《野性迸发的女人》 第1章 老公惨死 胡啦县因胡啦河而得名。 胡啦河它像一条长蛇蜿蜒曲折,由西北向东南静静地流淌。 要汇入松滨江之前转向东南拐了一个胳膊肘子弯儿才流进松滨江。 胡啦县就坐落在这个胳膊肘子弯儿里。 这是老中华民国的一个深秋。秋风萧瑟,枯黄的野草和没有落净的树叶子在秋风中“呼呼”作响。 在胡啦河畔的荒郊野岭。 一对儿夫妻,男的背着一个大包袱,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女的拄着木棍,臂弯里挎着一个小布包,背着一个婴儿慢慢腾腾地走着。 这个女的就是我们书中的主人公赵玉娘。 她二十二三岁的年纪,长得丰满美丽,虽然生育了两个孩子,看上去也很疲惫但仍然不失姣好的容颜和窈窕的身姿。可以称得上是绝色佳人。 她的丈夫叫蒋忠。大约二十五六岁,一脸的倦容也掩盖不住他的帅气。 他们的穿着虽然不是很讲究,但也不破烂,很是整齐。 赵玉娘捋了捋遮挡眼睛的头发,抬头看看晴朗的天空,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前面走着的丈夫说:“孩子他爹,还有多远那?” 蒋忠站住,回过头,看着妻子答道:“要按大哥信上说应该还有五六十里路吧!” 蒋忠清楚,他们已经一小天儿没有吃东西了。而玉娘还要奶刚满月的孩子,她是实在走不动了。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说吃的,连口水都没有。 想到这儿,蒋忠说:“再挺一会儿吧!” 听了丈夫的话,赵玉娘往上颠了颠后背的孩子,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向前移动。 两个黑衣人手执钢刀蹲在树林里,眼睛透过树的枝叶缝隙贼溜溜地盯着路上行走的蒋家人。 全然不知的蒋家人仍然慢腾腾地走着。 蒋家人越走离两个贼人越近。 要不说嘛,“一脚踢出屁赶档儿档儿上了。” 其实,这一带一般是没有胡子的。这两个是流窜到这里的却让赵玉娘一家赶上了。 黑衣甲一咬牙“上!” 只见他目露凶光,刀疤脸更加狰狞恐怖。 两个黑衣人立即戴好面罩手提钢刀从树丛中蹿出跳到路上,拦住蒋家人。 黑衣甲站到路中央大吼:“站住,把钱拿出来!” 蒋忠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喊声吓了一跳,他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两个黑衣人,本能地把赵玉娘护在身后。蒋翠兰吓得“哇哇”大哭。赵玉娘歪着头怔怔地看着两个黑衣大汉。 蒋忠哆哆嗦嗦地说:“大……大……大兄弟,我……我们是逃荒的,没……没……没有钱。” “你他娘的骗谁那,就看你们这打扮儿能没钱?没钱就拿命吧!” “兄……兄弟,放过我们吧,我们从关里逃荒来的能有啥钱!” 蒋忠并不是胆小之人,只是自己疲惫不堪,再加上老婆孩子也让他担心。 黑衣甲这时看到了美丽的赵玉娘顿起邪念,他淫笑着走向赵玉娘:“这小娘们儿不错,没钱把她给我们吧!” 黑衣甲伸手去摸赵玉娘的脸,赵玉娘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大嘴巴。顺势扯掉了他蒙在脸上的黑布,露出了那张狰狞可怖的脸——沿着左额头斜着有道深紫色的刀疤和刀疤下边豆大的黑痣。 赵玉娘看到这张恐怖的脸顿时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刀疤脸。 “你他娘的敢打老子。” 气愤的胡子说着,他挥舞钢刀向赵玉娘砍来。蒋忠此时已经顾不了危险,他急忙用手里的木棒挡住胡子的钢刀。刀没有砍到赵玉娘,但木棒被削去了一截儿。蒋忠管不了那么多,顺势与两个贼人打了起来。 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蒋忠也身手不凡,他挥舞着木棒一个人抵挡两个山贼。 赵玉娘将哭喊的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吓得周身哆嗦,脸色青白地看着丈夫与胡子打斗。 她干着急啥忙儿也帮不上。 不远处,一威风凛凛的彪形大汉骑着马,背着匣枪,不紧不慢地走着。后面是一辆带棚的马车。 骑马人看到前面有人打斗,他没有回头只是举手示意老板子(车夫)停车。 老板子勒紧马缰绳,马车慢慢停下。 车窗的帘子掀起,一张白皙丰满带着庄重的脸看着窗外。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书中暗表这个人就是胡啦县商会会长张耀祖。而骑马的人就是他的随从兼保镖赵琦。 张会长看着赵琦疑惑地问:“咋的了?” “前边打起来了。”赵琦回答。 “那快点看看去啊!还楞在这里瞅啥啊?” 听张耀祖这么一说,赵琦拔出匣枪,两脚踹蹬,飞奔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飞起老高。 “跟上去!” 老板子急忙喊了声“驾”的同时举起小鞭子抽打在马的屁股上,被抽疼的马四踢蹬开、翻蹄亮掌拉着车向前飞奔。 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蒋忠一个人怎么能斗过两个手执钢刀又穷凶极恶的胡子。 再加上他极度的疲劳和饥饿,又担心老婆孩子。渐渐的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蒋忠连挨数刀,倒在血泊之中,赵玉娘看着黑衣甲那恐怖的刀疤脸毫无惧色,也不顾还背着孩子,奋不顾身地扑向黑衣甲咬住他的手腕,黑衣甲疼得“嗷嗷”大叫。 黑衣乙从后面举刀向赵玉娘砍去。 眼看钢刀就要砍向赵玉娘背上的孩子,一声枪响刀落地上。 原来策马飞奔而来的赵琦大喊的同时举枪蒋黑衣乙的钢刀击落。鲜血从黑衣乙的手腕子往下流。 枪响过后,赵琦飞马来到近前。 黑衣甲听到枪声又见有人来了急忙住手,他慌慌张张地去抢夺蒋忠身上的包袱。但,包袱绑在蒋忠的身上,便用刀割下来,抱着包袱向树林深处跑去。 黑衣乙捂着手腕紧随其后,赵琦向他连开数枪。他后背连连中弹,栽了几栽、晃了几晃,倒在地上,抽搐几下死了。 黑衣甲逃进树林消失得无影无踪。赵琦勒住马,看着“呼呼”作响的树林长叹一声。 赵琦跳下马,拎着匣枪来到黑衣乙身旁,踢了踢浑身血葫芦一样的黑衣乙尸体,看着不动了便装好匣枪。 赵玉娘趴在丈夫的身上上恸哭,蒋翠兰也哭着喊“爹爹”,刚刚满月的蒋正涛在赵玉娘的背上“哇哇”地哭着。 马车来到近前,老板子勒住马缰绳。 马车停下,车门的布帘被掀起,张会长弯腰钻出马车,跳了下来。 第2章 贵人搭救 赵玉娘抱着丈夫痛哭,蒋忠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有气无力地:“把……把……把孩子养……养……养大!” 说完闭上了眼睛。 “孩儿他爹,你醒醒啊——你醒醒,你扔下我一个人可咋整啊!” 赵玉娘发疯一样摇晃蒋忠尸体,一边哭喊。 哭喊声凄惨而悲痛。树木肃立、山谷寂静,连蓝天上悠悠的白云也静默哀痛。 赵琦走向赵玉娘,弯腰伸手试试蒋忠的鼻息,又扒开蒋忠的眼睛,直起腰看着张会长摇头。 张耀祖会长掏出洁白的手帕擦泪。抬头看看苍黄的天空和逶迤连绵的黛色山峦。 枯黄的野草在风中发抖;远处几所横七竖八的茅草屋与这晚秋构成了一幅萧杀肃穆而又苍凉的风景画。 张会长将手帕装进口袋里,慢慢地走近赵玉娘低声劝导:“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 赵玉娘仍然痛哭不止。 “别哭了,还是想想活的吧!” 听到“还是想想活的吧”赵玉娘立刻止住了哭声,抱着丈夫的尸体两眼直勾勾地发愣。 赵玉娘愣了一会儿,呆滞的目光看着张耀祖。 张耀祖看着赵玉娘问:“你们是哪儿人,这要去哪儿?” “我们是从关里来的,逃荒儿来到这儿,去他的表哥家。”赵玉娘有些犹豫地说道。 听了赵玉娘的话张耀祖微微皱眉,然后摇摇头。 “咱们走吧!”张耀祖回头看着赵琦说。 赵琦听后牵过马。 张耀祖转身奔车走去。 看着他们要走,赵玉娘急忙恳求:“老爷,别走,帮帮我们!” 张耀祖回头看着赵玉娘:“我帮不了你。”说着又要走。 赵玉娘起身走到张耀祖身旁拉住他:“我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不帮我,我们这死的活的可咋整!” 张耀祖目光犀利地盯着赵玉娘:“你连真话都不和我说,我能帮你吗!” 赵玉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张耀祖继续说道:“你们穿戴整齐,又是地道的给北奉口音。怎么会是逃荒的!” 到了这个份儿上赵玉娘只有实话实说。 原来,赵玉娘是北奉省辽阴县人。 她的父亲是医术高明的郎中,家里开药铺,买卖还挺大。 她上边有三个哥哥,大哥和她爹打理药铺,二哥在县衙当秘书,三哥在北奉军任连长。 赵玉娘和蒋忠青梅竹马,早就私定终身。郎才女貌,天造一对;地设一双。人们也都看好他们。 可是,县长看上了赵玉娘,要娶她给儿子当太太。 县长的儿子是又老又丑,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还有肺痨麻风病。 但,赵玉娘如果嫁给他,她家里的好处是大大的。 一是县长能照顾他家的买卖,二是他二哥在县衙能够升职,三是他三哥在部队能够提拔,因为县长的妹夫是师长。 赵玉娘和蒋忠无奈只有私奔。 他们私奔打破了她老爹的如意算盘;再加上闺女私奔是件丢人的事儿,所以一气之下卧床不起,不久一命呜呼。 她爹临死时告诉三个儿子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死的活的都行。 所以,气急败坏的三个哥哥疯狂追捕。他们到了哪里都不得安生。 尽管八九年过去了,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但仍然被追着跑。 今天逃到胡啦河畔,蒋忠丧命。 赵玉娘眼巴巴地看着张耀祖说:“我都说了,老爷!” 赵玉娘的意思是我都说了,你该帮我了吧。 张耀祖摇头叹气,接着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他表哥家。”赵玉娘告诉张耀祖。 “他表哥在哪儿住?” “我只知道离胡啦县六十多里,别的不知道。”赵玉娘又突然想起:“啊,对了有封信。” “信那?”张耀祖问。 赵玉娘支支吾吾:“在包袱里,包袱被抢走了。” 张耀祖:“哎,不好办那,关内遭灾、加上兵荒马乱。大批饥民从关内涌了过来。现在人满为患、已经成灾。我只是一名商会会长,就是县长现在也无计可施啊!” 赵玉娘一听立刻蒙了,这荒郊野岭,他们母子三人没吃没喝。太阳已经偏西,野狼又经常出没。 想到这里赵玉娘拉着女儿蒋翠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赵玉娘和女儿连连磕头。赵玉娘的额头渗出一片血丝。 张耀祖无可奈何地:“哎呀,起来,起来吧!” 可是赵玉娘仍然磕头不止。 张耀祖没办法弯腰扶起赵玉娘。赵琦过来拉起蒋翠兰,拍打她身上的尘土。 张耀祖叹气道:“也是,怎么也不能把你们母子扔在这荒郊野外。但,我也不一定能帮上啥。” 赵玉娘连连称谢。 张耀祖看看蒋忠的尸体,又看着赵琦说:“把尸体拖到树林里,用茅草盖上!回头再说!” 赵玉娘一边哭一边帮着赵琦把蒋忠的尸体弄到了树林里盖好。 “把那具也弄走!” 赵玉娘没动,赵琦过去抓起脚脖儿拖进树林。 赵琦抱起蒋翠兰放到车上,回头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往车边移动。 张会长看着赵玉娘说:“走吧,回头再想办法。” 赵玉娘背着孩子上了马车,但仍然不愿意放下车帘。就那么一直看着…… 赵玉娘上了马车开启了她胡啦河畔的爱恨情仇。也展开了她与四个男人恩恩怨怨生离死别的凄美动人画卷。 胡啦河像一条玉带,蜿蜒曲折。 老板子摇晃着马鞭,马车沿胡啦河畔一路飞驰。 赵琦骑马在后边跟随。 赵玉娘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儿子,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儿子,儿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赵玉娘可爱地笑着。 身旁的蒋翠兰瞪着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她娘,又看看陌生的张会长。 由于车内狭窄,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喘息。张会长看着赵玉娘洁白的颈部和耳边黑黝黝、毛茸茸的头发发呆。 张会长看得呆呆发愣。 赵玉娘一抬头四目相对。 赵玉娘满脸通红,张会长也不好意思地扭过头。 马车驶进一处村庄,村头高大的门楼上写着“郑家屯”。 郑家屯有一百多户人家。这在当时就是相当大的村子了。 一座豪华青砖瓦房院落。 青砖起脊的院墙,卷棚式仿古大门楼,大门敞开着,门口两个大石狮子张牙舞爪。 高大的门楼上披红挂彩,地上满是红啦啦的鞭炮纸屑。 第3章 沦为下人 院子里放满桌子,横竖整齐,桌子上摆满了酒菜,各色人等猜拳行令狂饮大嚼。 丫鬟仆人忙着端菜斟酒。几名账房先生坐在铺着红布的桌后忙着记账。白花花的大洋在桌子上摆着像小山一样。 张耀祖气宇轩昂地走进院子,赵琦紧紧跟着。 赵玉娘拉着女儿不远不近地跟在赵琦的身后。 刚刚死了丈夫,再加上突然来到这么豪华气派的大宅,又是这么多人。赵玉娘显得特别拘谨而紧张。 走到账桌前,张耀祖回手接过赵琦递过的大洋,然后放到账桌上说:“张耀祖”。 账房接过拆去裹着大洋的红纸数着。 “胡啦县商会会长张耀祖大人,大洋一百——” 随着账房的喊声,人们都停止了吃喝抬头看向张耀祖。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下,张耀祖没有表情的脸上还是掩盖不住地流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 这时,贾德金从东厢房走了出来,见到张耀祖抱拳当胸。 “张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那!” 张耀祖看到贾德金客气急忙回答:“张老弟客气了,您喜得贵子,我来庆贺是本来应该的事情,再说了你我兄弟还用这么客气嘛!” “不是我客气,是张兄客气,来就来呗,还,还……” 贾德金没有说出还什么。 张耀祖接着说:“走吧,看看小少爷去。” 贾德金挥手说:“好好好,请!” 贾德金把张耀祖往屋里让,回头对赵琦说:“你先找地方坐着,回头好好喝点儿!” 贾德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赵玉娘母子。 贾德金陪着张耀祖进了正屋的东间,二人脱鞋上炕,对着炕桌坐下。 贾德金拿起烟枪说:“来两口儿!” 张耀祖摆手:“不来,不是啥好东西。” 贾德金:“少抽几口没事儿,我也没上瘾。” 张耀祖:“我劝你,趁着没上瘾还是别抽,伤钱又伤身。” 贾德金:“你说得对,越来越贵了,都是从满洲里弄过来的。还有几个烟泡,再不买了。” 张耀祖:“给我来杯绿茶!” 贾德金朝门外喊:“春桃,沏茶!” 春桃进来沏好茶转身要出去。 贾德金:“去,让夫人把孩子抱来!” 春桃答应着出去。 不一会儿,贾德金的夫人任红抱着孩子进来了。可是孩子却大哭不止。 张耀祖疑惑地看着贾德金:“这是怎么的?” 贾德金叹气:“哎,奶水不够,孩子饿的。” 张耀祖:“那得想办法啊!孩子不饿坏了吗!” 贾德金:“没办法,羊奶不吃。” 张耀祖一下子想起了赵玉娘,便叫春桃把赵玉娘叫了进来。 贾德金看着进来的赵玉娘母子 愣住了。然后看着张耀祖。张耀祖便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贾德金看着赵玉娘:“那就让她试试吧!” 赵玉娘接过任红怀里的孩子,转过身去解开衣扣奶孩子。孩子吃上了奶就不哭了。 任红大喜过望,贾德金和张耀祖也松了一口气。 孩子吃饱了,任红便带着赵玉娘母子下去了。可贾德金和张耀祖二人争执了起来。 张耀祖让贾德金留下赵玉娘作奶娘,可贾德金觉得留下三人有些吃亏。张耀祖没办法安置赵玉娘极力劝说贾德金。 贾德金想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任红带着赵玉娘母子出来就把怀里的孩子递给春桃,让她把孩子抱回屋去。而她则带着赵玉娘去找大太太郑淑华。 正在院子里指挥人们忙碌的郑淑华看着任红来了没好气地问:“干啥?” 任红怯生生地回答:“这是新来的奶娘,老爷让你安排一下。” 郑淑华听任红一说,便看着她身后的赵玉娘母女。那眼光像刀子一样刺向赵玉娘。赵玉娘吓得急忙低下头不敢出声。 “跟我走!”郑淑华说完扭头就走,赵玉娘拉着蒋翠兰急忙跟着。 郑淑华领着赵玉娘进了一间黑乎乎的小屋,看上去像是杂货间。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布满了灰尘。 郑淑华指着一铺小炕说:“就睡这儿!” 赵玉娘点头。 “放下孩子麻溜地出去帮忙!”郑淑华扔下一句话扭头走了。 赵玉娘答应着放下孩子,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告诉蒋翠兰:“别乱走,看着弟弟啊!” 蒋翠兰听话地爬上炕,坐在弟弟身旁。 赵玉娘慌忙出去,关好门。 贾德金问张耀祖:“县长的事儿有没有眉目?” “怎么说呢!” “咱俩也不用转弯抹角,你就照实说。看看我该咋干!” 原来,胡啦县县长空缺,张耀祖身为商会会长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另外有两个人对县长也是垂涎三尺。并且都有极强的竞争力。 一个是纪孝林,清廉之士,学识渊博,人品高洁,在人们心目中极有威望。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有个弟弟是省府秘书长。 另外一个是大财主,很是富有。和省长早就勾肩搭背,也想过过当官的瘾。 贾德金听张耀祖说完就问:“那这煮熟的鸭子也不能让它飞了啊!” 张耀祖胳膊肘撑在桌上,另一只手示意贾德金靠近。 贾德金靠近,二人耳语。 贾德金听后,用拳头一砸桌子,“好!” 张耀祖:“事成之后,会长的位置就是你的。” 赵玉娘把最后一摞子碗放到碗柜里,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从打进了这个家门就没消停过,满院子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她得和大家一起收拾。期间给贾德金的儿子喂了三次奶,自己的儿子只喂了一次。她实在是太忙了,太累了。 但一想到母子三人有了落脚的地方,她又很满足。 躺在破旧的土炕上,搂着两个已经酣睡的孩子她却一点倦意也没有。 透过窗户纸烂掉的窟窿她看着天上的繁星呆呆地发愣。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恍然如梦,太突然了,打击太大了。她都没有缓过神来,还下意识地去搂身边的丈夫。 当她什么也没有摸到时,脑海里又出现了蒋忠惨死时的情景。 “一定把孩子养大。” 第4章 只有挺着 “咣当咣当”的敲门声把酣睡的赵玉娘惊醒。 她抬眼一看已经天光大亮。 极度的悲伤和疲乏使她不知道啥时候睡过去的。 破门还在响着,是外边有人在推撞着造成的响声。 赵玉娘急忙披上衣服下地开门。 来人是春桃。 “我、我睡过了,不好意思。” “满院子的人都睡过了,要是每天大太太早就叫大家了。” “是吗?”赵玉娘随便地附和一声。 “二太太让你过去奶孩子!” “好,我马上就过去。”赵玉娘边穿衣服边说着,临走的时候不放心地看着熟睡的一双儿女。 春桃看出了她担心孩子便说:“你去吧,我就在隔壁厨房忙活,有动静我过来。” “那太谢谢你了。” 赵玉娘推开东厢房的门,看到任红抱着孩子在堂屋里来回走着。 “把孩子给我!” 任红把孩子递给赵玉娘说:“好像是饿了,就是没哭。” “也该奶了,我累了起来晚了。” “你是太累了。”任红说着坐在椅子上看着赵玉娘奶孩子。 看着孩子贪婪地吮吸着赵玉娘的乳汁,任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吃饱了。”赵玉娘边说边把孩子递给任红,任红接过孩子。 “你先别走。”任红叫住了往外走的赵玉娘。 赵玉娘回头看着任红疑惑地问:“有事?” 把这包点心给孩子拿回去。 任红腾出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点心盒递给赵玉娘。 赵玉娘接过对任红连连点头称谢。 走在院子里的赵玉娘迎面撞上了凶神恶煞的郑淑华。看着郑淑华怒视自己她急忙停下。 “拿的啥?”阴冷的声音从郑淑华嘴里发出来。 “太太——”赵玉娘下话没等说出口,就被郑淑华打断了。 “太太?她是吗!她是妾,妾,懂吗?”郑淑华指着任红恶狠狠地说。 吓得赵玉娘连连点头答应。 “你还没说是啥?” “啊,她,她给的典心。”赵玉娘不敢说太太给的,又不能说妾给的。只能这样语无伦次地回答。 “这是你们能吃的吗?拿过来!” 赵玉娘急忙把典心递给郑淑华,郑淑华接过典心怒斥赵玉娘。 “快去干活儿!” 吓得赵玉娘一边连连点头称是一边快速逃离郑淑华的淫威。 太阳早已落山,厨房里跳跃着的油灯火苗闪着一丝光亮。赵玉娘把最后一摞子碗放进了碗橱。 她刚一转身,二赖子开门进来。 赵玉娘在这里已经待了几天了,所以认识他。他本命叫郑天豹,也就是郑淑华的二弟弟。他整天游手好闲,吃喝嫖赌。 他爹郑老爷活着的时候惯着他,手里不断钱,养成的坏毛病。 现在他爹死了,贾德金当家。花钱就不那么随便了。不过由他姐姐郑淑华管钱,虽然对他是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亲弟弟,所以偶尔也给他点钱。但郑淑华明白给他多少钱,都不如打水漂。 打水漂还有个动静,给了他不会干好事的。 二赖子淫笑着走近赵玉娘。赵玉娘吓得一边后退一边说:“你要干啥?” “干啥?你这小寡妇这么水灵,整天闲着也是闲着,让我尝尝不行吗?”二赖子一边说一边靠近赵玉娘。 赵玉娘盯着二赖子往后退,一下子靠在了菜板子上,她顺手拿起菜板子上的菜刀怒视二赖子说:“你再往前走,我、我、我——” 赵玉娘吓得已经语无伦次了。 而二赖子看着愤怒的赵玉娘也不敢再往前走,他也害怕那把锋利的菜刀砍上他。 正在二人僵持的时候,门忽然开了。春桃走了进来。 二赖子回头一看是春桃慌忙地问:“你干啥?” 春桃回答:“我不干啥啊,来厨房干活儿。你们——” 二赖子说:“啊,我们也没啥,我是来看看。”赵玉娘也放下菜刀顺水推舟地说:“是,是,没啥。他就是来看看。” 二赖子讪讪地说:“那,我走了,走了。” 说完二赖子出去了。 春桃关切地问赵玉娘:“你没事吧?” 赵玉娘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多亏你进来了。” 春桃气愤地说:“哼,他就那个德行。和我也动手动脚的。不过,你要是厉害点,他也不敢把你咋样。” 这时,外屋传来蒋翠兰的哭声,二人急忙往外走。 原来,赵玉娘给蒋翠兰盛好了饭让她自己吃,自己忙着干活儿。蒋翠兰不小心把碗打碎了。被郑淑华看到了,抄起木棍就朝蒋翠兰打去,打得蒋翠兰“哇哇”大哭。 赵玉娘心疼孩子急忙上前搂住,而愤怒的郑淑华仍然不停地打,每一棍子都打在赵玉娘身上。 春桃上去拉住郑淑华的手,一个劲儿地哀求,郑淑华才气呼呼地住手。 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看着郑淑华走了,蒋翠兰抚摸着赵玉娘怯生生地说:“娘,你疼吗?都是我不好,把碗打碎了。翠兰,再不打碎碗了。” 听着自己五岁的女儿说的话,赵玉娘泪如泉涌,她紧紧搂住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春桃也跟着流泪。 一天,贾德金从外边回来。还没有进屋就听到自己的孩子在大声地哭。 贾德金进门就问任红:“孩子咋这么哭?” 任红说:“饿的。” 贾德金不解地说:“怎么,赵玉娘不是——” 任红:“奶不够。” 贾德金:“咋会不够,我去问问。”贾德金说完就朝外走,到了院子迎面碰上春桃。 贾德金问:“赵玉娘那?” 春桃不假思索地说:“喂孩子那。” 贾德金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好啊,我的孩子饿得‘嗷嗷’叫,你喂你自己的孩子!” 贾德金推门进屋,赵玉娘正为孩子。 可喂的不是奶水,而是苞米碴子,她把苞米碴子嚼碎然后吐出用手指抹进她儿子嘴里。 贾德金愣住了:“你,你给孩子喂这个?你不是奶水很多吗,两个孩子都够。” 赵玉娘一听暗自流泪,一言不发。 贾德金:“你说话啊,咋回事?” 这时春桃进来了。 贾德金回头问春桃:“你知道吧?咋回事?” 春桃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贾德金一听火冒三丈。 第5章 慢慢熬着 原来,赵玉娘在郑淑华的逼迫下每天都干很重很重的活儿,并且还不让赵玉娘吃饱饭。 每顿饭都是,赵玉娘刚一吃,郑淑华就逼迫她赶紧干活。 该不该赵玉娘干的她都得干。 上火、挨累、吃不饱,要是没有一双儿女她早都倒下了,还能有奶水! 听了春桃细说原委,贾德金完全明白了。 他当时就气得暴跳如雷,急冲冲地往上房走去。 到了门口刚要抬脚踹门,可他停下了,低头思忖。 他从小就是孤儿,四处流浪。寒冷的冬天倒在了郑家大门前,被郑老爷搭救收留。长大后郑老爷看他一表人才,能吃苦耐劳,就有意把女儿郑淑华许配给他。 他们还没有举办婚礼,郑老爷就突然离去。 而郑老爷的大儿子在北奉军里当兵,开始听说干得不错,很得北奉军少帅的赏识,可突然就没了音信。而郑老爷的二儿子郑天豹也就是二赖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家里就全靠贾德金支撑,他也确实有头脑能干,把这么大的家业治理得红红火火。房屋土地都翻了几番。 郑淑华也就顺理成章地嫁给了贾德金。 可郑淑华不生育,贾德金不能无后,因此贾德金就在郑淑华的阻止下硬是娶了两房,可这两房不但没给贾德金生育儿女还都早早的死了。 人们都说贾德金克妻没人再敢嫁给他,他也就认命了,不想再娶妻。 可是一次偶然他搭救了任红,任红无家可归就嫁给了他。 贾德金不但没有克死任红,她还给贾德金生了儿子。 这样一来,这个家就真正地属于贾德金的了。这就让郑淑华恨得要死。但他碍于贾德金的淫威,不敢把任红母子咋样。但她听说任红没奶有点幸灾乐祸,可是来了赵玉娘母子三人,她就把一肚子的恨都散在了赵玉娘母女身上。 这就害了赵玉娘,也让贾德金的儿子没奶吃。 因为自己的命是郑老爷给的,郑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如果对郑淑华动粗传出去对自己不好。 外人会说自己忘恩负义。这对自己影响不好,张耀祖有望当上县长,而自己可能顺理成章地当上胡啦县商会会长。 哎,还是咽下这口气吧! 虽然贾德金为了自己的好名声不对郑淑华做什么,但他不能让郑淑华为所欲为。 于是,第二天他又雇个人在厨房干活,当着全家人的面宣布赵玉娘母子住在自己房子的旁边。 不再做任何的体力劳动,就是待着喂自己的儿子。 春桃每天主要的事情是伺候任红母子和赵玉娘母子。 郑淑华看到贾德金这样做气得要死,但也没办法。 这样赵玉娘母子的境况大有改变。吃得饱也睡得好。赵玉娘脸色也变得红润。 她也帮助春桃干一些伙计,因为她待不住。 她和任红、春桃的关系也相当的好。 这一天,赵玉娘和任红在屋里说着话,外边有人喊“大彪子回来了,大彪子回来了。” 赵玉娘和众人来到院子,看到十几个彪形大汉牵着马站在院子里。 他们虽然个个精神,但难掩他们的倦容。 十几匹马的背上都驮着麻袋。有的是裹着长枪;有的是装着子弹;有的装着大洋。 贾德金急忙朝为首的一名大汉走去,紧紧抱住他。 “太好了,大彪子,可算回来了。” “大哥,他们和我想一起去了。不同的是他们想交易完了把枪抢回去;我是想把钱抢回来。” “能把枪买回来就行了,还把钱抢回来。”贾德金感激地说。 “为大哥办事就得办好。”王大彪接着说。 贾德金关切地说:“多危险那!” “哎,我的命都是大哥的,还怕啥危险。” 王大彪原来是胡子,一次抢劫被子弹打伤了腿,不能动弹。在草丛中躺了三天,奄奄一息。被路过的贾德金救了才捡一条命。所以就跟了贾德金,为贾德金做事死都不在乎。 贾德金回头喊了一声:“厨房,炒菜,我要和弟兄们庆贺一下。” “李师傅回家了。”也不知道是谁回答了一声。 贾德金一脸的不高兴说:“咋总回家那,不想干了!” 人群里的郑淑华回答说:“谁家还没点儿事儿。” 贾德金怒视郑淑华:“说走就走,哪还像个打工样儿?这钱挣得也太容易了。” 郑淑华:“他是我表哥,还能像别人那样丁是丁卯是卯啊?” 贾德金:“那菜谁炒?” 没等郑淑华回答,春桃急忙说:“我去吧!” 春桃说完就朝厨房走去,赵玉娘没说什么就跟着去了。 贾德金的账房史先生和贾德金喝茶。 史先生提出要回老家。出来三年了,家里来信说老母亲病重,要他回去。 史先生是个孝子,本来就想母亲,听说老娘病重这下子着急了。 一是尽孝,二是把家人都接来。 贾德金犯愁谁接账房。 史先生提出让现在的厨师李师傅做账房,贾德金摇头说不行。 这时,在郑淑华的房间,李师傅和郑淑华还有二赖子也在讨论账房的事儿。 他们也听说史先生打算回老家,这一回去时间不会短。 李师傅本是郑淑华姑姑家的,来做厨师也是为了完成舅舅的嘱托,照顾郑淑华。 他厨师技艺不是太好,但上过私塾,粗通文墨。做账房也勉强可以。 李师傅说:“贾德金是不会同意的。” 郑淑华:“他也找不到人。” 二赖子急忙接着说:“是,现在找账房不好找。懂账是一个,可靠也很重要。要不他不得贪吗!” 李师傅接着说:“也不一定啊,说不上他就从哪儿弄来一个。” 二赖子咬牙切齿地说:“他弄来,我也给他挤兑走。” 院子里赵玉娘正在洗衣服。其实,她不干也没什么,有贾德金的话。但,她待不住。 她刚要把一件衣服放到洗衣盆里,却发现衣服兜里有东西,掏出来看是一张纸,拿在手里看了看,急忙朝贾德金的房间走去。 贾德金和史先生看到赵玉娘进来都抬头看着她,不知道她进来干什么有些疑惑。 第6章 掌管钱粮 赵玉娘走到史先生面前说:“这是欠条吧?” 史先生接过一看随口说道:“是欠条,咋在你手里?” 赵玉娘回答:“洗你衣服时,看到的。” 史先生:“哎呀,多玄,要是洗了就麻烦了。忘掏出来了。” 贾德金盯着史先生问:“谁的欠条?” 史先生说:“张八赖,欠那一斗米钱。要多少回了就是不愿意给,要是没欠条那就瞎了。” 史先生说话时贾德金盯着赵玉娘看。 赵玉娘皮肤白皙细腻,五官匀称,双眼有神。特别是一米六五的个头更是显得亭亭玉立。就是有些消瘦和憔悴。但,更显得楚楚动人。 贾德金看着赵玉娘心想:“以前没太注意她,原来她不但美,还认识字。”想到这儿他问:“你识字?” 赵玉娘点头没有说话。 贾德金接着问:“你咋识字的?” 赵玉娘:“在我们县国立小学读过书。” 史先生指着欠条上边的钱数说:“这钱数你认得?” 赵玉娘随口就把钱数读了出来。 史先生和贾德金看着赵玉娘流利地读出钱数互相看了看。 史先生问:“你读数字挺流利啊!” 赵玉娘回答:“我家是开药铺的。” 贾德金奇怪地看着赵玉娘问:“你家是开药铺的?”赵玉娘点头说:“是,家父是我们那里有名的郎中。开一间很大的药铺,他让我跟着管账。” 贾德金猛然想起好像会长张耀祖和自己说过,只是自己没往心里去。 史先生问:“管账,你管过账?” 赵玉娘点头。 史先生起身对赵玉娘说:“来,跟我来!”赵玉娘看了一眼贾德金跟着史先生出去了,贾德金也起身跟着。 来到账房,史先生把柜台上的算盘推给赵玉娘,然后拿出一本账打开念到:“三千二百八十九乘上五百六十二。” 赵玉娘灵巧而修长的手指在算盘上跳跃。史先生读完赵玉娘随口答道:“一百八十四万八千四百一十八。” 史先生又说了几组数字,涵盖加减乘除,赵玉娘都准确算出。 贾德金正愁找不到账房,看到赵玉娘不俗的表现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史先生看着贾德金说:“她行!” 贾德金回答说:“就她了。” 史先生接着说:“那,我俩现在就交接?” 贾德金:“让她接吧!” 史先生本来就归心似箭,现在看有人接替自己了非常高兴,急忙搬出一摞子的账本摆在桌上。 赵玉娘有些犹豫。 史先生问她:“你还愣着干啥啊?动手啊!” 赵玉娘:“外边要洗的衣服——” 贾德金:“哎呀,你还管衣服干啥!”说着贾德金又对史先生说:“你和她抓紧交接吧,交接完你还有很多事,都处理完了你就可以回老家了。 史先生高兴地答应。 贾德金说:“那好,我出去一下,有事叫我!” 贾德金说着开门往外走,就听“哎吆”一声喊叫。 二赖子捂着脑袋往后退。 贾德金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问:“你在这里干啥?” 二赖子支吾着:“我,我,我没干啥。” 贾德金死死地盯着二赖子:“你偷听?” 二赖子:“没偷听,路过这儿,听你们说话了。” 贾德金厌烦地:“滚!” 二赖子捂着额头往上房走去。 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吓得郑淑华和李师傅一愣。他俩抬头看到额头红肿的二赖子闯了进来。 郑淑华吃惊地问:“你咋的了?” 二赖子:“我姐夫给我磕的。” 郑淑华:“他咋磕到你了?” 二赖子:“先别提咋磕的了,出事儿了。” 郑淑华和她表哥李师傅都愣愣地看着二赖子急切地问他。二赖子就把听到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郑淑华听了长叹一声说:“妈的,这骚娘们儿,我早就看她不是个东西。奶那个杂种,现在又来我家管账。这个家还有我们的了吗!” 李师傅:“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她来管账,这还真麻烦。” 二赖子看到姐姐个表哥为难急切地说:“也没事儿,找俩个哥们儿整死她算了。” 郑淑华听二赖子这么一说气得使劲儿拍炕沿儿:“你咋长了个猪脑子,整死个人是那么容易的,那不是小猫小狗。” 李师傅也随声附和:“是啊小二,人命关天,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二赖子气呼呼地说:“那你们说咋整?” 李师傅嘟囔着说:“咋整。”他嘟囔完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郑淑华看着表哥说:“这骚娘们儿,不但长得风骚还她妈的识文断字,真要难办那!” 沉默了一会儿的李师傅突然抬起头说:“有了。” 郑淑华和二赖子都看向李师傅。李师傅一挥手二人将脑袋凑向他。 李师傅这么这么的和二人说了一遍。 二赖子一听拍手叫好,可郑淑华却冷静地说:“这要等机会。” 李师傅说:“先安排好,机会肯定是有的。” 郑淑华咬牙切齿地说:“好,就这么办!” 这一天张耀祖的保镖赵琦骑马来找贾德金。他告诉贾德金会长让他现在就动手。并且要多带一些人以保万无一失。 赵琦走后,贾德金来到郑淑华的房间。 郑淑华看到贾德金进来只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贾德金看到郑淑华这个态度也没啥反应,因为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贾德金对郑淑华说:“史先生走时多给他拿三十块大洋,这些年在咱们家干得不错。” 贾德金之所以和郑淑华说这事儿是因为从郑老爷当家时就是郑淑华管钱,一直到现在。 郑淑华冷冷地答应着,然后她看着贾德金淡淡地问:“你干啥去?” 贾德金也是冷冷地回答:“出去几天。” 说完贾德金就从郑淑华的房间出来。他来到账房门前推门进去,赵玉娘和史先生正忙着交接账目。贾德金进来也没有发觉。 贾德金:“史先生!” 听到贾德金说话,史先生和赵玉娘都抬起了头看着贾德金。 贾德金说:“史先生,我有急事出去几天,你走我就不能送你了。我已告诉大太太,走时多给你拿三十块,一点意思。” 史先生:“东家,你太客气了。” 贾德金:“回去忙完了抓紧回来!” 史先生点头答应着:“哎哎!” 第7章 落入虎口 山坡上一排大榆树在距离地面一人多高的地方被削掉了一块皮,在露出的树干上都被点了一个黑点。 不远处有十几个彪形大汉端着长短枪对着树干上的黑点儿瞄准。 不论是长枪还是短枪,枪管下都用麻绳吊着一块石头。 王大彪看着他们:“先不要急着放枪,臂力和眼力不够,打出的子弹说不上飞哪儿去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子弹很贵的!” 这时贾德金骑马来了,看到他来王大彪迎了上去。 贾德金急切地对王大彪说:“收拾收拾,带着人跟我走!” 王大彪看着贾德金接着问:“带多少人?” 贾德金告诉他要都带走。王大彪觉得家里应该留几个人,贾德金却认为家里没事不用留人。 王大彪答应着去召集人了。 夜深人静整个胡啦河畔都一片沉寂。 赵玉娘翻了个身,借着微弱的星光把女儿翠兰的手从她身上拿开,又给儿子正涛盖好被子便下了地。 她摇晃了两下,扶着墙站住了。 停了停,她摸索着走向房门。 这几天和史先生交接账目太累了。虽然史先生着急,但账目太多,她又不是很熟练,所以都七天了还没有弄完。 赵玉娘摸索着开了房门出去,然后回身轻轻地掩上房门。 她拐过墙角,推开茅房的门,还没等她进去一根木棒击打在她的后脑。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两个大汉扑上去,用麻袋装上了她。 在赵玉娘的屋里两个大汉将两个孩子塞上了嘴,装进麻袋背走。 一个黑大汉拔开大门的门栓。 史先生听到了动静披衣走出房门,看着几个黑影从大门出去。隐隐约约看到他们都背着麻袋,知道不好便大叫了起来。 随着史先生的叫声,任红、春桃纷纷走出来疑惑地看着史先生。 任红问史先生怎么了,史先生指着敞开着的大门告诉她有人进来了。 这时,春桃看到赵玉娘的房门敞开着便急忙进去,片刻她出来大喊:“玉娘和孩子没了?” 史先生随口问道:“没了?” 说完史先生走了过去,任红也紧随其后。 赵玉娘的炕上只有被子,娘仨踪影全无。 史先生三人急忙反身出来,这时郑淑华和李师傅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 郑淑华冷冷地问:“咋的了?大呼小叫的。” 史先生急切地说:“玉娘,玉娘和孩子没了。” 郑淑华:“是不是拿钱跑了?” 史先生:“咋能跑那?昨天还和我接账那。再说了,她从哪里拿钱那。” 史先生的言下之意是钱都在你手里把着,她咋能拿到钱。 任红接着说:“娘仨咋走啊黑灯瞎火的。” 史先生探口气急匆匆地跑向大门外,他朝街道两边看了看,街道空空如也。他反身回来看着李师傅说:“我俩骑马分头找找。” 看着李师傅一动不动他急了:“东家不在,我俩男人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啊,得出去找找啊。” 这时史先生突然想起:“小二那,小二去哪儿了?” 他说的小二就是郑天豹,外号“二赖子”。郑淑华的弟弟。 郑淑华赖洋洋地说:“没好几天了,谁知道他死哪儿去了。” 太阳高悬在东方,史先生骑着马慢腾腾地走在路上。他愁眉苦脸、目光呆滞。 老家的老母病重,自己打算回去,可是账还没交完。东家有急事走了;赵玉娘孤儿寡母的却没了。 他和李师傅二人骑马分头出村。李师傅去哪儿他不知道,自己追出有几十里路也没看到赵玉娘的影子。 他越想越着急,越想越上火。 突然前边路上尘土飞扬,几十匹快马飞奔而来。 史先生勒住缰绳看着前方。 来到近前看清楚了,是贾德金和王大彪带着的十几个家丁。 看到史先生贾德金勒住缰绳愣愣地看着他问:“你这是干啥去?” 史先生看到贾德金哭丧着脸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贾德金听了皱着眉头思索一会儿说:“史先生,你先回去,好好歇歇。”说完他指着两个家丁:“你俩陪着史先生回去,看好家!” 然后贾德金带着王大彪等人朝胡啦县城跑去。 二赖子赶着马车,唱着东北二人转小调,颠着手里的大洋,悠哉悠哉。 突然他愣住了,看到前边飞来一队人马。 他把马车停在路边,下车直愣愣地看着。 贾德金看清了路边的二赖子和马车便勒住马缰绳,没等马站稳,贾德金翻身跳下马。 其他人看着贾德金停下下马也都纷纷下马。 贾德金把缰绳搭在马脖子上,朝二赖子走去。 贾德金边走边怒视二赖子,二赖子吓得面如死灰。 “你,干啥去了?”贾德金凶狠地问到。 二赖子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我去城里办点儿事儿。” “你办啥事儿?”贾德金继续问到。 二赖子回答:“我,我送个人去县城。” “送谁?” 在贾德金一再追问下,二赖子无话可答。 贾德金抢过他手里的钱袋子,把里边的大洋倒出来,白花花的银元在地上滚动。 “哪儿来的?”贾德金逼问。 二赖子支吾着说不出话。 一马鞭抽在二赖子的脸上,顿时一道鲜红的印记呈现在二赖子的脸上。那印记冒出一丝丝的鲜血。 接着是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 二赖子抱着头哀嚎,他的脸上、脖子上、手和手臂上都是条条血痕。 “我说,我说!”二赖子把实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听了二赖子的话,贾德金气得咬牙切齿。 “把他给我绑树上。”贾德金恶狠狠地命令道。 两个家丁过来,把二赖子五花大绑地绑在了路边的树上。 郑老爷活着的时候,二赖子是少爷。他和他大哥耀武扬威、仗势欺人。 郑老爷死后他收敛了很多,但也整天游手好闲。所以,人们都看不上他。家丁绑他的时候也特别用力。勒得二赖子“嗷嗷”直叫。 贾德金指着一名家丁说:“你看着他!” 贾德金转向其他人说:“跟我走!”说完飞身上马。 第8章 母子获救 赵玉娘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嘴里塞着破布,四肢被绑在床上。 这时,一名大汉嘴里吐着酒气、打着酒嗝走了进来。 赵玉娘看着不怀好意的醉汉拼命挣扎,可是不管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四肢仍然被牢牢地绑着。 贾德金等人骑着快马飞奔进胡啦县城。 醉汉看到赵玉娘挣扎,更加激起了他的兽欲。他走到赵玉娘身边,拔下她嘴里的破布说:“哎呀,乖乖,你看你这细皮嫩肉多招人稀罕。” 赵玉娘破口大骂:“畜生,你给我滚!” 贾德金带人在怡红院的大门前纷纷下马。 贾德金跨步登上台阶,踹开大门而入。 老鸨扭动着大屁股,一步三摇地迎上来。还没等她开口贾德金急问:“刚买来的女人那?” 老鸨:“哎吆,现在是民国了,不允许买卖人口。我这里哪有什么买来的女人那!” 贾德金扬手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老鸨的大白脸上立刻现出红红的大手印。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四五个手执钢刀的大汉围上贾德金。 王大彪等人的长短枪指上他们的脑门,他们吓得立刻扔了钢刀,呆若木鸡。 贾德金怒喝:“说,人那?” 老鸨子哆哆嗦嗦地指着楼上一扇关着的门。 贾德金带人登上楼梯,踹开那扇门。 醉汉扯光了赵玉娘的衣服,又脱光自己。正要趴到赵玉娘的身上,“咣当”一声房门开了。贾德金等人一拥而入。 醉汉回头看到他们进来大喊:“你们是干啥的,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贾德金的皮鞭就抽在他的脸上。他立刻捂着脸大骂。皮鞭雨点一样抽在他赤裸的身上。 王大彪等人解开赵玉娘,给她穿好衣服。 赵玉娘哭泣抽搐。突然她发疯一样大喊:“孩子,我的孩子!” 贾德金一挥手斩钉截铁地说道:“走!” 众人在怡红院大门外纷纷上马。 王大彪一挥马鞭说:“小李家!” 众人骑马飞奔向名字叫“小李家”的村庄。 赵玉娘与贾德金同骑一匹马,她紧紧搂住贾德金的腰以至于不会掉下去。 她脑子太乱了,不知道为啥就昏过去了,醒了的时候觉得是在颠簸的马车上但手脚都被绑着,嘴里也不知道塞着啥东西,就是觉得很难受。 身边好像有东西在动,好像也是麻袋里装的东西。 突然她听到了正涛的哭声,是 ,是正涛的哭声。因为她太熟悉儿子正涛的哭声了。可是突然又没了声音。 她用力挣扎,想看看儿子和女儿。但,她越是挣扎越被人牢牢地摁着,动弹不得。 等她被人从麻袋里放出来,却是陌生的房间。 她还是挣扎,但被几个大汉牢牢地绑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她急得要死,因为比起她自己被绑更担心自己的孩子。 这时,她觉得马慢了下来。 她抬头一看,王大彪等人在一家的门前下了马。 贾德金的马也停了下来。 贾德金回头看着她说:“下来吧!” 赵玉娘急忙下马,因为双脚有些不听使唤险些摔倒,多亏贾德金抓住她的一只手脖子她才站稳。 一个家丁告诉王大彪说:“我打听好了,这家就是李三坏家。” 王大彪一挥手说:“进去!” 很破的农家院也没什么大门,人们进了院儿拉开房门就进屋了。 一个瘦骨嶙峋、尖嘴猴腮的男人正搂着一个打扮得有些妖冶的女人亲吻。听到房门响二人激灵一下看向房门口。见有人进来急忙松开搂在一起的手。 王大彪问:“你是李三坏吗?” “我、我、我……”那个猴儿一样的男人吞吞吐吐。 贾德金恶狠狠地问:“你他妈的是不是?” 被称作“李三坏”的男人吓得哆哆嗦嗦,上下门牙“叮当叮当”不停地磕在一起。 王大彪拉起他当胸就是一拳,打得他“噗通”一声瘫在地上。 那个妖冶的女人急忙跪在地上哀求:“大哥、大哥别打了,他是李三坏,是李三坏。” “孩子那?”贾德金问。 听贾德金这么一问,赵玉娘急了。她走到李三坏跟前,蹲下摇晃他的肩膀问:“孩子那,我的孩子那?你快说,快说!” 李三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说:“卖了。” 赵玉娘疯了一样摇晃李三坏的双肩问:“卖哪儿去?” 李三坏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哪儿的。” 贾德金上前给了李三坏一记耳光:“真卖了?” 李三坏险些摔倒,磕磕巴巴地说:“真卖了。”说着,他伸手从炕上的褥子底下拿出一个脏兮兮的布袋儿递给贾德金说:“这是卖孩子的钱。” 贾德金一把躲过布袋儿。 赵玉娘急切地问:“往哪儿去了?你说!你说!” 李三坏说:“往后山去了,有俩来小时了。” 贾德金对众人说:“走,追!” 又回头对李三坏说:“找不着孩子,我扒了你的皮!” 贾德金等人骑马在山野土路上飞驰。 前面一辆马车看到后边有人追来,老板子使劲摇晃鞭子打马飞奔。 车上一对儿男女,女的抱着赵玉娘刚满月的婴儿蒋正涛。男的摁着麻袋里的蒋翠兰。 男的看到后边追上来的大队人马对老板子说:“快停下!” 老板子急忙喊“驭——”马车慢慢停下。 老板子问:“停下干啥?” 男的看着女的说:“快下车,抱着孩子进山。” 说完男的抱着用麻袋裹着的蒋翠兰;女的抱着蒋正涛二人下车钻进了密林。 车老板子继续打马往前跑,没跑多远就被贾德金等人追上了。 众人骑马将马车团团围住。 赵玉娘下马跑向车老板子急切地问:“孩子那?” 车老板子看着众人哆哆嗦嗦地说:“进山了。” 贾德金问:“哪边儿?” 老板子一指左边说:“这儿边儿。” 贾德金边下马边说:“都下马,进山追!” 众人纷纷下马,可是进到树林没走几步赵玉娘突然说:“不对,不是这边儿。”她回过头看着路的另一侧说:“是那边儿。” 众人都愣愣地看着赵玉娘,明明老板子说是这边儿,怎么能是那边儿? 第9章 夜半贼人 大家看着发疯的赵玉娘不知道咋办,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贾德金看着众人说:“好,听她的,就去那边找!” 众人来到路的另一侧散开搜寻。 突然有人喊:“在这儿那!” 赵玉娘疯狂地跑了过去,一男一女抱着孩子躲在树丛中发抖。 众人都围了上去。 赵玉娘一把夺过孩子,她的儿子蒋正涛孩子酣睡,小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这时,王大彪夺过男人怀里的麻袋包打开。 蒋翠兰露出脑袋,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大家。 赵玉娘过去用一只手扯下孩子嘴里塞着的破布。蒋翠兰大哭,赵玉娘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失声痛哭。 赵玉娘抱着孩子坐在马车上,众人骑马围在车的前后。 来到绑着二赖子的地方。 二赖子看到贾德金等人就大喊起来:“放开我,放了我。” 王大彪示意家丁,家丁把他从树上解了下来。 贾德金阴沉着脸说:“背手反绑上,牵着走!” 二赖子还在大喊大叫,可任凭他怎么叫唤,家丁不吃他那套。两个家丁把他的双手背在了后边,绑了个结结实实。 然后,一个家丁牵着他走。 来到了村口,二赖子让贾德金放开他,他担心这样进村难堪。贾德金不答应。气得二赖子大骂贾德金就是他们家的一条狗。 这句话骂到贾德金的痛处。他小的时候经常被二赖子和他大哥郑天龙当马骑,还让他学狗叫。 一幕幕可耻而悲愤的往事让贾德金愤怒不已。 贾德金大声呵斥:“趴下,爬!” 众人都愣住了,家丁呆呆地看着贾德金。 贾德金用马鞭指着二赖子说:“让他趴下,爬!” 家丁听明白了,二赖子也听明白了。 二赖子梗着脖子装横:“你敢!” 贾德金提高声音怒斥家丁:“让他趴下,没听见啊!” 一个家丁照着二赖子的腿弯使劲儿踹了一脚,二赖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另一名家丁解开二赖子被反绑着的双手。 二赖子不爬,贾德金下马对着二赖子就是一顿很抽,打得二赖子“爹一声、妈一声”地叫唤。没办法就得爬。 进了村,一行人引起村民的注意,人们纷纷围着看。 二赖子刚要站起来,贾德金就用鞭子抽。二赖子气得大骂。 贾德金让二赖子学狗叫,二赖子不学,贾德金就使劲儿抽打。 再赖的人也是有自尊心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学狗叫。 但是,二赖子被打得没办法就得“旺旺”学狗叫。 本来贾德金带着扛枪的人马进村就引起人们的好奇,不知道他们这是去干什么了。加上马车拉着赵玉娘母子,还有在地上一边爬,一边学狗叫的二赖子,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壮大。 来到郑家大院的大门口,听到动静的郑淑华和李师傅从大门里出来看究竟。 看到地上爬的二赖子,再看看怒气冲冲的贾德金以及车上的赵玉娘母子,郑淑华全明白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她扭头要往门里走。 这时,二赖子大叫:“大姐,救我。” 郑淑华停住脚步看着像狗一样的弟弟,又看看愤怒的贾德金以及围观的众人,她冷冷地说:“放了他!” 贾德金回答道:“放了,你们干的伤天害理的事儿不得有人遭报应吗?” 郑淑华说:“啥伤天害理,不就是一个下人吗,卖了又咋的!” 贾德金走上台阶,来到郑淑华面前,他用马鞭指着郑淑华扭头对众人说:“你们听听,她说的多轻巧,母子三人说卖就给卖了,还给卖到了窑子里,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众人听了交头接耳,低声私语。虽然声音不大,但郑淑华听出来都是对她的。她羞愧得低头进了大门,她的表哥李师傅也跟着灰溜溜地进去了。 人还得活着,日子还得照样的过。 赵玉娘很快就从悲愤恐惧中恢复过来,不恢复过来也不行。 她除了奶两个孩子就尽快地从史先生手中接过账目。 史先生临走之前嘱咐赵玉娘一番,不外乎什么想开些、大人孩子保重之类的话。 赵玉娘只有感激地点头。 这天早上鸡叫头遍,赵玉娘起来去厕所解手。这回她学得警觉了,开了门,先往外边看看。 其实,那时人们都在屋地放一个便盆往里尿尿。当地人叫“尿盆子。” 按理说赵玉娘也应该预备尿盆子,晚上就不用出去了。可是赵玉娘天生就爱干净,她觉得屋地放尿盆子太难闻。 所以坚持去外边方便。另一个原因就是,贾德金在家,又有那么多的家丁看家护院。 赵玉娘开门警觉地看着外边,觉得安全,就从屋里出来向厕所走去。 忽然,她看到一个黑影走动,她立刻停了下来细看。开始,她以为是看家护院的,可是细看又不像,那个黑影背着袋子朝墙上立着的梯子走去。 那时的木制大门都是在里边用木栓插着的,只要是拔开木栓就可以开门出去了。 可是,贾德金特意请的铁匠,把木栓换成了铁栓,并且在里边用大号的铁锁锁上了。 所以,里边的人晚上也是出不去的。 赵玉娘看到背袋子的人就知道是贼,她便大喊:“抓贼啊——抓贼啊——” 听到喊声的王大彪从屋里踹开门就蹿了出来,因为他本来也没有睡,只是巡视一圈儿刚进屋歇息一下。 他站到院子里一眼就看到了立在墙上的梯子和梯子上的贼人。这时贼人已爬上了墙头儿正准备往下跳。 王大彪抬手就是一枪,那个贼人中枪落地。可以听到一声“妈呀”的惨叫。 夜晚清脆的枪声惊动了所有人。 最先冲出来的是贾德金,他手提匣枪,看到王大彪已经冒烟的枪口急忙问到:“咋回事儿?” 王大彪答:“有贼。” 贾德金问:“在哪儿?” 王大彪说:“被我打中了,掉外边了。” 贾德金说:“我去拿钥匙。” 贾德金说完转身进屋拿钥匙;王大彪爬上梯子朝外边看。 赵玉娘愣愣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人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来,随着贾德金来到外边的墙根儿。 第10章 无端被打 众人来到围墙外边,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一个人躺在墙角下呻吟。一个布袋子在他的身旁不远处。袋口敞开着,露出几件金银器。 有人拿过灯笼,举到那个人面前,这时人们看清楚了,原来是二赖子。 他两手捂着大腿叫唤着,腿下是一滩鲜血。 这时郑淑华挤进人群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弟弟。她和大家一样明白了二赖子是往外偷东西。而且这些东西是供桌上的金银器皿,很值钱。 她心疼自己的弟弟,尽管二赖子不成器。 她看看贾德金又看看王大彪等众人想发火儿,可是他不敢。 贾德金铁青着脸,王大彪手拎匣枪虎视眈眈。 这时,她看到了赵玉娘,抬手就给了赵玉娘一巴掌,嘴里还说:“你瞎喊什么?” 赵玉娘捂着火辣辣的脸说:“我,我,我看到有贼能不喊吗?” 气头上的郑淑华又要打赵玉娘,却被贾德金抓住了手脖子。 贾德金呵斥郑淑华:“你不争气的弟弟偷家里的东西你还有理打人!” 贾德金说完用力一甩郑淑华,她险些栽倒。 贾德金看着还在叫唤的二赖子对王大彪说:“抬车上送医院。” 贾德金怒视郑淑华说:“以后多管管他,别让他丢人现眼。”郑淑华梗着脖子不言语。 车老板子赶来了马车,停在人群边上。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二赖子抬上了车。 马车走了,众人纷纷回院里,各自回自己的房间。 赵玉娘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个孩子还在酣睡。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愤怒、难过、委屈。 丈夫蒋忠被杀,她几近崩溃,多次想到了死。但,看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她只能坚强地活下去。 她把毛巾放在冷水里浸了一下扭干,敷在脸上。 她躺在炕上呆呆地望着棚顶发愣。 史先生走了,贾家账房的事情都由赵玉娘来打理。虽然没有做过账房,但,她上过学有文化;加之在家的时候打理过药铺的生意,很快她就上手了。 其实,贾家的账目要比药铺的账目简单得多。 渐渐的赵玉娘的地位明显提高,人们和她说话的态度明显客气。因为奶娘和账房这两项事情在贾家那都是非常重要的。 她的脸色渐渐红润;皮肤渐渐丰满;也更加充满活力。 这一切她自己也感觉到了。 这天晚上她从浴盆里出来,对着镜子擦拭自己美丽的躯体。她看到了自己丰满的乳房;高跷的美臀;白皙而富有弹性的皮肤。 她有些陶醉,这是丈夫死了之后最开心的一次。 躺在炕上,她思索丈夫死后和今天的境遇,她悟透了一点;那就是一定要对别人有用,也就是自己要强大,有本事。只有这样自己和孩子才能有容身之地,也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这天早上,赵玉娘刚刚吃过饭来到院子里,迎面碰上了郑淑华。她端着一盆脏衣服准备让春桃去洗。 可是她看到了赵玉娘便把盆递向她。 “拿去洗!”她威严地命令赵玉娘。 赵玉娘一言不发接过了盆,可她随手就把盆扣向了院子里的泥坑。 气得郑淑华用手指着她:“你,你……” 赵玉娘说:“我咋的了?” 郑淑华抬手要打赵玉娘,赵玉娘威严地说:“你打我一个试试!” 面对着接近一米七个头的且在愤怒中的赵玉娘,郑淑华没敢动手。 几个下人看到了窃窃私语。 郑淑华怒视她们:“干活去,笑啥!”说完悻悻地离去。 一座新坟在枯黄的草丛中非常的显眼。 赵玉娘带着女儿蒋翠兰跪在坟前,将一张张黄纸扔进火堆,黄纸在燃烧,火苗在跳跃。 埋葬蒋忠的时候贾德金不想让她来,但她死活不肯。贾德金有他的想法:人死不能复生,来了也只是增加烦恼。况且赵玉娘当时身体相当虚弱。 但,看赵玉娘死活要来,加上任红的劝说。贾德金答应了。 赵玉娘怎么也得看丈夫最后一面那。 埋完丈夫就再没来过,但她清楚记得今天是七七。 王大彪和一个家丁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母女。 儿时的天真和快乐;懵懂时期的羞涩和甜蜜;青春期的浪漫与温馨;逃婚的惊险与刺激;东躲西藏的艰辛与苦难。都一股脑地涌上赵玉娘的心头。 她没有泪水,看不出悲痛,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跳跃的火苗。 这天,赵玉娘路过贾德金书房的窗下,里边好像王大彪在说话。 王大彪没了好多天了,是他吗?想到这里,赵玉娘在窗下站住偷听。 只听王大彪说:我问的是个团长,在他当警卫营营长的时候,郑天龙是警卫连连长,他机智果敢,身手了得,深得北奉军少帅的赏识。可不知为啥突然人就没了。 贾德金问:“没了,是不是死了?” 王大彪说:“我问过了,他说没有,要是死了一个连长,他这个营长不可不知道。” 贾德金:“你没再问问别人?” 王大彪:“问了,我又联系到了少帅厨房的伙食长,他也是这么说的。” 贾德金:“哎,那就太怪了,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还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时,贾德金 突然喊了一声:谁? 他可能看到了赵玉娘的身影所以才喊的,吓得赵玉娘转身走掉了。王大彪推门出来看看四周无人又退了回去。 赵玉娘快速走到账房坐下,她胸脯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喝了口水,慢慢平息下来。刚来的时候,悲伤、恐惧、劳累。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想。 现在,静下心来想一想,这贾家最近还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贾德金派王大彪买枪,一开始就想吃黑。这就看出贾德金和王大彪都不是善类。 贾德金带领所有的家丁出去好多天,回来救的自己。要是不出去也不会发生自己和孩子被卖的事情。他们去干啥了。 张耀祖当了胡啦县县长,贾德金成了商会会长。 王大彪出去了好多天,原来是去北奉打听郑天龙了。为啥打听郑天龙,郑天龙为啥还突然就没了。 她知道这郑天龙是郑淑华的大弟弟,参加北奉军了。 这一切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感到以后的日子好像不能太平静,自己要多加小心,才能保证自己和孩子的安全。 第11章 如虎插翅 赵玉娘起床洗漱完毕就去任红那里奶孩子。 她每天早上去奶孩子基本都是任红把孩子抱到客厅等着;如果贾德金不在,也就是他不在家或者已经起来出去了,任红就叫她进卧室,这样她也懒一会儿,躺在炕上和赵玉娘说悄悄话方便。 任红把孩子递给赵玉娘,赵玉娘解开扣子把乳头对准了贾文龙的小嘴儿,孩子急切地咬住奶头用力吮吸着。 赵玉娘随口问了一句:“东家出去了?” 任红也随口答道:“出去了,这几天也不知道忙啥,和王大彪神神秘秘的。” 赵玉娘接着说:“庄稼都上场了,打场要忙。” 任红回答说:“是,打完场也就得腊月了。他要带人守护场院;又要张罗买地” 赵玉娘附和着说:“还要忙着收租子。好像今天得和他出去。” 二人说着孩子吃饱了,赵玉娘把孩子递给任红。 赵玉娘一出门就看到贾德金带着王大彪等人气势汹汹地从大门进来。 说是大门其实不是正门,只是前后院的一道间隔,是一个宽大的月亮门。 郑家,现在应该说是贾家,大院是一百八十八尺见方。东院是典型的四合院布局。东南角是正门,两开的黑油漆大门。 进来是有东西厢房的大院子,院子里可以摆酒席,厢房里住着管家、账房、家丁等。 进了月亮门就是内院,和前院比起来要小一些,有正房和东西厢房。 和前院一样都是青砖结构。 后院的正房有堂屋,东侧郑淑华住着,西侧李师傅也就是郑淑华的表哥住着。 东侧厢房北头儿住着贾德金和任红,往南是赵玉娘。西侧厢房住着春桃等一干女佣。 而西院占整个院子的三分之二还多一点。有磨坊、粉坊、豆腐坊、马圈等。伙计吃住以及伙房都在那里。 西院在北边开了一个大门,可以进出牲畜与大车。这里都是土坯垒成的茅草房。 进来这些人除了王大彪来和贾德金商量事情来,其他人轻易是不来后院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都进来了。 赵玉娘站在房檐下看着他们。 贾德金来到正房的门前还没有开门进去,郑淑华迎出来怒视着贾德金问:“你要干啥?” 贾德金说:“把钱都交出来!” 郑淑华冷冷地问:“交钱!郑家的钱凭啥交给你!” 贾德金也冷冷地说:“郑家,你郑家还有人吗!现在不是我姓贾的当家吗!没有我这个家可能早都黄铺了。” 这是李师傅走了出来挡在郑淑华的前面说:“贾德金,你不要太狂妄了,你想霸占郑家的财产你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贾德金看着李师傅说:“一脚没踩住把你冒出来了。你算哪根葱啊。你不就是仗着郑老爷子是你舅舅,你才敢耀武扬威吗!” 屋檐下的赵玉娘明白了,贾德金惧怕郑淑华并不是担心别人笑话他忘恩负义,而是害怕在北奉军里当连长的弟弟郑天龙。所以他派王大彪去打听郑天龙,郑天龙没了,他才敢对郑淑华下手。 她想:这下子郑淑华和那个李师傅要倒霉。她恨郑淑华,也恨那个李师傅。在厨房她累得头晕目眩,可他一手不伸,冷冷地看着,说他阴险毒辣一点不过。 这时,李师傅怒斥贾德金:“没有我舅舅救你,你早都喂狗了。” 贾德金冷笑说:“可这些年我给这个家挣了多少钱,买了多少地。而你拿走了多少钱?” 李师傅有些慌乱地说:“我没有,没拿钱。” 贾德金一挥手说:“来人,把他绑了。” 王大彪等人上前把李师傅五花大绑,郑淑华哭喊着也没挡住。 贾德金接着说:“装麻袋里,扔胡啦河喂鱼!” 几个人把李师傅强行地装进了麻袋,李师傅手蹬脚刨也无济于事。两个家丁拖着麻袋就往外走。李师傅在麻袋里大叫:“我说,我说,钱埋在我家的炕洞子里。” 贾德金大声命令:“拖回来!” 贾德金回头对郑淑华说:“你拿不拿?” 郑淑华没动,贾德金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头发拽进屋里。 郑淑华的嚎叫;砸柜子的声音。不一会儿,贾德金背着个一布袋子出来,沉甸甸的显然是大洋。 李师傅被五花大绑押着出了大门。 赵玉娘看到这些有点害怕,特别是郑淑华被薅头发的惨样让她胆战心惊。但转念一想这与自己有啥关系,自己做好该做的;让孩子吃饱喝得,健康成长就得了。 这一天赵玉娘得闲,便和王大彪在村外的小山坡上练习打枪。 前几天赵玉娘和贾德金出去收租,回来的路上两匹马突然不走了,而是仰起头竖起耳朵愣愣地看着路旁的树丛发呆。 赵玉娘问贾德金咋的了,贾德金告诉她树林子里有胡子。然后他告诉赵玉娘快下马。 二人下马,急忙躲在树后。 对峙了一会儿来了一队人马,有十几个人。贾德金告诉他们树丛里有胡子。为首的下马,带人提着枪慢慢靠近,林子里已经没人,但可以看到马踏枯草的痕迹和马的粪便。 打那以后贾德金就让赵玉娘练习打枪。 赵玉娘天资聪颖加上一米六七的个头,骑马打枪很快就熟练了。 开始她只能站着打枪,把砖头瓦块立在墙头上瞄准。为了增加臂力她把匣枪的枪管儿拴上绳子下边吊着半块砖头。 现在可以骑在马上双手左右开弓。树上吊着的铜钱被打飞。有时不打铜钱专打红绒绳。 赵玉娘策马把一排铜钱打飞,然后拨马回来,到王大彪面前跳下马。 赵玉娘问王大彪:“咋样?” 王大彪笑着说:“太厉害了!” 赵玉娘又说:“说说还差啥,就是有啥短处。” 王大彪说:“要说也就是应该增加臂力。臂力,特别是腕力越大拿枪就越稳,打得也就越准。” 赵玉娘答应着说:“呃,我多练练。” 王大彪接着说:“再就是在马上,握枪不能随着奔马的起伏而晃动,要用腿的弯曲和伸直控制身体平稳。这样拿枪才能稳当。” 赵玉娘若有所思点头答应说:“好的,我多练练。” 第12章 头破血流 赵玉娘骑马刚到大门口,就看到门前拴着好多马、停着好几辆马车。她知道这又是来客人了。 自从张耀祖当上了胡啦县的县长贾德金家就宾客盈门。 她把马拴好,进了大门,拐过影壁墙进了二道门时看到郑淑华端着一盘子菜往上房走去。自从她被贾德金剥夺了管钱的权利就消停了许多,整天闷闷不乐,也不怎么出屋,最近一段时间了才出来走走,待烦了就帮助下人干点活儿。 渐渐的她也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因为不管是谁毕竟都得活着。 有时赵玉娘也挺同情她,可是,一想到她的凶狠毒辣;一想到她毒打自己和女儿也就觉得她活该。 上屋的正堂照样是摆放着一张大圆桌子,桌子上照样是肉山酒海。坐在桌子周围的是胡啦县正商两界的头面人物,他们是受贾德金之约来贾府喝酒。 春桃等人都忙忙碌碌地端菜端酒招待客人。 王大彪斜挎着匣枪督促众家丁端着大枪在院内院外转悠,因为最近着实不太平,李家围子的李大拿家大天白天就被抢了。 张县长坐北朝南的主位,贾德金坐在他的左手边,右手边坐着胡啦县警察局苟局长。 贾德金站起,端杯环视大家,说:“诸位,今天贾某有幸请到胡啦县政商各位甚是荣幸,薄酒素菜不成敬意,还望诸位不嫌,喝好吃好,来,干!”贾德金说完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谢谢大家!下面请张县长讲话,大家欢迎。” 人们热烈鼓掌,张县长举双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 鼓掌停止,张县长清清嗓子,干咳两声,说:“今天贾老板摆下酒席请诸位光临,我们首先应该感谢贾老板的抬爱,其次,我们要畅所欲言为胡啦县的繁荣稳定和长治久安献计献策,来,先干一杯。” 人们纷纷站起碰杯,洁白晶莹的水晶杯从下面看上去像一朵洁白的白莲花。一张张油光的嘴唇叼着酒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张县长接着说:“贾老板不辞辛劳、兢兢业业将我县第一所国立小学堂优质高效地建成了,我代表全县的父老乡亲向贾老板致敬!” 贾德金也故作斯文地说:“过奖了,为全县的父老乡亲办事儿是我贾某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经营山货的何老板穿着华丽,油光满面。 他摇头晃脑地站了起来,说:“诸位,贾老板原来只是一个种田的。现在良田已达几百亩,成为了胡啦县远近闻名的富户。现在进军建筑业又出手不凡,优质高效地盖成了国立小学堂。以后,贾老板在我们胡啦县的工商界应该大有作为,我们诸位同仁也应齐心协力共同振兴胡啦县的工商业。” 众人鼓掌的同时连连叫好。 孙老板接着说:“我是经营粮油的,胡啦县的发展势必会使人口增加,我的粮油生意在商会的领导下将有一个大的发展。我认为,以贾老板的能力和气魄应该出任商会会长一职,大家看看有啥意见没有?” 众人纷纷鼓掌附和,贾德金得意洋洋。 张县长与贾德金耳语。 张县长立马接着说:“既然大家都赞成贾老板出任商会会长,那么我们回去就召开商业大会,积极听取各界的意见,民主选举,大家看行不行啊?” 众人纷纷赞成。 这时,身着警察服装的警察局苟局长笔挺地站了起来,说:“我们胡啦县是胡子活动最为猖撅的地区,自清末以来从未绝迹,他们打家劫舍,拦路抢夺,扰乱社会治安,威胁人们的生命和财产。这些胡子居无定处,四处流窜,扰乱社会,危害人民生命和财产。” 何老板接过话茬说:“这些胡子非常残忍,你们警察局就应该加大力气剿灭这些胡子。” 苟局长为难地说:“我们现在警力有限,胡子又躲在暗处,来无影去无踪。一旦发现哪里遭到胡子的打劫或绑票我们现敢去都来不及。” 何老板质问苟局长:“那你们警察局对胡子就束手无策了吗?” 苟局长说:“那倒不是,我们也在尽力,今天要说的就是,贾老板有十几条枪,我们组成联防,互通匪情,联合打击。因为郑家屯这儿扼守胡啦县的北大门,希望贾老板在打击胡子上有所建树。” 何老板看着苟局长问到:“让民间打击胡子还要你们警察局干啥?” 苟局长回击何老板,说:“我们警察局维持治安是义不容辞,但,大家齐心协力才能维持好治安,当然,我们警察局决定拨给贾老板快抢五条,经费吗,我们回头再研究一下,肯定是有的。” 苟局长说这话时故意看了看张县长。 苟局长接着说:“以后,贾老板有啥事吱一声,我肖局长立马带领众弟兄赶到。” 众人齐声叫好,贾德金洋洋得意。 人们酒足饭饱,红光满面,打着酒嗝,随着贾德金和张县长走在去花园的甬路上,贾德金后面是腰里别着匣枪的王大彪。 贾德金炫耀地对大家说:“我这花园里的花都是外地运来的,有从北京整来的白玉兰、有从山东菏泽运来的牡丹,都是当地的名花儿,请大家观赏观赏。” 苟局长奉承地说:“贾老板不但事业一帆风顺就是这闲情雅致也一流啊!佩服,佩服!” 苟局长和众人都“哈哈”大笑,忽然人们止住了笑声,愣愣地看着贾德金,贾德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花园门敞开着,一头大肥猪正拱着园子里的鲜花,一株株茂盛的鲜花被猪连吃再拱变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气愤的贾德金回身从王大彪腰里拔出匣枪,左手拉开大栓,举枪向猪瞄准,这时,不知从哪里冲出一个妇人拉住贾德金举枪的手。 老妇人恳求地说:“贾老板,您别开枪,我养头猪不容易!” 贾德金看着老妇人气愤地质问道:“你养猪不容易,我养花儿就容易吗?” 老妇人继续哀求说:“你的花儿我赔你,求你放过我的猪!” 愤怒的贾德金用力一甩把吴妈甩出老远,吴妈后退几步没有站稳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后脑磕在一块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醉醺醺的人们都呆住了,傻愣愣地看着倒地流血的老妇人竟然没人去扶。 赵玉娘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扶老妇人坐起,把她的头抱在自己怀里;口里喊着:“吴妈,你醒醒,吴妈,你醒醒!” 吴妈流出的血染红了赵玉娘的前胸。 第13章 惊天秘密 赵玉娘为什么来得这么及时呢?因为,她进了院子看到上房贾德金在大宴宾客就拐进了东厢房任红的屋子,这也是她的习惯,回来先奶孩子。 奶完孩子又抱起女儿亲了亲小脸儿,任红问她:“你不去上房吗?”她的言外之意是问她去不去陪客人。 “不去。”玉娘果断地告诉任红。任红也讨厌那种场合,就说:“不去也好,闹吵的。” 赵玉娘以前陪过客人,可那些男人不喝酒人模狗样的,喝上酒就不是他了。除了灌她喝酒还胡言乱语甚至动手动脚。 看到众人出来赵玉娘就把门推开一道缝看他们去了前院,又拐进了西院,她便跟了出去。 贾德金有个习惯,客人酒足饭饱之后带领他们看看自己的院子和各种作坊。而粉坊、豆腐坊、磨坊等都在西院。 这些人看了一圈儿却从后门出去了,她知道这是去后花园了。 院子后边有一片园子里面种了一些花草和树木。 淘气的孩子经常钻进去偷摘花朵和水果。 贾德金对这些孩子是不客气的,这也惹得一些邻居对贾德金的不满。她想先过去看看有没有孩子。 今天却没有孩子光顾,可后街吴妈的养的猪进来了,这就发生了前面的一幕。 赵玉娘看到众人都待在原地不动气得大吼起来,“发啥愣,快送医院!” 张县长第一个醒过来,“对对对,快送医院,快送医院!”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地把吴妈抬出了花园儿送往医院。 医院急救室门外赵玉娘在焦急地等待。 她看着“急救室”三个大字来回踱步。 急救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手术车出来了,赵玉娘迎了上去。 随后出来的大夫对赵玉娘说:“缝了七针,没大碍;轻微脑震荡,得住院观察几天。”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赵玉娘又问:“她啥时候能醒?” “打了麻药,得睡一会儿,不会太久。”大夫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玉娘帮助护士把吴妈抬上病床,护士推着车出去。 赵玉娘给吴妈掖了掖被子,看着吴妈安稳地睡着,赵玉娘总算松了口气。她停了一会儿,拿起暖瓶晃了晃,里边是空的,转身出去打水。 刚出病房的门,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慌慌张张地从楼梯口跑来。 这男孩子四肢匀称、五官端正。清秀的面容透着几分成熟与老练。她是吴妈的儿子周铁。 赵玉娘认识他,他在江南松滨市的一个买卖站柜,节假日回来看吴妈。而赵玉娘那,闲着无事就抱着儿子领着女儿到吴妈家串门儿。 任红有时也抱着儿子去吴妈家,但不能让贾德金知道,他是不允许儿子去那样的穷人家。 “我妈咋样?”周铁气喘吁吁地问。 赵玉娘把大夫说的又和周铁说了一遍,“啊!”周铁点头悬着的心落地了。 二人进了病房,周铁仔细端详熟睡的妈妈。 过了一会儿,他回头看着赵玉娘。 “出去说吧!”二人出了病房,周铁轻轻的带好门。 二人坐在长椅上,“都知道了?”赵玉娘问。“知道了。” 看着周铁平静的样子,赵玉娘问:“你不恨贾德金?” “恨有啥用,我一个穷光蛋,也没有他那么多枪!”周铁无奈地说。 “哦,你这么想!”赵玉娘疑惑地看着周铁。 “那咋想,他不就是仗着有钱、有势力才啥都干嘛。”周铁说。 赵玉娘有点懵,问:“啥都干,他干啥了?”看着赵玉娘疑惑的样子周铁说:“我知道你是好人,又救了我妈,我就告诉你吧。” “告诉我啥?”赵玉娘更蒙了。 “你知道张耀祖咋当的县长吗?” 赵玉娘说:“他凭能力啊,那人很好啊!” “能力,好人,可别扯了。”接着周铁就把张耀祖当上县长的过程说了一遍。 张耀祖当县长的两个竞争对手,一个是纪孝林,很清廉,口碑好,还有一个省府秘书长的弟弟。被贾德金设圈套灌醉和寡妇睡一张床了,立刻完蛋。 另一个竞争对手有钱,和省长关系也很好。被贾德金带人绑了他孙子,弄得破了财大病一场,可爱的孙子总算保住了,哪还有心思当县长。 赵玉娘惊愕地看着周铁问:“啥时候的事儿?” 周铁想了想,说:“半年前吧!” 赵玉娘想起来了,那时是自己刚来贾家,被二赖子卖了。那一段时间贾德金和王大彪带人出去了。 赵玉娘明白了,但她不知道周铁咋知道这些,就问:“你咋知道的?” 周铁靠近赵玉娘一点,说:“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你要觉得我会和别人说,你会告诉我这些吗!” “可也是。”周铁停了停继续说:“不是你让周二虎找我的吗?” 周二虎是贾家的家丁,因为时间长人可靠,贾德金啥事都让他跟着王大彪一起干。 今天吴妈昏了过去又流了那么多血,赵玉娘第一时间想到送医院,接着她就想到要告诉她的儿子。她喊了一声“谁去告诉她儿子”,没人搭理,接着她又大喊了一声。 周二虎答应着去了。 现在想起没人知道周铁在哪里站柜,原来周二虎知道。 周二虎在胡啦河西岸的李家围子住,和周铁早就认识,二人经常游过胡啦河一起玩耍。 周二虎年长周铁三岁,周铁叫他二哥,二人亲如兄弟。 周二虎把贾德金所作所为告诉了周铁,周铁今天又告诉了赵玉娘。如果不是周铁告诉她,她是不会知道的。 不但周二虎不会和她说,家丁们都不会说。 赵玉娘知道周铁和她说这些是对自己的信任,她反而担心起周铁来了,便嘱咐说:“这可别和别人说啊!传出去,不但贾德金饶不了你,就是张耀祖也会要你的命。” “我说这些也是为了让你防着点贾德金,他不是好东西。” 赵玉娘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周铁说的事情对赵玉娘触动太大了,仁义道德、正人君子都是表面的,下边掩盖着肮脏和丑陋。 特别是县长张耀祖…… 第14章 杀机四伏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寒来暑往三年就过去了。 蒋正涛已经三岁,蒋翠兰七岁。 姐姐蒋翠兰非常懂事,可以照顾弟弟了;弟弟蒋正涛健康活泼很是可爱,这让赵玉娘很是满意。 而她自己变得健壮而丰满,人情世故更加老练,对人性也有更加深入的认识。特别是和邻里乡亲处得非常和睦。 这天,赵玉娘骑马在村头溜达,马的前边是贾德金的儿子贾文龙,后边是自己的儿子蒋正涛。 她用一只手搂住贾文龙,另一只手拉着缰绳,而蒋正涛用一双小手紧紧搂住她的腰,生怕自己掉下马去。 来到村头,看到吴妈挎着筐走来。 “你这是带孩子玩儿?”走到近前的吴妈问。“是,不忙就带他们玩儿会儿。”赵玉娘一边说一边勒紧缰绳,马停下。 “你这是干啥去了?还挎着筐。”赵玉娘问吴妈。 吴妈听赵玉娘问她,脸色立刻紧张起来,她挨近赵玉娘的马欲言又止。 赵玉娘看吴妈的神色感觉不对劲儿,就下马问吴妈,说“咋的了,脸色这么难看?” 吴妈靠近赵玉娘,说:“你说怪不怪,东边的大沟里不知谁扔了这么多的鸭仔儿。”说完揭开盖着的青草露出筐里的鸭仔儿。 “在大沟里捡的?”赵玉娘又问。 “那还有假,不是捡的哪儿来的,我总不能买这么多。” 这时,春桃拉着蒋翠兰的手追来了。赵玉娘把两个孩子抱下马,对走来的春桃说:“你带他们回去,别乱跑,我有事一会儿就回来。” 春桃答应着带着孩子们回去了。 然后对吴妈说:“走,去看看。” 吴妈带着赵玉娘来到她捡鸭仔儿的大沟,看到沟里还扔着箩筐和扁担。看样子是故意扔的。 赵玉娘想,是啥人能把好端端的鸭仔儿扔了呢,玉娘立刻想起“踩盘子”。 “踩盘子”是绺子里的一个行业,有的地方也叫“插千儿”,就是到抢劫对象那里侦查或者卧底给抢劫做准备,以保证抢劫的顺利和成功。 卖鸭仔儿的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自己孵化出来然后去卖;二是到孵化作坊那里买来去卖。无论哪种情况都不会随便就扔掉。 这几天赵玉娘就发现村里来了一些形迹可疑的人,他们都是作各种生意的,但她却觉得可疑。看他们的眼神就与普通人不一样。 她和吴妈说了自己的疑问,吴妈也想起前几天来的货郎不是一门心思卖货,而是东打听西问的,特别问起贾家的家丁和枪支都是多少。 赵玉娘拉着吴妈往村里走,一边走一边告诉她不要声张,吴妈点头答应。 进了院子赵玉娘看到了任红,就问她贾德金回来没有。 自从贾文龙断奶后玉娘就很少去贾德金和任红的屋子。有时知道贾德金不在家就过来和任红唠唠嗑、逗逗孩子。 任红说贾德金在上房接待客人,玉娘问她哪里的客人,干啥的,任红告诉她是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玉娘有些困惑随口问到。 “是,还是别进去了。”任红告诉玉娘。 赵玉娘看着任红点头答应。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马褂手里拿着算命帆的瘦瘦老人走了出来。所说的“算命帆”就是一根竹竿或者是木棍上头挂着一个用布做的条幅,条幅上写着“什么什么半仙”或者“什么什么神仙转世”等招牌话。 这个老人把算命帆和竹竿用手攥着看不到帆上写着什么,但他的眼神却让赵玉娘不寒而栗,那目光阴森而犀利。他看赵玉娘盯着他便快步走向大门。 贾德金招呼王大彪送客,王大彪跟在算命先生后边送出了大门。 贾德金看到赵玉娘便招呼她,说:“玉娘,正好你回来了,我还要找你那。” 赵玉娘问他:“找我干啥?”贾德金说:“你和任红进来,进来说。” 赵玉娘进了堂屋,贾德金示意她坐下,玉娘和任红都坐下后贾德金告诉她们,他后天要去胡啦县城东的永安寺给贾文龙许愿。 “许愿?”赵玉娘瞪大眼睛看着贾德金问。看着赵玉娘惊讶的样子,贾德金说:“你也知道文龙的身体不是太好,刚才算卦的说去寺院在佛祖面前许个愿,过一段时间把愿还了,就好了。这老先生啊这卦算得太准了,我的好多事他都算出来了。” 赵玉娘一听暗暗叫苦,贾德金上当了,这当还上得不浅。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把她怀疑的事说了出来。 贾德金听了她的话不以为然,他说赵玉娘太敏感了,来做小生意的人太多了,这么多年也没断过。至于打听贾家的事也不足为怪,人们喜欢谈论富人,仿佛知道富人的事越多自己就越了不起。 街头巷尾、大车店、茶馆到处都有人神侃。 赵玉娘把最近发生的怪事儿又和他细细地分析一遍,但无论她怎么苦口婆心地讲贾德金就是不信。 赵玉娘无奈只好作罢,而旁边的任红也提醒贾德金加小心,要不就别去了。她不说还好,她这一说贾德金更来劲了。 他说:“我贾德金这些年风里雨里啥没见过,如今我现在是胡啦县商会会长,手握二十来条枪,县长、警察局局长都是我的铁杆儿朋友,我怕啥!” 贾德金越说越激动末了来了一句,“我贾德金一跺脚胡啦河河水它还敢流吗!” 这句话是人们夸张的说法,有时也用来吹捧他,说“贾德金一跺脚胡啦河河水都不流了。” 今天他自己说出来,可见他是多么的自以为是、刚愎自用。 赵玉娘看了任红一眼无奈地摇头。 “就这么定了,后天去寺院许愿,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要多加小心,请警察局的苟局长加派警力守在寺院的周围。” 面对贾德金的强势,赵玉娘只好顺从。她心里非常清楚,贾文龙根本就没啥毛病,就是他和任红太娇惯了,举在头上怕碰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导致孩子不够强壮。 虽然和蒋正涛都吃她的奶,甚至他比蒋正涛吃的还多,但也没有蒋正涛那么壮实。 “我多带人枪,你在家守着。”贾德金的话让赵玉娘叫苦不迭。 “家里出事咋办?”赵玉娘反问贾德金。 第15章 枪声大作 “给你留几个人,大白天的也不会有事。”贾德金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那只能这样了。”赵玉娘无奈地附和说。 这天早上,贾家上上下下一片忙碌,其实小少爷去趟寺院也不是啥大事儿,可贾文龙是贾德金的掌上明珠娇惯得很。 车老板子头天就把马车整理好几遍,车胎打足了气。那时遍地是花轱辘车,也就是木制车轮,而贾德金家的马车是橡胶轮胎,跑起来一点不颠。 三挂马的马车,车套、笼头、马脖子下的响铃都是崭新的,特别是辕马的身上佩戴好多黄澄澄的大小铜圈儿。 春桃把贾文龙抱上马车,车里的任红接过,春桃上车。 就在昨天赵玉娘就嘱咐春桃一定看好小少爷。 贾德金上马,其他人也都纷纷上马。 二十几名家丁都背着崭新的大枪,在阳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王大彪腰插双匣子,贾德金腰里也插着一把盒子炮。 人马缓缓移动,贾文龙撩起车帘和蒋正涛告别。他是一直要蒋正涛跟着一起去,蒋正涛要去,但他不像贾文龙那样想干啥事就哭着喊着闹,他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妈妈,他太想看看外边的世界了。 但赵玉娘太清楚了,此次是凶多吉少,她连贾文龙都不想让去,又怎么能让儿子去呢。 看着车马在村口消失,赵玉娘搂着两个孩子和众人进了院子。 周二虎迎上来,说:“关上大门吧!” “先关上吧!”赵玉娘说完看着院子里的众人。 这些人有五个炮手也就是家丁,其中周二虎是她和贾德金要求留下的,不光因为他家是河西的知根知底,而是他和周铁的关系不一般。 那时炮手的成份也很复杂,有的可能是绺子的卧底;也有可能是被绺子收买的;还有主动找绺子出卖东家的;更有甚者偷东家的,拐跑东家闺女的,啥样都有,啥事都出。 当然这些炮手都是贾德金和王大彪仔细筛选的,赵玉娘平时也观察他们应该没问题,但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她特意留下了周二虎。 赵玉娘这时扫视众人,说:“二虎,你带一个人骑马到后山去,在山上插上一棵树,看着村外的大路有异常就把树放倒。” “好的!”周二虎答应着带人去了。 所谓的后山就是距离村子二里来地的一个小山包儿,山上没树只有零星的灌木,山顶更是光秃秃的,站在山包上可以俯瞰郑家屯。 赵玉娘又吩咐其他几个炮手在院子四周溜达。 又告诉家里的伙计都停下手里的伙计,拿着钩杆铁齿到村子里转悠,遇到可以人不要放过。 最后一个伙计出去要关大门,被赵玉娘阻止了。 一名女佣过来拉走了两个孩子。 赵玉娘独自一人走出大门在门外的街道溜达。 她既担心贾文龙的安全也怕是绺子调虎离山,虽然人们不知道贾德金的地下室有啥金银珠宝,但这几年他太招风了。 每次去胡啦县城的商会都是四五个骑马挎枪的随从,显得威风凛凛。 再有,贾德金在追求权势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甚至有人对他恨之入骨。 寺院里人潮涌动、擦肩摩踵;钟磬声、诵经声不绝于耳。 长方形的铸铁炉子插满了粗细不等、高矮不同、颜色各异的高香。袅袅蓝烟带着人们的嘱托和意愿升上了天空。 法师给贾文龙做完法事;吃了斋饭,贾德金把大把的响洋扔进了功德箱。 白花花的大洋把人们都看傻眼了。 今天贾德金太得意了,苟局长亲自到寺院布置人马保证他们的安全;县长张耀祖也来寺院看望小少爷的法事。 诸事完毕贾德金准备带人返回却被苟局长拦住了。他个让贾德金的家人回去,留下贾德金喝酒,贾德金考虑到安全执意要走,而苟局长热情挽留,并且告诉贾德金松滨市警察局局长马上就到,可以介绍他们认识。 听说松滨市警察局局长要来,贾德金活心了。要知道松滨市是北黑省的省会城市,警察局长了不得,就是胡啦县县长张耀祖也要对他客客气气,因为胡啦县归松滨市管辖。 “哎呀,还犹豫啥!留下吧!好不容易凑一起了,见个面,喝点儿,沟通一下感情,以后用得着!”看着贾德金犹犹豫豫的样子,苟局长催促着说。 “那好吧,大彪,你带着他们回去吧,路上一定小心!”贾德金说。 “我再派几个弟兄护送,保证万无一失。”苟局长拍着胸脯说。 “好吧!”王大彪点头答应后,转身走了。 苟局长看着贾家的人护送马车走远了便拉着贾德金上了他的警车。 赵玉娘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后山,她无心观赏漫山争奇斗艳的野花走上山顶。 周二虎和一个家丁站在山顶警惕地俯瞰着郑家屯的一切,看到赵玉娘来就打招呼说:“你咋来了?” 赵玉娘回答说:“闲逛呗。”说完,她看着郑家屯又问:“没啥事吧?” 周二虎看着赵玉娘,他感觉今天她特别紧张,总是心事重重的,就问:“你担心啥啊?” 赵玉娘就把她既担心绺子来砸窑又担心贾文龙被掳。 周二虎一听“哎呀”一声,接着说:“砸啥窑啊,要是想砸早来了,这大队人马都要回来了还没动静……” 赵玉娘恍然大悟,高声说:“快,跟我走!” 赵玉娘带着五个家丁策马扬鞭疾驰在路上,她懊悔不已,自己咋就这么笨呢!总想着“调虎离山”和“砸窑”,就没想到“绑票”呢! 跑着、想着,突然前边传来“乒乒乓乓”的枪响。 赵玉娘大声喊到:“吁——”同时勒住了缰绳。胯下马刹住了脚步然后俩前蹄高高竖起,瞬间落下停住喘着粗气。 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 周二虎提缰绳来到赵玉娘身旁,说:“打起来了。” 赵玉娘两脚踹蹬来到路边一个土包上往前看去,前边是山口,路边树木不是很多清楚地看到王大彪他们被围在中间。 “冲上去,给我打——”说着,赵玉娘拔出匣枪,两脚猛的一踹马镫,那马像箭一样地冲了出去。 第16章 豁出去了 苟局长说完随便指了仨警察,让他们跟着王大彪走保护任红他们。 三个人跟着出了城就不愿意走了,已是过午到了郑家屯也就快黑天了,回来更得贪黑,不如在城里找个酒馆儿或者找相好的快活。 其中一个和王大彪说:“大彪,没啥事儿吧,我们还用去吗?” 王大彪知道他们不愿意去,硬拉着也没意思就随口说:“那你们回去吧,没事儿。” 看三个人回城了王大彪催促大家快赶路。 来到了一个山口,其实也不是啥大山,就路两边有两个小山包,上面有一些树木,灌木多一些,长不到一里路。 贾德金从家里去商会经常走这里,王大彪常陪着他,也没出过事儿。 可是刚要出山口,一声清脆的枪响吓得众人一激灵。 众人一看山口站着一群人马,为首的高喊:“孩子留下!” 王大彪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回头一看后边山口堵死了。他这才想起赵玉娘的劝阻,都应验了。他没办法硬着头皮,提马上前抱拳当胸,说:“大当家的,报个蔓儿!” “啥他妈的蔓儿,少废话!”,话音刚落“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从王大彪的头上呼啸而过。 王大彪也不是吃素的,打打杀杀的事儿对他来说也不稀奇。他翻身下马大喊:“下马,护住马车!” 众家丁下马围在马车四周,有的倚靠着马车,有的趴在地上与胡子频频射击。 车里的任红吓得浑身发抖,春桃比她胆子大点儿,紧紧护住贾文龙,三人抱在一起。 老板子趴在地上紧紧抓住马的缰绳不松手。 这时,一颗子弹擦着辕马的屁股飞驰而过,辕马疼得“嗷”的一声向前蹿去,三匹马受惊狂奔。 老板子被马拽着拖出去几十米远昏了过去,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滚到路旁。 王大彪一看马车跑了,大喊:“追马车!” 说完他奋力追赶马车,一颗子弹打在他的膝盖上,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起不来了。 其他家丁都奔马车跑去,王大彪一看人跑怎么能追上,便大喊:“上马,上马追——” 众家丁纷纷上马追赶。 胡子们看到马车跑来大喜过望,一个胡子眼疾手快飞身跳上马车驱赶着马狂奔,其他几个胡子骑马跟着马车一起飞跑。 马上的赵玉娘一看马车过来,而老板子和跟着的人不是熟悉的炮手,立即勒住缰绳,高喊:“停下!” 说完,赵玉娘在马上站起身举枪朝马车旁边跟着的胡子射击,一个胡子中弹落马。 驾车的胡子看对面来人了立刻把马车赶向大路旁的山路,其他胡子也尾随马车奔跑。 赵玉娘向周二虎等五个家丁挥手,大喊:“追!” 大当家的看到肉票到手了,又听到了枪声,担心腹背受敌便大喊:“扯呼!” 胡子们钻进树林四散逃命。 马车在胡子们的簇拥下还在山路狂奔,赵玉娘拼命追赶。 胡子在马上回身朝赵玉娘射击,赵玉娘低头躲过子弹。 赵玉娘举枪射击,一个胡子落马,其他几个一看大事不妙便钻进了密林逃命。 驾车的胡子不敢扔下车跑,因为赵玉娘他们眼看就追上了,他跳车就没命。就在他回头看的时候,躲过了马车车篷露出了脑袋,被赵玉娘一枪打在了天灵盖上,摔下马车滚到路边死了。 马车还在狂奔,赵玉娘猛追,就在和辕马并驾齐驱的时候,她飞身跳上辕马的背上死死勒住辕马的缰绳。 马车停下,三匹马喘着粗气前蹄刨地。 赵玉娘下马走到车后,掀开车的帘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三人抱在一起,任红和春桃晕了过去,只有贾文龙慢慢睁开眼。看到赵玉娘“哇”的一声喊着“奶娘”大哭。 玉娘抱起贾文龙哄着他说:“别哭、别怕。” 这时,众家丁也都围拢过来。王大彪摇摇晃晃地骑在马上,来到近前在别人的搀扶下才下了马站稳。 春桃和任红在吵闹声中醒了,二人颤颤巍巍地下了车勉强地站稳。 玉娘看到王大彪的腿在流血便放下贾文龙,急忙扯下自己衣服的下摆给王大彪包扎伤口。 王大彪隐者剧痛,说:“玉娘,多亏你来了,要不可就坏事儿。” “东家那?”玉娘疑惑地问。 “和苟局长喝酒去了。”没等王大彪答话任红说了。 赵玉娘听了低头不语。包扎完王大彪的伤口她站起身说:“咋样,我们还有人伤着吗?” 家丁告诉她,除了王大彪我们一个没伤,打死三个胡子都是她打的。一个胡子中枪但跑了,问玉娘要不要去追,他们虽然骑马也跑不太远。 玉娘命令大家不要追,收拾收拾抓紧回家。 玉娘等众家丁正护着马车往大路上走,迎面来了一队人马。赵玉娘举手示意车停下,然后拔出双匣子,众人也都纷纷拉开大栓准备开火。 渐渐的看清了,为首的是贾德金,他带着一群警察来了,后边还有苟局长的警车。 来到近前贾德金飞身下马跑到车后掀开车帘,看到任红和贾文龙安然无恙他才松口气。 王大彪下马把发生的事和贾德金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贾德金听了看了赵玉娘一眼垂下头叹气。 赵玉娘看了贾德金一眼啥也没说两脚一踹蹬喊了声“驾”,自己先走了。 这下子郑家屯可炸锅了,人们议论纷纷,都说赵玉娘如何如何了得。 没几天方圆百里都知道胡啦县郑家屯有个“女侠”赵玉娘。 本来赵玉娘在胡啦县就很有名,人长得漂亮;脑袋好使;精通账目;为人处事更是没的说,人们也都知道她骑马打枪厉害,但这次和胡子开战是真刀真枪地干。 那些炮手可开眼了,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炮手,可无论是马上功夫还是枪法和赵玉娘比差远了。 赵玉娘再陪贾德金出去办事儿人们的眼光可就不一样了,以前是羡慕、佩服,现在是敬仰和崇拜。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赵玉娘女侠的大名很快就传到了江南松滨市。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是俗话,文词儿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不,祸事说来就来。 第17章 危在旦夕 这天县长张耀祖带俩随从和四个保镖来郑家屯贾家,到胡啦河钓了会儿鱼,就在贾家喝酒。当然在钓鱼的时候就和贾德金商谈了一些大事、要事、机密事。 屋里贾德金陪县长张耀祖等人大吃大喝,外边赵玉娘找到王大彪。王大彪腿上中了子弹但没有伤到骨头,住了几天院现在已经好利索了。 赵玉娘对王大彪说:“这几天可能要出事,我的眼皮咋总跳呢。” 王大彪说:“上次保住了贾文龙,但打死三个胡子,这仇是做下了。” 赵玉娘说:“你带着大伙加小心吧!” 王大彪点头答应。 张县长他们酒足饭饱,各个满脸通红打着酒嗝。 张县长抬头看看偏西的太阳,说:“哎呀,要黑了,快走吧!” 秘书说:“路上不一定安全,还是趁亮快走吧!” 秘书说完贾德金和张县长对望了一下谁也没话,但都明白前些天挨劫的事。 贾德金有点不好意思,他对王大彪说:“大彪,你带几个人去送送县长。” 王大彪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着去找人了。 这天晚上熟睡的赵玉娘被“啪啪”的两声枪响惊醒了。她伸手去枕头底下抽出两把匣枪提着冲了出去。 贾德金也提着匣枪穿着睡衣出来了,他问:“咋回事儿?哪里枪响?”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跑到贾德金面前,说:“不好了东家,来胡子了。” 贾德金非常镇定地说:“别慌,慢慢说!” “来了很多胡子,现在已经进村了。”家丁回答。 贾德金问:“有多少?” 家丁摇头说:“看不清。” 赵玉娘忙说:“这个时候还管啥多少啊,让大伙儿抄家伙上墙吧!” “哎呀,大彪没回来吧!”贾德金想起送张县长的王大彪了。 赵玉娘暗暗叫苦,钓的啥鱼,喝的啥酒,还得用人送。 贾德金家的围墙是土阀子砌成的,高有五米,底座两米多宽,墙头上也有一米宽,有垛口。居高临下射击非常便利。 赵玉娘和贾德金站在墙头一看都傻眼了,院子被黑压压的胡子围住了,大约有一百多。 炮手们趴在垛口上瞄准了下边的胡子。 贾德金举起手里装着大洋的一个布口袋,对下边的胡子喊:“大当家的,你们是路过吧,我这里准备了一点响洋,给大家装壶酒喝,好吧?” “少他妈的废话,打死我们三个弟兄,得偿命。”下边的当家的喊叫着。 “你这么说就不厚道了,你要是不抢我儿子,谁招惹你们那。” “别废话,把那个赵玉娘交出来。不然的话,把你满门抄了。” 话音刚落,两颗子弹打在墙头的土阀子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给我打,往死里打。”贾德金命令家丁。 双方交火,子弹呼啸,人喊马叫。 赵玉娘挨近贾德金一边射击一边说:“这样打不行啊,我们这二十多条枪打不过啊。” “不这样打咋打,咋的也不能让他们进来,进来不但破财那么简单,我们的命都得没。” “出去搬救兵!”赵玉娘咬着牙狠狠地说。 “搬谁去,县城离这里几十里路,来不来得及不说,咋出去啊!”贾德金无奈地说。 “他们不是要我吗,我出去。” “不行啊,出去你就完蛋了,想死都难。”贾德金担心地说。 “一定得出去,死活看我的造化了。如果我死了,你还活着就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不行,你不能出去,出去了也是白送命,你找谁去啊!”贾德金焦急地说。 “你平时挺豪爽的,现在就别磨叽了。” 赵玉娘说完这句话就对下边的胡子喊:“你们别打了,我这就出去,你们的弟兄是我打死的。和贾家的人没关系。” 大当家的在下边一举手胡子们停止了攻击,然后他高喊:“好,早就听说你是个美人儿,一掐都出水儿,本领也高,你下来跟大爷走,大爷就放过贾家。” 然后他又小声对身边的二当家的说:“她下来就给我捆上,然后猛打,把贾家灭了。” 二当家点头说:“妈的,大哥你瞧好吧!” 这时,贾家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十几个家丁举着火把站在大门的两边儿,把门口照得通亮。 这时走出一匹白马,马上端坐着赵玉娘。她披着雪白的白纱大氅,下身穿条红色的短裤,前胸缠着红色的带子。那红色配着赵玉娘通体的雪白非常鲜艳。加上赵玉娘飘然的黑发把人们都看傻了。 别说净蹲山沟的胡子了,就是贾德金也没看到过这么美丽加上这样打扮的人那。 那些胡子都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赵玉娘,有的把枪都掉地上了。 大当家的看着骑马向自己走来的赵玉娘都傻了,愣愣地看着。 赵玉娘越走离大当家的越近,突然赵玉娘双手脖子后边抽出两把匣枪,“啪啪”开火儿,大当家的脑袋瞬间开花,“扑通”滚下了马摔在地上,紧接着又有几个胡子栽下了马。 发愣的胡子们不由自主地给赵玉娘让出了一条道儿,赵玉娘飞马而去。 二当家的缓过神来,一边朝远去的赵玉娘开火,一边喊打,可赵玉娘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二当家的指挥众胡子猛攻贾家大院儿。要血洗贾家为大当家的报仇。 赵玉娘飞马来到一户农家,到了门口翻身下马。门自然就开了,原来枪声把人们都惊醒了,人们都起来躲在院子里偷偷地看,有的上了屋顶。 走出来的刘二看到赵玉娘有些吃惊。 “玉娘,你你,你咋出来了?”刘二看着赵玉娘的打扮儿吃惊地问。 “别啰嗦,给我找套衣服,骑马去县衙找王大彪带人快回来!”赵玉娘急切地吩咐刘二。 刘二回头看着他那发愣的媳妇说:“还愣着干啥啊,快去,给玉娘拿衣服。” 刘二媳妇慌忙进屋去拿衣服。 刘二拉过玉娘的马,翻身上去回头对赵玉娘说:“我去了。”说完打马就跑。 “路上小心!”赵玉娘担心地喊了一句。 刘二媳妇拿出自己的衣服出来递给玉娘说:“能合适吗?” “哎呀,都啥时候了,还管它合适不合适。”玉娘一边说一边接过衣服急急忙忙地换上。 换好后,她出了院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18章 转危为安 一个家丁靠近贾德金说:“东家,死了俩家丁了,咱们的子弹也不多了,这样下去不行啊。” 贾德金倚着墙头的垛口,说:“那咋办那,这么多的胡子,又围的这么严实。” 家丁:“那得想办法,这么下去肯定得完蛋。” 突然,家丁指着下边说:“东家,他们抬着梯子上来了。”贾德金从垛口朝下边一看可不是,胡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整来的梯子,要用梯子蹬上墙头。 “你去四下里传个话,不要打了,省着子弹,等他们抬梯子到墙根儿底下再打。”贾德金吩咐家丁。 二当家的看着墙头上停止了射击,便高声喊道:“崽子们,他们没子弹了,上啊,院里有女人,有大洋,谁抢到是谁的!” 胡子们都兴奋起来,有几个抬梯子朝墙根跑来,其中一个被子弹打中倒下了,其他的扔下梯子就往回跑。 贾德金他们毕竟是居高临下容易打中,大门前已经倒下了十几具尸体。 胡子们停止了攻击,可能是他们在想对策。 趁这工夫,贾德金在墙头上走了一圈。他发现胡子大部分的胡子都聚集在大门前,那里是他们的主攻方向,自己也一直在前边了。 他来到西北角的后门处朝下看了看,对身边的家丁说:“这个门看住了,别让胡子从门进来!” 吩咐完他看着夜空想起赵玉娘,她现在在哪儿,啥时候能搬来救兵。那次去寺院许愿就是自己没听她的话,惹来今天的大祸。 早就有人劝自己搬到城里去,自己觉得这里是自己发迹的地方,用句大气的词儿叫“龙兴之地”。再就是觉着自己威名远扬没人敢打自己的主意,今天看来自己啥也不是。 他也想到过背着儿子冲出去,他知道出不去,他不是赵玉娘。赵玉娘能出去也是侥幸。 “胡子冲上来了,打啊!”有人大喊。 贾德金听到喊声是从大门上边喊的,便跑到前边。往下一看,可不是,胡子们有的抬着梯子有的抱着柴火,朝墙下冲来,其他的朝墙头上打枪艳虎他们。 贾德金清楚,他们是要点火烧大门,大门要是着了可就完了。自己这点儿人是挡不住的。 打吧,想别的也没用。 下边密集的子弹打得贾德金他们都抬不起头,胡子已经点着了大门,火光熊熊。 胡子们都朝烧坏的大门涌来。 贾德金心里叫苦,完了。 这时,胡子的身后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接着灯笼火把通明,照得如同白天一样。 后边的小山包儿也下来一队人马,枪声大作。 贾德金懵了,赵玉娘咋这么快就搬来救兵了,咋还来了这么多,四周漫山遍野都是人。 他哪知道来的这些既不是兵也不是警察,他们就是本村和外村的村民。 赵玉娘打发走刘二,穿好刘二媳妇给的衣服便去找人。其实也不用挨家挨户的找,一个传俩,俩传仨的,就都传到了。 一百多胡子围贾家多大的动静,谁还能睡着,就是邻村的也来了不少,其中很多是猎户。 但都是观望,谁也不靠前。一声惧怕胡子;二是对贾德金也没有好感。 可赵玉娘一出来说话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敬佩她、尊敬她。 去年冬天火药紧张,他们买不到没法打猎,是赵玉娘托人从关内给他们弄的。赵玉娘那么有本事却是菩萨心肠,用她的方便条件救助了多少村民。 人们打起了灯笼火把,把鞭炮放在水桶里点着,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二当家的一看这阵势,吓得急喊:“扯呼!” 大部分的胡子朝村口跑,少数的慌不择路跑进了田野。躲在暗处的村民朝他们放冷枪,随时都有胡子落马而死。 冲出村外的胡子碰上了刘二带回来的王大彪等警察,又遭到了迎头痛击。死伤很多,其他的四散而逃。 看着胡子们都跑了,贾德金带人从烧坏的大门出来,碰上赵玉娘带领众人围了上来。 他想和赵玉娘说什么,赵玉娘没有理他而是直接进院奔自己的房间,她急于看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进屋没有看到孩子,吓得她急忙出来奔任红的屋子。 她进屋没听到动静,便点着了灯。 任红和春桃用大被把三个孩子捂得严严实实。 “快打开,别闷死了!”赵玉娘一边说一边扯开被子,这时任红和春桃也缓过神来,一起打开被子。 三个孩子满头是汗水,头发都一绺一绺的了。 “把孩子捂死咋办?”玉娘责怪任红。 任红委屈地说:“枪声太吓人了,孩子们害怕,我就用被子盖上了。” 看着任红和春桃委屈的样子玉娘也不好再说啥,孩子毕竟没事。 两个孩子扑向玉娘,玉娘紧紧地搂住孩子。 追赶胡子的警察和村民都聚集到贾家大门前。 苟局长清点死的和俘虏的胡子,这是他剿匪的战果。 看到骑马而来的张耀祖张县长,贾德金很是感动,彼此寒暄问候。 王大彪找来车老板子,套上马车,把死尸用炕席卷了拉出去,总不能放在屯子里。 灭顶之灾,转危为安,贾德金非常高兴,急忙让伙计杀猪宰羊招待大家。 贾德金挽留帮忙的村民们,但村民们对贾德金没啥好感,便都想走。贾德金看着张县长和苟局长有点尴尬。 赵玉娘拦住大家,说:“既然东家想让大家吃饭,大家就别见外留下吧,杀猪宰羊也需要人手,就算帮忙了。”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都留下了。 贾家上下一片忙碌,一桌桌的酒席摆上了。 堂屋的酒桌上有贾德金、张县长、苟局长还有警局的处长科长。 大家举杯庆贺,特别是苟局长受益最大。这会成为他剿匪的战绩向上峰报告。 酒桌上张县长因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和众人说:“赵玉娘那,她在哪儿你,一起来喝酒,今天她可是立了大功。” 贾德金此时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堂堂的胡啦县商会会长,在胡啦河畔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上了绺子的圈套,儿子险些被掠走,是赵玉娘搭救的。家被围也是一个赵玉娘一介女流帮助解的围。 张县长也看出了贾德金的不自在,便打圆场说:“今晚的事,多亏玉娘了,让她来一起庆贺一下吧!” 第19章 苦涩婚礼 第19章 苦涩婚礼 玉娘其实不喜欢这种场合,甚至很讨厌,那些男人喝多了以酒盖脸。除了胡说八道更有甚者动手动脚。特别是那些所谓的人上人、高档人,人前像个人,满脑子的男盗女娼。 但,张县长招呼了她不得不来,一来他是县长,二来有恩自己。当然她对张县长还是尊重的,况且张县长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总是那么温文尔雅,举止得体。 人们都是这样,再危险的事情一过去就容易忘记,这不刚才还是打打杀杀流血死人,现在就是吆五喝六、狂饮大嚼。 张县长喝得脸红脖子粗,打着酒嗝,说:“玉娘啊,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是个事儿,找个男人成个家吧。” 赵玉娘急忙说:“我这不是挺好吗,娘几个有吃有喝有住的。” 张县长接着说:“哎,那不一样,咋说你现在是单身,找个男人就不一样了。”在座的都明白张县长指的是啥。 贾德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苟局长捧张县长的臭脚急忙打圆场,说:“是啊是啊,还是找个男人好,古人都讲究个阴阳平衡。我们……我们……” 说到这里,苟局长酒往上涌,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赵玉娘接着说:“大家还是喝酒吧,今天躲过一劫,值得庆幸,我的事以后再说吧!但,我还是感谢张县长为我的事担心。谢谢你们了,来,一起喝一杯。” 这天早上赵玉娘去井台打水,任红开门出来,看到赵玉娘说:“你来一下!”赵玉娘看到任红一脸的严肃便问:“啥事儿啊?” “你进来吧,我和你说。” 赵玉娘满心狐疑地跟着任红进了屋,她不由自主地朝里屋看了一眼。任红明白她的意思便说:“他昨天没回来。” 赵玉娘“啊”了一声接着问:“你绷着脸啥事儿啊?” 任红严肃地说:“他要娶你!” “啥?”赵玉娘瞪大眼睛看着任红。 “他要娶你!”任红又清晰地说了一遍。“这,这这……”赵玉娘支吾了几声便低头不语。她想这可能是那天酒后张县长和贾德金说了,贾德金托任红说情。 任红接着说:“这是他让我和你说的,我也知道有些唐突,你想想再答复我。” “好吧。”赵玉娘说完走了出去。 赵玉娘这一天都心不在焉,干啥都干不下去。翻开账本看两眼又放下了;孩子缠着她被她赶到院子里玩儿。俩孩子也感到妈妈有点不对劲儿,也不敢问,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来这个家四年多了,刚来的时候丈夫刚死,当奶娘受尽了欺负。后来做了账房先生,学会了骑马打枪,地位也不比从前了。 他和贾德金经常在一起看账、看地契、看房契;也一起去商会忙事情;一起收租子。耳鬓厮磨的也暗生情愫。 贾德金体型魁梧,属于一表人才,为人还豪爽,能力出众,要不怎么能当上胡啦县商会会长。 但是,赵玉娘总觉贾德金这个人不是太可靠,有些凶狠,把钱看得太重,有时不择手段。 和自己死去的丈夫蒋忠比不怎么随心。所以,对贾德金的暗示她置之不理。贾德金也不能强行乱来,摄于她的武功和枪法,还有她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更重要的是赵玉娘能够帮助他赚钱,他是不敢硬来的。 也有人给赵玉娘介绍过对象,不是赵玉娘没看上就是男方不敢娶。 这几天赵玉娘和贾德金见面都把头扭到一旁,都不好意思。 这天晚上赵玉娘躺在炕上又陷入思索之中。 逃婚、四处漂泊、丈夫惨死、流落郑家屯;奶娘、账房、护院。这一切的一切像梦一样。 母子三人要活命,要把孩子养大,嫁给贾德金这一切都不是事儿了。自己的这点儿本事也只能在他这里更有用。因此,她决定嫁。 婚礼隆重进行,拜了天地,赵玉娘披红挂绿入了洞房。 贾德金十字披红、礼帽长袍忙着招呼客人。 贾家是人山人海、喜气洋洋;客人们杯光交错、狂饮大嚼。 正在这时,一辆军用卡车出现在了村口。车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驾驶室上边还架着一挺机枪。 卡车后边跟着三辆黑色轿车,轿车后边又是一辆军用卡车,气势与前边的一样。 卡车碾压着满地的红纸屑停了下来,车上的士兵们敏捷地跳下车,持枪站在大门已经甬路的两侧。 贾德金正忙着招待客人,突然进来的这么多当兵的他愣住了。 这时有人高喊:“北奉军第一混成旅少将旅长,住北黑省剿匪司令,郑天龙到——” 大吃二喝的人们立刻都停了下来,因为这一嗓子太响亮,太突然了。特别是“少将旅长”这四个字,把人都镇呆了。 这里的人们借贾德金的光能偶尔见到县太爷和警察局局长就美坏了。少将旅长可了不得了。 人们都看向大门口,门口和甬路的两边一字排开站着军装整齐荷枪实弹的士兵。那明晃晃的刺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闪闪的寒光。 高大威武、气宇轩昂的郑天龙出现在大门口儿。他一身将校呢的军装,腰扎黑色的牛皮板儿带,脚蹬乌黑晶亮的马靴,大檐帽上挂着中华民国十二章国徽。 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身后跟着参谋、副官和马弁。 郑淑华正从上房出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到了喊声就那么跨着门槛儿停下了。 其实,她都很长时间没在家了,在家待着没人搭理也觉得没趣儿。她和二赖子一直在她表哥李师傅李德厚家了,偶尔才回来看看。 需要生活上的东西就让二赖子回来拿,贾德金也懒得管,看不见心还静,就随便他们了。 只是每次拿啥王大彪都让二赖子写字条,他好报账,否则他没法交代。 贾德金再婚,她表哥李德厚让她回来,毕竟她是这家里的主人,是贾德金的大太太,这个家还是郑老爷置下的。不能这样白白的让给贾德金。 就这样她和二赖子都回来了,也忙前忙后的张罗着招呼客人。 看到走近的郑天龙她浑身哆嗦脸色苍白,说:“你,你,你你你是天龙?”说完身子晃了几晃晕了过去。 走近的郑天龙看到了自己的姐姐,没等说话看到她晕过去急忙扶住,后边的参谋长刘兴邦急忙叫军医。 第20章 美梦一场 郑淑华被郑天龙抱进屋里放在炕上,枕好枕头。 军医背着药箱快步走了进来,打开药箱取出听诊器给郑淑华诊治。 在军医一阵熟练专业的忙乎下,郑淑华慢慢睁开了双眼。 郑天龙急切地问道:“爹和娘那,我咋没看见?”接着用手指着外边,问:“这欢天喜地的是谁结婚?” 当听郑淑华说爹爹被胡子打死了,娘一气之下也随着去了。气得郑天龙暴跳如雷,大喊着:“剿灭他们,剿灭他们,给爹娘报仇! 郑天龙正要吩咐集合队伍,他的目光和参谋长刘兴邦相对,刘兴邦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郑天龙立刻静了下来,他明白了,剿匪是那么容易的,得事先侦查好绺子的活动范围和人数等等一切事项,整不好不但剿不了匪,还极容易损兵折将。 郑天龙正在犹豫的时候。 “大哥!”一声大喊把屋里的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门口,原来是二赖子。 二赖子整天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他大姐不管钱了,他手头也紧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被抓住了就挨顿打。反正也没人敢把他打死,过几天还是偷。 有时家里住,有时就在他表哥李德厚家住。 今天知道他姐夫娶赵玉娘,有酒席就回来吃喝。正大吃大喝听说郑天龙回来了,那是他的哥哥,就放下碗筷儿跑屋来了。 郑天龙看着二赖子问:“你是小二?” “是我啊,不认识了,我是你弟。”二赖子慌忙答复。 郑天龙走近二赖子双手抓着他的双肩推搡着,问:“这,这是咋回事儿?谁结婚?爸妈那?啊,你说啊!”郑天龙看着弟弟一着急把前边问过的又问了一遍。 二赖子被郑天龙推搡得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回答他的话了。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郑天龙更着急了。 “天龙!”门口传来了一声大喊,原来是李师傅李德厚。 李师傅被贾德金一顿暴打,还从他家的炕洞子挖出了他帮郑淑华藏的大洋。他就再没有来贾德金家。今天他把郑淑华打发回来就在家待着。 一个邻居跑到他家告诉他天龙回来了,他开始还不相信。架不住邻居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他才半信半疑的来到贾家。 碰到的人都和他说郑天龙回来了他才相信。想进屋当兵的不让,他说是郑天龙的表哥,这才进屋。 郑天龙开始还没认出来是他表哥,细细端详才恍然大悟地喊了声“李哥!”。 参谋长刘兴邦招呼大家坐下慢慢说。 李德厚看着自己的表弟是旅长了,又这么威武神气地回到了家乡内心无比激动,但他毕竟老成,既不像郑淑华那样激动得有气无力,也不像二赖子高兴得忘乎所以。 他坐下把郑天龙走的这些年发生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当然,说到赵玉娘这一段三人都添油加醋地夸大其词,把赵玉娘说成了一个很坏的女人。 郑天龙气得腾地站了起来,他刚想大喊:“拉出去蹦了。”突然,他转念一想不行。堂堂的少将旅长,剿匪司令,随便就枪杀一个女子。 他想到这里看了参谋长一眼,说:“派人安排一下!” 参谋长刘兴邦示意一名副官,副官随着他出去。 二赖子也急忙跟了出去,他指着东厢房赵玉娘的洞房,说:“在那儿!” 刘兴邦看了一眼二赖子,说:“你在外边吧,别进去了!” 二赖子就在外边眼巴巴地看着房门。 过了一会儿,赵玉娘走了出来,已经脱去了新娘子的大红衣裳,换上了平时的服装。 这时,两个孩子跑了过来一边喊着“妈妈”一边扑进了她的怀里。 赵玉娘搂着孩子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热泪。 蒋翠兰看着妈妈,问:“妈妈,咋的了?你哭啥?” 赵玉娘没有回答孩子的问话,轻声说道:“别问了,走吧!”说完,搂着两个孩子就要往大门外走。 “你等等!”参谋长刘兴邦说。 赵玉娘回头看着刘兴邦,只见刘兴邦从衣兜里掏出几块大洋递给副官,示意他给赵玉娘。 赵玉娘从副官手里接过大洋领着孩子朝门口走去,喝喜酒的人们都停止了吃喝,静静地看着赵玉娘母子。 赵玉娘领着孩子出了大门,她回头看看这熟悉的一切恋恋不舍的走了。 “站住!”听到一声大喊,赵玉娘领着孩子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是二赖子。 二赖子可不像从前在她面前低三下四的像只猫一样。今天是神气活现、趾高气扬。 “把钱拿出来!”二赖子说着,走进赵玉娘。 赵玉娘没有理他,抬手朝她脸上扇去。还没等打着二赖子,二赖子飞起一脚踹在赵玉娘的肚子上,赵玉娘后退了几步险些栽倒。 赵玉娘站稳,朝二赖子扑去,以她的身手和二赖子打不一定吃大亏。 她还没有走近二赖子,两把明晃晃的刺刀顶在了她的前胸。两名凶神恶煞的北奉军士兵恶狠狠地瞪着她。 赵玉娘再往前走,肯定刺刀肯定会捅进她的前胸。她这才想到:那个当官儿说的没错,郑家的郑天龙是少将旅长、剿匪司令。 眼前的二赖子已经不是癞皮狗了,也是条龙了。她和孩子的命都握在他的手里。 赵玉娘气愤得一动不动,任凭二赖子从她身上搜出大洋,并且扒下了她和孩子的外衣。她现在只有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流。 母子三人往前慢慢地走,后边传来二赖子的叫喊声,“谁也别收留他们,谁收留就按私通胡子处罚!” 赵玉娘听了打了一个冷战,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就在赵玉娘母子被赶出的同时,贾德金急忙吩咐王大彪,让他带着村里巡逻和围墙上站岗的家丁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 贾德金和王大彪说:“他们要收拾就收拾我吧,豁出去了。别让你和弟兄们吃挂唠儿。带上枪,再拿上这些钱,够你们活几年了。” 王大彪看着贾德金非常真诚地说:“大哥,他们要是收拾你一家,我们一定给你报仇!” 贾德金无奈地摇头,说:“难那,少将旅长;剿匪司令。和这些比我们都不如一只蚂蚁。” 王大彪信心十足地说:“明着干不过就偷着来,谁都是俩腿支个肚子,俩肩膀头子扛个脑袋。” “你有这份心大哥我就满足了,找个地方拉起绺子,到时候我找你去。”贾德金说。 王大彪接着说:“行,哎,大哥,那玉娘咋整啊?” 贾德金无奈地说:“管不了她了,郑淑华、二赖子挺恨她的,他们想咋整她谁也没招儿。” 第21章 越逼越强 王大彪看着和自己生死相交的哥们儿真诚地说:“大哥,我走了!” 贾德金点头,说:“好,走吧!” 出村子一里多路,有一座破草房,是前几年村民种菜留下的。破草房四下透风,低矮而破旧。好在门前有口小水井,赵玉娘带着孩子住了进来。 十岁的蒋翠兰看着满是灰尘破烂不堪的屋子问她妈,说:“妈,这儿能住吗?我们为啥出来?” 赵玉娘眼流热泪,说:“能住,那儿不是咱的家。” 懂事的蒋翠兰不再说话,默默地和妈妈收拾屋子。四岁的蒋正涛却哭喊着要回去找贾文龙玩儿,这儿太破了。 赵玉娘把儿子搂在怀里眼泪滴在了小正涛的脸上,他看到妈妈在哭就用小手给妈妈擦泪,说:“妈妈别哭,正涛不回去,正涛听妈妈的话。” 蒋正涛说到这里,赵玉娘放声大哭—— 天黑了,折腾了一天,赵玉娘母子是又累又饿。两个孩子刚才还在说“饿”,现在都趴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赵玉娘看着破烂的屋顶呆呆发愣。 突然,她听到外边有动静,于是,她把俩孩子放到小土炕上,来到外边院子里。 院子里放了一些东西,有被子,米面油,火柴等。四周漆黑一片一个人也看不见。 吃的盖的有了,赵玉娘一样一样地拿进屋里。 她也不想吃东西,但生着火,烧点水,屋子也暖和。 这时,门开了,赵玉娘抬头一看是二赖子。二赖子嬉皮笑脸地走近赵玉娘,说:“玉娘,现在没人管你了,还是随了我吧,保证你们母子有吃有喝的享清福!” 赵玉娘指着外边怒视着他愤怒地,说:“滚,滚出去!” 二赖子嬉皮笑脸的接着说:“还来劲了,现在没人罩着你了,他贾德金自己都不保,他哪有能耐管你。再说了,你一个人不寂寞吗!跟了我保住让你舒舒服服的。” 看着这个像癞皮狗一样的东西,赵玉娘感到一阵阵的恶心,看着一步步走近自己的二赖子,她随手抄起一把四股叉向二赖子扎去。 二赖子知道赵玉娘的凶狠和能耐,吓得扭头就跑,赵玉娘追到院子照着二赖子的屁股扎了下去。 随着一声惨叫,二赖子消失在夜色中。 昏昏沉沉之中,赵玉娘听到有敲门声。昨晚打跑了二赖子,她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就和衣搂着孩子睡着了。 “玉娘,玉娘!”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喊她。她急忙下地解开门上的绳子。昨晚她打跑二赖子就找了段绳子把门系死了。 她刚推开门,吴妈闪身进来,随手关好了门。 吴妈胳膊上跨着筐,筐里装着一些东西。 她进来就低声地对玉娘说:“昨晚给你送东西的村民都被抓了。” “被抓了,为啥?”赵玉娘瞪大眼睛问吴妈。 吴妈长叹一声说:“还能为啥,就是给你送东西了呗。” “给我送点东西就抓人,这也太没王法了!”赵玉娘气愤地说。 吴妈接着说:“啥王法,就说是通匪。这招儿真他妈的好使。”吴妈说着放下篮子往外拿东西,一边说:“哎,别说了,昨晚我一直躲在黑处看着那,老乡送东西和二赖子来我都知道,就是不敢出来。这是周铁给我买的点心和白糖,你先和孩子吃点。别饿着,天老爷饿不死瞎家雀。说得好听点儿,天无绝人之路。” 赵玉娘一言不发只是流泪。 吴妈看着泪流满面的赵玉娘安慰说:“别哭了,哭有啥用。行了,我走了。” 吴妈说着就要往外走,玉娘拉住她说:“吴妈,你等等!我问你,回来的郑天龙是咋回事儿?” 吴妈长叹一声说:“哎,他呀,是郑老爷的二儿子,小时候可淘了,但仁义。大了当兵了,郑老爷不让,他偷着跑的。听说干得挺好的,给少帅当警卫连长。再往后就没信儿了,郑老爷让胡子打死他也没在家。这不回来成旅长了,还是司令了。” 说到这里吴妈摇摇头说:“这一回来老百姓遭殃了。” “郑老爷让胡子打死的!”赵玉娘自言自语地说。 吴妈闪烁其词地说:“啊,说是让胡子打死的。好了,我走了。”说完吴妈匆匆忙忙地走了。 在胡啦县县城的一家酒馆儿里,二赖子在和他的朋友四狗子喝酒。 二赖子站着问四狗子:“三羔子咋还没来呢?” 四狗子端起酒杯说:“快了,来,整一口。” 喝了一口酒,二赖子说:“他不来还真不行,那小子道儿多。” 说着,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尖嘴猴腮,是三羔子。 二赖子看三羔子来了急忙招呼:“来,坐下喝酒!” 三羔子看着站着的二赖子问:“你咋不坐呢?站着干啥?”“他屁股让人扎了,不敢坐。”四狗子抢先说。 “咋扎的,扎啥样啊?”三羔子问。 四狗子告诉三羔子:“四股叉,扎仨眼儿。” 三羔子瞪眼看着四狗子问:“四股叉,咋能扎仨眼儿呢?” “一个齿儿扎屁眼儿里了。”四狗子说完哈哈大笑。 “别他妈的笑了,请你们喝酒是让你们帮我的,不是让你们笑的。”二赖子气愤地说。 二人看二赖子火了就都不吱声了。 二赖子说:“这娘们儿太可气了,一定收拾她。” 三羔子说:“你个不是司令吗,让你哥收拾她呗。” 二赖子:“不行,我哥是堂堂的少将旅长,剿匪司令。收拾一个娘们儿多掉价啊。再说了,要是他发话,还等到现在,婚礼那天我就得手了。这事儿得偷着干。” 三羔子和四狗子喝得面红耳赤之时,都拍着胸脯答应给二赖子帮忙,收拾赵玉娘。 赵玉娘敲开县城一家的房门,开门是四十多岁的男人,他四下里看看没人便将赵玉娘让进屋里。 赵玉娘说:“武老板,打扰了。” 武老板客气地说:“哪里哪里,玉娘来了咋说打扰呢。啥事儿,说吧!” “借我条枪。”赵玉娘从他面目表情看出已经没有以前的自然和随和,但她仍然严肃地说。 武老板吃惊地问:“借枪?你你,借枪干嘛?” 第22章 押进大牢 赵玉娘简单地把自己的遭遇和武老板说了一遍,其实,武老板也知道大致的情况。 武老板说:“你拿枪对付二赖子也不是办法,整不好给你安上通匪的罪名,你可就惨了。” 赵玉娘接着说:“我也是没办法,这条癞皮狗,我总不能顺从他吧!恶心死了。” 武老板走近赵玉娘说:“你没找贾德金吗,看看他能不能帮你。” 赵玉娘不屑一顾地说:“他的小命还在郑家人的手里攥着呢,吓得躲着都不见我。” 武老板摇头叹息说:“也是太自私了。昔日的感情一点也不讲了。” 赵玉娘朝武老板借枪,武老板说啥没有。他一个倒腾枪支的能没有,气得赵玉娘满屋乱翻,还真没有。 武老板跟在赵玉娘身后 说:“你别翻了,没有,就是有,你能斗过郑家人。混成旅啊,机枪大炮,你多少个赵玉娘不都是送死吗!” 赵玉娘没有理他那套,继续翻着,她找到了一杆老洋炮。老洋炮很破旧,扳机叩打的奶子已经没有了。 武老板告诉她没有奶子咋扣炮子,不能扣炮子就不能点火。 赵玉娘说她有办法,说完拿着就走了。 二赖子纠集三羔子四狗子趁着黑夜来到赵玉娘家,他以为你赵玉娘再厉害还能整过仨男人。 三个人踹开房门闯进了屋子。赵玉娘早就把俩孩子用被蒙好,告诉他们不管有啥动静也不要动。 三人都拿着家伙,以为打趴下赵玉娘手拿把掐。可是,对着他们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三人一愣,细看洋炮没有奶子。 二赖子洋洋得意地说:“破洋炮连奶子都没有,唬谁啊!”说着就扑向赵玉娘。 赵玉娘一声冷笑,麻利地从灶坑拿出一根木棍,木棍一头在燃烧。 赵玉娘将燃烧的木棍点向火药捻子,药捻子呲呲冒着火花燃烧。仨人看明白了赵玉娘是用药捻子点火,吓得扭头就往外跑。 二赖子进来时在前面,往出跑就在最后。赵玉娘追到院子里,药捻子还在燃烧。赵玉娘端起洋炮对准三人,但她把枪口往下对准他们的臀部,要是打在脑袋上会死人的。 “轰”的一声响,枪口喷着火舌射出了一团铁砂。 不知道是谁的一声惨叫,接着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架着一个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赵玉娘把俩孩子送到了吴妈家,自己去县衙找到了张耀祖张县长。 张县长听赵玉娘这么一说,吓得搓着手团团转,说:“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你打了司令的弟弟,这下子要难办那!” 赵玉娘不服气地问那就没有王法了,张县长把郑天龙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原来,郑天龙在北奉军里干得相当不错,少帅很欣赏他,让他当警卫连连长,并且把他送到军校培养。 当时有股绺子很厉害,人数不是很多,但渗透能力非常强。省府、县衙甚至北奉军里都有他们的暗探,竟敢抢少帅的军火,还搞一些暗杀,爆炸等恐怖事情。 少帅为了干净彻底地剿灭他们就派郑天龙,特意提拔他为营长卧底。就这样,郑天龙从军校秘密地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三年卧底,郑天龙掌握了绺子在衙门和军队的一切线人,并且把名单偷偷传给了少帅,少帅精心安排和布置把所有暗探一网打尽。 郑天龙也一路凯歌,步步高升,擢升混成旅少将旅长,驻扎北黑省任剿匪司令。 赵玉娘听了恍然大悟,怪不得贾德金派王大彪打听郑天龙却啥消息也没有。 张县长听赵玉娘说贾德金派王大彪打听郑天龙有些奇怪。虽然贾德金占有了郑家的财产但也没有伤害郑家的人,况且,郑家也没有人能够打理那片家业,贾德金是最合适的人选。 张县长告诉赵玉娘,这次郑天龙剿匪都没有通过警察局,他直接在军营设立了监狱,凡是他抓进去的都关在军营里。 赵玉娘不解地问:“那些不是胡子的人他们抓进去算咋回事儿?” 张县长告诉她说:“他们从警察局的监狱带走了几个真正的胡子,到了混成旅监狱他们就开始乱咬了,咬出的人都是得罪过郑家的人,其中就包括帮助你的人。” 赵玉娘恍然大悟。接着张县长告诉她,说:“这就不错了,郑天龙毕竟不像二赖子那么混蛋,他是正规军队的将领,又在军校学习过。只是他爹被胡子打死,他娘又气死,他急于给他们报仇,才干些出格的事儿。再说了,手底下的人胡整他未必知道。” 赵玉娘问张县长说:“你就不能找郑天龙谈谈吗?”张县长听了“哈哈”大笑。他告诉赵玉娘别说他这胡啦县的县长了,就是省长郑天龙也不放在眼里,他找省长不是要钱就是要粮。 赵玉娘对眼前的现状更清晰了,她只能无奈地摇头。 赵玉娘回到郑家屯没有去吴妈家接孩子,而是直接回家。当她走进院子时,破房门开了,走出两个北奉军士兵,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破洋炮。 士兵甲:“你是赵玉娘吧?”举起洋炮接着说:“这枪是你的吧?” 赵玉娘不语。 士兵乙:“你私通土匪,藏有枪支,跟我们走吧!” 赵玉娘扭头看向身后,四名北奉军士兵端着大枪对着她。 赵玉娘被北奉军押着、反绑着双手进了监狱。 走廊两侧关押着大批通匪的嫌疑犯,他们大多都认识赵玉娘,赵玉娘也认识他们,很多是因为帮助玉娘被抓进来的。有的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面目全非。 有人看到赵玉娘立刻来了精神,高喊着:“玉娘救我,玉娘救我!”细看赵玉娘是被反绑着双手士兵押着,立刻明白了她也是被抓进来的。 看了这一切赵玉娘恨得咬紧牙关。 赵玉娘反绑着的双手被打开随即推进牢房,身后的大铁门“咣当”一声关上了,随后是锁头锁死的声音。 玉娘活动活动两只胳膊,揉揉双肩,便坐在了地上铺着的谷草上。 “玉娘,玉娘!”有人低声喊她,她四下里看了看,没人。 第23章 惨叫声声 一支队伍行进在山间土路上,远远望去烟尘滚滚,摩托车、卡车、炮车、马队夹杂几辆军用吉普车。 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行,但明显看出缺少雄壮和威武。 吉普车里郑天龙胳膊上缠着绷带一脸的愤怒。 刘兴邦安慰郑天龙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郑天龙怒气冲冲地说:“不是胜败的事,是太窝囊。动用大部队剿匪却让土匪给剿了,我这堂堂剿匪司令还挂花了,还搭上十几个兄弟,你说,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不笑话我们吗!多没面子啊!” 郑天龙喘了口气,副官递过军用水壶,郑天龙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今天是被包围了,只是那些蟊贼没能力吃掉我们。” 刘兴邦接着说:“是,他们熟悉地形,探子也多,我们一进山他们就知道了,提前做好了准备。也是方连长急功冒进,才这么被动。” 郑天龙突然问道:“是不是还有二十多人下落不明?” 刘兴邦回答道:“是,可能被胡子抓去了。” “哎”。气得郑天龙用拳头使劲地砸大腿。 原来,郑天龙的队伍开进北黑省首先驻扎下来,接着回家看望父母,知道老爹被胡子打死了就一直在研究着怎么给死去的老爹报仇。当然,他带的部队任务也是剿匪、镇守边关。 郑天龙从一名士兵开始一步步的成为将军,特别是在胡子窝卧底三年多,积累了丰富的剿匪经验,加上少帅的赏识。再有这次带着一个混成旅回家乡,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他现在只有自负和对山贼的轻蔑。 突然得到情报他老爹在黑雕崖遇害是刀疤脸绺子干的,刀疤脸绺子活跃在七星山地区方圆百里的范围。 “剿”,郑天龙二话不说,带领大部队进山剿匪,连胡子的影儿都没看到,死了十几个弟兄,自己也被流弹伤了胳膊,好在是皮肉伤。 队伍进了胡啦县城,郑天龙要回司令部。他虽然是进驻北黑省,但他把司令部安在了胡啦县县城,这有点儿衣锦还乡光宗耀祖的味道,与北黑省省城松滨市隔松滨江相望。 刘兴邦和副官都劝他到地方大医院检查一下,看看伤没伤到要害部位,因为部队医院没有大型医疗设备。 众人簇拥着郑司令进了医院,一进走廊就看到一名医生满嘴流血跑过来,不远处两名男子在殴打另一名医生,旁边的女护士吓得大叫。 “怎么回事儿?”郑天龙问医生,医生支支吾吾地回答:“给,给,给他做手术,他嫌疼,就,就,就打人。” 郑天龙看着狼狈不堪的医生问:“谁?” 打人的是三羔子和四狗子,这时他们走了过来,看着郑天龙牛逼哄哄地说:“我们,咋的?”接着三羔子指着医生说:“手术不打麻药,把人都疼死了,不打他们还留着他们!” 医生急忙分辩道:“不是没打,是手术时间太长了,麻药打多了不行啊!” 郑天龙追问:“谁手术?” 四狗子急忙说:“我二哥。”“你二哥是谁?”郑天龙提高了嗓音问。 四狗子:“我二哥是谁都不知道,告诉你,是郑二爷,郑天豹。他哥哥是司令,看你也是个当兵的知道郑天龙吧!” 郑天龙一听懵了,郑天豹怎么会受伤,就问:“他怎么伤的?” 这时,三羔子抢着说:“赵玉娘那小娘们儿,不顺从我二哥,我们哥几个想收拾她,呵呵,这娘们儿也不知在哪儿弄了杆破洋炮,把我们给轰了,我俩轻,二哥在后边惨了,屁股和大腿都是枪沙。” 郑天龙问:“赵玉娘是谁?”刘兴邦贴近郑天龙耳朵告诉了他。 郑天龙满脸怒气抬脚就把三羔子踢趴下了,然后大喊:“给我打!”身后的副官和警卫上来把三羔子和四狗子一顿暴打,打得二人翻身打滚、鬼哭狼嚎。 郑天龙跨进手术室,二赖子光着屁股趴在床上还在大骂:“你们都他妈的死哪去了,疼死我了。” 郑天龙一挥手,说:“给我打!”可是,无论是副官还是警卫都面面相觑,谁也不动手。 郑天龙急了,他走到床前也顾不得胳膊上的伤了揪起二赖子的头发,二赖子整个人就那么赤条条地被拽下了地,郑天龙看着二赖子越看越生气,当胸就是一拳,二赖子立刻栽倒在地,郑天龙对着二赖子是一顿猛踢。马靴加上郑天龙的身手,二赖子疼得满地翻滚。 眨眼的功夫二赖子被他踢得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光着屁股像死狗一样哼哼着。 刘兴邦急忙拉住郑天龙:“司令,不能再踢了,再踢就踢死了。” 郑天龙气喘吁吁地说:“这个败家玩意,留着他有什么用!” 副官警卫都过来抱住了郑天龙,有人扶起二赖子出去了。 混成旅的监狱里每天都有人被抓进来,个个打得血肉模糊。 赵玉娘此时也浑身是血,头发被血浸的都粘在了一块儿,衣服也被撕破了。值得她庆幸的是这些当兵的没有侮辱她。 这一天她在想,总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儿,用不了多久就得死在这里,自己死了孩子谁来养活?得想想办法,一定得出去。 背着大枪的士兵在走廊来来回回巡视。 赵玉娘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挺了挺胸对士兵喊:“你过来!”士兵有点懵,问赵玉娘:“你叫我?” 赵玉娘告诉他说:“是,你过来!” 士兵不由自主的走到赵玉娘监房的栅栏旁。 赵玉娘对士兵说:“你去找你们的参谋长刘兴邦!就说我,赵玉娘找他。” 士兵疑惑地问:“你,就你,找参谋长。哎,你这口气还不小。” 赵玉娘加重语气地说:“去找!” 士兵被赵玉娘的气势吓到了,急忙说:“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士兵说完就走了。其实赵玉娘在赌,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那天刘兴邦在洞房赶她走之前告诉她:有事找他。 刚抓进来自己都懵了,现在觉得参谋长这个人态度还挺好,找他试试,总比等死强。 第24章 血肉模糊 不一会儿,士兵带着参谋长来了。 刘兴邦看到赵玉娘非常吃惊,问:“你怎么在这里?” 赵玉娘就把整个被抓过程说了一遍。 刘兴邦听了一个劲儿地摇头,说:“这不是胡闹吗!真正的胡子抓不到,整了这么多通匪的。”然后他看了看赵玉娘说:“那行,我让他们放了你。” 婚礼那天刘兴邦在洞房里送她走就了解了她的情况,还给她拿了几块大洋,他以为凭她的本事和能力带着孩子活下去是没问题的,没想她会这么难,还被抓进了监狱。 赵玉娘看着刘兴邦指着其他监房说:“把他们都放了。” 刘兴邦摇着头,说:“这不行!”赵玉娘向前走了一步提高声音说:“咋不行,他们不是胡子,也没有和胡子私通,凭啥把他们抓来,还打成这样!” 刘兴邦长叹一声,说:“我也没办法,究竟是不是胡子,与没与胡子私通我也吃不准。我不能放他们,我也没这个权利。部队开到北黑省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剿匪,这是少帅亲自下的命令。” 赵玉娘沉默不语。刘兴邦走近赵玉娘说:“你还是先回去,别的事儿再说吧!” 赵玉娘抬头看着刘兴邦说:“行吧,我能回去得谢谢你,没有你,我还蹲在这里呢。”赵玉娘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回去,也不知道二赖子能不能放过我。” 刘兴邦回答说:“没事儿,回去吧,他这回肯定消停。” 赵玉娘接着说:“哼,是狗改不了吃屎,他能消停!” 刘兴邦说:“差一点没让司令踢死,还能蹦跶!” 赵玉娘疑惑地看着刘兴邦问:“司令踢他了?” 刘兴邦把医院的经过原原本本和赵玉娘说了一遍,赵玉娘听了连连点头。接着他又说赵玉娘够狠的了,那些铁砂要是打到脑袋上非得出人命。 赵玉娘说:“我是故意打他们屁股的,要是打脑袋上会死人的,他毕竟是司令的弟弟。” 刘兴邦点点头接着说:“对,你做得对。”停了停刘兴邦接着说:“你先回去,其他的事情再说。” 赵玉娘答应道:“好吧!” 刘兴邦:“我派人送你回去。” 到了家玉娘没有去吴妈家接孩子,而是点着了火,烧了点热水,也是为了烧炕。 她用热水擦身子,碰到伤口她感到钻心的疼痛。 洗过身子,她把血衣扔到盆里,换上干净的衣服就躺在炕上思索着…… 咋救出那些冤枉的村民。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模糊的血肉历历在目。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朦朦胧胧之中她被开门声惊醒了。她猛地坐起看到吴妈推门进来,后边还跟着一些村民。 赵玉娘急忙下地迎着吴妈,问:“你们咋来了?” 吴妈叹气道:“哎,这不,你住的离村子远,人们只看到队伍的车来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儿,都吓得不过来。等车走了,看到你家的烟筒冒烟就去找我了。我这就带着大伙儿来了。你咋样?” 赵玉娘没有回答吴妈的话,而是招呼大家坐下,大家看到是军车把赵玉娘送回来了也就不害怕了,不过,看到赵玉娘脸色的伤就知道在监狱挨打了。 赵玉娘简单的把被抓去的经过说了一遍,当她说道是参谋长派车把她送回来时,大家心里才踏实些。 家里有人被抓的都急着问赵玉娘他们在里咋样。赵玉娘也只能实话实说,但他们在监狱怎么挨打没有实说。只是向他们道歉,是自己连累了他们。 刘二媳妇哀求赵玉娘,让她再找找参谋长把刘二放回来,可别死里边。 吴妈埋怨刘二媳妇说话丧气。 赵玉娘告诉她,自己会想办法把他们都弄出来。刘二媳妇听了赵玉娘的话情绪稍微好些。 赵玉娘又把她怎么用破洋炮打的二赖子等人,二赖子又怎么被她大哥在医院一顿猛踢说给大家。 大家伙儿听了觉得郑司令还算是好人,只不过被二赖子他们蒙骗了,才抓走那么多人。 吴妈说:“二赖子还没有那么坏,就是他那表哥李德厚和郑淑华,特别是李德厚,坏道儿都是那家伙出的。鼓捣那些当兵的抓人肯定是他干的。” 刘二媳妇接着说:“那个李德厚,叫‘德厚’那德一他妈点儿也不厚!” 赵玉娘看到大家就这么吵吵闹闹的也没个头儿,就对大家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得去吴妈家接孩子,这么多天孩子也想我了,我也惦记他们。” 吴妈:“你去我家吧,回这儿干啥。”众人也都附和着吴妈的话,让赵玉娘去吴妈家住。 赵玉娘想了想就答应了,众人出了赵玉娘的小破房一起往村里走。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赵玉娘叮嘱两个孩子听吴奶奶的话,自己要出去办事。两个懂事的孩子点头答应。 吴妈对赵玉娘说:“你不用担心孩子,在我这啥事也没有。只是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赵玉娘说:“我也没事,只是找郑天龙谈谈。” 吴妈叹口气说道:“咋说一个女人家的,不容易!但也没法儿,赶到这儿了。去吧!” 赵玉娘来到剿匪司令部,让站岗的门卫给参谋长通个话,就说赵玉娘找他。 门卫放下电话就让赵玉娘进去,并且告诉她进去怎么打听参谋长的办公室。 她进去很快就见到了参谋长刘兴邦。刘兴邦很热情地招待她。当赵玉娘说出要帮他们剿刀疤脸绺子时,刘兴邦吃了一惊,他原以为赵玉娘是来找司令放那些村民的。 赵玉娘把她的打算和刘兴邦说了一遍,刘兴邦思索一下觉得有道理,便带着她去见剿匪司令郑天龙。 郑天龙一看赵玉娘就感觉这个女人不简单,除了长得美,气质也不俗气。就问参谋长这个人是谁。 当他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赵玉娘时又问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刘兴邦就把赵玉娘用破洋炮打伤二赖子,被我们的人以通匪名义抓来的经过说了一遍。 郑天龙听了将手指的钢笔猛地摔在桌子上,“啪”的一声,钢笔摔成了两截,他大吼道:“胡闹!” 说完气冲冲地来回踱了几步,停下来接着说:“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查一下是谁干的!一定严肃处理!” 第25章 乔装改变 刘兴邦吞吞吐吐地说:“这个,这个……” 郑天龙看着参谋长支支吾吾的样子,更加气愤,他说:“我知道是我家人干的,查一查队伍里是谁!这胆子也太大了!” 赵玉娘看刘兴邦不说话也不动就朝郑天龙走了几步,说:“参谋长把我放了,事情也就过去了,就别追查了。” 郑天龙仍然气愤地说:“不行,看我家人的脸色就敢徇私舞弊,随便抓人,这还了得。” 赵玉娘看说服不了郑天龙就缓和一下语气说:“咋整顿你的队伍那是你的事儿,现在,你看看能不能把那些村民都放了?” 郑天龙瞪大眼睛看着赵玉娘说:“抓的不止你一个,还有村民?” 赵玉娘点头说:“是”。 郑天龙一听这火气更大了,但他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发火儿的时候,还是处理事情要紧。于是,他吩咐参谋长把人都放了。 参谋长叫来副官,让他按照赵玉娘写的名单放人。当然赵玉娘写的都是老实巴交的村民。 郑天龙听说打伤了一些人,就吩咐副官,拿些钱给受伤的治伤,再给一些钱安慰村民,他们太冤了。 吩咐完了,郑天龙抓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放下杯子气也消了。他抬头看到赵玉娘在看他,就问:“还有事吗?没事就回吧!” 当刘兴邦说赵玉娘要帮助剿匪,打算去绺子卧底时,郑天龙脸色一变怒气冲冲地说:“不行!” “咋不行?”赵玉娘看着郑天龙问。 郑天龙虽然觉得赵玉娘去绺子卧底太荒唐了,但挺佩服她的勇气和胆量就耐心地和赵玉娘讲起土匪的凶残、毒辣,去卧底如同下地狱。别说一个女人,就是男子汉不死也扒层皮。因为他卧底三年多,说话很有说服力。 赵玉娘觉得郑天龙说的有道理。他有卧底的经历,但她和他所面对的绺子不一样。郑天龙除了要剿灭还要查清绺子在官府和北奉军的卧底,这难度就大了。 而她要去的刀疤脸绺子郑天龙也就是把他们灭了,给他老爹报仇,容易得多。 郑天龙看看刘兴邦又看看赵玉娘,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他摘下盖儿帽挠了挠头思索着,说:“这个、这个……” 赵玉娘看着郑天龙说:“你是不是觉着堂堂的剿匪司令派一个女人卧底丢人那?” 郑天龙不好意思地自语道:“这个,这个……” 赵玉娘说:“我虽然是个女人,但我对绺子里的事儿也了解一些,特别是刀疤脸绺子,他们在七星山方圆几百里活动,你根本找不到。 但,我知道他们和外界的联系全靠五道镇。那里有他们的眼线,我去争取到他们的信任,打入刀疤脸绺子没问题,知道确切位置,找准时机就能灭了他们。” 郑天龙接着说:“不行啊,我们的侦察兵都被他们抓了。” 赵玉娘说:“能不抓吗,满嘴的北奉口音。” 郑天龙和刘兴邦互相看了看,瞬间脸都红了。他们这些职业军人,剿匪司令和参谋长没想到这些。 刘兴邦走进郑天龙说:“司令,我看可以让玉娘试一试。” 郑天龙无奈地说:“这不是闹着玩儿,一个女人……” 赵玉娘挺胸抬头,严肃地说:“司令,我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不死不活的也挺难,我想帮你剿灭刀疤脸,成功了你咋奖励我随便;我死了,俩孩子你不会看着不管,由你抚养我放心。” 郑天龙听赵玉娘这么一说,思索了很久才说:“好吧,你好好准备一下,我们研究一个周密的计划。” 赵玉娘回到吴妈家把打算去刀疤脸绺子卧底的事情说了,吴妈一个劲儿的摇头,说啥也不让她去。 赵玉娘把自己咋乔装打扮、咋去五道镇找熟人帮忙、咋让郑司令派人接应说了一遍。特别是最后她说:“自己要是死了郑司令一定会把翠兰和正涛抚养大。” 吴妈心里明白,堂堂的北奉军的混成旅旅长、剿匪司令抚养两个孩子是不费劲儿。但她还是嘱咐玉娘要多加小心,能活着回来不是更好吗!孩子有啥不如有个妈! 说完吴妈用手抹眼泪。赵玉娘也默默流泪。 蒋翠兰看着妈妈在哭,就劝妈妈,说:“妈妈别哭,我在家听话,带着弟弟好好玩儿,等着你回来。” 蒋正涛接着说:“正涛听话,妈妈别哭。”俩孩子一说,赵玉娘哭得更厉害了。 赵玉娘准备的第一件事就是剪长发,然后用凉水洗脸,洗过也不擦干任凭风吹日晒,把脖子和脸整得黑了很多,也粗糙了。 又去照相馆学了化妆技术。 赵玉娘穿上男人的衣服去司令部,刘兴邦和郑天龙愣是没认出来她。二人看了连连称奇,觉得玉娘有两下子,也增强了成功的信心。 郑天龙问赵玉娘怎么进刀疤脸绺子,赵玉娘告诉他在五道镇的董家烧锅有个炮手是郑家屯人,叫冯宝。郑天龙听说冯宝有点印象。 赵玉娘接着告诉他,冯宝在这里有十几亩地,都是赵玉娘帮他租出去的。人可靠、枪法也好。 郑天龙怀疑冯宝是不是在当炮手,有很多人在绺子里当胡子,对外人说是当炮手或者在外边作生意。 赵玉娘告诉他冯宝是当炮手,她和贾德金去董家烧锅看过他。赵玉娘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郑天龙安慰她说:“没事儿。” 刘兴邦说:“我们可以派人护送你,并且和你联络。” 赵玉娘告诉他们,不用护送,联络人不能用侦察连的人,要用伙夫或者马夫,要有北黑省口音,北奉省口音绝对不行。 郑天龙都一一答应赵玉娘,并且又嘱咐她要保护好自己。临走时参谋长刘兴邦也嘱咐一遍。无论是司令还是参谋长都担心赵玉娘出事儿。 这天,赵玉娘打扮一番,向五道镇进发。 她腰插双匣子胯下一匹枣红马, 烈日当空,赵玉娘是又累又渴,走到一条小河旁,河水清澈。她下马拴好,来到河边蹲下,捧了几捧水喝进去。 她这些天一直没有洗脸,更没有洗澡,再出了一身的汗,太难受了。她想洗洗,洗过再化化妆。 她看看四下里无人,便解开衣扣,脱了衣服。 第26章 激情四射 赵玉娘本想脱了上衣搓一搓脖子和胳膊,可是搓了几下觉得特别舒服,索性就全脱了,身体全裸就下水了。 赵玉娘站在齐腰深的河水里,清凉舒爽,她一边洗一边欣赏周围碧绿的山色很是舒服。 突然,一只手摸到了她的小腿,她吓得“妈呀”一声大叫。随着水花掀起,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从水里钻了出来。 赵玉娘吓得惊叫道:“你,你是谁?你耍流氓!” 那个人抹了抹脸上的水,看着赵玉娘的前胸也惊呆了。 他断断续续地问:“你你你是女的?”赵玉娘这才急忙用双臂护住自己的前胸。可是,那个人一低头就透过清清的河水看到了赵玉娘的下身。 赵玉娘慌忙把一只手从前胸移开,护住自己的下身。 那人听到赵玉娘说他耍流氓,忙辩解道:“谁耍流氓了,我在这里洗了半天了,我是从拐弯处扎猛子过来的,我咋知道你在这儿!你是啥时候下来的?” 赵玉娘支支吾吾:“别说了,你走,你走,我好上去穿衣服。” 那个男人嘴里说着“好好好”,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没了。 赵玉娘愣愣地看着水面上一圈一圈扩大的波纹,她不由发自内心的感叹:这人的水性咋这么好啊!突然醒悟过来,急忙上岸,慌慌张张地穿衣服。 玉娘穿好衣服把匣枪往腰间插,这时,身后传来“干啥的?”声音。 玉娘回头一看是水里那个人,看年龄应该比自己小,长得很好看,英俊还有些潇洒,便瞪大眼睛问:“你咋,这么快?” 那人疑惑地看着赵玉娘问:“你说我啥快?” 玉娘回答道:“我说的是穿衣服啊!” 那人洋洋得意也有几分流气地说:“哈哈,我干啥都快,要不试试!” 赵玉娘听出他说得不是啥好话,便立刻严肃起来:“你老实点啊!”说着就用两只手握住匣枪把儿作出要拔出的样子。 那人连连摆手:“别别别,你可别抽出来,那不是好玩儿的。”那人又恢复了平静,问:“你干啥的?” 赵玉娘回答道:“种地的。” “看你晒这样像是种地的,但哪有种地的带这个。”那人说着指着赵玉娘腰间的匣枪。接着他又指着拴在树上的枣红马:“这匹马得种多少地能买起!” 赵玉娘调皮地问:“那你说我是干啥的。” 那人不假思索地说:“绺子的压寨夫人,要不就是大人家的阔太太。” “压寨夫人和阔太太能晒这么黑吗。”玉娘回答他说。 “当然能,压寨夫人满山钻四处跑;阔太太也有漫山遍野骑马打枪的。”那人说完得意洋洋地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接着说:“别问我了,你叫啥、干啥的?” 那人回答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白二浪。江湖郎中,也给马看病。” 赵玉娘听了觉得好笑,这个人真有意思,既给人看病也治牲口病。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想到这儿她随口说道:“你是不是偷看我了?” 白二浪吓得连连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哪敢偷看你啊。” 赵玉娘问:“怕啥?” 白二浪一边四下里张望一边说:“你不管是压寨夫人还是阔太太,都是名花有主,说不准你的那位现在正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那。” 赵玉娘看着白二浪微笑着说:“要是他真在这里,你在水里的时候就把你打死了,你还能站在这儿!” 白二浪接着说道:“可也是,哎,我问你,你叫啥?”“问这个干啥?”赵玉娘问。 白二浪来套打把式卖艺的嗑儿:“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知道张三李四;雁过留声知道春夏秋冬。” 赵玉娘仍然微笑地说:“你这套磕儿挺好听的,那我就告诉你我叫……”她刚想说“赵玉娘”三个字,但,她一想不行,住口了。 “咋不说了?”白二浪走近赵玉娘几步急切地问。 玉娘接过白二浪的话茬说:“告诉你,我叫张三猛,都叫我三猛。” 白二浪听了撇着嘴说:“这名儿和你的发型都挺恶心,要不是看到了你白白细细的嫩肉儿,我都懒得理你。” 白二浪说完又嬉皮笑脸地往赵玉娘身边挪了几步,赵玉娘看到他色眯眯的样子也有点儿春心荡漾。 赵玉娘刚想和他说话,突然,山脚拐弯儿处传来马的嘶鸣,那叫声尖利刺耳,一般都是遇到大型猛兽才会发出。 白二浪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哎呀,我的马——” 说完,他飞一样地跑向了山脚转弯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玉娘就那样愣愣地看着白二浪跑没影儿了,仍然站着不动,刚才的巧遇令她耳热心跳。 突然,又一声马的嘶鸣把玉娘从思绪中拉回,她周身一激灵打个冷战。 她快速跑到拴在树上的枣红马,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向白二浪跑的方向跑去。 她骑马跑到山脚转弯儿处没有看到白二浪,也没有看到马,她沿着山路追了一会儿连人影也没看到。 有些沮丧的赵玉娘想了想还是赶路吧,正事儿要紧,就这样她来到了田家围子。 田家围子是一个不大的小山村,不是通往五道镇的必经之路,但赵玉娘特意拐个弯儿来到这个屯儿,这里离五道镇还有不到十里路。 北奉军的两个马夫赵刚和李兴提前以贩马为名提在了这个村子。当时有很多的生意人租住村民的房屋作生意,所以他俩的到来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和猜测。 向村民一打听确实有两个马贩子,她找到赵刚和李兴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要是继续赶路去五道镇、再到董家烧锅就太晚了,她就索性在这里住下。 第二天她把马和枪交给他们。并嘱咐他们千万别露馅儿,有事她会联系他们。 二人对赵玉娘的话一一照办。 赵玉娘又乔装打扮一番,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 赵刚笑着说:“真看不出来是女的!” 李兴说:“你太厉害了,咋这么会打扮呢!” 赵玉娘告别了赵刚和李兴直奔五道镇。 第27章 人不该死 五道镇是一个大镇,交通发达,商业繁荣;士农工商,五行八作汇聚于此。 玉娘从镇子穿过来到镇的北门,从北门到董家烧锅也就三里多路。 几年前她和贾德金来过董家烧锅,进了一大批酒发往内蒙,贾德金大赚了一笔。 那时,自己还是威风八面的账房,现在却落得这个地步。 她边走边想,很快就到了董家烧锅。 董家烧锅的大门口有个小伙计在转悠,玉娘知道他是看大门儿的。因为烧锅人多手杂,进进出出的需要照看。 赵玉娘走近小伙计,和他说自己是冯宝的表弟,找冯宝。 小伙计上下打量一下赵玉娘然后告诉她等一会儿,说完他进了院子。 不一会小伙计出来了,他和赵玉娘说冯宝出去了得很晚才回来,让她明天再来。 赵玉娘一听有点失望,但她发现小伙计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可她又说不出哪里有事儿。 这时,院里飞奔出一辆四挂马车,赵玉娘急忙躲闪,就在她躲闪的时候脑后挨了一棒,她感到脑袋“嗡”的一下就啥也不知道了。 当她醒来时自己是在一间小黑屋里,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站着好几个彪形大汉,而自己是躺在在麻袋里,只有上身在外边。 她揉揉眼睛看到冯宝坐在一把椅子上瞪着眼睛看自己。 “冯,冯大哥!”赵玉娘用很低的声音叫着冯宝。冯宝听到叫声一愣,急忙站起走到赵玉娘身旁蹲下细细打量赵玉娘。 赵玉娘朝冯宝眨了眨眼:“表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三猛,张三猛。” 冯宝又是一愣,他又仔细审视赵玉娘,加上看到的赵玉娘眼神,立刻大惊道:“哎呀,是三猛啊,我都没认出来,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然后他直起腰对众人说:“这个人是我表弟,没啥事儿,你们都去忙吧!”众人听了冯宝的话就都出去了。 冯宝看人们都出去了便把赵玉娘拉起,赵玉娘两脚踩着麻袋站起,走出麻袋。 冯宝问赵玉娘咋回事儿,咋这个打扮儿。 赵玉娘便把最近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冯宝。 冯宝让赵玉娘等一会儿,说完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了。 他告诉赵玉娘,他和东家说了,出去一会儿,说完就领着赵玉娘出了董家烧锅来到村头一个小院儿。 他告诉赵玉娘这家住着的是山东人,家里有事回关里了让他给看着,他也不来住,有时和几个好哥们儿在这儿喝酒。 屋子还很敞亮,屋里屋外用的东西都有。 冯宝让赵玉娘坐在炕上,自己去外屋点火烧水。烧水的过程中,冯宝进屋和玉娘说刚才发生的事儿。 他告诉玉娘,听到有个表弟来找他,他就出去偷偷看了一下,不认识。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就和东家说了,东家让他带人先抓起来再说。 玉娘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脑后,冯宝看到了,问她严重不,不行找郎中看看。 赵玉娘喝了几口冯宝给她端来的水,然后说道:“没啥事儿,打得也不重。” 这时冯宝才想起来问赵玉娘来干啥,赵玉娘便把帮助郑天龙剿刀疤脸绺子和冯宝说了一遍。 冯宝听了感到为难,不过也没有回绝玉娘,只是让她先住下,饿了自己做饭吃,东西都有。自己得先回烧锅,今天事儿特别多。 冯宝走了,赵玉娘想躺一会儿,她有些累了。摸摸炕,不太热,便到外屋给灶坑舔了柴火然后上炕躺下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会儿像在云里,一会儿又像在水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她感到口渴便想起来喝口水,可是刚一起身就觉得天旋地转的,她强挺着坐起来往炕沿儿边挪,没等坐稳炕沿儿一头栽到了地上。 她摔在地上就觉得脑袋“嗡嗡”的响,同时像要炸开一样的疼,她有气无力地喊着“有人吗,来人啊!来人帮帮我,救命!” 尽管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喊叫,也没人答应。她强挺着想站起来,可是一用力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赵玉娘在地上躺了多长时间,门开了,进来的是白二浪。 他怎么来了?原来啊,白二浪就在董家烧锅住,这个屯有百十多户人家,人和牲口都是他给看病,偶尔也去五道镇,哪儿请哪儿到。 冯宝在董家看家护院都是晚上值班,白天除了特别忙,要不就回这里和朋友聚聚,也就是打哈啦凑趣,喝两盅。 白二浪单身一个,自己吃饱了狗都喂了,所以经常来冯宝家吃喝。 今天是路过看到烟囱冒烟以为冯宝又和谁喝酒那,他就进来了。 白二浪进门还喊冯大哥那,可是没人答应,进里屋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人下了他一大跳。 细一看是昨天在河里遇见的那个女的,他仗着胆子扒拉一下,一边喊着“你咋躺地上了?”可是没动静,用手指挨近鼻子还有气儿,他弯腰把赵玉娘抱起放到炕上盖好被子。 然后打开药兜子拿出解热镇痛的药面子用开水冲开。 端到赵玉娘身边,一只胳膊托起赵玉娘的脑袋,一只手拿着羹匙给她灌药。 白二浪一勺一勺地给赵玉娘喂药,一碗药喂完,白二浪把赵玉娘放好,盖上被子。 他摸了摸炕觉得不太热就来到外屋往灶坑里添柴禾,然后又找出点小米放到锅里熬粥,顺便放里几个鸡蛋。 赵玉娘慢慢地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哼哼”了两声,白二浪听到了从外屋进来。 白二浪问赵玉娘:“你醒了?” 赵玉娘睁开眼看到白二浪便有气无力地问:“咋——是——你?” 白二浪还是那样调皮地说:“别问了,冤家路窄,又碰上了呗。” 赵玉娘支撑着要起来,白二浪急忙摁住她:“你别起来,太虚了,你多少天没吃好睡好了?” 赵玉娘苦笑着摇头叹息。 白二浪看着赵玉娘:“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拿吃的!” 白二浪说完去外屋端来米粥和鸡蛋。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拿勺喂赵玉娘米粥。吃完一碗,白二浪扒了个鸡蛋递到了赵玉娘嘴边,赵玉娘咬了口慢慢吃下。 赵玉娘吃了两碗米粥几个鸡蛋,脸上出了微微的汗珠,也有些红晕了,慢慢的也有了精神。 她问白二浪昨天咋跑了呢,但她没说自己追他了。 第28章 绑在一块 白二浪告诉赵玉娘自己的马惊了,可能是附近出现了野兽。他刚从树上解开缰绳马就发疯一样往前冲,他立刻跳上马背,一路狂奔,跑出有十几里路才慢慢停下。 赵玉娘这时也有了力气,她让白二浪再盛一碗,她太饿了,这几天就吃不好睡不好。 白二浪又盛了一碗接着喂她,赵玉娘很受用。 “二浪,干啥呢?”一声大喊。 二人听了一愣,都看向门口,冯宝正瞪着双眼看着白二浪。二人沉浸在甜蜜温馨之中根本不知道冯宝啥时候进来的。 白二浪扭头看到冯宝有些不好意思,赵玉娘也脸红了。看到二人的表情冯宝也感觉到了什么。 白二浪和赵玉娘把发生的一切和冯宝说了一遍,当然,他俩没有说昨天在河里发生的那一幕。 冯宝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对玉娘表示歉意,对白二浪表示感谢。 冯宝一边说话一边放下手里的木盒子。他说:“今天事儿太多,忙乎完了没有吃饭就想回来,东家知道我来客人了就让厨房炒了几个菜带回来,正好二浪也在一起喝点儿!” 白二浪高兴地答应着就去外屋拿炕桌,赵玉娘看到自己躺在炕上吃现成的也不是个事儿就要下地,冯宝急忙阻拦她。 白二浪拿来炕桌放在炕上对玉娘说:“不用你,好好歇着吧,你太虚弱了。” 赵玉娘看着白二浪,说:“没事儿,好多了。” 冯宝一边从木盒儿里往外端菜一边对赵玉娘说:“也没啥活儿,你躺着吧,一会儿也喝点儿。” 赵玉娘坐在炕上吃现成的她是真不好意思,可冯宝和白二浪就是不让她动弹。 酒菜摆上,三人围桌坐好,一边吃喝一边闲聊。 玉娘比较虚弱只是象征性地吃点、喝点。 白二浪问赵玉娘:“你为啥来这儿了,还整成个男的。” 赵玉娘刚想回答白二浪,冯宝急忙用眼神阻止她,赵玉娘想说立马就止住了。 精明的白二浪看出来了,便非常随意地说道:“啊,我随便问问。” 其实,冯宝一进屋看到白二浪和赵玉娘在一起的亲密样子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因赵玉娘在他的心目中那是高高在上的,自己只能看着,这么多年也没这么亲密过,你白二浪太有点儿那个了吧! 而这时赵玉娘的一句话更是让冯宝吃惊不小。 赵玉娘说:“我想上七星山,进刀疤脸绺子,帮北奉军剿了它。” 冯宝和白二浪听了赵玉娘的话都愣住了。 冯宝愣的是赵玉娘咋能和白二浪说这事儿;白二浪愣的是赵玉娘这事儿太离谱了,也太大胆了,七星山容易上的,那刀疤脸是那么容易剿灭的,都知道北奉军剿匪司令郑天龙带着大队人马都吃了败仗。 赵玉娘之所以不顾冯宝的反对,把自己来的目的直接告诉白二浪,因为她已经把白二浪当成了可以信赖的知心人了,虽然二人认识的时间不长,自己要干的事儿白二浪可能帮上忙,此时也没必要遮遮掩掩、藏头盖脑的。 这可能就是一个女人的直觉吧! 冯宝现在也没必要再埋怨赵玉娘了,他只是和赵玉娘一样盯着白二浪,都在看白二浪的反应。 看着白二浪吃惊的样子赵玉娘问:“害怕了?” 白二浪吞吞吐吐地说:“要说不害怕那是扯淡,但也不全是害怕。” “那还有啥?”赵玉娘紧接着问。 白二浪看看赵玉娘又看看冯宝,说:“太冒险,也太离谱。” “咋的?刀疤脸有三头六臂。”赵玉娘盯着白二浪问。 看赵玉娘紧追不舍的问,白二浪挠挠脑袋,就把他所知道的刀疤脸绺子说给赵玉娘。 也就是刀疤脸怎么凶残、人枪怎么多、组织怎么严密,他手下的弟兄怎么马快管儿直。老毛子和犹太富商他都抢过,手段残忍成功率高。 白二浪既是郎中又是给牲口看病的兽医,走村串户的啥都听说过,他就把他听说的和亲眼看见的添油加醋地白活了一通,甚至把刀疤脸吹得神乎其神。 白二浪越说越来劲,冯宝想打断他也插不上嘴,赵玉娘看着他白活也不说话,她是让他把话说完。 白二浪说着说着看俩人都看着他不说话,他还不好意思了,便停下不说了,喝了口酒,吃了口菜。 “没有了?”赵玉娘问,白二浪嘴里嚼着菜说:“有没有的,反正这事儿太玄了,整不好脑袋得搬家。” 赵玉娘清楚白二浪这个人精明、鬼点子多,人又不坏,便把混成旅和刀疤脸进行比较,又把这次混成旅失败的原因说了出来。 白二浪听了连连点头,冯宝也觉得赵玉娘说得对。 赵玉娘又把郑天龙的许诺和二人说了,二人当然也相信郑天龙。 “你到底帮不帮我?”最后,赵玉娘又问了白二浪一句。 “帮,一定帮!”白二浪爽快地答应着。 看他答应了赵玉娘也来了精神,她不顾自己体弱举起酒杯,说:“来,咱们三个干一杯!” 说完她与二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白二浪放下酒杯,说:“豁出去了,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啥呢?”赵玉娘呵斥白二浪,冯宝也说:“二浪,过分了,胡说啥!” 白二浪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这臭嘴!” 三人边吃边喝,自然而然的就聊起咋能打入刀疤脸绺子,掌握他们的确切位置,咋能让北奉军将他们一网打尽。 冯宝和白二浪在酒精的作用下,再就是赵玉娘身后的北奉军剿匪司令郑天龙撑腰,都很激动,越说越来劲。 冯宝说有一个人叫郭三秃子,来买酒自己不去烧锅,让我给他装好车送到镇东边儿的山湾儿屯儿,每次都不问价儿,也不问多少斤,冯宝每次都黑他点儿钱。 冯宝觉得他是绺子的人,赵玉娘问他郭三秃子啥时候来,冯宝说不一定,反正来了就找他。 三人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具体可行的办法。 赵玉娘看着白二浪说:“二浪,你有啥招儿没有?” 白二浪无奈地说:“我也没啥好招儿。” 突然他一拍脑门儿说:“哎,有了。” 第29章 玉娘绑票 “有啥了?”赵玉娘急切地问。 白二浪看赵玉娘着急的样子他还不说了,喝口酒,夹口菜,慢慢嚼着。 冯宝看白二浪那装腔作势的样子就来气:“你小子快说,别卖关子!” 白二浪说沙俄护路队有个人爹是老毛子,好像是哈萨克人,母亲是中国人,他就是二毛子,这小子当路警偷盗被开除了。 他长得挺白,就给自己取了个中国名字,叫“白立登”,听人说有次他喝多了说他救过刀疤脸。 这小子啥也不干,还挺有钱,因为他在松滨市出生,长大,北黑省乃至整个沙俄铁路沿线都很熟悉,汤河县县衙被抢好像就是他的主意。 赵玉娘问怎么才能找到他,白二浪告诉她这个人不好找,就是找到了也不一定听我们的。他又调侃说:“哪有像我这么容易上套的。” 赵玉娘白了二浪一眼,白二浪不说话了。 冯宝问他:“你再想想有啥法儿找到他,还得让他听我们的。” 白二浪果断地说道:“有。” 原来,白立登喜欢窑子里的巧凤,就花大钱把她赎了出来,在镇子东街路北买处青砖房子养了起来。 巧凤也争气,给白立登生了个大胖小子,已经三岁了,白立登喜欢得不得了。 “有了!”赵玉娘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说。 白二浪盯着赵玉娘:“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我可不能干绑票的事儿。”接着他又指着冯宝:“冯大哥也不行,都是当地人,露馅儿就麻烦了。” 赵玉娘看着白二浪,又看看冯宝笑着说:“是干绑票的事儿,但不用你们;绑了也不祸害人,也不要赎金,让他听话就行。” 赵玉娘说的听话是指让白立登听话。 冯宝疑惑地问赵玉娘:“你一个人能行?”赵玉娘笑着回答冯宝:“有混成旅撑腰,我会是一个人。” 冯宝恍然大悟,白二浪也高兴地笑了。 第二天,赵玉娘跟着白二浪去五道镇。冯宝和白二浪原打算让赵玉娘再歇两天,因她仍然有些虚弱,但赵玉娘不肯。 对外就说赵玉娘是冯宝的表弟,叫张三猛,没有活路来投奔他的。 她现在和白二浪学徒,这样就顺理成章了,因为左邻右舍也都知道有个年轻人来找烧锅的冯炮手,加之冯宝和白二浪还是好朋友。 白二浪带着赵玉娘给镇上杂货铺老板的太太看完病,就朝东街走去,一边走二浪一边给玉娘介绍镇子的情况,让她尽快熟悉这里的一切。 来到东街巧凤的门前,白二浪偷偷地指给赵玉娘,赵玉娘微微点头然后观察房子的四周以及街道情况。 晚上,在确定白立登不在的情况下,赵玉娘带着赵刚李兴还有三名混成旅士兵进了巧凤家。 来了这么多生人,巧凤开始有点儿害怕,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可是看这些人不像坏人也就放松了些。 赵玉娘和巧凤说,白立登给绺子干事儿早晚要倒霉,现在郑天龙司令要为他爹报仇,刀疤脸绺子被灭是早晚的事。 如果,她能帮助剿匪,司令部会给你们一大笔钱,你们一家就能过上安稳团聚的日子。 巧凤也知道白立登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她也整天提心吊胆的,要是一家人能过安稳的日子那是她求之不得的。 她问赵玉娘她该怎么做,赵玉娘告诉她啥也不用干,跟他们走就行。 巧凤害怕不同意,赵玉娘说:“我们要是想祸害你们母子现在就可以,不用带走你们,让你们跟我们走,是为了逼迫白立登。” 巧凤还在犹豫,赵玉娘告诉她:“走不走由不得你,我们是不想来硬的,担心吓着你和孩子。” 巧凤一想也只有听赵玉娘的,就答应了。 赵玉娘就安排赵刚带着人用车把巧凤母子送往剿匪司令部郑天龙处。 临别赵玉娘一再叮嘱赵刚,要安全地把人送到,千万别出差错。 送走赵刚,赵玉娘带领李兴等人埋伏在巧凤家周围。 第三天的晚上白立登回来了,他先敲院门,没人答应,也没人开门,他急了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他觉得不对劲儿便翻墙进院儿。 他一推房门开了,进屋一看没人,他喊“巧凤”也没人答应。他转身出去,开开院门,突然赵玉娘两把匣枪顶着他的脑门儿,旁边两支大枪也对准了他,他转身进院,又有几支大枪对着他,他吓得一动不动。 赵玉娘命令白立登:“进屋去!” 两名混成旅士兵端着大枪后退先进屋,白立登被枪顶着慢慢走进屋里,赵玉娘等人进屋将他团团围住。 白立登对着赵玉娘怒吼:“你把他们弄哪去了?”他扑向赵玉娘,还没挨着赵玉娘他当胸挨了一枪托,打得他摇晃了两下才站稳。 这时,他的小腿弯儿也被横着打了一枪托,他“噗通”跪在地上,两把明晃晃的刺刀顶在脖子两边,吓得他一动不动。 “刀疤脸在哪儿?”赵玉娘威严地问道。 “我不知道什么刀疤脸。”白立登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汤河县县衙被抢走七箱大洋是你干的吧?横水河子路警队被抢二十支步枪是你干的吧?”赵玉娘问道。 白立登回答:“不是。”“是不是你踩的盘子?收买的眼线?”赵玉娘问。 白立登不语。 赵玉娘告诉他说不说没关系,反正你媳妇儿子在我们手里,要他们的命很容易。 白立登咆哮着:“你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赵玉娘威严地看着白立登:“那你得听我的!” 白立登还在犹豫不决。 赵玉娘接着说:“听我的没坏处,一是能保证他们母子平安,第二,你是帮助剿匪司令部干事儿,成了你会得到一大笔钱,足够你们一家过一辈子的了。 白立登听赵玉娘这么一说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有气无力地说:“你们想让我干什么?” “剿灭刀疤脸绺子。”赵玉娘告诉他。 白立登一个劲儿地摇头:“不可能,他太强大了。” 赵玉娘厉声道:“告诉我他在哪儿就行,别的不用你管。” 白立登告诉赵玉娘:“他没有固定的地方,伐木场、废弃的金矿、某个村庄都是他的窝点儿。有时他晚上在这里睡下了,天亮时却在几十里开外的地方。” “那你能不能帮我进绺子?”赵玉娘问白立登。 白立登思索一下站起身:“这个得找机会,绺子进人很严,得有正当理由,并且盘查得也很严。” 第30章 警所捞人 赵玉娘告诉白立登,进绺子的事情抓紧想办法,他让白立登还像以前那样不要露出破绽,该干啥干啥。有事到田家围子找赵铁和李兴,并且告诉了具体的找法儿。 赵玉娘一看摆平了白立登便带人离开了他家。 在路上她告诉李兴有事就在镇北董家烧锅一带找白二浪,他是郎中也是兽医,一打听都知道。 过了两天赵铁回来了,他把巧凤母子安全地送到了剿匪司令部,回来告诉玉娘。他还说在司令部看到了玉娘的儿女,他们活泼可爱。 赵玉娘很吃惊,孩子们咋在司令部。 赵铁告诉她,是参谋长派人把他们接到司令部的,吴妈也跟着那,孩子离不开她。参谋长担心外边不安全。 出来这些天她还真有点惦记孩子,现在孩子在司令部里吃有吃的喝有喝的也就不用担心了。有吴妈陪着她更放心了。 赵铁还没走冯宝从烧锅回来了,他是找玉娘的。 赵玉娘把赵铁介绍给冯宝,冯宝和赵铁互相认识问好。 冯宝把赵玉娘和赵铁带到院外指着一辆马车告诉赵玉娘,这车酒是郭三秃子买的,他把车送来交了钱就走了,让我装好酒把车还是送到山湾儿。共计是七木桶,八百四十斤。 你去送顺便见见郭三秃子,可能对你进绺子有用。 赵玉娘问冯宝能不能把他抓起来直接审问,冯宝说不行,一来他是不是胡子你吃不准、二来绺子的事儿他能知道多少,再有,你知道山湾儿还有谁是绺子的眼线或者是给绺子通风报信儿的。 整不好打草惊蛇就麻烦了,千万别乱来。 赵玉娘不会乱来的,她只是随便问问冯宝。 赵铁要和赵玉娘一起去,冯宝说不行,俩人容易引起郭三秃子的怀疑,但远远跟着行,千万不能暴露,整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就这样赵玉娘赶着马车,赵铁在后边远远的跟着。 一匹马拉着八百多斤儿一点儿也不费力,走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山湾儿村。 刚进村赵玉娘想起没问冯宝把酒送到哪儿,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一只手拎着粪筐一只手拿着把粪叉子走了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拾粪,走到赵玉娘近前低声地说:“把马拴到到路旁的树上,就回去!” 老者说完从赵玉娘身边走了过去,赵玉娘刚想说什么来不及了,老者根本不听她说。 赵玉娘站在村头四处张望想看到点儿什么,可是啥也看不出来,这时,从小河边走来一个妇女挎着筐。筐里是洗过的衣服,赵玉娘迎上去想和她说话,那妇女却先开口了,说:“还不快走!”说完也走了。 赵玉娘懵了,她四下张望仿佛每个窗口、每个胡同都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 赵玉娘回来把她送酒的过程和冯宝说了,冯宝告诉她,那个村以前吃潜水井也就是地表水,大粗脖、大骨节、走道腿疼。是刀疤脸花钱雇井匠打眼深水井,村民才不得病了。 “他还挺仁义!”赵玉娘感叹道。 冯宝怒气冲冲地说道:“仁义啥啊,绑票往死里祸害,不交钱割耳朵、剁手指。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二人正说着,白二浪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看着白二浪着急的样子,赵玉娘问他:“咋的了?着啥急?” 白二浪气喘吁吁地:“不好了,白立登被抓了。” 赵玉娘急忙问:“谁抓的,抓到哪里去了?” 白二浪把整个过程告诉赵玉娘和冯宝。 原来,白立登好赌钱,在赌场赢了钱,可是对方不让他拿走就打了起来,白立登把人打伤了,被五道镇警察所的警察抓起来了。 赵玉娘一听脑袋“翁”的一声,白立登进警所了,要是挺刑不过啥都说出来就坏了,谁能保证警察不能向刀疤脸的人泄密,谁也不能说警察就没有刀疤脸的人,警察有几个是好东西。 赵玉娘想到这儿问冯宝:“能不能找你的老板去警所要人?” 冯宝摇着头:“不行,警所才不会拿我的老板当回事儿那,就是放人了那得拿多少酒啊,再说了,我一个炮手咋能让东家干这事儿那,搭救不三不四的人,老板咋看我,以后还能信任我吗!” 赵玉娘一想也对:“那冯大哥你回烧锅吧,总出来看东家不高兴,我再想办法。” “那我走了。”说完他走了,剩下白二浪和赵玉娘商量办法。 赵玉娘和白二浪来到警察所,赵玉娘让白二浪躲到远处去,自己进警察所。 赵玉娘进了警察所直接奔所长室,门旁一名警察问赵玉娘干啥,赵玉娘没有搭理他仍然往里边走,进了所长室劈头问所长:“白立登被你们抓了?” 所长看着气势汹汹的赵玉娘反问:“你是干啥的,不打招呼就进来了。” 赵玉娘逼视他:“是不是?” 所长被赵玉娘的气势吓到了,随口说道:“是啊,在这儿,你怎么的?” 赵玉娘怒斥道:“我让你放人。” 所长“忽的”站了起来指着赵玉娘大骂:“你他妈的,干啥的,敢和老子这么说话!”他又提高嗓门儿大叫:“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闯进来几名警察围住赵玉娘。 赵玉娘仍然直视着所长:“让他们出去,否则你要倒霉。” 所长以为能吓住赵玉娘,没成想赵玉娘一点儿不在乎,便软了下来。 正在他不知咋办才好的时候,赵玉娘命令道:“让他们出去,我打个电话。” 所长问她:“你小子给谁打电话?” “让他们出去,我打了你就知道了。” 所长有点害怕赵玉娘,就让警察都出去。 赵玉娘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司令部,接电话的是参谋长,“我的人被警所给抓了,你过问一下。” 电话里传来参谋长刘兴邦的声音:“哪个警所?” 赵玉娘在电话里告诉了参谋长是哪个警所,然后放下电话。所长看着赵玉娘有点发蒙,这时,电话响了。 所长拿起电话,吓得立刻来了个立正说:“署长,有啥吩咐。” 原来电话是警察署署长打来了,让他立刻放了白立登。吓得所长额头冒汗,连连点头答应。 第31章 下毒得手 所长陪着赵玉娘跟在一名警察的后边,那个警察拿着一大串儿钥匙,“哗啦、哗啦”直响。 监狱里圈着很多犯人,各个遍体鳞伤、衣不遮体。 来到白立登的监室隔着栅栏就看到白立登只穿着短裤蹲在墙角,警察去开铁门。 赵玉娘问所长:“你们打他了?” 所长战战兢兢地说道:“他,他太横,随手教训他一下。” 赵玉娘隔着铁栅栏看到白立登倚着墙坐在地上,身上一道道血痕转头问所长:“他说啥了?” 所长回答道:“他就是赌场打坏人了,有啥说的。” 听到这里,赵玉娘放心了。 赵玉娘走出警所,白立登后边跟着,他蓬头垢面,脸上还有一道道血迹。他穿着赵玉娘朝所长要的衣服。 也不知道所长从哪儿整来的,裤子肥大,而上衣紧巴巴地箍在身上。好赖没光着身子。 赵玉娘回头看着白立登:“回去好好洗洗,换身衣服,该干嘛干嘛!” 白立登连连点头:“谢谢玉娘,谢谢你,多亏你了,要不我得死里头。” 赵玉娘告诉他:“谢就别说了,以后千万注意,不能让绺子知道你给司令部干事儿,要是露馅儿你脑袋就搬家了。” 白立登接着说道:“是,我知道,你太有本事了,以后和你干,都听你的。” 白二浪从街角迎了出来,赵玉娘带着二人走了几条街看看没人跟着,就让白二浪去买套衣服给白立登,让他到老北餐馆找他们。 在餐馆的角落里,白立登换好了衣服,又去洗脸室把脸洗干净。 赵玉娘叫了几个菜,三人吃饭。 吃饭的间隙,白二浪拿出一个布口袋摆在桌上。赵玉娘拿起布口袋告诉白立登:“这里是一种药面,你把它倒进马喝的水里,马喝了就会拉肚,不及时治疗就会拉死。” 白立登告诉赵玉娘:“现在是夏天都是在河水里饮马,那得提前倒进河的上游。” “那就得你想办法了。” 白立登抓过布袋子说道:“好,我想办法,只是时间不好定。只要马喝水得了病,我就想办法说服绺子请二浪去。” 白二浪告诉他:“镇里,董家烧锅,山湾儿都知道我是郎中,没人怀疑我。” 赵玉娘接着说:“最近一段时间,人们也都知道白二浪收个徒弟,是冯大哥的表弟。” 白立登点头:“这就好办,但,你可别让人知道你是女的。” “这个你放心,我会装好的。” 三人吃完分头离开酒馆儿。 白二浪家是三间草房,也很整齐,中间开门儿,东屋住人,西屋放着各种药品,人的牲口的都有,有中草药也有西药。 院子里立着绑牲口的架子,是给牲口灌药用的,要不牲口不老实。 这天天刚亮,二浪和玉娘还没有起来,他们又缠绵了一顿就呼哧带喘地躺着了。 赵玉娘感到奇怪就问白二浪:“你咋牲口和人都能治呢?一般都是兽医是兽医,人医是人医啊。” 白二浪告诉她,他师傅是人医,给一个豪门千金打胎出事儿了。人家把他整监狱去了,好悬命没丢了。其实,一开始他就不愿意干这事儿,但那姑娘的爹怕传出去丢人,就非得让他干,结果真出事儿了。从监狱出来后就不看病了,但得活着啊,就学兽医了。 我小的时候就四处流浪,他收留了我,教我兽医。看我还可以,学得快,为人他也满意,便把郎中那一套也都交给我了,我俩挣钱就买了这房子。 就这样我啥都能看。但,一般不给别人打胎。 二人又缠绵一会,赵玉娘推开白二浪:“起来吧,冯大哥看到又生气了。” 白二浪苦笑。 自从赵玉娘和白二浪在一起,冯宝就不舒服,但赵玉娘把他当亲哥哥对待,他也不好意思说啥。 赵玉娘在冯宝心里那是高高在上的,美貌、才学、地位,高不可攀那,只有贾德金那样的人物才能拥有,他只有看看、想想的份儿。 虽然现在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但那优美的身段,洁白的皮肤,想想都美。可是现在白二浪得手了,自己还不好意思阻拦,也阻拦不了,因为白二浪和赵玉娘那是天造的一对儿地设的一双。 赵玉娘之所以和白二浪这么快就整到一起去了,主要原因是她心里踏实了,她给剿匪司令部干,也就是帮助郑天龙,如果她死了郑天龙会把两个孩子养大。郑天龙和刘兴邦都是值得托付的人。 了无牵挂也就放开了。 二人正要穿衣服,突然外边有人敲窗户还一边喊“白二浪,白二浪!”。二人停下细听确实是在喊白二浪,便急忙穿好衣服。 赵玉娘问:“谁啊?还这么急。”二浪摇头说:“没听出来,喊得是挺急。” 敲门声和喊声一直没停,二人穿好衣服二浪去开门。 门开了进来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岁,挺年轻的。但却浑身道道伤痕,衣服也破破烂烂,看着是在山林里被树克子刮坏的。 白二浪问他:“你谁啊,这是咋整的?” 那人瞪眼看着白二浪问:“你是白二浪吗?” 白二浪点头答应:“我是。” 那人说:“可找到你了,我叫颜旺财,是绺子的。” 赵玉娘给他倒碗水让他坐下慢慢喝,别着急。 颜旺财喝完水慢慢从头说起。 他十几岁的时候被刀疤脸绺子绑到山上让他家里拿钱,家里拿不出钱他们要撕票,可刀疤脸看他聪明伶俐就把他留下了,认他做干儿子,他看没杀他立刻趴在地上管刀疤脸叫“爹”。 看他整天没事干刀疤脸就让他喂马,和老马夫学习怎么养马。 前几天白斩鸡给他一口袋药面儿让他倒在河里让马喝进去。 他说到这里白二浪和赵玉娘都愣住了,互相看看问颜旺财白斩鸡是谁。 颜旺财说白斩鸡就是白斩鸡,因为他长得像外国人很白,就叫白斩鸡。 二人明白了,白立登在绺子就叫白斩鸡。 颜旺财接着说,他在往河水里倒药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把他绑上关了起来,等着刀疤脸发落。 白二浪问他:“那马喝没喝?” 颜旺财说:“喝了,都得病了。” 赵玉娘问他:“你咋跑出来的?” 第32章 仇人相见 颜旺财说是有人给他开的门,让他快跑,晚了就没命了,但不是白斩鸡。那个人让他贪黑往山下跑,右肩一直对着北斗星跑,到董家烧锅找白二浪就行。 身上的伤都是树枝子刮的,绺子的暗哨开枪没打到他。 白二浪给他身上的伤擦洗一遍,上好药包好。 赵玉娘把饭做好了让颜旺财吃,他狼吞虎咽地吃着,跑了一夜又累又饿。 看着颜旺财吃饭赵玉娘和白二浪商量该怎么安排他,不能走漏风声还得安全。想了一会儿他俩都觉得还是送到剿匪司令部稳妥,于是,赵玉娘把他送到田家围子由赵铁把颜旺财送到剿匪司令部。 安排好颜旺财二人抓紧准备进山的事情,听白立登说绺子的兽医医道不是太好,马大批生病绺子也没有药。 不能等到进山再准备。 这天下午冯宝来找白二浪和赵玉娘,告诉他俩马上去山湾儿屯,那里有人接他们。并且告诉他俩,来人说马拉肚子,带拉肚药。 二人收拾收拾,特别是赵玉娘要把自己打扮得更像个男的,就骑马往山湾屯去了。 刚一进村就有人告诉他们去东山脚下三棵白桦树那儿,有人等他们。 到了树下没人,二人正四处张望的时候,林子里走出一个人问:“你们是白二浪和张三猛吗?” 白二浪答道:“我俩是。” 那人打量了二人一番,转身进林子里牵出一匹马,骑上后对二人说:“跟我走!”说完前边带路,白二浪和赵玉娘后边紧紧跟着。 走到一个山口那个人四下里看看,打了个响亮清脆的口哨。 树林里冲出好几个端着大枪的胡子,他们把枪对准白二浪和赵玉娘,并且让他们下马。 二人只好乖乖下马,胡子过来把二人的手绑得紧紧的。 白二浪不让绑吼道:“我们是你们请来给马看病的,为啥绑我们?”为首的胡子怒斥白二浪:“少他妈的废话,老实儿的,别找麻烦。” 白二浪知道反抗也没有用。 绑好后搜身,又把他们的眼睛用黑布缠上,两个胡子骑上他俩的马在前边牵着俩人朝山里走,其他胡子端枪在后边跟着。 走着走着白二浪觉得牵他的绳子不拉他了,好像停下了。这时,他听到有人说:“停下。” 白二浪和赵玉娘都停下,就听有人说:“带来了?”有人回答:“带来了。”接着又有人说:“这白二浪名气挺大啊,白斩鸡和三秃子都推荐他。” “我只管带人,名气大小关我屁事儿。”有人说。 “行,你们回去吧。” 接着有人牵着他俩继续走。 走着走着耳边传来说话声、马的叫声、拼杀声,一片嘈杂。又走了一会儿停下了。有人给他俩解开。 二人刚一睁眼又闭上了,受不了强光的刺激,缓了一会儿好了。 二人一看是马棚,打眼一看左右两侧约有二百多匹。有的“呲呲”拉稀水,有的趴在地上鼻孔喘粗气,有的撑着四条腿躺着要死的样子。 一个腰里插着匣枪的人来到他们跟前:“我是马号,这里归我管,你们有事和我说,这些马都喝药了拉稀要死,快点想办法吧!” 白二浪看着他说:“啊,马大哥,来时有人都告诉我们了,要带管马拉稀的药,我详细看看马的状况,然后我们再研究给马灌啥药,灌多少。” 白二浪和赵玉娘正忙着给马灌药,同时也看着四周的情况,哪里有道路,哪里有胡子站岗,哪里是他们的住处等等。 正在这时不远处来了一群人,他们是绺子大当家刀疤脸带人来了。 刀疤脸一边走一边说:“那个小兔崽子,我对他多好,他妈的害我。” 二当家的点头哈腰地附和着说:“是是,这小子太可恨了。” 刀疤脸怒斥二当家的:“咋还让他跑了?” 二当家脸色吓得煞白:“看得挺严的,不知咋整的让他跑了,连夜就没了,可能让老虎或者狼吃了吧。” 刀疤脸命令道:“给我严加搜山,一定抓到他。”他又扭头看着白立登吩咐说:“白斩鸡,你在外边踩盘子,注意点儿,看有没有这小子,发现了立刻弄死他!” 白立登凑近刀疤脸说:“放心吧,看到他我一定把他抓回来。” 白二浪和赵玉娘听到白斩鸡的名字立刻细看这群人。 马号看他俩停下手便低声怒斥:“看啥看,快干活儿!” 二人急忙收回目光给马灌药,但赵玉娘还是朝来的人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使她大惊失色。 左额头斜着深紫色的刀疤和刀疤下边豆大的黑痣,是她永远不能忘记的噩梦。 砍死丈夫蒋忠的就是他,这个恶魔,今天遇到了赵玉娘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赵玉娘双手哆哆嗦嗦地去腰间抽匣枪,但啥也没拿到。 白二浪看赵玉娘脸色青白浑身哆嗦,便拉住她的手轻声说:“怎么了?”然后贴近她的耳朵说:“加小心,那是杀人恶魔。” 听白二浪这么说,赵玉娘清楚,现在应该冷静,整不好要坏事儿。 这时马号早已迎了上去和刀疤脸说话。 刀疤脸问:“这俩人是兽医?”马号回答说:“是,治牲口挺行家!” 刀疤脸用阴鸷目光扫了二人一眼问:“可靠吗?” 马号回答道:“可靠,绝对可靠,他们是镇北董家烧锅的,三秃子和山湾儿的人都认识他俩。” 白立登也补充道:“是,给我们做事儿这都多少年了,没事儿!” 刀疤脸说:“那就好,让他们抓紧,我们还急着出去,马不给力咋行!” 马号连连点头答应。 刀疤脸说着带人走了,马号也跟着他屁股后头去了。看看人都走远了,又四下里看看,白二浪问赵玉娘,说:“你咋的了?” 赵玉娘脸色苍白、紧咬着牙不说话。 她这幅样子,再加上一言不发,白二浪更奇怪了,便一再追问,赵玉娘才冷冷地说:“是他杀了我的那口子!” 白二浪一听愣住了,怎么这么巧,便满脸狐疑地问赵玉娘:“你没看错?” 第33章 熄灭怒火 赵玉娘听白二浪问她才咬牙切齿地说:“扒了他皮我认识他瓤儿,就是他烧成灰我都认识他。” “当初他抢你们又杀又砍的你当时没懵,还能记住他?”白二浪还是有疑问。 赵玉娘告诉白二浪:“当时,我扯下了他的面罩,左额头紫色的刀疤和刀疤下边的黑痣,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次把我从梦中惊醒。” 赵玉娘说到这里白二浪想起,他好像也看到刀疤脸脸上的疤瘌,啊!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的外号是“刀疤脸”,想到这他自言自语地说:“这也太巧了!” 赵玉娘脸色苍白、眼睛闪着凶光站在那一言不发,呆呆发愣。 白二浪看到赵玉娘这个样子有些担忧,便说:“哎哎,你别发愣,醒醒!”说着他到赵玉娘身边拉过她的手摇晃着继续说:“你别发愣了,醒过来,啊!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哪儿,整不好别说报仇啊,命都容易搭上。” 赵玉娘在白二浪连说再劝之下她慢慢缓过神来坐在身边的凳子上,用手抓挠自己已剪短的头发。 白二浪看她坐下放下心来,但仍然劝说她:“稍有大意,我们就玩儿完了,别说你答应郑天龙的事儿办不成,就是我俩的命都不保,还得死得非常惨。” 赵玉娘缓缓抬起头满脸泪水,看着白二浪说:“二浪,别说了,我知道,是,是我连累你了。” 白二浪着急地说:“哎呀,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我们是两口子了。快点把眼泪擦了,别让人看见。” 白二浪说完警觉地朝四周查看。 赵玉娘也清楚他们现在的处境是多危险,便擦擦脸整整衣服和帽子恢复原样。 远去的刀疤脸回头朝马棚方向张望了一眼淫笑着说:“兽医那个徒弟挺年轻啊,也挺带劲,像个娘们儿!” 马号奉承地一脸坏笑地说:“是是,细皮嫩肉的,招人稀罕!” 白立登瞪眼看着马号骂道:“你他妈的有病啊,再好那是男的。” 马号本来是奉承大当家的刀疤脸,因为刀疤脸别看是绺子大当家的他也缺女人。官府追,仇人找,整天东躲西藏的也不是想要女人就有。 偶尔砸开个响窑得手了,也不敢胡乱来,他要是瞎整手下就乱套了,绺子离完蛋也就不远了。 绺子里年轻力壮的多,各个生龙活虎,见着女人比蚊子见血还疯狂,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马号听白立登骂他,立刻瞪眼骂道:“白斩鸡,你骂谁那,敢情你他妈的经常下山想找啥样的女人都有,你他妈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白立登走近马号怒斥道:“再他妈的饿也不能打男人主意,还他妈的是人吗!牲口啊!” 白立登是在骂马号,但却指的是刀疤脸,他害怕他打赵玉娘的主意,他要是扒下赵玉娘的裤子那就露馅儿了,一切都完了,整不好自己的脑袋也得搬家,所以他那么气愤地顶撞马号。 要是他俩惦记别的小崽子他才懒得管那。 刀疤脸一看俩人争吵起来了也有点不好意思,便打圆场说:“你们俩别吵了,我就是说着玩儿的,都别当真。都是自家兄弟别伤和气。”说完他两手搬着俩人的肩膀拍打着说:“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协力、团结一心干番大事,啥女人没有,啥时候要没有,还扯啥男的啊,你们说是不是?” 马号奉承地连连说是,白立登看刀疤脸和稀泥,也不再往赵玉娘那里说了也就收敛了,点头附和刀疤脸。 白二浪和赵玉娘正忙活,突然,白二浪停下来看着赵玉娘。赵玉娘看他愣愣地看着自己也有点不知道为啥就问他:“你咋的了,看啥啊?” 白二浪回答她说:“刚才刀疤脸说‘我们急着出去’。” 赵玉娘接着说:“我都懵了,也没听他说啥。” 白二浪和赵玉娘分析说:“他说的出去可能是砸窑,如果再发生砸窑的事,郑天龙这个剿匪司令得多没面子,自己的一个混成旅开进北黑省剿匪,剿匪不成反被胡子打了,现在胡子又出来为非作歹。” 赵玉娘随口说道:“可也是。” 白二浪接着说:“要是刀疤脸不是出去砸窑,而是挪地方,那我们也被动,说不上他去哪儿,我们再能不能进来都很难说。” 赵玉娘微微点头,思索。 俩人慢慢地想出了头绪,现在不好好给马治病不行,惹恼了刀疤脸就糟了,再说了也不能引起他注意,他总来咋说也不是好事儿。 再有,马的病治好前一定里应外合剿灭他。 想好后俩人仍然若无其事地给马灌药。 这时,,马号从远处回来了,赵玉娘看到了轻声告诉白二浪:“马号回来了,注意!” 白二浪点头答应说:“知道了,一会儿见机行事。” 马号挺高兴,可能是得到了刀疤脸美言。 绺子里的人除了四梁八柱不用特意巴结大当家的,其他人见了刀疤脸都笑脸相迎,巴结奉承。 今天他捧着刀疤脸说,刀疤脸很高兴,他也就美起来了,走到他俩跟前随便坐在了一个凳子上。 看他回来了白二浪问他说:“哎,我说马大哥,晚上有酒吗?” 马号看着白二浪一本正经地说:“酒,有啊。” 白二浪笑嘻嘻地说:“整点儿,晚上喝两口儿。” 马号说:“有是有,但得花钱买,还他妈的挺贵,你能喝得起啊?” 赵玉娘接过话茬说:“绺子不是大块儿吃肉、大碗儿喝酒吗?” 白二浪兴致勃勃地接着说:“是啊,我也听说绺子里是小称分银大秤分金,怎么连酒都喝不起?” 马号站起来走到白二浪跟前长叹一声说:“兄弟,那都是外边说书的瞎他们编的,吃肉喝酒、分金分银的绺子有没有,有,但不全是。也不总那样,有时连饭都吃不上。” 马号来来回回走了几步接着说:“绺子砸窑也很危险,就是砸响了,也不是谁都能拿到金银财宝,要按出力大小来分的。”说到这里他停了停说:“算了,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喝酒就得买,还挺贵的。” 第34章 三人合谋 白二浪笑呵呵地说:“马大哥,不就是钱吗,多大点儿事儿,兄弟出钱请你!” 马号一听乐了:“好啊,你有钱请我那太好了。” 赵玉娘问:“绺子不是拉来很多酒吗,不是给你们喝的?” 马号用手指点着赵玉娘说:“小兄弟,你不知道,绺子里除了两个当家的和四梁八柱那是吃喝随便,其他的白扯。” 三人围着一张简易小木桌坐着,桌上摆着几样下酒菜,荤素都有。 几杯酒下肚,马号有了几分醉意,他感谢白二浪拿钱让他美餐了一顿。他扯着有点生硬的舌头说:“谢谢白爷,谢谢!” 白二浪回应他说:“别客气,在这里赚点钱还靠你多多帮忙儿。” 马号举着酒杯晃悠着说:“那没说的,只要我能帮忙的事儿,我一定帮忙,想当初要不是讲义气,能混到这步田地吗!” 一听他说这话,赵玉娘和白二浪互相对望了一眼,都觉得这马号身上可能得到点儿什么。 在白二浪的追问下,马号说出了他是怎么当的胡子和现在的处境。 原来,马号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方永平。他的一个哥们儿和人家因为土地边界争吵起来了,那哥们儿打不过人家就请他喝酒,让他帮助打架。 他喝了人家的酒,没办法就帮助哥们儿打架去了,一下子把人给打成了重伤住进了医院,官府要抓他下大狱,他在哥们儿的帮助下跑了出来。 跑了几个地方,实在没地方去了就托人进绺子了。进绺子也不好混,他只有溜须拍马、低三下四的和绺子里的小头目搞关系,当然了,那四梁八柱他是攀不上的。 后来,大当家的觉得他不错就让他管马了,他不用干活,只是看管那几个喂马的。 颜旺财给马投毒他险些倒霉,后来他说清楚了,再加上大当家的罩着他,他才躲过一劫。 说到这里,他喝口酒夹口菜吃,摇了摇头说:“难那,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哪天是个头儿啊。” 赵玉娘看他这个样子,便问他说:“家里都有啥人呢?” 马号叹气说:“哎,别说了,家里啥人都有,父母爷爷奶奶,仨弟弟俩妹妹,还有,还有……” 说到这里马号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白二浪问:“还有啥?” 马号哭着说:“没过门的媳妇。” 赵玉娘试探着问:“那,你咋不离开这儿?” 马号摇摇头叹息着,说:“我早都想离开了,上哪儿去,回去还不得被抓进监狱。” 白二浪和赵玉娘正要进一步说服马号,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了,三人吓了一大跳,马号吓得把筷子都扔地上了。 白立登怒气冲冲地进来了,他怒视着三人说:“你们说啥呢,想反水啊?” 白二浪和赵玉娘看是白立登放心了,可是,马号却害怕了,要是刚才说的让大当家知道,那脖子上的脑袋就搬家了,绺子里最恨的就是反水的。 马号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不少,他哀求地看着白立登也不叫白斩鸡了,而是叫白大哥。他说:“白大哥,老弟刚才喝了几口酒糊涂了,瞎说的。你你你饶了兄弟。” 白立登仍然冷冷地说:“你有二心我们去大当家的那里说去,走!”白立登说着走到马号身边,拎起他的衣领子把他从凳子上拉起来就往外走。 吓得马号连连求饶,这时,白二浪和赵玉娘也过来向白立登求情。 白二浪把几块大洋塞到白立登的衣兜里,又给马号求情:“算了,看在我们的面子上饶了他吧,都不容易。” 白立登掏出大洋颠了颠:“这还差不多,行,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这小子。”接着他又瞪眼看着马号,说:“先给你记一笔,以后消停的啊!”说完他出去了。 吓得马号脸色苍白,噗通一声瘫坐在凳子上。 白二浪安慰他说:“这不没事了吗,咋还吓这样呢?” 马号哆哆嗦嗦地说:“没事儿,能没事儿吗,白斩鸡这小子也不是啥好东西,护路队,老毛子那里都吃得开,大当家眼里的红人儿,说不上哪天给我抖落出去。” 赵玉娘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可不是吗,今天我们给他大洋了,你以后有大洋给他吗?就是有他要是总卡你,你受得了吗?” 马号又挠头又打自己嘴巴:“这点酒喝的,这下子可惨了。” “你先别发愁,愁也没用,我们想办法。”白二浪安慰他。 马号眼巴巴地看着白二浪问:“能有啥办法?” 白二浪神秘地对马号说:“我能让你回家,还保证你没事儿,也就是说,你打残人的事儿我能给你摆平。” 马号将信将疑地看着白二浪,赵玉娘这时也打圆场说:“他有这个本事,保你没事。” 马号心想:“这个兽医白二浪确实挺有本事的,出手也大气。应该能帮我。” 但转念一想也不行,自己犯的事儿挺大,警察局都在抓我,他能摆平警察局? 马号问白二浪:“你警察局有人?” 白二浪说:“警察局算啥,你知道不知道剿匪司令部?” 马号怎么能不知道剿匪司令部,北奉军混成旅,前几天还打过他们,不过绺子提前得到信儿使北奉军没有得手,还损失十几个人,被抓了二十多。但,北奉军多大的实力,早晚绺子得被剿了。 看马号将信将疑,白二浪告诉他你现在无路可走,只有听我的给北奉军做事,剿灭刀疤脸,你回家也没事儿,有北奉军旅长郑天龙,你啥都不用怕。 马号一看北奉军要是能罩着自己,那还怕啥,所以他拍着胸脯说:“行,我听你的,你让我干啥就干啥。” 赵玉娘一看把马号收复了心里高兴,便举杯:“来,干一个,希望我们以后同心协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白二浪和马号也附和着,同时一饮而尽。 夏季天长,很早就亮天了,可是绺子里的大小头目和崽子还都在梦乡里。 说梦话的,咬牙放屁吧嗒嘴的,啥都有,就是没人样儿。 淡淡的云雾还在山谷里飘荡。 两个小崽子偷偷摸摸地钻进树林,鬼鬼祟祟地四下看看,没人,才放下心来。还没等他们开始,赵玉娘也钻进了树林。 第35章 大祸临头 赵玉娘昨晚和白二浪、马号喝了酒,晚上就出来方便几次了,每次都是钻进树林里,茅厕是不能去的,山上根本没有女厕,就是有她也不能去。 两个小崽子睡不着也来劲了,各个都是生龙活虎的小伙子,生猛得很。他们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来到树林子里。赵玉娘钻进来了,二人吓得急忙提着裤子蹲下看着赵玉娘。 他们知道她是兽医的学徒张三猛。 赵玉娘进来急忙脱裤子,尿憋得难受,脱下裤子她一想脸朝树林深处不对,男人蹲下大便和女人蹲下小便都是脸朝林子外边,她这一转身两个崽子把她看得清清楚楚。 二人非常吃惊,这咋还是个女的,一切私处都看得清清楚楚,看得二人直淌哈喇子。 其中一个立刻反应过来,他一边提裤子一边对着另一个的耳朵小声说:“是个娘们儿,抓住她,干她多好。” 二人麻利地提好裤子,蹑手蹑脚地绕到赵玉娘的前边,因为他们担心赵玉娘完事儿后直接走出林子。 赵玉娘刚系好裤腰带,二人就扑了上去,赵玉娘一点防备也没有,被他俩扑倒在地。 可是赵玉娘手蹬脚刨,二人很难得手,其中一个被赵玉娘一脚踢出去好几步远坐在了地上,另一个抓住她要摁住她,反被玉娘摔倒。 因为赵玉娘是拼命地猛打猛踢,而两个胡子是想扒下赵玉娘的衣服祸害她,所以二人很难得手,他俩还不能喊叫,因为他们是想强奸赵玉娘,这并不是光彩的事儿,至于赵玉娘为啥女扮男装、来绺子干啥他俩根本没想这些。 赵玉娘捡起一根木棍朝二人猛打,二人也拿起树枝围攻赵玉娘。 打着打着,一个崽子从后边抱住了赵玉娘,他刚想把她摁倒,突然脑后挨了一棒,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这一棒是白二浪打的。 白二浪醒了,一看赵玉娘不在身边,往窗户外一看已经大亮了,他急忙穿好衣服找了出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来的正是时候。 一个崽子看同伴被打倒了,一看是气势汹汹的兽医,吓得他扭头就跑,赵玉娘紧跑几步追上他就是一闷棍,把他打倒在地。 这时,赵玉娘才感到害怕,她大口喘着粗气,脸色通红。 白二浪看看二人都没有死,抬头问赵玉娘:“没死,咋办?” 赵玉娘咬紧牙关,愤愤地说:“都整死!” 白二浪马上就明白了,必须整死,活过来把他和赵玉娘的事儿说出去,就没命了。 二人捡起地上胳膊粗的树叉子一顿猛打,把脑袋都打碎了。 二人喘着粗气,互相看着对方汗流满面的样子有点好笑,但谁也笑不出来。 生死攸关那,哪有闲心笑啊! 白二浪叮嘱赵玉娘:“一人拖一个,别让人看到。” 二人拖着死尸往树林深处走去,走不远是处不深的悬崖,正好把死尸扔了下去。 白二浪和赵玉娘没事一样吃早饭,马号进来了,白二浪问他吃饭了没有,他说还没吃刚醒,昨晚喝酒喝得挺难受。 赵玉娘听到外边有很多人在说话就问马号:“外边咋的,吵吵把火的?” 马号坐下说:“李老狠的侄儿没了,正吵吵把火儿的找那。” 白二浪假装懵逼似的问:“咋还没了呢?” 马号说:“他侄儿李大偏和郑小白经常胡搞,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瘾头子。”马号说完看看赵玉娘,赵玉娘低下头不说话。 马号接着说:“今天早上他起来就没看到他侄儿,四处找也没有。” 这时,外边突然有人喊:“不好了,死人了,可不好了,死人了!” 三人一听都站起来,白二浪装作吃惊的样子说:“走,出去看看!”三人一起出去。 突然赵玉娘阻止了二人,她用手拦住了他俩:“听,外边喊啥呢?” 二人停下脚步侧耳细听,只听有人喊:“兽医杀人了,兽医杀人了!” 这时,进来二十几名绺子里的胡子,他们把枪口对准了前边的白二浪。其中一个头目说:“你们杀人了,跟我们走。” 说完,他带人动手把白二浪绑了个结结实实,这时,后边的赵玉娘和马号偷偷说:“咬住,咱们仨一起住的,一夜没出去。” 马号会意地点头。 过来几个人把赵玉娘也绑了起来,二人被他们带走。一路上人是越聚越多,都想看看这两个兽医,他们怎么就把两个大活人给杀了呢。 拖拖捞捞的,白二浪和赵玉娘被带到一座木刻楞的大房子。 进了屋子是个大厅,很宽敞,正面高木台子上放着一把很大的太师椅,上边铺着老虎皮,刀疤脸坐在上边很威风。 木台子下边左右各站着一排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是绺子的四梁八柱,白立登也在里边,左手边儿的第二位,他们各个都腰挎匣枪、凶神恶煞、虎视眈眈。 看他们进来,一个小崽子大声喊叫说:“就是他俩!” 刀疤脸问他:“赵老扣儿,你没看错?”被叫做“赵老扣儿”的人急忙回答说:“大当家的,我不会看错,早上我去喂马,看到他俩进去了好大一会儿才出来,人肯定是他俩杀的。” 刀疤脸看着白二浪和赵玉娘阴沉着脸问:“是你们俩杀的吗?” 白二浪冷静地说:“我们为啥杀人?” 刀疤脸看着赵老扣儿,也问道:“他俩为啥杀人?还是活活打死的。” 赵老扣儿支支吾吾地说:“这,这,这这这,是他俩,他俩一大早进林子了。” 赵玉娘接着说:“我们一夜没出去,这你问马号,他和我们一起睡的。” 赵玉娘看着赵老扣儿接着说:“你是喂马的赵老扣儿,我们来的那天你就朝我们借钱,我们没借给你,你恨我们才说是我们杀了人,是不是?” 刀疤脸恶狠狠地问赵老扣儿说:“你朝他们借钱了?” 赵老扣儿说话软了下来,承认借钱了,但他坚持说看到他俩进林子了,人一定是他们杀的。 刀疤脸这时高喊:“马号那?” 马号急忙从人群的后边站出来答应。 刀疤脸问他:“你是和他俩一起住的吗?” 马号果断地说:“是啊,他俩根本就没出去过,特别是天刚亮的时候,我口渴了下地喝水,再就没有睡着,他俩没出去过。” 刀疤脸直视赵老扣儿,吓得赵老扣儿腿打哆嗦,脸色煞白,但仍然狡辩。 第36章 生死关头 赵老扣儿还要狡辩,白立登上前对刀疤脸说:“大当家的,我有话说!” 刀疤脸盯着白立登问:“你啥事儿?说!” 白立登说:“赵老扣儿和我说过,来这俩兽医有钱,能不能整他们点钱咱们花!我当时没理他。” 刀疤脸怒斥赵老扣儿:“有这事儿吗?” 赵老扣儿吓得哆哆嗦嗦地想说没有,可却说成了有,接着觉得不对又说没有,气得刀疤脸拔枪对着他连开数枪,赵老扣儿倒在血泊之中,抽搐几下完蛋了。 看赵老扣儿不动了,刀疤脸怒气冲冲地说:“看你就不是好东西,他们是兽医干嘛把俩人活活打死,没道理!拉出去,埋了!” 接着他吩咐:“松绑!” 有人把白二浪和赵玉娘身上的绳子解开,二人活动手臂。 刀疤脸盯着二人问:“马,现在咋样了?” 白二浪告诉他马已经没事了,就是体力还得恢复。刀疤脸听了让他俩下去继续调理马匹。 白二浪和赵玉娘走后,刀疤脸挠了挠头吩咐说:“这两个崽子不明不白地死了,这事儿有些蹊跷,可能要出事儿,明天天一亮就开拔,离开七星山。 这时,托天梁上前对大当家的说:“这两个兽医有些可疑,来这里给马治病也了解我们了,很危险那!” 大当家的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明天开拔前杀了!” 军师回答说:“好,那二十多北奉军呢?” 大当家的不假思索地说:“杀,都杀了!” 众人答应,纷纷出去准备了。 刀疤脸这时叫住白立登,告诉他严密看着俩兽医,白立登答应着出去了。 马号刚才吓够呛,他担心自己听从白二浪给北奉军做事露馅儿,便极力维护白二浪和赵玉娘,好在白斩鸡没有揭发自己他感到庆幸。 刚刚轻松一点,大当家的命令让他的心情又沉重起来,白二浪师徒被杀,绺子说不上开到哪里,自己还得在绺子里人不人鬼不鬼地混,想想就难过。 白立登对早上发生的事儿一点也不清楚,但,看那架势好像和白二浪赵玉娘有关,所以,他在关键时刻出面捅了赵老扣儿一刀,才使他丧命。 其实,他也清楚大当家的对这件事儿也是怀疑,但,大敌当前他也顾不了那些,就想着明早赶紧走。 想到这里,白立登想去找白二浪和赵玉娘,走到一处无人处,白二浪和赵玉娘闪身出来了。 白立登一愣,说:“你俩咋在这儿?” 白二浪拉过他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说完把白立登拉到无人处。赵玉娘向白立登询问了他俩走后的情况。 听了白立登的话,二人慌了,这绺子要是一走说不上去哪儿了,剿灭他们就更难了,还有他俩和那二十多北奉军的性命。 赵玉娘低头思索一言不发,白二浪也没主意,白立登急了忙问赵玉娘:“说话啊,咋办?” 赵玉娘抬头看着白立登问:“明早一定能走上吗?” 白立登回答赵玉娘说:“你啥意思?” 赵玉娘说:“这么多人马说走就走吗?” 白立登不屑一顾地说:“哎呀,真是女人见识。”说到这里,他看到赵玉娘怒视他,吓得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说了。 赵玉娘直视他说:“说!” 白立登接着说道:“这绺子不像是过日子,锅碗瓢盆,坛坛罐罐的都是好东西,绺子说走就走,是常事儿。破东西也不值钱,人马枪,有这三样到哪儿都是家,到哪儿都吃香的喝辣的。”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接着说:“你们不知道,这绺子都是说走就走,说回就回,飘忽不定。” 赵玉娘若有所思地点头说:“啊,那就是明早一定能走。” 白立登说:“也不一定,可能早还可能晚点儿,不过看今天大当家的意思要起早。” 白二浪此时也一筹莫展,他疑惑地看着赵玉娘,那意思是咋办。 赵玉娘说:“那得有人下山给郑天龙送信儿,明天一早部队赶到。” 白二浪说:“谁下山呢?” 白立登说:“你们俩都不行,大当家的已经注意你们了,走不了。” 白二浪看着白立登说:“你下山吧,行不?” 白立登说:“那倒没问题。”突然他看向不远处,接着说:“你们快回去,有人跟着。” 赵玉娘和白二浪听了急忙朝马棚走去,白立登也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回到马棚的住处,白二浪急忙抓起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然后看着赵玉娘。 他心里有疑问,刚才他说让白立登下山,赵玉娘一直没说话。 此时,赵玉娘告诉他,白立登下山不行。 看着白二浪发蒙的样子,赵玉娘告诉他,白立登他能顺利下山给郑天龙报信儿,可山上就不好办了,我俩和那二十多北奉军的命都不一定保住,刀疤脸也不一定抓住,郑天龙报不了杀父之仇,再保不住北奉军,我们就是不死还有意思吗! 白二浪一想可也对,这山上的事儿他俩一点也不清楚,被俘的北奉军关在哪儿,怎么才能抓住刀疤脸,都不清楚。 赵玉娘说,白立登倒是愿意下山,他把信儿送到剿匪司令部,带人上山,结果咋样和他没关系,他孩子老婆团圆了,郑天龙也少不了他赏钱。 听赵玉娘这么一说,白二浪恍然大悟。 这时,白立登进来了,白二浪急忙问他有事没有,确认没事,赵玉娘和白二浪都放心了。 赵玉娘说:“你不能下山,得派别人。” 白立登有点发蒙,他看着赵玉娘问:“为啥啊?” 赵玉娘分析道:“你知道被俘的北奉军关押的地方;也知道缴获的那些枪支在哪里存着;更知道绺子里各股崽子驻扎的具体位置;更主要的是他是刀疤脸面前的红人儿,只有你在山上才能里应外合一句剿灭刀疤脸。” 听了赵玉娘的分析,白立登低头不语。 停了一会儿,白立登问赵玉娘那谁下山送信儿,赵玉娘告诉他马号最合适,但你得帮他,要不他自己下不了山。 第37章 当机立断 不一会儿,马号进来了,看到白立登在,他有点疑惑,想说啥又没说。 赵玉娘严肃地说:“都不是外人,看看咋办吧!明天早上绺子就开拔了。” 马号愣愣地看看白立登,白立登连看他都不看,他又看看赵玉娘和白二浪,小声地问:“都不是外人?” 赵玉娘来回走了几步停下,对马号说:“你下山!” “我,我下山?我怎么能下山?”马号瞪着眼睛和赵玉娘说。 赵玉娘指着白立登说:“你想办法!” 白立登走近马号告诉他:“你偷偷地从后山的悬崖下去,一直往北走,出山过一条河,河水不是很深,你找浅地方能过去,过去后再往北是草原。 “有座小山包,山上都是白桦树,那里有个窝棚,找老顾头儿,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记住,我叫白立登,你要是说白斩鸡,他不会理你。 “你朝他要匹快马。” 马号问:“完了我去哪儿?” 白立登答:“剿匪司令部。” “不用,你去田家围子,找赵刚和李兴,他们和你一起去剿匪司令部找郑天龙,这样既快也安全。”赵玉娘接着说。 “我现在就走吗?”马号问赵玉娘。 赵玉娘说:“现在不走,吃午饭的时候走,那时都吃饭,吃过饭都犯困要歇一会儿。那时不容易被发现。” 赵玉娘又指着马号看着白立登说:“老顾头能相信他?” 白立登“啊”了一声,然后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金项链,吊坠是十字架。 他把项链递给马号说:“你把它给老顾头他就知道了。” 赵玉娘问:“他要是不在咋办?” 白立登说:“他侄儿肯定在,外号叫‘二损种’,你一提我拿出项链就行。那里有现成的快马。” 赵玉娘说:“你告诉郑天龙明天早上两点攻山,以山上枪响为号。” “好,我记住了。”马号回答说。 赵玉娘吩咐白立登出去做好准备,吃过午饭他们三个以放马为名去后山掩护马号出去。 下午一点多钟,赵玉娘和白二浪把马号从后山五十多米高的悬崖上竖了下去,看到他消失在密林深处,二人回到山坡放马。 二人一边放马一边观察四周的动静,现在保住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 “玉娘你看!”白二浪指着远处叫赵玉娘。 只见十几匹马沿着后山梁往东飞奔而去。马上的崽子有的端着大枪,有的提着匣子。看样子有事情发生。 “是不是马号下山被发现了?”白二浪问赵玉娘。 赵玉娘看着远去的队伍,说:“好像不是,他们都没打站儿,也没理我们。” 白二浪问赵玉娘:“那我们咋办?” 赵玉娘说:“别急,看看再说。” 太阳就要偏西的时候,二人正要赶着马往回走,一匹快马从远处飞奔而来,马蹄掀起尘土扬起一缕烟尘。 二人看到这匹快马就知道出事了。他俩只有握紧手里的木棒以应付意外。 “有啥事儿,你不要管我,直接往山里跑!记住没?”赵玉娘瞪眼看着跑来的快马和白二浪说。 白二浪也是盯着跑来的快马,说:“废话!” 赵玉娘接着说:“不是废话,我死了俩孩子郑天龙是会照顾好的,不能搭上你。” 白二浪说:“啥也别说了,死活一块儿干吧!” 那马越跑越近,来到近前二人看清楚了,是白立登。白立登刚跳下马白二浪就急着问出啥事儿了。 白立登气喘吁吁地说:“封山了,里不出外不进。”白立登平稳了一些接着说:“绺子的四周加派了人手,进山的路口多设了几处卡子。” “为啥?”白二浪问。 白立登说:“今天是大当家继位三周年,每年都庆贺一下,师爷说吉利,能消灾免祸,绺子兴旺发达。本来明天开拔不庆祝了,但师爷占了一卦,是二十九卦坎卦,说是说是……” 说到这里白立登卡住了,一个劲儿地挠头。 白二浪急切地问:“说啥啊?” 白立登说:“啊,想起来了,说是坎为险,遇险而动就能脱险,过了坎险就是离卦,离为火,兴旺发达,所以今晚要闹腾一下,越过坎险。” 白立登说完和白二浪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看着沉思的玉娘。 过了一会儿,赵玉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和二人说,虽然加派人手巡山护山,看起来严了,但细想是松了。绺子里都大吃二喝的醉了我们就有机会了。 二人听了紧张的心放下了,原来光顾紧张了,忘了这个茬了。二人不由得佩服赵玉娘的冷静、沉稳,还有缜密的思维。 赵玉娘让白立登先摸清楚关押北奉军的地方和枪支放在那里,白立登告诉她早就搞清楚了。 赵玉娘突然问白立登:“刀疤脸当三年大当家的了,他来绺子几年了?” 白立登边想边回答赵玉娘,说:“好像来四年多。” 赵玉娘一想真对,刀疤脸是遇到他们一家,杀了蒋忠以后就来绺子了。接着她又问白立登,说:“他咋来一年就是大当家的了?” 白立登告诉赵玉娘,他那时经常在外踩盘子,不怎么在绺子。一次砸窑时,原来的大当家被打死的。后来听说是刀疤脸给害死的,原来当家的手下要和刀疤脸干,但没证据,再加上一年多他收买了不少人,他也就坐上了大当家的宝座。他为了拉拢人对白立登非常器重。再加上白立登外边人脉广,精通俄语,绺子少他不行。 赵玉娘问白立登还有没有可靠的人,如果有就把看押北奉军的人换成自己人,到时动手方便稳妥。 白立登告诉她,原先当家手下有几个不服刀疤脸,但也没办法。刀疤脸也排挤他们,有一次险些要他们的命,他们恨刀疤脸。 赵玉娘让白立登去说服他们,但要保密稳妥,别出差错。 三人一边说一边赶着马往回走,商量怎么动手,啥时候动手,动手注意啥。最后赵玉娘让白立登今晚给她弄两把匣枪,她觉得没枪不行。 第38章 磨刀霍霍 赵玉娘躺在板铺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二浪也一样。放到谁的身上都是一样。 晚上,几个马夫从伙房打来酒菜躲到他们睡觉的地方吆五喝六地喝上了。 开饭之前一个马夫问白二浪,马号干啥去了,看到没? 白二浪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捅屁眼儿去了。”那个问话的马夫听到了白二浪生硬的回答没趣地走开了。 这事儿在绺子里是公开的秘密,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能说开。 这几天二浪他们来医治马匹马号就陪着他们,很少搭理马夫。而马夫们该遛马遛马,该放马放马,至于给马灌药等事也很少过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二浪也随着他们去伙房打来一些酒菜,赵玉娘也要去,她想顺便观察一下情况,利于过半夜动手,白二浪没让,因为他觉得赵玉娘还是少走动好,别让人发现是女的。 二人在简易的木板桌上摆好了酒菜,然后面对面地坐下,警惕地听着外边的动静。白二浪要喝点儿赵玉娘没让。她告诉白二浪现在是关系到生死的时候,不能大意。 所以,二人只是端着酒杯象征性地喝一点点。 突然,赵玉娘小声说:“来人了,加小心!”白二浪侧耳细听也听到了脚步声。 二人像没事一样继续吃菜喝酒。 几个人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口,没声儿了,接着好像走了。其实,来的人是巡山的,他们趴着门缝往里偷看,看到二人无声无息地喝酒吃菜,没啥异常就走了。 看着白二浪紧张的样子,赵玉娘说:“别那么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坏事儿。” 白二浪没有回答赵玉娘而是端起酒杯,说:“喝点儿吧!” 二人吃喝,但也没忘了注意外边的动静。 绺子里的大厅灯火通明,大小头目吆五喝六地狂饮大嚼。能在这里吃喝的除了大当家和四梁八柱,就是绺子里的大小头目。 一般的崽子不愿意在这里凑热闹,受拘束,打了酒菜回自己的窝棚和弟兄们一起庆贺。 白立登陪着大当家和众头目喝了一会儿酒,说了一些互相吹捧和一些拜年的话。便趁着没人注意,溜了出来。 走到没人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四下里观望,从暗处走出来三个人聚到他的身边。 白立登先开口问他们:“喝点儿没?” “喝了几口,吃的多!”有人回答。 白立登问:“安排好了吗?” “那些看守都是我们的人,可是看仓库的是刀疤脸的远房亲戚。”有人回答白立登。 白立登一挥手,说:“先不管他,你们跟我走!” 三人尾随白立登一路边走边观察四周的动静。 到了白二浪和赵玉娘住处不远的地方,白立登停下了,吩咐说:“你们三个看着点儿,来人拦住,及时喊我!” 三人答应分散开来警戒。 白立登一开门,白二浪和赵玉娘已经站起来了,他们警觉地看着门口。 看是白立登二人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 白二浪急切地问:“咋样?” 白立登举双手比划二人坐下,嘴里说:“坐下,坐下!” 赵玉娘又拉过来一把小凳子,三人坐下。 白立登拿起筷子夹菜,一边说:“外边有我的弟兄看着那,放心吧!” 赵玉娘问:“你都安排好了?” 白立登告诉她说:“看押北奉军的是自己人,仓库是刀疤脸的人,动手时先干掉他们。” 赵玉娘问:“大当家的和他手下都喝那?” 白立登回答:“喝那,这么高兴的时候能不喝吗!” 赵玉娘自言自语地说:“土匪,到啥时候都是土匪!” 白立登没有理会赵玉娘的话而是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现在是十一点半,再有俩半点儿就是北奉军攻山的时候了。” 赵玉娘问:“你给我弄枪了吗?” 白立登:“没有,一是不好弄,二是容易出事儿。”他停了停接着说:“你看,如果有人发现我带着两把匣枪,那不得起疑心吗?因为我随身就是一把匣枪。” 赵玉娘点头,说:“手里没家伙不踏实。” 白立登说:“等打开仓库就有了。” 赵玉娘有些疑惑,缴获的枪支弹药为啥没发下去,白立登告诉他,缴获的枪支不能随便给谁用,一要看是不是大当家的人,二是要胆壮管直的人。 听到这里,白二浪还是有些担心地问:“你安排的人都没事儿吧?” 白立登说:“没事儿,他们都是大当家不喜欢的人,二来我对他们有恩。再说了,消灭刀疤脸他们有好处。” 正在这时外边突然传来两声“呯呯”的枪声。把三人着实下了一大跳,白二浪的筷子都掉地上了。 赵玉娘愣愣地看向房门,说:“哪里打枪?” 白立登倒是平静,他面无表情地说:“别动,我出去看看。” 白立登说完站起,开门出去了。 到了外边,三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人说:“西跨院崽子房打枪。” 白立登返身进屋对二人说:“你俩出去猫起来,只有我叫你们才出来,快!” 二人急忙随着白立登出来,二人躲到屋后的树丛中,白立登带着三人走了。 西跨院的院子里聚了一群崽子,里四梁的“水香”和“翻垛”在。他俩看白立登来了便把事情的原委和他说了一遍。 原来,俩崽子喝多了骂了几句,其中一个以为没事了就出去撒尿。另一个恼羞成怒跟了出去照着脑袋就是两枪,好在喝酒了打得不准,一枪放空,一枪打在耳垂上,血流得满脸都是。 多亏大家拉开,要不得出人命。 水香和翻垛命令把打人的崽子关起来,让被打的把伤口包扎好,免得大发了。 人们七手八脚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坏的耳朵包起来,这一弄血出得更多,白立登一看来了主意,他说:“那个兽医也是郎中,我去把他找来包一下。” 水香让白立登去找郎中,他和翻垛去大厅向大当家的汇报去了。 赵玉娘看看东方的天空,说:“快到点儿了吧?” 白立登看看手表说:“还有半个点儿。” 赵玉娘说:“那就动手吧!”说完一挥手,带着大家离开了马棚。 第39章 绞杀开始 白立登带着大家来到关押北奉军的地方,几个守卫急忙迎了上来,其中一个问白立登:“动手吗?” 白立登说:“开门!”那人听了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门。 赵玉娘第一个冲了进去,东方已经放亮,再加上室内点着松树明子很容易看清屋里的人。 这些北奉军被打得遍体鳞伤,个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看到有人进来了都看向门口,有的站了起来,而那些重伤的躺着一动不动。 赵玉娘扫视众人一眼,挺挺胸脯,清清嗓子,威严地说:“我是剿匪司令郑天龙派来的,带领大家里应外合消灭刀疤脸绺子,北奉军马上就攻上山,现在,能动的就跟我走,去拿枪。” 被俘虏的北奉军一听,都乐坏了,没想到还能活着出去,个个两眼放光,摩拳擦掌。 赵玉娘看着躺着不动的说:“不能动的,在这里待着。”她回头看着白立登说:“你派俩人在这里保护他们。” 白立登点头。 赵玉娘、白二浪、白立登,再加上白立登争取过来的和北奉军已经有四十多人,他们浩浩荡荡地冲向仓库。 要到仓库了,白立登和赵玉娘说:“你带着北奉军先在这儿躲着,他们容易被发现,我先带人干掉库房的看守。”赵玉娘默默点头。 白立登带着三人昂首阔步地走向库房。 天已微亮,看守看着白立登带人来了急忙迎上去,说:“白大哥来了?” 白立登回答,说:“他们都喝多了,大当家的让我四处看看,这不就来到这儿了。” 说话功夫,白立登身后的人悄悄地围上了两个看守,还没他们反应过来,寒光闪闪的尖刀插进了他们的后心。等刀子拔出,俩人像柴火悃一样倒在地上。 有人从死者的腰间找出钥匙打开库房大门,白立登朝赵玉娘他们一挥手,赵玉娘带人冲入库房。 库房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麻袋和布袋子,有点圆鼓鼓的,有的三扁四不圆。 人们打开一个个麻袋,有的是食盐;有的是布鞋;还有肥皂。 赵玉娘看了说:“东西还挺全啊!” 白立登说:“都是抢的,用得着。” 这时一个麻袋被打开,里边是雪白的毛巾。 赵玉娘看了眼睛一亮,立刻吩咐大家,把毛巾缠在自己的胳膊上,看到毛巾了就知道是自己人。 大家纷纷把毛巾缠到胳膊。 赵玉娘怎么找也没有枪支,这时,她看到墙角有一堆破麻袋和破马鞍子,胡乱扔着。 她上前扒拉开破东乱西,露出一堆武器。 长短枪,成箱的子弹,还有几把大镜面匣子。她随手抄起两把匣子插进腰间,然后吩咐大家抄家伙。 这些北奉军,他们抄起大枪,“哗啦啦”地拉开大栓压上子弹,神情饱满地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和白立登说:“让你的手下带一伙儿人去西跨院,我俩带人去大厅。” 白立登疑惑地问:“要是北奉军不来呢?” 赵玉娘坚定地说:“来,是一定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赵玉娘接着说:“对了,你派一个人沿着我们上山的路下山,大部队得从那条大路上山,迎上他们告诉山上的情况,特别是我们的人胳膊上有白毛巾。” 白立登答应着去安排了。 赵玉娘一回头看到白二浪便说:“你去保护那几个负伤的北奉军,不要出来!” 白二浪举起右手看看手里的枪说:“我得保护你啊!” 赵玉娘微笑着说:“你保护我?就你那枪法!” 白二浪不服气地说:“我的枪法咋的了?” 赵玉娘厉声斥责他:“快去,这不是闹着玩儿。” 白二浪看赵玉娘真的生气了便悻悻地扭头走了。 郑天龙接到了马号的报告立刻集合队伍向七星山进发。有三个连早就驻扎在离七星山较近的地方,他们先开进七星山的。 可是,在山里转了几圈都懵了,无论是马号还是颜旺财他们下山一个人,走的是直线,根本就不是路,可现在大部队要走大路,一进山转悠两圈就懵了,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了。 郑天龙等诸位参谋副官也不知道怎么走。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山上传来两声枪响,也就是崽子喝醉打的那两枪。 听到枪声,北奉军才知道绺子盘踞的地方。 此时已天光大亮,卡子里站岗的俩崽子昨晚也喝醉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听到动静一看大队人马上来了,全是整齐的灰布军装。 开始还以为眼睛花了,揉揉细看是北奉军打上来了,便朝天空放了两枪,通知山上。 可就在这同时,山上也传来了枪声。 前边指挥的方连长大喊一声:“给我打!” 步枪、轻机枪一起开火儿,瞬间俩崽子身体就被打成筛子了。 山下吉普车旁的郑天龙举着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他一挥手说:“迫击炮跟上!”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十门迫击炮马拉人推一起向山上进发。 赵玉娘和白立登带人直奔大厅,大厅的后边连着四梁八柱的住房。 他们刚到大厅门口儿,炮头出来了,他是出来尿尿的。 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样子他知道不好,拔枪就打,多亏赵玉娘他们看到他掏枪就都急忙趴下了。 炮头几枪都打空了急忙往回跑,赵玉娘眼疾手快,抬手一枪就把撂倒了。 大厅里的众人听到清脆的枪响都是一愣,不管是正喝着的还是打盹睡着的听到枪声酒都醒了一半儿。 水香从门往外看,看到北奉军的灰衣服,急忙大喊:“北奉军打上来了!” 刀疤脸腾的站起,高喊:“从后窗户出去,去马棚。” 众人纷纷从后窗户跳出,也有的断后,朝闯进来的赵玉娘等人开枪,双方互有死伤。 西跨院崽子房也是枪声大作。 赵玉娘他们追到外边,看到土匪们都跟着大当家的往马棚狂奔,西跨院出来的土匪正与赵玉娘带的人相遇,互相开火儿。 这边已经打红了眼,先到马棚的胡子已经骑上了马。 一百四五十匹马疯狂地朝山口奔去。 第40章 疯狂厮杀 赵玉娘一看这些土匪骑马朝他们冲来,急忙大喊:“拦住他们,给我打!” 赵玉娘他们三四十条枪怎么能挡住绺子的大队人马,虽然有些被打落马下,但大部分已经冲向山口。 一匹拖着缰绳已经受惊的马跑到赵玉娘身边,赵玉娘眼疾手快抓过缰绳,翻身上马,朝山口追去。 山下的北奉军越过两道卡子正朝山上进发,突然他们看到一个人从山上跑了下来,并且手里举着白毛巾不停地摇晃。 马号看得真切,他和方连长说:“别打枪,他下来一定有事儿。” 方连长随即命令不准开枪。 跑下来的是白立登让他来的,他叫“黑彪子”。 气喘吁吁的黑彪子看到马号急忙奔到他的跟前说:“告诉他们,胳膊上有白毛巾的是自己人。” 旁边的方连长听到后,说:“知道了,放心吧!” 刀疤脸带领绺子里的人骑马冲了下来,因为人多道路非常拥挤,可是拐了个弯儿,正赶上山坡只有零星的树木,人马就漫山遍野地冲下来了。 郑天龙和参谋长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郑天龙已经命令炮兵在一处平坦的地方架好了迫击炮,他还特意叮嘱方连长不许轻举妄动,以免重蹈上次的覆辙,损兵折将。 郑天龙问马号下来的是不是刀疤脸匪绺,马号拿过望远镜看了看,确认是刀疤脸等匪徒。 颜旺财和黑彪子也确定是刀疤脸,没有自己人。 郑天龙果断命令:“开炮!” 一发发炮弹砸向刀疤脸匪徒,瞬间就被炸得人仰马翻。 刀疤脸一看不好,急忙叫喊:“下马,四散开!” 有的来不及下马就一路狂奔,有的下马四散逃命,也有的趴在石头后边或者躲在树后射击。 这时,赵玉娘带领的人马冲了下来。 郑天龙和刘兴邦都看到了,急忙命令迫击炮停止射击。因为他们担心伤着自己人。 郑天龙命令方连长攻击。 山下山上两面夹击,刀疤脸渐渐不支,他躲在石头后边看看四周,发现有匹马在距离不远处,他抓过缰绳翻身上马。沿着斜坡一路狂奔,赵玉娘看到了她用双脚一踹马镫,胯下马撒欢一样追了下去。 跑到一处峡谷,赵玉娘打中了刀疤脸胯下马,那马一声嘶鸣倒在地上滚出十几米死了。 刀疤脸摔下马弄了个嘴啃泥,爬起来举枪朝追来的赵玉娘射击,被赵玉娘一枪打中手腕,匣枪掉在地上。 刀疤脸用另一只手抽出背后的柳叶刀朝赵玉娘扑来,赵玉娘骗腿下马,提着双匣子朝他迎面走去。 穷凶极恶、面目狰狞的刀疤脸和四年前砍死丈夫的样子完全一样,可是,赵玉娘今非昔比,她英勇无畏、智勇双全。 二人一步步逼近,刀疤脸恶狠狠地举起钢刀朝赵玉娘砍去,还没等到赵玉娘面前,赵玉娘抬手一枪打在了他拿刀的手腕上,钢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刀疤脸双手流血,扭头就跑,被赵玉娘一枪打在小腿上,他“噗通”瘫倒在地。 赵玉娘一步步逼近他,刀疤脸嚎叫着:“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我他妈的不活了!” 赵玉娘怒视着他,阴冷地说:“四年前,你砍死我丈夫,忘了没有?” 刀疤脸自由自在地重复一句:“砍死你丈夫?” 赵玉娘接着说:“对,我是女的,叫赵玉娘。四年前,我们一家四口逃难,你们俩劫道,你砍死了我丈夫,抢走我们的包袱。如果你忘了,我提醒你,是在胡啦河畔。” 刀疤脸看着威严冷峻的赵玉娘说:“你你,你是……” 赵玉娘接着说:“想起了就好。” 刀疤脸耷拉下头,有气无力地说:“你打死我吧。” 赵玉娘阴冷地说:“打死你,便宜你啦!” 说完,她走到刀疤脸面前,一脚把他踢倒在地,用脚踩在他受伤的腿上,疼得他“嗷嗷”惨叫。接着又踩他受伤的双臂,把刀疤脸疼得死去活来面如死灰。 他哀求道:“你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赵玉娘根本不听他那套,不停地在他受伤的地方踩、踢、碾。 疼得刀疤脸几次晕了过去,看看差不多了,赵玉娘把他的一只脚拴在绳子是,和马连在一起,骑马拖着刀疤脸往回走。 山上郑天龙指挥士兵在山寨的四周搜查漏网的头目和崽子,有的吓得钻进树洞,有的藏在河边的柳树下都被一一搜出。 看到赵玉娘回来了,郑天龙和参谋长急忙迎了上去。 那些起义过来的土匪以及北奉军众人都围过来看被赵玉娘几乎拖死的七星山大当家的刀疤脸。 赵玉娘下马,郑天龙看着躺在地上如同死猪一样的刀疤脸问赵玉娘:“他是谁?” 赵玉娘回答郑天龙说:“七星山绺子大当家的刀疤脸。” 此时的刀疤脸已经没有了人样,四肢滴啦当啷的已经不能动弹,后背皮肉磨光可以看到白花花的肋骨。 绺子里的人看着躺在地上还有一口气的刀疤脸,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威风凛凛的大当家会落得这个下场。 郑天龙看着赵玉娘钦佩地说:“玉娘,你辛苦了,谢谢你!” 绺子里的人一听郑司令管张三猛叫“玉娘”都懵了,这不是女的吗,否则不能叫“玉娘”啊。细一看,可不是,姣好的面容、优美的身段,真是女的。 白立登吞吞吐吐地问赵玉娘:“你真是女的?” 赵玉娘对他微笑着说:“是,女的。” 大家都用赞许的目光看着赵玉娘心里在想:“这女的真是了不得,活捉了七星山大当家的,太厉害了。” 这时,白二浪等人搀扶着北奉军被俘的伤病员走过来。 参谋长见了急忙说:“军医,快点医治他们!” 军医答应着急忙把伤病员扶进临时搭建的战地医院。 白二浪看到赵玉娘急切地问:“玉娘,你没事吧?” 赵玉娘微笑地答:“你看我有事吗?” 郑天龙司令走上前指着白二浪问赵玉娘:“他是谁?” 赵玉娘就把白二浪怎么救她,怎么用学徒帮助她掩盖身份,又是怎么帮她打进七星山绺子等一一告诉郑司令。 郑天龙拉住白二浪的手说:“谢谢你,谢谢,下山一定有重谢。”他又回头看着众人说:“凡是帮助北奉军剿匪的,一律有重赏。” 第41章 绺子被剿 白立登、马号等从绺子里反正过来的人一听司令这么说都乐得喜笑颜开,觉得这步走对了,同时也把目光投向赵玉娘,觉得赵玉娘说话算话,在司令那里说话好使,不由得更加钦佩她。 郑天龙高声地命令道:“把房子都烧了,带人下山!” “慢!”赵玉娘大声喊道,众人都把目光投向赵玉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玉娘走近白立登问:“秧子房在哪?” 白立登一拍脑门儿说:“哎呀,我咋忘这个了,秧子房,我带你们去!” 说完他扭头前边走,郑天龙、刘兴邦、赵玉娘一众人后边跟着。 郑天龙、参谋长以及众官兵;白立登、马号等反正的七星岭的人都围在秧子房门前。 赵玉娘把衣衫褴褛、浑身血迹像死狗一样的刀疤脸拖了过来。 众人看到刀疤脸被赵玉娘拖着都纷纷让开一条道儿。 赵玉娘把刀疤脸拖到众人面前,扔在地上。刀疤脸像一摊泥一样瘫在地上。 人们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秧子房那扇粗壮坚实的木门。 马号拿着斧头奔向秧子房的门,他抡圆了双臂将斧头砸向门上的锁头,锁头碎了。 在“哗啦哗啦”的响声中他扯下了锁链,打开牢门。 人们只看到黑洞洞的牢门,并没有人出来。 人们都屏住呼吸注视牢门,山岭没有马嘶更没有鸟鸣,像死一样的静寂,仿佛能够听到人们的心跳。 马号向黑洞洞的牢门里望,同时大喊:都出来吧,北奉军救你们来了! 马号喊了几句向里面看看,仍然没有人出来。马号接着向里边喊话:“别怕,出来吧,绺子里的人都被打死了!” 这时,一个肉票满脸是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探出头往外面看看。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又急忙缩了回去。 赵玉娘走上前,拉住那个人的手轻声地说:“别怕,出来吧!” 白立登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说:“没事了,别怕,北奉军来救你们了。” 肉票被赵玉娘和白立登搀扶出来,他的身后畏畏缩缩地走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女人满脸是血,裤子破烂不堪勉强遮住隐私部位,上身赤裸,她含羞地用双手护住前胸。 郑天龙解开武装带,摘下手枪递给身后的副官,然后脱下上身军装递给赵玉娘说:“给她穿上!” 赵玉娘接过郑天龙的上衣走到那个女肉票身边,女肉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给她披上衣服,扶着她走到一边坐到一块石头上安抚说:“别怕,没事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那个女肉票哆哆嗦嗦地点头。 肉票们陆陆续续往外走,都是遍体鳞伤,形容枯槁。 这时走出一个英俊挺拔的白人青年,他的一只耳朵被割掉了,半边脸血肉模糊。 人们都非常惊讶还有外国人。 郑天龙走上前问到:“你是外国人?” 外国青年用俄语回答说:“我是俄罗斯人,父亲在哈尔滨经商,我是从欧洲来演出的被他们绑架了。” 郑天龙一脸的茫然,他听不懂俄语,便回头看着参谋长,参谋长走到郑天龙身边和他耳语,郑天龙点头。 参谋长看着白人青年用俄语说:“你自由了!” 外国青年用俄语说:“这里的人太野蛮了,没有人性。我会告诉我身边的人再不要来这里了。” 参谋长刘兴邦把他说的话翻译给郑天龙。 郑天龙回头看着参谋长说:“告诉他,野蛮的人只是少数,大部分的人是好的,就是这一小部分的坏人我们也会把他们消灭掉的。” 参谋长如实把郑天龙的话翻译给外国青年。 外国青年走出人群,后边的肉票陆陆续续往外走。 最后两个男肉票用担架抬出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女人已经奄奄一息。 愤怒的赵玉娘转身走到瘫在地的刀疤脸身边,她薅住刀疤脸的头发向上拉,愤怒地说:“你看看,这些都是被你糟蹋祸害的人,你还有人性吗?你看看!” 赵玉娘松开手对死狗一样的刀疤脸连踢带打。接着又把他薅头发拎起让他跪在地上,可是刀疤脸根本就跪不住直接瘫倒在地。 赵玉娘气愤地质问他:“你们不是讲狭义吗?你这是“侠”还是“义”?你不号称自己杀富济贫吗?我和我男人带着孩子逃荒,根本没有钱,你怎么还把我男人杀了呢? 众人愕然,纷纷唏嘘。 赵玉娘松开刀疤脸转身看着大家悲愤地说:“就是这个报号刀疤脸的,七星山大当家的四年前杀死了我丈夫。他脸上的刀疤我刻骨铭心,他就是死了化成灰我都认得。” 气愤以及的赵玉娘掏出匣枪,左右开弓一顿猛打,刀疤脸浑身冒血,瞬间停止了呼吸一动不动。 赵玉娘看着死去的刀疤脸呆呆发愣。她突然扔了手里的匣枪“噗通”跪在地上,仰望苍天嚎啕大哭:“孩儿他爹,你看到了吧!砍死你的人我把他杀了,我给你报仇了,你在天有灵该安息吧!” 白二浪过去扶起赵玉娘。 白二浪安慰说:“别哭了,容易哭坏了身子!都过去了,往前看吧!为了孩子。” 郑天龙司令接着说:“是啊,玉娘,好好活着,为自己、为孩子!” 刚才他想阻止赵玉娘枪杀刀疤脸,打算把他带回去审问,但,看到刀疤脸伤势太重不一定能抢救过来,加上赵玉娘气愤以及,就没有阻止她。 参谋长刘兴邦也上前安慰,在众人的安抚之下赵玉娘止住了哭声。 山寨在一片火光中化为灰烬;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从七星山开了下来。 冯宝自从赵玉娘来就做好了辞工的准备,因为他知道剿灭七星山绺子是早晚的事儿。 可是,七星山绺子在附近方圆百里经营了多年,社会关系错综复杂,绺子被灭难免不迁怒自己。 所以,他向烧锅老板说明了一切,打算辞工,老板考虑自己的利益很快就答应了。当赵玉娘来向他告别时,他已经打点好了行装准备和赵玉娘一起回去。 第42章 怀孕风波 临行前冯宝和白二浪告了别,然后他和赵玉娘骑马离开白二浪的家,白二浪站在屋前呆呆地看着他们骑马走了。 离开董家烧锅,上了大路,冯宝心事重重。 回家是应该高兴的事儿,但冯宝心里感觉不是滋味儿。 赵玉娘在他心里是只有敬仰、钦佩、爱慕,看到她和白二浪在一起心里也不是滋味,但看到今天赵玉娘就这么毫无留恋地走了,使他对赵玉娘的看法一落千丈,这不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吗!白二浪可是豁出命来帮她啊! 进了胡啦县城赵玉娘让冯宝去大车店休息,自己去剿匪司令部领孩子然后一起回郑家屯。 到了剿匪司令部赵玉娘找到郑天龙司令,赵玉娘去烧锅找冯宝耽搁了,所以比他们回来得迟了一点。 郑天龙告诉她,对她以及那些剿匪有功的人都要奖励,具体怎么奖再研究。赵玉娘提出还有绺子里反正的那些人,郑天龙答应一并奖励。 这时,参谋长刘兴邦告诉赵玉娘,在回来的路上他和司令说好了,打算在胡啦县给她买套房子让他们母子居住。 这有些出乎赵玉娘的意料,看到她发愣的样子,郑天龙告诉她,一套房子不算啥。 赵玉娘想了想说:“自己不习惯在县城住,在郑家屯住了这些年习惯了,父老乡亲都熟悉,所以就不麻烦司令了。” 看到她回绝,刘兴邦说:“那这样吧,我们给你在郑家屯盖套房子,你看怎么样?你那破草房确实难住,过冬都成问题。” 郑天龙也附和着,说:“对对,在郑家屯给你盖房子。” 赵玉娘感激地答应了,参谋长带着她去见孩子和吴妈。 孩子见到妈妈非常高兴,拉着她就是哭,并且说再不离开妈妈了。 军用吉普车载着赵玉娘母子和吴妈进了郑家屯,一看来了吉普车都以为是郑天龙司令来了,孩子大人都跟着看热闹。 可吉普车却开到了赵玉娘家门前,就是那个装临时农具的小破屋。 冯宝骑马抄近路已先到了,在院外等着那。 吉普车停下大人孩子下车,然后司机打开后备箱,把司令部给拿的米面油,还有鱼肉卸下来。 冯宝高兴地扛着米往院里走,还没到房子跟前,房门开了,白二浪扎着围裙出来了。冯宝立刻懵了,尴尬地站在那里,喃喃地说:“你,你咋在这里?” 白二浪笑嘻嘻地说:“玉娘让我先回来,把屋子收拾干净,烧热乎了。” 冯宝尴尬地回答:“啊,好啊。来,把米扛屋去!” 白二浪接过米袋子往屋里拿,冯宝反身又去车前拿东西。 这时,围上来好多人,看到吉普车送赵玉娘回来,并且拿了那么多好吃的,大家羡慕坏了,纷纷竖大拇指,赞不绝口。 赵玉娘招呼大家进屋坐,乡亲们都知道她的屋小,还来了个男人,就都不好意思,七手八脚地把东西拿到屋里就都走了,赵玉娘说好哪天请大家吃饭。 玉娘强行把冯宝和吴妈留了下来,白二浪做好饭,还炒了几个菜,赵玉娘特意从县城买回来几斤酒。 赵玉娘、吴妈、白二浪、冯宝还有两个孩子团团围坐,高高兴兴地吃了起来。 席间赵玉娘提到司令要给她盖房子,她问冯宝和吴妈在哪儿盖好。 吴妈说;“还是在我旁边盖好,那地方宽敞,离我还近,能有个照顾。” 赵玉娘说:“不行,那儿离贾德金太近。” 白二浪疑惑地问赵玉娘,说:“贾德金是谁?” 赵玉娘瞪他一眼,说:“别瞎打听,以后就知道了!”白二浪一伸舌头,做了个鬼脸不说话了。 不久,赵玉娘的房子剿匪司令部给建好了,样子是仿照郑家大院。 郑家大院从打贾德金当家就叫贾家大院,郑天龙回来了人们又叫它郑家大院。 但,赵玉娘的房子要比郑家的小很多,西跨院也是独立开的大门,可以进出大车和牲畜。水井、茅厕一应俱全。 东边的正院是标准的四合院。 赵玉娘和白二浪把临街的倒座房作为杏林堂,给人医病。为了方便病人就诊在临街开了个门。 白二浪也出去给牲口看病,开始也着实让人感觉可笑,时间一长也都习惯了。 搬进来那天来了很多人祝贺,除了吴妈和冯宝,绺子里反正过来的有马号、颜旺财、黑彪子等十几个人。他们除了得一笔奖金还参加了北奉军,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现在都是正规军人了,各个穿着崭新的军装,精神抖擞。 特别是马号,因为参加了北奉军警所也不敢追究了,他又给了对方一笔钱,对方也很满意。和自己的未婚妻举办了婚礼,他特别感谢赵玉娘。 就是白立登拿了奖金,带着老婆孩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赵玉娘告诉大家,今天既是我住进了新房也算是我和二浪的婚礼。 大家一听更加高兴,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只有冯宝有些不自在。 白二浪的杏林堂开得红红火火,因为赵玉娘的家就是开医馆的,她懂得好多医学知识,像抓药、算账什么的都懂。 再加上他们夫妻俩不以赚钱为主要目的,只是稍有盈余就好。 一晃七年过去了,在这七年里,蒋翠兰出嫁了,婆家是胡啦河畔景家粉房的,家境不错。 除了秋季漏粉,还有三挂大马车拉脚。 蒋正涛被赵玉娘安排到江南的松滨市国立小学住宿读书。那里的校长和她有很深的交情,放到那所学校很安全。 这天早上还没有吃早饭,赵玉娘便一阵阵的呕吐,白二浪看出了端倪,他质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赵玉娘没办法点头答应,白二浪看她承认怀孕了很是生气。原来白二浪不想要孩子,因为他性格放浪,自由自在惯了,有孩子要增添很多烦恼。 而赵玉娘觉得不给他生个一儿半女对不起他,况且女儿出嫁,儿子出去读书,自己也觉得家里有些冷清,所以就自行决定要孩子。 白二浪冷着脸看着赵玉娘说:“打掉吧!” 赵玉娘瞪着眼看着白二浪不解地问:“啥!打掉?” 第43章 新的危机 听丈夫说把孩子打掉,赵玉娘气得浑身哆嗦。 赵玉娘指着白二浪问:“孩子不是你的?” 白二浪被赵玉娘的话气得满脸通红,回答说:“这是啥话,孩子当然是我的。” 赵玉娘接着问:“那为啥你要打胎?你是大夫,知道打胎对女人是多么痛苦的事儿。” 白二浪阴沉着脸说:“现在痛苦是一时的,养个孩子劳心费力不说,你要付出多少心血和汗水,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赵玉娘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管,这个孩子我一定生下来。” 白二浪无奈地摇头,说:“随你吧!” 这一天,白二浪和赵玉娘整理药架子上的各种草药,白二浪无意间往外边扫了一眼,惊奇地说:“冯大哥!” “在哪儿呢?”赵玉娘看着白二浪问。 白二浪回答说:“在外边一晃就没了。” 赵玉娘问:“你看错了吧?到门口了能不进屋吗?” “没看错,是冯大哥。”白二浪接着说。 赵玉娘更加疑惑,说:“你出去看看!” 白二浪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进门就说:“没有。” 赵玉娘若有所思地说:“拉倒吧,忙我们的。你去库房拿几样药,架子上没有了,这是我写的单子。” 白二浪拿过,看看,说:“朱砂、枳壳、半夏、银杏库房也没有了,得去江南进。” 白二浪刚说完,冯宝急匆匆地进来了。听到门响,二人一起看向门口。 看着冯宝急匆匆的样子,白二浪急忙问:“冯大哥,咋的了?” 没等冯宝回答,赵玉娘端过一杯水递给他说:“别急,喝口水,慢慢说。” 原来,冯宝在家听人说村里来了一个货郎,卖货不咋上心,一个劲儿地打听谁家有枪,有几家是猎户,特别打听赵玉娘家和贾德金家的情况。他感觉是绺子踩盘子的,便出门追赶。 可那货郎看到冯宝来了挑起担子就走,并且越走越快,最后干脆把担子扔下跑了。 听了冯宝的话,二人都警觉起来。赵玉娘说:“极有可能是绺子的人。”白二浪说:“那,我们以后可要加小心!” “不行,不能放这个人走,一定要抓住他!”赵玉娘急切地说。白二浪接着说:“不用去抓吧,我们小心就是了。” 赵玉娘摇头说:“不行,要是冲我们来的,让他走了,就麻烦了。” 赵玉娘说完从柜台下边拿出两把匣枪插在腰间,又拿出一把递给白二浪。自从剿灭了七星山刀疤脸赵玉娘就是枪不离身,晚上睡觉也把枪放在枕头底下。 接着,他们三人去西跨院牵马,赵玉娘让冯宝和白二浪沿着河沿朝北追赶,自己绕道去东北边的大路口去拦截。 赵玉娘分析,这一段河面宽阔水又深,加上对面是沼泽他不可能从这里渡河,只能沿着河边去东北方向的大路口。 白二浪知道赵玉娘怀孕有些担心,可赵玉娘不以为然。 赵玉娘骑马来到渡口,没看到有人,问摆渡的,摆渡的说没有人过去,赵玉娘便沿着江边往回走,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响,她便打马朝枪响的方向跑去。 转过山脚枪声更近,赵玉娘下马,抽出匣枪钻树丛朝前搜索。 赵玉娘看到一个陌生男子躲在大树后边往匣枪里压子弹,不远处的冯宝和白二浪朝大树方向瞄准。 在树丛的掩护下赵玉娘慢慢靠近那个人,正在他举枪朝冯宝和白二浪射击的时候,赵玉娘一枪就打在他拿枪的手腕上,枪掉在了地上。 那人左手握住受伤的手腕急忙朝山里跑,可是没跑几步他绊倒了,趴在地上刚想起来,赵玉娘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并且命令着,说:“别动,动,打死你!”那人吓得一动不动,冯宝和白二浪也围了上来。 那人顾不上手脖子流血,跪在地上求饶,还是那套老嗑儿,什么家有八十多岁的老母等等,被赵玉娘顶了回去,你有老母怎么不在家孝敬她,出来杀人越货,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问他是哪个绺子的、来村里啥目的一概不说,任凭怎么殴打就是不说。 实在没办法了,三人都觉得应该送到北奉军剿匪司令部,那里的监狱审问胡子有一套,不死也能扒层皮。 到了剿匪司令部,门卫通报后,冯宝赶着马车进了剿匪司令部大院儿。 郑天龙司令去北黑省了,参谋长刘兴邦迎接他们。 刘兴邦命令手下把踩盘子的胡子押到监狱关押审问,把赵玉娘三人让到他的办公室,给三人倒茶,问了一些赵玉娘的近况,并且要她多加小心。 临走的时候,刘兴邦拿出几本书给赵玉娘,让她回去好好看看。 赵玉娘接过后简单看了看书名,有《共产党宣言》《新青年》《红星报》《革命与战争》等,每本书都有很大程度的磨损,有的还是牛皮纸糊着封面。 冯宝赶车和白二浪都出大门了,刘兴邦还和赵玉娘在台阶上说话。 回去的路上,赵玉娘总觉得今天参谋长的话有些多,以前没有过。刘兴邦这些年经常来郑家屯,有时是陪郑天龙,有时是自己带着副官来打猎,也有时是顺便走走。每次到玉娘家都讲很多道理,但她不怎么关心那些,她只知道把俩孩子养大成人。她也更知道有北奉军在,她是安全的,其他的与她没多大关系。 这天,马号、颜旺财和黑彪子来了,赵玉娘以为他们是来传话的,她很想知道那个胡子是啥来头。 可他们并不知道赵玉娘抓到绺子里踩盘子的。 他们来是因为混成旅要全体开走,具体去哪里他们不清楚,有的说是北奉省,有的说是关内。不管去哪里他们都不愿意走。 赵玉娘心里明白,他们这些从绺子反正过来的,都是当地人。在自家门口穿着军装耀武扬威,每月都有军饷,犯了法连警察都管不着。家人、亲戚朋友都跟着美。 现在要走了,不愿意了,当兵打仗那是天经地义的,咋能不跟着部队走呢,再说了“军令如山”。 他们一再要求赵玉娘和郑天龙说说,不让他们跟着部队走。 第44章 跌落悬崖 赵玉娘没有答应他们,也不能答应,三个人闷闷不乐地走了。 晚上,冯宝来赵玉娘家,他是没事闲溜达。听说混成旅要走,他也是担心,有混成旅在他和赵玉娘一家不但没人敢招惹,人们都处处高看一眼。可这一走就不一定了。 因为剿灭刀疤脸打死那么多人,他们的家人朋友,铁哥们儿那得多恨赵玉娘啊。白二浪也是忧心忡忡。 赵玉娘看二人担心的样子,便挺直腰杆儿说:“怕啥,有啥大不了的,和绺子死磕的又不认识郑司令的还不活了?” 两个大男人都被赵玉娘的气势镇住了,都连连点头说是。 赵玉娘看二人不说啥,便接着说:“贾德金有一批枪,我们也有几支,加上村里的猎户,一般的绺子敢来吗?再牛逼的绺子也是贼,他得偷偷摸摸的。想当初贾家被围又咋样了!” 面对赵玉娘的质问,白二浪一脸的懵逼,冯宝连连点头,因为白二浪不知道贾家被围的事情,可冯宝是亲眼所见。 其实,混成旅撤走赵玉娘也是很难接受,但她看到冯宝和白二浪那种沮丧的样子觉得他们缺少男人的刚强,由此她也想到身边的人也会和他们一样。 所以,必须让他们振作起来,因为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还是要靠自己最保险。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马的嘶鸣三人警觉地站起,往外看了看,看不到人,就一起往外走。 五匹快马飞奔而来,为首的是参谋长刘兴邦。 到了大门口,各个翻身下马,赵玉娘迎上去与刘兴邦答话。赵玉娘说:“参谋长,这么得闲,来我家。” 参谋长把缰绳交给身后的副官,说:“啊,来你家坐坐,也没什么大事儿。” 参谋长刘兴邦在赵玉娘的陪同下走进院子,“来得这么着急,一定是有啥事儿。”赵玉娘一边走一边想。 “帮他们把马拴好,进来喝茶。”赵玉娘对身后的白二浪吩咐道。白二浪急忙招呼那些副官和警卫。 冯宝看混成旅的参谋长来了,不是他能参与的,便知趣地回去了。 在正厅坐好,赵玉娘给参谋长斟茶,双方寒暄了几句刘兴邦告诉赵玉娘,那个踩盘子的胡子都招了。 “啥来头?”赵玉娘盯着刘兴邦问。 刘兴邦告诉她,他的哥哥是七星山刀疤脸绺子的迎门梁被赵玉娘打死了,他为了给哥哥报仇又纠集一伙儿人打算报复赵玉娘。在混成旅的牢房各种刑具的伺候下全招了,三十多人都抓起来了,刀疤脸绺子的残余全部铲除了。 赵玉娘听了长长地出了口气。 院子里白二浪摆好茶桌,招待那些随从喝茶聊天,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偏西,可参谋长还没有出来,白二浪知道他们有要事商量,所以也不便打扰,只是把马牵到西跨院的马棚喂上,又拿出点心给副官们吃。 几天后,混成旅全部开走,到北奉省稍加休整后进关。 马号、颜旺财、黑彪子等十五人留下了,留下的原因是混成旅在山洞里有个枪械修理厂,那里有一些大型机器,暂时留在这里,让他们这些人看着。 每月的军饷去松滨市的一家外国银行去取。 赵玉娘已经怀孕九个月了,白二浪发现她的胎像有些不稳,便打算上山去采药给她调理调理。赵玉娘自己认为没有问题,不让他去,但白二浪执意要去,也就任他去了。 白二浪背着一筐草药沿着陡峭的山坡扶着树干慢慢往山下挪动,快到山谷的时候,他看到山谷小溪旁有几个人,他们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有的端着大枪四处张望,有的在三脚架前看水平仪,他知道这是测绘的。 他光顾看人了,脚下踩空滑到在地,弄出很大的响声。这时,传来叽哩哇啦的说话声和枪栓的哗啦声。他不精通日语,但也会几句,知道是日本人。吓得他起身就沿着山坡飞跑。 白二浪的身后传来“砰砰”的枪声,子弹从他头上飞过打在树枝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白二浪只顾逃命,顾不得看路,一脚踩空掉进了几十米深的悬崖。 天已经黑透了,可是还不见白二浪回来,赵玉娘急得团团转,可是她挺着个大肚子只能干着急。 正好吴妈来了,赵玉娘便让吴妈去把冯宝找来。不一会儿冯宝来了,赵玉娘告诉冯宝,白二浪去山里采药一大天了还没回来,你找几个村民上山去找。 冯宝答应着走了,吴妈陪着赵玉娘在家等待。 赵玉娘和吴妈感叹道:“我不让他去,他非得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急死我了!” “你也别着急,他总上山不会有事的,可能谁家有病人半路被接走了。”吴妈说:“他一个大活人还能出啥事!”看着玉娘忧伤的样子吴妈接着说:“别上火,别伤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啊!行了,你好好躺着,我去烧点开水,给你冲碗红糖水。” 玉娘点头答应,然后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已经是后半夜了,突然院子里的吵闹声惊醒了赵玉娘和吴妈,二人本来就是半睡半醒状态,一有动静二人醒了。 院门开了,火把照亮了院子,冯宝等人抬着小树绑成的简易担架进来了。赵玉娘急忙起身下地,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吴妈边喊:“你慢点,小心孩子啊!”一边追赶赵玉娘。 来到院子看到白二浪被众人抬着,他浑身衣服破烂,血迹斑斑。看到他这样赵玉娘大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咋弄的?伤到哪儿了?” 白二浪脸色苍白,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左手想说什么,但啥也没说出来又闭上了眼睛。 赵玉娘急忙对众人说:“快,抬屋里去!” 人们把白二浪和担架一起放在了炕上,赵玉娘对吴妈说:“快,倒碗水。”吴妈端来一碗水递给玉娘,玉娘抚摸白二浪的脸问:“你伤哪儿了?来,先喝点水。”赵玉娘想扶他坐起,刚把手伸到他的脖子底下,白二浪就疼得大叫。 第45章 二浪归天 看他痛苦的样子玉娘也不敢再扶他起来了,她用小勺给他喝了点水,白二浪看起来精神了一点儿。 赵玉娘又问:“你伤哪儿了?咋伤的?”白二浪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用微弱的声音说:“送我去医院吧。” 冯宝说:“我去套车吧!”赵玉娘抬头看着冯宝点头应允。 赵玉娘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白二浪的身体,发现他的右胳膊可能骨折,肋骨可能有伤,他的下身没有知觉,懂得一点医学的赵玉娘更加害怕。 白二浪被抬到马车上,赵玉娘非得跟着去。冯宝、吴妈等人都不同意,九个月的身孕随时可能临产。 赵玉娘把钱口袋交给冯宝说:“别去胡啦县医院了,直接去江南松滨市吧,找家外国人开的医院,一定要治好二浪!”冯宝说:“玉娘,你放心吧!保护好你自己就行。”赵玉娘嘱咐冯宝说:“辛苦大家了,一定让他们吃好睡好!别心疼花钱!” 冯宝带人赶着马车把白二浪拉走了。 赵玉娘被吴妈搀扶着一步一挪地走进里屋,她吃力地爬上了炕,慢慢地躺下。 第二天下午,有人回来了,他告诉赵玉娘,白二浪右胳膊骨折,是前臂的两根骨头;肋骨有三根骨折;腰椎骨折了。 赵玉娘听了更加着急上火,她多想去医院看望二浪,但一阵阵的腹痛折磨她哪有力气去医院。 后半夜玉娘分娩了,八斤三两的大胖小子,吴妈把这一消息告诉玉娘,玉娘没有一点笑模样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她心里一直担忧着二浪。 玉娘没满月就要去医院看二浪,被吴妈强行阻止,吴妈担心她的身体,二浪在医院躺着,她要是再出点儿啥事儿可就是大麻烦。 玉娘和二浪的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白白胖胖的。刚满月赵玉娘就抱着孩子去医院看望二浪。 白二浪的伤恢复得很好,就是下肢没有知觉不能动弹,看到自己的儿子他非常高兴,亲了又亲,笑得合不拢嘴。 看他高兴的样子赵玉娘也很高兴,便让二浪给孩子起名字。白二浪想了想,说:“那就叫‘家宝’吧,我们家的宝贝。”玉娘笑着点头答应,那笑有一丝苦涩。 白二浪要出院回家,他担心医院费用太高,家里负担不起,玉娘坚决不允许他出院。白二浪没办法仍然在医院住着。 过了一个月,玉娘从医生那里得知,白二浪的腰椎恢复的可能性不大,继续住在医院意义不大,还是回去慢慢理疗。 白二浪被赵玉娘接回了家,回到家二浪很高兴,能有玉娘照顾,还能看到儿子。 一年过去了,在这一年里,赵玉娘带着白二浪去了上海、北京等大城市的着名医院,但白二浪的腰椎依然不见好转。 家里的积蓄全部花光了,枪支、马匹等财产也都卖光了,只剩下住着的房子了。 依照白二浪的意见早就不治了,可赵玉娘坚持要治好他的病。 小家宝已经满地跑了,白二浪坐着轮椅看孩子玩儿。 这天上午白二浪陪着孩子睡觉,醒来时听赵玉娘和吴妈在院子里说话。 赵玉娘和吴妈说:“松滨市德国医院的院长马格斯说可以从德国请专家来松滨市给二浪做手术,但得先把钱汇到德国专家才能动身,如果遇到不可抗拒的因素来不了,钱不退。” 吴妈问玉娘:“你想请专家给二浪看病?”玉娘说:“有一点希望我就得给他治。”吴妈担心地问:“你还有钱吗?” 赵玉娘说:“和贾德金谈好了,这套房子卖给他,明天签文书,我拿了钱就去找马格斯院长,钱汇到德国后,专家就能来。” 吴妈说:“玉娘,你可想好了,要是治不好你可就啥都没有了。” 赵玉娘说:“顾不了那么多了,治病要紧。”说完,玉娘猛然想起点事,说:“前街李华欠我十亩地钱,让我去取,你给我看着点家,二浪和孩子睡呢,我不回来你别走。” 吴妈答应着说:“好,你放心去吧!”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了赵玉娘才回来,她一进院子看吴妈陪着家宝玩儿那。 吴妈看她回来疑惑地问:“咋出去一天?” 赵玉娘回答说:“我出去碰到贾德金了,他说钱拿回来了,让我去签文书。我签了文书拿了钱就去江南了,马格斯院长把钱立刻就汇到德国了。” 吴妈问:“这么快?”赵玉娘说:“通过银行转的账。”停了一下赵玉娘问:“二浪那?” 吴妈回答说:“吃过午饭,他说累了要睡一会儿,让我带着孩子出去,我把孩子领家去了,刚回来还没进屋呢。” 赵玉娘:“进去吧,把这事儿告诉他,他一定高兴。” 赵玉娘在前边走,吴妈领着孩子在后边跟着,一前一后进了屋。赵玉娘进屋抬眼一看,白二浪直挺挺地吊在房子的横梁上,轮椅在地上扔着。 赵玉娘惨叫一声扑上去抱住他,在吴妈的帮助下把白二浪解了下来,已经断气。 赵玉娘没有眼泪,她傻了一样呆呆发愣。 吴妈看着躺在地上的轮椅,她明白了,白二浪是把轮椅放在炕沿边儿上,把带子斜挂在横梁上,套好脖子身子向前用力,轮椅掉在地上,他残废的身子悬在半空。 赵玉娘默默地拿起炕上白二浪的遗书,上边写着:“玉娘,不能再把房子搭进去,这所房子不但能养活你和家宝,还能把蒋正涛供到大学毕业。” 接下来的字好像是他累了停了一会儿写的,字迹更加歪斜和潦草。“玉娘,认识你我高兴,这辈子也不后悔,值了!和孩子好好活着。” 赵玉娘这时才“哇”的一声大哭。 玉娘嚎哭家宝害怕了,他吓得钻进吴妈两腿之间大哭。吴妈担心吓坏孩子,急忙抱着家宝出去。 吴妈在街上碰到村民,把事情和他说了,让他赶紧通知冯宝,找人给白二浪料理后事。 在蒋忠坟墓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座新坟,简易木板做成的墓碑上写着:夫白二浪之墓。 身穿重孝的赵玉娘和家宝在坟前烧纸。 第46章 玉娘受伤 赵玉娘又搬到了以前那个小破房子,原先的房子已经卖给了贾德金,而房钱已经汇给了德国的专家,她现在是一贫如洗。 吴妈让她和孩子到她家去住,赵玉娘百般拒绝。她要不依靠任何人把家宝养大。 女儿蒋翠兰知道了和女婿一起赶着马车来了,拉来了米面油和一些生活上用的必需品,女婿还给她一些钱,她都收下了。 但,赵玉娘坚持给女婿打欠条,算她借的,以后一定还。因为她知道亲家从河北闯关东也是穷光蛋,拼死拼活打下这片家业不容易,亲家一家对钱看得也很重,在外人看来是吝啬、小气,俗话叫:小扣儿带小店儿。 赵玉娘清楚自己贪点儿小便宜女儿在那个家就没地位,妯娌之间说话也没底气。 但,要活下去,蒋正涛要读书,光有志气是不管用的,必须想办法赚钱。想了很多赚钱方法都不可行,后来她想到了打鱼。胡啦河鱼很多,她小时候水性就好,在郑家屯生活了这些年对胡啦河很熟悉。 买了几种渔网和鱼笼,自己又织了些,便在胡啦河捕鱼。她捕的鱼大而多,挑担的,骑自行车的,赶毛驴车的,所有鱼贩子都愿意买她的鱼。 这天吴妈和赵玉娘说,贾德金想让她再去贾家管账,赵玉娘一听只是一笑,吴妈问她笑啥,她告诉吴妈她是不会再去贾家的,因为她看透了贾德金。 丈夫惨死后她流落到贾家,那时,她觉得贾德金仗义,有本事,敢作敢当。渐渐的她发现他有自私贪婪的一面。更有甚者他的不择手段和薄情寡义,让她更难容忍。 吴妈知道玉娘是不会再去贾家了,便淡淡地说:“不去就对了,有时间我告诉任红。” 这天玉娘正在院子里晒网,儿子白家宝围着她玩耍。开着的院门进来一个人,这人看上去不是庄稼人,也不像打鱼的。因为他穿戴很整齐,虽然衣服不是很新,看上去好像是城里人。 来人很客气地和玉娘说明来意,原来玉娘家门前大路上有一个大坑,雨天灌满水,晴天太阳一晒里面是稀泥,经常有猪鸡鸭等家禽和牲畜掉里淹死。 晴天大坑表面晒干一层,司机看不到是大坑就开进去了,进去就出不来了。 来人叫岳洪光是卡车司机,车进坑里出不来了,想请赵玉娘帮忙。 玉娘本来就热心肠,再看这个司机文质彬彬有礼貌,就同意帮他。 玉娘找来几个村民,有两个村民牵来两头牛,牛身上带着牛套。人们来到卡车前,可是谁也不愿意动手,都在那里看着,因为要进坭坑里把牛套拴在卡车的前保险杠上。 卡车司机岳红光慢腾腾地解皮鞋的鞋带,因为他不下坑里车就出不来,看他整洁干净的衣服和皮鞋,赵玉娘说:“我来吧!” 玉娘说完两脚的脚跟交替一蹭就脱去了两只鞋,她麻利地把裤腿卷到大腿根部,露出了洁白细腻修长的大腿,人们都被她的腿吸引了。 赵玉娘走进泥坑,把牛套拴在卡车的保险杠上,又拉了拉,看看拴得结实了她才上岸。 村民赶牛,岳红光加油,卡车的排气筒喷着黑烟驶了出来。 玉娘在院子里洗脚和腿,岳红光进来了。玉娘抬眼看着他,那意思是你还有什么事。 看着玉娘擦完了大腿,岳红光拿出几张钞票,递给赵玉娘说:“这钱给你,算是感谢吧!” 玉娘严肃地说:“帮点小忙还能要你的钱,你收起来!” 岳红光说:“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还有那些乡亲们呢。” 赵玉娘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 岳红光看赵玉娘百般不要,便把钱收了起来,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走了。 这天,岳红光驾驶卡车在路上行驶,他看到前方路边走着一个人。司机在路上见到人不奇怪,但远远看去这个人走路和正常人不一样。近了才看清楚,这人拄着木棒,一只脚在地上拖着,腰间系着袋子,一瘸一拐地走着。看来这人脚受伤了。 到了那人身边,岳红光点了一下刹车,车子慢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看那个脚部受伤的人,原来是赵玉娘。岳红光急忙将车停下,跳下车快步走到赵玉娘身边问:“你这是怎么了?” 赵玉娘看到一辆卡车停在路边,下来的是那天她帮助过的司机,便有气无力地说:“下河起网脚崴了。” 岳红光急忙蹲下提起赵玉娘的裤腿,他看到赵玉娘的脚脖子肿得很粗,呈紫黑色。“这得上医院那!”岳红光随口说道。 “上啥医院,养几天就好了。”赵玉娘回答说。 岳红光说:“不行,容易感染。走,去医院!”他说完就解下赵玉娘身上装着渔网的袋子扔到后面的车厢里,然后不由分说把赵玉娘扶进驾驶室。 到了医院,医生把赵玉娘错位的关节扶正,打上石膏,挂上了点滴。 医生让她住院静养,可玉娘非得回去。她惦念家里的儿子,也担心医院费用高。不管岳红光怎么劝说她坚持要回去,没办法岳红光把她背上了卡车。 卡车到了赵玉娘家门口,看到吴妈正领着白家宝站在那里张望,天都黑了也不见她回来,孩子找妈妈,吴妈也着急,担心她出事儿。 车停下,岳红光跳下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赵玉娘背了下来。白家宝看到有人背着妈妈吓得直哭,“妈妈,你咋的了?妈妈,你咋的了?” 吴妈赶紧走到前面去开门。 进了屋,吴妈急忙上炕铺好被子,放好枕头。岳红光把玉娘放到炕沿坐好,然后和吴妈慢慢扶她躺下。 一切安顿好岳红光要走,玉娘和吴妈留他吃饭,岳红光说有事回公司,她俩就不再挽留。 送岳红光往外走的功夫,吴妈絮絮叨叨地和他讲起玉娘的事情,岳红光认真地听着,并且频频点头。 赵玉娘养伤这几天,岳红光经常过来,时间不确定。每次来都带来一些营养品和孩子愿吃的糖果。 这天岳红光可能不忙便待着时间长了一点,二人便聊了很多。 赵玉娘从他口中得知,他是河北人,在北平开车。公司来北黑省发展,他就随着来了,因为有家的人都不愿意来,来的都是没成家的单身。 第47章 突发洪水 公司设在松滨市,车库安在了胡啦县,因为县城的地皮便宜。 赵玉娘属虎,岳红光属蛇,赵玉娘比岳红光大三岁。吴妈听到了二人的谈话随口来了句:“女大三抱金砖。” 二人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便都脸红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吴妈急忙起身倒水,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岳红光说:“我爸爸是县教育局的小官吏,妈妈打理家务,她也读过一些书。我从小在教会学校读书,后来学了机械专业,会开车后有人介绍去大公司给老板开车。” 赵玉娘看着岳红光疑惑地问:“那不是很好吗,咋不干了?” 岳红光说:“老板很好,我就是不习惯伺候人,低三下四的难受。”“你就辞职开卡车了?”赵玉娘说。 岳红光点头,说:“是!” 岳红光为人有些腼腆,不善于与女人交往,媒人介绍几个也都因为不相当而没成。而他却被赵玉娘感动了,他钦佩赵玉娘的干脆利落,敢担当,为人仗义,心肠好,关键的还是赵玉娘的美貌。 岳红光说:“那天你下到泥坑里栓绳子太感人了!”其实,岳红光没有说实话,也不能说。因为赵玉娘那修长白皙的大腿就令他久久难忘。 赵玉娘的脚脖子好的很快,她回到家就把石膏去掉了,自己配了点草药涂上了。 岳红光有几天没来了,可能是跑长途了。 这天赵玉娘没事在院子里整理渔网,一边和吴妈唠着家常,任红来了。 看到任红来吴妈急忙打招呼,没等赵玉娘开口,任红先说话了:“玉娘,我来坐一会儿你不介意吧?” 自从赵玉娘婚礼那天离开贾家,二人就没有来往,不是任红薄情寡义,而是她惧怕贾德金。 赵玉娘了解她的为人,便说:“介意啥,进来坐吧?” 任红坐下聊了一会儿,气氛融洽了,任红便说:“玉娘,我这次来是贾德金让我来的。” 听说是贾德金让来的,赵玉娘和吴妈都是一愣。 任红告诉她俩,贾德金承包了修筑胡啦河大堤工程,工程大用人多,各项开销也大,账房把账目管乱了,从胡啦县请来的账房都查两天了也整不明白,贾德金急了,所以,想请玉娘去帮助整理一下,贾德金担心找不动她就让任红来了。 赵玉娘知道了任红的来意,低头不语。 吴妈怯生生地对赵玉娘说:“要不你去看看!”任红急忙说:“啊,少不了你的工钱。” 赵玉娘一想,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去了还有工钱,就答应了任红。 来到贾德金家进了账房,贾德金笑脸相迎。 她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环视一下整个房间,都是昔日的样子,她刚坐在椅子上,贾德金指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账本说:“都在这里那,那些人怎么也整不好,只有请你来了。” 赵玉娘没有说话,打开账本详细地看了起来,她看了一本又一本,然后抬头对贾德金用坚定的口吻说:“做假账!我也整不好。” 贾德金拿出用红纸包着的一卷大洋,说:“这是三十块大洋。”赵玉娘摇头说:“那也整不了。”接着贾德金又拿出三卷放在一起说:“一百块。” 赵玉娘站起逼视贾德金说:“一万块也不行!”说完起身走了出去。贾德金站在那里呆呆发愣。 走到院子里遇到了任红,赵玉娘没有答话扭头走开了。任红看着走出大门的赵玉娘默默无言。 回到家面对吴妈的问话,赵玉娘啥也没说,只是问吴妈:“王大彪从打我和贾德金婚礼后就没影了,咋现在又回来了那?” 吴妈压低声音说:“玉娘,我和你说可别往外说啊!”玉娘回答:“我往外说过啥了!” 吴妈说:“可也是,那我就告诉你吧!贾德金害怕郑天龙收拾他,急忙把王大彪和那些弟兄打发走了,躲到没人知道的地方。贾德金要是被郑家的人整死,王大彪他们给他报仇;要是不整死只是赶出去,好有个落脚的地方。哎,也就是留条后路。” “整死人,郑天龙不至于那么狠吧?”赵玉娘问。吴妈说:“郑天龙不一定,可那二赖子和他那个表哥恨死贾德金了,咋没有杀他的心。” 赵玉娘听了觉得贾德金确实不简单,以后真得防着点。 这天晚上赵玉娘搂着儿子睡得正酣,突然做了一个梦,梦到房子塌了,房盖儿压在身上,还没等她挣扎起来自己又被大水泡上了,冰凉的大水使她清醒了,根本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地泡在了洪水里。 她一边在水里拼命地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家宝——家宝——”水面上一点儿回音都没有,更没有儿子的踪影。她游到一棵大树下抱着树干爬上去,借着星光看到一片白亮亮无边无际的大水。水面上漂浮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有房屋上的各种木头;柴草,家具,家禽牲畜,小麦悃等等等等。 天亮了,赵玉娘披头散发、满脸泥水和血迹,她坐在地上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傻了一样。 “玉娘,玉娘……”赵玉娘抬头朝喊声望去,是吴妈,她连跑再颠地朝她奔来。 来到赵玉娘身边吴妈气喘吁吁地问:“孩子那?啊!孩子那?” 赵玉娘默默无言,只有两行泪水不停地流着,吴妈明白了。 冯宝等一些村民都来了,他们围在赵玉娘的身边,从他们口中得知,上游发大水,洪峰使胡啦河大堤在郑家屯北边决口,郑家屯低处的二十多家房子被洪水冲没了,死多少人还不知道。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得有七八十口吧!”也有人叹气道:“睡梦中一点反应都没有。” 坐在地上的赵玉娘抬头看了看众人,又低下头。 “玉娘,别坐着了,回去吧!”吴妈说。赵玉娘喃喃地说:“啥都没了,去哪儿?” “跟我回家,起来。”吴妈说着拉起赵玉娘,众人一再劝说,赵玉娘随吴妈和众人走了。 第48章 必须告他 吴妈给赵玉娘烧好热水,让她从头到脚洗了一遍,换好干净的衣服,人显得精神了许多。 吴妈做好了饭,赵玉娘就是不吃,吴妈也没强求,不吃就不吃吧。赵玉娘自己拿枕头躺在炕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吴妈看赵玉娘睡着了,担心惊扰她就到院子里去了。 这时岳红光开着卡车来了,卡车停在了吴妈门前,岳红光跳下车走进院子。 吴妈迎上去说:“你来了?都知道了?” 岳红光点头说:“嗯,知道了,进村就听老乡们说了,哎,太惨了!”岳红光说到这里和吴妈都不说话了。停了片刻岳红光问:“玉娘那?她怎么样?” 吴妈轻声说:“小点儿声,刚睡着。” 吴妈说到这里看到岳红光盯着她身后的房门看,因为吴妈是背对着房门,她不知道岳红光看啥。一回头看到赵玉娘默默地站在门口。 吴妈赶紧迎上去说:“你咋起来了,躺着吧!” 赵玉娘没有回答吴妈的问话,而是看着岳红光说:“进来吧!”说完自己先扭头进屋了。 进屋后吴妈忙着给岳红光倒水,岳红光喝了口水说:“和我进城吧,我的薪水咱们俩花不了,你给我做饭,我吃得还能可口些!” 赵玉娘轻轻地摇头说:“不去!我哪儿也不去!” 这时吴妈刚想劝赵玉娘随岳红光去,但一想不行,自己是想成全他们,但会不会让赵玉娘感觉自己是赶她走,不愿意留在家里。所以,欲言又止。 任凭岳红光怎么劝说赵玉娘就是不答应,她的理由是自己在郑家屯十几年了,又经历那么多的事儿,还有两个死鬼埋在这里。 岳红光看劝不动她就说:“那就张罗盖房子吧!”没等赵玉娘答话,吴妈说:“先在我这待着吧,盖房子也不容易,过一段时间再说吧!现在心情都不好,忙着盖房子没意义。” 岳红光起身站起掏出钱放到炕上说:“这钱你先用着。”“我现在也不用啥钱,先吃吴妈的吧。” 吴妈也一个劲地安慰赵玉娘,让她放心地待着。 赵玉娘看岳红光要把钱强行留下就说:“那你去学校把蒋正涛的学费先交了吧,算我借你的。” 看岳红光答应了赵玉娘把学校的地址告诉了他,并且让他不要对外人讲,一定严守秘密。 岳红光走后,吴妈絮絮叨叨地讲了一些岳红光的好话,诸如人身体好、人品好、三十大几了还没结婚却能攒住钱,开汽车是多好的营生等等。 吴妈说这些赵玉娘都清楚,更重要的是岳红光喜欢自己,但岳红光三十大几却是老童子,自己已经嫁了两个男人养了仨孩子,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不配岳红光。 赵玉娘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周铁回来了,他是听说胡啦河在郑家屯附近决口淹死人了才回来的,因为他惦记自己的母亲,虽然他知道自己家在高处不会有事。一进屯子就听村民说起了洪水的事情。 看到赵玉娘在自己的家便先和她打过招呼,安慰了一番。 当他听赵玉娘说要告贾德金修大堤偷工减料,脸上现出紧张的神色。他问赵玉娘是怎么知道贾德金偷工减料的,赵玉娘就把贾德金让她做假账的事情说了。 周铁听后说:“我劝你还是别告,告不赢的,那贾德金多大的势力啊,他现在得有三十来条枪吧?他要是想整死你那还不容易!再说了,上边那些大人物参没参与,钱都能装进贾德金腰包吗。” “我的儿子和那七十多人就白死了?还有那些被洪水冲走的房屋牲畜。” 周铁接着说:“那你上哪儿去讨公道啊!告贾德金就等于送死。”缓了缓周铁接着说:“死,还是轻的。国立小学的年轻女教师被校长当保安的小舅子奸污了,到警所去告,却被当精神病送精神病院了,真成精神病了,后来疯疯癫癫的掉粪坑里淹死了。” 吴妈睁大眼睛看着儿子问:“真有这事儿?”周铁说:“我还能瞎说!” “豁出去了,我一定告倒他!”赵玉娘咬牙切齿地说。 “那,那……”周铁往下没说。 赵玉娘看他吞吞吐吐的,便问:“你有话就说!”周铁说:“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想接我妈进城的,她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周铁说到这里,赵玉娘急忙说:“我再到别处去住,不能连累你妈。” “哎呀,玉娘啊,你去哪儿啊,就在这儿待着吧!周铁不是那个意思。”吴妈赶紧说。 赵玉娘看周铁不说话便接着说:“我在你这里住确实得连累你,那贾德金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吴妈说:“那贾德金我们还不知道,心狠手辣。” 周铁这时看着赵玉娘说:“要不你和我妈一起去城里吧,在城里也能告状,起码安全点儿。” 赵玉娘说:“贾德金是商会会长,胡啦县城常进进出出,他要是收拾我还找不到,也是连累你们母子。”接着赵玉娘看向吴妈说:“你要是不想让我走,那你就和周铁进城吧,我自己在这里。” 吴妈这时为难了,她要是和赵玉娘在一起肯定不安全,周铁也不会同意,而现在赵玉娘执意要留在郑家屯,所以她说:“那我和周铁去,你在这儿住吧,岳红光来了你们一起住,虽然老话说‘宁停丧,不停双’,我不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 赵玉娘说:“那好,我要在这儿查看胡啦河决口大堤。” “你不用查了,那大堤是用蒿草悃垒砌的,再用土盖上。”周铁说。 赵玉娘愣了,她瞪着眼看着周铁问:“你咋知道的?”“这你就别问了。”周铁回答说。 赵玉娘明白了,是周二虎告诉他的,王大彪带着周二虎等人监工了。 赵玉娘果断地说:“我们一起进城!” 到了城里,吴妈和周铁去了,赵玉娘到运输公司找到了岳红光,他让岳红光借到了一部相机。 晚上赵玉娘在岳红光的宿舍住的,岳红光是老童子,还没尝过禁果,看到赵玉娘雪白细腻的肉体顿时兴致盎然,赵玉娘这两天极度悲愤无处发泄,二人干柴烈火,一番云雨之后才沉沉睡去。可天还没亮赵玉娘就醒了,她推醒岳红光说:“快,起来!” 第49章 顿起杀心 二人穿好衣服,岳红光发动卡车直奔郑家屯。 距离决口不远处,岳红光停下卡车,二人下车来到大堤决口的地方。 决口处一捆捆蒿草垒砌的大堤看得清清楚楚,淤泥里也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成捆的蒿草。 赵玉娘让岳红光赶紧拍照,远处、特写、俯视、仰视,都拍摄了。赵玉娘特意让他把不远处的光头山作为背景拍摄进去。 这时二人听到说话声,抬头一看,王大彪带着一群人扛着铁锨来了,还有好几辆马车。 吓得二人赶紧溜走。 县长张耀祖站在他那宽大的办公桌后边对着桌前的贾德金大声训斥,他指着桌子上的告状信和照片说:“你看看,看看!你这是咋整的,啊!淹死二百三十多口儿人,光你们郑家屯就死了七十八口。这都捅到省府去了,多亏秘书长是我的同乡,要不就全完蛋了。” 贾德金拿起照片看看,又拿起告状信,只见信的内容不是很多,但签名和红手印却是红辣辣的一片。 张耀祖说:“一千多人签名,这么短的时间,你不害怕吗?”贾德金说:“谁干的那?”张耀祖说:“可能是赵玉娘。”贾德金问:“你怎么知道?”张耀祖指着告状信说:“你看看这字,像她,再看签名她是第一个。” 贾德金详细看了看,咬牙切齿地说:“这娘们儿,太缺德了!” 张耀祖说:“她儿子死了,能老老实实的吗?你一定要安排好,否则蹲监杀头你一个人承担!” 这天赵玉娘刚要出门,贾德金来了,他举着手里的告状信和照片说:“是你干的吧?”赵玉娘没有说话,因为她不能否认,否认了就是怕他贾德金,但此时她也不想承认,承认就是回答他的质问,自己无形之中就低他一等。 贾德金继续说:“你还有多少照片都拿出来销毁它,你告是没用的,都得落到我的手里。”说着他气急败坏地把告状信和照片撕得粉碎,扔到地上踏上脚狠命地踩着。 贾德金气冲冲地走出大门,他看到墙角、胡同口、窗口都有人偷偷往这边看。 在一小餐馆里,岳红光和赵玉娘还有一个陌生人围坐在桌旁,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这个人陌生人是岳红光的朋友省长司机夏雨田。 赵玉娘问:“咋整到县长的手里啦?”夏雨田回答说:“我亲自交给省长的,还简单说一下里边的内容,他当时很震惊,还说一定要查清楚,严肃处理。”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赵玉娘说:“县长张耀祖不可能和省长拉上关系啊,中间还隔着市长那!” 岳红光说:“市长和省长能说上话吧!”赵玉娘说:“那市长也不知道这件事,我们不是直接送省长了吗?”赵玉娘突然想起什么说:“以前我听张耀祖说过他有个同乡关系很好,在省府,是个小办事员。” 夏雨田问:“叫啥?”赵玉娘思索着说:“叫啥呢,很特别的一个姓,是俩字。”岳红光随口说:“复姓。”赵玉娘说:“就是想不起来了。” 夏雨田说:“省府有个人叫司马德林。”赵玉娘猛然大悟说:“是姓司马,叫不叫这个名就不知道了,每次张耀祖谈起他就叫‘司马’。” 夏雨田说:“司马德林不是小办事员,是省府秘书长,好多事省长都委托他办,特别信任他!” 赵玉娘和岳红光都明白了,省长委托司马德林去办,司马德林压下没办,还把上告信给了张耀祖,张耀祖和贾德金是一丘之貉。 赵玉娘想了想问夏雨田,说:“省长要是知道司马德林这么干,会咋样?”夏雨田思索了片刻说:“估计得收拾他。”赵玉娘说:“你敢和省长说吗?”夏雨田犹豫地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我得罪秘书长……” 看夏雨田往下不说了,岳红光接着说:“先不说死了那么多人,你是伸张正义,单说咱俩的关系吧,帮帮忙。” 夏雨田说:“好吧!大不了是辞职,咱有手艺,到哪儿都开车领薪水。可是,告状信……” 赵玉娘说:“放心,还有。”说着,赵玉娘拿出用牛皮纸包着的告状信和照片递给夏雨田。 夏雨田惊奇地问:“真有啊!” 岳红光嘱咐夏雨田,说:“你可要加小心啊!” 这天,在贾德金家,贾德金把王大彪叫到自己的书房。他让王大彪出去找几个人干掉赵玉娘。 王大彪吃惊地看着贾德金,贾德金就把事情的原委和他说了。 原来,省长知道秘书长徇私舞弊,就想收拾他,然后自己亲自督办胡啦河决口事件。可是,大总统任命省长为北洋政府交通总长,接到电报即刻进京。 省长急匆匆地乘火车去北平走马上任。 秘书长司马德林在清理省长留下的文件时发现了赵玉娘的告状信。 贾德金这回是决心干掉赵玉娘,否则,自己要倒霉。他告诉王大彪,人,要找远处的,郑家屯没人认识,再就是被抓了死死咬住是胡子不能暴露我们,并且要心狠手辣,能用刀子最好不用枪,实在没办法了再用枪。动静越小越好,千万要稳妥。 王大彪答应着去了。 这天午夜天空一片漆黑,人人都进入梦乡,郑家屯死一般沉寂;只有胡啦河水在“哗哗”流淌。 五个黑衣人悄悄地摸进郑家屯,为首的腰插两把匣枪,手握钢刀;其余四人背上背着大枪,手里也都拿着钢刀。他们走胡同溜墙根儿,非常熟悉地来到吴妈家的门前。 他们趴在墙头上朝院子里看了片刻,没有动静,领头的一挥手,五人一起跳进院子。 他们脚刚落地,顿时被十几个人围上了,这些人都拿着铁锹、四股叉、镐头、木棒等。 他们朝这五人一顿猛打,院子四周和大街此时突然亮起了灯笼火把。人们像潮水一样涌向吴妈家,并且大声喊叫:“打死他们!往死里打!” 第50章 歹徒死亡 赵玉娘从屋里出来,她身后跟着马号、颜旺财、黑彪子等人,都点着了火把,把赵玉娘照得清清楚楚,使她显得高大庄严。 那几个歹徒开始还与众人拼杀,可是灯笼火把一照加上人们的呐喊,吓得个个神不附体,哪有心思恋战,逃又逃不掉,只有挨打,瞬间都被打倒在地不能动弹。 此时,赵玉娘大喊:“住手!”冯宝也跟着喊:“别打了!” 赵玉娘分开众人走到近前,人们都把火把灯笼举起,倒在地上的五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冯宝把他们的武器摘下背在自己身上,有村民上前用绳子把有气儿的两个捆好,其他三个已经被打得断气了。 贾德金和王大彪知道他们找的人今晚动手,所以他们在家等着天亮听赵玉娘的死讯。 可是,呐喊声震动了全村,灯笼火把照亮了天空,吓得他们急忙跑出来看情况。 由于不敢靠近,他们蹬上一个柴草垛远远地看着。听到赵玉娘和冯宝说“住手、别打了”贾德金知道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此刻最担心的是那几个人供出自己,便带着王大彪等家丁来到吴妈家。 看到他们来了,人们纷纷让出条道儿,贾德金装腔作势地走到歹徒跟前质问道:“你们来砸窑,是哪个绺子的?” 为首的挺着脖子看看贾德金没有答话。 “你咋知道是绺子来砸窑的?”赵玉娘问贾德金。 贾德金指着跪着的两个人说:“他们不是砸窑的还能是干啥的。”“就不行是来杀我的。”赵玉娘直视贾德金威严地说。 贾德金喃喃地说:“那,那,还是送警察局吧,由警察局来审。” 赵玉娘踢了为首的歹徒一脚质问他是谁让他来的,来干啥,可他什么也不说。赵玉娘没办法觉得是应该送警察局。贾德金要派人送众人和赵玉娘都不同意,担心他中途放了。 冯宝找来一辆大车,死的活的都装上,拉走了。 贾德金看有这么多村民跟着,还都带着枪,没办法回去了。 马号、颜旺财、黑彪子等人和赵玉娘告别。北奉军走了之后他们领了几个月的薪水,后来就断了。他们问赵玉娘怎么办,赵玉娘告诉他们把山洞封好,各自带着枪回家,能干什么就干点什么。 最近,赵玉娘觉得自己可能要遭到贾德金的报复,就把他们找来和村民一起保护自己,每天晚上都来,已经好几天了。 临走时,赵玉娘留下了马号的两把匣枪。 这天早上赵玉娘扎紧腰带,插好匣枪,外边又罩一件衣服,收拾停当便从屋后的院墙翻出去。 她四下里看看没人,便从村后绕到冯宝家。 过了一会儿,冯宝打开院门朝街道两边探头看看,然后回身招手,赵玉娘一身男人装扮牵着马出来了。到了街上,她跳上马背,打马而去,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玉娘到运输公司找到岳红光才知道省长调走了,本来岳红光想早点告诉她,但公司忙没时间去。 赵玉娘这才醒悟,贾德金找人杀自己可能是第二封告状信落到了秘书长司马德林手里了。至于省长要处理司马德林,并且要亲自过问胡啦河大堤决口的事夏雨田不知道,岳红光和她就更不能知道了。 岳红光开车走了。赵玉娘想了想,去警察局找苟局长问问,抓到那两个人供出啥没有。 到了警察局门卫通报,苟局长准许,赵玉娘来到他的办公室。 苟局长和赵玉娘早就熟悉,他也敬重赵玉娘,见面很客气,让座、倒茶。当赵玉娘问起送来的那两个人供出啥没有,苟局长告诉她,送来的当天就死了,法医验证是内脏被打坏了。 赵玉娘觉得这里有猫腻,张县长、苟局长、贾德金他们都是一个鼻孔通气,但没有证据也只能作罢。 临走时,苟局长把赵玉娘送到大门口,还亲热地嘱咐了一番,诸如什么保重身体,孩子死了不能复生,看开些,冤家宜解不宜结啊等等。转弯抹角地让赵玉娘就此罢休。 从胡啦县回来的第二天张耀祖县长坐着轿车来到了赵玉娘家,碍着面子赵玉娘只能客气地招待。 张耀祖让赵琦三人在外边等候,自己随赵玉娘进屋。 寒暄过后,张耀祖说:“玉娘啊,你我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有一些交情,所以那,我今天劝你关于大堤决口的事以后还是别告了。你的儿子死了我很心痛,但事情发生了也没办法,还是为活着的多费费心。” 赵玉娘心里冷笑,你们狼狈为奸,偷工减料,侵吞百姓的银子却不顾老百姓死活,天理何在!但她压抑着满腔怒火没有发泄。一是照顾他的面子,毕竟搭救过自己和孩子;二是她清楚发泄一通也没用,以后的事情可能更糟。 张耀祖看赵玉娘不说话,态度也和气,就拿出一张房照和房契放到桌上,说:“这是你卖给贾德金的房子,房照他还没来得及改名。他又写了张房契签了名画了押,就算是你买他的,你不用给一分钱,收下这些搬回去就行了。” 看赵玉娘不说话他接着说:“那房子不错,不愧是剿匪司令部盖的,比县城我住的都好。” 看赵玉娘仍然不言语,张耀祖打着哈哈说:“就这样吧,我去看看贾德金搬利索没有,他也好搬,就住过修大堤的民工。” 说完张耀祖出去上车走了。 赵玉娘在想:房照、房契都在这了,总不能拿去烧了,那房子就是自己的了。自己也不能一直住在吴妈家。还有那些受灾的村民大多没有住处,暂时住在草架子里,那是过不了冬的。四合院和西跨院能住好多家,住在一起自己也安全,比找人保护要方便。 北黑省新调来的省长叫赵传林,是个大军阀。在攻下一座城市时,手下的两名团长带人抢掠商铺犯事了,他受处分被削了兵权,到北黑省当省长了。 第51章 告状无望 在他二十几年的戎马生涯中犯过很多错误,一次司令部命令他到山西的运城集结,他只注意“运城”了,没把省听清楚,直接干山东郓城去了,因为他只记得梁山一百单八将七十二个出郓城。虽然贻误战机,但司令念他以往的战功没有处理他。 唯独这次让他倒霉了。而主要原因也不光是抢劫,是士兵把绸缎庄老板的三姨太轮奸了。 但他是军长,只要把当事人处理了也就没事了。偏偏整个事情被一名外国记者拍到了,传到了国外登上了各大报纸,国际舆论大哗,纷纷谴责北洋政府。 迫于国际社会的压力北洋政府才罢免他军长之职到北黑省任省长。 别人看来省长也不错,掌握一省的行政大权,但他戎马倥偬惯了,来到省府一百个不自在。 秘书长司马德林看出了门道,下大力气投其所好。 他在省府大院支上军用帐篷,里边放上行军床,沙盘,挂上军用地图,让省长赵传林在里办公。 而省政府的一切工作人员都穿上军装,军装是按照赵传林的样式做的。他来的时候就穿着军装,就是布料、做工没有他的考究。 人们和他说话或者报告都是“军长”或者“赵军长”。 出行都是军用吉普车,后边跟着军用卡车,车上站满荷枪实弹的士兵,当然,这些人都是省府保卫人员扮的,有时也让警察厅的警察过来充数。 更甚的是司马德林派人把监狱的死刑犯放出,让他们逃跑,然后报告给省长赵传林说是胡子砸窑,赵传林带人骑马追赶,当然那些倒霉蛋都被打死。 死刑犯没了就用重刑犯,重刑犯没了就用一般犯人。 省长赵传林整天沉浸在军务之中,省府的一切公务都归司马德林打理,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赵玉娘搬回自己原来的家,其他没房子的村民也都搬了进来。两处院子房屋很多,没房子的村民几乎都搬了进来。 一切安排妥当,赵玉娘想起还得告贾德金,现在的方便条件是张耀祖和贾德金看她乐呵呵地收了房子都认为她会就此罢手,所以对她放松了警惕。 这天赵玉娘带着照片和告状信来到省政府找夏雨田,她只知道新来了省长。门卫通报后,夏雨田出来了,他看到赵玉娘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赵玉娘奇怪地问他:“你咋的了?” 夏雨田哆嗦着说:“可别再找我了,我可不管你的事儿了!”赵玉娘一脸的茫然问:“咋的了?” 夏雨田回头看看省府大院,觉得没人看见就说:“那天我和新来的省长说起胡啦河大堤决口的事儿,我寻思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他一听就火了,他说‘我已派秘书长处理了,你还废什么话,再说了你一个司机操这心干啥?’。” 赵玉娘茫然地看着夏雨田有些抱怨地问:“就这几句话你至于吓这样吗?你不是说过吗,凭手艺到哪儿都开车拿薪水。” 夏雨田哭唧唧地说:“这几句话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说话的时候是用枪顶着我的脑门儿,那枪的扳机是开着的,他真搂了火儿,我到哪儿也不能开车了。” 赵玉娘气得心想:“真搂火,你哪儿也去不了了。” 夏雨田把新来的省长赵传林的来龙去脉、喜怒好恶、司马德林溜须拍马的招数都讲给赵玉娘,赵玉娘一听没戏了,告倒贾德金在这北黑省是不可能了。 她安慰夏雨田一番,告诉他以后不用他参与这事儿了,好好开车吧,都不容易,养家糊口。 赵玉娘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告状是没戏了,她现在有些释然了。 好在得到了自己原来那套宅院,心里平衡一点。想起收回房子,很多村民对自己不满,以为自己得到好处了,不会顾及受灾村民了。 后来大家都住进了,才领回了她的用意。 她想去看儿子蒋正涛,但又一想去了得惊动校长,麻烦不说还影响儿子的学习。 她来到江边,涛涛的松滨江水滚滚东流,江桥上满载的火车冒着白烟发出老牛一样的嚎叫声。 江上荡着小船的鱼者和岸边戏水的人群构成了一幅优美恬淡的风景。 赵玉娘来到码头,买了张船票,蹬上火轮,准备渡江回家。 在轮渡上她看到两个年轻人在用相机拍照,他们用的相机和那天岳红光借的一样。看他们穿着打扮就是城里人,不是农村种地打鱼的,赵玉娘上前与他们搭讪。通过闲聊得知这俩小青年是《民公报》见习记者,从北平来这里搜集素材。 赵玉娘和他们说起胡啦河决堤事件,他俩一听非常兴奋,觉得这会是爆炸性新闻,一经刊出录用是轻而易举的。 俩人当即就让赵玉娘带他们去决堤的地方拍照搜集素材,赵玉娘说:“不用去,我这里有照片和告状信,你们看看行不行。” 赵玉娘从怀里掏出牛皮纸包裹递给他们,二人接过打开细看,看过后乐得在船上直蹦,连连惊呼:“太好了,太好了!” 其中一个问赵玉娘:“你敢曝光吗?如果敢我给你拍照。” 赵玉娘说:“死都不怕,还怕曝光!” 二人连连给赵玉娘拍照。 拍完照二人从各自的衣兜里掏钱,数数有三百多元,这种钞票是北黑省发行的,一块大洋兑换一百元。一个人吃顿早餐一元多就够,假如早餐有俩人拿两块大洋,摊主都没钱找。 他们把所有的钱都递给了赵玉娘,赵玉娘推托说:“我不能要,你们这是帮我,我咋能要钱呢!” 二人急忙说:“不不,你这是帮我们,这钱你一定拿着!”看赵玉娘为难的样子他们接着说:“你不用担心,我们还有,回松滨市就到银行取。” 赵玉娘推托不掉只好收下。下船的时候赵玉娘告诉他们怎么能到找自己,二人千恩万谢与赵玉娘告别。 到家后赵玉娘掂量着手里的钞票心想:“挺好,三百多元这得打多少鱼啊!照片告状信又拿走一份,不过没事,还有。” 这天,赵玉娘和一村民在院子里说话,这个村民要自己盖房子,让赵玉娘帮助买木材。赵玉娘让他在这里住着,盖房子也不容易,以后再说。村民告诉她,盖房子是想开豆腐房做豆腐卖。 正说着话,贾德金家的家丁周二虎跑来了,他气喘吁吁地擦脸上的汗水,一边说。 第52章 发现敌情 周二虎是王大彪招进贾家的家丁,贾德金所干的缺德事儿他几乎都参与了。他和赵玉娘早就认识,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但彼此只是熟悉,没有很亲密的接触。 他很尊重敬佩赵玉娘,但,自己只是一个家丁,没什么权势和地位,在赵玉娘倒霉的时候他也帮不上什么。 但他把贾德金见不得人的事情透露给周铁,周铁都告诉了赵玉娘。所以,赵玉娘对他有一些好感。 今天,看他着急的样子就说:“别急,慢慢说!”周二虎说:“贾德金要来杀你!” 他这话一出口,赵玉娘和那个村民都惊呆了。但赵玉娘看到周二虎着急的样子,知道事情不妙,便马上问他:“他为啥杀我?” 周二虎回答说:“是你告的他。”“我告的他?”赵玉娘懵了,问:“我是到省长那里告过他,可没用,省长都袒护他啊!哎,你就说说究竟发生啥事儿吧?从头儿说。” 原来,今天赵琦骑快马来了,他一见贾德金就告诉他,赵玉娘把他告了,省长正带着人马来抓他,让他快点跑,跑得越远越好。 贾德金奇怪,赵玉娘收了他给的房子不是不告了吗,再说了,秘书长司马德林不是把新来的省长收买了吗,高枕无忧了,这咋又来抓我了!是不是搞错了? 看贾德金犹犹豫豫的样子,赵琦气得直跺脚,说:“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省长带人正往这里赶呢!” 贾德金直眼看赵琦,那意思是说搞错没有。 赵琦说:“秘书长司马德林骑快马渡江跑到县衙,告诉县长的,县长让我来通知你。如果被省长抓住你就死定了!” 听了周二虎的述说,赵玉娘相信他说的,但还是有点困惑,省长怎么能来抓他呢,自己两封上告信都没好使啊!但,不容她多想,应付贾德金要紧。 她告诉身边的村民说:“告诉院子里的人,赶紧跑,躲到别人家去,快!” 那个村民急忙挨个门通知,人们听了顾不得拿啥东西,匆匆忙忙地往院外跑。 赵玉娘问周二虎说:“你去哪儿啊?” 周二虎说:“过河,回家躲起来,我是不能和贾德金走,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能有好下场吗。这一走也就是拉杆子,当胡子。” 赵玉娘说:“先别走,跟着我!”周二虎点头说:“好吧!” 赵玉娘急忙进屋拿出一个鸽子笼子,写张字条绑在鸽子腿上放飞。 院子里的人还在往外走,赵玉娘带着周二虎翻过后院墙,跑到村西胡啦河边芦苇丛中躲起来。 贾德金把家里的金银细软带在身上,命令家丁拿好武器准备逃走,任红拦住他问:“你这是去哪里?你走了我和文龙怎么办?” 贾德金说:“我暂时出去躲躲,过几天就回来,给你留的钱足够他上学用的,不用担心。”性情懦弱的任红不言语了,只是默默地流泪。 站在上房门口的郑淑华和二赖子看着贾德金带人仓皇出逃,既感到幸灾乐祸,因为他们受够了贾德金的淫威,又觉得难过,因为他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 二赖子愁眉苦脸地说:“他要是不回来这家可咋整?” 郑淑华看着二赖子那副德行,气得骂到:“看你没出息的样,你要是有你大哥一个脚趾丫吧都行,哎,就你哥在这几年咱们过几天好日子,他这一走又是音信皆无。” 贾德金带人冲进赵玉娘家,挨个屋找赵玉娘,看着他们拎着匣枪,或端着大枪,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样子,没来得及走的老乡吓得趴在地上抱着脑袋,浑身哆嗦、大气都不敢出。 贾德金看一个村民蹲在墙角蜷缩一团,他过去薅着他头发拖到院子当中,质问道:“赵玉娘那?” 那个村民语无伦次地回答说:“不不……不……不……不知道。”贾德金一脚踢在他的胸口,村民顿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贾德金扫视一眼众人问到:“找到赵玉娘了吗?”众家丁都说没找到。王大彪上前对他说:“大哥,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贾德金恶狠狠地说:“不宰了这娘们儿,我死不瞑目。”“大哥,我们现在是保命要紧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贾德金想了想,说:“好吧,走!”说完带着众家丁冲出大门扬长而去。 胡啦县县长张耀祖在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省府秘书长司马德林坐在椅子上,一名年轻的女护士给他脸上涂碘酒。 司马德林左眼青肿,呈现紫黑色;右嘴角肿得说话有些吃力。但他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早上上班之前秘书要把最新的报纸放到省长的办公桌上,以前这事都是司马德林干,现在他把省长拍得晕晕乎乎的,对他是言听计从,整天沉浸在军旅生涯之中。司马德林俨然成了省长,每天省里的事情都是他来处理。像分发报纸这等琐事他就不染指了。 这天早上省长赵传林走进作战帐篷,拿起报纸一看脸都气白了。 头版头条醒目的标题是《北黑省黑心承包商草菅人命》副标题是:从县长到省长都是保护伞。 正文是告状信以及密密麻麻的签名和红辣辣的手印,接着满版是照片,蒿草捆垒砌的大堤,上边盖着土,被水冲毁的断垣残壁,被水淹没的大片农田。 赵传林看了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因为上次报纸曝光了他的属下抢掠奸淫,引起众怒。要不是北洋政府的大人物保他,不杀头也得坐牢,好歹弄了个省长当,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自己可要倒大霉。 虽然不是自己在任时发生的,但要是不能及时给公众一个交代,自己就是玩忽职守,肯定完蛋,可能比上次还惨。 “集合!”他朝外边大喊一声,传令兵立即吹响了集合哨,身着军装的士兵和军官从四下里跑出来集合,摩托车、卡车、吉普车一起发动,省府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这都是司马德林平时训练的结果。 司马德林在大楼里的办公室听到院子的嘈杂声急忙跑出来,每次这种事情都是他安排的,今天怎么突然集合了呢。 第53章 杀人灭口 司马德林跑到省长赵传林身旁问:“军长,哪里发现敌情?”“郑家屯,贾德金部,马上出击!” “郑家屯、贾德金怎么了?”司马德林问。 赵传林不耐烦地说:“你自己看!”说完,把报纸甩给他,司马德林接过报纸一看傻眼了,但他久居官场,练就了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本事。他急忙说:“军长,这都是记者吃饱撑的,没这么严重,我都处理了。” 他的话音刚落赵传林抬手就是两拳,打得司马德林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赵传林一挥手,高喊:“郑家屯方向,出发!”开路摩托刚要起步,赵传林突然喊道:“先去警察厅,带上特别行动队!” 因为赵传林突然想起自己的这些下属战斗力不强,警察厅的特别行动队厉害,除了配备轻重机枪还有迫击炮,士兵用的枪支都是连发德国造,并且他们十几辆军用卡车性能也好,那些警察也训练有素。更重要的是带上他们,他也就有了军长的风采。 看着大队人马出了省府大院,司马德林急忙隐痛爬起,骑上快马直奔码头。 码头驻扎省厅的缉私大队,大队长是他的小舅子。他来到缉私大队的码头,立刻上了一艘缉私艇过江,赶在赵传林的前面到了胡啦县。 司马德林真是聪明,他知道赵传林的大队人马到江北渡江就得一段时间。自己乘快艇过江,再骑快马到胡啦县很快的。 他有些庆幸,自己在北黑省经营这些年,今天到哪里都有人帮忙,不管是水上还是陆地。 司马德林到了胡啦县把事情和张耀祖一说,张耀祖也吓得够呛,整不好都得掉脑袋啊。胡啦河大堤花了百姓和政府那么多钱,现在出事儿了,这事儿就得自己兜着,别看拿钱的人那么多。 这时,通知贾德金逃走的赵琦回来了,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张耀祖说了一遍。当听到贾德金要找赵玉娘报复时,张耀祖气得直跺脚,他大骂到:“贾德金这个混账王八蛋,不赶紧跑还他妈的报复那,晚了被抓住小命都没了。赵玉娘是那么容易报复的,找那么多的杀手都没伤她一根头发,现在匆匆忙忙的能杀了她!还不赶快逃命!” 这时,司马德林也不顾脸部的疼痛站起来说:“是啊,逃命要紧啊!省长过了江很快就会到的,让他抓住就全完蛋了。” 司马德林和张耀祖心里都清楚: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元被大家分了,真要是查出来那不得掉脑袋,毕竟大堤决口死了那么多人。 张耀祖急忙抄起电话拨通警察局:“苟局长吗?”对方回答说:“是,我是!”张耀祖命令道:“你马上带人火速赶到郑家屯,见到贾德金立刻打死他,我要死的,要死的。” “为什么,县长!”电话里传来苟局长的声音。 张耀祖说:“别问为什么了,他要是活着,我们都得见阎王,明白了吗?” 电话里传来苟局长的声音:“是,县长!” 张耀祖放下电话后扭头对赵琦说:“你马上去警察局和苟局长一道去抓贾德金,记住千万要死的,绝不留活口儿!” 赵传林省长站在码头一个大木箱上指挥着他的队伍过江。大队人马开到江边立刻征集江边所有的轮船,不管是客运还是货运,有的刚装上货物也得立马卸下去。码头上所有的人都老老实实地执行,没有一句怨言。 吉普车、卡车、马匹、武器弹药都装上了火轮,士兵在官长的指挥下也纷纷蹬船,大队人马顺利过江。 赵玉娘和周二虎趴在芦苇丛中听村里没啥动静,便站起来走出芦苇丛。二人左右看看便朝村子慢慢走着。赵玉娘说:“慢点,听到动静赶紧跑。”周二虎答应说:“知道。” 来到自己家门口,赵玉娘看大门敞开着,她端着匣枪慢慢走进院子,院子里空空荡荡的,挨个屋查看也没发现有人便反身走出院子来到街上,周二虎也提着匣枪跟着到街上。 赵玉娘朝四周看了看,发现人们看到她就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并且都探头探脑地四下里张望,生怕贾德金带领家丁回来。 人们聚集在赵玉娘周围议论贾德金赚黑心钱,修大堤偷工减料,坑害老百姓早晚得遭雷劈。 这时有眼尖的人看到村口尘土飞扬,几匹快马飞驰而来,吓得那人大叫:“贾德金回来了,快跑!” 人们一听撒腿就跑,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赵玉娘和周二虎也跳进旁边的一家小院,从柳条杖子的缝隙朝外观看。 几匹马飞驰而来,到了赵玉娘家的大门口停下,但都没有下马。赵玉娘看清楚了,是马号带人来了。 赵玉娘走出来和马号打招呼说:“这么快就过来了?”马号回答说:“接到鸽子传的信我就急忙召集他们,怕你出事啊!” 赵玉娘回头指着周二虎说:“多亏他提前告诉我,要不真得出事儿。” 贾德金带着二十多家丁骑快马仓皇逃命,突然前边出现了两辆卡车,两辆卡车的中间夹着一辆吉普车。 贾德金认出来了,是警察局的车,那辆吉普车是新买的,苟局长还拉着他去胡啦河边打过猎那。 贾德金大喜过望,说:“弟兄们,这回没事了,苟局长来接我们了。”众人一听非常高兴,打马朝卡车走去。突然枪声大作,前边的几个人和马应声倒地。 贾德金一看明白了,“杀人灭口”啊!他大叫一声:“姓‘苟’的,你个狗日的,我和你拼了!”说完端着匣枪两脚踹蹬就要往前冲,王大彪急忙拉住他的马缰绳说:“你这是送死,那么多人枪拼不过!” 贾德金气急败坏地说:“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王大彪急忙说:“不能白白送死,快撤吧!” 这时枪声更密集,贾德金身边又有人掉下了马。 贾德金此时明白了,硬拼是不行的,他大喊:“掉头,往回跑!” 第54章 渔网捉人 那些死了的家丁枪眼还在“汩汩”地流血,被打落马下的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挣扎,身下一滩滩的血迹与泥土混合看不出是黑还是红。 贾德金顾不上他们了,尽管平时拍胸脯称兄道弟,不能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他掉转马头打马狂奔,王大彪和其他家丁为了逃命也跟着一路狂奔。 苟局长看贾德金往回跑了便挥舞着匣枪高喊:“上车,给我追,要死的!”司机发动卡车、加大油门疯狂地追赶。 贾德金来到河边,他勒住马回头看着他那些弟兄,清点一下还有十四人。“那些都被打死了?”贾德金问身边的王大彪。 王大彪回答说:“着急忙慌的没看清打死几个,得有跑的吧!”“他妈的,看我倒霉了就撒丫子了,哎!树倒猢狲散,我还他妈的没倒。”贾德金垂头丧气地说。 王大彪问:“大哥,我们现在去哪儿?”“过河,过了河再走个七八十里就是柯西县境内的虎啸山了,那儿不是苟局长管辖范围,占山就能称王,找机会再打回来。” 王大彪说:“好,那我们过河。”听说过河,众人吆喝着马走到河边,十几匹马驮着人“噗通、噗通”地跳下了胡啦河朝对岸游去。 游到河的中间,众人骑的马干扑蹬不往前走,甚至有的马往水里沉,人也跟着栽进河里。 贾德金和众人都懵了,马是会游泳的,驮着一个人过河是没问题的,江边生活过的人都知道。 贾德金一下子掉进了水里,他看见水里有乱草便本能地用手去抓,抓到手里他感觉到了是渔网,挂鱼的。他想拉住渔网浮出水面,但渔网却缠住了他的手,并且,越抓缠得越紧。他手蹬脚刨用力扑腾却缠得更紧。 这种挂网是挂大鱼的,一共三层。中间的网眼小,两边的网眼大,当鱼被中间的网卡住时它要甩尾扑腾,这一扑腾就被外层的网缠住了,越缠越紧。 贾德金正在拼命挣扎的时候,岸边驶过来几只小船,为首的一只船头站着赵玉娘。 赵玉娘和马号等人见过面,猜测贾德金能去哪里。 赵玉娘说:“省长要抓他,那各个衙署、警局、警所都能得到电话通知,他现在跑的方向肯定有人抓他。他如果回来渡过胡啦河,那里是人烟稀少的荒山野岭,便于逃跑也利于隐藏,他可能得回来。” 马号问:“那我们咋办?” 这时,全村的人都聚拢来围着赵玉娘,赵玉娘便和众人布置一番。 她让有渔网的渔民把挂网拿来下到河里,然后让人们躲到芦苇丛或岸上的树丛中,并且让大家有枪的拿枪,没枪的就拿䦆头、四股叉、砍刀等应手家伙。 说来有意思,赵玉娘下网的地方正是以前她和贾德金等人经常过河的地方。那时要去河西讨债、卖粮、顾工。是贾德金告诉她这里能渡河,因为水平缓,河底也平坦。 赵玉娘带领大家乘着四只小船,把奄奄一息的贾德金等人用抓钩钩住拉上船。有几个人会游泳,发现不对便从马背下来游到河岸,被岸上的村民迎头暴打,又都游回水里,直到被水灌得直翻白眼。 贾德金和王大彪等人被赵玉娘他们拖上岸,一个个有气无力浑身湿漉漉的,像落汤鸡一样半死不活,村民们七手八脚把他们捆了个结结实实。 贾德金被反绑双手跪在地上,这么多年第一次在村民面前这么难堪。 他看了一眼赵玉娘无奈地低下了头,而赵玉娘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是五味杂陈,情人,还是冤家;恩情,还是仇恨。 群情激奋、喊声震天,“杀了贾德金这个黑心狼!”“郑老爷不收留他早就饿死了!现在却害人,有良心吗!”“给淹死的那些人报仇!”“扒皮点天灯!” 村民的吼声吓得贾德金浑身发抖直打哆嗦。要不是赵玉娘带人拦着,愤怒的村民能把他打成一滩泥。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卡车停下了,全副武装的警察从卡车上跳下,苟局长拎着手枪气势汹汹的走在前边。 人们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道,苟局长走进人群看到跪在地上的贾德金举枪就打,如果打中贾德金的脑袋就开花了。眼疾手快的赵玉娘飞起一脚踢在了苟局长的手腕子上,枪落在地上没有响。 赵玉娘怒视苟局长说:“你要干啥?”苟局长急忙捡起地上的枪挥舞着,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说:“这个害人的败类留着他干啥,他是罪有应得。” 赵玉娘盯着苟局长问:“罪有应得,他都有啥罪?”苟局长支支吾吾地说:“他,他坏事做尽罄竹难书。” 赵玉娘说:“那得一件件的审那,你打死他咋审?” 苟局长忙说:“那好,我带回去突审,让他把自己的罪行都说出来!” 赵玉娘接着说:“你不能带走,要审就在这里审。” 苟局长听了赵玉娘的话,便两手叉腰,抬头挺胸,虚张声势地高喊:“哎呀,你个赵玉娘还了不起了,搬块豆饼照照,看看你的小样儿。你是谁啊?啊!连我堂堂的胡啦县警察局局长带走个刑事犯都不行了!” 赵玉娘抬手指着众人,对苟局长冷笑着说:“我没啥了不起,但你要是带人问问这些村民答应不答应。” 这时,村民们发出一阵怒吼“不行,带走了灭口咋办?”“我们要讨回公道,为死者报仇!”“贾德金背后有谁?都得揪出来!”。 苟局长朝空中放了一枪,突然的枪声吓住了众人,村民们都不出声了。 苟局长看镇住了村民便一挥手说:“把人都带走!”听到局长的命令,两名警察快步跑到贾德金跟前,一边一个架起贾德金就往警车走。还没出人群,怒吼声再次响起:“不能带走!和他们拼了!” 端着猎枪、四股叉的,举着砍刀的都逼近苟局长,苟局长挥舞手枪说:“干什么,造反啊!”他看着带来的警察大喊:“给我上!” 苟局长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哗啦,哗啦”的枪栓声,接着一只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村民。 第55章 法院审理 警察和村民剑拔弩张,村民是因为仇恨,警察是迫于压力,此时,仿佛一声咳嗽都能引起交火。突然传来一连串的清脆枪声,人们的目光被这突然的枪声吸引过去,纷纷扭头朝枪响的地方望去。 尘土飞扬几乎遮天蔽日,马达轰鸣震耳欲聋。卡车、吉普车、摩托车一溜烟地开了过来。 随着一声声刺耳的刹车声都依次停了下来,接着是“砰砰”的开关车门的声响,接着杂沓的脚步声。 省长赵传林的省府士兵,警察厅的警察都是全副武装,荷枪实弹,他们气势汹汹地端着大枪围了上来。 省长赵传林在卫兵的簇拥下昂首阔步地走进人群。“贾德金在哪儿?”从赵传林的嘴里传出一声洪亮的高喊。 贾德金此时已清醒了许多,他本来就是呛了几口水,吐出去就没事了,但头有点晕,在岸上缓了这么长时间也就没什么事了。 他有气无力地说:“我是。”他本来不认识省长,但看这派头、气势,应该是省长了。 “带走!”省长的一声大喊。过来几个士兵就去抓贾德金。 “慢着!”苟局长举手示意。他本来就不认识省长,也不知道省长带人来抓贾德金,他只是听县长张耀祖说杀贾德金灭口否则都得完蛋。 他也不是吃素的,也知道来的是大人物,但一旦贾德金开口,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为了保命他只有硬着头皮顶上去。 苟局长说:“按照我们民国的法律,人是在我的辖区犯的事,理应由我们胡啦县警察局带走审讯。” 省长赵传林走近苟局长问:“你是干什么的?”“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苟局长回答。 省长赵传林抬手就是一拳,打得苟局长嘴角鼻孔顿时鲜血直流,半边脸青紫,他摇晃着后退两步还没站稳,赵传林飞起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苟局长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赵传林说:“你,你怎么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到苟局长说“王法”,赵传林一边拔腰间的手枪一边说:“好,我让你看看王法!” 他拉开枪栓,枪口指着苟局长就要开火。“住手!”一声大喊,人们不约而同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县长张耀祖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拄着文明棍,仪态端庄地走进人群。 赵传林一看张耀祖的派头和气势,比自己还牛那,便问:“你是谁啊?” 张耀祖一抱拳说:“我乃胡啦县县长张耀祖是也!想必阁下就是省长大人了?” 赵传林看着张耀祖轻蔑地说:“原来是个小破县长,我以为是什么大人物那!滚一边去,少管闲事!” 张耀祖还是那一幅大方的姿态,他盯着赵传林一字一板地说:“人间是有正道的,国家是有法律的。” 赵传林还是那么一脸的不屑,说:“狗屁正道,法律,要是有正道法律,贾德金这个狗东西能这么胡来吗?” 张耀祖指着贾德金看着赵传林仍然那么斯文地说:“他胡来不胡来,那是要审判的,但正道和法律是要正视的,要不怎么解释你这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被贬到我们这个穷乡僻野当省长!”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了赵传林的软肋,他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哆嗦,大步上前把手枪对准张耀祖前胸。 张耀祖清楚,赵传林是行伍出身,脾气暴躁杀人如麻,刚才是想镇住他,让他别带走贾德金,没想到把他气成了这个样子,真要是食指一勾他就没命了,用不着贾德金供出他了。 张耀祖急忙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句话提醒了赵传林,自己不能就这么打死一个县长,真要是传出去,那就更麻烦了。但,他也没饶过张耀祖,而是顺势把手枪的枪口插进张耀祖的嘴里,张耀祖顿时嘴角流出鲜血。 而赵传林一边把枪口在张耀祖的口里搅合一边说:“我没动手是在动口,我没动手是在动口!” 张耀祖的牙被赵传林的枪口捅掉了好几颗,虽然是剧烈的疼痛,他也只能后退。 看着张耀祖脸色苍白,几乎要背过气去,赵传林才把枪口从张耀祖的嘴里拔出来。 张耀祖随即大口吐血,几颗白牙也和血一起吐出。 赵传林省长一挥滴血的手枪命令道:“把人都带走!” 胡啦县警察局先别说那些警察了,就是什么科长、警长看到县长和局长都被打得狼狈不堪,几乎近于半死,谁还敢拦阻,便眼睁睁地看着贾德金王大彪等人被省长带走。 这天晚上,岳红光也开车来了,还从城里捎带一些熟食和应时蔬菜,赵玉娘做了一桌菜,招待马号、冯宝、周二虎等众人。 院子里的村民和院外的也有好信儿的,拿着酒菜和桌椅来赵玉娘家凑热闹,一院子的人,热热闹闹地庆贺一番。 由于决堤事件在《民公报》上登载,加上北黑省省长赵传林本来的新闻效应,贾德金的被捕就成了公众关心的对象。 各种报刊的记者涌到北黑省省会松滨市,通过各种渠道搜集事件的真相和事情的进展情况。 北洋政府也派出官员督促北黑省高等法院尽快审理,给公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赵传林的亲朋好友以及他在政府任职的同僚也都叮嘱他不要胡来,一切任凭法院审理和判决。 正式审理那天,赵玉娘和十三个村民被法院带去作证。赵玉娘陈诉了事情的经过以及她告状的具体情况,并且承诺对所说一切负法律责任。 其他村民也从不同的角度对决堤事件进行叙述。 在审理之前法警已对胡啦河大堤进行了全面系统的勘测,证实了赵玉娘所说与事实相符。 贾德金也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法院决定择日宣判。 一同接受审判的还有胡啦县县长张耀祖、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苟德胜、省府秘书长司马德林。 由于张耀祖闭口不言,收受巨额贿赂的市里高官没有被牵连。对于贾德金供诉他们一同犯罪的事实一概不承认。 而司马德林被抓很有意思,赵传林通过电话询问前北黑省省长现任交通总长时掌握了他的犯罪事实。 出了法院,赵玉娘和村民来到码头渡江回家。在下船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江边围着一群人,村民有好奇的就跑过去看热闹。 赵玉娘等人也停下脚步往人群张望。 不一会儿,去看热闹的人跑回来了。赵玉娘问:“咋的了?” 第56章 宣判受死 看热闹的村民回答说:“死人了,卖小姑娘。”赵玉娘疑惑不解地问:“啥死人卖小姑娘?” 还没等那个村民回答她,她说:“得了,不问你了,这个费劲,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赵玉娘朝人群走去,到了近前她扒拉开众人挤了进去。看到地上躺着一具死尸,脸用一件破布衫盖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跪在地上,后脖颈子插着一根蒿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跪在地上给众人磕头,从她断断续续的关内话里赵玉娘听明白了。 原来老太太和老伴儿带着孙女来北黑省投奔自己儿子的,儿子十几年前和媳妇闯关东了,往家寄过几次钱,再就没回去过。 关内今年大旱还闹蝗虫,实在活不下去了就来关外找儿子。勉强来到松滨市地界,老伴儿积劳成疾染病死了。现在要卖了孙女安葬老伴儿。 看热闹的多,但好像没人想买,因为连问价的都没有。 赵玉娘想起丈夫惨死时的悲伤和无助,便从兜里往外掏钱,只有十几元,便朝身边的村民要,大家都往外拿,数数才三十多元都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接过钱千恩万谢,拉着孙女连连磕头。 “这么要,得哪年能把老头发送了啊!”人群里有人嘀咕。 赵玉娘一听可不是,三十元,差多了,她在低头思索着可怎么办。 “玉娘,我们走吧!天要黑了。”一个村民提醒赵玉娘。 赵玉娘说:“天要黑了更不能把她们祖孙扔在这儿,去雇辆车,拉回去。”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拉个死人回去,多少钱不说,多丧气啊!” 赵玉娘看着他们提高声音断喝:“去雇车!” 他们对赵玉娘再了解不过了,她说到做到,并且敢作敢当。 雇车吧,谁让自己赶上了,大家也清楚赵玉娘不会让大家为难,肯定是她自己想辙。 老太太明白了赵玉娘的用意,不但连连磕头,还“哇哇”大哭,连喊“恩人,恩人……” 一辆四挂马的大车雇来了,当然价格很高,拉死人吗! 大家把死尸抬到车上,赵玉娘让祖孙二人坐上。其他人也都坐在车的四周,当然,胆小的宁可走路挨累也不坐车。 在郑家屯的村头,车停下了,众人把尸体抬下来放在离大路不远处,因为死尸不能进村。 赵玉娘留下两个村民看着,一是担心被野狗或者野狼吃了,二是怕有人不知道碰上吓坏了。当然,说好的,赵玉娘要付给村民工钱的。 大车拉着众人进村到赵玉娘家停下,赵玉娘要付给车老板子车费。 打发走车老板子,安顿她们祖孙洗脸,换衣服,她们的衣服太脏了。此时,老太太也不哭,毕竟死的、活的都有着落了。 没有小女孩儿的衣服,赵玉娘就把蒋正涛小时候的衣服给她穿上,虽然是男孩子的但毕竟干净整齐。 安排祖孙二人吃饭,小女孩儿饿了狼吞虎咽地吃着,可老太太看着饭菜一口也吃不下,在赵玉娘的一再劝说下吃了一点。 赵玉娘出去找人到胡啦县城里定棺材,要求明天早些送来。 村民骑快马走了。 安葬完死去的老者,祖孙二人也没地方去,老太太还要把孙女卖掉还赵玉娘发送老汉的钱。 赵玉娘对老太太说:“现在有谁买女孩儿是当亲闺女养啊,不是当使唤丫头就是卖到妓院去。那不把孩子往火坑里扔吗!我出钱帮你们就没想让你来还。暂时在这待着吧!我看过你儿子给你的信了,三岔沟离这儿得有六七百里,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咋去啊,再说了,这信是三年前的,在不在那里还不好说。在外谋生的人四海为家。” 老太太愁苦着脸说:“那咋能找到啊?” 赵玉娘安慰着她,说:“你别急,胡啦县有去那里做药材山货生意的,我托他们帮忙找找,有准信儿了你们再去。” 老太太姓孙,赵玉娘就叫她孙妈;她的小女儿叫冯淑兰,赵玉娘就叫她小兰。 轰动全国的胡啦河大堤决口案开庭审理完毕,贾德金被判死刑,一同判死刑的还有王大彪。 各大报纸和期刊广泛报道,有说“正义早晚会来”的,有说“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的,有说“法律的尊严不可侵犯”的。总之,讨论得轰轰烈烈。 省府秘书长司马德林被判三年徒刑。 值得玩味的是胡啦县县长张耀祖没有判刑。一是他闭口不言,只有贾德金的一面之词法院不能作为判刑的依据;家里也没有搜出赃款。更主要的是由于他闭口不言,松滨市市长没有受到牵连。市长在幕后买通法院高官,所以暂缓对他的判决,等舆论平息了再判个一年半载的,到那时也就出狱了。 夜深人静,贾德金迷迷糊糊醒来,他坐在牢房的地上目光呆滞,神情沮丧。他原来以为不会判死刑,在监狱里早晚会逃出去,逃出去了干啥都能活命。 要是一颗子弹打死了自己那就完蛋了。他看着监室墙壁那冰冷坚实的青砖在想,能不能现在就逃出去呢! “大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等死啊,得想办法逃啊!”王大彪凑近贾德金说。 “难那!”贾德金有气无力地说。 突然王大彪两眼死死地盯着贾德金看,因为他看到贾德金正盯着墙上的一块砖头,一动不动。他的眼光也顺着贾德金的目光看去,一块砖头在轻轻地移动,很快那砖头被挪走了。 贾德金站起看那个方形的小孔,小孔里出现一只冰冷、犀利、凶狠的眼睛。 “我知道你们犯了死罪,想不想逃走?”隔壁的人阴冷地问道。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贾德金问。 隔壁的人回答:“我是个江洋大盗,盗窃珠宝商的家,失手杀了主人。主人的侄儿是司法总长,他一怒之下布下天罗地网将我拿住,我肯定得死。如果我们合作兴许能够逃命。” “怎么合作?”贾德金急切地问。 江洋大盗回答:“只要出了监室,我知道怎么出监狱的大院,你们是俩人对付两个值班狱警容易些。就是今夜。你把耳朵贴过来!” 贾德金把耳朵贴近砖孔儿,江洋大盗对他如此布置一番。 第57章 贾家遭难 贾德金躺在地上气息奄奄,任凭王大彪怎么恳求狱警,他就是无动于衷,仍然在走廊来来回回慢慢悠悠地踱着方步。 突然王大彪两手抱着贾德金的双肩大喊:“大哥,你醒醒啊,大哥,醒醒,醒醒啊!”说完他嚎啕大哭。 贾德金发紫的嘴唇紧闭,双眼瞪得老大直直地看着狱室的顶棚。听到喊叫的狱警急忙把另一个狱警唤来,二人手忙脚乱地打开狱室的铁门进来想看个究竟。 王大彪只顾抱着贾德金哭泣大叫,根本没有理会进来的两个狱警。 两名狱警想看贾德金死没死,其中一个还伸出手想去摸他的颈部,看有没有脉搏跳动。 还没等他们摸到,王大彪放下了贾德金,站起说:“没救了,他死了!” 二人不信还是想弯腰一看究竟,王大彪乘势狠命的一拳砸在一个狱警的后脑,那人立刻栽倒在地。另一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贾德金飞起一脚踢在了面门上,当即瘫倒在地。 贾德金站起和王大彪照狱警的脑袋又狠命地踹了几脚,看看都不动弹了才罢手。 贾德金去解狱警身上的钥匙,王大彪说:“快跑啊,还拿钥匙干啥?”贾德金说:“不拿钥匙咋把隔壁的放出来,没他我们能出去吗?” 二人手忙脚乱地开锁,可是不知道哪把钥匙,急得二人满脸流汗。那个江洋大盗说:“有编号,看编号!” 二人这才看到钥匙上的编号,找到和监室相同号码的钥匙,打开牢门放出了江洋大盗。 三人跑到监室走廊的尽头,这里就是监室的大门口,出去就是监狱的大院。 一张桌子后边放把椅子,这里有一名狱警把守,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人。 三人推开门刚要出去,狱警去厕所回来了与他们三人正好打了个照面。就在狱警愣神的时候,那个江洋大盗抬腿就是一脚,这一脚力气大而且非常快,当时踢在狱警的裆部,他飞出两三米远摔在地上没气儿了。 “跟着我!”江洋大盗说完,疾步向右侧黑暗寂静的地方走去,二人也不知道是去哪里,只有跟着,因为大门是出不去的。 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一堆煤前,这堆煤挨着高墙,高墙上边是电网。有一米来高的院墙被煤埋住了。 “挖煤!”说完他就动手开挖,贾德金和王大彪也照着他的样子用手挖煤。院墙露出了一大块,砖是活的,那个江洋大盗用力一推墙出了一个洞,他立马钻了过去。 这时警笛嘶鸣,墙上的探照灯急速闪烁把监狱院里院外照得如同白昼。 贾德金和王大彪愣住了,出去的江洋大盗在墙外呵斥道:“快出来,还等啥?” 二人这才缓过神来,立刻钻过大墙,尾随着他在漆黑的夜里狂奔。 大路上有灯光刺眼的卡车、摩托车,小路上有马队,马上的警察用手电筒乱照。还有步行的警察在田间树林里搜索。 贾德金和王大彪对这座郊区的监狱一点也不熟悉,周边的环境更是一无所知,跑着跑着,那江洋大盗没影儿了,因为他功夫了得惯走夜路。 王大彪还埋怨那人不讲义气,自己跑了,贾德金告诉他命比义气值钱。 二人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的乱跑,一下子跑进了江岔子的淤泥里,齐档深的淤泥,他俩怎么也跑不动了。 岸上的马队过来,警察用手电照到了他俩。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春天,贾德金和王大彪仍然活着。 他们那次越狱震动了北黑省乃至全国的司法界,北黑省的监狱监管被大众诟病。 北黑省高等法院决定立即处死贾德金和王大彪,但,贾德金聘请律师上诉到北洋政府最高法院。 而此时的北洋政府最高法院的院长和司法院院长频频更换,也就没人搭理贾德金的上诉。 北黑省高等法院向司法院发去公函催促没有得到答复,也就只有等着。 春天到了,贾德金家的大片良田也应该播种了。 往年有贾德金在其他人根本不用操心,可是今年贾德金在大狱里死活都不一定,种地的事儿就得二赖子去办。 可是,二赖子没有人缘,无论是长工还是短工都不信任他,往年给他干活就没痛痛快快的拿过工钱,他不是克扣就是拖欠。 二赖子实在雇不到人就去找三羔子和四狗子,几杯酒下肚,俩人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找人干活还不容易。” 喝过酒三羔子和四狗子就找来十几个人给二赖子种地,二赖子相信哥们义气也就放心大胆地让他们去干。 干了很多天,二赖子心血来潮去地里看他们干得咋样。 到地里一看可把二赖子气坏了,三羔子和四狗子带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干活,他们每天随便撒些种子,就在地里躺着晒太阳,把余下的种子卖了买酒喝。 二赖子一气之下赶他们走,他们追到家里要工钱。 郑淑华和他们理论,三羔子这些人根本就没把郑淑华当回事儿,对她是破口大骂。 李师傅觉得自己了不起,出来和他们理论了。他大喊道:“别忘了,郑天龙司令还在,哪天杀回来,饶不了你们!” 他这一喊不要紧,把这伙儿无赖的火气点燃了。他们过去没少受二赖子和李师傅的欺负,但他们背后有郑天龙司令作靠山,没人敢惹,只好忍气吞声。 现在郑天龙连个影儿都没了,谁还怕你们,想到这里三羔子大喊:“打他,这个王八蛋还想欺负我们。” 这些无赖把李师傅是一顿暴打,打得李师傅头破血流。 四狗子这时大叫:“找找,看看有钱没有!”众人一听乐坏了,疯了一样闯进各个屋,翻箱倒柜一通折腾。 郑淑华仅存的一点细软被拿走,二赖子阻挡被打得不省人事。贾德金给任红留下的保命钱也被他们搜出去了。 任红与他们撕扯,不小心露出了雪白的酥胸,这群野兽顿起色心把任红摁倒在地轮奸了。 等到赵玉娘听说了,急忙赶到贾德金家,那群地痞无赖已经不知去向。 第58章 密室谋划 赵玉娘来到贾家一看,大门敞开,院子里一片狼藉。四合院里的各个屋子的门都是开着的,有的大开、有的虚掩,有的窗玻璃碎了。 上屋的门口一床锦缎被子被撕坏了扔在地上,郑淑华披头散发哭丧着脸坐在上面抽泣。 李师傅鼻青脸肿,血迹模糊,躺在地上“哎吆、哎吆”地叫唤着;二赖子嘴角流血,眼眶青肿坐在地上。 一只梳妆匣子扔在地上,盖子是敞开的。赵玉娘认得那是任红的,不用说,首饰被抢走了。 赵玉娘没有理会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三人,径直走进东厢房任红的屋子。 屋子里满地地上撕碎了的衣服,都是任红的内外衣。任红浑身赤裸倚着炕墙坐着呆呆地发愣,似乎傻了一样。 赵玉娘扶她起来坐到炕上,然后找出她的衣服给她穿好,任红就任凭她摆布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玉娘打来温水,给任红擦脸,正擦着突然任红抱住她嚎啕大哭,“玉娘,我不想活了,我还有啥脸活着呀……”。 赵玉娘怕打着任红,一边说:“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任红止住了哭声,赵玉娘劝阻道:“咋的也得活着,我丈夫刚死时我不是也难吗,也想到了死,但为了孩子再苦、再难也得活下去。文龙要是没了妈妈,他得咋活啊?你想想!” 安慰好任红,赵玉娘来到西跨院,马棚里还有两匹马。赵玉娘心想,这些个该死的下三滥,值钱的马没骑走。 她又到仓库看看,还有一些种子。 赵玉娘找了十几个村民,要他们给贾家的地种了,开始他们听说给贾家种地,说啥也不干,后来赵玉娘说就算给我种,工钱我来付,他们才答应。 地得种,不能撂荒,耽搁了就是一年,赵玉娘非常清楚。 给贾家的地种完,岳红光提出要和赵玉娘完婚,开始赵玉娘说啥也不答应。她想自己照岳红光大,已经生过三个孩子了,不般配,就这么搭伙对付吧。 可岳红光不干,他非得要明媒正娶,其他人也都劝赵玉娘,既然他愿意那就举行个婚礼吧! 婚礼那天,冯宝、马号、颜旺财、黑彪子等人都来了。特别让赵玉娘感到意外的是白立登也来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他这些年都去哪儿了干啥了。 赵玉娘预备了几桌丰盛的酒席。 孙妈和她的孙女小兰也在厨房帮忙,祖孙二人在赵玉娘家吃得饱、睡得香,脸色都红润了,就是老太太偶尔想起儿子和儿媳,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咋样了。 大家喝酒划拳吵吵嚷嚷之时,赵玉娘觉得有人捅了她一下,回头一看是周二虎,四目相对周二虎示意赵玉娘出去。 出了上屋,周二虎拐进西跨院,看看四下无人他停下来等赵玉娘。 赵玉娘走到周二虎身边问:“啥事儿啊?神神秘秘的。”周二虎说:“三羔子他们拉绺子了。” 赵玉娘听了不敢相信,就又问:“啥?三羔子,拉,拉绺子了?”周二虎点头说:“是啊!你还有啥不信的?” 赵玉娘不屑地说:“他妈的,就他们那几头烂蒜,能拉绺子?有那本事吗?偷鸡摸狗吃喝嫖赌还在行。” 周二虎说:“他不是抢了贾家吗。”赵玉娘点头。周二虎接着说:“可谁也不知道他们抢走了那么多,郑淑华自从郑天龙回来贾德金就给了她很多钱,再加上郑天龙给的,她手里还真不少。对,还有任红的,贾德金给他们母子留下的。都让三羔子他们抢走了。” 赵玉娘思索着说:“你要说三羔子他们祸害钱,我相信,吃喝嫖赌抽样样拿手,但拉绺子那么容易那,当胡子的哪有好东西啊,各个心狠手辣,说打就动手,他三羔子有那本事管吗?” 周二虎说:“三羔子找到我,让我入伙儿,我开始也不相信,后来他告诉我,他有个表叔叫殷志,多少年都不走动了,知道他抢到了一大笔钱就找到了他。他那表叔殷志可不一般,当过江上缉私队队长,因为徇私舞弊被开除。他为人奸诈,狠毒,他吓唬他们说,警察正在到处搜查他们,被抓了不死也扒层皮,不如进山当胡子。” 赵玉娘问:“那三羔子为啥找你?” 周二虎说:“他不是知道贾德金被抓了吗,也知道我没被牵连,就到我家找我,他们虽然被殷志聚拢一块儿了,但那些人要武功没武功,要枪法没枪法,打打杀杀根本不行。” 赵玉娘想了想说:“今天没空儿,你明天来找我,咱们再商量。” 第二天,岳红光开车去公司了,赵玉娘收拾一下房间,然后和孙妈小兰吃早饭。 周二虎来了,赵玉娘让他到前屋倒座房也就是以前的杏林堂等她。 看赵玉娘吃完饭孙妈说:“你去见客人吧,我和小兰就收拾了。”赵玉娘说:“那好吧!我去了。” 赵玉娘问周二虎是咋打算的,是指三羔子让他入绺子这件事。周二虎明确地告诉赵玉娘他不会去,当胡子毕竟不是正道,杀人越货,说不上哪天挨枪子儿。就是活下来,官府也不会放过自己,子孙后代都没脸见人。 这次要是跟着贾德金跑也完蛋了,轻的在监狱蹲着,重一点就是死刑。也多亏赵玉娘带着他抓捕贾德金,在省府那里算立了大功。除了既往不咎,还得到了一笔奖金。 听了周二虎的述说,赵玉娘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这样想就对了,当胡子作恶终究不是一道,早晚得报应。贾德金做了那么多坏事儿,是发达了,得势了,辉煌了,现在还不是得等死。我现在想咋能把三羔子这伙儿混蛋灭了,要不还得害人。” 周二虎说:“不是还得,现在就害人那。拉绺子不抢怎么活?但要灭他们没把握。他们在哪儿,干什么,多少人,都不知道。就是他那表叔殷志也是听说过。” 第59章 友天报恩 赵玉娘愤恨地骂道:“抢钱就抢钱吧,还把任红给轮奸了。再想想当初和二赖子合伙欺负我,真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哎,一直没机会整死他们,现在还成气候了。” 周二虎担忧地看着赵玉娘:“那殷志不是一般人,特别阴险,又有头脑,这回有了那笔钱,早晚得成气候!但现在他们还不强大,主要是缺少胆壮管直的人,所以三羔子才找我入伙儿。啊,对了,陶家岭的陶飞刀带着十几个人要入伙,殷志没要,担心他们的力量大不好掌控。” “是啊,要是十几个人都是胆壮管直,艺高胆大的,不好管理。整不好大当家的位置都容易被夺!绺子里就是这么复杂!” 赵玉娘想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还是入他们绺子吧!” 周二虎瞪大眼睛:“啥?让我挂柱?我可不当胡子。”赵玉娘起身在屋地走了几圈:“你不入绺子,咋知道他们在哪儿;不知道在哪儿,咋知道他们的实力;不知道实力,咋能灭他们!” 周二虎思忖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是让我卧底?” 赵玉娘点头:“对,凭你和三羔子的关系进去很容易,一般的挂柱还很难那。你身手了得,胆壮管直。这些年跟着贾德金王大彪打打杀杀的练出来了。” 周二虎顿悟:“然后找机会灭了他们!”“是!”赵玉娘回答说。“但,不能急,要看机会,计划还要周全,整不好不但剿不了他们,还容易把你搭上。” 周二虎微笑地看着赵玉娘没有说话。 “来,咱俩好好商量一下!”赵玉娘和周二虎说。 这天早上,天还没亮,“咚咚”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凌晨特别刺耳,孙妈披着衣服来到赵玉娘的窗下说:“玉娘,玉娘,有人敲门。” 朦胧中,赵玉娘也听到了,昨晚岳红光没有来,她一个人睡得正香。 赵玉娘急忙坐起朝窗户方向问:“孙妈,谁敲门?” 孙妈趴在窗台上说:“不知道啊,我也是才被惊醒,来这儿问你,开不开门啊?” 赵玉娘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等一下,我穿好衣服的。” 自从贾德金被抓之后,赵玉娘就不安排村民值班了,一是没人会害她,再就是都知道她没啥财产,也就没有胡子惦记。 赵玉娘穿好衣服出来,走到院子里对孙妈说:“去开门吧!”孙妈和赵玉娘一前一后走到大门前,孙妈开门。 门开了,赵玉娘看到大门外站着三个人,后边的两个像小伙计,每个人都牵着一匹马,前边的像东家,他把手里的缰绳递给身后的小伙计,走近赵玉娘双手一抱拳说:“玉娘,还认识我吗?” 赵玉娘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在哪里见过,边摇头说:“不认识!” 那个人接着说:“白大夫还好吧?” 赵玉娘一听更懵了,白二浪都死多少年了,咋还有人提起呢,看这个人不像坏人,就是坏人也不至于这个时候,这种方式来啊。 赵玉娘问他说:“你认识白大夫?”“哎呀,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呢,你忘记了?”那人遗憾地看着赵玉娘说。 赵玉娘一想既然这么肯定认识我们,又不是坏人,那还是让进屋吧,便说:“进来吧,进来再说。” 进了门左拐,赵玉娘把来人让进了临街的会客厅,也就是以前的杏林堂。 那人进来环视一下房间问赵玉娘:“杏林堂不开了,白大夫怎么了?” 赵玉娘给他沏了杯茶,他端起来慢慢地品着,一边打量赵玉娘,把赵玉娘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人放下茶杯回忆道:“十二年前,我从金矿带着沙金打算回山东老家,那是我和六个老乡三年淘金的全部收获,是用血汗换来的。走到胡啦河畔被劫了,我被打得遍体鳞伤。金子没了哪还有脸回去,便投进胡啦河滚滚波涛之中。”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接着说:“人不该死总有救,是白大夫跳进胡啦河把我救了出来,背到家里。你们夫妻二人医好了我的伤,我又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气。” 他这一说,赵玉娘猛然想起,大叫道:“是你啊,雷友天!” 那人哈哈大笑:“是啊,是我,雷友天。” 赵玉娘端详着雷友天感慨道:“你变化太大了,咋能认出来啊!” 这时,孙妈进来问:“玉娘,饭做好了,开饭吗?” 赵玉娘站起伸出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雷兄,请!” 二人走进饭堂,那两个小伙计已经在饭堂等着了。 赵玉娘和雷友天边吃边聊,雷友天告诉赵玉娘:“我们七个人我是最有头脑,还有功夫,又看了很多的古书,他们才让我带着金子回家。” 赵玉娘插了句话说道:“你还是最可靠的?” 雷友天点头说:“是,相信我。可我把金子丢了。”雷友天吃了口菜接着说:“在你家养伤的那些天,我就想,我伪装得相当好,路上没人会知道我带金子,肯定是金矿的人干的,或者是金矿的人卧底。所以,我回去后一边继续在金矿干活儿,一边和老乡查找算计我们金子的人。真让我们查到了,不但夺回了金子,还抢了他们的。我一怒之下还杀了人。” 赵玉娘吃惊地看着雷友天问:“后来那?” 雷友天告诉赵玉娘:“后来,我们都逃出了金矿,作生意,现在发达了。来看看你和白大夫。” 说完他朝那两个伙计招手,伙计拿过来一个布包,雷友天接过后递给赵玉娘说:“这里有些细软,值点儿钱,你和白大夫用吧!” 当赵玉娘和他说白大夫死了,他非常吃惊,问起怎么死的。赵玉娘把白二浪的死因说了一遍。 听了赵玉娘的话,雷友天自言自语地:“狼洞沟,那里人烟稀少怎么会有人测量呢?” 赵玉娘告诉他:“是日本人!” “啊,不管他了,人死不能复生。那我就走了!” 雷友天说着就起身要走,赵玉娘再三挽留,雷友天也执意要走。 这时已天光大亮,赵玉娘把他们三人送到村口,直到他们上马远去,看不到踪影她才转身往回走。 回到家里,赵玉娘看着那包细软心里在想:还是做好事,好人有好报! 第60章 女儿惨死 一天上午,院子里的赵玉娘听到院外有卡车刹车的声音,她知道是岳红光回来了,这几天他们公司的运输任务非常忙,他有好多天没回来了。 赵玉娘迎了出去,可是,从驾驶室副驾位置跳出了冯宝。赵玉娘满脸狐疑地看着冯宝问:“咋是你?” 冯宝有些惊慌地走上大门口的台阶,喘了几口粗气:“狼洞沟死了好多人。” 这时,岳红光也从驾驶室下来,走到赵玉娘跟前,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冯宝和赵玉娘说话。 赵玉娘一听冯宝说“狼洞沟”心里就是一惊,因为白二浪就是在狼洞沟被人开枪射击掉下悬崖的,最后酿成残疾而自尽。 想到这里赵玉娘朝二人伸手示意:“走,都进屋!进屋再说!” 三人一同走进院子,岳红光说:“你俩去会客厅说吧!我去洗把脸吃点东西,早饭还没吃呢。” 岳红光说完进后院了。 进了会客厅赵玉娘急不可耐地问冯宝:“到底是咋回事?把你吓这样!” 冯宝端起桌子上的凉茶“咕咚咕咚”猛喝几口,然后放下茶杯,抹了一下嘴巴开始讲述:“我起早去狼洞沟,想采一些草药回来卖,因我新近知道几种珍贵的药材,只有狼洞沟有。” 赵玉娘不耐烦地说:“我知道,狼洞沟好药材多,要不二浪……”一提二浪赵玉娘心里就是一惊,怎么总提起死去的白二浪。她接着问:“说啊,死人是咋回事?” 冯宝也有些不耐烦了:“你急啥吗?我不得慢慢和你说吗!” 赵玉娘摆摆手:“好好好,你慢慢说,说吧!我不说话了。” 冯宝接着说:“我起个大早想去了多采一会儿,进山没多久一挂马车从山上下来,车老板子告诉我,你别上山了,上山就是送死。我一问,他告诉我,狼洞沟金矿昨晚死了三十多人,都是日本人。现在日本人正在四处搜查,抓到可疑人就带走,带到哪里都不知道。我就问他那你咋没事呢,他说,我是早上给他们送菜的,我都送多少年了,他们当然信任我,能抓我吗?” 冯宝喘口气,喝口水:“狼洞沟金矿是中国人开的,但那是面儿上的,其实是日本人开的,一切都由日本人掌握,昨晚死的都是日本人,有矿长、工程师、监工、还有守卫。你说杀人的人咋知道他们都是日本人,他们可从来没有穿过日本人的衣服,当着外人面也很少说日本话,除非他们自己人待在一起。” 赵玉娘听了沉思着,谁会这么干呢,她问冯宝:“抢走啥了?” “啥也没抢,你说奇怪不奇怪!” “啥也没抢?”赵玉娘问。 冯宝非常肯定:“没抢,车老板子说得清清楚楚的,因为我坐他马车下的山,他和我唠了一道儿。上了大路,他赶车拐弯儿了,我就走着往回来,遇到岳红光开车过来就上他的车回来了。” 冯宝往后再说什么,赵玉娘没听进去。她心里想,啥也不抢那就是报仇。狼洞沟,报仇,白二浪,报恩,想到这些,她一下子想起雷友天。雷友天,能是为了报恩而杀人,不可能。赵玉娘心里算了算,雷友天来的那天到今天才四天,昨晚杀的人,满打满算才三天,三天连准备再杀人,并且杀得干净利落,不可能。 但她对雷友天确实有很多的疑问,七个人就把金子抢回来,还把对方的人杀了,抢了对方的金子。然后就做生意发达了,看他文质彬彬的像生意人,但,赵玉娘总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冷森森的杀气。 他们走后孙妈说,那两个小伙计身上带着枪呐。带枪不奇怪,生意人怕被抢,都得防着点儿。 他给自己的那些细软少说也得值七八百块大洋,到偏僻一点的乡下娶七八十媳妇没问题。自己藏起来了都没敢动。 还有他左手脖子那几个道儿道儿,啥意思? 赵玉娘越想越觉得雷友天有问题,他不可能是个善类。 冯宝看着赵玉娘沉默不语,便问:“你怎么了?”赵玉娘猛醒:“啊,没啥,没啥,你喝水!” 冬去春来,但北黑省初春的季节还是冰天雪地银装素裹。 这一夜,江南的松滨市火光闪闪,开始人们以为是哪个大公司庆祝,后来看看不像,因为火光到处都闪,随着火光偶尔还能听到枪炮声。 赵玉娘起来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孙妈早就起来了,刚从厨房出来。 赵玉娘走到孙妈面前:“孙妈,不用起这么早,咱们也没啥事儿。”孙妈回答说:“岁数大了,觉少,躺着更累,还不如起来活动活动。” 赵玉娘说:“对了,这几天没见到吴妈,她咋样啊?”“啊,昨天我还去她那了,没啥事儿,挺好的。”孙妈回答说。 赵玉娘告诉孙妈:“晚上找她来家吃饭!”孙妈答应着说:“好,好。” “咚咚”的敲门声,赵玉娘去开门,一个陌生人站在大门口,台阶下的拴马桩拴着一匹马,那马浑身流着汗水,看来跑得很久、很急。 赵玉娘看着来人疑惑地问:“你是?”那人回答说:“我是景家粉房的,你亲家母让我来送信儿。” 赵玉娘一听有点发蒙,一大早的送啥信,干嘛是亲家母送信!女婿、女儿还有亲家那? 那人接着说:“你女儿家昨晚被砸了。”“被砸了?人咋样?”赵玉娘急切地问。 那人告诉赵玉娘:“死了十五口,你女儿蒋翠兰也、也死了。”赵玉娘一听头“嗡”的一下,身体摇晃起来。多亏孙妈在后边扶住她,要不非得摔倒。 赵玉娘慢慢的瘫软在地,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说:“我该回去了,还有很多事。”赵玉娘抓住大门的门框慢慢站起,低声说:“我,我,我和你一起去。”孙妈说:“你这样能行吗?” 赵玉娘喃喃地说:“没事儿,我能行。”她抬头看着来人:“你稍等一下,我收拾收拾就和你走。” 赵玉娘慢慢地回转身朝大门里走去,孙妈和来人在后边跟着。赵玉娘来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梳理凌乱的头发。 她面色苍白、面容冷漠,痴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第61章 查找内奸 景家粉房家人和长工被打死十五口子,尸体盖着白布整齐地摆放在院子里。尽管赵玉娘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她揭开女儿脸上的白布,看到女儿惨死后变得扭曲的脸还是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是躺在炕上的,一名医生坐在她的身边。她刚要开口说话,感觉自己的上嘴唇发麻发木,原来人中穴扎着根银针。 看她醒了医生拔出了银针,赵玉娘眨了眨眼慢慢坐了起来。 这时亲家母走进来对她说:“翠兰入殓,你看看去吧!”赵玉娘慢悠悠地摇摇头:“人已经死了,不看了,看了更伤心,抓紧埋了吧!” 说完,赵玉娘起身下地,稳了稳身形,跟着亲家母来到院子里,看到紫黑色的大棺材排得整整齐齐,棺材四周站满了准备抬棺的村民。绳子已经捆好,八人抬的杠子也已备好。 最后一口棺材是蒋翠兰的,棺材盖子还没有盖上。赵玉娘朝准备盖棺的村民说:“盖上吧!” 村民盖好棺盖又用半尺的铁钉把棺盖钉好。 “惨死这么多人,就来不及搞隆重的葬礼了。”秦家母有些歉意地说。 “摊上这种事儿,还扯那些干啥,能买这么好的棺材就不错了。” 亲家母告诉她:“哪还有钱买,赊的,景家粉房这张牌子还好使。” “那就更应该撑下去。” “一定撑下去,还有一个小儿子和孙子,就是你外孙,对了,你看看他不?在邻居家那。” 赵玉娘喃喃地说:“不看了,不看了……”接着赵玉娘环视一下院子四周的围墙,特别注视了四角的炮台,说:“还是说说昨晚的事儿吧!”又指着排列整齐的十五口棺材说:“埋的事让孩子办吧!” 二人分开众人,从棺材的中间穿过,走到围墙底下,沿着木梯爬上围墙东南角的炮台。 所谓的炮台就是土垒子垒成的围墙四角建的平台,外边有垛口,炮台四周有四根柱子,撑起一个蒿草盖子,可以挡雨,便于巡视。 赵玉娘看到柱子上挂着一面铜锣,那锣有锅盖大小,柱子上挂着一把红布包着脑袋的锣锤。 赵玉娘拿起锣锤在手里掂量着说:“昨晚没人守夜?”亲家母回答说:“有!每天晚上都有。可是,不知道为啥昨晚上守夜的都死了,是被割脖子死的。” 赵玉娘感到吃惊,问:“几个人守夜?” 亲家母指着西北角的炮台说“俩人,那个在那儿。这不是一个人可以看着两面大墙。有事一敲锣,别说全院了,就是全村都能听到。” 赵玉娘在前边走,亲家母在后边跟着;赵玉娘边走边看围墙,围墙有五米多高,上边有一米宽,两个人并排走不会拥挤。 十五具棺材被村民依次抬出,二人站在围墙上不由自主地注视着抬棺的人流。 “昨晚听到枪声,当家的爬起来透过窗户看见院子里人影晃动,枪口喷出的火光一闪一闪的,不停的听到惨叫声。他叫我带着孩子从后窗户跳出去,从围墙下边的淌水沟往外逃,昨晚孙子是和我们一起睡的。” 赵玉娘说:“多亏和你们睡。” “等我把孩子放到了邻居家再回来,大门敞开,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 亲家母停了一会儿,平定一下情绪接着说:“村民来了以后清理院子才发现守夜的死了。血都凝了,哎,真是怪事,大门一点没坏,五处地枪没开火就被端了。” 赵玉娘心想:内鬼!她接着问:“昨晚住在院子里的人都查了吗?” 亲家母告诉她:“查了,就少一个车老板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昨晚马棚住七个人,三个车老板子,四个长工。有俩人听到枪响往外冲被打死了,其他四人都在,唯独一个叫“石磕巴”的老板子没了。和他一起住的人说,石磕巴晚上闹肚子出去好几趟,后来就没影儿了。” 赵玉娘沉思一会儿断言道:“十有八九石磕巴就是内鬼。”“我也是这么想的。”亲家母附和着赵玉娘说。 赵玉娘问:“他家在哪儿?”“没家,孤身一人。”亲家母说。 赵玉娘又问:“他有啥嗜好?”“我知道的就是爱赌钱,别的还真不知道。”亲家母说。 “走,去赌场。”赵玉娘说。 二人从马厩拉出马,备好鞍子,牵着往外走。在大门口,亲家母和你个老人说:“王叔,你照看一下院子!墓地就别去了。” 那个人说:“好的,你放心去忙吧!” 二人来到“聚财馆”赌场门外,亲家母指着赌场牌匾说:“好像他就来这里赌钱,我偶尔听到他们说过‘聚财馆’能聚财”。 赵玉娘不无讥讽地叹道:“就是不知道这财聚到哪里!” 二人下马后将马拴在桩子上,然后走进赌场。 机灵的小跑堂陪着笑脸迎上来客气地问候:“二位来了,里边请!”脸上陪着笑,心里却在嘀咕,这俩个主儿干啥来了,不像赌钱,那就是找人,找人轻的争吵,重一点的就打起来。 “老板那?”赵玉娘威严地斜视小跑堂问。 “我去给您叫去,您二位坐下稍等!”小跑堂说着用肩上的毛巾掸了掸椅子,然后到后屋去了。 不一会儿,小跑堂引领着一位四方脸膛、体态丰腴的中年人来了。 小跑堂介绍说:“这是我们老板,二位有什么事和老板讲!”说完他弯腰低头后退几步走了。 老板客气地问:“二位太太,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黄发’,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我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赵玉娘说:“你认识石磕巴吗?”黄发一听就是一愣,说:“他,他在哪儿?有好多人找他那?” 赵玉娘感觉奇怪,便问:“找他干啥?”黄发说:“找他买大烟那!” 赵玉娘和她亲家母互相看对方一眼,心里在想,石磕巴卖大烟。赵玉娘问黄发:“他卖大烟?” 黄发肯定地答道:“是啊,他说他倒卖大烟,发财了。有好多人想买大烟买不到就想找他。” 亲家母瞪着眼睛问黄发:“他发财了?” 黄发说:“是啊,他把欠的钱都还了,就是前几天的事儿。他说他赶车去北甸带回来大烟了。” 亲家母说:“啊,我们也是找他。那谢谢您了!”然后对赵玉娘说:“我们走吧!” 第62章 意外惊喜 来到外边亲家母告诉赵玉娘:“车老板子出车到外地,看哪里的大烟便宜就偷偷往回带,回来后高价出售牟利。” 二人上马,边走边聊。 赵玉娘问亲家母:“石磕巴也带大烟?”亲家母摇摇头说:“不带,他不带。倒卖大烟政府是不允许的,每道关卡都严加搜查,抓到了就是一顿暴打,然后关起来,也不审理,就是罚款,哎,犯事了说不上哪天能放出来。” 赵玉娘惊讶的问:“那还有人带?”亲家母说:“想办法呗,有的车老板子把大烟用避孕套装好缠紧,塞进马屁股里。” 赵玉娘不屑一顾:“这也太恶心了。啊,对了,石磕巴不带大烟,他还债时说卖大烟发财了,那这钱一定是脏钱,他可能是内鬼。” 亲家母点头:“可能就是他!” “找到他就能知道是谁干的。”亲家母看着赵玉娘长叹一声说:“上哪儿找啊,找到他了,知道是谁干的了,还能咋样?” 赵玉娘嘱咐亲家母:“你回去安排家里的事儿吧,查找石磕巴和以后的事儿我来办。” 赵玉娘进村快到自己家门时,孙妈、吴妈还有小淑兰都迎了上来。 赵玉娘下马,吴妈问:“怎么样啊?”赵玉娘摇头不语,片刻她说:“吴妈你去找冯大哥来我家。” 吴妈答应着走了。 赵玉娘从西跨院正门牵马进院,拴好马,添好草料回到东院,坐在院子的矮凳上。 孙妈端来茶水递到玉娘手里,赵玉娘接过,呷了一口慢慢放下。 冯宝来了,后边跟着吴妈。冯宝看到赵玉娘就问:“玉娘,你找我?” 赵玉娘示意他坐下,然后起身进屋,不一会儿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递给冯宝说:“把这个送到景家粉房,给我亲家母,你们认识。” 冯宝打开惊呆了,一包金银细软。 冯宝把包放到矮桌上说:“我不能就这么拿走,你得写个条子,说清楚都有啥。” 赵玉娘说:“我还不放心你吗!”冯宝摇头说:“不行,不写我不能去。” 赵玉娘无奈进屋拿来纸笔,坐到矮桌旁,一边扒拉那些细软一边写到纸上,写好后递给冯宝。在她写的时候,冯宝一直看着,所以他接过字条说:“没错,就这些,那我走了。” 赵玉娘说:“西院有马,再让它吃一会儿。” 冯宝说:“我回去骑我自己的。”说完冯宝出门了。 这时,赵玉娘从矮凳上站起,她觉得浑身松软,脚下软绵绵的,她晃了晃险些栽倒,吴妈和孙妈急忙扶住她,她才勉强站稳。二人一左一右扶着赵玉娘进屋,淑兰跑在前边开门。 赵玉娘躺在炕上一病不起,三天一粒米也不进,只是喝凉水。吴妈和孙妈急得团团转。 岳红光出车回来,他找来医生,医生也没办法。在岳红光的劝说下她勉强喝点稀粥,也能起来在岳红光的搀扶下到院子里走走。 赵玉娘坐在院子里的矮凳上,岳红光陪着她不紧不慢地闲聊着。 赵玉娘说“白二浪的死一直是块心病,一直没时间和精力为他报仇,可是雷友天来了,三天就有那么多日本人被杀,去掉了我一块心病。但,想想也太奇怪了。” 岳红光好奇地问赵玉娘说:“雷友天是谁?怎么没听你说过?”赵玉娘微笑着说:“我都记不得了,咋和你说。是我和二浪以前救过的人,发达了来报恩了。” 接着赵玉娘把雷友天的情况和岳红光简单说了一遍,岳红光听了也觉得是雷友天干的,因为太凑巧了。谁杀人都是有动机的,这次日本人被杀,没有抢金子。那是为了什么!肯定是复仇。 赵玉娘说:“要是雷友天干的,那他太厉害了,不是一般的绺子可比的。”赵玉娘动动身子,重新做好,又喝了口水:“不说他了,看看咋才能找到石磕巴,找到他才能知道是谁杀了我女儿。” 岳红光思索一会儿说:“觉得他跑不远。”赵玉娘盯着岳红光问:“咋知道他跑不远?” 岳红光说“要是远走高飞,必须有钱,不知道他手里有多少钱;再就是有钱不一定能走出去,现在路警、车警、水警盘查都很严,发现可疑人就扣下。他是一个不识几个大字的车老板子,无论坐火车还是坐船都很容易被扣下。” 赵玉娘微微点头说:“有点道理,那他能在哪儿呢?” 岳红光说:“车老板子在乡下是很风光的活计,赶着大车四处走,下小馆儿,听小曲儿、晚上在大车店赌钱,还有窑子逛。” 赵玉娘白了岳红光一眼不耐烦地说:“跑题儿了,就说他能去哪儿!”岳红光笑着说:“也就是县城或者集镇的大车店、赌场、窑子啥的呗。到偏僻的地方隐姓埋名生活下去,那得多大的定力啊!” 赵玉娘沉思了一会儿:“有道理,就按照你说的方向查找,我就不信了还找不到他!” 赵玉娘把马号、冯宝、颜旺财、黑彪子等人都找来,商量怎么能找到石磕巴。 大家七嘴八舌,怎么说的都有,但最后归结到一起就是石磕巴很有可能在大车店藏着。接着就继续分析他所在的大车店能在哪个方向,因为他一定找他比较熟悉或者有熟人的地方藏着。 正在大家分析讨论的时候,白立登来了。马号站起问他说:“你怎么才来呢?”白立登愣着了说:“我怎么才来,才来还晚吗?” 马号再要发火,赵玉娘扯了扯他衣襟说:“我没通知他,他这是自己来的。”赵玉娘站起迎接白立登:“咋有空来我这儿啊?”白立登美滋滋地说:“最近发了点小财儿,来你这里坐坐,小祝一下。” 马号严肃地说:“你别美了,玉娘的闺女被杀了。”白立登一愣,说:“谁杀的?因为什么?” 赵玉娘坐下低头不语,马号说:“胡子呗,还能有谁?”白立登盯着赵玉娘问:“哪个绺子?” 第63章 内奸被捉 赵玉娘微微地摇头:“不知道。” 接着赵玉娘把亲家母一家十五口被害的经过说了一遍。也就提到了车老板子石磕巴,正在找他。 白立登听了问:“要找石磕巴,那这个石磕巴都有啥特征啊?不知道长啥样怎么找啊!” 赵玉娘告诉白立登石磕巴中等个头,有些秃顶,除了磕巴外,左手的小指少了两节。 白立登听了“哎”的一声,众人都看着他,他却不说话了。马号急了问:“你‘哎’一声怎么不说话了?有啥话就说呗!” 白立登来激情了:“我见过一个人和这个石磕巴有点像。”赵玉娘急切的问:“你见过的人像石磕巴?” 白立登把经过说了一遍,前一段时间他去北苏共和国的远东进了一车虎皮和虎骨,过了江卡车就走不了了,没办法就用马车运。走到明泉县境内有一段山路,坡陡谷深,赶车的老板子看到那样的山路下得都站不住了,别说赶马车了。 没办法去明泉县大车店找了个老板子,开始说啥也不干,后来给他三倍的价钱才答应。这个人就像你说的石磕巴,但他不姓‘石’,姓‘王’,叫王三儿。 赵玉娘问白立登说:“你说的那个车店在明泉县?”白立登点头说:“是,明泉县悦来车店。” 赵玉娘问:“他现在还能在那儿吗?”白立登告诉赵玉娘:“我雇他,是在那里找到的,他正在赌钱,所以不愿意干。估计不能离开那里吧!” “好,就去明泉县找他,管他在不在,不去咋知道!” 赵玉娘一行人打马飞奔,直奔三百里外的明泉县。 到了明泉县先找旅店住下,由白立登去车店查看。白立登直到后半夜才回来,他告诉赵玉娘说:“没看到王三儿,但听别人说他没走,有人在酒馆看到他了,说不上啥时候还会去车店赌钱。” 这天晚上赵玉娘一身男人装束和白立登来到悦来车店,走进后院有一排房子,进去一看里边赌得正酣。 白立登指着正在推牌九的一个人低声说:“我说的就是那个人。”赵玉娘看去,那个人是有点秃顶,他正坐庄,码好牌对大家说:“都、都、都、压、压、压好了吗?压、压、压好了,我、我、我要开、开、开始了。” “石磕巴”赵玉娘突然大喊,石磕巴被人突然叫到名字,他猛地回头看着喊他的赵玉娘。赵玉娘走近他问:“你是景家粉房的石磕吧?” 石磕巴死死地盯着赵玉娘没有说话,他突然“噌”的一下跳上了炕,因为是北炕,北墙上有后窗户,他想跳窗逃跑。 他刚跳上炕还没站稳,他扛门和过门的两个人就把他摁住了,一个是马号,另一个是黑彪子。二人把他拖下地,赵玉娘恶狠狠地说:“带走!” 石磕巴被马号和黑彪子反扭着双臂,不得以把腰弯得很低,勉强能看到前边的路。 走到前院,车店老板出来了,他拦住赵玉娘他们,老板的身后跟着两个恶狠狠的大汉。石磕巴见了急忙大声喊:“老板救我,老板救我!” 老板威严地看着赵玉娘、冷冷地说:“我这里的人,你不能带走!”话音刚落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的脑门,瞬间大拇指就搬开了扳机。 硬邦邦的枪口顶在脑门儿,赵玉娘那阴冷直视的目光,吓得老板哆哆嗦嗦地说:“把、把、把枪放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赵玉娘握枪的手稍微用力顶了顶他的脑门骂道:“滚,都滚一边去!” 老板连连点头:“好好好,滚,我滚。”说完他吓得扭头就跑,那两个保镖也跟着跑了。 城外一座破关帝庙里,石磕巴被牢牢地绑在柱子上。面对虎视眈眈凶神恶煞的六个人石磕巴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连说话都不清楚了。 赵玉娘问:“你是景家粉房的老板子石磕巴?”石磕巴哆哆嗦嗦地回答说:“是是是,我是石磕巴。” 赵玉娘逼视着他又问:“你不是叫王三儿吗?”石磕巴回答说:“我是怕让人找到我。” 赵玉娘问:“你为啥怕人找到?”石磕巴回答:“我,我,我出卖了景家人。” 赵玉娘问:“为啥出卖的,钱吗?”石磕巴答:“是为了钱,哎,也不是钱,啊,是钱,啊,不是钱。”石磕巴说话语无伦次,回答不明白了。 赵玉娘提高声音怒喝:“为啥?说!”石磕巴回答说:“我说,我说,我都说。”他喘了几口气,平静一下说:“我给景家赶车,每个月都拿工钱,我一个人也没啥花钱的地方,就是好赌点钱。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是输,越捞越深,没办法就借钱,借的是高利贷。三分利,七天为限,过了七天本利再滚。多丧气,人家死人才有头七,二七,三七。我这借高利贷也有头七、二七、三七的。” 赵玉娘怒斥他说:“别磨叽,接着说!” 石磕巴接着说:“越滚越多,我是还不上了,想跑,他们把我看上了,我出车都有人跟着。后来放贷的人说,只要帮助他们打进景家粉房,债,可以一笔勾销,还可以给我一些钱。这时候我才知道,一开始就是圈套,我钻进人家设的套里了。”说到这里他“哇哇”大哭。 赵玉娘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低头不语。内心里感叹,真是害人那! 石磕巴接着说:“我想和东家说,给我拿这笔钱,以后我赶车还钱。但一想东家对钱看得很重,又是这么一大笔钱,就没有开口。他们也越逼越紧,要剁掉我九根手指,那年我掉一根都疼死了,九根还不得要命。他们又劝我说,打进去只要钱,不伤人,我就信了,谁知道他们杀了那么多人。” 赵玉娘大口喘气,问:“你是咋作内应的?”石磕巴说:“我就去厕所,故意弄出一些动静,炮台上守夜的就问干啥的,我说拉肚子。几次过后,他们就不闻不问了,过半夜我把大门偷偷打开,把他们放了进来。” 赵玉娘脸色苍白,压住怒火问:“哪个绺子?”石磕巴回答说:“开始我也不知道,他们很隐蔽。后来我发现被骗了,就暗地里查了。” “说,哪个绺子?”赵玉娘大吼。 第64章 刀下放人 石磕巴吓得急忙说:“他们不报字号,人也不是很多,很隐蔽,但踩盘子的和线人多,绑票和打劫都能得手,听说领头的是震为雷。原名叫,叫,叫雷什么天。” “雷友天”赵玉娘脱口而出。 众人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赵玉娘,都在想你怎么知道叫“雷友天”。 石磕巴连忙说:“是是是叫雷友天。他的左手脖子纹着震卦。”“是震卦还是艮卦?”赵玉娘又是脱口而出。众人看着赵玉娘更加疑惑,同时,也觉得赵玉娘是气懵了,有点文化的都知道,“震卦”和“艮卦”就是看的方向不同。 看大家注视自己,赵玉娘也知道自己有点懵圈了。那天雷友天到家里喝茶时用左手挠头露出的是“艮卦”,他要是伸出去给别人看不就是“震卦”吗! 盛怒之下的赵玉娘拔出腰间的尖刀,走近石磕巴咬牙切齿地说:“我宰了你!”说着把尖刀捅向石磕巴的脖子,石磕巴把眼都闭上了,只是等死。 众人也都以为赵玉娘会杀了他,但赵玉娘慢慢地无力地垂下握刀的手。石磕巴等了一会儿没动静,便慢慢睁开了眼。 黑彪子走到赵玉娘身边说:“你下不了手,我来!”说着去赵玉娘手里拿刀。赵玉娘攥住刀没有松手:“放了他!” 众人惊愕地看着赵玉娘,冯宝问赵玉娘:“怎么能放了他,他害死那么多人,你不给你闺女报仇了?”大家也都附和着冯宝说应该杀了石磕巴。 赵玉娘轻声说:“放了吧,他也是让别人害的。” 马号说:“就这么白白地放了,怎么也得剁他根手指啊!” “算了,不想整死他,还让他受那罪干啥!”赵玉娘说。 被绑在柱子上的石磕巴听到赵玉娘说要放了他,感动得连连喊:“姑奶奶,你真是我的姑奶奶!” 回去的路上,赵玉娘告诉大家说:“日本人打来了,回去把枪都藏好,老实待着。” 马号问:“那不给你女儿报仇了?”赵玉娘说:“报仇的事儿得慢慢来,现在去哪儿找雷友天去。妈的,知道现在当初就不救他了!” 村里不时地传来外界消息,松滨市被日本人占领了;日军越过江北胡啦县和义勇军交火,双方损失惨重,义勇军节节败退;日本人在各地组建政府机构;商铺逐渐恢复经营。 岳红光这几天一直从码头的仓库拉盐给各个商铺,兵荒马乱的商铺都想多贮存一些食盐,以免商路不通断了食盐,引起恐慌。别的东西可多可少,食用的盐是不能缺的。 正当他开着卡车行驶在山路上,“乒乒啪啪”的枪声从远处传来。他停下车往四周了望,看到有三十多中国人被日本兵追赶着。 日本的旭日军旗在阳光的照耀下特别耀眼,整齐的黄色军装,闪亮的头盔和手里的长枪,一看就知道是日本人。 而被追赶的是穿着灰色军装的中国军人,他们边打边退。可以看出这支三十多人的军队在人数上和武器准备上明显处于劣势。 被追赶的义勇军退到了路旁。岳红光急忙下车高喊:“快上车!” 那些人看到了岳红光的卡车,又听到了他的叫喊,便纷纷跳上卡车。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被两个人搀扶着走到驾驶室旁,岳红光急忙打开车门,两个人把受伤的军官扶进驾驶室。 卡车行驶在颠簸不平的山路上,岳红光一边握着方向盘开车一边扭头看一眼身边坐着的负伤军官。 他看上去得有四十大多,四方脸,端庄而威严,此时脸色苍白,两眼微闭,一言不发,脖子上的一处伤口正在流血。他身旁的年轻人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说:“谢谢你!救了我们。我姓赵,叫我赵连长就行。” 岳红光淡淡地说:“谢啥,都是中国人吗,能见死不救?” 后边不停地传来枪声,岳红光从后视镜里看到,大量的日军摩托车和卡车追了上来。 岳红光将油门儿踩到底,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说:“甩不掉啊!” 赵连长伤员包扎完伤口,看着后视镜说:“咋办?” 岳红光说:“到前边转弯处,你们下车钻进密林躲藏,我引开他们。” 卡车在转弯处停下,赵连长急忙跳出驾驶室朝后边的人说:“快,下车!进林子里去!”他说完把受伤的军官搀下车,又有人和他一起扶着军官和其他人一起钻进密林里。 看他们下车了岳红光加大油门,发动卡车向前驶去。 日军盯住岳红光的卡车穷追不舍。摩托车上架着的机枪射出的子弹打在车厢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赵玉娘这几天坐卧不宁,心神不定。岳红光好几天没有回来了,也没一点消息。人们不停地传说日本人看谁可疑就抓走,抓走的就没有再回来,不是修工事就是运送军用物资。发现谁有枪当场打死,也不管你是不是义勇军。 天擦黑的时候,赵玉娘正站在大门口张望,盼着岳红光平安回来。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偷偷地走到她近前,并且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 赵玉娘看到这个人向自己走来立刻提高了警惕。那个人走到赵玉娘身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声问:“你是玉娘吗?” 赵玉娘一听浑身就是一震,这个声音咋这么熟悉,虽然有些沙哑,颤抖。她仔细地端详这个人,健壮的身躯有些消瘦,面容憔悴,脸上还沾着一片草叶,衣服不但破烂而且沾满泥土,细看才能看出是军服。 赵玉娘不由自主地轻声问:“你是……” 那人瞪大眼睛看着赵玉娘急切地说:“我是赵刚啊,你不认得我了?”看赵玉娘仍然是疑惑,他便接着说:“剿灭刀疤脸绺子时,我是侦察兵,我和李兴在田家围子接应你。” 赵玉娘“啊”的一声想起来了,她警觉地四下里看看拉着赵铁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进去!” 第65章 血性男儿 赵玉娘拉着赵刚走进院子,对在院子里的孙妈说:“你带着淑兰去外边,有可疑人来告诉我!”孙妈答应着带着淑兰出去了,走到门口孙妈随手带上的大门。 进了上房的堂屋赵玉娘给赵刚倒杯水递给他,赵刚接过说:“快给我找点儿吃的吧,三四天没吃东西了。” 赵玉娘猛然大悟,说:“好好,我这就去做饭。”赵刚急忙摆手说:“不不,你有啥都行,现做太慢。” 赵玉娘拿来凉馒头和咸菜,还有热水,赵刚拿起一个馒头一下都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起老高,他下巴动了动一抻脖子就咽了下去,接着就去拿第二个。 赵玉娘急忙摁住他的胳膊说:“你慢点,容易噎着!” 赵刚不好意思的看着赵玉娘,停下往嘴里送馒头的手,喝了口水,才把第二个馒头放进嘴里。 赵刚吃着馒头吞吞吐吐地说:“你再去做点饭,还有三十多人呢。” 赵玉娘出去告诉孙妈和几家邻居帮忙做饭,然后回来陪赵刚。 赵刚告诉赵玉娘,他们离开北黑省去了北疆和老毛子干了一仗,是因为铁路管理权。吃了败仗,撤到了北奉省,重新装备。 小日本子打来了,奉命撤到了关内,参谋长刘兴邦要求旅长郑天龙打回来,可旅长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要继续往关内撤。 参谋长只好带着一千多人,又收集一些热血青年和几股绺子组成一个师,他任师长,开了誓师大会就打回来了,分手的时候旅长把最好的武器和充足的弹药给了我们。 和小日本子打开始还好,可是越打越困难,没人送粮送物资了,也没人帮助抬担架了,我们就是孤军奋战。可日本人越打越多,武器又好,我们节节败退。逃跑的、走散的、打死的、叛变的,就剩我们三十多人了。 多亏一个卡车司机救了我们,要不都得完蛋,不是战死就是被俘。“啥样的卡车?司机姓啥?”赵玉娘急切的问。 赵刚慢慢回忆道:“司机好像,好像……,不常有的姓。”突然他一拍脑门儿说:“姓岳,对,姓岳。” 赵刚又把卡车的样子说了一遍,赵玉娘听了沉默不语。她心里清楚,是岳红光救了他们,此时的他一定是凶多吉少。 看到赵玉娘面色沉重,低头不语,赵刚感到奇怪,便问:“你怎么了?” 赵玉娘轻声说:“没啥。” “不,不可能的,怎么了?你说!”面对赵铁的逼问赵玉娘站起来缓缓地说:“救你们的司机是我丈夫。” 她说得轻松,赵刚听了感到震惊,便问:“你丈夫不是白二浪吗,对了,白医生去哪儿了?我怎么没看到?” 赵玉娘说:“早就死了。”“怎么死的?”赵刚问。 赵玉娘回答说:“死在日本人手。”赵刚听了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一只碗被震到地上摔得粉碎,他骂道:“该死的小日本儿!” 赵玉娘问:“你们下车后再就没有见到岳红光?” 赵刚回答说:“看我们都下车了,他加大油门就把卡车开炮了,我们也只顾往密林里钻了,但,日本人的摩托车和卡车拉着那些兵肯定是追他去了。要不我们就得被日本人抓住。” 赵玉娘面色凝重喃喃地说:“跑出来就好,跑出来就好!” 三人背着吃的,由赵刚带路在密林里钻行。冯宝问:“你不能走错?”赵刚一边在前边探路一边说:“不能,毕竟在北黑省山林里晃荡那么多年。”“我怎么对你不放心呢!”冯宝说。 “别说话!”赵玉娘透过茂密的树林缝隙机警地看着前方,一边举手制止他俩的对话。 二人停止了说话也沿着赵玉娘的目光往前看,只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对面的山坳里爬出来,朝山下走去。 赵玉娘指着那个人问赵刚说:“你看!那个是你们的人吗?”赵刚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不是!” 赵玉娘问:“你看准了?”赵刚说:“那还用看吗,都三四天没吃东西了,现在站都费劲,哪有那个精神头!” 赵玉娘看着冯宝指着左边说:“你放下吃的,绕过去,截住他!”冯宝一边答应一边放下背着的吃的,弓腰钻过树林绕到那个人的前边截住了他。 冯宝威吓道:“别动!”那人正边走边回头往后看,突然前边出现一个大汉,吓得他立刻呆在那里,突然他伸手向腰间摸枪,冯宝手疾眼快飞起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匣枪甩出去三四步远。 那个人刚要爬起,眼前站着两个人正注视着他,赵玉娘问:“你干啥的?” 那人吓得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是采山货的。”“你的山货那?”赵玉娘逼视他问。 那个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们干啥的?” 赵玉娘说:“我们是奉皇军的命令追杀义勇军的。” “哎呀,那正好,都是自己人,那边山坳里有好多义勇军,都走不动道儿了,告诉皇军大大有赏。” “自己人!你是干啥的?”赵玉娘追问。那个人说:“我就是给皇军刺探消息的,挣点大洋花花。” “走吧,带我们去抓,大洋平分。”赵玉娘说。 那个人高兴地转身带路,赵玉娘对着冯宝和赵刚使眼色,二人会意,冲上去一人一刀,那个人呻吟了两声,晃了晃栽倒地上不动了。 赵玉娘踢了踢那个死倒儿,说:“咋有这样的败类?” 三十多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密林里,他们衣衫破烂不堪,有的没有鞋用草绳把树皮绑在脚上,有的衣服少了半截袖子。各个都蓬头垢面,看不清脸的颜色。 有人看到他们三人来了,大喊着:“回来了,赵刚回来了。” 听到喊声有人坐起、有人扶着树干站起、有的微微睁开眼睛又慢慢的闭上了。 赵刚走到刘兴邦面前,他已经坐了起来,赵刚说:“师长,你看谁来了?”刘兴邦盯着赵玉娘看了一会儿问:“是玉娘?” 第66章 危机重重 赵玉娘看着昔日混成旅、剿匪司令部的参谋长刘兴邦心如刀绞。 刘兴邦看上去十分苍老,头发蓬乱、满脸的皱纹,胡须凌乱肮脏。脖子上缠着的纱布已看不清颜色,只看到黑乎乎、脏兮兮的一团。这哪儿像一个意气风发、英武潇洒的军人。赵玉娘哽咽地回答说:“参谋长,我是玉娘,你,你,你咋这样了?” 刘兴邦摇着头说:“哎,别提了。”说完泪流不止。 赵玉娘猛然醒悟过来,说:“大家快吃点东西,有劲儿了赶紧走,这里不能长待!” 赵刚和冯宝猛然醒悟急忙打开带来的饭菜,众人急不可耐地争抢着吃了起来。 赵玉娘把一个馒头掰开,往中间夹了点菜走到刘兴邦近前递给他,刘兴邦接过,但他不像其他人那样狼吞虎咽地吃,而是轻轻地咬进嘴里一口,然后慢慢地嚼着。 大家吃饱了,又喝了些山沟里的溪水,便离开了原来宿营的地方。冯宝和赵刚在前边带路,李兴和赵玉娘搀扶着师长刘兴邦走在队伍里。 李兴看着赵玉娘有些委屈地说:“玉娘,你说咱们是堂堂的中国人,怎么就连猪都不如呢?”赵玉娘满脸的疑问,问:“咋这么说?” 李兴搀扶着刘兴邦迈过一道沟坎,待刘兴邦走平稳了他接着说:“一排排一片片地被打死,比杀年猪还容易,杀头猪还要绑上,磨刀捅脖子放血。 “这可倒好,睡着的,醒着的就那么被打死了,还不让抵抗,不抵抗就只有跑。往哪儿跑啊,人的两条腿能跑过子弹?没等跑出军营后边的轻重机枪一起开火。 “那人成批地倒下,比割高粱还容易。割高粱一刀下去你能割几根啊!还得用力才行啊,这儿,二拇手指一勾,人就纷纷倒下死了。 “大街上,看你走道儿利索,又是青壮年当时就开火儿,不管你有没有武器,也不管你是不是义勇军,打死你没商量。” 听了李兴的话赵玉娘看着刘兴邦,刘兴邦与赵玉娘四目相对,刘兴邦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冯宝急匆匆地从前边走了回来,他到三人面前对赵玉娘说:“前边要出山了,还走吗?” 赵玉娘放开搀扶刘兴邦的手,松了口气说:“别走了,在山里待着吧,到了山外一马平川,极容易被鬼子发现,我们这些人现在恐怕无力抵抗日军的袭击。”说完她看着刘兴邦那意思是你啥意见。 刘兴邦饥饿、劳累、伤口使他身体虚弱,说话很吃力,他说:“听玉娘的吧,她说得有道理。”接着他对李兴说:“命令部队,原地休息吧!” 这些人虽然吃一些东西有了点力气,但毕竟受伤痛、劳累过度折磨仍然很虚弱,听到命令都纷纷坐下,有的一下子倒在地上不动了。 这时前边开路的赵刚也回来了,赵玉娘看着这些疲劳伤痛折磨着的抗日英雄,心里非常难过。但现在说啥也不能再走了,到了山外碰上鬼子那就彻底完蛋了。 她想了想对师长刘兴邦说:“参谋长,我和冯宝回去,你们在这里隐蔽下来,天黑了再来接应你们。” 众人听到赵玉娘这么说都立刻警觉起来,他们盯了赵玉娘一眼接着都把目光投向师长刘兴邦。刘兴邦知道大家的意思,他们担心赵玉娘出卖他们。但刘兴邦了解赵玉娘,她绝对不会干那种出卖自己人换取荣华富贵的事情。 赵玉娘也从众人的神情中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是啊,要是把这些抗日英雄交给日本人,那成箱的大洋得用车往家拉。钱能把人变成鬼,也能把鬼变成人。 想到这里她对刘兴邦说:“还是把冯宝留下吧,他熟悉这里的地形和路线遇到鬼子他能带路撤退,我和赵刚回去探路。” 刘兴邦点头答应说:“也行!回去要加小心!” 刘兴邦非常信任赵玉娘,对于她的决定是一百个放心。 赵玉娘和赵刚从山上到郑家屯一路顺利。 赵玉娘看见孙妈站在大门外张望,看样子好像有事,赵玉娘紧走几步到孙妈跟前。 孙妈看到赵玉娘急忙迎了上来,说:“你咋才回来?马号等你半天了。”“马号?他来干啥?”赵玉娘不解地问。 “不知道啊,看他着急的样子,我想问又不好意思。”孙妈回答说。 赵玉娘急忙蹬上台阶朝院里走去,赵刚、孙妈后边跟着进了院子。 马号看赵玉娘进来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急忙说:“你可回来了。” “咋的了?看你急的!”赵玉娘说。 马号说:“张耀祖又当县长了,他不得报复你吗!”赵玉娘盯着马号问:“他不是在监狱里吗,咋又当县长了?” 马号回答说:“他不是啥也没承认吗,法院就没法判他。他保护了松滨市那些高官,那些高官也庇护他,就托关系把他放了。” 赵玉娘感觉疑惑了,便想接着问,可她忽然感觉自己口渴了,便想到赵刚可能也是又累又渴,便招呼马号说:“先坐下!” 马号和赵刚便围着院子里的桌子坐下。赵玉娘招呼孙妈说:“孙妈,烧水,沏壶茶!”孙妈答应着去了。 赵玉娘坐下接着问马号:“他就是没事儿出来了,那咋能又当县长呢?这还有王法了吗?变天了?” 马号冷笑一声说:“还真变天了。”“真变天了?”赵玉娘盯着马号随口问道。 因为张耀祖要杀贾德金灭口,贾德金恨死他了,便把这几年俩人所干的所有肮脏的事情一股脑地抖落了出来。 可张耀祖就是不开口,任凭你怎么折磨都没用。他要是全抖落出来,整个松滨市大小官员就得进去一大批,为首的市长都得挨枪子儿。 他一字不提,法院没法判,保住了市府大员。那些他保护的人当然对他感恩戴德,便活动高等法院的法官,他是无罪释放。 日本子来了,北黑省重新任命了省主席,松滨市原来的市长这次抱住了日本人的大腿重新当上了市长。 第67章 男儿热血 松滨市市长感念张耀祖对自己的保护,便重新让他当胡啦县县长,当然也是得到了日本人的同意。 张耀祖想让苟飞苟局长重新任胡啦县警察局局长,日本人不同意,说警察局局长得另选高明。 但却让张耀祖成立一支保安队,苟局长就变成了苟队长,赵琦任副队长,现在已经有了三十多人,但,远远不够的,以后还要招人。。 赵玉娘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事儿真是奇了,张耀祖为官贪婪、中饱私囊,他都够死八回的了,哎,不但没死,又当官儿了。真是老天不开眼那!” 她看着马号问:“你咋知道这么详细呢?” 马号得意洋洋地向赵玉娘炫耀:“我是谁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说正经的,你是咋知道的?” “我不是经常去茶馆喝茶;去剧院看点小戏儿吗,有时还去窑……” 马号想说还去窑子嫖妓,但看到赵玉娘的脸色吓得不敢说了。 “接着说正事儿,你们男人那点儿破事儿就别嘚咕了!”赵玉娘抢白马号。 马号接着说:“就是,就是县政府那些大小头头经常在一起闲聊,知道得就多点。担心张耀祖报复你,就急忙来找你了。” 这时孙妈走到赵玉娘面前说:“饭好了,吃饭吧!”赵玉娘从思索中惊醒,便说:“那好,走,吃饭去。”听了赵玉娘的话,马号和赵刚站了起来,三个人进了餐厅。 赵玉娘在往餐厅走的时候心里在想:“马号这小子可靠不啊,这些年觉得他还可以,但参谋长这三十多号人在日本人眼里可是值钱的啊!今晚还必须把他们整下山来,马号要是可靠那就太好了,要是不可靠那还真麻烦。” 三个人只有马号不是太饿,赵玉娘大口吃了起来,吃得有点差不多了,便问马号:“你咋没去参加保安队?以你的身份和功夫,在保安队应该混得好。” 马号看着赵玉娘说:“真想过去,日本人还真愿意要过去绺子里的胡子,或者当过兵的。但一想不对劲,给日本人干好像和在绺子里差不多,不能长远。” “我去,我去保安队!”赵玉娘说,听了她的话马号和赵刚都是一惊,赵刚下意识地伸手摸枪。 赵玉娘冷冷地说:“别摸枪,你没我快!”赵刚讪讪地看着赵玉娘脸红了。 赵玉娘接着说:“我去参加保安队,先和日本人打好招呼,凭我这两下子,日本人肯定能要我、信任我,那他张耀祖就不敢动弹我,我就安全了。” 赵刚和马号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沉默了。 片刻,马号站起对着赵玉娘一抱拳,说:“赵玉娘,没有你就没有我马号今天,确切地说是没我马号全家的幸福。我们这些哥们儿都信任你,敬仰你,你让我们投降北奉军我们就投降北奉军,断饷了你让我们封了山洞回家去我们就封了山洞回家去,你让我们老实待着我们就老实待着,但,今天你投靠日本人,恕兄弟不能从命。” 说着马号拔出尖刀割下一块衣襟,插到桌子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今后要是你我枪口相对,就别怪兄弟不客气了。”说罢,他扭头大步向房门走去。 “回来!”赵玉娘的一声断喝,马号站住了。 冯宝在前边开路,马号、赵刚走在前边,赵玉娘护着刘兴邦,几十人悄悄摸进郑家屯。马号和赵刚提前给村里的狗喂了毒馒头,现在都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到了赵玉娘家这些抗日英雄没有了一点阳刚之气,纷纷倒在了炕上,饥饿、疲劳、恐慌、接二连三的战斗使他们筋疲力尽。 赵玉娘提前重金聘请的医生此时派上了用场,当然也用了恐吓。打麻药,手术,缝合,把伤病员都处理一遍。 刘兴邦伤口处理完他就忙着和赵玉娘商量如何使这些人安全地隐蔽起来,这些人在她家是不行的,极容易被日本人发现。 师长刘兴邦把赵刚和李兴叫到上屋正堂,赵玉娘把马号和冯宝也唤了过来,六个人研究怎么才能隐蔽休整,再集合队伍。 刘兴邦坐在太师椅上,由于脖子上的伤口原因说话声音很低,他说:“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隐蔽起来,决不能落到小鬼子手里,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才能重新集合队伍,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 李兴问:“一团的冯团长和五团的邓团长都去哪儿了?”刘兴邦说:“冯团长带着队伍去河巴地区打游击,邓团长带着队伍往野猪岭撤了,以后我们能联系上,现在是我们这些人怎么活下去,这几十人都是精英,抗日离不开他们。” 几个人都说了一些隐蔽的办法,但都不可行,或者说不是十分可行。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落到小鬼子手里。 日本人在松滨江江北已经占领了几百多里的地区,他们先抢占大中城市,然后是县城再到集镇,现在还没来得及到各个村庄。并且在各处建立政权,修筑城墙和碉堡。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马号说话了,他问赵玉娘说:“玉娘,你记不记得‘安永寺’了?” “安永寺……,是裕乌河北岸那个安永寺吗?住持叫悟信。”赵玉娘边想边回答马号的问话。 “对,你想起了?就那个寺院。”马号说。 很多年前,安永寺遭到胡子的洗劫,僧人被打死的、打残的、逃跑的,整个寺院就剩下主持悟信一个人了,还是奄奄一息。 赵玉娘和贾德金路过发现了,他俩把悟信整到了医院,治好了他的伤,在赵玉娘的规劝下贾德金给寺院一笔钱,让他重新修缮一下庙宇。 他非常感激赵玉娘,因为他清楚贾德金是在他劝说下出的钱。 赵玉娘和白二浪开杏林堂,生意很好,日子也红火,一天白二浪心血来潮要去寺院上香。 赵玉娘不同意,她觉得给安永寺一笔钱就行了,不但实惠心意也到了。她就托马号送去的。 马号问赵玉娘:“你不记得给寺院送钱吗?” “记得,就是一着急没想起来!” 前年,马号的一个哥们儿打死人了,警察局抓他,他跑到马号家。马号不敢收留他,就把他送到了安永寺。 安永寺东跨院有独立的前后门儿,后门出去就是茂密的山林,容易藏人还不容易被发现。 第68章 安全撤退 赵玉娘诧异地说:“哎,这倒是个好地方!” “关键是住持悟信特别信任你,那天你让我去送钱,我心血来潮想逗逗他,我就说有人给你送钱,你要是知道是谁,钱,给你,不知道我就拿回去。他稍微想了想就说‘赵玉娘’。哈哈,太神了!”马号说完还洋洋得意。 不但赵玉娘犯难,刘兴邦也犯难,这些人今晚是不能走了,就是能走,一百多里路天亮也走不到。 大家沉默不语,刘兴邦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茶,尽管他声音很低,但大家也听得清清楚楚。 “砰砰”几声清脆的枪响在寂静的夜空听得非常清楚,赵玉娘“嗖”地从腰间拔出匣枪开门冲了出去。 师长刘兴邦忘记了伤痛和劳累“噌”地一下从座位站起,大喊:“赵刚,通知大家准备战斗。”话音刚落他从腰间拔出手枪跟着赵玉娘冲了出去。 赵玉娘拎着匣枪蹬上梯子,其他人也跟着纷纷上了围墙,只见村外大路上一溜卡车开来。汽车的大灯发射出明晃晃的光柱,在黑暗的夜空看得清清楚楚。 隐约看到前边一匹快马在飞奔,卡车在后边紧紧追赶,卡车上架设的机关枪发出“哒哒”的声响,枪口喷出耀眼的火舌。 围墙上的人都看清楚了,卡车是追那个骑马人的。 冯宝说:“不好,那个人往咱们村跑来了,我去把敌人引开。”冯宝跑下围墙,到大门外翻身上马,打马朝村外跑去。 村外的土路上,冯宝与那人擦肩而过,说:“快往村里跑!” 冯宝说完打马朝村后的山林跑去,接近鬼子的时候他朝卡车打了几枪,鬼子看到了冯宝枪口的火光,也听到了枪声,车队转弯便朝冯宝追去。 那个骑马人跑到赵玉娘家大门前,高喊:“玉娘,玉娘,救救我,救救我!” 赵玉娘看那人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口音是当地人,也没有多想,走下围墙就去开门。来人下马走上台阶,赵玉娘看清楚了是黑彪子。他左手“滴滴哒哒”地在流血。黑彪子看到赵玉娘哀求地说:“玉娘,救我!”说完他就要栽倒,赵玉娘急忙扶住了他。 其他人过来把黑彪子搀进院子,进了上房,扶他坐下。 医生急忙过来用剪刀剪开他的衣袖然后清洗伤口,撒上消炎药粉然后包扎好。赵玉娘给他倒了杯水,他喝了几口水,喘了几口粗气,说:“快跑吧!大批鬼子要来了。” 黑彪子居住的村庄来了日本人,他们借口搜查抗日分子进行烧杀抢掠,村子里哀嚎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到处是火光和死尸。黑彪子气愤不过,开枪打死了几个日本人,被他们追赶。在逃跑的路上又遇到了日本的车队,就被追赶到郑家屯。 刘兴邦看着赵玉娘说:“玉娘,鬼子随时会来,我们必须马上撤退!”“是啊,可是我们往哪儿去呢?”赵玉娘说。 赵刚接着说:“是啊,这天马上就亮了……” 众人面面相觑无计可施。 突然,赵玉娘一拍脑袋,说:“有了,快,跟我走!”说完,她就往外走,在院子里她看到了孙妈,叮嘱道:“把屋里收拾干净,废旧的绷带和用过棉团都扔灶坑烧了!”孙妈点头答应。 一行人跑到胡啦河畔,赵玉娘带领大家在河沿找到了四艘小船。 赵玉娘命令大家,说:“都上船!”众人纷纷蹬上四艘小船。 渐渐的东方已经泛白,赵玉娘站在船头划着小船,其他三艘后边跟着。 赵玉娘回头对着那三艘小船大声说:“大家放心吧,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其实,就是她不说大家也清楚:现在安全了。如果仍然待在赵玉娘家那可危险,鬼子要是把村子一围,谁也跑不了。现在在河里,大不了还能跳河逃命。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小船已经进入了松滨江很久了。 师长刘兴邦掏出怀表看了看,才知道小船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 天已大亮,有人突然指着前方说:“快看,那是啥?”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一只快艇冒着黑烟,朝他们驶来。 刘兴邦急促地说:“是日本人的巡逻艇。”大家放松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儿。 赵玉娘说:“别怕,往芦苇丛中划!” 四艘小船飞一样划进了芦苇丛,两米多高的芦苇把小船遮挡得严严实实。 小船七转八拐地在芦苇丛中行进,最窄处仅容一只船通过。 在一处宽一点的水面,赵玉娘将小船停了下来,其他三艘也聚拢过来。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有的靠着船帮仰躺着,有的撩水洗脸。 赵玉娘放下船桨坐在了船头沉默不语;刘兴邦看看几条船上的战士也没有说话,大家都沉默着。 赵玉娘坐在船头恍恍惚惚好像是睡着了:一气之下与心爱的人蒋忠逃了出来。也不知道跑了多少个地方;生下了两个孩子;在胡啦河畔丈夫惨死;流落到郑家屯;相识贾德金,但婚没结成;七星岭剿灭刀疤脸,相识白二浪;白二浪死在日本人之手;发大水淹死了和白二浪的爱情结晶;状告贾德金身心俱疲;相识岳红光不知道他现在生死;日本人突然来了烧杀抢掠…… “玉娘,我怎么回去?”医生的问话把赵玉娘从梦中惊醒。 赵玉娘抬头看着问她的医生,说:“啊,对,你是应该回去,可现在咋回去呢!” 赵玉娘站起四下里望着,也看不到什么,四处都是高大的芦苇。她看天,又看看远处,说:“这里也不知道离岸边多远。” 医生朝岸边指着,说:“我能涉水过去吗?” 赵玉娘说:“这里到岸边水不会太深,一人深的地方有但不会太多,要是上岸深的地方就得游,浅的地方蹚水走。” 这时,刘兴邦站起说:“还是让人上岸看看吧,知道水的深浅,距离岸边有多远,还有查看一下岸上情况。” 赵玉娘接着说:“也好,谁去那?” 刘兴邦看着李兴说:“你去吧,好像你会水!” 李兴答应说:“那就我去吧,淹不死我。”李兴说完就脱掉了衣服,仅剩下短裤。他把衣裤裹成一团,连带手枪一起包成一个包裹,,用腰带把包裹缠在脖颈上就下了水,朝岸边蹚水走去。 第69章 伤心往事 李兴上了岸,擦干身上的泥水穿好衣服,把匣枪在腰间插好,又整了整衣服,看着没有什么异常才溜溜达达地走上岸边的土路。 侦察兵的素养使他边走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树林里有没有响动;江边有没有异常,特别是远处有什么人没有,他都仔细观察。 这时,他看到远处走来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人,那马走的不快也不是很慢,马上的人好像在寻找什么不住地朝江边芦苇丛中搜寻。 李兴急忙躲进路边的树林里,透过树木的缝隙看着来人。 那匹马越来越近,李兴看清楚了,来人是冯宝。 李兴走出树林迎了上去,冯宝也看到了李兴。冯宝下马,说:“人都在哪儿?” 李兴对于冯宝在这里有些诧异,就问:“你咋找这儿来了?” 冯宝回答说:“我朝鬼子打了几枪,就跑,他们就追,我也摆脱不了他们只有跑,跑着跑着,也不知道谁从路边的丛林里朝小鬼子开火儿,看样子人还不少,小鬼子光顾着抵挡他们了我就跑出来了。” 李兴问:“那是谁救了你呢?”“谁知道是哪路神仙,肯定是中国人。”冯宝回答说。 李兴微笑着说:“那是,日本人不可能打日本人。”说完,李兴拉着冯宝,冯宝牵着马,二人一起走进林子里。 有人朝日本人开火,救了冯宝。冯宝拐了个大弯儿回到了郑家屯赵玉娘家,问孙妈他们去哪儿了,孙妈只能说不知道,冯宝清楚她是真不知道。 眼看天亮了,冯宝知道他们不可能上大路,就骑马到胡啦河边查看。他发现渔民停在河边的小船少了好几只,究竟少多少他不知道。 他骑马沿着胡啦河朝上游走了几里路,河面宽阔看不到一个人,一只船。他想想不对,他们不可能往上游走,没地方躲藏极易被发现。 而往下游顺水,胡啦河进松滨江非常容易。松滨江在蒙克图段的江边有大片芦苇,那里可以隐藏。 想到这里他就骑马来到这里,正好碰到了李兴。 芦苇丛中,抗日英雄们坐在小船里歇息。刘兴邦给赵玉娘讲述离开北黑省后所发生的一切,但他没有说受党指派到北黑省组织开展抗日活动。 李兴回来了,众人都很兴奋,纷纷站起看着李兴,近处的便伸手把李兴拉上了船。 李兴把遇到冯宝的事和刘兴邦赵玉娘说了一遍,也告诉他们岸边现在很安全,他来的路上也没有遇到日本人。但他听人说,现在大量的日本人涌入城镇,到处建立政权,管理不过来就扶持当地人,贪图富贵的积极投靠日本人,替小鬼子卖命。 “这群败类!”赵玉娘脱口而出。“玉娘,你看现在怎么办?”刘兴邦问。 赵玉娘思索了一会儿进行了安排。 赵玉娘让刘兴邦和他手下的士兵留在船上,等他们回来的消息。 赵玉娘带着马号、李兴、赵刚还有黑彪子涉水上了岸。 赵玉娘他们上岸后来到小树林与冯宝汇合,赵玉娘看到冯宝安全脱险很是高兴,她问:“没事吧?” 冯宝微笑着说:“你看我像是有事吗?”说着他伸开两臂摇了摇,又抬起两脚踢了踢。大家看了冯宝的举动都会心地笑了。 赵玉娘让冯宝、李兴还有黑彪子留在岸边树林里监视岸上的情况,随时与船上的刘兴邦联系,互相策应。她告诉他们:“鬼子要是来也是岸上,江里的火轮进不了芦苇塘,再说也不容易发现。” 冯宝说:“岸上也很难发现芦苇丛里有人。” 赵玉娘说:“对,你们仨在这儿守着吧,我们仨去安永寺。” “安永寺”三个烫金大字非常耀眼,赵玉娘抬头注视着它和紧闭的大门,马号和赵刚站在她的身后也看着漆得鲜红的大门。 马号走上台阶握住门上的硕大的金灿灿的铜环用力扣动几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片刻,一个二十来岁的小沙弥把门打开一道缝儿,探出头问:“现在寺院已不允许降香,你们请回吧!” 马号对小沙弥说:“我们找悟信主持。”小沙弥摇头说:“他不会客。”说完就要关门。 马号抢先一步拉住门边说:“你告诉悟信主持,就说赵玉娘要见他。”小沙弥脸色露出了一点轻微的惊愕,但赵玉娘发现了他的惊愕,就说:“我是赵玉娘,要见悟信主持,请通报一下!” “好的!”小沙弥说着就关上了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小沙弥走出来站在门旁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施主请!” 赵玉娘在前,三人走进寺院的大门,小沙弥紧走几步在前边带路。他们绕过大雄宝殿,来到后边右侧的一处厢房, 小沙弥在门前站住,朝里边说道:“师傅,客人到了。”“请进来!”里边传出了浑厚有力的声音。 小沙弥打开门,赵玉娘三人进入,门被关上了。由于外边的光线强烈,一进屋却感觉眼睛有些不适应,三人都眨了眨眼,才渐渐看清楚室内的一切。 这时,一名中年和尚穿着黄色的袈裟迎着他们走来。他大约五十左右的年纪,身材匀称,胖瘦适中,精神矍铄,特别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微笑着走到赵玉娘面前客气地说:“啊,玉娘来了,请坐!” 赵玉娘与悟信隔着茶几坐下,马号和赵刚坐在了他们的下手。 有小沙弥过来给几个人斟上了茶,然后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悟信看着赵玉娘往事历历在目。 十几年前,也不知道是哪个绺子,四十多人,光天化日之下就闯进了寺院。也不报字号,开枪就打,可怜十几名武僧顿时就倒在血泊之中。 寺院被洗劫一空,悟信身中两枪,索性没有打中要害。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赵玉娘在掐他的人中。赵玉娘和贾德金收租路过这里,听到寺院里有枪声就站在山坡上朝空中打了两枪。 第70章 避风港湾 胡子以为是官兵到了吓得慌忙逃窜。 悟信醒了过来,贾德金和赵玉娘把他送进了医院。 伤好后悟信回到寺院。寺院里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他伤心得坐在寺院的台阶上痛哭。 哭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人站在他的身边,擦了眼泪抬头一看是赵玉娘。他看着赵玉娘“哇”的一声大哭,说:“女施主,我对不起我师父啊!” 悟信的师父释永昌忍饥挨饿、四处化缘,历经十年的酸甜苦辣才建了这座寺院。 一天寺院来了五名香客,谁也没在意。他们进香完毕便找茅房,走到住持永昌门前,看到门虚掩着,他们闻了一股奇异的香气,那香气是一种清凉的幽香,他们从来都闻到过,便推门进去。 室内没人,西墙有供桌,供桌上供着三尊佛像,香炉里燃着粗香,香气是从香烟发出的。 他们闻着香气自然而然地看到了那个香炉,宣德炉,他们一眼就认了出来。 二话不说,倒掉燃着的粗香和香灰拿着香炉就往外走,与回来的永昌法师撞了个满怀。 五个人一起出手,顿时把永昌打倒在地不能动弹,随后五人冲出庙门逃之夭夭。 悟信将师父抱在怀里,永昌大口吐着鲜血,他断断续续地说:“东洋武士,练武保寺院。”说完就断气了。 后来从村民口中得知,那几个人在路上一直“叽哩哇啦”地用日语交谈。 悟信为了不辜负师父的嘱托辛勤经营寺院,训练武僧。可是武僧的武艺再高也抵挡不住子弹。他只有伤心地大哭。 每每看到这些赵玉娘都会想起丈夫蒋忠被杀,她也跟着暗暗流泪。 悟信止住哭声,抹了把眼泪,咬牙切齿地说:“扬善必惩恶!” 赵玉娘被悟信的精神和骨气所感动,她让贾德金出钱救济寺院,贾德金当然不同意出钱,他把钱看得很重。能把悟信送到医院并且付了医药费已经是开天恩了。 贾德金商业上有个伙伴儿欠了他一笔钱,本利都无力偿还,贾德金要收拾他。赵玉娘看他人好,挺可怜的就偷偷放他走了。 几年过去,这个人发达了,回来把钱还给了赵玉娘。赵玉娘一想,左右这笔钱贾德金也不指望了,正好安永寺被劫,就拿给了悟信救急。 她和白二浪开杏林堂手头宽裕时,她就派马号又给悟信拿笔钱,悟信就这样把寺院恢复起来,香火旺盛。 寺院的僧人除了练武,还偷偷练习打枪,为的是惩恶扬善。 赵玉娘和他说明来意,悟信当然全力帮助,日本人是外来的胡子,和他们还能客气吗。况且,师父就是死在东洋人之手。 悟信站起,看着马号和赵刚说:“二位先坐着喝茶,我们片刻就来。”说着他带着赵玉娘朝外走去。 他俩走到寺院的后院,然后折返向东走去,左拐右拐来到东侧围墙下,这是一处死胡同。胡同里胡乱地堆放着杂七杂八的废旧物品。 悟信回头看一眼赵玉娘,赵玉娘感到纳闷,咋带我到这里来。 挨着围墙立着一个破大衣柜,悟信把挡着衣柜的破扫帚和破木桶仍开,然后用力搬开衣柜,露出一道门。门很窄仅容一人通过。 悟信打开门走了进去,赵玉娘也跟着进入。原来是一个院子,院子南北狭长,东边的围墙也是三米多高,围墙下是一排南北走向的平房。 悟信指着房子对赵玉娘说:“这是建院时来干活的俗家弟子居住的,寺院建好后就没用了,师父便把南门封了,这院子就空起来了,外边看不出来,里边也看不到,也是为防万一用。哎!师父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东洋鬼子会来疯抢。” 悟信往北走了几步停下指着房子的北头说:“那里是厨房,百把十人吃饭没问题!” 赵玉娘欣喜地说:“太好了,我还担心安全那!” 悟信伤感地说:“这有你的功劳,没有你这座寺院就完蛋了。”悟信突然想起说:“这附近几十里的村庄都有我们的俗家弟子,你就放心吧!从打寺院恢复过来后,附近就没闹过胡子。” 赵玉娘看着悟信连连说好。 趁着夜色在赵玉娘的带领下,刘兴邦他们安全地撤到了寺院。 天亮了,赵玉娘和冯宝、马号还有黑彪子往回走。赵玉娘告诉黑彪子回去好好养伤,千万别出去。 贾德金和王大彪从打袭击看守被抓回后境况就惨了。 几十斤的手铐脚镣是用铆钉钉死的,不管黑天还是白昼都带着。饭和水也不固定供应,有时一天两天啥也没有。 室内角落里的马桶从来就没倒过,屎尿漫了一地,散发着奇臭刺鼻的气味儿。 贾德金和王大彪头发蓬乱得像茅草,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由于长时间没有洗脸,俩人都肮脏不堪,只有能眨巴的眼睛和发白的牙齿才能看出他们是活物。 王大彪有气无力地说:“他妈的,便宜那个飞贼了,他跑了我们被抓回来了。”贾德金长叹一声说:“哎,人家有力气跑得快,还认识道儿。哎,我们只有等死了。” 王大彪接着说:“还不如现在就死。”贾德金说:“我也想死,但一看到送来的饭和水还是想吃想喝。等着吧,等着挨枪子儿吧!” 王大彪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说:“昨天好像来的是日本人!”贾德金说:“我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觉得这几天看守不怎么来了,到现在还没来送饭呢。” 王大彪说:“好像出啥事儿了。” 贾德金说:“出啥事儿也没我们的事儿了,要是不打死狱警还可能活着,现在看是没戏了。” 这时,一队全副武装的日本兵跑了进来,他们头戴钢盔、脚穿战靴、背上背着背包,端着安有刺刀的大枪列队站在走廊里,为首的大枪上跳着日本军旗。他们把大枪对准每个监室。 第71章 峰回路转 几名狱警在日本军官的监视下走了进来,他们哆哆嗦嗦地挨个打开监室铁门上的锁头。 接着是“咣当、咣当”的开门声。 一名狱警大喊道:“都出来!排好队!” 一个个犯人慢腾腾地走出监室,来到走廊站好。监室门被打开的时候贾德金和王大彪听到了,狱警的喊声更是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们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 一个狱警走到他们的监室外大叫道:“装死啊,起来!”二人仍然是一动不动。 狱警刚要进入监室,一股恶臭把他刺激得直想呕吐,他急忙捂住口鼻退了出来。 这时,一名日本兵用大枪指着他,那意思是进去,把他们弄出来。一名军官模样的日本人走过来看着室内的贾德金和王大彪,他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日语。接着一名翻译官带着几名狱警进来,他们顾不得室内的恶臭,把二人架起朝外边走去。 二人双脚拖地,锁链的摩擦声“哗啦啦”直响。 到了外边受强光的刺激,二人都睁不开眼睛。片刻才慢慢把眼睛睁开,这时,腿也能站住了,可能是呼吸新鲜空气的缘故。 二人一看吃惊不小,监狱还是那座监狱,可气势却不同从前。 四角炮楼插着日本膏药旗,站岗的都是穿着黄色军服的日本兵。他们头戴钢盔,端着上着刺刀的大枪,皮腰带上别满了子弹匣。 院子里也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几个军官模样的日本人,在指挥着医生和那些士兵。 站成两排的囚徒慢慢地走到桌子旁边,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检查身体,也就是听听心脏,看看五官,确定一下身体健康状况。 贾德金拖着沉重的脚镣慢慢地往前挪步。 他看到被检查过后的人分成了三伙儿,一伙儿身强体壮的上了一辆卡车;体质弱一点的被押上医院的救护车;再弱的就被押到监狱西墙跟下,面朝围墙站好。 突然一阵“乒乒啪啪”的枪响,西墙跟儿下站着的人纷纷倒下,有的扒着墙;有的滚在地上;有的直挺挺的倒下。 接着就有人把他们的尸体抬到了一辆卡车上,当然抬死尸的都是中国人。贾德金不知道用车拉走的都是去干什么,但他知道被枪毙了的都是没用的。 到了贾德金和王大彪,那医生看看他们俩都没有检查就朝西边一挥手。 过来四个狱警,架着二人朝西墙跟儿走去。 这时,正在看花名册的日本军官向他手下的一挥手,也不知说了什么。那名日本军官和翻译官说:“把他们带回来!” 二人被狱警拖拖捞捞地架了回来,脚上的锁链“哗哗”直响。 日本军官放下花名册,又详细地看着二人的简历表,然后他一挥手,还是说了通日语。 二人被摁倒在地,有人拿过来铁砧子,有人拿来铁冲子和大锤,三下五除二就把锁链砸开了。 二人疼得死去活来“嗷嗷”直叫。接着二人被拖回了狱室,但没回他们原来的监室,而是去了浴室。 他俩被扒光了衣服,往他们身上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然后用水龙头往他们身上喷水。 感染化脓的手脖儿、脚脖儿被那白色的粉末和水一冲是钻心的疼痛,二人昏死过去。 贾德金慢慢睁开眼睛,亮光刺激得啥也看不清楚,他又将眼睛闭上再睁开,慢慢地看清楚了,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他的手脖儿、脚脖儿都缠着纱布;左手臂打着点滴,那药瓶子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往下流。他觉得脑袋非常清爽,动了动,又用右手摸摸才知道自己是光头。 他一扭头看到了王大彪,和他一样躺在病床上,也是光头,也都穿着条形图案的病号服。王大彪也看着他,只是默不作声。 贾德金问王大彪,说:“这是哪儿?”“医院。”王大彪回答说。 贾德金问:“哪个医院,我们怎么来医院了?不是做梦吧?”“不是做梦,我掐我自己肉了,疼。怎么来的医院,我也不知道。”王大彪说。 贾德金把双脚从被子里移出来,说:“这腿好像听使唤了!”他又举起了右手,说:“这手也好多了,怎么回事呢?” 门开了,一名年轻漂亮的女护士手里拿着药瓶子进来了,她熟练地从支架上摘下药瓶子,换上新的挂好,换好贾德金的又换王大彪的。 王大彪看着她帽子和口罩之间那忽闪着睫毛的大眼睛问:“我们怎么来这里的?” 那个女护士看着王大彪就是摇头。 贾德金说:“他问你话那,你说话!”女护士仍然摇头不说话,然后拎着空瓶子出去了。 王大彪看着贾德金埋怨地说:“哑巴?”贾德金微微摇头说:“不是,他能听到我们说话。”贾德金突然猛醒,说:“哎呀,她是日本人,不懂中国话。” 王大彪也惊奇地说:“这是日本人的医院。” 二人又慢慢回忆起监狱里发生的一幕,已经带往西墙根儿准备处死,被日本军官叫回,砸开了手铐脚镣,推进浴池喷水。 现在的一切就不用回忆了,真真切切地存在,只是不明白怎么有这么不可思议的变化。 一只脚都踏上鬼门关了,又被拉回,舒舒服服地躺在医院里。 门再一次被推开,两名女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每个托盘里边摆放着四样小菜和一碗米饭,还有一杯水。 护士把托盘放到床头的小桌上,然后扶着二人坐起,把托盘放到他们面前。二人明白了是让吃饭。 他俩活动活动有些麻木的手,慢慢拿起筷子。贾德金先喝了一口水,才吃饭。王大彪却拿起筷子就吃。 二人越吃越快,不一会儿就把饭碗吃了个底朝天。女护士收拾碗筷出去了。 王大彪抹一下嘴巴说:“没吃饱。” 贾德金说:“日本人吃东西少,不像我们胡吃海塞。” 经过治疗,休息,又吃了点儿饭,二人精神了许多,说话也有力气了。“这是咋回事儿呢?太不可思议了。” 贾德金长叹一声,说:“哎,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没死,这日本人好像也不想整死我们。” 第72章 柳暗花明 “是啊,想整死我们就不费这个事儿了,那天推到西墙根儿就完了。”王大彪说。 刘兴邦带着他的队伍在安永寺休整了一个多月,伤员的伤基本愈合,刘兴邦打算带着他们进山找游击队。悟信坚决不同意,他看伤员没有彻底恢复,进山环境恶劣,还要行军打仗。 刘兴邦看不能说服悟信就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身体健康的他带着先走,其他有伤的再养一段时间,等完全康复再进山。 赵玉娘认为这个办法可以。刘兴邦临走的时候和赵玉娘、悟信商量了以后怎么联络,怎么发挥安永寺和周边村庄俗家弟子以及赵玉娘他们的抗日作用。 一切布置妥当,刘兴邦带人进山了。 贾德金和王大彪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这天贾德金站在窗前看着外边的风景,王大彪去厕所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说:“大哥,我发现这医院里住的都是日本人,像我们这样的中国人还没看到。” 贾德金转过身看着王大彪说:“人家不是告诉我们不要乱走吗,你怎么不听呢?” 王大彪说:“大哥,我没乱走,就是去厕所听到他们说话叽哩哇啦的,我一点儿也听不懂,所以我才觉得他们都是日本人。” 贾德金说:“也不知道来这儿多久了,也没人找我们说事儿。除了那天来的一个中国人再没看到有人管咱们。” 王大彪接着说:“他来也就是告诉咱们不能乱问、乱走。” “不管怎么说,现在看是不用死了。活着就好,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王大彪说:“大哥说得对,那些该死的一定收拾,赵玉娘……”王大彪说到赵玉娘仨字就不说了,因为他看到贾德金脸色铁青,牙关紧咬。 贾德金狠狠地说:“他妈的,坑害我的都是我身边的人,除了赵玉娘还有那张耀祖,这个王八蛋,在我这里他拿走多少钱,得到多少好处,没有我他能当上县长吗,那么多年的哥们儿,关键时刻落井下石,要杀我灭口。等我出去一定扒了他的皮!” 门开了,张耀祖走了进来,笑嘻嘻地说:“可以啊,扒吧!” 张耀祖还是那身标配,文明棍儿,金丝边眼镜,笔挺的中山装,黝黑锃亮的皮鞋。 贾德金做梦也没想到张耀祖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觉得这不真实,是不是梦啊!他挠了挠秃头,感觉到了疼痛。 他又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盯着张耀祖,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他知道张耀祖也被抓进去了,法庭上他见到过他。他供述那些罪状,就是他张耀祖不死也得在监狱蹲上几年,不可能出来啊,还是这样的洋洋得意。 他转念又一想,有可能,自己不是已经死到临头还活过来了吗,他张耀祖可比自己牛逼啊。有文化,有地位,松滨市那些老爷都和他称兄道弟,达官显贵对他都是高看一眼。 想到这里他有些发怵,看着张耀祖有点软了。突然,他一想不对,我不应该怕他。 这几天他和王大彪在医院里也想了很多,日本人没有杀他们,并且把他们送到医院救治,还好吃好喝的供着,那一定是想让他俩卖命,世上哪有白食给你吃!既然日本人想重用自己,那还怕他张耀祖吗! 想到这里,贾德金猛地扑向张耀祖,嘴里骂道:“你个王八蛋,老子今天整死你!” 王大彪也跟着贾德金一起扑向张耀祖,王大彪是贾德金的铁杆儿哥们儿,此时就是见证。 还没等贾德金扑到张耀祖,张耀祖身后闪出了苟飞苟局长和赵琦,苟局长照着贾德金就是当胸一拳,贾德金一下子栽坐在病床上。而王大彪也被赵琦一脚踢倒在地。 贾德金和王大彪虽然也身手不凡,但监狱里受尽了折磨,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而苟局长和赵琦既没挨饿也没受折磨,现在已经成为保安队队长和副队长,飞黄腾达,气势不凡,所以贾王二人根本不是对手。 贾德金看着苟局长非常气愤,想当初都是好哥们儿,吃喝玩乐,勾肩搭背,现在说打就下狠手,太他妈的让人寒心了。 想到这里贾德金一咬牙起身挥拳就朝苟局长面门打去,还没打到苟局长,就听一声断喝:“住手!” 贾德金听到喊声举起的拳头停在了半空。 这时走进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人,皮鞋乌黑闪着亮光,大背头油光油光的。他逼视着贾德金,神态高傲地说:“我叫齐耀华,留学东洋,现在是胡啦县宪兵队队长鸠山五郎的翻译官。” 他看着贾德金满脸狐疑的样子接着说:“不相信吗?有请鸠山队长!” 两名日本宪兵打开门,进来后站在门的两侧,鸠山队长气宇轩昂地大踏步走了进来。 鸠山队长进来走到贾德金面前站住,翻译官齐耀华和张耀祖等人不由自主地站在了他的身后,成扇形维护着威风凛凛的鸠山队长。 鸠山队长只说了一句“贾桑”接着就是叽哩哇啦的一通日语。在场的除了齐耀华谁也听不明白。 鸠山队长说完,齐耀华翻译道:“贾先生,你的威望和资历以及你不可比拟的非凡能力,我非常欣赏,所以,决定任命你为胡啦县警察局局长。希望你为满洲国和大东亚共荣尽心尽力。明天将在胡啦县县府礼堂进行委任仪式,届时,将由胡啦县县长张耀祖先生为您颁发委任状。满洲国北黑省松滨市市长也将莅临现场。” 鸠山队长在说话的时候,贾德金就看出来了,这个鸠山队长就是那天拿着花名册看,然后救下自己和王大彪的人。他虽然听不懂日语,但他觉得可能说的是让自己干啥。等到听完齐耀华的叙述他惊呆了,啥,让我当警察局局长,这怎么可能? 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小声嘀咕,说:“怎么可能?” 齐耀华听到了他嘟囔的话,便接着问:“我翻译得不清楚吗?”贾德金连连点头,说:“清楚,清楚,很清楚。”齐耀华又逼问道:“那你认为是皇军会和你开玩笑吗!” 贾德金吓得连连点头,说:“没有没有,皇军说的是实话。”“那还不谢鸠山队长!” 第73章 危机危险 齐耀华的意思是让贾德金表个态,也就是表一下忠心,怎么怎么为大东亚,怎么怎么为满洲国等等。 可贾德金听到让他当胡啦县警察局局长,当时都蒙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日本人会给他这么好的差事。他和王大彪认为也就是给日本人跑跑腿,干些打砸抢的肮脏勾当也就不错了。对于这些差事,他俩就心满意足了,毕竟能活着,还能人模狗样地混着。 可这警察局局长那是啥地位啊,他贾德金想当初也就是胡啦县商会会长,虽然有钱,人们都敬你,但怎么能和局长相比,那是政府内部的官儿。干啥都是代表民国政府,和他作对就是和民国政府对着干,谁惹得起啊!要不苟飞苟局长怎么能那么威风!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干啥都随便。 贾德金正在胡思乱想,齐耀华不耐烦了,就大声训斥道:“怎么了?说话!” 贾德金猛然惊醒,从思绪中回到了现世,他啥都没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鸠山队长就一顿猛磕,像鸡啄碎米一样,片刻前额就流血不止。 贾德金的双眼已经被流血模糊得看不清啥了,他还在磕头。 “起来吧!”齐耀华大声说道。 贾德金抹了把眼睛上的流血,站起来才知道鸠山队长和众人都走了,只有齐耀华一个人在看着他。 齐耀华接着说:“准备一下明天的事儿吧!” “是是是,我好好准备。请问齐翻译官,家在哪儿住,改日我登门拜访。” “知道齐家店吧?齐五爷就是家父。”齐耀华说。 贾德金急忙接着话茬说:“哎呀,敢情是齐五爷公子,失敬失敬啊,希望以后多多关照。” 齐耀华没有理会贾德金,转身扬长而去。 满脸是血的贾德金和傻愣愣的王大彪立在那里发呆。 二人正在发愣的时候,女护士进来了,她手里端着托盘里边摆满了饭菜,看到贾德金满脸是血愣住了,不过女护士训练有素并没有失态。 她放下托盘从桌子的盒子里拿出酒精棉为贾德金擦拭。然后在伤口处垫上用碘酒浸泡过的纱布,又用橡皮膏粘好。 为贾德金包扎好伤口之后女护士就出去了。 二人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渐渐的回过神来,贾德金一边拿起筷子一边说:“真有点缓不过神来,先吃饭,慢慢想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王大彪没有说话,但他的内心也是难以平静,从打跟随贾德金以后二人亲如兄弟不分你我。贾德金指到哪里他就干到哪里,处处顺手,处处得意。 可这次修堤事件把二人整到了监狱,差一点掉脑袋。 想想也该死,大堤决口死了那么多人,冲跑那么多的牲口,毁掉那么多房屋。想想就可怕。 可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度的大转弯,日本人来了不但没有杀他们,还为他们治疗伤口,好吃好喝的供着。 本以为也就是干点打打杀杀的,想到“打打杀杀”几个字,王大彪好像明白了,他直愣愣地盯着贾德金。 贾德金一边往嘴里夹菜,一边看着王大彪问:“怎么这样看着我,你想啥呢?说说!” 王大彪看贾德金追问,便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和他说了一遍。 王大彪说:“我们一开始就想到日本人用我们打打杀杀,而我们这些年和张耀祖干的不就是这些事儿吗,现在张耀祖是仍然是县长,那就是日本人信任他,日本人信任他能不和他打听我们的事儿吗,日本人了解我们,让你当警察局局长,干什么还不清楚吗!”“哎呀,我说兄弟,行啊,想的还真对,还想到啥了再说说!”贾德金说。 王大彪一边思索着一边说:“原来的警察局局长是苟飞,苟飞肯定是听张耀祖的,要是苟飞再当警察局局长,日本人就不好摆楞了。”王大彪停止了分析,慢慢地吃着饭。 贾德金急了,催促道:“往下说,从来没看你想这么多。”王大彪有些惆怅地说:“我原来也不知道动脑子,只知道跟着大哥你干,你指到哪儿我就打到哪儿。可是这几年发生的事儿太离谱了,我脑袋都有点不好使了,可在监狱待那么长时间,慢慢的就想多了,特别是这几天在医院,我想的更多。” 贾德金也深有感触地说:“是啊,这都过去好几年了,真像梦一样。”王大彪接着说:“日本人那天放过我们没杀,是看中我们的本事,可是后来用我们是经过考虑的。” 贾德金:“这日本子刚来怎么就这么会整呢?”“早就打听好了,你记不记得白二浪了?” 贾德金说:“怎么不记得,上山采药时中了日本人的枪落崖摔残的,活不下去了吊死的。”“那枪不就是日本人开的吗!”王大彪接着说。 贾德金点头,说:“是,我知道,那时候日本人就对我们北疆用力了,看来日本人真是花了血本儿了,太可怕了!以后给日本人干事儿还真得小心点。” 贾德金当胡啦县警察局局长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胡啦县,除了那些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和渔民不关心这些。 由于都担心贾德金报复赵玉娘,这天上午大家都齐聚到赵玉娘家。马号、白立登、黑彪子还有颜旺财。 颜旺财最近一段时间回老家了,父母在关里给他定了门亲事,他回老家完婚。回来听说贾德金出狱了还当上了胡啦县警察局局长,因为他清楚赵玉娘和贾德金那段公案,所以就急忙来到赵玉娘家来看望赵玉娘。 赵玉娘和他们坐在上房的堂屋一边喝茶一边聊贾德金当局长的事情,当然也离不开张耀祖这个胡啦县县长以及日本人是怎么扶持他们的。 正聊着冯宝从影壁墙拐了进来,大白天北黑省的农村大门一般都是敞开着的,所以冯宝进来也就没人发现,但赵玉娘面对着外边,院子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赵玉娘一边起身一边说:“冯大哥咋来了?”众人都把目光投向院子。 冯宝大步流星地走进上房的台阶,赵玉娘等人迎了上去。 第74章 一场虚惊 在众人的注视下冯宝盯着赵玉娘,说:“不好了,贾德金回来了,好像冲着你来的,你快躲一躲吧!” 众人一听都紧张起来,他们看着赵玉娘,纷纷说出各自的想法。 马号抢先说:“关上大门上炮楼,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赵玉娘问冯宝说:“他带多少人?”冯宝告诉赵玉娘说:“他坐的是轿车,后边是一辆卡车,上面全是带枪的警察,黑呼呼的一车人。” 白立登说:“咱们干不过他呀,赶紧跑吧!” 赵玉娘此时一言不发,尽管人们都等着她拿主意。过了片刻她说:“都坐下,别动!继续喝茶闲聊。” 贾德金在胡啦县县府礼堂接受了隆重的委任仪式。仪式由胡啦县县长张耀祖主持,松滨市市长和松滨市警察厅厅长也都参加了仪式,当然也少不了各界的代表。 为什么胡啦县的一个警察局局长上任搞得这么隆重呢,原来,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日本人对统治中国人的需要才这么搞的。 胡啦县与北黑省省会松滨市只一江之隔,并且开埠较早,商业交通政治文化都很发达。日本人和它所扶持的傀儡政府满洲国都想把胡啦县打造成建设大东亚共荣圈的模范县,所以才这么兴师动众。 仪式完成又举行了酒会,一片觥筹交错之中免不了一通吹嘘和恭维,但,更多的是讨好日本人,因为那是他们的真正的主子,满洲国只是一个稻草人一样的幌子。 贾德金对宪兵队队长鸠山特别客气,他点头哈腰地向鸠山恭维献媚,鸠山也对他吹捧一番。 贾德金又把齐耀华叫到一边,请他多多关照,日后到府上拜访。 第二天贾德金来到胡啦县警察局,他以前也来过这里,那是找苟飞办事儿。他得经过通报、批准、检查才能进去。尽管他和苟飞苟局长称兄道弟,但那种压抑感一直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今天不一样,他是以主人的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昂首挺胸进来的。 他在王大彪的陪同下走进局长办公室,这里是苟飞苟局长的办公室,现在他是这里的主人了。 他刚坐下就有一名警察过来倒水,对他是点头哈腰客客气气,局长长长长短地叫着。 他向贾德金汇报了现在警察局的人事情况。 一部分警察看日本人来了就跑了,一部分留了下来,当然也有一部分跑出去打日本了。 贾德金高傲的看着这名警察说:“你现在就管理警察局,我要去松滨市警察厅学习几天,回来再重新安排一切。” 贾德金在去警察厅培训之前抽时间回家看看,好几年了,也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这才乘坐轿车,带着一卡车警察回来了。 看到贾德金回来,一家人倒是高兴,但谁也乐不起来。因为他不在家这几年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被抢,被砸,任红被轮奸。这一切都是赵玉娘所赐,所以他对赵玉娘是恨之入骨,但他听任红说赵玉娘帮助他家种地,给贾文龙送学费,他对赵玉娘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爱也好恨也好总之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齐耀华特意叮嘱他,不能乱来,一切要听从日本人的,否则死你都不知道咋死的。 具体怎么干等到警察厅培训完了就清楚了。 贾德金往家里放了一些钱,叮嘱一下郑淑华和任红就驱车回胡啦县了。 二赖子看到自己的姐夫当上警察局局长了,乐得屁颠屁颠的。但贾德金理都没理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他一下。 当路过赵玉娘家门口时,贾德金看到赵玉娘站在大门口注视着他们。他心里暗暗发誓,早晚得收拾你。 但,车子开过,他却觉得脖子后有点发凉,仿佛有子弹从后边射来。他顿时觉得自己是有些怕赵玉娘的。 看到车子走远了,大家围了上来。 冯宝问赵玉娘说:“你怎么知道没事呢?”赵玉娘长叹一声,说:“他敢光天化日之下就杀了我吗!刚当上局长就乱杀一通,日本人还能信任他吗!贾德金没那么傻。” 马号接着问赵玉娘,说:“那他能放过你?”赵玉娘冷笑着说:“他恨不得现在就整死我,但,他得找理由,或者安排人偷偷杀我。这都需要时间详细安排,眼下没事。我是不会伸着脖子等他来宰我的!” 漫长的严冬渐渐消退,冰雪融化、溪水流淌。 孙妈在这个寒冬里身体一直不好,赵玉娘带她去医院看了几次,吃药打针也没怎么见效。 乍暖还寒她的病情加重,这天她把赵玉娘叫到床边,拉过冯淑兰的手对赵玉娘说:“我可能不行了,淑兰就交给你了,能找到她爹更好,找不到你就安排她的生活吧。” 赵玉娘握着孙妈的手恳切地说:“孙妈,你没事的,别担心,我们去医院,能治好的!” 孙妈有气无力地说:“别花那冤枉钱了,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你答应我就行了,走了也放心。” 赵玉娘哭着说:“我答应,我答应。”“再有,我死后把我和老伴儿埋在一起,你虽然不差那点儿棺材钱,但,也别浪费,一般的就行。” 赵玉娘抓着孙妈的手连连答应。 孙妈断断续续地说:“再有……再有……”没再说下去就咽气了。冯淑兰趴在她奶奶的身上大哭。 埋完孙妈,人们陆陆续续地回去了。 赵玉娘陪着冯淑兰烧完最后一叠纸钱,又让冯淑兰给爷爷奶奶磕完最后一个头,便拉着她往回走。 刚一扭头她看到树林里闪出三个人,她警觉地从腰间拔出匣枪往胯骨上一磕就打开了扳机。 瞬间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三人。 “玉娘,是我!”说话声特别熟悉,定睛一看是师长刘兴邦和赵刚李兴。 “哎呀,我寻思是谁那,吓我一跳。”赵玉娘一边说,一边收起了枪。 “动作还是那么敏捷利落!”刘兴邦打趣道。 李兴也用赞许的口气说:“太快了!”赵刚紧接着说“没看到枪是怎么拿出来的,就看到黑洞洞的枪口了。” “没两下子早死八回了,啥事?走,回去说吧!”赵玉娘接过他们三人的话茬说。 第75章 狭路相逢 刘兴邦说:“还是别进屯了,人多眼杂,在这里更安全。”接着刘兴邦看着李兴指着冯淑兰:“你带她前边走!” 冯淑兰懂事地看看赵玉娘然后朝前走了,李兴后边跟着她。 刘兴邦又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对赵玉娘说:“今晚后半夜日本人有拉武器的卡车从胡啦河边的大路上通过,我们已安排人准备把它劫下来。黑天后他们潜伏到郑家屯,后半夜动手,你把他们隐藏在你的家里。” “是你带领的抗联吗?”赵玉娘问。 “不是,抗联在山里来不及。是找的绺子人,我们答应劫到的武器弹药都给他们。”刘兴邦说。 “那不是便宜了绺子?”赵玉娘有些惋惜地说。 刘兴邦无奈地摇头说:“没办法呀,不答应人家的条件人家就不干,这不都是为了消灭鬼子吗!总比让鬼子拿这些武器去打中国人好。” “那,我都干些啥?”赵玉娘有些冷峻地问。 刘兴邦回答说:“我带他们到郑家屯村外,赵刚去找你,由你把他们接到你家,隐蔽起来,吃饱喝得就行了。注意,一定要隐蔽安全!” 赵玉娘微微点头说:“我知道了!保证安全。” 天黑以后赵玉娘在赵刚的带领下来到郑家屯的北山,悄悄地把四十多人带到郑家屯自己的家里。 进院后院子里的“水香”立即安排崽子上围墙的四角炮台,大门口也安排了专人站岗。 赵玉娘前脚走进上房的中堂,赵刚就带着一个人进来了。这个人从山上下来就一直跟着站岗尾随着赵玉娘。赵玉娘知道这可能就是绺子里的大当家的。 赵玉娘捻亮汽灯,回头看赵刚和他带进来的人。赵玉娘一看有些惊讶,这个人咋这么眼熟呢!有着极强记忆力她马上想到了“雷友天”,是雷友天,这个名字如梦魇一样折磨着她,使她经常在噩梦中惊醒,雷友天、女儿死后的惨状交替着在脑海里闪现。 这时,赵刚向她介绍道:“玉娘,这是大当家的雷震天。” 雷友天微笑微微点头,然后看着说:“玉娘,不认识我了,你和白医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雷友天说着,一边抬起左手向后摸他那乌黑闪亮的大背头,他的举止威武凶狠中透着儒雅。 左手抬起抹头发的瞬间露出了他左手脖子那清晰的图案“艮卦”,赵玉娘知道那是“震卦”。 “雷友天”就是“雷震天”,是自己救过的人,他知恩图报。但,他是杀害女儿的仇人。 看赵玉娘不说话只顾发愣,雷友天仍然微笑着,和颜悦色地问:“玉娘,不认识我了?我不是来过吗!”他没有说给钱的事情,而是接着说:“那些害死白医生的日本人已得到了报应。” 果不出赵玉娘所料,那些日本人确实是雷友天杀的。赵玉娘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也太厉害了,那么短的时间杀了那么多的日本人,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痕迹。 “怎么了?玉娘!”看赵玉娘发愣雷友天又问。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机智聪慧的赵玉娘急忙回答。 赵玉娘说完急忙让座,雷友天坐到了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赵刚也坐在下手的椅子上。 赵玉娘拿起水壶,说:“当家的,我去厨房烧水,你先坐着歇息。”说完拿起水壶就往外走。 雷友天急忙制止说:“稍等,我这里有样东西给你。”说着,他从衣兜里拿出一队儿翡翠玉镯递给赵玉娘。 赵玉娘接过险些晕倒,这副玉镯是女儿蒋翠兰出嫁时她送给女儿的,今天却在雷友天也叫雷震天的手里。 先前听石磕巴说是雷震天灭的景家粉房,自己心里还不敢十分确定是他干的。也就是不愿意承认,今天看到女儿的玉镯,这还有啥说的。他雷震天杀害了自己的女儿以及她的家人。 “你到底怎么了?”雷友天疑惑地问赵玉娘。 赵玉娘现出惊讶的神色说:“哎呀,太贵重了我,我有些承受不了。你,你还是拿回去吧!”她说着把玉镯递回雷震天。 雷震天才明白赵玉娘失态的原因,这倒是解除了他的疑惑,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激动的。 “啊,一点小意思,还是那句话,没有你和白医生就没有我雷震天的今天。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雷震天温柔诚恳地说,并且推开赵玉娘拿玉镯的手。 赵玉娘喃喃地说:“那,那,那我就收下了,您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做饭。” 雷震天微笑着说:“好好好,弄点好酒,今天喝痛快了,酒壮英雄胆,弟兄们才敢玩命儿。” 厨房里吴妈和冯淑兰正在忙着切菜。自从孙妈走后,赵玉娘就让吴妈过来和冯淑兰作伴儿,因为她担心自己不在家冯淑兰害怕。 炒好菜正要往上端的时候,赵玉娘对吴妈说:“你和淑兰去把桌子和碗筷摆好,回来端酒菜!” 吴妈和冯淑兰端着碗筷走出去了,赵玉娘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是白色的粉末,她想把粉末倒进酒坛子里。 正在这时,一直粗壮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赵玉娘的手脖子,赵玉娘一愣,抬头一看是刘兴邦。 刘兴邦有些恼怒地问她,说:“你干什么?”赵玉娘咬牙切齿地说:“他杀了我的女儿,我要给她报仇!” 刘兴邦非常气愤地说:“不行啊,你现在毒死他们,要坏大事儿的。”赵玉娘摇头说:“我不管你大事小事,我只管给死去那十五个冤魂报仇!” 刘兴邦看着决心已定的赵玉娘说:“那会死更多的人,并且都是抗日英雄。” 赵玉娘疑惑地看着刘兴邦发呆,她心里想咋会死更多的人。 刘兴邦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赵玉娘。 原来,抗联得到了可靠的情报,今晚有两辆日本军车通过胡啦河畔的大道,一辆装着武器弹药,一辆是全副武装的日本兵押运。 刘兴邦来不及调动大部队抢这车武器,只好央求雷震天绺子出头帮忙,但,雷震天要求截获的武器弹药必须全部归他,否则免谈。 第76章 下毒成功 刘兴邦一想,落在他手总比日本人拿着打中国人好,就答应了。 现在赵玉娘要是把他们都毒死了,他带那十几个人还不知道,势必要按原计划行动,无论是人数还是武器,抗联都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即便不是全军覆没,损失也会很惨重。 刘兴邦说完仍然没有打消赵玉娘下毒的念头,她说:“他就是为了要那批武器,他极端自私根本不是为了打鬼子,得到武器他祸害自己人就更来劲了。” 刘兴邦急切地对赵玉娘说:“不管他拿着武器去干什么,那是后事,现在没了他,我们的抗联战士会丧命的,我现在通知他们停止都来不及。玉娘,你是明白人,你好好想想!” 赵玉娘沉思了片刻,她蹲在灶坑前捂着脸抽泣。 刘兴邦走到她近前,弯腰拍拍她的肩头,轻声说:“玉娘,为了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先委屈点儿吧!” 没等赵玉娘说话,外边传来了走路的声音。刘兴邦急切地说:“有人来了!” 赵玉娘急忙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儿,那男孩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刘兴邦和赵玉娘。与他稚气未脱的脸不相般配的是他腰间别着的那把匣枪。 刘兴邦问小男孩儿,说:“你干什么?” 小男孩儿说:“大当家的让我来帮忙端菜。”刘兴邦随口说道:“啊,那好吧!”说完刘兴邦就往外走,临到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赵玉娘。 赵玉娘立刻恢复常态,她看着小男孩儿忽闪着的睫毛和有神的大眼睛挺好看的。 小男孩儿看着盆里的菜舔了舔嘴唇,然后咽了口唾液。 赵玉娘看着小男孩儿问:“你饿了?想吃吗?” 小男孩儿忽闪着大眼睛点头,说:“我太饿了,想吃!” 赵玉娘左手拿起一只大碗,右手拿着勺子去猪肉炖粉条的盆里盛,她特意把粉条扒拉到一边,多盛了一些猪肉。 那个小男孩儿接过碗筷,急不可耐地往嘴里扒拉。看他狼吞虎咽地吃着,赵玉娘说:“慢点,吃没了还有!” 这时,吴妈和冯淑兰进来了。冯淑兰看着那个小男孩儿在吃肉,就大声呵斥说:“你咋先吃上了?” 小男孩儿吓得愣住了,他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冯淑兰又祈求地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对冯淑兰说:“我让他吃的。”又扭头对小男孩儿说:“吃吧,别怕!” 赵玉娘说完就和吴妈、冯淑兰端着菜盆往外走。 进了上屋正堂,胡子们都围着桌子坐好了,赵玉娘放下菜盆看了刘兴邦一眼,扭头走了出去,刘兴邦看着赵玉娘的背影也没说什么,就招呼雷震天和他的弟兄们吃喝。 赵玉娘回到厨房,看到那个小男孩儿在水缸前端着水瓢“咕咚咕咚”地喝凉水。 赵玉娘说:“刚吃肉喝凉水不好,吃完了喝热水。” 小男孩儿抹了一下嘴巴,憨憨地一笑就接着吃。 赵玉娘有些累了,她也不愿意再看到雷震天那张令她愤怒的脸,索性就一屁股坐在柴火堆上,看着小男孩儿。 “你叫啥名儿?”小男孩儿听到赵玉娘问他,便抬头看着赵玉娘回答说:“我叫‘蚂蚱子’你就叫‘蚱子’吧!”“你几岁了?”蚂蚱子回答说:“我不知道。” 赵玉娘疑惑地问:“你不知道你几岁?”蚱子说:“我是孤儿,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谁,一直四处要饭,遇到一伙儿人他们给我馒头吃,我就跟他们走了。后来,他们被现在的大当家的打死了,我就跟雷大当家的,伺候他。” 赵玉娘问:“他对你好吗?” “好啊,不打我也不骂我,还教我骑马打枪。”蚱子高兴地告诉赵玉娘。 赵玉娘陷入沉思,这个杀人恶魔还有个好名声。她一拍大腿,长叹一声,心里暗说:想当初就不应该救他! 蚱子看到赵玉娘的异常表现,便怯生生地问:“大姨,你怎么了?” 赵玉娘猛醒,抬头看着蚱子回答说:“啊,没啥。你吃饱了?” 蚱子打着嗝,说:“还想吃,但肚子疼了。” 赵玉娘爱抚地看着他说:“那就别吃了,看撑坏了!” 这时冯淑兰推门进来,说:“蚱子,大当家的叫你那,让你备马!” 赵玉娘看着冯淑兰,问:“你咋知道他叫蚱子那?”冯淑兰看着蚱子没好气地说:“大当家的让找蚱子,那他一定是了。” 蚱子看着赵玉娘,说:“谢谢大姨,我走了。”走过赵玉娘身边,赵玉娘爱抚地摸摸他的头说:“不用谢。” 收拾完碗筷,三人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厨房走了出来准备回各自的房间。突然“咚咚”的敲门声在黑夜里显得特别刺耳,三人停下了脚步。 赵玉娘对吴妈俩人说:“你们回房间去,不管出啥事儿都不要出来!”二人答应着走了。 赵玉娘来到大门前隔着门问:“谁啊?”“我,蚱子。”门外回答。 赵玉娘拔开门栓推开门,蚱子进来,赵玉娘问:“你咋回来了?” 蚱子说:“大当家的让我告诉你,再做些猪肉炖粉条子,辣点儿。让我拿着在来时的路上等他们,对了,还要拿酒,呃呃……” 蚱子说到这里想不起来了,支吾了一会儿,他才说:“啊,对了,再拿些咸菜疙瘩!” 赵玉娘问明白了蚱子在哪里等雷震天。 赵玉娘听了蚱子的回答,她仰望星空,发出了瘆人的冷笑。 经过激烈的战斗,日本兵全部被消灭。没有一个被俘的,也没有一个逃跑的。 雷震天绺子和抗联都有伤亡。但,缴获了一卡车的武器弹药。 刘兴邦和雷震天告别,刘兴邦说:“后会有期!”雷震天却冷笑着说:“别再会了,这日本子太难打了,死硬死硬的,再不能和他们干了,为了一车武器我死了七个弟兄不合帐。” 说完雷震天押着那辆卡车走了。 李兴说:“便宜雷震天了,他妈的劫了他!” “不行,先不说能不能劫成,就是能劫了也不能劫。和他火拼了就等于黑吃黑,传出去都知道我们不仗义,以后谁还能和我们合作?”说到这里,刘兴邦停顿了一下,长叹道:“打日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团结所有的力量从长计议。” 赵玉娘帮助蚱子把酒菜挂到了马上,看着蚱子骑马消失在黑夜之中。 赵玉娘急忙到西跨院的马厩牵出快马,牵到门外翻身上马,两脚一踹蹬那马四蹄蹬开,撒欢而去,瞬间就消失在暗夜之中。 第77章 恶有恶报 天已经大亮,赵玉娘骑马走到一处十字路口,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蚱子说的那株枯树在哪儿。 蚱子告诉她说在马家窝棚东大约十五六里地,有个十字路口,那里有株老榆树,他在那里与雷震天绺子汇合,然后吃过饭再赶路。 赵玉娘没有找到老榆树,三岔路口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就在原地打转儿,心里在想:“在哪儿呢,这可咋找!” 正在她犯愁的时候,远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上端坐一人,那马掀起的尘土像一溜烟儿。 走到近前赵玉娘才看清楚是蚱子,蚱子也看到了赵玉娘,便急忙紧勒缰绳,口里大喊“驭——”。 那马俩前蹄立起,然后又落地,向前又出溜了几步才勉强站住。 蚱子看着赵玉娘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不好了……” 赵玉娘冷静地问蚱子:“咋的了?”“都,都,都死了!” 赵玉娘虽然往酒菜里下了毒,但都死了还这么快,却是出乎她的的意料。 赵玉娘接着问蚱子:“你慢慢说,咋回事儿?” 蚱子告诉她,他用马驮着酒菜在刚出马家窝棚就遇到了雷震天带领绺子里的众弟兄和押着的卡车。 雷震天为了安全起见,就往前又走了几十里路,然后坐下吃喝。可是吃着吃着就有人大口吐了起来,把吃的喝的酒菜都吐出了来了,开始还以为是喝多了,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吐了起来。 吐着吐着就有人翻白眼了,有的蹬腿了。 但,赵玉娘有些疑惑,问蚱子说:“你没事,是不是没吃啊?” 这是赵玉娘最纠结的,也是下完毒后最懊悔的。 她喜欢蚱子,因他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但告诉实情怕他说出去;不告诉还担心他接着吃喝,所以,她只和蚱子说,你不能再吃喝了,容易生病的,得了病是治不好的。 蚱子当时是满口答应,但赵玉娘仍然担心他。 蚱子这时跳下马,赵玉娘也下马,二人走得近了一些,蚱子说:“你告诉我再吃容易生病,我想你是吓唬我,所以我也想吃的,可是我闹肚子了,就去拉稀,干拉也不完,等我拉完了,看他们都口吐白沫蹬腿了。” 赵玉娘心想,多亏你拉肚子救了你一命,要不现在你也玩儿完了。 赵玉娘接着问蚱子:“一个没剩都死了?” 蚱子猛然想起:“啊,还有一个,有一个没死。” 赵玉娘盯着蚱子愣愣地问:“咋还有一个没死?”“哎呀,你别问了,走,到那儿你就知道了。” 赵玉娘和蚱子骑马很快就到了地方,远远地就看到一辆卡车静静地停在路上,车上装满了墨绿色的木箱。 走近一看雷震天绺子里四十多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面目狰狞、嘴丫子淌着白沫,龇牙咧嘴,千奇百怪,难看死了。 有人可能是太难受,手里还握着匣枪,身旁还有弹壳,可能是打枪了;还有的身上背着三四支长枪,都是崭新的。 还有人把吃进去的酒菜吐了一地,总之都死了没有活的。赵玉娘满心狐疑地看着蚱子问:“你不是说有一个活的吗?哪儿呢?” 没等蚱子回答她,就听到不远处的大树发出“呜呜”的叫声,赵玉娘扭头一看,树上绑着一个人,嘴里塞着破袜子。 赵玉娘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那个被绑的人仍然“呜呜”地叫着。赵玉娘心想,我都来救你了,还叫唤啥!可她突然愣住了,直愣愣地看着那个被绑的人。原来被绑的是岳红光。 岳红光看着发愣的赵玉娘还是“呜呜”地叫着。 赵玉娘只顾发愣了,忘记了赶快给岳红光松绑。岳红光还是“呜呜”地叫着,蚱子看明白了急忙说:“快给他松绑啊!” 赵玉娘这才回过神来走到岳红光面前拔下他嘴里塞着的破袜子。 岳红光这才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说了句“玉娘,你可来了!”说完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 那天岳红光救了刘兴邦他们,驾车到一个山脚转弯处,他停下刘兴邦他们急忙下车跑进密林里躲了起来,他开车继续狂奔。 但还是被日本人追上了,日本人对他是严刑拷打,他始终说拉那些抗日分子是被逼的,没办法,不拉他们要杀了他。 后来日本人占领了他们的公司,从公司档案里查出他确实是司机,所以才没有杀他。但,日本人缺司机,对不起你就开车吧。就这样岳红光总算捡条命。 昨天他开车拉军火,他看到离家不远,打算乘机逃跑,可是半路上被袭击了。他不知道是谁袭击日本人的军车,但他知道肯定是中国人。 雷震天与刘兴邦分手后就押着军车往老巢走。 半路上歇息,那些胡子对他是拳打脚踢。他说他是中国人被逼的给日本人开车,可雷震天说“谁信你的鬼话。” 他说自己中国话说得这么好能是日本人吗,可雷震天却说,北疆潜伏的日本人比中国人说话还中国人那。 岳红光对中国事情说得越多,越详细,雷震天越觉得这个日本人不简单。所以,他们吃喝的时候把他绑在了大树上,他就叫喊说自己确实是中国人。 雷震天烦得很就用破袜子把他嘴塞上了。 就这么的他眼看着雷震天他们大吃二喝,他也饿了,但他们不会给他吃的。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吃着吃着都喊肚子疼,接着口吐白沫痛苦地挣扎。 眨眼之时都死了,跑出来一个小男孩儿看到人都死了吓坏了,他扭头骑马就跑了。他怎么“呜呜”地喊他也没有理会他。 赵玉娘听了岳红光的叙述,长叹一声,说:“哎,你总算命大还能活着,活着就好。” 蚱子这时看着岳红光和赵玉娘二人,问:“大姨,现在可怎么办那?要不我们跑吧!” 赵玉娘正在犹豫的时候,岳红光突然大惊失色,他拉过赵玉娘指着远方的大路,说:“你看,来人了,快跑吧!” 赵玉娘抬头一看,大路上尘土飞扬,六七匹快马飞驰而来,掀起一溜尘土。 赵玉娘看清楚了,来人是冯宝和马号他们。 赵玉娘骑马出来就去找冯宝,让他赶快骑马去安永寺找马号他们。因为日本人抓壮丁,只要现在不是给日本人做事的见着就抓,抓到哪里谁也不知道。 第78章 玉娘被绑 抓去干什么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更不知道。所以,赵玉娘让他们先躲到安永寺里,以后再做打算。 对于雷震天他们能不能中毒,能毒死多少她心里没底,就让冯宝把他们找来,一起对付雷震天。 大仇在今天一定要报! 冯宝,马号他们下马,看到地上的死人他们也都愣住了。 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那个惨状谁看了都头晕恶心、头皮发麻。 冯宝顾不上看地上的死倒儿,他急切地对赵玉娘说:“玉娘,日本宪兵队正朝这里开来,他们接到军火被劫就集合队伍各个路口搜查。我们得赶紧走!” 赵玉娘点头说:“对,赶紧走!” 马号问:“去哪儿?” 赵玉娘看着岳红光说:“洪光,你开车去安永寺,他们给你带路。”然后又对马号他们说:“你们跟车去安永寺,一路小心。到那里把车和武器弹药藏好,千万别被日本人发现了。” 马号点头答应然后担心地问:“玉娘,这些你放心我们会安排好的,那你可怎么办?” 岳红光也问:“你那?不和我们一起走?” 赵玉娘说:“你们快走,你们走了,我就安全了,我还有事不能走。” 黑彪子看着死倒身上背着和手里握着的枪说:“这些枪也带走啊,还有子弹。” 那些死去的胡子身上和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武器呢, 原来,车一停下众人就纷纷抢车上的武器弹药整个场面乱糟糟的,雷震天气得大骂:“都他妈的放下,有没有规矩了,回到绺子再分!” 赵玉娘略一思索:“地上的就别带了,你们快走。” 岳红光进驾驶室发动卡车,扭头看看赵玉娘然后开车走了。冯宝他们骑马在后边紧紧跟着。 蚱子站在那里呆呆地发愣,赵玉娘看着他催促到:“你也跟他们去,快点!” 蚱子猛然醒了过来,点头答应着急忙跨上马,回头看了赵玉娘一眼就打马而去。 大路的远方尘土飞扬,掀起的灰尘像滚滚的浓烟。卡车、吉普车、摩托车插着明晃晃的膏药旗和太阳旗。 车的上面都是武装整齐的日本兵和伪军。那么多的日本兵被打死,一卡车的军火被劫,这是大日本皇军的耻辱,宪兵队鸠山队长大骂自己的下属。 车队来到近前,日本鬼子端着大枪纷纷跳下车,把赵玉娘团团围住。 此时,赵玉娘已经将两把匣枪扔在了地上,举起双手,但两眼怒视着日本人。 鸠山队长从摩托车上站起,正正军帽,把白手套抻了抻了,五指在空中抓了抓,然后按一下腰间的手枪,左手扶着军刀胯下摩托车,迈着军人的步伐走向赵玉娘。 可当他看到地上的死刀,立刻没了那副气势汹汹的派头。几十号人,横七竖八,满地秽物粘在死人的脸上身上。 他身后的齐耀华急忙拿出手帕捂住了嘴,并且把头扭到了一边。 但鸠山队长看到围在四周的日本兵立刻恢复了他那雄赳赳的武士风范。 他质问赵玉娘是怎么回事。 齐耀华把他的话翻译给赵玉娘,赵玉娘就把雷震天怎么害死自己的女儿一家十五口,怎么贪黑来到自己家,怎么逼迫自己做饭,又怎么让自己重新做一份带着,自己怎么下的毒,说了一遍。 当然,他是不会说出刘兴邦的,只是一口咬定不知道他们干什么。下了毒之后就是跟着他们了,是为了看他们死没死。 跟到这里你们就来了,其他的啥也不知道。 犬养小队长走到鸠山队长面前用日语报告:“现场的枪支弹药和丢失的相同。” 犬养小队长在报告的时候,现场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因为,他说话用力把声音拔高,所以听起来就像狗叫。 其实,犬养小队长一直是这个声,特别是他大声训斥下属和喊口令的时候更像。 再加上他抓住谁的错误不依不饶,所以人们都叫他“疯狗小队长”。 听了疯狗小队长的报告,鸠山队长思索了片刻便命令道:“把枪支弹药装上车,回去!” 然后对赵玉娘说:“你良民大大的,我们会重重有赏。” 疯狗小队长听了鸠山的命令,招呼众人把死倒身上背着的、身下压着的大枪以及子弹箱都收拾到一起装上了卡车。 鸠山队长又命令,把胡子的枪和他们丢失的枪分开,他回去好像上峰交代。 就在鸠山队长上了摩托车准备撤退的时候,大路上又来了几辆卡车,前边是一辆吉普车,来到近前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队停下了。 一身满洲国警察制服的贾德金从吉普车跳了下来,王大彪紧随其后。 赵玉娘看到贾德金感到非常奇怪,他咋来了。 更让她奇怪的是随后下车的竟是二赖子。 随着马靴蹬地的“咚咚”声,贾德金走到鸠山队长的摩托车旁边向鸠山队长报告:“丢失的军火为什么只剩这些,那些匪徒在赵玉娘家吃喝隐藏,您不觉得可疑吗。再有,我的内弟看到抗联的人去她家了。” 当然,贾德金的报告是通过齐耀华的翻译,鸠山才能听得懂。 鸠山一听,脸色立刻变了,他指着赵玉娘大声命令道:“把她抓起来!” 疯狗小队长带人立刻围住赵玉娘,三下五除二就把赵玉娘绑了个结结实实。 贾德金怎么知道昨晚雷震天他们潜伏在赵玉娘家呢,原来,自从贾德金当上了胡啦县警察局局长,二赖子就粘上了贾德金,非得让贾德金在警察局安排个差事。 贾德金是看不上他,但没办法就让他先做线人,打探反满抗日分子。表现好了,再进警察局。 二赖子听说能让他进警察局穿警服抖威风美坏了,四处搜集反日情报。 昨天晚上他像猫头鹰一样,满村子乱蹿,当他看到赵玉娘家来了那么多人就觉得有问题,特别是看到刘兴邦,他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可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天还没亮他就骑马跑到胡啦县警察局找到了他姐夫,报告了昨晚的情况。 贾德金一听非常高兴,天赐良机,正好收拾赵玉娘。 二赖子在向贾德金报告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个人是他哥哥郑天龙的参谋长,叫什么名字不知道。 第79章 鸠山犯难 当贾德金听说有郑天龙的人参加,他觉得事情对自己不利,郑天龙是自己的小舅子。 虽然走了很多年了,但现在在哪儿,干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现在和日本人对着干,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整不好自己要倒霉。 所以,他让二赖子不要提参谋长的事情,就说他是抗联,如果日本人问起怎么知道的,就说在胡啦河边看到他带人过河。 就这样贾德金带领警察局的人来了。 鸠山队长相信了赵玉娘的话,因为她说的合情合理,特别是眼前这一片死尸就是最好的证明,抢劫大日本皇军的劫匪被她一个弱女子给毒死了,了不得啊,大大的功臣啊! 鸠山决定先放她回去,以后怎么办再另行决定。 所以鸠山准备放了赵玉娘,听贾德金一说,他又觉得有道理,就把赵玉娘绑起来押进宪兵队监狱。 鸠山队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边,埋头看着桌子上一大摞材料。翻译官齐耀华站在办公桌前注视着鸠山。 鸠山原本以为赵玉娘就是为了女儿报仇一怒之下毒死雷震天等人。 但,贾德金的出现使他觉得赵玉娘没那么简单,她可能是反满抗日分子,如果不是反满抗日分子,那她就是难得的人才啊,可为大日本帝国效力。 以她的能力和威望顶得上战场上的一个旅团。 胡啦县乃至整个北疆即将成为大日本帝国侵略中国的后方基地,关东军司令官吉野将军一再强调要建立稳定巩固的大后方,胡啦县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 所以,他现在急于弄清楚赵玉娘究竟是什么人,她在为谁效力。 鸠山抬起头看着齐耀华,掂量着手里的书面材料问:“这些材料都是知情人说的?” 齐耀华回答说:“是,我带人到郑家屯,找到知情的村民,他们说起了赵玉娘是怎么到的郑家屯以及以后发生的一切。” “可靠?”鸠山问,“绝对可靠!”齐耀华肯定地回答。 这时,敲门声响起。“进来!”鸠山高声喊道。 疯狗小队长进来,走到桌子旁,把一打纸张递给鸠山:“这是赵玉娘亲笔写的。并且她还保证是实情。” 剿匪司令部的监狱赵玉娘进过,和这里基本上差不多,进来以后都是毒打和施以各种酷刑,整天鬼哭狼嚎。人死了就往外拖。 所不同的是那里关押的都是胡子和所谓的胡子,而这里被抓进来的是反满抗日分子和所谓的反满抗日分子。 赵玉娘倒是没有挨打,也没有被询问。 但是,晚上那些受刑的人因伤口疼痛而发出的哀嚎声确实让人难以入睡。 她躺在稻草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狱室冰冷的四壁,陷入沉思。 自己选择的这次豪赌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她当时蛮可以和他们一起逃走,但那样她就再也不能回郑家屯了,也不能看胡啦河那滚滚的河水了。 因为她觉得,小日本短时间是不会走的,究竟啥时候能被赶走谁也说不清。 更主要的是无法照顾自己唯一的亲人——儿子蒋正涛,这是她最不能割舍的。活的没法照顾,死的那两位也不能按时的给他们烧烧纸。 还有那些关爱自己的村民,自己倒霉他们跟着流泪,自己辉煌他们有发自内心的欣慰。 这些都是她放不下的,更重要的是她觉得日本人没有抓住她的任何把柄,雷震天劫日本人的军火是事实,自己毒死他也是事实,对日本人来说应该给她奖赏。 要不是贾德金和二赖子这两个王八蛋,自己应该没事了。 昨天一名狱警给了她纸笔,让她把毒死雷震天的整个过程写下来,要详细,真实,不能说假话。 今天来个日本人把她写的东西拿走了,那个日本人走后,隔壁的犯人说他叫疯狗小队长。凶狠毒辣,杀人不眨眼,他自己就没少吃他的苦头。 鸠山队长被一堆的材料和赵玉娘、雷震天、贾德金、郑天豹之间的复杂关系弄得焦头烂额。 他气得把那些材料撕得粉碎,然后抛到地上。大叫着“巴嘎!”。 吓得齐耀华和疯狗小队长大气都不敢出。 鸠山队长背着手在办公室来来回回地走了几次,站住,指着齐耀华和疯狗小队长说:“你们倒是说话啊,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是大日本的朋友,是谁破坏大东亚共荣?” 齐耀华这时战战兢兢地:“依卑职看,应该找张耀祖县长,征求他的意见比较可靠。他很久就认识赵玉娘和贾德金,他知道得更清楚也更详细。” 鸠山队长一拍脑门儿:“对呀,找张县长。快去,把张县长找来。” 疯狗小队长扭头刚要往外走,鸠山队长突然叫住他:“等等,不用去找了,我们去他那里!” 操场的四周都有伪军站岗,他们全副武装各个精神抖擞、威风凛凛。 苟飞和赵琦正带着保安队的人在操练,五人一组端着大枪刺向草人靶子,有十几个人趴在地上练射击,还有的在练匍匐前进。 张耀祖坐在看台上悠闲地看着下边的伪军在操练,他的身后站着两名背着大枪的伪军,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表面的悠闲平静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波澜,最近几年的过往仿佛是一场梦。 进监狱接受审判,出狱后县长没了,势利小人落井下石,找自己的麻烦。 日本人来了自己又当上了县长,并且还得带领伪军维持治安,确切地说是维护大东亚共存共荣。 对于发生的一切一切说不上是应该高兴啊,还是应该发愁。 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伪军报告,鸠山队长来了。 张耀祖听了急忙站起朝操场大门口走去,两名伪军后边跟着。 看着鸠山队长和他身后的翻译官齐耀华以及疯狗小队长,张耀祖知道有事找自己。 寒暄过后,鸠山队长直截了当地把事情的经过向张耀祖说了一遍。 然后问张耀祖赵玉娘是否可靠。 张耀祖心里明白,所谓的可靠就是能不能为日本人所用,他没有马上回答,他要思考。 贾德金和自己是多年的哥们儿,但为了自保要杀他灭口,他肯定是怀恨在心,但此时自己不能整治他,也整治不了,他可不是等闲之辈,这条恶狗日本人是喜欢的。 而那个赵玉娘更不是省油的灯,她能把自己和贾德金送进监狱。还险些要了我俩的命,可见其头脑何其聪明,手段何其了得。 并且她手下党羽众多,除了胡子就是猎户还有北奉军里留下的那些人。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善类,都是说打就掏枪的主儿…… 第80章 玉娘高升 张耀祖知道这二位哪个都不能得罪,况且日本人精明得很,在这北疆哪里适合驻军、哪里应该建要塞、哪里有金矿煤矿他们早都清清楚楚。 今天自己骗他们,用不了几天就会露馅儿。 说不上鸠山现在已经清楚事情的原委特意来考验自己。 想到这里,他就把自己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赵玉娘;她和贾德金的爱情故事,以及怎么把贾德金送进大牢说了一遍。 至于郑天豹二赖子那些蠢事儿张耀祖也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特别是二赖子被赵玉娘用四股叉子扎进了屁股。 鸠山听到这里笑了:“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死啦死啦的有。” 最后,张耀祖又补充道:“我说的都是我知道的,客观、公正又真实,没半点虚言。” 鸠山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张县长,我相信你的人品和修为,更相信你对大日本的忠诚,大日本帝国相信你!大东亚共荣更相信你!” 张耀祖心里暗骂:“去你妈的吧!老子要不是为了自己和家人活命,我才不和你们扯这狗屁县长呢!共荣共存,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离开操场就要上摩托车时,疯狗小队长问鸠山:“队长,我们去哪里?” 鸠山队长反问疯狗小队长:“你说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疯狗小队长支支吾吾不说话,鸠山又看齐耀华,齐耀华会意急忙说:“应该找那位郑天豹,啊,也就是二赖子。” 鸠山轻轻点头微笑,对齐耀华的说法很满意,然后右手向前一指:“开路!” 鸠山和齐耀华站在栏杆旁俯看着地下刑讯室。 刑讯室里阴森恐怖,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气味。 里面的刑具一应俱全,老虎凳、电击、铁烙铁、辣椒水、皮鞭等等。 特别是那滚地笼,刚好把人装进去,是用铁条焊接成的,里面有非常锋利的尖钉。人装进去后在地上一滚,就把人扎的满山是小窟窿,鲜血直流。 受过这种刑具的人基本上没有活着的。 二赖子被日本兵押着进了宪兵队的监狱,看到黑漆漆的大门他腿就发抖,进了幽暗阴森的走廊他几乎挪不动步了,后边的日本兵用枪托砸他的后背,一砸他一哆嗦,一砸挪一步。 进了刑讯室,看到被打得浑身血肉模糊的反满抗日分子,他一下子瘫软在地。 疯狗小队长过来抓起他的头发把他拎起来,两个日本兵扒光他的衣服,绑在柱子上。 疯狗小队长去炭火盆里拿起一把红红的铁烙铁走到二赖子面前,还没等挨到他身上就昏死过去了。 因为旁边绑着的人正在被烙铁烧烤着,那焦糊的味道和“滋滋”声还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使他那脆弱的神经崩溃了。 日本兵用凉水把二赖子泼醒。 二赖子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鸠山队长和翻译官齐耀华,他连忙喊道:“我说,我都说。” 二赖子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但他没有说看到参谋长刘兴邦,贾德金一再嘱咐他不能说,如果现在郑天龙在抗日,那他们就麻烦了,有可能掉脑袋。 鸠山追问:“你究竟看没看到抗联?” 二赖子哆哆嗦嗦地:“我也不知道是抗联还是胡子,我是为了坑害赵玉娘才说是抗联的。” 鸠山气得抬手就是两个大耳光,打得二赖子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他像一摊泥一样瘫软在地。 “拉出去,喂狼狗!”鸠山队长怒吼着。 吓得二赖子跪在地上抱住鸠山的大腿苦苦哀求。 这时齐耀华说:“队长,我看算了,饶他一命吧!他毕竟是贾局长的内弟。” 气喘吁吁的鸠山队长怒视着二赖子,吼道:“八嘎呀路!” 二赖子听不懂鸠山说什么仍然抱着大腿哀求,鸠山抬脚把他踢了出去。 齐耀华看到二赖子这幅德行大骂:“还不快滚!” 二赖子爬起,弯着腰连连点头:“谢谢皇军,谢谢翻译官!”然后低头弯腰灰溜溜地跑了。 开锁的声音,接着是“咣当”的开门声。 赵玉娘抬头一看,进来三个男人,为首的是鸠山队长,后边跟着翻译官齐耀华和疯狗小队长。 三人走近赵玉娘,赵玉娘仰头看着三人感到了压抑便急忙站了起来。 她用手抻了抻衣服的下摆,又捋了捋头发站好。 这些动作都是她不由自主做的,这就是女人爱美的天性吧! 鸠山队长看赵玉娘注视着自己有一点不自然,便和蔼地说:“赵玉娘,你不要紧张,你是满洲国的功臣,大东亚共荣共存的英雄。” 赵玉娘听了鸠山队长的话蒙了,心想:“这他妈的是哪儿跟哪儿啊?我啥时候成功臣了?怎么又成英雄了?满洲国知道,大东亚是啥东西?” 看着赵玉娘一脸的疑惑,鸠山队长忙说:“你设计毒死了抢劫皇军军火的反满抗日分子,大大的功劳。” 赵玉娘听了一愣,心想:“这他妈的更扯了,雷震天不就是抢你点武器弹药吗,他才不是什么反满抗日分子,以后他也不会再抢你了。而我只不过是给女儿报仇。和他妈的‘英雄,功臣’不搭边儿。” “鉴于你的功绩和你的能力和才干以及在你们支那人心目中的威望,本队长决定成立呼啦县‘共荣军’,由你任‘共荣军’司令,驻扎郑家屯,镇守松滨市的西北大门,因为那里是水路交通要道,反满抗日分子和抗日联军活动猖獗的地方。” 也不管赵玉娘在想啥,鸠山队长说了这么一大堆。 赵玉娘听了差一点晕过去,她怀疑鸠山队长是不是在说梦话,可是看着他说话的架势和身后的疯狗小队长和翻译官齐耀华,她知道是真的。 但她不明白了,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成司令了,她见过司令,是真正的司令,就是郑天龙。混成旅旅长,剿匪司令。那是何等的气派何等的威风,统领千军万马,威风八面,杀伐征讨随心所欲。 鸠山队长看赵玉娘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说话,他以为是赵玉娘不相信他说的话,便接着说:“我的决定是和关东军驻北黑省最高军事长官吉野将军共同商定的,你不要有任何的怀疑。” 赵玉娘还是没缓过神来,她把目光从鸠山身上移开,看看齐耀华又看看疯狗小队长心里骂道:“你们这些日本鬼子是不是有病啊,把我一个女子硬他妈的整成司令了,这不是胡闹吗?谁稀罕你们这破逼司令!” 看她不说话,疯狗小队长急了:“你的,说话!不然,死啦死啦的有!” 第81章 蚱子去留 鸠山怒视疯狗小队长:“巴嘎!” 疯狗小队长吓得把还没有拔出的战刀又送回了刀鞘。 其实,他拔战刀是想吓唬赵玉娘,以此来显示他的威风,他吓死也不敢动弹赵玉娘一下。 这时对于赵玉娘的沉默不语,齐耀华也看不下了,他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啊!” 赵玉娘看齐耀华也在催促她,便说:“这,这事儿来得太突然了,我,我有点发蒙,容我回去想想行不行?” 齐耀华把赵玉娘的话翻译给鸠山,鸠山听了高兴地笑道:“好好好,我等你的答复,等你的答复!” 说着,鸠山队长伸手轻轻地扶着赵玉娘的胳膊肘往监室外边走去。 到了监狱的院子,鸠山队长命人用宪兵队的摩托车送赵玉娘回去。 这下子可了不得了,不光是郑家屯整个胡啦县,乃至江南的松滨市都炸锅了。特别是满洲国的北疆晨报的连篇报道,使事件发酵到了顶峰。 日本人和满洲国政府大肆宣扬赵玉娘的英雄行为,什么大东亚共荣的楷模、永斗反满抗日分子的巾帼女侠、满洲国的中流砥柱云云。 有骨气的中国人异口同声地骂她是汉奸卖国贼。 熟悉赵玉娘的人还都不太相信这些说法,可是赵玉娘坐着胡啦县宪兵队的挎斗摩托回来。 那明晃晃的膏药旗,风驰电掣的摩托车,大家都把此事当真了。 赵玉娘坐着摩托车进村后,看着大家纷纷躲闪和那异样的眼神,她就后悔了——咋坐这破玩意回来呢…… 但是,已经回来了,说啥也晚了。 但,郑家屯大部分的村民都知道赵玉娘的为人,她不会去当汉奸,更不会帮助小日本祸害中国人。 岳洪光把卡车开到安永寺,找到住持悟信,悟信派人带着卡车到附近的村庄。 在冯宝、马号等人的帮助下把武器弹药分散隐藏。 村民把废弃的土豆窖扩大,挖出斜坡,把卡车开了进去,用油布苫好,上面用土埋得严严实实,再在上边跺好柴火。 处理完后,除了柴火垛啥也看不到。 干完这些人们都各回各处隐藏起来。 岳洪光这下子自由了,就偷偷溜回了家。 看赵玉娘没回来就四处打探,只知道她被宪兵队抓去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岳洪光每天度日如年,吃不好,睡不好。 吴妈安慰他别着急,别上火,玉娘不会有事的,没有最坏的消息就是好消息。 正在家左顾右盼的时候,听到了门外摩托声便和吴妈、冯淑兰跑到大门外,一看是赵玉娘回来了,都特别高兴。 赵玉娘看到岳洪光也非常兴奋,二人站在那里互相看着,都默默无语。 吴妈打破了沉寂劝道:“别站着了,快进院坐下慢慢说!” 赵玉娘没有进院而是告诉岳洪光:“你去冯大哥家,让他把大家找来,他知道怎么找到他们。” 岳洪光答应着就往门外走,刚走几步,赵玉娘叫住了他问道:“那个叫‘蚱子’的去哪儿了?” 岳洪光停下回头告诉赵玉娘:“他和我们一起藏军火和卡车,完事后看他没地方去,冯大哥就把他领回来了。” “啊,把他也叫来!” 岳洪光答应着走了。 吴妈看着赵玉娘劝道:“你歇着吧!” “我不累,咱们一起预备点菜,好好招待大家。” “你歇着,我和淑兰就能整,放心吧!” 说着吴妈就往上屋推赵玉娘,赵玉娘争执不过吴妈就进屋,上炕躺下了,她确实有些累了,头挨到枕头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外边的说话声把赵玉娘惊醒,她醒来蒙了,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急忙坐起。 她起身下炕,两脚伸进鞋里顾不得提上就往外走。 赵玉娘走到院子里看到冯宝和蚱子还有马号到了,马号正和岳洪光说话,看赵玉娘出来了便朝她走来。 几个人寒暄一会儿,就都围着院子里的桌子坐下,只有蚱子站在一旁闪着机灵、有神的大眼睛注视着众人。 “来,过我这边来!”赵玉娘向蚱子招手说。 蚱子顺从地走到赵玉娘身旁站好,低头不语。 “在你冯大爷家好吗?”“好!”蚱子轻声回答。“那就在他那儿待着吧!”赵玉娘接着说。 这时冯宝说话了:“别在我那儿了,我得一天三顿给他做饭,麻烦!我一个人多好,吃饱狗都喂了。” 众人听了冯宝的话都笑了。 “你想去哪儿?”赵玉娘关切地问。 蚱子听赵玉娘问他,便轻声地说:“我也没地方去,不过去哪儿都能活着,我大了,还会骑马打枪。” 赵玉娘话锋一转,问道:“我毒死了雷震天,你不恨我吗?” “也不觉得恨。”蚱子仍然轻声地说。 “他不是对你很好吗?”赵玉娘的意思是他对你好,我毒死他你能不恨我。 “他是对我好,但我也怕他。”蚱子说。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支楞起耳朵,眼睛盯着他。 “你咋怕他呢?”赵玉娘问。 “他割肉票的耳朵,挖肉票的眼睛,还把女孩的胯骨都掰折了。” “掰女孩的胯骨?为啥?”赵玉娘不由自主地问道。 “他要,他要……”蚱子说到这里,看到冯淑兰盯着他,便停下了。 看蚱子不说了,马号急忙问道:“他要干什么?” 其实,大家都明白雷震天要对女孩干什么,马号只不过是好奇使然,突然问了一句。 蚱子没有回答马号的问话,而是说:“完事后,那女孩都不能走了,只能在地上爬。” “啪”的一声,茶杯的碎片像洁白的雪花在砖地上飞舞。 摔碎茶杯的赵玉娘脸色铁青,咬紧牙关说:“毒死他是轻的了,我应该给他千刀万剐!” 众人看到赵玉娘气愤的样子都低头不语。 正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进来两个人。大家一看是颜旺财和黑彪子。 二人进来看到赵玉娘非常高兴,问起赵玉娘被抓进宪兵队的情况,赵玉娘把大致情况告诉了他们。 吴妈和冯淑兰把桌子放在了院子里,摆好了碗筷酒杯。 众人起来,帮助二人摆放餐具。 赵玉娘接过刚才的话茬问蚱子:“你要是没好地方去,就在我家吧!” 还没等蚱子回答,正在往桌上端菜的冯淑兰大声地说道“怎么能让一个胡子住咱家?” 蚱子一听低下了头,众人都呆愣愣地看着冯淑兰。 第82章 赵刘会面 看到惊愕的众人,赵玉娘有些愠怒,她怒视冯淑兰:“啥叫‘胡子’?胡子就都是坏人吗?” 她用手一指马号、颜旺财、黑彪子:“他们都当过胡子,是坏人吗?我也在胡子窝待过。” 冯淑兰吓得低头不语,站在那里不动。 赵玉娘怒斥道:“端菜去!”冯淑兰转身走向厨房。 赵玉娘看向蚱子接着问他:“愿不愿意在我这儿?” 蚱子爽快地回答道:“愿意!” 赵玉娘缓了口气说:“这院东西厢房都有地方,随便住哪间都行。” 蚱子接着说:“那,那,我,我还是睡西跨院的大通炕吧,喂马,起夜都方便。” 众人看着蚱子的憨态样都笑了。 冯宝摸着蚱子的头说:“这小子,好好干,听你赵姨娘的,将来让她给你说个媳妇。” 淑兰这时候端着一盘菜走到桌子旁,蚱子看到她,听着冯宝说的话脸红了。 马号拍着蚱子的肩膀说:“对,将来娶个媳妇生个娃,别像你冯大爷……” 马号下边的话还没有出口,冯宝瞪了他一眼,吓得马号没往下说。 大家边吃边喝,也没间断聊天。但,聊的都不是闲嗑,而是赵玉娘是否担任‘共荣军’司令。 赵玉娘让冯宝先说,因为冯宝在这些人里岁数最大,也老成一些。 冯宝的意思就是不能整什么‘共荣军’,更不能当什么司令。 当汉奸被人骂,被人恨,不是好事儿。 赵玉娘和岳洪光守着这处院子就能过好日子。西跨院的粉坊、豆腐坊、磨坊租出去就够开销。 愿意打鱼就打鱼,也可以置地,自己不愿种可以租出去。 大家听了都沉默不语,赵玉娘看出了大家的意思,那就是兵荒马乱的容你过小日子。 都不说话,赵玉娘端起酒杯:“先喝酒,咋说我现在是回来了,女儿的大仇我给她报了,她在九泉之下应该安息了。 “这都是高兴事儿,来,干一个!” 赵玉娘说着一仰脖子先干了。 众人接着都喝光了杯里的酒,然后吃菜。 喝着吃着,不免都有了醉意,这时候嘴就没有把门的了,话匣子也都打开了。 马号舌头有点生硬,磕磕巴巴地说:“冯大哥说的是很好,但是,好像现在不行。那日本人能让玉娘过消停日子吗?别说是带兵打仗的‘司令’,就是摆个花架子你也得摆。 “你赵玉娘是什么人物啊!胡啦河畔、松滨江两岸,那是响当当的人物。你脚一跺胡啦河水都倒流。” “整大扯了!你刹刹闸吧!”赵玉娘阻止他 “不管怎么说,这杆旗你是非抗不可,没有退路。” 说到这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黑彪子接过马号的话茬:“是啊,消停日子是没了,去乡下我二姨家,汉奸带着日本人正在收缴枪支,凡有枪支弹药不按时交的都按反满抗日论处,抓走没商量。” “抓丁也很厉害,凡事年轻力壮的不管你是谁,抓住就拉走。也不知道拉哪儿去了,去了干什么,都不知道。我假装和村民一起去修路,才躲过去。”颜旺财说出了他的经历。 岳洪光不喜欢喝酒,可能是司机的缘故,他很沉静地对大家说:“我在日本人的运输大队,从他们运输的物资和运送的地方看,日本人有长久的规划,好像要长期占领我们北疆,不打算走了。” 马号接着说:“所以,要我说玉娘就当这个‘共荣军’司令,组织‘共荣军’不得招兵买马吗,我们都参加。至于干什么就由我们说了算。也就是怎么说了,叫阳奉、阳奉,啊,对了,阳奉阴违。” 听了马号的话赵玉娘低下头嘟囔道:“那我就更是大汉奸了。别说北疆了,可能全中国人都得骂我。日本人要是倒台子了,我还不得被千刀万剐。” 黑彪子急忙接着说:“哎呀,你不用怕,我们都知道你。” 赵玉娘喝口酒,把酒杯猛地往桌上一放:“你们知道有屁用!” 人都散去,赵玉娘和岳洪光躺在炕上云雨了一番,二人都疲惫地仰面朝天喘着粗气。 喘了一会儿二人都平静了下来,赵玉娘问岳洪光:“你说咋整?” 岳洪光翻过身搂着赵玉娘说:“他们说得都对,一时半会儿我也没啥好招儿。要不你找刘兴邦问问,看他啥意思。” 赵玉娘恍然大悟:“对啊,问他!” 在等待和刘兴邦见面的日子里,赵玉娘闭门谢客。 她要思考、要沉淀,要想清楚事情的成破厉害。 一个人漫步在胡啦河大堤上,面对滚滚奔流的胡啦河水,他想起了刀疤脸砍死自己的结发夫妻;日本人害死了心上人白二郎;大水冲走了她和白二郎的骨肉;雷友天杀害了自己心爱的女儿。 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儿子蒋正涛了。 而对于丈夫岳洪光她也很发愁,因为那一车军火是他开走的,现在人回来了,卡车那? “慢慢想办法吧!”她在心里说。 刘兴邦在赵刚和李兴等五名抗联战士的保护下乘着黑夜潜入安永寺。 天蒙蒙亮时,赵玉娘在岳洪光和蚱子的陪同下偷偷来到安永寺与抗联一师师长刘兴邦见面。 二人在密室交谈,其他人在寺的内外警戒。 “这么急着见我出什么事了?”刘兴邦问赵玉娘。 赵玉娘就把毒死雷震天和以后发生的事情和刘兴邦说了一遍。 因为劫完日本军火后刘兴邦就带着队伍进山了,后边发生的事情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毒死也就毒死了,现在说啥也没用了,好在这事儿都知道是你干的,要不谁都会认为是我们抗联干的,这对抗联影响太坏了。”刘兴邦一边在狭窄的室内踱步一边说。 “现在难的是我,本来是为女儿报仇,现在倒成了为日本人卖命,满洲国的大英雄了。这汉奸的帽子还不得压死我!”赵玉娘垂头丧气地说着。 “不答应日本人能行吗?” “日本人肯定不能放过我。”赵玉娘接着说:“本来他们对那卡车军火就有疑问,看出我有利用价值就没再追究。” 看到刘兴邦沉默不语,努力思索的样子,赵玉娘说:“要不我带着他们进山和你干吧。” 刘兴邦摇着头:“不行,抗联现在太难了,日本人一个是‘剿’一个是‘困’,我们的活动区域越来越小。” “是,我也知道他们正在并村,想割断群众和你们的联系。” “你的作用发挥好了能顶抗联的一个师甚至一个军。” “关键是我表面上还是汉奸那,早晚我得因为帮助日本人而倒霉。” 第83章 司令招兵 刘兴邦看着赵玉娘:“我觉得……,是我觉得啊,不是要求也不是强求……” 看着刘兴邦吞吞吐吐的样子,赵玉娘急切地说:“哎呀,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有啥话你就说吧!” “我觉得你应该加入中国共产党!”赵玉娘一听愣住了,不由自主地问:“加入中国共产党?” 刘兴邦点点头,加重语气:“是,入党!”停了停,刘兴邦接着说:“入了党,你的一切都在党的领导下,做什么都是受党的指派,你没有后顾之忧。” 赵玉娘慢慢站起在室内踱了几步:“可也是,你说得有道理。” 刘兴邦接着说:“我党有无以计数的党员在隐蔽战线为党做事,表面看他们是为国民党或者日本人效力,其实是为党和人民谋福利,为神圣的共产主义而奋斗,他们不顾个人的安危,牺牲自己的一切幸福,甚至是抛头颅洒热血。” “可以!”赵玉娘思索再三,才果断地答应刘兴邦。 “你可得想好啊!不能意气用事,一旦加入中国共产党就必须绝对服从!”刘兴邦叮嘱赵玉娘。 赵玉娘坐下,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你们混成旅撤离北黑省的时候你给我那些书,我都看烂了;加上南边来北疆做生意人讲起南方闹革命的事情;以及新闻电台的广播,我对共产党以及共产主义事业也了解一些。” 刘兴邦有些惊讶,脱口而出:“喔,是这样?” “我和前夫蒋忠从北奉省的辽阴县逃出来就是想和他过消停日子。他死了我就想把我们的孩子养大成人。 “再后来就想报答那些照顾关心我的村民和朋友们,让他们过上安稳富裕的日子。” 说到这里,赵玉娘盯着刘兴邦问:“这点和共产主义没两样吧?只是我的想法太小点儿,共产主义更广大些吧?” 刘兴邦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 “胡子、日本子、腐败的官僚政府使我的想法一次次落空,我既保护不了家人也照顾不了亲属朋友,看来,没有一个好的社会是不行啊!” “你说的太对了!” “说吧,咋办手续!”赵玉娘坚定地问刘兴邦。 看赵玉娘问他,刘兴邦便提醒她:“有一点你要认识到,就是你的出发点是照顾家人和亲属朋友,这没错。但是,当党的利益和你个人利益,也就是你小圈子的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你必须服从党的利益。” “那假如党的说法有错误咋办?”赵玉娘问。 “那你必须按照党的章程和组织原则申肃处理,不能违背党章和组织规定。”刘兴邦非常严肃地回答赵玉娘。 “行!可以!” 刘兴邦打开随身带着的牛皮公文包,拿出纸笔快速地写了份入党申请书,然后递给赵玉娘:“你会写字,抄一遍吧!” 赵玉娘接过纸笔,“唰唰”地抄写。 写完后递给刘兴邦:“你看这样行吗?”刘兴邦接过看了一遍:“可以!写得太好了,你的字真的不错!” 然后,刘兴邦就在公文包里翻找。赵玉娘好奇地问:“你找啥?” “印泥,印泥没了。” “不用!”赵玉娘说完从腿侧拔出匕首,用匕首尖部在左手腕上点了一下,一颗殷红血珠从她那洁白的肌肤上冒出。 赵玉娘用右手拇指摁着血珠,然后摁在申请书下边自己的名字上。 然后拿起用嘴吹干,递给刘兴邦:“你看这样行吗?” 刘兴邦看着赵玉娘内心无比激动,他微微点头,然后收起。 接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面党旗。 党旗不大也有些陈旧,但鲜红布面和镶嵌着的黄色斧头镰刀清清楚楚。刘兴邦把党旗挂在墙上。 赵玉娘在刘兴邦的带领下,举起右拳面对党旗庄严宣誓。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坚持执行党的纪律,不怕困难,不怕牺牲,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到底……” 宣完誓刘兴邦把赵玉娘入党的一切手续收好。 然后二人讨论赵玉娘回去组建“共荣军”的事情。 临走的时候,刘兴邦把岳洪光留下,让赵玉娘放心,其它的他来安排。 在胡啦县宪兵队鸠山队长的办公室里,鸠山队长正在给他面前的人们训话。 宽大的办公桌后边站着鸠山队长,他的前边站着疯狗小队长、张耀祖、贾德金和赵玉娘。 而他们的身后也站着人,张耀祖身后是呼啦县保安队队长苟飞,副队长赵琦,贾德金身后是胡啦县警察局特勤队队长王大彪,赵玉娘的身后是冯宝。 鸠山队长宣布的内容是:他经过慎重的考虑,又请示了关东军驻北黑省最高司令官吉野将军,决定成立胡啦县“共荣军”,共荣军司令由赵玉娘担任。驻扎地为胡啦县郑家屯。 郑家屯是胡啦县乃至松滨市的西北大门,那里水路和旱路发达,又是胡子和反满抗日分子活动猖獗的地方,所以吉野司令官让把新组建的共荣军放在郑家屯。 更多的考虑是那里是赵玉娘的家乡,她对那里非常熟悉,作为司令官的她更能有利于为满洲国效力,为大东亚和平效力。 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共同为大东亚共荣尽心尽力。 鸠山队长说到这里,张耀祖和贾德金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是在提高赵玉娘的地位和声望,以此来压抑他们这掌管保安队的县长和警察局局长。 日本人玩得真高,因为决堤案张耀祖险些杀了贾德金,二人这梁子是结下了。而赵玉娘也因为决堤案与二人成了死对头。三人现在是互相嫉恨,不可能结成联盟,这有利于日本人的利用。 “都听明白了?”鸠山队长高声地喊道。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日本人办事就是有效率,他们在赵玉娘家的前边空地建了一处营房,作为共荣军的军营。 而赵玉娘的家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司令部。 东院的西厢房几间是司令部的办公室,西跨院是司令部的车辆和马匹停放处。东院院门和西跨院的大门都有共荣军全副武装的军人站岗把守。 共荣军的服装和伪军的相同,就是加了共荣军的标志。 招兵告示一贴出可就热闹了,附近十里八村的人们都蜂拥而至。这么多人都要当兵,赵玉娘可犯难了。 第84章 鸠山送礼 因为日本人虽然任命她为共荣军司令,让她组建共荣军,其实,就是想立块“大东亚共荣共存的招牌”。 所以编制只限制在二百人之内,枪支还不足二百。 而胡啦县每月的财政拨款也就那么多。 人们愿意当兵的因素是各种各样的,但,主要的有两点,一是,他们信任赵玉娘,觉得跟着赵玉娘肯定有好处,不会吃亏。 再就是,凡是给日本人干事儿的都很了不起,亲戚、朋友、同学都跟着沾光。 谁拿家一个空玻璃瓶子,左邻右舍都觉得稀奇。 因为那时人们装什么都用葫芦或者磁瓦罐子,木桶之类的,看不着里边的东西。而玻璃瓶子却能把里边装的什么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有人拿钱去买日本人不要的玻璃瓶子。 这支共荣军是什么东西只有赵玉娘和冯宝、马号等人明白。其他人都想在这里升官发财,光宗耀祖。 冯宝开始不想参加共荣军,想自己打点鱼,种点地;要不就出去当炮手,是在赵玉娘和马号的极力劝说下才同意加入共荣军的。 赵玉娘思索再三决定就招二百人,主要是那些在北奉军里干过的、还有绺子里反正过来的胡子和一些猎户。 不管以前是干啥的,人必须可靠,痛恨日本人。那些唯利是图,认贼作父的人一个都不招。 所以审查成了大问题,冯宝、马号、黑彪子按照赵玉娘的说法严格审查每一个参军的人。 日本人决定成立共荣军是拉大旗作虎皮,虚张声势,吓唬人。就是不能帮助他们抵抗反满抗日力量也能够稳住赵玉娘这类不良之辈。 但赵玉娘要把刀子磨快,究竟用在谁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赵玉娘把这二百人分成了四个队,一二三队的队长分别是冯宝、马号和黑彪子,颜旺财是警卫队队长。 在招兵的时候就很严格,除了要身强体壮还不能酗酒、赌博、嫖妓、抽大烟。如果以后发现谁有以上行为一律开除。 队长必须驻在兵营里,管好自己的部队。没有批准任何人不能离开军营半步。 赵玉娘对安全抓得非常严格,她在最外围设置了一套防线,就是在妓院、烟馆、戏院、茶馆、大车店甚至松滨江江边码头都安插上自己的眼线。 他们都有共荣军的证件,日本人不能随便抓他们,就是犯事儿了也要交给赵玉娘处理,这些人直接归赵玉娘领导。 第二道防线就是在附近的十里八村放上流动哨,归颜旺财安排指挥。谁家来了客人;哪个村来了生人都要搞清楚。 第三道防线就是郑家屯和她家的院子,颜旺财派专人把守,二十四小时不放松。 因为赵玉娘知道,无论是救贾文龙还是解贾家大院之围;更不用说剿灭刀疤脸绺子和毒死雷震天,都得罪了很多人。 他们的亲朋好友可能会伺机报复,整不好脑袋就得搬家。 再加上现在自己是共荣军司令,树大招风,大意不得。 这天负责警卫的颜旺财抓回一个可疑人。 颜旺财把抓来的可疑人进行了初步的审讯,可是他什么也不说。就说了一句:“要见赵玉娘!” 颜旺财便把他押到赵玉娘面前。 赵玉娘打量这个人,有二十多岁,精明强干,便问他:“我就是赵玉娘,你是谁?干啥来了?” 来人往身边看看:“能让他们出去吗?” 赵玉娘听了,便向颜旺财等人示意,让他们出去。 等众人都下去了,那个人才说:“是周二虎让我来的。” 赵玉娘一听吃了一惊,因为从打周二虎和三羔子走后一直没有消息。今天派人来了一定是有啥大事。 赵玉娘刚想问下去,颜旺财猛然推门进来了。 赵玉娘和来人都是一愣,赵玉娘盯着颜旺财。颜旺财慌慌张张地说:“宪兵队来了,是鸠山队长带来的!” “在哪儿?” “在村口,被冯队长和马队长拦住了。” 赵玉娘起身往外走,走到颜旺财身边停下挨着颜旺财的耳朵轻声地说:“把他带到西院看起来!” 赵玉娘带着蚱子等人去村头。 颜旺财把来人带走。 赵玉娘来到村头看到冯宝和马号带人和鸠山队长带领的宪兵队对峙。 一部分共荣军的人站在村口端着枪对着宪兵队的人,另一部分趴在垒好的垛口架着轻重机枪瞄准了宪兵队。 而宪兵队却站在路口静静地看着他们。他们的武器是背在身上的,没有一点敌对的意思。 鸠山队长身后除了日本兵,还有好多卡车、洋马和摩托车。 看到赵玉娘来了,鸠山队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用生硬的汉语说:“赵玉娘,啊,不对,是赵司令,你治军有方啊!我一到这里就给阻拦了,我怎么说也不让进去,说得有你这个司令的命令才可以放进去。” 没等赵玉娘搭话,鸠山接着说:“我读过你们中国的《史记》,那里边有篇文章叫《绛侯周勃世家》,里边说周亚夫军细柳,不准皇帝随便进入军营。 很好,你就是那个周亚夫,对,是周亚夫,满洲国的周亚夫,不!是大东亚共存共荣的周亚夫!” 赵玉娘听了鸠山的奉承,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了:“队长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厉害,过奖了过奖了。队长有啥事进村再说吧!” 鸠山摆摆手:“不进去了,我今天来是给你东西的!” 说完,他一指身后接着说:“这四辆卡车,伍辆摩托车,还有十匹我们东洋的战马通通的送给你。” 赵玉娘看着鸠山身后的卡车、战马和摩托车,嘴里说着感谢话,心想给我这些有啥用,也就是招摇撞骗,吓唬人。你要是多给点子弹枪支我还能送给抗联。 这些东西少一样你他妈的就知道。抗联整天钻山沟也用不上这些,除了那东洋战马。 这时,鸠山说:“赵司令,为了你和你的部队能够更好地维护满洲国的治安和大东亚的共存共荣,我特意向北黑省最高司令官吉野将军申请了这些交通工具,请您接受!” 赵玉娘急忙答应:“好好好,谢谢队长的好意,谢谢您!” 鸠山队长向身后一挥手,四辆卡车、五辆挎斗摩托、十匹东洋战马还有一辆乌黑崭新的轿车从赵玉娘他们的身边驶过开进了村子。 赵玉娘身后的蚱子轻声赞叹:“好威风啊!” 赵玉娘回头怒视他,吓得他一伸舌头,一缩脖子作了个鬼脸儿。 第85章 险些活埋 颜旺财把来人带进伙计住的屋子让他坐在炕上。 这屋子挨着伙房,通铺火炕能睡几十个伙计。 那人坐下,颜旺财倒了杯开水放到他身边的炕沿上,让他喝。 那个人端起喝了一口放下碗,机警地看着房间的四周。 因为已经见过赵玉娘了,颜旺财就不好说什么了,也就是不能再问什么了。没必要。 颜旺财就随便地坐在一个长条凳子上,有意无意地和来人闲聊。 门口有俩人背着大枪把守,是颜旺财警卫队的士兵。 突然,一名共荣军士兵闯了进来,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说:“哎,我说队长,太好了,宪兵队的鸠山队长给咱们送来了四辆卡车、五辆摩托车还有十匹东洋高头大马。太威风了!这下子共荣军可牛了!咱们警卫队咋的也得给辆卡车和摩托啊!” 他进来就风风火火地说了起来,颜旺财都没来得及阻止他。 他说的话来人听得清清楚楚,他立刻变了脸色,眼睛机警地转了转,趁着颜旺财等人不注意敏捷地反身上炕,踢碎窗户跳出去就跑。 颜旺财一直在警惕地看着他,他一上炕,他也跟着跳上炕,从破碎的窗户跳了出去。 那门口的俩共荣军反身从门追了出去,进来报告消息的那位一愣,马上缓过神来也追了出去。 来人知道四周高高的围墙是跳不出去的便直奔大门,西跨院的大门是开着的,便于车马进进出出,有两名共荣军把守。 颜旺财边追边喊:“抓住他!” 那人刚跑到门口,一名共荣军士兵把大枪调过来,用枪托朝那个人双腿扫去,那人被枪托打到了双腿,“扑通”一下趴在地上,弄了个嘴啃泥。 颜旺财当即把那人牢牢地摁在地上,用绳子捆了起来。 村口,鸠山队长把车辆交给赵玉娘就回去了,赵玉娘客套一番将鸠山队长一行人送走。 走到军营的门前,赵玉娘看着军营里停着的卡车问冯宝:“来送车的都是些啥人?” 冯宝告诉她:“都是抓来的中国人,逼着给他们开车,不过也给工钱。” 赵玉娘吩咐:“来送车马的,每人给十块大洋!” “好的!”冯宝答应着扭头走了。 赵玉娘带着马号、黑彪子、蚱子等人走进自己家的院子。 进了屋看没人,颜旺财和那个人都不见了,她回头问蚱子:“出去问问,那个人哪儿去了?” 还没等蚱子出去颜旺财进来了:“司令,那个人被我绑在马棚里了。” 赵玉娘进马棚一看,人被牢牢地绑在马棚的一根柱子上。鼻子尖和上下嘴唇在冒血。嘴角和牙上都是黑糊糊的泥水,但他却横眉立目,怒视赵玉娘。 赵玉娘回头问颜旺财:“他这是咋整的?” “要跑,被打的。” 赵玉娘走近来人,问道:“你跑啥?”呸,的一声,一口带血的粘痰吐在了赵玉娘的脸上。 接着那个人大骂道:“狗汉奸,日本人的狗,你不配和老子说话!” 赵玉娘恼羞成怒,她用力擦掉脸上的粘痰,从腰间拔出匣枪顺势在大腿上一蹭就顶上了火儿。 她将开着扳机的枪口熟练地对准陌生人的额头就要开枪。 那个人淡定从容地骂道:“开枪啊!有种的你开枪,朝老子的脑门打,老子要是眨一下眼就是你孙子。你个臭娘们!” 赵玉娘没有开枪而是合上扳机,收起枪,说道:“这么打死你太便宜你了!” 说到这里,赵玉娘对身后的颜旺财说:“带人去后山挖坑,活埋他!” 后山山坡上一人多深的土坑挖好了,那个人被五花大绑地押来了,因为他不住地大骂,赵玉娘命人将他的嘴用破棉絮堵上了。 在往坑里推他的时候,他拼命地挣扎。尽管他口口声声地大叫:他不怕死,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但还是不愿意被活埋。 在撕扯中,他的衣服被撕破了,露出一封信。 颜旺财把信拿给赵玉娘,赵玉娘接过一看,是周二虎写来的。 赵玉娘看过对颜旺财说:“把他带回去!” 回到家后,赵玉娘命令颜旺财派人看好他。然后召集冯宝、马号,黑彪子到自己办公室商量事情。 大家来到后,赵玉娘把信给冯宝、马号看,黑彪子不识字就问赵玉娘写的啥。 赵玉娘告诉他,三羔子绺子要投靠日本人,问我咋办。 黑彪子听了立刻嚷嚷道:“干脆就灭了他,管他什么三羔子四狗子的。” 马号有些担忧地:“关键是现在他们在哪儿,多少人枪,山寨火力配备什么样?” 冯宝掂量着信说:“二虎说他手下能有十几个人跟他,做内应力量单点吧!”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和日本人勾结到一起没有。” 颜旺财对来人不放心就说:“能不能有诈啊,来这个人我们也不熟悉。” 听颜旺财一说,众人都看着赵玉娘,赵玉娘说:“信上不是说了吗,来人叫‘陈大江’很可靠。就看他痛恨汉奸,痛恨日本人就知道他没问题。再有,我说崩了他,活埋他都是吓唬他,他一点都不害怕。这个人应该没问题。” 冯宝出了个主意:“要不就让这个陈大江回去告诉周二虎把他手下的带回来得了,剿灭他们也吃力,我们得保留力量对付日本人。” 赵玉娘接过冯宝话茬:“那要是他们投了日本人,不更麻烦吗!日本人到我们这里来就是瞎子、聋子,可是有了这些汉奸他们就等于长了顺风耳,千里眼。” “可也是,过去日本人来勘探,侦查,不管是干什么吧,都有咱们的人给当向导。” 众人听了赵玉娘和冯宝的话也都没了主意,都沉默着。 过了一会赵玉娘说:“联系刘兴邦吧!看他啥意思。”大家也都觉得应该找刘兴邦,这事有抗联参与好办些。 赵玉娘接着叮嘱颜旺财,要他看住陈大江,别让他跑了。好吃好喝供着,关键是啥也不能和他说。 三天后,赵玉娘带人乘卡车押着陈大江来到山湾屯。 山湾屯的村民从来没看到过满洲国的军队,闪着绿色光芒的卡车;随风飘动的满洲国红蓝白黑满地黄的国旗;全副武装的共荣军这一切引起了村民的好奇。 胆小的远远看着,胆大的凑到近前看新鲜。 赵玉娘满身戎装,威风凛凛地跳下卡车的驾驶室。 颜旺财和几名共荣军把绑着的陈大江押下车,他的嘴被堵着,头用麻袋罩着。在赵刚的带领下一行人走了五里多山路,才在密林深处见到了刘兴邦的队伍。 第86章 万事具备 茂密的森林遮天蔽日,只有树梢随着微风摆动。 刘兴邦和赵玉娘二人坐在石头上,抗联战士和共荣军士兵站在周围的山坡上警戒。 共荣军把陈大江绑在了一棵大树上。颜旺财带人牢牢地看着。 刘兴邦一边用木棍在地上写着什么一边和赵玉娘说:“情况我都知道了,三羔子这股匪绺确实可恨,上个月我们伏击日本人,他们抄我们的后路,损失惨重,险些全军覆没。” 赵玉娘听了气愤的说:“那更应该灭了他!”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还没和日本人勾搭上,投靠了日本人对于我们来说更麻烦。现在有周二虎里应外合消灭他们就容易了。” 说到这里,刘兴邦看赵玉娘不说话只顾低头沉思,就问道:“玉娘,你想什么呢?” 赵玉娘说:“这共荣军成立这么长时间了,在日本人眼里一点成绩没有,长期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刘兴邦微微点头说:“可也是,你既不能打抗联也不能去破坏反满抗日,还得在日本人面前说得过去。” “是,这个事一开始我就想到了,我最犯愁的也是这件事。” 刘兴邦无奈地摇摇头:“难那,确实难!” “有了!”赵玉娘猛然拍着大腿说道。 “有什么了?” 赵玉娘把自己的打算和刘兴邦说了。 她的想法是,让刘兴邦安排一处密营引诱三羔子去攻打,然后她带领共荣军消灭他,对日本人就说是抗联。 刘兴邦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殷志想当汉奸,他极有可能拿攻打抗联作见面礼,以前就袭击过抗联。 现在手里有陈大江,让他回去和周二虎商量事情更好办。 刘兴邦对此有点疑问,担心日本人来查看怎么办,赵玉娘告诉他,日本人来查看正好伏击他,在这深山密林,我们进来都发蒙,小鬼子还不得晕头转向。 刘兴邦一拍手,说了一个字:好! “但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影响很坏,我袭击抗联密营就是民族的罪人。”赵玉娘不无担忧地说。 “不用怕,有党和人民给你撑腰!”刘兴邦鼓励赵玉娘。 赵玉娘和刘兴邦走到陈大江面前,赵玉娘示意颜旺财解开他。 颜旺财摘下罩在陈大江头上的麻袋,拔出堵嘴的破棉絮。 陈大江大口喘了几口粗气,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发懵。 有人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他活动活动手脚,但,没有跑的意思,因为周围的抗联战士和共荣军都荷枪实弹地守在他的周围。 赵玉娘指着刘兴邦等人,对陈大江说:“他们是抗联,跟他们走吧!具体咋安排他们会和你讲的。” 陈大江愣愣地看着赵玉娘,又看看刘兴邦,他知道刘兴邦是大官儿。 “好,我跟他们走!” 贾德金当上了警察局局长,经过松滨市警察厅的培训掌握了满洲国警察局局长需要掌握的必备知识;熟悉了工作流程和职能职权。 警察局各个部门的人员都已经就位,王大彪被他任命为警察局特别行动队队长,也叫特勤队队长,说得再明白点就是打手。 贾德金现在一切都顺风顺水,得心应手。正可谓春风得意,骏马任骑。 但是,鸠山队长给赵玉娘的共荣军配备了卡车和摩托车等,令他气愤不已。他清楚,赵玉娘绝对不会为日本人真心卖命的。 给她的装备越多越好,反而是麻烦。对他这个警察局局长肯定不利。因为俩人是死对头。 他来到宪兵队队长鸠山的办公室,怒气冲冲地质问鸠山,为什么给赵玉娘配备那么多的车辆,赵玉娘不会为满洲国真心效力的。 不但不能信任她,而且还要防范她! 鸠山队长看贾德金离间他和赵玉娘的关系,并且对赵玉娘造谣中伤,心理暗暗高兴,心想:你们支那人就是不团结,窝里斗各个在行,这正好被我们利用。 他嘴上称颂贾德金的如何神勇、如何果敢、他是如何的信任他。 要不不能选中他作为警察局局长。可他心理是瞧不起贾德金的,他认为贾德金就是一个恶棍,疯狗一样的东西,用来咬人肯定好使。 他还告诉贾德金,之所以让赵玉娘组建共荣军,是为了树立一个榜样,让人们信任满洲国是最好的国家,信任日本人会给他们带来好日子。 “她不但不会为你们所用,还会带来祸患,要不你等着瞧!”气急败坏的贾德金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门,开了。疯狗小队长闯了进来,高声地对鸠山说:“喜讯,喜讯!赵玉娘的共荣军巴北大捷!巴北大捷!” 鸠山和贾德金听了都愣住了,共荣军怎么会巴北大捷,太突然了。 鸠山先恢复了镇定,问疯狗小队长:“什么情况?” 疯狗小队长告诉鸠山:“赵玉娘的共荣军在巴北游击区捣毁一个抗联的密营,打死抗联一百三十多人。” 疯狗小队长的话音刚落,赵玉娘推门进来。 赵玉娘一身戎装,飒爽英姿,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锃亮的马靴步步有声,合体笔挺的军服衬托出她丰满的酥胸和翘起的肥臀。大檐帽后沿儿卡在乌黑闪光的发髻上。清秀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浑身上下透着智慧、英武和果断。 酥胸、肥臀、细腻的皮肤,这一切原来都是属于他贾德金的。 现在她不但不属于自己了,还成了自己的冤家对头,生死不共戴天。 鸠山可不像贾德金那样胡思乱想,他与赵玉娘也没有那些情感纠葛,况且他清楚自己的任务和使命。所以他看到赵玉娘就问:“赵司令,您把详细情况和我汇报一下!” “我得到线人的报告,得知了巴北山区抗联的密营,我带领共荣军偷袭得手。” 赵玉娘向鸠山报告道。 原来,刘兴邦把陈大江带到他们使用过的秘密营地,让他记住地理位置,又对他布置一遍。然后,稍作休息就把他放了回去。 陈大江回到了绺子,把事情的经过先偷偷和周二虎说了一遍。 周二虎听了非常高兴,因为他入绺子就是听赵玉娘安排,为了剿灭三羔子和四狗子。 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他在绺子里充其量只是个炮头,三羔子和四狗子分别是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俩都听翻垛也就是军师殷志的。 这殷志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周二虎没办法对付他。 上次袭击抗联周二虎就没阻止了。 今天他听陈大江一说,才知道赵玉娘受日本人的指挥组织了共荣军,也知道赵玉娘和抗联是一伙儿的。 有他和抗联、赵玉娘里应外合灭了这帮败类就容易了。 但,他也进行了严密的布置,首先告诉陈大江严守秘密不能轻举妄动。另一方面联络可靠的人作好准备。 第87章 合围成功 殷志把陈大江叫到自己的房间,用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陈大江。 陈大江早有思想准备,他虽然恨死了殷志,但仍然沉着冷静地与他对视。 陈大江原来是给一家大户放马的,他能干又懂行,三十多匹马各个膘肥体壮。那些二岁子和三岁子的小马,眼看着就顶用了,训练出来既能拉车又能当走马骑。 殷志派人化装成放马的,与陈大江拉关系,趁机把他灌醉,偷走了所有的马和陈大江使用的长枪。 丢了马和长枪,陈大江无法向东家交代,就远逃他乡,最后被逼无奈就入了伙儿。 后来才搞清楚是殷志设的套。但,自己一是没有证据,二是人单力孤只好忍气吞声在绺子里混。 家里的老父老母不能孝敬,儿女不能抚养。 后来听说东家并没有难为他的家人,还很欣慰。 遇到了周二虎二人投缘,就成为了磕头把兄弟。 周二虎让他下山踩盘子时去找赵玉娘,他以为出头之日来了,可没想到赵玉娘当了汉奸为日本人卖命,痛骂赵玉娘后,他以为自己是死定了。 可没想到赵玉娘和抗联是一伙儿的,他这次一定要和抗联把殷志这伙儿王八蛋灭了,自己也能和家人团聚,光明正大地生活。 陈大江心里恨他,而嘴上却不能说出来,只能说这次下山的收获。 他告诉殷志,田家湾的田大榜富得流油,他有个七岁的小孙子,绑架他容易些,也容易拿到赎金,但得先收买保姆。 接着又向殷志介绍了两家响窑,并且详细说明了两家的情况和下手的方式。 陈大江说完这些稍稍停顿了一下就不说了。 这个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殷志沉静冷峻的目光。 他逼视陈大江,恶狠狠地:“接着说!” 陈大江支支吾吾地:“这,这,这……,也没啥,就是,就是遇到了一个人。” “遇到什么人?”殷志继续逼问陈大江。 “也没啥用,还是别说了吧!” “不行,说!”殷志继续追问。 陈大江被逼无奈,才接着说:“在餐馆,一个人吃了饭没钱给了想跑,被抓回来要挨打。我替他付了钱。他感激我,就一起赶路。闲聊他告诉我,他是回巴北野狼谷。” “那里山高林密,兔子都不拉屎,回那儿干嘛?” 陈大江说:“我俩熟悉了他才说,他是抗联,不想干了,日本封锁得太严,随时都容易掉脑袋,被抓住了生不如死,这次送完情报,以后想办法脱身。” “他最后去哪儿了?” “野狼谷谷里响马河转弯的一个秘密营地,看到路口有站岗的我们就分手了。” 大厅里站满了绺子里的大小头目,各个凶神恶煞、横眉立目。 虽然三羔子坐在太师椅上耀武扬威,但大家的精神都在他左下手坐着的殷志身上。 殷志站起来,扫视一下众人,威严而冷漠地说:“投靠日本人的见面礼有了,就是野狼谷响马河抗联秘密营地。” 众人都盯着殷志,然后又都互相看看,都不说话。 三羔子右手第二把椅子上坐着的周二虎站了起来,扫视了大家一眼然后看着殷志说:“我不同意投靠日本人,抗联更不能打。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怎么能打中国人?这不是窝里斗吗!我们自相残杀,那日本人可高兴了。” 殷志恶狠狠地盯着周二虎:“上次抄抗联的后路你就不同意,可事实怎么样,我们赢了,夺了抗联那么多的枪支弹药,还有那么多的物资。弟兄们都乐了,我们得到实惠了。” 听了殷志的话众人都互相点头、窃窃私语。 殷志接着说:“投靠日本人怎么了?日本人没来我们就得好了?现在日本人在北疆修公路修铁路,开矿,建城市,发展农业商业。 “日本人厉害!啊!我们现在躲在山沟里,整天提心吊胆地活着,投靠日本人就不一样了。吃香的、喝辣的,细皮嫩肉的娘们儿;家里人都跟着我们过好日子,这有多美啊!” 殷志的话引起大家的共鸣,满足欲望,有利可图。 群情激动、纷纷响应。 周二虎这时大怒,喊道:“你只看到好处了,你没看到日本人是怎样欺负中国人的,杀人放火,奸污我们的姐妹,你瞎啊!” 看到周二虎气愤的样子,殷志大声喊道:“把炮头的枪下了!” 两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将周二虎的两只胳膊扭在身后,一个胡子上来拔出周二虎腰间的两把匣枪。 周二虎被五花大绑押了下去,殷志吩咐说:“开克的时候带着他,让他看看我的路子对不对!” 他又把目光移向陈大江,陈大江吓得低头不语。 “你能不能带路?”冷森森的声音从殷志的牙缝里挤出。 陈大江吓得诺诺地说:“能。” 三羔子一伙在陈大江的带领下来到了野狼谷,还没等找到抗联密营陈大江不见了。 喊杀阵阵、激烈的枪声,三羔子一伙儿匪绺拼命地钻进了抗联和赵玉娘准备的伏击圈。 殷志一心想袭击抗联密营作为给日本人的投名状,没想到反被包围,他带领手下的乌合之众负隅顽抗,但终究没有改变灭亡的命运。 开战前,赵玉娘向冯宝、马号、黑彪子、颜旺财下达死命令:一个活的也不留。 冯宝问:“刘师长不是说有纪律,不杀俘虏吗!”赵玉娘严厉地质问冯宝:“你是共产党员那?那纪律和你有啥关系!” 冯宝低头不语。赵玉娘接着咬牙切齿地说:“往死里打!” 共荣军这些人有的是猎户,有的是绺子里反正过来的,有的是北奉军留下的,各个枪法高超,生死不怕。打这些毛贼不费吹灰之力。 枪声停止,刘兴邦对赵玉娘说:“你带人打扫战场吧!我们不宜久留。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好,放心吧,参谋长!” 刘兴邦命令集合队伍,抗联的指战员精神抖擞,带着缴获的枪支弹药和食用品瞬间就消失在密林深处。 周二虎看到赵玉娘非常高兴,把自己手下除了陈大江还有十五人介绍给赵玉娘。赵玉娘非常高兴地接纳他们,把他们都编入共荣军。 周二虎和陈大江带领共荣军打扫战场,清点死亡人数。经过详细清点少三个人。四狗子和两个崽子没了。 后来,人们在河边找到了一具死尸,可能是被流弹打中的。 突然传来一连串的枪声,众人朝枪响的地方一看,都大吃一惊。 第88章 学校抓人 陈大江和几个从绺子里反正过来的胡子正朝殷志的尸体开枪,殷志的头已经被打烂了,看不清楚五官面目,就是一个圆咕隆的血葫芦。 马号过去制止了陈大江等人。 回到军营,赵玉娘命令周二虎看好那些和他一起返乡过来的人,不准离开军营半步。 不管外边发生啥事儿,都要闭嘴,半个字都不能说。 第二天清晨,赵玉娘带着缴获抗联的战利品,由警卫队队长颜旺财带领警卫队护送来到宪兵队找鸠山队长。 正赶上贾德金在宪兵队,赵玉娘对他是不屑一顾,都没有用正眼看他。 赵玉娘把袭击抗联密营的过程向鸠山队长进行了详细汇报,然后交上收缴的战利品。 赵玉娘把抗联使用的旗帜、地图、牛皮公文包、油印机,抗联指战员的学习笔记以及打死抗联的照片摆放在桌上。 鸠山看到赵玉娘缴获的战利品欣喜若狂。大加赞赏赵玉娘。 鸠山看着一旁的贾德金对其下了逐客令:“你还是回你的警察局吧,做好自己的事情,别辜负了大日本皇军对你的信任。” 贾德金没办法只好答应着,灰溜溜地走了。 三个当地村民在山林里穿行,他们身手敏捷,行走如飞。 通过他们的交谈会认为他们是当地人,其实不是。 他们是鸠山派来的日本人,这三个日本人在中国的北疆生活多年,比中国人还了解北疆的地理概况,风土人情,物产分布等等。 鸠山看了那些战利品和照片觉得赵玉娘的共荣军袭击抗联密营是真的,但他又担心被赵玉娘骗了,就派三个中国通去侦查。 三个人拿着罗盘和地图详细查看,确定了方位,一路翻山越岭来到了鸠山指定给他们的位置。 三人看到眼前的惨状,只想呕吐。 尸首已经被野兽啃得稀巴烂,没被野兽吃的因为是炎热的夏季,再加上四五天过去了已经肿胀得不成样子。 整个山谷里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三人摁动快门,拍下这一幕幕的惨状。 鸠山队长听了三人的汇报,再看那些惨不忍睹的照片,对赵玉娘袭击抗联密营深信不疑。 当然,三人询问了当地的村民,村民说那里除了有抗联活动,没有别的人。这更加消除了鸠山的疑虑。 鸠山立刻过江去找关东军驻北黑省最高司令官吉野将军。向吉野将军详细汇报了共荣军消灭巴北抗联一百多人的辉煌战绩。 对此,吉野将军大加赞赏,立即决定通报整个满洲国。 本来这满洲国就像个畸形的胎儿,名不正言不顺,急于想找借口给自己正名,赵玉娘的共荣军是中国人的军队,中国人打击抗联就有说服力了。 这下子可了不得了,满洲国各级政府和军界嘉奖赵玉娘司令以及她所领导的共荣军。 各大报纸连篇累牍地进行报道。 赵玉娘俨然成了满洲国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一时间赵玉娘是大红大紫。可是,那些有爱国激情的中国人当然都骂她是汉奸,卖国求荣,甘当日本人的走狗。 有人把赵玉娘三个字写在爆竹上点燃,意味着让赵玉娘上西天; 有人在靶子上画上赵玉娘的肖像,然后对着肖像射击。 赵玉娘这下子更麻烦了,以前只防着那些仇家和日本人,当然也包括贾德金、张耀祖等人。现在也得防着那些英勇抗击日本人的爱国志士。 赵玉娘只有加强军队的建设和管理,她给冯宝、马号、黑彪子、颜旺财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训练好军队,一定要严明纪律,一定要保守机密。 如果有人落到日本人和仇家之手,遭到严刑拷打,再威逼利诱那就没有秘密可言了。这是赵玉娘最担心的。 为此,她让周二虎负责训练一支情报队伍,绺子里叫“插千的、递信的”,也就是绺子里行动之前踩盘子——寻找抢劫的目标的。 这天,周二虎出发前,赵玉娘对他说:“刘师长告诉我他们把岳洪光放了,伪造了被抓的现场。” “放了?怎么放的?”周二虎不解地问。 赵玉娘说:“把那辆日本的军车烧了;在山间小木屋伪造岳洪光被看押的现场;趁着日本运输队的卡车通过放了岳洪光。”说到这里赵玉娘黯然神伤,长叹一声,说:“也不知道日本人咋对他了,死活都不知道。” “那好,我叮嘱手下人多方打听。”周二虎说。 赵玉娘摆摆手说:“不行,不能明说,要偷偷地打听,那只日本人的运输队驻扎江南王家岗。” “那好,我亲自去打听。” 正是间操时间,大操场上站满了中学生。黑色校服整洁利索;横竖斜排站得笔直。 体育老师笔直地站在讲台上一动不动,广播喇叭里也没有传出每天的音乐声。 校园四周的围墙下,五十左右米的距离就站着一名端着大枪的警察。 大门口更是有十几名同样的警察虎视眈眈的把守。 一群人从办公楼里涌出来,有穿着制服的警察,也有穿着便衣的警察局的特务。他们押着历史老师郑浩然。 不能说是押着,确切地说是拖着。 因为,郑老师的两条腿已经不能站立,悠悠荡荡地在地上摆动,两名警察挎着他的胳膊拖拽着走出办公楼,押上警车。 郑浩然满脸是血,头发蓬乱,显然是经过搏斗,遭到了殴打。 贾德金和王大彪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名警察。 他们警服齐整,警衔分明,各个虎视眈眈、凶神恶煞。 队伍里的贾文龙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冒火,牙关紧咬。嘴里渐渐地流出他咬破嘴唇的鲜血。 警察局的警察押着郑浩然都撤走了,间操时间也快结束了,再说了,也都没心思做操了。 体育老师宣布间操结束,学生都回教室。 贾文龙一动不动呆呆地站在那里,身后的蒋正涛走到他身边推了他一下:“文龙,走,进教室。” 贾文龙仍然一动不动,蒋正涛扫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你想让大伙儿都知道啊?” 贾文龙这才扭头看蒋正涛,两行热泪从贾文龙眼里流出。 第89章 母子恩仇 夕阳即将收起最后一抹光芒,晚霞也渐渐消退。 操场上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回寝室洗漱,或者去教室上晚自习。 在操场僻静的一角,蒋正涛和贾文龙默默地坐着。 贾文龙原来不和蒋正涛一个学校,尽管他们是喝着同一个人的奶水一起长大,但,长辈已经成为了仇人,他们就不能在一起了,尽管他们一直保持亲密的兄弟情。 贾德金被抓,贾家被抢,任红被轮奸等一系列变故,使贾文龙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成了问题。 是赵玉娘伸出援助之手供养贾文龙学习、生活。 为了照顾方便把贾文龙弄到了蒋正涛所在的学校,当然二人都是用的化名,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对于她的安排任红是一百个放心。 蒋正涛手里死死地攥着一张报纸,那上面有他妈妈共荣军司令的戎装照。 醒目的标题是:满洲国中流砥柱、大东亚和平使者。 这张报纸在蒋正涛手里好多天了,他既不忍心看又不想丢弃。今天在全校众目睽睽之下,贾德金打伤了他们可亲可敬的郑浩然老师,并且强行带走,现在也不知死活。 俩人的心情无比沮丧。 郑浩然老师教他们历史,但他从不就历史说历史,而是把历史与地理、文学等紧密结合,讲起课来声情并茂、栩栩如生。 讲到安史之乱就讲起流浪的杜甫,当然就引出了成都草堂,也就讲到了“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郑浩然讲到这里,神情激荡,双眼炯炯有神。 学生们都被他感染了,都握紧拳头,大声疾呼:“赶走小日本儿,天下国人俱欢颜!” 一天晚上,蒋正涛、贾文龙还有两个同学一起逛街,遇到五个日本兵喝醉了,正在侮辱一名中国妇女,那妇女的衣服已经被扒光。 路过的人都纷纷躲避,蒋正涛他们气不过,与日本兵打了起来。 蒋正涛用石头砸在一个日本兵的后脑,那日本兵瘫软在地。正在这时,哨子响了日本宪兵来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砰砰”两声枪响,两名日本兵应声倒地。 看着倒地的日本兵蒋正涛他们呆住了,回头一看是郑老师,他提着的手枪还在冒烟。 “快跑!还愣着干啥?”郑浩然老师急得大喊。 学生们跑了,郑浩然老师用枪声引开了日本宪兵。 “还能不能看到他那矫健的英姿和英俊的面容,还有爽朗的笑声?”蒋正涛幽幽地说。 贾文龙两眼呆滞,轻声地附和:“抓走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死活!” 突然,他腾地站起,怒喝:“我咋有这么个爸!” 说完,他拼命用双拳捶打自己的头和前胸。 蒋正涛急忙站起,拉住他的双手:“你冷静下来,你想让老师同学都知道啊?” 贾文龙听了慢慢恢复平静,二人沉默。 过了一会儿,蒋正涛握住贾文龙的手:“我们不能这样沉沦下去,我们要战斗!为了我们的民族自强自立,为了我们国家山河的统一!战斗!战斗!战斗!” 贾文龙也握紧蒋正涛,用坚定、低沉、有力的声音说:“战斗!” 赵玉娘乘坐轿车从胡啦县回郑家屯。 在宪兵队开了一整天的会,研究怎么配合关东军围剿游击区的抗联。 胡啦县县长张耀祖提出一些建议,但鸠山队长不怎么满意。 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贾德金的意见是只有铲除地下党,孤立游击区抗联和群众的联系就能很快剿灭抗联和那些反满抗日分子。 并且,他说出了他们警察局最近是如何抓捕地下党,又是如何铲除那些反满抗日文人的活动,抓捕了多少作家和画家以及话剧演员。 警察局的成果鸠山队长是非常满意。 鸠山问赵玉娘司令有什么好方法,赵玉娘摇头说没有,服从队长的分配和指挥。 开完会已是夕阳西下,赵玉娘带人急着往家赶。 赵玉娘乘坐黑色轿车,前边有三轮摩托开路,后边是一辆卡车护卫。 卡车驾驶室上边架着机关枪,颜旺财带领三十多名共荣军保护他们的赵司令。 蚱子现在是赵司令的贴身警卫兼司机。 副驾驶坐着一位赵玉娘贴身警卫,赵玉娘的左右分别是冯淑兰和一名贴身警卫。 冯淑兰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貌动人。在赵玉娘的指导和栽培下,骑马打枪样样精通。 赵玉娘出行她是不离左右。 “蚱子,到前边的茅厕停车!”赵玉娘对前边开车的蚱子说。 蚱子仍然眼看前方,手把方向盘,口里答应:“好的!” 蚱子把轿车稳稳地停在了茅厕旁边,前边的摩托车看到轿车停了也停了下来,后边的卡车当然也得停下。 男警卫下车护着赵玉娘下车,冯淑兰急忙走在赵玉娘前边进了茅厕,她进去片刻就出来了对赵玉娘说:“没人,进去吧!” 一身戎装的赵玉娘没有回答进了茅厕。 方便完后赵玉娘起身系好腰带,刚要把脖子上挂着的武装带拿下系好,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狗汉奸,别动,动打死你!”阴冷的声音传进赵玉娘的耳朵。 她一愣神,抬头一看两个年轻人、两只手枪一起对准自己;而声音还很熟悉,定睛一看是蒋正涛和贾文龙。 “你们!”赵玉娘脱口而出。 二人一看是她也都愣住了。蒋正涛一言不发,贾文龙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我们……我们是……是,是铁血锄奸团。” 赵玉娘这时冷静了下来,她看着蒋正涛和贾文龙,一边系好武装带一边说:“那就开枪吧!” 蒋正涛也磕磕巴巴地说:“我们……我们……是……奉命行事,不知道是你,我们铲除的是汉奸。” 赵玉娘逼视蒋正涛,大声地怒吼:“那就开枪吧!” 蒋正涛举枪的手哆哆嗦嗦发抖。 “有事吗?”外边传来冯淑兰的问话。 “没事,等我一会儿!”赵玉娘回答说。 这时,贾文龙“噗通”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妈,我们不知道是你。” 蒋正涛也把端着的枪撂下,拎着枪低头不语。 赵玉娘此时已系好武装带,她看着二人,低沉的声音说:“我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我给你们看看!” 第90章 洪光漂白 赵玉娘说完从马靴里拔出匕首,另一只手扯开外套军装和白衬衣的纽扣,露出洁白丰满的酥胸。 这兄妹两个孩子太熟悉了,那是他们渗透到骨子里的温暖、甜蜜和温馨;想到那胸脯他们不惧风雨,不怕坎坷;那是靠山,那是后盾,那是他们一切的一切…… 两个孩子不知道他们的妈妈要干什么,瞪大两眼看着。 赵玉娘把刀尖指向心脏:“我把心拿出来,让你们看看!是黑的还是红的!” 蒋正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哭到:“妈,我们知道你是好人,可你为什么帮助日本人残害我们的同胞。” 赵玉娘知道,自己不能明说,就是说了他们也不一定相信。况且,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 想到这里,她平静地问两个孩子:“怎么才能相信我?” 泪流满面的蒋正涛抬头看着他的母亲说:“郑老师被抓了,你救他出来!” 赵玉娘咬牙切齿地回答道:“好,我就把你们的老师救出来!” 说完她也不看两个孩子径直走出厕所。 周二虎急匆匆地跨进院子,直奔赵玉娘的办公室,来到办公室门前对站在门口的警卫说:“我要见司令!” 其中一个警卫进去禀告,不一会儿出来,让周二虎进去。 走进赵玉娘的办公室,他把一封信递给赵玉娘。赵玉娘看他热得满脸通红流着汗水,便说:“擦擦汗!”说着,赵玉娘递过毛巾,周二虎接过擦脸。赵玉娘又随手把茶杯递给他,里面有大半杯茶水。 周二虎接过咕咚咕咚喝起来,然后,喘口粗气随手放下杯子。 信是巴北游击区抗联师长刘兴邦写来的。他在信中严厉地批评了赵玉娘,说她不应该答应蒋正涛营救郑浩然。作为地下活动的共产党员一切行动要听党指示,不能有一点点的个人利益。哪怕是被误解、被冤枉甚至是被杀头。 看到这里赵玉娘陷入深思,自己的儿子把枪口指向了自己,太冤了。 为了向儿子证明自己,当然,郑浩然也确实是个顶天立地的中国人,应该想办法把他救出来,这咋就不行呢? 可她转念一想可也对,家有家法、家有家规,自己是共产党员,就得遵守党的纪律。如果谁想干啥就干啥那不乱套了。 她接着看第二页,信上告诉赵玉娘和中共北黑省委联系,看省委的意见。 因为北黑省委负责松滨市地下党的工作。在信中刘兴邦告诉赵玉娘与北黑省委的联系地址、暗号和注意事项。 赵玉娘看了非常高兴,他抬头看着周二虎说:“歇一会儿,安排人过江去松滨市按照这个地址和北黑省委联系!” 周二虎问:“你不写封信吗?”“不用。联系到了就说我打算营救郑浩然。” 周二虎答应着出去了。 很快,省委回复赵玉娘,他们告诉赵玉娘,为了郑浩然的安全本打算把他撤到巴北游击区去,第二天就走,却被胡啦县警察局抓走了。 赵玉娘心里骂贾德金手伸得真长,管到江南去了。但另一方面又很高兴,省委答应她营救郑浩然,如果成功了就能消除俩孩子的误解。 郑浩然被关在胡啦县警察局监狱,那是一座旧监狱,本来就很坚固。贾德金被日本人安排当局长,因为他蹲过监狱,知道罪犯逃跑的方法和思路,就把监狱重新改善加固。借着日本人的势力,把监狱周边的房屋都拆毁了。 并且,监狱的南边就是关东军驻扎的一个中队。有二百来人,步枪一百四十多支,轻机枪十多挺,还有九具掷弹筒,三挺重机枪,三门迫击炮。 就是监狱的武装赵玉娘的共荣军就很难对付,惊动了关东军,那就彻底玩儿完。 北黑省委特别指示赵玉娘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也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赵玉娘的办公室,也就是共荣军的司令部办公室,赵玉娘召集他手下的四个队长,也就是一二三队队长冯宝、马号、黑彪子,警卫队队长颜旺财。 剿灭了三羔子匪绺周二虎回来,赵玉娘让他负责侦查,给了他一个共荣军侦缉队队长的头衔,既负责情报也防止军队里的违法乱纪。 这共荣军的编制虽然不伦不类,但,赵玉娘这样弄确实行之有效。 赵玉娘向大家说明省委指示营救郑浩然,看看怎么救。 大家七言八语各说各的方法,但,赵玉娘听了都是不太可行。她看着一言不发的周二虎,问:“二虎,你咋不说话?”周二虎刚要回答赵玉娘咋子进来了,他报告说宪兵队的疯狗小队长来了。 赵玉娘命令蚱子把疯狗小队长领进来。 自从上次把鸠山队长挡在村外,赵玉娘就命令手下,凡事宪兵队来人可以直接进村。她是担心引起鸠山的怀疑。 疯狗小队长带着一名日本兵进来,他看着赵玉娘指着身后的人说:“赵司令,认识这个人吗?” 赵玉娘定睛一看,是岳洪光。她惊喜万分,看着岳洪光说:“你,你怎么回来的?” 没等岳洪光回答赵玉娘,疯狗小队长说:“赵司令,我把他完整地交给你了,任务也就完成了,该回去了。”赵玉娘顾不得和岳洪光说话急忙送疯狗小队长。 运输队的山崎队长带领七辆卡车给关东军拉物资,正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突然,从路边的草丛中钻出一个狼狈不堪的人。他衣服破烂,脸上和手上都是鲜血。 趴在路上朝卡车招手。 司机一下子警觉起来,立刻把卡车停住。 山崎队长拎着手枪下车,一步步逼近岳洪光。岳洪光急忙大喊:“山崎队长,是我,我是岳洪光,你不认识我了?” 山崎队长定睛一看,确实是岳洪光,他把手枪装进枪套,扶起岳洪光。卡车上的日本司机下车,拿着水壶递给岳洪光。岳洪光大口喝了起来。 然后,岳洪光就把自己是如何被劫,卡车如何被烧,抗联又是怎么放了自己,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他带着山崎队长等人来到卡车被烧的地方,那辆车被烧得面目全非,但,山崎队长钻进车底,用军刺刮净大梁看到了卡车的编号,确实是那辆被劫的军车。 他又带他们看关押自己的小木屋。 山崎队长把岳洪光带回了运输队,医疗队的医生为他包扎伤口。 第91章 浩然获释 岳洪光养了几天伤后又开车为日本人拉军用物资,本来就没事了。 可是一天他看到报纸上写共荣军司令赵玉娘带领共荣军围剿抗联,端掉抗联一个密营,打死了很多抗联的指战员。 他手拿报纸,看着赵玉娘司令的戎装照,他惊呆了,这是自己的妻子吗?那个可亲可敬的爱人怎么变成了魔鬼。 他双手哆嗦,嘴唇发紫,险些晕倒。 他的这一反常举动被一名日本司机看到了,急忙报告给山崎队长。 在山崎队长的审问下,岳洪光说出共荣军司令赵玉娘是自己的妻子。 山崎队长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由于运输任务繁重,自己没能力也没权力处理这件事,便把他交给了胡啦县宪兵队。 宪兵队鸠山队长,经过严厉的审问岳洪光确实没有问题,便命令疯狗小队长把他送给赵玉娘,做个人情。 赵玉娘看出了岳洪光的疑问,便把实情告诉了他,说明自己是假汉奸,真抗日。 当然没有告诉他自己是中共党员。 岳洪光本来就信任赵玉娘,经过这番解释,他也就放心了。 晚上,二人干柴烈火似地云雨一番。激情过后,赵玉娘又陷入了忧愁之中。岳洪光看出来了,就问她为什么。 赵玉娘就把蒋正涛和贾文龙以及郑浩然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岳洪光听了随口说道:“郑浩然!” 赵玉娘一下子坐起,盯着岳洪光问:“你认识他?”岳洪光摇头说:“不认识。”“那你咋说出他的名字?”赵玉娘问。 岳洪光说:“那天我被带进宪兵队鸠山队长的办公室,我听到他在电话里说到‘郑浩然’。” 赵玉娘立刻来了精神,问他:“说些啥?” 岳洪光一边思索着:“好像是在说,鸠山,他在电话里说,立刻送医院治疗,郑浩然是共产党重要分子,绝不能让他死去。” 赵玉娘急忙问:“没说送哪个医院?”岳洪光摇头:“那没说,或者说了我没听到。” 赵玉娘自言自语地:“哪个医院呢?” “胡啦县就那么几家医院,荣协医院是日本人开的,极有可能在那个医院。”岳洪光说。 “对对对对,我咋蒙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岳洪光就去运输队了,山崎队长告诉鸠山队长,如果岳洪光没事,就让他回家看看再回运输队,运输任务繁重,缺少司机。 所以岳洪光就回车队了。 走之前,赵玉娘向他布置任务,一是搜集日本人的情报;二是发现对她和共荣军不利的人和事要及时告诉她。 重要的是不要暴露自己,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赵玉娘和周铁还有一个漂亮姑娘坐在一家酒馆里的僻静角落。周铁已经成长为一名精明干练的商人,他是日本华贸商号的总办。商号的业务已达北黑省之外的所有北疆地区。 但,他是一名有良知的中国人,一切都听赵玉娘的调遣。 他利用自己的方便条件为共产党所领导的抗联做了很多事。 这家酒馆装修考究,菜品上乘,来吃饭的都是比较讲究的人物。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蚱子和几个共荣军士兵在门口和外边警戒,他们注视着来往的一切人员。 那姑娘叫杨如兰是周铁的女朋友,她是荣协医院的护士。 她告诉赵玉娘二楼最近是来了一名患者,干什么的不知道,自己不负责那里。 警察局的人看得特别严,无关人员一律不准接近。听她的同事说,明天要给那个患者做手术。 “就这些吗?”赵玉娘问杨如兰。 “我知道的再没有了!” 荣协医院的院子里停着各种各样的警用交通工具,摩托车、卡车、轿车、囚车等等。 走廊和楼梯占满了胡啦县警察局的警察,他们在王大彪的指挥下,各个荷枪实弹、虎视眈眈、如临大敌。 两名警察打开荣协医院的手术室门,从楼上抬下来的郑浩然被放在了手术台上,门关上了,等候医生。 “大家都打起精神,出了差错小心脑袋!” 手术室隔壁的留观室门开了,一名女护士探出头怒视着王大彪:“请你们小声点,这里有术后的患者。” 王大彪看一眼护士又看了看门上的“留观室”三个字,懒洋洋地说道:“知道了!” 女护士缩回头关好门。王大彪看着走廊两侧站着的警察,对其中一个说:“你去催催医生,快点来!” 那个警察答应着走了,王大彪在手术室门前踱步。 这时留观室的门开了,两名女护士推着转运床出来,转运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身上盖着白床单,一头乌黑的秀发遮住了半边脸。 王大彪和警察门都让出了道儿,让她们过去。 转运床推走后王大彪把手术室的门推开一条缝,看到郑浩然还躺在床上。 这时,医生和护士们来了。 一个女护士推着小车,车上放着点滴工具及药品。 他们进去后关好了门,片刻里边传出了女护士的一声尖叫。 尖叫声非常刺耳,王大彪和警察们立刻紧张起来。 手术室的门被撞开,慌慌张张的医护们跑了出来。王大彪拦住一名医生问到:“怎么了?” 浑身发抖的医生回身指着手术台哆哆嗦嗦地说:“你看,是,是纸人!太可怕了。” 王大彪疾步走到手术台前,盖着郑浩然的白床单已经滑落在地,手术台上躺着一具给死人烧的纸人,还和真人差不多。 气急败坏的王大彪飞起一脚踢翻了手术台,他想不明白人是怎么没的。 他一眼看到了墙边立着的柜子,那是装医疗器械的白色柜子,他上前打开柜门,什么也没有。他一用力拉倒了柜子,柜子后边的墙上露出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洞。 面对黑呼呼的洞口他没有往里钻,而是出了手术室进了留观室,留观室墙边有一张单人床,床上蒙的床单耷拉到地。 王大彪用力掀翻了那张单人床,他看到了那个通向手术室的洞,拆下的砖头还堆在旁边。 他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他冲出留观室挥舞着匣枪大声喊道:“赶紧到院长室给局长打电话!其他人跟我来!” 王大彪带人跑到医院的院子,一个警察告诉他,看到有人从后墙把人抬出去了。 王大彪率先跳上摩托车,然后大声命令道:“上车,追!” 各种警车和警用摩托车一溜烟地冲出医院。 第92章 安全转移 赵玉娘的黑色轿车缓缓地开到医院僻静的锅炉房旁边,郑浩然被蚱子和冯淑兰搀扶着进了轿车。 车上还有一位胳膊受伤了的共荣军士兵。 车子驶出医院,上了马路。 轿车本来就稀少,加上挂着满洲国红蓝白黑满地黄的国旗和日本的膏药旗,更是没人拦截搜查。 车子正在马路上行驶,突然一辆警察局的摩托车挡在了路的中央,摩托车上坐着两名警察局的警察。 蚱子说了声“坏了。”一脚刹车,车子停了下来。 赵玉娘和冯淑兰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匣枪。 摩托车上的一个人下来了,他走向轿车,赵玉娘看清楚了,是贾文龙。 贾德金知道贾文龙在学校不安分,担心他跟共产党走向抗日的道路给自己惹麻烦,就把他从学校带回,安排在警察局当警察。 但,要害部门和机密的事情都不让知道,更不让他参与,只是穿着警服骑着摩托车带一个人闲逛。 贾文龙听说医院出事儿了,就骑着摩托赶来了。 他走近轿车,赵玉娘摇下车窗,他探头往里一看,看到了郑浩然。 贾文龙对赵玉娘说:“妈,这样不行,我爸正带人往这里赶。让郑老师上我的摩托,钻胡同走。” 赵玉娘立即点头:“好。”因为他知道贾德金肯定会怀疑,搜查她的车是一定的。 把郑浩然搀上摩托车,赵玉娘回头告诉蚱子:“你们开车回去,我和文龙一起走。” 蚱子和冯淑兰答应后上车,发动车子走了。 贾文龙恐吓那个小警察:“闭严你的嘴!乱说整死你!” 小警察吓得连连点头答应。赵玉娘掏出两块大洋递给他:“找地方喝两盅!” 小警察乐得合不拢嘴,接过大洋美滋滋的。 摩托车驶进胡同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贾德金远远地就看到共荣军司令的车驶来,他便把警察局的车队停在了路上等着。 蚱子看着路上一片黑压压的警察便停下了车。 贾德金一挥手,警察们端着枪把车围了起来。 贾德金走到车前,敲车窗。 副驾驶座位的冯淑兰推开车门下车,目不转睛地盯着贾德金。 贾德金看着这个黄毛丫头,大声问到:“车里是谁?” 冯淑兰沉着冷静地回答:“共荣军士兵,训练受伤,去医院。” 贾德金走到近前打开后车门,后座上坐着一位共荣军士兵。贾德金仔细看看,没有郑浩然,便气冲冲地用力关上车门,大吼:“打开后备箱!”。 蚱子坐在驾驶位置没有动,冯淑兰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 贾德金一看,后备箱里除了一些杂物,根本没有人,便一挥手带着警察上车走了。 胡啦县宪兵队鸠山队长、胡啦县县长张耀祖、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贾德金、共荣军司令赵玉娘一起看着荣协医院手术室那个洞。 很明显共产党借着手术室的立柜和留观室那张铺着床单的床作掩护预先挖开墙壁。 提前有人进入留观室,等郑浩然被放到了手术室,就把他从那个洞转移到隔壁的留观室,并且男扮女装混了出去。 审问医院的医护人员,那段时间没有手术,也没人在那里留观。 张耀祖问贾德金:“共党分子进医院多长时间了?” 贾德金沮丧地告诉他:“不到三天。” 王大彪接着说:“满打满算两天半。”这时鸠山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吓得他连忙说:“肯定医院里有共产党的卧底。” “查!”鸠山气愤地命令道。 医院是日本人开的,院长和很多的医生都是日本人,就那么几个中国医护倒霉了,可经过反复审查,都与此事无关。 贾德金被鸠山一顿训斥,王大彪被鸠山打了几个耳光了事。 虽然鸠山不再追究二人的责任,但俩人却感到窝囊透了。 王大彪怎么也搞不清楚手术室和留观室的墙壁是什么时候、怎么挖开的。他整天在医院寸步不离却一点也没感觉到。 贾德金就是不明白郑浩然是怎么出的胡啦县,全城戒严,就是一只鸟飞出去也得有个影儿啊,这连影儿都没有。这共产党也太神了! 赵玉娘安排医生秘密地在安永寺给郑浩然做了手术,术后,蒋正涛见到了他心爱的老师郑浩然。 郑浩然嘱托他好好学习,锻炼身体,增长知识和本领,随时为民族的解放事业贡献力量。 郑浩然痊愈后被党组织秘密转移到巴北游击区。 这天赵钢偷偷来到郑家屯找到赵玉娘,他告诉赵玉娘刘兴邦让她去松滨市马佛尔酒店见面。 赵玉娘感到奇怪,刘兴邦怎么会在马佛尔酒店,他不是在巴北游击区吗? 赵玉娘带着疑惑来到马佛尔酒店303号房间,见到了刘兴邦。 刘兴邦一身富商打扮,初看就是一名富足的商人。 他招待赵玉娘落座,然后给她沏茶。赵玉娘一边喝茶一边问:“你咋这个打扮?” 刘兴邦告诉她,由于北黑省的地下党组织遭到了破坏,他受上级指派来松滨市做地下工作,任北黑省委副书记。 赵玉娘立刻放下茶杯,站起来对刘兴邦说:“你马上退了房间,到江边五棵树那里找我。” 说完赵玉娘起身出了房间走出马佛尔酒店。 在江边赵玉娘和刘兴邦见面,蚱子等人在不远处游荡警戒,赵玉娘问刘兴邦:“你扮成商人住进马佛尔酒店是上级的指示?” 刘兴邦回答:“是啊,怎么了?” “这太危险了,那马佛尔酒店多少股势力盯着那!日本特高课,满洲国秘密警察,就是那里的交际花都能识破你。” 刘兴邦瞪大眼睛看着赵玉娘:“真的?” “那还有假!交际花干啥的,就是识别你的身份,看值不值得她下手或者利用。每一个住在马佛尔酒店的人都是她们狩猎的对象。当然了,这里还有那些专门刺探情报换钱的掮客。太危险了!” 赵玉娘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说:“你化妆成富商好像挺唬人的,但你做啥买卖?别说你是在北疆经商,就是全国任何一个地方,日本人都能查清你。” 接着赵玉娘用右手指着刘兴邦从上到下比划着说:“再看看你,是行伍出身,在山里与日本人周旋了这么多年,你英武十足,但没有商人的狡黠和精明。” 最后赵玉娘感叹道:“你能不露馅吗!” 第93章 文龙被绑 刘兴邦沉吟了一会儿,感叹道:“哎呀,真没想到这些,上级要求就执行吧!为了民族的解放事业和共产主义的光辉远景。” “无论干啥都要先保护好自己啊,把自己整没了,说啥都是扯淡。什么主义、什么民族大业、什么光明的前途,都得一步步慢慢来。不是坐在那里想咋地就咋地。 再饿的人,吃东西也要一口一口地吃,你看谁饿急眼了把整个馒头吞进去了,那还不得噎死。 刘兴邦看着赵玉娘摇头苦笑。 贾文龙这些天非常烦恼,虽然他帮助赵玉娘救出了自己的老师郑浩然,但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是汉奸,每天都在残害抗日英雄和无辜的百姓,他就寝食难安。 文龙是个孝顺的孩子,他不想把自己的烦恼和忧愁让妈妈知道。甚至在任红面前他还装着既开心又快乐的样子。 这天晚上他把蒋正涛从学校里约出来,在江边闲聊。 贾文龙把摩托车停在岸上,由那个警察看着,他和蒋正涛先是看了一会儿钓鱼的。鱼还挺愿意咬钩,不一会儿鱼篓里就装了几十条鱼,还都不小。 那个钓鱼的看上去是码头工人,身材魁梧,健壮有力。 他只顾钓鱼根本没理会二人,虽然贾文龙穿着崭新笔挺的满洲国警察制服。 贾文龙很羡慕蒋正涛,他的妈是智勇双全的爱国英雄,救出郑浩然就是很好的证明。 但,民族危亡、生灵涂炭,蒋正涛怎么也不能安下心来学习。 “郑老师不是让你好好学习吗!听老师的吧!”贾文龙劝道。 “你不也答应妈妈了,今后好好学习。” 蒋正涛面色忧郁地看着滚滚东去的松滨江水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他是为了安慰妈妈才答应她说好好学习。但不是他心里话。国家都没了,成亡国奴了还怎么学习,学了又有什么用! 蒋正涛把自己的心里话和贾文龙说了,贾文龙也理解蒋正涛。 “那,你想怎么办?” “去巴北游击区,找抗联去!”蒋正涛压低声音说。 “去巴北游击区……”贾文龙看着江面自言自语道。 二人是坐在大堤顶端的,距离水面还有段距离,但,贾文龙看到钓鱼人没了,而鱼竿却在水面晃动,是鱼咬钩了,看样子是条大鱼。 蒋正涛也看到了,二人一起跑下大堤,拿起鱼竿,果然拉上来一条大鱼。 二人刚摘下鱼,放到篓里,钓鱼人回来了,手里拿包烟。 钓鱼人客气地说:“谢谢你们啊,这鱼给你们吧!” 二人摆手谢绝,又回到大堤上边。二人坐好,蒋正涛说:“已经召集二十多人了,明天天一亮,在柳条沟蛤蟆塘集合。” “好,我也去。”贾文龙的话非常坚定。 “好,一言为定!”二人说完紧紧拥抱。 贾文龙走向摩托车,蒋正涛下了大堤走进小巷,转眼间就不见了。 二人走后,那个钓鱼人也不钓了,他来不及收起鱼竿,而是站在大堤上四下里张望。看样子他很着急。 他又走下大堤,来到江边收起鱼竿,来到岸上。 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插着满洲国国旗和日本太阳旗沿着大堤驶来,来到钓鱼人身边停下。 冯淑兰先下车,司机蚱子也下了车,他们四下里张望一下,感觉很安全便打开车门。 赵玉娘走了出来,钓鱼人迎了上去。 那天赵玉娘和刘兴邦谈完后,码头上就多了一位装卸的老庄,人们只知道他姓庄,不是北疆人,家在关内的黄泛区,黄河决口一家人都淹死了,就剩下他自己了。 住在自己买的小棚子里,下了班在江边溜达溜达,或者钓鱼。早上在江边打几路拳,为的是活动筋骨。不怎么与人来往。 他,就是抗联师长刘兴邦!中共地下党员,北黑省委副书记。 刚才他看到穿警服的贾文龙和蒋正涛俩人很不一般,断断续续听他们提起警察局和共荣军,他觉得这俩人可能和赵玉娘有关,便借着买烟的机会给赵玉娘打了电话。赵玉娘接到电话立即赶来了。 “啥事儿这么急?”赵玉娘开口问道。 刘兴邦把遇到两个年轻人的过程说了一遍。从他们的口中断断续续听到警察局、共荣军之类的话语,觉得可能与赵玉娘有关。 赵玉娘问起二人的摸样,刘兴邦简单描述一下。 赵玉娘一听知道是贾文龙和蒋正涛。 赵玉娘骂道:“他妈的,这两个瘪犊子要干啥!” 刘兴邦一听有赵玉娘的儿子,更觉得这事儿非同一般。 “救出郑浩然虽然消除了他俩对我的怀疑,但,他们那颗躁动的心不会安静。”赵玉娘忧愁地嘀咕着。 接着赵玉娘又问刘兴邦:“你没听到他们要干啥?” 刘兴邦苦笑:“要是让我听到,那事还有意义吗!” “可也是。” 看着赵玉娘忧愁的样子,刘兴邦一边思索,一边自言自语:“他们要干什么呢?” 赵玉娘接过刘兴邦的话茬说:“不管他们要干啥,明天一定把他领回去,贾德金能让贾文龙当警察,我就能让蒋正涛当共荣军。在我的眼皮底下,我要把他看得牢牢的。哎,今天太晚了,要不现在我就应该把他领回去!” 贾德金当上了警察局局长就把任红接到了胡啦县城里,买了套宽大的房子居住。 说是买,也没花什么钱,警察局局长要买,谁敢要钱那;有人送还来不及呢! 郑家屯的土地贾德金也不用操心了,帮他种地的人都抢着干,有人干脆就把地租去了,给贾德金的租金是别人家的五倍还多。 贾家偌大的院子只有郑淑华一个人居住,二赖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看贾德金当了局长,他就软磨硬泡,终于也成了胡啦县警察局警察了。 但,吃喝嫖赌也没闲着。 贾文龙被贾德金从学校带回,他就告诉任红贾文龙下班回家要看着他,不能让他随便跑出去。 这天早上天还没亮,贾德金在局里没回家。 任红看到贾文龙屋里亮着灯,她偷偷趴着窗户一看,贾文龙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出门。 她急忙跑出院子想去警察局找贾德金,但外边还很黑她害怕不敢去,正在门外徘徊的时候来了一个人,走近一看是二赖子。 二赖子巡了一夜,天快亮了有些累,他想到姐夫家睡一觉。 任红看到他便让他快点去警察局找贾德金,就说是贾文龙要出走,让他快点儿回来。 二赖子跑到警察局和贾德金一说,贾德金驱车快速带人回家了。到了家正赶上贾文龙拎着包袱往外走。 贾德金怒喝道:“干啥去?” 贾文龙怒视着贾德金:“我干啥去用你管吗!” “你还反了呢,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绑起来。” 贾德金身后的警察快步走到贾文龙身边,不由分说就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第94章 正涛失踪 贾文龙本来就恨这个汉奸父亲,今天这么粗暴地把自己绑了起来使他更加气愤。 再加上在柳条沟的蛤蟆塘有人在等他,发懵的他随口说出:“放了我,蛤蟆塘有人在等我!” 贾德金何等的精明,何等的狡猾,他指着两个警察立刻吩咐道:“你们俩看住他,大彪,召集所有人跟我去柳条沟的蛤蟆塘。” “好嘞!”王大彪答应着跑了出去。 柳条沟两侧是连绵起伏的山岭,长着柞树、桦树、核桃楸、水曲柳等高大的乔木,谷地与山坡之间长着茂密的柳林一眼望不到边。 柳林里有条季节河,季节河串连着无数的大水泡子,秋季北黑省特有的物产——哈什蚂子聚集到水泡子里,冬季人们凿开冰面用搅罗子淘出在水底冬眠的哈什蚂子。 哈什蚂子红肚皮,雌性的大肚子里全是籽——是上乘美味佳肴! 蛤蟆塘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警察局的警察除了看监狱的都让贾德金召集起来,开到了蛤蟆塘。 那些在家休假的也都乖乖地从热被窝里爬出来。 心里暗骂这个缺德的局长,但嘴上却连一句牢骚都不敢发。 贾德金带领警察把蛤蟆塘团团围住,“突突”的摩托声,汽车的喇叭声,还有马匹的嘶鸣声使柳条沟寂静的清晨变得一片嘈杂。 贾德金站在山坡一块大石头上端着望远镜仔细地在柳林里搜索。他看到柳林里有人影晃动。 “缩小包围圈,有反抗拒捕的一律开枪打死!”贾德金恶狠狠地下着死命令。 黑压压的警察端着大枪,像木梳梳头一样仔仔细细地在柳林里搜索。 不时地传来枪声、怒骂声、打斗声。 有两个人跳进了水里拼命向前游去,“砰砰”几声枪响,两具尸体漂浮在水面上,鲜血在水面漫散开来。 赵玉娘一夜没有睡好,想起儿子和贾文龙昨晚在江边会面,虽然还不知道他们要干啥,但,她觉得要出事。此时,她后悔不如昨晚就去学校把他带回来。 这时,吴妈披着衣服走了进来,赵玉娘抬头看是吴妈便问道:“你也醒了?”“岁数大,觉轻!一夜都听你这屋有动静,没睡?”吴妈关切地问赵玉娘。 赵玉娘把昨晚贾文龙和蒋正涛在江边会面的事情简单地和吴妈说了一遍。 她太担心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了。 吴妈听了安慰道:“也别太担心,他一个大小伙子知道加小心,也出不了啥事儿,周铁我不是和你一样总担心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啥事儿。” 临出去的时候吴妈劝阻道:“你再睡一会儿吧!” 天刚亮时,周二虎来找她,告诉她一大早贾德金就集合所有的警察出去了。线人跟了一段,发现他们去了柳条沟的蛤蟆塘。 听到这里赵玉娘大吃一惊,她披衣进了办公室展开桌上的地图。 从柳条沟往里走,到了沟的尽头就是磨盘山,沿着磨盘山的山脚转弯就是熊瞎子岭,熊瞎子岭就是巴北游击区,经常有抗联在那里活动。 “这条路线除了跑山的和猎人没人走,贾德金包围蛤蟆塘……”赵玉娘心里默念。 “那里会出现什么人那,值得贾德金兴师动众……,抗联,还是什么人……。”她立刻想到昨晚两个孩子见面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大声喊道:“蚱子,备马!” 在外边守着的蚱子答应着走了。 听到喊声一身戎装的冯淑兰进来了。 赵玉娘看着冯淑兰命令道:“换上便装,跟我出去。” 赵玉娘走到大门外,前院兵营里的三位队长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问司令去哪里。 赵玉娘告诉他们守好兵营,让周二虎和颜旺财带人跟着。并且,都要骑马。 赵玉娘带着二十多人的马队一路狂奔,天已蒙蒙亮,路上偶尔行走的路人纷纷躲避。 马队进了胡啦县城,在一个街口赵玉娘勒住缰绳停了下来。众人看他们的司令停下也都停了下来。 赵玉娘扭身对身边的冯淑兰说:“你去贾德金家,问问你任姨贾文龙在家不。” 冯淑兰答应着下马,走向贾德金家。 门口有俩警察在站岗,冯淑兰刚要与他们搭话,任红走了出来。任红认识冯淑兰,在贾德金蹲监狱她倒霉的时候赵玉娘经常打发冯淑兰给她送东西。 任红很惊慌地问:“你怎么来了?玉娘那?” 冯淑兰向后一指说:“在那呢,她让我问你,文龙在不在家。” 任红急忙回答说:“在家,被他爸绑上了,要去柳条沟的蛤蟆塘,说有人等他。他爸带人去蛤蟆塘抓人了,不知道正涛在不在蛤蟆塘。” 冯淑兰说了一声“知道了。”扭头就往回跑,到了赵玉娘跟前把一切都告诉了赵玉娘,赵玉娘一听拨马就走,嘴里说:“去学校!” 跑了没多远赵玉娘又勒马停下了,众人也都停下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缓缓地说:“不用去学校了,他在不用管他;不在,去了也没用!”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颜旺财轻声地问。 去柳条沟蛤蟆塘。说完赵玉娘打马飞奔,其他人紧紧跟着。 一行人正骑马飞奔,迎面来了一匹快马,骑马人死死抓住马的缰绳,伏在马背上。 赵玉娘看前边来人急忙勒住马的缰绳,胯下快马又向前冲了十几米勉强停下。周二虎、颜旺财和蚱子等人都勒住缰绳停下。慢慢聚拢到一起掏出枪,警惕地看着前边的来人。 那人越来越近,周二虎看清楚了,便说:“是自己人!” 众人把掏出的枪又都收了起来。 那人看这么多人有些紧张,当看到周二虎时他放心了,大声喊:“二哥!” 周二虎提了提缰绳,胯下马往前走了几步,周二虎指着赵玉娘说:“三猛,这是赵司令,和她说吧!” 叫三猛的看着赵玉娘:“赵司令,贾德金带着警察局的人在蛤蟆塘围剿一群人,大约有三十来个。” “那些人是干啥的?”赵玉娘问。 三猛摇头说:“不知道。只是听到了枪响,远远看去好像有伤亡。对了,有的是抬上车的,现在好像正往回来了。” 第95章 全部落网 赵玉娘听了沉默不语,众人都盯着她,等她发话。 沉默了一会儿,颜旺财说:“干脆,埋伏起来,看看有没有正涛,有的话就抢下来。不能落到贾德金手里,我们的家伙式儿也不是吃素的。” 说到这里,颜旺财还举了举手里的匣枪。 马号也接着说:“对,司令,颜队长说得对,你就这么一个儿子,能眼睁睁地看着让贾德金祸害死吗!” 冯淑兰也从腰间拔出两把匣枪举起:“和警察局的人干了,怎么也得救正涛!” 冯宝看上去不是很急,他轻声说:“还是司令拿主意吧,现在这么危机,还是慎重一点好,整不好不但会坏事儿还救不出孩子。” “先回去吧!”赵玉娘命令道,她既是回答大家也是想回去静一静再想办法。 被围捕的人里面正有蒋正涛。 他们一共三十一人,陆陆续续来到柳条沟的蛤蟆塘集合。 带队的一清点人数少一人,就问大家谁没来,蒋正涛当然知道是少贾文龙。 当他说出贾文龙没来时,知道他是局长儿子的人就说不能等,因为他是警察局局长的儿子,可不可靠先不说,极有可能走漏消息。 但,蒋正涛却坚持再等等,他向大家保证贾文龙不会有事的,一定能来。 左等右等不来,带队的遵从大家的意见不等了。 当队伍开拔时,蒋正涛落在后边不停地回头张望。 他盼望着贾文龙出现,从小一起长大,同饮一个人的奶水,又有共同的理想和信念。不是亲兄弟胜似亲生。 蒋正涛一落后,大家就走不快,这样又耽误了宝贵的时间。 卡车、摩托车、马队一出现三十名手无寸铁的热血青年傻眼了。 大家立刻想到是贾文龙出卖了他们,要不警察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又这么准确地找到了他们。 “我就说贾文龙这小子不可靠,他爸是胡啦县警察局局长。” “别看他一副忠心爱国的样子,那都是装出来的。” “对,他爸爸那个大汉奸,只要是抓共产党豁出命都干。” “他现在已经是满洲国的警察了,我们还相信他,我们太他妈的蠢了!” 人们谴责贾文龙自然而然地就迁怒于蒋正涛。 有人指着蒋正涛的鼻子质问他:“你不是说贾文龙不能出卖我们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警察怎么来得这么快,又怎么知道这里?” 更有人跳出来说:“你俩是一伙儿的吧,你也是汉奸!” 越说越气愤有人甚至想动手殴打蒋正涛。 人们把怒火都撒到蒋正涛的身上,似乎眼前的危险不存在一样。 多亏他们不知道蒋正涛的妈是共荣军司令,如果知道此事可能把他撕碎吃了。 蒋正涛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铁青,现在他是百口难辩。 突然,他捡起地上的一段木棍,扭头冲出树林,朝警察冲去。 蒋正涛冲出柳树林迎面就碰上两名端着大枪的警察,警察一愣神的时候,蒋正涛抡起木棒就朝他们打去,警察猝不及防,一个警察的太阳穴被木棒打得鲜血直流,他晃了晃,栽倒在地。 另一个警察看蒋正涛已到近前,同伙被打倒了,开枪是来不及了,也被疯了一样的蒋正涛吓住了,便扭头拖着大枪就跑。 跑出没几步,他的迎面围上来六个警察,一看来了同伴,他的胆壮了,便又扭头回来对付蒋正涛。 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七个警察举起枪托轮番围攻蒋正涛,蒋正涛被打倒在地,头上、身上多处受伤。 其他人有的和警察厮打;有的躲进树林;还有两个跳进水泡子朝对岸游去,没游多远就被警察开枪打死,尸体漂浮在水面上,一团殷红的鲜血在水面散开。 尸体被打捞上岸;躲在树丛中的也被搜了出来;都被五花大绑押到一起。 两名警察押着绑得结结实实的蒋正涛朝贾德金走来,贾德金看到蒋正涛走近他,便端起匣枪用左手掰开板机,枪口对准蒋正涛的双腿。 他把对赵玉娘满腔的愤恨都凝聚在蒋正涛身上,不过他不想打死他,那样便宜了赵玉娘,他要打断蒋正涛的双腿以此来折磨赵玉娘这个把他送上断头台的败家娘们儿。 蒋正涛面对贾德金的枪口无所畏惧,他昂首挺胸怒视贾德金。 但心里却思绪万千,贾德金在他心里是家长、是慈父、是可以依靠和信赖的人。贾德金的勇敢、坚强、智慧和谋略都令他仰慕,但今天他是汉奸、是魔鬼、是杀人不眨眼的财狼。 不管蒋正涛在想什么,贾德金已将枪口对准了蒋正涛的四肢,他要把蒋正涛变成残废,让他像猪狗一样在地上爬行。那样赵玉娘就会经受痛苦的折磨,生不如死。 正在贾德金要扣动板机的时候,蒋正涛变成了贾文龙——他的宝贝儿子。贾德金此时蒙了,怎么会是自己的儿子? 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睁开眼睛一看没错,是蒋正涛。 他又举起手枪对准蒋正涛,刚要开火,贾文龙说话了:“爸爸,你开枪吧!对着你儿子开枪啊!” 贾德金无力地垂下握枪的手,呆呆地立在那,一动不动。 “大哥,你怎么了?”王大彪关切地问贾德金。 贾德金慢慢地收起枪,有气无力地说:“都押回去!撤!” 警察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局长怎么了,只有乖乖地执行局长的命令。 他们怎么能知道,贾德金尽管丧尽天良,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人性还没有完全泯灭。 襁褓中的蒋正涛他就认识,看着他和自己的儿子一起牙牙学语,一起蹒跚走路,一起围着他的身边玩耍,大了一起读高小。 有时他都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和赵玉娘成了仇人,也就看不到蒋正涛了,赵玉娘把蒋正涛藏到哪个学校他也不知道。 但,蒋正涛在他的心目中的的确确是儿子一样的存在。 警察局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回胡啦县。 贾德金不坐卡车,而是骑在高头大马上耀武扬威。 两具死尸放在南城门下,让家人认领。其他二十八人押入警察局大牢。 贾德金吩咐王大彪,有人来认领尸体立即抓起来。 他又给部下下了死命令,对这批犯人要严加看管,出了差错拿脑袋试问。 他要从这些身上拿到反满抗日分子更多的资料,摧毁他们在松滨市的地下组织,以此向日本人报功。 第96章 正涛受刑 胡啦县宪兵队队长鸠山,听说贾德金逮捕了一批准备投奔巴北游击队的反满抗日分子,便给贾德金打电话要求把这批人移交给宪兵队。 他的理由是,郑浩然在大批警察的眼皮底下被地下党救走,足可以看出警察局不可堪当重任。人跑了不说,会耽误剿灭共产党的大事。 贾德金当然不愿意放手,如果移交给宪兵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那不是白忙活一场。 当然他不能明说,只是编造了一些理由以此来搪塞鸠山队长。 他在电话中和鸠山说:“这些人背景复杂,和共产党以及一些反满抗日分子都有瓜葛。 自己的警察局对他们非常了解,而宪兵队都是日本人对中国的风土人情以及这些人的思想、活动情况都不了解。” 后边的话触动了鸠山,搜查绞杀地下抗日分子他们宪兵队确实没有警察局干得漂亮。他得依靠这些支那人。 但他没有立即答应贾德金,只是告诉贾德金,他再考虑考虑。 赵玉娘坐在办公桌的后边低头不语,几个队长都默默地看着她。 马号站起来看着赵玉娘说:“司令,你得拿主意啊,究竟怎么办啊。” 赵玉娘听了马号的话缓缓站起身,对大家说:“现在,我也没主意,让我咋拿?蒋正涛他们准备投靠巴北游击区的抗联,这是事实,就这一条日本人就可以杀了他们。而我表面上是共荣军司令,要维护满洲国的长治久安。” 说到这里赵玉娘停下来,来回走了几步说:“你们回兵营,该训练训练,该整顿军规就整顿军规,蒋正涛的事我会想办法。” 赵玉娘说到这里,门外传来“报告”声。 赵玉娘回答:“请进!” 进来的是颜旺财,他说:“报告司令,贾文龙在外边要求见你。” 众人都愣住了,赵玉娘惊愕的同时随口问道:“他咋来了?” 颜旺财回答说:“司令,是这样的,贾文龙来到村口被我们的士兵拦住了,他口口声声说要见赵司令,我们就把他带来了。” 赵玉娘一听知道颜旺财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就命令道:“让他进来吧。” 赵玉娘示意马号、冯宝等人出去。 几个队长出去了。 贾文龙进来一句话没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 赵玉娘急忙去扶他,让他起来,可是贾文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死死地抱住赵玉娘的双腿哭着说:“奶妈,我该死,是我害了正涛哥,害了那些抗日爱国的同胞。” 赵玉娘哭喊着:“文龙,你起来!起来说话!” 看到这一幕,颜旺财默默的转身,关好门出去了。 在赵玉娘的一再劝说下贾文龙渐渐的平静下来,他坐在椅子上接过赵玉娘递给他的水,慢慢地喝了一小口。 赵玉娘看着消瘦、疲惫、憔悴的贾文龙内心里隐隐作痛,这个吮吸着她的乳汁长大的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啊。 恍惚之中她仿佛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是蒋正涛。 赵玉娘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地向贾文龙询问他们去巴北游击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贾文龙开始叙述事情的经过,说着说着,贾文龙渐渐有些说不下去了。 看到他疲惫的样子赵玉娘问:“文龙,你是不是饿了?”贾文龙轻轻点点头,说:“三天没吃东西了,我想就这么饿死。” 赵玉娘爱惜地责怪他说:“傻孩子,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此时贾文龙的一个建议把赵玉娘说蒙了。 他让赵玉娘把他抓起来,关在共荣军军营,就说他是去巴北游击区时抓到的,严刑拷打后换回蒋正涛。 赵玉娘听了抱着贾文龙哭着说:“傻孩子,奶妈能那么干吗,能舍得打你吗,那样妈还是人吗,还配作你的妈吗!” 听了贾文龙的叙述赵玉娘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她安慰好贾文龙,把他送走就和刘兴邦联系。 在江边赵玉娘和刘兴邦见面。 刘兴邦作为省委的副书记,他所了解的情况和贾文龙说的基本一致。 组织者是一名地下党员,被打死两人中的一个,其他的都是热血青年。 二十八人都关在警察局监狱。 都经过了严刑拷打,但他们什么也没招。 刘兴邦以非常惋惜的口吻说:“玉娘,你有一个好儿子,可是我们没办法救出他,真的无能为力!” 赵玉娘凝视着江面,轻声说:“我知道,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刘兴邦盯着赵玉娘说:“玉娘,你可不能乱来啊,记住入党誓言!” “你小看我了!”赵玉娘冷冷地回答省委副书记刘兴邦。 赵玉娘清楚,蒋正涛不会知道太多,他唯一的秘密就是他的妈妈给共产党办事,救过地下党郑浩然。 他能不能把这一秘密说出去就看他能不能挺住警察局监狱的酷刑。 赵玉娘清楚,那酷讯不是谁都能挺过去的。 贾德金没有用枪打残蒋正涛,但他也不会放过他。 他命令手下人对蒋正涛严刑拷打,可是蒋正涛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想参加抗联,打日本鬼子。其他的一概不知。 监狱的刑具全都用了一遍,把蒋正涛折磨得死去活来、奄奄一息,但他仍然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赵玉娘知道儿子遭受着贾德金的非人折磨,但她一筹莫展、无能为力。 这时冯宝找到赵玉娘,他让赵玉娘找鸠山队长,就说贾德金公报私仇,要求把蒋正涛的案子移到宪兵队,由鸠山队长秉公办理。 赵玉娘觉得冯宝说得有道理,就去宪兵队找到鸠山队长,她和鸠山一说,鸠山也犹豫不定。 这些人是贾德金抓的,贾德金也确实对皇军忠心耿耿,自己要是把这些犯人要过来有点过意不去。特别是为了赵玉娘的儿子,贾德金会觉得自己偏袒赵玉娘,引起他的不满。 鸠山不知道怎么办就问翻译官齐耀华,齐耀华光摇头不说话。 鸠山客气地把赵玉娘送出宪兵队,他告诉赵玉娘,他再考虑考虑。 下班后齐耀华走出宪兵队大门,迎面碰到了王大彪。 王大彪拉住齐耀华说局长贾德金要见他。 第97章 噩耗传来 在一个高档酒馆,贾德金和齐耀华面对面坐着,桌子上摆满了酒菜。二人一边吃喝一边聊着。 贾德金端起白瓷酒杯客气地对齐耀华说:“来,先走一个,以此表达我对老弟的敬意!” “不必客气!都是中国人还用客气吗!”齐耀华轻声地说道。 二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辛辣的白酒进了胃里顿时令人血液涌动,二人都面色微红。 贾德金吃口菜放下筷子,一边嚼着嘴里的菜一边说:“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就应该护着自己人。日本人怎么说也是外人。” “贾局长,现在这种形势说日本人是外人,恐怕不妥吧!你有事尽管说,不用拐弯抹角!” “也没什么事,就是希望老弟在鸠山队长面前多给我美言几句。特别是眼下这批反满抗日分子,我希望由我们警察局继续审问,而不是交给宪兵队。人吗,都是为了名利,这些人是我抓到的,深挖下去可能挖到共产党以及他们的大头目。” “啊,这事啊,我管不着,因为我只是一名翻译,也就是尽到我的翻译职责。” “哎,齐老弟不必谦虚,你的话在鸠山队长那里还是管用的。” 贾德金说着从身后的兜子里拿出两包红色的纸卷,是红纸包着的大洋。 他递给齐耀华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齐耀华半推半就地收下了。贾德金接着说:“家父那里扛租子的暴民被我收拾了,告诉齐五爷放心,以后有什么事都由我来摆平。” 齐耀华微笑着说:“警察局局长就是厉害啊!” “哪里哪里,和齐老弟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早上刚一上班,齐耀华就来到鸠山队长的办公室。 他把贾德金给的两卷大洋放在桌上。鸠山看到愣住了,问他这是什么?他就把贾德金向他行贿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他告诉鸠山,贾德金趁机勒索了那些反满抗日分子的家属。 鸠山有些不相信,齐耀华就把等候在外边的几个人叫了进来。 他们都向鸠山哭诉,贾德金朝他们要大洋,有的给了一百块,有的给了几百块,最少的也给了他三十块。可是拿了钱却没有放人。 看到桌上的大洋和那些人的哭诉,鸠山气得暴跳如雷,大骂贾德金“混蛋!” 其实,两天前赵玉娘就去齐家店拜会了齐耀华的父亲齐五爷。 齐五爷客客气气地接待了赵玉娘。二人很早就相识,但没什么交情。 齐五爷带领全家十几口人闯关东来到北疆,辗转落到胡啦河畔。用搞头挖、人拉犁杖等笨拙方式整了几十亩地,算站住了脚。 齐五爷为人豪爽、敢作敢当,又能吃苦耐劳。这才打下一片家业,开了车店。来往的人车都在他的店里住。 渐渐的方圆百里没有不知道齐五爷的,其实,这个时候他才被人称作齐五爷。 看到赵玉娘来了,齐五爷吩咐备茶,然后讥讽地说:“你来了,我是叫你玉娘那,还是叫你共荣军司令?” “随便!”赵玉娘应声答道。 齐五爷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赵玉娘,虽然没什么交往,但我敬佩你,知道你的血是红的,心是热的。” 然后他端起茶杯示意赵玉娘喝茶,接着说:“看看我们的土地,看看整个国家,成什么样子了。战争、饥饿、灾荒,这又遭受小日本的入侵,都成了亡国奴了。” “我也整不明白究竟是咋回事。”赵玉娘附和着说。 齐五爷看着赵玉娘问道:“你来有什么事,尽管说!犬子齐耀华留学东洋不假,学习人家的先进技术也是真,遭遇车祸血管里流着日本人的鲜血更是千真万确。” 说到这里,齐五爷站起来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撴高声说:“但,他的骨头是我揍的,原打原扣的中国骨头!” 听到这里,赵玉娘抱拳当胸:“齐老爷子,我代表骨肉同胞谢谢您!” 二人渐渐平静下来,齐五爷看着赵玉娘说:“你与贾德金那个王八蛋恩恩怨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都知道?”赵玉娘淡淡地说。 “怎么不知道,贾德金那个王八蛋,小时候看他还不错,郑老爷子也喜欢他,可是这小子越来越不是东西,这又跟日本人搅和到一起了。哎,我不招惹你,你他妈的也别招惹我。” 说到这里,齐五爷的火气又上来了,他愤愤地说:“前些日子,就是有个村民欠了我两年的地租,要也不给,就说没钱。可是给他老爹祝寿摆上酒席了,摆就摆吧,我也送了份礼。可是管家代我去祝寿,喝酒的时候和他吵起来了,他召集人把管家打伤了。” “有这事?”赵玉娘疑惑地问齐五爷。 “我齐五爷啥鬼话都说过,就是没说过谎话。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贾德金那个狗杂种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亲自带人兴师动众的,把那村民打伤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人就打死了。” “是吗!”赵玉娘惊讶地问。 齐五爷接着说:“我把那村民送到医院,搭了一笔医药费。还免了他两年的地租。” “你亏了。”赵玉娘随口说道。 “这还不算啥,关键是人们都说我仗着翻译官的儿子欺负人。”齐五爷懊恼地抱怨。 “公道自在人心,人在作,天在看。我不是也一样吗,共荣军司令,威风八面。但人们都骂我是汉奸婆,狗汉奸,不得好死。” 齐五爷感叹道:“是啊,熬着吧,总会有出头的时候。” 这时有人禀报,说车店有人闹事,赵玉娘才起身告辞。齐五爷也没远送,匆匆忙忙与赵玉娘道别就去车店了。 被抓的那二十八人被移送到宪兵队,赵玉娘心里才踏实一点,儿子和那些血性男儿终于不受贾德金的折磨了。但,在日本人的监狱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赵玉娘又找到刘兴邦,希望党组织营救自己的儿子。 刘兴邦作为省委领导,他非常理解赵玉娘的心情,但是他要从大局出发,从民族的解放事业出发。他劝赵玉娘不要轻举妄动,要从全局考虑。 二人在江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说着。不远处警戒的蚱子快步走到二人面前,他告诉赵玉娘说:“司令,得到消息,明天宪兵队处决正涛他们。” 赵玉娘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目光呆滞。 第98章 生不如死 赵玉娘听了蚱子的话,顿时脸色苍白,她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多亏她急忙扶住江边的栏杆才站稳。 “玉娘,你没事吧?”刘兴邦看着赵玉娘急切地问道。 赵玉娘慢慢睁开眼睛,一只手扶着栏杆,一只手摆了摆说:“没事,我没事。” “我马上和省委其他的领导见面,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有好的办法救他们。” 赵玉娘轻轻地摇头:“不行,搭救他们,难,就是救出来,代价也太大。” 赵玉娘手扶栏杆,望着滚滚东流的松滨江水,喃喃地说:“我们力量太小,担的事又这么大。不能为了我的儿子瞎折腾。哎,听天由命吧!” 两行热泪从赵玉娘那美丽、白皙、姣好的脸颊滑落。 胡啦县西郊的法场戒备森严。 胡啦县警察局警员在贾德金带领下全部出动;宪兵队全体出动;共荣军全体出动。 整个西郊法场被卡车、摩托车、马队和大批的军警宪特围得水泄不通。外边是黑压压的看热闹的人群。 胡啦县城万人空巷,都去看宪兵队杀人。本来杀人的血腥恐怖就容易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这次还要杀掉二十八人。 共荣军的警戒区域与警察局的区域挨着,赵玉娘和贾德金大约有三百米的距离。互相看着不是太清楚。 这时驻扎胡啦县的日本一个步兵中队开进来了,他们在警戒圈外又封锁起来。 不到二百人的队伍,武器装备却非常的精良,步枪139支;轻机枪9挺;掷弹筒9具;还有3挺重机枪;2门迫击炮;1门步兵炮。 正在人们惊讶日本人的武器装备的时候,挂着日本膏药旗和太阳旗的囚车开来了。 三辆囚车进了法场,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打开后车门,五花大绑的年轻人被押下了囚车。 冯宝、马号、黑彪子等人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腰间拔枪,赵玉娘用眼光制止他们。 这些原本神采奕奕、生龙活虎的热血青年,个个变得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们目光呆滞,有些不适应外边的光线,都微微地闭着眼睛。 蒋正涛跳下车就往四周的人群观看,他看到了站在共荣军前边的妈妈。 这时一名宪兵看蒋正涛落后,便上前用枪托猛打他的后背,蒋正涛便紧走几步。但仍然是一步三回头地恋恋不舍地看着他那亲爱的母亲。 二十八名热血青年横着排开,两人的间距五米多远。他们面对山坡下的土崖。 后边是二十八名日本宪兵,宪兵立正站着右手握着紧贴身体的大枪。 随着一声口令,二十八名宪兵同时端起大枪对准每个人前边的青年。 又是一声口令,枪声响起。 乌云翻滚、苍天含悲,可怜那些热血青年以各种不同的方式纷纷倒下,但就在倒地那一瞬间,他们犀利的目光刺向天空、刺向苍穹!仿佛在质问苍天:何日能赶走日寇,还我华夏大地太平盛世、歌舞升平…… 赵玉娘听到开枪的口令就闭上了眼睛,枪声过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的赵玉娘愣住了,不但她愣住,满法场的人都愣住了,整个法场鸦雀无声。 二十七个人都倒在地上,唯独一人还站在那里,这个人就是蒋正涛。 宪兵们的枪口都冒着轻微的蓝烟,唯独蒋正涛后边那个宪兵的枪口依然冷冷清清。 正在赵玉娘愣神的时候,鸠山向她走来,他的身后是疯狗小队长和翻译官齐耀华。 来到赵玉娘身边,鸠山朝土崖下一挥手,两名日本兵把蒋正涛带了过来。 日本兵给蒋正涛松绑,蒋正涛横眉立目怒视鸠山。 鸠山笑嘻嘻地对赵玉娘说:“赵司令,您是大东亚共荣的英雄,令郎理应受到照顾。” 赵玉娘看着笑嘻嘻的鸠山心里暗骂:“鸠山,我操你八辈祖宗,你就缺那一颗子弹吗?真要是缺,老娘给你买!” 而此时的蒋正涛也在暗骂鸠山:“鸠山,你太他妈的损了,他们都死了我还能活着吗,你怎么就不干脆给我一枪?” 鸠山看赵玉娘不说话就问道:“赵司令怎么不讲话?” 赵玉娘醒悟过来,大叫道:“来人,把蒋正涛绑上!” 身后的蚱子和另一名共荣军卫士上来就把蒋正涛的胳膊背在了后面。他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知道必须服从命令。 但他们在捆绑蒋正涛时不是十分用力,赵玉娘看了大喊:“使劲绑!” 蚱子二人没办法只有用力捆绑蒋正涛,蒋正涛咬紧牙关忍受被勒的痛苦。 其实,赵玉娘把蒋正涛绑上是担心他自杀,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她不但了解儿子,更了解儿子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在贾德金家,贾德金和王大彪坐在桌子旁。任红把最后一盘菜放好说:“正涛没死真是太好了,这鸠山队长还可以啊!” 贾德金白了一眼任红,任红知趣地出去了。 二人端起酒杯刚要说话门开了,贾文龙推门进来,一看是贾德金和王大彪,贾文龙急忙退出去关好门。 王大彪看着文龙的背影说:“这文龙什么时候能精神起来啊?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说到这里,王大彪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就说:“哎,蒋正涛这小子命大啊,鸠山队长愣是没杀他,便宜赵玉娘了。” 贾德金把一杯酒里的酒喝干,放下酒杯说:“大彪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这比杀了他还让赵玉娘难受。” 王大彪愣愣地看着贾德金,他不知道贾德金为什么这么说,他根本不懂鸠山放蒋正涛的真正用意。 贾德金放下筷子,胳膊肘拄着地八仙桌:“你看,鸠山队长不杀蒋正涛,是给了赵玉娘这个共荣军司令天大的面子,你赵玉娘不得感恩戴德吗!这是一方面,另一个方面,二十八人,杀死了二十七个,就剩蒋正涛,而他妈妈是共荣军司令。人们会怎么说?” “一定认为是共荣军赵司令起作用了。” 贾德金接着说:“还不止于此,人们还可能猜想蒋正涛是赵玉娘安排的卧底。哈哈,这回赵玉娘这个假汉奸就是真汉奸了,人们的吐沫都能淹死她!” 王大彪附和着说:“对,这回她这个假汉奸比我们这些真汉奸还汉奸!” 贾德金把头伸向王大彪,用手比划让王大彪靠近他,然后二人耳语。 第99章 疯狂狩猎 赵玉娘在办公室看着当天和前几天的报纸,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咆哮声。 赵玉娘清楚地知道那是她儿子蒋正涛。 她抬头盯着冯淑兰,用手指着桌子上的报纸问道:“他看到这些报纸了?” 冯淑兰看到一脸严肃的司令,知道出事了,便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正涛,他,他要看报纸,我就从这里拿给他了,谁知道他看了报纸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我,我,我也不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 赵玉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她刚要对冯淑兰破口大骂又忍住了。 她走到惊慌失措的冯淑兰面前,抚摸着她的头:“没事的,别害怕!” 冯淑兰喃喃地说道:“司令,我是不是闯祸了?” 赵玉娘看着可怜兮兮的冯淑兰,内心有些不忍,便安慰道:“也没啥,总瞒着他也不是个事,是疖子总要出头的。你没有错,不要害怕啊!” 这时,赵玉娘的贴身侍卫蚱子进来了:“司令,现在正涛没事了,消停了。你不用担心!” 随后,冯宝、马号、黑彪子、颜旺财、周二虎都依次进来了。 他们这些天也都为蒋正涛的事担忧,那是司令的儿子,他要有个好歹,司令可怎么活!赵玉娘倒了,这些人就全完蛋。 周二虎这时上前一步:“报告司令,都查清楚了。是北黑省府秘书长搞的鬼,他和满洲国主管宣传的部长是连襟。所以各个宣传部门都加大力度宣传你们母子俩。 “把你们母子宣传成满洲国的大英雄。既名正言顺又把你弄成民族的败类,中国人的公敌。” 赵玉娘看着周二虎问道:“省府秘书长咋掺和这事呢?” 周二虎回答道:“胡啦县警察局宣传科科长和秘书长是同学,那个科长带着王大彪送给秘书长一大笔钱。” 赵玉娘把手往桌子上用力一拍,大骂道:“贾德金这个狗杂种,狗汉奸,他把我这个假汉奸整得比他那个真汉奸还他妈的汉奸!” 共荣军司令赵玉娘带着手下的一众队长推开了关着蒋正涛屋子的房门。 蒋正涛形容枯槁,头发蓬乱,面色苍白,嘴唇青紫。 看着妈妈带着一群身着共荣军军装的军官进来,他用微弱的声音问赵玉娘:“妈妈,我以后可怎么活?” 赵玉娘斩钉截铁地吼道:“我不管你怎么活,我让你别死!” 冯宝走到蒋正涛身边抚摸着他的头:“正涛,你妈说得对,要坚强地活下去,活下去就有路可走,不但有路可走,还可能走向光明。” 蒋正涛哭丧着脸:“我是狗汉奸了。” 说完他“哇哇”大哭。 赵玉娘愤怒地大吼:“别哭!” 蒋正涛顿时停下了哭诉。 赵玉娘接着说:“哭有啥用?你爸死的时候我哭过,有用吗,还得坚强地活下去。要是哭有用,那我们遇事都哭呗!” 黑彪子走到近前,对蒋正涛说:“你委屈,我们就不委屈吗!都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你看我们不都是穿着这身老虎皮吗,人们背后不都骂我们是汉奸吗!说我们认贼作父。” 颜旺财接着说:“难听的话多了去了。” 赵玉娘威严地对蒋正涛命令道:“吃点东西,收拾收拾,和我们出去!” 赵玉娘命令颜旺财带领警卫队骑马出去和自己去打猎,蚱子和冯淑兰是必须跟着的。 其他几个队长也一同前往。 走之前让他们把军营里的事情安排好。 蒋正涛毕竟是年轻,吃了一点东西,洗漱一下就精神了许多,骑在马上虽然不是威风凛凛,但也有了一些生气。 队伍刚要出发,赵玉娘看着儿子蒋正涛感觉哪里不对劲,便对蚱子说:“去找套新军装给正涛换上!” 片刻蚱子拿来了军装,蒋正涛穿上正合适。 赵玉娘用赞许的眼光看着蚱子,蚱子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蚱子是何等的聪明,伺候过绺子大当家的雷震天,现在又给共荣军司令当贴身警卫眼力心机都不一般。给蒋正涛找一套军装能不合适吗! 一行人威风凛凛、浩浩荡荡地行驶在大路上。 马蹄哒哒、钢枪耀眼,引得行人驻足观瞧。 人们口头骂共荣军是汉奸,日本人的走狗,但心里都羡慕不已,看到赵玉娘带领共荣军神气的样子都巴不得加入。 都抱怨自己祖上没德,共荣军里没有自家人。 一行人进了山,在一处高岗赵玉娘勒住马的缰绳,举目四望,发现在山坡有一只狍子还在那里傻傻地吃草。 颜旺财等众人也都勒住了马缰绳,成环形站在赵玉娘的身后十几米处。 威风凛凛的赵玉娘用马鞭指着那只还在吃草的狍子问:“谁去?” 颜旺财说:“司令,我来!” 他说着两脚一踹镫,胯下马一下子冲下山坡。 狍子听到了声音抬腿就跑,它像箭一样在草原上飞奔。 颜旺财骑马紧紧追赶,他举着两把匣枪并不急于射击。 突然,赵玉娘大喊:“嗷——”这一喊,狍子站下了回头看热闹,就在这时颜旺财的枪响了,狍子应声倒地。 大家惊呆了,不是惊讶颜旺财枪法,也不是惊讶他们司令的喊叫,而是惊讶他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 司令这边一喊,狍子站住回头看,颜旺财枪响,狍子应声倒地。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天衣无缝、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蒋正涛哪看过这事,太精彩、太好玩儿了。 他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他妈妈。赵玉娘看了一眼冯宝对蒋正涛说:“让你冯大爷告诉你。” 冯宝用脚跟一磕马的肚子,走到蒋正涛近前说:“狍子趴在窝里,说是窝也就是在地上刨个坑,它趴在里边,一般很难发现。 “等你看到它了,它就跑了。这时你一喊它就停下回头看,猎人都是趁着这个机会开枪。所以,人们叫它‘傻狍子’,其实它不傻。” 蒋正涛听了微微点头:“啊,原来还有这种事!” 颜旺财的枪声惊出两只梅花鹿,它们从树丛中跑出来,朝山脚下狂奔。 “我来!”蚱子话音没落,胯下枣红马已蹿出人群朝梅花鹿追去。 赵玉娘看着冯淑兰惊讶的眼神说:“两只,一人一个!” 冯淑兰一听一抖丝僵,两脚跟一磕马的肚子同时喊了声“驾”,胯下马飞了一样冲下山坡。 第100章 狩猎归来 两只梅花鹿已分开奔跑,蚱子追上了一只,他两脚站在马镫上举起右手匣枪朝梅花鹿射击。 子弹擦着鹿的脊背而过,被擦伤后背的梅花鹿受了惊吓一路狂奔。 蚱子紧紧追赶,这次他站在马镫上举起了双枪,朝鹿的头和尾分别开枪。 也不知道是哪颗子弹击中了梅花鹿,那鹿向前跳起老高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蹄乱蹬,蹬着蹬着不动了。 冯淑兰此时离鹿是越来越近,她没有急着开枪,而是打马疾驰,和鹿并驾齐驱。 这时,冯淑兰贴着马的肚子向左侧倒下,右小腿勾住马鞍,从马脖子底下伸出左手的匣枪朝梅花鹿射击。 那只快速奔跑的鹿应声倒地,抽搐几下不动了。 众人被冯淑兰的精彩技艺惊呆了,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厉害,太牛了! 蒋正涛看到这精彩的表演,骑在马上呆呆地发愣。妈妈手下这些人也太厉害了! 只有赵玉娘沉默不语。在她看来这一切很正常。 蚱子和冯淑兰骑着马并肩而归,他们的鞍前都横着被打死的梅花鹿。 二人把死鹿扔在地上,众人又呆住了。 蚱子的子弹是打在鹿的肚子上,而冯淑兰的子弹是从鹿的左眼打入从右眼出去的。 打“对眼穿”不伤动物皮毛是猎人的最高境界,以前都听说过但很少见过,今天见识了,而做到这些的是一个小姑娘。 共荣军这些队长和头目不是猎人就是绺子里混出来的,各个见识非凡。但,一个小姑娘有这样的身手确实少见。 人们用随身带的牛耳尖刀三下五除二就把两只鹿一只狍子扒了皮,大卸八块。用干燥的松树枝子点起了火,用树枝穿上肉放到火上烤。 肉被烤得“滋滋”冒油,大家狼吞虎咽地吃着。以往兵营里是不准饮酒的,但今天为了自己的儿子,把气氛整得热烈些,让他忘却痛苦和忧伤,赵玉娘允许他们带酒。 人们吃吃喝喝,有说有笑,气氛欢乐、温馨、甜蜜。 蒋正涛不像来时那么愁眉不展,但也不是很快乐。 他起身向树林子走去,走到树林边他解开裤袋尿尿。 这时,一只黑熊从树丛中蹿出,俩前脚掌立起,有两米多高。 黑压压地扑向蒋正涛,这要是扑到了蒋正涛,脑袋碎不碎不好说,但肯定是面目全非。 蒋正涛吓得“妈呀!”一声瘫倒在地。 人们听到叫声都抬头看向蒋正涛的方向。看到黑熊的人心里想的就是——这下子蒋正涛完了。 “砰砰”两声枪响,黑熊没有扑到蒋正涛,自己却重重地摔倒在地,笨重的身体扭动几下不动了。 这时人们才看到赵玉娘的两把匣枪的枪口都冒着蓝烟,枪是赵玉娘开的。 这时人们又惊呆了,他们的司令出枪怎么那么快,人们都没反应过来,枪响了,黑熊死了,蒋正涛得救了。 人们疑惑的是刚才还看她啃肉呢,怎么枪就响了,还打得那么准! 其实赵玉娘也没那么神,蒋正涛站起走向树林她就注意他了。 当妈妈的肯定是时刻关心自己的宝贝儿子。所以,她没像其他人那样只顾大吃大喝。 她看到树林里的灌木树叶在动,没有一丝的风,树叶在动肯定有野兽。她就摸到两把匣枪握在手里。看到黑熊扑向蒋正涛她就开火了。 回去的路上,冯淑兰问赵玉娘:“司令,你怎么那么神?太厉害了!” 赵玉娘扭头微笑着对冯淑兰说:“等你有了儿子,你也神、也厉害!” 赵玉娘和蚱子等贴身警卫的马是在她家西跨院里的马棚喂养。 其它的是在兵营的西侧新建的大马棚,那里养了一百六十多匹马。 赵玉娘把马给冯淑兰,自己随着冯宝等人去了大马棚,蒋正涛也在后边跟着。从山上往回走他是寸步不离他的妈妈。 赵玉娘非常重视马的繁殖和饲养。 虽然有卡车和摩托车,但赵玉娘轻易不用,因为保养烧油都费钱。 胡啦县政府每个月拨给的军费就那么多,她不但要让她的手下吃饱穿暖,还要让他们的家人衣食无忧,并且遇到谁家有个为难招窄她也要抚恤。 军费就有些紧张,她又不能像贾德金吃拿卡要、强取豪夺,富得流油。有了点余钱还要供给抗联。 她清楚,不让手下觉得你值得依靠,他们就不会给你卖命。 而养马是最简便最划算的事,马可以哪里都跑。可是卡车摩托车只能行驶在宽敞平坦的路上。 养马费用还低,夏季可以放牧,秋季预备好羊草和谷草,再加上点豆饼就可以过冬。 大马棚里有草棚子,就是储存草料的地方,也有饲养员住宿的地方。 两排马槽像两条平行线,两边的马对着头吃草。 养马的都是共荣军的正式编制。 马棚外边一个年轻的饲养员正在给马配种,一匹沙栗子课马已发情,但儿马子却怎么也不往课马身上爬。 气得他用马鞭抽打儿马子,儿马子被打得“恢恢”直打响鼻,可是任凭他怎么抽打,儿马子就是不上。 赵玉娘过来看明白了,她大喊:“你干啥那?” 饲养员气愤地回答赵玉娘:“这个儿马子不往上爬,怎么打也不行,气死我了。” 赵玉娘指着他说:“你啊你,太笨了,它不会爬的,那是它妈妈,马不欺母。你没听说过?” 饲养员瞪大眼睛说:“有这事?” 赵玉娘告诉他:“你进马棚换一匹发情的马看看。” 那人进了马棚,不一会儿牵出一匹课马,刚到儿马子身旁,儿马子撒欢地蹿上了马背。 “真神了,有这事儿!”饲养员看着他们的司令感叹地说。 马号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饲养员的肩膀,说:“以后多学着点!” 晚上蒋正涛躺在炕上久久不能入睡。白天发生的事一幕幕地展现在眼前。 妈妈和共荣军的叔叔大爷们,担着汉奸的名声,暗地里和日本人对着干。 不但要面对日本人,还要和贾德金这类铁杆汉奸斗。更要防着那些被他们剿灭的胡子和家属。 他们虽然干着刀头舔血的营生,但他们达观、执着,对生活和未来充满了希望。他们的身手、技能和勇于面对艰难险阻的气概…… 蒋正涛越想越惭愧,越想越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无能,那么的不堪一击。 想到这里,他“腾”地坐了起来。 第101章 运筹帷幄 蒋正涛走到他妈妈的办公室门前问卫士:“司令在吗?” 在得到卫士的答复后蒋正涛敲门。 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 蒋正涛推门进去,赵玉娘抬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妈,我要参加共荣军!” “从士兵开始!”说这话时赵玉娘头都没抬。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 转眼进入了冬季,赵玉娘这几天愁得吃不好、睡不好。因为省委给她一项任务,就是往巴北游击区运送一批冬季服装和药品。 这些都是游击区必需的,粮食秋季漫山遍野都是他们自己储藏了很多,过冬没大问题。可棉服和药品就奇缺得很。 这批药品得来太不容易,为此还牺牲了两名同志。 可是把藏在松滨市的药品服装送到巴北游击区谈何容易。 路途遥远,道路崎岖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日本人和伪军、警察的层层检查。 如果进入严冬不能把这些物资送到,不用日本人剿他们,自己就得冻死或者被伤病折磨死。 夜里下起了鹅毛大雪,大雪纷纷扬扬遮盖了房屋、树木、田野。 赵玉娘半夜醒了,起来点灯,坐在地八仙旁倒了杯水喝下去。外屋的冯淑兰听到动静也醒了,她披衣进来。 赵玉娘看冯淑兰一眼:“你睡吧,我没事。” “我也渴了,喝口水。”说着,冯淑兰坐到桌子旁,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喝下。 赵玉娘突然问冯淑兰:“你周二叔昨晚来说正涛啥事了?” 冯淑兰稍微愣了一下:“啊,他说正涛的俄文和日文老师说他们再不用来了,正涛已经精通了这两门外国话。” 赵玉娘听了微微点头。 赵玉娘站起身裹紧披着的衣服:“和我出去走走!”冯淑兰急忙说:“这大半夜的还下着大雪……” 赵玉娘和冯淑兰一前一后走出她家四合院的大门,站岗的卫兵精神抖擞地向赵玉娘敬礼。 过了道就是兵营的北大门,卫兵身背大枪一动不动。他身上被白雪覆盖,像一尊雪雕。只有口里和鼻子呼出的团团蒸汽才证明他是个活物。 赵玉娘在远处就看到那是她儿子蒋正涛,她走上前伸手要去掸蒋正涛身上的雪。 蒋正涛朗声说道:“报告司令,卫兵蒋正涛正在执勤站岗,请您不要打扰他!” 赵玉娘还没有落到蒋正涛身上的手停在了半空,片刻她才放下,看了儿子一眼赵玉娘转身回去了。 天光大亮,吃过早饭兵营里开始清扫积雪。 士兵们用铁锨或者木锨把雪铲到一起,再用马车或爬犁把雪拉出去。 冯宝正看着士兵们扫雪,马号凑了过来,他说:“哎,司令一大早干啥去了?” 冯宝看了马号一眼说:“那还用说,送药品和棉服的事呗。”“这事难办,太难了!”马号说。 冯宝正要说什么,一个士兵扛着扫帚从他们身边走过,冯宝欲言又止。 “她去日本运输队找岳洪光去了,看看能不能有办法。”冯宝与马号轻声地说。 马号也小声说道:“司令是不是急疯了,日本运输队会帮我们给抗联送物资?” “得病乱投医吧!”冯宝说完,二人摇头苦笑。 赵玉娘乘坐的轿车停在了运输队的大门前,冯淑兰下车给她开车门,一身戎装的赵玉娘下车。 后边卡车上的颜旺财等士兵纷纷跳下车,护卫在赵玉娘的身后。 站岗的卫兵看到赵玉娘的戎装和派头急忙迎过来,讪笑着说:“是赵司令吧,里边请!山崎队长在办公室。” 赵玉娘摆手制止说:“不进去,我找岳洪光,我丈夫。” 士兵笑呵呵地说:“我去找岳师傅,您到门卫室等吧,外边冷。” 赵玉娘跟着卫兵走进了大门,卫兵拉开门卫室的门,赵玉娘进去。 室内很暖和,火炉燃烧的煤炭“呜呜”地响着。 狭小的室内放着一个长条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日本人,他穿着单薄的和服头上包着围巾,显得不伦不类。 他手里拿着一小瓶清酒,就着花生米喝着,赵玉娘进来他都没抬头继续喝酒。 透过窗户赵玉娘看到卫兵领着岳洪光来了她便走出门卫室。 在车里赵玉娘把给抗联送物资这件情和岳洪光一说,岳洪光一个劲地摇头,他说这根本不行。运输队运送的都是日本军队的军用物资,日本人民用的东西都不给运,除非特别得闲。偷偷给抗联送物资更不可能,自己也没权利私自用车。 赵玉娘回来和大家商量,众人也没什么办法,最后赵玉娘决定就用共荣军的卡车运送,豁出去了不能让抗联指战员冻死病死。 本来是两卡车的物资,赵玉娘把四辆都用上了,为的是载重量小稳妥一点。 前边用两辆摩托车开路。赵玉娘还预备一队人马埋伏起来,预备出现意外让他们化妆成绺子的胡子袭击宪兵队或者贾德金的警察。 尽管赵玉娘安排得天衣无缝,但还是被贾德金瞄上了。在摩托车和卡车驶出郑家屯的兵营的时候是大清早,没人知道。 在市里装货物的时候贾德金也没有得到消息。 可是,卡车一出城,贾德金就掌握了,并且是往巴北游击区方向开的。 他太了解赵玉娘了,机智、大胆,敢想敢干。整不好再钻进她的圈套,不但收拾不了她,反而栽在她手里。 他觉得时机来了,为了稳妥起见他通知了宪兵队鸠山队长。 鸠山队长开始不想搭理这件事,他知道贾德金和赵玉娘积怨很深,明争暗斗是常事。但,一想不行,万一赵玉娘是给巴北抗联送物资那就坏大事了。 鸠山队长便带领宪兵队,贾德金带着大批的警察追赶赵玉娘的车队。 贾德金和鸠山是轻装急进,赵玉娘他们是满载物资,所以追上没有问题。 在一处山脚转弯处,赵玉娘的车队被拦下了。 鸠山和贾德金站在队伍的前边,警察和宪兵队的宪兵把卡车和共荣军们团团围住,枪口对着共荣军车队以及从车上下来的众人。 赵玉娘从摩托车的挎斗里走出来,抻了抻军服的下摆,双手整了整军帽使之端正,然后走向鸠山。 鸠山逼视赵玉娘问道:“赵司令,车上拉的什么?” 赵玉娘不紧不慢地回答:“生活物资。” “拉到哪里去?”鸠山接着问。 “拉给巴北达吉开拓团!” 第102章 吃上猪肉 贾德金一听赵玉娘说拉给巴北达吉开拓团立刻火了,他上前一步大声斥责赵玉娘:“赵玉娘,你唬谁那?开拓团的物资用你拉?” 赵玉娘用犀利的目光盯着贾德金,贾德金有点发懵。 赵玉娘军装笔挺;马靴乌黑锃亮;武装带束紧的腰肢显得她细腰乍背,威风凛凛,英姿勃发。 但贾德金马上醒悟,不能被这个娘们吓住,他挺挺胸呵道:“别装蒜,你车上拉的什么,送到哪里?” 赵玉娘仍然没有理会他,向马号和冯宝一挥手,二人指挥共荣军士兵跳上一辆卡车,从被服堆里把酣睡的青木永吉抬下了车。 青木永吉喝得站都站不稳,两名共荣军士兵扶着他走到鸠山面前。 冯宝、马号等围在赵玉娘身后,他们各个虎视眈眈地注视贾德金。 鸠山上前一步,盯着和服破旧,头上裹着围巾的青木永吉问:“你是谁?” 醉醺醺的青木勉强睁开眼睛,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是,是,是青木永吉。” “你是干什么的?”鸠山追问。 青木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鸠山听他说话和看他的打扮就知道他是北海道农民,军校出身的正规军官怎会把他放在眼里。 鸠山抬手就给青木永吉两记响亮的耳光。 被打的青木永吉立即清醒了,说话也流利了。 他告诉鸠山自己是巴北达吉开拓团团长,来城里拉服装。 鸠山了解开拓团的情况,他们用低廉的价格强买中国老百姓的土地,然后以高昂的价格租给当地村民。 收获的高额利润也就是大批粮食送给前线作战的部队。 他们自己也耕种土地,但也都是雇佣中国人。 所以他们吃得非常好,大米白面猪肉随便吃。就是要穿军人的服装,只是没有军衔,因为他们是准军事组织。 鸠山朝青木永吉要了服装的清单和证明。 青木永吉摸摸索索地从和服的里边拿出清单和证明递给鸠山,鸠山结过看了看然后去卡车上查看。 清单和货物吻合,鸠山无话可说,只好向赵玉娘说道:“赵司令,误会你,对不起,您别怪罪,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得不提高警惕。你为皇军和大东亚共荣尽心尽力值得钦佩。” 鸠山说完向赵玉娘行九十度鞠躬礼。 赵玉娘谦虚地说:“鸠山队长不必客气,我也是为了共荣军。青木永吉答应我,服装送到后给我三十麻袋玉米,十麻袋小麦还有两头猪。” 鸠山嘻嘻哈哈地说:“啊,好好好,很好!很好!” 看到眼前的一切贾德金气急败坏,他怒吼一声:“撤!” 所有的警察跟着贾德金纷纷上车或者上摩托,扬长而去。 贾德金就不明白了赵玉娘肯定是给抗联送东西,可怎么就成了给巴北达吉开拓团送服装。 贾德金怎么能整明白! 原来,那天赵玉娘去日本的运输队找岳洪光,看能不能想办法给抗联偷偷运物资,其实,她也就是碰碰运气,也没抱什么希望。 可是,他在运输队的警卫室看到了青木永吉。看他的打扮挺奇怪的,就问岳洪光他是干什么的,在这儿干什么呢? 岳洪光告诉她,那个人是巴北达吉开拓团的团长叫青木永吉。来拉服装,没有车就在这里软磨硬泡,想让山崎队长给他出车。 运输队的任务本来就重,加上开拓团的服装也不怎么重要,就没有答应他。 赵玉娘听了告诉岳洪光,你让他找我。 就这样,共荣军车卡车给青木永吉运送服装。 冯宝、马号当然陪着青木喝酒,本来好酒的他,看有人给运送服装更高兴了,整天喝得不省人事。 他把提货单和证明信交给赵玉娘就只顾喝酒。 赵玉娘让蒋正涛也穿上破旧的和服,头上也裹着围巾,加上他一口流利的日语,到哪里都一路畅通。 主要的是手续合法。 赵玉娘乘机把抗联的药品和服装装在了卡车的里面。 卡车进了山里,抗联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他们七手八脚地把抗联的物资药品卸下来装上马车。 然后继续往巴北达吉行进。等到贾德金的警察和鸠山的宪兵队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开拓团的服装,哪还有抗联药品的影子。 服装运回青木永吉非常高兴,安排赵玉娘和共荣军狂吃海喝一场。 临走给装了玉米和小麦,一高兴青木还多给两头猪,又给赵司令单独抓了十只小鸡。 回到郑家屯共荣军全体官兵一片欢腾,杀了四头猪其余的养起来。上上下下吃喝一顿。 喝酒的时候,马号说:“要是贾德金鸠山早点追上我们就麻烦了。” 黑彪子打着酒嗝说:“我的人马是吃素的,早都骑着马在树林里偷偷跟着那,物资药品没卸下来,能让他们追上!” 众人对他们的司令本来就敬佩不已,现在更是对他们的司令刮目相看了。 赵玉娘突然发话问周二虎:“鸠山和贾德金截我们的地方是不是离我们剿灭殷志的地方不远?” 周二虎放下筷子想了想说道:“好像不到三十里山路!” 赵玉娘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是那里,但吃不准。”停了一会儿,赵玉娘接着问周二虎:“三羔子一直没消息吧?” “没有!”周二虎回答说。 “再找找,这小子活着终究是个祸害。二虎,你这几天就布置人手多方查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赵玉娘向周二虎下命令。 冯宝接着说:“也有可能让野兽吃了呢!” “对,司令不用担心!”黑彪子也附和着说。 “有可能,但不能放大碗汤,除了二虎的人四下里查找,你们的人也留意些,都听到没?” 众人点头答应。 此时三羔子正在江边一个窝棚里冻得“瑟瑟”发抖。外边已经是大雪纷纷,草架子确四下透风。 三羔子怎么在这里?这还是他的一个远房的表嫂的安排。 他有一个远房表哥叫穆忠喜,双方父母活着的时候走动得很好,没了父母就不怎么走动了。 穆忠喜认识几个字,人也聪明,就是不务正业。打小就学会了赌博,主要是推牌九。输打赢要,就是输了耍赖打架,赢了必须要回来。 不赌的时候也去江里打鱼,他所谓的打鱼就是偷起别人的鱼网。 父母给他留下点家业败坏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三间房。但他能说会道,加之会打扮自己,整天穿得干净利索的,还真混上个媳妇。 第103章 丧家之犬 三羔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没饭吃了就去穆忠喜家混一顿。 穆忠喜的媳妇戴玲子很讨厌他,但穆忠喜劝她说:“哎呀,人都不容易,来了就让他吃一顿,他也不能常来。” 所以三羔子有时就和表哥穆忠喜喝几盅。 后来穆忠喜混进了七星山刀疤脸绺子,在绺子里还是个小头目。冬天回家猫冬三羔子就嘘嘘呼呼地去蹭饭。 穆忠喜介绍三羔子入绺子,可是,刀疤脸看他没什么真本事,就没有收留他。三羔子还是瞎混,但他发现表嫂戴玲子有点耐不住寂寞,就主动贴近她,一来二去俩人就勾搭一起了。 三羔子好小偷小摸,得手了也能弄点,就送给戴玲子。 二人在一起也挺恩爱的。 不久戴玲子怀孕生下了一个女孩儿。这个女孩究竟是穆忠喜的还是三羔子的戴玲子都不清楚。 后来七星山刀疤脸绺子被赵玉娘卧底郑天龙带人剿了,穆忠喜也一命呜呼。 穆忠喜死了三羔子心里还真挺高兴,以为可以和戴玲子长相厮守,但事与愿违,他却不能去了,因为戴玲子有了新欢,一个本村的村民。 那个村民能干,打鱼种地样样好手,他能抚养她们母女。 三羔子有次去蹭饭被那个村民打得鼻青脸肿,再也不敢去了。 这次绺子被剿,三羔子死里逃生没被打死,在山里晕头转向地走了好几天。饿了吃点野果子,渴了就喝点泉水。 总算没饿死,也没被野兽吃了。逃出了山林总算没了野兽的困扰,但三羔子也害怕人,自己毕竟是胡子。 他白天躲在山边的草丛里,晚上出来进村偷点鸡食狗食的充饥。有时连猪狗食都偷不着。 三羔子看着一家家团聚温馨的样子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自己不好好干也成个家。 走投无路的三羔子决定还是找表嫂戴玲子吧,给他们跪下也行,能有条活路。要不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这次三羔子还真走运了,戴玲子后找的男人在松滨江打鱼淹死了,戴玲子还是一个人。 看到三羔子戴玲子也很反感,虽然不知道他当胡子被打得无处藏身。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混得不好。 因为三羔子不敢见人,戴玲子就把他安排到江边树林里一个草架子里住。每天都给他送吃的。三羔子总算能活下来。 入冬了,下起了大雪,三羔子冻得跺脚搓手。 戴玲子来送饭了,两个苞米面大饼子,一个咸菜疙瘩。三羔子用僵硬的双手拿着饼子吃起来。 他吃一口饼子咬一口咸菜疙瘩。 看三羔子要吃完了戴玲子劝说道:“你走吧,看天气今晚有暴风雪,不走得冻死你!” 三羔子哭丧着脸:“表嫂,你让我去哪儿啊?” “你去哪儿我管不着。”戴玲子冷冷地说。“这么长时间你吃了我多少东西啊,我们孤儿寡母的吃饭都难,你一个大老爷们还吃我们!” 三羔子诅咒发誓地:“我一定还你,绝不亏待你。” 此时三羔子没有办法,便给戴玲子跪下哭天喊地、赌咒发誓。 戴玲子没法,就让他到自己家的土豆窖里躲几天,告诉他暴风雪过后必须走。三羔子满口应承。 开始几天都是戴玲子送饭,她掀开窖门把吃的扔下去。 要过年了,戴玲子到大户人家打短工。给人家打扫卫生、浆洗被褥、准备过年的吃喝供品。 这天早上,上工之前戴玲子告诉女儿小凤去给土豆窖里的叔叔送饭。 小凤掀开窖的盖子没有像她妈妈那样把吃的扔下去,而是自己踩着梯子下去了。 十四岁的小凤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看着丰满窈窕的小凤,三羔子这个千刀万剐的瘪犊子把她给奸污了。 这个小凤有可能是他的女儿。 一天没人给送饭,三羔子知道事情败露了,戴玲子不能给他送吃的了。他踩着梯子推窖盖子,推不动。 累得气喘吁吁的三羔子心想这下子完了,要死在这土豆窖里了。 黑暗、饥饿、疲惫袭扰着他,他想还不如死在山里了,起码不这么难受。 他又去推窖盖子,推不动。他太饿了。 他索性拿起窖里的土豆大口啃起来,吃了几个生土豆,有了些力气。他这次踩着梯子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窖盖子。 上来坐在雪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他看看天,天要亮了,便起身朝村里走去。进村他不敢久留,他害怕遇到戴玲子,戴玲子会喊人收拾他。 走过了几个村庄天大亮了。这时,他看见一位老者正在吃力地清扫他家院子里的积雪。 他走到老者近前谎称自己是乘着年前的空闲,找点活干干,挣点钱贴补家用。 老者正好找不到人帮忙,就满口答应了。 他告诉三羔子,清完积雪还要打扫室内,劈绊子,儿子一家要从城里回来过年。 吃饭的时候老者告诉他自己的儿子在城里教育局公干。他在城里住不惯,所以偶尔去城里待待。 三羔子拿起桌上的报纸看,老者告诉他是儿子拿回来的。 报纸是赵玉娘的戎装照,说的是赵玉娘带领共荣军围剿抗联密营,打死抗联多少多少的报道。下边还配有抗联被打死的照片。 三羔子看着照片,觉得眼熟,细看那些死人好像是自己绺子里的人。他仔仔细细地重新看了一遍,是,是自己绺子被打的照片,一点不差。 他看着心里犯嘀咕,自己的绺子怎么成了抗联了。 就问老者赵玉娘的事情。 老者就把城里的事情和三羔子说了一遍,赵玉娘的共荣军、贾德金警察局局长、宪兵队鸠山队长。 当听说贾德金是警察局局长,吓得三羔子脊背发凉,冷汗直冒,手脚哆嗦。 他把贾德金家洗劫一空,还轮奸了给他生了宝贝儿子的二姨太。 晚上他躺在火炕上怎么也睡不着,左思右想他明白了。 赵玉娘是把他们当做抗联来打的,然后向日本人表功。 自己的人怎么到的抗联密营,他恍然大悟,是中了圈套,从到尾都是圈套。 那天到了抗联密营一个人也没发现,突然就遭到了攻击,连人都没看到。 自己怎么逃出来的都忘了。稀里糊涂的一支绺子就没了,到现在他一个绺子里的人都没碰见。 表叔殷志要袭击抗联当投名状给日本人,陈大江就带回了抗联密营的地址。这陈大江有问题,是他,一定是他! 第104章 再次逃脱 他又想到周二虎,他的好哥们儿。 他是反对攻打抗联密营的,极力反对。看来周二虎是可靠的,可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自己不能这样躲躲藏藏、不死不活的。得想办法,不能总这样啊! 他左思右想,想明白了,我们是打抗联作为投名状给日本人,赵玉娘带人袭击我们。那她赵玉娘就是和日本人对着干。 对,我找日本人,控诉赵玉娘,揭露这个娘们儿。日本人不能亏待我,说不上还能升官发财。 这天晚上,老者给三羔子结算了工钱,告诉他住一夜明天就可以走了。让他拿钱回家和家人高高兴兴过团圆年。 三羔子心想:“我他妈的哪儿有家啊!” 清晨,胡啦县宪兵队的大门没人走动,日本兵刚刚吃过早饭,在操场集合。疯狗小队长在训话。 三羔子走到大门前,探头探脑往里看,站岗的日本兵看到他后大声呵斥道:“滚,滚的远远的!” 三羔子听不懂日语,但从日本兵的态度上看出是骂自己,他吓得急忙离开了宪兵队的大门,躲到一边偷偷盯着宪兵队的大门。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在大门的东侧停了下来。 下来一个穿着西服的人,三羔子也不知道他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正在想着是不是上前和他搭话,那个人朝他走来。 他搞不清楚这个人为什么朝自己走来。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人走到他的身边,擦身而过。他扭头看着那人,原来那人是去杂货铺。 他紧走几步跟了上去,杂货铺的门开了,老板和那个人打招呼:“翻译官来了,请进!” 三羔子一听是翻译官,顿时心跳加快,他想,真是好机会啊。等他出来,我一定和他说。 这个翻译官就是齐耀华,他买完烟出来,三羔子拦住他:“你是日本人的翻译官?” 齐耀华警惕地看着他问:“是啊,你什么事?” 我想找你们的日本长官,告诉他一件机密的事情。“什么机密的事?” 三羔子急忙凑近齐耀华,小声地说:“赵玉娘袭击的不是抗联,他骗了日本人。” 齐耀华一听,立刻严肃起来,这件事非同小可。可是,他马上冷静下来说。我们的长官去松滨市了,得明天才回来。 三羔子一听,有些为难的说:“那可怎么办那?” 齐耀华盯着三羔子:“长官不在,你也进不去这宪兵队。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干嘛的?” 三羔子一点都没犹豫就告诉齐耀华:“我是绺子大当家的,我们本想袭击完抗联密营,然后投靠日本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反被别人剿了。我是死里逃生,才捡条命。” 齐耀华顿时脸色大变:“哎呀,你是三羔子,贾德金正到处找你那,你怎么还在这啊,快上车!” 说着齐耀华拉着三羔子上了自己的轿车。 三羔子听齐耀华这么一说吓得脸都白了,他瘫坐在车里,喘气都费劲。 贾德金何许人也,他早都领教过他的厉害。 现在又是警察局局长,自己干的那些缺德事,哪一件贾德金都得扒了他的皮。让自己死是便宜自己了。 车子启动,齐耀华告诉三羔子:“你先躲起来,明天鸠山队长回来,我带你去见他。” 三羔子哭丧着脸和齐耀华说:“我躲哪儿去啊!贾德金是不是正派人四处找我那。” 三羔子现在吓成这样真活该,想当初他就不该干那些缺德事。此时,贾德金还真在找他。 警察局的审讯室里,一个绺子里踩盘的被抓到了送到警察局。警察正在给他用刑。 站在一旁的贾德金告诉身边的警察:“问问他,认不认识三羔子。” 被打得爹一声妈一声叫唤的胡子,大声喊道:“我不认识什么三羔子,真不认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当胡子了!” 贾德金两眼喷火、怒气冲冲地命令道:“给他活扒皮,从脚下扒,扒到头顶,要扒三天!” 齐耀华回到宪兵队就急忙给赵玉娘打电话,赵玉娘接到电话,知道了三羔子在被齐耀华安排在大和酒店。 便率领共荣军驱车赶往大和酒店。 三羔子住进大和酒店美坏了,他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好的酒店。开始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人住的吗! 躺在宽敞的大床上,突然来尿了。他便问进来的服务员,哪里有厕所。服务员告诉他这里没有厕所,有卫生间。然后指给他卫生间的方向。 三羔子进了卫生间没有马上尿尿,而是这儿看看,那瞧瞧。 当走到窗前的时候他往下看去。因为是三楼,从三楼往下看他还是第一次,看着很舒服。 突然他看到好几辆卡车和摩托车快速驶进酒店的大门。 从前边的轿车里走出赵玉娘。 赵玉娘尽管穿着军装,但三羔子还是认出了她。 因为那丰满诱人的酥胸;富有弹性而又高跷的美臀,细腻而白皙的皮肤,美丽动人又有神采的眼睛让他流了多少哈喇子,梦中又梦到过多少回! 特别是那一洋炮,打到他后背七粒铁砂,要是打在后脑勺上哪怕是一粒,自己就一命呜呼了。为此还挨了北奉军的一顿胖揍。他能不记得赵玉娘!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向楼下一个木板棚子跳了下去。从棚子顶上弹到了地上,除了手指摔坏了一根,别的没什么大碍。 他咬牙站起,一瘸一拐地跑了。 赵玉娘举枪带领共荣军冲进酒店,快速跑上三楼。踹开三羔子住的房间,没人。 赵玉娘问服务员,服务员告诉她去卫生间了。 赵玉娘他们冲进卫生间,窗户开着没人。 赵玉娘从窗户看下去,看到了棚顶已经破烂,窗户台上有脚印。 “从这里跳下去了,走,追!”赵玉娘命令道。 共荣军分头在城里搜查三羔子,可是踪影皆无。 赵玉娘正带人查找三羔子,周二虎气喘吁吁地迎面跑来,他告诉赵玉娘三羔子有下落了。 原来,周二虎顺路到吴大财主家歇脚,因为他们认识多年。 喝茶的时候,周二虎向吴大财主提起三羔子这么个人,吴大财主摇头说没见过。可是,他们的话被吴大财主家的一个女佣听到了,她说她见过这个人,便带着周二虎去找。 第105章 酷刑伺候 这个女佣就是戴玲子,她听到了周二虎和吴大财主的话就说:“这个人我认识,不过现在他可能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周二虎疑惑地问。 戴玲子就带着周二虎到她家的土豆窖查看。一看,窖门开了,里边没人。 戴玲子向周二虎述说了俩人的一切过往。 周二虎不敢耽搁就急忙找他们的赵司令。 周二虎向赵玉娘讲述了三羔子和戴玲子的事情,末了,周二虎吞吞吐吐地不说了。 赵玉娘急了问道:“有啥事说啊!咋还像个娘们儿?” 周二虎吞吞吐吐地说:“他奸污了戴玲子的女儿,那孩子可能是他的亲骨肉。” 赵玉娘银牙紧咬,愤愤地说:“这个畜牲,抓住他,扒他的皮!” 气归气,还得想想他能去哪儿。 赵玉娘让大家想想这个王八蛋能去哪儿。 周二虎想起,在绺子里的时候陈大江和三羔子走得很近,因为三羔子毕竟是名义上的大当家的,陈大江和他嘘嘘呼呼地套近乎,俩人经常在一起喝酒。 后来周二虎把陈大江争取过来,给赵玉娘送信。 绺子被灭,陈大江拿了一笔钱回家过日子去了。 不管三羔子能不能去陈大江家,还是去看看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赵玉娘留下一些人继续在城里仔细搜查,其他人跟他去陈大江家。 还没到陈大江家,就看到从陈大江家的院子里跑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她边跑边喊:“杀人了,杀人了!” 赵玉娘急忙迎上去问:“谁杀人了?” 那女人回头指着她家院子说:“我家,我家,杀人了。” 蚱子第一个冲进院子,陈大江倒在血泊中,他趴在门槛子上,一半身子在外边。 众人进屋,三羔子躲在墙角,左手搂着陈大江十一岁的女儿,右手拿着菜刀大喊:“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赵玉娘看着穷凶极恶的三羔子大声呵斥道:“三羔子,你杀了她你也没命,放下刀!” 三羔子已经发疯,大叫道:“都躲开,让我出去,要不我杀了她!” 周二虎这时走近三羔子,温柔地说:“三羔子,听话,把刀放下!二哥保你不死,我还会给你一笔钱,好好过日子。” 三羔子看到周二虎,愣住了:“二哥,你怎么还活着?” “我也是死里逃生。”周二虎轻声地说。 “来吧,二哥护着你,保你没事儿。” 三羔子看到周二虎这么说也就相信了,此时他推开孩子,扔了菜刀慢慢朝周二虎走去。 刚走到周二虎近前,周二虎飞起一脚把他踢到在地。 蚱子等人上前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时三羔子才完全清醒,他怒视周二虎说:“原来你也是赵玉娘的人!” 周二虎淡淡地说:“我早就是!” 走进胡啦县县城,赵玉娘命令把三羔子送到警察局交给贾德金。 众人都蒙了,怎么能交给贾德金,三羔子可是知道赵玉娘袭击抗联的秘密的。三羔子真要是都抖落出去,鸠山能放过赵玉娘以及共荣军吗。 大家纷纷质问赵玉娘,为什么不整死三羔子,整死他合情合理又合法。 违犯满洲国法律,杀人越货,道德沦丧,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就应该整死。 可交给贾德金不但对自己有危险,还便宜贾德金了。 赵玉娘一脸严肃地说:“我赌一把,贾德金不会把他交给鸠山用来抖落我们的事情!” 大家还是那个意思,这事太危险不能闹着玩。 但他们的司令要求送给贾德金,其他人也不敢违抗,就这样三羔子被送进了警察局。 任红正向贾德金哭诉,他们是儿子贾文龙整天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对什么都没兴趣,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她让贾德金想办法,儿子可是她唯一的希望。 “你就别哭了,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这时,王大彪来报,说共荣军把三羔子送来了。 贾德金当即命令把三羔子押入死牢。 一听“三羔子”三个字任红脸色立刻苍白,两手发抖,目光呆滞。 她想起三羔子扇她的大耳光,她两眼冒金星,被扒光衣服。 是三羔子第一个,然后第二个……下身的剧烈疼痛,让她昏厥过去。 任红站立不稳险些摔倒,贾德金急忙扶住她。搀扶她坐到床上,然后慢慢躺下。 贾德金刚要走,任红抓住他的衣袖用微弱的生音说:“别走,我害怕!” “我不走!”贾德金说完坐在床边,握着任红冰冷的双手。 任红慢慢睡去,贾德金轻轻松开她的手,然后给她盖好被子,轻轻走向房门。 来到门外,贾德金告诉佣人照顾好太太,有事给他打电话。 然后和王大彪一起往外走。 “以后在你嫂子面前不要提三羔子!听到没?” 王大彪点头答应:“是!是我说漏了嘴。” 这天,在赵玉娘共荣军司令的办公室,冯宝、马号、黑彪子、颜旺财等人在研究如何在铁路上截击日本人的军列。 截击容易不暴露自己难,大家七嘴八舌也没个好主意。 赵玉娘告诉大家,回去慢慢想办法,机会总会有的,只要大家上心。 正在这时负责打探消息的周二虎回来了,他告诉大家三羔子死了。 因为从打把三羔子送给贾德金,人们就啥也不知道了。 开始人们还都惴惴不安,每天都提心吊胆,作好了一切应急准备。 可是,过去很多天啥事没有,人们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周二虎告诉大家,三羔子进了警察局就什么都说了,包括他们要投靠日本人,想袭击抗联作为投名状。 贾德金也想用这件事扳倒赵玉娘这个共荣军司令。 可他转念一想,三羔子到鸠山那里鸠山肯定会奖励他,还得重用他。 不是看好三羔子的能力和人品,而是做个样子给旁人看。 让人们都明白,给日本人效力的好处大大的。 轮奸了自己的太太,不但不死,还能活得滋润,贾德金能受了这个吗!所以,他宁可这次放过赵玉娘也不把三羔子给日本人。 所以,就轮到三羔子倒霉了,从山里逃出来就没得好,这次就更加残酷了。贾德金把警察局监狱所有的酷刑都给三羔子用了。 三羔子开始还大喊:“贾德金,你整死我吧!求你了!”后来连喊都力气都没有了。 受警察局监狱的酷刑还不是最惨的。 第106章 文龙有救 更让他悲惨的是二赖子,他现在是胡啦县警察局的警察。 仰仗他姐夫贾德金是局长,他整天狐假虎威,四处招摇撞骗,但他也不能干太大的坏事,因为贾德金对警规警纪要求非常严格。 二赖子恨死三羔子了,三羔子不但把他家人都打了个遍,还把他家抢劫一空,更可气的是轮奸任红,虽然他和任红没什么感情,但这事让人难以接受。 奇耻大辱啊! 郑淑华和李德厚也知道三羔子进了警察局,但他俩进不去警察局的监狱,只有二赖子随便进出。 其实,二赖子也是不允许随便进出监狱的,但他姐夫是局长没人招惹他。 二赖子把监狱的刑具又给三羔子来一遍。 又想出新的花花点子,例如,让三羔子吃屎,喝尿;不让他睡觉。 把三羔子折磨的绝食想死。二赖子就把管子插进他的胃里灌食。 三羔子在警察局的监狱勉强活了三个月,死的时候都没有人形了。 周二虎说到这里,众人都看向他们的司令,那意思是说,司令,你料事如神呐,贾德金果然没有向日本人揭露咱们,三羔子死在他手里。 赵玉娘沉默不语,看大家都盯着她,便说:“也没啥,放到你们身上,老婆被人轮奸了,你能让他好好活着?” 众人默默点头,内心里更加佩服他们的司令。 贾文龙整天待在屋里,足不出户。 他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头发枯黄而凌乱,眼窝塌陷。 一闭眼睛就是那死去的二十九个热血青年。 他们脸色惨白,嘴角和眼角流着鲜红鲜红的血,伸出细长而尖锐的利爪抓他。 他们不但抓他还撕扯他,一边撕扯一边大叫:“你出卖我们,是你出卖我们,我们死的冤枉!” 疼痛和恐惧把他从梦中惊醒。 醒来后他大口喘着粗气,头发和身上都流着汗水。 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漆黑的夜。 任红两眼流泪问贾德金:“文龙这样了可怎么办呢?” 贾德金有气无力地回答任红:“我也没办法了,有招儿我早用了。” “那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啊!” 贾德金委屈地说:“精神医院的大夫都来看过了,该吃的药吃了,该用的方法都用了。日本的心理医生也疏导了。可他就是不好,并且还一天不如一天。” 任红继续唠叨:“都是你作的孽,人家蒋正涛开始也和文龙一样,现在活蹦乱跳的。” 贾德金气哼哼地说:“啥作孽不作孽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突然他在心里嘀咕:蒋正涛活蹦乱跳的? 他思索一会,一拍大腿:“有了!” 想到这里他对任红说:“你带着文龙去找玉娘,在她那待一段时间!” 任红瞪大眼睛看着贾德金问:“啥,找玉娘,你们俩打得死去活来的,现在你把病重的儿子推给她?还要脸不啊!” “要脸就不能要儿子,想要儿子就不能要脸!”贾德金气鼓鼓地顶撞任红。 看贾德金真生气了,任红嘟囔着:“玉娘也不一定能治好文龙的病。” 贾德金扶着任红的肩膀说:“你就去吧,治好治不好没关系,死马当活马医吗!这也是最后的方法了。” 由王大彪带领警察局的警察护送,把任红和贾文龙送到了郑家屯赵玉娘的家。 贾文龙从轿车下来,一头就扑进赵玉娘的怀里放声痛哭。 任红一看贾文龙抱着赵玉娘痛哭,她却感到释然,因为那二十七个热血青年被枪毙后贾文龙从来没哭过。 任凭医生怎么疏导,他就是呆呆发愣,没流一滴眼泪。 赵玉娘搂着贾文龙也是热泪滚滚。 尽管他是贾德金的儿子,她恨死了贾德金,但这个孩子从小就是她奶大的。 蒋正涛、贾文龙,赵玉娘疼爱他们是一样的,有时她都把两个人弄混。今天看到贾文龙这个样子,她是真心疼! 王大彪看着母子二人痛哭,任红一旁也抹泪,自己再待着也没意思,就上车回去了。 蒋正涛听说贾文龙来了急忙从兵营跑回家里。当他看到贾文龙时愣住了,一言不发就那么呆呆发愣。 贾文龙看着蒋正涛轻声问道:“正涛哥,你不认识我了?” 蒋正涛醒悟过来:“我怎么能不认识你,文龙弟弟!”二人说着紧紧拥抱在一起。 看着生龙活虎的蒋正涛,看着贾文龙有了笑脸,也能说话了,任红特别高兴,拿出带来的食材吩咐冯淑兰拿到厨房。 赵玉娘、任红、蒋正涛、贾文龙围着桌子坐下,吴妈也被赵玉娘拉到桌上坐下。 贾文龙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吴奶奶好!” 乐得吴妈合不拢嘴。 大家围坐在桌子的四周开始吃饭,贾文龙刚刚吃了半小碗就累得满脸流汗,他气喘吁吁地放下碗。 任红疼爱地拿起毛巾给他擦汗,赵玉娘端来茶水让他先喝口水,慢慢再吃。 晚上,蒋正涛和贾文龙躺在一铺炕上。 蒋正涛向贾文龙讲述了自己从法场回来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满洲国的报纸铺天盖地地宣传我是大英雄,满大街的人都认为我和妈妈一起合谋出卖了那些热血青年,当然,人们也说你也参与了。 人们这样认为也是有道理的,一个是警察局局长的儿子,一个是共荣军司令的儿子。 贾文龙此时插上一句:“共荣军司令是假汉奸;而警察局局长是真汉奸!” 在大众眼里是一样的。妈妈当时不管我怎么活下去,他告诫我:别死! 蒋正涛把自己的经历都和贾文龙说了,还特别提到打猎的情况。 共荣军官兵如何神勇;如何积极向上;如何不畏强敌和艰难困苦。 特别提到了冯淑兰,是妈妈捡回来的小姑娘,确是那么乐观、积极、刻苦。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玉娘、任红、贾文龙、蒋正涛、冯淑兰、蚱子等人骑着马来到胡啦河边的一片狂野。 夏季这里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现在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昨晚下了一场雪,大地一片银白的世界。 赵玉娘是想带着贾文龙出来散散心,让他从内疚、痛苦中解脱出来。 马队踏着积雪慢慢前行,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一只受到惊吓的野兔飞奔而去。 突然,人们都呆住了。 第107章 暗藏玄机 原来,蒋正涛一提缰绳,两脚一踹蹬,胯下的枣红马像箭一样窜了出去,直奔野兔追去。 马上的蒋正涛并没有掏枪射击,而是紧紧追赶野兔,大约跑出三百米左右,马距离野兔也就几米远。 蒋正涛俯下身子,紧紧贴在马的肚子上,伸手就把野兔抓在手里,然后举着兔子拨马而回。那只兔子还在他的手上挣扎。 众人喝彩,贾文龙看呆了,他用羡慕的口吻赞叹道:“正涛,你太厉害了!” “也没什么,就是这匹马好!是妈妈用东洋马和蒙古马杂交的混血儿。” 听了蒋正涛的话众人都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赵玉娘。 这天早上吃过早饭,蒋正涛带着贾文龙出了自家的院子来到前边的兵营,兵营里整齐地排列着卡车和摩托车。 共荣军全体官兵都去胡啦河练习武装泅渡,兵营只有少数共荣军值班站岗。 这是共荣军必练科目,赵玉娘对此要求非常严格。 因为胡啦河、松滨江以及它们周围的湿地、支流、江岔子、湖泊组成了纵横交错、互相勾连的水网。 如果官兵不习水性,在春夏秋三季部队就很难施展。 二人走到一辆挎斗摩托近前,蒋正涛掏出一个坚硬的铁丝勾伸进锁眼里,摩托车打火了。 贾文龙看得都呆住了,太神奇了。 接着蒋正涛给贾文龙讲起自己酷爱各种锁的过程。听了蒋正涛的叙述贾文龙更加钦佩蒋正涛了。 接下来的时光都是蒋正涛陪同贾文龙,蒋正涛教他骑马,开车。摩托车贾文龙会骑。 但蒋正涛那勇武豪迈的气质和洒脱奔放的激情深深感染了他。 一个月过去了,贾文龙恢复了健康,精神更加饱满,也摆脱了颓废的精神面貌。 这一个月里,二人去了几次郑家大院,对郑淑华俩孩子是彬彬有礼,称她为大娘。 对过去的不愉快,俩孩子似乎都已忘却。特别是蒋正涛遭受过郑淑华的虐待,但他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怨恨。 郑淑华看到两个孩子这么懂事,也感觉自己当初做的有点过分,也向两个孩子表达歉意。 赵玉娘与贾文龙和蒋正涛深谈了多次,有时和贾文龙单独谈。 本来赵玉娘还想留他们娘俩多待几天,但任红觉得他们母子太耽误赵玉娘的时间和精力了,所以执意要走。 赵玉娘一看任红非得走,也就没有强留。 送走了任红和贾文龙,赵玉娘心里空荡荡的。但要过年了,还得打起精神,忙过年的事情。 任红和贾文龙回来,贾德金非常高兴,眼看要死的儿子活蹦乱跳地回来了。他高兴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对自己的判断力非常自信。他就觉得赵玉娘不会看着贾文龙要死的样子而不理会;他也觉得赵玉娘有办法。 这两点他都猜对了,能不高兴吗! 贾德金忙吩咐厨房做菜,他要好好喝几盅。 本来他想把局里的王大彪和几个铁哥们儿叫来一起庆贺,但任红嫌闹,贾文龙也没兴趣,贾德金也就作罢。 吃饭的时候,贾德金看着既健康又精神的儿子,就问他以后怎么打算。 任红用嗔怪的眼光看着贾德金:“儿子刚回来,问这个干什么?” “现在文龙健康了,这么大的小伙子总不能在家待着吧!”贾德金说完白了任红一眼。 沉默了片刻,贾文龙说:“人家蒋正涛骑马、打枪、摩托、卡车样样精通。我那,啥也不是!” 贾德金瞪着眼睛看着贾文龙问道:“你不是也会骑摩托吗?” 贾文龙不屑一顾地说:“我那也叫会,人家正涛能把三轮摩托当俩轮骑,挎斗立起来不着地。” 贾德金笑哈哈地说:“这都不是事儿,明天你就去警察局,我派专人教你。” “但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 贾德金看着儿子严肃的样子急忙问:“什么事?说吧!” 贾文龙告诉他父亲贾德金:“现在,我在你的警察局当警察学本事,开春,我要去水警队当水警。” “为什么?” 贾文龙回答道:“我在你的警察局,怎么说也是靠你的势力,我干得怎么出色也没成绩。我有点抬不起头。换个地方就不一样了,有了成绩是我自己干出来的。再说了,水警多神气啊,在江面上纵横驰骋,站在巡逻艇的甲板上迎着江风多威风啊!” “好,老爸答应你!” 就这样贾文龙又成为一名警察,胡啦县警察局警察。贾德金给他配备了三名警员,成立一个小队,贾文龙为队长。专门管胡啦河口左岸十几个村庄的治安,重点是打击镇压反满抗日分子。 配备了一辆三轮挎斗摩托,一辆自行车。三人中田喜旺是头,另两个杨洪和石铁蛋都听他的。 石铁蛋穿着便装骑着自行车各个村子瞎转悠,有时化妆成货郎、有时化妆成收山货的。 贾文龙和田喜旺杨洪开着摩托车巡视。 贾文龙不练车技了就让田喜旺开着,自己坐在斗里歇息。寒冷的冬天也不宜在外太久,所以冷了就找个地方暖和暖和。 当然三个人都为贾文龙的马首是瞻。 田喜旺把贾文龙和杨洪领到自己的弟弟田喜财家歇息。 田喜财家在胡啦河湿地的北侧,面对着胡啦河河口。冬季从冰上可以看到江南的松滨市。 冬季的冰面交通发达,车、人都在上边走。 一辆马爬犁引起田喜旺的警觉,他看着那辆爬犁说:“这爬犁有点怪啊!” 其他人听了都往外边看,其实那时窗户装玻璃的人家很少,都是糊窗户纸。田喜财家小康,再加上他给老毛子当过狗腿子,所以有能力装玻璃。 贾文龙看着在冰面上跑着的爬犁问:“怎么怪了?” 田喜旺指着那辆爬犁说:“你看啊,那拉爬犁的马膘肥体壮,马套、马笼头都是很新的,一般农村人家不会买这么新的。就是那大铜圈子就不是一般人家舍得用的。就是用也不能用来拉爬犁。” 贾文龙听了微微点头:“是这个道理!” 田喜旺接着说:“那俩人也不是庄稼人,更不是种田的。从打扮上就能看出来。” 这时,大家都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远远地跟着爬犁走。 田喜旺对贾文龙说:“你看到没有,铁蛋跟上他们了。”贾文龙听了,伸着脖子往外看:“是啊,跟着那个人是石铁蛋!” 田喜旺招呼贾文龙和杨洪喝茶。 贾文龙问:“我们要不要过去跟着那付马爬犁?” “不用,等石铁蛋回来再说,看看他跟踪的情况。”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赵玉娘醒了,她起身披衣下地趿拉着鞋走到外屋。 她觉得奇怪,每天早上她有动静冯淑兰就起来,今天咋没动静。 到外屋一看冯淑兰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两把匣枪装在枪套里摆放在床上。而每天都挂在墙上的衣服围巾都不见了。她喊了几声淑兰没人答应。 这时有敲门声,赵玉娘问:“什么事?” 从外边传来警卫的声音:“报告司令,有俩人在外边大门口跪着!” 第108章 隆重婚礼 赵玉娘随着卫士走到大门外,蚱子和冯淑兰直挺挺地并排跪着。因为他俩是面朝大门跪着,赵玉娘看二人的脸是清清楚楚,二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你们这是干啥啊?”赵玉娘大声地问二人。可是,二人一言不发,就那么直挺挺地跪着。 赵玉娘觉得不能这样问下去,再问也不会有结果。便冷静下来,命令卫士:“把他们拖进来!”说完赵玉娘在前边走,后边卫士拖着二人跟着。 赵玉娘走进办公室回头看着被拖进来的蚱子和冯淑兰。卫士一松手二人又跪在地上,还是那么直挺挺的。 在赵玉娘的再三追问下,二人说出了事情。 蚱子是赵玉娘的司机兼贴身侍卫,冯淑兰是丫鬟兼贴身保镖,二人基本不离赵玉娘的左右。 所以二人耳鬓厮磨、日久生情,再加上都是春心荡漾的花季,渐渐地就控制不住偷吃了禁果。 其实,吴妈向赵玉娘提起过,说这俩孩子挺好,也挺般配。 但赵玉娘整天都在忙,就是不忙,脑子一刻也闲不着。就没在意吴妈说的话。 最近,冯淑兰总觉得吃饭就撑得难受。又有三个月没来事了。她觉得不妙,便去找医生,医生说她有喜了。 这下她可吓坏了,一个大姑娘有孩子了,这还了得。她问蚱子怎么办,蚱子也蒙了,他也没招。 他俩害怕了,担心赵玉娘得收拾他们,他们了解他们的司令,眼里不揉沙子。 所以准备半夜出逃,二人商量好了,半夜钻围墙下边的流水洞。 走的时候,二人商量带不带走匣枪。蚱子要带,冯淑兰不让。 冯淑兰说:“枪是司令的,我们不能拿走,拿走等于偷。” 就这样二人把匣枪留下只带走自己的衣服。 二人趁着警卫不注意,从围墙下边的水洞子钻了出去。可是,走到天亮不知道往哪边去。 蚱子从小就是孤儿,四处流浪,是雷震天收留了他。 雷震天死后就在赵玉娘身边。冯淑兰更是没亲没故,随奶奶来北黑省寻找父亲,父亲没找到,奶奶爷爷都去世了。 面对茫茫的雪野,二人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二人决定,回去,就是他们的司令杀了他们也认命了。死在司令手里也是应得的报应。 就这样二人回来了,跪在大门外请求发落。 赵玉娘气坏了,她拔出枪套里的匣枪,在大腿上一蹭子弹就上膛了,她对着冯淑兰就要扣动板机。 吓得蚱子跪着走到她面前哀求,卫士不敢上前阻拦。多亏吴妈及时赶到,她死死拉住赵玉娘握枪的手。 气得赵玉娘大吼:“开车,去医院,打胎!” 蚱子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副驾驶上的冯淑兰就是流泪。赵玉娘坐在后边气得脸色铁青。吴妈也默默地流泪。 车停了,玛丽妇产医院白底黑字的牌子非常醒目。 四个人都默默不语。 突然,赵玉娘大喊“开车!” 蚱子一愣,喃喃说:“开车?到了!” 赵玉娘大喊:“开车,你想气死我啊!” 这时吴妈开口说道:“玉娘,你疯了,到医院了。” “哎呀,我让你开车。”她朝蚱子喊。 “去哪儿啊?到医院了。”蚱子委屈地问道。 “去百货大楼!” 赵玉娘说到这里,其他三人都蒙了。都愣愣地看着赵玉娘。 “看我干啥?去百货大楼,买婚礼用的东西。明天举办婚礼!”赵玉娘大喊。 蚱子明白了;冯淑兰明白了;吴妈更明白了。 蚱子发动车子,行驶了一会儿,赵玉娘说:“停车!” 蚱子把车停下,赵玉娘下车,对吴妈说:“我随卡车回去,布置明天的婚礼,你带他们去买婚礼用品,别心疼钱,挑好的买!” 说到这里,她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自言自语道:“不容易,好好办办!” 赵玉娘虽然是自言自语,但三人都听到了,但不明白她说的什么不容易。 说完赵玉娘向后边一直跟着的卡车走去,那是颜旺财带领的警卫队。 共荣军司令赵玉娘的干女儿结婚轰动了胡啦河畔。 彩绸高挂,喜字高悬,鞭炮鼓乐齐鸣。 来贺喜的都是胡啦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宪兵队队长鸠山带领宪兵队一杆人马;胡啦县县长张耀祖带领县府和伪军众人;贾德金局长贾德金带领警察局一班人马。其他什么商会的,各个局部委办的官员,十里八乡的土豪士绅,全部到齐。 村民不管送不送礼都可以喝酒吃饭,但不能在东院入席,因为东院都是重要人物,从西跨院进入,在西院入席,酒菜的质量也有区别。 但,不用随礼白吃已经很不错了,谁也不在乎什么菜品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过年了。 晚上客人们都散去了,赵玉娘坐在上房正堂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忙了一天真的很累。 她刚端起茶盅准备喝茶,蚱子和冯淑兰手拉着手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给赵玉娘跪下了,没等赵玉娘反应过来,二人磕了三个响头。 赵玉娘急忙站起将二人拉了起来。二人坐在下手的椅子上。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不要这么客气!” “你就是我的亲妈!”冯淑兰说完眼含热泪。这时,吴妈端来煮好的长寿面让二人吃。 冯淑兰接过端给赵玉娘,让她先吃。赵玉娘象征性地吃了一口,然后端给二人,让二人吃了好歇息。 这天晚上,贾文龙三人已在田喜财吃过晚饭,正准备回县城,也就下班了。 石铁蛋来了,他进门就说有情况。地下党的领导今晚在村东头的赵三光子家集合开会,然后去游击区。 听说有情况,三人也顾不得吃饭了,急忙站起穿戴好衣服,检查一下配枪。就跟着石铁蛋往村东头走去。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因为不能开手电,眼睛开始还不适应黑夜。 走了一会儿慢慢的适应了,可以看清楚路面,房屋,树木。 他们来到村东头一个茅草房前,石铁蛋指着房子说:“就这家,我看他们进去了。” “现在进去抓吗?”贾文龙问大家。 “先别进去,文龙,你到房子后边去,我们仨进去抓。你堵住房后,别让他们从后边跑了。”田喜旺吩咐道。 贾文龙绕到房子的后边,站在用树枝夹的杖子旁死死盯着房子。 这时从房子的后门走出三个人奔他而来。 第109章 剑走偏锋 “别动!”随着一声断喝,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三人,三个人立刻愣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为首的说话了:“我们是为民族大义,为了赶走侵略者,解放全中国,你要还是个有良知的中国人,希望你放了我们!” “不行,我是满洲国警察,我要维护满洲国的治安。”贾文龙义正辞严地说道。 这时,后边的人走近贾文龙拿出一沓钞票:“这里有一大笔钱,你拿去,够你活一辈子了。” “我不要!”贾文龙冷冷地拒绝。 “人为财拼命、鱼为食咬钩。不要钱那你为什么。”那人质问贾文龙。 “别和他磨叽了,把他的枪抢下来。”说完就要动手抢贾文龙的枪。 贾文龙一扣动扳机,随着“砰”的一声枪响,那人倒地。 前边的三人听到枪声急忙跑了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田喜旺问贾文龙:“怎么打死了?” “他要抢枪,不打死他还留着他!把他俩拷上!”贾文龙命令众人。 那两个地下党被戴上了手铐,押回胡啦县警察局。 王大彪急匆匆地走进贾德金办公室,他告诉贾德金贾文龙打死一个。 贾德金非常吃惊:“怎么的?打死一个?” “是!”王大彪肯定地回答。 “这小子也太猛了,把人给打死了!” 停了一会贾德金无奈地说:“死就死了吧,好好抚恤家属!” 原来这一切都是贾德金安排的,他担心贾文龙被赵玉娘洗脑,跟着共产党跑。 虽然他还不能证明赵玉娘就是共产党,但他觉得赵玉娘和共产党肯定有关系。 就安排人充当地下党试探贾文龙。 贾文龙是怎么识破的,就在那句“人为财拼命,鱼为食咬钩。”他听他的父亲贾德金经常说这句话。 并且,贾德金习惯把“拼命”“咬钩”说得重一些。 那个地下党说这句话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也把“拼命”“咬钩”说得重,那他一定是警察局的人,听他们的局长这样说习惯了。 再有,那天抓捕郑浩然老师的时候,贾文龙好像看到他了。 所以贾文龙对他开枪,既打死一个祸害百姓的汉奸,又向他爹证明了自己。 赵玉娘穿着一身普通妇女穿着的衣服,和刘兴邦在江边漫步,看上去二人的装束很协调。 寒冷的冬天江边没几个人。不远处蚱子、颜旺财等人也都穿着便装跟着。 他们漫无目的地散步,但眼神却偷偷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刘兴邦告诉赵玉娘,佳北游击区非常艰难。日本人采用“集团部落”政策,把零散的村屯并在一起。 逼迫中国人在村庄的四周修筑高高的围墙。人畜都在里边居住,他们把它叫作“人圈”,类似于猪的猪圈,马的马圈。 人们居住在人圈里是不允许自由出入的,早上出去晚上必须回来。购买什么先发证,凭证购买,所以你想多买也买不到。 上山耕地,只允许带够中午一顿的食物。进山打柴要三人以上同行,有通匪的全部处死。 “日本人这招太损了!”赵玉娘气愤地骂道。 “就是啊,抗联是鱼,百姓是水。现在把水和鱼分开了,不是要命吗!” “说吧!想让我干啥?”赵玉娘毫不犹豫地问刘兴邦。 “根据可靠情报,日本人要派一个步兵中队对佳北游击区进行围剿。真是要命啊!就是不剿,他们能不能过冬都很难说,缺医少药,缺食少衣。 “真正能战斗的指战员没有多少,伤痛和疾病折磨他们连走路都困难。但他们是我党的宝贵财富,都是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 说到这里,堂堂的男子汉刘兴邦用手擦泪。 “日本人啥时候进剿?”赵玉娘问刘兴邦。 刘兴邦告诉赵玉娘:“情报上说大约是三天以后。” 第二天赵玉娘被鸠山队长招去开军事会议。 参加会议的有胡啦县县长张耀祖以及保安队的队长苟飞、副队长赵琦;警察局局长贾德金和警察局特别行动队队长王大彪;共荣军司令赵玉娘和两个队长冯宝、马号。 会议的内容就是后天皇军的一个步兵中队要围剿佳北游击区的抗联。希望大家配合。 鸠山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具体任务是这样的,步兵中队进剿,最好一举消灭佳北抗联。如果不能消灭,就把他们赶进深山老林,饿死、冻死或者被野兽吃掉。而我们就是要构筑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挡住抗联不允许他们出山。” 赵玉娘听了心里暗骂:“小日本,真他妈的够毒的!” 接着鸠山布置了伪军、宪兵队、警察局、共荣军所负责的区域。 从胡啦县回到郑家屯,赵玉娘就把四个队长召集到一起开会,研究怎么把那些抗联志士救出来。 赵玉娘把佳北游击区抗联的艰苦恶劣的环境向众人介绍一遍,又把日本人的进剿围堵的方案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都摇头,这抗联是死定了,就是神仙也没法救他们。 赵玉娘没有在意大家的看法,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地图。 大家看他们的司令在专心地看着地图,便也都伸长脖子看向桌子上的地图。 赵玉娘一边比划,一边说:“这是宪兵队的防区,这是我们的,这是警察局的。你们看看,我们的区域是一马平川的谷地,而宪兵队和警察局的是山岭。他们两家都可以居高临下地监视我们。看来,鸠山对我们还是不放心。夹在他们中间,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抗联被剿。” 说到这里,赵玉娘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其他人也都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赵玉娘抬头看看窗外,已是繁星满天。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座钟,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都饿了吧?”赵玉娘问大家。 “我早都饿了。”颜旺财摁着肚子说。马号接着说:“是该吃点东西了。” “蚱子!”随着赵玉娘的喊声,蚱子进来。 “报告司令,请吩咐!” “去厨房煮点冻饺子。”赵玉娘命令蚱子。 蚱子接着说:“是,我招呼淑兰,让她起来煮。” “你煮,她有身孕不知道吗?”赵玉娘呵斥蚱子。“你再找个卫士给你烧火!” “是!”蚱子转身出去了。 蚱子出去后,赵玉娘眼睛又回到了地图上,突然,她一拍大腿说:“有了!”众人看她惊讶的样子都有点懵,不知道他们的司令发现什么了。 赵玉娘站起说:“富贵险中求,冒把险!赌一把!” 第110章 危难之中 清晨,三十几匹快马在大路上飞奔。马上的人都穿着百姓的衣服,但他们精神抖擞、英姿勃发。 为首的正是共荣军司令赵玉娘,身后跟着的是颜旺财的警卫队队员。 已经看到胡啦县县城的城门了,赵玉娘一勒缰绳喊了声“驭”,那马又向前冲出十几步才停下,后边的马队也跟着纷纷停下。 这时有人从树林里赶出一辆带棚的马车,赵玉娘下马上车。蚱子骑马在前,其他人骑马在后,一行人直奔胡啦县城门。 一行人进了县城,在一处高大院门前停下。 大门两侧有两个背着大枪的伪军站岗。 蚱子走上台阶,递上一封信说:“通报给县长!” 卫兵看着蚱子不屑一顾地说:“这么早,县长还没起呢!” 蚱子突然挺起胸、梗着脖子说:“你他妈的哪那么多废话,快点通报!” 卫兵看着蚱子腰间的匣枪和他那豪横的样子,再一看那些虎视眈眈骑在马上的人蔫了,急忙进去禀报。 张耀祖穿着乳白色压花缎子睡衣,端坐在地八仙桌子旁,赵玉娘进来他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赵玉娘和他对面坐下,张耀祖眼皮都没有抬起,只是慢条斯理地说:“从打你把我送进监狱,这是第一次来我家吧?” “是你自己进的监狱!”赵玉娘冷冷地回怼张耀祖。 “哈哈,是,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是我自己进的监狱,不愧是共荣军司令就是与众不同!”张耀祖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哈哈,接着呷了口茶。 然后,张耀祖盯着赵玉娘问:“赵司令,您一早就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赵玉娘说:“十七年前我流落到胡啦河畔,我先生蒋忠被胡子所杀,是你救了我们母子……” 赵玉娘说到这里,被张耀祖举手打断:“别铺垫,别煽情,有事直说!” 一向从容镇定的赵玉娘此时也被张耀祖顶的没了话说。但赵玉娘就是赵玉娘,她被张耀祖的话激怒了,她“腾”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怒视张耀祖:“我让你救那些民族英雄!” “啪”的一声,张耀祖手里的茶盅摔在了地上,洁白的碎瓷片像雪花一样飞舞。张耀祖站起大吼:“来人!” 卫士应声而入,张耀祖命令道:“妥善安排共荣军的人,吩咐厨房炒菜,通知苟队长,带人把这条街封了。” 说完这些张耀祖坐下,示意赵玉娘喝茶。 张耀祖单刀直入地问道:“追击的关东军发现抗联是在我的防地出去的,我怎么交代?况且我手下人多嘴杂,难免不走漏风声。” 赵玉娘告诉张耀祖:“你留出三里地宽的一个口子,山高林密的抗联百十多人就过去了,伪军里不会有人知道;至于一个中队的关东军……” 说到这里赵玉娘一阵冷笑,张耀祖看着发笑的赵玉娘问:“你笑什么?” 赵玉娘冷冷地说:“我保证他们一个也回不来。” 张耀祖一拍桌子:“好,一言为定!” 赵玉娘听到这里,她“噗通”一声给张耀祖跪下了。 “我替那些抗联将士和有良知的中国人谢谢您!” 张耀祖清楚,这是赵玉娘第二次给他下跪,第一次是为了他们母子,这次是为了民族大义。 他扶起赵玉娘说:“你要觉得我不能帮忙,你就不来了。” 接着张耀祖又说:“我是个贪官不假,可我们之间的争权夺利、争名夺利,那是我们自家的事情。这就像哥俩为了家产或者家庭矛盾打得头破血流。那是他们自家的事情,外人参与了就不行了。你欺负他弟弟,哥哥肯定不答应;你打哥哥弟弟肯定伸手帮哥哥,就是这个道理!” 宪兵队、警察局、共荣军都按着部署进入指定区域拦截抗联。 由于宪兵队和警察局都开到了自己的防区,没人在注意赵玉娘的动向,他们只在意抗联是否能在共荣军的防线溜走。 所以,鸠山和贾德金都死死盯着共荣军的防区。赵玉娘也就有了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安排接应抗联事宜。 张耀祖命令保安队队长苟飞把山那边的伪军撤过来,聚在一起安全,也有利于指挥。苟飞却担心抗联从那里跑了。 张耀祖告诉他,抗联没那么大本事,他们现在连走路都困难。苟飞还想争辩,赵琦搭话了,他告诉苟飞要听县长的没错。 因为赵琦跟随张耀祖多年,理解张耀祖的心思。 张耀祖拍着苟飞的肩膀说:“人枪是我们的命根子,没了人枪我们什么都不是,在日本人面前就没了底气。现在是保命要紧。” “好,我听县长的!”苟飞满口答应张耀祖。 赵玉娘带领一小部分共荣军从张耀祖让开的口子进了包围圈。在茫茫的林海雪原,他们搜索到了那二百多人的抗联队伍。他们艰难地、缓慢地在没膝深的积雪中移动。 赵玉娘带人迎了上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英勇无畏、坚强不屈的民族英雄已经变得让人难以置信。 他们衣着破烂,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和款式,只看到破破烂烂缠在身上。有的棉衣已是开花裂半,穿着单衣的把破麻袋片裹在身上。 他们的脸和手像干裂的老树皮,黑黢黢的还流着冻疮引发的脓血。 他们有的躺在担架上用人抬着,有的互相搀扶,有的在雪地爬行。 只有他们的眼神是那么的犀利、那么的执着、那么的坚韧。 赵玉娘带人走近他们,他们似乎有些麻木了,都直愣愣地看着共荣军。 一副担架放在了地上,两名抗联战士扶起一个年纪稍大的抗联指挥官。 赵玉娘走上前扶着他,那人说:“我是师长王泽,你是玉娘吧?” 眼含热泪的赵玉娘连连点头。 王泽师长看到赵玉娘点头应允,他无力地瘫软在地,趴在赵玉娘脚下放声痛哭。 面对日本人的刑具他坚贞不屈,刺刀炮火他毫不畏惧,伤痛折磨一声不吭,今天他遇到亲人了,他们有救了…… 第111章 发现头颅 赵玉娘急忙扶起王泽师长:“快起来,马上吃东西,抓紧转移!” 王泽师长回头喊道:“朱团长,过来!” 一个小伙子答应着跑了过来,赵玉娘一看和蒋正涛一般大小。小伙子跑到王泽师长面前喊了声:“报告师长!” 王泽师长指着朱团长对赵玉娘说:“具体怎么撤退,你和他安排,他是团长朱大勇。” 赵玉娘心里暗暗赞佩:“这么小的年纪已经是团长了,那可是抗日联军的团长。” 赵玉娘回头吩咐共荣军:“把肉和馒头拿出来,让他们快点吃。” 当共荣军把面袋子装着的馒头、肉还有酒拿出来,那些抗联指战员都懵了,不知道拿着吃。因为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食物。 看着大家发愣,赵玉娘大声喊道:“吃啊!” 王泽师长也说:“大家别愣着了,快吃吧。” 顷刻间,这些抗联指战员疯了一样扑向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赵玉娘和王泽师长还有朱团长围在一起,赵玉娘一边看着他们吃东西一边问:“你们能战斗的有多少人?” 王泽师长痛苦地摇头:“真正能打仗的没多少啊,寒冷、饥饿、伤痛,疾病把人折磨完了。” “这样吧,我把我的打算和你们说一下,你们再看咋安排。”赵玉娘痛快地说道。 赵玉娘先问朱团长能不能在这大雪封山的季节再找到他们的密营,因为她看到王泽师长是不能带人行军打仗了。 朱团长告诉赵玉娘,他们的密营现在已不称其为密营了,因为里边食物药品都没有。 赵玉娘问他有没有火种,他告诉赵玉娘火是有,火柴、火镰准备的很充足。 赵玉娘听了拍着朱团长的肩膀说:“好,那就好,一会儿大家吃饱了。你带着年轻力壮的,其实,也不用你们和关东军战斗。” “那我们干什么?” 赵玉娘接着说:“你带足三天吃的,我把枪支弹药给你备足了。你迎着关东军走,让他们发现你,然后你就跑,漫山乱转。 但你要远离他们的迫击炮射程。把关东军转蒙。但你不能离密营太远。” 说到这里赵玉娘看着天空说:“后半夜要刮暴风雪,风三、风三,一刮可能就是三天。不等到三天,那些关东军就得冻死。 你们在密营要熬上三天,晴天了你们就出去找冻死的关东军。食物和枪支弹药都是你们的。” “衣服扒下来也能穿。” 赵玉娘和王泽听了都低下了头默不作声。朱团长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 “没啥,都是为了民族和同胞。”赵玉娘安慰朱团长说。 赵玉娘接着嘱咐朱团长:“你带的人不能太少,太少不能吸引关东军的注意力。” “吃饱了就能和小鬼子干了。” 赵玉娘制止朱团长:“不能干,你干不过关东军,他们的武器装备,人的素质都非常精良。盲干只能是送死。你只要把他们拖到深夜,让暴风雪收拾他们。” 王泽师长欣喜地赞叹道:“太好了,让北疆大烟炮收拾小日本子,出这口恶气!” 北疆经常有的暴风雪无所顾忌地肆虐了三天。 关东军住北黑省的最高军事长官吉野将军,在这三天里是坐卧不安。 开始决定进攻佳北的抗日联军,吉野是信心满满。 根据可靠的情报,佳北的抗日联军已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加上缺医少药,没有粮食,就是不剿也很难熬过这严寒的冬季。 但,吉野惧怕抗联顽强的生命力,担心他们以坚贞不屈的精神越过这个可怕的艰难时刻。索性趁着大雪封山给它重重的一击,一举剿灭。 一来可以扬大日本皇军的威名;二来自己在关东军里可以声名鹊起、扬名立万,前途无可限量。 所以他命令一个中队的关东军轻装急进,开进密林深处去扫荡佳北的抗日武装。 这二百多人的队伍,武器装备却非常先进,步枪、轻机枪、掷弹筒,还有重机枪,迫击炮;步兵炮。 这些士兵也是经过严格刻苦的训练,具有优良的素质和勇敢无畏的战斗精神。 坐镇北黑省松滨市的吉野将军信心满满、神采飞扬。 他品着日本清酒,看着那婀娜多姿的歌舞伎偏偏起舞,仿佛一条铺满鲜花、五光十色的通天大路向他展开,沿着这条路可以通向大日本皇军的陆军总部。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又过去了,他可是紧张了,接着是寝食难安。 不但没有传来胜利的捷报,佳北地区有暴风雪的消息确是千真万确。 暴风雪过后,他急电胡啦县宪兵队队长鸠山,让他立即带人进入佳北地区协助进剿部队干净彻底地消灭抗联。 他还心存幻想——那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部队还在世上存在。 鸠山其实是不同意在这个时候去扫荡佳北地区的抗联。但以他的军阶和资历还不能质疑吉野将军。如果不知趣地进言只会挨一顿臭骂。 但他打电话给步兵中队的中队长,让他做好防寒取暖。 中队长出生在冲绳,在那个温暖如春的地方长大,对寒冷没什么感觉,来到北黑省才感到了寒冷的滋味,但只是服从命令配发棉服。 而鸠山不一样,他从小生活在北海道,是在北海道的寒冷中长大的,对寒冷有着刻苦铭心的记忆。 但步兵中队长根本没把这个宪兵队长放在眼里,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鸠山接到命令,立即召集宪兵队和共荣军一起向佳北地区进发。他这次没有让伪军和警察局一起进山。 因为他看出伪军和警察在山里行军和作战远不如赵玉娘率领的共荣军。 三天前伪军和警察一起围堵抗联,山外的雪不是很大,风也没怎么刮,但伪军和警察大部分都坚持不住撤离了,只留一小部分在坚守。 只有赵玉娘的共荣军愣是纹丝不动地坚持三天。 雪过天晴,刺眼的阳光照耀着连绵起伏的山岭和广阔无垠的山谷。除了山上成片高大的树木显出黑黢黢的黛色,其他的一片银白。 强烈的阳光照耀在白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亮。 宪兵队和共荣军四散开来,像用木梳梳头一样,在山岭和谷底拉网式搜索。 突然一名共荣军士兵踩到了什么东西,把他绊倒在地,他起来一看是一只钢盔,日本士兵带的钢盔。 他用脚一踢,露出了一颗死人的脑袋,那狰狞恐怖的面孔吓得他“妈呀”一声大叫。 第112章 大病一场 听到共荣军士兵的大叫声,附近的宪兵和共荣军都向他聚拢。 突然又有人大喊:“这里有人!” 人们都聚拢在发现死人的山沟里。 这时赵玉娘看清楚了,在山谷北侧的山脚下,有很多死人的头或者手脚露在雪的外面。 鸠山立刻命令手下从雪里挖掘。 人们七手八脚第在雪地上挖,露出的和没露出的都被挖了出来。 死尸被整齐地摆在洁白的雪地上。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惨不忍睹。 各个冻得龇牙咧、面目狰狞。 他们携带的武器弹药和粮食无影无踪,有的尸体没有衣服,肯定不是野兽吃了,因为野兽不会吃衣服。 有的尸体被野兽啃得稀巴烂。 “不用说,他们都是冻死的!”鸠山默默地站在赵玉娘身后感慨地说。 赵玉娘没有接鸠山的话茬,而是在想:他妈的不在家好好过日子,来我们中国干啥?多少女人没了丈夫,多少孩子失去了父亲,多少父母再也见不到他们的儿子。 赵玉娘想到这里回头看着鸠山:“先用雪厚点埋上吧!别再让野兽啃了!来年雪化冰消再让他们入土吧!” 听了赵玉娘的话,鸠山默默点头应允。 由于连日劳累,再加上两次进山的长途跋涉,赵玉娘病倒了。 她忽冷忽热,不吃不喝,不停地叨咕胡话。 军医给他挂上了吊瓶,仍然无济于事。迷迷糊糊之中她看到了死去的亲人,丈夫蒋忠、二浪、女儿蒋翠兰、儿子白家宝。 醒过来后,她知道自己将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她懂得一点医术,也经历的多,身边得她这种病的人九死一生。 她有诸多的放心不下。儿子蒋正涛她还算放心,他大了,自己的路自己选择。 可是这些共荣军咋办,自己死了他们将四分五裂,或者上山拉杆子打家劫舍;或者投靠日本人以求荣华富贵;或者被贾德金泄愤整死。 总之各个下场都不会好。 想到这里,她用微弱的声音:“马兰、马兰。”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在外屋候着的马兰还是听到了。 马兰是马号叔伯哥哥的女儿,她长相俊美、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但她从小就随父亲上山打猎,练就了强健的体魄和一身好武义。 冯淑兰怀有身孕不宜再陪伴他们的司令。赵玉娘就吩咐手下再找一名像冯淑兰这样的姑娘。她的要求是人必须可靠。 马号就把自己的侄女介绍来,赵玉娘一眼就相中了她。所以,马兰就成了赵玉娘的贴身丫鬟和保镖。 而冯淑兰也不愿意干巴巴地待着,她挺着大肚子也到厨房帮助吴妈她们。 马兰进来走到赵玉娘的床前,俯下身子轻声问道:“司令!” 赵玉娘用微弱的气息说道:“把,把,把正涛,叫来!” “好,他们担心吵醒你,都在院子里站着那。”马兰说完就出去了。 蒋正涛进来走到她妈妈的床前,低声说道:“妈,我来了。” 赵玉娘眼皮稍微睁开一点缝隙,看着蒋正涛用微弱的声音:“拿,拿,拿纸笔!” 尽管声音很小很弱,但因为屋里非常安静,蒋正涛也听清楚了他妈妈说的话,他便回身在桌子上拿来纸笔。 “我说,你写。”还是那么微弱的声音。 蒋正涛点头答应展开纸,握着笔等他妈妈说。 “尊敬的鸠山先生,为了满洲国的繁荣兴旺、为了大东亚共存共荣,我死后由我儿子蒋正涛接替我的司令之职。” 蒋正涛听到“我死后由我儿子蒋正涛接替我的司令之职”就停下了笔愣愣地看着他母亲。 “妈,你说什么那,你怎么会死,你不能死啊!”蒋正涛一边说一边哭。 蒋正涛的哭声和喊叫声惊动了院子里的人,冯宝、马号等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下子涌进屋里看究竟。 赵玉娘看众人进来了,她看着大家:“我,我死后,你们要,要扶持蒋正涛当共荣军司令,我在阴曹地府也瞑目了。” 赵玉娘说完合上了双眼睛。 蒋正涛放声大哭,众人纷纷落泪,整个共荣军司令部,也就是赵玉娘家,乱作一团。军营那边听到消息也陷入恐怖压抑的悲愤之中。 等赵玉娘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四周洁白的墙壁和手臂挂着的滴管。 她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麻木,便动了动。趴在她手臂上睡着了的蒋正涛醒了,他看到妈妈醒了高兴地站了起来:“妈,你醒了?妈,你醒了!” 第一个推门进来的是吴妈,接着马兰、冯宝、马号等人都涌了进来。 “我没死?”赵玉娘问大家。 吴妈握着赵玉娘的手:“死啥死?那么容易就死了!你是太累了,以为死才能歇息歇息。” 赵玉娘还没有完全康复就要出院,因为她只有在家才感到踏实,那里有她的司令部和她领导的共荣军。 医生和军医一商量觉得回去也可以点滴。就同意赵玉娘回家治疗。 在医院的这几天,鸠山队长到医院看望赵玉娘,并带来关东军住北黑省最高司令官吉野的嘉奖信。 在进山搜救关东军这件事上赵玉娘和她的共荣军功不可没,特此奖励大洋一千块,还有满洲帝国嘉奖的大和勋章一枚。 马上就要过大年了,赵玉娘回来也没躺几天就开始忙碌。 吩咐队长们把家里经济拮据过年困难的、家里人有大灾大病的都统计出来,酌情进行抚恤。 各个衙门该送礼的送礼,该上门拜年的要准备好礼物。礼物的轻重、送礼的时机都要考虑周到。 这天忙到了很晚,赵玉娘才上炕躺下。马兰扶持她躺好,给她盖好被子。 马兰刚要出去,赵玉娘看出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她:“马兰,你想说啥?” 马兰回头站住微笑着:“啊,没什么,就是有个事不明白。” “说吧!憋在肚里会生病的。” “那我就说了,冯大爷和那些叔叔论经历、能力、武功都比正涛哥强,你不让他们接你的司令,为什么让正涛哥接。你不会自私到非得让自己的儿子接班吧!” “你坐过来!”赵玉娘说完把身子往起坐了坐。 “我当时真以为自己会死,死,我不怕,就当永远的睡着了。我也不担心正涛,他也老大不小了,自己走啥样的路自己选吧。我最担心的就是共荣军这二百号人。如果这些人散了,谁也不一定有好路可走。日本人、贾德金、各路绺子都惦记这些人那!” 马兰微微点头:“可也是。” “就是因为他们四个都有能力当这个共荣军司令,那就谁也不能当。谁当了那三个就不一定能作到同心同德了。” “报告司令,电话找您!是从新京打来的!”蚱子在门外报告。 第113章 全力营救 “好,我这就去接。”赵玉娘说完就起身穿衣服,马兰帮助她把衣服穿好,还特意给她围上了厚大的毛围巾。 赵玉娘进了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的电话听筒在桌子上放着,她拿起听筒开始和对方说话。 赵玉娘越听脸越难看,越听面目越冷峻。听完后她都忘记了放下听筒,而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发愣。 马兰和蚱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敢问,都呆呆地看着他们的司令。 赵玉娘艰难地把话筒放到了话机上,然后两手撑着桌子吃力地扭身要往外走,可虚弱的身子支撑不住,她摇晃了几次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多亏马兰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了她,要不直挺挺地向后倒下很可能摔坏后脑。 蚱子这时蹲在赵玉娘前边对马兰说:“把她放到我的背上,我背她回去。” 马兰慢慢把赵玉娘放到了蚱子的后背上,她在旁边扶着。 赵玉娘再次昏迷过去,惊动了所有人。 吴妈和冯淑兰端着热水围着躺在炕上还在昏迷的赵玉娘。蚱子急急忙忙地去前边的营房把军医找来,蒋正涛和冯宝等几个队长也都随着来了。 军医给赵玉娘打了一针,赵玉娘渐渐苏醒过来,她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大家,又闭上了眼睛。 片刻,她又睁开眼睛,艰难地想坐起,马兰急忙扶她倚靠着墙坐起,在她的后腰马兰用枕头垫上。 “冯大哥,你们几个留下,他们都出去!” 除了冯宝、马号、黑彪子、颜旺财留下了,其他人都接二连三地走了出去。 “省委领导刘兴邦被捕了!”赵玉娘说得轻松无力,可是四人听了如五雷轰顶。 他们这个支部六人,除了赵玉娘是书记,他们五个是委员,另一个是周二虎,在外边侦查没回来,这在刘兴邦那里是备案了的。 如果刘兴邦供出他们,后果不堪设想。四人都愣愣地看着赵玉娘,那意思是刘兴邦是怎么被捕的,能不能供出他们。 刚才的电话是齐耀华从新京打来的。说省委有领导被捕叫刘兴邦,贾德金和鸠山在新京开防务会议,齐耀华随鸠山去开会,他是听鸠山和贾德金对话才知道这些,贾德金坐今晚火车正往回赶,明天中午能到松滨市。具体的他也不知道。 “司令,你就说怎么办吧!”四个人一起问赵玉娘。 “我们也不知道刘兴邦能不能叛变,但,以防万一,也是组织原则的要求,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你们马上回兵营,命令士兵打好行李,穿戴整齐,睡觉枪不离身。也就是抱枪休息。马备好鞍子,时刻准备出发。” 说到这里赵玉娘把眼睛看向颜旺财,把明哨暗哨都放远点,一有敌情马上报告。 “是!司令放心,一定完成任务!”颜旺财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时,门开了,周二虎和赵刚李兴进来了。 还没等三人开口,赵玉娘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啥情况?快说!” 周二虎拉过赵刚,赵刚告诉赵玉娘,刘兴邦是在码头被抓的。 抓他的是松滨市警察厅的人,现在关押在松滨市警察厅的地下监狱。 原来一个曾经在北奉军当兵的人,认出了他,为了得到警察厅的赏钱便出卖了他,说他是北奉军的参谋长。不过,刘兴邦他自己矢口否认,警察给他用刑他也没招,因为要是承认自己是北奉军参谋长,那一定就是反满抗日分子。 不是为了抗日你一个堂堂的混成旅参谋长为什么化妆成码头工人!这是人人都明白的事情,更糊弄不了小鬼子。 警察也搞不清楚这个老庄是不是北奉军的参谋长,便向他老家的警察局询问。传来的消息是老庄说的那个地方确实遭遇黄河决口淹没了。 听到这里赵玉娘他们心里还算安稳了一点,可接着周二虎的话,让她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有人说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贾德金是混成旅旅长的姐夫,他能认识当时的参谋长。便把电话打到了新京。 而贾德金也不能确定现在的老庄是不是当时的参谋长,因为他对郑家的人不好,害怕郑天龙收拾他,所以,凡是北奉军的人去他家他都躲着。 那一段时间他都不怎么在家,所以他不认识参谋长。 但,他现在往回赶,他告诉警察厅的人,他的大太太和他小舅子都认识当时的参谋长。 周二虎说到这里,赵玉娘心想:“郑淑华、二赖子、那个缺德的李厚德。他们要是认出刘兴邦,那就彻底完蛋了。” 冯宝看着大家问道:“郑淑华能听贾德金的吗?那刘兴邦是她弟弟的参谋长,如果劝劝她,能不能……” 冯宝后边的话没说,大家也明白他的意思。但,谁也吃不准郑淑华是什么态度。她虽然和贾德金不睦,但毕竟是夫妻,她的弟弟二赖子还在贾德金手下当警察。 “走,找郑淑华去!”赵玉娘说完就要起来,马兰从人群里走出,来到床前扶着赵玉娘。看赵玉娘执意要起来,谁也没有阻拦。 “你们都出去吧!我帮司令穿衣服!”听了马兰的话,众人都走到屋外的院子里等候。 马兰帮助赵玉娘穿好衣服,赵玉娘对着镜子梳洗打扮一番。 以共荣军司令赵玉娘为首的一行人来到贾德金家的大门前。 赵玉娘命令众人:“你们在外边等着,我和马兰进去。”然后赵玉娘命令蚱子敲门。 蚱子登上台阶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是一名家丁。 共荣军司令赵玉娘,就在本村驻扎,家丁当然认识她。 自从贾德金当上了胡啦县警察局局长,他的家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雇了看门的家丁,厨房雇了厨师,里里外外都由郑淑华的表哥李德厚打理。 也没雇太多的家丁,因为贾德金是警察局局长,没人敢动他家的一草一木。再加上共荣军驻扎郑家屯,颜旺财负责保卫,把郑家屯看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今天是例外,要不赵玉娘是不到郑淑华家的,就是溜达从门前经过,她也不会停下看一看。 因为这里藏着她太多的爱恨情仇。 但,今天为了省委领导,为了民族的解放事业,硬着头皮也得去见不想见的人。 赵玉娘这一见郑淑华不要紧,见出了惊天谜案。 第114章 合作共赢 众人在外边等候,赵玉娘带着马兰走进了贾德金家的大门。 刚一进门的时候,赵玉娘回头对众人说:“天冷,你们回去吧!在这郑家屯的贾家不会有事的。” 众人听了她的话谁也没有动。目送她和马兰走进贾家的大门。 家丁已告诉郑淑华共荣军司令来了。郑淑华才不管她什么司令呢,她看到赵玉娘眼皮都没撩一下。 赵玉娘也知道郑淑华不喜欢自己,多年的积怨太深,但那不是自己的过错。是郑淑华怨恨贾德金而迁怒自己,是病态的反应。 赵玉娘告诉郑淑华,郑天龙已进关,现在可能在西北省驻扎,他一切都好。 “你怎么知道?”郑淑华冷冷地问。 “参谋长刘兴邦告诉我的。”赵玉娘平静地回答郑淑华。 “你见到刘参谋长了?”郑淑华这时来了精神,盯着赵玉娘问。 “当然见到了,不过,他出事了。” “出什么事?” 赵玉娘就把刘兴邦在码头被捕的事情和郑淑华说了一遍,郑淑华思索了一会儿,她渐渐地捋出头绪。 自己的弟弟服从命令去了西北省,而参谋长刘兴邦却来到了这北黑省,还装成码头工人,那他一定是冲着日本人来的。 刘兴邦反满抗日,你赵玉娘和他有瓜葛,那你们肯定是一路人。 我说你赵玉娘成立了共荣军,还当上了司令,整得轰轰烈烈的。就觉得你不可能是个铁杆汉奸,还真让我猜对了。 想到这里,她冷冷地问赵玉娘:“你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揭露你?如果我去日本人那里告你,你和你的共荣军可就都死定了!” “那你不用特意告,明天贾德金回来会带着你去认刘兴邦,那时你就说他是北奉军的参谋长就行了。 “日本人再顺藤摸瓜查下去,抓到大批的反满抗日分子。贾德金和你们全家就更发达了,高官得坐,骏马任骑。”赵玉娘说到这里冷冷地看着郑淑华。 郑淑华也冷冷地看着赵玉娘:“你别说什么大道理,也别用讽刺话来刺激我。我郑淑华这辈子命中注定是贾德金的人,没有贾德金我和我弟弟什么都不是,活命都难。 “贾德金辉煌,我们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贾德金倒霉,我们男的只有挨打,女的被欺辱。不说远的就说我那当剿匪司令的弟弟,他现在在什么西北省,我连个影儿都见不到,别说照顾我们了。” 郑淑华说得有点累了,她喝了口水,喘了几口气,接着说道:“赵玉娘,啊,不对,是赵司令,如果贾德金不回来找我,我也不掺和这些事,贾德金回来找我去认人,我还真得去。你请回吧!也别多废话了。” 郑淑华说完站起,那意思是送客。 “你们姐弟跟着贾德金不会有好下场的,他是汉奸,给日本人卖命,与人民为敌。” “他是我男人,只有他能护着我!”郑淑华怒视赵玉娘。 “他是条狼,吃人的狼!”门口传来一声怒吼。 赵玉娘和郑淑华回头一看,是吴妈站在门口对着郑淑华大吼。 ………… 周二虎和赵刚李兴还有两名共荣军的侦察兵一行五人骑马在夜幕笼罩、冰雪覆盖的大地上疾驰。 来到松滨江的岸边,赵刚勒马停住,指着对岸说:“看到灯光多的地方了吧?” “看到了。”周二虎回答道。 “那里就是码头,冬季不能行船,周边的村民就用马爬犁在冰面上跑运输。几个马拉的都有,四个马拉的爬犁比较大,装的货物也多。” “我们怎么找那个告密的古三?”周二虎问赵刚。 “要想很快地就找到古三,就得找丁大头帮忙。他在码头上吃得开,码头上干活的都得经过他的允许。背地里叫他‘丁大头’,当面都叫他‘丁老大’。” “那过江吧!”周二虎说完五匹马很快就踏上了冰封的松滨江。 因为冰面很滑,马不能快跑,只能慢慢行走。 越过松滨江来到江南的棚户区,赵刚带着众人走到一处有些破旧的院子。院子四周都是二层小楼,外挂木质楼梯。 一行人牵马通过门洞走进院子,只有靠北边二楼一家还是灯光明亮。 窗户纸可以看到人影晃动,室内人很多,好像在开会的样子。 赵刚指着那间亮灯的屋子说:“那就是丁大头的家,怎么还没睡觉?” “你先一个人进去看看,好好和他说,我们是求人家帮忙。”周二虎告诉赵刚。 赵刚答应着,把缰绳递给李兴,然后走上木质楼梯。 赵刚敲门,屋里传出来粗野的叫声:“愿意进就进!敲他妈啥?”赵刚轻轻地开门然后闪身进去。 在赵刚推门的时候,可以看到屋内烟雾腾腾。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滚出去!”的骂声。 门开了,赵刚走了出来。他蔫头巴脑地走到周二虎面前摇头叹息:“不行啊,被骂出来了!” “不帮忙就不帮吗,怎么还骂人?”李兴抱怨道。 “他侄子被日本人抓走了,明天一早,啊,这是后半夜了,就是今天早上就被拉到山里当劳工。” 周二虎一听明白了,丁大头侄子被抓,哪会有心思管我们的事。“一个人看马,其他人跟我进去!”周二虎命令众人。 周二虎“砰”的一声用脚踢开了门,然后他大踏步地走了进去,后边四人跟着涌入。 这个阵势把屋里的人都镇住了,包括丁大头。刚才赵刚进来是怯生生的,赵刚和李兴也是化妆成码头工人陪着刘兴邦。丁大头见过赵刚,所以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可周二虎腰别双匣子,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样子把他镇住了。 他有些结巴地问:“哪路英雄好汉,找我干什么?” “古三在哪儿?”周二虎严厉地质问丁大头。 丁大头有点发蒙,但他强装镇静:“我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我能救出你侄儿!”周二虎沉着冷静地告诉他。周二虎此言一出,把所有人都镇住了。从日本人手里把人救出来了,可能吗? 但看周二虎那神态,那架势,人们又不敢不相信。正在大家都发愣的时候,丁大头不愧是常在码头混的,他立刻清醒过来。 “好!救出我侄儿,我把古三找到交给你,你想让他干啥我就能让他干啥!” 两只有力的大手“啪”的一声在空中击响,接着紧紧握在一起。 第115章 惊天大案 周二虎的话之所以能把众人唬住,是因为他们不是体制内的人,不知道内情。满洲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给军警宪特效力的是不能抓去当壮丁的。 周二虎命令赵刚和两名共荣军士兵连夜回郑家屯,找他们的司令开出了证明信。 天亮吃过早饭,周二虎就带人找到关押劳工的地方,拿着共荣军司令部的证明信和日本人说明情况。 很快丁大头的侄儿丁小头就被放了出来。 这可把丁大头乐坏了,还没听说被日本子抓走的人,还能要回来。 这下子丁大头可牛逼大扯了,走道都不知道先迈哪只脚了,没办法只好像螃蟹似的横着走。 在江边遇到熟人就大讲特讲。把个周二虎看得高高在上,奉若神明。 松滨市的大馆子周二虎随便吃。 周二虎五人都穿着厚厚的棉大衣或者棉袄站在江堤上看热闹。 冰封的江面上,丁大头带着一帮人把古三扒得一丝不挂,手脚捆得结结实实。冻得古三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上下牙齿磕在一起发出“嘚嘚”的声响,他把四肢蜷缩在一起不停地抖动。 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人喘气都是一团一团的白雾,古三一丝不挂,还被绑着。 丁大头蹲下看着古三问:“和警察说你看错人了!” 古三哆哆嗦嗦:“我,我,我,我说,我说!” “你要是早说,我能这么收拾你吗!” “我是、我是、不不不,不好意思,开始,开始,我说保证是参谋长,现在又改口……” 丁大头又指着旁边的冰窟窿:“你要不下去看看,那里暖和。” 吓得古三连连求饶,答应丁大头去和警察说自己看花眼了。 岸上的周二虎等人看了都“哈哈”大笑。 贾德金一下火车就驱车赶到郑家屯的家里。他拉上郑淑华李德厚二赖子就去松滨市警察厅。 贾德金急于表现自己,如果能得到厅长的垂爱,那升官发财不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吗! 他在火车上盘算一路,如果抓到的人真是混成旅的参谋长,那他一定是条大鱼。不管他是哪路的,抗日是一定的了,不抗日你个堂堂北奉军参谋长化妆成码头工人干嘛! 与警察厅一起顺着这条大鱼追查下去,一定能破获更大的抗日力量。所以他有些亢奋,在火车上一夜没合眼,下了火车仍然是精神抖擞。 郑淑华和李德厚还有二赖子倒是非常的配合,因为有了贾德金他们就有荣华富贵,没了贾德金他们就倒霉。 二赖子更是乐得屁颠屁颠的。坐在车里东张西望,乐得合不拢嘴。他从来没去过警察厅,那里不是他这等级的小警察可以去的。 到了警察厅的大楼院子,一行人下车,有警察来迎接他们。 他们一起走进地下的刑讯室,在走到地下刑讯室楼梯的一半停了下来。刘兴邦从监室被带了出来,为了便于观察,特意给他洗净了脸。 他走进刑讯室的时候,在楼梯上的人们就看得清清楚楚。 带着刘兴邦的警察又让刘兴邦在原地转了几圈。 负责审讯的警察厅副厅长问郑淑华等人:“看清楚了吗?”没等郑淑华他们回答,贾德金也急忙问:“看没看清楚?” “看清楚了!”三人用不同的语气回答。 “是不是?”副厅长用严厉的口气问道。 三人都轻轻摇头:“不是!”贾德金一愣,他以为这个人一定是混成旅的参谋长。怎么会不是? 于是他和副厅长耳语,副厅长点头。 副厅长一招手,过来两名警察把三人带进不同的房间,分别让他们描述参谋长的长相。 结果是,三人描述的基本相同,但和这个人一点也不相似。 贾德金没办法派人把三人送了回去。 他们刚被送走,古三就来了。他不可能像贾德金一样开车直接进入,他通过门岗叫出了他给作线人的警察。 那个警察出来看到古三立刻大怒,他抓住古三的衣服领子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嘴巴。 嘴里不停地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上我这儿骗钱啊,他根本就不是北奉军参谋长。” 古三一听乐了,他正好就坡下驴:“是啊,我是想骗点钱花,我胆肥了骗到警察厅了。这钱我给你吧!” 说着他掏出五块大洋递给警察。 那警察仍然怒气未销,大骂道:“我他妈的崩死你!”说着就要掏枪。 古三急忙摁住他掏枪的手哀求道:“你崩了我,你也犯法。” 警察一想也是,在这警察厅门口枪崩人,那还了得。便大骂:“滚!”吓得古三灰溜溜地跑出警察厅的大门。 车子到了赵玉娘家门口,郑淑华叫停车子,她和李德厚二赖子都下了车。郑淑华转身告诉司机回去,自己走几步就到家了。 郑淑华对守门的卫士说:“通报一下,我要见吴妈和你们的司令!” 片刻卫士带着三人走进上房,赵玉娘急忙迎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着吴妈。 郑淑华看到二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李德厚和二赖子。 三人一起向吴妈和赵玉娘深深地鞠了三躬,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送走三人,吴妈和赵玉娘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吴妈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想想还后怕。” 在郑淑华家赵玉娘说服不了她,因为她和她的家人只有贾德金能保护他们,所以向赵玉娘表态,她只听贾德金的。 正在关键时刻,吴妈来了。她告诉了郑淑华一个惊天秘密。 在黑雕崖死的郑老爷也就是郑淑华的父亲,不是胡子打死的,是被贾德金害死的。 开始郑淑华认为吴妈是挑拨离间,她决不能相信贾德金会害死自己的老爹。 吴妈拿出祖母绿扳指和一片白内衣的下摆。 郑淑华拿过一看正是自己老爹的。 贾德金带人把她老爹的尸体找到抬回来,她就发现扳指没了,她以为那是被胡子拿走了,胡子劫道不就是为财吗。 可她想不明白父亲的白衬衣下边怎么少了一条,看样子是撕下去的。如果是坠崖划破的应该是破破烂烂的,不会就这么整起地少了一条。 白布条上有红色的字迹,但现在看已经呈现紫黑色。但字迹清晰可见:害死我的是贾德金。“德”字不怎么清晰,但能看出来是“德”字,而“金”字只有大致的轮廓。 看到这些郑淑华相信吴妈说的,因为这两样东西千真万确,想造假都不能。 她怒斥吴妈:“你怎么才说?” 吴妈眼含热泪讲起那尘封已久的往事。 第116章 转喜为忧 周铁小时候有肚子疼的毛病,疼起来翻身打滚的。有位老中医告诉吴妈,用膏药可以贴好,吴妈非常高兴。 但老中医说,膏药是他自己炮制的。现在缺一味中药,这种草药只有黑雕崖有,那里不但有品质还非常地好。 吴妈就决定自己去黑雕崖采药,早上她看到郑老爷牵着马在村里走。 郑老爷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在村里骑马,都是到了村外才上马,回来没进村就下马。不给村民留下耀武扬威的印象。 她问郑老爷干什么去,郑老爷说是走朋友。为什么一个人去,带个人跟着安全。郑老爷说大白天的不会有问题。就牵着马,身上挎着匣枪走了。 吴妈到黑雕崖采药已是下午,她正专心找草药,突然听到两声枪响,接着人和马一起滚下了山崖。 那人落在吴妈不远处,吓得吴妈一动不敢动。接着她听到微弱的声音:“救,救救我……” 吴妈循着声音走去,到近前一看是郑老爷,浑身是血,气息微弱。 吴妈大惊:“怎么会是你!” 郑老爷睁开眼睛看着吴妈:“王、王、王大彪、打,打的枪,是、是贾德金害,害的,我!” “我背你回去!”吴妈说着就要背郑老爷。 “没、没用了,我、我、我不行了!”说完郑老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撕下内衣的下摆,咬破右手食指,在布条上写下了“害死我的是贾德金。”然后撸下拇指上的扳指交给吴妈,让她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交给他的子女。 说完郑老爷闭上了眼睛。 吴妈还想喊“郑老爷,你醒醒。”可是她听到有人说话,吓得她转身钻进树林跑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郑淑华怒吼。 “我敢说吗!你家有出斗的人吗,就一个郑天龙是一条真正的龙,可他在哪儿!连个影儿都没有。我要是说了你一家人还能活着吗,就连我和我儿子也得没命!贾德金敢杀郑老爷,他就谁都敢杀。” “天龙回来你怎么不说?”郑淑华仍然在咆哮。 “你要是不说他回来我还少生气!他回来我能见到他吗,前呼后拥的,他乘坐的车子四周都是卫兵。 “就连你,以前一个人在村里溜达,可郑天龙回来你自己出去过吗!你家的门口都是卫兵把守。 “那天我看到你家小二,我说你带我去找你哥,他把我骂了一顿,说就我这样的还想见他哥!我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哥说,他把我推倒还不算,还骂我是想要钱,穷疯了。” 吴妈说到这里停了停接着说道:“我一定要找机会告诉郑天龙,给郑老爷子报仇,可是还没等见着郑天龙,他的部队开走了。” 赵玉娘看吴妈不说了就接过话茬和郑淑华说:“你记不记得我刚来的时候,王大彪出去了很多天,后来我偷听了他和贾德金的谈话,从他和贾德金话里知道,王大彪是去北奉省北奉军里找郑天龙了。他们是心里有鬼才担心郑天龙回来。” 李德厚已在门后偷听了很长时间了。 这时走了出来:“舅舅活着的时候就和我说,贾德金这小子靠不住,我这是养虎为患。以后给他笔钱打发他走,也不会亏待他,毕竟这个家有今天他也出了不少的力。哎——没想到舅舅死到他手里了。” “他对你们是家仇,可他投靠日本人当汉奸是国恨。这样的人是靠不住的,早晚得遭报应。所以……”赵玉娘没说完,郑淑华打断了她:“你别说了,怎么作我知道!” “你们共荣军人手利索,赶紧派人去胡啦县警察局找小二,回来统一安排,防止贾德金直接去警察局找他,他还傻呼呼地蒙在鼓里。” 就这样郑淑华一家没有说出老庄的真实身份,刘兴邦躲过一劫。 刘兴邦的真实身份总算没有暴露,赵玉娘心里稍微安稳些,可是,周二虎回来告诉她:“刘兴邦可能被拉去做人体实验!” “在哪个医院做实验?”赵玉娘急切地问周二虎。 “不是医院,好像是一个专门拿人做实验的地方。” 周二虎说到这里一拍脑门说:“哎呀,我想起来了,在松滨市的南边,都出市里挺老远了有个地方听说是搞实验的。 “那个地方阴森森的,有重兵把守。不让人靠近,靠近了就抓进去。光看往里拉人,没看出来的。那个大烟筒经常冒烟,有时能闻到难闻的气味,好像是炼人。” “以前我也听说日本军人拿中国人做人体实验,看来真有。” 赵玉娘站起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搓手:“这更麻烦,暴露了身份起码能活命,有救出的可能。现在拿去做了实验,那可没救了。这可咋办那?” 四位队长和周二虎被赵玉娘召集到一起,研究怎么解救刘兴邦。因为现在是十万火急,拉到日本人实验场那就死定了,就是不死也别想再出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献计献策,赵玉娘根据大家的意见,立刻作出决定:派出一支精干队伍,在周二虎说的那个试验场路上拦截;二是,立刻联系丁大头,让他找古三,钓出那个警察。威逼利诱,先吓破他胆再收买,然后让他作内应。 众人分头行动。由冯宝和马号带领轻骑兵从大光子屯绕过松滨市,以免惊动市里的宪兵和警察,埋伏好准备拦截囚车。黑彪子和颜旺财带人接应。 赵玉娘带人很快在南郊找处房子作为临时指挥部。 刚安顿好,冯宝就来到赵玉娘的临时指挥部。他告诉赵玉娘,没有发现囚车。 赵玉娘心想:没有就说明刘兴邦还在警察厅,在警察厅就会有更好的营救办法。 冯宝问赵玉娘:“要是囚车里没有刘参谋长怎么办?”“那也得劫,没确定里边有没有都得劫下。” “好!”冯宝答应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马号又来了,他进门就和赵玉娘说:“司令,天太冷了,人猫在雪里受不了。” “勤换班!轮流埋伏!但,别暴露!”赵玉娘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好吧,只有这个办法了!”马号出去了。 赵玉娘在狭窄的室内不停地走动,一会儿停下看看窗外,一会儿又挠挠头发。 站在门口的马兰和蚱子谁也不敢吭一声。 “哎,我周叔来了!”蚱子看着窗外惊喜地叫到。 第117章 一波三折 听到蚱子的叫声,赵玉娘急忙抬头看向窗外,看到周二虎来了,赵玉娘急忙迎到门口。 “啥情况?快说!”赵玉娘急切地问。 “拿下,那个警察叫魏二狗。古三给他打电话说有值钱的线索,开始他还不相信,后来古三说白给他,不要钱。他才答应和古三见面。” “你还是快点说!”赵玉娘追问周二虎。 “一见到冰窟窿就吓尿了,什么都说了。刘参谋长被移送到普通监狱,怎么发落还没一定。” 赵玉娘听了长长出了口气,她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马兰急忙端过一杯水来递给她,赵玉娘接过喝了一口。 “司令,这回放心了吧!” “嗯!”过了一会儿,赵玉娘突然问周二虎:“那个魏二狗!” “啊,你问他啊!答应以后作我们的内应,为我们办事。”周二虎不以为然地告诉赵玉娘。 “给他钱了吗?” “还给啥钱那,他满口答应了,吓坏了,不用给钱!”周二虎美滋滋地告诉赵玉娘。 “必须给钱,还要多给!”赵玉娘用坚定的口吻说道。 看着周二虎疑惑的样子赵玉娘告诉他:“钱是人的胆,有了钱他才会给你卖命。” “他已答应死心为我们卖命了。” “现在是死心为你卖命,给了钱就是死心蹋地为你卖命。多给,够他一家三年的一切费用!” “好吧!”周二虎不情愿地答应着。 参谋长刘兴邦仍然在监狱,危险并没有解除。得想办法尽快把他救出来。 北黑省委副书记刘兴邦这天在监室里正与其他几名罪犯唠着闲嗑。 他进来没几天就和他们混熟了。他们也不是真正的罪犯,有的是发几句牢骚;有的是看到反满抗日传单就揭下来预备擦屁股,被警察发现了,就说他散发传单;还有的是因为吃大米饭了。 刘兴邦想向他们进行革命宣传,但他担心里面有特务,那他的真实身份就暴露了。 现在能还活着并且转到普通监狱,不再遭受酷刑,都是赵玉娘全力营救的结果。为此他们得付出多少心血乃至生命。 特别是那天郑淑华他们进来,他看到了,他想完了。只要警察知道自己是北奉军混成旅的参谋长那就彻底完蛋。 没想到,郑淑华他们愣说他不是郑天龙混成旅的参谋长。自己才躲过一劫。 特别是同一个监室的一个年轻人更让他不安。那个年轻人二十五六的年纪,长得很清秀,但看出来他是个练家子,举手投足都是那么利落。 他是在江里救人被送进了监狱,听起来可笑。他救的是一位高官的姨太太,救上来后他对她进行了人工呼吸,嘴对嘴吹气。 高官既感激他,心里也不舒服,你救人的时候把我的姨太太摸了个遍,又嘴对嘴亲吻。就给他安了个罪名,送进了监狱。 但刘兴邦总感觉他是警察卧底,所以更加小心。 狱警进来了,他拿着一大串“哗啦哗啦”响着的钥匙,走到门前打开门朝刘兴邦喊道:“庄正仁,出来!” 刘兴邦化名庄正仁,听到叫声,刘兴邦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你被释放了,收拾东西出去!”听狱警这么一说,刘兴邦回头看看刚坐过的稻草:“我没有东西!” “那走吧!” 刘兴邦在前边走,狱警在后边跟着,走到监房的大门,有狱警拿出一张出狱证明让他签字。 刘兴邦签好字被带出监狱的大门。 身后“咣当”一声,大铁门重重地关上了。 刘兴邦回头看看森严恐怖的大门,又看看蓝蓝的天空,又往通向市里的大路看看,这位久经沙场历经磨难和久经考验的共产主义战士蒙圈了。 在日本人血腥统治下的满洲国怎么能轻易就把一个进了监狱的中国人放了呢。就是什么罪没有也得有人担保,交保释金那! 修公路、铁路,开矿,建电厂,修要塞和碉堡处处用人那。望着路两边白茫茫的田野,刘兴邦拿定主意,不管怎么说是出来了,先进市里再说。 他大步流星地朝市里走,一辆四挂马的大车从岔道拐上大路,刘兴邦请求要搭车,老板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刘兴邦坐着大马车直奔市里了。 松滨市警察厅决定释放庄正仁的时候,魏二狗就知道了,他立即告诉了周二虎。周二虎打电话告诉他们的司令赵玉娘。 赵玉娘开始是喜悦兴奋,接着是惊讶和疑惑。她在电话里告诉周二虎,派人沿途远远跟着不要接触参谋长。 刘兴邦进了城区,又搭乘一辆拉煤车进了松滨市。接着又徒步走到自己住的棚户区。 他找到自己的家门,摸索着从院门的上门槛拿到钥匙,刚要开门锁。两只黑洞洞枪口对准他。 “别动,抓壮丁的!”两只大枪顶住他左右耳蜗。后边一个人冷冷地命令道:“转身,往街口走!” 刘兴邦转身看到一个身着警服,佩戴警佐衔的警察用犀利的目光逼视他。 刘兴邦被推上一辆大卡车,卡车里挤满了人。什么打扮的都有,但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 卡车驶进一处破旧的大院,大门口有日本兵把守。卡车停在一栋库房门前,众人被吆喝着一个跟着一个跳下卡车,依次走进库房。 库房里原先就有一些人,他们都挤在一起席地而坐。 周二虎带人一路监视刘兴邦的行动,看到他被警察抓走,也没敢轻举妄动,他知道如果动手,可能会一起被抓进去。 但,当他看刘兴邦被当成劳工抓进临时集中营,他高兴了,因为有共荣军司令部的证明就可以到那里领人。帮助丁大头捞他侄儿不就是这么办的吗! 想到这里,他让人在临时集中营外边看着,自己马不停蹄地赶回郑家屯向赵玉娘汇报。 赵玉娘开始知道监狱放了刘兴邦挺高兴,怎么说也算是好消息,没有送去做人体实验,但同时他也觉得蹊跷,怎么突然就把人放了。 周二虎回来兴匆匆地告诉她,刘兴邦被当成了劳工,我们可以去领人了,赵玉娘陷入沉思。 因为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118章 解救成功 听了周二虎的话,赵玉娘摇头:“好像有问题,咋能这么容易!按照程序,我们拿共荣军的证明信就把参谋长领出来,这也太顺了吧!” 周二虎愣愣地看着他们的司令有些不知所措。 “你坐下,和你慢慢说。”周二虎坐下但目光一直盯着赵玉娘,等她说下去。 “你看啊,我们现在拿着证明信把参谋长领出来,那就说明参谋长是给我们干事的。可他以前是码头工人,如果是我们的线人,想当初我们就可以提出来,为什么我们现在才去集中营领人?这可能是个圈套!” 赵玉娘说到这里,周二虎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真如赵玉娘分析的那样,这确实是贾德金和警察厅副厅长设的圈套。 先把刘兴邦送到普通监狱,然后放了。 刘兴邦回市里沿途周二虎监视,其实警察厅也有人跟着。或是在路上行走,或是在杂货铺买烟。 多亏周二虎他们没有动手解救刘兴邦,动手就麻烦了。 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这是灶王像两边的对联。腊月二十三北方的小年,小年的祭祀活动就是祭灶。 也就是把灶王爷的像和那副对联一起烧掉,就是灶王爷升天了。 灶王爷这七天里要向玉皇大帝汇报这家的情况,包括儿女是否孝顺、家庭是否和睦以及这家人做了什么好事或者做了什么坏事等等。 总之是好事坏事一起汇报,至于是奖励还是惩罚那是玉皇大帝的事情。他只管如实汇报。 三十晚上把新的画像再供上,也就是从上天把灶王爷爷又接回来了。 大车店之类的各种买卖显得异常的萧条,而杂货铺、百货商场等的生意却非常的火爆。 警察厅一处二科李科长值夜班,他是吃过晚饭从家里来的。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觉得太无聊便出了办公室,敲响隔壁的门。魏二狗开门探出头,一看是李科长。 “科长,你有事啊?” “我出去一下,你替我照看一会儿!” “怎么每次我俩值班你都出去啊?并且出去就不回。” “二狗,你别抱怨,我问你,哥对你怎么样?你说!” “你对我好倒是没的说。可你总出去被处长知道,我不得挨批啊!” “处长又不值班,他怎么能知道,行了,别和我废话了,看好了。也不用怎么看,谁还敢偷到警察厅来了,再说也没啥偷的,警服、警具偷走也没用。你愿意就上去巡视一圈,不愿意你就待着。” “那好吧!”魏二狗无奈地答应了。 李科长乐呵呵地走了。 李科长走后,魏二狗看看空空的走廊,反身锁好门。 他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走到写有“处长办公室”的门前,掏出事先配好的钥匙打开门进去。 他打开小型手电筒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押解证明信,然后盖上图章。 他朝印章出吹了吹气,让红色的印泥快速干燥。 然后他把证明信叠好装到衣兜里,走出处长室。 走出大楼魏二狗下意识地把大衣领子往上立起,脑袋缩进去。 走到黑暗处有人走到他的近前告诉他:“车已经打开门了,也接上火了,随时可以出去。” “好!”魏二狗说着把证明信递到他的手里,那人急忙接过,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魏二狗走进门卫室,门卫看是他便问道:“二狗,今晚值班啊?” “不值班谁在这待着啊。” “值班也没啥事,就是个睡。” “那也不如在家热乎炕头搂老婆。” “净说屁话!”门卫骂完二狗接着说:“你给我看一下,我去尿泼尿。” “就在门口尿呗,你还走多远那?” “我总不能在灯下尿吧?” “好好好,你去吧!我待着也没事,楼里闷。” 门卫出去了,魏二狗急忙从衣兜里掏出一小纸包打开,把白色的粉末倒进门卫的水杯,然后拿起水杯摇了摇,放下。 门卫斯斯哈哈地咧嘴进来了:“太他妈的冷了,尿泼尿冻硬了。” “你整个尿罐子在屋里尿!” “那多骚啊,自己尿自己闻,我自产自销啊!”门卫反击魏二狗。 “行了,我走了,不陪你瞎聊了,再巡一圈就睡觉!” 黑暗中一辆囚车的驾驶室里坐着的三名警察正注视着门卫室。当他们看到门卫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便发动囚车朝大门开去。 到了大门前,下来一人打开大门,囚车驶出。那人关上大门然后上车。囚车瞬间就消失在大街的尽头。 这天夜里,一辆涂着松滨市警察厅字样的囚车慢慢停在了临时集中营的大门口。 车上下来一名警察向看守出示证件和批文。 看守打开大门,警车进入。 进到里边同样是出示证件和批文,经过允许庄正仁被带上警车。 警察厅特别吩咐,庄正仁以劳工的身份被抓到这里,但不能送走。因为抓来的劳工很快就会被送走,去修路、开矿、建碉堡等军事设施。 所以集中营里一直关押着庄正仁,今天警察厅来人带他,理所当然的放行。 警车、警服、批文等手续都是松滨市警察厅的,就人是赵玉娘安排的共荣军。 囚车两束强烈耀眼的光柱在漆黑的夜里疾行。 卡车在强光的指引下驶向东方、驶向黎明。 ………… 雪花冰消、泥水漫道,滚滚的胡啦河水一路狂奔冲进波涛汹涌的松滨江。 贾文龙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水上巡逻警察。 水上巡逻警察属于水上巡逻大队,水上巡逻大队隶属于松滨市警察厅,相当于警察厅的一个处。 但因为松滨江水域辽阔,支流和江岔子密集,来往的商船和客船也非常多。所以,走私、犯私、抢劫、偷窃,杀人越货层出不穷。 所以水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基本和副厅长平起平坐。是个肥缺,而警察厅每年从巡逻大队拿走的钱也最多。 水上巡逻大队下设十二个科,除了法正科管纪检监察,勤务科管后勤保障,其他十个科都是水上稽查巡逻。 贾文龙想当一名普通水警,经过自己努力再一步步升职,但大队长武云飞卖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贾德金一个人情,让贾文龙任水上巡逻大队第二科的科长。 第二科配备一搜可载三十多人的巡逻艇,驾驶室,休息室,餐厅一应俱全。警用、警具配备完整。 二科共有二十三人,除了科长和副科长其他二十一人三班倒巡逻。 他们巡逻的水域在松滨市下游大约七十华里的江段。这只是初步划分,如果是执行任务那就不分哪个区域了。 这天贾文龙乘坐巡逻艇和其他警员巡逻,突然有人大喊:“看,那是什么?” 众人一惊急忙看向江面。 第119章 江里救人 夜深人静繁星满天,街道两边的路灯散发着幽蓝而又懒散的青光。 马佛尔酒店的楼顶一个黑衣人正往下边放绳索。他头上戴着黑色的头套只露两只眼睛,一身黑衣,腰扎板带,脚下软底快靴,兜裆滚裤。 唯一与一般夜行人不同的是他后腰别着两把匣枪。 他放了一会儿绳索,探头往下边看了看。然后顺着绳索从楼顶滑了下去。 当他滑到三楼与四楼中间的时候,他从一扇开着的窗户进了楼梯间。 他快步走上四楼,他的脚步轻盈、落地却很稳,此时走廊寂静无声。 马佛尔酒店的特点就是不出去的人非常的安静,出去的人却异常疯狂,一疯就是一夜或者大半夜。 因为松滨市的夜晚可以疯狂的事情太多:狎妓、酗酒、狂欢、跳舞,与交际花打情骂俏等等等等。 黑衣人走到一处房间门口,掏出一把锃亮的铁丝勾,伸进锁眼轻轻转动。接着又拿出一根铁丝伸进了锁眼。 “吧嗒”一声锁开了,黑衣人敏捷地闪身进去,随手关好门。 借着窗外的微光,他看清楚了墙角的保险柜。他几步走到保险柜前,蹲在地上,掏出随身携带的听诊器。 他一边转动密码锁,一边仔细倾听。 很快他打开了保险柜,从里边拿出一个棕色的皮包,然后关上保险柜的门。 按原路回到楼顶,在楼的西侧滑到地面,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贾文龙带着手下人乘着巡逻艇在江面巡逻,突然发现江面上漂浮着一具死尸。贾文龙命令水警下去救人。 尸体被打捞上来,贾文龙一摸手脖子没脉了,他又用手掐住脖子的两侧,发现脉搏还在微弱地跳动。 他立刻对尸体进行人工呼吸,经过紧张忙碌的救助,男人慢慢有了呼吸。贾文龙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摁他的胸腔,让他继续呼吸。 那人突然吐出一大口污水,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有人递过水杯,他喝了一口又吐出。这才渐渐地精神了起来。 这时,贾文龙才仔细打量他。 他上身是洁白的衬衫,但却敞着怀,纽扣不是脱落就是没有扣上,下身是条很讲究的西裤,脚上的皮鞋只剩下一只,袜子也不知去向。 看年龄和自己差不多,人长得还挺精神,也挺漂亮的。 贾文龙命人给他拿水从头到脚洗了一遍,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又给他拿了些吃的,他不肯吃,只是愁眉苦脸地坐着。 经过贾文龙的一再询问,他才说出事情的原委。 此人叫谭耀庆,是卡穆佳市警察局水上缉盗处缉盗科科长。 这次来北黑省省会松滨市是来取省府拨给他们的特别行动经费。这笔经费是用于加强卡穆佳市水上防务的,是为了防止抗联从松滨江顺水逃窜到北联共和国。 他领到经费想第二天早上乘火车回卡穆佳市,可是早上一看保险柜里的巨款不翼而飞。 他告诉贾文龙那笔巨款是三万元,虽是纸笔,但相当于三万银洋。 “钱丢了你怎么不报警?” 谭耀庆告诉贾文龙,他想报警了,可是,他一是担心自己说不清,一点痕迹都没有——房门、保险柜的门。怕被说成是“监守自盗”。二是,就是破案了,那三万也不可能都拿回来,能拿回三分之二就不错了。松滨市警察厅能不以各种借口截留。亏空自己还是难以填平,怎么的自己都是倒霉,一时想不开就跳江了。 “可也是啊!确实难!”贾文龙感叹地说道。 这时谭耀庆凑近贾文龙:“我都怀疑是警察厅的人干的,警匪一家吗!” “你们卡穆佳市水上缉盗警察也是?”贾文龙质问谭耀庆。 谭耀庆不好意思地挠头:“这,这,这扯哪儿去了!” 停了片刻,谭耀庆接着说:“干警察这些年还挺顺的,这一下子丢了这么多的钱,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们虽然救了我,其实还不如不救我。一死了之!” 贾文龙有过想死的时候,那是刻骨铭心。再加上他和谭耀庆都是年轻人,又都是满洲国年轻警察,如果能走上一条光明大道前途还是无可限量的。 “听说过‘共荣军’吗?”贾文龙问谭耀庆。 “听说过,提起共荣军谁不知道啊?司令是个女的,叫赵玉娘。武功、人品、威望、号召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是我奶妈,我想带你去找她,看看她能不能帮忙找到那笔钱!但有一点你放心,她要是帮你找到了,一分钱也不会要你的!” “那太好了,哎呀,太谢谢你了。还没问你叫什么那!”谭耀庆一边紧紧抓住贾文龙的手一边说。 “贾文龙!” 贾文龙把谭耀庆带到胡啦县郑家屯共荣军司令部,见到了共荣军司令赵玉娘。贾文龙把谭耀庆介绍给赵玉娘,然后简单向赵玉娘介绍了谭耀庆丢失巨款一事。 接着谭耀庆又补充了一些细节,重要的是他恳请赵玉娘司令帮忙。 赵玉娘真是不愿意帮这个忙,一,不是自己的职责范围;二,谭耀庆毕竟是满洲国警察,自己帮助他是不是助纣为虐。 但当她看到谭耀庆和贾文龙那恳求的目光,她心软了,这两个孩子不是和蒋正涛一样吗,都是爹生娘养的。 现在遇到坎儿了,活的心思都没了,还是把他当成贾文龙和蒋正涛吧,帮帮他。 马号和黑彪子各带着几个人化妆成普通百姓在马佛尔酒店旁分散开转悠。观察过往的行人和车辆。 马号和黑彪子碰头,二人私语。然后二人朝江边走去。 “你说咱们司令这是怎么了,犯得上为了一个卡穆佳市的警察兴师动众的吗?他丢不丢钱关咱们什么事!三万元巨款,这案子得多难破啊,即使破了我们有什么好处!”黑彪子向马号抱怨。 “司令布置咱们破案,就有司令的道理,我们还是无条件地执行。”马号回应黑彪子。 黑彪子接着又唠叨上了:“你说那个贾文龙也是多事,把人捞上来就行了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功德就算圆满了,又把他带到我们共荣军来了。真是的!” 黑彪子正在唠叨,可是他没听到马号的反应,便抬头看马号,只见马号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边。 “你看什么那?”黑彪子问马号,马号没理他。他顺着马号的目光一看:“哎,奇怪了!” 第120章 全力破案 黑彪子顺着马号的眼光一看,只见周二虎坐在江边的台阶上看杂耍那。猴子挠肚皮扣屁股,又学孙悟空手搭凉棚,那样子甚是可笑。 周二虎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这时蒋正涛手里拿着两根冰棍走到周二虎近前,把一只冰棍递给周二虎,周二虎接过咬了一口继续看耍猴的。 蒋正涛和周二虎并排坐着一起看杂耍。 “哎,奇怪啊!咱们司令急得火上房了,他们俩却像没事似的!”黑彪子自言自语道。 “是啊!一个得力干将,一个亲儿子。这都是不是真的?”马号也附和着黑彪子抱怨。 “特别是那周二虎,这事应该他负责,要不是太难、太急,能把咱们都整出来了吗!” 马号拉着黑彪子的手:“走吧!别让他俩看到,好像我们不干正事,看着他们!” 说着马号和黑彪子朝江堤走去。 三天了毫无结果,气得共荣军司令赵玉娘在办公室里团团转。 冯宝、马号、黑彪子、颜旺财、蒋正涛站在她的面前一言不发愣愣地看着他们的司令。 坐在椅子上的谭耀庆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看着办公室里的一切。 他看着赵玉娘请示道:“赵司令,我能不能用下电话!” 赵玉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电话:“用吧!” 谭耀庆拨通电话说道:“喂,处长吗?”电话里传来:“我是,谭科长啊,你怎么还没回来?” 谭耀庆长出一口气又挺了挺胸脯:“处长,我有点事情,处理一下就回去!” “你带那么多钱,抓紧回来!” “处长,我马上就回去,再等两天。” “你可加小心啊,别大意!出了事谁也担不起。” “是是,处长我知道!” 谭耀庆放下电话,拿出手帕擦额头上的冷汗。 “别急,我们这不是正想办法吗!你先歇一会儿!”赵玉娘安慰谭耀庆。 谭耀庆现在还真是不太着急了,着急也没用。自己年轻气盛,少年得志,一路顺风顺水,现在遇到大事就蒙圈了。多亏有人救了自己。现在有这么大个共荣军司令帮忙总还是有希望的。 “找找风摆柳吧!” 听司令这么一说,大家都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风摆柳是松滨江市,乃至整个松滨江畔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别说是省长啊,就是关东军住北黑省最高司令长官吉野将军也把他奉为座上宾。 古代有“金葛(戈)兰荣”四个行当。 就是闯荡江湖的人见面后,要当胸抱拳,开口说道:“西山北岳万支花,金葛兰荣是一家”或者“江湖路上一枝花,金葛兰荣是一家”。不管怎么说上句要落到“花”上,才能和下句的“家”合牙,也就是对仗押运! “金”就是算卦的,“戈”是诈骗的,“兰”是指的赌博,“荣”是偷盗。 为什么说是一家呢,因为它们是互通有无、互相关联。 像荣道的,他们有一手叫做“绺窃”,就是割破衣兜掏出钱包。他们在赌博的时候就用手快的优势偷牌。也有的兰家,就是赌博和小偷勾结偷窃那些赢钱的主儿。 至于算卦的和诈骗相勾结一同行骗就更常见了。《水浒传》第六十一回吴用智赚玉麒麟,张顺夜闹金沙渡。吴用就是用算卦骗卢俊义。 这个风摆柳就是“荣”家的大佬,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他的徒子徒孙不但遍布全国各地,更有甚者已经渗透到国外,现在他的徒孙有的都成了一方大佬。 “二虎,你去联系!看看啥时候能见我!”赵玉娘命令周二虎。 “好的,我这就去。”说完周二虎出去了。 两天后赵玉娘乘坐的轿车驶进景宙街的一处胡同口。 赵玉娘带领的共荣军到来,立刻引起街道四邻的注意。 车队前边是两辆摩托车开路,后边是赵司令的座驾,一辆霸气十足的黑色轿车,再往后是两辆卡车,上边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共荣军。他们荷枪实弹,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马兰拉开车门,手搭凉棚,共荣军司令赵玉娘下车。 周二虎在前边引路,马兰和蒋正涛紧跟身后。 蒋正涛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他妈妈,最近因为谭耀庆丢钱这件事赵玉娘很上火。他清楚自己的妈妈是因为把谭耀庆当成了自己和贾文龙。 每过一道门都是黑衣人把守,甬路两侧都站着背手的黑衣人,他们虽然不算魁梧,但各个精神抖擞,横眉立目,杀气十足。 又进了一道门,眼前是一座二层小楼。楼上木质过道横着站一排黑衣人,仍然是背手站立。 正堂的大门开着,赵玉娘沉肩拔颈、挺胸收腹,昂首阔步蹬上台阶向正襟端坐的风摆柳鞠躬:“弟子不才,叨扰老爷子了!” “哪里哪里,客气了赵司令!”风摆柳微张二目,瞟了赵玉娘一眼。 “看座!”语气仍然是那么冷森森的。 赵玉娘坐下,有人端茶放到茶几上。赵玉娘端起呷了一口茶,放下后她才仔细端详风摆柳。 这个老头有六十多岁,目测个头大约一米六,体重不会是三位数,就是三位数也是零几。头发全白而且有些稀疏。但他面色红润鲜艳,特别是那浓眉下的双眼。 当赵玉娘开始打量他的时候,风摆柳的双眼是微闭的,正在赵玉娘端详他的眼睛时,他突然睁开了。 那两道目光如同闪电、利剑刺向赵玉娘。赵玉娘激灵一下浑身发抖打了个冷颤。 赵玉娘何许人也,那是见过世面的,都被他的目光镇住了。 片刻赵玉娘恢复平静,心中暗暗感叹:“风摆柳,果然名不虚传!” 传说,风摆柳的一个得意弟子偷了一个大军头的珍贵字画被抓到了。 风摆柳许重金想赎回弟子,那个大军头不识时务,把他的弟子两个脚筋隔断了,导致终身残疾。 炎热的夏季,部队行军,饥渴难耐,在路边吃西瓜。瓜农把切好的西瓜递到军头的手里,军头接过咬了一口就栽倒在地。 随行的副官和马弁急忙扶起他们的军长,以为他是中暑,可是军长的脖子有一道很短的划痕。划痕虽短,但却“汩汩”冒血,吓得副官和马弁用手捂住,但鲜血从指缝往外冒。 大家抬头一看,瓜农踪迹皆无。 不一会儿军长就上了西天。 据说吉野将军接见他时,二人刚要握手,风摆柳把手缩了回来,客气地对吉野说道:“初次见面,我得送将军点礼物!” 吉野将军还朝风摆柳的身后看去,以为后边有人端礼物上来。 可是风摆柳递给吉野一个手帕,吉野接过一看,是自己的手帕。 “赵司令,有事请讲!”声音坚定而富有磁性。 赵玉娘便把谭耀庆丢失巨款一事和盘托出。 风摆柳听后,端起茶盅…… 身后的保镖走到赵玉娘近前客气而有礼貌地抬手示意:“赵司令,请!” 第121章 巧劫军火 赵玉娘一看风摆柳下了逐客令,便沉着冷静地站起:“老前辈,您是松滨江乃至全国都有名的响当当的人物,玉娘前来是讨教的,您咋的也得给我一个解释吧!” 风摆柳慢悠悠的站起,确实如赵玉娘的估测,他也就是一米六的个头,比赵玉娘矮有半头。瘦骨嶙峋,但腰板挺直,精神抖擞。 “不是我的人干的!”语气坚定又果断。 “怎见得?”赵玉娘逼问道。 “在电车上、走廊里、火车上掉包,或者用障眼法把装有巨款的皮包偷走是我的人干法。开锁入室,特别是开保险柜的锁,这种高大上的干法不是我的人。” 风摆柳说得非常肯定。 “能不能是你的人与别人合伙所为?” “不能,到现在我也没接到手下人拿到三万元巨款的消息。” 赵玉娘还想说什么,被风摆柳制止:“别再说什么,对我和我的门下有怀疑是侮辱你自己的智商!” 众人又都聚在赵玉娘的办公室想办法。 周二虎站起发话:“哎,是开锁进房间,又开锁打开保险柜,那为什么不去问问锁王?” “对呀!”众人都恍然大悟,为什么不去问锁王。 看到众人又想到了锁王,谭耀庆眼里也有了光芒。他这些天真是度日如年。 好在有共荣军司令为他努力,使他看到了希望。 闲着没事就和蒋正涛在一起游玩,有时骑马,有时驾驶摩托车。也去找贾文龙,三人乘着巡逻艇在江面兜风。 去找锁王阵势不大,但必要的保卫还是不能缺的。 赵玉娘带着蒋正涛和马兰进了锁王的家。蚱子带领其他警卫在外边警戒。 不愧叫“锁王”,满屋到处是锁。绳子上挂的,桌子上和地上扔的。架子上放着的都是新的。 一个小男孩看到三人到来,朝蒋正涛一笑。就给他们拿板凳。蒋正涛熟练地从桌子底下拉出一把椅子,示意他妈妈坐下。 那把靠背椅子是欧式的,座垫是绿色皮革软包的,四周由闪亮的泡钉钉得牢牢的。 虽然有些磨损,但还是一把不错的椅子。 赵玉娘没有坐,而是和锁王打招呼:“打扰您了,师傅!” 锁王是个憨厚、慈祥、和善的老头。他热情地招呼赵玉娘:“哎呀,赵司令来我这个破地方,屈尊了,屈尊了。” 他可能也就会这句文辞,说了好几个“屈尊”。 “我就不多打扰您时间了,我来是……” 赵玉娘就把事情经过和锁王说了一遍。锁王听了就问赵玉娘:“几楼?” 赵玉娘还没有搭话,蒋正涛随口说道:“四……”接着他就不说了。 赵玉娘看着蒋正涛问道:“你说啥?” “我是说,是,是几楼了?”蒋正涛把发出的“四”音改成了“是”音。 锁王思索一会儿说道:“四楼有的房间是我换的锁,至于那个保险柜,我这里好像有同样的。” 说着锁王走到墙角,角落里放着好几个废旧的保险柜。赵玉娘三人也走到那些保险柜前。 蒋正涛熟练地打开两个,锁王指着其中一个保险柜说:“是不是这种?” “我去酒店看了,是这种!”蒋正涛告诉锁王。 “有个人能打开这种保险柜。”锁王说完,三人都盯着他,等他把那个人说出来。 锁王说王家岗有个叫“江方浪”的会开保险柜,也有作案的可能。 很快周二虎和蒋正涛带人在王家岗抓到了江方浪,在其住处搜出了皮包装着的三万元巨款。 在赵玉娘的司令部,赵玉娘打开皮包让谭耀庆查看。 谭耀庆一看钱摆放得和原来一样,每沓一千元,三十沓。 “查好了就收起来吧!”赵玉娘嘱咐谭耀庆。 “还是你先收着吧,明早我再拿走。” 赵玉娘收起皮包,放进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这时,电话响了,赵玉娘拿起接听。 电话是谭耀庆的处长打来的,赵玉娘把电话递给谭耀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早上!” “我接到保卫任务,在咱们市的边界迎接关东军的卡车,他们是往卡穆佳市送军火和药品,你坐他们的卡车回来吧!” “处长,我还是坐火车回去吧,这里的共荣军赵司令派两个人护送我,绝对安全!” “那也好,你注意啊!再见!”处长说完挂了电话。 处长在电话里说的话,旁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当听到电话里说关东军往卡穆佳市送军火和药品赵玉娘蒋正涛周二虎都为之一震,顿时来了精神。 就是谭耀庆对此事没有一点反应,他考虑的是明天怎么回去。 车站站台上,两名共荣军士兵一前一后夹着拎皮包的谭耀庆上了火车。走进车厢的谭耀庆拉起窗户探出身子和送行的周二虎蒋正涛贾文龙三人道别。 “谢谢你们啊!太感谢了!有机会去卡穆佳,我一定盛情款待!” “没问题,我们一定去!” 火车吐着白烟,“呼哧、呼哧”地缓缓开动。谭耀庆和三人挥手,三人举手示意。 看着火车远去,三人相视而笑。 清晨,共荣军全体官兵一律穿着百姓的便装骑马出了营门向东北大路疾驰而去。 他们的目标是那批军火和药品。 日本人现在也学聪明了,他们在卡车经过的道路两边先搜索一遍,确定安全了才通知车队通过。 看着日本的搜索队过去了,埋伏在山坳里的人马立即出发,冲向大路。 他们把马拴在山坳的树上,轻装急进。穿过密林来到大路,正赶上日本的车队到达。 轻重火力一起开火,枪炮声、爆炸式震耳欲聋,火光冲天。日本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搞得晕头转向,死伤无数。 卡车中弹冲到路边壕沟燃起大火,火光熊熊浓烟滚滚。 日本关东军训练有素战斗力极强,但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再加上他们一向狂妄自大,没把中国人乃至中国军队放在眼里。 所以突然遭到这么猛烈的攻击,立刻被打得晕头转向,死的死,亡的亡。有的负伤自杀,玩儿起了武士道精神。 消灭了日本兵,他们立刻把没燃烧的军火和药品转移。 他们扛的扛,抬的抬,瞬间就消失在密林深处。 接到关东军司令部的电话,说军火被劫让鸠山的宪兵队立即搜查,查找袭击皇军的抗联。 鸠山不敢怠慢,急忙给警察局贾德金打电话,让他带人协助追缴抗日联军。 贾德金在电话里明确地告诉鸠山:不是抗联,是赵玉娘的共荣军干的。 第122章 如何转移 “什么?这怎么可能!共荣军是隶属于皇军的队伍怎么能袭击皇军!”鸠山大怒。 “千真万确,我敢用性命担保。我监视赵玉娘的人今早看到共荣军大队人马出了郑家屯往东北方向开去!”贾德金向鸠山保证自己的判断。 “怎么?你一直监视赵玉娘的共荣军?”鸠山质问贾德金。 “不管我监视得对不对,现在就看赵玉娘的共荣军在干什么。”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郑家屯,马上!”鸠山说完挂了电话,集合队伍去郑家屯。 鸠山想军火已经被劫,现在赶到现场也没意义,劫军火的人早就没影了,还能老老实实地等着你去抓他。 既然贾德金说赵玉娘的共荣军早上开出去了,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没有命令她出击。 这是违抗皇军意志的。要是她带人袭击皇军那就另当别论了。一定把赵玉娘的共荣军彻底消灭。 鸠山带领宪兵队,贾德金带领警察局的警察浩浩荡荡地开到了郑家屯。 赵玉娘早就接到了消息,她命令村口的守卫部队放他们进来。 赵玉娘站在自家的大门前等着鸠山等人的到来,她的身后是蚱子、马兰还有周二虎、蒋正涛、颜旺财等人。 鸠山乘坐的摩托车,贾德金乘坐的摩托车以及双方随从乘坐的卡车,气势汹汹地停在了赵玉娘身旁。 挎着日本战刀的鸠山跳下摩托车,走近赵玉娘:“赵司令,你的共荣军呢?” 赵玉娘冷静地看着鸠山,不卑不亢:“在军营,没有皇军的命令不能随便动用军队。” 贾德金在一旁用讥讽的口吻:“赵司令,别装了,你的共荣军在军营?唬谁呢?” 赵玉娘连看一眼贾德金都没有看,而是回头命令颜旺财:“集合队伍!” 接到命令的颜旺财跑向军营,赵玉娘随后昂首阔步走向军营,鸠山和贾德金等人急忙跟着走进军营。 二百多人的队伍站成四个方阵,整整齐齐,军装整洁,军衔鲜明。 贾德金慌了,他在鸠山的身后哆哆嗦嗦地:“这,这,这怎么可能,早上他们明明是开出去了。” “八嘎!”鸠山回头看着贾德金大骂。 鸠山转身看着赵玉娘客气地:“赵司令,带着你的队伍追剿袭击皇军的抗日联军。把军火和药品夺回来!” “是!”赵玉娘两脚跟相碰,一个标准的军人立正。 其实,袭击日本军车的不是赵玉娘的共荣军,而是一伙报号“飞雷”的绺子干的。 飞雷原名王东岭,老家是关内北部平原的,他爷爷逃荒来到关外北黑省。 他父亲给大户人家赶马车,去城里回来被劫,大户人家的一箱银元被胡子抢走。 那个大户诬陷他父亲与胡子里应外合,便把他父亲送进了大牢。 十三岁的王东岭用火药制作了一颗手雷,扔到了大户人家的堂屋里,虽然没炸死人,但把室内的东西炸得稀巴烂。 他扔完手雷躲进山里,扬言要他们全家的命。吓得那家大户急忙打点,把他父亲从大牢里捞出来。再也不敢提及此事。 十三岁的娃娃,有如此胆量吓得十里八村没人敢招惹他。 后来时局不稳,兵荒马乱的。时势造英雄,他也成了胡子,不久自己就成了老大,报号“飞雷”。 飞雷为人仗义,敢作敢当,体恤百姓,爱惜手下人。所以,那些有本事的正义之士都投奔他。 日本人来了,剿他不成,便收买他。他对日本人给的武器弹药和银元照单全收,就是不下山接受改编。 把日本人气得要死,但也奈何不了他。因为他熟悉地形,眼线众多,来无影去无踪。 赵玉娘派周二虎找到他,让他帮忙劫击日本人的军火。 飞雷听说过赵玉娘,也知道她领导的共荣军是给日本人干的,但听说让他劫击日本的军车,他明白了赵玉娘也是个有良知的中国人。 但飞雷这个人有个争强好胜的嗜好,他非得看看赵玉娘有什么真本事,能让他服气干什么都行,要是他瞧不起你,啥也别唠,有多远滚多远。 在桦树坡两股队伍相遇,飞雷一看赵玉娘共荣军的阵势惊呆了。那马各个膘肥体壮,毛管晶亮,看着就让人喜欢。 再看那些共荣军官兵,虽然穿着百姓的服装,但各个年轻力壮、精神抖擞。骑在马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赵玉娘告诉飞雷,自己的队伍要马上回去,要不然可能被日本人发现,特别是警察局局长贾德金他在监视自己。 但,赵玉娘把自己队伍的好枪和飞雷的人进行了交换,二是,赵玉娘带来的情报人员,把搜索队和运输队的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 赵玉娘留下情报人员后,就带着共荣军绕到胡啦河西岸,涉水过河,悄悄回到军营。 赵玉娘的情报人员随时向飞雷报告日本搜索队和车队的准确位置。 所以,飞雷轻而易举的消灭了日本的车队,夺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和药品,按照先前的约定他和赵玉娘平分。 赵玉娘那部分直接送给游击区的抗日联军。 丢了军火,上峰责令鸠山立即破案,找到袭击皇军的抗日联军。鸠山气得发疯,他就把气都撒到贾德金身上,骂他只会窝里斗,既没本事也没把所有的精力用于和抗日联军较量。 贾德金心里也大骂赵玉娘:“这个婆娘太狡猾了,自己又上她的当了,害得自己被鸠山大骂。” 山上的一个废旧伐木场,这里原先是冬季采伐工人的生活场所。因为日本人来了霸占了采伐木材的权利。这里就废弃了。 但有些破旧的木屋,稍加修缮可以遮风挡雨。关键是这里隐蔽,所以那些被赵玉娘救出来了抗联伤兵就被安置在这里。 刘兴邦被救出后几经辗转也来到了这里。 刘兴邦原来是抗联的师长,后来到北黑省委当副书记,有过敌后的工作经验。所以级别应该比王泽师长大一些。所以王泽师长自然而然地就听他的领导。 这天赵刚和李兴带回的消息,引起刘兴邦和王泽的恐慌。 日本人想趁着雨季之前对山里进行扫荡。因为小溪和河流水位不高,可以轻松地度过,是剿灭抗日联军的最好时机。 那些身强力壮的抗联指战员还可以与日本人周旋。他们这些伤病在身的可就危险了。 第123章 飞雷出手 “赵刚李兴还是你们俩辛苦一趟吧,去找赵玉娘,只能让她想办法了。我们不能在这儿等死。”刘兴邦无奈地说道。 “是啊,现在日本人就是来一个小队,我们这些体弱多病的人都对付不了。这还多亏玉娘克服重重困难送来一些粮食和药品,要不我们自己都得死在这里。”王泽也是无可奈何。 赵玉娘听了赵刚和李兴的讲述,知道山上的抗联指挥员们所面临的艰难处境和困苦的条件。 “真是没办法!太难了!”赵玉娘摇头感叹道。 “没办法也得想啊!长脑袋就是想事的!”赵玉娘看着赵刚和李兴那渴求的目光补充道。 赵刚告诉赵玉娘,去年冬天暴风雪的前夜,他们被赵玉娘救出,就一直在那个废弃的伐木场里修整。当然,这都是赵玉娘派人事先安排好的。 但,由于日本鬼子封锁很严,食品和药品也经常短缺。 有的伤养好了就去找作战部队去了,有些被打散了抗联指战员也找到那里,暂时休养。那里现在极不安全,加上现在鬼子又要扫荡。 “是,必须转移出来!”赵玉娘的语气坚定而果断。 赵玉娘带领马兰、蚱子、周二虎、蒋正涛四人随着赵刚和李兴来到山上伐木场。 把带去的有限食品和药品进行了分发使用。 赵玉娘和刘兴邦、王泽详细研究了出山的行动方案。临走时,赵玉娘坚决要求把伐木场能烧的都烧掉。 刘兴邦和王泽觉得可惜,留着可能以后还有用。 但赵玉娘认为如果日本人发现了这里,他们就能判断出我们的人员数量、身体状况、战斗能力,甚至去向。 赵玉娘让周二虎和蒋正涛开路,自己带着马兰和蚱子断后,让那些抗联指战员在中间。 赵玉娘从打当上共荣军司令身体还没吃过这么大的苦。没办法,共荣军的人不能来太多。太多目标大,容易暴露。别人来她又不放心,这些抗联指挥官都是清一色的共产党员,是宝贵财富。大意不得!稍有闪失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蒋正涛从前边回来告诉他妈妈:“要出山了,还走吗?” “现在不能出山,出去了容易暴露。等天黑再说。” 刘兴邦命令大家原地休息。 还没等到天黑,天却下起了大雨。这下子抗联这些指挥官可倒霉了,在伐木场的时候有遮风挡雨的木房子,还能生火取暖。 可现在是五月天气,一下雨还特别的冷。大家被雨淋的像落汤鸡一样,冻得众人瑟瑟发抖。 看着瓢泼大雨,赵玉娘和刘兴邦说:“得下山找落脚的地方,在这里挨浇不行啊,容易把人淋坏了。” “雨要是这么一直下,真够呛!只有你想办法了。” 赵玉娘带着马兰和赵刚李兴下山寻找落脚的地方。临走时赵玉娘嘱咐蒋正涛和周二虎一定要警戒好,千万别出差错。 赵玉娘带着三人冒雨下山,徒步走了二十几里的山路来到了齐家店。 赵玉娘来过齐家店,和齐五爷的关系也没的说。所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齐五爷。赵玉娘开门见山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齐五爷犯难了,六十多人一下子涌进他这个车店,太容易暴露了。 车店里人多嘴杂眼杂,难免走露消息,整不好自己倒霉不说,也害了那些抗日志士。 “那可咋办呢?”赵玉娘问齐五爷。 “我想想啊!别急!”齐五爷思索着。“哎呀,总不能在雨里一直待着啊!这个鬼天气,雨淋一夜还不把人整个半死?” 齐五爷搓手、踱步。 “有了!”齐五爷告诉赵玉娘,他可以找村东头的人家,让他们把屋子倒出来。他们去亲朋好友家将就一下,把炕烧热乎的,让抗日英雄们住。 “那这么多人……”赵玉娘有顾虑。 “腾出两个房子,分两家住。”齐五爷果断地答应道。“给他们钱!”“哎,不给钱我齐五爷还能亏待他们!就这么定了。下雨也有好处,都在屋里不出来,不容易被发现。” “是啊!谢谢五爷!”赵玉娘对齐五爷是非常地客气。 “我要承认我是中国人,你就别谢我!”说完二人会心一笑。 齐五爷亲自到村民家借屋子,就说是来了一批客人,店里住不下。借宿他家住几天。 村民巴不得齐五爷用他们,别说住几天,常住才好呢。 赵玉娘派赵刚和李兴回山里带他们下山。自己和马兰把两个屋子的炕烧热,锅里放上水,炕热水也就热了。 六十多抗联指战员被带到了老乡的家,他们一进屋赶紧脱掉了湿漉漉的衣服,挤上热炕取暖。 赵玉娘和马兰、蒋正涛、周二虎、赵刚、李兴等年轻一点的抗联战士忙前忙后地做饭,烘烤衣服。忙得不亦乐乎! 热乎乎的炕头、香喷喷的饭菜,个别抗联战士 感动得都哭了。 一天晚上齐五爷找到赵玉娘:“鬼子搜索队已经搜到了王家烧锅,那里到这还不到十五里路,明天有可能到这里,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一查就露馅,想打马虎眼都打不了。” “明天一早就走!” “去哪儿啊,这么多人,现在到处是日本人和他们扶持的傀儡,太危险了!”齐五爷非常担心这些抗联指战员。 “想办法吧!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赵玉娘带着马号、周二虎和蒋正涛趁着夜色,骑马飞奔来到一处山口。他们这是去找飞雷绺子。 赵玉娘和刘兴邦、王泽商量明天一早出发,但这些人不能在路上大摇大摆地走,要偷偷摸摸的行进。 赵玉娘决定骑马走,天没亮赶路,天光大亮再躲进密林休息。 但去哪儿找马啊!赵玉娘想回郑家屯取自己共荣军的马,但一想不行。一是郑家屯太远,来回有一百七八十里路。二是贾德金盯着共荣军那,这么远把马骑出来容易露馅。 齐五爷要给借马,但这么多人骑的马上哪借去啊!再说了,借这么多的马,整不好把齐五爷也连累了。 赵玉娘一想这里离飞雷绺子比较近,还是找他想办法。 见到飞雷大当家的,赵玉娘把借马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飞雷还讲义气满口答应。但他有一个条件,赵玉娘让他讲。 他这一讲不要紧,赵玉娘等人听了又陷入了无尽的担忧。 第124章 截获鸦片 飞雷的要求是我帮你可以,但遇到日本人我就把你的人放下,我自己带人隐蔽撤退。也就是我不能担风险。 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赵玉娘答应了飞雷的要求。 子夜刚过,飞雷的马队就到了。 赵玉娘和刘兴邦带领抗联指战员已经准备妥当,他们收拾好随身带的干粮和一些简单的生活必需品。 飞雷的马队每匹马驮一名抗联,只有赵玉娘、周二虎等人骑的是自己的马。 赵玉娘让周二虎和蒋正涛前边开路,赵刚和李兴在后边断后。 趁着夜色马队在山路行驶了四五个小时,这时已是拂晓,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赵玉娘和飞雷商量是不是歇息一下,人马都累了。 特别是马虽然跑得不算快,但它是驮着俩人。抗联骑在后边也是很累,因为他是骑在马背上,没有马鞍。 众人纷纷下马,每匹马都喘着粗气,啃着路边的野草。 人都躺在路边喝水的喝水,吃干粮的吃干粮。 休息一会儿众人上马,继续赶路,这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天光大亮。 断后的赵刚追了上来,他告诉赵玉娘:“后边有一队鬼子跟着我们,看样子没有发现我们,没有快速追赶。” “好,我们加速前进!”赵玉娘看着飞雷说道。 “快速赶路!”飞雷给他的手下下命令。 马队又开始在山路上疾驰。赵玉娘心想:“快到安永寺了,到那里就安全了,也能喘口气了。” 想到这里,赵玉娘一抬头看到蒋正涛骑马迎面跑来。 他跑到赵玉娘面前勒住马:“妈,不好了,安永寺有日本兵在搜查。”赵玉娘一听脸色大变,众人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懵圈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插翅难飞啊! 这时飞雷在马上一抱拳:“赵司令,我们有约在先,遇到危险我就撤,现在安永寺有日本兵搜查,后边还有一队日本兵。这右边是波涛汹涌的松滨江,左边是密林。我要带人走了,别说我不义气!” 赵玉娘有气无力地:“好吧,大家下马吧,让飞雷大当家带人走吧!” 抗联那些指战员纷纷下马,眼巴巴地看着飞雷带人钻进密林而去。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刘兴邦和王泽又看看赵玉娘。都沉默不语。 赵玉娘突然问赵刚:“这里是不是上次我们隐蔽的地方?” 赵刚看了看四周告诉赵玉娘:“是,是这里,上次我们从郑家屯下河划船来到这里。”赵刚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这里,没错。我在这里遇到的冯大哥。然后我们去的安永寺。” 赵玉娘看着刘兴邦:“你们下水,躲到芦苇塘里。”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怎么能下水呢,那不是找死吗! 刘兴邦也觉得应该进山,不应该下水,在水里人能待多久啊!可他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赵玉娘。 “想活命必须下水!”赵玉娘坚定地说道。 这时抗联的师长王泽说话了:“赵玉娘,这下水不是找死吗!进山还有可能活下去,起码可以吃树叶啃树皮。有一口气就能和鬼子干!” “下水!”赵玉娘是用强硬的语气向众人下命令。 “好吧,我们下水,快点吧!再迟了可能鬼子上来了!”刘兴邦命令道。 “你!”王泽师长想对刘兴邦发火,但他隐住了。刘兴邦和他都是师长,但刘兴邦是北黑省委的副书记。级别比他高,他只有服从。 “好吧!下水!”王泽无奈地命令道。 众人无奈地纷纷下水。赵玉娘向身后有马的一挥手:“我们走!” 马兰、蒋正涛、周二虎、蚱子、赵刚、李兴。随着赵玉娘钻进树林。 “能不能出卖我们!”有人小声嘀咕。 “住嘴,她要是出卖我们还等到今天!”刘兴邦训斥道。 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真是难受,几个小时腰往下就没了知觉,只感到酸麻。还不如那晚的雨夜,虽然被雨淋,但起码能坐着。 小便就直接尿了,大便走远一点,离开人群,扒下裤子就拉了,也不用擦屁股,本来就是泡在水里。 但岸上的卡车声、摩托声、马嘶和日本兵叽哩哇啦声听得清清楚楚。偶尔还传来“乒乒乓乓”的枪声。 晚霞收起最后一抹红晕,一切进入沉寂。听不到岸上有声音和响动。只有松滨江江面有火轮和拖船闪着明亮的灯光通过。 六十多名抗联指战员默默地站在水里,木雕泥塑一般! 突然传来“沙沙”的响声和船桨划水的声音。警觉的抗联战士举起匣枪对准声响的方向。 “别开枪!”刘兴邦举手制止。 渐渐的看清楚了,赵玉娘带人驾着十艘小船来了。众人看了立即兴奋起来。 “快上船!”听了赵玉娘的话,抗联指战员纷纷爬上小船。 有的已经没力气往船上爬了,要靠别人帮助。 赵玉娘不但带来了食品还有干衣服,她让大家先把衣服换上,然后吃东西。 蒋正涛把烀熟的猪肉分给大家,周二虎又拿出白酒给大家喝。 很久没吃这么好的东西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贾文龙带着他们水上巡逻大队第二科的水警驾驶巡逻艇在松滨江江面上巡逻。 他们在江面拦截了一艘“大丰”号货轮。 上船例行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可贾文龙发现一名年轻的船员神色有些惊慌,并且他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 他单独审问了那个船员,没什么结果。贾文龙还是不死心,便又到船舱的底层检查。 他在敲击船舱底部的时候发出了“悾悾”的声音,他命令手下的水警拿来斧头,把底层砸开,露出了夹层,里边方方正正摆放四十个木箱。 水警拿出一只木箱用撬棍撬开,里边是烟土。每箱有三十多斤重,总共约有一千二百多斤。 贾文龙命令船长就地抛锚,船长命令船员抛锚,船就稳稳地停在了江心。贾文龙命令手下的水警,把船上的人都拷上,然后带上巡逻艇靠岸。 船长要上岸打电话,贾文龙不准。就把他们拷在巡逻艇上不准上岸也不准和任何人联系。 和贾文龙一起巡逻的其他七个警员也不准上岸。等事情处理完了才可以下班回家。 船长高傲地看着贾文龙,抬出一个大人物想镇住贾文龙。 贾文龙一听气得暴跳如雷,他抬脚就踢向船长的小腹,嘴里骂道:“你他妈的倒卖鸦片,数额还怎么巨大,你该挨枪子。” 那么船长说出的大人物是谁呢?贾文龙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呢? 第125章 燃气怒火 船长说出的大人物是满洲国北黑省省长常德贵,说这鸦片是他的。他让贾文龙还是知趣一点,别把小命搭上。 贾文龙哪吃他这套,他飞起一脚就踢在他的小腹,把他疼得脸色惨白,满脸冒冷汗,双腿站立不稳跪在了地上,可是他的手脖子还吊在巡逻艇玻璃上的栅栏上。他就那么双腿弯曲,吊在半空。 “打开手铐,给我拉到甲板上!”贾文龙命令手下的水警。 船长已经不能站立了,被拖到甲板上脸朝江水跪着。 贾文龙掏出手枪,拉开扳机:“我现在就打死你,然后就说你拒捕逃跑。” 这句话可把船长吓坏了,他真要是开枪打死自己再扔到江里,那就彻底完蛋了。别说省长,就是满洲国皇帝再加上日本天皇也救不了自己。 吓得他趴在甲板上朝贾文龙连连磕头求饶。 “想让我饶了你也行,从现在开始你就听我的,必须绝对服从,不许问也不许说出去。烟土吗!我得用几箱,其他的还归你和你的省长。” 船长磕头如同鸡叨碎米,一边磕头一边答应:“行行行!” 贾文龙威亚冷峻地看着手下的水警说道:“每个人扛两箱烟土,奖励你们的,但不许抽,只准卖!” 水警们乐坏了,这两箱烟土够好几年薪水了。不拿白不拿,白拿谁不拿。各个乐得屁颠屁颠的。 水警们把烟土扛到岸上放好,很快就回到了巡逻艇上。 贾文龙看了这个气啊,平时让他们放点东西,不是说没地方就是说难办。可今天给他们鸦片,都有地方放,还放得特别快! “妈的!这群货,就他妈的缺收拾!”贾文龙心里骂着。 贾文龙这时指着船长对他们说:“对你们的要求和他一样,今天和以后发生的事不许说出去。” 水警们连连点头答应。 谁还敢说出去啊!本来他们就怕贾文龙,警察局局长的公子,人家的爹和水上巡逻大队大队长称兄道弟。 这小子还异常凶狠,说打就伸手,说踢就抬脚。船长要是不求饶,现在可能顺水走十几里地了。 更重要的是还有那两箱烟土。傻瓜才乱说呢! 在贾文龙的胁迫下“大丰”号货轮向下游驶去,巡逻艇在旁边跟着。 天黑了下来,江北的村庄和江南楼房的灯光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都三天了,怎么办啊?”刘兴邦问赵玉娘。 “估计也快了,都在想办法。” “现在看不进山还是对的,可我们怎么能出去啊,不能总在水里啊!”王泽有些担心。 巡逻艇的“突突”声由远及近,大家立刻警觉起来。接着强烈的灯光照了过来,要到近前时灯灭了。接着又闪了三次。 蒋正涛惊喜地说:“是文龙,文龙来了!” 蒋正涛把小船划出芦苇荡,贾文龙的巡逻艇也开了过来。 贾文龙跳上小船,蒋正涛把船划进了芦苇丛。 看大家都上了货轮,赵玉娘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参谋长保重吧!”赵玉娘握着参谋长刘兴邦的手。 刘兴邦双手握住赵玉娘的手:“太感谢你了,玉娘!谢谢你,谢谢你!” 王泽和其他人也都和赵玉娘握手道别。 接着赵玉娘又嘱咐周二虎和蒋正涛,让他俩配合贾文龙把这些人安全顺利地送到北联共和国。特别是要和北联共和国的军人沟通好,让他们能接受这些抗联志士,并且能够得到很好的疗养和训练。 能否被北联共和国接纳,也是刘兴邦和王泽师长担忧的。 北联共和国原来有些惧怕日本人,因为北联共和国的统帅部担心两线作战,腹背受敌。 自从坎那河战役,北联共和国全胜日本人,日本人也不敢和北联共和国得瑟了,北联人才对日本人没了恐惧之心。 对共产党领导的抗日联军才有了实质性的支持。 货轮顺水而下行驶很快,贾文龙的巡逻艇不远不近地跟着。货轮上有两名水警,当有日本人的巡逻艇或者火轮询问时,他们就说正在执行任务,上船例行检查。 不管是宪兵队还是关东军看到巡逻艇上挂着的满洲国红蓝白黑满地黄国旗和日本膏药旗就不再过问了。 周二虎和蒋正涛贾文龙三人坐在艇里一边欣赏着江景一边闲聊。 这时都感到巡逻艇有些颠簸,并且越来越厉害。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外边,原来一艘大马力的火轮从后边追了上来,距离巡逻艇好像都不足三十米。 火轮上的膏药旗和太阳旗随风飘舞。 火轮吃水很深,但掀起的浪却很大,所以巡逻艇被大浪掀起,才大幅度左右摇晃。 火轮上装满了木质的箱子,上边盖着苫布,但侧面没有盖严,墨绿色的箱子上涂着白色的字迹。蒋正涛和贾文龙都精通日文,知道那上面写的是“小心轻放,严禁烟火”之类的话语。 “里边一定装的枪支弹药!”蒋正涛断定。 “是军火!”贾文龙轻声说道。 “太他妈的牛逼了,这么一大船军火连个站岗的日本兵都没有。”周二虎感叹道。 “可不是太牛逼了,现在是小日本的天下。离我们这么近,都容易把我们掀翻。”贾文龙瞪眼看着火轮。 这时,从船舱里走出一位日本兵,之所以能看出是日本兵是因为他穿的黄色裤子是日本军服,上身是白衬衣,但却敞着怀,脚下是大马靴。 裤腰带上还别着日本军刺。 他打着酒嗝,满脸通红,走到船边正对着巡逻艇解开了裤子开始尿尿。 三人都蒙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我们这毕竟是这么大个巡逻艇,你朝我们尿尿。三人惊讶之时,那个日本军官也看到了艇里的三人,便做起了下流动作。一边做还一边淫笑。 蒋正涛伸手就到腰间想掏枪,被周二虎一把摁住:“不能乱动!” 那个日本军官尿完尿又作了一次下流动作,然后才提上裤子晃晃悠悠地进船舱了。 “真想一枪崩了他!”蒋正涛气愤难忍。 “不行,司令怎么嘱咐的,不能坏大事!”周二虎安慰他。 只有贾文龙一言不发,他死死地盯着渐渐拉开距离的火轮。 周二虎问他:“文龙,你想什么呢?” 贾文龙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桌子上的放大镜,那是他用来看地图的。 蒋正涛也盯上放大镜了,随口说出:“我来!” “必须我来,一定要教训这个王八蛋!”贾文龙咬牙切齿地说道。 周二虎不明白二人想干什么,但职责和任务要他一定说服他俩,不能轻举妄动。 第126章 巧炸军火 “文龙,还是我去,因为你的特殊身份,保护货轮上的人就得依靠你。你不能乱动。”蒋正涛想说服贾文龙。 “你们谁也不能乱来,司令叮嘱过!不能耽误大事。”周二虎看着两位毛头小子有些着急。 这时,蒋正涛从枪里退出一颗子弹,把弹头插进铁椅子腿的缝隙里,一用力就把弹头掰了下来,然后用纸把弹壳的孔洞塞紧防止火药溢出。 他脱下衣裤,只穿裤头。然后拿起放大镜说道:“跟上火轮,从后边接近它,不要让驾驶室的人看到!” “好,我去指挥!”贾文龙说完走出船舱。 蒋正涛和周二虎也走上艇的前头,看着前边的日本火轮。 当巡逻艇从后边快要接近的时候,蒋正涛把那颗子弹放进嘴里,然后拿着放大镜跳入江中,奋力朝火轮游去。 船头上的周二虎和贾文龙还有其他水警看得清清楚楚。蒋正涛游到船边,系苫布的绳子一个头耷拉下来,随船摆动。 蒋正涛抓住绳头爬上了船,他弯腰躲进弹药箱的空隙里。 蒋正涛在船的右侧也就是朝阳的一面,把子弹从嘴里拿出,拔去塞着的纸团将火药倒到木箱上,然后把放大镜手柄插在木箱的缝隙,放大镜聚光点正在火药上。 做完这一切,蒋正涛从船尾跳进江里。 “快,跟上!”贾文龙吩咐开艇的水警。 蒋正涛奋力游到巡逻艇旁边,众人把他拉上了艇。 蒋正涛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快开,追我们的货轮,离它越远越好!” 巡逻艇像飞起一样,很快就追上了日本火轮,并且很快就把它甩得老远。 “轰”的一声巨响,众人回头一看,日本火轮燃起冲天大火,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巨响。 箱子的木板、崩碎的船舷、枪支、苫布等在空中燃烧飞舞,又都纷纷落到江里。 “那个日本杂种,这回去阴曹地府玩下流吧!”蒋正涛愤恨地说。 “敢在阎王那里玩儿,阎王爷还不把他老二割下来。”周二虎附和着说。 巡逻艇上的水警看到了这一切都惊呆了,这还是人吗!简直是神那!就那么一颗子弹就把一船的军火和船都烧了,连人也都一同葬身火海。还不留一点痕迹。日本人想找谁干的都无处下手。 哎呀,不亏科长让我们闭嘴,看这样还真得闭嘴,自己和那船军火比不就是九牛一毛吗!整死自己还不跟踩死一只蚂蚁似的! 可也挺好,一出手就是两箱大烟,划得来。以后还兴许给两箱大洋呢! 轮船和巡逻艇在松滨江又行驶了一天来到了裕华镇,裕华镇是个大镇。地处水路要冲,来往客商云集。过了裕华镇江段就不归松滨市管辖了,而是卡穆佳市所管。 轮船在裕华镇靠岸,采购食品和其他的生活用品。那些抗联指战员仍然不准上岸,但可以在甲板上透口新鲜空气。 由贾文龙带领水警科的人上岸。周二虎和蒋正涛因为有共荣军军人证,也可以随便走动。 采购的用品已由水警带回了船上。 三人一边往码头走一边观赏裕华镇的街景。这时,赵刚和李兴急匆匆地迎面走来。 三人一看就知道出事了,要不他俩不能这么着急。 赵刚到了近前就说:“不好了,黄继业连长不见了!” “别急,慢慢说!”蒋正涛安慰赵刚。 “船靠岸后都到甲板放风,刚才都进船舱了,就差他一个,满船找也没有。有人说他早都不想干了。也有人说他可能投日寇。”赵刚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有人说他家是这镇上的,也可能回家了。至于能不能投日寇不好说。”李兴补充道。 每个镇上都驻有日本兵,不管是关东军或者宪兵队。要是告密那可就麻烦了。 三人顿时蒙了,他们面面相觑。 片刻,蒋正涛说:“在这个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当他要叛变,立刻把他找回处决!” “对!当断不断必有后患!”周二虎和贾文龙附和道。 “听说他有个媳妇叫杏花。”李兴补充说。 “好,你们俩回船守护好!再不能发生走人的事了。”蒋正涛叮嘱他。 看着赵刚和李兴回船上去了,三人扭头朝镇里走。刚走几步蒋正涛停下了,问贾文龙:“那个船长没事吧?” “应该没事,我都给他照了照片,还有他的口供在我手里,我要是给他曝光,有人整死他!”贾文龙告诉蒋正涛。 三人正往前走,蒋正涛看着贾文龙说:“你在后边跟着,别太近,你这身警服吓人。人见人躲,还能找到黄继业?” 迎面走来一位算卦先生,大约有五十来岁,蒋正涛上前当胸抱拳:“西山北岳万支花,金葛兰荣是一家,请问金门前辈高姓大名!” “万水横流总归海、四方五行成八卦,在下冒犯先祖顺水蔓,小名不值一提。敢问阁下入的什么门走的什么道?” “啊!刘老前辈,失敬失敬,晚辈不才,务了旁门左道,不入流。今天就是想叨扰前辈。” “不客气,得到您的敬重实乃三生有幸,阁下有话请讲!”算卦先生久闯江湖,眼力非凡,一看这几位就不是等闲之辈,便对蒋正涛十分的客气。 因为话对得很投机,蒋正涛就开门见山地问他这个镇上有没有姓黄的。他告诉蒋正涛现在没有,过去有。但不是蒋正涛说的叫黄继业,而是叫黄皮子,很多年不见他了。 “那黄皮子有个媳妇叫杏花吗?”蒋正涛问算卦先生。 “那还能叫媳妇,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不过,好像去年回来一次,给了杏花家一笔钱。让杏花家盖房子,他好回来和杏花结婚。” “杏花家在哪儿,您带我们去可以吗?”听了蒋正涛的话,算卦先生没有动,蒋正涛急忙掏出几张大钞塞进他的兜里。 算卦先生带着他们来到镇子西头一处院落,指着说:“就那家,去吧!” “你不和我们一起进去吗?”蒋正涛问算卦先生。 “我就不进去了,下边的事情你们自己办吧!我把你们带来已经够意思了!我是看你老弟讲究,够朋友。才带你们来的。”算卦先生说完当胸抱拳,然后扭头走了。 蒋正涛心想:“讲究、够朋友,哼!有钱就讲究,有钱就够朋友!” 蒋正涛三人还没开院门进去,屋里传出来怒骂声和哭喊声。 吓得三人立刻停下了脚步。 第127章 搭救建业 三人立刻警觉起来,掏出匣枪,打开院门慢慢走进院子。 这时,房门开了。两个老人撕扯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出来。 那男子袒胸露怀,衣冠不整。他推搡着两个老人,老人踉踉跄跄,但嘴里仍然大骂不止。 “别动!动就打死你!”三人把枪对准了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愣住了,两个老人也愣了。“你叫黄继业?”蒋正涛问。“是,我就是黄继业。”那男子回答。 两个老人一看有人来了便扑向贾文龙,因为他穿着警服。 “你们救救我闺女,他这个禽兽要奸污我闺女。” “我没有,她是我媳妇。”黄继业狡辩道。 三人一看这情况,再端着枪对着黄继业有点说不过去,便都收起了枪。 “我没有奸污他们的闺女,她是我媳妇,这房子就是我盖的。”黄继业争辩。 蒋正涛一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黄继业带回船上,争吵下去耽误事,他便示意周二虎:“把俩老人带到别处去!” 周二虎把老人带到院外,对老人说:“你们先到别人家去,这事我们处理,你们在这里更麻烦。” 两个老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你是革命军人怎么能强奸民女?”蒋正涛厉声训斥黄继业。 “我没有!” “没有?那你这是干什么?”蒋正涛继续质问黄继业。 这时从门里走出一个年轻貌美的农家女子,她的上衣纽扣开了两个,头发有些凌乱,她一出来就瞪着眼睛和蒋正涛大喊:“我愿意!” 三人听了都愣了,哎呀妈呀,还有这么大胆的女子,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三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蒋正涛一看也不能这么一直愣下啊!便硬着头皮说:“你是革命军人,是要遵守纪律的。赶快和我们走!” 说着蒋正涛就要动手拉黄继业。 黄继业此时一边哭一边鞠躬:“求求你们了,让我和媳妇睡一觉,我以后死活都不一定,让我尝尝女人,整好了再留个后。” 蒋正涛听了黄继业的话蒙了,大胆、直白、干脆,说得合情合理,他看着贾文龙问:“我是单身,没经历过这些,你看这事怎么办?” “我是光棍,也也没经历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贾文龙说完和蒋正涛一起看向周二虎。 “别看我,我是跑腿子,也没遇到过这事!” 蒋正涛硬着头皮,也不看黄继业:“那、那、那你、快点啊,我们、我们、在大门外等等等,等你!” 蒋正涛话都说不顺溜了。 黄继业破涕为笑,他把杏花拦腰抱起,一边亲着她的脸蛋,一边用脚后跟关严房门…… 四个人来到江边,蒋正涛恐吓黄继业:“你就说回家看看父母,乱说的话你要倒霉!” “我傻呀,乱说!” 黄继业一进船舱就被众人围上了,有的说他去告密了,有的说他贪生怕死想离队,也有的说他去干坏事了。 更有甚者要把他绑上石头坠江。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怒骂,黄继业连招架的力量都没有,别说反驳了。 他想不如出去不回来了,这下子要死在这儿了。 死在这里还不如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还能整个烈士、民族英雄。 后人还能给烧张纸,哎,也不知道杏花能不能怀上,如果祖上有德我留下后了,杏花能怀上儿子呢,还是能怀上闺女。 黄继业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上来几个人把他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就要往外推。 此时的刘兴邦和王泽都没有阻拦,他俩觉得黄继业私自离队,不遵守纪律极易出问题,这样的人留在队伍里早晚得出大事。现在只是连长,以后职位越高越容易出大事。 “慢!”随着一声断喝,蒋正涛三人出现在舱门口的梯子上。 “他是回家看父母,我们三人可以作证,念他有一颗爱国心,还是初犯,这次就饶了他吧,至于私自离队怎么处理,刘师长和王师长决定吧!” 蒋正涛说完带着二人上了甲板。 众人都看着刘师长,刘兴邦想了想:“松开他吧!现在是特别时期,先记着,以后再犯一并处理。” 听了刘兴邦的话有人给黄继业松了绑。 黄继业活动活动双肩,愤愤地看着众人,心里在想你们这些人和那小子差远了。 齐家店齐五爷家堂屋,齐五爷和他儿子齐耀华坐在地八仙两边的太师椅上喝茶。 “还有多长时间?” 齐耀华看父亲问自己便回答说:“时间不能确定,只是事关重大,我拿不定主意。” “这事再好好考虑考虑,不能掉以轻心,要周密稳妥。出了问题我们就全完了。” “所以我才回来和您老商量!” 赵玉娘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报刊和文件,都是吹捧满洲国和大日本皇军的。他看不是接受教育而是寻找里边的情报和透漏出的各种有用信息。 赵玉娘端起茶杯刚要喝茶,可是茶杯里没有水了。“马兰!”她喊了一声,可是坐在椅子上的马兰没有答应,她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声马兰。 马兰激灵一下站了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赵玉娘:“司令,什么事?” 看她慌慌张张不知所措的样子,赵玉娘轻声说:“倒杯水!” 马兰给赵玉娘倒了杯水,赵玉娘端起喝了几口放下。 “走,我们去外边透口气!” “好的!” 二人出了大门,蚱子带领五个人在后边跟着。 负责警戒的颜旺财把远哨近哨流星哨放出去十几里地,郑家屯的四周明岗暗岗到处都有。 声音郑家屯就想有口大锅罩着一样,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所以大凡赵玉娘随便溜达,也就蚱子带几个人在后边跟着,从不动用大部队。 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胡啦河畔,河边风光清幽,河水涟涟,碧波荡漾,清风习习。 对对野鸭嬉戏玩耍,鸟儿在芦苇丛跳跃鸣叫。 这时,一架飞机从空中飞过,“嗡嗡”的响声叫人不由自主地抬头张望。 “他们走有三天了吧!” 赵玉娘说完没有听到马兰搭话,便扭头看马兰,只见马兰满脸绯红低头不语。 “你是不是盼着他们早点回来?” “是!啊啊,不是!”马兰语无伦次急忙摆手。 “正涛不回来了!”赵玉娘语气轻松随和,但马兰听了如同清空一声霹雳,她呆呆地看着赵玉娘随口问道:“为什么?” 第128章 炮轰轮船 “你是想拆散我们?” “是!” “为什么?” “你们太合适了。” “世上有这个道理吗,太合适了就拆散!”马兰委屈地质问赵玉娘。 “他是龙,你是凤。” “这不正是龙凤呈祥吗!” “龙凤真的能呈祥吗?”赵玉娘拉过马兰的手接着说:“古语传说的,画上画的都是龙凤呈祥,龙追着凤飞,凤追着龙舞,转着圈地飞舞,没有尽头。” “可你细想,龙凤不可能飞在一起,龙要腾云驾雾、呼风唤雨,他携带的是霹雷闪电,雷雨冰雹。而凤那,她要栖息在梧桐上,要百鸟来朝贺,每天是鸟语花香、彩霞飘舞。 马兰似懂非懂地愣怔怔地看着她的司令。 “不扯那么远了,就说你们俩吧。你是个好姑娘,看你的个头比我矮不多少,细皮嫩肉的长得漂亮,身手又好。 “书读得不多但懂事理,有眼力见。遇事能看出眉眼高低。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我巴不得你作我的儿媳妇。” “那……”马兰满脸疑惑地看着赵玉娘。 看到马兰疑惑的神情,赵玉娘黯然神伤:“现在是山河破碎,民族多灾多难,正涛是个热血男儿,他能袖手旁观吗! “加入铁血锄奸队,差一点把我打死。” “有这事?” “他是个好男儿。人在蹲茅坑的时候警惕性最低,但他作为一个男人没有在我蹲着的时候开枪,而是我提好裤子才举的枪,发现是我,他当然不会开枪。” 赵玉娘停了一会,胸脯一起一伏,接着说:“我压抑不住他那爱祖国爱家乡爱民族的火热激情,尽管我想让他好好活着。所以只能支持他。” “我想让他在北联共和国学本领和技能。” “他已经很有本事了。” “不行,现在世界局势越来越危机,他那些本事远远不够。北联共和国在无线电联络,爆破,间谍等各方面都不落后于其他欧洲国家,他在那里会有长足的进步和发展!” “别说了司令,我等他,一年,三年,十年,二十年,一直等!” 赵玉娘愣了,没想到平时看似柔弱温顺的马兰姑娘却说出这么坚决肯定的话语。 她搂过马兰:“女人咋都这么痴情,痴情到了傻的地步。” 赵玉娘带领众人往回走。路过贾德金家时,看到郑淑华站在大门口,赵玉娘走上去搭话。 “大姐,你应该劝劝你家小二!” “他怎么了?又胡闹了?” “他要是又胡闹就好了,他是太正经了,太懂事了,一点也不胡闹!” 郑淑华一脸的迷茫,她看着赵玉娘:“你,你说的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 “自从打知道了你父亲的死因,他就埋头苦干,一言不发,还刻苦锻炼,学习本领,整天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不是很好吗!终于懂事了,我郑家看来有希望了!”郑淑华感叹道。 “我看你郑家都要死亡了!”赵玉娘没好气地顶撞郑淑华。 “哎,你这话怎么说的呢?” “就你家小二那些举动,如果引起贾德金的警觉就麻烦了。贾德金如果知道了你们掌握了你父亲死亡真相,你家有谁还能活着?”赵玉娘一字一句地说给郑淑华。 郑淑华立刻明白了,吓得她直冒冷汗,浑身哆嗦。 “哎呀,可不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些,我真是的。”郑淑华吓得语无伦次。“那你见了小二劝劝他!”郑淑华央求赵玉娘。 “我才不管他的死活呢,一切他自己担着。我能提醒你们就是我发善心了。”赵玉娘冷冷拒绝郑淑华。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还是忘了吧!” “我不恨你们就不错了,让我忘了?你们对我作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就让我忘了?我要是忘了,那我得在胡啦河里泡几年那?脑袋才能进那么多水!” 说完赵玉娘向马兰一摆头:“我们走!” 说完赵玉娘带领众人扬长而去,郑淑华看着他们的背影呆呆发愣。 这时李德厚从院子里出来走近郑淑华:“看什么呢?啊,是赵玉娘!” “我们想当初就做错了!”说完二人向院子里走去。 郑淑华向李德厚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李德厚频频摇头、叹息。 轮船和巡逻艇一前一后地在松滨江上航行,迎面过来的轮船与他们擦肩而过。对面船上的人和他们打招呼:“前边查的很紧,有警察,宪兵还有关东军的巡逻舰,你们要加小心。有的吓得跳江了,还有的被打死了。” “谢谢你了,谢谢!”这边回答对方。 蒋正涛走下船舱,众人看他进来都站起注视着他。 “遇到麻烦了,前边查得很紧,现在你们就穿好救生衣或者戴上救生圈。”蒋正涛指着仓角放着的一堆救生衣和救生圈告诉大家。 “有枪有战斗力的跟我上甲板,如果混不过去就和小日本还有那些汉奸拼命掩护其他人跳江。你们跳江后就往岸上游,哪边都行,要拼命上岸。上了岸活的希望就大。” 听了蒋正涛的话众人没有动,仍然看着蒋正涛发愣。 “别愣着了,开始行动吧!如果活着还能见面,如果…… 就此别过吧!” 蒋正涛说完刚要上甲板,黄继业说话了:“怕啥,打死他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蒋正涛看着黄继业,黄继业向他微笑。 蒋正涛走上梯子心里在想:“这小子挺满足的,可我还他妈的没尝过女人的滋味那!” 对面驶来三搜巡逻艇和一艘炮艇,从他们插的旗帜和装备上看巡逻艇是警察部门的,炮艇是关东军的。 巡逻艇上有人喊话:“我们是卡穆佳市警察局水上缉盗处的,请停船接受检查。” 轮船上的水警说道:“我们是松滨市警察厅水上巡逻大队的,我们例行公事在检查。” 对方回答:“现在你们已进入卡穆佳市警察局管辖范围,请松滨市警察厅的人撤回!” 轮船上贾文龙的人接着喊话:“我们已经接手了,一定要检查完毕!请你们不要干涉我们的正常执法!” 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从轮船旁边升起十几米高的水柱。是日本炮艇发射的炮弹在轮船旁边的江水里爆炸。 轮船顿时左右摇晃,甲板上也涌上了江水。 轮船上的人都蒙了,不知如何是好。 第129章 男儿有泪 船舱里的众人听到爆炸声立刻蹬上梯子准备上甲板,黄继业冲在了最前边。 甲板上的贾文龙用手比划制止他们。 黄继业立刻停下了脚步,他用双臂一横挡住了后边的抗联指战员。 这时对面三艘巡逻艇中间的甲板上有人拿着话筒喊话:“我们是水上缉盗处的,这里是我们的职责范围,请皇军炮艇离开,这里由我们处置,请皇军炮艇离开,这里由我们处置!” 日本炮艇传来叽哩哇啦的说话声,接着炮艇吐着黑烟加速离开,向上游驶去,渐渐没了踪影。 巡逻艇靠近才看清楚,这三艘艇的颜色和贾文龙水上巡逻大队的巡逻艇不尽相同。但插着的满洲国国旗和日本膏药旗是一样的。 水警的服装都是满洲国警察的标准服饰。 包括警徽、肩章,佩戴的警察标志都是一样。 现在看叫法不同,松滨市的叫水上巡逻大队,卡穆佳市叫水上缉盗处。 这时,蒋正涛凑近贾文龙:“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可不是,听着是挺熟悉的。” 周二虎虽然盯着眼前渐渐靠近的巡逻艇,但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看这架势好像没有恶意,挺友好的。” “不行,别大意!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说着三人不约而同地握紧腰间的枪柄。 他们后边的水警也都端起了大枪。 船舱口的抗联战士正盯着甲板上的蒋正涛等人,现在听到蒋正涛的话也都紧张起来,纷纷握紧手里的匣枪或长枪。 三艘巡逻艇有两艘从两侧包抄轮船,中间那艘特大的巡逻艇直接靠近。 巡逻艇上的警察大喊:“放下梯子!接受检查!” “谭耀庆!”贾文龙喊道。 蒋正涛急忙命人放下软梯,软梯从甲板垂了下去进入水里,谭耀庆第一个登上了轮船。 他上了船后直奔三人。 “耀庆老弟你怎么来了?”蒋正涛热情地问候谭耀庆。 “我接到赵司令电话,说你们的轮船通过让我护航,我就和处长汇报了。 “处长感谢你们上次为我们找到巨款,正无以为报那,这不,机会来了!” 接着谭耀庆回头看着下边江里的巡逻艇:“处长让我驾驶他的巡逻艇来接你们!有意外让我及时通知他!看看你们多大的面子啊!” 谭耀庆说得兴高采烈,蒋正涛和贾文龙听得入神。这时周二虎说话了,“轮船还是别在这里停着了,不如我们边走边聊!” “好好好!这样吧!我的那两艘巡逻艇在前边开道,轮船居中,我和你们的艇断后!行不行?”谭耀庆吩咐着。 “好啊!”蒋正涛和贾文龙爽快地答应着。 蒋正涛三人随着谭耀庆下船,上了谭耀庆的巡逻艇。 就这样,卡穆佳市的两艘巡逻艇开道,轮船航行在中间,贾文龙和谭耀庆的巡逻艇断后。 上了巡逻艇三人震惊了,这艘艇不但大而且装饰得非常的豪华。 餐厅里的餐台上挂着高脚杯、洋酒,那洋酒看品牌就是欧洲进口的高档酒。不用说价格肯定不菲。餐椅都是高档奢华的欧式高背椅。 桌子上放着的刀叉非常精致,各个像精美的艺术品。 餐厅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虽然不一定是大师作品,但看上去也有不俗的亮点。 谭耀庆招呼三人坐下。贾文龙坐下后惊叹:“真不错啊!” “这是处长的专用巡逻艇,能错了吗!你们大队长的艇也这么豪华吧?” “我们大队长的艇是豪华,但真不如你们处长的。” “领导就是领导,能与普通警察一样吗?古语不是说吗,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 “行了,不说这些了。看看你们喜欢吃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吃什么好。 “那就我安排吧!”说完谭耀庆一挥手,几个警察轮流往上端菜,瞬间不大的餐桌就摆满了。 水里的、天空的、陆地的,全都有。荤的、素的搭配合理。 就说那冷水鱼,三人都认识,但没看过这么大的。 特别是那盘清炖飞龙,是冬季打的留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留的。 谭耀庆告诉大家:“附近有座山,山里有地下岩洞,洞里终年积冰,是天然的冰窖。储存那里的东西终年不腐。” 蒋正涛和贾文龙还有周二虎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今天算是大开眼界,连连朝谭耀庆竖大拇指。 谭耀庆拿起筷子:“今天我们四个好好喝点!你们喜欢喝什么酒?” “执行任务还是别喝了!”贾文龙劝阻道。 “啥任务不任务的,必须喝!”说完谭耀庆起身到餐台拿起挂着的洋酒,顺手拿起桌上的开瓶器走了回来,把酒放到餐桌上。 又反身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白酒,放到桌上。 “红的、白的都有,喜欢什么喝什么。酒喝好事情就能办好,酒不进兴事情难成!” 蒋正涛环视众人:“那就喝吧!还看什么!” 四人推杯换盏,畅所欲言。一边吃喝一边欣赏两岸的风光。 轮船到了招运县码头再就不能往前走了,再走就是日本人设定的禁航区。因为过了招运再有三十多里水路就是北联共和国了。 除了警察或者宪兵的巡逻艇,民用船只是不能通行的。也严禁捕鱼和任何江上作业。 四人研究决定,在没到招运码头前把抗联指战员转移到巡逻艇上,轮船照常进港卸货。 巡逻艇载着人继续前行,找个僻静处上岸,然后越过森林和沼泽进入北联共和国。 四艘巡逻艇依次驶入了一处僻静的江岔子,两岸长着茂盛的红毛柳和挺拔的白桦树。 抗联指战员在刘兴邦和王泽的指挥下上岸,整理队伍,清点人数。 蒋正涛感谢谭耀庆的鼎力相助,双方客气不在话下。 当蒋正涛和贾文龙、周二虎告别时这些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爱国英才不禁潸然泪下。 真应了那句古诗: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此时的蒋正涛有太多的话要和贾文龙、周二虎说。但他一张口不知从何说起,张开嘴又闭上了。 他想说的太多太多,他想说,周叔保重,替我照看好妈妈;他想说,文龙不管遇到什么艰难困苦都要坚强,咱们的妈妈就靠你了,我们不能让妈妈失望,要让她为我们骄傲和自豪。 他想说,待到东方曙光初现,一轮红日从古老的东方大地冉冉升起,那时我们相聚在松滨江畔,畅饮高歌。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擦了把眼泪扭头追赶队伍,贾文龙三人目睹他那坚强不屈的背影渐渐地、渐渐地,消失在白桦林的最深处…… 第130章 前路凶险 赵玉娘伫立在松滨江边,眼望滚滚东流的江水沉默不语。 不远处的马兰和蚱子等人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但他们的眼睛不放过每一个行人的一举一动。 赵玉娘接到谭耀庆打来的电话,知道贾文龙和周二虎今天上午能回到松滨江市。 她已在江边伫立三个多小时了,没人敢劝她歇息一会。 马号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身边,赵玉娘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了他,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搭话。 “非得把正涛送走吗?” “你不应该问这件事!” “我为什么不应该问?” “因为你是马兰的叔叔。” “啊,是我多嘴了!” “念在我们多年相识的份上,我还是应该告诉你。”赵玉娘仍然没有看马号继续说道:“他参加铁血锄奸队,拿枪对着我,是我让的吗?” 马号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和同学偷偷往游击区跑参加抗联,被抓进大牢,受尽酷刑是我让的吗?被押赴刑场接受死亡的考验是我让的吗?要不是我这块大东亚和平的招牌他现在已经在九泉之下了!” 赵玉娘说到这里失声痛哭。 她这一哭不要紧马号慌了,在他的印象中赵玉娘好像没哭过。 马号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但却冒出一句:“我看他走恋恋不舍的。” 这句话激怒了赵玉娘,她大吼道:“他要是乐的呵的,一点留恋没有,那他还是人吗!” 她这一哭一吼惊动了周围的人,马兰和蚱子急忙来到赵玉娘的身边。他们看到司令这副模样都惊呆了,也不知道怎么办,都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赵玉娘看到众人都围了上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掏出手帕擦干眼泪,平静一下神态接着说:“他刚满月就来到了胡啦河畔,他是在这里长大的。他把郑家屯当成了自己的故乡,把胡啦河当成自己的母亲河。 “我要是想留他,能留住,但我留不住他那一腔奔涌不息的热血。” 说到这里赵玉娘又是热泪横流。 马兰急忙上前拿出手帕给她擦泪,她拿过手帕推开马兰的手。用手帕捂住脸,蹲在地上痛哭。 巡逻艇徐徐靠近巡逻大队的专用码头。 有人大喊:“看,回来了!” 赵玉娘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把手帕递给马兰跑向通往巡逻艇的跳板。 从艇里走出的贾文龙被赵玉娘紧紧抱住,嘴里喃喃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玉娘松开贾文龙和周二虎握手,她没有和周二虎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我们上岸吧!”马号过来劝大家。 贾文龙和马兰左右扶着赵玉娘,马号和周二虎并排在后边跟着,一起上岸。 一行人从车上下来,走进院子。 院子里摆好了桌子,吴妈正和其他人往桌子上摆放酒菜。看到赵玉娘他们进来急忙迎了上去。 “他们提前回来的说你们回来了,我就安排好了饭菜,快坐下吧,都饿了吧!” 看到吴妈在忙前忙后的,赵玉娘火了,她吼道:“都已经半百了,你咋还干活,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待着,人手不够再顾!” 赵玉娘和她发这么大的火,从来没有过,吴妈愣住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冯宝这时说话了:“玉娘,你怎么和吴妈发这么大的火,有话好好说吗,心里不痛快也不能……” 管赵玉娘叫玉娘的只有吴妈和冯宝,因为冯宝在赵玉娘心里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大哥哥。 赵玉娘知道自己错了,长舒一口气,平静下来:“啊,吴妈,不好意思,我……” “啊,没事,我也是待不住,活动活动挺好的。” 赵玉娘招呼大家坐下。 马兰去厨房帮忙,赵玉娘和冯宝、马号、黑彪子、颜旺财、周二虎、贾文龙围坐在一起。 赵玉娘看自己要是不乐的和的,大家是不会尽兴的。 便面带笑容地和大家说:“人成功顺利地送走了,你们立了大功!来,干一个!” 说完自己一饮而尽。 众人看他们的司令都干了,也都干了杯里的酒,然后吃菜。 几杯酒下肚,气氛就开始活跃了。 周二虎和贾文龙讲起了一路的经过。 当贾文龙讲到三人去抓黄继业的时候,正好马兰往桌上端菜,看到马兰贾文龙不讲了,众人都抬头看着马兰。 马兰也听到了贾文龙讲的内容,便满脸绯红,急忙转身走了。 黑彪子已经喝得满脸通红:“哎呀,正涛这小子还是个情种啊!挺行家啊!” “咋说话呢?”赵玉娘满脸怒气盯着黑彪子。 “你看这,这,这,这事整的。”说完黑彪子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别打了,你也没使劲!”赵玉娘说完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大家笑过,赵玉娘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咋能整着山炮?”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搭话。 “这样吧,大家都想想办法。马号,你多用点力。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整着。一门也行,多了更好。” 赵玉娘接到鸠山的通知,让她马上到宪兵队。 赵玉娘便乘坐她的黑色轿车,前边是摩托车开路,后边一卡车的共荣军保卫。浩浩荡荡地驶进宪兵队的大门。 在鸠山的办公室,鸠山告诉赵玉娘,让她带领共荣军押送军粮去三岔沟要塞。因为前几次的军粮都被劫了,究竟是抗联劫的还是绺子劫的不得而知。 这次让赵玉娘的共荣军去押运已保万无一失。 赵玉娘面露难色。她这一表现怎么能逃过鸠山的眼睛。 “赵司令,你没有信心?”鸠山问赵玉娘。 “你前几次都被劫了,为啥到我这里就得保证万无一失?” “我相信你共荣军的战斗力和你的指挥才能!” “你相信我就能把军粮安全送到,三岔沟离这里多远,过几道河,几道山梁,一路不但有抗联,还有大小多少只绺子。特别是有一伙白托罗匪徒凶悍无比,他们纵横国界,弑杀成性,残害民众。你让我咋能万无一失?” 鸠山听了赵玉娘话突然脸色大变,他猛地拔出东洋战刀,指到赵玉娘的前胸怒吼:“大日本皇军的命令必须执行!否则死啦死啦的有!” 赵玉娘立刻蒙了,刚才还和蔼可亲、温文尔雅的鸠山队长,现在突然像饿狼一样凶恶。 第131章 周密部署 赵玉娘在她的办公室召开军事会议,研究怎么才能保证军粮安全顺利地送到。 参加会议的也就是四个队长。 赵玉娘告诉大家:“我的意思,要是抗联来抢就给抗联一部分,其他的想办法运到,回来也好和鸠山交代。如果交代不下去,我也任凭他处置。” “那要是绺子来抢呢?”冯宝问。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说完赵玉娘一个劲地挠头。 “那麻烦什么,和绺子干!”黑彪子是一百个不服气。 “关键是不知道来的绺子是抗日的还是不抗日的。抗日的给他们也值,不抗日的你给他们粮食不是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吗!回来和日本人还不好交代。”赵玉娘说完,门外传来“报告”声。 “进来!”赵玉娘的话音刚落,周二虎进来了。众人都看着进来的周二虎,有人站起来给他让座。 周二虎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然后放下杯子,擦了一下下巴。 “搞明白了,那批军粮是给修要塞的劳工吃的,啊,当然也有日本兵的。前两次军粮被劫,饿死了很多劳工,日本人没办法就又抓了好多的中国人运送到那里。” “妈的,倒霉的咋总是中国人!”周二虎说完赵玉娘骂道。 接着赵玉娘命令大家回军营准备好,等车队装完粮食我们就和他们一同出发。 为了安全起见,赵玉娘打算到粮库看看运送的粮食。 轿车驶进挂有“中盛粮油贸易公司”牌子的大院。 前边摩托车上的蚱子急忙下来快步走到轿车旁拉开车门,赵玉娘下车,马兰随后也下了轿车。 后边的卡车也进了院子,卡车上的颜旺财带领的共荣军纷纷跳下车,分散到院子四周警戒。 这时,一辆和赵玉娘轿车相同的轿车也驶了进来。 车子停下,周铁下车。 赵玉娘一眼就看到他,便招呼:“周铁,你咋来了?” 周铁听到有人叫他,一看是赵玉娘,便走到她身旁。 “你怎么来这里?” “皇军命令我押送批军粮,我来看看在哪里装车!我在哪里开始接手。你来干啥啊?” “我妈还好吧?”周铁没有回答赵玉娘的问话,而是问起了自己的母亲,赵玉娘听了很感动,周铁确实孝顺。 “很好,就是不闲着,总干活。你看我这阵势,还差雇几个佣人吗!”说话时赵玉娘回手指着停在院子里的摩托车轿车和卡车还有那些共荣军。 周铁微笑着说:“是,堂堂满洲国共荣军司令!” “笑话我?” “没有没有,哪敢笑话您!” 赵玉娘和周铁母子的辈分有些微妙,吴妈比赵玉娘大十一二岁,赵玉娘有时觉得吴妈是长辈,可有时又觉得是平辈。赵玉娘比周铁大个十四五岁,俩人既像平辈,有时又有母子的感觉。 所以说话就很随便,但彼此也尊重。 这时周铁才告诉赵玉娘,他是受公司委派来中盛公司清查库存的。 公司的主要决策者都去卡穆佳市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你们华贸公司现在搞收购?”赵玉娘疑惑地问。 “不是一般的收购,是大量收购,可以说是猖狂地并购。” 看赵玉娘惊讶的样子周铁接着说:“你还不知道,我们‘华贸公司’听起来好像是中国的公司,其实百分之百是日本的。 “公司依仗军事实力,强行购买,金元宝只给土豆价。” “这就是强盗!” “更损的是,他们把公司弄到手后,给工人增加工资,工人对他们感恩戴德,觉得日本人好,然后他们增加劳动强度。其实对工人来说工资是降低了。” 赵玉娘长出一口气,内心无比沉重。 二人边说边走,来到一个车间,里边机器轰鸣,乌烟瘴气。 一些工人正把一些黑糊糊的粉末往袋子里装。 “这是啥东西?” “麦麸子、苞米糠、苞米瓤子,还有大豆皮子,粉碎混一起给劳工吃。”周铁告诉赵玉娘。 “我要押运的就是这种粮食?这不是牲口吃的吗!” “应该是。但也有大米白面,那是日本人吃的。” “就这种粮食还有人劫?” “你不知道,现在老百姓都吃不饱,粮食都被日本人运到关内当军粮了。手托着钱都买不到!” 周铁又告诉赵玉娘,别看现在公司一切都很正常,其实,他们的老板一家已被软禁在家里了。 就等着公司的人从卡穆佳回来办手续了,办完手续,这里的粮食将都运往前线作军粮。 “这家中盛公司现在有多少粮食?” “各种粮食加起来估计应该有一千多吨吧,我这不是还没清查吗!” 赵玉娘指着铁轨上停着的车皮问:“这个咋停在这里?” “中盛公司的专用车皮。” 赵玉娘走进“中盛粮油贸易公司”的经理办公室,经理正在给老板打电话,可电话通了,就是没人接。 院子里有了好多的军人,都是伪军的打扮,他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赵玉娘带人进来了。 他一看这阵势更加六神无主了,前天来了日本人说先在这里借点粮食,以后还。 他马上回答日本人:“我是打工的,得问老板。” 可日本人把刺刀顶在了自己的前胸,吓得他直哆嗦,哪还敢反驳。 今天看他吓得哆哆嗦嗦的样子赵玉娘说:“不用害怕,现在你们公司由我们接管了,你在办公室不能出去!” 听了赵玉娘的话,经理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但是你不能回家,也不能出去,更不能和外界联系。我们保证你和你的家人绝对的安全,你的薪水也会一分不少的发给你。” “好好好,好的。”经理口中说好,心里一个劲地念叨“阿弥陀佛!”。 “但是,我们让你出去你也不能含糊,要立即命令所有工人离开,懂吗?” “懂,懂,太懂了!” 到了院子里赵玉娘回头看着周二虎和颜旺财,二人会意急忙走近赵玉娘。 “你们俩带人把这里看住,任何人不准出入。晚上我们的人来之前,把公司里的人包括工人都赶回家去,一个不留!” 接着她又向周二虎吩咐一番。 然后说:“你们要尽全力搞到,我在家等你们的消息!” 说完赵玉娘上车,车队驶出中盛粮油贸易公司,上了大路回郑家屯了。 第132章 虎口拔牙 天已经彻底黑透,胡啦河水仍然“哗哗”流淌。那些勤劳的村民已经躺下熄灯休息。 赵玉娘坐在办公桌的后边,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但马兰知道她在等中盛公司的消息。 马兰起身出去透口气,在院子转了一圈,看卫兵在门口站得笔直,两眼注视着夜幕中的一切。 蚱子走了过来:“有事吗?” “没事!司令在办公室等消息!” “好,那我在院子里转转!” “冯淑兰怎么样了?” “八个多月了,还好!” “注意休息,别累着!” “她待不住,总想动!” “我进去了!” 马兰说完进了赵玉娘的办公室。 突然电话铃声大作,赵玉娘没有着急,而是等电话响了几声才拿起电话。 “司令吗?” “我是!” “白班的都下班回家了,晚班开始工作了。经理室我在值班。” 马兰听得出来,电话是周二虎打来的。 “好吧!有事及时联系!” 赵玉娘放下电话,抬头问:“几点了?” 马兰掏出怀表,揭开盖子看了一眼:“九点二十!” “你困就去睡吧!” “我不困!” 早上三点多钟,天还没有亮,火车站内燃机车静静地待在大库里。 三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向一辆机车,他们是司机、副司机和司炉。 司机蹬上梯子打开驾驶室的门进了驾驶室,接着副司机和司炉也蹬上梯子进了驾驶室。 正在司炉要关门的时候,又有三人登上了梯子,就在司炉愣神的时候,三人已经挤进了驾驶室。 三个司机看到进来的三个陌生人,感到奇怪,没等他们问话,三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听我们的!让你们怎么开就怎么开!”声音阴森而恐怖。 面对着三支对准脑袋的枪口,三人只好照办。 火车启动,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副司机探出身子回头看着后边调度员,他随着调度员旗子的指令,指挥司机。 司机在副司机的指引下,机车缓缓倒车,越来越慢,只听“咣当”一声,副司机喊“停”。机车停下。 列车慢慢启动,越走越快,很快就出了车站继续行驶。 “慢点!”劫车人命令道。 列车减速,突然司机看到前边是红灯很是惊讶:“怎么是红灯?应该正常行驶!” “少废话,按灯行驶。”列车停下,副司机回头一看,嘴里发出指令:“倒车!” 列车急速后倒,很快就进了中盛粮油贸易公司的院子。 “慢!”副司机发出指令。 列车缓缓后倒,只听“咣当”一声,副司机喊“停!” 副司机又发出前行指令,列车驶出中盛粮油公司。后边多了七节车皮,里边是粮食。 周二虎的劫车计划成功实施。 这列车是去山里拉木材的,全是空车,劫了车后,进中盛粮油贸易公司挂上已经装好粮食的车皮。 赵玉娘在办公室接到周二虎电话:“老板,货已发出。” “好,你路上小心!” 折腾了一夜,但大家没有一点睡意,各个精神抖擞,兴趣盎然。都在赵玉娘的办公室里,说说笑笑。 “飞雷通知到了吗?”赵玉娘问马号。“通知到了。我让他们都到牛沟站南边十五公里处等着。” “这下子巴北游击队的粮食解决了,还能分给穷苦百姓一些,又送给飞雷一些。哎,太好了!” 赵玉娘突然想起什么:“车上的人都安排好了。” “有周二虎在,你不用担心,车上的人绝对可靠!不会出差错的。到了指定地方一停,卸完粮食,火车继续去拉木材。司机也不会受牵连。” “好,我们今天好好庆贺一下!” 颜旺财遵照赵玉娘的吩咐,带领自己队伍的人看守中盛粮油贸易公司。 院子的四周,有重要机器的厂房,仓库都派人严密把守。其他人都在大门口警戒。 这时三辆摩托车和一辆卡车来到大门口。 鸠山带着关东军走进大门。 颜旺财迎了上去,鸠山一看颜旺财就知道是赵玉娘共荣军的人。 “你是共荣军里的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共荣军警卫队队长颜旺财,司令知道我们要押运的粮食在这里,就命我带人在此看守。” “好好好,赵司令确实高明,高明,想得周到啊!不过,现在这里由关东军接管,你们就撤回去吧!至于发往三岔沟的粮食哪天发出我再通知你们的司令,你告诉她也就这两天。” “是!”颜旺财敬了个军礼。 转身集合队伍,然后撤出中盛公司。 关东军一个少佐拿出账本递给鸠山:“这时华贸商行的周铁君统计的中盛公司粮食数目,我们按这个清查吧!” “好!”鸠山说完带人走进仓库,清查粮食数目。 颜旺财带人回到了郑家屯共荣军司令部,进了办公室,向赵玉娘汇报了鸠山带领关东军接收中盛公司的情况。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三天后,周二虎带人回来了。 他把这一路押运粮食的过程和赵玉娘简要地说了一遍。 给百姓的那部分粮食是飞雷帮助分发的,抗联没时间,也不方便办理这件事。他们拿到粮食就撤离了。 周二虎也告诉赵玉娘,从抗联的装备和精神状况看,他们很艰难。所以周二虎把他们的武器弹药都给了抗联。 他们是空着手回来的。 “以后也没粮食给他们了,就是有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日本人管的越来越严了。这次钻了空子也算是走运,这样的运气不能总有。” “想办法呗,只要想办法总是有的!” “哎!走一步说一步吧!”赵玉娘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她走到办公桌后边坐下招呼周二虎坐过来。 看周二虎坐到她的对面她说道:“二虎,现在形式越来越紧张,事情也越来越难办,再用以前的老办法恐怕不行了。” “司令,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照办就是!” “你不在家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情报问题。” “情报?”周二虎随口问了一句。 “你看,你一听情报俩字就很吃惊,其实就是绺子里所说的‘插签、递信、踩盘子’,但那些现在有些落后。对付日本人要用新方法新手段。” “什么新方法新手段?”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声突然想起。 第133章 警察出动 电话是鸠山打来的,他告诉赵玉娘运粮的事情暂缓,发现有人预谋要劫这批军粮,现在正查内鬼,等有结果了再研究运输的事情。 赵玉娘放下电话:“看看吧,这就是情报,你还没等出手呢,就被人家发现了。” “以前我们不是也搞情报吗!” “我今天要和你说的是改变方式方法。以后明刀真枪的厮杀可能要少一些,暗斗可能会更加惨烈。 “这小日本好像短时间也赶不走它,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难,日本子是凶恶的财狼,贾德金是凶狠的恶狼。既不能让前边的狼咬着,还要防后边的狼下口。” “司令,你想怎么干吧!我听你的!” “万变不离其宗,事还是那些事,就是改变一下方法。也就是多往人多,人杂,高档人那里凑。要学会化妆,装啥像啥。像商贩、码头工人、甚至警察和日本人。除了会骑马还要会驾驶汽车、摩托,甚至电车和火车。要学会穿西装打领带。抽烟、喝红酒。” 周二虎瞪大眼睛看着赵玉娘:“这么麻烦!” “这还不算啥,还要学会在车站、码头、酒店、车厢里跟踪。” 周二虎还愣愣地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没有理会他,拿起桌上的自来水笔“刷刷”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周二虎:“去财会室领钱,出去活动要舍得花钱,这是经费,按我说的去做。” “是!” 周二虎接过纸条一边往外走,一边想,这可挺好穿西装喝洋酒,出入高档场所。 可他又一想,这得多不自在啊!转念又一想:得,执行命令吧! 蒋正涛一行人离开松滨江进入北联共和国境内,打算进入北联共和国的哈儿尔奇客斯克。如果在途中遇到北联共和国的军队是最好的。 他们在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行驶到了黑夜,实在无法再向前走了就原地休息。 他们吃了一点随身带的干粮,在山脚下的溪流里喝足了水,就打算休息。 突然“砰砰”的两声枪响打破了寂静森林的宁静,特别是在这漆黑的夜晚,枪声更加显得清脆。 蒋正涛用北联语大声喊道:“我们是中国的抗日联军,你们是北联红军吗?” 可是,对方也不搭话,就是一个劲地打枪。 在漆黑的夜晚枪口喷出的火舌闪着耀眼的火光。 蒋正涛手握匣枪靠近刘兴邦:“师长,可能是北联的匪军。打吗?” “打!”随着刘兴邦的一声大喊,抗联指战员们一起向匪军开火。 从枪口喷出的火舌看,匪军人数众多。 抗联有的中弹牺牲,有的负伤。没办法抗联且战且退。终于摆脱了匪军的追击,抗联停下来休息。 走了一天,夜晚又战斗了一夜,大家已经疲劳到了极点。 有敌人追击还有精神战斗,敌人撤了,人们立刻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睡了没多一会儿,天光大亮了。 人们揉揉眼睛一看,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到白亮亮的水。正在人们纳闷,不知道这是到了哪里,有人眼尖看到了江里日本人的巡逻艇。 日本人的巡逻艇和水上警察的巡逻艇唯一的区别是,警察挂日本膏药旗外还挂满洲国红蓝白黑满地黄旗枳,而日本人的巡逻艇除了挂膏药旗还挂日本军旗,也就是太阳旗。 人们这才明白折腾了一夜又回来了,这是他们上岸的地方。 刘兴邦当机立断,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立刻往北联共和国的深处走。 这次在蒋正涛的建议下,刘兴邦决定:“由蒋正涛、赵刚、李兴带路,其他后边跟着。” 蒋正涛建议让黄继业也跟着在前边开路,有情况能够及时联络。 刘兴邦和王泽都没意见。 蒋正涛带领三人在前边开路,他掏出怀表看了看,对其他三人说:“我们现在是背对松滨江走,太阳在我们的左侧,中午十二点太阳在我们的前边就对了。我们的面部和太阳的夹角越来越小就不能再走回江边了。” 三人听了思索一下,觉得蒋正涛说得有道理,就点头答应。 “正涛,我们就听你的,你说怎么走就怎么走!”黄继业佩服蒋正涛也就愿意听他的。 他们走过的地方踩倒了一些小草,他们又折断一些树枝,这样后边的人才能沿着他们走过的路前进。 走着走着,阴天了,方向就难找了。开始还可以看大树的枝叶,茂盛的一边是南面,稀疏的一面是北边。 可是当高大的乔木和繁茂的灌木生长在一起就看不出稀疏和繁茂了。 蒋正涛决定停止前进,盲目地走很危险。 四个人分头搜寻,但都不敢离太远,彼此都能看到对方。 “都过来!”蒋正涛喊大家。 三个人聚拢过来,蒋正涛说:“你们听好像有人喊。” 大家倾耳细听,隐隐约约听到“救命,救命啊!” 黄继业大喊道:“是有人喊救命。” 赵刚和李兴也说:“听到了,是有人喊救命!” ………… 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贾德金的办公室里,贾德金抬头问王大彪:“二赖子干什么去了?最近我怎么没见到他?” “指认参谋长后他就不怎么乐呵,不像以前那样吃喝嫖赌,还到处招摇撞骗。变得沉默寡言了,好像不是他了。” 贾德金感到奇怪,他抬头看着王大彪问:“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后来才知道他看上了迎春院的一个窑姐,他想娶她当媳妇。可他姐不给他拿钱,觉得那个窑姐不可靠。他才变得闷闷不乐。”王大彪把事情的原委和贾德金说了一遍。 “啊,这事啊!不用管他,随他便吧,只要不出大事就行。”贾德金告诉王大彪。 “本来我就不管他,他除了干点下三烂事,他也没本事干出点惊人的事。就算警察局拿钱养条狗得了!” 贾德金不悦地看了一眼王大彪,王大彪也感觉自己说多了,便说道:“大哥有事吗?没事我出去了。” “马上集合你的特勤队!” “去哪儿?” “过江,去马佛尔酒店!” 挎斗摩托开路,贾德金乘坐轿车居中,后边是卡车,车里站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察局特勤队队员。 二赖子正走进警察局的院子,就看到了特勤队员纷纷从楼里跑了出来。他拉住一个问这是去哪儿,没人搭理他。 看到车队出了警察局,上了大路,转弯就不见了,他才问身边扫院子的老头。 “老李头,他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哪儿关我屁事?” “哎,你个老李头,忘我给你从饭店带好吃的了?” “去马佛尔酒店,我也是听他们说的。” “这还差不多!” 第134章 神秘来客 马佛尔酒店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达官显贵三三两两地进进出出。 各国知名富商,满洲国政客以及军警宪特等各色杂人都把这里当作吃住寻欢的场所。 在马佛尔酒店的对面的拐角处,周二虎和二赖子躲在那里偷看马佛尔酒店。 周二虎一身笔挺的西装,脚下是黝黑锃亮的皮鞋,头上戴着黑色礼帽。二赖子也穿着一身便装。 “没人啊!”周二虎问二赖子。 “还没到吧!” “他们不是先走的吗?” “是啊,他们走后我就骑摩托来了,但没抓住他们的影啊!” “是不是进去了?” “又是摩托又是卡车的,还有那么多穿警服的,进去了也能看到啊!”二赖子觉得贾德金他们没有到。 突然周二虎看到在街道的那头一群人朝马佛尔酒店走来。 他们清一色的西装,外穿黑色的大衣,戴礼帽,墨镜。 周二虎捅一下二赖子:“你看,哪些人是吧?” 二赖子一看,脱口而出:“是,中间那两个是贾德金和王大彪,前后左右的人都是特勤队的。” 众多特勤队员簇拥着贾德金走进酒店。服务生开门,鞠躬迎接。 “快走!那边也来人了!” 说着周二虎拉着二赖子就往后撤,他俩走到一辆黑色轿车旁停了下来。车内的蚱子探出头问:“啥情况?” 周二虎和二赖子上车。 “往前开到街口,能看到酒店前边的大街就行。” 听周二虎这么一说,蚱子把车开到街口。三人一起看向酒店。 “我进去看看,你们俩在这等着。”周二虎嘱咐二人。 “还是我去吧,你别让人认出来。” “都这么多年不在一起了,应该认不出我!” 周二虎说着戴好墨镜,开车门下车。大摇大摆地朝酒店走去。 “我也去看看!”二赖子说着就要下车,被蚱子叫住了。 “找死啊,警察局谁不认识你,你皮扒了他们都认识你的瓤。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哎呀,你小子黄嘴丫子没退咋说话呢,你来胡啦河几天啊!我是土生土长的坐地炮!信不信我整死你就像捏死个家雀?” 蚱子忽地拉开车门下车,走到外边拉开车门:“你下来,我保证一脚把你的俩蛋都踢碎了!” 接着蚱子提高声音:“下来!” 二赖子哪敢下来,下来也不是蚱子的对手。 “我不下去,我不能和你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蚱子“砰”的一声关好车门:“不下来就对了,老实待着,别坏事!” 赵玉娘衣着华美富丽一看就是贵夫人,搀扶她的马兰也打扮得高贵美丽。 二人在一家北联共和国服饰商店前停下,橱窗里展示着北联女人穿的连衣裙,配饰等等。 二人登上台阶走进商店。 一名北联姑娘开门、鞠躬:“欢迎光临!” 两边的柜台里站着六名北联姑娘,她们各个美丽端庄、亭亭玉立。肌肤洁白,金发碧眼。 她们笑容可掬地向赵玉娘和马兰打招呼,介绍服饰。 赵玉娘和马兰选中了几件连衣裙和披肩,然后赵玉娘和姑娘们说:“能不能把你们的老板请出来!” “好的,您稍等!” 姑娘答应着从后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她领出一个男人。 “这是我们的老板!” 老板个子很高,人很白,既像北联人又像中国人。 赵玉娘和他打过招呼后问道:“我买这么多的服装能不能便宜一些?” “那到后边来吧,我们慢慢研究!” 说完他把赵玉娘和马兰带到后边。 周二虎进了马佛尔酒店在吧台办理好入住的手续,然后拿着钥匙朝楼上走。 走到二楼,他看到走廊里站满了和贾德金一起来的警察。他看看那些警察都很年轻,自己不认识,便朝走廊里走,没走几步被警察拦住了。 “你干什么?” “入住!”说着周二虎拿出房门钥匙。 警察拿过他的钥匙看了看房间号牌:“你是四楼,这里是二楼。别往里走了!” 这是一个女服务员推着车往里走,到了一个门前她停下来了,把车上的盘子往室内端,可是室内的有人接过,她也就没有进去。 “别看了,抓紧走!” 周二虎转身走开了。他到了四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推开窗户朝下看了看,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当他走到三楼的时候就听到王大彪在说:“看好了,谁也不许接近!”听到了王大彪声音周二虎就不敢再下去了,因为王大彪认识周二虎。虽然他不知道现在周二虎和赵玉娘是一伙的。 等周二虎再回到自己的房间,从窗户朝下一看,贾德金他们已经出来上车走了。敏锐的周二虎发现人比贾德金来时多了好几个,看身影也很陌生。 他急忙冲出酒店,跑到车旁,拉开车门上车,让蚱子开车快追。 他们追到江边,远远就看到贾德金警察局的大小车辆停在江堤上。 周二虎和蚱子二赖子不敢靠前,就在不远处的江堤上朝码头看。 那个码头是警察厅水上巡逻大队的,贾德金一行人已经上了一艘巡逻艇。 看巡逻艇走了,岸上的大小车辆都依次离开了码头。 三人跑到巡逻队码头,正好遇到贾文龙往岸上走。 “你看到刚才那个巡逻艇上都是什么人吗?”周二虎指着江里的巡逻艇问贾文龙。 “不是警察吗?警察用我们的巡逻艇办案是常事。”贾文龙不以为然。 “那上边有你爸,还有神秘的陌生人,可能有啥不可告人的事。” “是吗?我没注意!”贾文龙很吃惊。 “能用你的巡逻艇追吗?”周二虎问贾文龙。 “那是大队长的巡逻艇,大队长在上边,我去跟踪,找死啊!” “大队长在上边吗?” “大队长不在,他的艇也不能跟,跟踪大队长的巡逻艇以后我还能混下去吗!” “那大队长和你爸的关系……”周二虎没好意思往下说。 贾文龙却冷冷地说:“一丘之貉!” 周二虎三人听了都想笑,但谁也没笑出来。 和贾文龙分开,周二虎三人驱车进了市里一处居民区。 蚱子把车停下,三人下车,周二虎敲门。 门开了,出来的人令周二虎大吃一惊。 第135章 前路漫漫 蒋正涛四人正往前走,突然听到有人喊救命,四人非常惊讶。 在这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怎么会有人喊救命。 四人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一边侧耳听着那“救命”的喊声,可是听不到了。他们停下来仔细听还是没有声音。 “是不是听错了,怎么没动静了呢?”黄继业看着众人感到困惑。 赵刚也认为听错了,可蒋正涛坚持认为没有听错。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又有呼喊声传来了,但,听不清说的啥,大家四处一看根本就没人,难道这声音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鬼吧!”黄继业迷信的劲头上来了。 蒋正涛不信有什么鬼,他仍然循着声音走去,其他人紧跟在他后边。 循着声音他们看到一处陷阱,从里传出来很弱的救命声。 四人围着陷阱朝下看,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 “有人吗?”蒋正涛问了一句,可是里边没人回答,还是那个声音,但不是喊救命。 蒋正涛一下子愣,他喊的是救命,但不是汉语的救命,而是北联语的救命。 想到这里蒋正涛用北联语喊道:“有人吗?” 里边传来了用北联语喊的救救我。 “这陷阱里的人是北联人,会不多的中国话。”蒋正涛告诉大家。 “那怎么办啊?”赵刚问蒋正涛。 “救上来呗,能见死不救吗?” “下边什么情况啊?危险不啊?”李兴问蒋正涛。 “我下去,你们在上边。”蒋正涛说完找了几段很长的藤条,把它们接在了一起,然后他让赵刚和他一人拉着一头用力拉,看看结实不结实。 蒋正涛把藤条的一头拴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头递给赵刚:“你们往下放我,我喊停,你们就停。” “下边危险不啊?”黄继业担心地问蒋正涛。 “这是个陷阱,抓黑熊和野猪啥的,不会太深。没事的!” 上边往下放,蒋正涛一点一点往下落。 渐渐的眼睛也适应陷阱的光线了,到了底部蒋正涛看到以为北联老人倒在陷阱里。 看样子好像腿摔坏了。 老人看到了蒋正涛眼睛立刻睁大了,他还是那句话:“救救我!” “老人家你放心,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蒋正涛说到这里,那老人愣愣地看着蒋正涛。 蒋正涛明白了,他可能不会很多汉语,便用北联语和他说。 这下子老人全都听明白了。 老人告诉蒋正涛,他是猎人,今天早上来看陷阱,不小心掉了进来。他以为自己得死在这里,没想到还真有人从这里过。 “再放下一根藤条!”蒋正涛向上边喊。 赵刚他们听到了,就又放下来一根。蒋正涛把藤条绑在老人的腰上,然后让上边拉。 老人被他们拉了上去,接着也把蒋正涛拉了上来。 经过交谈知道老人是这里的猎户,常年以打猎为生,有时也踩一些山货和药材。 蒋正涛问他:“日本人来过这里没有?”蒋正涛是试探老人对日本人的态度,然后才好把自己和抗联的事情说给他。现在突然和盘托出很危险。 老人告诉蒋正涛,日本人来过,是侦查的,一看就不是好人,鬼鬼祟祟的。被我们打死了,扔山沟喂野兽了。后来有日本人找了,村里十几户人家,谁也不能往外说。也就拉到了。 从这里到江边很少有人来往,江面日本人封锁严密,我们都不到江边去。日本人很少来这里。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从前我们就在江边住,有什么事情就过江找你们中国人。 我们也互相交换东西,我们有肉,你们有粮食,还有盐。特别是你们的土豆,烧着吃很好。 对了,土豆还可以和牛肉一起烧,那就不是用火直接烧了,是一道菜。 来人说得兴高采烈,就想站起来,可是疼痛使他根本就站不起来。 老人这时摁着那条伤腿龇牙咧嘴的,蒋正涛用手轻轻捋了捋他的膝关节,然后突然发力,只听老人“哎呀”一声大叫。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流了出来。 “你动一动腿!”蒋正涛和老人说道。 老人伸伸腿,好使了,也灵活了,顺势就站了起来。 “走,和我回家!” “我们还有人!” 接着蒋正涛就把抗联撤退到这里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也告诉他我们要找到你们的政府或者军队,寻求帮助。 老人听了脸色显出茫然的神色。 “为难吗?大叔!” “不是为难,是这两国的关系我也整不明白,我们的政府和军队有时和日本好,有时又和中国人打得火热。这样吧,你是个好小伙子,是朋友,就带你的人到我们村里吧,这荒郊野岭的很难,到晚上野兽更多。” 蒋正涛他们对老人千恩万谢。 “我还没问大叔叫什么那?” “我的姓名很长,你就叫我耶维奇吧!” “那好,就叫你耶维奇大叔。” 耶维奇笑呵呵地答应着。 “赵刚,你和李兴回去带他们来这里吧!”赵刚点头答应。 蒋正涛又问:“回去的路能找到吧?” “能,路过的地方我都撅折一些树枝,很好找。”李兴告诉蒋正涛。 耶维奇老人和北联共和国的村民们热情招待这些坚贞不屈的抗日英雄们。 他们拿出好吃好喝招待大家。又拿出衣服给那些衣不遮体的抗联战士换上。虽然衣服五花八门什么材质都有,但可以遮体保暖。 晚上蒋正涛和刘兴邦、王泽研究明天去找北联的政府或者军队。三人都认为蒋正涛必须得去因为只有他懂北联语。 刘兴邦和王泽都打算跟着蒋正涛一起去,虽然还不知道北联军队的态度,去了可能有危险。因为以前发生过北联军队把抗联送给日本人的事情。 他们作为共产党的高级将领有责任和义务向北联军队阐述自己的主张和合理要求。至于个人的安危早已置之度外。 蒋正涛不同意,他觉得现在还不知道北联军队什么态度,如果北联军队不友好,二位的资历和威望可以带着大家继续打游击,坚持下去。 所以最后决定还是蒋正涛带着赵刚他们三人去找北联政府和军队。 耶维奇老人和蒋正涛他们四人牵着马走到了村口,刘兴邦和王泽等抗联战士依依不舍地送别。 刘兴邦嘱咐蒋正涛要和北联政府或者军队的人好好阐明我们反法西斯的立场和战胜侵略者的决心,寻求他们的支持和帮助。 在众人的嘱托和希望之中蒋正涛他们打马上路了。直到他们消失在山脚的尽头,刘兴邦和抗联指战员依然眺望者他们熟悉的背影。 第136章 顺藤摸瓜 周二虎和二赖子、蚱子从江堤上下来。 开车进了市里,在一处房门前停了下来。 这座二层楼的房子开的是后门,敲过门后,门开了。 周二虎一看开门人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开门人会是他——白立登。 白立登这些年,从打刀疤脸绺子被剿,他就四处散游。他可不是白逛荡,他是有钱就赚,不管什么买卖都干。 手段、方法、道德等等,在他这里等于有还等于没有,有没有就看他怎么顺手。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加上他有北联人血统,精通北联语和北联人文风情,在三国之间随便溜达。 他和周二虎在赵玉娘和岳洪光的婚礼上喝过酒,也就是一面之交。 白立登在胡乐立山整了一批沙金往外运。他雇了一辆大马车假装贩卖猪肉粉条子。 被三羔子的绺子给劫了,白立登带着金沙逃跑的时候正撞上周二虎,因为俩人在一起喝过酒,所以非常吃惊。 白立登掏出一小袋金沙给周二虎,让他放了他。 周二虎告诉他,我要金沙没用,没地方放,回去也得被发现,自己在绺子也是有今日没明天。 他就把马给了白立登,让他快跑。白立登骑马带着金沙跑了。 今天见面二人当然是大喜过望。 白立登紧紧抱住周二虎不松手。 “行了,松开吧!”赵玉娘大声喊道。 周二虎有些不好意思,但白立登不管那套。他太感谢周二虎了。 他奇怪地问周二虎怎么来他家了。 赵玉娘招呼大家进堂屋坐。 众人坐下,马兰给大家斟茶。 喝了杯茶水,周二虎问白立登:“我听说你有个媳妇叫巧凤,在哪儿呢?” 白立登不满地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告诉周二虎,这房子和前边的商店都是白立登的,他儿子来年能上国高,现在住校。 赵玉娘看中了这个地方,就把这里当成了他们在松滨市的联络站,吃住方便,还有电话。 白立登就把他媳妇安排在别处了,孩子放假也去他妈妈那里。 说到这里,赵玉娘长叹一声:“这都是为了安全。” “我从打认识你就没好过!”白立登和赵玉娘抱怨。 “那也没挡住你发财!” “不离开刀疤脸绺子,现在还真不好说什么样!”白立登感叹道。 “说正事!”赵玉娘命令周二虎。 是二赖子发现贾德金去松滨市有猫腻,就打电话通知了周二虎。周二虎向赵玉娘汇报,赵玉娘派车拉着周二虎来松滨市马佛尔酒店跟踪贾德金。 赵玉娘告诉蚱子完事拉着他们到这个地方汇合。周二虎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白立登。 听了周二虎说了事情的经过,赵玉娘也感到贾德金可能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但现在还无法了解内幕。 她便告诉二赖子伪装好自己,如果被贾德金和王大彪识破,你就玩儿完了,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 说道死,二赖子有点反感,随口说道:“死也不用你烧纸。” “我想给你烧,我得知道你死哪儿了。”赵玉娘抢白二赖子。 “那你现在烧吧!” “这是白立登家,别让人丧气,一会儿到十字路口,你坐好了我给你烧!” 二人斗气斗嘴,大家都隐不住笑了。 贾文龙和同样是水警的李伟晨坐在临江的酒楼喝酒。 “来,兄弟别客气!吃!”贾文龙劝李伟晨。 “哎呀,都是兄弟能客气吗!你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能客气!” 喝着喝着,二人都有点高了。 人喝酒好像都是这样,没喝之前都在内心里嘱咐自己:“千万少喝,不能喝多了!喝多了太难受!” 可是,喝高兴了就开始要酒了。 李伟晨自己拿起酒瓶子给自己倒满了酒。 “老弟,你能行吗?”贾文龙问李伟晨。 “没事,我的酒量你是不知道,这点酒不算啥,再来几杯也没事!”李伟晨说话舌头都有点硬了。 “给大队长开巡逻艇美差啊!”贾文龙试探李伟晨。 “那是,在松滨江上横逛,都躲得远远的。比你们的巡逻艇威风!” 说到这里李伟晨停了停接着说道:“那天,对那天,你老子,胡啦县警察局局长,你爹和大队长说一声就可以用巡逻艇,大队长都不问你爹干啥。那天是你爹送客就是我开的。那客人看着就不是一般的人物,保镖好几个,不说人话,偶尔蹦出几句鸟语。” “他们,都说啥了?”贾文龙试探问。 “那人家说啥能让我听着吗?我也就是偶尔听一句半句的。不是中国人,肯定的。长得五大三粗的,还他妈的黄头发,不过长得挺白!” “他们在哪儿下的艇?” 李伟晨一边想一边说:“好像,好像,好像在、在,啊!在一个小镇上的码头,不大。叫,叫,对了,叫青山镇,对,是青山镇,没错。在那上岸了,好多匹马在岸上等他!那阵势,要不我说不是一般人物呢!” 酒喝完后,贾文龙在第一时间把情况告诉了赵玉娘。 赵玉娘经过仔细分析,觉得贾德金是在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好像此事还瞒着日本人。要不不可能搞得这么神秘。 正在她分析贾德金的时候,周二虎回来了,他又去了趟马佛尔酒店,找到了那个给贾德金他们送餐的服务员。 服务员描述的那个北联人和李伟晨说的一样。服务员听到一句非常关键的话,就是贾德金说的,“一定要死的!” 并且那伙人走的时候多了一个皮箱。 周二虎在说服务员的事情时,赵玉娘发现他神态不是很自然,眼光也有些游离。 赵玉娘便命令道:“你把和服务员接触的情况说一遍!” “我进了房间,就给服务台打电话,让她们给我送水。可是来的不是那个服务员。 “送水的走后,我看到那个服务员推着车从隔壁出来了,我便把他叫到房间问她。开始她什么也不说,后来我给了她点钱,她才如实地告诉了我。” “她是在走廊告诉你的还是在房间?” “我怕让别人看到或者听到,就把她拉到了房间里问的。” “问完了呢?” “问完了她就推车出去了。” “说实话!”赵玉娘怒吼。 吓得周二虎连忙说:“我说,我说,我说实话!” 第137章 抗联被关 原来,周二虎把那个叫秦佳美的服务员叫到房间,开始秦佳美什么也不说。周二虎给了她几张大钞,她才开口说出她听到的事情。 秦佳美在说话时由于紧张,满脸绯红,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看得周二虎热血沸腾,浑身燥热。 他不顾一切地把秦佳美摁在床上,霸王硬上弓。 二人激情过后,秦佳美也没有埋怨周二虎,而是穿好衣服就推着车走了。 周二虎说完偷偷地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脸色铁青:“你们男人能不能管好自己,啊,能不能?” “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周二虎嘴里嘟囔着。 “发火咋的了?不行啊?现在是啥情况你不知道吗?先不说日本人和贾德金这两条饿狼。就说三羔子绺子那些人,你得罪没得罪。” 赵玉娘这么一问周二虎不说话了,是啊,剿了三羔子和殷志那些人,他们的亲朋好友能不嫉恨吗! “好了,我不说别的了,你是男人,我好像没权利干涉你的自由。但你要清楚,古今中外有多少英雄豪杰,甚至是英明的帝王都拜倒在女人的裙子之下。 “我让你出去搞情报,最担心的也是这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这诱惑很难抵挡。” 说到这里赵玉娘缓了缓:“先别说啥解放事业,也别说啥光明前途,先想想怎么保住脑袋!” “是,司令,我知道了!我会改正的。” “好了,你去吧!罚你三个月的薪水!” “好吧!我没意见!” “有意见也得忍着!” 周二虎一边往外走一边想:“这仨月薪水没了,要是再整三次一年白干了。哎,好在出去活动经费充足。” 想让猫不吃鱼好像挺难,想让男人断了性好像也不可能。 周二虎被赵司令一顿收拾,还被罚了三个月的薪水,也向他们的司令表了决心,可到了江南又忍不住去找秦佳美了。 二人在激情过后,穿衣服的时候,秦佳美发现了周二虎的异样。 “怎么了?刚才的激情哪去了?” “啊,没什么!”周二虎应付说。 “就你这样还搞情报,还是和你们的司令说说干别的吧!啥鸡巴事都写在脸上。” 周二虎确实有点“虎”,和秦佳美上了两次床就什么都说出去了,赵玉娘收拾他是对的。 “司令挺痛恨这事。” “痛恨啥,她不是人啊!她不找男人啊!” “她不让我们乱搞,是担心我们出事!” “出什么事?啥叫乱搞?啊,啥叫乱搞?你说!” 周二虎被秦佳美追问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支支吾吾搭不上话。 “我们结婚吧,你单身,我也没男人!” 这句话吓得周二虎连连摆手:“哎呀,这可不行,不行。非常时期,司令不允许我们结婚。” “不结婚,不结婚这算什么?啊!你说,算什么?你是嫖客,我是窑姐?还是搞破鞋?” “这这,这都是什么啊!你说得乱七八糟的。” 渴饮刀头血醉卧马鞍桥的绿林豪杰,此时没话答复一个弱女子。 “行了,我不和你说了!” 周二虎起身要走,被秦佳美死死拉住。 “你不能走,你走了,这算啥?” 周二虎用力挣脱秦佳美的拉扯,只听“撕拉”一声,周二虎的衣服袖子被秦佳美撕掉了。 周二虎夺路而逃,秦佳美拿着衣袖呆呆发愣。 突然,她甩掉手里的衣袖,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在耶维奇老人的带领下,蒋正涛他们骑马走了几十里的山路,到了一个北联小镇——明克镇。 小镇有着北联人粗犷豪放的风格,错落有致的木刻楞,宽敞的街道行驶着马车,偶尔也有卡车和摩托车通过。 圈养的驯鹿被圈在木栅栏里,它们有的低头吃草,有的在奔跑,还有两头雄性的驯鹿在顶架。 穿着布拉吉的女人说说笑笑走在街道上。北联少女身材修长亭亭玉立,夫人丰满端庄,和蔼慈祥。 耶维奇老人带着蒋正涛他们来到了小镇西头的军营。 军营是砖混建筑,这在小镇别具一格,彰显了它的威严尊贵和神圣不可侵犯。 军营的主楼是三层,距离大门不远。 墨绿色的木质小岗亭,只能容纳一个人站立。 耶维奇老人走到站岗的卫兵跟前说明情况。卫兵操起电话拨通号码,片刻电话接通。 卫兵放下电话,朝蒋正涛招手。 蒋正涛走到他的身旁,他指着楼房用北联语告诉蒋正涛,进去后上三楼305房间。 蒋正涛摘下自己的配枪交给他,他收起,抬手示意蒋正涛可以进去。 蒋正涛上了三楼,他在走廊里看到,主楼的后身是一片开阔的操场,两边是营房。 最北边也是一排不知道干什么的房屋,它的后边还有房屋,都是砖混结构。 蒋正涛走到305房间门前,敲门。 随着一声北联语的“进来!”蒋正涛推门进去。 办公桌前的一位年轻的上尉站了起来。 蒋正涛敬礼,上尉还礼。 他请蒋正涛坐下,坐下后他询问蒋正涛。 蒋正涛把抗联怎么抗日、日本人是怎么的凶狠残暴、又是怎么来到的这里寻求帮助。向上尉说了一遍。 上尉听后拿起电话,拨号。 电话里说的什么蒋正涛听得清清楚楚。除了开始的客气寒暄,那边传来的话就是:把他们接到军营! 上尉和蒋正涛来到大门口,两辆卡车开到了门口。 耶维奇老人和他们看到蒋正涛出来,都很高兴。 “你们在前边带路,卡车去接你们的同志。”上尉吩咐蒋正涛。 蒋正涛他们带着卡车进了耶维奇家的小山村,刘兴邦和抗联指战员都很高兴,总算到家了,安全了,可以好好休息,修整。重返家乡,抗击日本侵略者也有希望了。 大家兴高采烈地上了卡车,上车前对耶维奇老人千恩万谢。耶维奇和善良的村民们也依依不舍地和大家道别。 两辆卡车站满了这些从异国他乡来到这里避难的抗日英雄。他们迎着明媚的阳光,沐浴这和煦的山风,踏上新的旅程。 村民跟在车后送出了很远,知道卡车消失在大山深处。 卡车进了军营,开到最后边的一处院落。 卡车一停,上尉命令道:“都下车!” 蒋正涛把他的话翻译给众人,众人纷纷跳下车,各个脸上都洋溢着崭新的微笑。 “下了他们的武器,把他们关起来!”上尉的这个命令是给他们人的。 一群北联士兵上前把他们的武器下了,然后都被推进了黑屋子。 第138章 二虎交运 赵玉娘在办公室分析贾德金会见这个人是什么来头,他们要干什么。能让贾德金兴师动众的费这么大的超事肯定不是一般人,也不能是小事。 搞得这么神秘,可能是背着日本人,现在整个满洲国的军警宪特都是听日本鬼子的。 他们神神秘秘的不让这些人知道,就是躲日本人。 要死的,好像是针对某个人。 在青山镇上岸,有好多马匹接他,应该是在山里活动。 “绺子!”赵玉娘脑海闪现出“绺子”二字。 北联人,黄头发,人很白。“白托罗”是,一定是白托罗。 赵玉娘这时急忙展开地图,她沿着松滨江找到了青山镇,在青山镇一侧是一片广阔的山岭。 这片山岭也看不出什么。突然,赵玉娘看到了三岔沟。她猛然醒悟,鸠山让她往三岔沟要塞送军粮。以前的军粮也被劫过,但是不是白托罗不能肯定,但,这次贾德金和白托罗的密谋很可能是冲自己而来。 这个白托罗在中国和北联两国之间疯狂厮杀、抢夺,无恶不作。贾德金想用他的手致自己于死地,贾德金,你个王八蛋,够狠那!咱们走着瞧! 这时,“报告!”声传进了办公室。 赵玉娘喊道:“进来!” 马兰进来:“报告司令,我们的士兵从村口押来一个女子,说要见你。” “不见!要东西,找庇护,你们安排!”赵玉娘头都没抬。 “咱们的人把她奸污了。” “啥!”马兰说得轻巧,可把他们的司令吓坏了。 马兰还以为司令没听清楚,就又说了一遍,咱们的人把她奸污了。 赵玉娘看着马兰,她清楚马兰是个好姑娘,不会胡乱讲话的。她刚才是惊讶,不是没听清楚。 赵玉娘平稳了一下内心的慌乱:“把她带进来!” 马兰带进一个姑娘,赵玉娘抬头一看惊呆了,这姑娘太漂亮了、太美了。自己长这么大还头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姑娘。 惊讶之中忘记了问话,心说:“你长得这么美,难怪有人奸污你。我要是男人可能也忍不住。” 但,这只能是心里想,不能说出来。 “谁奸污你了,在啥地方,说详细一些!” “周二虎,在酒店!” 赵玉娘一听脑袋“嗡”的一声,简直跟炸开一样。自己担心周二虎出事,真出事了。 “你先坐下,慢慢说!”赵玉娘让姑娘坐下,那姑娘也听话坐在了椅子上。 马兰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接过喝了几口。 “报告!”赵玉娘一听是周二虎的声,心想,你小子真准时,在这个时候回来。 “进来!” 周二虎推门而入,进来后乐颠颠地说:“司令,有新情况……”一扭头看到了秦佳美,立刻大惊失色。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周二虎语无伦次,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 秦佳美没有理财周二虎,而是翘起二郎腿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 “你还有啥话说?人家把你告下了?” “为什么告我?” “奸污!” 气愤至极的周二虎看着秦佳美说不出话来。 “来人!” 蚱子和两名共荣军士兵进来了。“下了他的枪,绑起来!押到前边军营示众,然后拉到胡啦河畔枪毙!” 蚱子和两名士兵下了周二虎的枪,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押了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周二虎狠狠瞪了秦佳美一眼,秦佳美仍然是那样幸灾乐祸。 周二虎被绑在了军营的旗杆上,那些共荣军官兵看着绑着的周二虎是既感到震惊,也觉得解恨。 周二虎啥人物啊,司令面前的红人,和那四个队长平起平坐,甚至比队长还牛。 整天在外边西装革履,吃喝玩乐,酒店、酒吧、歌厅、餐馆,每天都光顾。出入有轿车,摩托车,人力车。 司令部随便出入。今天犯奸污罪,绑上了,要杀头了。这下子不用美了,美到头了。 周二虎也暗暗叫苦,自己一时兴起,犯了司令忌讳的大罪,这下子死定了。都是自己嘴不严,告诉秦佳美自己是共荣军的人。 裤带松,嘴也松,现在说啥都晚了,等死吧! 一身戎装的马兰领着秦佳美从司令部出来,越过马路来到军营。 马兰向卫兵打招呼,卫兵放行,二人走进军营。 被绑在旗杆上的周二虎,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衣还被扒下去了,赤膊着上身,绳子紧紧地勒进肉里。 众人看到马兰来了,还带着个美妞,这美妞太漂亮了。 这群骚男人看得眼都直了,有的张开的嘴刚想说话,看到秦佳美不说了,可是忘记了闭嘴,哈喇子都淌出来了。 真应了那句话:十个男人九个骚,一个不骚大酒包。 冯宝、马号、黑彪子、颜旺财四个人聚在一起想去找司令求情,饶了周二虎。但,看到了秦佳美也都呆住不动了。 黑彪子馋得直咽吐沫:“这也太美了,周二虎强奸他,死也值了。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说得也太对了!这句话谁说的?” “你爹说的,看你那没出息的样!”马号骂黑彪子。 “我没出息,从打她进来,你那眼珠子不是也瞪得跟卵子子儿是的吗!别他妈的瞪冒了!” “别说话,看看这个女的要干什么?”冯宝阻止他们对骂。 秦佳美跳上旗杆的底座,扫了众人一眼说:“这是一起奸污事件,但不是周二虎奸污我,是我奸污周二虎。” 说完,她就给周二虎松绑。 军营二百来的官兵,立刻炸锅了。 这转变太难接受了;这个小女子也太牛逼了;伤风败俗啊;我们是军队,怎么能容忍这事呢; 四个队长也蒙圈了。 “我他妈的没听错吧!”黑彪子问其他人。 “千真万确!”冯宝附和。 “那姑娘疯了吧?”颜旺财问道。 “看她那样子像疯了吗!”马号说道。 这时,马兰也蹬上旗杆底座,高声说道:“明天放假一天,庆贺周二虎和秦佳美的婚礼。婚礼由共荣军司令赵玉娘作证婚人!现在就派人去松滨市买菜,置办明天的酒席。” 兵营里顿时欢声雷动,人们太兴奋了,可以凑热闹,有酒喝,有肉吃。 也有人骂周二虎走了狗屎运,才交了桃花运。 更多的是羡慕、嫉妒、恨! 第139章 带走正涛 抗联指战员被下了枪,然后被关进了屋子里。 谁也没有反抗,反抗也是自找苦吃。因为北联军配备的都是崭新的连发快枪。并且各个人高马大,一看就知道战斗力十足。 屋子里有些暗,过了一会就适应了,能看清楚室内的一切。 这是东西走向的房子,是在兵营的最后边,从后窗户可以看到围墙,外边就是连绵起伏的群山。 屋子里东西通透,南北两排板铺,中间有十张方桌和围着方桌的长条木凳。 板铺上铺着茅草,没有被褥。 “这屋子是干什么的呢?”刘兴邦嘀咕一句。 “管它干嘛的,先坐下休息一下。”王泽说着就坐在了板铺上。 “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蒋正涛感到窝囊。 “没事,总之没有杀我们,没死就有希望!”;刘兴邦安慰蒋正涛。 刘兴邦站在屋子的中央对大家说:“同志们,我们来到北联共和国是寻求庇护,养精蓄锐,有朝一日好重返家乡抗击日寇。 “今天北联人把我们关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坏事,可能是不了解,也可能有其他的问题。这个以后由蒋正涛同志和他们沟通。 “但,我们不要气馁,要振作起来。那么残暴的日本鬼子都没把我们杀死,没有消灭我们的斗志,我们还怕什么呢?” 刘兴邦讲到这里大家热烈鼓掌,室内的气氛顿时活跃了,大家的热情也高了。 “大家先动手打扫一下屋子,干干净净的,我们待着也舒服。” 听了刘兴邦的话,大家开始动手打扫卫生。 趁着大家扫除的间隙,刘兴邦把王泽和蒋正涛拉到角落:“我们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危险,但也不能大意,以前有过北联人把我们过来的同志送给了日本鬼子。” “现在看,他们好像不能那么做。自从坎那河战役日本人吃了败仗就消停了,对北联人就不那么猖狂了。北联人也不那么惧怕日本人了。” 刘兴邦看着王泽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 “正涛,你就多和北联人沟通吧!阐述我们的抗日主张和抗击法西斯的决心,争取他们的帮助和支持!” “行,没问题!” 饭时到了,门开了,进来六个北联军人。他们每人拎着两个铁皮桶,进来后把桶放在凳子上。 “站成两排,领饭!” 蒋正涛听明白了,他告诉大家站队,人们不由自主地把刘兴邦和王泽让到前边,站成了两排。 北联军人从铁皮桶里拿出搪瓷碗和搪瓷盘子,把菜盛到搪瓷碗里,三片黑色的面包放到搪瓷盘里。 每人发一碗菜,一盘面包。 北联人也很精明,什么都是六十四份,抗联总共是六十四人。 大家领到了面包和菜就围着桌子吃起来。 吃过饭,大家都把碗盘刀叉放回原处,与其说是军人的素养,倒不如说像囚犯。 吃过饭,蒋正涛和送饭的说要见那个上尉,人家告诉他,他们不管这些事,让他和看着他们的卫兵说。 卫兵告诉蒋正涛,上尉不能见,有什么事情可以和他说,他转达。 蒋正涛要求改善生活环境,不能总关在屋里,那样会生病的。 三天了也没给答复,他们还是被锁在屋子里。 拉尿就在屋子角落的一个扁圆型的铁桶里,散发着骚臭气味,有人不知在哪儿找了块木板盖上了,难闻的气味少了些。 这天刘兴邦把大家叫到一起说:“我们今天开个会,大家注意听。昨晚我和王泽师长商量了,我们这些人成立个党支部。我任书记,王泽师长任副书记,大家酝酿一下,从党员里再选出十名委员。” 这时刘兴邦看着蒋正涛说:“正涛,你们几个不是党员的就坐远一点吧,一个屋子也没办法回避太远。” “好的,我知道了。” 蒋正涛还有几个抗联战士,其中就有黄继业。他们来到屋子的一角,透过窗户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 “那白桦林和咱们家里的差不多啊?”黄继业问蒋正涛。 “咱们家的没这里高大茂密,看上去就没这里的白。” “是啊,这里的白桦林看着是很白的,白花花的一大片。”一名抗联战士随口说道。 “不赶走日寇,早晚都得让他们祸害没了!” 这时,刘兴邦叫蒋正涛他们过去。 刘兴邦告诉蒋正涛会议的决定: 一是他们选出了党委委员; 二是让蒋正涛继续申诉,要求改善生活环境和几名伤员的救治; 三是所有指战员加强锻炼,在室内也要练,诸如俯卧撑,倒立,体操等等; 三是政治学习,由书记和副书记带领大家; 四是北联语的学习,是为了以后工作的需要,这个由蒋正涛负责。 听了刘兴邦的话,蒋正涛深深地感动了,这些共产党人真了不起,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仍然想着为将来的神圣事业锻炼、学习。 他们的思路是那么的清晰,目标是那么的明确,意志是那么的坚定。 寒冷、伤痛、饥饿、酷刑,甚至是死亡都没有泯灭他们的决心和斗志。 此时的蒋正涛真为母亲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感到骄傲和自豪。 一个月过去了,生活没什么改变,倒是伤员得到了救治,基本痊愈了。 伙食略有改善,但仍然不许出屋。 每天晚上大家都是穿着衣服躺在茅草上。 但大家仍然是乐观的,没有日寇的围追堵截,没有寒冷和饥饿,更没有野兽的威胁。 还可以学习,学习政治、军事和外语。 赵玉娘下令把周二虎绑起来,准备把他处死,是看看这个女子的态度。 她觉得这个女子太不可思议了,明目张胆地来到共荣军的军营找司令,大大方方毫不隐晦地说周二虎奸污她。这么大胆的女人可能有些来头。 不能掉以轻心,小心为妙,可别让她骗了。 整个共荣军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啊!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一试探女子有啥要求,女子更干脆,就是想和周二虎结婚。担心她这个司令不同意,周二虎不敢和她说,她才整出这场戏。 赵玉娘一想这也简单了,答应他们结婚不就得了。 可又一想,他是日本人派来的还是贾德金指使的。 思索再三,赵玉娘清楚,现在已闹得满城风雨,不给他们完婚是不行的。 不管她是谁派来卧底的,以后可以查,查出来再收拾她,还有那虎逼车车的周二虎,嘴比裤带还松。 就这样赵玉娘答应明天给他们完婚。 抗联指战员在北联军营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天来了两个北联军人,他们把蒋正涛带走了。 蒋正涛出门前回头看了看刘兴邦和众人,依依不舍地和大家默默道别。 第140章 二虎婚礼 周二虎赤裸上身被带进赵司令办公室,赵玉娘一看更来气了,大吼:“穿上衣服!” 蚱子急忙给周二虎穿上衣服。 赵玉娘吩咐他们都出去。 别看不杀他,还给她完婚,但周二虎看着他们的司令还是吓得战战兢兢,腿肚子打颤。 赵玉娘咬牙切齿:“我这共荣军里骨干力量都是共产党员,也包括你,要是都像你这样,裤腰带松,嘴更松。咋死的都不知道!” 赵玉娘越说越生气,她拉开抽屉拿起匣枪,拉开扳机对准了周二虎裆部。 “我他妈的给你绝育,也就省心了!” 本来也不到三米的距离,要是赵司令搂火,那周二虎就废了。 废了也好,少了人生的烦恼。也可以代替马兰作赵玉娘的贴身丫鬟兼贴身保镖,什么都可以贴身了。 看着赵司令铁青的脸和发紫的嘴唇,还有那哆哆嗦嗦的手,周二虎知道他的司令已经失去理智了,屋里还没有别人拦她。 这一枪真容易给自己消上。 吓得他浑身哆嗦,两腿打颤。小便失禁,把裤裆和大腿里子都尿湿了。 实在站立不稳,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赵玉娘本来气得失去了理智,看周二虎裤子都尿了,还吓得跪在地上了。 她的气还消了,慢慢收起了匣枪,放在桌上。 看到赵玉娘把枪放下了周二虎也没了求饶的力气了,他无力地瘫软在地。 “起来!”声音低沉而阴冷,但足以让周二虎这个大男人有力气站起来。 “搬把椅子坐过来!”周二虎刚要去搬椅子,赵玉娘又说话了:“行了,站着吧!别弄脏了椅子!” 周二虎又转身回来,规规矩矩地站在赵玉娘面前。 “你现在要冷静,好好想想,你都和秦佳美说了什么!” “司令,我真的没说什么!” 赵玉娘听周二虎这么一说又来火了,可她转念一想不能再发火,周二虎现在已经蒙圈了,只能安慰他。 “你一定好好想想,把秦佳美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好有个应对。现在,你们俩的婚礼是一定要举行的。你听明白了吗?” 赵玉娘耐心和缓的态度使周二虎平静下来。 “开始她什么也不说,我就给了她钱,她拿了钱就把她听到的都告诉了我。我看她的样子好像对我有意思,我就……” “你咋看出她对你有意思?”赵玉娘追问周二虎。 “这还说吗?” “说!这很重要!” “我当时穿着白衬衣,上边的两个扣子没扣,她就盯着我前胸看,那眼神火辣辣的……” “然后那?”赵玉娘继续追问。 “我就去抱她,她推我不让抱。我就强行抱住她,她还是和我撕吧。撕吧了一会儿,她好像没力气了,就被我摁在了床上。” “接着说!”赵玉娘继续逼问。 “我就扒她的衣服……” “说她,她咋样的举动?” “她还是撕吧,但没撕吧过我,就、就……” “行了,别说了!你现在好好想想,你都和她说了共荣军多少事情!” “都是吹牛的话!” “那也说!” “她不答应,我就和她撕吧,拉扯的时候,我就说,我是共荣军的人,我负责打探消息,我在司令面前好使,说话算数。” “还说什么了?” “也就这些了。” “在三羔子绺子卧底,共产党之类的事情说没说?” 周二虎一个劲地摇头:“那没说!” “真没说?” “真没说,说的都是吹牛话,我多有本事,到哪都好使。哎!我不该吹牛!” “吹牛没事!”赵玉娘长叹一声。 “行了,出去换衣服吧!” 周二虎往外走的时候,赵玉娘又嘱咐道:“记住!婚后也不要和她多说!” “放心吧,司令!我记住了!” 给周二虎和秦佳美举行完婚礼,赵玉娘作了两件事,一是派周二虎带人去青山镇,顺藤摸瓜,查清白托罗匪徒的底细以及他与贾德金的肮脏勾当。 二是派蚱子和颜旺财去调查秦佳美,一定查清楚这个小女子的来龙去脉。 她太不简单,也有太多的谜团,来得也太出人意料。事出蹊跷必有妖,连赵玉娘这久闯江湖的老手都有点蒙圈。 蒋正涛被带走一天了,也没个动静。 刘兴邦和王泽等人急得团团转。 关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北联方面是什么态度。唯一可以和他们联系的蒋正涛又被带走了。 压抑、悲观、沮丧、愤懑等情绪困扰着众人。 “他妈的,和他们拼了,总比在这里等死强。”黄继业喊道。 “你住嘴!不要乱说!”刘兴邦制止他。 “乱说咋的了,我们现在还是人吗?被人家圈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和日寇干他一家伙。死了,也敢说自己是中国爷们儿!” 刘兴邦还想说什么被王泽拉住了:“现在的情况,该让人发泄。你要是强行阻止,后果会很糟!” “他妈的,老子不和你们玩了。”说完,黄继业一脚把门踹开,顿时一缕明媚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涌进室内,人们顿觉清爽舒适。 黄继业刚出门就被两名北联军人的刺刀顶在了前胸。 愤怒的黄继业两手抓住两把大枪,抬起两脚来了个连环飞踢,把俩人踢到在地。 “住手!”一声断喝,黄继业愣在了那里不动了。 黄继业和众人都听出来了,这是蒋正涛的声音,北联人不说这话,说,他们也听不懂。 两辆军用卡车开到了近前,蒋正涛已从副驾驶室跳了下来。 他看到黄继业和卫兵打斗,便大声制止了黄继业。 蒋正涛急忙走到卫兵身边,扶起他们,帮他们掸去身上的尘土,又捡起大枪放到他们的手里。 这时,刘兴邦和王泽等人都来到院子。 蒋正涛看着刘兴邦说:“黄继业一定要严肃处理!” 刘兴邦点头答应,接着问道“正涛,你还好吧?” “好啊,看车上这些东西,卸车吧!” 蒋正涛指着车上的东西乐呵呵地对刘兴邦说。 两名北联军人打开车厢,正要从车上往下搬东西,刘兴邦走上前阻止了他们。然后,刘兴邦招呼大家出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一捆捆、一箱箱、一包包的东西搬进了屋里。 两名军人开始给大家分发物品。 牙缸、牙刷、被子、脸盆、肥皂、香皂,一切日用品一应俱全。每人还发了两套军装,是北联军队的军装,就是没有军衔。 正在大家高高兴兴领日用品的时候,那个上尉带着两名北联士兵气势汹汹地来了。 第141章 机要秘书 这些来自中国的抗联英雄们由于经常与日寇周旋,整天精神高度集中,很少有安稳的时候,加上来到异国他乡,落到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一颗悬着的心一直没有落地。 所以看到上尉带着两名士兵来了立刻感到紧张。 上尉来把蒋正涛带到外边,告诉他:你们可以在院子里活动。他说的院子,就是他们住的房子与前边房子之间的空地。 两座房子之间有四十多米的距离,东西有七十多米吧!靠东边有一座露天茅厕,他们也可以用。也就是以后不用在屋里拉尿了。 靠南侧有一排体育器械:单杠、双杠、吊环等等。 蒋正涛听了很高兴,一个劲地说谢谢。 他还告诉蒋正涛,他们可以自己做饭吃,西头的厨房他们可以用。可以自己出去买菜,但只允许蒋正涛带一人出去。 送走上尉,蒋正涛进屋和刘兴邦他们一说,大家高兴极了。 蚱子和颜旺财很快就打听清楚了秦佳美的来龙去脉。 秦佳美的父母是打乒乓球的,在中国很难有发展就去了国外。秦佳美是他们未婚生育的。 到国外发展不能带走她,就把她安排在她的姨家。 她姨家是开茶馆的,对她很好。她的父母经常往回寄钱,所以她从小衣食无忧。 她上学的时候学习很好,但读到高小就不念了。她父母把她弄到国外,她在国外没有熟人,语言又不通。她感觉太憋闷,就哭着喊着回来了。 茶馆里本来就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再加上她生性顽劣,四处游荡,所以她见多识广,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 茶馆隔壁杂货铺里的老板娘的女儿应聘马佛尔酒店成功了。成为马佛尔酒店的服务员。 老板娘逢人就张扬她女儿多么的优秀、长得多么挺拔、多么伶俐。在多少人里被选上了。 她一张狂,秦佳美就来气。就这样她一气之下也去应聘了,也被聘上了,成为了马佛尔酒店的服务员。 赵玉娘听了二人的汇报,感觉这秦佳美没什么问题。她那颗悬着的心也落地了。 周二虎的家自然而然地安在了赵玉娘的四合院里。这下子热闹了,蚱子和冯淑兰;周二虎和秦佳美;颜旺财的媳妇也抱着孩子从关内来了。 赵玉娘觉得这么多的女眷在院子里,前边兵营的那些大老爷们再来有些不方便,就把司令部搬到了前边的兵营。 赵玉娘派马兰把秦佳美叫到司令部。 马兰带着秦佳美走到司令部门前,两名卫兵在门的两侧站岗。 马兰向他们点一下头,二人进屋,然后敲了一下里间门。 “进来!”室内传来赵玉娘的喊声。 马兰开门,让秦佳美进去,自己留在了外边。 低头看文件的赵玉娘抬头看了一眼秦佳美:“坐吧!”秦佳美坐下:“司令找我有事?” “你以前是酒店的服务员,以后想干什么?” 秦佳美思索了一会,问赵玉娘:“司令觉得我干什么好?” 赵玉娘微笑:“我觉得是我觉得,你自己觉得才是你需要的。” 秦佳美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再回酒店当服务员有点不合适,也说不过去。司令看看共荣军这里我能不能干点啥,如果不能我就待着吧,好像周二虎还能养活我!” “待着时间长了也会烦闷的。” “郑家屯、胡啦河畔都挺好玩的。但,要是能干点啥,还是干点好吧!” “我这有一个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干!” 秦佳美来了精神,挺直了腰板:“什么事?” “我这司令部缺一个打理办公室的,文词叫‘机要秘书’。我出去的时候负责接听电话,处理日常事务。” “可以,没问题,但具体的你要教我!” “我会告诉你咋作的!只是一样,你要加入共荣军,是正式的军人编制,有薪水。” “那更好啊!”秦佳美激动地回答赵玉娘。 “但你必须遵守纪律,一切按军规办事!不能随心所欲!” “没问题!”秦佳美满口答应。 就这样秦佳美成了共荣军司令部的机要秘书。 这下子可好了,共荣军司令部有了两大美女,本来马兰一个就够招人的了,这又来个秦佳美。 赵玉娘带着出去是很威风,但共荣军里的那些大小头目有事没事就往司令部跑。每个人都有点说得过去的理由。 赵玉娘发现了,下了命令,没有重要的事情不准进司令部。 周二虎没到青山镇之前就打电话过去,让他们先行搜集有关白托罗匪徒的情报。没有可靠的情报有线索也可以,再顺藤摸瓜快速查找。 之所以要快速查找,是因为不知道哪天鸠山就下命令往三岔沟送军粮。 这都是赵玉娘布局的结果,周二虎按照赵玉娘的吩咐,布置的这些眼线等于给赵玉娘安上了千里眼、顺风耳。 当然也花去了赵玉娘的大笔经费。没钱谁给你干那,钱是人的胆,有钱了刀刃的血都有人舔。 青山镇是水旱码头,这里附近的山上原来就有金矿、煤矿、伐木场等。日本人来了又开了很多矿。 加之山上物产丰富,野生动物种类繁多。种植业和养殖业也相当的发达。 所以,青山镇繁华富庶不是一般的镇可比的。 所以镇上是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应有尽有;军警宪特或明或暗地干着肮脏的勾当;贩夫走卒充斥大街小巷。 所有这一切导致青山镇鱼龙混杂、好坏难分。 周二虎三人来到青山镇先在一家普通的客店落脚。 洗漱一番、稍作休息,然后吃了点东西就到街上的估衣铺。 因为他们穿的衣服在松滨市觉得很普通,可是到了这里就很扎眼。这就是省城和偏远小镇的差别。 他们选的衣服都是当地的旧衣服,看上去和当地人没有大的区别,但周二虎的衣服要比那两个随从好一些,看上去像个老板。 三人在街上走了一会,来到了一家茶馆。 茶馆大门的横梁上挂着一块匾,上写着“茗香阁”三个遒劲的大字。 门两侧是对联。 上联是:青山流清泉清茶一杯,下联是:书海飘书韵书山两榜。 三人进了茶馆,便向吧台站着的大约三十左右岁的女子走去。 突然后边传来一声大喊:“站住,别动!” 第142章 智取阮凡 周二虎听到喊声没有马上回头,而是停下脚步慢慢回转身看向后方。 原来是一场虚惊,喊话的人是对着先他们进来的那个人。 从他们的对话周二虎听出来,先进来的那个人欠那个人钱,是为了要钱才出现了开头一幕。 周二虎走近吧台,客气地和老板娘搭话:“老板在吗?” 老板娘打量一眼周二虎三人:“跟我来吧!” 进到后屋,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迎了出来。 老者身材消瘦,步履矫健;面容清癯,两眼有神。 老人名叫唐一夫,那个女人是他的太太。 “唐叔,一向可好!”周二虎抱拳当胸。 “折煞老夫,还是叫大哥吧!” “北疆有句俗话,年长十岁当叔伯相称。您应该年长我二十了吧!” 唐一夫应道:“北疆还有句俗话,肩膀头齐为弟兄。还兄弟相称方便,不拘束。” “唐大哥,小弟冒犯了!”周二虎说完,二人“哈哈”大笑。 二人坐下,唐一夫也照顾周二虎的两个随从坐下,佣人过来给四人看茶。 唐一夫告诉周二虎,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一会就来了,然后唐一夫向周二虎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让周二虎照做。 几个人正说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从前屋进来。 来人面目白皙,中等个子,有点瘦弱。但,人很精神,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衣着整洁很干净。 “我说一夫大哥,你茶馆里那个说书的,说得不错啊!丹田气很足,说得字正腔圆、有板有眼的,每一节的扣都很严实,让人欲罢不能。在哪儿请的?” “阮凡老弟过奖了,说书先生四处游走,自己来的青山镇。” 说完唐一夫急忙给阮凡介绍周二虎等人,在介绍的时候他说周二虎是生意人,来此整点买卖。都是朋友不说二话,希望阮凡以后多多照顾。 唐一夫吩咐下去,很快就有下人摆好碗筷,端上了酒菜,五个人团团围坐。 劝酒、敬酒、起杯等等不在话下。 喝着喝着大家都有了几分醉意,话也就多了起来。 周二虎因为有了醉意,说话也就满嘴跑火车了,甚至有些不着边际。 他问阮凡知道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赚钱的,阮凡摇头,表示不知道。 周二虎朝他伸出舌头,阮凡摇头:“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周二虎告诉阮凡,自己是靠舌头吃饭的,也就是掮客,牵线搭桥。也就是四处打探,哪里什么东西什么价格,然后找下家,联系成了自己拿提成。 “是不是靠舌头吃饭、赚钱?”阮凡点头答应。 他们累死累活,投资买卖,多累了啊,整不好还赔钱,我,就靠身上的东西——舌头赚钱,无本生意。 接着周二虎说这都不算啥,我有个哥们更厉害,也是靠身上的东西吃香的喝辣的。 “什么东西?”阮凡问。 “就是那个,男人都有。大家闺秀、姨太太都喜欢他的那个,说舒服。人家养家糊口,赡养老人都靠这个。 “别人都骂他什么吃软饭的,没出息。我就不认为没出息。不贪黑、不起早舒舒服服的就把钱赚了,那是人家有本事,我就佩服这样的人!” 听到这里阮凡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周二虎,突然他抓住周二虎的手摇晃着说:“周老板,缘分那,遇到你我是太高兴了,我就是你哥们那样的人。难得你能欣赏。” 周二虎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愣愣地问:“你说什么?” “哎,一言难尽!”阮凡说到这里不说了。夹口菜吃了,又喝口酒,接着说:“我和我表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我那舅舅嫌贫爱富硬是把她卖给了独眼龙。得来的钱给我表弟娶媳妇了。” “独眼龙是谁,干什么的?”周二虎问道。 “胡子!一次砸窑挨枪子,打瞎了一只眼和左腿膝盖骨,不能骑马打仗了,所以没用拔香头子就出来了。仗着和白托罗交情深厚,出来时得了不少钱。” 周二虎和唐一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微微点头。 “买了我表姐,把我们拆散了。” “那你这也太窝囊了!”周二虎假装愤怒地说道。 “哎,可不窝囊,窝囊一辈子了。我从小就羡慕《水浒传》里的阮氏三雄,多气派,说打就伸手,说杀就拔刀。快意恩仇,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可我老爹让我作一个平凡的人,也就是不能惹是生非。所以给我起了个名字叫‘阮凡’。” “这名字不错啊!” “你听我往下说,我和表姐那感情能断吗,情深似海啊!那断了感情还是人吗!” “对,阮凡说得对,人是要讲感情地!”唐一夫肯定了他们的感情。 “所以,我和表姐一直没断。那独眼龙对我表姐也好,钱,随便的花,因为表姐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阮凡说到这里一阵冷笑。 “你笑什么?”周二虎问。 “我表姐说那孩子是我的。” 在座的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阮凡接着说道:“哎,我和表姐的事人们也都知道,都瞧不起我,说我什么也不干,是吃软饭的。我的名字叫阮凡,阮凡、软饭,差不多。见面了人们先问‘吃了吗,阮凡!’听着就像‘吃了吗软饭?’” 说到这里,阮凡提高了声音:“今天遇到周老板了,你欣赏我,太高兴了。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独眼龙太可恶了,仗着有钱强买你的心上人!真是欺人太甚!”周二虎有些气愤。 “他不就是仗着白托罗吗,要是哪天白托罗挨了枪子,他就完蛋。我立马就收拾他,然后我就和表姐我们一家过日子。他那家产都是我的。” “阮老弟也是有血性的男人,总是咽不下这口气,但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那白托罗多大的势力啊!”唐一夫煽风点火。 周二虎假装气愤,拿出抱打不平的气势:“妈的,找人收拾白托罗!” “你有这个本事?”阮凡有点怀疑。 “就是不知道白托罗的踪迹,他不是来无影去无踪吗!” “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阮凡拍着胸脯保证。 第143章 果断出手 蒋正涛坐在敞篷吉普车的副驾驶位置,欣赏着北联东方的迷人景色,他的心情无比顺畅。 在他的一再申请下,昨晚刘兴邦为书记的党支部终于批准了他加入中国共产党。他终于成为了中国共产党中的一份子,他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他想把这一喜讯告诉妈妈,让妈妈为他高兴,为他骄傲,为他自豪。但,由于没有通讯联络,只好作罢。 在入党的前夜,刘兴邦和他进行了一次彻夜长谈。 刘兴邦告诉蒋正涛,按他的能力、才华、以及为抗联所做的一切他是愿意加入中国共产党的。 党也需要他这样的优秀青年为党做事,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做事。 但,不是你做了好事就可以加入中国共产党,因为入了党,你就受党章和纪律的约束,你就必须按照党章和党的纪律办事。 如果你不受约束或者不遵守纪律将会给党和人民带来无可估量的损失。 说得再明白一点就是你个人的利益必须服从集体利益;局部利益必须服从大局利益。并且不能掺杂一点个人恩怨,对革命事业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刘兴邦语重心长地说道:“正涛,你已从那次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我无意揭你内心深处的伤疤,但你要成为一名共产党员了,我还是要告诫你。 “如果,那次你们在蛤蟆塘看到贾文龙没到,如果你不坚持等他,而是和大家果断地出发,可能事情不会那么糟。 “你只相信贾文龙的忠诚和激情,你没有估计到他思维还不够缜密,心理还不够沉着老练,以及贾德金的狡猾和老谋深算。” “确实怨我!”蒋正涛无比的伤感。 “不是怨你,只是你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你不一步三回头地等他,拖了大家的后腿,可能你们能钻进密林,那样你们就不会被团团围住。后果就不会那么惨。” “是!”蒋正涛还是那么沮丧。 “再看你妈妈,在你遭受酷刑,忍受非人折磨。她除了不吃不喝不睡,站立不安团团转,再就是愤怒、悲伤。其他什么也没作。 “你那些叔叔大爷都建议劫狱,把你救出来,上山落草,照样抗日打鬼子。” “那就没有现在的局面!” “是啊!我们这六十三人不都是你妈妈带着你们救出来了吗!正涛,你懂得这个道理就好!” “熊!”坐在敞篷吉普车后斗里的黄继业大声喊道。 蒋正涛抬头往路旁的山坡上一看,一头高大健壮的黑熊正在追赶一名北联姑娘。那姑娘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叫一边拼命地朝公路狂奔,黑熊在后边紧紧追赶。 “停车!”随着蒋正涛的呼喊,北联司机紧踩刹车,吉普车减速。 但还没有停稳蒋正涛就跳下了车,拔出手枪朝姑娘和黑熊奔去。 当蒋正涛跑到姑娘近前的时候,黑熊距离姑娘也就是五六米的距离。蒋正涛一把推开姑娘,黑熊由于惯性直接朝蒋正涛扑来。 那立起的黑熊像一面黑墙压向蒋正涛,蒋正涛果断地朝黑熊连开数枪,同时他敏捷地向旁侧跳出防止黑熊压在自己的身上。 黑熊硕大的身躯砸在地上,发出“噗通”的声响。黑熊在地上抽搐了几次,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蒋正涛看黑熊被他打死了,便收起了枪。 这时从山坡的密林里跑出一群拿着猎枪的山民,那姑娘便朝那些山民跑去。 “快上车!”开吉普车的北联士兵朝蒋正涛大喊。 蒋正涛紧跑几步跳上吉普车。他还没有坐稳吉普车就发动了。 “那些山民很难缠的,要远离他们!”司机告诉蒋正涛。 “啊,我不知道,只知道救人!” 后车厢里的黄继业听不懂他俩说什么,只是赞叹道:“正涛,你太厉害了!” 蒋正涛回头看着黄继业笑着说:“没什么,多练习就熟了。” 吉普车进了北联军营来到后院抗联驻地。抗联的人看到买菜的蒋正涛他们回来了都忙着卸车上的粮食和蔬菜。 卸完车,司机开车走了。抗联准备开饭。 大家在伙房门口的桌子前排好了队伍,伙夫依次给大家打饭。 这时,大家听到车子的响声,接着是刹车声,众人抬头一看,四辆吉普车开到了他们近前。 为首一辆的副驾驶坐着上尉,他第一个跳下车。 后座的姑娘是蒋正涛救的那个,接着是两位年长者,看上去应该是姑娘的父母。 那姑娘走到抗联队伍前指着蒋正涛说:“就是他救了我。” 蒋正涛正排队等着打饭,看到来人也没搭话,姑娘指出了他,才看清了他从熊掌下救出的姑娘。 姑娘金色的长发飘在脑后,皮肤白嫩细腻,个子高挑,身材姣好,忽闪着的大眼睛闪耀动人的光芒。 蒋正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北联姑娘。 尽管胡啦县和松滨市有很多北联女人。 你姑娘回头和老人说:“就是他救了我。” 这时上尉带着那两位老人走到了蒋正涛身边,那老人魁梧慈祥,他朝蒋正涛伸出手。 蒋正涛急忙把右手拿着的碗筷交到左手,用右手和老人握手。 “谢谢你,小伙子!太感谢了!”老人用北联语向蒋正涛表示感谢。 “没什么,谁遇到都会出手相救的,应该的!”蒋正涛客气地回答。 众人也顾不得打饭了都看着眼前的一幕。 老人看大家都不动了,便说:“你们继续打饭。” 老人说着走到桌旁看盆里的饭菜,看着盆里黑糊糊的馒头和乱呼呼的菜他不住地皱眉:“你们就吃这个?” 打饭的伙夫听不懂,愣愣地看着蒋正涛。蒋正涛急忙回答:“是,我们就吃这个,这很好,能吃饱。” 老人再没说什么,他看着蒋正涛:“你们吃饭吧,我们走了,打扰了!” 说完他带着众人上车走了。 他们走后刘兴邦问蒋正涛怎么回事,蒋正涛就把路上救北联姑娘的事说了一遍。 “啊,那没事,你是救人,怎么说也是对的。” “政委,你不用担心,我会管理好自己的。”蒋正涛和他妈妈一样一直喜欢管刘兴邦叫政委。 “我不是担心你出事,而是我们这六十四个人在这里太不容易了。我们寄人篱下要时刻小心。” 周二虎回到郑家屯共荣军司令部,拿出白托罗匪徒的全部信息资料,赵玉娘看了大吃一惊。 第144章 部署严谨 在赵玉娘共荣军的司令部,周二虎把一沓纸张递给赵玉娘:“司令,详细的都在这那,你看看吧!” “辛苦了,坐下喝口水!” 赵玉娘说完就看那些写得密密麻麻的小字和画着地图的纸张。 赵玉娘看着看着脸上显出惊讶的神色:“这也太详细了!可靠吗?”她问周二虎。 周二虎就把唐一夫介绍他认识阮凡,阮凡是什么样的人等等和赵玉娘司令说了一遍。 赵玉娘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样看来应该是可靠的。” “应该没问题,唐一夫这个人我们交往很久了,办事可靠。” 周二虎突然想起:“对了司令,我听唐一夫说,山里还有抗联和一些抗日义勇军。” “他咋知道的?”赵玉娘感到吃惊就问周二虎。 “他是听他一个朋友说的,那个朋友是伐木工人,在山里伐木看到的。还朝他们要干粮了。” “都是零散的吧!以前听省委领导的,现在和省委的联系中断了,也不知道山里的情况了。” 赵玉娘在办公室里踱着步:“他们的日子一定艰难,小日本封锁太严。”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蒋正涛:“也不知道参谋长和蒋正涛他们到哪儿了,按日子计算应该到北联共和国了。” 周二虎安慰她说:“应该是到了,没有坏消息吗!如果被日本人劫了,报纸肯定连篇累牍地报道了。” 赵玉娘听了周二虎的话微微点头:“不管他们了,火烧眉毛顾眼前吧!我们还是研究一下咋往三岔沟送这批军粮,本来送军粮就是个难事,贾德金这个瘪犊子还雇人要我的命,这就难上加难了。” “报告!”听到这个声音赵玉娘和周二虎都看向门口。 “进来!”赵玉娘喊道。 门开了贾文龙进来,赵玉娘惊讶:“你咋来了?有事?” 贾文龙朝周二虎点头,然后和赵玉娘说:“肯定有事,很重要的事。” 其实贾文龙没事也往郑家屯溜达,因为是他老家,来看看儿时的记忆;再加上他想到共荣军里转转,所以一般来说没啥奇怪的,但今天赵玉娘觉得他来是有事。 “说吧!”赵玉娘吩咐贾文龙。 “郑浩然老师回来了。” 赵玉娘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他咋回来了,不是在巴北游击区吗?” 赵玉娘惊讶的是现在局势这么紧张,往外走还来不及呢,怎么还回来了。 “他回来是想带人的,那些作家、画家还有演员,都困到松滨市了,警察和宪兵正在搜捕他们,他们是警察厅和宪兵队通缉的要犯。” 赵玉娘心想:“肯定又是反满抗日罪,这罪真他妈的好使,给谁扣上谁完蛋。” “那很危险啊!在哪儿呢,现在!”赵玉娘担忧地问。 “躲在于家店一座破房子里,都十多天了。”贾文龙告诉赵玉娘。 “他奶奶的,屋漏偏赶上连雨天,这闹心事都来了。”赵玉娘抱怨道。 说到这里,赵玉娘让马兰把四位队长都找来。 马号一进门就和赵玉娘说:“司令,青木永吉那个狗杂种仰仗日本人的势力欺压百姓,一晌地才给一块钱。谁不卖就把谁抓走当劳工。” 周二虎和贾文龙听了马号的话互相看了一眼都偷偷地笑了,刚才赵玉娘还说闹心的事都来了,这又来了,还是闹心的事。 这时几位队长都来了,大家坐下互相看看,那意思是又有什么事了。 赵玉娘便把鸠山队长命令后天往三岔沟送军粮的事和大家说了一遍。 接着周二虎把贾德金勾结白托罗匪徒要劫军粮,同时消灭共荣军;就是不能消灭共荣军也可以把丢失军粮的罪名嫁祸到赵玉娘身上。 贾文龙这时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尴尬地对赵玉娘说:“妈,你们研究吧,看看能不能把那些文艺界的战士救出去。” 说完贾文龙低着头出去了。 冯宝这时埋怨周二虎:“二虎你也真是的,没看到贾文龙在吗?他走了你再说不行啊?” 周二虎委屈地辩解:“我不是忘记这码事了吗?要是想到他在,我不是就不说了吗!” “行了,有时我都忘记贾德金是他爹了,更不觉得他是贾德金的儿子。”马号说道。 “作孽啊!行了,往下研究!”赵玉娘打圆场说道。 大家七嘴八舌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和见解。 最后达成一致就是,军粮必须送到,同时粉碎白托罗匪帮。白托罗匪帮不但祸害过中国人,还袭击过抗联。这次一定和他算总账! 再就是想办法救出那些文艺战线的抗联志士。 但要是从层层关卡,道道封锁线和随时遭到的检查之中救出他们谈何容易。 为此赵玉娘作了非常细致而严密的部署。 贾文龙身着满洲帝国警察制服,骑着三轮摩托车在街上巡视。 一名脏兮兮的乞丐背着鼓鼓的破麻袋在垃圾堆里翻找,看到能够卖钱的东西就装进袋子里。 翻完后就接着朝前走,他与贾文龙总是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看着二人的距离有些远了贾文龙就下摩托四下里看看,给人的感觉是在巡查。 贾文龙看看四下里无人便进了一处院落,院子不大,他进去也没有关院门。紧接着那个乞丐也尾随而入。 屋里的郑浩然透过窗户看到来的是贾文龙便放心地打开房门,贾文龙和那个乞丐急忙进入。 “等急了吧?”贾文龙关心地问道。 郑浩然看着贾文龙:“没事,只要能出去就行!只是你辛苦了!” 贾文龙把乞丐身边的袋子打开:“这里是十四套共荣军军服,你们明天早上在天没亮的时候穿上,趁着黑夜潜伏在北边的大路旁,要对着有三棵大柳树的地方。 “当有车队通过你们就做好准备,当有卡车停下的时候你们就从路边出来上那辆卡车!有人接应你们,其他的就不用担心了。” 郑浩然握着贾文龙的手连连说着感谢的话,其他人也都围上来纷纷表示感谢。 “外边有警察!”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 第145章 巧妙营救 因为明天就要往三岔沟运送军粮,赵玉娘提前来到运输队与山崎队长商谈。 山崎队长热情地接待了赵玉娘,他知道岳洪光和赵玉娘的关系,也知道岳洪光很久没有回家了,就安排二人在单身宿舍云雨一番。 二人尽兴后岳洪光告诉赵玉娘山崎队长人很好,同情中国人,遇事也替中国人着想。 但,赵玉娘觉得岳洪光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日本人心里坏得很,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不能相信他们。 一向憨厚老实的岳洪光看说服不了赵玉娘也就不说什么了。 赵玉娘告诉山崎,为了安全起见共荣军出动所有的四辆卡车和全部的马队。 山崎决定明早两点就到中盛商行装车,装好后等到天一亮就出发。 赵玉娘也答应山崎明早两点到中盛商行,然后一起出发奔三岔沟。 ………… 贾文龙听说外边有警察便告诉他们不要动,也不要出声。 他自己急忙走了出去,到外边一看一辆三轮摩托停在大门外,摩托车上坐着两个警察。 那两个警察一看贾文龙的警衔就立刻矮了三分,贾文龙是警尉补而他们是警士,差两级那。并且,从警服的标志可以看出贾文龙是水警,水警比一般的警察高出一头啊! “我们路过,看着有警用摩托车就停下看看,有事吗?”那两名警察客气地问贾文龙。 “没事,我从这里路过,到老乡家看看。”贾文龙回答道。 “那我们走了。”俩警察说完骑着摩托车开走了。 ………… 这几天刘兴邦和蒋正涛可犯愁了。 本来六十四个人的伙食费就挺紧吧,现在却是二百多人吃饭。 零散的义勇军和抗联指战员,还有那些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爱国之士都陆陆续续地来到北联国。有的听说这里有一支抗联部队主动投奔来的;有的是无处可去被山民送来的;也有的是被北联军队抓到送来的。 吃饭是问题,睡觉更是难事。 开始炕上睡不下就在地上睡,现在地上都睡不下,没办法只有在外边睡。可军营四周都是茂密的山林,蚊虫叮咬使人难以忍受。 人们只好在院子四周燃烧蒿草,驱逐蚊虫。 刘兴邦起草由蒋正涛翻译,把给北联东方集团军最高总司令的申请信递上了好几封了,可都是石沉大海。 刘兴邦在信中请求总司令批准他们成立北联东方中国抗联训练团,由北联东方集团军资助给养,批给场地营房,批准番号。时机成熟返回中国对日作战,完成驱逐日寇,还我中华的伟大使命。 同时也能解除北联共和国来自东方的威胁。 每次蒋正涛问上尉,上尉都是摇头。 尽管条件艰苦,但学习锻炼不能间断。出操、学军事、体能训练等等。特别是北联语和日语是必学科目。 这两种外语的教官都由蒋正涛担任,因为他精通这两门外语。 为了训练北联语学员的口语水平,蒋正涛每次出去买菜都带一名,让他们与当地人交谈。 ………… 十五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在松滨市区疾驰。 其中共荣军四辆,山崎的运输队十一辆。在走到临江的一个小村子的时候,坐在驾驶室里的赵玉娘发现前边的路旁有三棵大树,便让蚱子把车停下。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卡车停在了路旁的大树下。 赵玉娘下车学了三声布谷鸟叫,草丛中响起了三声鸟叫,赵玉娘接着拍了三下手掌。 草丛中钻出了穿着共荣军军服的郑浩然等人。 此时冯宝已打开卡车车厢后边的帆布,赵玉娘指挥他们上车,另两名共荣军战士扶着那些没有力气上车的艺术家。 郑浩然最后一个上去,上车前和赵玉娘紧紧握手。 冯宝和两名共荣军士兵最后上车,赵玉娘跳上驾驶室,卡车发动。追赶前边的车队。 最前边的卡车是山崎队长所在的运输队的。 卡车在行进的时候山崎不住地看着后视镜,看着看着他说道:“停车!”山崎队长的汉语很好,和中国人沟通非常容易。有时你都分不清他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岳洪光把车慢慢地停在路旁,问道:“停下有事?” “后边好像不对劲,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走吧!” “停在这里,我回去看看!”山崎说着朝车队的后边走去。 山崎队长的头车停了,其他车辆纷纷停在了路旁。 蚱子看前边的车都停下了就问赵玉娘:“咱们也停吗?” “靠边停吧!”赵玉娘命令蚱子。 赵玉娘看山崎从前边走了过来,便下车迎了上去:“队长,咋不走了呢?” 山崎没有搭理赵玉娘,而是直接走到了卡车的后边,赵玉娘紧跟在他的身后。“把帆布打开!”山崎朝车里喊。可是里边没有动静。 山崎提高声音喊道:“把帆布打开!”还是没有动静。 “里边的把帆布打开吧!”赵玉娘喊道。 帆布打开了,冯宝第一个跳下了车,接着是两名共荣军士兵。他们下车后都围在山崎的身后。 车厢里坐着的文艺界战士尽收眼底。 一看就不是共荣军,他们皮肤白皙、文弱清秀。 个子矮小、瘦弱的穿着军装松松垮垮,帽子把眼睛都卡住了。高大魁梧的穿着军装紧绷绷的,上边的扣子都没扣严。 山崎指着他们问赵玉娘:“你看他们是共荣军吗?” 赵玉娘和冯宝都去腰里摸匣枪,两名共荣军士兵摘下肩上的大枪。 “别动手!没有我你们出不了松滨市,别看你们是大日本皇军指挥的共荣军。” 山崎命令冯宝:“你们上车!”冯宝看着赵玉娘没动。“上车吧!”赵玉娘命令冯宝。 冯宝和两名共荣军上车,拉严帆布。 山崎看着赵玉娘命令道:“你也上车!”赵玉娘在前边走,山崎后边跟着走到车前驾驶室旁,赵玉娘拉开车门让山崎上车,山崎让赵玉娘先上。 赵玉娘进了驾驶室坐好,山崎跟着也坐进了驾驶室。 “开车!到最前边!”山崎命令蚱子。 蚱子看他们的司令在车上也就没有问什么,起车朝前边开去。越过一辆辆卡车来到最前边。 后边的卡车也都启动跟着前进。 “我早就发现你们有问题,你丈夫岳洪光就有问题,那辆燃烧的汽车根本不是被抢的那辆。” “你咋知道?”赵玉娘问山崎。 “车的大架子编号不对。” “你想咋样?” 第146章 有了番号 蒋正涛正在给抗联指战员上北联语课,上尉驾驶吉普车来了。 他用北联语告诉蒋正涛:“刘兴邦和王泽还有你跟我走!” 蒋正涛不便多问,就把上尉找他们的事情和刘兴邦、王泽说了,二人答应着就跟着上了军用吉普车。 吉普车在平坦的道路上疾驰,两旁是连绵起伏的黛色山峦,茂密的丛林,高大的乔木。一片生机盎然的北联东方风光。 过了两个集镇和十几个村庄来到了一处军队大院。 大楼顶上飘着北联共和国国旗和北联共产党党旗。 大门两侧的岗亭里站着持枪的北联士兵,他们军服笔挺,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注视前方。 上尉下了吉普车拿出证件和警卫打招呼,警卫看过了证件交还给他,指挥放行。 大门开了,吉普车进入。 吉普车在主楼前边停下,上尉招呼蒋正涛一起下车。 四人走进了大楼宽敞明亮的大厅,一名北联士兵带着他们沿着宽大的楼梯走上三楼。 那名士兵喊了声“报告”,里边传出“进来”的声音。 士兵推开门,三人进入。 办公室宽大而讲究,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如同踩上了棉花包。紫黑色的办公桌、衣柜和书柜显得庄重而豪华。 特别是墙上硕大的油画几乎覆盖了整个墙壁。 宽大的办公桌后边站起一位五十来岁的将军,蒋正涛看他的军衔知道他是上将。可往他的脸上一看蒋正涛大吃一惊。 ………… 听了赵玉娘的问话,山崎还没有回答,蚱子把车停下了。一根闸杆拦在路上,岗亭里的日本兵背着大枪看着他们。 一名日本兵走近卡车,山崎急忙下车。 “山崎队长又出去啊?这次是往哪里运货啊?” “往哪里不能说,但,这次的军粮非常重要!” 没等那个日本兵搭话,山崎接着说:“运输队十一辆卡车,共荣军押运四辆卡车,我的卡车是粮食,他们的卡车是士兵。查吧!” 山崎说得轻松而随便。 “好的,你的车先开过去,我挨着顺序查!” 日本兵打开栏杆,蚱子开车过去,山崎追上后,跳上卡车。 “别停!继续慢慢开!”山崎命令蚱子。 “为啥帮我们?”赵玉娘冷冷地问山崎。 山崎朝赵玉娘和开车的蚱子摆手说道:“不是你们,是咱们!” “啥咱们?”赵玉娘更加疑惑了。 “好了,我就从头说吧!”山崎陷入回忆之中。 “我是中国人,在北奉省海边的渔村出生的,我的爸爸叫‘王嘉澍’是中学老师。我的妈妈是日本人叫山田美子,她是教会学校的老师。 “我的爸爸和共产党的早期领导人要不是同学,要不就是朋友。爸爸和他们一起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传播共产主义思想。 “可是妈妈一直体弱多病,可能是思念家乡的缘故,家乡有她的父母兄弟姐妹。爸爸非常爱妈妈,就带着全家陪着妈妈去了日本。 “到了日本妈妈的身体好起来了,可是爸爸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妈妈要带着全家再回中国,可是爸爸为了妈妈的身体坚决不同意。” 说到这里,山崎不说话了。“咋不说了?”赵玉娘问山崎。 “后来,爸爸就去世了,临死的时候告诉我,把他的骨灰带回老家,埋葬在家乡的山坡上,面朝大海。 “由于生活艰难,妈妈改嫁到山崎家,我就随着继父姓山崎了。我虽然长大了,但没有忘记爸爸说的话‘我们是中国人’。打仗了,我就被征召入伍来到北黑省。” 此时的山崎一言不发,只顾低头流泪。 赵玉娘轻轻地拉过山崎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说道:“我们都是中国人!” 由于共荣军是堂堂的皇军所属的军队,加上山崎率领的运输队赫赫有名,一路上不论是伪军还是皇军几乎没有详细检查。 所以车队很顺利地到了青山镇。 ………… 蒋正涛一看这个将军他认识,就是他救过的那个北联姑娘——叶塔列娃的父亲耶列维奇。 妈呀,原来他是北联共和国的将军,上将军衔,军区司令员。太不可思议了! 蒋正涛一时大脑都停摆了,当耶列维奇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耶列维奇分别与刘兴邦、王泽、蒋正涛握手。当与蒋正涛握手的时候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三人被让到沙发上坐下,蒋正涛挺直腰身只坐了沙发的一半。 勤务兵端上咖啡,放在三人的面前。 耶列维奇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和刘兴邦、王泽谈起他们的申请,由蒋正涛翻译。 耶列维奇把他们的申请上报给北联东方集团军总司令,因为此事涉及到北联、中国、日本的三方利益,所以总司令便上报给最高统帅部。 最高统帅再三的考虑决定成立抗联训练旅,而不是你们说的一个团。 该旅隶属于东方集团军,对外番号是北联东方集团军独立训练旅。 讲到这里耶列维奇问刘兴邦:“还是你们再想个数字番号吧!” “想什么呢?”刘兴邦思索着。 “我们开始来的时候是六十四个人,就叫六十四训练旅行不行?”王泽说道。 当听到蒋正涛的翻译,耶列维奇高兴地说:“可以啊!很好,就叫六十四训练旅。‘东方集团军独立六十四训练旅’,就这个番号。” 这个番号载入北联共和国军史之中,而我们自己习惯叫“抗联六十四训练旅”。 接着耶列维奇告诉他们,已经给他们安排了新的营区。人员要达到七百多,装备和供给按东方集团军的标准配备和供给。 北联方面拟定刘兴邦为旅长,王泽为政委,蒋正涛为参谋长。刘兴邦和王泽为上校,蒋正涛为中校。 “将军!您说的这些都好办,就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啊!”刘兴邦问耶列维奇将军。 “据我所知,现在我们国内有很多你们那里过来的人,各个民族的都有,你们可以把他们召集起来,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只能等到赶走日寇才能回到家乡。” “那很好!谢谢您,将军!”刘兴邦感谢耶列维奇将军。 耶列维奇将军摁了一下桌子上的电钮,一名上校走了进来:“将军!” “考尔斯基,你带他们去安排具体事宜!”耶列维奇将军命令道。 “好的,将军!”考尔斯基上校说完朝刘兴邦三位示意,刘兴邦三人站起和耶列维奇道别。 临别的时候,耶列维奇叮嘱蒋正涛:“你很优秀,除了你们训练旅的事情,你个人有什么事请和我联系!” 说着,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蒋正涛:“这里有我家和办公室的电话,有事请联系!” 蒋正涛接过名片:“谢谢将军!谢谢!” 第147章 匪徒上钩 车队还没到青山镇就在一处山路停下了。 赵玉娘和山崎下车走到后车厢处,冯宝拉开帆布下车。郑浩然下来就紧紧握住赵玉娘的手千恩万谢。 “赶紧换衣服进密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赵玉娘催促郑浩然。 文艺战线的抗联英雄纷纷下车,他们已经脱下了共荣军的军装,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 周二虎带着两名共荣军士兵也从前车走了过来,他们也穿上了百姓的衣服,看上去就是普通山民。 赵玉娘问周二虎:“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司令!我都安排好了。这俩人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前几天就是他俩和我来的青山镇。 “他们先在密林里躲起来,天黑后就出发。一路都有人带路,会很安全。离开青山镇地界就是淌浪河游击区,那里有人接应。” “好!让他们抓紧出发吧!” 一行人在那两名共荣军的带领下钻进了密林,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青山镇补充了给养,车队继续出发。 ………… 贾德金自从和白托罗达成协议,剿杀赵玉娘的共荣军,就整天盼着往三岔沟送军粮的这一天。 为此他多次往赵玉娘共荣军所在的郑家屯派奸细,由于赵玉娘防范甚严,所以收效不大。 就是他往家送东西的车或者人员都得经过严格的检查才可以进村。进村后要在共荣军的严密监视之下才能行动。 他派往郑家屯的两个奸细在村外转悠,被共荣军识破抓住了,遭受一顿暴打,然后扒光衣服装进麻袋送到了胡啦县警察局大门口,把贾德金气得大发雷霆。 但贾德金毕竟是胡啦县警察局局长,手下有一大批警察和警察所豢养的线人。就是江南的松滨市也有大量他所领导的线人。 当他知道赵玉娘要押运军粮出发的时候,就让王大彪联络事先安排好的胡子。由王大彪带领在后边远远地跟着赵玉娘的车队,预备在白托罗袭击赵玉娘时在后边包抄。 贾德金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他要一定消灭赵玉娘这个让他倒霉的克星。 在青山镇车队停留了两个小时,车队司机和共荣军补充食品。 在大家吃饭的间隙,赵玉娘和周二虎及队长聚在一起研究行动方案。 赵玉娘拿出地图以及阮凡弄到手的那些线路图。 赵玉娘指着地图说:“你们看,老鹰口是我们去三岔沟的必经之路,这里有三里多路两边是山,我们的车队会行驶在山沟里。白托罗可能在这里伏击我们。” “老鹰口离白托罗老巢大亚沟多远?”冯宝问道。 “好像不到四十里。”周二虎告诉冯宝。 “他在这里袭击我们胜算大一些。”马号说。 这时,颜旺财挤进人群告诉赵玉娘:“司令,我们后边有人跟着。”众人听了立刻警觉起来。 “多少?”赵玉娘问。 “看不清楚,有五六十吧!” “那你好好看看啊!”黑彪子埋怨颜旺财。 “不让接近,稍一靠近就躲了。” 赵玉娘思索了一会说道:“这样,我们的车队在通过老鹰口的时候,最前边用一辆我们的卡车开路当诱饵。接着是粮车,我们的大部队在最后。与前边的粮车拉开距离,让白托罗感觉后边没有车和人了。 “当他发动攻击的时候,我们再赶上去在侧面猛烈地袭击他。后边的马队要及时切断他的退路,也就是切断他回大亚沟的路。” 赵玉娘低头思索一下接着说:“马队要分出来一部分阻击后边的,不管他是谁,都要防着!” 山崎面对赵玉娘的安排表示满意。 最后赵玉娘叮嘱众人,白托罗抓活的最好,抓不到活的就打死他,不能留后患。 王大彪带人正往前赶,前边探路的回来了。他告诉王大彪,共荣军停下了。 王大彪感到奇怪,赵玉娘为什么要停下呢。随即他决定自己的队伍也停下不走。但,要和赵玉娘保持一定的距离,既不能让她发现,也不能离的太远,一旦打响,便抄共荣军的后路。 山坡上的白托罗看到车队进了山谷,便命令道:“一队先下去,打打看看,共荣军什么情况?” 他说完一队的队长率领匪徒冲下山坡,朝车队开火。 听到了枪声,按照事先的布置,司机们都趴在驾驶室里隐蔽。开路和断后的两辆共荣军卡车上的士兵,分别在冯宝和马号的指挥下趴在车底下向匪徒开火。 白托罗一看前后两卡车兵力,自己占优势,便下令全部出击。 站在远处高坡上的赵玉娘通过望远镜看到匪徒全部出击,便命令卡车和马队立即前进,向匪徒进攻。 马兰趴在车底下一边射击一边大喊:“给我打,往死里打!” 白托罗把马兰误认为是赵玉娘,便大喊道:“抓住赵玉娘,重重有赏!”匪徒们听到抓住赵玉娘重重有赏,都疯了一样冲向路上的卡车。 正在白托罗觉得大功马上告成的时候,突然他们的侧面遭到了猛烈的攻击。这火力太猛了,打得白托罗蒙头转向。 一是火力猛,再就是他毫无防备,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中国和北联两国有的边境线不是很清晰,两国为了减少摩擦部队就很少到达敏感地区,这些真空地带就成了白托罗的天堂。 再加上他脑力过人,生性凶猛,所以他纵横两国之间,谁都拿他没办法。 这也养成了他骄横的性格。今天突然遭到这么猛烈的袭击,还是没有一点防备。 他急忙下令撤退,但匪徒们已经冲下了山坡,根本听不到他的命令。 他只有带着身边的人马后撤。 王大彪听到前边有枪声,便命令队伍前进。可是刚走不远,他就从望远镜里看到前边不远处的山坡上埋伏着人马。 石头后边,大树后边都有人端着枪等着开火。树林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吓得他命令队伍停止前进。 白托罗的匪徒们看到大队人马打来了,火力还那么猛,白托罗还跑了,吓得他们掉头就往回跑。 赵玉娘带人紧紧追赶白托罗。 作为诱饵的冯宝、马号和马兰也都从车底下钻出来,追赶匪徒。 白托罗不愧是北联国的一大悍匪,慌乱之中收拢了一百多人。他们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有序地朝老巢大亚沟撤退。 突然一队人马出现在白托罗前边,顿时白托罗遭到了猛烈火力的攻击。 第148章 冯宝之死 来的是黑彪子带领的共荣军,他是赵玉娘布置的拦截白托罗的。 赵玉娘让冯宝、马号、马兰带领四十多人当诱饵,引诱白托罗上当。特别叮嘱马兰,要咋呼起来,给白托罗的感觉她就是赵玉娘。 白托罗果真上当,带领众人直扑大路上的车队。 在白托罗心里,赵玉娘已经不是一个女人、也不是共荣军司令,而是白花花的大洋,花花绿绿的钞票,枪支弹药,美酒美人啊! 赵玉娘带领八十多人猛攻白托罗的侧翼。在白托罗撤退的时候用黑彪子带领的五十多人拦截。另有三十多人由颜旺财带领使用疑兵之计拦阻后边的敌人,当然她不知道后边的是王大彪带的人。她认为是贾德金收买的胡子。 侧翼的人马来得太突然,白托罗匪徒突然遭到攻击,立刻乱了阵脚,坚持了一会,看难以取胜,便仓皇撤退,被黑彪子迎头拦截。 但,白托罗人马众多,黑彪子寡不敌众败了下来,白托罗趁机冲了过去,直奔老巢大亚沟。 赵玉娘在前边追赶,冯宝、马号、马兰带人追了上来,他们合到一处。 前边枪响,赵玉娘知道是黑彪子在拦截白托罗,他们在后边猛攻白托罗断后的人马。 白托罗腹背受敌,只有拼命往前攻,所以黑彪子抵挡不住,让白托罗冲了过去。 黑彪子看到赵玉娘带人上来了就说:“司令,拦不住啊!白托罗太猛了!人也多!” “我们追,他回不了老窝了!”赵玉娘对众人说道。 大队人马正往前追赶,突然有人大喊:“看,白托罗回来了!” “别客气,给我打!”赵玉娘命令道。 双方交火,白托罗也不是吃素的,剩下的一百多人各个生死不怕、能打能拼。双方激烈交火,互有伤亡。 这时白托罗的身后响起枪声。 “是谁抄白托罗后路?”冯宝问赵玉娘。 “飞雷!”赵玉娘身边的人一听明白了,赵玉娘安排飞雷去端白托罗的老巢。这手厉害,太厉害了! 总体来说,从武器上、人员上,白托罗都优于共荣军。硬打硬拼共荣军都处劣势,再加上身后的王大彪,共荣军胜算的把握不是很大。 赵玉娘巧妙布阵,用少量的人马便解决了后顾之忧,吓退了王大彪。再合理安排人手,使白托罗处于被打的局面。 前后夹击,白托罗吃不消了,仓惶地往山沟逃窜。 “追!”赵玉娘喊了一声便带头冲在前面。 在赵玉娘距离白托罗二百多米远的时候,突然白托罗小腿中弹倒在地上。看白托罗倒下了,赵玉娘放心大胆地追了上去。 突然白托罗强支撑着坐起来了,他举枪朝赵玉娘射击,没等枪响,赵玉娘身旁的冯宝挡在了赵玉娘身前,白托罗的枪响了,冯宝倒在血泊之中。 赵玉娘抬手一枪打在白托罗手腕处,白托罗的枪落地,后边上来的马号等人把白托罗团团围住,捆得结结实实。 赵玉娘把冯宝抱在怀里大喊:“冯大哥,你醒醒!冯大哥,你醒醒,醒醒啊,冯大哥!” 冯宝脸色苍白,嘴唇抽动了一下,微微睁开双眼,用微弱的声音说:“玉娘,我冷,抱抱我……” 疯了的赵玉娘一把扯掉前胸的衣扣,露出洁白滑腻的酥胸,把冯宝苍白冰冷的脸紧紧贴在自己的前胸。 冯宝面带淡淡的微笑永远的睡去。 在白二浪坟的旁边又多了一座新坟,是冯宝的。 因为冯宝无儿无女,又没有什么血亲,发送冯宝的事情都是赵玉娘一手操办。 三五的大棺材涂着紫色的油漆闪闪发光;纸人纸马无计其数。赵玉娘亲自披麻戴孝摔丧盆子,扛招魂幡在前边引路,后边由八人抬着冯宝的大棺材。 鼓乐、唢呐奏着招魂曲。 一路浩浩荡荡驶向墓地,墓地就是赵玉娘家的,在白二浪的旁边。 蒋忠、白二浪、冯宝一字排开。 安葬完毕,人们陆陆续续回了郑家屯,只有赵玉娘还是跪在地上给冯宝烧纸钱。 她身后是贾文龙、马兰和吴妈。 “还是回去吧!三天圆坟再烧,你不回去孩子们都得陪着你!”吴妈劝赵玉娘。 吴妈和马兰一左一右把赵玉娘拉起,马兰替她掸去裤子上的泥土。 赵玉娘抹了把眼泪,慢慢地扭头回走。 “他一直守护着你,我劝他多次了,让他成个家,可他就是不听。”吴妈一边走一边唠叨着。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王大彪回到警察局把白托罗被抓,赵玉娘把粮食安全地送到了三岔沟,向贾德金说了一遍。 贾德金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娘们太厉害了!但,我早晚得整死她!白托罗也他妈的废物,不但没整死赵玉娘,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他能不能供出我们那?” 王大彪摇头:“这我可说不准!” “你应该拦下白托罗!”贾德金抱怨。 王大彪感到委屈:“我怎么拦啊,人家是给皇军送军粮,路遇劫匪抢劫,堂堂正正,合法合理。白托罗被抓那是人家的本事。再说了,我带的那几头烂蒜还能和共荣军试巴?” “可以是,我都蒙了!能不能想办法把白托罗弄出来,或者让他闭嘴。”贾德金问王大彪。 王大彪摇头:“我看没办法!” “一定有办法!”贾德金咬牙切齿地说道。 ………… 从军区司令员耶列维奇那里回来的第四天,蒋正涛他们就接到通知——搬家。 这次搬到的地方距离军区大院不太远,也就四五华里,是一座旧的兵营。 但,院落整齐洁净,室内水、电、暖,电话齐全。操场训练设施应有尽有。 “北联共和国东方集团军独立六十四训练旅”的牌子挂在了大门旁。站岗的卫兵身着北联军人的军服,精神抖擞,气质昂扬。 没用多久就招募到了五百多人,他们都是从中国撤退到北联共和国的抗日精英。他们热爱自己的祖国和人民,痛恨日寇。 按照北联共和国最高统帅部的指示,人员编制在七百人。余下的名额就得慢慢招。 虽然一切都恢复正常,但蒋正涛更忙了,里里外外都得他参与,食宿、训练、学习等等。离开了他就不能顺利地进行。 而叶塔列娃也经常来找他,蒋正涛开始有些陌生和拘谨。 再加上王泽告诫他别弄出乱子,影响双方军队的关系,我们现在仍然是寄人篱下,要小心。 而刘兴邦却不以为然,他觉得年轻人在一起能谈得来,况且是叶塔列娃主动找的蒋正涛。 可是,二人越来往越熟悉,也就越来越亲密。 第149章 天高地阔 叶塔列娃从小就生活在军队的大院,随着父亲的调动和升迁她也就辗转于不同的军营。而不同的军营所在的位置肯定是不一样的,这样她就几乎把北联共和国走了个遍。 这也就养成了她豪放、任性的性格。 那天她是随父母在她父亲昔日的战友家做客,用过餐要去打猎。主人不希望她去,而是让她和自己的女儿在家,陪他的女儿弹钢琴。 她坚持要去,到了山上还乱跑,险些丢了小命。是蒋正涛把她从熊掌里抢了出来。 救命之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蒋正涛的帅气、英勇以及文武兼备的阳刚之气,都令她迷恋。 军区司令员耶列维奇上将也为女儿能结识这样的青年才俊而感到高兴。经常让叶塔列娃把蒋正涛带到家里吃饭、听音乐、一起去打猎。 时间一长蒋正涛仿佛是他们家里的一员。这把训练旅的人都羡慕死了。 但,蒋正涛一心要去北联共和国的雷塔学习。 雷塔是北联共和国的最高特工培训机构。培育出来的英才负责保卫北联共和国的统帅部。 这不但是蒋正涛的意愿,更是他妈妈赵玉娘的意思。 因为赵玉娘觉得对日本人光靠现在的土办法不行,必须有精通无线电收发报,懂得爆破、侦察暗杀、化妆等技术的优秀人才。 刘兴邦当然支持蒋正涛去雷塔学习,虽然有些不舍,因为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离不开他,但为了民族的解放大业他只有全力支持。 但申请报告递上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有消息。 蒋正涛也很着急,但忙着搬入新的军营,又要招募新兵,收拢散失在北联各地的抗联指战员和义勇军,各项事情把他忙得焦头烂额,也就顾不得这件事了。 好在懂北联语的人多了,和当地人沟通离开他也可以了,他也就轻松一点。 这天在耶列维奇家的餐桌上,耶列维奇告诉叶塔列娃蒋正涛要去雷塔学习。 叶塔列娃一听立刻放下刀叉,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怒吼道:“为什么要把他派走?是谁的意思?” “是东方集团军独立六十四训练旅的申请,东方集团军报请最高统帅部,最高统帅部元首批准。”耶列维奇话语冷静而威严,透露出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圣与庄严。 “我以为是您的意思那!” “我一个集团军军区司令,还没有这个权力。雷塔不是一般的地方,那里的技术和战术是为了保卫最高统帅部的。要不是为了和我们一起对付日本人,最高统帅部不会批准的!”耶列维奇告诉他女儿叶塔列娃。 “他可以不去吗?” “现在不可以了!”耶列维奇用不容质疑的语气告诉叶塔列娃。 一向自由、散漫、豪爽、乐观的叶塔列娃伏在桌子上抽泣。 “这是何必呢,他会回来的。”叶塔列娃的母亲劝阻她。 “他还能回这里了吗?他的祖国正在饱受日本人的蹂躏,他的人民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以他的性格和血性还能和我漫山遍野地聊天?” 耶列维奇站起走到叶塔列娃的身边,拍着她的肩头说:“你知道这些就好,就好,哎!啥也不怨,就怨这该死的战争!” “他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他!” “这你要去问他,他准备好就可以走。”耶列维奇接着说:“我会派两名军官护送你们,但,到了你要尽快回来,不能影响蒋正涛的学习训练!” 叶塔列娃擦干眼泪说道:“我知道!” ………… 送别蒋正涛三人的场面简单而热烈。 说简单,是因为三个人没什么东西,每个人就一个挎包。蒋正涛原打算让黄继业跟着去雷塔,但黄继业文化水平太低,身上还带一点土气和匪气。所以他选中赵刚和李兴一同去学习。二人文化素质高一些,为人也谨慎机智,多年从事侦察业务,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黄继业和蒋正涛话别,他告诉蒋正涛:“我知道自己不行,文化低,也不知道上进。但我还是谢谢你能看得起我。” “也没什么,以后你还是努力点,在任何一个时期都要靠本事,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蒋正涛劝说黄继业。 “在这也不会长久,回到国内还是要打仗的,我要是死了,你替我照看我的媳妇啊!”黄继业托付蒋正涛。 “别乱说!你没事的!” 两辆军用吉普车驶进军营,车子在人群旁停下。 大家知道是送蒋正涛他们的车,但人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从车上下来了军区司令员耶列维奇。 肩上的闪闪将星,大檐帽上缀着硕大的北联共和国的国徽,左胸上挂满了勋略,乌黑晶亮的大马靴,可体笔挺的将军服在紧腰皮带的绑扎下显得棱角分明。 人们都呆呆地愣在那里,忘记了一切。 刘兴邦和王泽走上前向将军敬礼:“报告将军,蒋正涛三人已准备完毕,可以出发!” “谢谢,不必客气!”耶列维奇还礼。 叶塔列娃下车后就奔向蒋正涛,她想和蒋正涛拥抱,可是突然她停下了,觉得有点不妥。 她和蒋正涛交往这么长的时间,也了解一些中国人的日常习惯和生活方式,觉得现在拥抱有点不妥。毕竟上百人在看着。 “时间不早了,上车吧!”耶列维奇劝说道。 “好吧,正涛,你们上车走吧!”刘兴邦也催促蒋正涛他们。 叶塔列娃接过蒋正涛的挎包,挽着蒋正涛的胳膊走向吉普车。 耶列维奇和刘兴邦王泽握手告别:“以后有事到司令部找我!” “不能少麻烦你!”刘兴邦客气地答复道。 将军最后一个上了吉普车,蒋正涛、赵刚和李兴从车窗伸出手和众人告别。 吉普车出了军营大门,驶向大路,渐渐消失在远方。 “正涛这一走,我们失去一个顶梁柱啊!”王泽感叹地说道。 “但从长远看,也是好事,他学成归来,我们六十四训练旅如虎添翼啊!就像外语一样,蒋正涛精通日语和北联语,现在我们那么多的同志都会了。”刘兴邦在展望未来。 埋葬完冯宝,抚恤完死去士兵的家属,赵玉娘就开始收拾白托罗了。 第150章 要犯逃走 其实从打把白托罗带回郑家屯共荣军军营就没停止审问他。 那天擒获白托罗后,赵玉娘沉浸在冯宝死亡的悲痛之中,没闲心管他,只是把他和冯宝等共荣军士兵的尸体派颜旺财一起运回。 而她本人带领其他共荣军继续押送粮食去往三岔沟,军粮不能耽搁,更不能再出闪失。 出了闪失,日本人不能放过自己,那些劳工也会饿死。 完成了军粮的押送,回来先向鸠山交差。然后才安葬冯宝、抚恤死去士兵的家属。 赵玉娘把黑彪子叫到办公室,问他审问白托罗的情况。黑彪子告诉赵玉娘,不管怎么用刑白托罗就是一言不发。 “他为啥死扛,你知道不?”赵玉娘问黑彪子。 “我觉得他是这样想的,说了实情自己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说贾德金可能救他。”黑彪子说出自己的想法。 “用刑!啊!对了,咱们也没啥刑具。” 黑彪子凑近赵玉娘说:“司令,这你不用操心,刑具还不是现成的,想怎么折腾他就怎么折腾他。” 赵玉娘疑惑地看着黑彪子问:“啥刑具现成的?我们没有啊!连一间牢房都没有。” “我把他绑在草棚子里,用皮鞭使劲抽,抽出血口子,再往口子里撒盐。哈哈,疼得那王八蛋‘嗷嗷’直叫。还有更厉害的,我把铁皮水桶扣他脑袋上猛敲,疼得他‘嗷嗷’直叫,还不会死人。” “你这招够损的了!” “哎,司令,话不能这么说,白托罗那狗杂种害死多少中国人那,还袭击抗联,这又想要你的命。冯大哥还死在他手里,这样的人还和他客气吗!”黑彪子反驳赵玉娘。 赵玉娘长出一口气,说道:“随你便吧!但一定要让他开口!他要是开口供出贾德金,我就有办法扳倒那个狗杂种。而这个白托罗到鸠山那里就是个死,劫日本军粮,日本人还不要他的命!” “放心吧!司令,我的招儿多着呢!” 贾德金和王大彪正在研究对策,他们一是把想白托罗要过来;二是杀白托罗灭口。 总之,白托罗不说出自己,就万事大吉。 为此,贾德金去找鸠山,说是一桩非常重要的反满抗日案子涉及到白托罗,他想把白托罗押到警察局审讯。让鸠山出面朝赵玉娘要人。 鸠山一想这个白托罗劫皇军的军粮,理应处死。赵玉娘带回来并没有交给他的宪兵队,而是说要审问。 现在贾德金的警察局说有案子需要审问白托罗,那就给他好了。 他对贾德金勾结白托罗抢劫皇军的军粮,陷害赵玉娘或者打死赵玉娘这件事是一无所知。 他立刻打电话通知赵玉娘司令,让她把白托罗交给贾德金。赵玉娘一听就火了,好你个贾德金,和我来这套。我一定找鸠山说明白。 鸠山对这次赵玉娘押送军粮有功,并且还剿灭了抢劫皇军军粮的匪绺,活捉匪首。他已经报送关东军驻北黑省总部,要求最高司令官吉野将军嘉奖赵玉娘和她所领导的共荣军。 现在嘉奖令还没有下来。所以赵玉娘来见他,他非常客气地接见了。 鸠山见到了赵玉娘,非常客气的对赵玉娘表扬一番。 然后才说出把白托罗移交给警察局,由警察局来审理白托罗。 赵玉娘一看鸠山不了解真相才答应的贾德金,所以他就把贾德金和白托罗勾结,抢劫皇军军粮,然后置自己于死地的事情说了一遍。 鸠山听了当然不能相信,他知道二人是死敌,互相攻击和猜疑是正常的。他既不希望他们俩互相拆台,但他也不希望他们俩团结起来对付自己。 最好是齐心协力为皇军效力。 所以他安慰赵玉娘说:“赵司令,你不要这样猜疑贾德金局长,他为满洲国和皇军建立的大东亚共荣圈还是尽力地。功劳是有大大有的。” “他有功是另一码事,陷害我,劫皇军的军粮是另一回事,一定要查清楚。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问他,是啥案子牵扯到白托罗。可以把案子移交给我,由我一并审理,那不是更好吗!” 鸠山一听有道理,就给贾德金打电话,让贾德金把涉及到白托罗的案子卷宗拿过来。贾德金根本就没有,他也就拿不出来,便撒谎说得整理。 鸠山一听就明白了,贾德金是撒谎。 于是他就命令赵玉娘:“赵司令,白托罗的案子还是由你来审,如果确实证明贾德金局长参与了此次劫粮行动,我一定对他不客气,敢和皇军作对,他胆子也太大了。” 赵玉娘得到鸠山队长的命令,就回共荣军继续审问白托罗。 这天早上天还没亮,睡在外间的马兰听到了敲门声,就披衣起身问:“谁啊?”她知道,能进院子的都是自己人,并且还得是司令身边的人,因为门口有两个卫兵站岗,一般的人是不能进来的。 “我,蚱子!”蚱子回答马兰。蚱子和冯淑兰和赵玉娘都是住在一个院子。“这么早什么事?”马兰问。 “开门,急事!” 马兰打开门,蚱子忙说:“不好了,白托罗跑了!快通知司令!” 赵玉娘早都听到了,她是睁着眼睡觉的人,她急忙披衣来到门口问蚱子:“四处派人找了吗?” “我派出去了,才来通知你的。”蚱子回答道。 “好,你先去军营,我穿好衣服就去!” 赵玉娘带领几名队长勘察现场。 看着白托罗的两个共荣军士兵,一个被打死了,一个昏迷不醒。看伤口是用木棒从后脑打的。 屋里绑白托罗的柱子没有了白托罗,只有绑他的绳子散落在地,看绳子折的茬口是用快刀割断的。 马号快步走来告诉赵玉娘:“司令,围栏被拆开了,从拆开的东方跑的。” 赵玉娘急忙问:“在哪里?” “西南角!”马号告诉赵玉娘。 兵营的围栏是用直径三十公分的圆木埋在地里边的,埋的深度有七十多公分。地面有三米高,横木夹着,用八号线绑紧。 众人来到兵营的西南角,看到围栏被拆开了两根圆木,有七十多公分的空隙,人很容易就钻出去。 第151章 逃跑不成 “一定是从这里跑的!”赵玉娘说完就从缝隙走了出去,众人跟着她也出去了。 赵玉娘仔细看脚印,说道:“好像是两人,加上白托罗才仨人。白托罗走不几步就没脚印了,他腿折了还没好,他俩是背着他的。肯定走不远。” 蚱子来报说,一队少俩人。一队也就是冯宝管的那个队,冯宝死了,由蚱子任队长。 颜旺财满头是汗地跑来,向赵玉娘报告:“报告司令,我们追出去三十多里也没看到白托罗他们。” 颜旺财刚说完,周二虎也回来了,他告诉赵玉娘:“司令,我带人追到胡啦县城也没看到白托罗。” 赵玉娘思索一下,继续带人寻找白托罗他们走过的脚印,一直走到胡啦河边,也没看到人,脚印也没有了。 “你们看!河滩上有脚印,进水没了,过河了。”赵玉娘说完抬头看对岸广阔的草地。以及不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 赵玉娘停了片刻,接着命令:“集合所有队伍,清查人数,看看哪个小队少人了?查完人数马上进山搜查!” 军营里二百多人的队伍黑压压地站了一片。 分成四个队形,每队站成两排。 一队队长蚱子;二队队长马号;三队队长黑彪子;警卫队队长颜旺财。 二队和三队报告说,自己的人一个不缺。三队的颜旺财计算一下在外边警戒的人员发现自己的队里也不缺人。 蚱子报告说自己队里少了俩人。 赵玉娘司令立刻严肃起来:“少谁?” “王孬蛋和张二奎!” “挨着谁睡?”赵玉娘大声问道。 “报告司令,王孬蛋挨着我,但啥时候起来的我不知道。但,王孬蛋以前说过……”报告的人是一队的孙占东,他没把话说完就不说了。 “说过啥?”赵玉娘逼问道。 孙占东回答赵玉娘司令:“说警察局局长贾德金比咱们司令有钱。” “对了,这个王孬蛋前几天和我请假回了趟家。”蚱子补充说道。 “啥理由请假?” “他说他老妈病重了,我刚接替冯大叔任队长,队里的人不太熟悉,家庭状况就更不了解了。所以也就答应他了。” 这是王占东接着说:“前几天张二奎家里也来人看他,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这又是回家,又是来人探望他,肯定有事啊!但,我们总不能不让家人来探望啊,监狱还允许探监那,何况我们的军队。” “全体都有,马上出发!一队蚱子带领奔各个路口追赶,二队和三队骑马过河去山里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赵玉娘命令道。 赵玉娘留下了周二虎和颜旺财的警卫队。 周二虎和颜旺财还有马兰随赵玉娘进了办公室。 赵玉娘两手拄着办公桌站在桌子后边,三人站在桌子前边看着他们的司令。 “看样子,王孬蛋和张二奎是被贾德金收买了。” “有可能!”马号符合赵玉娘。 “白托罗腿折了,胳膊也断了,走路费劲,既然贾德金收买他们了,贾德金就是为了灭口,那为什么他们不杀了白托罗?干嘛还费劲巴力地背着他走?”马兰说出自己的困惑。 “哎,可也是啊!杀了贾德金不就满意了吗!”颜旺财也明白过来了。 “那就是白托罗对贾德金还有用,贾德金要活的。” “也不知道河对面有没有接应的,要是有接应的,现在可能都到警察局贾德金那里了。”马号说道。 “百密一疏啊,颜旺财你要加强人手巡逻,对来探望的家属要严格盘查!” “是!” 天都黑透了,各路人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都是一无所获,空手而归。 晚上颜旺财也没有睡觉,三个大活人说跑就跑没了,太让他这个警卫队队长没面子了,司令虽然没有怪罪他,但他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就带着十几个人在郑家屯四周巡逻,特别是各个小路口仔细观察和能够藏人的地方格外留心。 然后他们沿着军营四周走了一圈,颜旺财觉得那圆木夹的杖子,又埋得那么深,绑得又那么紧,弄开很费力的,一定是提前拆开了。 军营四周看完了,他就带人到村口,这里住着一个班,由七个人把守。有情况及时和司令部报告。 他们一行人来到村口,一看两个人在站岗,其他五人在屋内休息。便打算往回走。 这时听到站岗的士兵喊道:“什么人?站住!”接着是“哗啦,哗啦”拉枪栓的声音。 颜旺财带着众人扭头看向村口外边的大路,影影绰绰几个黑影朝村口走来,他急忙拔出匣枪说道:“有情况,准备!” 其他人听到队长的命令也都摘下背上的大枪,端在手里“哗啦、哗啦”地拉开枪栓。 “自己人,把枪放下!”声音庄严而洪亮,透着威严和庄重。 但卫兵并没有放下枪,而是仍然端着搭话:“干什么的?” 这时颜旺财拎着匣枪朝前走了几步,而那些人也往前走,渐渐地看得清楚一些。 为首的是一名彪形大汉,看着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后边跟着六个人,而有三个人是被绑着的,他们都是双手背在后边绑的。 其他三人押着他们。 卫兵看到他们的队长在,就放下大枪报告:“队长,来了一些人,不知道干什么的。” “好,我看到了!”颜旺财话刚说完,屋里的五个人也都拎着大枪出来了。 共荣军的人和来的七个人隔着路障对视着。 “你们是干什么的?”颜旺财问他们。 “我要见你们的司令。” 为首的回答完,颜旺财突然发现被绑的人里有白托罗,便不由自主的说道:“白托罗,他怎么在你们手里?张二奎、王孬蛋!我们正找他们那!” 为首的看颜旺财问他,便说道:“这回知道是自己人了吧!还不带我们去见你们的司令?” 那人说完把帽沿往下拉了拉,使人看不清他的全脸。 “您还是稍等!待我们通报给司令再说!”颜旺财说完回头对一名共荣军士兵说:“快回去禀告司令,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她!” 然后颜旺财对那个领头的一抱拳说道:“对不起了,这得司令批准,请您稍等!” 别看来人绑着三个他们找的人,但颜旺财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第152章 天龙现身 赵玉娘刚躺下还没有睡着,思前想后觉得要出事。白托罗跑不跑没啥大事,王孬蛋和张二奎知道的太多,共荣军这些年干的事他们都参与了。 跑到贾德金那里一说,贾德金就得捅到鸠山那里,自己的麻烦要来了。自己防范这么严还是出事了。 自己已派周二虎带人去两个杂种的家里去了,先把他们的家人控制起来。 这时她接到报告,说白托罗和王孬蛋张二奎被抓回来了,在村口。颜旺财队长担心有诈,没敢放他们进来。 “去西院备马!”赵玉娘吩咐完就赶紧穿衣服。 赵玉娘由马兰陪着走出大门,门外有共荣军士兵牵着马在等她。 赵玉娘翻身上马,其他士兵也都骑马护卫他们的司令。 来到村口赵玉娘下马,颜旺财迎了上来说:“来四个人把白托罗他们三个给我们带回来了,我担心有诈,没敢放他们进村。” 赵玉娘把缰绳递给马兰,朝路障走去。她隔着路障看外边的人,她看清楚了白托罗,那两个人肯定是王孬蛋和张二奎了,她熟悉他们的面孔,但叫不出名字。二百多人的共荣军她怎么能都认识,又怎么能都说出名字。 三人都是背着手被绑,都没穿长裤,赵玉娘知道了绑他们是用他们本人的腰带。这几个来路不明的人挺厉害啊! 为首的大汉也走近了路障,他和赵玉娘隔着路障,面对面看着对方。 “你是谁,有点面熟。”赵玉娘轻声问对方。 “玉娘,刘兴邦是我的参谋长,我是谁你应该知道了吧!” 赵玉娘一听来人的话,立刻惊得张大嘴巴合不拢了。她用手捂住嘴巴,心里说:“哎呀妈呀,郑天龙,混成旅旅长,剿匪司令!他咋来了?”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回去说吧!”郑天龙看赵玉娘发愣,便提醒她。 “打开路障,让他们进来!” 共荣军士兵急忙搬开路障,然后站在路的两边,恭候来人。 赵玉娘又命令道:“颜队长,把他们仨押到西跨院,关在草棚子里,看住了,严加审讯!如果再跑了,我就拿你脑袋试问!” “是!” 赵玉娘看着郑天龙等人说道:“我们走!” 进了院子,赵玉娘吩咐马兰:“叫她们都起来,到厨房炒菜!” 赵玉娘把郑天龙他们带到正房的堂屋坐下,下人进来斟茶。 郑天龙摘下帽子,在灯光下赵玉娘看清楚了昔日的混成旅旅长,剿匪司令。头发白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但仍然不失威严和庄重,还是一副标准军人的姿态。 “走这么久了就是参谋长来了知道一点你的消息。今天咋突然就回来了?” 赵玉娘又回来了,这句话两层含义,一是这里是郑天龙的老家,二是他在这里带领混成旅驻扎过。 “哎,一言难尽啊!”郑天龙说到这里就不往下说了,而是反问赵玉娘:“我的家人怎么样了?他们还好吗?我走这么长时间,家里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 “你的家人还好,哎?你怎么遇到他们的?还把他们抓住了!”赵玉娘对郑天龙抓住白托罗他们有些不解。 郑天龙告诉赵玉娘自己是从延安来的,先到的北平,身份合法后辗转到了北奉省的省城。然后才回到这北黑省,白天不敢进村,等到天黑了才带人进村。 出山之前,他们在树丛中听到动静,便悄悄地凑到近前,那两个人正在殴打北联人,逼问金条下落。那个北联人汉语说得不好,支支吾吾地不说金条在什么地方。 我们一听是劫匪绑票,便把俩人制服,一审问他们说出了实情,我们就把他们绑了。 赵玉娘听了还是觉得郑天龙有些奇怪,就问道:“你怎么直接找我,不担心……” 赵玉娘说到这里不说了,但郑天龙也领会了赵玉娘的意思,便回答说:“上级党组织只告诉我你是地下党,让我来找你,然后潜伏下来,重新建立党组织领导抗日战争。” “啊!原来党的高级领导也知道我!”赵玉娘感叹道。 “都是参谋长刘兴邦向上级汇报的,但,他没有说得太详细,担心被泄密。他这样作是为了你的安全起见。” “报告司令,酒菜安排好了!”门外传来马兰的声音。 赵玉娘看着郑天龙:“你们也饿了吧!走,吃饭去!” 说完赵玉娘带着郑天龙等人出了门,拐进餐厅。桌子上摆满了酒菜,四个人一坐下没等赵玉娘客气,他们就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赵玉娘看在眼里心想:“这是真饿了,堂堂的混成旅旅长竟然落到了这个地步,这该死的世道!” “别光吃,来喝酒!” “好好好!”郑天龙答应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他三人也是,喝光了杯里的酒就接着吃。 郑天龙打着饱嗝,嚼着嘴里的饭菜,抹一下嘴巴说道:“从北平出来就东躲西藏的,没吃一顿饱饭。” 接着郑天龙指着其他三人说:“袁长广,报务员,但电台在日本人追我们的时候丢了,哎,只顾保命了。李凤林,王忠进交通员,他们都是共产党员。都是经过久经考验的忠诚战士。你不用有什么顾虑,我家里家外的事情你都可以说出来。” “天这么晚了,你们不累吗?不然的话还是明天吧!” “现在躺下也睡不着。” “你父亲不是胡子杀的。”赵玉娘淡淡地说道。 赵玉娘的话说得轻松,但郑天龙听了大吃一惊。因为在他的心里父亲就是被胡子杀害的,只是没有找到,他估计是小股的绺子,或者单个的流窜胡子所为。 因为那个时代一匹马是很值钱的。就凭那匹马就能让胡子动心,下杀手。 想到这里郑天龙问道:“那是谁干的?”因为赵玉娘说出不是胡子杀的,就说明她知道是谁干的。 “贾德金!” 要说是前一句话令他这个曾经的剿匪司令震惊,那简简单单的“贾德金”仨字就使他感觉到五雷轰顶。 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赵玉娘一言不发。 片刻,他彷佛清醒过来。“怎么会?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 第153章 叛变下场 “怎么知道的?”郑天龙这样问就是对赵玉娘说的“贾德金”没有怀疑,因为他相信赵玉娘的为人以及这件事的重要,赵玉娘肯定有真凭实据,否则她是不会说是贾德金的。 赵玉娘就把刘兴邦如何被捕;贾德金如何答应让家人指正刘兴邦;自己又是怎样说服他的大姐;吴妈关键时候出手,通通的对郑天龙和盘托出。 “贾德金!”郑天龙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两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嘎嘎”直响。 “你的监狱里关了那么多的胡子,有多少是冤枉的。打伤的;打残的;还有被打死的。 “你的家人趁机敲诈勒索,贾德金更是趁火打劫,那时‘通匪’这个词非常管用,给谁扣上谁就完蛋。轻的进大牢蹲着,重的进去就被毒打。 “你手下的也想在你那里邀功请赏,抓人打人更是家常便饭。” 郑天龙听了赵玉娘话气得把拳头猛地砸在桌子上。 “吴妈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一回来,贾德金就把王大彪等家丁派出去了,预备你收拾他后,王大彪他们给他报仇,都在家担心你一锅端了。吴妈担心遭到王大彪的报复,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她接触不到你,这件事还不能公开说。他和你家小二说过要见你,还被他打了。” 赵玉娘是娓娓道来。可郑天龙听了如雷炸顶。 接着赵玉娘又把白二浪之死;贾德金修大堤偷工减料;自己怎么把他送进监狱的;他又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当上了局长说了一遍。 “这小子真狼啊!一定整死他!”郑天龙咬牙切齿地说道。 第二天赵玉娘把黑彪子和颜旺财叫到办公室,问他们二人审理得咋样。二人告诉赵玉娘,他们原来是想把白托罗杀了,到贾德金那里去领赏。但白托罗用磕磕巴巴的中国话告诉他俩他有金条。如果不杀他,他告诉他们金条在哪。 这样二人才把他弄出去,天亮了他们躲在灌木丛中躲过了我们的搜查。 在逼问白托罗金条在哪儿的时候,他们被抓了。 “哎,司令昨晚抓他们的人是谁啊?挺面熟的,想不起来了。”颜旺财问赵玉娘。 黑彪子也跟着说:“是啊,我看着也好像在哪儿见过。” 颜旺财和黑彪子从打七星山刀疤脸绺子被灭就投了北奉军,当然熟悉他们的旅长郑天龙了,但他们毕竟是不常见到旅长,昨晚又黑又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才没有认出郑天龙。只觉得面熟。 “不该问的别问!”赵玉娘冷冷地回绝了他们。 “报告!” “进来!”随着赵玉娘‘进来’的声音周二虎推门进来。 “啥情况?他们的家属参与了没有?”赵玉娘急忙问周二虎。 “参与了,王大彪找到他们,许以重金。家属通过探视来回沟通情况。” “我是问他们的家属知道我们共荣军的多少秘密?” “我们的事情他们知道的不多,每次见面都忙着说白托罗的事情。没心思说共荣军的事情。好像贾德金也不急于知道其他的,他现在就怕白托罗供出他。” “周二虎,你派人通知他们的家属,明天来领人,就说他们被共荣军开除了,再给些抚恤金。打发他们走。”赵玉娘命令道。 黑彪子急了:“就这么放他们走,这也太便宜他们了,还给抚恤金!” “你带人在半路上……”赵玉娘说着用手比划成刀的样子切向桌子。 “好了,明白了!”黑彪子高兴地答应了。 一辆大马车停在赵玉娘家西院的大门口,是王孬蛋和张二奎家人来接他们的车。 赵玉娘和马兰站在围墙角上的炮楼里俯视着院门口。 王孬蛋和张二奎在颜旺财等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虽然受了刑但对身体没有大碍。 黑彪子的那些损招使人遭罪不假,但过后是看不出伤的。 二人在家人的扶持下上了马车,颜旺财把解除兵役的证明信和抚恤金拿出来交给他们的家人。 他们的家人接过抚恤金乐得合不拢嘴。 马车向村口驶去,渐渐没了踪影。 王大彪兴冲冲地冲进贾德金的办公室:“大哥,王孬蛋和张二奎被共荣军开除了,现在他们家里人去接了。” “那白托罗那,他们杀了他没有啊?” “这就不清楚了,现在只知道他们被开除。” “被开除一定是露馅了,既然露馅了赵玉娘为什么还放了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呢?”贾德金一边在室内踱步一边自言自语。 “大哥,现在怎么办啊?” “你马上带人开着我的车,去迎接他们。接到了问问不就知道情况了吗。干嘛在这里瞎猜!” “是!”王大彪答应着跑出去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路上疾驰,在轿车的前边几百米的地方,一辆马车迎面驶来,突然一阵清脆的枪响惊动了司机。 司机忙说:“有人打枪!”说着他猛踩刹车,轿车停在了路旁。 坐在轿车里的一位女子看到前边的马车遭到一伙大汉的袭击。路两边冲出的大汉一起朝马车开火,马车的人纷纷中弹倒下,有的掉下了马车。 拉车的马被枪声惊吓一路狂奔,这时一名大汉冲上大路,抓住马的缰绳死死拉住。 他双脚在地上拖着,冲出很远,马车停下了。这时距离轿车也就几十米远,车上的女子看清楚了,这个大汉是周二虎。 周二虎似乎也看到了车里的她,但没有搭理。而是卸下马,将两匹马连在一起骑上走了。 从车上可以看到那些大汉从死去人的身上翻东西,翻到后他们纷纷钻入路旁的密林。 周二虎也骑马消失在树林深处。 “走不走啊?”司机问女子。 “走啊!干嘛不走,他们杀人杀他的,和我们无关!” 司机慢慢启动车子,车子慢慢前行,经过马车时,看到马车还躺着一个尸体,枪眼在“汩汩”冒血。 接着是路上躺着的几具尸体,他们姿态各异,但都浑身是血。 一辆三轮摩托车驶来,摩托车上的两名警察下车查看尸体。 王大彪乘着贾德金的高级轿车在大路上疾驰,突然看到路上的马车和车上的尸体,但马没了。 王大彪认识,是王孬蛋的家人,再往前走,看到了王孬蛋和张二奎的尸体。 那两名警察认识王大彪:“队长,是胡子抢劫,身上的财物和马没了。” 第154章 局长中弹 王大彪接过那张由共荣军开出的解除军籍证明信,展开看看又递给警察。 “好,你们勘验吧!写好报告交上去,后事你们处理!” 王大彪说完上车走了。 郑家屯村口,黑色轿车停在了村口路障外边,司机鸣笛。 一名站岗的共荣军班长走近轿车,看到了车里的女子便高声喊道:“哎呀,秦大秘啊,敬礼!”说着他两脚跟磕在一起,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车里的秦佳美训斥道:“别废话,打开路障!” “是!打开路障!” 两名共荣军士兵挪开路障,轿车驶入。 “你挺厉害啊?”司机笑着问秦佳美。秦佳美对司机的赞美报以一微笑。 轿车停在了共荣军军营的北大门,秦佳美下车,轿车开走。 卫兵向秦佳美敬礼,秦佳美点头。 在赵玉娘办公室门口秦佳美问卫兵:“司令在吗?”卫兵回答:“在!” “报告!”“进来!” 马兰迎接秦佳美:“你回来了?”“回来了。” “司令在里边,进去吧!” 赵玉娘看到秦佳美进来便问道:“你姨好了?” “好了,住了几天院,现在出院回家了。” “我去忙了!” “去吧!有事我叫你!” 秦佳美说完出了里间来到外间自己的办公室。 门外有人喊“报告!” “进来!”秦佳美的话音刚落,周二虎和黑彪子兴冲冲地走了进来,黑彪子手里还拎着一个布包袱。 周二虎看到秦佳美先是一愣,但马上平静下来,问道:“司令呢?” “司令,周二虎和黑队长来了!” “让他们进来!” “进去吧!”秦佳美摆头示意。 二人进了里间赵玉娘的办公室。 赵玉娘看到周二虎和黑彪子进来,立刻从椅子上站起:“事情办得咋样?” “办妥了,干净利落!”周二虎兴冲冲地告诉他们的司令。 黑彪子把布袋子里的大洋放到办公桌上说:“这是钱,都拿回来了!” “送财务室交账!” “白托罗继续审,但要看好了,别再让他跑了!” “是!”二人答应道。 “再找个小屋关他,在草棚子影响饲养员铡草喂马。” “这好办,找个严实的小屋。”黑彪子答应着,拿起布袋子走出去了。“要让他吃好喝好,别让他死了。”赵玉娘命令道。 “没事了吧?”周二虎问他们的司令。 “张耀祖让我去一趟,也不知道啥事,你陪我去一趟。佳美回来了,办公室留下马兰,让她一起去吧!” 赵玉娘带着周二虎和秦佳美以及一卡车的卫兵来到胡啦县县政府。 县长张耀祖在办公室接见共荣军司令赵玉娘。 走廊里周二虎和秦佳美坐在椅子上等候。 “每次都是马兰跟着,这次怎么是我?” “多天不见了,想让咱俩亲近亲近吧!” “大白天的,亲近啥?啥也干不了!” 室内,张耀祖告诉赵玉娘,贾德金想和咱们俩坐坐,喝杯酒。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能不能了解了,古语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吗。 赵玉娘听了就知道贾德金有点慌了,他害怕白托罗供出他。实在没办法了,想和自己讲和。这条恶狼还有狐狸的狡猾。 “都已经撕破脸了,坐到一起还有啥意思。这就像伤口,你用再好的刀口药也不能抚平疤痕。” “话是那么说,但能讲和还是讲和,万事和为贵吗!”张耀祖仍然和稀泥。 “我真没那个心情,还是忙点正经的事吧!” “贾德金既然找到我了,就是信任我,你给个面子,明天就坐到一起聊聊!我俩的关系也能缓和缓和。” 赵玉娘低头思索一会说道:“好吧!给您个面子,我答应你!” “那好,就明天上午十点在江南的马佛尔酒店二楼219包房,不见不散!” “那好吧!” 赵玉娘站起和张耀祖握手告别。 回到共荣军的司令部,赵玉娘告诉周二虎把秦佳美送回去,她姨又病了。周二虎便开车把秦佳美送回了松滨市的家。 这天晚上,王大彪带人到马佛尔酒店,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万无一失才带人回去向贾德金汇报。 贾德金是用中国人的鲜血涂红了自己头上那顶局长的乌纱帽;用爱国志士的累累白骨支撑起局长的宝座。 他时刻防着明枪暗箭,就是睡觉也睁着一只眼。 王大彪回来告诉他,今晚就派人入住马佛尔酒店。监视酒店的一切,确保明天的会见万无一失。 第二天九点多,张耀祖就到了马佛尔酒店二楼的219包房。九点半赵玉娘也进了包房,张耀祖和赵玉娘打过招呼后二人落座。 张耀祖和赵玉娘的卫队在走廊警戒。 接近十点,贾德金警察局的车队到了。开路的警车停在酒店门口,贾德金的座驾紧停其后。 警察快速下车,用人墙给贾德金夹了条通道直到酒店大门。 前边王大彪四人开路,把贾德金夹在中间。 刚进酒店大厅,迎面走来一位妙龄女郎。她高挑的身姿亭亭玉立,姣好的面容闪现迷人的光彩,高跟鞋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清秀的脸庞带着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 王大彪刚想上前把她拉到一旁,那女子带着黑色蕾丝的手突然从精巧的挎包里抽出勃朗宁手枪,对着贾德金就是一枪,贾德金中弹倒地。 女郎照着王大彪和另一警察连开两枪,王大彪快速将头向后仰去,子弹从鼻子尖滑过,另一名警察中弹倒地。 女子又朝警察开了两枪后转身就朝后门跑去,警察的子弹从她头顶飞过。 女子还没跑到后门,突然涌进一群日本兵,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女子不可能快速通过。 急中生智,女子跑向楼梯冲上二楼,她一边跑,一边朝警察开枪。警察的子弹都打在楼梯扶手和墙壁上,火花四溅。 听到枪声张耀祖急忙走出包间,问周二虎:“哪里枪响?你们的司令那?” “楼下枪响,具体什么位置不知道,我们的司令去洗手间了。”周二虎回答张耀祖。 张耀祖又向他的伪军问道:“枪响怎么不下去看看?”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您,枪响说明有危险了,更不能离开你!” 张耀祖摇摇头回了包房。 第155章 刺客逃脱 赵玉娘正在洗手间方便完准备出去,门突然被撞开了,那个行刺的女郎闯了进来。她一进来反手将门插上。 她的左臂一中弹,鲜血直流。 赵玉娘急忙扯下那个女郎内衣的下摆,把伤口紧紧缠好,又用力扎紧。 然后,二人走到窗前,赵玉娘把那个女郎从窗口放了下去。赵玉娘探出身子看她跳到地面堆积的杂物上,然后跳到地面。 她没有停留,而是跑到后门外停着的一辆轿车,轿车的门开着,她钻进轿车,车子就启动了,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玉娘急忙关好窗户,又拿起角落立着的拖布,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这时,她听到走廊有人在喊叫:“把住楼梯,挨个房间搜查!” 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接着是“咚咚”的敲门声。 赵玉娘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长出一口气,才去开门。 几个警察堵在门口,因为赵玉娘穿着便装,他们不认识赵玉娘,为首的喊道:“怎么才开门?” “我不得方便完了吗,总不能提着裤子开门吧!”赵玉娘平静地说道。 “还有人吗?” “自己进去看!” 赵玉娘说完走出卫生间,这时周二虎带领共荣军的人来了,“司令,有事吗?” 那些警察一看穿着共荣军军服的人管赵玉娘叫“司令”都是一愣。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您是司令,得罪了!” 赵玉娘理都没理他们,带着周二虎等人走了。 赵玉娘走进包厢问张耀祖:“哪里来的枪声?还有这么多的警察,贾德金来了没有?” 张耀祖摇头:“发生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刚才出去看到警察局大批警察在搜查房间。” “我在洗手间也遇到了。” 这时,王大彪推门进来:“张县长,赵司令,局长中弹,刺客不知去向。” 张耀祖和赵玉娘一听都站了起来。 张耀祖问:“局长哪里中弹,现在怎么样?” “左胸,已送往医院,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我现在正搜查凶手。二位请回吧!” 赵玉娘和张耀祖走下楼梯来到大堂,看到几个服务生在拖地,警察局的警察还在门口警戒。 “我们回去吗?”张耀祖问赵玉娘。“去医院吧!看看贾局长!” 赵玉娘和张耀祖带着一群共荣军和伪军来到医院。 守卫的警察看到胡啦县县长和共荣军司令赵玉娘也没阻拦,二人带着随从上了二楼手术室。 手术室里医生紧张地为贾德金做手术。 赵玉娘和张耀祖在手术室的门外等候。 手术室门上边的红灯熄灭了,门开了,躺在手术车上的贾德金被推了出来。因为麻药的作用,贾德金还没有醒来。 张耀祖问前边走着的医生:“医生,贾局长怎么样?” “子弹从左胸进入,距离心脏只有两公分,很危险。子弹取出后没大危险,很快就会痊愈。”医生说完走向办公室。 贾德金被推进病房,抬到床上。 张耀祖看看赵玉娘说:“我们也回去吧!” “好吧!” 蚱子开车,周二虎坐在副驾驶,后边是赵玉娘和马兰。他们的车后是一卡车的共荣军。前边是两辆摩托车开路。 “堂堂的局长都被打了黑枪,今后真得加小心啊!”周二虎自言自语地叨咕着。 赵玉娘看着窗外没有言语,周二虎回头看看赵玉娘,他觉察到司令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 到了大门口,众人下车,赵玉娘进院拐进周二虎的房间,而没有直接去上房自己住的屋子。 后边的周二虎感到奇怪。他跟在马兰的身后进了屋子,进屋一看不要紧,把他吓得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秦佳美只穿一件小衫,而左边的袖子已经剪掉,军医正在给她包扎伤口。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这样?”周二虎质问秦佳美。 秦佳美看看周二虎没有回答他。周二虎看秦佳美没有说话就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追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佳美仍然没说话,而赵玉娘却发话了:“后边去,别问了!” 听司令这么一说,周二虎不再追问了。 “医生,她的伤咋样?”赵玉娘问军医。 “没事的,没伤着骨头,只是皮下肉里伤,也没伤着大的血管。” 军医给秦佳美包扎好伤口,收拾器具,提起兜子站起说:“司令,我回军营了!” “好的,去吧!” “我明天来换药。” “好!” 军医走了,周二虎看着赵玉娘怯生生地问道:“司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玉娘扶着秦佳美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回头看着周二虎说道:“那我就告诉你,是她刺杀的贾德金。” 周二虎一听脑袋都大了,他呆呆地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贾德金死没死?”秦佳美问赵玉娘。 “这个王八蛋命大,子弹离他心脏不到两公分。” “哎呀!”秦佳美用右拳砸了一下床边。 “别着急,早晚会要他的命!对了,你今天怎么没从后门直接出去?” 秦佳美告诉赵玉娘,她刚想从后门往外跑,涌进来一群日本兵挡住了后门。她才上的二楼。 “这也太危险了!”周二虎埋怨秦佳美。 赵玉娘对周二虎说:“是这样的,佳美刺杀贾德金是我安排的,我觉得我们这次见面是绝好机会。佳美对马佛尔酒店熟悉,在门口开完枪就从后门跑,咱们的人在对面的二楼埋伏,阻击追赶佳美的警察,事先把车停在那里,佳美可以安全逃脱。” “可是没想到进来那么多的日本兵,但我俩也安排了另一手,就是后门出不去就上二楼,楼梯旁就是女洗手间,从洗手间窗户跳下去就是一堆杂物,落到那上面再到地上很安全。我事先在洗手间等着了。” 周二虎盯着秦佳美满心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会打枪,身手也不一般,你怎么做到的?” “我是爱国刺杀队成员,经过特殊的训练。” “这,这,这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不是知道了吗!” 这时赵玉娘和颜悦色地对周二虎说:“不是有意瞒你,是怕你担心,影响行动的进行。”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爱国刺杀队成员?”周二虎问赵玉娘。 第156章 天豹泄密 贾德金中弹已经三天了,他苏醒过来是越想越气,这一枪险些要了他的命。会是谁干的呢?他立刻想到的就是张耀祖和赵玉娘二人。 只有这两个人知道自己那天去马佛尔酒店,也知道具体的时间。 但他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就是因为二人嫌疑最大,也就不会冒这个风险。两个人不是普通人,都是人中的龙凤精明得很。 王大彪推门进来,贾德金看到王大彪第一句话就是:“杀手抓到没有?” 王大彪摇头:“没有!” “一点线索没有?” “有,杀手原打算从一楼的后门逃走,可突然涌进的日本兵挡住了她的去路。可她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上了二楼。到了二楼就没了踪影,我带人封锁了楼梯口,她是不会从楼梯下楼逃跑,各个房间都搜了也没有。 “后来,我在外边发现二楼的卫生间窗户下边的墙面有鞋蹬的痕迹,下边堆放的杂物上有踩踏的痕迹。说明人是从二楼的卫生间跳下的。有人看到那个时间后门外的马路上停着一辆轿车,后来不见了。 “我推断那辆轿车是接应的。” “这个人一定是事先踩好点了,对逃跑路线很熟悉。”贾德金分析。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王大彪说到这里不说了,而是看着贾德金。 “看我干什么?说下去啊!” “我们的人追到二楼搜查的时候,赵玉娘在女卫生间。” “她在卫生间是怎么发现的?” “我们的人敲门,隔了一小会她才开门,问她为什么不快点开门,她说‘我不得方便完的吗,总不能拎着裤子开门’。” “这个臭娘们,就是她!”贾德金一拳砸在床上,由于用力过猛,拉到了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杀手中弹了,楼梯上有血迹。我在卫生间的拖布上也发现了血迹。” “赵玉娘这个臭娘们简直是魔鬼,索命的魔鬼。哎,多亏我命大,子弹要是再偏两公分我的命就没了。” 王大彪听了贾德金话他想直接去共荣军找赵玉娘算账,被贾德金阻止了。他觉得没有真凭实据,不可能在日本人面前扳倒赵玉娘。再加上白托罗还在赵玉娘手里。 “那个王孬蛋和张二奎怎么就被开除了,还不明不白地被打死在回家的路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贾德金疑虑重重。 “肯定是赵玉娘作的局,杀人灭口!” “有可能!先想想怎么把白托罗弄出来,或者怎么灭口,这是要命的事!” “好吧,我想办法!”王大彪说完就走出病房,到了走廊他命令守卫人员一定小心,不能大意。局长再出事,小心你们的脑袋搬家。 在回去的路上王大彪想到一个人,兴许这个人能有白托罗的消息。 王大彪派人把二赖子找来。 二赖子一进门,王大彪笑脸相迎:“哎,天豹,过来坐!” “您别‘天豹’了,还是‘二赖子’听着顺耳。你这一叫‘天豹’我心里没底,总觉得后背发凉。”二赖子抢白王大彪。 “哎呀,我的兄弟,我俩多少年的关系了,现在又都在警察局混饭吃。你这样不是生分了吗!” “我是在警察局混饭吃,你不是,你是堂堂的行动队队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风有风、要雨有雨,那句话怎么说的了?啊,想起来了,叫做‘高官得作、骏马任骑’。” 二赖子说到这里又接着说:“行了,我俩也别磨叽了,你王队长有什么事吧,赶紧说。我有个屁还没放呢,你说完了我好去厕所放屁。要是放在你的办公室既不礼貌,你我都得闻臭味。” “我就直说了,你姐夫不是被人行刺了吗?我觉得这事可能和共荣军司令赵玉娘有关,你知道共荣军的多少事情,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好想办法收拾赵玉娘。她不是也整过你吗!还险些把你打死。” 二赖子心说,你他妈的真能挑拨离间,我们之间那点事都过去几辈子了。你还他妈的提起。好,你想套近乎,我就忽悠忽悠你。 想到这里二赖子告诉王大彪:“自己的家在郑家屯,所以他回郑家屯理所当然,也就没人拦他。他进出郑家屯非常随便。村口站岗的共荣军和他也熟悉,他每次回去都给他们扔两盒烟,或者带点吃的。” “我上次给他们拿两只烧鸡,他们都管我叫二爷,你听听,叫二爷。” 二赖子有上来牛逼劲了,开始大吹特吹了。 他表哥李德厚找到他,告诉他要像以前那样,别让贾德金发现异常,否则脑袋都容易搬家。 从那以后表面上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瞎混,但内心里却暗暗下决心一定给老父亲报仇。所以他练习武艺,练习骑马打枪,练习开车。今天王大彪找他,他已是成竹在胸。 接着二赖子就把王孬蛋和张二奎如何去暗杀白托罗,白托罗如何答应给他们金条,他们是如何把白托罗弄了出来,又是如何逼问白托罗金条藏在哪里,他们又是怎么被共荣军抓回去的,向王大彪说了一遍。 他说的这些王大彪和贾德金一点都不知道,他俩还纳闷呢,暗杀白托罗怎么没得手,俩人怎么还被开除了。至于死在半路,他们不觉得困惑,这可能就是赵玉娘派人干的。 “那你觉得白托罗会被赵玉娘关在哪里?”王大彪问二赖子。 二赖子思索一下说:“这回不可能再关在军营了,不关在军营就是她家的西跨院,以前她关人好关在草棚子。可现在草棚子喂马的要去拿草,不能再关人了。有两间放杂物的,可能在那里。” 听到这里,王大彪拿出纸笔:“来,坐过来,你画一下!” 二赖子坐到桌边,拿起笔刚想在纸上画,他突然又停下了。 “怎么停了呢,画啊!”王大彪不解地催促他。 “就这么白画啊!你打个耗子还得下油纸捻呢,何况我这大活人了。” “好好好,你画吧,这都是小事。”王大彪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二赖子。 二赖子收起钱笑呵呵地说:“这还差不多!对了,以后在我姐夫面前多给我美言几句啊!” 第157章 刺客自杀 赵玉娘这几天也很忙碌,她觉得现在共荣军的编制应该重新整理。以适应严酷的斗争形势。 她把冯宝那个队,也就是蚱子是队长的那个队拆分开,分散到其他的队。 马号一个队不变,黑彪子的一个队也不变,颜旺财的警卫队也不变,但人员数量都增加。 在此基础上成立特别行动队,人数较比前三个队要少,但人员要精悍。队长是周二虎,副队长蚱子和秦佳美。 特别行动队负责刺探情报,暗杀,联络等。 王大彪在医院向贾德金汇报二赖子讲的情况,特别提到二赖子说的有可能关白托罗的屋子。 贾德金听了半信半疑:“二赖子这小子可靠吗?我是压根就没看好他。” “应该可靠,我们倒霉的时候,他们全家都跟着倒霉,没有大哥这个擎天柱,他们郑家就倒了,这是一。二是他恨赵玉娘,他喜欢她多年,得不到手。因爱生恨,再加上赵玉娘捅他一四股叉,给他一洋炮,险些要了他的命。这些都是他说真话的理由。” 贾德金思考了一会:“嗯,你说得有道理。那你就安排人吧!但稳妥起见要花大价钱雇人。咱们警察局那些人不行,一个都不能用。雇高手,枪法要百发百中,能够飞檐走壁。以保万无一失。就是杀不了也不能留下把柄。一个白托罗没死,再有把柄落在那娘们手里,我们就更被动了。” 贾德金和王大彪分析二赖子分析得头头是道,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二赖子已经清楚他老爹是怎么死的了,他现在已经振作起来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二赖子可不是昔日的二赖子。 贾德金和王大彪准备雇杀手行刺白托罗,而赵玉娘那里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刺客落网。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赵玉娘布置的人手天天晚上蹲守在小屋周围,前几天还精神紧张地守护。渐渐的都没了激情,也就松懈了下来。 对白托罗的审问也没了热情,白托罗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什么也不说。 这天晚上,天阴沉沉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两名刺客偷偷潜进郑家屯,他俩一身夜行衣,头裹黑头巾,兜裆滚裤,薄底快靴。 他们行走如飞,脚步轻快,很快就到了赵玉娘家的围墙外。二人施展轻功提纵术,双膝微屈,提气,俩脚用力上跳,双臂舒展上扬,像燕子一样轻松地飞到了围墙之上。 尽管夜色漆黑,但二人还是看到一间屋子门前两个共荣军士兵背着大枪在站岗。 二人像羽毛一样轻轻地落到地上,绕到房子的后边,掏出小刀撬开窗户纸糊的窗户。 二人跳进屋里,掏出匕首,照着炕上躺着的人就是一顿猛刺。可是他们刺了几刀感觉不对劲,匕首不像是刺进肉里,好像是刺进棉花团里。 正在二人纳闷之时,院里院外都有人大喊:“抓刺客,抓刺客!赶快抓刺客!别让他们跑了!” 随着喊叫声,灯笼火把一起点亮。照得黑夜像白昼一样。透过窗户纸都能看清楚室内的一切。 原来他们刺杀的根本不是人,而是被子裹成的人形。 突然“酷赤”一声,他们进来的小窗户刺进来两只雪亮的刺刀,刺刀上边是黑洞洞的枪口。 二人立刻明白了,来路堵死了。他们不可能再从窗户出去了。如果硬往外闯,两支大枪一起开火,二人肯定玩完。啥武功也抵挡不住子弹。 二人只好踢开前边的窗户跳到院子里。 到了院子,二人更傻了。院子里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再往四周高处一看,围墙上和房顶上站满了人。除了灯笼火把就是长短枪口。 二人感觉这下子遇到了高人了,如果和他俩缠斗,他俩总会逃出去。现在不和你打斗,而是站在高处,利于居高临下射击,而不会伤到自己人。 二人一起举起匕首划向自己的颈部,二人倒地。 众人都蒙了,他们还等着看二人往外冲,然后是乱枪齐射的壮观场面那。现在啥也看不到了。 这时有人往死者身边走去,突然赵玉娘大喊:“慢!”众人停住了。 “别靠近,小心装死!” “都站得远一点!去一个人靠近看看!” 司令的话刚说完,就有人向倒地的刺客走去。有胆大的、也有在司令面前装倔的。 那个人走到死尸身旁,倒地的俩人没有一点反应。他又扒拉一下二人,谁也没动。 只看到脖子流出的一滩污血。 “不用怕,死了!”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纷纷涌向那两具死尸。 人们围住了死尸,胆大的已经揭开了二人的面罩,也没看出什么。 赵玉娘走近人群,人们自然而然地给司令让出了一条道。 这时有人用匕首挑开了死尸的腰带,敞开前胸;也有人脱下了他们的鞋子。 “日本浪人!”赵玉娘脱口而出。 “怎么知道是日本人?”秦佳美问他们的司令。听秦佳美这么一问,大家都看向赵玉娘。 “你们看这两个人的脚丫子,大脚趾和二脚趾的缝隙很大,这是经常穿木屐穿的。我们不穿木屐就没有这么大的缝隙。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更加佩服他们的司令。 “颜队长!”“到!”颜旺财答应着。 “用马车拉到村外,天亮带人埋了!” “是!用棺材吗?” “用啥棺材啊,用棺材不得花钱买吗!” 停了一会赵玉娘接着说:“找两张破炕席裹上吧!” 第二天颜旺财带人埋了那两个日本浪人,就要往回走。刚一上大路,贾文龙骑着三轮摩托来了。 贾文龙停下摩托:“你怎么坐马车呢,带人忙啥呢?” 颜旺财跳下马车走到贾文龙摩托车旁边:“这不吗,昨晚来了两个刺客,被我们围住了,逃不出去了,自杀了!” “刺客?刺杀谁啊?哪里来的?”贾文龙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颜旺财都告诉了他。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正好我也去你们共荣军,你就别坐马车了,上我摩托我们一起走。” “你们赶马车回去吧!我坐摩托先走了!”颜旺财和共荣军士兵说完就上了贾文龙的摩托。 第158章 局长赎人 早上贾德金刚醒,还没有起床。王大彪就走进病房。 “来这么早,有事?” “刺客失手,死了!”王大彪告诉贾德金。 “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郑家屯的村民都知道,昨晚共荣军进刺客了,失手自杀。早上赵玉娘派人埋的,连后屯人都听说了。” “这黑龙会的人也都是废物,白花钱了。不知道白托罗怎么样了?” “好像赵玉娘还在派人审讯。” “一块心病!我现在就去洗脸,我们马上回警察局。” “你的伤?” “没事了!” 贾文龙骑着摩托带着颜旺财到了赵玉娘家的大门前停下。 没等颜旺财下去贾文龙问他:“白托罗在哪儿呢?” “在西跨院关着呢!” “还是不说?” “不说!” “走,去看看!” “走吧!” 贾文龙知道一点白托罗的事情,也知道他和自己的父亲有关,但一直不知道内情,所以今天正好遇上了颜旺财去埋刺客。 他就想问个究竟,怎么的贾德金也是自己的“爹”。虽然恨他,但还是有一丝父子之情的。话句话说,在他的心里还是希望这件事与父亲无关。 二人进屋看到黑彪子在审问白托罗,白托罗就是一言不发。 除了审问,白托罗的吃饭休息都安排得很好,赵玉娘司令担心他死了,那就死无对证了。 这些天就是秘密关押,昨晚还来刺客了。 黑彪子和颜旺财贾文龙打招呼后,继续审问。 看了一会,贾文龙看明白了,白托罗就是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任你怎么问,怎么收拾就是一言不发。 贾文龙越看他是越生气,上前飞起一脚朝白托罗踢去。白托罗是被绑在椅子上的,贾文龙这一脚非同小可,他穿着警用皮鞋,既结实又坚硬。加上他年轻力壮,白托罗被折磨得极度疲乏,身体虚弱。 这一脚就把白托罗送上了西天。 白托罗向后倒下,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颜旺财过去一看惊呼道:“没气了,死了!” 贾文龙惊呆了,黑彪子也愣住了。司令特意嘱咐,不能整死了。 黑彪子盯着贾文龙:“你给踢死了,替你爹杀人灭口啊?” 贾文龙踢死白托罗确实有点害怕了,但他也清楚赵玉娘是他的奶妈,对他像亲儿子一样,不会难为他。 可黑彪子一说“替他爹杀人灭口”他可来火了。感觉是对自己极大的侮辱。 贾文龙从腰里拔出手枪,“哗啦”一下,子弹上膛。 黑彪子看贾文龙拿出手枪也同样拔出枪,拉开扳机。 “你他妈的随便把人给踢死了,你还来劲了,你的枪能杀人,老子的枪也不是吃素的。你他妈的敢动老子的一根汗毛,老子让你跪着扶起来!” “我才不动你那汗毛呢,我把你的脑瓜篮子敲碎了!” 颜旺财正观察白托罗呢,看二人的火发大了,也动枪了,急忙摁住二人的手,力劝二人消消火,一边使眼色,让一名共荣军去通知司令。 赵玉娘一听黑彪子和贾文龙打起来了,还动了枪,什么都没问急忙朝西跨院跑。她身后跟着马兰和秦佳美还有周二虎和蚱子。 “住手!”赵玉娘大吼一声。 二人听到了赵玉娘的怒吼停止了争吵。 “把枪收起来!” “他踢死了白托罗,我说他还不服!”黑彪子急忙给自己辩解。 “妈,我真没替我爹杀人灭口!”说完贾文龙泪流满面。 赵玉娘走到贾文龙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别哭,孩子!妈相信你!” 她又看着黑彪子说:“算了,人已经死了,死就死了吧!” 黑彪子会意地点了点头,收起了匣枪。 “报告司令,警察局局长来了!”传令兵报告。 “谁来了?”发愣的赵玉娘问了一句。 “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贾德金来了。” 这次赵玉娘听得更明白了,确确实实是贾德金来了。 “几个人?现在在哪儿呢?” “两个人,在大门口!” “颜队长,你带人看好白托罗尸体,封锁他的死讯。” “是!” 接着赵玉娘看着贾文龙:“你躲起来,别露面!” 军营大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贾德金和王大彪都穿着便装站在车旁。赵玉娘感到纳闷,每次贾德金出行都是前呼后拥的,今天怎么轻装简从. 赵玉娘带着周二虎黑彪子和马兰秦佳美来到贾德金近前。 “贾局长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是回家看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我是有事找你。” “那请进吧!” 在朝军营办公室走的时候,王大彪从车的后备箱拎出两只大皮箱跟在贾德金身后。 在办公室坐定,贾德金就发话了:“赵司令,我今天来就干脆地和你说。” 说到这里贾德金停下了,赵玉娘问他:“想说啥就说,别客气!” “这是两大箱子钞票,我换回白托罗。” “我为啥和你换?” “你用白托罗的口供扳倒我是便宜了日本人,你什么好处也得不到,如果交换你得到一大笔钱。以前的恩怨先放一放,将来怎么斗也先不提。就这次我们做个交换,你考虑考虑!” 贾德金说这话时,王大彪打开了皮箱,里面是慢慢的大钞。赵玉娘估算足够共荣军一年的开销用度。 “好!成交!”赵玉娘大声说道。 赵玉娘一使眼色,马兰和秦佳美走到桌前麻利地盖好皮箱锁好,拿到里间。周二虎和蚱子挡在门口,那意思钱你是拿不走了。 “钱放下了,到外边领人吧!蚱子去带人!” 贾德金在前,王大彪随后,一行人走出办公室来到共荣军军营的大门外。 “玉娘了不起啊!这后院是住宅,前院共荣军军营,气派啊!”贾德金打着哈哈闲聊。 “啥也不是,和你贾局长比。” 这是从西跨院的大门走出一伙人,还抬着什么。 走到近前看清楚了,共荣军士兵抬着一块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人,盖着脸,一看就是死了。 士兵把门板放到贾德金脚边,蚱子揭开白托罗脸上的床单。 “带走吧!”赵玉娘严肃地对贾德金说。 “怎么死了?”贾德金大声地喊道。 第159章 父子争吵 贾德金这一声大叫不是他对白托罗的死惋惜,而是太突然。早知道他死了自己还会来赎人吗! “死了就是死了,有啥奇怪的吗?”赵玉娘逼问贾德金。 “死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得我拿钱赎他,把钱给我!” “掉进老虎嘴里的肉,它能吐出来吗?钱,你是别想了,这人你带不带走?” “我有病啊,带具死尸回去!” 贾德金说完气鼓鼓地和王大彪上车,扬长而去。 众人看着远去的轿车“哈哈”大笑。 “这下子便宜了,得那么多钱!”蚱子高兴地说道。 “杀猪,庆贺庆贺!”赵玉娘命令道。 王大彪开车和贾德金行驶了一段路程,二人的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突然王大彪说道:“周二虎怎么在共荣军里?这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今天见到他挺突然的。” “是啊,我都气忘了,今天看到他也没在意。” “可能是咱俩进去了他没地方去就跟了赵玉娘了。”王大彪猜测。 “不能,咱俩出来我都当局长了,赵玉娘才毒死雷震天鸠山才让她组织共荣军。以前他不可能在赵玉娘身边。” “那这小子这么多年干啥了呢?” “先别想他干什么了,想想他知道咱们多少秘密。” “买枪黑吃黑;帮助张耀祖竞争县长,栽赃陷害竞争对手;修大堤偷工减料,也就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也没什么。不用担心!”王大彪分析道。 “虽然瞎了一大笔钱,但白托罗死了,总算净心了。” 周二虎和鸠山的翻译官齐耀华在江边见面,齐耀华告诉周二虎,有一架日本飞机经常从北黑省飞过往北去,以前不在松滨市降落,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在松滨市降落了,然后才往北去。 有消息说,最近有日本的高官带一笔巨款乘飞机去哈尔卡拉收买那里的统治者铁木。 “铁木什么态度?” 齐耀华摇头:“还不清楚,好像是摇摆不定!” 王大彪闯进贾德金的办公室告诉贾德金,白托罗是被贾文龙踢死的。贾德金非常吃惊,贾文龙踢死白托罗是为什么呢,替老爹我杀人灭口,不太可能。 “这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 回到家里,贾德金一进餐厅就看到贾文龙和任红正在吃饭。 佣人看贾德金回来了,急忙拿来碗筷放到桌上。 贾德金看贾文龙没有理他很是生气,大声喊道:“你踢死白托罗为什么不告诉我?” 贾文龙腾地站了起来同样大声喊道:“白托罗死不死和你有关系吗?你为什么关心他的死活?你们有什么勾当?” “你胡说,我们没关系,更没什么勾当!” “那你为什么关心他的死活,还用重金赎他?” 贾德金自知理亏,便强词夺理地说:“有一件反满抗日的案子涉及到白托罗,我需要调查他。” “你需要调查他为什么不去审他啊?” “赵玉娘不同意!” “赵玉娘不同意?你能不能说点靠谱的事啊!在满洲国还有比反满抗日的罪大的吗?她不同意你为什么不去告她啊?为什么不找日本人压她啊?干嘛还用重金赎人啊,你钱多烧的啊?” “你你,你……”贾德金气得说不下去了。“我知道你胳膊肘往外拐。” 这时任红急忙劝阻这父子俩。 “胡搅蛮缠!”贾文龙说着就被他妈妈拉了出去,他们的身后传来贾德金摔碗的声音。 郑天龙和赵玉娘在临江的一座咖啡馆秘密见面。郑天龙告诉赵玉娘他们已经安顿好,现在开始工作。 经过不懈的努力,已经和山里零散的小股部队取得联系。 赵玉娘告诉郑天龙可以派交通员去青山镇,那里附近山里有抗联活动。郑天龙听了非常高兴,立即决定派人过去。 赵玉娘告诉他啥时候去人先说一声,用什么方式和线人联系,有线人事情好办。 郑天龙表扬赵玉娘工作到位,这些线人就是无价之宝。 赵玉娘把有日本飞机经常飞过北黑省,并且这几天要有日本的高官带着大笔的现金去哈尔卡拉收买铁木的事情向郑天龙说了一遍。 希望郑天龙能够请示上级,采取措施对付日本人。 郑天龙告诉赵玉娘,这件事不用请示上级。如果日本人收买铁木成功,那么哈尔卡拉这个黄金三角地带就是日本人的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郑天龙来之前领导就让他想尽一切办法阻止铁木投降日本人。 “组织有啥好办法吗?”赵玉娘问郑天龙。 “也没什么好办法,派人去说服铁木和日本人保持距离。路途遥远,还要经过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那里毒蛇、猛虎出没。 并且胡子也多,有人烟的地方就有胡子把持。到达目的地都很难。 “能不能用炮给它打下来,搞清楚哪天飞机上有日本招抚的高官和那一大笔钱。”赵玉娘建议。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上哪里去弄山炮啊?” 郑天龙这么一说,赵玉娘也难住了,弄支枪还有可能,管它长枪还是匣枪呢。都不是问题。但山炮就没地方弄了。 二人都陷入了沉默,都在思考怎么才能弄到大炮。 突然郑天龙问赵玉娘:“我们撤退的时候不是留下那些绺子反正的士兵吗,我让他们看管山洞里的枪械维修厂。那个维修厂还在吗?” “维修厂?”赵玉娘愣住了,一时没有想起来。 “那些反正过来的士兵,不愿跟着队伍走,不是你到司令部说情才把他们留下看管那个维修厂。” 赵玉娘猛然想起:“对啊,就是那个山洞吧!” “是!”郑天龙点头答应。 “你们断了军饷,他们没办法活了,我就让他们封了山洞,各回各家去了。” “那太好了,他们是怎么封的山洞?” “就是把洞口用泥土石头封好,然后盖上黑土,栽上树木。谁也不知道那里是山洞。” “太好了,那里就有几门山炮,如果修理一下就可以用。当时想修理了,还没等修理就接到命令撤到关内去了。” “这得找懂修理的师傅!” “不用担心,有东西就好,想办法找人修理。” 赵玉娘一回去就立刻带领马号、黑彪子、颜旺财等人去山里找那个修理厂的山洞。 因为他们三人是看守过修理厂的北奉军军人。 但,到了山里却蒙圈了,根本找不到那个山洞。 第160章 找到山洞 当年是赵玉娘指挥封的山洞,为了安全起见,封的非常严实不说,还和山坡随下来了。又栽的树木,并且树木和周边树木是相同的。还植上了灌木和草皮。 这么多年都长起来了,根本找不到准确位置。 “这可不好找了,都这么多年了。是不是这里啊?”黑彪子感觉不是这里。 “我觉得是这里。”马号说道。 正在人们在山坡上查看地形,辨别方向,识别树木的时候,一棵粗壮高大的白桦树映入赵玉娘的眼帘。 这棵白桦树的四周都是水曲柳、柞树、核桃楸、椴蔫子还有臭桦,只有这么一棵白桦。 “哎,颜旺财!”赵司令这么一喊,不但颜旺财抬起头看赵玉娘,其他人也都停止了查找看着他们的司令。 “颜旺财你记得不记得在栽树的时候你挖来一棵白桦,大家还埋怨你了,说这附近没有桦树,你却整来一棵桦树。 颜旺财猛然醒悟说道:“是啊,大伙都说我,你说‘栽上吧,管它啥呢’。” 众人听颜旺财这么一说都看着这棵白桦,可不是,都是杂树就这一棵白桦。 “那就从这里挖吧!挖挖就知道有没有了。” 听司令这么一说众人动手开始在树空挖土,挖着挖着已经有一米多深了,还不见洞口。有人泄气了,怀疑是不是这里。 “再挖挖!斜着挖!”赵玉娘命令道。 颜旺财挖得最欢,突然他趴在了土坑里,而手里的铁锹却不见了。颜旺财站起,看手里的铁锹没了,而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出现了。从里边冒出发霉的气息。 “啊,找到了!”众人惊呼。 赵玉娘立刻派周二虎联系郑天龙的交通员,使得她和郑天龙在江边见面。赵玉娘告诉郑天龙山洞找到了。 郑天龙非常高兴,问里边的机器和设备上锈没有。赵玉娘告诉他里边很干燥没有上锈,并且里边的设备还挺全。 更让人高兴的是里边有两门山炮,还有发电机。 “我记得那两门山炮损坏得不严重。好像就是一点小毛病,但肯定得修!里面的机器还挺全的,零件也不少,走得匆忙什么也没带走。”郑天龙回忆道。 接着二人都犯难了,上哪找机械师去,这么短的时间。最后二人决定分头去想办法。 赵玉娘和她手下人商量也都没有办法,要是找打打杀杀的人真是好找,修理枪支的技师太难了。 赵玉娘想到借给她老洋炮的那个卖枪人,可他听赵玉娘一说修理山炮,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说修理个步枪匣枪啥的还将就,大炮都没近距离见过。 时间越短还越着急,越着急还越没办法。整得赵玉娘觉睡不好,饭也吃不进去。 吴妈怎么劝也不行。 这天她坐在桌前也不动筷,大家看她痴呆呆地干坐也都好打扰她,只顾自己吃。 突然她一拍大腿说道:“有了,找他看看!” 赵玉娘带人驱车去了山崎运输队。因为一起运过几次军粮,运输队的人都认识赵玉娘,也知道她是岳师傅的媳妇。 所以那些日本人对她都挺客气的。 见到了山崎,赵玉娘偷偷地把修理大炮的事情告诉了他,问他能不能找到修理枪械的技师,并且要快。 山崎满口答应,说这不是问题。 乐得赵玉娘双手抓住山崎的手就不松开了,一个劲地用力握着。 山崎推开她的手说道:“别这样,让岳师傅看到容易引起误解!” 赵玉娘脸一红,松开了手。 果然当天的晚上山崎就让岳洪光开车回家,告诉赵玉娘明天机械手就可以到位。 这天周二虎向赵玉娘司令汇报他带人侦察的情况。 那架飞机以前直接从新京往北飞乌拉塔尔,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却转道松滨市机场。 最近几天确实要飞往哈尔卡拉,陆军武田一雄大将带着巨款去收买铁木。经过的地区也调查清楚了。 “我们的大炮放在哪里合适?” 周二虎指着地图告诉他们的司令:“这里,这一大片村屯不是很密,加上民风彪悍,日本人没有在这里实行并屯,也就是没有建立‘人圈’。更没有日本人的驻军。” “飞雷绺子在这一带活动吧?” “是!他在这一带人缘很好,老百姓都支持他,挺得民心的!上次我们偷出去的粮食就分给这里的老百姓了。” 赵玉娘带着蚱子等人来到山洞前,上次找到后,没有将洞口封上,而是用树枝盖得严严实实,一般不会被人发现。 周二虎也到了,他带来两名机械修理师,是山崎给找的。他俩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说不清楚,山崎也不让问,一个叫田中,另一个叫肥田。 但二人说中国话和日语都很流利。 挪开树枝,露出一人多高的洞口,将够一个人通过。蚱子先进去,田中把手电给了他。 然后人们随着蚱子一个跟着一个地进了山洞。洞里高大宽敞,能够容纳卡车进出。洞里也凉爽,机器和设备还有零部件上落了一层灰尘。 肥田拿着手电照亮,他四处仔仔细细地查看。突然他发现了发电机,他详细地把发电机检查了一遍。然后告诉赵玉娘这是汽油发电机,要去买汽油,才能发电照明。 赵玉娘派周二虎回去取汽油。 周二虎带着三名共荣军士兵回郑家屯取汽油,他们装好了六铁捅的汽油,后备箱放不下,放在了驾驶室里一桶。 正在山路走着,副驾驶坐着的士兵看到后边有日本的车队跟踪。他大叫道:“后边有日本人!” 周二虎透过后视镜看到摩托车和卡车在后边追赶,摩托车上和卡车上插着的日本膏药旗和日本军旗迎着风剧烈地舞动。 要是让日本人发现车里带这么多的汽油,那就麻烦了。 周二虎猛踩油门,轿车加速行驶,眨眼间就把日本人的车队甩在后边。在转过一个山脚的时候,周二虎停下车说道:“快,你们仨拎着汽油进山,我甩掉他们。” 三个共荣军士兵敏捷地跳下车,打开后备箱拎起汽油就钻入了密林,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二虎启动车子继续前进。 不一会,日本人的车队追上了周二虎。他们把摩托车停在周二虎的前边,日本兵跳下摩托车举手示意周二虎停车下来。 周二虎踩刹车,轿车慢慢停下。 周二虎打开车门下车,日本人“叽里哇啦”地说着什么他也不懂,只是把证件拿出来给他看。 第161章 没有炮弹 那日本人看了看周二虎的证件,又看了看轿车前侧两边的日本膏药旗和满洲国国旗。 便把证件还给了他。突然,他说了句汉语:“你跑什么?” 周二虎愣住了,但马上平静下来说:“我不就是正常行驶吗?愿意快开就快开,愿意慢开就慢开。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拉开轿车车门看了看,他又把后备箱打开,里面啥也没有。 周二虎心想:“这要是发现有那么多汽油就麻烦了,一袋大米都能杀头,何况是汽油了。” 有汽油了,发电机启动了,田中和肥田在共荣军士兵的协助下开始修理那两门山炮。 山洞里修理山炮不提,再说这天晚上,岳洪光回家。和赵玉娘恩爱过后极度疲乏就打个哈欠,想睡觉。 赵玉娘怒斥他:“你咋这样,刚才的劲头哪去了,完事了就瘪茄子了。” “明天要起早出车,山崎特意吩咐的。” “起早出车你别回来啊!” “哎呀,你有完没完,你不睡觉干啥啊?” “我这正犯愁呢!” “犯什么愁?也不缺米少面的。共荣军司令当着,出门前呼后拥的,多威风!” “要是缺米少面还好说了,现在缺炮弹啊!这可上哪儿去弄啊!” “没炮弹就不打,操心不见老!” 赵玉娘听岳洪光这么一说更生气了,她用力踹了两脚岳洪光,骂道:“就你没心没肺的,就知道干那事儿,完了就是睡。” 岳洪光也没理会赵玉娘,翻了个身睡了。 第二天早上赵玉娘醒了,翻身一看岳洪光没了,她知道是起早就走了。她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坐起。 这时门外马兰说道:“司令,您的电话!” 赵玉娘听到了回答说:“你帮我接一下吧!” “接完了,电话里的人说他有活儿,让你派三个人去,快点!有蛋吃。” “打电话的是谁?” “他说他叫‘王文思’。” “山崎!”赵玉娘立刻想到了运输队队长山崎,他的中文名字叫“王文思”。 赵玉娘明白了,是岳洪光和山崎说的缺少炮弹。看来他不是光知道干那事儿。冤枉他了,再回来好好安排他,让他舒舒服服的。 赵玉娘也明白山崎用的是暗语,不能明说,容易被监听。 赵玉娘立刻让马兰把周二虎和蚱子叫来,让他们再带三名共荣军,去运输队。除了山崎用几个,剩下的在后边跟着。但,一切要听从山崎安排。 周二虎问用不用多去几个,赵玉娘告诉他不用,山崎说三个,就只能去三个。如果用的多,他一定在电话里说。 这车里周二虎问蚱子:“是你带人跟着还是我去?” “谁去都行,还是我去吧!我带俩人去,司令不是让去三人吗。你开车在后边跟着。” “到那看山崎怎么安排,听他的。” 眼看到运输队的大门口了,远远地看到岳洪光手里拎着一个兜子在门口张望。 “岳洪光等咱们呢!”周二虎说道。“我也看到了。” 轿车在岳洪光的身边停下,周二虎下车前说:“你们别下车!”蚱子等另三个共荣军士兵坐在车里没有动。 “来得正好,马上要出发了。来几个人?”岳洪光问周二虎。 “总共五个!” “跟我们走的就用三个,来换上日本兵的衣服,就在车里换,换完了下车进院。” 周二虎接过岳洪光手里的兜子,掏出日本军服、打开车门递进去,让蚱子和其他两人换上。 三人在车里急急忙忙把衣服换上,然后下车随岳洪光进院了。 三人换上日本兵的军服还真像日本人,周二虎看了觉得挺可笑的。 周二虎上车启动车子,把车开到一处胡同口,坐在车里盯着运输队的大门。 一辆辆黄色的卡车驶出运输队的大院,车前的保险杠上插着日本的膏药旗。卡车的车厢是用弯曲的钢筋撑起的拱棚,上面覆盖着绿色的帆布。 后堵头也是用帆布封着,装东西的时候撩起帆布。 周二虎开车远远地跟着车队。 岳洪光是开着最后一辆卡车出来的,他驶过胡同口看到了周二虎的车子,他认识那是共荣军司令的专车。 车队行驶到一处大院门口,院子的四周是铁丝网编织成的。里边是一排排整齐的墨绿色库房。库房的墙壁上吐着醒目的白色大字,“严禁烟火”、“严禁进入”、“军火重地严禁靠近”等字样。 周二虎把车停在远处观望。 只见山崎从第一辆卡车上下来,走到卫兵身边,他们说着什么听不清楚。只见山崎递给他一张什么东西。 卫兵接过来看,然后到岗楼的小窗户上拿起笔在上边写着什么。然后又递给山崎。 两个卫兵抬开可移动护栏,一辆辆卡车驶入。当最后一辆岳洪光的卡车开到门口停下了,山崎上车。 卡车也进了院子排在车队的最后。 从每一辆卡车的后车厢里跳出三名日本兵,看管库房的日本兵打开库房的大门。 一只只木箱被日本兵从库房搬上了卡车,木箱大小长短不一。 装满一辆,日本兵就跳上车厢,卡车开出去,在大门外等着。 最后一辆是岳洪光开的车,岳洪光停好车,蚱子等人下车进库房扛子弹箱。这时山崎和库房保管员搭话。 “信义君,没去城里找花姑娘?” 叫信义的保管员一边看着三人往车上扛木箱一边说:“花姑娘是用钱的,不像你这运输队队长,有时能捞钱。我这里虽然是保管员,但管的全是子弹炮弹。我总不能拿着炮弹去卖吧!还要不要脑袋了?” “还别说,就你山崎队长还给拿一些吃的用的,真很感谢你。” “今天着急,忘记给你拿了,烧鸡都预备好了,下次来的,一定不能再忘了!” 保管员就是厉害,一边和山崎聊天一边不忘记着扛出多少箱子弹。 当蚱子扛出最后一箱时,他便关上了库房的大门。 山崎示意蚱子三人上车,三人跳上卡车后车厢。 这时,岳洪光正在支起的机器盖子下边探头搜索什么,山崎问道:“怎么了?” “打不着火儿了!” “抓紧啊!”山崎催促岳洪光。 保管员锁好大门,拿着一大串钥匙,和山崎说了句:“我先走了!”就离开了。 看他拐过库房没影了,山崎立刻招呼说:“快下车!” 蚱子三人听了立刻从车厢里跳了出来。 第162章 搞定马车 山崎疾步走到库房的大门前,掏出事先预备好的钥匙,打开库房的门拉开,但他没有打开,只开了一条缝隙,足够一个人钻进去。 山崎在前边走,后边蚱子三人紧紧跟着,到了西墙脚下,山崎指着摞得高高的木箱说:“就这个,快扛!” 一人扛起一箱就往外跑,山崎在后边紧紧跟着。 三人刚把木箱放到车上,就听岳洪光喊道:“回来了!” 他这一喊不要紧,吓得几个人脸都白了。 山崎还是老练,他急忙插好大门上的铁栓,扣上锁头。蚱子三人也急忙跳上车。 山崎急忙对车上的蚱子说:“把炮弹压底下!”蚱子答应着和那两个人一起把后扛上来的炮弹压到其他弹药箱的下面。 岳洪光继续修车,山崎倚在车厢旁看着岳洪光。 “山崎队长,我这里有两瓶清酒,给你吧!” 山崎急忙迎了上去说道:“你太客气了!”说着他接过清酒。 这时,不远处有一名日本军官喊道:“快,快出去!” “好了,这就修好。”岳洪光答应着。 岳洪光又捅咕了一会,便盖好盖子,上车发动,马达响了。 山崎上车,与保管员道别。 卡车行驶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岳洪光停下了车,周二虎开车追上。 众人都下车,蚱子三人把炮弹箱子卸下来又装到轿车里。 山崎对周二虎说:“只弄了三箱,再没有了,整不出来了。” “那也只好这样了!” 蚱子三人脱下日本军服,还给山崎。 山崎和岳洪光开车追赶前边的车队去了。 周二虎和蚱子他们开车急忙奔山洞而去。 晚上周二虎和蚱子向他们的司令汇报白天发生的一切。当听说弄了三箱炮弹,只有十二枚的时候,她觉得有点惋惜。如果保管员不来可能还能整几箱。 不过也够了,能不能打下来还不一定。但一定要作好打下来的准备。 “他们在山洞里安全吧?”赵玉娘问周二虎和蚱子。 周二虎告诉赵玉娘:“安全,我们无论是送汽油还是送吃的,都是用人扛着送进去,车不到跟前。” “洞口每次进出人都伪装好,再说了,那里荒无人烟也没人去。我们还有人化妆成猎人,或者跑山的,在四周转悠。安全问题,司令你就放心吧!”蚱子非常肯定地告诉他们的司令。 “那两门山炮修理得咋样了?” “快完事了,修完了好不好使不知道,不能试射。” “这真是个难事!好不好使也就那样了,撞大运吧!”赵玉娘感到惋惜。 ………… 这天齐家店的齐五爷正在大车店里巡视,他也只是没事到处看看,做到心里有数,发现什么问题及时解决。 当他走到水井旁时,他随便就握住辘轳的把手摇了起来,不一会一柳罐的水打了上来。 他把柳罐里的水倒进槽子里,供饮马用。 然后他慢慢地摇着辘轳往井里放柳罐,放到一半的时候,他看到柳罐绳要断了,就对身边的人说:“你们看看,这柳罐绳要断,如果客人在打水,绳子突然断了会很麻烦,整不好容易把人闪到井里,很危险,立即换新绳子!” 手下人连连说是,答应马上就换。 这时有人来找齐五爷,说有人找他。他问什么人找他,下人告诉他是个女的,带着几个随从。 “人呢?在哪儿?” “在家里呢!” “让进中堂,沏茶伺候!我随后就回去!”下人答应着走了。 齐五爷又四处看看,就带人出了车店,回到自己的住宅。 赵玉娘和蚱子等人正在中堂坐着,看齐五爷进院了就急忙站起。齐五爷和赵玉娘打招呼。 双方客气了一番,坐下喝茶。 “赵司令来肯定有事了?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还是那架飞机的事情,我已经决定打它,能不能打下来没把握。” “这小日本子在中国太嚣张了,也没把中国人当人看待。那架飞机飞得不太高,不是很厉害的战斗机,就是一架普通的小客机。” “还多亏你家的齐耀华了,才掌握这个消息。” “这就不用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就说吧!” “我已经把北奉军留下的两门山炮修好了,但不能在显眼的地方放山炮,要放到隐蔽的地方。我打算放到牛沟车站西四十多里的青石坡。” “为什么放在青石坡?” “一是那里日本统治薄弱,没有撤村并户,也就是没形成‘人圈’。不容易被发现;二是那里活动的飞雷绺子可以帮忙。” 赵玉娘喝了口茶接着说:“现在我为难的是咋把两门山炮和炮弹运到青石坡。” “赵司令找我想必是已经有办法了,让我干什么就直说!” “现在山炮马上就修好了,这炮咋运到青石坡我为难了。既不能让日本人和贾德金发现,还要安全运到,我想用马车。 “大炮拆分开,加上炮弹我想用五辆马车运,这样就可以不走大路,直接沿着山沟子走。我派人看了,虽然没有路,净是沟沟坎坎,但要是每挂马车套四匹马,再加上一个外短,就能运到青石坡。” 齐五爷听了,非常感慨:“那么远的路程,净走山沟子,确实难,但要是多用车,多套马,难也能运到。也可以再多预备几匹马,事先套上马套跟着。拉不动了打误了就把马挂上拉。” “我来就是想让你帮助我,租马车和马。共荣军里有马,但那些马不会拉车。以前有的会,但现在突然套上车也不能受使。你要能雇着马车,咱们多给钱。只雇车,人用我们的。你看能办到吗?” “租车马容易,但不用人家的老板子一般不会同意的。那只有多给钱,如果马受伤了,或者累死了,累瘦了。我们就得加钱。有钱就好办!车,我雇!”齐五爷满口答应。 “五门炮加上那三箱炮弹,分到五辆上也没多少重量。就是这路太难走!” “就得看哪好走走哪儿吧!” 第163章 运输大炮 赵玉娘这些天吃不好、睡不香,人越来越瘦,人一瘦就黑。所以看赵玉娘比以前黑了许多。 也是因为她没心思打扮自己,整天想着大炮、炮弹、修理、拆卸、捆绑、运输、马车、山沟子等等等等。 这天一大早她就把共荣军的头头召集到一起。也好召集,周二虎、秦佳美、蚱子、颜旺财和她住一个院,马号和黑彪子在前边的军营。 在办公室里众人都到齐了,赵玉娘环视了一眼突然问道:“冯大哥咋没来?”众人惊愕地看着他们的司令发愣。 赵玉娘看着众人的眼神立刻想起来了,她红着脸低下了头。众人看着他们司令的窘态也都沉默不语。 “修好了吧?”赵玉娘问周二虎。 “修好了,都拆开了,今天打包。” “哎,对了!我们没有会打炮的人啊!这是关键的事啊!我们这些人打枪没问题,都是行家里手。” “那两个修理的师傅会,不过他俩只能去一个,另一个不能去。”蚱子告诉他们的司令。 “劝劝他们都去,能不能行?” “不行,怎么说都不行,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他说一个人就行,到那里把炮安装好,告诉我们的人怎么用就能对付。”周二虎告诉赵玉娘。 “那只有这样了!” 秦佳美站起说道:“司令,现在您应该详细安排一下运输的事情,今天打包,明天就运走了。” 听了秦佳美的话,赵玉娘开始布置:“今天打包,一定用麻袋裹好,用细绳子捆紧,越紧越好。下午傍黑的时候将马车赶到山洞附近的山沟,把马卸下来在山坡放马,放马没人注意。天黑的时候把拆开的大炮零件装车。所有的零件分五辆车装好,用粗绳子绑紧,一定绑紧。 “上面盖上青草,不细看看不出来拉的啥。炮管也用麻袋裹好,远看像拉的木头。黑彪子负责在共荣军里挑几个会赶车的,一定是当过车老板的。” “这没问题,会赶车的很多。”黑彪子答应着。 “人不用去太多,我觉得老板子,加上跟车的,负责警戒的三十人够了。太多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你们看看都有啥想法,都说说!” 马兰站起说:“吃的喝的要带足,山里不好弄吃的,去附近村里不但远,也容易暴露。” “马兰说得对,大家再想想!还有啥应该注意的。”赵玉娘肯定马兰的建议。 黑彪子问赵玉娘:“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啊?青石坡那么大的地方。” “到了青石坡,找个向阳的山坡就行,飞机从南边飞过来。跑车安在高一点的地方。具体位置周二虎去选吧,他对那一带比较熟悉。” “好,到那里我选地方。”周二虎刚说完,门外传来“报告”声。 “进来!” 传令兵进来喊道:“报告司令,外边有人找周队长!” 周二虎听到有人找他急忙站起身看着他们的司令。“出去看看!” 听到赵玉娘说让他出去,周二虎走了出去。他出去后大家继续研究。 过了一会,周二虎回来了。 “啥事?” “司令,我正要请示你,刚才我的线人报告,有个村民我怀疑他是贾德金收买的线人,说是要出村。被我们的人拦下了。但他说去田里干活。我们不放有点说不过去。你看看怎么办?” “派你手下的人穿上便装跟着,如果不是去田里干活就收拾他,先狠揍他一顿,让他搞不清谁揍的。以后就用这个方法,可疑的人出村就派人跟着,特别是进城的,我们不是有这么多的共荣军吗,‘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真要是给贾德金作暗探,证实了就偷偷整死他,给狗汉奸当狗腿子一定狠狠收拾。要不他就祸害自己人。 “这件事一定不能心慈手软,你看有多少老实巴交的村民,却给日本人当狗腿子,杀害抗联和抗击法西斯的志士,换得一点残羹冷饭。” “好,我去布置。”周二虎答应着走了出去。 周二虎布置完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就说:“刚才我看到村民在用锯截木头,我想起来了,我们要带几把锯和斧子防止马车被大树卡住了。再有就是在山上要搭窝棚,也得砍树。” “对,这事别忘了,黑队长记住没有?” “忘不了!放心吧,司令!” “再想想!还有啥?” 众人交头接耳,表示没有什么了。看大家没说什么,赵玉娘宣布散会,大家分头准备。最后,赵玉娘又嘱咐大家再好好想想,千万别出漏洞。 “准确时间是哪天,几点?”黑彪子问赵玉娘。 “后天上午,具体时间说不清。” “那从现在算起,后天天亮前一定到达,并且安装好大炮。” 赵玉娘对黑彪子的说法表示肯定:“对,还要调试好,还是不能试射。就十二发炮弹。” 赵玉娘与郑天龙在江边秘密会见,赵玉娘把预备打掉日本飞机的准备工作向郑天龙汇报了一下,郑天龙表示满意,但也表达了深深的遗憾,对于赵玉娘的上级对此次行动没有尽到一份力感到愧疚。 赵玉娘却感到上级已经尽力了,自己在这个共荣军司令的位置,也就是有些方便条件。但自己绝对服从上级的领导。一切行动都是在上级的指挥和领导下进行的。 天刚蒙蒙亮,五辆大马车出发了。每挂马车都是五匹马拉着,一匹辕马,三匹长套,一匹外短。 五辆马车分装着炮筒、跑车车轮、炮架和炮弹。都用麻袋裹着,上边盖上青草。 其他二十多人骑马跟着,他们的任务一是保卫,二是马车捂住了拉车。 行有十几里路,前边的马车就陷塔头坑里了。车老板子用鞭子抽马,同时大声吆喝。 车轮刚要出坑,又退回来了。仿佛几次车轮越陷越深,车轴已经拖地。没办法众人脱了些站在泥坑里,用力推车,总算把车推出去了。 这里有坑了,其他马车只能绕着走了,避免再掉坑里。 就这样一路前行,马饿了就停下让马啃青草,人吃点干粮,然后继续赶路。一直走到黑天,对面十几米已经看不清人脸了。 可是,突然马车都停下了。周二虎问怎么停下来,老板子说不知道往哪边走。也就是迷路了。 第164章 星夜赶路 周二虎和黑彪子正在犯愁的时候,突然,周二虎身后“噗通”一声,吓了他一大跳。回头一看是田中倒在草丛里呼呼大睡。 田中这一路就坐在车上喝酒,马车误住了,他就下来走几步。 在山洞里修理大炮也是喝,不喝手就抖,酒喝透了,手脚也麻利了,脑袋也清醒了,修理起来干劲十足。 没有酒就蔫头巴脑,活都不想干。干着干着就周两口。 周二虎一看是田中,也就不管他了,先让他睡吧,找到路再叫他。 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蚱子了,他和黑彪子都很着急。 “这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呢?”黑彪子感到困惑。 ………… 在村子的街道散步是赵玉娘的习惯,就是当上了共荣军的司令也不例外,只是安全警戒加强了。 自己树大招风,不知道得罪谁,再加上自己头上的汉奸帽子。说不上哪个爱国志士向自己打黑枪。 自己押运军粮送往三岔沟,成功剿灭了白托罗匪徒。却被日本人说成剿灭了反满抗日分子,并且在满洲国的报纸上连篇累牍地报道。 自己现在在国人眼里就是十足的铁杆汉奸。 想想也憋屈,真应了那句话了,老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 今天担心运输山炮的事情,在屋里更坐不住了,所以出来溜达。 正想着山炮运到指定地点没有,能不能打下日本飞机,能不能暴露,能不能招来日本兵。 秦佳美从后边疾步追来了。 看她追来,赵玉娘和马兰以及后边护卫的共荣军士兵都停下了脚步。 到了近前,秦佳美告诉赵玉娘:“有人来电话,说是螃蟹到了,让我们去取。” 赵玉娘明白,这是他和郑天龙联络的暗语,担心电话被窃听。 于是她告诉秦佳美去圣尼古拉丁教堂和一个男人见面。并且告诉她接头方式及暗语。 秦佳美刚走颜旺财带领共荣军士兵迎头走过来。 “你带人忙啥去了?”赵玉娘问颜旺财。 颜旺财告诉赵玉娘:“我带人到村外的地里转一圈。” “去地里干啥?” “我是防止有人借着下田的空挡给贾德金通风报信。” “你不用都看着。”说着赵玉娘让颜旺财走到自己近前,她掰着手指告诉颜旺财都谁家可能给贾德金当间隙。 然后她说:“就这几家有嫌疑,其他的都不可能!” 和颜旺财分开,赵玉娘带着马兰回军营里的办公室。 一名中年男子正背着双手,眼睛盯着圣尼古拉丁教堂的尖顶发呆。背着的双手拿张报纸。 秦佳美走近他问道:“先生,看什么这么用心?”她把“心”说得很重。 那个男士没有搭理秦佳美,仍然看着教堂的尖顶。 “你好没素质!” 听了这句话李凤林回答道:“我搭理你就有素质了吗?” 李凤林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接着二人边散步边说着正事。原来,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郑天龙出去总有人跟踪他。而李凤林和袁长广王忠进出去却没人搭理。 吓得郑天龙不敢出屋,整天提心吊胆的。看样子不像是宪兵队的宪兵,也不像松滨市警察厅的人。如果是他们发现自己可疑,就得在那一片搜索了。 他让赵玉娘想办法搞清楚究竟是谁跟踪自己。自己现在很被动,不能出去,更不敢挪地方。 秦佳美回来和赵玉娘司令一说,赵玉娘也感到奇怪。 郑天龙是从延安刚来到松滨市应该没什么人能认识他,就是以前的部下认出了他应该马上报告领赏,不会就这么跟着。 现在看盯梢的人还不知道他的准确住址,要是知道肯定在家门口等他。 突然,一个词汇进入她的脑海“放长线钓大鱼”,应该是,盯他的人想看看他都和谁来往接头。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秦佳美、马兰一说,二人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郑天龙转移,甩开跟踪,才会安全。可别出事啊,他现在重新建立了中共北黑省委,领导北黑省乃至北吉省一部的反满抗日运动。” “司令,你想怎么转移就安排吧!我们执行就是。”秦佳美肯定地说道。 ………… 周二虎和黑彪子找不到蚱子可把二人急坏了。让老虎吃了,还是让黑瞎子造了? 正在二人着急的时候,蚱子汗流浃背、呼哧带喘地跑回来了。 “ 你干啥去了?”周二虎劈头就问。 “我,我,我到前边看看,找找好走的路。这么走天亮是到不了青石坡的。”蚱子说完就一个劲地大喘气。 “操,你倒是说话啊!找到好走的路了吗?”黑彪子骂蚱子。 蚱子喘过气来接着说:“找到了,那条路还挺光溜,我问窝棚里的跑山的,他说这条路一直通到青石坡,可好走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周二虎和黑彪子正犯愁找不到路,就是找到路天亮之前也不一定到青石坡。 现在不但有路了,还能准时到达。太好了。 “操,蚱子你小子行啊!怪不得冯淑兰愿意和你睡一个被窝呢。”黑彪子说不上是赞美蚱子,还是在骂蚱子。 “滚!越远越好!” “别闹了,我看就地歇着吧!大家吃干粮,吃饱喝足就赶路。” 黑彪子和蚱子都同意周二虎的建议。 马卸下来,到山坡吃草;人坐下来吃干粮喝水。 周二虎、黑彪子和蚱子围坐在一起吃干粮。“还有多远不知道吧?”黑彪子问蚱子。其实他还是担心天亮能不能到达,司令的意思天亮之前一定到达,然后要很快地装好。 可靠情报说那架飞机上午飞过,必须在它飞过之前安装好。 “刚才窝棚里的人说能到,那就能到。”蚱子肯定地说。 周二虎一脸严肃地看着黑彪子和蚱子说道:“我看这样,不管能不能到青石坡,只要天亮就地安装,保证拦截那架飞机,你俩什么意见?” “对,就这么干!”黑彪子附和着。 “我觉得司令安排在青石坡就有道理,还是抓紧赶路,抓紧到。实在到不了就照你说的办!” 众人吃过饭,套上马车,继续赶路。 走着走着,前边开路的蚱子大喊道:“停车!” 第165章 击中飞机 蚱子这一喊大家都停下了,后边的周二虎和黑彪子一提马的缰绳越过马车走到前边。 “咋的了,大呼小叫的?” 蚱子回头看周二虎和黑彪子来了,说道:“你俩看这是什么?” 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一块大石头立在路旁,上面好像有字,但看不清楚。二人下马走到石头跟前细看。 石头上刻着三个大字“青石坡”。三人一看,乐了。 周二虎告诉黑彪子:“去,让老板子把车赶到山坡上,在那里卸车。” 东方已经破晓,露出了鱼肚子一样的白色。 卸下炮管和一包包的零部件,老板子把马卸下来吃草。 大家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就开始拆分被麻袋裹着的大炮部件。 在田中的指挥下大家紧张而有序地忙活着。 忙着忙着,田中坐在地上耷拉着头不动了。众人看他不动了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看着他。 “田中先生,你怎么了?”周二虎轻声地问他。 田中吃力地抬起头看着周二虎而手却指着身后他的兜子,轻声地说:“酒!” 周二虎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知道他犯酒瘾了,便急忙去他的兜子里拿酒。可是兜子里有很多的酒瓶子,圆的、方的、扁的,玻璃的、铁的都有,但拿起一摇晃都是空的。 翻了个遍也没有,都是空的。 周二虎看着田中问:“能不能坚持一下,回去喝!” 田中举起手里的扳手刚挨近螺丝,扳手就掉地上了。蚱子急忙捡起说道:“我来!” 蚱子拧紧螺丝,接着问田中还干什么。可田中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啤酒也行!”。 大家一听更绝望了,白酒没有,啤酒从哪里来。 一个年轻的共荣军士兵急忙说:“马尿不行吗?” “别他妈的放屁,马尿能当酒喝?” 挨了黑彪子的骂,那个小兵还不服气:“我听有人说啤酒和马尿一个味儿,那马尿怎么不能当啤酒?” 听了这话,连有气无力的田中都瞪了他一眼。 人不该死总有救,此时一名共荣军士兵说道:“酒精行不行啊?” 田中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抬起头看着说话人,眼睛都放光。 “快拿出来啊!”周二虎催促道。 那个小兵从自己的兜子里拿出一个圆玻璃瓶子,一升的,盖子是胶皮塞。里面有半瓶子酒精。 “兑水!”田中说道。 有人拿出水壶往瓶子里倒水,然后摇晃几下,递给田中。田中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立刻面色红润,精神抖擞。 “你少喝几口,一会教我们打炮呢!”周二虎担心酒精没了,打炮怎么办? 田中带人忙着安装,黑彪子觉得好奇就问:“你怎么有酒精呢?” “我修理马车,马鞍子经常碰坏手指,军医给我的酒精,让我碰坏了就用它擦擦不感染。我就随身带着。” 黑彪子拍着他的肩膀:“行,你小子可办了件大事。 很快大炮装好,田中调试好后告诉大家怎么使用,对准飞机的什么位置等等。又把装弹示范一下。共荣军这些人没摆愣过大炮,听他一说也是稀里糊涂。 但,大家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你怎么干我们随你。 正说着,南方的天空“嗡嗡”作响,有人大喊:“来了,来了,飞机来了!” “好,准备!”田中大喊。 两个炮管直挺挺地指向天空,飞机出现了,越来越近,进入射程。 “开炮!” 随着田中的喊叫和两声巨响,两发炮弹飞向天空,连飞机的边都没粘上。 “装弹!” 共荣军士兵干什么都猛,现在快速地装好了炮弹。 又是两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两声。 十二声响过后,没声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发炮弹打中了飞机,那架飞机冒着黑烟向北继续飞去。 伊尔喀拉处于三国交界,历史上就是个三不管的地带。三国为了不引起冲突都不去染指这一地区。 铁木的爷爷是这一地区的一个部落头领。他爷爷死后,他父亲继承头领职位,地盘渐渐扩大。到了铁木他统治了这一地区。 伊尔喀拉面积接近二十万平方公里,人口达到了两百万。 伊尔喀拉三面环山,中间开阔的平原一直向南延申,一条大河由北向南流过全境。众多的支流灌溉着平原上的旱田和水田,也养育了这里的黎民百姓。 铁木铁腕治理伊尔喀拉,他大面积种植大烟,但本国人不准吸食,如有抽大烟的立即处死。 他不搞特殊化,为政清廉,依法治国。 所以伊尔喀拉人民上下一心,同心同德。 日本人的军队进攻伊尔喀拉,占据了几个城镇,但是他们寸步难行。山民们依靠密林与之周旋,日本鬼子只有挨打的分,却找不到人。 没办法他们撤出了占领的城镇。 但占据伊尔喀拉可进可守,即可以威慑北联国,也可以进攻北联国的朋友奥库国。占领伊尔喀拉就可以和北疆连成一片。 对日本人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进攻受挫,用武力占领是根本不可能的了。剩下的只有招抚。派了几次说客都无济于事。 这次日本陆军本部下了大血本,要把伊尔喀拉划入自己的版图。 于是派陆军大将川岛正雄乘飞机去伊尔喀拉招降铁木。 除了机组三人以外,川岛正雄还带了三名随从,共计七人在飞机上。 除了一些招降的文件和他们本人的各种手续证明,就是大量的现金,也就是满洲国钞票。 还没有到达伊尔喀拉突然就遭到了炮火的猛烈袭击,虽然躲过一劫,但飞机已经起火。 川岛正雄大将命令机长加速飞行,尽快到达伊尔喀拉。 伊尔喀拉机场铁木带领的部队正严阵以待,他们把仇恨的怒火凝结在炮口和枪口上。 看着冒着黑烟的飞机飞来了,铁木高喊:“开炮!往死里打!” 顿时飞机里的川岛正雄大将看到飞机被团团火光包围,他大叫道:“掉头,往回飞!” 驾驶员立刻调转机头,飞机突然一阵抖动,机翼被击中了。 总算再没有挨炮弹,飞机仍然冒着黑烟朝来的方向飞去。 地面上的铁木拍着大腿叫到:“真他妈的败兴,让它跑回去了!” 第166章 青木玩完 看着拖着长长尾巴的飞机朝北飞去,人们只能望空兴叹。 “快!把马车马套都堆到大炮底下,快点!”人们正在开炮的兴奋之中还没有清醒过来,听到周二虎这一喊,还有懵圈了。 包括黑彪子和蚱子在内,都愣愣地看着周二虎。 “看我干啥?快点!” 众人这才清醒过来,立刻把马车推到炮底下,其他一切用具都扔在了一起。 “拣点干枝子,点着!”周二虎又命令道。 那就点着吧!众人拣了一些干的松树枝子堆在一起,蚱子划着火柴点起了大火。 干燥的松树枝子加上那些麻袋瞬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那两门珍贵的大炮被熊熊的大火吞噬,失去它昔日威猛雄壮的英姿。 “真他妈的败家,说烧就烧了!”醉醺醺的田中骂道。 “连好拉车的马,我们快跑!” 众人跟着周二虎上马朝西南方向疾驰。 黑彪子和周二虎并排骑着马,黑彪子问:“这咋这么急呢?” “这是司令的安排,飞机中弹,上面的人一定用无线电与他们的人联系,很快就有日本人包围这里,各个路口马上都得封上,晚了我们就跑不了了。” 黑彪子恍然大悟,原来司令早有安排。怪不得一定要来青石坡呢!其他地方很容易被抓到。 果然如赵玉娘所料,当飞机受到大炮攻击时,川岛正雄就给关东军驻北黑省的最高司令长官吉野将军发电,告知飞机在什么方位受到攻击。 吉野将军即令驻北黑省的所有军警宪特一起出动,围剿青石坡地区袭击皇军飞机的反满抗日分子。 飞机在返回的途中因为燃油耗尽,迫降在一处农田旁边。 川岛正雄等人把飞机用茅草匆匆盖好,带着文件和钞票潜伏在麦田里。饥饿难耐,他们便拿出钞票让放牧的马倌给带吃的。 马倌看他们是日本人便进村找人,当地的大户当家的,带人拿着枪把他们团团围住,以川岛正雄为首的六名日本人全部被当场打死。 那笔巨款被他们瓜分殆尽。 周二虎带领大家骑着马来到一个山坡钻进密林停下,人累了,马也乏了。 每匹马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喘够了就啃着山坡的青草。 二十多人都下了马,有的坐着有的躺在草地上。 他们喝了口水,又吃了点干粮立刻精神了许多。 “你们看!”随着蚱子的喊声,人们顺着他的手指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去,山脚下一辆辆日本卡车载着日本兵朝青石坡驶去。 “我们安全了!真险那!”蚱子感叹。 “被围住就都完蛋了!” 满脸通红的田中喝光了最后一口酒精,气愤地把瓶子扔到了地上。从牙缝挤出一句话:“该死的战争!” 周二虎、黑彪子和蚱子三人在开会。 “我现在布置一下,我说的也是司令的意思。歇好了,蚱子带着赶车的那几个人和拉车的马去齐家店,把马还给齐五爷。” “那车怎么办?”蚱子问道。 “这那就不用管了,司令自有安排。” “就几辆破马车那还是个事吗!” “我和黑彪子带人去巴北达吉开拓团,青木永吉这家伙太坏,祸害我们中国人。司令命令我们去教训他一顿。”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回到齐家店还了马才真正地安全!” 蚱子带人和马直奔齐家店。临走的时候周二虎嘱咐蚱子:“你们带着马要随时看看马缰绳拴得牢靠不,别把马弄丢了。丢了一个是损失钱,二是被日本人抓到了容易识破我们!” 周二虎和黑彪子带着的二十多人很快就到了达吉开拓团的西山,从山上可以俯瞰整个开拓团。 因为不知道开拓团里有多少人,里边现在具体情况如何,再说了大白天的容易暴露,所以他们先在山上隐蔽起来,准备黑天动手。 人们把马拴在树上,仰面朝天地躺在山坡上歇着。 周二虎躺了一会坐了起来,他随便环视了一下四周,不见了黑彪子。他正纳闷,这小子跑哪去了! 片刻黑彪子薅着一个村民的衣服领子回来了。黑彪子把那个村民拎到周二虎面前扔在地上。 那个村民见到周二虎连忙磕头,哆哆嗦嗦地说:“大当家的别抓我,我家真没钱,抓了也白抓,白抓就别抓了!” 他这套嗑把周二虎逗乐了,他想笑但没笑出声音。而是挺了挺胸问他:“你是山下达吉开拓团的?” “啊啊,不是,我是人圈(juàn)里的。” 说着他站了起来指着山下的村子告诉周二虎:“大当家的你看,前边用土筏子围着的就是人圈(juàn),就是圈(juān)人的。我们住在那里。出来都走北边的一个大门。还要搜身,就允许带俩大饼子,多了怕给抗联。 “人圈北边的那些砖瓦房住的是日本人,他们是开拓团的。一亩地给一块大洋就买走了。” “那么便宜?” “有的十亩地才给一块。哎,啥也别说了,就是日本人来了我们就得倒霉。还多亏我老婆长得磕碜,要不我就完蛋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咋还老婆磕碜就不完蛋了呢?”黑彪子不解地问。 “谁老婆好看就抓谁的劳工,拉走了没几个能回来,几乎都死外边了。男人被抓走了,老婆就是青木永吉的了。他想乐呵就把女人从人圈里带出来,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开拓团有多少人,几杆枪?”周二虎问他。 “青壮年就十几个,枪也就十多杆,不过今天上午都乘卡车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现在家里就是青木永吉和一些日本妇女儿童。” 黑彪子朝周二虎笑了笑。二人会意。 也不用那个村民带路,他也不敢,就是把他打死,他也不会带路的。 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里,青木永吉正在喝酒,两边坐着两个妇女扶持他。那两个妇女说不上是日本人还是中国妇女。 黑彪子“咣”的一脚踢开房门,青木永吉愣住了,他刚一抬头黑彪子照着他的脑袋“砰砰”就是两枪。 两枪都打在他的额头,青木永吉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下。两名妇女吓得大叫。 后屋的门开了,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子端着茶盘出来了,黑彪子对着她就是一枪。 日本女子扔了茶盘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第167章 司令犯难 黑彪子已经杀红了眼,他带着共荣军挨屋搜查,见到日本人不管妇女儿童,一律开枪打死。 周二虎都劝不住,一看劝不住也就不劝了随他去吧! 而他带着几个人挨个屋子翻找有用的东西,钱,首饰不算,还发现两把油锯。他一看这是好东西,拿回去截木头好使。 在另一间库房他发现一些打狼和狐狸的踩夹,周二虎也命人带走。 特别是在青木永吉的办公室里他发现一张大地图,是整个北疆的地图。 这张地图标注的非常清晰,每个村屯都有,甚至一条小河沟都标得清清楚楚。周二虎把它拎起,装好带走。 周二虎出门去找黑彪子,他看到黑彪子从一个屋子里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婴儿,像拎着一只小狗一样。 一出门,黑彪子把婴儿朝着南墙扔去,婴儿发出一声惨叫落在地上,黑彪子又是补上几枪。 “黑彪子,你他妈的疯了,怎么连婴儿也杀?” “我没疯,好得很!” “走,快撤,晚了就走不了了。” “我再找找,有没有日本人了。” “不行,快走!” 说着周二虎和两个共荣军把黑彪子连拖带拖地正走了。 他们来到山坡放马的地方,把抢来的东西绑在马背上,然后打马而归。 共荣军司令部的办公室里,马号、周二虎、黑彪子、蚱子还有秦佳美在赵玉娘的办公桌前齐刷刷地站了一排。 赵玉娘用手指着黑彪子:“你你,你咋连妇女儿童都不放过?” 黑彪子气势汹汹地说道:“日本人不是也杀害我们的妇女儿童吗!” 赵玉娘看他顶撞自己,气得绕过办公桌走到黑彪子面前,伸手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黑彪子顿时满脸红肿,赵玉娘虽然是个女子,可她习武打枪骑马,那手劲很大。 黑彪子感到冤枉:“我亲眼看到日本兵轮奸中国女子,完了用刺刀豁开肚子。” 听他这么一说,赵玉娘又是给了他两记耳光,黑彪子满脸青紫。 “我也看到日本兵把婴儿放在碾子上,压成了血饼。” 赵玉娘又是两记耳光,赵玉娘自己也不清楚是打的黑彪子还是打的日本人。 她把对日本人的恨和对黑彪子的恨交织在了一起。 “那些妇女和婴儿是无辜的!”赵玉娘怒吼。 “那中国的妇女婴儿就是有辜的吗?”黑彪子继续和他们的司令顶撞。 “这不都是禽兽吗,应该说禽兽不如。” 黑彪子身边的周二虎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黑彪子明白了,这回再不顶撞他的司令了。 如果赵玉娘掏枪要崩了黑彪子,大伙能拉着。但扇他耳光没人阻拦。大家也觉得黑彪子做得太过分了,日本人是豺狼,我们不能也跟着吃人。 赵玉娘双手拄着桌子大口喘着粗气,黑彪子的行为把她气坏了。 “先关禁闭,怎么处理再说!” 听了司令的话黑彪子拔出手枪放到桌子上,又解下腰间的两个弹夹也放到桌子上。 周二虎和蚱子两边夹着他往外走。 不一会周二虎和蚱子回来了。 赵玉娘的气也消了一些,她看着众人说道:“都坐下吧!” 赵玉娘阴沉着脸,低声说道:“这件事还不能大吵大嚷地宣传,只能靠你们贯彻下去。以后再不能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多残忍又多么血腥,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这时马号站起说道:“司令,这件事确实严重!必须解决黑彪子头脑里的,你怎么对我,我就同样的方式对你这种思想。好在我们共荣军里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多。” “这回他该长点记性了!我们再劝劝他,他能改正!” 赵玉娘看看说话的颜旺财,说道:“这件事一定保守秘密,要不传出去我们不都成了杀人恶魔了吗!” “黑彪子的事先不说了,再说说省委书记郑天龙的事情。这麻烦事一件跟着一件。佳美,你把事情说一遍!” 秦佳美站起身环视一下众人:“省委书记郑天龙最近出去发现有人跟踪,为了安全起见他几乎不怎么出门了,但工作要干,整个北黑省省委那么多的事情他总不能待在屋里。所以通过交通员找到我们,希望我们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搬家不就啥都解决了吗!”颜旺财说得非常轻巧。 “你说的可轻巧,如果被盯上了,你搬家更危险。”挨着颜旺财坐着的马号觉得颜旺财的想法不妥。 “有人跟踪又没有抓他,是不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啊!要是这样,我们现在有什么举动很危险啊!别把我们也卷进去!”蚱子现在也谨慎了。 “二虎,你啥意思?说说!” 周二虎看司令叫他,便说道:“我觉得没那么严重,你们想如果真认出他是曾经的北奉军混成旅旅长,或者是省委书记,那还能不抓他?满洲国的军警宪特哪个是吃素的! “第二,没有在他住处的门口盯着他,那说明跟踪的人还不知道他住什么地方。他现在就是偶尔发现有人跟踪。” 周二虎说到这里不说了。 “二虎说得是有道理,但我们不能大意啊!现在的形势,大意了脑袋就容易搬家。这样吧!” 赵玉娘向她的部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大家觉得此法可行。 就都去准备了。 很晚了,赵玉娘坐在桌子旁看书。她站起伸了个懒腰,在屋地走了两圈。马兰看着赵玉娘说道:“司令,你是不是饿了?” 赵玉娘微笑着看着马兰说:“是有点饿了。” “那你吃面条还是馄饨?” “混沌太麻烦,还是面条吧!” “不麻烦,还是混沌吧!” “那你吩咐厨房去做!” “我去做吧!上次你说馄饨皮有点厚,还是我做的好。” “这孩子,辛苦你了!” “没啥辛苦的,我这一天也没干啥。” “可别这么说,你这一天照顾我也不轻松。” 马兰再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马兰出去不一会,吴妈进来了。 “你还没睡?” “岁数大了,觉轻!睡不着躺着更难!还不如走动走动。” 赵玉娘盯着吴妈的眼睛问道:“你来有事?” 第168章 父子对决 看赵玉娘问她,吴妈回答说:“我看马兰这姑娘真不错,照顾你像照顾亲妈一样。要是正涛娶了她当媳妇,那就是烧高香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正涛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音信。真是愁人那!” “你也不用犯愁,早晚正涛得回来,这里是他的家!” 赵玉娘点了点头算是肯定吴妈的话,她接着问吴妈:“周铁啥时候结婚那?” “哪说得上,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就是不结婚。你说,村里像他们那么大的孩子都好几个了。可他们总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呢。唉,真没办法!” 二人正说着话,马兰端着馄饨进来了。 她端的是一个木制漆盘,漆盘的花色和样式都很精美。漆盘里放着两碗馄饨。 马兰把漆盘放到桌子上:“我做了两碗,吴妈也吃一碗。” “我还不饿,不吃!” “就算陪司令吧,你也得吃一碗。” “是啊,孩子都说了,吴妈,你就吃吧!” “那好吧!” “你不饿吗?咋没多做一碗?”赵玉娘突然问马兰。 “我不饿,晚饭吃的多!” “那咱们吃吧!” ………… 贾德金家正在吃晚饭,下人把饭菜端上来就退下了。 贾文龙只顾埋头吃饭,也不看他妈妈任红和父亲贾德金。 贾德金吃着饭,突然问贾文龙:“你踢死白托罗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这和你有关系吗?”贾文龙头都没抬,更别说看他爹一眼了。 “怎么没关系?”贾德金提高了声音。 “啥关系?”贾文龙仍然是那个语气和态度。 贾德金自知理亏,但仍然强词夺理地说道:“一个案子牵扯到他。” “那你要过来审呐!” “赵玉娘她不给!” “找日本人要啊!” “日本人要她赵玉娘也不给。” 这时贾文龙才抬起头看着他的父亲贾德金:“你是不是糊涂了,堂堂的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连这个都不知道!整个满洲国都是日本人的,她赵玉娘多大的官啊?手底下也就二百左右人枪,叫司令那是唬人的,还能打过日本人? “况且谁都明白,她那个蚊子大的司令也是日本人封的。如果白托罗牵扯到反满抗日的案子,你能要不过来?”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不懂,日本人利用赵玉娘,所以赵玉娘的话日本人也是听的。他们听赵玉娘的才不把白托罗交给我!” 贾德金仍然在儿子面前强词夺理。 “你怎么不拿着卷宗去共荣军审白托罗啊!她赵玉娘总不能不让吧?就算她不同意,你可以找鸠山带你去啊!赵玉娘那个司令总得听鸠山的吧!” 任红看着爷俩唇枪舌剑地争吵,便劝阻说:“你们爷俩好好吃饭吧!别把外边的事情带到家里来!” “都是你惯的,他什么也不懂,就知道和我对着干!”贾德金朝任红吼。 “我啥也不懂?我是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拿巨款去赎白托罗?钱多烧的吗?我不懂你为什么和他一起在马佛尔酒店?你们认识吗?我不懂你为什么用大队长的巡逻艇送他?你们有交情吗?” 贾文龙说到这里,贾德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接着由红就变得煞白,紧接着就由白变成铁青,铁青没坚持多久就变得青紫。 “哗啦”紧接着“咣当”两声,先是碗筷盘子掉地上的声音,接着是桌子倒地摔出的声音。 贾德金掀翻了桌子,菜饭撒了贾文龙一身。贾文龙站起,轻轻地掸了掸身上的菜饭,冷冷地看了看贾德金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 那种蔑视、鄙视、高傲的态度气得贾德金一脚踢向倒地的桌子。突然,贾德金“嗷嗷”大叫。 外边的警察急忙进来,刚才他没有进来是知道局长家人在争吵。现在看到贾公子出去,又听到局长嚎叫,就知道不好了。 看着局长扳着脚坐在地上,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任红更不知所措,看着贾德金痛苦的样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局长,你怎么了?” 贾德金没有回答警察的问话,而是脱下被血染红了的袜子。脚趾血琳琳的,看不清是哪根折了。 “看什么?妈的!快叫车,去医院!” “啊啊,是是是!”警察答应着跑出去了。 赵玉娘参考大家的意见制定了一个反跟踪方案,就说让郑天龙出来,看什么人跟踪。逮到跟踪的人再审问就清楚了。 但,这个方案危险性极高,是拿党的抗战大业打赌。当然这是通过交通员和郑天龙沟通,征得他的同意才进行的。 赵玉娘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怎样处理不同的事物拿捏得很准。党的纪律,这两百多号人马,都大意不得。 郑天龙从住处出来到江边要走过八道街,但每道街巷都不是很宽阔。 这天,郑天龙从住处出来特意慢步行走,目的是引起跟踪者的注意。而每个街口都有周二虎安排的人在把守,以保证郑天龙的绝对安全。 可是,郑天龙慢悠悠地走到江边,转悠了一圈又回到住处。却没发现有可疑人跟踪。 周二虎坐在车里远远地跟他到家,确实没人跟踪。他告诉郑天龙,就是没人跟着也不要轻易出去,一定有我们的人在场你再露面。等事情搞清楚了再决定怎么行动。 周二虎回到郑家屯的共荣军,向赵玉娘汇报钓鱼的情况。 赵玉娘也有些奇怪,但她相信郑天龙不会搞错,他手下的交通员也不能看走眼。因为他们都是多年的特工,不能看什么都疑神疑鬼。 赵玉娘决定让周二虎第二天再来一次,看看情况,但她嘱咐周二虎一定以郑天龙的安全为前提。 周二虎答应着出去了。 周二虎刚走,电话响了,秦佳美拿起电话接听。听完后,她告诉赵玉娘,胡啦县警察局的警车在村口要进来。 从打上次王孬蛋和张二奎带着白托罗逃跑,赵玉娘就对郑家屯的安全进行了全方位的,周密的,严格的部署。 郑老爷活着的时候就在郑家屯的四周挖了壕沟,把挖壕的土都堆到里边。人要想进村就要跳进沟里再往上爬。沟深,再加上堆的土,人很难爬上去。 赵玉娘派人把沟往深了挖,土堆也更高。人不用辅助工具是爬不上去的。再在土堆上架了铁丝网,铁丝网上挂着铜铃铛,寂静的夜晚有人碰铃铛响声非常的清脆。 在村子的四个角用高大的树木支起架子,有十米多高,上边搭了个草棚,人站上边可以轻松地监视村子四周的壕沟。 第169章 不说还好 除了北大门可以通往胡啦县城,在南边也开了一道门,方便村民出去耕田和打猎捕鱼。 赵玉娘不可能把郑家屯变成日本人圈中国人的“人圈”。她和村民的感情以及她的善良、正直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妹。 北门重点把守,赵玉娘斥资安装了电话。 北门有事可以直接打电话到司令部。 现在她接到的电话就是北门打来的。 电话里说胡啦县警察局的警车要进村,赵玉娘问士兵警车里都有谁,士兵告诉她只有一个女的,说是叫“任红”。 “让她进来吧!直接到司令部找我!”赵玉娘命令道。 任红很顺利地来到共荣军的司令部见到了赵玉娘。 在她没到之前赵玉娘就想她来干什么,一定是有事情,否则她不会来的。能有什么事情呢,赵玉娘想不明白。 见面寒暄过后,赵玉娘想带任红回后院的家,任红不肯,她说也没什么大事就在这里聊一会吧! “玉娘,你能不能劝劝文龙,别和他爸顶嘴了。爷俩总吵吵也不是个事啊!今早吵起来了,气得他爸把桌子踢翻了,脚趾头踢折俩。” 赵玉娘真愣住了,这得多大的气性啊,把脚趾头踢折了。 “总得因为点啥吧!” “还不是那个什么,哎呀,我一下还蒙住了,叫什么了?”任红一边说一边想。 “别急,慢慢说!” “啊,就是,就是,对了,就是‘曼陀罗’。对‘曼陀罗’。” 赵玉娘一听乐了,这还整花上去了,你也不怕有毒? “是白托罗吧?”赵玉娘试探着问道。 “哎呀,你瞅我这记性,对,是白托罗。” 任红就把贾德金和贾文龙争吵的事情说了一遍,赵玉娘听了感觉可笑,笑贾德金那么聪明的人,竟然在这件事上说胡话,他可能把他儿子贾文龙当小孩了。 “你认为他们爷俩谁对呢?” “啥对不对的,我就想让他们爷俩别吵,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怎么的也是父子爷们,至于闹得那么僵吗?” “你觉得贾德金和白托罗有没有关系?” “好像有,要不他们爷俩不能因为这个人吵得那么厉害。” “白托罗抢日本人的军粮,还想要我的命。” “还想要你命?”任红对抢日本人的军粮不是太在意,但听说要赵玉娘的命她很惊讶。 她低头想了一会,觉察出了事情的复杂:既然贾德金和白托罗有关系,白托罗又想要赵玉娘的命,那不就是贾德金要赵玉娘的命吗! “白托罗真想要你的命?”任红还想这事不是真的,这也是她的希望,她希望不是真的。善良的人把事情都往好处想。 “白托罗在袭击粮车的时候,就大喊大叫,抓住赵玉娘,活的死的都行。我用人扮作我的模样,他就拼命地要抓住那个人,而对粮车反而不在意。 “明显看出是对我劲大,想抢粮食应该对粮食感兴趣。是不是?” 听了赵玉娘的分析,任红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头想了一会才说:“你们俩也不是怎么了,就不能把以前的恩怨都忘了吗?” “如果现在有人修胡啦河大堤,用柴禾垫在下边而使大堤决口淹死贾文龙,你恨不恨他?” “这,这,当然恨了!” “我儿子死了,还有那么多的村民也都淹死了,你说多少人恨他。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我不恨他了,他现在干的事招不招人恨?” “也不能全怪他,他是往手里搂钱,可他也是不得已啊。前一段日子他拿回一大箱子钱,我看够我们活后半辈子了,可没几天都拿走了。” “拿走干啥了?” “一次是厅长的老爹祝寿;另一次是副厅长的儿子留学东洋;最后一次是一个科长,听王大彪说专管他们警察犯法的,他儿子在北平读书,带一群同学来松滨市玩儿。那么多的钱就没了。看着都心疼。” “任红啊,贾德金不光是贪钱的事,他现在给日本人卖命,残害中国人。早晚要遭报应的,不会有好下场!” “你不也是给日本人卖命吗!你不也是残害中国人吗!你毒死那么多劫日本人军火的抗日英雄,你杀害那么多抗联。替日本人干那么多的事情。你怎么说?你好像比贾德金干得凶。” 这下子赵玉娘蒙圈,她怎么和任红说,都解释不清。再说了,也不能解释。只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贾德金没错。我帮你劝劝文龙,让他们爷俩和好。” 这下子任红高兴了,赵玉娘总算答应她了。 “你在这里待几天吧!看看郑家屯有没有变化,在去看看老宅子。郑大姐也变老了,也变好了!” “你好像也不恨她了?” “都过去了,还恨啥!” “你都不恨郑大姐了,你就不能……” 任红的意思你就不能不恨贾德金,但一想他们俩的恩怨也很难消除,就停下不说了。 周二虎把人手布置在郑天龙住处的周围和他出走的路线。 他们有的端着卖烟的木盒子,把布带挂在脖子上;有的穿着黑西服,带着礼帽在人行道急匆匆地走着,走过去了再回来,给人一种行色匆匆的样子;秦佳美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打着小伞在江边漫步。 不管装扮成什么样子,都注视着郑天龙周围的行人。 突然,在郑天龙身后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真发现有人跟踪,那个人虽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周二虎派的人都看出了他是跟着郑天龙的。 郑天龙也发现了跟踪的人。因为郑天龙行伍出身,非常机敏,再加上在绺子卧底多年。跟踪和反跟踪、侦察和反侦察能力都很强。 他本打算和自己的交通员还有话务员一起把跟踪的人解决了,但自己肩负着重大使命,大意不得。所以,他找赵玉娘帮助解决掉跟踪的麻烦。 周二虎迎面走近秦佳美,就在俩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周二虎和秦佳美轻声耳语。 跟踪的人正探头探脑地朝前看,秦佳美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娇滴滴地说道:“大哥,玩玩吗?” 那个人突然觉得浑身发麻,连骨头都软了。 这么漂亮的女子和他调情,他把什么都忘了。正在他要和秦佳美搭话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不对,急忙朝前看,哪还有郑天龙的影子。 第170章 螳螂黄雀 “滚,你个骚娘们!”骂完,他一把推开了秦佳美,急忙往前跑,去追赶郑天龙。 可是哪还有郑天龙的影子。 这个人看了看四周也没有郑天龙的影子,便四处转悠寻找。而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周二虎等人的视线之中。 刚才他还跟踪别人,现在他却被跟踪了。螳螂捕蝉岂知黄雀在后。 这时赵玉娘走到周二虎的上边,周二虎一愣神问道:“司令!你怎么来了?” “别司令司令的,直接说!” “就前边的那个人跟踪郑旅长了。” “跟着他!看他去哪儿!” “都盯着他那!跑不了!” 跟踪郑天龙的人转悠了一会,便朝回走去。在人行道走了一会拐进一家杂货铺。 赵玉娘和周二虎在不远处看到他进杂货铺了。二人停下远远地看着,看他是否出来。 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他出来。 这时秦佳美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到二人身边,她告诉赵玉娘:“后边没门!” 后边没门就说明他还在杂货铺。 这就奇怪了,无论是军警宪特都有一个正规的响当当的部门啊,他怎么能在杂货铺长待呢? “我怎么看他像无业游民呢?”周二虎说出自己的疑问。 “也可能是谁的线人,专门负责这一片。” “倒是有这个可能!” “可是为什么要跟踪郑旅长呢,如果觉得他可疑应该大搜查啊!”周二虎说出自己的疑惑。 “现在就开始调查杂货铺。查清了杂货铺就啥都明白了!你说是不是?” 周二虎点头认可赵玉娘的说法。 这时候一名共荣军队员来到周二虎身边告诉他,那个人在杂货铺打电话了。说的啥没听清楚。 周二虎让他继续监视杂货铺。 赵玉娘带着马兰等人上车走了,走之前她叮嘱周二虎一定查清楚跟踪者的来龙去脉,千万不能让省委领导有危险。 因为郑天龙现在是北黑省的各路抗日武装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他还是受党中央的指派。 这天晚上马号找到赵玉娘,他告诉赵玉娘,他回家的时候,他哥哥也就是马兰的父亲找他了。 说是有人给马兰提亲,让她回去一趟。 赵玉娘听了沉默不语,马号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司令发话。 “先别回去了!等等再说!” “马兰也老大不小了,她这么大的一般都结婚了,有的都有两三个孩子了。我哥和我嫂子也着急。” “她伺候我像亲闺女一样,我离不开她,等正涛回来我想给他们完婚。” “司令,这件事我感觉有点不妥,一是正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出去这么长时间了一点音信没有。当然,我没别的意思。就算正涛能立刻回来,这婚姻大事,当妈的也不一定能做主,他能不能听你的也不知道。因为他不是普普通通的一般青年,他有思想有文化,又有理想和抱负。” “马兰的长相没的说,聪明善良是有目共睹,虽然书念的少了点,可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能配得上正涛。” 马号还要说什么,赵玉娘阻止了他:“你别说了,还是等等吧!” “那好吧!听你的!”马号说完就走了出去。 电话响了,赵玉娘拿起电话接听,电话是周二虎打来了的。他告诉赵玉娘二赖子去那个杂货铺了。看样子是接到电话来的。除了二赖子还有两个人来了。 “等二赖子出来你把他带到咱们这里,但别惊动其他人!” “他不跟我去怎么办?” “你就说我找他,不来我收拾他!” “好嘞!”周二虎挂了电话,仍然带人盯着杂货铺。 等了很长时间,那几个人才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二赖子是最后出来的,他出来时手里还拿着一盒烟。 周二虎知道二赖子是不抽烟的,他拿烟可能是办事的时候给别人抽的。 二赖子左右看看就朝电车站走去。 周二虎在后边紧走几步追上他,“天豹大兄弟!忙什么呢?” 二赖子听有人叫他急忙扭头看,一看是周二虎忙回答:“啊,是你啊,我闲逛。你忙什么呢?” “我也是闲逛,但我要告诉你,我们司令叫你去!” “赵玉娘让我去啊?她让我去干什么那?要陪我睡一觉啊?” “反正我们的司令让你去,至于合不和你睡我就不知道了。你当面问她吧!” “我傻啊!当面问她,还不得整死我!”二赖子那牛逼劲没了。 “赶紧和我走!” “我这还上班呢!” “你那班我还不知道,上不上还不是你说了算。快走吧!车在那边等着那。” “她找我究竟干什么啊?” “她还能吃了你啊!去就得了。害怕啥啊?” 二赖子把胸一挺说道:“我怕啥!走!” 周二虎把二赖子让进赵玉娘的办公室就退出来了。 “怎么的,自己养线人了?还把手伸到江南的松滨市去了?” “你跟踪我?” “没跟踪,是无意发现的。发现那个杂货铺是你们的据点。你在那里放线人就不怕松滨市警察厅的人收拾你?” “只要是为了大东亚共荣共存,为了满洲国的繁荣稳定,惩办反满抗日分子。在哪儿都可以办案,这好像是不成文的规定,作为共荣军司令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看二赖子那趾高气扬、牛逼哄哄的样子,赵玉娘知道想说服他不容易,但还不能明说。 想到这里赵玉娘冷着脸,端坐着死死地盯着他。二赖子本来就惧怕赵玉娘,那一四股叉,加上那一洋炮,险些要了他的命。 在周二虎和赵玉娘那牛逼劲都是装出来的。 再看赵玉娘办公桌上摆着的两把匣枪,加上赵玉娘一身的戎装,冷着脸盯着自己,二赖子有些发毛。浑身不自在,他满脸通红,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扭动身子。 “你的线人跟的是谁?”声音低沉而阴冷。 “是,是,这和你有关系吗?”二赖子哆嗦着问道。 “你必须告诉我,要不你会坏大事!”看着赵玉娘严肃认真的样子,二赖子害怕了。 “觉得那个人像我大哥,又吃不准,想靠近看一看,可是他却没了。我就安排几个人,告诉他们这个人长得什么样,看到了跟住。好几天也没看到,今天我的线人遇到了,但又没跟住。” “和你的线人说像你大哥了吗?” 第171章 巧擒飞贼 “那我能说吗!我又不傻。不管是不是,都不能说像我大哥。我只和他们说长啥样,看到了跟住。” 听到这里,赵玉娘低头沉思,这二赖子不靠谱,告诉他,怕他坏事,不告诉他还说不上干出啥事。郑天龙他们挪个地方不容易,容易暴露。就是换地方也容易被二赖子碰上。 估计和郑天龙研究他也不一定有什么好的办法。 看赵玉娘在沉思,二赖子觉察出了这里边有问题,便非常认真而严肃地问赵玉娘:“玉娘,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不会坏事的。自打知道了家父的死因,我就发誓一定好好干,争取早日给我爹报仇。也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停了一会二赖子接着说:“我已不是以前的二赖子了,这个你放心!” 二赖子诚恳的态度感染了赵玉娘。赵玉娘觉得应该告诉他实情。总瞒着他也不是个事儿,便告诉他那个人真是他的大哥——郑天龙。 二赖子一听呆住了,尽管他看那个人像他的大哥,但还是将信将疑。今天证实了他还是不敢相信。 “你是说那个人真是我大哥?” 赵玉娘点头:“是!是你大哥!” “他,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回来怎么不回家?他回来干什么?” 激动的二赖子一口气问了三个‘为什么’。赵玉娘告诉他,北奉军解散了,他去了延安,在那里他学习和锻炼,改造世界观,成为一名共产党员。 受党中央指派来北黑省重新组建省委,他任省委书记。为的是联络各小股的抗联和各种抗日武装。 安全是最重要的,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他不回家,也不和你们联系了。 听赵玉娘这么一说,二赖子低头沉默不语。 赵玉娘站起走到二赖子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和贾德金有家仇,家仇还可能原谅他。但国恨就不能原谅了,他甘当日本人的走狗,残害中国人。这是不能原谅的,我也想杀了他,也尝试过,但都失败了。 “就是杀了贾德金还有真德金等人给日本人当走狗。只有赶走小日本我们才有出头之日,才有好日子过。 “贾德金现在兴风作浪是靠的日本人,日本人完蛋了,他也就没戏了。 “所以,我们要把眼光放得远一些。”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哥?” “他现在事情很多,组建北黑省委;联络各种抗日力量。重点还是隐蔽下来,积蓄力量。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你适当的时候和你姐说一下。”说到这里赵玉娘觉得不妥,便说道:“行了,还是我有机会告诉她吧!你说不好容易坏事。都有精神准备了,告诉你们就安全了。” “行,我听你的!” “还有,你那些线人你要重新安排,打眼一看就不像好人,跟踪谁都得露馅。给线人钱是一定的,不给钱谁也不会给你干,但也要看人品,如果只为了钱那很危险。今天拿你钱给你办事,明天就能拿别人钱而出卖你。” “行,玉娘,我知道了。” 二赖子走后,赵玉娘立刻联系到了郑天龙,二人见面赵玉娘把他被跟踪的事情告诉了他。 郑天龙感到诧异,自己不争气的弟弟终于懂事了。他让赵玉娘把他的情况告诉他的家人。 但也嘱咐赵玉娘别惊着他的大姐。年纪大了,受刺激很危险。等他们都有个心理准备了,他再和他们见面。 ………… 一列火车像一条巨龙在广阔无垠的北联共和国东方穿行。 它越过风光秀丽的菲德尔湖,穿过片片的白桦林,掠过连绵起伏的绿色青山。一路向东疾驰。 软卧车厢的过道里站着三个青年,他们没有丝毫的旅途疲倦,有的是兴奋和激昂。 “三年,真快!好像一晃就过去了。”说话的是赵刚。 “还没学够呢,就完事了。”李兴感叹道。 二人看着默默注视窗外不说话的蒋正涛,赵刚问道:“正涛,怎么不说话啊?想啥呢?” “想啥,我还真不知道在想啥,想的很多很多。近乎逃亡来到北联共和国,成立了六十四训练旅,又到北联的雷塔学了三年。真像做梦一样。” “北联共和国元首府真是气派啊!特别是他的办公室,太牛了!以前到混成旅旅长郑天龙的剿匪司令部都觉得不错了,现在一看和人家没法比!”李兴感叹北联共和国元首府的气派。 赵刚对元首本人特别敬重:“元首也太威武,太有派了。往那一站就像一座塔,神圣威严!有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哎,正涛,元首对你特有好感,握着你的手都不愿松开。又问了你很多事情。”李兴说完看着赵刚,赵刚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三人站在车厢的中间部位,这时从一头走来一位贵妇人,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紧走几步超过了贵妇人。 那个男人从蒋正涛身边走过,当那位贵妇人走到蒋正涛身边的时候,蒋正涛递给她一个钱包,问道:“是你的吧?” 那贵妇人接过钱包惊讶道:“我的钱包怎么在你手里?” 蒋正涛回头指着过去的男人说:“是他拿的!” 那个男人一听急忙加快了脚步,可是早已堵在车厢尽头的李兴和赵刚立即抓住他的双手背到了后边。 那个男人一边挣扎一边吼道:“我没偷,是他偷的,钱包在他手里。” 贵妇人现在也搞不清谁是小偷。看看蒋正涛又看看那个男人,不知所措。 “要是我偷的,我会还给你吗!”蒋正涛问那位贵妇人。 贵妇人恍然大悟。但那个男人仍然狡辩。 吵闹声惊动了乘警,两名警察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蒋正涛把那个男人偷窃的事情说了一遍,可那个窃贼仍然狡辩。 蒋正涛对乘警说:“搜他身,还有东西!” 警察过去从他身上搜出一枚金币,贵妇人看了惊呼:“是我的金币,它可价值连城啊!”说着,她跑过去夺过金币。 乘警立刻掏出手铐,将窃贼拷上。 乘警问蒋正涛干什么的,蒋正涛掏出证件给他们看。乘警看看说道:“雷塔的,了不起,失敬失敬!” 第172章 黎明凯旋 两名乘警带着窃贼走了。 “这个窃贼挺倒霉啊,遇到咱们仨了。正涛你眼睛挺毒啊,怎么就看到他偷那个女士了?”李兴问蒋正涛。 “他先是快走,谁看了都会感觉他是要超过那个女士,可到了女士的身边他却慢下来了,再加上我们眼快,就看到他偷窃了。不过,你们俩也可以啊,我一使眼色你们俩就知道到车厢尽头去堵他。” “要是他把赃物藏起来,还真不好破案。” 蒋正涛看着说话的赵刚,接着说道:“估计他可能是跟了很久了,觉得时机来了,就下手了。他以为我们是普通的旅客。” 这时,其中的一名乘警回来了。他要进包厢和蒋正涛他们聊聊,蒋正涛三人客气地邀请他进包厢。 坐下后,乘警告诉蒋正涛他们,刚才抓到了那个窃贼是个惯犯。列车员也认出他了,他以前坐过这趟列车。这趟列车的乘客也经常丢失东西。 在窃贼乘坐的包厢厕所马桶里找到了其他乘客丢失的物品,都很贵重。 乘警对他们三人表示感谢。他告诉他们说:“自己在上岗培训的时候,请来了雷塔的教官上了一课,太厉害了。以前没见过雷塔出来的人,那个教官是第一个,今天又见到你们的身手。太了不起了!” 乘警千恩万谢地走了,临走还告诉蒋正涛他们有事要话,他一定帮忙。 送走了乘警,李兴感叹道:“这有本事就是不一样,对我们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可堂堂的北联共和国乘警却千恩万谢。看来还得学本领啊!” 这时赵刚接着说:“正涛,我们仨你学得最好,你以后要好好带我们啊!” “互相学习吧!以后的路很长,还说不上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那!” 看蒋正涛心情沉重的样子,赵刚李兴也都不说话了。 列车缓缓驶进哈尔奇客斯克车站。 站台上人头攒动,接站的,拉客人的,但更多的是接蒋正涛他们三人的。 黄乎乎的北联共和国军人站了一片,细看黑头发、黑眼珠的黄种人居多。黄头发、高鼻梁、蓝眼睛的北联人只是一小部分。 还没下车,蒋正涛就看到了刘兴邦和王泽还有黄继业。其他的年轻士兵他不太熟悉,可能是后来撤到北联共和国的。也可能是新招募的。 人群中一伙北联人特别醒目,他们个子高大,军装笔挺,都簇拥着耶列维奇将军。 将军的前面是他的女儿叶塔列娃。叶塔列娃本来就比中国的士兵高出了很多,但她还是翘着脚盯着车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 蒋正涛三人拎着箱子脚刚踏上站台,众人就围了上来。黄继业急忙接过蒋正涛的箱子,刘兴邦就上前握住他的手问寒问暖。 突然有人把刘兴邦挤到到了一边,把蒋正涛紧紧搂住,热烈地亲吻着。根本不顾及站台上的其他人。 叶塔列娃的疯狂举动,弄得刘兴邦等人非常的难堪。他们是看也不是,不看也没地方躲。既不能把二人拉开,也不能劝说他们分开。 可是北联人却不在乎这些,他们看得兴高采烈,纷纷鼓掌庆贺。 看北联人鼓掌,中国人也就跟着呱唧上了。 蒋正涛用力推叶塔列娃,总算把她推开了。满脸通红的蒋正涛看着叶塔列娃说道:“你能不能严肃点?” “我为什么要严肃?严肃干嘛?什么是严肃?” 这时耶列维奇走到蒋正涛身边,握住蒋正涛的手说道:“回来了!学得怎么样?” “还好,还好!”蒋正涛一边点头一边说。 “爸爸!你别说了,我们还是和正涛回家吧!”叶塔列娃娇嗔地喊道。 这时,刘兴邦和王泽还有蒋正涛等人都看着耶列维奇,如果耶列维奇发话,让蒋正涛先去他家谁也不会反对,也不能反对。 但耶列维奇用严厉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还是先让正涛去训练旅吧,他要和他们的领导汇报工作。等他忙完了再去咱们家!” “明天再汇报不是也行吗!还是先去我们家吧!” “你别胡闹,军队有军队的纪律,作为军人必须遵守,谁都不能例外!”说到这里,耶列维奇看着蒋正涛说道:“你先回训练旅吧!忙完了,我去车接你!” “是!将军!”蒋正涛给耶列维奇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一长溜吉普车和三轮摩托车驶回了抗联六十四训练旅。 这下子可热闹了,厨房早就开始忙活了,全旅都改变伙食。 当然旅部加了小灶,格外整了几个菜,招待凯旋而归的蒋正涛三人。 众人边吃边喝,非常热闹。 有人问北联共和国的首都什么样子?也有人问雷塔管理严格不?更有人问在雷塔能不能吃饱? 都是笑谈一样的问题,蒋正涛他们也就随便应付应付。 吃过晚饭,蒋正涛三人向刘兴邦和王泽详细汇报在黑塔的学习训练情况。 蒋正涛他们在雷塔学了各种炸弹的制作过程和使用方法;学习了化妆以及易容术;无线电台的组装维修和使用,还有密码的设置、破译;擒拿格斗以及徒手杀人等技术;还有各种车辆的驾驶和简单的维修;特别是装甲车坦克车他们开起来都得心应手。 当听说有的学员对教官不服气,被教官弄断胳膊和腿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对雷塔的苛刻和残忍感到震惊。 当谈到他们受到北联共和国元首的接见时大家欣喜万分,各个用崇敬和羡慕的眼光看着三人。 在他们学习阶段受到过中共驻共产国际领导人的接见和探望。并且被告知,中央已派人去北黑省组建新的省委,他们回去后找省委联系以后的抗日大计。 派去北黑省的人是带着电台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 没有电台延安和北黑省靠交通员联系是不可能的。 “我们现在有电台就好了!”刘兴邦感叹训练旅没有电台。 蒋正涛告诉他说:“北联东方集团军司令员已答应给我们电台,而且不是一部。司令员已经通知军分区司令员耶列维奇给我们解决。” “这太好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和国内联系了!” 训练旅的领导和士兵听到这个消息都非常高兴,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回国和小日本大干一场。 第173章 如何回答 第二天军分区司令部的两辆吉普车驶到了北联共和国东方集团军六十四训练旅的大门口。 叶塔列娃坐在第二辆吉普车上没有下车,而是一名卫兵下车和站岗的卫兵说明来意。 他就是不说,卫兵也知道是军分区司令部的吉普车。 抗联六十四训练旅在北联训练生活,一切都是北联供给。怎么的也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对各兵种各军事部门的车辆当然都清楚。 不单是部队,就是当地的风土人情他们也都掌握很多。 卫兵急忙给值班室打电话,值班室向首长报告,得到允许才放他们进去。 到了宿舍门口,没等车停稳,叶塔列娃就跳下了吉普车,快步来到宿舍门前。也不报告,更不敲门,而是推门而入。 官兵们刚出完早操,正准备换衣服去餐厅吃饭。 有的赤裸着上身准备洗漱,有的只穿一条短裤正要换衣服。 看到突然闯进的叶塔列娃立刻惊慌失措,有的拿起裤子往头上套;有的扯过被子围在身下。 可叶塔列娃根本就不在乎这套,她用生硬的中国话大声喊道:“蒋正涛,蒋正涛!” 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回答,这时一名士兵指着隔壁说:“他不在这里,在隔壁!” “在隔壁?”叶塔列娃满脸疑惑地问说话士兵。 “是隔壁!”士兵一边回答她,一边用手指着旁边的屋子。 叶塔列娃转身走了。看她出去了,人们才长出了口气。 蒋正涛正在和刘兴邦、王泽围坐桌旁说话,门开了,叶塔列娃进来。 蒋正涛一看是她急忙站起,没等蒋正涛开口,叶塔列娃就说道:“正涛,跟我走!去我家!” 蒋正涛尴尬地看着刘兴邦和王泽一眼,然后对叶塔列娃说:“这,这,我们还在谈事情呢!” “有多少事还没谈完,你是昨天回来的。要总这么谈事还能打仗了吗?”叶塔列娃这句话把三个人逗笑了。 “我真的有事情要谈,不能去!” “你是不是不想去我家,而故意推脱?”叶塔列娃质问蒋正涛。 蒋正涛刚想再说什么,刘兴邦劝道:“正涛,你就去吧!咱们的事情也不说很急,有时间再谈!去吧!” “那这……”蒋正涛犹豫着看看王泽。王泽也劝道:“去吧!别犹豫了!” “那你先到外边等我,我收拾收拾就走。”蒋正涛告诉叶塔列娃。 在叶塔列娃的家里,四个人围坐在长方形的桌子旁。 桌上的西餐很丰盛,但每个人都是慢条斯理地吃着。 一边吃着一边闲聊。 耶列维奇将军问起蒋正涛在雷塔学习训练情况。蒋正涛一一回答。 当他问起t34坦克的性能和使用时注意事项的时候,叶塔列娃和她母亲都以为蒋正涛回答不上,可是恰恰相反,蒋正涛对答如流。 耶列维奇将军又问起喀秋莎火箭炮的射程和其他的性能时,蒋正涛都流利的回答完整。 耶列维奇不住地微微点头,他还想问点什么。叶塔列娃打断了他的问话,而是说道:“你问的太没意思了,都是军事上的事情。” 然后,她对蒋正涛说道:“正涛,你给我们来点有意思的,让我们开开眼,行吗?” 说完叶塔列娃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蒋正涛。 “那好吧!”蒋正涛微笑着答应叶塔列娃。 三人听了蒋正涛的话都瞪着眼睛牢牢地盯住了蒋正涛,只见蒋正涛用左手端起盘子,盘子里还有刀叉。 他把左臂弯曲,左手端着的盘子放到胸部的位置,然后用弯曲的右胳膊挡住盘子,嘴里说了声:“走——”。 喊完“走”蒋正涛举起双手,盘子以及里边的刀叉都不见了。三人立刻惊呆了,好奇的叶塔列娃站起走到蒋正涛身后,让蒋正涛站起来。 蒋正涛站起来,叶塔列娃搜他的身体,可是怎么搜也没发现盘子和刀叉。她又搬开椅子,看桌子底下是否有盘子和刀叉,仍然没有找到。 她弯腰要去捏蒋正涛的裤腿,蒋正涛用手拎起裤腿让她看,仍然没有。 “唉怎么回事?” “太神奇了!”耶列维奇也感到好奇。 叶塔列娃的母亲也感叹道:“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 “没什么,就是手快而已。”蒋正涛仍然是那么谦虚。 说着,蒋正涛搬起椅子,把底部给大家看,原来盘子和刀叉都别在椅子下边。叶塔列娃看到了惊呼着拿出盘子和刀叉。 蒋正涛放下椅子告诉大家:“这椅子无论是包裹弹簧的麻布还是蒙在上边的皮革,都是蒙上后裹到下边去的,然后用炮钉钉在木制方条的下方。 座垫和木条有空隙,不但可以塞进去盘子,就是左轮手枪都很轻易地插进去。 关键一点是要手快。 耶列维奇将军听了连连点头。 气氛轻松愉快,看起来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 突然,叶塔列娃的母亲问了一句:“正涛,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这句话把三个人都惊呆了,他们呆的原因似乎都不一样。 叶塔列娃是惊喜不是惊呆,至于和蒋正涛结婚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甚至有时她都感到遥不可及。蒋正涛的英武帅气、坚强刚毅、风流倜傥,以及那种使命感都令她钦佩不已。 今天听她的妈妈说出来,她仿佛感到像梦一样。 而耶列维奇将军,是觉得此时提出举行婚礼太突然了。他知道蒋正涛从雷塔学习回来,很快他就会返回他的祖国,那里有他的伟大使命和解放全中国的历史重任。 蒋正涛惊呆的是,他和叶塔列娃交往没想那么多,只是那种异性相吸的好感,以及叶塔列娃的美貌和性如烈火的激情,当然也有借助他父亲的势力为抗联争取点宽松的生存环境,但他从来没有想到利用叶塔列娃的纯真和善良。 在他眼里叶塔列娃的家庭和地位那是高不可攀的,是高高在上的,他需要一直仰视才可以见到的。 这时,耶列维奇看出了蒋正涛的沉默和惊愕,他想既然都提出来了,为什么不考验一下蒋正涛。 “用你们中国话说,你想娶什么样的女子?”耶列维奇严肃而威严的话语确实令人生畏。 第174章 遭到非议 叶塔列娃和她母亲听到耶列维奇这样问,都盯着蒋正涛等他回话。 蒋正涛低头不语,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觉得你不用思考,你平时没想过吗?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如果说出不是自己本心的话就没意思了!” 蒋正涛现在心里非常清楚,此时不能装聋作哑,必须实话实说。此时自己面对的是军分区司令员,那可是久经沙场的司令员,对任何事情都明察秋毫。 蒋正涛坐直身子,看着三人说道:“我认识叶塔列娃是我的荣幸,这可能是上天安排我们相识。她的纯真、善良、美貌和开朗都是令我钦佩。 “我从小生活在家乡胡啦河畔的一个小山村,读了几年书,后来加入共荣军成了一名士兵,再后来就随同抗联指战员撤退到贵国。对于将军的司令部和府上的豪华和气派我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所以,我说得直白点就是我配不上叶塔列娃的高贵、圣洁和美貌;更配不上将军的声名显赫以及家庭的豪华和气派。 “我真的没有自信融入你们这个家庭。” 说到这里,蒋正涛站起举起右手说道:“但我发誓,我绝没有借助叶塔列娃是您女儿的关系给我们抗联谋取什么。我们每次在一切我都和她说,我们不能谈更不能参与公事之中。” 蒋正涛说到这里看着叶塔列娃,叶塔列娃微微点头,表示肯定蒋正涛的话语。 “所以说得明白一点就是要我娶叶塔列娃,我没有这个自信。用我们中国的话说我就是攀高枝,我自己会瞧不起我自己。谢谢叶塔列娃姑娘,谢谢将军的厚爱和认可,也谢谢伯母!祝福您们全家!” 蒋正涛说完向耶列维奇及他的夫人和叶塔列娃分别鞠了三个躬,然后转身离去。 随着蒋正涛“砰”的关门声,叶塔列娃“哇”的一声大哭,起身跑向楼上自己的房间。 耶列维奇看着自己的夫人由衷地赞叹道:“这小伙子真不错!” 蒋正涛回到抗联六十四训练旅,就把在耶列维奇将军家里发生的事情向刘兴邦和王泽汇报了。因为此事关系到抗联六十四训练旅,蒋正涛不能隐瞒。 对待这件事旅长刘兴邦和政委王泽的态度截然相反。 刘兴邦认为此事是蒋正涛的私事,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天经地义;可王泽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蒋正涛这么做不妥。我们虽然是北联共和国元首批准的成立北联共和国东风集团军独立六十四训练旅。 但,怎样供给和执行什么任务都是军分区司令员耶列维奇将军执行和批准,蒋正涛拒绝和叶塔列娃的婚事就是和耶列维奇一家决裂,对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的发展和壮大以及回国抗日都是不利的,甚至关系到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的生死存亡。 六十四训练旅的党委意见不统一也就没法给蒋正涛下达什么指示和命令,此事也就压了下来。 但蒋正涛拒绝了耶列维奇家的婚事,自己心里也很难过。毕竟和叶塔列娃相处了那么久,彼此是有感情的。但一想到如果答应婚事,自己的压抑、自卑会一股脑地涌进自己的内心,他却感到一种解脱。 不久他就跑掉了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重新开始带领训练旅的指战员训练学习。 没有不透风的墙,蒋正涛拒绝叶塔列娃的婚姻在训练旅里传开了。指战员们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蒋正涛傻;有的说他是装;有的说他是欲擒故纵;还有的说是耶列维奇将军发现他的缺点和错误了。 更有缺德的说,蒋正涛要霸王硬上弓惹恼了耶列维奇将军。 此时此刻在训练旅里似乎国难家仇、民族危亡都不存在了,只有蒋正涛的花边新闻了。 开始蒋正涛不太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可是人们当他面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确实让他难以忍受。 这不但严重影响了蒋正涛的训练和教学,也使他吃饭休息都成了问题,人瘦了一大圈。 但他仍然没有停止训练和教学,给指战员制定的训练计划仍然一丝不苟地执行。 政委王泽对他是不冷不热,每天见面象征性地打个招呼。可是刘兴邦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在蒋正涛四岁多的时候,赵玉娘去七星山刀疤脸绺子卧底的时候,蒋正涛和他姐姐蒋翠兰就在剿匪司令部里待着。 那时他就很喜欢蒋正涛,闲着没事了,就逗蒋正涛玩,二人那时就有深厚的感情。 再次回到北黑省,蒋正涛读书,他妈妈为了安全起见,很少让人知道他在哪里。 这次蒋正涛护送他们这些抗联指战员撤退到北联共和国,蒋正涛有胆有识,英勇无畏令他钦佩,他心里是由衷的高兴和欣慰。 他找蒋正涛谈了几次,也没什么效果,劝皮劝不了瓤。 这期间叶塔列娃找过刘兴邦几次,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军分区给抗联训练旅送来了三部电台。 根据当前的抗日形势,旅部决定派人返回北疆,一是联络各小股的抗日武装,二是侦察日本在北疆的各个军事要塞和兵力部署,为北联进军北疆歼灭日寇做准备。 旅部决定派回国内的人选蒋正涛是必须回去的,这是旅部多方面考虑的结果。另两个人派谁旅部费了一番心思。 蒋正涛、赵刚和李兴是在雷塔学习过的,理应三人回去。但是,三人都走了,训练旅的教官就没有太合适的了。因为只有他们三人是经过雷塔的严格训练,技术也全面。特别是电台的使用和维护,别人都是一窍不通。 权衡利弊,最后旅部决定蒋正涛和李兴回去,留下赵刚继续待在训练旅。 蒋正涛觉得两个人有点孤单,遇到麻烦和问题,解决起来吃力,就和刘兴邦王泽商量多带一个人回去。 刘兴邦和王泽答应蒋正涛带黄继业一起回去。 三人回国的准备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国内什么形式,日本人猖狂到什么程度,人民的抗日热情怎么样,这些都不得而知。 而刘兴邦更担心的是蒋正涛的身体状况。由于精神上的压力,导致蒋正涛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 在训练旅没什么大碍,但回到日本人统治的满洲国那就不一样了。 第175章 措手不及 在日本人血腥统治的满洲国,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时间都有军警宪特的严密监视和审查。 稍不留神就会被他们发现,一旦被发现二话不说就抓你,关起来严加审讯。 蒋正涛现在的状态肯定是不适合回国内与凶恶残暴的日本人进行斗争的。 蒋正涛也清楚自己是被流言蜚语打倒了,但也没什么办法摆脱这一切,他只希望回到抗日前线才能忘记这一切。 他太累,他想妈妈了,他想滚滚流淌的胡啦河水,他想在广阔无垠的草原策马奔驰。 他想冯宝大爷、他想周二叔、他想贾文龙,他想很多亲人。 他用被子蒙上头抽泣。 刘兴邦有时间就找蒋正涛闲聊,聊他自己的过去,聊他在北奉军里的军旅生涯。当然自然而然的就聊到了蒋正涛的母亲赵玉娘,聊的坚强和刚毅,聊她的果断和勇猛,聊她的善良和有爱。 刘兴邦也说服了王泽,他们一起说服六十四训练旅的指战员,讲述流言止于智者。 渐渐的也没人再谈论蒋正涛拒婚的事情了。 但,刘兴邦清楚怎么也无法消除蒋正涛心理上的阴影。他毕竟和叶塔列娃有那么一段铭心刻骨的爱恋。 蒋正涛就要启程回国,临走之前是最忙碌的。 他经常找最近从国内撤退过来的抗联同志打听北疆的抗日近况,包括日本人的统治和满洲国的各项法律法规等等。 怎么过江,过江找谁,通过什么渠道回到北黑省的松滨市。电台怎么带走还不能暴露。 这天蒋正涛和刘兴邦王泽还有赵刚、李兴和黄继业在研究回去的细节和注意事项。有副官来报,北联军分区司令部让刘兴邦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刘兴邦让王泽他们继续研究回去的方案,自己带着两名士兵走了。 下午刘兴邦回来了,他告诉大家,北联军分区司令部准备晚上安排一场联欢,欢送蒋正涛离开北联共和国返回自己的祖国。 大家听了非常高兴。 训练旅的生活是枯燥的,联欢热闹不说,还有好吃好喝的。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除了旅部的就是连以上军官参加。 刘兴邦和王泽研究不能去太早,太早了给人家添麻烦。等北联方面准备好了我们再到,到了就开始。 蒋正涛和刘兴邦说,他不想去。回去的事物很多心里还没有底,他想多思考一些突发事情,到时候好能够应对。 但,刘兴邦说,人家特意为你们回去的人安排的,你不去就失去意义了。到那应付一下,很快就会回来。 蒋正涛答应了刘兴邦。 但,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兴高采烈,将自己精心打扮。他只是随随便便的服装就去了。 人们陆陆续续地走进军分区的大礼堂。 室内灯光不是很明亮,人们进去都安安静静地找到合适的座位坐下。由于灯光昏暗看不清台子上的布置和后墙上挂着什么字幕。 蒋正涛在最后边找到一个空座位坐下,适应了一会室内的光线他看清了。整个礼堂坐满了北联共和国和的士兵和军官。 细看面容可以看出有很多黄色人种,也就是有很多抗联训练旅的人,因为抗联训练旅穿的是北联军人的服装。 蒋正涛往身边一看,只看到了李兴赵刚黄继业等人,没有见到旅长刘兴邦和政委王泽。 蒋正涛也没心思管这些,他就是来应付了事的。联欢结束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回家已迫在眉睫,他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是回去如何战斗,如何把日本人赶出祖国。 他把两臂弯曲支撑在前边的椅子背上,闭上眼睛将额头放在上边休息一下。 突然他觉得室内灯光亮了,在雷塔经过的特殊训练,就是在熟睡的时候也能被突然改变的光线惊醒。 他猛然抬起头看着前方的硕大舞台,舞台上方悬挂的各色彩灯一起闪耀出色彩斑斓的光芒。 舞台的背影墙上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花环和花束,在灯光的映照下绚烂多姿、如梦如幻。 这时一对北联共和国的年轻主持人手拿话筒走到舞台中央。 女的说道:“金风送爽,花果飘香,在这美丽的金秋时节我们收获希望,收获美好!收获幸福!” 男的说道:“硕果属于辛勤耕耘的人们,只有辛勤耕耘的人才配收获幸福。” 女的说:“今天就有一对年轻人应该收获属于他们的硕果!属于他们的甜蜜,属于他们的温馨和幸福。” 男的说:“他们是——” 女的说:“北联共和国美丽的姑娘叶塔列娃!” 男的说:“来自古老东方的帅小伙蒋正涛!” 礼堂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时,叶塔列娃走向舞台,她穿着北联共和国的民族盛装,美丽的面容闪耀着动人的光彩。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后背,亭亭玉立的身姿和那款款的步伐洋溢着青春的火热与激情。 她的身后是她的父亲耶列维奇将军和她的母亲,耶列维奇将军一身戎装。肩上是闪闪的金色将星,笔挺的军装,乌黑锃亮的马靴和左胸前的勋略,处处呈现出戎马生涯的荣耀与光辉。 另一侧走上来北联共和国东方集团军独立六十四训练旅旅长刘兴邦和政委王泽。 他们俩也是一身戎装,大校军衔非常的醒目。 叶塔列娃站在主持人的旁边,在她的身后,耶列维奇将军和刘兴邦王泽握手,然后他们都站在叶塔列娃的身后。 这时一束强光照射在蒋正涛的身上,顿时蒋正涛成了整个礼堂的焦点。 “蒋——正——涛!蒋——正——涛!蒋——正——涛!” 随着掌声拍打的节奏,人们呼喊着,叫嚷着。 蒋正涛开始还坐在那里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机警的他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的一切。 当在强光的照射下以及呼喊声的震慑下,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众人都回头看向最后边站起的蒋正涛,认识他的知道他就是蒋正涛。不认识的也知道他就是蒋正涛,今晚的主角! “有请我们阳光帅气的小伙蒋正涛到台上来!”主持人大声说道。 “蒋正涛,上台!蒋正涛,上台!”呼喊声响彻整个大厅。 蒋正涛本来是应付了事,所以他只穿了一套普普通通的训练服,脚上是训练专用的胶鞋。 衣服和鞋都已经褪色,和众人齐刷刷整齐的军装有些格格不入。 “蒋正涛,上台!蒋正涛,上台!”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第176章 十分完美 蒋正涛还是愣愣地站着,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众人的呼喊。身边的赵刚推了他一下说:“上去啊!还寻思啥那?” 蒋正涛“啊!”了一声才清醒过来,他明白了发生的一切,现在只能到台上去了。到了台上发生什么就不能管它了。 向台上走着的蒋正涛瞬间赢得了众人赞许的目光,整个礼堂都是军装整齐,军衔鲜明,非常严肃的军人。 只有蒋正涛穿着洗得有些褪色的训练服,看上去干练利落而且精明威武,捎带几分帅气。 蒋正涛登上台阶,走到舞台的中央,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女主持拉住他问道:“你喜欢叶塔列娃吗?” 蒋正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愣愣地看着叶塔列娃。而此时的叶塔列娃正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蒋正涛。蒋正涛从她那清澈明亮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晶莹的泪珠,就差一点点就要滚落。 此时,什么高攀,什么自卑,什么流言蜚语都抛在蒋正涛的脑后,他不能再辜负自己心爱的人,更不能让心爱的人失望! 女主持把话筒对准蒋正涛继续提高声音问道:“你喜欢叶塔列娃吗?” 蒋正涛一字一句地坚定地回答:“喜欢!” “你会娶她为妻吗?” “会!我会娶她为妻!”蒋正涛的回答仍然是那么坚定。 这不是简单的回答,是一个负责任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承诺,他要用时光、用岁月,用坚实的脚步去兑现,去完成。 此时的叶塔列娃已是热泪滚滚,她扑向蒋正涛紧紧拥抱。 耶列维奇和刘兴邦也紧紧拥抱,叶塔列娃的妈妈用手抹泪。 人们齐刷刷地站起为蒋正涛和叶塔列娃鼓掌。 整个大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订婚仪式结束后,蒋正涛去了叶塔列娃家续上那顿没有吃完的晚餐,深夜了蒋正涛才乘车回到抗联六十四训练旅军营。 刘兴邦没有睡,室内的灯还亮着,蒋正涛敲门。 随着一声“进来”,蒋正涛推门而入。 “旅长还没睡?” “啊,不困,躺下更难受!” “谢谢您,为我的事费心了!” “费心的不是我,是耶列维奇,这都是他的主意。他看得出你喜欢叶塔列娃,叶塔列娃更喜欢你。只是你们之间有一道我们中国人所说的‘鸿沟’。他觉得不能让你带着遗憾离开北联,去参加那么残酷的斗争。” “真的谢谢他们一家!” “不早了,今天就这样吧!回去好好休息。放松一下!归国斗争是很残酷,越残酷越要放松,‘举重若轻’吗!绷得太紧容易断!” “是,旅长!正涛明白!” 在蒋正涛将要回国之前,耶列维奇将军邀请蒋正涛去他那里一趟。 正是周末休息,蒋正涛和耶列维奇一家去爬山。 蒋正涛和耶列维奇在前边不紧不慢地爬着,叶塔列娃陪着母亲在后边,卫兵除了在前边开路的,就是在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的,也有在周边搜索的。 爬到一处凉亭耶列维奇坐下,蒋正涛也陪着坐下。 耶列维奇告诉蒋正涛,他和叶塔列娃妈妈订婚的时候也像他这么大,也是这样的情况。 “也是你自卑不愿意?”蒋正涛问耶列维奇。 耶列维奇摇头说:“不不不,不是我不同意,是叶塔列娃的姥爷不同意!” 蒋正涛感到惊讶:“你家穷?还是你地位低?” “都不是!”耶列维奇仍然摇头。 接着耶列维奇说道,是叶塔列娃的姥爷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是因为耶列维奇特别优秀,凭着战功一定会屡屡高升。 而那时叶塔列娃的姥爷在革命战争中,屡建奇功,已被授予大将军衔,有望晋升元帅。 他担心耶列维奇成了他的女婿而毁了他。一是,他手下人会因为耶列维奇是他女婿而关照;另一方面担心耶列维奇仰仗他的威望而懈怠,进而不思进取。 这两种情况都会毁了耶列维奇这颗在军中冉冉升起的将星。 而耶列维奇坚决要和他女儿结婚。 这反而使耶列维奇训练更加刻苦,作战更加勇敢。他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是靠岳父的庇护而晋升。 为此他也吃了更多的苦头,一次战役本不该他的部队参战。但为了证明自己,他主动请缨,要求参战。那一次战役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 他是用热血和生命扞卫一个男人的尊严。 是战争使他的双肩缀满了闪光的将星,而不是靠岳父的庇护。从而也证明了他没有懈怠,没有仰仗岳父的威名而不思进取。 这时,叶塔列娃和她妈妈也到了凉亭,她俩坐下后看着二人谈话而没有插嘴。 “有实力,有战功说什么都好听。没实力,没战功说什么都没用!” 耶列维奇指着凉亭旁边的一棵枯树说:“你看那棵枯树,已经腐烂了,蚂蚁都在它的根部筑窝,但要推倒它也得有点力气。如果没力气别说推倒它,就是拔棵小草你也拔不下来。” “是!谢谢将军的教诲!”蒋正涛谦虚地说道。 “我去首都开会,见到了共产国际中方的代表。和他们谈起你们在北疆抗日的事情,他们好像对北疆的抗日战争所知甚少。和北疆的各路抗日武装几乎没有联系。你回去面对的局面可能很艰难,斗争可能很残酷。你要多加小心!” “是,我也知道一些。” “不回去可以吗?”叶塔列娃问蒋正涛。 耶列维奇说道:“不行,发起总攻之前要知道关东军在北疆的详细情况,诸如要塞情况;交通情况;兵力人数及部署;武器装备等等。这些对我们进攻日本人有很大的帮助,可以减少伤亡和不必要的损失。” 北联共和国东方集团军独立六十四训练旅的一个三十多人的小分队开到了边境。 临近松滨江安营扎寨后放出警戒哨。因为这一带日本的侦察兵经常光顾,他们除了侦察北联的军事部署,还搜索从中国撤过来的抗日武装和抗联指战员。 这次回去的三个人就在小分队里。 经过和刘兴邦王泽研究决定,由蒋正涛先过江,化装成当地人到卡穆佳找谭耀庆。找到后再回来把李兴黄继业还有电台接过去,然后想办法去松滨市。 现在的关键是蒋正涛要找到谭耀庆。 过了江还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到卡穆佳市,这都要看蒋正涛的能力和运气了! 已是深秋,江水非常的凉,加上蒋正涛是半夜泅渡过江,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第177章 闯进绺子 蒋正涛从小就在胡啦河畔长大,会跑了就下河玩耍。十几岁就在松滨江里游泳。 横渡松滨江可以一口气游两个来回。 他的体能更不用说,从小体质就好,加上经常进行体育锻炼。 参加共荣军后更是加大强度地练习,在雷塔他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的,当然游泳不在话下。 但他是夜间过江,过去了还说不上啥时候能吃到东西,为了安全起见不能带太多的食物。 因此他吃了大约有二斤狍子肉,喝了半瓶伏特加。然后,把衣服捆成一个小包裹,用油布缠好背在肩上。 除了衣服什么也不能带,诸如指北针、手表、自来水笔、打火机等等。 蒋正涛只穿条短裤走到水边,众人跟着他也来到水边看着他,但都默默无语。 蒋正涛走到没腰深的水里,回头看看岸上的同志,他挥了挥手,然后举起双手向前一跃扎到江里,向前奋力划水。 岸上的同志们呆呆地看着一个黑点渐渐消失在波涛汹涌的大江里。 蒋正涛爬上岸,摘下后背的油布包。抹了抹头上的水,然后抖动抖动身体,使身上的水尽快蒸发。 然后,他打开油布包拿出衣服穿上。 他找断树枝,在松软的地上挖了个坑,把油布和绑扎的绳子等无用的东西埋好。 下一分钟被抓,这些东西都可能成为查找他身份和来路的证据。还有一块热乎乎的狍子肉,够两天充饥的了。 他站起看看天空,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朝西边大步走去。 天亮的时候,他来到一处山脚下,突然从他的前方飞奔而来两匹快马,马上骑着两个背枪的人。 蒋正涛满可以躲进树林走掉,但他想看看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能不能整匹马骑。 那两个骑马人也看到了他,勒住缰绳,摘下后背的大枪,拉开枪栓对准蒋正涛大叫道:“干什么的?老实点!” 另一个说道:“举起手!” 蒋正涛举起双手。 “天上下雨地下滑,自己跌倒自己爬,朋友拉一把,酒换酒来茶换茶!什么蔓?哪个绺子的?” 蒋正涛没有搭话,他没去北联之前就对绺子的黑话烂熟于心。但今天要装成空子。如果被他们当作绺子的人,会很麻烦。 我是空子,你们的行话我也不懂。还是去见你们的大当家的吧! 蒋正涛被他们押着上了山,在聚义大厅里蒋正涛见到了他们大当家的。当家的问他会不会打枪,他说在家摸过枪,但打得不太准。 大当家的示意手下人递给他一把,一名当家身边的胡子看上去应该是外四梁,拔出腰间的匣枪递给蒋正涛。 当家的让他打枪是有两个目的,一是看他会不会打枪,从而确定他的身份;二是看他能不能朝自己开枪,也是试探蒋正涛。 蒋正涛接枪的时候就故意显得笨拙,如果太熟练了会让他们疑心,那样的话可能性命不保。 笨拙装熟练难,而熟练装笨拙更难,但没办法也得装。 看他拿枪的动作就知道他不是经常摆愣枪的。大当家的也就放心了,知道他是一个空子。 到了外边大当家的指着树上吊着的一块石头说:“打下来!” 蒋正涛故意瞄了好长一会儿才开枪,可是子弹说不上打哪儿去了。 突然大当家身边的一个胡子掏出匣枪“砰”的一声,吊着石头的细绳断了,石头落地。 这个人是在用自己的枪法震慑蒋正涛。 蒋正涛一竖大拇指赞叹道:“好枪法!” “那你是干什么的?” 看大当家问自己,蒋正涛告诉他,自己去三岔沟倒腾金沙,刚把金沙收到手就被修筑要塞的日本人抢去了。 多亏自己跑得快,要不就被抓去当劳工了。 大当家的看蒋正涛倒霉也来了恻隐之心,他说道:“金子丢就丢了,钱是王八蛋,赔了咱再赚。这小日本子也挺可恨的,但不管他可不可恨。这年头有奶便是娘,有枪就是王。日本人给钱给枪我就打抗联,抗联给东西我就打小日本。” 蒋正涛看着大当家的,听他讲他那套理论和逻辑,心里暗暗骂道:“你也是个王八蛋。” “你就在我这里吧,看你也机灵,给我插签踩盘子。你又帅气,勾引大人家的小姐和姨太太好使。把她们弄到手,你既能舒舒服服地享受人间之乐,又能掌握他家的情况,我们就能很容易地得手。 “那我们就能人财两得,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不是?” “好,我听大当家的安排!” 当晚绺子就下山砸窑,蒋正涛新来的既没有枪,也没有马。 绺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枪和马要不你入伙时候带来,要不就是你砸窑劫道勇敢,有功劳,获得的战利品可以分给你,你就有枪和马了。否则你在绺子里就什么都没有。没马没枪你就啥也不是。 大当家的还很喜欢蒋正涛,就让他在马棚里找了匹老马,骑上跟着。虽然有点老,但总比走着轻快。 蒋正涛就这么的骑着老马在后边跟着,那马他也不用管,它跟着前边的马队。马队快,它也快;马队慢它也慢。 前边马队停下了,蒋正涛骑的老马也停下了。蒋正涛在黑夜中往前细看,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个村庄。 接着就听大当家的喊道:“崽子们压下去!砸窑!” 接着大队人马向前冲去,蒋正涛仍然在后边跟着,这次他要勒着点马的缰绳,远一点跟着,近了容易被流弹击中。 不远处的一处院落被绺子的人团团围住,那院子四角的炮台和大墙的垛口喷出一条条火舌。 下边绺子里的人都下了马,趴在地上向围墙上打枪。而那些快马都拴在了村头的小树林里,由两个崽子看着。 蒋正涛没有将马拴在一起,而是单独牵着站在远处看热闹。 “噼噼啪啪”的响声和火光,在寂静的夜晚确实挺好看的,也挺好玩儿。 蒋正涛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突然他感觉到身后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他一激灵,打了一个冷战,这可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才有的职业敏感。 他感到惊慌,但瞬间就镇定下来。因为他清楚,现在一点点的惊慌失措都是灾难的开始。 他镇定下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仍然看着胡子砸窑的现场。 “别动!”蒋正涛的身后传来阴森恐怖的声音。 第178章 隔岸观火 蒋正涛是一只手牵着马的,听到了“别动”的声音,他撒开了马缰绳,将双手举起。 “你干什么的?” “我家是这屯的,我想回家。看打起来了就没敢进村。”蒋正涛镇定而轻松地回答问话。 这时蒋正涛听到有人走近他,已经走到他的身后。接着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腰间,是在搜查手枪。 此时蒋正涛一个肘击就能置于他死地,但他仍然一动不动。 “站到一边去!” 蒋正涛乖乖地转过身来站到一旁的同时,他扭头一看,黑压压的一片伪军。 蒋正涛内心里赞叹,训练有素,这么多人自己没听到动静。 是自己太大意了,只顾看热闹了。多亏没动手,动手会被打成筛子眼。 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命令到:“围上去!靠近了打!” 伪军们悄悄地从后边包抄砸窑的胡子。 “马都拴在那边的小树林。” 蒋正涛指着树林方向对那个指挥官说。 那个指挥官看了蒋正涛一眼,然后告诉后边的几个人:“你们和他去村头小树林控制马匹!” 蒋正涛把手指向村头小树林方向,那几个人朝他指的方向跑去。 蒋正涛在后边跟着,他清楚自己不能跑在前边,容易被子弹打中。 果不其然,两个看马的崽子看这么多人冲过来了,知道不是自己人,就急忙开枪。 前边的一个伪军被击中倒地,后边的伪军一起朝两个小崽子开火,两个胡子倒地。 这时包抄胡子的伪军也开始与胡子交火,大当家一看大批伪军抄自己的后路,知道不妙便大喊:“起跳子了,开滑!” 那意思是来官兵了,快跑。大院里的家丁看胡子要跑,便打开大门追赶,而后边上来的大批伪军将胡子紧紧咬住。 双方进行了激烈的交战。 再说村头树林,两名看马的胡子被打死。交火过程中一颗流弹击中了一匹马的大腿,那马嘶鸣着挣脱了缰绳,跑向黑暗的旷野。 其它的马也都受到惊吓,狂乱地咆哮,有的挣断缰绳。有的用前蹄刨地嘶鸣。 一匹受到惊吓的马拖着缰绳从蒋正涛身边跑过。 蒋正涛抓住缰绳,随着飞奔的快马跑了几步,然后一只手搬住马鞍翻身上马。 骑在马上蒋正涛想,总算离开了是非之地和是非之人。 不论胡子还是伪军,都是自己的克星。落到谁的手里都是麻烦。 马惊吓的劲头过去了,也就放慢了脚步。 蒋正涛就着北斗七星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拨转马头朝卡穆佳方向走去。 东方献出一点点的白色,蒋正涛知道要亮天了。不能再走了,就危险了。 遇到日本人自己没有合法的良民证,肯定被抓,轻的送去当劳工,严重一点可能就进监狱了。 这时他隐约看到路旁有一小片树林,树林挨着一个村庄。他一看小树林的后边是连绵起伏的群山。 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上马沿着大路逃走,也可以钻进后山的密林撤走。想到这里,他把马拴到一棵大树上。坐在树根底下想打个瞌睡。从前天早上在抗联六十四独立旅起来,到现在没合眼。他太累了,也太疲乏了。 睡着睡着,他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因为感到有人来了。他跳起瞬间立刻睁开了双眼,同时后背靠住了大树。 天已大亮,一个老者拎着一把宝剑,步履矫健地走进树林。 老者精神矍铄、鹤发童颜。腰不弯背不驼,步伐稳健而轻盈。他走进树林,连看一眼蒋正涛都没看。 而是将宝剑挂在树上,伸伸胳膊,踢踢腿,弯弯腰。 然后拿起宝剑练起了太极剑。他时而跳跃,跳起来那么轻盈洒脱和飘逸;时而落下站成桩步,那桩步入地生根,身子稳如泰山;宝剑舞动起来好似银蛇飞舞,又像是白色的银链把他自己罩在当中。 当老者站稳,长长地慢慢地吐出最后一口浊气,然后放松慢慢地收起宝剑的时候,蒋正涛不由自主地大喊:“好!” 老者移步朝蒋正涛走来,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蒋正涛一直沉浸在老者出神入化的剑法上,还没有回过神来。老者突然一问,他还蒙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以前编好的瞎话现在都忘记了。 “跟我走!”老者声音坚定而富有磁性。蒋正涛不由自主地解开缰绳,牵着马跟着老者。 出了小树林蒋正涛发现自己错了。 由于昨晚劳累疲乏,再加上黑暗看不到很远的景物,只看到附近几处普普通通的茅草房,使他误认为是一个小山村。 每个集镇的边上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房屋。 其实,这是一个大镇,看两边街道旁的店铺和两三层的小楼就知道这里商业是相当的繁荣。路上已经有稀稀拉拉的行人了。 低沉的声音:“快走!”老者催促蒋正涛。 老者加快了脚步,蒋正涛也牵马疾走。很快来到镇子里的一处大门旁。蒋正涛一看是个茶馆。 茶馆大门的横梁上挂着一块匾,上写着“茗香阁”三个遒劲的大字。 门两侧是对联。 上联是:青山流清泉清茶一杯,下联是:书海飘书韵书山两榜。 一进大门便遇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妇。 老者对少妇说:“沏壶茶!” 少妇答应着走了。 老者把蒋正涛让到上房的堂屋坐下。 “您不问我干什么的,什么来路,就把我带回家里?”蒋正涛问老者。 老者回答:“你也不问我干什么的,为什么把你带回来,不也跟我来了吗!” “心有灵犀!” “不点就通!” 二人说完哈哈大笑。 “白天你好像不能走了?”唐一夫问蒋正涛。 “我想藏到密林里,等天黑了再走!” “没有合法的良民证,你很容易被抓。轻则送去当劳工,重的就得下大狱,现在就是这个形势。小老弟衣着看着普通,但绝非等闲之辈。满洲国的任何一个执法部门都会抓你。 “你的身材气质,眉眼五官无不透着英气和聪慧。我说的没错吧?” “老伯过奖了!” “我都叫你小老弟了,您就别老伯老伯的了!” 停了片刻唐一夫接着说:“在下唐一夫,就是一乡野村夫,但知道好歹,也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希望小老弟不要见外,我会对老弟的难处鼎立相助。” 蒋正涛站起抱拳当胸:“感谢兄台不弃,大恩大德永世难忘!”说完连鞠三个躬。 第179章 阮凡蒙圈 “不必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天早上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以您的精气神,很可能是给日本人干事。 “但给日本人干事的可以光明正大,伪军、警察、特务都是满洲国体制内的,整天都是耀武扬威的。而你一脸的疲惫和倦容,并且,一大早在那个地方,不用问就是反满抗日分子。 “我今天就想办法给你弄张良民证,满洲国合法良民,你在满洲国就可以通行无阻。但也不能排除军警宪特的搜查和问讯,那就看你的应付能力了。” “谢谢兄台,谢谢!能给我办良民证就很好了。” 二人正说着,那个年轻的少妇进来告诉唐一夫:“阮凡来了!” “让他进来吧!” 少妇听了唐一夫的话就出去了。 “来客人了我用不用回避?” “不用!大大方方地坐着吧!” 阮凡进来,他看上去比前些日子精神许多,也富态很多。但头发仍然是油光发亮;衣着更加鲜艳。 一进门看见蒋正涛就问道:“唐老夫子又有客人啊?” “远房的本家弟弟,唐一仁。在老家混不下去了,来投奔我。希望谋一条生路。”唐一夫介绍道。 “就你这棵大树,怎么能说谋生路呢,应该说靠着大树好乘凉。” 说着话阮凡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有一只烧鸡;半斤煮熟的花生米;还有一坛子二锅头和两斤煮熟的猪头肉。放好东西,阮凡说道:“正好大哥来兄弟了,一起喝点!” “这一大早上就喝酒,容易醉!” “这还是早晨吗!都快中午了。快吃中午饭了!” 唐一夫一看没办法推辞就问蒋正涛能一起来点不,蒋正涛点头答应。 唐一夫又让自己年轻的夫人炒两个毛菜。顺便把猪头肉和烧鸡拿到厨房处理一下,然后用盘子端上来。 酒菜都摆好,阮凡端起酒杯说道:“唐大哥了不起,我非常的尊重,没有唐大哥就没有我今天,我先干一个!” 说完他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酒,蒋正涛看一眼唐一夫,唐一夫微微点头,蒋正涛会意也跟着喝光了杯中酒。 喝着喝着阮凡的话匣子打开了,话说得也随便了。 “这位小老弟,我不管你是不是姓唐,也不管你是不是唐大哥的弟弟。总之唐大哥认识的人都了不起。 “他认识那周二虎,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听到“周二虎”三个字,蒋正涛一愣,但马上恢复了平静。但他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恢复平静的同时,他看了唐一夫一眼。就这一眼唐一夫料到他认识周二虎。 事情倒是没什么,但蒋正涛心里却暗暗责怪自己。责怪自己不够成熟,不够冷静。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识破自己内心的秘密。 但他仍然没事一样问阮凡:“你说的周二虎怎么了?” 接着阮凡就把自己的心上人被独眼龙霸占了,独眼龙仰仗白托罗的势力。周二虎帮助他收拾了白托罗,没有白托罗这个靠山,他就想收拾了独眼龙,可是还没等他动手独眼龙就暴病而死。 然后他顺理成章地和他表姐成了眷属,当然了,独眼龙的家产都是他们的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你说的周二虎能收拾白托罗真了不起!”蒋正涛由衷地赞叹道。 “要不说呢,唐老夫子认识的都是有本事的人,当然也包括你。我一见面就觉得你老弟不是凡人,一定是干大事的!” “老家遭遇大旱,后来又起蝗虫,实在是没法活了,才来投奔大哥。只要能活命就不错了,哪还敢提什么大事啊!” “咋的你也比我强啊!这闹心的事儿啊,一件接一件。”说到这里他干了杯中酒。脸上现出忧愁的神色。 这时唐一夫说话了,“怎么的了?阮凡老弟,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这又是怎么了?” 阮凡看唐一夫问他,便述说自己的愁事。 独眼龙一听到白托罗被抓了,就知道自己的厄运来了。他吃不下、睡不好,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蹬腿了。 阮凡恨独眼龙恨得牙根直,也有心整死他,但独眼龙真不是他整死的。是他自己作恶多端,加上在绺子里过着非人的日子,积累了一身的伤病。 再加上阮凡表姐色相引诱,夜夜折腾,使他纵欲过度,一命呜呼! 可是独眼龙有个磕头把兄弟,叫张二杆子,人们都叫他二杆子。会点五把超,枪法也好,拉拢几个人要去白托罗绺子入伙,独眼龙给介绍的。 可是没等去呢,白托罗绺子被剿了,白托罗被抓,生死不知。 二杆子热火盆抱着呢,这下子杆屁朝凉了。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入绺子不成,自己心爱的磕头大哥独眼龙又死了。 独眼龙一死得最大好处的是阮凡,外界对独眼龙媳妇和阮凡的流言蜚语不少。二杆子猜想这一定是阮凡干的。扬言要替大哥报仇。 但阮凡也不是吃干饭的,更不是软柿子,他有些不敢动阮凡。 但他想出一个办法,投靠日本人,仰仗日本人收拾阮凡,替他大哥报仇。 阮凡原来根本没把二杆子放在眼里,他和表姐成亲,独眼龙的家产都成他们的了。 单说那院子,四周围墙坚固,炮台高大坚实,独眼龙家底也厚实。 阮凡又雇了一些炮手,二杆子轻易不敢动他。 但要是有日本人撑腰,那就不一样了。随便给你整个罪名,就可以抓你,送去当劳工,酷刑伺候。都够你喝一壶的了。 阮凡现在就担心这事。 听了阮凡的叙述,唐一夫也感到为难,“这事真不好办,二杆子一心要你的命,又投靠了日本人,一旦日本人相信他了,听他的就难办了。 ”是啊,要不我犯愁呢,今天闲着无事找唐大哥聊聊,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好在日本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不真正给他们办点事,他们也不相信你。 “但,时间一长,二杆子真给日本子干出点名堂,那就不好说了。” 这时,茶馆的小二进来,走到唐一夫身边俯身耳语,然后就出去了。 唐一夫盯着阮凡冷冷地说道:“二杆子手里有你反满抗日的证据,今晚要带日本人去抓你!” 阮凡当时就吓蒙了,他把筷子掉在了地上,脸色苍白,浑身哆嗦。 第180章 拔刀相助 蒋正涛看了唐一夫一眼然后安慰阮凡:“阮大哥,你先别急!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然后我们再想对策。办法总是有的,活人能让尿憋死!” 阮凡听了蒋正涛的话稍微平静了一些,他问唐一夫:“对,唐大哥,你说说,二杆子是怎么在日本人那诬陷我的。” “二杆子在二道洼抓到一个皮货商,那皮货商正在卖给抗联食盐。买食盐的抗联机智地逃出二杆子的魔爪,而那个皮货商却被抓了。二杆子对皮货商上了手段,皮货商供出你曾经卖给他盘尼西林,他转手卖给了抗联,大赚一笔。” 听了唐一夫的话蒋正涛问阮凡:“有这事吗?” 阮凡点头答应:“有,有个朋友手里有一批盘尼西林,我就买来了,转手高价卖给了一个皮货商,他卖给谁我就不知道了。” 蒋正涛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问唐一夫:“现在二杆子在哪里?” “正带着人从二道洼往回赶,他要把那个皮货商直接交给日本人,凭着皮货商的口供就可以抓捕阮老弟。” “这下子我是彻底地完蛋了,好日子才刚刚开头啊!老婆、房子都八层新呢!”说着话阮凡已经瘫软得坐不住椅子了,眼看要出溜到地上了。 “从二道洼回来必须走哪里?”蒋正涛问二人。 “必须经过野狼滩!”唐一夫说道,阮凡点头证实。 “没有其他的路吗?” “没有,野狼滩一边是崇山峻岭,那里山高林密,人走不了。别说里边的毒蛇了,就是蚊子都能把人吃了;另一边是烂蛤溏,没有路。你看着是草皮,一踩上人就陷里面了,越扑腾陷得越深,一会人就没脖了。” “那好!大哥,你找两匹马,我们现在就去野狼滩,截住二杆子!” 唐一夫看着蒋正涛愣住了,“你能行吗?都两天两夜没休息!还就俩人去!” “没事,在镇子东头的小树林睡一觉了。” 看着精神亢奋的蒋正涛,唐一夫心想,这小子是啥材料揍的。这也太有钢了,两天两夜没睡觉也没吃好,这接着就要骑马去和人家干。 “就你们俩能行吗?” “不是我们俩,是我自己,他给我确定二杆子就行!” 阮凡一听也蒙了,急忙说:“不行不行,你一个人不行,那二杆子也会五把超,并且他们都有枪。咱俩都不是个,别说你一个人了。” “那你还有什么好招吗?要是二杆子把皮货商交给日本人你就完蛋了,那时谁都救不了你!” “是啊!倒腾盘尼西林就是死罪,别说卖给抗联了。”唐一夫证实蒋正涛的话。 唐一夫站起身说道:“我去备马!二人再多吃点,多喝点!准备好,你们马上就可以走!”唐一夫说完出去了。 蒋正涛偷偷的溜出镇外,到那个小树林等候,因为他没有良民证。 不一会阮凡骑着马来了,还连着一匹马。 蒋正涛解开马的缰绳,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跑了一会儿,蒋正涛回头一看阮凡没了。心里纳闷,怎么回事呢,他不去了?不能啊,他不像是言而无信的人呐,再说了,这关系他的小命啊! 没办法蒋正涛拨马往回走,走了一小会儿看着阮凡骑在马上气喘吁吁,乌黑油亮的大背头变得凌乱了,衣服扣子也都解开了,脸上的汗水用手一抹,黑一道,白一道的,花脸呼哨的。 “你怎么了?”蒋正涛问他。 来到蒋正涛近前,阮凡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小子也太快了,眨眼就没影了,我都要累死了,也追不上你。” 他怎么能追上蒋正涛,蒋正涛从小就会骑马,加上他妈妈的严格训练。在共荣军里他的骑术最好。 他能把马缰绳搭在马的鞍子上,然后朝马的后丘猛击一掌,那马疼得一声嚎叫,撒腿就跑。等马跑出十米开外,蒋正涛奋力追赶,追上后双手一撑马后丘就跳上马鞍,再抓住缰绳狂奔。 那阮凡哪儿会这个啊!他就打炮儿在行,除了和他表姐,还去窑子找窑姐。身体虚弱,还好喝酒。 所以他累得几乎要瘫在马上。 蒋正涛没办法只能和阮凡骑马慢腾腾地走着。走了一会儿蒋正涛觉得不行,即便是不能赶到野狼滩,离青山镇远一点还是好一些。 便和阮凡说:“你现在累得要死,要是日本人把你抓去了,想死都难。日本人的监狱你没待过吧!” 蒋正涛说这话是真的,他待过贾德金警察局的监狱,险些死到那里。宪兵队的监狱他也待过,那滋味太难受了。 “你说得对,我们快点走吧!” 阮凡说是快走,可蒋正涛稍微一提缰绳,两腿稍微一夹马的肚子,那马就像飞一样,眨眼之时就把阮凡拉没影了。 蒋正涛只好走走停停。 走着走着,前边来了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一个人,被绳子五花大绑地绑着。有六个人护卫着马车。他们为首的腰里别着匣枪,其他人背上背着大枪。 为首的不怀好意地瞪了蒋正涛一眼,蒋正涛毫无反应地慢慢与他们擦肩而过。那些人也没在意,继续赶路。 看他们走得稍微远一些了,蒋正涛调转马头追赶他们。蒋正涛清楚,如果他们是二杆子,见到阮凡一定要抓阮凡,不可能让阮凡走掉。就是不抓也得发生争执。 果然,他们遇到了阮凡。 为首的二杆子见到阮凡骂道:“你个吃软饭的,想跑啊?” 他这一骂,再加上二杆子人多势众,阮凡真有点懵了。但一看到跟在他们后边的蒋正涛,他来精神了,骂道:“二杆子,你是个什么揍性?撒泼尿照照你那德性,想巴结日本人,你等着挨刀吧!” 二杆子也急了,他拍着腰间的匣枪骂道:“软饭,我连匣枪都不用,我就用手像掐死家雀一样捏死你!” 说着他向阮凡走去。 这时蒋正涛已经下马,他走到最后边那个人的身后也没人发现他,因为都在看二杆子和阮凡斗呢。 蒋正涛一伸手就把那个人的喉咙给掐住了,紧接着他用另一只胳膊的臂弯夹住他的脑袋,胳膊和另一只手向相反的方向一用力,只有轻微的“嘎巴”一声,那人就断气了,身子软绵绵地瘫在地上。 第181章 手到擒来 其他人只顾看二杆子和阮凡了,一点都不知道后边发生的事情。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口气蒋正涛撂倒四个。 二杆子正奔阮凡走去,他身后一个小弟觉得身后不对劲,回头看到蒋正涛弄死了好几个,吓得他急忙喊道:“二哥,有人!” 刚喊到这里,蒋正涛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裆部,那个人倒退好几步倒在地上,蹬了几下腿,断气了。 二杆子一回头看到蒋正涛,他二话不说,拔出腰间匕首刺向蒋正涛。此时他掏枪是不赶趟了。 因为掏枪要拉大栓,再对准蒋正涛搂火,来不及了。 蒋正涛用左手向外拨开他握匕首的手腕子,右脚向前一跨,身子向左转,伸右手掐住二杆子的喉咙,铁钳一样有力的手瞬间就让二杆子一命呜呼。 阮凡看呆了,车上绑着的皮货商看呆了。掐死四个一点声息没有,踢死一个干净利落。 面对二杆子寒光闪闪的匕首,蒋正涛毫不畏惧,瞬间让他毙命。 阮凡下马走到蒋正涛面前,要跪下磕头答谢。蒋正涛急忙扶住他说:“别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操,我这么小的岁数,你再把我跪死了吧!” 蒋正涛走到马车旁,把皮货商拉到车边,帮他解开绳子。 皮货商下车,活动一下胳膊,说道:“谢谢大侠!要不我就让二杆子把我整死了。” “你没伤着吧?”蒋正涛问他。 “这个损犊子,倒是没伤着我,但把我往水缸里摁,用火烤我,用烟熏我。比死还难受呢!” “你怎么让二杆子抓住的?” “别说了,该我倒霉,他也不怎么知道我卖盐。正和抗联的人交易的时候被他逮住了,那个抗联跑了。” “你敢卖给抗联?” “我也不管什么抗联不抗联的,也不管什么东西,有钱就赚。高价买,高价卖,两面讨好。要不人们咋管我叫两面光呢!” 蒋正涛回头看着阮凡问他:“你的盘尼西林是卖给他了吗?” 阮凡点头说:“是,就是卖给他了。” “我好像也记得你,但不像现在这样。头发比现在亮,也滑溜;穿得也比现在帅气。现在看没人样了!” “你他妈的少逼逼,急眼我他妈的揍你!”阮凡气得大骂。阮凡说着就朝两面光走去,想动手。 “你又来劲了,刚才二杆子要收拾你,你的能耐跑哪儿去了?拉屎撰拳头假横!” “行了,你们俩别吵了,两面光,你该去哪儿去哪儿吧!我们也要回去了!”蒋正涛说完朝马走去。 “哎,大侠,我是四海为家没地方去,我就跟着你得了。老话不是说吗‘跟着凤凰走是俊鸟儿,跟着黑瞎子走到哪儿都是狗坨子’,我就跟着你了。” 蒋正涛不耐烦地说道:“你不能跟着我啊!我自己还没地方去呢,你跟着我不是活遭罪吗!” “唉,我愿意,遭罪也好,死也好,我就跟着你。” “操,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也算救了你,你怎么能贴上我啊?” “就是因为你救了我,我才跟着你混!你走哪儿我跟到哪儿!你是别想赶走我!”两面光说得坚决诚恳。 蒋正涛回头看着阮凡,那意思是看阮凡啥态度。 阮凡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个逼样的还是别理他,他连个名姓都没有,你看他叫什么‘两面光’!这是人叫的名。” “你他妈的别放屁,老子怎么没有名姓,老子叫‘钱朝前’。你看这是良民证!” 蒋正涛接过良民证一看,上面姓名一栏果然写着“钱朝前”。 “哎呀,你这名字有意思啊!‘钱朝前’,有钱朝前,那没钱就朝后呗!”蒋正涛调侃道。 “操,你看他这名字,掉钱眼里了。”阮凡骂道。 “你不掉钱眼里,盘尼西林你要得那么贵?狮子大开口!” “你不是愿意买吗!” “行了,别吵了!”蒋正涛怒吼道。 蒋正涛又对钱朝前说:“你还是找钱去吧!不能跟着我,跟着我没钱。” “没钱我也认了,今天要不是你,我有再多的钱有啥用?” 蒋正涛沉思,带不带着这个人,带着也没啥危害,看他也不像是日伪的间谍。只能算个奸商,但他敢卖给抗联也不简单了。先带着,不行再甩掉他!如果他有危害自己的地方,凭自己的本事甩他、收拾他容易。 “你真要跟着我?”蒋正涛非常严肃地问钱朝前。 “就跟着你了!” “那得明天吧,今天你不能跟着我。”蒋正涛说这话是不能让他认识唐一夫,如果他有问题,那就害了唐老先生。 “你是不是确定带着我?” “一定带着你,说话算话!” “那你去光棍儿屯儿找我,后趟房西边第一家。门前有一棵大榆树。” “一言为定!”二人击掌。 “快,赶紧离开这里!”蒋正涛命令道。 离开杀人现场远了,二人也不着急了,慢腾腾地往回走着。 “我今天就给你去办良民证!”阮凡感激蒋正涛。 回到唐一夫家,阮凡把经过和他说了一遍,唐一夫不住地点头。其实,阮凡所讲的事情正验证了他的判断。 他俩在讲话的时候,蒋正涛默不作声,二人一看,蒋正涛坐在椅子上睡了。 唐一夫把食指在嘴前竖起,示意阮凡别出声。 二人轻手轻脚地站起,走到屋外,轻轻关上房门,来到院子。 “我去给他办良民证!” “他明早就得走,你今天必须办了!”阮凡点头走了。 ………… 到了晚上阮凡来了,在门口他遇到了唐一夫,“唐一仁呢?” “他睡着呢,你走后他醒了,我让他到里间床上睡去!三天两夜没睡,吃也没吃好。这小子真不赖!” “他是你弟弟吗?”阮凡问唐一夫。 “你管那么多干嘛?对你有没有用?” “有用,太有用了。唐老认识的人对我都有用。” 这时蒋正涛从屋里走了出来,睡了一下午,蒋正涛精神了许多。 “怎么不睡了?”唐一夫问他。 “睡醒了!” 阮凡走到蒋正涛身边把良民证递给他,接着又把草纸包着的包裹递给蒋正涛。 蒋正涛接过问阮凡:“这是什么?” “一点小意思!你收下!” 蒋正涛打开是一捆一捆崭新的大钞。“这钱,我不能要!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二人就这样,一个不要,另一个非得给。 这时唐一夫发话了。 第182章 爆炸新闻 “别拉拉扯扯的了,走!进屋说去!” 听了唐一夫的劝告,蒋正涛和阮凡随着唐一夫一起走进屋里。 坐下后唐一夫说道:“一任,这钱你还是收下,你要是不收,以后有什么事你阮凡大哥还怎么求你。” “是啊!你这是救了我和我全家的命,你不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蒋正涛把桌子上包钱的纸包拿过来,用手掂量掂量说道:“我这四海为家,带这么多钱也不方便,还是大哥给我保管吧!” 说着把纸包递给唐一夫。唐一夫想了想说道:“好,我替你保管!啥时候用说话。” “你明天一定走吗?”唐一夫接着问蒋正涛。 “我想今晚就走!” 唐一夫摇头,说道:“你不但今晚不能走,就是明天也不要走,最好待两天!” “我事情很急,不能待了。” “你这么急着走很危险,不知道你注意没有,你说话的时候,舌头爱打嘟噜,也就是颤音。特别是尾音最明显。二道洼的“洼”,你说成了“洼啦”;“里”的三声,读成了一声,虽然很轻,但一般都能听出来,你可能和北联人在一起时间长了。” 唐一夫的话令蒋正涛大吃一惊。自己在北联待了三年多,特别是在雷塔学习训练,接触的全是北联人。舌头不自然地就习惯打“嘟噜”。 回到抗联六十四训练旅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也没人注意这些。 “还有,你每听一句话都稍微愣了一下,也是很轻微,但容易被人察觉。这不危险吗?” 唐一夫的话再次让蒋正涛惊出一身的冷汗。 “再有,你精神过度紧张,睡觉有老鼠走动都可能惊醒你,放松一下对你有好处,欲速则不达!” 蒋正涛用钦佩的目光看着唐一夫微微点头。 “好好好,多待几天,我带你四处玩玩。”阮凡很高兴。 蒋正涛勉强地待了两天,这两天他在唐一夫和阮凡的陪同下,逛集市,走商场,看报纸聊天。 当地的风土人情,国内国外的大事,知道了很多。 第三天他揣着阮凡给办的良民证,上面当然写着唐一仁了。带了一些现金直奔光棍儿屯儿。 来到光棍儿屯儿找到最后趟房西边第一家,是间破马架子,眼看都要倒了。房前用一根大木头支着房脊上的檩头子。 蒋正涛敲门,出来一个抽抽囔囔的半打老头子。蒋正涛问他钱朝前在吗?老头愣住了,“我都穷这样了,还啥钱不钱的。没有!” 接着他突然问蒋正涛:“你是不是找人啊?” 听蒋正涛说是找人,他说:“啊,有,但不是啥钱不钱的,他叫两面光。但他走了。” “去哪儿了?” “沿着这条路往北去了。” “谢谢啊!” “谢个鸡巴!操!” 蒋正涛一听这个气啊,穷山恶水出刁民,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但也没时间和他磨叽,便骑马去追赶钱朝前去了。 马跑了不长时间就追上了钱朝前,钱朝前一看是蒋正涛便说道:“操!你说第二天就来,等了两天也没来,我寻思你不来了呢,我就走了。” 蒋正涛一听这口头语,更来气了,和光棍儿屯儿那位一个德性,真应了北黑省那句土话了“俩鸡巴熬汤一个味儿”。 “你咋才来呢,给我急够呛!” 蒋正涛不能说实话,就应付着说:“有事耽误了。你这是想去哪儿啊?” “再走二十多里地,有个集市,去买匹马!” “那我们一起骑马走吧!” 到了熙熙攘攘的集市。确实在角落里有卖马的,很多马在那里。 钱朝前看中了一匹枣红马,他对蒋正涛说:“看那匹马不错!” “你怎么知道的?” “远看一张皮,近看四个蹄。毛色油光发亮,四个蹄子都端正。” 蒋正涛恍然大悟,原来相马也有说道。 钱朝前问卖马人:“这匹马多大了?” 卖马人说是六岁,钱朝前掰开马嘴看了看,说道:“你的马最少也有十岁。七咬中龋八咬边,咬断中龋十二三。” 卖马人连连点头竖大拇指,二人都伸右手,并且用衣服袖子遮住,用手指进行交易。 讲妥后钱朝前点钱给卖马人。 二人骑马走了两天来到一个镇子,一打听离卡穆佳市还有三十里路程。蒋正涛看看天已经黑了,到市里也没办法找人了。就和钱朝前商量住下,钱朝前答应了。 二人找了个大车店,蒋正涛办住宿手续,钱朝前把两匹马牵到大井旁打水饮了,然后牵到马槽上拴好,添上草。 蒋正涛办完手续转身刚要走,身后一个小男孩对他说:“老爷,买张报纸吧!挺好看的,小白脸拐走了官爷的姨太太;大家闺秀的肚子大了,谁干的?” 蒋正涛听他一说心里乐了,这小孩挺有意思,便随手给了他一张钞票。小孩递给他一张报纸接着就要找钱,蒋正涛告诉他:“别找了!给你买糖吃!” 小孩天真地一笑:“谢谢老爷!祝老爷鸿运当头,发福生财!” 蒋正涛听了心里也美滋滋的。 往客房里走的时候,他随便展开了报纸,在头版头条上登着醒目的大字:卡穆佳市公安局水上稽盗处处长谭耀庆带领水警破获一起特大走私案。 看到这里他转身回来了,在大门口找了个小凳子坐下,详细看着报纸内容。 看完报纸,他心里很高兴,谭耀庆所在的卡穆佳市是距离北联最近的大城市。抗联六十四训练旅和北黑省乃至整个北疆的联系,卡穆佳是咽喉。 谭耀庆是处长了,松滨江在卡穆佳江段就畅通了,而它的上游就是归松滨市警察厅水上巡逻大管辖,那里有贾文龙作内应。 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想到这里他心情很好,可他突然想起了唐一夫说的话,他便细听进进出出的人和对面街道上叫卖的人是怎么说话的。边听边自己轻声重复。 钱朝前走来,他问蒋正涛:“咋不进去呢?” “坐一会,这里挺好的,屋里有点闷。你先去吧!” 蒋正涛说着把门牌递给他:“雅间是后趟房。” 钱朝前接过门牌说:“你一会进来了,我有事和你说。” “重要吗?” 钱朝前没有回答蒋正涛,而是呆呆发愣。蒋正涛看着他的表情问他:“你怎么了?” 钱朝前用手指着报纸说:“这报纸……”往下他就不说了。 第183章 自投罗网 蒋正涛看出钱朝前的异样,便用抬眼朝四周扫视了一下,没发现可疑的人便低声说道:“走,进去说!” 二人来到后趟房的雅间,找到他们的房间,打开门进去。 蒋正涛看看手里的报纸又看看钱朝前问:“你看这报纸为什么惊讶?” “这报纸上不是说谭耀庆处长带人破获一起走私案吗,你再细看下边说的!” 蒋正涛又把报纸上的消息详细往下看,他看到了:正在全力追剿团伙的其他犯罪分子和他们手里掌握的走私物品。 蒋正涛抬头问钱朝前:“这个,怎么了?” “我刚才看到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偷偷和我说他手里有货,是大烟。他可能就是团伙的成员,现在急于将货出手。你看咱们是不是乘机买下,转手就能赚大钱。” 听了钱朝前的话蒋正涛心想:你真是钱朝前啊,到处都能想到钱,处处都有赚钱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说:“不行,你要是跟着我,你就不能想钱。你要是想钱就走你的路!” 钱朝前想了一会儿说:“那好吧,我跟着你,不想钱了!” “那好吧,你洗洗脚就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蒋正涛说完推开后窗户,探出头往外看看。房后边是围墙,围墙不算高也就两米左右,是用筏子砌成的。人很容易翻过去。围墙距离房子有十几米远。 他关上窗户,将插栓插好,又用手推了推,很牢靠。不破坏窗户是进不来的。 第二天早上退了房间,二人打马上路。 三十多里路骑马很快就到了,一打听水上稽盗处,有人告诉是在江边。 当看到稽盗处大门牌子的时候,蒋正涛让钱朝前牵着马在远处等着,他一个人进去。 蒋正涛拉到稽盗处和门岗一说要见谭耀庆,门岗拒绝了他,他告诉蒋正涛,处长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见的,我要是让你进去了,出了问题我不得挨收拾吗!再说了,现在他在不在处里都不好说。 蒋正涛说有案情,要报告。门卫从岗亭里拿出一个大本子,让蒋正涛说他记录。 蒋正涛问他:“那得什么时候处长才能看到?” 门外讥讽蒋正涛:“所谓的鸡巴案子多了,处长哪有那闲工夫看那,我每天把收录的案子交到办公室有人处理。真假都不一定。哎,你说啊!” “那算了,我不报了!” “不报你扯这鸡巴蛋,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你怎么骂人?”蒋正涛怒斥门卫。 “骂你?我他妈的现在就把你抓起来,送三岔沟修工事,你他妈的这辈子都回不来。” 说着他就要动手,吓得蒋正涛急忙扭头往外跑。那个门卫也没追赶。 蒋正涛找到钱朝前一说,钱朝前一拍大腿说:“就这事啊!你咋不早说。” 然后他像蒋正涛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蒋正涛听了连连点头,觉得可行。 蒋正涛找到一处公用电话,他拨通了稽盗处电话:“稽盗处吗?” 对方答应,问他什么事。他说:“处长主抓的那个案子自己有线索。”对方听了让他讲。他说:“我要见处长本人才可以汇报。” “那好,你快来稽盗处,我马上派人向处长汇报。” 蒋正涛再次来到稽盗处大门口,那个门卫看到了,“你小子真他妈的不怕死啊,又来了。看来还真得麻烦我动手!” 说着他拿出手铐就奔蒋正涛走来。蒋正涛说道:“是处长让我来的,你敢抓我?” “你最好说是处长他爹让你来的,比处长好使。” 蒋正涛看他那逼样真想一个锁喉整死他得了,但有事在身不能乱来。门卫伸手去拉蒋正涛的手,蒋正涛急忙把手缩回。 门卫急了,举拳就要打蒋正涛。“住手!”一声大喊,门卫把拳头停下了,回头看着大门口。 只见一名警察站在大门口,是他喊的。喊话的警察很年轻,笔挺的警服干净整齐,头上的大檐帽戴得端端正正,腰间别着小巧精致的左轮手枪,脚上的皮鞋乌黑锃亮一尘不染。 门卫看到他笑嘻嘻地说:“刘秘书,是您啊!” 那个刘秘书没有搭理门卫,而是问蒋正涛:“是你向处长报的料吗?” “是我!” “跟我来!”说着刘秘书转身进院了,对那个门卫他压根就没搭理。 刘秘书在写有“处长办公室”字样的门前停下敲门,里边传出“进来!”的声音。 刘秘书推开门,示意蒋正涛进去。 谭耀庆抬头一看是蒋正涛立刻愣住了,他盯着蒋正涛问道:“怎么是你?”“我回来了。” 谭耀庆急忙走到门口推开门往两侧看看,急忙关好门,走到蒋正涛身边:“快坐!坐下说!” 蒋正涛告诉谭耀庆去哪里找钱朝前,然后去哪里抓那些鸦片贩子。 谭耀庆一听非常高兴,那个团伙就差他们几个就全部落网了,也就可以结案了。这件事自己肯定是首功一件。奖金自不必说,升迁也是极有可能的。 他按照蒋正涛告诉他的消息,安排人手进行抓捕。 把人员派出去之后,他便安排蒋正涛:“这一晃就是三年多,这三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太不可思议了。你看起来也不错,我还算将就!” “都升处长了,还算将就?” “马马虎虎吧!办了几个大案,上峰欣赏,再加上处长出事了,我就补上了!现在我可以直接和卡穆佳市的警察局局长……” 谭耀庆说到这里不说了,后面的内容就让蒋正涛自己想去了。 谭耀庆在他那处长专用的豪华大号巡逻艇上安排蒋正涛,这个大巡逻艇以前他们和周二虎三人在一起吃喝过。 但,蒋正涛发现巡逻艇的内部装饰变了。就问谭耀庆:“这里边的装饰和以前不一样了。” 谭耀庆洋洋得意地说:“我是处长了,没换艇就很可惜了,再不重新装饰一下那能说得过去吗!” 在巡逻艇的餐厅里酒菜摆好,真是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喝的是名酒,北联的啤酒,西洋的红酒,当地特产二锅头。 蒋正涛这几天非常疲乏,今天看着谭耀庆高升,以后的路容易一些,所以特别高兴。和谭耀庆喝得云山雾罩。 睡了一大觉,当他醒来的时候被牢牢地绑在了巡逻艇甲板的旗杆上,他旁边 栏杆上绑着钱朝前。 谭耀庆坐在他面前的一把椅子上手里摆弄着一把精致锋利的匕首洋洋得意。 第184章 迫不得已 “谭耀庆你这是干什么?你在酒里放药了?”蒋正涛质问谭耀庆。 谭耀庆冷笑:“是放药了,我也喝了,但我先吃药预防了,所以我没事。不用这招我怕整不住你!总觉得你在北联这几年没轻练了。 “问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那,你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们……,我们……”蒋正涛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再拿我糊涂门儿了,当时我不明白让你们坑了。回来后我有一天看《水浒传》第六十一回吴用智赚玉麒麟、张顺夜闹金沙滩。我顿时明白了,是你们盗了我的巨款,然后假装好人给我找了回来。” 说到这里他起身离开椅子走到蒋正涛面前,用匕首的两面在蒋正涛的脸上蹭了蹭。 “我把事情的原委都说清楚,让你们别再把我当二百五,然后我一刀一刀把你割成肉片喂松滨江里的大马哈鱼。” 说完他走回椅子坐下。 “我觉得开始盗窃我巨款的时候,你老娘可能不知道,是你们三个的主意。你们认为我是满洲国警察,这笔钱是汉奸用来坑害中国人的。所以你们偷得心安理得。 “但你们看我要投江自尽,觉得于良心过不去,就救了我。然后你们才告诉你老娘,弄了个圈套来套我。什么‘江方浪’啊,其实就是你蒋正涛,‘江’与‘蒋’谐音,‘方’与‘正’意思相同,‘浪’与‘涛’同意。 “我说得对不对?骗我把你们那么多人弄到了北联去。你们太厉害了!” 蒋正涛注视着谭耀庆冷冷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想干什么就来吧!要杀要剐谁便,我要是吭一声,我都不是我爹揍的!但有一样,你把他放了,他和整个事件都没关系。” 钱朝前听蒋正涛这么说他真感动了,“兄弟,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顾及到我,太感谢你了。” 这时,一名水警来到谭耀庆身边停下,低头和谭耀庆耳语。 谭耀庆听完抬头说:“蒋正涛,你的要求很仗义,着实令我钦佩。但你的朋友我是不能放的,他参与的走私案都该枪毙他。” “我没有!你胡说!”钱朝前奋力地为自己狡辩。 “钱朝前,两面光大事你吧!药品、食品、食盐,甚至枪支弹药,你都倒腾。只要赚钱你就干,不管买家是抗联还是义勇军。” 谭耀庆说到这里冷笑着看钱朝前。 “老子是为了钱,也没少赚,该吃的都吃过了,该玩儿的都玩儿了,死也没有啥不甘的了。特别是和这位大兄弟死在一起觉得挺美!你动手吧!” 钱朝前说完一言不发,闭着眼睛等死。 “想死没那么容易,蒋正涛你先把你回来的目的、找谁,还有你们在北联的情况,凡是你知道的吧,都交代出来,我可能饶你不死。因为你说什么都是无价之宝,到日本人那里都能得到大把的钞票。我的官会更大,钱也会更多。” 蒋正涛冷笑道:“我什么都不会说,你还是动手吧!” “不说是吧!来人!” 几名水警走到蒋正涛身旁,解开绑在蒋正涛身上的绳子。但手脖子和脚脖子绑的细麻绳是不会解开的。 谭耀庆真不是等闲之辈,他要是用粗一点的绳子,以蒋正涛的身手可能挣断了。但这筷子粗又非常结实的细麻绳都勒到了骨头,他是无法挣断的。 蒋正涛被大头朝下放进了松滨江的水里,双手被反绑着,双脚也被绑得结结实实,放进江水里反抗的能力一点没有。 当被江水灌得奄奄一息的时候,谭耀庆命令把他拉上来。众人把绑在蒋正涛脚上的粗绳子拉了上来。 蒋正涛口里、鼻子里往出流江水,清醒了又被放进江里,反复几次。蒋正涛死了过去。 “做人工呼吸!他不能死,死了我去哪儿邀功请赏去!” 钱朝前看到这些吓得够呛,但他佩服蒋正涛,所以也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蒋正涛被抢救过来。 “说不说?不说还灌!”谭耀庆威胁道。 蒋正涛冷笑,然后闭上眼睛等死。 “扔江里喂鱼吧!” 听到处长的命令,水警们抬起蒋正涛就走到甲板的栏杆旁,要是扔下去蒋正涛就完蛋了,因为他被绑着手脚,所以必死无疑。 蒋正涛睁开眼睛看了谭耀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闭上眼睛。 “你他妈的真不怕死!抬回来!” 蒋正涛被抬了回来扔到了谭耀庆面前。 谭耀庆拿着匕首割断蒋正涛手上和脚上的绳子,然后扶起蒋正涛让他坐在椅子上。 “对不起了正涛,危机时期不得已而为之啊!” “怎么?要放长线钓大鱼?” “你蒋正涛,你老娘,贾文龙等等,这些鱼还不够大吗?我得试探试探你,不留个心眼,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别怪罪我啊!” 然后,谭耀庆吩咐道:“把酒菜摆到甲板上来,我们哥俩继续喝!” 蒋正涛去艇上的卫生间洗干净,回来坐到桌子旁。 酒菜摆好,二人重新举杯。 “操,你们俩喝上了,我那?”钱朝前还被绑在栏杆上,水警没接到命令放他,也就没人放他。 蒋正涛和谭耀庆看钱朝前还绑在那里都“哈哈”大笑。 喝酒的时候,钱朝前问蒋正涛:“你一点不害怕是不是知道他试探你啊?”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知道他试探我,死就死呗,他要想整死我,求救也没用。现在这个时候,人鬼不分,一会是人,可能转身就是鬼。有多少抗联和义勇军投降日寇的。” “对,又有多少看着是汉奸,但却干着民族的解放事业。”谭耀庆感叹道。 谭耀庆接着说:“市里警察局一名警察,出于爱国的正义感救了一个抗联的连长。后来那个连长开小差离开了抗联,便要挟救他的警察,逼得那个警察家破人亡。” 说到这里谭耀庆非常难过:“那个警察和我关系非常好,死得太惨了!如果我是现在的位置,兴许能够救他。” 谭耀庆用忧伤和难过的眼神看着蒋正涛:“试探你,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你投靠了日本人,那我死得比我那朋友还要惨!希望你理解我!” “我理解你,都是这些民族的败类,要不日本人不能这么猖獗!” 一名水警走到谭耀庆身边耳语,谭耀庆听了脸色大变。 第185章 不速之客 汇报的警察走后,谭耀庆告诉蒋正涛:“日本人下令封锁松滨江江面。严禁一切船只和任何水上能够移动的工具在松滨江上通行。 “这下子更麻烦了!”蒋正涛现出为难的神色。 “啥不麻烦那,这年头干啥都麻烦,还有不麻烦的事吗?”谭耀庆说到这里看着钱朝前说道:“这位钱大哥,你一个商人怎么和蒋老弟混在一起了?” 钱朝前简要地把和蒋正涛相遇的情况说了一遍。谭耀庆听了感到惊奇。 这时蒋正涛说:“我说钱老哥,你还是去做你的买卖吧!跟着我你只有倒霉,你也看到了,发财是不可能的。” “是啊!你还是倒腾紧缺物品挣钱,别跟着他胡混了,脑袋都容易搬家!”谭耀庆随声附和蒋正涛。 钱朝前什么也没说,而是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接着夹口菜放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慢悠悠地说:“我家是北奉省的,我爹开一个很大的商号,在北奉省乃至整个北疆都上数。 “上百间的库房里装满了布匹、棉花、食盐等一切生活必需品。哪天都是几十辆的大车进进出出。光装卸工就上百人。 “日本人来了,说我家是军事禁区,画上线就让我们搬家,限期一天必须搬走。那么多的货物别说一天了,就是仨月都搬不完。 “我爹和他们理论,争吵中我爹打了日本人一个耳光,日本人二话不说开枪就把我爹打死了。我娘从血泊中抱起我爹呆呆发愣,突然她大喊一声起身狂奔,人们追都追不上,她一头扎进河里淹死了。 “爷爷奶奶悲愤之中相继离世,那年我十三岁。我埋葬了老人,把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寄放在亲属家就四处流浪。” 说到这里,钱朝前泪如雨下。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沉默了许久,蒋正涛说:“日本人欠我们的一定让他们偿还!” 三人站起,一起举杯。 “日本人欠我们的一定让他们偿还!” 谭耀庆让蒋正涛和钱朝前都换上了水警的服装。二人看起来神气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站在稽盗艇的甲板上看着两岸的风景,这些天的紧张、疲倦和恐惧一扫而光。 “还能找到那个江岔子吧?”蒋正涛问谭耀庆。 “哪个江岔子?” “就是我们三年前下你稽盗艇的那个江岔子,两岸长着茂盛的红毛柳和挺拔的白桦树。” “啊,那里啊!好找。去年我们刚当上处长还去那里了,特意拐到那里看看。” “我俩还在那里下艇。” “想着,下艇之前把衣服和证件交给我!” “是,记住了。不能给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 对于蒋正涛在北联干什么,又是回到国内这些事,赵玉娘是一概不知。 闲暇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儿子和参谋长刘兴邦。在她的心目中刘兴邦一直是参谋长。和谁谈起刘兴邦她还是习惯叫他参谋长。 赵玉娘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报纸,虽然这些满洲国的报纸是谎话连篇,但从中能看出一些猫腻。 整天吹嘘在北奉北吉,或者北疆的其他地方,剿灭多少多少抗联。或者打死打伤多少反满抗日分子。 整天这么报道看似成果颇丰,但那抗联怎么总打总有呢!反满抗日分子也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 突然电话响了,外屋的秦佳美知道司令在就没有接,继续和马兰闲聊。 电话是蚱子从村口打来的,说是抓到一个间隙,问怎么处理。赵玉娘告诉蚱子,自己一会过去,让他看好了。 赵玉娘正好不忙,就打算出去在村里走走,这也是她多年的习惯。 穿好衣服,走到外屋和二人说:“走,出去溜达溜达!” 二人起身跟随。他们三人在前边走后边跟着三名共荣军。为首的是个班长,挎着匣枪,另外两名是士兵,背着大枪。 他们和赵玉娘三人的距离保持得很好,不远不近,听不到前边三人的谈话。 其实村子里很安全,但必要的保护还是应该有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万一出点事情就麻烦了。 “你俩刚才唠啥了,那么高兴!”走在前边的赵玉娘回头问二人。 马兰脸红不好意思回答。秦佳美看马兰的腼腆样说道:“你还不好意思,有什么啊!我说。” 她告诉赵玉娘马佛尔酒店有个服务生,为人机灵,很会说话,也会办事。有个阔老板经常带着女人来。 服务生为了巴结老板和女的,每次见面就说:“这个最好,比以前的都强!” 每每听到这句话,阔老板就说:“应该的,男人吗!”老板给小费,那女的也给。 也有的是女的催促老板多给。 一次阔老板带来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服务生仍然巴结说:“这个最好,比以前的强多了!”他满以为这次能多给他,没成想不但没得到小费,脸上还重重挨了两耳光。 阔老板也不说“应该的,男人吗!”,而是破口大骂:“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带女人了?” 原来这次阔老板带的是自己的正宗夫人。 赵玉娘听了也乐了,说道:“拍马屁也不容易,拍马蹄上就得挨马踢!” 来到村口,蚱子迎了出来,把他们的司令带到简易的办公室。 赵玉娘坐在办公桌后边的椅子上问蚱子:“人那?” “我去带来。”蚱子说完就出去了。 片刻门开了蚱子推进来一个老头,这老头穿得破破烂烂,白发苍苍,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有多大年纪。 他拄着一根木棍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赵玉娘坐在桌子后边,腰背挺直,目光炯炯地盯着进来的老头。她清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也是赵玉娘经历多年的风霜雨雪养成的高贵、冷峻、逼人的气质。 “搞错了吧?他是奸细?”赵玉娘抬头看着蚱子问。 蚱子还没回答赵玉娘就抬起脚,朝老头的膝盖窝横着脚踹去,老头“噗通”一声跪在赵玉娘面前。 这一脚踹得不轻啊,要不说吗,绺子里混出的人下手狠,下脚更恨。 “怎么能错,他知道很多,什么事都说得头头是道。特别是对咱们共荣军打听得最多。我都派人跟他好多天了,他就在咱们村子周围转悠。” “你是干啥的?”赵玉娘威严地问道。 那个老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威严、庄重、雅致的赵玉娘,用沙哑的嗓音问道:“你是,你是玉娘?” 第186章 不见人影 老头的声音虽然沙哑,但赵玉娘的听力极强,她立刻感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近老头,她蹲下身拉着老头的大臂把老头扶起,同时她盯着老头的眼睛。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 老头双眼含着热泪说道:“我是史,史,史……”老头说不下去了。 赵玉娘非常惊讶地问:“你是,是,是史先生!” 史先生热泪纵横,他本想去抱赵玉娘,但他感觉出了两人的差距,再加上赵玉娘端庄威严的气质,风采迷人的美貌。 所以,他只是颤巍巍地拉着赵玉娘的手,痛哭流涕。 看到史先生落魄这样,赵玉娘也泪流满面。 二人相视无语。等赵玉娘清醒过来,喊道:“蚱子,背史先生回去!” “好嘞!” 蚱子来到史先生身边要背他,可是史先生百般拒绝。他说:“怎么能让军爷背呢,我自己能走!” 看史先生拒绝,赵玉娘只好作罢,“蚱子你们搀着他走吧!” 餐厅里赵玉娘坐在餐桌旁等着史先生,她让蚱子安排给史先生洗澡,换衣服,然后来餐厅吃饭。 此时,赵玉娘内心极不平静,史先生走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音信。今天见了却落魄到了这个地步。世事难料啊! 史先生进来了,洗了澡,换上新衣服,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但还是那样唯唯诺诺,谨慎小心。 “史先生,坐吧!” 史先生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搭了个边。 “先吃饭,饿了吧?”赵玉娘问史先生。 “吃的还要着了,到这里没饿着。” “你到这多少天了,怎么不直接回家?” 赵玉娘这句“直接回家”说得史先生老泪纵横,饭都吃不下了。他哽咽着说:“我开始听说你是共荣军司令,帮日本人打中国人,杀抗联,杀自己人,我就不敢找你了。 “后来又听村民说你是好人,才敢找你,但村口的共荣军听说我找你,根本不让我进。 “我就在附近的村子讨饭吃,随便打听你的事情。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从前的玉娘了。就被刚才的军爷抓了,你可别怪罪他,他把我当奸细,都怨我!” “先别说了,吃饭!吃过饭慢慢说!” 平静了一下,史先生吃了点东西,就把自己回到老家,又是怎么回来的,向赵玉娘讲述了一遍。 史先生回到家老母已经奄奄一息,但总算还有口气,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观念这就算尽孝了。 老母驾鹤西去,史先生尽全力安葬。 安葬完老母,史先生就在家待着了。因为小女儿已经订婚,他要等着她出嫁,他不能把女儿带走,婆家不会同意。 这次他要把老伴和十多岁的儿子一起带走,家里也就没人了,但房子不能处理,说不上什么时候回来,有房子就有家。 其他的一些物品暂时不用就给了两个出嫁的女儿。 锁好房门,把钥匙给了女儿就赶着毛驴车上路朝北疆走来。 可还没有出关,败退下来的官兵就把驴车抢走了。一家三口只有徒步跋涉。 刚一出关就遇到日本飞机轰炸,老伴被炮弹炸死,儿子不知下落。 总算借了把铁锹,挖了个坑,用张纸把老伴的脸盖上埋了。自己一边走,一边咬着吃。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年才到了胡啦河畔。 过了松滨江他一打听郑家屯怎么走,有人不但告诉他怎么去郑家屯,也告诉他郑家屯的贾德金当了胡啦县的警察局局长。 他一想贾德金当局长了,自己投奔昔日的主子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他在警察局的大门口挨了两个大嘴巴,牙都被打掉了两个。看门的警察骂道:“局长是你找的!再不滚抓你去当劳工!” 吓得史先生赶忙跑,他真怕抓了劳工就出不来了。因为他出了关经过北疆的三个省到处有日本人在抓劳工,要不是看他岁数大不中用,早就被抓走了。 他在警察局的大门口偷偷等了好几天也没看到贾德金。 那天他看有个警察去门口杂货铺买烟,就和他说要见贾德金,贾德金是他过去的主人。 那人恶狠狠地说:“你找死啊!阎王爷是不是你主人?找去啊!”吓得他赶忙溜走了。 赵玉娘听到这里便阻止史先生:“先别说了,吃饭!” “玉娘,你现在混得真不错,就是,就是……” “就是啥?” “这,我们是中国人呐!” “这个,以后再和你说。你说说回郑家屯找我的情况,也就是守卫村口的士兵是咋驱赶你的!” “我刚到北疆就在捡的破报纸上看到你毒死反满抗日分子,为大日本皇军追回被劫的军火;荣升共荣军司令,围剿抗联蜜营大获全胜。 “我就想这赵玉娘怎么变得这么没有人性了呢?就是为了和孩子活命也不至于干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但,我在警察局找不到贾德金,我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办法就回郑家屯找你。 “守护村口的军爷不让我进也有心可原,在我的前后就有三十几个人找你,都说是你的亲属。还有的说他有情报要告诉你,‘说日本天皇要来,让你带人宰了他’!这不是扯淡吗! “没办法我就在附近的村子讨饭,回老家是回不去了,死又不甘心,古语不是说吗,‘好死不如赖活着’。在讨饭的时候就爱和别人聊你的事情,聊共荣军的事情,就这样被你们的军爷抓了。” 赵玉娘听到这里看看蚱子,蚱子低头不语。赵玉娘看蚱子的意思是看来你没有错! ………… 稽盗艇驶进了上次蒋正涛他们下艇的那个江岔子,蒋正涛和谭耀庆都确定是这个地方。 因为送蒋正涛的小分队就在这附近,下了艇走不多远就能找到。 蒋正涛和钱朝前下了艇,谭耀庆告诉蒋正涛他只能等他一天,也就是十二个小时,让他快点回来。 蒋正涛答应他保证按时回来。蒋正涛心里非常清楚,上岸的地方距离小分队宿营地只有几华里,来回就是耽误一些时间有几个小时也足够了。 上岸后蒋正涛很快就辨别出了方向。 蒋正涛从小他妈妈就带他去山里采药、采蘑菇、采野菜。养成了在森林里辨别方向的能力,再加上在雷塔的特殊训练,他无论在哪里也不管有没有阳光都能够快速准确地辨别出方向。 二人很快就到了小分队宿营的地方,可是想象中的热闹的迎接场面没有出现。 小分队宿营地空空如也,蒋正涛傻了,怎么会没人呢! 第187章 外生枝 钱朝前看蒋正涛原地打转,知道他找不到人了,就问他:”不是这个地方吧?” “是,没错!就是这里!你看这地方是有很多人待过。”蒋正涛说完指给钱朝前看。 钱朝前看到大树下的杂草被踩得乱七八糟。往四周走走看到很多的粪便,这里确实有人待过。 “怎么会走了呢?”蒋正涛感到非常的奇怪。 “都走了怎么办?”钱朝前问蒋正涛。 “只有回军营了!” “但那个处长谭耀庆不能等我们吧?”钱朝前问蒋正涛。 “哎,只有再想办法了。” 二人徒步走出森林,上了一条蒋正涛他们曾经走过的公路。 二人正在公路上走着,后边驶上来一辆吉普车,到了二人身边一个急刹车停下了。 赵刚、李兴还有黄继业从吉普车上跳下来。 “正涛,你回来了?”赵刚急忙问蒋正涛。 “回来了,你们怎么走了?” “北联最高统帅部担心引起日本人的怀疑,使进攻受挫或者加重进攻的伤亡和损失。要求北联所有的部队不要在那一区域活动。命令我们必须撤回,保持原来的态势。 “旅长和政委担心你回来找不到我们,就派我们分成三路在沿途搜索,迎接你。” 蒋正涛才明白小分队为什么撤回,他和钱朝前立即登上吉普车回到抗联六十四训练旅。 回到六十四旅军营,蒋正涛立即向刘兴邦和王泽汇报回国情况,特别介绍了钱朝前的事情。 因为私自把钱朝前带到北联国,还让他知道了我党和抗联的很多机密。 这件事上刘兴邦和王泽意见统一,都认为经过生死考验的人是值得信赖的。 蒋正涛继续申请回国,参加抗日斗争。 刘兴邦告诉他,北联国不是不让我们归国抗日,而是暂时麻痹日本人。现在的情况不利于大规模的武装冲突。而是多多掌握日本人的情况,给总攻做准备。 在汇报谭耀庆的情况时,蒋正涛特意强调谭耀庆只能等十二小时。大家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了。现在看谭耀庆已经乘巡逻艇回去了。就是现在立刻往江边奔也来不及了。 最后还是刘兴邦建议,那就休息一天,明天再出发。 这天晚上旅长刘兴邦,政委王泽,蒋正涛,赵刚,李兴,黄继业,钱朝前七人坐在一起继续讨论回国的具体事宜。 原定是蒋正涛和李兴、黄继业三人,现在多了从国内带过来的钱朝前。现在就是四个人了。人多一个,就有多一个的好处,特别是钱朝前多年在北疆经商,对北疆的风土人情,以及社会制度,日本人的脾气秉性特别的了解。 这次四人小组力量显然大了一点。 第二天下午,小分队准备出发,深夜到达江边,还是蒋正涛先泅渡过去,联系到谭耀庆其他三人才背着电台过去。 直接都过去风险太大,特别是电台,绝对不能出问题。 这次送他们的人不多,只有两辆吉普车和两个训练旅军官。可是,纲要出发, 一辆插有北联共和国国旗的吉普车驶进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的军营。 送行的人们看到北联共和国军分区的吉普车来了都停止了活动看着吉普车。 从车上下来一名上尉,他走到刘兴邦跟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打开皮包,取出一张纸,递给刘兴邦。 “这是军分区公函,请您收下!”说完上尉敬礼,转身上车,吉普车一溜烟驶出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的军营。 公函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军分区调蒋正涛去任参谋。 刚才还是热情的送行场面,现在人们都蔫了。把电台、背包等物品从车上拿下来。 刘兴邦招呼大家:“回去吧!” 人们陆陆续续地回到各自的宿舍。刘兴邦立刻召开会议,研究蒋正涛去北联军分区的事情。 军分区需要懂北联语的参谋不奇怪,但指名道姓的要蒋正涛却大有文章。这次派遣的小分队回国,确切地说是回北黑省只有蒋正涛是合适的人选。 无论是搜集日本人的情报,还是联系那些零散的抗日武装他都是最佳人选。现在要是把他调到北联军分区,那就等于这次行动泡汤了。 摆在抗联六十四训练旅面前的是:取消行动,蒋正涛去军分区任参谋;二是和军分区接洽沟通,拒绝调出蒋正涛。 大多数人都觉得不应该取消行动,只有王泽为首的个别人觉得应该答应军分区把蒋正涛送过去,北联军方不能得罪。 但,没有蒋正涛回北黑省的行动也就被迫取消。 蒋正涛显而易见的优势就是他熟悉北黑省松滨市的情况,特别是他妈妈,共荣军司令。 大家七嘴八舌,争论不休。刘兴邦看着蒋正涛问道:“正涛,你什么意见?” 蒋正涛听了刘兴邦的话,又环视了一下众人说:“我的意思还是由领导去军分区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耶列维奇将军不会因为我是他的准女婿而把我留下。” 蒋正涛说完,刘兴邦和王泽互相看看都觉得有道理,便决定刘兴邦和王泽去军分区。 刘兴邦看看手表,说:“不行了,这眼看着就下班了,现在去除了值班的没人了。明天吧!” “只有这样了,撒会吧!”王泽命令道。 众人纷纷离开座位回到自己的寝室。 现在用归心似箭形容蒋正涛一点也不过分,蒋正涛急于回家除了想看到自己想见到的人,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自己在雷塔学的本领还没用上。 日本人还在那片黑土地上肆虐,老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但,唐一夫的话还在他的耳边萦绕,“你的弦绷得太紧,容易断。” 他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刘兴邦和王泽很快就从军分区回来了。 蒋正涛等人在大门口迎接二人,蒋正涛急于知道结果。 刘兴邦看到蒋正涛摇头叹息说:“挺好的事情整砸了。本来没什么事,都是人为的错。” “究竟什么情况你说啊?”蒋正涛急不可耐。 第188章 踏上归途 人们都跟着刘兴邦走进他的办公室,坐下他才告诉大家。 军分区缺少一名懂北联语的中国人当参谋,司令部决定让独立六十四训练旅给出一个。 研究后,司令员耶列维奇就让参谋给独立六十四训练旅发个公函,参谋以为是朝六十四训练旅要人,但他不知道要谁,但他参加过叶塔列娃和蒋正涛的订婚晚会,就想到了蒋正涛,随手就写上了蒋正涛。 而司令部的意思就是训练旅给出一个就行。 耶列维奇知道事情的经过后,严厉批评了那个参谋。并且告诉刘兴邦,以后涉及到蒋正涛的事情一定公事公办。不能因为是他准女婿而有什么特殊化。 北联军分区要一名参谋,不能给一般人,而是有一定的北联语能力和军事素养。 最后研究还是李兴最合适,没办法李兴就不能跟着蒋正涛回国了。 蒋正涛只好带着黄继业和钱朝前两个人回去。 还是蒋正涛先泅渡过去,黄继业和钱朝前在那个江岔子隐蔽等候。 蒋正涛趁着夜色渡过松滨江,他刚爬到岸上,随着“哗啦”的枪栓声,他被几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脑袋。 “别动!动就打死你!” 蒋正涛想返身再跳入江里,但一想不行,跳进江里自己可能没有生还的可能。乱枪齐发自己是躲不过去的,自己浸泡在江水里是无法施展功夫。在陆地自己就有机会逃脱。 他稍微抬头看到四周围着有五六个人,这时,一个彪形大汉拨开众人走到蒋正涛面前:“你是干什么的?” 蒋正涛站起,借着微弱的星光他看到身边拿枪对着他的都是穿着便衣的大汉。 那个为首的大汉说道:“怎么不说话?” “我是倒腾沙金的,金子被人抢了,自己跳进江里才捡条命。” “把身上的包裹扔过来!” 蒋正涛顺从地解开身上的包裹,扔给了他们。 为首的大汉接过包裹,然后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一直端着匣枪对准蒋正涛。 “抱着头,走!”说完他和众人给蒋正涛让出一条道,但枪口时刻对着蒋正涛。 蒋正涛只穿一条短裤,抱着头在前边走,众人在后边端着枪跟着。 走了一会儿,进了一个镇子,在一个临街的房子门前站着两个人,也都是黑衣打扮,敞着的外衣。走到近前可以看到他们腰间都别着匣枪。 那两个人把门打开,后边的大汉命令道:“进去!” 蒋正涛顺从地走进去。 屋里灯光不是很亮,有些昏暗,但室内的情况却看得清清楚楚。 办公桌后边坐着一个大汉,也是便衣打扮。 走到办公桌前蒋正涛站住了,但双手仍然抱着头。 押送他的那个大汉走到办公桌前与那个大汉耳语,然后递过去蒋正涛的包裹。 那人打开,发现里边除了衣服什么也没有。他便在衣服里搜索,搜出一张良民证,他拿起细看。嘴里念道:“唐一仁!” 然后,他抬头看着蒋正涛问:“你叫唐一仁?”“是!” 听到蒋正涛回答,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号。接通后他轻声地对着话筒讲话,说了什么蒋正涛听不到。 只见大汉把话筒从耳边移开,对着蒋正涛命令道:“过来!” 蒋正涛顺从地走到桌子前,大汉把话筒递给他。 蒋正涛将话筒放到耳边,里面传来:“是唐一夫吗?”谭耀庆的声音。此时蒋正涛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从打上岸被枪口指着,他神经就紧紧地绷着,时刻准备动手。 “我是!” “好了,听他们安排!” 那个大汉对押送蒋正涛的那个头目说:“各个小组都撤了吧!休息!” 说完,他走到蒋正涛面前把包裹递给蒋正涛说:“把衣服穿上!” 小船向斜对岸划去,船上除了蒋正涛还有三个背着大枪护送的人。 小船进了那个江岔子,在一片白桦林处靠岸停下,蒋正涛和三人上岸。 蒋正涛学布谷鸟叫了三声,接着又叫了三声。白桦林里也传出三声布谷鸟的叫声。 蒋正涛他们循着声音走去,片刻蒋正涛就和黄继业、钱朝前以及护送他们的赵刚、李兴等人会面。 话不多说,蒋正涛三人上船挥手与众人告别。 上了岸一刻也没有停息,立刻上马。前边有人带路,后边有人护送。快要天亮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处码头。 一艘卡穆佳市水上稽盗处的稽盗艇停在码头上,蒋正涛他们被领进稽盗艇。蒋正涛明显感觉这艘艇比谭耀庆的艇小很多。 他们被安排在船舱的休息室休息。 他们合一躺在小床上都没有睡意。 黄继业此时感叹到:“回家了,快到四年了!”蒋正涛和钱朝前都没有搭话。蒋正涛是出色的特工,而钱朝前一直倒腾满洲国明令禁止的紧俏物资,整天提心吊胆的和鬼打交道,还要防着被黑吃黑,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 所以二人都保持沉默,黄继业看二人都不说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一夜折腾得有些累了,蒋正涛三人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他们醒来了太阳已经挂在东方的天际。江面上来往的船只也多了起来。 本来江上晚间是可以通行的,但晚上通行,日本人,警察盘查很紧,特别是还得防着专门在水上打劫的胡子。所以一般的船只都是在白天航行。 三人坐起,欣赏着两岸迷人的风光。 黄继业不停地朝松滨江两岸观望,有时将脸贴在玻璃上朝外看,有时站起走到对面的窗户看。 钱朝前好奇,就问他:“你看什么呢?” 黄继业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看什么,就是闲着没事。”“看你那样是闲着没事?”钱朝前反问道。 “快到裕华镇了,那是他家,他媳妇的家。”黄继业和钱朝前都愣住了。 钱朝前问蒋正涛:“你怎么知道?”“我去过!” 黄继业好奇说:“你怎么知道快要到了?我从小在裕华镇长大,我都不知道要到了。我只是盼着快点到。” 蒋正涛此时看着黄继业脸色有点严肃。黄继业也不傻,他明显感觉到了蒋正涛情绪的变化。 “你怎么了?”黄继业问蒋正涛。 蒋正涛没有回答他,他越不回答黄继业越急着想知道。就又追问说:“哎,你怎么的了,说话啊!” 第189章 兄弟相见 “提到裕华镇我就想起来的时候,你违反纪律私自回去找你的心上人,险些酿成大祸。要不是我从中为你开脱,你可能被处决了!” 黄继业听了低头不语。 “正常的男人都想女人,也都想着过安稳的日子。就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他也想着‘三亩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炕头’,可这时代不允许。 “日本人把你的房子烧了,让你住进‘人圈’里,出入都不随便。想干什么得看看日本人让不让,符合他们的利益他允许你,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就不允许,你要是硬干就整死你。换句话说整死你是轻的,就怕你想死都死不了。” 钱朝前盯着蒋正涛,眼里含着泪珠。“正涛说得对,要不是日本人来了,我是一个阔少,吃喝玩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现在我家破人亡,整天得提着脑袋过日子。” 蒋正涛看着黄继业:“你在抗联那么多年,挨冻挨饿不说,整天冒着枪林弹雨,不怕流血,把脑袋别在裤腰沿子上和日本人干,但你一直没有入党,就是你的组织性纪律性太差。记住,国有国法,铺有铺规。你北联这几年表现不错,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以后你一定坚持党性原则。不然的话,你本人没前途,也会影响民族的解放的大业。” 黄继业点头说:“我记住了!正涛,你放心吧!” 蒋正涛看黄继业开窍了,很高兴,因为从北联开始准备带他回来的时候,蒋正涛就决定有机会说服他,不然的话可能会坏事。想带别人真没有他这么好使的,机警聪明,体质也好、军事素养也高。 “如果情况允许你是可以回家看看的!”说到这里,蒋正涛看向窗外,滚滚的松滨江水向东奔流。两岸的山峦此起彼伏,松涛汹涌。 稽盗艇渐渐的慢了下来。 蒋正涛三人有些吃惊,“怎么回事?慢了呢!”黄继业问道。 钱朝前接着说:“好像是要靠岸?” “是要靠岸!” 三人都感到了缉盗艇在慢慢靠岸。蒋正涛前后左右看看,岸上除了树木连一间房屋都没有,怎么在这里靠岸。 黄继业说:“要不出去问问他们!” 后甲板上有四名缉盗水警端着大枪在巡视。 稽盗艇靠岸了,这里根本不是码头,只是有个简易的木架子伸到深水处,上边铺着木板,方便人们上下艇。 “带上东西上岸吧!”有个缉盗警察探头进舱里说道。 “好的!”蒋正涛答应一声便拿起电台和其他的包裹出了舱。 “上岸吧!那里的小树林有人接应你们。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见!”缉盗警仍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谢谢!再见!”蒋正涛随口答道。 三人刚登上跳板,缉盗艇就开走了。 黄继业和钱朝前看看渐渐远去的缉盗艇,再往前看看那个小树林,突然生出几分孤单和落魄。 “走啊!犹豫什么啊?”蒋正涛催促二人。 三人背着电台拎着包裹走进了岸边的小树林,刚进去就看到树林里站着五个人,都是村民打扮。 看到三人,他们急忙迎了上来。 蒋正涛看到走在最前边的是贾文龙。贾文龙也认出了蒋正涛,蒋正涛紧走几步扔了手里的包裹扑向贾文龙。 二人紧紧拥抱。 松开手后蒋正涛环视四周问贾文龙:“怎么选在这里接头?这是什么地方?” 贾文龙告诉蒋正涛:“这里是‘一号货站’。”“一号货站?”蒋正涛随口问道。接着他又看看四周说:“这连一间屋子都没有,怎么当货站啊?” 贾文龙笑笑说:“这里是卡穆佳市的稽盗处和松滨市的水上巡逻大队的交界处。属于两不管,都担心挨近了会产生摩擦。 “去年日本的巡逻火轮在这里抓到一只商船,满船是违禁物资,双方都说是自己抓到的,争论不休双方开火,险些弄出人命。走私的便宜了,趁机跳船上岸跑了。 “从那以后双方谁也不接近这个是非之地。这里就成了水里的盗贼和岸上绺子活动的天堂。” 说到这里贾文龙又笑笑说:“卡穆佳的稽盗艇和松滨市水上巡逻艇干点私活也都在这里交易,然后物资上岸。你没看到这里踩得溜平吗!连这小树林里都这么光溜。” 贾文龙往身后指着说:“你看这北边和东边是高山,那里边山高林密,人进去如鱼入海。往西北是条大路,车辆通行非常方便。装上物资瞬间就无影无踪。” 贾文龙是当笑话讲,但蒋正涛却在大脑里牢牢记住了这个地方:一号货站。 “我们什么时候走?这里不能长待!日本人注意这里没有?”蒋正涛说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都担心产生摩擦,谁也不管这里。但巡逻艇快到了,谭耀庆和我联系后,我就在这里等,不能把艇摆在这里。” “那就好,哎,我妈知道我回来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她,担心她睡不着觉。对了,马兰可盼着你回来那,那姑娘真好,咱妈也喜欢她!” 贾文龙说到这里看到蒋正涛并没有怎么高兴,反倒是有点不愉快。也就不往下说了。他觉得蒋正涛可能是太累、太紧张了。 贾文龙看看腕上的手表说:“快了,巡逻艇马上就到!”“不急,既然安全了就不差那一会儿。” “妈还好吧?” “还好,就是睡眠不太好,不过有马兰照顾还行。”听到马兰蒋正涛又一次沉默了。 蒋正涛的反应都被贾文龙看在眼里。 江面上一艘巡逻艇开了过来,有人喊道:“巡逻艇来了!” 蒋正涛和贾文龙抬头看向江面,一艘硕大豪华的巡逻艇缓缓地靠近岸边。所谓岸边就是用木头支起的架子,上面盖上木板,人可以上下。货物也可以装卸,要不怎么叫一号码头呢! 巡逻艇靠岸,蒋正涛愣住了问道:“哎,我说文龙!这么大的艇,不是你原来的啊!” 贾文龙洋洋得意地说:“兄弟高升了,现在是松滨市水上巡逻大队大队长了。和谭耀庆平级,但我是北黑省省会的警察厅所属。他是卡穆佳市警察局所属,大他一级!当然得是大艇了。” “那原来的大队长呢?” 贾文龙诡秘地一笑。 第190章 相谈甚欢 蒋正涛看着一脸坏笑的贾文龙问:“是不是你耍手段了?”贾文龙笑嘻嘻地说:“我耍什么手段啊!我这么好的人!” “那大队长是怎么下去啊?” 这时,巡逻艇已经停稳,众人陆陆续续地上了艇,这时有人喊道:“大队长,该上艇了!” “光顾唠了,快点上艇吧!”蒋正涛说着和贾文龙上艇。 贾文龙先把蒋正涛他们带的两部电台安置好。为了安全起见,他把电台放在底仓的一处暗格里。其实都是为了安全,巡逻艇几乎没人盘查,除非有人向日本人举报。但举报巡逻艇这种情况几乎没有。 再说了,贾文龙现在是水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他的巡逻艇更没人怀疑了。 进到舱里的餐厅,酒菜已经摆好,贾文龙招呼蒋正涛和黄继业、钱朝前一起用餐。 还是各种酒水一应俱全。 “喝什么酒?” “还是别喝了!不安全!” “你现在到了我的艇上就等于到家了,上岸后有咱妈的卡车吉普车拉着你回家,保证万无一失!” “你不是说没告诉她吗!” “上岸后一个电话她不就知道了吗,开车过来还用多少时间啊,也就一个小时。” 就这样四个人就边吃边喝边聊。 蒋正涛好奇又提起原来的大队长是怎么下去的,贾文龙喝了点酒兴趣也上来了。就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蒋正涛。 “你记不记得你们走的时候乘坐的那艘“大丰号”货轮?” “那怎么不记得!” “那个船长就是省长常德贵的人,他替省长走私鸦片获取高额利润。我破获后逼他写了口供画了押,然后我又拍照。扬言把这件事情捅到满洲国的报纸上去。 “他害怕了,再有我没动他的鸦片,只是用了几箱给我手下的弟兄,封住他们的嘴。所以他就不能往外说,六十多抗联乘坐他的船走的,他能说清楚吗! “后来大队长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大丰号’走私鸦片。我就怂恿他劫了‘大丰号’。当然我说大丰号船长如何如何装犊子,如何如何看不起我们水上巡逻大队。 “大队长一气之下就把船长扣了,鸦片也没收了。这事就让省长知道了,有人在省长面前说大队长如何看不起省长云云,省长大发雷霆。立刻打电话大骂松滨市警察厅厅长。 “厅长一气之下,撤了他的大队长职位,关了起来。省长命令查抄他的家。这一查不要紧,从他家里查出大量的现金,金条,银元。拉了满满一卡车。” 三个人听贾文龙一讲都听迷了,忘记吃喝了。 贾文龙看了说:“别忘了吃喝啊!来走一个!” 说完四个人干了一杯然后吃了几口菜。 “坐艇上也没什么事,接着说,挺有意思的。还是家里的事情好玩儿!在北联听不到这些事。”蒋正涛感叹道。 贾文龙接着说:“也没什么了,这大队长也是真可恨!开了两家窑子,窑姐就养了一百四十多。” “哎呀,不小啊!”黄继业感叹道。 蒋正涛看黄继业吃惊的样子就问:“你逛过?” 蒋正涛这么一问,众人都看向黄继业,看得黄继业有些不好意思。 贾文龙接着说:“一个码头工人把撒在地上的大米划拉到一起,装进衣服兜,准备给患病的老伴熬点粥喝,总共不到一斤,被他手下的水警看到了,他命令抓起来,关进了监狱。后来他看工人的女儿漂亮 ,他霸占了,祸害够了送到了他自己开的窑子给他赚钱。其实水警都不管岸上的事情。” “后来怎么处理了?”钱朝前问贾文龙。 “崩了!一是惹恼了省长,再就是犯众怒了。” “你就当上大队长了?”蒋正涛问贾文龙。 “没有,我不愿意当这破逼玩意。但我爸愿意让我当。还有咱妈也让我当,虽然他们目的不一样,但让我当大队长是相同的。有这两大靠山,我还不是很容易就当上了大队长了。” “兄弟有福啊!”蒋正涛赞叹道。 “不过,这当大队长是好,要不你们能坐这么好的巡逻艇吗!就是坐了也没有现在随便啊!” “对,大小是个头儿,强起站岗楼。军队是个官就不站岗。”钱朝前说道。 四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的吃着美味佳肴,喝着醇香的美酒,欣赏着松滨江两岸的美丽迷人的景色,好不惬意! ………… 赵玉娘这几天也很忙碌,虽然没什么大事,但闹心事也很多。 史先生的出现使她感慨万千,这个乱世使史先生妻离子散,想过个安稳的日子都不可能。 同时感到安慰的是自己有能力帮助史先生,使他过上丰衣足食又相对安稳的日子。 同时也是报答史先生的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如果没有史先生及时的寻找报信,自己和孩子不一定能脱离虎口。 先安排史先生住下,这让她费了一番心思。本来史先生一个人住宿没问题,对赵玉娘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这东院有些拥挤,再加上最近因为吃饭经常产生矛盾。 蚱子和冯淑兰的儿子快四岁了,颜旺财的孩子稍微大一些。虽然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但也免不了吵架。 好在周二虎和秦佳美没有要孩子。 吃饭也是问题,这个说咸了,那个说淡了。有的说吃的早,有的没等吃饭就吵着说饿了。 吴妈早就和她说过,这么多人在一起不是个曲子,应该分开。 吴妈的意思是一家人还分家呢,何况这么多人在一起。不像军营,那是军队,做啥吃啥。纪律要求也严格。 赵玉娘那一段时间太忙,没来得及想这些事,只是想着先对付吧,过一段时间再说。 现在史先生来,再加上最近闹心的事少了一些。 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人忙着往前线运兵、运军用物资,对北黑省的统治有些忽视。形势不像以前那么严峻。 赵玉娘命人把西跨院的正房都进行了装修。让周二虎和秦佳美,蚱子一家,颜旺财一家都搬到西跨院自己住,自己做吃的。 当然伙食费由共荣军出,军官们就得有点特权。每月发饷的时候伙食费和薪水一起发放。 周二虎和秦佳美不愿意做饭就去军营吃,不用管他们俩。 接着她又把…… 第191章 马兰回家 赵玉娘接着把两侧的厢房和前边的倒坐房粉刷一遍。 把办公室从前边的兵营搬回来,安置到前边临街的倒坐房里,就是以前她和白二浪开杏林堂的屋子。 隔壁就是会客室,而上房就是赵玉娘起居的地方,这样就方便了许多。 两侧空出来的厢房粉刷好后,除了餐厅厨房外,史先生住东边第一间。其他房间先空着。 正房一进门是中堂,东侧套间的里间赵玉娘住着,外间马兰住,这样方便马兰照顾赵玉娘。 而西侧套间吴妈住着。 这样安排好后,吴妈很高兴,她可能太嫌闹了,赵玉娘是这么想的。 并且,赵玉娘把西跨院通往正院的小门安了一道岗,二十四小时有共荣军士兵把守,轻易不允许通过。 至于东西厢房空出的屋子,赵玉娘自有安排。 搬出去的那三家,除了周二虎和秦佳美没什么反应,那两家挺高兴的,因为他们在赵玉娘面前总觉得不自在,有拘束。孩子也确实闹人。 史先生住进了新粉刷的房子也很高兴,不用颠沛流离的,更不用讨饭了。穿上新衣服人也精神了。 本来吴妈要给史先生做衣服,但赵玉娘觉得她太累,就让裁缝铺给做的。 这样吃饭也肃静了,只有赵玉娘、吴妈、史先生和马兰。再就是厨房的厨师和几个下人。当然他们是不和赵玉娘坐在一起吃的。 卫兵都在军营里吃。 一肃静赵玉娘就有闲暇时间考虑史先生干点什么,总不能让他待着,那样他会不自在。 正好现在家里日常开销的账,军营的账管理起来了很费神,虽然赵玉娘懂账,安排的账房也很得力,但她太操心。 史先生回来了,正好让他管总账。这样自己就省心。 和史先生一商量他还很满意,当然赵玉娘明确告诉他薪水照付,肯定在胡啦县是最高的。 史先生千恩万谢。赵玉娘就着手向他移交账目。 交完账目赵玉娘是一身的轻松,她便一个人走出四合院的大门,马兰要跟着她不让,她说就到门外走走,前边就是兵营很安全。 赵玉娘刚出大门来到街上,马号从对面的军营大门走出来,他看到赵玉娘就走了过来。 “司令,我正想去找你那,在这碰上了。” “啥事?说吧!” “我大哥让马兰回去一趟。” “订婚啊?” “不是,是他和我大嫂好多天没见到她了,有点想了。让她回去一趟,他们看看,也没什么事。” “在我这里还能出啥事吗?” “司令您误会了,哥哥和嫂子不是担心马兰出事,确实是想她了。让她回去住几天。” “是这样,我还真有点离不开她了。不过,她真是好多天没有回家了,你的哥哥和嫂子也不来。” “我哥和嫂子不好意思来,乡下的村民见不得大世面。” “我们这里还是大世面了?” “不是大世面他们也没见过,整天也就是村子、地里、山上。哪见过司令家的四合院和跨院,还有这共荣军二百多号人马。” “别说这些了,你就让你哥哥和嫂子来看看吧!看看我这家咋样?去车接,不用他们坐马车。” 马号听了一个劲地摆手:“司令,不行不行,他们来这里会不舒服的。还是让马兰回去看看得了。有两天就回来。” 赵玉娘低头思索一会说:“好吧,那就两天,两天一定回来!” “好,一定让她回来!” 马兰临走的时候有些恋恋不舍,赵玉娘告诉她,你就是回去几天。到家看看你父母就回来了。 马兰告诉秦佳美晚上司令睡之前吃什么药,水温达到什么程度。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凉。 半夜醒了,司令口渴,喝的是什么水,她都给秦佳美摆好了。 司令晚上有时蹬被子,你要进去盖好,还不能惊动司令。 赵玉娘的意思不用秦佳美陪着,但周二虎和秦佳美坚持由秦佳美陪着司令。 走到门外马兰告诉秦佳美:“司令晚上不能有太大的动静,你走路和推门都要轻手轻脚的,惊动她醒了就一半会儿睡不着。” “我记住了,你就安心地回去待几天吧!”秦佳美劝说马兰。 赵玉娘司令的轿车在门外等着,蚱子带两名共荣军一起护送。 赵玉娘、吴妈、马号等人送到大门外。看着马兰上车,轿车开动驶向村口。 看轿车没影了,赵玉娘回头对秦佳美说:“你回去吧,晚上我自己可以的。” “不行啊,我都答应马兰了。现在变卦说不过去啊!” 赵玉娘苦笑摇头,但脸上挂着笑容。 赵玉娘走进办公室刚坐下,史先生进来了,他说:“玉娘,共荣军财务室差了一万二千三百元钱。” “咋差的?差到谁的身上?” “账面上有,钱没了。差到王会计身上。” 赵玉娘思索一下说:“你明确告诉他,把钱拿出来!其他的什么也不用说。” “好!”史先生答应着出去了。 “哎,对了!光听我白活了,你到北联这些年怎么样啊?来说说!”接着他又指着黄继业和钱朝前说:“你们俩也说说北联的事,不说北联的大姑娘可漂亮了吗!大高个,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一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真的,假的?” 钱朝前急忙摆手说:“这个你别问我,我没在北联待过,只是去了几天。他们俩知道,问他们吧!” 黄继业挠着头说:“这个,这个我也不太知道,我不怎么出军营。你还是问正涛吧,他总出去,见的北联美女多。” 贾文龙指着蒋正涛说:“那就你了,你讲吧!” “妞不妞的先不说,我就介绍一下这几年在北联的情况吧!” “行!”贾文龙答应说。 蒋正涛陷入回忆之中:“刚到北联我们被关了起来,经过多次的交涉,生活和活动才宽松一些。 “坎那河战役日本惨败,北联大胜。北联这才不怎么惧怕日本人了。北联担心东西两线作战,也就是腹背受敌。日本人吃了败仗转向南线,也就是太平洋战争。 “这时,北联最高统帅部才给了抗联番号,北联共和国东方集团军独立六十四训练旅。 “这以后我就去了北联的雷塔学习训练。” 贾文龙瞪大眼睛盯着蒋正涛问:“什么?你去雷塔学习训练了?” 第192章 身手了得 贾文龙没等蒋正涛回答就问其他俩人:“是真的吗?” 钱朝前摇头说:“我都说过了,我只去几天,什么也不知道。”贾文龙把目光转向黄继业。 黄继业点头说:“是,是真的,学习训练三年多吧!具体的我记不清了。” 贾文龙来了兴趣,问蒋正涛:“你都学什么了,训练什么了,给我说说呗!” 蒋正涛就把自己学到的和训练的简要的和贾文龙说了一遍,贾文龙听了感觉有点云山雾罩的,摸不着头绪,就问蒋正涛:“你能不能来点真格的,让我看看!” “他枪法好!百发百中,打人的眼珠子不会碰眼毛。”黄继业调侃地说。 “打枪不行,在艇上有枪声不好!”贾文龙思索了一下继续说:“你能不能来点简单的,也就是毫不费力就能显示你的本事?” 蒋正涛看着贾文龙说:“把你的左轮手枪给我!我闭着眼睛给你拆开,然后再装上,你看看我的速度。” “好啊!太好了!”贾文龙说着就摘下腰间的左轮手枪,递给蒋正涛。蒋正涛把手枪放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说:“把我的眼睛蒙上!” 贾文龙示意,有水警拿着毛巾把蒋正涛的眼睛蒙上。蒋正涛把衣服袖子卷起到胳膊肘处。 蒋正涛伸出两只手说:“你看好了啊!我就用这两只手把你的左轮手枪快速拆开,然后再快速装上。” “好,我看你究竟有多快!” 人们都死死盯住蒋正涛的双手,只见蒋正涛拿起左轮手枪在双手里一揉,接着双手撒开,一堆零件和子弹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落在桌上。 这也太快了!贾文龙不由自主地叫道。 蒋正涛没有搭理贾文龙,而是把桌上的左轮零件收在一起,双手捧起,只见他双手一揉,“吧嗒”一声,手枪落在桌子上。 贾文龙看懵了,这也太快了,他拿起自己的手枪反复地看着,端详着,也没看出什么破绽。 “看看你的枪还有子弹吗?”蒋正涛问贾文龙。 贾文龙把左轮手枪掰开一看傻了,里边一粒子弹也没有。可是子弹去哪里了呢? 蒋正涛的袖子是卷起的,卷到了胳膊肘了。也没看他把子弹弄到哪里去啊! “正涛,你把子弹整哪去了?”贾文龙问蒋正涛。 蒋正涛举起合在一起的双手,然后俩手放开,黄澄澄的子弹跳跃着落在桌子上。 怎么拆卸的手枪,怎么把子弹藏起,在场的人谁也没看明白。这手也太快了。 钱朝前说:“这是怎么练的?太神奇了!” 蒋正涛看着舷窗外问贾文龙:“还得等一会儿到吧?”“还得一会儿!” “那好,我再来点你们都会的。”蒋正涛说完就解上衣的扣子,把贾文龙让他穿的水警服装脱了下来都搭在椅子背上。只穿着一条短裤走出船舱来到甲板。 众人都跟了出去,蒋正涛回头看着大家说:“我从艇的后边跳下去,看你们谁能找到我。” 说完蒋正涛纵身一跃跳进滚滚的松滨江里。蒋正涛跳进江里就没了踪影,只有螺旋桨掀起的浪花。 贾文龙了解蒋正涛的水性,便开玩笑地命令驾驶舱里的驾驶员:“开足马力,全速前进!” 接到命令的驾驶员,开足了马力,巡逻艇像飞起一样在江面疾驰。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蒋正涛的踪影,大家有点紧张了,会不会出事了?贾文龙和蒋正涛从小在胡啦河畔长大,尽管大人看着不让去河里洗澡,但怎么也看不住少年那颗狂野奔放的野性。 所以,他对蒋正涛的水性是了解的,但这么长时间不见人,他也毛了。急忙跑到艇的前边看,也没有。 这时一名水警喊道:“处长,他在舱里那!”众人愣住了,蒋正涛怎么这么快就进舱里了。 大家走进舱里一看,蒋正涛悠闲地坐在舱里像没事人一样。 众人一看蒋正涛穿戴整齐,只是头发有点湿,要不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从江里上来的。 贾文龙朝蒋正涛一抱拳:“服了,以后向你学!”贾文龙说完坐下说:“今天真开眼了,长见识了。原来以为在这北黑省我少年得志应该很牛了,现在看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来,喝酒!” 赵玉娘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赵玉娘拿起话筒接听。“是赵司令吗?” 赵玉娘一听话筒里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因为她听出是贾文龙的声音,贾文龙没有事情是不会打电话的。 “我是,你啥事?” “我哥回来了,一会儿到家!” 赵玉娘惊讶得说不出话了。 “喂!赵司令,说话啊!” 赵玉娘平静了一下,喘了口气,说:“啊!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能到家?” “一个多小时吧!用不了两个小时。” “好的!” 说完赵玉娘挂了电话,但脸上的惊讶、兴奋的神情依然存在。 平静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来。心里在想,总算回来了。一走就是三年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秦佳美感到奇怪,司令接了一个电话没说几句,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出了大事她得第一个叫自己,然后马上召集队伍。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赵玉娘恢复了思考,转动起了她那非凡的大脑。 真是天意,自己刚把这院子清理完,他就回来了。不但有地方住,举办婚礼也方便多了。 除了蒋正涛的婚礼,她又想到了安全,蒋正涛带着那么多的抗联去北联共和国,对日本人来说就是“死啦死啦地!” 今天回来了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佳美!” 秦佳美在外屋等着赵玉娘的招呼,因为里外屋的门是开着的,秦佳美都看到了他们司令的异样反应。便应声而入。 “司令!” “去,把周二虎颜旺财还有蚱子你叔黑彪子都叫来!” “是!”秦佳美答应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众人都陆陆续续地来了。 看着面前站着的众人,赵玉娘严肃地说:“正涛回来了!” “啊!正涛回来了?”众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司令。 “大家也都知道他是和抗联一起去了北联,现在回来干什么还不清楚,但保密是必须的。颜旺财!” “到!”颜旺财答应着往前跨了一步。 第193章 马父磨叽 “村子四周的警戒要加强,绝不能再出现共荣军士兵逃跑的事情啊!” “是!” “对郑家屯所有村民的详细情况你都掌握了吧?” “都掌握,能给贾德金当线人的有几家,但他们不会知道我们的内情。再加上我派人对他们旁敲侧击地恐吓,他们对我们有点打怵。但大部分村民对贾德金没好感。” “他妈的,人家住在这个村子,我们还不能把人家赶走。只有想办法防范了。” “马号黑彪子!” “到!”二人向前跨了一步。 “看好你们各自队里的人,无论是训练还是野营拉练都要看护好他们。在你们的队里安插几个可靠的人,让他们当内线注意每个人的行为和动向!” “我们已经按照司令的吩咐安排了。” 这时,赵玉娘看着周二虎蚱子和秦佳美,因为他们三人是负责情报的问道:“宪兵队鸠山那里有啥消息没有?” 周二虎上前一步说:“太平洋战争吃紧,宪兵队整天忙着往前线运粮和运送军用物资。没工夫管别的了。” “胡啦县警察局里还是没有我们的人?” “有,但不能贴近贾德金和王大彪,他俩防范很严。身边都是他们的铁杆兄弟。” “二赖子现在怎么样?” 蚱子回答:“他也拉拢了几个人,但都是普通的警察,没有大的作用。” 赵玉娘扫视众人问道:“你们还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就各自忙去吧!” 周二虎接着说:“司令,郑书记说,省委想组装一部电台,买零部件困难。他们不敢去器材商店,让我们的人配合。” “器材管控的严吗?” “日本人控制得很严,除非是外国人买,他们是用于商业。” “那你先看看胡啦县和松滨市哪里有器材商店,考察清楚了我们研究一个行动方案。但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我们输不起啊!” “是!” 众人领到了任务都纷纷离去,赵玉娘走出办公室,走向后院。在月亮门旁她看到了共荣军士兵在站岗。这是颜旺财按照她的要求安排的。 看赵玉娘进院了,吴妈迎了上来。问赵玉娘:“正涛回来了?这回可以给他和马兰举办婚礼了。喜事啊!大喜事啊!” 吴妈乐得合不拢嘴。 史先生也正好进院子,他听到了吴妈和赵玉娘的讲话,便接过话茬问:“是正涛?你儿子?举办婚礼?他多大啊?” 史先生一连串问了四个问题,赵玉娘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吴妈接着告诉史先生:“是玉娘的儿子蒋正涛,快二十了呗。该结婚了。” “哎呀,我走的时候他刚会走路,一跑还卡跟头呢!唉,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 “史先生,你有事吗?”没等史先生回答,吴妈知趣地走开了。看吴妈走了史先生说:“那个会计把钱补上了,该怎么处理他?” 赵玉娘略微思考说:“就当啥也没发生,但要注意他!” “我明白!”史先生点头答应。 ………… 共荣军司令赵玉娘的轿车一进村就引起全村人的围观,他们长这么大还没看到过轿车。乌黑锃亮的车身,洁白发亮的轮毂。关键是这车怎么走的?也没有马拉着。 还有开车的和两个护卫都穿着崭新的黄色军装,他们很少看到当兵的,看到穿得黄乎乎的日本人都吓得赶紧跑。现在这么近看穿着军装的人太新奇了。那衣服的肩章帽徽太威风了。 到了马兰家门口,马兰下车,让司机开车回去。车走了,马兰进院。这时听到动静的家人都出来迎接马兰了。 马兰到家,她父母都很高兴,女儿很久没有回来了。 马兰换了身衣服,她的爸妈已经把饭做好了,一桌子的好菜。 马兰的爸爸马德财端起酒杯说:“马兰,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两个哥哥已经成家立业分出去另过不用我操心了。我现在操心的就是你的婚事。” “爸!不能不说我的婚事吗!”马兰埋怨地说道。 马德财把酒杯往桌子上一蹾:“我不说你婚事我还说啥?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李桃花比你小一岁,孩子都仨了,儿女双全!” “你不能小点声吗!”马兰妈妈劝自己的丈夫。 “什么小点声,都是你惯的。”马德财对老伴大吼。“看看,又朝我来了!” “爸,我回来就是看看你和我妈,你能不能不吵吵。我自己的婚姻我心里有数。你孙子孙女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不是担心你的婚事吗?我有什么不满足的?满屯子就你岁数大,就你没结婚,知道的是你自己不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咋的了呢!” “爸,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啊?哪有当爹的这么说自己女儿的?” 马德财的老伴也听不下去了,就责怪马德财:“老糊涂了,你咋啥都往外沁呢?” 娘俩一台一行地谴责马德财,马德财气鼓鼓地不说话了只顾闷头喝酒。可三杯酒下肚又说上了。 “我听你大叔说了,你喜欢你们司令的儿子,可我觉得这不是啥好事。人家那是司令,是我们这平民百姓能巴结上的吗?” 马兰知道和这样的爹是啥也说不明白,干脆就不说了,让他磨叽去吧! “别看你们司令用轿车送你,好像挺风光的,但那都太虚。有啥用,我们百姓只要是三亩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炕头就行了。 “咱就是这个命,别想那高口味了!那司令家的少爷你能答对下去?” “马兰快吃,吃完帮妈干活去!”马兰妈妈看不下了。 贾文龙用自己的警用轿车把蒋正涛三人送到了郑家屯。 赵玉娘知道儿子回来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命人打扫院子,杀鸡宰羊。其实,不用她操心,这些事都是有人干的,也有人布置,一般情况下是不用她操心的。但今天不同,啥事她都要过问,啥事都亲自检查。 她也坐不住,一遍一遍地到门外去看。其实,只要车一进村,电话就过来了。 吴妈劝赵玉娘:“玉娘啊,你是一家之主,对外还是司令,你要稳住啊!”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但你别累着啊!”赵玉娘把吴妈的话当了耳旁风。吴妈看劝不了她就不劝了。 史先生看明白了,就对赵玉娘说:“吴妈说得有道理,正涛回来是大事。但还有更重要的事!” 第194章 喜中有悲 “啥更重要的事?”赵玉娘问史先生。 “你眼看要揭不开锅了!”史先生说得轻巧,但赵玉娘听了愣住了。 “没钱了?” “账面上看是有,但如果把往来账目一清查,我们欠人家的都还了就没了。” “啊!”赵玉娘沉默。 “刚才吴妈说得有道理,你应该头脑清醒稳住架。乐极容易生悲。你不是说嘛,我们前有狼后有虎。” “是,我是有点不冷静。都是正涛回来我太激动了。好了,史先生你先去忙吧!” 大门外传来刹车声,院子里的赵玉娘等众人都迎了出去。 蒋正涛精神抖擞,脚步利落地登上台阶。当他看到赵玉娘时,喊了声“妈”就一下子扑进他妈妈的怀里。 母子都热泪滚滚。 赵玉娘推开拥抱的蒋正涛,端详着自己的儿子,她看到蒋正涛瘦了,但长高了,人也精神许多,健壮许多。特别是那双眼睛特别清澈明亮有神。 蒋正涛向他妈妈介绍黄继业和钱朝前。赵玉娘热情地拉着二人的手问长问短。接着赵玉娘向儿子介绍众人,蒋正涛与他们一一握手。 赵玉娘向他介绍他不认识的秦佳美。 “这是你周叔的媳妇,你应该叫‘婶婶’。” “婶婶好!”蒋正涛问候完还鞠了一躬。弄得秦佳美不好意思。 周二虎拉过秦佳美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我的正宫夫人。” “你还想娶几个?”秦佳美瞪着周二虎问。 周二虎无语,众人“哈哈”大笑。 这时,赵玉娘把史先生推到蒋正涛面前问:“正涛,你认识这个人吗?” 蒋正涛摇头说:“不认识!” 赵玉娘郑重地说:“他就是史先生!”蒋正涛一听愣住了,片刻他恢复过来问他妈妈:“他就是你经常说起的史先生?” “是!是啊!” 蒋正涛双膝一弯就直挺挺地跪在史先生面前,连磕三个响头。“谢谢史爷爷,没有你就没有我们家的今天!” 吓得史先生急忙将蒋正涛扶起:“哎呀,这大礼折杀我了,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快起来!” 众人一通寒暄说笑。 吴妈走近赵玉娘轻声说:“玉娘,饭菜都好了。吃饭吧!” 众人入席,餐厅里的大圆桌面摆上了碗筷和酒杯,凉菜也已经摆齐。 赵玉娘把史先生让到首席,史先生说什么也不坐,赵玉娘再三恳求,他也看到如果他不坐众人都站着。没办法他才坐下。 赵玉娘坐在他的右手边,接着是蒋正涛,蒋正涛下边是黄继业,黄继业右手是钱朝前,接着是颜旺财,颜旺财下边是黑彪子,黑彪子右手边是蚱子,蚱子右手边是马号,马号右手边是秦佳美,秦佳美右边是周二虎,周二虎右手边是空位置,隔着空位置就是史先生。 吴妈端菜进来,把菜放到了桌子上边的转盘上。赵玉娘赶紧招呼她坐下,吴妈不肯,赵玉娘起身走到她身边把她摁在椅子上坐好。 突然,蒋正涛说道:“妈,冯大爷呢?他怎么没来?” 众人听了都纷纷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看着大家的反应,蒋正涛感到他的冯大爷可能遭遇不测。便盯着自己的母亲,赵玉娘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冯大爷替我挡子弹,走了!” “啊!”蒋正涛顿时呆住了。 他心目中的冯大爷就这么走了,他还想给他讲北联的故事,讲自己的成长和进步。他永远也忘不了冯大爷给他做鸟笼、抓蝈蝈、做弹弓。 看大家都太沉闷了,赵玉娘端起酒杯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我这杯酒先敬我冯大哥!” 说完她将酒杯里的酒洒在地上,然后告诉蒋正涛:“明天去你冯大爷坟头烧张纸吧!” 蒋正涛哽咽着点头。 看赵玉娘举杯,大家都把酒杯举了起来。“今天我儿子蒋正涛回来了,大家和我一样高兴,人也挺全的,遗憾的是马兰回家了,不过没关系,明天就让正涛开车把她接回来。” 蒋正涛正想和他妈妈说“不着急”,可是看大家都注视着他妈妈严肃认真地听着就没好意思打断他妈妈的话。 蒋正涛这一细微的举动没有逃过精明的马号眼睛。一是他的位置和蒋正涛的位置正对着,总共十二个人吃饭,他们俩左右都隔着五个人,所以马号看得很方便也看得清楚;二是他很在意蒋正涛的一举一动,因为这个人能不能成为他的侄女婿对他至关重要。 “来大家干了这杯!”赵玉娘说完自己先干为敬。放下酒杯赵玉娘脸色微红,显得更加容光焕发。 众人看她干了也纷纷把自己的酒杯里的酒干了。 秦佳美刚要举杯,周二虎阻止她说:“你能行吗?女人喝酒!”周二虎的意思不是说秦佳美能不能喝酒,而是说一个女人喝酒是不是有些不体面。 赵玉娘喝完自己杯里的酒,正看着大家喝,听周二虎阻止秦佳美喝酒便说:“二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女人就不能喝酒吗?谁规定的?” 周二虎听司令这么一说,立刻辩解到:“总觉得女人喝酒有点那个!” “哪个?我不是刚喝完吗?”赵玉娘的话语透着威严和力度,很有杀伤力。 周二虎挠着头皮说:“你不是司令吗!” “这和司令没关系,你不是说女人喝酒那个吗?我也是女人,你别搞错了!”说完赵玉娘看着秦佳美说:“佳美,干了!” 秦佳美一饮而尽,她刚放下酒杯。赵玉娘说:“来,吴妈,佳美咱仨女人干一个!” 吴妈刚喝了一杯感到嗓子有些火热本不想喝,一看赵玉娘是和周二虎较劲,这酒一定得喝。 有人早把酒倒上了。 秦佳美急忙举杯站起,赵玉娘摆手示意她坐下。 “我还是站着吧,今天,蒋正涛回家,大家团聚,气氛这么热烈,我就不客气了,和司令,吴妈干一个。” 说完自己先干为敬。 赵玉娘一仰脖酒杯底朝天。 马号、黑彪子等人看着周二虎都偷偷地乐,周二虎也不好意思,这句话整的。忘了司令也是女人了。 晚上,秦佳美自然而然地回去和周二虎住,蒋正涛住在外屋陪母亲。 喝了很多酒的赵玉娘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把蒋正涛叫到近前说:“你看看婚礼定在哪天?” 蒋正涛听了如同晴天霹雳。 第195章 母命难违 蒋正涛向母亲哀求道:“妈,我不能和马兰结婚。” 赵玉娘惊讶地问道:“为啥?马兰不好吗?” “不是她不好,马兰是个不错的姑娘。” “她是个不错的姑娘,你为啥不能和她结婚?” “唉,怎么和你说呢!”蒋正涛无可奈何。 “有啥不好说的?说!为啥?”赵玉娘提高了声音质问蒋正涛。 蒋正涛无奈,就把在北联和叶塔列娃的偶遇,以及以后一系列事情的发展都向他母亲讲了一遍。 最后蒋正涛说:“我只能和叶塔列娃结婚,这辈子她是我唯一的爱人。” 蒋正涛说得决绝,说得在理,赵玉娘沉默了。 赵玉娘坐不住椅子了,她在屋地来回走着,思索着,不由自主地说道:“是啊!照你这么说那个北联的叶塔列娃是个不错的姑娘,她爹又是将军。北联东方集团军军分区司令员,上将军衔。比我这狗屁不是的共荣军司令强百套。重要的是人家是堂堂正正的反法西斯斗士,而我却是顶着汉奸帽子的司令。 “你是英雄救美,哎呀,这门亲事要是成了,对我们的抗日大计也有方便之处。” 蒋正涛看着自己的母亲说:“主要是我们俩真心相爱,她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架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有婚约了就不好赖账。是吧?” 蒋正涛点头:“是啊!” “那你也得和马兰结婚!”赵玉娘说得坚决肯定。 蒋正涛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大了。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母亲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质问赵玉娘:“为什么?” “现在整个圈里的人都知道马兰是我儿媳妇,我也默认了。她伺候我像伺候她亲娘一样。你现在不和她结婚,你兑现了在北联和叶塔列娃的承诺。那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蒋正涛刚想再和母亲说明白,但赵玉娘举手制止了他。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啥也别说,明天就去把马兰接回来,你亲自去!” 蒋正涛欲哭无泪,他垂头丧气地坐在了椅子上。 蒋正涛一夜没睡,和叶塔列娃相处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叶塔列娃的清纯、美丽、激情。耶列维奇的正直、果敢、大度都令他钦佩。 那是多么好的一家人啊!自己怎么能背叛他们呢。 可是,母亲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她太难了。如果违背她的意愿,她的脸往哪儿放,又怎么在人前露面。 突然,“死”这个字涌现在他的脑海,可瞬间就被他抹掉了。不能死,死了妈妈怎么活;死了叶塔列娃怎么活;死了马兰该多么伤心。活着伤害一个人,死了就都伤害了。 马兰正在家帮助妈妈洗衣服,他爸从屋里出来说:“马该喂草了,你二哥说来帮我铡草,到现在还没来。铡完草还得去碾坊磨面。” “我和你铡吧!”马兰说。 “等一会儿吧!看看还是你哥来了扎。”说完马德财回屋里去了。 突然马兰听到了车响。 “妈,有汽车响!” 她妈妈侧耳听听说:“没有啊,你听错了,是不是想回共荣军啊?” “是来车了!”说着马兰跑向门外。 果然是蒋正涛开车来了。蒋正涛下了轿车,走到门口遇到了马兰。蒋正涛开口就是:“妈让我来接你!” 这一句话就使马兰激动不已,其实这句话是临来时赵玉娘告诉蒋正涛说的。她担心儿子冷淡马兰。 虽然蒋正涛说得有些勉强,但马兰听了特别高兴。这是默许、这是默认、是对她的认可。 “进院吧!”马兰请蒋正涛。 蒋正涛走进院子,这是一座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小院,在北黑省这样的农家小院比比皆是。 马兰的父亲马德财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他一看蒋正涛就愣着了。这小子也太帅了、太精神了。这身材,胳膊腿一样不缺;这五官,都长在脸上。 马母见了蒋正涛也感到震惊,这么好的小伙,怪不得女儿不同意定亲呢!换了我也不和别人定亲。 马兰招呼蒋正涛坐在院子里的小桌旁,马母又进屋搬来两个小木凳放在桌子旁。 “妈、爸!你们陪着正涛说话,我去烧水。”马兰说完进屋去了。 马德财问了蒋正涛的岁数,知道他比马兰大两岁很高兴。又问蒋正涛属什么的,知道蒋正涛属牛更高兴了。急忙捻了捻手指,好像会算卦一样算着。 “你属牛,马兰属兔,还相合。” 马兰端着开水出来,到桌边沏上茶。 这时马圈里的马打着响鼻叫着,马父听了说道:“你哥咋还不来呢,不铡草马没吃的了。” 马兰忙说:“刚才我就说我帮你,你不干。” “你一个人不行,铡草得俩人。”说完他看着蒋正涛,蒋正涛忙说我去吧! 进了草棚子,蒋正涛说马兰:“不用你,我自己就行。” “这谷草捆大,一个人不行。”马父说这话是为了试探蒋正涛,捆大你不可以拆开铡吗! “没事,你入吧!” 马德财来了强脾气,把一整捆的谷草摁在铡刀下,蒋正涛毫不费力地摁下铡刀。随着“唰唰”的声响,铡碎的谷草像雪片一样四处飞舞。 蒋正涛铡着铡着来了兴致,他用一只手摁着铡刀的木柄。把马德财惊呆了,这小子太有劲了,肯定是庄稼地里的好手。 铡完草蒋正涛回到院子里,马兰端来脸盆让蒋正涛洗手洗脸。蒋正涛洗完坐回桌边。 马德财给马添完草来到桌旁坐下问蒋正涛:“你是干啥的?” 蒋正涛回答说:“毕业就在共荣军里当兵了。” “还是种地根本那,古语不是说吗‘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吗’。” “你个死老头子,说啥呢!快去磨面吧,要没吃的了。”马德财刚说完就遭到了马母的一顿训斥。 “那你坐着吧,我去磨面。” 马德财说完就起身去马棚牵马准备套车。 “我爸就那样,啥都说。你别介意啊!” 蒋正涛笑笑说:“没事的,说就说吧!” 马兰那张美丽俊俏的脸渐渐变成了叶塔列娃的脸,蒋正涛闭眼摇头,可是睁开眼睛还是叶塔列娃。 叶塔列娃用流利的汉语问蒋正涛:“正涛,你怎么了?” 第196章 情景再现 蒋正涛睁开眼睛一看是马兰,他急忙说:“刚才铡草迷眼睛了。” “来,我给你看看!” “不用,眨眨眼就好了。” 马德财套车,可是那匹三岁的儿马子不听使唤,他怎么也套不上。蒋正涛看到了起身走到他身旁,接过缰绳。 “刚上套,不老实。前几天把我踢了,养了好几天。” 蒋正涛没有搭话,他牵着马走到大门口,突然他一拍马的肋骨,那马疼得“嗷”的叫了一声就向院外蹿了出去,刚蹿出有两步远蒋正涛飞身跳起稳稳地坐在马背上。 那马驮着蒋正涛就跑了,马家三人跑到门口蒋正涛连人带马没了踪影,大约一袋烟的功夫,蒋正涛骑马回来了。 在大门外蒋正涛下马,那马浑身流着汗水,马毛一绺一绺地粘在一起。 蒋正涛把缰绳递给马德财:“这回你使吧,保证老实。” 蒋正涛真说对了,那马这回可老实了,马德财怎么摆愣怎么是。 “正涛,你和我去仓房抬袋子小麦!”马德财套完车和蒋正涛说。 进了仓房,马德财说:“这八成新的麻袋可能装了,二百多斤。我装这麦袋子得有二百三十多斤。” 蒋正涛没等马德财伸手去抬,他自己搬起就出了仓房,走到马车近前很轻松地就放在了车上。 这下子可把马德财惊呆了,神力啊! “正涛啊!就你这体格伺候三垧地没问题。” “你可别磨叽了,赶快去磨面吧!” “追啥啊?不是还有吃的吗!” 马父马母正在斗嘴,就听到大门外有卡车刹车的声响。蒋正涛和马家的人一起走到大门口看究竟。 从前边的挎斗摩托里下来了史先生,接着从后边的卡车驾驶室里走下了吴妈。蒋正涛愣了,他们怎么来了呢,他想不明白了。 马兰认识二位,急忙迎上去问:“你们怎么来了呢?” 二人没有搭话,而是朝后边挥手。 卡车上的共荣军士兵看到史先生挥手,就从卡车上卸东西。 大箱子、小箱子,大包袱、小包袱。 史先生看着马德财问马兰:“这就是你的父亲吧?” “是,是我父亲,这是我母亲。”马兰指着她的父母对史先生说。 史先生当胸抱拳说道:“鄙人奉共荣军司令赵玉娘的差遣,特地到贵府下聘礼,准备迎娶阁下的千金与赵司令公子蒋正涛成亲,还望马家二老成全!” 史先生说完连鞠了三个躬。 蒋正涛一听这个气啊!心想:史老爷子你还拽文呢,你都气死我了。你都把我架到火上了,我就得挨烤啊! 可转念一想这事也不怨他,他也是奉命行事。 想想还是耶列维奇将军和我那身为共荣军司令的母亲。你们都会这手,先斩后奏。 但二人的目的和性质不同,耶列维奇将军是给我台阶下,而我的老母亲是坑我啊! 但此时想啥也晚了,硬着头皮应付吧! 唉,啥也别说了,为了我那苦命的老娘。 马兰高兴得面色红润,笑容灿烂,她轻轻地拉着蒋正涛是手看着众人往院子里搬东西。 马母也高兴,看着这么帅气阳刚的女婿还有这么多又贵重的聘礼,这排场也太气派了! 马德财开始是不同意马兰嫁到共荣军司令家,但看到蒋正涛铡草、驯马、搬麦袋子,觉得蒋正涛是种地的好手,就喜欢他了。 可现在这个场面他却有些不适应。站在那发愣。 这时马号走到他面前:“大哥,招待客人啊!” “啊,啊,好好!”马德财看到马号才醒过神来。 马号一直坐在后边的卡车里没有下车,因为他属于娘家人,这事得赵司令安排的下聘礼的人在前。自己只是个领路的,当然他也清楚自己是马兰的叔叔,尽管是叔伯的。 马号原名叫马德彪,进了绺子管马,绺子里管马的就叫马号,从绺子里反正过来加入了北奉军也就叫马号了。 他和马兰的父亲马德财是一个爷爷,所以他和马德财是叔伯兄弟。 他看哥哥马德财有点麻爪了,就告诉他:“你就在家照看点就行了,我去找人杀猪宰羊。” 马号回家,先把自己家人找来,又找来一些邻居帮忙。 马兰的两个哥哥听说了,也从地里回来了。 这下子马家可热闹了,门前围了一大群人看车,看完了轿车看卡车,看完了卡车看摩托车。 人们就纳闷了,这黑车怎么能照出人脸来? 这车也没有牛马拉着,咋就能走。有的孩子钻到车底下看有没有牛和马在底下拉着。 也有人觉得车轮子要是方的,不是更稳当吗!停在那里也不会动! 马家的小院刚才还是宁静安详,现在熙熙攘攘,吵吵闹闹。 生火的,刷锅的,杀鸡宰羊的,洗菜的。 马兰让蒋正涛自己待着,她也忙前忙后的脚不沾地。 马德财和马母陪着史先生和吴妈坐在院子里的小桌旁一边喝茶一边唠嗑。 马号和史先生吴妈都熟悉,就不用陪他们,正好张罗人手炒菜做饭。 史先生突然想起,喊道:“来人,把东西拿过来!” 共荣军士兵过去,把礼品都抬到他们的面前,打开箱子。 史先生指着聘礼说:“这是按照司令的布置采购的礼品,二老看一看。” 箱子被打开了,首饰闪光,绸缎耀眼。还有一小箱塞得满满的满洲国钞票。 马兰看了只是微微一笑走开了。 马德财可看傻了,自己干几辈子能挣这么多啊!这司令家就是不一样啊!看来我女儿要享福了。 人们正看着聘礼,突然大门口吵吵闹闹的挤进来一群人,手里都拿着东西。人们正伸着脖子看向门口,马号过去了。 马号一看是来送礼的。这得接啊,官还不打送礼的那,可这么多人送礼得记上啊,以后得还礼啊。 马号找蒋正涛问他有没有纸和笔,蒋正涛说没有。马号犯难了,找纸笔确实困难。 蒋正涛突然想起:“车里有!” “那你快去拿,回来你写,我找个人给你报数。” 蒋正涛翻开一个笔记本开始在上边记录。 有人报数:李老四鸡蛋一小筐,王国富一百元,李朝阳干豆腐二十斤,张德七十斤黄豆,邱广和三百元,赵大埋汰三岁老母猪一头…… 这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到了马德财家的大门口,马上的人没有看众人而是直奔院子。 来到蒋正涛近前与蒋正涛耳语。 第197章 再次订婚 来人是钱朝前,他是赵玉娘让他来的。来之前告诉他马德财家的大致的位置。他就一路找来了。 他告诉蒋正涛,省委书记郑天龙派来的报务员袁长广来了,司令让他赶紧回去。 蒋正涛把手里的账本和自来水笔交给钱朝前,让他继续写账。 蒋正涛找到马兰,告诉她母亲让他赶紧回去一趟。马兰问他:“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蒋正涛说:“不用,你家里来了这么多的人,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在家照顾吧!今天我不一定能赶过来了。” “那你去忙吧!” 马兰把蒋正涛送到门外,蒋正涛上车启动,轿车掉头驶离马兰家。 蒋正涛到家,他母亲正在办公室等着他。办公室里还有一个陌生人。赵玉娘看蒋正涛进来就指着蒋正涛对那个陌生人说:“这是我的儿子蒋正涛,刚从北联回来。” 那个人起身和蒋正涛握手,然后自我介绍说:“我叫袁长广,是省委派来的报务员。说是你从北联带回来电台了,书记让我来看看。” 赵玉娘说:“他们从延安带的电台在路上丢了,想再装一台,但日本人控制的很严,没办法弄到零件,也就不能组装。你不是带回来两台吗,给省委一台,今天他来是组装和调试的。” 蒋正涛点头说:“好!我们现在开始吧!” 赵玉娘和蒋正涛出去,不一会回来了,每个人手里拎着个箱子。二人把箱子放在桌子上。 蒋正涛刚要开箱子,赵玉娘说:“稍等!” 赵玉娘出去,不一会带着秦佳美进来了。 蒋正涛一边开箱子一边给三人介绍:“这是密码箱,要对好密码才能打开。如果强行打开,也就是暴力开箱,它就会爆炸。不但箱子和里边的机器会销毁,就是人也得被炸死。 “这种炸弹是我自己组装的,以后我会教会你们。” ”秦佳美你注意听,细心看啊!”赵玉娘嘱咐秦佳美。 箱子打开,蒋正涛指着箱子一角的一个小机器说:“这个,是炸弹,只要你不动它就没事。” 两个箱子打开后,蒋正涛拿出所有的零件。每种零件都是两个。 袁长广看了零部件说:“这种机器我用过,但好像不全相同。” “这是北联研制出的,最新机器。比以前的更加精密、更加灵敏也更加轻便。” 蒋正涛一边组装一边给三人讲解。秦佳美和袁长广不明白的地方就问蒋正涛。需要注意的地方蒋正涛就向他们俩强调。 组装完了还剩下两个东西,秦佳美拿起说:“这是电池吧?” “你怎么知道?” “我在马弗尔酒店上班时有个人走时把他落到酒店了,又回来找的。但和它好像不太一样。” “是,这个用没了就得另找,还要和它型号是一样的。所以,要是有电源就不用电池。” “我们有时用手摇发电机。” “那也行,耐用保险。” 安装好后,蒋正涛认真地调试。在他调试过程中,赵玉娘三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 调试好一台,蒋正涛摘下耳麦,对袁长广说:“可以用了。” 袁长广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赵玉娘说:“这是临走的时候省委书记郑天龙交给我的,让我发出去。你看看给签个字,证明一下。” 赵玉娘接过纸条看了看,然后拿笔签字,然后交给袁长广。 袁长广坐下,戴上耳麦,开始发报。其他人只能看到他手指在摁键上摁动,同时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袁长广发完电报摘下耳麦放到桌上,然后长长喘了口气。袁长广起身离开椅子。 蒋正涛接着坐下戴上耳麦,他没有写电文直接发报,他是给抗联六十四训练旅发的,内容是安全到达。 蒋正涛站起看着自己的母亲说:“另一台找时间调试吧!顺便教佳美。” “行,就得慢慢教。接受电文容易些吧!译电文难学吧?” “那就得慢慢学,不过也快。” 这时,袁长广对赵玉娘说:“书记命令我暂时待在你这里,上级有指示,让你派人送给他,或者我们的交通员来取。我们那里发报有危险。” “我还去马兰家吗?”蒋正涛征询母亲的意见。 “去吧!这里有长广,他不是也能接发报吗!” “我能接!也能译出来。这都没问题!”袁长广说道。 “可能现在开饭了,我去接马兰回来。” “你去吧!慢点开,路上小心!” 到了马兰家,人们已经散去,只剩下招待客人的自己家人。史先生正带着大家往门外走,与蒋正涛走了对头碰。 史先生看样子没有喝酒,但吴妈好像喝了,脸色红润,说话也爽朗了。其他共荣军士兵好像没有喝酒。 马号跟在众人后边相送。 “正涛,你回去忙了?”史先生问蒋正涛。 “是,史爷爷,有点急事回去一趟。” “多亏有车来回方便,那我们就回去了。免得你妈妈惦记。” “正涛啊,你在马兰家待着吧!家里也没啥事。马兰是个好姑娘,你要善待她啊!”吴妈开始唠叨了。 马兰不好意思地对吴妈说:“吴妈,你说什么呢?” “哎呦,还含羞了。行了,不说了,不说了!”说完吴妈他们出门朝卡车、摩托车走去。 马号跟着出来准备上车一起回去被蒋正涛拉住说:“大叔,你先别走,一会儿咱们一起回去。” 马号看着蒋正涛问:“有事吗?” 蒋正涛笑着说:“没什么事情,车里能坐下一起走呗。” “啊!行啊!”马号答应了。 钱朝前走动蒋正涛面前和蒋正涛打招呼:“正涛我回去了。” “你也别走!”说完他又对马号说:“大叔,你找个人把马骑回去。让钱朝前和我们一起走!” 马号找来一名士兵,让他把马骑回去。在他没上马之前,蒋正涛把他拉到一边对他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士兵才骑马而去。 蒋正涛进了院子看到院子里已经收拾利落了。马父马母看到蒋正涛又回来了很高兴。 又重新放桌子,让马兰重新炒菜。 除了蒋正涛其他人都已经吃过了,但为了陪蒋正涛又都坐到了桌子旁。 当马兰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来的时候,马号问她:“马兰,你再吃点吧!刚才光顾招待别人了,你都没吃啥。” 蒋正涛看着马兰说:“一起吃吧!别饿着!” 马兰坐下与大家一起进餐。 马号给蒋正涛倒了杯酒,又给钱朝前和马德财都倒上。然后举杯说道:“今天是蒋正涛和我侄女马兰的订婚吉日,正涛才回来,我们一起干一杯!” 众人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第198章 机智果敢 蒋正涛吃饱喝得了,又聊了一会儿,看看天也不早了。蒋正涛对马号说:“大叔,我们走吧!” “好,我们走!”马号答应着站了起来。这时,马兰也收拾利落了,就等着蒋正涛说走呢。 众人站起正准备往外走,马兰的大嫂劝阻马兰说:“马兰,你再待几天呗,忙啥啊!” 大嫂的话刚说完,二嫂以及她的哥哥们也都劝阻马兰多住几天。他们确实喜欢马兰。马兰懂事,在家里孝顺父母,尊重哥哥嫂子们,对侄儿侄女也十分的热爱。 再加上今天这隆重的排场和收的礼物都是马兰的功劳,他们更加喜欢这个妹妹了。 他们的挽留使马兰难堪,她本意特别想和蒋正涛一起回去,但大家挽留自己还不能说。正在左右为难,蒋正涛说话了。 “不行,共荣军里事多,我来时妈妈特意嘱咐我把她带回去。” 蒋正涛发话了谁也不好意思再挽留了。就这样四人上车离开马家。 车子走出很远,但马家的人依然站在门口眺望。 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家人举手摇晃的样子,马兰有点黯然神伤。 从马兰家到郑家屯也就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蒋正涛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三次了,对路况也很熟悉了。一路都是平坦的沙石路,就是有一处隘口,两边是山丘。山丘上长着茂密的树林。 在距离隘口还有两里多地的时候,蒋正涛把车停下了。他下车走到右侧对副驾驶坐着的马兰说:“你下来!” 马兰疑惑地看着他问:“下来干什么?” “我让你下来,你就下来!” 马兰不知道蒋正涛为什么让她下车,但也顺从地推门下车。后座位上的马号和钱朝前也都愣愣地看着蒋正涛。 蒋正涛打开后备箱,拉着马兰说:“躺进去!” “我为什么趟这里啊?”马兰指着后备箱问蒋正涛。善良的马兰不知道蒋正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看着那狭窄的后备箱,自己只能蜷缩着才能够挤进去。正在她看着后备箱不知所措的时候,蒋正涛继续逼迫她。 “我让你进去就进去。”语气更加严厉,几乎是威逼。 车里的马号看着这一切也有些发懵,这司令家的少爷抽哪股邪风,为什么非得让马兰进后备箱。看着发蒙但也不好意思问,就那样和钱朝前一起在车里看着发生的一切。 看看蒋正涛又隔着玻璃看看车里的叔叔,无奈的马兰勉强地躺进后备箱。 “砰”的一声蒋正涛盖上了后备箱的盖子。 蒋正涛走到后车门拉开车门问马号:“大叔,你带枪了吗?”“带了,枪能离身吗!”说着马号拍拍腰间的匣枪。 “你坐到右边去,有情况你摇下车玻璃。”马号虽然有点懵逼,但还是答应着和钱朝前换了座位。 蒋正涛看着钱朝前说:“有情况……” 没等蒋正涛说完,钱朝前急忙接过话茬说:“摇下车玻璃。” “那你是找死。”蒋正涛怒视钱朝前说道。 “那我咋办?”“抱头趴下!”“这么窄怎么趴啊?”“挤扁了也得趴下。” 说完蒋正涛走到前边拉开车门坐进去,启动车子。 刚刚驶进隘口,蒋正涛就看到前边大约二百左右米的地方横着一棵大树。蒋正涛轻踩刹车,轿车慢了下来。 后排的马号看到了路上的倒树,他知道事情不妙,便高声喊道:“从右侧树梢能绕过去,绕过去,加速!” 可车子来到倒树旁,蒋正涛并没有将车子绕过倒树加速前进,而是将轿车停在了路上。 “绕过去啊!”马号仍然大喊。马号的话音刚落,路两旁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枪声。 蒋正涛屈身,眼睛透过车玻璃看着山坡上的火力。他立刻摇下车玻璃,举双枪朝山坡开火。蒋正涛几乎百发百中,枪响后必有一人倒下。 另一侧的马号立刻明白了蒋正涛让他有情况摇下车玻璃。他急忙将车玻璃摇下,举枪射击。 多年的胡子和北奉军生涯,马号的枪法也是非常了得。 而钱朝前既不会打枪,他也没有枪。钱朝前吗,净朝钱看了。但他也想起蒋正涛的话了,抱着头蹲下了,以前感觉车座子之间很窄,可今天却觉得挺宽的,整个身子都挤进去了。 他抱着脑袋,脸贴在车上只听到子弹打在车外壳上的“叮当”的响声。 虽然蒋正涛和马号的枪法高超,前边的人都被他们打倒了,但两边冲下来的人是越来越多。火力也越来越猛。 马号一边射击一边喊:“起车,冲过去。我们俩顶不住。” “瞄准了,往死里打!”蒋正涛也大声喊叫。 一颗子弹擦着马号的左耳飞过,马号觉得左脸凉哇的,他知道出血了。用左手一摸黏糊的。 他也顾不了这些了,也没觉得疼,只是继续朝压下来的那些人开火。 蒋正涛退出弹夹,重新换上装满子弹的。继续射击。 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那些人的后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黑压压的人从后面包抄过来。 袭击蒋正涛他们的那些人,不知道是胡子还是什么人。反正后边遭到猛烈的攻击瞬间瓦解。他们停止了射击,纷纷逃窜。 蒋正涛推开车门奋力追赶。 马号看有人来了也是杀气满满,他也下车追赶那些残兵败将。 一匹快马飞奔到倒树前,骑马之人翻身下马,她拎着双匣子走到轿车旁用力敲击车玻璃。 她看到蜷缩着的钱朝前便大喊:“起来,开车门!” 钱朝前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也感觉是赵玉娘,便抬起头松开抱头的双手。他推开车门看着赵玉娘问:“你咋来了呢?” “我不来等着你们挨揍啊!马兰呢?” 钱朝前走下轿车说:“让正涛装后备箱里了。” 赵玉娘快速别好匣枪来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把蜷缩着的马兰拉了出来。 马兰从后备箱出来,一脸疑惑地问赵玉娘:“出什么事了,打得这么激烈!” “你没事吧?” “我躲在这里能有什么事。”马兰指着后备箱说。 “谁让你躲这里的?” “是正涛,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得让我躲进去。我不愿意进去,是他逼我的。看来他预料到了要出事。” “没事就好!”赵玉娘说完她看着轿车钢板上的弹孔,有的子弹头还夹在钢板上。 “多危险,你俩没事就好!” “我觉得屁股被什么打了一下,麻酥酥的,刚才下车时看到一粒子弹头。没打进去。” “打进去你就漏屎了!”赵玉娘说完也笑了。 马兰也不好意思地抿嘴笑。 第199章 柳叶飞刀 袭击蒋正涛的人拼命地逃跑,蒋正涛是拼命地追。 追着追着,蒋正涛回头一看就自己一个人。他是跑得太快了,其他人都没跟上。 蒋正涛一想不行,就我一个人追,如果前边的人回头袭击我可就遭殃了,极容易挨打。想到这里他便放慢了脚步。 那些人本来跑的就快,蒋正涛一放慢脚步就更抓不住他们的影子了。突然蒋正涛发现他的前边倒着两个人。他弄不清是死的还是活的就不敢贸然靠近,他端着两把匣枪,一步一步地靠近。 走到近前他看清楚了,是两具死尸。一具仰面朝天,一具俯卧着。 蒋正涛仔细查看,仰面朝天的是额头挨了一枪。俯卧的是后背挨了子弹,看枪口不是一枪。 两个人都有腿伤,但腿伤不致命。致命的一个是额头中弹,一个是后背中的子弹。 这时马号、周二虎、黑彪子等众人都赶了上来。 马号问蒋正涛:“那些贼人呢?”蒋正涛没有抬头:“没影儿了!” 他们看到蒋正涛查看尸体也都停止追击围着尸体看。 周二虎问马号:“还追不追了?” “别追了,追也追不上,还容易遭黑枪。”蒋正涛还是头也不抬地说着。 蒋正涛扯开死者的衣扣,发现两具死尸的左胳膊前臂上都有柳叶刀的纹身,那个纹身大约有三寸多长。柳叶刀的颜色是墨绿色的。 “他妈的,打得不咋地跑得挺快!”黑彪子抱怨一句。这句话还真提醒了蒋正涛,这伙人确实枪法不怎么样,但跑得确实快。 “这个人不像是我们打死的。” 蒋正涛听了抬起头看着说话的周二虎:“周叔,说说你的判断!” 周二虎指着两具尸体说:“这个额头这一枪是致命的。如果他是我们的人打死的,他不会死在这里,应该死在现场。额头中弹还跑这么远不可能。这具是后背伤是致命的,和这具是一回事。我估计是他们俩腿受伤了跑不动或者跑不快,被他们自己人打死了。” 蒋正涛点头表示赞同。 回到路上众人向赵玉娘汇报战况。 共荣军死一人,伤三人,一人是重伤。胡子死五人。缴获四支长枪两支短枪。 突然马兰喊道:“正涛,你伤腿了!” 众人这才看向蒋正涛,蒋正涛自己也低头看腿,果然左小腿在流血。 “快叫军医!”赵玉娘高喊。 军医过来用剪刀剪开蒋正涛的裤腿,露出伤口。伤口有二寸多长,看样子是子弹擦过留下的口子。 清洗、敷药后用酒精棉压实伤口,用绷带缠好。 “能走吗?”赵玉娘问蒋正涛。 “能走,这点小伤。要是马兰不说我还不知道呢!”蒋正涛说完看看马兰,赵玉娘也扭头看着马兰。众人的目光整的马兰还不好意思了,她满脸绯红地低下了头。 回到共荣军赵玉娘召开会议研究是谁袭击蒋正涛他们,袭击的目的是什么。 赵玉娘先问蒋正涛:“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劫你们?” 蒋正涛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早晨去马兰家走到那里我就注意那个垭口了。觉得那里是设伏的好地方。第一次回来我发现山林里有人影晃动,那里离公路较近没有什么野兽,不可能是猎人;没有牛羊也不能是放牧的;拾柴的不可能走那么远,因为那里离村庄不是很近。 “当我再去的时候,更加证实了我的判断,那里肯定有人埋伏。但,我觉得人不会太多,山脊较窄藏不了那么多人。所以,史先生带领大家回来的时候我就没提醒他们,卡车车厢里可以坐很多士兵。我感觉不能袭击他们。 “我觉得他们要是动手,目标就是轿车,我就让那个骑马回来的士兵通知你带人围剿,我当诱饵。” 赵玉娘听到这里问蒋正涛:“你觉得这伙人是干啥的?” “黑叔说了,打得不咋地,跑的挺快!我感觉不像是绺子。”蒋正涛看向黑彪子说道。 “但,太多的我也说不出什么了。” 蒋正涛说到这里坐下了,他不能再说了,这屋里的人都是自己的长辈,再说就不礼貌了。尽管他把事情看得明明白白。 周二虎站起说:“这伙人挺凶残的,腿伤跑不快的就地打死了。这个在座的都看到了。” 颜旺财举手示意,说:“我没看到,我看见了。” 赵玉娘向他点头表示肯定。 ………… 蒋正涛和袁长广继续教秦佳美电台收发技术。蒋正涛苦于没有这方面的技术书籍。周二虎知道了拿出一本书问蒋正涛:“这本书有没有用?” 蒋正涛翻开一看正是电台组装维修以及接收方面的技术书。就问他在哪里整来了的,因为这类书籍是没有公开出售的。 周二虎告诉他,省委书记郑天龙要组装电台,他去器材店探路,看看能不能采购到。顺手就把柜台上放着的这本书装回来了。 第二天周二虎和蚱子带人四处联络他们的线人,看看有没有知道胳膊上纹着柳叶刀的。这伙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在医院的门口看到了周铁和杨如兰并排从医院里走出来。 周二虎和周铁打招呼:“周铁!” 周铁听到有人叫他,抬头顺着声音看去,他看到了周二虎。周铁直接走向周二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有事,从这里路过,真巧,遇上你了!” 周铁向看着他俩的杨如兰招手说:“如兰,过来!”杨如兰走向二人。 周铁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是我的好哥们儿周二虎。”然后又指着杨如兰说:“这是我女朋友杨如兰。” 杨如兰突然问周铁:“你们俩谁大啊?” 周铁说:“反正我管他叫二哥。”“那就是你小了!”杨如兰调皮地说。 “我比周铁大半个月,同岁。”周二虎接着问周铁:“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当周二虎得知他们要去郑家屯看望周铁的妈妈时,周二虎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坐车走。 二人一听很高兴。 第200章 酒逢知己 坐在舒适的轿车里,周铁调侃道:“二哥行啊,司令的座驾给你们俩用啊!” 周二虎笑着回答周铁:“我们哥俩不是负责打探消息的吗,文词叫做收集情报。共荣军有摩托车、卡车和马匹。我们出门打探消息、联系线人总不能开着摩托车到处招摇吧!怎么说也得隐蔽点啊!” “也不能开着大卡车,更不能骑马。”蚱子一边开车一边回头和周铁说。 “你们俩的意思是就得开轿车了?” “也不是就得开轿车,这不是司令的轿车闲着,她也不怎么出去,用的不多,就便宜我们俩了。确实方便!” 周铁问周二虎和蚱子说:“今天你们出来是什么事啊?” “有事没事,我们也经常出来。到我们安排的人那里看看,有没有情况。再给他们布置任务。但,今天出来确实有大事。” 接着周二虎就把蒋正涛去马兰家被袭击一事说了一遍。司令命令他们查清楚是谁干的。要是绺子劫道,还好说了。胡子只是图财。但现在看好像有别的目的。 听到这里杨如兰回头对周二虎说:“你说的那个柳叶刀纹身我好像看过!” 杨如兰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是一惊。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杨如兰。 “你在哪儿看到的?”周二虎追问杨如兰。 “你先别追问我,让我慢慢想想!” 杨如兰想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 杨如兰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一次给一个病人做手术,在给病人消毒的时候杨如兰看到那个病人左胳膊小臂有柳叶刀纹身。刀尖朝下,三寸左右长。 “那这病人呢?现在在哪儿?”周二虎问。 “早出院,早出院了,谁知道他在哪儿?” 周二虎一听泄气了,做梦娶媳妇空欢喜! “唉,不过……”杨如兰说。 周铁急了说道:“你能不能说完!你这是逗谁玩儿呢?” 周二虎拍拍周铁说道:“别急,如兰,慢慢想!” “看伤着的人里有个小老头,大家都管他叫‘刀爷’。” “刀爷?没听说过啊!”周二虎自言自语。“对,还有一名胡啦县警察。” 周铁听了杨如兰的话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胡啦县警察?” “他们在走廊闲聊,有人说警察好,油水大还威风。那个警察说,他们胡啦县的警察不行,不像松滨市警察厅那些人腰满肠肥,威风八面。” 杨如兰说完三人都觉察出这柳叶刀和贾德金有干系。但都不便说什么。 回到郑家屯共荣军,周二虎把情况向赵玉娘汇报一遍。赵玉娘也感觉这事和贾德金有瓜葛。 赵玉娘让周二虎用全部力量查清柳叶刀和那个叫刀爷的。 因为周铁带着杨如兰来了,赵玉娘让马兰去厨房多安排几个菜。让周二虎和秦佳美过来一起吃。 饭桌上人们说说笑笑吃得很开心,赵玉娘和吴妈看着孩子们健康快乐很高兴。特别是看着蒋正涛和马兰坐在一起开心的样子她感到特别幸福。 尽管赵玉娘和吴妈都非常高兴,但吃着吃着,她俩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有她们俩在孩子们总是有些拘谨。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说出自己离席的理由,起身离开了餐厅。 二人一走,酒桌气氛顿时活跃了。 周二虎和周铁早些年就是好哥们,北黑省叫“认护家喽”,就是当成一家人相处。 都姓周,也就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二人连续喝了几杯,然后二人让蒋正涛陪同。 酒桌的气氛感染了秦佳美,她倒满酒,要敬周铁这个兄弟一杯。周铁不好推辞,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吃了几口菜,周铁用脚碰杨如兰,意思是人家都敬我了你得敬人家啊!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古训都知道。 杨如兰敬周二虎。 蒋正涛体质非常好,几杯酒下肚没什么问题,但热血肯定是沸腾的。他觉得人家秦佳美和杨如兰都喝了,马兰差啥啊? 便示意马兰,都是绝顶聪明的人,一点就透。马兰倒酒敬周二虎夫妇和周铁、杨如兰。 这样一敬,酒桌上的气氛顿时高涨,人们话也多了。 吴妈和赵玉娘虽然离席了,但吴妈不想赵玉娘回屋作自己的事情去了,她在餐厅外边转悠,一是想多看看孩子们,二来看看有什么事物没有。 当他看到秦佳美、杨如兰、马兰都喝酒的时候吓坏了。但她又不好意思进去阻拦,便急忙去找赵玉娘。 赵玉娘看吴妈慌慌张张的样子以为出啥大事了。听吴妈说他们喝上了,连三个年轻的女人都喝上了。赵玉娘笑着对吴妈说:“喝就喝吧!没啥大不了的。男人能喝酒,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喝?别管他们了,让他们尽情地喝!” 人一喝酒就容易说出自己的不快,秦佳美的不快就是学习译电学不会。蒋正涛劝她不要着急,等找到这方面的书籍就好了。 周铁听他们说起译电的事情就问蒋正涛:“你俩说译电是编排和翻译密码吗?就是1234567890。” 蒋正涛听周铁这么一问便回答说:“是啊!” “没有这方面的书?”周铁继续问道。 “是!” “这有什么那,我那有,你要日文的还是中文的?”周铁说得随意爽快。把蒋正涛和其他人都吓愣了。这么难找的东西他随口就说有,还是中日文都有。 “你怎么有呢?”蒋正涛问周铁。 周铁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们有电台,是商业用的。译电室有好几本这方面的书籍。回去给你们拿来。” 蒋正涛和秦佳美听了非常高兴。秦佳美手舞足蹈地又倒上了酒,大家又继续喝。 ………… 清晨,等叶塔列娃起来,耶列维奇早都上边去了。 叶塔列娃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她母亲对她说:“你爸爸昨天回来带回一份六十四训练旅的公函,在桌上呢,你看看!” 叶塔列娃不屑一顾地说道:“训练旅的公函我看它干什么!” “你爸爸特意嘱咐是给你看的,如果不是给你看,他拿家来干什么?” 听她妈妈这么一说,叶塔列娃来了兴趣,急忙走到桌旁拿起那份公函一看,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 她大叫道:“蒋正涛,蒋正涛,蒋正涛安全到达,到达了他的家乡。我的蒋正涛终于有消息了!” 她高兴得抱起自己的妈妈就是一顿亲吻。 第201章 狱友重逢 清晨,东方晨曦初现。蒋正涛虽然昨晚喝了一些酒,但对他来说没什么问题。他仍然起得很早,以往起来都是要锻炼的。 练习他练过的那些擒拿啊、格斗啊、对打啊、摔跤啊等等。 但,今天早上他没有锻炼的兴趣,而是沿着滚滚流淌的胡啦河慢慢走着。他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北联共和国。 洁白的白桦林、古老的琴声、悠远沧桑的北联民歌,高亢有力的船号子。还有那清纯、美丽、善良的——叶塔列娃。突然,蒋正涛拔出手枪瞬间子弹上膛,枪口对准前方十几米远的大树。 “出来!”随着蒋正涛的喊声从树后走出一个人来。 “把手举起来!” 那个人乖乖地举起了双手慢慢地从大树后边走了出来。 “你还是把枪放下,这河边又不是你们家的,谁都可以走。”听了那人的话,蒋正涛说道:“你为什么躲到树后去?你是干什么的?” “我躲到树后是想看看你是谁。你还是把枪收起来,那东西不是好玩的。小心走火!” 蒋正涛看他好像没有歹意,便收起枪,但仍然警惕地看着他。那个人说道:“收起来就对了,我想开枪打你,也没你快。没等我枪拔出来,你的枪应该响了。况且我还没有枪。” “你是赵玉娘家的吧?”那个人问蒋正涛。 蒋正涛回答他说:“你怎么知道?” “这郑家屯没有我不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是来赵玉娘家的。你是她的儿子正涛吧?” 这一声‘正涛’唤起了蒋正涛的记忆。“你是二……”蒋正涛刚想说“二赖子”,但他觉得不妥,不礼貌。便改口接着说:“你是二叔吧?” “唉,这句话还不错,你要是叫‘二赖子’那我可就不爽了,并且十分的不爽。” 在蒋正涛的记忆里二赖子就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也没有郑淑华那么可怕。因为他不怎么打他,而郑淑华是经常打他。郑淑华对蒋正涛来说简直就是恶魔。 “二叔,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是我的家啊,我能不在这儿。” “我想起来了,你好像在胡啦县警察局高就!” 二赖子走近蒋正涛拍着他的肩膀说:“还是大侄儿会说话,高就。二叔听着乐呵。” “走,找你妈去,我这次回来就是找她的。昨天我回来得太晚了,你们家可能都睡下了。” 二赖子告诉了赵玉娘一个她预感到的秘密,柳叶刀确实和贾德金有关系。那个帮派叫飞刀帮,帮主是“燕瘪谷”,燕瘪谷也就是蝙蝠。 燕瘪谷就是和贾德金王大彪一起坐牢的那个江洋大盗。他怂恿王大彪和贾德金杀死狱警,然后越狱。 他跑了,贾德金和王大彪让警察抓了回来。 当燕瘪谷再找到贾德金和王大彪的时候,贾德金已经是胡啦县警察局局长了。贾德金和王大彪一见到他就想整死他。 但他告诉贾德金和王大彪,那天晚上他要是不先跑,而是带着他们俩跑,那就都得被抓。 二人觉得燕瘪谷说得在理。 但燕瘪谷接下来说的二人觉得他忽悠了。他说他想救他们俩了。 看二人不相信的样子,燕瘪谷问他俩有没有一段时间伙食改善了。他这么一说贾德金和王大彪都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段时间饭菜好了,马桶也给倒了,喝的水也干净了。他们俩还纳闷呢。 “那你后来怎么不管我们了?”贾德金问燕瘪谷。 “我盗一个财主家的珍贵字画,价值连城。得手后我本应该溜走,但我看到他家的女儿起了色心。也不怨我起色心,天气热,他家的小姐没穿衣服睡觉,那姿势还很美,我没忍住就奸污了她。” “你被抓了?”贾德金问他。 “没有,被抓还不整死我。财主的弟弟是军阀急眼了,电令警察署一定缉拿要犯,我吓得远走高飞了。就没再管你俩。” “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提了。你今天找我干什么?”贾德金问道。 我现在作梁上君子没大出息,再加上我年纪越来越大了,也有点干不动了。我想成立个帮派,但不是拉杆子。我不喜欢绺子那套,整天钻山沟,东躲西藏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成立的帮派要隐蔽,能打能偷能抢。干什么要快,组织要严密。类似于所谓的黑帮性质。我现在手里有点积蓄可以作为启动资金,希望你能帮助我,你毕竟是胡啦县警察局局长。 当然了我们是合作,你做不了的事情我干,我干不了的你来。 当然,我们是互相独立的,属于合作共赢的性质。有钱大家赚吗!现在遍地是钱,有钱大家赚,不赚白不赚,白赚谁不赚! 贾德金一拍桌子说道:“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具体细节我们再研究!” “好!痛快!”燕瘪谷也非常欣赏贾德金的处事风格。 “你咋知道的这么详细?”赵玉娘问二赖子。 二赖子回答道:“贾德金那里有个小山东,是王大彪从关内流民里招来的。跟着王大彪很多年了,是山东逃荒过来的。跟着王大彪坏事没少干,但那小子还有点良心,总觉得长此以往不是个曲子。一天喝醉了酒就和我都说了。” 赵玉娘有点惊讶,这个小山东可有价值。便问二赖子:“这个小山东贾德金信任他吗?” 二赖子十分得以地说:“信任,跟着他很多年了,贾德金好多事都不背着他。贾德金和王大彪都知道他孤身一人,既没家人也没亲属。再加上这小子没有不良嗜好,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一样不占。牢靠!” “那好,这件事你和二虎一起办好,用一些适当可行的办法把那个小山东争取过来,成为我们的人!” “放心吧!没问题,不用周二虎,我自己就把他拿下。” “你还是稳当点,正经点!” “我郑天豹什么时候不稳当了,啥事不正经了?我从来都是个正经人!” 赵玉娘鄙视二赖子说道:“在我面前你敢说一直正经?” 二赖子一听蒙了,他一边打自己的嘴巴子,一边骂自己:“嘴是好嘴,就是门没关好!” 第202章 联手说服 二赖子在赵玉娘那里领了圣旨,心里就琢磨着怎么能说服小山东。他当时在赵玉娘面前吹嘘的厉害,能不能拿下小山东他心里也没底。 他说的那些东西也不全是小山东说的,有一大部分是道听途说的。再加上他添油加醋的说得跟活的一样。 但小山东确实属于贾德金八大金刚里的角色,知道的内幕要比二赖子多多了。如果能把小山东收过来,那在赵玉娘面前就有面子了。 最损也能摸摸赵玉娘那细腻白嫩的纤纤玉手。 这天下班在警察局的院子里二赖子遇到了小山东。 二赖子迎上小山东打招呼:“兄弟,出去喝点啊!”小山东打量着二赖子问道:“有什么企图?” 二赖子把嘴一撇,不屑一顾地说:“咋说话呢,兄弟,请你喝点酒一定得有目的吗?我们毕竟是在一个槽子里吃食,同为满洲国的繁荣和昌盛效力,吃顿饭,喝顿酒还是问题吗!” 小山东无可奈何地说:“行了,看你说了这么长时间也累够呛,我就给你点面子,走吧!” 在一家酒馆里,二赖子和小山东相对而坐。桌子上摆着一小盆杀猪菜,一个干豆腐尖椒,一盘蒜泥白肉,一碟花生米。 三两的酒壶,要了两湖二锅头。二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 眨眼之间两壶酒没了,二赖子又要了两壶。 二赖子一边吃喝一边往贾德金干的那些事上扯,可小山东闭口不谈贾德金和王大彪的事情。急得二赖子抓耳挠腮,但也没办法。 喝着喝着二赖子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怒道:“小山东,你和我打马虎眼啊!你想和我划清界限,就不怕我把你说的那些事抖落出去?” 小山东冷静地看着二赖子一边用手指着门口说道:“你去说!有种的你去和局长说。你觉得我和你说的是天大的秘密,你可以拿着出去吹牛,告诉你我说的那些事,凡是和王队长一起出去的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了,你还牛上了。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 二赖子气得“腾”地站了起来,怒斥道:“你个外来的盲流子,还牛逼上了。和你二爷装,以为我不敢告发你啊!我这就去。” 小山东仍然冷笑地说:“你去告,不告你才是个‘赖子’。别说你不敢去告发我,就是告发了,我有八句话等着呢。” 看小山东冷静的样子,二赖子瘪茄子了。他慢慢地坐下了,他清楚贾德金绝对不会因为他而和一个干将翻脸。 小山东看二赖子蔫了,便轻蔑地说:“就你这样的还想收买人心,以为我小山东傻啊!如果我轻易地就被你收买了,贾德金和王大彪能信任我吗!” 二赖子此时是无地自容,他红着脸说:“没想到你小山东也不白给啊!” 小山东冷笑:“这年头要是白给,还能混下去吗!” 在不远处桌子旁坐着的周二虎这时站起来,走到二赖子身旁说道:“这不是郑老弟吗!在这儿碰上了,缘分呐!” 二赖子急忙站起说道:“是二哥呀,你怎么在这儿呢?” “等一个朋友,准备在这儿喝点酒。” “那就在这儿,一起喝吧!” 周二虎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残羹剩菜,轻蔑地说道:“想喝哥请你!” 周二虎的衣着打扮,不俗的气质,加上几分高贵的谈吐和二赖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山东对周二虎刮目相看。 周二虎拉过一把椅子,大气地坐下,举起手喊道:“小二!过来。” 店小二急忙走了过来问道:“老板,您吩咐!” 周二虎用手指着桌子上的酒菜说道:“都撤了,换一桌,照你们店里最高规格。” “好嘞!”店小二答应着紧忙收拾。 周二虎看看腕上的金表说:“我的朋友还得等一会儿到,我们先饮着。”然后他拍着二赖子的肩膀说:“这是我的兄弟,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 二赖子抢先说:“他是我的朋友,我们都是警察局的警察。” “叫我小山东就行,人们都这样称呼我。” 说话的功夫,酒菜重新上齐,周二虎先给小山东倒了杯酒,然后给二赖子斟满,之后给自己倒上。 周二虎端起酒说:“今天真是缘分,在这里遇到我二弟,通过二弟认识了这位山东朋友,很高兴。来先喝一个。” 说完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小山东问周二虎:“请问您贵姓?” “我姓周,叫周二虎。” “哎呀,得叫周二哥。来吧,既然坐到一起了就是缘分。我借花献佛,借二哥的酒敬二哥一杯。” “好好好,谢谢!” 二人端起杯又是一饮而尽。 二赖子和小山东每个人已经喝了有半斤酒,这又连干两杯都有醉意了。 但,小山东心里清楚,二赖子想说服自己替他办事。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自己虽然对贾德金的所作所为很反感,觉得干下去没有出路,但现在还在贾德金门下,不但能吃饱喝得,还能保全性命。不是贾德金自己早就被日本人送去修工事了。那就死活不一定了。 这时周二虎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一下二赖子,二赖子明白了,他站起身说:“二哥,你和小山东喝吧!我不行了先走了。” 说完他假装打个踉跄,险些摔倒。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出酒馆。 二人收回目光,小山东问周二虎:“你对二赖子熟吗?” “还行,你想问什么?” “你们都是当地人,我想知道二赖子是局长的内弟,可他们俩的关系为什么不好。贾局长总是防着二赖子,而二赖子总想知道贾局长的秘密。” 周二虎听了,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他们俩啊,是姐夫小舅子不假。但二赖子的姐姐不生育,贾局长就又娶了一个给他生了儿子。贾局长就对二赖子的姐姐不怎么好。 “而二赖子从小就不是东西,经常欺负贾局长,贾局长是二赖子的父亲捡的吗!这个你知道。” 小山东摇头说:“真不知道!” “不知道,我就和你多说点,孩童的时候二赖子和他哥哥欺负贾德金,大了二赖子不争气,游手好闲,吃喝嫖赌。贾局长看不上他,你说贾局长能对他好吗?” “是这样啊!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第203章 父子相认 “你和二赖子是一个目的吧?觉得我们今天的相聚太巧合了。” “是!我和贾德金势不两立,我就想收拾他,希望你帮忙!” 小山东做梦也没料到周二虎这么直爽,这么干脆。这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但他马上镇静下来,心想:不能让他唬住,要探明他的底细,别再像二赖子那种货色把自己骗了。贾德金是日本人的走狗,净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自己在他的警察局起码能活命。 想到这里小山东说:“想收拾贾德金你得有实力,贾德金背后是日本人。他干什么都是为了大东亚的和平与繁荣,你得罪不起。” “那你认为我是螳螂挡车还是鸡蛋碰石头?”周二虎反问小山东。 “那要看你是不是挡住车,是不是碰碎了石头!” “我要是能挡住车也能碰碎石头,你就能……”往下周二虎没说,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 没等小山东回答,蚱子来了。他走到桌旁周二虎看到了他就问道:“找到了?” “找到了,明天老板带人去看,看好了就签合同。”蚱子说完就坐在了椅子上。 周二虎看着蚱子指着小山东说:“这位是胡啦县警察局的警察,我刚认识的朋友。” 蚱子站起和小山东握手,然后二人坐下。 “我们俩喝很多了,你也来点?”周二虎问蚱子。 “不能喝,喝了酒胆就大了,再把车开沟里去。” “你开沟里还没大事,要是把人撞死了那就麻烦了。”二人说话的时候,小山东冷静地看着,思索着。 周二虎看着小山东说:“你明天有时间吗?” “干什么吧?” “我想让你见见我们的老板,你和老板谈谈,再作决定,你看可以吗?” “行啊!”小山东欣然答应。 共荣军两辆带棚的卡车在路上行驶。赵玉娘和史先生坐在驾驶室里。 “我早就为共荣军的资金担心,但忙得我也想不出好办法解决。你回来了想出开商号,这个主意好,但经营起来也很费力操心。” 史先生接着赵玉娘的话茬说:“我来这些天也总琢磨干点啥,我不能干待啊!特别是我发现钱朝前这个人是个商业奇才,他太适合经商了。再加上你有共荣军这杆大旗,干什么更容易。” “商号也是很好的隐蔽场所,我们可以借着商号的名义干些其他的事情。” 前边的卡车在一处院落的大门前停下了,周二虎、钱朝前、黄继业都下了车。卡车停下,史先生和赵玉娘下车。 钱朝前走近赵玉娘和史先生说:“这里就是一家商号,从大门进去是办公室,右侧是宿舍和食堂,后边和左边全是仓库。” 赵玉娘环视一下四周说:“后边离江沿儿不远了吧?” “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东边是村民的地,再往东就是山了。” 赵玉娘听着钱朝前的介绍,她明白了钱朝前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了。除了经商还可以有其他用途。 从大门里走出一个中年人,钱朝前迎了上去说:“张老板,我们的老板来看你的商号。” 那个中年人连声说好。 钱朝前把赵玉娘指给他,他和赵玉娘打招呼。 “你咋不干了呢?”赵玉娘问张老板。 张老板无奈地告诉赵玉娘说:“这兵荒马乱的能干吗,为了支援前线,日本人垄断了大部分物资。不许任何人经营。除了他们想要的就没有值钱的了。我这是实在挺不下去了,只有卖掉还能剩点,要不都得赔进去。” 赵玉娘听了,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该死的日本人!” 吓得张老板慌忙摆手说道:“老板那,你可别骂了!要是让黑狗子或者黄狗子听到了就遭殃了。” 他说的黑狗子是警察,黄狗子是伪军。 张老板带着赵玉娘等人在商号里看了一圈,库房、办公室、账房、宿舍以及四周的围墙,还有围墙上的四角炮台都看了一遍。 赵玉娘很满意,在她对钱朝前十分认可。 张老板要求进办公室签合同,赵玉娘的意思把桌子搬到外边签,亮堂。 桌子摆好,史先生拿出合同摆在桌子上。张老板拿起合同详细地看着。 在张老板看合同的时候,赵玉娘问身边的周二虎:“我看蚱子开车在前边了,咋没了呢?” 周二虎轻声告诉她:“他去接小山东了,他还是不放心,想见见你。” “这个小山东不简单啊,信不过我们?” “放在谁的身上也得加小心啊,掉脑袋的事啊,敢大意吗?” 蚱子开车拉着小山东来到商号的大门外,蚱子看到共荣军的两辆卡车和好多持枪的共荣军士兵在警戒,便将车停在了离大门不远处。 “下车吧!”蚱子告诉小山东。 “这是哪儿啊?”小山东看着大门和卡车问道。 “先下车!” 二人下车,从大门往里望。 只见张老板在合同上签字,然后把笔给赵玉娘。赵玉娘接过笔在合同上签字。然后,黄继业拎过皮箱放到桌上打开,里边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请数一下吧!”赵玉娘对张老板说。 张老板一捆一捆地拿出钞票数着。 “这么多钱,这是干什么呢?”小山东感叹道。 “我们把这家商号买下了,开买卖。” “唉呀,那是共荣军司令赵玉娘!”小山东惊呼。 蚱子瞪着眼睛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小山东指着赵玉娘说:“那个女的是共荣军司令赵——玉——娘——” “你怎么知道?”蚱子问小山东。 “我们都看过她的照片,我还跟踪过她,能不知道吗!” 签完字付过钱,赵玉娘就朝门口走,他后边跟踪周二虎。而史先生和钱朝前还有黄继业在和张老板说着什么。 出了大门,蚱子迎上赵玉娘说:“司令,这就是那个警察小山东。” 小山东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赵玉娘盯着小山东的眼睛看,看得小山东有点发毛。手没地方放,眼睛也不知道看哪里。 这时赵玉娘身后传来“春生”的叫声,这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颤抖。小山东听到“春生”两个字立刻愣住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赵玉娘的身后。 第204章 琐事不断 发愣的小山东突然喊了一声:“爸!” 赵玉娘懵了,但她立刻醒悟,急忙对周二虎和蚱子说:“快!把史先生和小山东扶进车,拉到江边没人处!” 周二虎和蚱子非常机警,动作也敏捷。周二虎扶着史先生进了轿车,蚱子拉着小山东进了轿车。 然后蚱子发动车子,和周二虎一同拉着史先生和小山东驶向江边。 卖商号的张老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赵玉娘吩咐钱朝前和黄继业说:“你们俩就在这里吧!再给你俩留下几名共荣军,打扫卫生,缺啥东西就买啥。现在守卫还不用人,没货物安全。” 张老板走出了来说:“我这里啥也不缺,厨房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宿舍被褥床单都有。你们住进来就可以了。” 张老板突然想起:“对了,电话欠费了,交了费用就可以用。” 赵玉娘乘卡车来到江边,很远就看到了她那辆黑色的轿车。赵玉娘告诉司机朝那里驶去。 赵玉娘下车看到史先生和小山东站在水边说话。周二虎和蚱子倚靠着轿车说着什么。 看赵玉娘来了二人迎了上去。周二虎说:“原来他们是父子,这爷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蚱子说:“人家还能找到爹,我这辈子是完犊子了,别想找到爹娘了。” 赵玉娘没有搭话而是看着江堤下边,水边站着的父子。 看了一会儿赵玉娘对周二虎和蚱子说:“你俩等一会儿,等他们平静了,就好好安慰史春生,让他千万别露出破绽。继续在贾德金的警察局隐蔽下去,告诉他重点是保护自己。至于史先生带回去就行了。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了吧?” 二人答应赵玉娘说:“明白了!” 赵玉娘回到郑家屯一进家门蒋正涛就和她说,省委来人把袁长广和电台带回去了,他们安排好了隐蔽的地点。另外让我告诉你,以后联络电台和交通员同时用。哪个方便用哪个。 赵玉娘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蒋正涛接着说:“那个黄继业你让他回来跟着我,他是抗联的人,对附近的山川河流熟悉,打游击还是把好手。我离不开他。” “这我知道,在商号是临时的。让他经商不合适。” 吃过晚饭,人们各忙各的。 吴妈这时,到处找赵玉娘。她推开蒋正涛卧室的门问蒋正涛:“你妈呢?” “我不知道啊,吃过饭我就回来了。” 吴妈又到电报室去找,电报室在里边插着的,外人是不准进入的。吴妈一个劲地敲门。秦佳美开门问:“吴妈,什么事?” “看到你们的司令了吗?”吴妈急切地问。 秦佳美摇头说:“没有!” 吴妈转身走了,秦佳美关门插好。 吴妈又去前边的兵营去找,兵营站岗的说他们司令没来。吴妈又沿街朝东寻找。 这时赵玉娘和马兰迎面走来。吴妈见到赵玉娘风风火火地说:“玉娘,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赵玉娘愣住了问她:“别急,慢慢说!出啥事了?” 吴妈气喘吁吁地说:“史先生病了,病得还不轻。” 这可把赵玉娘吓够呛,便问:“他啥症状?” “他一个人待在屋里,一会儿抹眼泪,一会儿又笑上了。那样子吓死人了。” 赵玉娘听了吴妈的话笑了。 马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愣愣地看着他们的司令。 赵玉娘说:“没事,他愿意笑就让他笑,他喜欢哭就让他哭。” “你,你……”吴妈气得说不出话来。 “吴妈你别生气,史先生找到自己的儿子了。喜极而泣,就是高兴大劲了就哭了。” “找到儿子了,是怎么找到的?”吴妈问赵玉娘。 赵玉娘告诉她说:“这你就别问了,以后你就都知道了。” 第二天赵玉娘在办公室开军事会议。参加会议的有队长马号、黑彪子、颜旺财。负责情报的周二虎和蚱子。秦佳美是专职报务员加上译电员不参加会议了。蒋正涛和黄继业参加,他俩属于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的,现在归北黑省省委领导。直接和抗联六十四训练旅联系。 蒋正涛把电台放到自己家里一是安全,二是方便。他开展工作共荣军配合对他十分有利。而共荣军的事情他也能帮上忙。 正在开会,电话响了,是村口值班的打来的。 马兰接电话,电话告诉马兰,村口来了很多村民要求参加共荣军,如果共荣军不要就不走了。 这些村民都是马兰村上的,他们看到马兰家的嫁妆和来的车辆,觉得参加共荣军就有荣华富贵,所以一定要参加共荣军。 马兰把情况向赵玉娘一说,赵玉娘就安排颜旺财和黑彪子去处理。马号要去,因为都他们村里的。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处理这件事。 但赵玉娘不允许,她觉得都是马号认识的人,他不好办。她让颜旺财和黑彪子到村口说明白,共荣军是不招人了,任何人都不行。要参加只能去商号上班。保证工资,干好了有奖金,但别想着荣华富贵,发大财。 说完了赵玉娘不由自主地嘟囔一句:“想发财,我她妈的还没发财呢!” 颜旺财和黑彪子走后赵玉娘继续开会,她告诉大家,宪兵队的犬养队长找过她。 众人都愣愣地看着赵玉娘,马号问赵玉娘:“宪兵队不是鸠山是队长吗?” 赵玉娘猛然醒悟说:“啊,忘记告诉你们了,鸠山应征参加太平洋战争了。由犬养也就是疯狗小队长任队长。他找我的意思就是最近日本人的军粮被俘等运往前线的军用物资经常被劫。让我们出动兵力全力进剿。 “还给我戴了高帽,说以前鸠山任队长的时候我是屡战屡胜,战功显赫,现在他是队长了希望我们再接再厉,勇往直前。” “我想派马号和黑彪子两队共荣军去围剿,当然肯定是走过场,但过场要走好,走出花样,我们得捞便宜。这就考验两位队长了。” 马号站起说道:“等黑彪子忙完我们一起好好考虑一下。争取按照司令的吩咐完成任务。” 在河滩上,王大彪带着的一伙儿警察和燕瘪谷带着的飞刀帮正在对峙,两伙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第205章 一场火拼 原来,贾德金答应燕瘪谷袭击赵玉娘成功给他两万块满洲国钞票。 贾德金在郑家屯的眼线被赵玉娘看得死死的,发挥不了作用,贾德金就在邻村寻找贪财不要命的给他当眼线。 那天蒋正涛开车去马兰家就有人立刻报告给贾德金,贾德金不能亲自出马带领警察去袭击赵玉娘,就找到飞刀帮的帮主刀爷,也就是燕瘪谷。 前边我们说过燕瘪谷的飞刀帮是贾德金帮助他建立起来的。开始燕瘪谷对贾德金是言听计从,可是后来飞刀帮发展起来了。各个行业都有飞刀帮的人,势力渗透到整个北黑省。 这次王大彪找到他,听说是袭击共荣军司令赵玉娘,燕瘪谷觉得这是个大买卖,同时它也是烫手的山芋,整不好容易把自己搭上。 所以就要两万块钱,两万块是一笔巨款,购买力相当的强。 可是袭击没有得手,燕瘪谷的飞刀帮还损失伍员战将,燕瘪谷非常的气恼,就朝王大彪要那两万块钱。 可是没有得手,赵玉娘安然无恙。王大彪就不给那笔钱。 燕瘪谷的意思是你情报不准,赵玉娘没在车里。赵玉娘没在车里,可在车里的蒋正涛你们也没伤着他啊!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燕瘪谷同意不要那笔钱了。但他死的那五个弟兄要王大彪赔钱。每个两千元,五个给一万就行。 可是,王大彪就这一万也不给。 一气之下的燕瘪谷召集人马要和王大彪决战。王大彪接到战书,就和贾德金商量如何应对燕瘪谷。 贾德金的意思是不理会他,找机会灭了他算了。可王大彪觉得那样不够仗义,更不够爷们,他要当面鼓对面锣地了解此事。要不江湖上会瞧不起我们胡啦县警察局。更会有人不把咱们哥俩当回事。 双方选好的地址是松滨江边的沙滩上,时间是日落以后。 王大彪事先在江边的小树林里埋伏了警察,他让这些警察散落开藏好,不让燕瘪谷察觉,让他们见机行事。但目的就是将飞刀帮一网打尽。 王大彪的警察都换上便衣,事先有一部分悄悄进入那片小树林埋伏。大部队在王大彪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乘着卡车来到江边沙滩。 此时已是万家灯火,江边的渔船已亮起点点渔火。江南的松滨市也是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两伙人像黑压压的两片云,在寂静的江边缓缓地向一起漂移。 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时双方停下对峙。 飞刀帮除了腰间都别着匣枪外,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柳叶刀。而王大彪率领的警察除了匣枪就是长枪,但手里都握着警棍。 “王大彪,王队长,你小子有种啊!你敢来是我没想到的。”说话的是燕瘪谷。燕瘪谷的声音阴冷而恐怖,听了令人身上起鸡皮疙瘩,彷佛有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和锋利的刀刃对着自己。 但王大彪不惧他这一套,王大彪从小就在枪声和刀光中长大的。特别是贾德金救了他以后,他觉得自己是个死人了,现在活着是白捡的。所以他是生死不怕,无所畏惧。 “燕瘪谷,你他妈的少废话,想活命想继续在这松滨江畔混就乖乖地回去,找时间带上礼物给我大哥赔礼道歉,我们就放你一马,不然的话 我就把你撕碎了扔进江里喂王八。” “王大彪,你他妈的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就你那逼样的吹牛逼你得吹死牛的,吹活牛你怕踢着。” “你现在站在这里吹牛逼,如果没有我们哥俩,你燕瘪谷算个屁?现在翅膀硬了和我们叫板了,你还算人吗?还整个飞刀帮帮主,还整个臭名‘刀爷’,你他妈的挨刀吧!” 王大彪这句话还真触痛了燕瘪谷的心病,没有警察局撑腰他真没今天的辉煌。想到这里他心里有点发虚,正在他犹豫的时候,从树林里飞出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 那石头极快,带着阴风飞向燕瘪谷。燕瘪谷正在思忖着突然脑袋“嗡”的一下,接着感到额头钻心的疼痛,而半边脸却凉哇的。他用手一摸湿乎乎的,借着微弱的星光和江南松滨市的灯光他看清楚了是血。 燕瘪谷“妈呀!”一声大叫。随着他叫声,枪响了。是燕瘪谷飞刀帮的手下,王大彪顿时觉察出自己左肩中弹了。 “打!”王大彪喊打的同时,他的枪响了。顿时寂静的松滨江畔枪声大作,火舌四射。 枪声加上火光使寂静的松滨江畔立刻沸腾了。首先惊动了南岸的松滨市警察厅水上巡逻大队。 贾文龙正和蒋正涛还有黄继业在喝咖啡。 蒋正涛来找贾文龙是让贾文龙帮助查找搜索那些散落沿江的抗联以及抗日武装。主要是把他们组织起来,对日本人的要塞、兵力部署、交通线以及重要军事民用设施进行侦察。以便给大部队的进攻创造条件。扫清障碍,减少伤亡。 听到枪声三人立刻站起,贾文龙第一个往外冲,而蒋正涛却冷静得多。他透过艇上的小窗户听到枪声从对岸的斜下方传来的。离这里很远,再环视一下四周,整个码头都很安静,他这才快步走到仓外。 贾文龙和黄继业还有几名水警聚在一起看着对岸。 “这是怎么了?”黄继业随口问了一句,但没人回答他。 突然贾文龙高喊:“快,上艇,全部出动!”接着他又高声地命令道:“把轻机枪都架到艇上,全速前进!” 蒋正涛拉了一把黄继业轻声说:“走,我们上岸!” 黄继业也轻声地问蒋正涛:“上岸干啥啊?跟着去啊,多好玩儿啊!” “走!”蒋正涛声音严厉。 黄继业乖乖地跟着蒋正涛上岸了。 蚱子正站在轿车旁向对岸枪响的地方看着。看到二人他问道:“这咋还打起来了呢?谁和谁啊?” “是啊,我们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啊!”黄继业有些惋惜地说。 蒋正涛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对岸。他在思索是谁和谁打起来了,抗联和日本人?不像。抗联不可能在松滨市附近和日本人干,武装的抗联还是这么多人也来不到这里。 听枪声也没有日本人,日本人装备精良,要是这么大的冲突那枪声得相当的密集,火力也比这要猛。而在这寂静的夜晚外行看了好像挺热闹,但蒋正涛听得出枪声稀疏零散。 他感觉可能是帮派火拼。 第206章 两败俱伤 在回去的车里,蒋正涛批评黄继业说:“你还没有改掉你自由散漫的思想,你现在是抗联的指挥官,肩负着使命和担当,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去看热闹呢?” 黄继业狡辩道:“我以为贾文龙是大队长,那么多的巡逻艇,还架上轻机枪多威风,也出不了啥事。” “你这是侥幸心理,认为没事,往往就会出事。再有,你是一名共产党员,抗联指挥员。党性原则也不允许你去凑这热闹啊!” 黄继业想了一会儿说道:“是,是我错了。我有点大意。” 蒋正涛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仨这次从北联回来,要不是有我妈这块共荣军招牌,我们现在说不上挤在哪个小黑屋艰难地工作着呢!” “我真是这么想的,我们吃住,工作,都在共荣军司令部,今天又坐在巡逻大队的巡逻艇上,和大队长喝着咖啡。觉得天下都是我们的。” “也不怪你,有时我也有这种错觉。但你要清楚,我们现在身处满洲国,是日本人的天下,我们和日本人是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斗争。稍有差错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开车的蚱子回头看看黄继业说:“正涛说得对,我党的一个特工在铁路局卧底,官职还不小。他真把自己当成铁路局的大人物了,耀武扬威、盛气凌人。被人家盯上了。查出了他的底细就把抓起来了,严刑拷打叛变了,后来被人家塞冰窟窿里了,下场很惨。” 黄继业听了低下了头。 贾文龙率领巡逻艇朝江北岸枪响的地方进发。他命令巡逻艇关闭灯光,关闭警灯和警笛,悄悄地包抄上去。 他从枪的响声判断,左侧可能是绺子,因为枪声杂乱,枪的型号很多。而右侧枪的型号相对来说少一些。他判断可能是警察。因为他经常去胡啦县警察局的靶场打靶,也去松滨市警察厅的靶场打靶,对警察经常使用的枪支很熟悉,什么枪发出什么样的声音他都能辨别出来。 所以,他命令朝左边那伙人开火。 顿时十几艘巡逻艇的灯光一起亮起,所有的机关枪同时喷出火舌。 燕瘪谷这伙人都是一些飞贼,偷盗抢劫在行,哪受得了这么大火力的袭击,顿时败下阵来。扔下几十具尸体纷纷逃窜。 接着贾文龙命令朝右边那伙人开枪。 这边王大彪正高兴呢,他看到巡逻艇朝燕瘪谷开火他挺高兴,还是我大侄儿向着我这个叔叔。 美劲儿刚上来,子弹像雨点一般地朝他们袭来。 贾文龙也想了,不打白不打,谁打谁不打,打了也白打。明天早上向警察厅汇报就说两伙歹徒火拼,被他剿灭了。 在巡逻艇灯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岸上已经没有人影了。也听不到枪声了。 贾文龙命令撤退,手下问他:“队长,不上岸打扫战场啊?” “撤,我们人少,别中了埋伏,明早再说。” 接着贾文龙把所有的巡逻艇都撤回了南岸码头。 这一仗燕瘪谷没讨到一点便宜,还搭上几十个兄弟。可把他气坏了,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到王大彪和贾德金身上。虽然他的人大部分死在巡逻队的枪口下。 王大彪也是恨燕瘪谷,要不自己不能损失十几个警察。他也清楚不能怪贾文龙,他是在执行公务。 贾德金的警察局和燕瘪谷的飞刀帮两家的仇恨更大了。 蒋正涛知道了史先生有个儿子找到了,就问他妈妈怎么回事。赵玉娘就把二赖子怎么争取小山东没有成功;周二虎又是怎么说服的小山东,小山东想见周二虎幕后的老板,在商号遇到他父亲的整个过程告诉了蒋正涛。 蒋正涛思索一下说:“这个史春生我们应该好好安排一下,要不然他容易露馅。让贾德金知道了他就完了,那我们等于害了他。” “是,我也有点担心。” “现在,那个郑家二叔……”蒋正涛刚说到这里赵玉娘打断了他的话问:“你说的是谁?” “郑家的郑天豹啊!” 听了蒋正涛的话,赵玉娘不以为然地说:“你就说二赖子得了,什么狗屁二叔!” 蒋正涛微笑,然后说:“我是问他知道不知道这件事,也就是史先生和史春生的关系。” “他现在不知道,没告诉他。” “我刚回来好多事情不知道,他还像以前那样游手好闲、吊儿郎当吗?” 赵玉娘告诉蒋正涛从打他知道贾德金害死他父亲,就好多了。但我担心他出事就劝他还像以前那样,防止贾德金察觉。 蒋正涛对于贾德金害死郑老爷很惊讶,他从小就知道郑老爷是让胡子打死的。现在突然说是贾德金害的,有点转不过弯来。 赵玉娘和蒋正涛对于二赖子和小山东今后的行动和伪装进行了一系列的安排和策划。 遵照驻北黑省最高司令官吉野将军的部署,胡啦县宪兵队队长犬养命令赵玉娘的共荣军出兵扫荡胡啦县北部山区的反满抗日武装,以保证向太平洋战场输送战略物资。 赵玉娘决定派马号和黑彪子两个队去执行犬养分派的任务。 在赵玉娘的办公室,赵玉娘告诉二人,这次你们俩带人进山先要寻找那些零散的义勇军和抗联。方便的话就带回来,带不回来就好好安置他们,不能让他们落到日本人的手里,也不能让他们受冻挨饿。 再就是查看日本人的要塞位置,兵力部署。 蒋正涛教他俩怎么画简易地图:怎么表示高山,怎么画河流,还有道路怎样描述。 赵玉娘还提醒他俩注意防范各股绺子,那些胡子不会管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他们就知道抢。 如果他们抢日本人你们就帮忙,抢我们就打他,别客气,往死里打! 临走的时候,马号和黑彪子带走了共荣军里最好的武器,子弹也非常充足。马匹也是最健壮的。 一百多人打着满洲国的旗帜浩浩荡荡地走出郑家屯,开向北部山区。 ………… 在胡啦县警察局的院子里,王大彪刚从车上下来,小山东迎了上去对王大彪说:“队长,你有功夫吗?” “你要干啥?”王大彪有点吃惊,这个小山东平时也没几句话,傻乎乎的就是听摆愣,指东绝不往西,让他打狗绝不碰鸡。 “我想和你说点事儿。” 第207章 收买人心 “说吧!”王大彪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 “那个……那个……”小山东说得吞吞吐吐的,王大彪更不耐烦了,他大声训斥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个郑天豹……”小山东说到这里王大彪打断了他的话。 “别鸡巴郑天豹了,我听着咋这么别愣呢,你还是二赖子吧!” “好,二赖子,就叫二赖子吧。他总请我喝酒。” 王大彪瞪大眼睛看着小山东说:“好事啊,他请你吃你就吃,请你喝你就喝,这多好啊!” “不是,他让我听他的,和他干。” 王大彪一听更乐了,这个二赖子啊,知道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他还想让我和他去郑家屯钓鱼。” 王大彪一听郑家屯,立刻来了精神,他脑子里打转。郑家屯、共荣军、赵玉娘。这些词汇在他的脑海里闪现。 “你先回去,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特别是二赖子,和他也别说。一会儿我找你去。” 小山东点头答应着走了。 王大彪走进贾德金办公室。贾德金抬头看着他就说:“坐吧!” “和你说点事。” “说吧!” 王大彪就把二赖子拉拢小山东的事情和贾德金说了一遍。贾德金觉得可笑,“这个二赖子啊,还知道拉拢人了。想另立山头啊!” “我觉得也应该防着点!” 贾德金听王大彪这么说,立刻把嘴一撇说道:“就二赖子那摊狗屎还用防吗?现在我给他口饭吃就等于喂狗了。要不是怕别人说我忘恩负义丧良心,我都把他扔松滨江里喂王八。” “大哥,你先平静一下啊,老话不是说吗,蛆多了能拱倒酱缸,防人之心不可无吗。对二赖子也不能大意,放屁带出屎那都是大意。 “既然二赖子想拉拢小山东,咱不妨就让小山东跟着他。他不是要带小山东去郑家屯钓鱼吗,咱们正好让小山东去郑家屯,看看能不能得到点赵玉娘的消息。” “赵玉娘这个死娘们,防范那么严小山东能得到啥!” “能得到更好,不能也不搭啥。再说了有小山东在二赖子身边给我们通风报信,我们还能掌握这小子在干什么。” 贾德金想了一会儿觉得王大彪说得有道理,就答应王大彪的建议,让小山东作二赖子的卧底。 “但是,你要注意,这件事可以不作。但要是作了就不能让二赖子知道,知道我们在他身边放人,他得恨咱俩。他容易乱来。” “对,大哥,还是应该防着他点。” “对了,燕瘪谷有啥动静没有?我们十几个人白搭了。” “表面没动静,但我听说他这次是真急眼了。毕竟死了四十多人。” “和他比我们还是轻的。”停了一会儿贾德金接着问王大彪:“你说文龙这小子知不知道有我们警察局的人?” “他不能知道,我们都穿着便装,还是黑天。他是听到枪声从江南过来的。不能知道。” “这小子够狠那,咱们没想到他会出手。要是想到了换个地方啊。他最近和赵玉娘走得近不近?” “好像不怎么接触。” “不能好像啊!要搞清楚了。” “也不敢太深入去查,如果被别人知道当爹的去查儿子,不是让人笑话吗!家里不和外人欺。” “从打当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好像规矩一些了,不那么驴了。” “大了,懂事了。” “但愿吧!这个孽种!”贾德金突然想起:“唉,得给这小子张罗媳妇了吧?” “是啊,那天嫂子都说了,你没注意听。” “这可得好好选选,看谁家的姑娘好。起码得门当户对。” ………… 赵玉娘把蒋正涛叫到办公室,对蒋正涛说:“正涛,这几天我发现马兰不太高兴,你招惹她了?” 蒋正涛一愣说道:“没有啊,我怎么能招惹她。再说了我现在忙得吃饭都没时间。刚才六十四旅来电说有十五个人的小分队回国了,让我去接应。” “接应小分队的事情一会儿再说。我看她这几天有点不乐呵,那知道为啥吗?” “我不知道啊!”蒋正涛一脸的疑惑。 “你问问她,看看是什么事!” “我这么忙还是你问吧,她和你也熟悉。” 赵玉娘听了怒斥蒋正涛:“你是她未婚夫,问问是关心,关爱。”赵玉娘站起走到蒋正涛身边拉着蒋正涛的手说:“正涛,我知道你爱那个北联姑娘,但你任命吧,我现在只能让你和马兰结婚。就算娘求你了。” 蒋正涛无奈地答应了:“妈,你别说了,我答应你,一定好好对马兰。” “那好吧!妈就谢谢你了!” 蒋正涛最近真有心病,那就是一看到马兰就想起叶塔列娃。晚上看到马兰,睡觉保证做梦,梦到叶塔列娃。 一梦到就是叶塔列娃跑进密林没影儿了,任凭他怎么喊叶塔列娃就是不回头,直到他喊醒了为止。要不就是叶塔列娃被黑熊追赶,他在后边追黑熊,可是怎么跑就是跑不动,累得他大汗淋漓。醒了一看被子缠在腿上怎么也动弹不了。 所以他尽量躲着马兰,刚才母亲的问话,他觉得是自己躲马兰的原因,但他不能说,只能装聋作哑,蒙骗母亲。 想到这里,他想应该找马兰说说, 蒋正涛找到马兰,就问马兰:“你最近不舒服吗?” 马兰笑笑说:“没有啊!我一直这个样子。”马兰每当和人讲话都是先微笑,那微笑非常迷人,但好像迷不住蒋正涛,因为她根本就没进入蒋正涛的心里。 “那妈妈怎么说你最近不高兴?”蒋正涛用词很好,马兰听了很高兴。 “没有不高兴!”马兰说完这句话蒋正涛知道她心里有事,而且感觉不是自己的问题,他就追问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不说,妈妈以为是我伤害你了。” 马兰看瞒不过了就说:“是我的家事,和你没关系。” “你家什么事啊?你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 马兰脸红不说话。 第208章 经营许可 马兰越不说蒋正涛越着急,便一个劲地追问。蒋正涛清楚,如果马兰不高兴妈妈一定认为是自己造成的。自己无端地背黑锅冤不冤先不说,惹得妈妈不高兴是大事。 蒋正涛冷冷地对马兰说:“你不说就是坑我,妈妈一定认为是我惹的你。”“那我去和她解释。” “那更麻烦,她会认为是我给你的压力,你才去和她说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把你的难处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马兰一看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和蒋正涛说了。原来,马兰那两个好吃懒做的哥哥,看到马兰的聘礼了,要用聘礼盖房子。马兰的爸爸同意,而马兰不同意。马兰觉得自己刚和蒋正涛订婚,就用人家的聘礼盖房子太磕碜了。 蒋正涛听了说道:“就这事啊,盖就盖吧!也不是什么大事。”蒋正涛说得轻巧,可马兰不愿意了,她觉得这事太没面子也说不过去。 “你说的轻巧,感情你是身在事外。传出去都得指家人脊梁骨,吐沫都能把人淹死。再说了,他们过得不好是他们太懒了。 “那天你去知道,爸爸让他们帮助铡草,抬抬袋子他们都不愿意动弹。冬天我和爸爸套头野猪,让他俩帮着抬回来都不愿意动。整天坐在热炕头看小牌,动不动的还喝两盅,都不知道自己啥家庭。 “爸妈现在住的房子就是我们自己盖的。他们懒得不挖筏子不脱坯,山上有树随便砍,他们不去往回整啊! “今天给他们盖了房子,明天还说不上要啥呢!他们以为我嫁了摇钱树。” 马兰越说越激动,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赵玉娘知道这件事后问蒋正涛该怎么办?蒋正涛回答得非常肯定,就是盖,给马兰两个哥哥盖房子,左右也费不多少钱。就两座房子的事情不是大事。 赵玉娘找马兰问问她的意见,马兰还是那个态度,坚决不改,她了解两个哥哥,不但懒惰还得寸进尺。他们的欲望没有止境。 当得知马兰的父亲对两个儿子娇惯,她妈妈还好。赵玉娘就告诉马兰,那些聘礼不用当作嫁妆带回来。让马兰妈妈留着当棺材本,一定握住了! 马兰不同意,她坚持结婚时要带回来,否则不等于把自己卖了吗!赵玉娘和马兰争执不下,赵玉娘也就作罢,以后再说吧! 蒋正涛知道自己的母亲也不同意给马兰的哥哥盖房子就去问母亲,他说:“给他们盖个房子也用不了多少钱,盖上算了。” 赵玉娘对儿子说:“马兰说得对,今天你给他们盖房子,明天说不上他们还要干啥呢,人的贪欲没有止境,把咱们当成大片肉任意割着吃不行啊,那咱们不成了冤大头了吗?” “我也知道这些,但总觉得这样会得罪马家的人。” “得罪就得罪,这么贪婪的人还怕得罪他们吗!” 商号经营的物资是受满洲国政府管控的。由商务局办理经营许可,商务局那些大员把许可卡得死死的。 赵玉娘没办法去找胡啦县县长张耀祖。张耀祖和省会松滨市那些头头关系很好。当初赵玉娘告倒贾德金修堤偷工减料,牵扯到张耀祖和他背后北黑省省会的领导,是张耀祖死扛才使那些高官躲过一劫。他们感激张耀祖,日本人来了他们官复原职,就提拔张耀祖任胡啦县县长兼管伪军。 张耀祖军权治权两手抓,悠哉美哉。 张耀祖虽然是赵玉娘把他整进了监狱,但他不怎么恨赵玉娘,不像贾德金恨得呀嚷嚷,恨不得吃了赵玉娘。 张耀祖很开明,他知道赵玉娘是因为和白二浪的儿子淹死了,才怒告贾德金。而贾德金牵出的自己。 但这次赵玉娘求他,他却没有答应。 赵玉娘看他不答应便拿出两根金条,可张耀祖看了金条火了,他大叫道:“玉娘,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想钱,但再想钱也不能拿你的钱啊!我如果能帮忙肯定帮忙,不会在意你的钱的。” “你说说啥原因不愿帮我!” 张耀祖无奈地摇头说:“那些大员手握权力,知道你开商号一定卡你。说卡还是轻的,要票子、要大洋、甚至要黄鱼都行,一次性地给了就得了。关键是他们要股份,也就是干股,一分钱不出的股份。并且还狮子大开口,整不好公司都是他们的。” 赵玉娘听了犯愁了,说道:“那可咋办?” “咋办我是没办法。”说完张耀祖贴近赵玉娘说:“前线战况吃紧,一些官员嗅到一些不好的风声。现在都在大肆敛财,已留退路了。这个时候开商号,你可想好了!” “房子连带地皮我都买了,这商号怎么的也得开了。我是骑虎难下啊!”赵玉娘无奈地苦笑。 赵玉娘往外走,张耀祖送她时还是劝她别开商号了。现在时局动荡,不利于投资做买卖。 但赵玉娘已经骑虎难下。 上了轿车,周二虎问:“怎么样?张县长答应了吗?”赵玉娘摇头。 “钱朝前还一个劲儿地追呢,他说货款都付了。就是不敢往回拉货,没有经营许可拉回会遭到重罚。再不拉货就是毁约,货款要泡汤。” 赵玉娘一脸的无奈说:“想办法吧!” 身旁的马兰看到赵玉娘的愁容,心里更加不安,一家不知一家,家家都有难唱的曲。自己的哥哥开口就要人家给盖房子,岂不知堂堂的共荣军司令是多么的难。 “还去哪儿?”开车的蚱子问他们的司令。 “去商号吧!”赵玉娘告诉蚱子。 周二虎接着说:“钱朝前还找你那,他都急坏了,眼看着的钱赚不到。他叫钱朝前真对了。” “不愿意见他也得见啊,丑媳妇难免见公婆。”赵玉娘感叹道。 “漂亮的媳妇就不怕见公婆了。”蚱子说完还从后视镜里看马兰,一脸的坏笑。 马兰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赵玉娘接着说:“见亲公公是见不到了,婆婆还有。” 说完赵玉娘搂过马兰,把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脸上。 轿车下了江桥,赵玉娘突然告诉蚱子说:“不去商号了,去白立登那里。” 第209章 许可到手 到了白立登的家,周二虎和蚱子就到厨房找吃的喝的。因为这里是赵玉娘安排的联络站,供蚱子和周二虎他们搜集情报的落脚点。蚱子和周二虎常来,对这里很熟,和白立登也不见外。 马兰看司令和白立登在一起说事,也不好在旁边听着,就去前边的店里浏览琳琅满目的商品。 白立登问赵玉娘说:“今天怎么这么得闲来我这里?” 赵玉娘不无惆怅地说:“我能得闲,一天到晚就是个忙。” “忙好啊!忙有钱赚,闲人无事可做就完蛋了。”白立登看着赵玉娘接着问她:“看你好像有什么愁事?” “哎呀,我的愁事多了。” “那你就说说眼下最愁的!” 赵玉娘看白立登问她,就把开商号办不下来许可的事情向白立登说了一遍。赵玉娘清楚,也就是和他随便说说,自己痛快一点。 “办许可……”白立登嘴里嘟囔着,一边想着什么。白立登这个轻微的举动怎么能逃过赵玉娘的眼睛,她问道:“咋的,你有办法?” 白立登故作深沉地没有说话。 赵玉娘讥讽他说:“咋的?玩儿深沉呢?说话!” “我好像能办这个事。” 赵玉娘来了兴致,急忙问白立登:“真的?这事可不小啊!一般人办不下来。” 白立登洋洋得意地说:“我不是一般人那,就我白立登还有办不成的事。”白立登牛逼大扯了。 “能办好啊!说吧,要多少钱?” “咱们这些年的关系了,谈钱不见外了。我啥也不要,但是摸摸手还是应该的。”白立登说完就笑嘻嘻地去摸赵玉娘细腻白皙的玉手。 赵玉娘“啪”的一声打在白立登的手背上,疼得白立登急忙把手缩回,嘴里一个劲地“斯哈”。 “哎呀妈呀,就这态度还想让我办事。” “说,啥路子?” “就冲着你打我这一巴掌,我也给你办了。打是亲骂是爱吗!” “你可够贱的了!” “能在你这样的女人面前发贱那就是有本事了!” “你可愁死我了,快说吧!” 商务局的官员都是中国人,但有个日本老家伙横路一男负总责,但他一般不管事。但是他权力最大,他说啥就是啥。 “你怎么知道横路一男?” “横路一男整了个北联小娘们,说小是岁数小,人长得不小。横路一男特别骚,下班一进屋就扒光了干,还一宿一宿的整,整不动就吃药。” 白立登讲得眉飞色舞,赵玉娘不愿意听了怒斥道:“行了,你们男人都这么色,讲起骚事可起劲儿了。” 白立登接着说:“我和横路一男的那个小娘们认识。” “你们有一腿?”赵玉娘问白立登。 “看看,说起我俩你不也是好奇吗?别光说我们男人!”赵玉娘无言以对。 “那个北联娘们托我整一张北疆虎的虎皮。横路一男那老家伙特别喜欢,他有一张,太小,毛色还不好。 “我给他整这张大,毛色还好。估计这只虎得有六百多斤,体长得有五米半。那个日本老家伙一定喜欢。这几天我想给她送去。” 赵玉娘一下子就拉住白立登的手紧紧摇晃:“太谢谢你了,谢谢!” 白立登握着赵玉娘的手故意做作地叫到:“哎呀哎呀,手麻了,手麻了。我这手麻苏的。” 赵玉娘一看白立登那副德性用力甩开他的手,问白立登:“虎皮多少钱?” 白立登牛逼劲上来了,一拍胸脯说:“多少钱也不能让你出啊,咱俩多少年的关系了!” “咱俩啥关系,你说!啥关系?”白立登被逼得无话可说,一个劲地打自己嘴巴。 白立登在送虎皮的时候还和横路一男的那个北联娘们云雨一番,当然是背着横路一男的。 给横路一男戴了绿帽子,横路一男给赵玉娘的商号办了经营许可。除了可以经营布匹、棉花、食盐,横路一男还给加上了粮食。 也就是赵玉娘的商号除了军火和药品都可以经营。 拿到经营许可,钱朝前立马进货。他真是经商天才。 整个商号让他经营的井井有条,红红火火。大把的钞票像流水一样进入。 赵玉娘看了非常高兴,她感谢史先生给自己出了这么个主意。 蒋正涛已经给谭耀庆打过电话,让他派人去他上岸的那个江岔子接应抗联的小分队。都过去三天了,也没有消息。 今天蒋正涛又给谭耀庆打电话询问,谭耀庆说没接到。他告诉蒋正涛一个不好的消息,他说,在他的人到那里之前有日本人的巡逻艇到过那里。他们还上岸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蒋正涛感到事情不好,急忙给六十四训练旅发报。回来的电报说,他们走后一直没有回去,也没有任何消息。 蒋正涛请示省委领导,领导批示,由蒋正涛率领一个小分队前去寻找他们。小分队的人员和人数由蒋正涛自己决定。并且指示赵玉娘配合蒋正涛的行动。 赵玉娘接到通知感到好笑,蒋正涛是我儿子,没有你们的指示我就不配合了。 赵玉娘让蒋正涛多带几个人。但蒋正涛认为人多是好,但目标也大容易暴露。所以蒋正涛最后决定除了黄继业外,再带三名共荣军士兵。 赵玉娘开始想让蚱子或者颜旺财跟着蒋正涛。但马号和黑彪子带走一部分共荣军。蒋正涛觉得家里力量有些大,如果有事会很麻烦。 挑选出的这三个人,有两个是猎户,有一个是绺子里反正过来的。他们都会水,松滨江横渡轻轻松松。 临走时,赵玉娘对这三个共荣军士兵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一定协助蒋正涛找到那伙人,然后顺利回来。 史春生被蒋正涛训练后进步很快。蒋正涛主要培训他怎么跟踪和反跟踪。在贾德金和王大彪面前怎么继续装傻充愣。 王大彪在给大家讲话,他说:“我们现在和燕瘪谷是不共戴天了,大家今后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能大意。大意失荆州。” 谁也没有说话,史春生突然傻愣愣地喊了一句:“干他就完了呗!”惹得满屋哄堂大笑。 而贾德金和王大彪更加信任他了。 第210章 马家逆子 在蒋正涛和马兰订婚的第二天,马兰的两个哥哥就带着媳妇来到他爹马德财家。 儿子和儿媳妇一进门,老两口子就知道他们来干什么。果不其然,两个儿子想用他妹妹的聘礼盖房子。还要再买几匹马拴挂大马车拉脚。 本来马德财是想给儿子盖房子的,可这昨天刚相完亲今天就来闹,这墙上贴狗皮也太不像画(话)了。 气得马德财大骂两个儿子,他告诉他们:“你妹妹的聘礼不能动,她结婚时我们没有能力给她买像样的嫁妆,就用这聘礼作嫁妆。” 而马德财的大儿子马忠富说:“赵玉娘是共荣军司令,家里有的是钱,还差我们的嫁妆。” 马母听了这不争气的儿子说出这样不争气的话气得浑身哆嗦,她怒骂儿子:“你们就为自己想,怎么就不为你妹妹想想,你们这样做她到了人家能抬起头吗,她还怎么做人?” 二儿子马忠贵看要聘礼无望就说:“那聘礼不动,昨天接的贺礼那,把那些贺礼给我们。” “给你们干啥?给你们喝酒看小牌啊?还要拴大车,我套住的野猪你们都懒得上山往回抬,你们能养了那大车吗?养大车要风里雨里挨大累,吃大苦。半夜三更,顶着雨雪也要给马填草。就你们养大车,还不把马饿死?” 马父说到这里气喘吁吁,有点上不来气。 看着马德财要背气的样子,马母大骂:“你们还不走,要把你爸气死啊?” 他们这才悻悻地离去。 临走了两个儿媳妇还是气鼓鼓地瞪了公婆一眼。 这一天,赵玉娘带着史先生等人来到商号。钱朝前热情地迎接他们。 在办公室里众人坐好喝茶,赵玉娘问钱朝前:“生意还可以吧?” 钱朝前高兴地说:“太可以了,这进进出出的红火,红火。想开商号的人多了,就是这许可办不下来,有了许可这生意好做。” “那也是你经营的好,你在这方面精通,是行家。” 这时,史先生站起对赵玉娘和钱朝前说:“我去财务室看看,我给他们建立的账目体系掌握的怎么样?” 赵玉娘和钱朝前都点头答应,史先生出去了。 赵玉娘问钱朝前:“现在你是公司的总经理,看看你的工资应该是多少?” 钱朝前不好意思地说:“这个,这个,你就看着给吧!多点少点都行。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不像以前了偷偷摸摸,整天提心吊胆的。现在每天来往的都是有钱的体面人,对我这个总经理也是毕恭毕敬的。吃喝用度也有档次,我挺高兴的。真感谢你儿子蒋正涛把我带来。” “盈利的百分之五作为你的薪水可以吧?”赵玉娘平静地说道。 “你说什么?”钱朝前吃惊地看着赵玉娘问。 赵玉娘又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钱朝前更加惊讶了,说道:“这么多!那我不是当年就发财了?” “就是让你发财啊,你不发财我怎么发财?” “这这这,这太意外了!”钱朝前有点语无伦次。 赵玉娘回手伸向马兰:“把合同拿出来!” 马兰从包里把合同拿出来递给赵玉娘,赵玉娘接过又递给钱朝前,“你看看,没问题我们就签了它!” 钱朝前接过合同看看,里边的内容说得很正规,谁承担什么责任、谁应该尽什么义务等等,这些都很常规,也很老套。就是那盈利的百分之五作为他的薪水钱朝前是真感兴趣。他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没有看错。 然后赵玉娘和钱朝前都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摁上手印。 赵玉娘一边用纸擦着手指上的红色印油一边说:“以后,经营上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我不参与,我来也就是溜达。史先生可能过来过问你的经营和财务状况。” “好好好,没问题!” 王大彪急匆匆地走进贾德金的办公室,一进门就说:“大哥,查清楚了,那天燕瘪谷之所以先开枪是因为他的额头挨了一石头,当时就头破血流。他在惊叫的同时,他手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开枪了。 贾德金一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说:“他的手下以为是我们打了燕瘪谷,才开枪的?” 王大彪点头说道:“对!是这么回事。” “哎呀,那这块石头是谁打的呢?” “我也纳闷,是谁打的呢?” 贾德金问王大彪:“不是我们的人吗?” “不能吧!我带去的人除了在我身边的,其余的都在小树林里猫着呢。再说了,隔着挺远那,石头块打不到,就是打到了也不能那么准那,还把额头打破了。” “那就是他们的人。”贾德金断定。 “自己人打他们的帮主,不太可能。再说那角度不对啊,燕瘪谷脸朝着我和我说话,打在他的前额上,不能是他自己的人在他身后打的。” “行了,先不去想它了。看看以后怎么对付这飞刀帮的燕瘪谷吧!” “飞刀帮势力是挺大的,但他想和我们警察局对着干,也没他好果子吃!” 二赖子进出郑家屯随便,你赵玉娘防范再严也不能不让人回家。可是今天他带着一个生人,村口站岗的就不让进了。 二赖子怎么拍胸脯保证也不好使。没办法二赖子让给赵玉娘打电话,他和赵玉娘说。 赵玉娘知道二赖子带着史春生来了也就答应让他们进村。 刚一进村二人就看到一只大狗在路边啃着骨头,一个小孩儿从旁边跑过,那狗以为小孩要和它抢骨头那,一下子就把小孩扑倒了。接着就要咬孩子的脸,周围的村民都傻眼了,呆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一块石头击中狗的眼睛,那狗立刻跳起,接着重重地摔在地上,四条腿蹬了蹬,没气儿了。 这时人们才清醒过来,朝石头来处看去,史春生手里还有一块石头。二赖子没有仔细看到史春生扔石头,但二人并排走着,他觉察出是史春生打的。 “哎呀,你太厉害了!打得这么准,还这么狠!” 史春生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史春生回到警察局就向王大彪汇报他在郑家屯看到的一切。他特别向王大彪汇报共荣军的兵营里没有那么多士兵。不知道为什么。 第211章 自残骨肉 电话铃声响起,马兰拿起电话,电话是村口打来的。说是马兰的二哥,他爸病了,来接马兰回去。 马兰一听说她爸病了,急忙让村口卫兵把她二哥放进来。 马兰也坐不住椅子了,急忙跑到门外的大街上看着村口方向,不一会儿她二哥马忠贵骑着马,来到马兰面前。 马忠贵下马对马兰说:“马兰,爸病得很重,让你赶快回去!” 马兰问:“什么病啊?这么急?”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来得太急了,现在就想着见你。快走吧!” “那我得和司令说一声啊。” “还来得及吗,你和司令一说,她又得派车跟人的多耽误事啊!你是着急看爸啊?还是讲究排场啊?” 马兰一听也有道理,便上了二哥的马。 马兰骑在马上,搂着二哥的后腰,心里慌慌的。这怎么突然就得病了呢,还这么急。 马忠贵打马如飞,马兰也没时间多想,想也想不明白。 跑了一会儿,马兰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迎面她大哥马忠富在路上等着他们呢。 看到马忠富骑马在路上等着,马忠贵问:“大哥,你来干啥啊?” “爸着急了,要见妹妹,就让我骑马来迎你们。” 马兰看大哥也来了就急忙问马忠富:“咱爸得的是啥病啊?” “哎呀,你就别问了。快走吧!” 赵玉娘在西跨院转悠了一圈就往回走,路过小角门时卫兵向她敬礼喊“司令好!”赵玉娘点头。 到了办公室她没有见到马兰,她又走出办公室,迎面遇到蚱子,她问蚱子:“看到马兰了吗?” 蚱子说没看到。 赵玉娘此时正好内急就去了厕所,她从厕所里出来心里嘀咕,这孩子上哪儿去了呢。 她走到门外问卫兵:“见到马兰了吗?”卫兵告诉她说:“刚才来了个骑马的,听他们说话是她的二哥,好像说是她爸病了,还挺重的。马兰跟着走了。” 赵玉娘心里思索:她爸病了咋不说一声,这么急就走了。 她走进院子,蚱子站在办公室门口说:“司令,你回来了,里边电话响,我刚想去接。” “我来吧!”赵玉娘说着快步走进办公室拿起话筒。 电话是史春生打来的,他告诉赵玉娘,刚才偷听到王大彪给贾德金打电话,说今天就能绑,绑到了狠狠敲她一把,打打她的嚣张气焰。 赵玉娘“啪”的一声扣上话筒,冲出办公室大喊:“蚱子,集合队伍!备马,出发!” 马兰紧紧地搂着他二哥的后腰生怕自己掉下马去。其实,马兰也会骑马,甚至比她二哥骑得还好,但她现在是坐在马背上,没有鞍子,再加上他二哥不会骑马,那马颠簸得很。 马兰在马背上感觉马的脚步渐渐的慢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一看是走到了一处岔路口,直走是回家,左拐是进山的路。 “怎么不走了?”马兰疑惑地问两个哥哥。 她的两个哥哥互相对视了一下,马忠富说:“有点累了,稍稍休息一下。” “刚才还急匆匆的,现在怎么又嫌累了?快走吧!”马兰催促道。 这时,马兰的两个哥哥一咬牙,打马朝岔路走去。 “不对啊,这不是回家的路!停下,快停下!”马兰从郑家屯回家多少次了,来回走她熟悉这条路。再加上她和父亲进山打猎,对山路有着特殊的敏感力。 可是不管她怎么呼喊,哥俩仍然是打马狂奔。马兰不敢从马上往地上跳,如果她跳极容易摔坏了。她只有死死地抱住二哥的后腰任凭他们随便跑。 闭着眼睛的马兰感觉马停下来了。她睁开眼睛看到路上站着很多彪形大汉,他们打扮怪异,各个横眉立目,有的背着大枪,有的挎着匣枪。马兰一看见他们就感觉他们是胡子。 马忠贵从马上下来,马兰也随着下马。 此时,那伙儿里的一个崽子走到马兰近前,用手去捏马兰的脸,一边伸手一边说:“这小娘们漂亮啊,我先玩玩,我玩够了再卖了。” 他的手还没有挨到马兰的脸,马兰飞起一脚把他踢得倒退好几步,“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把她给我捆起来!”随着这声大喊,众匪徒围上马兰,一番挣扎过后,马兰的衣服破了,嘴角流血。 就在她两个哥哥的注视下,马兰被捆得结结实实。 马兰眼含热泪看着她两个哥哥,怒斥到:“眼看你们的妹妹被糟蹋被欺侮,你们还是人吗?” 马忠富说:“妹妹,对不起了,我们也想过好日子,像你一样被人尊重,被人羡慕。但我们没你那好命只能把你卖了。” 马忠贵接着说:“你可以用聘礼给我们盖房子的,你太缺德了。你没有情谊,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被踢的那个胡子站起来,走到马兰身边就撕扯马兰的衣服。 那个头目喊道:“住手,你他妈的伤了她,买主不给钱怎么办?” 说完,那个头目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扔到地上,对马家哥俩说:“这是钱,你们数数,数完了滚蛋!” 马家哥俩急忙打开包裹,里边是一沓一沓的崭新钞票,哥俩欣喜若狂。把钞票揣进怀里就要上马。 马兰看着这丧心病狂的两个哥哥,为了钱把自己的亲妹妹都卖了,心里像刀扎的一样难受。她闭上眼睛,泪流满面。 “砰砰”的几声枪响,马忠富的马就向前一跃,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蹬蹬腿不动了。 而马忠贵的马俩后腿中弹,那马坐在地上前腿支撑原地打转。 绺子里的胡子都非常机警,他们立刻趴在地上,举枪射击。但怎么能挡住树丛中射出的密集子弹。 赵玉娘对于马兰二哥把马兰用马驮走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她二哥应该先和她说,然后再带走马兰。就像马号让马兰回去相亲一样。 她接到史春生的电话,说今天绑架人质,敲一笔,就更怀疑。 其实,马兰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人赵玉娘早就知道。就是普通的共荣军士兵家有没有赌钱的、有没有吸食大烟的、有没有偷盗的,共荣军里的头目几乎都掌握。而赵玉娘对贴身的保镖马兰,能不掌握一些她家里的情况吗! 赵玉娘也非常熟悉周边的地理环境,那条道去哪里都清楚。 她果断分兵两路,一路沿大路追赶;一路朝小路包抄。 真让她算对了,当她看到小路上站着一群人就知道来者不善。 第212章 野性玉娘 她命令颜旺财带领人马沿大路追赶,自己和蚱子带人包抄小路。当她看到路上有一伙人似乎在等什么,就躲在密林里监视着他们。 黑洞洞的枪口早已对准了他们。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影蚱子有点急了,他凑近赵玉娘低声问:“是不是他们啊?别整错了!白等。” 赵玉娘和蚱子低声说:“通往马兰家的路就这两条,怎么的也跑不了。这条路近,但不好走。这伙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正说着马家哥俩驮着马兰来了。 赵玉娘带领的共荣军是躲在暗处,那伙歹徒在明处。赵玉娘打他们容易,他们打共荣军就难了。看到树丛里有枪声,他们一开火子弹就不知道打哪里去了。古语说得好吗,“隔枝不打鸟”吗! 一顿乱枪,那伙儿胡子全都被打死,没打死的也就剩一口气在地上哼哼。 听到枪声的颜旺财也带人赶了过来,他们把马家哥俩团团围住。 拎着匣枪的赵玉娘从树丛中走了出来,两把匣枪的枪口还冒着蓝烟。她目光冷峻,盯着马家哥俩。 马家哥俩还没见过共荣军司令赵玉娘。但却被赵玉娘的高傲、冷艳、杀气震慑住了,吓得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马兰看到赵玉娘“哇”的一声大哭,扑到赵玉娘怀里。 赵玉娘搂着马兰,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说:“别怕,有我在!” 马兰哭了一会儿停止了抽泣,赵玉娘推开马兰,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走近马家哥俩。 “你们这两个败类,今天我就送你们上西天!”说着赵玉娘拔出腰间的匣枪,走近马家哥俩。 这时马家哥俩还来劲了,他们俩站了起来对着赵玉娘发狠了,“你敢打死我们?你打一个我们看看!” “我他妈的杀人的时候你们还在狗肚子转筋呢!”赵玉娘这句话骂的,听到的人都想笑。当着马兰的面骂她的哥哥在狗肚子转筋。但马兰可能都没听进去。 马忠富这时盯着赵玉娘说:“你杀我一个看看!” 赵玉娘越看他是越生气,她抡起匣枪把枪把子朝他的嘴巴砸去。嘴里说着:“我让你嘴硬!” 坚硬的枪把子砸在了马忠富的嘴巴上,嘴巴顿时鲜血直流,马忠富吐了一口血和牙齿的混合物。这时马忠富只是“呜呜”地叫唤,根本骂不出什么了。 “你个臭娘们敢打我哥!”马忠贵喊叫着挥拳扑向赵玉娘。赵玉娘一闪身躲过马忠贵的拳头,趁势给他来了个扫堂腿。马忠贵一个狗啃泥趴在地上。 赵玉娘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举起匣枪对准他的后脑拉开扳机。 “司令不要开枪,不能打死我哥!”马兰这一声喊,令赵玉娘震惊,还是亲骨肉啊,刚才把她卖了,现在还替他说话。 其实马兰不是替她哥说话,是担心司令打死她哥哥,她的爹妈怎么活。而她哥还有老婆孩子呢,谁来养活。 赵玉娘看看马兰,杀心也没了。但她不能饶过这个败类,要不传出去都会认为我赵玉娘好欺负。 “蚱子,拿刀来!剁下他一根手指,让他长点记性!” 要不说绺子里混过的人都狠,因为他们经历过枪林弹雨,杀杀砍砍不是个事儿。 蚱子过来,踩住马忠贵的一只手腕子,掏出尖刀。手起刀落,马忠贵的一只小指掉了下来,那手指刚剁下来还在地上跳跃几下。 “马兰是我的儿媳妇,以后再敢动她,先摸摸自己的脑袋!”说着她用力踢了马忠贵一脚。 这马家哥俩彻底完犊子了,也不骂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叫唤。 共荣军打扫战场,把两个有口气的劫匪带上。马家哥俩那笔卖妹妹的钱也归了共荣军。 马德财和老伴这几天非常闹心,也不知道出啥事了。两个儿子都伤了,伤的还挺奇怪,一个满口牙没剩几颗,一个小手指没了。 问大儿子马忠富,什么也不说。不是不说,是根本就说不出来。而二儿子能说却不说,怎么问也不说。 屯子里的人们也窃窃私语,说三道四的。开始没人知道还消停,可是屯子里的人都是互相串门,马家想瞒也瞒不住。 有的说是哥俩抢劫被打的;有的说是可能偷女人被男人抓住打的;还有的说是遇到鬼打墙了。 闲言碎语就不去计较了,可是马德财倒霉了,天天给两家挑水,还得干一些脏活累活。因为哥俩啥都干不了。 马兰回到共荣军也病了三四天。她是由于惊吓、恐惧、悲愤导致的。 赵玉娘亲自端茶倒水、拿药喂饭。黑天白日不得消停,马兰非常过意不去。马兰和赵玉娘说:“司令,我好了就回家吧!共荣军里都知道了,太丢人了。” 赵玉娘安慰她说:“回啥家,也不是你的过错。你是啥样人大家都知道,别瞎想,就在这里,我离不开你。消停消停,就给你和正涛完婚。” 赵玉娘把马家哥俩收拾了一顿,打掉满口牙,剁了一根手指。这对赵玉娘来说不算啥事,他们是罪有应得。 但过后一想,他们毕竟是马兰的哥哥,似乎有些残忍。但又一想连亲妹妹都卖还是人吗。 马兰好了以后坚持要回家看看。 赵玉娘留不住就派车和人送她回家。临走的时候赵玉娘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上火,在家好好养几天。 马兰到家她的父母一看挺惊讶的,女儿怎么这么瘦,还一脸的憔悴。一问,马兰不说就是哭。 马德财可急眼了,是不是赵玉娘他们欺负你了。我去找他们评理去。说着马德财就要出门。 马兰哭喊着叫住了自己的父亲。 没办法马兰把俩哥哥卖她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老两口一听明白了,怪不得这哥俩一个满口牙没几个了,一个手指头没一根,原来是被赵玉娘打的。 马德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咋不打死他们!”说完就到外屋拎起菜刀就往大门外走,他要杀了那两个畜牲。 吓得马母紧紧抱住他不松手。马兰也哭喊着劝他,马德财这才放下菜刀,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渐渐的平息下来,老两口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213章 两手都硬 平静下来后,马德财和老伴说:“咱们闺女还没嫁到蒋家去就出了这事,这让马兰将来在人家咋待啊!我看还是去给赵玉娘赔个礼道个歉吧!豁出我们这张老脸了。” 马兰不同意他们去给赵玉娘赔礼,动静弄得越大自己越难堪。 马兰和马德财争执不下,马母想起了马号就问马兰:“你大叔呢,他什么意思啊,出了这种事他不能不闻不问吧?” 当得知马号不在家的时候,马母也没主意了。 “还是去见见你们的司令吧,也就是你的未来老婆婆。咱家出了这种丢人的事人家还不嫌弃你,去见见她说点好话。”马德财说的是心里话。 马家二位老人随着送马兰的车来到郑家屯。 贾文龙今天得闲,便带着几名随从乘着轿车来到郑家屯。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的山山水水都使他难忘。特别是自己的乳母赵玉娘,在她身边感到亲切温馨和甜蜜。 由于贾文龙经常来郑家屯,共荣军里的军官和士兵都认识他。 能不认识吗,胡啦县警察局局长的公子。现在又是松滨市警察厅水上巡逻大队大队长。共荣军司令赵玉娘是他乳母。就这响当当的官衔和人名就令松滨江两岸的美丽风光黯然失色。 加上他自己英俊帅气、年轻有为、意气风发。前途无可限量。 在村口贾文龙停下了车等待检查,贾文龙每次来郑家屯都很低调。自从一伙儿水贼袭击了他,险些丢了性命。那以后他出门就带随从了,警卫工作也加强了。 贾文龙下车,看着郑家屯的村口,这里他很熟悉。 虽然共荣军在这里戒备森严,但是村民来往却很容易,这使他对自己的乳母加深了敬意。 贾文龙正在观察村头的自然风光,就把路口堵住了。这时马兰乘坐的轿车和她后边的卡车也就停了下来。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马兰回家赵玉娘派了一卡车的共荣军保卫。 马兰下车走近村口,贾文龙看着马兰:就问道:“你这是去哪儿了?乳母呢?” 贾文龙以为赵玉娘和马兰在一起呢。 “我回家看看,司令在家呢!”“那咱们进去吧!” 马德财在车里看到了贾文龙就问蚱子:“那个人是谁啊?”“水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 “大官吧!” “你没见过吧?”蚱子随口说道。 此时的马德财更加感觉到赵玉娘家的高贵富有,这来往的都是大官,自己的女儿这回是要享福了。 村口的卫兵早就把贾文龙和马兰进村的消息告诉了司令办公室。 赵玉娘等人已经在门口等候。贾文龙知道是马兰的父母来了就自动地把车慢开,跟在了后边。 马兰先下车,拉开车门让父母下车。然后向父母介绍他们的司令赵玉娘。马德财见到赵玉娘双膝一软就要下跪,被眼疾手快的赵玉娘扶起。 “我那不孝的儿子给你添麻烦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希望你别往心里去。”马德财哽咽着说。 马兰的父母在赵玉娘的陪同下走进院子,进了上房中堂的客厅。 赵玉娘家在北奉军司令郑天龙给建的时候就相当不错,这次赵玉娘又进行了重新装修。顿时显出高档和豪华。马兰的父母没见过这个,显得局促和紧张。 贾文龙每次来都是到处闲逛,他来到西跨院。一间屋子的门口站着两名共荣军士兵。 他一问知道是两个俘虏,是绑架马兰被抓的。 贾文龙进去对俘虏一顿审问,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以及是谁雇佣他们的。但俘虏没有直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从描述的面貌以及说话的特点来看是王大彪。 贾文龙不动声色地回到正院。 厨房在赵玉娘的吩咐下造了一桌子的酒菜。 众人围坐一起,主位史先生,其次是赵玉娘吴妈,马父马母,周二虎,贾文龙,颜旺财,蚱子,秦佳美,马兰等等。 秦佳美和马兰是不愿意上桌子的,被赵玉娘呵斥着才坐到桌上。 赵玉娘特别强调,咱家有佣人,秦佳美和马兰不能去厨房。 席间众人频频给马父马母敬酒,马父马母拘谨而慌张。赵玉娘看到这一切就不让大家敬酒了,随便喝!能喝的多喝。自己看着办。 渐渐的年轻人都觉得没意思就借故离席了,就剩下赵玉娘史先生吴妈和马兰还有其父母。 赵玉娘一看场面挺沉闷的,觉得应该说点啥了,便说道:“马兰的父母,今天我们坐到一起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发生了这件事对谁来说脸上都无光,但发生了就得面对。 “马兰是我共荣军的人,有人绑架或者说是拐卖,我作为司令的肯定不能答应,所以我带人把她救了回来。但现在从俘虏的口中我得知是有人要勒索我。 “你们的两个儿子参与了绑架,丧尽了天良。所以我收拾他们是给他们个教训,要他们以后改邪归正,好好作人。有不当的地方还望你们原谅。” 马德财听到这里连忙说道:“玉娘啊,啊,亲家母,没有不当,没有不当。我们摊上这样牲口一样的儿子我们死的心都有。” 说到这里马德财说不下去了,“呜呜”痛哭。 赵玉娘和史先生还有吴妈都劝阻马德财不要哭了,事情都过去了。 看马德财止住了哭声,赵玉娘朝门口喊道:“佳美,拿来!” 秦佳美进屋把一个包裹交给赵玉娘,赵玉娘接过对马家二老说道:“这是绑匪的钱,你们二老拿回去!我听说他们的房子确实不行了,给他们盖房子吧!他们不是要拴大车吗,再给他们每个人拴挂马车。” 马德财和老伴百般推辞,马兰也劝赵玉娘收回。 “这钱你们必须拿回去给他们用,如果他们还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我就把房子和马车收回,你们看这样行吧!”赵玉娘严肃地说道。 马家父母看赵玉娘的态度强烈也就不好再推辞了就把钱收下了。 本来赵玉娘打算让他们多住几天,但二人说什么也不待了,执意要回去。赵玉娘便派人派车把他们送了回去。 贾文龙坐在桌旁,桌子上摆满了酒菜。任红进屋坐下,佣人还往桌上端菜。 任红看着贾文龙说:“你爸换衣服呢,马上就来了。” 第214章 父子相争 贾德金进来坐下,看贾文龙在就问:“今天怎么回来了呢?”贾文龙看着贾德金回答说:“今天不忙,再就是想和你说点事。” 任红看爷俩有点严肃,就说:“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现在就说吧!边吃边说!”贾德金头也不抬地说道。 任红这时拿起酒壶说:“你们爷俩难得在一起吃饭,来,你们喝点!”其实,任红不是让爷俩喝酒,而是担心爷俩吵起来,借此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任红倒完酒,爷俩谁也没端杯。 贾文龙说:“爸,你能不能干点成年人干的的事,怎么净干些小孩科的事情呢?” 贾德金朝贾文龙一瞪眼睛吼道:“你说啥呢?我怎么就干小儿科了?你给我说清楚!” 贾文龙严肃地说:“你堂堂的胡啦县警察局局长雇人绑架正涛的未婚妻,想趁机报复共荣军司令赵玉娘,也就是我的乳母。这不是小儿科是什么?” “谁说我绑架的?”贾德金强词夺理。 “你想赖账?我都审问俘虏了,和他们当家联系的人就是我王叔。俘虏描述的体貌特征以及说话动作习惯和我王叔一样不差。”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贾文龙轻蔑地说:“我希望你还是别狡辩了。” “那我明天问问你王叔,有没有这件事。” “你这么说话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此事?绑架共荣军司令的准儿媳妇。他王大彪一个队长有这么大的胆子,说出去谁信啊?” “反正我不知道这事,随便你怎么想!”贾德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贾文龙接着说:“这次你说你不知道好像还能说得过去,但前几天在江边与燕瘪谷火拼你不能不知道吧?” “谁是燕瘪谷,干什么的?我不认识。” “贾局长,你好像不知道我多大吧?也不清楚我是干什么的吧?”贾文龙问贾德金,但任红不愿意了,她责怪儿子:“文龙,你咋说话呢?你爸能不知道你多大!你干啥连街坊的小孩都知道,他能不知道!” 贾文龙看着自己的母亲,却用手指着自己的父亲说道:“他把我当小孩子了,他说他不知道燕瘪谷。我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堂堂的巡逻大队的大队长。这件事能骗过我? “你与燕瘪谷勾结,使燕瘪谷成立的飞刀帮横行松滨市两岸,他们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他们栽赃陷害,你们就去查办。最好使的罪名就是‘反满抗日’。你用行动证明了‘警匪一家’。” 贾德金“腾”地站了起来,大叫道:“你胡说,没有的事!” 贾文龙此时冷静而沉着,他朝自己的老爹摆了摆手说:“坐下!坐下!有理不用高声。没有的事,你们那么多的警察和燕瘪谷在江边火拼,你说没有的事。那就是我王叔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私自调动大批警察去打私架?” “你怎么知道那是警察,并且是我们胡啦县的警察?” “我在你手下当过警察你没忘吧?胡啦县警察使用什么枪我记得,那些枪声发出的声响我更清楚。再说了,我开始是悄悄靠近的,那些身影我有印象。” “那你还朝他们开枪?”贾德金这句问话,道出了实情。 “两伙匪徒在我的辖区火拼,距离我的巡逻艇码头直线距离不足三华里,打得还那么激烈,我不能袖手旁观吧!匪徒被我一顿暴打,而你们警察也穿着便衣,我不能一枪不放。我要是一枪不放,是人都得说我们是父子联手和飞刀帮火拼。我的对不对?” “反正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认识什么飞刀帮燕瘪谷,我也没见过燕瘪谷,我就知道燕瘪谷是蝙蝠。” “我查过中华民国松滨市的监狱档案,那里记得清清楚楚,年月日写得非常详细,绰号燕瘪谷和你们俩一起越狱。你们俩因为体力不支被抓回,燕瘪谷逃之夭夭。你能说没见过?” 贾德金气急败坏,他把碗和筷子往桌上一摔叫到:“你这都是赵玉娘唆使的,赵玉娘和我对着干,你也和我对着干。” 贾文龙仍然冷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说:“乳母和你对着干还是你和她对着干?日本人来了仍然保留了松滨市的民国档案,北黑省高等法院的档案里清清楚楚地记着你修筑胡啦河大堤偷工减料,致使无数人的生命和财产遭受巨大损失。这里就有乳母的儿子和房屋,请问局长阁下,是她和你对着干还是你和她对着干。” 任红听了贾文龙的话低下了头不言语了。贾德金火气更大了,骂道:“赵玉娘就能迷惑你!” 贾文龙肯定地说:“是,是乳母迷惑我,我嗷嗷待哺的时候是她的乳汁迷惑我。我懂事开始就记得她待我比正涛哥还好,她迷惑了我。长大了她的人品、能力、威望都在迷惑我。” 贾文龙说到这里哽咽着不说了。 “什么人品,我是汉奸她也是,她比我还狠那。袭击抗联蜜营打死那么多的抗日志士。帮助日本人寻找失踪的队伍。这些满洲国的报纸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贾文龙刚想替赵玉娘辩解,突然他醒悟过来。他要是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那贾德金就能带日本人抓乳母。 贾文龙看着自己的父亲摇摇头一言不发。 蒋正涛他们一行五人乘坐水上巡逻大队的巡逻艇沿江而下。这次他们是官方行为,每个人都持有共荣军军人证。而乘坐巡逻艇也是共荣军和松滨市警察厅联系接洽的,名义上是根据情报去搜索反满抗日分子。 巡逻艇在裕华镇停留,补充必需品。五个人站在巡逻艇上看着岸上的风景。“快四年了!”黄继业感叹道。 蒋正涛听了猛然醒悟,这是黄继业的家啊。就是在这里他私自离开队伍,去见自己的心上人。那么严峻残酷的现实,私自离队是要判死刑的。要不是自己替他辩解,他的命就没了。 蒋正涛想起来了,黄继业还希望他的未婚妻给他留条后呢。 想到这,他问黄继业:“想回去看看吗?” “你说呢?” “那你就回去一趟吧!”蒋正涛这么一说,其他三名共荣军士兵都直愣愣地看着蒋正涛。心想:你这是干什么那,太危险了! 第215章 形势严峻 这么严酷的现实让黄继业私自离队是很危险的。离队隐姓埋名,深藏不露是最好的了。有人离队就去出卖自己的同志,投靠日寇求得荣华富贵。 因为抗日这条路太艰苦,冒着生死的考验,更重要的是没有希望。只有漫长的黑夜,看不到黎明的曙光,常常使人悲观失望。 蒋正涛也感到私自放黄继业回去有些不妥,所以他马上想出对策,决定带人和他一起回去,以免节外生枝。 蒋正涛便和艇上的水警打招呼,说上岸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一行五人沿着街道朝黄继业岳父家走去,黄继业前边带路走得很快。不知不觉中把蒋正涛四人拉下很远。 共荣军的高贵堂有些疑问地问蒋正涛:“他走这么快干什么?” “没事,思家心切吧!要是你好几年没回家看媳妇了,你也会走得很快吧!” 高贵堂笑着说:“那是,那是的!” 看黄继业走进了一家不大的院落,蒋正涛说:“我们就在这等着吧!”看着其他三人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蒋正涛说:“高贵堂你带一个人去那边等着,看他出来了我们就一起走。” 高贵堂答应着带人朝黄继业家的另一边走去。他们都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看着黄继业家的大门口。 这时黄继业的岳父慌慌张张地走出来,朝高贵堂他们走去。蒋正涛也看到了,但他没有什么反应,远处的高贵堂看蒋正涛没反应也就眼看着黄继业的岳父从身边走过去。当然他不知道那个人是黄继业的岳父,只有蒋正涛认识。 过了一会儿黄继业的岳父带着一个人回来了,他们一边走一边说:“你是她二叔,这丫头最听你的了,你劝劝她吧!跟疯了一样,谁都劝不住。” “我看看吧!”二人进了院子。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无论是蒋正涛两个人还是高贵堂俩人都听到了。 两边四个人都很警觉,他们环视四周,手都摸着外衣里边腰间的匣枪。虽然他们有合法的共荣军军人证。 蒋正涛慢慢地朝黄继业家靠近,对面的高贵堂看到了也往大门口靠近。这时房门突然被撞开了。 黄继业从屋里走了出来,而他的媳妇拽着他的衣服紧跟着出来了。并且他媳妇的肩上斜挎着一个包袱。 黄继业推开他媳妇拉他的手说:“你不能跟我去,那不是闹着玩儿的。” 屋里出来的人也都往回拽黄继业媳妇。“不行,我一定跟他去,他走哪儿我跟到哪儿。”黄继业的媳妇叫喊着。 一看他们吵闹着撕扯着乱作一团,蒋正涛他们就都进了院子。围上黄继业等人。 蒋正涛现在明白了,黄继业的媳妇要跟着黄继业。便上前劝阻说:“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办,你跟着不合适。” 黄继业岳父家人看到来了这么多的生人开始一愣,后来明白了是黄继业队伍上的人。 黄的岳父对蒋正涛他们说:“你们看看,这孩子还没和他结婚,但非得跟着他去,这都是什么事啊?倒霉的事都让我们家摊上了。” 那个二叔接着说:“上次走了三四年,这才回来一趟,我们都以为他死了呢,我这侄女人不人、鬼不鬼的。今天回来了马上又要走。走就走吧,这孩子还要跟着。” 接着那位二叔又指着黄继业说:“你问问他,在外边都干的什么事。那是掉脑袋的事情。前几天跟着货船从招运回来,我亲眼看到那些人被日本人赶进了松滨江。那个惨那!” 蒋正涛听了二叔话就是一愣,他问二叔:“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 “这,这,这个,说什么?”二叔磕磕巴巴地不愿意说,因为当时关于抗联、抗日,这些词轻易没人敢提,整不好坐牢、杀头,轻的也送去当劳工。 蒋正涛面色冷峻,目光犀利,看着二叔说:“我让你再说一遍!”其他人也包括黄继业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二叔吓得急忙说:“我是船上装卸的,前几天跟着货船去招远,回来的时候看到日本人在岸上追击一群人。那些人边打边撤,打得很猛。但架不住日本人多。渐渐的就不行了。后来都跳江了。” “在什么地方?”蒋正涛迫不及待地问道。 二叔一边想着一边说:“什么地方呢,有点想不起来了。”“到没到卡穆佳?”“没有,离卡穆佳远去了。反正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记得岸边有一片桦树崴子,白桦!” “那些人被赶进江里是南岸还是北岸?” 听蒋正涛这么一问二叔还有点蒙了,他挠着脑袋说:“南岸北岸还是东岸西岸我真整不明白,我好转向,那江是南北淌还是东西淌我都不清楚。反正是北联那边。” “他们有多少人被赶进江里了?” “十多个吧,还是二十来个?我没看清楚,反正是噼里啪啦地往江里跳。” 蒋正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大脑反复思考,这十五人的抗联小分队肯定出事了。还有什么细节应该问二叔,好像没了,又好像有很多。 “你当时看到江上有巡逻艇吗?” 二叔摇头说:“没有,那些人是从北联那边的森林跑出来的,日本人在后边追,一边追一边开枪。” “还有啥,你接着说!” “没了,真没了,有我就能告诉你。” 蒋正涛扫视一眼众人,说:“咱们走!” 黄继业的媳妇还拽着黄继业的衣服袖子不松手。蒋正涛怒斥道:“撒开!” 黄继业媳妇被蒋正涛镇住了,她吓得立刻松开了手。蒋正涛带领四人大步流星地离开黄继业家。 蒋正涛他们回到艇上,水警已经采购完所需物品正等着蒋正涛他们。他们一上艇,艇就开走了。 到了卡穆佳段换上了辑盗艇,到了他两次下艇的地方,那个江岔子,岸上是红毛柳和白桦林。 五人上了岸便在岸边的树林里警惕地搜索,因为这里没有北联军队,日本的军队经常光顾这里搜查抗联人士;勘察地形;查找进入北联的道路等。 蒋正涛他们提高警惕,慢慢地在树林中搜索前进,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突然他们发现前边有人影晃动。 第216章 正涛营救 “什么人?”蒋正涛大喊。树后闪出一个人,蒋正涛一看是一个北联人。那人用北联语说自己是采药的。这里来的人少,药材的质量好。 蒋正涛问起前几天有没有日本人来过。 那个采药的人说来过,并且把很多人赶进了松滨江,那些人跳进了松滨江,日本人还沿着江边追赶了。但他们没有下水,而是在江边一直追赶,那些人都游向了对岸。 “你看到他们上岸了?” “看到了几个,没看全。” 告别了采药人,蒋正涛他们立刻回艇上,来到中国地界。蒋正涛和众人分析,他们被日本人追赶不能回到南岸,那就是上了北岸。不可能一直在水里飘着,那么急的松滨江水。长时间泡在里边谁也受不了的。 蒋正涛他们就在松滨江的北岸沿江搜索。突然一声“别动!”令他们大吃一惊,他们的四周围上了一圈穿着黄狗皮的日本大兵。乌黑的枪口对准他们。 黄继业刚要举枪射击被蒋正涛摁住。众人在日本兵的叫喊声中都举起了双手。 他们走近蒋正涛他们,下了他们的枪,然后把他们押到公路一辆卡车旁。接着又有日本兵搜查他们全身。 日本兵把蒋正涛他们的共荣军证件交给一个少佐,那少佐详细看了看每个人的证件,对日本兵说了一通日本话。蒋正涛听清楚了,少佐让士兵向上级汇报,查一下共荣军的情况。 日本兵很快就从一辆卡车跑了回来,对少佐耳语。少佐把证件交给蒋正涛他们,然后日本兵把枪支都交了回来。 “你们可以走了!”少佐用中国话和蒋正涛说。 蒋正涛他们重新走进森林,在路上蒋正涛对黄继业等人说:“以后你们在心里一定有好多角色。我们是打鬼子的,但我们名义上是日本人的走狗,也就是日本人的队伍,是合法的。我们虽然干的事是与日本人为敌,但我们有合法的身份。刚才黄继业要是开枪,我们都得完蛋,你们没看到他们人多势众吗!” 黄继业有些惭愧,他说:“心里怎么也别不过这个劲儿!” 赵玉娘坐在办公室里,突然电话响了。她拿起话筒里边传来宪兵队疯狗小队长的声音:“赵司令吗!” “我是,你好队长!”赵玉娘回答。 “你的共荣军去山里剿匪去了多少人?” “一百一十七人,我向您报备过。”赵玉娘从容不迫地回答疯狗小队长。 “我知道,就是再向您核实一下,以保证万无一失。” “还有,我们共荣军又派出去五人。我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他们往松滨江下游沿岸去了,据可靠情报那里有情况。” “五人啊!好的、好的,谢谢赵司令!”疯狗小队长非常客气。 多亏了赵玉娘及时向他汇报蒋正涛他们五人,其实疯狗小队长就是来问这五人的。他接到了关东军最高长官吉野将军的询问,才给赵玉娘打电话的。 没等他问赵玉娘先告诉他了,这就更有说服力。 蒋正涛他们在距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发现有杂草被踩踏的痕迹,便沿着痕迹向远离岸边的地方寻找。走着走着他们发现了血迹,并且有带血的纱布。蒋正涛捡起纱布看着。他想他们可能被追得很紧,要不应该把纱布掩埋。 他们继续向前寻找,突然前边传来了枪声。 五个人都是一愣,接着他们快速而敏捷地掏出匣枪循着枪声跑去。 他们跑到一处小山坡,看到从对面的山坡跑来一伙人,他们边打边撤。后边跟着一群日本兵追赶他们。 他们朝蒋正涛这边跑来,蒋正涛看清楚了,他们有十一人。为首的蒋正涛认识是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的叫王发。旅长刘兴邦告诉过他领队的是王发。 日本兵跟得很紧,王发他们渐渐不支,现在只顾着跑了,已经没有能力和时间还击了。 蒋正涛站在树丛里大喊:“王发,往这边跑!” 王发听到有人叫他,先是一愣,接着就喊道:“跟我来!”其余的人听到他的喊声都朝他的方向跑来。 来到蒋正涛身边,蒋正涛看他们一个个非常狼狈,并且都很疲乏,还有伤病员,便说:“你们往江边跑,我带人引开鬼子。高贵堂你带着他们去我们休息的地方,那里安全,一会儿我们去那里找你们!” 王发这时又指着五个战士说:“你们几个和蒋正涛一起走!人少了鬼子发现了不能上当。” 王发说完蒋正涛带着他们朝鬼子迎去。一交手蒋正涛他们就边打边撤。鬼子紧紧地跟着。 蒋正涛觉得跑出有十几里路了,鬼子也渐渐地被抛在后边。便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说:“黄继业你在前边带着大家去江边我们休息过的地方找他们,我一个人给你们断后。防止日本鬼子追上来。” “你一个人能行吗?”黄继业担心地问。 “没事,你带人快走吧!” “不行,我们三个一定和你在一起。这是司令的意思,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蒋正涛无奈,就说:“好吧,黄继业你带他们快走,他们仨陪我。” 黄继业带人很快就消失在密林深处。 觉得他们走远了,蒋正涛他们又向后走了几里路,没有发现鬼子就追赶黄继业他们去了。 路上一名共荣军说:“正涛,你要自己断后,我们能答应吗。你要是有个闪失我们回去什么脸去见司令。就是司令不惩罚我们,我们自己也没脸活啊。那个滋味应该是生不如死。” 蒋正涛听了非常感动:“谢谢你们了!” 蒋正涛和黄继业还有王发带领的抗联很快就聚到了一起。见了面王发才说,在不远处的山洞里还有两名重伤员。 蒋正涛急忙问:“那两个呢?” 王发等人低头不语,过了片刻王发说:“中了小日本的子弹,让江水冲走了。” 蒋正涛问王发:“你们没过江就被日本鬼子袭击了?” “是,我们正准备渡江,突然从身后遭到了袭击。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北联军队搞错了呢,可仔细一看是日本鬼子。我们立刻还击,但寡不敌众,退路被堵住了,只好往下游走。日本鬼子紧追不舍,没办法被迫渡江。” 第217章 艰苦卓绝 蒋正涛追上黄继业他们,然后来到他们休息过的地方,找到了王发带领的抗联战士。 在王发的带领下找到了那个山洞。两名伤员的伤势很重,要是不及时手术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山洞也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山洞,就是山体塌陷形成了一处很窄的缝隙,可以容纳几个人。里边阴暗而潮湿。 蒋正涛打开从北联带回来的特制防水皮包,从里面取出地图、指北针和微型手电筒。展开地图一看在距离此地大约十几华里的地方就是铁路。 他感到奇怪就问王发:“北边有铁路你们往那里去应该能听到火车的声音,怎么还往那里去呢?有铁路就有护路队,山林队,多危险那!” 王发告诉蒋正涛:“开始我们只是想找药品和医生,可是往那边一走才发现的铁路。碰巧遇到一个护路工,他以前给我们带过路。他说过半夜有军列驶过,我们想搞它一下。就碰到鬼子的巡逻队了。” 蒋正涛内心里对王发他们无比的敬佩,在这么严酷的形势下还想着战斗,值得钦佩和尊重啊! 蒋正涛又仔细地看了看地图抬头对众人说:“由这里往东北一点不到二十华里有个车站,是个小镇。 我们去那里行不行,大家说说自己的想法。如果去那里可能找到医生,找到医生现在是当务之急。 众人都同意,蒋正涛便和黄继业王发还有小分队里的两名连级干部进行研究前进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行动方案。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蒋正涛的方案,所有人一字排开,蒋正涛带几个人在前边开路,最后是担架。 为了伤员行军,人们制作了两幅简易担架,抬着伤员行军。 如果前边发现敌情,首尾能够互相照应,也有缓冲余地。 等到天黑队伍开始出发。 日本人为了疯狂掠夺中国的物质资源和支持旷日持久的战争,不但修筑了铁路公路还建了发电厂。所以这座小镇不但交通发达而且也很繁华。 已近午夜蒋正涛命令大家把担架放在镇外一处僻静的地方,派人看护,自己带着十几个人进镇里。 喧嚣一天的镇子进入一片沉寂,街上的路灯还散发着幽静清冷的白光。 蒋正涛他们进了镇子就钻胡同走黑影寻找医院或诊所。突然一个醒目的白色灯箱中的红色十字映入他们的眼帘。 蒋正涛轻轻走到诊所门前,众人分散开隐蔽,但都警惕地观察四周的动静。 蒋正涛轻轻叩门,里边传来“谁啊?”的声音。 “有急诊病人,开开门!”蒋正涛轻声说道。 一个人穿着睡衣,打着哈欠打开了门。他怒道:“大晚上的,明天吧!” 蒋正涛把他推进屋里,自己闪身进入,后边黄继业和几名抗联战士一同进入。 枪口顶在了那个人的胸口,“你是医生?” “我,我,我是助手,医生在后院。”蒋正涛朝黄继业使眼色说:“你看好他!”说着蒋正涛带人去了后院,不一会儿,蒋正涛押着披着睡衣的一男一女走了进来。二人都吓得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蒋正涛说:“我有病人急需手术,你们必须做,钱一分不少,不做就打死你们!” 那医生吓得连声说做。 蒋正涛急忙来到外边对抗联战士说:“快去,把伤员抬来。快点!”两名抗联战士答应着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一会儿伤员抬来了,众人把他们从担架抬到手术台上。医生和助手已经做好了准备。 消毒后就进行手术。 趁着手术这段时间,蒋正涛把黄继业和王发叫到外边,和他俩商量。蒋正涛说:“现在我们有十八个人,除去两个伤员,还有十六个。我的意思是留下六个手术后抬着伤员撤退到安全的地方。而我们十个人去车站看看,能不能把那列军车炸了。” 蒋正涛说完王发和黄继业都点头答应,觉得可以试试。 黄继业留下护送伤员撤退,蒋正涛王发带着人去车站。 蒋正涛他们来到车站躲在暗处可以看到整个站台里的情况。一队日本兵扛着大枪,迈着整齐的步伐从蒋正涛他们的面前走过。蒋正涛他们急忙趴在箱子的后边一动不动。 脚步声渐渐远去,蒋正涛他们探出头看到站台边上屋子底下放着一些工具。有十字镐、撬棍、八路等。 蒋正涛和王发低声说:“我们去那里拿来工具,但不能在车站动手,这里有人巡逻,值班室也有人。我们去站外黑暗的地方想办法。” 王发点头应允。王发朝后边一挥手,两名抗联战士跟着他弓着腰,凑近那堆工具。 王发他们扛起十字镐、撬棍和八路等,接着又从箱子里拿出大号扳手和大号管钳,急忙撤了回来。 借着夜色他们溜出车站走到站外一里多路的地方停下。蒋正涛躲在树林里看着伸向远方的铁路。 这时一名巡路工沿着铁路走来。 蒋正涛示意他们别动,自己悄悄地绕到巡路工身后,一个锁喉,控制住他。然后用右胳膊将其拦腰夹起,走进树林扔在地上。 巡路工大口喘气,片刻睁开眼睛,看着站在他身边的众人。 王发认出了他:“周师傅,是你!” 周师傅看着王发说:“你们太鸡巴狠了,好悬没整死我!” 周师傅告诉蒋正涛他们,两个小时后军列过来。一会儿还有日本兵的马队巡逻过来。三个人不多,但很准时。最好别惹他们。 周师傅告诉他们,只要把道钉起下来,接头的螺母卸下。但先不要动铁轨,日本人巡逻过来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到有人动了道钉和螺母。 听到火车的动静或者看到了火车的灯光,再把铁轨移开几厘米就行。列车准翻。 说到这里,王发接着说:“我得走了,你们动手的时候我应该在六里地开外。说完周师傅走了。 黄继业有些不放心,说:“他就这么走了能行吗?” 王发肯定地说:“没事,这个人可靠。要是出卖我们他白天就出卖了,等不到现在。” “那我们就动手吧!”蒋正涛和大家说。 第218章 炸毁军列 人们正把固定铁轨的道钉从枕木上起下来,还没起几个就听放哨的人轻声喊道:“来人了!快躲起来!” 蒋正涛带领众人急忙躲进树林。这时,三个日本人背后背着大枪,骑着马沿着铁路旁边的小路走了过来。 蒋正涛他们屏住呼吸,注视着这三个日本兵。借着微弱的星光日本兵看铁轨没有什么异常也就快速地走过去了。 看他们没影了,蒋正涛又出来继续起道钉卸螺丝。 卸下了铁轨接头的螺丝,又把道钉都起下来。蒋正涛就停止了忙碌,而是坐在铁轨上休息。 两边了望的人仍然警惕地注视着铁路的远处,防止护路队和山林队的突然到来。 “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喊的。人们都抬头看向铁路的尽头,果然有亮光。蒋正涛命令大家:“把铁轨移开!” 人们用撬棍把铁轨朝两边移开,然后大家躲进树林。 “这里距离铁道太近,如果有油罐爆炸会伤到我们!”听了蒋正涛的话,大家又朝树林深处走去。 火车头上的大灯闪着刺眼的亮光把铁道照得清清楚楚,如同白昼。它像一条巨龙吐着白烟,拖着沉重的车厢呼啸而来。 铁轨也就移开几厘米,飞驰火车里的了望司机根本就看不出来。 突然一声“轰隆隆”的巨响,一节节车厢冲出铁轨,翻到路基下边。顿时火光四起,照亮了夜空。 蒋正涛他们在山坡上看得很清楚。车头出轨,后边的车厢跟着一节节地翻下路基。但最后边的几节只是歪斜地停在了路基上,并没有翻倒。 蒋正涛他们看到两节油罐车并没有翻倒爆炸。 蒋正涛从一名抗联战士手里夺过大枪说道:“你们不要动!” 说完,他端着大枪冲出树林,对着油罐就扣动扳机。随着蒋正涛的枪声,油罐爆炸,顿时一团黑色的浓烟滚滚升起,接着是熊熊的大火。 挨着油罐的两节车厢里的日本兵正从车厢的窗户往外跳,这时都被大火吞没。只能听到他们鬼一样地嚎叫。 山坡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成群的日本兵像火球一样滚下路基。 “快撤!跑得越远越好!” 翻过一道山梁找到了预先说好的地方,伤病员和看护他们的抗联战士已经到了。 医生很尽职,手术很成功。结束后又给拿了一些更换的药物以及包扎用品。 “我们得走,天亮之前务必走到江边,到了江边我们就可以找等我们的辑盗艇。也就安全了。” 蒋正涛说完就带领大家朝江边跋涉。 走到临江的一个小山丘时已是天光大亮。站在山丘上俯瞰下边宛如长蛇一样的公路,只见挂着日本膏药旗和太阳旗的卡车、摩托车、轿车以及护路队、山林队浩浩荡荡地朝火车爆炸的方向驶去。 大家围坐在一起,气氛热烈。特别是从北联回来的抗联指战员,他们还没踏上国土就被日本兵追赶,伤的伤亡的亡,凄惨无比。 可这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 王发由衷地赞叹蒋正涛说:“正涛,你太厉害了!从雷塔训练和学习过就是不一样!” “也没什么,还不是你说要搞火车激发了我的灵感和激情。你们都被打得七零八落了,却还想着战斗,值得敬佩的是你们。” 一名抗联战士问蒋正涛:“你走夜路和白天一样,甚至比我们白天还找得准,是在北联学的吗?雷塔也教这个?” “教,在没有星光和月光的黑夜,把我们蒙上眼睛送到大山里。然后让我们自己走回。” “那多危险那?得死人吧!” 蒋正涛微笑地说道:“能不死人吗?十个能回来六七个就不错了。有一次放出三十人就回来十二个。并且都负了伤,有的还是伤痕累累。” “那就出来,不学了,也不练了。”有人抱怨道。 蒋正涛摇头说:“出不来,出来的都是合格的,不合格的就别想出来了。” “都是让老虎黑熊吃了?” “怎么死的都有,累死的,被教官失手打死的,练对打打死的。我们三个还是幸运的,都活着回来的。”蒋正涛说完苦笑摇头。 大家吃了点东西,然后蒋正涛对王发说:“你们在这里待着,注意隐蔽,保护好伤员,我们三个有合法军人证,去江边找辑盗艇。找到后回来救你们。” “好,辛苦了正涛!” 王发站起和蒋正涛拥抱。 蒋正涛他们沿着松滨江北岸逆流而上。他们一边走着一边搜索江面,寻找来的时候乘坐的缉盗艇。 蒋正涛和那个科长约好在这一江段见面。 “没有啊!”黄继业问蒋正涛。 没等来辑盗艇,却看到江面上从上游驶来很多货轮,载着日本兵和伪军。也有很多缉盗艇也都快速向下游驶去。 这时,来了一艘辑盗艇,蒋正涛认出就是来时坐的那艘,蒋正涛便挥舞手臂一边招呼。 艇上的人看到了岸上蒋正涛他们,本来缉盗艇离岸也不是太远,再加上艇上的人也在寻找蒋正涛他们。 上了艇那位科长告诉蒋正涛他们,只有他的艇在附近巡逻,其他的都到下游封锁江面去了。 “为什么?”蒋正涛问。 “抗联袭击了火车,日本人损失惨重。正在下游全力搜捕抗联。” “啊!” 接上王发等人,辑盗艇加速逆流而上。在一号货站换上了贾文龙的巡逻艇。 贾文龙和蒋正涛单独在一起时,贾文龙问蒋正涛:“那列军车爆炸是不是你带人干的?” 蒋正涛微笑着说:“不是,我哪有那本事。那么长一列军车我能整炸了?” 贾文龙也笑着说:“不是你,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蒋正涛还是微笑不答。 由于前线战事吃紧,后方急需安定,才能给前线以有力的支援。关东军驻北黑省最高司令长官吉野将军召开军事会议。 参加的有政府、军队、警察、宪兵、特务等有关部门的大小官员。 会议开到一半,传来军列被炸的消息。 吉野将军大怒,十三节车厢,其中两节油罐车,一百多大和军人葬身火海。这是大日本皇军的耻辱,奇耻大辱。 他立刻下令所有的关东军和宪兵立即开往出事地点。警察特务留一部分维持治安。 赵玉娘的共荣军因为已经去围剿反满抗日分子,所以共荣军不用再出兵了。 第219章 又赢一局 吉野听到报告大发雷霆,整个的军列,十几节车厢,一百多日本军人都葬身火海。 众人听了都大吃一惊。整天宣布抗联已被剿灭,大东亚已经实现和平统一。现在看都是胡诌八劣。 吉野布置完围剿抗联的任务后就宣布散会。 各路人马直奔军列被炸毁的区域进行清剿,意图消灭反满抗日力量。 赵玉娘听了这一消息也感到震惊,她只知道抗日的烽火不会被彻底扑灭。但抗联有这么大的力量炸毁军用专列她是没有料到的。 一百多日本兵,自己这二百多的共荣军如果和日本兵明着干,自己也不一定占便宜。说炸就给炸了,太厉害了! 赵玉娘不想回郑家屯的家里去,便让蚱子把车开到江沿。 赵玉娘和马兰下车,沿着江沿漫步。 周二虎和蚱子还有其他的共荣军士兵在后边跟着,警惕地观察四周的动静。 轿车和卡车在不远处慢慢跟着。 “要到商号了吧?”赵玉娘问马兰。 “右拐再走一会儿就是了。” 一辆四挂马的大车从二人身边走过,除了赶车的老板子,车上还坐着两个人,那两个人鬼鬼祟祟地窃窃私语。 赵玉娘扫了一眼马车,发现马车里套上的马浑身雪白。 赵玉娘喜欢马,对那匹白马很感兴趣。便停下脚步看着马车远去。 那马车走了很远停下了,它迎面来了一辆轿车。轿车停下,走下来两个人和马车上的人说话。他们还不住地看向赵玉娘他们。 赵玉娘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理会,就朝货站走去。 王大彪兴冲冲地走进贾德金办公室,一进门王大彪就说:“大哥,这次整好了。保证让赵玉娘这个娘们完蛋。” 贾德金也高兴地看着王大彪问:“从打和她交手,我们就没占过上风,我都没信心了。” “这次肯定没问题,货已经进他们商号的仓库了。我已通知了松滨市警察厅,他们马上就到。另外,我还通知了松滨市宪兵队,他们也去搜查。双管齐下万无一失!”王大彪说得眉飞色舞。 赵玉娘走进商号的院子,钱朝前也在院子里,看到赵玉娘来了他急忙迎了过来。 赵玉娘问:“忙不忙?” 钱朝前回答:“不算忙,还可以。”接着他高兴地对赵玉娘说:“司令,今天捡了个大便宜,一大马车的药品才花了七百块钱,转手就能赚两千多。” 赵玉娘一听就是一愣,她问:“咋回事?” 刚才来俩人,他们手里押的药品,现在外边风声紧不好出手,就拉咱们商号来了。 “俩人,还有赶车的,里套是匹白马。” 钱朝前听了问道:“你怎么知道呢,你来之前他们就走了。” 赵玉娘大叫到:“货在哪儿?” 钱朝前看赵玉娘像疯了一样呆住了,他说:“最后边的仓库,最西头。我都用别的货压好了。” “二虎,蚱子开车去,把货装开车上!快!” 周二虎、蚱子都是跟着赵玉娘多年的人,他们看司令着急、发火,那行动就特别麻利. “这这这,这是咋回事啊?” 赵玉娘对钱朝前大吼到:“你别啰嗦了,带着他们去装货!” 钱朝前只好前边带路,蚱子开着开车后边跟着。钱朝前一路小跑来到仓库打开库房。 周二虎和蚱子指挥共荣军士兵将所有的药品装上了卡车,放下了车厢后边的苫布,开回前院停在了商号的大门外。 共荣军士兵们端着大枪站在大门的两侧。赵玉娘朝门外走去,可是还没有出大门,四周顿时响起警笛。 不一会儿,从街道的两头开来很多的警车、警用摩托车。大批的警察和宪兵封锁了商号。 带领警察和宪兵队的头目刚才和赵玉娘一起开会了,彼此也认识,他们一进来朝赵玉娘点了一下头,赵玉娘报以微笑。 公事公办吗,搜查是必须的。 进来的无论是警察还是宪兵直奔后边的仓库的西头。赵玉娘示意钱朝前去开库门。 一番折腾一无所获,整个商号的库房全部搜查一遍。 临走时他们和赵玉娘打招呼:“赵司令,得罪了。公事公办,不得已。” 赵玉娘还是微笑:“没关系啊!改日去郑家屯,我请你们!” 嘴里说着好好好,便都纷纷离去。 “回去!”赵玉娘说完刚想走向轿车,但明显地看出来她腿不好使了。马兰和蚱子搀扶着她才勉强移动到车前。 坐进了轿车,赵玉娘长长叹了口气。 后边的卡车跟着上了江桥,马兰担心地说:“刚才要是他们搜查卡车就麻烦了。” 赵玉娘默不作声,周二虎说:“他们不能搜,在他们的印象里我们这带棚的卡车就是拉士兵的。凡是需要很多士兵保卫的人都跟着这种卡车拉士兵。他们出门也是。刚才他们在吉野将军的司令部看到了我们。知道是共荣军司令的卡车。” “啊!”马兰似乎明白了。 “不过也太险了。”蚱子一边开车一边说。 赵玉娘问周二虎:“后车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坐不进去的士兵一会儿再来拉他们,现在他们躲进商号了。” 王大彪怒气冲冲地闯进一处农家院。马棚里拉车的四匹马正在吃草。 王大彪踢开房门,三个人正围着桌子喝小酒。看到怒气冲冲的王大彪先是一愣,接着和王大彪打招呼。 “王队长来了,一起喝点,事成了庆贺庆贺。” “喝你玛拉逼,你们把事整砸了不知道吗?” 为首的黑大个问王大彪:“怎么砸了?” “警察、宪兵都没有搜到那批药品。你们把药品整哪儿去了?害得我白搭那些药品,你们又拿了我的钱。把钱给还我!” 三个人都愣住了,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黑大个发话了,他说:“王队长,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问药品整哪儿去了。我们是按照你说的卖给商号了,他们把它放到库房里了。至于警察宪兵搜没搜到,不是我们管的事。我们凭啥还给你钱,你当初也没说一定得警察或者宪兵搜到才算数。你说的是卖给商号就行。” 王大彪被问得哑口无言,就像秋后霜打的茄子蔫巴了。 王大彪好像第一次在这么低下的人面前栽跟头。他想继续装下去,挽回面子,但一想人家说得对。他也就杀猪不吹蔫腿了。 第220章 走一看三 王大彪把事情的原委和贾德金一说,贾德金立刻说道:“药品在赵玉娘共荣军的卡车里!” 王大彪蒙了,怎么会在赵玉娘的卡车里? “我们散会后见到马车,而她直接去了商号,她把药品放进卡车。而无论是警察厅还是宪兵队都不会搜查她的卡车。他们想不到!” 贾德金说完立即抄起电话拨通松滨市警察厅和胡啦县宪兵队,让他们立刻赶往郑家屯堵截赵玉娘的卡车。 放下电话,贾德金带领王大彪等众多警察直扑郑家屯。 赵玉娘乘坐的轿车和后边的卡车刚要驶入郑家屯,还没有进村蚱子就发现后边来了大量的警察和宪兵。从他们的旗帜和乘坐的车辆上可以看出来。 “咋办?”蚱子问他们的司令。 “进村,封锁村口!”赵玉娘抱着豁出去的态度下达命令。 轿车和卡车进了村口,共荣军立刻放好路障。赵玉娘下车喊道:“刚楼上准备好,架上机枪。他们贸然进村就给我打!” 警察、宪兵也都纷纷下车,在村口架上机枪,对准村口的共荣军。 贾德金走到前边对赵玉娘说:“赵司令,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药品就在你身后的卡车里。还不乖乖地束手就擒。你要是反抗就等于螳螂挡车自取灭亡。你现在村里的共荣军也就百十左右人。其他的出去了。” 赵玉娘看着贾德金冷冷地问:“你怎么知道?” “这等军事机密我是不应该知道,但我知道了。”贾德金有些幸灾乐祸。 “你往我这里派奸细?”赵玉娘鄙视贾德金。 贾德金此时为史春生的卧底感到沾沾自喜。 “少废话吧!让我们进去搜查你的卡车。然后乖乖伏法。” “你认为我的卡车里有药品,请你拿出证据!” “你就别拖延时间了,还要什么证据,看看你的卡车不就清楚了吗!你拖延时间有什么好处。就算你派出去的人回来,还能解决问题吗?都算上你也就二百多人。看我身后这些警察和宪兵,并且还会有很多很多。” “如果有药品杀头坐牢我认了,如果没有咋办?” “你说咋办?” “如果没有,你跪在这村口给我磕三个响头,学三声狗叫。” 听赵玉娘司令这么说,村里村外的警察、宪兵还有共荣军都来了精神。这也太好玩儿了。 堂堂的共荣军司令和威风八面的警察局局长在打赌。赌注还这么有意思。 贾德金看到赵玉娘这么沉重冷静,话语又十分的肯定便有了几分担忧。他回头问王大彪:“你肯定在车里?” “不在车里在哪儿,还能飞了!” 贾德金来了精神说道:“我和你赌!”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赵玉娘提高声音说道:“打开路障,让他们进来。” 共荣军士兵打开路障,贾德金带头走到卡车旁边。他指着卡车命令道:“给我搜!” 早有警察掀起卡车后边的帆布,众人往里一看空空的车厢啥也没有。 贾德金傻了,王大彪更傻。二人目瞪口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磕头,学狗叫,磕头,学狗叫……” 喊声响彻整个郑家屯,响彻胡啦河畔,传得很远很远。 当然喊叫的是宪兵和共荣军,贾德金的警察没人敢喊。 此时的贾德金恨不得有条地缝也钻进去。 他满脸通红,低着头走出村口,刚要上车,更大的喊声响起“磕头,学狗叫,磕头,学狗叫!” 警察宪兵都走后,周二虎等人都看着赵玉娘,内心里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赵玉娘乘坐的轿车刚上江桥,赵玉娘就告诉周二虎说:“下了桥立即回去,把药卸下去。” 下了桥,周二虎就带着卡车回到商号,把药品卸了下去,让共荣军的士兵坐车回来。 当贾德金反应过来追到郑家屯时,当然他们要扑空了。 其实赵玉娘给贾德金还预备了一手,他要是再去商号找药品,他也找不到。在命令周二虎回去卸药品的时候,她还告诉周二虎转告钱朝前,立即找车把药品拉到别处藏起来。 走一步看一步是俗人,走一步看两步是聪明人,走一步看三步是高人。 过了两天赵玉娘去商号找到钱朝前,钱朝前一个劲地向赵玉娘道歉:“真不好意思啊,司令,是我给你添麻烦了。真对不起,以后可不能倒卖这些违禁药品了。不但是药品,凡是不允许的都不能整。” “不,要倒腾,专门倒腾违禁的。不倒腾违禁的能赚钱吗?” 钱朝前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赵玉娘说:“司令,你说的是真话吗?你怎么把我搞糊涂了。这脑袋有点不转个了。” “但,你要有思想准备,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这时的钱朝前反而冷静下来,他看着赵玉娘慢条斯理地问她:“正涛没和你说我的事情吧?” “他只说你值得信赖。有这句话也就够了,不用多说。我们俩俩就是这样,说话点到为止。因为我相信他的判断。” 听到这里,钱朝前把自己的身世和赵玉娘说了一遍。最后他说:“要不是正涛救我,早就被二杆子送到日本监狱了。能活过来就是赚的。谭耀庆也好悬没把我俩淹死。死过多少回了,这脑袋是偏得的。” “前几天的事情和以后不会一样,那天是贾德金用来栽赃的。我们差一点没进入他的圈套。以后我们怎么干要看啥情况!” “好,司令,我听你的。你就放心吧!在这方面我还是有经验的。” “以后什么时候进货,什么时候出货都不一定。你安稳的日子是没了!” 钱朝前苦笑着说:“以前也没安稳过,要是能够安稳我们就不能认识了。” ………… “你们这些人到哪儿下艇?”巡逻艇里贾文龙问蒋正涛。 蒋正涛思索:“到哪儿下艇我还没想好。” “总不能一直待在我的艇里吧?” “地方太多了,得想一个最好的地方啊!安全还得方便。” “领家去吧!没人去搜查你们共荣军。” 突然蒋正涛一拍脑门说:“有了,那个地方多好啊!” 第221章 解救悟信 蒋正涛说的地方是安永寺,安永寺的住持悟信师傅为人正直,和赵玉娘的关系非常好。也支持抗日力量。 蒋正涛对贾文龙说:“先把艇靠岸,我先上岸。这里到安永寺不远。我先去看看情况。你们等我一会儿!” 贾文龙命令把艇靠岸,蒋正涛上岸。 过了大约有两个小时,蒋正涛回来了。他告诉贾文龙安永寺出事了。贾文龙问他出了什么事。 蒋正涛说:“整个寺院被一伙儿人控制了,里边的情况不清楚。” 贾文龙问:“那怎么办?” “打进去看看!”黄继业说道。 蒋正涛思索着说:“现在急于找一个安稳的地方,好给伤员疗伤。还是去我家吧!” 贾文龙笑着说:“我早就说去你家,共荣军没人去搜查。” 就这样巡逻艇由松滨江拐进胡啦河,沿胡啦河逆流而上到了郑家屯。 艇一靠岸蒋正涛和黄继业还有三名共荣军下艇,他们是合法的共荣军的军人。然后贾文龙把艇又开到河心,为的是不让人看到艇上的情况。 蒋正涛找到他母亲赵玉娘,向她汇报了情况。 赵玉娘马上作出决定:让抗联都上岸,住进共荣军军营。蒋正涛和蚱子等人找了十几套共荣军军服,给艇上的抗联穿,掩人耳目。 看联都上了岸,贾文龙直接将艇驶回巡逻大队的码头。 安排好抗联指战员,蒋正涛告诉母亲安永寺出事了。 赵玉娘听了一愣,急忙问出了什么事? 蒋正涛就把自己去安永寺的情况说了一遍。 蒋正涛到了安永寺感觉很寂静,他就问门前扫院子的小和尚。小和尚看了他一眼,然后摇头。他走近一步想问个究竟,门里走出一个彪形大汉,他怒斥小和尚多嘴。 吓得小和尚急忙转身回院里了。 蒋正涛爬上寺院外边的一棵大树,看到院子里没有和尚,是一些黑衣大汉控制着。 担心艇上的抗联指战员和伤病员,就没有再耽搁,急忙回艇了。 赵玉娘听了蒋正涛的叙述后,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安永寺肯定是出事了。” 这时秦佳美在门外喊“报告!”赵玉娘喊道:“进来!” 秦佳美把手里的电文递给赵玉娘说:“省委来电。” 赵玉娘接过,秦佳美转身出去。 赵玉娘看过电文说:“省委让把回国的抗联指战员送过去。”蒋正涛接过电文看了看,“执行命令,送过去吧!” “送到王家甸,李凤林和王忠进来接应。”蒋正涛念着电文。 赵玉娘问蒋正涛:“这两个人你认识吗?”看蒋正涛摇头,赵玉娘说:“你不认识没事,蚱子和你二虎叔都认识。只要把人送到就行。后边的事情由省委安排了。” 赵玉娘看地图,看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说:“多派人去,送完抗联就直接去安永寺,看看出了什么事。悟信师傅可别出事。” 蒋正涛看看窗外说:“等到晚上吧!趁着夜色安全。十几名抗联白天让人看了很炸眼。” “是,那两个伤员留在这儿吧!再折腾就把人整死了。” 乘着漆黑的夜色两辆共荣军的卡车驶出了军营,出了郑家屯。 当卡车行驶到王家甸的镇外时,司机发现路上横着三根树枝,这是事先定好的信号。 卡车停下,司机闪了三次大灯。接着又闪了三次。 两个人从路旁走了出来,是李凤林和王忠进。 周二虎下车和二人打招呼后,他们一同来到第二辆卡车的后边,帆布掀起,十一名抗联指战员跳下了车。 他们跟着二人走下路基,瞬间就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卡车又行驶了一会儿,蚱子把车停下了。 周二虎问他:“到了?” “还有几里地,你看看是走着去,还是把车直接开到安永寺?” “你先等一会儿,我去问问正涛啥意思。” 周二虎经过和蒋正涛商量,决定蒋正涛带几个轻功好的先进去,探个究竟。周二虎蚱子带人包围安永寺接应。 蒋正涛带着三个共荣军和黄继业很快地就来到安永寺。 来到安永寺的大墙外,蒋正涛看准一棵大树,他告诉其他人:“你们在这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进去。” “不行,不安全,我先自己进去。” 蒋正涛说完抱住大树,纵身一蹿就上了墙头,然后飞身跃下。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声息。 大家都惊叹蒋正涛的轻功。 蒋正涛落到院子里四下一看,大门口有两个大汉拿着柳叶刀把守。他越过大雄宝殿来到后院,看到一个屋子亮着灯。 他轻轻一推门,门开了。他探头往里边一看有两个大汉坐在桌子旁打瞌睡。桌子上摆放两把柳叶刀。 蒋正涛高抬脚轻落步,来到二人近前,一只手锁喉,另一只的臂弯夹住脑袋,两臂往相反方向用力,那个人一声不发地倒下了。 瞬间两个大汉毙命。 蒋正涛推开里间的房门,看到一个和尚背着双臂被绑在椅子上。 蒋正涛轻声问道:“你是悟信师傅?” 那和尚愣愣地看着蒋正涛问:“你是谁?”“我是赵玉娘的儿子蒋正涛。” “是玉娘派你来的?” “是!” 蒋正涛一边和他说着,一边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悟信告诉蒋正涛,白天突然来了一伙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开始以为是香客,可是他们突然亮出兵器。控制了寺院,把自己绑在了这里,外边发生什么他一概不知。 蒋正涛告诉他在屋里待着不要动,不管外边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悟信点头答应。 蒋正涛走到外屋将灯吹灭。 蒋正涛走到西北角的一间屋子前,看到屋里灯光明亮。蒋正涛趴到窗户上往里偷偷一看,令他惊讶不已。 原来,里边有十几个大汉在大吃大喝。 并且,每个大汉身旁都有一个女子陪着,而那些女子各个面带愁容、闷闷不乐。 一名已经喝醉了的大汉说道:“今夜大家尽情地享乐,天一亮她们就得送走,那时我们连根毛都捞不着。” 说着他去搂身边的女子,那女子厌烦地往旁边躲闪,大汉看她躲闪,愤怒地给了女子一巴掌。女子倒地,嘴角流血。 蒋正涛转身悄悄离开,走到东侧一处厢房。他看到有灯光,便探头往屋里看。只见地上坐着十几名僧人,两名大汉手拿柳叶刀砍着。 一个大汉指着一名僧人说:“你他妈的眼珠子叽里咕噜地乱转,别想歪点子,你一动你们的住持悟信就得上西天。” 第222章 佛门净地 蒋正涛跳出大墙,和周二虎等人商量一番,然后大家分头行动。 行动前黄继业问蒋正涛:“寺院是佛门净地,可不可以开枪啊?”“杀人都行,开枪能不行吗!” “那就是咋干都行呗!” “但不能动女人!” “寺院还有女人?太牛了!” “少废话,行动!” 说完蒋正涛和黄继业翻墙而入。二人落地直奔大门。这时周二虎和蚱子带人已经到了正面的山门。 他们在外边用力砸门,两名大汉便贴着门问是谁。 蒋正涛和黄继业趁着他们没有一点防备,从后边上前结果了俩人的性命。蒋正涛和黄继业打开大门,众人一拥而进。 按照约定,周二虎去东厢房干掉两个大汉,解救那些僧人。蒋正涛和蚱子带人去西北角的餐房干掉那些吃喝的歹徒。 蒋正涛又安排俩人把守关着悟信的房门。 蒋正涛踢开房门,蚱子带人蜂拥进入。那些喝得里倒歪歪的恶徒,被这突然的响声惊醒了。 他们刚想开口大骂,一只只黑洞洞的枪口喷出愤怒的火舌,准确无误地击中这些无恶不作的败类。 这时赵玉娘带着马兰秦佳美走了进来。蒋正涛看到母亲来了很惊讶,问道:“妈!你们怎么来了呢?”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都收拾了?” “差不多,就看有没有漏网的吧!” 赵玉娘和马兰秦佳美扶起那些姑娘,有的光着的给她们穿上衣服。这时一个女孩子轻声说:“后边还有呢!” 赵玉娘听得清楚,急忙喊道:“正涛,后边还有人!” “你带路!”赵玉娘说着就拉着她往外走。 蒋正涛蚱子急忙在后边跟着。 走到一处房前,众人跟着女孩子上了台阶,那女子指着门说:“就这里!”蒋正涛一推门,门是在里边插着的。 这时里边传出一个男人粗野的声音:“别进来,进来我就打死她们!” “你别乱来,乱来对你没好处。”赵玉娘对里边喊话。 那个恶徒听到侍女的声音,也不是好奇啊,也不是没在意,他竟然把门打开了。蒋正涛看得真切,一把抓住了他推门的右手。 蒋正涛用力往自己怀里一拽,然后敏捷地一转身就把恶徒背在了背上,接着用力一甩,恶徒飞了出去。从二十几个台阶飞到了地上,撞到了汉白玉栏杆上,顿时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蒋正涛踢开门,脚刚踏进去,就看到满屋子的姑娘。她们都坐在地上,有的披头散发;有的衣衫不整;还有的满脸的血污。 在最后靠墙的地方,一个恶徒搂着一个女孩子的脖子,一只手握着匕首大叫:“都出去,要不我就杀了她。” 他的话音刚落,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向他飞去。这把匕首是刚才蒋正涛摔死的那个人腰里的,蒋正涛在将他甩出去的同时,抽下了他腰间的匕首。 匕首正中恶徒的面门,他两眼向上翻了个白眼,向后直挺挺地倒下。 蒋正涛瞬间从腰间抽出匣枪,和蚱子等共荣军仔细搜索室内的角角落落,生怕有歹徒藏匿。 查找完毕,便把一屋子的女人往外安排。 一名女孩子赤裸上身,双臂环抱前胸。“蚱子,找衣服!”赵玉娘吼道。 “找了,没有衣服了!”蚱子有点委屈。 “把你衣服扒下来!” 蚱子看看自己的衣服,嘟囔着说:“我里边也没有衣服。” “那你就光着,快扒!” 蚱子无奈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给那个赤裸的女孩子穿上。 所有的女孩人在赵玉娘等人的安排下上了共荣军的卡车。周二虎扶着悟信住持来到赵玉娘面前,悟信看到赵玉娘是千恩万谢不在话下。 周二虎一挥手,共荣军押过来一个恶徒来到蒋正涛和赵玉娘面前说:“有活口!” 那个恶徒吓得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口喊“饶命”。 黄继业突然喊道:“飞刀帮!” 众人都看黄继业,黄继业蹲下指着恶徒的手臂说:“你们看,这不是柳叶刀吗!飞刀帮标志。” 众人看了都明白了是飞刀帮干的。 “你叫啥?你们抓这么多的女孩子要干什么?”赵玉娘问道。 那个恶徒哆哆嗦嗦地说:“我叫二毛愣,这些女孩子有的是拐骗的;有的是抢来的;有的是栽赃吓唬家人得来的。我们帮主安排卖给日本人,运到太平洋战场作军妓,也叫慰安妇,反正就是给日本兵玩儿,让他们死在战场也不留遗憾。” 赵玉娘气得脸色苍白,银牙紧咬问道:“啥时候把女孩人送走?” 二毛愣告诉赵玉娘:“天亮就来车拉走!” 赵玉娘冷静下来吩咐道:“打扫院子,周二虎你把女孩人都拉回去。要妥善安排她们,不要出差错!” 赵玉娘安排人把死尸都拖到后山,明天有时间再掩埋。然后和蒋正涛、蚱子、黄继业研究怎么埋伏,天亮怎么袭击飞刀帮的人,因为他们要来拉这些姑娘。 天亮了,一辆民用卡车驶来,在寺院的门前停下了。 从车上跳下五六个彪形大汉,他们下车就蹬上台阶,用力砸门。 门开了,一只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一起开火。后边的一看不好,急忙扭头往卡车跑,被对面树丛里走出的共荣军一顿乱枪。 司机吓得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清理尸体,发现一名歹徒还活着,他挺机警,一看到枪口就蹲下身子,然后顺势倒下,其他人的尸体压在了他的身上。使他毫发无损。 赵玉娘命人将他拉到寺院的大雄宝殿前边的大缸旁,缸里装满了水。将歹人的头摁进水里,当把他呛个半死的时候再拉出来,反反复复很多次。 “把实情全说出来,不许有半点假话!” 吓得他为了活命,怎么还敢说假话。他就把女人都送到哪里,然后坐什么车,接着去哪里都说了一遍。 赵玉娘听后和蒋正涛研究,他们决定就将计就计,带着空车去会燕瘪谷。到时候见机行事,争取把飞刀帮一网打尽。不能全部收拾掉,干掉燕瘪谷这个飞刀帮帮主也行。 蒋正涛和二毛愣坐在燕瘪谷派来的那辆卡车,车厢里坐满了共荣军。 赵玉娘等人乘坐共荣军的卡车在后边远远的跟着,不能让燕瘪谷的飞刀帮发现。 但是前车一直在他们的视线里。 第223章 初战告捷 在刚要出发的时候,周二虎乘着卡车回来了。 “唉,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安排那些女孩子吗?”赵玉娘问周二虎。 周二虎说:“安排好了,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就这样燕瘪谷派来的卡车在前边带路,也就是作诱饵。赵玉娘和周二虎分乘卡车在后边跟着。 “正涛自己在前车没事吧?”周二虎担心地问他们的司令赵玉娘。 “有事没事,也得挺着,摊上事了就得往前整。还有退路吗?混乱的时代,净他妈的糟糕的事情。” “那些女子是挺可怜的。” “多亏遇到了咱们,算她们还走运,脱离了虎口。” “我听运输队队长山崎说……”周二虎说到这里不说了。 “咋不说了?留着顶饿啊?”赵玉娘责怪周二虎。 周二虎接着说:“在南方战场,日本的一个中队都得了脏病,当然是慰安妇传染的,一点战斗力也没有了。日本人一气之下把那些慰安妇全部活埋。倒霉的还是慰安妇。” “我也听说了,里边还有日本女人。” “你听谁说的?” “山崎知道,岳洪光能不知道吗?岳洪光知道我能不知道吗?” “啊,我忘了你和岳洪光是一家的了。” 赵玉娘白了周二虎一眼,刚想说什么她不说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边。周二虎也顺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去。 见前边的卡车被拦住了,停在了路上。 “糟糕,出事了!”周二虎说道。 “先别动,看看情况再说!”赵玉娘制止了周二虎。 此时的路很平坦,路两旁的田野长满了庄稼。就是路的左侧有一片柳树林,从柳树林里走出一个人站在路中央举手拦住了卡车。 蒋正涛轻声对二毛愣说:“下去看看!他要干什么!”接着蒋正涛又轻声说:“别紧张!像没事一样。” 二毛愣下车走到那人身边大声说:“我操,是三王八,你咋在这儿呢。干啥啊? “说他妈谁是三王八,我看你是狗操的,要不你毛毛愣愣的。” “我就跟你二嫂毛楞,跟别人不毛楞。” “少他妈的废话,让那些女的都下来!” 他们站在车前说话,蒋正涛看到三王八的手臂上也有柳叶刀纹身。但听到三王八说让女人都下来,蒋正涛紧张了。 “你说下车就下车啊!你他妈的干啥吃的!裤衩子坏了把你露出来了。” “好你个二毛愣还牛逼了,这是帮主刀爷的意思,你他妈的敢违抗?” “不是说送到日本人那里吗?在这下车干啥?” “刀爷开恩,让大家先尝尝鲜,快活快活。” 蒋正涛听了紧张的手紧紧握住枪把子。 这时从柳树林里走出四五个大汉,他们都挽着袖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为首的大骂到:“二毛愣,你以为你是谁啊,见刀爷。少废话,赶紧让那些小娘子下车,大爷我等不及了。” 他说完就到车后边,打开苫布,从车上就扯下一个姑娘。夹起就进了树林。 其他恶徒也都把其他的女孩子赶了下来,推推搡搡地赶进树林。 蒋正涛下车朝后边一挥手,赵玉娘和周二虎都看到了。 原来,赵玉娘想一举消灭燕瘪谷的飞刀帮,没有诱饵很难办到,就让周二虎把那些女孩子安排在车上。 “下车,包围柳树林,要快!” 提着短枪的、端着大枪的共荣军指战员,敏捷地跳下车,迅速包围了柳树林。这时能听到树林里女子的哭骂声和打斗声,还有撕扯衣服的声音。 别说赵玉娘、蒋正涛、周二虎、蚱子各个都是神枪手,就是那些共荣军士兵也都百发百中。 好打,也好瞄准,男的都在撕扯女子的衣服,有的把姑娘摁在地上。见到男的就开火。 “砰砰啪啪”一顿乱枪,所有的恶徒没有一个逃掉,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防范意识,只顾美色了。“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他们还没来得及风流呢,就被乱枪打死了。 赵玉娘、马兰、秦佳美急忙拉起那些女孩子,安慰她们。然后把她们带上车。 赵玉娘有点过意不去,又让她们遭受凌辱,但没办法,为了消灭飞刀帮。 打死有四十多人,二毛愣辨认,没有发现燕瘪谷。但里边有二当家的和军师。 二毛愣告诉赵玉娘:“本来是燕瘪谷在临江大道三公里标桩等着,然后换成监狱的囚车,既安全,又能掩人耳目。没有安排在这里停留。” 赵玉娘明白了,这可能是燕瘪谷的意思,也可能军师和二当家的想先来一口。 “那换了车还去哪儿?” “市里白水仙浴池,洗干净,穿戴好,直接交给日本人。” 赵玉娘心想:市里是不能动手的,现在只能在临江大道三公里标桩收拾燕瘪谷了。 赵玉娘和周二虎还有蒋正涛都觉得不能再用这些女孩人作诱饵了。把人都折腾废了。 就这样,赵玉娘派车把她们送回郑家屯,由秦佳美护送安排照料。 现在共荣军有两辆卡车,一辆跟着燕瘪谷派来的那辆,远远跟着,看到燕瘪谷出现一脚油门冲上去。 另一辆绕道包抄一起开火。完事后快速撤退,不用打扫战场。 赵玉娘布置完毕,大家纷纷上车,直奔临江大道三公里标桩。 燕瘪谷站在临江大道上吹着江风,洋洋得意。他嘴里叼着老巴多香烟,挽起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的柳叶刀纹身。 这批女子给了日本人,人家还给钱,还感谢自己,一举两得。抱住日本关东军的这条粗腿,还怕谁啊!什么胡啦县警察局局长,什么共荣军司令,统统收拾。就连宪兵队都不用惯着他们。 自己原来就是一个飞贼,短短几年功夫就成为一个帮派的老大。现在飞刀帮在松滨江两岸也是响当当的名声。 上次和王大彪火拼虽然死了几十个弟兄,但也不算什么。死了还有,找好人没有,找坑蒙拐骗偷的人一抓一大把。 有日本关东军这棵大树靠着,再过几年发展大了,我就和松滨市警察厅抗衡。想想和警察厅厅长称兄道弟、勾肩搭背那是多牛逼的事啊! 正当燕瘪谷想入非非的时候,身边的一个跟班问他:“二当家的和军师去哪儿了?” 第224章 惺惺相惜 听了跟班的问话,燕瘪谷回答说:“在白水仙浴池,我让他们在那儿看着,维护秩序。” “刚才来的人说没看到他们。” “那可能是跑哪儿闲逛去了,不用管他们。” 二人正说着,远处有卡车开了过来。“来了!”有人大喊。 燕瘪谷一挥手,各个车里的,路边站着的都围了上来。他们簇拥着燕瘪谷朝卡车迎去。 卡车刚停稳,燕瘪谷举起双手喊了声:“慢!”众人听他这么一喊都停了下来,注视着卡车。 燕瘪谷那是个江洋大盗,梁上君子,眼神特别的犀利。他看到驾驶室里的三人有一个陌生,就是蒋正涛。并且他感到了蒋正涛面目眼神的非同凡响。 那眼神里带着英气和杀气,不是他们这些飞贼所具有的。 蒋正涛看到燕瘪谷等人停下了,便举起拳头朝脑后的驾驶室钢板敲击。“咚咚”声就是信号,后车厢里的共荣军纷纷跳下车。 共荣军士兵脚一粘地手里的枪就响了。这边枪响,燕瘪谷已有防备,也都纷纷亮出家伙,顿时双方交火。 蒋正涛跟着二毛愣跳下车,迅速趴在地上举枪朝燕瘪谷等人射击。 燕瘪谷等人边打边撤,突然他们的身后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燕瘪谷一看前后夹击自己知道大事不妙。便一边打一边指挥往江边撤。 共荣军是人多势众,火力全开,既猛烈又凶狠。并且共荣军整天训练,它是以打仗为目的。而飞刀帮是以偷抢骗为营生。自然打不过共荣军。 燕瘪谷身边不停地有人倒下,倒下一个少一个,人是越来越少。火力也渐渐减弱。 燕瘪谷一看大事不妙便偷偷地溜到江边,纵身一跃跳入江中,一个猛子没了踪影。 蒋正涛赵玉娘等人举着枪等着他露头,他们清楚燕瘪谷不可能不出来。可是你不知道他在哪儿冒出来。所以他刚一露头,没等你开枪他又扎水里了。 枪声惊动了水上巡逻大队,大队长贾文龙闻讯立刻乘巡逻艇来到临江大道附近的江边。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自己的乳母和蒋正涛。 他大声喊道:“和谁打起来了?” “飞刀帮,燕瘪谷!”蒋正涛告诉他。“燕瘪谷向江心岛游去了。” 这时贾文龙的巡逻艇已经靠岸,说话听得更清楚了。 “他上江心岛那是找死,交给我吧!” 赵玉娘这时命令共荣军撤退。因为她虽然是剿灭拐卖妇女的贼人,但燕瘪谷整到手的女人毕竟是卖给日本人。满洲国都是日本人的天下。 贾文龙听乳母说撤退,就和蒋正涛说:“正涛,别回去了,跟我来。找燕瘪谷那个杂种去!” 蒋正涛看着他的母亲赵玉娘,那意思是自己回去还是和贾文龙去抓燕瘪谷。 赵玉娘微笑着说:“愿意玩儿你就玩儿去,但你加小心,别让燕瘪谷咬了。燕瘪谷咬人是很疼的。” 蒋正涛笑着跳上贾文龙的巡逻艇,巡逻艇全速驶向江心岛。四面八方的巡逻艇响着“突突”的马达声,掀起一片片雪白的浪花聚拢江心岛。 “包围江心岛!包围江心岛!”贾文龙手握对讲机命令所有的巡逻艇。 江心岛东西长约十华里,宽有三华里。松滨江将它环绕。 巡逻艇靠上了江心岛,蒋正涛跳上岸。贾文龙刚要往岸上跳,蒋正涛制止了他,蒋正涛说:“你别上去,在艇上指挥。如果他不在江心岛,你得布置人手抓捕。” 贾文龙没有上岛,他乘着巡逻艇在岛的四周巡视。他看到岛的四周都停有巡逻大队的巡逻艇,水警都上岛搜查。 岛上长着一片密密麻麻的柳条子,由于岛上土壤肥沃,雨水充沛,柳条子长势很好,高的接近四米。 柳条子中间夹杂一些当地特有的杂树,例如柞树羔子、核桃楸、臭桦白桦等等。 蒋正涛仔细地在密林里搜索,突然一团黑影朝自己飞来,他立刻向后弯腰九十度,那黑影飞到自己的上方,蒋正涛抓住时机来了一个倒挂金钩踢向黑影。只听“妈呀”一声黑影落地滚出一丈多远,趴在那里不能动弹。 蒋正涛踢完顺势来了个后空翻平稳地站在地上。 他仔细一看是一个小老头趴在地上哼哼。 “您是刀爷?”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虎视眈眈,有的是亲切和蔼。 燕瘪谷朝蒋正涛微微一笑,说道:“惭愧,名不副实,在下人送外号‘燕瘪谷’。” “腰折了?”蒋正涛问。 “腰倒是没折,但后丘你给我踢够呛。”燕瘪谷回答。 这时燕瘪谷勉强站了起来。 “站汉不打坐汉。你起来了我们再打!” “不打了,要是不被你踢伤,还可以躲你几招,现在只有挨打了。” “你的轻功了得,如果不伤我打你也费点力气,当然我说的是打中你费力。” “阁下武功超群,英武潇洒,不是松滨江人吧?” “子不言母,家母乃是共荣军司令赵玉娘!” “蒋正涛!”燕瘪谷大惊,急忙抱拳当胸接着说:“失敬失敬,今日败在您的手下死也他妈的值了。动手吧!” 燕瘪谷说完闭上眼睛等蒋正涛动手。 蒋正涛看着眼前大名鼎鼎的江洋大盗人送外号“燕瘪谷”,心里想的不是置于他死地,而是想到他的一身轻功和非凡的盗窃本领。这些功夫得付出多少汗水、泪水、心酸和鲜血。 由此他想到自己在雷塔所遭受的苦难和折磨,差一点就死在那里。死在那里自己不但没有一个小小的坟头,就是亡魂都回不到故里。 “我放了你!”蒋正涛轻声说道。 “你是青年才俊,我敬佩您,但你最好不要把老夫当猴耍,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燕瘪谷乞求蒋正涛。 蒋正涛一言不发扭头走向贾文龙的巡逻艇。 燕瘪谷看到水警纷纷离开江心岛跑向巡逻艇,接着汽笛长鸣,一艘艘快艇驶回码头。 “蒋正涛,你个王八犊子,怎么不杀了我!你让老子背着巨债活着啊!”燕瘪谷跪在地上杀猪一样嚎叫。 第225章 少年烦恼 赵玉娘到家的第二天秦佳美就找赵玉娘。她告诉赵玉娘,那些姑娘有的放回去了,但还有很多就是不走。就是不想回去。 “不回去?为啥?” “各有各的说法,但有一点都一样,就是外边兵荒马乱的也不安全,家里人也保护不了她们,还不如在这里好。” “不走的有多少?” 秦佳美犹豫着说不出来准确数字。 “那这样吧,你去调查一下,对每个人都查一遍。家庭住址、人员、经济状况、本人的学历经历等,越清楚越好。” 下了巡逻艇,贾文龙请蒋正涛吃饭。二人在江边的一家餐馆临江而坐。 “为什么放他?”贾文龙问蒋正涛。 “他那身轻功和内功不容易练,练到他的那种程度更难。当时觉得打死他白瞎他的功夫了。” “你现在有点后悔?” “后悔谈不上,但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他要是接着害人我就是大错特错。” “反正是听你的,你说放我就放。对错你担着!” 蒋正涛端着酒杯看着滚滚东流的松滨江水陷入沉思。 “来,别看了,喝一个!”贾文龙劝酒。 二人干杯,放下酒杯,贾文龙问蒋正涛:“打算和马兰结婚?” “和马兰结婚就把叶塔列娃坑了。” “不和马兰结婚就把马兰坑了。”贾文龙说完向蒋正涛微笑。 “来吧!喝酒吧!喝醉了就不愁了。”说完蒋正涛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蒋正涛问贾文龙:“唉,我听说你也忙着相对像,是真的吗?” “你这话问的,北联这些年你白待了。还不如我这没在雷塔训练学习的呢。还什么我忙着相对像,有这么说话的吗?” “我这么问是不对,但我听说你相对像了。” “哎呀,都是我妈,整天对象对象的,看她都要疯了。平时看她也不怎么出门,也不认识谁。可这一说相对像,怎么来那么多人,什么王阿姨,李奶奶的,都上来了介绍对象。” “要不整个假的糊弄一下你妈?” 吓得贾文龙举手制止:“打住,你可别!前天来仨找我的,说有人提亲。先来看看。都吓死我了。” “看你是堂堂警察局局长的公子,又是巡逻大队大队长,又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还招蜂引蝶。” 蒋正涛看着贾文龙着急的样子,讽刺挖苦完了,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什么话呢,啥叫招蜂引蝶啊?你倒是幸灾乐祸,这会儿该轮到我愁了。你一会儿干什么去?” “我要去省委,你那?” “我是不能回家,一是不愿意看到我的老爹,二是我妈见了我就问对象的事。又总不能待在宿舍,堂堂的大队长老猫在宿舍里说不过去。我去你家。” “那你自己去吧!” “好,喝完了再吃点东西,要不胃里难受。” 贾文龙走进赵玉娘家的四合院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群女子。看她们的年龄都不大,应该还都没有结婚。 因为北黑省的女子结婚比较早,一结婚很快就生孩子,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没个样子了。 这些女子站成两排,贾文龙用眼一扫就查清了,一排十一个,总共二十二个。 赵玉娘和秦佳美站在前边好像在训话。 这时秦佳美面向众人训话:“你们这些都是不想回家的,现在有没有反悔的,当时脑袋一热想留下,现在又想回去。有的话抓紧说,现在还来得及。我们会安排你们回去,怎么回去,费用多少都不是事。” 二十二个姑娘鸦雀无声。 “那好,现在由共荣军司令赵玉娘给大家训话!” 人群里还真有懂行的,还拍几下巴掌。其他人看有人拍也就跟着拍,开始是皮拉啪啦的,后来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贾文龙站在屋檐下仍然静静地看着。 赵玉娘举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 “大家既然想留下就要遵守共荣军的规章和制度,俗话不是说吗,国有国法,店有店规。大家听明白没有?” 二十二个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听明白了!” 这时马兰从西跨院走进来,她走到秦佳美跟前和她说了什么。然后秦佳美对赵玉娘说:“司令,我过去一下!” “去吧!”秦佳美说完把一张纸递给赵玉娘。赵玉娘接过后目送秦佳美和马兰从角门走进西跨院。 她不经意间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贾文龙,便招收示意说:“文龙,别在那儿站着,过来帮忙!” 贾文龙本来就长得好看,坚持不懈的体育锻炼,使他四肢匀称,体格健壮。再加上这几年任巡逻大队大队长的历练,使他英俊洒脱、神采飞扬。 他快步走到赵玉娘面前,赵玉娘把一张纸递给他说:“你看看这上边都谁有文化?” 贾文龙接过扫了一眼说道:“田翠兰!” 赵玉娘看人群里没有动静,便问道:“谁是田翠兰?”“我是!”一个姑娘举手。 “出列!” 田翠兰出列走到赵玉娘面前。赵玉娘问:“家里都有啥人?” 田翠兰摇头说:“没人了。” “咋回事?”赵玉娘问她。 “我爸爸是老师,一天下班没有回家。有人说是被日本人抓走了,去做实验了,也有人说是当劳工去了。我妈急着四处寻找,被车撞死了。” 赵玉娘低头沉默,然后让田翠兰归队。赵玉娘看贾文龙,贾文龙念到:“李树彬。” “到!”李树彬走出队列站到赵玉娘面前。 李树彬向赵玉娘介绍了家里的情况,家里有啥人,都是干什么的,经济状况等等。 赵玉娘觉得田翠兰和李树彬很可靠,也有文化。 这时秦佳美回来了,赵玉娘对她说:“这两个人就归你了,你教她们接发电报和译电。 秦佳美点头答应。 贾文龙接着念到:“甘雨册!”没人答应。贾文龙接着大声喊道:“甘雨册!”仍然没人答应。 赵玉娘看着眼前的姑娘们问:“谁是甘雨册?” 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位姑娘,她快步走到赵玉娘面前右手轻微动了一下,嘴里说道:“我叫甘雨珊!” 接着她用手指着贾文龙说:“这个白痴读错了!” 第226章 成为军人 甘雨珊的这句话令在场的人大吃一惊,这话说的也太大胆了,也太直接了。尽管她说得轻松。 秦佳美震惊的是这个姑娘太大胆了,其他人在这个院子里都不同程度的有些打怵。看她那样子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贾文龙震惊的是自己从小到大就是品学兼优,积极向上,听的全是表扬,赞美。从来没让人这么骂过。 而赵玉娘震惊的是这个小女子了不得。 贾文龙对于“珊”和“册”是认识的。他不会读错。他又把手上拿着的纸仔细看了一遍,是“珊”。 秦佳美写得潦草,把“珊”的王字旁写得小了一些,而“册”字却写得有点大。贾文龙也没注意就读成了“册”。这才被甘雨珊骂成白痴。 赵玉娘盯着甘雨珊问:“你当过兵?” 甘雨珊回答:“没有!” “那你刚才为啥能走出标准军人的步伐,到了我的近前你下意识地动右手,我感觉你是想行军礼。” “我家是北奉省省城的,在日本人办的学校读中学,学校全部是军事化,学习训练、日常规等等。我就养成了习惯。” “你咋来了北黑省?” “学校选一批能歌善舞的女学生去前线慰问那些参加圣战的英雄。而我是作为老师被选上的。在火车站我跑了,躲到一节货车车厢里。还没等我出去火车开了,我就这样到了这里,是什么省我不知道。当我在站前游荡时被他们抓了,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还想回去吗?”赵玉娘问她。 “我敢回去吗?”甘雨珊反问赵玉娘。 当她看到贾文龙用凶狠的眼神看她时,她一挺胸脯、脖子一歪瞪了贾文龙一眼。 赵玉娘看到两个年轻人斗气也觉得好笑,她接着又详细审查了其他女孩子。然后,赵玉娘作出决定:甘雨珊负责训练这些刚参加共荣军的女孩子。也负责她们的日常管理。 田翠兰和李树彬跟着秦佳美学习收发报和译电。 赵玉娘在西跨院重新安排一间大屋子作为这些女孩子的宿舍食堂,还给她们建了专用的茅厕。 赵玉娘又叮嘱秦佳美和马兰要多操心,这些女孩子在我们这里培养好了是股力量,但千万不能出啥差错。让她俩多和甘雨珊沟通交流。 秦佳美和马兰当然是满口答应也会积极去办。 贾文龙被甘雨珊骂作白痴心里很不舒服,但毕竟是成年人了,内心的不愉快很快就消失了。 他想待着也没事,不如去胡啦河钓鱼去。他在蒋正涛的房间找到鱼竿。其实这鱼竿还是他放这里的。 来到街上,他想带着两个随从一起去。但不知道他们俩跑哪儿玩去了。他想就一个人去吧! 刚要往河边走,蒋正涛骑着他借给的三轮摩托回来了。 二人正说话,马兰走出大门叫贾文龙,一看蒋正涛回来了就说:“司令叫你们进去?” 贾文龙对马兰开玩笑说:“你这话有问题,司令是叫我进去吧?她怎么知道正涛哥回来?” 马兰脸一红转身进院了。贾文龙“哈哈”大笑。 赵玉娘和二人说出了对甘雨珊的担心和疑惑。她觉得甘雨珊来得太不寻常,当然赵玉娘也承认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担心得是不是多余。 蒋正涛和贾文龙都没有马上说话,他们俩都在脑子里思索发生的一切。因为二人在日本人眼皮底下干着抗日的事情已经养成了沉着冷静的性格。对任何问题都能够缜密细致的思考。 特别是蒋正涛在雷塔学习训练,思考问题更是思路清晰逻辑严谨。 他说:“咱们现在假设甘雨珊是打入我们内部的奸细。那她是谁派来的?是文龙的爸爸,还是日本人。好像都不可能。再考虑她是怎么来的。 “如果不是为了安排抗联伤病员我不可能去安永寺。当时我感觉安永寺比咱们家更安全,在安永寺才发现出事了。就是说甘雨珊不能看为了打入我们内部而走这条路径。” “她提供的家庭住址我们没有办法去查。”贾文龙说道。 “查就得通过地下党,但为查她动用地下党的关系有些得不偿失。” 蒋正涛思索一会儿说道:“从解救到把她们拉走,然后二虎叔又把她们拉回来作诱饵,也没发现哪个女孩子异常。” “是!”赵玉娘肯定蒋正涛的判断。 贾文龙接着说:“让秦佳美和马兰注意她,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赵玉娘附和贾文龙。 “不行,那样她们俩的行为可能被甘雨珊发现,那样可能引起她的误解。秦佳美和马兰都是聪明细心的人,你就说不告诉她们俩也会留心的,发现什么也会及时告诉我们。” 就这样,二十二人的队长是甘雨珊,开始由颜旺财训练她们。李树彬和田翠兰每天都接受训练,训练过后就跟着秦佳美学习电台的一些知识。 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女孩子是赵玉娘始料不及的。让她本来提心吊胆的日子更加难以平静。 接着发生的事情让赵玉娘更加难以接受。 赵玉娘为了让女孩子能每天洗个热水澡,在挨着寝室建了一间浴池,也就是里边放了一些木盆,烧好热水倒进去供她们洗澡。 屋子是特意布置的,窗户都已经堵死,只在离地三米左右高的地方开了几个小窗。 一天晚上洗澡,一个女孩子发现小窗有人偷看。当时吓得没敢对别人说,可是过了两天别人也看到有人偷看。 赵玉娘知道了非常吃惊,这还了得。一定严查。 赵玉娘家是标准的四合院,院门在东南角,只供人员出入。门口有两名共荣军士兵站岗。 通往西跨院的角门有一名士兵站岗。西跨院的大门在后边,可以进入车马。有两名士兵站岗。 晚上四角的炮台还有士兵站岗,也就是说赵玉娘家无论白天和晚上外人是进不来的。 那只有从内部查起。在西跨院住着的有周二虎一家、颜旺财一家、蚱子一家。除此之外有养马的马夫二人。他俩负责赵玉娘及随从的马匹。 这些人都不可能去偷看女孩子洗澡。 赵玉娘带着蒋正涛、周二虎等人到外边窗户底下查看。 窗户距离地面三米左右高,人不踩着什么东西是不能从窗户往里看的。 第227章 侦破疑案 而地上找不到什么能供人踩着的东西。 “是不是她们看花眼了?”周二虎对此有疑问。 “有可能,但也不能几个人都看花眼啊?”赵玉娘回应周二虎。 蒋正涛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扇小窗户。 看了一会儿蒋正涛说:“回去吧!” 他们来到室内,抬头向上边的小窗户仔细地查看。 蒋正涛说:“这几天晚上先别用了,今晚开始你们三个轮流在这里看着,看窗户会不会出现人脸?” “别他们仨个了,还是多用几个人,人多看得清楚。” 晚上,蒋正涛和周二虎还有秦佳美、马兰、甘雨珊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盯着小窗户。 甘雨珊轻声说:“用不着这么多人吧?” 马兰接着说:“还是人多点吧!看得清楚。” “我觉得不是人,可她们都说是有人偷看,我也犟不过她们。”甘雨珊抱怨道。 “嘘——”蒋正涛制止大家出声。 众人都把眼睛死死地盯住窗户,彷佛有人影一闪,接着又一闪。 马兰紧紧抓住蒋正涛的手不松开。 只听“呱唧、扑棱”两声,接着是鸟的“吱吱”叫声。这次大家都看清楚了,是一只猫扑捉家雀儿。 “是猫!”秦佳美先开口说道。 众人这才都松了口气。 “是猫就对了!”听到这句话众人都看着蒋正涛。周二虎问:“正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猫?” 蒋正涛还没有回答,贾文龙推门进来了。他一只手拎着一只死猫,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死麻雀。 众人都愣愣地看着贾文龙,蒋正涛问道:“猫抓家雀儿,你抓猫。这不就是现实版的螳螂捕蝉吗?” 甘雨珊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糊涂了,思维有点跟不上。司令的公子蒋正涛判断出是猫捕麻雀,事实证明他判断对了。 可这位被我骂作白痴的人却把猫和麻雀双双擒获。她带着欣喜和羡慕的神情问贾文龙:“你怎么把猫和麻雀都抓住的?” 贾文龙看出就是白天骂他白痴的那个姑娘,便说道:“这点小事白痴都知道。”甘雨珊立刻回敬贾文龙:“你的话说得挺有劲,但缺少男人的大度和宽容!” 贾文龙听了甘雨珊的话,顿时没话可说,满脸通红。 没在现场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佳美当时在场,知道贾文龙的话里意思。就和周二虎耳语,讲述白天发生的事情。 周二虎听了也觉得好笑。 “说说,猫那么快,你是怎么打死猫的,又是怎么从猫嘴里抢下麻雀的?” 贾文龙把死猫和死麻雀扔到地上,从裤兜里掏出弹弓。 那弹弓叉是树杈做的,不知道是什么硬木头,已经磨得发光发亮。而弹弓皮子是用医生的输液管做的,并且一边就是两根。 甘雨珊拿过贾文龙的弹弓翻来覆去地看,嘴里惊呼:“这么大的弹弓,你太厉害了!” “你是干什么的?会玩儿这个!” 贾文龙没有回答甘雨珊的问话,他不可能亮出自己的身份,那样肯定有炫耀之嫌。而甘雨珊更不知道这个英俊威武的青年是干什么的。她更不能从其他人那里得到贾文龙的详细信息。 看众人都不告诉她,甘雨珊有些不好意思。 秦佳美走近甘雨珊说:“也没什么,他是松滨市警察厅水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年轻有为,事业辉煌。” “水上巡逻大队大队长?”甘雨珊重复着。 “是啊!掌管着松滨市江段的水上治安。” “那你,一个大队长还玩儿这个?”甘雨珊喃喃地问道。 “在江面上巡逻,有时就看到水草或者芦苇里有野鸭野鸟,我就用弹弓打。时间长了打得就准了。” 甘雨珊惊讶的眼神看着贾文龙,片刻,她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第二天在军营的操场,共荣军在家的全体官兵站得整整齐齐听从他们司令的训话。 马号和黑彪子两个队,出去执行任务没在家。颜旺财的警卫队,周二虎蚱子的情报队。新成立的女子行动队,由甘雨珊带队。 赵玉娘站在讲台上,把昨晚擒获的死猫和家雀放在台上。赵玉娘向大家讲明情况,消除不良影响。 接着她宣布共荣军成立女子行动队,队长甘雨珊。现在是二十二人,以后还要补充。 “你把燕瘪谷放了?”晚上,赵玉娘和蒋正涛喝茶的时候问蒋正涛。 “放了。” “为啥?” 蒋正涛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没有确切的理由,当时就是觉得他轻功了得,并且内功也相当的深厚,觉得这一身功夫就此废了有点可惜了。可能是我自己在雷塔练习各种功夫实在是太难了,感觉功夫得来的不易,生出了怜悯之心。也不知道放了他是对还是错!” 赵玉娘低沉而舒缓的声音:“世上的事没有对错,当时看着是对的,过后看来就是错的。现在看是对的可能就藏着错误的东西。塞翁失马的故事都知道,但能真正放到自己的身上还能好使的就不多见了。” “这几天我也纠结这件事。” “过去就过去吧!对与错也都让它过去。不要纠结过去,也不要太看好未来,干好现在的事就行了。” “对了,妈,这个女子行动队你打算怎么用?也就是说打算往哪个方向训练。”蒋正涛关于女子行动队的事情征求他妈妈的意见。因为蒋正涛清楚不能白养活这么多人。加入共荣军了就得有用处。 “太多的我也想不出来,眼下看军事常规是必须练的,要把这些女孩子训练成标准的军人也得花一番力气。接着骑马打枪是必须的。我也就能想到这些。” “培养她们野战好像没价值,我在雷塔学的东西有的可以让她们学习训练。诸如化妆、跟踪反跟踪、擒拿格斗。就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教她们。最好是找个女教官来教她们。我列好教学计划。” 赵玉娘赞同儿子蒋正涛的意见,便问:“哪里去找女教官呢?” 蒋正涛思索一会儿说:“这事贾文龙可以办到,他们警察厅有女教官。” “好!就这么办!明天你去找他吧!” 第228章 违禁药品 蒋正涛走进巡逻大队的办公楼,上了二楼蒋正涛的办公室。 贾文龙看蒋正涛来了便说道:“你怎么又来了呢,还让我安排你啊?” “找你有事,要不我才不来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刚才还看到水警押着一个人浑身跟血葫芦似的,看着不舒服。” “那肯定是犯人,要不能打他吗!” “在你们警察眼里都是犯人,你看看我是不是犯人?” “我要是盯上你,你就是犯人。”贾文龙说完二人哈哈大笑。 笑完了贾文龙问蒋正涛:“找我什么事?” “想请你当教官。” “教谁啊?动用我这大队长。” “共荣军不是成立个女子行动队吗,得有人教她们啊!” 贾文龙一听顿时提高了声音说:“什么?让我去教那些黄毛丫头,你有没有搞错?” “是妈让我来找你的。” 贾文龙一听顿时没了脾气,他说:“好吧!”“你答应了?”蒋正涛急忙追问。 贾文龙说:“你想的的美,我去和咱妈解释。” 蒋正涛刚想再说什么,被贾文龙制止,他说:“你啥也别说,跟我走,干点正经事。” 说着贾文龙穿好外衣,带上帽子,拉着蒋正涛就往楼下走。 到了外边贾文龙和蒋正涛上了轿车。 “这是去哪儿啊?”蒋正涛问贾文龙。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轿车先是在宽阔笔直的马路上疾驰,然后拐进了一条比较窄的街道。最后在一处废弃厂房大门口停了下来。 两名穿着便衣的人迎了上来,看到贾文龙说道:“大队长来了?” “没事吧?”贾文龙问道。 “没事,谁敢来找事啊!” 贾文龙带着蒋正涛走进院子,那个人在前边领路,来到一处库房的大门前停下,那人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随着嘎吱的声响库房的大门徐徐打开,开门人前边带路,贾文龙和蒋正涛后边跟着。 来到一堆货物前,那个人扯下苫布,露出了一箱箱的药品。 “这么多?哪来的?”蒋正涛惊呼。 “罚没的!” “怎么堆在这里啊?” “我们罚没没有上交,上交了也让那些官老爷吞了。就放在这里了。找你来是想让你帮忙卖它。” “你自己不能卖吗?” “我自己也能卖,但卖不上好价钱。” “左右也是白来的,卖点就行呗!”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处长容易吗!警察厅那些大爷得答对,手下的弟兄也得照顾。眼下副厅长的老爹七十大寿就是一笔大礼。” 蒋正涛点头表示认可,他说:“我有个人是干这个的,他能给你卖上价钱。” 接着蒋正涛就把钱朝前的事情和贾文龙说了一遍。贾文龙听了非常高兴,急忙问蒋正涛这个钱朝前现在在哪儿。蒋正涛告诉他现在在妈妈开的商号里任总经理。商号的一切事情都是他说了算。 贾文龙一拍大腿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啊!有这门路我还担心什么?走,我们现在就去商号!” “不行,现在不能去!” 贾文龙有些疑惑,问蒋正涛:“为什么?” “这些药品是违禁物资,而你的来路又不正。这得和妈先说一下看她和钱朝前怎么研究往外卖。要是整砸了,不但咱妈受牵连,就是你也得呱啦进去。” “是这个道理。”贾文龙肯定蒋正涛的说法。 “走,找个电话,打给咱妈,看看她啥意思?” 二人驾车找到了一家杂货铺,贾文龙给他乳母赵玉娘打电话。蒋正涛看着贾文龙打电话,但他发现贾文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紧张。 贾文龙放下电话,急匆匆地走出杂货铺,对蒋正涛说:“走!上车!” “出什么事了?” “车上说。” 在行驶的车里贾文龙告诉蒋正涛,有线人报告,电车工人罢工的领导之一,被警察盯上了。 松滨市警察厅的人手不够,因为要大面积搜捕罢工头目。便把浩宇大街七十三号的一个罢工领袖派给胡啦县警察局。 现在我爸和王叔正往这里赶呢,让我们尽快去把人解救出来。二虎叔和蚱子也带人往这边赶,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说话间车已来到浩宇大街街口。 蒋正涛说:“你在车里等着,我下去看看情况回来再研究。”贾文龙要去,蒋正涛没允许,因为他觉得贾文龙是大队长,容易被人认出,再者自己受过特殊训练,行动起来比贾文龙方便一些。 蒋正涛像没事人一样走在大街上,但眼睛的余光看着两边的门牌号,当走到五十七八号的时候,他看到路边有修鞋的和人力车夫。但蒋正涛清楚他们是警察局的特务。因为他们看到蒋正涛过来不积极主动地招揽生意。但两眼贼溜溜地看着前边的房门。 蒋正涛从容地从七十三号门前走过,他注意到屋里有人,七十三号对面有一个电线杆子上边贴着大红色的海报。 蒋正涛走过去又看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他断定,警察已经控制住了七十三号。从正门救出是不太可能了。 蒋正涛绕到房后,想从后门或者后窗户救人,但来到后边一看蒋正涛傻眼了。 后边也是临街房子,也就是两套房子后边是连着的,根本没有后门和后窗户。 蒋正涛回到贾文龙车前,把情况向贾文龙说了一遍。贾文龙也没了主意,问他怎么办,蒋正涛告诉他,不要走的太远,不被发现就行。 蒋正涛还告诉贾文龙七十四号大门是锁着的。 说完蒋正涛就走了。蒋正涛来到后街,看看四周没人注意,就从两家门市中间的电线杆子爬上了房顶。 到了房顶,他懵了,找不到哪家是七十三号。突然他想起七十三号门前的电线杆子上有张大红的海报。 他慢慢地从屋脊探出头查看街上的电线杆子,发现了贴着海报的电线杆子。 蒋正涛在房上找到了七十三号,他原打算用匕首撬开房盖儿,进屋救人。但他看到每家的房上都有一个小天窗。天窗也就能容纳一个人。 蒋正涛拿出匕首轻轻地撬开窗户,探头朝屋里看,他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穿戴整齐正准备出去。但他们可能发现了外边有人盯梢,便在室内团团转。 蒋正涛将头抽出来,然后把脚先伸进去,钻了进去,跳到地面。 室内的一男一女看到凭空落下一个大男人吓得大惊失色。 第229章 正涛神勇 那女的哆哆嗦嗦地问蒋正涛:“你你,你你你是干啥的?” 蒋正涛平静地回答:“反正不是抓你们的,如果抓你们我就不会从这里进来了。” 那男的问道:“请问你是谁派来的?” “你就别管是谁派来的,赶紧走!” 蒋正涛搬过来一张八仙桌子放在对着天窗的地方,在上边又放上一个方凳。然后在他们夫妇帮助下找到一根行李绳,有小手指粗细。 蒋正涛把绳子拴在大号擀面杖的中间,然后他跳上了桌子,把擀面杖横在天窗外边,绳子垂到地面。 然后他让他们夫妇先上去,告诉他们上到屋顶等自己。 夫妇上去之后,蒋正涛撤下凳子,搬走桌子,将室内恢复原样。然后自己拽着绳子爬上屋顶。 蒋正涛收好绳子和擀面杖便走到邻居家的屋顶。那对夫妇也跟着走过来。他们来到邻居家的天窗旁,蒋正涛如法炮制,撬开邻居的天窗。 可蒋正涛往下一看,和前一家根本不同。里边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 “怎么这么黑?”蒋正涛小声嘀咕。 “他家吊棚了,是一层纸糊的棚。”那个男的说道。 “啊!明白了!”蒋正涛答应着,他把脚伸进去踩在棚条上然后慢慢撕开纸棚,才从撕开的窟窿跳到地上。 然后如法炮制,把夫妇二人弄到地上。 二人下来,蒋正涛上去,关好天窗。又回到地面。 这时,外边警车嘶鸣,“踏踏踏”警察的跑步声传到屋里。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真的感谢你啊!小兄弟!” “不用谢,都是中国人。” 隔壁传来“咣当”“哗啦”“噗通”的声音。听得出是警察破门而入,翻找什么弄出的声响。 那女的吓得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哆嗦。而那男的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趴在男人的怀里女子似乎平静了许多。 蒋正涛看着紧张的女子安慰说:“不用怕,他们不会想到我们就在隔壁。这叫‘灯下黑’,很安全的。考你个问题‘苍蝇落在什么地方最安全’?” 蒋正涛想以此来减轻女子的紧张和恐惧。 确实,那女子听到蒋正涛问她确实安静了很多,便摇头表示回答不出来。 “苍蝇落在苍蝇拍上最安全,你一动苍蝇拍它就飞跑了。”蒋正涛微笑地告诉她。 那男的接着说:“对,小兄弟说得对,我们现在很安全。不用怕。” 隔壁的声响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杂乱。 警察砸开门闯进屋里,一看没人,便四下里查找。没有后窗户和后门,只有顶棚上的天窗。 他们像蒋正涛一样搬来地八仙桌子,上边放上凳子,踩着上去推开小窗户,朝外吧看。 由于蒋正涛处理得仔细,警察没看出什么痕迹,就下来了。 屋子不大,能够藏人的地方也都搜查过了。 这时贾德金和王大彪进了,警察向他们的局长汇报。贾德金命令:“没人还在这里磨蹭啥?快到外边封锁街道,他们跑不远,一定能抓到。” 蒋正涛他们从窗户能够看到警察从院子出去,纷纷上了警车和摩托车。接着一溜烟地开跑了。 那男的问蒋正涛:“他们都走了吧?” 蒋正涛点头说:“走是走了,可我们还要在这里待着,等肃静了再出去。以免万一被发现。” 周二虎和蚱子带人来了,他们遇到贾文龙,贾文龙向他们说了蒋正涛已经去营救他们。并且告诉周二虎我们只能在远处看着,不能有任何动作。 他们看到了警车闯进七十三号,也看到贾德金和王大彪来了,看到了大批警察撤退,包围附近的街道。 周二虎和贾文龙他们开车离开了这里。在江边转悠了一会儿,贾文龙和周二虎说:“我们应该等街上的警察都撤了,再去浩宇街。” 周二虎觉得贾文龙说得对,他们就去了商号。 太阳已经落山,他们回到了浩宇街。大街上已经看不到警察,但他们都非常小心。 周二虎说:“你们先在车里待着,我自己过去看看。”周二虎说完就沿着浩宇大街向前走。 在路过七十三号时,他斜视着偷看院子,院门房门都敞开着,静悄悄的。他又看七十四号。发现蒋正涛站在窗前向他挥手。 他装作没看见,匆匆走过。他绕到后边,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异常。便回到七十四号。 他站在院门前朝屋里摆手。 蒋正涛看到了,打开窗户,跳出来,接着那对夫妻也从窗户跳出。他们翻过院墙来到街上。 蒋正涛回头对二人说:“快走。”而那女的还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家的小院。 他们分别上了贾文龙和周二虎的车扬长而去。 赵玉娘听到贾文龙对那批药品的介绍,便告诉他和蒋正涛,去商号找钱朝前,具体的和他商量,但前提是一定保证安全。 蒋正涛和贾文龙走后,赵玉娘给钱朝前打电话告诉他要把这批药品卖个好价钱。 钱朝前听了赵玉娘的话感到好笑,卖东西肯定要想办法卖高价的。商人逐利吗!但赵玉娘嘱咐的一定要安全,他觉得有道理。 钱朝前真是个行家里手,看过药品以后,没用仨小时就联系到了买主,并且买主让他现在就把货物拉到码头装船。 钱朝前把情况和贾文龙一说,接着问贾文龙往码头拉有没有问题。贾文龙一拍胸脯说:“我罚没的物品会有什么问题,我用警车开路,你放心吧!” 蒋正涛和钱朝前说:“我和黄继业在码头看着点,以防万一。” 尽管贾文龙拍胸脯保证,但钱朝前还是将药品重新包装。重新包装好的箱子,不开箱是看不出是药品。 贾文龙、蒋正涛和黄继业站在码头看着工人把一箱箱的药品扛上了货船。贾文龙朝货船上的一名水警招招手,那名水警点头会意。 这时,一名货船上的工人走近水警问道:“和你招手的那个人是谁啊?” “我们大队长,这你都不认识?以后还咋在松滨江上混?”水警对他的问话不屑一顾。 “唉,我一个臭工人,能和你们警察比吗,你们见多识广。穿得干净又体面,我就想向你多问问。”工人的奉承,那么水警很受用。 工人接着问他:“他旁边那两个人是谁啊?” “啊,那两个人啊,一个是我们大队长的哥们,共荣军司令的公子。另一个好像是他的手下。” “共荣军司令是大官吧?”工人问道。 “当然大了,几百号人枪。” “那是大绺子了?” 第230章 淑梅失踪 听了工人的话,水警感到好笑便说:“怎么能说是绺子呢,人家是堂堂的正规军。满洲国的军队。日本人都对他们都客气。” 这时,甘雨珊带领共荣军女子行动队野营拉练跑到这里,码头上的人都被这群女兵迷住了,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看热闹。 船上的人也都朝岸上看。那名工人更感到好奇了,“这些闺女也是当兵的?” “是啊,共荣军女子行动队。” “哎呦,太厉害了!” 水警看工人呆呆地看个没完,就挖苦说:“你这么大岁数了,骚心不小,哈喇子都淌出来了。别看了!” 在裕华镇黄继业的媳妇家,黄继业的媳妇卢淑梅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她二叔卢景顺进来了,手里拎着很多东西。 卢淑梅急忙站起,用围裙擦手,接过卢景顺手里的东西。招呼她二叔坐下。 卢淑梅的母亲听到说话从屋里出来,卢景顺问她:“大嫂,我哥呢?” “在地里,淑梅你去叫你爸回来。就说你二叔回来了。” 卢淑梅把东西递给她妈妈,转身出门去了。卢景顺说:“烧鸡和卤肉一会儿我们哥俩下酒。那盒膏药是给我哥治风湿的。还有两盒嘎啦油,你冬天不是裂手吗,擦上就不裂了。” 卢母连声道谢。 卢淑梅和她爸爸卢景通回来了,卢景通问他弟弟:“啥时候回来的?” “刚到家,就过来了。” “淑梅她妈,炒俩菜,我们哥俩喝点!” “不用炒了,我带来了,现成的。” 放好桌子,摆上酒菜,哥俩就喝上了。卢景顺跟着货船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喝上点酒更是牛逼闪闪。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全知道。隔三里远能看出蚊子是公是母。 他比比划划地和侄女卢淑梅说:“淑梅,你说我这次出去看到啥了?”卢淑梅好奇地看着自己的二叔问:“看到啥了?” “共荣军!”卢淑梅听了觉得二叔是喝高了,现在这个军,那个军的遍地都是。 看侄女没在意,他来劲了,继续说道:“你知道共荣军司令是谁吗?” “是谁和我有啥关系?” “有关系,关系大了。那共荣军司令的儿子就是把黄继业带走的那个小伙子。就是说你的那个黄继业和共荣军司令的儿子在一起。” 这下子卢淑梅来了精神,急忙问:“你咋知道的?” 卢景通也说:“是啊,他二叔,你怎么知道的?可别瞎说啊!”卢景通知道女儿整天想着的就是黄继业。 卢景顺就把在松滨市码头看到的一切,添枝加叶、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特别是提到共荣军女子行动队,讲得更是眉飞色舞,那些姑娘如何如何的漂亮,如何如何的迷人。码头上的人都看得眼睛直了。 他的哥哥卢景通听他讲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说瞎话。但他说得那么神,也是将信将疑,便问他:“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卢景顺把胸脯拍得“啪啪”山响。“我能说假话吗,这都是我亲眼看到的。” 而此时的卢淑梅一言不发,她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卢景顺由于昨天和哥哥多喝了点酒,今天早上也没起来。他媳妇看他睡得挺死的,就没有叫他。和孩子们吃过早饭都去地里忙了。他一个人躺在炕上还睡呢。他大哥卢景通来了,进屋就扒拉他,把他叫醒。 卢景顺揉揉眼睛,一看是自己的哥哥,就问:“你这是干啥啊?我睡得正香呢!” “不好了,出事了。” “啥事啊?大呼小叫的。” “你侄女没了?” “没了?咋没了呢?”这下子卢景顺精神了,他立刻坐起穿衣服,下地。跟着大哥出门。 卢景通带着卢景顺走近卢淑梅的房间,说:“今天早上我们起来一看,门开着呢,人没了。开始我们以为她去茅房了,可是干等也没回来。出去一看没有。一找随身的衣服都没了,也没留下什么话。急死人了。” “别急,让我想想!”想了一会儿卢景顺说:“坏了,她去松滨市了。” 卢景通担心地问道:“不能!她怎么能去松滨市呢?” 卢景顺分析道:“你们听我说,昨天我喝醉了是不是白话松滨市的共荣军了!” 卢景通接过话茬说:“你不喝醉也白话。” “是是是,就算我白话。我说黄继业在共荣军里,是司令儿子的手下,那里有很多漂亮的女兵。女兵如何如何地漂亮,如何如何地迷人。” “你是这么白话的。说得神乎其神。” “她担心了,担心黄继业被那些女兵勾引去。她一定是去松滨市找共荣军去了。” 卢景通和老伴一听可吓坏了,松滨市那是多么遥远的地方啊,有的人一辈子都没去过,偶尔遇到去过的人一说松滨市如何如何,人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觉得这个人太了不起了。说天堂没谁见过,也没人太相信,要是说松滨市是天堂有人相信。 “那松滨市那么远她怎么去啊?”卢景通担心地说道。 “是啊,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卢景通老伴也是担心。 “这孩子实在想去,过几天和我坐货船去也行啊!” “他是怕咱们不让她去,所以才自己偷偷走的。” 最后商量决定,哥俩骑马往码头和旱路找找,她不能走太远。卢母也急得不行,回自己的娘家让娘家人也出去找闺女。 蒋正涛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查看北疆地图,马兰进来说:“司令找你!” 蒋正涛抬头看是马兰就回答说:“好的,我这就过去。” 赵玉娘抬头看是蒋正涛进来便用下巴指着她面前的椅子说:“坐吧!”蒋正涛坐下,赵玉娘问他认识卢淑梅吗? 蒋正涛稍微思索一下回答母亲说:“不认识!” “你确定不认识卢淑梅?” “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认识我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赵玉娘听了蒋正涛的话,自言自语说:“这就奇怪了,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蒋正涛看母亲这种神态就更加疑惑了。 第231章 事有蹊跷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卢淑梅的,她是干什么的,在哪儿住?” 赵玉娘告诉蒋正涛:“刚才我坐车出村,她在路边猛然冲出拦车,险些把她撞了。气得蚱子下车大骂,被我拦住了。我让你二虎叔下车问问,她为啥拦车。她说她要参加共荣军。” 蒋正涛一听舒了口气,心也坦然了,想参加共荣军的人太多了,只不过这次是个女的。但赵玉娘接着说:“她说认识你。” “认识我?”蒋正涛一脸的懵逼。 “说你去过她家。” 蒋正涛更懵了,他没去过任何女人的家里。怎么会去她卢淑梅的家。 “这可是越说越悬了,我什么时候去过她家?” “说是你把她丈夫整走的。” “我把他丈夫整走的?他丈夫是谁啊?” “黄继业!” “哎呀!”蒋正涛一拍脑门,接着说:“原来是她啊!她怎么来了?” 接着蒋正涛就把四年前他带领抗联残部撤退北联共和国,途经裕华镇,黄继业打算让他的未婚妻给他留条后,怎么挨处分,是他保了他。又把前些日子迎接归国小分队,途经裕华镇,黄继业的媳妇要跟着等等一切和他妈妈说了一遍。 赵玉娘听了沉默不语,这故事太感人了。自己为了能和心上人长相厮守而亡命天涯。卢淑梅为了心上人跋山涉水,吃尽了苦头。 “她是怎么来的?” “扒火车,讨饭,用脚走。还险些被歹人掳走。” 蒋正涛听了长长喘了一口气,说:“她怎么突然就来了呢?” “你认为突然,我觉得是必然。” “那她现在人在哪儿?” “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她安排在村民家了。我想和你证实一下,然后再通知黄继业。你什么态度?” “接回来吧!” “你去通知黄继业,和蚱子一起去接吧!蚱子知道在哪儿。” 蒋正涛找到黄继业把卢淑梅来的事情一说,惊得黄继业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没想到卢淑梅会来,这也太突然了。 黄继业问蒋正涛:“那她来可怎么住啊?这里是军营。” “妈妈让去接她,就有安排,我们还是去接吧!”事到如今,黄继业也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去接。 蚱子开车,和蒋正涛黄继业来到那家村民。卢淑梅听到车响就迎了出来。她看见黄继业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搂得紧紧的,生怕松开黄继业再走掉。 黄继业推开她,她抬头看到了蒋正涛问道:“你不能再拆散我们了吧?” 蒋正涛一听这个冤那,怎么是自己拆散他们,她把自己看成了什么人了。自己曾经成全他们,一直也想让他们在一起。可是,自己没那能力。 也不便和卢淑梅计较,上车回去吧! 卢淑梅听说让她和黄继业一起回共荣军,开心极了,两眼放着明亮的光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赵玉娘安排一个房间供黄继业和卢淑梅住是没问题的,大家也都认为这都不是事儿。 可赵玉娘却没有那么办,而是继续让黄继业住在军营,而卢淑梅和马兰一起住在自己房间的外间。 第二天,赵玉娘让人给他们在西跨院布置房间。并且让马兰和秦佳美带着卢淑梅去市里采办嫁妆。 第三天,包括黄继业和卢淑梅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多此一举,搬到一起住就行了。但赵玉娘坚决要给他们办一个隆重的婚礼。她觉得婚礼是人生的大事,不办,或者办不好,会给自己的一生留下阴影。 蒋正涛理解母亲,母亲没有举行婚礼是她一生的遗憾。 黄继业和卢淑梅这对儿苦命人终于修成正果,他们在赵玉娘的一手操持下举行了隆重而热烈的婚礼。二人喜入洞房,结下连理。 婚后,卢淑梅进了共荣军的女子行动队。与其他女子一起操练,一起学习。 一天在赵玉娘的办公室她问蒋正涛:“知道卢淑梅怎么突然就来了吗?” 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究竟她为什么突然就来了已经不重要了。但赵玉娘总觉得卢淑梅突然就来肯定有原因的。赵玉娘是一个什么事情都想弄明白的人。 蒋正涛就把卢淑梅的二叔卢景顺在货轮上看到黄继业和自己在一起,又看到甘雨珊带着女子行动队在江边拉练,就问水警,水警把共荣军,女子行动队等一切事情都告诉了他。 卢景顺回到家,添油加醋地和卢淑梅及她的父母说了一遍。卢淑梅想念黄继业心切就冒蒙来了。 听蒋正涛这么一说,赵玉娘明白了。都是她的那个二叔,要不她和黄继业说不上啥时候能见面呢。 马号和黑彪子各自带着自己本队的人马,共计一百多人。 出动两辆卡车,五十多匹战马。带足了食品、药品、以及汽车的燃油。 赵玉娘叮嘱二人,这次出去剿匪就是做给日本人看的。千万不能出啥差错。沿途可能有绺子和地方武装,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要保护好共荣军每一个士兵。 坐卡车的五十左右人,和骑马的五十左右人要互相照应,确保安全。 两辆卡车加上一些帐篷,晚上宿营没有问题,不要去骚扰村民。 在赵玉娘的千叮咛万嘱咐下马号和黑彪子带人出发了。 他们沿着松黑公路向北行进,赵玉娘告诉他们沿着松黑公路往北行驶大约一百五十多里路就往回返。不能再往北走,那里不安全。 沿着公路两侧搜索,没发现什么就撤回。 马号和黑彪子在公路的两侧派出六名侦察员,一边三个。沿途搜索,防止被谁打黑枪。 遇到日本人的巡逻队或者到哪个关卡,便出示共荣军官文。那上边有关东军驻北黑省最高司令官的批文。 所到之处一律放行。 一路上经常看到日本人的卡车往前线运送军用物资。也有伪军押运的马车拉着各种物资,那都是短途运输。 走了三天,这天晚上共荣军在距离公路有两华里的地方宿营。 支好帐篷,把马喂上,共荣军开始埋锅造饭。 就在大家要吃饭的时候,在他们宿营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新坟,几个人围着坟在哭喊。 兵荒马乱、瘟疫流行的年代死个人不是什么大事。可他们哭起来没完,这引起了马号的警觉。 一般死人都是上午出殡,很少有下午出的。 第232章 铲除恶霸 哭哭叽叽地听着闹挺,黑彪子就派一个共荣军士兵去问问,怎么回事。 士兵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告诉黑彪子和马号,在这西边过了那座小山包就是西山屯。西山屯有个富人外号叫“西霸天”。 西霸天养了三十多家丁,欺男霸女、强取豪夺,无恶不作。 他自知作恶多端,担心被报复,就把家眷送到城里居住。昨晚他喝醉了酒,把人家刚要过门的姑娘给奸污了,姑娘没脸活了投河自尽。 那家人哭的就是他们的女儿。 “哎呀,我操他妈的,这西霸天也他妈的太牛逼了,老子现在就收拾了他!”说着黑彪子拔出腰间的匣枪,喊道:“走,跟我去收拾那个西霸天去!” 黑彪子的手下人纷纷站起、抄家伙,就要和黑彪子去收拾西霸天。 马号摁住黑彪子,劝阻到:“出发时司令不是说了吗,不能轻举妄动。他逼死人和我们没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宪兵队犬养队长知道了也不能饶了我们。” 黑彪子听马号这么一说急了,说道:“啥叫没关系啊!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公有人管。今天这事我就管定了。出什么事我兜着。” “你兜着啥啊?上次你杀害妇女儿童,险些掉脑袋,你没记性啊?” 这句话确实让黑彪子蔫了,但他仍然不服气地说:“上次和这次能一样吗?这个西霸天欺男霸女的恶棍,不收拾他还养着他继续害人啊?” “你先坐下,我不是说不管,不能这么就去找人打架。他逼死人自由满洲国法律来惩处,我们私自把人打死,我们也得摊事儿。你先坐下,坐下!” 马号又朝黑彪子手下的人喊道:“收起枪,都坐下!” 那些共荣军士兵虽然不归马号管,但马号毕竟是队长,他的话大家还是听的。众人纷纷收起枪,坐了下来继续吃饭。 吃过晚饭,马号把黑彪子拉到一边,偷偷说:“咱们跟着司令这么多年了,也得和她学两招啊!” 一脸懵逼的黑彪子问马号:“怎么学啊?” “你过来!”马号招呼黑彪子,黑彪子把耳朵贴到马号的嘴边,马号和他耳语。 晚上马号和黑彪子挑选七十名共荣军士兵,带上武器来到公路旁。他们在公路两侧埋伏好。 由于太平洋战场和关内战场的战事吃紧,北疆的战略物资和粮食源源不断地运出。 马号告诉黑彪子黑天也不知道卡车上拉的是什么,不管是什么见到日本鬼子的军车就打。 共荣军都穿着便衣,再加上黑灯瞎火的,谁都不能知道是共荣军干的。 两辆日本人的卡车开来了,强烈刺眼的灯光把路面照得雪亮。灯光照耀下的膏药旗和太阳旗看得清清楚楚。 马号举枪照着第一辆卡车的司机就是一枪,其他共荣军听到枪响一起开火。马号和黑彪子选择的地方是公路两侧是山坡。虽然坡度不大,但也是居高临下,射击非常容易。 日本司机听到枪声立刻踩刹车,将卡车停下。卡车一停从后车厢里立刻跳下日本鬼子。每辆车有十几名,他们跳下车立刻趴在车底下朝共荣军射击。 马号和黑彪子再次领教了日本兵的反应能力和战斗能力。 多亏带的人多,要不还真占不到便宜。 很快日本兵就被消灭了,因为人多,再加上打得是伏击,又很突然。 路上经常有军车通过,共荣军不敢耽搁,马号让共荣军的司机上车试试,卡车能不能开走。 司机一打火,车启动了。共荣军押着两辆卡车急忙撤退。 当共荣军带着两辆卡车在去西山屯的路上,迎面碰上了一伙人,为首的骑了一匹高头大马。后边跟着有二十几个人,天黑看得不是太清楚。 为首的高声喊道:“谁他妈的这么大胆子,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动武?” “砰砰”两声枪响,说话的人落于马下。接着共荣军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喷出火舌。 要不说共荣军这些人出手就是快,根本不和你磨叽,想打枪就响了。西霸天那些人平时就是狐假虎威,欺负百姓。真正动起手来,根本不是共荣军的对手。 二十几个人都倒在了地上。马号说:“看看,有没有活的!” 人们在死尸堆里找活的。 还真找到一个有气的,一问说家里还有十几个人看家呢。 马号让他带路,共荣军杀气腾腾冲向西山屯。 这西霸天的院落还真阔气,高大的院墙,四角有炮台。黑夜中可以看到炮台上有人影晃动。 “快开门,老爷带人回来了!” “回来的挺快!把门打开!”炮台上的人喊道。 这些家丁平时都牛逼惯了,根本没想到他们的西霸天会被打死。在这穷乡辟阳西霸天就是天一样的存在。 共荣军一窝蜂似地冲进院子,十几名家丁被共荣军三下五除二就都干掉了。 黑彪子命人查找活口,因为一个活的都不能留。那个俘虏也被枪毙了。 然后,共荣军在马号黑彪子的带领下,把卡车上的枪支弹药埋在西霸天家的库房里。 天已大亮,西山屯一夜没消停。枪声、火光、喊叫声、汽车声。村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敢出来看,担心脑袋搬家。因为枪子不长眼。都以为西霸天晚上又出去干什么坏事了呢! 人们从各家的门缝,街角,胡同等偏僻的地方朝西霸天的大院看。 他们看到一群端着大枪的人站在西霸天家的门前。看这些人的装束和西霸天那些人一样。但他们没有西霸天那些人的霸气和匪气,这些人看上去不是那么可怕。 这时响起了“咣咣”的铜锣声,村庄敲着铜锣在街上喊道:“本村恶霸西霸天抢劫皇军军火被共荣军一举歼灭。” 又是“咣咣”的铜锣声,又是“本村恶霸西霸天抢劫皇军军火被共荣军一举歼灭。” 村民们奔走相告,喜笑颜开。西霸天抢不抢军火他们不关心,他们在意的是西霸天被打死了。 渐渐地人们都走出家门,走出胡同,走出犄角旮旯。走上大街一片欢腾。 不知道是谁把鞭炮摆放到西霸天家的大门前点燃。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是善良村民从心底发出的呐喊和欢唱。 第233章 大闹县衙 在宪兵队,犬养队长看着那一车被西霸天劫去的枪支弹药,再看那些从西霸天家起出军火的照片,大发雷霆。 发过火儿后,他对赵玉娘所领导的共荣军大加赞赏。 赵玉娘和马号、黑彪子站在犬养队长面前,齐声喊道:“多亏队长提拔和栽培,我们一定为大东亚的和平与稳定尽忠!” 犬养面带微笑地说道:”你们的功劳是大大地,从这批军火里拿出一部分奖励你们共荣军。” “谢谢队长!”三人异口同声。 回到郑家屯的共荣军赵玉娘带领众人进行了一番隆重的庆贺。庆贺马号和黑彪子带领共荣军胜利凯旋。 庆祝的宴席上赵玉娘特意向大家介绍新成立的女子行动队。行动队共计二十三人。队长甘雨珊代表全体行动队向众人表示感谢。 在松滨江上已有一座铁路大桥,火车在桥上穿梭梭似地往来。人们在桥的两边行走很是方便,以前要乘船才能过江。 在铁路桥的东侧正在新建一座公铁两用桥,建成后下边走火车,上边走汽车和行人。 三座桥墩同时进行基础沉箱作业,就在桥墩工程即将竣工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进水了,救命啊!进水了,救命啊!” 喊声渐渐减弱,最后已经听不到呼喊声了。 贾文龙乘着巡逻艇正在施工现场的附近江面转悠,他主要是看有没有人乘船偷盗施工现场的材料和工具。听到呼喊声他急忙让巡逻艇靠近施工现场的脚手架。 巡逻艇停稳以后他带着两名水警蹬着脚手架上了最上边的施工平台。 三座桥墩沉箱里的水都是满满的,从桥墩上边露出的钢筋茬口来看,桥墩就要竣工了。可三个沉箱的水面上都漂浮着尸体,有两个里边是三十具尸体,一个是三十一具尸体。总共九十一具尸体。 这时,平台上围了很多的人,都是现场的工人。 贾文龙看了众人一眼问:“谁是负责人?” 没人回答,巡逻大队副队长薛峰高声喊道:“谁是负责人?”人群里走出一个人说道:“我是!” 贾文龙上下打量他一下问道:“你叫什么?” 那个人告诉贾文龙说:“我叫刘立光,人们都叫我大光子。” “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贾文龙命令大光子。 然后贾文龙告诉身边的水警:“你记录!” 然后贾文龙吩咐副队长薛峰,“你拍照!” 大光子告诉贾文龙工人们在底下作业,也不知道为什么底下渗水越来越多了,开始还不知道,等到大家都知道了,人已经都淹死了。 薛峰把记录下大光子的口供给大光子看,看后大光子说没问题,是他说的话。薛峰就让他签字画押。 水警拍完照,把相机给了贾文龙,薛峰把笔录也给了贾文龙。贾文龙收起相机和笔录说道:“刘立光,你收拾现场向你的老板报告吧!” 回头他对薛峰和那名水警说:“我们走吧!” 薛峰问贾文龙说:“这里我们就不管了?” “工程事故我们管不着,我们只管水上治安。”贾文龙说完带着俩人下了平台登上巡逻艇走了。 张耀祖坐在县衙的宽大办公桌后边看着文件。突然一名伪军来报说:“县衙门前放着十一具死尸。” 张耀祖一听先是一愣,但他马上就平静下来,多年的官场历练,经历了宦海沉浮,练就他遇事冷静而沉稳。 他挺直胸脯,阴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慢慢说!” 卫兵马上向他们的县长汇报说:“修江桥,出了事故,死人了。家属要讨公道,就把死人抬县衙来了。求您给他们做主。” 张耀祖一听,这还了得,一下子就死了十一个。他早就听说修江桥经常出事,不是伤着了,就是死一个。可这次一下子就是十一个。 “通知苟队长和赵队长,集合队伍!” “是!”卫兵答应着出去了。 卫兵出去通知苟飞和赵琦集合队伍,张耀祖却犯难了,死了这么多人,家属正在气头上,自己这个县长处理不好会出乱子的。此事处理起来肯定棘手,那些包修江桥的老板没一个是善类。他们仗着有几个臭钱,又有日本人撑腰,是为所欲为。 “报告!” “进来!”随着张县长的话音,苟飞和赵琦走了进来。 “县长,出什么事了?”苟飞急切地问张耀祖。 “修江桥死人了,这不,家属抬着死尸到我们这里讨公道。” “修江桥的事情也不归我们管那,找我们有啥用啊?”赵琦说道。 “虽然现在我不知道详细情况,但我敢保证是承包商不管,他们才来找我们的,死者肯定是我们胡啦县的人。” 苟飞听了也摇头,说:“不好办!” “集合队伍,别闹出乱子!” “是!” 县衙的外边整齐地摆放着十一具尸体,用门板抬来的,上面都盖着白布。 看张耀祖县长出来了,人们急忙向他们的县太爷述说,“工地不讲理,死人了他们一概不管”,“那些该死的黑心老板太黑了”,“你是青天大老爷,要给我做主”,“我这一家可怎么活啊!” 哭声、喊叫声,乱作一团。 张耀祖高声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人们的喊叫声渐渐停息,张耀祖接着说:“你们先把逝者抬回去,进来两个人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再想办法处理此事。” 愤怒的人们哪能听进张耀祖的话,他们认为县长是在打官腔,是和承包商穿一条裤子。便大喊道:“你别骗人,我们知道你是在糊弄我们,你根本就不想管。” “对,他是在欺骗我们!” “砸,砸了县衙再说!谁让你不给我们做主了!” 人们喊叫着,潮水一样涌入县衙。 人们还没有接近县长张耀祖就从他身后的大门走出众多的伪军,他们端着大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人群。 苟飞在后边举着匣枪大喊:“谁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让他脑袋开花!” 赵琦也挥舞着匣枪骂道:“不怕死的来啊!” 愤怒的人们都傻眼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喊了。他们知道这些伪军权力非常大,给你定一个反满抗日罪,再送进大牢你就彻底灭火。 好在他们的县长仁慈,轻易不让这些伪军打人,抓人。 和周边各县比胡啦县的伪军是最好的了。 第234章 县长正义 这时,张耀祖回头对伪军喊道:“把枪都收起来!” 听他这么一喊,苟飞接着也喊道:“把枪收起来!”伪军们纷纷把枪收了起来。 张耀祖大声说到:“你们先把尸体抬回去,现在你们给我们带路,我和你们一起去工地。这事应该工地负责。” “对,我们也知道应该工地负责,就是让你帮我们找工地。” 张耀祖带着大批伪军来到江边建桥办公区,他朝写着“经理办公室”牌子的房子走去。 刚走到门口被两个大汉拦住了。 张耀祖说:“我是胡啦县县长,找你们经理!” 一个大汉一脸的骄横,他大骂道:“胡啦县县长算个鸡巴,你他妈的给我滚远点!” 说着他就去推张耀祖,张耀祖身后的苟飞右脚向前上步的同时挥拳就向他面门打去。 被打的大汉一个趔趄倒退几步险些栽倒。他身后的大汉看到同伴被打,抢步上前就要动手。 赵琦抬脚就蹬在他的肚子上,他一个屁墩就坐在了地上。 打斗声惊动了办公室里边的人,这时办公室门开了。走出一个人,喊道:“谁啊?吵吵什么?” “你是谁?我找你们的经理!”张耀祖说道。 “我就是经理,我叫刘立光。”刘立光刚说完,苟飞搭话说:“大光子吧!认识我不?” “哎呀,怎么能不认识,胡啦县警察局局长,现在是什么胡啦县伪军大队长。”刘立光笑哈哈地说道。 “记得就好,昔日抓过你几次没忘吧?”苟飞调侃地说。 “那是昔日,现在我负责的工程好像你管不着吧?” “那得看怎么说,你工程出了问题,死了十一个人。我肯定管得着。” “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不是死十一个,是九十一个。是你们胡啦县十一个。” 张耀祖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九十一个。这也太惨了。 这时,大光子举着一沓纸说:“这是专家的鉴定,并且还不是一个专家,而是五名。都一致认定是工人违规操作造成的事故,承包商没一点责任。” 张耀祖心想,就是工人违规操作,你们也可能一点责任都没有啊!起码你们安全教育不到位,监督没到位,怎么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 “把他给我抓起来!” 苟飞一挥手,过来六七个伪军把刘立光三下五除二就绑了起来,押进卡车带走了。 抓来了大光子张耀祖还是一筹莫展,大光子咬定是工人违规操作,并且有专家的鉴定。其他的他什么也不说,就是说自己不知道。 第二天张耀祖从死者家属口里得知,事发时水上巡逻大队在场。 张耀祖一听这可能是突破口,便带人去了水上巡逻大队。到了巡逻大队找到了贾文龙。 贾文龙给他看了当时的照片和大光子的口供。 张耀祖一看照片,立刻呆住了,这也太惨了。水面上漂浮着那么多的尸体。直径十几米的沉桶,密密麻麻的漂着三十具尸体。面目狰狞,呲牙咧嘴。看着让人脊背发冷,汗毛直竖。 再看大光子的口供,除了说了事情的经过,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他就说事故的原因还没有查明。但一定找有关部门查清楚。 “我能不能去现场看看?”张耀祖问贾文龙。 其实,他去现场是不用贾文龙批准的,他的意思是如果贾文龙同意去,他可以乘坐贾文龙的巡逻艇去。有贾文龙这个水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事情可能好办一些。 “可以的。”贾文龙说完就带着张耀祖等人走出办公楼。来到江边水上巡逻队的专用码头。 他们分别上了两艘巡逻艇,直奔建桥工地。 巡逻艇停在了脚手架下,张耀祖贾文龙他们蹬着脚手架上了操作平台。 三个沉桶的水已抽干,露出了高高的已经建得差不多了的桥墩。工人们正在施工。 贾文龙指着沉桶说:“我到的时候,这里边全是水,死尸就漂在上面。桥墩也只露着上边的钢筋。” 张耀祖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儿,张耀祖问贾文龙说:“你什么也没干就走了?” “我也只是拍了照,问了问大光子口供。其实这已经超出我的职权范围了。我只负责江上的抢劫偷盗等事情,这工地事故我根本就管不着。” 张耀祖点着头说:“对对,对的。” 贾文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到:“你说抬你县衙的是十一具尸体?” “是,怎么了?”张耀祖回答贾文龙。 “那八十具可能都是外地的,他们在这里没有家,也没有什么亲人。都是关内逃荒过来的。” 张耀祖听了贾文龙的话,他盯着贾文龙问:“你什么意思?” 贾文龙有些忧伤地说:“死了这么多的人除了感觉凄惨,也觉得有点蹊跷。” “我也是,但不知道蹊跷出在哪里。” 张耀祖说完就和贾文龙说:“把我们送到岸上吧,我们回去。” “好吧,我送你们,以后有事再找我。” 贾文龙送走了张耀祖他们就去了郑家屯。 因为他知道蒋正涛受省委指派,到北黑省各地侦察日本人的军事设施,要塞,飞机场,驻军等等。 在走之前他要看看蒋正涛。 张耀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一听是市长打来的。市长让他放了刘立光。 张耀祖马上回答说:“我已经把他交给胡啦县警察局了。” 市长听了大发雷霆,说到:“你为什么交给胡啦县警察局?警察局的贾德金不听我们的你不知道吗?” 其实,大光子现在还在张耀祖手里,那他为什么说交给了胡啦县警察局了呢。因为他听说修建江桥市里有人参与了。 摆在自己面前的十一具尸体和贾文龙手里的照片,真是触目惊心。死了那么多的人,自己这个小县长什么办法也没有。 但他清楚,贾德金和市政那些大员势不两立。想当初修胡啦河大堤时,贾德金供出自己,是自己死扛保住了市里的主要领导,他们感激自己,日本人来了他们东山再起,扶持自己当了县长。 而贾德金就是日本人欣赏他,重用他。市里那些高官对贾德金无可奈何。张耀祖就想把这件事给贾德金,让他去查。所以他才说大光子已经交给了警察局。 张耀祖放下电话,立刻招来苟飞,让他带上大光子一起去警察局。 第235章 幕后大佬 张耀祖来见贾德金,贾德金多少有些感到突然。因为修大堤两人反目成仇之后,也就不来往了。 日本人来了,张耀祖当上了胡啦县县长,自己成了胡啦县警察局局长。 按照正常逻辑,他这个局长应该归县长管。但日本人想用谁就用谁,日本人用人原则是好使,谁好使唤就用谁。怎么用好使就怎么用。 所以,日本人就让县长和警察局局长相对立。担心他们合伙就不好管理了。 而贾德金和张耀祖也没发生过大的冲突,冤家宜解不宜结吗。 彼此有什么事情还都谦让一些。 今天张耀祖把刘立光送过来,就等于把整个案情转交给自己。贾德金心里开始嘀咕。 按照现在的行情,死一个人要赔偿的款项那可是一笔巨款,六口之家在乡下够他们十年的开销了。九十一人,加起来那可是一笔巨款啊!能够在松滨市闹市区买几条街啊! 自己不能白白地看着这笔钱被别人拿去。 再有,市里那些大员和自己牛逼哄哄的,这里边肯定有他们的利益,我一定好好整治他们一把。 想到这里他对张耀祖非常的客气,又是斟茶又是炒菜喝酒,可张耀祖把事情说清楚后就带人走了。 这边张耀祖前脚刚走,后脚市长就到了。 贾德金一看我这小小的警察局今天可热闹了。除了县长就是市长,省长可他妈的别来啊! 市长知道贾德金对他不怎么感冒,也就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告诉贾德金要秉公执法,还工程队以清白,给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 市长一走贾德金犯难了,本来以他的性格肯定是先来个大刑伺候。把刑讯室的刑具用一遍,犯人也就完犊子了。基本上都是有啥说啥,一点都不保留。 可市长一来,自己不能用刑了。整自己一个刑讯逼供那不是闹着玩的。 贾德金立即对刘立光进行审讯,刘立光还是那句话,工人操作失误造成的。有专家鉴定书为证。 贾德金带着王大彪的特别行动队去了现场,现场正在施工,死了那么多人一点没影响施工。贾德金心里犯嘀咕。 沉桶里的水已经抽干净,露出了已经浇注成型的桥墩,工人们正在继续往上浇注。 贾德金问一个貌似工头的人:“你们老板呢?” “你问大光子啊,被抓走了!” 贾德金盯着他说:“他不是老板,他只是个领头的,可以叫他经理。” “那我就不知道了。” 贾德金心想,真他妈的牛啊!连老板都找不到。他大喊道:“把电闸拉了,停工!” 一群工人立刻围上了贾德金等人,有的手里拿着钢管、有的拿着片刀、还有的拿着利斧。但贾德金看着这群穷凶极恶的打手,知道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工人,是老板豢养的鹰犬。 他们成扇形向贾德金一步步逼近,还没到贾德金身边,王大彪率领的胡啦县警察局特别行动队立刻把长短枪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 那个工头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不但没有一点惧色,反而冷冷地说:“还来真的,亮出家伙了,拿大咂咂吓唬小孩子那?谁怕你们啊!” 说着他拎起架子上的一把大号扳手,就朝贾德金砸去。还没有砸到贾德金,王大彪的枪响了,那家伙举着扳手的手在空中不动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贾德金,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大彪会开火。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就没有人敢打他。 接着他倒向身边的栏杆。又从栏杆栽了下去,接着是一声杀猪一样的惨叫。他掉进了松滨江滚滚的波涛之中。 尸体伴随着翻卷的污血喂了王八。 其他人一看势头不妙,便都扔了家伙,沿着搭建的脚手架跑向岸边。正在作业的工人听到了枪声,便都扔了手里的工具纷纷逃跑。 刚才贾德金喊停工他们都听见了,但他们不会听贾德金的,别看他是警察局长。 但枪声一响,又看到他们的头掉江里了,立刻都害怕了。 贾德金怒气未消,他命令把能卸下来的设施和工具都扔江里去。卸不下来的都砸烂。 往好了整难,往坏了整非常容易。 功夫不大,整个建桥工地就是一片狼藉。工具都扔松滨江里了,设施被拆、被砸,弄得七零八落。 贾德金想一把火都烧了,但一看没办法生火。烧不了,也就算了。 砸完以后,贾德金命令把工地贴上封条,派几名警察看守。 贾德金站在办公桌旁,一只手摁着电话,一只手快速地摇着电话手柄。接着他拿起电话听筒。 “喂,报社孙经理吗?” “我是,你谁啊?” “我是贾德金,你们怎么搞的,明明是死了九十一人,你们报道怎么成了十一人?” “啊!是贾局长啊!你好你好!你身为警察局局长,秉公执法,铁面办案,值得表彰,我们是尊重客观事实进行报道。但,据我们所查确实死了十一人。你说的九十一人查无实据啊!我们不是也得尊重客观事实吗!” “你他妈的放屁!你是不是收了人家的脏钱替人掩盖?” “哎呀,贾局长,你身为警察局局长说话要有根据啊!不能乱说。要负法律责任的。但,我不会和你计较,我们是好兄弟吗!” “孙经理,我操你八辈祖宗!”气得贾德金破口大骂。 “这可不好啊!作为局长不能爆粗口啊,有失身份啊!你让我对你的修养有了质疑!” “你他妈的去死吧!”贾德金骂完挂了电话。 贾德金坐到老板椅上喘着粗气,他一把扯开警服领子上的纽扣,接着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这时王大彪走了进来,他对贾德金说:“大哥,搞清楚了。幕后老板是胡八万。” “什么?胡八万?”贾德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贾德金两只手拄着桌子自言自语地说:“怪不得死了那么多人,工地照常施工;大光子进了监狱没有一点惧色;那些打手敢和我动手;明明是死了九十一人,报社报道却说是十一人。” “大哥,我听说这胡八万有些来头。” 贾德金微微点头说道:“来头大了。” 王大彪看贾德金对胡八万不像对别人那么随便、那么放肆,觉得这胡八万非同一般。 第236章 撒下大网 王大彪轻声地问贾德金:“这个胡八万什么人啊?” 贾德金没有直接回答王大彪,而是自言自语地说:“他可不是一般人啊!” 原来这胡八万是个杀猪卖肉的,后来也杀牛,那个年头杀牛是个了不起的营生,一般人不敢干。也不愿意干。都觉得残忍。 胡八万除了杀牛也干其他的见不得人的营生,这么说吧,他是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打瞎子,骂哑巴,踢寡妇门,剜绝户坟。啥缺德干啥。 日本子没来时,他有一次和一个富商进行一场巅峰对决。 二人都赌红了眼,都把身家性命压上了。谁输了谁就会变成穷光蛋。 他们的赌具是麻将,胡八万连赢三局。而这三局都是胡的八万。一赌定乾坤,他成了富翁。因为三局都是胡八万,人们就叫他胡八万,原来的名字没人知道了。他也喜欢这个名字,毕竟是让他发家的八万。 有了钱他是黑白两道通吃,净做黑市买卖,大发特发。日本人来了投靠日本人,借着日本人的势力大发其财。 听贾德金这么一说,生死不怕的王大彪也有点担忧了。 贾德金看着打蔫的王大彪问道:“怎么了?蔫巴了呢?害怕了?” “你这一说,这胡八万确实挺可怕的。但我们也不是泥捏的,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醋的。” 贾德金一拍王大彪肩膀高声说道:“对,兄弟。这么想就对了。你我是经历过生死的,还怕他什么八万,就是九万十万也得干灭火他!” 在贾德金的鼓动下王大彪也来了精神。 贾德金接着说:“胡八万的人我们抓了,也打死了;工地砸了,也封了。现在我们和他是干上了,我们必须和他死磕到底。不能认熊,认熊了就彻底完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他的脑瓜篮子也架不住枪子打。” “行,听大哥的。你就说咋干吧!” 贾德金没有回答王大彪,而是在室内低头走着思索。 “他势力挺大,但我们也有几百号人,几百条枪。并且我们是堂堂正正的警察,是满洲国的执法机构。他不一定敢和我们明着干。” “他能不能找警察厅那些高官收拾我们?”王大彪问贾德金。 “有可能,也可能偷着下手收拾我们。”贾德金不无担心地说道。接着贾德金提高声音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先动手,制服他!然后再做打算。” 接着贾德金又有些担忧地说:“就是不知道这个王八犊子住哪儿,都去哪儿啊?必须抓住他本人才能收拾他。” 王大彪突然说道:“唉,大哥,你记不记得那个小山东?” 贾德金还蒙住了,就问王大彪:“哪个小山东?” “我们局里的警察,从山东跑盲流来的。” “啊,就是那个傻愣愣愣的。他怎么了?”贾德金想起来了。 小山东也就是史春生和一个操着山东口音的老乡一起喝酒。王大彪遇到了,但他没在意,谁和老乡喝顿酒也是常理。可他们第二次喝酒王大彪就警觉了,就问小山东那个人是谁。小山东告诉他是自己的老乡,两家隔着一条小河。 王大彪问他,人可靠吗,他说绝对可靠。 提起了胡八万王大彪想起了这件事。王大彪问小山东那个老乡是干什么的。小山东告诉他是一个老板的保镖。再问,他才说老板叫胡八万。 贾德金一听,这是好事啊。小山东人可靠,如果通过他老乡的关系,那靠近胡八万就容易了。只有靠近他才能下手。 “你再详细说一说,小山东和那个老乡的关系!” 王大彪告诉贾德金,他问过小山东他们的关系,他担心小山东被人利用。小山东告诉王大彪,他已说服那个老乡跟着警察走,老乡也愿意为警察局效力。 “好!你去把小山东找来!” 贾德金找小山东这还是第一次,小山东非常感动,坚决表示听从局长的安排,局长让干啥就干啥。 贾德金让王大彪给小山东一笔钱,用来收买那个老乡。小山东百般不要,他说他已经和老乡说好了,让他为我们警察局出力。 贾德金一看这个小山东就是个死脑瓜骨,你给谁钱谁不高兴。给了钱他才愿意为你卖命。 在贾德金和王大彪一再劝说下小山东才拿了钱去找他那位同乡。 很快王大彪得到小山东传回来的确切消息,胡八万正和松滨市警察厅厅长沟通,准备突然把贾德金拿下,然后安上罪名立即处死。顺便把贾德金包括王大彪在内的一党全部肃清。 厅长正在犹豫,因为他和贾德金关系也相当的不错,换句话说就是没少拿贾德金的好处。 贾德金一听,这胡八万是必须干掉了,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最后时刻。 贾德金一方面让王大彪准备人手,一方面让小山东继续打探胡八万的消息,找准动手的机会。 这天在警察局的院子里,小山东到处找王大彪也找不到。就直接去了贾德金的办公室,贾德金和王大彪特意叮嘱小山东,如果有紧急情况,找他们俩谁都行。 小山东告诉贾德金,今晚胡八万要去江北桃花坞。他在那个屯养了一个情妇,本来想带回家,但胡八万的老婆是个母老虎,因为这事她用刀把胡八万的耳朵砍了一个口子。 吓得胡八万再也不敢提纳妾的事情了。 今天他那个情妇偷偷给他送信,让他今晚必须去,商量一下肚子里的孩子是生下来还是打掉。郎中给号脉说是男孩,胡八万七个闺女还真没有儿子。 说着小山东拿出老乡给他画的地图,在上面标清楚了胡八万情妇在桃花坞屯的确切位置。 小山东还告诉贾德金,胡八万每次去桃花坞都是轻车简从,他不敢带人多,怕他老婆知道了。 这时,王大彪进来了。贾德金让他找到负责桃花坞那一片的警察找来,他要详细部署捉拿或者击毙胡八万的行动方案。以保证万无一失。 第237章 发现机场 太阳下山,天慢慢的黑透了。 一辆轿车驶进桃花坞,在一处宽大的院门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两名黑衣大汉从两侧下车查看四周动静。看了一小会儿,没看到什么异常,便打开车门胡八万走下轿车。 当三名保镖和一名司机前后夹着胡八万走上台阶的时候,突然从对面的墙头上,大树后,墙角伸出无数的枪口,顿时枪声大作,子弹横飞。 保镖和司机一枪没放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只剩下胡八万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警察们看胡八万手里没枪,就都端着枪慢慢地朝他走去。 贾德金和王大彪在众人的后边跟着。 胡八万做梦也没想到贾德金能对他下手,他的人贾德金抓了,工头给打死了,工地砸了还封上了。他满以为是自己找贾德金或者讲和或者火拼。没有想到贾德金先找上门来了。 看来今天算是栽了。 他直视着贾德金说:“贾德金,贾局长,你厉害!死在你手里值了!” 贾德金乘坐警察局的警用轿车,后边跟着两辆警车护卫,开进胡啦县县衙。 张耀祖听说贾德金来了急忙出办公室到院子里迎接。 二人寒暄一番,张耀祖把贾德金等人让进了办公室,沏茶款待。 “老弟神勇,为胡啦县死难的百姓讨回了公道,我代表胡啦县的黎民百姓谢谢您!” 说着张耀祖给贾德金深深地鞠了仨躬。 贾德金朝身后挥手,王大彪拿过一个小皮箱,贾德金打开,里边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贾德金指着钞票对张耀祖说:“这是一千四百三十元,每个死者抚恤一百三十元。” 当时的一元钱钞票相当于一块大洋,当时的农村娶个媳妇七块大洋就够了。抚恤这一百三十块钱能娶多少媳妇啊! 张耀祖又是代表死难的家属对贾德金千恩万谢。 死者的家属领到了抚恤金也就不说什么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活着就很不容易了。死了就死了吧!人死不能复生。 对县长张耀祖是千恩万谢,没有他们的县长不可能得到这么多的抚恤金。 松滨市报纸连篇累牍地报道,江桥工程的承包商拿出一万分的诚意抚恤死难的工人。 蒋正涛带领六人的小分队在北黑省的崇山峻岭间穿行。他们是在查找日本人的要塞,军用设施,兵力部署等等。 一条宽阔的沙石公路在山间蜿蜒曲折,公路平坦而宽阔。沙石铺成又用压道机的反复碾压,使路面平整而整齐。 经常看到日本人的军用和民用的卡车来来往往。 蒋正涛他们在山坡上看着公路,不知道这条公路是通向哪里的。 蒋正涛打开地图既没有找到这条公路,也不知道它通向哪里。 他们往山坡下边走走,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路边立着一块大木牌。牌子是用新鲜的木板做成的。上边写着:军事重地,严禁通行。 顺着公路可以看到在远处山口处有两座炮楼,上边插着的日本膏药旗迎风飘摆。两座炮楼扼守着公路。 蒋正涛和黄继业装作老百姓朝前走着。 还没到炮楼附近,就被站岗的日本兵拦住了。他们用生硬的中国话说:“这里不允许通行,前边就是军事禁区。 蒋正涛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日本兵哗啦一声拉开枪栓,对着蒋正涛和黄继业。“再走,就打死你们!” 蒋正涛和黄继业装作害怕的样子,哆哆嗦嗦地扭头离开了。 这时,蒋正涛听到头顶有嗡嗡声,他抬头一看是飞机。一架从头顶飞过,后边跟着又是一架。 蒋正涛回头看日本兵已经看不到他们了就拐进了山里,和其他人汇合。 蒋正涛展开地图,把公路和附近的山头标好。然后他说:“我怀疑这附近有飞机场,我们应该搞清楚,这样北联军队过来就能够准确地确定打击目标。” 其他同志一致同意蒋正涛的建议。 他们钻山林涉溪水,最后蹬上一道陡峭的山岭。山岭树木茂密,臻柴丛生,人想钻过去非常的吃力。 偶尔会遇到小碗口粗细的毒蛇。那毒蛇昂起头,吐着长长的舌头盯着他们。还有蚊子,直接扑到人的脸上,用手去拍打它就盯在人的手上。 蒋正涛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蹬上了山顶,但被一道五米多高的铁丝网拦住了。 铁丝网的里边是一条三米多宽的小路,看样子是经常有人走过,因为路面很光滑。 “翻过去!”蒋正涛命令队员。就在队员们要翻越铁丝网的时候,蒋正涛听到了脚步声。 他急忙制止了要翻越的队员。然后他们快速地撤退到树林里。从树叶的缝隙他们看到七名日本兵站成一排,端着大枪迈着整齐的步子从铁丝网里边的小路走过,吓得蒋正涛他们屏住呼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日本兵过去后,蒋正涛他们快速翻过铁丝网。 他们从密林里往山下一看,山谷里一马平川,非常开阔。在南北走向的谷底有一条混凝土浇筑的大路。 蒋正涛目测那条路长有一千多米,宽有三十左右米。 而路的两侧垂直修筑一些很短很窄的路,并且路的一头连着大路,一头连着一个土堆,土堆上长满的杂草。 蒋正涛他们看着这些像蜈蚣一样的路和土堆蒙圈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这时,一个土堆裂开了。原来是两扇大门,只是也用绿草伪装了不打开是看不出来的。 一架军用飞机从土堆里开了出来,拐上大路后在跑道上加速滑行,然后呼啸着昂首升空。 “他妈的,原来是小日本的飞机场!”黄继业骂道。 蒋正涛没有理会黄继业的骂声,而是急速地在纸上画着飞机场的地理位置,两侧高山的宽度和长度,山谷的具体位置,以及飞机场的详细数据。 “没有山炮,要是有炸毁它个王八羔子。”不知道是哪个队员在愤怒地骂着。 蒋正涛环视了一下队员们说:“用不了多久,小日本这些害人的设施就会消失。” 第238章 擒获三懒 蒋正涛他们计划从原路返回,但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真是不假。往下走比往上爬还难。能爬上来的地方却下不去,没办法只有绕道。 有时下山的山坡太陡,人站不住,不管身边是什么都去抓,遇到毛榛子它的树干上全是锋利的刺,扎得满手掌都是刺,疼痛难忍。 他们历尽艰辛终于走到了大路,他们坐在路边的小山坡上休息。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看着脚下的公路。 公路上不时有巡逻的日本兵走过,一辆辆的军用卡车来来往往。 挨到了后半夜,路上的车辆几乎没有了。巡逻兵也看不到了。蒋正涛他们才走上公路。 走上了公路大家顿感轻松,真应了那句话了“没走过陡峭的山路,就不知道坦途的可贵”。 大家在平坦宽阔的大路上走着心情舒畅,轻声说笑着。 突然蒋正涛看到前边有火光,他便命令大家说:“注意!前边有情况!” 大家往前边一看,在前边不远的路上有火光。 人们一步步走近,在不远处隐约看到是一辆卡车抛锚了。 蒋正涛轻声说道:“分两组,从两侧包抄过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乱动!” 他们敏捷地跳下公路,钻进树林,向卡车包抄过去。 蒋正涛他们趴在路旁的树林里看着路上的卡车。 一个穿着军装日本兵正在修理卡车,他把卡车的前盖子立起,趴在机器上忙着修理。 在卡车前边不远处两个人围坐火堆说着闲话。他们烤火是为了驱赶蚊虫。 从他们的讲话中蒋正涛他们知道,这是哥俩,好像是叔伯兄弟。那个哥哥管弟弟叫“三懒”。 只听哥哥说:“三懒,我们是哥们儿,一笔写不出两个唐字。想当初我家倒霉还不是你爸,我叔叔救济我们吗!要不我能有今天。” 三懒拍打一下脖子上的蚊子说:“都过去的事了,你别总挂在嘴上!” “那我也不能忘了啊!” “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我就没命了。我躲都没地方躲。躲到哪儿他们都能找到我。好在他们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儿,要是知道了也得跟着倒霉。”三懒抱怨着说。 “这胡八万够他妈的狠啊!为了钱整死那么多人。” 三懒往火堆扔了几根树枝把火挑旺,然后说:“又黑又狠!当初他让我把水管从沉桶里拉上来我是真害怕。但我要是不拉,他的手下肯动把我打死扔江里,我他妈的连魂儿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说到这里三懒伤心地哭了,抹了两把眼泪他接着说:“我觉得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工人,但一想也真的不怨我,我要是不干,还有别人干。他们要是恨只能恨胡八万。” “你这么想就对了!” 三懒接着说:“胡八万让我干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没好。不干是死,干了他可能杀人灭口,倒霉的是我;找替罪羊倒霉的还是我。我就做好了准备,先要了他一笔钱。干完后他给我结钱的时候,我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不好。拿到钱我就穿好提前预备的救生衣跳江了。” 三懒的哥哥竖着大拇指说:“行,兄弟,是老唐家的爷们儿。有胆有识!” “那他这么干没人揭发他吗?” “谁揭发啊?胡八万手眼通天,早都用钱把路铺好了。那些死了的工人大部分是关内逃荒来的,没有家人。具体住哪儿都不知道。谁找啊?私不举官不究,这个道理你还不知道吗?” “是是,是这个道理。我就是觉得太残忍了,没天理啊!” “这下子胡八万算是彻底发财了,发大了。在松滨市买几条街没问题。给我那点小钱,也够我家人活一辈子了。” 三懒的哥哥此时也说道:“你给我的钱,我家也够活了。” 这时三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哥哥,把他哥哥看得有点发毛。 “你怎么这样看我?” 三懒说:“你不会害了我吧?” 三懒的哥哥急了,说道:“我怎么能害你?我们是哥俩。再说了,你给了我那么多钱,你现在身上也没钱了。” 三懒摇着头说:“我可听说你介绍很多人到这里干活,可他们没有回去的。” “那是以前,现在都修好了,也不用人了。再说了,日本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整死,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还随便出入。日本人只要相信你就会重用你。你以后就跟着我进进出出的买菜和生活日用品。” “那就谢谢大哥了!” “你要是觉得这飞机场不安全你可以随时就走,你现在不去也来得及。修好车后你别跟着走。明天一早有车我就让他们把你拉回去。” “我再想想!” 蒋正涛听到这里,便和黄继业耳语。然后黄继业点头,退后,弓着腰,轻手轻脚地绕过公路,和那几个人联系去了。 修车的日本司机将工具收了起来,放下机器盖子,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好了,我们走吧!” 三懒和他哥哥听了司机的话,便都站了起来。他们舒展一下手脚就朝卡车走去。 就在三个人将要上车还没有上的时候,蒋正涛他们从路的两侧冲了上来,直扑三人。 他们干净利落地就结果了司机和三懒哥哥的性命,三懒还想挣扎被蒋正涛一脚就踢趴下了。倒在地上的三懒还在大声地叫嚷。 有人摘下日本司机的破帽子就塞进了他的嘴里。三懒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俩人把三懒架上卡车,摁在那堆日用品和蔬菜堆里。使他动弹不得。 蒋正涛驾驶卡车调头,然后加大油门沿着宽阔的公路往回驶去。 东方已经发白,蒋正涛将卡车停下,展开地图看了一会儿对黄继业说:“前边是一个大镇,那里有日本驻军。不能再走大路了,我们得下车走山路。到后边让他们下车,看住三懒,千万别让他跑了。” “放心吧,那个王八操的,还看不住他?”黄继业说着跳出驾驶室到后边去了。 蒋正涛他们六个人押着三懒走下公路,上了路边的山坡。蒋正涛回手朝卡车油箱打了一枪,随着一声巨响顿时火光冲天。卡车燃起熊熊大火。 强烈的爆炸声吓得三懒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黄继业一把拉起他骂道:“熊样,起来!” 嘴里塞着破帽子的三懒,呜呜地叫唤,听不出他说什么! 第239章 邪恶势力 蒋正涛把遇到三懒的全部过程和他妈妈赵玉娘说了一遍。 赵玉娘听了脸色阴沉地骂道:“这些败类,拿人的性命去换钱,太缺德了,哪还有一点人性,简直就是吃人的恶狼。” 赵玉娘骂完从抽屉里拿出贾文龙给她的照片递给蒋正涛说:“看看吧!从照片上看得清清楚楚,死了九十一人。” 蒋正涛一边看一边说:“报纸上说就死了十一人,还都得到了赔偿。” “人数不对,赔偿款也不是真实数目!”周二虎说道。 蒋正涛这时问他妈妈:“文龙没接着查一查?”突然他明白过来了说道:“是啊,这不是文龙的职权范围。” 赵玉娘接过蒋正涛的话茬说:“是职权范围都不好查,肯定有很多大人物阻拦施压。整不好把他的大队长都容易撤了。” “文龙的爸爸查得挺狠啊!”蒋正涛看着桌上的报纸说道。 周二虎看着蒋正涛笑着说:“他是查得狠,但他不是伸张正义。是为财!史春生了解贾德金查这起事故的全过程。” 赵玉娘看着周二虎说:“看来这史春生真起作用了。你告诉他千万别让贾德金和王大彪发现了。宁可老实待着,也不能出事。” “这个我知道。”周二虎接着说:“张耀祖受到市里领导的压力,他清楚自己是不能给老百姓做主、伸冤了。但又不能眼看着死去的人得不到赔偿,他知道贾德金不会袖手旁观,他一定要查一查的。便把案情转给了贾德金。” “贾德金查案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周二虎说:“是,他就是想通过整治胡八万,捞点好处。不愧是警察局的局长,出手非常厉害。稳、准、狠,三招致命。胡八万瘪茄子了。给了贾德金一大笔钱。” “看好三懒!”赵玉娘盯住周二虎。 接着赵玉娘吩咐说:“你们下去,动员我们所有的力量查找关内来的,与死亡工人有联系的人。亲属、朋友、老乡都行。再有,再胡啦县找到那些死难的家属。啊,这个不用了。我去找张耀祖就行了。” 蒋正涛和周二虎答应着出去了。 赵玉娘拿起电话,拨通号码。接电话的是贾文龙。 赵玉娘说:“文龙,你用你的力量和方法查找死难工人的亲属、朋友或者是老乡。只要他们和死亡的工人有关系就行!” “妈你放心吧!我一定办到!” 赵玉娘带着卫士来到胡啦县县衙。 张耀祖县长热情招待,喝茶、寒暄必不可少。 张耀祖端起茶盅揭开盖子,让袅袅升起的茶香气冲进自己的鼻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移开茶盅呼出一口浊气。 这才把茶盅移到嘴边呷了一口茶,然后慢慢地咽下。 张耀祖这才慢条斯理地问赵玉娘:“赵司令,找我有何公干啊?” 赵玉娘笑笑说:“公干谈不上,就是想向你打听点事儿。说得明白点就是请你帮忙。” “说!” “但我说了你不能拒绝我,如果你拒绝了我,我会很没面子。” “看看,看看,这和从前不一样了。以前是赵玉娘,现在是共荣军司令。知道讲面子了。” 张耀祖说完哈哈大笑。 “让您见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耀祖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想找那些死者的家人。” “你是说那些在修江桥淹死的那十一个人吗?” “是啊,就是已经吵得沸沸扬扬的了,报纸都赞美你为死者讨回了公道,使他们得到了大笔的赔偿。还赞美你是青天大老爷,百姓的父母官。” 张耀祖听赵玉娘说完笑了笑说:“是青天大老爷还是汉奸,这个你我就不必说了。这就像你是汉奸还是抗日英雄,你我就不用明说是一样的。退一步说,在这胡啦河畔你我认识是最早的,彼此再了解不过了。所以那,我的意思是有什么就明说!你看好不好?” 赵玉娘微笑着看张耀祖点头说:“我就想让那些死者的家属按照我说的办。” 张耀祖把茶盅放下,一拍太师椅的扶手说道:“好,我一定尽力。他们现在得到了一百三十块已经很满足了,但他们不知道应该得到的是六百多块。” “赵玉娘也爽快地说:”那就多谢县长了,只要你能说服他们按照我的意思办,你就是首功一件。” “好!”二人击掌。 水上巡逻大队副大队长薛峰走进贾文龙办公室。贾文龙抬头看到进来的是薛峰就急忙问:“怎么样?” 薛峰苦笑道:“不行,一个都没找到。以前和我们水警很熟的码头工人和建筑工人一听说要找修桥死的那些人的近人,都躲得远远的。” 贾文龙听了说道:“这胡八万真他妈的有点神通啊!” “神通大了去了,我也探听到一些消息。胡八万给手下都下了死命令,谁要是把消息透露出去,立即绑上石头沉江。吓得那些死者的亲属、老乡、朋友都躲得远远的,有的都藏起来了。另外还有……” 薛峰说到这里停住了。 贾文龙盯着他问:“怎么不说了?说啊!” 薛峰磕磕巴巴地说:“这个,这个,这个不好说。” “有鸡巴啥不好说的,该说就说!操,婆婆妈妈的,你是娘们儿啊!” 贾文龙这一顿臭骂,把薛峰的劲头气出来了,他说道:“还有你爸派手下人也到处放风,不许任何人谈论修桥墩死人的事情。” 贾文龙啪地一拍桌子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薛峰一伸舌头,扭头出去了。 周二虎和蒋正涛他们也是一无所获,他们向赵玉娘汇报的情况和贾文龙那里的没啥两样。 气得赵玉娘在办公室团团转。 电话铃响了,赵玉娘拿起电话。电话是张耀祖打来的,他告诉赵玉娘,情况不像他想象的那么乐观,家属都不愿意出面,也不愿意再提起此事。 赵玉娘问起原因,张耀祖告诉她,一是觉得得到那么多钱已经很好了,不想再有啥要求了;二是不敢,担心挨收拾;三是毕竟是死人了,想早点忘了。 赵玉娘听到这里问张耀祖能不能把他们招到一起,由她来劝说。 第240章 有因有果 张耀祖告诉赵玉娘,召集到一起倒是能办到,但也得费些力气。但张耀祖还是答应赵玉娘了。 十一名死难者的家属被张耀祖召集到一起却有四十多人。有的一家来七口。可见张耀祖这个掌管县里伪军的县长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的。 但想让这些人去法院跟着告状,张耀祖一个人是不愿意承担的。 前边两辆摩托车开道,后边两辆卡车断后。赵玉娘的黑色轿车一进县府大院,站在会议室窗前的那些家属就看得清清楚楚。 从摩托车和卡车上下来的都是荷枪实弹的共荣军士兵。他们军装整齐,军衔清晰。大枪上的刺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指挥官腰间的皮带和手枪,脚下锃亮的黑色皮靴,头上端端正正的大盖帽,无不透着威严和神圣。 秦佳美和马兰下车拉开车门,赵玉娘下车。 赵玉娘在众人的簇拥下朝会议室走去,里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赵玉娘的神圣、端庄、高贵和冷漠使他们目瞪口呆。 都说共荣军司令赵玉娘如何如何,今天见到活的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在共荣军司令赵玉娘和县长张耀祖的劝说和许诺下,众人一致答应,一切听从赵玉娘的安排。并且今天答应的事,以后也绝不后悔。 每个家属都是经过再三衡量的,有县长和司令的保证,还能得到巨款,傻子才不干呢。 这十一个的家属拿下了,可那八十个就难办了。 赵玉娘在办公室召集众人开会,让大家献计献策。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一大堆。可是没一个主意是有用的。 黑彪子的意思是直接找到胡八万干死他算了。赵玉娘告诉他,那我们也就死得快了。 颜旺财说能不能用钱收买,周二虎问他你找谁花钱去,那些死者的家属我们都找不到,怎么收买。 马号问赵玉娘:“司令,你打算怎么干?” 赵玉娘的安排是,找到那些死难者的家属,由他们组成声势浩大的告状队伍,去省高等法院告状。 她拿起桌子上贾文龙提供的照片,以及刘立光的供词,告诉大家有家属告状,再有这些东西。法院不能不管。 马号还是有疑问,他说:“要是胡八万买通法院怎么办?我们还不是白费力吗!” “通知中外记者,跟踪报道!”蒋正涛站起来说道。 赵玉娘看着儿子蒋正涛微微点头。 “这是个好办法,我们手里还有三懒这个证人。”黄继业说道。 大家一听都明白了,这个方法确实不错,还不用共荣军公开露面。现在就缺那八十人的家属,否则不够声势,也没有说服力。 “现在大家也都明白了吧?有贾文龙的照片和刘立光的证词,三懒这个活证人,再有家属告状,记者报道,这事情就好办了。” 赵玉娘说到这里又接着说:“大家下去再想方设法地找那些家属吧,费多大力气都要找到他们和我们合作。” 这时电话铃响了,赵玉娘拿起听筒,里边传来一个男子的浑厚声音:“我找蒋正涛!” “你是哪位?” “我找蒋正涛!” 话语生硬而冷漠,赵玉娘摇头表示无奈,她把听筒给了蒋正涛。听筒里的声音大家也都听到了。都看着蒋正涛接听电话。 “明天晚上五点到铁路桥北桥头东二百米一个废旧仓库!” “我几个人去?”蒋正涛问对方。 “随便!” 啪,电话挂了。蒋正涛拿着话筒看着,又贴近耳朵听听,确实没动静了。 蒋正涛放下话筒看着他妈妈,那意思怎么办。 赵玉娘说:“去不去,去几个人,你自己拿主意。” 第二天蒋正涛如约如期而至。 可是他没有看到电话里说的废旧仓库,正在他左顾右盼的时候,两个大汉朝他走来。 到了他的面前问道:“是蒋正涛吗?” 蒋正涛点头回答说:“我是!” “跟我们走!” 说完二人前边带路,蒋正涛后边跟着。 在一处大门的门口,二人和站岗的人说了什么,二人点头。 他们三人走进院子,里边杂草丛生,只有一条红砖铺成的甬路直通一间厂房门口。 看到他们到来,门前站着的人把四周用角铁包着的厚重木门徐徐推开。 走进宽大的厂房,蒋正涛明显地闻到发霉的味道。 不一会儿,蒋正涛就适应了里边微弱的光线。 两边站着几十名彪形大汉,他们目不斜视,挺胸抬头。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在最北边有一个高台子,上边放了把太师椅,上面蒙着一张虎皮色的毛毯。 这时,一个小老头在众人簇拥下走了出来。 蒋正涛定睛一看,吃惊不小。此人正是他放生的燕瘪谷。 蒋正涛既机警,智商和情商也高。他立刻抱拳当胸说道:“刀爷在上,受晚辈一拜!” “蒋正涛,你小子太不是东西了!杀人不见血,骂人不带脏字。明明是你放了我一条命,我应该拜你才对,你却和我来这套。” 蒋正涛看燕瘪谷不高兴了,便打哈哈说道:“哎呀,是晚辈不懂事,冒犯了,冒犯了。” “你懂不懂事,我也没权力怪罪你,你在我的面前永远是对的。看座吧!” 有人立刻搬来一把太师椅放到蒋正涛身后。 蒋正涛刚想坐下,燕瘪谷急忙说:“别,别的。蒋正涛,你上来,坐到这里!” 燕瘪谷指着台上铺着毛毯的太师椅说道。 蒋正涛清楚,自己是有资格坐到那里的。但,坐到那里面对燕瘪谷手下这几十名弟兄自己就是他们的老大了。自己不能把自己放到火上烤。 想到这里他摆手说道:“不行,不行,如果您还把我当朋友,我还是坐在这里!” 燕瘪谷看说服不了蒋正涛就用手一指说道:“那,你就坐下吧!我们坐下说。” 坐下后蒋正涛问燕瘪谷:“不知道您今天让我来是为了什么?” “你想要什么那,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啊!” 蒋正涛有点发懵,自己想要什么呢!一般和自己一般大小没结婚的都想要媳妇。可我虽然没结婚,但我不缺啊,两个等着我呢。 看蒋正涛低头不语,燕瘪谷问道:“你现在想要啥你不知道?” 第241章 拦截上访 “那九十一具冤魂还在松滨江上游荡吧!” 蒋正涛听了身体猛地一震。他虽然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考验,但听这句话从燕瘪谷嘴里说出还是吃惊不小。 蒋正涛急忙站起还是抱拳当胸地说道:“难道刀爷也同情那些逝去的亡灵?” 燕瘪谷不屑一顾地回答蒋正涛:“什么话啊!什么叫关心那?太肤浅了。” 说着,他一挥手,从后边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彪形大汉,紫黑色四方脸膛,浓眉大眼,虎背熊腰。 大汉向燕瘪谷一抱拳说道:“刀爷!” 燕瘪谷指着下边的蒋正涛说道:“他叫蒋正涛,你有话和他说吧!” 那个大汉朝蒋正涛抱拳施礼说道:“在下姜大干,死者里有我弟弟,我可以召集六七百人,但我要听听您的想法,我不能再让他们白白地送死。我们再也不能死人了,死不起了!” 姜大个说到这时,话语里已带哭腔。 蒋正涛指着自己前边的椅子说:“您还是请坐,坐下听我说。” 姜大干坐到蒋正涛前边,蒋正涛站起说道:“我手里有三个沉桶里漂浮尸体的照片,还有工程经理大光子也就是刘立光的证词,绝对可以证实确实死了九十一人。第二,把抽水管子拔掉,又拉上来的人叫三懒,在我们手里,他是活证人。第三,胡啦县死者家属有七八十人,加上你的六七百就有七八百人,可以说是声势浩大,肯定能给当局一个震慑。第四,我们再安排大量的国内外记者跟踪报道。” 蒋正涛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说:“这样安排你还不放心吗?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共荣军化装成老百姓夹杂在你们的人里,保护你们。” 姜大干听到这里立刻站了起来,握住蒋正涛的手说:”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太厉害了。真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 蒋正涛笑着说:”你过奖了,过奖了。“ 姜大干接着说:“小老弟,我已经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如果您不嫌弃,我们结为兄弟好不好?” “好啊,没问题!”看蒋正涛这么豪爽地答应,姜大干乐得合不拢嘴。可是燕瘪谷不高兴了,他说:“怎么的?这就把我这个牵线人就扔一边了?要拜把子我们一起拜好不好?” 也不管蒋正涛什么意见,姜大干高兴地喊道:“行啊,太好了。” 燕瘪谷问蒋正涛:“行不行啊?是不是我高攀了?” “哪里,哪里,行行。”蒋正涛急忙回答燕瘪谷。 有人摆好条案,搬来关老爷塑像,摆好酒碗倒上酒,杀了公鸡。反正一到这个时候就是公鸡倒霉。 还是那句烂磕:“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蒋正涛一听心里这个晦气,燕瘪谷比我大三十多岁,啥时候和他一起死,自己都少活三十多年。 但,现在也不能顾及那么多了,拜吧! 燕瘪谷老大,姜大干行二,蒋正涛是小老弟。 拜完把子后,肯定是一顿丰盛的酒席。由飞刀帮帮主燕瘪谷,当然人们称他为刀爷做东。 酒席上,推杯换盏,喝得是酣畅淋漓。 蒋正涛指着姜大干问燕瘪谷:“我说刀爷,你怎么能够找到他们?我们动用所有的力量都没找到。” 燕瘪谷打着酒嗝说道:“就是因为你们动用所有的力量,我才知道你在查找他们。至于我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燕瘪谷说到这里不说了,而是看着姜大干。 姜大干的亲弟弟死了肯定很悲痛,究竟是什么原因死的自己一点也不清楚。去工地找人说理,根本见不到说了算的。 在七天的时候,他们在松滨江里放河灯,超度死者的亡灵升天。河灯排成几里地的长龙,非常壮观。这么多人乘着小船在江里放河灯肯定是有什么事。 被燕瘪谷的人发现了,就跟踪他们。打听出了事情的原委,燕瘪谷就亲自找姜大干沟通。 姜大干听说过飞刀帮的刀爷。但也没抱多大的指望,但觉得他不会害自己也就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了,顺便交了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没想到飞刀帮的刀爷能认识这么重要的人物,姜大干非常激动,这下子自己弟弟和那些老乡的大仇能报了。冤枉能得以昭雪了。 胡八万和贾德金在酒店喝酒,二人非常高兴,也非常激动。 每个人六百多元的抚恤金,几乎都进了二人的腰包。二人顿时成为松滨市最有钱的人了。 什么犹太人,什么白人,什么北联人都不好使。统统的被二人踩在脚下。 贾德金还整了个为民请命,为民申冤的美名。可谓名利双收。 胡八万虽然被贾德金插了一杠子,夺去了一大笔钱,但能够结交贾德金这么有分量的朋友也值得。贾德金是政府里的要员,干啥都是政府行为,谁敢和满洲国对抗啊,也没那个力量。这笔钱迟早要从贾德金身上挣回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二人这酒喝得是无比顺畅、无比激动、无比喜悦。 在一楼两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进来后直奔楼梯想上二楼。被贾德金布置的警察拦住。 “干什么的?” 大汉回答:“找我们的老板,有急事!” “你们老板是谁?” “胡八万!” “等一下!”警察说完上楼了。不一会警察下来对大汉说:“上去吧!” 大汉急忙登上楼梯,上了二楼。 胡八万看到自己的手下上来了就问道:“啥事?急三火四的?” “不好了,那帮穷鬼要告状去!” “什么吗?告状?”胡八万大吃一惊。 还是贾德金冷静,他问道:“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那个大汉还是气喘吁吁地说道:“有一万多人,非常凶猛,打着横幅去省高等法院告状。拦都拦不住。” “真有一万多人?”胡八万问道。 “我也说不准,反正是很多,屡屡航繁的。” “走!”贾德金起身下楼,胡八万和那个大汉一起跟着贾德金下楼。 保护贾德金的警察有四十多人,胡八万带着的保镖有二十多人,加在一起六十多人。 他们在贾德金和胡八万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去拦截告状队伍。 这两个人一贯的骄横,没把什么人和什么事放在心上。 第242章 启程北联 贾德金和胡八万带着一群人堵在路上。穿一身黑狗皮的警察端着大枪站在前边,胡八万的保镖站在后边。 贾德金和胡八万没把几个穷光蛋放在眼里。 贾德金命令道:“听我的命令,我让开枪就开枪,绝对不能客气!” 胡八万命令手下说:“他们开枪,你们就冲上去给我往死里打!” 浩浩荡荡的队伍塞满了街道,究竟有多少人谁也数不清。前边有人打着横幅,上边写着“向黑心老板讨回公道”“要让死难的人冤魂昭雪”。 这些人看到警察似乎走得更来劲了,他们的气势也更猛了。到了警察近前,他们一窝蜂似的朝前猛跑。 贾德金被这气势给镇住了,胡八万也被这愤怒的人流惊呆了。贾德金也不敢命令手下打枪了。 就这样他们俩人布置的拦截队伍,一下子就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因为这里边有共荣军士兵和飞刀帮的人,他们故意冲撞警察,有的还给警察下腿绊,很多警察倒在了地上被人们踩踏。 由于来势太过凶猛,贾德金和胡八万急忙躲到街边商铺的屋檐下,眼看着告状的大军从他们的眼皮底下冲了过去。 特别让贾德金害怕和恐惧的是告状大军里有很多记者,不但有中国的还有外国的。他就是因为记者报导了他修大堤的内幕而被关进监狱,险些脑袋搬家。这次看到记者,他知道胡八万可能凶多吉少。 贾德金想到这里什么也没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舆论和上层政府的双重压力下,北黑省高等法院审理了此案。 北黑省财政厅当庭证实,死亡的九十一名工人全部给予了抚恤。抚恤金额是每人六百一十元,他们拿出拨款收据当庭展示。当时的财会人员也出庭证实。 胡八万侵吞死亡工人的抚恤金已成事实,接着有人举报胡八万派人拔出抽水的水管导致沉桶里积水使工人溺亡。 胡八万只承认侵吞抚恤金,不承认拔出水管一事。大家都知道,侵吞抚恤金是贪财,如果拔出抽水管导致工人溺亡那就是害命。 姜大干要求带证人三懒,三懒到庭把他受谁的指派,是怎么拔出水泵用于抽水的水管,当时都谁在场等等,说了个清清楚楚。 胡八万狡辩说三懒勒索他,他没有答应他的要求,所以三懒诬陷他。 姜大干又要求法庭带证人,这次进来了八个人。他们是三懒告诉赵玉娘当时他们在场。 赵玉娘便派人悄悄地绑架了他们,今天带到了法庭。 这些人知道胡八万大势已去,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向法庭叙述一遍。 铁证如山,胡八万被判处死刑,没收全部财产。 在事实面前胡八万知道抵赖是没有用了,只好低头认罪,但他没有把和贾德金的肮脏勾当说出去。 他知道如果说出去,贾德金和他一起完蛋。自己也是个死,还不如把贾德金保护起来。有百利而无一害。 慑于压力,北黑省财政厅把缴获胡八万的财产如数给了死难者的家属,被胡八万挥霍的那部分由财政厅补齐。 这样家属得到了全额赔偿。 姜大干带着家属代表三十多人到郑家屯找蒋正涛,非得给蒋正涛一千元钱。说这是大家凑的,是大家的意思。 蒋正涛百般推辞,但姜大干等人非得把钱放下,不放下就不走。 还是赵玉娘出来打圆场,让留下一百元表示,以此表示一下那些家属的心意就行了。 姜大干一看也只有这样了,就答应了。 赵玉娘吩咐厨房炒菜,安排姜大干等人吃饭。 姜大干一看蒋正涛的妈妈是共荣军司令,这排场,这气势,怪不得人家有本事帮助大家呢。 赵玉娘和张耀祖在胡啦河边散步,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 赵玉娘看着胡啦河,说道:“让贾德金又躲过一劫,钱还没少得!这胡八万还挺讲义气的!” 张耀祖笑着说:“跟义气没啥关系。说义气都是扯淡,那就是一块遮羞布。” 听张耀祖这么说赵玉娘感到奇怪就问他:“啥意思?” “那都是利益驱使,胡八万供出贾德金他也免不了一死。是这样吧?”张耀祖问赵玉娘。 赵玉娘点头说:“是,罪大恶极!谁也不敢放他!” “罪大恶极是一方面,关键是你把事情炒得沸沸扬扬,激起了民愤,在满洲国是没人敢保他胡八万了。因为连外国人听到这件事各个都是义愤填膺。 “他知道自己必死,把贾德金供出来对自己没好处,所以他要保贾德金。” “就不能让胡八万开口吗?”赵玉娘问张耀祖。 “能,两个方法。” “哪两个方法?” “一个是把松滨市警察厅地下室的刑具给他用一遍,他啥都得说出来。再就是保他不死。他不但能供出贾德金,还能供出很多贪腐的官员。” “那为什么不给他用刑?”赵玉娘问道。 “法官接受了贾德金的贿赂,还扯那淡干啥!” “怪不得就这么草草地审完了,也不深入地审下去了。唉,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执行死刑的头天晚上,贾德金去监狱看望胡八万。 “还有什么要说的?”贾德金问胡八万。 胡八万摇头说:“没了,啊,你照顾我的家人!” 贾德金压低声音告诉他说:“我已把他们送到了北奉省你的老家,妥善安置,你就放心吧!没人能招得到!” 胡八万微微点头:“谢谢,我没看错人,钱,不用你操心,他们够用。就是防备有人报复他们。” 贾德金说:“我知道!你就安心上路吧!” 胡八万苦笑着说:“这辈子也值了,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该玩儿的玩儿了。” 从北联回来的小分队和国内的地下党领导的零星抗联指战员搜集了大量的日本人情报。 有军事要塞,关东军驻扎的营地,炮兵阵地,军用飞机场,甚至各县的日本兵营都有具体位置。 这些情报必须送到北联去。 省委决定由蒋正涛带人过去,因为他走过几次。对北联非常熟悉,再加上他过人的胆识,机警过人,而且身怀所有的特工绝技。 蒋正涛为启程做各项准备。 这天他的妈妈赵玉娘把他招到办公室,非常严肃地对他说:“你走之前要和马兰完婚!” 第243章 马兰倔强 蒋正涛一听他妈妈让他和马兰完婚脑袋都炸了。 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和马兰结婚的概念,对马兰客气和尊重是他的修养使然。再加上他要顾及他妈妈的感受,二人没有那种相恋的喜悦和幸福。 蒋正涛急切地说道:“这太仓促了吧?我这马上要走了,还有那么多事要准备。” “啥事也不能耽误,房子现成的。布置一下就行,咱们家这些人安排顿酒席还有问题吗?” 蒋正涛急得面红耳赤,一个劲儿的摆手,说道:“不行不行,真的不行!我会来的吧!” “回来和现在有啥区别?” “可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马兰在咱们家不是一天半天的了,你们都已经熟悉了,还要准备啥?” 蒋正涛站起走近他妈妈说道:“妈!你这样说就有问题,她不是在咱们家,她是参加共荣军,是一名军人。她做你的卫士,也可以叫做保镖。就和女子行动队那些队员一样的。” “她不一样,你必须和她结婚!” 蒋正涛看着自己的母亲,他什么也没说,回身推门出去了。 迎面遇到了马兰,马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出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第二天早上,赵玉娘起床没有听到外屋马兰的动静,她便起身下地来到外屋。马兰已经起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赵玉娘心想,这孩子一大早就把被子叠得这么齐整。突然,她发现床上有一张白纸,是叠着的。 她拿起来展开,几行清秀的字迹展现在赵玉娘眼前。 “司令,我走了。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句话好像您也说过。谢谢您认可我,关爱我。您保重身体!再见!” 赵玉娘手里捏着那张纸疯了一样冲出门去。 她来到院子大声喊道:“蒋正涛,蒋正涛!”她这一喊不要紧,蒋正涛没出来,却把史先生和吴妈还有几个女佣喊出来了。 史先生急忙问她:“玉娘,怎么了?你喊正涛干什么?” “是啊!吓死人了!”吴妈抱怨道。 女佣们探出头看看急忙把头缩了回去。 蒋正涛没出现,赵玉娘朝门外走去,当她拐过影壁墙的时候,迎面碰上了蒋正涛和秦佳美。 西跨院住着的人,像秦佳美周二虎蚱子颜旺财等人,虽然不像前院军营那样一早有操练,但都有晨练的习惯。 他们要不就是从西跨院的北大门出出进进,要不就是穿过月亮门从正院的门出入。 今天早上二人在一起可能是晨练遇到的。 二人看着赵玉娘铁青着脸都愣住了。赵玉娘看着蒋正涛她反而平静下来,可能感觉有外人在场不便发火。她冷冷地对蒋正涛说:“马兰走了!” 蒋正涛一愣,问道:“什么?马兰走了!” 赵玉娘看看秦佳美然后对蒋正涛说:“你进来!” 赵玉娘说完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蒋正涛回头看了一眼秦佳美说:“我进去了!” “好!”秦佳美点头答应。 “今天早上我起来就没看到她,在她的床上看到了这张纸。”赵玉娘说着把纸递给了蒋正涛。 蒋正涛接过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走了。” “你想咋办?”赵玉娘问蒋正涛。蒋正涛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看蒋正涛不说话赵玉娘更生气了,她提高声音吼道:“你想咋办?” 蒋正涛还是一言不发。 不是他不想说,是他真的没话可说。 赵玉娘着急上火,喊了两声有些累了就靠在老板椅的椅背上喘粗气。蒋正涛仍然是一言不发。 听到咚咚的敲门声。赵玉娘坐直身子说道:“进来!” 秦佳美进来,她看看蒋正涛又看看赵玉娘,说道:“司令,您刚才在外边说马兰走了?” 赵玉娘点头回答说:“是!” 秦佳美接着说:“司令,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好多说什么。但前几天和马兰闲聊,她说的一些话,我想告诉你们。” 赵玉娘听了立刻来了精神,蒋正涛也挺直腰板看着秦佳美。 “马兰说正涛在北联有个姑娘叫叶塔列娃。” 秦佳美的这句话把娘来惊呆了,他俩互相看看。赵玉娘问蒋正涛:“你和她说的?” 蒋正涛急忙辩解:“没有,我没说过。” 二人又都把目光投向秦佳美。秦佳美接着说:“她是路过正涛的房间听到正涛在睡梦中喊的。而且还不是一次。” 母子二人听了这话又都把头低下了。 “我问她如果不能和正涛结婚,你打算怎么办?当时我想她会说‘那我就一直照顾司令,因为我们有感情,离不开’,可她没有。” 听到这里赵玉娘问秦佳美:“她咋说的?” 秦佳美接着说:“她说她就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去哪儿?是不是出家当尼姑,或者终生不嫁?”赵玉娘急切地问道。 秦佳美笑着说:“我当时也认为她得这么说,可是她没有。她说‘要找个好人家嫁了,生儿育女。她和我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她说‘要是一直在这里照顾司令,说得再好听也是赖在人家不走,永远不嫁人或者出嫁当尼姑都是指望一棵树上吊死人。觉得都没价钱。” “她真是这么说的?”蒋正涛问秦佳美。 秦佳美回答道:“你清楚我不会说谎,但你还问我,其实是问你自己。你是想在你自己的心里证实,认可马兰说的话。” 秦佳美这句话把蒋正涛整得像秋后霜打的茄子蔫了。扁屁都放不出一个。 “还他妈的傻楞着干啥,去接啊!”赵玉娘朝蒋正涛怒吼。 蒋正涛冲出门外,赵玉娘跟住出来。 到了外边赵玉娘大喊:“蚱子,带人跟着!” 秦佳美说:“我去找蚱子吧!” 蒋正涛很快就到了马家,可是到了马家蒋正涛蚂蚱眼睛长长了,马兰不在家。 马兰的父亲马德财和老伴呆呆地坐在桌旁,桌子上和地上都摆放着赵玉娘给马家的聘礼还有几沓整齐的钞票。 看蒋正涛来了都站了起来,但脸色仍然冷漠。 第244章 落霞孤鹜 “马兰呢?”蒋正涛问马父。 “去她姨家相亲了。”马父的话语还是那么冷淡。 “他姨家在哪儿?”蒋正涛急切地问道。 “来来,你过来,先别问她姨家在哪儿。”马德财说到这里,又指着那些聘礼和钞票说:“你先把你家的聘礼拿回去,还有这些钱是你妈给我儿子盖房子的,我们都凑齐了,还给你们。现在你都拿回去,然后再唠别的。但我要说明白啊,这都是马兰的意思,要是我的意见,一分都不给你!” “我不能拿!”蒋正涛说完就要往外走。马父一把薅住蒋正涛的衣领说道:“你不拿就别想走!” 蒋正涛瞪着眼睛看着马父,马父也盯着蒋正涛说道:“你瞪啥眼睛?我知道你力气大有功夫,但你敢动弹我啊?你动我一根汗毛,我让你跪着扶起来了。要不你试试!” 听了这话,蒋正涛这个气啊!我敢动弹你吗,我不但不敢动弹你,就是碰你我也不敢。你坐地下再说我打你,那可操蛋了。 蒋正涛无奈就对看热闹的蚱子说:“来人,把东西都拿车上去!” “我把东西拿回去,大叔,你该带我去找马兰了吧?”蒋正涛哀求马父。 “我没那闲工夫伺候你,愿意找自己找去。”马父的话是越来越生硬越来越缺德。 “蚱子,我们回去,找马队长带路!”蒋正涛命令蚱子。 “是!”蚱子答应着就要往外走。 这时马母说话了,“你个死鬼,你带他去吧,要不他回去找他大叔,他大叔也得带他去。” 要说马兰的那些话让蒋正涛对马兰刮目相看,刚才的退礼更让他觉得马兰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到了马兰的姨家,刚一进院就看到马兰坐在小凳子上洗衣服。她把衣袖卷到胳膊肘,在洗衣板上用力地搓着衣服。 蒋正涛等人进来马兰连头都没抬,也没看蒋正涛一眼。 蒋正涛走到她的身边说:“跟我回家!” 马兰不但没有搭话,而是更加用力地搓衣服。她脸涨得粉红,乌黑的长发随着她搓衣服的动作而抖动,白皙的脖颈流着细细的汗珠。 而此时她的眼泪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洒落到衣服上、手臂上、洗衣板上。 自幼家境贫寒,很小就下田劳作。冬季随父亲进山打猎,帮助两个哥哥盖房子,种田,带侄儿。 多亏了叔叔把自己带进了共荣军,接触了不一样的人群,过上了不一样的日子。 自己刻苦努力,勤学苦练得到了人们的尊重和爱戴。特别是司令的倚重和关爱。但她却受到了蒋正涛的冷落和漠视。 眼看一件衣服就要搓烂了,马兰还是拼力地搓着。蒋正涛拉了她胳膊一下说:“走,回去!” 马兰仍然是哭,一动不动。 她姨过来说:“马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好人家多的是,不愁嫁!” 马父看着女儿伤心,也跟着流泪。 蒋正涛突然把马兰抱起,扛在肩上就朝门外走。马兰被蒋正涛的突然举动整懵了。她奋力挣扎着,但她怎么能挣脱掉蒋正涛。 蒋正涛拉开车门把马兰放进去,然后到前边开车门。可是马兰又推门下了车。蒋正涛又把她送进车里,然后对蚱子说道:“蚱子,摁住车门,别让她出来。” 蚱子摁住车门,马兰无法下车,就去开另一侧的车门。可是,另一侧的车门也被一名共荣军摁住。 蒋正涛发动车子,轿车在公路上飞驰。 马兰大声喊道:“你不停车,我跳下去。” “跳下去,摔瘫了我可不和你结婚。” 马兰一听,心想,我要是瘫了,不但你不和我结婚,谁都不会娶个瘫。想到这里她老实了。 行驶了一会儿马兰问蒋正涛:“你真的要和我结婚吗?” “你看像假的吗?”蒋正涛反问马兰。 马兰这时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和山峦说道:“那我就求你一件事,如果你答应了,我就和你结婚,如果不答应我不能和你结婚。” 蒋正涛盯着前方的路说道:“能答应吧!” “就说能答应不行吗?” “那得看你求什么事。” “在北联遇见叶塔列娃的全部过程。”蒋正涛听到马兰这么一说,身子一震。他做梦也没想到马兰要知道这件事。在他心目中认为马兰一定会说“你如何忘掉别的女人,你如何要对我一个人好等等。” 蒋正涛握紧方向盘、看着前方陷入沉思之中。 “你不答应?”马兰问他。 “答应,一定答应,回去我就和你讲。” “真的答应啊?”马兰问他。 “应该和你说,这是对你的尊重,也是对叶塔列娃的尊重。”蒋正涛停了一下接着说:“也是对我自己的尊重。” 胡啦河畔的傍晚,河水静静地流淌,微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一对野鸭被蒋正涛和马兰惊扰,振翅飞向夕阳。 蒋正涛随口吟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眼前的景色确实符合这两句诗,蒋正涛吟诵的也恰到好处。蒋正涛虽然不动声色但多少也有点卖弄的意思。 马兰听了没有什么反应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迷人的风景。蒋正涛看着马兰搭讪着说:“这是——” “王勃的《滕王阁序》”马兰接过蒋正涛的话茬说道。 “你知道?”蒋正涛疑惑地看着马兰问道。 马兰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今晚的晚霞有飞的感觉吗?”马兰这么一问蒋正涛才仔细地看着天边的晚霞。 那晚霞像一条宽大的绸带铺展在西方的天际,确实没有飞的感觉。蒋正涛喃喃地说:“是啊,好像没有飞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说‘落霞与孤鹜齐飞呢’?” 这下子蒋正涛可傻逼了,上学的时候,他是全班第一个能把《滕王阁序》背诵下来的学生,为此老师还奖励他一个大猪蹄子。那是他啃得最香的一个猪蹄子。 他本来是随便地说了一句,有点臭显摆。可让马兰这么一问他还真傻了。满脸通红、抓耳挠腮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兰一看蒋正涛的窘样她笑了。 “你是不是笑话我?” 马兰没有回答他,而是拉着他说:“你往后来!” 二人往后走了几十步,然后马兰说:“你蹲下再看,把河水、晚霞、天空放到一起看!” 第245章 秋水长天 蒋正涛一看立刻惊呆了,河水与天边的晚霞和天空形成了一幅优美的彩色画卷。 夹在河水与天空的晚霞看起来确实在动,是那种轻轻的抖动。给人的感觉确实是一条红色的彩带在飞舞。 “我不是笑话你,是你看得不仔细。就是说你没有给自己找到说服人的理由。怪不得有个大人物说‘有点本事的男人都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哪个大人物?” “共荣军司令!” 蒋正涛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以为你不知道王勃的《滕王阁序》,却拿这个来难为我。”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蒋正涛懵了,他不知道马兰能背诵《滕王阁序》,而是傻傻地看着马兰往下背诵。 马兰一口气把整首诗背完,然后看着蒋正涛说:“值不值一个大猪蹄子?” “值值值,值一盆。” 蒋正涛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马兰:“你怎么知道?” “你脚下肯定有我和司令的足迹。”马兰告诉蒋正涛。 蒋正涛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脚下,然后抬头看着马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马兰看了蒋正涛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水面,便娓娓地道来:“我和司令没事就在这胡啦河畔散步。在这里看晚霞、孤鹜、秋水、长天。也看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开始她和我讲什么我也不懂,她就让我看书。你是知道的,司令书多。光王勃的《滕王阁序》就有六七个版本。开始看书是为了迎合司令,但看多了就喜欢了。司令也不是总忙,她不忙我就得闲,就看书呗。 “她给我讲王勃,讲他的文思泉涌,讲他人生的坎坷与不幸。更多的是讲……” 马兰说到这里不说了,蒋正涛好奇地问:“怎么不说了?” 马兰笑笑说:“更多的是讲她和你爸爸的事情,讲他们的相恋,讲他们的恩爱,讲他们的私奔。” 蒋正涛听到这里可真的傻了,心想:这哪是当儿媳妇相处啊!简直是亲闺女。连我这个亲儿子也没听到过妈妈讲这些事啊! 蒋正涛正在发蒙的时候,马兰一脸严肃地问他:“该你讲讲叶塔列娃了吧?” 此时的蒋正涛如同在炎热的高温下突然掉进了冰窖。 他已经被马兰的人品,才华,细腻的情感以及与妈妈的感情,当然也有美丽所折服。满脑子都是马兰,此时此刻大脑里根本就没有叶塔列娃的影子。 可马兰突然提起,使他又陷入无尽的烦恼与痛苦之中。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蒋正涛问马兰:“不说行吗?” “你不说,我会和你结婚吗?”马兰反问。 蒋正涛看着滚滚流淌的胡啦河水,陷入了无尽的烦恼与痛苦之中。 蒋正涛慢慢地述说着在北联的奇幻浪漫之旅。 当他讲到叶塔列娃遇到黑熊的时候问马兰:“你见过那么大的黑熊吗?” “见过,那年我十五岁。和我爸在山上套到一只,小手指头那么粗的钢丝绳套在它的脖子上,另一头拴在树上,那只熊皮毛特别厚,怎么勒它也不死。 “我们手里有两盘打狼的大号踩夹子,我爸不敢往前送,是我送到黑熊能踩到的地方。两只掌带着踩夹还蹦跶了很长时间。十多个邻居才把它抬回家。” 说到这里,马兰有些伤感地说:“那只黑熊解决了我家一冬的温饱。” 看到马兰有些难过,蒋正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接着说:“我以为此事也就过去了,可她和他的家人找到了我。也容易找,我乘坐的买菜吉普车是北联军队的,而她爸是军区司令员。” 接着蒋正涛就把他们二人如何相恋,自己如何拒绝,他爸爸和刘兴邦又是如何策划的订婚仪式。统统讲了一遍。 这些讲完,蒋正涛接着又说:“我上次营救小分队,没有进入北联腹地,也就没有见到她。但我听说,她大学毕业后,接着进修。好像来年就能拿到音乐博士学位。她是一个很散漫的人,好像这么努力都是为了我。” 马兰站在赵玉娘面前一脸严肃地说:“司令,我不能和蒋正涛结婚!” “为啥?”赵玉娘问得直截了当。 马兰低头不语。 赵玉娘来火了,她说道:“这我就搞不懂了,我,我怎么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了呢?现在我可能连马都上不去,枪栓可能都拉不开。正涛这个王八犊子总算愿意和你结婚了,你怎么又变卦了呢?” “司令,您说过,蒋正涛不和我结婚是坑了我。” “对啊!我说过!”赵玉娘点头肯定地说道。 “可和我结了婚就坑了那个北联姑娘叶塔列娃。” 接着马兰就把蒋正涛和叶塔列娃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赵玉娘听了低头不语,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马兰说得句句属实,句句在理! 没办法赵玉娘找来蒋正涛当面问他:“你究竟和谁结婚?今天必须说清楚,并且立刻把婚事办了!” 赵玉娘还告诉蒋正涛,省委来电指示他近期要把情报送到北联去,因为有些信息靠电报是传送不了的。哪天走听通知。 省委让蒋正涛马上把去的人员确定下来,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共荣军活动频繁,省委担心引起日本人的警觉,决定不再用共荣军的名义,而是给他们另外的身份。 由于谭耀庆在追击匪徒的时候,中弹溺水而死。所以走水路已经没有那么方便了。蒋正涛决定不走水路而是乘火车过去。 蒋正涛便和他妈妈商量,决定除黄继业以外再带上周二虎和秦佳美,有女人互相掩护不容易被日本人发现。 赵玉娘立刻把四个人的照片通过交通员送到了省委。至于姓名、职业、单位都由省委安排。 公事办完还得谈私事,蒋正涛向他妈妈表示自己和马兰结婚。 赵玉娘听了让蒋正涛去说服马兰。 谁也不知道蒋正涛和马兰说了什么,马兰同意和蒋正涛结婚。 赵玉娘马上确定结婚的日子,布置新房。安排人员买婚礼使用的一切用品。总之该张罗的都得张罗。 紧锣密鼓地准备完毕,就等着明天的婚礼。省委来了通知,让蒋正涛他们明天一早八点乘火车去北联。 第246章 准备启程 大家都如同一瓢凉水浇在头上。 赵玉娘想向省委申诉,推迟行程。但她一想不妥,革命事业不能当成儿戏,自己家的事情再大也是小事,服从组织安排吧! 但她却想出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让蒋正涛和马兰立刻举行婚礼。不是今天下午就是明天起早。 蒋正涛听了她的意见简直都不敢相信,他在想妈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妈,你的想法不现实也不可行!”蒋正涛劝阻他妈妈。 “怎么不可行?晚上结婚也没什么,这都什么时代了。哪有那么多说道。” 蒋正涛力劝他妈妈说:“我不是说晚上结婚不吉利,而是实在来不及。你想想现在我们四个得有多少事情要准备。哪还有时间和心思举办婚礼?” 赵玉娘不知道为什么来了火气吼道:“不行,必须今晚或者明早举行婚礼!” 蒋正涛没办法去找吴妈,吴妈听说了和史先生一起找玉娘。 吴妈说道:“玉娘啊!我知道你心疼正涛,也盼着他快点结婚。但他明天就走,还不是随随便百年的出去旅游,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办。你不能这么急着让他结婚。” 赵玉娘长叹一声说道:“我也知道有点急,但我就是觉得他结婚了我心里才能平静踏实。” 史先生站起来,赵玉娘看他站起来就说:“史先生,有啥话就说吧!” 史先生说道:“玉娘啊,你不能为了自己心里的平静和踏实而急着让正涛结婚。你这是害他啊,赶紧让他准备出发的事情吧!” “唉!”赵玉娘软弱无力地瘫坐在靠背椅上。 这时岳洪光和马号也走了进来。 赵玉娘立即坐直了身子问岳洪光:“你咋回来了呢?” “我听说正涛要结婚回来的。什么事这么急,要晚上举行婚礼?” 赵玉娘看岳洪光问她便不耐烦地回答他:“行了,你回屋歇着吧!别瞎操心了!” 接着赵玉娘问马号:“你有什么事?” 马号指着岳洪光说:“我和他一样也是问问怎么这么急着……” 没等马号说完赵玉娘摆手说道:“行了行了,都忙去吧。婚礼以后再说。” 此次去北联与前两次都不一样,以前乘坐巡逻艇到卡穆佳江段,然后乘坐谭耀庆的辑盗艇很顺利地到达北联边境。 谭耀庆没了,卡穆佳江段不能顺利通行,蒋正涛被迫走铁路。这也是省委的意见。 带黄继业和周二虎秦佳美,蒋正涛是有详细周密的考虑的。黄继业有丰富的对日游击经验,并且在北联抗联六十四训练旅接受过全方位多学科的学习和训练。 心态也越来越成熟,特别是和卢淑梅结婚以后更加安定沉稳,这是一个特工必备的素质。 如果三人或者四个人都是大男人容易引起日本人的怀疑,有个女士就格外让人放心和信任。 秦佳美心理素质好,看人看得比较准确和透彻。当过那么长时间的酒店服务员,随机应变、见机行事都很在行。 周二虎经历的多,老成持重一些,考虑问题冷静周密。 蒋正涛觉得四个人是很好的组合。 他们很早就到了接头地点,省委领导向他们布置了详细的任务和注意事项。 特别是他们的职业和身份要按照,满洲国居民证上写 的为准,这要马上记住,盘问时不能有一点的纰漏。 并且他们四个不是一起的,周二虎和秦佳美是一起的。而蒋正涛和黄继业同行。 他们的车票真实,身份合法所以很顺利地就上了火车。 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包厢,周二虎和秦佳美一个包厢,蒋正涛和黄继业住在一起。 放好行李,黄继业看着蒋正涛问道:“正涛,你怎么了?” 蒋正涛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你脸色有点严肃,我感觉你是看到什么了。” 蒋正涛听了黄继业的话有点惊讶,惊讶的是黄继业眼力大有长进,再就是自己把事情挂在了脸上,这是一个优秀特工不应该有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蒋正涛要搞清楚,所以问黄继业。 “你的脸色虽然变化不大,但进站以后你和进站前明显不同。所以我觉得你看到了什么。这段时间没有什么能让你改变心态。” 蒋正涛微微点头说道:“是,心理变化容易呈现在脸上,特别是眼睛更容易体现出心理变化。” 说到这里蒋正涛打开包厢的门,出去站在窗前随便往外看看,然后回身进来。其实他不是去看车外的风景,而是看看车厢两头有没有可疑人员。 接着他敲了一下隔壁的包厢,门打开了,蒋正涛进去片刻又出来了。周二虎和秦佳美跟了出来。 他们一起进了蒋正涛的包厢。 都进了包厢蒋正涛关好门,拿出一个棕红色钱夹一样的东西,不细看就是一个钱夹。他告诉三人说:“这里装着的是机密文件,密封的,就是扔在水里也没事。咱们四个的任务就是把它安全地送到北联,交给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由他们转交给北联方面军。 你们都拿一拿,摸一摸,装进衣兜里再掏出来,反复几次。越熟练越好。掌握对它的手感。 三个人练习起来,他们把皮夹装进自己衣兜里然后掏出,再装进别人的衣兜里掏出,反复练习,直到熟练装进拿出。 “还有,无论谁向你们求救都不要理会,不管他说是地下党还是什么抗联。也不管谁在追他。防止上当受骗。但是,我让你们干什么要立即执行。绝不能含糊!懂吗?” 三人点头答应。 “咚咚”敲门声。 蒋正涛用食指竖在嘴唇表示别出声,然后他起身开门。进来的是乘务员,他客气地说道:“都把票拿出来,检票!” 周二虎和秦佳美站起说:“我们是隔壁的,这就回去拿。” 二人说完就走了出去。 乘务员看完蒋正涛和黄继业的车票,还给二人就走了出去,临走时他说:“注意安全,看好自己的东西!” 蒋正涛送走乘务员,刚要关门从车厢的一头走来两名警察。 第247章 险象环生 两名警察急匆匆地向他走来,蒋正涛稍微有些紧张,但马上恢复了平静。因为虽然两个警察走得很快,但他们看上去并不紧张。也就是没有把他当成危险人物,或者不是自己抓捕的对象。 他们来到蒋正涛面前拿出一张照片让蒋正涛看。 “照片上的人你见过吗?”一个警察问蒋正涛。 蒋正涛一看照片就是一惊,但刚才黄继业提醒他后,他就在心里时刻保持着警惕。 此刻他把眼睛稍微眯缝了一下,而不是睁大眼睛。因为要是睁大眼睛就说明你认识此人而感到惊讶。将眼睛眯缝一下既给人你很平静的感觉,也让人觉得你是在思考。 蒋正涛摇着头说:“没见过!” “你站在这里多长时间了?”警察又问蒋正涛。 蒋正涛回答说:“我一上车就在这里看外边的风景。” 警察收回照片说了声谢谢就转身走了。 蒋正涛陷入思索之中,照片上的人是王发。他是从北联回来的,蒋正涛迎接的归国小分队他是带队的。 他怎么上了这列火车?是谁派的他?执行什么任务?这些都不得而知。 蒋正涛回到包厢,黄继业已经躺在了床上。看蒋正涛进来他起身问蒋正涛:“你刚才和谁说话?” “警察!” 黄继业一愣问道:“警察问你什么了?” 蒋正涛压低声音说:“王发在这趟列车上。” “王发?”黄继业又突然想起说道:“是不是小分队带队那个?上次我们救了他。” “是!是他。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在这趟列车上。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记得!” “你描述一下!” 黄继业把王发的长相和身材大致地向蒋正涛说了一遍。 蒋正涛点头表示肯定,接着问道:“如果,现在见到他你能认出来吧?” “那没问题!” 蒋正涛又到隔壁周二虎和秦佳美的包厢把王发的长相和身材和他们说了一遍,是为了必要的时候能够帮上王发。 蒋正涛回到自己的包厢刚躺下,就听“咚咚”的敲门声。 黄继业坐起说:“有人敲门。” 蒋正涛轻声说:“隔壁,不要管他。” 二人又躺下,又是敲门声,二人都听出来了是敲他们包厢的门。 蒋正涛示意黄继业开门,黄继业起身开门。门开了以后两名警察闪身进来,蒋正涛一看是刚才盘问他那两个警察。 警察可能也认出了蒋正涛,所以就没搭理他,而是拿出照片问黄继业,见没见过这个人,黄继业看了轻轻摇头,表示没有见过。 警察出去了,他们关好门,听到隔壁的敲门声。 “睡一会儿吧,一大早就起来了,折腾到现在有点累了。”说着黄继业蒙上被子睡了。 蒋正涛也想睡一会儿,可是他睡不着。除了闹心的婚事,还有这次去北联。任务重不说,总是觉得有点闹心。 思前想后也睡不着,他就又起来出了包厢在过道站着看外边的风景。 这时他听到车厢一头的门响,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一看是王发。王发快步走到蒋正涛近前,他认出了蒋正涛,便说道:“警察追我!” 蒋正涛没有搭话而是推开包厢的门命令道:“进去!” 蒋正涛从后边推了王发一把,王发顺势进了包厢,蒋正涛关好门后拔腿就往另一侧跑去。 跑到尽头,蒋正涛打开一扇窗户的同时,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车厢的一头进来了警察。是找王发那两个。 那两名警察也看到了他,但不一定看清楚,因为蒋正涛此时已经把头和上半身探出窗外。 接着蒋正涛一下子跳了出去。 这时的列车将要进站,速度不是很快。二人看他们要抓的人跳车了二话不说跟着就跳了下去。 站在车顶的蒋正涛看着二人从窗户跳出去,滚进了草丛,便从窗户又跳进了车厢。 原来蒋正涛跳出的一霎那用有力的双手抓住了窗户上边的凹槽,翻身上了车顶。这对于在雷塔训练过的蒋正涛不是什么大事。 而那两名警察不知道蒋正涛上了车顶,就是知道他们也没那本事上车顶。也就只好跳到地上去找人了。 蒋正涛进了车厢,立刻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关好车窗。 蒋正涛回到自己的包厢,里边只有黄继业一人,他便问黄继业:“人那?” “走了!” “他没说啥?” “什么也没说,我也没问,问也不一定说。” “喔!” 舒柳河站是列车的终点站,在下车之前蒋正涛把那个装着机密文件的钱夹放到了秦佳美的提包里。 秦佳美一副贵妇人的打扮,而他们三人都是富有的高官打扮。 蒋正涛在最前边,秦佳美随后,周二虎和黄继业断后。他们的目的就是一个,保护好那个钱夹。 出站口有警察挨个搜身,几乎不看车票。因为上车和车上都检查了多次车票,没有票也已经补齐。 搜身非常严格,从帽子一直搜到脚下的鞋子。裤腰的前后左右都捏个遍。 蒋正涛在前边,当然先搜他。搜过之后,警察示意蒋正涛过去。 蒋正涛回头看秦佳美,秦佳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蒋正涛装作很亲密关心的样子去扶她。顺势把她的提包接了过来。 蒋正涛扶住秦佳美,秦佳美站稳,蒋正涛拎着提包往外走。 警察拦住蒋正涛说:“你搜完了,这提包没有搜,放下检查!” 蒋正涛对检察说道:“这里没什么,都是女性用品,看了很尴尬的,还是别搜了。” “少废话,有女警察!” 那个警察像是个头,他回身朝一名女警挥手,那女警过来拿过提包。 蒋正涛过了出站口,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而秦佳美和周二虎黄继业的脸色也都有些紧张。他们知道蒋正涛把钱夹放到了秦佳美的提包。 警察挨个检查秦佳美三人。 女警翻来覆去地检查提包,而四个人也跟着她的动作心跳加快。他们都做好准备,随时把钱夹抢回逃走。 什么也没发现,就把提包还给了蒋正涛。 四人出了出了车站,秦佳美问蒋正涛:“钱夹你藏哪儿了?” 蒋正涛一拍衣服兜说:“在这里!” 秦佳美睁大眼睛问道:“怎么到你兜里的?” “我在接提包的时候就拿出来了。” “我怎么没看到?”秦佳美更加疑惑了。 第248章 二虎遇难 周二虎也感叹到:“这手也太快了!” 四人出了车站,走进舒柳河市,找到了事先预设好的五合盛旅馆。 在旅馆他们洗漱一遍整理好行装,便出了门上了大街。向右走了大约三百米左右找到了一家名为“米妮可卡”的套娃专卖商店。 进了商店,服务小姐迎了上来客气地打着招呼:“您好!欢迎光临本店,您可以随便看看!” 蒋正涛问道:“套娃有七个的吗?” 那位服务小姐稍微一愣便说道:“加三个的都有。” 蒋正涛回答说:“我要加两个的。” “那您付加一个的钱就可以了。” 蒋正涛专注地看着服务小姐说:“那,我应该怎么感谢您那?” “跟我来!” 服务小姐在前边带路,他们四人后边跟着来到后院。服务小姐指着一间屋子说:“进去吧!他在等你们”。 蒋正涛他们进屋,一个有些秃顶的小老头接待他们。 小老头站起说:“大家坐吧!” 蒋正涛他们坐下,小老头说:“明天早上天一亮我们就出发。你们大约四点半到我这里拿枪,然后我们一起走。我把你们送到指定位置我就回来。” “好的!”蒋正涛答应着。 第二天他们在小老头处拿到了手枪,就和小老头一起出发。他们出了市区就钻进了山林。 走了大约三个多小时,小老头说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前边还有大约三公里的路程就是舒柳河,过了河就是北联的国土,也就安全了。” “北联国土就没有日本人出没吗?”蒋正涛问小老头。 小老头告诉蒋正涛,那一带北联国土日本人从不敢去,北联人封锁很严。兵力部署也相当的强大。 但现在是最危险的,这里是军事禁区,日本人不允许任何人来到这里。遇到日本人别想着蒙混过关。只有逃! 告别了向导,蒋正涛他们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手枪。每个人都是两把匣枪,除了秦佳美是一把。他们不敢耽搁继续前行。一路上非常的平静,鸟语花香,森林幽静。 蒋正涛他们心情还挺愉快的。 突然他们的左侧出现了日本的巡逻队,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扛着按有锋利刺刀的大枪。排头的日本兵枪上还挂着日本的膏药旗。 突然蒋正涛听到:“什么人?不许动!”虽然他们说的是日语,但蒋正涛听得明明白白。 但,左侧那些日本人还是继续行进,并没有看到他们。蒋正涛明白了,是身后追来了日本人。 “快跑!两点方向!” 其他人听了蒋正涛的命令撒腿就跑。后边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枪声,子弹在他们的头顶和身边飞过。 “这样不是办法,我掩护,你们快跑!”蒋正涛说着掏出钱夹塞到黄继业手里。 接着他扭头朝日本人走去,边走边开枪。 蒋正涛没走几步被周二虎拉了回来。 “你熟悉北联,还是我断后。”周二虎说完提着匣枪,朝后边的日本人飞快地迎去。他一边跑一边开枪。 蒋正涛想再拦他已经来不及了。硬去追他反而会误事。 “我们快走!”说着拉起秦佳美和黄继业就往前跑去。秦佳美还想说什么,被蒋正涛拉着也顾不得了。 左侧的日本兵听到了枪声也围了过来。 蒋正涛他们飞快地跑到了舒柳河边,回头一看周二虎已经被日本人包围。 “跳河!”蒋正涛命令道。 他们还没来得及往河里跳,就听到周二虎喊道:“佳美、正涛你们保重!” 三人回头一看,周二虎倚靠着大树,日本兵已经围住了他。只见他把左手的匣枪顶住自己的太阳穴砰的一声,就看到周二虎慢慢倒下。 秦佳美撕心裂肺地大喊:“二虎——”就要往跑向二虎。 被蒋正涛拉着跳下了舒柳河。 等他们游到河心的时候岸上的日本兵追到了,他们朝三人开枪。蒋正涛他们潜入水底。日本兵知道追不上了,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奔流不息的舒柳河水。 等他们钻出水面水已经不很深了,他们踩着坚硬的河底趟着齐腰深的河水朝岸上走去。 突然秦佳美大叫一声:“啥咬我!” 蒋正涛弯腰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他看到一条大蛇,他伸左手抓住大蛇的七寸,用力攥紧,接着浮出水面把死蛇抛向远处。 握着秦佳美脚脖子的右手也把秦佳美的脚脖子拎出水面,秦佳美险些栽倒,黄继业急忙扶住她。 秦佳美脚脖子的两个小洞正在往外冒血,蒋正涛用嘴对着伤口猛吸,然后吐出,一口接一口的吸,一口接一口的吐。 直到秦佳美的伤口再不流血了。 他们急忙上岸,钻进密林。 秦佳美由于悲伤和伤痛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已经无力气走路了。蒋正涛决定背着她走,虽然日本兵没有追来,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二人轮流背着秦佳美翻过山梁走下山坡。 这时,他们看到山脚下公路上有卡车通过,边招手,大喊。 显然路上的卡车听不见。 “我去拦车!”说着蒋正涛飞快地跑下山坡,冲向公路。 是北联的军车,他拦住军车说明情况,然后反身朝山坡跑。跑到秦佳美和黄继业身边,他接过秦佳美跑向公路。 军车把秦佳美他们送进了医院,医生急忙把秦佳美推进手术室。 蒋正涛和黄继业在门外等着,蒋正涛看到有医生出来了急忙迎了上去。他问医生:“患者怎么样?” 医生告诉蒋正涛,多亏你的吮吸,毒性小了很多,没有生命危险,但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秦佳美被推进了病房,蒋正涛和黄继业看着脸色依然苍白,嘴唇依然发紫的秦佳美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都是我的错,不安排你们俩来就好了!”蒋正涛非常的懊悔。 秦佳美苦笑着说:“总得有人来,谁来都有危险。正涛,你不要自责!看到你这样我会更难受。” “好好!我不自责,你好好养伤。伤养好了我们还一起回去。设法找到二虎叔!”蒋正涛握着秦佳美冰凉的手说道。 “你们忙去吧!我想好好睡一会儿!”秦佳美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这时,护士推着车进来了。 蒋正涛急忙给护士让地方,护士命令蒋正涛和黄继业:“请到外边去!” 蒋正涛和黄继业知趣地走了出去,护士给秦佳美点滴。 第249章 再度重逢 在走廊里,黄继业问蒋正涛说:“她不会想不开吧?” 蒋正涛摇头,悲伤地说:“谁知道啊!” 护士推车出去,蒋正涛和黄继业又走进病房。 听到声响秦佳美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蒋正涛说:“你俩还是走吧,带的东西要马上交给上级。别耽误了!” 这也正是蒋正涛着急的事情,但嘴上却说不急。他都想过让抗联训练旅来人取,但取回去也没用,要蒋正涛亲自和参谋部的人共同破译,归纳整合。这些情报才有意义。 但,看秦佳美现在的状况是不能去抗联训练旅的。 蒋正涛想到自己先走,让黄继业在此照看秦佳美。蒋正涛和黄继业说:“老黄,你自己在这里照看秦佳美,我把情报赶紧送过去。要不耽误事。她现在的情况也走不了。” 黄继业一听就急了,他连忙摇手说:“不行不行,我照看不了。我对女人没经验,真的!” 蒋正涛一听反驳说:“你的意思是我对女人有经验呗?”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是,是……”黄继业磕磕巴巴地说不下去了。 “你对女人没经验,对卢淑梅有没有经验?” 黄继业被蒋正涛抢白的没有话说,就强词夺理地说:“反正我不自己看着她,你想别的办法吧!” 蒋正涛突然想出一个办法。 他去找医生,问能不能出一辆救护车把秦佳美拉到抗联六十四训练旅。医生问清楚的地址拒绝了蒋正涛。 他的理由是七个小时的路程很难办到,就是办到了也相当困难。因为要保证患者的安全,这很难。 蒋正涛问他:“我能不能用一下电话?” “可以!” 蒋正涛得到允许,便把电话直接打到耶列维奇将军的办公室。接电话的是秘书,他告诉蒋正涛将军刚出去,很快就会回来,他问蒋正涛什么事。 蒋正涛把情况向他讲了一遍,让他转告将军。 挂了电话,蒋正涛就坐在椅子上等电话。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电话打进来。 蒋正涛起身想走,门开了。进来好几个人。 那个医生看到进来的人立刻站了起来说:“院长好!” 被叫做院长的人看着蒋正涛问:“你是中国来的蒋正涛?” “我是,院长!” “你的事情我们会动用一切力量尽力去办,你回病房收拾吧!我们准备好了通知你。” “好,谢谢院长!” “不用谢,我们必须执行将军的命令。” 蒋正涛还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救护车,不但大而且里边的设施齐全,全到你看不出是救护车,以为是手术室。 里边呼吸机、氧气瓶、消毒柜应有尽有。 护士们把秦佳美推上了救护车,两名医生和两名护士,加上蒋正涛和黄继业。六个人加上躺着的秦佳美,一点不觉得拥挤。 七个小时的路程,不到五个小时就到了。 秦佳美直接送医院。医院接到通知已经准备就绪,秦佳美直接进安排好的病房。 安顿好秦佳美蒋正涛急忙去抗联六十四训练旅。 刘兴邦和王泽早都接到了通知,他们在门口迎接蒋正涛。 见面寒暄几句,马上进办公室,蒋正涛拿出装情报的钱夹,拆开拿出里边的情报交给刘兴邦。 蒋正涛向刘兴邦汇报说:“这是我带人搜集的所有情报,交给北联,我们一起研究,有些地方要经过我的解释,他们才能搞清楚。” “好,你辛苦了正涛。太难为你了!”刘兴邦安慰蒋正涛。 蒋正涛接着就把来时的情况和刘兴邦汇报一遍。当听到周二虎遇难,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 汇报完蒋正涛直奔叶塔列娃家。 叶塔列娃来年参加博士考试,正在实习。这几天正在家。 看到蒋正涛进来,她疯了一样跑到院子扑向蒋正涛,紧紧地把蒋正涛抱在怀里久久也不松开。 耶列维奇将军看到了,便说道:“叶塔列娃,松开正涛。你想抱到什么时候!” 叶塔列娃松开蒋正涛,拉着他进屋。 蒋正涛向耶列维奇将军问候,感谢他帮助自己的朋友。也向叶塔列娃的母亲问候。 蒋正涛向叶塔列娃的母亲解释,自己有任务在身,不能带中国的礼品。 耶列维奇将军理解蒋正涛,执行任务是军人的天职,怎么能夹杂私情、私事。如果那样就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 全家吃了一顿丰盛又热情洋溢的晚餐。晚餐过后,蒋正涛和叶塔列娃在郊外漫步。蒋正涛向叶塔列娃讲述在家乡的奇闻趣事,以及侦察所遇到的惊险和刺激。 他讲什么叶塔列娃都歪着头仔细地听着。偶尔也问一问她不懂的事情。 蒋正涛突然发现叶塔列娃的汉语说得非常流利,就问道:“你的汉语怎么说得这么流利?以前我们都是用北联语交流的。现在才发现我们能用汉语交流了。” 叶塔列娃顽皮地笑着说:“我就要成为中国的媳妇了,不会汉语能行吗?” 叶塔列娃把尾音的“吗”说得很重,听起来就是“妈”的声音。但也透露出了她的天真和顽皮。 看着叶塔列娃的兴奋、热情和对自己真挚的爱,蒋正涛感到一阵阵的心痛。 他感到痛苦和难过。但他马上恢复正常,不能让叶塔列娃看出来。以后怎么办再说吧。 蒋正涛突然脑海里闪现出:要是自己和二虎叔换一下多好,那就省去了所有的麻烦。他马上就反应过来,立刻告诫自己,不能有这种想法。 兴高采烈的叶塔列娃只顾高兴,只顾讲述她博士考试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蒋正涛情感的变化。 第二天蒋正涛就和北联军方归纳整理蒋正涛带来的情报。连续两天蒋正涛都在忙。只能抽时间去看看秦佳美。她恢复的很快,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康。 医院是按照军队的高规格护理秦佳美。秦佳美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的医院,这么先进的医疗设备和素质这么高的医护人员。 情报处理完后,蒋正涛向刘兴邦汇报了一遍。刘兴邦和王泽都让蒋正涛待在训练旅。可蒋正涛发现此时的自己仿佛是局外人。 以前抗联训练旅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去办,去和北联军方联系。 人们见到他都打招呼,都客客气气的。 现在不一样,一切事情都有专人去做。自己根本就插不上手,也没必要插手。 第250章 叶塔列娃 而有很多人自己都不认识,认识的那些人有的回国了,有的去了其他地方。蒋正涛没事,黄继业更觉得无聊,他的感受和蒋正涛一样。 二人闲着没事更好,就去四处闲逛。除了医院看望秦佳美就是逛街,爬山。 黄继业最苦恼的是蒋正涛去叶塔列娃家,或者和叶塔列娃在一起,他就不能参与了。 都熟悉了,蒋正涛就让黄继业和自己一起和叶塔列娃玩耍。但他叮嘱黄继业什么都可以说,就是不能提马兰一个字。 黄继业也不傻,他能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秦佳美身体素质很好,加上医院先进的医疗设施和医生的精心治疗和调理,秦佳美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由于蒋正涛经常带着叶塔列娃去医院,秦佳美和叶塔列娃也就熟悉了。 但,秦佳美出院是住哪儿是个问题,按理她是应该住在抗联六十四训练旅。但那里的女兵她一个也不熟悉。 但秦佳美肯定也知道自己应该住在哪里。但这次周二虎遇难蒋正涛总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有些过意不去。 让秦佳美和那些不熟悉的人住一起他又有些不踏实。 叶塔列娃看出了蒋正涛的担忧,便提出让秦佳美住到她家里去。蒋正涛还没有表态秦佳美不愿意。 她对叶塔列娃是熟悉了,但那是异国的将军家,自己怎么能去呢。 叶塔列娃的一根筋的劲头上来了,非得让秦佳美住到她的家里。 其实,蒋正涛明白叶塔列娃让秦佳美住进她家的用意,一是她自己一个人面对父母有些孤独,毕竟和老人有一点代沟的。二是,她喜欢秦佳美的美貌、聪明、智慧。三是她想更多的了解中国以及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所以他也劝秦佳美住过去。他还劝秦佳美,你不住她家也得和训练旅那些生人在一起住,你正好有机会了解一下北联国的风土人情。 秦佳美住进叶塔列娃的家,可把叶塔列娃高兴坏了。她忙前忙后,给秦佳美找洗漱用具,购买睡衣等女性用品。 按理说,秦佳美也不是普通农村的女子,毕竟松滨市也是个大都市。但这么高档奢华的人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感觉是到了天堂一样。 耶列维奇将军和叶塔列娃的母亲对秦佳美的到来感到非常的高兴。 北联人本来就热情豪放,再看到秦佳美的美丽和聪明,更让他们喜欢。 看到秦佳美身体有些虚弱,耶列维奇将军命令军需处送来很多营养品让秦佳美补充营养。 耶列维奇将军询问了蒋正涛来北联的工作情况后,知道蒋正涛现在没什么要紧的军务,就从军区拨过来一辆敞篷吉普车,供他们四人出门代步。 在秦佳美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四人一起出去旅游、爬山、游泳,逛商场。 一天四个人爬山,到了半山腰,蒋正涛看秦佳美有些疲劳。便建议大家休息一下。 叶塔列娃坐在了蒋正涛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看着他们恩恩爱爱的样子,秦佳美和黄继业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摇头。 秦佳美心想:蒋正涛以后可怎么办。家里的马兰那么清纯可爱,善解人意。这又一个通情达理,真心相爱的。两个选谁啊。放到谁的身上都没办法选择。 以前她还认为蒋正涛应该选择马兰,现在看选谁都是对另一个的伤害。 这时她又想起了周二虎,想起在酒店周二虎霸王硬上弓,把自己的青春和清纯都占有了。可是不敢和自己结婚,是自己找到司令,他们才修成正果。 想着想着,她不觉黯然神伤,落下泪来。 这天晚上蒋正涛和黄继业开着吉普车回到训练旅军营,洗漱完毕上床休息。蒋正涛翻来覆去睡不着。 “咋的了?又要失眠?”黄继业问蒋正涛。 蒋正涛坐起说:“叶塔列娃告诉我,明天让我去她家,她爸爸休息,要和我好好谈谈。” “结婚?”黄继业问得简单明了。 “八成是!” “你咋打算的?” “咋打算也不能结啊!” “放不下马兰?” 蒋正涛沉默不语。 黄继业这时有些好奇地问蒋正涛:“你在家的时候是怎么伤害的马兰啊?” “我没有啊!”蒋正涛回答黄继业。 “没有,她怎么跑家去了?” 蒋正涛听了说道:“你这么说也算伤害,但也不算。”蒋正涛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接着说:“我开始真有点认为她是讨我妈的欢心,达到和我结婚的目的。但后来我发现不是。她是一个很要强很独立的女孩子。” “是吗?”黄继业有些好奇。 “是,那天要不是秦佳美和我说,我还真不知道马兰对和我结婚的态度。像我俩现在的情况,一般来说都是如果我不同意了,她要求一直伺候我妈,可以说对我妈有感情。也可能终生不嫁,表示对我的感情的真挚。” “唉,对啊,戏里都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演的。” “戏里是扯蛋的,马兰说的才是真的。” “她怎么说?” “她和秦佳美说,如果我不娶她,她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她不是指望一棵树上吊死。也不非得攀附我家的富贵。这就很难得。再就是退还我家的聘礼,那钱有的是借的。” “借钱退你家聘礼?”黄继业有些不相信。 蒋正涛冷笑着说:“聘礼根本没动,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我妈借给她两个哥哥盖房拴马车的钱是借的。她两个哥哥根本挣不够还我家的钱。” 黄继业听了感叹地说:“真是好姑娘!要强,比我们男人都强!” “那天在她的姨家,我看她穿得很普通在洗衣服,她真是想找一个人家嫁了,过平常的日子。如果这些值得我尊敬,那她的才学就令我爱慕了。她的文化知识在我以上不在我以下。” 说到这里蒋正涛感叹到:“不在我妈喜欢她,我原以为她把我妈哄乐呵了呢!” “那你决定舍弃叶塔列娃了?”黄继业问道。 “你也看到了叶塔列娃对我的感情,能忍心舍弃?”蒋正涛无奈地说。 “她大学毕业就想当音乐老师了,已经不思进取了。要不她能遇上黑熊吗?” “这和遇上熊有啥关系?” “怎么没关系!他爸的战友让她和他的女儿一起练钢琴,她却要跟着出去。所以才遇到的黑熊。” 第251章 东方大学 “我去雷塔学习训练她考的硕士,接着又考博士,来年就能拿到学位了。又学习汉语。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那你究竟想和谁结婚那?”黄继业问他。 “谁问我这个问题,我就想一拳揍死他!”蒋正涛愤怒地说道。 “得,睡觉吧!我可不招惹你了。”黄继业说完用被子蒙上了头。 第二天蒋正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叶塔列娃的家里。 叶塔列娃和秦佳美去听音乐会了,北联最有名的交响音乐会,世界级的指挥大师指挥。 耶列维奇将军穿着睡衣,在等着蒋正涛。 蒋正涛进屋怯生生地说:“将军好!” “随便坐吧!”耶列维奇将军指了一下他对面的椅子。蒋正涛与耶列维奇交谈都是北联语。蒋正涛的北联语相当的流利。 “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情要谈。”耶列维奇说的轻巧,蒋正涛却忧心忡忡,如坐针毡。 “您,您,您请讲!”蒋正涛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耶列维奇感觉出蒋正涛的反常就问道:“正涛,你怎么了?” “没,没,没什么!”蒋正涛说完马上恢复了常态,他知道,自己的窘态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适得其反。 “今天把你找来,想和你说说秦佳美的事情。”蒋正涛一听心想,我的妈呀,将军您这是不是逗我啊?你好悬没吓死我。早知道是秦佳美的事情我何必一夜没睡呢。 “将军,你尽管说!”蒋正涛回答耶列维奇。 耶列维奇说道:“秦佳美这孩子不错,聪明、美丽、善良。听叶塔列娃说她遭遇了不幸。回到她的家里,她睹物思人会很痛苦,也不利于她的成长。你家乡的状况毕竟比不过我们北联的首都摩力克,我想安排她去北联摩力克东方大学学习。你看看可以不?” 蒋正涛听了首先高兴的是没有说他和叶塔列娃的事情,再就是让秦佳美去东方大学学习,这是好事。但自己不能马上答应他。因为这不是自己的事情,自己不能给秦佳美做主,这要当面问她。 “去大学学习是好事,但这得看她自己的意思。我得问问她。” “那好,这件事由你来办,她要是同意可以直接和我说。”耶列维奇将军接着说:“你和叶塔列娃年龄也不算小了,该考虑你们的婚事了吧?”耶列维奇说得轻松,但蒋正涛听了却如五雷轰顶。但此时不能不说话啊。 “实在是没心思想,回去后侦察,打击日本人,还得和他们周旋。这又来北联送情报。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结婚的事情让我好好想想。” “那好吧!你去忙吧!” 蒋正涛匆忙地走出耶列维奇的家,出来后他发现自己浑身是冷汗。回头看着耶列维奇家的别墅,真有做贼当场被抓住的感觉。 “你腿上的伤好些了吗?”蒋正涛问秦佳美。 秦佳美轻声回答:“好了。” 他们身边不时有卡车和轿车驶过。蒋正涛说:“走,往山坡走走。” 二人回头看了一眼路边停着的吉普车,然后朝山坡走去。 山坡没有杂树,只有密密麻麻三寸多高的小草。踩上去像踩到了柔软的地毯。但却有零星的勿忘我在开放。 秦佳美抚摸着蓝色的勿忘我说:“这是什么花?” “勿忘我。” “勿忘我?”秦佳美很好奇地重复蒋正涛的话。 “应该叫勿忘草吧,传说欧洲古代有一个骑士,带着恋人去海边游览。恋人看到水边有一丛小花,非常漂亮就要去采来插戴。骑士为了表示对恋人的爱情,涉水去采。这时涨潮了,海水涌来把他卷走了。骑士急忙将那丛花用力抛向岸上,并且大声呼喊:‘不要忘了我!’。后来人们就把它叫做‘勿忘我’。” 秦佳美苦笑着说:“挺有意思啊!”突然秦佳美想起了什么,问蒋正涛:“你约我出来什么事?” 蒋正涛就把耶列维奇让她去东方大学进修的事情和秦佳美说了一遍。 秦佳美听了沉默不语。她一会儿看看脚下的草地,一会儿仰头看看蓝蓝的天空。 “你要是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去和将军说。” 秦佳美看着蒋正涛苦笑着说:“你误会我了,我不是不同意。我是觉得我的生活怎么像梦一样。” “是吗?”蒋正涛疑惑地看着秦佳美。 “是啊,从打记事起就是在姨妈家,姨妈一家对我很好。我衣食无忧,后来大了知道是父母供养我,他们搞体育去国外发展。带着我耽误事,好像也办不到。 “大了也不正经上学,不过学什么还能学会,不笨。进了马佛尔酒店感到新奇。遇到了二虎,可能是青春期躁动吧!也别说谁主动了,反正吃了禁果,啥都懂了。 “我想和他结婚,因为你妈妈对她的手下儿女之事管的比较严,他不敢娶我。是我主动找到共荣军、找到你妈妈。我们就结婚了。” 说到这里秦佳美不说了,而是看看脚下的小草,抚摸一下勿忘我的花瓣。 “这二虎说没就没了!”秦佳美说得非常的伤感,蒋正涛听了更加难受,是自己把他们带出来的。 “都怨我,不带你们就好了。” “怎么能怨你,每时每刻都在死人,能是你的错!都是可恨的日本子。不把他们赶走还会死人的。 “那天要不是你和黄继业力气大,我挣脱不了你们,我真不想让你为我吸出毒液,就那么死了也很好。随二虎去了。” 秦佳美越是伤感,蒋正涛心里是越加难过。他恨自己没有抢过周二虎,要是自己断后,二虎叔就没事了。” “我答应将军,留在北联学习。”秦佳美说得很坚决。 “那好,我告诉将军。” “回去看到我们的房间,永品都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那样会更加伤感。北联这里什么都比我们那里好。能有深造的机会怎么能放过,至于以后怎么生活随缘吧!” 听了秦佳美的伤感话语,蒋正涛心里更加难过。 “叶塔列娃要在摩力克完成她的毕业论文。她可以照顾你。” “好,叶塔列娃真是一个好姑娘。” 秦佳美说到这,蒋正涛不说话了,因为不管谁说马兰或者叶塔列娃好,都是对他的刺激。因为谁说好的潜台词就是不能辜负了,尽管说话人没这个意思,但蒋正涛心里有。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秦佳美问蒋正涛。 第252章 送走佳美 蒋正涛看着秦佳美一脸严肃的样子说:“这么严肃,什么事?尽管问!” 秦佳美笑了,消瘦的脸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她说:“你不用怕,没什么大事,我就是好奇,才问你。我要去摩力克学习,就不知道哪一天能再见面了。” 说着秦佳美咳嗽起来。 蒋正涛安慰她说:“别急,慢慢说!” 秦佳美咳嗽一阵渐渐平静下来,她擦了擦眼角咳嗽出的泪珠,说道:“我就是好奇你怎么管周二虎叫叔,如果你叫他叔,那我自然而然就是你婶了。觉得我好像老了似的。他比你大几岁?” “他比我大六岁,但我妈给贾德金家当账房的时候,他就是贾德金家的家丁。和王大彪一起干着打打杀杀的勾当。买枪黑吃黑,用阴损的手段帮助张耀祖当县长等等的一切坏事他都参与了。 “后来贾德金修大堤偷工减料,省长带人抓贾德金,他听了我妈的话,没有跟着跑。而是回家藏了起来。 “再后来,三羔子拉杆子,让他入伙。他又听我妈的入伙了,后来三羔子要投日本人他作内应,剿灭了三羔子。就成了共荣军的人了。 “因为他是和我妈一起干事的,所以我觉得他是前辈,就叫他二虎叔。” 听蒋正涛说完秦佳美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在意辈分,就是周二虎突然走了,我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对他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就想多知道一些。” “啊!,那好,我以后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现在就说吧!以后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最近发生的一切我才觉得生命的脆弱,短暂和易逝。” 听秦佳美这么一说,蒋正涛只有继续说下去,他说:“二虎叔……” 没等蒋正涛继续往下说,秦佳美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正涛,你以后别说二虎叔行吗?” “啊!行,怎么不行?那,我得叫什么?” “叫什么都行。” “那就叫二虎吧!”蒋正涛一想二虎叔没了,秦佳美又在异国他乡,正是伤心而感到孤独无助的时刻,这个时候就别和她计较叫什么了。 “行!” “二虎和吴妈的儿子周铁是从小的哥们,贾德金前期干的那些坏事都是他和周铁说的,周铁和我妈说的。” “以前你怎么没说?”秦佳美问蒋正涛。 “那时这都是秘密怎么能随便说呢!” “现在没秘密了?” “现在是异国他乡,再说了你也不是外人。” “以前是外人?” 蒋正涛突然觉得秦佳美今天的话特别唠叨。但也不好说什么。便笑着说:“以前也不是,只是出于保密的原因吧!” “行了,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去吧!”秦佳美说道。 二人朝山下公路上的吉普车走去。 在抗联六十四训练旅旅长办公室,刘兴邦和蒋正涛相对而坐。 “你这次来北联,我也太忙,没时间和你聊天。明天你就走了,我们聊一会儿。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蒋正涛说道:“我有件事需要和你商量。” “你说!” “你还记得我们撤退到北联的时候,在卡穆佳江段护送我们的水上缉盗处的那个处长吧?” “记得,怎么不记得,没有他的帮助,我们很难安全撤到北联。你问这个干什么?”刘兴邦感到不解。 “他被打死了,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我想这次回去查一查。我现在要说的是,谭耀庆虽然不是共产党,但他为党和人民的贡献是太大了。但他名义上还是满洲国的缉盗处处长,头上顶的是汉奸的帽子。有一天我们胜利了,要让祖国和人民知道他的贡献。也给他的后代一个说法。” 刘兴邦思索了一下说:“你说的有道理,是应该这样办!那你看看我具体能做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记录一份关于谭耀庆帮助我们的详细档案。以备以后查阅!” 刘兴邦想了想说道:“我记录档案不妥,一是现在我在北联,保存麻烦;二是我还要辗转回国,说不上到哪里,带着实在是不方便。要不这样吧,我出一份证明,你回去后在北黑省委备案,既合理也合乎规定,他是在北黑省境内。” “好吧,你写证明信。让知道这件事的都签上名字。” “当时过来的是六十四人,现在没有那么多了。”刘兴邦说道。 “行,有多少算多少。既然是事实,省委也不会有疑问。” 站台上,蒋正涛黄继业给叶塔列娃和秦佳美送行。 叶塔列娃和蒋正涛紧紧拥抱,久久不肯松开。黄继业把头扭向旁边,而秦佳美却瞪着眼睛看着。 二人松开,互相对视。 “保重!”蒋正涛说。 “你更应该保重!正涛,我让你活着,并且安全地活着。”叶塔列娃诚恳地说道。 “我答应你!”蒋正涛说这话时,心里是酸酸的,以前说什么死活的不怎么在意,虽然也看过那么多的生离死别。战场上刀光血影,也不断的有人倒下死去。 但今天不一样,他看了一眼秦佳美,他又想到了二虎叔。 秦佳美朝他走近一步说:“正涛,也能抱抱我吗?” 蒋正涛看着秦佳美冷漠的目光和坚毅的眼神,他犹豫了,便看着叶塔列娃。而叶塔列娃却高兴地说:“可以啊,正涛,你抱抱她!亲热一些!” 秦佳美和蒋正涛抱在一起,蒋正涛明显感觉出秦佳美身体的冰冷和颤抖。 二人分开但四只手还是握在一起。 满眼含泪的秦佳美说道:“谢谢你!正涛!” 汽笛长鸣,火车徐徐开动。 叶塔列娃和蒋正涛招手,秦佳美冷艳的脸颊泪珠静静地滚落。 蒋正涛和黄继业因为有合法的身份,所以很快就来到了卡穆佳市。他们找到一家距离水上缉盗处比较近的旅馆住下。 这家旅馆干净整洁,站在二楼的窗口能够看到江边排列整齐的缉盗艇。 因为只知道谭耀庆遇难,具体是什么情况一点也不清楚。所以蒋正涛和黄继业商量不能贸然前去打听。 整不好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在哪儿入手呢?”躺在床上的蒋正涛嘴里叨咕着。 “直接去缉盗处问问。”黄继业倒是直爽。 “不行,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遇难的。贾文龙告诉我的也是听说。把我们自己暴露给别人容易坏事。整不好我们都危险。” 雷塔的特工生涯,让蒋正涛十分谨慎。 第253章 查找线索 “那就好好休息,明天想办法!”说完黄继业闭上了眼睛。 早晨天刚亮蒋正涛就站在窗前朝外看。黄继业见了问他:“从昨天你就从窗户往外看,看什么呢?” 蒋正涛伸了个懒腰说:“啊,也没看什么。高处往下看东西舒服。要不古人怎么说居高望远,极目远眺呢。” “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说什么,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蒋正涛回头看着黄继业说:“行啊,你也挺有文化的。” 突然,蒋正涛向外瞥了一眼说道:“快,下楼!” 说着,蒋正涛拿起外衣飞跑下楼了,黄继业一看也急忙在后边跟着跑下楼。 蒋正涛站在旅馆的门口看着前边不远处的一家小吃部,对黄继业说:“一个捡破烂的背着破麻袋进了那个小吃部,穿得很破。你在前门看着,我去后边。一定堵住他!” 黄继业警惕地朝那家小吃部走去,而蒋正涛却绕到小吃部的后边。到了后边蒋正涛看到小吃部果然有后门。他便从后门走了进去。 一个系着围裙的人看到蒋正涛说道:“你咋从后门进来了?” “啊,我家在后边,顺道就进来了。你看到一个背着破麻袋的人了吗?” “没看到,我这么忙哪顾得什么人那。” 蒋正涛进了屋一看,有七八个人在吃饭,果然没有那个人。他从前门走出小吃部看到黄继业,黄继业朝他摇头。蒋正涛知道捡破烂的没有从前门出去。 他断定那个捡破烂的一定有问题,他是在躲他们。要不不会那么快从后门出去。 蒋正涛走到黄继业身边低声说:“走,随便找一家饭馆吃点东西。要装作随便的样子,说不上那个人在暗处看着我们那。” 二人走进一家普通饭馆,要了点吃的,便吃了起来。蒋正涛一边吃一边向外边看着。 回到旅馆黄继业问蒋正涛看到了什么。蒋正涛告诉他,昨晚就看到那个背着麻袋捡破烂的人。 蒋正涛在窗前看到他时,他正在垃圾堆里翻东西。但蒋正涛发现他的注意力不在垃圾堆,而是不时地朝缉盗处的大门看。 今天早上,他看到他时,他还是那样。 “听你这么说他真有问题?”黄继业有些疑惑。 蒋正涛和黄继业说道:“你看啊,他从缉盗处门前向西走去,不到二十分钟就回来了。而往东去也是二十分钟左右回来的。也就是说,他在四十左右分钟里要路过缉盗处两次。 “昨晚他怎么走的我没注意,今早他就这样走了两趟,捡破烂哪里不能捡非得在缉盗处门前捡?关键是他的注意力不在破烂上。” “唉,你这一说,这个捡破烂的可能真有问题!” “肯定有事,可以断定现在的缉盗处和他是敌对势力。否则他不至于这么监视缉盗处,找到他好像能知道一些我们想要知道的。” “那得怎么找到他啊?” 蒋正涛听黄继业这么一问也有点为难了,他说:“是啊,他要是发现我们跟踪他就不一定敢出来了。今天看他好像知道我们跟踪他了。要不他不能那么快就从后门出去了。” “小吃部的人不说没看到吗?” “他从前门进去,不从后门出去,那他去哪儿了?两边是连脊房子。小吃部的人对我明显怀有敌意。他们认识,并且关系肯定不一般。” “那怎么办?”黄继业问蒋正涛。 蒋正涛没有搭话。忽然,蒋正涛说道:“走,快点!” 蒋正涛起身往楼下跑,黄继业急忙跟着。他们来到楼下出了旅馆的门,拐过街角朝小吃部看去。 蒋正涛嘱咐黄继业说:“探头看,身子别出去。” 只见小吃部里走出早上蒋正涛遇到的那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杆,把幌子摘下,拿回屋里。接着他探出头朝路的两边看看就缩回去了。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他在插门。 “走,绕到后边去!” 二人偷偷地绕到后边,躲在墙角看着小吃部的后门。不一会那个出来了,他锁好门就朝街口走去。 蒋正涛和黄继业在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没见过你,你绕到他的前边去!”蒋正涛和黄继业说。 黄继业快速地跑向旁边的街道,迎头堵截那个人。 俩人一前一后都看到了,小吃部那个人进了一个胡同,等他们到了胡同口那个人已经没了踪影。整个胡同都看不到一个人。 “这下子可操蛋了,这么多门,他进了哪家啊?”黄继业懵圈了。 “他没出胡同就好找。” “不能出胡同,他刚进去。” “挨家找!” 蒋正涛说完就和黄继业沿着胡同挨家找。走到一家的门口,蒋正涛指着院门说:“是这家!” 黄继业愣愣地看着蒋正涛问:“你怎么知道是这家?” 蒋正涛把嘴贴近黄继业的耳朵指着门底下说:“胡同口有一小堆白灰,那个人踩上了。你看这门坎子上有白灰。” 黄继业细看,才看到门坎子上是有白灰。他真佩服蒋正涛眼睛的观察力。 二人翻身进了院子,小院不大,没走几步就到了房门前。 屋里有微弱的灯光,二人弯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下边听屋里的动静。屋里有人说话,但听不清说什么。蒋正涛用手指蘸点唾沫润湿窗户纸,捅个小窟窿。朝里一看什么也看不到。 但人的说话声听得清楚一些。 “早上跟我的人长什么样?” “年轻的,很帅,也很精神。” “那是谁呢?你以前见过吗?” “没有,一次也没见过。” 这时蒋正涛看到窗户纸上有人影晃动,可能是有人走动。“这个人肯定不是缉盗处的人,缉盗处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再说了,缉盗处的人我基本都认识。” “你只是觉得有人跟踪你,就急忙进店儿了。你也没时间仔细看,怎么能知道不是缉盗处的。” “缉盗处的这么偷偷摸摸跟踪我,会是谁呢!” “要不就算了,你老实地待着吧!有这个小店我也能供起你。至于处长怎么死的,谁干的,我看就算了。” “不行,我一定给处长报仇!” “不是哥哥说你,就你这小胳膊能拧过大腿?还是老实的,愿意干点啥就干点啥。不愿意干就待着。” 第254章 了如指掌 “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了。屋里的俩人被响声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愣愣地看着蒋正涛和黄继业,突然那个捡破烂的伸手去床上褥子底下想掏什么。 蒋正涛和黄继业的四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别动,动就打死你!”蒋正涛怒喝道。 那个人不敢动了,只是呆呆地看着蒋正涛。 “李晓亮!”蒋正涛突然喊道。 那个捡破烂的愣住了,他突然叫道:“蒋正涛!”说完他扑向蒋正涛,蒋正涛急忙收起枪,抱住李晓亮。 蒋正涛推开抱着他的李晓亮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晓亮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哎呀,说起来话长了。” “那坐下慢慢说!”蒋正涛扶着李晓亮坐下。 李晓亮沉默了一会儿,缓过神来看看蒋正涛又看看黄继业说:“你们都坐!别站着!”他又看了一眼小吃部的那个人说:“正涛,这是我表哥,陈海。” “啊!陈大哥!”蒋正涛和陈海握手。 陈海热情地说:“你们认识太好了,我回店里炒俩菜拿来,你们喝点!”说完陈海就往外走。 黄继业看着蒋正涛说:“正涛,他去炒菜安全吗?别出事!” “安全,如果店里不安全,早都被人端了。” “还是正涛看得准,说得也对!”李晓亮附和蒋正涛的话。 陈海出去了。 蒋正涛对李晓亮说:“你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晓亮一边回忆,一边说着:“那天是我驾驶处长的辑盗艇。你知道处长的辑盗艇很大。那天在艇上的除了处长还有四个水警,也就是我们六个。再就是宪兵队队长石井一郎带着两个宪兵。” “宪兵队队长也在?”蒋正涛问道。 “在!那天是我驾驶,所以他们在艇上说些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行驶到卡穆佳东边十七公里处,一个叫哈拉沟的地方他们让我靠岸。那里是辑盗艇为了停靠方便而建的小型码头。说是码头,其实连个人都没有。就是为了抓捕盗贼方便上岸而建的。上了岸就是一片密林。” 李晓亮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谭处长带着人和石井一郎他们都上岸了。艇上就剩下了我自己。刚上岸不久我就听到了密集的枪声,接着我就听到一群日本兵端着大枪朝辑盗艇冲来,我一看势头不对,就急忙脱下衣服和帽子裹成一团扔到江里。而我一个猛子扎进江里,朝对岸游去。 “等我上了对岸,我看到那群日本兵追着我的衣服和帽子开枪。” 这时门开了,陈海和一名十四五岁的孩子进来了。 陈海拎着一个木盒子,小孩拎着一个篮子,里边是两瓶酒和几个纸包。 李晓亮这时停止了讲述,他放好桌子。陈海从木盒里拿出几样下酒菜放到桌上。那个孩子把酒和纸包放到桌上。 陈海一边打开纸包一边说:“这是烧鸡,还有猪头肉。” 李晓亮长叹一声说:“来吧,一边吃一边说。多亏你来了,要不没谁可以说。” “这孩子是谁?”蒋正涛问道。 李晓亮告诉他说:“他叫于宝,我们都叫他小宝。一会再说他的事情。” 大家一边吃着喝着,李晓亮说:“从打出事就没好好吃顿饭,今天正涛来了,我太高兴了。谭处长的死应该有个了解了。” 说着他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喝干。 然后接着说:“我回到缉盗处,但不敢贸然进去,就在远处山包上偷看。我看到石井一郎带着宪兵队的宪兵冲进了缉盗处办公楼。后来报纸和电台报道说谭处长是被歹徒打死的。这就是说谎,他是满洲国的缉盗处处长,而满洲国是你日本人扶持的,谭处长出事你日本人怎么不管?” 蒋正涛接过李晓亮的话茬说:“现在看肯定是石井一郎的宪兵队所为。但他为什么杀害谭处长呢?小亮你说得对,满洲国是日本人扶持的,那宪兵队应该帮助缉盗处,而不会杀害缉盗处的处长啊!” “是,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知道了其中的原委。特别是谭处长没了,接替他的不是缉盗处的副处长或者哪个科的科长。而是下边一个警所的所长张凡。这让我更糊涂了。 “回忆以前的事,让我明白了一些。以前谭处长带领我们缴获几次鸦片,数量都很大。缴获了直接拆封倒江里。石井一郎来说情,谭处长也没通融,因为满洲国的法律是禁烟的。据小道消息说,这些鸦片是富达商行的,老板叫周满库。” “就是说石井一郎和这个周满库是一伙儿的?” “是,他们合伙倒卖大烟,发不义之财。富达商行就在张凡的辖区,他是周满库的保护伞。石井一郎看谭处长不给面子就除掉了他。用张凡代替谭处长。” 李晓亮指着于宝说:“让这孩子说。他给周满库家当小打,就是打杂的干零活。” 于宝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大家说:“那个日本人叫石井一郎经常去老板家,还有张所长,他叫张凡。他们经常在一起吃喝。” 蒋正涛这时问于宝说:“小宝,你不是他家的长工?” “不是,就是白天去干一些杂活,晚上回家。工钱也不多。啊!对了,今天那个日本人去他家!” “你回来那么早怎么知道?”蒋正涛不解地问小宝。 “厨房的人去冰窖拿三文鱼了,石井一郎一来就把三文鱼拿出来化上。” “那个日本人现在就在周满库家?”蒋正涛问于宝。 于宝想了想说:“现在,好像不在!” “走了吗?”李晓亮问于宝。 “不是走了,可能没去,他们去的晚,吃喝够了还唱歌跳舞,有时整到天亮。还有日本女人。”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晚上你又不在。”蒋正涛还是有些不解。蒋正涛可能是受过特工训练有关。什么事必须弄明白,并且是彻底明白。 于宝告诉他说;“是厨房的学徒二蛋说的。他第二天都告诉我,说他困得不行了就在厨房的地上睡了。” “那个石井一郎带多少人去?” 于宝摇头说:“这个就不知道了,好像不是太多,厨房不是太忙吗,就是睡得晚。” “好,我们边吃边策划,今晚就动手!”蒋正涛说道。 第255章 大开杀戒 听蒋正涛说今晚动手李晓亮有点激动,但他也担心就凭他们几个怎么能对付日本宪兵队队长石井一郎和水上缉盗处处长张凡。 李晓亮问蒋正涛:“就凭咱们几个能行吗?” “我们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等他们喝醉了我们再动手。当然,我们要好好谋划!” 蒋正涛说完看看众人又说:“我们可以喝酒,但不能喝醉。醉了就容易误事,这是绝对不行的。” 他接着对于宝说:“你现在就去周满库家,先看看石井一郎和张凡去没去。” 于宝答应着就要往外走,被蒋正涛叫住了,蒋正涛告诉他说:“你只能看他们到没到,千万别暴露自己!记住没?” 于宝点头答应说:“记住了,放心吧!” 等于宝走了出去,蒋正涛问李晓亮:“周满库家是商号,防守严密吗?” 李晓亮告诉蒋正涛:“周满库家名义上是商号,那都是骗人的,其实他就经营鸦片生意,就是自己家的院子里有一些库房用来放鸦片箱子。随来随走。” “这里是卡穆佳市的郊区,属于城乡结合部。周满库家附近没有什么住户。再加上他和日本人,警察勾结人们都躲得远远的。就是不知道这么几个人能行不?”陈海说道。 “宪兵队离周满库家多远?”蒋正涛问李晓亮。 “也不近,但要是开枪肯定不行,能听到。警察所也是。” 已是后半夜了,远处卡穆佳市中心华灯闪烁,霓虹灿烂。但远郊已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经过谋划,蒋正涛、黄继业和李晓亮在于宝的带领下摸到周满库家的附近。蒋正涛没有让陈海来,因为他有店,如果暴露了他跑路很麻烦,损失也大。有他在也好照顾李晓亮的生活。 他们躲在胡同口远远地看着周满库家的大门前。门前什么也没有,既没人站岗也没有车辆。 于宝告诉蒋正涛:“宪兵队和缉盗处的车都回去了,天要亮的时候再来接他们。但,大门里的门房有俩人站岗。” 他们绕到院子的后边,借着微弱的星光蒋正涛看到后墙的两个角有炮台,上边有人影晃动。 蒋正涛掏出自制的小型弓弩,箭头是用剧毒药物浸泡过的。他瞄准炮台上的人影发射出去,一点声息也没有。只见人影瘫倒在炮台之上。 蒋正涛如法炮制,扳倒了另一个。 于宝对蒋正涛说:“现在没事了,后墙这边就没人了。你把我放进去,我先把那两只大狗毒死,然后你们再进去。” 蒋正涛朝于宝点头,于宝摸摸怀里的两个毒馒头,爬上了一棵大树,从大树上了墙头,然后落到院子里。 蒋正涛三人在外边焦急地等待着。 这时,院子里边传出来三声呱呱的蛤蟆叫,蒋正涛也回了三声。然后他们像于宝一样爬上大树,跳到院子里。 他们在于宝的带领下,沿着墙根移动到前边的大门里边。 蒋正涛看到门卫室里坐着两名大汉,他们坐在桌前喝着小酒,一边聊着。 蒋正涛心里明白了,这周满库实在是太牛了。他仰仗日本人,又有巡逻处处长罩着,胆大妄为,没人敢惹。别说倒卖鸦片,就是倒卖人口又有谁敢管那! 就连这保卫都形同虚设。 蒋正涛回头轻声对三人说:“你们在这里别动!”说完蒋正涛朝门卫室走去,他轻松自如地拉开门卫室,走了进去。 一个大汉背对着他没有看到,另一个是脸朝着门,正好看到进来的蒋正涛。他刚想骂蒋正涛是干什么的。 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插入他的喉咙,他一声不吭地仰到椅子背上不动了。有酒精助力,热血汩汩流淌。 另一个大汉想回头看个究竟。刚一扭头,蒋正涛借着他的扭力,朝同一方向两手发力。只听轻微的喀嚓声,颈骨被扭断,那人的脑袋扭个一百八十度,两眼直愣愣地看着蒋正涛。 蒋正涛从容地走出门卫室,与其他三人汇合。 他们在于宝的带领下来到后院的正堂。只见二楼灯火通明,人影晃动。 厢房里亮着灯光,于宝告诉蒋正涛那里是厨房,没人叫他们是不出来的,现在可能都困得睡了。 蒋正涛他们上了二楼,把拉门推开一条缝,蒋正涛看到室内是标准的日本式装修。 三个日本艺妓陪着周满库、张凡和石井一郎。他们都喝得摇摇晃晃,搂着艺妓手舞足蹈。 蒋正涛直接扑向石井一郎,因为他看到石井一郎身后的刀架上有战刀,他防止石井一郎动手。 石井一郎看蒋正涛朝自己扑来,急忙站起。但是因为酒喝得太多他有些摇晃,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蒋正涛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腹部,石井一郎后退几步坐在地上,后脑磕在墙上,顿时气绝身亡。 蒋正涛这一脚力气太大了。在雷塔他一脚能踢折碗口粗的原木,不管原木有多硬。 踢到谁的腿上都得当时骨折。 张凡看李晓亮奔他来了,他先是一愣,感觉这个人面熟,接着他推开了艺妓。这是他犯的最大错误,有艺妓挡着他容易抵抗。没了艺妓他把自己全部暴露给李晓亮,李晓亮把手里的匕首直接刺向他的心脏。 张凡瞪着眼,仰面朝天倒下了,蹬了几下腿不动了。 而黄继业冲到周满库面前对着他的前胸和肚子就是一顿猛捅,也不知道捅了多少刀,周满库的前胸和肚子满是殷红的鲜血。在刀子的刺激下直挺挺地抖动。 黄继业一松手,周满库立刻倒了下去。 三个艺妓吓得瘫倒地上,蒋正涛正在犹豫如何处理他们。没想到黄继业拎起其中一个的头发用匕首在脖子四周一转,那个艺妓的脑袋就下来了。 而李晓亮却是一顿乱刀,整死了一个。 蒋正涛没有制止,因为艺妓已经看到了他们,这是最危险的。 ”小宝,周家的家人在哪里?” “在后院,现在都睡下了。” “那就别惊动他们了!” 蒋正涛看着众人说:“把酒都带上!” 人们听从他的吩咐,把所有的瓶酒都拿上了。 第256章 隐蔽待动 “小宝,前边带路,去库房!”蒋正涛命令小宝。 于宝前边带路,三人在后边跟着。来到院子的东北角,一排库房南北排列,门上都用铁锁锁着。 黄继业看着门锁说道:“把锁砸开?” “不用,把酒浇到门上!” 听了蒋正涛的话,李晓亮和于宝把酒浇到门上,蒋正涛划着火柴,点燃了白酒。库房顿时火光冲天。 “跳墙出去!”蒋正涛命令大家。 几个人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站在高一点的地方看着周满库家的熊熊大火。 “咱们是不是应该赶紧撤退啊?”黄继业有些担心。 看了一会儿,他们看到周家的人纷纷往外跑。他们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救命。 “走,回去!”蒋正涛说道。 “还回我家吗?”李晓亮问蒋正涛。 “回啊!不回你家,去哪里啊?” “我是担心,担心日本人的搜捕。” 看到他们回来,陈海急忙迎了上来问道:“可回来了,怎么样啊?我看到火光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李晓亮喜滋滋地说:“走,进去说。” 坐下后,黄继业和蒋正涛说:“正涛,我觉得还是走好,在这里总觉得不安全。” 蒋正涛抓起一块猪头肉放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走,才不安全呢!在这个棚户区里待着绝对安全。来该吃吃,该喝喝!” 陈海这时候也说:“是啊,正涛,我这心里也慌慌的。哪儿还有心思吃啊!” 蒋正涛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说道:“死了几个人?” 于宝急忙回答说:“十一个。”然后他又看看众人说:“对不对?” “是十个,还有两条狗。”黄继业说。 众人都看着蒋正涛,都在等他说话。蒋正涛分析道,死了这么多人,级别又这么高。有宪兵队队长,缉盗处处长,周满库是响当当的富豪。又有一场大火,谁会想到就我们这几个人干的。都会认为是抗联的大部队,或者是大绺子干的。 日本人和警察现在应该封锁码头,车站和交通要道。根本不可能想到是待在棚户区的几个人所为。 日本人都不会来棚户区搜查,因为这里住的都是老实巴交的穷苦工人。 听了蒋正涛的分析,大家心里踏实了一些,就又吃喝起来。 “这仇终于给谭处长报了!他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李晓亮非常伤感。 天一亮,到了于宝该上班的时候了,蒋正涛就派于宝去周满库家照常上班。于宝去了大约两个小时回来了。 他告诉蒋正涛,离周满库家很远的街道都封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去,他远远地看到,周家门口停了大量的警用摩托车,轿车,卡车。 一队队的日本兵和警察站满了大街小巷。 尸体被盖着白布,抬了出来,放到了救护车里。 听人们说烧的大烟有十多吨,也有的说二十多吨,也有的说是一百多吨。更有人说有一万多吨。 于宝说到这儿,大家都笑了。都说十里地没准信儿,这么近的地方也没准信儿。 附近的好多人都过了烟瘾,他们太高兴了,一分钱不花,吸够了大烟。今早周家四周还围了很多人呢,都在吸大烟。 人们今早都看风向,站在下风头能多吸点儿。 蒋正涛摇头苦笑。 过了早上的饭点,陈海来了。他把店托付家里人照看,急忙来李晓亮家报信儿。 看他兴冲冲的样子蒋正涛他们就知道又有好玩儿的消息了。 果不其然,陈海告诉大家,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传得神乎其神。有的说抗联来了一百多人,各个都身怀绝技,枪法百步穿杨,打你眼珠子不会碰眼毛。 这些抗联的轻功也非常了得,施展轻功提纵术,便步拧腰一下子就能飞到五米多高的大墙上。 一甩手能发出三十多只飞镖,各个击中眉心,然后从后脑飞出去,还能把另一个人扎死。 大家听了都不由自主地笑了。 于宝瞪着眼睛问蒋正涛:“真的吗?” 黄继业告诉他:“真的比这个还厉害!” “那你教我吧!” 黄继业摇头说:“不行,我教不了,你还是让他教你吧!” 于宝看着蒋正涛问:“你教我吗?” “教,一定教!” “我听说和师傅学艺得考试,你还考我吗?”于宝天真地问蒋正涛。 蒋正涛说:“我已经考完你了,一百分,完全合格。” 这是一句笑谈,却改变了小于宝的人生。 “对了,还有!”陈海说这话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 “缉盗处处长死了,这才几天啊,死了俩,没人敢当处长了!听说让谁当谁不当。” 蒋正涛看着李晓亮说:“你当吧!” 李晓亮苦笑着说:“我可不行,我现在是死人。我烈士的照片和处长的还在缉盗处走廊的墙上挂着呢!我当处长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卡穆佳警察局研究让李宝堂当处长,他也不干。” 陈海说完蒋正涛问李晓亮:“李宝堂这个人怎么样?” 李晓亮说:“这个人挺好,对于谭处长之死他也有疑问,但苦于没有证据。虽然是副处长,但扳不倒日本人。也只能保持沉默。我偷偷见过他,他让我藏好,以后再想出路。” 由于封锁很严,码头和车站查得非常紧,蒋正涛他们只能待在李晓亮家里。 这天蒋正涛闲着没事,就拿着鱼竿和黄继业去江边钓鱼。 他俩来到一处江岔子洄水湾处,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准备下钩。正在蒋正涛犹豫的时候,江边一位老者对他说:“来这里吧,我喂卧子了!” 蒋正涛看着老者笑着说:“大叔,你喂的卧子,我怎么好下钩!” “客气啥!我喂的宽,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你在这儿钓还能和我说说话。” “那就谢您了!” 蒋正涛坐下,拿出鱼竿整理好,又把曲蛇往钩上挂。甩出钩就静静的等待鱼儿咬钩。 而黄继业无心钓鱼,他也不会,就在岸边闲逛。 “大叔哪里人?”蒋正涛和老者搭讪着。 “关内的,沧河的。”老者告诉蒋正涛。 “啊,我老家也是沧河的。我爸小时候过来的,我是北疆生人。” “听你口音有点沧河味儿,但北疆话挺流利的。” “大叔贵姓?” “免贵姓李!” “啊,老李大叔。” “你贵姓?” “我姓蒋!” 第257章 谋略江边 临近中午蒋正涛看看天上的太阳,问老者说:“李大叔,你中午还回去吗?” “不回去。” “那你吃啥?” “我带了三个大饼子,两个咸菜嘎达。你没带啊?没带吃我的,够吃。咱们仨都够吃,大饼子大,我特意让老伴烙大点,好带。”李姓大叔客气地和蒋正涛说着。 一旁坐着的黄继业无聊地看着水面,这时蒋正涛回头看了他一眼,黄继业起身走了。 这时,老者钓上来一条大鱼,蒋正涛帮助他把鱼拽了上来。 老者有些累了,坐在那里气喘吁吁地说:“老了,整条大的累够呛。” 黄继业回来了,拎着两小坛子二锅头。几根香肠,一斤油炸花生米,还有一只烧鸡。 黄继业把一张窗户纸铺在地上,摆好酒菜说道:“二位来吧!吃喝是正事,比钓鱼过瘾。” “李叔,来吧!一起整点!” “我带饭了,你们吃吧!”老者客气地说道。 “来吧!有酒,整两口!”黄继业也劝老者。 “喝酒架不住三串连,那我就不客气了!”老者放下鱼竿,坐在地上,三人喝了起来。 “大叔在家也喝两口啊?”蒋正涛问老者。 老者说:“喝,老伴不让喝,儿子还劝他妈,说我爸这么大年纪了,喝点就喝点吧!不过,今天你们俩整的有点太丰盛了。浪费啊!” 黄继业喝着酒,不以为然地说:“酒是爹,饭是娘,喝死总比挨刀强!” 黄继业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这天蒋正涛和黄继业回来,李晓亮看着黄继业拎着的为达罗说:“这天天有鱼吃,真不错!” 蒋正涛苦笑摇头,走进屋去。 饭桌上,小宝看又有鱼吃乐了,说道:“天天有鱼吃,真好!” 蒋正涛看着他可爱的样子问:“不回家了?” “不回去了。”于宝坚定地说道。 “你叔叔和婶婶不找你吗?” “不找,他们不管我,也管不了。” “那你不出工,没工钱,你拿什么给他们啊?” “给不给都行,我叔不管我。给也不说啥,不给也不要。我婶子也是。就是冬天让我把棉袄和棉裤穿上,夏天让我换单衣服,别的就不管了。” 黄继业听他一说,来词了,说:“操,这还是不管?上哪儿找这好叔叔和婶子?” “你很自由啊!”蒋正涛问他。 于宝洋洋得意地说:“那是,逍遥自在王。” “以后,想干啥?” “想到处走走!这里没意思了。就是市里也没大意思。能去的地方没意思,有意思的地方不让进。” 蒋正涛看着他说话越发感觉他有意思,就问:“哪里有意思不让进?” 于宝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就是那些女的不怎么穿衣服的地方。” 黄继业拍着他的脑袋说:“你是不是想看咂咂啊?你的小嫩鸡子还没开过荤吧?哪天我安排你开开洋荤!” 于宝脸红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众人看于宝不好意思便都哈哈大笑。 李晓亮看黄继业胡说一气便责怪他说:“他还一个孩子你怎么瞎说呢!” 黄继业不服气,他说:“啥孩子啊!老话不是说吗,英雄出少年。等他八十岁还能干啥啊。啥都不好使了,就瘪茄子了。” “行了,你别整那套歪理邪说了。”蒋正涛批评黄继业。 饭桌上李晓亮问蒋正涛:“有进展吗?” “有,老头挺开明的,痛恨日本人。”蒋正涛告诉李晓亮。 这天蒋正涛和黄继业没有带吃的,而是带了一口锅。 一到江边,蒋正涛让黄继业把锅支好。把带来的调料,江水和事先切好的猪肉都放到锅里。捡一些干树枝生火。 蒋正涛告诉老者:“李叔,今天我们吃火锅,肉带来了。如果钓着鱼就放锅里,钓不着就吃肉。” “好好好!”李姓老人高兴地答应着。 俩人很真没少钓,锅不太大。肉和鱼装了满满一锅。开锅后香味四溢,闻着就香。 李姓老人端起酒杯看着蒋正涛调侃地说:“你一个码头工人,这么破费,家里的老婆孩子喝西北风啊?” “我没老婆孩子,光棍一条,吃饱了狗都不饿。” “那你在码头装卸能挣多少钱啊?至于这么造吗?” 蒋正涛端着酒杯看看东流的松滨江水,然后看着老人说:“爷们你可能看出啥了,有什么疑问您尽管问!” 黄继业也附和着说:“是啊,大叔想说什么就说。” 李姓老人笑笑说:“北疆有句古话,叫头二十年看父敬子,后二十年看子敬父。” 蒋正涛听了微微点头,开始黄继业不太明白,就问老者:“爷们你这话啥意思?” 老者盯着黄继业解释道:“就是小孩子谁要是尊敬他那是看他的父亲,也就是他父亲值得尊敬,才尊敬他的孩子。等人老了谁要是尊敬他,那是看他的儿子的面子。你懂了?” 黄继业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老者接着说:“二位在我这下这么大的功夫,是不是在松滨江上有什么亲属或者朋友犯啥事了,有求于我儿子?或者……” 黄继业抢过话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有求于你?” 老者冷笑着说:“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儿子是缉盗处副处长。” 蒋正涛微笑着问老者:“大叔,就不能是我俩犯啥事吗?” 老者听了蒋正涛的问话,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说:“不能!你不能,你如果真是干坏事的你也不会出事,就是出事了也犯不到我儿子这等人手里。” “这话怎么说?”蒋正涛问道。 “我不会相面啊,但你身材匀称,骨骼清奇,步履稳健,神情潇洒。并且,你的神态和眼神都透露着英气。你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他这一番话,把黄继业整懵了,他仔细地看着蒋正涛,也没看出什么。他又看看老者。觉得老头你是不是忽悠啊。 老者看出了黄继业的疑惑,便问指着蒋正涛问黄继业:“他打小干什么,长大了又经历了什么,有什么过人之处,你不知道吗?” 黄继业点头,说道:“知道一点,知道一点。” 老者接着说:“行了,废话少说,你们求我儿子啥事?能办的我和儿子说,不能办的就对不起二位了。” 第258章 终于见面 “想让你儿子当缉盗处处长,和共产党以及爱国人士一起抗击日本人!” 蒋正涛这句话把李姓老者惊得目瞪口呆,他愣愣地看着蒋正涛,端着酒杯就在空中举着,不知道是放下还是把酒喝了。 他这些天想了很多,是有家人或亲亲属犯事了;还是想走私点货物;甚至都想到了蒋正涛是不是要在水上组织大规模的偷盗和走私团伙。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俩人是为了抗日而来。 他盯着蒋正涛问道:“就不怕我出卖你们?” “骨子里流淌中国鲜血的人不会出卖我们!” 老者又是一惊,他微微点头说道:“此话有理,此话有理!” 但老者转念又一想,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有什么来头。凭什么我儿子听你,整不好我们全家的性命别搭上。 他问蒋正涛:“你联系我儿子抗日,你凭啥?” “凭我杀了缉盗处处长张凡,杀了宪兵队队长石井一郎,杀了大富豪周满库!还放火烧了他的鸦片仓库!” 听了 这掷地有声的话,老者真的惊呆了。他把酒杯掉在了地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他想说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原来是下巴挂钩惊掉了。当他感觉下巴挂钩掉的时候,用手使劲往上一推,挂上了。 他低头转念一想,大将怕喝,他是不是忽悠我啊!这么大年纪被他骗了可太冤了。 “你怎么杀的那些人?” “后边炮台上两个人是毒弩射杀的,门房两个一个是匕首刺死的,另一个是我扭断了脖子。石井一郎被我踢了一脚,后脑磕在墙上,可以说是踢死的,也可以说是磕死的。他的盆骨肯定碎了。 “缉盗处处长张凡一刀刺进心脏,周满库被乱刀捅死。三个艺妓也是如此。” 蒋正涛说到这里看着老者不说话了。 老者这下子可彻底懵了。蒋正涛说的和他儿子李宝堂说的一模一样的。 老者用敬佩的眼神看着蒋正涛说:“啥也别说了,我信你。我儿子回家说的和你说的完全一样。” 回去后黄继业埋怨蒋正涛不该和老头说得太多,很危险。 李晓亮和黄继业的想法不一样,他就认为李宝堂的老爹不会出卖他们。 这时候蒋正涛说道:“我也觉得李宝堂和他爹都不能出卖我们。一是我们杀的那些人在卡穆佳市也是相当有实力和名望的。他要是能当时抓到我们还好,不能当时抓到,不担心我们对他们下手吗!” 二人觉得蒋正涛说的有道理。 蒋正涛接着说道:“再有,出卖我们李宝堂是能得到更高的官职和很多的封赏,但风险太大。他现在当着副处长已经很不错了。没必要冒那么的风险求富贵。” 在李宝堂家,李宝堂正和他爹聊着。 “这个人太厉害了,队长、处长、周满库肯定是他杀的!”李父说道。 “杀人厉害,胆识也过人。就敢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李宝堂说完站起来在屋地踱着步,一边思索。 “这个人我见过,不过没有近距离接触,印象不深。他和谭处长关系非同一般。他护送六十多抗联指战员去北联。” 李父一听更加惊讶,他反问道:“什么?能送走六十多抗联?这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 李父缓了口气接着说:“你真应该好好考虑考虑,现在你很威风,亲戚朋友都求我们,抬脸看着我们。一但日本子倒台子了,我们就该倒霉了。到时墙倒众人推,我们活路都不一定有!更别说过好日子了。” “爸你放心吧!这事我也考虑过,留条后路总没错。” “但,这条后路怎么留却不大容易啊!要安全,绝对不能出事,出事了就容易掉脑袋。再就是要找有实力,有背景的人作靠山。这样才能稳妥!” “我先见见你说的这个人,然后再拿主意!” 蒋正涛和黄继业一如既往的来到江边,可是那位李姓的老者并没有来。黄继业问蒋正涛说:“老头今天怎么没来泥?” 蒋正涛随口说道:“可能家里有事吧!” 蒋正涛布置好钓鱼工具,把鱼钩放好蚯蚓后甩进水里,正静静地等待鱼咬钩。突然四个日本兵端着大枪从后边把二人围住。 其中一个日本兵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别反抗,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 蒋正涛和黄继业把双手高高举起,慢慢地转过身来。 四只按着刺刀的枪口直直地对着他们,蒋正涛用日语问道:“我们是合法公民,让我们去哪儿?” 为首的日本兵说道:“有人举报你们是抗联,在进行反满抗日活动。所以我们来抓你们。” 蒋正涛看着说话的日本兵,平静地说道:“好吧!我们跟你们走,到地方我们再说清楚。” 日本兵的刺刀一直指着蒋正涛,当蒋正涛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蒋正涛突然一个左转身,同时飞起右脚朝最近的日本兵的脑袋踢去。 发力之猛、之快 、之狠,是日本兵没有料到的。那个日本兵脖子一歪吐了一口鲜血当场倒在地上断气了。 蒋正涛右脚落地就势把双手握着的大枪抡起砸在另一个日本兵的脑袋上,顿时日本兵脑浆崩裂,瘫软在地。 正在其他日本兵愣神的时候,后边的黄继业一脚踢在一名日本兵的小腹,踢得他当场死亡。 蒋正涛腾空跃起,飞起一脚把最后一个日本兵踢死。眨眼之间四名日本兵死在二人的脚下。 这时,树丛中传出来“好!太精彩了!” 说着走出三个人,为首的一边喝彩一边朝蒋正涛他们走来。 蒋正涛收手站稳问道:“你是谁?干什么的?” 为首的那个人没有回答蒋正涛而是说道:“你杀死了这么多的日本人,你不要命了吗?” 蒋正涛冷笑着说:“生死早就不当回事了。痛快说,你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考验你,看你恨不恨日本人,现在看来你是真正的中国人。佩服、佩服!” “你说什么考验我?” “你不是想让我就任缉盗处处长吗?我不考验你一下怎么能相信你!” “你是李宝堂!”蒋正涛随口问道。 “是的,我就是李宝堂,和你钓鱼的是家父。” 蒋正涛此时冷笑道:“你考验我,怎么才能让我相信你?” 这时,一名日本兵苏醒过来,他爬起来就朝树丛中狂奔。 第259章 刺杀计划 还没等那个日本兵跑进树林,只见李宝堂掏出手枪对着那名日本兵后心就是两枪,日本兵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宝堂把手枪在手里转了两圈说道:“你手上有日本人的血,我也沾上了。这回你应该相信了吧!” 蒋正涛指着那些死去的日本兵问道:“他们是怎么来的?” 李宝堂微笑着说:“他们在巡逻,我说江边有两个人很可疑,抓回去审审!他们就来了。” 蒋正涛埋怨道:“你这玩儿的有点高难,多危险呐!” “有啥危险的,这不是让你们搞定了吗!” “那万一要是搞不定呢?”蒋正涛仍然抱怨李宝堂。 李宝堂不慌不忙地说:“我们仨在树林里把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你们搞不定我们就出手了。” “赶紧走,枪声可能引来日本人!”李宝堂突然想起了危险。 在一处茂密的树林里,蒋正涛和李宝堂席地而坐。黄继业和李宝堂带来的两个警察在四周警戒。 李宝堂问蒋正涛说:“你怎么知道是我爹在这里钓鱼?” “是李晓亮告诉我的。” “李晓亮!你认识李晓亮?” “是!” “啊!那就好解释了,一切都是他告诉你的。谭处长活着的时候我见过你一次,你确实不简单。说吧,你是咋打算的?” 蒋正涛简单地给李宝堂分析了一下世界反法西斯的形势,和日本在太平洋战场的颓势。 北疆将会迎来胜利的曙光。蒋正涛这样分析主要是为了增强李宝堂的胜利信心。 最后蒋正涛让李宝堂就任缉盗处处长,为中国人民的反法西斯胜利做贡献。 李宝堂告诉蒋正涛他接任处长不难,现在没人愿意当这个处长。这时李宝堂突然想起什么,他一拍大腿说:“你还别说,还真有一个人想当这个处长。只不过他偷偷活动,没引起大家的注意。” 蒋正涛听李宝堂这么说就问道:“谁啊?” 李宝堂告诉他这个人叫刁占贵,是缉盗处第三科的科长。他和日本人一直走得很近,充当日本人的密探。张凡死后他一直忙活着要当处长。但市局那些大人物不喜欢他,也就不愿意用他。 但,他和日本人关系好,说不上就能当上。 李宝堂还告诉蒋正涛上个月刁占贵还抓到三个抗联战士,送到了日本宪兵队。至今生死不明。 蒋正涛狠狠地说道:“这家伙这么坏,应该整死他!” 李宝堂摇着头说:“这家伙很狡猾,武功也好。平时上下班都是坐着轿车,三四个人跟着。 “一个小科长还有轿车坐?” “你别看他是个科长,本事大了。捞钱的方法也多,好像他也倒腾大烟。抓到三个抗联,日本人能不给他奖赏吗!这是咱们知道的,不知道的说不上有多少呢!” “除了他还有别人想当处长吗?”蒋正涛问李宝堂。 “没有!” “那我们就收拾这个刁占贵!” “他防范特别严,到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住。家里有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是上班才见到。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不确定。” 蒋正涛有点惊讶,说道:“这么狡猾?” “他坏事干的多,不狡猾能行吗?” 蒋正涛一想要是刁占贵当上缉盗处处长那就更麻烦了,危害也更大了。蒋正涛把自己的担忧和李宝堂说了,李宝堂也担心刁占贵当上处长。 现在不知道刁占贵暗地里是怎么活动的,他肯定得找关系,找日本人的可能性大。 李宝堂告诉蒋正涛刁占贵乘坐的轿车是黑色的,再就是车牌号码。 其他的李宝堂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告诉蒋正涛。不过他让蒋正涛放心,一旦他知道刁占贵什么消息一定在第一时间告诉蒋正涛。 蒋正涛回到李晓亮家把情况向他说了一遍。 李晓亮听了也很担心刁占贵当上处长,他要是当了处长那可就麻烦了。这家伙本来就心狠手辣,给日本主子卖命不遗余力。 当初是谭处长压制他,他也兴不起多大的浪。张凡上来比他硬实,他也只好暗地里干坏事。 李晓亮对刁占贵的情况也是知之甚少,这家伙太狡猾。 李宝堂按照蒋正涛的意思去卡穆佳市警察局,找局长说自己愿意当缉盗处处长。可是,局长告诉他处长已经另有人选。 李宝堂非常惊讶,这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确实,局长告诉他,缉盗处处长是刁占贵。还告诉他这是日本人的意思,局里也是在日本人的压力下才不得已用刁占贵的。 李宝堂把这一消息告诉蒋正涛和李晓亮,他们听了也都忧心忡忡。 “刁占贵上来,以后干什么更难了。我这副处长也不好干。”李宝堂担心地说道。 “必须整死他!”蒋正涛坚定地说道。 蒋正涛看着李宝堂说:“现在,只有你能够接触到刁占贵,你一有他的消息就想办法送到陈海的饭馆。我们潜伏在他的店里或者缉盗处院外的某个地方。我就不信他的防范就没有漏洞!” 李宝堂去缉盗处正常上班,李晓亮还是捡破烂的打扮,在缉盗处的大门口游荡。 自己和黄继业还有小宝在缉盗处大门外监视刁占贵的行踪。 就这样跟踪了几天一点效果也没有。 这天晚上李宝堂来找蒋正涛和李晓亮,告诉他们今晚十点在缉盗处礼堂举行缉盗处处长任命仪式。 届时,有卡穆佳市警察局局长,新任宪兵队队长等人参加。 蒋正涛一看表已经七点了,但他一想还来得及。便对李宝堂说:“你把缉盗处院里的详细情况告诉我。我打算今晚动手铲除刁占贵这个败类!” “好!”李宝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天已经黑了,蒋正涛一个人站在高岗上俯视卡穆佳市水上缉盗处。 缉盗处是建在松滨江江边上的,码头上停靠的都是缉盗艇。上了岸就是缉盗处的办公楼、宿舍、礼堂、临时监狱等等。 三面有电网围着,在岸上的北边留有大门,有警察站岗把守。两侧的铁丝网伸到江里。 李宝堂的意思是让蒋正涛从上游顺水游泳进入码头,然后再上岸实施刺杀。 但蒋正涛看到上游的西侧灯光特别明亮,上了岸不容易隐蔽。而东侧的灯光有些昏暗,他便决定从下游逆水游进码头。 第260章 神来之笔 蒋正涛把抓钩、匕首、手枪、微型手电等用品装在防水背包里背在肩上。然后戴好游泳镜,下水朝缉盗处码头游去。 尽管蒋正涛距离岸边十多米但还是遇到了铁栅栏的阻隔。没办法他又向江心游去,绕过铁栅栏他游到巡逻艇旁边。 他扶着巡逻艇钻出水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他看到巡逻艇除了除去巡逻的以外都静静地停在岸边。而岸上的建筑都是灯火通明。 他弯着腰在阴影里摸索前进,按照李宝堂告诉的路线他找到了礼堂的东大山墙。 蒋正涛正往山墙上看的时候,探照灯的亮光照在了山墙上。借着灯光他看清了墙上的气窗。 气窗距离地面有七八米高,光秃秃的墙面无法攀登,并且他估算探照灯每隔一分半就照过一次。 也就是蒋正涛必须在一分半钟之内攀登上去,否则暴露在灯光底下就会被岗楼里的警察发现。 警察如果发现了他,一枪就能结束他的性命。 蒋正涛打开背包取出抓钩,又把背包系到腰上。在探照灯站在墙上的时候他看准了气窗位置,灯光一过墙上一片漆黑啥也看不到。 但蒋正涛已经记住了气窗的位置,他果断地抛出抓钩,抓钩牢牢地钩住气窗。他用手拉了拉,牢靠了。他双手用力快速地爬上气窗,在探照灯照过来之前钻进了气窗。 黑棚里不但黑暗,还憋闷。空气中充满了霉味,稍微一动灰尘扬起使他呼吸困难。 蒋正涛拿出微型手电,打开他才看清楚,黑棚的高处也只有一米左右。只能弯腰慢慢行走,因为他担心不踩棚条容易漏下去,那就坏事儿了。 弯腰走了一会儿,他回头看看,估算着可能到主席台了。他停下打开背包拿出匕首,在棚上轻轻地挖了一个小洞,强烈的光线立刻透了上来。 蒋正涛走运,他挖的洞在主席台的斜上方,主席台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两名警察正在往主席台上放麦克。 蒋正涛又在房盖儿上挖了一个洞,枪响以后再从气窗出去是来不及了,从这个洞上房,然后跳下去还是顺着电线杆子滑下去都很容易。 缉盗处的警察陆陆续续进了礼堂。尽管人们都很沉默但嘈杂声仍然伴随脚步声此起彼伏。 这时一民警正走上主席台对着话筒说道:“大家静一静!” 窃窃私语声停止了,警正接着讲道:“现在举行新任缉盗处处长任命仪式,有请宪兵队新任队长山下乙一和卡穆佳警察局局长冯国新。 山下乙一和冯国新走上主席台。二人站好后,警正接着宣布:“有请新任缉盗处处长刁占贵。” 刁占贵昂首阔步走上主席台。李宝堂给蒋正涛看过刁占贵不同侧面不同时期的照片。早就把他记在心里。 警察局局长宣布完后,把委任状双手捧着递给刁占贵。 刁占贵接过站在中间,两边是宪兵队队长山下乙一和警察局局长冯国新。 镁光灯闪烁,记者拍照。 “砰砰砰”三声枪响,刁占贵眉心连中三枪。 山下乙一急忙去抽战刀。这可能是日本武士的习惯,不管战刀管不管用,动不动就抽出来,可能是吓唬人。 还没抽出来战刀,他的眉心也中了三枪,几乎和刁占贵一同倒在了主席台上。吓得警察局局长冯国新立刻滚到了椅子后边躲了起来。 其实,蒋正涛是没想打他,如果想打他,他是躲不过去的。 这时台子侧面的宪兵和警察急忙朝天棚开枪。 蒋正涛此时已经钻到了房顶,他踩着瓦片跑到房檐边上,顺着电线杆子滑到了地上。 趁着礼堂内大乱,他飞一样地跑到码头,钻进事先已经看好了的巡逻艇。在驾驶室里他将线头接上,启动巡逻艇。 蒋正涛驾驶巡逻艇飞一样地向下游驶去。 远远地他看到一艘大型货轮迎面驶来。他知道这样的大型货轮都是日本人的。他便加大马力迎面向货轮撞去。 在还有几百米的距离时,他飞身跃进滚滚的松滨江。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接着是火光冲天。熊熊的大火染红了天际,染红了松滨江的江水。 如果说上次杀了石井一郎和张凡周满库是把卡穆佳的天捅个窟窿,那这次杀了山下乙一和刁占贵就是把卡穆佳的天扯下来了。 因为这次不但杀了人,还把一艘装满军火的日本货轮给炸了。 经过宪兵和警察的缜密侦察,确定这次是一个人所为。 那晚站岗的警察证实,那个时间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攀登礼堂外边的通气窗。 从墙上留下的轻微痕迹和黑棚里踩踏的痕迹证明确实有人进入黑棚。从棚里开枪射击,射杀了队长和处长。 然后偷走缉盗艇,撞上满载军火的货轮。 这时人们才明白,刺客是趁着探照灯移开的一分多空档攀上通气窗的。 计划之周密,行动之严谨,出手之果断都令人叹为观止。行动之人得有怎么样的身手,才能有这神来之笔。 懵了,都懵了。日本宪兵懵了,警察局的人也都懵了。 街头巷尾更是传得神乎其神。 一时间卡穆佳市人心惶惶,那些给日本人干事的吓得天没黑就插门。汉奸卖国贼更是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警察不敢穿警服,就连日本宪兵都不敢穿军服。都怕掉脑袋。 日本人严密封锁车站码头,对来往的行人严格盘查,稍有疑问就抓走审问。 缉盗处死了仨处长,吓得没有任何人愿意当这个时刻受死亡威胁的处长。 在李晓亮的小屋,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议论外界的反应。 他们边说边喝,边喝边笑,开心极了。 李晓亮看着李宝堂说:“这回处长非你莫属了,其他人谁也不敢当。” 蒋正涛接着对李宝堂说:“这回处长没问题了吧?” “应该是!谁还敢当这个处长啊!”说完二人都笑了。 李宝堂看看李晓亮和于宝问蒋正涛:“他们俩咋办?” 蒋正涛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我都带走!” 李宝堂一听蒋正涛说出了“我都带走”,顿时觉得蒋正涛太了不起了,共产党里真有人才。 蒋正涛他们前边杀了石井一郎和张凡周满库,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这次杀害山下乙一和刁占贵是自己和蒋正涛策划的。于宝和李晓亮是知情人,说不上哪天整露了。那对自己就是灭顶之灾。 蒋正涛带走他们解除了自己的后顾之忧。蒋正涛接着说的话更令他感到震惊。 蒋正涛说:“陈海我也带走!” 第261章 来得突然 李宝堂一听蒋正涛说要带走陈海,他心里更加感动,自己以后就一点后顾之忧也没有了。可以安心地大展身手,和日本人周旋,帮助抗日英雄们早日赶走小日本。 “你把餐馆兑出去!”蒋正涛说得平静。 “啥?餐馆兑出去?你不是开玩笑吧!”陈海看着蒋正涛反问道。 蒋正涛义正词严地告诉他说:“不是开玩笑,你把餐馆兑出去。和我走!兑餐馆的钱你留着,我保证你每年还挣开餐馆的钱。挣不到我给你补上!” “你是多大的富商啊!我相信你!” “不管你相不相信,餐馆必须兑出去,和我走!” 陈海瞪着眼睛问蒋正涛:“我要是不走呢?” “我杀了你!”蒋正涛面容冷静,话语也平静。但陈海听了可吓尿了。这才短短的几天,蒋正涛杀了两任宪兵队队长,两任缉盗处处长,还有富豪周满库和他的家丁。 并且把一艘装满军火的日本货轮给炸了。他要是杀自己那不就是玩儿一样吗! 这真是鬼怕恶人! 手里的大勺“咣当”一声掉地上了,蒋正涛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仍然冷冷地看着他。 慌乱中陈海捡起大勺说道:“我兑我兑,兑出去和你一起走!” 于宝从来也没坐过缉盗艇,今天坐上了非常高兴。一会跑到甲板上,一会又跑进舱里。 特别是餐厅那些好吃的,令他大开眼界。 因为这是李宝堂处长的专用缉盗艇。豪华大气,宽敞明亮。 别说是于宝了,就是陈海也是头一次坐过缉盗艇。别看他在缉盗处旁边开餐馆,但他都没进过缉盗艇,只是远远地看过。 到了松滨市江段换上了贾文龙的巡逻艇。其实,巡逻艇和辑盗艇是一样的,就是卡穆佳市管水上巡逻的叫辑盗艇,而松滨市水上巡逻的叫巡逻艇。 贾文龙大队长的巡逻艇更大、更豪华、更气派。 这让李晓亮和陈海对蒋正涛刮目相看。原来他们只是知道蒋正涛杀人厉害,没想到能和这么有权势的人是一起的。 陈海心中暗想,看来把店兑出去,跟着他来是对了。 餐厅里有水警已经摆好了酒菜。 贾文龙带领他们入席。贾文龙看蒋正涛安全回来挺高兴,当听说周二虎死了,他很悲痛。 他把第一杯酒倒进了松滨江里,算是祭奠他二虎叔了。 席间蒋正涛向他介绍了李晓亮和陈海还有于宝。贾文龙看着于宝挺可爱的就问他说:“在我这里吧,当一名水警行不行?” 于宝高兴地说:“行啊,这么好的船,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他把巡逻艇当作船了。他只知道船,不知道怎么分辨船的种类。 贾文龙问李晓亮以后怎么打算,李晓亮说,蒋正涛把他带出来以后就听蒋正涛的安排。自己也没什么好主意,在卡穆佳水上缉盗处自己已经是死人了。 贾文龙问他在自己的水上巡逻大队行不行。李晓亮一听,当然高兴。就这样李晓亮在贾文龙的水上巡逻队当了一名水警。 因为是蒋正涛带来的,人可靠,贾文龙就把他安排在自己的身边。 回到郑家屯自己的家里,蒋正涛把去北联的整个过程和自己的妈妈说了一遍。当说到周二虎遇难的时候,赵玉娘泪流满面。 第二天,赵玉娘带着蒋正涛等人在周二虎和秦佳美的屋里,找了几件周二虎的衣服。把衣服拿到墓地建了个衣冠冢。 蒋忠、白二浪、冯宝、周二虎一字排开。这些除了是赵玉娘的亲人,就是胜似亲人的人。 然后她让吴妈把周二虎和秦佳美的房间锁好,东西都不要动,经常打开窗子透透风。 把陈海安排在自己的厨房当厨师,原来的厨师有事请假回家了。于宝先在厨房帮厨。 这些忙完,赵玉娘问儿子蒋正涛说:“你啥时候结婚?” 蒋正涛犹豫着说:“我刚回来,等等再说吧!” “走之前你不是同意举行婚礼了吗?怎么现在变卦了?”赵玉娘逼问蒋正涛。 “我是,我是太累了,等等吧!”蒋正涛辩解说。突然蒋正涛想起,回来两天了怎么没见到马兰。 于是他问道:“妈,马兰呢?怎么没看到她?” 赵玉娘怒斥儿子说到:“要结婚的媳妇,你回来两天才想起她。你想啥呢?” “我,我是太忙了,加上这次来回经历的事情太多。”蒋正涛仍然为自己辩解。 “告诉你吧!她爹有病了,花了很多钱也治不好,现在在医院等死呢!”赵玉娘没好气地说道。 蒋正涛开车来到医院,在走廊看到了马兰。 马兰看到蒋正涛什么也没说就是哭。蒋正涛找到主治医生,问起马兰父亲的病情,医生拿出x光片告诉蒋正涛:“他的病最多能活一个月。还是出院回家吧,想啥吃就吃点啥!” 蒋正涛和马兰商量怎么办,马兰也觉得再住在医院已经没有意义,白搭钱。二人决定让马德财出院。 办了出院手续,二人加上医院的护士把马德财抬上了车。蒋正涛开车把马德财也就是蒋正涛未来的岳父拉回了家。 马母急忙在炕上铺好了被子,让马德财躺下。一切安顿好蒋正涛要回去,这时马德财拉住蒋正涛的手用微弱的气息说:“正涛,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活不几天了。我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马兰,你一定要让我没咽气前看到她有个归宿!行吗?” 蒋正涛哽咽着说道:“行!我答应你!” 马德财继续问道:“那,那,哪天结婚?” “我回去准备一下就结婚。” “你,你走之前不是都准备好了吗?还准备啥?你给我个准日子!” “我回去和我妈商量一下。” “你妈的意思你不知道吗?还商量啥?”说完,马德财气喘吁吁地闭上了眼睛。 马兰哭喊着说:“爸,你别说了!” 蒋正涛一咬牙,一跺脚说道:“叔,我答应你,明天,明天就和马兰结婚。你家现在就安排明天的事情吧!” 马德财微睁双眼看着蒋正涛说:“这我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蒋正涛急忙驱车往家里赶,到了家把事情和他妈一说。 赵玉娘听了骂骂咧咧地说道:“这他妈的又结婚,又要死人,真他妈的丧气!” 第262章 别样婚礼 赵玉娘叫来吴妈,让她把明天结婚用品都找出来,派人送到马兰家。吴妈答应着刚要走,又被赵玉娘叫住了。 她告诉吴妈,马兰家现在有病人,很多事可能来不及。多带女眷去她家,今天就别回来,住在她家。明天一并陪同新娘回来。 去马家的人打发走后,赵玉娘找来共荣军手下的一帮人员。马号、颜旺财、黑彪子、蚱子、甘雨珊、史先生等在她办公室开会,布置明天的婚礼事宜。 人都到齐了,赵玉娘抬头看看,没有周二虎和秦佳美,便问道:“周二虎怎么没来?” 众人低头不语,赵玉娘立刻醒悟过来,她也低下了头…… 赵玉娘开始布置明天蒋正涛的婚礼。她让马号负责和他马家的娘家客人沟通。颜旺财负责全村的警戒,不能有一点的松懈。除了警戒和充当婚宴帮手的一律待在军营,不准出来。 她让蚱子带人穿着便装混在人群里暗中观察,发现可疑的人一律采取强制措施。 让甘雨珊的女子特别行动队一律充当服务员。但暗中也要监视来往的客人。 让史先生负责账房的一切事宜。人手不够,共荣军那里随便调遣。 史先生当务之急是带人写请柬,并且马上送出去。 黑彪子带人负责租赁桌椅板凳和锅碗瓢盆。 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马兰的婚车一到,郑家屯立刻沸腾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举行完婚礼就是宴席。 关东军驻北黑省最高军事长官吉野将军派人送来了贺礼。北黑省省长和松滨市市长亲自到场祝贺。 这都是北黑省响当当的人物,能来赵玉娘家贺喜,真是破天荒的事情。 赵玉娘亲自接待,亲自陪酒。 胡啦县县长张耀祖;宪兵队队长犬养;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贾德金等大小官员全部到场祝贺。 这都是白道上的。黑道上的姜大干、燕瘪谷都带着一干手下来了。贾德金看到燕瘪谷二人对峙,被赵玉娘劝开。飞雷也带着绺子里的几位干将来了。当然没人知道他们是胡子。 赵玉娘不劝他们,在蒋正涛的婚礼他们也不敢造次。 院子里、街道上全都摆满了桌椅。流水席随到随用。 无法统计来了多少客人,光是写礼帐的四十多位先生。钞票是成麻袋装,一麻袋一麻袋的往共荣军库房里送。 史先生是忙得脚不沾地。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酒气满散把胡啦河里的鱼都醺醉了。各个在水面上打漂洋,醉得一动不动。任凭人们捞起来回家做醉鱼。 蒋正涛和马兰小两口度过了一个美好之夜。四大美之一吗,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第二天早上,小两口到赵玉娘屋里请安。 看着小两口笑容满面的样子,赵玉娘作母亲的心里高兴。 她说:“马兰,虽然老规矩是三天回门,但是你父亲病重,今天就让正涛陪你回去吧!” “那,那不好吧!坏了规矩。”马兰轻声说道。 蒋正涛抢先说道:“哪有那些规矩,还是回去看看吧!毕竟老人病重。” 看二人同意了,赵玉娘说道:“除了该拿的礼品,把厨房那些多余的食材也装一车回去。” 听听,“装一车回去!”财大气粗啊! 到家后,马兰急忙往屋里奔,进屋往炕上一看,没人。只有她妈妈坐在炕上做着针线活。 转头看到他爸爸坐在椅子抽烟,脸色红润,精精神神的。 马兰愣了,问道:“爸,你好了?” 蒋正涛也蒙了,问道:“你这是……” 马德财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不说话。 蒋正涛有点明白了问道:“你,你装病?” 看马德财不说话,蒋正涛急了,抱怨道:“你怎么能装病呢?” 马德财听蒋正涛说他装病,也来火了,说道:“我是装病,但医生也帮我装病,是我让的吗?” 马兰急了,说道:“怎么说,你也不能装病啊!” “唉,你还别和我急,回去问你婆婆,你们回去和她急去。我不得听她的吗!再说了,她答应我事成了给我买两垧地。” 气得马兰招呼蒋正涛说:“正涛,我们回去!” 蒋正涛转念一想回去也没意义,还不如在这好好吃顿饭再回去。就劝马兰说:“事已至此,就别回去了,吃过饭再回去吧!” 马号正在军营里训练共荣军士兵,蚱子来到他的身边说:“司令让你去一趟!” 马号来到赵玉娘办公室,赵玉娘让他坐下,又给他倒杯茶水,然后说:“正涛这几天就回来了。回来就给他们完婚。” 马号听赵玉娘这么一说很高兴,他说:“那好啊!走的太匆忙没来得及。这回好好地把婚事办了,大家都放心了。他俩也都不小了。” 可是赵玉娘却没有马号那么乐观,她有些忧愁地说道:“关键是他这次去了北联又和那位叶塔列娃见面了,我担心他回来不愿意和马兰结婚。” 马号听赵玉娘这么一说,也没了主意。他作为马兰的叔叔,不好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赵玉娘。 “我想……”赵玉娘说到这里不说了。 “你想什么啊?”马号问赵玉娘。 “我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能让他们尽快结婚的方法就是让你大哥装病。” 马号一愣,说道:“装病?这能行吗?” “能行!这是唯一的办法!” 看着赵玉娘坚决的样子马号说道:“装病就得装成重病,要死了的样子,这才能逼他们成婚。这,这多丧气啊!” 赵玉娘走近马号,耐心地说:“你说正涛喜不喜欢马兰?” “当然喜欢,如果不喜欢他就坚决不同意娶马兰,谁也没办法。” “就是,他喜欢马兰,可他又放不下北联姑娘。他这么犹犹豫豫的不但害了两个姑娘中的一个,也害了他自己。不如我们干脆让你大哥装病,就是要死了,死前要看到自己女儿嫁个好人家。” 马号思索一会儿说:“要不等他回来,让他娶马兰。不同意了再装病行不行?” 马号实在是不愿意用装病这种办法。 “不行!容易露馅。不如他没回来就开始。” 就这样马号同意了赵玉娘的意见,回去和他哥哥马德财说了此事。 马德财一听气坏了,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的闺女嫁不出去了,扯这个蛋。没有东家还有西家。没有他蒋正涛我闺女还不嫁人了! 第263章 司令用计 “司令答应给你买两垧地,再给你家打眼井,在你家门前。”马号说到这里。马德财心里开始盘算了。两垧地一辈子也挣不来了啊,一眼井就更不用想了。自己去下头挑水,回来上岗,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了井自己不挨累不说,谁吃井水还得给我钱。这钱坐在炕头就能赚,还永远赚不完。 “行,就这么定了,让你们司令安排吧!咋安排都行!我磨道的驴听吆喝。” 就这样出现了开始的一幕。 果然不出赵玉娘所料,蒋正涛回来真不愿意和马兰成亲了。 事实至此,蒋正涛也没办法,只能好好爱着已成为自己妻子的马兰。总不能两个都伤害了。至于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远在北联摩力克的叶塔列娃只有偷偷流泪了。 一天早上围着餐桌吃饭,赵玉娘问蒋正涛:“能不能找一个女教官,教教女子行动队的队员?” 马兰接着说:“甘雨珊不是带她们练得很好吗?” “甘雨珊练的就是在学校学的那点东西。她们练习得有点单一,应该全方面训练。加大点力度,起码得能真刀真枪地干。” 蒋正涛想了想说:“找文龙吧!好像他们警察有女教官。” “也行,那就找文龙。” 蒋正涛告诉他妈说:“正好,我今天去江南顺便去找他说这件事。” 蒋正涛在巡逻大队的码头找到了贾文龙。贾文龙看蒋正涛来了就知道有事,便说道:“上艇吧!边看两岸的风景边聊。” 巡逻艇驶离码头,贾文龙告诉蒋正涛,李宝堂传过来了情报,他把被刁占贵抓到宪兵队的三名抗联救出来了。 蒋正涛一听非常惊讶,问道:“救出来了?” 贾文龙回答蒋正涛说:“是救出来了,他找了几名打井的,他们能挖洞。挖了一百多米的洞,直通监狱。就把他们救出来了。听说把日本人气坏了。但都伤得不轻。正在秘密治疗。” “这李宝堂真不简单啊!” “谭耀庆死得太冤了。”贾文龙感叹道。 “想想我们算计他,仿佛像昨天的事情。” “好几年过去了。真快!” “对了,咱俩别感叹了。妈让你找一名教官,教那些女兵。”蒋正涛告诉贾文龙。 贾文龙听了随口说道:“就是甘雨珊她们吗?” “怎么?对甘雨珊感兴趣?”蒋正涛问贾文龙。 “我感啥兴趣,她骂我白痴,记得了。” “你还记仇啊!”蒋正涛调侃贾文龙。 这天下午,贾文龙用车拉着教官来到郑家屯。把教官交给赵玉娘他就溜达玩儿去了。自幼在这里长大,什么都熟悉。来了就是到处走走看看。 当贾文龙在村里绕了一大圈来到胡啦河边时看到共荣军的女子行动队都在河边集合站着。 他走到近前看到赵玉娘和马兰还有他带来的教官都在。 教官正在给女兵们训话。 他偷偷问马兰来这里干什么,马兰告诉他教官说她们太娇气,缺少军人的阳刚之气,要她们练出野蛮的气势。 这时,教官指着河边的烂泥塘说:“你们首先要不怕脏不怕累,养成吃苦耐劳的性格,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才能够冲锋陷阵,杀死敌人。你们从这里跳下去,爬三个来回!” 河边的烂泥塘是猪群路过时猪在里边打溺形成的,臭气熏天。女兵看了都捂着鼻子,谁也不肯下去。 教官大声命令到:“跳下去!” 女兵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跳下去!”教官又一次大声喊道。 噗通一声贾文龙穿着警服就跳进了泥坑,而和他同时跳里的还有甘雨珊,俩人几乎是同时进入泥坑。 跳进去后,二人一同向前爬去。 贾文龙崭新的警服,腰带、皮鞋、大檐帽还有里边穿着的洁白衬衫。而甘雨珊也是一身整洁的军服。此时都沾满了臭泥。 “你们还不往下跳?”教官怒吼。 女兵们这才纷纷跳下泥坑。 贾文龙和甘雨珊带头爬了三个来回,女兵们也跟着爬。直到都爬完为止。 贾文龙跳进泥坑令赵玉娘和马兰还有教官大吃一惊。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贾文龙会跳进去。甘雨珊的率先垂范确实令众人感动,但她毕竟是女子行动队的队长,职责所在。 从河边训练回来,贾文龙洗完了澡来到赵玉娘的办公室。赵玉娘问他:“你为啥跳进去?” 贾文龙回答说:“教官命令她们跳进去,而我们几个站在岸边看着她们,她们有低人一等的自卑感,而我先下去就不一样了。” 赵玉娘点头表示对贾文龙的肯定,她说:“好啊!你长大了,越来越成熟了。” 这天张耀祖来找赵玉娘,他告诉赵玉娘说他有一批粮食,想委托赵玉娘给卖了。 赵玉娘感到奇怪,现在粮食这么紧张,他哪来的粮食。 张耀祖告诉她是黑市上的,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手,到手了就转卖出去。他想赚一笔。 赵玉娘明白了这批粮食只是口头协议,还没有正式交易。她就劝张耀祖还是加小心,别坏了大事,日本人查得很严。 张耀祖向赵玉娘保证,不会出事。 张耀祖说完粮食的事情,赵玉娘就和他说起史先生的事情。赵玉娘想让张耀祖做史先生的工作,也就是说服史先生,让他答应和吴妈成亲。 赵玉娘早就看出二人很般配,有一天吴妈给史先生缝衣服,她就看出二人很合得来。 她和史先生一说,史先生急得脸红脖子粗的,就是不同意。他是怕别人笑话。况且自己的儿子还没有成家,自己办个老伴多难为情。 张耀祖满口答应,这事就包在他的身上了。 张耀祖负责史先生,那赵玉娘就得问吴妈了。开始吴妈说什么也不同意。后来在赵玉娘的极力劝说下,总算答应了。但是,吴妈担心周铁难为情。赵玉娘向她保证,由她来说服周铁。 甘雨珊来找赵玉娘,她说行动队的女孩子们练习训练半个多月了,太疲劳,能不能休息一下。她们没游览过松滨江,只是拉练时从岸边跑过。想去游览一下。 赵玉娘答应了,并且和贾文龙联系让她们乘巡逻艇看看两岸的风光。 第264章 雨珊落水 从打来共荣军,今天是第一次出去游玩,女孩子们都特别高兴。她们穿戴好自己觉得最好的衣服。 乘着共荣军的卡车驶向松滨市码头。 贾文龙调出一艘休班的巡逻艇加上自己的一起给女孩子们乘坐。女兵们坐着巡逻艇,飞速地行驶在松滨江上,看着两岸迷人的风光,各个兴高采烈,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贾文龙坐在船舱里看着报纸,偶尔也往外边看看。透过舷窗他看到甘雨珊倚靠着栏杆静静地看着奔腾的江水,有些闷闷不乐。 而其他姑娘却扶着栏杆兴高采烈地说说笑笑。 贾文龙觉得甘雨珊有点奇怪,便拿着报纸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他走向甘雨珊,想问问她哪里不舒服。 突然他看到甘雨珊身子摇晃起来,看起来已经站立不稳。他快步走向她,可是还没等他走近,甘雨珊一头栽进江里。 此时两艘巡逻艇正在松滨江江心逆流而上,甘雨珊掉下去以后顺着水流向下游飘去。 贾文龙一边跑向船舷一边急忙摘下帽子,脱去上衣。一个猛子扎进江里,奋力朝甘雨珊游去。 艇上的人看到有人掉江里了就大声喊叫:“有人掉江里了!有人掉江里了!” 驾驶巡逻艇的警察听到喊声急忙将巡逻艇掉头,巡逻艇在江里画了一个漂亮的圆圈,转了回来。 站在巡逻艇上的人们已经看到在水里挣扎的甘雨珊和拼命游向她的贾文龙。 贾文龙距离甘雨珊越来越近,可甘雨珊已经没了人影,偶尔能够看到她的手在水面上出现。 贾文龙距离甘雨珊只有几米的距离,但他看不到甘雨珊的人影,突然一只手露出水面。贾文龙急忙抓住甘雨珊的手。 这时巡逻艇已经靠近他们。 可是拉着甘雨珊的贾文龙力气越来越弱,但他一只手紧紧握住甘雨珊另一只手拼命地划水,以至于不沉入江里。这时两名水警也跳入水中,把甘雨珊和贾文龙救上了巡逻艇。 赵玉娘在办公室里接到行动队副队长卢淑梅的电话,说甘雨珊和贾文龙落水了。正在医院抢救。 赵玉娘放下电话急忙命令蚱子备车去医院。 在医院的走廊她看到行动队的队员和几名水警正焦急地等待着。 看她们的司令来了都急忙围了上来。 赵玉娘问明情况后就安慰大家别急,不会有大问题的。 先从急救室推出的是贾文龙,赵玉娘急忙走近贾文龙问道:“你咋样?”贾文龙脸色有些苍白,他轻声说道:“妈,我没事。你放心吧!” 赵玉娘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都是我不好,害了你!” “妈,这不没事吗!我还好好的。” 贾文龙被推进病房。 甘雨珊也被护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她紧闭双眼,听到司令叫她才慢慢睁开,她看着赵玉娘说:“司令,是我不好。” 说到这里她大口喘气,护士对赵玉娘说:“先别说话了,让她好好休息!” 甘雨珊刚被推进病房,贾德金和任红来了。 任红急忙和赵玉娘打招呼,她还劝赵玉娘别担心。 贾德金向警察问明情况。然后他转向赵玉娘开口大骂:“你是共荣军司令,对吧?” 赵玉娘无奈地点头。 “那你干嘛让文龙动用警用巡逻艇?还是拉着你的士兵游玩。” 赵玉娘连连向贾德金道歉:“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认错就完了吗?这多亏没出人命,出了人命你能负责吗?” 赵玉娘还是那个态度说道:“我负责!” 任红这时劝贾德金说:“算了,别喊了!也没啥大事。玉娘也不是故意的。” 贾德金气呼呼地带着任红扬长而去。 任红临走的时候还劝赵玉娘说:“玉娘,别往心里去!没事了!” 贾文龙在医院躺了一天就出院了。出院后他急忙向警察厅递交了检查报告,警察厅领导也没有怪罪他。 警察厅那些老爷们经常带着老婆孩子乘巡逻艇游玩,钓鱼,他们怎么能批评贾文龙。 赵玉娘来到商号,在钱朝前的陪同下把整个商号看了一遍。库房、办公室、账房、食堂、宿舍等等。 特别强调安全,防盗、防火,特别要防的是日本人。无论干什么事都不能让日本人抓到把柄。 她向钱朝前问起张耀祖委托卖粮的事,但她没有说出张耀祖的名字。只说是一个朋友。 钱朝前告诉她,现在粮食都被日本人掠夺了,都被运往前线了,非常稀缺。有的人趁机倒卖,倒卖的这些粮食有的是劫道劫来的,有的是偷来的。 一般的都急着出手,放到手里容易出事。有的加价就卖,有的便宜也得卖。 至于什么价钱,就看买卖双方的情况了。这里的道道挺复杂的。 赵玉娘这才明白,张耀祖手下的也是倒买倒卖,也可能是强的。现在自己心里有数了,以后怎么干就能避开风险。 贾文龙在办公室里接电话,电话是医院打来的。 “你好!是哪位?” “我们是医院。” 贾文龙有些困惑地问道:“医院?什么事?” “甘雨珊在入院的时候,填的是这个电话,家属一栏里填的是贾文龙。” “谁填的?”贾文龙问道。 “我记得是一个警察。有问题吗?” 贾文龙急忙说:“啊,没有,什么事你说吧!” “甘雨珊快出院了,但有些事我们要和家属沟通,你方便吗?” “啊,方便!什么时候去?” “现在最好,医生都在!” 贾文龙挂了电话,接着就给赵玉娘打电话说明情况。赵玉娘的意思是共荣军派人去还不如贾文龙去。那些女兵忙着训练,男的却没有合适的人。 贾文龙看妈妈为难就只好答应自己去医院。 贾文龙到了医院,医生告诉他。甘雨珊是劳累过度,导致身体虚弱,这次又溺水伤害了肺管儿,回去后要好好休息和补充营养。 贾文龙一一答应。谢过医生后贾文龙来到甘雨珊的病房。 甘雨珊看到贾文龙进来,放下了手里的书说道:“您来了?” 贾文龙走到床边看到甘雨珊放下的书是日文版的《古事记》下卷。便说道:“哪里整的日文版的书?” 甘雨珊平静地回答道:“在满洲国找日文版的书还难吗?” 贾文龙微笑着说道:“是不难。” 第265章 雨珊住院 甘雨珊身体往里边挪了挪,又把被子往里扒拉了一下说:“坐下吧!” 贾文龙没有坐在床上,而是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说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来?” “跳进泥坑带着大家爬行;我落水你跳江里救我;这又来到医院看我。这一系列事情还用细问吗!”甘雨珊娓娓道来。 甘雨珊说了这么多的话咳嗽了几声,看着甘雨珊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贾文龙告诉她说:“别说了,看你都累了!” 贾文龙从暖水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甘雨珊接过来喝了一小口说道:“谢谢你!” 甘雨珊平静了一会说道:“你怎么看也不像公子哥啊?” “你认为我是公子哥?”贾文龙愣住了,他看着甘雨珊问道。 “警察局局长的儿子,共荣军司令是你乳母,你又是巡逻队大队长。不是公子哥是什么?” 贾文龙听了低头不语,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那天我跳进泥坑是为了你那些姐妹不至于难堪。教官、奶娘、马兰还有我都站在岸上看着。显得我们高高在上,而像驱使猪一样赶你们进泥坑。我觉得你们的人格受到了侮辱,而我跳进去你们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贾文龙说完没听到甘雨珊说话,他便抬头看甘雨珊。此时的甘雨珊正瞪着双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贾文龙问她。 甘雨珊说道:“我,我真没想到你有这种想法,你太了不起了!你,你怎么这么理解人,懂得尊重人?” 甘雨珊的话让贾文龙有些不好意思。他接着说:“其实,我爸是局长我一点也没感觉有什么了不起。局长再牛,那是他,不是我当局长。再说了,怎么牛也是汉奸。” “那你当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也很了不起啊!不也是汉奸吗?” “我没觉得。奶娘作了那么多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她也不张扬,还是那么平易近人。并且……” “行了,不说这些了。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 “也不用感谢,谁遇到了有人落水都会出手相救的。” “但不一定有你的水性好,也不一定有你这样的强健体魄。” 甘雨珊说到这里脸红了,低下头再不说了。 “我在舱里看到你倚着栏杆有些摇晃,觉得你有点不正常就出去看看,没想到你落水了。” “要不是你及时相救,我现在可能都喂鱼了。” 贾文龙想起医生说的话就告诉甘雨珊说:“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但要好好静养,再补充一些营养品。” 甘雨珊听了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窗外的蓝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贾文龙问甘雨珊。 “我想再住几天,麻烦你给司令打个电话说一下。” “不用,你要是想再住几天就住吧!不用和司令说。”贾文龙安慰甘雨珊。 “不和司令说不好吧?”甘雨珊很担心。 “没事的,回去你也不能干什么!也是养,还不如在医院养着。” “医院花销很大的!”甘雨珊担心医药费。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点钱司令是不会在意的。再说了,还有我那!” 甘雨珊调皮地问贾文龙说:“你给我出医药费?” “可以啊!”贾文龙毫不犹豫地回答甘雨珊。 “你可以带我出去走走吗?一个人不想出去,要说走也能走得动。” 贾文龙帮助甘雨珊穿上衣服,走出病房。在下楼的时候贾文龙要搀扶甘雨珊,甘雨珊抬脸看看贾文龙说:“不用,我体质其实挺好的。就是这几天太累了,在艇上一晃悠就晕了。” “不行的话,我和乳母说说,换人当队长可以吗?” “不行,司令安排我当队长,怎么能说换就换呢?养两天会没事的。”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医院后边的草坪区,草坪里边有纵横交错的甬路。他们在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 这时,一个穿着连衣裙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跑到了他们身边。那个小女孩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指着甘雨珊问贾文龙说:“她是你的新娘吗?” 贾文龙看着天真可爱的女孩摇摇头说:“不是!” 小女孩接着问:“那她是谁的新娘?” 甘雨珊告诉小女孩说:“谁的都不是。” 小女孩听了甘雨珊的话哭了,她一边哭一边说:“你这么漂亮怎么会不是新娘?漂亮的女孩子都要变成新娘的。” 她一哭,一对夫妇急忙走了过来,问道:“安琪儿,你怎么了?哭什么?” 甘雨珊立刻醒悟过来说道:“安琪儿别哭,我是新娘,我是新娘。” 安琪儿一边擦眼泪一边指着贾文龙问:“那你是他的新娘吗?” 这时,安琪儿的父母看着贾文龙和甘雨珊一个劲地摇头。 “是是是,我是他的新娘。” 贾文龙也跟着说:“安琪儿别哭了,她是我的新娘。” 这时安琪儿破涕为笑。 她妈妈看着贾文龙和甘雨珊不好意思地道歉:“这孩子,就这样,她认为的事情就得是现实,不好意思,谢谢你们了!” 贾文龙急忙说道:“没事的,她还是个孩子。” 安琪儿被她的父母带走了,安琪儿高兴得活蹦乱跳。 贾文龙和甘雨珊相视一笑。 一位年轻的母亲推着婴儿车走到二人面前,车里的婴儿正在酣睡,突然一个足球不知道从什么东方飞了过来,直接砸向车里的婴儿。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甘雨珊右手拄着椅子扶手,身子悬起猛抬右脚把飞来的足球踢飞。接着身子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年轻的母亲和贾文龙还有其他人都看呆了,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有如此的身手。 由于身体虚弱,刚才又用力过猛,甘雨珊不断地咳嗽。 那个年轻的妈妈拿出手帕递给甘雨珊说:“谢谢你,擦擦嘴吧!” 贾文龙替甘雨珊接过手帕,甘雨珊把手帕捂在嘴上。 贾文龙看到甘雨珊难受的样子说道:“我们回去吧,躺床上歇息!” 贾文龙去搀扶甘雨珊,甘雨珊推开他的手说:“没问题,就是用力过猛,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真了不起,我都愣住了,不知道怎么才好!”贾文龙由衷地赞叹道。 赵玉娘从后院绕过影壁墙往倒坐房的办公室走,在她右侧的角门,卫兵正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在争吵。 第266章 司马德林 赵玉娘很好奇就过去问卫兵:“咋回事?” 卫兵说:“这孩子非得从这儿过去!我拦他,他还要咬我。” 赵玉娘问男孩说:“你是谁家的?” “我不告诉你!”孩子非常顽皮。 这时冯淑兰来了,她抓过孩子就是一个耳光,那孩子立刻老实了。冯淑兰大吼道:“给我滚回去!” 孩子捂着脸跑了。 赵玉娘看着冯淑兰问道:“是你家的孩子?” 冯淑兰歉意地说道:“是我儿子,你还不认识?” 赵玉娘一脸的愧疚说道:“我也不怎么去西院,他也不过来。我怎么能认识。” “是,我们走的是西院的后门。这个门从来不走。”冯淑兰说道。 赵玉娘问冯淑兰:“他应该上学了吧?” “是,我和他爸说了,他爸也没办法。就这么耽误着。” “是蚱子一天也挺忙的。” “司令,那你忙去吧!我回去了。”冯淑兰说着扭身回了西跨院。 赵玉娘和卫兵别过,就回到办公室。蒋正涛和马兰也跟着进来了。 蒋正涛问他妈妈说:“刚才好像有孩子哭?” 赵玉娘告诉儿子说:“是,是蚱子的儿子。都六七岁了,我还不认识呢!” 马兰说:“他们西院走的是后门,前边没有门。只有共荣军的军官走咱们这个门。” “那孩子应该上学了?”赵玉娘说道。 “颜旺财的女儿也十多岁了,也应该上学。”马兰告诉她婆婆赵玉娘。 赵玉娘思索一会儿说道:“应该办所学校,让他们上学。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 蒋正涛说:“要是有房子,请个老师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玉娘突然想起冯宝的房子空着那,就决定把冯宝的三间房子当学校,聘请老师教学生。除了共荣军的家属,屯子里其他的孩子也可能读书。 赵玉娘又决定西跨院的前边开一个门,供行人进出。这样西跨院的人都方便。后边的大门仍然进出马车和牲畜。 就这样,冯淑兰和蚱子的儿子上学了,冯淑兰也进了女子行动队。 共荣军女子行动队在副队长卢淑梅的带领下在后山的山坡上进行训练。她们今天训练的科目是骑马射击。 赵玉娘等人站在木头搭起的高台上观看训练。 北山的山坡上,立着一块块白色的木板,木板上画着代表环数的圆圈。 女子们骑马从木板前跑过,她们双脚站立马镫上,身子挺直,端着大枪瞄准,扣动扳机。 木板上出现一个个小洞。 冯淑兰骑在马上,端枪射击,虽然没有以前灵活,但枪法仍然很准,每次都打九环以上。 赵玉娘暗想,这孩子还真不错,耽搁这么长时间了。枪法和骑术还可以啊! 赵玉娘问身边的卢淑梅说:“你们的队长快好利索了吧?” “差不多了吧!昨天来电话说今天能出院,我这带着大家训练也没时间去接她。” “不用,我派车去接她,你忙你的吧!” 在酒楼包厢王大彪招呼服务员说:“服务员!” 一名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迈着轻盈的步子快速走到王大彪面前问道:“先生,您尽管吩咐!” 王大彪还是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态说道:“去门口看看,我的客人到了没有!迎接一下!” “好了,您稍等!”服务员说完转身走下楼去。 王大彪看着门两侧站着的警察说:“你们俩到外边站着吧!饿了就先要点吃的!” 俩警察答应着出去了。 传来上楼的脚步声,门开了。富态安详的司马德林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笑容可掬地看着王大彪招呼说:“哎呀,王老弟啊!您太客气了,在这么高档的酒楼招待我,真是不好意思了!” 王大彪伸手指向座位说:“请吧,大哥!不必客气!我们这都是多少年的关系了。” 二人坐好,酒菜上齐,推杯换盏喝得高兴。 几杯酒下肚二人都很兴奋,司马德林大发感慨:“哎呀,现在不比从前了。十几年了吧!那时我是多么的风光。省府秘书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呼风唤雨随心所欲。时代变了,人也在变。可是你们哥俩对我还是那样,够意思,来干一个!” 司马德林说完和王大彪碰杯、干杯。 王大彪放下酒杯安慰司马德林说:“你现在也很好,省府高就,资格又老。谁都得给你面子。” “面子倒是有点,但那都是表面的,不顶用!我一天也就是把下边送上来的申请,汇报什么的分门别类地整理好,该送哪个部门,让秘书送去。上边下发的文件该下发到哪里去,让秘书发下去就行了。” 王大彪有些吃惊地问道:“还有秘书啊?” 司马德林瞪着眼睛看着王大彪反驳说:“难道还能让我亲自跑腿学习?” “那是,那是,是我理解错了。怎么的也不能让您干那些掉价的事情啊!”王大彪奉承着说道。 司马德林接着说:“挣点死钱,也算滋润。就是你和你大哥贾局长对我还算照顾,把你们局里的罚没物品卖给了我,我一倒手都能赚一笔。真的得谢谢你们哥俩。” 王大彪听了摇着头说:“哪里哪里,我们那些罚没物品让你去卖也是为了安全。别人去卖我们还不放心。第一不能出事,那些物品的来历您是清楚的,没有光明正大的;二是你把价格定得合理,没有占我们便宜。所以我们才一直和你合作。” “王老弟,别这样说,总之我是因为你们才赚得盆满钵满。还是你们哥俩念旧情,照顾我!这辈子能和你们称兄道弟,我值了!” 王大彪随声附和着说:“客套话就不说了,说正事吧!有批货,还得往外折腾。” 司马德林一听说有货,立刻来了精神,问道:“什么货啊?” 王大彪告诉他说:“粮食!” “多少?” “现在不确定,可能是几吨,还可能是几十吨。我先跟你说,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到时抓瞎。” 司马德林点头说道:“是,凡是预则立不预则废!不过,要是几十吨还真不好办。你知道,现在日本人对粮食控制的很严。没有特许是不可以经销的。我们这种私下的买卖,很容易被抓。再说了,几十吨找下茬不太好找。一是安全,再就是资金。” 看司马德林为难,王大彪就说:“我听说胡啦县的保安队副队长赵琦也倒卖紧缺物资。” 第267章 叛徒出卖 司马德林听王大彪说赵琦倒卖紧缺物资,就问他:“那你怎么不直接去找他?” 王大彪哈哈一笑说:“你忘记了,赵传林省长抓我们的时候张耀祖为了自保,想杀人灭口,就是派赵琦去郑家屯杀我们的。我们两家是冰火不同炉。这几年还好一些了,都知道有句老话,叫冤家宜解不宜结。但只是不那么敌对了。但要是办这种秘密的事情还是不行的。” 听了王大彪的话司马德林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 “其实,一般人不敢做这笔买卖,也只有赵琦,他背后不是靠着张耀祖吗!胡啦县县长,保安队他负责。虽然苟飞是队长,赵琦是副队长。” 司马德林思索一会说:“现在不能确定有多少,也不好和赵琦去谈。” 王大彪说:“还是先和他说说,让他心里有数。交易的时候就方便顺手了。” “那好,我找他说说!买卖成了都有赚的。” 这时王大彪往司马德林身边凑了凑说:“这事情一定要保密,你不能说这粮食是哪里来的,就像现在我不能和你说哪里来的一样!” 司马德林点头表示明白,他说道:“对对对,这事只是谈交易,不能谈其他的。” 王大彪和司马德林分手后,就回到警察局向贾德金报告。 贾德金开门见山地问王大彪说:“司马德林什么意思?” 王大彪告诉贾德金:“司马德林满口答应。他一定会去找赵琦,他们以前做过非法物资的买卖。司马德林就靠做一些非法买卖赚钱,他的薪水不够用。” “要是靠薪水活着,也是癞蛤蟆打苍蝇将供上嘴。”贾德金感叹道。 王大彪走近贾德金接着说:“还有,小山东报告说,最近张耀祖经常去郑家屯找赵玉娘。估计是谈这事去了。” 贾德金哈哈大笑,突然他停止了笑声,恶狠狠地说道:“让她赵玉娘上当真不容易,费这么大的劲。” “不是为了钱谁也不会扯这个。”王大彪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在护士的引导下,贾文龙陪同甘雨珊走进了高级病房。 三楼的高级病房可以俯视沿江的风景,既宽敞又明亮,和大酒店配置相似。并且有专职医护,随叫随到。 “怎么把我弄到这里?”甘雨珊问贾文龙。 “这是专门给警察厅预备的,我打电话向厅里要的。”贾文龙告诉甘雨珊。 “好大的人情吧!” “也没什么人情,这不是闲着吗!” “我都要出院了,还搬这里干嘛?”甘雨珊抱怨说。 “你把医生都骗了,刚才你那一脚踢完,你咳嗽了多长时间。还是好好养养吧!不差这几天。” “那司令那里?” “我去给乳母打个电话。”贾文龙说完就要往外走。这时甘雨珊说:“我和你一起去!” “你还是歇着吧!别累着!”贾文龙劝甘雨珊。 甘雨珊说自己没那么娇贵,贾文龙没办法就带着她一起去医生办公室。 报务员田翠兰拿着刚译好的电文急匆匆地走进赵玉娘司令的办公室,她没有敲门直接就推门而入。 赵玉娘抬头一看是田翠兰并且手里拿张纸就知道有急事,也就没有责怪她。 田翠兰把电文递给赵玉娘说:“省委来电。” 赵玉娘接过一看吓得大惊失色。原来电文上说郑天龙和蒋正涛在马佛尔酒店见面被叛徒出卖。现在马佛尔酒店已被日本关东军封锁。正在逐一排查。 赵玉娘刚看完电报,报务员王淑彬拿着电报进来了,她把电报递给赵玉娘说道:“司令,你先看!我俩得回去一个!” 说完王淑彬走了出去。 赵玉娘拿过电报一看,上面说的也是这件事,但说得详细一些。 叛变的交通员只知道有地下党在马佛尔接头,什么级别,什么样的人,几个人,他都不知道。 关东军封锁了酒店,只能慢慢排查。希望共荣军想办法,解救他们。 赵玉娘立刻命令田翠兰说:“你快去把马兰和蚱子找来,然后你立即回报务室,来电马上译出给我送来!” 田翠兰答应着出去了。 不一会马兰来了,赵玉娘告诉马兰说:“你去把你叔和颜旺财、黑彪子还有卢淑梅都找来开会!” 马兰看自己的婆婆这么急就知道出事了,她急忙出去找人。 马兰刚走蚱子来了。蚱子一进门就问:“司令,什么事?” 赵玉娘告诉他省委书记和蒋正涛被困在马佛尔酒店了,让他带上几个人立即去酒店看看什么情况。 蚱子转身刚要走,赵玉娘说道:“你找周二虎一起去!” 蚱子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看着他们的司令说:“司令,他,他没了!” 赵玉娘听了蚱子的话低下头,一摆手说:“你快去吧!” 蚱子还没有出去,赵玉娘急忙说:“带上你媳妇冯淑兰一起去!” “好的!”蚱子答应着走了。 由于马兰找的急,来人也都脚步匆匆。 马号、黑彪子、颜旺财、卢淑梅都前后脚来到赵玉娘的办公室。 赵玉娘也来不及客套,直接把郑天龙和蒋正涛被围在马佛尔的消息告诉大家。 众人一听都蒙了,关东军把省委书记和蒋正涛围在马佛尔酒店,这真是晴天霹雳。 赵玉娘看大家愣神,便轻声说道:“大家别急!”她说大家别急,其实,她比谁都急。 “大家别急!现在关东军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能慢慢排查。但危险是太大了,极有可能被查出来。究竟他们是怎么进的酒店,进去几个人,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大家看看有什么办法把他们弄出来。” 大家思索着,都在冥思苦想。室内一片沉寂,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有啥好办法吗?”赵玉娘问大家。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什么办法。 空气彷佛凝固了一样,让人感到沉闷压抑,透不过气来。 “到外边走走,但别走太远!”赵玉娘轻声说道,众人听了像接到了命令,有人起身慢慢走向外边,也有的仍然坐在那里没动。 蚱子开车距离马佛尔酒店还有两条街就被关东军设置的路障拦住了。 一名警察走到轿车旁,蚱子摇下车窗。警察探头看着蚱子说:“这里封锁了,不能再往前走了!” “好的!”蚱子驾车调头。 第268章 长线大鱼 车子掉头行驶了大约有二百多米,冯淑兰说道:“停下!” 蚱子看着冯淑兰问:“你干什么?” “我下车绕过去看看!” “小心点!” 冯淑兰下车往回走去。其他的人也都说:“我们也下去看看!” “我往前开点,回来你们好找!” 赵玉娘和大家就在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坐累了就出去走走,吸烟的就抽一根。 天已经黑透了,可谁也不张罗吃饭,也都不觉得饿。 吴妈来办公室找赵玉娘吃饭,进办公室一看这气氛就知道出事了,她啥也没说就退了出去。 电话铃响了,赵玉娘急忙抓起电话。 “喂!” “是妈啊!”贾文龙在那头问道。 “啊,是文龙啊!啥事?” “甘雨珊现在还不能出院,得再住几天。我和你说一声。” “啊,你和她在医院啊!啊!行行,住着吧!”赵玉娘心不在焉地说着。 机警的贾文龙听出了赵玉娘的语无伦次,便问道:“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病了吗?” “我,我没事。” “不对,妈,你有事瞒着我。你应该告诉我!” 赵玉娘看瞒不了贾文龙,就把郑天龙和蒋正涛被困酒店的事情告诉了他。 贾文龙拿着电话呆呆地发愣。 甘雨珊看到贾文龙发愣,便问道:“文龙,怎么了?” 贾文龙听甘雨珊问他,缓过神来说道:“没,没什么!”贾文龙放下电话说:“走,回病房!” 二人进了房间,甘雨珊继续问贾文龙出了什么事。贾文龙看她一再追问,便把蒋正涛困在酒店的事情和她说了。 “他们的身份暴露了吗?”甘雨珊问贾文龙。 贾文龙摇头说:“没有,关东军只知道酒店里有地下党,不知道谁是,蒋正涛他们有合法的身份,但也担心查出来啊!” 甘雨珊思索一会儿说:“把酒店所有人的身份查一遍也不容易啊?” “那是,一遍查不出来就得查第二遍。” “既然这样,你也别着急了,着急也没用。”甘雨珊劝贾文龙。 赵玉娘和贾文龙说完不一会,电话铃又响了。电话是蚱子打来的,赵玉娘接过电话急忙问道:“情况咋样?” 蚱子在电话里告诉赵玉娘,酒店已被包围,连楼顶上都站满了关东军。酒店各个方向的房屋和楼房都有关东军监视。 赵玉娘放下电话呆呆发愣,刚才还有人提议从楼顶下去找到蒋正涛他们住的房间,下去救人。 现在看啥办法也不好使了,就希望关东军别查出来。 假身份终究不牢靠,经不住查。赵玉娘非常清楚。 赵玉娘站起来对大家说:“都去吃饭吧!吃了饭就休息吧!解救,是不可能了。我们要面对现实。当然,大家也有个准备。”赵玉娘说到这里不说了,准备什么她没说。 众人纷纷散去,只有马兰没走。 “马兰,你也去吃饭吧!”赵玉娘劝马兰。 “妈,我不饿!”马兰轻声说道。 看着马兰失神落魄的样子,赵玉娘只能心疼,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她的心情和蒋正涛入狱那次差不多。甚至比那次还难受。 赵玉娘看了一眼柜子上的座钟,已经快十一点了。她站起身对马兰说:“走,我们回屋吧。” 马兰站起,扶着赵玉娘朝门口走去。出了门马兰随手关门。 这时,电话铃响了。马兰急忙返身回屋拿起电话。 “喂,哪位?”马兰急促地问道。 “酒店北边里仁街口接人!”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是谁?”马兰急切地问道。 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赵玉娘瞪着眼睛看着马兰问:“咋回事?” “电话里说到酒店北边里仁街口接人。”马兰告诉赵玉娘。 “谁打来的?”赵玉娘接着问道。 马兰摇头。 两辆轿车一前一后来到马佛尔酒店北边的里仁街口停下。车里的赵玉娘等人看着前边关东军设置的路障和站岗的日本兵。 副驾驶座位的马号回头问马兰说:“电话里说的是这里吗?” 马兰点头说:“是,是这里,里仁街口。” 赵玉娘没有说话,只是瞪眼看着前边封锁着的街口。 突然日本兵移开了路障,郑天龙和蒋正涛被几名日本兵押着走出路障。眼尖的赵玉娘看到了儿子那熟悉的身影。不由脱口而出:“出来了!” 马号和开车的蚱子以及后边坐着的马兰和冯淑兰也都看到了。 日本兵停下了,只有郑天龙和蒋正涛二人朝车走来。 赵玉娘和马兰说:“你们俩去后边的车!” 马兰和冯淑兰下车朝后边走去,马号下车迎接二人。 郑天龙和蒋正涛坐进车里。 “掉头,往回开!”赵玉娘命令说。 当和后车贴近时,赵玉娘摇下车窗对颜旺财说:“看着后边,看有没有人跟踪!” “妈,你怎么知道我们能出来?”蒋正涛问他妈妈。 “我是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告诉我的。” “啊!”蒋正涛没说什么。 车子开动,赵玉娘问蒋正涛和郑天龙:“怎么把你们放了?” 二人只是疲惫地摇头,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郑天龙说:“我和正涛见面觉得很安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关东军就包围了酒店。挨个房间搜查,盘查每个人的身份。” “我接到省委的电报说交通员叛变,说出酒店有地下党接头,具体的叛徒不清楚。”赵玉娘告诉郑天龙。 郑天龙疑惑地说道:“哪个交通员呢?光知道接头,不认识我们俩。这怎么突然就放了我们?你还接到了陌生人的电话。” “看看有没有人跟踪吧!” 车子驶上了江桥,赵玉娘他们都往后看,只有自己的一辆车跟着。 “奇怪了?没人跟着。我还以为是日本人放长线钓大鱼呢。”赵玉娘嘀咕着说。 “过了江桥,把车开到江堤上看看后边也没有跟踪的!”蒋正涛和开车的蚱子说道。 在江堤上轿车停了下来,后边的也跟着停下。 众人下车,看到江桥上偶尔有车辆行驶,但都不是跟着他们的。 这时,郑天龙发现两辆车都没有牌子。就问赵玉娘说:“两辆车都没有牌照?” 赵玉娘告诉他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敢挂牌照吗!” 这时两辆卡车开了过来,郑天龙看了说道:“跟上来了!” “才跟上来?”蒋正涛有些疑惑地问。 第269章 查找真相 赵玉娘告诉他俩说:“是咱们自己的人,我觉得是日本人玩儿的圈套,想放长线钓大鱼。我就豁出去了,把你们拉着和他们兜圈子,然后干他一场,总不能伸着脖子等挨刀。” 这时,颜旺财和黑彪子都走了过来,他们对赵玉娘说:“司令,确实没人跟踪!” 赵玉娘蒋正涛还有郑天龙都觉得今晚这事太奇怪了。怎么就突然把他俩放了,其他人还圈在那里。 赵玉娘又问二人:“你们俩确定再没有别人放出来吗?” 蒋正涛告诉他妈说:“我们从楼窗往外看,没看到有人出去。我们在走廊里也没看到有人往外走;在大堂也没看到。” “是!没人出去。我们只看到日本兵,其他人都没看到,关在房间里不准出去走动!”郑天龙也证实蒋正涛说得对。 折腾到天亮,觉得确实没人跟踪,赵玉娘他们才把郑天龙送回去,然后回了郑家屯。 早餐谁都没心思吃,坐在餐桌上不说话。 赵玉娘打破了沉寂说道:“不管怎么说,正涛是回来了。这是好事,大家吃饭吧!” 吴妈也说道:“回来就好,吃饭!” 史先生拿起碗筷也说:“是,吃饭吧!饿坏了什么也不能干了。” 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饭,赵玉娘此时真有点饿了。拿起馒头就吃了起来,看她吃上了,大家都吃了起来。 一大早上贾文龙就来到酒店看望甘雨珊,不知不觉中贾文龙有些放不下甘雨珊了。 他觉得甘雨珊从那天说他是白痴开始就深深吸引了他。她的美貌、艳丽、高洁和冷傲都令他着迷。特别是她落水以后苍白的脸色更加显得冷艳和孤傲。 天已大亮,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们脚步匆匆。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紧张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贾文龙来到甘雨珊门前,他一推门没有推动,他以为甘雨珊早就起来了所以直接推门。 他用手敲门,咚咚声响起,他侧耳倾听。没有动静,他又用力敲了几下,室内传来甘雨珊的声音:“谁啊?” “我,文龙!” “好,我这就起来开门!” 门开了,甘雨珊披散着头发,睡眼惺忪地看着贾文龙说:“来得真早!” 贾文龙把左手腕上的手表伸到她的眼前说:“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甘雨珊瞄了一眼贾文龙的手表说道:“啊,十点了!进来吧!” 贾文龙急忙兴冲冲地告诉甘雨珊说:“雨珊,蒋正涛他们放出来了!” “放出来了,好啊!”甘雨珊说完扭头走回床上,她又懒洋洋地躺下微闭双眼,看样子是还想睡。 贾文龙看甘雨珊对蒋正涛出来不感兴趣也就没再说什么。 “昨晚睡得好吗?”贾文龙关爱地问道。 “还好!”甘雨珊仍然是那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看着甘雨珊没有睡好的样子,贾文龙说:“你再睡一会,我出去买点吃的。” “去吧!”甘雨珊说完翻了个身就又睡了。 贾文龙走进值班医生办公室,医生看到贾文龙非常客气。能住进警察厅预备的高级病房,那肯定不是一般人。虽然贾文龙低调谦卑,但医生对他仍然是客客气气的,满洲国警察是不好惹的,随便安上反满抗日的帽子就得完蛋。 贾文龙向医生询问甘雨珊的身体情况。虽然医生说可以出院,但贾文龙看甘雨珊身体也不是很健康。 医生告诉贾文龙,在这个医院里她就是健康的,因为各种x光片都是正常的。如果再有什么问题最好去看中医,她落水那天正是她的经期,可能落下什么疾病。至于亏气亏血什么的我们不懂,也看不出来。 贾文龙谢过医生就去买了早点,回来看甘雨珊还在睡觉。贾文龙没有打扰她,而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她睡觉的样子。 贾文龙随手拿起甘雨珊看的《古事纪》下卷,翻开一看,个别段落和句子甘雨珊都用笔画上了线,还有批注和自己的感想。 这女孩子太了不起了!不但能看懂这么艰涩的日文书籍,还能作标记。贾文龙正翻书看着。甘雨珊醒了,她翻了个身睁开眼看到了贾文龙。便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贾文龙愣了,他说:“我刚才来过了,你开的门,说几句话我就去买早点了。你忘记了?” “哎呀,睡傻了。”甘雨珊说完伸了个懒腰坐起。 “出院,回去!”甘雨珊说得简洁明了。 “我问过医生了,可以出院。但得看中医,让中医再调理调理!” “那好吧!先回共荣军!”甘雨珊答应着说。 看到贾文龙和甘雨珊回来了,赵玉娘的一家人都很高兴,蒋正涛便把自己被隔离马佛尔酒店,又突然被放出来和贾文龙说了一遍。 贾文龙也觉得此事蹊跷,应该弄清楚,否则这可能是致命的隐患。 两个年轻人在一起谋划从何处下手,如何能够查清真相等事宜进行了一系列的商量。 卢淑梅和冯淑兰在街道的边上并排走着。她俩的前边走着一个姑娘。 姑娘拐过街角走进一个胡同,二人紧走几步跟着。那个姑娘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在一处门前停下,掏出钥匙开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卢淑梅和冯淑兰从门前走过,她们看到那个姑娘开门进去就没有停下,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走出胡同口她们看到了共荣军的轿车,她们走近轿车,钻了进去。 蒋正涛和蚱子在里边坐着。 蒋正涛问道:“记住哪个门了?”二人点头。蒋正涛和二人布置任务说:“你们俩一会过去,先看看四周有没有人,我说的人是警察,或者日本宪兵。没人就进去,一定问清楚!” “好!”二人答应着钻出轿车走向胡同口,在胡同口她俩四下里看看,没有巡逻的警察和宪兵。她们走进胡同,敲响了刚才姑娘的院门。 姑娘推门出来看到是两个陌生的女人便问道:“你们找谁?” “我们找你。” “找我?我认识你们吗?” “你不是马佛尔酒店的前台尚俊男吗?我们是你老家的,你爸妈让我们给你带封信来。” 尚俊男走到院门前打开院门说道:“信呢,给我吧!” 冯淑兰大步跨进院子说道:“去屋里给你!” 尚俊男瞪着眼说:“干嘛要去屋里?” 冯淑兰推着尚俊男就往屋里走,卢淑梅在后边关好院门插上。也跟着进了屋。 第270章 疑团重重 尚俊男被冯淑兰推进屋里,而后边跟着的卢淑梅又把门插上了,她就知道要坏事,但她没有喊叫,因为她看冯淑兰和卢淑梅是两个女子,不那么可怕。 尚俊男仍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态,说道:“究竟要干啥?说吧!” 冯淑兰双手叉腰说道:“那天日本人封锁酒店的情况和我们说说!” “不行,那是酒店的秘密,皇军早就命令过,不准说出去。”尚俊男说得理直气壮。 啪,冯淑兰一记大耳光扇在尚俊男的脸上,随口骂道:“还她妈的皇军,小日本子是你爹啊,叫得那么亲!” 这一大巴掌的力量太大了,把尚俊男扇倒在地,脸上顿时呈现出通红的手掌印。 虽然被打得晕头转向趴在地上,但尚俊男仍然嘴硬她骂道:“你敢打我,皇军知道了看怎么收拾你!” “皇军知道之前,我先收拾你!”说着冯淑兰薅着尚俊男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拎起来。 尚俊男站起来仍然怒视着冯淑兰。冯淑兰一把扯开她的外衣和内衣,露出洁白细嫩的两个馒头。冯淑兰拿出匕首顶着她的妈妈说道:“你这洁白的妈妈上应该开着鲜红鲜红的玫瑰花。” 刀尖上冒出一滴殷红的血珠,在洁白皮肤的衬托下显得异常鲜艳。 “别别别,你把刀拿开,我说,什么都说!”吓得尚俊男哆哆嗦嗦地说道。 “详细点!”冯淑兰怒喝道。 “是是是,详细点。那天皇军,啊,不不不,鬼子,小鬼子。突然封锁了酒店,我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任何人都不准出入,说有地下党在酒店接头。逐个盘查,也没盘查出来。”尚俊男说到这里停下了。 冯淑兰把刀尖往她肉里捅了捅说道:“说啊!” 尚俊男仍然哆嗦着说:“别往里捅,疼啊!” “那你快说,往下说!”冯淑兰命令道。 “好好好,我说,好像要半夜了吧!来了一个女人。大约二十多岁吧!” “长啥样?” “那个女的没你胖,啊,对了,就像她的身材。好看。”尚俊男说着用手指着后边站着的卢淑梅。 尚俊男接着说:“没你胖,但比你好看。” 冯淑兰越听越生气便骂道:“别她妈的好看赖看的,往下说!” 尚俊男接着说道:“也没你这么凶,挺可爱的。” 冯淑兰一听这个气啊!但也不能再打断她了。再打听什么时候能说完那! “她进来就和坐在沙发上的大佐说话,说的都是日语,我们离的远,再加上是日语,我没听到他们说什么。然后她就和大佐一起来到吧台,查看登记簿。她找到了蒋正涛的名字,然后和大佐说了什么。大佐就命令日本兵上楼。那个女的就走了。然后就看到两个人下楼,在日本兵的陪同下出去了。” “出去那两个人都长得啥样?”冯淑兰问道。 尚俊男就把两个人的长相大致地描述了一遍。冯淑兰和卢淑梅都知道,这里边有蒋正涛。但郑天龙他们不熟悉,但也知道是郑天龙。 “我们今天找你的事不要对别人说!”冯淑兰告诉尚俊男。 尚俊男点头答应说:“我知道,知道。说出去我就倒霉了。” 冯淑兰和卢淑梅向后慢慢退步,走到门口转身往外走。 二人走进轿车蒋正涛迎出来,问道:“怎么样?” 冯淑兰把事情的经过和蒋正涛说了一遍。特别强调那个女子的长相。蒋正涛想了想说道“回去吧!” 到了家,卢淑梅问冯淑兰说:“你挺猛啊!真敢下手!” 冯淑兰不屑一顾地说:“酒店那些服务员有的势利眼,非常厉害。一次我和司令乘车从酒店门前路过。看到一个要饭花子朝服务员要钱,被服务员一脚踹下台阶,从顶上滚到了地下,半天才爬起来。” 贾文龙和甘雨珊回到共荣军,赵玉娘看到甘雨珊回来了特别高兴。询问了一下甘雨珊的身体状况,然后安慰她好好保养身体。 蒋正涛把贾文龙拉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贾文龙点头。 蒋正涛和贾文龙把冯淑兰和卢淑梅招到一起,让她们回想尚俊男说出的那个女子样子。 二人慢慢回忆,然后蒋正涛问她们那个女子像谁。 贾文龙刚想问她们像不像谁,却被蒋正涛制止了。蒋正涛知道,你不能说出像谁,这可能引导她们的思维导向。 冯淑兰一边回忆一边说:“她说的那个女子和我们的队长有点相像,好像是。” “是有点!”卢淑梅也附和着说。 蒋正涛和贾文龙互相看了一眼但都没说什么。 蒋正涛看着二人说道:“你们忙去吧!” 二人走后,蒋正涛和贾文龙来到赵玉娘办公室。 赵玉娘看到二人来了就知道有事,就问道:“你们俩有事?” 蒋正涛就把冯淑兰和卢淑梅的描述告诉了他妈妈。 赵玉娘一听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感到非常的吃惊。她低着头一言不发,来回踱着步。 蒋正涛和贾文龙都看着她,等待她说点什么。 赵玉娘渐渐理清了思路,她看看蒋正涛又看看贾文龙,分析道:“这个女子不管是谁,她都是救了正涛和省委书记,对吧?” 二人点头。 赵玉娘接着说:“开始我以为敌人是放长线钓大鱼,其实,我是急糊涂了。正涛用的是真名,如果认为正涛是地下党顺藤摸瓜就找到了我的头上了。还用放线吗! “在那个女子没来之前关东军没有抓他们俩,说明关东军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地下党。如果这个女子知道,还把他们放出来,那就她用意何在啊?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她是谁?干什么的?以后还想干什么?” 蒋正涛和贾文龙只是摇头。 “她们说那个女子像甘雨珊就更离奇了,如果是她,她来共荣军想干什么?能和关东军的大佐直接对话,要求放人就放人,什么来头?” 赵玉娘说完仍然看着蒋正涛,蒋正涛低头不语。 “正涛,你想啥呢?” “我在想,假如那个女的就是甘雨珊,先别说她想干啥。她来咱们这里纯属偶然啊!我刚才回忆了,要不是为了安置抗联的伤病员我不会去安永寺,不去安永寺也就不能知道悟信被困。” 第271章 起名风波 蒋正涛接着说:“为了解救悟信才遇到那些被抓的女子,这才解救她们,其中就有甘雨珊。” “甘雨珊来这里纯属偶然。”贾文龙判断道。 “怎么能断定是不是甘雨珊呢?”赵玉娘随口说道。 “要是有她照片就行,拿着让尚俊男看看,就知道了。”蒋正涛说完看着贾文龙。贾文龙知道蒋正涛的意思是自己有没有照片,便摇头说:“没有!” “唉,对了,我和她说应该去看中医。你要是能把尚俊男带到中医那里,让她看看就知道了。” 赵玉娘听贾文龙这么一说,也想起了点事情就说:“正涛,把那个酒店的尚俊男控制住,可以收买,总之是为我们所用!我们在马佛尔酒店还没有可靠的人。” “行,我去办!”蒋正涛答应他母亲。 这时,外边传进来吵闹声。 门开了,冯淑兰和蚱子闯了进来。 赵玉娘抬头看着二人问道:“咋的了?” 冯淑兰抢先一步说:“我儿子上学没有名字,先生问姓什么。他说姓蚱,我说那不是姓,应该和我姓冯,蚱子不干,非得姓蚱。那是姓吗,蚱子就是蚂蚱子。那还不如叫蝗虫呢。蚂蚱子就是蝗虫。” 蚱子此时也辩解道:“和她姓冯,你看她胡扯的,愣了吧唧的。和她姓冯能出息吗?” 赵玉娘和蒋正涛还有贾文龙看着他们二人的争吵都笑了。 “你们还是别吵吵了,商量一下看姓什么就完事了。别吵了!”蒋正涛劝阻道。 “反正不能姓冯!” “肯定不能姓蚱!” 贾文龙这时站起来走近二人说:“要我看,你们二人都是奶娘收留的,我看不如和奶娘姓得了。” 冯淑兰和蚱子互相看了看,都高兴地说:“对,和司令姓,姓赵!” “叫赵蚱子!”蚱子急忙说道。 冯淑兰气愤地看着蚱子骂道:“你这辈子离不开蚂蚱子了?” 赵玉娘这时说道:“你们别吵!要我看既然你们同意和我姓,就由我来起名字。我看就把你们俩的名字各取一个字,就叫赵子兰。好听又有诗意!你们看看行不行?” “行!太好了!”冯淑兰拍着手说道。 “好啊!就叫赵子兰!这名字不错。总算有姓有名了,哪像我连姓什么都不知道。”蚱子高兴地说着。 贾文龙走到蚱子身边说道:“蚱子,你儿子都上学了,这又有名字了,不得安排吗?整一顿,庆贺一下!” 蚱子高兴得两眼发光,说道:“可以啊,我家也有读书人了。不像我和淑兰都不知道学堂是啥样的,安排,一定好好安排。” 蒋正涛这时也凑热闹,他说道:“蚱子这人我知道,说话从来不反悔,说安排就安排。” “我摆酒席,你们都参加,咱们这关系这么好,你们能不随点吗!” 赵玉娘这时也乐了,她说道:“蚱子,你挺精啊!乐得呵的安排是为了我们随礼啊!” 司令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 二赖子穿着整齐威武的满洲国警察的警服,警尉的警衔非常醒目。他骑着三轮挎斗摩托车,小山东在挎斗里坐着,他穿的是便装。 村头站岗的都认识二赖子,看他一个急刹车把摩托车停下了,就急忙和他打招呼:“哎呀,二赖子回来了?” 二赖子把眼一瞪骂道:“他妈的!咋说话呢?二赖子该你叫的吗!叫二爷!” “是是是,小人冒犯了,不该叫二赖子,叫什么二赖子啊!应该叫二赖子爷!” “就是爷,还什么二赖子爷,那是人话吗!” “是是是,二赖子爷不是人话,也不是人!” “烂泥扶不上墙,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和你计较了。我走了!”二赖子说着一踩油门,驶进村子。 行驶到赵玉娘家门前,二赖子停下摩托车对小山东说:“看到没!路北是赵玉娘赵司令家,这就是司令部,牛逼得很!南边是共荣军军营。” 小山东感叹道:“是气派啊!得了,我下去走走!不上你家了。” “去呗,坐一会出来再溜达。”二赖子很客气。 小山东推辞说:“不去了,我一看你大姐就紧张,总是不舒服。特别是你那鸡巴表哥,看我像是看贼似的。” 二赖子不高兴了,说道:“你出息了,都不会说话了!什么鸡巴表哥啊!你是拿我这个豆包不当干粮啊!” “别生气,二哥,你看,我这嘴,没把门的。”说着小山东自己掌嘴。 “行了,你自己溜达吧!加小心,别乱跑。”说完,二赖子骑着摩托车走了。 二赖子非常清楚,他大姐郑淑华和他表哥李德厚,不喜欢有人打扰,他们把保姆都辞退了,关上大门过二人的世界。所以,他没有硬让小山东去他家。 小山东遵照贾德金和王大彪的吩咐,和二赖子走得很近,经常来郑家屯溜达玩儿。贾德金的目的是替他打探赵玉娘的消息,二赖子又认为小山东是自己人,其实小山东是给赵玉娘办事。有双料间谍之说,小山东可以称得上是三料间谍。 小山东来到西跨院的后门,史先生早已等在了那里。 史先生和卫兵打了招呼,就带小山东进了院子。 史先生对儿子说:“别去东院了,那里有司令的办公室,进出的人看到了不好!” “行!爸,你还好吧!”小山东问候自己的老爹。 “还好,还好!”史先生说着带着儿子走进马棚里的一间小屋。史先生告诉儿子,这里是喂马的住的。他现在清理马圈呢。 史先生给儿子倒了杯水,然后问儿子:“你来有事吗?” “你告诉司令,最近贾德金和王大彪好像有啥事针对你们。” “什么事啊?”史先生急切地问道。 小山东摇着头说:“现在还不知道了,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们。” “好!” 史先生这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儿子说:“那个,那个……” 小山东看着老爹吞吞吐吐的样子就说:“有啥事就说呗!” “那个,那个,赵司令想让我和那个吴妈一起过!”史先生说完还不好意思。 小山东明白了,便说道:“这有啥啊!你就和吴妈在一起呗。怎么的也有个照应。” 第272章 鹿死谁手 任红往桌子上摆酒菜,贾德金问她:“保姆呢,怎么你干上了?” 任红告诉贾德金:“回家了!有事!” “她怎么总回家呢?” “回就回吧!省工钱了。这点活儿我自己就干了。还用得着保姆,有她倒害事。” “你是不是故意把她赶走的?”贾德金有点急了。 “我没有,我没赶她!她是家里有事,好像是她弟弟和人打架了,把人家给打坏了,人家不依不饶的。她和我算了工钱,回去安排人家。” “一个当保姆的,也没什么本事,还得和她弟弟操心。难为她了!” “别操那心了,大彪怎么还没来呢?” 任红刚说完,王大彪推门进来了。 任红看王大彪进来就说道:“快坐下吃吧,要不菜都凉了!” “我洗洗手!”王大彪说完去洗手。 贾德金和王大彪坐下吃喝,任红问贾德金说:“文龙也老大不小了,你也不给他张罗对象。这得等到啥时候能抱孙子啊?” 贾德金不耐烦地回答任红说:“我怎么一回家吃饭你就磨叽这点屁事,文龙那个德性你还不知道?他听我的吗,明明是个很般配的对象,我一掺和准黄汤子。你说你还和我磨叽啥?” 任红听贾德金这么一说,也知道儿子的对象是指望不上他了。就气哼哼的出去了。 “别生气!嫂子也是为了孩子!”王大彪劝说贾德金。 贾德金端起酒杯说:“来,喝!”二人周了一口酒。 王大彪告诉贾德金,司马德林已经和赵琦说好了有批粮食出售,具体的数目司马德林没和赵琦定准。 贾德金有些疑惑地问王大彪:“赵琦怎么那么相信司马德林?” 王大彪告诉贾德金,想当初我们修胡啦河大堤出事不就是司马德林告诉的张耀祖吗,那时赵琦是张耀祖的保镖。他们关系一直很好。 司马德林现在没权了,整天坐在办公室,一杯茶水,一根烟,一张报纸看半天。闲暇时间,就研究倒卖紧俏物资。他们经常做这种买卖。 药品、布匹、棉花、甚至枪支弹药。什么赚钱整什么。 其实赵琦身后是张耀祖,什么事得张耀祖拿主意。我们和司马德林说好了,他卖给赵琦的粮食,赵琦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整来了。 贾德金说:“也就是,赵琦不知道这粮食是我们卖给司马德林的?” 王大彪点头说:“是!” “敢保证这粮食张耀祖就能卖给赵玉娘吗?”贾德金问王大彪。 “我估计张耀祖的下茬就是赵玉娘,就她有实力买下这批粮。并且,小山东的情报说,最近张耀祖和赵玉娘经常见面。”王大彪肯定地说道。 贾德金明白了,他说道:“那就剩下怎么弄到粮食了,有了粮食,赵玉娘肯定钻这个圈套!” “不能说肯定,差不多!”王大彪分析着说。 “至于粮食去哪里整,这得大哥你拿主意。” “现在粮食紧张啊!”贾德金有些为难。 王大彪说:“紧张是市面上,或者大众手里紧张,日本人不紧张。粮食都让他们搜刮到一起,送往前线了。你看现在北黑省哪条路上哪一天没有送粮食的车辆。” “好!看准了,劫它一下。然后卖出去,再嫁祸到……” 贾德金说完和王大彪哈哈大笑。 司马德林和赵琦坐在车内行驶在山野公路上。 赵琦问司马德林说:“在什么东方交易?” “七道拐,那里肃静,也安全!” “对,安全是最重要的。县长一再叮嘱我,千万不能出事。” 司马德林不以为然地说道:“县长就是想得多,这么多次了,哪次出事了?别说是粮食了,武器弹药不是也整过吗?屁事没有!” 赵琦扭头从车窗往后看,后边有骑马跟着的人,他说道:“我就带十多个人,少不少点?” “不少,少啥啊!你我就是转手买卖。你,不知道我是从谁的手里买的,我,不知道你转身卖给谁。到了七道拐,我接手后马上转给你,你立刻卖给下家,我们的钱就到手了。就这么简单。 “唉,你的下家找好了吧?” 赵琦看着司马德林说:”你是信不过我们,你要清楚你是跟胡啦县县长做生意,不是和我赵琦。就这点事县长还能办不好?” 此时,贾德金王大彪带着一众化妆后的警察,还有绺子里的人埋伏在山坡的密林里。 这是贾德金和王大彪惯用的手段,凡是做什么坏事都是雇佣和他们有联系的绺子。也就是土匪,要不怎么说警匪一家呢! 小山东钻树空,扒拉着树叶来到王大彪近前说:“赵琦他们来了,在山外等着呢。” 王大彪看着满脸汗水的小山东说:“好,到时候咱们把粮食交给他,拿着他的钱就跑!” 小山东看看贾德金,贾德金朝小山东点头表示肯定和赞赏。 这时,跑来一个人,到了贾德金面前报告说:“来了,十二辆车,前边和后边的坐着日本兵,中间十辆是粮食。” 贾德金和王大彪端着望远镜看着大路的一头,隐隐约约看到十几辆马车一字长蛇阵走来。 赵玉娘带着马号、黑彪子、蒋正涛以及马兰、冯淑兰、卢淑梅等共荣军士兵一百多人,骑快马在山谷里疾驰。 跑在最前边的马号勒住缰绳停了下来,看他停下楼,赵玉娘他们都勒住缰绳停下来。马号回头对赵玉娘说:“司令,马就拴在这里,我们翻过山梁就到了。” 赵玉娘朝身后一挥手说:“下马!” 众人纷纷下马,把缰绳拴在树上。然后,跟着马号朝山梁爬去。 赵玉娘在众人的护卫下走在队伍的中间。 他们爬上山梁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到谷底有马车缓缓驶来。这时赵玉娘发现他们下方的山坡密林里有人影晃动。就问马号:“下边的人是飞雷吧?” “是,他们早我们一步到了。”马号告诉赵玉娘。 “让大家保持安静,听到命令立刻冲下去!”赵玉娘命令马号。 马号立刻向身后的人说:“传司令的命令,安静,随时准备冲锋!” 赵玉娘司令的命令被传到每一个共荣军的指战员。 突然山谷里枪声大作。 第273章 局长失算 赵玉娘等人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对面山坡上冲下来的一群人把路上的日本兵压制在大车底下。 前后两辆车的日本兵不到二十人,都趴在地上朝贾德金他们射击,而贾德金他们的火力明显占优势。再加上他们是从高处往下打,致使日本兵很难占到便宜。 贾德金和王大彪各带着一伙人分别冲向车队前后的日本兵。 “我们要不要打下去?”黑彪子问他们的司令说。 赵玉娘看着山谷里的战斗,感慨到:“日本人和贾德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该死。但现在贾德金毕竟是在打日本人。我们就别插一杠子了。让他和日本人干去吧!” 马号看着山下激烈的战斗说道:“这王大彪和贾德金也挺会玩啊!劫的粮食卖给赵琦,也就是卖给了县长。他知道我们和县长做过生意,我们会买县长的东西。这次就劫日本人的军粮栽赃陷害我们。” “贾德金这招挺毒啊!”黑彪子骂道。 “等我们接过粮食,他会抓我们,然后把我们送到日本人那里!”马号说道。 “去年我们买张县长的三十支步枪可能就是贾德金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整来的,反正我觉得不是好道来的。” 突然蚱子惊叫道:“快看,日本兵完蛋了!” 人们听到蚱子的惊叫都往山下看,只见贾德金的人已经押着马车往山口走去。 赵玉娘感叹道:“贾局长还真有一套,真把粮食给劫了!” 黑彪子问赵玉娘说:“司令,我们现在干什么?” “啥也别干,老实待着!”赵玉娘命令道。 突然马号发现他们脚下的山坡有树丛在动,就说:“是不是飞雷要行动?” 赵玉娘摇头说:“不会!我们不动,他不会动的。再看看!” 片刻,人们发现山坡平静了。 突然大家都静了下来,都在侧耳倾听。 赵玉娘也听到了,是卡车的声音。 接着大家看到三辆日本关东军的军用卡车开进了谷口,卡车左右分别插着膏药旗和太阳旗。 卡车还没有停稳,驾驶室上边的机关枪就喷出了火舌,贾德金的人顿时就倒下好几个。 贾德金一看日本人来了大喊道:“快,往密林里撤!快!” 王大彪也大叫道:“快跑!” 可是机关枪已经把他们的人压制在山谷里,没几个人能钻进树林。 卡车上的日本兵纷纷跳下卡车朝贾德金他们猛烈开火。 “贾德金他们够呛啊!”黑彪子说道。 “咋的也都是中国人,朝日本人给我狠狠地打!”赵玉娘命令众人。 共荣军在马号的指挥下,一起冲下山坡。下边的飞雷看共荣军冲下来了也跟着冲向山谷。 贾德金的人已经招架不住,打死打伤无数,只有少量的逃进树林。 共荣军和飞雷绺子对关东军发起攻击,密集的子弹,强大的火力,关东军很难招架,其实,关东军的战斗力是相当强大的,就是赵玉娘的共荣军和飞雷绺子人多势众。才使关东军吃了败仗。关东军哪还有力量去管贾德金了。贾德金和王大彪趁机带人逃之夭夭。 关东军寡不敌众,被共荣军和飞雷打得七零八落,剩下的急忙驾驶卡车溜之大吉。 共荣军和飞雷的人冲上公路,燃烧的卡车,冒烟的粮食袋子,还有东倒西歪的死人和伤的。 对有火气的日本人,飞雷的人给一律补枪。 司马德林和赵琦在车里就听到山谷里有枪声,就都下车往枪响的地方眺望。但什么也看不见。 赵琦盯着司马德林问:“粮食呢?没看到粮食,怎么枪响了?” “我也纳闷呢,咋回事呢?” “咱们回去吧!我还带着这么多钱呢,别粮食买不到,再把钱整没了!”赵琦担心地说道。 司马德林制止他说:“再等等!王大彪说得挺肯定的。” 这时,从他们的身后驶来三辆日本军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赵琦急忙说:“不好,出事了。快回去!”赵琦说完命令司机掉头,回去。 打扫完战场,赵玉娘指着粮车对飞雷说:“这些粮食你都带走,给巴北游击区的抗联或者打游击的分分,凡是打日本的就给他们一些吧!剩下的就都是你的了。” 飞雷抱拳当胸说道:“谢谢赵司令!后会有期!” 说完飞雷带着粮车和他的队伍走了。 黑彪子看着飞雷他们远去的背影说道:“飞雷这小子有一套啊!队伍战斗力强,纪律也严。还坚持着和日本人干呢!” “唉,关东军怎么突然来了呢?”马号对来的关东军感到不解。 贾德金和王大彪带着仅剩下的十几个残兵败将,钻密林,涉溪水。总算逃出了危险的处境。 在小溪旁休息的时候,贾德金是越想越沮丧。他问王大彪说:“那关东军怎么出现在这儿呢?” 王大彪也感到关东军来得太突然,这一带没有关东军出没,突然来的关东军打乱他们的如意算盘。 要不劫下军粮卖给司马德林,司马德林转手卖给赵琦,张耀祖已经和赵玉娘说好,粮食自然而然地就到了赵玉娘的手里,这时再出手将赵玉娘拿下,交给日本人,赵玉娘就彻底玩完。 古语说,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可倒好,险些把手指头也让鸡给剁了。 贾德金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一和赵玉娘斗自己就失败,这个娘们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别想那么多了,回去再说。贾德金整理队伍往回走去。 贾文龙开着轿车回家,还没到自己家的街口,就远远地看到他的父亲贾德金和王大彪下车。 二人在几名警察的陪同下从车上下来,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衣着凌乱,脸上带着泥土,灰头土脸的。 贾德金一只脚上还没穿鞋。 贾文龙一想他们肯动出什么事了,自己不能回去,回去了看到都尴尬。但他又想知道究竟,就驾车去了警察局。 贾文龙是局长的公子,又是巡逻大队的大队长,把门的警察当然不能阻拦。贾文龙把车直接开进警察局的大院。 下了车他就问一名从办公楼里走出来的警察:“看到小山东没?” 那名警察一看是贾文龙就客气地说:“文龙啊,你找小山东啊。唉,刚才好像看到他了,好像执行任务刚回来。造得挺脏的,可能去浴池了吧?” 第274章 文龙雨珊 贾文龙闯进浴池,看浴池的是新来的不认识贾文龙。就阻拦说:“你不能穿着衣服进去!” “我有急事,你让开!”贾文龙怒斥他说。 “有急事也不行,这是规定!” 贾文龙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他捂着脸哎呀哎呀地叫唤。躲到一旁也不敢管贾文龙了。 贾文龙闯进浴池就看到小山东赤裸裸地在洗澡。 “小山东,穿上衣服出来,我找你有事。” 小山东抬头一看是贾文龙就急忙说:“好好,我这就完事了。你去休息室等我!” 贾文龙来到休息室坐在床上等着小山东,不一会小山东裹着浴巾走了出来。贾文龙看他进来就说:“坐吧!” 小山东坐在贾文龙对面的床上问:“什么事?说吧!” 贾文龙直截了当地问他说:“你们今天干什么去了?” 小山东面露难色说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了王队长不会饶了我!” “你不说我能饶了你吗?”贾文龙逼问小山东。 “你就说打死我,我也不能说。” “我不打死你,我保证不把你说出去。”贾文龙向小山东许诺。 小山东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说:“局长和队长知道是我说出去的,我就没命了。” 在得到贾文龙的保证后,小山东才把事情经过和贾文龙和盘托出。 小山东不愧是三料间谍,知道的还真不少。 从二赖子那里他能知道一些,又是贾德金和赵玉娘的间谍,当然知道的就多。他也清楚贾文龙和赵玉娘的关系,更知道贾文龙和他老子贾德金不和。 所以就把王大彪怎么找司马德林卖粮食,又让司马德林把粮食卖给张耀祖,张耀祖再卖给赵玉娘。而粮食是抢日本人的,从而嫁祸赵玉娘。让赵玉娘吃不了兜着走。 特别是今天抢粮的经过,贾文龙问得仔细,小山东回答得清楚。 问完后,贾文龙嘱咐小山东不要和别人说起此事,更不能说自己打听这件事。小山东告诉贾文龙,自己有多大的胆子啊,敢说出去。 出了警察局贾文龙把车停在路旁,把他老爹抢粮的经过又想了一遍,他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老爹和王叔抢粮这事好理解,凭警察局查出哪里有运粮车经过,哪里可以把它劫下,这都不是问题。 关键是劫下了粮车,关东军怎么来了。关东军不可能去那里,那里一点战事也没有。那就是关东军事先知道有人在那里劫粮车。 那告诉关东军有人劫粮车的人是谁呢?不能是警察局的人,如果是警察局的人,那老爹和王叔早就被日本人拿下了,还等着他们去劫粮车。 再有,老爹他们被关东军袭击的时候,哪来的一伙人把关东军消灭了。如果这股力量不消灭关东军,老爹他们就都玩完了。 这样看来这伙儿力量是救老爹的,但他们为什么不早出手,非得等到老爹他们被打得丢盔卸甲的时候才开火。 难道他们是奔着粮食来的。有这个可能! 贾文龙越想脑袋越痛,干脆就不想了。他趴在方向盘上打了个盹,突然明白了。这一切只有奶娘能办到,奶娘肯定脱不了干系。 贾文龙觉得奶娘不会欺骗自己,应该去问个明白。如果奶娘不告诉自己真相,那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就没有值得信赖的人了。 突然贾文龙打了个冷战,不应该去问。如果问了奶娘不说真话,那自己面前的世界还有光明吗!自己的人生还有奔头吗! 想到这里,他把车开到了巡逻大队。 下了车,他无精打采地走进办公室,坐下后倒了杯水喝下。趴在桌子上就那么静静地待着。 但脑子里还是想着乱七八糟的破事。 老爹和奶娘名义上都是汉奸,也包括自己。但自己跟着奶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干的是为国为民的事情。而自己的老爹是铁杆汉奸,与人民为敌,与这个国家为敌。 但贾德金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奶娘有些事瞒着自己也有道理。道理归道理,在奶娘心里自己还是外人。 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蒋正涛和甘雨珊坐在赵玉娘的办公室里,都沉默不语。 赵玉娘先开口了,她说道:“这件事不能瞒着文龙,他应该知道真相。再瞒着他我心里过意不去。” 蒋正涛劝阻他妈妈说:“你告诉了他,他会怎么想。” “他是成年人了,怎么想是他的事情。瞒着他是我们的不对。”说到这里赵玉娘看着甘雨珊说:“雨珊,你的意思呢?” 甘雨珊看看蒋正涛又看看赵玉娘说:“我觉得应该让文龙知道真相!” 蒋正涛刚想说什么,被赵玉娘打断,她说:“行了,正涛,你啥也别说了。就这么定了。” 蒋正涛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我听你们的。” 赵玉娘拿起电话拨通贾文龙办公室电话,迷迷糊糊中的贾文龙被清脆的电话铃声惊醒。 他拿起电话问道:“谁啊?” “我,你妈!” “啊,妈,有事吗?” “来一趟!” “好好,我这就过去!” 马兰在门外站着往村口方向眺望。看到了贾文龙的车开过来,她急忙迎了上去。 看着贾文龙下车,马兰说道:“妈在屋里等你那!” “啊,好。”贾文龙点头。 贾文龙进屋看到赵玉娘先打招呼说:“妈,你找我啊!” 接着他才看到蒋正涛和甘雨珊。他觉得奇怪,怎么甘雨珊也在。如果奶娘和自己说什么,是不能让甘雨珊这个外人在场的。就是那些和奶娘出生入死的叔叔们也没必要知道。 但出于礼貌贾文龙和甘雨珊打招呼说:“啊,雨珊也在,你身体没事了吧?” “没事!谢谢!” 赵玉娘看着贾文龙说:“文龙,坐下吧!” 贾文龙坐下,马兰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 甘雨珊这时站了起来对贾文龙说:“文龙,我有事瞒你了。” 贾文龙一脸茫然地说道:“你什么事瞒我了?” 甘雨珊说道:“正涛和省委书记被困马佛尔酒店是我把他们救出来的。如果不救他们,是经不住审查的。正涛是真实身份还能够经得起审查,而省委书记就不一定了。所以,当我知道他们在马佛尔酒店处于危险之中就去救出了他们。 “我先给司令打的电话,让她去接二人。” 贾文龙疑惑地看着甘雨珊说:“你怎么能救出他们呢?” 第275章 如兰开明 甘雨珊告诉贾文龙说:“我是南满洲铁路株式会社调查部一级调查员。这次来北满是进行调查中国与北联边境的交通情况的。宪兵、警察、关东军以及日本各个特务机构都要给我面子。所以我说蒋正涛和省委书记是我的眼线,是为满铁调查部服务的,关东军就必须放人。” “关东军相信你?”贾文龙问她。 甘雨珊告诉贾文龙:“当然不相信,但大佐的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南满株式会社调查部,我的身份就证实了。” “你既然是日本谍报人员为什么救他们?”贾文龙仍然有疑问。 “我的真实身份是日本人,但我是中国人。我的父母在大革命中被国民党杀害。我被他们的老朋友,一对日本夫妻收留。他们有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女孩,但两年后那个女孩病死了。我就顶替了她的名字,成为他们的女儿。他们又把家从大连搬到了北奉省。读中学的时候被日本南满株式会社调查部录取成为一名谍报人员。” 甘雨珊说完,众人都沉默不语。 赵玉娘接着问甘雨珊说:“那对日本夫妻呢?” “都去世了,所以谁也不知道我是中国人。但我父母的朋友和我有联系,是他们指引我革命道路。我成为一名共产党员。” 接着甘雨珊告诉大家,她是在车站被抓的。其实他是可以摆脱他们的,但她想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抓人是想干什么。 知道要把她们送给日本人她就不担心了。没想到被赵玉娘他们解救出来。她也看清楚了共荣军的真实情况。就参加了共荣军,暂时待在这里,以便随时应付满铁株式会社调查部。 “我爸劫粮的过程我都知道了,就说不清楚关东军怎么会知道那里有人劫粮,是你通知的关东军吗?”贾文龙问甘雨珊。 甘雨珊点头答应说:“是!是我通知的。” “那关东军被消灭了,你怎么和日本人解释?”贾文龙担心地问。 “我只是提供有人劫粮的情报,其它的和我没关系。” 这时,赵玉娘向贾文龙解释说:“我是想等到关东军把你爸消灭了再出手,甘雨珊不同意,她觉得贾德金毕竟是你父亲。她担心以后无法面对你。” 贾文龙听了冷冷地说道:“打死他也不冤枉,蛤蟆塘那次就死了二十九人,他双手沾满了抗日英雄的鲜血,还有那些无辜的老百姓。警察局监狱关着的人十个里有七八个是冤枉的。每天都打得鬼哭狼嚎。” 贾文龙说到这里看着甘雨珊说:“但雨珊,我还是谢谢你,说明你在乎我!谢谢!” 贾文龙说完站起给甘雨珊深深地鞠了一躬。 贾文龙和大家讲起甘雨珊踢开足球的事情,那一脚他就觉得甘雨珊不是普普通通的老师。普通人反应没有那么快,脚法没有那么凌厉,动作也没有那么敏捷。 蒋正涛告诉大家,他在甘雨珊带着大家训练的时候就发现甘雨珊不寻常。她的格斗动作有空手道的风范。 当时蒋正涛就和他妈妈说了,母子二人也搞不懂甘雨珊是什么来头。但清楚肯定不是冲着共荣军来的。因为她来共荣军不是她的目的,她来共荣军纯粹是偶然。 赵玉娘问甘雨珊此次出来侦察上级规定多长时间。甘雨珊告诉她时间没有确定,什么时候回去临时通知她。 “那你先把身体调养好吧!”贾文龙劝甘雨珊说。 在日本人开设的华贸洋行旁边的一个餐馆,周铁和杨如兰还有赵玉娘围着桌子坐着。桌上摆满了酒菜。 三人一边吃一边闲聊。 赵玉娘放下筷子对周铁和杨如兰说:“我今天找你们有点事,就是你妈妈和史先生的事情。他们俩个都是单身,我想让他们结合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今天来看看你俩的意见!” 周铁听了脸上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 赵玉娘看了问道:“周铁,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周铁喃喃地说:“也不是不高兴,觉得都那么大岁数了,不太好吧!” 杨如兰接过话茬说:“周铁,我觉得没什么不好。虽然老人不缺吃不缺喝,但一个人肯定孤单,史先生人又很好,他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这事行!回去你就说我们同意!” 赵玉娘又看向周铁,周铁不好意思地说:“那就,那就同意吧!” 赵玉娘笑着说:“行,回去我就给他们把事办了。” 周铁急忙说:“也不用太隆重,简单就好!” 杨如兰干脆地说:“你回去办吧!咋办你说了算!” “行,那就这么定了。” 突然杨如兰和赵玉娘说:“唉,我想起一件事,我们医院有一个病人,不是什么大官,但保护他的人却很多,也很严密。好像是搬到三楼高干病房了,松滨市警察厅专用的高干病房。” 赵玉娘也感到好奇,就问杨如兰说:“没听到什么线索吗?” 杨如兰思索着说:“好像是,对了,听两个警察说,共产党痛恨他们这样的人。其他的就没了。” 赵玉娘回去后就问甘雨珊在哪个医院了,甘雨珊把自己住的医院告诉了赵玉娘,正是杨如兰说的那家医院。高干病房甘雨珊住过,是贾文龙安排的。 赵玉娘把杨如兰说的情况和甘雨珊说了一遍,甘雨珊觉得如果是重要人物,那就不能接近了。 但贾文龙有可能进去。突然甘雨珊想起来自己把日文版的《古事记》落在那家医院的高干病房了。她可以借着找书的借口去看看。 但赵玉娘觉得还是让贾文龙去比较稳妥,他毕竟是巡逻大队的大队长。容易知道更多的内容。 于是,赵玉娘就给贾文龙打电话,让他去医院给甘雨珊找书,趁机看看住在那里的人是干什么的。 贾文龙挂了电话,就乘车去了医院。 在三楼的楼梯口,他被警察拦住了。警察说有重要的人物在住院。贾文龙说自己朋友的书落在病房了,要进去取,但警察说什么也让他进去。 正在二人争执的时候,来了一名警正,他认识贾文龙。 便问贾文龙来医院什么事,贾文龙告诉他后,他说:“你不能进,我可以给你进去看看。” 第276章 飞檐走壁 正在这时,从病房里推出一辆转运床,上面躺着一个人。警正看到了问旁边的医护这是干什么去。医护告诉他进手术室做手术。患者是阑尾炎。 两名警察和两名关东军士兵在车子的两边护卫。 警正对贾文龙说:“他去手术室了,我们可以进去了。”警正和贾文龙进了病房。贾文龙在枕头底下找到了甘雨珊的日文版的《古事记》。 贾文龙四下里看看,也看不出什么就和警正往外走。 贾文龙问警正:“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好像官挺大的,这么多警察和日本兵护卫。” 警正不屑一顾地说:“狗屁不是,就鸡巴是个叛徒,叫罗新。出卖好几个地下党。关东军和警察厅想用他再找共产党的大干部。共产党最恨叛徒,他们担心他被地下党干死,就看得紧紧的。” 贾文龙问他说:“晚上你也在这里看着啊?” 警正说:“晚上全换上日本关东军。不用我们,信不着我们。” “那省事了,回家睡大觉更好!” “那可不,省心了!要不他让人家给宰了,我们还担责任。” 回到郑家屯赵玉娘的司令部,贾文龙把看到的和赵玉娘蒋正涛说了一遍。赵玉娘命令立即给省委书记郑天龙发报,看看省委的意见。 省委很快回电,惩治叛徒罗新绝不能手软。命令赵玉娘立即执行。 这下子赵玉娘和蒋正涛都犯难了,关东军封锁得那么严,怎么才能杀了这个叛徒呢。 罗新也知道地下党在找他,他清楚找到了他就没命了。 所以他进出都有关东军和警察保护,突然得了阑尾炎,没办法才来的医院。警察厅把他们所属的高干病房给他住,目的是利于保护他的安全。 “从一楼楼道进去肯定不行吧?”蒋正涛问贾文龙。 “不行,我下楼的时候,看到一层和二层都有警察和关东军把守。病房门口也有人站岗。” “那只有从窗户进去了。”蒋正涛问道。 “三楼窗户你怎么进啊?”赵玉娘担忧地问蒋正涛。 “我先上楼顶,从楼顶下去。如果楼上有站岗的就干掉他。用浸了毒的飞弩也行,徒手杀人也行。反正整死几个也容易。” 贾文龙进过那间病房,他知道窗户是在里边插着的。就提醒了蒋正涛。蒋正涛听了也有些犯难。 强行破窗而入,容易整出动静,病房外边的日本兵听到了进来就麻烦了。 甘雨珊看蒋正涛犯难就告诉了他一个方法。她的方法就是,买一种强力胶,把毛巾沾到玻璃上,然后用玻璃刀子把窗玻璃四边划开,推动或拉动玻璃离开窗户框。 蒋正涛觉得这个方法很好,就用这个方法。 但甘雨珊告诉他一扇窗户有三块玻璃,要割开中间那扇,这样能把上下的插栓都拔开。然后就能推开窗户进去。 最后甘雨珊说:“我和你一起去!”蒋正涛说:“不行,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我自己就行。” “不行,你不知道是哪扇窗户。” 甘雨珊这么一说,蒋正涛还真觉察出问题了,自己真不知道是哪间病房。 贾文龙也说:“我也去!毕竟我去过。” 赵玉娘也同意甘雨珊贾文龙和蒋正涛一起去。但,进室内只有蒋正涛一个人。 赵玉娘这个女人不一般,她总是把最坏的事情留给自己。安全留给贾文龙,今天也包含甘雨珊。 白天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后半夜已经是人静时刻。三人收拾利索,蚱子开车护送三人距离医院还有三道街的时候停下,三人下车徒步去医院。 蒋正涛下车的时候吩咐蚱子,再把车开远点。 三人从江边摸到医院的南大墙下,跳上墙头往医院住院部的窗户上看。这一看不要紧,贾文龙和甘雨珊都傻了。 二人是在室内朝外看,看到的是滚滚东流的松滨江。可在外边往里看就不知道是哪个房间了。 看二人说不出是哪个房间,蒋正涛安慰他们说:“别急!慢慢想!” 蒋正涛清楚现在越是着急越不容易想出来。 病房里有亮灯的、有关灯的,但在外边看窗户都是一样的。 “东边数第七和第八两扇窗户都是。”甘雨珊说得很轻,但经过特殊训练的蒋正涛却听得清清楚楚,便轻声问她:“你怎么确定的?” 一般人得这样问:“你确定?”这样问表示对甘雨珊判断的怀疑,也就是对甘雨珊的不信任。但蒋正涛知道一个优秀的特工不会犹犹豫豫或者模棱两可。特像甘雨珊这样的优秀女特工。 “你回头看,我们的身后江边不是有棵树吗,我当时站在窗前看到那棵树和面前的电线杆子在一条直线上。应该对着的是第八扇窗子。”甘雨珊判断着说道。 蒋正涛趴在墙头上往西挪了挪,他把身后的树和院里的电线杆子放在一条直线上,确实对准东边数第八个窗户。 “好,我进去了!”蒋正涛说完就要往院子里跳。这时贾文龙说:“你慢点!” 蒋正涛停下了问道:“你有事?” 贾文龙贴近蒋正涛用手指着院里的烟筒说:“你看那个大烟筒,上面焊有梯子,你踩着梯子上去,然后跳到楼顶就不用顺着抓钩往上爬了。” 蒋正涛看着贾文龙钦佩地点着头。 “把抓钩解下来吧!” “还是带着吧,万一用了没有就抓瞎了。”蒋正涛说完就跳下墙头落到院子里。 甘雨珊和贾文龙趴在墙头上借着微弱的星光看着蒋正涛。 影影绰绰看到蒋正涛爬上烟筒,然后跳到楼顶。他身体轻盈、动作敏捷。 一切都按照事先预设好的进行,蒋正涛把腰间的绳子绑到楼顶,从楼上下来,脚踩窗台上开始割玻璃。 很快就把玻璃割下来,然后伸手拔开插栓。甘雨珊和贾文龙两个人反复和他讲解室内的情况,他已经对这间病房了如指掌。 他没有拨开窗帘,而是顺着窗帘轻轻滑到地面。 躺在床上的罗新正疼得难受,麻药过劲了。阑尾炎手术后肠子归位,他疼得满头大汗,叫了两次医生,医生告诉他在不能打麻药了。只有挺着。 所以蒋正涛割玻璃,跳进来所弄出的轻微响声,他一点也没察觉。 当他脸朝窗户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扑来什么都完了。 第277章 佳美正涛 当罗新看到黑影的时候,蒋正涛已经扑到床前。蒋正涛左手像钢钳一样瞬间就掐住罗新的喉管,一用力就把食管和气管都薅断了。 罗新一声没吭,只是身子抽搐几下,脚蹬了蹬就一动不动了。 蒋正涛用床单擦了擦手上的污血,然后轻轻地走到门旁倾听走廊里的动静。因为他不能马上走,如果正登上窗台有日本兵进来开枪自己就惨了。 听听没有动静就转身上了窗台,翻身上了楼顶。顺着来路扬长而去。 早上医护人员来给罗新检查身体,进门一看都吓得大惊失色。 罗新两眼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而脖子只剩下颈椎还有一点点的皮肤。已是血肉模糊,洁白的被子和床单被染得一片血红。 外边的日本兵听到了喊叫急忙进来,看到罗新已死急忙吹响警笛。 医院里的日本兵顿时忙作一团。 蒋正涛三人回到郑家屯赵玉娘家,把情况向赵玉娘汇报了一下,赵玉娘接着报给郑天龙书记。郑天龙代表省委嘉奖蒋正涛等人。 贾文龙要上班,再者赵玉娘觉得用不着他带甘雨珊去看中医,妇科病去个男人陪护,不一定妥当,就直接把中医请家来给甘雨珊诊治。 老中医望闻问切之后,告诉赵玉娘,患者必须静养调理,否则可能影响生育。赵玉娘听了非常气恼,都是自己没照顾好孩子,这不是把雨珊给坑了吗! 赵玉娘告诉医生,花多大的代价都要治好她。 医生告诉赵玉娘,这种病得辨证治疗。他让赵玉娘放心,自己会尽心尽力的。 赵玉娘一气之下,直接撤了甘雨珊的女子行动队队长之职。由卢淑梅任队长,冯淑兰任副队长。 本来冯淑兰的能力可以当队长,但她过于刚猛,容易坏事。 这边甘雨珊慢慢调理,赵玉娘又安排了一桌酒席,把各个队长副队长。以及家人聚到一起。给吴妈和史先生搞了个仪式,他们就算夫妻了。 史先生和吴妈总是不好意思,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结什么婚。 但在大家的劝说下,他们也就顺其自然了。也简单,就是搬进一个屋就行了。 赵玉娘让马兰张罗做了两床新被子,表示一下心意。 马兰更有意思,整了两双大红的被子。鲜红鲜红的,吴妈看了更不好意思了。她对赵玉娘说:“看马兰平时挺老实的,这孩子心眼还挺坏的。” 吴妈说这话时,满脸都是幸福和满足。 蒋正涛接了一个电话,来到厨房找到陈海说:“收拾收拾,回去!” 陈海一下子愣住了,他看着蒋正涛说:“怎么了?赶我走?” “想哪儿去了,李宝堂把你的餐馆收回来了,让你回去继续干!” “餐馆那么挣钱,人家能给吗?”陈海有点不相信。 “操,把租金还给他就便宜他了,就说警察局征用那块地,一分不给他上哪儿告去啊?”蒋正涛毫不客气地和陈海说。 陈海连连点头说道:“那是,那是!” “给你,这是你的工钱!”蒋正涛把一沓钞票给了陈海。 陈海拿过一看,说道:“太多了,这是几个人的工钱啊!” “不多,当初我不是和你说吗,让你挣够你餐馆的钱。” 陈海接过钱连连道谢。 “我也回去吗?”一旁的于宝急忙问蒋正涛。 “你不能回去,但也不在厨房了。你去前边的兵营当兵。去哪个队,你自己选!” “我和蚱子叔,整天出去溜达。”于宝高兴地说道。 “想的美!你得先在军营磨练,踢正步,出早操。” 于宝有些不高兴地说:“那多累啊!” 蒋正涛抚摸着他的头说:“小宝啊,要想成为一名男子汉就要经受磨练。听我话去前边军营里好好磨练,保证你以后能有好的人生,好的幸福生活。” 于宝去了马号的队伍接受正规的军事训练。 陈海高高兴兴地回家了,继续开他的餐馆。 田翠兰给蒋正涛一份电报,上面写着:正涛,速来摩力克,佳美。 蒋正涛一看电文脑袋都大了,这电报肯定是秦佳美拍来的,让他去摩力克肯定有大事,重要的事。 他立即拿着电文去找他妈妈,赵玉娘看了电报思索很久也没想出能是什么事。 她问蒋正涛说:“能是什么事呢?这事肯定重要,还得是她个人的事,但也可能关系到我们。要不回封电报问问?” 蒋正涛摇头说:“问也没用,如果她想让我们知道就会直接说,没有直接说就是不让我们先知道。” “可也是,那你就去吧!” 母亲都同意他去了,蒋正涛就做着准备,也没什么准备的,北联也不是初次去。在雷塔训练学习就在摩力克。 走的头天晚上马兰问蒋正涛:“需要预备什么吗?” 蒋正涛看着自己的爱妻,说道:“不用准备,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你就放心吧!” 这时,马兰一阵呕吐,吓得蒋正涛急忙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路过他们门前的赵玉娘听到了走了进来对蒋正涛说:“什么病了?是有喜了。你要当爸爸了!” “是吗!我要当爸爸啦?太好了!”蒋正涛高兴得差一点就跳起来。 蒋正涛顺利越过国境线,乘坐火车,沿着北联东方大铁路直奔北联首都摩力克。 在东方大学的门口蒋正涛与秦佳美相遇了。秦佳美看到蒋正涛有些激动,她一把搂住蒋正涛久久不愿松开。 秦佳美的同学看到秦佳美的男友来了都纷纷和秦佳美道别。 秦佳美带着蒋正涛来到她的住处。是一处别墅,豪华气派又宽敞。 蒋正涛愣住了问道:“你怎么能住这里?” 秦佳美调皮地回答说:“我怎么就不能住别墅!” 蒋正涛急忙解释说:“我是说,这么大的别墅,在摩力克也要很大一笔钱,你好像没能力买吧?” 秦佳美告诉他说:“你还别说,这别墅还真是我的。如果不信我给你拿出房照你看看就知道了。” “你怎么有钱在这里买别墅?”蒋正涛说完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 第278章 别墅红酒 秦佳美看着蒋正涛不怀好意地说:“你不会认为我找了个富翁老头吧?” 被秦佳美看破了内心的想法,蒋正涛很不自然地说:“没有没有,我怎么能那么想呢?” 蒋正涛越辩解,秦佳美越讽刺他,弄得蒋正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时秦佳美大方地说道:“行了,不难为你,这么老远来看我,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说完秦佳美打开柜子拿出了北联国颁发的房产证明。蒋正涛接过一看,确实是秦佳美的名字。 蒋正涛看着秦佳美说:“你真把我整糊涂了,你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别墅?” 秦佳美收起房照说道:“先不说这个,我有大事要和你说,否则我也不能让你从遥远的家乡来到这里。” 秦佳美告诉蒋正涛说:“我怀孕了。”秦佳美说得轻巧,可蒋正涛听了大吃一惊,顺口说道:“你也怀孕了?” 机敏的秦佳美听出了蒋正涛说话的意思就问道:“还有谁怀孕了?” 蒋正涛低头不语,秦佳美一再追问蒋正涛才说出马兰怀孕了。 二人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秦佳美说出了她想把孩子打掉。蒋正涛觉得不可思议,问秦佳美为什么要打掉孩子。 秦佳美的理由就是,周二虎的死一直是她的噩梦,她多次想到过死,现在总算在蒋正涛的帮助下挺过来了。如果她看到孩子,还会想起周二虎。那周二虎就会和孩子一起伴随她。这是其一。二是如果她照顾不好孩子,她会觉得对不起周二虎,那她活下去更难。 遇到这样的事情谁都难以开口,蒋正涛也不例外,因为毕竟是打胎。 看蒋正涛不说话,秦佳美说道:“我知道你为难,你还没有当爸爸,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那我为什么让你来呢?因为我一直信赖你,你不在我的身旁,我自己是没有勇气去打胎的。” 蒋正涛一听这个气啊!我是从雷塔出来的优秀特工,不坚守抗日前线,却走了二十多天,跨越千山万水,来到异国首都摩力克。陪你去打胎,多丧气不说,让人知道了那得多笑话我啊!我还是个男人吗! 关键的关键是这个孩子和我没关系。要是我的得负责。 可是既然来了,也不能发火啊!她既然觉得这事非得我陪着那就陪着吧! 蒋正涛抬头看着秦佳美问道:“你,不再考虑考虑留下这个孩子,毕竟是个生命!” 秦佳美坚定地说道:“留,是不可能的了。你想,再过几个月我挺个大肚子怎么办?现在北联也在打仗,国内更不用说,日本人正在中华大地上蹂躏着我们的人民。哪里都不太平,就是生下来了我怎么带?孩子如果出事了,我还能活下去吗!要这个孩子就等于我死。” 看着秦佳美说得如此决绝,蒋正涛也只好附和着说:“那好,我尊重你的意见,我陪你去!” 秦佳美此时有些伤感,她说道:“我知道你能支持我,你不来我真不知道怎么打掉这个孩子,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你来了就好了。” 蒋正涛听秦佳美说话好像神经有点不正常,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秦佳美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你看看,来了光听我磨叽了,你饿了吧?我去做饭,边吃边说。” 秦佳美前脚去厨房,蒋正涛也跟着往厨房走,路过一处楼梯,蒋正涛顺着楼梯往上看看说道:“上边还有一层啊?” 秦佳美一边系围裙一边回答他说:“是,一共两层。够宽敞了。楼下就五个房间,有你住的地方。” 蒋正涛听了摇头苦笑。 “你去客厅看报纸吧!那里有很多的北联语报纸和杂志,你不是懂北联语吗!”秦佳美一边在厨房忙活一边告诉蒋正涛。 蒋正涛打开报纸,大部分都是讲述战争的进展,以及支援前线的事情,看来北联的战况也很吃紧。 秦佳美把炒好的菜端了上来,拿出一瓶红酒和蒋正涛说:“你习惯喝红酒吗?” 蒋正涛告诉她自己对红酒还挺喜欢的,在雷塔训练的时候经常喝。 秦佳美倒好酒对蒋正涛说:“在这异国他乡我们相遇了,就是缘分,来喝一个吧!” 蒋正涛心想,这还是缘分,是你非得让我来的。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应对吧,他说道:“好,喝一个!” 二人捧杯,发出“铛”的声音。 蒋正涛突然想起秦佳美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就问道:“你不是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吗?是什么?” “更重要的事就是我打胎啊!”秦佳美说完哈哈大笑。笑够了秦佳美说:“以后和你说,这么远来的,先让你休息几天吧!我们一起走走,看看郊外的白桦林和青青碧草。看看这个古老民族的历史和文化。” “我在这里待四年呢。”蒋正涛轻声说道。 “啊!我忘记了,不好意思。但,你也得陪我走走。”秦佳美要求蒋正涛。 蒋正涛点头答应。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秦佳美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门开了。进来一个人惊得蒋正涛大惊失色。 进来的是叶塔列娃,她一见蒋正涛疯了一样扑向他。蒋正涛被她搂得紧紧的,她对着蒋正涛的脸是又亲又啃,弄得蒋正涛不知所措。 但蒋正涛嗅出了她的酒气。 看二人没完没了了,秦佳美喊道:“行了!差不多就行了!” 秦佳美的怒喊才使叶塔列娃清醒过来,她松开蒋正涛对秦佳美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秦佳美看看蒋正涛,二人会心一笑,这叶塔列娃会说中国的典故了。 秦佳美端起酒杯说:“来,咱们三个喝一杯。” 此时叶塔列娃拿起桌上的筷子就去夹菜,蒋正涛这才发现,秦佳美拿上来的筷子就是三双。他内心里非常懊恼,自己大意到什么程度,连秦佳美拿了三个人的碗筷自己都没发现。 优秀的特工都是非常细心的,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今天秦佳美的大别墅,打胎,炒菜红酒,把蒋正涛整蒙圈了。 三人放下酒杯秦佳美看出了蒋正涛的疑惑,便对他说:“这么大的别墅,我一个人住太冷清了,就让她从学校搬出来和我一起住。” 叶塔列娃不在他们二人说什么,只顾自己说话,她说道:“今天刚参加完婚礼,那个新娘太幸福了。” 蒋正涛问她:“你喝酒了?” 第279章 想作新娘 “这么高兴的事能不喝酒吗?那个新娘特别幸福,我都羡慕她了,我也想作新娘,回来就看到你这个新郎来了,我今晚就能当新娘了。”叶塔列娃说的是酒话。可把蒋正涛吓坏了。 蒋正涛急忙说:“你可别乱说啊!今晚怎么能做新娘?” 听蒋正涛这么一说,叶塔列娃急了,她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们不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吗!今天你来了是天时;都在这个别墅里是地利;我们相爱是人合,这不是都占了吗!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蒋正涛心想,我的妈呀,你把中国的古文化都熟记于心了。你太了不起了!关键是用到这里还挺贴切。 蒋正涛没话可说,只是低头不语。 叶塔列娃一再追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态度,你是不爱我吗?”在酒精的刺激下叶塔列娃激情大发,她站起来抓住蒋正涛的胳膊就往楼上走。 一边走还一边说:“走,跟我上楼!” 蒋正涛彻底完蛋了,他看着秦佳美,希望秦佳美能救他。但秦佳美朝他点头说:“上去吧!” 这下子蒋正涛是啥招也没有了,只好跟着叶塔列娃乖乖上楼。 第二天叶塔列娃忙着毕业论文急忙去了学校。蒋正涛陪同秦佳美去了医院,凡是堕胎的都是一对对的情侣,只有他们俩例外。 秦佳美笑着问蒋正涛说:“你说他们是不是得把咱俩当成一对,认为这孩子是你的?” 蒋正涛长叹一口气说:“哎呀,你能不能不说话!” 秦佳美看着蒋正涛难受的样子反而笑了,她说道:“我都不害怕,你怕什么!” 蒋正涛无奈地说道:“我不是怕,我是觉得自己窝囊。” 叫到秦佳美时,秦佳美进了手术室,不一会一个女医生出来了用北联语喊道:“谁是秦佳美的家属?” 蒋正涛急忙答应,医生告诉他签字,蒋正涛拿起笔签字。 医生收起本子和笔进去了。 等到手术室的门再开的时候,秦佳美出来了。一名女医生搀扶着她,她弯着腰慢慢地走着,蒋正涛急忙迎上去搀扶她,女医生松开手回去了。 “先坐一会儿,休息一下!”蒋正涛说着搀着秦佳美坐到椅子上。 秦佳美脸色苍白,捂着肚子一言不发。 “要不先躺一会儿吧!”蒋正涛劝说秦佳美。 秦佳美微微摇头,蒋正涛看她不愿意躺下就仍然扶着她坐着。 这时叶塔列娃急匆匆地来了,她看到秦佳美痛苦的样子说:“怎么样?” 秦佳美轻声说道:“没事。” “那,我们走吧!我把车带来了。坐车回去好好休息。”叶塔列娃说道。 秦佳美坐起,蒋正涛蹲在她的面前说:“来,我背你吧!” 秦佳美顺从地把双臂搭在蒋正涛的肩上,蒋正涛背起秦佳美就往楼下走,一旁的叶塔列娃扶着秦佳美。 到了家,蒋正涛和叶塔列娃把秦佳美放到床上,蒋正涛就去厨房烧水。叶塔列娃拿出医生给开的药看着说明书。 叶塔列娃问秦佳美吃点什么,秦佳美摇头说:“过一会儿再说吧!” 蒋正涛端来开水,用嘴吹凉,叶塔列娃拿出药。 秦佳美吃过药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晚上,叶塔列娃对秦佳美说:“我陪你一起睡吧!晚上好照顾你。让他自己睡。” 秦佳美说:“不用,还是你们一起睡,我自己没事的。” 看秦佳美不同意叶塔列娃和她睡,蒋正涛说:“那,我们不上楼了。在你的隔壁住。晚上起来看看你,你有事可以叫我们。” 秦佳美点头答应说:“好吧!” 转眼七天过去了,秦佳美恢复的很好。能够下地走动,也能做饭了,但蒋正涛不让她动手,一切都是蒋正涛来做。 这天晚上都已经要吃饭,叶塔列娃还没有回来。 蒋正涛问秦佳美:“她以前也经常晚回来吗?” “一般有事晚回来她都提前告诉我,今天可能有什么事了吧?” 这时门铃响了,蒋正涛去开门,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位北联姑娘。那姑娘说:“秦佳美在吗?” 秦佳美听有人叫她便走到门口问:“你找我?” 那姑娘说:“是,叶塔列娃让我告诉你,她去前线了!慰问打仗的士兵。她走得急没时间回来告诉你。” 秦佳美说道:“啊,我知道了,谢谢你!” 送信的姑娘走了,蒋正涛和秦佳美站在那里呆呆发愣。 “该死的战争!”蒋正涛随口骂了一句。 秦佳美摇头叹息,说道:“我们无能为力!” 一晃二十天过去了,秦佳美已经痊愈,这期间她去了一次学校。把学习的内容和教材拿回来,有精力就看一看。 吃饱睡足了,蒋正涛就陪着她去看摩力克郊外的美景。这里有着与中国北疆不同的美丽风景。如果不是战争,这个国家给人的感觉就是美丽、安详和舒适。 秦佳美之所以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好,主要是蒋正涛照顾得好,从来不做饭的蒋正涛天天为秦佳美做饭。 他从书店买来北联语版的关于照顾女性产期的书籍,详细阅读。 其实他也是用这种方式减少他对叶塔列娃的惦念和牵挂。 二十多天一点音信也没有。他去叶塔列娃的学院去问,人家告诉他,他们慰问团本来是去慰问的。可是,战场上双方激烈的交战,人手奇缺,抬担架和运送弹药都需要人手,慰问团就成了后勤保障团了。 蒋正涛给耶列维奇的办公室打电话,值班人员告诉他,耶列维奇将军已带着部队去前线了,无法联系。 秦佳美看着蒋正涛饭量是越来越少,有时一天都不怎么吃东西。夜晚秦佳美醒来都能听到蒋正涛房间的动静。 蒋正涛是一天比一天消瘦。 秦佳美去学校上课,蒋正涛就一个人在家,除了收拾屋子就是去外边走。走也不知道去哪里,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看看要到做晚饭时间了才回去。 报纸上说北联军节节胜利,解放了一个又一个城市。在大街上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往前线运送战争物资和武器弹药的卡车。 看到为了战争而紧张忙碌,蒋正涛牵挂叶塔列娃的心就更加难受。 今天蒋正涛又去叶塔列娃的学校去问,学校现在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校长比蒋正涛还着急呢,三十多人的慰问团,不知道情况如何。 第280章 爱的毁灭 蒋正涛这天从外边刚回来,看看墙上的挂钟,做晚饭还早点。就坐在沙发上有心无力地看着报纸。 突然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满脸通红又挂着泪花的秦佳美手里拿张报纸闯了进来。她进来后关上门就靠着门站着。 靠着门的后背慢慢地向下滑着,滑着滑着她瘫软在地上。 机警的蒋正涛知道出事了,他什么也没说起身蹿到秦佳美身旁,抱起秦佳美走进卧室放好。这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佳美什么也没说,而是抬起无力的手把报纸递给他。 蒋正涛急忙接过报纸,“阵亡烈士名单”上赫然写着叶塔列娃,学校,所读的专业清清楚楚。 蒋正涛慢慢转过身,慢慢走向客厅的沙发,他不知道走了多少步,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双腿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瘫坐在沙发上,突然他放声嚎啕大哭。 蒋正涛的哭声使有气无力的秦佳美被迫站了起来,她走到沙发蒋正涛的身边抱住蒋正涛的头。蒋正涛趴在她的怀里仍然是嚎啕大哭。 这哭声里有铭心刻骨的爱;有异国他乡的思恋;有连日来的焦灼;有无尽的期盼和等待。 蒋正涛和秦佳美经过多方的打听,才知道了叶塔列娃的墓地。 二人在叶塔列娃的墓前放好了鲜花,秋菊洁白无瑕、娇艳欲滴,红玫瑰鲜艳如血仿佛是叶塔列娃在天堂向蒋正涛倾诉无尽的思念。 二人在叶塔列娃的墓前默默肃立久久不愿离去。 从墓地回来后二人去叶塔列娃的学校,拿回了叶塔列娃的用品和书籍乐器。回来后都放在了叶塔列娃的房间。 蒋正涛环视房间,触景生情,这里是他和叶塔列娃的爱巢,也是他们爱的见证。蒋正涛不知不觉又是潸然泪下。 蒋正涛用低沉的声音和秦佳美说:“我想求你点事!” 秦佳美平静地问道:“说吧!什么求不求的!” 蒋正涛指着叶塔列娃那些东西说:“一直放在这里行吗?” 秦佳美深情地看着蒋正涛说:“行!有这些东西你还能想着这里!” 菜已放好,红酒也在桌上摆着,可二人谁也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就那么隔着烛光静静地坐着。 “以后咋打算?”秦佳美问得异常的平静,平静得令人窒息。 “回国,打鬼子!”回答也是平静异常。 又是死一样的沉寂。只有跳动的烛光才使室内有一丝生气。 秦佳美端起高脚杯晃动着里边的红酒说道:“东方大学里有共产党的人,也有国民党的人,双方经常争执,互不相让。以我看来,日本子如果完蛋。国共两党可能有场战争。” “不是可能!就得打!一山不容二虎。”蒋正涛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他马上反应过来不能说二虎字样。 秦佳美也反应到了,她说道:“也没什么,都过去了。其实我想他有很大程度是想念那段美好的时光,和郑家屯、共荣军以及你妈妈赵司令,当然了还有你的英俊潇洒和超群的功夫。” 蒋正涛看着秦佳美点头说道:“是很美好的!” 秦佳美接着说:“不知道你想到没有!为什么你妈妈领导的共荣军那么吸引人?” 蒋正涛问道:“为什么?” 秦佳美说:“我觉得,这只是我的感觉啊!共荣军是满洲国的军队,属于国家的。开销由政府负责。那就是响当当的吃皇粮的。到哪儿都威风八面。但大家又干着为国为民的事情。这是正义的,光明的,有前途的。子孙万代都记着的好事情。所以它吸引人,也让人着迷。当然了,风险也是很大的,这就是妈妈的不容易。” 蒋正涛听秦佳美这么一说,觉得还真有道理,不过秦佳美说妈妈的时候,蒋正涛一愣,但没表现出来。也可能是秦佳美无意说出的。 他们边吃边喝,边吃喝边聊天。不知不觉桌上的红酒瓶子摆了很多。 他们从松滨江聊到弗木卡河,从松滨市聊到摩力克,从共荣军聊到北联军。 秦佳美已经是醉眼迷离,但仍然是兴趣盎然,意犹未尽。蒋正涛迷迷糊糊看秦佳美就是叶塔列娃。 虽然俩人都是二十多岁的芳华,但周二虎和叶塔列娃的突然离世,让他们感到人生的短暂和不可预料。悲从心来,伤感无限…… 蒋正涛坐在包厢过道的卡座上看着闪闪而过的北联东方迷人的风光。可是,他什么也没看进去。满脑子是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地感觉是在郑家屯;一会儿又觉得是在叶塔列娃的家。 蒋正涛回到家里就病倒了,不吃不喝,整天就是迷迷糊糊地睡。到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不睡,白天却睡得昏昏沉沉。 人越来越消瘦,谁问话都不回答。只是呆呆地发愣。 马兰没有一点办法,只能默默流泪。 吴妈、史先生、马号、甘雨珊等人都纷纷劝说蒋正涛,但都无济于事。赵玉娘更是束手无策。 赵玉娘想问清楚在北联的摩力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苦于找不到秦佳美。只有秦佳美知道内情。 赵玉娘联系到郑天龙,由郑天龙联系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的刘兴邦。刘兴邦也不知道秦佳美的联系方式。但他答应尽量想办法找到秦佳美。 蒋正涛不吃不喝,赵玉娘也茶饭不香。整个院子都笼罩在阴沉冷漠之中,这也影响到前院军营的士气。 整个共荣军都是一片死气沉沉。 这天赵玉娘坐在办公室发呆,马兰和甘雨珊陪着她。三人都默默地坐着,座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清脆。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赵玉娘不耐烦地拿起电话。 “喂!” “是赵司令吗?” “是,谁啊?” “我是贾德金,我儿子贾文龙被绑架了。对方要三十万赎金。” 赵玉娘一听顿时气得大发雷霆,她骂道:“你儿子被绑和我有啥关系?我儿子还他妈的不死不活呢!” 骂完她把话筒摔在地上,室内的马兰和甘雨珊听得清清楚楚。甘雨珊急忙问道:“文龙怎么了?被绑架了?” 马兰一听也愣住了,突然她转身往外走。 “文龙怎么了?司令,你倒是说啊!”甘雨珊又急忙问道。 第281章 救人要紧 赵玉娘是因为蒋正涛不吃不喝、半死不活的气糊涂了。刚才贾德金一说贾文龙被绑架了就大发雷霆。 现在甘雨珊又问,她回过神来,去拿电话,可是话筒在地上放着呢。甘雨珊看赵玉娘在找话筒,便急忙从地上捡起来,递给赵玉娘。 赵玉娘把话筒放到电话上。电话接通贾德金没有怪赵玉娘发脾气,他现在希望赵玉娘帮忙解救贾文龙。 赵玉娘向贾德金详细询问事情的经过。 岸上一伙歹徒抢劫,在江里巡逻的贾文龙发现了就上岸追赶。被歹徒包围,他带的十几个警察被歹徒打死了。终因寡不敌众被胡子抓去了。 有的胡子认出了贾文龙,知道他是胡啦县警察局局长的公子,他们本来就痛恨贾德金,便向贾德金索要三十万元,不拿钱就撕票。 贾德金接到绑匪的来信,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松滨市警察厅,警察厅急忙召集警力想办法营救贾文龙。 但贾德金对警察厅的部署不是很信服,便通知赵玉娘,没想到被赵玉娘骂了一顿。气得他大骂赵玉娘是个“臭娘们,泼妇。” 赵玉娘正和贾德金通电话,马兰带着蒋正涛进来了。蒋正涛一改原来的萎靡不振,两眼放光,精神焕发。 赵玉娘看着儿子蒋正涛愣住了,这怎么一下子就好了呢?她看看蒋正涛身边的马兰,她明白了,可能是马兰和他说起贾文龙被绑的事情,他就精神了。 真像赵玉娘想的那样,马兰听到电话里说贾文龙被绑架了,索要三十万赎金。她就回屋把事情和蒋正涛说了。 蒋正涛一听贾文龙被绑架,立刻坐起,问马兰:“什么?文龙被绑架了?谁干的?” 马兰说:“我也是刚从文龙他爸的电话里听到的,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蒋正涛急忙穿鞋,可是怎么也穿不进去,马兰帮助他把鞋穿好。蒋正涛就来到赵玉娘的办公室。 赵玉娘一看儿子起床了,精神也好了,就说道:“去,赶紧洗脸吃饭。马兰,带他去。” 赵玉娘又给贾德金打电话,让贾德金答应绑匪赎金,问清楚交易地址。 蒋正涛吃饱了饭,又洗了个澡,人立马就精神了很多。 蒋正涛再来到他妈妈的办公室,赵玉娘看到的儿子就是另一番模样了。 甘雨珊看到蒋正涛精神抖擞的样子也很高兴,但她高兴不起来。因为贾文龙在绑匪手里呢。 甘雨珊在赵玉娘的办公室里是站也不是,坐也坐不稳。急得她在屋里团团转。 赵玉娘看到甘雨珊着急的样子说:“雨珊,别急!急是没用的。我们一起想办法!” “妈,给贾德金打电话,我们这就过去。”蒋正涛对他妈妈说。 “好!” 赵玉娘拨通贾德金的电话,告诉贾德金他们马上就到。并且她特别强调不要让任红知道。 赵玉娘放下电话,就带着蒋正涛、马兰、甘雨珊、冯淑兰以及共荣军所有人。一部分乘着卡车,一部分骑马,直奔胡啦县警察局。 贾德金看到赵玉娘带人来了非常高兴,一改往日的敌对态度。他现在是六神无主,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头发也乱了,警服衣服的扣子也扣错了,里边的白衬衫领子一边是卷着的。 警察厅的人也在他的办公室里。看赵玉娘来都站起来和赵玉娘打招呼。 赵玉娘没有坐,直接就问贾德金:“现在是啥情况?” “来了一次电话,就说要三十万。让我准备好,不准报案。他妈的,我是警察局局长,还用报案吗?”贾德金告诉赵玉娘。 贾德金说完气呼呼地在屋地来回走着。突然大声骂道:“他妈的,绑票绑到我局长头上了,这还有王法吗?文龙这小子也是,你干什么要上岸啊?” “你还是先冷静下来,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赵玉娘劝说贾德金。 贾德金看着赵玉娘问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把现场的人带来!” 贾德金朝外边喊道:“大彪,把张永财带来!” 不一会,王大彪带进一个人来。 贾德金看着那个人说:“张永财,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说!” 张永财说道:“今天早上,我们巡逻到松滨市以东五十多里的地方。看到岸上有胡子在抢劫,大队长就让巡逻艇靠岸。靠岸后他就带着人上岸抓捕那些胡子,开始那些胡子看到水警了立即往山里跑,可是跑着跑着他们慢下来了。还朝大队长他们开枪。 “我就看到大队长带人一直追了下去,边追边打。后来我在艇上就看不见了。过了一会,我看到大批胡子朝巡逻艇跑来,没有大队长和我们的水警。我知道不好就开着巡逻艇离开了岸。 “后来我看到胡子撤了,没有大队长他们的影子,我就开着艇回来报信。” 听完张永财的叙述赵玉娘问贾德金:“你啥时候接到的消息?是咋接到的?” 贾德金告诉赵玉娘说:“我是下午接到的电话,电话直接打到了我的办公室。在电话里劫匪说要三十万,让我准备好。” “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 贾德金告诉赵玉娘电话是从距离松滨市七十多里的桦树镇一个公用电话打的。 警察厅的韩处长告诉赵玉娘,他们警察厅已经把那个镇子封锁了,如果再出现打电话的人立即抓捕。 “封锁镇子不是明智之举,这样绑匪知道我们不想拿钱赎人。这对文龙来说很危险。”蒋正涛说道。 “那他们能杀了文龙?”贾德金急切地问蒋正涛。 蒋正涛轻轻地摇头说:“好像不能,杀了文龙他们什么也得不到。杀文龙和损失三十万,哪个我们更恨劫匪?” 没等蒋正涛把话说完贾德金抢先说道:“当然是杀文龙了。” “这就对了,劫匪现在知道文龙是你儿子,他们杀了文龙既得罪你这个局长,又惹恼警察厅,堂堂的水上巡逻队的大队长被杀。后果很严重!” 众人听了蒋正涛的分析纷纷点头。 这时贾德金对蒋正涛也热情了,不是被他抓进监狱往死里打的时候了。可赵玉娘看着贾德金心里暗骂:贾德金,你个王八犊子。现在你看我儿子好了,想当初差一点被你打死。我要是不看贾文龙这孩子,我才不会管你的事呢! 但,心里骂嘴上什么也不能说,救人要紧。要是文龙遇害,自己得想死。 想到这里赵玉娘问蒋正涛。 第282章 正涛谋略 赵玉娘问儿子蒋正涛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不能动,如果劫匪认为我们不想拿钱,是很危险的。封锁桦树镇就是错误,不能再错了。但,我们的人员要做好准备。等着劫匪打来电话,然后看情况再研究。” “我们共荣军准备好了,一半是马队,一半乘卡车。”赵玉娘告诉贾德金。 警察厅的韩处长说:“我们警察厅也准备好了,一部分在巡逻艇上待命,一部分在警察厅待命。” “警察局我也让大彪布置好了。” 贾德金说完众人都不说话了。静静地等待劫匪的消息。 蒋正涛打破沉寂问贾德金说:“有松滨市和北黑省的地图吗?” 贾德金看着蒋正涛说:“有有!” 说完贾德金拿出地图,在桌子上展开。 蒋正涛走到桌旁看地图,其他人也都围上来看。 蒋正涛看着张永财问道:“你会看地图吗?” 张永财点头说:“会。” 蒋正涛向他招手说:“你过来!”张永财走到桌旁。蒋正涛指着地图说:“你指出贾文龙在哪儿上的岸?” 张永财看了看指着地图说:“这里,就是这里。” “你看准了?”蒋正涛问他。 “准了,没错,就是这里。”张永财肯定地回答蒋正涛。 蒋正涛看了看张永财指认的地方说:“大家看,这里往东北方向就是连绵的群山。而往西是平原,往东是松滨江。他们不太可能在江边隐藏,因为我们的巡逻艇在江上来往方便。极有可能进山。” 大家听蒋正涛分析得有道理,纷纷点头。蒋正涛话锋一转说:“但也不能排除他们把文龙弄到松滨市里藏起来。所谓的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 最后蒋正涛告诉大家,我们现在只有等待劫匪的电话了。 这时,王大彪走了进来对贾德金说:“局长,饭好了,大家还是先吃饭吧!” 贾德金朝众人一挥手说:“对啊,还得吃饭啊!不能饿着肚子啊!走!去餐厅吃饭!” 赵玉娘看着蒋正涛说:“你去和他们吃饭,不吃饭怎么能救文龙?”蒋正涛随着众人出去。 贾德金问赵玉娘:“你不去吃饭?” “我不饿,我在这里看着电话。” 贾德金看赵玉娘不去,就带着众人去餐厅了。 贾德金他们吃过饭从餐厅回来,一进办公室,赵玉娘就说:“劫匪来电话了。” 贾德金急忙问:“怎么说的?” “明天早上带钱上七点四十去白河的火车。”赵玉娘说完贾德金愣住了,他问道:“就这些?” “就这些!”赵玉娘肯定地回答。 “那来电话你怎么不叫我们?”贾德金质问赵玉娘。 “我叫你们来得及吗?劫匪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再什么也没说!”接着赵玉娘补充说:“我告诉他们必须见到贾文龙才能给钱。见不到人一分钱也没有。” 众人听了都暗暗地佩服赵玉娘,这句话太重要了。劫匪在拿到钱之前不会对贾文龙做什么,也就是必须保证贾文龙的生命。 贾德金此时已经晕头转向,他急忙问众人:“上火车?那文龙可能在火车上吗?他要是在火车上,那劫匪也得在车上啊!我们把火车全封锁了。” 赵玉娘瞪了他一眼说:“你先别急,想想再说。还有,电话里的人说,带钱的人必须穿黄衣服蓝裤子,脚上穿黑色的皮鞋。用棕色皮箱装钱。” “他妈的,要求还挺多!”贾德金骂道。 而此时的蒋正涛并没有注意贾德金和他妈妈的对话,而是在思索带钱上火车会怎么样。 火车那么封闭,大量的警察化装成旅客坐在车里,歹徒是插翅难飞。不可能在车上交易,不在车上交易,贾文龙就不能在车上。 带钱人上了火车,不在车上交易,那就是车站。车站人来人往的也不能是交易场所。 火车、车站都排除,蒋正涛猛然醒悟,那就是中途把钱扔下去。 蒋正涛把自己的分析向大家一说,大家都赞同蒋正涛的判断。特别是韩处长对蒋正涛的分析大加赞赏。 蒋正涛接着说道:“明天火车上一定有劫匪的人和拿钱的人联系。” “那就趁机把他抓起来!”贾德金说道。 “抓联络的人有用吗?”赵玉娘问道。 贾德金被赵玉娘问得没话说了,低头不吱声了。 “我估计联络的人会告诉在哪儿能看到贾文龙,看到贾文龙就把钱扔下去。”蒋正涛继续分析说。 接着蒋正涛的话把众人都吓坏了,特别是贾德金吓得脸色苍白,站立不稳。 “我估计,钱扔下去,劫匪就得把文龙处死。”蒋正涛的话说得轻松,但贾德金听了如五雷轰顶。他哆嗦着扶住桌子站稳问蒋正涛:“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处死文龙?” “文龙在和他们交火时,彼此可能就看到了,再有,文龙不会束手就擒,肯定进行搏斗。文龙看到他们很正常。再有劫匪想得到钱,不会蒙文龙的眼睛。因为得让我们看清楚文龙,我们才能扔钱。所以,文龙生还的概率不大!” 蒋正涛说完,贾德金有气无力地走到蒋正涛面前,拉住蒋正涛的手说:“大侄子,你一定想办法救文龙。我知道你有办法。救出文龙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蒋正涛冷冷地看着他说:“我什么都不要!” “那你说说怎么救他啊!” 蒋正涛没理会贾德金,而是问韩处长说:“你们警察里有从飞速的火车上跳下去安然无恙的吗?” 韩处长摇头说:“这个,好像没有。得问问。” “不但跳下去安然无恙,还要枪法好,武功也要好。能和歹徒拼杀。” 这时,赵玉娘开口说话了,她说:“各自问问自己的人,正涛,你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劫匪得让我们先看到文龙,然后我们扔钱。我的想法就是在看到文龙时就跳下火车救文龙。然后该扔钱扔钱。钱一定要真扔,他们拿到钱就会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这样有利于救文龙。” 众人听了蒋正涛的话都觉得他说得对。 韩处长打回警察厅的电话回话了,警察厅没有可以用的人。王大彪进来告诉贾德金,警察局也没有那样的人。蚱子进来说共荣军有能跳火车的,但跳下去啥样不敢说,就更别说救人了。 第283章 神勇无敌 贾德金看着王大彪大骂:“他妈的,平时不是都有本事吗!这怎么都熊了?警察局一个也没有?” 赵玉娘清楚,谁敢冒那么大风险啊,从飞驰的火车上跳下去,还要从杀人如麻的胡子手里救人。那得多大的胆子,多么高深的武功啊! “那只有我来吧!”蒋正涛说得轻巧,可把他妈妈赵玉娘司令吓坏了。 “你你,你能行吗?”赵玉娘语无伦次地问儿子。 “妈,放心吧!”蒋正涛还是那么轻松。 赵玉娘心里暗骂,操你祖宗的,我能放心吗。你他妈的是我儿子! 这时警察厅的韩处长提出一个方法,他的意思是能不能在看到贾文龙后将火车停下,事先安排好的人下车解救文龙。他又补充说火车慢下来就可以下车了。 贾德金听了摇头说:“不行,火车得冲出很远才能慢下来,胡子发现火车要停下,就得动手,来不及救文龙。” “再就是,我们大量的警察上火车能不能让胡子发现了,发现了不要钱,杀人灭口更麻烦了。”赵玉娘说道。 “就按我说的安排吧!明早按照劫匪的要求穿好衣服,带着钱上火车。看到文龙就把钱箱子扔下去。” “你一个人能行吗?”赵玉娘仍然不放心。 “妈,我没事!放心吧!” 晚上,赵玉娘看到蒋正涛和马兰的房间还亮着灯就贴近窗户朝里看。她看到马兰围着被子坐在床上看蒋正涛擦枪。 蒋正涛擦完枪,又把十多个弹夹装满。反复检查后才收起了枪。 她没有进去,她想进去劝儿子几句诸如加小心,注意胡子的凶残。但转念一想都没用,还是不进去劝了。 赵玉娘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看着顶棚呆呆地发愣。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着了。 蒋正涛被一群猛虎追赶,蒋正涛拼命和猛虎扭打,但怎么也摆脱不了猛虎的围攻。她急得准备上前去解救儿子,但双脚被草绊住怎么也走不动。她急得大喊,可是喊不出声。 急醒了,赵玉娘发现自己做了噩梦,汗水湿透睡衣。 第二天蚱子穿好胡子规定的衣服,背着棕色的皮箱过了检票口。在熙熙攘攘的站台蚱子觉得有人拉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他的右手拎着很重的箱子。 展开左手一看是一张字条,蚱子不认识字,不知道上边写的什么。这是赵玉娘的疏忽,也是蒋正涛的疏忽。 他们只觉得蚱子机警,胆大,武功也好。就是忘记了蚱子不识字。也没想到劫匪会用字条传递消息。 蚱子不由自主地把字条又攥到手里,然后朝四周环视一下。他是在寻找自己人。 烫着大波浪披肩长发,戴着墨镜,足下高跟皮鞋,挎着小包的甘雨珊走近蚱子。二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甘雨珊从蚱子手里拿过字条。 “火车进山朝右看,见到人质就把箱子扔下去!否则撕票。” 人们排队上车,甘雨珊站在蚱子身后,贴近蚱子轻声对蚱子说:“火车进山朝右看,见到人质就把箱子扔下去!否则撕票。” 蚱子轻微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进了车厢,甘雨珊看到蒋正涛站在连结处看着报纸,便走近他,把字条塞到蒋正涛的手里。并且轻声说:“我已告诉蚱子!” 蒋正涛微微点头。心中窃喜,自己判断对了。但也担心文龙的安全,胡子肯定得撕票。 他们绑的是警察局局长的儿子,松滨市警察厅巡逻大队的大队长。从警察厅到警察局都不会善罢甘休。 胡子的出路就是拿钱撕票远走高飞。 此时作为优秀特工的蒋正涛没时间胡思乱想,只能专心致志地想对策。 他找了一个合适的窗子,能够尽早看到外边的情况。他不能像蚱子看到贾文龙再扔箱子。他得在看到贾文龙之前就跳下火车。如果看到贾文龙在跳,胡子看到他就会立刻开枪打死贾文龙。 因为他们在火车的右侧,火车过来他们会看火车,也就是他们的前方或者右前方。不会看他们的左前方,而自己就要在他们的左前方跳下。所以,蒋正涛看到山坡有人就得跳。离远了还来不及救人。 远远地蒋正涛看到山坡有人,他立刻从车窗飞身跳下。他跳的方向是右前方。如果垂直火车跳下就会被卷进车轮之下。借着火车的惯力蒋正涛飞出车厢后在草地上滚了几次,站稳。 令蒋正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身边又多了几个人。也就是和他一起跳下的三个人。她们是赵玉娘、马兰、甘雨珊。 赵玉娘昨晚就打定了主意,一定和儿子一起跳下,绝不能让儿子一个人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狂徒。儿子没了自己也不能活了。 甘雨珊是救贾文龙心切,就跟着跳下了。 就是马兰最危险,她有两个月的身孕,但她清楚自己的丈夫要是没了,自己没法活。 三人跳下都无大碍,只有马兰脚脖子崴了,走道一跳一跳的。 甘雨珊甩掉紫红风衣,跳下时就已经扔了高跟鞋,她就赤脚拔出匣枪。 蚱子看到贾文龙被两个胡子押着在山坡站着,就把钱箱子扔了下去。 蒋正涛四人正靠近贾文龙,就听到远处有人喊:“拿到钱了,拿到钱了!” 贾文龙两边的胡子松手了,贾文龙坐在了地上,蒋正涛知道贾文龙腿部受伤了。 胡子撤后正想朝贾文龙开枪,蒋正涛的匣枪响了,两个胡子应声倒地。后边的人在其它六支匣枪的猛烈袭击下纷纷倒地。 后边的胡子看到这边打起来了都朝这边涌来。 赵玉娘大喊:“正涛,背文龙快撤!” 赵玉娘一边喊一边朝涌来的胡子射击,胡子纷纷倒地。这几个人都是百步穿杨的神枪手,弹无虚发。 甘雨珊像发疯的雌狮一样,甩动长发,双匣子指哪打哪。 马兰也拿出她打野兽的激情,朝着胡子猛烈地射击。 蒋正涛背起贾文龙就往山下铁路旁撤退,此时的贾文龙明白,自己唯一能帮蒋正涛的就是紧紧搂住他。 他忍着腿部的剧痛,用双腿夹紧蒋正涛的腰部。两只胳膊搂住蒋正涛的肩部。 蒋正涛拎着两把匣枪背着贾文龙正往后撤。 树丛中钻出来两个端着大枪的胡子,他们是奉大当家之命来监督撕票的。大当家的担心那些胡子只顾抢钱,忘了撕票。 蒋正涛看到胡子毫不犹豫,举枪射击,两个胡子倒地而死。 蒋正涛背着贾文龙继续往铁路旁奔跑。 第284章 水到渠成 一辆铁路检修车沿着铁路驶来,看到蒋正涛背着贾文龙就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很多警察,他们帮助蒋正涛把贾文龙扶上了检修车。 然后,那些警察有的端着大枪,有的拎着匣枪朝山上冲去。 共荣军的马队也已经到达,胡啦县的警察也赶到山脚下。他们一起朝匪徒进攻。 他们一直追到绺子的老巢,将所有的胡子一网打尽,解救出被关押的肉票。胜利凯旋。 这下子在松滨市、以及整个北黑省成了爆炸性新闻。共荣军司令赵玉娘的儿子从飞驰的列车上跳下解救人质,身手、胆识、英勇令人赞叹和仰慕。 更为让人惊奇的是,司令赵玉娘和她儿媳还有一个姑娘都敢从飞驰的列车上跳下。并且都毫发无损,与凶恶的狂徒拼杀取得胜利。 偌大的松滨市警察厅没有一个男人敢这么干,胡啦县警察局没有一个男人像她们那样神勇。 这是阴盛阳衰啊! 大小报纸通篇报道、表扬。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共荣军、赵玉娘、蒋正涛、马兰、甘雨珊这些响当当的名字。 但赵玉娘对这些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马兰找医生,检查胎儿情况,毕竟是两个月的身孕。 怀着身孕从飞驰的列车上跳下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但事实发生了。 当医生听说马兰是跳车救人的英雄的时候,惊得目瞪口呆。 但检查结果是胎儿一切正常,马兰一切正常,这使赵玉娘长长松了口气。 这天赵玉娘向卢淑梅和冯淑兰布置女子行动队的训练任务。 电话响了,赵玉娘拿起电话接听,电话是村口打来的。说是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贾德金来了,问是否让他进去。 赵玉娘心里纳闷,这个王八犊子来干什么呢?但不让进来也不对,还是让他进来吧!看看他要干啥再说。 贾德金和王大彪进了办公室,贾德金把一个兜子放到赵玉娘的办公桌上说:“赵司令,我感谢你救了我儿子,这是十万块钱,我全部的家当。今天我给你拿来,我就不欠你的人情了。我们也就两清了。” 赵玉娘冷冷地看着贾德金,然后慢悠悠地打开兜子,拿出一沓崭新的钞票在手里颠了颠。然后问贾德金说:“你觉得你欠了我的人情?” 贾德金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了,你和你的儿子、儿媳还有你的部下冒死救了文龙,我能不欠你的吗!” 赵玉娘仍然是那么冷冷的说道:“我们救贾文龙是我们喜欢他,和你这个王八犊子有啥关系?” 说完赵玉娘把一沓钞票朝贾德金的头上砸去,啪的一声钞票打在贾德金的脸上,然后落在地上。” 崭新的钞票,捆扎的结实,赵玉娘用力又很猛,砸到贾德金脸上立刻红了一片。 贾德金捂着脸骂道:“你个臭娘们,我是来感谢你的,不知道好歹。” 啪的一声第二捆钞票又砸在贾德金的脸上,接着是第三捆,第四捆…… 贾德金一边骂一边往外跑。 赵玉娘大声骂道:“拿走你的臭钱!” 卢淑梅和冯淑兰急忙拿起桌上的兜子,把钱捡起放到里面出门追赶贾德金。 气恼的贾德金和王大彪正要开车走,卢淑梅和冯淑兰拉开车门把钱兜子放进车里。 王大彪开车扬长而去。 蒋正涛开车回来了,他是陪马兰去医院检查胎儿情况。他下车问站在那里的卢淑梅:“刚才怎么了,我看王大彪和贾德金来了。” 二人把贾德金送钱的事情和蒋正涛简单说了一遍。 蒋正涛等四人进屋,蒋正涛和他妈妈说:“你真是的,把钱留下再骂他啊!那笔钱买啥不好呢!” 蒋正涛说完其他人都笑出声来了。 “他妈地,我都嫌他的钱脏。”刚说完,赵玉娘又问道:“检查结果咋样啊?” “妈,我没事,一切正常。”马兰和赵玉娘说。 “没事就好,必须一天检查一次!”赵玉娘命令马兰和蒋正涛。 这时外边有汽车的响声,赵玉娘问道:“出去看看谁来了,村口怎么没通知呢?” 蒋正涛说道:“没通知就是熟人。” 蒋正涛说完就出去了。 蒋正涛刚出去,门开了,任红进来了,后边跟着贾文龙。赵玉娘急忙站起迎接任红。 赵玉娘问道:“你咋来了呢?” 任红说:“我就不能来啊?你这共荣军司令部成大衙门了,我都不能来了?” “这话你说的不好听!”赵玉娘打趣说。 赵玉娘让任红坐下,然后让冯淑兰沏茶。接着她问贾文龙说:“文龙,你的腿咋样了?” 贾文龙站直身体,左脚往右脚跟一磕说:“妈,你看看!还有问题吗?” 赵玉娘急忙说道:“哎呀,没问题,没问题!快坐下!”赵玉娘说完扶着贾文龙坐下。然后又招呼大家都坐下。 任红埋怨赵玉娘,说道:“这都吵吵的满城风雨了,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你带着你一家子人救我儿子,就不告诉我一声。” “啊!你是来感谢的啊!”赵玉娘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刚才你老头子来了,给我拿了十万块钱。” “给你拿十万块钱?”任红问道。 “是啊!让我把钱都砸他脸上了,脸都砸红了。滚蛋了,钱我也让他拿回去了。”赵玉娘说得洋洋得意。 任红叹气道:“你们俩呀,可真是的。” 赵玉娘突然看到贾文龙放到桌子上的兜子问任红说:“你不会也是来给我送钱的吧?” “我真是送钱的,但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儿媳妇的聘礼。”任红说完看着赵玉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赵玉娘知道她说的是甘雨珊,但却故意装作糊涂说:“谁是你儿媳妇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贾文龙以为他乳母真不知道就说:“我住进医院,她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也不知道谁和她说的,救我的人里有我的未婚妻。她就非得来看看,说要是她满意了就直接下聘礼。” 赵玉娘瞪大眼睛看着任红说:“你满意就下聘礼啊?那是我干女儿,得我说了算。” “什么?是你干女儿?啥时候认的,真的假的?”任红问赵玉娘。 赵玉娘朝卢淑梅使了个眼色说:“去!把我女儿甘雨珊叫来!” 第285章 顺理成章 不一会卢淑梅陪着甘雨珊进来了,甘雨珊一进门就和赵玉娘说:“妈,你找我有事?” 其实,甘雨珊根本就没认赵玉娘干妈,赵玉娘是为了气任红,说甘雨珊是她的干女儿。她一使眼色卢淑梅就明白了,见到甘雨珊就和甘雨珊说了。甘雨珊一进门才管赵玉娘叫妈。 要不说呢,赵玉娘手下的女人都是绝顶聪明,敢作敢当。 任红和赵玉娘关系一直很好,二人的善良正直是一样的。只不过赵玉娘果敢,勇武,有侠的风范,而任红老实稳当典型的贤妻良母。 任红看着办公室里赵玉娘的儿媳马兰、卢淑梅、冯淑兰都长得很漂亮。她就觉得赵玉娘美丽有本事,她手下的女人都漂亮厉害。 可是,甘雨珊一进来她立马懵圈了,这甘雨珊太漂亮了,超出自己的想象。她急忙站起走到甘雨珊近前,拉住她的手说:“你就是雨珊啊?救我儿子就有你啊,来让我看看!” 赵玉娘上前一把扒拉开任红拉甘雨珊的手说:“别套近乎,这是我的女儿!” 任红看赵玉娘又扒拉她的手,又给她难堪,急了,说道:“你的女儿咋的啦?她就是我的儿媳妇了。” 说着她回身到桌子上打开兜子拿出钱说:“这是五万块聘礼,今天我带着文龙就是来提亲的,你赵玉娘同意是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此时贾文龙和甘雨珊互相瞄了对方一眼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聪明的赵玉娘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她回头看着甘雨珊故意问道:“雨珊,你同意吗?” 甘雨珊低头不语,赵玉娘对任红说道:“她不同意!” 任红气愤地说:“有你那么问的吗?你看我问。”任红走到甘雨珊面前说:“雨珊,你不同意和文龙结婚吗?” 甘雨珊仍然低头不语。任红盯着赵玉娘说道:“她没说不同意!”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赵玉娘此时也非常高兴,她说道:“好,五万聘礼收下,雨珊出嫁时,我再备上五万嫁妆。” 屋里的人听了都拍手叫好。 赵玉娘吩咐厨房备菜,要和任红这个亲家母喝点,庆贺庆贺。 赵玉娘太高兴了,儿子蒋正涛的媳妇马兰怀孕。贾文龙这个儿子也有了对象,并且是自己喜欢的甘雨珊,还是自己的得力干将。 “正涛,你摸摸,他在动!”马兰指着自己的肚子招呼蒋正涛。 蒋正涛急忙把手放到马兰的肚子上,确实感觉出了马兰的肚子在动。仿佛是一跳一跳的。 蒋正涛问马兰说:“他是不是在踢我啊?” “他是胡乱踢的,你是他爸,他怎么能踢你?”马兰说完二人都笑了。 这时,马兰冷静下来说:“正涛,你要有儿子了,也要当爸爸了。看在我们夫妻一场,你能不能把在北联发生的事情和我说说!” 马兰说完盯着蒋正涛看,她是在等着蒋正涛的回答。 “说出来还有啥意义吗?”蒋正涛问马兰。 “有,我就是想知道,你说出来了我就痛快了。要不总是我的一块心病。我怕影响咱儿子的健康。” 蒋正涛思索了一下,也觉得应该告诉自己的妻子。于是,他就把在北联和叶塔列娃的邂逅,相爱,以及这次的欢愉统统和马兰说了一遍。 马兰听了沉默了很久,突然她看着蒋正涛笑了。她这一笑不要紧,蒋正涛害怕了。他问马兰:“你笑什么?” 马兰说:“我笑怎么了?” “你这一笑我心里没底,发毛!” 马兰笑得更加厉害了,蒋正涛急切地问道:“你究竟笑什么吗?你倒是说啊!” 马兰止住了笑平静地说:“也没什么,我笑你还开过洋荤呢!” “哎呀妈呀,这话让你说的,吓死我了!”蒋正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正说着有人敲门,马兰问蒋正涛:“这么晚了,是谁啊?” “正涛!” “是妈,快开门去。”马兰说道。 蒋正涛下地打开外边的房门,看到他妈站在门口就说:“妈,有事啊?” “小山东送来的情报,说燕瘪谷的人被抓进了胡啦县警察局监狱,太具体的他没有说,你明天赶紧查清楚,和燕瘪谷研究对策。” “妈,我知道了!” “马兰有身孕,晚上消停点!”赵玉娘非常严肃地和蒋正涛说。 蒋正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你回去睡吧!别操心了。” “哼!”赵玉娘转身走了。 任红做好了饭等着贾德金回来,贾德金一进门任红就说:“你这几天怎么没回来?” 贾德金说道:“事多,忙的。” 任红兴冲冲地说道:“和你说件好事。” 贾德金一脸严肃地看着任红问:“什么好事?那么高兴!” “文龙订婚了!” “订婚了,哪儿的姑娘?”贾德金问任红。 “玉娘的干女儿,共荣军里的女兵,长得可好看了。”任红兴高采烈地说着。 “是不是和蒋正涛他们一起跳火车救文龙那个姑娘?”贾德金问任红。 “是啊!” 贾德金把手往桌子上使劲一拍说道:“不行!绝对不行!” 贾德金用力大了一点,吓得任红一激灵。她委屈地问道:“咋不行?那姑娘多好。” 贾德金指着任红说:“一个赵玉娘就好悬没把我整死,我们俩斗了这么多年,我都斗不过她。啊,你把克星再整家来克我?” “她又不是赵玉娘,文龙娶回来就是咱家的媳妇。什么不都得随咱们吗?”任红争辩道。 “你还不知道赵玉娘的厉害,她的手下都让她迷糊了,那都听她的。别的不说,就说咱们的儿子文龙,那不是都听她的吗!” “玉娘做得对,就听玉娘的。有什么不好。反正我把聘礼都给了,五万块。” “什么?你给了五万块聘礼?她妈的赵玉娘这个死娘们,我给她十万块想和她两清,她把钱都砸在了我的脸上。你看看,这还肿着呢!” 贾德金说完把脸给任红看。 任红没有看贾德金的脸,而是接着说:“人家玉娘也不是为了你的钱而救文龙,是她从小就奶他,有感情!你多余给她送钱,自讨没趣!” “什么?我自讨没趣?我是怕别人笑话,送钱是表示我大度,我也不想欠她的人情。” “你欠不欠人情我不管,文龙和甘雨珊的婚事是定下来了。他们俩都同意,啥都般配,我也喜欢甘雨珊。” “不行!这个家我说了算。” 第286章 对头冤家 燕瘪谷看着蒋正涛说:“这事我真没主意,贾德金王大彪和我是死对头,没办法。” 蒋正涛告诉燕瘪谷,贾德金现在正在为儿子贾文龙的婚事和儿子媳妇吵架呢,还没时间审理监狱新抓来的犯人。 还有燕瘪谷被抓的徒弟索二飞还没被王大彪他们发现手脖子的纹身柳叶刀。如果发现了,那索二飞就死定了。 姜大干放下酒杯说:“你们那个帮派,该干啥干啥呗,还整个鸡巴纹身。还纹到手脖子上,你纹到后背或肚子上就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了。” 燕瘪谷一听姜大干的话,气得把酒杯往桌子上一蹾说道:“操,请你来是让你帮忙出主意的,说鸡巴啥风凉话。还纹肚子上,我要是纹腚沟子里,谁能看到?” 姜大干也不示弱,他说道:“你真要是给索二飞在腚沟子里纹上柳叶刀还真不犯愁了。操!”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再说一句我笑死你!”燕瘪谷说着抄起了酒瓶子。 姜大干瞪着大眼珠子看着燕瘪谷说:“你打我一个试试,小样的,我把你脑袋扭下来当球踢。” 蒋正涛一看俩人要打起来,急忙安慰:“别的,都是哥们儿,我们一个头磕在地上不容易。大哥,你把酒瓶子放下!” 燕瘪谷放下酒瓶子的同时还骂了一句:“小样,打不死你!” 姜大干急了骂道:“操,你打我一个试试!卵子给你踢飞它。” 蒋正涛大声喊道:“行了,都住嘴!” 二人不骂了,都乖乖地吃菜喝酒。 蒋正涛问燕瘪谷:“把索二飞进去的细节和我说说!” 燕瘪谷告诉蒋正涛,索二飞是在窑子偷窃瑶姐的贵重物品,没有得手,肚子还有屎了。就拿起瑶姐屋子化妆台上的一张纸去茅房。 正蹲在茅房拉屎,被日本人抓了,抓他的是日本一个少佐。他拿的那张纸是一份机密文件。 审问后也没有什么结果,因为少佐发现他不识字。就把他交给了胡啦县警察局了。 蒋正涛对燕瘪谷说:“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能让贾德金和王大彪知道是大哥你的人。如果知道了,那索二飞就死定了。” “就说不死也得扒层皮!”姜大干说道。 燕瘪谷长叹一声说道:“这事就得靠正涛老弟了!需要什么老弟说话。” 蒋正涛想了想说道:“大哥也知道,我家历来就和贾德金有仇,把索二飞弄出来很难。但我会尽量想办法。至于条件吗,我想你先出三万块。我送出去。事成了三万块送人情了。不成我把三万块退给你。大哥看行吗?” 燕瘪谷一听非常高兴,他说道:“行啊!成不成的钱我拿了,至于不成钱也不用退。咱们哥俩还说啥啊!” 蒋正涛接过话茬说:“不是咱俩的事情,我还要找别人。” 姜大干这时候说话了,他说道:“正涛,你先办着,如果办不成我们再想办法。” “好!”蒋正涛答应着。 听姜大干这么说,燕瘪谷也挺高兴的,便说道:“还是哥们儿管用啊!没哥们儿真不行。” “你就不能娶甘雨珊,不但不能娶甘雨珊,就是和赵玉娘有一点瓜葛的都不能娶!”贾德金在家里看着贾文龙气得暴跳如雷。 贾文龙看着自己的老爹喊道:“我为什么不能娶甘雨珊?你和奶妈的仇恨是你们的事情。咱们先不论你们俩谁对谁错。单就这次我遇险的事情来说,奶妈一家太令我感动了。 “绺子的大当家的当着我的面说的,不管能不能得到钱都撕票。因为我看到了他们,如果让我活着,他们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们警察也得把他们抓回来。因为他们绑架的是警察厅水上巡逻大队大队长,胡啦县警察局局长的儿子。 “我想我是死定了,小腿骨折站都站不稳。他们想出了在飞驰的火车上抛钱的计谋,我知道我死定了。 “可是,我没想到正涛哥预料到了,是他决定跳车救我。他的胆识、神勇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你们警察局和警察厅没有一个警察敢跟着正涛哥跳车救我。当我看到火车来了,我知道我的死期到了。我是多么的绝望。 “可是,我听到了两声枪响,搀着我的胡子倒下了,我看到了正涛哥,接着我看到了奶妈和正涛嫂子马兰,还有让我铭心刻骨的甘雨珊。那时我泪水模糊了双眼,我一定好好活着,报答他们的大恩大德。 “你按着你的好恶,不让我娶甘雨珊,你办不到!” 贾德金气得怒吼:“你娶甘雨珊之时就是我的死期!” 贾文龙沉着淡定地说道:“那你就去死!” 贾德金跳起老高,喊道:“不行,我不能让你们结婚!” 说着贾德金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贾文龙,说道:“不听我的我就打死你!” 贾文龙突然对着贾德金的身后喊道:“赵玉娘,他要打死我!” 贾德金一听贾文龙看着他的身后突然喊赵玉娘,以为赵玉娘来了,吓得他急忙转身,端着枪对准了身后。惊慌失措地喊道:“赵玉娘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啊?” 贾德金是太害怕赵玉娘了,听贾文龙一喊赵玉娘仨字,他脖子后都冒凉风,仿佛有枪口顶着他的后脑勺。 他回过身后看到身后什么也没有,知道儿子贾文龙在耍他气得大骂道:“你他妈的耍我?” 而此时的贾文龙却哈哈大笑。 这时,任红进来看到贾文龙哈哈大笑,可把她吓坏了。如果爷俩争吵她不害怕,没什么奇怪的,正常了。可是现在贾文龙这一笑确实反常。 “文龙,你怎么了?你笑什么?”任红急忙问儿子。 贾文龙还是笑,并且用非常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爹。 贾德金让儿子当猴耍,气得是老王八钻灶坑憋气窝火。但拿儿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看媳妇任红进来了,他把一腔怒火都想撒在任红的身上。 他指着任红大骂道:“都是你生的好儿子,简直是畜牲!” 任红以前遇事都是唯唯诺诺的,一切任凭贾德金呼来唤去的,因为她胆小怕事。可现在她变了,她发现越听丈夫的,丈夫却越猖狂。和他对着干,他也吃不了自己。 所以她轻声说道:“没有老畜牲,哪来的小畜牲。你看哪块地种谷子出玉米了?” 第287章 活宝二飞 任红说得轻巧,但贾德金听了气得暴跳如雷,他指着任红骂道:“你他妈的更是畜牲,要不也生不出畜牲!” 看着贾德金疯狂的样子任红觉得再和他骂下去也没意思,就对贾文龙说:“文龙,走,去郑家屯。找你奶妈给你和甘雨珊完婚,她家房子多,就在那举行婚礼。再也不回来了。我们在那过日子。” 任红说完拉着贾文龙走了出去,刚一出门,他们就听到了屋里摔东西的哗啦声。 在车上贾文龙问自己的母亲任红:“妈,咱们去哪儿?” “去郑家屯找你奶妈去!” “妈,还是别去了。我们家吵这样让人家笑话。特别是甘雨珊她能开心吗!” 任红听贾文龙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便问她儿子:“那我们去哪儿啊?总不能回去吧?” “不回去,我在市里有套房子,四合院,不是太大。但什么都有,方便。” 任红听了非常高兴,但也觉得不可思议,便问道:“你哪来的房子?” “妈,你别忘了我是水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这么多年了,就是不搂不贪整套房子也不是个事儿啊!” 任红微微点头说:“也对!老话不是说吗,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当官就比草民强!” 车子上了江桥,贾文龙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说道:“我这是不伸手,要是伸手现在能在市里买上它几十套房子。” 任红正看着脚下滚滚东流的松滨江水,听儿子这么一说,她说道:“对对对,差不多就行。别整太狠,整大挺去就完蛋了。老话不是说吗,细水长流。” 贾文龙笑了,他说:“妈!你哪来的那么多老话?” 任红这些年在城里待着,接触的人多,而且档次相对来说也高,所以眼界、性格、话语都在变化。 此时她告诫儿子说:“老话,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话,那都是道理。老祖宗说很多的话,能传下来的也就是老话,那都是精品。还有一句,和细水长流相同的是快快的刀,薄薄的片。嗖嗖的就是切,还不能犯事。你别一家伙整笆篱子里去,我还得探监那可麻烦了。” “妈你真逗,笆篱子是什么啊?”贾文龙不明白笆篱子是什么就问他妈。 任红告诉他说:“笆篱子就是监狱。” 贾文龙明白,他说道:“那还是别进去了,那里不好玩。” 不一会车子进了市里,来到贾文龙的房子前车子停下。 贾文龙打开院门,任红一看很高兴。 院子不是很大,但宽敞明亮。贾文龙说:“到手我也没住过,什么都没有。”说着贾文龙拿出一沓钞票给了自己的母亲。 他告诉他妈妈:“往前走两道街就有商场,那里什么都有。你去买吧!我先去趟单位,有事情要处理。拿不回来你就让商场给送,给点小费就行了。” 贾德金坐在办公室里生闷气,王大彪进来了。他看着贾德金说:“大哥,怎么了?” 贾德金看到了王大彪就说道:“兄弟,坐下吧!” 王大彪坐下,贾德金就把家里发生的事情和王大彪说了一遍。 “不行就让文龙和甘雨珊结婚吧!”王大彪说道。 “不行啊,那赵玉娘你还不知道,在她手下的人哪有不被她擒获的。都是她的死党,对她是言听计从。甘雨珊成了我的儿媳妇,我还有好吗,那就等于赵玉娘在我身边安放了一颗炸弹。” “可也是啊!这赵玉娘太厉害了,我们也斗不过她。” 贾德金接着说:“再说了,省府的副省长孙耀如已经答应把他的千金许配给文龙。这是多好的亲事啊!我也不用担惊受怕。” 王大彪思索一会说:“找谁劝劝文龙呢。” “找谁啊,没人能劝了他,他妈的死犟死犟的。” 王大彪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有了,你找张耀祖试试。张耀祖一直想和咱们和好,你找他应该能帮忙。” 贾德金想了想说道:“死马就当活马医吧!管他行不行呢!找张耀祖去!” 贾德金备好厚礼来到胡啦县县长办公室找到张耀祖。 他把事情的原委和张耀祖说了一遍,请求张耀祖帮忙劝阻贾文龙。张耀祖满口答应去劝贾文龙,但不保准能说服贾文龙。 贾德金本来也没大的指望,有人劝说当然好了。 二人唠得正欢的时候,张耀祖提出让贾德金放一个人。贾德金问他犯的什么事,张耀祖告诉他就是一个毛贼,偷张纸开腚。 贾德金觉得奇怪,偷张纸怎么能犯事。听张耀祖详细一说才明白,原来那张纸是日本人的机密文件。 贾德金心里也骂日本人,逛窑子还他妈的带着机密文件,还得瑟丢了。 贾德金答应张耀祖回去就放人。 蒋正涛接到张耀祖的电话,开车来胡啦县警察局的监狱接索二飞。 蒋正涛把车停在距离监狱有二百多米的地方,但他能清楚地看到监狱大门的一切。 大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人,他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显然他不太适应外边的强光。 蒋正涛下车朝他走去,走到他身边问道:“你是索二飞?” 索二飞愣蒙愣眼地看着蒋正涛,突然惊讶地叫到:“涛爷!是涛爷!” 他这一叫把蒋正涛可整蒙了,怎么自己成涛爷了。就问道:“你是叫我吗?” “是啊!不叫你叫谁啊!” “我怎么成涛爷了?” “哎呀,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是和我们的帮主刀爷拜把子吗!我们就都叫你涛爷。他是刀爷,你是涛爷,多顺嘴啊!你们拜把子那天的鸡还是我杀的呢!”索二飞说到这里美滋滋的。 “那好,涛爷就涛爷吧!走,上车!”蒋正涛说道。 索二飞看着蒋正涛的轿车惊得眼睛都直了,他赞叹道:“这车太好了,我都没坐过。” 索二飞上了车,蒋正涛发动车子,驶向大路。 索二飞刚坐上美滋滋的,可是马上他就坐不住了,身子一个劲地扭动。蒋正涛看了就问他:“你怎么了?总扭啥啊?” “硌屁股。” “怎么能硌屁股呢,座子上啥也没有。”蒋正涛感到困惑。 索二飞没有回答蒋正涛而是解开腰带,伸手去裤兜里掏。蒋正涛看了问他说:“你怎么还把裤子解开了呢?还掏上了?掏啥啊?” 第288章 意外发现 索二飞没有理会蒋正涛,而是说道:“掏不出来,你把车停下!” 蒋正涛没办法,就把车停在了路旁。索二飞下车脱了裤子就蹲在车旁。蒋正涛看了说道:“你拉屎咋的?拉屎远一点,怎么蹲这里啊!多臭啊!” “我不拉屎!”索二飞说着从后屁股拿出点东西,蒋正涛在车里看不清楚他拿出的是什么东西。 索二飞提上裤子,系好腰带,上了车。 蒋正涛看着他的手问:“什么东西啊?” 索二飞把攥着的手展开,是一团纸,上面还有黄乎乎的屎。把蒋正涛恶心的要吐,说道:“这怎么还沾着屎啊?你不开腚啊?” 索二飞瞪眼看着蒋正涛说:“在监狱我用啥开腚啊?” “行行,不说了。这是啥?”蒋正涛问索二飞。 索二飞打开纸团,是还没有鸡蛋大的一小块纸,上边歪歪扭扭地有几个红色的数字。 “这是什么?”蒋正涛问。 索二飞说:“电话号码。” “就这几个数字你还记不住吗?整的这个恶心。” 蒋正涛一看非常吃惊。那是电话号码,并且是自己家的。 便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索二飞便把事情的经过和蒋正涛说了一遍。蒋正涛听了惊得目瞪口呆。 索二飞感到非常委屈,他说道:“我本来是能记住的,这几个数字还记不住吗!可是,他们说得挺吓人的。告诉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说关乎他们三个的姓名。我就怎么也记不住了,记住了就忘。就在昨晚他们又问我,我想不起来了。他们就想了这个方法,写张字条,担心被警察搜去,就藏屁眼里了。” “这可不能被发现。”蒋正涛说完仔细一看非常吃惊。那是电话号码,并且是自己家的。 便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索二飞说:“他们仨是我的狱友,让我出来打这个电话,在电话里就说鸟已入笼。就行了,接电话的人能给我钱。并且让我不能和别人说,我觉得你是刀爷的把兄弟,不是别人,所以告诉你了。” 这是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的暗号,凡是出事了就说鸟已经入笼。 蒋正涛没有说什么,而是拿出一张干净的白纸递过去,让索二飞把字条放纸上,然后蒋正涛小心包好收起。 蒋正涛把车开出一段距离,看到路旁有一条小河,他把车停下。让索二飞去把手洗干净。 索二飞下车去洗手,蒋正涛飞快地转动大脑,考虑怎么救出这三名抗联。看样子他们现在还没被发现。得马上救他们出来。 可是,越急越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干脆先不想了。 蒋正涛开车拉着索二飞到了燕瘪谷的老巢。 燕瘪谷一看蒋正涛救出了索二飞非常高兴,高兴地摆酒菜欢迎。在酒桌上蒋正涛把三万块钱给了燕瘪谷。 燕瘪谷怎么也不收。蒋正涛告诉他,自己没花钱所以这钱他不能要。 燕瘪谷洋洋得意地说道:“看,我的把兄弟就是不一般,办完事情还不要钱。视金钱如粪土。马中赤兔,人中吕布,小老弟不一般,就是那吕布在世。摆酒,我们哥俩好好喝一顿!” 喝得正酣之际蒋正涛提出要索二飞和自己去,帮助自己点事情。 蒋正涛以为燕瘪谷肯定是满口答应,可是,令蒋正涛感到意外的是燕瘪谷不同意。 燕瘪谷不同意的理由是索二飞能力啥的不行,在他的众弟子中不上数。蒋正涛想用人,他可以派能力强,智勇双全,能够飞檐走壁的弟子给他。 但蒋正涛要索二飞是因为索二飞和那三个抗联在一个监室待过。帮助那三个抗联越狱少不了他。再就是把索二飞放在自己的身边安全一些,防止他说出去。 此时燕瘪谷不给索二飞,但理由还很充足。 蒋正涛没办法就说道:“自己要索二飞是因为和他熟悉,也觉得他可靠。必须要他,自己心里才踏实。” 燕瘪谷一看蒋正涛执意要索二飞他便喊道:“二飞,过来!” 旁边桌上的索二飞急忙跑了过来说道:“刀爷,啥事?您吩咐!” 燕瘪谷说道:“你涛爷要你去跟他办点事,你要听话,不能胡来。也不能出一点差错!听到没有?” 索二飞看了一眼蒋正涛说道:“好啊,涛爷让我办事那还有啥说的。那是看得起我,我照办就是!” 蒋正涛一看他就恶心,还是因为那张字条的事情。他恨不得把他扔松滨江喂鱼。但,现在用他,还不能让他坏事。所以才朝燕瘪谷要他。 蒋正涛当着燕瘪谷的面说:“二飞,你和我去,一定得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能有一点差错!记住没有?” 燕瘪谷也急忙说道:“对,索二飞你要是不听你涛爷的回来我就整死你,扔江里喂王八!” “放心吧!二位爷,我一定听话,保证不会出差错!”索二飞和两位爷保证。 就这样蒋正涛把索二飞带回共荣军,交给马号管理。特别嘱咐马号看住他,不能让他乱跑、乱说。要保证随叫随到。 马号让蒋正涛放心,他会看好他的。 马兰结婚以后,就由甘雨珊住在赵玉娘的外屋照顾她。 甘雨珊和贾文龙已经爱得深入骨髓,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天甘雨珊问赵玉娘说:“司令,我就要和贾文龙结婚了。可是他爹不同意怎么办?” 赵玉娘听了没有立刻回答甘雨珊,因为这件事不是贾德金同不同意二人的婚姻的事情。深层的意思是贾德金想给儿子找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媳妇,这样可以对付自己的驴儿子贾文龙。 而甘雨珊在自己的手下,是和自己一条心的人。她和贾文龙结婚,肯定和贾德金对着干。思想、观念、人生准则,都不相同。 于是,赵玉娘就把贾德金根底统统和甘雨珊讲了一遍。当然也讲了贾德金和自己的爱恨情仇。 甘雨珊听后没有说什么,而是沉默不语。 她了解贾文龙,正直、勇敢、爱国爱民。是一个优秀的中华好男儿。而他的父亲贾德金却是贪婪、狠毒、狡诈、自私。更加悲惨的是他甘当日本人的走狗。 爷俩怎么能合得来,这个矛盾不好协调。 这不是一般的家庭矛盾可以化解。甘雨珊从小失去了父母,养父母也去世得早,她渴望父母的爱,渴望家庭的爱。 第289章 一套房子 安排好索二飞蒋正涛就到母亲那里。 刚进屋就看到了甘雨珊,看着甘雨珊闷闷不乐的样子,蒋正涛也不好说什么。就问道:“司令呢?” 甘雨珊说:“刚出去,一会就能回来。” 二人正说着赵玉娘从外边进来了。她看到蒋正涛就说:“你回来了?坐下吧!” 甘雨珊看他们母子可能有事情要说,就站起身说:“司令,我出去一下。到行动队找卢队长有事。” 赵玉娘点头说道:“好,去吧!” 蒋正涛对他妈妈说:“妈,让甘雨珊晚上照顾你,有点不合适。” “这个,我也知道。就是合适,也没几天了。她和文龙也快举行婚礼了。听说贾德金不同意。” “先不说贾德金同不同意,我的意思是让我岳叔叔回来陪你吧!别让他在运输队干了,开车也挺辛苦的。咱们家也不差他那点薪水。”蒋正涛劝他妈妈。 “是,我和他说过,可他觉得能挣点是点。不听我的。还有给日本人干事的,特别是这种技术活,轻易离开是不行的。把日本人惹急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哪天你去和山崎队长说说,毕竟山崎……” 蒋正涛说到这里不说了,他的意思是山崎队长是我们的人。“你去说说能行,就把岳叔叔带回来得了。” “行!”赵玉娘答应蒋正涛。 接着蒋正涛就把他帮助燕瘪谷救出索二飞,索二飞说出三个被抓的抗联。现在自己打算营救他们的事情和他妈妈说了一遍。 赵玉娘提醒蒋正涛可别是圈套。 蒋正涛告诉他妈妈,索二飞说其中有一个人左耳没有耳垂。右眼皮下有个瘊子。这个人是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的一个连长叫王凤仁。蒋正涛认识他,再有他们说的暗号都对。 赵玉娘听了儿子话微微点头,表示肯定。“需要我干啥你说一声。这事你还是和省委联系一下。越过省委不好,看看省委什么态度。我们应该服从省委。万一是省委他们安排的,我们这一弄别坏了大事。刘兴邦经常说局部服从整体。” “妈,我知道了!” 蒋正涛把车停在马路旁,下车走进一条小巷。小巷不宽,如果走一辆马车,就只能容一个行人通过。 蒋正涛敲一家的院门,没人答应。蒋正涛细看,门有条缝,没锁。他轻轻推开门。是坐北朝南的小四合院。 进门绕过影壁墙可以看清楚院子的全貌。 正房三大间,东侧厢房七小间,西侧五小间。西南角有茅厕。 蒋正涛正看着,任红出来了,她看到蒋正涛非常高兴,急忙问:“唉,正涛你咋来了呢?” “我是和文龙约好了的,他告诉我的地址。他去哪儿了?” “甘雨珊来了,她说是你妈妈让她来的。和文龙出去了,可能买菜去了吧!我刚买回来炊具。还缺很多用品。” 任红招呼蒋正涛坐在院里的石桌旁,然后忙着给蒋正涛沏茶。 “任姨,你忙你的吧!别为我忙活了!” 任红没有理会蒋正涛的劝说,而是继续烧水,准备给蒋正涛沏茶。 蒋正涛听到了开门声,便起身走向院门,还没有拐过影壁墙甘雨珊进来了。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着蒋正涛急忙和他打招呼。 接着几个年轻人往院子里搬东西。贾文龙跟进来,告诉他们把东西放到院子里。看到蒋正涛他只是点了点头。 东西搬完,贾文龙让他们坐下喝点茶,他们说回去还有事,就直接走了。 “你们大队的人?”蒋正涛问贾文龙。 “是!东西太多,搬不过来。就让他们过来帮忙。”贾文龙告诉蒋正涛。 任红烧好了水,就往桌上端茶。放下东西的甘雨珊从正房出来了急忙帮助任红伺候蒋正涛二人喝茶。 蒋正涛环视了一下院子笑着说:“不错啊!还是当官儿好啊!整这么好的院子,又是黄金地段。价值不菲吧!” 贾文龙笑笑说:“我哪儿买得起啊!” “那更牛了,有人送的?”蒋正涛问贾文龙。 贾文龙告诉蒋正涛,去年一个古董商丢失了一批珍贵的文物。那不但是古董商的全部家当,还有别人让他鉴别的。 报告给警察厅,警察厅迟迟不能破案。 古董商没办法准备跳江自杀。 我带人在一艘轮船上例行检查,发现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在交易,他们在交易一块玉佩。 我命人把他们带到我的艇上进行审问,他们是那个盗窃团伙的,顺手牵羊拿出了一块玉佩。 我按照他们提供的线索,把那伙盗贼抓住了,赃物全在。 当我带人把赃物给古董商送回时,古董商家人非常高兴,可就是找不到古董商。有人说往江边去了,我们急忙赶到江边,看到他站在江桥上准备往下跳呢。 “好险呐!”蒋正涛感叹道。 过了几天古董商把我领到这里,指着院子说:“这个院子就是你的了。”并且把办好的房产证给了我。 他说:“你要是不要,就把房产证烧了,房子扒了。” 贾文龙笑了笑说:“我只好收下,一直在这里放着。现在还有用了。” 蒋正涛一听来了兴致,说道:“再有这事给我整一套呗!” 贾文龙听蒋正涛这么一说,便瞪着眼睛说道:“你以为是扎蝈蝈笼子呢?啊,你不愿意扎,让我给你扎。” 蒋正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不是看你这个大队长有能力吗!” “再有能力,也不能随便就整套房子啊!等着吧!等我当上满洲国皇帝的时候,给你整套宫殿。” 贾文龙说完和蒋正涛哈哈大笑。一旁的甘雨珊也跟着笑。 这时任红从厨房走来,她问道:“你们笑什么?这么开心?” “你儿子要给我整套宫殿。还有三妻四妾,七十二翩妃。”蒋正涛告诉任红。 贾文龙瞪眼看蒋正涛说:“你这越来越大扯了,还要上妃嫔了。我自己还……” 贾文龙想说我自己还没有呢,但他一看到甘雨珊正盯着他看,吓得没说出来。 “自己还啥?”甘雨珊问贾文龙。贾文龙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 众人看着贾文龙的窘态又是开怀大笑。 第290章 婚礼波澜 笑过,蒋正涛示意甘雨珊坐在石桌旁。蒋正涛展开一张纸,纸上画的是胡啦县警察局监狱的地形图。 蒋正涛指着地图说:“这是胡啦县警察局的监狱图。” 甘雨珊疑惑地看着蒋正涛问:“这还用画图吗?让文龙带我们进去看看不就行了吗?” 贾文龙听甘雨珊这么问,就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局长的儿子就可以随便进出监狱啊?” 甘雨珊闪着美丽的大眼睛说:“是啊!你是局长的儿子,再加上你警察厅水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进监狱还不随便吗?” 贾文龙看着甘雨珊说:“让正涛和你说!” 蒋正涛就把贾文龙和他父亲的矛盾说了一遍,并且特别强调,贾德金和王大彪对贾文龙防范得非常严。 二人深知,堡垒往往在内部被攻破。 他要是去警察局或者监狱溜达玩还行,要是稍有动作,贾德金和王大彪立刻就知道。贾德金和王大彪最提防和最警惕的就是贾文龙。和他们的属下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听从贾文龙的安排和要求。 甘雨珊听了微微点头,她明白了,司令说的和他们二人说的完全相同,她也就更清楚贾文龙和他老爹贾德金的复杂而麻烦的关系了。 蒋正涛继续说:“省委知道此事后,也要求我们救出这三名抗联指战员。” 蒋正涛经过分析,以前用过的方法和招数好像都不太好使。胡啦县警察局监狱四周的岗楼非常宽大,人在里边站岗,我们在下边用带毒的弩箭很难射到。 四个角落都住着狱警,稍有动静就全体出动。 监室看管得更加严格,每组都是五个人。各个组轮流站岗。 蒋正涛说完,贾文龙也在冥思苦想。 “从里向外打洞能不能行?”甘雨珊建议说。 贾文龙摇头说:“不一定行,就算他们打洞出来了,也过不去监狱的大墙。大墙又高又厚不说,总有狱警在墙内巡逻。探照灯照得通亮。” 蒋正涛说:“燕瘪谷手下的索二飞说,那三个人的身体还不是太好。都很虚弱。” “现在,值得庆幸的是没人发现他们是抗联。”贾文龙说。 “要被发现,好像我们坐在这里都没意义了。” 甘雨珊盯着那张监狱地图也在冥思苦想。 任红走到院子里和大家说:“我做好饭了,都吃饭吧!正涛,文龙,你们哥俩不喝点吗?” 贾文龙看着自己的妈妈苦笑道:“操心的事一件接一件,哪还有闲心喝酒啊!” 任红说:“那就吃饭,进来吧!东西也没买齐,讲究着吧!” 当大家都坐好,蒋正涛说:“既然任姨把菜都炒了,那就整二两!” 贾文龙接着说:“那就整点吧!” 甘雨珊也附和着说:“对,整点!” 任红瞪着眼睛看着甘雨珊说:“你也喝啊?” “任姨,干嘛这么看着甘雨珊那?多吓人啊!想喝就喝点呗!” 甘雨珊笑笑说:“我一般不喝。” 贾文龙笑着说:“那,今天是二般,喝吧!” 任红一看三个孩子高兴也就顺水推舟地说:“对对对,喝点没事的,没事的。” 三人刚举起酒杯,院门响起了“咚咚”声。 任红说:“你们喝你们的,我去看看。” “姨,还是我去吧!”甘雨珊说着已经站起来走出去了。 不一会,甘雨珊带着蚱子进来了。 蒋正涛看着蚱子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呢?” 蚱子回答说:“是司令让我来的,这个住址也是司令告诉我的。有消息说关东军知道了那三个抗联。命令胡啦县警察局要严加看管,他们要这三个人。”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越瘸越遇到坑。一步一个坎儿!”贾文龙抱怨着。 甘雨珊感叹说:“这要是到了日本人手里可就不好办了。” “上次不是你救的正涛和省委书记吗!这次你能不能行啊?”贾文龙问甘雨珊说。 甘雨珊摇头说:“这次日本人已经知道他们是抗联的,我没办法。上次是还不知道正涛和书记的真实身份。我进去一顿蒙,把日本人唬住了。” 蚱子突然和蒋正涛说道:“差一点忘了,司令说让你去找找宪兵队翻译齐耀华研究。 “行,我一会儿去宪兵队找翻译官齐耀华。”蒋正涛说。 “那也喝完酒的吧,不差这一会儿。来,蚱子也坐下,喝完再回去。”贾文龙劝完蒋正涛,又劝蚱子。 贾德金对着张耀祖大吼:“我让你去说服他别娶甘雨珊,你可倒好现在劝我支持他们的婚礼,你到底是哪头的啊?” 张耀祖慢条斯理地说:“我说德金啊,你别急,坐下慢慢说!我这么劝你是有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赵玉娘阴魂不散,她的干女儿成了我的儿媳妇。这还让不让我活了?还有你张耀祖,我白给你送那些礼物了,还给你放了一个人。你啥事没办,现在还劝我支持他们的婚姻。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张耀祖仍然是那么慢条斯理,他说道:“你现在能阻止他们吗?” 贾德金不吭声了,张耀祖这句话问到了要害,他根本阻止不了贾文龙和甘雨珊的婚姻。特别是甘雨珊跟着蒋正涛跳车救贾文龙,二人的感情是牢不可破。好像没有什么力量能把他们分开。 而贾文龙跳进滚滚的松滨江水救甘雨珊,也令甘雨珊铭心刻骨。二人之间都舍命相救,这段婚姻谁能拆散! 贾德金低头不语。 张耀祖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头说:“顺其自然吧!棒打鸳鸯违背天理。也让别人笑话,还不如顺水推舟,搞个隆重的婚礼,也给你这胡啦县警察局局长长脸。” 贾德金告诉他办公室秘书秦书文,组织人手布置贾文龙的婚礼。要隆重、热烈、喜庆。发请柬,安排酒席。 贾德金回到家等了很久任红才回来。 贾德金问道:“你去哪儿了?才回来。” 任红告诉他自己去贾文龙的家了。贾德金一听来火了,这小子自己还有家了。不行得在一起。 任红听贾德金说在一起,立刻就发火了。 她告诉贾德金,贾文龙是不会和他一起住的。别说是有房子,就是没房子,他租房子也不可能在一起。 第291章 乔装劫狱 贾德金坚持要贾文龙结婚后在一起生活,担心外界笑话。可是,任红觉得贾文龙应该出去自己过。 她的理由是爷俩本来就不对付,在一起会加剧矛盾,生活不可能顺利。 贾德金却坚持己见,任红看说服不了贾德金就不坚持了。 而是,轻声问贾德金说:“你就不担心……” 任红没有说完,贾德金急了,问任红说:“我担心什么?你说!” 任红笑笑说:“你就不担心甘雨珊打你的黑枪。” 贾德金气得用手指着任红大叫道:“你,你,你说的是人话吗?” 此时的贾德金气得浑身发抖,面如死灰。他是真的害怕了。儿子贾文龙一喊赵玉娘都吓得他够呛。 那甘雨珊枪法、身手都不在赵玉娘以下,真要是住在一起,自己还真的有点发毛。 想想算了,别讲什么好看了,他妈的越远越好。省心! 一辆日本囚车驶进胡啦县警察局的监狱。 胡啦县宪兵队的翻译官齐耀华从囚车的驾驶室下来,接着一名日本少佐跟着下来。 囚车的后边是一辆日本军用卡车,上面站着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日本兵。 膏药旗和太阳旗迎风飘动。 囚车和卡车上的黄色油漆,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少佐挺胸憋肚,气宇轩昂地跨上台阶,走进狱长的办公室。 胡啦县宪兵队队长犬养去关东军驻北黑省的司令部开会。他给留守的翻译官齐耀华打电话,告诉齐耀华关东军派人押解那三位抗联,要他跟着去警察局监狱提人。 齐耀华在宪兵队等到了关东军提人的囚车,就陪着一起来到了胡啦县警察局监狱。 关东军少佐把关东军提人专用公文递给狱长,然后说明提人的情况,齐耀华翻译给狱长,狱长听了齐耀华的翻译,又接过公文仔细看了一遍,上边写得清清楚楚,印章鲜明。 既然手续齐全,并且宪兵队翻译官齐耀华跟着,那还有什么说的。 把三名犯人从监室踢出,交给日本人。 少佐带人把三名抗联押上囚车。 少佐和狱长打过招呼,齐耀华也和狱长说了声:“再见!” 囚车前边离去,押运的卡车后边紧紧跟着。离开监狱上了大路扬着滚滚烟尘飞驰而去。 齐耀华回到宪兵队刚进办公室坐下,有人报告说,关东军来了一辆囚车和一辆卡车到胡啦县警察局监狱提人。 齐耀华心想,今天怎么来两次提人呢。但不管几次都得陪着,自己就是干这个的。 来的是日本关东军的一个小队长,他挎着战刀威风凛凛,气势汹汹。 他叽里哇啦地和齐耀华讲了一通日语,齐耀华是能听明白。便上车跟着去了警察局的监狱。 见到了狱长,小队长递上提人公文,齐耀华翻译。 狱长一看,立刻懵圈了。他说道:“这三个人不是刚提走吗?你们怎么又来要人啊?” 齐耀华把狱长的话翻译给小队长,那小队长气得大骂道:“八嘎雅鹿,死啦死啦的有!” 小队长一边骂,一边抬手给狱长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狱长捂着脸躲到一旁。小队长追上他还想对他殴打,被齐耀华拦住了。 齐耀华劝小队长消消气。 狱长一看总躲着也不行,便回到桌旁,拿出提人公文交给齐耀华,并且说道:“刚才不是你带人来的吗!” 齐耀华拿过来两张提人公文仔细看着,说道:“队长,这两张公文是一样的,刚才关东军来人,把案犯提走了。也是你们关东军的。” 小队长骂道:“胡说,我们刚来,怎么能有人提走。” 齐耀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说了一遍,他立刻抽出战刀喊道:“案犯被劫走了,往什么地方去了?我们追!” 哪还追得上,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这下子可把胡啦县闹翻天了,警察局局长贾德金也顾不得准备儿子的的婚礼了。急忙召集所有的警员到处搜查,查找线索。 关东军司令部也严令胡啦县宪兵队、警察局、共荣军一起努力,协同配合早日破案。 而那张提人公文成了破案的焦点。任凭谁看,那张提人公文都是真的。日本人没办法进行了化学分析,得到的结论是,假的。 虽然肉眼看不出来,但纸张和油墨还有印泥的化学成分和关东军司令部的不尽相同。 造假的技术、造假的专业都令日本人震惊。这是侵犯中国以来没见过的。最后日本人得出结论,共产党里已经吸纳了国外的高科技人才。 纸张、印泥、油墨都是当地的,那就说明国外的技术人员就在北黑省,确切地说就在松滨市。只要下大力气查找就一定能找到造假的外国科学家。 日本人就是坐家女哭孩子瞎逼咧咧。还整出了外国专家了,那就是蒋正涛整的,什么外国专家。 蒋正涛从北联的雷塔训练学习回来就鼓捣假证件。不过当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整的不太大扯。后来有女子行动队了,他就朝他妈妈要了几个认识几个字,头脑灵活的的女孩子。在西厢房的最北侧安排一间屋子,让她们每天在里边研究造假。 需要的工具、药品等去外边采购,实在买不到就自己动手研究着做。 蒋正涛让燕瘪谷的人偷了一些满洲国的身份证明,入满证明书,旅游证明书,满洲劳工身份证,良民证,营业证,行医执照等等。五花八门样样都有。 燕瘪谷那些人干这个行家。燕瘪谷也愿意给蒋正涛办事。 把那些证件上的照片用锋利的刀片轻轻割下,换上需要的照片。再加盖上印章,没有专业的技术和仪器是看不出来的。 像这种提人公文,对蒋正涛他们来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贾德金据理力争,这失职的责任总算没整到他的头上。关东军司令部就把事情怪罪到胡啦县宪兵队翻译官齐耀华的头上。 可齐耀华确实接到了宪兵队队长犬养的电话,说关东军来胡啦县监狱提人。来的也确实是关东军。 齐耀华没有能力分辨出关东军和公文的真伪。 而犬养肯定向着齐耀华说话。 最后不了了之,也就那么地了。 关东军只怪地下党太狡猾。 贾文龙和甘雨珊的婚礼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第292章 布局缜密 其实这都是蒋正涛和齐耀华安排的。 蒋正涛找到齐耀华研究如何解救那三位抗联指战员。当时齐耀华的意思就是冒充日本关东军到监狱提人。 但,怎么才能让监狱的狱长相信是重中之重。如果真露馅了,去的人都别想走出监狱的大门。 赵玉娘早就告诫蒋正涛,我们力量单薄,硬拼整不起。就得偷偷来,稳扎稳打,不能失手,输不起!现在剩下的这些人都是精英,一定要保护好。 二人谈的焦点就是齐耀华是否跟着,齐耀华跟着胜算大,但出事了齐耀华脱不了干系。 蒋正涛一想不管行不行,先把囚车和冒充关东军的事情准备好,看情况再定。 胡啦县宪兵队队长犬养也就是疯狗小队长去关东军驻北黑省司令部开会。他给齐耀华打电话,说关东军去监狱提人。让他准备接待。 齐耀华和蒋正涛一想,正好用这个时间差。提前去监狱把三名抗联提出来。 这样成功率高,齐耀华还能脱了干系。 就这样出现了第一次的关东军去监狱提人。 在贾德金的办公室赵玉娘站在贾德金面前告诉他说:“文龙和雨珊的婚礼办得隆重些是对的。孩子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不能给他们留下阴影。但不能过于张扬,特别是你更应该加小心。” 贾德金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我堂堂的胡啦县警察局局长,儿子的婚礼我不张扬,谁张扬?我就是张扬了谁还能把我怎么地?” “你就不怕死吗?”赵玉娘义正辞严地说道。 “我怕死,当然怕。可是想整死我的也就是你赵玉娘,你要是不向我开枪就没事。” 赵玉娘威严地看着贾德金说:“你说错了,想整死你的人很多。只有我最有能力,最有可能打死你。你最怕的也是我。” 没等贾德金搭话,赵玉娘又说道:“唉,你看看你手上有啥?” 贾德金以为自己的手上粘什么脏东西了呢,便伸出手仔细看。可是翻来覆去也没看到哪里脏了。 便疑惑地看着赵玉娘说道:“我手怎么了?” 赵玉娘一字一板地说道:“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 贾德金狡辩道:“我是身不由己,谁当上这警察局局长都是一样。” “你是身不由己,鬼才信你。蛤蟆塘你满可以虚张声势,把那些热血男儿放了,可是你没有。把他们赶尽杀绝。监狱里那些反满抗日分子,被你残害的不是死就是残。他们的亲人和战友都想要你的命。你装糊涂呢?我不让你张扬是为了把孩子的婚礼办好,给他们留下美好的回忆。你以为我是发善心那?” 贾德金仍然振振有词地说道:“我贾德金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不是被吓唬大的。你吓不住我!我要让人们看看,我贾德金,贾局长是咋样的风光,咋样的威风。” 赵玉娘冷笑着说:“你是屁眼子拔罐子捉得紧。捉得紧死得快!” 贾德金听了哈哈大笑道:“我就要捉得紧,看看那些王八犊子能把我怎么样?” 赵玉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死定了!” 在省委的秘密接头地点,郑天龙给赵玉娘下命令:趁着贾德金儿子贾文龙的婚姻大事,省委决定铲除贾德金。顺便再干掉几个日本方面的重要人物。当然是越多越好。 “我不同意!”赵玉娘坚决果断地拒绝了郑天龙下达的命令。 “为什么?”郑天龙问赵玉娘。 “先不说能不能达到目的,就这种不顾现实情况就下达这种命令有些唐突和冒险。每次的暗杀都得经过详细的勘查和仔细的推敲。以便做到万无一失。” “还有贾文龙的婚礼就把他父亲杀了,这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孩子一辈子可能就一次婚礼,这会给他留下抹不去的阴影。” 赵玉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郑天龙反驳道:“贾文龙是要服从组织安排的,他不应该顾及私人感情。” 赵玉娘听了郑天龙的话,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她清楚,此事不能和郑天龙争辩,他是省委书记,贾德金对他来说有杀父之仇。 所以赵玉娘此时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 她这一不说话,郑天龙却惊讶了,他问道:“玉娘,你怎么不说话?” 赵玉娘仍然一言不发。 郑天龙更急了,提高声音说道:“你倒是说话啊!” 赵玉娘抬起头,泪流满面,她说道:“你错怪文龙了,文龙早就想杀了他爹。就是没机会,也下不了手。蛤蟆塘死了那么的爱国青年。都是文龙泄露的机密。没有我,这孩子不可能活到现在。” 赵玉娘接着说:“我们流血,我们牺牲,不顾及生命和日本子干,是为了我们的民族兴旺发达,我们的同胞过上好日子,而不是伤害他们。 “你和贾德金有杀父之仇,我有失子之恨。我们都想把他千刀万剐,但最好不是文龙的婚礼!不能给下一代留下我们残暴,血腥的行为。” 郑天龙是个聪明人,他听了赵玉娘的深思良久,说道:“这是省委的决定,我一个人不能改变。但我们可以开会重新考虑一下。你回去听通知吧!” 赵玉娘回到郑家屯自己的家,她很疲惫。下了车,走进了院子也不愿意和谁说话。蚱子等卫士把她护送进了院子,也就各忙各的了。 人们看她疲乏的样子,也就没谁打扰她。 甘雨珊急忙迎上去,和她打招呼,然后陪着她进屋。 赵玉娘进屋,脱掉外衣,坐在椅子上沉思。 过了一会儿,赵玉娘告诉甘雨珊说:“去,把他们都叫到办公室开会!” 甘雨珊答应着出去了。 赵玉娘来到办公室,里边已经坐满了人。赵玉娘坐下就说:“史先生,嫁妆都备齐了吗?” 史先生坐着没动,而是回答道:“按照你的吩咐,都备齐了。突出豪华尊贵喜庆。” 赵玉娘点头说道:“好。” “马号!”听到司令叫他,马号急忙站起说:“司令,什么事?” 赵玉娘说道:“甘雨珊和贾文龙的婚礼,你负责和贾德金沟通,毕竟你们俩是平辈。” “好的!” “马兰,咱们家你要多操心啊!有什么事和我说。来的客人要招呼好,不要怠慢了人家!” “放心吧!妈,我会安排好的。” “有你我就省心了。”赵玉娘感慨地说道。 第293章 暗藏杀机 报务员田翠兰拿着电报纸走了进来,进来后把电报交给赵玉娘说:“司令!省委的电报!” 赵玉娘接过说道:“好的!” 田翠兰转身出去。赵玉娘看电报,看过递给蒋正涛说:“你看看吧!省委的批示。” 蒋正涛接过电报,只见上边写着:“省委决定撤销一切在贾文龙婚礼上的暗杀行动。至于共荣军司令赵玉娘有什么打算可以自行决断。” 蒋正涛看了笑道:“给你这个共荣军司令专断权力了。你可以先斩后奏,独断专行。这在古代你这就是握着尚方宝剑啊!钦差大臣啊!了不得啊!” 赵玉娘看着自己的儿子蒋正涛骂道:“你他妈的少扯犊子,该干啥干啥去!” 蒋正涛开车把索二飞送了回去。在车上蒋正涛告诉索二飞说:“你回去不许和任何人讲起在监狱的事情,特别是在我家这几天更不能说出去。” 索二飞大咧咧地说道:“放心吧,涛爷,我不会说的。” 蒋正涛严肃地说:“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把你脚和手剁了,然后扔进松滨江里。但不能马上淹死你,而是灌个半死再拿出来救活你,直到把你折磨死。” 索二飞有些害怕了,他说道:“我不说,指定不说。” “谁问都不能说!”蒋正涛再三嘱咐。 蒋正涛来到燕瘪谷老巢,燕瘪谷非常高兴,摆酒菜安排蒋正涛。 席间蒋正涛问燕瘪谷和丐帮的头领关系怎么样,燕瘪谷一拍胸脯说:“那没说的,我说啥在他那好使。” 蒋正涛说:“那就好!” 燕瘪谷问蒋正涛有什么事,蒋正涛与燕瘪谷耳语。 燕瘪谷一听,非常高兴地说:“没问题,老太太擤大鼻涕,手拿把掐。” 蒋正涛又把索二飞的事情和燕瘪谷说了一遍。燕瘪谷答应蒋正涛一定让他保守秘密。 蒋正涛走了,燕瘪谷扬手叫索二飞说:“二飞,过来!” 索二飞来到燕瘪谷面前说道:“刀爷,什么事?” 燕瘪谷用阴森的眼光看着索二飞问:“你涛爷叫你去干啥了?” 索二飞犹豫着说道:“这个我不能说,他不让。” “你的大当家的是他?还是我?你要搞清楚。”燕瘪谷逼视索二飞说。 索二飞害怕了,就说道:“我在监狱里,认识三个人,而那三个人……” 索二飞说到这里,燕瘪谷打断他的话说:“行了,别说了!”然后朝手下的人喊道:“来人,把这个杂种扒光了,吊起来!” 燕瘪谷手下的上来七八个,不由索二飞说什么,摁在地上就扒光了衣服。五花大绑吊在了房梁上。 索二飞大叫道:“刀爷,为啥绑我?” 燕瘪谷冷冷地说:“你不是答应你涛爷,和谁都不说吗?我一问,你怎么说了?就你这样的不打你能行吗?” 燕瘪谷吩咐手下的,给索二飞皮鞭伺候。 霹雳咔嚓,一顿暴打,把索二飞打得皮开肉绽,浑身鲜血淋漓。 索二飞一个劲地求饶“刀爷,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燕瘪谷还是阴冷的面孔说道:“还有再次,没有了。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这时,燕瘪谷身后的几位大汉给索二飞求情,让放他一条命。燕瘪谷才没把索二飞打死。 “记住了,以后嘴不严就是死!”燕瘪谷说完又环视一下众人,他的手下各个都吓得脸色苍白,低头不语。 贾文龙和甘雨珊的婚礼在东亚和平大酒店隆重举行。酒店内外布满了军警宪特。 酒店的前边的广场停满了各种车辆,有各种大小不一的轿车,卡车。 有大量的日本兵荷枪实弹地站岗。 酒店内正举行隆重的婚礼,主持人在操持婚礼的仪式。 台子上布置得五彩缤纷、喜庆吉祥。 台下第一排桌子坐着日本军界的大小头目,以及北黑省和松滨市的大小官员。中间是最为重要的关东军驻北黑省司令官吉野将军。 第二排桌子是达官显贵,以及他们的贵妇人,还有大量的日本艺妓。艺妓各个打扮得浓妆艳抹、花枝招展。 日本人之所以这么兴师动众,就是为了昭示满洲国在日本人的统治下,太平、幸福、繁荣、稳定。 贾文龙和甘雨珊二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们的两侧,一边是贾德金和任红,另一边是赵玉娘和岳洪光。 这是双方父母参加的隆重婚礼。 这时在二楼的包厢外边,一名浓妆艳抹的妙龄女郎漫不经心地走着,她趁人不备,快速从肩上挎着的小包里抽出手枪对着台上贾德金、赵玉娘等人就要开枪。 突然她拿枪的右手被一只手牢牢抓住瞬间就背到了她的身后。接着包厢的门被打开,她被推了进去。 抓她的人是冯淑兰,推她进来的是冯淑兰和卢淑梅。 蒋正涛坐在椅子上问道:“你想杀谁?” 女子说:“给日本人卖命都该死!” 蒋正涛看着女子用敬佩的语气说:“看来你肯定是中国人了,并且是了不起的中国人。我敬佩你!” 但,蒋正涛话锋一转说道:“这是我家人的婚礼,给我个面子,罢手。我也不追究你了。马上放了你!” 女子用轻蔑的眼光看着蒋正涛说:“说得好听,谁相信你的鬼话。要杀要剐随便!送给日本人我也不在乎!就别他妈的兜圈子了!” 蒋正涛示意冯淑兰和卢淑梅说:“把她带到酒店外边,放了!” 冯淑兰和卢淑梅一左一右押着女子走了。 婚礼过后,吉野将军上台讲话。 这时酒店的大门口一群叫花子涌了进来,贾德金一看大怒道:“快,把他们赶出去!” 吵闹声打断了吉野将军的讲话,台下坐着的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往门口看。 叫花子终于被赶了出去。 吉野将军的讲话继续。他的讲话无非是大东亚的和平共荣,满洲国的兴旺发达。日本天照大神的光辉将永远照耀世界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婚礼结束就是宴席,吉野将军因为有事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吃酒席,就提前离场。 在吉野将军要退场的时候,酒店门口叫花子又闹了起来。贾德金派警察,疯狗小队长派宪兵簇拥着吉野将军走到广场的车前,慌忙上车扬长而去。 第294章 二帮火拼 宴会大厅灯火明亮,人们吆五喝六,狂饮大嚼。 突然一阵骚动,有人停止了吃喝猜拳,有人站了起来朝门口观看。 有人走到贾德金面前耳语。贾德金急忙站起走到赵玉娘面前低头轻声说:“吉野将军被炸了!” 赵玉娘一听愣住了,吉野将军被炸,她慌忙站起说:“走,看看去!” 贾德金指着酒席宴说:“这么多人咋办?” 赵玉娘说道:“我们必须去看看,他们喝他们的。告诉文龙和正涛,陪着客人继续喝酒。” 赵玉娘说完和贾德金带着各自的人手出去了。 爆炸现场距离酒店不到一千米。 穿着白大褂的日本人正在勘察现场。轿车七零八落,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医护人员正在收拾散落四处的胳膊腿。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轿车里除了吉野将军再就是司机和三名保镖。 轿车是内部爆炸,后边卡车的日本兵没有发现有外来的打击。初步断定是定时炸弹。 定时炸弹在哪里放的成了问题的焦点。 吉野将军被炸轰动了世界,日本关东军本部长官大发雷霆。限令驻中国关东军总司令部必须破案。 北黑省新任关东军司令官小野正二全力侦破。他把北黑省的军警宪特的大小头目召集一起研究案情,分析放炸弹的地方以及时间。 小野正二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些叫花子身上。因为贾德金以及关东军提供的消息是婚礼的全过程都有叫花子闹事。 是那些叫花子中的某个人趁人不备偷偷把炸弹安放在轿车底部。 于是,小野正二命令,逮捕整个松滨市的叫花子,严加审讯,必须找出爆炸案的主犯和从犯。 松滨市警察厅、松滨市宪兵队、胡啦县警察局、胡啦县宪兵队一起联合行动,抓捕叫花子。 关东军更是出动大量的兵力协同配合抓捕叫花子。 一时间松滨市的所有监狱是鬼哭狼嚎,那些叫花子本来就乱七八糟,这进了监狱更是闹哄哄的。开始他们挺高兴,不用要饭就有吃的。也不担心刮风下雨。 可是,这一审讯就不好玩了。 皮鞭、灌凉水、还有老虎凳、辣椒水。各种刑具都尝了个遍。 丐帮帮主过江龙不干了,他气势汹汹地找到飞刀帮帮主燕瘪谷。开始他还客气,见了面一抱拳说道:“刀爷,我今天来是干什么,想必是你老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我配合你的行动,大闹胡啦县警察局局长儿子的婚礼现场。但,现在我的人都被抓了,您老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飞刀帮帮主燕瘪谷打着哈哈说道:“我说过江龙老弟,消消气,我们哥兄弟的交情多少年了。来来,先坐,坐下说!” 过江龙因为听从燕瘪谷的安排,让手下的弟兄到贾文龙的婚礼上大闹。他和手下人说,贾文龙是水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他爹是胡啦县警察局局长。到那里去闹有酒肉,也有鸡鸭鱼。还能得到赏钱。 所以他的手下都去婚礼上闹,但怎么闹是有人安排好的。不是去瞎闹。 现在他的手下都被抓了。有的还被打死了,这可断了过江龙的财路,不但进贡没有了,那些死了的家属,自己还得拿钱养活着。 这真是劁猪割耳朵两头受苦。过江龙当然不干了。 过江龙的意思是想朝燕瘪谷要钱,由燕瘪谷赔他的损失。燕瘪谷当然不干,一个是钱很多,担心自己拿不起,再就是说不上此事什么时候能够了解,要是一年半载完不了,自己不得赔死啊! 二人没事的时候称兄道弟的,端起酒杯啥都不用说,一团和气。现在产生了利益的冲突,就麻烦了。 二人越吵火气越大,到后来就要动手。 过江龙骂道:“你个燕瘪谷算个鸡巴,就是一群毛贼。一点好事也不干,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你他妈的过江龙就牛逼啊!一群要饭花子。破衣烂衫的,我都嫌你们臭哄哄的难闻气味。” 过江龙气急了伸手就抓住了燕瘪谷的衣服领子,抬手就给燕瘪谷一个耳光。 这下子把燕瘪谷打急了,燕瘪谷抬脚就朝过江龙踢去。过江龙闪身躲了过去。 双方的手下看他们的头干起来了就都动起手来。双方打在一起。 突然一声大喊:“都住手!”喊声非常的洪亮,众人都朝喊声看去,也就停止了打斗。 一个年轻人昂首阔步走到众人面前。这个人燕瘪谷的手下都认识,他就是蒋正涛,他们都叫他涛爷。 而过江龙的人不认识,但被他的英俊、潇洒、神态和庄严震住了。也都愣愣地看着他。 其实,蒋正涛早就来了。他躲在暗处看燕瘪谷和过江龙争吵,打斗。但眼看越打越厉害,他担心事情闹大,不好收场。 如果过江龙供出是燕瘪谷指使他们丐帮干的,那燕瘪谷就完蛋了。燕瘪谷如果被抓进去,能不能供出自己都不好说。严刑拷打、注射致幻剂,很难不把实情说出来。 在关键时刻蒋正涛出来劝说二人。 过江龙不认识蒋正涛,这时燕瘪谷气哼哼地对过江龙说:“这位是我的磕头把兄弟涛爷!” 听燕瘪谷管这位年轻人叫“涛爷”,过江龙对蒋正涛也增加了几分敬意。燕瘪谷是松滨江畔响当当的飞刀帮帮主,人称“刀爷”,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都称这位年轻人为“涛爷”,那还了得。 过江龙急忙抱拳当胸,躬身施礼说道:“不知道涛爷驾到,在下过江龙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蒋正涛也抱拳当胸说道:“丐帮龙帮主在上,受小弟一拜!” 说完蒋正涛躬身施礼。 过江龙一愣问道:“你认识我?” “松滨江水流向东,何人不识过江龙?”蒋正涛这句话彻底把过江龙整懵了。他愣愣地问蒋正涛说:“江湖上真有这个说法?” 蒋正涛没有回答他,而是接着说道:“过了龙门的鲤鱼就是龙,过了江的龙就是飞龙。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蒋正涛顺嘴胡诌,但粗通文墨的人都知道,“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是易经里乾卦的第五爻的爻辞。 过江龙一听更是对蒋正涛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急忙躬身就要下拜,蒋正涛急忙扶住他。 第295章 声援丐帮 燕瘪谷一看蒋正涛和过江龙这么投机心里非常高兴。因为鼓动丐帮去闹婚宴是受他的指使,现在丐帮的人大部分都进去了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正犯愁过江龙和他干呢,蒋正涛的出现带来了转机。 他兴高采烈地说道:“既然你们二人情投意合,那不如我们上香跪拜,成为生死之交,二位意下如何?” 过江龙蒋正涛听了,为了各自的利益和目的,当然都同意燕瘪谷的建议。 于是,又是那套程序,上香,杀鸡滴血,磕头,喝血酒。还是那套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蒋正涛心里暗想,我这得和你们同日死多少回啊? 拜过以后,仍然是酒席。大家尽情豪饮,喝得痛快淋漓。 过江龙对蒋正涛是佩服尤佳,他敬佩蒋正涛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蒋正涛尊他为二哥,更把他美到天上去了。 过江龙突然想起蒋正涛说的“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便问蒋正涛说:“我说老弟,你能不能给我讲讲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我只是一知半解,太多的不懂,但你今天说了我听着挺舒服的。” 蒋正涛放下筷子,一抱拳说:“愚弟才疏学浅,对易经八卦也只知道个皮毛。但兄长既然问了,那愚弟就胡诌几句全当下酒菜了。” 燕瘪谷随声附和说道:“贤弟就别客气了,一展才华没什么不好。” 蒋正涛说道:“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是六十四卦中的第一卦乾卦里的第五爻的爻辞。五爻在上卦居中,属君位,又是阳爻在阳位得正,是最理想、最吉祥的地位,犹如龙飞腾在天上,活力无限,正可大展宏图。它利于圣明盛德之人君临天下。” 蒋正涛一口气说完,震惊了燕瘪谷的飞刀帮和过江龙的丐帮。人们用力鼓掌,纷纷叫好。 最后,蒋正涛向过江龙承诺,一定想办法营救丐帮的人走出牢房。 蒋正涛这一承诺更令过江龙感动了,这得多大的本事啊!现在过江龙对蒋正涛那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蒋正涛回家就把丐帮被抓以及丐帮帮主找燕瘪谷要说法的事情和他妈妈赵玉娘说了一遍。 赵玉娘沉思良久说道:“真得想办法把丐帮那些叫花子救出来,是人家帮助我们除掉了吉野。我们现在不能当缩头乌龟。” 其实,没有丐帮的人帮忙,赵玉娘和蒋正涛的计划还真不容易实现。 蒋正涛制作的定时炸弹,派共荣军女子行动队里懂日语的人装扮成日本艺妓,混进婚礼现场。 日本人出席活动有带暖水瓶喝开水的习惯。吉野将军也不例外。 当看到吉野的随从带的暖水瓶后,蒋正涛立刻就配备了一模一样的的暖水瓶,并且把定时炸弹放了进去。 化妆成艺妓的共荣军女兵挨着吉野将军的桌子坐着,吉野讲话,趁着叫花子闹事,分散了人们的注意力。调换了暖水瓶。 吉野没有吃饭就急匆匆地走了,叫花子又闹,吉野随身带的暖水瓶也就没有时间拿来喝水。 在车上定时炸弹爆炸,吉野将军当场身亡。 所以赵玉娘要尽全力营救被关的叫花子。 赵玉娘找到郑天龙,要求省委动员松滨市所有的地下党,发动电车工人,码头工人,商人等举行罢工游行,抗议政府对叫花子的暴行。要求无条件释放那些被抓的乞丐。 蒋正涛召集燕瘪谷和姜大干,三人在酒馆见面。 蒋正涛事先就点好了菜,三人边吃边喝,边吃喝边聊着。 蒋正涛让姜大干的人负责码头和工地,除了罢工就搞破坏。而燕瘪谷的飞刀帮利用优势既偷盗也搞破坏。总之让社会上的一切越乱越好。 二人本来对蒋正涛就是言听计从,这次是为了救丐帮的人,更是积极表示赞同。他们向蒋正涛保证一定尽最大的力量声援丐帮。 姜大干回到自己的大杂院。院里住着的都是他的手下得力干将。 他把吉野被炸死,日本人怪罪丐帮,把丐帮的人都抓了起来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大家听了义愤填膺,各个摩拳擦掌要和日本人,警察大干一场。 特别是听说蒋正涛找他们帮忙,他们更兴奋了。没有蒋正涛和他妈妈赵玉娘他们家人和亲属的冤案就不能昭雪。 姜大干手下第一猛将吴飞喊道:“吉野被炸死是罪有应得,日本人杀害我们中国人,而那帮警察帮虎吃食,净干坏事。日本人和警察是俩鸡巴熬汤一个味儿。都应该整死他们。” 燕瘪谷回到老巢和手下人一说,众人也都积极同意声援丐帮,争取早日把那些乞丐都放出来。 燕瘪谷告诉众人,无论干什么重点是造声势,不要像以前那样只图钱。 索二飞被打以后长了记性,轻易不敢说话,但此时,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道:“把马佛尔酒店的牌子摘下来扔了!” 燕瘪谷一听,说道:“行,但要看下边有什么人。如果是日本人和警察就往下扔,砸死那些王八蛋。” 最后燕瘪谷又嘱咐大家说:“但,都要保护好自己,别被抓进去。进去就麻烦了!” 就这样燕瘪谷和姜大干的手下都穿上乞丐的衣服,满大街乞讨,扰乱日本人和警察的视线。再就是搞破坏。 一时间,工厂停工;电车停运;商店关门,人们的正常生活无法进行。而满大街的乞丐更是胡闹一气,他们大叫花子无罪,乞丐冤枉。 一时间满洲国各大报纸竞相报道此事,都为叫花子鸣不平。 北黑省政府、松滨市政府,以及日本关东军司令官小野正二都吓得六神无主,惶惶不可终日。 没办法,他们被迫释放了关押的所有乞丐。 光放了不行啊!得有说法啊! 于是就得找替罪羊,这个替罪羊就历史性地落到了贾德金的头上。因为是他儿子的婚礼,再就是抓乞丐的时候他最积极,最主动。 所以北黑省向上面报告就说是贾德金自己所为,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这样除了关东军司令官小野正二脱了干系,其他的大小官员也都没了责任。 贾德金只好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他主掌多年的胡啦县警察局。与局长宝座告别。 接替他的是胡啦县伪军队长苟飞。 第296章 局长宝座 其实,在贾文龙和甘雨珊的婚礼之前赵玉娘是劝过贾德金,告诫他二人的婚礼简单一些,不要张扬。 动静越大麻烦就越多,先不说贾德金得罪的那些人能不能在婚礼上闹事。就是地下党也不能眼看着这么好的机会而袖手旁观。 所以省委做出刺杀贾德金和日本人的大规模行动的决定。被赵玉娘据理力争才使省委取消了行动。 赵玉娘不是想放过贾德金和日本人,她只是想让贾文龙和甘雨珊的婚礼别给他们的心理留下什么阴影。 但,日本人是还要杀的。机会来了,不杀白不杀,白杀谁不杀。赵玉娘和蒋正涛把目标定在了关东军司令官吉野将军的头上。这样做的目的,一是吉野的级别高,有震慑力量;二是远离婚礼现场,对婚礼和新人的心理影响小。 经过缜密的分析和布置,真把吉野给炸死了。真应验了那句话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关东军拿贾德金当替罪羊,撤了贾德金的局长之职。主要原因是胡啦县宪兵队队长疯狗小队长,也就是犬养小队长。他在新任关东军司令官小野正二面前没少给贾德金添油加醋。 正好这个烂摊子还没法收拾呢,就把责任都整到贾德金的头上。婚礼是他操办的,抓那些叫花子他最积极主动。 但吉野正二也没狠心收拾他,而只是把他的局长撤了。以后怎么安置贾德金吉野正二还没去想。 撤掉了贾德金,谁来当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这是个大问题。好汉不稀得干,赖汉干不了。所谓的好汉,就是那些有骨气的中国人不当汉奸。给什么好处都不干。赖汉就是那些想给日本人卖命,甘愿给日本人当走狗的人,还没那本事。 最后疯狗小队长想到了胡啦县伪军队长苟飞。 苟飞原来就当过警察局的局长,县长张耀祖指挥着伪军,如果赵琦当队长就满可以了。 苟飞兴冲冲地走进县长张耀祖的办公室。他一进办公室就告诉张耀祖,关东军让他任胡啦县警察局局长。 张耀祖一愣没说什么,而是站起身走到苟飞面前问道:“你答应了?” 苟飞精神一震说道:“我是想先跟你说一声,再答应也不晚。” 张耀祖慢条斯理地对苟飞说:“没答应就好,还来得及。你不能去当局长,那是个火炉,整不好就得烧死你。更惨的是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苟飞听了先是一愣,接着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哥,言重了吧!至于吗?我以前不是干过警察局局长吗!我当局长的时候……”苟飞说到这里不说了,他是想说,我当局长的时候你才是个商会会长。 张耀祖是何等的精明,他看透了苟飞的心思,但他没接着往下说。而是坐回老板椅上,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放下茶杯说道:“那,你就去试试吧!” 苟飞重新执掌胡啦县警察局局长大印非常高兴。上次当警察局局长还是老中华民国,日本人来后自己就不是局长了。 多亏张耀祖当上了胡啦县县长,自己才弄了个伪军队长当当。 今天重回警察局真是感慨万千,心潮澎湃。 可是,第一天上班他就觉得不对劲。 他上班的第一天召开会议,各个科室的科长和主任对他是爱之不理的。问什么也是不愿回答。就是回答了也是应付了事。 更让他感到尴尬的是警察局的账面上一分钱也没有。而他布置什么事情,都朝他要钱,没钱怎么能办事,办事就得用钱。 摩托车、警车都得烧油,没钱怎么加油,最起码出门坐车还得几毛钱呢。 苟飞第一天坐在局长的位置就感到了这不是宝座而是张耀祖说的火炉。 下班后他去找张耀祖,说明了警察局的情况。 张耀祖没有埋怨苟飞不听自己的,而是感叹贾德金的深谋远虑。不是局长了还能控制警察局。 看张耀祖不说话,苟飞问道:“大哥,怎么办啊?我怎么才能坐好这个局长的宝座啊?你倒是给我拿主意啊!” 张耀祖思忖了片刻说道:“你在警察局干好了,日本人满意;但将来国人可就会把你当汉奸整治。你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我现在是没主意了,这个局势我真的没有安身立命的好办法了。求高人吧!” 任红哭哭啼啼来找赵玉娘,她告诉赵玉娘:“贾德金走了,让她去贾文龙那里住,别回家了!” 赵玉娘看任红哭哭啼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朝任红喊道:“哭啥啊!贾德金不是没死吗?就是死了还值得你这么哭吗?” 任红不听赵玉娘的劝阻,继续哭着说:“他一走我不就倒霉了吗?以前的事你不记得了。那群畜牲是怎么祸害我的了。有贾德金我吃香的喝辣的,高枕无忧,没有他我就倒霉。” 赵玉娘听任红这么说,这火就更大了,她喊道:“你傻啊!以前和现在能一样吗?以前他是进监狱,要判刑杀头的。现在只是撤了他的局长,再有现在文龙是大队长,谁敢欺负大队长的妈妈?这些都不说,就说我,现在毕竟挂着个司令的头衔,手下有这二百左右的人枪。你怕啥?” 任红一听赵玉娘说得有道理,便慢慢止住了哭声。 看她不哭了,赵玉娘又劝她说:“贾德金不让你住家里是为你好。他得罪那么多人,你知道谁上门报复啊。你愿意和文龙雨珊住一起就去他们那里住,不愿意就来我家和我一起住?” 任红高兴了,她问赵玉娘:“我和你住一起,岳洪光回来住哪儿啊?” 赵玉娘这个气啊!你任红这不是猪脑子吗!贾德金不卖你,要是卖你,你都得帮他数钱。 气得赵玉娘也不愿意和她说什么了,就说道:“行了,你愿意干啥就干啥去吧!” 张耀祖和苟飞乘车来到郑家屯村口,因为张耀祖事先打了电话,蒋正涛在村口迎接张耀祖和苟飞。 第297章 问计玉娘 张耀祖和苟飞来见赵玉娘,赵玉娘非常客气地迎接二人。 寒暄,坐好,敬茶! 张耀祖说明来意,请求赵玉娘给指点迷津。赵玉娘听了张耀祖县长的述说,思考了一会儿说:“这事我也没啥好主意,贾德金这招儿挺阴的。把王大彪行动队那一百多人都带走了,还不知去向。” 苟飞一听腾的一下站起来了,他问赵玉娘说:“什么?带走警察局一百多人?” 赵玉娘看着苟飞笑着说道:“怎么样?他带走那么多人,连你这个局长都不知道,贾德金厉害吧!” 张耀祖笑着看看苟飞、又看看赵玉娘说道:“贾德金可不简单,他经营警察局这么多年,一手递给你馒头,身后的手握着皮鞭,听说的给馒头,不听说的用鞭子狠命地抽。用这两手笼络了一群死党。那都是愿意为他卖命的狂徒。行动队那些人都不在警察局的编制之内。” 苟飞懊丧地说道:“听县长的好了,不当这破逼局长。带着伪军干得好好的。” “玉娘,我们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拿个主意,看看苟飞这局长怎么干?人都说骑虎难下,他现在是坐着宝座难下,是坐还是下,坐,怎么坐?下,怎么下?求你大大方方地告诉我们!” 张耀祖说得恳切令人感动,赵玉娘没办法只好应付着说:“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我说说我的想法,你们俩看看行不行。贾德金不是整个行动队吗!你们也建立行动队,苟飞局长自己指挥。这样警察局就能正常运转。 “至于贾德金手下那些不听摆愣的再慢慢想办法。只要你在局长的位置,收拾他们也是早晚的事。最好找到一个有把柄撰在你手里的,狠狠的收拾他。收拾一个其他的就瘪茄子了。” 张耀祖吃惊地看着赵玉娘说:“唉,你别说,玉娘这招还真能管用。看来找你是找对了。” 苟飞还是瞪眼看着赵玉娘问道:“成立行动队,怎么成立啊?到哪儿去招那么多人啊?少了,不好使。” 赵玉娘没回答苟飞,而是看着张耀祖,张耀祖开始也是发愣,突然,他想明白了。 扭头看着苟飞说:“我们不是有伪军中队吗?那不是现成的吗!” 苟飞一拍大腿说道:“对啊!看我这脑子。太笨了!” “不是笨,是一时没转过弯来。”赵玉娘安慰苟飞说道。 张耀祖此时猛然想起什么,说道:“这贾德金跑哪去了呢?” 赵玉娘听张耀祖这么一说,低头思索了一下,便说道:“他干嘛要跑?没必要跑。现在谁敢动他啊?那些行动队的人在哪儿?警察局那么多人都听他的。在这胡啦县不用说,就是松滨市谁敢招惹他?他想在哪儿待着就在哪儿待着。说不准一会儿还来郑家屯呢!我总不能不让他回家吧!” 赵玉娘停了停,接着感叹道:“我感觉贾德金比以前更可怕了!以前他得顾及自己是局长,怎么的也要作个样子。公众形象吗!” 张耀祖听赵玉娘这么一说,也感叹道:“玉娘说得对,我们真得加小心。” 送走了张耀祖和苟飞。蒋正涛问他妈妈:“贾德金还能回到警察局吗?” 赵玉娘听儿子问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喝了口茶,沉思一会儿说道:“我觉得贾德金能” “为什么?” 赵玉娘端着茶杯走到蒋正涛近前说道:“你看,这次乞丐事件,其实贾德金没什么责任。给儿子办一个隆重的婚礼很正常,关东军吉野司令官被炸死,接着大规模抓捕乞丐也是关东军所为。 “但是事情闹大了,得找替罪羊。关东军不能担责任,松滨市警察厅也不能担,理所当然的就找到贾德金身上了。 “这还不是贾德金重当局长的直接理由,贾德金能把贴传单的、游行的、骂几句日本人和满洲国的,都可以抓进监狱,严刑拷打,刑讯逼供。最后定一个反满抗日的罪名。 “你看刚才走的那两位,他们的良心能干出来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吗?” 蒋正涛点头表示赞同。 赵玉娘继续说道:“日本人用谁的标准就是看你好不好使,好使就用,不好使就走人,甚至收拾你。我要不是整了那么多迎合日本人的假招子,这共荣军还能存在吗!没了共荣军这么大的武装,我们能干什么。” 蒋正涛疑惑了,他问道:“既然知道贾德金还得回警察局,那你怎么还给他们出主意呢?” “那也不能老老实实地呆着啊!贾德金知道了更牛了。他得觉得警察局离不开他。再说了那些伪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坏事也没少干,只不过没有警察局干的那么残暴和血腥。让他们两败俱伤,斗去吧!” 赵玉娘说完看看蒋正涛。蒋正涛领会了他妈妈的意思,心里觉得他妈妈很了不起。 “妈,你吃饭啊!”贾文龙劝任红吃饭。 甘雨珊接着说道:“我爸去哪里你也管不了,你就在这待着呗,这也是你的家。” 贾德金让任红去贾文龙那里先住着,说自己要出门。他只是想先安排好她,自己去哪里,干什么就没负担了。左右任红在儿子那里也安全,待着也会舒心。 可任红不那么想,她以为还像以前一样,自己要倒霉。 经过赵玉娘的劝说,再加上贾文龙和甘雨珊对她很好,她才慢慢缓过神来。 此时贾德金和王大彪还在贾德金家里,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该派走的都派走了。 贾德金和王大彪带着十几个人乘车往城外走。这十几个人都是他的贴身保镖,铁杆弟兄。各个都是神枪手,武功超群。 贾德金在车里看到一家茶叶店,便让司机停车。 贾德金下车走进茶叶店,老板迎了上来说道:“欢迎老板,看看,尝什么茶叶?” 贾德金看看老板,说道:“你把你店里的好茶给我沏一壶,我先尝尝!” 老板招呼贾德金他们坐下,便忙着沏茶。 老板沏茶的时候,贾德金打量着店内的一切,看着有些冷清和萧条。 沏好后老板把茶盅端到贾德金等人的面前,一缕清香飘进鼻孔,众人为这飘香喝彩。 贾德金喝着茶问道:“以前没注意,这里还有家茶叶店。” 这时老板说话了,他说道:“你是堂堂的警察局局长,怎么能注意我的小店!” 贾德金一愣。 第298章 屠夫刁二 贾德金问老板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局长?” 茶叶店老板急忙说道:“这胡啦县谁不知道贾局长啊,您声名显赫,威风八面。” 贾德金告诉他说:“我现在不是局长了。” 贾德金没想到老板却说道:“您在我们的心中永远是局长。” 这马屁拍的,拍得贾德金舒舒服服的,特别是现在他已经不是局长了。贾德金乐得呵地喝着茶,听着老板的絮叨。 突然他问老板说:“你这店怎么看着有些冷清啊?” 店老板告诉贾德金,他叫薛曾山,是南方人。来胡啦县开了这家小店做茶叶生意。开始生意很好。 有个刁二爷经常光顾小店照顾生意。给长辈和亲朋送礼都送茶叶,可就是不给钱,赊账。这都五年的账了,三万多块啊!店小利薄也整不起了。折腾折腾就回老家去了。 贾德金问他,你怎么不去要。他告诉贾德金说,那刁二爷可不一般,厉害得很。 贾德金听薛曾山这么一说,还真蒙了。在胡啦县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刁二爷。就问薛曾山刁二爷在哪儿住,干什么的。 薛曾山告诉贾德金,刁二爷在城东住,是杀猪的屠夫。 贾德金更气了说道:“你朝他要啊!” 薛曾山战战兢兢地一边比划一边说:“那杀猪刀,这么长,雪亮雪亮的,一下子就捅进去了。” 贾德金看着薛曾山问道:“给你捅进去了?” 薛曾山急忙回答说:“不是,是给猪捅进去了。给我捅进去我还能站在这吗?” 贾德金一想也是,给你捅进去你不可能站在这里。 “给猪捅进去你怕啥啊?”王大彪问薛曾山。 薛曾山哆哆嗦嗦地说:“那我也害怕,他万一给我捅进去呢?” 贾德金气愤地命令薛曾山说:“你去朝他要!” 薛曾山摇头说:“我可不要了,还是收拾收拾回老家吧!那天我去要,他一脚就把我踢趴下了。拿着带血的刀让我舔,我不舔,他说,不舔就不给钱。舔才给钱。” 看着薛曾山可怜巴巴的样子,贾德金火气来了。他告诉手下的,今天不走了,一个杀猪的屠夫都敢称二爷了,这还了得,去会会。 贾德金带人就要往外走,薛曾山急忙拦着贾德金说:“还是别去了,那刁二爷太厉害了。你现在又……” 贾德金盯着薛曾山说:“我不是局长了?” 薛曾山越认为贾德金不是局长了,贾德金还越要去。 到了东门外,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肉铺。牌匾上写着五个大字“刁二爷肉铺”。贾德金告诉王大彪他们别跟着自己,他要一个人去。 贾德金走到肉铺,看到刁二爷站在肉铺的后边,指挥着五六个壮汉在切割猪肉。 买肉的排起了长队,等着开始买肉。 刁二爷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健壮硬朗,很精神,看上去一点也不粗俗。不像是刁蛮之人。 贾德金走到近前对刁二爷说:“我要买肉!” 刁二爷看了一眼贾德金开口说道:“你买肉去后边排队!” 一句很平常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让人感觉冷漠和威严。 “我不排队,就要第一个买!”贾德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刁二爷盯着贾德金看了一眼说道:“好!第一个卖给你!站到前边吧!” 贾德金也盯着刁二爷指着肉案子上的肉说道:“我不要这些肉,我知道是死猪的还是活猪的。你要是把死猪肉卖给我,把我吃坏了怎么办?” 刁二爷走近贾德金一步说:“你的意思是我从活猪身上割下肉卖给你?” 贾德金点着头说道:“对,你把活猪的毛褪干净了,再从活猪身上割肉卖给我!这我才知道是活猪肉。” 不但是排队等着买猪肉的人惊呆了,就是看热闹的人也围了一大圈。知道贾德金这个人是来找茬的。 刁二爷看着贾德金说完先是一愣接着他就冷静了下来,说道:“贾局长被撤职了,怎么来我这里撒气来了?” 贾德金又是一愣,但他马上就冷静下来,他知道连茶叶店老板都认识自己,肉铺老板认识就不足为奇了。 其实,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打架斗殴的人一般都认识警察或者局长之类的人。好人谁和警察打交道啊! 贾德金挺起胸脯说:“我不是来撒气的,我和你没有气。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公有人摆。明说了吧!你欠茶叶店薛曾山三万块茶钱今天必须连本带利还了!” “我要是不还呢?”刁二爷凶狠地说道。 “你得后悔!”贾德金也是一副狠样。 突然刁二爷指挥那几个割肉的手下大声喊道:“砍死他!” 那五六个大汉看着是在割肉,但早就盯上贾德金了。听到了他们老板的命令,有的绕过案板,有的直接从上边跳过来,直扑贾德金。 而此时王大彪等人都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围在贾德金身后。那些卖肉的还没有接近贾德金,王大彪等人冲出人群夺下他们手里的割肉刀,一个扫堂腿,把他们撂倒在地。 刁二爷一看不好,扭头就往屋里跑,他是想从后门逃走。一名警察早已跳过案板快步走到他身后,伸手就搂住他的脖子,一个大摔,就把刁二爷扔在地上。 “拷上!”贾德金命令道。 看到没有,不是警察了还有手铐子。 “把他们送到警察局监狱,交给审讯科王科长处理!”贾德金说完,众人把肉铺刁二爷为首的几个人带走。 王大彪带人把刁二爷他们带到了监狱的审讯科,交给了王科长。王科长对王大彪非常客气,一口一个队长的叫着。 王大彪告诉他,这几个人要严加审讯。并把情况和王科长说了一遍,王科长点头答应。 王大彪走后,刁二爷等人就被带进了审讯室。刁二爷大叫着让王科长给他联系松滨市警察厅三处陶处长。王科长上去就是两记重重的耳光,打得刁二爷晕头转向,找不到东南西北。 接着就是大刑伺候,刁二爷被打得遍体鳞伤,但,就是不说还钱。 当通红的铁烙铁贴到他身上时,冒出了焦黑的烟雾,疼得刁二爷大叫“我还钱,我还钱!” 刁二爷怎么也不明白,这烙铁贴在自己身上怎么和燎猪头一个味。以前真不知道,今天却长知识了。 第299章 不期而遇 贾德金被薛曾山请到自己家里喝茶。他的家就在茶叶店的后边,是典型的前店后家。 贾德金走到后院一看说道:“你家挺大啊!这是典型的四合院啊!”贾德金走到屋后的后门往外看。外边就是城墙了,城墙外边就是村民的庄稼地。一片庄稼地过去就是连绵起伏的群山。 贾德金看了惊叹说:“我说曾老板,你家不错啊!宽敞明亮,还这么有诗情画意。” 薛曾山客气地说道:“凑合,马马虎虎吧!来吧,我们喝茶!” 一边喝着一边聊天。 正喝着,一名三十来岁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女子威严端庄,眼睛美丽而明亮,她很大方地和薛曾山说:“大哥,来客人了?” 薛曾山急忙站起对女子说:“小华,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警察局局长贾德金。” 然后薛曾山又指着女子对贾德金说:“这是舍妹薛华,妹夫和外甥去年车祸去世。剩下一个人从老家来到这里暂住,只是排解一下心中的烦恼和忧愁。” 贾德金急忙站起和薛华握手。薛华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轻声说道:“贾局长好!” 贾德金红着脸说:“我现在不是局长了,下台了。只是一名草民。” 薛华仍然是一副冷艳的表情,对贾德金的自嘲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聊!” 说着转身走了。 看着薛华的背影,贾德金有些发呆。 这些年风里雨里的见过一些女人,但贾德金确实做到了洁身自律,对女人从来都是把握分寸。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对这个萍水相逢的薛华却恋恋不舍。这可能是贾德金在局长的位置下来后一种情感的转移吧!再就是被薛华冷艳高傲的气质所迷惑吧! 这时,闯进来三个生人,他们一进屋就噗通一声跪下了。大喊道:“薛老板,贾局长,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把我的东家放了吧!这是欠的茶钱,一共是四万块,其中的一万是利息。都在这儿了!” 薛曾山打开兜子,拿出里边的钞票数了数,然后对贾德金说:“不错,是四万块。” 贾德金朝那些说道:“你们起来,回去吧!” “那,你们可得把刁老板放回来啊!”来人仍然恳求道。 “少他妈的废话,滚!不滚,把你们都抓进去!”贾德金骂道。那些一听要都抓进去,可吓坏了,急忙爬起来就往外跑。 贾德金朝外边喊道:“小山东!” 小山东走了进来,说道:“局长,啥事?” “出去找电话,打到审讯室,告诉王科长,把姓刁的和随从都放了!”贾德金命令道。 “是!”小山东答应着出去了。 薛曾山把两万元钱拿着递给贾德金说:“贾局长,这是你的。拿着!” 贾德金急忙推脱,说道:“不行不行。帮你点小忙,怎么能要你的钱?” 薛曾山告诉贾德金,这茶叶的利润非常高,就是拿到这两万块利润就很可观了。本来都不打算要了,这是遇到了你这个贵人,才拿回这笔钱,也算意外之财了。 贾德金看推脱不掉也就勉强收下了。贾德金接着问薛曾山说:“以后咋打算啊?” 薛曾山长叹一声说:“还能有啥打算,卖吧卖吧,带着妹妹回老家。家里乡里乡亲的好做生意,互相也有个照应。” 但贾德金却觉得薛曾山在这里照样可以发展,所以就一再挽留。并且向薛曾山保证以后没人敢欺负他。并且能够让他的生意红火,不做茶叶生意可以干别的。 看贾德金一再挽留,薛曾山表示可以考虑考虑。特别是要和妹妹商量商量。 说完薛曾山的事情,薛曾山问贾德金这是想去哪里。贾德金没有直接告诉薛曾山,只是说想出去走走,溜达溜达,散散心。 现在又不想出去了,回家歇歇。 薛曾山觉得贾德金在城里待着比乡下好,怎么说也比乡下方便。 贾德金向薛曾山告别,带着自己的人回家去了。 贾德金到了家,命令其他弟兄都住在他的家里。 王大彪回来了,他告诉贾德金那个刁二的后台是警察厅三处的陶处长。王大彪问贾德金如果陶处长怪罪下来怎么办。 贾德金一听,明白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如果刁二没有后台保护他,他怎么敢这么嚣张跋扈。 贾德金转念一想,这警察厅的陶处长也不能得罪,老话不是说吗,冤家宜解不宜结。结下陶处长这个冤家对自己没好处,毕竟他是警察厅的。能够接触到厅长,做醋一做就酸那。 想到这里贾德金告诉王大彪,备份厚礼,登门拜访赔罪。官还不打送礼的,见了面一说和就什么事都没了。 在赵玉娘的办公室,赵玉娘问蒋正涛说:“文龙婚礼那天你带卢淑梅和冯淑兰抓到一个刺客?” “你怎么知道的?”蒋正涛问他妈妈。 赵玉娘说道:“抓到没?” “抓到了,是个女的。” “叫薛华,他哥哥开了家茶叶店。现在贾德金和她哥哥勾搭上了。”赵玉娘告诉蒋正涛。 “贾德金和她哥哥勾搭上了?”蒋正涛一边重复他妈妈的话,一边思索着。 “那贾德金一定不知道她要刺杀他们啊?”蒋正涛判断道。 赵玉娘说道:“是贾德金偶然遇到她哥哥的,贾德金看有家茶叶店就进去了。老板叫薛曾山。有人欠了薛曾山一笔钱,是贾德金带人给要回来的。二人就好上了。但贾德金对那名刺客薛华有意思。” 蒋正涛想了一会儿说道:“薛华是刺客,那他哥哥肯定也有来头。贾德金和他们勾搭上,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薛华和她哥哥不是给日本人干事的。”赵玉娘判断道。 蒋正涛接着说:“贾德金只有在日本人那里才有价值,换了地方就不灵了。” “也不一定,除了共产党还有其他的党,在共产党这里他应该死八百回。和共产党应该说是不共戴天。” 蒋正涛点头表示赞同妈妈的说法。 “现在重点是要搞清楚,贾德金出城是想去哪儿?我觉得那里一定是他的一个巢穴。狡兔三窟。贾德金不简单啊!” 蒋正涛急忙说道:“妈,你放心!这事我来办!” 第300章 对话山崎 甘雨珊开着车,任红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哭哭啼啼。 任红把甘雨珊哭得有些不耐烦了,便说道:“妈,你哭啥吗?”任红抽抽嗒嗒地说:“那是我的家,他却不让我待,我心里能好受吗!” 嘎吱一声,车刹住了。甘雨珊这一脚油门踩得有点重,也急了点,任红的脑袋磕在了前风挡玻璃上了。 任红捂着前额抱怨说:“你这是干嘛,刹得这么急!” 甘雨珊不客气地说道:“我送你回去!” 任红愣愣地看着甘雨珊说道:“你送我回去?回家?那个家我怎么住啊,来来往往都是大老爷们。每个房间都住着人,整的乌烟瘴气的。” 甘雨珊看着自己的婆婆任红说道:“不能住,你也不想回去,那你哭哭啼啼地干什么啊?” 任红可怜巴巴地看着甘雨珊说:“家不能待,我哭哭还不行吗?” 甘雨珊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她是真不愿意看这个婆婆哭哭叽叽,婆婆妈妈的样子。就这样停了很长时间,甘雨珊说:“行,你哭吧!哭够了我们再走!” 任红也觉得自己没趣,便说道:“还是走吧!我和你们住一起!” 甘雨珊长出一口气,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去。 晚上,甘雨珊和贾文龙躺在床上,贾文龙抱怨甘雨珊说道:“你怎么能和妈那么说话?” 甘雨珊看着贾文龙问道:“怎么了?你说什么?” 贾文龙说道:“早上我去上班了,你带着咱们回家。回来是你急刹车磕到了她的头,说话还戗她。” 甘雨珊愣愣地看着贾文龙,似乎不认识一样,她想说什么,但一言没发。而是翻个身闭上眼睛像睡着一样。 贾文龙捅捅她说:“你倒是说话啊!” 甘雨珊懒洋洋地说:“我太累了,明天说吧!好吗?” 看着甘雨珊疲倦的样子,贾文龙没有说什么,而是长叹一声,接着拿起一本书就着床头的台灯的灯光随便地看了起来。 赵玉娘在蚱子带人护送下来到了运输队。 山崎队长在办公室接待赵玉娘。 “司令,这么得闲,来运输队?是不是想岳师傅了?”山崎调侃地说道。 赵玉娘看着山崎那坏坏的眼神说道:“你堂堂的大日本皇军的运输队队长怎么净说废话呢。不想岳师傅我来干嘛?” 如果赵玉娘遮遮掩掩地不好意思,山崎可能接着继续挑逗赵玉娘。现在赵玉娘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反而他没词了。 山崎红着脸说:“是废话,司令说得没错。但岳师傅现在出车了没在家。” 赵玉娘接着说:“在不在家没关系,就是在家,这大白天也不能干啥。想干也不好意思是吧?” 山崎听了是彻底蒙圈了,以前只知道共荣军司令赵玉娘有胆有识,雷厉风行,敢做敢为。现在才知道,她是如此的泼辣。 山崎真后悔一见面就挑逗她,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山崎也是见多识广,应变能力还是很强的。他便说道:“好了,不废话!想吃啥,你点!我安排!” 赵玉娘随口说道:“这还像大日本皇军运输队队长说的话,早这么说我何必费那么多话。” 赵玉娘说完和山崎相视而笑。 席间,赵玉娘和山崎说起让岳洪光辞职的事情,特别说明是蒋正涛的意思。 听了赵玉娘的话,山崎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盅接一盅地喝酒。只是一会的功夫,山崎就喝了十几盅。三钱的盅,十几盅也有四两多酒,山崎满脸通红。 期间赵玉娘问他什么意思,他仍然是一声不吭。 赵玉娘有些生气,大声问道:“山崎,你别一个劲地喝酒啊!有话说啊!” 山崎此时不但满脸通红,就是眼睛也布满了血丝。他抬头看着赵玉娘慢慢地说道:“岳师傅不能回去!” 本来赵玉娘看山崎不说话只喝酒就感到奇怪,现在一听山崎说这个更奇怪了。不回就不回呗,干嘛整的这么严肃和伤感。 “你自己喝吧,我可走了。你别喝死了,我看着害怕。”赵玉娘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站住,我和你说。”山崎说的话几乎是在喊叫。 赵玉娘重新坐下,山崎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说:“日本人要败了!” 赵玉娘一听又是一愣,她听说的和感受到的,是日本在前线吃紧。但没听说要败了。这么强大的大日本皇军说败就败了。她有点疑惑,但看着山崎说话的样子肯定是有根据的。 “往下说!”赵玉娘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和山崎说道。 山崎告诉赵玉娘,日本战线拉得太长。中国从东北到最南边,又到东南亚,一直打到太平洋的夏威夷岛。 日本国内的资源早已耗尽,只有依靠中国当地的有限资源来维持。人力、物力、武器弹药和装备几乎都已耗尽。 上个月他去大连,遇到了一个从前线回来的老乡,他是大佐。大佐告诉山崎,太平洋战场上是节节失利。失败已成定局,太平洋战场一败,其他战场必败无疑。什么时候败只是时间问题了。 听了山崎的话,赵玉娘一时还转不过弯来。虽然她早就希望日本人失败,滚蛋。 山崎继续说道:“这国内的事情你知道的肯定多一点。国军、八路军不停地攻击日本人。东南亚战场日本人也是节节失利,连吃败仗。撑不了多久。” “你好像对日本的失败很伤感?”赵玉娘问山崎说。 “日本失败和我有太大的关系了。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日本人。失败了我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能活着回日本就不错了。” “不,你是中国人,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这个我可以作证!”赵玉娘的话语掷地有声。 “是,我是中国人,我骨子里就是中国人,我也愿意为中国和中国人做事。” “山崎,你做到了。中国人记着你的好!我可以为你证明。”赵玉娘的话仍然那么有理有理,这给了山崎极大的鼓舞。 山崎听了赵玉娘的话接着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岳师傅回去。我偷着给你的药品、枪支弹药等军用物资,那都是我和岳师傅一起偷出来的。没有他我什么都干不成。以后形式会越加严峻。你现在让他回去……” 第301章 佳美之谜 赵玉娘点头,看着山崎说:“那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太有用了。” “唉,也不是很多,多的也整不出来。只是我对这个国家和人民的一点贡献吧!” 山崎沉默一会接着说:“我小的时候,和爸爸妈妈去了日本。我总挨欺负,因为我不是日本人。后来爸爸死了,妈妈为了我俩活命嫁给了日本人山崎,我也随着姓了山崎,境况稍微好了一点。 “妈妈爸爸活着的时候经常给我讲中国的事情,讲家乡的美丽和富有。讲山川河流,讲田野的广袤,讲物产的丰富。祭奠的时候他们望着家乡的方向朝拜。这在我的心里都留下了很深的记忆。” “打仗了,我回到中国,很高兴,终于能看到父母的家乡了。可以还他们思念家乡的夙愿。我把父亲葬到了家乡的山坡上。但展现在我眼前的是死亡、杀戮、掠夺。残破的山河、凋敝的景象。” 说到这里山崎呜呜地哭上了。 赵玉娘走近他拍着他的肩膀说:“山崎,放心吧!这个国家的人民不会忘记你。我可以作证。” 赵玉娘怀着沉痛的心情回到郑家屯的家里。 马兰迎了出来对她说:“妈,雨珊来了。好像不太高兴!” “在哪儿呢?” “在你房间里。”马兰告诉赵玉娘。 赵玉娘没有进办公室,而是直接奔上房自己的房间。甘雨珊在她房间的外间陪她住过,所以她也觉得甘雨珊会在那里。 赵玉娘一进门,甘雨珊就急忙站了起来说:“司令,你回来了?” 甘雨珊说着就去帮助赵玉娘脱外衣。 看着甘雨珊冷落寂寞的表情赵玉娘问道:“怎么了?和文龙吵架了?” 甘雨珊苦笑着说:“也没什么。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 “那也得和我说说!必须说出来!”赵玉娘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甘雨珊就把任红回家哭哭啼啼的事情,再加上文龙埋怨自己的事情和赵玉娘说了一遍。 最后,甘雨珊说道:“现在是民族存亡的关键时刻,我还陷在婆婆妈妈的乱事之中,想想都脸红。” 赵玉娘安慰她说:“这事你就别担心了,我去和文龙娘俩说。现在,我们说点正事!” 接着赵玉娘就把山崎和她说的事情,加上自己的感受和判断对甘雨珊说了一遍。 赵玉娘说的关键就是日本人可能在中国不长远了。形势对我们有利。我们该怎么做好迎接胜利的准备。 听了赵玉娘的话,甘雨珊告诉赵玉娘,南满株式会社调查部给他信息,让她就地潜伏。 赵玉娘听了甘雨珊说的就地潜伏,感到山崎说的,自己判断都是正确的。日本人确实快完蛋了。 赵玉娘和甘雨珊来到她的办公室,蚱子看司令回来了就来到办公室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 赵玉娘让他联系省委书记郑天龙。 联系好后,赵玉娘让甘雨珊蚱子卢淑梅等人陪着自己出去。 在江边,郑天龙和赵玉娘会合。 赵玉娘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和郑天龙说了一遍,郑天龙肯定了赵玉娘的看法和判断。他决定回去抓紧布置工作方案,转变方向迎接胜利的到来。 赵玉娘叮嘱说:“现在还不能太着急,毕竟离胜利还有距离,满洲国还是日本人统治,并且统治得还很牢靠,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我们现在剩下的这点力量不堪折腾。” 赵玉娘这样叮嘱是真怕这些人瞎折腾,整出什么花样。 随后赵玉娘到文龙家找到了任红,把任红狠狠地整了一顿,让她今后不要给孩子们添乱。 回到家里赵玉娘急忙召开紧急会议。共荣军大小头目,蒋正涛、贾文龙,马兰、甘雨珊等人。 这些都是共产党员,他们是一个支部,赵玉娘是书记。 散会后,蒋正涛和他妈妈单独在一起时,蒋正涛和他妈妈说。 秦佳美在北联首都摩力克有套大别墅,是她父母给她买的。她父母在欧洲搞体育事业很红火,也发财了。 但她父母认识国内的一个高官,是国民党军统的。秦佳美的父母在摩力克与那位高官偶遇。那个军统高官看好了秦佳美,要秦佳美加入军统。 如果加入军统前途会很好,她的父母让她自己拿主意。 秦佳美摇摆不定,也就是拿不定主意,就要蒋正涛去,和蒋正涛商量。她觉得这件事不是一般人所能判断得准确的,她只相信蒋正涛。 蒋正涛当然不同意她加入军统了。秦佳美决定加入共产党。 赵玉娘盯着儿子问道:“你怎么才说?” 蒋正涛支吾着说:“叶塔列娃的事情就很闹心,再把秦佳美的事情说出来就更麻烦了。” 赵玉娘逼视着儿子问道:“有啥麻烦的?” 蒋正涛低头不语,赵玉娘骂道:“德性!” 赵玉娘接着问蒋正涛说:“她有申请书吗?” “有!”蒋正涛说。 “在哪?” “我去拿!”蒋正涛说完起身出去了。 蒋正涛拿来秦佳美的申请书,给了他妈妈。 赵玉娘说:“先备案,以后履行个手续。”接着赵玉娘告诉蒋正涛,以后要把帮助过,或者正在帮助共产党做事的人都记好了。 贾德金本来是想暂时离开胡啦县,出去躲一段时间再回来。可是突然遇到刁屠夫赊欠薛曾山巨额茶叶款,导致他耽搁了行程。 而薛曾山这个人也很讲究,看贾德金帮助他要回了多年的欠款。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除了给贾德金两万块。还把贾德金当成了自己的哥们,这几天一直和贾德金吃吃喝喝,二人非常投机。 贾德金的生活也从来没有这么潇洒过,除了吃喝就是游玩,钓鱼,打猎。薛曾山各种玩法都很精通。 更重要的是薛华,这个冷艳的女人令贾德金着迷。 以前贾德金也遇到过很多倾心于他的女人,但贾德金似乎都没什么好感。可能是他要注意局长的形象,再就是可能太忙没有那份闲心。局长也不是好干的,前边拒狼后边驱虎。每天都像是在刀尖上走路一样。 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不是局长了。也有时间,也有心情了。就觉得这薛华太美了,太迷人了。 而薛华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更使他寝食难安。 第302章 狱长入狱 在张耀祖的办公室里,苟飞在和张耀祖商量胡啦县警察局监狱里关押的那些反满抗日分子该如何处理。 张耀祖问苟飞监狱里关押着多少政治犯,苟飞告诉他有八十多人。而这八十多人有一半以上是冤枉的。根本和政治犯不沾边,有的只是发一句牢骚就被扣上反满抗日分子的帽子。 还有的捡张传单打算擦屁股,也被当抗日分子抓进监狱。 苟飞的意思是先把那些冤枉的放了,而张耀祖却认为冤枉的终究是冤枉的,关到什么时候也不会成为真正的反满抗日分子。 不如先把真正的抗日志士放了。但,必须让他们的家里出保释金。这样我们可以一举两得,既有支持抗日的功劳,又能得到实惠。 苟飞问张耀祖保释金得让他们交多少,张耀祖告诉苟飞这要看家庭情况和被关押的人在家里的重要性。 如果此人家财豪富,而他在家里又是老年人的宝贝孙子,这就可以多要;家境贫困的就少要,实在没钱的就不要。是不是死的要因人而定。 但要先把他的家庭情况摸清楚,还有他的人际关系。如果他家没钱,而他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有钱都可以。 但,不能逼出人命,我们不是胡子,他们也不是肉票。 苟飞点头表示明白了。 说到这里张耀祖感叹道:“贾德金是没来得及处理呢,如果他得手会比我们狠。” 这时张耀祖问苟飞说:“你的行动队队长安排了吗?” 苟飞为难地说:“我不是想让赵琦去吗!你说赵琦得管理伪军中队。” 张耀祖告诉苟飞赵琦必须代理伪军中队的队长,他让关涛去任警察局特别行动队的队长。 因为关涛这个人胆大心细,武功又好。关键是这个人可靠,是张耀祖栽培多年的干将。只是对苟飞不太感冒。但张耀祖做做工作是没问题的。 身为警察局局长的苟飞对监狱的狱长没有办法,狱长只听贾德金贾局长的,苟飞对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张耀祖向苟飞面授机宜。 苟飞带着关涛等三十多人来到警察局监狱。 这三十多人都是伪军,他们现在已经换上警察的服装。 把大门的警察一看是新上任的警察局副局长,不敢阻拦。苟飞他们直接闯入监狱长办公室。 狱长看苟飞进来,便问道:“不知道进监狱要先通知吗?得到允许才能进入!” 苟飞冷冷地注视狱长大约有十几秒,狱长有点发毛。便怯生生地问道:“你看我干啥?说话啊!” 这时,关涛走到他办公桌旁把一沓纸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骂道:“狗狱长,你看看,这是你的十大罪状。上边写得清清楚楚。你吃拿卡要,敲诈勒索,行贿受贿,逼死犯人。” 狱长拿起那沓纸看着,脸上不住地冒着汗珠。 苟飞大喊道:“把他的警服扒了,押进监室!” 关涛走到狱长近前一把抓下他的盖帽扔到地上,然后薅下他的领章和警衔,拷上手铐推了出去。 前边关涛推着狱长来到了院子里,后边苟飞随手拿起一个大喇叭。众人一起走到监狱的大院当中。 关涛把狱长的双手背到后边,让他九十度大弯腰。 苟飞把喇叭对准自己的嘴巴喊道:“我是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苟飞,现在由胡啦县警察局特别行动队队长关涛接管监狱,任监狱长。 “原来的监狱长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现在把他撤职查办,押入监牢。如果有谁违抗狱长的命令,下场将和狱长相同。” 一名狱警是狱长的死党,他拔枪就要朝关涛开枪。没等他的枪拔出来,关涛的枪响了,一枪爆头,那名狱警倒地身亡。 无论是岗楼上的,还是巡逻的,所有的狱警都被这一幕震住了。心都在想,这新来的警察局局长不是闹着玩儿的,以后可得加小心,子弹不是好吃的。吃一个就没命了。再想吃啥都不香了。 “局长,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狱长就这么让他们关起来了,从一呼百应的狱长立刻成了阶下囚。”一名狱警向贾德金哭诉。 “是啊,大哥,我们这些科长都没有了一点权力,这个苟飞,开始我们不理他那套,他也拿我们没有办法。但现在是他不理我们,从伪军中队带来一些人,执行警察局的一切公务。把我们闲起来了。”一个警察向贾德金喊冤。 贾德金把头仰在椅子背上一言不发。 屋里的所有穿警服的和没穿警服的,都看着他。穿警服的是还在警察局的,没穿警服的是跟着贾德金要走的。 总之,这些都是贾德金的死党。对贾德金是忠心耿耿。 看着贾德金一言不发,众人也都呆呆地看着他。 王大彪这时俯身对贾德金提醒道:“大哥,都等着你发话呢!” 贾德金站起身对众人说:“回去该干啥干啥,天塌不了。塌了我顶着!” 张耀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边,仍然是一副笑容可掬的神态。 暴跳如雷的贾德金指着张耀祖骂道:“你张耀祖别太狂了,太狂了对你没好处!” 张耀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贾德金近前,看着发疯的贾德金却仍然是一副温和谦让的神态,他说道:“德金啊,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从打我们相识,我什么时候狂过啊!我一直是夹着尾巴低调作人,唯恐不慎倒大霉。 “当然了,你今天发火说什么,我不在意,毕竟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低头不见抬头见。” 贾德金听了张耀祖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仍然气愤地吼道:“你张耀祖别他妈的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你干的那些缺德事还少吗?” 张耀祖看着贾德金笑着说:“我干了什么缺德事?” “你的县长是怎么当上的?”贾德金质问张耀祖。 张耀祖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是啊,我的县长是怎么当上的,我当然知道。我的竞争对手一个是纪孝林,名士,很清廉,口碑好,还有一个在省府当秘书长的弟弟。被人灌醉和寡妇睡一张床了,立刻完蛋。 “再有一个是富豪,和省长关系也很好。非常有竞争力,但他孙子被绑架了,弄得破了财大病一场,可爱的孙子总算保住了,哪还有心思当县长。” 第303章 深入调查 张耀祖继续说道:“两个竞争对手就这样完蛋了,可这些都是谁帮我干的呢?” 贾德金低头不语,可张耀祖却穷追不舍,他继续问道:“谁帮我干的呢?” 贾德金气得大骂道:“你张耀祖混蛋!你他妈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耀祖没有理会贾德金的辱骂,而是低头来来回回地走着。他在思索,在想和贾德金说什么。 过了一会,他抬头对贾德金说:“我说德金啊,你还是消消火。这样进行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古语不是说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千里做官只为钱,别的都是扯淡。” 可是此时的贾德金已经发疯,他根本听不进去张耀祖的话,仍然大骂道:“张耀祖你个王八蛋,信不信我整死你。” 贾德金没完没了的谩骂,可激怒了张耀祖。 张耀祖指着贾德金的鼻子大声喊道:“别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整死我?你还嫩了点。我现在一个电话就能整死你!” “别他妈的吹牛逼,老子是长大的,不是被谁吓唬大的。”贾德金仍然怒吼着。 张耀祖一拍桌子说道:“是他妈的谁抢日本人的军粮,想嫁祸赵玉娘?还和关东军打起来了,打死多少日本兵?” 贾德金一听张耀祖把这事抖落出来了,他立刻瘪茄子。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日本人间接和直接死在赵玉娘手里的不计其数,可是,没有给任何人落下把柄。但贾德金就这一次就够他死几回了。 张耀祖对日本人来说也不是怎么干净,但也是没有把柄。 这时张耀祖又恢复了温和的态度,说道:“我们还是消停地挣点钱,这比什么都重要。我们斗得越狠日本人越高兴。我们毕竟都是中国人。” 贾德金灰溜溜地走了。两天后张耀祖收到贾德金的一封信,信里的内容都是张耀祖干的那些违抗日本人命令的事情。这些事情抖落给日本人,张耀祖不死也会扒层皮。 张耀祖看着那些贾德金收集自己的黑材料,心里想着以后该如何对付贾德金这条恶狼。 这天,蒋正涛把调查搜集的关于茶叶店老板薛曾山的情况向他妈妈赵玉娘汇报。 蒋正涛告诉他妈妈,据他对面的杂货铺老板讲薛曾山这个人不像是做生意的。他店里的茶叶很好,但他似乎在经营上不怎么上心。 但他的生活很富足,吃喝都很讲究,出手也很阔绰。 茶叶店后院很大,里边住宅很宽敞。不知道的会认为是财主。 开始和刁二关系很好,后来刁二就赊他的茶叶,还向他借钱。多了,刁二就不还了,二人就掰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薛曾山的小店火起来了,经常有人来往。听人说是原来的警察局局长贾德金。有人认识。 是他把刁二欠的钱都要回来了。 至于他的妹妹也挺神秘的,不苟言笑,出入也很谨慎。 薛曾山来这里开店已经四五年了,他妹妹什么时候来的没人注意。 蒋正涛让冯淑兰和卢淑梅去偷偷看了薛曾山的妹妹薛华,她俩证实薛华确实是那天要开枪的女子。 赵玉娘听了蒋正涛的汇报,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什么来头啊?要开枪打死他,现在又扯到一起去了?” 蒋正涛证实那天她要打死的不光是贾德金,也包括自己的母亲赵玉娘。从这点来看她是和日本人为敌。所以才对日本人和汉奸一起动手。 “想打死我的人也很多,当初你不也是想打死我吗!”赵玉娘对蒋正涛说,蒋正涛听了低下了头。 赵玉娘又问蒋正涛说:“你想一想薛曾山是怎么和贾德金整一起的?” 蒋正涛看着自己的母亲说:“真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到一起的,要是有什么利益关系不至于贾德金从局长位置下去了才走到一起。” “是啊,要说贾德金现在最能有联系的就是张耀祖所领导的苟飞,现在是局长,他们有利害关系。”赵玉娘分析道。 蒋正涛答应他母亲,他会继续跟曾贾德金和薛曾山,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赵玉娘告诉蒋正涛,有时间看看贾文龙,上次赵玉娘批评了他,看看有没有情绪。家庭的事不能影响我们的抗日大计。 “是我任姨的事吗?”蒋正涛问。 “不是她还有谁?整天婆婆妈妈的,儿子是大队长,就是没有贾德金也没人敢欺负她。还整天磨磨唧唧的。”赵玉娘抱怨道。 “心里有阴影吧!”蒋正涛和他妈妈说。 晚上,贾文龙开着轿车来到他家的街口,他把车停在街口对甘雨珊说:“把车窗玻璃摇下来!” 甘雨珊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问贾文龙:“我在车里等吗?” 贾文龙点头说:“对,注意四周的动静!”贾文龙说完就下车走进胡同,朝自己家走去。 街口站岗的是贾德金安排的警察,但他们都穿着便装。看贾文龙来了打招呼说:“文龙回来了?” 贾文龙回答说:“是,站岗啊?” 贾文龙走到家门口也有警察和他打招呼。贾文龙回答后就直接进了院子,上房亮着灯光,灯光很明亮。 贾文龙掏出钥匙,打开厢房的门,走了进去。 甘雨珊坐在车里警惕地看着四周黑夜,这时一个人影快速地走到车旁。甘雨珊看清楚了是小山东。 小山东对甘雨珊说:“局长认识薛曾山是偶然认识的,本来是想走的。局长看到茶叶店就要买茶叶,和茶叶店老板唠起来,才帮助他要回刁二的欠款。” 甘雨珊问小山东说:“要完欠款怎么还不走呢?” 小山东告诉甘雨珊说:“薛曾山留局长玩几天,局长就不想走了。对了,还有薛曾山有个妹妹,局长好像挺喜欢她。局长不走和薛曾山在一起玩好像奔他妹妹的劲大。” “上床了没有?” 甘雨珊这么一问小山东愣住了,他疑惑地问甘雨珊:“上啥床啊?” 由于着急,甘雨珊气得训斥小山东说:“就是一起干那事没有?”小山东一听更蒙圈了,他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媳妇,还是堂堂巡逻大队大队长的媳妇,贾局长的儿媳妇,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小山东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一个劲地挠后脑勺。 第304章 雨珊夜查 看着小山东支支吾吾的样子,甘雨珊训斥道:“说,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 小山东磕磕巴巴地说:“我也不是总在局长身边,究竟到没到一起我真不知道。不过他们都说局长和薛华要好上了。” “贾德金说要出城,去哪里你不知道吗?”甘雨珊问小山东说。 “不知道,那天真是要走。但我不知道去哪里,就跟着走。” “带什么东西没有?”甘雨珊继续问小山东。 “没带什么,除了枪是必带的,再就是钱。对,王队长带了很多的钱。” 小山东说完,甘雨珊让小山东再想想,看有没有落下的细节。 小山东想了一会也没想起什么,甘雨珊告诉他好好保护自己,绝对不能让贾德金和王大彪发现了。如果被发现脑袋就得搬家。 小山东点头答应甘雨珊,自己一定隐蔽好。 小山东转身朝杂货铺走去,他是去给王大彪买东西。 贾文龙拎着一个兜子走到车前,他拉开车门进来,对甘雨珊说:“见到小山东了?” 甘雨珊点头说道:“见到了!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那好!”贾文龙说着发动车子。 车子行驶了一会,甘雨珊感到车子是朝相反的方向驶去。就问贾文龙说:“我们不回去吗?” 轿车已经驶上了江桥,贾文龙一边看着前方一边说:“不回去,去郑家屯,找奶妈去!” 甘雨珊看着专心开车的贾文龙说:“文龙,我想听听你对你爸的看法。” 两眼瞪着前方的贾文龙突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想杀了他!” 甘雨珊一听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贾文龙,她只知道这对父子有矛盾,没想到贾文龙能说出这样的话。 贾文龙并没有看甘雨珊,但他却说道:“你现在正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放在我的身上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别人,这不奇怪。好多事你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和你说。” 甘雨珊看着专心致志开车的贾文龙说:“文龙,我们是夫妻了。虽然党的利益高于一切,但我们还是人。还是有感情的人。你有什么话最好干净彻底地和我说出来。” 下了江桥,上了公路,天黑了,路上车辆几乎没有。偶尔有辆马车在行驶。 贾文龙说道:“有些事是应该让你知道。我爸从小是孤儿,被郑老爷收养,看他聪明伶俐又勤奋,郑老爷就想把女儿许配给他。后来郑老爷发现爸爸心术不正,就打算拿些钱把他打发走。 “我爸先下手杀死了郑老爷,又和大姨结婚了,继承了郑家的一切财产。” 接着贾文龙把他爸爸用卑劣的手段帮助张耀祖竞选县长;贪污修大堤钱款,导致村民死亡二百三十多口,财产损失严重;特别强调蛤蟆塘被抓那三十人,都是热血沸腾的青年。抱着满腔的抗日怒火含恨而死。 贾文龙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他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痛哭。 一边哭一边说:“那一段时间我整夜都睡不着,那三十来个鲜活的生命朝我喊冤,他们伸出血淋淋的手抓我。” 甘雨珊没有去劝贾文龙,而是静静地坐着,任凭贾文龙嚎啕大哭。 贾文龙哭够了,甘雨珊把手帕递给他,贾文龙擦了擦脸说道:“我和正涛哥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在胡啦河里游泳,大了一起在松滨江里游。我们能横渡松滨江几个来回。 “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一起去游泳,我不敢看他那浑身的伤疤。那都是我爸打的。如果不是宪兵队队长鸠山收买奶妈,正涛哥也死了。” 接下来贾文龙说的话更让甘雨珊震惊,贾文龙说:“我多次想杀了他,我既有机会也有能力。可是,奶妈不让,她说,如果是我杀了他,我就落下一个杀爹的罪名。传出去我就没法作人。不是奶妈阻止,我早都杀了他了。” 贾文龙停了一会,接着说道:“今天我把话和你说明白,你遇到他,不要考虑我的感受,直接开枪就行。” 甘雨珊郑重地说道:“我也不能杀他!如果我杀了他,你看我肯定不舒服,毕竟是我杀了你爸爸。当然,我自己也无法面对你。我会自责,心里不安!” 贾文龙冷笑着说:“你说得有道理,那就顺其自然吧!” 突然贾文龙把车停下了,甘雨珊问他说:“怎么了,干嘛停下了?” 贾文龙没有回答甘雨珊的问话,想了一会说:“先不去郑家屯,去那家茶叶店看看。” 贾文龙说着调转车头,加速朝胡啦县城开去。 到了那家茶叶店附近的街口,贾文龙把车停下熄火,刚要和甘雨珊说话。甘雨珊先说话了,她说:“别让我在车上等了,干这个你未必如我。” 贾文龙微微一笑,甘雨珊说:“你在前边带路,把那家茶叶店指给我。” “好!” 二人下车蹑手蹑脚地朝前走去。 在一处街角,二人停下,贾文龙告诉甘雨珊说:“看到那个门没有,红油漆大门。那就是茶叶店。晚上黑看不清。” “你在这儿等着我!”甘雨珊说完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前脚一走,贾文龙在后边就紧紧跟着,他是有些不放心。 黑暗之中贾文龙只看到甘雨珊的黑影贴着城墙跟像幽灵一样朝前漂移。突然她离开城墙跟朝一处院墙走过去。只见她轻轻一跳就跳上了墙头,翻身就进了院子。 贾文龙真担心甘雨珊,怎么这么大的胆子,敢冒然跳进院里。 但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只能在外边等着,有情况再想办法吧! 过了一会儿甘雨珊突然站在了墙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像幽灵一样。很快就从墙上飘落在地。几步就来到贾文龙面前。 贾文龙问:“什么情况?” “回车里说!” 回到车里,贾文龙发动车子。 车子驶上公路的时候,贾文龙又问甘雨珊说:“什么情况?” 甘雨珊说:“确实不一般,里边有五男三女在密谋。” “你怎么看到的?”贾文龙问甘雨珊。 第305章 山村高人 甘雨珊告诉贾文龙,她进到院子里趴在窗户上什么也看不见。里边用窗帘遮着。但,窗帘上边呈弧线耷拉着。但站在地上是看不到的,她便越上了房顶,趴在房檐头朝下看。 室内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是五男三女在密谋着什么。桌子上是茶壶和茶杯还有烟盒。屋子里烟气弥漫,一看就不正常。 赵玉娘和蒋正涛没想到贾文龙和甘雨珊会这么晚了还来。 迎到屋里坐下,贾文龙告诉他奶妈赵玉娘说晚上睡不着就来了。赵玉娘看他们不像是出事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贾文龙说他们还没吃饭,马兰吩咐厨房炒菜。 酒桌上,贾文龙和甘雨珊把夜探茶叶店的事情和赵玉娘蒋正涛说了。大晚上的那么多人密谋肯定不是一般人家所为。 几个人都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说了出来,大家综合到一起,觉得这个茶叶店老板薛曾山不简单。 既不是地下党,又想暗杀日本人和汉奸。 议论了一会,赵玉娘和大家说:“从今晚起谁也不要去探茶叶店,也不要从那条街上走过,以免惊到那位薛曾山。” 赵玉娘说完众人都看着她,赵玉娘知道大家的意思,便说道:“不是放下不管,这么重要的线索能放弃吗!而是要采取稳妥可靠的方法。” 甘雨珊说她今晚看到茶叶店斜对面一家杂货铺出兑,蒋正涛说他也看到了。众人听二人一说,都觉得应该兑下杂货铺来监视茶叶店。 赵玉娘举杯说道:“我们现在就是喝酒,其他的事情由我来办!” 五个人一起举杯畅饮。 清晨,赵玉娘刚在办公室坐下电话铃响了,电话是小山东打来的。他只告诉赵玉娘,贾德金要带着他们出城。 赵玉娘叫来蒋正涛商量此事,蒋正涛也认为只能听小山东的消息。没法跟踪,一跟踪就露馅。但蒋正涛告诉他妈妈,自己可以化妆沿途追踪打听。 赵玉娘同意了儿子蒋正涛的方案,但嘱咐他要多加小心,并且要他带几个人一起行动。 蒋正涛觉得带多了麻烦,觉得带着于小宝就行。但赵玉娘不同意,她觉得于小宝还是个孩子。人单事孤不行,所以她让儿子带蚱子冯淑兰和小宝一起去比较安全可靠。 就这样蒋正涛带着三人一路跟着贾德金一伙人。 但,一开始追踪就不顺利。贾德金从哪个方向出的城就不知道。但胡啦县的西边和南边是胡啦河,所以也只能从东门和北门出去。 但二十来人的马队,也挺招风的,经过询问知道贾德金是从东门出去的。蒋正涛带人一路向东追赶。 但不能跟得太紧,太近了容易被发现。 赵玉娘和卢淑梅并肩在郑家屯溜达,她们的后边跟着共荣军的女兵。她们都警惕地看着四周的情况,特别是墙角旮旯胡同转角的地方格外警惕。 虽然郑家屯如同铁桶一样的安全,但警惕性不能没有。这是赵玉娘训练的结果。 赵玉娘指着一处院落对卢淑梅说:“就是这家。” 卢淑梅一看,是一座普通农家小院。一人来高的筏子院墙方方正正地把三间草房围在中间。房子的东侧有耳房,西南角有厕所。整个院子干净而整齐。 赵玉娘她们一进院,惊动了房子的主人。门开了,走出一位老者。 老者中等身材,典型的农民形象,但他却精神矍铄,目光炯炯,身板硬朗。 老者看到赵玉娘她们急忙搭话:“玉娘来了?这么得闲啊!” 赵玉娘看着老者笑呵呵地说道:“闲着没事来看看你!” “好啊!来来来,屋里坐!”老者兴奋地说道。 “不进去了,我是想看看您老的鱼钩鞭甩得咋样?”赵玉娘问老者。 “没问题,我冯鞭子的外号也是随便叫的。”冯鞭子说着就去屋里拿出一把小鞭子。 他这把小鞭子与一般老板子使用的小鞭子不同。鞭杆有两米来长,材质类似于钓鱼竿,而鞭绳是很粗的钓鱼线,鱼线的头上拴着三个鱼钩,三个鱼钩绑在一起类似船上用的锚。 冯鞭子一手拿着小鞭子,一手拿着几个很小的土豆走出来。他走到赵玉娘面前把土豆递给赵玉娘,赵玉娘没有接,而是示意卢淑梅接过来。卢淑梅会意伸手接过土豆。 冯鞭子走到院子中间站好。赵玉娘告诉卢淑梅说:“你把土豆一个一个的朝他扔!” 卢淑梅把小土豆抛向空中,土豆在空中飞舞。只见冯鞭子扬起手中的鞭子,鞭子像长蛇一样在空中飞起,鞭头的鱼钩把小土豆牢牢钩住。 接着冯鞭子一用力,小土豆飞了出去。 卢淑梅接着抛出第二个,第三个…… 每一个都是如此,冯鞭子的技艺把卢淑梅和共荣军的那些女兵看呆了。这也太神奇了。简直像魔术一样。 众人情不自禁地哗哗鼓掌。 赵玉娘一边鼓掌一边说道:“英勇不减当年啊!” 而收起鞭子的冯鞭子却谦虚地说道:“不行了,老了!” 冯鞭子走近赵玉娘问道:“玉娘,你来是不是有事啊?” 赵玉娘轻松地回答道:“也没什么事,随便走走,孩子们都好吗?” 冯鞭子回答道:“都好,最近他们也没干什么,盘的小店人家收回去了。小孙子健康活泼,前几天我还去看了。他姥爷一家对孩子们也好。” “我们很久没喝点了,喝点,唠唠!”赵玉娘轻松地说着。 “那好,我这就整俩菜,来来来,都进屋!”冯鞭子热情地说着。 “别的了,还是去我家吧!厨房里什么都是现成的。” 冯鞭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去你家不太好吧!总觉得有拘束。” 赵玉娘笑呵呵地对冯鞭子说:“我请你还有啥拘束,走吧,去我家!” 说到这里赵玉娘朝院外的共荣军女兵说:“回去一个人,告诉厨房炒菜!”一名共荣军女兵答应着走了。 看到这一切冯鞭子说:“那好吧!去你家!我回去收拾收拾!”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你快点!”赵玉娘说完带着卢淑梅和共荣军女兵就往回走。 第306章 暗中布局 回去的路上卢淑梅问赵玉娘说:“司令,这个人很厉害啊!” 赵玉娘一边回忆着一边说:“他叫冯树岭,是个车老板子,自己养大车。很久以前的一天下午,他出车回来走在街上,一群孩子玩耍,把一支飞镖扎在辕马的屁股上。马受惊了,一路狂奔,眼看就要压到路上的孩子。他挥起鞭子狠命地抽在辕马的耳朵上,那匹辕马立刻坐在地上被前边的三匹马拖着走。 “马车停下来,孩子们得救了,可是,那匹辕马却残废了。后屁股的肉和皮都拖没了。但,他也舍不得杀,就任凭它在村里游荡,一直老死,被他埋在了胡啦河畔。 “打那以后,他就不赶车了,也不养马了,整天打鱼为生。一天他在钓鱼,两个胡子要奸污一名村妇,被他用鱼钩一顿猛打,把那两名胡子的脸都钩烂了。 “他一看这招对付胡子真好使,就把鱼钩和鞭子结合到一起了。就是现在的鱼钩鞭子。” 听了赵玉娘述说,卢淑梅感叹道:“他真了不起!” “是,为人仗义,豪爽。一个儿子,当时没钱娶媳妇,是我帮他的。现在孙子都挺大了,有九岁了吧!” “他老伴呢?”卢淑梅问道。 “得肺痨死了,看病花了一些钱,也没看好。但,他总告诉他儿子,欠赵玉娘的钱一定要还。” 赵玉娘笑笑接着说:“我不打算要了,可他总是记着。” 酒桌上,冯鞭子很是感慨,他说道:“自从你来郑家屯我就觉得你这人不错。事实证明我没看错,在给贾德金管账那些年你就照顾村民。” 赵玉娘谦虚地说:“我一个账房,也没大能耐,也没帮大家什么。” 冯鞭子立刻争辩道:“你可别这么说,你就容我们半月二十天的再交租子就管用。那年打完场,黄豆眼看着涨价,贾德金逼我们交租子,是你容了我们一个半月。黄豆价格翻了一倍。我们都乐坏了,都说你是活菩萨。” 冯鞭子说得兴奋,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满脸通红。给人的感觉是神采飞扬,越说越激动。 马兰用敬佩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婆婆,她相信冯鞭子说的是真的,自己婆婆的为人她是深有感触。 赵玉娘脸也喝红了,她摆手说道:“那都不算什么,小事,小事,不要说了。” 冯鞭子喝了口酒放下酒杯继续说道:“我那本家兄弟冯宝,一辈子无儿无女多亏了你发送他。那天我抬棺材就想,就是儿女双全也达不到这样。人一辈子有这样的善终值了!” 赵玉娘此时眼含热泪说道:“我发现冯大哥是应该的,他帮助我,为我挡子弹。更重要的是为了我他一辈子没娶!” 赵玉娘任凭眼泪从脸颊滑落,马兰急忙拿来毛巾递给她的婆婆被赵玉娘推开,她就那么让眼泪一串串地落下,落到桌子上,落到碗里。似乎只有眼泪才能抹平她内心的伤痛。 看着赵玉娘流泪,冯鞭子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是我不好,让司令伤心了!你说我这臭嘴。” 这时,赵玉娘才拿起马兰手里的毛巾擦泪,说道:“没事的,哭过了反而痛快。” 擦过眼泪赵玉娘说:“我们说正事吧!” 听赵玉娘要说正事,冯鞭子停止了吃喝,他注视着赵玉娘认真倾听。 赵玉娘告诉冯鞭子,自己在县城盘下了一个杂货店。但没人经营,希望冯鞭子一家去经营。 租金赵玉娘出,盈利归他们。但赵玉娘要求他监视茶叶店的一切,就不另外给薪水了。 冯鞭子一听非常高兴,满口答应。但赵玉娘让他和儿子儿媳商量后再答应。但冯鞭子说他前几天去亲家了,儿子和儿媳没干什么,可以答应。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好事。 接着赵玉娘向他详细地布置一番,怎么观察,观察什么,注意事项,怎么和自己联系等等。 重中之重是不能暴露,不能引起茶叶店的警觉。 杂货店的一切事宜都是史先生和钱朝前派人去办理。目的是隐藏共荣军赵玉娘。 冯鞭子和儿子儿媳很快就经营起了杂货铺。儿子和儿媳本来就是经营小铺的,现在经营起来轻车熟路。 而冯鞭子早晚开关店门,照看孙子去学校。看着很是悠闲,其实他每时每刻都在注意对面的茶叶店。并且把观察到的偷偷传递给赵玉娘。 这天赵玉娘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赵玉娘拿起话筒,里边传来小山东的声音,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在五道镇。 赵玉娘听了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五道镇、五道镇,这个地方她太熟悉了。放下电话的她愣愣地呆坐着。 马兰看到了急忙问:“妈,你怎么了?” 赵玉娘轻轻摆手说:“我没事,我没事。” 马兰听了知道出事了,人越说没事,越是有事。但她不好多问,只是站在旁边注视着自己的婆婆。 看着马兰站在那里,赵玉娘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就说道:“贾德金他们去了五道镇。” 赵玉娘知道,只有和马兰说出实情,她才能放心。 “五道镇?”马兰重复着。 “是五道镇,算起来应该有二十年了吧!”赵玉娘沉浸在回忆之中。 赵玉娘本来是不想把过去的往事告诉马兰,但马兰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定担心。蒋正涛没在家,她还怀着身孕。让她担心赵玉娘于心不忍。 于是赵玉娘就把二十多年前的往事讲给马兰听。 以前去坟茔地上坟,蒋忠、白二浪、冯宝这些名字有些模糊。虽然蒋正涛告诉过她谁是自己的父亲,谁是妈妈在五道镇董家烧锅认识的,但都没有直观的印象。现在听婆婆一说,她对婆婆的过去知道的更多,也更清晰。 特别是刀疤脸她还第一次听说。 电话铃响了,赵玉娘拿起话筒,里边传来蒋正涛的声音,马兰也听到了。婆子二人非常激动。 蒋正涛告诉他妈妈,据他的调查,贾德金可能去了五道镇。赵玉娘立即告诉蒋正涛,不是可能,就是去了五道镇,刚才小山东来电话了。 蒋正涛听到后就挂了电话。 赵玉娘拿着话筒呆呆发愣,她想再和儿子说几句。儿子突然就挂了电话,她也知道在外边打电话不是很方便,跟踪敌人也很急迫。哪有时间婆婆妈妈的! 第307章 茶馆奇遇 一进五道镇蒋正涛可傻眼了。满大街是马队,马车。其间也夹杂着一些卡车和摩托车。 五道镇的繁华是蒋正涛没有想到的。街道两边商铺林立,而每一家商铺都是生意兴隆,购销两旺。 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蒋正涛回头看看不远处的蚱子和冯淑兰,二人看着蒋正涛微微点头示意。 然后带着于小宝走进一家茶馆,蒋正涛特意走到一位老者身旁问道:“大叔,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老者微笑着说:“咋不可以?坐吧!” “谢谢!”蒋正涛说完便和小宝坐下。蒋正涛摘下帽子放到桌上朝店小二喊道:“来壶茶!” 店小二急忙走过来问道:“老板,您要什么茶?” 蒋正涛说道:“你店里最好的!” “好嘞!”店小二答应着走了。 这时蚱子和冯淑兰也走了进来,蚱子朝蒋正涛看了一眼,蒋正涛也看到了他们。 蚱子和冯淑兰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和蒋正涛隔着三张桌子。 店小二左手端着茶壶右手拿着两个茶盅,来到蒋正涛桌旁放下说道:“老板,您的茶来了,请慢用!” “谢谢!”蒋正涛说完,店小二就转身走了,蒋正涛端起茶壶先给老者斟满,老者急忙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敲击桌子,嘴里说着谢谢。 蒋正涛嘴里说着不谢,又给自己和小宝的茶碗斟满。 放下茶壶,蒋正涛端起茶盅呷了一口慢慢咽下,嘴里回味着,说道:“好茶!” 老者接过蒋正涛的话茬说道:“你这壶茶超过我三壶的茶钱能不好吗!” 这时,不远处的茶桌上坐着的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日本人,他左腰处挎着日本战刀,看样子是个小队长。 他正和三个中国人用生硬的中国话吹嘘说:“我们要建设好五道镇,那时将是大大的五道镇小小的松滨市。” 蒋正涛心里暗骂,日本人就能吹牛逼,谁统治哪里就说哪里是大大的,其他地方不管多大都是小小的。 老者也发现蒋正涛在看那个日本人,便压低声音说道:“这周边的山场子,还有金沟那些金矿都是日本人开的,但没几个日本人,都是中国人干。一个日本人能管几百个劳工,但也不敢反抗。” 于小宝插了一句说:“那么多中国人还怕日本人?” 老者瞪了于小宝一眼,又把头朝蒋正涛伸了伸,把声音压得更低,说道:“前些日子在要塞修工事,日本工头嫌中国劳工干活慢。劳工站成一排,那个日本军曹一只手抓住劳工的前胸衣服,另一只手抓住鸡巴篮子,把劳工从头上朝后扔去。扔一个摔死一个,一连气扔出去十几个。几百个劳工就那样看着。” 于小宝还是愣愣地看着老者,老者也看出了于小宝的疑惑便说道:“有把日本人打死的,但其他的人一个也活不了,四周有机关枪都给你突突了。” 于小宝点头,他明白了。说书的说孙悟空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看来那些劳工也跳不出日本人的手心。 吹牛逼的日本人带着那三个中国人走了。 老者看他们出了门,胆子也大了,他挺直了腰板说道:“小日本子就是牛,揍那玩意也厉害!” 蒋正涛给老者的茶盅倒满,又朝店小二招了招手,店小二快步走了过来问道:“老板,还来点什么?” “有干果和点心吗?”蒋正涛问道。 “有各种点心,干果有榛子核桃瓜子蜜枣。”店小二告诉蒋正涛。 蒋正涛点了几样点心,几样瓜子。 看蒋正涛要吃的了,老者不好意思再坐下去,就起身要走。被蒋正涛摁住,蒋正涛说:“再坐一会!不是没啥忙事吗?” 老者谦虚地说:“事倒是没有,但让你破费不好意思!” “没事,都是小钱!”蒋正涛说道。 这时蚱子和冯淑兰站起看着蒋正涛,蒋正涛微微点头会意,二人出去了。 蒋正涛问老者:“前两天镇上来过二十左右人的马队了吗?” “马队?”老者一愣,接着说道:“这镇上每天都有几个或者几十个马队,你说的是哪个?” 二人正说着,窗外正走过十几人的马队,马踏石板路的呱啦呱啦声杂乱而响亮。 老者指着窗外说:“看看,这又是马队,都是驮东西的。这附近无论是山场还是金矿都愿意用马驮东西。山路多,包包坑坑的,汽车不好走,总得修理,还费汽油。他们就多用马匹。喂饱了就可以走,还能跑。当然了,有时也用卡车。” 蒋正涛听了老者的话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了。 蒋正涛看了一眼窗外说道:“这五道镇也太发达了,比县城都红火!” 听了蒋正涛的话老者更来劲了,他眉飞色舞地说道:“我是五道镇人,在这住四十多年了,从来没看到今天这么繁华。” 接着他又是往外看看,压低声音和蒋正涛说:“都是日本子来了,他们是为了抢我们的东西才建电站,修铁路。里边还有铁矿、煤矿。每天从这里拉走的东西老鼻子了。那日本子也他妈的祸害人,拉木头树桩子有人齐胸那么高,是为了省力气。可是如果让中国人拉木头就让从根部拉了。” 老者说着喝了口茶,拿起一块点心放到嘴里。小宝看他吃就感到反感,蒋正涛用眼睛怒视他,小宝才不敢有什么反应。 老者接着说:“不但这镇子繁华,就是山场、煤矿、金矿周边都老繁华了,理发馆,酒馆,窑子,应有尽有。附近村民也找到了窍门,女人都是卖的。那些下矿井的工人,挣了钱都扔给女人了。真是老大挣钱老二花。” 于小宝听了噗嗤一声乐了。蒋正涛用眼神制止他。 “老弟,我看你是实在人,才和你说这些。你出去可不要乱说,说不准谁是日本特务,谁是警察局的眼线。就刚才被你呼来唤去的小二,都说不准他真正吃哪家饭的。”老者叮嘱蒋正涛。 老者又看着于小宝和蒋正涛说:“这孩子不行,太嫩,什么事都挂在脸上怎么行?以后你要让他多加历练。” 于小宝心里暗想:“正涛叔给你吃喝了,他就不缺少历练了。我要是请你喝酒,我也不缺少历练。” 心里想是心里想,嘴上是不能说的。 蒋正涛端起茶杯举向老者说道:“谢谢大叔的指教,晚辈敬您!” 第308章 细察烧锅 蚱子和一个卖酒的壮汉闲聊,冯淑兰在旁边站着,但她的眼神没有离开茶馆。她要看着蒋正涛和于小宝是否出来。如果出来他俩要跟着,不能走散了。 壮汉告诉蚱子,他就是城北董家烧锅的。这酒是纯粮酿造的,味道纯正没怪味。 这时走过来两个村民,其中一个说道:“董老黑,吹牛逼呢?你的酒兑多少水啊?” 卖酒的大老黑骂道:”滚犊子,你个三王八。我们董家烧多少年酒了,啥时候兑过水?” 那个被叫做三王八的人说:“从打你们家老太爷去世,你们家都不走正道了。啥鸡巴歪门邪道都干。家产扩大好几倍,可烧锅还是那么逼带点。” 董老黑骂道:“三王八,你他妈的那是眼气,红眼病。不走正道家产哪来的?有能耐你也发个财我看看。” 三王八用手指着董老黑说:“你们家前天晚上来那伙王八蛋是胡啦县的,干啥来了?每次来你家都去怀春楼接窑姐。总去怀春楼接窑姐多费钱那,你们自己家开窑子呗,你大嫂二嫂还有你媳妇都当窑姐,你家更发财。” 董老黑被三王八骂鸡眼了,他抄起一根木棒朝三王八打去,吓得三王八撒腿就跑。 看着他们骂架蚱子和冯淑兰都乐了,但马上都闭上了嘴,因为他们怕董老黑看到。 气呼呼的董老黑问蚱子:“你买不买啊?站半天了!” “买,买,但我没拿酒桶。”蚱子慌忙说道。 “我这里有葫芦,你要几斤?”董老黑问蚱子。 “来五斤吧!” 董老黑给蚱子称了五斤酒。蚱子付了钱接过酒。 这时冯淑兰看到蒋正涛和于小宝还有一起喝茶的老头出来了。她拉了蚱子一把说:“咱们走吧!” 二人急忙跟上蒋正涛他们。 蒋正涛他们来到一家酒馆门前,蒋正涛客气地对老者说:“大叔,请进!我们喝两杯!” 老者说道:“哎呀,太客气了。喝了你的茶,吃了你的点心,再喝酒不好吧!” 蒋正涛仍然客气地说道:“都是小钱,坏不了年成。进去吧!”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老者说着进了酒馆,蒋正涛和于小宝后边跟着一起进去。 坐下后,蒋正涛招呼店小二,和店小二说:“茶水不用来了,我们刚喝完。你们店里的拿手菜给我来几个,照着七八个来吧!荤素搭配,溜炒和汤水搭配。去安排吧!” 老者谦虚地说:“别浪费,点几个就可以!主要是聊聊。” 老者说完就起身去厕所了,这时于小宝说道:“这得多少钱啊?这老家伙就是个白痴。” 蒋正涛瞪着眼睛看着于小宝说:“你少废话,我们花点钱,他却能告诉我们很多我们想知道,却很难知道的事情。花钱买消息都得买,何况这都是小钱。” 于小宝点头说道:“知道了,我就是心疼钱。” “谁都心疼钱,但该花的一定不能心疼!记住了!这才能干大事。”蒋正涛叮嘱于小宝。 老者回来坐下,蒋正涛主动介绍自己说:“我叫江方浪,这是我的随从叫于小宝。” 老者急忙说道:“老者不才,姓单,单字一个福。单福。” 蒋正涛急忙抱拳说道:“单叔父,晚辈这厢有礼了!” 单福也急忙抱拳行礼,说道:“小侄客气了!” 各种菜肴陆陆续续地摆到桌子上,这时蚱子和冯淑兰走了进来。蚱子一见蒋正涛急忙说道:“江老板怎么也在这儿?” 蒋正涛急忙站起说道:“我来办点事,你们来做什么?” 蚱子急忙回答道:“我们也是,真巧啊!在这儿遇上了。” 蒋正涛指着椅子说:“来吧!二位坐这里,一起吃点。” 蚱子故意客气说:“那多不好意思!” “酒肉不分家吗!客气啥?来吧!”蒋正涛继续说道。 蚱子和冯淑兰只好顺从地坐下。 蒋正涛指着冯淑兰和蚱子说道:“这二位是我的同乡,我们该说什么不用介意。” 单福说道:“那好,你不在意,我就更没说的了。” 店小二对蒋正涛说:“老板,菜齐了,喝什么酒?” 没等蒋正涛说话,蚱子抢先说道:“酒就不用了,我这里买了。”蚱子说着从脚下把酒葫芦拿到桌子上。 蚱子说:“街边卖董家烧锅的酒,说是好喝,我就买了几斤。咱们尝尝!” 单福一听说是董家烧锅的酒就说道:“董家烧锅的酒,以前确实好。现在不行了。” 蚱子此时看了蒋正涛一眼,蒋正涛明白了,这董家烧锅一定有情况。便问单福说:“为什么?” 单福说道:“老太爷死后,特别是日本子来了。他们家就不怎么上心烧酒了,而是去别处买回来,再卖。董家老爷门路广,无论是矿上还是山场都买他家的账。就是日本人也给他家面子。所以酒的销路非常广,每年都赚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 单福又压低声音说:“就是五十里外日本人的军事要塞都来他家买酒。” 接着单福提高声音说道:“私官两相、水旱码头都吃得开。听说这几年和省城松滨市搭上了关系,松滨江畔,胡啦河边都吃得开。局长、厅长,甚至说省长都给他面子。唉,这都是传说,人嘴两扇皮山西大叫驴。” 蚱子此时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听说胡啦县警察局的局长和他家关系很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单福不言语了,蒋正涛看着他问道:“单前辈,你没听说吗?” 单福听蒋正涛问他便说道:“江老弟,不瞒您说,我也听说了。究竟是干啥的不知道,只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好像是个官儿。他不但和董家关系好,就是山场、各个矿他都有人在那里。也就是安排了人。”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蒋正涛问他。 “啊!我有个邻居在董家烧锅当炮手,有时喝醉了,他咧咧的。”单福告诉蒋正涛。 “他啥时候能回家?”蒋正涛问道。 “那就不一定了,有时半年也不回一次。单身。”突然单福醒悟过来,他问蒋正涛说:“唉,你们怎么对董家感兴趣?有啥目的?” 蒋正涛一愣,自己急着想知道贾德金和董家的事情,确实有些莽撞。但他马上说道:“我们也有烧锅,卖给董家一笔钱,酒钱是欠着的。但是,欠条让我弄没了。我想怎么才能要出这笔钱。” 第309章 艺高胆大 单福听了信以为真,他思忖着说:“董家一般不欠别人的钱,但赊出去的酒钱也确实很多。关键是他想不想给你,想给,没欠条也能给;不想给,有欠条也是不给。” 蒋正涛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说法。 一边聊一边吃喝,不知不觉单福喝多了。他走起路来头重脚轻,摇摇晃晃。蒋正涛让蚱子叫来一辆敞篷马车。 蒋正涛和小宝把他送到了家里,单福的家在镇的东头把边。 晚上回到旅店,蒋正涛召集四人商量,他决定夜探董家烧锅。 冯淑兰不同意,她的理由是,我们是跟踪贾德金,看看他想干什么,而不是抓他。你就是知道了他在董家也不能抓。如果想暗杀他,那得再找机会,在董家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很难。 蒋正涛决意要到董家看看,冯淑兰看说服不了他,就让蚱子陪着他去,并且自己和小宝远远跟着。 蒋正涛坚决要自己去。冯淑兰和蚱子都不同意。 蒋正涛没办法决定和蚱子一起去,并且决定就在今晚。让冯淑兰和小宝在旅店等着,绝对不能跟着。 看蒋正涛去意已决,冯淑兰问蒋正涛说:“要不给司令打个电话,看看司令的意思?” 蒋正涛坚决不同意让他妈妈知道。 临走的时候冯淑兰告诉蒋正涛和蚱子说:“明天,天一亮你俩不回来我就通知司令。然后,我和小宝再想办法打探消息!” “行!”蒋正涛答应冯淑兰。 此时冯淑兰清楚,蒋正涛作为从雷塔训练出来的国际超级特工,他根本没把董家烧锅放在眼里。 但没有蒋正涛的同意,冯淑兰是不能跟着的,这样容易分散他俩的注意力,整不好还会坏事。 蒋正涛和蚱子收拾停当,兜档滚裤,薄底快靴。浑身上下收拾利落,便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冯淑兰呆呆地发愣。她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天蒋正涛和蚱子已经把董家烧锅从不远处看了一遍,所以出了城很快就到了董家烧锅。 他们二人来到后边的大墙外边。看着三米多高的大墙准备跳上去。这时,蒋正涛拿出两个小包子递给蚱子低声说:“这是我特制的包子,狗闻着了必吃,吃上就死,里边是无味剧毒药物。你拿俩我拿俩。” 蚱子接过点头说:“好!” 蒋正涛告诉蚱子说:“我跳过去,落地安全了我学蛤蟆呱呱叫,你才可以跳进去。我不学蛤蟆叫你不要进去。发现意外赶紧跑,不要管我!” 蚱子答应蒋正涛。 蒋正涛又检查了一遍手枪,然后把枪插在小腿的外侧。 蒋正涛目测一下大墙,估计有三米半高。他下蹲提气用力往上一跳,跳到了大墙的上边。他趴在墙头上看着院子,里边是烧锅的厂房,漆黑一片。东边那片院子灯光明亮。 他看到地上没什么障碍物,就纵身跳了下去。 脚还没有粘地,他就发现脚上沾到了什么东西,落地后他一动脚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脚缠住了肯动要动,越动缠得越紧。同时传出哗楞哗楞的铜铃声。 蒋正涛知道,坏了,脚下是渔网。 蒋正涛从小生活在胡啦河畔,挂大鱼的挂网是三层的,多大的鱼撞上都逃不掉,越蹦跶缠得越紧。 求生的本能使他奋力挣扎,他越是挣扎手脚缠得越紧。随着铃声的响起,四角炮台上响起了铜锣声。并且有人大声喊道:“有人跳进院子了……” 蚱子在外边没有听到蛤蟆的呱呱声,而是听到了铜铃声和喊声。他知道出事了,便也飞身上墙,黑暗中看到蒋正涛在挣扎,他什么也没想一下子就跳了下去。 当然,他也被渔网缠住了。 这时打着灯笼火把的家丁纷纷朝他们二人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喊:“抓贼啊,来贼了,抓贼啊!” 家丁越来越近,蒋正涛和蚱子奋力挣扎,但还是无济于事。 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黑影从墙头飘落。黑影让开渔网飘落到二人身旁。只见黑影拔出腰间雪白的匕首,朝二人身上的渔网割去。 黑影刀法娴熟,干净利落地割开缠在二人身上的渔网。 这时家丁最近的已经不到三十米远。 飘落的黑影喊道:“上墙!” 三人飞身上墙,这时家丁看三人跳上了大墙,便有人开枪了。一颗子弹打在蒋正涛的左肋。蒋正涛一哆嗦,跳到了墙外。 蒋正涛痛苦的呻吟,黑影和蚱子两边架着蒋正涛发疯一样朝暗夜狂奔。 蒋正涛虽然腰间中弹,但腿脚仍然利落,随着二人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回头看看后边一片寂静,没人追赶。便坐下休息。 蒋正涛喘着粗气说道:“谢谢大侠!救命之恩定当厚报!” 蚱子也大口喘着气说:“多亏大侠了,要不然今天就完蛋了。” “能报个蔓吗?”蒋正涛问黑衣人。 黑衣人仍然不说话,但却摘下了头罩。一头乌黑秀气的长发飘落肩头。 “甘雨珊!”蒋正涛惊呼。 蒋正涛问甘雨珊:“你怎么来了?” 甘雨珊说:“还是回旅店再说吧!你现在能走吗?” 蒋正涛站了起来,抖动一下两腿,刚要伸胳膊抡起来,他哎吆一声叫到:“我的后背疼!” 甘雨珊这时才发现从他的衣服下摆往外流血,甘雨珊说道:“我们还是回旅店吧!” 蒋正涛轻声说道:“好,我们走!” 冯淑兰和于小宝一直待在蒋正涛和小宝的房间里等待。冯淑兰一会坐下,一会站起,一会又推开窗户看看外边漆黑的夜空。 聪明的于小宝看出了冯淑兰的焦急便说:“他们不能有事,正涛叔叔老厉害了。在卡穆佳杀死好几个宪兵队队长和水上缉盗处处长。那功夫,飞檐走壁像走平地一样,真的!” 冯淑兰看着于小宝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心里在想,要不是他有功夫又有特工的训练经历他就不能去冒险了。 冯淑兰突然一愣,停在那里不动了。 于小宝看着冯淑兰问道:“你咋的了?” 冯淑兰轻声说:“别说话!外边好像有动静!” 说着冯淑兰轻手轻脚地走到窗户旁边侧耳听外边的动静。 外边有人轻轻敲窗户,同时传进来一个声音:“开开窗户!” 第310章 正涛中弹 是蚱子的声音,冯淑兰急忙打开窗户,借着微弱的星光,冯淑兰看清楚了三人。 她愣住了,怎么会是三个人。 蚱子和那人扶着蒋正涛跨过窗户,冯淑兰在里边扶着蒋正涛进来。后边的那个人影也跳了进来,接着是蚱子。 进了屋冯淑兰才看清楚是甘雨珊。 冯淑兰吃惊地问道:“你咋来了呢?从哪儿冒出来的?” 甘雨珊抱怨着说:“我怎么是冒出来的,就是来了呗!”接着甘雨珊急忙说:“正涛,快躺下!” 蒋正涛此时感觉后背钻心地疼痛,便趴在床上。 于小宝已经打开电灯。 众人把目光一起投向趴在床上的蒋正涛,只见他的裤子已被鲜血染红。甘雨珊麻利地拿出腰间那把锋利的小刀割开蒋正涛的外衣,里边露出防弹背心,在后心处防弹背心有个洞,洞口往外冒血。 蒋正涛吃力地翻身,侧卧在床上,吃力地说道:“防弹背心,得往下脱。” 说着他吃力地用手拉开防弹背心的拉锁。 甘雨珊帮助他脱下防弹背心,防弹背心的里边全是血。 蒋正涛又趴在了床上。甘雨珊割开他那被鲜血染红的内衣,众人看了都惊呆了,后背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一个孔洞正往外冒血。 甘雨珊用她那把锋利的小刀把床单割下一块擦拭蒋正涛后背,在擦到那个孔洞的时候甘雨珊明显感到蒋正涛在抖动。 人们都看到蒋正涛脖子上和脸的两侧有汗珠子在滑落。但他却一声不吭。 甘雨珊擦拭伤口时,明显感到有个硬硬的东西卡在蒋正涛的两根肋骨间,她轻声说:“子弹卡在两根肋骨间了。” 蒋正涛还是一声不吭,而旁边的蚱子冯淑兰和小宝都惊呆了。直愣愣地看着那个孔洞和蒋正涛后背上的块块伤疤。 “没有酒精有酒也行。”甘雨珊自言自语地说着。 “有!有酒!”小宝急忙说道。 说着小宝从床底下拿出蚱子买酒的葫芦递给甘雨珊,他说:“喝剩下了,我就拿回来了。” 甘雨珊爱怜地看着可爱的小宝没说什么。 甘雨珊又割了块床单,告诉小宝说:“往上倒酒!” 小宝把酒倒在甘雨珊手里的床单上。然后甘雨珊拿着擦拭孔洞,人们只听到蒋正涛咬牙的咯吱声和心跳声。 甘雨珊擦拭完毕,右手握着她那把锋利的小刀朝伤口插了下去。只听蒋正涛啊呀一声大叫。一颗子弹头被甘雨珊从蒋正涛的肋骨间挖了出来。 接着甘雨珊把床单割成的布条折叠好后,让小宝往上倒酒,然后摁在伤口上,再用床单割成的布条缠好。 “没有防弹衣你就没命了,子弹正对着心脏。”甘雨珊告诉蒋正涛。 蒋正涛此时似乎平静了一些。 小宝担心地问蒋正涛说:“你还疼吗?” 蒋正涛侧过脸看着小宝说:“不疼,很舒服!” 众人都感到蒋正涛的可爱,险些丧命还这么乐观。 甘雨珊看着地上带有血迹的衣服和床单碎片说:“收拾干净!大家休息吧!正涛的伤没大事儿,天亮了我去弄点药。” 蚱子和冯淑兰看着甘雨珊沉着冷静的神态内心里升出一股敬意。 蒋正涛侧过身,冯淑兰急忙拿被子让他枕上,并且用被子放在他的身后让他倚靠着。 蒋正涛脸色苍白,他问甘雨珊怎么来了。 甘雨珊告诉他,知道他们追赶贾德金之后,觉得可能有危险。她便和贾文龙说了,贾文龙也觉得有危险,就让她一路追赶。 她也迷失了方向,就往司令部给赵玉娘打电话。知道了蒋正涛他们奔五道镇了,她也就来到五道镇。 蚱子买酒,蒋正涛和单福喝茶、吃饭她都在暗地里跟着。 她也住进了这家旅店,晚上看到二人出去了就在后边跟着。 “你要是不去,我俩就麻烦了。”蒋正涛感叹地说道。 看着冯淑兰既担心又疑惑,蚱子就把晚上的遭遇告诉了她。 冯淑兰听了长出一口气说:“太险了,多亏雨珊了!” 第二天,五个人分三拨离开旅店。 结账的时候,蒋正涛多给了一点钱,告诉老板自己把床单弄脏了让他买床单,而弄脏的蒋正涛偷偷收起来了。 离开时老板有些恋恋不舍,因为他们住的都是最贵的房间。而这几个人出手阔绰,为人谦恭。但人家有事要走也不能挽留,只是叮嘱再来五道镇还来这里住宿。 蒋正涛和于小宝走到一处街道的转角看到了甘雨珊,她是最先离开旅店的。出来后就在街角等着蒋正涛和小宝。 甘雨珊迎上蒋正涛说:“还疼吗?” 蒋正涛摇摇头说:“疼是疼,不过没啥大事。”甘雨珊和小宝扶着蒋正涛坐下,小宝把那个裹着床单的小包垫在蒋正涛的屁股底下。 他们等了片刻,看到蚱子和冯淑兰出来了。二人出来先往四下里看看,看到不远处的三人,便像没事的人一样走到他们身边。 五个人聚到一起,甘雨珊说:“我们马上找旅店住下,这次我们三个住在一起,这样便于我照顾正涛。你们俩住一起,最好房间和我们的挨着。” 蚱子和冯淑兰点头答应。 蒋正涛挺直腰身,像没事人一样在街上走着,甘雨珊走在他的旁边。扶着他的一只胳膊,看起来像是情侣一样。 小宝在后边五六步远的地方跟着。 他们看到一家旅店,门面还很宽敞高大,觉得应该很好,便走了进去。 甘雨珊要了一间可以住四个人的大房间。 服务员前边走着,甘雨珊扶着蒋正涛在后边跟着。小宝背着兜子跟在后边。 蒋正涛躺在床上休息,甘雨珊告诉他说:“我出去弄消炎药和碘酒。你好好躺着,有事叫小宝!” 蒋正涛微微点头。 甘雨珊出了房间,隔壁的蚱子和冯淑兰也出来了。 三人碰头,甘雨珊说:“我和蚱子出去弄药,淑兰你和小宝照看正涛。” “去吧!注意安全!” 甘雨珊和蚱子出了旅店来到街上傻眼了。这种药别说是买,就是人到医院看病都得有合法证明,证明你是合法负伤。否则不但不能给你看病,有可能把你抓起来审问。 “咋整啊?”蚱子愣愣地看着甘雨珊问道。 “咋整也得去医院,在这大街上是没办法的。”甘雨珊说道。 蚱子接着说:“是,就得去医院,去酒馆也没用。” 甘雨珊瞪了蚱子一眼说:“我们不能就这样去,这样不行!” 第311章 巧夺药品 二人走进一家名字叫“大和百货”的商店。分别挑选了一套衣服以及鞋帽等其他配饰。 二人再出来时,和以前判若两人。 蚱子是西装革履一副富商的派头,而甘雨珊衣着华贵就是典型的贵妇人。这真应了那两句话,人是衣裳马是鞍;人要衣裳,佛要金装。 二人趾高气扬地走进东亚医院的大门。 这时一辆边三轮摩托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一个急转弯接着是急刹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也就是医院门前的台阶旁。 从挎斗里站起一名日本军人,他的军服肮脏而破旧,左胳膊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他下了摩托车用日语和开摩托车的人说:“武田,你去忙吧!一个小时之后来找我。我们一起赶回去。” 开摩托车的武田也用日语说道:“好的,井上君,我马上就回来。晚了容易耽误事情。” 叫井上的日本人急匆匆地登上台阶走进医院。 这一切都被甘雨珊和蚱子看在眼里,但他们说的话蚱子是一句不懂。而甘雨珊却听得清清楚楚。 二人在走廊里走着,有意无意地扫视两边的诊室和病房。在妇产科诊室走出一名妇女,拎着用纸包裹着的药包,药包用纸绳缠得严严实实。 蚱子轻声对甘雨珊说:“她拿的是啥药,可以偷来!” 甘雨珊瞪了蚱子一眼说:“她从妇产科出来,拿得一定是妇科病的药。蒋正涛大老爷们还是枪伤能用啊?” 蚱子恍然大悟地说道:“啊,对!没文化就是可怕啊!” 二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了门上写着儿科的诊室,屋内孩子哇哇的哭声,听得人心烦。 蚱子说:“这更不行,是小孩的。” 甘雨珊问他说:“你认识门上的字?” 蚱子无所谓地说道:“不认识,但兹娃地叫唤还不知道吗?” 二人正走着蚱子看到一扇门虚掩着就说道:“这屋没人吧!进去看看。得手就拿!” 突然屋里传出说话声,只听一个女子用日语说:“井上君,伤得这么厉害应该住院静养!” 井上君说道:“山口女士,不瞒您说,矿上就我一个修理技师,忙得晕头转向还能住院静养。来换药点滴的时间都没有。完事得马上回去,还有十几里的山路呢。” 甘雨珊驻足倾听,蚱子听不懂屋里说什么,就催促甘雨珊说:“走吧!再到别处找找!” 甘雨珊示意蚱子别出声,她便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听着室内二人的谈话。突然甘雨珊看到蚱子站在那里不耐烦的样子,她觉得蚱子站在这里容易让人怀疑,便让蚱子出去买点吃的。随便什么坚果就行。 蚱子不愿意待在走廊里,正好出去溜达溜达。 甘雨珊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坐在那里倾听室内二人的谈话,偶尔也从虚掩着的门朝里边看看。 山口医生给井上换完药,就让井上躺到床上点滴。 山口一边给井上点药一边说道:“你们矿上太忙了,看把你累的。整天脏兮兮的。” 接着是井上的声音:“是,哪像你家坂田,我俩一起考大学,他学了土木建筑设计。而我学了机械修理。他整天干干净净的,不操心不费力。” 听了井上的话山口长叹一声说道:“唉,也不行。干净是干净。也操心,要塞的设计出了问题,正犯愁呢。来,把拳头攥紧!” 接着二人没有声音了。只听啪啪声,甘雨珊觉得可能是山口正给井上往静脉里注射。她往走廊的两端看看,没有人注意她,便偷偷地从门缝往里看。确实如她的判断,山口正在给井上往胳膊上的静脉注射。 甘雨珊担心被发现,便起身离开山口医生诊室。 甘雨珊没走多远蚱子走了进来,他拿着两个纸袋,里边装着炒花生。 蚱子把一个纸袋递给甘雨珊说:“炒花生,很香的!” 二人一边走着一边吃着,正在他们往山口诊室走的时候,山口出来了。她看到甘雨珊和蚱子就用日语问道:“你们干什么?” 甘雨珊也用日语回答说:“我们在等一个人,她一会来看病。” 看着甘雨珊和蚱子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又会流利的日语,山口以为他们是日本人,就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直接出去了。 二人走到门口朝里看看,井上正躺在病床上,胳膊上连着点滴管。 二人急忙缩回头,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他们在走廊的尽头看到山口回来了,看样子好像是去了外边的厕所。山口进屋把门关严。 甘雨珊和蚱子急忙走到门口,坐在长椅上倾听室内的动静。 片刻,只听井上说:“我们矿上有护理员,她可以给我换药,点滴。我能不能把药带回去由她来换,还有点滴。” 山口回答井上说:“医院是不允许把药品和器具带出医院,但你不是外人,情况又特殊,是可以的。” 井上说:“那就谢谢你了,山口!来回跑太麻烦,还得武田开着摩托车带我来。他更忙。” 甘雨珊担心引起山口的怀疑,便起身又走向走廊的另一头。二人就坐在椅子上远远地看着山口诊室的门口。 期间,二人也来来回回进出几次,是为了不引起日本人的怀疑。 甘雨珊和蚱子正在门口的台阶上悠闲地走着,看到井上拎着一个纸壳箱子走出医院。 井上下了台阶直奔院子角落的厕所而去,甘雨珊会意蚱子。蚱子明白了跟着井上后边走进厕所。 片刻,蚱子出来了,井上的纸壳箱子到了他手里。 这时,突突的摩托声,武田骑着三轮摩托车快速地驶进院子停在台阶下。武田把摩托车熄了火,钥匙都没拔就跳下摩托,快速跳上台阶跑进医院。 甘雨珊朝蚱子一挥手,蚱子抱着大纸箱跑来。 甘雨珊跨上摩托车,蚱子抱着纸箱也坐到挎斗里。 甘雨珊骑着摩托车,加大马力驶出医院的大门,上了大街狂奔而去。 跑到郊外一处水塘边上,甘雨珊把摩托车减速,摩托车慢下来,甘雨珊喊到:“蚱子,抱着纸箱跳下去。” 摩托车已经很慢了,蚱子抱着纸壳箱子跳了下去。 甘雨珊看蚱子跳下去了,自己也纵身一跃跳到了地上。摩托车借着惯力冲向池塘。进了池塘,摩托车慢慢地沉入水底。 第312章 正涛疗伤 甘雨珊和蚱子带着夺来的药品回到旅店。冯淑兰正在门口张望,看到甘雨珊二人急忙迎了上来说:“正涛高烧直说胡话。” 甘雨珊拉着冯淑兰说:“走!进去!” 三人急忙走进旅店,进了房间,甘雨珊看到小宝正在用湿毛巾给蒋正涛擦脸。 看到甘雨珊小宝哭着说:“你们可回来了,正涛叔叔一直冒汗,还说胡话,可吓人了!” 甘雨珊拍着小宝的脑袋说:“小宝,别怕!有药了,正涛叔叔没事的。” 甘雨珊拉开蒋正涛身上的被子,蒋正涛在迷迷糊糊中喊道:“叶塔列娃,叶塔列娃……” “正涛叔叔喊啥?”小宝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甘雨珊。 甘雨珊看着可爱的小宝说道:“他说的是,真的没啥,真的没啥。” 解开蒋正涛的衣服扣子,接着解开缠在蒋正涛腰间的带子。露出了脏兮兮的伤口。 伤口四周红肿,伤口已有白色的脓水。 这时,蚱子已经打开纸壳箱子。甘雨珊一看打开的箱子惊呆了,里边是应有尽有。不由得从心里赞叹山口医生,她想得太周到了。 不但有镊子、钳子等医疗器具,还有纱布绷带,消炎粉,点滴管和盘尼西林等注射用的消炎药。 甘雨珊让蚱子去外边看着点,她让冯淑兰帮助她给蒋正涛清洗伤口,然后敷上药物。 接着给蒋正涛静脉注射药物。 医院里,武田急匆匆地走进山口医生诊室,见到山口就问:“井上君呢?” 山口看着急匆匆的武田说道:“出去了,我把药品和器械都给他备好了,再不用来了。在你们矿上护理员就可以给他换药注射。” “啊!没看到,我出去找找!”武田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山口的诊室。 武田站在台阶上朝院子里扫视了一下,院子里人来人往,轿车人力车不断进进出出,但就是没看到井上。 这时山口也跟着走了出来,她站在武田的身后问:“找到井上了吗?” 武田摇头说:“没有!” 山口看着院子里的一切说道:“他能去哪儿呢?” 这时武田发现自己骑的摩托车没有了,就说道:“我的摩托车怎么没了呢?” “井上骑走了?” “不能,他不会!”武田告诉山口。 突然,厕所里跑出一个人,他拎着裤子,一边跑一边喊:“死人了,死人了!” 武田一听急忙朝厕所跑去,山口医生也在后边紧紧跟着。 二人一前一后跑进男厕所,看到井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武田把井上翻过来使他脸朝上躺着,山口蹲下用手摁井上的颈部,发现脉搏还在跳动,就说道:“快,背进诊室!” 武田拉起井上的胳膊,山口用力帮忙,武田才把井上背到后背上。 在诊室,井上慢慢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着武田和山口问道:“我怎么了?” 武田说道:“我们怎么能知道你怎么了?那你怎么了?” 井上一边想一边说道:“我去厕所,刚解开腰带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了,我的药呢?” 山口看井上苏醒过来了,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她问井上说:“你从我这里拿着药和注射用具走的,怎么躺在了厕所里?” 武田一拍大腿说道:“哎呀,他是被打劫了。打劫他的人是为了那些药品和器械。还抢了我的摩托车。” 此事惊动了院长和保安人员。 门口的保安说确实看到一个漂亮的日本女人骑着摩托车,车上还坐着一个男人出去了。 那个日本女人还用日语和他打招呼了。 山口医生也想起来了,她也看到过那个日本女人。但她现在才明白,会说日语的女人未必是日本女人。 武田让院长报告给宪兵队,由宪兵队搜查抢劫犯。 院子摇摇头说:“这五道镇四通八达,公路铁路纵横交错。就是通往山里的路就有十几条。案犯可能早都进山了。而且,这五道镇鱼龙混杂,帮派林立,说不上是谁干的。报告是得报告,但能不能追查到就不一定了。” 晚饭过后,赵玉娘陪着赵子兰看书。赵子兰给赵玉娘背诵三字经,声音清脆悦耳,非常动听。 赵子兰背过书,问赵玉娘:“我爸爸妈妈啥时候回来?” 赵玉娘抚摸着赵子兰的小脑袋瓜说:“过几天就回来了。想爸爸妈妈了?” 赵子兰点头答应。 这时马兰进来,她告诉她的婆婆钱朝前来了。赵玉娘问道:“他在办公室呢?” 马兰说道:“是。” 赵玉娘告诉赵子兰:“子兰,你自己看啊,奶奶有事出去了。”接着她告诉马兰去把黄继业找来,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 省委书记郑天龙要求蒋正涛代表省委去北联与东方边防巡逻队联系。因为蒋正涛没有时间,就要黄继业去了。 黄继业这次去的目的是沟通北联边防巡逻队与抗联的联系。互相沟通,交流情报和各种信息。 北联边防巡逻队非常重视中北边境上黑龙山脉的龙山要塞。要中方尽量收集龙山要塞的情报。以便对日作战的时候能够干净彻底地消灭日军。 距离龙山要塞最近的集镇就是五道镇,距离五道镇三十左右公里。 赵玉娘决定把侦察的大本营安放在五道镇。她好像听钱朝前说商号在五道镇有分号。便问起钱朝前五道镇分号的事情。 钱朝前告诉赵玉娘,五道镇的分号确实开张了,生意还不错。办公的地方在镇子的黄金地段,但仓库在镇外的一个小村庄。当时是为了省钱考虑。 如果办公的地方太偏僻没人重视你,仓库放到黄金地带费用还太高,没办法就把库房安到了村子里。 赵玉娘问钱朝前说:“谁在那里管事?” 钱朝前说:“是史先生安排的,叫管志德,好像是他的老乡,人诚实但生意做得很精。我去过两次,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账目也清清楚楚。” 这时黄继业进来,他和赵玉娘打过招呼,又和钱朝前客套一番。 赵玉娘看着钱朝前说:“你以前就到过五道镇吧?” 钱朝前说:“以前倒买倒卖,哪里都走。五道镇去过几次,因为那里生意好做,那时日本人还没来,商业没现在发达。民风也朴实彪悍,村民豪爽仗义。” 赵玉娘接着说:“你把那里的详细情况和黄继业介绍一下,他要去那里开展工作!” 接着赵玉娘走了出去,钱朝前和黄继业介绍五道镇的详细情况。 第313章 强强联手 黄继业是从利于潜伏,不被人注意,进退自如等方面考虑。钱朝前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利用商号人多眼杂的特点把抗联指战员潜伏下。 所以,钱朝前告诉黄继业,商号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并且五道镇周边都是日本人来了后开发起来的。有大量的逃荒过来的和当地的人涌入那里淘金,当工人的。 本身就是人员流动性大,易于隐蔽和潜藏。 此时,贾德金正在董家烧锅。 他带着二十来人骑着快马,一路飞奔来到五道镇的董家烧锅。 说起贾德金和董家的渊源还得从二十来年前说起,那时还是赵玉娘掌管贾德金家的账房。 松滨江畔是平原,黑油油的土地非常肥沃,盛产大豆、玉米、高粱、谷子、小麦,总之五谷杂粮应有尽有。 大人家地多,丰收年头粮食多得吃不了,卖不出去就在地里烧了。因为那时还没有修建铁路。这在一位作家的传记里有记载。 后来随着闯关东的流民大量涌入,他们带来了酿酒技术,开始酿酒,粮食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地里打多少粮食,也不用烧了。 再有北黑省冬季漫长,气候寒冷,人们要熬过漫漫的黑夜,还要与老虎、豺狼、野猪搏斗。加上繁重的体力劳动,使他们需要烈性白酒驱寒、壮胆、消除疲劳,提高精神状态。所以至今北黑省的人都能喝酒,也就是量大,能喝,也可以说是豪饮。当然了,也有借着醉酒吹牛逼的。喝醉了,谁也不服就扶墙。 贾德金听说董家烧锅的酒好,就带着赵玉娘去买酒。买回来后卖给蒙古人,他们豪饮胜过北黑人。 当然买酒卖酒来回运输也很辛苦,寒冷,胡子都得战胜。风险越高利润就大,这就是商业规律。 贾德金赚了个盆满钵满。 郑天龙回来后,贾德金蛰伏了一段时间,担心郑家人收拾他。 郑天龙走后,贾德金便继续烧酒买卖。所以和董家人就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商业关系。 大堤事件他险些丢了狗命,日本人利用他,让他当上了胡啦县警察局局长。 董家烧锅的董老太爷去世,他儿子董洪昌执掌烧锅。扩大烧酒规模,把大量的烧酒卖到胡啦县周边各个县城和集镇,当然也包括松滨市。 胡子、豪强、官府各个地方都得答对好了,要不生意是没法做的。正好贾德金是警察局局长,他帮助董家经营烧酒。也就没人欺负董家,赊欠,强买,抢劫等事情就不再发生。 当然,贾德金好处也是大大的。钱不是一个人赚的吗!有财大家发。 贾德金清楚,日本人是利用他,有一天如果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被他们一脚踢开。 狡兔三窟,贾德金就看中了董家烧锅所在的五道镇以及周边的山场、矿山。便在这里经营自己的巢穴。 对于下世的贾德金,董洪昌没有一点小看他的意思。因为董洪昌和贾德金这么多年来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更重要的是都赚到了钱。特别是董洪昌被绺子劫持,险些丢了性命,是贾德金出手既搭救了他,还没让他破财。 贾德金虽然没了昔日警察局局长的威风,但此次却风光无限、惬意的很。因为他带来了薛华这个美人,二人双宿双飞。 董洪昌善解人意,情商极高。给贾德金二人安排了最好的房间,配备最好的女佣人。 贾德金的手下也是吃得好,睡得好。一切都是最好的待遇。 因为董洪昌清楚,贾德金的势力仍在。什么大清也好,民国也好,你都得有实力。日本人,北联人,绺子,官府,你有实力他才会重用,信服你。 老话不是说吗,水太深风太大,没有实力少说话。 这天,王大彪把贾德金叫到没人处和他说:“大哥,我们不应该再待下去了。应该进山看看,我们的人在山里那么多应该去整顿一下,该收拾的收拾,该犒劳的犒劳。” 贾德金正在温柔乡里滋润得很,在胡啦县虽然他是局长,但要顾及脸面,毕竟有老伴,有儿子儿媳。再加上也要有局长的形象。到了这里就不一样了,这些都不用去考虑。 但他听了王大彪的话,觉得有道理,便说道:“好,明天就进山。” 王大彪看贾德金答应了很高兴,但他接着说:“大哥,有些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看着王大彪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样子,贾德金有些不耐烦了,他说道:“哎呀,咱们俩这么多年的兄弟。有话就说吗!干什么吞吞吐吐的。说!” 王大彪轻声说道:“我觉得薛华不一般,你还是加小心。” 贾德金听了不以为然地说:“你和我说过了,我知道了。”贾德金转身要走,王大彪叫住他说:“大哥,你还是好好想想,我总觉得她……” 没等王大彪说完,贾德金接着说:“我说兄弟,你别说了。过几天我给你张罗一个,你早就应该成个家了。和你说多少回了。” 王大彪瞪着眼睛盯着贾德金说:“大哥,你认为我看你搂着女人眼红了?” 王大彪这一说明,贾德金还尴尬了,他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这,这个,我没那个意思。” 王大彪看着贾德金忧伤地说:“大哥,我俩有二十多年了,我一直觉得我们很要好,像亲哥兄弟一样。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之间这么陌生。” 王大彪说完转身默默地走了。 贾德金叫他,王大彪头都没回。 虚掩着的房门后边站着薛华。 贾德金和王大彪所说的一切,她听得清清楚楚。同时她也看到了贾德金的轻率和王大彪的感伤。 看着贾德金要进屋,她急忙走进里屋躺在床上。 贾德金进来,她坐起说道:“大彪来了?” 贾德金答应着说:“是,来了?” 看着贾德金不愉快的样子,薛华问他:“你怎么了?” 贾德金仍然不愉快地说:“没什么。” 薛华盯着贾德金问道:“你刚才出去还兴高采烈、满面红光,现在这样萎靡不振,一点精神都没有。你能说没什么?糊弄人你好像都没学会怎么糊弄!” 第314章 兄弟隔阂 贾德金一看瞒不过薛华,就说道:“他着急了,进山还有很多事。” 薛华看着贾德金,慢条斯理地说:“男人说谎来欺骗一个聪明的女人,他比猪还蠢。我觉得猪不蠢,猪吃饱了就睡。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怎么能说是蠢呢? 贾德金听了薛华的话打了个冷战,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心想:“这怎么像赵玉娘说的话,难道是赵玉娘鬼魂附体了?不对啊,赵玉娘没死啊!没死哪有鬼魂那!” 想到这里他说道:“你都听到了?” “我还真没那闲心听!”薛华说完懒洋洋地躺在了床上。 蒋正涛伤口的炎症消了,恢复的也挺快。 早上,冯淑兰和蚱子来到蒋正涛和于小宝的房间。刚坐下,甘雨珊也来了。她进屋就问蒋正涛说:“伤口怎么样?” 蒋正涛告诉她说:“不疼了,就是刺挠,紧绷绷的。” “那就快好了,别急!慢慢养着!”甘雨珊告诉蒋正涛。 蒋正涛伤口严重的时候,甘雨珊看了蒋正涛一夜,蒋正涛炎症消失后,她就自己住单间去了。 蒋正涛对蚱子和冯淑兰说:“你们俩今天还是围着董家烧锅转悠,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多打听,村民没有保密意识,他们也不在意别人的事情。有时顺嘴就说。” 蚱子和冯淑兰点头答应。 “我出去走走,散散心!”蒋正涛说完就往外走。 于小宝急忙问他说:“正涛叔,你去哪儿?我也去!” 蒋正涛回头看着于小宝说:“你别跟着,我自己走走。” 看着于小宝要跟着,甘雨珊说:“我和小宝后边跟着你吧!你自己出去我也不放心!文龙一再叮嘱我,照看好你!” “那好吧!你俩远一点,别让人发现了!”蒋正涛无奈地说道。 “那我们先走了!”蚱子说完带着冯淑兰出去了。 “加小心!”蒋正涛叮嘱道。 蒋正涛在前边走,甘雨珊和于小宝不紧不慢地跟着。走着走着,蒋正涛来到了镇子的最东头单福的家。 院子里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老的在喂鸡,小的在洗衣服。 蒋正涛问道:“单叔叔在家吗?” 洗衣服的年轻女子抬头看着蒋正涛说:“在家,你找他啥事?” 蒋正涛轻松地答道:“我们认识,来找他就是随便唠唠嗑。” 喂鸡的年老女人朝屋里喊道:“孩儿他爹,有人找!” 门开了,单福走了出来,看是蒋正涛非常高兴地说:“你咋来了呢?进屋进屋。” “我不进去了,你忙不忙?”蒋正涛问单福。 “我没事,你要干什么?”单福说。 “没事,我们出去走走!” “好,走吧!” 二人离开单福的家,朝野外走去。蒋正涛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看,他看到甘雨珊和于小宝在远远地跟着。 蒋正涛约单福去野外也是为了让甘雨珊看得到自己,以免她担心。 蒋正涛看单福脸色有些灰暗,就问他:“你脸色有些不好,没睡好?” 单福大咧咧地说:“我一个庄稼人,有啥睡不好的。没事就溜达、喝酒,困了就睡呗。昨天是喝多了。” 蒋正涛问他:“和谁喝的?” “单眼吊!”单福告诉蒋正涛说。 “单眼吊?”蒋正涛不明白。 看蒋正涛不懂,单福接着说:“啊,你不知道。我邻居,他大号叫张法民。年轻的时候学木匠。 “去外村干木匠活,晚上回来遇见两个棒子手,朝他要钱他没有就把他一顿揍。他一气之下不干木匠了,学打枪。 “木匠吊线,和打枪瞄准不都得闭一只眼睛吗。时间长了,他一眼大一眼小,人们就叫他单眼吊。他现在给董家烧锅当炮手。昨天是回家看看。 “净鸡巴吹牛逼,当个破逼炮手有啥了不起的!” 蒋正涛一听有些激动,但他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单眼吊挺能吹的?” 单福说:“那当然了,我烦能吹的,更烦比我还能吹的。” “都吹啥了?你要是愿意说就说说,我也没啥事。说完了我们去喝点。” 蒋正涛说完单福接着说:“不行不行,我现在头还疼呢。” “透透,透透就好了。”蒋正涛劝单福。 “可也对,透透是舒服。那好,咱们一会去透透。”单福说道。 “没事,我请你。” 单福一听蒋正涛又邀请他高兴地说:“单眼吊说董洪昌认识的那个大官又来了,好像叫什么,什么德金,还不是真的,不是真金。” 单福说到这里,蒋正涛明白了,单福说的肯定是贾德金。便随口问道:“啥官儿啊?” 单福眉飞色舞地说道:“单眼吊也没个准话,一会说是局长,一会说是厅长,再不就是处长。让他随便说,他敢说是满洲国皇上。但他说现在他退隐了。唉,我说退隐是啥啊?” 蒋正涛告诉他说:“退隐就是下台了,猫起来待着。” 单福此时突然一惊说道:“单眼吊说他可不能待着,说来安排大事的。对了,好像说今天去金沟。” 蒋正涛一听贾德金要去金沟,大脑飞速地转着,贾德金去金沟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蚱子能不能看到。自己身上有伤,也不能干什么。 想对贾德金动手,甘雨珊是不能用的,她也不一定能干。 接下来单福白说什么,蒋正涛一点也没听进去。看上去好像是浏览野外的风景。他只知道走了很远又往回走。 甘雨珊看他们往回走,便带着小宝在前边慢悠悠地走着,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走到了单福家的门口,单福要跟着蒋正涛继续走。他老伴招呼他说:“回来,你还干啥去?” 单福说道:“我溜达溜达。” “不行,回来,出去就喝,都快喝死了。”老伴骂单福。 单福看着蒋正涛不好意思地说:“不去了,你自己溜达吧!” “那也好!”蒋正涛说着掏出几张大钞递给单福说:“拿着,有功夫自己去喝点!” 单福推辞说:“这怎么好意思,我不能要!” 蒋正涛不由分说就把钞票塞进他的兜里,然后和他告别。 第315章 屋漏逢雨 蒋正涛离开单福的家,就往回走。甘雨珊和于小宝在前边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看到蒋正涛自己回来了,就站在路上等着蒋正涛。 等蒋正涛走近他们,甘雨珊问蒋正涛:“什么情况?” “贾德金带人进山了。但这消息准不准还不确定,等回到旅店问蚱子吧!他和冯淑兰能不能有消息!”蒋正涛说完三人就往镇子里旅店方向走去。 回到旅店,刚一进房间的门。蚱子和冯淑兰就迎了上来,蚱子说:“正涛,德金带人进山了。” 蒋正涛问他:“你们看见了?” 蚱子点头说:“是!早上我俩去了董家烧锅,远远地看着烧锅的大门。董家一大早就有人进进出出的,很忙碌。大约吃过早饭,大门大开,一队人马走了出来,直奔我俩跑来。我俩急忙躲到了大树后边。” 冯淑兰接着说:“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是贾德金王大彪他们。其中还有一个女的,长得很漂亮。” 甘雨珊问冯淑兰说:“你说一下,大约长啥样?” 冯淑兰向甘雨珊简单描述了一下那个女子的长相。甘雨珊听了对蒋正涛说:“正涛,这个女子我在茶叶店看见过。就是那天晚上我和文龙夜探茶叶店看到的。” 蒋正涛把这些信息综合到一起,他判断贾德金是来安排后路的。如果他进山不出来一时半会还真不容易收拾他。省委书记郑天龙下达的命令就不容易完成。 想到这里他说道:“我们现在就走,追赶贾德金。” “不行!”甘雨珊站起来反驳蒋正涛。 众人都愣愣地看着甘雨珊,甘雨珊看众人都看她便说道:“老金沟什么情况我们不清楚。但,据我所知那里是关东军控制,进进出出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和审问。稍微有一点可疑之处,立即抓起来。被抓的没有出来的。” 蒋正涛听了甘雨珊的话问道:“那我们就放过贾德金?” “不是放过,是要经过深入细致的调查和周密的部署,否则,不但不能惩罚贾德金这个汉奸,还容易把我们自己搭进去。” 听了甘雨珊的话蒋正涛低头不语,因为他主观决定夜探董家烧锅陷入渔网阵已经很没面子了。 此时蚱子和冯淑兰都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甘雨珊的说法。 甘雨珊看蒋正涛不说话便继续说道:“你现在有伤,虽然没有大碍,但行动肯定受影响。再贸然行动,出了事我都救不了你。” 蒋正涛没话可说,便问甘雨珊说:“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与其贸然去做没有把握,又很危险的事情,还不如老实待着,看情况而定。再说,你的伤也应该静养。” 蒋正涛听了甘雨珊的话彻底没脾气了,经历了很多艰难困苦和生死考验蒋正涛都不在乎,可这次在农家烧锅陷入渔网阵,险些丢了小命,真是大江大浪都过来了,小河啦沟子翻船了。 还是被一个女子搭救的,他确实感到脸上无光,没有面子。昔日那牛逼闪闪的劲头也荡然无存。 最后甘雨珊觉得应该把现在的处境和贾德金的去向和司令报告,其中也包括蒋正涛的伤情。 蒋正涛是不愿意让他妈妈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但甘雨珊认为他们不是单独行动,是受党的指派。而赵玉娘是这个支部的书记,一切要听从她的领导。 蒋正涛无奈,只好听从甘雨珊的安排。 甘雨珊用公用电话向赵玉娘报告了他们在五道镇所经历的一切事情。其中包括蒋正涛的伤情和贾德金的去向。 赵玉娘听了甘雨珊的汇报什么也没说,只是命令他们在原地隐蔽,什么也别干。 甘雨珊被赵玉娘的冷静和沉着感动了,儿子负伤她一点惊讶都没有。甘雨珊不由得心里暗暗赞叹这个共荣军司令真是女中豪杰。 这天晚上蒋正涛刚要躺下休息。 “咚咚”,有人敲门,蒋正涛警觉地从床上站到地上,快速地移到门前。 小宝刚想说什么,被蒋正涛用手势制止。他侧身站在门旁,轻声问道:“谁啊?” “我!店里的老板。”门外答道。 “什么事?”蒋正涛问道。 “开开门再说!急事!”老板在门外说道。 蒋正涛打开门,老板慌慌张张地进来。他一进屋就对蒋正涛说:“不好了,出事了。” 蒋正涛盯着旅店的老板问道:“慢点说!出什么事了?” 老板还是慌慌张张地说:“宪兵队正挨家挨户地搜查呢,特别是旅店搜查得格外严。” 说话间,蚱子和冯淑兰还有甘雨珊都听到动静来到蒋正涛的房间。 “我们,我们有合法的良民证。还怕宪兵队搜查吗?”蒋正涛说道。 老板急得直跺脚,他说道:“良民证不是万能的,你们究竟是干啥的自己还不清楚吗?我这些天都看出来了,你们肯定不是善良之辈。” 接着他挨个地指着众人说:“你看看你们,庄稼不庄稼的,买卖不买卖的。一查就露馅。再说了,那日本人他不说理啊!发现一点破绽就抓走。抓去就审讯,审出事情就收拾,审不出来就拉走。往山里是一车车的拉人,可就没看到回来的。究竟去干啥,人都怎么了,一概不知。” 蒋正涛听了老板的话陷入深思,其他人都看着他。 这时甘雨珊说话了,她说:“老板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 老板急忙接过甘雨珊的话茬说:“是啊,哪怕你们明天再回来呢。今晚必须出去躲躲。” “那我们躲哪儿去啊?”冯淑兰担忧地说。 “就是去野地猫一宿,也得去猫。现在是要命重要。就是你们不怕死,我还怕呢!”老板一边说一边看着蒋正涛。 “好,去后院牵马,我们走!”蒋正涛下定决心要走。 其他人也都明白,不能在这等着日本人的搜查。如果日本人来了,那就被动了,恐怕到时想走都难了。 老板出去,急忙吩咐店小二去后院牵马。 一行五人骑上马,离开了旅店。 黑暗中,甘雨珊蒋正涛并排骑马走着,她问蒋正涛说:“咱们去哪儿?” 蒋正涛告诉她说:“还记得白天咱们去的那家吗?” 第316章 中了埋伏 “白天你去的那家?叫单福吧!”甘雨珊回答蒋正涛。 “是,就去他家。别的地方也没处去。我们五个总不能蹲陆天地。”蒋正涛说完回头看着蚱子冯淑兰和小宝,接着说:“跟上!” 到了单福家的大门外,其实所谓的大门并不大。也就是用树枝子绑好的两扇门,用绳子系着。 蒋正涛解开绳子就走进院子。 窗户上没有灯光,蒋正涛知道单福一家都睡下了。但也得惊动他们,要不今晚就得在野地过夜,他和蚱子好说了。可甘雨珊和冯淑兰就遭罪了。 “咚咚”蒋正涛敲门。 东屋传出来声音问道:“谁啊?” “我,白天我们还在一起了。我叫江方浪。”蒋正涛回答单福的问话。 “啥事啊?”屋里的单福问道。 “开开门再说!” 不一会门开了,单福披着衣服出来了,他看到蒋正涛就问道:“这么晚了,来干啥啊?” 蒋正涛说:“我们没地方待了,到你家对付一宿。” 单福愣住了,说道:“我家也没地方啊?东屋我们老两口子,西屋是儿子和儿媳妇。” 蒋正涛严肃地说:“想办法!” 单福想了一会说:“那,你先进来,进来说。” 这是三间房中间开门,蒋正涛进屋看到两边是两个锅台。此时东屋已经亮起了灯。 单福对蒋正涛说:“你先等一会!”说完他走进东屋,门没有关严,虚掩着。 蒋正涛从门缝看到单福的老伴已经穿好了衣服,在炕上坐着呢。 单福和他老伴说:“白天来的那个人,没地方待了。要在咱们家住一晚上。” 单福的老伴怒气冲冲地说:“不行,哪儿有地方啊!” 单福哀求到:“给点面子,想想办法!” 他老伴怒道:“想啥办法啊?没有办法。” 单福一看说服不了老伴,就把白天蒋正涛给的钱拿了出来说:“这钱给你,你带他们去他老舅家住一宿。” 单福老伴接过钱,瞪着眼睛看着单福问:“你早咋不拿出来呢?” 单福看老伴把钱都拿去了,便说道:“给我留点啊!”说着就去老伴手里抢钱,他老伴急忙把手缩回转过身去护住钱。 “大叔,都给大婶吧!这些给你。”蒋正涛进来,掏出钱递给单福一沓钞票。 单福惊讶地说:“这,这,这太多了。太多了!” “拿着!不多。慢慢花!”蒋正涛催促单福接钱。 还没等单福接钱,他老伴下地就从蒋正涛手里拿过钱说:“不给他,给他就乱花。” 说着她就把蒋正涛手里的钱拿了过去,接着她穿好鞋来到西屋门前敲门。屋里问道:“妈,怎么了?” “起来,家来客人了。走,去你舅家住一宿。”单福老伴命令儿子儿媳。 这时单福已经到外边把其他三人让进院子,拴好了马,又去柴火垛拿了几捆谷草扔到地上让马吃。 单福带着一家五口走了。临走时单福还叮嘱蒋正涛说:“俩屋够你们住了,炕是热的。” 蒋正涛和蚱子还有小宝躺在炕上,蚱子说:“这炕挺热乎啊?” 蒋正涛接过话茬说:“烙烙舒服!解乏!” 说着蒋正涛吹灭了油灯,舒舒服服地躺在炕上睡过去了。不一会蚱子和小宝也都进入了梦乡。 冯淑兰和甘雨珊在西屋住,冯淑兰已经脱了外衣盖着被子躺下了。 甘雨珊没有脱衣服就那么躺在炕上。 估计时间快到午夜了。甘雨珊仍然没有睡意,她对冯淑兰说:“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 “看啥啊?”冯淑兰问甘雨珊说。 “外边还有马呢!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冯淑兰说着就坐起要穿衣服。甘雨珊阻止了她,甘雨珊告诉冯淑兰自己出去看看就回来。 甘雨珊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枪,提在手里,蹑手蹑脚地推开屋门走到外屋。她侧耳倾听,已经能听到蒋正涛和蚱子的鼾声。 甘雨珊轻轻推开房门,出去后又轻轻地关上。她贴着墙根慢慢地朝拴马桩走去。这时她发现院子外边有人影晃动。 甘雨珊断定:一定是偷马贼。可是她发现人影并没有进院的意思,而是在院外聚集,并且越聚越多。 甘雨珊心里大吃一惊,不好,有埋伏。想到这里,她举起手枪朝院外的人影就连开三枪。 清脆的枪声划过夜空,使寂静的村庄立刻沸腾起来。 就听院外“妈呀”一声大叫,接着枪声大作。 甘雨珊一看急忙开门,闪身躲进屋里。子弹打在窗户上,窗户纸啪啪地响着。甘雨珊倚着墙垛子朝外边射击。 蒋正涛蚱子和冯淑兰被枪声惊醒,都提着枪来到外屋。 蒋正涛贴近甘雨珊问道:“怎么回事?” 甘雨珊急忙说:“我有不知道,开始以为是盗马贼,现在看不是。” 蚱子急忙说道:“我们得赶紧冲出去,外边人好像挺多的!” 蒋正涛轻轻摇头说:“够呛,枪声多密集。”蒋正涛说完退到后边。蚱子、冯淑兰和甘雨珊都倚靠着墙垛子,透过打烂的窗户纸朝外边的人影射击。 甘雨珊在射击的同时,听到了“咕咚”声,她也来不及回头看。 突然蒋正涛说道:“快,从这个洞口出去!” 甘雨珊回头,看到手拿洋镐的蒋正涛站在后墙的一个窟窿旁边。甘雨珊明白了,蒋正涛是用洋镐挖开了后墙的土筏子。 蚱子喊道:“雨珊,你和小宝淑兰快走,我断后。” 甘雨珊说道:“你们走,我断后。” 冯淑兰拉着甘雨珊,又朝小宝喊道:“小宝,快走!” 三人来到后墙跟,蒋正涛扶着冯淑兰先钻过去。冯淑兰出去四下里看看说:“快过,没人!” 甘雨珊把小宝推进洞口,接着自己钻过去。 “蚱子,快撤!”蒋正涛喊蚱子。 蚱子急忙说:“好,你先过去。我马上!” 蚱子说完又朝外边打了两枪,便转身来到洞口钻了出去。 蒋正涛辨别了一下方向,用手指着北边说道:“朝那边跑,快!” 甘雨珊在前,领着大家朝野地里跑去。 第317章 惨遭暗算 蒋正涛他们一口气跑到一个小山坡上,回头看镇子东边单福的家,仍然能看到枪口喷射出的火光,也能听到爆豆一样的枪响。 五个人都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蚱子抱怨道:“真险那,不是正涛刨开后墙我们都死定了。” 冯淑兰说道:“这伙人是干什么的呢?来得这么突然!” 甘雨珊说道:“是冲着我们来的,换句话说就是来要我们命的。” 蒋正涛一言不发,他的大脑飞快地旋转着,思索着。他在想都有谁知道他们来到了五道镇,并且把他们的情况掌握得这么准。 看蒋正涛不说话,甘雨珊说道:“旅店的老板,单福都可疑。要不怎么找得这么准。” 蒋正涛这时开口说道:“我下去看看,这些人都是谁,干什么的!” 甘雨珊说道:“不行,你有伤。下去太危险。” “偷偷靠近应该没事。我会加小心的。”蒋正涛说完就要起身,甘雨珊说:“咱们几个还是好好研究研究,怎么行动。” 这时蚱子说:“也好,我下去看看,你们找个地方躲避起来。大晚上的蹲在野外也不是事儿。” 这时冯淑兰发现小宝没了,就说道:“小宝跑哪儿去了?没了呢!” 人们正在着急的时候,小宝回来了,他来到众人近前说道:“那边有个破庙,可待人,比这大野地的强。” “走!过去看看!”蒋正涛说着就在前边带路,其他人在后边跟着。走了不远真有个破庙,门窗还都完好。 众人进去搜索一遍没有看到人。 地上有些干草,蒋正涛用脚往一起踢了踢说:“蚱子到外边再看看,确实安全了,我们就在这待一夜吧!” 蒋正涛和甘雨珊很快就到了单福家不远的地方,他俩躲在胡同里远远看着。偶尔有胆大的村民伸出脑袋往外看看就又急忙缩了回去。 二人拐过胡同摸到了可以清楚地看到单福家门前的一切。 他俩看到一群人站在大门外,火把把他们照得清清楚楚。 贾德金,蒋正涛和甘雨珊都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贾德金身边是王大彪,还有一个富商模样的人二人都不认识。 在他们的身后,蒋正涛看到了小山东。蒋正涛非常清楚,小山东是没机会通知他们,否则小山东是不会让这次事件发生的。 一张蒋正涛几天来已经熟悉了,而现在又令他厌恶的脸映入蒋正涛的眼帘。单福,你这个王八蛋,老子早晚整死你。 贾德金回头质问单福说:“你家没有后门啊?” 单福急忙点头哈腰地说:“没有没有,不但没有后门,后窗户也没有。” 几十只枪口仍然不停地朝单福家三间草房的窗户和房门射击。无论是打在窗户上和门上都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王大彪问贾德金:“都打死了吧?” 贾德金摇头说:“不一定,也可能没子弹了。”贾德金说着问身旁的那个富商模样的人说:“董老板,多亏你啊,要不是你的这些人脉,我怎么能干掉这些想要我命的人。” 董老板说:“大哥客气了,还是叫我洪昌老弟吧!这样叫显得见外了。” 贾德金听了非常得意地说道:“好,洪昌老弟,古语不是说吗,兄弟一心其力断金。” 没等董洪昌回答,王大彪说道:“大哥,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不是都死了?” 贾德金趾高气扬地对着房子喊道:“蒋正涛,你这个王八崽子,带着他们给我滚出来!我发发善心饶你一条小狗命。不然,把你们一把火都烧死里。” 贾德金骂的是气话,可把单福吓坏了,他急忙说道:“贾局长,你千万不能点火啊!我这房子盖得不容易啊!挖筏子、脱坯、打苫房草、买木料那可花老鼻子钱了。这还不算吃喝钱。” 董洪昌看着单福怒斥道:“闭嘴,破逼房子,我给你盖!” 单福仰头看着董洪昌问道:“董老板真能给我盖?” 董洪昌点头,单福高兴地不说话了。 贾德金此时看着王大彪说:“告诉手下的,别打了。继续喊话。” 王大彪命令手下停止射击,然后朝里边喊话:“蒋正涛!你们都出来吧!别等死了。” 暗处的蒋正涛从腰间拔出两把匣枪对准贾德金就要开火。甘雨珊急忙摁住他的双手说:“不行!开枪我们就走不掉。” “没事,开枪就跑。他们追不上。”蒋正涛说道。 甘雨珊抱怨着说:“不行,你有伤,跑不快。他们人多,火力足。很危险!” 蒋正涛思索了一会说:“可也是,还是以安全为上吧!” 蒋正涛说完慢慢地收起了匣枪。 这时,王大彪的一名手下跑到他的近前说:“队长,我们刚才绕到屋后,准备从后边攻击,但我们发现后墙有个窟窿。他们是不是从那个窟窿跑了?” 王大彪急忙说道:“那进去看看啊!” 那个人却生生地说:“我们不敢,怕中埋伏。” 贾德金急忙命令说:“先都封住,别让他们跑了。” “砰砰”两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贾德金的头皮飞过,贾德金的帽子飞了。接着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左脸颊而过,把耳朵打了个洞。 他开始觉得头皮被什么打了一下,接着觉得发麻。紧接着左耳朵一阵钻心的疼痛。 此时,他面部和左侧的脖子鲜红一片。 这两颗子弹是从蒋正涛的枪口飞出的。 在甘雨珊的劝说下,蒋正涛已经决定放弃开枪,悄悄地撤走。可是,他看着贾德金张牙舞爪的样子,并且听到贾德金命令手下置自己于死地时,就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他想到了自己在警察局监狱遭受的酷刑和贾德金对自己的侮辱。 本来在贾文龙的婚礼上是可以打死他的,妈妈想给贾文龙和甘雨珊留下一个美好的记忆,就没有对他动手。 此时,他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对准贾德金就是两枪。如果不是贾德金和手下的扭头说话使子弹偏离,贾德金今晚就算报销了。 贾德金中了两颗子弹,虽然没打死他,但他已经晕头转向,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里打来的。 可一旁的王大彪清楚子弹来的方向,他急忙命令手下朝枪响的地方开枪。接着他首当其冲地奔向枪响的地方。 王大彪带人朝蒋正涛和甘雨珊的方向追赶,甘雨珊一看蒋正涛开枪了,知道马上就会有人追来。 第318章 千钧一发 甘雨珊命令蒋正涛说:“快跑!” 话音还没落,甘雨珊的枪也响了。一名贾德金的手下倒地。蒋正涛和甘雨珊转身就跑。 后边传来激烈的枪声,子弹从他们的头顶乱飞。 那边王大彪带人去追赶蒋正涛和甘雨珊,这边董洪昌叫人给贾德金包扎伤口。 此时单福的三间草房已被贾德金的手下围得严严实实。 “进去搜查!”董洪昌命令众人。 董洪昌之所以敢让人进去搜查,是因为很久他也没听到屋里有动静,再加上他听到后墙有洞,他觉得人早就从那个洞跑了。 进屋一看,人果然没了。单福看着后墙的大洞和旁边的洋镐,大叫道:“这这这,这也太厉害了。硬把墙刨开个洞。” 贾德金满头缠着纱布,看着挺吓人的。这时也进了屋,他看着那个洞说道:“他妈的,让他们跑了。追!” 蒋正涛和甘雨珊前边跑没什么动静,可是后边王大彪带的人却是打着火把,一路喊叫着追赶。 听到贾德金的命令,众人朝王大彪跑的方向追去。没追之前董洪昌告诉他身边的一个家丁说:“回去叫人来!快点!” 那个家丁答应着走了。 蒋正涛和甘雨珊还没有撤到他们待的那个破庙,蚱子和冯淑兰就出来了。他们与甘雨珊蒋正涛会合一起。 蚱子急忙问道:“什么情况?好像他们追来了!” 没等蒋正涛回答,激烈的枪声在他们的耳边响起,子弹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甘雨珊大喊道:“快趴下!” 三个人趴在地上朝王大彪他们开枪,山坡上双方激烈的交战。在寂静的夜空枪声非常清脆,枪口喷出的火舌明亮耀眼。 蚱子对三人说道:“你们往山里撤,我掩护你们。” 蒋正涛说:“不行,小宝还在庙里吧?不能扔下他,往庙里撤。” 蒋正涛这个决定是为了小宝,但也让他们遭受了灭顶之灾。 甘雨珊此时觉得不能都撤到庙里去,那样会很危险。便喊道:“蚱子,和我一起断后。正涛,你和淑兰去接小宝。快!别磨叽!” 这时,贾德金和王大彪带着人已经冲了上来。贾德金虽然头都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但甘雨珊还是能认出她这个老公公。 虽然她向自己的丈夫贾文龙承诺过,不杀贾德金,但此时她面对贾德金的穷凶极恶和残忍嗜血非常痛恨,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甘雨珊把愤怒的枪口对准贾德金“啪啪”就是两枪。此时贾德金身旁的王大彪已经看到趴在臻柴后边的人朝贾德金开枪。 王大彪一大步就跨到贾德金面前他想推开贾德金,可是没来得及,两粒子弹都打在他的前胸。 王大彪摇晃几下,在没有倒地的瞬间贾德金扶住了他。 贾德金的手下看准甘雨珊,一起开火。甘雨珊急忙缩回身身体,钻到另一簇臻柴下就势溜走。 无数的子弹打在臻柴棵子上,臻柴枝条胡乱横飞。 甘雨珊撤到小庙附近和蒋正涛他们会合。 董洪昌的家丁这时也赶了上来,他们与贾德金的手下兵和一处,将打一家,一起朝无人开火。 贾德金抱着奄奄一息的王大彪疯狂地呼喊:“大彪,我的好兄弟!你醒醒啊,我是你大哥,你看看我啊!大彪!” 王大彪慢慢睁开眼睛,微动嘴唇轻声说:“大,大哥,我不能,不,不能,不能陪你了……” 黑云驻足、树木肃立,江湖豪杰王大彪带着那颗忠于大哥的心离开了这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残酷世界。 王大彪那孤独的灵魂伴着黑云升上了永恒的天国。 看着已经死去的好兄弟王大彪,贾德金疯了一样地大喊:“兄弟,兄弟,你睁开眼看看啊,我是你大哥!你不能扔下大哥一个人啊!” 突然,贾德金站起身拿起王大彪的两把匣枪,大吼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喊完,他发疯一样朝蒋正涛他们射击。 贾德金的手下,看王大彪死了,贾德金疯了。都一窝蜂似地往前冲。 蒋正涛靠近甘雨珊说:“看样子我们是顶不住的。你带着他们快撤,我掩护你们!” “不行,你有伤,还是我断后吧!”甘雨珊说道。 蒋正涛没有时间再和甘雨珊争辩了,他一边开枪一边靠近冯淑兰,他告诉冯淑兰说:“你带着小宝快跑,我们仨在后边顶着。” 冯淑兰说道:“好,不行就快跑。”冯淑兰答应着就拉着小宝后撤。 贾德金的手下和董洪昌的家丁成扇形包围蒋正涛他们三个。 蚱子这时靠近蒋正涛说:“正涛,我的子弹不多了。好像还有四五发了。” 蒋正涛说道:“我的也不多。不行就拼命,豁出去了!” 这时,甘雨珊靠近蒋正涛和蚱子二人说道:“我看这样,我们先停止开枪,让他们觉得我们没有子弹了。等他们靠近了,我看准贾德金和那个烧锅老板朝他们开火。打死他们就没事了。” 蒋正涛和蚱子点头说道:“好,是个方法。” 三个人趴在灌木丛中停止了射击。 贾德金一看,没有人打枪了。他觉得是子弹没有了。便大声喊道:“他们没子弹了,往前冲!” 贾德金虽然处在失去兄弟的痛苦之中,但他清楚,不能贸然前进。自己的脑袋已经打成这样了,再挨子弹就完蛋了。我得活着给兄弟报仇。 所以,他是瘸子打猎坐山喊,光喊叫不往前冲。 贾德金有这样的心眼,别人也不傻。再加上天黑,看不清人,所以都是光吵吵不往前冲。 “给我往前冲!打死一个赏一万元!”贾德金大喊。 他的话音刚落,人们疯了一样往前冲,每个人的枪口都喷着长长的火舌。蒋正涛他们渐渐支持不住,想后撤却被咬得死死的。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 “打!”蒋正涛喊道。 三人的手枪一起开火,看到他们枪口喷出的火光,贾德金他们知道了他们藏身的地方。便一切包围上来。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贾德金他们身后响起了密集的枪声。贾德金和董洪昌的手下纷纷倒地。 第319章 教训正涛 一看有人抄后路,贾德金和董洪昌慌了。他们急忙调集人手回头迎敌。可是后边来的这伙人火力很猛,打得他们晕头转向。 此时他们也顾不得蒋正涛他们这三个人了,只是拼力还击后边来的这伙人。 而他们身后的蒋正涛三人凭借仅有的一点子弹,狠命地朝他们射击。 这时董洪昌靠近贾德金说:“大哥,我们现在是腹背受敌,这样打下去不行啊!我们这几个人都得报销了。还是撤吧!” “往哪里撤?他们前后夹击我们!”贾德金问董洪昌。 “往右边,快传话让手下人知道,都往右撤。趁着黑夜能脱身。”董洪昌告诉贾德金。 贾德金急忙说:“那我兄弟王大彪的尸体呢?” “哎呀,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了,一具死尸谁要啊!明天再来找!”董洪昌说完就带着手下往右侧跑了。 贾德金一看董洪昌跑了,自己也带着人跑吧,怎么的也不能等死啊。 因为贾德金的人担心被追上就一边撤一边打枪,蒋正涛看出来他们往右边跑了。便朝对面喊:“别打了,我们是自己人!贾德金他们跑了。” 对面的人听到喊声停止了射击,他们慢慢聚拢过来。 两方面走到一起看清楚了。是赵玉娘带来的共荣军。 蒋正涛激动地问道:“妈,你怎么来了?” 赵玉娘走近蒋正涛说道:“我接到了小山东的报告,说贾德金设埋伏要收拾你们。我联系不上你们,就带人来了。” 蒋正涛摇头叹息着说:“太窝囊了,都是我太大意了。害得他们跟我遭难。” 赵玉娘看了一下夜色中的小山坡说:“多亏这里有这么多的灌木丛,要不你们就完蛋了。撤吧,日本人来了就麻烦了。” 回到郑家屯,赵玉娘大发雷霆,在她的办公室蒋正涛直挺挺地跪在她的面前。马号、甘雨珊、贾文龙、蚱子等其他队长都在办公室看着赵玉娘收拾蒋正涛。 蒋正涛被他妈扇好几个耳光,他满脸青紫,嘴角和鼻孔流着鲜血。 赵玉娘大骂说:“你逞什么能?作为一个成年人,你怎么一点脑子也不长。你有本事啊!雷塔训练出来的特工就了不起吗!夜探董家烧锅陷入渔网阵。还得蚱子和雨珊和你一起倒霉。 “那颗子弹打在你身上,你有防弹衣。要是打在蚱子或者雨珊身上他们就完了!” 蒋正涛哀求他妈妈说:“妈,我错了!是我不好!” 赵玉娘上前又给蒋正涛两记响亮的耳光,蒋正涛的鼻孔又流出鲜血。这时马兰挺着大肚子走到赵玉娘近前说:“妈,别打了,他知道错了。” 赵玉娘气愤地走到蒋正涛近前咬牙狠狠地说道:“我们不能出错!因为我们错不起。你看看现在能继续坚持抗日的有一支像样的队伍吗?就我们这点力量留存了下来。这都是借着共荣军这块牌子,硬撑了下来。 “日本人、汉奸特务多么狡猾残忍。我们必须小心谨慎,才能坚持到最后。你却胆大妄为,一意孤行。多危险,没有雨珊救你,你就死在董家烧锅了。” 赵玉娘是真生气了,她现在就蒋正涛这么一个亲人。马兰还挺着大肚子,就要生产了。蒋正涛要是有个闪失自己可怎么活,再加上蚱子和甘雨珊冒死救蒋正涛更让赵玉娘恨这个胆大妄为的儿子。 其实,确实是蒋正涛大意,他想一个农家烧锅有什么了不起,进去看看又能怎样。他万万没有想到董家会用渔网阵,这招简单,但没有破的方法。只要从大墙跳下去就落到网里,铜铃一响守夜的家丁就能听到。但,后悔也没用的。赵玉娘还在气头上。 赵玉娘越说越气愤又要伸手打蒋正涛,马兰挺着大肚子跪了下来,拉着赵玉娘的手说:“妈,你要打就打我吧!” 没等赵玉娘说话,贾文龙、甘雨珊,蚱子、冯淑兰都跪下了。 他们也哀求赵玉娘别再打蒋正涛了。 赵玉娘把抬起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说道:“都起来吧!” 人们仍然跪着,没人起来。 马号没有跪,他离开椅子说:“都起来吧!别跪着了。”说着,马号拉起贾文龙,又拉起甘雨珊。 赵玉娘把马兰扶起来后,扭头瞪了蒋正涛一眼说:“起来吧!” 然后对蒋正涛说:“明天把小宝送学堂去上学,他还是个孩子,就别跟着你了。” 蒋正涛点头答应。 这时于小宝走了进来,对赵玉娘说:“司令,我不去学堂,我要学打枪,学骑马。像正涛和蚱子叔叔那样,打坏人。” 众人都被于小宝那稚气未脱又很坚定的样子感动了。 赵玉娘阴沉着脸说:“小宝,你还是个孩子,打打杀杀是大人的事情。” “我不上孩子了。这次他们冒死救我,我就下决心要和他们一样,骑马打枪长本事。”于小宝坚定地说道。 众人都看着赵玉娘,就觉得此事应该赵玉娘决断。 赵玉娘无奈地说道:“这次也是我的错,就不应该让你和他们去。那好吧,你就跟着他们学习骑马打枪吧!” 借着赵玉娘对蒋正涛说:“你有功夫就带着他练习,你没时间由蚱子带着。” 借着赵玉娘又命令蒋正涛在家休息好后,还要去五道镇,那里有钱朝前安排好的商行。也有库房可以隐蔽。调查清楚他们住的旅店和单福的情况,如果没有其他的罪证就放过他们,如果有就惩罚他们。这个不用请示省委。 然后再慢慢研究董家烧锅和贾德金的事情。 在往外走的时候,蒋正涛和蚱子偷偷说:“他妈的,一定整死他们!” 贾德金和董洪昌带着他们的手下仓皇撤退。 贾德金窝囊透了,好兄弟王大彪死了。自己的脑袋负伤了,又缠巴得花里胡哨的。让人看了好像伤得挺重似的。 董洪昌也觉得窝囊,眼看就要把那几位打死或者抓住了。不知道从哪里杀出一伙人。火力还这么猛。 正在他们往回逃的时候,前边来了一队人马。 贾德金大喊:“不好!快躲起来!” 第320章 薛华德金 “别急!再看看!”董洪昌阻止了贾德金。 那伙人来到近前他们才看清是日本关东军,他们的兵营接到报告说有人在镇外打起来了。 关东军的一个小队在小队长木村的带领下,来到这里。 这个木村和董洪昌认识,董洪昌经常卖酒给他们。但,木村队长却是白喝,不能要他的钱。 队里用酒也是董洪昌供应。 贾德金看来的是日本关东军,他的火气来了,大叫道:“走,回去和他们干!” 董洪昌说:“可能现在都跑了。” 木村说道:“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众人来到刚才的战场,已经没有人影了。贾德金找到王大彪的尸体又是一顿痛哭。 董洪昌派人回去,赶来一辆马车,把王大彪和他们手下死的那几具尸体拉了回去。 第二天,董洪昌派人去棺材铺买了几口棺材。贾德金特意吩咐买一口上好的棺木盛殓王大彪。 出殡的时候,王大彪无儿无女,没人扛灵大幡。贾德金亲自给王大彪摔丧盆子,扛灵大幡。 贾德金扛着灵幡在前边是一边走一边想着与王大彪那些难以忘记的往事。 王大彪是他救回来的,要不王大彪就死在野外了。王大彪是绺子里的人,在砸窑的时候负伤,走不了了,被扔在路旁的荒草里等死。野狗都啃他的脸了,贾德金路过把他抬回了家,进行救治。 王大彪这才捡了条命。 王大彪为了报答贾德金,他对贾德金是忠心耿耿,只认贾德金一人为自己的亲人。 王大彪武功高强,枪法极准。给贾德金办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快刀割豆腐四面见光。买枪遇到了黑吃黑,王大彪不但没被黑吃,反而把黑吃了。 枪到手,把钱又抢回来了。 帮助张耀祖竞争县长,干掉那两个竞争对手,就是贾德金布置,由王大彪实施执行的。 王大彪永远不能忘记自己躺在路旁草丛中等死的时刻。那种绝望和无助牢牢印在他脑海的最深处。所以他决定用生命报答贾德金。 他苦练武功,远离酒色。古代习武之人都有一种观点,认为近女色会破环自己的真气,破坏了真气,人的武功就不会达到高超的地步。 但王大彪毕竟是年轻,活力正旺盛的时候,晚上热血沸腾睡不着就起来练功,或者走走。 所以二赖子偷家里的银器,当赵玉娘呼喊的时候,王大彪是第一个出现在院子里的。那就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睡。而是在院子里溜达。 在王大彪的坟前贾德金仍然痛哭不止。他清楚以后再不会有王大彪这样的好兄弟了。 薛华劝贾德金:“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别哭了。” 这次行动薛华是打算去的,被贾德金阻止了。他是担心薛华出了问题他没法见薛曾山。 再有他对薛华的根底也不是太了解,现在俩人只是同居。还谈不到有多么知心。但贾德金也隐约感觉薛曾山和薛华不简单,交往这样的人对自己没坏处。再加上任红对生活没有了兴趣,贾德金就自然而然的和薛华好上了。 在薛华的劝阻下贾德金停止了哭泣。 薛华接着劝道:“我们现在是在董洪昌家,这次行动也有董洪昌的加入,如果我们过度丧气,会让人家觉得过意不去。况且董洪昌也损失了三个家丁。光赔偿家人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贾德金点头表示赞同薛华的说法。 贾德金这次来主要是想进老金沟找金把头商量进一步加强对老金沟的控制,从而给自己留后路准备好。 可是,他听到董家卖酒的董老黑说有人打听董家的事情,还有单福报告有人问起董家的事情。贾德金觉得单福说的人是蒋正涛。旅店老板一说住店人的长相,贾德金更加坚信是蒋正涛来找他了。 经过周密的策划和布置,贾德金导演了这场收拾蒋正涛的大剧。可是,眼看胜利在握,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人马,好悬没把自己收拾了。 自己头上和脸上中弹不说,还丢了自己的好兄弟王大彪。从局长下势,到自己挨了两枪,又痛失兄弟。这真是俗话说的,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痛失兄弟,心里难受。再加上脑袋上的两处枪伤,虽然没有大碍,但却疼得很,使贾德金难以入睡。他把枕头垫在后背上。倚着被子就那么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顶棚。 薛华躺在他的身边也没有入睡。 这时,薛华坐起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说道:“你应该快点从悲痛中解脱出来。你要干的事情还很多。虽然这次失败了,但你应该看到你和董洪昌的关系非比寻常。你现在不是局长了他仍然像从前那样对你。这说明了什么?” 贾德金疑惑地看着薛华问:“说明了什么?” 薛华说:“我是问你呢,你说是为什么。” 贾德金语塞了,过了一会他才说:“说明我们俩关系好呗!” 薛华说:“这只是一方面,换句话说这只是表象,人们惯常的思维也都是这样想。谁和谁,关系怎么样的好。但这不是根本的东西。” 贾德金问薛华说:“那啥是根本的东西?” 薛华告诉贾德金说:“根本的东西是你虽然不是局长了,但你的实力还在,人、枪、钱,这三样你都有,这是最重要的。再就是董洪昌觉得你还能起来。也就是还能出人头地。这才对你像从前一样。” 贾德金微微点头说道:“还真像你说的,放在我身上我也会这样想,没用了我还理他干啥!” 这时薛华盯着贾德金加重语气说:“所以,你不能再愁眉苦脸了。你要振作起来。让他感觉你从悲痛中解脱出来了,你还能东山再起,大有作为,让他看到你有希望。如果他觉得你没戏了,那他就不一定理你了。” 贾德金加重语气说:“对,你说得太对了!就照你说的办。” 第二天早上,在饭桌上,董洪昌问贾德金伤口咋样了。贾德金告诉他没事了。接着贾德金精神抖擞地说:“再养几天,我们就去老金沟,到那里看看。那毕竟是我经营多年的老巢。找陶大膀,再研究一下能否开辟一条来路的道道。” 董洪昌劝阻贾德金说:“再养几天,毕竟我们失去了那么多的弟兄。” 董洪昌这样说,是看看贾德金对王大彪的死还是什么态度。能不能快速从悲痛中解脱出来。 第321章 局长大印 像董洪昌和贾德金这样的人,遇到什么大事都应该很快保持平静,再大的事情也不应该总挂在心上,这样才能继续发展有所作为。 所以董洪昌试探贾德金。但贾德金昨晚被薛华说通了,他现在啥都明白了。 所以他说:“人死也就死了。再悲痛也没用,还是往前看。” 董洪昌一拍桌子说道:“好!这才是大丈夫,人中豪杰!” 蒋正涛走进赵玉娘的办公室,赵玉娘看着精神焕发的儿子,内心里非常高兴。这小子身体就是好,这才几天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北联东方边防巡逻队想知道龙头要塞的兵力部署、火力配备以及暗道走向和内部的情况。”赵玉娘告诉儿子蒋正涛。 “啊!”蒋正涛答应着,但没有说话。 赵玉娘继续说道:“省委书记郑天龙也要求我们配合北联东方边防巡逻队掌握龙头要塞的情况,并且要求我们直接和北联方面联系。你和黄继业研究一下。看看怎么才能最快地掌握要塞的情况。” “好,我这就去找黄继业。”蒋正涛说完就出去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和调理,贾德金头上的伤已经好了,结痂都掉了。伤口是痊愈了,但留下的伤疤挺恶心的。 头上有一条沟清清楚楚的,因为没有头发。左脸伤疤像毛毛虫一样,特别是是左耳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圆洞。 伤疤也就那样了,董洪昌找来剃头匠,给贾德金理理头发,刮刮胡子。看上去人精神了许多。 准备好了,吃过早饭就带人去老金沟,找陶大膀。 一切都准备妥当,吃过早饭就出发。 正在吃早饭的时候,董洪昌的家丁进来直接走到董洪昌面前说:“东家,外边来人要见贾局长。” 董洪昌看了一眼贾德金,然后问家丁说:“干啥的?” “他没说,只说要见贾局长。”家丁回答董洪昌说。 家丁一进来说有人要见贾局长,贾德金就停止了吃饭看着家丁。此时便说:“让他进来!” 董洪昌也说:“对,让他进来!” 家丁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家丁领进一个人。这个人一进屋贾德金愣住了,他怎么来了。 来的人是胡啦县警察局监狱的狱长李秉文。 贾德金急忙站起问李秉文说:“你怎么来了呢?” 李秉文看到贾德金刚想说话,但他眼泪流了出来说不下去了。董洪昌吩咐佣人给李秉文拿毛巾。 李秉文接过毛巾擦擦脸说:“局长,可别提了。你这一下势,我们都倒霉透了。” 贾德金一看李秉文三言两语也说不完,就说道:“先别说了,坐下!你还没吃饭吧?” 李秉文告诉贾德金,自己本想昨晚上就来了,但一看天已经黑了。担心找不到路危险,就等到今早才来。现在真有点饿了。 就这样,李秉文坐下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聊。 李秉文告诉贾德金,贾德金离开警察局后,苟飞就接替贾德金任警察局局长。当然,这一切都是张耀祖幕后运作的。 因为警察局都是贾德金的人,苟飞虽然是局长但也指使不动,没办法苟飞任命自己的得力干将关涛任警察局特别行动队的队长。行动队的人都是从伪军中队带到警察局的。 说到这里,李秉文说不下去了,饭也不吃了,就是流泪。 贾德金训斥道:“别哭了,好好说!” 局长的训斥还真好使,李秉文不哭了,接着说:“苟飞和关涛气势汹汹地杀进监狱,把我的胳膊背到身后,我九十度大弯腰,被他们押到院子宣布撤了我的狱长之职。然后把我关进了监室,我从狱长瞬间就成了囚徒。关涛接任狱长。” “那你怎么出来的?”贾德金问李秉文。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放了我。” 其实李秉文不可能知道为什么放了他,这都是张耀祖的主意。苟飞和张耀祖说起接管监狱的事情时,就提到狱长李秉文不听使唤,就把他关进了监狱。 张耀祖觉得不能再把一个昔日的狱长总关着,还是放了好一些。起码让人看了好看。 就这样关涛放了李秉文。 “放了你,你就来这里了?”贾德金问李秉文说。 “没有!”李秉文理直气壮地说。 出了监狱的李秉文回到家越想越窝囊,贾局长倒台子了,我就该倒霉。你他妈的苟飞太不是东西了。 于是李秉文决定告苟飞一状。但他想去哪里告呢?宪兵队不行,疯狗小队长对贾德金不感冒。当初鸠山当队长的时候,贾德金也不惯着疯狗小队长。二人一直是别别愣愣的。 但是,苟飞放走那么多的反满抗日分子,并且从中捞钱,这可是他的罪证。就凭这一点就可以整倒他。 于是李秉文找到关东军驻北黑省的最高司令部司令小野正二。把监狱的情况全盘报告给小野。小野一听立即带人查看胡啦县警察局监狱。 果然监狱里没有一个反满抗日分子。小野大怒,撤了苟飞的局长职务,同时也撤了关涛的狱长之职。 苟飞、关涛一个局长,一个狱长。屁股在宝座上还没坐热就下去了。 多亏张耀祖从中斡旋,否则二人就一撸到底,回家抱孩子了。苟飞和关涛回到胡啦县伪军中队,该干啥还干啥。 小野当场宣布,贾德金继续任胡啦县警察局局长,李秉文继续任胡啦县警察局监狱狱长。 宣布完后,小野命令李秉文立即把贾德金找回。重新打理警察局的一切事务。 就这样李秉文急忙来到董家烧锅找贾德金。 听了李秉文的叙述,贾德金内心难以平静,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自己有点不适应。 而此时的董洪昌却很感慨,他佩服贾德金的手段和能力。李秉文除来能想到关东军那里去告状,并且能告赢。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贾德金能这么快就重新执掌胡啦县警察局的大印确实厉害。 自己和贾德金绑在一起这步棋是走对了。 第322章 举棋不定 晚上赵子兰背诵百家姓,他背得朗朗上口,有板有眼。听起来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蚱子问他儿子赵子兰说:“这么多的姓你都会背会写啊?” 赵子兰仰着天真的笑脸回答他爸爸说:“当然了,我都会背,并且是背着写。” 蚱子得意洋洋地说:“那好!你给我写一个姓蚱的蚱。” 赵子兰愣愣地看着他爸爸蚱子说:“百家姓里没有姓蚱的蚱。你那姓太格鲁了。” 蚱子瞪着眼睛看着儿子说:“啥叫格鲁,你怎么能说你爸的姓格鲁?” 冯淑兰看不下去了说道:“你就别和孩子胡说八道了,你那是姓啊,那就是蚂蚱子,也叫蝗虫。” 蚱子搂过他儿子说道:“好儿子,能认识这么多的姓了。可是你老爹我都没有姓。” “行了,不早了,子兰洗洗脚,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学堂。”冯淑兰劝说赵子兰睡觉。 等赵子兰睡下,冯淑兰和蚱子也都躺在了炕上。 冯淑兰问蚱子说:“正涛的伤好利索了吧?” 蚱子回答说:“好利索了,本来就是皮里肉外,不深。” 这时冯淑兰目不转睛地看着天棚沉思着,蚱子看她不说话就问道:“你想啥呢?” 冯淑兰没有搭理他,蚱子继续问道:“说啊,想啥呢?” 冯淑兰平静地说道:“我在想那天跪在地上挨耳光的也应该有你。是司令给我们面子没有怪罪你。” 蚱子不服气地辩解说:“咋会有我呢?” 冯淑兰慢慢地说:“我们的命和现在的一切地上司令给的,我们报答司令是应该的,司令和正涛的命金贵。我们救他们更是理所当然的,但你想过没有。那天正涛误入渔网阵,你想都没想就跳下去了。 “你怎么就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正涛是怎么了?约好的蛤蟆叫,他没叫,铜铃又响了。 “你可倒好,一下子就跳下去了,精神可嘉,就是太蠢了。不是甘雨珊你们俩都完蛋了。” 蚱子辩解说:“谁也没想到有渔网。” 冯淑兰冷笑着说:“谁做错了事都有辩解的理由,你没想到甘雨珊怎么想到了。她跳下去就没落到渔网里,并且她随身带着匕首。她要是不划开渔网,你们俩能出来了吗?” 蚱子不得不承认冯淑兰说得有道理,便自嘲道:“我是有些笨,就想赶紧救出正涛。” 冯淑兰继续说道:“也是没经过,但好多事我们是没法都经历过的,只能提前预防。” 冯淑兰继续说道:“那年,司令还没有组建共荣军,她还不是司令。我俩在胡啦河边收渔网。有人下的拦河大挂网,那网是三层的,中间网眼小,两边的大。正赶上白鲢鱼起伏。眼看着二三尺长的大白鲢撞进了网里。有人眼馋跳进河里去摘鱼,鱼一扑棱,人也裹紧了网里。那人越扑腾缠得越紧。眼看着那个人淹死在河里。” 蚱子瞪眼看着冯淑兰问道:“那司令怎么去下去救?她的水性也很好啊!” 冯淑兰冷冷地说:“司令要是下去救,她也得死在河里。要淹死的人见到什么都想抓住,他看到司令了能不抓住。一个大活人司令都难以招架,要是也裹进渔网那就彻底完蛋。” 蚱子微微点头说:“可也是,我被渔网裹住还想啥都抓呢。” “等把那人捞上来,手脚被渔网缠得死死的。也是用刀割开的。”冯淑兰告诉蚱子。 这时蚱子喃喃地说道:“想想也后怕,甘雨珊不去就得死在董家烧锅。” “救人是对的,但要是救不了,自己还把命搭上就说不过去了。”冯淑兰说到这里停了一会说:“以前和司令到茶馆听书,觉得书上说的事和我们的事也差不多。你要是不忙的时候也去听听,有好处。” 蚱子听了很高兴地说:“还是我老婆说得对!”说着就去搂冯淑兰要亲热,冯淑兰推开他说:“轻点!别惊醒孩子!” 贾德金在董家烧锅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但这次要改变出发的方向。原来打算去山里的老金沟研究发财事宜,而这次是要回胡啦县重登局长宝座。 董洪昌和薛华都不让贾德金今天就走。但二人的想法目的却截然相反。董洪昌的意思是贾德金重新执掌胡啦县警察局,应该先庆贺一番,然后轰轰烈烈地杀回胡啦县。并且要让人们都知道,谁才是警察局的真正主人。 而薛华的意思是先在这里把警察局的事情理出头绪,什么是回去应该干的,什么是想干但不能干的。 这样重新上任不至于乱套,也能够更加稳妥。因为方方面面的事情很多,如宪兵队、县长、警察厅还有关东军。都要理顺关系。 贾德金也没了主意,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突然。自己有点应接不暇。但,缓一天回去还是对的。利用今天白天和晚上,向李秉文详细询查问一下。也好有个准备。 但李秉文坚决要求贾德金今天就回去,他的理由是警察局和监狱现在已经是一团糟。苟飞和关涛任用的那些人把局里和监狱整得乌烟瘴气。应该早点回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好好整治一下那些见利忘义的小人。 因为他被关进监室这几天,他看清了一些人的丑恶嘴脸。 贾德金总算没有听从李秉文的建议,而是继续在董家烧锅待一天。 董洪昌摆酒席给贾德金庆贺庆贺,庆贺他官复原职。 酒桌上,喝着喝着李秉文哭上了,他哭这几天在监狱遭到的非人折磨。其实他在监室那几天也没遭什么罪。但和狱长比起来那肯定是遭罪了。 他当这些年的狱长,从没在监室里待过。 贾德金劝他不要哭,现在不是好起来了吗!贾德金答应他,自己回去重新任局长,让他继续当狱长。 董洪昌也劝李秉文,要往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总想那些烦心事对自己健康不利。 晚上,二人躺在床上,薛华问贾德金说:“你看,人都是想自己的切身利益。李秉文蹲了几天监狱,他想的就是怎么报复。并且越快越好。他都有点急不可耐了。” 贾德金附和着说:“是,天天看着别人在监室待着,这回自己蹲一次,长见识了。” 第323章 官复原职 贾德金跪在王大彪的坟前,他的面前是摆好的供品。香炉里燃烧着粗香,一缕缕香烟袅袅升空。 贾德金倒满两杯酒,放到供桌上一杯,自己端着一杯说道:“大彪兄弟,你就在这躺着吧!过一段时间我把你拉回去,安放在胡啦河畔的郑家屯,那里是我们相识的地方。你在那里安息大哥就会觉得你还是在我的身边。” 说着贾德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接着贾德金又烧了些纸钱,以告慰王大彪的亡灵。 贾德金怀着沮丧与兴奋的心情回到了胡啦县警察局。 薛华到了她哥哥的茶叶店,把在五道镇董家烧锅所发生的一切和他哥哥说了一遍。 薛曾山对于贾德金不是局长了,还能在五道镇呼风唤雨感到震惊。也更加领略了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觉得能搭上贾德金这条线是幸运的。同时他也有些担忧,他担心贾德金与张耀祖为首的伪军火拼,如果他们拼个你死我活,那日本人就高兴了。 所以他告诉薛华注意贾德金和张耀祖和苟飞的关系。尽量阻止贾德金和苟飞的争斗。 贾德金重新任警察局局长是有人高兴有人愁。高兴的是那些对贾德金忠心耿耿的人,他们不畏苟飞和关涛的淫威,拒不执行苟飞的命令。虽然有的遭受了迫害,但贾德金回来了,他们立刻扬眉吐气,身价倍增。 而那些投靠苟飞的人却吓得噤若寒蝉、魂不附体。整天胆颤心惊地上下班。 贾德金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由谁来担任警察局特别行动队的队长。这令他头疼。行动队相当于自己手里的一把利剑,必须指哪打哪。 可要是再找王大彪那样的人担任队长是不可能的了。 正当贾德金为行动队队长发愁的时候,有人毛遂自荐要当队长。这个人就是接驾有功的李秉文。 李秉文经历过这次由狱长到阶下囚的变故,使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权力的重要和不可或缺。 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再不能当狱长了。王大彪死了行动队队长这一职位空缺。他仔细审视警察局和监狱里的这些出名的上将,他发现没人能够胜任队长一职。 有能力的贾德金不一定信任,贾德金信任的却难以胜任。 他觉得自己是最佳人选。一是这些年自己当狱长,忠实执行贾德金的命令。贾德金说东他不往西。贾德金让他打狗,他不骂鸡。 这次是自己去关东军司令部告状,才使小野司令官雷霆大发,撤了苟飞的局长之职。也才使贾德金恢复原职。 所以,他觉得队长非他莫属。这才理直气壮地找贾德金贾局长,说自己可以胜任队长。 贾德金让他回去管理好监狱,让自己好好想一想。可是,李秉文又提出一项建议。 他要贾德金把苟飞收了人家的保释金而放回去的那些反满抗日分子再都抓回来。 这一招确实挺损的,也具有强大的杀伤力。贾德金虽然凶狠毒辣,但一时还真难以接受。 他还是让李秉文管好监狱,让他好好想想。他和李秉文说自己现在脑子很乱,一些事先暂缓办理。 打发走李秉文贾德金长长舒了口气。 接下来贾德金也没得闲,有来表功的,有来赔罪的,有来要赔偿的,说苟飞使他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的损失。 贾德金本来头上有伤,就不是那么舒服,再就是没有完全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一时真是难以应付。 正在这时一名警察进来报告,说外边有个茶叶店的老板让他下班以后去一趟。 贾德金心里好笑,局长还有上下班一说。那还是局长了吗? 贾德金说道:“你告诉他,让他先回去,我马上就去。” 贾德金不下班也想去,他不能把薛华放到家里。一是任红回家看到了很麻烦。再就是不能让儿子儿媳看到。 所以,从五道镇回来,匆忙之中也没来得及安排薛华,薛华也就回她哥哥家了。 贾德金收拾好了正往外走,二赖子进来了。 贾德金一看是二赖子便问道:“你来干啥?” 二赖子虽然是贾德金的内弟,但苟飞也知道贾德金不怎么待见他,也就没有怎么难为他。而二赖子呢,我该上班上班,该下班就走。你苟飞让我干啥我就干,既不顶撞,也不溜须拍马。 贾德金回不回来,也不关他什么事。 他现在来找贾德金是因为,李秉文把他的一个好哥们关起来了。他是为此事来找贾德金的。 贾德金问明原因,原来是二赖子的那个哥们当时就是狱警。李秉文被关起来,他掌管钥匙了,他既没打李秉文,也没骂李秉文。李秉文现在重新当上狱长看着他就不舒服,就给他安了个罪名抓起来了。 贾德金一听这个气啊!好你个李秉文,你要队长我没给你,要是给你了。你还不得把胡啦县的人都抓起来啊。 贾德金和二赖子说:“走,上车,去监狱!” 贾德金和二赖子走到局长的轿车旁,二赖子看到是小山东开车。也没说什么就和贾德金一起上车去监狱。 贾德金到了监狱,对李秉文还是挺客气的。就让他把那些关起来的人放了。有罪没罪,该怎么处理,以后细细调查再说。 看贾德金真来火了,李秉文没办法把他非法关押的那些人都放了出来,让他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到了茶叶店,菜炒好。 贾德金坐下,薛曾山招呼说:“德金啊,你荣归故里,恢复原职应该庆贺一番。今天略备薄酒,你我小酌几杯。” 贾德金客气地说道:“薛哥客气了,咱们之间还有啥说的。来喝酒!” 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薛曾山说:“看老弟的气色不太好啊?” 贾德金长叹一声说:“能好吗,你可能听你妹妹说了。五道镇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变故,好兄弟没了。自己还挂彩了。” 薛曾山把二人的酒杯倒满,说道:“是,这些我都知道了。当初我就不太愿意让你去五道镇。你还没到留后路的地步,不必忙着安排后路。现在看你去五道镇有些多余了吧!” 贾德金说到:“是啊!是多余了。但,也使我看透一些人和一些事。要按你妹妹说的也是好事。” 第324章 出神入化 薛曾山夹口菜放到嘴里嚼着,咽下后说道:“吃一堑长一智。特别是能够看清很多人性真实的东西。” 薛华端着一盘子菜进来了,贾德金看到薛华说道:“你别忙了,吃饭吧!” 薛华说道:“好!”说着,她解下围裙放在了椅子背上。然后坐下。 薛华没有忙着拿筷子吃菜,而是问贾德金说:“第一天上任怎么样?” 贾德金长叹一声说道:“别提了,竟是闹心的事。” 看贾德金要往下讲,薛曾山说:“来,小华,先把酒倒上,我们一边吃喝一边聊。吃喝说话三不误。” 就这样,三人吃着说着。贾德金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薛曾山和薛华都看出来了,贾德金现在是焦头烂额。 薛曾山告诉贾德金,现在的关键是没有人能够接替王大彪的职务。没有行动队这把利剑,贾德金很难在警察局再有作为。特别是经历了这场变故,人心肯定有些波动。 再就是李秉文,现在报复心切,又有救驾的功劳,现在是居功自傲。此人很难驾驭,整不好得出事。 贾德金把一杯酒干了,把酒杯往桌子上一蹾说道:“大哥说得太对了。就是这些事闹心。” 薛曾山盯着贾德金慢条斯理地说道:“队长这个人得有能力有魄力,还得绝对服从你,不好找啊!” 贾德金接过话茬说道:“是啊!这大彪一走,我是没咒念了。” “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吧!”薛曾山说道。 “谁?干什么的?在哪儿?能行吗?”贾德金一连串四个问号。问得薛曾山都想笑,但薛曾山没有笑而是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时的薛华正端着酒杯,细细地品尝着酒香。贾德金看着薛华问薛曾山:“你不会说是她吧?” “她不行吗?”薛曾山问贾德金。 贾德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行不行。她咋能行呢,是个女的根本不行。” 突然“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声,吓得贾德金把手里的酒杯扔到了桌子上。 他看到薛华把枪口还在冒蓝烟的手枪放到桌上。 只见窗台上一只燕子扇动翅膀在扑棱,贾德金缓过神来站起,走到窗前一看,燕子已经没有了脑袋。只是身子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贾德金回到桌子旁坐下惊讶地说:“你这也太快了,这枪是怎么拔出来的?” 薛曾山冷冷地问贾德金说:“就这枪法能不能镇住你们警察局那些大老爷们?” 贾德金犹犹豫豫地说:“镇住是能镇住,但我用一个女人当警察局的行动队队长合适吗?他们能服气吗?就那李秉文就他妈的……” 贾德金没说下文,但薛曾山和薛华也明白贾德金是担心李秉文不服。 薛华说道:“明天,我和你去警察局,你当众宣布就行了。” 贾德金陷入了思索,这件事不能草率,想到这里他说:“我再想想!” 第二天早上,贾德金把警察局所有的警员都召集到局里的大礼堂。当然也包括监狱的警察。 当贾德金宣布由薛华任警察局特别行动队队长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李秉文。 李秉文大骂道:“局长,你从哪儿整来一个娘们来当队长。她不就是陪你睡了吗。给点钱不就打发了吗。干啥让她当队长。那老话不是说吗,兔子驾辕马拉套,老娘们当家瞎胡闹。她一个娘们能当队长,那还要我们这些老爷们干啥?” 薛华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向台下的李秉文。她走到李秉文近前说道:“我是薛华,我们能重新认识一下吗?” 薛华说着伸出右手去和李秉文握手,李秉文被薛华沉稳淡定而又冷艳的气质给镇住了。他刚要伸手去握薛华的手,却又觉得握女人的手不妥,便想把手缩回。 薛华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转身朝回走。 此时,整个礼堂都听到了“妈呀!”一声大叫。只见李秉文用左手捂住右手的食指处嚎叫。从他左手的指缝间往外流血。 听到了李秉文的嚎叫,薛华停下脚步转身,她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根手指,手指的指尖朝上,下边还在滴血。 薛华微笑着,淡定从容地看着李秉文,突然她用力一甩,把那根手指砸到了李秉文的脸上。 气急败坏的李秉文用左手去拔腰间的手枪,可是他拔出后却哆哆嗦嗦地怎么也端不稳,就更别说瞄准了。 薛华冷笑着说:“等你学会了用左手开枪,再来和我比试吧!” 说时迟那时快,薛华拔枪就朝李秉文的头上射击,枪响后李秉文的帽子飞了起来。还没等帽子落下,薛华枪交左手连连朝空中的帽子射击。 在子弹的连续击打之下,帽子在空中舞动。 吓得李秉文面如死灰,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姑奶奶,我服了,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人们看到李秉文的裤裆湿了一大片。 薛华吹了吹枪口的蓝烟说道:“服了就算了,要是不服,你就练左手开枪。等你练会左手开枪之时就是失去食指之日。” 整个警察局的礼堂鸦雀无声,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个女人太厉害了,这还是人吗! 说割手指就割手指,说开枪就开枪。这要是再往下一点李秉文吃饭的家伙什都得搬家。 以后可消停的吧,别找麻烦。老老实实跟着局长过好日子吧! 贾德金也没有亏待李秉文,让他继续任狱长。毕竟是人家去关东军司令部告的状,自己才能官复原职。 而李秉文这下子可老实了,只是干好自己的狱长。见到薛华就摸摸自己的脑袋,看看还在脖子上不。闲着没事也看看左手的食指还在不在。 有时做梦都梦到薛华,每次梦到都吓得出一身冷汗。 人的名,树的影。一传俩,两传三,一十二个传十八。传着传着就把薛华传神了。 胡啦县都知道警察局新来个行动队队长,神枪手,指哪打哪。传说她能把鸟的爪子打下来,而不伤着鸟的一根毛。鸟的爪子都掉地上了,鸟还不知道呢。 胡啦县伪军中队的队长苟飞气呼呼地走进县长张耀祖的办公室。 第325章 耀祖还钱 张耀祖抬头一看,进来的是苟飞。便问道:“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苟飞气得脸色发青,直视着张耀祖说:“我说不放李秉文,你不听我的,非要放了他。现在看看,他去关东军告状了。我这局长不当了没什么。可他现在要收拾我们了。” 张耀祖仍然不慌不忙地说:“他不是让那个新上来的队长薛华给收拾了吗?不是挺老实了吗?又怎么了?你慢慢说!” 听张耀祖让他慢慢说,苟飞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说:“别的都老实了,他现在要把我们放的那些人再抓回去。你说,我们收了人家的保释金,他再把他们抓回去。让我们怎么办。” 张耀祖站起身,来回走着,思索着说:“这还真是个问题。真抓回来我们就被动了。” 苟飞急忙问:“那怎么办啊?” 张耀祖举手制止苟飞再说话。他又思索一会说:“干脆,把我们收的钱给贾德金送回去。” 苟飞当然不同意把钱送给贾德金,到嘴的肥肉怎么能吐出去。 张耀祖和他说,我们放人就是为了得钱,现在李秉文抓住这件事做文章这是拿住了我们的痛处。放的那些人里确实有反满抗日分子。 吵到关东军那里我们更被动,不如现在把钱给贾德金送去。贾德金爱钱,得了钱他也就不能追究了。现在最痛恨我们的是李秉文。这件事摆平了,他也就没咒念了。 就这样张耀祖和苟飞带着钱去警察局面见贾德金,一番寒暄过后,张耀祖提出释放那些反满抗日分子的事情。什么都是中国人,什么他们也是被蛊惑的,什么他们家里人如何如何。总之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官话。 然后,苟飞把保释金给了贾德金。贾德金一看挺高兴的,便顺水推舟也就不再提这事了。虽然李秉文多次叫嚣要去关东军告状,但没有贾德金的批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有人向贾德金告状,说李秉文对贾德金十分不满。是他才使贾德金重新当上局长的。他在监狱蹾那么长时间,遭了那么多罪,不但没得到报答却丢了一根手指。 贾德金不追究苟飞放了反满抗日分子,他就觉得是张耀祖和贾德金私下里有肮脏的交易。那些人有很多是自己抓来了的,现在没自己啥事了。 这天李秉文和人喝酒又说起了自己的不满和窝囊。 那个人一直劝他,当忍则忍,什么事都能过去。但李秉文却越说火气越大。甚至大吵百嚷起来。扬言要去关东军司令部小野正二那里告状。 第二天人们在江岔子里发现了李秉文的尸体,警察勘测得出结论,是醉酒掉进江里溺亡。 赵玉娘安排蒋正涛带着黄继业和蚱子冯淑兰再次去五道镇。主要任务是勘查黑龙山麓日本人修筑的龙要塞。 再次去斩断贾德金在五道镇以及老金沟的反动恶势力。防止贾德金仰仗这股势力帮助日本人为非作歹、草菅人命。 史先生和钱朝前带着他们一起乘卡车到了五道镇。史先生安排的管志德是分号的掌柜。 管志德热情地接待他们,但史先生告诉他不能张扬,几个人所干的事情都是在秘密进行。都有双重身份,一个是分号的装卸工,一个是分号的管理人员。身份不同,衣着打扮,进出的场所都不一样。 什么时候用什么身份,看情况而定。 分号的库房在五道镇下边的小赵家,小赵家距离五道镇西门也就四里多地。院子很大,房屋也宽敞。是一处闲置的农家院落。后边还有一趟很大很宽敞的房子,看样子是马棚。曾经养过马匹。 蒋正涛黄继业蚱子和冯淑兰都住在小赵家的分号。 住下后他们先熟悉周边的环境。 吸取上次的教训,他们这次不随便和人打听有关董家烧锅的事情。 这天早上,蒋正涛化装成当地的老百姓,拿一把镰刀,像一个随便在街上走着的村民来到单福家。看到单福家院门还是用绳子绑着。房门的锁头还是没人动。 蒋正涛就在单福家对面的路旁用镰刀割草,他一边割草一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单福家周围的一切。 明晃晃的太阳升上了天空,街道上行人很多。这时,蒋正涛发现有一个村走到单福家门前停下了。蒋正涛手里的镰刀仍在割草,但他眼睛却没有离开单福家院门前的那个人。 只见那人解开绑着院门的绳子,打开院门进了院子。他走进院子东边的仓房。不一会,他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柄锄头。 他出了院子,重新绑好院门,就朝东边的田野里走去。 扛锄头的人走到一片柳树林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在路边解开裤子撒尿。尿完尿正要系裤子,他看到下巴底下脖子上横着明晃晃亮晶晶的镰刀。吓得他不敢继续系裤子,生怕一动弹那锋利的刀刃割进喉咙里。 “你,你,你你,你是谁?你你,你要干啥?你轻一点,别别……”吓得他话都说不连贯。 他只听身后有人说:“别动!我一用力你就死定了!” 不用说尿尿的人也明白,镰刀是一年四季经常用的工具,他还不知道锋利的镰刀有多快。 吓得他仍然哆哆嗦嗦地说:“有事说事,别这么整啊!”说完,他觉得脖子有点疼,好像镰刀已经割进肉里了。 身后传来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单福呢?” “哎呀,不关我的事啊!抗联的钱和宪兵队的赏钱我一分没要啊!”这个人的话音还没落,蒋正涛一怔。这个人怎么说出这么句令蒋正涛震惊的话。 蒋正涛威严地命令道:“往前走!进树林里去!” 那个人仍然站在原地不动,蒋正涛再次压低声音说道:“没听到吗?往里走!” 那个人气急了,骂道:“我走你妈啦逼啊,你镰刀横在我脖子上不松手,我找死啊!” 他这一骂蒋正涛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可不是,镰刀横在脖子上,他稍微往前一动,刀刃就会割进肉里。 蒋正涛把镰刀往前送了送,但刀把仍然压在他的右肩上。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慢腾腾地走进树林深处。 第326章 柳林密谋 “停下吧!”蒋正涛喝令那个人停下,那个人立即站住。蒋正涛问他:“你叫啥?和单福啥关系?” “王振东,单福是我表姐夫。” “你刚才说的抗联是怎么回事?”蒋正涛问道。 “去年冬天我俩上山捡柴火,碰到几个抗联。他们好几天没吃饭了,饿得面黄肌瘦的。他们给我俩一大笔钱,让我们给他们拿吃的。 “我俩拿了钱一人一半,他说他家有白面,蒸一锅馒头。我家没有白面,只有苞米面,我让我媳妇蒸了两锅发糕。我寻思着一锅馒头,两锅发糕,再拿些咸菜疙瘩够那几个人吃个十天半个月的了。 “可我媳妇蒸完了发糕,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单福的影。天都要黑了,我们听到东山响起了枪声。 “后来才知道,单福去宪兵队告密了。那几个抗联两个负伤被抓,其他的都被打死了。他得了一大笔赏钱。” 王振东说完蒋正涛问他:“你得多少钱?” 王振东说:“还得钱呢,那几天都把我吓屁了。单福要是供出我,我就死在宪兵队了。多亏他没把我卖了。” “前几天烧锅的董老板去他家抓人咋回事?”蒋正涛问王振东。 “你能不能把镰刀放下,我们面对面说!”王振东问蒋正涛。 蒋正涛犹豫了一下,他心想,料他也打不过自己,就把镰刀收回。 王振东又问蒋正涛:“我回头行吗?” “不行!继续说!”蒋正涛告诉王振东。 “前几天有几个傻逼,请单福又是喝茶又是喝酒,还给钱。还上他家住去了,好悬没让董老板给收拾了。要不是那把洋镐,他们几个都完犊子了。”王振东这一说,把蒋正涛气得,脸都青了。 但也不能说啥,就接着问王振东:“单福一家现在去哪儿了?” “不知道!”王振东说完,就觉得镰刀又放他脖子上了。 “那你怎么去他家?”蒋正涛问。 “找把锄头使,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你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他们一家去哪儿了?”蒋正涛继续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又没告诉我。”王振东争辩。 “那个管你叫爷爷的小男孩,应该是你孙子吧!”蒋正涛威胁王振东。 王振东急了,骂道:“你他妈的跟踪我!你还是人吗?你要敢动我孙子一下,我祖坟给你刨了。” 王振东突然觉得脖子下凉哇的。吓得他不敢大声骂了,他觉得喉咙一动就疼。 蒋正涛此时觉得王振东还是个好人,况且也知道他的家在哪儿。还有,在蒋正涛审问他的时候,他回答问话一点没有恐惧感,可以说明他没有参与单福的那些肮脏勾当。 蒋正涛便抽回镰刀说:“转过来!” 王振东转过身看着蒋正涛,他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挟持他的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人。在他的心中一直认为这个把镰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人肯定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 他愣愣地看着蒋正涛说:“你还要干啥就说吧!我还得去铲地!” 蒋正涛就把自己是怎么被单福蒙骗的,又怎么住进了他家,又是怎么用洋镐刨开了后墙逃出去的和王振东说了一遍。 王振东听了才明白过来。他低下头思索着,帮助这个蒋正涛就是置单福于死地,不帮助他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特别是这个王八蛋盯上了自己的大孙子,这招挺损的。大孙子有个好歹这家人可怎么活? 单福这个表姐夫就他妈的不是东西。为了钱给董洪昌、警所、宪兵队当走狗。赚了很多的黑心钱。特别是拿住了自己要给抗联送发糕这件事,他是没少讹自己的钱和物。 一夏天供他鸡蛋吃,鸡蛋供不上,七只下蛋的老母鸡都让他吃了。这窝囊气也受够了。 但此时的王振东又怕上当,就让蒋正涛把怎么来的五道镇,怎么认识的单福,怎么去的单福家,又是怎么逃出去的好好地说一遍。甚至让蒋正涛把他们骑的五匹马都是什么颜色说一遍。 蒋正涛为了争取王振东的信任就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当说到那五匹马的颜色、公母时王振东连连点头。 除了觉得蒋正涛说得准确,还被蒋正涛惊人了记忆力所震撼。 他告诉蒋正涛,由于没有抓住你们,董洪昌没有给单福钱。但单福知道自己坏事做尽担心报复,不敢在家住了。董洪昌就把那五匹马都给他了,其实那马都已被董洪昌的家人牵走了,又牵回来的。 蒋正涛让他想想单福能去哪里,因为蒋正涛觉得单福不会远走高飞。王振东也说单福不会搬太远。没听说单福还有什么亲近的亲属。 蒋正涛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单福说去孩子他舅舅家住,他的舅舅在本村吗!王振东告诉蒋正涛,单福说的那个舅舅就是自己。单福干啥王振东也不敢不从。别说住了,吃都得供着。 说着说着,王振东突然想起,单福曾经说过在大棉裤屯有个把兄弟,就是磕头大哥,叫黑猛子。可能去哪儿了。并且王振东告诉蒋正涛他的儿子带着儿媳妇去老丈人家了。他让蒋正涛不要碰那两个孩子,那对小夫妻为人处世、待人接物都很好。 蒋正涛除了答应王振东他不动单福的儿子和儿媳,还答应如果帮助他除掉单福,他会给他一笔钱。 王振东现在是下决心要帮助蒋正涛收拾单福这个王八蛋。能得到一笔钱,今后还不用受单福的气了。 王振东问蒋正涛去哪里找他,蒋正涛告诉王振东,他会经常找王振东。让王振东掌握了单福的去向就在家等着。 蒋正涛是被单福骗怕了,对谁都得留一手。 但王振东也要蒋正涛不要把此事泄露出去,一定要保守秘密。虽然单福缺德村民都不喜欢他。但如果都知道是自己告密,整治单福他们也会对自己有看法。那样的话自己在这五道镇也没办法待下去了。 人有时候不辨是非,只看你出事是好是坏。 蒋正涛又向王振东布置一番就和王振东离开了柳树林。 第327章 杀死单福 蒋正涛回到小赵家,就把遇到王振东的过程和蚱子冯淑兰黄继业说了一遍。蚱子担心再上当。冯淑兰把蒋正涛说的话以及有关王振东的事情仔细想了一遍。觉得这王振东应该是真心的。 黄继业觉得,不管是真是假,不能像上次被抓就行。真假过几天就能清楚。 第二天,蒋正涛带着蚱子一起去的王振东家附近。在远处的蒋正涛让蚱子去他家门前转悠。 蚱子还没走到王振东的大门前,就看到一个人在院外转悠,还不住地四下里张望。从他的神态和衣着打扮,蚱子判定这个人就是蒋正涛说的王振东。 蚱子走到王振东近前问道:“你是王振东吗?” 王振东愣愣地看着蚱子问:“你认识我?” 蚱子点头说:“当然认识,昨天和你在柳林里见面的是我兄弟。今天他让我来找你。” 王振东急着问道:“他在哪?我有事和他说。” “跟我走!”蚱子说着在前边带路,王振东后边跟着。走到一片向日葵地,蚱子拍了三声巴掌,地里回响了三声。 蚱子回头示意王振东进去,王振东犹豫了一下还是钻进了向日葵地。蒋正涛迎着王振东和蚱子走来。 王振东急不可耐地告诉蒋正涛,昨晚单福回来了。蒋正涛听了大吃一惊,便问王振东,单福回来干什么。王振东便把单福回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单福就是回来看看,有没有人去他家找他。他最担心的就蒋正涛他们五个来找他算账。毕竟是他告的密,使蒋正涛他们险些丧命。 再加上这些年他给警察所、宪兵队、董洪昌当眼线告密,栽赃陷害使很多人被抓,被打,坐牢,甚至被害死。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想整死他的人很多。 他回来这一夜,吓得王振东吃不好睡不实,担心单福知道了他和蒋正涛的联合,把自己送进监狱或者被杀害。 王振东抱怨找不到蒋正涛。如果找到,让蒋正涛把单福处理掉了也就没事了。 蒋正涛听了王振东的叙述有些懊悔,如果昨晚自己知道单福在王振东家就过来收拾他了。这个祸害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呢! 接连五六天蒋正涛他们轮流在王振东家附近蹲守,但没有见到单福的踪迹。蒋正涛和蚱子黄继业研究,是不是暴露了。但从头到尾细细捋了一遍,觉得不可能被发现,也可能单福疑心太重,作好了防备。 蒋正涛决定去大棉裤屯找黑猛子,王振东说单福去了那里了。但冯淑兰不同意,她担心再出差错。不知道大棉裤屯啥情况,单福在那里有没有他的恶势力。 这天早上蒋正涛又去五道镇东头王振东家附近转悠。他先路过单福家,看到单福还是老样子,院门绑着,房门锁着。 没有回来人的迹象。他便往王振东家走,这时他看到两个村民牵着马在街上走。两个人牵着三匹马。 其中一个人说:“你那匹沙梨马能卖好价。” 那人答应说:“是,口好!” 二人牵马过去,王振东迎面走来。他四下里看看,没人注意。他便靠近蒋正涛说:“没回来,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蒋正涛问他说:“今天有马市?” 王振东说道:“有!” “在哪?” 王振东说:“在马家窑,挺大个马市。” 蒋正涛继续问道:“离这里多远?离大棉裤屯多远?” 王振东没有马上回答蒋正涛,而是想着蒋正涛的用意,他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想问单福能不能去卖马?” 蒋正涛点头。 王振东顿悟,说道:“你还别说,他有可能去卖马。五匹马他干啥用啊!就他那点地,有一匹就够了。” “走!我们一起去马市!” 看着蒋正涛和王振东走了,黄继业和蚱子冯淑兰就在后边跟着。 真让蒋正涛分析对了,单福真来马市卖马了。 凭空得到了五匹好马,单福非常高兴,但也担心蒋正涛他们来报复。特别是听说蒋正涛他们都逃得无影无踪,他更加害怕。 虽然没有抓到、打死蒋正涛他们。但董洪昌也挺讲究,把蒋正涛的骑马赏给了他。他让儿子带着媳妇去了亲家住,自己带着老婆,骑着马去了大棉裤屯找自己的磕头把兄弟黑猛子。 他原打算早点回去,外人家再好,不如自己的家。但又担心回去遭到报复。便自己先回去探探风声。看到家里好像没什么事情就决定卖了马就回去。 上个马市卖了两匹,这次他打算都卖了,价格低一点也卖。 蒋正涛和王振东还没进马市,在不远处就看到了单福。因为二人对他都很熟悉,特别是王振东,一个屯子住了那么多年。 单福正神采飞扬地和人讲他的马怎么怎么好,怎么能拉车,又怎么骑上跑得飞快。 黄继业走到他的面前看中了一匹枣红马,那马浑身紫红,毛管发亮。黄继业说枣红马有八岁以上。 单福说是六岁,二人争执不下。黄继业告诉单福说:“七咬中龋八咬边,咬断中龋十二三。你这马中龋都咬了,至少有八岁以上。” 单福争辩道:“你说的也不绝对,也有特殊情况。” 二人正在争辩,一个驼背的瘸子走近了单福,他头上戴着毡帽,帽沿压到眼眉上,肩上背着褡裢。这样脏兮兮的老汉农村到处都有,单福也没注意他。 驼背瘸子走到单福的身后,拔出一柄锋利的小刀,那小刀寒光一闪就插进了单福的左后背,顺着肋八的缝隙插了进去,直接插进单福的心脏。 紧接着驼背瘸子快速把肩上的褡裢搭在单福的肩上,褡裢遮住了小刀的刀柄。单福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身子就倒了下去。 在倒地的一瞬间,单福松开了攥在手里的马缰绳。 黄继业和蚱子,快速解开连在一起的缰绳。蒋正涛直起腰,扔了毡帽,跨上那枣红马,和黄继业蚱子一起飞马而去。 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远处的冯淑兰看到了这一切,转身离去。 有人惊呼:“盗马贼,有盗马贼!” 也有人附和着喊:“盗马贼抢马了,往东跑了!” 也有人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单福,只见单福瞪着圆圆的双眼望着天空,身子底下淌出一片鲜血。 第328章 女人细腻 除掉单福这个民族的败类只是蒋正涛他们重要任务里的一个小小的插曲。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尽快摸清龙头要塞的详细情况,然后提供给北联军方。利于北联方面军对北疆地区的关东军实施大规模的攻击。 情报越详细,对北联越有利。可以减少伤亡,节省战争资源,又能够尽快地把日本关东军干净彻底地消灭掉。 黄继业已经和北联东方边防军巡逻队取得联系。能用电报发送的情报可以直接发给抗联六十四训练旅。不能用电报发送的可以和他们联系直接送给他们。但这种方式危险性极大,难度也大。 但为了民族的解放事业,没有困难,只有怎么克服困难。 蒋正涛觉得五道镇这里应该有部电台,这样有利于和北联方面联系,和家里联系也方便。 但在五道镇整到一部电台很难,组装都买不到配件。 蚱子建议,能不能把郑家屯共荣军那部拿来。蒋正涛觉得不妥,因为省委和共荣军要及时联络。现在省委唯一的武装力量就是共荣军了。以后的形势会更加紧迫、更加严酷。共荣军不能和省委急事联络会很麻烦。 黄继业提出,由他去找北联东方边防巡逻队,看他们能不能给一台。蒋正涛觉得可行。 最后决定,由黄继业去和北联人要电台。冯淑兰回郑家屯向司令汇报,并且把报务员带来一个。 蒋正涛明白,如果能有电台,和北联的抗联六十四训练旅联系,和共荣军联系,和边防巡逻队联系都方便。 山口盛出生于日本的仙台,世代行医。山口盛医科大学毕业后在日本一家着名的医院从事红伤骨科的治疗和研究。 日本政府为了战争的需要鼓励日本的各行各业到中国开办企业工厂等等。山口盛随着这股潮流来到中国开办医院。 最初他想把医院设在比较大的城市,但日本军方希望他把医院建在更需要的地方。 五道镇有山有水,水路陆路都应该发达。五道镇山区早在二十年前日本人就在此勘测。发现了这一带的地底下蕴含大量的煤、金等其他矿藏。并且储量相当丰富。 日本人占领了北黑省就把北黑省的山区开发作为他们的战略重点。 因为支持战争需要大量的军用物资,而日本本土资源有限。他们把眼光放到了中国的北疆地区。 开发五道镇成了他们一项重要工程。瞬间五道镇就热闹起来,机器和各种开矿的物资通过水路运到。 然后日本人把抓到的大批中国劳工从四面八方运到五道镇。 日本人开始伐木,修铁路和公路,开矿,建电站。 除了金矿、煤矿还有大量的金属矿藏被日本人疯狂掠夺。 由于疯狂的开采和日本人急需战略物资,加上中国劳工很少接受安全培训和教育。所以伤亡事故每时每刻都在出现。但日本人为了保证足够的劳动力,负伤的中国人也要救治。都死了谁给他们效力。 在这种情况下山口盛就把和圣红伤骨科医院建在了五道镇。 医院是山口盛自己的,所以医院是高度的自治。也就是一切地上山口盛自己说了算。 但日本的宪兵队和关东军有明确的规定,不能给不明身份的人救治,也不能卖给他们任何药品。否则将查抄医院,逮捕医院的院子和当事人。 由于日本人统治很严,没有发生什么抢劫药品的暴力事件。 但自从井上被打,药品被抢,医院就不太平了。宪兵队经常来巡查搜索,见到可疑的人就抓走。并且恐吓山口盛,不允许给任何不明身份的人救治。 这个不用他们命令,这所医院早就被军方控制着。 所以,每个患者都是身份明确无误。 没有身份证明的就是日本人带来的。对日本人带来的病人也要查看身份证件。 但无论是宪兵队还是关东军都没有多余的力量在医院值班。 前方战事吃紧,年轻力壮的都上战场了。 蒋正涛和大家研究决定就从这家大和圣红伤骨科医院入手,想办法查清龙头要塞的详细情况。 赵玉娘和贾文龙坐在桌子旁喝酒。 马兰挺着大肚子艰难地走了进来。赵玉娘说道:“身子不利落咋不在屋待着?” 马兰微笑着,这是马兰从小的习惯,她每当说话前都微笑,就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她也如此。 她对她婆婆赵玉娘说:“没事,总待着倒累,还不如走走舒服一些。” 赵玉娘劝她说:“你也吃点吧!” 马兰微笑摇头说:“不吃,一点也不饿。” 马兰看自己待在餐厅婆母和文龙不能专心吃喝,便起身告辞。 贾文龙看到马兰走后说道:“这雨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贾文龙话语里带着担忧和烦恼。 聪明的赵玉娘当然能听出来,便问道:“咋的了?闹别扭了?” 贾文龙苦笑着说:“那倒是没有。” “那有啥?听你的话觉得不正常啊!” 贾文龙吃口菜,喝了口酒,放下酒杯说:“你说,我们夫妻一场,一个屋檐下吃住。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离着很远,很陌生。好像我对她一点也不了解。” 赵玉娘听了贾文龙的话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吃菜。她端起酒杯说:“来,儿子,喝一个再说!” 二人端起酒杯干了。 赵玉娘放下酒杯说:“我也觉得这甘雨珊来得太突然,和你相爱也有些唐突。但,你调过来想想!” 贾文龙瞪着眼睛看赵玉娘问道:“怎么掉过来?” 赵玉娘说:“你看啊!假如她是骗子,她想骗咱们啥?她又能骗去啥!如果她是日本特工,那她应该采取行动啊。她现在掌握我们的事情太多了,是汉奸她早就该下手了。还等到我们在这里谈论她!” 赵玉娘喝了口酒放下酒杯说:“所以,他肯定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共产党人。” 贾文龙听了他奶娘的话觉得有道理,但他又说道:“就是她身上的谜太多了。” 赵玉娘接过话茬说道:“能不多吗!不多才有问题。冒名顶替成了日本人,从小接受日本式的教育,长大被培养成了日本特工。又为南满株式会社效力。她自己有时都把自己当成了日本人。” “是吗?”贾文龙问赵玉娘。 赵玉娘笑笑说:“一次在胡啦河边,我拿起一条鱼,看那鱼鳃有红色的寄生虫。我说,这鱼得煮透了才能吃。不然这寄生虫不死对人有害。她接着说,我们日本人还吃生的呢!” 赵玉娘说完和贾文龙笑了起来。 “别担心了,慢慢就熟悉了。过几天她肯定回来。她现在还不能离开她的那个组织。组织让回去她就得回去。” 二人正说着,有人通报,冯淑兰回来了。 第329章 坏人好人 送走了冯淑兰和黄继业,蒋正涛和蚱子就琢磨怎么能够获得龙头要塞的详细情报。 在送黄继业的时候,蒋正涛坚决要求蚱子和黄继业一起去。因为蒋正涛觉得黄继业一个人太孤单,有蚱子方便一些,有事也好商量。 但黄继业坚决不同意,他说,他和一伙地下商队一起走。那伙商人专门往来北联和中国经销紧俏物品。他们有专门的行话和一套隐藏自己的方法。自己已经熟悉了他们那一套,蚱子是生人,整不好容易露馅。不但保护不了自己,还会影响人家。 听黄继业一说,蒋正涛觉得有道理,就这样,蒋正涛就不再坚持了。任凭黄继业一个人去和东方边防巡逻队联系。 蒋正涛和蚱子站在不远处,看着大和圣红伤骨科医院的牌子。大门口有一名日本兵右手直握着大枪立在身体的右侧,站得笔直。 蚱子告诉蒋正涛,原来没人站岗,自从我和甘雨珊偷完药后就有人站岗了。蒋正涛纠正蚱子的话,说你们那是抢,不是偷。 蚱子听蒋正涛一说,便说道,管它是抢还是偷呢,反正是不花钱。 二人发现凡是进医院的人,卫兵都要检查良民证和有关的证件。并且检查得很仔细。 蒋正涛和蚱子在大和圣医院四周转悠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可乘之机,便回到了分号的仓库所在地小郭家。 刚走到家门口迎面看到王振东急匆匆地奔他们走来。蒋正涛吃惊不小,这王振东怎么找到这来了! 想到这里蒋正涛问他说:“你怎么找这儿来了?” 王振东说:“我知道你们在这住就找来了。”“你怎么知道的?”蒋正涛不解地问道。 王振东说:“我找人跟着你们了,看你们到这里了。” 蒋正涛更加吃惊,自己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堂堂国际特工竟然让村民跟踪却还蒙在鼓里。这太不可思议了。 蒋正涛越想越气就问道:“你是怎么跟踪我的?” 王振东说:“没跟踪你。”说着他用手指着蚱子说:“跟他了。”蚱子一听更挂不住面子了,便怒道:“你跟我了?” 王振东看着蚱子指着蒋正涛理直气壮地说:“一跟他就没影,不跟你还跟谁?” 蚱子这个气啊!他伸手就要去打王振东被蒋正涛拦住。蒋正涛说:“跟就跟了吧!你来找我们干什么?” 王振东就把来找蒋正涛他们的理由说了一遍。 原来单福死后,王振东的表姐田英发送了自己的丈夫单福就回到了五道镇自己的家里。 她打算带着儿子儿媳好好过日子,但单福得罪那些人都找上门来欺负他们。单福在的时候,他害怕单福到警察所或者宪兵队告他们,就隔三岔五的请单福喝酒。有的犯事了也找单福去警察所要人。有的也充当单福的线人赚点小钱,大钱都让单福赚了。 可单福一死都觉得单福欠他们的,都来找田英的麻烦。 特别是有个叫张三的,经常和单福在一起混。俩人也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勾当。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单福死后张三愣说单福欠三千块钱,找田英闹好几次了。田英不给,也没钱给。但田英的意思要是有欠据砸锅卖铁也给,空口无凭怎么能给他钱。 就这样张三扬言今天中午十二点田英不给钱就杀了他们一家三口。 最后王振东说:“我表姐田英也苦啊,从嫁给单福就没过好日子。地里的活都是她干,口挪肚攒的给儿子娶了媳妇。” 蚱子问:“单福不是告密吗,告密警所和宪兵队不给钱吗?” 王振东说:“给是给,都让我姐夫担负祸害了,吃喝嫖赌啥都干,就是不干人事,家里啥也不管。” 蚱子接着问道:“那你表姐田英咋不着警察所,或者宪兵队呢?” 王振东愣愣地看了一眼蚱子,转过头又看着蒋正涛。 蒋正涛明白王振东的意思,就告诉蚱子说:“警察所,宪兵队来管了,那不还是走单福的路吗!” 蚱子点头表示明白了。 这时王振东哭哭叽叽地说:“这真是鬼怕恶人啊,单福活着谁也不敢上门去闹,别说不欠钱那,就是欠也没人敢要。他到警察所和宪兵队真好使啊,说抓谁真就抓谁。” 在王振东磨叽的时候蒋正涛大脑飞转,他在想对策,怎么才能解决田英家里的事情。 蒋正涛问王振东:“中午张三真能去吗?” 王振东思索着说:“肯定去,那张三都他妈的穷疯了,既然张口了他能停下来吗?停下了就是讹人。我听说他们哥七个都要出动,家伙什都准备好了。” “行了,你回去吧!对外人就偷偷说你表姐田英有个叔伯弟弟田海来。”蒋正涛告诉王振东。 王振东看了一会蒋正涛,说道:“你有办法?” “你回去吧!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别的你不用管!”蒋正涛告诉王振东。 王振东走后,蚱子问蒋正涛说:“咱们真去管这件事啊?” 蒋正涛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惩治恶人,但不能伤害到好人。你没听王振东说吗,田英他们娘几个是好人,我们不能让好人受欺负。 临近中午田英家门前聚集了一大群村民,有的看不到院里的事情就站到墙头上,或者柴禾垛上,也有的爬上了大树。 把田英家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他们是来看热闹的,也有的是来看单福家笑话的。单福活着的时候牛逼哄哄的,到处招摇撞骗,混吃混喝。 现在他死了,他们家该着倒霉。 也有的是来看张三耍猴的,这小子也不是东西,他说的那三千块钱纯粹是扯鸡巴蛋。他他妈的长这么大可能都没看过三千块钱。 有人估计这笔钱可能是单福有什么交易,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交易。 人群里可以看到有一些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什,他们是张三的哥兄弟,也有他们的帮凶。本来他们不想兴师动众,他们知道田英寡妇失业的没什么本事,儿子儿媳也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 但听说田英有个堂弟来了,他们一定要干败她这个堂弟,这才能要到钱。其实要不要到钱也无所谓,就是想出口怨气。毕竟单福骑在他们脖子上拉屎,拉了这么多年。 第330章 手下留情 更重要的是张三哥几个想拿单福家人在五道镇东街扬名立腕。 这时张三站在田英家院门里,手里拿砍刀指着田英叫道:“人死债不烂,你们必须还钱。你们家以前仰仗警察所和日本人欺负老百姓,现在不好使了。必须还钱!” 张三的话很有煽动性,人们痛恨警察和日本人,但他们不敢去找他们说理。别说去说理了,连在大门口站一会都不敢,见到警察和日本人像耗子见猫一样。就是必须和他们打交道,也都低三下四的,大气都不敢出。 现在却拿孤儿寡母出气。 田英站在儿子儿媳前边,她怒骂道:“张三,你他妈的说单福欠你钱,欠据呢?你张三说欠你钱,我就给啊?别说我没那么多钱,就是有也不给。 “今天你张三说欠你三千,明天李四说单福欠他四千,我就是开银行也还不起。有本事你去地狱找单福去要!” 张三被田英骂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怒喊道:“不给钱我就砍死你!” 说着张三举刀就要砍田英,突然田英身后闪出一人,他立刻握住张三拿刀的手腕子。 就听张三妈呀一声喊叫,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张三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子嚎叫。 其实,张三是吓唬田英,一是为了要钱,二是为的把她的堂弟引出来,干掉她的堂弟自己就牛逼了。田英没法就会给钱。 没想到出来的这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的刀下了,自己的手脖子已经不听使唤了。 人群里的王振东和蚱子都懵圈了,这个人是谁啊?身形看着像蒋正涛,可是看脸不是啊。 原来蒋正涛是化了妆的。 蒋正涛化妆是在雷塔学的,他把自己化得很黑,右额头还有条伤疤,看上去像一条毛毛虫,眼睛一动那毛毛虫像是在动。看上去非常凶恶。 他提前来到田英家,田英不认识他。其实,田英看过蒋正涛几次,是化妆了她不认识。 当明白蒋正涛是来帮忙的,她说道:“你还是回去,那张家哥几个不是东西。也就我那死老头愿意和他们混。我就是今天拼了老命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单福把家里家外整得竟是脏水污血,我今天就用我的血把这个家洗干净了,好让我的儿子儿媳干干净净地生儿育女。” 田英说到这里,她的儿子儿媳一起哭。他的儿子说:“妈,要死一起死,我和他们拼命!” “对,要死一起死!”田英儿媳也附和着丈夫说。 蒋正涛感动了,他在想,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单福和这娘仨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你们怎么不去找警察所,或者找宪兵队?”蒋正涛随口说道。 田英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蒋正涛说:“你来帮我们,我感激你。但你的话我怎么闻到一股屁味呢!” 蒋正涛被田英骂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有呆呆地发愣。 接着田英一板一眼地说:“如果我去找警所或者宪兵队,那我们和单福还有啥区别。靠当汉奸狗腿子撑门面能长久吗!” 蒋正涛无语。 张三的三个哥哥和三个弟弟,有的拿着砍刀,有的拿着四股叉,有的拿菜刀。一起朝蒋正涛扑来。 其实他们哥七个是奔田英家的这三间草房和那十几亩旱田来的。 看到老三手脖子被掐断了就一起上来了。 蒋正涛徒手杀人术是在雷塔练的。开始是用仿真橡胶人,后来在契塔哈娜训练营用匪徒里的死囚练习。 扭断脖子、扯下气管或喉管、头部击打、扭断腰椎等不下几十种方式。就见蒋正涛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哥几个连带帮凶全部打趴在地。 蒋正涛非常清楚,绝对不能杀人。要不张家这几头烂蒜早就完犊子了。 田英家的小院躺下一片,他们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 蒋正涛走到院门近前指着看热闹的众人说:“还有谁?都上来!” 人们刚才见识了蒋正涛的厉害,那张家七虎是多厉害啊,被他就那么轻轻松松地给收拾了,现在都躺在地上叫唤呢。 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蒋正涛回头对张家众弟兄说:“还不快滚,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们,看到就整死你们!” 院外有胆大的进来扶起不能动弹的,能动弹的自己起来,都一瘸一拐地走出院子。 这时蒋正涛恐吓道:“以后,再不准到这个院子,更不准打扰田英家的人。急眼了我去警……” 蒋正涛刚想说我去警察所告你们,但看到田英怒视他的眼神他停住了,没有说下去。 其实,张家的众弟兄和这些人看热闹的人已经惧怕蒋正涛了,谁还敢动弹田英一家啊! 蒋正涛是想说句狠话吓唬住他们。 但,他真要是说出我去警察所和宪兵队告你们,那是对田英一家的侮辱。如果能用警察所和宪兵队撑腰,还用你蒋正涛去说吗! 蚱子一看人们都闪翘了,担心自己被田英认出来急忙走了。就剩下王振东一个人了。 这时,王振东走进院子对田英说:“姐,这回没事了。以后就消停地过日子吧!” 田英问王振东说:“振东,你从哪找的?以前没听说你有这样的朋友啊?” “大姐,你就别管我从哪儿找的了。总之,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王振东告诉田英说。 田英对王振东说:“振东,来吧!和你的朋友进屋坐坐。我给你俩炒几个菜,我们庆贺一下。从今往后我们要重新开始生活。不管是苦是甜不用担惊受怕,腰杆也能挺起来了。” 蒋正涛一是不想让田英看到自己的真面目,二来,脸色化妆是真不舒服。就告辞走了。 蒋正涛临走的时候指着王振东对田英说:“你以后有事和他说,他会找到我的。这次就是他找的我。” 赵玉娘这几天正着手安排往五道镇派人,另一方面要整顿共荣军。 她把共荣军分成两个大队,分别由黑彪子和颜旺财任大队长。 让马号任副司令,总管共荣军。自己的司令不管具体事务。她之所以让马号任副司令,是因为马号能镇住黑彪子和颜旺财。 当初在七星山刀疤脸绺子,颜旺财是个小崽子,黑彪子只是个小头目。而马号主管马匹和饲养马匹的人员。职务的重要性和大当家的重视程度都在二人之上。 官职比二人大,再加上马号沉稳冷静,现在又是自己的亲家。让他主管共荣军再合适不过了。 这样自己抽出更多的时间管理女子行动队。 第331章 医院偶遇 早上,赵玉娘无意间看到冯淑兰在踢哭哭叽叽的赵子兰。她踢一脚赵子兰往前走一步,她踢一脚赵子兰走一步。 赵玉娘上前喝道:“淑兰,你干嘛踢孩子?” 冯淑兰气愤地说:“他不去上学。” 赵玉娘糊涂了,赵子兰一贯学习很好,并且从不缺课。老师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表扬他。 赵玉娘问道:“子兰,你今天是咋的了?你不是喜欢学校吗!怎么不愿意上学了?” 赵子兰哭着说:“奶奶,我妈妈总不在家,今天在家我和她待一天还不行吗!学的课程我也能跟上。” 这时赵玉娘看到冯淑兰在抹眼泪,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便说道:“子兰,听奶奶话,去上学。妈妈不出去了,在家陪你!” 赵子兰不哭了,瞪着眼睛问赵玉娘:“奶奶,你说的是真的?” 赵玉娘严肃地说:“奶奶说的是真的。” 冯淑兰此时抢先一步说:“不行,妈妈还有事得出去。” 赵玉娘沉下脸说:“淑兰,我说啥就是啥,以后你在家。让卢淑梅出去。” 冯淑兰又要说话,被赵玉娘制止了。她告诉赵子兰说:“子兰去上学吧!妈妈不走了。” 赵子兰仰着天真的笑脸说:“奶奶说话算数,我们拉钩。” 说着赵子兰把小手伸向赵玉娘,赵玉娘也伸出小指和赵子兰拉钩。 二人嘴里说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完二人哈哈大笑。 看着赵子兰天真可爱的笑脸,冯淑兰也跟着笑了。 赵子兰走后冯淑兰和赵玉娘说:“卢淑梅出去不合适,她经验没我多。” 赵玉娘说:“你说的我知道,你从小就跟着我,可以说是见多识广。随机应变的能力也强。但,孩子太想你们了,你就在家吧!卢淑梅虽然见识差点,但有他男人黄继业照看,还有蒋正涛他们。不会有啥问题的。再说了,人也得接受锻炼才能成长壮大。你以后就和我一起管好女子行动队就行了。” 冯淑兰说道:“那好吧!我听司令的。” 蒋正涛和蚱子在大和圣红伤骨科医院转悠了好几天也没找到机会。所有近距离与山口接触的方式都想过了,没有可行的。 因为在蒋正涛的设计里,山口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只有接近山口才能通过她找到她的丈夫坂田。 坂田是龙头要塞的总设计师。 这天蒋正涛和蚱子还像往常一样在大和圣医院的周围转悠。他们的这种瞎转悠只能靠碰运气,因为他们也只能找机会或者说是钻空子。 大和圣医院有明确的规定,那就是凡是治疗红伤和骨伤的必须有部门的证明,否则一律不予救治。 因为这五道镇周围有很多支绺子,虽然大小不一,但出现枪伤和刀伤是常事。还有那些盗窃的、抢劫的更是不计其数。 所以当局下了明确的命令,没有正规部门的证明信任何诊室和医院不得救治红伤和骨伤患者。 那些贫苦的农民和工人就倒霉了,明明自己是老实本分之人,但有了伤也无处救治。 只能找一些野郎中治疗。但被日本人发现郎中是要挨处分的。 这天蒋正涛和蚱子看到从大和圣医院的大门走出一个人,他的一条腿缠着绷带,脚不敢着地。两个腋窝拄着双拐,艰难地走出医院大门。 他的后边跟着一个中年人,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干体力活的。他和前边的拄拐的人也不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扬长而去。 那个拄拐的抹了把眼泪艰难地离开医院,朝医院的东边走去。他拄着双拐走得很慢,蒋正涛和蚱子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着。 那个拄拐的人看着好像累了,他坐在路旁的一块石头上休息。他把拐放在身旁,继续抹眼泪。 蒋正涛和蚱子站在不远处,看着像没事人一样闲转悠。 过了一会,那个拄拐人想站起来。突然他倒在了地上,任凭他怎么挣扎也爬不起来,并且发出痛苦的呻吟。 蒋正涛和蚱子快速跑到他的身旁把他扶起。那个人用感激的眼光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说:“谢谢,谢谢你们俩!” 蒋正涛搀扶着他,蚱子把双拐递到他的腋窝下,让他拄好。那个人再次谢过他俩继续艰难地往前走。 突然,他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脸磕到了地上,痛得他呲牙咧嘴地呻吟。 蒋正涛和蚱子再次将他扶起。 蒋正涛说:“你这是去哪儿?” 那人回答说:“我回家。” “离这远吗?”蒋正涛问道。 “有一里地。” 蒋正涛看他的样子走一里路很困难,便说道:“你还是拦辆车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走不到家的。” 那人痛苦的摇头说:“我哪有打车钱啊!” 蒋正涛看看蚱子,蚱子看看蒋正涛,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但心里都在嘀咕,如果管这个人就得搭钱。 蚱子看着蒋正涛说:“给他拦辆人力车吧!让他好回家。” 蚱子的意思蒋正涛明白,那就是给他拦辆车让他回去就行了,一点车钱不算什么。 过来一辆人力车,蒋正涛叫住他。人力车夫停了下来,看着那个人说道:“这不是张老大吗,你的腿不是说得手术吗,做了吗?” 听了人力车夫的话,张老大没说话只是抹眼泪。 蒋正涛问人力车夫说:“你们认识?” 人力车夫说:“认识,都是棚户区的。” 蒋正涛说:“他好像走不动了,你把他拉回去吧!” 人力车夫没有答应蒋正涛,而是犹豫地看着张老大。张老大急忙说:“别让他拉了,人家都白拉我四五趟了。他也得养家糊口,也不容易。” 接着张老大朝人力车夫挥手说:“你快去忙吧!我歇一会自己回去。” 听了张老大的话,人力车夫就想离开。蒋正涛叫住他说:“你把他拉回去吧!车钱我们付。” 人力车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蒋正涛说:“我也不是差他的车钱,那既然你说了,那我就把他拉回去。” 蒋正涛和蚱子把张老大扶上车,蒋正涛拿出一张钞票给了车夫。 车夫走了几步停下了,回头说道:“你们俩杀人杀个死,救人救个活。跟我去吧,我的车到不了他家门口,还有一段小路不好走。他自己不能走,得有人扶着。我还着急跑活。” 第332章 水深火热 蒋正涛一听,人力车夫说得有道理。张老大连平地都不能走,何况是不平的小路了。便看了一眼蚱子,蚱子会意说道:“那咱们送他到家吧!” 蒋正涛心里虽然有点不愿意,但赶上这事了也不能袖手旁观。只好和蚱子跟着人力车夫的车子走。 走进了一片棚户区,一条小路仅能供人力车通过。人要是遇到车子得侧身过去。 到了一个胡同口,车子停下了。人力车夫指着更窄的小胡同说道:“他家在这里边。” 蒋正涛一看,这根本不能叫胡同。只能一个人通过,两个人迎面走来,都得侧身过去。 看来人力车没有说谎。蒋正涛和蚱子把张老大扶下车。蚱子要背着张老大,张老大坚持自己走。 可是胡同太窄,又不平,张老大走起来相当吃力。蒋正涛和蚱子在后边跟着都着急。 蒋正涛说:“蚱子,把他扶到我后背,我背他吧!这样走得啥时候啊?” 蒋正涛蹲下,蚱子扶着张老大趴到蒋正涛的背上。 蒋正涛背着张老大在前边走,蚱子在后边跟着。 两边全是低矮的棚子,根本不能算是房子。家家的门都不足一米八高。人进去都得低下头。 趴在蒋正涛后背的张老大说道:“到了,就这个木板门。” 呲牙漏风的木板门,根本不能算是门,就是几块木板钉在一起。 蒋正涛背着张老大让出开门的位置给蚱子,蚱子急忙到前边打开门。蒋正涛低着头,弯着腰生怕上门槛子磕到张老大的脑袋。 进了屋蒋正涛什么也看不清,稍微适应了一会才看清室内的情况。这个只有十几米的小破屋,墙是黑糊糊的,棚是黑糊糊的。 在一个女人的帮助下,蒋正涛把张老大放到小炕上,他才看到小炕上躺着一个白发老太太,她要是眼睛不动,蒋正涛都不知道她还活着。而炕上的一切更让蒋正涛吃惊,看不出是被子还是破棉絮,总之是乱糟糟的一堆。 那个女人衣衫破烂,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只是遮住了女人该掩盖的部位。 地上还站着三个孩子,大孩子看清楚了,是个女孩。大约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她头发焦黄,明显地看到她鬓角的头发丝有虱子在爬。另外两个孩子有六七岁的样子,看不清楚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们都穿着破烂的小裤衩,上身赤裸。 小破锅台是用土坯砌成的,锅里有点黑糊糊的东西,蒋正涛也看不清是什么食物。 室内明显有一股发霉的恶臭。 那个女人哭着说:“不是说今天手术吗?咋回来了?” 张老大长叹一声什么也没说。 “矿上不管了?”女人问张老大。 此时的蒋正涛和蚱子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走,有些不忍。不走,这屋实在没法待下去。 这时,那个女人拉过一个破木箱子对蒋正涛和蚱子说:“是你们把他送回来的吧!坐吧!” 女人说话还很客气。蒋正涛细打量这个人女人,除了衣服破烂挑不出她长相中的一点毛病。 张老大叫张宝良,在煤矿上班,是井下的风镐手。采煤连续几年都是井下第一。 他媳妇叫赵德英原来也在矿上干活赚钱,她们父女挑拣煤矸石,后来婆婆病重,加上要带孩子就什么也不能干了。 全家老小都靠张宝良一个,日本人本来给的薪水就不多,加上汉奸把头的层层盘剥,到了他们手里所剩无几。 一家人就这样艰难度日,这次张宝良腿被砸折,急需手术,但矿上拒绝付医药费。 漏船偏遇顶头风! 蒋正涛和蚱子回到分号的仓库所在地小郭家。 没等二人开门进屋,卢淑梅和李树彬迎了出来。李树彬来了二人不奇怪,因为蒋正涛让冯淑兰和他妈妈说,要一个报务员过来。可卢淑梅来,蒋正涛就觉得奇怪了。 就问道:“冯淑兰怎么没来?” 卢淑梅看着蚱子笑呵呵地说:“他儿子不让他妈妈来,在家和他玩儿。”蚱子一听,是自己的儿子不让他妈妈来,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自言自语地说:“他还成精了,管上他妈妈了。” 卢淑梅就把早上不去上学被他妈妈踢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听了都乐了,笑赵子兰这孩子很可爱。 也觉得赵玉娘是个体贴人、关爱人。对赵玉娘和蒋正涛母子更加敬佩。 进了屋说了一会话,蒋正涛说:“该吃饭了吧?” 卢淑梅说:“刚才厨房来人问,你们啥时候回来,能不能一起吃饭。”蒋正涛看着蚱子说:“你去厨房看看,开饭没有。开饭了我们一起过去。” 蚱子答应着出去了。 蒋正涛问卢淑梅和王淑彬:“你们俩都带几件衣服?” 卢淑梅说:“我就带一套换洗的。”“我带两套。”王淑彬说道。 蒋正涛看着王淑彬说:“你拿给我一套!” “好的,我这就去拿!”王淑彬起身准备去拿衣服。蒋正涛制止了她说:“不急,明天吧!” 卢淑梅问蒋正涛说:“你要女人衣服干什么?” 蒋正涛就把遇到的张宝良一家的情况和二人说了一遍。 二人听了不住地摇头叹息,感叹世道混乱而黑暗,穷苦人活着都难。更感到责任重大,道路艰难。 第二天蒋正涛带着蚱子和王淑彬卢淑梅一起出门。蒋正涛把王淑彬给他的衣服夹在腋下。 路过估衣铺蒋正涛停下了,他拿下腋窝里的衣服展开看了看就递给王淑彬说:“你的衣服收起来吧!” 王淑彬不解地看着蒋正涛问:“怎么了?不是说给那家的女的吗?” 蒋正涛告诉李树彬,那家的女人穿这么好的衣服,他担心她误事。所以蒋正涛带着他们进了估衣铺。 四个人进了估衣铺把小伙计吓了一大跳,他不由自主地喊出一声:“哎呀妈呀!” 小伙计之所以惊讶,因为他进估衣铺四五年了,从来没见到这么气派讲究的客人。以往来的都是衣着破烂,猥琐寒酸的穷苦人。 蒋正涛他们虽然不算豪华大气,但对估衣铺的小伙计来说就算见到大款了。 老板也很吃惊,他急忙从柜台后边走出来,抱拳当胸客气一番。 蒋正涛直接和老板说我们是来买衣服的,有最破的给我们找出来。老板更吃惊了,以为他们会买一些好衣服,没想到他们专挑破的买。 第333章 德英出手 蒋正涛不但让老板找破一点的衣服,还让老板找小孩和女人的。老板看有生意乐得屁颠屁颠的。急忙和小伙计一起往外拿旧衣服。 估衣铺就是不缺旧衣服,但有的旧衣服要比一般人的新衣服还要值钱。那都是富人觉得过时了才卖到这里的。 但这种衣服蒋正涛是不要的,他要的是张宝良家人穿着可以就行。特别是他媳妇赵德英,是要出去办事的,穿新了会坏事的。 蒋正涛四个人挑了一大包子旧衣服,老板包好。 蒋正涛和老板讨价还价,最后成交。 出了估衣铺蚱子笑着说:“没想到正涛还会讲价呢。” 蒋正涛却没有笑,他说道:“我以前买什么从来没讲过价钱,今天之所以讲价是因为我觉得省下一份钱也是好的,可以帮助张宝良一家。钱,对他们是多么重要!” 蚱子听了低头不语。 四个人拿着新买的旧衣服正往前走,蚱子停下了脚步。蒋正涛看了觉得奇怪就问他:“你怎么停下了?” 蚱子说:“我觉得应该再给他们买点米面,他家的锅里黑糊糊的,我都不知道是啥,那东西能吃吗?” 蒋正涛一拍额头说道:“哎呀,可不是,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走,买米面油。” 买好东西,到了张宝良的家门口,卢淑梅和李树彬也愣住了,这是房子吗。二人愣愣地看着蒋正涛。 蒋正涛告诉她们就是这里,二人才敢敲门。门开了,赵德英探出头,看到二人愣住了,她家也没有这么高贵的亲属啊!这是从哪来的贵妇人。 当她看到她们身后的蒋正涛和蚱子时才明白过来,但她仍然有些犹豫,犹豫是否让众人进屋。 卢淑梅回头看蒋正涛,蒋正涛示意她们进去,卢淑梅和李树彬才进门。看她们要进屋,赵德英躲开身体让她们进去。 蒋正涛知道屋子很窄,都进去就更挤了。他便示意蚱子把二人手里的东西送到屋里。 蚱子进屋把东西放下就出来了。 卢淑梅和李树彬看着室内的情景也呆住了,炕上躺着两个人,身上是一堆破棉絮。不细看,看不出两个人的年纪和性别。只能看到乱糟糟的一堆。 三个脏兮兮的孩子,简直像从垃圾堆里捡回来一样。 卢淑梅觉得总这样愣着也不好,便对赵德英说:“你换好衣服,洗洗脸,蒋正涛找你一起出去。” 卢淑梅刚说完,李树彬从买来的旧衣服里找出一件递给赵德英说:“这件你合适,穿上吧!我们出去等你。” 李树彬这样说,一是让赵德英换衣服洗脸方便,二是屋里的气味太难闻了,她憋闷得实在受不了。 卢淑梅也觉得屋里太狭窄,所以就和李树彬一起出来了。 出来后卢淑梅说:“我也不是什么富人,也很穷。但没到这个地步。” “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知道还有这样活着的人!”李树彬感叹道。 赵德英出来了,众人看到她眼前一亮。原来她不但不难看,而且很漂亮。这两天她在蚱子和蒋正涛眼里就是肮脏难看。没想到她真的很漂亮,人是衣裳马是鞍啊! 赵德英对蒋正涛说:“我们走吧!” 这时卢淑梅和李树彬看着蒋正涛说:“我俩还去吗?” 蒋正涛稍微想了想说:“那,你们就回去吧!人多有点招摇,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卢淑梅和李树彬走后,蒋正涛打了两辆人力车。蚱子自己坐一辆,蒋正涛和赵德英坐一辆。 在车上赵德英告诉蒋正涛,他们的家原来在沟里住。有三间草房,十多亩山坡地,很肥的,每年都打很多粮食。吃不了还可以养鸡鸭鹅,还有猪羊。 河里能打鱼,上山踩山货。那时公公还在,一个孩子,一家五口很幸福。 日本人来了,不让在沟里住,说是我们勾结绺子和抗联。 就把我们都赶到这里,去矿上干活。开始还可以,可是越来越糟。又添两个孩子,公公去世,婆婆病重。 我不能干活了,只有宝良一个人干。工钱也越来越低,这腿又伤了,矿上不给治。以后真没法活了。 蒋正涛安慰她,以后会好的。可赵德英却认为好是不可能了,她无数次想到过死,但看到三个孩子她又不忍心。 前边山沟一片乌黑,车夫告诉蒋正涛他们,矿山到了。 蒋正涛和赵德英下了车,蒋正涛付了钱。看着黑沉沉,烟气刚刚的矿山,蒋正涛让赵德英自己进去。 看着赵德英走进一团黑雾之中,他和蚱子四下里看看。便往一处高一点的地方走去。 站在高坡看着矿山大门方向,二人谁也没说话,只是呆呆地站着。 赵德英走到一大排房子前边,她看到矿长字样的牌子,便敲门。里边传出进来的声音。 赵德英推门进去。 矿长就是那天陪着张宝良从医院出来的那个人。他看到赵德英愣住了,问道:“你咋来了呢?” 赵德英说:“我咋不能来?我当家的在矿上把腿砸折了,我不来找你,我找谁啊?” 矿长无奈地说道:“你找我也没用,我不是和张老大说了吗!死伤矿工不给医治是日本人规定的。我说了不算。” 赵德英说道:“那你带我去找日本人,我和他们掰扯掰扯。” 尽管赵德英要矿长带她去找日本人,矿长说什么也不同意去。他劝赵德英不要找了,认命吧。除了轻伤,治好了还能在矿上干活,否则一律不给治疗。愿意治自己出钱治。 自己有钱还找你们干啥,自己有钱谁还在黑洞里干不是人干的活? 最后,矿长没办法给赵德英拿一百块钱,赵德英接过钱说道,这么点钱都不够塞牙缝的。手术要几千块。 争吵也没用,赵德英也累了,她便说道:“唉,算了,就拿着一百吧!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吧!” 赵德英说着就往外走,她看明白了,再吵下去也没用。 赵德英刚走到门口,还没开门。矿长叫住了她,赵德英回头问矿长:“还想给我拿钱?” 矿长无奈地说道:“你想得太美了,我是给你开证明文书,没有证明文书你有钱医院也不给你治疗。” 说着矿长拿出公文纸和笔,问赵德英:“都谁陪他去医院?” “我娘家的两个远房表弟。”赵德英说着掏出良民证递给矿长,矿长接过,照着蒋正涛和蚱子的良民证填写。 写完后交给赵德英说道:“千万别丢了!” 赵德英没有再理会矿长,揣起证明文书走出矿长办公室。 第334章 医者仁心 蒋正涛和蚱子迎上赵德英问:“怎么样?办成了吗?” 赵德英很高兴,脚步也轻盈了。她微笑着说:“太顺利了,我按照你说的,就是要钱,他说什么也不答应。后来给了我一百元,我就走了。他叫住我说没用证明文书,是进不了大和圣医院的。就给我开了。你太神了,早都预料到了。” 但此时的赵德英还有疑问,他对蒋正涛他们给拿钱看病还是心存疑虑。但看蒋正涛和蚱子不像是坏人,就是坏人自己家穷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可怕的。 蒋正涛让赵德英回去准备好,明天带张宝良去住院。 在回去的路上,蚱子向蒋正涛建议,应该租一辆人力车。这样既解决了张宝良去医院的走路问题,还可以用人力车夫当掩护。 蒋正涛同意租车,但他要假扮车夫。蚱子不同意,他的理由是蒋正涛懂北联语和日本语。容易搜集到有用的情报,也便于伪装。自己假扮人力车夫最合适。 再有蚱子能不能让山口医生认出来还是问题。 大和圣红伤骨科医院总算那么忙碌,偶尔才能有点闲暇时间。这天下午,井上君来了。他没敲门就直接推开了山口医生的诊室门。 山口看到井上来了,急忙放下手里拿着的一张赛斯光片。 井上今天是复查的,他告诉山口自己的手指已经没有问题了,一切和以前一样,没什么不良反应。 山口让井上跟自己去X光室拍张片子看看,但井上要自己去。他觉得山口太忙,总让她亲自过问自己的伤情有点过意不去。特别是上次被抢药品,本来山口是不负责注射事情的,但护士忙她就亲自为自己点滴。 当药品被抢山口非常自责,觉得自己没有尽到照顾的义务。 看着井上去X光室,山口重新坐下看X光片。 这时蒋正涛推开门,他和蚱子左右搀扶着张宝良走了进来。山口放下手里的片子问道:“他是怎么了?” 张宝良告诉她说:“骨折了。” “多长时间了?”山口问。 “半个多月了。” 山口听了张宝良的话,瞪大眼睛问道:“什么?半个多月了才来看?” 张宝良告诉山口医生,矿长带他来的说拿点药回家养养就好了。山口非常气愤,骨折了养养怎么能好。 她把挂在脖子上的口罩戴上,然后让张宝良躺到床上去。蒋正涛和蚱子帮助张宝良躺到床上,然后脱掉他的鞋子,卷起他的裤子。 山口走到床前,用手一摸张宝良的伤腿。张宝良疼得额头上冒汗珠子,但也没有叫一声。 摸了几下,山口停了下来。她告诉蒋正涛和张宝良说是得去拍片子,才能看清楚详细情况。 张宝良进了X光室,蒋正涛和蚱子在走廊等候。 蚱子觉得这个山口医生很好,态度和蔼,尽职尽责。真是医者仁心。便觉得打她丈夫的主意有点过意不去。 蒋正涛告诉蚱子,如果不摸清楚龙头要塞的情况,一旦被联军打到那里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面对凶狠残暴的日本人不能心慈手软、婆婆妈妈的。 蚱子微微点头表示赞成蒋正涛说的。 这时有一个中国人进来喊道:“谁的人力车,当害,出去拉走!”蚱子急忙答应,然后出去了。 X光室的门打开,蒋正涛进去把张宝良扶了出来坐到长椅上。一名护士走出来告诉张宝良,稍微等一会就有结果。让他去医生那里等着,片子出来直接送到医生那里。 蒋正涛便扶着张宝良去山口诊室。但蒋正涛心里在想,这家医院效率挺高啊。 还没有进山口诊室,就看到从走廊那头一个接着一个抬进来好几副担架。上边都躺着血淋淋的中国矿工。 有人早就通知了山口,山口立刻吩咐抬担架的,把担架抬进不同的诊室,然后让医生和护士抓紧给患者消毒止血。 张宝良看着那些担架上的矿工,转头看看蒋正涛摇头叹息。他告诉蒋正涛我就是这样抬来的,止住血,就急着让你回家养着。 一阵忙碌过后,山口回到自己的诊室,看到走廊坐着的张宝良和蒋正涛便让张宝良进去。 张宝良坐在床上,有护士进来递给山口片子。 山口拿过片子看看,然后对张宝良说:“你这是陈旧性骨折畸形愈合,必须手术。要不你就残废了,今后什么也干不了。” 张宝良一听抬头看着蒋正涛,他心里清楚,这钱要蒋正涛往外拿。手术不手术要看蒋正涛的态度。 蒋正涛问山口这“陈旧性骨折畸形愈合”是什么意思。 山口一边用两个食指比划一边告诉蒋正涛,张宝良的两个腿骨都是齐着断的,没有斜茬。而现在是错位愈合的,如果这样长在一起,小腿是不能动的,也不能用力,不就残废了吗! 蒋正涛告诉山口那就手术。但山口告诉蒋正涛手术后一定得住院。张宝良问山口术后回家养着不行吗。 山口告诉他说不行,得打牵引,在床上静养一个月,拉尿都得人伺候。 蒋正涛问山口,医院能不能出人伺候,可以给钱。山口告诉蒋正涛,医院的人手很紧张,只能自己家来人。并且这笔费用很昂贵,矿上能不能给出,一般人家是负担不起的。 张宝良一听低下了头,他想可能蒋正涛不知道会花很多钱,现在知道了应该泄气了。这笔钱毕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回家养着就养着,听天由命吧! “那好,手术,住院!”蒋正涛干脆果断地说道。 张宝良听了顿时泪流满面,自己遇到贵人了,自己有救了,一家人有救了。他出溜到地上,把蒋正涛和山口医生吓愣住了。 张宝良艰难地跪在地上给蒋正涛磕头,吓呆了蒋正涛和山口急忙把他扶了起来。 蒋正涛大声训斥张宝良,你这是干什么,还要不要腿了。 把张宝良重新扶到床上躺下,山口开手术和住院手续。开好后山口递给蒋正涛,蒋正涛接过,在要往外走的时候,蒋正涛问山口说:“你是中国人吗?” 其实,蒋正涛早就知道她是日本人,只不过是明知故问,也想证明一下她究竟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山口看着蒋正涛,用流利的中国话问:“这和救死扶伤有关系吗?” 第335章 绺子来信 蒋正涛听山口说出救死扶伤四个字,非常震惊。不但震惊她的仁爱之心,也震惊她对中国古典文学和历史的精通。 “救死扶伤”是司马迁在《报任安书》里的话,山口是脱口而出的。 山口起身告诉蒋正涛去办手续交钱,自己去手术室安排张宝良的手术。 这天上午在大和圣医院的大门口,蒋正涛站在轿子的人力车旁。蚱子让蒋正涛上车,蒋正涛让蚱子坐车,自己拉车。 蚱子笑话蒋正涛,他和蒋正涛说,看咱们俩的打扮和气色,要是我坐车你拉车那可让满大街的人笑话了。整不好让日本人盯上就坏醋了。 蒋正涛坐在车上,蚱子拉着,他们一起去张宝良家。 张宝良手术顺利,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因为脚上拴着牵引,吃饭得喂,拉尿都得人接。开始几天是蒋正涛伺候张宝良。 看蒋正涛有些吃不消,再加上蒋正涛有事情要忙。卢淑梅和李树彬要替他,但蒋正涛不同意,因为二人伺候张宝良不方便,张宝良也不会同意。 后来蒋正涛想出了办法,让卢淑梅和李树彬去张宝良家照顾孩子和老人。让赵德英去医院伺候张宝良。 蚱子告诉蒋正涛,你要是觉得坐车让我拉着有些过意不去,你就给赵子兰多买点吃的和玩的。 蒋正涛答应蚱子,他觉得那都不是问题。 进了张宝良家,蒋正涛感觉屋子比以前亮堂了就表扬卢淑梅和李树彬。说她们收拾得利索。 而孩子也干净了,精神了。他们穿着蒋正涛给买的新衣服看上去整洁漂亮,其实也不是新衣服,但穿在他们身上就和新的一样。 老太太也能下地走了。她本来没什么大病,就是家里的困境闹得卧床不起。 蒋正涛告诉二人自己要回去一趟,让她们保重,再就问问她们有什么事情没用。 蒋正涛回到北黑省省委,见到了郑天龙。他把在五道镇的情况向郑天龙书记汇报了一遍,郑天龙书记非常高兴。肯定和表扬了蒋正涛他们所取得的巨大成绩,并且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争取把龙头要塞的详细情况摸清楚,越清楚越好。 但,当蒋正涛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打算的时候,郑天龙顿时大发雷霆。 他怒斥蒋正涛说:“你是一名久经考验的共产党员,又是雷塔培训出的优秀特工,怎么能一副菩萨心肠来做事。” 蒋正涛这几天护理张宝良手术,住院,看到了山口的善良和真诚。特别是那颗仁爱之心真挚而纯洁,所以蒋正涛觉得在她对象身上下手是对善良的山口的伤害。也是对纯洁美好的摧残和践踏。 但蒋正涛的善良遭到了郑天龙的粗暴怒斥。在反法西斯胜利即将到来的前夜我们要义无反顾、勇往直前。抛去一切不良因素,铁面无私奋勇杀死。 遭到训斥的蒋正涛回到郑家屯自己的家,和他妈妈赵玉娘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赵玉娘听了沉默不语,她理解儿子的心情。但战争是残酷的,是你死我活的,是刀光剑影,是血流成河。来不得半点怜悯和爱惜。 赵玉娘耐心细致地劝说蒋正涛,终于使蒋正涛打消放过山口丈夫坂田的念头。 蒋正涛用木盆给马兰打来一盆洗脚水,马兰的肚子鼓的很大,坐在椅子上已经不能弯腰。蒋正涛就帮助她脱掉鞋子,把脚摁在温水里浸泡。 马兰听到婆婆对蒋正涛的劝说,也看出蒋正涛的心事,便劝道:“日本子不走我们没有好日子过。孩子生下来也是一样。整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蒋正涛点头说:“我知道了!” 蒋正涛很快就回到了五道镇。 张宝良的家被卢淑梅和李树彬照顾得很好,赵老太太已经能够自己照顾三个孩子。 卢淑梅和李树彬也不用经常去他家了。 晚上,蚱子告诉蒋正涛,他按照蒋正涛说的,按照二三百米的距离跟踪山口医生。也就是跟踪跟到二三百米左右就不跟了,第二天再从那个点继续跟。这样就打消了山口的怀疑。经过多天的跟踪,蚱子找到了山口的住处。 那是日本人盖的一处专用住宅。 好几套整齐的红砖房,每家占用两间,两家共用一个烟筒。家家都是独门独院。两趟房之间留有很宽的路,拉煤和运送东西马车和卡车可以自由通过,很方便。 山口家在最后一趟的东数第三家。蚱子带着卢淑梅和李树彬在她家附近偷偷地转悠了几次。 蒋正涛听了蚱子的汇报觉得蚱子跟踪得很好,收获很大。知道她的家,就给以后的工作开展提供了方便。 这天傍晚,院子里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他手里拿着一封信,说要找蒋正涛。 蒋正涛非常诧异,他给外人留下的姓名是江方浪,没人知道他叫蒋正涛。知道他叫蒋正涛的都是自己人。 蚱子过去接过信问:“谁让你来的?” 那小男孩仰着可爱的小脸说:“是一个叔叔,他让我来送的,给了我五块钱,是五块啊!” 小男孩说得很兴奋,笑脸涨得通红。 蚱子把信给了蒋正涛,便对小男孩说:“走,去那位叔叔。见到他我也给你五块钱!” 小男孩高兴地在前边跑着,蚱子在后边跟着。 蒋正涛看蚱子和小男孩出去了就打开信,蒋正涛看着看着脸变了,变得严肃起来。 卢淑梅和李树彬看蒋正涛脸色的变化,也都紧张起来。 蒋正涛把信又反反复复地看几遍。又把信翻过来看了看。然后看着卢淑梅和李树彬,轻声说道:“黄继业遇到麻烦了!” “啥?黄继业遇到麻烦了?啥麻烦?”卢淑梅吃惊地问蒋正涛。看蒋正涛不说话卢淑梅更急了,着急地问道:“你说啊!怎么了?” 李树彬安慰卢淑梅说:“你先别急,听正涛慢慢说!” 蒋正涛刚要说话,蚱子回来了,他一见到众人就说:“我去查了,那孩子是这附近的,是有个陌生人给的他信,让他送的。” 看着众人没人搭理他,蚱子知道出事了,便看着蒋正涛问:“正涛,出啥事了?” 蒋正涛这次是直接说的,他说:“黄继业被绑架了,这信是绺子送来的。明天上午要三万块。” 卢淑梅觉得蒋正涛没有说完,便追问说:“还说啥了?” 第336章 解救继业 蚱子看着卢淑梅说:“你别问了,那肯定是说不拿钱就撕票呗。你不用担心,这都是绺子的老套路了。” 卢淑梅现在确实紧张了,便问蒋正涛说:“正涛,是这么说的吗?” 蒋正涛点头,卢淑梅更加慌张了,她急忙说:“那可咋整啊?得想想办法啊!” 蚱子淡定地说:“你别急,绺子轻易不会撕票的,撕票他们一分钱也得不到,还得罪人。我在绺子待过我还不知道!” 你还别说,蚱子的话还真管用,卢淑梅不那么紧张了。关键是蚱子最后那句,我在绺子待过我还不知道,管用。言传不如身教吗!人家那是有切身体验。是用事实说话。 三人都不说话了,都看着沉思中的蒋正涛。 蒋正涛看着蚱子说:“走,和我去找这里的掌柜,管德志。”然后又对卢淑梅和李树彬说:“你俩别着急,老实待着。等我们的消息。” 管德志还在办公室里没有下班。他在浏览一天的账目和各项事务往来。看到蒋正涛和蚱子进来急忙让座。 蒋正涛急忙和他说明情况,并且把信给他看了,问他这里能不能有三万块。 管德志告诉蒋正涛分号这里能拿出的现金也就是一万多块,出去凑一下能凑到两万多一点,三万是整不够的。 蒋正涛一想,三万凑不够,还得耽误分号的正常运营。便打消了从管德志这里拿钱的想法。他拿起管德志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 接电话的是他妈妈赵玉娘,蒋正涛把黄继业被绺子绑票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让他妈妈想办法凑够三万块钱去赎黄继业。 赵玉娘答应蒋正涛三万块钱马上送过去,让他作好明天赎人的准备,并且强调人是最最重要的,其他的什么都别放心上。 蒋正涛立即通知史先生去财务室拿出三万块钱;让冯淑兰通知颜旺财集合二大队人马准备立即出发。 她立刻拿出共荣军司令部大印,开出共荣军二大队通行公文。 这时马号听到消息后,来到赵玉娘办公室。 赵玉娘看到马号说:“我正要派人去找你,你来了。” 赵玉娘就把黄继业被绑,绺子要三万块钱的情况和马号说了一遍。她让马号和颜旺财带领的二大队人马一起去。 大队人马带着三万块钱立刻出发,赵玉娘把他们送到村口,并且嘱咐马号和颜旺财,一定以人为重。不惜任何代价救出黄继业。 大队人马在天亮之前到了距离五道镇还有六华里的一个小山坡。马号立即带俩人进了五道镇的小郭家找到分号的仓库。 马号见到蒋正涛,把钱交给他,并且传达司令的指示,不惜一切代价救人。只管救人,不顾其他。 钱有了,蒋正涛就该研究怎么去赎人。 他把马号蚱子以及卢淑梅李树彬都召集到一起,研究赎人的对策。蒋正涛拿出绺子的信给大家看。 蒋正涛说:“这封信我怎么看也不像是绺子发出的赎人信件。一是,写得一点也不正规,二是纸张笔墨都很粗糙。你们看看!” 蚱子拿过信看了看,马号问他:“你识字啊?” 蚱子笑笑说:“我是不识字,但绺子里发出的信我是见过很多,我都送过。这封信确实不太像。你们看,连信封都没用,就这么叠巴叠巴就送来了。” 马号拿过信详细看看,也说是不像绺子发出的信件,绺子里的信件都是有专人叫作房门柱,也就是字匠,写的。非常规范,文辞也华美标准。 卢淑梅只顾着急了,现在想想也有点疑问,她说道:“那这能说明啥?” 卢淑梅说完看看蒋正涛,又看看马号问大家。 蒋正涛沉默一会说:“我觉得绑架黄继业的不是什么绺子,好像就是一伙山贼,及普通的一小伙山贼。你们看看交易地点,既不是山寨,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山头。老虎口,就是一处小山弯。在它西边三里多地的一处小山坡。” 众人听了蒋正涛的分析都点头表示赞同。 蒋正涛说:“我想今晚就带人去那里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搞清楚了,明天赎人就更有把握。” 马号说:“行,你都想带谁去?” 蒋正涛说:“我想带蚱子,再带几名共荣军一起去。人不能多,但一定要精。” 马号说:“我和你一起去!” 蒋正涛摇头说:“叔,你不能去,你得带着队伍远远地跟着,我出意外了,你要带人冲上去。” 一夜侦察不提。第二天蒋正涛一个人背着三万块钱来到老虎口。 他下了马,因为再往西走是一条小猫道,仅供一个人行走。蒋正涛牵着马沿着猫道往西走。 走到一处山坡他看到一棵老桦树,便站下来,四处张望。 这时,从山坡西侧茂密的树丛中走出一伙人,他们大约有二十多人。各个都拎着短枪或者端着大枪。 中间被押着的是黄继业。黄继业被绑着双手,但他的背上却背着一个包袱。为首的一个威武雄壮的大汉喊道:“唉,前边那小子,你是来赎人的吗?” 蒋正涛高声喊道:“是啊!”说着从背上摘下包袱举起说道:“钱在这里,把人放过来。” 骑在马上的那个头向他马前的一个人说:“去,看看!” 那个人急忙朝蒋正涛走去,来到蒋正涛身边接过蒋正涛递给他的包袱,打开一看崭新的钞票,整整齐齐。 他回头喊道:“钱在这里,放人吧!” 拉着黄继业双膀的两个人放开了黄继业,黄继业朝蒋正涛走去。而那个拿钱人也拿着兜子朝自己一方走回去。 两个人擦肩而过,刚离开有十几米远,蒋正涛突然大喊:“黄继业,趴下!” 黄继业虽然被绑着双手,但他也扑到在地,但他把脸测过,以免把脸擦坏。 蒋正涛举枪朝那伙人射击,那个骑马的头大喊:“不好,给我打!” 那二十几个人也都举枪朝蒋正涛射击。这时,那伙人的两侧同时响起了枪声。那伙人不是落马就是倒在地上。 其他的拼命往山里跑,还没有跑多远就被颜旺财的共荣军打得落花流水,纷纷倒地死去。 其他人四散逃命,但共荣军人多势众,把他们围得严严实实。最后无一人漏网。 第337章 天赐良机 蒋正涛从信中就觉得这不是一伙专业绺子,交易的地址又是很普通,没有什么坚壁的堡垒。他判断可能是一伙普通的毛贼绑架了黄继业。 连夜勘察地形,验证了蒋正涛的判断。 交易的山坡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山贼只能从西边的密林里来,再从密林里撤走。 蒋正涛就在交易地点的两侧安排了人手,待到交易开始时,让马号和颜旺财带领大队人马断他们的后路。 就这样不但救出了黄继业,还一举全歼了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贼。 黄继业因为被反绑着双手,后背还背着电台,所以起身很费力。他艰难地站了起来。 卢淑梅第一个冲到他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他流着泪喊道:“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得死在他们手里呢!” 黄继业不耐烦地说道:“松开!我的手还绑着呢!”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卢淑梅被众人笑得不好意思,她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太吓人了!光听说胡子绑票,这回可真见识了。” 蚱子帮助卢淑梅一起解开黄继业身上的绳子。 蒋正涛问黄继业说:“你没事吧!” 黄继业告诉蒋正涛,也告诉众人。他本来从北联东方边防巡逻队那里拿到了电台,和他们互通电台编码,就往回赶。 通过线人安排,他跟着这伙以押运为生的武装人员一起回来。 本来走的好好的,可是他们发现他带的是电台,他们担心被日本人或者警察发现,自己受牵连。 以前有过这样的事,他们押运的是违禁药品,被日本人抓走好几个人,现在生死不明。 这伙人的意见还有分歧,一部分人想把黄继业送给日本人,但,这只是少数。一部分要把黄继业干掉,省去麻烦。 黄继业一想,自己要被这伙人害死,就给他们出主意。他告诉他们,说自己的朋友能给他们拿钱,你们能得到钱,还没有人记恨你们。交给日本人,日后我的朋友知道了不会饶过你们。 他们一想也对,要点钱总比整死好。就这样他们在黄继业的授意下给蒋正涛写了封信,让蒋正涛拿三万块钱,在这里交易。 由于这伙人不够专业,安排的地址也不利于他们逃走,所以被蒋正涛带人一网打尽,没捞着钱还都搭上了性命。 蒋正涛让马号带着颜旺财大队马上回郑家屯。自己和蚱子黄继业卢淑梅李树彬一起回五道镇小郭家。 管德志看黄继业平安归来也很高兴,他吩咐厨房安排了一桌子酒菜给黄继业接风洗尘。 满桌子人最高兴的是卢淑梅,当听到黄继业被绑架,她是第一个着急。黄继业平安回来她第一个高兴。很简单黄继业是她丈夫。 几个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蚱子和黄继业喝了点酒话就多了起来。卢淑梅和李树彬也说起没完。 管志德偷偷和蒋正涛说:“明天,我来车把李树彬和电台拉走。” 蒋正涛疑惑地看着管志德说:“这里不是很安全吗,干嘛拉走?” 管志德摇头说:“不,这里不是最安全的,我们要找更安全的地方。” 蒋正涛问:“哪里更安全?” 管志德告诉他说:“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 管志德这么一说蒋正涛愣住了,难道自己是外人。怎么连电台放哪都不让自己知道。 他刚想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突然他想到马号临走对他说的话。马号告诉蒋正涛今后一切事情如果管志德说什么一定听他的。并且告诉蒋正涛这是你妈妈共荣军司令说的。 他不过问的事情你可以自行决定。但不能有什么顾虑和情绪,该干什么干什么,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 二人说完这些,管志德要大家肃静,然后举杯要求大家共同喝一个。 喝完这杯酒,卢淑梅突然想起张宝良的事情,她说道:“不说我还忘了,张宝良他妈妈带着三个孩子去她娘家侄儿那去了。” 蒋正涛问:“她侄儿在哪儿?” 卢淑梅说:“挺远的一个小村子。” 管志德接着说道:“那就安全了,我们也省心了。” 第二天管志德开车把电台和李树彬拉走,蒋正涛他们送到门外,还没等他们进院。 电讯公司来了一辆工程车,他们说是来安装电话的。 蚱子问他们是谁让他们来的,他们告诉蚱子,是这里的一个姓管的一个老板。 蒋正涛听说是管志德让安的,就说道:“那就让他们安吧!” 电话安完后,蒋正涛就接到了管志德的电话,他告诉蒋正涛以后有事用电话联系,既快又安全。特殊情况再面谈,蒋正涛答应。 蒋正涛来到医院,进了张宝良的病房。张宝良看上去比以前健康多了,脸色红润,目光有神。看到蒋正涛来了张宝良要坐起,蒋正涛急忙摁住他。赵德英搬过椅子让蒋正涛坐下。 二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蒋正涛问赵德英累不累,如果坚持不下去自己替他。有前几天伺候的经历,再伺候几天也没问题,因为毕竟熟悉了。 张宝良夫妻坚决不肯,他们觉得欠蒋正涛的够多的了,恐怕这辈子也还不起。想到这里,张宝良有些伤感。 蒋正涛劝他,不要着急上火,自己帮助他也没打算让他还。把身体养好,照顾好一家人是大事。别想还不还的。 病房的门是关着的,但走廊说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蒋正涛就听到走廊一个女子用日语说:“山口大夫,你没休啊?” 一个女子回答说:“没休啊!” 女子声音:“怎么不休啊?是不是攒一起等着坂田回来过二人世界啊?”女子说完咯咯地笑着。 山口带着嗔怒的声音:“你别瞎说,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山口说完自己也笑了。 蒋正涛听了心里一阵,但表情一点也没有变化,仍然和张宝良夫妇聊着天。 回到分号的仓库驻地,蒋正涛把听到的情况和他们三个说了一遍。 蚱子和黄继业夫妇听了都很高兴,觉得这是俘虏坂田的最好时机。但黄继业也提出了一些具体的困难。 他说道,那个平房区域住的都是日本人,各行各业的都有,也有军界的。宪兵队和警察对那里的治安抓得非常严。弄不好,我们不但不能生擒坂田还可能把我们自己搭进去。 第338章 难产致死 “什么时候困难都是有的,不可能一帆风顺。我们尽量想办法,办法也总会有的。”蒋正涛和大家说出事情的艰难和困苦。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蒋正涛接电话,电话里传来赵玉娘的声音:“喂,蒋正涛在吗?” “妈,我就是,什么事?”蒋正涛问道。 “快回来!”赵玉娘急促的声音。 “妈,不行啊!这几天坂田可能回来。”蒋正涛告诉他妈妈。 “回来!别废话!”赵玉娘几乎是在怒吼。 “那,好吧!”蒋正涛不情愿地说道。 “快点!”赵玉娘补充道。 “好!”蒋正涛说道。 蒋正涛放下电话,对众人说:“我妈让我回去。” 蚱子疑惑地看着蒋正涛问道:“啥事啊?这么急?” 蒋正涛无可奈何地摇头。 黄继业说:“那你回去吧!我们三个盯着。” 蒋正涛嘱咐三人说:“一定要加小心!千万别出事。这也是我妈妈的一贯思想。” 蒋正涛风风火火地回到郑家屯的家,他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大门上挂着黑色的彩幕,雪白的大花朵。临时搭的架子上还挂着黄钱纸。 蒋正涛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心里想,谁去世了。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马兰涨得老大的肚子。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院子,一口三五的紫黑色大料子摆在院子里。灵棚下摆着一具尸体,用白布蒙着看不清脸,所以蒋正涛不知道是谁。 赵玉娘看到蒋正涛回来,她艰难地要走到蒋正涛面前,但怎么也抬不动腿。蒋正涛急忙迎上去,赵玉娘和蒋正涛说了声:“马兰,走……”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瘫倒在地。 冯淑兰和任红急忙扶起赵玉娘。 吴妈看到蒋正涛什么也没说就是流泪。史先生走到蒋正涛面前说:“马兰还没觉病,你妈妈就把她送到了医院,但孩子太大,难产流血过多,抢救无效……”史先生也说不下去了。 黑彪子走近蒋正涛说:“共荣军士兵都去给马兰献血,但仍然没抢救过来。” 泪流满面的蒋正涛握着黑彪子的手晃了晃,什么也没说。 在出黑的主持下,马兰的尸体入殓,然后盖上盖板。 木匠师傅一手握着斧子,另一只手拿着半尺长的大钉子钉盖板。 他先钉当头的那颗大钉子,在他钉的时候披麻戴孝的蒋正涛喊道:“马兰,缩缩头!” 他钉东边的盖板,蒋正涛喊:“马兰,西躲钉。” 他钉西边的盖板,蒋正涛喊:“马兰,东躲钉!” 他钉下边的盖板,蒋正涛喊:“马兰,缩缩脚!” 当出黑的喊道:“启——灵——” 跪在前边的蒋正涛把头上顶着的丧盆子用力摔在地上,丧盆子被摔得粉碎。蒋正涛站起,出黑的把铃铛幡递给他。 蒋正涛把铃铛幡扛在肩上,前边带路。 绳子绑好的棺材,串好四杠。由八人抬起,稳稳地走向墓地。 赵玉娘没有去墓地,她实在是走不动了。 她瘫软在床上,任红和冯淑兰不离左右地照看。 三天圆坟以后,马兰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嫂子都回去了。赵玉娘勉强起身想送送马兰父母,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送他们。 蒋正涛张罗人和车把岳父母一家送了回去。 其他事项在史先生和吴妈等人的指挥下也已处理完毕。 蒋正涛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妈妈一言不发。但赵玉娘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说道:”正涛,妈妈尽力了。说完她嚎啕大哭。” 蒋正涛也跟着母亲一起大哭,他哭着说:“妈,都是命,我都听说了。你做得对!儿子不怨你。” 任红这时走到蒋正涛身边轻声说:“一个女婴,八斤半,在医院呢。”蒋正涛听了朝任红微微点头。 蒋正涛突然问道:“马叔叔和颜旺财呢?” 这几天一直在忙,也没来得及问,现在想起来了就问了一句。站在旁边的冯淑兰没有回答蒋正涛。躺在床上的赵玉娘说道:“我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蒋正涛听了轻声地:“啊。”了一声。看着妈妈痛苦而惆怅的样子,蒋正涛没有继续往下问。但心里还是有诸多的疑问,是什么任务,马兰去世都没有回来。并且颜旺财带领的那个大队也不在。 这时贾文龙走了进来,他是出去执行搜捕任务才赶回来。听说了就急忙赶来了。他看到床上躺着的奶娘没说什么,而是拉着蒋正涛走了出来。 任红和冯淑兰在屋里陪着赵玉娘。 贾文龙没有去规劝蒋正涛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等词句,他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二人默默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郑家大院门前。郑家大院的大门紧闭,门和院墙依然如故,就是有些陈旧,显得有一点点的破败。 二人看着大门谁也没有说话,他们都清楚,那里是他们度过童年的地方,那里有他们难以抹平的记忆。 二人没有驻足,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们来到了胡啦河畔。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奔流不息,看着两岸郁郁葱葱的野草和鲜花,一幕幕往事映入眼帘。 二人驻足很久,还是贾文龙打破了沉默。他说道:“我们在货轮上抓到一个盗贼。对你可能有用。” 蒋正涛听了没有看贾文龙而是随口问道:“什么盗贼?” “他说他去过龙头要塞。”贾文龙说道。 蒋正涛立刻来了精神,他大声地问贾文龙说:“什么?他去过龙头要塞?他人在哪儿?” “关在警察厅监狱里。”贾文龙告诉蒋正涛。 警察厅的地下刑讯室,蒋正涛和贾文龙站在台阶上,看着狱警在给那个盗贼上刑。 那个盗贼被打得爹一声,妈一声地嚎叫。 “说!同党是谁?”狱警问那个盗贼。 “我没有同党,真的没有!” “没有同党你能去龙头要塞?”狱警继续追问。 “我也不知道是龙头要塞,我是后来才知道的。”那个盗贼在为自己辩解。 这时,蒋正涛对贾文龙说:“让狱警看看,他左手脖子上有没有柳叶刀纹身图案!” 第339章 刀爷相助 片刻,狱警过来报告说:“有纹身。” 贾文龙问道:“什么样的纹身?” 狱警告诉贾文龙说:”柳叶刀的纹身。” “在什么位置?”贾文龙问。 “左胳膊前臂,大约有三寸长。颜色是墨绿色的。”狱警回答贾文龙的问话。 贾文龙看看蒋正涛,蒋正涛点头对贾文龙说:“这个人我带走!” “你一个人行吗?”贾文龙担心蒋正涛一个人出问题。 “拷上!”蒋正涛头也不回地走了。 贾文龙一甩头,狱警解开那个窃贼,然后给他拷上手铐,拉了出去。蒋正涛坐在驾驶位置,贾文龙带领狱警把那个窃贼押了出来。 贾文龙走到蒋正涛一侧,蒋正涛摇下车窗看着贾文龙说:“我一个人没事,放心吧!” “那你可注意啊!”贾文龙叮嘱蒋正涛。 那个窃贼上了蒋正涛的轿车,他突然喊道:“涛爷!” 蒋正涛骂道:“你他妈的闭嘴!”骂完蒋正涛继续开车。 蒋正涛开着车行驶了一会,内心平静了下来,他问道:“叫什么?” 那个窃贼吓得不敢大声说话,便回答蒋正涛说:“哪个?” 蒋正涛一听更来气了,反问道:“我问你叫啥名?” 那个窃贼说:“我三四个呢,你要哪个?” 蒋正涛气得也不和他辩解了,便说道:“常用的那个。” “柳上飞。” 这时,蒋正涛把车子停在路旁,问柳上飞说:“说说,你是怎么去的龙头要塞!老老实实说,要不我还把你送回监狱。” 听了这话,吓得柳上飞急忙举起双手摇摆着说:“涛爷,您可千万别把我送回去!您让我当牛做马都行,为你死也行,我可不去那个地方了。” 吓得柳上飞就把自己怎么去的龙头要塞从头到尾详细地和蒋正涛说了一遍。 柳上飞有个表哥在五道镇是飞刀帮分帮帮主,统管五道镇和周边的飞刀帮一切人员。 他去那里玩儿。晚上,有日本的军车停在路旁,看到有日本人往车上搬一箱箱好吃的。他就趁着日本人不注意爬上了卡车。 在车里,他打开了箱子看到红肠和罐头,还有成瓶的白酒。他就在车里吃喝上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他醉得不省人事。 肚子胀了,尿把他憋醒了。他就在车厢里尿了泡尿,透过车后苫布缝隙他看到天放亮了。 探出头一看,可把他吓坏了。炮楼上飘着日本的膏药旗,铁丝网,大炮,战壕。 卡车渐渐地慢了下来,拐过一个山弯,车子朝一片营房驶去。他急忙跳下车钻进树林,东躲西藏,钻过铁丝网,总算逃了出来。 到了江边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就偷偷跑到一处码头,趁着混乱登上了货轮。在货轮上被水警抓获。 蒋正涛听了他的讲述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他:“你现在想去哪儿?” “去找飞刀帮帮主刀爷。”柳上飞说道。 来到飞刀帮帮主燕瘪谷的老巢,蒋正涛把车停下。二人下车,刚一到大门口,就有飞刀帮的弟兄迎了上来,见到蒋正涛就喊“涛爷!”。 不认识蒋正涛却认识柳上飞的,忙和他打招呼。 早有人通报进去,飞刀帮帮主燕瘪谷带着众弟兄迎了出来。燕瘪谷抱拳当胸伸施一礼说道:“不知正涛兄弟大驾光临愚兄有失远迎,还望兄弟海涵。” 蒋正涛也施礼道:“兄长客气了,小弟的弟弟告诉我有飞刀帮的弟兄被抓进松滨市警察厅监狱,小弟急忙赶到,费尽周折才把他弄了出来。现在把他交给兄长。” 蒋正涛说着拉过身后的柳上飞推到燕瘪谷面前。 燕瘪谷一见柳上飞非常高兴,他拉过柳上飞的手说:“兄弟,你没事吧?” 燕瘪谷看着柳上飞脸上,身上的血迹,就知道他受刑了,便问道:“他们打你了?” 柳上飞笑着说:“打了,不过我什么也没说。多亏涛爷及时赶到,把我救了出来。” 燕瘪谷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 酒桌上,燕瘪谷看到蒋正涛神色有点不对劲,就问蒋正涛是怎么了。蒋正涛就把他媳妇马兰难产而死的过程和燕瘪谷说了。 燕瘪谷一听不以为然,他告诉蒋正涛,媳妇就是身上的衣服,穿旧了或者穿破了就得换。这茬换完了来下茬,蒋正涛一听这个恶心,这他妈的是人话吗。 但也不能发火,就把话茬引到了其他事情上去。 他告诉燕瘪谷,自己在五道镇有点麻烦,想请刀爷帮忙。燕瘪谷没问蒋正涛什么麻烦,而是直接问这忙需要怎么帮。 蒋正涛问他五道镇有没有飞刀帮的人,燕瘪谷听了指着柳上飞说,他哥哥云中飞就在五道镇是分帮的帮主。有事可以直接找云中飞。 没等蒋正涛朝他要柳上飞,燕瘪谷就急忙告诉蒋正涛,可以让柳上飞和蒋正涛一起去五道镇,找他哥哥云中飞。 这是蒋正涛最满意的,他原计划从燕瘪谷身边带人去,但有些麻烦。除了费用不说,带这些人容易引起警察和日本人的注意。再加上他们从松滨市去五道镇毕竟是人生地不熟。 蒋正涛回到郑家屯自己的家。看到他妈妈赵玉娘精神有所好转,便把在五道镇的情况向他妈妈作了汇报。 赵玉娘告诉蒋正涛必须摸清楚龙头要塞的详细情况,否则北联军发起总攻击,会很艰难,并且会有大量的人员伤亡。 现在要不惜一切代价搞到龙头要塞的详细情况,这是省委的命令,也是北联方面的要求。 看蒋正涛不言语,赵玉娘问他怎么了。蒋正涛就把自己的难处告诉了他妈妈。蒋正涛的意思是想拿到龙头要塞的详细情报,现在这几个人力量有点单薄。如果能够多派强有力的人手会好办一些。 赵玉娘沉吟片刻,告诉蒋正涛,你先带着柳上飞去五道镇,人手我会加派的。就这样蒋正涛带着柳上飞直接去五道镇。 到了五道镇蒋正涛没有把柳上飞带到小郭家分号仓库他们的驻地,而是让他去他哥哥那里。并且,告诉了他们再见面的方式。 第340章 误入陷阱 蒋正涛回到了五道镇,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看望张宝良的伤情。到了医院把门的日本兵检查了他的良民证和通行证,便放他进了医院。 医院的院子里停着各种各样的车辆,进进出出的人员显得特别嘈杂。 蒋正涛进了病房,看到张宝良的牵引已经撤掉。他拄着双拐在他媳妇赵德英的搀扶下已经能够在地上慢慢走动。 这时,医生带着两名助手来查房。但为首的已经不说山口医生。蒋正涛问道:“每天都是山口医生,今天换人了?” 那个医生看了蒋正涛一眼说:“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有医生看病不就行了吗!”蒋正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啊,我只是随便问问,对,你说得对。” 蒋正涛明白了山口是休假了,那就是说她丈夫坂田回来了。 回到驻地,蒋正涛和黄继业蚱子卢淑梅见面。 蚱子告诉蒋正涛,他在山口家周围出车,发现坂田回来了。因为以前山口家就山口一个人,没有见到过男人。而这个男人光着膀子倒垃圾,并且有人用中国话问候说,坂田回来了。 蒋正涛一听,他确定是坂田回来了。 而黄继业和卢淑梅的侦察也证实山口家的那个男人就是坂田。 蒋正涛问三人在那片住宅小区发现什么异常没有,三人都摇头说没有。那就是一处日本人专用的家属住宅。 除了宪兵队和警察正常巡逻外,没发现有其他保安人员。明的暗的都没有。 夜已经很深了,蒋正涛和黄继业浑身上下收拾利落。 一般情况下蒋正涛都是带着蚱子,但这次蒋正涛让蚱子开车等在小区不远的地方,因为蚱子驾驶技术是一流的。 蒋正涛特意朝管德志要了一辆功能非常强的日本产的轿车。另外他还安排柳上飞和他哥哥云中飞带着他们的手下,拿着家伙什,乘着一辆卡车在远处接应。 黑暗中蒋正涛黄继业和蚱子卢淑梅告别。 蒋正涛特别叮嘱蚱子,我们出来,你就发动车子,上车就走。并且让两名飞刀帮的小弟兄在山口家的院外接应蒋正涛和黄继业。 一切安排妥当,蒋正涛和黄继业顺着墙根溜到山口家门前。他俩侧耳听听没有什么异常便翻身跳到院子里。 他俩蹲在窗户下边倾听室内的动静,只听到轻微的鼾声。因为夜已经很深,四周万籁俱寂。 蒋正涛轻轻地挪动身体,来到门前。他拿出特制的锋利无比的小刀,插进门缝。那小刀的刀尖异常锋利坚硬。蒋正涛用膝盖顶住门边,用刀尖拨动插栓,一点、一点,插栓在移动。 突然他感觉膝盖顶着的门松动了,他收回膝盖,门开了。 他轻轻拉开门,回头朝黄继业招手,二人闪身进了室内。 蒋正涛的眼睛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他借着微弱的星光看清楚了,这时外屋,有锅台、水缸等厨房用具。右侧是进里屋的门。 蒋正涛突然拉开门闪身进屋,他清楚地看到小炕上躺着两个人。头朝外,脚朝里。 蒋正涛立刻判断出那个体型稍大的是坂田,他一跃而起跳到炕上熟睡的坂田身上。而随后跟进的黄继业跳到了山口身上。 蒋正涛跳到坂田身上后立即伸手去卡他的脖子,可是手碰到脖子的一刹那蒋正涛惊呆了。他的手根本没有掐到脖子,而是一团棉絮。 他一把啦脑袋,脑袋掉到了地上,原来是枕头外边裹一层黑色的毛皮。黄继业也发现山口是假的。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到:“假的!” 蒋正涛和黄继业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哎呀,蒋正涛吃惊、震惊、胆颤心惊,三魂出鞘,七魂渺渺,热屁都吓凉了。 但是,不亏是雷塔训练出来的,他立刻环视室内,他发现东墙的一个衣柜放得不是很平整,好像动过。 “快,搬开衣柜!”蒋正涛急切地命令黄继业。 二人立刻跳到地上,来到东墙衣柜前,毫不费力地搬开衣柜。 这时,窗户一片通亮。接着传进来中国人的喊话声,“你们被包围了,出来投降吧!” 紧接着是噼噼啪啪打到窗户的子弹声。 黄继业立刻抽出腰间的匣枪蹲在南墙跟窗户底下,但他仍然沉着冷静地说:“正涛,别急!看看后边是啥?” 蒋正涛正好有移开的衣柜作掩护,他清楚地看到是一个一人多高的保险柜。但他立刻明白了,家用保险柜不会这么高大,这可能是一扇门。 但密码是多少,他蒙了。窗外传进来的叫喊声,汽车声,枪声,想成一片。 室内的情况蒋正涛看得清清楚楚,想从窗户和门出去是不可能了。强行出去俩人会被打成筛子。 突然,他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医用听诊器,他急忙拿起摁到保险柜的暗锁处,然后他轻轻扭动,“哒哒,哒哒。”想了几声。 突然,蒋正涛用力一扭旋钮,门开了。里边有微弱的光,可以看清楚是朝地下走的台阶。 蒋正涛急忙招呼黄继业说:“快,跟我走!” 黄继业蹲在窗户底下并没有开枪,他知道开枪也是白费,谁也打不着。听到蒋正涛的招呼,他急忙跟着蒋正涛钻进了地道。 台阶一步步往下,头顶上的小灯泡散发着幽蓝的青光,但人能够清楚地看到脚下的台阶。 黄继业抬头看着顶上的小灯泡说道:“这灯泡不大还挺亮。” 蒋正涛心里这个乐啊,这都啥时候了,他还有闲心看灯泡呢!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都不在乎。 下到底部是宽敞的走廊。走廊是宽敞了,但蒋正涛和黄继业却蒙圈了。是朝左走还是向右走! 蒋正涛和黄继业都觉得这地下通道得有出口。但究竟是往哪边是出口啊!现在是逃命,不能瞎走啊。走错了小命就没了。 俩人往左走了十几步又回来了,接着往右走了几步,黄继业发现左墙壁上有符号。他便喊蒋正涛说:“正涛,你看!这是什么?” 蒋正涛一看是八卦符号。符号的右边有箭头,指向右侧。 第341章 谁是诱饵 蒋正涛一看,这是八卦中的艮卦。既然这里有艮卦,那地下通道就很可能是按照八卦方位布置的。 不但蚱子告诉过蒋正涛,他自己也多次来勘察这片小区。山口家是最后一排东数第三家。那就是这片小区的东北角,东北,按照后天八卦就是艮卦。 蒋正涛明白了,箭头指的方向很可能是这个地下通道的东北出口。 蒋正涛和黄继业说明了情况,二人就朝箭头指的方向走去。 在灯光的照射下,二人走起来很轻松。很快他们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尽头是朝上走的台阶。 二人走上台阶,上边是平台。头顶方向是一块铁板盖着。蒋正涛旋动把手一推,盖子开了。二人钻了出去,是一间小屋。 二人还没有站稳,强烈的灯光就照了进来。接着就是喊话声,仍然是让他们投降,他们被包围了。 接着是密集的子弹打在窗玻璃上和门上。只听门板和窗户框噼噼啪啪和玻璃稀里哗啦的响声。 蒋正涛和黄继业二人蹲在窗户底下。黄继业举着手枪要往外射击,蒋正涛大声呵斥道:“别开枪!” 黄继业收回举起的匣枪问道:“怎么了?” 蒋正涛说:“你开枪有用吗,你能打到谁?白浪费子弹。子弹打没了日本子就进来了。你有子弹他们不敢进来。” 黄继业诅丧地说:“那只有等死了。”他突然想到什么,说:“唉,我们沿着地道去别人家不行吗?” 蒋正涛笑笑说:“日本子也想到了,他怕你去别人家。那个门两面都有密码锁。想进去也得知道密码,我们现在没有听诊器了,打不开。再说了,这么大的动静,家家都有防范。” 黄继业喃喃地说道:“就这么死了,卢淑梅才八成新那,就归别人了!” 蒋正涛接过黄继业话茬说:“我可好,叶塔列娃和马兰,两个女人都愁死我了。现在一个也不剩了。” 沉默了一会蒋正涛说:“这次怨我,太大意了。没想到日本子准备好了。还把你坑了。” “正涛,别这么说!没有你,我和卢淑梅还不知道能不能到一起呢。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想想就这么死了有点亏了。” 两个人都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人,知道子弹虽然密集,但二人坐在地上有墙挡着,伤不着他们。 突然,蒋正涛觉得枪声不对,便对黄继业说:“你听,好像日本子后边有人打枪!” 黄继业一听也说道:“是!” 蒋正涛说:“趁着有人接应我们,我俩从门爬着出去。但要倚着墙根爬,减小目标。 说完,二人推开门,一边打枪一边爬了出去。 来接应他们的是蚱子卢淑梅带着柳上飞哥哥云中飞的人马。蚱子一看山口家被日本人包围了,就知道坏事了。 他想带人往里冲,一看日本人把那一片围得水泄不通,就没干动弹。 但听到小区的东北角有枪声,蚱子就明白了,有地道。他在绺子时候跟着大当家的出去砸窑,有很多大户有地道。要不是通到外边就是内室通到碾坊等。 他便带人杀了过来。宪兵队的日本兵突然遭到了身后的袭击,顿时乱了方寸。 而此时蒋正涛和黄继业四把匣枪同时开火,他俩又都有百发百中的功夫,指哪打哪。很快就冲出了包围圈。 在小区的最南边,宪兵队队长渡边拄着日本战刀,得意洋洋。他旁边站着山口医生和坂田。夫妇俩是在渡边的安排下,把他们当成诱饵使蒋正涛他们上钩。并且在渡边的安排下及时撤了出来。才使蒋正涛和黄继业陷入绝境之中。 渡边队长朝坂田和山口以及身后的日本兵说道:“支那人进入了他们祖先设定的八卦阵,这多么具有讽刺意义。” 说完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像狼嚎一样。 这时,东北角传来枪声,渡边叫道:“不好,他们到了艮门,去那里堵截!” 除了保护他的几位日本兵没有动,其他的都朝东北方向冲去。渡边看到身后还有日本兵就大叫道:“全部出击!” 身后那几个日本兵也一窝蜂似的端着大枪跑了。 只剩下渡边、坂田和山口。 山口家的士兵都冲向东北角,渡边得意洋洋地看着火光和枪声。突然他身后一个蒙面黑衣人飘然而至,一把雪亮的小刀割向他的喉部。 拄着日本战刀的渡边一声没吭地直挺挺地倒下了。坂田看到渡边倒下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冲上来的马号一拳砸在他的后脑勺上。坂田立刻晕了过去,马号拦腰把他扛在肩上,撒腿就跑向茫茫黑夜。 山口愣住了,她呆呆站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看着倒地的渡边,又看向黑夜坂田消失的方向。她傻了,一言不发。 颜旺财从他的身后照着她的后心就是一刀,牛耳尖刀插进了她的心脏。这位给无数病人开刀治病的优秀医生,自己挨了人生的最后一刀。 她直愣愣地看着茫茫夜空,慢慢倒下。手脚动了动,死了! 不远处的一名日本兵看到了渡边三人没了,急忙往天空放了几枪。在日本便蜂拥着朝马号跑的方向追去。 蒋正涛和黄继业逃出艮门小屋,一边打一边撤。在蚱子冯淑兰以及云中飞等人的接应下撤到了轿车旁。 他们急忙跨进轿车,蚱子还没坐到座位上就发动了车子。车子疯狂一样冲向黑夜。 后边的云中飞等人也都慌忙蹬上卡车,跟着前边的轿车狂奔。 日本兵在后边一边追,一边打枪。子弹噼噼啪啪地打在卡车的后厢板上。 这时蚱子惊呼道:“你们看!日本兵追前边的轿车。” 没等蚱子的话音落下,蒋正涛和黄继业已经从车窗射出一排排子弹。日本兵应声而倒。 而那辆轿车就像没看到后边的日本兵和帮助他们的人一样,继续疯狂地往前狂奔。 蚱子开的轿车和后边云中飞的卡车风驰电掣般地向前冲去。 后边日本人的卡车,摩托车紧追不舍。卡车驾驶室上边架设的机关枪喷出耀眼的火舌。 子弹打在卡车车厢和帆布上。 第342章 截获坂田 蚱子握紧方向盘,眼睛盯着车灯照着的路面。卢淑梅看着右后视镜说:“日本人在后边追得挺紧。” 蒋正涛和黄继业双手都握着匣枪扭头看着后边紧紧跟着的卡车。 蒋正涛催促蚱子说:“快开!” 蚱子一边开车一边说:“也就这么快了,再也快不了了。” 前边是十字路口,突然从右侧驶过一辆轿车,这车开得飞快,简直是一闪而过。 轿车过后,紧跟在后边的是插着日本膏药旗的日本卡车。 卢淑梅惊呼:“日本人追那辆轿车。” 说时迟那时快,蒋正涛的匣枪已经伸出车窗朝日本卡车司机连续射击。卡车失去方向撞向路边的大树。 蚱子盯住了前边的轿车紧紧追赶。嘴里说道:“前边是自己人,得跟住了。” 黄继业接着说:“是,日本子追的,肯定是自己人。” 轿车在十字路口左转弯的时候,蒋正涛黄继业还有卢淑梅都朝右侧瞥了一眼,他们都看到路上有车灯,是有车朝这边追来。 蒋正涛扭头看到身后云中飞的卡车跟了上来,便说道:“后边也跟上了,蚱子,我们盯住前边的车。” 蚱子说道:“放心吧!一定跟上它!” 前边的轿车是那个蒙面黑衣人开着的,颜旺财手里握着匣枪注视着前方茫茫的黑夜。 后座上坐着马号,他身边躺着晕了过去的坂田。 漆黑的夜,两辆轿车在狂奔,后边云中飞的卡车紧紧追赶,接着是日本的卡车摩托车紧紧追赶。 云中飞蹲在带棚的卡车车厢里,和他的手下一起端着大枪对着后边的卡车。 他喊道:“先别开枪!打不准浪费子弹。等靠近了再打。” 柳上飞贴近他哥哥说:“这日本子追得挺紧啊!” 云中飞接着说:“整这么大的动静,能不追吗?” 这时,后边日本卡车上架着的机关枪喷着火舌朝云中飞他们射击。但,由于两辆车都在公路上奔驰,子弹并没有都打中云中飞的卡车。 而是,偶尔有几颗子弹打在车厢的厢板上,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云中飞和他的手下都把头藏在了厢板下边。 颜旺财突然说道:“前边有灯光!” 开车的蒙面人也看到了,这时,她急忙点一脚刹车,轿车慢了下来。 后边开车的蚱子也看到了前边的灯光,也看到了前边轿车慢了下来,他也急忙踩刹车。 后边的开车也是如此,三辆车都慢了下来。但仍然继续前行。 距离前边的灯光还有大约三四百米的距离,蒙面黑衣人把车停了下来。车里的人看清楚了,前边的路口被日本人的卡车和摩托车堵住了。 插在车前的日本膏药旗,在车灯的照耀下看得清清楚楚。 前边堵住了,人们不由自主地朝后边看。后边的轿车也停了下来,他们知道这俩车是自己人,要不早开枪了。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日本的军车和摩托车都是插着日本国旗——膏药旗和军旗——太阳旗。 卡车刚一停下,后边的日本人就追上来了。云中飞不知道为什么停车,但他却果断命令:“开火!” 他的手下有的蹲着把大枪架到厢板上,有的站着,但都一起朝后边的日本人开火。 枪口在黑夜中喷着火舌。 而日本人的机关枪更是厉害,子弹密集而强烈。云中飞的人倒下了好几个。 但云中飞却毫不畏惧,端着大枪就是一个打。 前边的日本兵站满的公路,他们端着大枪,在一个大佐的指挥下,慢慢地朝颜旺财他们的轿车靠近。而他们的后边卡车也紧紧跟着,卡车驾驶室上边的机关枪对准了轿车。 颜旺财惊呼道:“这下子够呛啊!” 蒙面黑衣人轻声说:“别怕,马号看好坂田。我们开火你就背着他跳车往路边树林里跑。 马号答应着说:“好的!” “噼噼啪啪”的子弹打在了风挡玻璃上,车里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路的左侧山坡冲下了一伙人。他们一边往公路上冲一边朝日本人疯狂地射击。 为首的赵玉娘手握匣枪,一边大喊一边朝日本人开火。两把匣枪频频开火,轮番点射,弹无虚发。 这时,右侧的山坡,黑彪子带着大队人马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蒙面黑衣人和颜旺财也都下了车趴在地上朝日本人开火。 在三面夹击下,堵截的日本人很快就败了下去。 而后边的云中飞仍然和日本人打在一起。 赵玉娘冲到车子近前,颜旺财,蒋正涛他们都围了上来。 赵玉娘的身后管德志和李树彬都一起围上来。 马号也把坂田从车里扛了出来。 赵玉娘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坂田送给北联边防巡逻队。黄继业带路,李树彬带着电台跟着,方便联系。颜旺财你用马队护送他们。马上出发吧!晚了日本人还得追上来。” 马号把坂田放到马背上,李树彬背着电台上马。众人在颜旺财的护送下出发了。 黄继业都没来得及和卢淑梅道别就骑马走了。 “快,到后边帮云中飞!”蒋正涛说完就朝后边跑去。 赵玉娘命令道:“快,跟上正涛!” 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众人合力打退了日本人的进攻,赵玉娘命令众人赶紧撤。 回到家,赵玉娘告诉儿子蒋正涛。上次马号和颜旺财给你送完钱就没让他们回来。而是让他们大队人马躲到山场了。 甘雨珊在南满株式会社完事后要后来,她和赵玉娘联系,赵玉娘就把蒋正涛在五道镇侦察的情况告诉了她。 甘雨珊觉得那种日本人住宅区,一般都有地下通道,很难得手。赵玉娘便让她直接去五道镇。并且让管德志时刻注意蒋正涛的行动。管德志通过电台时时和赵玉娘联系。 就这样,宪兵队队长渡边把坂田当诱饵捉拿蒋正涛他们,而赵玉娘把蒋正涛当诱饵捉到了坂田。 在胡啦县县衙院里,聚集了大量的市民。他们的家人被当成反满抗日分子被贾德金的警察局给抓进了监狱。 苟飞当局长的时候,一是为了民心,二是为了收钱,把他们都释放。 可这次贾德金又把他们抓了进去。 愤怒的市民找苟飞说理,为什么收了钱,而人又被抓进去了。 第343章 说服玉娘 张耀祖的办公室内,张耀祖和苟飞赵琦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沉默了很久张耀祖说道:“想想办法啊?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 苟飞说道:“都怪我,当初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赵琦看着垂头丧气的苟飞说:“也不是馊主意,当初不也是为了钱吗!我们既得了钱,放了那些人还感激我们。当时谁看了都是两全其美的事情。谁能想到贾德金和薛华这么损,把那些人又抓了回来。” 苟飞恶狠狠地说:“都是贾德金那个王八犊子,钱,我们已经给他了。他怎么能再把人抓回来呢?这也太不讲究了。” 张耀祖也附和着说:“是啊,我们第一时间就把钱给他送去了,他也答应不追究。这怎么突然就把那些人抓回来呢?” “走!我们去找贾德金问个明白。”苟飞说着就要往外走,被张耀祖制止。张耀祖说:“现在我们只知道贾德金把人抓回去了,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干。你现在问他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使问题更糟。” 苟飞看着张耀祖说:“那怎么办?” 张耀祖站起向二人招手,苟飞和赵琦凑到张耀祖近前,张耀祖向他耳语。 苟飞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上对众人说:“大家静一静,你们的家人被再次抓了进去我们也很着急,我们会想办法把他们捞出来。” 愤怒的人们大声喊叫着:“别听他的,就是他收了我们的钱。现在不是局长了,也不说了算了。” “对,我们被他骗了,别信他的!” 人们怒吼着,奋力往前涌动。伪军用大枪阻挡他们。 这时,张耀祖走了出来,人们看到了县长立刻安静下来。 张耀祖向大家承诺,三日之内,必把他们的家人放出来。希望大家都回去等消息。 在这里胡闹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不解决问题吗! 人们听了县长的承诺,这才安静下来,慢慢地散去了。 张耀祖和赵玉娘坐在一家高档的餐馆里,满桌的酒菜,二人边吃边喝。张耀祖尽量把话往贾德金抓人这件事上说。可赵玉娘哼哼哈哈地就是不接话。 张耀祖刚一开头,赵玉娘就把话岔开。 就这样二人吃了一顿饭正事一点没说。 酒足饭饱,赵玉娘用店小二递过的毛巾抹了一下嘴巴,擦了擦手说道:“谢谢县长,我酒足饭饱,该回去了。再见!” 说完赵玉娘起身就往外走,被张耀祖拦住了。张耀祖说:“别走啊!” 赵玉娘停下来,盯着张耀祖问道:“不走,还干啥?有礼物啊?” 张耀祖尴尬地说道:“礼物倒是没有,这个、这个……” 赵玉娘看着张耀祖说道:“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吗,我就来了,这饭也吃完了,酒也喝好了。我就走呗!” 张耀祖红着脸说:“我找你有事。” 赵玉娘看着张耀祖说:“有事说事,那怎么还说请我吃饭呢?我以为就是吃饭呢。” 这时,张耀祖还来精神了,他高声说道:“就和你直说了吧!找你就是让你拿主意。贾德金把苟飞放的那些人又抓回去了。苟飞放人收的钱我都给了贾德金,没想到他现在却把人都抓了回去。人家不饶我们了。这件事非常棘手。传出去丢人啊!” 其实赵玉娘早就知道张耀祖找她是为了这件事。但赵玉娘就是不说,她要看看张耀祖怎么开口。现在张耀祖和苟飞都蒙圈了,她要拿他们一把。 张耀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找赵玉娘,看赵玉娘在拿他,他也就没办法了。把事情和盘托出。 赵玉娘听了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告诉张耀祖自己要回去想一想,想好了再告诉他。 但张耀祖告诉赵玉娘,这事要快,被抓进监狱的家属都疯了。 赵玉娘告诉张耀祖就明天,明天一定有办法。 蒋正涛开车,吴妈和冯淑兰还有卢淑梅一起坐车去妇产医院,把婴儿接了回来。 蒋正涛和马兰的爱情结晶——一个漂亮而健康的女婴,看上去可爱及了。大眼睛,浓浓而乌黑的头发,大眼睛明亮而有神。看到眼前的人就咯咯地笑个不停,同时还舞动着小手,像要抓什么东西似的。 特别是见到她爸爸蒋正涛两眼盯着看,看着看着突然咧嘴笑了。到了家她奶奶赵玉娘看了更是喜爱得爱不释手。 赵玉娘把孙女抱在怀里嘴里说着:“大孙女快快长,长大了骑马打枪。杀胡子,杀小鬼子。” 这时,一旁的蒋正涛说道:“妈,你说啥呢?她长大了还能有胡子吗?别说胡子了,就是日本子也都被赶跑了。” 赵玉娘哼了一声说道:“日本子可能被赶跑了,但胡子得总有。从古到今胡子断过吗?叫响马、叫草寇、叫强人、叫好汉,名字不同都是抢劫。” “那您老也先别说了,等她能听懂再说吧!” 赵玉娘已事先雇好了保姆。 赵玉娘看到差一点不到九斤的孙女,顿时想起了儿媳马兰。赵玉娘不想再看下去,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蒋正涛也是,看到女儿就想起马兰。 吴妈看这对母子对孩子都不是很亲热,就安排保姆照顾婴儿。告诉保姆有事可以问她。 赵玉娘通过冯鞭子、小山东还有二赖子得到的信息是,贾德金和薛曾山关系现在处得非常之好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贾德金和薛曾山的妹妹薛华已经是如胶似漆,二人不但同居,贾德金又让她当上了胡啦县警察局特别行动队队长。 薛华接替王大彪成了胡啦县警察局二号人物。是她主张把苟飞放的那些反满抗日分子和所谓的反满抗日分子统统抓回来,并且严加审讯。 一定查出共产党在松滨市的一切组织。 赵玉娘在思索,这件事应该怎么办。人家抓抗日分子没错,执行满洲国法律法规也没错。 就是因为苟飞放了那些人才惹恼了司令官小野正二。才使得小野正二恢复贾德金局长职务。 赵玉娘眼前放着小山东和二赖子送来的审讯口供的大致内容。 这些都是那些被抓回的审讯口供。 赵玉娘看着看着乐了。 第344章 狱长机智 赵玉娘和蒋正涛研究如何帮助张耀祖他们化解眼前的危机。 赵玉娘把全部过程和蒋正涛说了一遍,特别强调这次抓这些人是薛华的主意。现在来看薛华特别仇视共产党。 看她任胡啦县警察局特备行动队队长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就看出来了。 蒋正涛告诉他妈妈,他也掌握了这些信息。 赵玉娘想和张耀祖、疯狗小队长三家一起去找关东军司令官小野正二。说服小野正二放了那些被抓人员。 蒋正涛听了他妈妈的想法,认为有点不妥。要去只能是她和疯狗小队长一起去,张耀祖不能去。 因为张耀祖有利益关系,张耀祖去说容易引起小野正二的猜忌,如果那样不但放不了那些人,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赵玉娘带着随从来到胡啦县宪兵队。 疯狗小队长客气地接待了赵玉娘,二人客气一番后坐下。 赵玉娘就把贾德金胡乱抓人这件事和疯狗小队长说了一遍。这件事疯狗也听说一点。加上他本来对贾德金就没好感,但贾德金这次重新任局长是关东军司令官决定的,自己没法阻挡。 毕竟是权力相差悬殊。水太深,风太大,没有实力别说话。 但赵玉娘给疯狗指出,这些人又被抓进监狱,除了他们本人不满,就是家属也是怒气冲天。这样不利于胡啦县的长治久安。他们的家属要是闹事,可能会破坏大东亚共荣,也可能影响帝国的伟大战略部署。 赵玉娘这么一忽悠,犬养小队长还真害怕了,他怕自己担责任。便答应和赵玉娘一起去找关东军司令官。 犬养小队长带着齐耀华,赵玉娘带着卢淑梅等随从来到关东军驻北黑省的最高司令部。 小野正二见到二人非常客气,特别是赵玉娘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报纸上曾经连篇累牍地报道过。 满洲国的巾帼英雄;大东亚的和平使者;日本人的友好朋友。这些桂冠早已戴在了赵玉娘的头上。 寒暄过后,小野正二问起他们的来意。犬养小队长就把贾德金领导的警察局如何胡乱抓人,如何引起公愤的事情向小野说了一遍。 赵玉娘补充说:“这样乱抓,乱审已经引起了公愤,再进行下去会出乱子的。” 小野正二心里犯了嘀咕。前次是李秉文来告苟飞随便放人捞钱,这次是他们俩来告贾德金乱捕乱审。这究竟应该听谁的呢! 想到这里,小野告诉二人,容他去监狱看看,了解一下那些被抓的情况。然后再作处理。 小野正二来到胡啦县警察局监狱可忙坏了狱长郑天豹。 二赖子怎么当上狱长了呢? 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李秉文死后,狱长就空缺了。想当的人很多,狱长也是不小的官,威风,来钱快。 可是贾德金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不是能力不够,就是人品不行,最重要的是好不好使。 而二赖子贾德金是看不上的,在贾德金眼里他郑天豹就是个癞皮狗。 从打薛华进了警察局当上队长,二赖子对她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薛华很喜欢二赖子。 贾德金实在找不到人,薛华就建议让二赖子任狱长。起码比别人好使。 贾德金也找不到再好的人,就听从薛华的意见让二赖子当了狱长。 二赖子急忙给薛华打电话,告诉她小野来监狱视察了。 听说小野正二来了,贾德金和薛华急忙来到监狱。贾德金见到关东军最高司令官像个三孙子一样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地招呼。 而薛华也一改往日的高傲和冷漠,满脸带笑娇声娇媚地和小野打招呼。 小野看着薛华也很满意,确实是美人,美人谁都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小野突然想起中国一句古话,说是英雄爱美人,美人爱英雄。 他想这个薛华是美人了,那自己是不是英雄呢? 正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他被领到了休息室。他这才猛醒,自己是来办公事的,不是来消遣的。 他便说道:“把你们最近逮捕的那些共党分子的审讯记录拿来。” 小野早就想好了,如果这些人真是反满抗日分子,那就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必须严惩。 他想先看看审讯记录,再亲自审讯他们,以便查出真相。 二赖子把那些所谓的反满抗日分子的审讯记录拿了过来,放到桌子上给小野正二审阅。 开始几分钟小野没什么反应,可是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变了。 越变越难看,突然他拿着记录的手高高举起往桌子上使劲一拍骂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接着他拿着那些记录走到贾德金和薛华面前,骂道:“你们看看,看看,这都是什么?” 贾德金想接过审讯记录,但小野没有松手,他也拿不到。 小野仍然拿着记录在空中挥舞,嘴里却骂道:“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啊!这个共产党分子说他的领导是关东军司令官小野正二。” 小野刚说完,旁边的狱警和二赖子都笑了,但不敢出声。贾德金和薛华想笑不敢笑,只好忍着。 小野又抽出一份说道:“这个共产党说他在太平洋炸毁日本三艘航空母舰。他是用什么炸的?用鞭炮啊,还是二踢脚啊?” 二赖子等狱警听了都笑坏了,但都捂着嘴偷着乐。 其实,这都是二赖子和小山东的杰作。他俩看到这些审讯记录也乐坏了,这都是被打得实在没啥说了,胡咧咧的。 当听说小野要审讯记录的时候,二赖子就去拿,在拿的时候就把这几份放到了上边,但还不能放在最上边,担心被看出破绽。 后边真有一些线索可以查到地下党的一些情况。 但小野看到这里已经气得发疯,哪还能往下看。他气得大骂:“你们这群饭桶,把人都给我放了!” 小野说完怒气冲冲地带人走了。 在赵玉娘的办公室里,二赖子眉飞色舞地给张耀祖和赵玉娘等人讲述小野气得发疯的样子。 二赖子说:“他腮帮子在抽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看到了。再往下看脸都白了。他突然拿着记录把手举起重重地拍在桌上,我当时就想笑,但没敢笑。” 张耀祖高兴地说:“行,二赖子,不错,你总算干点人事儿。我请你!” 二赖子一脸严肃地质问张耀祖说:“唉,我说县长,你怎么说话呢?这是你县长应该有的水准吗?” 二赖子装腔作势的样子又把赵玉娘逗乐了。 第345章 大战在即 贾德金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二赖子吼道:“你怎么把那份记录给小野?你傻啊!” 二赖子哭丧着脸说:“我知道那上边写的啥啊?” 贾德金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你瞎啊?不看好了再拿出来!” 二赖子也不相让,他也骂道:“你他妈的才瞎呢,你不瞎你怎么没看呢?” “我是局长!” “我他妈的还是狱长呢!哪个狱长没事看审讯记录?”二赖子分毫不让。 看二人这样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不利于团结。 薛华便走到二赖子面前说:“你事先看看就对了。” 二赖子别看他和贾德金对骂,但对薛华毕竟是女士,不能胡来,他争辩说:“薛队长,我连看书都迷糊。你知道我啥时候看书吗?就是睡不着觉的时候才看书,看几行就睡着了。那还是印刷的,记录员写的那玩意跟老蟑爬的我能看进去吗!” 薛华听了笑笑说:“是,行了,算了。你去吧!” 二赖子瞪了贾德金一眼,转身出去了。 贾德金一拍桌子骂道:“他妈的!” 薛华看着贾德金,坐到他前边的椅子上说:“别上火,这没什么。小野现在也没说把你撤了,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共产党还是要彻查的。” 贾德金不耐烦地说道:“要我看共产党都没啥了,蹦跶不起来了。” 薛华微笑着摇头说:“你小看共产党了,他们的领头人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事实证明,这话没错。总裁这么多年费尽心力的打压、围剿、屠杀都没有把他们打垮。那些穷棒子就是干柴,共产主义这颗火星一点,他们就熊熊燃烧。 “他们现在领导的八路军纵横驰骋在冀中,太行等区域。在那里他们开展根据地,发动群众抗日救国,以此来壮大自己。已成燎原之势!” 薛华站起来,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接着说:“我们现在应该加大打击共产党的力度,把他们在胡啦县乃至松滨市的残余势力消灭得干净彻底。等国军一到,我们就是首功一件,那时,我们就会高官得作,骏马任骑!” 薛华说完仰头哈哈大笑。 但贾德金没有笑,他在想,那都他妈的没影的事,老子想眼前怎么把这局长的宝座坐稳,怎么多捞钱,怎么和自己的敌人斗争到底,保护好自己不受侵害就行了。 冯鞭子坐在杂货铺门前的空地上,旁边是小茶桌,摆放着茶壶、茶碗以及茶叶盒子。 他迷迷糊糊地躺在躺椅上摇着,嘴里还哼着小曲,微闭的双眼似睡非睡。 冯淑兰从他的身边走过,既没停留也没看一眼冯鞭子而是直接走进杂货铺。 而冯鞭子就像没看到冯淑兰一样,照样哼小曲,摇晃着。 冯淑兰在铺子里挑选了几样东西,这时,冯鞭子摇摇晃晃、迷迷糊糊地走了进来。 他不经意的样子凑近冯淑兰低声说:“最近几天来的人很多,都是从后门进出的。看那些人不像普通人,都好像是有身份的人。贾德金这几天来过两次,是和那个老板薛曾山的妹妹薛华一起来的。” 冯淑兰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冯鞭子接着说:“这两天有个戴眼镜的人,夹着公文包,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好像是学生,来过几次。临走的时候薛曾山对他非常客气。” 冯淑兰听了还是轻轻点头,说道:“好的,回去我向司令汇报。还有吗?” 冯鞭子说:“没了,告诉司令,如果是急事我就打电话。” “好!”冯淑兰答应着就拎着东西到门口冯鞭子儿媳那里交钱。然后走出杂货铺。 冯淑兰回到郑家屯共荣军司令部向赵玉娘司令汇报了冯鞭子侦察到的情况。赵玉娘点头,对冯鞭子的行动很满意。 她说道:“过两天再去,替我捎个话,就说我谢谢他!” 冯淑兰答应着说:“好!司令,还有事吗?” 赵玉娘说:“没事了,你去吧!”冯淑兰刚要走被赵玉娘叫住了,她说:“今天女兵检查身体,你去和卢淑梅忙活忙活!” “好的!”冯淑兰答应着出去了。 这时,报务员田翠兰进来了,她手里拿电报纸走到赵玉娘办公桌前,说道:“司令,刚收到的电报!” 说完她把电报递给赵玉娘,赵玉娘接过问道:“哪里来的?” 田翠兰告诉她说:“是北联,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署名是刘兴邦。” 赵玉娘听到刘兴邦三个字,稍微愣了一下。 “司令,我去了!”田翠兰问赵玉娘说。 “去吧!” 田翠兰转身出去。赵玉娘看了电报后朝门外喊道:“英子!” 外屋有人答道:“到!” 随着喊声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她是共荣军里的一名士兵,叫刘英,现在由她任赵玉娘勤务员。 “你去把蒋正涛叫来,快点!”赵玉娘命令道。 “是!”刘英答应着出去了。 不一会,蒋正涛进来。他一进门就问道:“妈,什么事?” 赵玉娘一边把电文递给他一边说:“刘兴邦从北联发来电报,他们的一个情报人员失踪了。已经九天了。” 蒋正涛听了,嘴里嘟囔着说:“九天了?”同时,他接过电报看了看。然后坐在他妈妈面前。 蒋正涛说道:“每三天联系一次,九天没联系。最后一次在电报暗语里说‘我进监狱,去那里找我’。” 赵玉娘点头说道:“是,每次联系都去电报局,用商业暗语汇报。他身上有大量日本人的军事部署情报,非常重要。刘兴邦让我们一定找到他,并且护送他去北联。” “现在,不单是北联,抗联训练旅也在搜集日本人在北疆的情报,看来北联要动手了!”蒋正涛推测着说道。 赵玉娘站起说:“是,大战在即,我们要做好准备啊!”停了停,赵玉娘接着说:“马上想办法,先找到这位情报员。” 蒋正涛立刻站起立正,说道:“是!” 第346章 文龙细查 贾文龙带着两名随从乘车来到松滨市警察厅监狱。 贾文龙神情潇洒、气宇轩昂,神采奕奕,步履矫健地跨进监狱的大门。两名随从也是一副洋洋得意、神采飞扬的派头。 年长一点的熟人见到贾文龙说声:“文龙来了?”贾文龙客气地说声:“啊,你好!” 年轻一点的见到他说:“大队长来了?”贾文龙也客气地与之打招呼。 贾文龙现在是春风得意,大队长的职务干得得心应手。在他的申请下,警察厅上报松滨市政府。上马了冬季松滨江巡逻项目,给水上巡逻大队配备了雪地摩托车,马匹,卡车。可以沿江边或者冰上巡逻。 这样一来,贾文龙更忙了。以前只是夏季,警察厅大小官员的亲朋好友以及同学,从家乡或者关内来了,都由贾文龙安排乘巡逻艇在松滨江上旅游。观看沿江风景。 现在,冬季南方来的也由贾文龙安排。乘坐巡逻大队的警用设备旅游。警察厅的头头们,不但自家来客人由贾文龙安排。他们还用巡逻大队安排市府和省府的那些大员们。 贾文龙也会来事儿,不管谁找到自己头上都给个面子,按照级别都给予恰当的安排。 所以,人们对贾文龙都是赞不绝口,贾文龙到哪儿人们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 但,贾文龙为人低调内敛,从不张扬狂妄,对人都彬彬有礼客客气气。 走廊里,贾文龙的随从敲一间办公室的门,门开了。开门的狱警一看是贾文龙急忙说道:“哎呀,是大队长啊,快请进!” 贾文龙进屋,狱警急忙给贾文龙等人倒茶。 贾文龙说:“你别忙活了,我来查找八月十六号以来这些天的抓人记录。” 那人急忙说:“好好好,我这就给你拿。” 片刻,那位狱警拿来了抓人记录,放到贾文龙面前说:“在这里,你看吧!” 贾文龙按照蒋正涛告诉他的查找。蒋正涛告诉他那个人三十多岁,北奉口音,姓名肯定不能是真的。四方脸膛,左额头有一条疤痕,很健壮。 贾文龙看着记录,想到蒋正涛说“我进监狱,去那里找我”,那个情报员可能是主动进的监狱。像盗窃、拦路抢劫的都不可能是。 排除这些,再排除年老体弱和女人,就有四个相像。 贾文龙想到这里,他指着记录上的四个人对狱警说:“把这四个人带到审讯室,我要审问。” “好的!”狱警答应着出去了。 审讯室里,叫进来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但此人面皮白皙,身体瘦弱单薄。一问是因为发句牢骚,说满洲国哪儿像个国。贾文龙看记录说是反满抗日。 贾文龙心想反满抗日真他妈的好使,放谁身上都够喝一壶的了。 关键是这个人的头上不但没有疤,还干干净净的。贾文龙心想,这个人可能除了屁眼子,浑身都不能有疤。 第二个,也和蒋正涛描述的差不多。他是喝酒喝多了,憋不住尿,就在街角尿尿。 地上有张纸,他喝醉了迷迷瞪瞪地也没看,原来是满洲国皇帝溥仪的画像,也不知道风从哪儿刮来的。 他这一泡尿都尿在了溥仪的脸上,眼镜上。被警察安排的线人看到了,报告了给了警察,他就被抓了进来,仍然是反满抗日。 额头上也没有疤痕。 其他两个也不是。 贾文龙驱车带着随行的水警来到松滨市最有名的大酒楼。蒋正涛正在这里等着他。 进了酒楼二楼的雅间,蒋正涛站起迎接贾文龙。 贾文龙回头对两名随行的水警说:“你们俩也找个座位,点几个菜!喜欢吃啥就点。把司机也叫上来,但他不能喝酒。你们俩想喝就喝点,但不能喝醉。” 两名水警高兴地答应着,转身走了。 其中一名水警说:“大队长真好啊!” 另一个说:“但,咱们俩不能离他们太远,也不能喝多!” 蒋正涛和贾文龙坐下,贾文龙问蒋正涛:“点菜了吗?” “点了,但我没让他们上,等你来了再炒,早了就没味道,不好吃了。”蒋正涛告诉贾文龙。 “点啥菜了?”贾文龙问蒋正涛。 “剁椒鱼头,鲇鱼炖茄子,排骨炖豆角,拔丝地瓜,尖椒干豆腐。”蒋正涛说完,贾文龙乐了,说道:“都是我爱吃的。” 蒋正涛得意洋洋地说:“那是,求你办事,能不挑你爱吃的点吗!” 贾文龙说:“先说正事,警察厅的监狱里没有。” 蒋正涛接着说:“没有就没有,哪能一下子就找到!” 这时,服务员已经往上端菜了。 蒋正涛和贾文龙倒上酒,二人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开始吃菜。贾文龙一边吃一边说好吃。 蒋正涛问他:“你不是经常下高档馆子吗?至于这么没出息吗!” 贾文龙一边嚼着菜一边说:“你不知道,和那些人吃喝,一点也不随便。你得看着人家的脸色,要小心翼翼的。比我低的我要拿出架势,不能让他们觉得我这个大队长啥也不是。 “哪像咱哥俩啊,随便吃随便喝。” 蒋正涛接着说:“随便吹!” 贾文龙急忙接着说:“对对对,随便吹,吹牛逼顶三个菜。喝酒还不醉。” 二人边吃喝边聊着,贾文龙问蒋正涛:“你还想去哪儿找啊?” 蒋正涛告诉他:“我现在就是胡啦县警察局监狱了。” 贾文龙告诉蒋正涛,如果去胡啦县警察局监狱,他就不去了。因为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老爹。二人是铁匠炉下雹子,冰火不同炉。 贾文龙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他说道:“对了,正涛哥,你能不能和咱妈说说,再别让雨珊干那些打打杀杀的危险事了。” 蒋正涛以为贾文龙担心甘雨珊的危险,便问道:“怎么了?” 贾文龙告诉蒋正涛,甘雨珊怀孕了。蒋正涛听了吃了一惊,并且贾文龙告诉他,甘雨珊怀的是个男孩。 蒋正涛更高兴了,他说:“你要有儿子了,要当爸爸了!来干一个!” 二人捧杯。 第347章 解救受阻 “啥?雨珊怀孕了?”赵玉娘听蒋正涛说甘雨珊怀孕了,瞪大眼睛看着蒋正涛问。 蒋正涛朝他妈妈点点头,然后接着说:“是!甘雨珊怀孕了。” 赵玉娘看儿子蒋正涛说得很认真,知道不是开玩笑,就儿子和自己开玩笑,也不能拿甘雨珊怀孕这件事说笑。 她问道:“几个月了?” “文龙说差不多三月了。他说的也是大致日期。”蒋正涛回答他妈妈赵玉娘。 赵玉娘心里大致一算,五道镇截获坂田十几天,那就是甘雨珊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能够杀死渡边。还能开飞车逃走。这甘雨珊太了不起了。 以后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打扰她了。 “你任姨知道吗?”赵玉娘问蒋正涛。 “可能不知道,甘雨珊怕她知道后急三火四的没个稳当样。” 赵玉娘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任红,真是的。” 蒋正涛来到胡啦县警察局监狱,二赖子热情接待蒋正涛。 二赖子把蒋正涛让进自己的办公室坐下,二赖子给蒋正涛倒茶。然后问道:“大侄儿来我这里干什么?不会闲着没事看二叔吧?” 蒋正涛笑笑说:“我无事不登二叔的三宝殿。今天来有一事相求。” 接着蒋正涛就把找人的事情和狱长郑天豹说了一遍。二赖子想想,便命令一名狱警把记录拿出来。 蒋正涛翻开一看,六月十八号以后抓进来的有三十多人。蒋正涛把不可能是的挑出来,然后让二赖子命人把其余的都召集到一起。大约有七八个。 到了审讯室蒋正涛问二赖子说:“二叔,这些人审问没有?” 二赖子告诉蒋正涛,现在监狱人手不够,审问那些大案要案还审不完呢,哪有时间审问这些乱七八糟的。 蒋正涛一看手中的记录,这几个人进来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听起来都觉得好笑。 但这八个人穿得破破烂烂的,面色枯黄,头发乱蓬蓬的。总觉得那个抗联谍报员不能在这里。突然,他又转换了思路,自己在雷塔特工训练营就什么角色都扮演过。 这八个在一个监室里,他们有的站着、有的躺着,但大部分都是坐着。蒋正涛和二赖子在两名狱警的陪同下,走到监室铁栅栏前。 身后的狱警走到栅栏前大声喊道:“起立!” 听到喊声,无论是坐着的,还是躺着的,都立刻起来,站成一横排。 突然,一个人的起立引起蒋正涛警觉。这个人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看上去就是一个要饭花子。 但,他是盘腿坐着的,当听到狱警喊起立的时候,他没有用手柱地直接就站了起来。蒋正涛明白,盘腿坐着直接起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一定是个练家子。 蒋正涛碰了一下二赖子指着那个人说:“他叫什么名?什么原因进来的?” “醉鬼,抱着贵妇人的大腿要钱。怎么赶也不走,贵妇人的先生一气之下报告了警察,就把他逮进来了。打了一顿,也没说叫啥名。” 蒋正涛告诉二赖子,让他们站成一排,都把头发捋到头上去。当他们把头发从额头捋上去的时候,蒋正涛看清楚了,那个人右额头有刘兴邦说的那样的疤痕。而那个人看蒋正涛的眼神,也让蒋正涛相信:那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蒋正涛让二赖子把那个人单独带到一间审讯室,蒋正涛单独审问。在审问过程中,蒋正涛说出暗语,那个人也对了暗语。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片刻,二人紧忙松开双手。恢复审讯的态势。 二赖子走进来,蒋正涛让他把犯人带走。 临走时,蒋正涛告诉二赖子,把那个叫张洪承的人连带四五个人一起放了。就说他们是酒后胡闹,耍酒疯。 二赖子瞪大眼睛问蒋正涛,要放就放你要的那个呗,其他的不能放。蒋正涛告诉他,你要是放一个,日后你有说不清那一天。多放几个没毛病。 蒋正涛出去,上了车,他告诉蚱子一个人在这等着。告诉他看到张洪承就把他带走。我们在前边岔路口等你们。 并且向蚱子详细描述了张洪承的长相和特征。蚱子点头表示记住了,就离开了蒋正涛他们,朝监狱大门口走去。 于小宝开车拉着蒋正涛离开监狱的大门。 车停下后,蒋正涛问于小宝说:“你车开得不错啊?喜欢开?” 于小宝说:“是啊,太喜欢了。不用喊‘驾’或‘驭’,它就走。多省事啊!” “枪打得怎么样?”蒋正涛问他。 “准啊!连司令都夸奖我呢!骑马也行了,也是司令表扬过的。”于小宝说得洋洋得意。 片刻于小宝的脸色又有些阴沉,蒋正涛问他怎么了。他告诉蒋正涛是自己功夫还不行,和司令比差远了。不过自己有决心能超过司令。 蒋正涛逗他说,你不用急,再过十年八载司令老得不行了,你自然而然就超过她了。 于小宝瞪大眼睛看着蒋正涛说:“你怎么能行呢,我不能干等着司令老了再超过他啊!我得长本事,苦练功夫,现在就超过她,那多牛啊!” 蒋正涛表扬于小宝说:“好,小宝有志气,有时间叔叔教你。” 于小宝乐呵呵地说:“一言为定!” 突然,二人都愣住了。一阵尖利刺耳的警笛声传来,二人心里一震。 两辆挎斗摩托车和一辆卡车在他们眼前飞驰而过。摩托车和卡车前边插着的膏药旗和太阳旗,猎猎抖动。 黄绿色的车身闪着刺眼的光亮。摩托车挎斗里坐着背着大枪的日本兵。 于小宝看着飞驰而过的摩托车和卡车惊呼道:“小日本这是他妈的干啥啊?” 蒋正涛面色阴沉地说:“妈的,要出事。” 于小宝说:“走!开过去看看!”说着,于小宝就要启动车子,被蒋正涛拦住,他说:“不能去,危险!” “那,蚱子叔?”于小宝的意思是蚱子能不能出事。蒋正涛长出了一口气说:“他没事,我就担心张洪承。” 于小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狱长不是答应放人了吗!能有啥事。” 蒋正涛轻声地说:“但愿无事!” 第348章 发生意外 事情都是这样,你越担心出事,它偏出事。 蒋正涛越是着急越不能动弹,他清楚现在如果轻举妄动可能会坏大事。这也是他多年特工养成的习惯。 他大脑飞速地旋转着,想着可能出现的种种可能,以及种种应对策略。当然他也清楚想的这些可能也好,方法也好,有可能一样也用不上。 但,大脑的思绪就是停不下来。 他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用拳头敲敲眼眶,又敲敲脸颊。然后展开双手搓搓脸。 睁开眼睛,他觉得舒服了许多。 这时,尖利刺耳的声音又响起了。接着两辆摩托车夹着卡车从二人的眼前疾驰而去。 蚱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急忙拉开车门钻进轿车坐到副驾驶位置扭头对蒋正涛说:“坏醋了,张洪承被日本人拉走了。” 蒋正涛骂道:“他妈的,担心出事真他妈的出事了。” 突然,蒋正涛急促地命令于小宝:“小宝,快,追!” 轮胎摩擦地面冒出蓝烟,同时响着刺耳的尖叫,轿车蹿了出去,紧紧追赶前边的日本卡车。 前边渐渐出现卡车和摩托车的影子。 前边的一个岔路口,日本人开车朝左边的路口开去。 蚱子说:“右边路口是去松滨市的,他们走左边是去山里。” “是!”蒋正涛附和着。 蒋正涛他们对北黑省的交通情况非常熟悉,省城附近就更清楚了。蒋正涛说:“前边还有个岔路口,左边是进山的土路,不好走。日本人不可能走,他们得走大路。但大陆绕远,我们从土路插过去,能迎上他们。” 蚱子担忧地问:“迎上咋办?就我们三个。” “他们好像也不多,加在一起也就是十来个人。我们想办法对付他们,一定把张洪承救下来。他太重要了。”蒋正涛说。 蒋正涛心里预算过,一辆摩托车上是三人,驾驶室里连司机也是三人。加在一起日本人有九人。轿车油箱里还有一箱汽油,这个用处就大了。 拦路截住,总会有办法。不拦住张洪承就没戏了,损失也就大了。 轿车在山路上,七怪八颠的。蚱子急了,让小宝让给他。小宝下车坐到副驾驶位置。 蚱子坐上车,加大油门,熟练地转动方向盘。时而加油,时而减速,比于小宝开得快多了。 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大路。但,大路上冷冷清清的,并没有看到日本人的卡车和摩托车。 “能不能过去了?”蚱子说道。 蒋正涛说:“不能,我们走的是弓弦,他们走的是弓背。不可能这么快就过去。你往前看,连影子都没有。” 是,顺着大路朝前看,连个车的影子都没有。只有几个行人和马匹。 蚱子回头看着蒋正涛,那意思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蒋正涛让蚱子下车,跟自己翻过山梁过去看看,他让于小宝看着车。 蒋正涛和蚱子钻进树林,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二人穿过密林,翻过山梁看到了山脚下的公路。 一排马车、汽车、摩托车停在路上。 前边山体塌方,路上被石块,泥土堵死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中国人在搬石头,铲泥土。 蒋正涛和蚱子看到后明白了,原来是被堵在那里了。 蒋正涛和蚱子弓着腰慢慢靠近,蹲到臻柴壳子后边,仔细一看清楚了。最后边的那辆卡车就是拉张洪承他们的,卡车前后是摩托车。 卡车后边有两名日本兵端着大枪站岗,前边开摩托车的坐到路边吸烟,后边开摩托车的坐在座位上打盹。 蒋正涛告诉蚱子:“先干掉那两个站岗的,然后冲上去救张洪承。你先上去救他,然后不顾一切往山里跑。我把两个开摩托车的干掉。在后边掩护你。” 蚱子低声说:“还是我掩护你吧!” 蒋正涛果断地说:“听我的!” 二人拔出匣枪,正要朝那两个站岗的开枪,突然传来卡车行驶的声音。二人扭头往右一看,一长队卡车开来了。都是带棚的,不知道里边是货物还是日本兵。 车队慢慢停了下来。 蒋正涛和蚱子立刻又蹲在树棵子里,观察后边的车队。只见车队依次慢慢停下。 从最前边的驾驶室下来两个人,这两个人蚱子和蒋正涛都认识。一个是山崎,另一个是岳洪光。而后边除了下车的司机就是零星的日本兵。但是,他们都很懒散,因为现在治安很好,平平无事。 山崎和岳洪光走到路边树丛中,解开腰带撒尿。 这时,蒋正涛和蚱子距离公路已经很近了,蒋正涛和蚱子果断朝那两个站岗的日本兵开枪。 两名日本兵应声倒地。 蚱子刚要冲上公路去救张洪承,却被蒋正涛一把拉住。他扭头看蒋正涛,心想,你干嘛拉我? “你看!”顺着蒋正涛手指的方向,蚱子看到一个人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朝他们狂奔。 原来,车里的张洪承看到车停下了,他就想跳车逃跑,但看到两个日本兵端着大枪在转悠,他就在等他俩不注意,突然跳车。 正在他透过苫布缝隙,看着两个日本兵的一举一动,突然枪声响起,两个日本兵倒下了。他毫不犹豫跳车就跑,他清楚,应该朝枪响的方向跑。 所以,他就直奔蒋正涛和蚱子的方向来了。 听到枪声,山崎和岳洪光急忙躲进路边的树棵子里边。看到两名日本兵倒下了,一个人从车上跳下来。二人急忙拔出腰间的手枪。 这时,后边座子上的日本兵从迷迷瞪瞪中醒来,他急忙抄起大枪,瞄准张洪承就要开枪。 这时,山崎和岳洪光都朝他射击,日本兵倒在摩托车上。 二人开完枪,急忙站起朝张洪承追去,一边跑,一边大喊:“抓住他,抓住他。”同时,二人朝天上开枪。 蚱子和蒋正涛都看到了山崎和岳洪光的把戏,也没搭理二人。急忙迎上张洪承,一起朝山上狂奔。 后边响起噼噼啪啪的枪响。子弹在他们的头上乱飞。 第349章 跌宕起伏 三人钻过树丛、灌木丛、草丛,一路狂奔,来到轿车旁。 三人都扶着轿车,气喘吁吁。小宝看着他们到了,急忙起着车,等着他们上车。 “上车,走!”蒋正涛命令。 张洪承拉着蒋正涛的手说:“多亏你们了,太谢谢了!” 蒋正涛笑着说:“你也很机警,要是你坐到里边不动,我们也很麻烦。” 张洪承说:“我早就想跳车跑了,正在找机会。我想最晚也不能晚于车子启动。在启动的那一刻,日本子的警惕性最低。” 突然,车子停下了。 蚱子问于小宝:“怎么了?” 于小宝告诉蚱子:“灭火了!” 蚱子急忙说:“我来修!”说完就要下车。 蒋正涛忙说:“别修了,你们快跑!” 说完蒋正涛下车,张洪承也跟着下了车。蒋正涛告诉蚱子说:“你们仨快跑,天黑后到曲家营西山蚕场会合,三声布谷鸟叫为号。” 蚱子朝张洪承和于小宝说:“咱们走!”说完他一挥手,领着二人走了。 蒋正涛慢悠悠地来到车前,打开车前盖子,检查发动机。 十几名日本兵端着大枪在一名少佐的带领下,从山坡上搜索下来。他们聚拢在蒋正涛和轿车旁边。 少佐用非常生硬的中国话说:“你的,什么的干活?” 蒋正涛看他说中国话这么费劲就直接用一口流利的日本话说:“我是共荣军侦察员,在此处执行任务。” 说着,他掏出共荣军军人证递给少佐。 少佐接过,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随手递给身旁的一名日本人。那名日本人接过看了看,又递给少佐。然后朝少佐点了点头。 少佐一挥手,两名日本兵打开车门和后备箱查看。见没有什么就朝少佐摇头。 少佐又看看蒋正涛,便一挥手带着日本兵走了。 晚上,蒋正涛在曲家营西山的蚕场接到了蚱子和张洪承他们。并把张洪承直接送到贸易商行。 钱朝前安排张洪承洗澡、换衣服。 张洪承焕然一新,看上去精神多了。 饭桌上,蒋正涛问起他怎么进了监狱。张洪承告诉蒋正涛他们,他带着日本关东军大小七个城市的兵力部署图,准备撤回北联抗联六十四训练旅。 但不知道为什么日本人包围了四个街区进行大搜捕,他正在里面。他的身份是经不住日本人详查的。他便进了电报局给抗联六十四训练旅发了电报,然后假装醉酒,把一瓶倒在身上半瓶,其余的全部喝下。 然后,他抱住一位阔太太的大腿要钱,那位太太的先生用皮鞋踢我,他就抱住他的腿不松手。 因为他早就看到附近有一辆警察局的警车,几名警察在检查过往行人。他们听到喊叫声赶了过去,把他抓进了警车。担心他再闹事就没有放他,把他带回了监狱。 日本人看到满洲国警察的警车是不盘查的。 蒋正涛笑着说:“你胆子也够大的了,要是救不来你,你就危险了。” 张洪承说:“我觉得一个醉鬼,警察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就是把我当成劳工送走,我也能想办法逃走。今天你们就是不救我,我也想办法逃出去,但不一定能够成功。今天多亏你们了,谢谢你们!” 蒋正涛说道:“谢就不必了,相同的信仰,共同的民族解放事业。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想办法让你尽快撤回北联抗联六十四训练旅。” “好!不说谢了!”张洪承端起酒杯干了。放下酒杯他说:“这心总算踏实了!” 突然。他盯着蒋正涛看了一会儿说:“你是蒋正涛?” 蒋正涛有点茫然,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我来之前在训练旅听人说有个北联姑娘找过你。”张洪承说道。 蒋正涛一听就问他:“北联姑娘?” 张洪承说:“是啊!他们说到那个姑娘才提起你,我就对你有了一点了解。说你神勇,机智,武功超群,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国际特工。” 对于张洪承的赞美之词,蒋正涛一点也没有兴趣,倒是那位北联姑娘令蒋正涛心里一震。他问道:“他们说没说那个姑娘叫什么?” 张洪承抓耳挠腮也想不起来,正在这时,小宝吃菜不注意噎住了。张洪承看到小宝噎住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了,他说道:“对了,噎,噎什么了。” 张洪承仍然看着小宝,说道:“对,还是小娃娃,噎住了小哇哇。” 说到这里张洪承马上否定自己说:“不是这个名字。” “叶塔列娃!”蒋正涛说。 张洪承茅塞顿开,他说道:“对对对,就是叶塔列娃,对就是这个名字。” 蒋正涛笑了,说道:“你记错了,这不可能,这个北联姑娘死了。” 张洪承看蒋正涛不相信他,于是他争辩道:“不可能错,因为她找你,才引出你的话题。他们热情地给我讲你的故事,我都听迷了。” 蒋正涛面色阴沉,低头不语。叶塔列娃死了,这是他一块心病,今天张洪承说起叶塔列娃又把他心上的伤疤撕开一道口子。 黄继业蚱子钱朝前等人看蒋正涛不高兴,就都劝道,你回去以后再打听打听,兴许她还活着,这事也不是不可能。战场上的事情搞错了再正常不过了。 蒋正涛看到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大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微笑道:“也没什么,过去的事了就让她过去吧!来,喝酒,喝完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什么时候走听我的通知。” 晚上,贾文龙洗漱完毕穿着睡衣走进卧室,甘雨珊盖着被子倚着床头看书。 看贾文龙进来了,她放下书看着贾文龙。 贾文龙问她:“今天去医院检查了?”甘雨珊点头答应。 贾文龙问:“结果还好吧?” “还好!”说着甘雨珊把检查单递给贾文龙,贾文龙接过看看说:“挺好啊!” 甘雨珊闻到了贾文龙的酒气,就问道:“又喝了?” 贾文龙笑着说:“能不喝吗!” 甘雨珊说:“什么时候能不喝酒啊?” 贾文龙说:“我倒是想不喝。今天……”贾文龙没有说完,甘雨珊打断他说:“理由一大堆,你还是别费力气了。” 贾文龙笑了笑说:“但,今天可不是理由,而是必须喝。” 甘雨珊看到贾文龙很严肃,知道是有事情。贾文龙一贯这样,没事很少有严肃的时候,可是要是真的有事了却非常的认真。 第350章 狗仗人势 贾文龙告诉甘雨珊,蒋正涛让他帮助往北联送一个人,而这个人必须在卡穆佳管辖的松滨江江段渡江直接到达北联。而自己隶属于松滨市警察厅,松滨市警察厅管不到卡穆佳江段。 虽然,卡穆佳江段有水上缉盗处处长李宝堂可以护送。但蒋正涛的意思是如果贾文龙能够一路护送会更安全一些,他也放心。 今天厅长找他去和副省长喝酒。副省长包养的外室父母从关内来了。 副省长要好好孝敬一下老人,以得到外室的欢心。找厅长喝酒就是为了安排岳父母大人能够高高兴兴地游玩。 这个光荣而伟大的历史使命就落到了贾文龙的身上。贾文龙在酒桌上不经意地说起松滨江两岸迷人的风光,二位老人听了非常高兴,要乘船去松滨江旅游。 贾文龙顺理成章地达到了去卡穆佳江段的行程。 一行人兴高采烈地登上大队长贾文龙的巡逻艇。蒋正涛和张洪承握手告别,张洪承这几天受到钱朝前热情而周到的接待,心里非常感动。他知道这都是蒋正涛的授意。 自从那天晚饭,他提起叶塔列娃,蒋正涛就失去了往日的高兴劲。神情总是那么忧郁。 张洪承临近上艇的时候和蒋正涛说:“回到北联再打听打听叶塔列娃,看看能不能得到她的消息,有消息我立刻告诉你。” 蒋正涛神情仍然是那么忧郁,听了张洪承的话只是淡淡地说:“谢谢!” 张洪承转身走向巡逻艇,回头看着蒋正涛举手示意。 随着螺旋桨卷起的朵朵浪花,巡逻艇顺着松滨江向东而去,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蒋正涛失神落魄地走上大梯,来到轿车旁。 他没有上车,于小宝和蚱子也没有催促他。蒋正涛就那么站在江堤上看着滚滚东流的松滨江水。 钱朝前给赵玉娘打来电话,告诉她。刚才管德志来电话说,咱们五道镇分号的五辆马车的货物被抢了。 赵玉娘一听火气来了,她问钱朝前谁干的。钱朝前告诉她,敢抢咱们的货物也就是董家。 因为被抢的地方不可能有绺子,也不会有其他的小股胡子。 通过线人的消息,也是董家人干的,他们董家的人现在胆子可大了。但不一定是董洪昌指使的。 现在董家爪牙众多,已经超过董洪昌的指挥范围了。 蒋正涛在一旁听到了他妈妈和钱朝前的对话,他恨得直咬牙。这个董家使他误入渔网阵,险些搭上性命。多亏甘雨珊相救,要不不但自己完蛋,蚱子也得跟着吃瓜捞。蚱子出事,冯淑兰可就难了。 又是这个董洪昌配合贾德金差一点要了五条人命。多亏了那把洋镐,自己刨开了后墙逃了出去。 这口恶气不出,还等待何时? 赵玉娘放下电话看到蒋正涛看着她,她知道儿子的想法。 便布置蒋正涛去五道镇的具体事宜。她让蒋正涛带着蚱子和卢淑梅先去,摸清楚究竟是谁干的。然后,等着马号黄继业和李树彬等人回来一起行动。他们回来电台也就回来了,联系起来也方便了。 关于让不让于小宝跟着,赵玉娘有些犹豫,但蒋正涛却坚持让于小宝跟着。蒋正涛觉得这孩子大了,就得经受磨练和考验。但危险是肯定有的,但活在这个外敌入侵,兵荒马乱的时代怎么的都是有危险。 那些老实巴交的村民,不也是被抓走做活体实验,或者被抓去当劳工,各个都是九死一生。甚至是生不如死。 蒋正涛说的确实是事实,中国人在日本人眼里猪狗不如,不赶走他们没好日子过。 赵玉娘也就答应蒋正涛的请求,但她嘱咐儿子蒋正涛要照顾好小宝。 蒋正涛等人到达五道镇的第二天,马号等人回来了。 他们提前用电台和北联东方边防巡逻队取得联系,边防巡逻队指定会合位置,这个位置有利于黄继业他们到达。 会合后,马号他们把坂田交给了边防巡逻队。巡逻队接过马号给他们的从坂田身上搜出的身份证件。 当他们看到证件上写着“龙头要塞工程总设计师”,激动得直喊“乌拉,乌拉”。 短暂休息,马号他们得到北联方面的给养补充,便急忙往回赶。 一路颠簸劳顿,就李树彬辛苦。颜旺财看李树彬背着电台辛苦,就问她别人背行不行。 李树彬苦笑,颜旺财急忙夺过电台,背在自己身上。还没等他背多远,就被士兵夺过去了。 其实,马号早就想让别人背着,但,他担心电台珍贵,别人可能背不好。 管德志这次在库房安排一间作为话务室,旁边安排一间由李树彬一个人住。电台直接由蒋正涛指挥。 在交接的时候管德志告诉蒋正涛,上次的事情都是他妈妈赵司令的安排,他让蒋正涛不要怪罪他。 蒋正涛没说什么,只是微笑。 而马号和颜旺财他们不能住在镇里,虽然有合法身份,但这么多人马住在镇里有些张扬,也可能引起董洪昌的注意。不利于收拾他。 就这样,马号和颜旺财带领部队又住进了山场。但和蒋正涛随时保持联系。 蒋正涛为了安全起见,把李树彬和话务室夹在中间。两边是蚱子和于小宝一间屋,黄继业和卢淑梅一间。自己住在最外边,充当警戒职责。 他太谨慎了,上两次虽然没出什么大事,但对董家确实是心有余悸。 第二天,蒋正涛让于小宝去通知王振东,就说自己在五道镇。 没想到,王振东跟着小宝来了。他见到蒋正涛急忙告诉他,说张三现在了不得了。 蒋正涛觉得奇怪,这哥七个不是挺穷的吗,怎么还了不得了。 王振东告诉蒋正涛,这哥七个也不怎么搭上了董家的势力。借钱买了几支枪,当时没人借给他们钱,是董家担保才借到的。 前几天把钱都还上了,也不知道发了什么财。后来听说也不知道他们哥七个在哪儿弄来一批东西,除了送给董家还卖了很多钱。 现在可牛逼了。 蒋正涛问王振东都是什么东西,王振东说有棉衣,粮食,好像还有药。王振东走后,蒋正涛去找管德志,确认商号丢的东西都是什么。 结果,丢的东西和张三哥们卖的东西相符。 蒋正涛明白了,抢劫商号马车的是张三哥们干的。 仰仗董家的势力还他妈的牛起来了。狗仗人势! 第351章 炸毁酒库 但蒋正涛感到奇怪的是就凭张家哥几个那三条枪怎么能抢了五辆马车呢! 蒋正涛化妆偷偷侦察张三家,原来就是三趟草房,有二十几间。院子不小,但院墙只有两米多高。 墙后边有可以站人的踏台,人站在上边,把枪架在墙头上朝外射击。四角也没有炮台。 蒋正涛夜间潜入张家院子,撬开仓房,拿出几件衣服。回去给管德志辨认,管德志确认就是商号丢的。 灭了张家这帮恶徒,对于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蒋正涛总觉得没意思,他想把灭张家和收拾董家一起来。 但,这次一定要小心,不能再出事了。出事不但面子丢不起,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临行时他妈妈赵玉娘一再叮嘱他,一定不能出事,带去多少人得回来多少。 其实赵玉娘这样嘱托是对的,但她也清楚,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日本人和那些汉奸卖国贼哪个是好惹的。 可是,第三天的早上,李树彬接到电报。电报是赵玉娘打来的,让蒋正涛明天务必回去。留下蚱子和黄继业李树彬夫妇,保护电台和李树彬。 蒋正涛回电问他妈妈出了什么事,赵玉娘没有在电报里说,让他回去再说。 蒋正涛一想,明天回去,今晚也得搞董洪昌一家伙。出出心中这口闷气。 但,蒋正涛不想惊动山上的马号和颜旺财。 他让黄继业和卢淑梅还有于小宝晚上去张三家,三人分三个方向朝院子里打枪。 让蚱子跟自己去董家。并把晚上的行动告诉了管德志,让管德志派人保护李树彬和电台。 管德志按照蒋正涛的吩咐布置人手。 子夜时分,蒋正涛他们收拾利落,分头行动。 黄继业和卢淑梅还有于小宝来到张三家,黄继业告诉卢淑梅去东边,让于小宝去西边。他自己在正面,然后按照和蒋正涛约定的时间攻打张三家。 黄继业一再嘱咐二人要注意隐蔽,打枪的时候把自己藏好。要么藏到大树后,要么把身子躲到墙角。总之不能暴露出自己。 其实,二人也是经过训练的,但黄继业担心他们俩以为是半夜而掉以轻心。 蒋正涛和蚱子来到董家烧锅大院的东北角。 蒋正涛拿出抓钩,小型弓弩。 他告诉蚱子,这次你绝对不能进去。我要是出事了,你赶紧回去告诉管德志,你自己千万不能进去。 蚱子笑笑说:“行,我答应你!” 蒋正涛和蚱子躲在墙外的大树下盯着炮台上的动静。偶尔有人走动的声音和咳嗽声,偶尔还能听到鼾声。 蚱子轻声问蒋正涛:“快动手了吧?” 蒋正涛轻声告诉蚱子说:“等他们动手的,我们再动手。” 突然几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夜晚。正是子夜时分,万籁俱寂,这突然的枪声非常刺耳。 炮台上突然有人走动。蚱子轻声说:“上边有人走动。” 蒋正涛小声说:“别出声。”蒋正涛说完瞪着眼睛看着炮台上边,同时双手握住了弓弩。 只听院子里有人问道:“哪里打枪?”炮台上的人说:“是东边。” “你好好看看,是谁家?我进去通报一下。”那个人说完,就听到脚步声。 只见一个人走到炮台的边上,双手拄着炮台边缘伸长脖子朝枪响的地方看。 蒋正涛看准时机照着那人的脖子就是一弩,那人中弩倒地,当场气绝身亡。那弩是用剧毒药物浸泡的。沾上死,挨上亡! 蒋正涛麻利地把弩挂到后腰上,然后掏出抓钩甩到炮台上。用手拉了拉绳子,感觉很牢靠。 便回头和蚱子说:“记住了!别管我!” 蚱子在黑暗中点头。但他心里想,你要是出事了,我还有脸回去见司令吗。蒋正涛抓住绳子嗖嗖几下就窜上了炮台。 蒋正涛上了炮台,从死人身上摘下大枪,背在身上。顺着台阶下到院子里。他弓着腰,高抬脚轻落步。来到一排仓库前,他掏出万能钥匙,轻轻打开库房。 进去后随手关好大门。 借着外边微弱的星光,他看清楚了。一只只一百多斤的木桶,满满的都是酒。 蒋正涛听听外边很远有人开门的动静。 他立刻掏出一个纸包,里边是两公斤炸药。他把炸药包放到酒桶之间的空隙里,然后点着引线。引线呲呲冒出耀眼的火花。 蒋正涛毫不犹豫立刻离开库房,随手关好大门。跑向炮台,从绳子溜了下去。 抓住急忙迎上他问:“整好了?” 蒋正涛点头说:“好了!跟我走!” 黄继业正面对着张三家,他不让小宝和卢淑梅先开枪。他自己先朝张三家开了一枪。 张三家的窗户是纸糊的,只有中间有块玻璃。黄继业那一枪正打在玻璃上,哗啦一声,把张家的人惊醒了。 张三也不含糊,立刻跳下炕,拿起枪就冲出房门。 张三来到院子,看到其他的哥哥弟弟也都出来了。哥几个总共三支长枪,两个破洋炮。 但都气势汹汹的,朝着前边,也不管是大树还是柴火垛就是一顿乱射。好像昂贵的子弹白捡的一样。黄继业看了暗暗笑话这几个傻逼。 黄继业也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二,看准一个一枪就撂倒了。那哥几个根本不懂得怎么打仗。应该看准哪里射出的火光,然后马上对准火光开枪。他们愣了半天才想起开枪,子弹说不上打到哪里了。 倒地的在痛苦的呻吟。其他的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一声巨响,强烈的火球照亮了黑暗的夜空。人们都不由自主地看着那冲天的火光。 被强烈巨响震醒的人们纷纷披着衣服出来看热闹。“是董家,董家着火了。” 黄继业抬头一看,知道蒋正涛得手了。 正在张家人看天空的火光的时候。 突然,东边卢淑梅朝他们开了一枪,又倒下一个。于小宝看他们俩都打中了,自己也不能落后,也不顾看热闹了,瞄准一个就搂火。一个黑影应声倒地。 于小宝更鬼道,打完了就地一滚躲开了。 张家哥几个根本不会打仗。之所以把商号的马车劫了,是因为太突然,这一带大白天根本没有劫道的。就是董家那么大的势力,也不干这大白天劫道的事情。 管德志也懵了,不知道是谁干的,通过线人打探,附近的大小绺子都说不是他们。 管德志才把事情告诉司令赵玉娘。 这张哥几个,大白天的背着大枪,在镇子东头耀武扬威。镇子的边缘住着的都是老实巴交的村民。看到他们躲得远远的,不是怕他们,而是谁穿了新鞋也不往狗屎上踩。 第352章 总攻前夜 黄继业盯着院子里晃动的张家哥们,他又抬起匣枪瞄准。正在这时,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急忙转过身子,把枪口对准身后。 蒋正涛急忙压低声音说:“别开枪!我,正涛。” 蒋正涛和蚱子走到黄继业身边,蒋正涛问:“怎么样?” 黄继业小声说:“打倒几个,还有人在院子里晃荡。” 这时,他们看到房门开了,借着微弱的灯光,他们看到张家人把倒地的人往屋里拖。 “打吧,还客气啥!”蒋正涛说完,两把匣枪同时开火。蚱子、黄继业也不示弱,噼噼啪啪一顿乱枪。 两边的卢淑梅和于小宝更不客气,看对面枪声密集了,知道蒋正涛他们过来了。也是一顿猛打。 院子里究竟倒下多少人,蒋正涛他们也不知道。反正看没人晃荡了,就停手了。 “撤!”随着蒋正涛的一声呼喊,人们跟着蒋正涛趁着夜色溜回了商号仓库驻地。 蒋正涛让蚱子和黄继业去山场把马号和颜旺财叫来五道镇。 蒋正涛对众人说:“我妈妈让我回去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我明天带着黄继业卢淑梅蚱子和小宝回去。大叔你带十几名共荣军住在这里,就算临时指挥部。一是为了保护李树彬和电台;二是这里能够直接听到司令部的指示。 “大叔你和颜叔随时能够联系,部队要住在山上,但要听从这里的领导。” 蒋正涛说完,又重复说,这都是司令的意思。 颜旺财听了说道:“正涛,你回去告诉司令,让她放心。这里有我和马号什么问题也没有。保证完成司令布置的任务!” 蒋正涛回到郑家屯的家,他妈妈赵玉娘就告诉他,抗联六十四训练旅政委刘兴邦来电报让我们召集一百名以上会北联语的人才。 蒋正涛一听明白了,这是北联要对北疆的日本人进行全面的攻击,所以急需大量的翻译人员。北疆,乃至全国解放的时刻就要到了。 赵玉娘告诉蒋正涛,召集懂北联语的人才,要把好关。绝对不能招收那些给日本人卖命当汉奸的。能招多少招多少,宁缺毋滥。 蒋正涛觉得从头学习北联语的不赶趟了,就得招学过的,再加以培训。赵玉娘让蒋正涛招来的人要按部队的要求去学习训练。 只有这样才能适应军队翻译工作。 黄继业在北联待过,懂一些北联语。他就和蒋正涛一起去招聘北联语翻译。 没几天他们就召集了八十多人,因为松滨市毕竟是北黑省的省城,人才济济。再加上北联大铁路的修建,有大量的北联人在此居住,人们就自然而然地会北联语了。 把这八十多人招集到共荣军里进行培训。 除了北联语,就是军事科目,再就是思想政治教育。 北联语教官由蒋正涛担任,军事教官由蚱子担任,日常规由黄继业负责。 这天小山东传过来情报,说薛华正带人搜捕地下党,或者和地下党有瓜葛的人。现在已经抓起来三十多人了。 二赖子也告诉赵玉娘,说监狱里新抓进来的都是共产党,或者有共产党嫌疑。 赵玉娘心里暗骂,这个薛华究竟是啥来头,这么恨共产党! 在城外田野的边上有个很深的壕沟,一辆四挂马的大车停在壕沟边上。车上是满满的黄土,其间也夹杂着黑土。 车老板子正站在车上往壕沟里卸土。 冯鞭子在郊外闲逛,就和车老板子聊了起来。 二人聊马的岁数,牙口等养马的一些知识。无意中冯鞭子问老板子,这是从谁家拉出来的土。 老板子告诉他是从茶叶店里出来的。 冯鞭子明白了,这几天茶叶店就往里拉砖和沙子水泥。说是装修房子,可是为什么拉出这么多的黑土和黄土。 冯鞭子把这一情况及时传递给了赵玉娘。 贾文龙带着副省长的内眷往松滨江的下游旅行,顺便送走了张洪承,今天才回到松滨市。 贾文龙一下艇,副省长的秘书就带车把副省长的岳父母接走了。贾文龙急忙给赵玉娘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赵玉娘让他回家,自己去他家顺便看看怀孕的甘雨珊。 赵玉娘和蒋正涛乘车,在冯淑兰女子行动队的护送下来到贾文龙家。 甘雨珊不到四个月的身孕,行动还很利索。 看到赵玉娘母子来了,急忙烧水,沏茶。任红急忙拦住甘雨珊,让她待着。这些活她就能干。 任红烧好水,沏上茶,便到厨房准备饭菜去了。 赵玉娘就问贾文龙这次去边境护送张洪承是否顺利,贾文龙告诉赵玉娘,不但顺利,而且还有意外的收获。 赵玉娘和蒋正涛听说有意外的收获,都非常激动,忙问贾文龙是什么收获。贾文龙告诉他们,在边境上他遇到了刘兴邦。 赵玉娘一听到刘兴邦在边境上就问贾文龙他为什么在边境。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刘兴邦经常去边境往国内送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的同志们。 送他们回国是侦察各个市县,要塞,厂矿,交通枢纽等地区日本人兵力部署情况。 以便北联军队进攻时所用。 刘兴邦对赵玉娘他们的工作非常满意,他们交给北联东方边防巡逻队的坂田,供出了龙头要塞的全部情况。北联方面把这一成果通报给抗联六十四训练旅刘兴邦他们。对中方前期准备工作加以赞赏。 贾文龙说完,蒋正涛觉得北联军队对日本关东军的总攻时间就要到了。 赵玉娘的看法和蒋正涛一样。 从贾文龙的口中赵玉娘还得知,现在边境上日本的兵力明显减少,有一半的部队开往太平洋战场了。 这时,甘雨珊接着说:“我这次回南满株式会社述职就感觉日本人在安排退路。尽管他们不愿意承认失败的事实,但他们都清楚,日本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力量再支撑下去了。 “那天,我路过中村大佐的办公室,听他的收音机在响,里边用英语播报美国用大量的轰炸机,轰炸日本本土。就连东京都被轰炸得七零八落。” “南满株式会社让你具体干什么?”赵玉娘问甘雨珊。 甘雨珊告诉赵玉娘说:“还是让我就地潜伏。以便以后东山再起。” 赵玉娘听了说道:“还他妈的起啥了!这回小日本子就算彻底完蛋了。耗子尾巴长疖子能有多大的脓水。” 第353章 玉娘部署 共勇军司令赵玉娘的办公室坐满了人。 赵玉娘问马号和颜旺财说:“你俩来之前都安排好了?” 马号和颜旺财告诉赵玉娘放心,他们都安排好了。 赵玉娘扫视一下众人说道:“北联军队就要对日本在北疆的关东军发起总攻。但什么时间,是不会告诉我们的,但我们要做好准备。 “这准备包括两个方面,一是要保护好我们自己,因为我们现在顶的是汉奸的帽子。换句话说,我们是日本人的军队。我已和省委,还有在北联境内的抗联六十四训练旅取得了联系。并且标明了我们共荣军的具体位置,北联的炮火是不会打到我们这里的。 “二是,要保护那些在监狱里的同志们,防止日本人乘乱杀害他们。更要防止国民党反动派对他们下手。现在那个薛华就不是东西,她借着警察局的威名抓了一些我们的同志。现在我还没腾出手收拾她。 “再就是在北联军队进攻关东军的时候,防止绺子乘机进行打砸抢。就是平民百姓此时也可能乘机抢劫。别看他们现在见到日本人像耗子见猫似的,一旦日本人完蛋,他们比谁都猖狂。 “具体保护哪里省委会安排,而我们就是要作好预防工作,把一些漏洞堵上。现在是最最关键的时刻,大家千万提高警惕。” 赵玉娘看了卢淑梅和冯淑兰一眼说:“你们俩带好女子行动队,最近就不要野外拉练了。在军营里待命。” “黑彪子,你看好前边的军营,作好一切应急准备。”赵玉娘给黑彪子下命令。 “没问题!”黑彪子回答赵玉娘。 “正涛,把那八十多北联语翻译抓紧培训!” “我已请了三个北联语教师,他们正在加紧培训他们!”蒋正涛回答他妈妈的命令。 “蚱子黄继业你们跟着正涛,有什么事随时行动!” “好的!” “散会吧!” 众人纷纷起身离开办公室。 赵玉娘叫住冯淑兰,让她等一等。众人都走了,冯淑兰来到赵玉娘身边,赵玉娘说:“你要经常往杂货铺溜达,和冯鞭子一起把对面的茶叶店看紧了。我觉得那个茶叶店的老板薛曾山肯定有背景,特别是他的妹妹薛华成了贾德金的姘头,还当上行动队的队长了。” 冯淑兰说道:“好的,司令,你放心吧!” “有急事就打电话,杂货铺里不是有电话吗!”赵玉娘告诉冯淑兰。 “有,我会的。”冯淑兰答应后走了出去。 蒋正涛看着自己的母亲说:“现在看薛曾山只是幕后操纵,那个薛华才是执行者。很危险,她掌握警察局的特别行动队,还有贾德金局长撑腰。” 赵玉娘听了蒋正涛的话神情忧郁地说:“更可怕的是俩人还轱辘一起了。” 正说着,门开了。赵玉娘还想呢,这是谁啊,不敲门就进来了。任红进来了。 赵玉娘看任红两眼肿得通红,看样子一定是哭过,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任红气呼呼地说:“咋的?你这司令部我不能来啊?” 赵玉娘一看任红是带气来的,便和颜悦色地说:“怎么不能来,我就是随便问问。不在家照顾儿媳妇,来我这里肯定是有事了?” 蒋正涛看到任红来了,急忙说道:“任姨来了,你们聊,我有事出去了。”任红本想抢白蒋正涛两句,怎么的?看我来了就走了。但一想和蒋正涛胡来有点不好意思。便没说什么,看着蒋正涛出去了。 接着任红就向赵玉娘唠叨起贾德金如何不和她在一起;她又听说和一个叫薛华的女妖精在一起混混;还把那个女妖精整到警察局当什么狗屁队长;自己和他过这些年现在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赵玉娘只有耐心地听她磨叽,她清楚不让任红唠叨够了她是不能停下的。听着听着,任红大喊道:“赵玉娘,你究竟是听没听我说啊?” 赵玉娘吓得一激灵,怒斥任红道:“你这是干啥吗?一惊一乍的。” 任红喊道:“我说什么,你听没听啊?” 赵玉娘说道:“我挺着那,就你那点事儿,我不听也知道。” 任红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赵玉娘说:“你看看,你看看,你还是没把我的事当成事吗?听和不听都一样,你能听吗?看来我是白来一趟,还把你当成个人物了。” “坐下!”赵玉娘大喊一声。 赵玉娘这一喊还真好使,任红噗噔一声坐下了,傻呆呆地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看任红老实了,便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说:“任红啊,你是越来越能计较,也越来越能磨叽了。你想想,从打你嫁给贾德金,他打过你还是骂过你。知足吧!” 赵玉娘在室内走了两圈,接着说:“他贾德金就是娶三四个老婆,你又能怎么样?他和不和薛华鬼混,你就别管了,也管不了。你有文龙这样的好儿子,甘雨珊这样的好儿媳,眼看又要抱孙子了,知足吧!” 本来让赵玉娘一声断喝,任红已经老实了。再加上赵玉娘这么一说,她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是啊!贾德金娶几个,她能管得住吗! 现在儿子儿媳又这么好,马上要当奶奶了。想那么多真没用。 看任红不语,赵玉娘问她说:“想吃啥?” 任红气愤地说:“吃啥也不和你说,我找吴妈去!”任红说完走了。 赵玉娘拿起电话拨通贾文龙电话,告诉贾文龙一会来接他妈妈。 赵玉娘看看桌子上的座钟,离开饭时间还早,她便带着冯淑兰卢淑梅和蚱子到前边军营走走。 黑彪子接待了他们。 来到马棚,赵玉娘问卢淑梅说:“你们女兵骑术咋样?” 卢淑梅笑笑说:“那得拉出来练练!” 说完,卢淑梅吹响了哨子,女兵们从寝室穿戴整齐地跑了出来。立刻站成前后两排,队伍站得整整齐齐。 卢淑梅站在队伍前边喊道:“报数!” 前排女兵从一排到二十三,前后两排,共计四十六名。班长喊道:“报告队长,行动队女兵一共四十六名全部到齐,请队长指示。” 第354章 战斗打响 卢淑梅站在队前喊道:“立正!”女兵们按照口令立正;“稍息!”女兵们按照口令执行。 卢淑梅说道:“下边请共荣军司令训话!” 赵玉娘看着背着大枪、英姿飒爽的女兵们非常高兴,她说道:“训话就不必了,不知道你们的骑术怎么样?” 赵玉娘说完看着卢淑梅问道:“让她们练练?” 突然卢淑梅大喊一声:“备马!” 四十六名女兵听到口令,瞬间散开跑向马棚。卢淑梅抬起手腕看着腕上的手表。 瞬间女兵们骑着备好鞍子的快马从马棚冲了出来。 整整齐齐地排在操场上。 还是前后两排,马头对前边的马尾。马背上的女兵更加精神,更加靓丽。 卢淑梅告诉赵玉娘说:“司令,九分钟!” 赵玉娘司令瞪大眼睛看着卢淑梅说:“啥!九分钟!” 卢淑梅点头说:“是,司令,九分钟!” 赵玉娘长出一口气说:“哎呀,这也太快了。比男的还快。” 这时,蒋正涛走了过来,他附在赵玉娘的耳边说:“妈,省委郑书记让我去一下,我带着他们三个去了。” 赵玉娘没问他要带着谁,但是她清楚是于小宝蚱子和黄继业。 “去吧!随时联系!”赵玉娘说道。 蒋正涛转身离开操场。 赵玉娘翻来覆去的,一夜没睡好。儿子蒋正涛被省委叫走,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北联的进攻,从种种迹象表明北联肯定要出兵中国的北疆。 但什么时候出兵、出多少兵,什么规模,不是赵玉娘这个级别能得到通知的。 第二天黄继业和于小宝开车回来了,黄继业告诉赵玉娘,省委让把那些懂北联语的翻译带到省委去。 黄继业还拿出省委出具的证明信给赵玉娘。 这还有啥说的,安排吧! 赵玉娘安排卡车,把那些北联语翻译一车拉走。临走时,黄继业偷偷告诉赵玉娘说:“正涛让我告诉你,这几天不要走动,包括共荣军所有人。让部队时刻警惕着,可能随时接到任务。” “知道了!”赵玉娘告诉黄继业。 晚上,赵玉娘翻身声、喘息声,在外屋陪她的卢淑梅都听得清清楚楚。 并且,卢淑梅看到里屋有灯光,她便起身走进里屋。 看卢淑梅进来了,赵玉娘坐了起来。 卢淑梅给赵玉娘倒了杯水,说道:“司令,你这样不行。现在你清楚,大战在即,事情会很多也很复杂。你是顶梁柱,你不好好休息。有事情了,其他人怎么办。这么多人全靠你了!” 卢淑梅说得语重心长,情真意切。 赵玉娘长叹一声说:“就是因为这些人全靠我了,我才睡不好。来吧!陪我坐坐!” 刚坐下,赵玉娘说:“淑梅,我有点饿了,你去叫醒厨师给咱俩整两个菜,喝点!” “好的!”卢淑梅答应着就往外走。赵玉娘补充一句说:“轻点,别吵醒了吴妈!” 卢淑梅叫醒了厨师,厨师到厨房把压着的煤火捅旺,很快就炒了四个菜。端到赵玉娘房间。 摆好碗筷,赵玉娘和卢淑梅相对而坐。 二人边吃喝边聊着。 聊着聊着,赵玉娘觉得有点不对劲,光说自己的事情不行。应该听听卢淑梅和黄继业的事情。他们俩的事情应该有意思。 赵玉娘放下酒杯说:“淑梅,别光听我说,你也说说你和黄继业的事情。” 卢淑梅此时也有了三分醉意,便爽快地答应了赵玉娘。把她和黄继业从怎么相识的,到怎么结合的,自己又是怎么来到郑家屯共荣军的说了一遍。 因为是过来的事情了,所以说起来就更具体更全面。 特别提到是蒋正涛让他俩到一起的时候,赵玉娘开心地笑了,心里暗想,这小子还挺理解男女之事呢。 卢淑梅看她的司令高兴,就接着说:“这些事,都是黄继业过后告诉我的。当时我和我的家人都不知道。特别是抗联指挥官要处决黄继业,也是你儿子正涛给说情,他才免于一死。我们才有今天。” 第二天又回来人了,但这一次不是黄继业和于小宝,而是四个人都回来了。赵玉娘就知道有重要的事情。 果然,蒋正涛告诉他妈妈赵玉娘说:“省委要我们支部所有党员的名单,要系统全面。也就是什么时候入的党,现在从事的职业,对民族解放事业作了什么贡献等等。特别是现在的敏感职业要写清楚。” 赵玉娘别的都听明白了,就是这敏感职业不太懂。蒋正涛告诉她说:“就像文龙现在是满洲国松滨市警察厅水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要写清楚。还有像小山东在警察局卧底,要记录清楚。” 蒋正涛还告诉他妈妈,要誊写一份拿走。她自己要留有底案,以备以后查验。这一切都是为了安全。 赵玉娘立刻拿起笔进行抄写,她发展了那么多的党员,抄写下来就很费劲。但她仍然认真地抄写。 她心里明白,这些跟着自己的人要有出头之日了。 抄写完毕,蒋正涛让他妈妈装进袋子,并且用蜡封口。 做完这一切,蒋正涛拿着档案袋,和黄继业三人乘车走了。 刚送走蒋正涛他们,赵玉娘接到电话。电话是省委书记郑天龙打来的,他告诉赵玉娘赶紧制作“东边人民自治军”胸章。并且告诉了标准的尺寸。 赵玉娘接到命令马上开始行动。她派人分别去不同的裁缝铺订制。之所以去不同的裁缝铺,是因为她担心一家做不完耽误事。 这一夜,不但共荣军司令赵玉娘没有睡好,就是整个松滨市乃至松滨江两岸的所有人都没有睡好。 一夜的枪炮声此起彼伏,火光映红了乌黑的天空。 蒋正涛打回来电话,告诉他妈妈,北联军队打进来了。让她不要出门,保护好自己和共荣军。 天还没亮,赵玉娘接到电话。电话是警察局监狱狱长郑天豹打来的。他告诉赵玉娘赶紧带人来监狱,薛华带着警察来监狱要杀害那些地下党和反满抗日人员。 他现在带着狱警在抵抗,这样打下去很危险。 赵玉娘放下电话,命令黑彪子集合队伍。她刚要出去,突然她又返身回来拿起电话,拨通了县长张耀祖家中的电话。 他告诉张耀祖,立即集合队伍去监狱,保护那些地下党。 张耀祖只听到枪炮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355章 德金逃跑 张耀祖就问赵玉娘,出了什么事,这枪炮响了一夜。 赵玉娘告诉他,别问出什么事了。赶紧派苟飞带着伪军去监狱,阻止薛华杀害地下党和那些政治犯。 张耀祖放下电话,急忙命令苟飞和赵琦带人去监狱,把监狱围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入。 此时的张耀祖还不明白,赵玉娘让他掌管的伪军中队去监狱保护那些政治犯是为了什么。 他离监狱近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可以使张耀祖的伪军在保护地下党方面有贡献。日后会得到共产党的嘉奖。因为他现在毕竟是满洲国的县长,满洲国的伪军。头顶上戴着汉奸的帽子。 赵玉娘命令黑彪子带领共荣军去胡啦县警察局抓贾德金,命令冯淑兰在家带领女子行动队守卫郑家屯。 自己和黑彪子一起去警察局,一定抓住贾德金这个狗东西。 赵玉娘他们来到警察局,警察局已经是空空如也。看门的老警察告诉赵玉娘,一听到枪炮声人都跑没了。但,好像也跑不到哪去,城门都被北联军队封锁了。 赵玉娘问老警察,仓库在哪里。老警察告诉赵玉娘,仓库里啥也没有了。就剩下点破烂了,早都让局长带人拉走了。 赵玉娘急忙带人去监狱,她担心张耀祖耍滑头,按兵不动,不解监狱之围。 突然,有人大喊:“看,贾德金!” 众人朝前看去,在街角贾德金和薛华十几个人,像丧家犬一样鬼鬼祟祟地看着四周,然后疯狂地跑向对面的胡同。 贾德金跑在最前边,他的身后是薛华,后边跟着警察局里他们的小弟。这些小弟都是贾德金的死党,对贾德金忠心耿耿。 有人说道,开枪!。赵玉娘阻止他们,已经在枪的射程之外了。再有,贾德金身后的那些警察,都端着大枪在后边护卫着贾德金和薛华。 贾德金他们不走正街,而是七拐八拐地走胡同,窜小巷。 赵玉娘带人在后边紧紧追赶。赵玉娘心里暗想,贾德金,你今天就算完蛋了。以后你别再想害人了。我今天得为那些死在你手里的冤魂昭雪。 此时的贾德金也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他一边逃命一边想,这小日本子让北联人打趴下了,自己也将走进地狱之门。 薛华气喘吁吁地说:“后边有人追。” 贾德金说:“能没人追吗!现在是树倒猢狲散。我们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别泄气,我们还有起来的时候,相信我!”薛华给诅丧的贾德金打气。 贾德金一边跑一边说:“还起来啥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可也行了,我都多活十四五年了。” 后边的赵玉娘带人紧紧追赶,追着追着,贾德金他们没影了。 赵玉娘心里嘀咕,这群人咋说没就没了呢。 人们看赵玉娘站住,也都跟着站住了。赵玉娘拎着匣枪左顾右盼,看看贾德金他们跑哪儿去了。 黑彪子也蒙了,他自言自语道:“唉!这人怎么没了呢?土遁了。” 赵玉娘瞪了黑彪子一眼说:“耗子啊!钻土里。” “刚才那个老警察不是说城门封了吗!要是封了也跑不出去。”黑彪子说道。 冯淑兰左右看看,又往前看看说:“唉,茶叶店,就在前边!” 赵玉娘看着冯淑兰问:“茶叶店在这跟前?” 冯淑兰说:“是,不远,就在前边。” “那还客气啥啊!追!”赵玉娘命令道。 冯淑兰带头,后边的共荣军紧紧跟着。 来到茶叶店门前,冯鞭子迎了上来,他见到赵玉娘紧忙说:“司令!你可来了。刚才我看到他们跑了回来,现在都进去了。快,抓住他们。 “特别是贾德金那个缺八辈子大德的阴损玩意,一定把他抓住。” 赵玉娘一看茶叶店大门紧闭,院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就问冯鞭子:”咋一点声音也没有呢?” “肯定是进去了,我看得清清楚楚,为啥没有声音我就不知道了!”冯鞭子十分肯定地说。 赵玉娘指挥人去后边,把后门也封锁了。然后有共荣军士兵去敲门,怎么敲里边也没动静。 赵玉娘命令共荣军翻墙进去,士兵们立刻搭上人梯,翻进院子。进院的士兵打开大门。 赵玉娘、黑彪子等人冲了进去。 可是,挨个房间查看,一个人也没有。打开衣柜,翻开箱子,甚至锅台上的锅都搬了下来,还是没人。 突然,里屋有人喊道:“快看!有地道。” 赵玉娘和黑彪子快步进了里屋,一个共荣军士兵推倒了一个大衣柜。墙上露出了一扇门,打开一看是地道口。 赵玉娘一拍脑门说道:“我咋把这事忘了。” 前一段时间,冯鞭子就通过冯淑兰告诉赵玉娘,茶叶店在动土装修屋子,自己也没在意。现在看来,那时他们就挖地道了。 “进去!追!”赵玉娘命令道。 地道不是很宽敞,但两个人并排却很容易通过。 赵玉娘让前边的士兵注意,那几个士兵便把子弹上膛,端着枪走在前边。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赵玉娘估计也就是十几分钟。看到阳光了,原来到了洞口。 人们钻出来一看是野地的一处壕沟。 赵玉娘站直腰四处一看,没有人影。突然她发现不远处的草丛中躺着一个人,浑身血迹模糊。正在痛苦地呻吟。 赵玉娘急忙过去一看,是冯鞭子。他手里握着鱼钩鞭,那鱼钩上还钩着肉。 冯鞭子看赵玉娘来了,用手指着树林说:“他他,他们跑里边,去了。” 冯鞭子看赵玉娘他们敲门,就来到了距离茶叶店不到二百米的田野。那天他看到车老板在卸土,发现那土不都是从别的地方拉来的。好像有在跟前挖的。 他就自己溜达出来了,因为他不确定那里一定有洞口。 贾德金薛曾山他们钻出洞口被他堵个正着。 贾德金认识,郑家屯的冯鞭子。便大骂:“你个老不死的躲开!” 冯鞭子大骂道:“王八犊,贾德金,想跑啊!没门,先看我的鞭子答应不答应!” 说着就抡起了鱼钩鞭,那鱼钩鞭指哪打哪。瞬间贾德金脸上就挨了两下,钩掉两块肉。 薛曾山没等靠前就被鱼钩钩到了脖子,一道口子流着血,疼得他“嗷嗷”嚎叫。 第356章 兴邦归来 不是贾德金和薛曾山不开枪,也不是想不起来。而是他们距离冯鞭子太近了,没等掏枪,冯鞭子的鱼钩鞭就到了。鱼钩把二人钩得满脸是血。 可后钻出来的薛华就没那么客气,她抬手就是两枪,把冯鞭子打倒在地。贾德金掏出枪又是两枪,冯鞭子一动不动了。他们以为他死了就朝山里逃去。 黑彪子带人就要往山里追,被赵玉娘阻止了,她告诉大家不能追。贾德金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们打枪我们就成活靶子了。 她带着大家把冯鞭子送进了医院。 奄奄一息的冯鞭子命大没有死,几枪都没有打到要害部位。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出院了。 贾德金薛曾山等人在密林里奔走。贾德金十三年前当上了警察局局长就没受过这么大的苦,遭过这么大的罪。 今天为了逃命是苦也得吃,罪也得遭。 好在带的干粮和水充足。就是脸上这两鞭子,让鱼钩给钩去的两块肉,虽然不是太大,但硬撕扯下去的是真疼啊! 龙落沙滩被鱼戏,虎落荒郊被犬欺。这要是我当局长的时候,他冯鞭子一个乡野村民敢动我一根汗毛吗?碰倒一根汗毛我让他跪着给我扶起来! 而此时的薛曾山却没有一点沮丧和颓废,他知道国军很快就会打过来。到那时那些泥腿子都得完蛋,他们现在蹦跶的欢,早晚我和他们拉清单。秋后一起算总账。 他们来到一个小镇,一打听小镇的日本人都没了。说什么日本天皇发表了投降书,日本人投降了,被北联军队给带走了。 满大街都是欢天喜地的穷苦百姓,他们兴高采烈地东奔西走,有的扛着、背着大小包袱和箱子。一问是从那些日本人的家里抢的,昔日看到日本人吓得灰溜溜的,现在敢去日本人家里抢东西了。 天,真是变了。 他们不敢久留,找到一家诊所。贾德金,薛曾山包扎好伤口便继续赶路。 路上他们遇到了几个警察局的警察,他们是想回家,被愤怒的人们打了出来。他们昔日骑在人们头上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现在人们看到他们了人人喊打,群起攻之。 贾德金无奈地对大家说:“跟我走吧!起码能有活路。哪朝哪代都有响马和胡子,只是叫法不一样。” 看着贾德金心灰意冷的样子,薛曾山找了树丛中一块空地对大家说:“大家歇一会!” 众人围着薛曾山坐下。 薛曾山朝身后的一个青年说道:“小乔,给总部发报,报告我们现在的情况!” 赵玉娘带领共荣军回到郑家屯,走到村口,看到一队军人站在路旁。他们穿着整洁笔挺的黄色服装,扎着绑腿,各个精神抖擞。 赵玉娘走近一看,他们的胸前都有“北疆民主自治军”的胸章。 这队军人有四十人,站成两排。 一位年纪稍长的军人在队前来回踱步。 村口的路障把路堵得严严实实,共荣军把枪口对准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气势。 大队人马走到村口,那个年长的军人朝共荣军这边看。赵玉娘觉得这个人的背影有点熟悉。便不由自主地走近他。 那人抬头看着赵玉娘,赵玉娘呆住了。直愣愣地看着他。 那个人也呆呆地看着赵玉娘。 二人就那么四目相对,都愣在那里。 “玉娘!”那个军人先说话了。 “参谋长!”赵玉娘喊道。 来人正是刘兴邦。不管刘兴邦的职务、地位怎么改变,赵玉娘一直习惯叫他参谋长。 “你怎么回来的?”赵玉娘不解地问道。 “北联军出兵北疆,我们抗联六十四训练旅所有人员被分配到各个军兵种,协同北联军作战。主要是充当向导或者和本地人沟通的任务。”刘兴邦告诉赵玉娘。 “那太好了!你们!咋、咋、咋不进去?”赵玉娘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刘兴邦笑笑指着村口站岗的共荣军说:“你问问他们,让我进去吗?” 赵玉娘笑了说道:“是啊,我平时就告诫他们守住村口。这才把你也挡在村外。” 这时,黄继业从队伍的后边赶了上来,他看到是刘兴邦急忙握住他的手激动万分,他说道:“旅长,你们可回来了!” 黄继业握住刘兴邦旅长的手就不松开了。赵玉娘见了便说道:“走吧!到家说去吧!” 突然赵玉娘想起,他们怎么不进村,便问道:“你们怎么不进去?” “不但不让我进去,险些没朝我开枪。我一直说认识你们司令,才没开枪。”刘兴邦告诉赵玉娘。 赵玉娘热情地说道:“带着你的人进去吧!” 赵玉娘说完就命令守村口的共荣军士兵移开路障,赵玉娘带着自己的共荣军和刘兴邦的北疆民主自治军进了村子。 一边走刘兴邦一边说道:“我们一别,有七八年了吧?” 赵玉娘有点伤感地说:“差不多吧!真快啊!” 到了赵玉娘家,赵玉娘命令黑彪子安排刘兴邦带来的士兵。自己和刘兴邦走近自家的堂屋。 吴妈这时走了出来,赵玉娘喊道:“吴妈,你看谁来了?” 吴妈仔细打量刘兴邦,突然看出是刘兴邦,便惊呼道:“哎呀,是参谋长啊!这么多年没见,你还好吧?” 刘兴邦拉住吴妈的手说:“好好好,都好!这不是又见面了,能说不好吗!” 吴妈激动得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都好就好,都好就好。” 赵玉娘看吴妈太激动了,便岔开话题说道:“吴妈,吩咐厨房炒菜!我和参谋长喝点,今天不醉不休!” 二人在堂屋坐下,卢淑梅沏好了茶给二人斟上。 赵玉娘有些感慨地说:“这形式怎么变得这么快呢,究竟是咋回事啊?” 刘兴邦说:“北联军队以三个方面军150余万大军,坦克和自行火炮5300辆,火炮和迫击炮26000门,战斗机5200架兵分四路越过中国和北联边境,从北东西三个方向朝北疆的关东军进行了猛烈的攻击。 “日本关东军立刻土崩瓦解,日本天皇发布了投降诏书。现在,除了没有接到诏书的日本兵还在抵抗,其他的都放下了武器。” 赵玉娘更加感慨了,她说道:“这日本子终于被赶跑了。我们的消停日子来了。” “现在,还不能太乐观,该做的事情还很多。我来找你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刘兴邦告诉赵玉娘说。 第357章 战略部署 刘兴邦告诉赵玉娘,日本子一投降,整个社会立刻处于真空状态,要马上采取措施稳定社会。 赵玉娘也有同感,她带着共荣军回来就看到有人去日本人的家里拿东西。日本人跑没影了,拿就拿了。有的人拿不着日本人的东西就抢自己人的。有的店铺被洗劫一空。 自己虽然带着共荣军但不敢阻拦,因为自己的队伍也是满洲国的队伍,属于汉奸一类的。自己平时没有欺压百姓,再加上他们害怕自己的声威,也就没人来郑家屯打砸共荣军。 但,满洲国的队伍毕竟是汉奸,现在看是名不正言不顺。得赶紧扭转这一现状。 所以,刘兴邦和赵玉娘都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组建自己的部队,以此来维护社会治安。 突然,电话铃响起来了。赵玉娘接电话,电话是村口打来的。他们说抓到五名奸谍,要送到司令部来。赵玉娘让他们尽快送过来。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斥责声:“快走!别磨蹭!” 五花大绑的五个人被推了进来,为首的魁梧的身材,四方脸膛,看着推搡他的人是横眉立目。 赵玉娘一看惊呆了,大喊道:“咋把省委书记绑上了?” 被绑的是省委书记郑天龙和他的随从。 郑天龙看到赵玉娘说道:“你看看吧!你的士兵把我们绑起来了。” 赵玉娘看着值班的班长问:“怎么把省委书记绑了呢?” 班长说:“他们不表明自己的身份,还挺牛逼的。我就带人把他们的枪下了,绑起来见你。” 赵玉娘看向郑天龙,那意思是问他,是这么回事吗? 郑天龙说:“是我的手下太不礼貌了,说话太粗鲁,没等我制止,你们的人手脚还真快。把我们的枪下了,人绑了。我再说什么也不好使了。” 赵玉娘大喊道:“快松绑啊!” 几名共荣军过来,急忙给郑天龙他们松绑。 刘兴邦走到郑天龙近前说:“都是你们不礼貌在先。” 郑天龙笑着说:“还是玉娘的队伍像个真正的队伍啊!看来让玉娘管部队是对的。” 看那位带班的班长走了,郑天龙说:“是我不对,我是试探他们,故意很莽撞的样子,也不说是干什么的,也不说来的目的,就说要见你们的司令。那些士兵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就把我们缴械了。动作之敏捷,出手之快,真让我长见识了。我是看看玉娘的队伍怎么样?” 赵玉娘长长舒了口气说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共荣军的士兵不懂事,胡来呢!” 接着郑天龙告诉赵玉娘,一会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的政委王泽还要来。他还通知贾文龙也来。他让赵玉娘派人去村口接一下。 正说着贾文龙来了,郑天龙问他:“村口没拦你吗?” 贾文龙有点发愣地说:“没有啊!拦我干什么?我每次来都随便啊!” 郑天龙点头说道:“啊,对了,我还忘记了。你在这里长大。” 贾文龙说:“关键我是总来,找正涛哥和乳母玩。这里和我家一样。” 郑天龙突然说道:“哎呀,我还忘记了。来,玉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郑天龙拉过一个人对赵玉娘说:“玉娘,这位是党中央从延安派来的特派员叫韩永孝,今天来是在你这里开会。传达党中央的指示和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赵玉娘和特派员韩永孝握手寒暄。 赵玉娘忙着派人沏茶,招呼大家落座。 郑天龙先发言,他说的意思就是,这次会议由他主持,但会议的中心任务由特派员韩永孝宣布。大家共同研究再做出决定。 正在这时,王泽来了。赵玉娘已经派人去村口把他接了过来。 中央特派员韩永孝告诉大家,北疆的关东军投降以后,北疆出现了真空。我们党正在加紧往北疆派遣部队和干部。 但是,国民党和北联国有《友好同盟条约》,也就是北联军队必须把政权交给国民党。但,我们共产党在北疆抗击日本鬼子十四年,北疆理应归共产党所有。所以,不管它国民党怎么安排,我们必须安排我们的领导机构和军队。 韩永孝今天安排的都是和在场的人有关的职务。 当然,他的安排是和省委书记郑天龙研究后决定的。也是以赵玉娘为书记的党支部领导下的党员干部为主。 党中央决定在北黑省成立北黑局,郑天龙为书记,刘兴邦为副书记。 在北疆成立“北疆民主自治军”。刘兴邦,共产党员,北黑省民主自治军司令员。王泽,共产党员,北黑省民主自治军政治委员。 以共荣军为前身成立北疆民主自治军独立团。 独立团团长是马号,郑家屯党支部共产党员。政治委员赵玉娘,郑家屯党支部书记。同时,赵玉娘还兼任胡啦县县长。 独立团下辖五个营,一营营长黑彪子,郑家屯党支部党员;二营营长颜旺财,郑家屯党支部党员;三营营长蚱子,郑家屯党支部党员;四营营长卢淑梅,郑家屯党支部党员。 冯淑兰,郑家屯党支部党员,任独立团警卫营营长。 蒋正涛,郑家屯党支部党员。已被北联东方军团任命松滨市警备司令部副司令员。隶属于北联东方军团。 黄继业,抗联第三军党员,任松滨市警备司令部作战参谋。 贾文龙,郑家屯党支部党员。松滨市公安局局长。 钱朝前,郑家屯党支部党员。胡啦县商会会长。 韩永孝特别强调,让钱朝前尽快工作,恢复商业秩序。 特派员韩永孝宣布完人事任免以后,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可以各抒己见。 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只是赵玉娘提出了一些问题。 一是,有很多人不是共产党党员,但为我党做了很多工作。例如,卡穆佳市警察局水上缉盗处处长已故的谭耀庆和现任的李宝堂,帮助共产党的抗联撤退,挽救了一大部分共产党员的生命。还有像白立登等人。 赵玉娘说到这里,韩永孝打断了她的话。他告诉赵玉娘,今天时间太紧,先不讨论这些。他让赵玉娘把这些人对党和人民的贡献写下来,一并讨论。 赵玉娘觉得这样也好,她能慢慢地把帮助过抗联的人和事都写下来,已便以后查验。 第358章 耀祖倒霉 这时,司令员刘兴邦觉得胡啦县和松滨市这一地区,我们的力量还很薄弱,他命令赵玉娘把五道镇的马号,现在已是独立团团长。让他和颜旺财,现在一是二营营长,把那里的队伍带回来。 刘兴邦看赵玉娘在思索,便问她有什么困难。赵玉娘告诉他,五道镇那里情况复杂,各种敌对势力都很强大,需要驻扎队伍保证那里的治安。 但,刘兴邦认为现在还没什么大事,还是保卫松滨市和胡啦县要紧。等我们政府走上正轨,群众发动起来了,征兵工作展开了,队伍壮大了再往那里派兵。 但,赵玉娘觉得那里留下一部电台,再派一个小分队保护电台。作为一个据点存在着。 刘兴邦同意了赵玉娘的安排。并且要求从今天起共荣军就改编为北疆民主自治军。番号,服装都要改变。 会后赵玉娘就给五道镇管德志发电报,让他通知马号和颜旺财带着部队回来。接受整编。 赵玉娘让管德志留下十五名共荣军士兵,并且要打出北疆民主自治军旗号,穿自治军服装。 郑天龙和刘兴邦还有赵玉娘都清楚,共荣军是日本人拉大旗作虎皮的产物。现在改编成民主自治军了,再在郑家屯驻下去已经没有意义,还可能误事。 于是决定改编后的共荣军,也就是北疆民主自治军独立团整体搬迁到胡啦县原伪军驻地。 赵玉娘身兼胡啦县县长和独立团政委,这样有利于她掌管县府和独立团。 离开居住二十五六年的郑家屯,赵玉娘还真有点舍不得。 这里有她的眼泪,有她的希望,更有她割舍不去的思念。 她到坟茔地,给丈夫蒋忠、白二浪,还有冯宝,马兰上坟。一边烧纸一边哭泣。 一个个鲜活的容颜,闪现在她的眼前,久久不愿离去。 “你们在这里安息吧!我会回来给你们送钱的。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和孩子们吧!保佑我们的革命事业,保佑劳苦大众没有灾难痛苦……” 吴妈更是舍不得郑家屯,但赵玉娘让她和史先生跟着,她想想也是,跟着吧! 赵玉娘留下一个班留守郑家屯。其他的全部搬到胡啦县县城。卡车、摩托车、马匹车辆。 赵玉娘带着自治军队伍走进胡啦县县城,前边是五辆摩托车开道,后边是赵玉娘乘坐的轿车,轿车后边是四辆满载民主自治军的卡车。 接着是民主自治军骑着的二百多匹战马,其中有十几匹是东洋战马。 卡车前边已经不是日本的膏药旗和满洲国国旗,而是车厢上边自治军士兵高高举着的鲜红的共产党党旗。 人群立刻轰动起来。他们说赵玉娘的共荣军早就是共产党的队伍。也有的说,赵玉娘二十几年前来胡啦河畔就是共产党派来卧底的。 还有的说,赵玉娘是共产党的大干部,了不起的人物。 赵玉娘不欺负百姓,净为老百姓做事。把日本鬼子糊弄蒙圈了。她应该是共产党,为老百姓做事是理所当然的。不像贾德金那个王八犊子欺压百姓,双手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 赵玉娘命令部队直接开进原伪军军营,她要先安排好部队,再去县政府。 在伪军大院,赵玉娘的车队浩浩荡荡开了进去。 自治军士兵下车后在黑彪子的指挥下,大门,四角炮楼都布置了哨兵。 赵玉娘下车后,走向士兵宿舍。 她昂首挺胸,气宇轩昂。身后跟着冯淑兰带领的警卫营士兵,她们统一的黄色军服。 进了宿舍,赵玉娘看到有很多的伪军士兵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 他们都没戴帽子,敞着怀,各个无精打采的样子。 赵玉娘问其中一个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人搭理赵玉娘,冯淑兰怒喝道:“你们他妈的聋啊?没听到司令问话吗?” 赵玉娘听冯淑兰这么一说,瞪了她一眼。赵玉娘瞪冯淑兰的意思是我现在不是共荣军司令,是独立团政委或者县长也行啊。再就是她瞪冯淑兰太不客气。 冯淑兰只理解了前边的意思,便改口说:“这位是胡啦县新任县长赵玉娘,兼民主自治军独立团政委。” 那些昔日的伪军听说是赵玉娘,立刻都站了起来,有人喊:“立正!”虽然各个衣冠不整,但都站得笔直挺拔。 赵玉娘问其中的一个人说:“你们是咋回事?” 为首的那个人说:“我们是当伪军了,但也是为了养家糊口,现在日本子倒台子了。我们倒霉了,出去人人喊打。都骂我们是汉奸,我们这汉奸也没干什么坏事。没办法就在这里挺着。” “还想当兵吗?”赵玉娘问他们。 为首的说:“想,但我们是伪军,当兵谁要我们?” 赵玉娘回头对蚱子说:“他们暂时归你,等安排好后,好好查查,没有大问题就留下当自治军。” “是!政委!”蚱子一个立正答应着。 赵玉娘回头看看黑彪子蚱子卢淑梅说:“你们在这里安排着,我去县政府。冯淑兰带人跟着我!” 黑彪子急忙说:“司令!”他一想错了,急忙改口说:“县长,我也跟着吧!现在外边很乱。打砸抢到处都是,一些绺子里的人也下山趁机抢夺。” “那也好,走吧!”赵玉娘说道。 前边一辆摩托车,后边一辆卡车,卡车上站满了自治军士兵。 还没进县政府大院,就看到大门口乱哄哄的。人潮涌动,喊叫声不绝于耳。 摩托车鸣笛,人们让开一条道。摩托车和卡车开了进去。 赵玉娘一看乱糟糟的场面,心里想蚱子跟着来还真对了,这里边说不上有啥人呢。 赵玉娘下了轿车,看到办公楼楼门的台阶上,跪着三个人。他们各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血迹斑斑。 蚱子带着自治军士兵在前边挤开一条空隙,赵玉娘走上了台阶。一个为首的喊道:“你干什么的?上来干什么?” 蚱子看他挺横,就问道:“你是干啥的?” 那个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别管我是干啥的,我现在要把这狗汉奸就地政法!” 第359章 三人上路 蚱子逼近那个人说:“你是干什么吃的,谁给你的权力?” 那个人还强词夺理,他说:“这些汉奸就该打死他们,你不服气啊,不服气我连你也收拾了。” 就在一上台阶的时候赵玉娘就细细打量这三个人了。不看则已,一看把赵玉娘吓了一大跳。 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是县长张耀祖,伪军队长苟飞和副队长赵琦。 这时,蚱子和那个人正在争执,那个人以为只要是汉奸,怎么胡来都随便。他也没细看蚱子那身自治军黄军装,和胸前的北疆民主自治军胸章。 蚱子越看他是越来气,抬手就想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被赵玉娘叫住了。赵玉娘喊道:“蚱子!” 蚱子听到赵玉娘喊他,便停下了手回头看赵玉娘。赵玉娘轻轻摇头,蚱子会意,放下了手。但仍然狠狠地瞪着那个人。 郑天龙和刘兴邦一再叮嘱赵玉娘,现在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不能随便乱来。 以前是日本子的共荣军,差一不二的都可以,现在一定要遵守党的纪律,给群众一个好印象,才能发动民众跟着共产党走。 赵玉娘走上台阶面向下边的群众说:“乡亲们,我是胡啦县新任县长赵玉娘,今天我是来和大家见面的。关于这三个人是不是汉奸,不能谁说是就是,要有事实依据。别的不说,就说那年冬天抗联被围困在山里,张耀祖他们三人带着伪军奉命围剿,他们网开一面,放走了抗联。使他们安全撤到了北联人民共和国。这是不是功劳?” 底下的群众窃窃私语,“原来有这事,这是好人啊!”“救过抗联,那是好人!”“张耀祖平时也不怎么坏!” 赵玉娘看人们议论纷纷,便说道:“这三个人我先把他们关进监狱,等我们调查清楚了再做处理!” 赵玉娘说完示意蚱子把人带走,那个为首的头不干了。他走到赵玉娘面前说:“不行,不能带走。我今天必须处理他!” 赵玉娘看他胡搅蛮缠,便朝蚱子一使眼色,蚱子会意,走到他面前大声说:“我是自治军独立团三营营长,你妨碍我执行公务,我连你也带走。” 蚱子说着伸手就把那个人的手反背到身后,那个人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蚱子把他交给一名自治军士兵说道:“押车上去!” 其他自治军士兵扶着张耀祖三人上了卡车,直接去了医院。 赵玉娘告诉蚱子,把那个人先送监狱里去,在外边说不上还祸害谁。 到医院看看,张耀祖三人要是没大碍也送监狱待着。那里是最安全的,怎么给三人定性再研究。现在这个时候太乱,在外边别让人整死。 说到这里赵玉娘长出了一口气,蚱子问她怎么了。她说道:“这人不在势是真不行啊!昔日掌管伪军的一县之长谁敢碰他一根手指头!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张耀祖可能被人打死了。” 蚱子笑呵呵地说道:“还是司令有眼光,早就跟着共产党走,不当汉奸。我们才有今天。” 赵玉娘笑着对蚱子说:“去忙吧!记住!纪律!不能违犯啊!” 郑天龙和二赖子坐在饭馆里吃饭。都是一身黄色的民主自治军服装,腰扎皮带,皮带上的枪套里插着手枪。 不同的是二赖子是黑色布鞋,而郑天龙是皮鞋。都没有扎绑腿。军帽放在桌子角上。 二人对坐着,郑天龙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二赖子在吃。 郑天龙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说:“我是省委书记,你以后出去干什么不要打我的旗号!” 二赖子停下手里的筷子瞪着眼睛看着郑天龙说:“打你旗号?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有旗号!” 接着二赖子提高声音说:“咱爹被贾德金打死在黑雕崖,你的旗号在哪儿?咱家被抢,我和大姐被打,你的旗号在哪儿?你觉得这个时候你提旗号有劲吗?” 郑天龙说道:“我是说,我是省委书记……” 没等郑天龙继续往下说,二赖子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别说了!你这个省委书记,是你经过辛苦奋斗,拿命换来的。可我郑天豹的党员和监狱长也不是白捡的。你我党员,省委书记监狱狱长。互相之间没一毛钱关系。你别太抬举自己!” 郑天龙急忙说道:“我是提醒你。” 二赖子一摆手说道:“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你是省委书记。我不会因为有你这个大书记哥哥而骄傲自豪。我也不会感激你这个书记给咱家光宗耀祖。我要是感谢的话,我就感谢赵玉娘,是她告诉我咱爹是怎么死的,是她让我振作,自强,我才有今天。在我心里她比你这个堂堂的混成旅旅长,省委书记强百套。” 说到这里二赖子扭头对服务员喊道:“服务员,我的菜好了吗?” “好了!”随着答应声,服务员拎过来一个木盒子递给二赖子。 二赖子接过木盒,戴上帽子,对郑天龙说:“对不起了省委书记,这顿饭你付钱吧!” 说完二赖子就往门口走去,刚走几步他停下回过头说:“大姐和李哥同居了,你要是不嫌丢人就回去看看!” 二赖子说完拎着盒子走出了饭馆,上了军用吉普车。 到了监狱,二赖子下车,后边的自治军士兵拎着木盒子。站岗的自治军士兵给二赖子敬礼:“狱长好!” 二赖子还礼,走进监狱大门。 一名士兵拎着一大串钥匙,在前边走,钥匙哗啦哗啦地响着。二赖子和拎盒子的军人在后边跟着。 士兵打开一间狱室,二赖子和拎盒子的人走了进去。 虽然是监狱的狱室,但室内宽敞明亮。 床铺干净整洁,有桌子茶具,桌子上还有报纸。 看二赖子带人进来,躺在床上的张耀祖坐起,苟飞和赵琦站了起来。 三人没有穿囚服,而是穿着普通服装,干净利索。三人面色红润气色很好。 二赖子招呼道:“来,吃饭,今天有好菜。” 那名士兵把木盒子打开,端出里边的酒菜摆放在桌子上。 “我吃完了,你们吃吧!有酒,喝完了上路!”二赖子调侃二人。 可苟飞一听脸都白了,浑身直哆嗦。几个人都盯着他看,心里想这是怎么了? 二赖子看出苟飞害怕的样子便说道:“看把你吓的,没事,我逗你们玩儿呢。至于吓这样吗?你们干什么缺德事了,没杀人放火吧!” 张耀祖摇头,赵琦苦笑。 第360章 洪光逃走 二赖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你们也没啥大事,不就是搂点钱,搞点娘们吗!哪个当官的不搂钱,不搞娘们!该吃吃,该喝喝。” 苟飞这才缓过神来,张耀祖说:“谢谢你啊,天豹!” 二赖子笑笑说:“你还真别谢我,你应该谢省委书记郑天龙,是他付的账。” 贾德金他们在山里休息,薛曾山向他的上司发报,告知自己的处境和现在胡啦县乃至松滨市的状况。 贾德金的意思是发报也白扯,这么远谁会管你啊。 他就是不明白了,这日本子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呢。原先满地都是黄乎乎的日本兵,转眼间一个都看不到了。 等了一会没有回音,薛曾山让报务员再发。 贾德金看了薛曾山一眼,转过头去躺在了地上。就在躺下的一瞬间他发现树丛中有人影晃动。 他立刻趴在地上,拔出手枪对准树丛里的人影。 看他准备射击的样子,薛华也拔出枪看着树丛里的树枝摇曳。其他人也跟着二人一样抓起大枪瞄准,准备射击。 薛曾山看着他们近似神经质的举动不屑一顾地说:“发什么神经?” 贾德金没有理会薛曾山,而是大声喊道:“谁?出来!不出来我开枪了。” 树林里传出来声音说:“局长是我,别开枪!” 众人一听喊局长,就知道是警察局的人。便都收起了枪,站起看着树林里。 从里面走出三个人,他们没戴帽子,身上的警服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 为首的见到贾德金哭丧着脸说:“局长,我们可找到你了。”说着哭了起来。 贾德金心里也很难过,但自己是局长,此时应该稳住架,便劝道:“别哭,有话慢慢说!” 为首的警察叫李洪,他们是在警察局上班时被围在了警察局。看着穿着黄色军装的自治军带着一大群人,把警察局大门堵死了。便跳窗户逃了出来,人们看到满洲国的警察就打。 他们真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后来遇到同样逃跑的警察,他告诉他们,局长朝东南山跑去了。他们便追了上来。 跑着跑着就剩下他们三个了。 李洪告诉贾德金,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自治军,满街都是。以前满街黄乎乎的是日本兵,现在黄乎乎的是自治军。 他们都扎着绑腿,穿着黑布鞋。腰扎板带,背着大枪,各个精神抖擞。他还告诉贾德金,赵玉娘的共荣军全部变成了自治军。 赵玉娘是县长了,还兼着独立团的政委。她现在可牛逼大扯了。 贾德金气得大喊道:“别说了!” 看贾德金发怒了,李洪立刻把嘴闭上了。直愣愣地看着贾德金。 薛华看着贾德金说道:“喊什么?有话好好说。我们又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有国军给我们撑腰还怕什么!” 贾德金气得立刻站了起来说道:“国军,国军,国军在哪儿啊?怎么连个影都没有啊?” 突然薛曾山朝贾德金摆手说道:“别说话!”贾德金一看,薛曾山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报务员在接收电报。 不一会,报务员把收到的电报译成文字交给薛曾山。 薛曾山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国军已到北奉省,很快就能到达北黑省。望准备好接待事宜。 薛华走到她哥哥薛曾山面前,接过电报看了看,然后走到贾德金面前说:“你看看吧!” 贾德金看了电报问薛曾山说:“国军来了你好使?” 薛曾山告诉贾德金,他是军统北黑站少将站长,他妹妹薛华是北黑站中校特工。 他现在直接归北疆剿总司令李朝天领导。 贾德金认识薛曾山这么长时间也没听薛曾山说过,今天一听他蒙了,原来这个茶叶店老板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 贾德金脸上立刻呈现出少有的笑容,他说道:“那好,薛大哥,我以后就听你的。” 薛曾山说道:“那好,现在我们往什么地方去?” 贾德金说道:“最好的去处就是五道镇。” 这时薛华和贾德金耳语,贾德金不住点头。过了一会贾德金对李洪说:“你们现在不能跟着我!” 李洪一听就蒙了,他急忙说:“局长,不跟着你我们性命难保啊!山外现在到处搜查满洲国那些特务汉奸。警察局的人见一个抓一个。轻的坐牢,重的打死。” “我不是让你们送死,是让你们回去联系我们的人,然后带到五道镇集结。等国军一到,我们就是国民党人。到时候我们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李洪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我们回去联系那些失散的弟兄。” 三人刚要走,被薛曾山叫住,薛曾山给他们拿了一些钱,作为他们的活动经费。 李洪三人拿了钱非常高兴,乐得呵地出山了。 运输队院子里停着一长排卡车,都是日本人留下的。司机们站成两排,因为是军管,他们都穿着自治军的黄色军服。 挎着匣枪的连长魏大东站在前边训话。他告诉大家,现在是共产党的军管会收编这个运输队。以后的运输任务都得为部队服务。 他特别提出岳洪光是这里的老司机,对车况熟悉,要带领大家修理好卡车,高质量高效率地完成运输任务。 散开以后,司机们分头去维修卡车。 岳洪光走到修车的小张面前问道:“小张,怎么样?修得差不多了吧?” 站在保险杠上的小张直起腰说:“好了,我把盖子盖上,你上去试试车。开出去一圈看看。” 岳洪光答应着上了驾驶室坐好,小张盖好盖子,跳到了地上。 岳洪光启动车子,卡车缓缓启动。岳洪光加速,卡车驶出运输队的院子上了马路。 岳洪光加大油门,卡车疾驰而去。 从后视镜里岳洪光看到小张在后边奔跑招手。 岳洪光根本不在乎追赶的小张,而是加速前进,卡车在公路上飞一样地狂奔。 一路上,看着开车的岳洪光穿着自治军的军装,没人阻拦。所以岳洪光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郑家屯。 每次回家村口都有共荣军站岗。今天怎么没有岗哨了,岳洪光心里感到奇怪。 他开车进了村子,村子也是冷冷清清,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和欢笑。 第361章 搭救山崎 岳洪光把开车开到自家门口停下。 这时,值班的班长走了出来,他一看这不是司令的老头吗!他问岳洪光说:“你怎么回来了?” 岳洪光说:“咋这么冷清呢?人呢?” 班长告诉他,人都搬走了。本来在村口没见到站岗的共荣军士兵,岳洪光就很诧异了,现在又说搬走了,他更糊涂了。 好好的家不好好地待着,搬走干什么。正在他心里纳闷的时候,那个值班班长告诉他说共荣军司令,现在变成胡啦县县太爷了,并且是北疆民主自治军独立团的政委。 岳洪光现在哪有闲心管什么司令啊,县长啊,政委啊。他现在急于找到自己的老婆。 他转身就要走,他要去胡啦县县衙找赵玉娘。突然,他想起还是先打个电话准成一些。 便问班长知道不知道县长的电话,班长说知道,是县长告诉的。说以后有事和她联系。 岳洪光把电话拨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子。当岳洪光说找司令的时候,里边说这里没有司令。 岳洪光这才想起,自己的老婆现在是县长了。便问县长在不在对方回答刚出去,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不管她在不在办公室都得去县衙找她。 岳洪光出了村子,刚拐上通往胡啦县的大路,就发现另一条路上一辆军用吉普车朝郑家屯驶来。 岳洪光想可能是来抓他的,私自把军车开跑了还了得。本来自己给日本人卖过命,要不是实在缺师傅,更缺修车师傅,自己可能进监狱了。 他眼看着那辆吉普车进郑家屯了,岳洪光驾驶卡车朝胡啦县飞驰。 到了县政府门前,他看到大门敞开着,便开车直接驶进去。 他跳下卡车,跑上台阶,迎面碰上一个自治军军人便问道:“县长在哪个办公室。” 那个人告诉他是三楼。 赵玉娘这时刚回来,秘书说有人打电话找她。她也没说什么,只顾忙着眼前要紧的事情。 赵玉娘这些天忙得焦头烂额,把岳洪光这个丈夫都忘到脑后去了。 岳洪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赵玉娘办公室已是大汗淋漓。进了办公室,他顾不上喘口气喝口水,急忙说道:“玉娘,快去救山崎!” 赵玉娘听岳洪光说快去救山崎,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问岳洪光:“山崎咋的?” 此时岳洪光脸累再紧张已经说不出话了。 赵玉娘让他坐下,喘口气,又给他倒了杯水,让他慢慢喝下去。平稳了一会儿,岳洪光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车队的人在收音机里听到了日本天皇的诏书,知道日本投降了。他们就在车队里等着。 因为没有运输任务了,外边又乱哄哄的。 一队北联军开进运输队,他们按照花名册点名,点到的集中到一起。是日本人站在一起,中国人站在一起。 日本人都被押上一辆卡车拉走,中国人留下。 山崎说自己虽然是日本人但为中国人办了很多事情,他要留在这里,不回日本。翻译和北联人说了。 北联军官根本就不理会那套,一挥手两名北联士兵直接把山崎架上了卡车。山崎临走的时候朝他大喊:“快去找玉娘!” 赵玉娘急忙问岳洪光,他们把山崎整哪儿去了。岳洪光无可奈何地摇头,他真不知道。 赵玉娘可犯愁了,这些天竟是闹心事,这回来的更不省心。这山崎被北联人整哪儿去了。 现在是烂八地的时候,想打听都没地方打听。她立刻想到自己的儿子蒋正涛,便立刻拨通了蒋正涛给她的松滨市警备司令部的电话。 接电话的不是蒋正涛,赵玉娘问他,他说自己是作战参谋。赵玉娘问他作战参谋不是黄继业吗,那人回答作战参谋好几个呢。并且问她有什么事情,没事挂了。 赵玉娘急忙表明自己的身份,对方一听是胡啦县县长,倒没怎么在意,当听说是副司令的妈妈,对方立刻客气起来。他告诉赵玉娘副司令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他不清楚。 他告诉赵玉娘,副司令回来,他会立刻告诉他的。 赵玉娘放下电话,想了想便拿起电话拨通了北疆局郑天龙的电话。接电话的是郑天龙,赵玉娘说明情况。 郑天龙告诉她,投降的日本人都集中在许家营的集中营里。分期分批地乘火车到北奉省然后坐轮船回日本。 郑天龙说凡是日本人必须遣返回国,赵玉娘不管那些,她一定要留下山崎。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满足山崎的愿望。山崎真要是回了日本,再进了监狱或者被打死,自己后半辈子都不会安心。 在这之前有人举报山崎搞鬼,私通抗联。上级正着手查他呢。 郑天龙看赵玉娘态度坚决,便让她赶紧去许家营的集中营,先把山崎拦下。一会自己就到,现在走不开。 “走!”赵玉娘对岳洪光说。二人离开赵玉娘的县长办公室。 来到院子,岳洪光要开他的卡车。赵玉娘告诉他别开了,被拦住就耽误事了。坐自己的吉普车没人阻拦。 赵玉娘从郑家屯搬过来,有自己的轿车。北黑局又给独立团配备了两辆军用吉普车,军用吉普车到哪都通行无阻。 不但是挂着民主自治军的军旗,而是人们对黑色轿车有一种天然的敌意,以为那是富人的专用。为富不仁吗! 前后有两辆摩托车护卫。 来到许家营的集中营,冯淑兰下车和站岗的士兵敬礼,说明情况。士兵对穿黄色自治军军装的人既信任又有好感。一挥手便让他们进去了。 卡车一辆接一辆地满载日本人驶出集中营。 赵玉娘突然看到山崎正往卡车上上,她突然大喊:“山崎!” 山崎一愣,扭过头来,看到向他跑来的是赵玉娘,他顿时泪流满面。两名北联士兵拦住了赵玉娘,而另一名北联士兵往车上推山崎。 任凭赵玉娘怎么喊叫,北联士兵充耳不闻,他们也听不懂。 北联士兵关上了卡车的后箱板,放下苫布。车子启动驶向大门口。 车子逐渐加速,突然赵玉娘发疯一样冲开北联士兵的阻拦,扑向加速的卡车。 随着一声刺耳尖利的刹车声,赵玉娘倒在地上。 第362章 新的麻烦 车子虽然不是很快,但仍然把扑向卡车的赵玉娘撞倒了。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个女人是谁,这么拼命! 赵玉娘急忙爬起,站在卡车前大叫道:“留下山崎!” 一名北联军官走了过来,他说道:“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有什么事情请向我们的上级联系。” 军官说完朝翻译使眼色,意思是让他翻译。翻译突然用中国话说:“你是共荣军司令?” 赵玉娘愣住了,她看着翻译问:“你咋知道?” “我在郑家屯共荣军里培训过。”翻译告诉赵玉娘说。 赵玉娘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激动,而是告诉翻译说:“山崎这个人对反法西斯做过贡献,他的祖籍是中国人,他也喜欢中国,愿意留在中国。他必须留下!回国他就完蛋了。” 赵玉娘说完流下了热泪。在场的人都被她感动了。 翻译把赵玉娘的话告诉那名北联军官,军官听了用北联语问翻译:“完蛋是什么意思?” 翻译说:“完蛋就是死了。” 那个北联军官摇着头说:“这不关我的事,我必须执行命令。”说完他一挥手,又有两名士兵要把赵玉娘架走。 赵玉娘急了,她飞起一脚就把一名士兵踢倒在地。另一面上前就要抓赵玉娘,赵玉娘飞快地抓住他的手腕,顺着他前扑的惯力朝自己身前一拉,士兵朝赵玉娘身上扑来。 赵玉娘一闪身,士兵扑空了。在就要与赵玉娘擦身而过的时候,赵玉娘脚下一绊,那士兵噗通一声趴在地上,来了个狗抢屎,啃了一嘴泥。 其他士兵一看,立刻端起大枪对准赵玉娘,“哗啦哗啦”的枪栓声,顿时气氛紧张起来。 “住手!”一声北联语的大喊。 人们朝喊声望去,一辆北联军用吉普车驶进院子,吉普车停下的刹那间蒋正涛跳下了吉普车。在跳下的同时,他喊了一声。他担心北联士兵开枪。 蒋正涛清楚,这些打前阵的北联士兵是从匪军俘虏过来的。生性野蛮,他们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那个军官看到蒋正涛懵了,虽然他是中国人,但一身北联军装,笔挺而庄重,军衔鲜明耀眼。 自己才是个上尉,人家是少将。差好几级呢,再看乘坐的吉普车,是警备司令部的。他们这些军官都知道,每个地区的警备司令部都有一个中国人任副司令。 蒋正涛用北联语对军官说:“我要把山崎留下!” 那个军官朝蒋正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是!” 当岳洪光扑向下车的山崎时,二人泪流满面。 回去的路上,赵玉娘和蒋正涛乘坐一辆吉普车。赵玉娘在集中营的举动蒋正涛都知道了。 他告诉自己的妈妈,再不能这么莽撞了。那些北联军人都是匪军过来的。不是东西。 抢劫奸污什么都干,一个北联士兵到一户农家奸污人家妇女,女人的丈夫是木匠回来了,照着士兵的后脑勺就是一锛子,当时脑袋就开瓢了。 那个木匠被关了起来,我向司令说明情况,司令下令把木匠放了。我这个副司令都没权力释放那个木匠。 “他妈的,指望别人就得弯腰!”赵玉娘骂了一句。 蒋正涛告诉他妈妈,还有更离谱的。一个北联骑兵路上遇到一个中国妇女,他想强暴那个女的,但战马没地方拴。情急之下,他把马拴在自己的脚脖子上。在与妇女撕扯中,战马受惊了,发疯似的狂奔。把那个北联士兵活活拖死了。 “该!解气!” 蒋正涛说道:“司令部每天都能接到这类事情的报告。妈你以后可得加小心,你今天要不是穿着自治军军服,那司机敢从你身体压过去。” “是,我知道了!但愿这种事再不发生。”赵玉娘说。 到了胡啦县县政府,大小各种车辆都停了下来。 赵玉娘和蒋正涛下车,先下车的山崎迎上来向赵玉娘道谢。正正在说话的时候,两辆吉普车快速驶进院子。 郑天龙从车上跳下来,朝赵玉娘走来。 赵玉娘对走近的郑天龙说:“人,救回来了。” 郑天龙说:“我知道救出来了,我是从许家营的集中营来的,他们都告诉我了。我急着来不是说这些,是出大事了。” 赵玉娘已经习惯了,凡是能到她这里的都是大事,小事也用不着麻烦她。 “那就说吧!”赵玉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郑天龙说:“是这样,巴北那个地区有很多开拓团,青壮劳力都去前线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日本投降后,有点力气的男人都先跑了。剩下的妇女儿童没人管了,她们接到通知,让她们到北吉省乘火车。她们便艰难地朝北吉省走。 “这一路上惨遭抢劫奸污。妈的,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可能是绺子,更可能是那些百姓,看日本人完蛋了就对她们下手。” 郑天龙说完,蒋正涛接过话茬说:“还有那些满洲国的军警特务,他们也趁机捣乱,搞打砸抢。” 郑天龙面色沉重地说:“关键是,妇女被奸污的一幕被欧洲记者拍到了。已经传到了外国。国民党趁机来污蔑我们。党中央非常重视,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把她们救出来,把她们安全地送回日本。” 赵玉娘看着郑天龙指着自己说:“这事只有我去办?” 赵玉娘这么一问,郑天龙还不好意思了。他尴尬地说:“这事,这事,还真得你带人去。” 赵玉娘什么也没和郑天龙说,只是看着蒋正涛说:“正涛,给我找一名日语翻译和一名北联语翻译。” 蒋正涛说:“现在翻译很紧张,但我想办法。” 一旁的山崎说道:“日语翻译就不用了,我去就行。” 众人看着山崎,都觉得他太合适了。 郑天龙回头看着自己的五个随从然后对赵玉娘说:“我这有一个北联语翻译,你用吧!就别麻烦正涛了,他也很忙。” “那就这样吧,我准备马上就走。告诉我具体地址。” 郑天龙说:“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但记者拍照的地方是巴北地区一个叫刘家沟的地方。” 第363章 人心惶惶 独立团在原有的共荣军基础上又进行了大量的扩充,人数已达两千多人。 虽然是一个独立团,但大部分被北黑局派出去执行各种任务。 有的是去保卫工厂、矿山、电厂;有的是堵截山里下来的绺子;有的去镇压那些顽固不化的反动派;有的去街道站岗放哨。 赵玉娘决定带着蚱子冯淑兰岳洪光山崎等人去营救那些被围困的日本妇女和儿童。 赵玉娘先派蚱子带十五名自治军去巴北地区的刘家沟。赵玉娘分析那些人不太可能还在刘家沟待着。她让蚱子去到那里看看,搜集一下线索,看看周边的环境。 赵玉娘给蚱子布置任务,她突然想到,那个记者怎么去的巴北刘家沟的呢。那么偏僻又遥远的地方。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老外的记者去干嘛呢! 先把蚱子派出去再说,临走的时候,赵玉娘一再叮嘱蚱子,现在我们是共产党的正规部队。什么事情都不能胡来,一定对部下和自己严明纪律,不能骚扰百姓,不能做出格的事情。 冯淑兰也嘱咐蚱子,遇事多动动脑子。 赵玉娘让岳洪光开车拉着蚱子他们,一是开车方便,二是遇事可以商量,再有岳洪光这些年给日本人开车到处走,熟悉市镇和村庄以及各条线路。 送走岳洪光和蚱子他们,赵玉娘仔细看那张被传到国外的报纸《华日新闻报》。那张报纸的头版头条就是《他们管理下的暴行》。 看这种有针对性的题目,就知道发布的人是有目的的。外国人不太可能有这么强烈的目的性,他们一般来说是很公正客观的发布事实。 再看底页,报社的地址是上海,但在松滨市有记者站。 赵玉娘给记者站打电话谎称有新闻报给他们,接电话的人很高兴,问是什么新闻,赵玉娘要见面再谈。双方约好见面时间。 赵玉娘带着山崎和冯淑兰等人,来到偏僻的洪宇街。这个洪宇街在松滨市属于比较偏僻的地方,但交通比较好,距离江边有两华里左右。 按照电话里说的地址,赵玉娘他们在洪宇街找到了那家《华日新闻报》北黑省记者站。 他们推门进去,一个青年人接待了他们。这个青年人带着一副近视眼镜,从眼镜片子后边那双狡黠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的阴暗与狡诈。 室内很凌乱,有三张办公桌,桌子上摆放着传真机,打字机等用具。桌子上和地上随便扔着一些纸张,那些纸张有的是打字机打出的字迹,有的是手写的。总之是一片凌乱。 青年人看来的人除了山崎,都穿着民主自治军的军装,便客气地问道:“你们来什么事?” 赵玉娘说道:“我们是军管会的,来询问一下这张报纸反映的内容。”赵玉娘说着把报纸递给青年人。 青年人看着报纸上的《他们管理下的暴行》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赵玉娘知道这里有问题,否则他面目不会有这种表情。 青年人看过后抬头看着赵玉娘,那意思是说,你想知道什么? 赵玉娘问他:“这则内容你们是怎么得到的?” 青年人说:“这是有人来我们站报的料,是站长接待的。” “你叫什么名,站长去哪里了?”赵玉娘问他。 “我叫方静寒,是这里的记者。我们一共是三个人在这里。他们现在都出去了。” 说到这里,方静寒让赵玉娘他们坐下,他从桌子底下拉出两个方凳。赵玉娘先坐下,冯淑兰和山崎没有坐。 赵玉娘直接问道:“是啥样的人报的料?报料人是咋得到的消息?” 方静寒犹豫着慢吞吞地说:“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是站长受理的。那天我没在,出去了。” “站长去哪里了?”赵玉娘看着方静寒逼问说。 方静寒摇头说:“不知道,走的时候也没和我说。” 趁着方静寒看窗外的空隙,赵玉娘看了山崎一眼,然后用下巴指了一下上阁楼的楼梯。 山崎问方静寒说:“厕所在哪里?我方便一下。” 方静寒说道:“在楼上。” 山崎去楼上方便。 赵玉娘和方静寒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等山崎下来,赵玉娘起身和方静寒告辞。 来到外边山崎告诉赵玉娘,这里住着的有日本人。赵玉娘问他是咋知道的,他告诉赵玉娘,他去楼上厕所看到有木屐,那是日本人在家常穿的拖鞋。并且他看到地上扔着一张纸,纸上写的是日文,记录的是天气。 赵玉娘脑子在打转,这就奇怪了,怎么会有日本人。 事出蹊跷必有妖,这个记者站和那篇报道一定有问题。 蚱子和岳洪光带着三十多自治军,开着一辆卡车,又有十人骑着马向刘家沟进发。 之所以有人骑马,是因为山区的路有的是走不了卡车的。另外马的机动性能远远大于卡车。 卡车停在村头,蚱子带着自治军下了车。 村民看来了辆汽车,都跑过来看。他们都知道日本人投降了,同样穿黄衣服的兵,这些人和日本鬼子不一样。 日本鬼子祸害人。十多年前,一个汽车拉着一个铁笼子,里面装着一只老虎,来到刘家沟村头。 村民都跑到村头看老虎,突然,日本兵把那些看老虎的人都抓走了。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些人去哪儿了。 家人都急疯了,四处寻找也没找着。 特别是有的村民去了镇上,回来说,镇上看到了穿黄衣服的大兵,不打人不骂人。态度亲切,买卖公平。他们不说日本话。认识字的说,他们胸前戴的牌牌写的是“北疆民主自治军”。 人们围着汽车看,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蚱子溜达到人群外边对一位老汉说:“大爷,这附近有开拓团吗?” 大爷把烟袋从嘴里移开,咕唧出一口唾沫说:“有,在这北边十多里地有小日本的开拓团,现在没人了,都跑了。” “那妇女儿童也都跑了?”蚱子继续问道。 老汉听到蚱子这样问他,立刻不说了。他警惕地看看四周,然后摇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你去问别人吧!” 老汉说完急忙走了。 其他人也都向村民打听开拓团的事情,和蚱子一样,说到妇女儿童都不说了。一个个灰溜溜地走了。 不一会儿,村头汽车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了。 第364章 歹徒突围 看人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去了,岳洪光走近蚱子和他说:“上车,走!”蚱子会意,带着大家上了卡车离开刘家沟。 岳洪光一边开车一边对身旁蚱子说:“你要是再问下去,也是啥也问不出来。还可能引起坏人的注意。这里边肯定有鬼。” 突然岳洪光把车开下大路,走上了一条山路,接着拐进了山弯,进了高大的桦树林里。 蚱子看岳洪光把车开到这里有些不解。岳洪光回头看看,那些骑马的自治军也跟了过来。 岳洪光告诉蚱子,他看到人群外边有一个人贼溜溜的眼神看着我们。 那个人的衣着很特别,他的衣服是日本和服改的。另外他不进人群,就在外边看着,不一会就偷偷地溜走了。 岳洪光估计那个人不能闲着,我们现在回去盯着他,看看他在干啥。 岳洪光和蚱子带着十几个人骑着马返回刘家沟,在离村不远处停了下来,把马拴在树林里,派人看着。 蚱子和岳洪光几个人偷偷溜进村子,来到那个人家的门前趴在蒿草丛中,从蒿草丛的缝隙看着小院和那间茅草房。 茅草房的门开了,那个人出来四周看看,然后关上门,出了小院。 蚱子轻声对大家说:“别动!” 看着那个人出了村子,朝西山走去。越走越远,渐渐的有些看不清人影了,蚱子才对众人说:“走,骑马跟着。注意,躲到树林里走。别直接跟着。” 蚱子对岳洪光说:“这样跟着不行,应该把马都放进树林里用人看着,我们走着跟。这样才不容易被发现。” “好!”岳洪光答应着说。 那个人走进一片蚕场,整个山头没有高大的乔木,都是柞树离地一米多高截掉,发出的新枝长出嫩叶供应给蚕当食物。 岳洪光看着那些大绿虫子蠕动着吃着树叶,有些害怕,浑身起鸡皮疙瘩。蚱子看他害怕,微笑着轻声说:“好吃!” 岳洪光瞪大眼睛问:“能吃?” “可香了,我小时候要饭,就到山上偷这个烧熟了,蘸着盐水吃。香!”蚱子告诉岳洪光。 蚱子说完还直吧嗒嘴,看样子是在回味吃蚕的美感,吓得岳洪光闭着眼睛不看那些大绿虫子。 “人呢?”蚱子问岳洪光。 “我怎么知道!我连眼睛都闭着呢!”岳洪光反问蚱子。 这时,一名自治军过来告诉蚱子,说山上有房子,那个进去了。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众人激灵一下抖动身体。 “哪里打枪?”岳洪光问蚱子。 蚱子稍微思索说道:“不是快枪,是洋炮。轰鸟的。” “轰什么鸟?”岳洪光不明白。 “以后再告诉你,走!看看去!”说着,蚱子就和那个自治军士兵走了,岳洪光后边紧紧跟着。 前后有两排房子,每一排都有十几间。 蚱子他们看到有人进进出出,房子的几个烟筒都在冒烟,说明里边住着很多人。突然一个人出来走到房子的后边小便,这个人引起蚱子的注意。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突然岳洪光拉着蚱子轻声说:“快走!” 蚱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岳洪光急迫的样子,也就跟着走了。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岳洪光说:“房子后边的大树上坐着一个人在抽烟,他身边的树杈上挂着长枪。” 蚱子才明白,岳洪光看到站岗的了。看来这伙人肯定不一般。 在胡啦县县长办公室,蚱子向赵玉娘县长汇报情况。 赵玉娘听蚱子说出来尿尿的那个人有点像一个人,便问蚱子像谁,蚱子告诉赵玉娘,那个人像贾德金。脸上还沾着两块白纸。 赵玉娘听说那个人脸上沾着两块白纸,她想起了冯鞭子说过的话,冯鞭子说他把贾德金的脸钩下来两块肉。 赵玉娘确定,那个蚕场藏着的十有八九是贾德金一伙。 赵玉娘立即征询北疆局书记郑天龙的意见,郑天龙当然希望尽快进剿,把贾德金绳之以法。但他和贾德金有杀父之仇,为了避嫌,自己不能擅自做主。 便召开北疆局会议研究对策。 蚱子和岳洪光列席会议,他俩讲述了去刘家沟的前前后后,特别讲述了蚕场所遇见的事情经过。 大家认为,这次强暴虐待日本遗属遗孤事件已经给我党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为了澄清事实,必须将肇事者绳之以法! 北疆局局党委最后形成决议,立即出兵剿灭以贾德金为首的匪徒。进剿计划由独立团制定和执行。 为此,赵玉娘把独立团现有的兵力分成三路。一路由蚱子带领从左侧迂回包抄;马号和岳洪光带队从右侧迂回包抄;自己带人从中路直接奔刘家沟蚕场。 为了快速到达,队伍用卡车或者战马作为交通工具,快速实行包抄,一网打尽。 三路部队顺利形成了包抄的态势,赵玉娘一声令下,发起总攻。 蚱子和马号两路冲上蚕场,人去屋空。偌大的蚕场一个人影都没有。而赵玉娘带领的中路军还没上山就看见从山上下来一伙人。 很远赵玉娘就看清楚了,那是民主自治军,自己人。是蚱子和岳洪光留下监视蚕场的。 他们衣冠不整,木杆绑成的担架抬着十几个人。有的脸已经用衣服蒙上了,赵玉娘明白了,那是已经死了的。 为首的小头目看到赵玉娘放声大哭:“司令,我对不起你,死伤这么多人。” 赵玉娘扶住他问道:“别哭!出什么事了?和我说!” 小头目说道:“三营长让我们监视山上,我们就藏在山下观察山上。看到陆陆续续有人上山,我们也不能阻拦。就在上午他们突然从山上冲了下来,火力密集强大。我们被打得都抬不起头来。” 说到这里他回头指着担架说:“这不,死了三个。还有六个负伤,其中两个也够呛。” 赵玉娘没时间再听他说了,便大叫道:“快!把他们抬上卡车,立即送城里医院!” 自治军们七手八脚,把伤者和死的都抬上了卡车。 拉着伤着的两辆卡车,疾驰而去。 赵玉娘一挥手喊道:“上山!” 第365章 蛛丝马迹 独立团政委赵玉娘,团长马号,三营长蚱子都带人汇聚到蚕场的住宿区。 三人见面都没说什么,但都清楚,来晚一步,人都跑了。 马号对自治军命令道:“继续搜,每个犄角旮旯都搜到了!” 蚱子带人搜遍了每一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突然,他听到房后似乎有人喊叫。他便带人来到房后。 到房后一看啥也没有,但确实有人喊“救命”。 顺着声音找去,在树林边有一个地窨子,声音是从地窨子传出来的。蚱子命人打开地窨子的门锁。 他走进地窨子,里边阴暗潮湿。细看,有两个人被绑在柱子上。 蚱子命人解开二人的绳索,二人咕咚跪在地上给蚱子磕头,嘴里连连说道:“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蚱子吓道:“叫什么军爷?我不是军爷。起来!有话慢慢说!” 那两个人站起来接着说:“我们是养蚕的,突然来了一伙人,霸占了这里。吃的喝的,都让他们祸害了。还把我们俩绑在这里。” 二人被带到赵玉娘面前。蚱子把他们是干什么的告诉了政委赵玉娘。赵玉娘让他们把详细情况说一说。 前几天来了一伙人,为首的都叫他局长,好像是姓贾。他脸上沾着两块纱布。还有一个人脖子上沾着纱布。 他们都带着枪,来了就把我俩绑到了后边的地窨子里,再往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只是透过门缝看到人越来越多。 马号带人搜索一遍来到赵玉娘面前。他告诉赵玉娘,根据住宿的情况和茅厕使用来看,这伙人不少于一百人。 赵玉娘听了心里暗想,这贾德金怎么整这么多人。 看看没什么结果,赵玉娘决定撤兵。蚱子突然想起,刘家沟那个往蚕场送信的人。 蚱子对赵玉娘说:“县长,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 赵玉娘不解地看着蚱子问:“你还想干什么?说说!” 蚱子便把来刘家沟的事情和赵玉娘说了,他特别强调那个把他们引到蚕场的人,觉得应该去他家看看,他有可能在家。 赵玉娘听了说道:“管他是走了,还是在家,去看看。如果在抓住审审,兴许有收获。” 就这样大队人马来到刘家沟,蚱子带人直奔那个人的家。 他还真在家,正坐在小炕上美滋滋地喝小酒。看蚱子他们进来,他没有感到吃惊,而是红着脸问道:“你们来干啥?也不敲门。” “我们是民主自治军,来找你有事。”蚱子威严地说道。 “自治军,穿黄狗皮的自治军,我怕你们吗?小日本也穿黄狗皮,我不是照样祸害他们的娘们吗?” 蚱子看他那副德性是越看越生气,上前把他从炕上拖到地上,一只脚踩在他的前胸说道:“你叫什么?” 那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我叫刘三,都叫我三王八。你轻点,别说我找人收拾你,我现在说话好使,你信不信,我立马找人整死你!” “三王八!你是怎么认识蚕场那些人的?”蚱子问道。 这时,赵玉娘和马号也都走了进来,不大的屋子立刻站得满满的。 蚱子把三王八从地上拎了起来,三王八一看来了这么多穿黄衣服的军人立刻吓得筛糠了,浑身发抖说不出话。 赵玉娘一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总得让他说话。便安慰了三王八,让他别害怕,慢慢说。 三王八看赵玉娘是个当官的,还不吓唬人,就稳定下来。 三王八告诉赵玉娘他们,从这往北十多里地有日本人的开拓团。小日本倒台子了,利手利脚的都跑了,剩下的就是老弱病残的了。 三王八贼穷,看人家都去日本人家里捡洋捞自己也想拣点,就带着几个狐朋狗友跑到开拓团营地。可是,他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偏偏遇上另一伙打劫的。人家还是人多势众,自己啥也没捡着,还挨顿揍。 他们几个人挨了揍,就想回家。可是那伙人不让他们走,而是让他们祸害日本娘们,他们开始不相信,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那日本娘们一个个水灵灵的,自己能捞着。 可是那伙人来真的了,他们不祸害就祸害他们。这几个无赖,这下子可来劲了,对那些可怜的日本女人下手了。祸害完女人还打小孩。 有人拿着照相机照相。 完事后,给了三王八他们一点米面和油。为首的问三王八,那里有僻静的房子,他们想休息一下。三王八就把他们带到了刘家沟附近的蚕场。 “他们现在去哪儿了?”赵玉娘逼视着三王八问道。 “在蚕场啊!你们现在去就能找到他们。不过,你们打不过他们,他们老厉害了!有快枪,人又多。各个牛逼闪闪的,威风得很。要不我能认识他们吗!”三王八洋洋得意的样子。 蚱子上前就是两个响亮的大嘴巴,打得三王八眼冒金星,就地转了两圈半。脸朝墙哀求道:“大爷,别打了!让我干什么都行。” “转过来!大爷在这呢!”蚱子吼道。 三王八这才看到自己脸朝墙呢。他转过身看着赵玉娘哀求道:“姑奶奶,让我干啥尽管说。” 蚱子又想上前去揍他,被赵玉娘拉住了。 赵玉娘放缓语气说:“他们走了,现在不在蚕场。你知不知道他们能去哪儿?” 听说那伙人不在蚕场了,三王八愣住了,他一直认为这伙人那么厉害,不能走。自己还指望他们活着呢,不但是活着,而是要活得滋润,潇洒,如同活神仙。 他愣愣地看着赵玉娘问道:“走了?去哪儿了?” 赵玉娘一听这个气啊,我他妈的问你呢,你还问上我了。看来他是真不知道。 “你知道不知道,那些被你们祸害的日本女人和孩子去哪儿了?”赵玉娘问三王八。 赵玉娘在问他的时候也是随便问问,她觉得就三王八这个熊样子,贾德金他们有什么事也不能让他知道。只不过是拿他当枪使唤使唤。 可是,赵玉娘这一问,没想到,三王八还真知道一些干货。 第366章 探查仙姑 三王八说,他们开始想把那些娘们和孩子卖了,后来想留着当什么人质。究竟怎么的了,他也不知道了。但他知道有一个人知道。 三王八说的这个人是三仙姑。赵玉娘问他三仙姑是干什么的,哪儿的人。三王八说三仙姑是嫁到刘家沟的媳妇。刚过门不长时间丈夫就死了,婆家人说她是丧门星,氪死了男人。 三仙姑气得一病不起,昏迷了三月,不吃不喝。醒了就说自己成仙了,人们一看仨月不吃不喝都能活过来,那不是仙是什么。 就这样人们叫她三仙姑。三仙姑能掐会算,夜断阴、日断阳,前知五百年,后推七百年。 她算出三百年后,老母猪一次下一百多个猪仔,下了几天就长一百多斤。 她算出七百年后,女人生孩子就像鸡下蛋一样,嗖,下一个;嗖,又下一个,嗖嗖嗖,连着就下好几个。不用接生婆,也不难产。 赵玉娘听三王八白活,有点太悬了,就打断他的话说:“别白活了!” 三王八听赵玉娘说他白活,他急了,说道:“真的!我没白活。刘大拿,摸了她屁股一下。” 没等三王八说完,赵玉娘问他:“谁是刘大拿?” 三王八不屑一顾地说:“刘大拿你都不知道,这刘家沟屯就是他爹开荒占草立的屯。摸了她一下屁股,手指头烂掉仨。真的!” 赵玉娘一听这个气啊,这三王八也不说个正经的,但也得耐着性子听,要不问谁去,她问三王八:“你说,三仙姑在哪儿呢?她怎么知道那些妇女儿童的下落。” 是三仙姑找了三辆马车把那些妇女儿童拉走了。 赵玉娘听三王八这么说更感到奇怪了,蚕场那些人怎么认识的三仙姑。三王八说,蚕场出了奇事,一连三天晚上死人,那人死的很奇怪。 有的是上茅厕吓死的,张着大嘴,双手在胸前举着;有的是脑袋没了;有的是自己往大树上撞,拉都拉不住。 蚕场那些人吓坏了,也蒙圈了。是三王八说三仙姑能治,就把三仙姑找上了山 三仙姑上山,桃木剑、黑狗血、黑驴蹄子。加上一顿作法,才把妖气镇住。再没死人,也太平了。 三仙姑说那些日本遗属是妖孽,赶紧处理了。山上的人就让三仙姑处理了。 三王八说的,令人毛骨悚然,也把屋里的人吓坏了。有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有人觉得脖子后发凉发木。 赵玉娘仍然沉着冷静地问三王八,她从哪里整的马车。三王八摇头说不知道,只有三仙姑知道。 “走!去她家看看!”赵玉娘这么一说,可把三王八吓坏了,他连连摆手说她家有鬼不能去。 赵玉娘问他你怎么知道她家有鬼,三王八说他看见过。 三王八垂涎三仙姑的美貌,他想自己一个人孤单,三仙姑一个人也孤单。一个孤单加上一个孤单,那就等于不孤单了。他就趁着黑夜去了三仙姑家。三仙姑不在家,他敲门。没人开门,他就使劲砸。 突然身后出现一个女鬼,披头散发,口中吐出一尺多长红刺辣鲜的舌头,眼角流血。咬住他的脖子不松开,他拼命挣扎才逃出来,捡条命。 “扯蛋!”赵玉娘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看赵玉娘的神态,三王八急了,他说:“好多人都看见鬼了。” “都是男的?”赵玉娘轻描淡写地问道。 “你咋知道呢?”三王八不解地问。 赵玉娘没有搭理三王八,而是带着众人和三王八去了三仙姑的家。 三仙姑的家在屯子的西北角,后边和西边都是田地和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两间草房,小院很整洁。一米半高的院墙,后院是小院子,种着农家常吃的蔬菜。 进院子一看也很普通,就是一般的农家院。 门没锁,三王八要进去,被赵玉娘拦住了。 赵玉娘在院子四周看了看就带着大家回去了。 来到路边卡车旁,赵玉娘命令马号带人回去,事情很多,该办的事抓紧办。自己和冯淑兰再留下几个女兵就行。别耽误大家各自的事情。 马号和蚱子不同意,他俩都觉得人太少还都是女的,不安全。最后赵玉娘没办法又留下几个男性自治军。 马号和蚱子带着大队人马走后,赵玉娘一清点留下的不算自己和冯淑兰共有十三名。 赵玉娘决定到蚕场过夜,她要三王八也跟着。三王八有点不情愿,赵玉娘告诉他如果不听话,就把他送进笆篱子,关个三年五载的。 吓得三王八紧忙跟着走。 在去蚕场的路上,赵玉娘问三王八,三仙姑家西北地里那圈大榆树是干啥的。三王八告诉她,那是刘大拿家的坟茔地。 有钱人就是牛逼,占地十多亩。刘大拿爷爷的坟挖老大的坑了,里边用油布铺着。然后用砖砌的小房子,再把大棺材放里边。 地上有人住的房子,是看墓地的。不过这几年不看了,从打三仙姑家闹鬼就找不到人干了。 赵玉娘他们来到蚕场住下,养蚕人对他们非常客气。一是他们出手大方,二是不欺负人。态度也好。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军爷。 夜半时分,赵玉娘和众人都穿好了夜行衣,兜档滚裤,薄底快靴。浑身上下收拾紧身利落。小腿侧面插好匕首,腰间别上匣枪。悄无声息地出了蚕场,来到刘家沟屯村外。 距离三仙姑家二百多米的野地里趴下,看着三仙姑家的窗户。 冯淑兰轻声问赵玉娘:“政委,她能回来吗?” 赵玉娘轻声告诉她说:“看看吧,估计能回来。说不上她现在就在村里,躲到暗处观察我们。” 过了很长时间,赵玉娘他们看到三仙姑的屋子亮灯了。赵玉娘便带着大家奔房子跑去。 她们各个身轻如燕,翻身就进了院子,来到窗前听屋内的动静。 正听着,突然一把鹌鹑蛋大小的飞石打了过来。赵玉娘右肋挨了一下,她觉得半拉身子都麻木了。冯淑兰腿上挨了一下,她立刻瘫坐在了地上。 第367章 仙姑现身 冯淑兰在倒地的一瞬间就要拔腰间的匣枪,赵玉娘清楚冯淑兰拔出枪的同时,就是枪响的时候,那时再喊她就来不及了。 “别开枪!”赵玉娘大喊,一是让冯淑兰别开枪,二是让那些四周埋伏的自治军别开枪。众人都开枪,说不准谁就打伤她。 众人都看到了,黑暗中一缕白烟飘忽而去,瞬间无影无踪。 冯淑兰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嘴里骂道:“他妈的,这是什么东西,打得好疼!” 院外的自治军也都进了院子围在赵玉娘身边,他们看着赵玉娘心里都在想,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快,打人还这么腾。 “进屋看看!”赵玉娘命令道。 冯淑兰握住房门拉手,轻轻一拉门开了,原来门没关。进了外屋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借着一缕星光才慢慢适应屋内的光线。 一个小锅台,普普通通的农家灶台,虽然简单,但做饭的用具一应俱全。推开过堂门走进里屋,一铺小炕,一副铺着的被褥。和外屋一样,简单得再不能简单了。 柜台上的小油灯还在燃烧,微弱的火苗跳跃着。 “刚才觉得她是鬼,看这屋里用的也和人一样啊!”冯淑兰嘟囔着说。 “灯吹了,我们走吧!”赵玉娘吩咐大家说。 回到蚕场已经是后半夜了,冯淑兰吩咐两名男自治军站岗,其他人睡觉。 赵玉娘躺在炕上怎么也不能入睡。她翻来覆去地想这三仙姑是什么人,她为什么把那些日本的遗属弄走,究竟弄到哪里去了,弄走干什么。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等她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她问冯淑兰:“昨晚回来,你看三王八了吗?” 冯淑兰告诉她说:“看了,走的时候就看了,他睡着了。回来的时候看他还睡呢。” “昨晚不应该都去,应该用人看着他。这小子没准。”赵玉娘有些懊悔地说。 “我问蚕场的人了,他们也说三王八睡了一夜,没出去。”冯淑兰告诉赵玉娘。 吃过早饭,山下来了两匹快马,到了近前看清楚了,是自治军。到了赵玉娘近前他们下马敬礼。 他们是马号派来的,让他们告诉赵玉娘政委,上级追着破案,好尽快给民众一个交代。 赵玉娘听了告诉二人说:“回去告诉团长,就这两天。”二人答应着走了。 这时,三王八走到赵玉娘近前说要下山,去买酒。 赵玉娘制止了他,三王八没办法只好回屋忍着不喝。 但赵玉娘却命令两个自治军去山下买酒。一是,给三王八喝,二是给蚕场的两个老乡喝。 这两天麻烦他们了。 半夜,赵玉娘只带着冯淑兰悄悄离开蚕场,下山进了刘家沟屯。 二人还是那身夜行衣,走猫道,贴墙根。来到村子西北角刘家坟茔地。 尽管冯淑兰很久就摆弄刀枪,杀杀砍砍的。但在这漆黑的夜来到野外的坟茔地还真有点害怕。 特别是坟茔里闪现的磷火,幽蓝幽蓝的泛着青光,四处随风跳跃。 挨着冯淑兰的赵玉娘感觉出了冯淑兰浑身发抖,便轻声问道:“怕了?” 冯淑兰轻轻摇头低声说:“有点,不过没什么!” “看准那个大坟头!”赵玉娘告诉冯淑兰。 “好!”冯淑兰一边答应,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座高大的坟墓。 突然,黑夜中那坟裂开了,现出一道亮光。一个白影从坟里弯腰出来,刚站直身子四只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她。 “别动!动,就打死你!”声音在这漆黑的坟地显得阴森而恐怖。 白影看着黑洞洞的四个枪口,知道自己走不了了。便冷冷地说道:“进来吧!”说完她自己先进了坟墓。赵玉娘看了冯淑兰一眼,跟着进去了。冯淑兰看政委进去了也就在后边跟着进去。 进里一看赵玉娘和冯淑兰都惊呆了,这哪是坟墓啊,简直比住的屋子还大还阔气。 赵玉娘初步估算坟墓里边得有四十多平,水泥地面干燥而干净,拱棚得有三米多高。四壁粉刷着白灰,使微弱的灯光也显得明亮。 中间放着的大棺材出奇的大,紫檀色油漆闪着黝黑的亮光,看着阴森森的,寒气逼人。 棺材前边是供桌。摆着香炉等上供的用品。 靠墙角有张床,床上有被褥枕头。 赵玉娘快速扫视完四周才仔细打量白衣女人。一身白衣白鞋,就连披肩长发都是白色的。 白衣人看赵玉娘看她,便摘下了头套,露出乌黑的秀发。她甩了一下头,秀发都飘到脑后。 赵玉娘惊呆了,这个女子怎么这么漂亮,瓜子型的脸蛋,齿白唇红。乌黑细长的睫毛,漂亮的眼睛忽闪着仿佛在说话。 修长的身材亭亭玉立,翘臀突胸,标致而有神采。 赵玉娘看到这里把双手的匣枪的枪口从女人的身上移开,垂了下来,接着插进腰间。 “怎么回来了?”赵玉娘轻声地问道。 “取钱!”女子平静地回答赵玉娘。说着女子从腰间解下袋子放到了床上。 “取钱去哪儿?”赵玉娘问她。 “先让她们活着,再想办法!”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冯淑兰此时也把枪口从女子身上移开,但她没有插到腰间,而是两手拎着匣枪,枪口朝下。 但眼前的情景让冯淑兰惊讶,在墓地里,守着一口大棺材,两个美貌的女子轻松对话,关键是她们的对话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得令人震惊,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辈子看到这一切也值了。 赵玉娘走到床前拿起装钱的袋子说:“这些钱能挺多久?” 那个白衣女子淡淡地说:“总比受凌辱要强!” “相信我吗?”赵玉娘问道。 “现在相信了!”白衣女子还是那么平淡地说。 可把冯淑兰整蒙圈了,两个女人虽然相差十几岁,但都是那么美貌,冷艳,高傲。二人似乎很陌生,还好像什么都清楚。 “把这身衣服脱了吧!看着瘆人。”赵玉娘对女子说道。 女子慢慢脱下外边的白衣,露出里边的普通农家女的装束。 女子凸凹有型的身材再次惊艳了赵玉娘和冯淑兰。 女子又把钱袋子系在腰间,和赵玉娘冯淑兰一同走出坟墓。此时外边已是天光大亮。 白衣女子关上坟墓的门,赵玉娘和冯淑兰一点都没看出那是一扇门。门上的杂草和其他地方的一模一样。 只是草丛中的一个绳套充当门的拉手。 第368章 身世之谜 从坟墓里出来,天已大亮。走了几步,赵玉娘停下了,她回头对那个女人说:“三仙姑,我们还是坐在这里说说话吧!” 那个女子听赵玉娘叫她三仙姑,便笑笑说:“行,我就和你说说我这三仙姑吧!” 其实,赵玉娘要在这里说说话是有目的的,她是怕别人看到她们在一起。她想先保守这个秘密。 在一棵大榆树下,二人坐下,冯淑兰站在不远处看着有没有人来。 白衣女子也就是三仙姑,她看着蓝天上的悠悠白云,后背靠着大树娓娓道来:“我原名叫张淑玲。十八岁那年,家里把我嫁给了这个屯子老孙家的孙老二。说是嫁还不如说是卖。我哥岁数大,长得还显老,娶不上媳妇。用卖我的钱给他娶媳妇。 “孙老二有痨病,还有肺气肿,他都不应该结婚。婚后他骚劲还不小,天天晚上整。累得呼哧带喘的。 “看他们的儿子一天天消瘦虚弱,他妈骂我打我,说我是狐狸精。你说冤不冤!没到仨月孙老二就死了。 “孙老二死了,我的狐狸精、氪夫的名也出去了。我每天累死累活的,还吃不好,睡不好。婆婆还经常打骂我。” 说到这里,张淑玲不说了,她低下了头。她看到脚下有蚂蚁在爬便说道:“我都不如一只蚂蚁!” 张淑玲沉默着,赵玉娘也沉默着,二人谁也不说话。 赵玉娘看到张淑玲一滴眼泪都没有,知道她内心被痛苦折磨到了极点。 张淑玲扬起头说:“我一气之下离开了那个所谓的家。自己盖了那个房子。”张淑玲用手指着村头的房子。 赵玉娘看看张淑玲又往不远处看看村西北角那间小草房说:“我去过!”说完赵玉娘淡淡一笑。 “我知道!”张淑玲也是淡淡一笑。 “你怎么生活?”赵玉娘问张淑玲。 “有手还能饿死?我春天采蕨菜,夏天秋天采药,采蘑菇,采榛子核桃。满山都是宝贝。我自己还用镐刨了二亩地。” 听了张淑玲的话,赵玉娘更加佩服这个年纪不大但很漂亮的女人了。她随口说道:“你真厉害!” 张淑玲还是淡淡一笑说道:“我还贴补娘家,我哥养活自己一家人就够呛了,爹妈都是我养活的。他们也不容易。当初卖我,我恨他们,现在不恨了。不卖我,我哥也娶不上媳妇。打光棍多难啊!” “你不难吗?”赵玉娘问她。 张淑玲沉思了一会说:“别的都不觉得难,就是对付那些骚男人,难!都想占我便宜,我不能让他们得手,得手了我就成破鞋了。那我还不如去窑子当窑姐,公卖公买。本来我氪夫,狐狸精就够受的了,再要是破鞋还不得压死我!” 赵玉娘问她:“你就装神弄鬼,吓唬他们?” 张淑玲微笑地看着赵玉娘问:“你咋知道?” 赵玉娘说:“开始是三王八说的,我就知道你用装神弄鬼吓唬他们。前天去了你家,我就知道你功夫很好。” 这次张淑玲没有问,而是一直看着赵玉娘。赵玉娘说:“别人家晾衣服的绳子是用两根木杆子支着,而你家的是两根粗檩子支着,并且那檩子被你连踢带打磨得溜光。你的仓房里有石锁,是你练功用的。我看到你家西北这片榆树,当时我还不知道是坟茔地,只看见你家的西北角墙头溜光溜光的,是你经常踩踏造成的吧?” 这次张淑玲不但是微笑,而是用赞许的目光看着赵玉娘。 “上我家敲窗户的那些骚货,要不吓死他们,要不在后边给他一家伙。几回下来,都害怕了。” 张淑玲用手指着坟茔地说:“这是刘家的坟茔地,以前雇人看着,一闹鬼没人敢在这住了。我就把坟扒开装上个门,自己住里。那刘大拿装孝子,让我吓得大白天都不敢来,何况晚上了。” 赵玉娘问她:“你住里不害怕鬼啊?” “我是人的时候鬼都欺负我,我是鬼了我还怕鬼吗?人们反而怕我了。”张淑玲告诉赵玉娘。 “没有你这个屯子也没了吧?”赵玉娘问张淑玲。 张淑玲又愣了,这个赵玉娘怎么知道这么多,她说道:“是,刘大拿领来了日本人,日本人封他为保长,把他美出鼻涕泡了。后脑勺子擦胭脂美翻背了。我当天晚上就把那个日本小队长杀了,还把他的眼角嘴角整出血了。还把刘大拿家的马肚子豁开五匹。吓死他们了。再没人说并屯的事了。” “刘大拿摸你屁股后烂掉三手指头,是咋回事?”赵玉娘问张淑玲。 “你爹开药铺,你又和白二浪开杏林堂,这点事你还不懂?”张淑玲说得轻松,可赵玉娘听了吃惊不小。这个张淑玲对我这么了解,不可小视啊! 赵玉娘不能居于下风,她说道:“前天晚上去蚕场了?” 这次轮到张淑玲震惊了,她问赵玉娘:“你怎么知道?” “我安排人看着三王八了,蚕场的人也帮我看着,但你上山他们没有惊动你是我的命令。” “我去蚕场打听你们的去向。我关心的是那些日本女人和孩子。那群王八蛋祸害人,还他妈的拍照,不是好东西。我连着三天杀了他们三个人。我本想杀脸上粘纱布的人,可是他周围人多,没杀成。然后我让三王八给他们过话,让他们求我帮忙。我装神弄鬼,给他们做了法事,并且要求带走那些日本妇女和儿童,他们才平安。” 赵玉娘盯着张淑玲轻声说道:“你是好人!” 二人会意,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然后拥抱,惺惺相惜。 赵玉娘和张淑玲约定去她的娘家把那些日本女人和孩子拉走。她和张淑玲分头走,为的是不让别人看到她们在一起。 张淑玲也愿意听从赵玉娘的安排,准备以后再联系贾德金他们,把那些不干人事的东西都消灭掉。 可是还没走,赵玉娘想明白了。这些日本女人和孩子肯定是要曝光的,一曝光张淑玲就藏不住了。贾德金和薛曾山就会知道是张淑玲把日本女人和孩子交给共产党的。 于是,赵玉娘就让张淑玲和自己一起走。张淑玲当然没意见。 她们一起来到蚕场,三王八蒙圈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赵玉娘和张淑玲这么快就走到了一起。 前天晚上张淑玲偷偷来山上问他赵玉娘她们的情况时,他还挺美的。以为张淑玲和他是一条线上的。 现在一看傻眼了,人家赵玉娘和张淑玲双双上了蚕场,肯定是俩人合伙了。自己干的那些缺德事,能不能挨收拾啊! 第369章 公开真相 到了蚕场,赵玉娘命令两名自治军骑马回独立团,通知马号带人和车来蚕场。然后一起去张淑玲的娘家接那些日本人。 三王八现在有点得意洋洋,是自己帮助自治军找到了三仙姑张淑玲,从而找到了那些日本女人和孩子。 三仙姑和自己熟,三仙姑又和这个政委和好了。自己是首功一件。 当赵玉娘让他带着人去找那些参与奸污殴打的人,三王八来劲了,说什么也不去。他心里清楚,一旦找到那些人赵玉娘肯定要收拾他们。再说了,干那些缺德的事情谁愿意张扬出去,就是对可恨的日本女人也不行啊,再说了,还殴打孩子,还参与照相。 赵玉娘这些天对这个三王八早就恨之入骨,但要查找那些日本遗属。没有三王八不行,所以对他就客气一些。可是三王八却蹬鼻子上脸了。耍横了,赵玉娘忍无可忍便让大家都出去,屋里只剩下张淑玲和赵玉娘三王八三人。 赵玉娘走到三王八近前问他:“你去不去?” 三王八脖子一梗眼一瞪,说道:“我不去,谁愿意去谁去!” 赵玉娘盯着三王八说:“就你知道那些人在哪儿,你不去谁去。不找到那些人就没法说明真相。” 三王八冷笑着说:“我不管那么多,我就是不去给你找!” “咣”一拳打在三王八前胸,三王八后退几步站稳。他看着赵玉娘骂道:“你个臭娘们,敢打我!” 说着朝赵玉娘扑来,还没挨着赵玉娘,被赵玉娘一脚踢在肚子上,三王八“噔噔噔”后退好几步。“噗通”坐在地上,他刚想爬起来,赵玉娘快步走到他的身边薅起他的头发,另一只手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乱拳。 三王八开始以为你一个女子能把怎么样,就是打也只不过是巴掌撇子打几下,女人那温柔的小手打几下麻苏地好受。 没想到,赵玉娘开始就是黑虎掏心,接着飞起一脚踢中肚子,然后是一顿乱拳。打得三王八头晕脑涨,瘫软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哪是女人的打法啊,简直比男人还狠。 张淑玲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开始三王八还以为她会拦着赵玉娘,没想到她就那么看着。脸上都没一点表情。 “去不去?”赵玉娘问三王八。 “我去,去还不行吗!”三王八哭丧着脸说道。 赵玉娘让冯淑兰带人,跟着三王八把那些败类都抓到了蚕场。那些人都没有捆绑,都是抱着头站着排走来的。 回来后冯淑兰告诉赵玉娘,开始都不承认,也不老实。被冯淑兰带的人一顿暴打,都打得老老实实的。 从打八一五光复,共荣军成了共产党的自治军,赵玉娘就不允许他们打人或者是用非常的手段。但面对这些败类,不打他们还等着啥。 蚱子带着山崎还有两名自治军士兵,偷偷潜伏在洪宇街的一条小胡同内。小胡同正对着《华日新闻报》驻北黑省记者站。 等了一会,从记者站走出一个人。山崎轻声对蚱子说:“是他!”蚱子问他:“你确定?” 山崎说:“确定,他肯定是日本人。” “那好,跟着!”蚱子说完就带着自治军和山崎跟着那个日本人。 从记者在出来的日本人根本不知道有人跟着他,还自由自在地走着。突然他前面出现两个人,拦住了他。 他刚想回头跑,被蚱子一拳打在他的前胸,他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蚱子恶狠狠地说:“不老实我整死你!” 那个日本人没办法和蚱子说了实话。 他叫宫本,是那个开拓团的临时头目,年轻力壮的都先走了。他带着那群妇女儿童准备乘火车去北奉省,然后乘船回国。 没等走出开拓团,就被一群无赖给盯上了。他们奸污妇女,殴打儿童。还有人拍照。然后,那些拍照的人让他把资料送到《华日新闻报》记者站。 他不干,那些人就折磨他,还扬言要整死他。 没办法,宫本就来到松滨市洪宇街《华日新闻报》记者站。把资料给了他们。 蚱子告诉宫本,以后跟着我们走,到时候说实话就行,要不就整死他。说完蚱子就把宫本带走了。 刘家沟蚕场的赵玉娘等人和独立团的马号蚱子等人,在张淑玲的娘家聚齐。 那些日本妇女和儿童看到这么多人吓得半死。但,看到张淑玲就不那么害怕了。她们信任张淑玲,知道她是好人,不但不祸害她们还能保护她们。 马号还带来了外国记者,他们当众拍照,录像。采访宫本和三王八那些败类。 一切事情办完后,全体人员一起回到胡啦县。 到了胡啦县赵玉娘妥善安置那些日本妇女和儿童。然后安排新闻发布会,公布事情真相。 忙到晚饭的时候,赵玉娘才想起张淑玲来。她问冯淑兰,张淑玲去在哪儿,冯淑兰告诉她,张淑玲已经回去了。 赵玉娘急了问冯淑兰张淑玲回去怎么不告诉她。冯淑兰说,她当时正和首长们研究事情不便打扰。便没有通知她。 既然人走了,就走了吧! 第二天赵玉娘召集马号、黑彪子、颜旺财、蚱子、冯淑兰、钱朝前、史先生、吴妈,在郑家屯召开秘密会议。 赵玉娘对大家说:“今天把大家召集到郑家屯开这次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大家说。” 赵玉娘看了大家一眼,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赵玉娘,他们知道今天肯定是有相当重要的事情,要不赵玉娘不可能把百忙之中的众人召集到这里。 赵玉娘非常严肃地质问大家:“今天我无论说什么,大家要保证不能说出去!能不能办到?”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能!” 史先生说话了,他说:“玉娘,我们这些人和你共事不是一天半天了,你还不了解我们吗?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众人也都附和着史先生的话。 赵玉娘说道:“那我就说了,原先的共荣军已经不存在了。变成共产党的民主自治军了。一切都交给党了。在没交之前,我暗地里变卖了一些东西。加上共荣军原有的一些钱,都在这里。” 说着,赵玉娘拎出一个大箱子,放到桌子上接着说:“这些钱是我们的血汗钱,是我们拎着自己的脑袋挣下的。我准备把这些钱分给大家。在座的都有份。” 赵玉娘说着拿出箱子里的钱分成了十份,然后对大家说:“这些钱我分了十份,我现在就分给大家,分到谁我就说说分的理由。大家听明白了吗?” 众人点头看着赵玉娘。 第370章 玉娘分赃 赵玉娘把三堆钱推到前边对众人说:“这三堆,是马号、黑彪子、颜旺财的,你们从打剿灭七星山刀疤脸绺子就跟着我,这么多年是忠心耿耿。这钱是你们应得的。” 说完,赵玉娘把三堆钱分别推给马号、黑彪子和颜旺财。三人站起向赵玉娘鞠躬道谢。 赵玉娘说:“不要谢我,是你们应得的。” 接着赵玉娘把一堆推给蚱子,她说:“蚱子,从打我毒死雷震天就跟着我,这么多年挨了不少累,吃了很多苦。这钱也是你应得的。” 蚱子站起向赵玉娘连连鞠躬。 接着赵玉娘把钱分给冯淑兰一堆,说道:“冯淑兰这些年虽然是我收养的,但伺候我是无微不至,这钱你拿着。” 冯淑兰流着泪说:“司令,这钱我不能要,给你留着养老吧!” 赵玉娘看着冯淑兰爱惜地说:“傻孩子,我自己的我都不要,还能要你的!” 赵玉娘说完把两堆钱推给钱朝前和史先生,她说:“史先生为了我操了不少,挨了不少累。没有你我还不能当上账房。你和钱朝前给共荣军赚了很多钱。这钱理所当然是你们二人的。” 二人推辞一番也收了起来。 赵玉娘看着吴妈说:“吴妈,这么多年辛苦你。我先给您鞠躬。”说完,赵玉娘给吴妈深深地鞠了三躬。 吴妈站起手忙脚乱地说:“玉娘,你这是整的哪一出,咱们还用这么客气吗!” 赵玉娘把钱推给她说:“这钱你收下!” 吴妈是百般不要,她说她用不着,在玉娘家吃穿都有,还要钱干啥。但赵玉娘认为,这些年吴妈管理内务,是兢兢业业,辛辛苦苦。钱,一定得收下。 最后在史先生的劝说下,吴妈没办法收下了。 赵玉娘指着两堆中的一堆说:“这钱是周二虎的,他人不在了,等秦佳美回来给秦佳美,先放我这里。” 赵玉娘摁着最后一堆钱说:“这钱是我的,但我和正涛说了,我说‘你要是能够成材,给你留钱没用;你要是败家,给你留钱也祸害了,所以妈妈不给你留钱。我的钱分给大家。” 赵玉娘说完把自己的钱分成九份给了大家。开始大家说啥都不要,最后谁也犟不过赵玉娘,只好收下。 最后赵玉娘说:“你们注意,现在你们得到的钱,虽然构不成资本家,但财主还是够的。但你们不是剥削得来的,而是共荣军的薪水。当然了,你们还是别暴露出去。” 众人都理解赵玉娘的意思,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赵玉娘最后有些伤感地说道:“以后,我们就不是一个整体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休戚相关了。一切得以党性原则为准。” 马号腾地站起说道:“玉娘,别这么说,我们还是同甘共苦、荣辱与共的一家人。” “对,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赵玉娘眼含泪花说道:“谢谢大家,别说了,怎么听着像磕头宣誓。”众人听赵玉娘这么一说,都乐了。 市里、县城的工厂恢复生产;商店恢复营业;学校恢复上课,等等一切事项都等着恢复。 整顿秩序,打击那些不法分子和反对共产党的顽固分子。赵玉娘整天忙忙碌碌。 日本子留下的特务,军警,政客等不甘心他们失去的欺压百姓的奢华生活,制造动乱,攻击政府。 乡下的土豪劣绅,勾结胡子与土改工作队抗争。破坏土改的正常进行。 北联军队还在和要塞等一些据点里的日本兵进行交战,因为有的日本部队没有接到天皇的投降诏书。 赵玉娘一直放心不下张淑玲,这天她乘车去刘家沟找张淑玲。 吉普车在公路上疾驰,驾驶室坐着的冯淑兰说:“这路两边的行人好像多了,也有精神头了。” 赵玉娘身边的女战士小何说:“分地了,高兴了。我家那里的人也是,分到地高高兴兴的。” 冯淑兰回头看着赵玉娘说:“县长,我那个一家子冯鞭子回去种地了。” 赵玉娘问:“你咋知道呢?” 冯淑兰说:“我前几天去他儿子杂货铺了,他儿媳说的。说他不愿意在城里待,不如郑家屯舒服。再说了,郑家屯分到地了。回去种点地,打打鱼,养养猪。很舒服,又自在。” 赵玉娘看着车窗外边飞驰而过的田野,说道:“是,是真舒服啊,我要是能回去种地,我也回去。” “对了,冯鞭子还说秋天杀鸡杀大鹅给你送几只。”冯淑兰告诉赵玉娘。 赵玉娘笑呵呵地说:“好啊!在县政府食堂炖上。” 冯淑兰接着说:“那就完了,那么多人吃我们能吃着了吗?” “半夜让厨师炖,我们偷着吃。”赵玉娘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到了张淑玲的家,车子停在了院门前。 刚停下,从张淑玲屋里出来几个人,前边的两个人穿着自治军军装,一个挎着匣枪,一个背上背着大枪。后边跟着几个穿便装的人,其中一个胸前还别着钢笔。 为首的军人看到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门前便吃惊地看着赵玉娘她们。 “是首长!”为首的人问。 赵玉娘也穿着自治军军服,所以那个人才那样问。冯淑兰说:“这是胡啦县县长,独立团政委。” 那个人笑呵呵地说:“哎呀,是县长啊,失敬失敬。” 赵玉娘指着院子问:“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这时,那个别钢笔的人说:“报告县长!我们是来动员三仙姑革命的,万恶的旧社会把人变成了鬼,共产党来了,要把鬼变成人。” 赵玉娘看着这个戴着眼吧镜子,穿身制服,还别只钢笔,还一口一个鬼的,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一脚踢趴下他。 但,自己是县长,不能乱来。于是,赵玉娘打着官腔说:“三仙姑革不革命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不能强求!我们革命不能要求所有人都革命,你得让一部分人先革命,一部分人后革命,一部分人永远不革命。” 不但戴眼镜的人蒙了,就是那两个当兵的也糊涂了,这怎么还有一部分人永远不革命。 “县长同志,为什么让一部分人永远不革命?”戴眼镜的人问赵玉娘。 赵玉娘此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怎么能让一部分人永远不革命呢!这不是没事闲的吗!让他们赶紧走算了。 第371章 带走淑玲 但人家问了也得答复啊,赵玉娘便说:“有不革命的,我们这些革命的才有事干,因为他们不革命,我们就革他们的命。这就像山上的野兽,为什么在产仔的时候我们不打猎,就是让它们繁殖后代。繁殖起来,有野兽了我们才能打猎。” 赵玉娘说完,不但戴眼镜的就是那两个军人也佩服得五体投地。还是县长觉悟高,有远见。 赵玉娘心里暗骂,觉悟高?扯他妈的蛋,说走嘴了就得瞎编。 突然其中的一个军人问:“县长,你到这儿是干什么来了?” 赵玉娘支吾着说:“我也听说张淑玲不革命,我来给她革革命。你们忙,就先忙去吧!有事我找你们去!” 那些人连声说好,点头哈腰地和赵玉娘道别。 看那些人走远了,赵玉娘看看冯淑兰,冯淑兰看看赵玉娘说:“县长,你好像说错了。” 赵玉娘笑笑说:“不是好像,就是说错了。” 赵玉娘她们进了屋,看到张淑玲坐在炕沿生气呢。 看到赵玉娘来了很惊讶,也很高兴,便她急忙站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呢?刚才我就听外边有人说话,不知道是你。” 赵玉娘挺挺胸又干咳了两声后严肃地说:“我是革你的命的,像你这样的人旧社会把你变成了鬼,我们来的要把你变成人。” 说完赵玉娘“哈哈”大笑,冯淑兰和张淑玲也都笑了。 张淑玲委屈地说:“可不是咋的,工作队来了和你说的一样。让我诉苦,把我怎么变成鬼的,怎么拒绝男人,自己一个人孤单不。你说说,这是人话吗?和占我便宜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把我扒得一丝不苟游街呢!让大家都开开眼。” “是,过去的那些难堪的事谁都不愿意再提起,忘了是对自己最好的安慰。”赵玉娘说道。 “能忘吗?天天有人提起。我寻思着回娘家,可是娘家那里的土改干部更没啥干的。看我回去了,可来劲了。和这儿的工作队一样,没把我气死。收拾收拾就回来了。”张淑玲越说越生气。 赵玉娘劝张淑玲消消气。冯淑兰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张淑玲喝了两口说:“麻烦事还在后头呢。” 看张淑玲忧愁的样子,赵玉娘问:“还怎么的?不就是让你革命吗?” 张淑玲接着说:“哪有那么简单,刘大拿,你听说了吧?”赵玉娘点头。 张淑玲接着说:“人是挺坏的,斗他也不冤,可是把两条腿都打折了。扒他家祖坟,看到我安的门了。就说刘大拿要把他家祖宗的魂召回来和人民为敌,你说这都是哪儿和哪儿啊。 “我站出来说,门是我安的,我躲到里边住了。没人相信,说我和刘大拿穿一条裤子,要批斗我,有个干部说我也是受苦人,看能不能改造过来参加革命。如果继续与人民为敌再批斗也不晚。我这不正犯难呢!” 张淑玲说完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赵玉娘问张淑玲说:“你有啥打算?” 张淑玲无奈地说:“我啥打算也没用,以前什么苦我都能吃,什么罪都能遭。现在这事我还真没辙了。” 赵玉娘又问:“听我的吗?” 张淑玲看着赵玉娘问道:“你能啥好办法?” 赵玉娘又追问说:“听不听我的吧?” “听!”张淑玲果断地说道。 赵玉娘看到张淑玲态度坚决果断,便说道:“收拾东西吧!跟我走!” “也没啥收拾的,穷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抬腿就能走。”张淑玲对赵玉娘说。 “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吧!”赵玉娘告诉张淑玲。 张淑玲找出几件衣服,然后又拿出自己仅有的十几块钱。跟着赵玉娘走出了房门,出来后她将门锁好。 在上吉普车之前她又看了看自己亲手建起的房子和小院。然后默默地上了吉普车。 车上赵玉娘问张淑玲:“你知道工作队住哪儿吧?” “知道!” “那你指路!我们去工作队那里。”赵玉娘对张淑玲说道。 工作队住在一户农家,吉普车一到院子外边,斜背着匣枪的工作队就出来迎接了。 他在部队只是个排长,而赵玉娘却是团长,还是胡啦县县长。赵玉娘挺拔的身姿,配上合体笔挺的军装显得英武神圣。特别是腰上扎着的紫红色闪光的皮带和皮带上挂着的手枪。更加显得威严庄重。 赵玉娘客气地和工作队队长打招呼说:“打扰你了,我来有点事。” “屋里坐,屋里坐!”工作队客气地迎接赵玉娘。 赵玉娘和冯淑兰张淑玲一起走进屋子。 屋子中央放着一张地八仙桌,四面放着凳子。赵玉娘坐下,工作队倒水。 赵玉娘开门见山地说:“这位张淑玲,你们认识,我们来是她给我们写了申请信,要加入自治军,为老百姓打天下。我们这次来是接她走的。” 赵玉娘的话把张淑玲整得晕头转向的,自己啥时候给她写信了。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顺着赵玉娘的安排吧,她咋说就咋是。 工作队的一听,立刻说道:“好啊!张淑玲出身贫寒,根红苗正,思想觉悟高。我们正要发展他入党呢!” 工作队的一番话,更把张淑玲气蒙了,这都是哪儿和哪儿啊! 赵玉娘仍然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说:“那你就写下来吧!光说不行。我回去作为参考,看看如何培养她。” “好好好,我写,我写。”工作队说完立刻拿起笔,写了起来。写完递给赵玉娘,赵玉娘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收了起来。然后说道:“那我们就走了。” 说完赵玉娘带着冯淑兰和张淑玲朝外走去。 到了大门外,赵玉娘等人上车,工作队的同志客客气气地送行。 到了县城,吉普车开进了县政府的大院。 赵玉娘一下车办公楼的大门口就有人喊:“县长,电话,来好几次了。说有急事找你。” 赵玉娘一听是急事就急忙走向办公楼的大门。 走进办公室赵玉娘急忙拿起话筒和对方讲了起来。放下电话,秘书又拿过几个文件让她签字。都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哪个都不能耽搁。 忙了一阵,赵玉娘抬头一看窗外,天已经黑了。 她急忙收拾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记录,归拢好后她喊秘书。 女秘书进来,赵玉娘问她说:“和我一起来到人呢?” 秘书愣了说道:“和你一起来的人?我没看到啊!” 第372章 酒桌对话 赵玉娘对女秘书说:“你把冯淑兰找来!”女秘书转身走了。 片刻,冯淑兰进来了。赵玉娘问道:“张淑玲呢?” 冯淑兰一脸的茫然,说道:“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赵玉娘一听坏了,整两岔去了。“赶紧找啊!” 冯淑兰急忙出去,赵玉娘随后也跟着走出办公楼。 冯淑兰在门口和保安描述张淑玲的穿着和长相,问保安看没看到她出去。保安摇头,告诉冯淑兰,这个人没有出去。他根本就没看到这样一个人。 赵玉娘返身进了办公楼,迎面碰到秘书。秘书也说楼里没有。赵玉娘告诉她再找找。 这一吵吵不要紧,下班没走的人都知道县长带回的一个女人没了。纷纷寻找,询问。 赵玉娘又来到院子里,正赶上冯淑兰从厕所回来,她对赵玉娘说:“厕所也没有。” 这时,厨房方向有人喊:“县长,开饭了!” 赵玉娘答应了一声,心想,人都没了,哪有闲心吃饭。突然赵玉娘对冯淑兰说:“去厨房!” 赵玉娘在前边,冯淑兰和秘书在后边,她们大步流星地来到餐厅,一看没有。 赵玉娘出了餐厅拐进后厨,赵玉娘长长舒了口气。 原来张淑玲在后厨忙着洗菜刷碗呢!张淑玲系着围裙,忙得满头大汗,根本不知道赵玉娘进来,更不知道她们四处找她了。 在一家高档餐馆,赵玉娘和张淑玲面对面坐着。桌上摆满了酒菜,赵玉娘拿起筷子对张淑玲说:“来!尝尝这里的菜,好吃不好吃!” 张淑玲拿着筷子没有去夹菜,而是和赵玉娘说:“你们食堂的菜就很好了,还有肉。” 赵玉娘抬脸看着张淑玲说:“你看那一块肉挺大的,但,吃的人多,每个人就吃不到多少了。” 张淑玲接着说:“那也不错了,有肉,油也多。唉,你们食堂吃一顿多少钱?” 赵玉娘说道:“二分钱,还是三分钱?我还真不清楚。” “你是县长,还不知道食堂收多少钱?”张淑玲问赵玉娘。 “就说因为我是县长,我才不知道他们收多少钱。”赵玉娘微笑着对张淑玲说。 “收的也太少了!太便宜了!”张淑玲感慨地说。 “都是家不在这里的机关人员,收钱是象征性的,也就是意思意思。” 张淑玲在赵玉娘的劝说下开始吃菜。张淑玲一边吃一边说:“好吃,真好吃!” 赵玉娘端起酒杯问张淑玲:“能喝酒吗?” 张淑玲点头说:“能!装神弄鬼,多喝点,整的像。” 赵玉娘笑着说:“来,干一个!” “当”的一声两只酒杯撞在一起,然后两个女人一仰脖子干了。 “吃菜吃菜!”赵玉娘劝张淑玲。 吃了几口菜,张淑玲对赵玉娘说:“当县长真好,能吃这么好的菜。” 赵玉娘看着张淑玲说:“这顿可是我自己掏钱请你的,不是公款,公款不能乱用。” 张淑玲看着赵玉娘说:“那你很有钱啊!” 赵玉娘看着张淑玲意味深长地说:“我好像有二十多年没对吃喝发愁了,对了,中间有那么几天的困难。” “你衣食无忧?”对于张淑玲的疑问,赵玉娘说道:“好像不能说是衣食无忧,衣食无忧是什么心都不操,养尊处优的意思。我是不操心吃喝,而是操心别的事情。就像在贾德金家的时候,我操心账房的事,怎么给东家多挣钱;怎么奶好他儿子;怎么保证大院的平安。操心这些事。” 赵玉娘沉思了一会接着说:“后来就操心共荣军的吃喝,不但他们本人的衣食用度,还要想到他们的家人吃饱穿暖。” “还要管他们的家人?” “你不管他们的家人也没什么,但想让他们踏踏实实地跟着我干就不容易了。那时,我整天操心钱。打仗死一个我要抚恤他们的家人,那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赵玉娘说到这里,喝了口酒接着说:“现在好了,共荣军都变成共产党的了。什么事情都按照党的原则方针办。我是一点心也不操了。” 张淑玲似乎明白了微微点头说:“啊!你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那你奶大了贾德金的儿子?现在他儿子干啥呢?” 赵玉娘笑笑说:“松滨市公安局局长。” 张淑玲瞪大了眼睛说:“你真了不起,他现在和你好吗?啊,我说的意思是对你好吗?” “当然好了,比对他的父母都好!入党就是我介绍的,要不现在能是公安局局长吗!” “我们刘家沟的工作队是你共荣军的人吗?”张淑玲问赵玉娘。 赵玉娘摇头说:“不是,他们可能是关内来的,有华北的,有华东的。他们的思想觉悟高,政治素质和军事素质过硬,但,对于我们北黑省的风土人情不一定太了解。” 二人都不说话了,只是吃喝。过了一会,张淑玲问赵玉娘:“那你让我来想让我干什么?我看在厨房就很好。” 赵玉娘仍然微笑着说:“我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把你拉来,就是让你在厨房干活?再说了,如果厨师知道你一连三个夜晚杀了三个人。他还炒菜不炒菜了,脖子后不发凉吗!” 张淑玲瞪大眼睛看着赵玉娘问:“那你想让我干什么?” “先去部队,四营营长是个女的。去那里学你该学的;知道你该知道的;掌握你该掌握的。” 赵玉娘说完,张淑玲轻轻点头说:“行,我听你的。” 突然张淑玲问赵玉娘说:“三王八,在哪儿呢,你想咋处理他?” 赵玉娘纠正说:“不是我想咋处理他,是他应该接受什么处理。” “不能枪毙他吧?”张淑玲问赵玉娘。 “应该不能,但受什么处罚,党是有纪律和规定的。”赵玉娘告诉张淑玲。 “他是挺坏的,但一个人也不容易。”张淑玲话语里充满同情。 赵玉娘看了一会张淑玲,没说什么,但她心里在想,张淑玲还是有同情心的。有同情心就好,这是善的根源。 清晨赵玉娘刚一到办公室就给独立团的团长马号打电话。二人商量了一段时间,赵玉娘挂了电话。 不一会蚱子到了,进了办公室蚱子就问道:“县长,您找我?” 赵玉娘看着蚱子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蚱子只坐了椅子的半个位置,腰身挺直,看着赵玉娘。 第373章 新任局长 赵玉娘说:“胡啦县缺一个公安局长,我想让北黑局书记指派一个,但他们所属的军队党员干部太紧张。你知道,现在军队干部都忙着剿灭日本留下的残部,和日伪时期那些军警宪特等不法之徒。所以北黑局书记让我们独立团出一个任胡啦县公安局局长。 “我和马团长研究决定,由你任胡啦县公安局局长。” 赵玉娘刚说完蚱子脸红了,他说道:“县长,你看我能行吗!字都不认识。打打杀杀还可以。这坐办公室当局长我不行。” 赵玉娘盯着蚱子问道:“我听说你也学了一些字,真的假的?” 蚱子更不好意思了,说道:“是学了几个,但还没我儿子认识的多呢。” 赵玉娘看着蚱子笑着说:“那以后就让你儿子教你,学费还省下了。” “和儿子学认字也行,但这局长我是干不了。”蚱子争辩道。 赵玉娘看着蚱子,脸色严肃起来说:“我和团长商量好的,你能胜任这个局长。一是你以前跟着二虎出去搞过侦察。像跟踪、侦破、暗杀这些你都干过。二是,你和正涛经常出去也是干的这些事情,但更接近专业特工。公安局就是干那些事情的。所以你合适。” 蚱子看赵玉娘严肃的神情,知道推辞是没用的。便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连个姓都没有,人家叫我都没法叫。我很小就到了你手下,像你儿子一样,你蚱子蚱子的叫我也习惯了,后来大家都这么叫也没啥。” 赵玉娘一听惊呆了,蚱子说的真是实话,连个姓都没有,别人怎么称呼啊。毕竟是堂堂的局长,现在一个派出所有的就一百多人,要管理那么多的军人。 赵玉娘低着头在屋地来回走着,思索着。蚱子就盯着赵玉娘目不转睛地看着。 赵玉娘想了一会儿站到蚱子面前说:“实在是找不出比你再合适的人了,局长就是你了。这样吧!你看看能不能你自己找个姓,再起个名。不就行了吗!你刚上任没人认识你,只要咱家这些人不叫你蚱子,你的名字不就改过来了吗!” 蚱子虽然脸色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真是高兴,自己能有姓有名了。 赵玉娘看蚱子低头思索,便问道:“你自己想个姓吧!名字我可以帮你起。” 蚱子抬头看着赵玉娘说:“还想啥啊!我儿子都姓赵了,我也姓赵得了。只要你不嫌弃。” 赵玉娘看着蚱子抱怨着说:“你这孩子说啥呢,我能嫌弃你?十了岁就到了我家,你比正涛大一岁,和我儿子有啥区别。” 听了赵玉娘的话,蚱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我早就想叫你妈了,怕你瞧不起我,就没敢叫。今天我叫了,你就是我妈,赵子兰就是您孙子。” 蚱子说完趴在地上就是一顿猛磕,把额头都磕出血了。赵玉娘没等拉他,他像鸡叨碎米一样已经磕了十几个头了。 赵玉娘急忙把他拉起,看着流血的额头,赵玉娘爱惜地说:“你这孩子,我早就把你当儿子了。” 赵玉娘拿出手帕给蚱子摁在额头上,蚱子拿下说:“没事,哪有那么娇贵。” 赵玉娘问蚱子说:“你觉得什么样的名字好?” 蚱子笑笑说:“我怎么知道,你说吧!” 赵玉娘思索着说:“你有姓了,再加个名就行了。那就叫赵加名吧!但,这个加法的加不太美,还是嘉宾的嘉吧!是美好善良的意思。” 赵玉娘说着拿起笔在桌子上写了嘉名两个字,然后给蚱子看。蚱子看看说:“这个字笔数挺多啊!多就多吧,反正我也不咋写。” 赵玉娘看着他严肃地说:“你必须练会了,一定熟练地写出来,并且还要好看。回去让你儿子教你练。” 看着赵玉娘严肃的样子,蚱子说道:“好吧!” 赵玉娘看着蚱子的额头抱怨道:“你看你,造成这样,我要马上带你去公安局上任。去医务室包上吧!” 蚱子答应着走了。 原来的胡啦县警察局现在变成了胡啦县公安局,礼堂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赵嘉名的就职典礼,简单但气氛却异常的热烈。 赵玉娘私底下通知原共荣军所有的大小干部,以后公开场合见到局长一定叫赵嘉名局长,谁再叫蚱子,他就请大家吃大餐,吃得他倾家荡产。 原来的松滨市警察厅变成了松滨市公安局。白底黑字的大牌子非常醒目。贾文龙下了吉普车,踏上台阶走进公安局的大门。后边两个警卫紧紧跟随着。 他们都穿着北疆民主自治军的军服,因为到处都是军官。所有的公安部门都是自治军充当,所以穿着都是军装。 他刚走进办公室,就有一名军人进来向他报告,说抓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经过审问觉得这两个人很重要,要他亲自过问。 贾文龙感到疑惑,什么重要的人物要我亲自过问。 贾文龙来到公安局的地下审讯室,也就是原来警察厅的地下审讯室。一名犯人正在审讯室接受审讯。 贾文龙走到门口,一名自治军走到他的面前说:“这个犯人找你,说只和你说!我们问他,他什么也不说。” 贾文龙对那个自治军说:“那你们就在外边等着吧!我进去看看。”说完贾文龙走进审讯室。 进了审讯室贾文龙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犯人。四十来岁的年纪,长得魁梧健壮,四方脸膛,浓眉大眼。 贾文龙坐下问道:“你叫什么?” 那个人抬头看看贾文龙说道:“你是贾文龙,我认识你。”贾文龙愣住了,他感到奇怪,这个人怎么能认识我。 便问道:“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那个人说:“我叫李洪,满洲国胡啦县警察局警察。”他这么一说,贾文龙明白了,自己在胡啦县警察局当过警察。到了水上巡逻大队也经常去胡啦县警察局。所以那里的警察认识自己不奇怪。 贾文龙问道:“你是因为什么被抓的?” 第374章 文龙蒙圈 “贾德金!”李洪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分量确实很重。贾德金三个字在贾文龙脑海里当然有不可磨灭的印记。 贾文龙稍微一抖,但他马上平静下来,冷冷地看着对面的李洪。贾文龙心想,我不能让你控制住,你一提贾德金我就蒙了,那就上你的当了。 贾文龙没有李洪想象的那种慌乱或者感兴趣的样子,让李洪很失望。但他仍然故作镇静高深的样子说道:“你是贾德金的儿子没错吧?是他生了你,养育了你没错吧?” 贾文龙这些年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从懵懵懂懂地对共产主义事业的忠诚,到投身于滚滚洪流之中。再加上从一名普通的小警察,到水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到今天一座省城的公安局局长。他已经历练的成熟稳健,藏波涛于胸中,不露丝毫波动。 李洪继续说道:“贾局长,也就是你的父亲贾德金,现在非常危急,生死存亡就在此一举。现在他的死活就在你这个儿子身上。” 李洪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贾文龙的变化,但他失望了,贾文龙没有一点变化,脸色甚至没有一点表情。仿佛是木雕泥塑一般。 “如果因为你,而导致你父亲死亡,你就背上了不孝之名。你在这松滨江两岸应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背上了这么个罪名谁还愿意和你做朋友,谁还敢和你共事?那样的话你还怎么活?怎么面对你即将出生子女?” 接着李洪告诉贾文龙是贾德金派自己回来的。目的是联络那些任职于满洲国时期的军警宪特以及地主武装等仇恨共产党的人员。 自己就要回去的时候被抓的。当然李洪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收获,没有说出具体联系到了什么人和组织,具体怎么行动,还有资金情况。要害的事情他一点都没有说。 李洪说完还是盯着贾文龙看,贾文龙内心是波涛翻滚,但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贾文龙慢慢站起身,他用双手抻了抻军服的下摆,然后用左手摁住手枪的枪套朝后稍稍拉了拉摁了摁。 拿起桌上的军帽戴在头上,用双手正了正,然后步伐稳健地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贾文龙对门旁的两名自治军说:“找个僻静的监室,关起来!不让任何人和他接触,不准他开口!” “是!”士兵答应着,行了个军礼。 贾文龙带着卫兵走出审讯室。 贾文龙来到办公室坐下,他倒了杯水喝了几口,然后仰在宽大的皮椅上闭着眼睛思索。 过了一会他站起身,对门外喊道:“警卫员!” 警卫员应声而入,说道:“报告局长!” “备车!” “是!”警卫营答应着出去了。 贾文龙驱车来到胡啦县县政府赵玉娘的办公室。二人见面寒暄,然后贾文龙就把抓到李洪的事情和赵玉娘说了一遍。 赵玉娘看到贾文龙萎靡沮丧的神情,知道他心里很难受,便问道:“想说什么说吧!” 贾文龙神情极度的忧郁,他说道:“我爸说他是双手沾满了国人的鲜血有点轻了,应该说他是浸泡在人民的鲜血之中。他死八次都不能安慰那些死在他手里的冤魂。那些年我一直想亲手崩了他。” 贾文龙说到这里停下了,他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放下后喘着粗气。然后低下头用双手搓着头发,把乌黑整洁的头发搓得乱蓬蓬的。 接着是低沉的声音:“李洪的话触动了我,对!他是我父亲,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是他养育了我,不是我养育他。甘雨珊正在孕期,都把我们折腾得够呛。她一夜也睡不多少,呕吐,干咳。我也跟着上火,雨珊让我在局里睡别回家,我又放心不下,也是睡不好。我爸生养我也是不容易。我妈没奶水的事情你比我清楚。” 赵玉娘看着沮丧的贾文龙附和说:“这就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以前你告诫我,不能伤害他,担心我落下个杀爹打爹的骂名,会压得我一辈子抬不起头,我还不怎么理解。今天李洪一说使我猛醒,使我震惊。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来找您。”贾文龙说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 看着贾文龙彷徨、无助、苦闷的样子赵玉娘感到心痛。 贾文龙接着说:“如果谈民族大业、同胞的鲜血、党性原则。我应该杀了他。但一想道他是我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作。如果有谁伤害了他自己的爹,不管说什么原因,我对他也会有看法。起码我不会和他交朋友。不会推心置腹地深交。” “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你别上火!慢慢想办法!”赵玉娘安慰贾文龙。 贾文龙看着赵玉娘沉默了一会说:“李洪现在关在公安局的地下审讯室里呢,真得快点想办法。再整出我徇私舞弊就麻烦了。” 赵玉娘想了一会,拿起电话。拨通了胡啦县公安局局长电话。接电话的是赵嘉名局长。 在电话里赵玉娘让他带人赶紧来县政府。 不一会赵嘉名局长乘车带人来到了县政府赵玉娘县长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的赵嘉名和贾文龙打招呼。二人简单寒暄几句。 赵玉娘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她让赵嘉名和贾文龙回去,把李洪二人押到胡啦县公安局的监狱。 二人和赵玉娘县长告别,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松滨市公安局全体人员在礼堂集合。 主席台上站着北黑局的书记郑天龙,副书记刘兴邦。这时松滨市公安局局长贾文龙向大家宣布说:“今天把大家集合到这里是有重要事情宣布, 郑天龙环视一下在场的人员,清清嗓子说道:“伪满洲国的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贾德金带领一些残部,逃进了深山与人民为敌。鉴于他与松滨市公安局局长贾文龙的父子关系。北黑局决定,贾德金的案子由胡啦县公安局办理,以后有任何线索和与案情有关的一切事情都交给胡啦县公安局,由他们办理。” 郑天龙说完就带着副书记刘兴邦和随从离开了松滨市公安局的礼堂。 龙头要塞的日本兵没有接到日本天皇的投降诏书。仍然负隅顽抗,由于他们躲在要塞里,战斗异常激烈。 身为松滨市警备副司令的蒋正涛,被北联东方集团军司令调往前线。之所以调他去是因为他是中国人,熟悉那里的风土人情,特别是地理地貌,还精通北联语。 第375章 母子对决 蒋正涛从司令部出来,驱车去胡啦县县政府,他想走之前看看他的妈妈。 最近警备司令部的事情太多太多,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很久没看到妈妈了,只知道家不在郑家屯了,而是搬到了胡啦县城里了。 搬家他不知道,是过后知道的。 在县政府大门口,蒋正涛和警卫出示了证件,门卫准许他们进入。 蒋正涛带着两名警卫走上胡啦县县政府大楼的台阶,进入大楼。和门口的警卫又出示证件,才允许进入。 到了县长办公室门口,门是开着的。蒋正涛进入,卫兵在门外站着。 赵玉娘的秘书叶晓乔迎上蒋正涛,她看着这位身着笔挺的北联将军服,英武帅气的中国小伙子说道:“您找县长吗?” 蒋正涛点头说道:“是,我找县长。” 叶晓乔说:“县长正在会客,您坐在这里稍等!”叶晓乔举止大方,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看上去很有素养。 蒋正涛坐在沙发上,叶晓乔给他倒了杯茶水,放在他身边的茶几上。蒋正涛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叶晓乔走到办公桌旁又回头打量一下蒋正涛,然后坐到椅子上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蒋正涛挨着门坐着,室内断断续续的谈话他能听到。两个人在说话,一个是妈妈,另一个也是女人。 随着谈话声音的提高,蒋正涛听出另一个女人是卢淑梅。蒋正涛只知道卢淑梅是共荣军女子行动队队长。但不知道卢淑梅现在是独立团四营营长。 只听赵玉娘说:“开始我还担心她能不能适应呢,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 卢淑梅声音:“适应,可高兴了。整天乐呵呵的。也听话。就是……”卢淑梅说到这里不说了。 赵玉娘追问道:“就是什么?你说啊!” 卢淑梅说:“就是太愣了。” 赵玉娘声音:“怎么了?你说说!” 卢淑梅的声音:“蚱子,啊,不是不是。你可别让我请吃大餐啊!” 赵玉娘声音:“一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 卢淑梅声音:“您老的话可不能当玩笑。”二人的笑声。接着卢淑梅说:“三营解散了,给我们四营一些东西,我们带着她们去搬。她看到那些男的在练擒拿格斗。她不屑一顾地说‘这吭吃瘪肚地,都是废材’。她把那些男的整鸡眼了。他们问她,‘你是谁啊?有能耐你上来’,可她一点不惧,说上去就上去了。 “我拦都没拦住,那个男的朝她扑来,只看她一抬右手抓住那个男的右手腕子朝她的身后一拉,那男的就失去了重心,她顺势用脚一踢男的双脚,那男的噗通一声就来了个狗抢屎,当时就把右胳膊肘整脱臼了。躺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叫唤。” 赵玉娘的声音:“真的?” 卢淑梅的声音:“我还能骗你!那么多人看着。军营里都传开了,说女子营来了个厉害的角色,以后见到她躲远点。” 赵玉娘的声音:“啊!好啊!我让她学字,她学吗?” 卢淑梅的声音:“你可别说学习了,她整天跟着我,看我闲一会就问,这个字怎么写,这个字怎么念,什么意思。我没办法,给她找了个人教她。” 赵玉娘的声音:“我忙你也不闲着,就没和你细说。” 接下来,赵玉娘就简单地把张淑玲的情况和卢淑梅说了一遍。 外屋的蒋正涛听得清清楚楚。 叶晓乔看着这位威武英俊的少将军官,坐姿挺拔,眼睛微闭,似乎在想着什么,也就不便打扰。 其实蒋正涛是在听着室内的谈话。 谈话停了,接着蒋正涛听到了卢淑梅告别的声音,接着是磕碰椅子的响动。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蒋正涛站起,看着已经打开的门。 卢淑梅看到了蒋正涛急忙打招呼说:“正涛来了?” 蒋正涛点头说:“是,是卢营长了,不是卢队长了。” 没等卢淑梅接过蒋正涛的话茬,赵玉娘盯着蒋正涛问:“你怎么知道?” 蒋正涛看着自己的妈妈说道:“你们刚才不是说到三营解散吗,她带人往四营搬东西。” 赵玉娘仍然盯着蒋正涛问:“你偷听我们的谈话?” 蒋正涛急忙辩解道:“我怎么是偷听?大门口的警卫,楼门口的警卫。”说着蒋正涛指着站在桌子旁的秘书叶晓乔说:“还有她,都准许我进来的。是她让我坐在这里等。您说,我怎么是偷听?是你们把谈话声塞进我的耳朵的。” 赵玉娘不耐烦地说道:“我就一句,你整出这么多!”说完赵玉娘笑了起来。 “你找县长有事吧?那我先走了。”卢淑梅说完就要往外走。 蒋正涛拦住她说:“我和我妈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她。”机警严谨的蒋正涛在这么安全的地方都没有说自己要去龙头要塞。 “你先别走,我和你还有事情要说。”蒋正涛对卢淑梅说道。 叶晓乔看蒋正涛是县长的儿子,便走过来说:“那,你们有事进去说吧!” 赵玉娘看着叶晓乔说:“那好,我们进去!” 三人进了里间赵玉娘县长的办公室。 三人坐好,叶晓乔收走茶具。不一会端来了新沏的茶叶和洗刷过的茶具。 呷了两口茶,赵玉娘问蒋正涛:“你咋这么得闲呢?找我有啥事?” 蒋正涛盯着他妈妈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凡是找你的都有事啊?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县长了,独立团政委了,就都得找你办事?” 赵玉娘听了蒋正涛话说道:“对啊,凡是找我的都有事,怎么的?” 蒋正涛不高兴了,说道:“哎呀,说您老胖,您还喘上了。您老不要忘了,我是松滨市警备司令部副司令。我那的排场比你这里气派。您这里通过门口的警卫批准就能进来,我那里你能进去吗!” 赵玉娘问蒋正涛说:“那你来干啥啊?” 蒋正涛回答道:“我是来看看你!” “看完了,走吧!”赵玉娘说着端起了茶杯朝上举了举,示意送客的意思。 蒋正涛就要站起,并且说道:“哎呀,您老还来真的了。真要送客啊?” 卢淑梅看着这对母子的对话和表演,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乐出来了。 第376章 龙头要塞 蒋正涛放下姿态说道:“妈,我真是来看你的。” 赵玉娘仍然得理不饶人,说道:“那走啊!这不是看完了,我好好的,胳膊腿都在,能吃能喝还能睡。” 蒋正涛蔫了,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是来看您的,但刚才听你们说一个人,我挺感兴趣的。” 赵玉娘说道:“看看吧,说没事,这就有事了。”说完和卢淑梅一起笑起来。 蒋正涛看着二人严肃地说:“现在北僵的局势很紧张但也很乐观。乐观的是日本子投降了,天皇已下了停战诏书。各大城市的日本人纷纷缴械投降。但紧张的是有个别地方的日本人没有接到停战诏书,还在负隅顽抗。还有的日本人知道应该放下武器投降,但心里转不过弯,就是顽抗,拒不投降。 “还有的日本兵被国民党武装起来,帮助他们抢夺我们的胜利果实。 “现在随着日本投降,满洲国政府突然垮台,行政执法出现了真空。党中央从关内派来了大量的军队干部,但远远不够。好的地方都搞土改了,偏远的地方我们的人还没进入。 “更甚的是有的地方,那些地痞无赖谎称自己是土改干部,开始按照自己的方式干上了。看谁不顺眼就批斗谁,有的用木棒把人家的孩子都给砸死了。” 蒋正涛说到这里,赵玉娘接着说道:“这种现象我也听说过。独立团大部分都被派出搞土改去了。” 蒋正涛接着说:“独立团是共荣军过来的,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他们也不胡来。还都可以。” 这时卢淑梅接过蒋正涛的话茬说:“北联兵祸害百姓的事,现在还时有发生。我听说他们把妓院封锁了,依次进入发泄。有的女人被他们糟蹋死了。” 蒋正涛点头,轻声说:“这个,我知道,派人去阻止了。把那些妓女妥善安置了。北联军司令现在着手抓军纪的整顿,会好起来的。” 赵玉娘听了儿子蒋正涛的话微微点头,说道:“你也很忙,进入正题吧!” 蒋正涛猛醒,说道:“啊,你们俩刚才说的一个女人,独立团的女兵吧?能不能和我说说她的详细情况?” 赵玉娘听了蒋正涛的话就把张淑玲的详细情况和蒋正涛说了一遍。蒋正涛思索一会说:“这个女兵,我想带走,充当我们的侦察兵。” 卢淑梅问蒋正涛说:“她能行吗?她没受过训练。” 蒋正涛说:“就是因为她没受过训练,才容易麻痹敌人,蒙骗敌人。太专业的侦查人员对我们北黑省的风土人情不一定太了解,容易被敌人识破。” “那你也得对她进行培训。”赵玉娘说。 蒋正涛说:“是得培训,不过像她培训也容易,只是简单告诉她怎么做就行。” 赵玉娘看着卢淑梅说:“你看把张淑玲调走有问题吗?” 卢淑梅说道:“没问题!” 蒋正涛和卢淑梅来到独立团第三营,原来的第四营。蚱子不但改名为赵嘉名,还就任了胡啦县公安局局长。三营取消,第四营改为第三营,清一色的女兵。 独立团现在是四个营,冯淑兰的警卫营,男女都有,和公安局一起负责胡啦县县城的治安。但警卫营主要是各个机关要害部门的护卫。 卢淑梅带着蒋正涛来到第三营的操场,蒋正涛看到女兵们正在练习擒拿格斗。蒋正涛一看,这些女人已经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她们浑身泥土,衣服是什么颜色都看不清了。 脸上,身上不知道是泥水还是汗水。总之她们就像那猪在泥坑里打溺一样,简直就没法看了。 这些女兵分成一伙一伙的练习。其中一伙引起蒋正涛的注意,只见中间一个女兵,弯着腰,腿成半蹲的状态,目光环视围着她的女兵。就像蒙古汉子在摔跤场上的姿态。 突然一个女兵靠到了她的近前,被她抓住胳膊一个扭身就把那女兵背在肩上,用力一甩,就把那个女兵甩了出去,在空中飞出有三四米,落到了地上。那女兵躺在地上呻吟。 另一个女兵趁着她摔完女兵不注意的空档,朝她飞起一脚踢向她的胸口。脚还没到她的胸口,就被她用手抓住。只轻轻一带,那女兵就自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其它女兵不甘示弱,一起扑了上去。她看都扑上来了,就地腾空,踢出连环飞脚。不是踢在前胸,就是踹在脸上。 几个女兵瞬间就都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那个女兵双脚落地,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好!”蒋正涛不由自主地大喊道。 听到蒋正涛的喊声,人们的目光都投向了蒋正涛。这个年轻的北联军官,穿着笔挺可体的毛料将军服,肩章领章和袖标鲜明,左胸上的勋略鲜艳清晰,北联军官的大檐帽上的国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黑亮黑亮的皮靴,腰间精致的手枪都显示出这个军人英姿勃发的神采。 蒋正涛被这么多的女子看着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他红着脸说:“影响大家了,不好意思。” 卢淑梅说道:“她们也该休息了。”接着她喊道:“全体集合!” 有人吹响了口哨,瞬间二百多人站得整整齐齐。 执行官喊了口令,报数。二百一十人。 卢淑梅告诉蒋正涛,今天是一半在练擒拿格斗。另一半去练习射击去了。明天在集训一天就分发出去执行各自的任务了。 蒋正涛问卢淑梅说:“刚才那个女兵是谁?” 卢淑梅问蒋正涛:“你不认识?” 蒋正涛不好意思地说:“我怎么能认识,第一次来。” “张淑玲!就是你要带走的。”卢淑梅轻松地说道。 蒋正涛可愣住了,自己真是走运,只是听妈妈和卢淑梅说起这个人,自己就想用。没想到真对了,这个张淑玲原来这么厉害。 张淑玲跟着蒋正涛乘坐吉普车来到松滨市警备司令部,蒋正涛把张淑玲带进办公室,指着张淑玲对副官说:“把她带到侦察处交给何大卫处长。” 副官带着张淑玲走了。 中北边境的龙头要塞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 日本为达到对北联战略进攻的目的,龙头要塞的兵力、火力配备极为强大。1939年3月,关东军建立了第4国境守备队,守备队辖3个步兵大队、5个炮兵中队、1个工兵中队。此后,又多次扩大编制,增加兵员。 第377章 洪承现身 龙头要塞初期以仓久男少将为司令官,守备队以步兵和炮兵各13个中队为基干编成一个旅团,兵员总数为8100人。1941年是龙头国境守备队编制兵员和装备的鼎盛期。 在此期间,龙头要塞仓库中储备的粮食、被服、弹药、燃料,足可供养超过10000多名士兵三个月以上。 各要塞的守备队兵力也增至1个师团12100人。 各要塞的火力配备方面,除步兵常规武器外,在龙东山西侧部署了30毫米口径榴弹炮3门、24毫米口径榴弹炮3门;在中猛龙山西侧部署了15毫米口径加农炮5门;在龙啸山南侧和东猛龙山北侧共部署了10厘米口径榴弹炮10门。各步兵中队分别配备了15门山炮、17门92式步兵炮、7门中迫击炮。 另外,龙头要塞设置了高射炮阵地,装备高射炮20门和高射机枪11挺,用于要塞的对空防御。 但这些武器装备都不足虑,因为从东边开进来的北联东方集团军一路凯歌解放了卡穆佳等大中城市和重要集镇。 而北路的北联军团解放了松滨市等重要城镇一路东进。两路大军会合在龙头要塞。 三百多门喀斯山大炮一起开火,龙头要塞的地面部队顷刻间土崩瓦解。但隐藏匿在地下工事里的日本兵负隅顽抗,拒不投降。 偶尔还从地下冲出来对北联军造成极大的伤害。 为此,北联军对地下的日本兵进行了猛烈的攻击,但收效不大。 在一个洞口前方大约两千米的地方,蒋正涛和司令部的参谋们端着望远镜查看。 只见北联军的炮弹在洞口雨点般地爆炸。 洞口的周围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坚固无比。尽管炮弹一颗接一颗的爆炸,但洞口仍然没有坍塌。但里边却是鸦雀无声。 北联军蜂拥而至,冲向洞口。突然寂静的洞口喷出火舌,密集的子弹把北联军打得晕头转向,一群一群的纷纷倒下死去。 蒋正涛和参谋们看得清清楚楚,气得蒋正涛放下望远镜,大声喊道:“炮火猛轰!” 剩下的北联军撤下来了,炮弹继续轰炸洞口。 这时,北联军的一位少将师长走了进来,他端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对蒋正涛说:“副司令,这样轰下去也没意义,能不能想点其他的办法?” 突然蒋正涛通过望远镜看到炮轰的要塞洞口坍塌了。整个洞口堵得严严实实。蒋正涛放下望远镜回头对那位北联军的师长说:“洞口坍塌了,堵死了,这还真麻烦。里边有粮食和水,他们就能活下去。” 北联师长立即命令到:“停止炮击,挖开洞口!” 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北联士兵开始搬开堵在洞口的石头碎块。 渐渐的洞口出现了空隙,可以看到黑洞洞小口。突然一阵枪声,十几个北联军人倒下了。 蒋正涛看得清清楚楚,立即命令到:“别挖了,挖开就会死人的。” 北联那位师长急忙下令停止一切行动。 蒋正涛和北联师长还有作战参谋们围在沙盘前看着地形图。 蒋正涛问北联师长:“不是俘虏一个要塞的总工程师吗,他叫坂田。” 师长用北联语不解地问蒋正涛:“你怎么知道?” 蒋正涛回答道:“是我们抓到的,送给你们的。” 师长现出惊讶钦佩的表情。然后师长告诉蒋正涛,那个坂田只是告诉了龙头要塞的总体设计,像这一局部区域的构造他闭口不谈。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也无济于事。 蒋正涛说道:“这小日本子,太他妈的狡猾了。里边有粮食和水,困不住他们。 “用火焰喷射器!”师长说道。 一名北联作战参谋说道:“用过了,没有效果。都是这样,你停止了,只要人往里进,就遭到攻击。就这一个洞口已经死了二百多人了。” 蒋正涛背着手在临时指挥部里来回走着,他在想对策,有什么办法把地下工事里的日本兵消灭掉。 “我们给他们听了日本天皇下停战诏书的录音,他们不相信,认为是我们骗他们。”一名北联参谋告诉蒋正涛和师长。 蒋正涛看了看说话的参谋没有说什么,他实在是没辙了。 这时,指挥部门口传来报告声,一名参谋喊道:“进来!” 喊声刚落,一名身着北联军服的中国人进来了,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急匆匆赶来的。 进来后他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大张纸,一边急忙说道:“这是坂田刚刚供出的这一区域地下构造。” 蒋正涛和师长听了非常激动,立即把那张纸铺在桌子上展开。 蒋正涛刚看了一眼地图,他马上回头看着来人,说道:“你是张洪承?” 张洪承看着蒋正涛高兴地说道:“你是蒋正涛,你不说话我还认不出来你。” 蒋正涛对张洪承说:“你先坐着,一会聊!” 蒋正涛急忙和师长看地图,蒋正涛和师长都看到现在洞口的后侧还有一个洞口,但洞口的旁边并没有路的标志。 蒋正涛思索着:“这个洞口是干什么用的呢?” 那位北联师长也看到了那个洞口,他问蒋正涛:“这个洞口附近没有交通线路,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蒋正涛摇头,他也正纳闷呢。 蒋正涛突然大声喊道:“何处长!” 一个人急忙进来喊道:“到!” 蒋正涛抬头看着何大卫处长说:“过来!” 何大卫处长走近桌子,蒋正涛用红蓝铅笔指着地图那个出口说:“派人到这里侦察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越快越好。” 何处长看着蒋正涛为难地说:“现在侦察兵都派出去了,就剩一个了。” 蒋正涛大声说道:“一个也派去,磨叽什么?” 何大卫被蒋正涛的样子吓蒙了,急忙说道:“好好好,我这就派去。”说完何大卫急忙走出了临时指挥部。 “继续炮击洞口!”端着望远镜看着洞口的蒋正涛命令道。 “轰隆轰隆”的炮声响彻山谷。洞口前烟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了。蒋正涛和师长都放下了望远镜。 蒋正涛揉揉眼睛,又端起望远镜看着对面的山谷。 这时,参谋将罐头、面包、啤酒、咖啡摆在了桌子上。然后招呼蒋正涛和师长吃饭。 蒋正涛还真有些饿了,便招呼师长一起来到桌子旁。然后蒋正涛又招呼坐在角落里的张洪承过来一起吃。 三人刚坐下开始吃,就听门外喊道:“报告!” 第378章 淑玲神勇 参谋喊道:“进来!” 随着开门声,何大卫处长打开门,一名北联士兵背着一个日本兵进来了。进来后那名北联士兵把日本兵咕咚一声扔到了地上,摔得日本兵哎哟一声。 众人定睛一看,日本人光着两脚,脚上被枝条扎得鲜血直流。嘴里堵着他自己的破袜子。 再看那背着日本兵进来的北联士兵竟然是个女的,原来是张淑玲。 蒋正涛腾的站了起来问道:“张淑玲!怎么是你?” 何处长急忙说道:“侦察员都出去了,就剩她自己了。没办法才派她去的,不但侦察清楚了,还抓回个日本兵。她太厉害了,她的本事太神奇了,太难让人相信了!” 张淑玲看着蒋正涛说道:“这没什么!” 由于战事吃紧,蒋正涛立刻审问日本兵。那个日本兵叫清水太郎,他哭丧着脸用日语说:“我想回家,我的家在北海道。有父母妻子,我来中国的时候我女儿三岁,儿子一岁。现在他们都十几岁了。” 说着他掏出一张照片,参谋接过递给蒋正涛,蒋正涛一看,照片上有两位老人夫妇,一个端庄秀丽的年轻女子,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一男一女非常可爱。 清水太郎继续哭道:“我太想他们了,我不想为天皇尽忠。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回家。他们不允许要打死我。我是偷着跑出来的,我豁出去了,不逃也是死。等死还不如跑出来,兴许能活着回去看家人。” 蒋正涛威严地对清水太郎说:“我保证你能回家!” 清水太郎大喜过望,兴奋地问蒋正涛:“你说的是真的?” 蒋正涛点头说道:“但,你必须把地下通道的详细情况告诉我们。” 清水太郎面露愁容,他没有马上答应蒋正涛。 蒋正涛问道:“你不想说?” 清水太郎摇头说:“不是,我是想说,我告诉你们,你们也攻不进去。” 蒋正涛问道:“为什么?” 清水太郎说:“里边的构造复杂,别说炮弹打不进去,就是火焰喷射器也喷不到里边。人在里边非常安全。” 北联师长问道:“那里边的粮食能吃多长时间?” 清水太郎说:“原来吃三个月没问题,现在外边的部队都被消灭了,里边的粮食够吃一年的了。” 蒋正涛和北联师长面面相觑,都在低头思索。 突然蒋正涛看到了张洪承送来的地图上有通风口的标志。就问清水太郎:“通风口能不能进去?” 清水太郎想了一会说道:“通风口仅能容一个人通过,有的地方是水平的,有的地方是直立的,还有的地方是斜着的。斜着的和水平的能爬过去,但直立的要用两只手撑着,两只脚蹬着能通过。这得要求体轻四肢有力。我只见过一个人从里边爬出去,那只是演习。一般人好像不行。” 北联师长问清水太郎说:“把通风口堵死行不行?” 清水太郎摇头说:“堵死通风口,人在里边一半会没问题。只是空气不新鲜而已,想憋死人不容易。空间很宽敞的,现在里边的人又不是很多。” 蒋正涛问道:“能有多少?” “据我所知,有七八百吧!”清水太郎说道。 “向上级发报,汇报情况,听从上级的指示!”蒋正涛命令道。 不一会参谋拿着电报走到蒋正涛面前递给他,蒋正涛一看电报,只见上面写着:“立刻攻进地下工事!” 蒋正涛低头思索,师长走过来拿过电文看着。然后,对蒋正涛说:“看来只有硬攻了。” 师长说的是北联语,清水太郎听不懂。 蒋正涛用日语问他说:“硬功有什么好办法吗?”清水太郎摇头说:“硬攻进去肯定要死很多人。里边地道复杂,特别是洞口更加难以突破。但是……” 蒋正涛看到清水太郎犹豫的样子问道:“但是什么?” 清水太郎说道:“我只是假设,假设有人从通风口进去,在防守洞口兵力的后边攻击胜算就大了。攻破一个洞口,再从里边攻击各个洞口就容易了!” 蒋正涛听了清水太郎的话接着问道:“攻破一个洞口,里面不是很复杂吗?怎么能容易?” 清水太郎笑笑说:“攻破一个,你们的人就能全部进入,然后我给你们带路,你们分别攻击各个洞口就容易了。守卫洞口的工事都是防止外边攻入的,没设计防守里边的。” 蒋正涛又问清水太郎:“如果从通风口进去,你觉得要多少人能从里边消灭守卫洞口的日本兵?” 清水太郎说道:“一个人拿几颗手雷就可以。但是要外边配合攻击,我们的人都守在洞口。但有一点,进去的人一定臂力和脚力过人,身体还要轻,如果卡到里边,不但要憋死里,其他人也就进不去了。很危险!” 蒋正涛看着兵力师长问道:“我们的部队能找到这样的人吗?” 师长摇头说:“不能,这个人不但功夫好,胆子也要大。不好找!” 蒋正涛思索一会抬起头说:“我进去!” 蒋正涛说完,清水太郎看着蒋正涛说道:“你的体型和曾经钻过的人差不多,嗯,你合适!” 清水太郎也是瞎逼咧咧,他不知道蒋正涛是什么阶级的人物。 北联师长第一个反对,他说:“不行,耗费多少子弹炮弹,牺牲多少人都不能让你进去。这我要请示最高统帅部。” 北联师长是怕担责任,他坚决反对蒋正涛进入地下工事。 蒋正涛义正词严地说道:“不要请示上级,我坚信能够进去消灭日本兵。给我准备手雷,便装。” “你是指挥官责任重大,不能有闪失,还是我进去吧!”张淑玲在一旁说道。 看着张淑玲坚决的态度,众人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不行!”蒋正涛态度坚决,口吻不容置疑。 “别争了,就是我去!”张淑玲口吻更加坚决。 蒋正涛走到张淑玲面前说道:“我带你来之前,我妈妈说了,‘张淑玲净遭罪受苦了,刚刚过上好日子。你要保证她的安全。她要是出事你就别回来见我!” 蒋正涛说到这里,转身走了,他开始准备了。 第379章 淑玲正涛 蒋正涛问清水太郎:“你们那个人爬上去用多少时间?” 清水太郎告诉蒋正涛说:“好像五六分钟。你没进去外边就得开始攻击,这样里边的人才不会注意排风口。” 在清水太郎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一座小山头,在一截枯树桩子前站下。 这时,已经能够听到山下炮声隆隆,枪声大作。北联军队已经朝洞口攻击了。 清水太郎指着枯树桩子说道:“就这里!” 人们感到惊讶,难道要爬上枯树桩子。看人们惊讶的样子,清水太郎说道:“推倒!” 两个北联士兵一用力树桩子倒下了,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顿时一股热气喷了出来。 蒋正涛收拾紧身利落,腰间挂满了手雷,插着两把匣枪。 蒋正涛朝洞口看了看,然后又将身上带的东西整理一下,确认牢靠。然后先把两脚放进洞口,身子慢慢往下滑去,渐渐地全身进入洞中。 蒋正涛用双手和双脚支撑着排风洞的墙壁,一点一点往下移动。正往下移动,突然蒋正涛觉得头上的洞口被什么堵死了,漆黑一片。 蒋正涛纳闷了,怎么会把洞口堵死呢?不会堵洞口啊!蒋正涛正琢磨的时候,觉得上边好像有喘气声,同时伴随着和自己一样蹬墙壁的声音。 蒋正涛努力抬头向上看,发现两只脚下来了,通过洞口照进来的一点光亮,蒋正涛感觉下来的人是张淑玲。 蒋正涛没有停息,继续往下滑动,而张淑玲离他也越来越近。蒋正涛觉得张淑玲几乎能够踩到他的头了。 蒋正涛呼哧带喘地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张淑玲喘气稍微平稳一点,但也可以听到呼哧声,她说道:“我出事了,你没脸见你妈;那你出事了,我也没脸见你妈。” 正说着,蒋正涛觉得排风洞不是垂直的了,而是顺着斜坡而下,两手和两脚省力气了。但转不过身子,也只能倒着往下爬。接着又是一段水平路线。还是得倒着爬。只是慢多了。清水太郎说他们的那个日本人是从底下往上爬,用了五六分钟。那今天好像五六分钟爬不完。 水平的时候省力气了,蒋正涛责怪张淑玲:“多危险,你不应该进来。” “都进来了,说什么也晚了。死活就这一家伙吧!能和你这个军官帅哥一起死,也值了!” 蒋正涛一听这个气啊,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殉情。 突然蒋正涛觉得是往下垂直走了,他提醒张淑玲说:“往下了,两手两脚用力蹬!” 很快,蒋正涛感觉有亮光了。他慢慢地移到排风口的尽头,看到地面大约有三米多高。他纵身跳到地面。站稳后急忙接住要往下跳的张淑玲。 当蒋正涛把张淑玲抱到怀里的时候,张淑玲脸顿时红了,蒋正涛也觉察出了不好意思,急忙放下了张淑玲。 蒋正涛想从枪炮声中辨别方向,但他错了,山洞的回音使人搞不清是哪里传来的枪炮声。 蒋正涛急忙掏出清水太郎绘制的方位图,找到了北联军进攻的洞口方向,带着张淑玲直奔而去。 一群日本兵正背对着蒋正涛和张淑玲,对着洞口外边的北联军猛烈攻击。蒋正涛这时才看清楚,和山洞垂直着有很多岔洞,遭到炮火或者火焰喷射器攻击时,他们躲到其他洞里。 当有人进攻时,他们出来反击。岔洞口都堆着沙袋,遇到汽油或者水的攻击,他们可以用沙袋堵截。 蒋正涛张淑玲摘下腰间的手雷,拉开导线,扔向正在阻击的日本兵。炸得日本兵死的死,亡的亡。 片刻时间,洞口被内外夹击的北联军占领。 按照清水太郎的指引,大部队朝各个洞口进攻。没用一天时间,龙头要塞地下工事里的日本兵全部肃清。除了投降的,全部被打死。 蒋正涛安排下属打扫战场,处理善后事宜。特别是投降的日本人要妥善安置,该送到哪里就送到哪里。一切按政策办理。做到合理合法合情。 然后蒋正涛他们乘坐火车返回松滨市。 蒋正涛北联的师长,还有侦察处长何大卫和参谋等,占了一节火车包厢。 在列车包厢的过道,蒋正涛和张洪承面对面坐在过道的折叠凳上。蒋正涛似乎在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光,但心里想的是叶塔列娃。 张洪承开口说道:“这几天你太忙了,我知道你没时间问我,我也没机会告诉你。我得到的消息会让你失望。叶塔列娃确实牺牲了。她到前线是慰问的,但护理,抬担架的人手不够。她们都充当其中。她是负伤躺在担架上又遭到炮火的轰炸,身子被炸飞了,面目全非。只是在剩下的衣服片上看到了她的信息。姓名、性别、所在学校、所学专业、家庭住址、联系电话等。我特意去墓地看看,献上一束鲜花。” 张洪承说到这里,蒋正涛接着说:“是,上战场前就都写到衣服上了。你说的和我知道的一样。墓地我也去过。” 说到这里蒋正涛沉默了,心里骂道:“都是该死的战争!” 蒋正涛看着张洪承说道:“你累了吧!休息一会吧!到松滨市还早呢。” 张洪承并不是很累,但他感觉出蒋正涛是想自己待一会,便起身告辞了。因为他知道,像蒋正涛这个级别的人要思考的事情很多,很复杂。经常需要一个人待着。 北联师长带着一名参谋和一名副官从蒋正涛身边走过,师长说道:“将军,餐厅开饭了,去用餐!” 蒋正涛没有站起,而是很礼貌的说道:“你们先去!我马上到!” 北联师长说道:“那,我们等你!” 师长带人走后,蒋正涛才慢慢从叶塔列娃的忧伤情结中摆脱出来。他站起身,扭头一看,张淑玲背对着他坐着,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蒋正涛愣没发现身后有人坐着,他便说道:“餐厅开饭了!” 张淑玲一愣,猛地说道:“啊!” 蒋正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打扰你了!” 张淑玲长舒一口气说道:“啊,没什么。”看张淑玲慢慢恢复来到平静。蒋正涛问道:“窗外的风景很美!” 张淑玲说道:“去的时候在很黑的车厢里,很多人挤在一起。没看到这么美的风景。我也没看过这么好的车厢。坐在这么舒适的地方,看着这么美的景致。简直像梦一样!原来人可以有这么美好的享受。” “餐厅开饭了,去吃饭吧!”蒋正涛告诉张淑玲。 “我不饿!” 蒋正涛知道张淑玲是没有兴趣去吃饭的,但过了饭食再吃就有点麻烦。便说道:“陪我去吃吧!” 第380章 豪华餐厅 听蒋正涛说陪我去吃饭,张淑玲不好意思拒绝了。便起身跟着蒋正涛朝餐厅走去,在走的过程中,张淑玲也不住地看向窗外的风景。 蒋正涛回头注意到张淑玲一直看着窗外便说道:“以后会有很多机会看风景。” “但在火车上不一定多。”张淑玲回答蒋正涛。 二人走进餐厅,师长和副官参谋正等着蒋正涛。看蒋正涛来了都纷纷站了起来和蒋正涛打招呼,他们看到蒋正涛身后的张淑玲,也就和张淑玲打招呼。 他们领略了张淑玲的美貌和神勇,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打招呼也非常热情。 蒋正涛让张淑玲先坐下,然后自己也挨着张淑玲坐下,这时蒋正涛看到不远处坐着吃饭的张洪承,便举手叫到:“张洪承,来这里一起吃!” 张洪承不好意思地说道:“不了,我自己吃得了,谢谢你!” 蒋正涛继续说道:“让你过来就过来吧!客气什么?” 张洪承起身看了看自己简单的饭菜,又抬头看看蒋正涛他们满桌的酒菜,便没好意思端过去。直接走向蒋正涛他们的桌子。 六个人坐好,张淑玲非常不自在,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奢华这么高档的火车餐厅。 这列火车原来是跑北吉省皇宫到海边的直达专列,有当时最先进的设施。空调、全封闭的车厢、可以升降旋转的座椅。满洲国皇帝出行都乘此专列。 现在是被联军临时调过来用于战争需要。 看着张淑玲紧张的样子,蒋正涛不便说什么。他清楚你越是让她,她越会紧张。你忽视她,她反而会轻松一些。 参谋启开一瓶伏特加酒,分别给;六个人倒上。 蒋正涛问张淑玲说:“能喝酒吗?”张淑玲笑笑没有回答。 北联师长虽然听不懂中国话,但从二人的神态上看出了一点信息。便用北联语对蒋正涛说:“将军,这个女人很了不起,美貌,性感,胆识非凡,功夫超群。简直是女神的化身。” 师长在说这话时,众人都看着张淑玲,张淑玲感觉是在说她,脸顿时就红了,低下头不说话了。 看到她脸上的红晕,众人感觉她更美了。 师长这时说道:“看她的美貌和神勇,我们应该叫她东方女神!”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师长举杯说道:“为了东方女神干杯。” 蒋正涛偷偷对张淑玲说:“师长说你是东方女神,他让我们为女神干杯,举起杯吧!” 张淑玲没办法举起了酒杯,没什么,而是一口干了。这么辛辣的伏特加,她一口干了。把众人都镇住了,都呆呆地看着她。 张淑玲和赵玉娘喝老白干都没觉得辣,喝伏特加也没觉得怎么辣,但是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为了缓解气氛和张淑玲的尴尬,蒋正涛问道:“清水太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师长说道:“安排好了。原先我想让他和我们一起坐火车到松滨市,然后去海港码头直接回国。是你提醒我,搞得太特殊容易露馅。如果日本人知道他是叛徒,他回国就没法活了。不但他就连家人都抬不起头,被人唾骂。 “我们把他和战俘放到一起,对日本人就说他是在逃跑过程中被抓的。我也和有关部门安排了,不让跟着其他战俘去东方作苦力,而是跟着回日本。” 蒋正涛自言自语道:“那就好!” 这时参谋说道:“将军放心,清水太郎不是他的真名,我们在战俘登记表里写上了他的真名。他会很安全!” 蒋正涛说道:“这样他就可以和家人团聚,过平平安安的日子了。” 说完这些众人喝起酒来,六个人只有张淑玲不懂北联语。在其他人说说笑笑喝酒的时候,蒋正涛把清水太郎的事情和张淑玲说了一遍。 张淑玲微微点头,她还真惦记清水太郎回国的事情,毕竟是叛徒,回国能不能挨收拾都不好说,她也挺担心的。现在好了,她从心里佩服蒋正涛他们这些人,虽然是几个国家的人,但心都是一样的。 由于和蒋正涛挨得很近,她不敢看蒋正涛。只是感觉蒋正涛那股英姿勃发的气息。 而蒋正涛因为个子比张淑玲高一些,他却可以随便地看她。蒋正涛看到张淑玲由于酒精的作用,脸色微红,更加增添了几分娇媚姿态。 蒋正涛此时想到她钻入通风口那一刻是怎么样的心情。 这时蒋正涛看到张洪承正在看着他,他便收拢了思绪,看着大家说道:“今天高兴,来大家再干一个!” 蒋正涛说着自己先干了,其他人看蒋正涛干了也都纷纷地把酒杯里的酒喝了。 气氛顿时热烈起来,三个北联人唱起了北联民歌。那古朴沧桑的腔调,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列车缓缓驶入松滨市火车站。早有警备司令部的车和人在等候。 蒋正涛上车前吩咐参谋,把张淑玲送回独立团。 关于张淑玲的去留,蒋正涛和何大卫处长产生了分歧。何大卫处长觉得张淑玲是不可多得的军事特工,应该在军队深造,晋升。 但蒋正涛遵从他妈妈的意见,要张淑玲平安。 何大卫处长肯定争不过副司令,就这样张淑玲又回到了独立团三营。 赵玉娘县长和赵嘉名局长来到胡啦县公安局监狱。 狱长郑天豹接见她,陪同他们参观整个监狱的管理,设施,安全等事项。他们特别看了李洪和丁大洋的监室。 这两个人是受贾德金指派回来联络同党的。被人举报给松滨市公安局,贾文龙局长抓到后转移到胡啦县公安局监狱的。 有关贾德金的案情全部由胡啦县公安局侦破。 赵玉娘看到李洪和丁大洋的监室挨着,便让郑天豹把二人分开监管。郑天豹遵照赵玉娘的指示,把丁大洋转移到距离狱警办公室很近的监室。 丁大洋不到二十五岁,本地人。是王大彪把他招进警察局的。八一五光复,警察局的警察成了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到处挨打。 没办法丁大洋随着李洪和绍本初逃进山里找到贾德金,受贾德金指示回来网络人员,和寻找钱财的支持,以便东山再起。 第381章 周家团圆 丁大洋和李洪网罗了大量满洲国时期的警察、特务、伪军等人。总之满洲国牛逼闪闪的人物,现在都倒了大霉。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关押。 听说昔日的局长贾德金在网络人员都纷纷响应,积极参加,觉得还是跟着昔日的局长干有前途,可以骑在劳动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耀武扬威。 三人正准备进山的时候,丁大洋和李洪被抓了,绍本初侥幸漏网。他俩从松滨市公安局监狱转到了胡啦县公安局监狱。 今天赵玉娘和公安局长赵嘉名一起来到监狱。 他们互相都认识,昔日的共荣军司令。现在是胡啦县县长,还是独立团的政委。铁杆共产党员,了不得啊! 而赵嘉名他们虽然不太熟悉,但也听说过,现在是胡啦县公安局局长。 赵玉娘和赵嘉名分头审问李洪和丁大洋。 赵嘉名审问李洪,李洪是百般抵赖,关键的东西一点不说。而赵玉娘审问丁大洋却有收获,但收获的是丁大洋全盘供出,但他知道的有限。原来在胡啦县警察局他就是一个小警察,而李洪却是科长,很得贾德金的赏识。社会关系也很复杂。 并且,薛曾山给拿的钱都在李洪手里,丁大洋一分也没得到。 李洪究竟招揽了多少人,都是什么样的人,网络的什么势力丁大洋一概不知。 在狱长办公室赵玉娘和赵嘉名还有狱长郑天豹一起讨论李洪案件。 郑天豹当然想让李洪快点开口,查找到贾德金的去向,从而把他绳之以法。 郑天豹看着二人说道:“这李洪不开口,我们还真不知道贾德金这个王八犊子跑哪儿去了。” 赵玉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一边思索着一边说:“我认识贾德金有二十多年了。那时他就发展自己的势力,王大彪买枪能够黑吃黑这件事就不能小看贾德金。” 赵嘉名接着说:“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吗!” 郑天豹不太爱听,因为他那时是二赖子,整天胡混,因为偷家里的东西被王大彪打折了腿,所以他接过话茬说道:“陈芝麻烂谷子就别提了,说点有用的。怎么能抓住贾德金。” 赵玉娘看着郑天豹猜测出了他的心思,便说道:“你想套兔子还得知道兔子在哪儿走呢,想抓个大活人你不知道他的过去和现在,不知道他想什么,要干什么,你怎么抓?” 赵玉娘说得句句在理,郑天豹没词了,他低头不说话了。 赵嘉名局长看到场面有点尴尬,便说道:“他当了那么多年的警察局局长,也网罗了不少的黑恶势力。” “咱们北疆本来黑恶势力就猖獗,日俄在北疆各自经营自己的势力,扶持了多少中国的各股力量。这些力量是墙头草随风倒。谁有用结交谁,没有原则没有立场。贾德金没少网络他们。” 听了赵玉娘的话,郑天豹和赵嘉名都点头表示肯定。 赵玉娘接着说:“就拿上次他下势,放在别人的身上得多闹心,可他却是度假一样,搂着薛华那个大美人跑到五道镇消遣去了。远在五道镇家里局长的位置就回来了。这就说明贾德金有一套本事。” 赵玉娘继续说道:“你们二人加紧审讯李洪,一定撬开他的嘴巴。他和贾德金肯定有约定地址见面。只要他张口抓贾德金就容易了。” 这时郑天豹看着赵玉娘说道:“你是县长,我得和你说,现在社会的闲散人员都送监狱来了。我这里人手不够用。特别是那么多的女犯人,不好管理。你能不能从独立团里给我调一些女兵过来?” 赵玉娘肯定地回答:“没问题,我和马团长说一声。要多少你考虑一下。另外,那些社会闲散人员,我回去研究一下,单独关押他们。” “要是把他们单独找东方关押,监狱这里压力就小多了。”郑天豹说道。 “赵局长,你接下来重点查找贾德金的线索。除了审问李洪,还要在社会上搜集贾德金的一切相关信息。早日把他绳之以法。”赵玉娘命令道。 赵嘉名说道:“好的,放心吧,县长!” 赵玉娘在将要下班的时候给蒋正涛打电话,她在电话里告诉蒋正涛晚上下班去周铁家吃饭。蒋正涛说自己忙不能去吃饭,赵玉娘督促她说,你前几天已经答应人家了,现在反悔不好,今晚一定得去。 赵玉娘驱车来到周铁家,听到汽车声周铁和吴妈就迎了出来。 吴妈把赵玉娘迎接到堂屋,周铁去安排司机和赵玉娘的随行人员冯淑兰和另两名警卫。 史先生也从厨房走出来到堂屋和赵玉娘打招呼说:“哎呀,可把你盼来的了,真不容易啊!你这个大领导太忙了。” 赵玉娘说道:“史先生客气了,我是什么大领导,大领导才不这么忙呢。” 这时杨如兰也走了进来,见到赵玉娘客气地说道:“玉娘来了,稀客啊!” 赵玉娘说道:“孩子好吗?我想直接去看孩子了。但怕影响孩子,我接触的人多,身上病菌也就多。” 杨如兰说道:“哪有那么严重,我们一点也不娇惯他!快三个月了,谁都进屋看去,没事!” 正说着,蒋正涛进来了。史先生和杨如兰急忙招呼蒋正涛。 赵玉娘坐下,史先生给她斟茶。 说着话桌子上摆好了酒菜。史先生上座,次之吴妈和赵玉娘接着是周铁和蒋正涛杨如兰。 史先生端起酒杯说道:“今天难得这么齐全,来干一杯。说完和大家碰杯,然后大家把杯里的酒喝干。 吴妈忙招呼大家吃菜。 史先生问赵玉娘说:“玉娘还是那么忙吧?” 赵玉娘说道:“闲是闲不着,但不像在郑家屯共荣军的时候那么操心了。” 吴妈接着说道:“我和周铁说你让我们住在县政府,周铁就说不行,那是政府部门,不能住外人。” 周铁接着说道:“我妈一说,我就觉得不行。郑家屯的共荣军是打着满洲国幌子的私人武装。玉娘安排多少人都没问题。” 蒋正涛附和着说:“是!你们这么住很好,三世同堂。” 赵玉娘感慨地说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分开了有点舍不得。” 吴妈说:“行啊,玉娘,你这就帮我们很大的忙了。不是你力挺周铁,为他辩解。他现在早就作为汉奸蹲大狱呢!” 周铁伤感地说道:“命,有没有都不一定。” 杨如兰也说:“是啊!那些日子是真难那!想想都后怕。说你是汉奸拉出去就枪崩。那天要是玉娘晚去一步,周铁就没命了。” 第382章 李洪越狱 赵玉娘说道:“重要的是周铁做了那些对党和人民有益的事情。这是最主要的。你要是充当日本人的走狗,坑害中国人,谁也救不了你。” 吴妈说道:“哎呀,别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现在周铁在工商联当主席也不错。” “怎么的也得感谢玉娘,没有玉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关键是那些证据玉娘保管的那么好那么全。有理有据的。”杨如兰说道。 周铁接着说道:“上几天我看到齐耀华了,他现在是市委对外联络处处长,负责日本人遣返的事务。他也是玉娘救的,要不也按汉奸论处了。” “老齐家爷俩没少为抗联和党做贡献。当汉奸处理确实是冤枉!我唯一的作用就是预备了那些说理的证据。我自己也是,当初剿灭三羔子匪绺,为了唬弄日本人说是抗联蜜营。要不是有证据,我现在能说得清吗!”赵玉娘说道。 史先生这时说道:“还好,都过去了。以后就是好日子了。就是我那儿子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 史先生说到这里有些伤感。 赵玉娘安慰他说:“他现在和贾德金在一起。他不会有问题。能保护好自己。他的组织关系我已经报到了北黑省委。他们备案了。史先生你就放心吧!” 史先生说道:“好好,等剿灭了贾德金就能回来了。” 吴妈劝史先生道:“你也别难过,他不会有事的。来,大家喝酒。” 众人喝酒闲聊很是快乐,这时保姆把孩子抱了过来。赵玉娘看着孩子粉红的笑脸非常可爱。虽然只有三个月大,但人们一看他却咯咯地笑了起来。 整顿饭其乐融融,赵玉娘喝得满脸通红,就连脖子都红了。 吃过饭,蒋正涛和赵玉娘他们来到大门外,吴妈,史先生,周铁和杨如兰送行。 蒋正涛驱车回警备司令部。 赵玉娘上车回胡啦县城。 在车上,冯淑兰告诉赵玉娘说:“刚才我在杂货铺给嘉名打电话,他在办公室刚要出去,告诉我李洪杀了狱警越狱逃跑了。” 迷迷瞪瞪的赵玉娘,酒立刻醒了,她大喊道:”什么?李洪越狱了?还杀了狱警?怎么不早说?” 冯淑兰说:“嘉名知道你和周家人吃饭,他不让我告诉你,担心影响大家相聚的兴致。说等你吃完饭再告诉你。” “去监狱!”赵玉娘命令道。 “好的!”司机答应着,加速朝胡啦县监狱开去。 其实,赵嘉名局长的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赵玉娘毕竟是县长,而犯人越狱的事情是不直接归县长管的,但这些年在共荣军里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得赵玉娘出面拿主意。 不告诉县长,担心她挑理。高诉也觉得什么事都麻烦她还有点于心不忍。但内心深处还是依赖赵玉娘的,出了大事还是觉得让赵玉娘知道好,心里踏实。 来到胡啦县监狱,郑天豹和赵嘉名带人正在勘察现场。看赵玉娘来了都停下来向赵玉娘汇报。 赵玉娘看着满脸灰土,没戴帽子,前胸的衣扣敞开着,头发乱蓬蓬的狱长郑天豹正色地说道:“去!洗洗脸,把帽子戴好,扣子系好!” 监狱犯人杀了两个人越狱了,狱长肯动是失职,郑天豹已经乱了方寸。再加上内心本来就惧怕赵玉娘,现在是县长,独立团政委。他更害怕这个女子了,所以急忙去洗脸。 片刻郑天豹回来了,脸是洗干净了,衣服也整齐了。但脸上的愁容依然健在。 郑天豹对赵玉娘说:“下午四点多,我监狱里转悠,发现没见到狱警曲殿坤。我就让大家找找。怎么找也没有。 “后来有人发现关押李洪的监室没有一点动静,来回从监室的栅栏外走了好几回,李洪就是躺着睡觉。找不到曲殿坤就没有钥匙。 “有人向我报告,我就让他们砸开了监室门上的锁头。进去一看死的不是李洪,而是曲殿坤。曲殿坤穿着李洪的衣服,他的右眼扎着一根五寸长的大洋钉。还在往外冒血。因为他是脸朝里走廊里的人是看不到的。” 赵玉娘感叹道:“真他妈的残忍!” 郑天豹接着说:“大门口的狱警说没看到穿警服的李洪出去。凡是出去的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赵玉娘突然问郑天豹:“那个丁大洋呢?” 没等郑天豹回答,赵嘉名带人走到赵玉娘身边说道:“李洪杀死狱警曲殿坤,带着丁大洋跑了。 “还带走了丁大洋?太他妈的嚣张了!”赵玉娘怒骂道。 赵玉娘长出一口气,然后,放慢语气轻声说道:“嘉名,你把详细情况说说吧!” 赵嘉名说道:“丁大洋的监室在最里头,没人注意。就是你上次说把他们分开,才把丁大洋安排到那里的。监室的锁头完好无损,看来是用钥匙开开了,然后又锁上的。我问过旁边监室的犯人,他们说丁大洋被狱警带走了就一直没回来。” 赵玉娘说道:“看来,是李洪穿着曲殿坤的警服,打开丁大洋的牢门,把他带走的。那,他们是怎么出的监狱呢?” 赵玉娘说完看着赵嘉名,赵嘉名说道:“在监狱院子的西北角,堆着监狱的垃圾和一堆苕条编的破筐。在破筐底下压着一具尸体。” “走,去看看!”赵玉娘说道。 赵嘉名在前边走着,赵玉娘等人在后边跟着朝监狱西北角走去。 一具死尸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没有了,只穿着一条短裤。 赵嘉名指着尸体说:“我们发现的时候,他是压在这些大筐底下的。没穿衣服,身上盖着一套狱警的警服。初步断定,后脑被什么利器重击而死。” 赵玉娘面色凝重地对赵嘉名和郑天豹说:“可能是李洪打死了狱警曲殿坤,把曲殿坤的衣服扒下穿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衣服给曲殿坤穿上装成自己。然后拿着曲殿坤身上的钥匙打开丁大洋监室的门。来到这里,打死往外运垃圾的老汉,自己假扮老汉拉着板车出了监狱。” 第383章 杀死狱警 说到这里,赵玉娘拿过一个大筐。那筐有一米多高,直径有六七十公分。赵玉娘进去蹲下,外边根本看不到。 这时,一名警察跑到赵嘉名近前喊道:“报告局长,门口的狱警说,拉垃圾的老头谁细看臭烘烘的。” 赵玉娘从筐里出来说道:“这回都明白了吧!李洪和丁大洋就是这么跑的。” 这时郑天豹对赵玉娘说道:“都是我的责任!管理不严。” 赵玉娘看着眼前堆放的垃圾和死尸说道:“也不能怪你,怪就怪李洪太狡猾了。” 接着赵玉娘提高嗓门大声说道:“把门口的狱警衣服扒了,关起来!严加审问!” “是!”郑天豹大声应道。 前边郑天豹大步流星地走着,后边赵玉娘赵嘉名等人紧紧跟着。 大门口的狱警看狱长局长县长都走来了,急忙拎着大枪从值班室走出来。郑天豹狱长走到他近前,上去就是一记响亮的大耳光,狱警的帽子被打飞了,他顾不得帽子急忙捂住火辣辣的脸。 郑天豹夺过他的大枪,然后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狱警倒退了好几步倒在地上。 “衣服扒了,关进监室!”郑天豹狱长命令道。 上来两个狱警扒下他上身警服,然后押着他走进监室。 赵玉娘看着郑天豹命令道:“你要详细排查监狱里的所有人员,看看有没有参与这起越狱事件的!” “是!”郑天豹答应着。 赵玉娘看着赵嘉名说:“详查李洪的社会关系和他进来之前的详细情况!” 赵嘉名点头答应。 在距离监狱有三里多地的一块玉米地旁,警察发现了从监狱往外拉垃圾的板车和那些苕条编成的大筐。 板车是扔到壕沟里的,大筐散落在壕沟里。筐里都有垃圾,就一只筐里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的。 赵嘉名判断丁大洋就是钻进这只筐里,离开监狱的。警察看到玉米地里有两个人新踩的脚印。他们顺着脚印追下去,追到了地头,出了地就是山边子。 也就看不到脚印了。赵嘉名看着呼呼作响的蒿草和山林里的树木,茫然不知所措。 赵嘉名吩咐一部分警察进山搜索,自己带人回到公安局。 赵嘉名给松滨市公安局的贾文龙打电话,问他李洪是在哪里抓到的。贾文龙说自己也不清楚,但,他告诉赵嘉名自己把抓到李洪的警察派过去。 并且,贾文龙告诉赵嘉名,派过去的警察一会就到,他派车送去。 赵嘉名一听非常高兴,就在办公室等着。可是,怎么等,那个警察也不到。赵嘉名一看表,早就应该到了。他便给贾文龙打电话,问起警察怎么还没到。 贾文龙在电话里告诉赵嘉名,让他快点去西门外的砖厂找那个警察。 赵嘉名二话没说,急忙乘车往西郊奔去。 要到西郊砖厂的时候,他看到路边有一个人朝吉普车招手,便让司机停下。 赵嘉名走近那个人问道:“你是市局的警察?” 那个人说:“是啊!我叫梁家栋,是贾局长派我来的。” 赵嘉名问他说:”你不是局长送你了吗?“ 梁家栋说道:“是啊,可在路上我看到一个人坐着黄包车,看着眼熟,细看,他的特点是左耳耳垂前边有一撮黑毛。那天去抓李洪,在胡同口见到他了。我还特意看他一眼。后来听邻居说他多次去李洪家。今天坐车看到了,就跟着他。跟到这里,我让司机回去告诉局长。我就在这里等,那个人进砖厂了。” 赵嘉名急忙让司机把车开走,他带着两个人和梁家栋一起走进旁边的杨树林里,观察着砖厂的动静。 梁家栋说:“我感觉砖厂这个人和李洪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赵嘉名想了想说:“现在就得盯住他,不能打扰。一旦惊动了他就难以抓到他们的把柄了。必须抓到他们的真凭实据,才能顺藤摸瓜抓到李洪,或者贾德金。” “那你忙去吧!我们在这看着。”梁家栋告诉赵嘉名局长。 赵嘉名想了想说:“你们在这看着,有什么情况去东边一里多地有个杂货铺,那里有电话,往我的办公室打,或者往县长办公室打都行。” 梁家栋答道:“好,你忙去吧!我们在这看着。” 赵嘉名来到县长赵玉娘办公室,把情况向赵玉娘进行了汇报。 赵玉娘听了告诉赵嘉名,让军管会的人去砖厂例行检查,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千万不能引起他们的怀疑,以免打草惊蛇。 赵玉娘起身走到床前看着外边的景致说道:“砖厂、李洪、贾德金这是一条线,顺着这条线有可能抓到贾德金。贾德金这条狼,非常狠毒,上次从局长位子下来去了五道镇,险些要了正涛他们的命。” 赵玉娘不经意地说出五道镇,她马上警觉起来,问赵嘉名:“刚才我是不是说到五道镇了?” 赵嘉名说道:“是啊!你说贾德金从局长下来去了五道镇,险些要了正涛他们的命。” 赵玉娘走近赵嘉名问道:“上次你不是也在场吗?” 赵嘉名说道:“是啊!我和冯淑兰都去了,我都记得。我们上了单福的当,好悬了!” 赵玉娘接着说:“他上次去五道镇,那里可能是他的退路。也可能他是去安排退路。” 赵嘉名点头说道:“有可能!” 赵玉娘说:“无论是哪种情况,五道镇都是他最有可能的去处!哎呀,这真得好好筹划一下啊!五道镇可是个不寻常的地方。” 提起五道镇让赵玉娘陷入深思。她要好好盘算、好好布局,要在五道镇和贾德金拼上一把,争取在那里抓住他。 赵嘉名走后赵玉娘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是哪里呢?赵玉娘反复思索。突然她想明白了。 自己和贾德金斗了这么多年都没整倒他,这么容易就能在五道镇抓到他!日本子没来的时候,谁看都得认为贾德金死定了。 已经判死刑了,又杀了狱吏逃跑。死是定下来了,可是日本子来了,他不但没死反而升官了,发达了。更能祸害百姓,特别是那些抗日志士。 赵玉娘左思右想,还是要全面考虑,周密布局。 想到这里她拨通电话,对方接电话的是贾文龙。 自从北黑局党委研究决定贾德金的案子归胡啦县公安局接管。贾文龙的松滨市公安局似乎轻松了。 第384章 分析案情 但贾文龙一点也没有轻松,无论是事务上还是自己的情感上。 他放下电话,让秘书把市局侦察处处长黄继业叫来。 过了一会,敲门声。贾文龙喊道:“进来!” 黄继业进来喊道:“报告局长!”然后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黄继业一身自治军土黄色军装,腰扎棕色皮带,别着精致的小手枪。人显得干净利落。多年的戎马生涯使他精神干练,英姿勃发。 贾文龙急忙站起招呼道:“别客气,来坐!” 黄继业摘下军帽,放到贾文龙的办公桌上,正襟危坐。 贾文龙给黄继业倒了杯热茶放到黄继业面前说道:“不用这么正式,你和正涛哥很随便的!” 黄继业用手触碰了一下茶杯,说道:“可能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熟悉的原因吧!和局长还不太熟。” 贾文龙走回到皮椅子坐下说道:“行了,客套话就不说了。我找你来是通知你一件事,是北黑局党委决定的。” 贾文龙这么一说,黄继业把身子往前挺了一挺,仔细倾听生怕漏掉一个字。 贾文龙接着说:“北黑局党委决定成立贾德金专案组,由胡啦县县长独立团政委赵玉娘为组长,马号,赵嘉名和你为副组长。你现在就去胡啦县找赵玉娘报道。你们都熟悉,我就不多说了。以后,关于案情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 贾文龙说到这里停下了,他思索片刻说道:“这个不行,有什么事情向你们的组长汇报。需要我的地方让她和我联系。市局这边的工作你就都放下吧!” 黄继业站起身说道:“是!” 接着,黄继业问贾文龙局长:“我在市局侦察处处长的职位是不是就没有了?” 贾文龙肯定地说道:“保留!因为你们这个专案组是临时成立的,就是因为抓贾德金。如果他被抓了,这个小组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的职位、工资关系仍然在市局。” 贾文龙这么一说黄继业放心了,因为他也想到抓捕贾德金是临时的。他很看重市局侦察处处长这个职务。 在县长办公室赵玉娘给马号、赵嘉名、黄继业开会。 赵玉娘说:“遵照北黑局党委的决定,成立了贾德金匪徒专案组。我们几个是成员,我是组长,你们都是副组长。马号负责调动部队,因为贾德金匪徒人员不能少了。赵嘉名和黄继业负责侦破,而黄继业要专职负责侦察贾德金。赵嘉名还要主持公安局的事情,但重点也要放在贾德金案件上。” 三人听了赵玉娘的话,都纷纷点头表示认同赵玉娘的布置。 这时,马号环视一下赵嘉名和黄继业,然后指着他们对赵玉娘说:“县长,我们三个对贾德金逃走,以及他逃走后的所作所为和可能的去向不怎么清楚,你能不能详细的和我们说说,这样我们心里有个数。” 赵嘉名接着说:“是啊,县长,马团长说得对。我们虽然没有停止对贾德金的追捕,但具体的事情还不是很清楚。” 赵玉娘看看黄继业,从黄继业看她的眼神,赵玉娘清楚黄继业也是希望她说清楚抓捕贾德金的来龙去脉。 赵玉娘看着三人说:“贾德金,汉奸。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也否定不了。他不但是汉奸,而且是罪大恶极。柳条沟蛤蟆塘那一次就死了二十九名满腔热血的爱国青年。至于直接和间接死在他手里的共产党员、抗日志士、人民群众更是不计其数。” 赵玉娘说到这里,沉默了。她前胸一起一伏地喘着粗气,脸也涨得红润。马号看出赵玉娘是气得说不下去了。便说道:“他逃走的线索我们掌握多少,也就是我们知道多少?” 赵玉娘说:“我们去抓他,他跑了。跑进了茶叶店,从茶叶店的地道逃走的。” 这时,赵玉娘看着马号和赵嘉名问道:“你们没参与抓捕贾德金吗?” 马号和赵嘉名二人摇头。 赵玉娘一拍脑门说道:“你看我这记性,是我带着黑彪子和冯淑兰抓的。你们当然不知道了。” 接着赵玉娘告诉他们,贾德金是怎么逃出的城外;怎么被冯鞭子把脸上的肉钩下来两块。 说到脸上的肉让冯鞭子给钩掉了,三人都笑了。感觉贾德金也够倒霉的,让一个村民收拾一顿也挺窝囊。 赵嘉名问赵玉娘:“这个薛曾山什么来头啊?贾德金怎么和他整一块儿去了?” 赵玉娘看着赵嘉名说道:“薛曾山肯定是国民党,但是军统还是中统,或者是归北疆剿总司令部那就不清楚了。” “他们是怎么整一块儿的呢?”黄继业问赵玉娘。 赵玉娘苦笑着说:“这还真是个谜。上次贾德金从局长位置下来,偶尔到的茶叶店。薛曾山和他诉苦,说杀猪的刁二爷欠他三万块茶钱。他不敢要,想收拾收拾回老家。贾德金指使警察把刁二爷抓了起来,一顿暴打。刁二爷还了茶钱,就这么的二人认识了。贾德金还和薛曾山的妹妹薛华整一起去了。他们一起去的五道镇。后边的你们都知道了。” 马号和赵嘉名微微点头,表示他们清楚五道镇发生的事情。 接着赵玉娘又把贾德金薛曾山和薛华逃到山里,和同样是外逃的原警察局的警察李洪、丁大洋还有绍本初相遇。贾德金派他们回来收拢那些他们的支持者一同对抗共产党。 而贾德金他们到了刘家沟屯附近遇到倒霉了的开拓团,导演了祸害日本女人,殴打儿童的丑剧,嫁祸给共产党。 赵玉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捋了一遍,三个人对贾德金逃跑的过程都清楚了。 赵玉娘看着三人说:“都清楚了,说说你们的看法和建议!” “贾德金从局长的位置下来了,他为什么要去五道镇呢?还带着薛华。不能是毫无目的的旅游吧?”马号说出自己的疑问。 赵玉娘说道:“这事我也是纳闷,他去五道镇干什么呢?” 这时赵嘉名说道:“他能不能觉得自己不是局长了,要到那里躲清净。因为他清楚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肯定怕人算计他。警察退休了不是都躲起来了吗!” 第385章 玉娘布局 “如果带着薛华就不太可能是躲起来。薛华既然是国民党的人她就要有所作为。”黄继业分析道。 赵玉娘看着黄继业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三人说:“所以,我觉得这五道镇是贾德金必去的。虽然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贾德金在哪里。” 看着赵玉娘的意思似乎有什么要说的,马号就说道:“县长,你有啥打算就说吧!” 听了马号的话,赵嘉名和黄继业也随声附和着说:“对,县长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说出来我们才能研究啊!” 赵玉娘这才说道:“刚才大家一说,我也明白了。五道镇贾德金一定会去的,我想我们把重点放在五道镇。至于去多少人吗……” 赵玉娘在思索着,三个人都看着他们的县长。 “我看还是成立个小分队,专门抓捕贾德金等人。特别是这次李洪丁大洋逃走,我们更应该把抓捕贾德金这件事重视起来,不能小看了这只豺狼。”赵玉娘说道。 赵嘉名补充说:“特别是和薛曾山哥俩整到一起去更危险!” 赵玉娘看着赵嘉名点头说道:“对,贾德金贪婪残忍只知道害人,薛曾山哥俩知道怎么才能更加残忍和怎么才能害更多的人。 “小分队先定下来由谁带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黄继业这时说道:“还是我来吧!他们俩都有自己的队伍要带。我来之前贾局长告诉我公安局的事情都放下。我现在就是参加这个小组来了,没别的事情干扰。再有我去过几次五道镇,那里周边的地形地貌我都了解一些。真要是和贾德金斗起来,这也是优势。” 赵玉娘和马号赵嘉名都表示同意。 赵玉娘让马号拨给黄继业小分队三十人。她还告诉黄继业,五道镇商号的人除了管德志留下几个,大约还有十几个人也都让他们加入独立团。 这样小分队就有四十多人,如果不够用,有急事就从别的队伍急调。还有那部电台也给小分队用。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赵玉娘接电话。 赵玉娘放下电话站起身说:“北黑局领导找我,今天我们就到这里。你们先去忙!等我回来有事再找你们。” 赵玉娘把目光转向黄继业说:“你就在县政府待着!” 赵玉娘说完朝门外喊道:“小叶!” 秘书叶晓乔应声而入,赵玉娘告诉她给黄继业安排一个房间,供他休息办公。然后赵玉娘对黄继业说:“你跟她去吧!” 马号和赵嘉名也站起身和赵玉娘告别后走了。 赵玉娘在北黑局党委会上聆听书记郑天龙传达上级的指示精神。 传达完后,郑天龙书记安排具体事情。他告诉赵玉娘,北疆民主自治军变成北疆民主联军。 所以独立团以后叫北疆民主联军独立团。军服和原来一样。赵玉娘心想就得和原来一样,重新改样式,做新的也整不齐。 郑天龙还告诉赵玉娘,独立团要编入北疆民主联军,开赴北吉省和国民党作战。 赵玉娘问郑天龙说:“我也要随部队吗?” 刘兴邦告诉赵玉娘说:“你不随部队,马号也留下,独立团番号还存在。只是让黑彪子和颜旺财带队南下。现有的独立团成员几乎都得带走。” 赵玉娘感到疑惑,问道:“那我们后方不是空虚了,那么多的伪满洲国的残余势力正在鼓动着闹事。还有那么多的胡子也在破坏我们取得的成果。” 郑天龙告诉赵玉娘说:“这些党中央也考虑到了。让我们广泛发动群众,搞土改,分土地。群众认可我们了就会支持我们,那时还愁没部队吗?” 赵玉娘这才明白过来,她开心地笑了。 接着赵玉娘把成立小分队以及开赴五道镇抓捕贾德金的计划向北黑局领导进行了汇报。 郑天龙、刘兴邦、王泽都非常高兴地说赵玉娘这事办得好。 接着赵玉娘提起张耀祖和苟飞赵琦的事情,她又把张耀祖带领的伪军在围剿抗联的时候,他是如何网开一面的,才救了抗联。并且冻死二百多日本鬼子。 赵玉娘看着刘兴邦和王泽二人,那意思是当时你们二人在场,是亲历者。二人明白赵玉娘的意思,便朝郑天龙点头表示肯定。 张耀祖带人守住监狱,要不那么多的地下党都可能被薛华杀害了。赵玉娘说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还有,在苟飞当局长的时候,放了那么多的地下党和反满抗日分子,虽然收了他们的钱,但毕竟是保住了他们的性命,每一条鲜活的生命都是革命的火种。 赵玉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希望党组织给张耀祖三人一个公正,客观的评价和公正的待遇。 赵玉娘狠毒,那是对恶人;赵玉娘善良那是对好人。 郑天龙看看刘兴邦和王泽笑了,他对赵玉娘说:“你说的这些我们已经反复地核实过了正要和你说呢。一,立刻释放三人;鉴于他们所作的贡献,让张耀祖任胡啦县县长。你任县委书记。二,赵琦和苟飞二人由胡啦县县委和县政府酌情安排职务。” 赵玉娘一听,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她红着脸说:“原来你们都安排好了?” 三个臭男人哈哈大笑。 黄继业去五道镇之前,朝贾文龙要梁家栋给自己当小分队副队长,贾文龙答应了他。 黄继业之所以要梁家栋给自己当小分队副队长是因为,梁家栋是土生土长的松滨市人。中共党员,办事细心稳妥,善于缜密的推理。而这些是黄继业所缺少的。 黄继业是抗日出身,开始是自卫军后来才变成抗联。打游击是把好手,侦察方面不如梁家栋。 梁家栋在走之前向胡啦县公安局局长赵嘉名详细汇报了他跟踪砖厂老板的全过程。 左耳朵有一撮黑毛的砖厂老板叫钟海涛,外号大涛。大涛从小就不务正业,混迹于松滨江江边。 什么坏事都干,踢寡妇门,剜绝户坟,打瞎子骂哑巴。 一次偷盗,被人家抓住打了个半死,多亏警察局警察李洪遇上救了他一命。他才切身感到警察是真好使。 打那以后就抱住了李洪李科长的大腿,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通过巧取豪夺,蒙骗恐吓把西郊砖厂没花几个子儿就整到了自己手里。 当然李洪和贾德金也没少捞。 第386章 酒话酒话 钟海涛雇佣从关内逃荒来的盲流给他砖厂干活,到了年末一分钱不给。工人要钱,他就伙同李洪贾德金等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抓进了监狱,或者送给日本人当劳工。 人们对钟海涛恨之入骨,但却毫无办法。因为有警察局局长这个大大的总靠山。 工人省钱,所用的土地是国家的当然是免费了。而烧出的红砖却是好价钱,有的工地不用他的砖,他就主动拉一车送去。不管你要不要直接放到工地,而算钱的时候就是天价。 哪个开发商老板敢惹他啊!都知道他背后的靠山是谁!要多少给多少,花钱消灾。 赵嘉名以前也听说过大涛的威名,但互相之间也没来往。换句话说,就是没瓜葛,井水不犯河水。 今天他大涛犯到自己手了,那就不客气了。赵嘉名暗自咬牙,好你个大涛,你的死期快到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黄继业和梁家栋带领小分队很快就到达了五道镇。他们是身着便装进的五道镇,虽然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但他们是剿匪的。那些匪徒在暗处,不能打扰他们。穿便装是为了麻痹他们。 小分队到了五道镇住进了分号的库房。赵玉娘已经把商号交给了政府,这里的分号也不例外,但管理人员还是管德志那伙人。 按照赵玉娘的安排,管德志把商号的人员按照各自的能力和自己的意愿,一部分加入民主联军,一部分继续在商号工作。 黄继业从独立团带来的加上管德志这里征召的共计四十二人。除了小分队的队长黄继业,副队长梁家栋。其他人员分成四组,每个组八人,设有小组长。 余下的八人分别为炊事班,卫生班,勤务班,通讯班。 小分队分成了四个行动组,四个后勤保障班。 整顿好小分队,黄继业便对五道镇周边进行侦察。特别是董洪昌家,暗中派人在董家烧锅四周探访。同时,偷偷走访附近的老百姓。 黄继业在王振东家的大门外找到王振东,因为他们以前认识,现在光复了,日本子倒台子了。王振东的胆子也大了,见到黄继业还挺客气。 王振东问黄继业说:“现在,你们这伙得势了!不用偷偷摸摸的的。” 黄继业一听这话怎么一股粪味,不好闻。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呵呵地说:“啥得不得势的,日本子是不能再欺负咱们了。” 王振东说道:“日本子不能欺负咱们了,日本子那些狗腿子也他妈的不能欺负咱们了。” 黄继业对王振东说:“咱们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让人家听到了还不好。找个地方多聊一会儿!” “去哪儿呢?”王振东一边四处看着一边问道。 黄继业说:“那就去镇里吧!找个餐馆,一边喝着一边聊。” 突然,王振东拉着黄继业就往他家的院子里走。黄继业有点不知所措。王振东说:“快走!” 进了院子,直接奔房门。王振东打开房门把黄继业推进屋里,自己也急忙闪身进来,随手关好房门。 进了屋,走进里屋王振东让黄继业坐下。 黄继业坐在炕上,问他:“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王振东惊慌失措地告诉黄继业:“街的东头走过来的是张三。” 黄继业看着王振东问:“你怕张三?” 王振东说:“鬼怕恶人,这五道镇东街谁不怕他。这是八·一五光复了,要不怕他的人更多。” 黄继业一听更加糊涂了,看黄继业一脸的问号。王振东告诉他老婆用大葱炒两个鸡蛋,再拍个黄瓜,去杂货铺买二斤酒。他要和黄继业喝点,慢慢地聊。 他老婆看他要喝酒十分的不痛快。 黄继业看他老婆不高兴,便说道:“我去买酒吧!再买点油炸花生米。” 王振东急忙制止他说:“不用不用,怎么能花你的钱呢?你那个叫江方浪的兄弟没少给我扔钱。你们都挺讲究的。这样吧!你坐着,我去买酒。但你不能走啊,也别出去溜达,别让张三看到你。” 说完王振东出去了,黄继业看他老婆不高兴的样子想走,但他想知道张三的情况和董家烧锅都发生了哪些事情。重要的是打听贾德金是否来过五道镇。没办法待着吧! 王振东的老婆在外屋生火刷锅,准备炒菜。 不一会儿王振东回来了,他推门进来把黄继业逗乐了。只见王振东嘴里叼着纸绳,纸绳下边吊着纸包,纸包里的油已经透了出来。左手拎着个酒瓶子,右手还抱着两个纸包。 看得出来,他东西多开门费劲,才把纸包叼在嘴里。看来他老婆是不给他开门。 黄继业急忙接过他嘴里叼的纸包,王振东这才松了口气。 放好小炕桌,拿来盘子和碗筷,王振东打开纸包,有油炸花生米;猪头肉;两根红肠。 刚摆好酒菜,王振东老婆炒的鸡蛋大葱也端上来了,炒得还不错没少放油。接着拍黄瓜也端上来了。 桌子不大摆满了。 王振东倒上酒,端起酒碗说:“认识你们挺好,都挺讲究的。你那个兄弟江方浪不是一般人,出手大方,为人豪爽。” 黄继业知道他说的江方浪是蒋正涛的化名。蒋正涛麻烦他的那些天没少给他钱。所以他一直说蒋正涛好。 想到这里,黄继业掏出几张钞票放到桌上说:“今天这顿酒一定是我请!” 王振东一看急了,他大叫道:“那怎么行,你到大哥家了,能让你掏钱吗!” 黄继业一脸的严肃说道:“你要是不让我请,我现在就走。” 说完,黄继业就坐到炕沿上把两只脚往鞋里伸,预备要走的样子。 王振东一看黄继业真要走,说道:“你别走,那我就收着了。恭敬不如从命。” 看王振东把钱收起来,黄继业又回转身盘腿坐到炕上。 黄继业之所以一定要给王振东钱,是因为他不想看到他媳妇那逼脸子。阴沉着脸看,酒也喝不下去。 三两酒下肚,王振东开说了。 第387章 工人暴动 酒话酒话,喝上酒就有话。脸红耳热的王振东就讲起了五道镇发生的大事情——董家烧锅和张三的故事。 “那天晚上,那枪打得跟爆豆似的,打了一晚上。吓得我们一宿没睡啊。那董家烧锅大爆炸,像炸弹炸了一样。把人没吓死。” 王振东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跟他亲眼看到一样。酒精的作用下,夸张的成分也多。 “张三,挺能得瑟的。那天晚上哥七个,老大、老四被当场打死,老二、老五送医院死了。就剩下张三和两个最小的弟弟。把大伙乐坏了。还有董家烧锅,那董洪昌多牛逼的人物。让炸弹炸蒙逼了,第二天人们看见他说都没人样了。头发乱了,脸确青,眼眶子也肿了。” 黄继业知道,那不是什么炸弹,是蒋正涛点燃了董家存的烧酒。但,他说张三家死了哥四个他还不知道,不但他不知道就是蒋正涛也不知道。他们点燃了董家的酒库。给张三家一顿乱枪就走了。 但,黄继业喝着酒,听着王振东眉飞色舞的讲着也挺有意思的。主要是能知道五道镇董家烧锅的事情。 王振东夹口菜,喝了口酒接着说:“火烧当日穷,把董家烧屁了。酒库连着烧锅,把烧锅烧了一大半,这真成了烧锅了。都说他家有钱,一家不知一家。董家也欠别人的酒钱。没办法把院子里的一些像碾坊了、豆腐坊了、粉坊了都卖了。” “那照你这么说,现在董家受穷了?”黄继业问王振东说。 王振东想了想说道:“看现在的样子是穷了。但我总觉得董家在玩猫腻,烧了点酒好像是一场大火。但不至于穷成现在的样子。土改工作队去他家了,啥也没有了,就剩下一个大院子和里边的房子,有一些房子还都卖了。是别人的名下的财产了。” 黄继业试探着问王振东:“听说他家的那些朋友挺厉害啊?” 王振东不以为然地说道:“是,有个什么警察局局长,日本子倒台子了,现在好像也不是局长了。” “那个局长来过吗?”黄继业问王振东。 王振东说道:“来过,但现在好像没在董家。但他们好像有啥事儿。我是听我外甥说的。” 黄继业一听来了兴趣,问道:“你外甥?你哪个外甥?他怎么知道的?” 王振东一副高傲的神态看着黄继业说:“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哥们江方浪他知道。是他杀了我表姐夫单福。我说的外甥就是单福的儿子。 “张三找他干活,他不愿意去。那张三不是东西,不愿意给工钱。张三实在找不到人了,就现钱杵。我外甥才去的,好像是往老金沟拉什么东西,很多。都是装的大箱子,还很沉的。 “听董家的人说起贾局长叫贾德金。我觉得董家的实力不能小看,他们在往老金沟发展。那张三和董家穿一条裤子,刚才看到他我才躲着他。离远点好,虽然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了。但究竟谁能在这里待长也每个准信。从打我记事起,这北疆大帅管理,老毛子,小日本子,走马灯似地更换。” 黄继业附和着王振东说道:”对对对,你说得对。” 回到小分队,黄继业把得到的消息和管德志说了一遍,管德志在五道镇一直也没闲着,他时时处处关注董家烧锅和贾德金的信息。 他也觉得董家和贾德金有勾当。他们的实力不能小看。 黄继业立即把五道镇的情况向赵玉娘进行了汇报,征求赵玉娘的意见,是回去还是继续留在五道镇。 赵玉娘正在和五道镇的黄继业通话。秘书叶晓乔进来报告说:“赵书记,大门外聚集了好多人,他们情绪激动。县长让我通知你,让你拿主意。” 赵玉娘对着电话说:“黄继业,你先等一下我再打给你。” 赵玉娘放下电话,问秘书:“你再说一遍!” 叶晓乔酒吧大门外聚集了很多群情激愤的人,他们喊着:“我们要吃饭,砖厂要开工。”的情况和赵玉娘说了一遍。 赵玉娘立即拿起电话,拨通号码,电话接通。赵玉娘说道:“你赵局长吗?”电话里传来“您稍等,他马上就回来!” 赵玉娘说道:“好的,我等着!” 片刻,赵嘉名局长接电话,赵玉娘问他封锁砖厂是怎么回事。赵嘉名告诉赵玉娘,砖厂是八·一五光复,日本子倒台子。民主自治军来了查封的,当时是因为怀疑有一些汉奸藏在砖厂里。 赵玉娘告诉赵嘉名,现在砖厂的工人来县政府闹事了。赵嘉名听说工人来县政府闹事,就知道是老板钟海涛鼓动的。 他非常气愤,告诉赵玉娘他带人来镇压。被赵玉娘制止了,民主联军一来事情可能更糟。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这时,张耀祖慌慌张张地进来了。他哭丧着脸说道:“玉娘,你看看可咋办吧?” 赵玉娘看着张耀祖愣住了,她问道:“你以前遇事不是这样的?很稳重啊!” 赵玉娘哭丧着脸说:“今非昔比啊!昔日我是真正的一县之长,掌握着伪军中队。再说了,我那背后是日本人那,谁不怕日本人啊!” 赵玉娘更懵了,她问道:“那你现在背后是共产党啊!这么大的靠山你怕啥啊?” 张耀祖看赵玉娘不明白他的话更加着急了,他说道:“共产党不行!”赵玉娘瞪着眼睛看着他问:“什么?共产党不行?” 张耀祖知道自己说错了,急忙辩解道:“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日本人厉害,说打就伸手,说抓就送走,送哪去谁也不知道。劳工?实验品?干啥去都别想活命。所以说吗,鬼怕恶人。共产党带领的队伍是仁义之师。他们当然不害怕了!” 赵玉娘一脸疑惑地看着张耀祖说:“你这一说还真把我整糊涂了。” 张耀祖说道:“有啥糊涂的,百姓敢往君子脸上吐痰,敢往强盗脸上吐吗!” 说到这里,张耀祖更加激动了,他指着外边说:“这要是日本子,早就用机关枪突突了。吓死他们也不敢来闹事。那里边一定有坏人,我劝你也别出去,很危险啊!” 赵玉娘冷冷地说道:“我明白了,有些人是我们给惯的。我就不信那个邪,我出去!你也跟着我!” 第388章 平息暴乱 县政府院子的两扇大铁门紧紧地关着,外边挤满了愤怒的群众。 大门里站着一排身着黄色民主联军军服的战士,他们全副武装。身上背着子弹袋,腰扎皮带,打着绑腿,穿着黑色布鞋。头上的红五星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他们各个显得干净利落,精神抖擞。 赵玉娘走出办公大楼,站在台阶上,看着门外的人群。她身后跟着张耀祖和秘书叶晓乔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 这时,冯淑兰跑到她的面前说道:“书记,外边太乱,你别过去!” 赵玉娘说道:“我不过去,他们能消停吗!去!把敞篷吉普车开来!” 冯淑兰开来一辆黄色的军用敞篷吉普车。赵玉娘和张耀祖上了车,副驾驶的位置坐着一名全副武装的民主联军战士。他端着冲锋枪,腰里挂着满满的子弹袋。 赵玉娘和张耀祖的身后也站着两名士兵,同样的装束,同样的威风。 大门打开,吉普车停在了大门近前。 大门外黑压压的人群,此时都注视着赵玉娘。这是他们以前就听说过的共荣军司令赵玉娘。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 他们朝吉普车上的赵玉娘喊道:“为什么关我们的厂子,我们要吃饭,共产党不给饭吃啊?共产党要饿死人啦!” 群情激愤,喊声震天。 赵玉娘扫视一下众人然后举起双手,喊道:“大家肃静!听我说!” 人群慢慢地静了下来,赵玉娘高声说道:“关你们的厂子是有原因的,但肯定不会太久,我和县长今天向大家保证,明天就去人给你们的厂子开封!” 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是啊!共产党还是说理的。”“赵玉娘说话算数,我们信她的。”“对啊,共产党不能无缘无故地关厂子。” 突然,人群里的一个瘦高个子,他穿着蓝色的上衣,跳着高地喊道:“别信她的,她是在骗我们!共产党就能骗人!“ 人群又骚动起来,这时,张淑玲偷偷地靠近他,抬起右脚来了个侧踹,只听瘦高个的腿“嘎巴”一声,瘦高个摊在地上。就在他倒下之前,张淑玲和卢淑梅一左一右抓住他的两个手腕子朝他的身后一背,还是“嘎巴”两声。他的两只胳膊脱臼了, 瘦高个瘫倒在地嚎叫。 人们不由自主地闪开了。一队民主联军士兵冲进人群,把群众和瘦高个隔离开来。 瘦高个瘫在地上嚎叫着说:“共产党打人了,共产党打死我了!” 赵玉娘和县长张耀祖跳下吉普车,分开众人走到瘦高个身旁。 赵玉娘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瘦高个问道:“你是干啥的?今天来干啥?” 瘦高个大叫道:“我是请愿的工人,你们为什么打我?” 赵玉娘看着张淑玲说道:“搜他!” 此时的瘦高个一条腿骨折,两只胳膊脱臼,一动不动,只是哀嚎。张淑玲走到他的身边,弯腰把他翻了过来,从他的腰间摘下手雷 张淑玲起身,举起手雷一边给大家看,一边说道:“如果我们不弄伤了他的两手,他就会拉响它!倒霉的肯定是大家!” 赵玉娘高声说道:“大家看到了吧!请愿要求开工,为什么带着手雷?” 此时的瘦高个躺在地上像死猪一样,一言不发。 这时,赵玉娘返身走回敞篷吉普车,跳了上去,高声说道:“大家看到了吧!他们鼓动你们闹事,不是争取开工,为了你们好。他们是想趁机闹事,制造混乱。大家回去吧!明天,我亲自去砖厂看看。有开工条件一定让你们开工!” 群众看到他们确实是被利用了,请愿带手雷。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是,人们纷纷地散去了。 在去北黑局党委的车上,赵玉娘问赵嘉名说:“那个瘦高个审得咋样了?”赵嘉名告诉赵玉娘:“什么也不说,死硬死硬的。但是据我们的调查,他就是钟海涛的狗腿子。这次县政府门前闹事就是钟海涛背后指使的。不知道为什么,钟海涛的砖厂急于开工。” 赵玉娘问赵嘉名说:“除了想赚钱还有其他的目的吗?” “目前还不清楚!但很快就能查出来。”赵嘉名告诉赵玉娘。 赵玉娘朝窗外看去,她看到街旁的粮店都关着门,而却有很多人拿着口袋在那里排队。 赵玉娘问赵嘉名:“这是咋回事?粮店关门却有那么多的人排队?” 前边副驾驶上的冯淑兰说:“粮价飞涨,但还是没有粮可买。” “啊!”赵玉娘答应一下也没太注意。 到了北黑局党委,郑天龙和刘兴邦在等着赵玉娘和赵嘉名。 寒暄过后,赵玉娘向局党委汇报了平息闹事群众的具体情况。赵嘉名汇报了跟踪调查砖厂老板钟海涛的情况。 听完他们二人的汇报,郑天龙说道:“看你们调查的情况,这个砖厂的老板钟海涛肯定是有问题。现在就差拿到真凭实据,就可以逮捕他了。” 赵嘉名答道:“是这样的。” 刘兴邦这时说道:“那你们就跟住了,一定把这个败类绳之以法。” 郑天龙接着说:“玉娘,赵局长!这次找你们二位来还有一件事情,非常重要。现在我们也没办法了。” 看着郑天龙书记严肃的神情,赵玉娘问道:“啥事,书记你就说吧!” 郑天龙说道:“现在整个松滨市粮食价格、布匹价格、棉花价格飞涨。价格已经上涨了一百多倍,但还是没货。这件事太棘手了,也是在考验我们党的执政能力。” 赵玉娘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刚才我看到米店门口排了那么多的人,但米店是关门的。” “那是什么原因?”赵嘉名问道。 刘兴邦说:“就是那些不法商人,囤积居奇,以谋取暴利。” 郑天龙接着说:“也有那些敌对分子借机参与想置我们于死地。” 赵玉娘问道:“这事应该归松滨市政府管啊,怎么找到我们的头上了?” 郑天龙不好意思地说道:“市政府一个是忙,再就是他们不懂经济和市场。他们都是部队调过来的。要说打仗那不含糊。冒着枪林弹雨冲锋陷阵连眼睛都不带眨的。但,现在这场经济仗,他们束手无策。所以北黑局党委决定由你带人来扭转我们的被动局面。” 赵玉娘喃喃自语道:“这可咋办啊?我也不懂啊!”赵玉娘想了想说:“那怎么不搜啊?搜查啊!谁囤积居奇收拾他,我们手里不是有枪吗!” 第389章 玉娘绝望 郑天龙无可奈何地说:“这北黑省这么大,我们怎么能都搜到了?再就是人家了存点粮你总不能没收吧?特别是那些有工厂的小业主,有点粮食也不过分。再说了,那些真想通过握住粮食布匹食盐和我们作对的人,他能不藏好了吗?” 刘兴邦接着说:“动硬的肯定不行,玉娘,你就想想办法吧!” 赵玉娘长叹一声说:“这不是鞭打快牛吗!” 郑天龙听了赵玉娘说的“鞭打快牛的话”,红着脸摇头说:“真得你想办法了。我们全力支持你!要什么给什么,动用什么你说话就行。” 被逼无奈的赵玉娘只好应承,她无可奈何地说:“那我就试试吧!看来鸭子也得往架上跳啊!” 郑天龙却严肃地对赵玉娘说:“玉娘,不能试!没机会试,也没时间试,必须干成!这涉及到我们共产党执政的能力。松滨市是我们现在占领的最大的城市。如果治理不好松滨市,人们就会怀疑我们共产党的能力。失去民心了还说什么解放全中国,实现共产主义!” 在赵玉娘的办公室里,赵玉娘看着眼前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张耀祖、史先生、钱朝前。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从北黑局党委接受了整顿市场的任务,说是接受,其实接不接受都一样。必须干! 她急忙去了松滨市大大小小的书店和松滨市有经济学专业的大学,找出了书店和大学所有的经济学方面的书籍,足足装了两麻袋。 两麻袋的书倒在地板上堆得像个小山一样。 赵玉娘打开一本书,先看内容简介,再看看目录。经济学发展史、经济学在世界各地的发展方向、经济学有关前景等等的书,都被她扔到了一旁。她要的是实用的,能解决当下燃眉之急的。 闭门不出,抠查了两天,她觉得这不是法子,便驱车去各个大学找那些专家商谈。听他们的意见,特别是那些外国专家。 经过了几天的折腾,赵玉娘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才把他们三人找来,再研究研究。 “张县长,你说说!”赵玉娘看着张耀祖说道。 张耀祖抬头看着赵玉娘说:“你不是到大学里找那些专家了吗?他们是什么意思,我们听他们的不行吗?” 赵玉娘听了张耀祖的话冷笑了一声说:“他妈的,要是听专家的我们都得光腚饿死。” 赵玉娘说出这句粗话把三个人都惊呆了,他们愣愣地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看着三人说道:“你们不用看我,我说出来你们听听。有的专家说没有粮食可以到江里捞鱼、上山上打猎。北黑省有那么多的河流和山岭。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落到砂锅里。拿棒子去山里打獐子,用水瓢去江里舀鱼,支上烧锅等野鸡落里。” 三人听了都笑了。赵玉娘接着说:“也不是所有的专家都那个德行。好的还是多,从他们那里我知道了很多经济学方面的知识,他们也出了一些可以借鉴的主意。但总觉得实用性不是太强,但我们可以借鉴。也真得感谢他们。” 史先生附和赵玉娘说道:“是啊!现在不是课堂上讲讲就行的,要真刀真枪的开干!” 赵玉娘看着史先生点头说道:“这就像军校的那些教官,他们的军事素养肯定很高,战略战术也精通,但让他们当将军和元帅未必能行!” 钱朝前一直是低头不语,赵玉娘看到了就问钱朝前:“你有啥想法没有?” 钱朝前说道:“十多年前,我在巴北卖枪药。入冬前我整去很多,但我担心别人也来卖,那我就卖不上价了。所以,我就安排人四处散布巴北火药多,价格低。果然没有人再到巴北来卖枪药。我就大赚了一笔。要是都涌进巴北我的火药就不赚钱了。” 赵玉娘听了钱朝前的话,她思索着,自言自语地说:“都涌进巴北……” 赵玉娘站起身走到窗前抬头朝外一看,已是繁星满天,万家灯火。 赵玉娘朝门外喊道:“小叶!” 张淑玲开门进来,问道:“书记,什么事?” 赵玉娘看着张淑玲问道:“怎么是你?” 张淑玲说道:“小叶下班了,晚上不是我陪您吗!” “啊!你去厨房,整几个菜!” “好的!”张淑玲答应着走了。 赵玉娘向北黑局提出自己的建议,就是把周边城市和地区的粮食等紧缺物资运到松滨市,以解燃眉之急。 北黑局经过慎重考虑决定采纳赵玉娘的意见。也没什么好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就这样大量的以粮食为主的紧缺物资源源不断地通过水陆两条交通线运抵松滨市。 松滨江边的两个码头和松滨市的三个货物处不分白天黑夜地卸粮食等物资。 不管多少粮食投放到市场就被抢购一空,尽管赵玉娘早就告诉贾文龙和赵嘉名两位局长,加派警力严格控制大宗买卖。 开始几天赵玉娘还和郑天龙、刘兴邦见面商谈市场粮食等物资的销售情况。后来都没有时间见面了,就是通过电话及时沟通。 卡穆佳、乌潭江、曼呼立等大城市的粮食物资被源源不断地运来。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三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 还没到三个月,各个城市吃紧了。 郑天龙明确地告诉赵玉娘,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全省都得瘫痪。 郑天龙、刘兴邦、王泽都吓得半死,其他的大城市要都像松滨市这些富商囤积居奇,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赵玉娘这下子彻底蒙圈了,她想用肥肉撑死老虎,没想到老虎没撑死,肉没了,饿死的将是自己。 早餐一口没动,一缕头发却掉进了碗里。这头乌黑飘逸的秀发赵玉娘引以为荣,现在就这么掉了一大绺子。 赵玉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全部脱落,只有几根稀疏的白色茸毛。脸色苍白,形容枯槁,眼窝塌陷,瘦骨嶙峋。 赵玉娘大叫着,坐了起来。她大口地喘着粗气,满脸的汗水也顾不得擦拭。她摸摸脑袋,头发还在,原来是噩梦。 张淑玲披着睡衣快步走了进来,她问道:“书记,你怎么了?”说完张淑玲急忙给她倒了杯水,递给赵玉娘。赵玉娘接过喝了几口,把杯子还给了张淑玲。 这时,床头的电话响了。 张淑玲接起。电话是郑天龙打来的,五更半夜打电话肯定是有事,赵玉娘有种不祥的预感。 郑天龙告诉赵玉娘,还有三天,三天后将没有粮食从火车和船上往下卸了。因为三大城市和其他地区没有再往船上和火车装粮食。 赵玉娘听得清清楚楚,她彻底绝望了。 第390章 仙女下凡 看着绝望的赵玉娘,张淑玲轻声说道:“问问正涛!” 赵玉娘有气无力地说道:“问他也没用。他也是个穷光蛋,没有粮食。就是富商也没有这么多!” “得病乱投医!问问吧!”张淑玲说道。 “那你打吧!本子上有号,打寝室的。”赵玉娘的话还是那样有气无力,但她知道蒋正涛现在正睡觉。 电话拨通,张淑玲把话筒递给赵玉娘,赵玉娘接过。 “妈,这个时候打电话什么事啊?”从蒋正涛的话语里明显感觉出他睡意正浓,倦意十足。 “妈都要愁死了,才给你打电话。” “什么事?”蒋正涛问道。 赵玉娘简单扼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蒋正涛听了说道:“哎呀,不就是粮食吗,明天去车站拉吧!” 赵玉娘懵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小子就这么答应了。好像他们家库房里存着那。 “喂,你他妈的说什么?胡话吧!”赵玉娘质问她儿子蒋正涛。 “妈,我不是说了吗,明天……”说到这里蒋正涛可能在看表,然后接着说:“现在是凌晨了,中午十二点以前你到车站拉粮食。” 赵玉娘更加着急,她说道:“正涛,不是少啊!三斤五斤的我不找你了。” “妈,我知道,要多少都行!行了,我还挺困的。睡了!”说完蒋正涛把电话挂了。 赵玉娘手拿话筒瞪眼看着骂道:“他妈的,挂了!” 张淑玲说道:“他答应了?” 赵玉娘想了想说道:“这小子是不是哄我,这么大的事他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这这这,这好像我朝他要一瓶酒喝似的。他妈的,他扯蛋吧!” 张淑玲说:“正涛办事挺稳妥的,不能哄你。” 赵玉娘想了一会说道:“不行,得去找他。嘴巴没毛说话不牢。我有点信不实。”说着赵玉娘就要穿衣服。 张淑玲说:“他答应了就没事,这半夜三更的不用去了。” “不去,我也睡不着,心更不踏实。去备车!” 张淑玲知道劝不了赵玉娘便说道:“我去叫冯淑兰。” 赵玉娘阻止张淑玲说:“不用带卫队,叫醒司机就行!” 张淑玲急忙说道:“大半夜的多危险,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好好好,你去吧!”赵玉娘不耐烦地打发张淑玲出去了。 三辆军用吉普车来到松滨市警备司令部大门外,迎接他们的是一位身着北联中尉军服的中国人。 他对赵玉娘说:“司令在办公室等您!” 赵玉娘疑惑地看着年轻军官说:“他不是睡觉吗,应该去宿舍楼。”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是按命令办!”年轻军官告诉赵玉娘。 赵玉娘他们被带到蒋正涛的办公室,蒋正涛穿着睡衣在办公室等着她们呢。 赵玉娘看到蒋正涛问:“你不是睡觉吗,怎么来办公室了?” 蒋正涛站起说道:“先别说这些,说说粮食吧!” 赵玉娘点头说道:“也对,粮食是大事,你睡不睡觉没关系。” 接着蒋正涛告诉他妈妈赵玉娘,明天上午就去火车站还有码头拉粮食。赵玉娘奇怪了她问蒋正涛哪里整来的粮食。并且这么容易还顺手。 看蒋正涛的样子一点解释的心思也没有,但一看他妈妈急迫的样子,不告诉她,她肯定不能善罢甘休。转念一想也是,这么多的粮食谁会相信。 蒋正涛看了看冯淑兰和张淑玲又转向他妈妈说:“我要是不告诉你,你可能不会相信。” 赵玉娘说道:“我当然不相信了,这不是少啊!满北黑省谁说我都不能相信。” 蒋正涛告诉他妈妈赵玉娘,北疆两大平原的粮食,正源源不断地运往北联国。不但是粮食,所有的军用民用物资,他们都往回运。 赵玉娘吃惊地问蒋正涛:“我们的东西为啥他们往回运?” 蒋正涛看着自己的妈妈苦笑道:“你去拦吧!” “你小子净说屁话,我能拦住吗”赵玉娘骂道。 蒋正涛立马顶了过去:“那我能拦住啊?” 娘俩这一顶牛,张淑玲和冯淑兰笑了,但还不敢笑出声。 “不是,你这孩子怎么竟说气话,咱们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拦住吗!政府拦啊!中国不是有那么多的牛逼人物吗?”赵玉娘说道。 蒋正涛平息一下呼吸,然后说道:“世界那些大巨头,让北联出兵。国民党和北联政府有条约,占领的北疆要还给国民党。现在人家北联是以救世主的身份帮我们打日本人,拉走点粮食物资,那还不是正常吗!” “他妈的!”赵玉娘骂了一句。 蒋正涛说道:“您也别他妈的,也别他爹的。我挂了你的电话就给北联司令员打电话。他满口应承。他们运回国的粮食等物资都从松滨市路过,他让他们在这里经停的时候,就卸下来。不过说好了是借的。” “行行行,挺好挺好!”赵玉娘高兴地说道。 蒋正涛接着说:“还有事情,我要和你说。” “什么事?你说!” 蒋正涛拿起桌上的纸和笔看着冯淑兰说:“你过来记一下!” 赵玉娘看了,说道:“什么大事啊,多此一举,我还能忘了?” 蒋正涛说:“我真担心你一激动忘脑后去!” “我激动!我还发神经呢?”赵玉娘嘟囔着。 蒋正涛看冯淑兰坐好,拿着笔等着呢,便说道:“明天一早把粮食和物资价格翻倍,连翻三天。然后就降价,幅度是五折。一直按照这个幅度降,什么时候满大街都是粮食了,也就是价格低的没法再降了,这个时候再出手回收!” 赵玉娘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懵了,这小子这么有本事。 蒋正涛看着他妈赵玉娘说:“这不是你当初设计的吗?” 赵玉娘缓过神来说道:“我是这么设计的,但没你整得硬实,没你整得潇洒。” 赵玉娘想了想又问道:“你干嘛要涨三天,再降啊?” 蒋正涛思索着说:“我感觉他们可能也知道三天后咱们没有粮食物资可用了。他们的信息网应该很发达。所以他们会不惜血本也要吃进。然后,我们再狂甩,他们就扛不住了。我们再低价收回,跳楼跳江随他们吧!” 赵玉娘此时一点矜持也没有,她高兴地喊道:“谢谢儿子,你太牛了!吃啥?老娘给你买!” 蒋正涛站起说道:“我啥也不吃,和我去寝室吧!” 赵玉娘说道:“不去了,你回去再谜拉一会儿。我们回去该安排了。” 蒋正涛严肃地说道:“你不去,我就不让他们卸粮。” “哎呀!臭小子,二分钱的小白菜你还拿一把!那就去吧!” 赵玉娘说完对着冯淑兰和张淑玲说:“走吧!去看看他的狗窝,乱什么样!” 来到蒋正涛寝室门口,蒋正涛打开房门,让赵玉娘先进去。 屋里灯亮着,赵玉娘一进门,从床上站起一位穿着睡衣的北联姑娘。这姑娘亭亭玉立,棕色的头发像瀑布一样飘在脑后,柔嫩的皮肤细腻而白嫩。 她微笑着,闪着美丽的大眼睛注视着赵玉娘。 赵玉娘懵了,她自己就很美,身边也是美女如云。马兰、甘雨珊、秦佳美以及现在身边的张淑玲。各个宛如天仙,可看了这个姑娘,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女。 第391章 母子二人 北联姑娘盯着赵玉娘看,愣了一会儿她对赵玉娘身后的蒋正涛用中国话问道:“她是妈妈吗?” 话语虽然有点生硬,但是却相当的流畅。 蒋正涛朝她点了点头。那个北联姑娘一下子扑到赵玉娘怀里喊道:“妈妈!”人家已经扑进了怀里,自己不能无动于衷啊,赵玉娘也抱住了她。 那个北联姑娘喃喃地说道:“我可见到你了,妈妈!” 大颗的泪珠滴在赵玉娘的肩头。赵玉娘还有点不适应,太突然,对外国女人毕竟有先天性的隔阂。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把赵玉娘整蒙圈了,不是一般的蒙圈,而是彻底的蒙圈,蒙得都找不到哪是北了。 一名四五岁的小男孩,穿着条小裤衩,揉着眼睛从里屋走出来了。出来个小男孩令赵玉娘惊讶,更惊讶的是这个小男孩,除了皮肤白和棕色的头发,和小时候的蒋正涛二样不差。 就像一个模子扒下来的一样。小身板,小体型,还有那面目。完全一样,不差分毫。 赵玉娘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那个北联姑娘,朝小男孩走去。这时,那个北联姑娘对小男孩说道:“盼盼,叫奶奶!” 那个小男孩用中国话脆生生地叫道:“奶奶好!” 喊叫的同时他朝赵玉娘扑来,赵玉娘泪流满面,急忙蹲下把孩子抱在怀里。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赵玉娘抱起小男孩直起身,她问小男孩:“你叫盼盼?” 盼盼闪着机灵的大眼睛说道:“是啊!妈妈说‘盼盼’就是盼着回家,妈妈说,我们的家在中国的胡啦河畔,郑家屯。那里有奶奶,有河流,有山川。河里有姿态优美的小鱼,山上有各种各样的小鸟。盼盼是临时名字,以后叫什么,要奶奶起。” 赵玉娘听了激动万分。 “你的中国话谁教的?”赵玉娘问盼盼。 “是妈妈啊!”盼盼干脆地回答道。 这时,蒋正涛看着冯淑兰和张淑玲一直站着,便说道:“你们俩别站着了,坐下。” 蒋正涛把二人让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给二人拿水果。二人开始不坐,坐下也不吃水果。 赵玉娘这时也从幸福美好之中清醒过来。蒋正涛对她说:“进来半天了,也没告诉你,她就是叶塔列娃。” 赵玉娘接着说:“不是你没告诉,是你没时间告诉。你不说我也猜到了。” 说完,她看看窗外,天空已经微蓝。 赵玉娘看着蒋正涛说:“我把他们娘俩带回家!” “你不是住县政府宿舍吗?”蒋正涛问。 “县政府前边有套四合院,我没去住。你岳叔住车队,我一个人没意思。早都收拾好了。”赵玉娘告诉蒋正涛。 “我还真忙,下班我回去。你把他们带回去吧!”蒋正涛说完,看着叶塔列娃。叶塔列娃听到后,急忙走到蒋正涛身边把蒋正涛紧紧搂在怀里说道:“亲爱的,你晚上一定回去!” 蒋正涛看着他妈赵玉娘和其他二人,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答应叶塔列娃说:“我一定回去,你和妈妈先回去。我今天要忙。”蒋正涛耐心地劝说叶塔列娃。 吉普车路过松滨江大桥的时候,叶塔列娃看着滚滚东流的松滨江水问赵玉娘:“妈妈,这下边是胡啦河吗?” 赵玉娘笑笑说:“这不是,是松滨江。” 盼盼这时看着赵玉娘问道:“奶奶,爸爸小时候淘气你打他吗?” 赵玉娘笑笑说:“打啊!不打不听说。” 盼盼天真地看着赵玉娘又问道:“奶奶,我淘气你打我吗?” 赵玉娘摇摇头说:“不打,怎么淘气也不打!” 盼盼瞪大两眼问道:“为什么?” 赵玉娘笑着说:“打你奶奶手该痛了。” 吉普车停在了四合院门前,冯淑兰对这里很熟悉,以前都是她安排的。 人们进了院门,是一个标准的四合院。倒坐房、正房、两侧厢房。 由于当初以为赵玉娘县长得住,冯淑兰已经把这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生活用具一应俱全。 岳洪光在车队基本不回家,赵玉娘自己住还得住进警卫和随身护理人员,她嫌麻烦,不如住县招待所方便。 现在儿媳孙子来了,就得住自己家了。 收拾妥当,天已经大亮。 赵玉娘吩咐冯淑兰去外边买点吃的,大家一起吃。冯淑兰简单算计一下,除了书记的家人还有十五六个,加起来有二十来人。 买回早餐,吃过后。赵玉娘问冯淑兰今天应该干什么?冯淑兰笑着把自己记录的那张纸递给赵玉娘。 赵玉娘接过一看,说道:“哎呀,这么大的事啊!我都记不清了。” 冯淑兰笑着说:“正涛让我记下来,你还不让呢。他担心你忘了。” 赵玉娘笑着说:“他心里清楚,我心里糊涂着啊!” 赵玉娘让张淑玲带着两名民主联军女兵守护着自己的家,换句话说就是保护叶塔列娃和盼盼。 叶塔列娃说什么也不同意,但她的拒绝无济于事。 这一天,叶塔列娃就陪儿子逛街,出去由三名民主联军腰别手枪护卫着。叶塔列娃的汉语相当出色,与任何人沟通都非常的容易。 母子二人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好奇。 一名粗鲁的商贩随口骂出:“操他妈的!” 盼盼听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虽然他的汉语很好,日常交流没有问题,但对这句中国非常流行的国骂,他还不懂,问他妈妈叶塔列娃:“妈妈,‘操他妈的’什么意思?” 叶塔列娃听了,说道:“我也不懂。”其实叶塔列娃是真的不懂。她接触的是蒋正涛那些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的指战员,他们当着叶塔列娃的面是不会骂这句话的。 蒋正涛当着她的面也不会骂。 小盼盼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便问张淑玲:“阿姨,这句话什么意思?” 张淑玲摇摇头说:“我也不懂。” 小盼盼仍然仰着天真的笑脸问张淑玲:“那谁懂呢?我应该问谁呢?” 张淑玲回答小盼盼说:“问你爸爸吧!他能懂,他军衔高,官职也高,是副司令员。” 第392章 死里逃生 赵玉娘和蒋正涛都忙了一天,晚上都回来了。也都是拒绝了好多的应酬,因为今天他们必须回来与家人相聚。 厨师佣人没有雇好,冯淑兰就把县政府的厨师临时调过来应急。把招待所的服务员招呼过来帮忙。 家人团聚不亦乐乎,赵玉娘让冯淑兰和她的家人一起吃饭,但冯淑兰家里也有事,安排完了就回去了。 但张淑玲是推脱不掉的。张淑玲说什么也得走,她觉得赵玉娘家人团聚,自己会影响他们的气氛。 但赵玉娘是真心相让,蒋正涛也是百般挽留,叶塔列娃更是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小盼盼也拽着她的衣服挽留她。 这个时候再走就是不识抬举了。 但张淑玲后悔了,还不如走了。整得她还挺尴尬。 大家正在高高兴兴地用餐,小盼盼又想起了那句国骂。 便问他爸爸蒋正涛,蒋正涛一听蒙了,他看看叶塔列娃又看看张淑玲。因为蒋正涛知道盼盼的奶奶一天没在家,就是在家也不会在孙子面前骂这句话。 于是蒋正涛就问盼盼在哪里听到的,盼盼告诉他是街上的一位叔叔说的。蒋正涛刚想告诉他这句话是脏话,还没等蒋正涛说。盼盼指着张淑玲说:“这位阿姨说爸爸你知道,你军衔高,职位也高,是副司令员。” 盼盼说完,蒋正涛愣愣地看着张淑玲,张淑玲顿时满脸通红。 赵玉娘何等的聪明,何等的机智,她一拍张淑玲的肩膀说:“淑玲说得对,孩子有疑问不问爸爸问谁啊?况且这也是应该男人回答的问题。”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笑过,赵玉娘告诉叶塔列娃说:“你用你们北联语告诉他,就说这是句脏话。” 还没等叶塔列娃说话,蒋正涛就用北联语和叶塔列娃说了该怎么翻译这句话。 蒋正涛和叶塔列娃为了尊重赵玉娘和张淑玲,他们一句北联语也不说。 笑过后,赵玉娘问蒋正涛:“你还没告诉我她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蒋正涛答道:“我怎么知道!” 赵玉娘奇怪了,她说道:“你怎么能不知道?” “昨天晚上她和孩子到的,北联的司令员就招待他们母子用餐,回到宿舍很晚了,刚躺下还没睡着,你的电话就来了,折腾到天亮。死和活,是三两句能说清的。” 听了蒋正涛的话,赵玉娘微微点头说道:“啊!是这样!” 叶塔列娃是作为音乐学院的学生去前线慰问演出的。 但,战争打得非常残酷,哪还有时间和心情看演出,她们这些女研究生就都充当了战地医护人员。 由于叶塔列娃年纪稍微大些,她是在读博士研究生。她就被派去当战地救护组组长。 飞机轰炸,炮火连天。一名充当护士的医学院学员负伤了,她躺在担架上,衣服破烂不堪,叶塔列娃就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们上战场之前就把自己的信息写到了衣服上,那上边有姓名、住址、职业、家庭联系方式等。 担架遭到敌机的轰炸,那名负伤的伤员在担架上被飞机炸得粉碎,只剩下一块衣服片,才能证明了她的身份。而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是叶塔列娃的。 叶塔列娃就成了死者,而叶塔列娃本人随着部队,东挡西杀,一直打到欧洲。和家里也就失去了联系。 家里肯定是认为他死了,墓碑也写得清清楚楚。直到她人回来了,才知道弄错了。 其实,没上战场之前她就生下了盼盼。她把盼盼留给她妈妈照看去攻读博士的。 回到家里,她就去抗联六十四训练旅找蒋正涛,人们告诉她,蒋正涛回国了,不回来了。 因为中国正在打仗,她就在等机会来中国再找正涛。 叶塔列娃讲完她死亡的全过程,在场的人都沉默了。空气压抑而沉闷。 赵玉娘考虑了一会问叶塔列娃说:“你读博的时候就生下盼盼了?” 叶塔列娃回答赵玉娘说:“是!我大学毕业就不想再学了,当一名音乐老师很好。后来遇到了正涛,我要进步才能配上他。 “读到博士时我又犹豫了,耽搁了一段时间,生完盼盼,我觉得我还要读下去。妈妈给我看盼盼,我就继续进修,赶上了战争。那场战争简直就是梦魇!唉,总算过去了。现在我也总算读完博士了,就来中国找正涛了。” 赵玉娘心想,这女人怎么都这么痴情?为了心上人都这么拼。 片刻,是赵玉娘打破了沉寂,她说道:“总算都过去了,一切都好了。来喝酒吧!” 这时小盼盼举着酒杯喊道:“干!”他说得流利而自然,那架势好像中国北疆的大汉。蒋正涛和赵玉娘都看着小盼盼愣住了,他们在想这孩子怎么会这些。 叶塔列娃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便说道:“他姥爷会几句中国话,每当用餐的时候就教他,把他训练得这么在行,第一次听他说的和举动我也惊呆了。” 赵玉娘一听高兴了,说道:“好,后继有人了。以后家里来人就让盼盼陪客人!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齐声附和说好。 赵玉娘按照蒋正涛的布置,进行实施。三天的粮食及紧缺物资投放到松滨市市场,立刻被抢购一空。 三天过去,抢购风潮减弱。接着大量堆积如山的粮食涌入松滨市,并且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掉价,简直是腰斩。 那些不法商贩吃不住劲了,眼看高价买回的粮食及紧缺物资,一天比一天贬值,眼看要一文不值,便纷纷狂抛。 眼看见底,赵玉娘指挥人员立即买回。这一卖一买,共产党赚了个盆满钵满。那些不法商贩的一买一卖赔得底朝天。 本想大发不义之财,把共产党统治的松滨市击垮,到头来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郑天龙、刘兴邦、王泽、赵玉娘、赵嘉名、贾文龙六人聚在一起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庆功宴。他们太高兴了,共产党刚刚在北疆建立的政权总算没有垮台,这里有他们的贡献,有共产党的英明领导。更加证明了共产党指导的正确与伟大。 郑天龙刚要举杯庆祝,外边传进来报童的喊叫:“卖报!卖报!不法商贩气焰嚣张,纷纷跳楼跳江。卖报!卖报!不法商贩气焰嚣张,纷纷跳楼跳江。” 郑天龙说道:“祝贺我们的胜利,也祝贺反动势力的灭亡!”众人举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郑天龙接着说道:“正涛没来,他的功劳太大了。我们应该感谢他!” 第393章 河畔霞飞 在蒋正涛家的祖坟,叶塔列娃在给马兰的坟头烧纸。 叶塔列娃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祷。 蒋正涛站在她的身旁,盼盼和另一个小女孩互相拉着手看着叶塔列娃在祈祷。 祈祷过后,叶塔列娃慢慢站起对蒋正涛说:“正涛,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我理解你当时的难处。每个人都生活在他所处的环境之中,很难完全摆脱环境对他的包围。就像我们跳得再高也要落到地上。其实是一个道理。” 蒋正涛热泪盈眶,一言不发。那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走到蒋正涛身边仰着小脸看着蒋正涛说:“爸爸,你哭了?” 蒋正涛蹲下来双手捧着小女孩的脸说:“爸爸没哭,是高兴的。” 叶塔列娃走到蒋正涛身边说:“正涛,你们的孩子有名字吗?” 蒋正涛默默摇头说:“没有,我还没来得及起。” 叶塔列娃说道:“你今天应该给她起名字,当着马兰的面给你们的女儿起名字。” 蒋正涛站起身,看着马兰的坟墓说道:“马兰,咱们的女儿就叫‘霞飞’吧,我们一起曾经在胡啦河旁看落霞与孤鹜齐飞。” 叶塔列娃说道:“很好,好听的名字!霞飞。你再给咱们的儿子起个名字吧!” 蒋正涛苦笑着说:“还是你起吧!他长这么大了我什么都没管。” 叶塔列娃说道:“我们开始相识,你就和我讲胡啦河畔的美丽富饶,说那里是你长大的地方,是养育你的地方,是你梦牵魂绕的地方。我想让咱们儿子叫‘河畔’,与他的妹妹霞飞正好是‘河畔’‘霞飞’。” 蒋正涛自言自语道:“河畔霞飞。” 然后蒋正涛点头说道:“好,就叫河畔霞飞。蒋河畔,蒋霞飞!” 叶塔列娃右手拉住河畔,左手拉着霞飞说道:“走!我们回家!” 叶塔列娃拉着两个孩子走向军用吉普车,蒋正涛后边跟着。一家四口上了前边的吉普车,后边跟着北联卫兵乘坐的吉普车。驶离坟地,进入郑家屯。 进了郑家屯,吉普车停在了郑家大院的大门前,蒋正涛告诉叶塔列娃和孩子们,他小时候就是在这个院子生活了五六年。 接着,蒋正涛带他们来到胡啦河胖。蒋正涛告诉叶塔列娃这就是他经常和她讲的胡拉河。也是叶塔列娃梦牵魂绕的地方,她爱蒋正涛,也爱蒋正涛的一切的一切。 蒋正涛告诉叶塔列娃就是在这里他和马兰一起看落霞与孤鹜;一起看胡啦河水的波光粼粼;一起看草长莺飞。 眼前的美景让叶塔列娃无比的兴奋,她激动地说:“这要是马兰活着多好,我们一起生活,那该多美好啊!” 看着叶塔列娃脸上洋溢的温馨甜美的笑容,蒋正涛的心在滴血。和叶塔列娃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对不起马兰。和马兰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对不起叶塔列娃。 蒋正涛一次次拷问自己,我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吗?我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但发生的一切足以证明我就是那样的人! 他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老天爷对自己不公啊! 从河边回到自己的家,这个院子是赵玉娘剿灭七星山刀疤脸匪绺,剿匪司令部奖给赵玉娘的。 那时的蒋正涛和蒋河畔一样大。期间为了给白二浪看病卖给了贾德金。后来赵玉娘告贾德金修大堤偷工减料,大堤决口淹死人。贾德金把这个院子当封口费还给了赵玉娘。 从打共荣军变成了北疆民主自治军,搬到了胡啦县城,这里就有一个班的兵力在看守。 前些日子,蒋正涛带着北联东方集团军首长来胡啦河打猎,院子冷冷清清的。但今天的人怎么多起来了。 这时,钱朝前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看到蒋正涛等人很惊讶,他问道:“正涛,你怎么来了呢?” 蒋正涛告诉他自己是带着媳妇和儿子女儿来上坟的。 蒋正涛问钱朝前,怎么这么的多的车辆来到了郑家屯呢。钱朝前告诉蒋正涛,借北联的那些粮食,现在都该还了。但一时半会儿运不出去就暂时放在这里。路南的共荣军军营现在变成了粮库。还有蒋正涛家的西跨院。 他家现在住满了卫兵和管理粮食的官员。而钱朝前除了商会的事情,主要任务就是管理这些粮食。 蒋正涛驱车带着叶塔列娃和河畔霞飞回家,在村口和路上见到大量的运粮车,有卡车也有马车。 赵玉娘在办公室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贾德金正在胡啦县火车站机务段仓库。不管是真是假,赵玉娘立即通知赵嘉名局长带人去抓捕。 胡啦县火车站机务段仓库,距离火车站有一里多地。四周是农田,农田连着山岭。 仓库里放着一些破旧的机器和设备,都是机务段不怎么用的东西。贾德金果然在这里。 贾德金和薛曾山薛华等人逃出胡啦县城,被冯鞭子钩掉脸上的两块肉,然后逃进了山里。网罗了一些昔日那些耀武扬威的警察和特务,都是受到民主联军追捕的对象。 他们偶然遇到那些开拓团的遗属遭到一群流氓的掳掠和奸淫,便在薛曾山的授意下又重新导演一下,拍了照。 薛曾山知道《华日新闻报》对共产党没有好感,便想把东西送到那里去,但他们不敢回松滨市。便威胁折磨开拓团的宫本,宫本没办法就把题目为《他们管理下的暴行》的报道,送到松滨市洪宇街的《华日新闻报》编辑部。 这件事贾德金和薛曾山产生了分歧,贾德金不想干这事,他想的就是网罗部下和共产党的各种敌对势力,占山为王。 而薛曾山的任务和目的是配合国军占领北黑省,进而统治北黑省。 报道见诸报端,却是引起国际反响,薛曾山受到上司的褒奖。但贾德金却不屑一顾。他觉得那都是虚的没有实在的东西。 但贾德金清楚薛曾山的国民党势力也不可小觑,和他们团结势在必行,说白了贾德金现在也没什么势力可投靠的。 第394章 古家围子 所以,他在薛曾山的授意和策划下,潜回松滨市发动那些仇视共产党的富商和一些共产党的敌对势力。想用经济手段搞垮松滨市经济,从而也就搞垮了共产党的统治。 没想到,不但没搞垮共产党的统治,倒让那些富商和共产党的敌对势力赔了个底朝天。跳楼跳江无数。 火车站机务段仓库被那些赔了钱的富商和家属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要贾德金给个说法,赔钱死人算谁的? 一个大汉用木棒指着贾德金怒吼着:“你说成功了让我们挣大钱,失败了由你来赔亏空,现在我爸跳楼了。你赔吧!你用什么赔?” 贾德金慌慌张张语无伦次地说道:“我赔,我一定赔。” 另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的年轻人说:“这么多的钱你赔得起吗?我大哥听了你的话倾家荡产、又借了大笔的外债。其中一大部分是高利贷。结果,他要抛的时候,你不让。说给共产党致命一击。这下子可倒好,没击倒共产党,却把我当家的大哥击江里去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指着贾德金的鼻子接着问:“你怎么赔?我大哥没了。那些钱也没了。你说!怎么赔。” 贾德金腾地站了起来说道:“国军一到,谁的钱一个子儿都不会少你们的。”贾德金没办法拿出薛曾山那套话来糊弄人。 “国军在哪儿呢?你说!国军在哪儿呢?”人群怒吼着。 贾德金仍然强词夺理地说:“国军已经过江,就是过了松滨江了。” “他妈的,松滨江老长了,他们要是从松滨市过到江北胡啦县,我们才算他们过江。在他妈的北吉省过江关我们什么屁事!”愤怒的人们在谩骂着。 “钱没了,人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打死他算了!打!打他!打这个骗子。”人们愤怒了。 贾德金身后那些他网罗的党羽,纷纷掏出手枪,或者端起大枪对准人群。 突然人群外边冲进三个人,他们是李洪、丁大洋和绍本初。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手枪,他们一边往里冲一边喊道:“警察来了,快跑!” 那些富商的家属,他们心里清楚他们是和共产党作对。所以很惧怕共产党的警察,也就是民主联军。 趁着慌乱之机,李洪拉起贾德金说:“局长,快跑!警察来了。” 说着他拉着贾德金带着众人从后门逃了出去,消失在青纱帐里。 赵玉娘和赵嘉名带着的大批民主联军赶到仓库,贾德金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 而那些富商的家属还没来得及逃走,被共产党的警察围得水泄不通。 赵玉娘身后跟着赵嘉名局长和大批警察走进人群。 赵玉娘神态庄严地扫视了一下众人问道:“你们在这里干啥?” 这些人还没有从痛苦中摆脱出来,诉苦的对象贾德金跑了,他们把赵玉娘当成了贾德金。开始向赵玉娘诉苦,把前边那些气话朝赵玉娘一顿发泄。 赵玉娘站在一台机器上大声说道:“你们现在难受了?你们的家人跳楼跳江。如果你们得逞了,那得有多少人死在街上,滚滚东流的松滨江上得漂浮多少死尸。你们是想搞垮共产党,同时自己大发横财。你们在囤积的时候,有多少人买不到粮而挨饿。你们想把粮价提高,有多少人买不起粮。 “你们现在赔钱了,人死了。死了活该,还和我这个县委书记诉苦。来人!把他们都抓起来,视情节轻重严肃处理。如果这里有主谋,将严惩不贷。” 赵玉娘话音刚落。民主联军上来把那些人押上了卡车。 赵嘉名带人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他对赵玉娘说:“书记,没影了,晚来一步。” 在古家围子古大善人家里。 薛曾山正和小山东闲谈,薛曾山问小山东是哪里人,小山东告诉他老家是关里的,逃荒来的。被日本飞机轰炸和家人走散了。 薛曾山对小山东说:“你们贾局长出去这么多天了,也没有音信,你出去看看。但别走太远,到围子外看看就行!” 小山东答应着出去了。薛华看着小山东出去的背影说道:“贾德金去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薛曾山说:“要发动那么多的商人,联合起来搞那么大的行动,一天半天能完成吗!” 这时,报务员进来递给薛曾山一封电报,薛曾山接过一看笑着说道:“你看看,好消息,大好消息。这贾德金真不简单。松滨市共产党要扛不住了。还有三天他们就什么都拿出出来了。” 薛曾山说完是哈哈大笑。 薛华接过电文一看也很高兴,她说道:“我早就觉得这贾德金不寻常,现在看我的判断是对的。” 这时,译电员又进来送给薛曾山一份电文。电报是北疆剿总司令李朝天打来的,他在电文中嘉奖薛曾山。剿总司令李朝天已经把松滨市薛曾山的行动,以及给共产党的打击报告给南京最高统帅府,南京最高统帅府授予薛曾山青天白日勋章一枚,金条一百根。 现已存在北奉剿总司令部。 并且在电文中特别提出一项任命,任命北黑省情报站少将站长薛曾山兼任北疆剿匪司令部全权特派员,薛华为特派员特别助理。 薛曾山高兴,启开一瓶红酒,兄妹二人开怀畅饮。 喝了几口,薛华问她哥哥薛曾山说:“那本李洪一直没有消息,你给他拿那么多的钱,是不是不回来了?” 薛曾山说:“不能,那点钱他能活几天。他原先在贾德金局长的手下任科长的时候是威风八面,呼风唤雨。要啥有啥,他能不想他失去的天堂一样的生活。他肯定是要和共产党对着干的。” 薛华思索一会,喝了口红酒说道:“我怎么看他都不像个善类。” 薛曾山说:“那就对了,是善类他只能听贾德金的。不是善类可能直接听我们的。你看刚才出去的那个小山东,他保证是贾德金的死党。他是大鹅下蛋认死窝子。王大彪把他招进警察局的,他就认识王大彪。王大彪死了他就听贾德金的。但,这个人肯定忠诚,不会投靠共产党!” 兄妹说完都高兴地笑了,他们笑他们自己的聪明,笑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高官得作,骏马任骑。 这时,东家古大善人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他呼哧带喘地说:“特派员,不好了。” 第395章 剿总任命 古大善人是古家围子的一霸,这古家围子就是他父亲立的屯。他父亲从关内来到这超龙沟子安营扎寨,靠人拉犁杖和用镐刨地,整了几亩旱地。 由于土地肥沃,养活一家十几口人绰绰有余。 到了古大善人当家,家财豪富,方圆几十里地都知道古大善人。他为人和善,整天嘻嘻哈哈,见人不笑不说话。但骨子里阴险狡诈,放高利贷,巧取豪夺。 所以,人们送他一个外号古大善人,一则是看他表面真是个善人,二则是对他伪善的辛辣讽刺。 一个佃农欠他地租,无力偿还,他便把人家的小女儿带走,卖到了窑子。由于他心急没有办理卖人契约。 被人家告到警察局,把他押进了大牢。后来他的家人找到贾德金,当时贾德金也没多想就大笔一挥写了放人的批文。 古大善人感念贾德金的好,逢年过节都给贾德金送礼。 有了贾德金这棵大树,古大善人更加为所欲为,欺压百姓,横行乡里。古大善人富得流油。 贾德金薛曾山他们一路奔逃,到了刘家沟导演了一出丑剧。从蚕场跑出来就直接到了古家围子。 古大善人知道贾德金不是局长了,但还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贾德金一行人。他也看出来了,共产党领导的土包子们会要自己的命。虽然现在还没到古家围子。 只有这些人才是自己的依靠,真要是像薛曾山说的那样,国军一来天下就是国民党的,自己照样为所欲为。 没想到共产党来得这么快,今天那些穷棒子领回来三个穿着黄军装的土改工作队。也不知道那几个共产党给了穷棒子什么好处。把他们乐得屁颠屁颠的。 看着古大善人惊慌失措的样子,薛曾山故作深沉地说道:“谷大哥,有话慢慢说!急什么!” 古大善人气喘吁吁地说道:“共、共、共产党来了。怎么这么快?穿着黄军装,一个腰里别着手枪,另两个背着大枪。那威风,牛透了。满洲国警察也没那么威风。那些穷棒子都乐得屁颠屁颠的。” 薛曾山仍然是那副威严,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问道:“我们来围子里没人知道吧?” 古大善人急忙说道:“你们是从我家后门进来的,没人知道。那些穷棒子走道都不走我家门口,怕我的大狼狗咬他们。” 薛曾山告诉他说:“出去看着,他们住哪里?还有什么动静回来及时告诉我。” 小山东在围子里转悠,也看到了土改工作队,但他不敢上前搭话,他清楚薛曾山看似对他放心,但他每次出来都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他清楚,那是薛曾山的人。 在日本子倒台子之前,赵玉娘就告诉他,只要贾德金不被抓起来,他就要跟在他的身边,别的什么也不要管,能待在贾德金身边就是胜利。 小山东牢牢地记住赵玉娘的话,尽量保护好自己,不能让贾德金他们起疑心。 贾德金带一伙人出去了,回松滨市干什么他不知道。留下了薛曾山这一伙待在古家围子。 今天他看到土改工作队了,但他知道就凭这三人是抓不住薛曾山他们的。再说了,贾德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如果他告诉了工作队。不但抓不住薛曾山,还会惊动了贾德金。 自己要听从赵玉娘的安排,只要贾德金在,自己就要跟着他。 最后一次见赵玉娘的时候,是在郑家屯共荣军营门外。赵玉娘叮嘱他要保护好自己,他爹等着他团聚呢。 小山东溜达到古大善人家的院子后边,突然他觉得院子后边的柳条林里有人影晃动。 他机警地把手伸向怀里,握住了匣枪的手柄。同时将身子蹲下,以减少中枪的风险。 这时,他身后跟上来两个人,都穿着和当地老百姓一样的衣服。其中一个问道:“怎么了?” 小山东知道他们是薛曾山的人,便头也不回地回答说:“好像有人!” 另一个人非常机警,他说道:“那就是咱们的人,共产党现在是可以大摇大摆地进村的。” 小山东说:“去进去看看!”小山东说完就想往树林里去,被拦住了。拦他的人说:“再等等,别贸然进去,很危险。” 这时,一个人从树林里探出头,四周看看又回去了。 小山东眼尖,他说道:“是李洪!” “我回去告诉站长,你们俩在这守着。”说完他回去了。 很快,他就回来了,他说:“站长告诉我们,让我们看好了,四周有没有人跟踪,然后把他们带回古家。千万不能引起村民的注意!” 小山东他们走进树林,正是贾德金他们。 李洪、丁大洋、绍本初等人小山东认识,其他的有几个不认识,都是贾德金后联络到的。 看看四周没人注意,小山东带着贾德金他们从古大善人家的后门溜进了院子。一行人惶惶如惊弓之鸟,茫茫如漏网之鱼。 贾德金把在松滨市策动那些富商囤积居奇的经过和薛曾山说了一遍,看着贾德金一副狼狈相,神情又那么沮丧,薛曾山便安慰贾德金说:“并没有失败,而是胜利了!” 贾德金哭丧着脸说:“大哥是不是开玩笑啊!我都这样了你不能耍笑我!” 薛曾山说道:“你问问小华,上峰是怎么说的。” 说着薛曾山看着薛华。 薛华拿着电文对贾德金说:“在整个北疆共产党统治的区域,当然了除了松滨市都是偏远的小县城或者是乡村。只有松滨市这次对共产党攻击最有力,也最最轰动。” 薛华说到这里手拿电文,在室内走了两圈接着说道:“上峰很清楚,和共产党干,仅凭一两次经济战是不能打垮他们的。主要还是靠军事。但这次上峰对我们的成果非常满意。北疆剿总司令李朝天报请南京统帅府,统帅府通令嘉奖,授予大哥青天白日勋章一枚,金条一百根。” 薛曾山急忙接过薛华的话说:“勋章是给我的不能换人的,南京已经备案。但金条都是老弟的。” 贾德金一听一百根金条都是自己的,两眼顿时散发着喜悦的光芒。接下来薛华说的更令贾德金兴奋不已。 薛华接着把电文用双手端到眼前,庄重地念到:“北疆剿总司令李朝天特任命薛曾山为北疆剿总司令部全权特派员。代理剿总司令部行使一切权力。” “好!”贾德金高兴得拍着巴掌大声叫好。 第396章 德金暴行 古大善人看贾德金回来了非常高兴,他又和贾德金说起屯里来工作组了。他们是来搞土地改革的。 他听说,不但要斗他的房屋、土地,还要斗他的财产。有的地方把财主的命都斗没了。 看着古大善人吓得半死的样子,贾德金咬牙切齿地说:“怕啥?今晚就灭了他们,看他们还嚣张不?” 贾德金把在松滨市倒霉的一腔怨气此时都想发泄出来。 他问古大善人说:“工作队有多少人?多少条枪?” 古大善人告诉他说:“就三个人,一支手枪,两支步枪。但有几个穷棒子背着大刀片跟着屁股后边瞎忽悠。” 贾德金接着问道:“他们住在哪儿知道吧?” 古大善人点头说道:“我知道!住在王叮当家!” 众人都糊涂了怎么有叫王叮当的,古大善人告诉大家说:“他穷的叮当直响,狗屁没有。人们就叫他王叮当。工作队一来他欢起来了,天天能跟着工作队吃饱饭了。” 工作队来了,人们都躲得远远的,谁家都不往家里领。就他能得瑟,骑驴吃豆包,都乐颠馅了。虽然贾德金的话大家都听,一大部分是贾德金网罗来的。但众人都看着薛曾山想看看他是什么意见。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薛曾山看看众人说道:“那就今晚收拾他们,让那些穷棒子看看,跟着共产党走的下场。” 晚上,贾德金带着十几个人悄悄溜出古大善人家,摸黑来到王叮当家。 而其他人在薛曾山的带领下收拾好东西,得手后就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 距离王叮当家还有一百米吧,突然贾德金身后一声枪响,虽然声音不是太大,但在寂静的夜空还是显得特别的清脆刺耳。 这一枪是小山东放的。 小山东非常清楚,工作队三个人,而贾德金带着的却是十几个人,并且是有备而来。而那几个工作队却全然不知。 白天他在街上溜达,身后总有薛曾山的人跟着,他没有机会通知他们。 再加上赵玉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藏好,千万不能暴露。赵玉娘太熟悉贾德金了,这条恶狼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有小山东在他的身旁,收拾他就容易一些。 但,今晚走在后边的小山东怎么也不忍心让自己的人就这么白白地死去。所以他想出一个办法——枪走火。 他轻轻扳开匣枪的扳机,贴着自己的大腿朝右脚的外侧开了一枪。他想自己不能朝天上放枪,那就有通知工作队的嫌疑了。而朝自己的脚上打枪,走火的原因就成立了。 鞋打坏了,小山东感觉到——脚打坏了,感觉疼了。 小山东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贾德金回头问小山东说:“怎么了?为什么打枪?” 小山东痛苦地呻吟着说:“枪,枪走火了。” 黑暗中看他坐在地上抱着脚叫唤,大家都知道他是枪走火了。 贾德金轻声说道:“来俩人,把他搀回去!” 小山东站起来说:“没事,还能走!” 小山东站起来时,看到那间小破房屋里的灯亮了。小山东心里暗骂,你点他妈的什么灯啊,趁着黑夜跑啊! 屋里的油灯虽然不是很亮,但出来的人在灯光的映照下看得清清楚楚。两个人影在床前一晃悠就被乱枪打倒了。 接着屋里的灯灭了,但小破房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十几个人从不同的角度朝屋里射击,小破房的窗户台还没有膊了盖高,根本挡不住子弹。 一顿乱枪过后,屋里没有了动静。贾德金带人慢慢靠近房子。 他们贴着墙垛子,从不同的角度朝屋里打枪,但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胆大的跳进屋里,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两具尸体倒在窗户台旁。 有人点着了油灯,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穿着内衣死在地上。 贾德金命令说:“快!拿着枪,走!” 有人从死去的工作队身上摘下枪,背在身上。人们快速地离开了王叮当家的小破房。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赵嘉名局长接到报告,急忙带人赶到古家围子。 现场也不复杂,四个人都是被乱枪打死的。三个土改工作队,一个是本村最穷的村民王叮当。 谁干的?不知道。现在这么乱,可能是胡子,为了抢枪,那时枪支是很值钱的。也可能是残余的反动势力。但究竟是谁,不知道。 地主老财古大善人是第一个嫌疑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古大善人被打得皮开肉绽,但他咬紧牙关除了“不知道”三个字,其他的什么也不说。 不说,只是挨打。如果说出了薛曾山和贾德金他们在他家藏着了,是他们打死的工作队。那自己脑袋就搬家了。 没办法,放了吧! 古大善人是被家人抬回去的。 赵嘉名带着公安局的人审问古大善人的同时,又在全村走访。他们查到前年一户赵姓村民家来了两个背着大枪的骑马人,在他家吃了顿饭。 抓起来!赵姓村民抓来后,就是一顿暴打。打得他爹一声妈一声地叫唤。没办法他说出了实情。 那是他的远房表哥,十几年没见了。突然就来了,说是在警察局公干,出来抓逃犯。饿了,找饭吃,自己家有包米馇子,给他们打了鸡蛋酱。蘸着大葱和小白菜吃的。吃完就走了,到现在也没看到他。 没办法,放了! 赵嘉名安排几个人继续在这里搜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其他人回去。 赵嘉名临上车的时候,一名民主联军领着个村民来到他的身旁。 民主联军指着村民和赵嘉名说:“局长,他找你!” 赵嘉名看着那名民主联军问道:“他找我?什么事?” 赵嘉名局长挺激动,他以为有线索了呢。 那名战士告诉他说:“他不说!就说要找局长。” 赵嘉名看着那位村民说:“你找我啥事?” “我找赵玉娘!”村民说道。 赵嘉名一听就是一愣,他问道:“你认识赵玉娘?” 那个村民摇头,赵嘉名又问道:“你不认识她,你找她干嘛?” 那个村民还是摇头说:“我不说,只找赵玉娘!” 赵嘉名一听来气了,说道:“你有啥事和我说,我回去就告诉她,不行吗!” 村民还是摇头说:“不行,我找赵玉娘!” 第397章 杀人现场 赵嘉名局长火气上来了,刚想发火,抬头一看那么多村民和公安局的属下看着呢。他就把火气压下去了。 赵嘉名对村民说:“你见了赵玉娘可别乱说啊!” 那个村民还是那句话:“我找赵玉娘!” 赵嘉名这个气啊,你就会这一句话。但没办法人家就找赵玉娘,而赵玉娘又是谁也惹不起的人物。 赵嘉名没办法只好把那个傻啦吧唧的村民带回公安局。 赵玉娘现在是忙完公事就回家,每天是其乐融融。 叶塔列娃带着盼盼从北联来了,她是激动万分。但同时也有担忧,担忧自己那宝贝孙女的处境。 每每看到孙女就想起马兰,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孙女受屈。她也想好了,找最好的保姆,安排最好的住处,让孙女吃穿用都要最好的。 自己把时间都给孙女,陪伴她长大成人。 世俗的眼光不理解赵玉娘的行为,一个丫头片子至于这么费心吗!但,没有人敢在赵玉娘面前说这话。 为此,赵玉娘一直没有给孙女起名字,她不知道给孙女起什么名字能适合她。让蒋正涛起,蒋正涛看到女儿就想马兰。 想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想他们在一起的流金岁月。想马兰那清澈纯洁的眼神,想马兰那温柔善良的脸庞。 想马兰就觉得对不起她,也就不愿提起女儿,更不愿给女儿起名字了。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名字,那就是孤鹜或者是落霞。但,这两个词汇都不能当名字。孤鹜,不好听,野鸭吗!落霞,丧气,更不能当名字。 晚上,他在司令部的高级宿舍里辗转反侧,宽大的床垫他从这头滚到那边。 实在是睡不着了,他起身走到门口喊道:“卫兵!” 一名卫士应声而到,喊道:“报告司令!” 蒋正涛说:“白天我让你找的书,找到了吗?” “找到了!”说完卫士返身进屋,拿出一本书递给蒋正涛。 蒋正涛接过说道:“谢谢!” 蒋正涛回到床上,翻开书,在床头灯的照耀下看了起来。 那是一本《古诗文名篇注解》其中就有王勃的《滕王阁序》。 看着看着,他把眼神定在了“落霞与孤鹜齐飞”,脑海里产生了“霞飞”二字。 “霞飞、霞飞!”他的眼眶湿润了。 蒋正涛和赵玉娘都没有料到叶塔列娃竟然这么优秀,这么理解蒋正涛以及中国文化,她为了蒋正涛真是拼了。 不但刻苦努力拿到博士学位,而且对中国人以及中国文化理解得深入骨髓。 她对霞飞比对河畔还要好,为此蒋正涛说过她,让她一视同仁。不能有偏差。可叶塔列娃就是不听,一意孤行。 蒋正涛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赵玉娘也劝叶塔列娃,但赵玉娘的劝说却有一些效果,她告诉叶塔列娃你要是不把一碗水端平,你不是爱护霞飞而是坑了霞飞。 因为你的偏爱,可能导致她任性、自私等不良性格。平等和博爱不能只说在嘴上,而且要付诸于行动。 叶塔列娃这才明白了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向了极端。 赵玉娘每天晚上回来都是其乐融融,孙儿孙女绕膝玩耍,叶塔列娃通情达理,蒋正涛事业辉煌。 在警备司令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司令员也经常让蒋正涛做主,一是他不是很了解中国,各方面的关系不容易理顺;再就是他只想管理好部队,就万事大吉了。 赵玉娘和蒋正涛娘俩唯一的心病就是,不能让叶塔列娃就这么在家相夫教子,那样就把她毁了。 他们清楚毁掉一个优秀的女人就是优渥的环境加上相夫教子。 这天早上吃过早餐,叶塔列娃收拾妥当,拿起挎包。临出门的时候和赵玉娘再见亲吻。 再见还可以,就是这亲吻赵玉娘有些不习惯,叶塔列娃的亲吻还特别实诚热烈,整得赵玉娘脸上热呼呼的,湿漉漉的。但赵玉娘聪明,她清楚应该尊重儿媳的民族习惯和宗教信仰。 叶塔列娃又和两个孩子再见,她先是亲吻了女儿霞飞,又亲吻了儿子河畔。 小霞飞用清脆悦耳的童声喊道:“妈妈再见!” 叶塔列娃临近关门的时候,赵玉娘说道:“聘不聘上别在意,去见识见识也好。” 张淑玲看着叶塔列娃出门,然后看着赵玉娘说:“应聘松滨市交响乐团!” 赵玉娘点头说道:“是!” 张淑玲惊呼道:“哎呀妈呀,那个地方……”张淑玲没往下说。 赵玉娘问她:“那个地方咋的了?” 张淑玲告诉赵玉娘说:“有次执行任务我进去了,哎呀妈呀,那气派。我听不懂他们弹的啥,拉的啥,就看那气势,了不得!” 张淑玲也不知道,也不会怎么形容。 赵玉娘笑了说道:“我也没听过,哪天我们进去听听。” “那得不少钱吧?”张淑玲问赵玉娘。 “找正涛安排,他能好使。副司令员,有权。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赵玉娘笑着和张淑玲说。 这时,听到门外一名女兵喊道:“报告!” “进来!”张淑玲喊道。 一名女兵进来说道:“报告书记,公安局局长赵嘉名要见你。” “让他到客厅等着!”赵玉娘说道。 赵玉娘推开河畔霞飞,起身告诉保姆说:“你看好孩子!”保姆答应着,搂过两个孩子。 赵玉娘起身走出门,张淑玲后边跟着。 来到前边倒坐房的客厅,坐在沙发上的赵嘉名起身问候赵玉娘说:“书记好!” 赵玉娘点头说道:“坐吧!” 张淑玲给赵嘉名倒茶。 赵嘉名就把古家围子土改工作队被杀一事向赵玉娘书记汇报一遍。 “不清楚是谁干的?”赵玉娘问赵嘉名。 赵嘉名说:“不知道,一点头绪也没有。” 赵玉娘考虑了一会说道:“刚到第二天晚上就被杀,干得干净利索。不像提前预谋的?” 赵嘉名回答说:“不像!提前预谋得知道工作队啥时候到,还得调集人手。看死者身上的枪伤,是很多人乱枪打死的。” 赵玉娘在室内踱着步,一边走一边思索。 “对了,有个村民要见你!”赵嘉名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赵玉娘停下脚步说:“村民找我?哪儿的村民?” 赵嘉名说:“古家围子的。” 赵玉娘又问:“他找我干啥?” 第398章 村民要钱 “他不说,就说要见你!” “人呢?”赵玉娘问。 “在外边车里。” “领进来啊!”赵玉娘命令说。 村民被带了进来,赵玉娘问道:“你找我?” 村民还是那句话:“我要见赵玉娘。” “我就是,你什么事?”赵玉娘问他。 “你给我钱!”村民说道。 赵玉娘一听这不是有病吗,见面就要钱,便问他:“你要啥钱,我是欠你的吗?” 村民喃喃地说:“那个人说,我给你带个话,你就给钱。” 赵玉娘一听觉得有事情,就问道:“带什么话?” 村民说道:“他们去五道镇!” 赵玉娘一听惊讶万分。这一定是小山东让他带的话。赵玉娘就问村民让他带话的人长什么样。村民一说出那个人的长相特征,,正是小山东。 小山东说他们去五道镇。那在古家围子杀害土改工作队的就是贾德金他们。 从逃出胡啦县城,到山里集合,派李洪丁大洋绍本初回来网罗属下,刘家沟对日本遗属倒行逆施,再到古家围子残害土改干部。 这一系列的暴行和行动都是贾德金和薛曾山等暴徒所为。 赵玉娘正想着,那个村民说话了,“给我钱!我要钱!” 赵玉娘正想残害土改干部的贾德金去哪儿了,忘记了村民要钱的事情了。便拉开抽屉,伸手就拿出一沓钞票放到桌子上说:“这些够不够?” 那个村民惊得目瞪口呆,他惊讶地说:“用不了这么多,这得够我干几年的了。”说着,他从那沓钱里抽出一少部分拿在手里,其他的推给赵玉娘说:“这些就够了,除了给老娘看病,还能有剩余。” 赵玉娘瞪着眼睛看着村民问道:“你老娘有病?” 村民说:“很多年了,就是没钱治,现在有钱了,先给老娘看病。过年孩子们也能吃顿饺子了。” 干枯、苍老的脸上表现出不易察觉的一丝苦笑。 赵玉娘站起,拿过那些钱塞到村民手里说:“那就都拿着吧!把老娘的病看好,再给孩子多买点肉吃!” 村民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要给赵玉娘磕头,赵玉娘急忙拉起他。 “回去吧!”赵玉娘劝阻村民。 村民还想跪下,赵玉娘命令赵嘉名说:“赶紧的,用车把他送回去!” 赵嘉名拉着村民走出赵玉娘办公室,那个村民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赵玉娘点头。 赵玉娘摆手让他快走。 赵嘉名送走村民回来,张淑玲看领导可能有事情研究便知趣地往外走。但还没有走出房门,赵玉娘叫住了她说:“淑玲你也坐吧!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张淑玲听赵玉娘叫她便返身回来,坐在椅子上。 赵玉娘对赵嘉名说:“小山东传回的信息是贾德金和薛曾山去五道镇,你觉得有多大的可能?” 赵嘉名思索着说:“我觉得小山东既然捎回口信说是五道镇,就有极大的可能。再就是我们以前也知道,贾德金下势那次不就是去的五道镇吗!我们也推测他不会平白无故地去五道镇溜达。而是经营自己的退路。” 赵玉娘接着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明天就带人去五道镇。看看能不能抓到或者消灭贾德金他们!” 赵嘉名觉得赵玉娘不应该去五道镇,那里现在有土改工作队,还有黄继业带领的小分队,先让黄继业加强侦察。有情况再做决定。再有,赵嘉名觉得赵玉娘去五道镇也很危险。 赵玉娘听了赵嘉名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不过,她觉得现在的松滨市却不安全。 她对赵嘉名说:“现在的胡啦县和松滨市我觉得特别不安全。” 赵嘉名看出了赵玉娘的担忧,这时,张淑玲说道:“赵书记,晚上有时做噩梦都吓醒了。” 赵嘉名瞪眼看着赵玉娘,那意思是有这种事吗?赵玉娘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说道:“那天做梦,梦到蒋河畔被胡子劫走了。当时可把我吓坏了。醒了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时,门开了,蒋正涛走了进来。他看到赵嘉名和张淑玲在场,便和二人打招呼。 蒋正涛坐下对他母亲赵玉娘说:“你们在研究事情?” “啊!也没什么事,据情报透露贾德金可能逃往五道镇了!”赵玉娘告诉蒋正涛。 蒋正涛看着赵玉娘问道:“妈,你是想派大部队去进剿吗?” 赵玉娘说:“现在,我还没想好。派部队你能出吗?” “出兵倒是能出,只是现在正办理接交。” 赵玉娘听蒋正涛说办理接交,就问道:“啥接交?” 蒋正涛喝了口水,告诉他妈妈说:“北联军已着手撤离。把政权都交给了国民党。” 赵玉娘听了非常的惊讶,她说道:“啥?都交给了国民党!这东北十几年都是我们在和小日本子干,那时,连个国民党的影子都看不到,现在胜利了,凭啥交给国民党?” 这时,赵嘉名接着说:“交给国民党也得有点理由吧?” 蒋正涛说:“国民党和北联有约定,北联打败北疆的日本关东军。然后把整个北疆给国民党。现在松滨市有的大楼都挂出了省党部的牌子。” 蒋正涛说着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递给他妈妈两份,又拿出一份看了看递给赵嘉名。 赵嘉名局长接过后笑着说:“我都不一定认全,还是你说说吧!” 赵玉娘一边看着文件一边说:“我们成立了北黑省委省政府,还有北黑军区。好啊!国民党成立政府,我们也成立。看谁能站住!” 张淑玲这时也说话了,她说道:“那可不是,不能挂牌就说了算,看谁能打过谁吧?” 蒋正涛扭头看了看张淑玲笑着说道:“省委开会还就是你这个意思。” 众人都看着张淑玲笑了,赵玉娘说:“那张淑玲就是省委书记了。” 蒋正涛说:“省委刚开完会,我们党在松滨市成立北黑省委省政府,省委书记郑天龙,省长刘兴邦。同时成立北黑省军区,我任司令员,王泽任政委。” 接着蒋正涛又看看张淑玲说:“省委的意思,当然了这都是谁都明白的事情。就像张淑玲刚才说的,就看谁能打过谁。” 赵嘉名接着说:“就看谁胳膊粗力气大。” 第399章 闯六扇门 蒋正涛向大家介绍了现在面对的形势,一是要支援前线,现在国民党已经打到了北吉省,已靠近北黑省边界。后方必须全力支援前线;二是要建立稳固的政权,以此来支援前线。建立政权的主力就是那些残余势力,包括土匪、满洲国的特务军警和警察和那些仇恨共产党的土豪劣绅资本家。 当然,国民党能不能打到北黑省,还不好说。党中央正派大量的干部和军队来北疆工作,他们的任务就是发动群众搞土改,建立政权,支援前线。 赵玉娘问蒋正涛说:“你这个司令员有多少兵啊?” 蒋正涛笑着对他妈妈说:“可以说是千千万万,也可以说就我一个,光杆司令。” 赵玉娘明白了蒋正涛话里的意思,但赵嘉名和张淑玲没有明白。都愣愣地看着蒋正涛。 赵玉娘看二人有疑问就说到:“如果政权建立起来,群众发动起来了,兵力是要多少有多少。如果不能发动群众,建立政权,他就是一个人。” 二人听了恍然大悟。 赵玉娘在去五道镇的早上,赵嘉名带人给赵玉娘送行。临别时赵嘉名一再叮嘱赵玉娘,注意安全。有事一定联系他,他立刻带人过去。 到了五道镇黄继业早已带人在街口迎接赵玉娘,在赵玉娘的叮嘱下,黄继业没敢张扬。因为贾德金薛曾山他们是躲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能打草惊蛇。 五道镇分号现在也没什么业务了,因为一切都是党的政府统购统销,支援前线。 赵玉娘就命令管德志配合黄继业的小分队从事侦察董家烧锅,密切注意观察,时刻注意烧锅的动静。 虽然小分队和管德志都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可靠消息,但对五道镇周边的情况了解了不少。 赵玉娘在给黄继业、管德志和梁家栋开会。他们汇报的情况大致都差不多,就是没有贾德金的一点消息。 赵玉娘就把贾德金来五道镇的信息告诉了三人。三个人都觉得贾德金薛曾山来五道镇的可能性很大,但究竟在五道镇什么地方藏着,那就不好说了。 五道镇本身就是一个大镇,商号林立,酒楼、茶馆、戏院、妓院到处都是。公路四通八达,有火车站,码头。 周边有铁矿、煤矿、山场,特别是老金沟,南北长五十多里地,东西宽也有二十几里地不等。里边分布着大小金矿和大小不等的村屯,野店,匪窝等等。总之五道镇复杂的很。 最后大家形成了统一的意见,那就是外松内紧。表面上没人追查贾德金他们,暗地里调查、搜集贾德金薛曾山的信息。 开完会,赵玉娘布置完了任务。管德志感叹着说:“这五道镇太乱了,一点都不太平。” 赵玉娘接着说道:“松滨市和胡啦县城也是个乱,我都担心省政府市政府还有我们县政府的安全。回去得抓紧布置人手,巡逻,搜查。” 黄继业接着说道:“咋整也是难办,烂八地的时候。人杂,就不好办。” 这时,梁家栋接着说:“我小的时候,我家附近就不安全,经常丢东西。我爸说,要是都住好人就消停了。” 赵玉娘听了一愣神,问道:“都住好人,那坏人整哪儿去呢?” 梁家栋说:“就是啊!没地方处理坏人,就不太平呗。抓住他们干坏事了,能把他们送监狱去。没抓到你什么办法也没有。” 赵玉娘低头不语,众人不知道赵玉娘在想什么,也就没法搭话。就都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站起来在屋地走了几个来回,然后指着梁家栋对黄继业说:“让他跟我回去吧!” 黄继业说:“你要是用他,就让他回去呗,这里也不差一个人。” 就赵玉娘梁家栋跟着赵玉娘回到了胡啦县。 梁家栋在松滨市就下车了,他要回家看望他的父母。赵玉娘让他看完父母就去胡啦县找她,梁家栋答应着就回家了。 贾文龙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秘书报告梁家栋要见局长。贾文龙听了感到诧异,他不是跟着胡啦县公安局追查自己父亲的案子了吗,怎么来找自己。便吩咐秘书让他进来。 看到梁家栋进来,贾文龙问道:“你不是在胡啦县公安局吗,怎么回来了,有事吗?” 梁家栋说:“我是在胡啦县公安局,也去五道镇了。刚回来,是赵玉娘带我回来的。” 贾文龙担心他说出自己父亲的案子,就打断他的话说道:“太多的就别说了,你找我什么事吧?” 梁家栋说:“我父亲被抓了,关起来了。他们说他是资本家。我家开五金电料的商店,是赚了一些钱。但不是资本家,没剥削谁。再说了,我是共产党员,党的干部。早在伪满的时候加入的共产党。我哥是抗联时期党的干部,那时就是团长。现在是民主联军的师长,怎么也算干部家属,怎么说关就给关起来了?” 贾文龙一听愣住了,他说道:“有这事?这也太离谱了,共产党干部的家属,是不是资本家也不能关起来啊!” 梁家栋接着说:“我妈一上火,病了,住进了医院。我哥和我都不知道。要是我不回来,还都蒙在鼓里呢!” 贾文龙对梁家栋说:“行,这事我处理,你先回去等着吧!” 梁家栋刚到家,他的父亲被送回来了。父子二人急忙去医院看望梁家栋的母亲。 梁家栋忙乎完母亲的事情就急忙来到赵玉娘家。他是按照赵玉娘给的地址找到的。 他看到门口两名民主联军在站岗,就和他们说自己是赵政委让他来的。因为赵玉娘既是县委书记还是独立团政委,所以有人叫她书记有人叫她政委。 卫兵进去通报,张淑玲出来了。她不认识梁家栋,就问道:“你找书记?” 梁家栋说道:“是啊!是她让我来的。你看地址是她给我的。” “她开会去了,不在家。”张淑玲告诉梁家栋。 梁家栋听说赵玉娘不在家,就说道:“那我进去等她!” 张淑玲说道:“不行,我又不认识你,你又没有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梁家栋瞪眼看着张淑玲说:”多大个衙门啊,还整得这么严实。“梁家栋身上是有公安局的工作证的,但他看张淑玲那副趾高气扬的架势就不舒服,所以也不出具工作证,说了句气话。 其实,不准外人进入是赵玉娘下的命令,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出问题。 第400章 雌雄对决 张淑玲没有听清楚梁家栋说的是啥,但她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就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梁家栋本来就对张淑玲很反感,他能再给她重复一遍吗!他只是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狗仗人势!” 这句张淑玲听清楚了,她快步追赶上梁家栋问道:“你说谁狗仗人势?是你爹揍的,你再说一遍!” 张淑玲在刘家沟那个偏僻乡野待惯了,说话也习惯了粗野。但是来到了胡啦县城,再加上和一些部队或者政府干部打交道,收敛了很多,几乎不说粗话了。也没机会说。今天听梁家栋骂她狗仗人势。她可火了,就爆上粗口了。 梁家栋本来想骂一句就走人。可张淑玲骂他“是你爹揍的,再说一遍”,那潜台词就是不说一遍就不是自己爹揍的。不是自己爹揍的那就是野种了。 士可杀不可辱,梁家栋用手指,指着张淑玲大声喊道:“你狗仗人势!” 话音刚落张淑玲的右脚已经抬起踢向梁家栋的小腹。梁家栋急忙用手拨开张淑玲踢过来的脚,这一脚的力度太大了,震得梁家栋手腕子发麻。 可张淑玲并没有完,而是踢出右脚的同时,身子一跃而起,左脚踢向梁家栋面门,这一脚要是踢上,不踢死也得毁容。 梁家栋急忙用双臂护住面门,倒退好几步才站稳。梁家栋一站稳立刻扭身跳起来了个旋风脚,两只脚一前一后踢向张淑玲。 梁家栋自幼在嵩山脚下长大,深受少林功夫的熏陶。全家逃荒来到北黑省,自己当了一名松滨市警察厅的警察。警察经常打交道的都是歹徒,没两下子是要吃亏的,还容易丧命。 秘密加入共产党后,更要注意安全,所以他苦练功夫。一直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女人连踢两脚,多亏自己有点五八超,否则不踢死也得踢残了。 所以,他踢出旋风脚。但张淑玲也不含糊,第一脚躲过,第二脚被她用右手一下子就抓住了脚脖子。 梁家栋感觉不好,脚脖子被抓到了,他急忙用力一甩,才挣脱张淑玲抓他的手。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站岗的卫兵,看二人打起来,挺好玩的。站岗挺寂寞的,这下子有看的了。 主要他们知道都是自己人,怎么打也不能动枪。 二人越打越起劲,人也越围越多。有喝彩的,有吹口哨的。 这时走来一个人,牵着个猴,就是走街串巷耍猴的。他也站下看热闹,但他有锣,就敲了起来。 一边敲还一边大声叫着,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 他这一喊还真有人扔钱。 一看有人扔钱,那个耍猴的喊得更来劲了。瞧一瞧,看一看啊,雌雄将大战三百回合。 人们看得更起劲了。打把势卖艺的那是假把式,这是真干。并且是一男一女,要不怎么说是雌雄大战呢! 而此时的张淑玲和梁家栋却是越打越猛,谁也不服谁,也顾不得有人看热闹,就是打。 围的人是越来越多,把他们二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 赵玉娘在省委开完会,和贾文龙赵嘉名正坐着轿车和吉普车往家里来。远远的就看到自己家门前围了很多人。 赵玉娘心里纳闷,出什么事了,围这么多人? 赵玉娘让车停下,她走下车朝人群走去。后边跟上来的卫兵端着大枪,就想驱赶人群,被赵玉娘制止了。 赵玉娘拨开人群想看个究竟,后边贾文龙和赵嘉名两名局长也跟了进来。 他们一看,好吗,张淑玲和梁家栋二人正打得不可开交。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还有耍猴的敲锣助威,人们纷纷叫好,吹口哨。地上还扔了那么多的钱。有人太激动了,把帽子还扔进了场地。 赵玉娘看了这个气啊!自己家门口成了打把势卖艺的了。 “住手!”赵玉娘大喊一声。 二人听到是赵玉娘的喊声急忙停下了手脚,站在那里互相对视。 赵玉娘一喊,端着大枪的战士用大枪拨开众人,走到内圈驱赶人群。人们一看有当兵的驱赶急忙散去了。 那个耍猴的慌慌张张地捡地上的钱被赵玉娘呵斥道:“放下!是你的钱吗?” 耍猴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军装的女人惊呆了。太美了,太美了。 他心里只会这么想,他也不会别的。 他哆哆嗦嗦地把手里的钱递给赵玉娘,赵玉娘看了不耐烦地说道:“你都捡起来拿走吧!” 那个耍猴的吓得连连点头说好,急忙捡起地上的钱,牵着猴跑了。 赵玉娘看着汗流满面的二人问道:“怎么?要打把势卖艺啊?先在自家门口练练?今天是开门红呗。那个耍猴的是干啥的,合作啊?强强联手啊?” 二人都气呼呼地低头不语。 “因为什么?”赵玉娘大喊道。 张淑玲仍然气鼓鼓地指着梁家栋说道:“他骂我狗仗人势。” 梁家栋也不示弱,他说道:“你要是不穷横穷横的我能骂你吗?” 二人互不相让,争吵起来。 “行了!进去洗脸!”赵玉娘喝道。 往院子里走的时候,贾文龙拍着梁家栋的肩膀说道:“你行啊,有两下子,打得不错!” 贾文龙在当水上巡逻大队大队长的时候就认识在警察厅供职的梁家栋。八·一五光复后才知道他是地下党。 他是侦察处处长何大卫让他当的二科科长,贾文龙不知道他的真功夫,今天算开了眼了。 赵嘉名此时看着梁家栋调侃道:“文龙,这就是梁老弟,换作咱们俩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梁家栋指着自己被张淑玲打得红肿的额头说:“你可别逗了,我都啥样了?” 梁家栋说完三人都笑了。 洗脸的时候,张淑玲看着梁家栋还是气鼓鼓的不服气,但她却将倒在盆里的温水,让梁家栋先洗。 这一谦让,梁家栋红着脸不好意思了。他磕磕巴巴地说:“还是,还是,你先洗吧!” 张淑玲看他磕磕巴巴的样子挺好玩,就说道:“你骂我狗仗人势的时候,不磕巴啊?现在怎么磕巴了?” 梁家栋彻底完蛋了,脸红脖子粗的一言不发。 张淑玲又把香皂给他拿过来,把洁白的毛巾搭在他的肩上。 第401章 天造地合 梁家栋洗过脸来到赵玉娘的办公室,看到贾文龙和赵嘉名还有张耀祖坐在那里,急忙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开会,我出去了!” 赵玉娘说道:“你回来,开会有你!” 梁家栋捂着额头进来坐下,赵玉娘看到了问道:“额头怎么了?” 梁家栋赌气地说道:“还能怎么的!你们的那个女的踢的。太不讲理了!” 张淑玲正好走到门口说道:“我的手不是也磕破了吗!” 梁家栋说道:“你那是磕我鞋了,谁让你磕的?” 张淑玲更加来火了,她梗着脖子走近一步说道:“你要不踢我能磕上吗?我闲着没事,趴在地上找你鞋磕?” 张淑玲说完众人都笑了。气鼓鼓的张淑玲扭头走了。 我刚从省委回来,我建议省委的,我们就叫它户籍吧!就是关于户籍的事情。这是我在五道镇听梁家栋说“住着都是好人就没事了”这句话受到的启发。 贾文龙今天来是我让来的,本来我们今天是讨论胡啦县城的户籍。但胡啦县城和松滨市隔江相对,联手协同搞好户籍,更有利于我们的安定团结。 贾文龙回去市里的领导会安排市里的具体工作。 说到这里赵玉娘有些自嘲地说道:“其实我不是省里市里的领导,但有些事省委总找我,我也就跟着瞎掺和。” 赵玉娘笑着看着赵玉娘说:“能者多劳,谁让你有本事有威望了。” 赵玉娘看着张耀祖说道:“县长说笑了,言归正传,说正事。” 接着赵玉娘就把登记户籍这件事说了一遍,具体方案由梁家栋谋划制定,然后拿到省委会议讨论,然后在全市施行。 胡啦县不在规定的实行范围之内,但胡啦县本县愿意搞户籍登记。所以张县长和赵嘉名局长要挨点累,吃点辛苦。 张县长打着哈哈说道:“共同努力,共同努力!” 散会后,贾文龙问赵玉娘说:“梁家栋是在这里制定户籍登记,还是回局里?” 赵玉娘说:“省委的意思让我跟着一起制定,那就在这里好了。要不我还得去你们局里找他去,我就麻烦了。” 贾文龙说道:“那好吧!” 就这样,梁家栋就在赵玉娘家制定户籍登记制度。 贾文龙临走的时候,赵玉娘把他拉到一边偷偷问他:“梁家栋有没有对象?” 贾文龙说:“好像没有。妈,你要干什么?” 赵玉娘说:“我想给他和张淑玲往一起撮合撮合。你看行不行?” 贾文龙说:“他好像是个处男,而张淑玲结过婚,名声还不太好,能行吗?” 赵玉娘说:“是啊!我也担心这个,不知道能不能行!” 贾文龙笑了,他说道:“不知道行不行,但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赵玉娘笑着说:“对!问问,不问白不问!” 贾文龙马上接过赵玉娘话茬说:“问了也白问!” 赵玉娘看着一脸坏笑的贾文龙说:“这是什么屁话?什么叫问了也白问?” 贾文龙说:“梁家栋那么好的小伙子,家庭富有,人不论长相和才华都是一顶一的。人家能干吗?不过给您点面子,我问问。” 二人刚说完,梁家栋走了过来对贾文龙说:“局长,我想回局里取点东西,和你一起走行吗?” 贾文龙说:“那怎么不行,走吧!上车!” 到了局里,贾文龙问梁家栋说:“你有对象吗?” “没有!”梁家栋回答得干净利索。 贾文龙说:“给你介绍一个啊!” 梁家栋来了精神,高兴地说:“行啊!谁啊?” “和你打架的张淑玲。”贾文龙告诉梁家栋。 “行啊!”梁家栋回答的干脆,还把贾文龙造蒙圈了。 贾文龙试探着问:“他结过婚,说得难听点是寡妇。” 梁家栋兴趣盎然地说道:“寡妇好啊!” 贾文龙更懵圈了,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就问道:“寡妇还好?” 梁家栋说:“你没听说过吗,那黄花姑娘就像一首诗,寡妇就是一篇散文。诗,自有诗的韵味,而散文也有散文的情调。我爱读散文!” 梁家栋说得得意洋洋,兴趣盎然。可把贾文龙弄蒙了,自己觉得饱读诗书,当过水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现在是市公安局局长,放在满洲国就是警察厅厅长。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没听到过这种说法。 激动归激动,还有正事要说。 贾文龙严肃起来对他说:“她可氪夫啊!” 梁家栋毫不在意地说道:“好啊!我正想找个能氪夫的,试试我扛氪不扛氪!” 贾文龙是彻底了蒙圈了,这都是什么啊?这真是王八炒绿豆对眼了。 贾文龙又问梁家栋:“这是真的?” 梁家栋说道:“哎呀妈呀,你一个堂堂的大局长,我敢在你面前撒谎。你肯定要和赵书记说,她是什么人物啊!满洲国共荣军司令;堂堂的县委书记,独立团政委。和省委书记省长平起平坐,哪个衔不把我压死啊!我敢说谎,找死啊?” 贾文龙无奈地说:“好好好,就这么定了。” 梁家栋还是那么不以为然,说道:“聘礼,结婚都不是事儿。钱,房子都现成的。不喜欢就买江景房,高层,大户型的,三室两卫,南北通透。” 这套嗑可把贾文龙整灭火了,贾文龙彻底服气了,没想到自己手下还有这等人才。 贾文龙马上到办公室给赵玉娘打电话,接通后贾文龙说:“妈呀,你说的事,我和他说了,人家不同意啊!” 赵玉娘说道:“是啊,我也觉得他不能同意,家庭好,人又帅,还有文化,日伪统治就入的党。你没和他好好说说吗?” 贾文龙忽悠道:“我能不说吗,您老给的任务。我好话说了两卡车,连吓唬再许愿,总算同意了。您老请我吃啥吧?唉,对了,你和张淑玲对他得好点啊!” 赵玉娘说道:“吃不成问题,你吃啥吧?我安排。至于对他好不好,我能对他不好吗!那么好的小伙子。” 梁家栋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又回家看看父母,就住进了赵玉娘家。 第402章 甜蜜温馨 赵玉娘给梁家栋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用来休息和办公。他宽大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 书籍都是各个时代和各个国家有关户籍制度的各方面的知识。文件是党在不同时期有关户籍方面的政策和法规。 赵玉娘告诉梁家栋,他制定的户籍政策要上报到省委甚至是党中央审批。要下大力气搞好。 所以,梁家栋每天就是趴在桌子上看书、查资料、记录,归纳总结各种信息和参考资料。 梁家栋住进赵玉娘家免不了和张淑玲碰面打交道。 赵玉娘没有告诉张淑玲说梁家栋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她担心二人在一起可能不自然。 张淑玲现在相当于赵玉娘的生活秘书和贴身保镖,还负责赵玉娘家里的安全,特别是蒋河畔和蒋霞飞的安全。 赵玉娘是经历兵荒马乱,匪绺横行的人。非常清楚绺子绑票,劫持人质那套手段。贾文龙小时候差一点被胡子劫走,至今都令她心惊胆颤。 所以,张淑玲要时刻警惕。 张淑玲被赵玉娘带到胡啦县,变化很大。在赵玉娘身边的人骑马打枪开车是必会的,其次的就是武功,一个可以防身健体,二可以攻击敌人,擒获匪徒。 这几样对张淑玲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很快就都全部掌握,还都得心应手。 等到了县政府办公室就有文职秘书叶晓乔打理赵玉娘的事情,她就可以在隔壁坐着或者溜达,时刻听从赵玉娘的召唤。 有时忙了她也驾车拉着赵玉娘出去,一般情况下都是专职司机。 张淑玲当然喜欢这个年轻漂亮又有文化的小伙子了。但自己是身世,经历,再加上自己比他大两岁。她也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也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考虑。 但,二人免不了要接触的。 招呼梁家栋去餐厅吃饭,有时佣人洗衣服张淑玲就问梁家栋是否有洗的衣服。有时张淑玲也打盆温水给梁家栋洗脸。 梁家栋看着张淑玲不冷不热的样子,也觉得纳闷,心想,这婚事究竟是什么情况啊?贾局长问完了就没信了,是不是张淑玲不同意啊! 其实他喜欢上张淑玲就源于张淑玲骂他的那句“是你爹揍的再说一遍”。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被人家骂了,还喜欢上人家了。 其实,张淑玲漂亮是一定的。窈窕的身姿,白皙的皮肤,飞扬的神采,特别是她身上迸发出的那股原始雌性的激情,更令梁家栋着迷。 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都喜欢,但像张淑玲这么有野性的梁家栋还没见过。他见过的女人多了,温文尔雅、端庄大方、清纯秀丽。 但张淑玲一句骂他的话,他觉得这个女人太有魅力了,大胆直率,有种火辣辣的感觉。“是你爹揍的再说一遍”梁家栋不止一次地回味这句话。 张淑玲看着梁家栋整天关在屋里又看又写又画的,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一天她进去给梁家栋沏茶,当然这都是赵玉娘布置的。如果不和她出去,就在家里照顾好梁家栋。 张淑玲心想,这我还成小丫鬟了。但心里还是挺愿意的。 她站在桌旁给梁家栋倒茶,梁家栋已经嗅到了她身上那股女性特有的气息。 但梁家栋没有看张淑玲,只是说了声“谢谢”。 张淑玲好奇就问道:“你这一天都是忙的啥啊?” 听她这么一问,梁家栋抬起头看着她,想了一会说:“来,你坐下我给你说说。” 张淑玲也是没事,就顺从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梁家栋稍一思索,说道:“你看啊!赵书记担心她孙子孙女的安全,你要时刻注意院子周围的动静,也就是来往的行人和附近的住户。隔壁和临街住什么人我们都不知道,只是年头多了,混熟了才能清楚。 “如果,我们给每一家都做个记录,这家几口人,都是多大,干什么的。什么关系。我们不就都清楚了。你不也就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了吗! “我们按照记录经常排查一下,不就安全了吗?” 张淑玲似懂非懂地问梁家栋说:“现在隔壁那家住着的是坏人,想绑架河畔,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思?” 梁家栋点头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我们警察都不清楚自己管的这片都是些什么人。谁家突然来了生人我们都不知道。” 梁家栋看着张淑玲专心致志地听着,他有点忘乎所以,接着说道:“省委的指示是,满洲国罪大恶极的要判刑,关进监狱甚至要枪毙。那些游手好闲的妓女啊、抽大烟的了,要大饭的,对抗政府等闲杂人员打算送到在克胡勒山开办的农场。” 说到这里,梁家栋知道自己说多了,急忙说道:“这都是我瞎说的,你别信!” 张淑玲一脸严肃地站起来说:“你糊弄谁啊?这是瞎说?你是在泄露党的机密。我去找书记告你。” 说完张淑玲就要往外走,吓得梁家栋急忙拉住她的手说:“哎呀,我求你了,千万别告诉书记!” 看着梁家栋吓得惊慌失措的样子,张淑玲笑了,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脸颊绯红。梁家栋看了,觉得张淑玲笑得像一朵昂首怒放的红玫瑰,太可爱了,太有魅力了。 张淑玲笑够了,坐下后对梁家栋说:“我能去告你吗!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认真,细致地对我讲这些。我应该谢谢你。” 按照赵玉娘的安排,张淑玲和梁家栋一起驾车走遍了松滨市的大街小巷和所有的住宅区和棚户区,查看不同人群的不同居住环境。 这天二人驱车来到江边,张淑玲说:“我们上桥上看看行吗?” 梁家栋轻声说道:“那怎么不行。” 二人停好车,登上台阶,上了江桥。朝里走了一段,停下看着脚底下滚滚东流的松滨江。 张淑玲看着江水的眼神忧郁而迷茫。 梁家栋看着张淑玲那不同寻常的眼神有些担心,就问道:“你怎么了?” 张淑玲苦笑着说:“没什么,就觉得像梦一样。” 梁家栋看着张淑玲真诚地问道:“你能和我说说吗?” 张淑玲问他:“你想听吗?” “想,特别想!”梁家栋说。 看着梁家栋真诚的神情,张淑玲就把自己的身世经历,一股脑地像东流的松滨江水,倾泻而出。 第403章 情感波折 说着说着,张淑玲的眼泪滴落,那泪珠从桥上滴落到流淌的松滨江里。 这时,梁家栋走近张淑玲抚摸着她的双肩说:“我们以后会幸福的。” 突然,张淑玲神经质地拨开梁家栋的双手,怒骂到:“你他妈的干什么?想占便宜吗?” 梁家栋看着张淑玲狰狞的面孔和怒吼不知所措。他喃喃地说:“你,你,你不知道吗?” 张淑玲仍然怒吼道:“我知道什么?” 梁家栋仍然怯生生地说道:“那,那就算了。” 这天,赵玉娘在自家的办公室刚放下电话,梁家栋拿着一摞子写好的材料进来了。 他把材料递给赵玉娘说道:“这是我写好的关于户籍的制定、登记、备案的全部内容,您看看!” 赵玉娘并没有看梁家栋交上来的材料,她明白这些东西要经过省委省政府的审查通过,还有可能上交到党中央,自己只是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而已。 所以也不急着办理。就放到一边对梁家栋说:“贾局长和你提起你和张淑玲的事了?” 梁家栋盯着赵玉娘点头说道:“说了!” “你同意了?”赵玉娘问道。 “同意了。” “你怎么同意的?”赵玉娘刨根问底。 梁家栋看书记问得这么详细,就把他和贾文龙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赵玉娘一听乐了,心想,梁家栋这小子还有这套想法。同时她心里也骂贾文龙欺骗自己。 赵玉娘从思绪中回到了眼前的现实,她发现梁家栋不乐呵,就问道:“你怎么了?” 梁家栋轻声说道:“张淑玲,她不同意。” 赵玉娘有些吃惊,问道:“张淑玲怎么不同意了?” 梁家栋就把二人这些天的接触,以及在江桥上的尴尬事情和赵玉娘说了一遍。赵玉娘听了明白了,张淑玲是还处在那些骚男人的骚扰阴影之中。 赵玉娘问梁家栋说:“你是不是喜欢她吧?” 梁家栋说道:“书记,我能说瞎话吗,我真喜欢她。至于她的过去我都不在意。” 赵玉娘笑着说:“那就好办,你先回市局吧!有事我再找你。” 赵玉娘和贾文龙坐在临江酒楼的窗户旁,看着江面上往来穿梭似的船只。赵玉娘问贾文龙:“你和梁家栋是怎么说的?” 贾文龙又把先前的话白活了一通,赵玉娘听了骂道:“你小子净瞎白活,梁家栋都和我说,你是啥事没费就说成了。” 贾文龙笑着说:“妈,我这不是想骗你一顿酒喝吗!” 赵玉娘看着贾文龙笑着说:“妈的酒还用你骗,说一声就请。” 贾文龙说:“那样请我不是欠你人情吗!” 赵玉娘骂道:“哎呀,你小子跟我来这套,我啥时候要过你人情啊!” 说完母子二人哈哈大笑。 笑过以后,赵玉娘对贾文龙严肃地说:“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张淑玲排斥梁家栋。” 听赵玉娘一说,贾文龙愣住了,他问道:“什么?排斥梁家栋!为什么?” 赵玉娘就把二人在江桥上发生的事情和贾文龙说了一遍。 还没等贾文龙说话,蒋正涛带着一名漂亮的女子走进了酒楼,赵玉娘先看到了,就对贾文龙说:“正涛来了!” 贾文龙一听问道:“正涛来了?在哪儿呢?” 顺着赵玉娘的手指,贾文龙看到了蒋正涛和一名漂亮的女子走了过来。蒋正涛看到母亲和贾文龙就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赵玉娘指着贾文龙说道:“这小子熊我请他吃饭。” “那怎么不招呼我啊?啊,他是儿子我就不是了?”蒋正涛质问他妈妈赵玉娘。 看到蒋正涛身后跟着女子,赵玉娘和贾文龙都站了起来打招呼。蒋正涛回头看着女子说:“美惠,就在一起吃吧!这是我母亲,这是我弟弟贾文龙,都是家人!” 叫美惠的女子看着赵玉娘惊呼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共荣军司令赵玉娘?” 赵玉娘笑着对美惠说:“不是传说,是真的。有假包换。” 那女子急忙和赵玉娘握手,说道:“我叫辛美惠,是报社记者。刚采访完军区司令员蒋正涛将军。我们是同学,他要安排我吃饭,没想到遇到您了。” 接着辛美惠又转向贾文龙说道:“你就是松滨市公安局长贾文龙同志吧!幸会幸会。” 说着就和贾文龙握手。 赵玉娘招呼蒋正涛和辛美惠说:“在一起吃吧,重新上菜!” 辛美惠急忙说:“不用撤,就这些。这么多呢,不够再点!” 赵玉娘客气地对辛美惠说道:“让您吃剩菜多不好意思,还是撤了重新上吧!”赵玉娘说完就喊服务员。 服务员过来,赵玉娘对她说:“把这些都撤了,重新上菜。”赵玉娘拿过菜谱递给辛美惠说:“你点!喜欢吃啥就点啥!” 等着上菜的空隙蒋正涛问他妈妈赵玉娘说:“真的,你们还没说为什么在这里吃饭呢?” 赵玉娘就把梁家栋和张淑玲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蒋正涛听了说道:“这是好事啊!张淑玲能跟梁家栋结合,是多好的事情啊!” 赵玉娘就把二人在江桥上的尴尬和蒋正涛说了。并且强调说:“现在二人都不说话了,见面就互相躲着。这婚事要泡汤,我这不是和文龙正研究怎么办呢!” 辛美惠看着赵玉娘,仔细地听着赵玉娘讲述的事情。 蒋正涛看她听得仔细就说道:“对了,妈,美惠大学里辅修的就是心理学,让她说说。” 赵玉娘眼睛一亮说道:“是吗!那太好了。美惠说说。” 说着,赵玉娘急忙给辛美惠倒酒。 辛美惠谦让着说:“司令不用客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辛美惠分析道,张淑玲在婆家遭受欺凌。自己单过的时候,那些好色的男人经常欺负她,导致她对男人有一种畏惧和厌恶的感觉。 她本来对梁家栋是有好感的,但在江桥上那种环境她的安全系数降低。身后有呼啸而过的火车,脚下是波涛滚滚的松滨江,她又沉浸在往事的恐惧悲伤之中,这个时候梁家栋亲近她,她当然要抗拒。也就对梁家栋产生了反感。 辛美惠的分析得到了三人的认可,觉得辛美惠分析得很正确。 赵玉娘高兴了,她知道,辛美惠既然能分析出问题所在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所以她追问辛美惠,后边应该怎么办。 第404章 淑玲遇险 辛美惠问赵玉娘,张淑玲是否听你的话。赵玉娘告诉她张淑玲对自己是言听计从。 辛美惠告诉赵玉娘,暂时不让梁家栋再亲近张淑玲。 赵玉娘笑着说:“他现在哪还敢亲近她,吓得连边都不敢着。” 给他们二人创造在一起的机会,时间一长张淑玲对梁家栋就没有敌意了。那时一切就好了。再有,让张淑玲学点什么,或者多参加活动,也就是想办法让她忘记过去那些心酸的往事。 赵玉娘高兴地举杯说道:“好,谢谢美惠!来喝一个!” 飞刀帮帮主燕瘪谷带着十几名打手来找姜大干。 他们各个敞胸露怀,左胳膊前臂上都有柳叶刀的纹身,那个纹身大约有三寸多长。柳叶刀的颜色是墨绿色的。 飞刀帮在松滨江畔也有一号,帮主燕瘪谷被他的徒弟们尊称为刀爷。手下徒子徒孙有一千多号人。 他们拉帮结伙,拦路抢劫,入室盗窃。合伙诈骗,玩仙人跳。 今天燕瘪谷找姜大干是有要事商议。 燕瘪谷的手下被公安局抓起来二十几名,他们分别是盗窃,抢劫。还有的是拐骗妇女儿童。 不但被抓,还要把他们赶到偏远的克胡勒山农场去务农。 燕瘪谷来找姜大干,是想伙同姜大干的人一起到市公安局闹事,取消让他们去农场的计划。 姜大干看燕瘪谷来了肯定是热情相迎。寒暄过后,燕瘪谷说明来意。他让姜大干带着他的人和燕瘪谷一起去市公安局,围攻公安局,取消让他们那些人去克胡勒山农场去劳动改造。 姜大干当然不愿意,姜大干手下的人都是码头工人和建筑工人,还有火车站货物处的装卸工人。八一五光复后,共产党来了管理一切。他们不受资本家和把头的欺压,可以高高兴兴地干活,拿着丰厚的工资。 但,燕瘪谷认为姜大干不讲义气,一个头磕在地上就得帮助兄弟。姜大干告诉燕瘪谷,当初是我们三个一起磕头的。当时是歃血为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现在你去找我们的小老弟蒋正涛最好使,他现在是省军区司令员。 燕瘪谷还真不知天高地厚,看姜大干不搭理他,真就去省军区找蒋正涛司令员了。 到了省军区大院的门口,卫兵说什么也不让进去。燕瘪谷牛逼哄哄地说他和司令员是磕头把兄弟。卫兵一听觉得燕瘪谷更鸡巴扯了,蒋正涛还不到二十四五岁,而燕瘪谷都快六十的人了,怎么能成为把兄弟。 卫兵不让进,燕瘪谷就带着手下的一群徒子徒孙围在门口起哄。 这时,从远处开过来三辆吉普车,燕瘪谷一看可能是蒋正涛回来了。他立刻带着人围了上去,卫兵一看急忙吹响口哨,院子里跑出一队战士。他们在一位指挥官的指挥下,把燕瘪谷他们围在一起。 这时车队到了大门口,突然燕瘪谷像发疯一样冲出人群朝吉普车撞去。燕瘪谷的头撞在吉普车的保险杠上,额头破了,流出了污血。 燕瘪谷就那么任凭鲜血流着,瞪着眼睛看着吉普车。蒋正涛从车上下来,客气地对燕瘪谷说:“这是怎么的了?大哥!” 蒋正涛堂堂一省的军区司令员,朝他叫声大哥,他应该知足了。可他却蹬鼻子上脸,还朝蒋正涛大吼大叫。 当蒋正涛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对他说:“大哥,这是省委乃至党中央制定的政策,谁都不能违背,也违背不了。别说我这个军区司令员了,就是省委书记也不能违反党制定的政策。” 燕瘪谷还想叫唤,蒋正涛说道:“把他送医院去!其他人解散。否则都抓进监狱。” 燕瘪谷手下这些驴马烂子,吓得立刻四散奔逃。燕瘪谷也不用蒋正涛的人送医院了,自己就灰溜溜地走了。 那天在江桥上发生矛盾以后,张淑玲和梁家栋就不说话了。制定完户籍方案,梁家栋就回市局了。 省委领导看了方案,提出了修改意见。让赵玉娘重新修改。 赵玉娘在办公室里高喊:“来人!” 张淑玲进来报告,问书记什么事情。 赵玉娘说:“找个司机去市局,把梁家栋拉来。要重新修改方案,快点!” 张淑玲说道:“没有司机了!” 赵玉娘搓着手说道:“这可怎么办啊?太着急了!”赵玉娘说完就在办公室乱转。看着赵玉娘着急的样子,张淑玲说:“那,我去接吧!” 赵玉娘看着张淑玲问道:“你愿意去?” 张淑玲点头说道:“嗯!” “那好,你去吧!我这就给贾局长打电话,让梁家栋准备好。”赵玉娘说完看着张淑玲走出去了。 她走后,赵玉娘心里暗笑。 梁家栋早已等候在市局的大门口,看到张淑玲开着吉普车过来停下,他便走近吉普车。 梁家栋刚想拉开前边的车门上车,张淑玲说道:“去后边!” 梁家栋没办法只好拉开后座的车门上车。他刚坐下,张淑玲说道:“别坐我后边,往那边坐!” 梁家栋只好往外侧挪挪,贴着车窗坐着。 张淑玲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盯着梁家栋。梁家栋说道:“你好好开车,别出事,出事咱俩都完蛋。” 张淑玲听了梁家栋的话没有一点反应,还是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梁家栋。 梁家栋也不看她,把头扭到车窗那边,看着外边的风景。 突然,一匹烈马冲到了路的中间,张淑玲急忙打方向盘躲避。吉普车撞到了路旁的大树上,张淑玲的额头磕在了风挡玻璃上,顿时鲜血直流。 梁家栋牙齿磕在了前边的靠背上,满口流血。但他头脑清醒,急忙下车把张淑玲抱出,放到后座上。 他坐到驾驶位置,发动车子,车子发动了。梁家栋很高兴,他以为车子发动不起了。 梁家栋把车开到了医院,背起昏迷中的张淑玲跑进医院的急救室。当梁家栋登上台阶的时候,张淑玲醒了。她觉出是趴在男人的脊背上,但两眼被血液糊住了,看不清楚,但她感觉出是梁家栋。 因为二人同处一室的时候,她熟悉了这种气息。 她迷迷糊糊的又昏过去了。 第405章 烧毁一切 急救室门上的“急救室”三个字的霓虹灯闪烁着。梁家栋满脸疲惫,帽子上和衣服的后背都是张淑玲的鲜血。 他低着头两手抱着脑袋,一言不发。 赵玉娘在秘书叶晓乔和司机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赶来。她看着急救室的门问梁家栋说:“怎么样啊?伤到哪里了?” 梁家栋抬起头站起身,看着赵玉娘说:“额头,流很多血。严不严重我也不知道,一直昏迷。” 赵玉娘抬头看看急救室的门,又问梁家栋说:“怎么出的事啊?” 梁家栋就把二人正常开车行驶在路上,一匹受惊的马突然冲上了大路,张淑玲开车躲闪,撞到了路旁的大树上。 梁家栋没有说起张淑玲一直警惕他,而分神的事情。 “是你开车把她拉这里的?”赵玉娘问道。 梁家栋点头答应赵玉娘。赵玉娘说道:“车能开,说明还不太严重。” 急救室上边的灯灭了,门开了,张淑玲被护士推了出来。 赵玉娘急忙问正摘下口罩的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告诉赵玉娘说:“血止住了,伤口没大碍。但脑震荡要恢复。住院治疗吧!” 医生说完径直走了。 赵玉娘和梁家栋等人跟着转运床进了病房。梁家栋帮助护士把张淑玲抬上病床。 赵玉娘看看昏迷中的张淑玲又看看梁家栋说:“医生说没大碍,过几天就好了。” 赵玉娘对秘书叶晓乔说:“你回去到招待所找个服务员,岁数稍大的,让她来护理张淑玲!” 叶晓乔答应着就往外走,被梁家栋叫住。他对赵玉娘说:“还是我护理她吧!” 赵玉娘问梁家栋说:“户籍的事不是没忙完吗?方案还得重新修改。” 梁家栋看着病房说:“在这里放张桌子,我在这里弄就行。照看她也不耽误。” 赵玉娘用赞许的眼光看着梁家栋说:“那好吧,你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现在人真都挺忙的。一会把那些材料都送来,顺便把用品也都拿过来,那就辛苦你了。” 梁家栋苦笑着没有说什么。 张淑玲昏迷了两天三夜,这两天三夜,梁家栋就一直守护着她。 护士给梁家栋拿来一些洗干净的废旧床单,让他垫在张淑玲的身子下边。因为张淑玲处于昏迷状态拉尿是不能自理的。 开始护士以为梁家栋用不了一晚上就得跑,没想到梁家栋一直坚持到张淑玲苏醒也没逃。 遵照医生的嘱咐,梁家栋给张淑玲用小勺饮一点糖水。 梁家栋还要忙户籍制度的规划和实施方案。 护士给他拿来一床谷草编织的床垫子,让他铺在地上睡觉。三天下来,梁家栋人瘦了一大圈。眼窝黑暗塌陷,颧骨高耸。 赵玉娘看梁家栋辛苦,要求给他换回去。梁家栋说:“擦屎擦尿,谁愿意干,可自己一个人造吧!” 当张淑玲双眼睁开一条缝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看到一个人坐在自己的身旁。她感觉是梁家栋,她想抬手揉眼睛,手不听使唤。 梁家栋急忙把湿毛巾递到她的手上,帮助她擦了擦眼睛。 擦完脸,张淑玲精神了一些,她问梁家栋:“我睡了几天?” “两天三夜。”梁家栋告诉张淑玲。 张淑玲用舌头尖舔嘴唇,梁家栋急忙拿过水碗给她饮了点水,接着又给她喝了几口。 顿时张淑玲精神了许多,她扭头看到了桌子和桌子上的材料和文件,又看到了地上的草垫子。她明白了是梁家栋一直照顾自己。 两行热泪从张淑玲那饱经忧伤的两眼中流了出来。 住了十天院,张淑玲实在是不愿再待在医院了,一是麻烦梁家栋于心不忍,二是医院的环境不适合人类居住。 出院后,张淑玲身体恢复得很快,只是有些虚弱,走路还有些不稳。 这天,天气很好。张淑玲也精神了许多。 她来到赵玉娘办公室对赵玉娘说自己想回家看看,能不能找个人送她回去。赵玉娘问她梁家栋行不行。 张淑玲摇头说:“这些天太麻烦他了,找别人吧!” 赵玉娘快人快语地说道:“哎呀,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你昏迷那些天他擦屎擦尿的。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张淑玲低头不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在地上。 张淑玲把洗干净的军装穿上,对着镜子戴好军帽。军帽后沿正好卡在脑后漂亮的发髻上。她第一次穿上梁家栋给她买的皮鞋,第一次穿皮鞋,感觉有点生硬,但还觉得舒服。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还算精神。 梁家栋也穿了一身军装,二人驱车来到了刘家沟屯。吉普车停在了张淑玲家那所小房子的院门外。 村民们看到有吉普车来了都想看个究竟,但他们又不敢靠近。一是因为他们一直认为张淑玲那所房子是鬼屋;靠近容易被鬼迷住。二是,从打张淑玲被赵玉娘接走就传言不断,有的说张淑玲被军队的大干部接走的,有的说接张淑玲那个女的是中央领导。 总之,张淑玲肯定是升官发财了。今天一看果不其然,那黄色的吉普车不是一般人能坐上的。刘家沟屯没有几个村民看到过,更不要说是坐了。 再看张淑玲和梁家栋那身黄军装和腰里的手枪。棕红发亮的枪套外边那一排黄澄澄的子弹就挺吓人的。 张淑玲没有理会不远处窃窃私语的人们,她解开拴着院门的绳子,走进院子。来到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然后,把钥匙和锁头一扬手扔到了房顶上。梁家栋不知道她为什么把锁头和钥匙扔了。但也不便细问,就随着她走进屋里。 小屋不大,但很整洁利索。 木制锅盖擦得很干净,屋地也很干净,柴禾堆还堆着一些稻草。 里屋炕席已经发红,可能是年头多的缘故。 炕梢摞着几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张淑玲坐在炕沿,一言不发。梁家栋站在原地看着屋里的环境。 张淑玲沉默了很久,起身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 她到厢房看了看,然后拿出一捆稻草,划根火柴点燃。 走到院子,她把燃烧的稻草扔到房子上边。干燥的房草立刻燃烧,风借火势,火借风威,小房瞬间就陷入熊熊大火之中。 张淑玲分出一把燃烧的稻草,点燃仓房。整个小院陷入火海之中。 远处的人们看到起火了,都拿着灭火的工具跑来。 但,看到穿着军装的张淑玲和另一名军人站在院外观看,就都纷纷停下了脚步,不再靠近,只是站在远处呆呆地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 第406章 拜见岳父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张淑玲一言不发,只是伫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仿佛燃烧的不是她辛苦建起来的安乐窝,而是一堆垃圾,一堆废物。梁家栋看着静静肃立的张淑玲什么也没说,也跟着静静地看着大火在熊熊燃烧。 院子里只剩下了废墟,小房子的四壁突兀地立在那里,显示出颓废和狼藉。 张淑玲默默上车,起车,梁家栋跟着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张淑玲头都没回开车走了。 开出村子梁家栋发现不是回去的路,就问道:“我们去哪儿?” 张淑玲面色阴沉只顾开车,她双眼注视前方,两手握紧方向盘,脚踩油门一直向前。 梁家栋也不好多问,只是坐着看着前方。心里祈祷,但愿别再出现惊马。 车子来到一个小山村的村头,张淑玲停下了车。 她开门下车,梁家栋也跟着下来。透过柳枝的缝隙他们看到村庄西头的一户农家。 张淑玲指着那户农家说:“你看到那个小院了吧!一个人在喂鸡。”梁家栋当然看到了,也不是很远的距离。 这时,一个村民担着一担水进院子。 张淑玲说道:“那就是我的家,喂鸡的是我妈,担水的是我爸!” 梁家栋愣住了,他看着张淑玲问:“我们为什么不过去?” 张淑玲冷笑着说:“当初他们把我卖了,给哥哥娶媳妇。坑害我那么多年,要不是赵玉娘把我领走,我现在还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梁家栋问道:“你恨他们?” “开始恨,现在不恨了。不卖我哥哥也娶不上媳妇,也就不能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爸妈看着孙子孙女也挺高兴的。” “那怎么不回去?那是你的家啊!有你那么多的亲人。”梁家栋问张淑玲。 张淑玲慢悠悠地说道:“看到他们就想起过去,我想忘了那些悲伤的往事。”梁家栋这才明白张淑玲为什么烧掉了自己曾经的安乐窝。 张淑玲接着说:“左邻右舍对我家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都已经习惯了。狐狸精、妖怪、氪夫的女鬼。我今天回去这身打扮,现在的处境都会令他们刮目相看。他们会羡慕、嫉妒,接着就是恨了。不回去,还保持他们原来的津津乐道不是更好。” 张淑玲说到这里,便走向吉普车,拉开车门说:“走吧!” 梁家栋走到张淑玲身边说:“我看你不必和他们志这个气,他们怎么看怎么说,随他们去吧!你应该回去看看。你父母得多惦记你啊!我这好好的,每次出门还都和家里的爸爸妈妈告个别。免得他们惦记,你还是想一想!” 张淑玲听了梁家栋话不动了,她在犹豫,这时,梁家栋说:“你是不是因为我没带礼物,担心你没面子啊?” 这句话令张淑玲心里一颤,她想,今天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以后梁家栋会怎么想。自己不能意气用事,应该带他见父母。 吉普车开到了张淑玲娘家的院门口停下了。 喂鸡的张母愣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车停在自己家的门前。担水回来的张父也懵了,这是哪儿来的车啊! 当张淑玲走下吉普车的时候,他们都没认出来。笔挺的身姿,可体的黄色军装,帽子上闪闪发光的红五星,领子两边上的鲜艳小红旗,腰扎棕色皮带,上边挂着枪套,露出乌黑的手枪枪把,脚上乌黑锃亮的皮鞋。 跟着她的青年也是相同的打扮,只不过是更加精神帅气。 张父放下担子,看着二人发呆。张母也忘记了喂鸡,愣愣地看着走进院子的二人。 “妈、爸!”张淑玲这么一喊,二老才醒了过来,也看出了是自己的女儿。 二位老人老泪纵横,哭着拉着张淑玲的手说:“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有人说是一个大干部把你带走了,我们还纳闷呢,你怎么会让大干部相中呢?大干部带走你干啥呢?哎呀,今天总算回来了!” 俩拉人哭哭啼啼地,惊动了西边院子的人。两家之间的院墙是通着的,三个孩子先跑了过来,接着是一男一女跟着。 三个孩子大的有十几岁,小的也就六七岁。 梁家栋知道,那孩子是张淑玲的侄儿和侄女,后边跟着的就是她的哥哥和嫂子。 三个孩子看到张淑玲和梁家栋也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们。 当张淑玲喊道大栓小英二栓的时候,他们才敢走到近前。 张父一边抹泪一边问张淑玲:“这是和你一起来的啊?啥干部啊?” 张淑玲没好气地说:“啥干部也不是!”心里想,你就知道干部,这辈子就对干部亲。 张淑玲和她哥哥和嫂子打招呼,说道:“你们不忙啊?” 梁家栋听出张淑玲的态度有点冷。 她哥哥急忙说道:“刚忙完!” 梁家栋一看张淑玲的哥哥是又老又丑,不卖张淑玲,他真说不上媳妇。就是有钱也得愿意嫁的。他突然想到,看她嫂子那长得还可以的相貌,说不上也是卖了她给她哥哥娶媳妇。 这时,张家人招呼他们进屋。梁家栋随着他们走进屋里。 坐下后,张母沏茶。 梁家栋喝了一口险些没喷出来,这哪是茶啊,比柳条叶子还难喝。张淑玲看出了梁家栋艰难的下咽,只是朝他笑笑,没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张家父母热情似火,当然他们还不知道张淑玲和梁家栋的关系。他们也想不到张淑玲能有这么好的夫婿。 但梁家栋是满身的不自在,面对的是岳父岳母和侄儿侄女。上有老下有小,自己两手空空。 但是,今天自己还不能装糊涂,那样张淑玲在她家人面前没面子,自己以后也没法见他们张家的人。 自己既然喜欢张淑玲,豁出去了,干脆挑明。 梁家栋想到这里对张淑玲的家人说:“我和淑玲已经订婚了,媒人是胡啦县的县委书记,就是把淑玲接走的那个人。她也是民主联军独立团政委。今天淑玲说回她自己家办事,没说来看你们,我就没带什么礼品。” 说着梁家栋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到桌上说:“这是给二老的一点见面礼,请笑纳!” 张淑玲的家人看了那一沓钞票眼睛都直了,他们全家辛苦一年不吃不喝也积攒不了这么多钱。 梁家栋突然一拍脑门说道:“我想起来了,后备箱里有给河畔霞飞买的糖果,我去拿来。” 张淑玲阻止道:“人家的东西不能动!” 梁家栋推开张淑玲拉他的手说:“回去再给他们买吗!” 第407章 洞察人心 梁家栋拿来一个纸壳箱子放到桌上打开,里边是花花绿绿的糖果点心。梁家栋拿出分给三个孩子。 孩子看着这花花绿绿的糖果,都不敢用手去接,在梁家栋的一再劝说下他们才怯生生地接了过去。 接过去也不知道怎么剥开。 张淑玲看着自己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侄儿侄女,心里非常难受,她帮助他们打开。 孩子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糖果。脸上现出惊讶、惶恐、喜悦的复杂情感。 张父示意张母去做饭,张母和淑玲的嫂子起身去做饭。 不一会,就听到外边小鸡的叫声,梁家栋知道在杀鸡了。 梁家栋问张父,这几个孩子上学了吗。张父说还没有,这里也没有学校。梁家栋告诉张父,他和淑玲结婚后可以让孩子去市里上学。 张父满脸高兴地说:“去你家上学太好了!” 张淑玲看着他爹,狠狠地瞪了一眼,张父吓得低下了头。张淑玲心里恨那,我和梁家栋还没结婚呢,你就打算让孩子去我家,是真没志气啊! 人要是穷得没了志气,那就彻底完蛋了,没希望了。 但张淑玲看着梁家栋这么真诚,这么会办事,是真心的爱她。她心里特别高兴,脸上也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灿烂笑容。 招待新姑爷当然得隆重一点了,炒了很多菜,又把张淑玲的二大爷三姑父,四姨姥爷都找来。 各个当然是乐得屁颠屁颠的,喝着小酒,看着自己家的张淑玲出息得不善。还找了这么好的女婿。 军装、手枪、吉普车,很少有人能看见过,现在都来到自己家了,这都是荣耀,脸上都沾光。 正在大家吃喝说话的时候,突然进来一大群人,其中有很多年轻的小伙子。他们都是在家长的带领下来的。 张淑玲和梁家栋急忙停止了吃喝,下炕相迎。 来的老人张淑玲几乎都认识,都是本村的,有的沾亲带故,有的八竿子打不着。张淑玲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就问道:“你们来有事吗?” 一个老太太拉着张淑玲的手说:“大侄女啊,你小的时候我就看你有出息,老婶的眼光不错吧!” 张淑玲一听,这个气啊,这他妈真能瞎扯,但不能发火,问道:“您老什么事吧?” 老太太说:“这是我的大孙子,十九了,跟你去当兵吧!” 老太太刚说完,后边那些人都说:“对,我们家的孩子都想和你去当兵。” 张淑玲很惊讶,问道:“有征兵的啊,你们去征兵处报到啊。现在政府大力征兵呢。” 老太太说:“到那里当兵得吃苦,还得上前线打仗,还得负伤或者死人。跟你去当兵,像你一样坐着小车,舒舒服服地当官。” 后边那些人也都随声附和,张淑玲明白了,她果断地说道:“这不能,当兵就得上前线,我也上过前线打过仗,我孤身闯入要塞抓日本舌头,那是冒着死的危险。只不过我命大没有死。但,负过伤。” 接着她就把去龙头要塞打日本的事情和大家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她强调你们的想法谁都办不到。 那些人看张淑玲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便都阴沉着脸愤愤地离去了。 在回去的车上张淑玲对梁家栋说:“以后,关于我们张家的事情你不要随便答应什么!” 开车的梁家栋看了一眼张淑玲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看梁家栋不明白,她就直截了当地说:“就像今天我侄儿上学的事情,你不应该答应,应该先和我商量。” 梁家栋一听,心里想:这多大点事啊!还用着和你商量吗?况且是你的侄儿,张家的后代。 张淑玲看出了梁家栋的疑惑便说道:“你可能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但……” 听张淑玲没有往下说,梁家栋说道:“唉,你不用多想,我们结婚后,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了。没有那些说道。孩子来上学就来呗。” 张淑玲看着开车的梁家栋说:“三个啊!不是少啊!” 梁家栋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都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孩子的爸妈来呢?他爷爷奶奶来呢?”张淑玲用严厉的口吻问梁家栋。 “那就来呗,也不是外人。” “来了不走呢?”梁家栋话音刚落,张淑玲就顶了过去。梁家栋一听也来劲了,说道:“那就都养着着。” “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张淑玲话语里明显带着怒气。梁家栋扭头看看张淑玲说:“这是什么话?” 张淑玲放缓口气说:“家栋,你今天是看到了,那些乡亲带着孩子来了。他们的要求你能办到吗?办不到,就干脆拒绝。如果你待见他们,那麻烦就在后边呢! “我一个人过日子,今天烧的房子是我自己盖的,我哥哥嫂子没帮我一把,今天乐得呵地招待我们。上山踩山货,他们两口子还没有我一个人踩的多。这些不要强的人我们就是有金山也搭不起。” 张淑玲说完沉默了,她看着车窗外的景致,陷入了深思。 梁家栋看了一眼张淑玲冷峻的脸庞,不好意思地说:”淑玲,我真不知道这些,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为你好。“ 张淑玲苦笑着说:”没关系,我还是谢谢你!“ 说着,张淑玲把左手搭在梁家栋的右肩上。 突然,梁家栋看到路边有人挥手叫车,梁家栋急忙踩刹车,车子慢慢地停在了那个人的身边。 梁家栋和张淑玲都感到这个人是有意拦截他们,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一般来说很少有人因为琐碎的事情拦截军用吉普车。 这个人脸色严肃,走到吉普车旁快速地朝路的两边扫了一眼。这时,梁家栋已经把车玻璃摇了下来,两手离开了方向盘,预备好出手或者掏枪。 这个人看清楚了二人的装束,急忙说道:“告诉赵玉娘,下月三号,他们要劫狱。” 这个人在说话的时候,把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弯曲,大拇指压在两个手指的指甲盖上,同时用无名指和小指敲击窗玻璃。 这个动作梁家栋和张淑玲都看清楚了,肯定是有目的的。 “你是谁?为什么不直接找赵玉娘?”梁家栋急忙问道。 那个人没有回答梁家栋,而是急匆匆地走进路旁的蒿草丛中。 这时,在路的前方走来两个人,他们看到吉普车,急忙跑下路基,钻进路旁的丛林里,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408章 深挖暴徒 二人回到家,立刻向赵玉娘汇报了路上发生的事情。特别指出那个人用左手敲击玻璃的奇怪动作。 赵玉娘听了立刻严肃起来。她翻开日历,距离下个月三号还有五天。 赵玉娘心想:劫狱不可怕,松滨市和胡啦县就两所监狱,加强兵力和人手防御是没问题的。但是这些人敢劫狱,说明他们有一定的实力。这股力量要是不消灭,隐藏在社会随时都会对社会和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侵害。 赵玉娘问梁家栋说:“他再没说别的?” 梁家栋告诉赵玉娘说:“看样子他是想说,但他有同伙,他担心同伙发现他告密。所以就仓皇之中躲到了路边的草丛里。我们看到他的那两个同伙了,看到我们钻进树丛跑了。” 张淑玲补充说:“我们都没追,追也追不上。” 赵玉娘立刻用电话把这一情况向北黑省委进行了汇报。同时,她又通知了松滨市公安局局长贾文龙和胡啦县公安局局长赵嘉名和胡啦县监狱狱长郑天豹。 做完这些事情,赵玉娘才松了口气。 张淑玲向赵玉娘说了回家的情况,特别强调是梁家栋要求见她家人的。赵玉娘非常清楚张淑玲的个性,他们的私事以及家事少提建议为好。 就是问他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张淑玲低头不语,梁家栋说道:“还是书记决定吧!” “不用回家商量商量?”赵玉娘问梁家栋。赵玉娘的问话有两层含义,一是,家里人能不能同意他们的婚事;二是,指婚礼用不用和家人商量。 梁家栋笑着说:“那不用,我从小父母就不管我,他们对我的哥哥姐姐管的多。上哪所学校,大了学什么专业到毕业干什么,他们都不管。当警察就是我自己的主意,加入中国共产党更是我自己的意思。” 赵玉娘觉得梁家栋的父母挺放心他的就问道:“他们也放心?” “当然放心了,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混得人模狗样儿的,还有人给我当媳妇。”说着他搂过张淑玲,张淑玲这次没有发火,而是面红耳赤地推开他的手说:“你烦人不烦人!” 说完张淑玲笑了,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阳光。 赵玉娘也笑了,她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积德的事情。 省委来了指示:阻止劫狱没大问题,但能不能在他们行动之前把他们一网打尽。希望赵玉娘带领公安部门的警力,争取在他们劫狱之前,将他们绳之以法。 接到省委的命令,赵玉娘不敢耽搁,立即决定和贾文龙局长赵嘉名局长进行商量研究。 赵玉娘把贾文龙赵嘉名郑天豹召集到自己家的办公室。因为是梁家栋和张淑玲遇到赵玉娘安排的卧底,所以也让梁家栋和张淑玲参加。 郑天豹详细汇报了监狱里进行的安全防范隐患的排查。因为上次李洪就是在他所管理的监狱越狱的,还死了一名狱警和一名保洁。 赵玉娘传达了省委关于将暴徒在劫狱之前一网打尽的行动方针向大家进行了汇报。 众人听了互相看看,都显出为难之色。阻止他们劫狱就很艰难,现在只是知道卧底传回的信息说下月三号劫狱。三号的具体劫狱时间,多少人参与劫狱,都配备什么武器,有没有敌人的卧底参与。这些都是未知数。 一网打尽,说起来容易,真正地成功实施不容易。 拿出松滨市地图,在办公桌展开。众人围拢在一起仔细研究。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结果。 松滨市七千多平方公里的面积,那么多的工厂、作坊,商场,以及周边的养殖场和大大小小的码头和矿山,藏个几百人不可能发现。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梁家栋提出他跟踪过的西郊砖厂大涛嫌疑大。 他这一说,赵玉娘也想起来了。上次闹事围攻县政府的就是他们砖厂的人。其中一个暴徒想拉响身上的手雷制造混乱,被张淑玲和卢淑梅给打残了,现在还关在监狱里。 “现在监狱里关着大量的满洲国那些罪大恶极的汉奸,不知道他们是想救谁,还是就想制造混乱。现在看砖厂还是有重大嫌疑的。”贾文龙说道。 赵玉娘让梁家栋继续说下去,梁家栋说道:“我在跟踪李洪的时候,在李洪家的胡同口看到过他。因为他的左耳垂前侧有一撮黑毛,所以我对他印象深刻。当时就认为是李洪一个胡同的,也不可能多想,但在抓捕李洪那天又碰到了他。 “那天贾局长派车送我来胡啦县,在车上我看到了坐在人力车上的一撮毛,我就跟踪了他,才知道他是砖厂的老板,叫钟镇涛,外号大涛。” 郑天豹听了说道:“没去砖厂搜搜吗?” 赵嘉名说:“搜过几次了,什么也没搜到,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砖厂。日本子倒台子,我们的民主自治军进入,关了他的砖厂,他们才借机闹事的。现在开工了。” “要不我化妆进去查查!”张淑玲说道。 “不行不行!”梁家栋急忙阻拦。众人都愣愣地看着有些失态的梁家栋。梁家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张淑玲脸也红了。 众人微笑,没人说什么。 赵玉娘说:“淑玲别去了,这个大涛肯定有问题,你去危险!” 张淑玲看着赵玉娘说道:“我们的危险还少吗!你经历的危险要比我多多了。要革命就会有危险。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找出要劫狱的人,既然砖厂的大涛嫌疑这么大为什么不从他下手。我们的监狱已作好了防守准备,我探探砖厂也不耽误什么。总比坐在这里空谈强。” 张淑玲的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第二天早上,赵玉娘特意叫来了蒋正涛。别看蒋正涛是北黑省军区司令员,他妈叫他好使,一叫就过来。 蒋正涛不但来了,还带来了化妆师。在蒋正涛的指导下,经过化妆师的一番折腾,张淑玲成了一名活脱脱的农家少妇。 张淑玲特意从赵玉娘家往外走,卫兵问她说:“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是干什么的?” 卫兵竟然没认出她。 第409章 秘密扎营 二十多天前,贾德金和薛曾山等一群暴徒在古家围子屯残忍枪杀三名土改工作组和一名群众。然后逃往五道镇。 小山东发给赵玉娘的情报是对的。但贾德金他们先和董家烧锅的董洪昌联系,得知董家烧锅也不安全,也在共产党的统治之下。便在董洪昌事先准备好的桦树沟住下。 这个桦树沟属于老金沟的范围。 所谓的老金沟就是东南西北走向的一条沟,这条沟长有五十多里地,宽也有十几里地,最窄的地方也有五六里地。 这里在满清后期,还在封禁的时候就有人员冒着杀头的危险来到此地定居。 山高林密,河流纵横。北大荒三件宝,人参貂皮鹿茸角。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落在砂锅里。 那时的北疆到处是宝,到处是肥沃的土地。 关内受水灾和蝗灾,人啃树皮都没有,饿死人无数,在北疆几乎没有绝收的年头。偶尔有歉收的时候,也不是大面积的。 所以人们涌入北疆,种地、打猎、踩山货、养殖家畜、捕鱼。无论干什么都能填饱肚子。 所以人们才冒死闯入北疆。 老金沟就是那时冒险家的乐园,他们在这里采集沙金,打猎,捕鱼,伐木。想当然的就产生了强盗,也就是结伙的胡子——绺子。 整个老金沟有多少个金把头、有多少伐木把头、有多少踩参把头,有多少支绺子。没人数得清。 北联人来了支持一伙,民国军阀来了支持一伙,日本子来了支持一伙。谁支持谁给配备枪支弹药。 就这样,老金沟的各种武装杂七杂八,不胜枚举。 八一五光复,日本子倒台子了。共产党的势力还没到达。老金沟处于无政府状态。 每天都有人流血伤亡,每天都产生新的富翁,新的老大。 桦树沟距离老金沟沟口不到二十里地的地方。这里原来是一处金矿,金把头和董洪昌是磕头把兄弟。 金沙淘没了,金把头就把这处房产给了董洪昌。这里房屋严实保暖,坚固牢靠。还有地下通道,通往附近的山洞。 水井,岗楼,下山暗哨配备齐全严密。 贾德金薛曾山他们来到这里,董洪昌早已把一切准备妥当。 薛曾山住下后,就安装好了电台,直接和北疆剿匪司令部司令李朝天联系。汇报了自己的情况。 剿匪司令部司令李朝天对此事大加赞赏。封贾德金为北疆剿匪独立旅少将旅长。 当薛曾山把委任的电报拿给贾德金看时,贾德金不屑一顾。他感觉这些都是虚招子,骗人的。但当着薛华的面,怎么说薛曾山也是自己的大舅子。他不便多说什么,也就是哼哈地答应着。 贾德金审视身边这一百七十多人,有一多半是自己召集来的。其余是薛曾山的人马。 而最亲近的几个人就是小山东和李洪丁大洋还有绍本初。此时他更加想念王大彪,要是有王大彪在,自己的力量可就大多了。 从打李洪回来贾德金就觉得李洪有点不对劲,问他都联系到了谁,他不愿意回答,而是敷衍了事。 要不就支支吾吾,不说正题。 贾德金就把小山东找来,让小山东看着点李洪。第二天小山东就告诉贾德金说:“李洪和薛曾山在一起密谋好几次了,就是不知道说什么。” 贾德金明白了,李洪这是撇下自己投靠薛曾山门下了。那次在山里李洪他们三人离开,薛曾山给了他们一大笔钱,是李洪接过去的。当时李洪接过钱后,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贾德金觉得李洪这小子要防着他点。他告诉小山东要注意李洪的一举一动。贾德金现在身边就剩下小山东这一个知心人了。 这时,薛曾山来找贾德金,他说:“我们从古家围子来到这里,很快就有共产党的人马到了五道镇找我们。他们在五道镇扑了个空。看来我们这里可能有内奸。” 贾德金问道:“你觉得谁是内奸?” 薛曾山说:“我们从古家围子打算来五道镇,知道的人不多。多亏董洪昌没让我们在五道镇他家住下,要是住下我们就都被抓了。来到这桦树沟是对的。这样,他们的卧底就没办法往回送信。” 贾德金看着薛曾山说:“那也得把这个卧底整出来,要不总是病。说不上哪天坏事。” “派回去的三人,李洪和丁大洋被抓进监狱了,而绍本初在外边了。这绍本初值得怀疑啊?”薛曾山分析道。 贾德金不满地看着薛曾山说:“绍本初是我的人,不会有问题的。你不要瞎怀疑!” 看贾德金不高兴,薛曾山说道:“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们要多加小心。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要精诚团结,共同为党国尽忠!” 贾德金不耐烦地说道:“哎呀,什么党国啊?那都是没影儿的事儿。还是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怎么发展壮大。” 看薛曾山要发火,薛华急忙说道:“德金,你以后不能这样讲话,你已经是党国的人。剿匪司令部任命你为独立旅少将旅长,你不能辜负党国的信任!” 看薛华也和她哥哥说得一样,贾德金就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便轻声说道:“那好吧!你们对谁不放心就盯紧了,要是有真凭实据,不用你们动手,我来处置!” 这时,薛华已经启开一瓶红酒倒了三杯,递给贾德金和薛曾山每人一杯,自己端起一杯,她说道:“为了党国的统一大业,我们干一杯!”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时,报务员手里拿着电文进来。她把电文递给薛华就出去了。 贾德金对这套电报把戏没好感,他也就没兴趣看,只顾自己喝酒。他觉得红酒没劲儿,就倒了杯白酒,就着红肠和鱼罐头喝了起来。 可薛华看了电文却大喜过望,她高声说道:“好!天大的好事!” 薛华的大喊大叫,把喝酒的薛曾山和贾德金整蒙了,这是怎么的了?大惊小怪的。 第410章 空投武器 薛曾山抬头看着薛华问:“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薛华说道:“北疆剿匪司令部明天给我们空投三百支步枪,十挺机关枪,十七万发子弹,二百根金条还有贾旅长的委任状。让我们安排空投的地点。” 薛曾山听了反应很平淡,可贾德金一听兴奋异常,他问薛华说:“是真的?” 薛华说道:“北疆剿匪司令部还能有假话。” 贾德金在心里默念:“三百支步枪,十挺机关枪,十七万发子弹,二百根金条。哎呀妈呀,这也太……” 贾德金越想越觉得离谱,自己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这一下子就给这么多东西他还真难以接受。 突然,他转念一想:是不是他妈的忽悠啊!东西再多、再好,也得落地看着才是真! 所以他打着呵欠说:“那好,联系地方吧!从这往西二里多地,河滩往上不是有块山坡地吗,也没有树木,竟是草皮。往那里投!” 薛曾山告诉薛华说:“明天晚上吧!晚上共军不注意,飞机就安全。我们生起火堆。飞机上看得清楚。那块地方圆有二里多,空投够用。” 薛华说道:“好!我这就拟电文。” 薛华说着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贾德金薛曾山等人来到驻地西边的一片山坡空地。举目望去,山坡没有一棵树木,哪怕是灌木也没有。 薛曾山命人,从山里捡来大量的干树枝子,在山坡的四周堆好。并且底下都放了大量的干燥茅草。 贾德金看着人们捡树枝,割茅草,便问身边的小山东说:“这能是真的吗?” 小山东回答说:“局长,真假有啥关系。真有,我们是偏得。没有,我们还是干我们的。” 贾德金看着小山东说:“是,你说得有道理。” 晚上,山坡上站满了人。都翘首看着西南方向。可是怎么看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天空闪烁的星星。 “不能来了吧?东北民主联军有高射炮啊!”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别他妈的放屁,东北民主联军的高射炮你看到了?”贾德金骂道。 说话的那个人吓得再不言语了。 薛华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子夜了。这时人们都哈欠连天的,有的人想回去睡觉了,但,又怕挨骂。 “你们看,有亮点!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可不是,两个亮点朝这里慢慢地移动。并且越移动越快,亮点也越来越大。同时人们听到了“嗡嗡”声。 薛曾山喊道:“点火!” 拿着火把站在柴火堆旁的那些喽啰,急忙将手里的火柴划着,点燃火把。然后将火把伸到柴禾堆底下的茅草上。 一堆堆大火燃烧起来,在黑暗的夜里显得特别的明亮,火光照亮了夜空。 两架飞机在他们的头上盘旋了一圈,然后超低空飞行。让人们感觉那飞机就在树梢上飞行。 震耳欲聋的嗡嗡声,响彻山谷。一只只箱子落到了草地上。有长的,有方的。大小不同,形状各异。 看着有几箱落到了河里,薛曾山马上派人下河里去捞。 飞机盘旋了几圈,扔完东西,朝西南方向飞去,渐渐没了声音也没了踪影。 一只只箱子被人们抬了回去。 打开一看,崭新的步枪,明晃晃的子弹,金光闪闪的金条。 有人把一个纸卷递给了薛华,薛华展开一看是委任状。 只见上面写着:委任状,兹任命贾德金为北疆剿匪司令部所属独立旅少将旅长。北疆剿匪司令部。李朝天,民国三十五年。 薛华把委任状递给她哥哥薛曾山,薛曾山看看,递给贾德金说:“你看看这是胡说吗?即便这是胡说,那这些武器弹药总该是真的吧?” 贾德金连连说道:“是真的,是真的!” 紧接着,薛华又接到一份北疆剿匪司令部的电报。告诉他们国军即将向松滨市进攻,为了配合国军的进攻,希望独立旅在松滨市搞一次大规模的暴动,以此来配合国军的进攻。 从而打击共产党和他们所领导的那些穷棒子的嚣张气焰。 贾德金薛曾山和薛华研究,先派人再次潜回松滨市,召集人马。再想办法把武器弹药偷运到松滨市。在下月的三号搞一次暴动,劫狱,或者攻击市政府。 派谁回去召集人手,薛曾山和贾德金思索了很久。这个人要可靠,有胆量,有魄力,思维要缜密,也就是要胆大心细。 上次是派李洪丁大洋和绍本初。但他们现在都觉得绍本初不可靠,可能是他走漏了消息,所以这次不能让他下山。 就这样李洪和丁大洋还有十几名贾德金的手下一起潜回松滨市和胡啦县城,招集那些仇视共产党的不法分子。 现在贾德金和薛曾山犯愁的是这些武器怎么能够安全顺利地运送到松滨市。 俩人怎么想,也没有好办法。因为要把这些枪和子弹别说运到松滨市了,就是运到五道镇里也相当困难那。 看他们俩想不出好办法,薛华说:“你们俩就是愁死也不一定有什么好办法。依我看你们不如去问董洪昌,他是本地人,熟悉当地的地理交通情况。” 二人一想也对,就派人去五道镇的董家烧锅把董洪昌找来。 董洪昌一听这事,便说道:“这不是事儿,很容易。” 贾德金和薛曾山听董洪昌这么一说,还有点不相信,就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董洪昌笑着说:“这事我能开玩笑吗?再说了,从打我们认识我也没拿过正事开玩笑啊!” 薛曾山说道:“那你说说,怎么运!” 董洪昌说:“我家几代人都开烧锅,卖酒是大事。有时衙门的酒税很高,我们就偷着运酒,来逃避税收。往松滨市运酒,我们有一条秘密通道。但这条道不能走卡车,也不能走马车,只能用马驮。” 贾德金问董洪昌说:“那能整那么多的马吗?” 董洪昌笑着说:“有钱什么事都能办,别说鬼推磨了,有钱都能使磨推鬼。” “好!就这么办,一定给共产党和那些穷棒子点颜色看看!老虎不发威当病猫了!”薛曾山一拍桌子说道。 第411章 暗度陈仓 燕瘪谷找姜大干和他的手下一起闹事,姜大干没捋他那份胡子。没办法去找蒋正涛,一看找蒋正涛也不支持他。便又去找姜大干。 姜大干看燕瘪谷又来了,就知道他在蒋正涛那里碰钉子了。 燕瘪谷对姜大干说:“老哥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还得你老弟帮我啊!” 姜大干警惕地看着燕瘪谷问:“我怎么帮你?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燕瘪谷说:“监狱里的就没办法了,该枪毙就枪毙吧,该判刑的就判刑吧。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就是这些在外边的弟兄们,共产党要把他们送到大北边的克胡勒山农场劳动改造。并且不能回来了,就在那里安家落户。你说这不是糟践人吗!” 姜大干仍然用警惕的眼神看着燕瘪谷问道:“你想怎么办?” 燕瘪谷说:“共产党是这样的政策,就是有事干的就留下。送农场的都是没事干的。” 姜大干问燕瘪谷说:“你就说明白吧!到底是什么人送农场?” 燕瘪谷对姜大干说:“就是那些窑子里的瑶姐、抽大烟的、丐帮的叫花子。也就是那些坑蒙拐骗偷的那些人。” 姜大干盯着燕瘪谷问道:“包括你的弟兄!” 燕瘪谷点头,表示姜大干说得对。 姜大干问道:“我怎么帮你?” 燕瘪谷说:“这个容易,把我的人都放到你这里,码头,火车站的货物处,建筑工地。让他们充当你的工人,不就能够留下了吗?” 姜大干听了没有当时回答燕瘪谷,而是站了起来,思索一会摇着头说道:“这不行!“ 姜大干一说不行,燕瘪谷这回可来火了。他怒气冲冲地指着姜大干的鼻子对姜大干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究竟啥行吧?多简单点事啊!就是冒充一下你的工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让他们干活呗,等过了这个风头再研究!” 姜大干看燕瘪谷来火了也不示弱,他也提高声音说:“我说不行就不行!” 姜大干朝燕瘪谷走了几步,掰着手指数着说:“这一,我的工人都得干活,你那些人是能扛麻袋啊,还是能打混凝土。那大麻袋都二百多斤,旧麻袋装二百四五十斤是常事。你的那些弟兄能干吗?那手细皮嫩肉的,掏人家的衣兜,摸女人屁股好使,干活能行吗!” 姜大干这么一说,燕瘪谷头低下了。不再和姜大干对抗了。 姜大干接着说:“再就是我们现在都有军管会的军人监督着,谁干什么是一卯顶一楔。人,突然多了,还不能干活。人家能让吗?现在处处在抓汉奸,码头上一个工人说了句,现在还没有满洲国好呢,就被当汉奸抓走了。究竟抓到哪里谁也不知道。” 燕瘪谷抬起头对姜大干说:“行了兄弟,我知道了。不好意思了,耽误你功夫了。走了!” 燕瘪谷说完站起身,垂头丧气地朝门口走去。看着燕瘪谷这副丧家犬的模样,姜大干还有点于心不忍,但自己确实没办法,帮不上他。 走到门口,姜大干掏出一沓钞票塞进燕瘪谷衣兜里说:“也没多,是点意思!我真的帮不上你,你以后就好自为之吧!” 燕瘪谷看着姜大干点了点头,黯然神伤地走了。 乘着三辆黄包车,燕瘪谷带着他的随从回到自己的老巢。 黄包车刚停下,就有他手下的小跟班跑到他的近前对他说:“刀爷,来客人了,等你很长时间了。” 燕瘪谷心想:这个时候谁还会登我的门啊!心里想着,走进自己的家门。看他进来,来人站了起来抱拳当胸说道:“刀爷,您老一向可好!” 燕瘪谷一看,这个人自己认识,就是没打过交道,便也一抱拳说道:“大涛老弟怎么这么得闲,光临寒舍啊?” 来的人正是砖厂老板钟镇涛,外号大涛。 燕瘪谷虽然装作得意洋洋的样子,但怎么也掩盖不了他颓废的神态。大涛看着他问道:“刀爷现在忙什么呢?” 燕瘪谷打着哈欠说道:“也没忙什么,就是闲着溜达。” 大涛盯着燕瘪谷问道:“你还有闲心溜达,十几个弟兄进监狱了。其余的马上就送到大北边的克胡勒山农场了。你的心咋这么大呢?还是你根本没长心啊?” 这句话可触到燕瘪谷的痛处了,他浑身一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暗暗吃惊,这小子说话怎么一点也不留情面啊? 燕瘪谷板起面孔说道:“大涛老弟,话还是客气点说好。免得风大闪了舌头。” 大涛冷笑着说:“古语说得好,水太深风太大,没有实力少说话。而我是水也深风也大,有本事的我就这么说话!” 燕瘪谷一听,这小子太他妈的牛逼了,想必是手里有东西。就问道:“大涛老弟,有话直说,是男人别绕圈子!” 大涛一拍桌子说道:“好!明人不做暗事,我今天来就是找刀爷一起打天下的。共产党不让我们潇洒过活,我们就要和他们干。现在我手里有枪,但人手不够,如果刀爷出人,我们再有国军的大力支持,昔日的美好江山仍然可以重回我们的手中。” 正在一筹莫展的燕瘪谷终于看到了希望和奔头,他毫不犹豫地答应大涛一起合力对付共产党,夺回昔日的荣华富贵。 这天晚上,董洪昌把自己家的马匹,又借了一些,连带着又租了一些,总共有二百多匹。 董洪昌带人偷偷将这些马匹赶到了桦树沟。 薛曾山和贾德金等人早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把枪支弹药用麻袋裹好,又在马的背上垫好棉被,再把裹好的武器放到马背上捆紧。 前边是向导带路,后边是长长的马队。 一字长蛇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别看是仅容一匹马走的羊肠小道,但非常的平整,马和人走在上边非常自如。为了不被发现,他们将马蹄子用破麻袋片裹好扎紧。 临上路的时候,薛曾山嘱咐贾德金和董洪昌路上要小心,这批武器来之不易。 贾德金看着两边的群山说道:“这要是有人拦截,我们这么长的马队防都没法防啊!” 董洪昌安慰贾德金说:“这你放心,在共产党那些人的心里,只认为大路可以运武器,他们能想到在这条小路上能有这么多的武器在途中运输?放在你这个局长身上你会想到有人在这么崎岖狭窄的山路上偷运货物?” 第412章 羊肠小道 贾德金用赞许的口吻说道:“还是老兄厉害!” 董洪昌兴奋地说道:“这就叫,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这是孙子兵法计篇里的话。咱们现在玩的老祖宗早都玩过了,没什么新奇的。” 突然马队停下了,董洪昌和贾德金急忙越过马队朝前边奔去。这时带路的李洪走到贾德金近前说:“局长,前边就到约定的地点了,我们先过去吧!” 山路狭窄,一匹驮着货物的马匹就占满了小路。人要是越过马队去前边就得侧着身子走路。 马队很长,走了很长时间他们才到前边。丁大洋在前边带人守着。看到贾德金和董洪昌来了,就指着前边一片黑糊糊的树林说道:“我们约定在那里交货,那片树林里没有灌木和杂树,平坦光滑。” 贾德金回头看着李洪说:“你带人先过去,看到接货人并且安全后,学三声青蛙叫。” 李洪带着三个人走了,很快他们就消失在黑夜之中。看到李洪带人走了,贾德金轻声吩咐手下人不准出声,不准弄出响动。 过了一会,贾德金他们听到了青蛙的叫声,并且是三声。接着丁大洋也学了三声青蛙叫。 马队悄无声息地走进那片落叶松林。 这片松林全是落叶松,高大的松树两个人拉手才能搂过来,粗的两个人都很难抱住。 而树下杂草不生,就更别说灌木和杂树了。 一匹匹驮着枪支弹药的马被牵进了树林,有的马突突地打着响鼻,被牵马人一拍头,那马就不出声了。 贾德金和董洪昌见到了砖厂老板钟镇涛和飞刀帮帮主燕瘪谷。 钟镇涛向贾德金和董洪昌介绍燕瘪谷说:“这位是飞刀帮帮主刀爷。” 燕瘪谷听到大涛向贾德金和董洪昌介绍自己,急忙抱拳当胸说道:“在下不才柳叶刀是也!” 燕瘪谷不能在贾德金和董洪昌面前称刀爷,那样有点装大,可能引起别人的反感。也不能说自己叫燕瘪谷,那样有点糟践自己。所以他称自己为柳叶刀。 贾德金也抱拳应答,然后贾德金说道:“你们来多少人?用不用我们来的人给你们送到地方?” 钟镇涛摇头说:“不用,你们来的人必须全部原路返回,往回运送和隐藏都由我们带来的人完成。” 说完,钟镇涛往身后一挥手,黑压压的人扑向马匹。他们各个手脚麻利,快速地解下马背上的武器,然后扛在肩上快速地消失在暗夜之中。 燕瘪谷吩咐手下人注意,不要弄出响动,要快! 所有马匹上的武器全部卸完,钟镇涛对贾德金说:“局长带人请回吧!下月三号的事情就看我们的了。 “好!成败在此一举,就看你们的了!”贾德金说道。 看着钟镇涛和燕瘪谷带人扛着武器走了,贾德金对李洪说道:“你带两个人别回去。 在松滨市周边隐蔽,听听这批武器能不能出事,有事情及时上山报告。 李洪问贾德金说:“我都带谁留下?” 贾德金说:“你上次不是和丁大洋一起吗,还带他。”这时,身边的人说丁大洋在后边断后呢。 贾德金说道:“把他叫过来,你们俩再找一个。” 这时贾德金走近李洪轻声说道:“谁扛走了武器别告诉丁大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李洪点头说道:“我知道!” 就这样李洪和丁大洋还有一个叫刘彬的留下了。他们潜伏在松滨市周边观察动静。 三人坐在小酒馆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外边的景致。一声尖利刺耳的警笛声传了进来。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外,只见一辆囚车呼啸而过。两侧的踏板上站着全副武装的民主联军士兵。 一身黄色军装,打着绑腿,胸前是满满的子弹袋,肩上挎着冲锋枪,各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刘彬轻声说道:“监狱的囚车。” 李洪愤愤地说:“下月三号就给你们一窝端了!看你们还能蹦跶几天!” 这时,刘彬问道:“怎么?下月三号攻打监狱啊?” 李洪瞪了刘彬一眼说:“不该知道的少打听!” 刘彬红着脸说:“我这不也是担心吗!那么多的武器运来了,肯定得有用场。” 李洪说道:“行了,有这份心就尽力为局长和薛特派员服务。至于武器在哪儿,攻打哪里不要去管它。” 丁大洋接着附和说:“我也不知道武器运到哪里了,我在后边了。不知道更省心。” 刘彬笑着说:“对对对,不知道更省心。” 李洪对丁大洋和刘彬嘱咐说:“把身份证明保管好,别丢了。这两天看看,武器要是没出事,我们就回山。” 丁大洋问道:“我们不等到他们攻打监狱啊?” 李洪说道:“铁路警察各管一段,我们的任务就是听听武器出没出事。没出事我们就回去了。不能等着他们动手,一动手,全城戒严我们可能就回不去了。那可就完蛋了。” 丁大洋和刘彬频频点头迎合。 他们下山送武器的时候,贾德金让小山东看家,同时注意其他人的动静。也就是看看有没有奸细,或者有没有逃跑下山的。 小山东心里着急,这么多的武器运到山下,进了市里,肯定得出事。但自己没法通知赵玉娘他们。 他想偷着跑下山去送信,但他清楚:贾德金让他看那些人,他也一定让人看自己。自己要是冒险下山,可能没等到山下,命就没了。 正在他左顾右盼的时候,贾德金他们回来了,并且各个喜气洋洋,看样子一切顺利。 但小山东发现李洪和丁大洋刘彬没回来。但他也不便追问,贾德金疑心是很重的,整不好自己就会露馅。那样的话,不但自己性命不保,也耽误了赵玉娘吩咐的大事。 自己在周边转了转,还不如古家围子能看到村民,托他们送个信儿。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偶尔看到几个跑山的,也不能和他们搭话,身后好多人看着呢! 再说了和人家也不熟悉,人家不可能给你送信的。 第413章 疑点重重 钟镇涛和燕瘪谷藏好武器,布置好人手,就等着下月三号行动。他们决定配合国军进攻北黑省,先把共产党的后方搞乱。 砖厂已经开始烧砖,钟镇涛和燕瘪谷坐在房间里喝酒。 钟镇涛四十多岁,为人心狠手辣,仰仗李洪和贾德金的势力,在松滨市周围为所欲为。 有人恭维他说:“钟老板就是土皇帝,能够呼风唤雨,想啥来啥。” 钟镇涛毫不客气地说道:“请你把那个土子去掉,我就是皇帝。我现在就差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了。” 经过化妆的张淑玲来到砖厂,在大门的左侧小门进入。一群妇女在排队,她们经过一张桌子的时候,一个瘦猴一样的男人给她们一块小木牌。 张淑玲一愣,这个男人和被她和卢淑梅打残的那个瘦猴二样不差,彷佛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张淑玲心想可能是双胞胎。那个瘦猴斜楞着三角眼看了张淑玲一眼说:“新来的?” 张淑玲回答说:“是!” 瘦猴接着说道:“打草苫子是计件工资,多干多得。一会儿到了地方有人教你。在这里干活不要乱走乱串,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听明白了?” 张淑玲点头说道:“听明白了!” 瘦猴拿着一块木牌递给张淑玲说道:“晚上下班,拿着它来算工资!” 张淑玲拿过木牌跟着众人往前走,身后一个胖墩墩的大姐赶上张淑玲问道:“今天头一天啊?” 张淑玲看着胖大姐说:“是啊!” “头一天可能慢点,过两天就快了!”胖大姐说道。 她们来到砖厂大院子西边的一处高岗。可能是谷草和稻草垛要在高处,低处下雨就被雨水泡了。 她们从工具箱里拿出细麻绳团子,展开,两头用钉子钉在地上。然后把谷草或者稻草放到上边编好。每个帘子长约七米。 张淑玲用完了几捆谷草,就去最北边的一垛谷草上去拿。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瘦猴出现了,他大声地吼道:“你回来!不要用那垛草!” 张淑玲看着他说道:“不让用就不用呗,喊啥?” 那个瘦猴看张淑玲敢和他对付,就吼道:“你胆大啊?敢和我对付了?是不是找不自在啊?” 张淑玲还想说什么,胖大姐拉着她离开了瘦猴。 胖大姐告诉张淑玲:“那小子不好惹,他们哥俩可他妈的坏了!他哥哥发现一个妇女把麻绳揣怀里两团,就把那个妇女抓住,要送警察局。吓得那个妇女直哭,后来到底在草垛空里让他祸害一顿拉到了。” 张淑玲问胖大姐:“他哥哥在哪儿呢?” 胖大姐四周看看低声说道:“去县政府闹事,被人家打残了,现在好像在监狱呢。” 休息的时候,张淑玲看着砖厂院子里北侧有好几趟房子,好像有几个大汉在巡逻,就问胖大姐说:“大姐,后边那些房子是干啥的啊?” 胖大姐从草堆上坐起看了看张淑玲指的方向说:“不知道干啥的,总有人看着,谁也不让靠近。” 张淑玲又问:“一直是这样吗?” 胖大姐说:“不是,就从打日本子倒台子。那天有个男孩拉肚找不到茅厕,就跑那边拉屎去,被暴打一顿,差一点被打死。” 张淑玲说道:“太残忍了!” “总有人进进出出的,也往里拉东西,谁知道拉的是什么。咱们就是干活挣钱,不管那些闲事!”胖大姐说道。 晚上下班回去,张淑玲把一天的所见所闻向赵玉娘如实汇报。 赵玉娘和大家都觉得砖厂的钟镇涛有问题。 正在大家研究砖厂的钟镇涛,外边传来了河畔和霞飞的清脆悦耳的童声:“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赵玉娘听到是蒋正涛回来了,便对梁家栋说:“去把正涛叫进来!” 片刻,蒋正涛进来了,他环视一下办公室里的众人说道:“你们有事?” 赵嘉名苦笑着说道:“能没事吗?没有杀人放火就是太平了!” 蒋正涛看着他妈妈赵玉娘,赵玉娘说道:“你坐下!今天咋这么得闲?” “回来看看,拿点东西,晚六点出发。”蒋正涛告诉他妈妈。 赵玉娘看着墙上的日历说道:“据情报透露,后天也就是三号,有人要举行暴动,目标是监狱。” 蒋正涛听了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沉思。赵玉娘看到蒋正涛不说话就问道:“正涛,你想什么呢?” 蒋正涛说:“今天姜大干去军区司令部找我,和我说到了燕瘪谷,我想能不能和这件事有关。” 众人都看着蒋正涛,赵玉娘说道:“你快说说!” 今天上午姜大干去军区司令部找蒋正涛,他告诉蒋正涛燕瘪谷找过他两次。第一次是让姜大干带人和他一起闹事对抗政府;第二次是要把他的手下藏到他的工程队里。他两次都没答应。 但在酒馆里,姜大干的手下和燕瘪谷的跟班相遇,喝酒时打起来了。燕瘪谷的跟班扬言,他们在刀爷的带领下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个跟班还骂姜大干不讲义气,也就是个干苦力的。而刀爷要干真正男子汉该干的事情。 姜大干的小弟回去和姜大干一说,姜大干觉得他们可能要干坏事,就找蒋正涛把事情告诉了他。 蒋正涛说完,冯淑兰接着说:“我也总觉得燕瘪谷那帮人不能消停。现在的政府打击他们,端掉了他们的饭碗等于要了他们的命。肯定要和我们作对!” 众人都看着赵玉娘,赵玉娘却低头不语。 室内就这样沉默着,蒋正涛站起对他妈妈说:“妈,我忙去了!叶塔列娃还有事和我说。” 赵玉娘看着儿子说道:“去吧!” 蒋正涛出去关好门。赵玉娘命令到:“不管他钟镇涛是不是要行动,我们立刻搜查砖厂!赵嘉名组织公安人员,冯淑兰调动一切能调动的力量。再通知卢淑梅,让她有多少人带多少人。组织到一起,立即出发!” 赵玉娘叫住梁家栋和张淑玲,她告诉二人说:“一会去搜查砖厂的时候,你们在后边,不要跟着搜查,你们只注意看院子里的动静和砖厂人的反应,要是钟镇涛在砖厂你们要观察他的神态和一举一动!” 二人点头答应。 第414章 搜查砖厂 卡车、吉普车、摩托车,一辆接着一辆驶入砖厂。从车上下来大批的民主联军。 他们把砖厂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大门的保镖还试图阻止民主联军的进入,被民主联军的一名战士一枪托子就砸趴下了,倒在地上直哼哼,爬不起来。 民主联军这些战士都是参加抗日战争的八路军战士,和小日本子都真刀真枪干过,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在乎他们这些小虾米。 赵嘉名指挥公安局的警察直奔后院的那些库房。他听张淑玲说,那些库房总有几个彪形大汉在把守,那里应该藏着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守库房的大汉看来了这么多的民主联军战士,知道阻挡也没用。当时他们还分不清谁是民主联军的战士,谁是公安局的警察。 就是赵嘉名这位公安局的局长也分不清,因为警察就是民主联军战士充当的。服装和武器配备完全相同。 库房的门被纷纷打开,来不及用钥匙开锁的,就砸开。 库房的每一间都被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可是什么也没搜到。赵嘉名接到报告,就和赵玉娘商量,是撤退还是继续搜查。 赵玉娘明确表示继续搜查,她认为钟大涛的砖厂一定有问题。赵玉娘非常相信张淑玲,张淑玲看什么都很仔细,她判断的事情很少有错。 突然,有人大喊:“发现了地下室!” 赵嘉名和赵玉娘张淑玲等人听到了喊声非常激动。他们便一起冲进了库房,他们进去看到,在库房的墙壁露出一个门,旁边放着一个两米多高的存放工具的柜子。 这时,钟镇涛被押了过来,赵嘉名问道:“这个门是干什么的?”钟镇涛露出了惊恐的神态,他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打开!”赵玉娘怒喝道。 两名战士拿过大锤砸开了那扇门。门被砸开了,顿时一股霉味传了出来。人们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民主联军的战士率先冲了进去,随后赵嘉名也跟着进入了地下室。赵玉娘朝押着钟镇涛的战士一使眼色,战士押着钟镇涛进入。 随后梁家栋和张淑玲赵玉娘都走了进去。 地下室很黑,战士划着火柴点燃里边的一根蜡烛。这才看清楚地下室里的一切。 “搜!”赵玉娘看清楚了室内的一切,便下了命令。 “乒乒乓乓”的一通乱响,也没发现什么,都是一些机器零件和使用的工具。 赵玉娘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这么一个地下室的建成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就放这么一些机器零件和工具? 她扭头看了一眼钟镇涛,钟镇涛面沉似水非常冷静。 这时,有人喊道:“这里有雷管!” 战士把雷管拿到赵嘉名近前,赵嘉名一看是五根雷管。就问钟镇涛说:“你藏这个东西干什么?” 钟镇涛说:“不是藏,是放。放在这里安全。这是挖土烧砖遇到岩石挖不动了,就用它来引爆炸药炸毁。” 钟镇涛说得合情合理,赵玉娘和赵嘉名都没什么可说的。赵玉娘看着梁家栋和张淑玲无奈地说:“上去吧!” 人们来到砖厂的院子,张淑玲越想越不对劲:什么也没搜到?怎么可能?她抬头看着西边正在打草帘子的那群妇女,胖大姐也在其中。 突然她想到昨天她去拿草垛上的谷草,被那个瘦猴大骂的情景。不就是拿捆草吗,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 想到这里张淑玲大叫道:“走!”说着她在前边带路,其他人后边跟着朝草垛走去。 大草帘子的那些女人看到来了这么多当兵的,并且老板还被两名当兵的押着。就都停止了手里的活计站起身看热闹。 胖大姐看到张淑玲开始她没认出来,只是觉得这个穿着黄军装腰里别着手枪的军人好像有点眼熟。 张淑玲朝她笑了笑,她才认出来。她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嘴巴就那么张着直愣愣地看着张淑玲。 张淑玲走到草垛近前指着草垛说:“这里有问题!” 赵玉娘命令道:“打开!” 战士们七手八脚地打开草垛,发现一个麻袋包裹。细长,用麻绳捆得很结实。打开一看众人惊呆了,原来是三支步枪。 赵玉娘指着步枪问钟镇涛:“这是什么?” 钟镇涛不以为然地说道:“枪吗!不认识啊?” 看着钟镇涛那副牛逼闪闪的神态,赵嘉名怒喝道:“你老实点!就凭这三支步枪我就可以把你关起来!” 钟镇涛说道:“别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三支枪吗!现在这个年头兵荒马乱的,谁还不预备几支枪啊!你就是把我关起来,能关多久?要是把有枪的都关起来,那你得盖多少监狱,你的办公室当监狱,都关不过来。” 赵玉娘和张淑玲没有听钟镇涛瞎逼咧咧,而是拿起步枪细看。不用细看就知道是新枪。烤蓝还在,根本就没用过,崭新崭新的! 新枪,不太可能就三支。二人正琢磨的时候,赵玉娘低头看到地上的土有点不对劲,和旁边的不一样,好像动过。 赵玉娘注视脚下的黑土,张淑玲也弯腰仔细看着。张淑玲轻声对赵玉娘说:“这里的土动过!是后添上的。” 赵玉娘直起腰对众人说道:“从这里往下挖!” 梁家栋一直看着钟镇涛,他看到此时的钟镇涛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尽管不易察觉,但梁家栋还是发现了。 他走近赵玉娘说:“挖吧!下边肯定有东西!” 五六个民主联军的士兵挥舞铁锹朝下挖去。 挖着挖着,突然人们都听到了金属的撞击声音。 “有东西!”不知道是哪个战士喊的。 人们都围过来伸着脖子往下看,发现了仍然是麻袋裹着的包裹。战士把包裹递了上来,上边接住。 一捆一捆的麻袋包裹堆在地上,像一个小山包。 打开一个包裹一看,是崭新的步枪。 包裹下边就是木箱子,一箱一箱的搬了上来。 打开箱子一看,全是子弹。 共计,步枪二百一十支;子弹四万两千发。 赵玉娘指着步枪和子弹怒喝道:“钟老板,这些步枪和子弹,你还用蹲监狱吗?” 突然,赵玉娘拔出腰间的手枪指着钟镇涛大吼道:“老娘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第415章 搜出枪支 赵玉娘在掏出手枪的同时,朝自己的枪套一磕,扳机就拉开了。她真想一枪就崩了钟镇涛,其实她打死钟镇涛也没什么事儿。但毕竟没经过审理,再说了,还要从他的口里得到很多他同伙的信息。 于是,张淑玲急忙摁住赵玉娘就要开枪的手。 赵玉娘慢慢收起手枪。两名战士押着走路都不利索的钟镇涛走了。 这时,胖大姐看人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她急忙凑到张淑玲近前说道:“大妹子,昨天是你来干活吧?你瞅瞅你,是当兵的,还有枪,你来干那一天活儿干啥。再会过日子也不差那一天工钱啊?” 赵玉娘看着胖大姐指着张淑玲笑着说:“她一天不干活,小孩就饿得嗷嗷叫!” 胖大姐愣愣地看着张淑玲问:“不能吧?” 张淑玲笑着告诉她说:“是真的!” 说完张淑玲跟着赵玉娘走了,胖大姐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还在嘀咕:看这样也不差钱啊,干嘛还来干活啊! 在审问钟镇涛的同时,赵玉娘就让赵嘉名赶紧带人去查燕瘪谷,因为蒋正涛告诉她的消息说,燕瘪谷很可能和钟镇涛的枪支有关。 这么多的枪支得配备很多人才能举行暴动,攻打监狱。但在砖厂没用抓到可能参加暴动的人员。 赵嘉名带人直接找到姜大干。赵嘉名向姜大干说明自己是胡啦县公安局局长,来调查燕瘪谷的事情。 姜大干对他眼前的胡啦县公安局局长都没用正眼看一下,而是装腔作势地问道找他什么事。 赵嘉名说自己想查查燕瘪谷,希望他帮忙。 姜大干摇头说道:“自己和燕瘪谷很久不来往了,无可奉告!” 看着姜大干这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梁家栋真想上去给他两耳光。但一想不行,打人总是不好,毕竟现在自己是共产党的干部。 梁家栋挺了挺胸,向前走了两步,对姜大干说:“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姜大干还是那副牛逼哄哄的样子,说道:“不就是个局长吗!” 梁家栋问道:“你知道是谁让我们来的吗?” 姜大干说道:“有啥关系吗?” 梁家栋说道:“有,太有了。是蒋正涛让我们来找你的。” 姜大干一听是蒋正涛让来的,就急忙站了起来问道:“你们认识蒋正涛?” 梁家栋说道:“这位,胡啦县公安局局长,十几岁就被蒋正涛的妈妈赵玉娘收养,胜似蒋正涛的亲哥哥。他能不认识蒋正涛?” 姜大干立刻来了热情,他喊道:“来人,沏茶!” 姜大干急忙起身,招呼赵嘉名他们坐下喝茶。 赵嘉名心里这个骂,都说人的名树的影。这赵玉娘的名,蒋正涛的影真是好使啊! 赵嘉名说道:“你就别忙乎了,怎么联系燕瘪谷的人,你说吧!” 姜大干喊道:“三锥子!” 一个人急忙跑进来说道:“大哥什么事?” 姜大干对来人说:“带他们找那天和你吹牛逼的豁牙子,他们要调查燕瘪谷。” “好嘞!跟我走吧!”三锥子说道。 三锥子带着赵嘉名他们来到江边,三锥子指着江堤上大树下的一伙人说:“那个摆黑红宝的就是刘豁牙子。他旁边的是托,就是骗人压黑红宝。这几天都不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还真来了,是你们走运!” 梁家栋指着那伙人问:“就是靠着大树穿蓝布衫的?” 三锥子点头说道:“对,就是那个人。刘豁牙子,燕瘪谷的得力干将,挺有钱。” 这时穿着便衣的警察已经把那伙人包围了。 其中一名警察说道:“你们涉嫌诈骗,都带走!” 警察把刘豁牙子单独带到一处僻静的街角,赵嘉名和梁家栋等人将他围在中间。 赵嘉名问他:“你最近几天都在干什么?” 刘豁牙子看着赵嘉名一脸的不服,他说道:“我就在江边摆摊玩黑红宝了。犯啥法了?” 看着刘豁牙子不服气的样子,一名端着大枪的警察来火了。他把大枪调过来,用枪托子猛地砸向他的大腿窝,刘豁牙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们警察凭什么打人?”刘豁牙子大声地喊道。 梁家栋走到他面前,握着的手枪朝刘豁牙子的脸砸去。枪柄砸在他的嘴上,立刻满嘴流血,刘豁牙子吐出一口污血带着几颗牙齿。 赵嘉名威严地看着刘豁牙子说道:“快说!这几天都干什么了?”本来刘豁牙子说话就漏风,说话不利索。 牙齿又被梁家栋砸掉几颗,疼得说话都费劲,但他不敢不说。如果不说,还不知道挨什么揍呢! 刘豁牙子就把这几天他们都躲在一个山脚下练习打枪的事情和盘托出。并且告诉赵嘉名他们现在是等通知,接到通知就行动。 这边赵嘉名审问刘豁牙子,那边赵玉娘就命令人先去抓燕瘪谷,想把他先控制起来。可是燕瘪谷已不知去向。 赵玉娘急忙命人通知赵嘉名局长,快速突审刘豁牙子,以便尽快抓到燕瘪谷。 赵嘉名问刘豁牙子燕瘪谷的去向,刘豁牙子开始还不想说,一看眼前的架势,他们的大当家的刀爷都在抓捕之列。自己再不说好像没好下场。 便把燕瘪谷能躲藏的地方都告诉了赵嘉名。 局长赵嘉名派人分头行动去抓捕燕瘪谷。可是到处扑空,燕瘪谷踪迹皆无。 没办法,赵嘉名局长带人接着继续审问刘豁牙子。 刘豁牙子声泪俱下地向赵嘉名保证,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燕瘪谷逃到哪里去了。 赵嘉名一看刘豁牙子是真不知道燕瘪谷的下落,便让人把他送回监狱。 刘豁牙子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他回头对赵嘉名说:“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快说!”赵嘉名骂道。 刘豁牙子说道:“今年春天他让我往柳家甸送过床,看他的样子好像在那里住。当时我也没多问。后来听别人说,他从窑子里赎出一个漂亮的窑姐,叫三月红。他现在能不能在那里?” 赵嘉名急忙问道:“你能找到那个地方吗?” 刘豁牙子点头说道:“能!很好找。” “带路!”赵嘉名命令道。 第416章 码头搏斗 赵嘉名立刻带着公安局的大队人马赶往三月红的住处。经过刘豁牙子的指认,赵嘉名他们确认了三月红的住所。 警察立刻敲门,可是干敲也没人答应。赵嘉名果断命令道:“砸门!”还用砸吗。警察上去就是一大脚,门立刻开了。 警察冲了进去,赵嘉名和梁家栋后边跟着进屋。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抽烟,她前胸坦露,洁白的酥胸露在外边,白而修长的大腿叠在一起翘着。看到进来大批警察,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仍然那么嘴里叼着香烟静静地坐着。樱桃一样的小嘴像鸡屁股拉屎一样那么一鼓囊,就吐出一个连着一个的烟圈。 一名警察问道:“燕瘪谷呢?” 三月红抬眼看了看问她的警察说道:“燕瘪谷在房檐子下边呢,得黑天才能飞出来,你去房檐子下的窝里掏吧!” 那名警察上去要和三月红理论,被赵嘉名拉住了。他严肃地告诉三月红:“三月红,燕瘪谷涉嫌参加武装暴动,如果罪名成立,他可能会被枪毙。如果你隐瞒他的去处,那就是协同犯罪,可能要坐牢。你还是好好想想!” 三月红站起身,扭动着她那肥臀,一步三摇地走向赵嘉名说道:“您老人家也别和我讲什么大道理,我三月红就是靠卖屁股赚钱。你们共产党不让我卖,还要把我们发配到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梁家栋怒气冲冲地说道:“什么宁古塔?什么披甲人为奴?你这纯粹是扯蛋!那是让你们去克胡勒山农场劳动改造。” 三月红瞥了一眼梁家栋说道:“哎呦,看你这位小哥说得多好听,还劳动改造!你改造一个我看看!看你也是细皮嫩肉的,那劳动之苦你试试!风吹日晒,雨淋霜打。泥里土里刨食容易吗?你看哪个种地的农民腰缠万贯,花天酒地的了?” 梁家栋越发来火了,他吼道:“起码能够自食其力,比你卖身强!坑害了多少的家庭!” 三月红冷笑一声又坐回椅子,说道:“卖身咋了?从古到今就有卖身的。坑害家庭?这不能怨我们卖身的,是你们这些骚男人愿意买,有买才有卖。啊!你们共产党来了就想把这买卖断绝了。扯蛋啊!你们!我看你们是怎么断了这千古不变的买卖的!” 气愤的赵嘉名说道:“你就好好看着吧,看我们是怎么断了这个危害社会的交易的。” 三月红面沉似水,淡淡地说道:“想断!容易!把爷们都阉了!” 这时,一名警察进来报告说:“报告局长,这附近都搜过了,没有!往北走三道街就是江边,可能坐船跑了!” “走!去江边!”赵嘉名命令道。 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在局长赵嘉名的带领下,乘坐卡车、吉普车、摩托车涌向江堤。 北黑省军区司令员蒋正涛在军需处王处长的带领下来到码头检查运往前线的军用物资。 前线战事吃紧,需要大批的粮食和军用物资,而北黑省就成了前线的大后方。一切补给都由北黑省供应,挨近铁路的部队就用火车运输。挨近松滨江的部队就通过水路供给。 所以北黑省军区司令员蒋正涛的中心任务就是征兵和征集粮食还有军用物资,再及时地运往前线。他从车站检查完毕就急忙来到了码头。 码头上的粮食和物资堆积如山,几艘大小不等的货轮停靠在码头上。工人们不分昼夜地轮班装船。 蒋正涛他们先来到粮食堆放的地方。 蒋正涛看到二百多斤的大麻袋五个或者六个摞在一起。一排排、一行行码放得非常整齐。 王处长告诉蒋正涛说:“这些粮食每天都有一千左右吨装船,而每天也有一千左右吨运来。所以这码头上总有粮食。” 蒋正涛看着那些粮食说道:“看管好了,每一粒粮食都是农民的血汗。前线将士的活命粮。” 指着一垛垛堆得三米多高的麻袋,蒋正涛问:“这些是衣服和被子吧?” 王处长答道:“是!也和粮食一样,每天都运走一些,每天又都运来。” 蒋正涛说:“这可得注意烟火,衣服和被子易燃。如果着了,江风一吹,救火都难!” 这时,突然前边一个人影一闪不见了。其他人都没注意,但蒋正涛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他看到人影下意识地拔出腰间的手枪,拔出的同时子弹上膛。 拔枪的同时他喊道:“谁?出来!” 他这一喊,身后的卫兵都哗啦哗啦地拉开冲锋枪的枪栓。将枪口对准前边的垛空。 从麻袋垛的空隙慢慢地闪出一个人——燕瘪谷! 燕瘪谷此时非常清楚,如果跑,没等跑上江堤,那后边的子弹能把自己打成筛子。不如站住再想办法。 蒋正涛放下端着手枪的手说道:“怎么是你?”蒋正涛问完就全明白了,他是被追捕了。 这几天回家他妈妈赵玉娘就和大家研究清剿暴动势力的事情。但各管一段,军区的事情就够他忙的了,他也就无暇顾及镇压暴动的事情了。 但敏锐的侦察嗅觉,他知道燕瘪谷参与了。因为现在共产党的政策损害了他的利益。别说什么正义,也别说什么公道。侵害谁的利益,谁就会不遗余力地反对。 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虽然二人曾经一个头磕在地上,但警惕性蒋正涛还是有的。他说道:“大哥!把双手举起来!” 燕瘪谷听话地举起双手,但还是慢慢地朝蒋正涛移动。 蒋正涛说道:“别动!” 后边的卫兵也喝道:“别动!”卫兵说着就要上去抓燕瘪谷,被蒋正涛制止了。 燕瘪谷突然看向蒋正涛的身后,这是一种心理战,如果换做一般的人就会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这样燕瘪谷就有机可乘。 蒋正涛微笑着说:“大哥,你忘了,我是北联雷塔训练出来的特工。这点小把戏对我毫无用处。再说了,我身后都是我的人,我还会顾及身后有危险吗?” 蒋正涛的话音刚落,燕瘪谷以六十岁老人少有的敏捷扑向蒋正涛,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拔出一把雪亮的长长匕首刺向蒋正涛的面门。 燕瘪谷是用右手拿着匕首刺向蒋正涛,蒋正涛把右手的手枪交到左手,腾出右手眼看匕首刺向自己面门的时候顺势抓住燕瘪谷握刀的手腕。 第417章 兄弟情分 当啷一声匕首落地,哎吆一声燕瘪谷大叫。 蒋正涛把燕瘪谷的胳膊背到他的身后,顺势一脚踹到燕瘪谷的膝窝上,燕瘪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嚎。 蒋正涛冷冷地说道:“念我们一个头磕在地上,我叫过你一声大哥,要不你现在胳膊折了,腿断了。” 蒋正涛松开燕瘪谷,燕瘪谷虽然胳膊腿没折没断,但也疼得他躺在地上叫唤。两名战士上前用绳子把他捆得结结实实。 这时,岸上下来一群警察,他们包围了码头。蒋正涛看到走下大堤的赵嘉名和梁家栋以及众多的警察。 赵嘉名看到蒋正涛便说道:“你来码头了?” 蒋正涛回答说:“是啊!看看运往前线的物资和粮食。你是不是抓刀爷啊?”蒋正涛说完看着躺在地上的燕瘪谷。 赵嘉名说道:“狗屁刀爷,他就是个燕瘪谷。还让他跑了。” “请我喝酒,我给抓到他!”蒋正涛开着玩笑。 赵嘉名说道:“只要抓到燕瘪谷,请你喝几顿酒都行!” “一言为定?”蒋正涛问赵嘉名。 “军中无戏言!”赵嘉名肯定地说道。 蒋正涛摆头示意,两名士兵架着燕瘪谷从垛空走了出来。赵嘉名一看惊住了,说道:“真让你抓住了?” 蒋正涛笑着说:“这还有假!但,他是我大哥,你要对他客气点!” “你大哥,在哪儿论的啊?”赵嘉名问道。 蒋正涛说:“磕头吧兄弟!” “好吧!”赵嘉名懒洋洋地回答蒋正涛。 晚上赵玉娘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蒋正涛、叶塔列娃、蒋河畔、蒋霞飞,还有张淑玲和梁家栋。 赵玉娘有个习惯,凡是在她家吃住的那些小头目,她都让他们和自己一家人共同用餐。这就是赵玉娘情商高,无形之中拉近了与人的距离。这也是她受人尊敬的一个因素。 佣人添好饭菜就和他们一起用餐,顺便照顾河畔和霞飞。 赵玉娘和张淑玲梁家栋破获了特大暴动案件,很高兴。蒋正涛作为军区司令员,支前的物资和粮食供应得力。 大家就不免喝了点酒,有说有笑。 叶塔列娃人多更高兴,频频举杯敬酒。 这时,赵玉娘喝完一杯酒对叶塔列娃说:“孩子,你以后在乐团说话注意点啊!” 叶塔列娃已经熟悉一些中国人说话的隐含意思,她便说道:“妈,有啥事您老就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叶塔列娃的中国话很流利,但说一些俗话或者方言什么的就显得生硬。特别是说拐弯抹角,听起来很有意思。 蒋正涛知道他妈妈说这话是话里有话,就看着他妈妈,那意思是出什么事了。当然蒋正涛知道不会是什么大事。大事就不能在这么随意的场合说了。 赵玉娘也没有背着叶塔列娃,她说道:“他们交响乐团的团长找我了,让我说说她,以后说话不要太直,要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叶塔列娃看着她婆婆赵玉娘问道:“说具体一点,也就是什么事吧?”怎么说叶塔列娃的中国话听起来也是怪怪的,人们都想笑。赵玉娘看着蒋正涛和众人说:“市长介绍来的亲属,小提琴手,水平不怎么样。” 赵玉娘说到这里指着叶塔列娃说:“她当众说人家拉得狗屁不通。” 叶塔列娃听了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说的不对吗?他拉得就是狗屁不通。” 看着叶塔列娃耿直率真的样子,不但是蒋正涛,其他人都笑了。 张淑玲更能煽风点火,她说道:“叶塔列娃说得对,狗屁不通就是狗屁不通。” 赵玉娘一听这个气啊,你张淑玲真是看热闹不怕柞水大啊。 叶塔列娃一听更来劲了,她高声说道:“你看,我说得对了吧!有人支持我!” 赵玉娘和蒋正涛看着叶塔列娃那天真的笑脸都乐了,这也太直率了,太天真了。 赵玉娘说道:“其实,市长介绍来也没说一定就进乐团,只是来试试。他也知道松滨市的乐团水准很高。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叶塔列娃一听更来劲了,她说道:“没人和我说是来试试啊!” 赵玉娘一听,心想:这个儿媳妇是没法沟通了。试试,还非得和你说吗!“ 张淑玲还是煽风点火,她说道:“怎么的也是狗屁不通,试试就通了?” 叶塔列娃乐得差一点没跳起来,她高声说道:“是啊,试试就通了吗!” 赵玉娘瞪了张淑玲一眼,张淑玲装作没看见。气得梁家栋用脚踩了一下张淑玲的脚。 张淑玲不但没住口,还来劲了。她朝梁家栋说道:“你踩我脚也是狗屁不通。” 张淑玲说完,叶塔列娃愣愣地看着张淑玲和梁家栋。她在想踩脚和狗屁不通怎么混一起了。 蒋正涛笑着说道:“我们不提这个话茬了,说点别的。” 叶塔列娃问道:“什么是话茬?” 蒋正涛看着叶塔列娃说道:“话茬就是你陪大家喝杯酒。” 叶塔列娃高兴了,她说道:“那我就陪大家喝了这个话茬!” 逗得赵玉娘差一点把嘴里的菜喷出来。 第二天临近下班的时候,蒋正涛接到了监狱的电话,说燕瘪谷要见他。还说在监狱里一直想死。 蒋正涛由卫兵陪同驱车来到松滨市监狱。 蒋正涛被引进狱长办公室,狱长问蒋正涛说:“是把他带这里来,还是你进监室看他?” 蒋正涛思索了一下说道:“带这里来吧!” 狱长出去了,不一会燕瘪谷被带进来了。他看到蒋正涛点了点头。蒋正涛示意他坐下。 蒋正涛示意狱长打开燕瘪谷的手铐。 去掉手铐后,燕瘪谷活动活动手腕子说道:“谢谢你能来看我!” 蒋正涛轻描淡写地说道:“应该的!谁让我们当初一个头磕在地上了!” 蒋正涛示意卫兵,卫兵拎过来一只木盒子打开,里边是热气腾腾的炒菜。酒菜摆好,蒋正涛拿过一瓶好酒启开,分别倒了两杯。 燕瘪谷看着酒菜说道:“正涛,你也别忙活了。我就是想见见你。见到你了,我也知足了。来世再见吧!” 燕瘪谷说完起身朝墙壁撞去,因为狱长的办公室很大,燕瘪谷正好能够用助跑加速,这样撞到墙上才能毙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蒋正涛把左手拿着的酒瓶子快速地朝燕瘪谷的右腿膝盖砸去。 蒋正涛的反应是真快啊,他正在给燕瘪谷倒酒,听到他说完就反应过来了。酒瓶子里还有很多的酒,砸在燕瘪谷右膝盖上,燕瘪谷大叫一声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又向前出溜了几步才停下。 脑袋离墙壁不到一尺远。 两个卫兵上前把燕瘪谷摁住,重新拷上手铐。 第418章 淑玲家栋 燕瘪谷被两名战士拎了起来,但燕瘪谷站立不稳。蒋正涛那一瓶子打得太重了。 蒋正涛命令战士说:“扶到椅子上,解开手铐!” 两名战士把燕瘪谷扶到椅子上坐下,打开了他的手铐。 蒋正涛严肃地说道:“想死没死了,就说明你不该死。还是好好活着吧!” 燕瘪谷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蒋正涛端起酒杯对燕瘪谷说:“把酒杯端起来!” 燕瘪谷顺从地端起酒杯,蒋正涛接着说:“第一次在江心岛我没整死你,是看重你的轻功,人练到那身轻功实属不易,我知道练功人的辛苦。在北联东方训练营,每天都有死亡。” 蒋正涛说到这里,燕瘪谷愣愣地看着蒋正涛,蒋正涛说道:“对打是真打,你不打死他,他就会打死你!所以我看到你那身轻功,就对你有的恻隐之心。所以,我今天来不是看着你死的,你想看着你活下去。” 燕瘪谷冷冷地说:“我怎么活啊?除了进监狱的,剩下的还要发配到克胡勒山农场。花天酒地,荣华富贵都没用了。” 蒋正涛告诉燕瘪谷:“你昔日花天酒地的生活是不正常的。是靠你手下那些徒子徒孙干坏事给你挣来的。现在共产党来了,要建立新社会,你应该改变你的生活方式,重新作人。” 蒋正涛喝了口酒接着说:“别说你了,那些大资本家,大地主都得自食其力,重新做人。你别再想着不劳而获了。” 说完蒋正涛看着燕瘪谷,燕瘪谷只顾闷头吃菜喝酒。 蒋正涛看着垂头丧气的燕瘪谷接着说:“你和砖厂的钟镇涛,贾德金他们不一样,他们双手沾满了共产党人和老百姓的鲜血,属于罪大恶极。必须受到严惩。而你没有血债,至于你手下的伤过人甚至致死的,那由他们负责。和你没太大的关系,因为不是你让他们杀人。 “好好改造,给你手下那些徒子徒孙作个表率作用,让他们也尽快改造重新作人。” 燕瘪谷长叹一声说:“现在看也只能如此了!没别的办法!” 蒋正涛说道:“你能这样想,我今天就没白来。” 说完二人捧杯,一饮而尽。 蒋正涛接着说:“其实,我们家如果从经济生活上讲,也不如从前。从前打着满洲国共荣军的旗号,可以招摇撞骗,把日本子和满洲国的钱和物整到自己手里。花钱随便,现在一切都归共产党,我们只是拿微薄的薪水。 “就是今天的酒菜都是我自己的工资买的。别看我是省军区司令员,花钱也不随便。唯一的好处就是穿的,坐的车,是公家配备的。我要是随便乱花公款,现在也和你一样在这里待着呢!” 燕瘪谷长叹一声说道:”行了,正涛老弟,你说的我都明白了。我不但要自己好好改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要让我那些徒子徒孙都和我一样,做一个有用于社会的人。“ “好!兄弟就听你这句话呢!来,干!”蒋正涛说完二人捧杯。 这天,赵玉娘把梁家栋叫到办公室,她问梁家栋说:“你和张淑玲的婚事该操办了吧?” 梁家栋说道:“是应该操办了。我们也都不小了。” “你和你父母说了吗?”赵玉娘问梁家栋。 梁家栋说:“不用和他们说,说了他们也不管。我们哥几个参加革命都不干涉呢,何况婚姻了。” 赵玉娘笑着说:“你的父母好啊!啥事都不管。” “是!我上街游行,贴标语,撒传单,入团入党都不管。”梁家栋自豪地说着。 赵玉娘接着问道:“那你们结婚不和父母在一起吗?” 梁家栋告诉赵玉娘那就看张淑玲的意见了,她愿意在一起就在一起,她不愿意就不在一起。 赵玉娘嘱咐梁家栋还是回去和父母商量着办,绕开父母总是不好。 最后梁家栋和家里父母商量,决定他们俩在赵玉娘家的旁边买房子结婚。赵玉娘感到惊讶,而张淑玲的解释是在一起习惯了,离开有点舍不得。 婚礼如期举行,在赵玉娘的建议下,按传统形式举行。 为此特意租的花轿,并且是八人抬的大轿。 按照张淑玲的要求,不从她娘家上轿。她的说法是自己从那个家出过嫁了,再不想从那里出嫁。而是在赵玉娘嫁上轿,绕着大街走三圈,再到梁家栋的家。 赵玉娘对外就说是自己的女儿出嫁,来喝彩的、喝喜酒的客人众多。 锣鼓喧天,唢呐欢唱。 一身婚礼服装的张淑玲蒙上了盖头上了花轿,被抬着走了三条街,来到事先预备好的院门前停下。 张淑玲由两个伴娘搀着下了花轿。 轿夫拄着轿杠看热闹,突然一个轿夫扒开轿杠的一头,抽出一把雪亮的钢刀刺向张淑玲。他一边将刀刺向张淑玲一边喊道:“你还我哥哥,你还我哥哥!” 张淑玲对他早就有防备,在上轿的时候,张淑玲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别人是低眉顺眼的,他是贼眉鼠眼的。 而他在前边四个人里是左后方,张淑玲透过轿帘缝隙看他是清清楚楚。张淑玲觉得他身上没有武器。 但,心里觉得要防着他。 所以,他拔开轿杠的一端,张淑玲就防他了。他拔出刀刺向张淑玲,张淑玲早有准备。一抬脚踢在了他的手脖子上,当的一声,刀飞了。踢出去的脚刚落地,后脚上去了,把那人踢倒在地。 他一倒下,立刻上来人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时张淑玲才看清楚,这个人就是砖厂那个瘦猴一样的工头。 赵玉娘急忙命人把瘦猴带走,婚礼照常进行。 婚礼隆重举行,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婚礼过后就是酒席,梁家栋和赵嘉名还有蒋正涛给众人轮番敬酒。 客人散去后,梁家栋和张淑玲还有家里的众人聚集一桌,又是开怀畅饮。梁家栋和张淑玲不停地给赵玉娘敬酒。 赵玉娘是喝了一杯又一杯,人都醉得走路都不稳了,可她还是要喝。谁也劝不住。 她在为梁家栋和张淑玲高兴。同时也想起自己的婚姻,她和蒋忠没有举行婚礼,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第419章 打草惊蛇 蒋正涛把自己作通燕瘪谷思想工作的过程和省委进行了汇报,希望省委在处理燕瘪谷等人的事情上能够酌情宽大,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省委书记郑天龙告诉蒋正涛,这件事情和公安局的人直接说就可以。但蒋正涛表示还是请示省委为好,省委点头了,他们才能够放心大胆地去做。 郑天龙觉得蒋正涛说得有道理,便答应蒋正涛由省委下发关于违法违纪人员宽大处理的建议。 这样公安部门在处理过程中能够有个抓手,不至于混乱盲目。 梁家栋和张淑玲结婚的第二天赵玉娘就让梁家栋赶快去五道镇。她总有一种预感,五道镇要出事。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贾德金具体藏在哪里。 梁家栋马不停蹄地赶往五道镇。 再说贾德金和薛曾山在桦树沟急着听钟镇涛暴动成功的消息。 薛曾山向上峰报捷的电文都拟好了,薛曾山坚信,自己运筹得天衣无缝。一切条件具足,就等那个胜利的果了。 这次武装暴动,有钟镇涛这个痛恨共产党的得力干将。还有共产党要革他老命的燕瘪谷的大力参与,成功是必须的了。特别是在董洪昌的运作下,枪支运送的特别顺利。 钟镇涛特别保证,枪支肯定藏得严严实实,共产党连个影都别想逮到。钟镇涛藏得确实严实,但也没躲过机警的赵玉娘和张淑玲等共产党人的搜查。 突然从砖厂逃出来一个钟镇涛的跟班,他向贾德金和薛曾山报告了枪支被查,钟镇涛被抓的全过程。 贾德金和薛曾山听说暴动没成功,俩人气得暴跳如雷。贾德金摔碎了预备庆功的红酒。 薛曾山气得用拳头砸自己的膝盖。 还是薛华比较冷静,她安慰二人说:“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别再气恼了。发再大的火有什么用?我们应该想想以后怎么配合国军对付共产党才是硬道理!” 薛华又启开一瓶红酒倒了一杯,拿起呷了一小口接着说道:“我们背后有强大的国军在支撑怕什么?共产党别看现在蹦跶的欢,早晚和他们拉清单。来,干一杯!” 梁家栋到了五道镇见到了黄继业,便把最近发生的钟镇涛藏了枪支,准备和燕瘪谷一伙武装暴动的事情向黄继业他们说了一遍。 黄继业也把在五道镇侦察的情况也和梁家栋说了一遍。总而言之收效不大。董洪昌非常狡猾,他行动诡秘,来无影去无踪。 表面看起来很老实,但骨子里坏的很。 黄继业看到梁家栋来了很高兴,觉得可以对董洪昌进行严密的监视,只有拿下董洪昌,才能找到贾德金和薛曾山的踪迹。 梁家栋告诉黄继业,根据赵玉娘的卧底传回来的信息,贾德金就藏在五道镇。黄继业一听非常震惊,就在眼皮底下自己怎么一点信息也没有? 梁家栋告诉黄继业说:“说是去五道镇,究竟在五道镇哪里啊?这方圆七八十里都叫做五道镇。再说了,卧底说是五道镇,他也可能偶尔偷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 梁家栋这么一说,黄继业感觉轻松了一点。 二人正谈论着贾德金究竟藏在哪里的事情,一名小分队队员来报,土改工作队把董洪昌抓起来了。 黄继业一听大惊失色。他和土改工作队队长武大庆说了很多遍,不要动弹董洪昌,让他放松警惕他才能出去活动,才能发现贾德金和薛曾山的踪迹。现在把他抓起来了。去哪儿找贾德金啊! 黄继业急忙带着梁家栋等人去找土改工作队队长武大庆。 在一所祠堂里,也就是土改工作队的办公地点,黄继业他们找到了武大庆。寒暄过后,黄继业问道:“武队长,我听说你们把董洪昌抓了,是真的吗?” 武大庆爽快地答道:“是啊!有问题吗?” 黄继业微笑着说道:“不是有问题,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董洪昌极有可能是一股匪绺的知情人,我们想通过他找到那伙逃窜的暴徒!” 武大庆盯着黄继业说:“那暴徒在哪儿,为什么不去抓啊?” “就说因为不知道在哪儿,才抓不到啊!”黄继业无奈地回答武大庆。 武大庆说道:“那我们来审董洪昌,这个恶霸就该收拾他!” 黄继业摇着头说:“武队长,不能审,你应该放了他。你要是一审问那伙暴徒在哪儿,那就更麻烦了。让他们警觉起来就更不好办了。” 武大庆不耐烦了,他说道:“这事让你这么一说,还麻烦了。不就是一伙暴徒吗?有三头六臂吗?” 黄继业一听,心想:这都是哪和哪啊?怎么整出三头六臂了?但黄继业仍然客气地说道:“为首的是伪满洲国胡啦县警察局局长,他伙同国民党特务躲在山里,意图破坏我们新成立的政权。” 武大庆直截了当地说道:“抓起来不就完了吗!抓不住打死他们。多大个事啊!不就是几个蟊贼吗!” 黄继业被武大庆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看看梁家栋低下头不说话了。 梁家栋看着武大庆说道:“关键是我们不知道他们藏在哪儿,所以抓不住他们。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董洪昌和那伙匪徒是一伙的。我们只有通过董洪昌才能找到他们。” “就这事啊!多大个事啊!来人!”武大庆朝门外喊了一嗓子,一名战士应声而入。 “报告队长!”战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武大庆命令战士说:“去,和镇里的土改干部一起审问董洪昌,让他务必交待出那伙匪徒的下落!” 黄继业一听急忙站起阻拦武大庆,他说道:“武队长,不能直接审问。那董洪昌狡猾得很,你要是惊动了他,那就一点线索也得不到。” 武大庆没有理会黄继业的话,而是命令道:“去吧,按我说的办!” 那个战士答应着出去了。 黄继业气得坐下,用拳头一敲桌子。 武大庆看黄继业生气了,他大声喊道:“你怕啥?八年抗战我们把小日本子都打跑了,还在乎那几个匪徒吗?” 第420章 局中有局 黄继业耐着性子说道:“我不是怕,是他们躲在暗处我们找不到他们。” 武大庆看着黄继业问道:“我听说你是抗联老战士?” 黄继业点头。武大庆接着说:“怪不得你们都躲到北联去了呢,都是你们胆小怕事,不敢和日本人硬打硬拼!” 黄继业腾地站了起来喊道:“你可以藐视我,但你不能侮辱抗联指战员,我们在北疆坚持了十四年的艰苦抗战。北联军队进军北疆那些战略要塞,各地区的兵营和日本人的军事部署图,都是我们抗联指战员侦察到的。不然的话北联进攻会那么顺利!” 说完黄继业一拍桌子,怒视着武大庆。 武大庆也不示弱,他高声喊道:“你还别拿拍桌子吓唬我,我武大庆身经百战,炸毁日本子的炮楼就有十一座。太行山山脉华北平原都有我抗击小日本的足迹。现在我们共产党形式大好,还在乎几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匪徒!” 黄继业注视武大庆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会坏大事的!” 黄继业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梁家栋看了一眼武大庆,也跟着黄继业走了。 董洪昌的家丁,骑着快马,一路狂奔来到桦树沟见到了贾德金和薛曾山他们。急忙把董洪昌被抓的事情和贾德金薛曾山哭诉一遍。 如果说钟镇涛被抓,枪支被缴令二人震惊,那董洪昌被抓就是晴天霹雳。贾德金经营五道镇作为自己的退路,也可以说是后方基地。主要是靠的董洪昌,现在董洪昌被抓自己就成了无头苍蝇。 董洪昌在方圆百里都是他家的势力范围,他家世代酿酒,家财豪富,各种关系在各个行业各个地区是盘根错节。 失去董洪昌就等于自掘坟墓,别说退路没有了,也别说迎接国军了,就是性命都容易不保。 薛曾山尽管名头很响,什么少将站长,中将特派员。但是他离开贾德金和董洪昌他是两眼一抹黑,要不他怎么豁出自己的妹妹给贾德金。 其实薛曾山作为北黑站的少将站长也是人单事孤,国民党在北黑省的势力几乎为零。薛曾山也没什么大的作为。 贾德金下野,偶尔到了他的茶叶店。薛曾山是早就知道贾德金贾局长。便与之搭讪,贾德金帮助他要回了欠账。这只是个引线,薛曾山是不在意那点茶叶钱的。 不过他有了贾德金,上峰对此很感兴趣,对他是大加褒奖。 薛曾山贾德金薛华研究决定,立刻出动抢出董洪昌。 这次薛曾山和贾德金可动用血本了,桦树沟所有能战斗的全部出动。备足弹药,轻装前进。并且动作要快,进攻要狠,见人就杀,夺回董洪昌。 董洪昌的家丁带路,贾德金打头阵,薛曾山和薛华在后边督战。一百四十多匹快马直扑五道镇关押董洪昌的地方。 黄继业和梁家栋回到驻地,就和管德志研究怎么才能让武大庆放了董洪昌。三人怎么想也没想出办法。 黄继业和梁家栋都清楚,他们在抗日英雄武大庆的眼里就是一个小蚂蚱。他们的话在武大庆那里就是耳边刮过的一缕清风,还不如狗放屁呢。 最后一致的意见是:通知赵玉娘,由他向省委汇报,由省委层层下发指示,敦促武大庆放人。 梁家栋立刻拟好了电文,交给报务员李树彬,李树彬立刻发给了赵玉娘。 赵玉娘很快就回来了电文,电文的意思就是让黄继业他们不要再和武大庆正面交涉。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情由北黑省委出面办理。 接到团政委的指示,黄继业只好照办。 这时,两名小分队的队员押进来一个人。他向黄继业报告说是在镇子的西头树林里发现的。 黄继业细看这个人,形容枯槁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小分队的队员递给黄继业一把匣枪,说是从他身上搜到的。但枪里没用子弹。 黄继业问那个人说:“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人噗通跪在地上哭诉说:“饶了我吧!我不是坏人,我是没办法。” 黄继业看着这个问道:“你是干什么的?站起来说!” 那个人站起来说道:“我是满洲国的伪军,日本子跑了,我们几个被民主自治军追赶,就逃进了山里。一直在山里转悠,饿得不行了,就下山找点吃的。这都好几个月了。今天我下山找吃的被你们的人抓住了。” 梁家栋问道:“你们还有几个人?” 那个人说:“还有六个,在山上的山洞里,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黄继业问道:“你叫什么名?带我们去山里找他们。” 那个人说:“我叫韩小六,你不能杀我们吧?” 黄继业说:“先把他们找到,看你们是不是罪大恶极。如果没有害过人,我们会宽大处理的。” 韩小六说:“我们当伪军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没干过什么缺德的事。我带路找他们去。他们在山上都快饿死了。” 黄继业刚要往外走被梁家栋叫住了,他说:“等等,韩小六,我问你,你家在哪儿住,你是啥时候当的伪军?” 韩小六慢吞吞地一一回答。梁家栋又问他日本子倒台子他们都跑过的地方,他都说得严丝合缝。 黄继业对梁家栋说:“是啊!我们都是中国人,他们这些当伪军的也是被逼无奈,都得养家糊口吗!走吧!把他们接回来吧!” 临走的时候,梁家栋对黄继业说:“还是小心为好,放屁带出屎都是大意!” 黄继业一听笑了,说道:“家栋啊,说点干净的不好吗!太鸡巴恶心了。” 到了山上,在韩小六的带领下找到了那个山洞。果然有六个人面黄肌瘦的,看到黄继业带领的联军吓得哆哆嗦嗦的。 其中一个说道:“我们早就想回家了,就是不敢回,当过满洲国的伪军就是汉奸了。人们见到了都想打死我们。你们能保证我们不被打死吗?” 黄继业一拍胸脯说道:“放心,你们要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就是说没有屠杀过抗联和其他的中国人,我保证你们不会受到惩罚。” 这些昔日的伪军乐得欢蹦跳跃,他们获得新生的时刻来了。 第421章 游击战法 由于他们待的山洞距离镇子较远,再加上山路崎岖不平,走起来很吃力。等他们出了山已经是半夜了。 还没进镇子就听到镇子的西南方向有零星的枪声,由于远枪声听得不是很清楚,但确实是枪声。 黄继业突然想到那里是土改工作队的驻地,他一想不好是不是工作队出事了。他便命令大家急速赶往工作队驻地。 他们进山找那些伪军已经累得人困马乏,等他们走到工作队所在地的祠堂。令他们大惊失色。 土改工作队和当地的土改干部二十多人悉数被杀。贾德金匪徒也扔下了十几具尸体。 武大庆身中数弹,但手里还握着一把大刀,身边死了三个匪徒都是被刀砍死的。 而董洪昌却不知去向。这时躲在磨盘底下的一位土改干部钻了出来。他叫王发,是本镇人。 他告诉黄继业他们,不知从哪里突然冲出一群匪徒,他们将祠堂团团围住。那么多人一起开火,打得我们都抬不起头。 后来他们砸开大门闯进院子,把躲在屋里和角落里的人都杀了。自己吓得躲在磨盘底下才躲过一劫。 黄继业命令小分队的队员检查尸体,看有没有活的。有活的赶紧抢救。 经过检查,发现有两个还有口气,急忙被送到镇医院抢救。 由于天黑不能安葬,等天亮了请示上级再作处理。 等他们忙完准备回驻地的时候,突然有人问道:“那些伪军呢?” 黄继业和梁家栋也才想起,对啊,他们从山里救回来的伪军呢。有人说在我们的驻地吧。 黄继业觉得不可能,我们从山下直接来这里了。就他们那个连长韩小六去过驻地。天这么黑他不一定能找到,再说了他们要是去驻地得和他说一声啊。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回去。 他们回到驻地,一问守卫人员,他们说根本没有人回来。只听到枪声。 黄继业叫到:“他妈的,上当了!” 梁家栋也气恼不已,他说道:“这贾德金太狡猾了,调虎离山啊!” 贾德金和薛曾山召集全部人马准备攻打五道镇,刚要全体出动。薛华阻止了贾德金和薛曾山,她说道:“这样动用大部队太张扬,万一出了什么危险容易损兵折将。根据可靠情报,现在共产党往各个镇子厂矿,发电厂等部门派遣武装的工作队。” 上次不就是大意丢失了那批枪支弹药,还损失了钟镇涛和燕瘪谷。这次一定要万无一失,以抢出董洪昌为重点。 薛华分析说:“我们的对象不只是工作队,还有那个小分队。不如派小股人马快速出击。再有一招,就是先派出他们手下曾经当过伪军的韩小六带人做诱饵调离开小分队。这样能够稳妥一些,也能够减少伤亡。” 薛华想的周到,她的招式也确实有效,除了打死那么多的土改工作队和土改干部。还抢回了他们如同宝贝一样的同党董洪昌。 黄继业急忙把五道镇土改工作队遇袭事件报告给赵玉娘,赵玉娘急忙报告给北黑省省委。 省委书记郑天龙听了报告,气得大发雷霆。 他立即命令蒋正涛集中所有能够调动的部队。命令赵玉娘把独立团全部召集到一起。进山围剿贾德金和薛曾山带领的匪徒。 赵玉娘向省委建议不要这么大规模的进剿,劳师动众耗费大量了人力和财力,但收效不会很大。 但省委的意见是一定给这股匪帮以强有力的打击,以此彰显人民民主联军的力量强大,能够给他们以震慑。 就这样,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到五道镇附近的周边山区。 远在桦树沟的贾德金和薛曾山他们早就知道了消息。 贾德金觉得共产党来了大部队,我们不能和他们硬打硬拼,须先往老金沟里边撤。打不起我们躲得起。让共产党连根毛都摸不着。 但是,薛曾山觉得就这么退走了有点说不过去,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有二百来的人枪。必须和共产党的部队决一高低。 薛曾山和贾德金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二人争执不下,都把目光看向薛华。 薛华说话比较公正客观,一边是事实上的丈夫,一边是哥哥。所以她不偏袒任何一方。另外,她思考的事情比较冷静和客观。 这时,薛华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在看。 贾德金问道:“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看书呢?” 薛华看着贾德金把手里的小册子递给他看,一边说道:“这是共产党宣传和使用的游击战法。这种战法抵抗过国民党的几十万大军,也把日本子打得晕头转向。 我们现在面对共产党的强大力量,为什么不用他们的战法对付他们。 薛曾山看着薛华说道:“还别说,小华你说得还有道理,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们用共产党的方法打击共产党的部队!” 贾德金听得糊里糊涂的,便问薛华说:“啥是游击战?你讲讲!” 薛华站起拿着小册子走了几个来回,说道:“游击战里的游是走,击是打,字面理解为游动攻击。游而不击是逃跑主义,击而不游是拼命主义,游击战的精髓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遵循合理选择作战地点、快速部署兵力、合理分配兵力、合理选择作战时机、战斗结束迅速撤退五项基本原则的作战方式,叫做游击战。” 薛华说到这里看着她哥哥和贾德金问道:“你们说这个战法适不适合我们现在的处境?” 贾德金一拍大腿说道:“太好了,就用这招儿!让共产党吃不了兜着走!” 薛曾山冷笑道:“也让共产党吃点苦头,也让北疆剿匪司令部看看我薛曾山的手段和能力!” 说完三人举杯畅饮。 黑压压的大部队朝山里进发,赵玉娘看着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部队对身边的马号说道:“这样大规模的进山剿匪,真不是个事儿!” 马号苦笑道:“没办法,上级命令就得执行。你说我们这么兴师动众的,那贾德金不早就跑了吗?” 赵玉娘看着眼前连绵起伏的群山说道:“除非他脑子进水了,他才等着挨打。要是跑了还算我们走运,要是躲在暗处……” 赵玉娘说到这里,自己脊背也觉得发凉,真要是躲在暗处袭击我们,吃亏的可是我们啊! 第422章 被迫撤退 尽管上级让赵玉娘他们快速急进,早日消灭贾德金匪徒。但赵玉娘清楚:这山高林密的,想快速消灭贾德金他们根本不可能。如果冒进有可能遭受打击,会损失惨重。 所以,他召集马号、黄继业、梁家栋、冯淑兰和卢淑梅开会研究对策。 临行之前蒋正涛告诫自己的母亲赵玉娘说:“你们这次去剿匪,很危险。要注意保护我们自己的人。要派侦察兵前边搜索,确定万无一失再行进。你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蒋正涛还把北联部队临走留下的军用帐篷,先进的高倍望远镜,防弹背心等军用物资配备了剿匪部队。 赵玉娘带领四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开到山里,赵玉娘让黄继业的小分队五人一组,分散开搜索前进。蒋正涛给的防弹背心是让赵玉娘和指挥部的人穿的,但赵玉娘觉得他们在后边,安全一些,就把防弹背心给负责侦察的战士穿了。 因为要一个沟,一个岭地像梳头一样搜索,所以行进相当缓慢,一天行进不到十里地。 偶尔也遇到袭击,对方不知道是哪股绺子或者是哪方神圣,他们打几枪就消失了。 第一天伤亡三名士兵。 赵玉娘非常心痛,但也没办法。打仗就有伤亡。 天黑了,部队在山里宿营。用过晚饭,天已黑透,战士们也累了,倒下就呼呼睡了。 突然枪声大作,战士们立刻起来准备战斗,但不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黑灯瞎火的也看不着人。 赵玉娘命人都原地不动,围成一圈。枪口朝外,来人就打,不要主动出击。 虽然一晚上也没什么伤亡,但一夜没有休息好的指战员,第二天都无精打采没有精神。 赵玉娘一看,要是这样下去,用不了三天部队彻底完蛋。 但也没办法,只能按照上级的指示继续进山追缴。在山里转悠了三天连个匪徒的影子都没看到。 自己人反而伤亡了六个。 黄继业带着四名小分队的队员,在密林里搜索。他们都在互相的视线之内,端着冲锋枪,弓着身子一步步地仔细搜索。 突然他们都看到有人人影一闪,黄继业大喊道:“干什么的?出来!” 一名队员喊道:“不出来开枪了?” “别开枪!我找赵玉娘!”黄继业他们虽然没看到人,却听到了喊声。一听说找赵玉娘,黄继业他们知道是自己人。但他们仍然没有放松警惕,继续端着枪注视着说话的方向。 一个人慢慢从密林里走到一处空地,以便让人看清楚他。他举着双手喊道:“别开枪,我是自己人!” 黄继业五人慢慢将其围拢起来。但枪口仍然对着他,黄继业收起枪走到他的身边打量了一下,黄继业开始对他搜身。 那个人用举起的右手指了指腰间说:“匣枪在这里!” 黄继业伸手抽出他腰间的匣枪别在自己的腰里。一名战士上前继续搜他的全身。从腋窝一直捏到裤脚,什么也没有。 黄继业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找赵玉娘?” 没等那个人开口,梁家栋带着人围了上来。他看着那个人说:“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那个人看着梁家栋说:“你那天开着吉普车和一个女的,是我告诉你他们下月三号要动手。” 梁家栋猛然醒悟说道:“是是是,我想起来了。” 黄继业看梁家栋认识这个人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说:“你们应该把我送去见赵玉娘!” 黄继业恍然大悟地说道:“是是是,是我的错,应该把你送去见赵玉娘。” 原来,丁大洋和李洪还有绍本初一起被贾德金派回网罗人员反抗共产党。临走的时候,薛曾山给了一大笔钱。这笔钱让本来就痛恨共产党的李洪和绍本初死心塌地地跟着贾德金和薛曾山。但丁大洋不一样,他只是个普通的小警察,手里又没有血债。 只不过受他们唆使,才跟着进山的。 李洪被梁家栋带人抓进了监狱。丁大洋是被别的警察抓住的,所以他不认识梁家栋。那天赵玉娘去监狱,了解了他的情况,就把他和李洪分别关押。并且监室离得较远。 赵玉娘对他进行了思想教育,他觉得进山跟着贾德金他们也没啥盼头,早晚是死路一条。共产党的势力越来越大,还是听从赵玉娘的当卧底有希望。 所以,赵玉娘告诉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弯起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用大拇指压住,然后用无名指和小指敲击。以此作为信号。 他用这个办法和小山东接上了头。 那天他们喝茶闲聊,丁大洋就用这个方法轻轻地敲击桌面。这个动作非常轻微,不知道内情的根本看不出来。 赵玉娘和小山东有约定,就是这个方法。小山东就用右手弯曲的食指轻轻向右连续画了三个圈。这个动作幅度也很轻微,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二人都知道了对方是赵玉娘安排的卧底。 这次,赵玉娘带人进山剿匪,小山东和丁大洋都觉得赵玉娘他们凶多吉少,二人便商议,由丁大洋跑下山给赵玉娘送信。小山东继续隐藏。因为贾德金他们认为是绍本初有泄密的重大嫌疑,所以对丁大洋没有防备,这样丁大洋很容易就跑了出来。 赵玉娘见到丁大洋非常高兴。 丁大洋告诉赵玉娘说:“小山东的意思,让你们赶紧撤退。贾德金和薛曾山他们在山里转悠,很难被抓住,更别说消灭了。他们救出的董洪昌已经派人去联系卧龙山的谢广志和大野岭的李守东两股匪徒。他们的势力都很大,人强马壮,如果都到了,咱们很容易被围歼。” 赵玉娘一听,情况很危急,便立刻给省委发电报。把情况详细向省委领导进行了汇报。 省委研究决定让赵玉娘带领大部队撤回,只留一少部分人继续监视贾德金匪徒。 于是,赵玉娘继续把黄继业他们留在五道镇,不过这次给黄继业加派了人手。但她告诉黄继业千万不要和贾德金他们硬拼。要智取,不能硬来。同时防止贾德金再次搞突然袭击。 丁大洋还把小山东绘制的桦树沟地形图给了赵玉娘。并且告诉赵玉娘,有了这张图进攻桦树沟也很困难,一是那些地堡暗道,还有明的暗的哨卡就很难躲过。再加上,你一攻,人还没到,他们早就溜了。 这天,赵玉娘在办公室里接到蒋正涛的电话,蒋正涛在电话里说秦佳美从北联首都摩力克回来了。 第423章 佳美归来 接到蒋正涛的电话说是秦佳美回来了,赵玉娘非常高兴,心情也大好。这次去五道镇剿匪,没有一点收获,还伤亡十几个战士。 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赵玉娘在心理上有个心结,就是自己没有责任的事,再糟糕心里也不怎么难受。因为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再加上回来之前把好的武器以及帐篷防弹背心等都留给了黄继业。并且让他训练队伍,特别是训练山地密林作战。 特别叮嘱他千万再别上贾德金的当,晚上要机警一些。算起来小分队有七十多人了。她又命令黄继业加强驻地院子四周的警戒,以防重蹈土改工作队遇袭的覆辙。 安排好这一切,赵玉娘心里舒服一些。 听说秦佳美回来,她更高兴了,急忙命令厨房多安排几个菜。叶塔列娃下班回来,赵玉娘把秦佳美回来的事情告诉了她。 叶塔列娃一听更加兴奋,她比赵玉娘还高兴,乐得直跳脚。她俩在北联首都摩力克住在秦佳美的别墅里很长时间。就是在秦佳美的别墅她和蒋正涛成为了真正的夫妻,她也完成了从姑娘到女人的过渡。 可叶塔列娃不像赵玉娘知道怎么安排,她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屋里屋外乱蹦乱跳。一会唱一段北联古老的民歌,一会跳几步北联民族舞蹈。 赵玉娘看着这个洋媳妇,只是想笑。她笑的理由很充分,有这样的洋媳妇家庭没有矛盾。 叶塔列娃有话就说,想怎么的就怎么的。不隐瞒,没有心机,她想的啥都告诉你。 但有时也让人觉得过分,她的行事有时让人难以接受,不过经历过大风大浪生死考验的赵玉娘已经习惯了,她对叶塔列娃是一副宽容大度的态度。 更主要的是每天回家河畔和霞飞绕膝玩耍确实让人开心快乐。 布置好厨房的事情,赵玉娘就安排饭局的事情:什么人参加显得非常重要。 黄继业在五道镇,他媳妇卢淑梅在家,应该请她来。赵嘉名和冯淑兰还有他们的儿子赵子兰。 梁家栋和张淑玲从打结婚就自己起火做饭吃。但今天也得请来一起庆贺庆贺。 外边吉普车的刹车声,赵玉娘急忙奔向大门外,看到从吉普车上下来的秦佳美,二人一见都愣住了,都感觉对方变化很大。 突然她们疯狂地扑向对方紧紧抱在一起。 蒋正涛拎着秦佳美买的礼品,站在吉普车旁呆呆地看着。 赵玉娘和秦佳美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经历了残酷的战争,生离死别。秦佳美远在异国他乡,今天又见面了。赵玉娘是秦佳美人生经历的亲历者。亲历她和二虎的甜蜜爱情。 正在二人抱在一起,往事历历在目的时候。叶塔列娃跑了出来,她大喊道:“佳美,你忘记我了吗?我是叶塔列娃!” 秦佳美愣住了,她愣愣地看着叶塔列娃说道:“你是叶塔列娃?你没有死?” 叶塔列娃高喊道:“我没死,我好好的。” 秦佳美急忙松开赵玉娘,扑向叶塔列娃。二人也是紧紧抱在一起,泪流满面。 秦佳美喃喃地问道:“叶塔列娃,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死了。你还活着?” 看着二人久久不愿松手,赵玉娘说道:“行了,进屋再说!快!进屋!” 突然秦佳美推开叶塔列娃,看着赵玉娘轻声地问:“马兰呢?” 赵玉娘立刻收起笑容说道:“走,进去说吧!” 众人正要走进院子,河畔和霞飞跑了出来。 他们高兴地喊道:“奶奶,妈妈,爸爸!” 秦佳美更懵了,她看着赵玉娘问:“这都是谁的孩子?” 赵玉娘告诉她:“都是正涛的。” 秦佳美说道:“我知道都是正涛的。但这俩孩子好像……”秦佳美没有再说下去。赵玉娘明白她的意思便说道:“大的是叶塔列娃的,小的是马兰的。马兰难产走了。先别提这些了,以后慢慢告诉你。” 秦佳美点头。众人一起进院。 赵玉娘把秦佳美引到自己的外屋,让秦佳美放下东西,先洗漱,然后去餐厅。 秦佳美看着屋子笑着说:“还是那个布局,谁单身谁就陪伴你!” 赵玉娘笑着说:“老岳也不在家,就我一个人住。有闲人了就陪我,没人了就我自己。现在不比从前了,从前我是共荣军司令,可以摆架子,谱也可以大点。现在不行了,什么事情都不能搞特殊化,军民平等,官兵平等。” 众人聚在餐厅,秦佳美进来,看到了卢淑梅赵嘉名冯淑兰,这些人她都认识。自然一番寒暄。 梁家栋和张淑玲秦佳美不认识,赵玉娘急忙将二人介绍给秦佳美。 秦佳美看到赵子兰,就问道:“这孩子是谁家的?” 赵嘉名说道:“是我儿子,叫赵子兰。” 秦佳美好奇地问道:“你儿子姓赵?” 赵嘉名红着脸说:“我不是不知道自己姓啥吗?上学没名字不行,司令就让他姓赵,叫赵子兰。” 快言快语的冯淑兰急忙说道:“我想让我儿子姓冯,他说我胡拉吧唧的不和我姓。他想让孩子姓蚱,那也不是人的姓啊!我俩打到司令那里,司令给的姓,起的名。” 看冯淑兰说起来没完没了,赵玉娘接过话茬说:“蚱子现在是胡啦县公安局局长,叫蚱子不好。经过他们的同意,我就让他姓赵了,叫赵嘉名。正好和他儿子同姓.” 秦佳美惊讶地说:“是局长了?了不得了,以后犯事进去了,你捞我呗!” 把赵嘉名说得不好意思,众人哄堂大笑。 秦佳美拿过兜子,把里边的糖果分给赵子兰和蒋河畔蒋霞飞。蒋河畔见过北联糖果,再加上他姥爷是将军,什么高档的东西都见过。 而赵子兰和蒋霞飞看到这包装得花花绿绿的糖果就很惊讶。 在酒桌上,赵玉娘重点把张淑玲和梁家栋事情和秦佳美作了详细的介绍,以便加上秦佳美对二人的印象。 再有就是对梁家栋和张淑玲的重视,让二人感到自己不是外人。 席间,秦佳美问起黑彪子和颜旺财。赵玉娘告诉她,二人去前线了,他们的家属不是回了娘家就是去了婆家。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一切都得按照党的方针政策去办。我这只老母鸡也该撇窝了! 以前我都把大家笼络到郑家屯,靠着共荣军的牌子都能照顾到。 吃过晚饭,要休息的时候,赵玉娘坐在床上,拿出一个包裹。 第424章 畅谈甚欢 秦佳美洗过脚,坐在赵玉娘外屋的床上。 赵玉娘拿着一个包裹来到秦佳美的床前坐下,对秦佳美说:“这里是一笔钱,是你和二虎的。” 秦佳美惊讶地问道:“什么钱?” 赵玉娘说:“我执掌共荣军那些年大家跟着我受苦了,不能让大家和我白忙活。八一五光复后。共荣军的一切都归公了,大家的组织关系也早都在省委备案。都归组织领导了。” 说到这里赵玉娘长叹一声说道:“共荣军也没有什么钱,我一看要归公,也没什么东西了,就把那些战马卖了。大家都分点!这是你和二虎的。” 秦佳美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是崭新的一沓沓的钞票。 秦佳美看着崭新的钞票,想起了周二虎,不由泪如雨下。大颗大颗的泪珠滴在钞票上。 秦佳美呜咽着说:“我在北联的摩力克父母给我买了套别墅,也给我一些钱,我自己也挣了些钱。现在我也没有花钱的地方。看到这些钱就想到了二虎。” 秦佳美擦了擦眼泪接着说:“玉娘,这些钱给你吧!这些年你对我和二虎的照顾得太周到了。” 赵玉娘搂着秦佳美的肩头说:“佳美,二虎当年在贾德金家当家丁我们就认识。后来贾德金修大堤害人不轻,二虎知道贾德金没有好下场就离开了他。打那以后就跟着我。照顾也是应该的,况且他自己也要强努力。这钱我怎么能要呢,留起来吧!钱多总不是坏事。” 秦佳美想了一会,问赵玉娘:“能找到二虎的家人吗?” 赵玉娘想了想说道:“这个,应该能找到,我找周铁让他帮忙。他们都姓周,号称一家子。你找他们干啥?” 秦佳美说:“我和周二虎结婚,我就想去他家。他说,不想让他的家人以及亲戚朋友知道他干什么。还是别打扰他们,有钱了给他们点就行了。可是,那是的钱也不是很充足,就耽搁了,现在这笔钱就给他的家人吧!” 赵玉娘更加赞赏秦佳美了,她说道:“佳美,你太好了!” 秦佳美把钱收起,赵玉娘问她:“你回来打算干什么?” 秦佳美说道:“我是党的人,你是我的入党介绍人。我干什么就看组织安排了。正涛已将我的情况汇报给了北黑省委,我等着他们的命令。” 赵玉娘听了连连说好。 赵玉娘让秦佳美抓紧休息,秦佳美说自己不累也不困,在火车上睡得很好。她让赵玉娘把马兰死因告诉她。 赵玉娘就把马兰难产的事情告诉了她。秦佳美也把蒋正涛和叶塔列娃在摩力克自己的别墅住在一起的事情和赵玉娘说了。 赵玉娘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叶塔列娃带着儿子找到中国来了。 秦佳美向赵玉娘提出了一个假设,如果马兰活着会怎么样。 赵玉娘神情忧郁地说:“人生不能假设,但马兰活着这件事极有可能存在。我也经常想这件事,正涛真不是那种朝三暮四,脚踩两只船的人。这你承认吧?” 秦佳美微微点头,说道:“是这样的,他和叶塔列娃也是偶遇,像正涛这么帅气、优秀、具备高尚品德青年才俊,哪个女人不爱他啊!” 秦佳美在说起蒋正涛的时候,赵玉娘发现秦佳美的两眼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赵玉娘起身倒了两杯茶水,递给秦佳美一杯说道:“如果马兰活着,我觉得她和叶塔列娃都能接受一起生活的现实,虽然对二人都有些不公平。” 秦佳美说道:“是!起码河畔和霞飞都有爸爸,也没什么不公的。都是命运的安排,世间不公平的事情多了。” 赵玉娘好奇地问秦佳美说:“你在北联有别墅,我觉得你不应该回来。在那里生活不是也很好吗?” 秦佳美告诉赵玉娘说:“我得回来,我爸妈在欧洲发展的很好,他们搞的体育事业很辉煌。所以,我现在不缺钱。但我想念松滨市这个我长大的地方,也想念把我养大的姨和姨父,还有你们。我在梦中经常梦到滚滚东流的松滨江,梦到北联大街马踏石板的哒哒声。” 赵玉娘拍着秦佳美的肩膀说道:“好,回来就好!” 二人正说着,叶塔列娃穿着睡衣闯了进来,她一进门就大喊大叫:“佳美,走!和我一起睡!” 秦佳美说道:“你可别闹了,你和正涛睡去吧!” 叶塔列娃说道:“我把他赶出去,和你睡,我们都多少年没睡一起了。” 秦佳美说道:“我和你妈还有事要说,你去睡吧!” 叶塔列娃闪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看秦佳美又看看赵玉娘,便说道:“你们怎么那么多的事情,说也说不完。” 叶塔列娃说完悻悻地走了。 赵玉娘也让秦佳美早点休息。 赵玉娘这一夜躺在床上也没睡好,她翻来覆去的不能入睡,秦佳美回来让她想起过去那些往事,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清晨,赵玉娘起来去厕所,遇上从厕所出来的蒋正涛。赵玉娘回头看看自己房门,没有人出来,就问蒋正涛说:“秦佳美在北联有别墅,生活那么好,还回来干什么?” 蒋正涛低声地说:“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时间和你说。” 在省军区司令员办公室,蒋正涛问参谋说:“新征的那批兵走没走?” 参谋告诉蒋正涛说:“报告司令员,现在正和前线领兵的人进行交接。” 蒋正涛还在低头看地图,他接着说:“车皮安排好了吗?” 参谋回答说:“车皮紧张,安排到明天,交接完要进行简单的培训。明天能出发。” 蒋正涛抬起头说:“走!看看去!” 蒋正涛带着参谋和警卫驱车来到一所学校的大门前。大门打开,吉普车直接进入。 蒋正涛下车问参谋说:“这好像是所学校,怎么没学生?” 参谋答道:“是日本人的学校,日本人都没了,也就没学生了。我们就用它暂时作为新兵的培训基地,培训后再去前线。” 这时,十几个民主联军朝蒋正涛他们走来。为首的走到蒋正涛面前,参谋介绍说:“这是我们的司令员……” 参谋还没等介绍那位民主联军的指挥官,指挥官先说话了,他兴奋地叫到:“这不是正涛吗?” 蒋正涛急忙握住来人的手说:“颜叔,怎么是你?” 第425章 外孙出现 蒋正涛叫颜叔的人正是颜旺财,颜旺财是回来带新兵的。没想到在这里见面了。 蒋正涛问道:“颜叔,你去前线了怎么样?还好吧?” 颜旺财张开双臂说道:“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人站在这儿了,胳膊腿啥也没缺。能说不好吗!” 蒋正涛朝颜旺财身后看看,问道:“还带着人回来的?” 颜旺财说道:“我现在是副团长,上级派我带着一个排回来领新兵。以前领新兵是直接领走,现在前线吃紧。训练的时间和训练的地点都成问题。所以新兵要在当地训练。训练完后直接开赴战场。” 蒋正涛高兴地说道:“那好啊,可以多待几天。也可以回家看看。” “训练要紧也不能总回家,但看看你母亲还是应该的,太想他们了!”颜旺财说道。 蒋正涛突然问道:“黑叔呢?他现在怎么样?” 颜旺财悲伤地低下头说道:“牺牲了,五平保卫战牺牲的。独立团去的大部分在那次战斗中阵亡了。” 蒋正涛听了沉默不语。 还是颜旺财打破了沉寂,他说道:“别去想那些了,还是想想现在吧!我要抓紧训练新兵。战事吃紧,急需兵力。” 蒋正涛说道:“那我们去看看新兵吧!” 站得整整齐齐的新兵们穿着整洁崭新的军服,除了没有领章和帽徽和正规部队的战士完全一样。 颜旺财告诉蒋正涛说:“我负责训练的是三百七十名。都在这里你!” 蒋正涛看着精神抖擞的年轻人,各个意气风发,斗志昂扬。虽然他们看上去还很稚嫩,但眼神充满了旺盛的斗志。 颜旺财告诉蒋正涛说:“这些新兵最小的才十五岁,最大的不超过二十岁。” 颜旺财和蒋正涛的参谋等人陪着蒋正涛从队伍前边走过。 突然前排的一个年轻人引起了蒋正涛的注意,他看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面熟,有很多地方像自己。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等那个小战士回答,参谋急忙说道:“这是军区司令员,他问你话呢!” 小战士打个立正喊道:“报告司令员,我叫景卫凯。” 蒋正涛看着小战士问道:“你家是哪里?” 小战士用响亮的声音答道:“景家粉坊。” 蒋正涛微微点头继续往前走。 离开之前蒋正涛对颜旺财说:“颜叔,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话。” 颜旺财答道:“没问题,有事一定找你。” 蒋正涛接着说:“晚上我来接你,去我家!” “好!”颜旺财答应着。 蒋正涛又说道:“你把那个景卫凯的登记表给我拿来我看看。” 颜旺财回头对一名战士说:“去拿登记表!” 晚上,赵玉娘正在院子里逗着河畔和霞飞玩,突然蒋正涛进来了。进来后他就得大喊:“妈,看谁来了?” 赵玉娘一抬头,看到了颜旺财,她当时都蒙了,颜旺财怎么能回来呢。 颜旺财看着发愣的赵玉娘说:“司令,你不认识我了?怎么不说话?” 赵玉娘兴奋地说道:“我怎么不认识你,我是觉得你怎么能回来。” 颜旺财和蒋正涛就把颜旺财回来训练新兵的事情和赵玉娘说了一遍。当然也告诉他黑彪子的阵亡。 听到保卫五平死了那么多人,其中共荣军死了很多。赵玉娘沉默了,他久久不语,眼含热泪。 众人听到了动静,都出来看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颜旺财,大家非常激动。看到沉默的赵玉娘大家也清楚战争的残酷。 赵玉娘擦了把眼泪突然她发现站在门口的一个新兵,稚嫩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赵玉娘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新兵,她觉得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 蒙头转向的赵玉娘扭头看着蒋正涛问:“这孩子是谁啊?你怎么把他领回来了?” 蒋正涛没有回答他妈妈赵玉娘,而是朝那个小孩一挥手说道:“你过来,告诉她你是谁!” 那个孩子走到赵玉娘近前,沙哑着说道:“姥姥,我是景家粉坊的,是你外孙景卫凯。将翠兰是我妈妈!” 赵玉娘脑嗡的一下子就大了,她只感到一阵眩晕,险些栽倒。身后的秦佳美和张淑玲急忙扶住了她。 赵玉娘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是是,是是我的外孙!” 景卫凯走近赵玉娘搂着她说:“姥姥,我是你外孙。” 赵玉娘捧住景卫凯的天真可爱的小脸问道:“你怎么才来看我?” 景卫凯含着眼泪说道:“我小的时候,奶奶说你是汉奸,不让我来认你这个姥姥。” 赵玉娘气愤地接着问:“那后来呢?日本子投降了,怎么不来?” 景卫凯看着愤怒的赵玉娘说道:“姥姥,还是奶奶不让我来。她说你是大官,不能依靠你,要我自己努力!” 赵玉娘一听更加气愤,她怒吼道:“那你今天怎么来了?” 这时,蒋正涛走到赵玉娘身边,拉开她紧紧搂着景卫凯的手,说道:“妈,你别喊了,吓坏他了。今天也不是他想来的。我和颜叔检阅新兵,我看着他眼熟,就问了他姓什么,家住哪里。他一说,正是姐姐家。我就派人调出他的档案,我一看他的档案,母亲一栏赫然写着:将翠兰。我才查明他就是我外甥,就把他带回来了。” 其实,开始赵玉娘去过几次想见外孙。景卫凯的奶奶觉得赵玉娘仇人多,担心景卫凯遭到报复。赵玉娘救贾文龙,保卫贾家大院,剿灭七星山刀疤脸绺子,得罪很多人。 后来赵玉娘组织了共荣军,响当当的汉奸。倔强的景夫人说什么也不让赵玉娘看孩子,给钱也被退了回来。满肚子委屈的赵玉娘还不能说破,就是说破了景夫人也不一定相信。 后来,景夫人搬了家,隐姓埋名把孙子养大。 赵玉娘气得在心里大骂:这他妈的是造的什么孽,我连外孙都见不到。 颜旺财还习惯叫赵玉娘司令,他说道:“司令,这都是艰难的世道,不怨我们某个人。以后太平了就好了。” 赵玉娘阴沉着脸说:“是啊!以后太平就好了!” 蒋正涛接着说:“妈,卫凯现在见到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事。他现在成人了,都参军了。我们应该高兴。” 赵玉娘喃喃地说:“是,是应该高兴。” 第426章 庆祝胜利 赵玉娘是彻底的傻了。一会儿,管张淑玲叫冯淑兰;一会儿,管秦佳美叫马兰。 一会儿让河畔管景卫凯叫哥哥;一会儿又让霞飞管景卫凯叫叔叔。突然还问一句蒋翠兰啥时候回来。 蒋正涛一看,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让她静一静。恢复一下,景卫凯来得太突然了,是自己没考虑周全。 蒋正涛把他妈妈带到屋里,让她静一静,喝口水。赵玉娘说自己有点累,蒋正涛让她躺一会儿,饭好了叫她。 赵玉娘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蒋正涛没敢离开,一直坐在旁边陪伴着自己的母亲。他知道他妈妈太累了,今天看到外孙太激动了。她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大家也都很担心赵玉娘,担心她太激动影响身体的健康。 好在赵玉娘一觉醒了好了很多,头脑也清醒了。眼神也不迷离了,看什么也专注了。 但还是拉着景卫凯看起来没完。但,很快赵玉娘就被满桌的酒菜和众人的说笑拉回了现实。 她清醒过来后,忙着招呼大家吃菜喝酒。 满桌子的人,就属叶塔列娃能咋呼,她热情地倒酒,劝酒,忙得不亦乐乎。再加上她和秦佳美最熟,在北联首都摩力克二人住在一起很长时间。 颜旺财告诉赵玉娘说:“咱们共荣军去前线的除了阵亡的都得到了提拔,军事素质过硬,觉悟高。有的提到了团长,有的是营长和连长。攻打立江的尖刀连全是共荣军的人。” 赵玉娘听了很高兴。 秦佳美被安排到松滨市公安局任情报处处长。她回来贾文龙很高兴,甘雨珊特意在家里安排秦佳美吃饭。 看着甘雨珊襁褓里的儿子,秦佳美非常高兴,免不了包个红包。 贾德金和薛曾山他们撤离桦树沟后又转了回来。并且,董洪昌急忙派人又往卧龙山的谢广志和大野岭的李守东处送信,让他们按兵不动,如果出动了抓紧回去。 本来贾德金和薛曾山还有董洪昌是要全歼剿匪部队的。他们要全歼剿匪部队不是痴心妄想,是有一定根据的。 桦树沟往里去就是老金沟,这一带山高林密,地形复杂。而贾德金他们早已把地形勘察熟了。 他们想先撤出来了,引诱剿匪部队进入。再寻找战机骚扰拖垮共产党的剿匪部队。等谢广志和李守东到了一起歼灭。 小山东遵照赵玉娘的指示,要他一直待在贾德金身边,除非能够剿灭他。所以,贾德金他们的计谋,小山东无法传达出去。 但是,如果按照贾德金他们的部署进行下去,赵玉娘带领的部队肯定要吃大亏。 三天过去了,赵玉娘他们精疲力竭,还伤亡了五六个战士。 小山东心急如焚,但也没有一点办法。 一天他们坐在屋里喝水,无意中小山东看到丁大洋把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弯曲用拇指压着弯曲手指的指甲,并且用无名指和小指敲击桌面,虽然动作轻微,小山东还是发现了。 他便看似无意地用右手食指向右连续画了三个圆圈。丁大洋看到后明白了小山东是赵玉娘安排的卧底。 小山东和丁大洋都是胡啦县警察局的警察,他们早就认识。但李洪丁大洋还有绍本初他们下山的情况小山东一概不知。 在古家围子,小山东得知他们要去五道镇的时候,就冒着危险让村民给赵玉娘送信。 没想到他们没在五道镇住下,而是直接来到了桦树沟。小山东对桦树沟的布防,火力配备,明哨暗哨的布置是清清楚楚。而丁大洋却一概不知。 小山东没有办法把情报送出去,就和丁大洋商量,让丁大洋下山。给赵玉娘报信。 赵玉娘接到小山东情报,便把部队撤了出来。避免了重大的伤亡。 赵玉娘带领部队兴师动众连桦树沟贾德金的老巢的边都没摸着。 薛曾山为了鼓舞士气,回桦树沟的当天就举行了庆功宴。庆祝他们的胜利。这次不但毫发无损还重创了民主联军。伤亡六个战士被薛曾山吹成伤亡民主联军六十多人。并且按照这个数字向上峰报喜。 正在大家举杯庆贺的时候,报务员小乔送来一份电文。薛华接过一看便和薛曾山轻声说道:“哥,上峰派回来的卧底已经打入松滨市共产党内部,代号飞鹰。我们的代号是天狼。飞鹰向上峰的报告也说共产党伤亡六十多人。上峰非常高兴。并且要求,以后飞鹰直接向我们报告共产党内部的情报” 薛曾山高兴地说道:“太好了,以后我们对共产党的一切行动都了如指掌。” 接着薛华把这一情况向贾德金和董洪昌说了一遍,二人听了同样兴奋异常。消灭共产党,找回昔日的荣耀大有希望了。 这时李洪风风火火地进来了,他看着贾德金说道:“局长,丁大洋不见了。” 除了董洪昌的其他三人一听丁大洋不见了都十分惊讶。 贾德金问道:“没好好找找吗?他不能没啊!袭击共产党的民主联军也没让他出击吧?” 薛曾山摇头说道:“没有了?他可是了解松滨市啊,我们不是想让他和李洪一起做情报工作或者让他回去潜伏吗!” 董洪昌问道:“能不能让野兽吃了?” 李洪说道:“不太可能,我们行军大家都是在一起的,他没有拆帮啊!” 沉着冷静的薛曾山对李洪说:“别急,你再派人手仔细找找!” 丁大洋在他们的心中可是个重要人物,第一次回去策反那些满洲国的军警宪特以及反共分子就是他和李洪绍本初回去的。他和李洪还被抓进了监狱。 第二次回去是让他和李洪他们监视钟镇涛领导的武装暴动。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洪又来找贾德金和薛曾山了。他告诉二人,丁大洋确实没了。问过好多人,都说两天没看到他了。 薛曾山惊讶地说道:“不好,共产党突然撤兵,我就觉得有问题。是不是他跑下山把我们的计划给了共产党的剿匪部队?” 贾德金想了一会儿说道:“他跑下山投共产党有可能,但我们研究的计划他不知道啊!” “下山投共产党,也说不过去。他要是想投共,在松滨市就投了呗,那多容易啊!还山上干什么?”薛华分析道。 第427章 剿共司令 薛曾山思索着薛华说的话,想了一会儿他说:“没有不可能的事,丁大洋也可能是共产党的卧底。” 李洪摇头说:“不能,我们一起被抓进的监狱。他很坚强,怎么审也没招。再说,我们俩在山下的时间长,他也不知道多少山上的事情啊。下山投共产党也不会泄露我们什么机密。” 贾德金说:“开始我就觉得有人泄密,我们还怀疑绍本初呢。现在看绍本初没有问题。” 薛曾山接着说:“是啊!钟镇涛和枪支怎么就那么快被共产党收缴了。计划那么周密的暴动计划怎么就泡汤了?一定是这个丁大洋,绝对没错!” 薛曾山越说越气愤,挥舞双手朝在场的人发火。 贾德金看着薛曾山说道:“大哥,你消消火。生气解决不了问题。”然后贾德金把目光转向李洪说道:“你把你们俩被抓,和在监狱的情况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啥漏洞。” 李洪想了一会说:“我俩不是一起被抓的。抓我的人和抓他的人不是一伙儿。但在监狱我们是关在一个监室里的,丁大洋他没啥异样,就是悲观丧气的。” 说到这里李洪一拍脑门说道:“对了,赵玉娘去监狱了,把我们俩分开了。” 薛曾山问道:“你们出来是什么情况?” 李洪说:“我骗狱警,说我有重要情况汇报,他伸着头正想听下去,我趁着他不注意用一根大洋钉刺死了他,然后用他身上的钥匙打开监室的门。换好衣服,我装扮成狱警找到他的监室,然后一同整死了运垃圾的老头。我扮作老头,把他装进大筐里混出了监狱。” 薛曾山和贾德金说:“你当了那么多年的局长,你看看他们这次越狱有问题吗?” 贾德金非常果断地说:“没有,李洪他们越狱不会是赵玉娘安排的。共产党不能拿人命开玩笑。这只是其一。二是,就是他们怎么能知道李洪会用钉子刺死狱警。又整死运垃圾的老头。这一切都不是他们安排的。” 薛曾山听了贾德金的分析自言自语道:“那这个丁大洋是怎么成的卧底呢?” 晚上,贾德金偷偷把小山东找到自己的住处吩咐道:“你要加强我们内部人员的监视,跑了一个丁大洋是个危险的信号。我和薛曾山商量了,我们山上内部的监察任务就归你了。你选几个可靠的人和你一同执行这个任务。” 小山东点头答应道:“局长,我是监视山上的一切人吗?” 贾德金说道:“那当然了。要怀疑一切人,监视一切人。” 小山东点头答应着说:“好的,局长放心吧!” 晚上,蒋正涛一进家门,赵玉娘就问道:“你回来了?卫凯怎么没来?”蒋正涛看他妈妈问他便回答说:“妈,他得训练呢,能天天来了吗?” “那我去看他!”赵玉娘说道。 蒋正涛反驳说:“不行,妈你想想,当初共荣军你随便让人探视吗?就是进郑家屯你都不让。新兵训练营能让你随便进吗?” 蒋正涛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他妈妈进哪里都不会有人拦着,便说道:“就是让你进去看,多耽误事啊?等他休息的时候我给你领回来。” 赵玉娘垂头丧气地说道:“那好吧!”赵玉娘扭头回自己的房间了。 北奉省省会的北疆剿匪总司令部里,剿匪总司令李朝天正在和部下们研究战争进展情况。 由于长时间趴在沙盘上和地图上看,他腰有点酸痛。他直起腰在作战室走了两圈,然后停住问道:“共军怎么这么多的部队?哪里来的?还有这些军需物资怎么源源不断?” 北疆剿总副司令石兆宇说道:“他们的后方基地是整个北黑省,据情报透露,松滨市的车站和码头每天都有运过来的军用物资和粮食。还有源源不断的的新兵。” 李朝天长叹一声说道:“想当初一鼓作气打到北黑省的松滨市就好了。站不住毁了它也省去了今天的麻烦。” 石兆宇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共产党的力量是越来越强大。现在想打到北黑省比登天还难。” 剿总司令李朝天接着问道:“那个被我们封为中将特派员的薛曾山什么情况?有什么行动?” 石兆宇说:“他倒是很有一番作为,先是搞了一个经济风暴,险些把共产党的统治搞垮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共产党整来大批的粮食和物资,他们才躲过了一劫。还坑害了一大批囤积居奇的富商。” 李朝天感到惊讶,他说道:“不错啊!值得肯定。对了,前些日子不说是消灭了一些共产党的部队吗!” 石兆宇回答道:“是,是飞鹰传过来的消息。飞鹰现在已经安全地打入共产党的高层,松滨市的消息我们能够随时掌握。” 李朝天突然想起什么,他说道:“北黑省的事情是张参谋掌握吧?把他找来。” 石兆宇朝门外喊道:“张参谋!” 张参谋应声而进。 副司令员石兆宇对张参谋说:“你把北黑省的具体情况向司令员汇报一下,重点是那些共产党的敌对势力。他们的军事力量、政治力量,分布区域,以及领导人的素养。越详细越好!” 张参谋说了声:是!就接着汇报。 张参谋说道:“北黑省现在最大的反共势力就是中将特派员薛曾山领导的独立旅。旅长是满洲国的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贾德金。和他们合作的是五道镇富商董洪昌。前几天他们重创围剿他们的民主联军。 “其次是谢广志的反共势力,他们盘踞在卡穆佳市附近的卧龙山,那里山高林密,易守难攻。 “再就是李守东的反共势力,他们盘踞在老金沟尽头东南方向的大野岭。 “再就是松滨江尽头的三岔沟有一股匪绺,他们与共产党不共戴天。他们之所以那么仇恨共产党,是因为他们的大当家的白托罗被共产党给灭了。那时,灭他们的名义上还不是共产党。但确实是共产党人干的。日本人投降了,他们趁机纠集一些仇视共产党的人。现在成了气候。 “再有巴北的飞雷绺子,共产党想缴他们械。不但没有缴成,反而成了仇敌。 “其他的就不太详细了,估计大小绺子也有上百个。这些都是反共的。” 张参谋一口气把北黑省的反共势力数了一遍。 第428章 留下外孙 李朝天司令员对张参谋的报告非常满意,他拍拍张参谋的肩头说道:“很好,掌握得很详细。” 接着李朝天在作战室走来走去,他思索着。 石兆宇问道:“司令员,你有什么想法吗?” 李朝天停下脚步说:“能不能把这些力量组织起来,对付共产党。阻止他们搞土改。破坏他们的政治秩序,让他们不能给前线供应军用物资,也不能往前线输送新兵。” 没等石兆宇搭话,张参谋说道:“这是个好办法,这股反共势力不可小看。如果组织得当,会抵上几个师的兵力。但,我认为……” 张参谋说到这里不说了,他突然明白自己在这个司令部里就是个小参谋,说太多是自不量力。因为自己面对的是抗日名将,国军的中流砥柱,堂堂的剿匪司令。 李朝天看着张参谋笑了,他说道:“张参谋,有什么好的设想你说吧!没关系的。” 张参谋正在犹豫的时候,石兆宇副司令也劝道:“对,张参谋,你就尽管说吧!说错了也没什么。我们现在是在讨论。” 张参谋又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了自己的设想。 张参谋的设想是成立一个反共司令部,各股势力统一归司令部领导。给他们番号,能给多少支援就给多少。这样会更有力量对付共产党。 李朝天司令员听了连连点头。 最后,李朝天和石兆宇商量,参考张参谋的设想。决定在北黑省成立反共先锋军司令部。 任命薛曾山为反共先锋军中将司令,薛华为反共先锋军少将参谋长,贾德金为少将副司令兼第一旅旅长,卧龙山的谢广志为第二旅旅长,大野岭的李守东为第三旅旅长。 其他各股势力的任命由先锋军司令部酌情办理。 剿匪司令部研究后由张参谋指挥办理,先把委任状空投过去,随便再空投三百根金条。 电报很快就打到桦树沟薛曾山那里。 第一个拿到电文的是薛华,她看了电文激动万分。势力不但扩大了,还得到了上峰的首肯。 当她把电文给薛曾山时,开始薛曾山很高兴,接着他就眉头紧锁。 薛华问道:“大哥,怎么了?” 薛曾山说道:“现在来看董洪昌的力量和贾德金不相上下。贾德金被剿匪司令部任命为少将副司令,第一旅旅长。董洪昌啥也没封。这董洪昌能不能不服啊!” 薛华一听,觉得她哥哥说得有道理。 最后哥俩决定先不把剿匪司令部的任命公布出去,先和贾德金商量,把第一旅的旅长给董洪昌。 就这样薛曾山就把北疆剿总司令部的任命内容告诉了贾德金。 然后和他商量,为了让董洪昌心安理得地和他们在一条船上,建议把旅长位置让给董洪昌。因为剿总司令部对董洪昌不了解,什么官衔也没给他。 贾德金清楚,副司令要直接在薛曾山的领导下,是个空架子。而旅长是实实在在的军权。拥有一支部队,那是多大的力量啊。 贾德金犹豫了。看他犹豫薛曾山极力劝说。薛华也施展女人的柔情,怂恿贾德金以大局为重,拿出男子汉的胸怀。 贾德金一看哥俩极力要求自己让出旅长位置,也就答应了。 看贾德金答应了,薛曾山哥俩非常高兴。薛华给贾德金一个热辣辣、水了吧唧的吻。 可他们和董洪昌一说,董洪昌是一百个不愿意。 原来,董洪昌就想打败共产党,夺回自己的财产,继续经营自己的烧锅和贩卖白酒。至于什么旅长,司令的,他是压根就不在乎。也就是对官场一点心思也没有。 薛曾山哥俩一听,心里这个气啊!感情哥俩白忙活,人家把什么狗屁的官职根本没放在眼里。 贾德金知道了,也觉得这事有些荒唐,感情是裤兜子放屁走两岔去了。 蒋正涛走进办公室,随身的卫兵停在了门外。 蒋正涛坐下,一名勤务兵拎着暖水瓶进来给他沏茶。 蒋正涛抬头一看,勤务班换人了。变成了景卫凯。 蒋正涛疑惑地看着景卫凯问道:“怎么是你?” 他外甥景卫凯回答说:“我也不知道,颜团长带领新兵走之前就把我交给一个人,那个人用吉普车把我拉到这里。办了手续,就让我来你办公室当勤务兵。” 蒋正涛来火了,说道:“这……” 刚要发火,他看到他的外甥景卫凯害怕的样子,他停下了,说道:“啊,没什么,你去忙吧!” 景卫凯沏好茶就往外走去。蒋正涛告诉他说:“把孙参谋叫来!” “是!”景卫凯答应着出去了。 “报告!” “进来!” 门开了,孙参谋进来。蒋正涛问道:“谁把我外甥安排到这里的?他不是应该去前线吗?” 孙参谋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上边安排的,我只是办个手续。” 蒋正涛火气更大了,他大声喊道:“上边,上边,哪个上边,还有比我大的上边吗?” 孙参谋低着头说道:“这个,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 蒋正涛明白了,他平静下来,一挥手轻声说道:“下去吧!” 晚上下班回家,蒋正涛走进他妈妈赵玉娘的办公室。 赵玉娘看到儿子进来,随口说道:“回来了?” “妈!我和你说点事!”蒋正涛开口了。 “我知道你要说啥,说吧!”赵玉娘说道。 蒋正涛刚要发火,但他压住了,轻声说道:“妈!你怎么能把景卫凯留下呢?” 赵玉娘看着自己的儿子,神态严肃地说:“我怎么不能留下?” “妈!你这么作,就是不为了自己想也得为我考虑啊!堂堂的省军区司令员,把自己的外甥留在身边。不用上前线流血牺牲。这成什么事了?” 赵玉娘看蒋正涛发火了,她也不示弱,她大声喊道:“这事和你没关系,出了事我负责!” “妈!这不是负责不负责的事。你这么作让人家多笑话咱们啊!你把你自己的外孙留在后方的司令部,而让别人家的孩子上前线。这能说得过去吗?” 蒋正涛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哆嗦。 第429章 空投不灵 赵玉娘也不示弱,她喊道:“这些年我为国家和人民做的贡献还少吗?为了民族的解放事业,你被押上刑场我连眼睛都不眨。我冒着枪林弹雨快一辈子了,保护一下外孙怎么了?想当初,你上前线我阻挡了吗?” 蒋正涛继续争辩说:“妈,你有功劳谁都清楚,但不能把功劳当成徇私的借口啊?现在前线战事紧张。共荣军里的那么多叔叔和哥哥弟弟们都光荣牺牲了。他们也有父母,也有爷爷奶奶和姥姥。” 说着说着蒋正涛说不下去了,只顾流泪。蒋正涛知道他妈妈什么大道理都懂,就是转不过弯来。 母子争吵,外边的张淑玲、冯淑兰都听得清清楚楚。但谁都不好意思进去劝阻。 这时,叶塔列娃回来了,她一进院就看到站在她婆婆办公室门前的张淑玲和冯淑兰。 叶塔列娃知道婆婆的办公室最好别去,她也知道婆婆不是太喜欢她说说笑笑蹦蹦跳跳的。所以,有事没事她都离婆婆远一点。 今天回来看到二人站在门外感到意外,就大声问道:“你们俩站在那里干什么?” 叶塔列娃的汉语再流利,中国人听起来还是有些生硬,所以听到问话,张淑玲和冯淑兰就知道是她回来了。 二人急忙离开办公室走到院子中间对叶塔列娃说:“啊,没什么,我们现在也不忙。” 叶塔列娃虽然对中国的人情世故不是都懂,但看他们俩站在婆婆的办公室前就知道有事,因为平时没人站在那里。 所以叶塔列娃没有理会他们俩,而是直接进了赵玉娘的办公室。 一进屋叶塔列娃看到婆婆阴沉着脸,蒋正涛在哭。这下子她可毛了,急忙喊道:“正涛,你为什么哭?你是大男人哭什么?” 蒋正涛没有回答她,她又指着蒋正涛问她婆婆赵玉娘:“他为什么哭?你告诉我!” 赵玉娘一言不发,叶塔列娃大吵大闹,张淑玲和冯淑兰也不能待在外边不闻不问。 二人便进来往外拉叶塔列娃,叶塔列娃说什么也不出去。仍然大喊:“他为什么哭?”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蒋正涛好像没哭过,今天看到蒋正涛哭她感到非常奇怪。仿佛是有人欺负了她的丈夫。 叶塔列娃人高马大的,张淑玲和冯淑兰还不能用太大的力气拉她,所以也拉不出去,叶塔列娃仍然大声质问。 她这一闹,赵玉娘不耐烦了,但她不能和儿媳妇发火。就没好气地说:“你们俩告诉她吧!” 张淑玲和冯淑兰得到了赵玉娘批准,就把赵玉娘留下自己外孙的事情和叶塔列娃说了。 叶塔列娃一听更来气了,她大声说道:“妈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应该留下景卫凯,就是你的外孙。” 赵玉娘一听更来气了,心想:我还不知道不对。 叶塔列娃摊开双手说:“我当初就可以不上前线,没人要求我去。因为我是读博士的,没有任务。是我自己要求去的,因为我是将军的女儿。将军的女儿不去,是说不过去的。到了前线我也是可以不抬担架的,但炮弹横飞谁还看唱歌跳舞。我跟着部队一直打到欧洲。我感到自豪,我爸爸妈妈也感到自豪。妈妈,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可耻吗?” 叶塔列娃这句话,可把赵玉娘整懵了。她的脸像被巴掌打了一样火辣辣地疼。儿媳这句话太伤心了。 赵玉娘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对张淑玲说:“淑玲,给孙参谋打电话,让景卫凯,景卫凯去前线。” 张淑玲走到电话旁刚要打电话,电话铃响了。她拿起电话说道:“对,这里是司令员的家。你是哪位?” 电话里的声音:“我是孙参谋,景卫凯留下张字条去火车站了。他说他去前线。” 电话声音很大,屋里谁也没弄出动静,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好,我告诉司令员!”张淑玲说完挂了电话。 赵玉娘趴在桌子上大哭。 蒋正涛起身朝外走,同时示意叶塔列娃和张淑玲冯淑兰出去,她们随同蒋正涛一起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赵玉娘一个人在哭。 译电员小乔拿着电文走了进来,她把电文给了薛华。薛华接过一看是北疆剿总司令部发来的。电文的内容是:空投委任状和金条的飞机受共军高射炮的威胁暂时不能够进入北黑省上空。等找到共军高射炮辐射范围以外,或者派人送过去。 薛华把电文的内容和薛曾山贾德金说了。 薛曾山感叹道:“这委任状不到,下一步的行动就无法开展。我们总不能空着手去卧龙山和大野岭,口头委任谢广志和李守东为少将旅长。空手套白狼的事情,那两位是不能相信的。” 薛华接着说道:“电报也告诉我们别急,如果空投不行会马上派人送过来。” 薛曾山说道:“送过来也行!” “这战争究竟打得咋样啊?”贾德金问道。 薛曾山告诉贾德金,现在国军占领了除北黑省的所有北疆。特别是大中城市,都有强大的国军占有。国军正源源不断地从海上和陆地往北疆增兵。大批的美式装备也运来北疆。 只是在县城和一些镇子共产党和国军进行着拉锯战。不久的将来国军就会打到北黑省。那时我们就可以高官得作骏马任骑,威风八面风光无限。 贾德金听薛曾山这么一说也来了激情,他兴奋地说道:“金钱美女应有尽有!” 薛华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说啥呢?能不能把你那骚劲收收?” 贾德金吓得看着薛曾山一吐舌头一挤眼。 在景家坟茔地里,赵玉娘和景母在给将翠兰上坟烧纸钱。 不远处停着一辆吉普车和一辆黑色轿车。 张淑玲和冯淑兰还有几名民主联军战士,站在四周警戒。 黄色的纸钱化作灰烬,只剩下一堆纸灰和一缕青烟缕缕上升。赵玉娘阴沉着脸对亲家母说道:“我没能留住咱们的孙子。” 景母阴沉着脸说道:“谁让你留了?”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赵玉娘,她看着景母说道:“我想把他留在后方有错吗?” “有!你要是把他留在后方,升官发财。那他一辈子就废了。他一辈子也直不起腰杆,一辈子也成不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第430章 弹片横飞 景母用木棍拨拉一下未燃尽的火堆,接着说:“如果想借着你的势力生活下去,我早就让他找你去了。 “家里遭难后,我立志要把家业重新发展起来。为我的孙子。后来,日本人来了,我一看世道不太平,就把房产和地产都卖了。打发了长工和短工,就在城里买了所房子,让景卫凯读书。现在看是对了,如果家大业大成了大地主现在也得挨批挨斗。整不好我这条老命都得搭进去。” 赵玉娘仔细地打量景母,内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敬意。 景母看着眼前这一片景家的坟茔,继续说道:“当时你是共荣军司令,我也不知道你是真汉奸还是假汉奸。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不沾边为好。景卫凯还小,让他好好读书长大成人才是正事儿。 “他读书很好,在学校品学兼优,特别是他体质特别好,是班级的体育委员。各项体育运动都是全校的冠军。 “长大了要去当兵,我是不想让他去。我能舍得吗,但他坚决要去。我就随他心愿吧!他自己也不想找你和他舅舅。他要自己努力,成为一个为国家和人民的有用之才。” 景母停下不说了。赵玉娘接着说:“是我想错了,只是想为孩子好。却险些害了孩子。” “你也没有错,隔辈亲吗,孙子外孙谁不喜欢,人之常情。”景母说道。 在回去的车里,景母说道:“卫凯这孩子从小心就野,欢蹦乱跳的就不老实。不是我看得紧,早就去少林寺学武了。” 赵玉娘惊喜地看着景母随口说道:“是吗?” 景母说:“是!小时候我没告诉他有个老不起的姥姥,当初你不也是不让我说出去吗?后来他大了,日本子倒台子了,我才知道你是共产党。我这才告诉他有姥姥和舅舅。他知道了你们的情况高兴坏了。总惦记着找你们,我骗他说,你好好上学,学习好了,有作为了再去找姥姥和舅舅。要不他们该瞧不起你了。 “这下子坏事了,他整天想着当兵打仗立功好去见姥姥和舅舅。” 赵玉娘听了苦笑着说:“这小子,着魔了。” “你们娘俩是他的榜样,让他那颗躁动的心有了安放的地方。”景母感叹地说。 赵玉娘说道:“行了,你啥也别说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老姐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在北疆剿总司令部,副司令员石兆宇对张参谋大发雷霆,他吼道:“这么多的军队就找不到仨人?” 张参谋委屈地说道:“我们的部队是从南方来的,都是南方兵,潜伏到北黑省执行任务,一张嘴就会被发现。” 石兆宇司令员说道:“总司令非常着急,空投又实行不了。就得派人送,晚一天就耽误很多事,委任状都写好很多天了。 张参谋无可奈何地说道:“那我尽快去找吧。” 张参谋说完刚要出去,被石兆宇叫住了,他嘱咐说:“一定要找北黑省当地的人。人还要机灵,如果被识破就前功尽弃了。总司令会发火的,会抱怨我们无能。” 这时电话响了,石兆宇接电话,石兆宇一边听一边点头说好。他放下电话对张参谋说:“三师刘师长说,他们师有。你带着委任状等一些必用的证明和信函赶往三师师部。那里距离北黑省边境还近。” “好!我这就去准备!”张参谋说完转身出去准备了。 赵玉娘在县委书记的办公室接到电话,说岳洪光进医院了。她放下电话急忙驱车赶往医院。 岳洪光躺在床上,左胳膊缠着绷带。护士正在通过右手臂给他静脉注射。 赵嘉名、贾文龙还有梁家栋都在病房里围着岳洪光的病床。 看赵玉娘来了都闪开了,让赵玉娘走近病床。 赵玉娘问道:“伤的咋样?” 岳洪光笑着说:“不重,左臂挨了一枪,骨折了。” 赵玉娘急忙问道:“谁打的?” 贾文龙接着说:“绺子!他们想劫卡车上的军用物资。多亏我们的人及时赶到,没有损失。只是岳叔负伤了。卡车被打坏了。” 赵玉娘回头问贾文龙说:“哪个绺子,这么猖獗?敢劫我们的军车?” 赵嘉名说:“可能是飞雷绺子!” 赵玉娘一听飞雷绺字,愣住了。飞雷绺子太熟悉了,以前打过交道。人不错,合作得很好,怎么和共产党作对了。 赵玉娘想到这里问赵嘉名说:“怎么和我们作对了?” 贾文龙说:“本来飞雷是要向我们投诚的。我们接收的人和人家谈崩了,把人家给枪毙了。飞雷一气之下就和我们成了仇敌。” 赵玉娘长叹一声说道:“净他妈的胡整!挺好的事整砸了!” 景卫凯到了前线,很快就适应了部队的战斗生活。 由于他作战勇敢,机警,又有智谋,体能也好,特别是他文化程度高。被团部选为侦察兵。 这天他和一个战士组成一个小组,接受师部的命令,向敌方纵深三十华里侦察敌情。像他们这样的侦察小组,师部每天都派出去几组。有的获得了非常重要的情报,使我们在战斗中获得主动权。有的却一去无回,牺牲在外边。 二人都穿着国民党士兵的服装,在行进到十几里地的时候,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传来。 二人急忙趴下,随着一声轰响,一颗炸弹在他们的身边爆炸了。 景卫凯被镇蒙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醒来了。可他的战友头上斜插着一块碗口大的弹片。 他用力推战友,希望他醒来,可是任凭他怎么推动,怎么呼喊。战友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景卫凯虽然到前线的时间不长,但这是第几个战友在他身边牺牲,他记不清了。可见战争的残酷性。 景卫凯看着死去的战友,没有眼泪,只有悲伤。他默默地脱帽致敬。然后拿出纸笔写下战友的名字和所在的部队番号。装在他的衣兜里,露出半截,后边收尾的人员能够发现他是自己人,知道他是谁。 办完这一切,他继续往前走。剩下他自己也要想法去完成任务。 他在一条土路上走着,后边一声马嘶。他下意识地躲到路旁趴下,突然传来枪响。 后边飞奔而来的骑马人从马上摔了下来,滚到路边。那马继续往前奔跑。 景卫凯在不远处趴着不敢动弹,他看到那个人也穿着国军的服装。而那匹马却跑了回来,站在倒地人的旁边用嘴拱他的身子。 任凭那马怎么拱,那个人也一动不动。 景卫凯仗着胆子,弓着腰手里拎着匣枪朝倒地人走去。 第431章 阴差阳错 看景卫凯走了过来,那马朝他嘶叫。景卫凯看那个国民党士兵躺在地上不动弹,他胆子大了一些。 走到他的身边,景卫凯蹲下看着他。 那个国民党士兵睁开了眼睛,前胸的军服被一大片嫣红的鲜血染红。他看眼前的是自己人,便断断续续地说道:“去师部就说我、我、我去不了了。” 说着用沾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证明信递给景卫凯。 然后又说道:“师,师,师部催得急,去师部告诉一、一、一声。”说完他头一歪,咽气了。 景卫凯扒拉着他的脑袋说道:“唉,你醒醒啊!唉,你醒醒啊!”可是那个人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看他死了,景卫凯就仔细看那张证明信。只见上面写着:我团三连的刘小虎去师部报到,他是刚入伍的北黑人。具体任务请师部吩咐。落款是李德光。下边是年月日。 景卫凯拿着那张证明信看着,心想:这是什么东西,去师部,我去你个鬼。我去你们师部找死啊!想到这里他把那张证明信随手扔到了地上。但他想了想又捡起装进了衣兜里。 他转身想走,可是那匹战马用嘴巴一个劲地拱他的身体。景卫凯也接触过马匹。寒暑假都和他奶奶回老屯子溜达,经常骑邻居的走马遛遛。 可这匹马却十分的好看,浑身上下没一根杂毛全是乌黑乌黑的,像黑色的锦缎。 那鞍子也好,不但新而且做工考究。人是衣马是鞍,好马配好鞍。 景卫凯年轻气盛,玩儿的心也大,看着这匹马好玩就牵过缰绳。他一牵缰绳那马朝他咴咴地叫着。 他索性蹬着马镫骑了上去。一骑上还挺舒服。肯定比走着舒服。他两手轻轻抖动缰绳,俩脚一磕马肚子那马撒腿就跑。 景卫凯也是走得有些累了,骑上马轻快多了。他就一个劲地抖动缰绳,同时用脚跟磕马的肚子。 战马一磕它的肚子就是让它快跑的意思,那马越跑越快,简直像飞起一样。这一跑骑在马上的景卫凯可乐坏了。毕竟是个孩子,玩儿心大。 他觉得两耳生风,呼呼作响,两边的树木向后飞驰。流出的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也顾不得擦去。就是一个劲的跑,太爽了。 那马越跑越快,骑在马上的景卫凯是越来越爽。 跑着跑着,马慢了下来。他腾出右手擦了一下眼睛看清楚了,坏了!到国民党的地界了。刚才光顾着跑的高兴了,也顾不得好好看看。 遍地是绿色的帐篷和来来往往的军用卡车和吉普车。一队队挎着美式冲锋枪的士兵来来往往。冲锋枪和钢盔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这马跑到一个帐篷前停下了。 景卫凯蒙了,看着那个大帐篷发愣。他想坏了,赶紧跑吧。刚要调转马头往回跑。 帐篷里走出一个年轻的国民党军官,他对马上的景卫凯训斥道:“怎么才来?李团长刚来电话说你走很长时间了。” 景卫凯当侦察兵之前是接受过训练的,这点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但心里确实发毛。 他故作镇静地说:“路上耽误了。”说完他翻身下马,随手把缰绳扔到马脖子上。过来一个勤务兵拿过缰绳把马拴好。 景卫凯跟着那个军官走进帐篷。 进了帐篷,那个军官喊道:“报告,人到了。” 剿总司令部的张参谋走到景卫凯面前伸手说道:“拿来!” 景卫凯不知道他要什么,便愣愣地说:“拿什么?” 张参谋朝他吼道:“证明信!” 景卫凯这才想起那张纸,便掏出递给张参谋。但他心想:多亏没扔。 张参谋简单看了看转身对其他俩人说道:“你们三个要乔装打扮,深入敌后,把委任状安全送到。必须圆满出色地完成任务!” 站在张参谋面前的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是!” 张参谋对中间的人说:“吴立刚,你是少校,军衔你是最高的,年龄也比他们大,你是组长,任何事情你有决定权,但你离开家乡多年,出头或者接触什么人,还是要靠他——刘小虎。” 说这话时,张参谋用手指着景卫凯。景卫凯立刻明白,自己现在是刘小虎,千万不能整错了。露馅脑袋就搬家了,对付过去想办法再跑回去。 “我现在讲的你们要记住了!再有三个小时双方就要开火,那时,你们就离不开交战区了,所以三个小时之内必须到达省境。一会用车送你们。过了省境就靠你们自己了。” 张参谋说完拿过一个扁扁的包裹递给吴立刚,说道:“这里是委任状,非常重要,你们到达了交给对方,是密封的防水。” 张参谋一挥手有人拿过一堆衣服,都是老百姓的服装。三人从破破烂烂的衣服堆里挑自己合身的穿上。 接着有人拿过三把手枪和三支美式冲锋枪以及弹夹和子弹。还有匕首等随身物品。 “刘小虎!”张参谋突然喊道。这一声喊叫把景卫凯吓了一跳,他猛然抬头回答道:“到!” “你当兵几年了?”张参谋问。 “八一五光复我就加入国军了,不到一年。”景卫凯回答说。 “啊!那对家乡应该很熟。行了,快点准备吧!”张参谋说道。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团长李德光打来的。他问刘小虎到了没有,张参谋告诉他到了。他和张参谋说刘小虎很机灵,一定能完成任务。 张参谋看着景卫凯说道,他是挺机灵的。 放下电话张参谋问他们:“准备好了吗?”三人齐声回答:“准备完毕!” “出发!” 三人到了外边,一辆吉普车等在那里,三人上车。 三人刚一上车,吉普车就飞驰而去。副驾驶座位上的副官说道:“你们进入北黑省就要钻密林走小路或者夜路,千万不能被共军发现,一发现你们就完蛋了。” 接着他又嘱咐吴立刚说:“接头暗语记住了?” 吴立刚回答说:“记住了!” 景卫凯此时内心难以平静,他想:这是去北黑省,这不是回家吗。关键师部还不知道我在哪儿呢,这得怎么能跑回去啊。想办法,总会有机会的。 轰的一声炮响打断了景卫凯的回忆。 “刘小虎!”副官突然喊道。 “到!”景卫凯喊道。 “你对家乡比他们俩熟悉,你要多观察,多出力。”副官说道。 第432章 卫凯机智 这时,景卫凯透过车窗看到外边一队队的坦克车、炮车轰隆隆地行进。一队队一排排的步兵军装整齐,钢盔和冲锋枪在阳关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景卫凯心里想:这是要打打仗啊! 突然,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吉普车停下了。副官扭头对三人说:“车不能再往前走了。” 组长吴立刚看看外边问道:“这是哪儿啊?” 副官冷冷地说:“陈立屯!” 三人下车,看到北边影影绰绰有个小屯。副官指着那个小屯说:“那就是陈立屯,地图上标记了。究竟怎么走,你们看地图吧!” 说完副官上了吉普车,吉普车卷起尘土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股烟尘。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 还是吴立刚先开口说话了,他说道:“别愣着了,走吧!” 景卫凯傻愣愣地问:“去哪儿啊?” 吴立刚骂道:“操,你傻啊?送委任状啊!” 景卫凯说道:“啊,我知道送委任状,我是问往哪边走。” 吴立刚四下里看看说道:“进树林里再说。” 三人钻进树林里,吴立刚掏出随身带着的地图展开。找到了陈立屯。他比划着说:“从这里到五道镇,那里有人接应我们。然后再送到哪里就有人带我们去了。我们应该照直线走!遇到山岭或者大河再绕过去。” 这时,景卫凯离开二人朝密林深处走去。 吴立刚问道:“你干啥去?” 景卫凯说:“拉屎!” 吴立刚说:“你远点,怪臭地!” 景卫凯解开裤带,蹲下后急忙拿出记事本和铅笔,透过树叶的缝隙他看到二人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他便快速地写着。 景卫凯一边系腰带一边走了出来问道:“整明白没有啊?” 洪志骂道:“有啥明白不明白的,就是走,别被抓住。” 吴立刚收起地图说道:“走吧,一直朝东走。” 三人出了密林上了大路,突然洪志说道:“来人了,快进林子里去!”吴立刚和景卫凯听了急忙和洪志一起钻进林子里。 只听林子外边喊道:“出来!再不出来开枪了!” 接着哗啦哗啦拉枪栓的声音。 吴立刚捅咕一下景卫凯说:“刘小虎,你出去!” 景卫凯急忙摘下挎在脖子上的冲锋枪和子弹袋,又拔出腿上的匕首扔给二人。走了几步又把记事本和铅笔扔给了二人。 三个端着冲锋枪的民主联军战士对准景卫凯喊道:“举起手来!” 景卫凯举起双手慢慢走近他们。 三人押着他来到一个军官模样的面前,他身后是一队民主联军。 “连长,发现一个可疑人。”战士和连长说道。 连长问景卫凯说:“你是哪里人?在这干什么?” 景卫凯抬手往北边一指说:“我是陈立屯的村民,上山看看哪里能开地,我想开点地种。” 连长看着景卫凯擀毡的头发,黝黑的脸,拉拉巴巴的手,指甲里还有黑泥。特别是系裤子的布袋子,一头郎当下来,在裤裆前边游荡着。 连长笑了,问道:“那你钻林子里去干什么?” 景卫凯委屈地说道:“我看有扛枪的来了,我怕抓壮丁。我们屯子抓走好几个了,到现在也没回来,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连长威严地说道:“我们是共产党的部队,不抓壮丁。支前都是自愿的。” 景卫凯点头哈腰地说:“我不知道,谢谢长官,谢谢长官。” 看着景卫凯的滑稽样子,那些当兵的都笑了。 “你走吧!”连长说道。 连长说完带着队伍走了,看他们走远了,景卫凯钻进树林和吴立刚洪志会合。 “唉,刘小虎,没事吧!”吴立刚问道。 “他妈的,能有啥事,骗这些二百五还不是张飞逮豆芽小菜一碟。我刘小虎在家时净骗人玩儿了。”景卫凯吹嘘着说。 在团部里颜旺财团长正在接电话,团长阵亡他接替团长职务。电话是师部的参谋打过来的,他告诉颜旺财,他们团的景卫凯化装去前沿侦察敌情,阴差阳错地被国民党军队派往北黑省送委任状去了。 颜旺财团长很吃惊,就问对方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准确吗?对方告诉他,是一个连在连长带领下执行任务。遇到了景卫凯,他偷偷给连长一张字条。连长把字条送到了师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师部参谋让颜旺财团长抓紧和后方的公安部门联系,让后方的公安和景卫凯联系,消灭那帮匪徒。 繁星满天,万籁俱寂。 蒋正涛忙碌一天也进入了梦乡,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叶塔列娃醒了,她不耐烦地嘟囔一句:“这么晚了还打电话。” 机警的蒋正涛急忙拿起电话听筒,问道:“喂!请讲!” 蒋正涛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紧张。他说道:“好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蒋正涛起身下床走了出去。 蒋正涛出了厢房门来到上屋推开正堂的门进去,蒋正涛没有开正堂的灯,而是直接敲东屋的房门。 里边传来秦佳美的声音。秦佳美分配到市公安局的情报处任处长,不忙的时候就来赵玉娘家陪着赵玉娘住。很少在公安局宿舍住,她觉得孤单没意思。 秦佳美开门,看是蒋正涛,就问道:“找你妈?” “是!”蒋正涛点头答应。 秦佳美知道三更半夜的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便推开里屋的门轻声喊道:“书记,正涛有事找你。” 赵玉娘坐起来说道:“进来吧!” 蒋正涛进来随手打开电灯。 赵玉娘看着蒋正涛问:“什么事?” 蒋正涛担心吓着自己的母亲,就说道:“啊!是关于景卫凯的事情。” 赵玉娘明白,景卫凯有危险了,不是阵亡。如果是阵亡不能半夜叫她,而是得等到天亮慢慢和她说。 想到这里,赵玉娘微笑着说:“你说吧!妈没事!” 蒋正涛就把景卫凯化装侦察,被国民党派回来给匪徒送委任状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赵玉娘听了随口说道:“这事挺有意思。” 她清楚,这是通过军队专用电话线打回来的,不会错。 她想了想,下床穿上鞋说道:“走!去办公室!” 秦佳美在前边走,赵玉娘和蒋正涛在后边跟着来到办公室。秦佳美先进屋打开电灯。 赵玉娘和蒋正涛看着桌上的地图。赵玉娘问:“你是说在陈立屯遇到的景卫凯?” 第433章 商讨对策 “是!”蒋正涛答应道。 赵玉娘在地图上找陈立屯,可是她没有找到。卢淑梅将放大镜递给她。赵玉娘用放大镜很快就找到了陈立屯。 她问蒋正涛:“委任状送到哪里?” “五道镇。” 赵玉娘听到五道镇,她立刻直起腰看着蒋正涛重复了一句说:“五道镇?”蒋正涛点头。赵玉娘说道:“又是五道镇!” 赵玉娘和蒋正涛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谁也没睡着,一直到天亮又都起来。 蒋正涛没有吃早餐,他对他妈妈说:“我先去趟军区司令部,处理完要紧的事情就回来。你先召集他们研究吧!” 在卫兵护卫下,蒋正涛驱车去军区司令部。 吃过早餐,赵玉娘让卢淑梅把贾文龙、赵嘉名、冯淑兰、梁家栋、张淑玲召集到家里。 在办公室里,赵玉娘对大家说:“现在景卫凯歪打正着成了国民党的人了,我们今天就研究怎么利用这天赐良机来捣毁那些匪徒的老巢。大家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尽管说!” 贾文龙先站了起来说道:“妈,我看这件事有可能关系到我,我就不参与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打电话或者派人和我说都行。局里还有很多事情我就走了!” 赵玉娘看着贾文龙说道:“行,你先忙去吧!” 赵玉娘开始向大家分析说:“我把现在知道的情况和大家说一说。景卫凯是化妆成国民党士兵到前沿侦察,不知道为什么被派到我们这里给那些匪徒送委任状。委任状送到五道镇。我们现在知道的就是这些。” 赵嘉名接着说:“小山东发回来的信息说贾德金他们去五道镇,这次送送委任状也是五道镇,不是巧合吧?” 冯淑兰急忙站起来说:“说那么多有啥用啊!要我说,司令!” 赵嘉名急忙打断冯淑兰说:“看你愣着的,现在不是司令了,是县委书记,你叫团政委也行啊!” 冯淑兰不屑一顾地说道:“哎呀,你咋那么磨叽,叫啥都一样,都是那玩意。” 赵玉娘一听冯淑兰说都是那玩意笑了,她连连说:“对对对,都是那玩意。” 赵嘉名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说道:“瞅你胡扯的可咋整。” 冯淑兰高声说道:“不管虎不虎,要我说就派人去五道镇,市局的县局的都出动。都穿便装,见到和景卫凯在一起的就抓起来。不就啥都知道了吗!再去抓贾德金他们。” 赵嘉名又想拦冯淑兰被赵玉娘举手制止了,她说道:“冯淑兰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那样容易惊动贾德金他们。我们现在是要抓到他们,还要干净彻底。” 张淑玲接过赵玉娘的话说:“这次景卫凯被派回来送委任状是个机会,我们应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听了张淑玲的话赵玉娘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看到梁家栋一言不发赵玉娘问道:“梁家栋,你说说!” 梁家栋看赵玉娘问他便慢条斯理地说:“一听到景卫凯被国民党当作钦差送委任状好像很突然,可能我们都先想到了危险。但,我感觉他没大危险。他要是想跑看到咱们的部队就告发了,自己也就没事了。他们没有说破,并且还能往外送信。说明他非常安全。这个不用担忧。不担忧这个,我们就应该慢慢想,仔细分析。想个好办法抓到贾德金等匪徒。免得他们再祸害人,破坏我们的土改和解放战争。” “好!说得有道理!”赵玉娘听了拍手叫好。 赵嘉名接着说:“现在不肃清这些大小匪绺,对土改和支前确实影响很大。榆树屯老赵家,是恶霸。他儿子带着几个人扛着枪在山里转悠,就没人敢动弹他爹,害怕他儿子晚上回来要他们的命。工作队怎么做工作也不行。” 坐在角落里的卢淑梅这时说:“五道镇太复杂,我们在那里领教过,就是正涛那种超级特工都险些栽在那里。现在虽然是共产党治理,但那里人员太复杂。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赵玉娘听完大家的发言,一拍桌子说道:“好,我们这么办!” 接着赵玉娘向大家布置任务。 贾文龙回到市公安局,在走廊上看到秦佳美走了过来。 贾文龙问道:“情报处的工作还适应吧?情况怎么样?”秦佳美回答说:“这些天我归纳整理了一些匪徒的情报,发现我们北黑省的匪绺有很多股,虽然大小不等,但危害很大,社会影响很坏。必须全力打击!” 贾文龙说:“好,你拿出个计划给我,然后再研究。有什么困难找我。” 晚上蒋正涛下班,一进院子蒋河畔和蒋霞飞就扑进他的怀里喊道:“爸爸,爷爷回来了,爷爷回来了。还给我们买了糖果,很好吃。” 蒋正涛抱着两个孩子,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着。 叶塔列娃走过来把两个孩子从他身上抱下来放到地上说:“爸爸回来了!你进去看看。” 蒋正涛走进上房,进了堂屋拐进东屋。看到岳洪光躺在床上,看蒋正涛进来了就要起来。 赵玉娘说道:“你躺着吧!他又不是外人。” 蒋正涛亲切地问道:“叔,你怎么样?” 岳洪光说道:“没啥大事了,骨折接上了就没事了。再养几天就能上班了。” 蒋正涛微笑着说:“叔,好好养着吧!别去开车了。咱家也不缺那点薪水。” 岳洪光说:“不是钱的事,我开一辈子车了。真要是待着还真不适应。” 蒋正涛担心影响岳洪光休息就说道:“叔你歇着吧!我出去了。” 蒋正涛来到外屋,赵玉娘也跟了出来。 赵玉娘对蒋正涛说:“我已派他们去五道镇了,都是秘密去的,让他们想办法和景卫凯接上关系。景卫凯卧底剿灭贾德金他们应该容易一些了。” 蒋正涛长叹一声说:“我实在是出不去,太忙了。现在只能这样办了。好在咱们这些人都是经历过秘密作战的。知道怎么隐蔽怎么躲开敌人的视线。” 赵玉娘告诉蒋正涛:“除了赵嘉名,他局里事多走不开。卢淑梅、张淑玲、梁家栋都去了。黄继业的小分队还有七十多人。” 蒋正涛说道:“看看,我要是能抽出时间,我也去。” 赵玉娘说:“你还是忙你的吧!” 第434章 驴也吓人 蒋正涛指着里屋对赵玉娘说:“还是别让我叔去开车了,多大岁数了。待着吧!” 赵玉娘说:“我也不想让他出去,和我在家还是个伴。秦佳美回来了,说不忙了来和我住。正好你叔在家我能拒绝她。” 蒋正涛听到他妈妈提到秦佳美后没说什么。赵玉娘接着说:“你以后要远离她,也少让她来咱们家。我这么说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蒋正涛满脸忧愁地说道:“还真是麻烦,都怨我。” 赵玉娘看着儿子说:“你也别自责了,以后想想怎么作吧!” 景卫凯和吴立刚洪志在山林里穿行。不管看到什么人都躲起来。有一次发现树丛中有人,想跑,来不及了,三人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把冲锋枪端在手里,瞄准那个人。 吴立刚在中间趴着,景卫凯和洪志一左一右。吴立刚轻声命令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容易暴露。再就是要节省子弹。子弹打光了没人给我们补充。” 景卫凯和洪志瞪着眼睛看着前边不远的地方,微微点头答应吴立刚。 趴了很长时间,吴立刚动了动身体小声说道:“你们俩绕过去,抓住他。刘小虎你在左边,洪志从右边过去。要不,我们总这么趴着也不行。多耽误事啊!” 二人听到命令起身,弓着腰端着冲锋枪慢慢绕到了那个人的身后。突然大声喊道:“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那个人没有反应,三人朝前走了几步又喊道:“别动,动就打死你!” 那个人还是没反应,再走近一看是头驴在吃树叶子。 三人长出一口气,吴立刚骂道:“他妈的,原来是头驴,害得老子屁都吓凉了。” 洪志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都说草木皆兵,这头驴也太像人了。能不皆兵吗?” 吴立刚一生气抬起脚就踢了一下驴屁股,那头正在吃树叶的驴扬起脖子“嗷嗷”地大叫。吓得三人撒腿就跑。 跑出去很远才停了下来。洪志回头看看没人追来便气喘吁吁地说:“歇一会儿吧!” 景卫凯无所谓,他知道被抓自己也没啥事。便也跟着洪志说道:“是应该歇一会儿了。” 三人坐在地上。吴立刚说:“我离开北黑省很多年了,没想到这驴的叫唤声也大了。” “我也觉得以前驴叫唤没这么大的声。”洪志附和吴立刚说道。 景卫凯心想:以前,驴叫不叫你们不害怕,当然不觉得声大了。现在叫唤招来人抓住你们就没命了。 吴立刚看景卫凯不说话就问道:“小虎,你想啥呢?” 景卫凯说:“我想怎么这么倒霉的差事让我们摊上了。这要让共产党抓住就完蛋了。” 吴立刚看看景卫凯又看看洪志说道:“你俩觉得这差事倒霉吗?”二人点头。 “别看担惊受怕的,还是比战场强。刚才我们离开的时候没听到炮声吗?要是在战场,一个炮弹落到身边就没命了。” 洪志说道:“这要是让共产党抓住也他妈的够呛,不死也扒层皮。” 吴立刚说:“我们小心点,就抓不住我们了。完成任务回去功劳大大的。” 砰砰,几声枪响。吓得三人立刻抓起放在地上的冲锋枪,瞄准枪响方向。他们看到一个人慌慌张张朝他们跑来。那个人一边跑一边朝后边打枪。后边追他的那些人也不断开枪。 那个人来到三人身边,看着三人愣了,问道:“你们干啥的?”没等三人回答他,他说道:“不是共产党就他妈的快跑!” 那个人的话音刚落,子弹呼啸着从他们的耳边飞过。同时传来喊叫声:“抓住他,在那边!” 这时三人才看清楚,十几个人端着枪冲了上来。三人急忙和那个人一起开枪还击,并且一边打一边后退。 景卫凯心想,子弹打没了才好呢。就胡乱地朝天上开枪。吴立刚和洪志光顾着打枪逃跑,哪顾得上他把子弹打哪儿去了。 此时景卫凯要是落到后面,和追赶的人接洽,自己就安全了。其实,早在出发时遇到部队景卫凯就有这个想法,后来他知道是给绺子送委任状。他觉得自己应该跟着走。 他早就知道绺子里的胡子凶狠残暴,要不自己的身世怎么会这么凄惨,奶奶从打他记事就和他讲自己家的悲惨遭遇。 所以,他下决心要利用这次机会帮助公安部门剿灭这些害人的豺狼。左右现在自己的真实身份没人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 三人边打边撤。渐渐的听不到枪声了,追赶的声音也没了。 三人这才停下喘着粗气。听听后边没有动静便背靠大树坐了下来。 三人刚坐下,那个人却站在他们的身旁。 三人下意识地要端枪,那个人摆手制止。接着他左手抱住握紧的右拳,拇指朝上对着三人说道:“天上下雨地下滑,自己跌倒自己爬。朋友拉一把,酒换酒来茶换茶。在下顶水蔓,请问三位兄台!” 三人数吴立刚年龄大,他知道这是绺子里的黑话,但自己不懂。洪志和景卫凯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看三个人愣懵愣眼地看着自己,那个人说:“都是空子。”然后,他坐下说:“都是一路人,都别拽文了。” 洪志笑着说:“我们和你可不是一路人。” 那个人烦了,他说道:“你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啊?不是一路人你刚才咋不跟那些人走,你跑啥啊?操!” 吴立刚一看他来火了,便安慰道:“大哥,我们是一路的。他不懂事,您别计较。” 那人看吴立刚客气,也就不往下说了。俗话说吗,顺的好吃横的难咽。 那个人说:“我姓于,单字一个青。” 吴立刚急忙说道:“啊!是于青大哥啊,失敬失敬。” 于青此时也摆出一副大哥的派头说道:“追我们的是土改工作队和民兵。你们要是不怕跑什么?你既然怕就不是共产党,更不会是穷棒子。看你们拿这家伙什,多正规。” 三人听了都默默点头。 接下来于青说的话可把三人吓坏了。 第435章 坟墓裂开 于青说什么让三人害怕呢?原来于青说他们三人是国军,这是在执行任务。他还指着景卫凯说:“这个小兄弟当兵时间不长,有点像土八路。” 三人听了都是一愣,但他说景卫凯像土八路,景卫凯当然害怕。 看着三个人发愣,于青说:“你们不信啊?那我告诉你们。你们怀里的冲锋枪是牢牢地抱在怀里的。这是因为你们是国民党的嫡系部队,美式装备,价格不菲,经常要经过委员长的检阅。所以你们抱枪的姿势非常庄重。” 接着他用手指着景卫凯说:“这个小兄弟的冲锋枪是枪口朝下拎着的,这是土八路拎着他们的火疗杆的姿势。像土八路。” 说完他看着三人笑笑。 三人都愣住了,心想:这于青是什么人啊!他们自己都没觉得。他却分析得这么透彻而且准确。 “深入到共产党的统治区域不是执行任务,你们来干嘛?”于青接着问。 三人这回不是发愣了,而是彻底蒙圈。对啊!不执行任务来干什么啊? “你们枪里的子弹不多了,打光了把枪埋了吧!没子弹拿着它有啥用?”这时于青一边站起一边说着。 于青看着三人说道:“该说的说完了,我该走了,就此别过。祝你们圆满完成任务。” 看着于青那飞扬的神采和潇洒的身姿扬长而去,三人惊得目瞪口呆。 洪志赞叹道:“这是什么人啊?天神啊!” 吴立刚骂道:“屁天神!天神还怕子弹?那些人追他,他不是也跑吗?” 三人刚要走出山林,看到前边是一片田野,茂盛的庄稼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边。 吴立刚喊道:“停下!”洪志和景卫凯停下脚步。吴立刚拿出军用地图展开,看着看着吴立刚懵了,他自言自语道:“看山下有两条道,走哪条啊?” 这时,他们看到山脚下有一个人在放牛,吴立刚就对景卫凯说:“你去问问那个放牛的走哪条道。” 景卫凯答应着起身往山脚下走去。吴立刚和洪志说:“就得这小子问路,你听到没有,他和那个叫于青的说话一个口音,和我们就不一样。要是我们去问路极容易被发现。” 洪志回答说:“是,我们离家时间长了,这口音是和当地人不一样,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景卫凯走到放牛人的身旁问道:“大哥放牛呢?” 那个放牛人上下打量一下景卫凯说:“我不放牛还放你?” 景卫凯一听这个气啊,怎么遇到这么个王八犊子,这话说得也太臭了。顶风也得臭出四十里地。 但有事求人家也得客客气气地说话,景卫凯便接着问:“就放两头牛啊?” “是啊!要放二百头,现在早被人家打残了。”那人没好气地说道。 “你真会开玩笑,放二百头怎么会有人打你?”景卫凯反问他说。 “你是不懂啊,还是装着不懂?我要是放二百头牛,那不就是牧场主了吗?现在不是斗地主,斗牧场主。有几十亩地就是地主,只要你雇人干活就斗你。斗是轻的,重的不打死你,也扒层皮。”放牛人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景卫凯听了这个烦那,但没办法要问路呢,也得耐心听着。他说完了,景卫凯问他:“大哥,我要去五道镇走哪条路啊?” 那人看看景卫凯指着山下的道路说道:“走右边是山路人烟稀少,走左边路过农田村庄。你走哪条都可以。但你可得加小心,刚才来一队民主联军说有四个武装歹徒在这一片活动。正在搜山。” 这后一句把景卫凯吓了一大跳,他向放牛人道过谢,然后急忙跑回吴立刚和洪志身边。他把搜山的事情和吴立刚二人一说,二人也吓得够呛。 但吴立刚很快冷静了下来,他说:“还是走山路,有危险可以进山。” 洪志这时说道:“我们吃的眼看就没了,要是远离村庄我们都找不到吃的。” 吴立刚说:“那也得走山路,走村庄人多,被抓的危险大一些。” 吴立刚又问景卫凯说:“小虎,你说呢?” 景卫凯说:“还是你做主吧!你说走哪就走哪!” 三人走下山,沿着山路急行。突然他们听到有人大喊:“那边有三个人,过去问问!” 三人一听,撒腿就往树林里跑,还能等你来问。 砰砰的枪声在二人身后响起,子弹从他们的头顶嗖嗖地飞着。 三人边跑边还击,由于跑得惊慌,子弹打到哪里了都不知道。反正子弹打出去追赶的人要躲,这就延缓了他们的追击。 边打边跑,突然三人的子弹都没了,美式冲锋枪成了烧火棍。当烧火棍都不好使,用着不顺手。 后边追击的人喊道:“他们没子弹了,追!” 三人扔了冲锋枪,拔出腰间的手枪继续射击。追赶的人被打倒几个,其他人趴在地上不再追赶。但却继续朝他们射击,三人还击。 不知不觉他们跑出了山林,进了一片广阔的田野。 总算摆脱了追兵,天也黑了。还是乌云滚滚的黑夜。没有月光和星光。 三人累了也饿了,坐在田野中间的一棵大树下,倚靠着大树喘着粗气。 雷声大作,大雨倾盆。三人被浇得像落汤鸡一样,都冻得哆哆嗦嗦。 借着雷电的闪光,吴立刚看到这是一片坟茔地。他骂道:“咋他妈的跑坟茔地来了?” 洪志哆哆嗦嗦地说:“这是要和鬼作伴儿啊!” 景卫凯心里这个骂啊,我真他妈的倒霉,阴差阳错当上钦差了。遭这份罪,还不如在战场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呢。 但他听了洪志的话接着说:“和鬼作伴也比这暖和啊。” 突然,中间的一座很大的坟裂开了,有亮光传出。可把三人吓坏了,这真是见鬼了。 吴立刚胆大一点,但也哆哆嗦嗦地问:“我怎么看那坟裂开了呢?是不是我的眼花了?” 洪志连冷连吓,牙齿嘚嘚磕得直响,说不出话来。 吴立刚接着磕磕巴巴地问二人说:“你们倒是说话啊!是不是我眼花了?” 景卫凯此时也吓得半死,他说话也是不利索,他说道:“要是眼花,就是都花了。我也看到坟裂开了。” 第436章 和鬼作伴 那坟茔越裂越大,渐渐地开了一道很大的缝隙。此时光有雷声没有闪电了,茫茫的夜空漆黑一片。 那缝隙透出的光亮非常清晰,三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三人从小就听大人讲鬼的故事,这回不用大人讲,真遇到鬼了。要不坟怎么能裂开呢! 洪志此时哭哭叽叽地说:“还不如让共产党抓去呢,怎么也比让鬼抓去强啊!” 吴立刚此时也害怕了,他随声附和着说:“可不是,共产党抓去可能活命,鬼抓去好像就回不来了。” 洪志一听更害怕了,他仍然哭哭叽叽地说:“我还没开荤呢,还是处男呢。我这辈子就这么完蛋了?” 景卫凯也是害怕,不过他比洪志强一点,他眼睛盯着裂开的坟说道:“别担心,你和女鬼也能开荤,那叫开鬼荤。更爽!” 洪志让景卫凯这么一调侃,他胆子还大了,说道:“操!那生的儿子是鬼还是人啊?” 吴立刚此时也乐了,他说道:“半人半鬼,人不人鬼不鬼。” 三人此时看着裂开的坟瞪着眼,张大嘴巴都不说话了。仿佛死了一样。 原来,坟里露出了一颗人头。在人头后边灯光的映衬下看得清清楚楚。是人头还是鬼头,他们就不清楚了。 三人背靠背挤在一起只顾哆嗦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什么都不说了。多亏了三人心脏没问题,要是有高血压心脏病那此时都得过去。 坟里露出的人头渐渐大了,渐渐的露出了身子,是鬼。三人确定了,确实是鬼。 从小到大,光听说有鬼,今天亲眼见到了,真是鬼。 吴立刚胆子大一点,他低声说:“真有鬼啊,拿枪!”三人冲锋枪已经没子弹了,他们把冲锋枪都埋起来了。只有手枪还有几颗子弹。 三人毕竟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都用双手端着手枪,把枪口对准从坟墓里走出的鬼。 唉,奇怪啊!这鬼怎么还拄拐,还是拄双拐! 三人虽然都用双手端着手枪,但谁也没开枪。拄着双拐的鬼慢慢地,一点点地,朝他们慢慢走来。 吴立刚喊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们开枪了。你们鬼也怕枪是不是?” 突然“嘎巴”一个炸雷,把三人震得浑身发麻,手脚发木。同时雷电闪过,照得漆黑的夜空雪亮雪亮的。三人看清楚了,那鬼拄着双拐,披头散发。两眼流着鲜血。正一步步地朝他们走来。 哆哆嗦嗦的洪志扣动了扳机,吧嗒一声,枪没响。洪志吓坏了哭着说:“鬼,鬼,枪都不响了。” 说着他又要扣动扳机,那鬼说话了:“别动!” 这一句鬼话,把三人都吓懵了。头一次听到鬼说话,这声音太恐怖了,太吓人了。简直要把人吓死。 三人有气无力地放下了端枪的手,垂头丧气地等着鬼的发落。 只听鬼说道:“进去!” 三人一听吓得呆呆地看着鬼,鬼继续说道:“进去!” 虽然有哗哗的雨声,但鬼说的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原来鬼和人说话是一样的,他们没有自己的语言。 三人愣愣地看着拄着双拐的鬼,慢慢地站了起来。 “进去!”鬼继续说着。 洪志此时装起了硬汉,他说道:“我们不进去,进去就死里了。” 鬼说道:“不进去才会死,天一亮抓你们的人就来了。” 这时,除了洪志还在蒙圈,吴立刚和景卫凯都明白了,这是人不是鬼。二人便仔细看着眼前的鬼,但怎么也看不清楚。 但还是朝坟墓开着的裂缝走去,一边走一边握着手枪。 吴立刚和景卫凯走近坟墓的裂缝才看清楚是个门。门虽不大,但钻进去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洪志看他们俩走进坟墓,也就跟着走了过去。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坟墓,一进去三人惊呆了。这里边除了放一个紫檀色的大棺材,什么也没有。很宽敞,很干净,也暖和。 这时,那个鬼也进来了,他进来后随手关上了那扇小门。 借着里边的灯光,三人看清楚了这鬼的容貌。 花白的头发很长,眼角红肿,但脸色却和正常人一样。只是明显看到双腿的残疾。所以他拄着双拐。 “把湿衣服脱了!”那个人说着,拿起床头地上扔着的旧衣服。 三人确实冷得难受,坟里确实很暖和。 三人慢慢地脱衣服,然后拿起那个人递过的衣服披在身上。 那个人指着自己坐的床和地上的草垫子说道:“随便坐吧!” 这时三人才仔细打量着室内,是用红砖做的拱,中间放口棺材。可能是用油布做的防水,做得也很好。 “壶里有热水,自己倒!”那个人说道。 “您为什么在这里?”吴立刚仗着胆子问道。 “喝口热水,那有干粮和咸菜条子,吃几口吧!”那个人说道。 三人是又冷又饿,急忙到墙角拿起水壶倒水,然后找出馒头和咸菜就大口吃了起来。 吴立刚一边吃喝一边看着那个人,那个人看着吴立刚说:“我都告诉你们吧!要不你们还纳闷。” 三人看着他都笑了,不但是纳闷,简直就是惊讶。一个大活人住在坟墓里,天方夜谭也没这么谈的。 “这里叫刘家沟,人们都叫我刘大拿。是我爷爷从关内来开荒占草。到我这辈三代了,家里有百十垧地。牛马成群就不用说了。” 说到这里刘大拿用拐指着棺材说:“这就是我爷爷。他活着的时候建的。只准装他自己。其他的人,包括我爹都埋在外边了,这里是我们刘家坟茔地。你们是误打误撞跑到这里了。” “那,你怎么在这里?”吴立刚好奇地问道。 刘大拿说道:“这座坟茔是没门的。村里有个小寡妇,好看,美,水灵灵的嫩嫩的。都想占有她,也包括我。她就装神弄鬼,把我家看坟的吓跑了,把这座坟扒开个门,住了进来。她的房子在屯子的西北角,她来来往往的吓坏不少人。那一阵子,我都敢不来上坟了,就在十字路口烧纸。” 刘大拿不说,三人还想听下去。洪志就问道:“那后来呢?” 刘大拿长叹一声说:“共产党来了,把那个小寡妇领走了。他们批斗我,把我的腿打折了。” 这时三人才仔细看向他残疾的双腿。 “他们知道了这座坟的秘密,就来人要把坟扒了。刚把门砸开,一个人倒地就咽气了。啥病也没有,吓得人们再也不敢来扒了。不敢扒坟就扒我的房子,我没地方待了,就住到这里了。” 第437章 大拿发飙 景卫凯突然看见刘大拿的右手手指头都变形了,看上去好像火烧的一样。就问道:“你手指怎么了?” 刘大拿苦笑着说:“干坏事干的!” 刘大拿这么一说三人都愣了,干什么坏事能把手指头干坏了。刘大拿看到三人奇怪的眼神,笑笑说:“那小寡妇看着就眼馋,那屁股又玄乎又有弹性,摸一把舒服极了。瞅她不注意就偷偷摸一把。 “那天晚上戏班子来唱野台戏。当然了,那角儿得和我先睡一觉,要不他们演不成。本来和角睡得舒舒服服的,挺美。可我看着那小寡妇还是想摸她的屁股,就趁着人们不注意凑到她的身后,用力拧了一把她的屁股。当时就觉得她的屁股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接着手指头就火辣辣的疼。 “我急忙跑到家用水洗,可是怎么洗也不行。后来看郎中看好了,就成现在的样子了。” 刘大拿说完还举起那只残手给大家看。 景卫凯好奇地问:“那个寡妇叫什么,现在还活着吗?” 刘大拿笑着说:“你这个小老弟还挺好奇啊?那我告诉你,她叫张淑玲。” 景卫凯听了身子一抖,好在吴立刚和洪志都没有发现。他想起在姥姥家遇到一个很美的女人叫张淑玲。难道是一个人? 刘大拿接着说:“活着呢,活的还挺好。被共产党的一个女干部接走了。” 三人都感到好奇,都注视着刘大拿。 刘大拿还是微笑着看着三人说:“男人都一样,听到骚事都来劲了,勃起了吧?” 景卫凯问他说:“啥样的女干部把她领走了?为啥领她啊?” “好像是个大干部,长啥样我没看到。听说挺牛的,很有派!唉!好像以前是什么共荣军的司令。” 刘大拿说到这里,景卫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在姥姥家看到那个美女张淑玲就是刘大拿说的这个寡妇。 这时,刘大拿指着墙角的一堆草垫子说道:“你们自己去拿草垫子,铺地上躺下吧。都累了吧!” 他这一说大家还真感觉累了,也是刚才听骚事有精神了没觉得累。 三人忙活着铺草垫子。 刘大拿自己嘟囔着说:“昔日我们把张淑玲逼成了鬼,今天我钻进这坟里成了鬼。真是天道轮回饶过谁!都是我自己作孽啊!” 看三个人吃饱喝得了,又舒舒服服地躺下了。刘大拿说:“你们去哪儿我不问,需要我帮忙就说。怎么说,你们被人家追着跑就是和共产党作对。要是能打跑了共产党,我也就有出头的日子了。” 说着话,刘大拿没有拄拐而是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他推开那扇破门,一股冷风夹杂着雨星飘了进来。听着外边哗哗的大雨声三人都打了个冷战。 三个人互相看看又看看那口紫檀色的大棺材,都在心里想:这瓢泼大雨,能和死人在一起也是幸福的。 一道亮光照了进来,熟睡的三人都醒了。他们看到开着的门投进了明亮的光芒。 还是阳光下舒服,阴暗的地下总不是人待的。虽然昨晚感觉舒服,那是因为被大雨无情地淋湿的缘故。 三人走到门口探头往外望去,他们不敢走出去。民主联军和民兵可能现在到处搜查他们呢。 明媚的阳光照射着大地,给雨水浸泡的叶子显得娇艳欲滴,晶莹剔透。彩蝶在花丛中偏偏飞舞,鸟儿在枝头活蹦乱跳地鸣叫。 大自然充满了勃勃生机。 “进去!”还是昨晚的声音,不过三人不感到恐惧了。而是觉得熟悉亲切。 拄着拐的刘大拿手里拎着一个土篮子,里边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三人听到喊声急忙缩回屋里,所幸就叫屋里,其实是坟墓。 刘大拿放下篮子,打开。里边是大馒头、包米馇子水饭、鸡蛋酱还有大葱小白菜。 刘大拿说:“包米馇子是昨晚煮的,凉水透的吃吧!” 这可比昨晚玉米面大饼子咸菜条子强多了。 吴立刚很好奇就问道:“谁送的?” 刘大拿看着吃得香喷喷的三人说道:“谁还没个仨亲俩顾的,秦桧还有两个好朋友呢。” 景卫凯问他说:“你家人呢?” “老婆带着孩子回她娘家屯了,那里更偏僻,穷棒子不怎么闹腾。还有她娘家那几个侄儿会五把超,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都害怕他们。再加上他们也是穷棒子。没人敢惹。”刘大拿告诉三人。 大馒头包米馇子水饭,大葱小白菜鸡蛋酱。把三人撑得直打嗝。 看他们吃完了,刘大拿说:“外边正搜查你们呢!怎么说是四个人?那个呢?” 三人恍然大悟,吴立刚说道:“那个人我们不认识,也是有人抓他。偶然遇到的。” 刘大拿“啊”了一声。接着他说道:“现在肯定是走不了了,后半夜趁黑走。你们去哪儿,我找人给你们带路。只能夜间走,白天猫着。” “我们去五道镇!”吴立刚说道。 刘大拿一愣,说道:“那么远!” 洪志急忙说道:“看地图不远。” “操!看地图能跨过太平洋迈美国去!”刘大拿急眼了。 吓得洪志一伸舌头不说话了。 吴立刚问道:“那怎么办?” 刘大拿更来气了,他说道:“待着吧!等于陪我守孝了。古代不讲究守孝三年吗!” 吴立刚一听这个气啊,我们要是陪你守孝三年还不得急死啊! 桦树沟,贾德金和薛曾山还有董洪昌正在喝茶聊天。薛华拿着电文进来了,她把电文递给薛曾山说:“飞鹰来电,说共产党正在大规模搜山,说抓四个间隙。” 薛曾山一愣,拿过电文看着,一边说道:“剿总司令部来电不说是三个人送吗!怎么飞鹰说是四个?” “是啊!我也纳闷呢!”薛华说道。 贾德金说道:“会不会是飞鹰搞错了?” 薛华轻轻摇头说:“不会,飞鹰在松滨市共产党的核心位置,她不会错。” 薛曾山命令说:“去给剿总司令部发电询问一下,是三个还是四个?” “是!”薛华答应着走了出去。 董洪昌说:“多一个也没啥吧?” “不行!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被打死一个两个的没问题。”薛曾山回答董洪昌说。 董洪昌看着薛曾山发愣,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贾德金看董洪昌发懵,便说道:“多一个能不能是共产党安排的卧底?少一个活着两个能不能是叛变到共产党那里去。被打死不要紧,没危险。” “啊!”董洪昌点头,他才明白这里的问题所在。 第438章 再遇于青 薛华回来了,这次她没有拿电文,进来就说:“剿总司令部回电证实确实来的是三个人。” 薛曾山又命令薛华给飞鹰发报,让飞鹰核实人数。 飞鹰很快就回了电文,她在电文中说:“天狼,你不要怀疑我情报的准确性,我再证实一遍,是四人。” 薛曾山当然面面相觑,谁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有静等事态的发展。 赵嘉名来向赵玉娘报告,说上级命令大规模搜山抓那几个国军潜伏的特务。赵玉娘听了非常惊讶,她已经向上级汇报景卫凯潜伏回来给贾德金匪绺送委任状,赵玉娘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赵玉娘已经在五道镇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三人出现和景卫凯取得联系。 这一大规模搜山可能要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赵玉娘拿起电话打给贾文龙,问问贾文龙事情的具体情况。贾文龙告诉她,是因为追击一个逃犯,在追击过程中遇到三名国民党武装分子,打死打伤我们二十多人。现在正在全力追捕。 赵玉娘让蒋正涛回来,蒋正涛回来见到他妈妈并没有显得怎么着急。赵玉娘责怪他在这个时候怎么一点也不上火。 蒋正涛的意思是上火也没有用,他所知道的情况和他妈妈说了一遍。 他也觉得这样可能要惊动贾德金他们以及送委任状的人。但上级决定了,已经实施了也没办法。只有任凭事态发展了。 蒋正涛还嘱咐他妈妈放心,景卫凯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感觉不好他会跑的漫山遍野都是树木蒿草,躲开几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吗! 但他也告诉他妈妈:派去五道镇的人按部就班地按照原来的计划行动。该怎么作还怎么作,不能有丝毫改变和慌乱。 赵玉娘觉得蒋正涛说得有道理,便把这一信息通知了五道镇的黄继业。让他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行动。 第二天晚上十点多钟,熟睡中的吴立刚三人被刘大拿叫醒。他告诉他们准备好了,现在就出发。 大馒头咸菜条子都准备好了。三人收拾利落,和刘大拿告别。 吴立刚说道:“谢谢您了!” 刘大拿没好气地说道:“谢个鸡巴,该干啥干啥去得了。净整那没用的!”吴立刚被抢白的满脸通红。其他二人也不敢说什么了。吓得三人跟着向导出了坟茔地。 走出很远他们回头看看曾经住过的坟茔地,透过坟墓里的灯光他们看到一个身影还伫立在坟前,一动不动! 三人看了刘大拿的身影有些心酸,眼泪都差一点流了下来。 他们在向导的带领下穿过田野,越过小溪。 这时候三人才明白刘大拿为什么让他们半夜才走。这里是平原没有山岭,更没有树木,都是大片的良田。 要是苞米和高粱还好,要是黄豆和土豆。人要是想藏起来都没地方藏。 那向导走得特别快,田埂,羊肠小路对他来说就像走宽阔的大马路一样。他脚力也好,走起路来没有一点声音。 三人是受过训练也经常急行军,但跟着向导走还是累得气喘吁吁。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景卫凯估计有三四个小时。 这时,向导停了下来。他回头问道:“累不累?” 看三人都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喘粗气,他便说道:“歇一会儿吧!” 三人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向导也坐下,他说道:“再走十几里就到了。” 吴立刚问道:“到哪里?是五道镇吗?” 向导说:“五道镇还远,前边是古家围子。到那里我就没事了,有人接应你们。” 吴立刚这才醒悟,这一切都是刘大拿安排的。如果不是误打误撞进了刘家坟茔地,现在极有可能被共产党抓住了。 突然前边有声音,借着微弱的星光,他们看到有人影晃动。三人紧张起来。 向导说道:“别怕!是放牲口的。我们进地里趴着。” 四人快速地钻进谷子地里趴下。接着他们听到吆喝牲口的声音和人的脚步声。声音停止了,向导站了起来四周看看说:“快,抓紧赶路!” 这回他们离开了大路,沿着地头的小路急行。 当他们走到一棵大榆树下边的时候,向导停下了。三人也跟着停下。向导学了三声蛤蟆叫,草丛里也有三声回应。 接着草丛里走出一个人,由于天还没亮,那个人还裹着脸,所以看不清长得什么样子。 向导回头对三人说:“跟他走吧!” 向导说完扭头就往回走,有了上次的教训,谁也不敢说谢字了。 那个人在前边走,三人后边跟着。这时,天已经蒙蒙亮。隐隐约约他们看到前边好像是一座小山雾气昭昭的。 走近了才看清楚是一片大榆树。进了榆树林里,才看到一排青砖瓦房。 带路的那个人走到一扇小门前,用拳头轻轻叩门。不一会儿门开了,那个人先进去,三人后边紧紧跟着进去。 进去后他们跟着那个人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一个角落里的小房子。 那个人轻轻叩门,里边传来“进来”的声音。 带路的人推门进去,三人后边跟着。 进了屋,他们看到炕上躺着一个人老者,他在抽大烟。 带路的人说:“大舅,他们到了!” 听到带路人喊他大舅,他稍微挺挺身子,把烟枪放到小炕桌上说道:“小青,带他们去西屋先歇息!“ 他看了看窗外,外边已是晨曦初现。他说道:“歇好了就吃饭,早饭安排好了吧?” 带路人说:“我一会儿去厨房看看。” 说完带路说道:“跟我走吧!” 三人跟着进了西屋,带路人摘下帽子,三人看了大吃一惊。原来这个人是于青。 吴立刚问道:“怎么是你?” 于青没有吴立刚那么激动,而是平静地说:“这是我舅舅家。” 吴立刚觉得意外,就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古家围子,我舅舅叫古大善人。听说过吗?”于青还是那么平静地说道。 景卫凯听了却是一愣,他听说过,在古家围子工作队被打死好几个。后来听说有匪徒在这里住过。 真是个凶险之地啊! 第439章 惩治恶魔 于青对三人说:“你们抓紧歇着,吃过饭我们就走。”于青说完出去了。 三人脱了鞋坐在炕沿上,这时有人拿着脸盆,提着水壶进来了。 来人把脸盆放下,倒进了热水就出去了。 吴立刚看了说道:“洗洗脚不错,解解乏。”说着,他脱鞋洗上了。 三人洗过脚,往炕里一躺热乎的舒服多了。 躺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三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因为走了大半宿的夜路,是又困又累。 三人睡得正香,听到有人叫他们:“起来吃饭吧!” 三人急忙坐了起来,看到于青拎着方桌进来,把方桌放到炕上。接着有人端来了饭菜。 饭菜很丰盛,鱼肉都有。三人好多天没见到荤腥了,是一顿胡吃海塞。 于青看着他们吃没有坐到桌子旁,也没有吃的意思。 吴立刚问他:“你怎么不吃?” 于青说:“你们吃吧,我不饿。” 看三人吃完了,于青说:“收拾收拾,我们走!” 三人在于青的带领下又从进来的小门出去,拐进了一片小树林。他们沿着小树林的边缘走着,树林外边连着一片草原,有一米多高的蒿草。 突然,他们听到前边有人喊“救命”。他们四人加快脚步向前跑去。在前边不远处,他们看到两个男子在拉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他们不敢再往前走,而是躲到树丛里朝外边看着。只见两个衣着破烂的男人在撕扯一个姑娘的衣服。 那个姑娘哀求说:“你们放过我吧,我以后要嫁人的。” 其中一个男子说道:“嫁人不也是那么回事吗?先让我们哥俩尝尝鲜。”说着二人继续撕扯姑娘的衣服。 姑娘大声喊道:“我要叫人了!” 其中一个男子听了吼道:“你敢叫人,今晚斗你爹我们就打折他的腿。” 另一个男子骂道:“不识抬举,我们现在整死你爹那个臭地主就是玩儿。” 男子的话吓得那姑娘一声不吭了。任凭二人胡来。 吴立刚三人气得就要上前解救姑娘,被于青拦住,他轻声说道:“你们要是破坏了那两个恶棍的好事,姑娘的爹今晚就要倒霉。” 洪志火了,他说道:“那就让他们胡来?” 于青摇头,说道:“姑娘该倒霉,谁让她爹是地主呢。” 景卫凯此时也气愤地问道:“那两个恶棍太可气了,就这么……” 景卫凯后边的话没有说出去。 于青慢悠悠地说:“除非。”于青把话说了一半就不往下说了。 由于草丛很深,看不到了姑娘的身影,只能看到两个恶棍的脊背在草丛中晃动。 三人都气得牙关紧咬。吴立刚瞪圆双眼说:“这也太欺负人了!” 这时,那姑娘衣衫不整,哭哭啼啼地从他们的面前跑了过去。三人急忙趴在地上透过蒿草的缝隙看着披头散发的姑娘跑过去。 接着两个恶棍走了过来,二人一边走还一边系裤带。 其中一个说:“大哥,你太猛了,整三次,我才两次啊!” 另一个说:“这回好了,我们没钱娶媳妇,现在媳妇现成的。还一分钱不花。” “大哥,不能让她找婆家。” “那是,找婆家我们不就没媳妇了吗!” 二人美滋滋地边走边说,突然草丛中蹿出三人。吴立刚跳起一脚就踢在一个人的前胸,那人退后几步倒在地上。 景卫凯一脚把另一个踢了个仰八叉。 二人爬起来叫道:“你们是干啥的,敢打我俩?知道我俩是干啥的吗?我们是土改干部。” 吴立刚看着他那张脸就恶心,上前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老拳,打得他左摇右晃。另一个被洪志和景卫凯打得跪地求饶。 三人打够了停了下来。 吴立刚吼道:“还敢欺负那姑娘吗?” 二人磕头求饶,说道:“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吴立刚朝景卫凯和洪志一摇头说:“走!” 于青轻声说:“狗能不吃屎?” 接着于青走到二人身边说道:“姑娘的爹。”于青说到这里不说了。 其中一个突然大喊:“今晚打死他!” 于青微笑,看着吴立刚。 吴立刚飞起一脚踢在一个的肚子上,他一个后仰倒在地上不动了。另一个被洪志用石头砸碎了脑袋。 吴立刚走近倒地的那个人,看他还有微弱的呼吸。他抬起脚照着他的脸一顿猛踹。直到他没有了一点气息。 “快!进林子!”于青命令道。 四人走进密林。 三人也明白为什么于青要带他们白天走,是因为有密林掩护。 吴立刚追上于青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两个败类不能罢手?” 于青没有回答吴立刚,而是看着前边的丛林。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老鸹窝屯很偏僻。你们可能不知道。” 三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于青接着说:“土改工作队还没到,屯里一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家伙,出去一趟,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回来就说他是工作队。地主知道风声很紧,穷人要翻身,也不敢招惹他。他就带人开批斗会,开始斗地主了。地主家的财产房屋啥都随便用,也包括女人。更残忍的是他用木棒把人家七岁的男孩给打死了。” 说到这里于青说不下去了。 看他不说了,洪志问道:“后来呢?” 于青说到:“那还用说,真正的工作队来了把他崩了。” 洪志高兴地说:“好,他该死。” “我们加紧赶路吧!别管那么多了,今天这种事情我是从来不管的。但今天碰上了,那两个混蛋也该死。”于青说道。 景卫凯心里想啊,原来还有这么多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啊。这应该告诉姥姥和舅舅,让他们去管管,他们官大有能力管。原来穷人也不都是好人,也有干坏事的。可是,自己现在离不开啊。不把那些匪徒消灭了他们还得祸害人民啊。 蒋正涛下班回家,和秦佳美一起走进院子。 赵玉娘正从她的办公室出来了看到了二人,她和蒋正涛四目相对都是一愣,但都没有表现出来。 一个是超级特工;一个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当然都喜怒装在内心根本就不表现在脸上。 他们二人发愣的原因是不同的。赵玉娘的意思是你怎么又把她带回来了,而蒋正涛的意思是想说她在军区的大门口等我,没办法。 秦佳美不知道二人的心里感受,还是那么高兴地和赵玉娘打招呼。 看到院子里玩耍的河畔霞飞急忙将两个孩子抱起,亲了一会儿接着放下掏出随身携带的糖果给两个孩子。 叶塔列娃看到秦佳美来了,风风火火地扑了上来和秦佳美拥抱亲热。赵玉娘看了很是反感,但她有些习惯了也不好说什么。 秦佳美进了堂屋拐进东屋,没看到岳洪光。 岳洪光胳膊好了以后,说什么也要去上班。公司运输任务重,司机还短缺,领导总来家找他。 没办法赵玉娘和蒋正涛也就不好意思阻止他了。 赵玉娘这么多年一直喜欢居住这种格局的屋子。正房的中间是中堂,放有地八仙桌子,两边是太师椅。墙上有大幅画作,两边有对联。 但这个中堂一般客人是不能进来的,除非相当亲近和特别重要的。 中堂的东西屋都是两进间,赵玉娘住东边的里屋。如果岳洪光在,秦佳美就是住到外间也不方便。 所以秦佳美看岳洪光不在就高兴地说道:“司令,我和你一起住吧!” 第440章 佳美发报 秦佳美和赵玉娘的关系有些微妙。也就是在辈分上有些说道。 周二虎和周铁年龄相近,而赵玉娘比周铁大个七八岁,而吴妈比赵玉娘大十多岁。 也就是赵玉娘和吴妈既是姐妹相处,有时赵玉娘还觉得吴妈是长辈,这样她和周铁的关系也是,即觉得是姐弟,有时周铁还觉得赵玉娘和他妈相处那么好,觉得她是长辈。 而周铁和周二虎同岁,又是一家子。 而周二虎从贾德金那里逃出来,就跟从了赵玉娘。听赵玉娘安排去三羔子的绺子卧底。 所以赵玉娘和周二虎应该是姐弟相称。秦佳美虽然比周二虎小好几岁,但她和赵玉娘从辈分来说是同一个辈分。 秦佳美还不好意思管赵玉娘叫大姐,索性就叫一下官衔吧! 赵玉娘表面答应,心里却十分的不愿意。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饭桌上,大家吃得高高兴兴的。叶塔列娃更高兴,她和秦佳美在摩力克就认识。 秦佳美住在父母买的大别墅里,叶塔列娃读博士就和秦佳美一起住。就是在秦佳美的别墅,蒋正涛和叶塔列娃成了夫妻。 所以,叶塔列娃对秦佳美非常亲热。 吃饭的时候,叶塔列娃就和秦佳美说:“佳美,你住在我家吧!一个人住宿舍多没意思。” 秦佳美听叶塔列娃这么一说也很高兴,她说道:“行啊!你说得对,我一个人真没意思。虽然住宿舍的人很多,但我和人家都不熟。也没什么可说的。在你家我太高兴了。” 赵玉娘一听二人的话,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当面还不能说什么。她看看蒋正涛,蒋正涛看看他妈妈。 蒋正涛知道他妈妈的心思,她是一百个不愿意让秦佳美住到家里来,虽然不是久住。 吃过晚饭,蒋正涛和秦佳美说:“佳美,和我去趟军区司令部,我有事和你研究!” 秦佳美看着蒋正涛说:“好吧!那我们就一起走。” 叶塔列娃不高兴,她质问蒋正涛说:“你是什么意思?我刚和秦佳美说好了她住咱们家里,你怎么要带她走?你是不是和我作对?” 赵玉娘一看叶塔列娃,心里这个气啊,心想:你跟着捣什么乱那?但,只是瞪了她一眼。 但叶塔列娃哪懂她婆婆的眼神啊,还是一个劲地唠叨。埋怨蒋正涛带走了秦佳美。 蒋正涛和秦佳美驱车离开了赵玉娘的家,去省军区了。 贾德金薛曾山还有董洪昌带着随从在山坡溜达,一匹马飞奔而来。马上的人到了近前翻身下马。 他把电文递给薛华,薛华接过看了看对她哥哥薛曾山等人说:“飞鹰来电,说那个人是公安追捕的逃犯。他在逃跑的时候遇上了他们三人,就一起被共产党追杀了。” 薛曾山和贾德金等人都很惊诧,怎么会这么巧,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薛曾山告诉薛华说:“告诉飞鹰,好好查查这个人。他一定有问题。否则不可能这么巧。” 贾德金也说道:“是啊,咋就这么巧?要是三人被抓了,也就损失委任状和一些文件。要是他渗透到三人中间来到这桦树沟就麻烦了。” 董洪昌这时也说:“是啊!太危险了。我们和那三个送委任状的还联系不上。” 这时,薛华拿起第二张电文看了看说道:“不用担心!” 三人都愣了,贾德金急忙问道:“为什么?” 薛华说道:“飞鹰来电说这个人叫于青,是古大善人的外甥。” 一说古大善人,三人都长长地出了口气。原来是一场虚惊。古大善人还有什么说的。在古家围子古大善人安排她们藏起来的。他们在那还杀过土改工作队。 古大善人和共产党是死敌,他外甥肯定是自己人。 “还有,于青是他舅舅古大善人资助留学日本,在日本东京大学读的法科。”薛华接着说道。 三人一听,更加放心了。 这一切在他们旁边的小山东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他没办法把这些消息送下山去。 上次和丁大洋接上头后,他派他下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围剿的部队都撤了。看来丁大洋下山有效果了,要不然,按照贾德金他们的部署反围剿民主联军。那民主联军可就吃大亏了。 关键是民主联军不知道贾德金匪徒在哪里。贾德金他们在董洪昌的人带领下对这一带特别熟悉。抽冷子打你几枪然后就躲起来,你根本就找不到。几天下来就把民主联军整迷糊了。 小山东审视一下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是可信的,他们都是痛恨共产党的。共产党不但断了他们的财路,还想要他们的命,谁让他们罪大恶极了! 血债还要血来偿。一报还一报。 技术侦察科的孙科长正在跟贾文龙局长汇报技侦情况。 孙科长指着桌上的地图说:“我先从我们局所在地为中心向外说开去。这里是我们局所在地,这边就是市委市政府。再往这边是省军区和电报局。这都是有电台的部门。” 孙科长接着指着地图的一个边缘地方说:“这里是商业中心,有商业电台,都是备案的。这里是省委省政府也都有电台。除了这些地方,再有电台信号我们就要查获它。因为极有可能是敌台。” 贾文龙看着孙科长问道:“现在发现可疑的信号没有。发现一些,但都不是很清晰,有的接受到了但我们破译不了。” “没办法,我们的技术也就这样了。你用侦察车全市搜索,查找可疑电台!” “是!我们正在查!”孙科长说道。 赵玉娘家,赵玉娘正和叶塔列娃说起秦佳美。赵玉娘说:“你下次不要留秦佳美在咱们家住了,不方便。” 叶塔列娃愣了,她盯着她婆婆问:“为什么?我们是好朋友,怎么不可以留她在家里,我们有这么多的房子。” 赵玉娘耐着性子说道:“在中国不能留外人在家里住。” 叶塔列娃一听更不高兴了,她大声说道:“那张淑玲是不是外人?卢淑梅是不是外人?你为什么留她们在家里住,为什么秦佳美就不行。在摩力克我就住在她的家里。现在她住在我们的家里为什么不行。” 赵玉娘一听心想:拉倒吧!我是和你说不明白,我也不和你费这个劲了。便说道:“行行行,你别说了。” 叶塔列娃更来劲了她说道:“你看看,是不是你错了。还是我对了!是你错了。” 赵玉娘急忙说道:“是是是,是我错了!” 秦佳美宿舍的里间很暗,窗帘拉着,透不进一点阳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秦佳美那张清晰美丽的脸庞,她纤细灵巧的手指在在发报机的摁键上跳跃。 秦佳美在她宿舍的里间发报,滴滴答答的声音充满了房间。这时传进来咚咚的敲门声。 虽然秦佳美带着耳机,但她还是听到了。 第441章 于青带路 秦佳美急忙摘下耳机缠好,连同发报机一起放进箱子。然后把箱子放进了墙边的衣柜里。 走出里屋,她随手把椅子后背上搭着的袜子扔进水盆,然后披上衣服去开门。 开门的是贾文龙,见是贾文龙秦佳美客气地说道:“是局长啊?我以为是谁呢?” 贾文龙看着秦佳美客气地问道:“你很忙啊?” 秦佳美急忙回答说:“啊,不忙不忙,我正在洗脚。进来吧!” 贾文龙进屋,看到了脸盆里的袜子和椅子后背上搭着的毛巾。 秦佳美不好意思地说:“局长,你看我这屋子乱的,我一个人也不愿意收拾,也没谁来。” 贾文龙把手里拎着的兜子递给秦佳美说:“这是雨珊给你拿的吃的。” 秦佳美接过兜子,一边客气地说道:“我吃食堂什么都不用。还麻烦她。” 贾文龙说:“是她自己泡的咸菜,还有她给你用油炸的鸡胸。她说你爱吃,这些东西食堂没有。” “是,食堂怎么能有这些。是我喜欢吃的!”秦佳美客气地说道。 “那你坐!我给你沏茶!”秦佳美招呼贾文龙。 贾文龙说道:“我就不坐了,还有事。我就走了。”说着贾文龙就往外走去。秦佳美往外送贾文龙说:“局长慢走啊!” 贾文龙回头对她说:“有事就说话,给甘雨珊打电话也行,她还让你去呢!” 秦佳美急忙说:“好好,带我谢谢雨珊啊!” 蒋正涛驱车来到松滨市公安局,进了大门来到办公楼前下车。 进了贾文龙办公室,贾文龙迎接蒋正涛:“正涛哥,来有事啊?” 蒋正涛说:“我想看看你库房里缴获的那批枪。” 贾文龙说:“那批枪都分发给部队了。” 蒋正涛一愣,问道:“一支也没有了吗?” 贾文龙说:“有没有的,我们得去库房看看。” 蒋正涛说:“那好,我们去库房的!” 在市公安局的库房里,贾文龙和蒋正涛在管理库房警察的帮助下,还真找到了五支缴获的步枪。是用麻袋包裹着的。 蒋正涛拿起步枪看了看说道:“前线的李师长给我打电话,说这个批次的枪支,他们在俘虏国军士兵手上发现了。据俘虏讲,他们在去库房拉枪支的时候,有人往飞机场拉武器。拉的和这批枪是相同型号的。” 贾文龙听了问蒋正涛说:“那能说明什么?” 蒋正涛说:“说明这批枪是空投过来的。” 贾文龙听了微微点头说道:“啊!是这个道理!” 在赵玉娘家里的办公室,蒋正涛和赵玉娘正在趴在桌子上看地图。 蒋正涛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妈你看,当时这里是国民党占领,距离北黑省很近,没有我们的部队阻隔。他们毫无忌惮地把枪空投到五道镇附近。 “现在不行了,我听前线的李师长说,这里全是我们的占领区域了。并且我们缴获了大量的国民党的高炮,已经组建了炮兵。对这一区域的封锁也严密了。 “所以,他们才用人送委任状。” 赵玉娘听了儿子的分析微微点头,说道:“人送成本低多了,一架飞机被击落那损失就大了。” 蒋正涛说道:“是!要是飞机空投就不一定只投委任状,应该捎带别的东西。如武器弹药金钱之类。” 看他妈妈在屋地转悠不说话,蒋正涛说道:“看来我外甥现在没什么危险。毕竟从事了那么长时间的侦察工作。他人也机警,脑子又灵活!” 赵玉娘举手示意说:“正涛,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危险每时每刻都有,但也不是就一定死去。你来往北联多少趟,不也是活着回来了。现在不能担心那些没用的了。想想我们应该干什么!” 太阳偏西,四个人来到了一处山坡停了下来。于青说:“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后边的路你们自己走!” 吴立刚说:“你先等等!”接着他掏出地图查看。看了很长时间也没看出什么子午卯酉,因为他不知道现在他们处于什么位置。 并且,很多的乡野地名张疤瘌屯,四拐子屯,那张军用地图上没有。 吴立刚没办法问于青说:“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泥鳅沟。”于青说。 吴立刚就在他那张军用地图上找泥鳅沟。怎么找他也没找到。就抬头问于青:“泥鳅沟在哪儿啊?” 于青指着脚下说:“就在这啊!这里就是。” 吴立刚尴尬地笑着说:“我知道这里就是,我是问你在地图上是哪里。在地图上找不到我就不知道怎么去五道镇。” 于青蹲下看着地图然后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说:“泥鳅沟就在这里。” 吴立刚摁住那个点,然后用手比划着说:“离五道镇应该还有十几里路。” “到镇子边上十五里。”于青说。 洪志这时候说话了,他说道:“那你把我们送到五道镇呗!” “这还用送吗?找准方向一直走就到了。你们去五道镇干什么,找什么人都不是我应该知道的。我还跟着干什么!”于青说得句句在理。 景卫凯和洪志都看着吴立刚。因为只有吴立刚知道这次任务的详细情况,他们俩只知道是送委任状。至于到什么地方也是吴立刚告诉他们的。在五道镇和什么人接头他们就不知道了。 吴立刚思索一会说道:“上峰就告诉我到五道镇东头找张四就行,其他的什么也没告诉。现在只能找到张四才能完成任务。找不到张四任务就不能完成。” 于青说道:“那这样,我再陪你们走一段,离五道镇近一点我再回去。” 三人都很高兴,觉得这样最好。现在他们三人都有些依赖于青了。 突然山脚下传来火车的叫声,同时看到一股白烟从山谷里升腾。 洪志高兴地问于青:“于大哥,这里有火车?” 于青笑着说:“火车汽车轮船什么都有,都是日本子扔下的。” 洪志高兴地说:“日本子挺讲究啊,给我们扔这么多的东西,等国军打过来都是国军的了。” 景卫凯听了心里骂道:“那得看国军有没有本事打过来。” 于青倒是不知道景卫凯心里想什么而是接着说道:“你光看到他们扔下的东西了,你没看到他们抢夺走多少,还有你不知道他们祸害死多少中国人。” 三人听了都沉默不语。 第442章 张四住院 吴立刚三人在于青的带领下绕过铁路在崎岖不平的山林中穿行。他们不敢靠近人多的地方,担心被发现了。 共产党现在打土豪分田地搞的是热火朝天,穷人分得了土地,踊跃支前参军。保卫他们的胜利果实。 他们在山坡上就能听到镇里游行队伍的呐喊声。 “打倒恶霸地主,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地主老财剥削我们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打倒国民党反对派!” 听着这些激昂的口号,四人就感觉到心惊胆战。看这架势要是被他们抓住还不得被他们撕碎了。 他们终于来到镇子最东边的一个小山坡。透过树叶的缝隙可以看到镇子最东边的房屋和街道。 镇子的边缘就是住着一些普普通通的农户,不像镇里那么繁华喧闹。 “上峰就说到五道镇的最东头找一个叫张四的村民。让他带路就能把委任状送到。”吴立刚说道。 于青扶着一棵大树,看着山脚下的房屋他说道:“我们不能都下去,目标太大极容易暴露。 洪志问于青:“你看去几个好?” 于青说:“一个人去就行,先打听打听张四住哪儿。” 洪志问:“那,你看谁去呢?” 洪志问这话是有目的的,他是一百个不愿意去,进镇子极容易被抓。作为国民党的士兵被抓肯定没好。所以他才这么问。 吴立刚有点难为情地说:“我身上带着东西,也不方便。” 于青明白,他们三人谁也不愿意先下去打听张四。但,自己只是个带路的不能掺和他们的事情。 但于青心里明白,只有刘小虎最合适。 于是于青看着吴立刚和洪志说道:“你们俩是纯种北黑人吗?” 吴立刚一听不高兴了,他说道:“于大哥,你这说的啥话,不好听。” 洪志也说:“是啊!这人,怎么能说种不种地呢?” “啊!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是北黑省土生土长的吗?”于青说道。 吴立刚说:“我是北黑省出生的,十多岁就回关里了。后来当兵去了重庆。这才被调回来北疆。” 洪志接着说:“我也差不多。” 于青指着景卫凯问:“怎么不找像他一样的呢?” 吴立刚说:“没有啊,部队都是从关内刚刚调过来的,几乎清一色的南方兵。能找到上峰能不找吗?” 这时吴立刚指着景卫凯说:“他,刘小虎。干等他也不到。剿总司令部的张参谋急坏了,他再不到就让我们俩出发了。” 于青笑笑说:“那就更难办了。你们俩的口音当地人一听就能听出来。口音太垮。” 吴立刚问景卫凯说:“看来只有你去了。为了党国的利益!” 景卫凯是打算自己去问了,但听吴立刚这么一说他不高兴了,便开口骂道:“别鸡巴扯什么党国了,被抓住就没好。还不把我稀屎打出来啊!” 景卫凯这么一说其他三人都笑了。 景卫凯把随身带着的那把手枪摘了下来给了吴立刚,于青又给他捯饬捯饬。拿把泥搓在他脑袋上,然后扑了扑露。 看看和当地村民差不多了,景卫凯才走下山坡,朝镇子走去。 看景卫凯走远了,吴立刚说:“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估计不好快点跑啊!” 于青看看吴立刚又看看洪志,他没说什么。 景卫凯走进镇子,其实镇子的边缘就是和村庄一样住的都是农户。景卫凯看到一位老者背着粪筐在捡粪便上前问道:“大爷,张四住哪儿啊?” 捡粪的大爷冷冷地看了景卫凯一眼用手一指说道:“再往前走第五家就是,那个大一点的院子。院墙也比别人家的高。” 老者说完头也不回地捡粪去了。 景卫凯走到老者指给的院子,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来到房门前刚要开门一个农家妇女出来了,她端着一盆脏水。 景卫凯急忙客气地问道:“大嫂,这是张四家吗?” 那位大嫂没好气地答道:“是!” “张四大哥在吗?”景卫凯问道。 “死了!”说着,那个大嫂猛地将一盆脏水泼了出去,溅了景卫凯一裤腿的脏水。 景卫凯一听这是气话,人不一定死了。如果死了刚才的大爷能告诉自己。 想到这里景卫凯客气地说:“大嫂,我找他有点事,挺急的。” 那个大嫂看景卫凯年纪轻轻的挺文静的就换了口吻说道:“医院呢,去找他吧!” 景卫凯急忙问道:“哪个医院?” 大嫂回答说:“原来的东亚医院,现在叫人民医院。” 说完大嫂转身进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景卫凯看看四周没有可疑人跟踪,便离开张四家朝山上走去。其实,景卫凯真希望有人来和他接头,把详细情况想办法告诉他们。 但是,黄继业领导的小分队犯了一个错误。他们只知道监视车站旅店和大小店铺,就没有想到在镇子的边上农户周围进行侦察。他们觉得贾德金和董洪昌的势力遍布整个镇子,镇子里一定有他们的线人。 这可能也是董洪昌和贾德金特意安排张四来带路的原因。真应了那句话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景卫凯回到山上和他们一说,几个人都蒙圈了。他们清楚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到处是民主联军。他们充当土改工作队,充当警察。 再加上民兵,儿童团,就是普通的老百姓觉悟都非常高,随时就可以举报可疑分子。 吴立刚为难了,三人他是头。完不成任务是要受到上峰处罚的。 他自言自语道:“怎么还进医院了呢?” 张四本来就没什么本事,还穷搜搜的。但是仰仗哥们七个就在附近张牙舞爪。整了几条枪,抢了共荣军货站的货物。被蒋正涛他们狠狠的揍了一顿,虽然哥们七个,被蒋正涛他们打死打伤好几个。 后来在董洪昌的帮助下也知道是共产党控制的共荣军干的。他就非常痛恨共产党,自然的也就和董洪昌越走越近。成了董洪昌死心塌地的走狗。 董洪昌和贾德金安排让他带路是非常的正确。一是他熟悉进出桦树沟的一切道路;二是他不被共产党注意;三是他对董洪昌非常忠心,最后一点就是张四有点胡拉吧唧的,愣着的。 第443章 一筹莫展 这天他往桦树沟送情报回来。在山路上他发现了一个陷坑,这是抓野猪的陷坑。 他一看陷坑的上面的覆盖塌下去了,他觉得是有野兽掉里了。他探头往里一看一只野猪掉里了。 陷坑底部是用坚硬的木材削成的锋利木签子安装好的。野猪掉里就被木签子刺死了。 张四知道这头野猪属于陷坑主人的。但他才不管是谁的,就想把野猪拉上来据为己有。 他探头仔细一看,野猪不算太大,不到二百斤自己能拉上来。 他就找了一些藤条系到树上,自己拽着藤条慢慢下到陷阱的底部。用藤条把野猪拴好。他上来用力拉,可是怎么也拉不上来。 突然脚下一滑自己掉进了陷坑,一支锋利的木签子刺进了自己的大腿。疼得他嗷嗷叫唤喊救命。 过了很长时间,陷坑的主人来了。他听出了张四的喊声,张四掉里了他就知道他是为了野猪。 这个村民平时就痛恨张四,因为张四缺德。打瞎子骂哑巴,踢寡妇门挖绝户坟。啥坏事都干,今天可下子看到他倒霉了。他能管他死活吗!就悄悄地溜回家了。到了家还让老婆炒了俩菜,烫壶酒,滋滋滋溜地喝上了。他老婆也不知道他为啥事这么高兴,也不敢问。 太阳落山,天已擦黑。 张四大腿流血,疼痛难忍。他心想:这下子完了,肯定得死在这陷阱里了。想想自己就要死了,孩子是新的,老婆少说也有八成新,这下子都归别人了。 妈的,我老婆会找谁呢?隔壁的赵老狠,他惦记我老婆。害怕我不敢有所动作。 前趟街的李老蔫,跑腿子,还有钱。我老婆可能跟他。 这两个王八蛋,早点整死他们就好了。 越想就越来气,干嘛贪这头猪啊!他看看身边和他一样被木签子刺中的野猪。心里骂啊:你该死的野猪,你死了还找个垫背的,让老子陪你死。黄泉路上老子得骑着你走。 老话说:人不该死总有救。 天黑了山里已经没人了,无论是踩山货的,还是伐木的。没有特殊情况谁也不走夜路。 可是偏偏赶上黄继业带着两个民主联军战士穿着便衣在巡山。发现了陷坑里的张四。黄继业他们不认识他,以为就是一个村民掉里了。就把他救上来了,还送进了医院。 如果,他们正常遇到张四,肯定是要盘问的。 一盘问可能张四就露馅了,可是他掉进陷阱,腿部还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他们着急把他送医院,根本就没有怀疑他。也就是说他们没来得及怀疑他。 不但把张四送进了医院,还联系了当地的军管会,由军管会出面负责张四的治疗和费用。 景卫凯回到山上和他们一说,都傻眼了。张四住院了,他们谁也不认识。剿总司令部的张参谋就告诉吴立刚到五道镇找张四,由他送他们找到薛曾山。 现在,张四住院他们彻底蒙圈了。 几个人就是于青淡定。他是局外人,送不送到和他没关系。他也犯不上操这个心。 看他们三个狗咬卵子转嬷嬷了。他淡定地说道:“你们至于这么犯愁吗?他住院了总比死了好。如果他死了你们找谁去!” 吴立刚一听笑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了。不怕糟糕就怕更糟糕。是啊,要是张四死了那就更麻烦了。不管剿总司令部多牛逼联系不上也白搭。 再说了,这里是共产党的天下,不是你国民党的地盘。 这时,洪志冒出一句:“我们去医院把他整出来不行吗?” 不但是于青瞪眼看着洪志,就是吴立刚和景卫凯也都愣愣地看着他。这个想法挺大胆。能不能行呢?都在心里琢磨。 景卫凯这时装作很怂的样子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吴立刚一听来火了,他骂道:“操!你玩儿呢?回去。别看鸡巴张参谋官不大,他一发火连鸡巴师长都怕他。你没听说宰相门前五品官吗!剿总司令部的参谋。他要是一发火,大喊一声,拉出去毙了。你就鸡巴完蛋了。你还想回去呢,还不如现在就撞死那棵大树上。” 吴立刚一边骂一边指着他们前边不远处的大树。 景卫凯心想,回不去才好呢。杂种草地,到时候连你们一窝端。 吴立刚这时看着于青说:“刚才洪志说到医院把张四整出来,能行吗?” 于青看吴立刚问他,便想了想说:“把他整出来问题不大,关键是你们送的东西肯定不是给他的。如果是给他的容易了。整不整出来都行。关键是他和谁联系,也就是东西送给谁。如果往山里送,他能不能带路。” 景卫凯接着说:“要是给镇里的某个人就容易了,交给他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洪志这时抱怨道:“你总惦记着回去,先琢磨着把事办完吧!” 吴立刚想了一会儿说:“我看还是去医院找张四,问问他什么情况。” 吴立刚说完三人都看着于青,他们等于青发话。 于青点头说:“对,还是去和张四联系。” 吴立刚问道:“看看咱们三个谁去?” 吴立刚当然不能让于青去,人家就是个带路。没这个责任和义务,能给出出主意就不错了。 最后几个人决定由景卫凯和洪志去医院。于青还告诉他们俩回来去山后的窝棚找他们俩。 临走的时候,于青把洪志拉到一边偷偷地和他说了什么。 赵玉娘和蒋正涛面色凝重地坐在办公室里。 突然赵玉娘笑了,她这一笑不要紧,可把她儿子蒋正涛吓坏了。两个人正说着秦佳美的事情,都感到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赵玉娘突然这么一笑把她儿子蒋正涛吓坏了。他轻声地问:“妈你没事吧?” 赵玉娘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墙壁,不回答蒋正涛。蒋正涛又试探着问:“妈你没事吧?” 说着蒋正涛用手在她的眼前摇晃摇晃。 这一摇晃还把赵玉娘整烦了,她喊道:“摇晃啥?我有啥事!” 刚才田翠兰送来电文,是黄继业从五道镇发来的。 说发现景卫凯在医院露面了,只是看到他和另一个人从医院出去。去医院究竟干啥不知道。 第444章 查问张四 从五道镇可以打电话说事,但赵玉娘总觉得不安全。就让黄继业发报,因为黄继业发回来的消息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赵玉娘就和她儿子蒋正涛研究,景卫凯去医院干什么。赵玉娘第一想到是景卫凯负伤了。 但黄继业说他走出医院好好的,没有伤。 赵玉娘和蒋正涛都考虑景卫凯去医院干什么。想了半天二人都觉得他去医院是联系谁。赵玉娘就给黄继业发报,让他对医院进行严密布控。 特别黄继业说到医院的孔副院长可能有问题,他家是大地主。被土改工作队镇压了。 赵玉娘给黄继业布置完任务,就想到了秦佳美。他们和黄继业联系用电报重点是为了防止秦佳美的窃听。 蒋正涛是间谍高手,反间谍当然也不含糊。他经常检查家里的电话和各个角落。但也十分的谨慎。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大意失荆州。 想到秦佳美的可疑,赵玉娘就心烦。但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要是有证据就逮捕她了。 人遇事都爱胡思乱想,由秦佳美就想到了周二虎。赵玉娘和周二虎认识的早,又是一起干了那么多的大事。可以说是肝胆相照荣辱与共。 想到周二虎又想到秦佳美把她和周二虎的孩子打掉了。赵玉娘在想,要是有一天把秦佳美关进监狱,要是有孩子就更麻烦。她一想到秦佳美打掉孩子她就笑了。 这一笑把她儿子蒋正涛笑毛了。 景卫凯和洪志打听到人民医院的位置,二人悄悄来到医院的后墙外。左右看看没人就爬上了墙头。看到里边是一片榆树,高大茂密。 二人就跳了进去。朝前走了一会他们看到涌路上有患者在家人的陪同下散步。也有的坐着轮椅。 洪志悄悄对景卫凯说:“一会儿进去你和他们说话,我的口音容易露馅。” “行!”景卫凯答应洪志。 景卫凯心里想,我怎么能摆脱你呢?但一想摆脱也没用。得遇到认识的人才能把消息送出去。 进了医院,二人找到住院部。在医生值班室景卫凯问医生:“有个张四住院吗?” 医生告诉他说:“有。” 景卫凯问道:“他怎么了?” 医生告诉他说:“他掉陷坑里了,腿被木签子扎坏了。但没伤到骨头,没大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景卫凯说:“那我们去看看他。” “右手边第六个病房。”医生告诉景卫凯。 景卫凯和洪志正沿着走廊往前走,突然前边走来两个民主联军战士。他们进了那间病房。 景卫凯也想跟着进去,被洪志一把拉住了。他轻声说道:“你不要命了,没看到共党的军人进去了。” 景卫凯和洪志两个人是两个阵营的军人,内心深处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景卫凯根本不怕民主联军。而洪志看到民主联军肯定是害怕和恐惧。 景卫凯真希望自己被抓住,好把消息传出去。但他清楚自己不能在洪志面前暴露。 所以景卫凯一伸舌头表示自己大意了,二人慢慢地从那间病房门前走过。门是虚掩着的,听到里边在说话。 景卫凯停下了脚步细听,被洪志拉着胳膊离开了。洪志埋怨景卫凯说:“你找死啊?还停下听。要是那两个军人出来就完蛋了。走!我们回去。” 二人这才急忙离开医院。离开时因为着急没有翻墙直接从大门出去了。 就是在出去的时候被黄继业安排的人发现了。可是一转眼二人就消失了。他们没有跟住。 景卫凯和洪志离开后,于青和吴立刚就来到后山。他们看到一个老头从窝棚里走了出来。 门前有一条不宽的小河,但看河水好像很深。一棵很大的圆木横在河上,老头踩着木头走了过去。 看老头走没影了,于青对吴立刚说:“把木头移开!让一头轻轻担上点就行!”吴立刚照着于青说的把木头移开一点,然后二人躲在树丛中看着那个独木桥。 不一会老头回来了,刚踩上独木桥就掉进了水里。水很深老头一下子就被水淹没了。老头从水里露出头大喊救命。 于青急忙跳进水里,把老头拉住。吴立刚在岸上拉。二人合力把老头救了出来。 老头坐在地上吐出好几口污水。脸色煞白。 喘了一会儿说道:“谢谢你们俩,没你们俩我今天就死在河里了。” 于青客气地说:“不客气,能见死不救吗!” “走吧,到窝棚坐一会儿吧!”老头邀请二人。 到了窝棚,老头给二人倒水。 于青说:“大叔,我们还有两个人在你这里住两天行吗?” 老头很感激二人的救命之恩,就说到:“行是行,就是炕小住不下。” 吴立刚接着说:“地上也行。” 老头说:“那得铺上草,厚点铺着!” 于青笑呵呵地说:“大叔,你就不问问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老头说:“干什么关我屁事。杀人放火有人抓你们。你们还能把我吃了。大清国,中华民国,满洲国到现在共产党说了算。我都得干活,不干没饭吃。官兵,胡子,抗联,日本子谁来了和我也没关系。” 老头说完看了看二人,又说道:“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好人谁这么清闲,漫山闲逛。但,是不是好人和我没关系。” 于青笑了,他说道:“那就谢谢您老了。” “不用谢,没啥好吃的。只能对付一口。”老头说道。 景卫凯和洪志出了医院大门,二人都觉得有人看他们。那种看和一般人的看不一样。二人都察觉了,但景卫凯却放慢了脚步。 洪志催促着说:“快走啊!有人注意我们了!” 这时过来好几辆军车,洪志拉着景卫凯急忙从第一辆的车头跑过去。然后二人急忙跑进一条胡同。接着拐了两道弯才放慢了脚步。 洪志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质问景卫凯:“我说你是傻啊,还是咋的。发现有人注意我们了怎么不快跑。像个傻狍子。” 洪志刚说完,他突然拉着景卫凯说:“快跑!” 第445章 俩人争吵 听洪志这么一喊,景卫凯回头一看,在医院门口碰到的那两个人跟了过来。二人一看撒腿就跑。 一路狂奔才甩开那两个跟着的人。二人躲在一个无人的小胡同大口喘着粗气。喘够了,也歇过来了了。二人平息一下神情,整理一下衣服走出胡同,看看确实没人跟踪了才慢慢走出镇子。 来到他们分开的地方一看没人了。这才想起分开时于青让他们去山后找他们。二人这才朝山后走去。 于青和吴立刚正和老头聊天,远远地看到景卫凯和洪志从山坡上走了下来。二人好像在争吵。 于青突然说道:“不好!他们俩打起来了。” 吴立刚和老头抬头一看洪志和景卫凯在离河边不远的地方扭打在一起。二人是越打越凶。 打到水边二人掉进了河里,又从河里爬出来接着打。 吴立刚和于青急忙跑到他们近前,把二人拉开。于青抱着景卫凯,吴立刚拽住洪志的一只胳膊。 二人都朝对方使劲,一个不服一个。 吴立刚大声喊道:“都消停的!因为啥?” 洪志指着景卫凯骂道:“他这个傻逼。” 景卫凯立即反驳回去骂道:“你是傻子配的。” 吴立刚喊道:“都别骂了,慢慢说!怎么回事?” 洪志气呼呼地说道:“看到民主联军他不知道躲,险些被人家给抓住。我一看到民主联军那身黄色的老虎皮我都想开枪打死他们。他可倒好,一点也不害怕,也不知道跑。好像是他哥兄弟似的。我还得拉着他跑。” 景卫凯说道:“穿老虎皮怎么的了?他们也不一定管我们。你是做贼心虚。” 洪志吼道:“我做贼心虚,他们不管你?你是不知道,共产党干什么的都是那身衣服。野战部队,警察,就连政府的官员都是那身皮。” 于青看着景卫凯说道:“你以后真得注意点,要提高警惕,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吴立刚也随口说道:“这不比我们在战场上,战场上就是干。靠勇敢,靠拼命。现在我们是在共产党统治的地方。稍有不慎,不但任务完不成,小命都容易扔这里。抓紧完成任务,回去就好了。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这时于青说道:“走,今天我们就在这老头的窝棚住下吧!一铺小炕也睡不下,有两个人只能睡地下了。” 吴立刚说道:“有地方待就不错了,比在雨地里浇着强多了。”然后他又嘱咐洪志和景卫凯说:“和那老头在一起什么也不要说。” “是!”二人立正回答吴立刚。 叶塔列娃来到秦佳美的办公室,秦佳美看她来了非常高兴。急忙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叶塔列娃笑着问道:“你在公安局也这么忙啊?我以为会很轻松呢。” 秦佳美回答说:“现在太忙了,我是负责情报的,收集、分析、整理。最后才上报给领导。” 秦佳美收拾完东西,便说道:“走吧!我们出去走走。” 二人来到秦佳美的寝室,叶塔列娃惊呼道:“你的寝室太狭小了,也太简陋的。和你在摩力克的大别墅不能比啊!” 秦佳美苦笑着说:“我这还算大的,他们的比我的还小。我这是里外套间,他们都是独屋。” 叶塔列娃大咧咧地打开里间的门走了进去。秦佳美尾随着跟进来,当叶塔列娃看到大衣柜时,兴奋地说道:“你这衣柜有很多衣服吧?” 叶塔列娃说着就去开衣柜的门,秦佳美看她要开衣柜的门脸都吓白了。那里边有装电台的箱子。如果叶塔列娃好奇箱子里的东西动手打开。那可就麻烦了,叶塔列娃是将军的女儿,她认识电台。 秦佳美急忙抢在叶塔列娃开门之前倚靠在柜门上说:“你别看了,都是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你看了会见笑的。” 叶塔列娃说道:“我们俩还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我会笑话你吗?在摩力克我们俩的东西是不分你我的。更别说看看了。” 秦佳美满脸通红紧张地说:“还是别看了。” 叶塔列娃有些不高兴,她说道:“你不愿意让我看,我就不看了。是不是有情趣的东东?“ 叶塔列娃说完扮了个鬼脸。秦佳美红着脸说:“你净瞎说!” 叶塔列娃接着说:“对了,你今晚和我去我家吗?” 秦佳美摇摇头说:“不去了,我还有事情要办。以后有时间再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叶塔列娃就把去秦佳美宿舍的事情和蒋正涛赵玉娘说了一遍。 叶塔列娃说道:“她太奇怪了,从来没看到她有那种可怕的神情。好像柜子里有魔鬼一样。就是有情趣用品也不至于那么紧张啊!” 赵玉娘让叶塔列娃把整个过程详细说一遍。叶塔列娃又重复一遍。 赵玉娘和蒋正涛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早上,洪志和景卫凯收拾收拾就进了镇子,来到张四的家里。给他们开门的是张四的媳妇。 看到还是昨天来过的景卫凯,便说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在医院,去医院找吧!” 景卫凯看着张四的媳妇和颜悦色地说:“大嫂,是这样的。我们欠董洪昌的酒钱。去年要还给他,他说局势不好先别还。现在我们想还给他,他托人带给我们口信,说让我们找你家的张四。所以,我们才来找他。” 张四媳妇看着景卫凯和洪志,觉得这两个人很和善,不像是坏人。心里想,还真是讲究人。欠钱还主动要还,便客气了许多,她说道:“你们坐吧!” 二人坐在炕沿上。张四媳妇打开了话匣子。 张四媳妇说:“我叫张兰英,都叫我兰英。嫁给张四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他整天游手好闲,也不干什么正经事。前几年借钱买了几支枪,又去抢劫。抢到了就开始祸害,吃喝嫖赌,啥都干。我就知道没好事。捉得紧死得快。 “一晚上让人家干死好几个,哥七个死的死残的残。好在他没死还是囫囵个。 “土改了,把我家划成富农,还成了董洪昌的狗腿子,啥也没分到。还这么瞎混呢。也不知道咋整的腿还坏了。问他也不说。” 景卫凯和洪志看看屋内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知道他们家的生活不是很好。景卫凯就按照吴立刚的安排,拿出一些钱递给张兰英说:“大嫂,这钱你拿着,帮我们办点事。” 张兰英不好意思地接过钱说:“我一个妇道家能办啥事。” 第446章 逃出医院 景卫凯说:“你去医院和张四说,有人找董洪昌和贾德金还钱,他就知道了。” 张兰英看看手里的钱,又疑惑地看着景卫凯和洪志说:“就这点事儿?” 她的意思是,就这点事你们还给这么多钱。 这时,洪志嘱咐她说:“四嫂,但你要记住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就和我四哥一个人说,不要让别人听到。你也知道土改工作队正在找董洪昌呢!” 景卫凯接着说:“他要是能回来更好。” 张兰英说道:“那我看看他的腿咋样,没大事我就让他回来。” 洪志接着说:“他要是回来了,你就往你家的墙头上放一件衣服。有没有特别色的衣服?” 张兰英问道:“红的行吗?” 洪志说道:“那最好了!我们看到红色的衣服就知道他回来了。” 黄继业按照赵玉娘的布置在人民医院的里里外外派了人手。有的化妆成病人,有的扮成医生,有的穿着便装在医院闲逛。 在医院的对面马路上也有黄继业安排的人手,就等着景卫凯再出现和他联系。 可是怎么等,也没有等到景卫凯露面。而张兰英进医院却没人注意,一个农家妇女进医院谁会注意她。 张四正和医生争吵。张四喊道:“我没钱,拿什么交医药费。” 医生也对着张四大声喊道:“没钱你看什么病?” 张四说道:“我没想来医院看病,是他们把我送来的。要钱你找他们要去。” 医生指着张四说道:“你这个人怎么不讲理,腿给你治好了。你还耍臭无赖啊?” “你说谁耍臭无赖?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张四也不示弱。 张兰英走到病房门口,听到了里边张四和医生的争吵,她站在门旁没有进去。此时她手里攥着景卫凯给她的那沓钞票。 “你不交钱,就给你断药!”医生继续大吼。 “断就断,我还怕你们咋的?”张四强词夺理。 “你不交钱看我们明天怎么收拾你!”医生大叫道。 张兰英听到有脚步声,便急忙离开门口朝前走去。她回头看到医生出门走远了才回身进了病房。 “你说啥也没用,我就是没钱!”说完他一抬头看到自己的老婆来了。就问道:“你咋来了呢?” “我就不能来啊?”张兰英没好气地说道。 张兰英接着问道:“刚才和医生喊啥啊?”张兰英是明知故问。张四没好气地说:“要医药费。” “那你交啊!”张兰英说道。 “我哪有钱交啊?有钱我能不交吗?”张四委屈地说。 “你不是挺牛逼的吗?怎么连交医药费都没有?”张兰英挖苦张四。 “没钱就回家吧!别在这里待着了。”张兰英说道。 “没交钱能让走吗?” “熊蛋玩意,医院又不是监狱。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他们能看住你啊?”张兰英骂张四。 “还没好利索。”张四说道。 “有人让你带路找董老板和贾德金。”张兰英说得很轻松,张四一听来了精神,问道:“在哪呢?” “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哪儿?到家找你了。” 听了张兰英的话,张四说道:“回家!” 张四说完刚要站起,险些摔倒。张兰英看到了说:“你等一会,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张四坐在床上等着,不一会张兰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根木棍子。 张兰英把木棍递给张四说:“拄着它回去。” “医生能让走吗?”张四疑惑地看着张兰英。 “你傻啊?非得说是回家啊,就说出去溜达。”张兰英训斥张四。 在走廊里看到迎面走来的医生,张四装作走得非常困难。张兰英搀扶着他一步一挪地走着。 医生气鼓鼓地看着二人没有说话。 出了大门,张兰英叫了一辆人力车,二人坐上。张兰英说:“镇子东头,快跑!” 坐到车上,张四问张兰英说:“你哪来的钱啊,这人力车挺贵的。” 张兰英没有理会张四。 坐在办公室里的黄继业接到医院电话,说是他送的病人没了,住院费没交,伤还没有好利索。让他过去交钱。 黄继业听了很吃惊,伤没好利索就出院了,还欠着钱。 突然,他想到这个人怎么能掉陷阱里。一般设置陷阱的人都很有方法,不会掉里的。这个人不像是打猎的,那他是干什么的。怎么突然出院了。 有问题,这个人一定有问题。黄继业越想越懊恼。 当时,看他大腿被木签子刺穿了很为他着急,什么也没想就送医院了。看来是自己大意了。送医院可以,但要盘问盘问他啊! 黄继业急忙带人去医院,和那些卧底的人一问,谁也没注意那个病人去了哪里。到医生办公室一问,他根本就没留下名字以及家庭住址。 患者没留,医生也没问,只留下黄继业的住址和电话了。 黄继业这个后悔,这好人好事干的。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但现在没地方去找。 张四和他老婆张兰英坐着人力车走了一会,张四问道:“医院能不能追来啊?” “可也是,别追来啊。”张兰英心里想着,便朝车夫喊道:“停车!” 人力车夫停了下来问道:“还没到东街呢?” “我刚才说错了,我家就在这儿住。”说完张兰英搀着张四下车。然后付钱给车夫。 “这走回去我可够呛。”张四为难地说。 这时过来一辆人力车,张兰英拦住,二人上车。 张兰英换车是担心医院追来要医药费。可是这一换车,给黄继业查找他们带来了困难。 黄继业他们找到了拉他们离开医院的人力车夫。人力车夫告诉了他们下车的地方。黄继业他们就在那附近查找起来。瞎子点灯白费蜡。怎么也没找到张四和他老婆张兰英。 眼看要黑天了,景卫凯说:“我去张四家看看,他媳妇回来没有。看看什么情况!” 景卫凯刚要走,被吴立刚叫住,他说道:“你和洪志一起去!不管啥情况都要回来报告,我们再研究怎么办。不要擅自做主!” 景卫凯就是想自己出去趁机给家里人通个信儿。没想到吴立刚不同意,吴立刚不是怀疑他,而是觉得两个人去安全一些。遇事好商量。 第447章 张四拿把 离张四家很远二人就看到了墙头上的红色衣服,那衣服虽然破旧,但毕竟颜色是红的,看着也非常显眼。 景卫凯看到墙头上的衣服后,就往街的另一头看。洪志看景卫凯不注意张四家墙头上的衣服而是往别处看就说道:“我说你傻还不服气,你不往墙上看衣服,你四处撒嘛啥啊?” “你才傻呢!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洪志一想他说得也对,警惕点好。 “走!进屋看看!”景卫凯说道。 “吴组长不是让咱们看看就回去吗?你进屋看啥啊?唉,你是不是看上张四媳妇张兰英了?”洪志看着景卫凯问道。 景卫凯听洪志说他看上张四媳妇,可火了,大骂道:“你他妈的别放屁,你才看上她了呢?我他妈的一个没开包的小伙子能看上她?” 洪志把嘴一撇说道:“拉倒吧,跑腿三年老母猪赛貂蝉。见到个长头发的追四十里地,到跟前一看是个老道。” 景卫凯没等洪志说完飞起一脚踢在洪志的肚子上,洪志当时就四仰八叉地仰面倒地。 景卫凯用脚死死地踩在洪志的前胸上问:“你是不是把老母猪当过貂蝉?你是不是追过老道?说!” 洪志还想挣扎,便说道:“我没有!” 景卫凯继续用力踩踏他的前胸,问道:“说!” 洪志没力气挣扎,越反抗景卫凯踩的劲越大。好汉不吃眼前亏。洪志只好认怂,说道:“是是是,我把老母猪当过貂蝉,我追过老道。” 景卫凯看洪志服软了才抬起踩他的脚。 洪志起身,捂着前胸大口咳嗽。一边骂道:“你他妈的要踩死我了!” 景卫凯恶狠狠地说道:“踩死你是轻的。以后长点记性。别他妈的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了。” 二人回到老顾头的窝棚,洪志开始向吴立刚告状。说景卫凯怎么打他了,怎么欺负他了。 景卫凯却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洪志告状。 洪志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吴立刚想想也是洪志说的难听,就没说什么。可是洪志还是不依不饶地诉苦。 于青也觉得景卫凯踢洪志踢得对。也没说什么。 洪志还是诉苦。 “该!踢死你也活该!”窝棚里的老顾头说话了。这是他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他这一开口四个人都惊呆了,都愣愣地看着他。 老顾头看着洪志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大姑娘想孩子瞎逼咧咧。跑腿三年老母猪赛貂蝉,我都跑腿三十年了。我他妈的还得疯啊?踢你活该,咋没踢死你!” 吴立刚和于青本想给他们俩和和稀泥,但听了老顾头的话也就不说什么了。也都觉得洪志的话有点缺德。 吵过了,正事还得办。 张四和媳妇进屋,张四就迫不及待地问他媳妇张兰英:“你那钱哪来的?” “卖屁股挣的。”张兰英说。 张四把嘴一撇说道:“你那屁股能那么值钱?” 张兰英生气了说道:“那试试啊?” 张四摆手喊道:“别别,千万别试!” 张四突然想明白了,自言自语道:“是他们给的,真是大手啊!出手这么大方。” 这时二人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张兰英便走了出去。 门开了,景卫凯和洪志走了进来。 张兰英一看到二人很高兴,是景卫凯给她的钱,人看着也很和善。年轻漂亮,出手还大方。 张兰英客客气气地把二人领进屋里,介绍给张四。 景卫凯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我们奉上峰之命给薛曾山和贾德金送重要的东西,上峰让我们来这里找你。让你带路。你什么时候能带我们去?” 景卫凯说完看看张四的腿和炕沿边上的木棍。 张四摇摇头说:“我去不了,等我养好腿的吧!” 景卫凯着急地说:“不行啊,等你养好了得什么时候啊?我们现在待在这里多危险啊。早点送到也是贾德金董洪昌他们的意思。” 洪志火了,他吼道:“你是不是老母猪坐轿不识抬举啊!二分钱小白菜你还拿一把!” 张四拿起木棍吼道:“再说我打死你,出去!” 景卫凯看明白了,他是想要钱。但自己兜里确实没有。再说了自己不能做主。就拉着洪志说:“走吧!我们回去想别的办法!” 二人回去和于青吴立刚一说,二人也犯难了。这时洪志又埋怨景卫凯了,他说道:“他要是昨天不给那么多钱,今天张四不能拿我们。他把我们当大富豪了,想趁机捞一把。” 吴立刚说:“别说了,还是想办法吧!”说完他看着于青。 于青这时候却看着老顾头不说话。老顾头看着于青说:“你小子鬼魔哈刺眼的别看我,想打我主意啊?” 于青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怎么能打您老的主意?” 老顾头说道:“你小子那点花花肠子我不知道吗?独木桥就是你鼓捣的,我都走多少年了都没事。不是你小子我能掉河里。” 于青满脸通红,低下了头。接着抬起头笑着说:“是,是我干的,我给您老赔罪。给你磕一个。” 说着于青站起就要给老顾头跪下磕头,老顾头吓得躲到旁边说道:“你他妈的别给我磕头,我怕你把我磕死。我还没活够呢!” 于青的举动和老顾头说的话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张四美滋滋地在家等着来人求他呢,他也想趁机捞一把。突然他听到外边有响动。 张兰英说道:“他们来了,你差不多就行了。别拿冒了!” 张四骂道:“你别瞎逼逼,老娘们家家的!” 门开了,进来的是老顾头。张四认识他,就问道:“你咋来了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个糟老头子,没事敢上你张四爷府上来吗?”老顾头挖苦张四。 张兰英这时说道:“老顾大叔,有事你就说吧!” 老顾头掏出一把小手枪递给张四说:“这是他们走了落下的,我听他们说起你,知道是你的朋友就给你送来了。我留着也没啥用。” 张四一下子从炕上跳了下来喊道:“他们走了?” 第448章 套路张四 “那可不走了!不走在这里等死啊!行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回去了。”老顾头说完就出去了。 老顾头大步流星地往回走,张四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跟着。一直追到老顾头的窝棚,才追上老顾头。 张四累得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老顾头看着他问:“你跟来干啥啊?” 张四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老顾头说道:“人家走不走的,和你有关系吗?你管那么多干啥啊?” 张四说:“我得给他们带路啊!董老板特意嘱咐我,无论如何要把他们带到桦树沟。” 老顾头问道:“他们找你,你不是说不去吗?怎么又说带路了?” “哎呀,我不是想卡他们点钱吗!我要是不给他们带路。董洪昌老板能饶了我?”张四把一切都坦白了出来。 老顾头板着面孔问道:“你想给他们带路?” “他们往哪边走了?你告诉我!”张四说道。 这时于青吴立刚景卫凯还有洪志从窝棚后边走了出来。张四看着众人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们,你们,你们没走啊?” 吴立刚严肃地看着张四说道:“你带不带路?” 张四红着脸说:“带,但是。” 吴立刚说道:“没有但是,想要钱朝董洪昌要去!要出多少那看你的本事。” 于青突然说道:“快走!” 老顾头也说:“再他妈啦逼的磨叽一会都撩着了。” 于青带着众人急忙闪进窝棚后边的密林里,张四拄着大棒子一瘸一拐地跟着。一队民主联军从南边的山坡下来。 老顾头不慌不忙地收敛起地上的干草抱到外边。拿起扫帚不慌不忙地扫起了院子。 来的人正是黄继业带来的。 黄继业救出张四就把他送到了医院。张四大腿流血挺吓人的。黄继业也就没有怀疑他。其实黄继业和张四是有交集的,不过是夜晚谁也没看清谁。 那是蒋正涛和蚱子炸毁董家烧锅的酒窖,引起大爆炸那天晚上。黄继业带着他媳妇卢淑梅和于小宝袭击张四家。 打死张家哥好几个,还有两个残的。不过张四是大难不死。 为了加强五道镇的军事力量赵玉娘和马号商量又从独立团有限的兵力里抽出几十人来五道镇。 于小宝就在其中,他见到黄继业挺高兴。闲聊时他提起那年袭击张四家的事情,打得真过瘾。黄继业突然想到张四。 来到张三家,没看到张四。老顾头再晚去一步,张四晚出来一会。黄继业带人就碰上张四了。他要是再看到张四就想到他是怎么掉进陷阱的,他又逃出医院。这些疑点都集中到张四身上,他就会把张四抓起来了。 那事情就是另外的样子了。 黄继业一看张四媳妇张兰英那躲闪的目光就知道有问题。他直接问道:“张四怎么出院了?” 实际上逃出医院的是不是张四,黄继业也吃不准。但他这样问,张兰英说道:“没钱就出院呗!” 黄继业一听都想笑,他带人在张四和张兰英下车的地方都查遍了也没查到。张兰英是怕医院追来要医药费而换的车。 黄继业当然查不到。但张兰英的话证实了黄继业的猜测,张四从山里回来有嫌疑,从医院跑出来更有问题。 黄继业就问张兰英:“张四呢?去哪儿了?” 张兰英说:“刚出去,不知道去哪儿了。” 黄继业说:“他腿伤没好,能去哪儿?” “不知道!”张兰英就是不知道。其实她真不知道。来的那两个人在哪儿住她不知道。 来的老顾头她不认识更不知道在哪儿住。张四追老顾头往哪个方向去她更不知道。 黄继业没办法只有带人在附近搜查。 他们从南山坡下来,就被于青他们看到了。所以黄继业带人扑了个空。 黄继业又回去到土改工作队那里询问张四的事情。工作队也不太了解张四,就知道把他划成了富农。定为土豪的狗腿子,也没怎么批斗他。也没监管他。 问邻居,邻居说他也是瞎混。干啥也不清楚。 于青他们躲到后山,于青对吴立刚他们说:“张四能给你们带路,我也该回去了。就此别过,再见!” 说完于青扬长而去。 吴立刚追了几步问道:“于兄,你去哪儿?” 于青举起一只手朝天空指了指。 这时几只丹顶鹤从空中飞过。看着于青远去的背影和蓝天上的丹顶鹤,吴立刚有些怅然若失。 收拢一下感情,吴立刚问张四说:“我们怎么走?” 张四说:“桦树沟在这南边,但偏一点东。直接走肯定不行。你没看那些人跟来了吗!他们把我从陷坑里救出来没怀疑我,现在我从医院跑出来一定引起他们的注意了。刚才来的那些人里好像就有救我的人。那个领头的就像。” 吴立刚说:“你就说怎么走吧!” 张四说:“我们现在应该往北走,虽然绕远但安全。往北是去松滨市和去江边的路,共产党几乎没什么防范。” 吴立刚说:“那好,你带路!” 就这样张四一瘸一拐地拄着木棒带路,三个人在后边跟着。景卫凯回头看看无奈地摇摇头。 黄继业立即把张兰英带走严加审问,但张兰英一口咬定,从医院跑出来就是不想给医药费。 问张四去哪里了,张兰英就是不知道三个字。怎么问都是这些话。 没办法黄继业决定把张兰英先关起来。 黄继业不敢怠慢,急忙把这一情况向赵玉娘汇报。特别提出张四掉陷阱,被他救出送医院,又从医院逃跑,现在已经不知去向。 赵玉娘仔细一分析,张四极有可能是给他们带路。要不他不能从医院逃出不知去向。 赵玉娘没有批评黄继业,而是让他加紧巡逻,封锁进山的路口。特别是通往桦树沟的路口要严加防范,仔细检查过往行人。绝不能让他们进去桦树沟。 赵玉娘给黄继业布置完任务就匆匆赶往省委,向省委汇报了五道镇剿匪情况。 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看赵玉娘来了非常高兴。 郑天龙说:“玉娘,我们正要找你那,你来了正好!” 第449章 张三张四 根据解放前土改支前和剿匪的需要,省委决定成立五道镇剿匪大队。大队长由黄继业担任,他比较熟悉五道镇周边的情况。政委由赵玉娘担任。 当赵玉娘听到由她担任政委时笑了。 郑天龙问她说:“玉娘,你笑什么?” 赵玉娘回答说:“不笑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担的职务太多了。县委书记,独立团政委,这又是剿匪大队政委。” 郑天龙笑呵呵地说道:“能者多劳吗!剿匪大队的人员大部分是共荣军的人马,你对他们熟悉。他们也敬重你,你领导他们再合适不过了。不过你可以不去五道镇,坐镇指挥就行!” 赵玉娘点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在骂:男人都死光了,处处都得我出头。 刘兴邦看着赵玉娘有心事,便劝道:“玉娘,实在是没办法。五道镇的匪徒这么猖獗。前天在赵家坎屯又有土改工作队被害。不尽快剿灭他们影响土改,也影响支前。这对我们刚刚建立的政权是否稳固是个考验!” 郑天龙接着说:“是啊!这是八一五光复后我们建立的第一个政权!” 赵玉娘看书记和省长都这么说,便保证道:“你们不用说了,我会尽力的!” 走了一会张四停下了,看他不走了吴立刚以为他又要谈条件便问道:“怎么不走了?” 张四说:“这样走不行,我们不但走不到桦树沟,还可能饿死或者让野兽吃了。” 吴立刚问:“那你说怎么走?” 张四说:“我们不能再往北走了,应该往东走。这一绕差说不上得走多远,还不知道得走几天。干粮没有我们吃什么。你们回去人拿干粮,拿到干粮再走。心就有底了。” 吴立刚问他:“上哪儿去拿干粮?我们现在还敢进镇里吗?” 张四说:“你们去人到镇子的东头最前趟街,东数第二家。让他给咱们做干粮。多做!去了就说张四让去的。他要是说张四死了,你们要一口咬定死的是张三,张四活着。就行了。那老头是我老爷。” 吴立刚和景卫凯洪志一商量,觉得还是他们俩去好一些。 临走时,张四指着景卫凯说:“你得注意点,怎么看你傻了吧唧的。” “你他妈的说谁傻了吧唧的?”景卫凯说着就要动手打张四。被吴立刚喊住。 洪志这时来劲了,说道:“怎么样,不是我一个人说他傻吧?他确实有点差劲。” “你他妈的说谁?”景卫凯又朝洪志较劲。 “行了!都少说两句!”吴立刚训斥二人。 就这样,景卫凯和洪志回去拿干粮。临走时张四一再嘱咐,一定要说是张四。并且让他们朝他老爷要红伤药。 小分队驻地挂上了“五道镇剿匪大队”的牌子。 赵玉娘亲自来到五道镇主持剿匪大队的成立大会。赵玉娘在会上宣读省委的指示:五道镇剿匪大队的大队长是黄继业,政委赵玉娘,副政委卢淑梅,参谋长梁家栋。以及各个小队的小队长名单。 并且强调自己不在五道镇的时候由卢淑梅代替她行使政委职责。 接着赵玉娘又看了看电报室,话务室。要保证通讯的畅通。一切安排妥当赵玉娘才在冯淑兰的陪同下回了胡啦县。 景卫凯和洪志按照张四说的来到前街东数第二家,推门进屋看到一个干瘪的老汉坐在炕沿上抽着旱烟。 他抬头看了一眼二人,景卫凯顿时感觉像被针刺了一样。那双眼睛不大但非常的犀利,彷佛能刺透人的身体。 景卫凯先说话了,他说:“张四让我们来拿干粮。路上吃!” “别他妈的放屁,张四早死了。”张老头骂道。那声音听起来都瘆人。 有张四的话在先,景卫凯和洪志都有底气,洪志说:“死的是张三,张四要带我们去桦树沟。让我们来拿干粮。” 老张头又死死地盯了二人一眼再不说什么了。而是出去了,临出屋说道:“别他妈的乱走,老实待着!” 二人吓得一伸舌头,一言不发。 景卫凯和洪志背着干粮,带着红伤药按照原路找到了吴立刚和张四。 洪志看到张四说:“你那老爷太鸡巴吓人了。我好悬没尿裤兜子。” 张四问道:“你怕他干啥?他还能吃了你?药拿来了吗?” 景卫凯急忙把药递给张四,说道:“啥药啊,像宝贝似的!” 张四没有理会景卫凯的问话,而是拿过药坐下,把腿上缠着的纱布打开,然后把那药面撒在伤口上。剩下一点他又重新包好。装进兜里。 景卫凯这时看着张四又把纱布缠上。就说道:“那纱布脏了还用啊?” 张四看着景卫凯说:“不用你有干净的啊?再说了,上了这药面啥样的纱布都没事。” 洪志这时问张四说:“怎么你是张三啊,还是张四啊?我们怎么有点发懵呢!” 张四拿过一个馒头就着咸菜疙瘩,一边吃一边说:“我们哥七个,那几年牛逼闪闪的整几条枪。在镇子的东头横冲直撞。没人敢招惹我们。我们背后有董家烧锅的老板董洪昌靠着。 ”我们也抢了一些东西,得罪人了。一晚上被人家打死两个,老大和老三。老二老五打医院去了。就剩下我和老六和老七没事。 “我们家是老三挑起来了,我和老三是双胞胎。镇子里的人都怕老三。我就装老三,没人能认出来。其实我是老四。” 吴立刚来了兴趣问道:“谁这么牛逼啊,把你们哥几个干了?” 张四说:“当时不知道,过后通过董老板的朋友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贾德金打听到的,是共荣军干的。” 吴立刚问道:“共荣军?没听说过!” 张四说:“是日本子扶持的,但都是共产党。” 这听到共荣军景卫凯又是一愣,但他脸色没有一点表情。 张四接着说:“我们抢了人家的货,还打死了人。人家来报仇了。是赵玉娘的儿子干的,叫蒋正涛。” 景卫凯一听,更加感到震惊,这姥姥和舅舅究竟干了多少大事啊?这怎么又提到了姥姥和舅舅。太牛了! 洪志咋咋呼呼地说道:“哪天我们收拾他去!” 张四看着洪志嘴一撇说道:“你净吹牛逼,吹牛逼你也就敢吹死牛的,吹活牛你怕弹着你。” 洪志一听张四羞辱他更来火了,他吼道:“完成任务就去收拾他们!” 景卫凯心想,你也就吹牛逼吧!动弹一下我姥姥和舅舅试试。 张四冷笑着说:“赵玉娘,现在是胡啦县县委书记,独立团政委。他儿子蒋正涛北黑省军区司令员。你去收拾吧!” 第450章 山路崎岖 张四一提赵玉娘和蒋正涛二人的官衔,洪志立刻就瘪茄子了。脑袋也耷拉下来了。 景卫凯对着洪志说:“你去收拾啊!咋的,蔫了。你不挺能倔搭吗,咋蔫了?” 一看景卫凯挖苦他,洪志火气上来了,他说到:“刘小虎你瞅着,你看怎么去收拾他们!” 吴立刚这时候说话了,他说道:“洪志,你这牛逼吹的可能连你自己都不信。” 洪志喊道:“怎么的!等国军打过来,收拾他们不就是玩儿吗!” 张四不屑一顾地说:“国军打过来还用你去收拾。” 吴立刚看到大家都吃完了,便命令道:“起来,我们走吧!” 这时,张四没有拄着那个棍子而是直接站起来就走了。虽然还不算利落,但走起来轻松多了。 吴立刚三人都感到奇怪就问道:“你怎么不拄着木棍了呢?” 张四笑着说:“那药敷上就不疼了,不用拄着了。” “什么药?那么神奇!”洪志问道。 张四笑着说:“走路不耽误说话,给你们讲。这是偏方,没听说偏方治大病吗!我老爷自己配药,谁有刀伤和枪伤他就给,但只给药不给方。” 接着张四就讲起这个方剂的来历。 传说清康熙年间,一个王爷府被盗。盗贼偷走了一对玉狮子,价值连城。被看家护院的发现,给了他一镖,打在盗贼的腿上。 大家沿着血迹找到了茅厕。抓到了盗贼,但盗贼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王爷奇怪,问他怎么止的血。他告诉王爷是自己带的药。如果王爷他们再晚来一会儿他就行走如飞逃走了。 王爷朝他要方剂,并且答应如果给了药方就放他走。 盗贼就把药方给了王爷。当时,不知道药方叫啥名,就起了个名字叫“贼方”。 三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看着张四行走自如也不得不佩服中药的神奇。这时,洪志问道:“那你掉陷阱里咋不敷这个药?” 张四说:“我是那些民主联军救上来的,他们直接把我送医院了。我哪有功夫回家取药。我担心他们查我,也不敢回家。”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很快就走出了很远。突然张四说道:“停下!我们再不能按照这个方向走了。再这么走越走离桦树沟越远。我们现在朝东南方向走!” 路真是越走越难,简直就没有路。 就这样还要躲开那些跑山的,防止让他们看见了回去报告。臻柴、荆棘刺烂了他们的衣服。 由于山坡太陡,下山时双手乱抓,抓到荆棘把手都扎烂了。疼痛难忍。 洪志朝张四抱怨着说:“领这啥道啊?找点好路走不行吗?” 张四冷笑着说:“行,那你就等着挨抓吧!抓到你了,皮不给你扒下来。” 洪志强词夺理地说:“那么容易就被抓了?” 张四看着洪志不屑一顾地说:“就你,放个屁人家都能听出你的口音是哪儿的人。” 这句话明显是骂人,洪志又不傻怎么能听不出来。洪志走到张四近前就要动手。 吴立刚喊道:“行了洪志,不就是一句话吗!至于吗。” 洪志红着脸说:“他不说人话。” 其实,张四说得也有道理。他们三人如果有人检查他们,一查一个完。不但口音对不上。就是哪个镇,哪个屯,他们都说不出来。说出来了,人家一查就露馅。除了电话,骑马去核实也很快。 吴立刚毕竟是头,他命令说:“都不要乱说了!我们既然让张四带路就听他的,能有好道他能不走吗?他也是和我们一起走。” 四人继续赶路,哪有什么路都是爬山下山。不知不觉中他们来到一处峭壁前,看着峭壁都傻眼了。 吴立刚问张四能不能绕过去,张四告诉他要是绕过去得多走十几里路,并且比现在还难走。 这时,景卫凯看到峭壁垂下一些藤条。他上前用手拽了拽很结实。大家明白了只能拽着藤条爬上去。 张四告诉大家说:“先爬上去一个人,然后拉另一个人。两个人都上去了,再拉其他人就容易了。” 吴立刚等三人都是标准的国军,可是谁也没爬上去。看他们三人都爬到一半下来了。只好张四爬。别看张四有一条伤腿,只见他双手抓住藤条,两脚蹬住岩石,噌噌就爬到了崖顶。 然后他告诉下边的三人说:“你们先上来一个人,如果爬不上来就把藤条绑身上。我拉你们上来。” 就这样洪志把藤条绑在自己身上,张四在上边拉他一把,他才上去了。接着二人把下边的吴立刚和景卫凯拉了上去。 四个人坐在地上看着悬崖下边大口喘着粗气。 吴立刚一边喘着一边问张四说:“还有多远?” 张四说道:“我也不知道,从来没这么走过!但方向没错,只要走肯定能到。” 洪志感叹道:“多亏带干粮了,要不可就傻了。累,再饿肯定得死在这深山老林里!” “那就喂野兽了!”张四讥讽地说道。 他们继续往前赶路,天黑了,再也不能走了。 四个人只好生起一堆火,围着火堆坐着烤火。 第二天,天刚亮他们就急着赶路。走着走着路也平坦了,走起来也轻松了。 当他们走进一片密松林时竟是另一番天地。高大的落叶松,笔直的树干把伞一样的树冠撑上天空。脚踩在松针上软绵绵的,非常的舒服。阳光透过针叶的空隙照在地面上。 四个人走在红松树下太舒服了,洪志高兴得哼着小曲。张四也高高兴兴地说说笑笑。 吴立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其他人看他坐下了也都跟着坐下了。洪志和张四还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休息了一会吴立刚催促道:“起来走吧!”四人起来重新开路。 景卫凯看着张四问道:“以后是不是都这样的路了?” 张四笑着回答景卫凯说:“你小子咋做梦娶媳妇净想美事呢?” “关键是走着太舒服了。”景卫凯说道。 吴立刚也高兴地甩上词了,他说道:“没走过崎岖不平的山路就不知道坦途的可贵!” 吴立刚话音刚落一张大网扣在了他们的头上。 第451章 险些送命 大网扣在脑袋上几个人能消停吗!急忙用手去撕扯。不撕扯还好,这一扯吧倒把他们自己裹里了。 四个人被大网缠得死死的。突然大网被拉了起来,四个人团成一个团被吊在了树上。 越升越高,离地大约得有五米多停下了。到现在为止他们没有见到一个人,四个人就那么在空中悠悠荡荡地悬着。 吴立刚掏出匕首准备把大网割开,突然有人说话:“别动!”接着是哗啦哗啦的枪栓声。 十几名胡子端着大枪出现了。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吊在空中的他们。 这伙人的正中间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他披着大氅腰扎板带,斜插着两把大镜面匣子。 他豹头环眼,大耳有纶,满脸的横肉,络腮胡子扎里扎撒像钢针似的。他毛茸茸的大手叉着腰看着被吊在半空的四个人。 一个崽子凑近他说:“炮头,插了他们?” 炮头摇摇头压低声音说:“顺回去,交给大当家的!” 四人被放了下来,搜去了身上的手枪和匕首等携带的东西。他们接着被黑布蒙上了双眼,捆绑上了双手,被人牵着后边用枪顶着。 七转八拐的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站住了。 接着有人打开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四人还不适应室内的光线。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是个大厅。 正中的台子上放着很大的一把太师椅,上边铺着一张东北虎的虎皮。那虎皮花纹清晰,紫红、黑、黄、白四种颜色掺杂在一起。 虎头看上去张牙舞爪,两只前爪子抓紧椅背,看上去有些吓人。 太师椅上坐着位大汉,他双眼炯炯有神,嘴角耷拉着,冷冷地看着下边的四人。 他突然张嘴说话了,“西北狂风卷黑云,何方神圣来登门?报个蔓!” 吴立刚三人一听都蒙圈了,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大当家的说的是啥,更不用说搭话了。他们都愣愣地看着张四。此时都指望张四说话呢。这时他们看张四也不那么烦人了。觉得他挺英雄的。 这时张四接过大当家的话茬说道:“跳蚤蹦跶不起来,就是个瘪子。小的弓长蔓。有眼无珠误撞宝地,山神见谅!” 说完张四左脚朝左前方迈了一步,来了个左弓步。右腿略微弯曲将右手攥拳左手护住右拳拇指竖起在左肩头晃了三晃。 张四的这个举动是有讲究的。左脚跨出一步右腿弯曲代表跪拜,因为在那个时代和环境不适合跪拜,即麻烦又庸俗。 右手握拳是因为拔剑拿枪都是用右手。握上拳了再用左手护住代表我收起了武力,没有攻击你的意思。左手拇指竖起意思是对方是老大。放到左肩上方是以左为大高高在上的意思。 总之是尊重对方,降低自己。 太师椅的大当家的听了哈哈大笑,然后朝炮头一使眼色。炮头会意走到四人近前绕着他们转圈看。 看得四人直发毛。看了两圈,炮头走上台子和大当家的耳语。 大当家的听了高声喊道:“踹开房盖开天窗,咱们今天说亮话。把你们的海底好好透透!透好了,大块的肉,大碗的酒。透得不好……哈哈。” 下边的崽子异口同声喊道:“插了!” 张四又来了一遍刚才的动作,但他还是低着头说道:“哪家庙?什么佛?我该烧什么香?” 大当家的答道:“庙小佛不灵,十八子看护太阳升,江湖报号震东方。” 大当家的说完,吴立刚三人仍然是什么也不明白,更别说搭话了。吴立刚上过军校,现在都不灵了。 张四一听愣住了,心里想:怎么跑大野岭来了。十八子是李,看护是守,太阳升是东方的东。 他知道大野岭盘踞着李守东也就是震东方绺子。他们人多势众,组织严密。 张四此时才明白自己为了躲避剿匪部队的围剿,绕了个大弯。但这弯绕大了,绕到大野岭来了,还撞进了震东方的地盘。 看四个人都没有再搭话,震东方朝炮头一使眼色,炮头会意。他走到四个人的身边仔仔细细打量一番,似乎又闻了闻。然后转身上了台子走近震东方与他耳语。 炮头告诉振东方,这几个人肯定是共产党的探子,他们那三人是共军。从他们的眼神,手指就能看出来。 右手食指都很粗壮有力,是经常打枪练的。他们的身上都有浓烈的火药味。 震东方听了,骂道:“他妈的,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来人!拉出去崩了!” 话音刚落,过来几个人把他们四人用枪顶着走了出去。 洪志刚想反抗,被一枪托子砸在后背上,洪志顿时蔫了。乖乖地往外走。 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反抗是没有用的。 吴立刚想这下子完了,死这里可冤透了。 当把他们推到要出大门的时候,景卫凯想:出了这个门就没戏了。因为放他们的决定权在大当家震东方手里。出了门,那些崽子就执行命令行刑了。 吴立刚刚想喊我是国军,景卫凯刚想喊我姥姥是共荣军的赵玉娘。因为救命要紧,别的都不在乎了。景卫凯想姥姥可能好使,反正喊了,不喊白不喊。喊了可能救命。 景卫凯想到这里刚要喊叫说:“我姥姥是共荣军司令赵玉娘。”没等他喊张四喊上了,不过他喊的是:“我是桦树沟的人!” 大当家的一听桦树沟三个字,立即喊道:“拉回来!” 四个人被推推搡搡地拉了回来。 大当家的盯着张四严厉地问道:“你是桦树沟的人?” 张四点头说道:“如假包换!我拿脑袋担保!” 大当家的用手指着其他三人问道:“他们仨也是?” 张四一想事到如今说实话吧,就说道:“他们仨不是桦树沟的,是国军。他们是给桦树沟送信的。我是给他们带路的。由于担心被剿匪部队抓住,所以才绕道走,没想到撞进了您老的山门。” 震东方为什么对桦树沟这么敏感呢?原来他早就知道桦树沟住着原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贾德金和薛曾山。而薛曾山是国民党中将特派员。并且桦树沟有董家烧锅的董老板协助。实力不可小觑。 上次他接到消息,让他出兵打击围剿桦树沟的民主联军。他听说桦树沟有七八百人枪。还有国民党剿总司令部的后台。当然要鼎力相助。 带兵走到半路,接到消息民主联军撤了。震东方才带兵回来。但对桦树沟还是敬重得很。 第452章 雁过拔毛 张四关键的一句话救回了四条人命。震东方立即摆酒席招待四位。 晚上躺在炕上,吴立刚偷偷问张四说:“震东方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呢?”张四因为经常去桦树沟给董洪昌送信。对桦树沟的事情知道的就多一些,此时吴立刚一问他立刻有点牛逼闪闪了。 便洋洋得意地说:“这事儿啊一般的不知道,但我知道。桦树沟的事情不管大小我都知道。” 看着张四那得意的样子,洪志就说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快点说得了!卖鸡巴啥关子!” “我还不说了呢!”张四生气不说了,便用被子把头蒙上了装作睡觉的样子。 洪志看看吴立刚又看看景卫凯然后说道:“这北黑省吹牛逼的人咋这么多呢?啥也不知道还楞装!” 张四把被子从头上推开喊道:“谁啥也不知道?你说谁啥也不知道。这震东方之所以听到我说桦树沟就放了我们,是因为……” 三个人正伸长脖子侧耳倾听呢,张四还停下了。三人都愣愣地盯着他。停了几秒钟吴立刚问他说:“你咋不说了呢?” 张四慢悠悠地说:“有个屁放不出来。”“那你快点放啊!”吴立刚催促张四有屁快点放。 张四听吴立刚催促他便说:“还没走到地方呢!” 这时,洪志不声不响地伸手到炕沿下拿起鞋,突然揭开张四的被子照着张四的屁股就是啪啪两鞋底子。打得张四嗷嗷叫。 这时张四还真噗噗放出两个屁。这把吴立刚和景卫凯乐得,眼泪都笑出来了。 桦树沟的三个人就是贾德金薛曾山和董洪昌,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项。薛曾山所属的人数最少,但他是国民党北黑省的情报站的少将站长。国民党统治的中华民国是大靠山,国军眼看着就打到北黑省了,那薛曾山的势力了不得啊! 贾德金曾经是胡啦县警察局局长,带上山的人最多。对外号称三百多人人枪。再加上贾德金非凡的经历和心狠手辣。也是个谁也惹不起的人物。 而董洪昌在五道镇方圆百里经营多年,家财豪富,人脉甚广。 所以三股势力聚集桦树沟立刻就在江湖打出了名号。 在赵玉娘带人想围剿桦树沟的时候,薛曾山给大野岭的震东方李守东送信让他带兵来围剿民主联军,震东方立刻带人赶来。走到中途接到消息说民主联军撤了,他就回去了。 而卧龙山的飞龙谢广志也是如此。 所以张四一提桦树沟震东方李守东就没有杀他们,并且好酒好菜招待着。 四人躺在炕上闲崩炕不提,再说震东方李守东。此时正和他的炮手也是二当家的滚地雷密谋。 震东方斜躺在小火炕上,身子下边是刨皮褥子。他吧唧吧唧地抽着旱烟袋,偶尔滋溜一声往地上吐口唾沫。 滚地雷说:“我觉得这几个人送的信一定是非常重要,不然的话不能派三个国军亲自来送。还绕绕擦擦地跑咱们地界来了。” 震东方慢悠悠地说道:“可我怎么问他们也不说啊!” 滚地雷这时把右手掌伸直当作刀的样子一比划说道:“插了他们,就知道送的是什么了。” 震东方摇着头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那太不讲究江湖义气了。” 滚地雷接着说:“插了他们人不知鬼不觉的,啥事没有!” 震东方仍然摇着头说:“不行啊,老二!老话不是说吗,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走漏了消息,那桦树沟能饶了我们吗?我们在江湖上还能混了吗?所谓的老野岭雁过拔毛,那是抢财物。” 滚地雷长叹一声说:“我总觉得就这么放他们走可惜了。” “我也是有点舍不得!要是师爷在就好了。”震东方说道。 “要不这么的,当家的你看行不行?”滚地雷说完和震东方耳语。 震东方听了微微点头表示应允,但他接着说道:“千万要稳妥啊!不能出差错!” “当家的你就瞧好吧!”滚地雷洋洋得意地向振东方保证。 第二天吴立刚四人吃饱喝得了,震东方又给他们备足了干粮便送他们上路了。吴立刚他们对振东方千恩万谢,挥手告别。 走出山门挺远了,还看到震东方带着人伫立着。 由于有震东方的人带路,他们下山非常的顺利,很快就出了震东方的地界。带路的和吴立刚他们道别后回去了。 桦树沟薛曾山和贾德金还有董洪昌急得团团转,过去这么多天了,送委任状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 薛曾山和贾德金盯着地图看。贾德金说:“这么远的路程就是再慢也该到了。” “是啊!一天怎么也得走个三十里四十里的啊。”薛曾山也在担忧。 别看那几张委任状,就是纸印的。但用处可就大了,那是权力的象征。有了那些委任状,桦树沟这些人形成的组织就名正言顺。就可以号令所有的北疆反抗共产党的大小武装。 背后是中华民国和它所统治的广大国土,领导的强大军队。 “反共先锋军”听着都舒服都解气。 赵玉娘这几天也是茶不思饭不想。过去这么多天了外孙景卫凯一点消息也没有。 想当初女儿将翠兰死了,自己是伤心了很长时间,但慢慢的也就过去了。蒋正涛进监狱自己也是担心犯愁。后来蒋正涛在抗日的战场出生入死。来往北联哪次都是危险重重,但都没像今天这么难受。 赵玉娘有时想自己是不是老了,景卫凯这孩子没在自己身边待过。按理说没啥感情,可自己惦记他怎么惦记到这种程度。怎么回事呢? 大野岭绺子的师爷赛诸葛的韩永信回家看老娘回来了。 震东方李守东听到报告急忙出山门迎接。 二人见面寒暄一番,重点是问候韩永信的老母身体情况。韩永信告诉震东方说:“我老娘看到你给拿的礼品高兴坏了,她说这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高兴的一个生日,她老让我谢谢你!” 二人正说着话,二当家的风尘仆仆地带着人回来了。他身边的一个崽子还背着一个大包袱。 二当家的看到师爷韩永信急忙喊道:“哎呀,师爷回来了?家母可好啊?” 师爷急忙点头回答:“谢谢二当家的,谢谢了。” 韩永信这时看着二当家风尘仆仆的样子就问道:“你,这是带人去哪儿了?” 二当家的面露难色不说话,场面顿时凝固了。还是大当家的震东方打了圆场,他笑哈哈地说:“走走走,进去说,进去说!” 众人簇拥着三位头领走进大寨。 第453章 鸡鸣狗盗 进到寨里,师爷赛诸葛韩永信回自己房间放好东西接着洗漱。 大当家的震东方和二当家的急忙钻进密室,打开包袱。包袱里全是吴立刚四人的衣服和鞋子腰带,就连内裤都在里边。 二人急忙翻找,什么也没找到。 大当家的震东方纳闷了,他自言自语地说:“说是送信,怎么没有呢,不能啊?” 二当家的也说:“还能吞到肚子里去?” “那不能,有可能你们抓他们的时候藏起来了。”大当家的推测道。 “唉,这里好像有东西!”二当家的突然喊道。 震东方急忙拿过二当家手里的上衣,他用手一捏感觉后背很厚。便拿过小刀把衣服的后背拆开。果然里边是密封的很扁的一个包裹。 二人欣喜若狂,急忙打开。二人拆开一看傻眼了,原来是五张纸。二人都不认识几个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二人拿着犯寻思了,这是什么东西呢! 这时传来脚步声,震东方说道:“师爷来了正好,他识字。” 赛诸葛韩永信进来,看到二人手里拿的东西就很惊讶。要是他们二人手里拿着枪炮,刀剑之类的什么东西还不觉得怎样。而拿着印刷的纸制品赛诸葛就觉得新奇了。 他伸手拿过便问:“什么东西?” 赛诸葛韩永信一看大惊失色,他质问二人:“这东西怎么在你们手里?” 原来吴立刚他们走的时候,大当家的震东方和二当家的滚地雷就想要抢劫他们。所以走的时候也没给他们拿枪支弹药。 而吴立刚他们也不好意思要,因为枪支弹药很值钱,并且还不好买。走出去二十几里路就被一伙山贼给劫了。开始他们还反抗,可是人单势孤,各个被打得鼻青脸肿。 手上没武器只好挨打。他们被扒光了衣服,一丝不挂地被绑在一个山洞口的大树上。那些人拿着他们所有的衣服进了山洞。其实,山洞有另一个出口,二当家他们从那头拿着衣服出去了。 天渐渐黑了,蚊子多了起来。吴立刚哀求看着他们的人放了他们,不然的话他们可能被蚊子咬死。 看守把他们绑着带进了山洞,坐在冰冷的石头上。然后点起了干柴,熏蚊子。 赛诸葛韩永信听了二当家的一说,气得咬牙切齿一个劲儿地跺脚。 他说道:“你们咋这么糊涂啊?怎么能去抢这个东西啊!” 二人都愣懵愣眼地看着他们的师爷,赛诸葛看他们二人发懵就说道:“你们不知道这是啥东西。我告诉你们这要是在大清那就是圣旨,你们抢朝廷的圣旨那就是杀头灭九族。” 这下子二人蒙圈了,直愣愣地看着赛诸葛韩永信。 韩永信接着说:“你看这上面的官印,北疆剿总司令部。私人印章是总司令员李天朝。那李天朝管着整个浪的北疆。放到过去那就是封疆大吏,相当于总督。” 听师爷这么一说,震东方和滚地雷吓得浑身发抖,就差尿裤子了。 震东方颤巍巍地问师爷:“那可咋办那?我们俩就是好奇,听他们说是送信,就问他们。他们不说,我们俩就想知道送的什么信。” “这不是信,是委任状。五份,里边还有你一份呢!”韩永信气得说话都不是动静了。 震东方惊讶不已,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韩永信说道:“还有我?” 韩永信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说:“你们俩也别着急,我给你们念念。任命薛曾山为反共先锋军中将司令。” 韩永信念完一份就放到桌上,接着念另一份:“任命薛华为反共先锋军少将参谋长。任命贾德金为少将副司令兼第一旅旅长。任命卧龙山的谢广志为第二旅少将旅长。任命大野岭的李守东为第三旅少将旅长。” 五份委任状都读完了。不但读了内容韩永信还给他俩念了委任状的日期,以及任命的剿总司令部等内容。 震东方听到有他李守东可乐坏了,两眼都放绿光。他兴奋地问韩永信说:“少将旅长是啥官啊?” 韩永信思索一会说:“比松滨市市长还大。管着七八千的兵马。有大炮,重机枪,轻机枪,卡车。啥都有。” “哎呀,知道有我的这么好的事,你看看这不是扯吗!这可咋整啊?”震东方急得都要哭了。 “这种事情很多的绺子就是想要都得不到。梁山知道吧?水浒里那些好汉还要接受朝廷的招安呢。我们有这委任状就是国民党正规军了。你们这不是胡整吗?”韩永信仍然是那么的气愤。 天已经黑了,突然外边枪声大作。吴立刚等人眼睁睁地看到那些崽子吓得往洞里边跑去。震东方带着人冲了进来。 震东方虚张声势地喊道:“进洞给我搜!抓到了都枪毙。” 进洞里的人没有搜到人,倒是把他们的衣服拿出来了。打开包裹,把衣服分给他们个人穿上。 三个人对震东方是千恩万谢。震东方也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说自己照顾不周,让他们受苦了。 这次由震东方亲自护送,一直到桦树沟地界。 大当家的震东方李守东抱拳和四人话别。 张四看震东方带人走远了说道:“这个震东方还挺讲究啊?多亏他了。” 吴立刚冷笑着说:“我怀疑这事是他干的。” 洪志也说道:“看他傻啦吧唧的样儿,差不多。特别是他的那个二当家的更他妈的缺德。” 洪志看景卫凯低头不语,就问道:“唉,刘小虎,你想啥呢?咋不说话?” 景卫凯冒出一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立刚听了景卫凯冒出的这句话,就问道:“你说谁啊?” 景卫凯立刻觉得自己说得有点不妥,就说道:“震东方绺子里的那些人,都不是东西。我也感觉是他们干的。” 吴立刚捏捏自己后背上的衣服说道:“好在东西没丢。” 但他拿过衣服仔细看了看,觉得缝合的地方好像与以前有些不同。但他没说什么,三个人继续前进。 走到一处隘口,两边是陡峭的山峰,中间是一条羊肠小道。吴立刚的意思是从两侧的山峰翻过去。他觉得翻过去没有问题,因为他们现在是吃饱喝得了,体力很好。 但张四坚持从隘口的小路上去,他认识那些把守隘口的小崽子。 可是,当他们刚刚走近隘口砰砰两声枪响划破了山谷的沉寂。 第454章 终于抵达 吴立刚出于职业的敏感觉得有人袭击他们。他仔细往隘口观察发现在两侧有两座木刻楞,木刻楞对着山下有射击孔。枪声是从木刻楞里传来的。 他告诉张四朝上边喊话。说明我们是谁,干什么来的。 吴立刚这样布置是正确的,上边听到了一定会山上通报,他们就能顺利进山。没想到,张四却喊道:“你们瞎了眼了吗?没看到是你张四爷爷吗?我们是来送委任状的。剿总司令部来的人。” 其实,站岗的崽子们都认识张四,他经常来往于山上山下。但他那牛气冲天的样子,加上他说话贼臭。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都看他生气。 今天他这么一骂,再加上拿大话吓唬人,对方更来火了,几支步枪从枪眼一起朝山下开火。 吴立刚是真生气了,他一方面是生张四的气,不好好说话,装什么犊子。另一方面他生山上那些崽子的气,他骂了两句你就开火。子弹是好玩的。 “打!”吴立刚命令道。 震东方李守东送他们的时候,给他们配备了先进的枪支和充足的子弹。山上一打枪,三个人都来火了。 毕竟一个个生龙活虎,血气方刚,是在战场上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还能怕你几个山贼。 再加上这些日子风吹雨淋,挨饿受冻,住坟墓,蹲草丛,被扒光挨打。一股脑的委屈都上来了。 吴立刚一命令,二人抄枪就打。各个是职业军人训练有素。不用瞄准朝着木刻楞上的枪眼就打,一打一个准,打一个,一个没声了。 可把木刻楞里的崽子吓坏,有人急忙往山上跑,一边跑一边喊:“有人攻山了,有人攻山了!” 山上下来的崽子越来越多,可三人是越打越勇。张四也跟放枪,可他那两下子,打得一点也不准。 三人瞄准一个打死一个。打完后从一棵大树后跳到另一个棵大树后,或者岩石后边。 山上那些乌合之众根本打不到他们。 三人的勇猛,把张四都看傻了。他凑近吴立刚说:“我们屯子的人要知道你这么厉害,就更没人敢惹我了。” 吴立刚看他一眼没有理他。 而景卫凯心想啊,打死越多越好,省着剿匪部队麻烦。所以,他是往死里打。 很快,上山的台阶和木刻楞里倒下了十几具尸体,负伤的跑回去不算。 接着有很多的士兵朝山口涌来,大厅里的薛曾山和贾德金听到了枪声,急忙问是怎么回事。当听说送委任状的打起来了,他们急忙带人来到山口。 贾德金喊住他们的人,然后对山下喊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请回话!” 吴立刚听到这句话知道来正经人了,便回答说:“我们受剿总司令部指派来送委任状的。” 贾德金朝山上的人大吼道:“都住手!赶快迎接!” 薛曾山也好、贾德金也好对来送委任状的当然要客客气气的。当问起为什么打起来的时候,各说一词。 山上的小头目说张四骂人。而张四说守关的不让山上,先开的枪。薛曾山一看各说各的理也没法断定是非。便让大家先进大寨。 山上的气氛顿时活跃了,人们奔走相告,北疆剿总司令部来命令了。我们的日子以后好过了。 更有人说贾局长要升司令了,成批的大炮机关枪都要运来了。 贾德金和薛曾山带领众人簇拥着四人进了大厅。 吴立刚洪志和张四现在都是神气活现,一扫一路的颓废、疲惫、诅丧。就是景卫凯心里是五味杂陈,既有到达目的地的兴奋,又有委任状送到后带来的后果而担忧。 他清楚有了委任状他们就能更好地结合在一起。共同对付民主联军,对付共产党。 现在想什么都没用,只有见机行事了。 进了大厅,吴立刚朝薛曾山贾德金和董洪昌几个人问道:“谁是薛曾山将军?” 薛曾山答道:“我是!” 吴立刚来了个标准的军礼,说道:“报告薛将军,少校吴立刚带领两名士兵来给将军送达委任状,请将军查收!” 说完吴立刚脱下上衣,有人递过小刀,吴立刚拆开衣服后背拿出包裹递给薛曾山。“ 薛曾山还礼,接过包裹递给身边的人。有人拆开,拿出委任状递给薛曾山。 薛曾山一一展开,详细查看,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五份委任状的内容是:任命薛曾山为反共先锋军中将司令,薛华为反共先锋军少将参谋长,贾德金为少将副司令兼第一旅旅长,卧龙山的谢广志为第二旅少将旅长,大野岭的李守东为第三旅少将旅长。 贾德金看过委任状立即派人去卧龙山和大野岭给谢广志和李守东送信,让他们来桦树沟接受委任。 小山东此时跟在贾德金的身后,从山口一直跟到大厅。他早就听说有人来送委任状。今天看了三个国民党军人,没有看出什么特殊的,都是标准的军人。张四他早就认识。 但山上发生的一切他没法告诉山下的赵玉娘。只好等待机会了。 吴立刚想带着二人尽快回去,这也是洪志的意思。二人是战场上的军人,离开战场总是不习惯。再加上这一路所发生的一切让他们二人非常痛苦。 景卫凯却不着急,他想着怎么尽快让他姥姥和舅舅知道桦树沟的情况,好尽快消灭这股与人民为敌的匪帮。 但薛曾山和贾德金也包括薛华都觉得,由吴立刚宣读委任状更有说服力号召力和凝聚力。因为毕竟他是钦差大臣。 薛曾山给剿总司令部发了电报,说明情况。剿总司令部同意薛曾山的请求。 在等待大野岭的李守东和卧龙山的谢广志的时候,三人整天没事就在山上玩耍。山上所有的人都对他们毕恭毕敬,钦差吗!再加上他们回去会向剿总司令部汇报的,这直接涉及到他们的补给。 给多少枪炮,子弹,装备。 薛曾山也想通过他们多了解前线的战况,前线的胜负才是最根本的。当听说国军节节胜利,一路凯歌,他们非常高兴。 国军一旦打到北黑省,解放松滨市,那他们就是有功之臣。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想想就让人心驰神往。 第455章 委任在即 在等待的这些日子除了吃喝聊天,三人就是游玩。当然了张四也跟着凑热闹,三人也不烦他,但也说不上怎么喜欢他。 薛曾山和贾德金不能总陪伴他们,就想找个人陪他们在山上溜达。选来选去没有合适的人。最后贾德金想起还是让小山东陪他们可靠。 小山东忠诚,老实。重要的是一根筋,还有点傻啦吧唧的。 于是,就由小山东带几个人陪着吴立刚他们游玩、打猎、钓鱼。 吴立刚和洪志就是吃喝玩乐,而景卫凯却是在仔细观察山上的兵力部署,明暗的岗哨。但他要十分谨慎和小心,他要时刻警惕身边这个贾德金安排的小山东。 一天,董洪昌指着薛曾山的鼻子说:“你净整些个没用的。去松滨市来回得冒多大的风险!我们应该来点实实在在的,行之有效的事情。” 薛曾山反驳说:“我这么干就是实实在在的事情,你想,我们把委任搞得轰轰烈烈,造成声势,人心归向我们。就能破坏共产党的统治。进而破坏他们的土改,支前。这也是对前线国军的有力支持。” 薛曾山想把委任搞得隆重一些。他让薛华给潜伏在松滨市的中统情报站发报,问他们有没有国军的服装。他想让吴立刚他们三个都穿着国军的军服,他们在接受委任的时候也都穿上相应的军服和佩戴相应的军衔。 薛曾山这样搞也是有道理的,这样可以增加可信度和凝聚力。号召各股绺子就有更强的说服力和话语权。 电报发给潜伏在松滨市的中统情报站,他们回电全部都有。因为他们准备好了接手松滨市。但,得他们自己下山来取。 董洪昌知道这件事极力反对,他觉得这些都是虚的。国军有本事就马上打过来。国民党一占领松滨市接着统治北黑省,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但薛曾山坚决认为,只有我们在共产党的后方发展起来才能使国军尽快地打过来。 看二人争执不下,贾德金对董洪昌说:“特派员的说法也有道理,就派人下山取吧。要不我们也是干等着大野岭和卧龙山的人。 董洪昌气呼呼地说:“我没人往山下派了。张四这次没被抓住就是万幸。” 薛华接着说:“那就不劳董大哥了,我派人下山去取。” 就这样薛华动用自己的力量和渠道派人下山去取国民党将校呢军服。并且按照薛曾山的要求刻反共先锋军司令部的印章,再按照现在的样子印一些委任状。准备以后任命那些小股绺子。 薛曾山布置完毕,薛华下去安排人手下山去办理。 这天晚饭大家在一起聚餐,景卫凯不喝酒很快就吃完了。但他没有离开桌子,而是看着薛曾山贾德金吴立刚他们那一桌在大吃二喝。 小山东坐在他的斜对面仔细打量着景卫凯,他总感觉这个人在哪儿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突然,他想到这个人非常像蒋正涛。想到这里小山东笑了,世界上长得一样的人多了,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小山东突然愣住了,但他马上恢复了平静。有意识地把目光移到别处。但眼角的余光仍然看着景卫凯。 原来,景卫凯的左手搭在桌子的边上,用无名指和小指敲击桌子。而大拇指压在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盖上。 这正是赵玉娘和小山东约定好的接头暗号。上次就是这个方法丁大洋和他接上的头。丁大洋往山下给赵玉娘送情报,民主联军才免遭贾德金匪徒的打击。 今天赵玉娘又派人来了,这个节骨眼上来人真是太好了。但,小山东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刘小虎肯定是无意的敲击桌子。赵玉娘派接头的人怎么会是国军里的人。他们带着委任状,千真万确是国军。北疆剿总司令部的电报也证实了他们是国军。三个人确确实实是国军。那就不可能是赵玉娘派来的。 第二天在喝茶的时候,刘小虎还是那个动作。并且在敲击的时候还四下里扫了一眼。小山东确定了,他是接头的人。 一个不经意间,小山东就用右手弯曲的食指轻轻向右连续画了三个圈。小山东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有意让景卫凯看到。二人对视,什么也没说。 过了两天,一次吴立刚等人在山上打猎。小山东和景卫凯漫不经心地走到了一起。 小山东轻声问道:“三姑回家了?”景卫凯也轻声说道:“回姥姥家了。”二人相视而笑。 两次暗号全对上了,二人不敢太表现出激动,而是默默相视。 看看其他人都离的远没人注意他们,小山东问道:“是赵玉娘派你来的?”景卫凯说道:“她是我姥姥,但我不是她派来的。” 小山东问道:“那你认识蒋正涛了?” 景卫凯笑了,说道:“赵玉娘是我姥姥,蒋正涛是我舅舅。你说我认识不认识?” 小山东也笑了,自己这话问得有毛病。但确实是试探的意思强烈。 由于二人有接触的条件,也不被人注意,所以二人就聊了很多事情。景卫凯告诉小山东自己叫景卫凯,而不是叫刘小虎。并且强调在别人面前一定叫自己刘小虎。 二人在一起商讨怎么出去,怎么把消息送出去,怎么能让民主联军尽快消灭这股匪徒。 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保护好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以免耽误大事,害了自己。 薛华通过什么渠道和松滨市联系小山东和景卫凯都不清楚,只知道她是走军队的路线,这就说明在民主联军内部有国民党间隙。 国民党将校呢军服,军衔,肩章,勋略一应俱全。各种空白委任状,文件,公私图章全部备齐。 就等着那两位到来就举行隆重的委任仪式。 这天小山东带着几个人陪着吴立刚他们三人在山上打猎。小山东问身边的一个人李老蔫今天怎么没来,那个人告诉他说今天早上出去二百多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小山东听了看看景卫凯,景卫凯看看小山东摇头。二人都不知道出去那么多人干什么。 太阳偏西的时候,小山东陪着吴立刚他们回到了山寨。还没进山寨眼前的一切让小山东和景卫凯大吃一惊。 第456章 仪式隆重 满山寨全是马车和马匹,马车上装的和马背上驮的都是枪支弹药。人们正忙着往下卸,接着扛到仓库里。 小山东和景卫凯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这是多少武器弹药啊,怎么运过来的?怎么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后来,经过侧面打听小山东才知道,这是北疆剿总司令部用飞机躲过民主联军的高射炮,空投到北黑和外国的边境线上,然后用马车拉,马匹驮运到桦树沟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酒桌上董洪昌站起对薛曾山说:“薛老弟,以前是大哥小看你了,对不起我董某人有眼无珠,不知道您是这么有本事的人。还望老弟见谅啊!” 说着,他端起酒杯给薛曾山敬酒。 薛曾山也急忙站起端着酒杯说:“董兄不能这么说,您也为党国出力不少。我会向上峰提出对您的嘉奖。为了免去您的担忧,我现在就可以从今天运来的物资里拿出三十根大条奖励你。” 薛曾山说完一挥手,有人端过来一个木盘子,上边盖着红布。薛曾山揭开上边的红布露出了金光闪闪的金条。 三十根金灿灿的金条在木盘里堆得像小山一样十分耀眼。 此时别说是董洪昌啊,就是满屋子的人都羡慕不已啊!金条啊,硬通货。金光闪闪啊!到哪个地方,到什么时候都好使啊! 董洪昌乐得合不拢嘴,他接过木盘,只会说:“谢谢,谢谢,谢谢特派员!啊!不是,谢谢反共先锋军司令!谢谢先锋军司令!” 薛曾山笑着说:“董兄不必客气,这只是一点意思。等我们解放了北黑省,我保证把整个五道镇都给你!你愿意开什么就开什么。就别在意你那个烧锅了!” 董洪昌激动万分,他一拍胸脯说:“到时候,我董家的买卖要在各个领域开花结果。我要开木材厂,面粉厂,发电厂,服装厂。我要开金矿,开煤矿,开铁矿。” “行行行,你愿意开啥就开啥。”薛曾山附和着。 运来这么多的武器弹药,金条,药品和医疗器械。谁看了能不激动。贾德金站起来说:“今天高兴,我们一起干一个。” 吴立刚,薛华都站了起来,大家一起举杯,一饮而尽。鲜红的酒液像鲜血一样流进这些恶狼的喉咙。 卧龙山的谢广志和大野岭的李守东先后到来,委任仪式如期举行。 整个山寨大院站满了黑压压的土匪。他们虽然服装各异,但都站得整整齐齐,背上背着大枪。 一队队,一行行,整齐有序。 高台上,身着笔挺少校军服的吴立刚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大檐帽上的国徽,腰间崭新的皮带和皮带上挂着的手枪,脚下乌黑锃亮的皮靴无不彰显着他的高贵和英武。 他拿过一张委任状大声读道:“委任状,兹委任原北黑省少将特派员薛曾山为反共先锋军中将司令员。北疆剿总司令李朝天。中华民国三十五年。” 薛曾山穿着笔挺的中将军服向前跨了一步接过委任状,向吴立刚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接着是相同的程序,只不过委任状的内容不同。委任贾德金为反共先锋军少将副司令员,兼第一旅旅长。 薛华为反共先锋军少将参谋长。卧龙山的谢广志为第二旅少将旅长,大野岭的李守东为第三旅少将旅长。 他们和薛曾山一样,都穿上了少将军服,佩戴少将肩章和领章。各个神气活现,喜气洋洋。 不但接受了委任成了国民党的正规军,谢广志和李守东每个人还得到一百支步枪和五万发子弹,一百根金条。 这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就冲这桦树沟就没白来,国民党就值得信任,以后这个薛曾山是跟定了。 接着吴立刚宣布,每个旅可以自己任命旅部及团级军官。薛曾山命人把印好的空白委任状分发给谢广志和李守东。 委任仪式结束后,薛曾山组织了一次秘密会议,参加的只有薛曾山贾德金董洪昌薛华谢广志和李守东六个人。就连吴立刚都没让参加。 小山东和景卫凯不知道他们会议内容。 但二人对桦树沟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但二人知道想像上次丁大洋那样私自下山送信是不可能了。 薛华把桦树沟设了三道防线,没有她的话谁都无法私自通过防线。有两个开小差的都被打死了。 但景卫凯已经作好了准备,就是返回剿总司令部的时候,自己在路上很容易逃走。到那时就能把消息送回去,还不会暴露小山东。 晚上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欢送吴立刚他们和谢广志李守东。 宴会正酣之际,两个人架着一个被打得半死的人进来了。二人把那个人扔到了地上。 众人都停止了吃喝,薛华问那个小头目说:“怎么回事?” 那个小头目说:“这小子偷了金条想趁乱逃出去,被我们打伤了腿抓回来了。”那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躺在地上用微弱的声音喊着饶命。 看着他血淋淋的样子,薛华感到恶心,她说道:“还不拉出去打死喂狼!” 那个人被架了出去,接着听到砰砰两声枪响。 小山东和景卫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想,多亏没有直接往山下闯,要是闯了也是这个下场。 第二天谢广志和李守东领着自己的队伍,带着步枪和子弹还有金条走了。 吴立刚和洪志景卫凯也准备出发。突然译电员进来递给薛华一张电文。薛华接过看了看递给薛曾山。 薛曾山接过看了看,把电文递给吴立刚,对吴立刚说:“剿总司令部来电让你们留下,帮助我们训练部队。” 吴立刚愤愤地看着薛曾山,他清楚这是薛曾山向剿总司令部请示的。否则司令部不会有这个命令。 虽然心里有老大的不快,但军令如山,特别是剿总司令部的命令。根本就不能违抗。 吴立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洪志也把头耷拉了下来。景卫凯更是大失所望。 他和小山东研究好了的,在返回的路上逃走。不逃走也不行,回到剿总司令部,就得让他回自己的团里,那时就得露馅。 现在来看,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就在小山东和景卫凯失望的时候,更大的事情发生了。 第457章 母亲病危 蒋正涛下班回家没有去自己房间换衣服,而是直接去了母亲的办公室。赵玉娘正坐在办公室和马号谈话。 根据战事的需要独立团解散,马号带领一部分独立团指战员开赴前线,此时正在和赵玉娘话别。 赵玉娘很是感慨,她说道:“都走,四散了。虽然形势大好,但比起共荣军来,现在冷清多了。我身边的人走的走,散的散。” 接着赵玉娘摇摇头说:“没办法,只能如此了。马号,你走之前还有啥事情吗?” 马号说:“也没什么事,家里都挺好。就是这次一走说不上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这时蒋正涛推门进来,看到马号他便问道:“大叔在啊?什么时候来的?” 马号回答说:“有一会了,我要开赴前线了。来和你妈告个别。” 蒋正涛听了一愣,接着问道:“家里有什么事情吗?有事尽管说。”蒋正涛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马兰父母那里你能不能劝劝,让他们上城里来住。房子我解决。” 马号看看赵玉娘又看着蒋正涛说:“你就别操那心了,他们在乡下待惯了。不能来城里。劝也没用,也没必要。另外,我还得说你,再不要给他们那么多钱了。你给的钱他们都搭给儿孙了。等于养活他们一家老小。” 蒋正涛有些伤感地说:“马兰不在了,我得替她照顾她的父母。” 马号说:“照顾是对的,但要适可而止,给多了就是助长他们儿子儿媳的懒惰。” 这时赵玉娘接着说:“给了是心意,至于他们干什么就不管了。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马号站起来说:“该说的都说了,我也该走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走之前我就不再来看你们了。” 走到大门外马号说道:“想想当初多幼稚,几十年前北奉军开拔,我们不愿意离开家乡,便托你和剿匪司令说情留下了。现在什么也不能说了,也不想说,一切服从命令。” 赵玉娘看着马号鬓角花白的头发说:“都老了,想当初在七星山刀疤脸绺子第一次见到你仿佛像昨天一样。” 马号转身上车,回头看着伫立在大门旁的赵玉娘心里有无限的话语,但不知道说什么。 赵玉娘看着身材魁梧的马号上车而去,她却久久站立在那里,看着吉普车远去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妈,进去吧!”蒋正涛轻声说道。 “进去吧!”赵玉娘说道。 二人进了赵玉娘办公室,蒋正涛拿出一份电文递给他妈妈赵玉娘,一边说道:“是北联发来的急电,叶塔列娃的母亲病危。” 赵玉娘看着电报问道:“叶塔列娃得回去!” 蒋正涛长叹一声说:“是得回去,我岳父耶列维奇让把蒋河畔也带过去,他姥姥太想他。但实在是不安全。” “你是说铁路沿线不安全?”赵玉娘问蒋正涛。 “是!无论是走东线还是走北线,铁路两侧都有匪徒出没。他们现在比过去的绺子还猖獗。过去的绺子只是单独的劫匪,文化素质较低。现在却有伪满那些残余势力和国民党的加入。他们更加有智谋、更加有组织、更加有目的性。也更加仇视共产党和所领导的革命力量。”蒋正涛一边分析一边对他妈妈说。 赵玉娘思考了一下问道:“你们不是有飞机吗?就是往边境运送货物的运输机。可不可以让叶塔列娃乘坐运输机?” 蒋正涛有些为难地说:“这也违反规定,但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至于让我犯错误。” 蒋正涛说完抄起电话,给军区后勤部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勤部告诉蒋正涛明天就有一架运输机去边境城市乌潭江市。 蒋正涛一想:由那里出境到北联就安全了。耶列维奇会派人接她的。 于是,蒋正涛便把叶塔列娃叫到办公室,告诉了她母亲的病情。叶塔列娃一听哇哇大哭,喊叫着现在就要走。被蒋正涛制止了,蒋正涛告诉她明天就可以乘运输机走。 叶塔列娃才安稳下来。蒋河畔听说要去北联看姥姥和姥爷乐得直跳高,蒋霞飞看到蒋河畔那么高兴,她也闹着要跟着,蒋霞飞本来很听话,但在叶塔列娃西方教育观念的影响下有些任性。 赵玉娘和蒋正涛坚决不同意,蒋霞飞哭闹被蒋正涛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把叶塔列娃打急眼了。她和蒋正涛大吼,说蒋正涛打孩子是军阀作风,性情残暴。坚决要带着蒋霞飞。 赵玉娘看着自己这个洋媳妇摇头叹息,毫无办法。母子只好答应她,让她带着蒋霞飞一起去北联。 第二天,叶塔列娃除了带两个孩子,还带了两个大箱子和两个背包。里边装满了她和孩子的衣服,用品,北黑特产等等。 赵玉娘看叶塔列娃拿这么多的东西直皱眉,但不好说什么。叶塔列娃带着孩子刚上吉普车。电话来了,是军区后勤部打来的,说是运输机取消了。要七天以后才有。 叶塔列娃听说走不了气得呜呜大哭,她这一哭俩孩子也哭。把个赵玉娘急得团团转。 蒋正涛也搓着手没有办法。 叶塔列娃让蒋正涛动用军区的专机,蒋正涛告诉她不行,违反组织纪律和原则。 可叶塔列娃不听,她说她爸爸就经常动用军用飞机。 蒋正涛没办法,只好和她解释,国情不同。北联重工业发达,飞机也多。就是比她爸爸官职小的都可以用军用飞机。 而现在的中国不同,政权刚刚建立,资源相当稀缺,每一分钱都得用到正处。身为军区司令员,乘坐运输机就是违规了,不能用专机。 但叶塔列娃说什么也不能等七天。 没办法,赵玉娘和蒋正涛商量,让他们坐火车吧。一天多就到边境了,过了境就由她父亲安排了。 蒋正涛命令参谋往火车站打电话,询问火车时刻。 参谋告诉蒋正涛,现在去火车站有一列车,是运输军用物资的,临时挂两节客车。还有座位。 第458章 火车被劫 蒋正涛只好用吉普车把他们母子三人送到了火车站。 原来这是一列运送军用物资的军车,临时挂两节客车。司机把蒋正涛的吉普车直接开进站台。 母子三人上了火车。 负责押运的一个连长看来了三辆军用吉普车和众多的警卫就知道有首长来了,急忙迎接。 郭连长认出了军区司令员蒋正涛,急忙向蒋正涛敬礼,报告。蒋正涛还礼,问了问车上的物资和押运人员的数量。 郭连长告诉蒋正涛司令员,车的物资都是军队急需的。临时加挂两节客车是为解决有要事的乘客需要。 由他带领三十名民主联军战士护送。 列车徐徐开动,叶塔列娃和两个孩子把头探出车窗和蒋正涛挥手告别。 吴立刚和洪志景卫凯商量,怎么才能够早点回去。 洪志说:”能不能求求薛曾山,让咱们少待几天快点回去。“ 吴立刚轻轻摇头说:“不行,我们留下给他们训练部队可能就是薛曾山的主意。要不就是他妹妹薛华。不给他们把部队训练好,他们不会放我们。他们不向剿总司令部要求,我们是走不了的。” 景卫凯点头认可吴立刚的说法,他说道:“剿总司令部投入这么多的枪支弹药和财力。是希望他们有所作为,现在不但桦树沟,所有的几支部队都缺少训练。他们这些人打家劫舍有一套,真正的打仗还差得远!我觉得咱们只有给他们好好练兵,才能够早日回去。” 吴立刚赞扬道:“小虎说得对,就是这么回事。我们还是安下心来好好给他们训练部队吧!” 景卫凯说得确实在理,他从自己的目的出发也是不愿意回前线,他想回前线的目的是中途逃走,给剿匪部队送信。 小山东在不经意间知道了他们开会的内容。薛曾山司令命令卧龙山的谢广志第二旅向卡穆佳市的周边活动,伺机骚扰歼灭民主联军和土改工作队。破坏他们的土改工作和支前活动。 大野岭的李守东第三旅袭击沿江的裕华镇,因为裕华镇是共产党统治的重镇,那里储存大量的军用物资,能抢走就抢走,抢不走就烧毁。 而桦树沟贾德金的第一旅破坏沿线铁路并且相机袭击沿线的火车。 不管袭击哪里,都以破坏造声势为主要目的。 小山东知道这一消息,急得团团转。他偷偷找到景卫凯说明了这一情况。景卫凯听了也很着急,但二人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办法通知剿匪部队。 吴立刚少校是军校毕业,职业军人。桦树沟的这些散兵游勇在他的调教下一天天进步。军事各项科目进步得非常快。特别是战略战术得到大幅度的提高。 而洪志和景卫凯也各带一个班组进行训练。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晚上贾德金把小山东叫到自己的房间。嘘寒问暖一番后,他让小山东物色一个可靠的人下山给他办点事。 小山东一听精神为之一震,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一是在敌窝时间长了练就了处事不惊的定力,再加上自己先天性格憨厚笨拙。 他心里暗想啊,最合适的就是景卫凯。但他不能说出来,说出来肯定露馅。景卫凯也就是刘小虎要和吴立刚一起训练山上的这些散兵游勇。再加上会引起贾德金的猜疑,你们这么几天怎么会熟悉到这种程度。 小山东答应贾德金,他会尽力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天晚上刚要吃晚饭,哨声响起。部队紧急集合。 黑压压的二百多人站满了院子,贾德金站在队伍前边的高台上训话。他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出发!” 小山东挎着匣枪骑着马跟在贾德金的身后,他看到景卫凯也骑着马跟着队伍出了山门。 队伍急行了四十多里地来到一个山坡,这时天已黑透。 贾德金骑在马上,他的旁边是同样骑马的薛华。他们的身后是小山东以及他们二人的专有卫队。卫兵都是精神抖擞的年轻士兵,他们背着大枪,骑在马上注视着山下。 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山下的人在忙碌。突然那些人都朝对面的山坡跑去。接着听到了火车的叫声。 小山东知道了,这是要袭击火车,自己是干着急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车驶进贾德金这伙匪徒的包围圈。 火车转过山脚速度就不是很快,加上火车司机可能是看到了前方的路轨有异常,火车慢了下来。 突然对面的山坡枪声大作,贾德金他们的脚下也冲出了无数的人马,一起向火车扑去。 火车停了下来,双方激烈的交火。 站在山坡上的贾德金和薛华小山东他们看着双方交战的火光就知道战斗的激烈。 贾德金和薛华举着望远镜看着山下的战斗,突然贾德金挥手喊道:“都给我冲下去,狠狠地打!” 他们面前的人马听到贾德金的命令急忙奔下山去。 枪声大作,火光冲天。列车在燃烧。 郭连长带着的三十多人很难抵挡这股匪徒的进攻。车厢里的蒋河畔和蒋霞飞吓得哇哇大哭。叶塔列娃搂着他们说道:“别怕,你们的爸爸是司令,马上就会派兵来的。别怕!” 郭连长一边朝敌人射击一边跑到车头,他想让火车司机往后倒车,摆脱敌人的进攻。 当他冒着弹雨跑到车头,蹬上驾驶室的时候,看到司机和司炉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回头一看就有几个战士趴在地上朝敌人射击,他捡起地上的一支步枪朝敌人猛烈地还击。 一颗、两颗、三颗,无数颗子弹射中了他的身体。 这位年轻的民主联军指挥员直挺挺地倒在了铁路的路基上。 没有燃烧的货物,被贾德金他们这些匪徒抢运到山上。 一百四十多乘客被押上了山。 当叶塔列娃带着两个孩子从贾德金和薛华身边经过的时候,薛华看蒋河畔长得很好看,简直像橡皮娃娃,白皙的脸蛋,大而有神的双眼,眼睫毛还一闪一闪的。便去抚摸他的头。 蒋河畔一甩头挣脱了薛华的手,他吼道:“别碰我,我爸爸是司令员,会找你们算账的!” 叶塔列娃急忙捂住了河畔的嘴。 但贾德金和薛华都听清楚了,小山东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第459章 劫匪成功 薛华疑惑地回头问贾德金说:“这孩子说他爸是司令?” 没等贾德金开口,小山东说:“净他妈的扯蛋,他爸能是司令?你看他妈妈是个北联人,那他爸爸也得是北联的司令。北联司令的老婆孩子能坐这破火车?” 由于蒋河畔被叶塔列娃紧紧搂在了怀里,蒋河畔虽然再想争辩,但也说不出什么。 薛华仍然疑惑地看着叶塔列娃搂着两个孩子随人流朝前走去。贾德金喊道:“大家押着他们快点走!” 桦树沟那些匪兵驱赶着被俘虏的人们往桦树沟走去。 贾德金命令一大部分匪兵断后,如果有民主联军追击就埋伏在山的两侧袭击他们。 贾德金和薛华等人骑马很快就回到了山寨。到了山寨薛华就给潜伏在松滨市的飞鹰发报,让她调查北黑军区司令是谁,他的老婆孩子在哪里。 因为薛华听到那个小男孩说他爸爸是司令,她就觉得很奇怪。 截获的军用物资很快就用马车运到了山上,但俘虏的那些人却走得很慢。 贾德金和薛曾山正在院子里指挥卸那些截获的物资。薛华从屋里出来风风火火地对贾德金说:“快!派人跟我下山,去接那母子三人。” 薛曾山和贾德金都愣愣地看着薛华问:“怎么了?” 薛华说道:“那母子三人是北黑省军区司令员蒋正涛的老婆孩子。快把他们带上山来。” 贾德金一听大喜过望,急忙喊道:“小山东,快带人和参谋长下山。把那母子三人带上山来。 被俘虏的那些人在桦树沟匪徒的驱赶下艰难地行走在山路上。 这时十几匹快马飞奔而来,马上的薛华下了马对押送的小头目说:”怎么走这么慢?” 小头目说:“他们走不快。” 薛华怒气冲冲地吼道:“给我打!走不动的往死里打!” 薛华走到一个老头身边,举起马鞭就是一顿猛抽,打得老头满脸是血,痛苦地哀嚎。 其他人害怕挨打就加快了脚步。 几辆拉着货物的马车走了过来,薛华喊道:“站下!” 马车夫停下了马车,薛华指着叶塔列娃和两个孩子说道:“把他们三个绑起来,放到车上!” 匪徒过来,不由分说把叶塔列娃绑了个结结实实。任凭叶塔列娃怎么大骂,匪徒们都不理会。连骂再喊,叶塔列娃的嗓子都哑了。 两个孩子也哭喊着,叫妈妈。 叶塔列娃母子三人被绑起来抬到马车上。老板子打马朝桦树沟驶去。 其他人在匪徒的押送下快步行进。 等到五道镇剿匪大队接到消息再赶到火车被劫的地方,已经是五六个小时之后了。 黄继业只能看着冒烟的车头和车厢,还有没有烧没的货物。以及横七竖八的死尸。 黄继业安排一部分人清理尸体,看看有没有还活着的。 自己带人沿着马和人踩踏的踪迹追击。追了十几里地来到了一处峡谷,突然两边枪声大作,他身边有十几个士兵倒下。 黄继业下马命令还击,可是松涛阵阵,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黄继业气得大骂:“狗日的,给我追,追上了往死里打!” 被梁家栋拦住了。梁家栋说:“不能追了,追不上的,白送命。” 卢淑梅也劝黄继业不要追了。没办法只好停止追击。 这时黄继业对卢淑梅和梁家栋说:”你们俩一个是副政委,一个是参谋长。我们今天就在这开个会吧!看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卢淑梅说:“不能回去,我们去被劫的火车那里,看看尸体掩埋完了没有。然后我们就住在那里。” 梁家栋接着说道:“附近的铁路值班室的电话线已断,我们想办法修好。和上级联系方便。” 黄继业无奈地说道:“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听上级的指示吧!” 蒋正涛接到消息说是火车被劫,物资除了烧毁的都被抢走了,一百四十多人被掳走,不知去向。 蒋正涛不敢怠慢,急忙回家把这一消息告诉了自己的母亲赵玉娘。赵玉娘听了险些晕了过去。 这时,她接到省委来的电话,让她和蒋正涛立即去省委开会。 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还不知道被劫人员里有蒋正涛的媳妇和孩子。松滨市市委书记市长,公安局局长贾文龙,胡啦县县长张耀祖,蒋正涛,赵玉娘等众人都到了省委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各个神情严肃。 郑天龙书记通报了匪情,卧龙山的谢广志在卡穆佳市周边大肆破坏暗杀。大野岭的李守东破坏我们的矿山,打死护矿的民主联军多名。 总之,现在的北黑省是烽烟四起,匪徒活动非常猖獗,而我们对匪徒的所在位置、人数、武器配备,活动范围以及动向是一无所知。 最后形成一致意见,由剿匪大队尽快解救被劫走的人质。省委调动一切力量支援剿匪大队的行动。 叶塔列娃母子三人被劫上山,可把贾德金薛曾山高兴坏了。奇货可居啊!有他们三个做筹码,可以掌握主动权了。 薛曾山立即命令薛华向北疆剿总司令部发报,汇报战果。 北疆剿总司令部接到报告,李天朝司令非常高兴通令嘉奖。号召所有战斗在敌人后方的党国忠诚战士,向桦树沟反共先锋军第一旅学习。同时也希望第一旅再接再厉,再创新的辉煌。 同时,李天朝司令员向总统府报告,申请更有分量的奖赏。 桦树沟山寨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贾德金命令:杀猪宰羊,厨房加派人手,摆酒席庆贺。 酒席还没开始天空雷声隆隆,西北方黑云滚滚,顷刻之间大雨倾盆。 薛华命令手下看好那些人质,特别是那位司令夫人和那一双儿女要严加看管,不能有一点差错。 为防不测,薛华还派了手下的两名女兵看管他们母子三人。 赵玉娘开完省委的剿匪会议,立即赶往五道镇。太阳落山了,距离五道镇还有十几里地,突然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冯淑兰问赵玉娘要不要停下休息。因为道路泥泞吉普车走起来非常吃力,也很危险。 赵玉娘看看车外的大雨说道:“继续前进!” 在赵玉娘的带领下,卡车,吉普车还有马队顶着大雨朝五道镇进发。 第460章 天降外孙 赵玉娘带领队伍到了五道镇,进驻剿匪大队。这是剿匪大队成立以来赵玉娘第二次来剿匪大队。 大队里只有几个人在,其他的都去了现场。 赵玉娘他们刚到,电话打过来了。是黄继业打的。他是从被劫火车附近的道路值班室打的。 他向赵玉娘详细汇报了被劫情况,包括燃烧的火车,伤亡人数,被抢的物资等,以及追捕的难度。但他不知道里边有蒋正涛的媳妇和孩子。赵玉娘也没有告诉他。 叶塔列娃和河畔霞飞被关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他们坐在冰冷的地上。两个孩子紧紧依偎在叶塔列娃的身上。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们的妈妈叶塔列娃。 叶塔列娃衣服破烂,头发蓬乱,还挂着草叶子,满脸是泥土。嗓子已经沙哑。但她用沙哑的声音告诉两个孩子,她说道:“别怕!在那些人面前不要哭!哭了,姥姥和爸爸就不喜欢你们了! 霞飞胆怯地问叶塔列娃说:“妈妈,姥姥和爸爸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出去,我冷也饿。” 蒋河畔瞪着眼睛,鼓着小腮帮子,气鼓鼓地说:“妹妹,别怕!姥姥和爸爸会救我们出去的!” 叶塔列娃紧紧搂着两个孩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 突然,她抹了一把眼泪,心里在想:我为什么要哭?在炮弹横飞,战火弥漫的战场我都没哭一声,现在面对这些毛贼我不应该哭。 突然,她脑海想起坐着马车进院的一幕,她觉得见到的一名国民党军人好像在哪儿见过。虽然只看了一眼,但对那个年轻的军人觉得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两个孩子看他们的妈妈在沉思,蒋河畔就问道:“妈妈,你想什么呢?” 叶塔列娃仍然沉浸在思考之中,她没有理会蒋河畔。蒋河畔用小手扒拉一下他妈妈的脸说:“妈妈,你想什么呢?” 叶塔列娃这才醒悟过来,她搂过来两个孩子说:“妈妈想,我们都很坚强,我们不用怕,姥姥和爸爸就要来了。” 突然,叶塔列娃搂着孩子的双手松开了,她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蒋正涛的外甥,叫景卫凯。没错,是他!就看他躲闪自己的目光就是他。他不是去前线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叶塔列娃怎么也想不明白。头有点痛,她索性不去想了。 这时,外边传来声音:“谁?” “是我,小山东。奉参谋长的命令,给他们送点吃的。” “啊!是您啊!好吧!别人是不准许进去的。”女匪说道。 两名全副武装的女匪打开房门,小山东拎着吃的走了进去。 叶塔列娃看到小山东警惕地看着他,不由自主的把两个孩子搂得紧紧的。 小山东用沉稳柔和的口吻说:“别怕!我给你们送吃的。” 小山东看着惊恐的叶塔列娃轻轻眨了一下眼又轻轻地点了点头,叶塔列娃有些会意。她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好人。便放心地接过吃的,打开用替布子包裹着的馒头和一小盆菜。 叶塔列娃告诉两个孩子说:“来,吃东西!不吃没有力气。” 两个孩子看小山东很和善,不怎么可怕,便放心地吃了起来。 办公室里的蒋正涛送走了他妈妈,就在办公室里待着,参谋让他休息一下,他也没有理会。 他本来也想去五道镇,但军区事情太多,实在离不开。再加上被劫掠的人里有自己的老婆孩子,自己扔下军区的事情不管有些说不过去。 前线战事吃紧,后方的军用物资供应每时每刻都不能耽搁。 他把军区所有的先进东西都给剿匪部队拿去了,包括对讲机,微型高能防水手电,夜视仪瞄准器。那都是北联人给蒋正涛留下的,我们自己是没有的。 赵玉娘放下电话,冯淑兰浑身湿漉漉地走了进来,她报告说:“司令,外边现在雨很大,卡车吉普车和摩托车都不能走了。只有骑马和步行。” “那也走,必须到达被劫火车那里和黄继业他们会合。那里距离劫匪肯定比这里近!”赵玉娘坚决果断地说道。 赵玉娘现在后悔,当初就应该搬到五道镇这里。对铁路沿线严加防范,虽然现在没人责怪自己,但自己不能原谅自己。 “集合队伍吧!准备冒雨出发!”赵玉娘命令道。 冯淑兰出去片刻她又回来了,并且带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上身赤裸,头上和满身都是泥水和血污。前胸一寸多长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 下身的裤子成了短裤,一只裤腿只剩下大腿根部,露出了里边的内裤,另一只裤脚在膝盖下边。赤裸的双脚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在冒血。 头上的泥水还在沿着脸颊往下流。嘴角也在流血。 赵玉娘愣愣地看着这个人,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弄的?” 那个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和血水说道:“姥姥,我是你外孙景卫凯啊!你不认识我了?” 说完景卫凯晕倒在地。 “卫生员,快叫卫生员!”赵玉娘扶住景卫凯,一边大叫卫生员。 背着药箱子的卫生员急忙跑了进来,她跪在地上,打开药箱拿出听诊器。 听了片刻她说道:“快拿开水!有没有白糖?” 众人面面相觑,赵玉娘说:“糖块行吗?” “砸碎,泡开水里!”卫生员说道。 赵玉娘急忙砸碎几块糖,掺进开水里摇晃摇晃递给卫生员。卫生员接过吹了吹,试试温度,掰开景卫凯的嘴灌了进去。 景卫凯喉咙在咕噜咕噜地动。卫生员接着把碗里的糖水都灌了进去。接着卫生员说:“快拿吃的!” 片刻,景卫凯慢慢睁开眼睛,他看着赵玉娘说:“姥姥,救,救,救舅妈和,和弟弟,妹妹!” 这时有人拿来了吃的,赵玉娘说:“先吃饭,然后再说!”看着外孙的惨样赵玉娘是泪流满面。 赵玉娘清楚,以景卫凯现在的身体状况什么也说不清楚。 一个馒头递到景卫凯的嘴边,他伸手拿过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就咽了下去。噎得他直抻脖子。 赵玉娘一边哭一边劝道:“慢点吃!” 第461章 开到前沿 在那段闲暇的日子里,也就是等待委任的时候。小山东和景卫凯就琢磨着怎么把桦树沟的情报送出去。 二人的一致意见是等他们三人回前线的时候,景卫凯偷偷溜走。回后方报告。因为在回前线的路上景卫凯溜走很容易。 小山东把桦树沟的兵力部署,哪里有暗堡,哪里有暗哨,哪条道上有陷阱都标记在一张桦树皮上。 有的是用火烧个洞代表什么,有的是用刀刻上三角,长方形都代表什么和景卫凯说得清清楚楚。 小山东把那张桦树皮藏好,预备景卫凯走的时候带着,送给剿匪部队。可是,景卫凯三人被留下训练桦树沟的匪兵。走不了了。 正在二人想不出办法的时候,又赶上贾德金带人劫火车。他们三人不可能参加战斗,都和小山东一起骑马站在贾德金身后看着山下的激战。 回到桦树沟,景卫凯认出被马车拉进来的人是舅妈和弟弟妹妹。 但,他马上移开了目光,接着躲到了远处,他担心舅妈认出他不小心叫出他的名字。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下午贾德金就往厨房加派人手,摆酒席庆贺。 劫火车全胜而归,又掠到了蒋正涛的媳妇和儿女,贾德金大喜过望。心里暗骂:赵玉娘啊,赵玉娘,你没有落到我的手里,今天你的儿媳妇和孙子孙女落我手里了,看我怎么用他们收拾你! 西北方黑云滚滚雷声大作,但不影响桦树沟匪徒的吃吃喝喝,匪,什么时候都是匪。只顾狂欢没有一点防范意识。 也不在他们大意,他们把桦树沟布置得固若金汤,针插不进,密不透风。有实力的人才自信。 趁着人们不注意,小山东拿着那张桦树皮,也就是桦树沟的布防图,找到景卫凯。他问景卫凯说:“今晚咱们俩得有一个人逃出去,你看谁出去?” 景卫凯问:“怎么逃出去?” 小山东说:“逃,肯定有办法。先说谁出去!” 景卫凯说道:“还是我出去呗,你在这里作用大。我早晚都得走,现在这么危急,舅妈和弟弟妹妹都被抓了。” 景卫凯看到他舅妈后,就和小山东说了,那个人是舅妈。小山东就更着急了。 小山东告诉景卫凯说:“那天咱俩坐在沟边的一根木头上看小溪里的鱼你记得吧?” 景卫凯点头说:“记得!” 小山东把桦树皮递给景卫凯说:“绑在腰间,系牢,千万不能丢了!” 景卫凯接过,看着小山东。小山东递给景卫凯一根绳子接着说:“你到小溪旁,这么大的雨,一会山洪就会下来。你抱着木头跳到山洪里就能把你冲到哈林河里,随着河水你就能到五道镇。把绳子系在木头上,要不你抱不住木头,有绳子你有抓手。” 景卫凯接过绳子说:“没事,我记住了!” 小山东微笑着问:“你要是害怕就我来!” 景卫凯回答说:“你还有啥交代的?” “桦树皮系老实,不能丢!木头上的绳子系老实!其他的就看你的体力和运气了!”小山东说道。 看景卫凯消失在黑暗之中,小山东进大厅喝酒去了。但他清楚自己不能喝醉,他得听着动静,一有枪声他就放火。 景卫凯偷偷来到小溪旁,哪还是小溪了,是条河了。他把绳子紧紧绑在那棵木头上,在枝桠处系牢。 然后抱着木头跳进了湍急的河水里。 多亏小山东交代把绳子绑在木头上,要不景卫凯是抱不住的。 河水流得非常急,有时被倒树阻挡住了,景卫凯要抱着木头翻过去。有时要从大树底下钻过去。 身子和脸还有手脚被树枝和石头刮破,钻心地疼痛。后来就不知道疼了,只觉得麻木。 就这样他一路顺着水流向下漂去。他也不知道东南西北,反正就是往下漂吧!大雨还是哗哗地下着。 景卫凯也顾不得擦去眼睛上的雨水,只顾顺水漂流。 正在他累得筋疲力尽的时候,他觉得水流平缓了。我想可能进哈林河了。又漂了很长时间他看到了灯光。 景卫凯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他咬牙用力向有灯光一侧划水。刚要靠岸,一个大浪又把他卷进河里。 他又奋力向岸边划水,终于抓到了岸边的一棵柳树,他爬上了岸,解开拴在腰间的绳子,躺在岸上喘息。大雨越下越大。 景卫凯艰难地站了起来,他一步步地朝灯光走去。 景卫凯敲响一家亮灯的房门,屋里有人喊:“谁啊?” 景卫凯有气无力地说道:“迷路的,麻烦你开开门!“ 房门开了,里边传来婴儿的哭声,开门人问道:“你干什么的?” 景卫凯说:“我报告匪情,土改工作队在哪儿?” 景卫凯想找土改工作队,向他们报告。 开门人说:“土改工作队离这挺远呢,看你这个样,走到那里够呛。这后院是剿匪大队,来挺多人呢,你去那儿吧!” 景卫凯一听说是剿匪大队,很高兴连连说谢谢。 景卫凯吃了东西立刻就精神了,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 赵玉娘看外孙精神了,心想,这小子真有钢。 有人拿过衣服给他穿上。景卫凯解开腰带,从腰里解开麻绳拿出那张桦树皮递给他姥姥赵玉娘。 赵玉娘接过一看,啥也看不懂。就问景卫凯说:“这是啥啊?” 景卫凯说:“这是桦树沟的兵力布置图,是小山东给我的。上边的内容我知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赵玉娘看着外孙景卫凯问道:“你身体能行吗?” 景卫凯一拍胸脯说:“没问题!赶紧走吧!舅妈他们还被关在桦树沟呢!” 众人在赵玉娘的率领下冒雨开拔,一路泥泞,行走艰难。但是为了救人,都豁出去了。 天还没亮他们就到达了火车被劫的地方。 黄继业急忙向赵玉娘汇报情况,并且强调了追击所遇到的袭击和战士伤亡情况。 山高林密,路途凶险,追击会有很大的伤亡还不一定有收获。这是大家的一致意见。 尽管解救人质危机,大家都很着急,但大家头脑还是冷静客观的。盲目追击只能造成更大的伤亡。 赵玉娘召集黄继业卢淑梅梁家栋张淑玲还有冯淑兰召开会议研究怎么进攻桦树沟,安全顺利地解救出被俘人员。进而对贾德金匪徒给予有力的打击。 众人提出很多的进攻办法都不可行。赵玉娘便让人把景卫凯找进来一起商讨。 第462章 攻进山寨 景卫凯进来就把那张桦树皮展开放到桌上向大家讲解每个符号的意思。 景卫凯告诉大家说:“下山就一条路,可以直接走到山下。但上山却有很多路,走着走着就走岔路上去。岔路不是陷阱就是死路,要不就是暗堡直接把你打死。还可能绕着绕着又回到了山下。” 众人看着景卫凯心里都在想,这要是直接上去得死多少人啊! 景卫凯指着桦树皮对大家说:“这条路就可以直接上山,但这里有暗堡,必须端掉。” 景卫凯指着桦树皮上的一个被火烧的黑点。 “怎么端掉?”黄继业问。 “趁着雨夜悄悄绕到后边把里边的人整死,不能有枪声。”景卫凯说道。 接着景卫凯把几处暗哨都指了出来。端掉这些暗哨就能顺利到达山寨。 赵玉娘说:“端掉这些地堡暗哨人不能多,多了容易弄出响动。但要精干,武功要好,不能用枪。” “我去!”张淑玲站起来说。 “我也去!”黄继业说。 “不行,你得指挥后续部队。”赵玉娘对黄继业说。 梁家栋这时站起来说道:“还是我去吧!” 赵玉娘看着梁家栋点点头,说道:“加上景卫凯,三个人够不够?” 梁家栋说:“我们三个在前边,后边紧点跟着,解决不了的。后边跟紧解决。” 赵玉娘点头说道:“也可以,大部队也不会离的太远。” 众人都表示同意。 赵玉娘命令三人准备利落,把蒋正涛给拿的对讲机,瞄准镜,微型手电分发给大家。 众人准备利落,冒着大雨立即向山里进发。 三人爬了一会坡,景卫凯看到路旁一棵大树,他便停了下来对梁家栋和张淑玲说:“左前方那个黑糊糊的就是暗堡,他的门在后边。枪眼对着我们。我们现在就绕过去。不能出声。” 由于雨声很大,他们的脚步声被雨声淹没了。他们偷偷绕到暗堡的后边,看到暗堡有一个非常低矮的小门。 他们慢慢靠近小门,倾耳细听,只听里边有人说话。但听不清说什么。梁家栋轻轻拉了一下门,门没有插。 他猛然打开门,里边的地上坐着两个人,他们看到梁家栋愣住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呆呆地看着梁家栋。 张淑玲随着梁家栋一起闯了进去,那二人还没有站起,锋利的匕首已经割开了他们的喉咙。二人蹬了几下腿不动了。 二人捡起他们的大枪背在身上,转身出了暗堡。三人站到路上,梁家栋朝后边挥手,紧跟着他们的人跟了上来。 三人继续往山上走。在路旁十几米的地方,他们发现有灯光。细看灯光是从一个木刻楞的小孔发出来的。 三人贴近木刻楞细听,这时雨停了,里边的声音听得清楚一些。只听有人说:“喝吧!山上比咱们喝得欢!” “那也得小心点!” “小心个屁,这鬼天气谁来啊!” 三人偷偷绕到后边,刚想靠近房门,门开了。一个醉醺醺的大汉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三人吓得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大汉走到他们面前解开裤子开始撒尿。把个张淑玲气得,她嗖地站了起来,直接一刀就结果了他的性命。 梁家栋从后边急忙抱住大汉,防止他摔倒在地发出声响。 这时,木刻楞里传来喊声:“你他妈的快点!等你喝酒呢!” 三人走到门口,景卫凯拉开门。只见里边有三人坐在桌子周围。 看到张淑玲和梁家栋都是一愣。但两道白光飞去,一个中面门,一个中咽喉。二人顿时倒下不动了。 另一个刚要叫喊,被走到桌边的张淑玲抄起酒瓶子就砸在了他的面门上,那人倒地。张淑玲过去从一个人的脸上拔出匕首插进了倒地人心脏。 景卫凯都看呆了,别看他是前线的侦察兵,杀人这么干脆果断他是从没见过。他心里暗想:我姥姥的这些手下也太厉害了! 三人继续往山上走,后边的部队追寻着他们的背影紧紧跟着。 这时三人都看到了,路的左侧有一个四根木头支起的岗楼,离地有十几米高,顶上是茅草搭的盖子。 上边站着一个人端着大枪。他警惕地四下里张望。 景卫凯低声对梁家栋和张淑玲说:“干掉他,然后再干右边屋里的人。” 景卫凯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只匕首闪着寒光飞向岗楼上边的人。只见他扔了大枪,倒在岗楼里。 三人悄悄摸到屋子的门旁,刚要去开门。身后有人说道:“举起手来!” 三人回头一看,一个匪徒端着大枪对准了三人。此时,他距离三人有五六米远,看得很清楚,他打枪的扳机已打开。只要一动他就会搂火,所以三人吓得一动不动。 三人都纳闷,这个人是从哪里出来的呢?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枪口却逼上了自己。 突然,一个黑衣人从端枪的匪徒身后出现,锋利的匕首从匪徒的脖子上一划,匪徒扔了大枪倒在地上不动了。 三人顾不得弄清楚来人是谁,立刻拉开房门。室内的四个人都傻愣愣地看着进来的梁家栋他们。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原来其中的一人手一哆嗦匣枪走火了。既然枪响就都不客气。 三人和尾随进来的黑衣人同时出枪,乒乒乓乓,一顿乱枪把四个人打得血肉迸溅。 这是大寨的最后一道防线。山寨听得清清楚楚。 小山东听到枪响,也不管是不是民主联军上来。就到处放火,山寨顿时火光冲天。 小山东最先在马棚放的火,战马被烧得挣脱缰绳,满寨子乱跑。跟着上来的赵玉娘率领民主联军朝山寨一起开火。 大厅里人们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但仍然频频举杯。各个舌头老大,但仍然呜呜哇哇地说着。 无论是贾德金还是薛曾山都认为桦树沟山寨是固若金汤。不会从外边攻进来。他们试验过多次。让生人从山下往山上走。没有一个能走上来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发现了。 所以,他们才敢狂欢乱喝。没想到却听到了枪声。开始贾德金还以为是枪走火。 他大声喊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薛曾山也问道:“查出来看谁乱放枪。” 只有薛华觉得不对劲,急忙跑出来看个究竟。 第463章 雨珊英武 薛华一看剿匪大队攻进了山寨,山寨里也到处起火。马匹满院子狂奔,人们纷纷躲避奔跑。各个是鬼哭狼嚎。 她明白,现在组织还击已经来不及了。便急忙奔进电报室,带着电报员和电台冲了出去。 慌乱中小山东找到了赵玉娘,分开了这么长的时间,但顾不得说什么,他喊道:“跟我来,快!” 赵玉娘双手提着匣枪,左右开弓射击。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看到小山东她非常激动,但来不及说什么就带人跟着小山东朝大寨的后边跑去。 一边跑小山东一边指着两边的厢房说:“派人!攻击厢房,那里住的都是匪徒,他们现在喝得东倒西歪不省人事。” 赵玉娘朝身后一挥手喊道:“封锁两边的厢房,狠狠地打!” 黄继业听到赵玉娘的命令,急忙指挥剿匪大队的战士攻击两边厢房里的匪徒。他们像下山的猛虎一样踹开房门,踢开窗户,把枪口对准那些喝着的,倒着的,还有睡着的匪徒,一顿疯狂扫射。 突然,一名匪徒端着大枪对准了小山东,赵玉娘急忙大喊:“小山东!” 赵玉娘的话音刚落,身后砰的一声枪响,端枪的匪徒应声而倒。 赵玉娘回头一看是个蒙面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看赵玉娘注视她,便摘 赵玉娘惊呼道:“甘雨珊!” 甘雨珊忙说:“快!救人要紧!” 两名看守叶塔列娃的女匪还在顽抗,被赵玉娘他们一顿乱枪打死。小山东打开房门,赵玉娘把匣枪插进腰带,冲了进去。 叶塔列娃看到婆婆赵玉娘,扑到赵玉娘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两个孩子看到了奶奶也都扑向赵玉娘。 赵玉娘急忙松开叶塔列娃,搂住两个孩子说道:“宝贝,别怕!有奶奶在不怕!” 赵玉娘带着叶塔列娃母子三人走出牢房。 这时,天已大亮。雨已过去,阳光从东方斜照在大地上。山岭的树木苍翠欲滴。 黄继业指挥剿匪大队的人把两侧厢房的匪兵消灭了大半,剩下的被押了出来。他们衣衫不整,有的没穿衣服,都抱着脑袋,站成一排走了出来。 梁家栋和张淑玲带着人押着俘虏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梁家栋告诉赵玉娘说:“大厅里就剩下这些喝多的了。其他的都跑了。” 这时景卫凯慌慌张张地跑到赵玉娘面前说:“姥姥,贾德金和薛曾山他们往东跑了,是从暗道跑的,你们两个女的说是叫卢淑梅和冯淑兰正在带人追赶。让我回来报信。” 赵玉娘听了大声喊道:“黄继业,带人往东去追!别让卢淑梅和冯淑兰吃亏!记住了!穷寇莫追!” 此时,赵玉娘想的是不能让卢淑梅和冯淑兰有闪失。 这时,张淑玲带人把关押群众的牢门打开了。她带着他们走到了院子里。赵玉娘看了非常高兴。 赵玉娘问道:“有没有伤亡?” 张淑玲告诉她说:“被打死五个,打伤十一个。” 赵玉娘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帮畜牲早晚和他们算账!” 打扫战场时,赵玉娘怎么也找不到小山东,她就问其他人,没有人看到他。 赵玉娘非常奇怪,这个小山东哪里去了呢?但此时也没有时间去多想。她命令部队继续搜剿残匪,打扫战场。 安慰被俘的群众,看管好俘虏。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张淑玲一直纳闷,救他们的那个黑衣人是谁呢? 她就去问赵玉娘,她说道:“县长,最后一个岗哨,我们遇到了危险,一个黑衣人救了我们。那个黑衣人也不知道是谁?你打听打听!没有他我们三个就没命了。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赵玉娘开始还蒙了,突然她想起了甘雨珊。便喊道:“雨珊,过来。”正在查看俘虏的甘雨珊跑到赵玉娘面前。 张淑玲懵了,原来救自己的是个美女,她也太美了!原来她一直以为是个男子汉,江湖大侠呢!只不过确实感觉这个大侠体型确实苗条。 正在她看着甘雨珊发愣的时候,梁家栋走了过来。他问张淑玲说:“看啥呢?愣猛愣眼地!” 张淑玲指着甘雨珊说:“救我们的原来是个美女啊!她太美了。”张淑玲由衷地赞叹道。 梁家栋说道:“你不认识她啊?她是局长的夫人。” 张淑玲更懵了,她问道:“哪个局长的夫人?” 梁家栋说道:“还有哪个局长,松滨市公安局局长贾文龙的夫人。” 惊得张淑玲目瞪口呆,她用手捂住嘴才没有惊叫出来。她惊诧她的美,也惊讶她作为局长夫人还跑到前线这么危险的地方冒着死亡的考验进行战斗。 她更加对共产党这些忠诚的战士刮目相看,她觉得自己走上革命道路,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太值得骄傲和自豪了。 人都是这样,美貌又有本事的人和自己是一个阵营就觉得骄傲和自豪。尽管这个人和自己没有多大利益关系。 桦树沟山寨的善后工作由黄继业带人处理,赵玉娘带着叶塔列娃和河畔霞飞还有甘雨珊回五道镇。 在回去的路上赵玉娘还在想:这小山东去哪儿呢?好在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如果看到尸体,回去可怎么见史先生啊! 临离开山寨的时候她还嘱咐黄继业一定找到小山东,她感觉小山东暴露了,不适合再去和贾德金周旋了。应该撤回来了。 赵玉娘让景卫凯留在五道镇,并且吩咐黄继业不要让他抛头露面,更不要说他是谁,干什么的。说得简单一些就是把景卫凯藏到黄继业的剿匪大队。 那么小山东究竟去哪里了呢? 原来,小山东告诉了赵玉娘叶塔列娃关押在哪里,他就去追击贾德金和薛曾山他们去了。他想一举消灭这股匪徒。 他在前边追,后边有剿匪大队的人也在追。混乱中跑在最前边的小山东被挨了一枪。 他知道这一枪是剿匪大队的人打的。因为剿匪大队的人除了梁家栋和张淑玲还有景卫凯穿的是便衣,其他的都是穿着黄色军装,离挺远就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把小山东当成了匪徒。 子弹打在了左胳膊的外侧,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但却流血不止。 但他没有停止,继续追击。跑着跑着他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洪志。洪志肋部受伤,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第464章 落荒而逃 小山东想一枪要他的性命,刚要开枪,他看到不远处董洪昌带着三十多人来了。 董洪昌这几天没有在桦树沟山寨,他带着人和金条去老金沟沟里的另一个窝点,找他的朋友陶大膀去了。他把金条放在了那里,并且派人看守。 他总觉得这桦树沟有点不靠谱,总觉得不踏实,就带人去了沟里,今天回来时遇到了雨。但,他走的路雨不是太大。没有桦树沟的大暴雨。天晴了他就带人往回赶。 小山东一看不能动手,便背起了洪志。 没走多远,迎上了董洪昌他们。 董洪昌看到小山东背着洪志还觉得奇怪。就问出了什么事,小山东来不及告诉他详情,只是让他们跟着自己快跑。 就这样小山东和董洪昌的人抬着洪志去追赶贾德金他们去了。 赵玉娘率领的剿匪大队受到省委省政府的通令嘉奖。从火车被劫到解救出所有人质不到三十六个小时,速度之快,解决的利索在古今中外同类事件中确属罕见。 当然,赵玉娘清楚:多亏了小山东的桦树皮地图,多亏景卫凯的机智勇敢,多亏张淑玲梁家栋和甘雨珊的勇猛和非凡的身手,以及黄继业指挥的剿匪大队的通力合作。 当然,没有那场大暴雨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这可能是天意。 彻底打扫战场,抚恤烈士的家属都有专人去办理。 赵玉娘带着儿媳和孙子孙女回到了家,她要安慰叶塔列娃和孩子。毕竟他们受到了惊吓。 吴妈和史先生来家看望叶塔列娃母子。 由于来的人多,赵玉娘把史先生叫到自己的房间,把他儿子小山东作的一切向史先生说了一遍。 史先生感叹自己有个好儿子。虽然他没有问小山东现在的情况,但赵玉娘清楚必须告诉他实情。 赵玉娘就把打下了山寨不见小山东的事情和史先生说了一遍。赵玉娘强调,据她的推测小山东没有暴露,他继续和贾德金他们在一起。 史先生告诉赵玉娘,他都有心里准备。战争吗,死人是难免的,但看现在的情况儿子活着的可能还是大的。 随他去吧,他知道照顾自己。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任红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史先生看任红来了就站起身说:“你们唠,我出去还有事。” 史先生说完就出去了。 赵玉娘看着任红问道:“你有事啊?” 任红看到赵玉娘便大声嚷嚷道:“你说这甘雨珊,啊!成什么样子?扔下吃奶的孩子就走了。大雨泡天的。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这才刚回来。” 赵玉娘这个气啊,她不耐烦地说道:“回来就得了呗,你跑我这里磨叽啥?” 任红听赵玉娘说她磨叽更来气了,她说道:“不是我磨叽,有这么过日子的吗?也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扔下孩子不管了,我问文龙,文龙也不说。两口子好像合计好了。” “你是他们的妈,他们不和你说,你就来问我?”赵玉娘说道。 任红更有理了,说道:“我不问你,我问谁啊?我还能问谁啊!” 赵玉娘瞪眼盯着任红的裤子看,看得任红有点发毛。便愣愣地问赵玉娘说:“我的裤子怎么了?” 赵玉娘冷冷地说:“你裤子后屁股开线了,找我的裤子换上!” 赵玉娘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任红急忙脱下裤子看,可是,她怎么看也没找到开线的地方。突然她明白了,赵玉娘是在骗她。 任红冲出房门,挨个屋子找赵玉娘。没有找到赵玉娘就在院子里大喊:“好你个赵玉娘,你不愿意听我说话,你骗我。你给我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任红正骂着,突然她觉得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是赵玉娘,她支支吾吾地说:“你啥时候出来了?” “喊够了吗?没喊够接着喊,喊够了回去!”赵玉娘说完就叫司机。司机来到赵玉娘面前问道:“县长!什么事?” 赵玉娘指着任红对司机说道:“把她给我拉车上送回去!” 吓得任红连忙道歉说:“我不说了,就是来看看你。我再待一会,再待一会。吃完饭再走!吃完饭再走!” 小山东和董洪昌带领的那些人抬着洪志总算赶上了贾德金他们。薛曾山薛华等人都在。 他们是听到外边的枪声,知道反击已没有作用。薛曾山贾德金带领他们从暗道逃了出来。一路向东逃窜。 各个都灰头土脸的,他们互相看看都是一脸的诅丧。他们不明白怎么轰轰烈烈的劫了火车,战果累累,突然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狼狈逃窜。 薛曾山看着董洪昌问道:“我们去哪儿啊?”此时就董洪昌带着那三十多人还算整齐利落。 这时,吴立刚带人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吴立刚拎着匣枪走在最前边。他看到薛曾山行了个军礼喊道:“报告司令,追击的敌人被我打退了。现在安全了!” 薛曾山强打精神浪,站了起来给吴立刚还礼说道:“辛苦了!” 多亏吴立刚断后,带人埋伏在路的两侧。黄继业他们追击时,遭到顽强的狙击。虽然伤亡不大,但黄继业感到再追会有大的伤亡。便命令撤退。 这样吴立刚他们算是躲过了一劫。 其实,黄继业这样做是对的,这里山高林密,如果追击伤亡会很大。 黄继业回到山寨,按照赵玉娘布置,搜查残匪。埋葬阵亡的烈士。 这一切做完后,又加了一把大火把山寨烧了个精光。然后黄继业带领剿匪大队的全部人马撤回五道镇。 董洪昌看薛曾山问他就说道:“往前走有二十多里地。是一个叫红毛兔的屯子。先到那里再说吧!” 董洪昌也是没精打采地说着。 薛华这时娇啦娇气地说:“还得走二十多里地?累死了!” 董洪昌说道:”怕累死,那你就在这等死!“ 薛华大怒,说道:”董老板,你怎么说话呢?“ 董洪昌说道:“现在的情况你不清楚吗,桦树沟山寨被灭了。我们现在是逃跑。谁敢保证共产党的剿匪大队不追来?还怕累死?能活着就不错了。” 第465章 消除嫌疑 吴立刚这时说道:“我们是得抓紧赶路,真要是有共军追来,我们就麻烦了。别看我们现在还有一百多人,但我们现在是疲惫之师,不堪一击。” 这时薛曾山问董洪昌说:“红毛兔没有土改工作队吗?” 董洪昌说:“红毛兔根本就没有土地,他们改什么?那里是个屯子不假,但没有地主。都是在金沟里淘金的工人临时落脚或者跑山的,还有收山货的。人很杂。共产党也就没有进驻工作队。” 薛曾山看看贾德金说:“那咱们去红毛兔吧!” “走吧!就是有土改工作队,咱们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他们吗?”说到这里,贾德金长叹一声说道:“妈的,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在红毛兔村头,他们看到村头立着一块青石碑。上面写着:清康熙年间有成群的红毛兔在此出没,故此地叫红毛兔。 一行人进了红毛兔屯,住进了一家过去的大车店。日本子倒台子了,淘金热过时了。这里的人也就稀少了。 原来这个屯子非常的繁华,有酒馆、戏院、赌场、烟馆。特别是妓院特别多,那些淘金的工人,分到金沙后就来这里狂嫖烂赌。 大车店的正房成了贾德金薛曾山他们司令部的住所。 不管剩下多少人,司令部这块牌子不能倒,要坚强地立着。 住下后医生赶紧给小山东和洪志疗伤。小山东是皮里肉外伤,没什么大碍。可洪志却断了两根肋骨,须要手术。 可是没有医院可以去,没办法,就由医生割开皮肉把断了的肋骨简单地接上,然后缝合。能够愈合到什么程度,就看洪志自己的运气了。 在给洪志疗伤的时候,薛曾山想起了刘小虎,就问吴立刚说:“怎么没看到刘小虎?” 贾德金也突然想起了刘小虎。贾德金对山寨的匪徒不是都认识,但刘小虎是剿总司令部派来送信的。他没了才能够让人想起来。 董洪昌说:“跑了吧?要不就是投共了!” 贾德金此时也突然猛醒,说道:“对啊,是不是他出卖了山寨啊?” 吴立刚坚决地说道:“不可能,他和我们是从战场来的,这才几天啊?他能知道啥?再说了,他去和谁联系啊?” 躺在病床上的洪志此时接过话茬说道:“不能,他和我们一起喝酒了。他好像喝醉了,倒头就睡了。他睡了,我和小山东还喝了一会儿。” 洪志说到这里,众人都看着小山东。小山东点头说道:“是!” 吴立刚争辩道:“不能见不到人就说他投共吧?山寨三百多人,现在剩下不到一百了吧!能说他们都投共了?” 吴立刚说完狠狠瞪了董洪昌一眼。 薛曾山担心吴立刚和董洪昌激化矛盾,便说道:“国军都是可靠的,不要瞎猜疑了。还是精诚团结,共同完成党国的统一大业!” 董洪昌沮丧地说道:“还是别说什么党国大业了,能保命就不错了。今天要不是碰到小山东,我们也投进共产党的罗网了。” 洪志接着说:“多亏小山东了,要不我就没命了。” 众人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小山东,小山东有些不好意思。 贾德金带着几分自豪地说道:“唉,他跟了我多年,忠心耿耿!” 小山东断后负伤,又把身负重伤的洪志背了回来。还把即将投入罗网的董洪昌等人带了出来。这些匪徒不但不怀疑他,而且对他是大加赞赏,贾德金也更加器重他,依靠他。 晚上住下,吴立刚走进薛曾山的房间,他向薛曾山请求让他回部队。他说他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薛曾山却认为,这里离不开他。他吴立刚不能走,走了反共先锋军就彻底完蛋了。 吴立刚觉得没有那么严重。他说道:“我在这里没什么用。还不如让我回前线杀敌立功。” 薛曾山看着吴立刚说:“你把他们不是训练得挺好的吗?” 吴立刚说:“好有什么用,都是一群匪,匪到什么时候都是匪。” 听吴立刚这么说,薛曾山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吴立刚也看出来了,他说道:“你想想,刚刚劫火车成功,就大吃二喝的庆贺。山寨的防御没人过问。让共军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打进来了,顷刻间就把山寨给灭了。要不是我断后,你们现在都成了共产党的刀下鬼了!”吴立刚越说越气愤。 这时薛曾山站起来走到吴立刚的身边,拍着他的肩头亲热地说道:“立刚啊,你是国军上校,堂堂的军校高材生。你作为一个职业军人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没办法。你没看他们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不隆重庆贺一下是不行的。” 薛曾山在屋地走了两圈搓着手接着说道:“我也是大意,以为那么多道卡子,暗堡。共军是上不来的。谁知道不但打上来了,还那么突然,那么猛烈。太出人意料了!” “我倒是走出去检查了,在第一道卡子我就发现他们一点警惕性也没有。吊儿郎当的。没有战斗意识,在他们的心中就是抢,抢着东西了就忘乎所以。我想去第二道卡子看看,还不准许,说没有命令你和贾德金薛华的命令谁也不准下山。” 吴立刚气得说不下去了。他对这支队伍是无可奈何。所以要申请回部队。 最后薛曾山建议他再等等,等他们有了安稳的地方他再走。 吴立刚没有办法只好听从薛曾山的意见。 这时,薛曾山问吴立刚说:“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刘小虎没问题吧?”看吴立刚发懵,薛曾山说:“我没别的意思,总觉得问题不能出在他身上。” 薛曾山再次提起刘小虎,吴立刚觉得应该仔细想想,于是他把从师指挥部见到刘小虎以及这一路的经历,还有在山上的表现。他觉得刘小虎没有问题。 他把他回想的整个过程和薛曾山说了一遍,薛曾山也觉得刘小虎不会有问题。因为上峰是突然派刘小虎来的。不可能是共产党的卧底。 在山上这一段时间也没去哪里,整天在山寨也没有接触更多的人。最后薛曾山和吴立刚都认为刘小虎是可靠的,至于怎么没的,现在还不清楚。可能被打死,也可能被俘虏。 省委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参加的有省委全体人员和各个市县的领导,会议就一个问题:征粮,支援前线。 第466章 征粮风波 前方将士已经开始挨饿。我们后方必须支持前线。增粮是当务之急。 不大的会议室坐满了人,他们是市县的各级领导。 省委书记郑天龙代表省委宣讲了支前的重要意义和当前国内国际的形势,总之形势是一派大好。民主联军节节胜利,后撤也是战略性的撤退。 土改工作轰轰烈烈,分到土地的劳苦大众踊跃支前,送子参军,送夫参军蔚然成风。打倒了土豪恶霸,人民当家做主。 这些都说完了,转入正题,那就是征粮。一提到粮食,众人都低下了头。土豪打倒了好几遍,他们是一点粮食也没有了。 秋收以后百姓的粮食也征得差不多了,真是没有办法了。 省长刘兴邦没有点市级领导的名字,而是直接问各县的县长和县委书记。各个都低头不语。 不是用得少,也不是征一次粮就拉到,前线每时每刻都需要粮食。一天就得十车皮。十车皮,一车三十吨,十车就是六十万斤。这才是一天的用量。 看众人都不答话,郑天龙书记开始点名。他说道:“齐县一百五十车皮!”他的话音刚落,齐县的县委书记就要站起说话。 郑天龙知道,他是要拒绝。便吼道:“坐下!别说话!”他实在是不想听下边人的驳斥了。 齐县的县委书记没办法坐下来生闷气。其他各县也是如此。给多少任务自己想办法。不许反驳! 郑天龙这时提高了声音说道:“胡啦县!”他这一喊,众人都看向县长张耀祖和县委书记赵玉娘。 郑天龙接着说道:“胡啦县是产粮大县,四百车!”张耀祖愣懵愣愣地看着郑天龙。 郑天龙接着问张耀祖说:“张县长没听明白啊?四百车就是一万二千吨!” 满会场传出来唏嘘声。大小官员都在想,这胡啦县可够呛! 突然赵玉娘的一声大喊,使会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四百车,没问题!回去准备车辆,明天就往站台和码头运!”赵玉娘喊道。县长张耀祖懵圈了,他瞪着眼睛看着赵玉娘不知道该什么。他心想,这赵玉娘是不是高烧啊? 坐在赵玉娘身后的贾文龙说道:“妈你啥时候学会吹牛了呢?” 赵玉娘头都没回,说道:“妈早就会吹牛,就是不吹。妈要吹,就吹活牛地!” 会场不是很大,人员也不是太多。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玉娘母子二人的对话,赢得大家哄堂大笑。 “那就这么定了!散会!”郑天龙之所以忙着散会,担心各级领导反悔诉苦。 在往外走的时候,张耀祖轻声问赵玉娘说:“玉娘,你没事吧?” 赵玉娘瞪了张耀祖一眼,说道:“你才有事呢!” 贾文龙回到家躺在床上,他疲倦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便倒在了床上。 甘雨珊穿着睡衣走到窗前问道:“累了?” 贾文龙说:“能不累吗,这一天竟是事儿。征粮就开了一下午的会。” 甘雨珊问:“你一个公安局长还管征粮啊?” “征粮是大事,我就得参加。反正我也没有粮。看省委书记那架势,要是谁反驳他,他可能都得让我带走。”贾文龙说道。 “这么严重?”甘雨珊问道。 贾文龙笑着坐起说道:“更严重的是,咱妈当场答应胡啦县二百车粮食。她去哪儿整啊?” 甘雨珊说道:“她答应就能整到。” 贾文龙说道:“上哪儿去整啊?省委书记下的命令都明白他们完不成。但不管能不能完成都得想办法!她发神经说明天就运到车站或者码头。我说她吹牛她还不服。” 甘雨珊思索一下说:“你明天看吧,咱妈肯定能办到!” 第二天,一排排的马车满载粮食进了车站的货物处。赵玉娘又托岳洪光找的卡车拉粮食。 就是赵玉娘不托岳洪光,省委也会想办法。只要你有粮食什么都不用犯愁。 那些县长和县委书记都聚拢县长张耀祖的身边,询问他们县是怎么筹集的粮食。 张耀祖不答,而是用手指着赵玉娘说:“问她,我都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弄来的粮食。” 众人都围到赵玉娘身边,嘘寒问暖,点头哈腰。最后走入正题:粮食是从哪里弄来的? 赵玉娘看着齐县的县长和书记,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想借啊?” “想想想,太想借了!”书记连连点头。 “开借条!”赵玉娘说道。 齐县的书记说道:“没问题,拿笔来!” 蒋正涛看着他妈妈说道:“你成大地主了,开始放粮了!”蒋正涛是来车站检查军粮的运输情况。 当前这是他的主要任务。贾文龙检查治安也来到车站。看到那么多的县长书记围着他妈妈,他笑呵呵地说:“妈你真有货啊?” 赵玉娘接过一张张的借粮欠条,看着他们俩说道:“财主!大财主!” 郑天龙接到电话,说车站码头源源不断地运来粮食。他懵了,怎么会这么快这么多。 电话里告诉他,说都是借胡啦县书记赵玉娘的。 省长刘兴邦也匆匆走了进来说:“这玉娘成神仙了,她从哪儿整这么多的粮食。就是吹仙气也吹不出这么多啊?” 郑天龙起身说:“走,去车站看看,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二人驱车来到车站,看到站台堆积如山的粮食,才明白这不是梦,千真万确。还有源源不断的车辆驶进站台。车站外边还排着长长的队伍。 赵玉娘两手叉腰洋洋得意,那些县长书记围着她,如同众星捧月一样。她的身后站着蒋正涛和贾文龙,他们看着他们的母亲张牙舞爪的样子暗暗发笑。 赵玉娘看到郑天龙和刘兴邦来了,急忙把手里的欠据递给郑天龙,一边说道:“郑书记,这是各个区县欠我粮食的欠据,你帮我收着,他们如果打赖你帮我要!” 郑天龙没有接而是看着她身后的蒋正涛和贾文龙对着赵玉娘说:“你一个儿子是省军区司令员,一个儿子是市公安局局长,拟提拔他为新组建的省厅厅长,你还用得着我给你讨债?” 众人被郑天龙书记打趣的话语逗笑了,也都看着年轻有为的贾文龙。 赵玉娘想了想,把手里的欠据撕碎随手扔到垃圾桶里,她说道:“不要了,我赵玉娘讲究,钱粮乃身外之物,不值得一提。” 看着赵玉娘撕碎欠据和她发出的豪言壮语,把众人都逗笑了。那些借他粮食的各县各区的领导,都惊得目瞪口呆。 第467章 匪徒越狱 那些区县领导明白,这么多的粮食来年是要从老百姓那里征集的,然后还给赵玉娘的。他们管不着这粮食赵玉娘是从哪里整来的。现在赵玉娘把欠条都撕碎扔了就说明这粮食来年不用还了。 每个人都很惊奇的同时,也很高兴。省去了百姓的负担,他们也省了不少的事情。太好了! 但此时站台上所有的人都还是纳闷,这赵玉娘从哪里整出来这么多的粮食。郑天龙知道从赵玉娘口中是问不出来的,便看着蒋正涛说道:“正涛,你知道你妈妈这粮食是从哪里弄来的吗?” 蒋正涛看他妈妈一眼,然后笑着说:“记得粮食风暴吗?那些不法富商想搞垮我们,在我们经济就要瘫痪的时候。我妈向我求助。我从北联人那里借来了粮食。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当我们从那些富商手中低价回收粮食后,我就想还给北联人。我妈不同意,她说等等再说。一直到北联人撤了也没人朝我们要,这些粮食就是我们的了。一部分存在了郑家屯共荣军军营和我家的院子里,一部分存在江边废弃的厂房里。” 郑天龙一听愣住了,他呆呆地想着,突然他说道:“怪不得我回郑家屯看我姐姐发现郑家屯戒备森严,民主联军严格审查进出人员。军营的院墙围得很高,看不清楚里边的东西。我还以为这是赵玉娘的龙兴之地,自己派人看管呢。原来里边的都是粮食。太好了!” 郑天龙激动得就想去拥抱赵玉娘,突然,他觉得不妥,就停了下来。搓着手,原地转圈,嘴里不停地喊着:“太好了,太好了!” 这时赵玉娘说:“这些粮食本来就是我们北疆人的血汗,人家来解放了我们,势力强大,把粮食和一些好东西都运回去了。多亏我留个心眼,要不也让他们拉回去了。” 刘兴邦听了赵玉娘的话,说道:“是啊!我们是弱者,弱者到什么时候都是吃亏!” 衣服破烂满脸血迹的景卫凯被推进一间临时的监室。 室内有两个被抓的匪徒,他们都是桦树沟被剿灭的时候逃出来后,被搜山的民主联军抓获的。 “刘小虎!”其中一个匪徒喊道。 景卫凯问道:“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了,你是我们的教官吗!”说话的人往景卫凯身边凑了凑接着说道:“我叫柳明义,很早就跟着贾德金了。不幸被他们抓住了。这下子完蛋了,不被共产党打死,也得关到死。我手上有共产党员的鲜血。” 另一个站起来走到景卫凯身边说:“我叫关东,和他差不多。” 景卫凯感叹道:“我还不算倒霉,在前线打仗随时可能丧命,来到这里送东西也不错,没想到被共产党抓了。这下子也要完蛋。好在我是国兵,没有你们说的血债。” 柳明义靠近景卫凯说:“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不能待在这里,再待着容易被他们枪崩了。” 景卫凯惊讶地看着柳明义问:“能逃出去吗?我可没有那个本事,你要说战场上冲锋陷阵我还有一套。这越狱我可没那本事。” 关东看看室内的四周,说道:“这不是正经八百的监狱,这是剿匪大队临时关押我们的地方。要是监狱逃出去就难了。” 柳明义神秘地对景卫凯说:“就看你想不想逃了。” 景卫凯愣猛愣眼地看着柳明义说:“咋不想逃,在这里等死啊?” 关东说:“你看后墙那扇窗户了吗?” 景卫凯抬头看着后墙上的一扇小窗户问:“窗户怎么了?” 柳明义说:“我们俩看了,一用力就能整开。但是,外边有民主联军巡逻。有时一个人转悠,有时是俩人。” 景卫凯想了想说:“把床腿掰下来,撬开窗户,打死巡逻的逃走!” 二人听了景卫凯的话,内心赞叹道:不愧是前线下来的勇士,敢想敢干。看来逃出去有希望了。 二人开始有点害怕,现在有景卫凯参加,胆子就大了。 更让二人放心的是景卫凯提出的方法,景卫凯说:“我是侦察兵,脚步轻,我先跳出去,把那个哨兵打死。然后我穿上他的衣服巡逻。你们俩再往外跑。出去后往西山跑,我们再那里会合。” 关东和柳明义一听更高兴了。冲锋陷阵的是这小子,他打死哨兵,我们再出去太划算了。在桦树沟就看这小子有点二吵八蛋的,现在看这小子还有点胡拉吧唧的。 想到这里,俩小子对景卫凯恭维一番。柳明义说:“还是王牌的正规国军啊!一个侦察兵就这么厉害。老弟一定前途无量,大有作为啊!” 关东也奉承着说:“老弟就辛苦你了,到了贾局长那里我们一定给你美言美言。你回到你自己的部队那也是功劳,能得到嘉奖。” 景卫凯听了二人的赞美表现出洋洋得意的样子。 三人一夜也合眼,计算着时间。后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三人从窗户看到那个哨兵无精打采地端着大枪在来回游荡。 景卫凯三人推开窗户,景卫凯拎着一根床腿,轻轻地跳了出去。他高抬脚轻落步,没有一点声音。 趴在窗户看着的柳明义和关东二人看了内心惊叹道:这侦察兵太厉害啦,落地没声。脚步也轻。 这时他们迷迷糊糊地看到景卫凯举起床腿朝哨兵的后脑砸去,哨兵立刻瘫倒在地。 在没倒下之前,景卫凯抱住了他,然后把他拖到角落。扒下他的衣服自己穿上,然后解下子弹袋背上。端起大枪巡逻。 来到窗户近前他对里边的二人说:“你们跳出大墙就往西山跑,我随后就跟过去。” 二人点头答应,景卫凯走过去。二人从窗户跳了出去。围墙不高,二人翻墙而过。 就在他们跳上墙头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喊:“匪徒跳墙跑了,快追啊!” 景卫凯大喊:“往哪里跑了?”说完景卫凯跳过大墙追了出去。 第468章 故地重逢 景卫凯穿着民主联军的黄色军装,那些战士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就没有朝他开枪。 景卫凯一边跑还一边喊:“别让他们跑了,快追啊!” 景卫凯照着关东和柳明义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景卫凯的身后有人大喊大叫,同时还响起乒乒乓乓的枪声。景卫凯追上了二人,就和二人一同逃命。 跑了一会,二人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地上不走了。 景卫凯也停了下来,说道:“好像后边没声了,可能不追了!” 柳明义喘着粗气说:“歇一会吧!实在跑不动了。” 景卫凯一屁股坐在地上说:“是得歇一会,这一口气跑出来有十几里地。”关东看着景卫凯问:“那么远吗?我说这么累呢!” 黄继业和梁家栋等人带着追赶的剿匪大队已经回到了驻地。 黄继业笑着和梁家栋说:“景卫凯这小子挺有钢啊?跑得飞快,真要是追也不一定能追得上。” 梁家栋也笑着说:“你没看人家的姥姥舅舅是谁?” 回到驻地,卢淑梅和张淑玲迎了出来。进屋后也都没有了睡意,四人就坐着闲聊。 黄继业接过刚才梁家栋的话茬说道:“家栋你说得有道理,景卫凯这小子勇敢,和他姥姥和舅舅有关系,遗传吗!” 梁家栋接着说:“那可不,遗传有关系。姥姥舅舅牛,他也胆大敢干。” 黄继业看了一眼他媳妇卢淑梅说道:“我要是有儿子肯定会种地。”黄继业没等往下说,卢淑梅立刻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老卢家都是农民呗?” 黄继业听他媳妇一问没敢接茬,而此时梁家栋也看了一眼张淑玲,那意思是张淑玲家也是农民。 梁家栋看张淑玲被卢淑梅看到了,卢淑梅问梁家栋说:“你看她干嘛,觉得她家也是种地的,能遗传给你儿子?” 卢淑梅的话吓得梁家栋急忙摆手说道:“没没没,我没那个意思。” 卢淑梅看到梁家栋害怕的样子说道:“不抹还好点,越抹越黑。”说完她看着张淑玲说:“你咋一句也不说啊?平时不说就不说,今天他们老爷们欺负到咱们的头上了,咋还一声不吭呢!” 张淑玲听了卢淑梅的话还是一言不发。黄继业和梁家栋也都看着张淑玲,二人也在想,这时候该说个一两句了吧! 卢淑梅急了,她走到张淑玲近前捅了她一把说:“你咋不说话?” 张淑玲一边用手比划,一边慢悠悠地说:“都是屯子长大的,还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地里长啥和地有啥关系?那得看你种啥,你种黄豆就长这么高,你种高粱能长这么高。和地没关系,就看你种啥。还得看种子咋样。要是瘪子啥也长不出来!” 张淑玲说得轻巧,可把其他三人乐坏了。卢淑梅是哈哈大笑,笑得是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黄继业和梁家栋趴在桌子上笑。 张淑玲表情严肃一言不发,端着水杯只顾喝水。 景卫凯带着二人走了一小天,天擦黑的时候来到了古家围子。他们没敢进村,而是藏在了村外的小树林里。 柳明义突然说道:“这地方我们来过。”景卫凯一听就是一愣,他问道:“你们来过?啥时候来的?” 柳明义思索着说:“啥时候我想不起来了,反正是来过。” 关东看了一会也说道:“是来过!在这里还杀死过土改工作队。那天晚上小山东的枪还走火了,差一点把自己的老二打掉。” 景卫凯听了二人的话心想:你们作恶多端,早晚收拾你们! 突然,柳明义问道:“你没来过,咋把我们领这来了?” 景卫凯就把于青带着他们三人来到他舅舅古大善人家里的经过说了一遍。二人听了恍然大悟。 三人接着研究谁进屯子找古大善人。他们三人都清楚,现在桦树沟是不能去了,找贾德金他们没地方找。只有找到古大善人帮忙,他的那个外甥于青很有本事。 但柳明义和关东都耍滑头不肯进屯,他们的理由是和古大善人不熟,当时和古大善人联系的是贾德金和薛曾山。他们这些崽子是随帮唱影的。而景卫凯是最后和古大善人接触的。和他外甥于青关系也很熟。 景卫凯也知道这俩小子耍滑头,但也没办法就自己进村联系古大善人。 看着景卫凯下山的背影,柳明义说:“这小子挺好使啊,让他干啥就干啥。”关东笑笑说:“应该说是忠诚,正规的国军不像我们,我们现在就是匪。土匪,共产党叫我们匪徒。” 二人说着话,很快景卫凯回来了,他说:“古大善人不在老宅子住了,房产都没收了。他们一家住村东头的破庙里。现在好像没人看管他们了。” 关东问道:“我说刘老弟,古大善人能知道贾德金在哪儿吗?” 景卫凯说道:“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问他了。看看他和贾局长他们有没有联系。我总觉得他的那个外甥于青不简单。应该能知道一些可靠的消息。” 天黑了,三人一起来到村头的破庙。看看周围没人,他们推开庙门走了进去。小庙不大,前边一座小庙堂。破破烂烂的,他们越过小庙堂来到后院。 看到一间屋子有灯光,便过去蹲在窗下听室内的动静。 景卫凯起身刚想捅开窗户纸朝里边看看,就听里边有轻微的咳嗽声,接着有人说道:“进来吧!” 三人一愣,怎么被发现了。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低矮黑暗的小屋,一个瘦弱的小老头躺在炕上抽着烟袋锅。景卫凯一看心里一惊,这可不是前些日子的古大善人了。 头发枯黄,面容枯槁,穿得破破烂烂。 看着三人进来,古大善人轻声说道:“坐吧!”听到让座,关东和柳明义坐在地上的两个破木凳上。 景卫凯坐在炕沿上,轻声地问道:“您老没事吧?” 古大善人看了景卫凯一眼说:“还能有啥事,炕洞子里,茅坑里,藏的金条和大洋都被那些穷鬼挖走了。他们现在离我远远的,怕我死了,他们沾上晦气。要不敢让你们进来?” 三人听了都明白了,金银财宝到手了。谁还会去管一个糟老头子。死了还得埋,不埋太臭。 第469章 元帅来访 贾文龙乘坐的吉普车停在了他家的大门口。下车之前贾文龙对副驾驶上的治安处处长说:“这一区域住的都是省委市委的领导,还有军区的负责人。要加强这一带的安全警戒。不能出问题。出了问题谁都担待不起。” “是,局长。”治安处处长答应贾文龙。 “还有那些要害部门,以及发电厂等重要厂矿也要加强巡逻。这都是反动分子觊觎的地方!” “放心吧!局长,我会安排好的!”处长说完贾文龙下了吉普车。 贾文龙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走进院子,他妈妈任红就迎了上来。她说道:“文龙,你得管管你媳妇。她太不像话了!” 贾文龙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妈妈问道:“雨珊她,她怎么了?” 任红怒气冲天地说道:“她越来越不像一个当妈的了,我孙子哇哇大哭,她也不管,该看书看书。就跟没事人一样。” 贾文龙不耐烦地说道:“妈!孩子哭两声就哭两声吗!你没听说过,哭不死孩子饿不死的狗。” “那不行,说是说,孩子哭就得奶。你小的时候一哭,我就让你奶妈喂。你看你长得多结实,都当局长了。”任红滔滔不绝地说着。 贾文龙回敬说:“我哭就喂,把我肚子喂得老大,赶上蛤蟆了。正涛哥没吃的,奶妈嚼包米馇子喂他。这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贾文龙说完气鼓鼓地走向自己的房门。 任红看着儿子的背影,气得她跺着脚喊道:“你有啥可抱怨的,先说你能当上局长。” “正涛哥吃包米馇子,人家还当上军区司令员了呢!” 听了贾文龙的话气得任红转身回屋里去了。 贾文龙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甘雨珊已经躺下,正倚靠着床头看书。看贾文龙进来了她放下书说:“这么晚?” 贾文龙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事儿多!没办法!” “晚饭吃了吗?” “在食堂吃了。” 贾文龙躺下抱怨道:“北联的元帅要来北黑省看看,还不乘飞机,要坐火车看看风景。正在研究安保方案。” 甘雨珊听了放下手里的书说:“这可是件难事啊!妈什么意见?” 贾文龙说道:“她还是那个意见,剿匪和保护一起用力。趁机要是能够剿灭一股匪绺也是收获。被动的保护很难奏效。” 甘雨珊说:“入境这一段铁路真不安全,上次火车被劫就是教训。” 贾文龙接着说:“到处都得保护,咱们住的这个区域,全是省委市委和军队,公安的领导。每时每刻都要加紧防护。出了问题我是担当不起。” 甘雨珊看着贾文龙说:“也别太急,理清思路,布置妥当应该不会出问题。”甘雨珊看看贾文龙说:“你这几天是不是还担心任命的问题啊?” 贾文龙长叹一声说:“任命下来了。” “厅长任命?”甘雨珊问。 “是!” “真不容易!” “我早就想退出来了,是咱妈不让。她说‘你越进步越说明你和你那个汉奸爹没关系。你要是退了,都认为你和你的汉奸爹不清不楚。你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你们的儿子想想。’我这才一直坚持下来。” 甘雨珊说:“咱妈处处为咱们着想。” 贾文龙苦笑着说:“大会,小会她不是拍胸脯就是拍桌子。为我担保,拍胸脯,和别人争吵拍桌子。一次用拳头擂桌子,把中指弄骨折了。怕我担心,不让我知道。” 听到这里,甘雨珊眼含热泪搂过贾文龙说:“文龙,你命真好!摊上这么个好妈妈!” 贾文龙感慨道:“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要加倍努力,兢兢业业干好工作不让她失望。” 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特意把赵玉娘叫到省委办公室。 郑天龙语重心长地说:“玉娘啊,我和刘省长商量了,这保护北联元帅的事情还得由你出面,带着大家做好这次的保卫工作。” 刘省长也附和着说:“是啊,玉娘,你和各股匪绺打交道时间长,熟悉他们的套路。还是由你带着大家我们放心。除了你的剿匪大队,公安、部队随你调动。” 赵玉娘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我会尽力的。” 夜深了,赵玉娘和她儿子蒋正涛还趴在地图上看着。 从北联入境到松滨市,这一路无数的桥梁,峡谷,山洞。哪个地段出问题,都不能保证元帅的安全。 这还不知道在哪里出现匪徒袭击火车。那些匪徒来无影去无踪,攻击力非常强。上次劫火车就是一个实例。 蒋正涛扭头看看座钟,已是凌晨三点。他看着母亲那布满血丝的双眼说道:“妈,到这里吧!休息一下再说吧!” 赵玉娘轻声说道:“想不出万无一失的策略难以入睡啊!” 蒋正涛苦笑着说:“越是紧张越想不出好的方法。还是休息吧!我坚持不住了。一会还要去军区。” 赵玉娘看着疲惫的儿子说道:“你去睡一会吧!” 蒋正涛说:“你不睡,我能睡着吗?” “那好,我们都睡!”赵玉娘说完伸了一个懒腰。 赵玉娘在休息之前就给五道镇的黄继业和梁家栋打了电话,让他们接到电话就回到胡啦县她的家。 二人接到电话后,知道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然的话赵玉娘不能这么兴师动众也不能这么着急。所以二人就带着卢淑梅和张淑玲以及十几名剿匪大队的战士一起连夜往回赶。 这时,古大善人对三人说:“你们出去往东走,在东山坡有一片白桦树,那里的南山坡有一个地窨子,门口是乱草盖着的。你们要仔细找,找到了先在里猫着。没有人叫你们不要下山。记住!” 景卫凯三人互相看了看,站着没动。 古大善人说:“一会我这里要来人,你们不能见到来的人。否则你们性命难保。赶紧按照我说的办吧!” 景卫凯三人一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只好离开住着古大善人的破庙。 第470章 烟跑没了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找到那片白桦林。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地窨子。 关东发牢骚说:“那个什么大善人是不是骗咱们啊?” “那个死老头子也不保准。”柳明义也在发牢骚。 但二人说完看景卫凯不说话,只是低头看地下。就问道:“你找啥呢?” 景卫凯一边继续看着地上的杂草一边说:“他好像不能骗我们,他骗我们没意义。你们看这地上的草都倒了,好像有人走过踩倒的。” 二人过去一看,是有些草倒了。是有人踩踏过。他们沿着踩踏的路线走到了一堆茅草旁。 “把草抱走!”景卫凯说道。 关东和柳明义抱起茅草放到一边,露出了一扇门。他们推开门是一间地窨子。走进去一看,三人乐了。 地窨子还挺大,也挺宽敞的。里边米面粮油,油盐酱醋应有尽有。就连火柴和油灯都是现成的。 关东乐了,说道:“我正好饿了,我们做饭吃吧!” 景卫凯笑笑说:“那就做呗!” 柳明义走近灶坑蹲下,把柴火填满灶坑,然后划着火柴点火。干柴熊熊燃烧。景卫凯看着灶坑里燃烧的柴火没有说什么,而是冥思苦想。接着他推门出去,看地窨子上边并没有烟筒。 景卫凯感到非常奇怪,灶里的火在熊熊燃烧,肯定有出烟的地方,但他却没有看到烟筒。 这时关东也走了出来,他看着景卫凯问道:“你站在外边看啥呢?” 景卫凯说:“你说灶坑那火着得那么旺,烟跑哪去了?” 关东往上边看了看,他也觉得奇怪。北疆家家都有烟筒,这个地窨子怎么没烟筒呢? 关东进屋,看着燃烧的灶火,心里嘀咕:咋回事呢? 柳明义看他俩进进出出的就说道:“你们俩里一趟外一趟的干啥呢?” 关东说:“你看这灶坑着得好好的,外边却没有烟筒。” 柳明义说:“净扯蛋,能没烟筒,没烟筒灶坑能着。” 看柳明义不信,关东说:“我还能骗你,刘小虎在外边看呢,他也找不到烟筒。” 柳明义瞪大眼睛看着关东说:“是吗?我出去看看。” 三个人怎么也找不到烟筒,但灶火却着得好好的。 赵玉娘家里的办公室坐满了人。黄继业梁家栋卢淑梅张淑玲赵嘉名冯淑兰贾文龙蒋正涛甘雨珊。 赵玉娘把北联元帅要来北疆视察的事情让蒋正涛和众人说了一遍。蒋正涛说完,赵玉娘进入正题——安保! 赵玉娘低沉的语调说道:“省委乃至党中央,都非常重视这次元帅的来访。而省委把这次保卫任务交给了我们剿匪大队。没办法,我是没主意了,把大家召集来,就是让大家出主意,想对策。” 众人听了都低下了头。 大家心里明白,我们要是能有主意,你就不用找我们了,你自己就能有主意。 这些人里有抗联有高级特工有绺子里摸爬滚打混出来的。他们都经历过枪林弹雨和生死的考验。 要是绑架暗杀,砸个响窑都没问题,就是攻打一个城镇都不在话下。但要在这一千多里地的铁路线上保证一列火车的安全却很难办到。 这列火车就像一条长蛇,而那些大小绺子,现在大部分都归顺了国民党。他们就相当一把把利剑,可以斩向蛇的任何一个部位。 而这一把把的利剑藏在何处,谁也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山高林密,沟壑纵横。 赵玉娘看大家都不说话,也不能总这么沉闷下去,她说道:“以我们现在的能力,能保证铁路线上的安全,但也不敢说是万无一失。只不过能保证铁路畅通,也就是保证不能被人破坏,不能让人安防炸弹。 “这就要对隧道、桥梁以及铁路沿线严加防范。” “敢劫火车的绺子有多少能不能知道?”赵嘉名问道。 赵玉娘摇头说:“不知道!曾经发生过几个人就劫火车的事。那十几人几十人,甚至上百人不就更敢劫了吗!再有,我们也不知道国民党武装了多少支绺子。现在知道的就有卧龙山的谢广志第二旅,大野岭的李守东第三旅。这都是国民党武装起来的。还有没有给国民党收买的就不清楚了。 “桦树沟的匪绺被我们剿了以后逃到哪里也不清楚。这也是隐患,据可靠情报,他们还有相当大的实力。” 这时,贾文龙说道:“现在关键是国民党方面知道这次元帅的来访,他们准备伺机袭击元帅乘坐的专列。从而诬陷我们的执政能力和管理能力。” 大家七嘴八舌地献计献策,但没有什么确实可行的办法。赵玉娘一看座钟,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不知不觉一上午了,她说道:“歇一会儿吧!吃完饭再说。” 人们纷纷往外走,有的去了厨房,有的去了厕所。赵玉娘突然觉得身后有人碰了他一下,她回头一看,是甘雨珊。赵玉娘点头会意。 赵玉娘在前边走回自己的卧室,甘雨珊后边跟着。 二人进了赵玉娘上房东屋的房间,甘雨珊随手插上了房门。 没有找到烟筒也就不找了。三人做好了饭,吃了一顿饱饭。都躺在热乎的火炕上养神。 迷迷糊糊的三人都睡着了,突然外边传来了马的叫声。三人一骨碌爬起来,三人就景卫凯有大枪,他把枪握在手里。警惕地看着房门。 看没有动静,景卫凯示意关东去开门。关东轻轻推开房门往外看。 关东回头说:“来一个人,往树上拴马呢,四匹马。” 景卫凯和柳明义听说来人往树上拴马就知道是自己人。二人走出房门,一看来人,景卫凯认识。来的人是于青。 于青和景卫凯搭话说:“来了?” 景卫凯早就知道于青话不多,但今天见了还是很突然,于青就那么一句“来了?” 景卫凯点头答应说:“啊!” 于青说:“咱们等到天擦黑就上路。” 关东问道:“去哪儿啊?” 于青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关东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四个人都进了屋,于青坐在炕上也没说什么。景卫凯以为于青一定问他怎么在这里,分开后都干了些什么。可于青什么也不问。 景卫凯说道:“这小炕挺好烧啊?” 于青笑笑说:“你想问烟跑哪儿去了。” 三人都愣住了,于青怎么知道他们想的。 第471章 劝说岳父 三人都感到挺惊讶的,没人问他,他却知道了大家的心事。 景卫凯笑着说:“你咋知道?” 于青说:“凡是来过的人都问这个。北疆人都知道火炕,得有灶台,火炕,然后走烟筒出去。没烟筒烟跑哪去了?” 关东急忙说道:“是啊!没烟筒烟去哪儿了?它怎么还能着呢?” “走吧!”于青说着起身走了出去,三人后边跟着。出了门于青就往屋后的山坡上走。走了大约有一二百米,他停下了,指着一根站着的枯树。 大家都看那棵枯树,枯树没有树头,只有五米左右高的树干立在那里。 于青指着树干的顶端说:“你们看那里!” 三人抬头那根树干的顶端,什么也没看到。景卫凯心细,他看到树干顶端好像有空气在动。仔细一看确实是动。 景卫凯恍然大悟,他惊讶地说道:“烟从这里冒出去了。” 关东和柳明义也往上看,他俩也看明白了。烟筒的出口在这里。 于青说:“这是和抗联学的。抗联的蜜营烟筒就是这样走的。但他们不一定是用竹筒。这个是用竹筒做的烟道。到这里就没多少烟了,也看不到烟尘了。随风飘向了空中,站在地上的人连烟味都闻不到。” 景卫凯接着说:“你是说当初抗联是为了躲避日本人而设计的这种排烟方式?” 于青点头说道:“是!蜜营里这样的地窨子很多,也大,里边贮藏着粮食食盐,火种。还有药品。有了这些蜜营抗联才能和日本人周旋。” 景卫凯赞叹道:“抗联太牛了!” 于青看着景卫凯说:“小虎,你还不懂,抗联那些密营没有一处是日本人发现的。” 三人一听都呆呆地看着于青,于青说:“都是我们自己人叛变投降,告诉日本人的。” 三个人都是中国人,但关东和柳明义的感觉和景卫凯是不相同的。二人都是汉奸,给日本人卖命。所以二人脸红了低头不语。 而景卫凯看着于青,陷入沉思。这于青究竟是干啥的! 甘雨珊和赵玉娘一起坐在赵玉娘的房间里,赵玉娘看着甘雨珊等着她说话。甘雨珊说:“我和你说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是不信任大家,而是人多了容易走漏消息。我做过南满铁路株式会社的调查工作。很多消息走漏出去都不是有意的,而是不知不觉中泄露的。” 赵玉娘看着甘雨珊说:“你说得对,我相信你说的。有什么话或者建议你就说吧!” 甘雨珊说:“我们刚才就考虑外部防守了,就没有想一想在列车上做文章。如果车内防守严密,外部是没有办法的。当初日本人就是在列车防护上大作文章。成功率很高。” 赵玉娘听了低头不语。她在思考。甘雨珊接着说:“我们防护好铁路和桥梁隧道。车内再有严密的防护,那些土匪应该不能得手,如果力度足够强大,还能把劫车的匪徒消灭掉。” 赵玉娘听了甘雨珊的话说道:“一会,咱们继续开会。会后我俩和蒋正涛一起研究!” “好!”甘雨珊说道。 于青讲完烟筒的原理,大家都很高兴。没见识过,头一次,都感到新奇。 关东问于青:“你们费这么大的工程整这个有啥用啊?” 于青脸色有些不愉快,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轻声说道:“无所用,无所不用!” 关东听了于青的话似懂非懂,他愣愣地看看柳明义又看看景卫凯。二人也没有搭话。 “走吧!”于青说道。 天黑以后,四人骑快马飞奔。临走的时候于青嘱咐大家,你们骑马只顾跟着我。别的什么都不要管。 赵玉娘和甘雨珊蒋正涛商量决定,为了北联元帅的安全起见,蒋正涛带人去北联专程研究落实元帅的安保工作。 叶塔列娃正在指挥佣人布置餐桌,摆好烛台。各种凉碟都已摆上。蒋河畔和蒋霞飞追逐着跑进了餐厅。 叶塔列娃担心他们碰倒餐桌上的陈设,便吼道:“出去玩儿,别碰到了餐桌上的东西。” 叶塔列娃说完自己也笑了,现在她也学会了用东西代表一些具体的事物。 耶列维奇身着元帅军服走了进来,佣人急忙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挂到衣服盖上。 耶列维奇走进餐厅,看到叶塔列娃说道:“蒋正涛马上就到了。” 叶塔列娃惊喜地说道:“他到了?在哪儿?” 耶列维奇答道:“我现在在招待所,安排他的随从,马上就过来。你妈妈呢?” 叶塔列娃说道:“她有点累了,去卧室休息一下。” 院子里传来吉普车的刹车声,接着听到了卫兵“报告”的声音。叶塔列娃从厨房走出来喊道:“河畔,霞飞,你们的爸爸来了,快出去迎接!” 门开了,一身戎装的蒋正涛走了进来。他身着北联的少将军服,英俊而威武。两个孩子扑向蒋正涛,蒋正涛弯腰抱起两个孩子,走进客厅。 叶塔列娃急忙喊道:“你们下来,爸爸累了。”叶塔列娃看着蒋正涛的装束问道:“你怎么穿北联的军服?” “是我让他穿的,在松滨市他被北联军方授予少将军衔。在北联他着少将军服天经地义,但主要是为了工作的方便。”耶列维奇说道。 叶塔列娃的母亲听说女婿来了,也从卧室走了出来。她看到蒋正涛问道:“刚到啊?” 蒋正涛急忙迎上去,拉住岳母的手说:“妈,我刚到。您老还好吧?” “还好,用你们中国话说是鬼门关走一遭。”叶塔列娃的母亲回答蒋正涛说道。 接着她说:“主要还是叶塔列娃带着两个外孙和外孙女回来了,我一高兴就痊愈了。还是你们的中国话说的叫冲喜,把我冲好了。” 在餐桌上,蒋正涛一边用餐一边说:“你们去北黑省的行程要推后!”耶列维奇听了问道:“为什么?” 蒋正涛说道:“你们的行程泄密了,北黑省的那些反动集团谋划袭击火车,所以我来是加强安保的。” 耶列维奇面色严肃地说道:“我耶列维奇二战响当当的元帅。难道还怕那几个毛贼吗?” “爸爸,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你和全家的安全问题。我们党刚刚治理北黑省,前线还在打仗。我们目前的状况不太乐观。希望您老尊重我的意见。” 叶塔列娃看她爸爸不高兴,便把她和孩子被劫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耶列维奇听了沉默不语。 第472章 瞻前顾后 叶塔列娃的母亲这时说道:“我们去趟北黑省,一是散散心,二是看看咱们的亲家母。再有看看叶塔列娃的家是什么样的。安全是主要的,可以晚走几天。我现在身体很好。就听正涛安排吧!” 一向刚愎自用的耶列维奇元帅沉默不语。片刻他抬头说道:“正涛!那你就安排吧!全部按照你们北黑省的防卫需要去办!” 蒋正涛说道:“好的,爸爸,我会安排好的。” 于青带着三人骑马狂奔了一夜,天刚亮的时候到了一个村庄。于青勒住马的缰绳,看着眼前的村庄发愣。 他自言自语道:“这不是邓家窑啊!” 景卫凯一抖缰绳凑到他的近前,问道:“这是哪儿啊?” 于青轻轻摇头说:“我也转向了,不知道这是哪儿。我们应该到邓家窑。到那里找人带路。” 于青突然大声喊道:“不好,快走!”说完他一抖缰绳,拔马便走。其他三人也掉转马头跟着走。没走几步,从路边的草丛中跳出三名民主联军,他们端着大枪对准了他们,嘴里喊道:“不准动!” 接着是哗啦哗啦的枪栓声。 于青想回头往后跑,他刚一回头,后边又有好几个民主联军的战士端着枪对准他们。 于青轻声地说:“完了,下马吧!”他清楚反抗是没用的。 四个人被绑着关在一间小屋里。外边有民主联军看守着。 关东说道:“我们能不能死在这里啊?” 柳明义接着说:“不能,死也得先宣判,判完了再枪毙。还能活几天。” 突然于青和景卫凯都看到门外看守着的民主联军战士被打倒了。接着是开门声,一个民主联军的指挥官进来,急忙给他们松绑。一边松绑一边说:“你们别去邓家窑了,从邓家窑到红毛兔的路被堵死了。你们直接去大野岭吧。” 他指着地上他拿进来的包袱说:“这里边有民主联军的军服,你们换上,骑马快跑。直奔大野岭找李守东去。” 四个人急忙换衣服,换完衣服走出来,上马就走。 那个人嘱咐说:“你们快跑,没人拦着你们。” 四个人打马狂奔。一直跑到天黑,进了一片密林。 于青说道:“把马拴树上歇一会吧!” 拴好马,四个人坐在地上休息。 突然一张大网把四个人罩了起来,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张网拉了起来。把他们吊在了树上。 四个人脚不沾地,悬在半空。 景卫凯和于青挤在一起,景卫凯说:“上次我们就是这样被抓的。他们是大野岭李守东的人。” 景卫凯心里说啊,上次也是四个,吴立刚张四洪志和自己,这次是另外三人。 还是那个炮头,二当家的滚地雷,带人围了上来。他看着四人骂道:“共产党胆子也太大了,敢贸然闯我大野岭。” 滚地雷抽出匣枪,拉开扳机,抬手就对准吊在空中的四人。 于青轻声说道:“滚地雷,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不认识你于爷爷了?” 滚地雷一听蒙圈了,他愣愣地看着说话的于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说道:“于爷爷驾到,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 然后,他对身边的人说:“还不把他们放下来!” 那些匪徒七手八脚地把他们从渔网中放了下来。 滚地雷点头哈腰地说道:“于爷爷,跟我上山!”说着,滚地雷在前边带路,于青领着三人在后边跟着。 到了山寨滚地雷进去通报,片刻震东方李守东带领众弟兄迎了出来。他见到于青一抱拳说:“反共先锋军第三旅少将旅长李守东恭迎于老弟了!” 景卫凯心想:这就牛上了,也不叫震东方了,而改称少将旅长了。你他妈的也是猫叼猪尿泡空欢喜。耗子跨洋刀还把自己当将军了。 于青也抱拳当胸和震东方寒暄。 震东方突然看到了景卫凯,他忙说道:“这不是刘小虎老弟吗?怎么又来这里了?” 景卫凯刚想搭话,他看到于青和他使眼色,便说道:“啊!我们有要事,还是里边面谈!” 再往里走的时候,于青偷偷告诉三人:“你们什么也别说,就听我的。” 进了大厅落座,震东方笑呵呵地问道:“你们来我这里有什么公干啊?” 于青说道:“我们是奉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的命令,来帮助李旅长袭击北联来的军车。” 李守东听了于青的话说道:“我也接到了桦树沟的来电,说有一列北联的军列,里边有武器弹药。他命令我带人劫了它。我正在犹豫之中。你们来想必是督战的了?” 于青指着景卫凯说道:“这位想必你认识是国军里的精英,这二位也是身经百战,司令派我们来就是帮助李旅长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李守东站起来走了几步,思考了一会,他问道:“我怎么听说桦树沟被打花大了?” 于青坚决地说道:“没有的事,你和桦树沟不是有电报往来吗?你可以问问。” 李守东说道:“上次我接受了委任,回来是给了我一部电台。但在电报里司令没提他们被剿的事情。” 于青说:“李旅长,你想想,电报还这么畅通,桦树沟怎么能被剿。” 李守东说道:“那他们怎么不去劫火车?” 于青说道:“上次不就是他们劫的火车吗?这次我不能说轮到李旅长,而是,这次在你附近动手非常容易。共产党在这里没有什么部队,铁路沿线的守卫也相当的薄弱。再说了,剿总司令部给了你那么多的武器弹药和金条,你总该有所表示吧!” 景卫凯这时候说道:“成功了可以得到车上的武器弹药,还可以在上峰那里得到奖赏。就说剿总司令李朝天也会嘉奖你。” 李守东想了想回头问滚地雷说:“列车还有几天经过?” 滚地雷说道:“还有三天,不过情报说可能要晚几天。一入境我们就能知道。” 李守东说道:“那几位先住下,吃好喝好。我们再从长计议。” 于青说道:“好!听旅长的!” 第473章 飞鹰真伪 在红毛兔屯的临时指挥部里,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下着命令:“再给大野岭的李守东旅长发报,命令他作好劫车的一切准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电报发出后一直没有回音。贾德金说道:“继续发报!”薛华说道:“我去报务室!” 薛华说完出去了。 贾德金骂道:“这个李守东净他妈的耍滑头。拿到好处了瞻前顾后。” 薛曾山说:“我觉得他知道我们从桦树沟被打出来了,所以对我们有些不信任了。” 董洪昌说:“当初就不应该一下子给他那么多的枪和金条!” 薛华回来听到了三人的对话,她愤怒地说:“国军的枪支弹药和金条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震东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在大野岭的山寨,震东方李守东正和他的翻垛赛诸葛韩永信商量是否劫北联的专列。 韩永信洗过手后又用毛巾擦了擦脸,然后站到桌子旁边。拿起一只龟壳,把三枚磨得金光闪闪的铜钱装进去。举过头顶摇晃,口中还振振有词地叨咕:“天灵灵,地灵灵,山神爷要听清,小的今天求指路,一条大路要行得通!” 反复叨咕三遍,他便把龟壳里的铜钱倒在了桌子上,然后细细查看记在心里。接着把铜钱又装进龟壳继续摇晃,继续叨咕那套神调。 重复了六次,赛诸葛韩永信画出了卦形。 看了卦形,翻垛韩永信惊呼道:“啊!了不得了,山神爷指路,山神爷指路!” 李守东旅长从炕上一下子跳到地上,看着桌子上的卦形说:“什么卦?” 韩永信惊呼道:“此乃师卦!” 李守东问道:“怎么解释?” 翻垛韩永信说道:“此卦是异卦相叠,下卦为坎,上卦为坤。“师”指军队。坎为水、为险;坤为地、为顺,喻寓兵于农。兵凶战危,用兵乃圣人不得已而为之,但它可以顺利无阻碍地解决矛盾,因为顺乎形势,师出有名,故能化凶为吉。占得此卦,对于军事上率师出征非常有利,必无灾祸。师卦是天马出群之卦,以寡伏众之象。” 听了韩永信的一番解释,李守东大笑道:“此乃天助我也!” 接着他对外边大喊道:“二当家的。” 二当家的滚地雷进来问道:“旅长,您吩咐!” 李守东说道:“准备好,等一有消息即刻出兵,袭击北联的军车!” 接着他命令说:“给桦树沟的薛曾山司令发报,就说我们已作好一切劫车准备。请司令放心!” 接着他命令道:“召集手下的开会,研究劫车的具体事宜。特别是司令派来的那几位国军弟兄。多听听他们的意见!” 李守东召集手下的大小喽啰开会,商议该不该抢劫北联火车。一部分认为应该抢,我们就是干这个的,不抢白不抢,白抢谁不抢,抢了也白抢。 一部分坚持认为危险性太大,得不偿失。兄弟的命是值钱的。 李守东让翻垛说话,翻垛就把他要的卦说了一遍。他坚信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这时于青站起来说道:“大家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伤亡太大劫成了也没意义。但我认为,我们劫火车不能蛮干,应该看情况而定。如果容易我们就干到底。如果车里反抗强烈我们就收手。我们应该随机应变。” 于青说到这里,大当家的一拍桌子说道:”好,师爷的卦,于老弟的分析。这列火车我们劫了。大家注意情报!先做好准备。“ 红毛兔屯反共先锋军司令部里,各个房间都已熄灯休息。只有贾德金和薛华的房间还亮着灯。 贾德金躺在炕上,薛华坐在地上的桌子旁看着一堆文件。 贾德金问:”看什么那么认真?“ 薛华没有回答贾德金的问话,而是继续看着。偶尔皱眉思考。贾德金看着薛华专心致志的样子问:“怎么了?有事了?” 薛华放下手里的纸张说:“你记不记得那天劫火车抓到那些人里有蒋正涛的媳妇和孩子?” 贾德金说:“这才几天啊?还能不记得?” 薛华说:“那男孩说他爸爸是司令员,就引起我们的警觉。我审问一个乘客,他什么也不说,被我一脚踢死了。吓得另一名乘客都和我说了,他说‘送他们母子的吉普车开进了站台,送他们的男子穿着军装。车要开时警卫员说司令员车要开了。这就证明了他们母子三人是北黑省军区司令员的媳妇和儿女。” 贾德金问:“你究竟想说什么?拐了这么大的弯。” 薛华说:“飞鹰快速查清了他们母子,但我觉得飞鹰的情报价值不大。因为我们自己就搞清楚了。 “她很多情报都是这样。开始一看觉得很有价值,但细一思考又没什么价值。所以,我就怀疑这飞鹰。” 贾德金来了精神问道:“你怀疑什么?” 薛华说:“我怀疑,一是她的真伪,二是她的能力。从这些情报看,都没有太大的价值。也就是说,她的情报是假的。那她的身份也是假的。那对我们就危险了。再就是她没有打入共产党的高层,情报价值不大。这还不可怕。” 听薛华这么一分析,贾德金也觉得飞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他问薛华说:“那怎么办?” 薛华说:“报告总部,让总部调查飞鹰的来龙去脉。” 薛华连夜向总部发报,第二天上午电报就回来了。当报务员把电报给薛华时,薛华贾德金薛曾山正在一起喝茶聊天。 薛曾山问薛华:“谁来的电报?” 薛华说:“南京总部。” 薛华看了看电文说道:“总部说,飞鹰的父母是搞体育的,很早就去欧洲发展。现在搞体育事业,生意很大,也很红火。在北联的摩力克给她买了别墅。他的父母和军统一位高官私交甚密。在军统高官的游说下,她的父母让她加入的军统。应该没有问题。” 薛曾山笑着说:“军统高层有关系,那这飞鹰一定可靠。我们就不用操心了。” 第474章 扬名立万 这时,薛华问她哥哥薛曾山说:“能不能通过中统的关系调查飞鹰一下?” 薛曾山摇头说道:“我们和人家不是一个系统,偶尔请人家帮忙,那是给我面子,咱们得搭人情。调查我们内部人员,让人家去办,你也不怕人家笑话咱们?” 贾德金也说道:“是啊!自己家的事情让人家调查,这个人情我们还不起,也没必要。家丑不可外扬,会让人家小瞧咱们。什么情报到我们这里,我们不都是在仔细分析吗!” 因为有师爷赛诸葛韩永信的师卦,还有于青的透彻分析。于青的分析说服了山寨的所有人。对啊,看好劫就劫,不好劫就撤呗。我们四条腿的马,一撒欢就钻林子了。它火车在铁轨上跑又追不上我们。 所以李守东旅长拍板,必须劫。成功了反共先锋军司令部有奖,北疆剿总司令部有赏。那我们大野岭山寨可就牛了。 什么第一旅旅长贾德金啊,第二旅旅长谢广志啊。都不在话下。老太太踩鸡屎全面。 国军再打过来,我李守东就是党国的干才,晴天白玉柱,驾海紫金梁。说不定自己还能当上北黑省主席呢! 甚至李守东在酒席上鼓动说:“我当了省主席,大家都可以弄个厅长局长什么的干干。我要是当上反共先锋军司令,大家都能整个师长、旅长干干! 在于青和景卫凯的带领下,山寨大练兵。各项军事科目重新练习。 在沙盘上多次演习劫车的地点、劫车的速度、劫车的各种方法。 整个大野岭沉浸在一片胜利的憧憬和喜悦之中。 耶列维奇元帅家里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叶塔列娃的妈妈本来是病危,可是自从叶塔列娃带着孩子回来,老太太一天天好转,竟然痊愈了。 耶列维奇元帅当然高兴,这是女儿和孩子带来的运气,使医生都宣布死亡的人起死回生。太神奇了! 老太太鬼门关走了一遭,也想开了。出去走走,看看女儿的家。看看胡啦河畔,是什么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孕育出这么优秀的女婿。才让自己的女儿这么着迷。 也看看自己的亲家母,听说她神勇机智,枪法超群。听说她双手使枪,想打谁的眼珠子不带碰眼毛的。打空中飞的麻雀只把嘴打掉了,不带上一根羽毛的,整的麻雀不能吃东西,饿了三天,饿死了。还说亲家母赵玉娘过胡啦河,从水面踩水而过,绣花鞋都不沾水。 这些都是女佣人和她讲的。女佣人在松滨市出生,很多亲人朋友现在还在松滨市。都是他们传言的。 有这么神奇的亲家母当然得去看看,也想开了,这要是死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耶列维奇元帅也想去北疆看看,考察一下军事。最高统帅部计划在那里建一个军港,不冻的军港。洗脸麻丝胡子一过二手。顺便看看胡啦河畔和女儿的家。 列车越过边境进入中国的拉粉河市,换上了中国司机。 一路上耶列维奇一家非常高兴,高档豪华的软卧车厢和餐车。喝着美酒,吃着精美的食物。欣赏着北联东方的美丽风光。 女儿女婿外孙外孙女绕膝玩耍,耶列维奇和老伴感到无比的温馨和幸福。但,他们不知道危险正一步步地到来。 李守东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他想孤注一掷,也可以说是毕其功于一役。一战成名,在整个北疆乃至全国扬名立万。 他不但动用了自己山寨的全部人马,还把周边依附于他的大小绺子,不管是几十人还是十几人都召集过来,一起参加劫车行动。 经过山寨首脑人物的缜密分析和铁路沿线的仔细勘察,最后采取了于青的建议,把劫车地点定在红草滩。 这是一片河谷地带,铁路沿河而过。从山口下去呈喇叭形状,一片大草甸子非常开阔,便于四百多骑兵展开。 因为据李守东初步统计要有四百五六十人,这么多人马一起冲向火车地形狭窄肯定施展不开。 因为他们侦察到,如果提前破坏铁路或者安放炸药包都不可行。容易暴露从而引来共产党的大部队。他们必须选择好位置,出其不意地攻击,共产党发现有人劫车。先调集部队是来不及的。 反共先锋军第三旅少将旅长李守东看着山坡上飞驰的马队,像马蜂窝炸开一样。一窝蜂似地冲到山下。他非常高兴,说道:“我这些人马就是堆到铁轨上也能把火车堵住。” 蒸汽机车吐着白烟从山脚转了过来。 李守东看到火车非常高兴,他原以为得有几十节车厢,没想到也就五六节。这么多人马劫这五六节车厢的火车,这不是易如反掌吗! 李守东高声喊道:“崽子们压下去,论功行赏。美女微笑着等你们上床,闪光的金条等着你们拿。冲啊!” 李守东一挥马刀,五百来人马一窝蜂似地冲下了山坡。 关东一抖缰绳靠近于青说:“我们也冲下去吧!” 骑在马上的于青冷冷地说:“我们是教官,是军事观察员!站在这里仔细看着!” 于青身后的景卫凯和柳明义都骑在马上端着望远镜看着山谷里驶来的火车。 火车在疾驰,距离又远看不太清楚。但景卫凯估计,连车头都算上也不超过十节车厢。 黑压压的马队下去,就像一窝蚂蚁围向一条小毛毛虫一样。 由于人多,黑压压地站满了红草滩铁路沿线。就等着火车过来动手。 突然李守东一挥马刀喊道:“给我打!”他手下的那些崽子听到了大当家的命令,端起大枪一起开火。 顿时枪声大作,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爆响。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子弹像雨点一样打在火车的车厢上。 火车遇到了袭击,立刻慢了下来,但想立刻停下是不可能的。只有缓缓地朝前行驶。 在红毛兔屯,薛曾山贾德金董洪昌薛华已经起开了红酒。 薛曾山说道:“刚才的电报说李旅长已经带人下山,估计现在已经交火。胜利在望,胜利在握。可喜可贺啊!” 贾德金也得意洋洋地说:“这下子让共产党吃不了兜着走。堂堂的二战元帅落到了我们的手里,想想都美滋滋的。” 董洪昌接着说:“这震东方李守东真下血本了,五百来人马冲下山去多威风多有气势。”董洪昌说到这里停了停接着说:“我以为北联元帅得有几十节火车陪着呢。没想到就区区的五六节车厢。还没有那年大帅来威风呢!” 薛华举起酒杯说道:“我们一边喝一边等着李旅长的好消息!” 第475章 全部被灭 子弹像暴雨一样倾泻在火车的车厢上。打得车厢噼噼啪啪地爆响。 骑在马上在山坡用望远镜了望的于青等人看得清清楚楚,火车停了。关东急切地说道:“咱们也冲下去吧!机会难得。” 于青盯着关东说:“你现在冲下去能打到火车吗?你连开枪都打不到车厢。人都把火车围住了。你看不着吗?” 突然,闷罐车的车厢打开无数的小孔。从小孔里伸出无数只黑洞洞的轻重机枪的枪口。刚一伸出就喷出火舌,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哒哒声。 顷刻间李守东的大队人马被打得人仰马翻,人和马匹倒下无数。 李守东匪徒使用的枪支打在闷罐车厢上只是一个点,或者一个坑,很难打进去。可是车厢里的轻重机枪打在人和马的身上,人马立刻毙命。 战马有的当场被打倒,在地上蹬了几下腿死了。马上的人打死的打死,摔死的摔死。也有的摔断了腿倒在地上挣扎。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李守东还张牙舞爪地喊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可是,他的喊叫一点用处也没有。 火车餐车里的耶列维奇元帅,在听到枪响后就命令卫兵把叶塔列娃的妈妈和孩子带到包厢隐蔽好。 蒋正涛劝耶列维奇元帅也去包厢躲避。 耶列维奇元帅冷笑道:“二战的炮火硝烟我都没在意,还能怕几个毛贼。把车窗给我端起来!” 元帅要打开车窗,可把蒋正涛和跟随的将军们吓坏了。餐厅的车窗是防弹玻璃,李守东他们用的破步枪,子弹打上就是一个白点。 可是要是把窗户端上去,敞开了那就危险了。 “打开车窗!”元帅威严地命令道。 卫兵端起车窗,耶列维奇元帅淡定地从卫兵手里拿过狙击步枪,都没有瞄准,照着张牙舞爪的李守东就是一枪。 骑在马上正指挥部下进攻的李守东突然面门中了耶列维奇元帅的子弹。他瞪大眼睛看着蓝天直挺挺地从马上摔到了地上一命呜呼,结束了他邪恶残忍的一生。 前边的人马看到车厢里的火力太猛,想往回跑。可是后边往前赶的马队一时难以回头。 人马就拥挤在红草滩上,被车厢里的轻重机枪射死无数。 不知谁喊了一声:“快撤啊!大当家的死了。” 人们听了,拔马便逃,他们一起朝山谷里涌去。 很快逃跑的匪徒就离开了机枪的射程。 关东喊道:“我们也跑吧!”说完他就追赶队伍朝山谷里跑去。 于青看着景卫凯和柳明义说:“我们进树林!”三人拔马跑进密林里。 这时,从闷罐车里伸出好几门榴弹炮口。照着逃跑的人们就是一顿炮弹。人们都挤在山谷里,炮弹爆炸,炸死无数。 那么多人挤在一起,躲都没地方躲。 关东一想后悔了,可是晚了。想跑,跑不了了。他被炮弹活活炸死。 逃进树林的景卫凯说道:“太可怕了!险些没命!” 于青淡淡地说:“北联军是那么好对付的?” 榴弹炮仍然不停地轰炸,轰隆隆的爆炸声响彻山谷。 于青突然喊道:“再往山里撤!” 他们骑着马在大树底下撤到安全的地方。柳明义问于青说:“你咋知道北联人要往那里打炮呢?” 于青说:“他们是沿着中心炸点往四周辐射。扩大轰炸的范围。不撤我们也在榴弹炮的射程之内,等死啊?” 柳明义问于青说:“你知道这么详细怎么还坚持劫火车?” 于青瞪眼看着柳明义说:“我知道火车配备那么多的轻重机枪吗?我知道他们在火车上安装榴弹炮吗?” 景卫凯感叹道:“看来人家早有防备。” 于青轻声说:“应该是有备而来。并且准备的还很充分,就我们这些乌合之众和这些破家伙什,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我们去哪儿?”景卫凯问道。 于青说:“回山寨!” 三人打马飞奔回了山寨,留守的小喽啰听到山下隆隆的炮声就知道出事了。就迎上他们问道:“出啥事了?” 于青说:“完了,全完了。赶紧收拾收拾跑吧!要不一会共产党的队伍来了,我们就都没命了。” 喽啰们一听懵了,急忙收拾东西。清点一下有三十多人。 于青和景卫凯还有柳明义带着这三十多人收拾一下值钱的东西逃之夭夭。 赵玉娘接到消息说李守东在红草滩截击北联列车,可把她吓坏了。那车里有耶列维奇元帅,有自己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孙女以及亲家母。 这要是被李守东劫去了那可就麻烦了。上次是景卫凯趁着山洪报的信,这次没有山洪了,景卫凯也不一定好使。 当她带着剿匪大队一百多人马赶到红草滩时,眼前的一切令她震惊。红草滩成了真正的红草滩。鲜血横流,尸体遍地。 河边上,铁路旁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趴着的、有仰面躺着的、也有蹲着就死在那里的。 山谷里全是人和马的尸体,有的马被炸断了后腿,支起前身慢慢地爬行。 四百多具人的死尸和四百多马的尸体。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赵玉娘心里还在暗暗地骂着儿子蒋正涛:让你去北联保护元帅和自己的家人,怎么下手这么狠? 转念又一想:对他们不狠,他们就对你狠。那些如狼似虎的匪徒,杀人如麻。自己的儿媳和孙子孙女如果落到他们的手里还说不上让他们祸害啥样呢! 赵玉娘对身边的黄继业说:“留下几个人检查战场,看看有没有活的?有活的送医院抢救。其他人和我进攻震东方的大寨。” 一行人畅通无阻攻入了山寨,没费一枪一弹。整个大寨,寂静无声。 赵玉娘吩咐道:“仔细搜查!” 剿匪大队的几名士兵从马棚里揪出一名匪徒。赵玉娘一看,是个老头。老头哆哆嗦嗦地说:“我是他们劫来的。六七年了,也不让回家,让我给他们喂马。” 赵玉娘怒喝道:“人你?都去哪儿了?” 老头说道:“说是去劫火车了,都走了。回来几个人把留在寨里的人都带走了。” 赵玉娘问道:“这寨子里再没人了吗?” 老头回答说:“没有了,唉,有,有挺多呢!在后趟房的秧子房里,关很多呢。死没死不知道。” 第476章 解救肉票 “快带我们去!”赵玉娘怒吼道。 那个老头前边带路,众人后边跟着。来到一趟房子前边,老头指着房门说:“就是这里。” “把门砸开!”赵玉娘喊道。 门上的锁链被砸开了,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赵玉娘回头看着老头问:“里边有人吗?咋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头说道:“有,有人。” 赵玉娘示意,黄继业带人走了进去。他们进去很小心。看不清里边的情况,渐渐地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才看清楚。 炕上地下都是人,男男女女很多人。黄继业想了想喊道:“都往外走,快点!” 赵玉娘看着慢腾腾走出来的男男女女,他们各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有的已经看不出是男还是女。 女的都已经衣不遮体,骨瘦如柴,各个被糟蹋得没有了人样。身上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出生的儿童有的没有耳朵,有的没了手指。都是秧子房的胡子朝他们家里要钱割下来的。 接着出来一些青壮年,整整齐齐的,都是破破烂烂的衣服,但他们的衣服都是相同的颜色相同的样式。 黄继业和梁家栋都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站得整整齐齐的那些青壮年,黄继业愣住了。 他看着这些人突然问道:“你们是……”黄继业没有再说下去。 其中一个人问道:“你们不是日本人吧?” 赵玉娘问道:“你为啥这么问?” 那个人说:“他们一直说,要把我们交给日本人。” 赵玉娘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们还不知道日本人已经投降了。 黄继业突然大喊道:“你们是抗联?” 那些人愣了,都直愣愣地看着黄继业。黄继业说道:“同志们,我也是抗联。”众人看着黄继业整洁的民主联军军服,头上的红色五角星,领子两边的红旗。他们顿时热泪盈眶。 “你们可来了,我们得救了!”说完,他们泣不成声,抱住黄继业不松手。 如果刚才看到那些被北联士兵打死的匪徒,赵玉娘还感到有点残忍。那么现在赵玉娘就觉得他们死有余辜。 赵玉娘命令道:“先把上衣都脱下来,给他们披上。找马车,把他们都拉回去!” 卢淑梅和张淑玲等女兵过来给那些女子披上衣服,扶着她们离开秧子房。 赵玉娘就是那次剿灭七星山刀疤脸绺子,看到过秧子房里救出来的肉票,这都二十多年了,今天又见到了。令她无比的震惊。 日本子都投降了,共产党执政了,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她深深地感到剿匪任务的任重道远。 赵玉娘安排好大野岭山寨的一切事情后,就快马加鞭往回赶。耶列维奇元帅的专列已经到了松滨市火车站。 北黑省的政界军界政要悉数到车站迎接,还有商界的代表等人也到车站欢迎二战名将耶列维奇元帅。 蒋正涛往家里打电话,知道他妈妈已经回家,就派卫兵保护岳母和叶塔列娃以及孩子去自己的家。 而他要陪着岳父耶列维奇元帅参加欢迎晚宴。 叶塔列娃的母亲见到了女儿的家感到非常的惊奇,她从来没看过这么低矮的房子,还有这么多的小房间。并且是这么多的人挤在一个院子里。 不过,她看了亲家母赵玉娘却感到无比的震惊。她震惊赵玉娘的美貌英武;震惊赵玉娘的沉着冷静;震惊赵玉娘的睿智和干练。 这位元帅的夫人对自己的亲家母敬佩无比。以高大自居的北联妇女,她的个头并不比赵玉娘高。 并且,这么多人无论是男是女,也不管是什么职业都围在赵玉娘周围。家里进进出出的人有文职也有武将。令她眼花缭乱。 特别是两个孩子围在赵玉娘的身边叽叽喳喳地叫喊,可赵玉娘一点也不反感。她是个干大事的人,也确实是在干着大事,但却有这么好的耐性对待子孙。 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女儿叶塔列娃对蒋正涛和这个古老的东方古国这么着迷,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 人对什么着迷,就有她值得着迷的东西在吸引着她。 她的女儿叶塔列娃甚至和她说过,如果马兰健在,她会和马兰一起生活在蒋正涛的身边,她们会相处得非常融洽。 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们知道她不会中国话,也就是不怎么和她讲话,但都对她报以微笑。她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愉悦。 她感觉出,人们对赵玉娘既尊重又感到亲切。而对自己他们只有敬重。 但她也清楚自己是外国人,赵玉娘的亲家母,元帅夫人,人们怎么敢和自己讲话。 用餐的时候令赵玉娘震惊的是亲家母。叶塔列娃的母亲竟能熟练地用筷子,并且能够讲出好几样菜的名字和做法。 她装作中国人用餐的样子虽然有点滑稽可笑,但假模假式的样子还真有点中国人的架势。 她能够说一些中国的简单寒暄用语,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她是尽量地说。赵玉娘心想:这可能是她学习中国话最好的环境了吧! 赵玉娘特意派人把史先生和吴妈接来陪自己的亲家母吃饭。开始吴妈说什么也不来,在她儿子周铁和儿媳杨如兰的劝说下才来的。史先生不管她什么元帅夫人还是什么赵玉娘的亲家母,请就到。 赵玉娘把卢淑梅和黄继业,张淑玲和梁家栋,冯淑兰和赵嘉名都留在家里吃饭。但他们怎么也不和赵玉娘他们坐在一起。 他们对叶塔列娃的母亲只有敬而远之。 这样就有赵玉娘吴妈史先生叶塔列娃的母亲,叶塔列娃加上河畔霞飞一张桌子用餐。 佣人不停地上菜,叶塔列娃的母亲吃得是津津有味,酣畅淋漓。彷佛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席间她突然用北联语问赵玉娘说:“正涛和叶塔列娃经常说起胡啦河,说你的家就在胡啦河畔,我们怎么没见到那条神秘的河流。” 当叶塔列娃把她妈妈的话翻译给婆婆赵玉娘时,赵玉娘听了哈哈大笑,她告诉她说:“那是我家的老宅子,明天我就带你去,那个家比这里宽敞多了。” 她听了连连用北联语说好。 郑家屯赵玉娘家里存放的粮食都已经拉走,前边军营里还有一些。冯淑兰很早就带人把院子收拾出来。 各个房间也都打扫干净,本来也不脏。就是收拾一下,摆放一些新买的生活用品。 但也费了一番周折,赵玉娘知道冯淑兰在这里长大,有感情。让她带人收拾再合适不过了。 用品要买好的,还要适合北联人的生活习俗。 冯淑兰特意到北联人开的专卖店去购买,听北联人的意见,钱不必在意。 第477章 元帅来家 第二天大队人马就开往胡啦河畔的郑家屯。 赵玉娘命令黄继业带领所有的剿匪大队全程护送,并且派出远探近探流星探。打探一切可疑消息和可疑的人。 她真担心这位亲家母北联元帅夫人出事。 在接待这位元帅夫人,自己的亲家母赵玉娘还真费了一番心思。她在任共荣军司令的时候,乘坐的那辆黑色轿车。 价格昂贵,堪称豪华轿车。当时在整个的北疆也是上数的。日本自投降后,共产党治理北黑省。赵玉娘就把轿车上交到省委省政府。 她觉得自己再坐那辆轿车有点像资本家,或者是富婆。但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都不让她上交。他们说:“你交了,我们也不敢坐。因为现在提倡艰苦朴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提倡这个。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她就把轿车一直留着,省委领导都不敢乘坐。自己只是个县委书记,独立团政委。更不能坐了,就一直放着。 这次叶塔列娃的母亲来了,赵玉娘就命人把那辆轿车开出来,保养一下接待亲家母。 落后限制了赵玉娘的想象。人家北联元帅随身带来的高级轿车,那才叫豪华呢! 不但宽大而且舒适,车门在开关的时候是“嘭嘭”声。座椅坐着也舒服。车窗看外边的景致忽悠忽悠的,不时嗖嗖地闪。并且有空调,车内温度适宜,清爽怡人。 玻璃是防弹的,封闭的也严密,外边的动静车里一点也听不到。 赵玉娘坐在亲家母身旁,心想:自己一直认为在这胡啦县乃至松滨市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吃穿用住,不说是上流吧,但也不下流。但和人家北联的元帅一比,啥也不是。这真是人比人得活着,货比货得留着! 车队缓缓驶进郑家屯,早有人通报到郑家屯守卫粮食的部队,他们开来的剿匪大队一起早已作好了保卫工作。 进了赵玉娘家的院子,元帅夫人感觉出赵玉娘家的宽大气魄,但她总是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总是把房子建得那么低矮。 在路上她看到茅草房就问赵玉娘,那么低矮的房子是干什么的。叶塔列娃没有把她妈妈的话翻译给婆婆赵玉娘,而是直接就回答了。她告诉她妈妈说那是住人的。 元帅夫人听了感到震惊,那么小的房子怎么住人。低矮、破旧,看上去里边就不会亮堂。 赵玉娘命令冯淑兰把亲家母带到给她安排的上房西屋休息。叶塔列娃回到自己原先住的房间。 刚安顿好,值班的连长进来报告:“报告政委,蒋司令员来电话,元帅马上就到!” 赵玉娘刚想喘口气,听到电话心里骂到:好好的宾馆你不住非得来我这里干嘛? 其实,赵玉娘一直不喜欢他们夫妇来家里,他们是儿女亲家,但地位相差太悬殊。要是马兰的父母来了,总待都行。没有压抑感,也没有拘束。 这么高贵的元帅夫妇,还是北联人。自己和人家差好几十个档次呢。但叶塔列娃在电话里就说,她的爸爸妈妈一定要来家里做客。 赵玉娘想到这里,门外传来卡车和警车摩托车的响声。赵玉娘急忙走出去看究竟。原来开来的是民主联军和北联保卫元帅的卫队长。他们是打前站的。 这些北联军人进来也不和赵玉娘打招呼,直接用仪器挨个房间和院子的角落查探。 把赵玉娘这个四合院查了遍。 然后就上车打电话去了,赵玉娘一看:打电话都不用她办公室的,而是车里自备的。 这时,蒋正涛走到他妈妈近前,他看出了妈妈的不快。他摇摇头没说什么就带着他们去前面的军营了。北联人要检查那里。 赵玉娘告诉蒋正涛说:“他们检查可以,但不能弄出火来。那里还有很多粮食。” “妈,我知道!他们的安全意识比我们强!”蒋正涛回答他妈妈。 想到粮食,赵玉娘又乐了,别看亲家和亲家母来麻烦点。没有他们罩着我儿子能借来粮食吗?有这些粮食可解决老大问题了。再征粮还能装牛逼。 耶列维奇元帅下榻在马佛尔酒店,来的那天晚上北黑省的党政军要员就给元帅接风洗尘。 在酒店举行了隆重而热烈的欢迎酒会。 第二天耶列维奇元帅就要到蒋正涛家去。郑天龙和刘兴邦也不好阻拦,人家是来看亲家母的,二人只好安排警戒,一起陪同去郑家屯。 这下子可了不得了,从马佛尔酒店开始一直到郑家屯,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从马佛尔酒店出来,街道,江桥,江北的公路,一直到郑家屯,车队经过的地方都全部戒严。 到了郑家屯,耶列维奇元帅直接进了赵玉娘的家门。他看到四合院,非常高兴。他高兴地用北联语说:“亲家母的家不错啊!很宽敞,很气派。我要长住这里了,不回去了。” 赵玉娘急忙说道:“好啊!欢迎你常住!吃喝用的我全部负责。” 耶列维奇元帅听了是哈哈大笑。他接着说:“我最想看到的是你,蒋正涛有个什么样的母亲,把他培养得这么优秀。在没有父亲的前提下,他能够自强不息,成为军区的司令员。了不起啊! “我还要看看胡啦河畔,是什么样的美丽河畔,把我女婿滋润得出类拔萃,英姿勃发。是什么样的神秘力量吸引我女儿叶塔列娃义无反顾地来到这里。 “今天我要好好看看,好好研究研究!” 一行人在往胡啦河走的时候,路过郑家大院。蒋正涛用北联语告诉他岳父耶列维奇元帅说这是郑书记的家。 耶列维奇听了非常高兴,他说道:“郑书记的家很气派啊!为什么大门紧闭啊?” 郑天龙说道:“就自家的姐姐一个人居住,她不怎么出门,也不愿意和人接触。” 蒋正涛翻译给耶列维奇元帅。元帅听了频频点头。 到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胡啦河水和两岸美丽的风光,耶列维奇元帅和夫人都非常高兴。 他们一直觉得胡啦河畔很神秘,久已向往。今天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突然一群野鸭被众人惊动从芦苇丛中贴着水面飞了起来。 耶列维奇元帅伸手从卫兵手里拿过狙击步枪,哗啦子弹上膛。动作的娴熟和神态的从容,和射杀李守东一模一样。 但耶列维奇元帅没有举枪,他要是举枪,那野鸭就落下来了。他麻利地退出子弹,说道:“还是让它们自由飞翔吧!” 这和射杀李守东简直判若两人,射杀李守东他是满脸的仇恨和愤怒,而面对野鸭他却柔情似水。 第478章 得到武器 赵玉娘也被耶列维奇元帅的举动感动了,没想到战场上杀人无数的一个元帅却有这样的情怀。 耶列维奇元帅觉得郑天龙和刘兴邦两位省里的领导会很忙,就打发他们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蒋正涛陪了他一天,他也让蒋正涛去忙。这样他有充足的时间和机会与亲家母赵玉娘闲谈。 赵玉娘和他讲了自己的身世和经历。他对赵玉娘敬佩有加。 夫妻二人感叹赵玉娘的非凡胆识和魄力,以及顽强的毅力和坚韧不拔的精神。 耶列维奇也向赵玉娘讲述自己从军的经历和所遭遇的坎坷和不幸以及辛酸的往事。 赵玉娘听了也非常感动。 这天叶塔列娃在打电话,赵玉娘问她给谁打电话,她说是给秦佳美。赵玉娘便阻止说:“你给打电话干什么?” 叶塔列娃说:“我让她来看我父母啊,她去过我家,他们认识。所以我让她来啊!” 赵玉娘义正辞严地说道:“不能让她来!” 叶塔列娃愣住了问道:“为什么?” 赵玉娘不能说出为什么,只是说:“没有为什么,就说不能来!” 叶塔列娃说道:“你蛮不讲理,不说为什么就不让人家来?” 赵玉娘也火了,她说道:“她喜欢蒋正涛!” 赵玉娘本以为她这么一说,叶塔列娃会不高兴,也就不再坚持让秦佳美来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叶塔列娃却高兴地说:“好啊!她喜欢蒋正涛,而蒋正涛是我的丈夫,我便宜了!” 赵玉娘这个气啊,她厉声说道:“你就不怕他俩整一块去?” 这下子叶塔列娃可真蒙了,她不是蒙别的,她是蒙“整一块去”是什么意思。 她便问道:“整一块去是什么意思?” 赵玉娘一听更来气了,就说道:“他们俩成为夫妻,蒋正涛不要你了!” 叶塔列娃一听哈哈大笑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蒋正涛是爱我的。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赵玉娘一听,自己今天是说服不了这个洋媳妇了。索性也就不管了。扭头就走了出去。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叶塔列娃又整出一句中国古语。 耶列维奇元帅和夫人在赵玉娘待得非常愉快,但没办法国内军务缠身不能久待。 在临走的时候,耶列维奇元帅和赵玉娘母子发生了矛盾,为此还争吵了一番。蒋正涛在北联装备轻重机关枪和榴弹炮的时候,就和岳父耶列维奇元帅说,从中国回来后就把这些武器弹药留下。 耶列维奇元帅当然满口答应,这么大的北联共和国,根本不在意这几十挺机关枪和几门榴弹炮。 现在的关键是耶列维奇元帅要在松滨市就把那些武器弹药卸下来。他的意思是回去会很安全。 一向谨慎的赵玉娘母子怎么会同意,他们二人的意思是等火车到了中国的舒柳河市再卸下来,因为那里挨着北联。卸下武器弹药也是安全的。 一向自负着称的耶列维奇元帅,认为在松滨市卸下利索,到舒柳河市太麻烦。最后还是赵玉娘和蒋正涛说服了他,他才同意到中国的舒柳河市卸下武器弹药。 赵玉娘清楚那些轻重机枪和榴弹炮装在火车上,那就是一座移动的堡垒,别说巷子里的那些匪徒,就是一般的正规军也奈何不得。 如果没有了那些武器,这列火车就是个靶子,如果哪股匪徒知道没有武器,那要是劫车就容易了。 但赵玉娘也布置铁路沿线要严格检查铁路,防止匪徒安放炸药包和定时炸弹之类的爆破物。 耶列维奇夫妇终于回到了北联国。蒋正涛也从舒柳河车站乘火车带着那批武器弹药回到了松滨市。 省委市政府领导非常高兴,就这么白白得了这么的东西。虽然折腾点也值得了。 赵玉娘更高兴,因为郑天龙和刘兴邦决定,那些武器先装备剿匪大队。 赵玉娘这下子了不得了,不但是兵强马壮,而是武器先进,那机关枪打出去,人就倒下一大片。 更高兴的是剿灭了震东方李守东绺子,给其他的绺子一个不小的震慑。更给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一记响亮的耳光。因为李守东是他刚刚任命的反共先锋军第三旅少将旅长。还搭上那么多的步枪子弹还有金条。 这天,黄继业和梁家栋来报,说他们在审问俘虏时得知,那个叫刘小虎的国军来过大野岭山寨两次。第一次是一个叫张四的领着他们三人。 他说的和景卫凯回来说的一样。第二次来大野岭山寨是和一个叫于青的人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就是和景卫凯一起放走的。 赵玉娘听了问道:“他们说没说最后他们去哪儿了?” 那个俘虏说在下山劫火车时,再也没看到他。他和那个叫于青的帮助大野岭山寨训练队伍了。 而那个喂马的老头最后看到他了,说他们三个带着寨子里剩下的人跑了。 赵玉娘明白了,黄继业他们用计放跑了景卫凯。景卫凯又去了大野岭山寨。 现在看来李守东被灭,景卫凯这小子没事。因为在死尸堆里没有找到他。 赵玉娘看到二人汇报完后一直看着她,便说道:“景卫凯就不要去管他了,听天由命吧!贾德金和薛曾山跑哪儿去了没消息吧?” 黄继业回答说:“经过我们的调查,是老金沟方向。” 赵玉娘接着说道:“老金沟大了去了,藏在哪儿没法找。好像那里有很多日本人废弃的矿井,伐木场,工厂。还盘踞着很多小股绺子,他们都是伪满那些罪恶累累的汉奸。现在我们没时间也没那能力快速剿灭他们,慢慢来吧!” 梁家栋说:“现在土改搞得好,群众都拥护共产党。他们有的上山劝说自己的家人回来自首。有的直接把家人就带回来了。” “形势是很好,但那些残匪也很嚣张,特别是有国民党撑腰,他们更不知道哪里是北了!”赵玉娘说道。 于青景卫凯还有柳明义带着那三十多人骑马跑出了大野岭山寨。 突然有人说:“你们看,后边有人追我们!” 第479章 走投无路 听到有人说后边有人追赶,于青等人都勒住马的缰绳回头观望。 只见一个人骑着一匹马,马脖子上还连着一匹。那个人背上斜背着布包,来到近前他勒住马停了下来。 他还没到近前的时候就有人说:“是李满囤子!” 李满囤子停下马看着众人。大家清楚他是背着值钱的东西还有这两匹马一起跑路。 李满囤子警惕地看着众人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于青问道:“你是最后从山寨出来的?” “是!”李满囤子点头答应着说。 于青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就知道山寨出事了,就有意问道:“山寨出什么事了?” 李满囤子沮丧地说道:“别提了,你们跑了以后,我也想跑,但我得拿着自己的东西,这都是我拿命换来的。突然大批的民主联军涌上山来,黄乎乎的一片。各个骑着马,生龙活虎的。我再晚走一步就被抓了。” 李满囤子说完这些众人都看着于青,要不是于青主张赶紧撤离,他们就危险了。 有人问李满囤子说:“你想上哪儿去?” “回家!” 看着众人挡在道路的中间,李满囤子摘下背着的大枪端在手里说道:“别挡我的路,否则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拉开枪栓。 柳明义说道:“你回去也没好,共产党到处抓胡子呢,我就是例子。”说完他指着景卫凯说:“要不你问问他,他叫刘小虎,我们都差一点死在共产党手里。” 李满囤子怒气冲冲地说:“这个你们别管,我愿意去哪就去哪。” 看双方僵持不下,于青说道:“让开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众人让开一条道,李满囤子打马而去。 看着李满囤子远去的背影,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沉默了一会儿,柳明义打破了沉寂,他说道:“大家想一想,我们该去哪里,总不能在这荒郊野外的长待下去吧?” 其中一个胡子说道:“我是想回家,不知道共产党能不能饶了我。” 柳明义看着说话人问道:“你伸出你的手看看,有没有共产党和老百姓的鲜血。有,你回去就是个死,不死也扒层皮!没有回去还有活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蒙了,当了这么多年的胡子哪有没祸害老百姓的。特别是最近这几年给日本子卖命,没少和共产党作对。抓、关、杀,那是家常便饭。 众人此时没了主意,都看着于青。他们觉得于青是主心骨,都想看他什么意见。 于青看着众人说道:“我觉得现在我们就有两条路,一是,我们自己干!凭我们这几十个人,几十条枪。也能坚持活下去。二是,继续找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和他们一起干。国军打过来,我们就是首功一件。到时候光宗耀祖,显亲扬名,荫及子孙。” 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看大家都不说话。于青看着景卫凯说:“刘小虎,你咋打算的?” 景卫凯看着呼呼作响的山林,又看看众人说道:“我是国军,来送委任状才耽搁在这北黑省的深山密林。我现在就想回前线,那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但,我自己回不去,我得找到我们的组长吴立刚,还有洪志一起回去。” 其实景卫凯这样说是有目的的,他担心这些人单独拉杆子,成立新的绺子。那他想里应外合剿灭贾德金和薛曾山他们就很难办到了。 只要找到吴立刚和洪志也就找到了薛曾山和贾德金他们。他们才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并且他们握有尚方宝剑,影响力大,破坏力也大,也有极强的号召力。 姥姥和他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要放长线钓大鱼。把薛曾山和贾德金他们剿了,北黑省的匪徒也就差不多了。 听了景卫凯的话,于青陷入沉思。他想了一会说道:“现在的形势是不容乐观,但自古我国就没少了胡子。古代叫什么‘响马’,‘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宋代叫‘好汉’,《水浒传》里不就是叫梁山好汉吗。哪朝哪代,就是日本子也没断了绺子。” 柳明义听于青说古论今的有点不耐烦了,就说道:“我们听你的,左右也没有退路了,你就说咋干吧!” 于青想了想说道:“那就说现在去哪儿吧!我的意思我们现在就去桦树沟山寨。”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桦树沟山寨被民主联军剿灭了,还去哪里? 景卫凯听了没有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但他心里更加敬佩这个于青。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苍蝇落在苍蝇拍上是最安全的。 于青看众人疑惑的眼神说道:“我们现在找不到反共先锋军,盲目去找很容易让共产党的民主联军碰上。我们去桦树沟,他们是从那里走的。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共产党不太可能在山寨留下部队。我们去那里暂避一时,再寻找反共先锋军的去向。” 众人一听于青说得有道理,便都纷纷表示赞同。 这样一行人朝桦树沟方向开去。 由于柳明义和景卫凯都是从桦树沟逃出来的,所以二人熟悉去桦树沟的路,他们顺利地就到了桦树沟山寨。 天已经黑透了,他们摸进山寨。影影绰绰看到山寨是一片狼藉。山寨的房屋被大火烧得支离破碎,只剩下断壁残垣。 一行人正在四处查看的时候,突然有人说道:“你们看,那间屋子亮着灯呢”众人一看是有间屋子有灯光,虽然不是很亮,但在黑夜里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把马拴好,有人拔出匣枪,有人摘下肩上的大枪端着,躬身悄悄地围了过去。 屋内的情况看不到,也不知道有几个人,更不知道有没有枪。 景卫凯轻声地告诉于青说:“这里是马棚,喂马的人住的。火好像没烧到。” 于青一挥手,众人把屋子围了起来。 于青一手提着匣枪,走在最前边,他走到门旁,抬起脚用力朝门踹去。门嘭的一声开了。 屋里两个人正在坐在小炕上吃饭。也看不清他们的碗里是什么。突然有人闯入,把二人吓得浑身发抖,把碗都掉在了地上。一个人险些从炕上摔倒地下。 于青把枪口对准他们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二人吓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第480章 酒话骚磕 于青一看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手,看上去好像是干活的苦力。便收起匣枪说道:“你们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哪里来的,干什么的?慢慢说!” 两个人是老金沟里边金矿的,日本子倒台子后,金矿就黄汤子了。人们四散而去。他们俩没地方去,就在炕上待着,吃的越来越少。眼看要入冬了,在那里待不下去,想下山找活路。 走到这里,看到这个废弃的山寨,从烧毁的房屋里还真找到了吃的。就在这里先住下了。 于青听了二人的话便命令景卫凯他们:“找个干净的地方,我们也住下吧!”众人纷纷去寻找能住人的地方。 很快他们找到了一处没有燃烧完全的房子,锅台和炕还是完好的。能够生火做饭。 众人住下后,于青便那两个人聊了起来。 二人一个叫张老敢一个叫吴老二。二人是金矿的工人。挣了金沙就去嫖去赌去吃喝。干了这么多年也没攒下什么。 八一·五光复,金矿停产。值钱的机器都被北联人拉走了。他们就在金矿里靠着剩下的那一点粮食勉强活到现在。眼看到冬天了,不下山活不下去了,就来到了这里,待几天还得走。 于青对这老金沟一直有疑问,就是老金沟究竟有多长。今天遇到行家了,他就问二人:“这老金沟究竟有多长啊?” 张老敢说:“这老金沟究竟有多长谁也不清楚。有的说四五十里,有的说七八十里,还有的说一百八十多里。它就是两道山岭中间的山谷,曲里拐弯的。里边有多少金矿也数不过来。几十人,挖出沙子就用水冲,也能冲出金沙。日本人用机器冲沙子每天都冲出几斤几十斤的金沙。” 于青愣住了,他随口说道:“这日本子太厉害了!” 吴老二五十多岁的年纪,他感叹道:“我在这老金沟都三十多年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年开始挖金子的。有的说是清朝,有的说是老中华民国。大大小小的老板我就经历了十几个。” 于青笑着问道:“钱也没少挣吧?” 吴老二看着于青笑着说道:“不是钱,应该说是金沙。挣多少不记得了,但睡过的娘们得有几百吧!高的、矮的、肥的、瘦的、黑的、白的。不计其数啊!” 说到这里,吴老二陶醉了,他接着说道:“那些娘们,水嫩水嫩的,白胖白胖的。一掐都冒浆啊!” 柳明义此时插嘴说道:“你也是个老骚棍呐!” 没等吴老二回答柳明义,于青回头对景卫凯说:“你去把我的包袱拿来!”景卫凯答应着出去了,片刻回来了。把包袱递给于青。 于青接过包袱,打开。里边有两瓶二锅头,还有几根红肠和两盒午餐肉。最后于青又拿出几个咸鸭蛋。 吴老二和张老敢看到二锅头和吃的含辣子都流出来了。 于青一边往桌上摆放酒菜一边说:“我出酒菜,你们俩好好和我们聊聊。聊点骚嗑,听着过瘾,能顶几个菜。” 景卫凯心里这个乐啊,原以为于青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愿意听骚磕。柳明义也高兴了,兴致勃勃地坐在桌旁。 也不知道张老敢从哪里拿来的碗筷,一股脑地放到了桌上。 于青用嘴咬开瓶盖,把酒平均分成五份倒进五个碗里。 景卫凯急忙护住自己的碗说:“我不会喝酒!你们喝吧!” 吴老二没用人让,直接端起碗滋流一声就来一大口。然后放下碗说:“不会就学呗。睡女人我开始也不会,后来还睡上瘾了。” 于青说道:“今天见面就是缘分,我们共同喝一口!别干啊!慢慢喝,慢慢聊骚磕!” 当于青看到景卫凯畏惧的样子安慰道:“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剩下的我们给你分了。” 听于青这么说景卫凯点点头,也端起了酒碗喝了一小口。 吴老二喝得快,一碗酒喝进去一多半了。他舌头有点大,指着柳明义说道:“刚才这位小老弟说我是老骚棍,你说对了。十个男的九个骚,一个不骚大酒包。我是既骚又是酒包。” 张老敢这时接过话茬说道:“我们都是老大挣钱老二花。他妈的辛辛苦苦赚的钱都添往自己的小弟了。弄得现在成光杆司令了。” 柳明义问道:“现在想挣也没地方去挣了吧?” “那是,老金沟也没过去的繁华了。道路也不平了,日本子的铁轨也都被人拆走卖钱了。”张老敢说道。 “老金沟日本人还铺铁轨了?”景卫凯感到吃惊,便问道。 吴老二说道:“里边有很多日本人开的矿,金矿,煤矿,铁矿,稀土矿。也有日本人的电厂。现在都完犊子了。” 景卫凯看着于青说道:“看来老金沟真的很长,很大啊!” “那是,这桦树沟只是老金沟的开头,再往里就是红毛兔屯。那里原来就什么都有。”吴老二说道。 张老敢接着说:“我就往红毛兔扔了很多钱。窑子,酒馆,赌馆,都没少扔。” 这时,吴老二突然说道:“唉,对了,前几天我们从红毛兔路过,看到很多扛枪的。把红毛兔废弃的车店,酒店都住满了,好像得有一二百人。说不上他们是哪个绺子的。” 张老敢这时说道:“也可能是从这里跑去的。被共产党撵的。” “我们俩没敢进屯,但躲在树林里看到有穿军服的小娘们,还挺年轻的,长得也好看。就是不知道是日本兵还是什么兵。”吴老二说道。 于青看看景卫凯又看看柳明义,他们三人都清楚了。薛曾山和贾德金他们逃往红毛兔去了。 真是天大的喜讯。这个喜讯来得挺及时,正愁没地方找他们呢。 喝完酒后,于青和景卫凯柳明义研究决定,明天就去红毛兔,找薛曾山他们。景卫凯当然愿意,这样可以找机会消灭他们。 而柳明义原先就是贾德金的部下,当然更愿意。三人一拍即合。 但于青叮嘱二人说:“我们三人一定要精诚团结,齐心协力。他们就能听我们的,也就能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 于青把明天去红毛兔找反共先锋军的事情和大家一说,众人都很高兴,同意明天一起走。 但于青也不放心,担心晚上出变故,或者被偷袭。他安排人员轮流站岗放哨。做到万无一失。 担心出事,晚上还真出事了。 第481章 被打下山 红毛兔屯,在一间低矮阴暗的屋子里,薛华正指使她的手下殴打两名意欲逃跑的匪徒。这两名匪徒扬言要去投奔共产党。 本来桦树沟山寨被剿,薛华等人都觉得有内应,要不共产党怎么来得那么快,那么顺利就打进了山寨。 毕竟在贾德金和薛曾山心里,三层的防护,加上那些地堡暗道,暗枪明哨。山寨应该是固若金汤。就是共产党打进来也得费一番周折。 所以,三人越想越不对劲,肯定是有内应。而这个内应还必须对桦树沟山寨非常熟悉,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不然的话,也不能带着共产党的民主联军轻而易举地打进来。 开始薛华觉得董洪昌有嫌疑,因为山寨被剿他带人出去了,不在山寨。 但贾德金立即就否定了薛华的看法。他的理由是董洪昌和共产党是死对头,他绝对不会投靠共产党,更不可能出卖山寨。 他带人出去是因为他不放心他的金条。 对此薛曾山比较冷静,他的意思是说不上是谁,不能乱怀疑。 本来薛华就怀疑董洪昌,碰巧董洪昌的手下说要投共产党。她就命人把他们抓了起来,严刑拷打。 不管怎么审问,怎么拷打,二人就是不说投共的事情。气得薛华大发雷霆,银牙紧咬,怒目圆睁。用她那白皙的小手拿起马鞭对二人一顿猛打。打得二人鬼哭狼嚎。 二人根本没有投共,怎么能说出投共的事情。 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董洪昌带着自己的人闯了进来。他看着薛华大吼道:“你为啥打我的人?” 薛华瞪眼看着董洪昌说:“他们说要投共。” “我现在就要带着他们投共,你把我抓起来啊!”气愤的董洪昌立马顶了回去。 薛华看着董洪昌往地上吐了口唾液,大喊道:“呸!你放屁!” 董洪昌看着气得脸色发紫的薛华说道:“哎呀,真不愧是国民党少将,大美人,吃个屁还吐渣滓啊?” 说完这句话董洪昌朝前走了一步,盯着薛华接着问道:“你吐的是包米馇子的渣滓还是大馒头的渣滓啊?” 薛华被董洪昌气得脸都青紫青紫的,她气得扔下鞭子夺门而去。 董洪昌朝手下人一挥手,上来两个人把被打的二人松开,搀了出去。 薛华回到上房薛曾山的临时办公室,贾德金正和薛曾山讨论下一步去哪里。薛华气呼呼地闯了进来。她把门一甩说道:“这个董洪昌简直就不是人。” 贾德金和薛曾山都清楚,当一个女人说男人不是人,大多是男人对女的图谋不轨。 但二人互相看看也没说什么,他们俩都清楚薛华和董洪昌一直不和。董洪昌看不上薛华那种趾高气扬的架势,薛华看不上董洪昌那土财主的作风。总之二人都是看对方的缺点。 薛曾山劝道:“小华,你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慢慢说!” 贾德金微笑着问薛华:“他还不至于对你动手动脚吧?” 薛华怒气冲冲地说道:“比动手动脚还下流!” 薛曾山和贾德金都愣住了,董洪昌能做什么事让她气这样呢?薛曾山让薛华喝口水,慢慢再说。 薛曾山和贾德金听了薛华的诉说,都笑了。气得薛华直跺脚,气呼呼地要走。被薛曾山叫住了。 他批评薛华说:“你怎么能打人呢?你又没有真凭实据是他们泄露的桦树沟山寨的秘密。你必须向董洪昌道歉。” 薛华大怒道:“我给那个流氓道歉,你是怎么想的,你脑子没毛病吧?”薛华说完摔门而去。 贾德金和薛曾山急忙去找董洪昌,二人向董洪昌道歉。请求董洪昌原谅。董洪昌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是有共同的利益。 但他向二人严正声明,这种事再不能发生。 董洪昌安慰那两个被打的手下几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二人被暴打一顿就这么完了。二人是越想越生气。他们俩本来就是董洪昌家的长工。靠着给董洪昌出苦力,养家糊口还很充裕。也就依靠着董家过活。 共产党来了,要革董老板的命,吓得董洪昌跑了。他们俩也跟着上山了。 二人早就有想家的念头,觉得跟着董洪昌他们东跑西颠的也没大意思。撇家舍业的,自己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就是国民党真打来了,自己不还是出苦力。就凭自己这两下子也不能捞到一官半职。 这次无端被怀疑,还遭了顿毒打,是越想越气。满指望董老板能给他们出气,没想到董老板安慰几句就拉倒了。 二人一琢磨,还是跑吧!回家孩子老婆热炕头的。在这里遭这份洋罪。 于是二人趁着黑夜悄悄地离开红毛兔。 从红毛兔回五道镇必须经过桦树沟,二人一看大半夜了,有点累也饿了。就想到桦树沟山寨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再歇歇。 二人因为道路很熟,很快就来到了山寨。但远远的就看到了灯光,并且二人发现有岗哨。 二人一想,还是别进山寨了。万一被抓就麻烦了。所以二人就悄无声息地下山跑回了五道镇。 家里土改分到了土地,家人也受党的宣传,思想觉悟都提高了。看他们回来了,立即带他们去见工作队。工作队一听说是从绺子跑回来的,立马把二人送到剿匪大队,交给黄继业。 黄继业立刻对他们进行了审问,他们就把知道的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黄继业立即让人把这一消息告诉赵玉娘政委。赵玉娘接到报告,立即带人赶到五道镇。 赵玉娘又详细听了二人的叙述。立即集合剿匪大队的所有人马,向桦树沟红毛兔方向开进。 酒喝得正酣,哨兵进来报告:说看到两个人想进山寨没进,就又下山了。于青问:“现在能不能追上?” 哨兵告诉于青现在好像追不上了。于青就告诉哨兵不要管他们了,但要加强戒备! 于青布置完还觉得不放心就派景卫凯去查哨。景卫凯查了一遍,回来说哨兵都很精神,不会有事。 可是,天还没亮,山脚下就传来了枪声。 第482章 奋力追击 于青派出去岗哨非常机警,看到山下有部队上来了,就知道是共产党民主联军。便立即朝天空放枪。 于青等人马上集合,随着哨兵跑上山来,队伍已经集合完毕。 他们跟着于青朝老金沟里边跑去。喝得醉醺醺的张老敢和吴老二也糊里糊涂骑马跟着跑了。 于青也是想带着他们,因为他们熟悉去红毛兔的道路。山里的路要是走岔了,回来都费劲。 景卫凯知道是姥姥带着部队上来了,但没有办法告诉姥姥他们打算去哪儿。姥姥特别嘱咐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自己。 突然,他想出了办法。他趁着别人不注意,拿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墙上写下了“红毛兔”三个字。又用箭头标注方向,然后写了个景卫凯的“景”字。 赵玉娘他们来到桦树沟山寨,仔细查看,也没看出什么子午卯酉。突然,赵玉娘发现墙上的“红毛兔”三个字,并且还有一个“景”字,她知道这是景卫凯留下的。 赵玉娘便命令道:“朝红毛兔追击!” 红毛兔在哪里谁也不清楚,但沿着路往沟里追应该没错。 于青他们跑出去不久就遇到了岔路口,吴老二还算清醒,用手指向左边的岔路口,这就是告诉于青他们走左边的路才对。 柳明义看着醉醺醺的吴老二说道:“他说得对不对啊?别整差了!” 于青说道:“听他的吧!快走!” 第二个岔路口,吴老二也懵圈了。二人昨晚喝高了,骑着马飞跑还醒着,一停下就睡着了,并且从马上摔了下来,倒在地上睡着了,怎么叫也不醒。 于青看到旁边有一条河,就喊道:“扔河里泡泡就醒酒了!” 过来四个人,俩人抬一个就要往河里扔。于青大喊道:“抓住脚,别撒开。” 多亏于青喊了,如果他不喊,那几个人真都撒手了。那就被水冲走了,还不淹死。 张老敢和吴老二在水里泡了一会被拉了上来,俩人都翻白眼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肚子鼓的老大,像大癞蛤蟆一样。 众人都看着于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于青说道:“踩肚子,把水踩出来就醒了。” 一只只大脚踩到二人的肚子上,二人呱呱地往外吐水,接着把昨晚吃的喝的都吐出来了。 难闻的气味熏得大家都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于青下马走到张老敢身边薅起他的头发喊道:“说!走哪边?” 迷迷瞪瞪的张老敢用手指着右侧的道路,但说不出话来。 于青相信他们在这老金沟来来往往几十年,对路途会很熟悉。便喊道:“把他们扶到马上!” 柳明义说道:“扔这里别管了!” 于青吼道:“共产党来了,他也会告诉他们!” 柳明义连连说道:“啊啊!” 众人上马刚要走,于青喊道:“走左边!” 众人都愣住了,张老敢明明是指的右侧为什么要走左侧。但看于青口气的严厉,便顺从地走了左边,走了大约二里路。于青带他们又折返回来继续走右侧道路。 他们这么折腾,按理说赵玉娘他们都追上来了。但赵玉娘他们走差了,绕查了半天才绕回来。 第二处岔路口他们又懵了,便下马查看。路边河边被踩踏痕迹非常明显。还有人的呕吐物。说明他们在这里逗留过。 赵玉娘派大家仔细查找,看看走哪条路才正确。 红毛兔陷入一片争论之中。被薛华暴打的那两个人不见了,肯定是下山了。薛华的意思是他们一定投共产党了。而董洪昌拍着胸脯保证他们来绝对不会投靠共产党。只是想家才下山的。 薛华杏眼圆睁,横眉立目,她指着董洪昌喊道:“他们回家能待消停吗?共产党的剿匪大队能不找他们。你还没听说,出门几天回来,共产党都要问个六门到底。何况是从山上回去的。” 贾德金看着二人争执不休,就打圆场说道:“算了,小华,董老板也不是故意放他们走的。他们偷偷走了谁也没办法。” 薛华怒气仍然未消,她喊道:“必须审查,挨个审!否则我们很难和共产党斗争到底。更不要说统一大业了。” 这时,有人进来报告说,刘小虎和柳明义带着一群生人回来了。 众人听了都大吃一惊,惊的是刘小虎和柳明义从打桦树沟山寨被剿就没了踪影,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带了一群生人。 同时也感到惊喜,喜的是能够知道一点山下共产党的消息。 正在人们要出去迎接的时候,薛华说:“大家注意,我们对这些人要审问。有嫌疑的一律处决!” 于青景卫凯和柳明义走了进来。景卫凯也就是刘小虎大家都认识,人群中的吴立刚刚想和景卫凯说话,被薛华用目光制止了。 薛华问他桦树沟遇袭他跑哪里去了。 景卫凯就把自己怎么逃出的山寨,怎么跑进的深山,怎么被民主联军抓获,怎么和柳明义关东逃出共产党的魔爪,又怎么去的古家围子,怎么到的大野岭,大野岭李守东劫车怎么被灭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说完他脱下衣服让大家看身上的伤痕,一道道伤痕,嘎巴还没掉,有的伤口还流脓水。 接着柳明义把整个过程也说了一遍,和景卫凯说的完全一样,严丝合缝。 薛曾山听说李守东被剿灭的惨烈,深感北联力量的强大。也为失去一只臂膀而感到惋惜。 二人讲得天衣无缝,合情合理,加上身上的伤疤。众人对二人深信不疑。 薛华转眼看着于青,于青淡淡地说道:“你还是别问了,快走。剿匪大队后边追来了,马上就到。” 薛华气愤地问于青:“你怎么不早说?” 于青仍然平静地说:“你容我说了吗?” 薛曾山急忙问于青说:“怎么回事?” 于青突然高喊:“快集合队伍,撤!” 众人都被于青的喊声震住了,明白过来后,都急忙出去整理东西,准备出发。 赵玉娘他们走到岔路口,就不知道往哪里走了。两个路口,都有马蹄印,也有各种牲畜踩踏的痕迹。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有人看到一个树枝上绑着的布条。便摘下来拿给赵玉娘看。 赵玉娘看了看说:“是有人特意绑上的?” “是!” 赵玉娘一提缰绳走到那棵树旁,看着绑布条的树枝。她发现树枝是刚折断的。新鲜的白茬口。 她断定这是景卫凯绑的。 赵玉娘命令道:“就从这条路追!” 大队人马立刻继续前进。 第483章 扑了个空 一边往外走薛曾山一边问于青的具体情况,于青就把自己带人到桦树沟的情况说了一遍。特别强调昨晚有两个人想上山寨,看到山寨有人了就走了。 薛曾山推断这两个人可能就是董洪昌手下被薛华打的人。 薛曾山后悔没阻止薛华的行为,打了两个人可能酿成大祸。 赵玉娘带着剿匪大队的人马正往前走,突然卢淑梅和张淑玲带人从前边迎头回来了。 卢淑梅告诉赵玉娘说:“前边二十来里地也没看见村屯,是不是走错了?” 赵玉娘回头看着那两个逃回来的村民,问道:“这一路上你们俩也没认出是哪条道?现在能不能看出这条道对不对啊?” 二人低头不语,赵玉娘气愤地骂道:“就你们这样的二百五,要是想当初我是共荣军司令的时候,我都敢崩了你们!” 其中一个抬头看着赵玉娘骂道:“你他妈的别拿大咂咂吓唬小孩子,要枪崩现在就崩。桦树沟那天晚上被你们打得屁滚尿流,黑灯瞎火的我们能记住道吗?下山的道都能出山,上山的道竟是岔道。你能记得住啊?” 听他这么一骂赵玉娘笑了,问道:“你姓啥?” 那个人理直气壮地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常大头,他叫小立吧。” 赵玉娘冷笑着说:“你还成大丈夫了,参加民主联军不?” 常大头愣住了,他问道:“你别拿我开玩笑,我这样的你们能要我?” 赵玉娘说道:“你也不是罪大恶极,也没剥削老百姓。怎么不能要你!” 常大头想了想说:“你们共产党确实不错,我在红毛兔无故挨顿打,而你们却不打人。不过。” 常大头不说了,赵玉娘问道:“不过什么?” 常大头说:“你们的思想工作也挺烦人,磨叽。行,我参加民主联军。” “好!回去就办手续!”赵玉娘爽快地答应了。 在赵玉娘和常大头小立吧说话的时候,黄继业带人已经到达了红毛兔。但薛曾山他们已经不知去向。 看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和阵阵的松涛,黄继业他们蒙了,这可去哪里找啊? 赵玉娘他们赶到了红毛兔,黄继业告诉她贾德金他们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赵玉娘命令大家先在红毛兔住下,再想办法。 大家分头安排住处,黄继业带人在屯子里找村民询问贾德金他们的去向。但,村民都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但大家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进沟里了。 因为无论是哪朝哪代,凡是被追赶,或者被抓的都是往沟里跑。再问进沟里什么地方,都是摇头。 赵玉娘召集黄继业梁家栋卢淑梅张淑玲冯淑兰一起开会研究下一步怎么行动。 在会上,梁家栋提出能不能让常大头和小立吧带路追赶贾德金他们。因为二人在桦树沟被剿的时候,他们陪同董洪昌去沟里了。董洪昌的目的是把那批金条藏起来。另一个原因是当时董洪昌觉得桦树沟山寨当时有点闹,他感觉可能要出事。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从审问二人时得知,他们俩确实跟着董洪昌去沟里了。但具体什么地方都搞不太清楚。只知道那里的头领叫陶大膀,在老金沟混了三十多年。 晚清、老中华民国、日伪时期,都混得风生水起。他武功好,心狠手辣,是个黑白通吃的人物。 他和董洪昌贾德金早就有来往。三个人关系非常密切。 商量了很长时间,最后大家的意思统一了,不能贸然进军。否则会吃亏的。这些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人都清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黄继业建议能不能把剿匪大队的驻扎地由五道镇迁到红毛兔,这样距离匪徒更近一些,有利于快速出击。 但,张淑玲觉得不妥,她的意思是会使匪徒警觉起来,反而更不好办。 卢淑梅也认为我们歼灭匪徒的制胜法宝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上次攻打桦树沟就是实例。 综合大家的意见,赵玉娘反复思考。 她让人把常大头和小立吧带来。 黄继业他们已调查清楚,这两个人就是董洪昌家的长工。董洪昌给一些小恩小惠,二人家里偶尔有个为难招灾什么的董洪昌拉他们一把,当然,出的钱要从工钱里扣。 二人靠着董家烧锅这棵大树生活也还过得去,董洪昌逃跑他们也就跟着了,但二人绝对不是董洪昌家的亲信,也不是什么打手。手里也没有血债。 赵玉娘看着二人问道:“现在让你们去董洪昌那里卧底,你们敢不敢?” 二人一听愣了,卧底?什么意思? 赵玉娘就告诉他们,让他们把贾德金和董洪昌他们的去处想办法传出来,然后剿匪大队消灭他们。 二人听了低头不语。 赵玉娘说道:“我知道,划成分的时候,你们两家都划成了富农没有分到土地。如果你们参军,加入剿匪大队,你们的家人就属于军属了,就可以分到土地了。” 二人一听都抬头看着赵玉娘,两眼闪着激动的光芒。 常大头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啊!你说话算数吗?”小立吧也问赵玉娘。 赵玉娘看二人对她有怀疑,便说道:“我是胡啦县的县委书记,剿匪大队的政委,我会和你们撒谎吗?” 二人之所以这么激动,因为有了土地,就能打出粮食,有粮食全家就能活命,而且土地可以世世代代耕种下去。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了想说:“你要是说话算数,我们就答应你。” “我说话肯定算数,但你们可得想好了。究竟能不能骗过董洪昌他们。如果能骗过他们,你们作内应帮助剿匪大队消灭他们。如果你们俩骗不了他们,你们可能丧命。这个,你们可得想好了。” 二人觉得赵玉娘的话有道理,他们就说几句牢骚话都被薛华一顿暴打,要是知道他们加入了剿匪大队,那还不整死他们。 赵玉娘看二人犹豫不决,就说道:“你们俩还是好好想想,从你们下山到现在回来,能不能骗过他们。想好了我们再进一步商量!” 第484章 飞雷作妖 赵玉娘让二人好好考虑是担心二人能不能骗过董洪昌他们。贾德金董洪昌薛曾山薛华都不是等闲之辈。如果被识破二人的生命有危险,还容易连累小山东和景卫凯,二人上山卧底不和二人联系不一定能起作用。 赵玉娘必须想出万全之策,才能让二人去找董洪昌他们。 在赵玉娘做常大头和小立吧工作的同时,黄继业他们化装成老百姓深入沟里进行侦察。 他们临走的时候,赵玉娘一再嘱咐,千万注意安全。老金沟山高谷深,面积广大,里边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一点也不知道。里边究竟藏多少股绺子更不清楚。 就是他们现在待着的红毛兔,屯子里就有可能是匪徒的眼线。清兵、北联人、军阀、日本人都统治过这里。盗贼横行,杀戮成性。使这一带的人没有什么价值观,更不管你什么民族利益,家国命运。有奶便是娘,活命是最重要的。 此时,赵玉娘想把剿匪大队从五道镇迁到这里来。这样,机动性强,反应快。得到匪徒的确切位置能够及时赶到,从而消灭它。 但红毛兔地理位置不容易隐藏,如果让贾德金他们知道了。就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了。 第二天常大头和小立吧找到赵玉娘,他们二人商量好了,决定参加民主联军的剿匪大队。可以去找董洪昌给剿匪大队当卧底。 赵玉娘问了二人的初步想法后,觉得二人去卧底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能说就万无一失。但赵玉娘感觉二人头脑还很灵活,办事也很利索。 赵玉娘想到这里笑了,心想:还是大人家混过的长工,确实脑袋不简单。敢从红毛兔跑回去也确实有点胆量。 赵玉娘又把她手下的战将召集到一起开会,把常大头和小立吧去卧底的事情和大家说了。 赵玉娘说完就有人反对,反对的是冯淑兰。她说:“这两个人去卧底恐怕不行,总觉他们俩人不可靠。万一他再给董洪昌卖命,把我们原先安排的人给露出来怎么办?” 而张淑玲觉得冯淑兰的担忧虽然有可能,但不一定。他们的家人在五道镇,政委又答应分给他们家土地。这些就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我们卧底。至于安全,上次景卫凯回来报信,政委已经告诫他和小山东注意保护自己。就是常大头和小立吧和他们联系,主动权也在他们二人手里。应该没问题。 张淑玲说完赵玉娘看着黄继业,意思是他什么意见。黄继业看赵玉娘看他就说道“危险肯定是有的,但不能因为有危险就不干。现在我们应该好好谋划一下,怎么作二人才能更好的掌握贾德金他们的情况,怎么才能快速地把情报送出来。” 黄继业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现在不应该讨论行不行的事了,而应该讨论怎么干了。 研究完常大头和小立吧卧底的事情后。 梁家栋和赵玉娘说:“从红毛兔往里走二十多里地,再向北拐十多里地有一个老地名叫白狐洞,那里有个小煤矿。是日本人留下的,机械化程度不是很高。也没有小火车。 挖出来的煤都用马车或者卡车运出来。能不能把那个小煤矿重新开采,而我们把剿匪大队安排在那里。便于掩护,出动还方便。 赵玉娘一听来了精神,打发走常大头和小立吧,就立即骑着马带着人奔白狐洞去了。 白狐洞山高林密,沟壑纵横。一个个黑洞洞的矿井有铁轨进入。铁轨上、草丛中一辆辆轱辘马子东倒西歪地废弃着。 大马力的发电机还很完整。 办公室,宿舍,食堂,虽然破旧但一应俱全。赵玉娘回头看看梁家栋心想,你小子找的地方不错啊。既能开采煤炭,还能把剿匪大队藏这里。两全其美啊! 赵玉娘做事一向是雷厉风行,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大的改变。 但此时回去要向省委书记和省长汇报,自己不能做主。出了问题自己担待不起。 还没等她回去汇报,省委的电报来。 赵玉娘刚回到红毛兔的临时办公室,译电员李树彬递给她一份电报。她拿起一看是省委书记郑天龙打来的。让她速回松滨市。 在返回松滨市之前赵玉娘让黄继业安排一些剿匪大队的侦察员化装成老百姓潜伏在桦树沟、红毛兔、白狐洞这一带。能往沟里深入就往里深入。 其他人撤回五道镇,至于白狐洞煤矿什么时候开工,什么时候把剿匪大队住到白狐洞煤矿,等她的消息再说。 赵玉娘回到松滨市没有回自己在胡啦县的家,而是直接去了省委。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看到赵玉娘回来了非常高兴。 顾不得寒暄,刘兴邦告诉赵玉娘出事了,出大事了。 运往克胡勒山农场的人被巴北的飞雷绺子给劫走了。赵玉娘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以前她就听说过飞雷绺子与共产党作对,但没想到这飞雷干出这么骇人听闻的大事。 伪满洲国时期,她任共荣军司令就和飞雷打过交道。飞雷虽然拉杆子有自己的山头,但他不坏。很少坑害百姓。并且还给周围很多的村屯打深水井。浅表水人吃了长大骨头节。 还给一些比较大的屯子盖学校,请先生,深得民心。 日本子刚进来的时候,赵玉娘和周铁合伙把中盛商行的粮食整出一列车,运到牛沟火车站,就分给飞雷一大部分,而飞雷没有独吞,分给了周围挨饿的老百姓。 自己带着他的手下坚持了十几年。面对日本人的威逼利诱始终坚持自己是中国人,不能给日本人卖命的信念。 八一五光复,日本子倒台子了。共产党的民主自治军想收复他,便和飞雷的谈判代表谈判。在谈判过程中,双方各不相让。飞雷的谈判代表觉得飞雷绺子有实力,得民心。连日本人都没把他们怎么样。 而共产党的民主自治军觉得就凭你一支绺子共产党还怕你。 最后不但谈判破裂,民主自治军还把飞雷的谈判代表给杀了。一怒之下的飞雷决心和共产党斗争到底。 赵玉娘这下子可犯难了,昔日的朋友,今天变成了敌人。自己还得去剿灭他! 第485章 针对飞雷 看着赵玉娘为难的样子,刘兴邦和郑天龙也感到难为情。但,此时不能讲情,只能讲党的纪律,执行命令是必须的。 既然和共产党翻脸,那剿你就没商量。 在于青的提醒下,薛曾山和贾德金等人带着大队人马立刻离开了红毛兔。他们在董洪昌的指引下朝老金沟的深处逃窜。 一路上也见过零星的村屯,薛曾山担心这些村屯的人透露他们的行踪。董洪昌告诉他,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陶大膀安排或者收买的眼线。换句话说,他们是陶大膀豢养的家丁。啥问题没有!尽管放心! 在路上报务员把一份电报交给薛华,薛华看后立即找薛曾山和贾德金。把电报的内容告诉二人。 电报是中统松滨站发来的。内容是巴北地区的最大绺子飞雷劫持了共产党送往克胡勒山农场劳动教养的人员。 飞雷把十一卡车的人都扣下了,只留下年轻力壮的男人,其他的妇女和老弱病残又都放了。让她们乘卡车回去。 中统松滨市情报站的能力非常强,但他们没有可以调动的武装力量。所以,便把情报给了薛曾山领导的反共先锋军。但薛曾山也不含糊,早就向上峰报告中统松滨市情报站的功劳。 中统松滨市情报站也因此受到总统府的通令嘉奖。 走了很长一段艰难的旅途,他们来到一处山坳。远远看去就是一个郁郁葱葱树木繁盛的普通山坳。 可到了近处一看,这里隐藏在茂密森林的房屋,洞穴,矿井不计其数。 早有人通知了这里的老大陶大膀。他走出山坳前来迎接。 薛曾山一看眼前的大汉五十来岁的年纪。身体魁梧、五大三粗,黑红的脸膛,浓眉大眼。络腮胡须乱蓬蓬的,像钢针一样扎进了腮帮子的肉里。 说话声音洪亮,他高声喊道:“欢迎你们来啊!” 说着就和贾德金薛曾山握手。双方寒暄过后。 陶大膀先派人给他们安排住处,放好行李。然后到一个大厅,这个大厅就相当于山寨的聚义大厅。 薛曾山把吴立刚和于青介绍给陶大膀。薛曾山特别强调吴立刚是国民党北疆剿总司令部派来的军事专家。此时,薛曾山觉得说吴立刚送委任状不如说是军事专家好一些。以后军事上的事情全靠吴立刚的指挥和筹划。 在介绍于青的时候,他没有说太多,因为他也不是很了解于青。只知道他是古大善人的外甥,人可靠。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于青也没有特意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本事。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 接着由吴立刚讲解国军在北疆的战况,讲国军如何如何的战绩辉煌。他在讲解的时候,由刘小虎补充。 他们俩都是北疆剿匪司令部派来的。当然还有洪志,但洪志伤情还没有痊愈。不好抛头露面。 薛曾山清楚,现在这些组织势力再大,军事上也是没有战斗力的。还都是过去绺子里的那套。打砸抢,绑票,凶杀等等。 所以,他想把他们都收拢到一起,增强他们的战斗能力,以便帮助国军进攻北黑省,彻底消灭共产党。 安顿下来,薛曾山就和贾德金薛华研究怎么对待飞雷绺子这件事。现在,飞雷劫持了那么多的人质。而这些人都是那些仇恨共产党的人。 共产党把他们从松滨市发配到遥远的克胡勒山农场。他们已经恨死了共产党,这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再加上飞雷绺子的势力,薛曾山觉得应该收复这股力量。 薛曾山觉得现在在陶大膀的地盘,一切事情都应该和陶大膀商量。而陶大膀是董洪昌的朋友,二人交往多年,感情深厚。 所以,有事情就和贾德金董洪昌陶大膀一起商量。 几个人虽然性格、经历、来路各不相同,但利益是相同的。所以,不得不精诚团结、和平共处。 现在薛曾山提出的事情就是巴北飞雷绺子劫持了送往克胡勒山农场的那些人。现在我们怎么用这件事争取飞雷加入国民党的反共先锋军。 共产党不会无动于衷,我们必须抢在共产党之前,争取飞雷加入我们的阵营。 研究到最后,一致决定。由吴立刚景卫凯带几个人拿着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的委任状去巴北招抚飞雷。 正在筹划由谁跟着二人一起去巴北,突然陶大膀的手下带进来两个人。因为陶大膀的手下认识这两个人。所以就直接带进来了。 二人进屋噗通一声就给董洪昌跪下了,声泪俱下地哭诉,回到家里遭到民主联军的追捕,无处可逃就又跑回来找董老板。 薛华定睛一看,是被她毒打后私自逃出红毛兔回家的常大头和小立吧。薛华顿感二人值得怀疑。但她刚想说什么,董洪昌站起身走到二人身边将他们扶起,并安慰说:“没事没事,以后跟着我,一定有你们的好处。谁也不敢再欺负你们!” 不光是薛华,贾德金和薛曾山都听出了董洪昌话里的含义。 薛华还想问二人什么,被薛曾山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薛曾山清楚,董洪昌和陶大膀关系密切。现在的董洪昌和前几天都不一样了。必须团结他。才能完成党国交给的大业。 晚上躺下后,贾德金和薛华说:“去巴北招抚飞雷,吴立刚和刘小虎还得带几个人。我觉得今天回来的常大头和小立吧跟着很合适。” 薛华思忖着说:“这俩小子我还真不放心。以前就吵吵要回家。被我打了之后,私自逃跑。要是走投无路跑了回来还没啥问题,要是投了……” 薛华说到这里,被贾德金打断了,贾德金说:“你多疑了,就他们那熊样,共产党还能信任他们咋的!” “不行!应该好好查查,明天我就审问他们!”薛华说道。 贾德金听了薛华的话急忙坐起,扭头盯着薛华说道:“你绝对不能动他们,今天大哥看你是啥意思你不清楚吗?” 第486章 掉进陷阱 薛华看贾德金认真起来了,自己也坐了起来,她问道:“大哥啥意思我还不知道吗?就是不让我审问那两个二货。担心惹恼董洪昌。” 贾德金说道:“既然你知道就不能再对他们俩有什么举动,就是怀疑,也要拿到真凭实据。陶大膀和董洪昌那是磕头把兄弟,一个头磕在地上,那是多个脑袋差个姓。而我们现在落到陶大膀的地盘。一定要搞好关系。” 薛华听了贾德金的话又懒洋洋地躺下了,她说道:“这些个土老包子,还挺难整的!” 贾德金冷笑着说:“实力,实力才是硬道理。不管他土不土,对我们有用。现在去哪儿找洋气的啊?” “睡觉!”薛华说完把被子蒙在了头上不说话了。 第二天贾德金把打算派人去巴北招抚飞雷的事情和小山东说了一遍,他问小山东咱们警察局的人里谁跟着合适。 小山东巴不得贾德金派他去,他好趁机行事,报告赵玉娘他们现在的位置。虽然陶大膀的具体防务还不清楚。 但小山东不能说自己想去,他担心引起贾德金的猜疑。便摇头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还是自己考虑!” 贾德金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问小山东说:“李洪去怎么样?”小山东一听让李洪去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李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能杀死狱警,带着丁大洋从监狱里逃出来,他跟着去,他们成功的机会非常大。但他表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只是附和着说:“你觉得行就派他去。” 薛曾山贾德金薛华密谋,研究都派谁去巴北招抚飞雷绺子。最后三人觉得派吴立刚刘小虎李洪还有常大头。 之所以派常大头是薛曾山坚持的,他派常大头是为了给董洪昌的面子,让董洪昌觉得他的手下得到了重用。而贾德金目的是让李洪一路监视常大头,能不能发现他投共的破绽。 薛华也觉得应该试试常大头这小子。 一片针叶林,高大的落叶松笔直挺拔。树冠像把巨伞遮天蔽日。脚下是软绵绵的像地毯一样的落叶。 小山东和景卫凯像闲逛一样聊着天。不远处的屋子和山洞有进进出出的人们,但他们不会听到二人的谈话。 小山东看看附近没人,便和景卫凯说道:“飞雷绺子投靠谁,这事太大了。你要见机行事,帮助我们的人招抚飞雷。” 景卫凯面带为难之色轻轻摇头说:“不好办,我姥姥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去飞雷绺子。再说,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薛曾山会派人去招抚飞雷。” 小山东看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们说道:“你看情况吧,但千万别暴露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另外,你要特别注意那个李洪,他特别厉害。是贾德金的手下,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贾德金派他跟着有监视你们的用意。” “吴立刚我也得加他小心,他很精明!”景卫凯说道。 这时有几个人朝他们走来,小山东问道:“刘小虎,你说这棵大树得多少年能长这么粗?” 景卫凯顺口说道:“还不得四十年啊!” 那几个人过来了,和小山东景卫凯打招呼后,便走开了。景卫凯说:“你也得加小心!薛华挺厉害的。” 小山东说:“我的安全没问题,就是想得到周围情况很难。这个陶大膀怎么安排的远探近探流星探,哪里有地堡暗哨,不容易掌握。” 景卫凯笑着说:“这些不清楚,姥姥他们就很难打进来。要不是那个雨夜我乘着山洪跑下山,桦树沟就很难攻破。” “是,剿匪大队的人马一进山口,这里就知道了。可以撤退,可以进攻。我们这些人等于在暗处,剿匪大队的人等于在明处。”小山东说道。 “尽量吧!”景卫凯说道。 薛曾山写好委任状,委任飞雷为反共先锋军第四旅少将旅长。盖上私刻的北疆剿总司令部的大印。写上北疆剿总司令李朝天的签名。 他原本想盖反共先锋军的大印,签上自己的名字。但转念一想反共先锋军的分量不够。 然后又给飞雷一些金条,再有的就都是口头支票了。国军打过来怎么怎么提拔,能够当上什么官之类的许诺。 行动组组长是吴立刚,副组长是李洪,刘小虎和常大头是组员。 吴立刚是一百个不情愿,但没办法。剿总司令部那里明确告诉他,必须服从先锋军司令薛曾山的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前线多一个吴立刚和少一个吴立刚没什么区别。而先锋军里有了他军事打击的力度就加大了。 四个人化装成当地的百姓,腰里别着短枪。但薛曾山和贾德金一再叮嘱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现在是采山货挖药的最佳时期,漫山遍野都是人。枪声容易暴露自己。 如果招致民主联军大规模搜山就很难逃脱。 薛曾山他们规划的路线是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他们走山梁,越沟谷。但也难免碰到人。因为这个季节,踩松子的、挖药材的、踩榛子的人非常多。 遇到人也没有谁注意他们。 这天他们四人坐在路边的树下歇着。走过来两个人,他们还特意看看他们也没说什么就过去了。 等他们休息完了,起来正往前走。忽然后边传来:“李洪,满洲国的警察狗子。你站住!” 这一喊不要紧,可把四个人吓坏了。声音在秋季的山林里传播显得非常洪亮高亢。并且还有回音,就听四处都喊着:“李洪,满洲国的警察狗子。” 四个人也不知道喊声离他们多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喊,吓得他们撒腿就跑。 一边跑,他们一边想,都知道是李洪当警察的时候得罪的人,今天被人家认出来了。 后边的喊声不断,还好像越来越近。四个人拼命地奔跑。虽然每个人腰里都有手枪,但他们不敢开枪。枪声会引来民主联军。再说,他们也不知道喊的人在哪里。觉得就在他们的周围。 但却看不到人。 跑着跑着,轰隆一声前边跑着的三人掉进了陷坑里。多亏陷坑里没有木签子,否则就完蛋了。 吴立刚在最后,看到前边的仨人掉进去了。他急忙朝旁边一拐,避开了。跑得过于猛烈,他钻进了树丛中。 还没等他从树丛里钻出来,就听到有人高声说道:“都掉里了,都掉里了。” 吴立刚没敢出来,就趴在树丛里朝外看。只见刚才过去的两个人走到了陷坑旁边,其中一个人想探头往里边看,被另一个人拉住了,他说道:“别看,小心他们有枪!” 第487章 四人被追 李洪景卫凯常大头掉进了陷坑,当时都摔懵圈了。清醒过来,三个人感到庆幸。多亏坑底没有木签子,要是有的话,就都串糖葫芦了。 吴立刚看着两个人心想,我冲出去就把你们俩干灭火了。还没等他动手,后边又来俩人。这二人手里都有柴镰。看来是打柴火的。 吴立刚一看不能动手,一对四,胜算不大。况且那俩人手里有镰刀。 四个人围着陷阱看了看,其中一个人说:“我们俩回去喊人,你们俩在这看着!” 后来的两个人答应着说:“你们回去找人吧!我们俩看着!” 那俩人走后,吴立刚盯着留下的二人。他们俩好像累了,都坐在地上抽旱烟。 吴立刚在树丛中悄悄留到二人的身后,出其不意地制服俩人。看着昏迷后倒在地上不动的二人,吴立刚用脚踢了踢。 然后,他走到洞口喊道:“都上来吧!” 李洪在陷阱里喊道:“上不去!” 吴立刚喊道:“搭人梯!” 吴立刚喊完,他走到昏死过去的俩人身边,拿起柴镰,砍倒一棵小树。这时刘小虎的头露了出来,吴立刚急忙过去把他拉了上来。 然后吴立刚把小树竖进陷阱里,对里边喊道:“抓住小树上来!” 很快李洪和常大头都抓着小树爬了上来。李洪看着倒地的俩人气愤地拔出腰间的手枪拉开扳机就要对着二人开火。却被吴立刚一把摁住举枪的手,吴立刚说道:“不能开枪!枪声可能招来民主联军。你看这漫山遍野全是人。” 李洪愤愤地收起手枪,朝倒在地上的俩人狠狠踢了两脚。 “快走!”吴立刚向大家命令道。 四个人急忙离开那处陷阱和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跑着跑着他们听到后边有人追赶。 “别跑!站住!你们是跑不掉的!”随着喊声传来砰砰的几声枪响。“钻林子!快跑!”吴立刚命令大家。 四个人急忙朝密林深处跑去。也不知是东还是西,也不管南和北。就是一个劲地跑。 跑着跑着天黑了下来。四个人都懵了,不知道东西南北。想看北极星,但天空布满了阴云。 他们便朝着感觉是北边的方向走出了密林,来到一片谷地,又爬上一个山坡。看到一片蚕场。 蚕场的窝棚亮着灯光。四个人便朝灯光走去。他们小心翼翼的靠近窝棚,从门的缝隙朝里边看。 里边只有一个老头在吃饭。 吴立刚轻轻敲门。里边老头听到了敲门声说道:“门没挂,进吧!” 四个人进来,老头连头都没抬,继续吃饭。 吴立刚问道:“大叔,这蚕场就你自己啊?” 老头说道:“今天都走了,蚕都收完了,蚕茧也都拉走了。明天我也走。” 吴立刚问道:“大叔,我们能在这里住一夜吗?实在没地方去了。” 老头用下巴一抬,看着火炕说:“那不是有火炕吗,可以睡。要是饿了,这还有吃的。小米饭,茄子炖土豆。还有大葱蘸酱。” 四个人都饿了,看老头答应了。也就不客气了,坐下就吃上了。 吃了一会,景卫凯说:“大叔,我们给你钱吧!”说完他掏出几张钞票放到了桌上。 老头看都没看,说道:“愿意给就给,不给也没关系。不就是一顿饭吗!” 李洪有些担忧,白天让人家给认出来了,险些丧命。自己也知道当警察的时候没少干坏事,也得罪很多人。 他便问老头:“你也不问问我们是不是坏人?” 老头仍然没有抬头看他们,只是说道:“好人坏人和我有啥关系?我还真懒得问。” 李洪听了看看吴立刚,心想,这老头是不关心身外之事。应该没危险。吴立刚看看老头又看看李洪,问道:“大叔,明天去哪儿啊?” “回家,闺女家。养了一年的蚕了。年底了,也要冷了,该回家了。”老头说道。 “家在哪儿?”吴立刚问道。老头说道:“巴北!” 四个人一听愣住了,他们也要去巴北,正犯愁找不到路呢。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常大头急忙说道:“我们也去巴北,正好和我们一起走。” 看老头是一个不管俗世的世外高人,四个人也就放松下来了。说话也就随便了。 吃完以后,四个人躺在炕上。趁着老头出去的间隙,吴立刚说道:“我们也要小心点。不能太大意。万一老头去告发我们,那就惨了!” 常大头急忙接过话茬说:“不能,这老头土得都掉渣,有啥危险。吴组长你有点多虑了。” 李洪也说:“这样的人没啥问题。就是干活吃饱肚子。啥也不会想。” 听到开门声,他们不说话了。 老头没有上炕睡觉,而是掏出烟袋点着抽了起来。景卫凯受不了旱烟的味道,呛得他咳嗽起来。 老头看景卫凯咳嗽,便拿起小凳离景卫凯远一点坐下,继续抽烟袋。 吴立刚起来下炕,走到外边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就回到屋里。吴立刚进来说道:“以防万一,今晚我们轮班站岗。” 景卫凯和李洪没有说什么,常大头不干了,他说道:“站什么岗啊?这深山老林的兔子都不拉屎,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不站岗,愿意站你们站!” 三人听了都觉得常大头这话说得不好听,便都看着老头。老头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吧唧吧唧的抽着烟袋。 吴立刚看常大头是不会站岗的,也没办法。可刘小虎和李洪却同意吴立刚的建议,三人轮流站岗。 但三人出去几趟,也没什么觉得异常的地方,后半夜也就不出去了。倒在炕上呼呼大睡了。 李洪没有睡好,他挨着老头,老头的旱烟味刺激他的鼻子,他喘气都费劲。老头还咬牙放屁。那屁还俩响,噗的一声,接着兹的一声。老头每放一个屁还哎吆一声,显得很舒服。 李洪没办法,好歹睡了一小会,就总上外边透透气。这晚上都是他站岗了。 第488章 突遇黑熊 第二天早上,老头也不知道是把什么面,看着黑糊糊的和在一起。做成饼子贴在锅的四周。 他在贴饼子的时候,擤完大鼻涕也没洗手,就在裤子上蹭了一下接着贴。那手指上的指甲盖里全是黑泥。 四个人看了这个恶心,但昨晚黑灯瞎火的也吃了他做的饭,并且吃得还挺香。 景卫凯偷偷和吴立刚说:“昨晚我吃土豆炖茄子好像里边有泥。” 吴立刚摇头,意思是不让他说下去。老头做好饭,开锅后就和常大头吃上了。吴立刚三人都不怎么饿,加上觉得老头太脏了就都没吃。 吃过早饭,老头把剩下的饼子和几个咸菜疙瘩包好。连同他的衣服一起用包袱皮包好。用一根木棍挑着,扛在肩上。把门用绳子系好就和他们四人上路了。 李洪走路非常警觉,生怕再有人认出他来。 常大头看着李洪担惊受怕的样子说道:“唉,我说老李,你当警察的时候是不是没少干坏事啊?怎么到哪都有仇人呢?” 李洪瞪了常大头一眼说:“我是在履行警察的职责。” 常大头把嘴一撇说道:“拉鸡巴倒吧!你可别唱高调了。你们警察啥坏事不干那。我们五道镇警察所那些警察都干些啥我还不知道。” 李洪说道:“那是你们五道镇的警察。我们不干坏事。” 常大头看着李洪说道:“要说你们警察不干坏事,说死都没人信。哪的警察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吗!吃喝嫖赌,敲诈勒索,逼良为娼。都是你们警察干的。 “我家的邻居崔二楞偷了一只羊被抓了,羊还回去了。警察所说罚二百块钱。王警尉看他媳妇漂亮了,非得把人抓进警察所关了起来。关起来就不放。拿钱也不行。到底崔二楞媳妇和王警尉睡了好几天才把人放出来。” 常大头说完吴立刚和景卫凯看着李洪都笑了。李洪满脸通红说道:“那是你们警察所的警察才那么干。我们不干那些!” 常大头看着李洪问道:“不干,你脸红什么?操,你心虚。” 气得李洪走近常大头就要伸手打常大头。常大头一看骂道:“你个满洲国的警察狗子,还想打人?反了你了!” 吴立刚和景卫凯急忙拉开李洪,吴立刚说道:“都是玩笑话,何必当真!都别说了。” 李洪盯着常大头骂道:“我是警察狗子,你连个狗子都不是。充其量是个狗腿子。” 常大头听李洪骂他,他笑了,说道:“你还高抬我了。我连狗腿子都不是。就是卖苦力的。去年夏天,董老板到地里查看苗情。我看他鞋掉了,我想给他提上。可是等到我伸手去提,被挤到旁边去了。有二十多只手去给董老板提鞋。所以啊,我连狗腿子都当不上。” 从来没笑过的老头,此时也笑了。看他笑了,常大头问他说:“唉,老头,你姓啥啊?叫啥啊?” 老头答道:“姓王,叫王年。都叫我老年,叫白了就叫老蔫。你就叫我老蔫吧。” 常大头问道:“老蔫,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老蔫苦笑着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前边有民主联军!”景卫凯急忙说道。大家朝前一看,对面不远的小山坡上下来一队穿着黄色军装,肩上斜背着子弹袋。端着大枪的一队民主联军。 四人急忙躲进密林里,他们弓着腰屏住呼吸慢慢地在林子里朝前走。 这时,就听到有人说:“老蔫回家啊?” 老蔫回答说:“秋天了,没活了,回家?” “看到生人没有?” “没有!” 听着外边没有动静了,四人悄悄地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回头看看民主联军不见了。往前一看王老蔫也不见了。 吴立刚他们就朝王老蔫走的方向追去。 在一处朝阳的小山坡上,他们追上了坐在地上歇着的王老蔫。四个人坐在王老蔫旁边休息。 李洪问道:“那些当兵的你都认识?” 王老蔫回答说:“总巡山,经常碰到。就认识了。有时还帮我放两枪。” 吴立刚和景卫凯都愣愣地看着王老蔫,他们不知道王老蔫说的帮我放两枪是什么意思。 常大头看俩人发愣就说道:“不懂了吧?蚕哨的子长成虫子,放到柞树叶上养着。鸟就来吃虫,就得放洋炮把鸟轰走。买火药不得花钱吗!当兵的给你放两枪不就省下火药钱了吗!” 常大头说完有点洋洋得意,王老蔫看着常大头笑了。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众人一惊。接着就听噗通一声。在吴立刚和景卫凯的身后一只足有六百斤的大黑熊倒下了,四只熊掌还在乱蹬,笨拙的身子在扭动。 只见大黑熊的一只眼睛在流血,黑熊的浑身像黑色的锦缎一样闪闪发亮。 吴立刚和景卫凯都已经感觉到了黑熊嘴里呼出的热气。 听到枪声,吴立刚和景卫凯下意识地去腰间摸枪。 四个人只有常大头没有手枪。李洪一摸腰里枪没了。这时,大家都看到坐在李洪旁边的王老蔫手里握着李洪的手枪,枪口还在冒着青烟。 这时大家才明白,黑熊扑向吴立刚和景卫凯,王老蔫拔出李洪腰间的手枪将黑熊打死。 在这么短的时间,又是这么快拔出别人腰里的手枪,并且一枪打在黑熊的眼睛上。真是神人啊! 吴立刚和景卫凯看着倒地的黑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要是让它扑上,脑袋不碎,也得被它抓得破头刺烂的。 王老蔫冷静地把枪交给李洪,李洪接过插进腰间的枪套里。 突然,对面的山坡响起三声清脆的枪声,接着东边的山上也响起三声枪响。 “快跑!”吴立刚说完起身就跑,其他三人紧忙跟着吴立刚一起逃跑。 他们的身后响起噼噼啪啪的枪响,子弹在他们的头顶飞过,发出尖厉刺耳的响声。 四人钻进密林,朝北一路狂奔。 跑着跑着,觉得后边没动静了,四个人慢了下来。走了一会儿,天渐渐地黑了。 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地方睡觉,坚持再往前走吧! 天已黑透了,看着北斗七星的方向他们继续走着。常大头问吴立刚说:“我说组长,咱们今晚上哪睡觉啊?” 没等吴立刚回答他,李洪接着说道:“回蚕场睡觉,昨晚不是在那睡的吗!” 常大头听了李洪的话讥讽地说道:“你敢回去啊?被共产党抓住不整死你!” 李洪反问道:“你就不怕让共产党抓住啊?你要是不怕干啥还回来啊,咋不和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怎么的,我也比你轻。共产党不能把我咋地,蛮大劲关我几天。要是你被抓了,你的狗命就交代了。”常大头讥笑李洪。 第489章 饥饿难耐 看二人没完没了的争吵,吴立刚阻止道:“你们还是别吵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停了一下,吴立刚抬头看看前方说道:“回蚕场是不行的,共产党可能在那里派人把守了。再说,走回头路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巴北啊!不到巴北就完不成任务。” 景卫凯这时也说道:“是不能往回走。” “黑熊!”常大头惊讶地喊道。吴立刚三人一听黑熊,汗毛都竖起来了。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脸上冒冷汗。 黑熊现在是拼命进食,增加脂肪预备冬眠过冬。 顺着常大头的手指方向,大家看到在山坡的茅草丛中,一只黑熊在蠕动。大家不约而同地从腰间拔出手枪端在手里。屏住呼吸看着那只黑熊。 那只黑熊还在蠕动,但由于天黑看不清它为什么在动。有时站起,它一站起众人更加害怕。这只黑熊有一人多高。 常大头轻声说道:“你们有枪,开枪吧!要不它听到动静或者闻到人味会追我们的。我们跑不过它,四条腿。” 吴立刚说:“先别开枪!如果打不中,它会发疯地追我们。我听说熊瞎子肠子出来了都能塞回去继续和你打。” “靠近一点再打!”李洪说道。 三个人弯腰端着手枪成扇形朝黑熊包抄过去,常大头在后边跟着。他想好了,如果黑熊追来自己先跑,他们仨在后边。 常大头一边在后边跟着,一边轻声叨咕:“你们仨也赶不上王老蔫一个人。人家一枪就把熊干死了。” 吴立刚扭头看着常大头,用左手食指竖在自己嘴边嘘了一声,知趣的常大头不说话了。 吴立刚走得稍微靠前,他越看越觉得这只黑熊有问题。便回头和景卫凯和李洪说:“我不开枪,你们不要先开!” 二人微微点头。 三人离黑熊越来越近,突然黑熊站了起来回头看着他们。他们定睛一看,不是黑熊,是人。细一看是王老蔫。 四个人直起腰看着王老蔫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王老蔫说道。 三人收起了手枪,走近王老蔫。王老蔫指着身边一大堆茅草说道:“老秋了,天太凉。茅草盖身上暖和。” 山风呼啸,驱风萧瑟。几个人顿时打了一个寒颤。看来今晚真得在这过夜了。人家是合法村民都在这凄冷的秋风中过夜。看来这里肯定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四个人也像王老蔫一样薅茅草,堆在一起。然后把茅草变成一个小窝,人躺在里边还很暖和,也很舒服。 山风呼啸,寒气逼人。四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也都感觉出饿了。这时,他们都听到了吧唧吧唧的吃东西的声音。 四个人都抬头看着响声发出的地方,原来是王老蔫在就着咸菜疙瘩吃早上烙的黑饼子吃。 看到王老蔫指甲里的黑泥,擤大鼻涕不洗手,就往裤子上蹭一下。他们早上谁也没吃。现在是又冷又饿,把泥和鼻涕都忘记了。咽着口水看着吃得杠香的王老蔫。 还是常大头脸大不害臊,早上他也吃了。他不在乎干净还是埋汰。 伸手朝王老蔫要了一个饼子和一个咸菜疙瘩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吧嗒嘴,使人感觉吃得非常香。 其实常大头是有意歧视吴立刚三人。 三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都朝王老蔫伸手要饼子吃。饥饿加上寒冷谁都无法忍受。遇到黑熊,后边追赶,一路狂奔。疲劳加上饥饿,真够忍受的。 这真应了那句古话:饿了甜如蜜,饱了蜜不甜。三人感觉这黑饼子是他们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肚子里有食物了,也不觉得难受了。就在茅草窝里睡上了。 赵玉娘带领剿匪大队的那些能兵强将,在山林里试验对讲机的使用。 天正下着瓢泼大雨,他们是在暴雨中试验。 昨天夜里,她带着他们在林子里试验红外夜视仪瞄准镜的使用。 上次进攻桦树沟,蒋正涛给他们的这些先进的东西一样也没用上。对讲机都会用了。可是夜间没有灯光,一着急都忘了怎么摁了。摁哪里也忘了。 这面喊,那边没人回答。后来进雨水了,都报废了。微型手电也被雨水灌得报废了。 不会用,险些酿成大祸。要不是甘雨珊及时赶到,打前站的那几个人可就危险了。 蒋正涛又从北联军方要了一批先进的军事器材。这也多亏他的老丈人耶列维奇元帅。 上次时间仓促,加上蒋正涛高估了剿匪大队人的能力。他以为简单的东西,别人用也会简单。人往往都有这样的心理。 这就是所谓的难了不会,会了不难。 这次蒋正涛在军区里选拔专人培训剿匪大队的队员。这里就包括梁家栋卢淑梅张淑玲冯淑兰。黄继业在北联使用过这些洋玩意。 赵玉娘跟他们一样地学,一样地练。她的认真和刻苦,让培训他们的军区教官深受感动。 那可是堂堂的军区司令员的妈妈。 大家已经用得很熟练了。但赵玉娘还是让他们反复地练。今天是暴雨中练。 平时多流点汗,打起来的时候就少流血。这是赵玉娘常常叮嘱她手下的话。 赵玉娘蹲在雨水里,从怀里拿出对讲机,她把对讲机藏在怀里,以免被雨水淋湿。她开始说话:“梁家栋,你在哪里?” 密林里的梁家栋也是把对讲机藏到怀里和赵玉娘说话。 如此反复练习才达到赵玉娘的要求。 一旁的教官频频点头,表示满意。 训练结束后,教官和赵玉娘坐着同一辆车子往回走。 教官告诉赵玉娘说:“对讲机外边沾一点湿是没事的,只要里边不进去水就没问题。” 赵玉娘没有看教官,而是严肃地说:“还是加小心吧!这是你们司令员舍出多大的脸朝人家要来的。” 赵玉娘说完停了一会突然问教官:“这个东西生产很难吗?” 教官回答赵玉娘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们现在是不能生产。” 第490章 牛沟车站 教官接着说:“好像国民党军队也没有配备对讲机,他们用的也是外国进口的。” 赵玉娘感叹道:“我们咋这么落后呢,啥都生产不出来。” 教官笑着说:“从建党到现在才二十多年。现在还没有个像样的国家。这北黑省算是自己的政权了。” 赵玉娘看着车窗外的大雨沉默不语。 在去招抚飞雷之前,赵玉娘和省委书记郑天龙发生了争吵。赵玉娘坚持招降飞雷,而郑天龙坚持剿灭他。 敢劫持共产党的犯人,虽然那些人不能算作真正的犯人。但你飞雷也太大胆了。二百多人说劫持就劫持了,并且干得干净利落。 所以以郑天龙为首的省委领导坚决用武力剿灭飞雷。而赵玉娘和飞雷打过交道,坚信飞雷的人品。 她极力坚持招抚飞雷,双方相持不下,还各不相让。 省长刘兴邦对飞雷有好感,想当初就是飞雷救的他们抗联那些指战员。但飞雷现在劫持了发往农场劳动教养人员。这是胆大包天和共产党对着干。 他也不能袒护飞雷。 最后省长刘兴邦打圆场,用剿抚两手。先去说服他投降共产党,实在不行在动武用武力。 这个方法,郑天龙和赵玉娘都不太认可。 郑天龙的还是坚持直接灭了他,赵玉娘还是坚持不用武力就能说服他投降。 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没办法采用省长刘兴邦的建议。去说府的时候就带着剿匪大队。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赵玉娘必须执行省委的指示,但她也藏了个心眼。就是自己先和飞雷接触,剿匪大队在后边跟着,越远越好。也就是不让飞雷知道自己带兵去的。 走之前,赵玉娘也费了一番心思。这个飞雷以前救抗联的时候,合作的倒是很好。 飞雷仗义,有良知,爱国家,爱老百姓。十几年不受日本人的威逼利诱。最艰难的时候他带领他的绺子越过坎那河撤到了奥库国境内。 可是这么多年不联系了也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 毕竟共产党杀了他的谈判代表。 黄继业坚持不让赵玉娘去,由他带领剿匪大队去说服飞雷。但赵玉娘坚持必须自己亲自去。她担心再不能说服飞雷,再出现什么意外。 她担心国民党也去收买飞雷,如果国民党得手那就更被动了。 所以赵玉娘带着手下剿匪大队的能兵强将一直开到牛沟车站,这里再往东走就是巴北飞雷活动的区域。 在距离牛沟车站二十多里的地方,赵玉娘命令剿匪大队住下。她带着少量的几个人化装去找飞雷。 牛沟镇是北黑省北部的重镇,大镇。这里往东往北通往北联国,往西能够直达奥库国。 这一带抗日时期是抗联的游击区,当时抗联和飞雷和平相处,互相帮助。在赵玉娘的请求下,飞雷救过抗联。 才使他们躲过一劫,后来他们几经辗转到达了北联。当时被救的就有现在的省长刘兴邦。 赵玉娘化装成一个奥库国中年夫人。看上去很普通。 梁家栋想让赵玉娘化装成贵妇人。但被张淑玲否决了,她说:“现在都什么朝代了,贵妇人都被打倒了。如果化装成贵妇人还不被抓起来。” 赵玉娘这才变成奥库国夫人,看上去也不普通。 冯淑兰和张淑玲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一家旅馆。刚一进门,两个醉汉从后边挤了进来。 俩醉汉喝得酩酊大醉,满脸通红,口中喷着酒气,醉眼迷离,走道里倒歪斜。 冯淑兰讨厌地看着俩人,躲开了。她们都受过赵玉娘的影响,出门尽量不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个醉汉看冯淑兰躲他们,便看着冯淑兰。他们看看冯淑兰,又看看她旁边的张淑玲。 二人看着张淑玲笑了,大舌头浪迹地说:“这娘们,挺漂亮的。这脸蛋,一掐能冒水吧!” 说着伸手去掐张淑玲的脸蛋。手还没挨到张淑玲的脸上,张淑玲伸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腕,没怎么用力,只是轻轻往自己身边一拉。那个醉汉就踉踉跄跄地朝张淑玲身上扑来。 张淑玲一侧身,那个醉汉挨着张淑玲的身子朝张淑玲身后扑去。张淑玲脚下轻轻一扫醉汉的双腿,那个醉汉扑通一声来了个狗抢屎。 张淑玲用力不大,但醉汉卡的不轻。鼻子卡得血流不止,门牙卡掉了两个。额头也卡破了。 他的同伴走到他的身旁把他扶起,这个惨状让在场的人都笑了。 两个醉汉还想朝张淑玲动手,可是,当他们看到赵玉娘这三个女人。蒙了,无论是个头,身材,气质,冷艳。都把他们镇住了。二人灰溜溜地走了,钻进自己的房间不出来了。 紧随赵玉娘他们进来的还有化了妆的卢淑梅和梁家栋等几名剿匪大队的战士。 这时,旅店的老板从吧台的后边走了出来,他走到赵玉娘他们面前抱拳当胸说道:“几位尊贵的客人,不好意思,他们喝醉了。叨扰几位了。请往里边走,看看住什么样的客房?” 赵玉娘中间,冯淑兰前边,张淑玲最后,三人走到吧台前。 冯淑兰拿出三张证明。上边有三人的照片和奥库国,北联国和中国三国印章和签字。 这种证明可以在三国之间通行无阻。 看到这三张证明,老板眼睛都直了。他急忙客气地对赵玉娘说道:“我是鄙店的老板我叫孙子梁。有事您尽管招呼。” 然后转身对吧台的小二说道:“写两间上好的客房给三位!” 赵玉娘轻声说道:“谢谢孙老板。” 小儿引导三人走向客房。 梁家栋和卢淑梅等人也都分别住进了这家旅店。他们走进各自的房间,孙子梁老板看着他们的背影思索了一会,然后对店小二耳语。 天亮了,几个人昨晚睡得挺死。前边夜还担心来人,可是几个小时过去。只有呼呼的山风,和阵阵的松涛。 想想也不会有人来了,就都放心地睡了。 起来后,他们就跟着王老蔫往北走。接近中午的时候,王老蔫对四个人说道:“我也不问你们去干什么。但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直接往北走就进入巴北地区了。前边不远就是野狼谷,过了野狼谷就有人了。不过,这野狼谷很难过。不但有狼群还有毒蛇猛兽。” 常大头问他:“你去哪儿啊?” 王老蔫笑道:“你问多了。”说完还是用木棍扛着他那小破包袱扭头走了。 第491章 路途艰险 既然人家走了,那以后的路自己走吧!四个人在吴立刚的带领下一直朝北走去。 昨晚还是很冷的天气,今天却热了起来。太阳爬上山顶之后就散发出强烈的光芒。照耀着大地和山川。使山林变得闷热闷热的。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秋老虎吧?”景卫凯嘟囔着说。 “是!这就叫秋老虎。”常大头接过景卫凯的话茬说道。 这时,他们走到了一处岔路。往左走路宽敞平坦一些,直走路很窄好像通往山顶。 大家都站下看着岔路,想着走哪条路。四个人的观点相同,往左走可能是下山的,下山就通往村屯或者城镇。 那里就可能有共产党的民主联军。当然他们是不喜欢遇到民主联军的。 “还是直走吧!不能选好走的路!”吴立刚做出了决定。 四个人朝山上走去,越走路越窄,也越难走。由于温度升高,蚊虫越来越多。扑到脸上就是一顿猛叮。 用手去拍打,它们就落到手上叮。这可把四个人叮得够呛。隔着裤子就能叮到肉里。 蚊子叮人就够受的。还有那些臻柴棵子,枝条上全是刺,扎得手和脸鲜血直流。没流血也把手脸划破了。 划破的地方流进汗水,使人感到钻心的疼痛。好容易走出了茂密的臻柴地区,进入一片长有高大乔木的森林,地面还平坦一些,有树荫遮蔽大地。使人凉爽了许多。蚊虫也少了许多。 四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他们依靠着大树休息。 四个人都不说话,各想各的心事。 吴立刚感到自己倒霉,摊上了这么个差事,现在还回不去部队了。景卫凯在想什么时候能把匪徒们都剿灭了,自己能够见到家人,继续回前线参加战斗。 李洪想:“这要是日本子不倒台子,现在自己还是威风八面,作威作福的警官。” 常大头心里在骂:“早点离开董家烧锅就好了。那就没有这些烂事了。现在就盼着共产党早点把董老板他们灭了,自己回家种地。孩子老婆热炕头。” 吴立刚觉得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了,就站起身看着仍然依靠大树坐着的三人说:“起来吧!继续赶路!” 三个人都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伸伸懒腰,整理一下衣服,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继续赶路。 出了山进入沟谷的草地,沟谷里有很多的塔头墩子,人要么踩着塔头墩子走,要么走塔头墩子的空隙。总之什么都是难走。 突然走到前边的吴立刚看到一条蛇前身竖起,嘴里吐着信子,朝着吴立刚用力。吓得吴立刚停住了脚步。 吴立刚目测那蛇距离自己不超过三米远,吓得他想举起手里的木棍去击打毒蛇。 突然他发现在那条蛇的左右又出现十几条同样的毒蛇,它们以同样的动作朝吴立刚用劲。吓得他把手里的木棍举在半空不敢落下。 “把棍子轻轻落下,不要动!”他身后的常大头轻声说道。 吴立刚把手里举着的木棍轻轻地落下来,站着一动不动。他不动,身后的三个人也是一动不动。 “轻轻往后退,不要转身!”常大头说道。 常大头说完,便和景卫凯和李洪朝后退。吴立刚也轻轻地往后退,那些毒蛇没有追赶,就那么直立着身子看着四人。 “脚贴地走,别踢到塔头墩子。摔倒了蛇会追来。”还是常大头的轻声嘱咐。 他们越撤离蛇越远,渐渐地那些蛇钻进草丛跑了。 四个人长出一口气,吴立刚捂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塔头墩子上。 其他三人也都瘫软在了地上。 惊魂未定的吴立刚说道:“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的土球子。太他妈的吓人了!” 此时的李洪气愤地骂道:“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蚊子能吃人。瞎虻一个火柴盒就能装俩。又出这么多的蝮蛇。” 景卫凯却突然来了精神,他高兴地说道:“啊,我想起来了,我在书上看到过介绍。这种蛇俗名叫土球子,是卵生,但在肚子里卵就孵化了。生出来就是小蛇崽儿。人们就都说土球子蛇下崽。” 李洪盯着景卫凯问道:“你是北黑人对土球子还挺感兴趣?”其实,李洪这样说景卫凯是质疑景卫凯对土球子蛇的大惊小怪。 景卫凯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生活在城里,也没怎么进过山,就是和同学们玩,也不进山里。所以很少见到蛇。更没见到过这么多,这么大的。” 常大头脸色苍白,还没从恐惧中缓过神来,此时他抬起头说道:“刚才要是打它们那就坏醋了,说不上还有多少蛇会咬我们。跑也不行,惊着它们,会追我们,草上飞,在草上跑得飞快,我们是跑不掉的。隔着裤子都能咬死我们。可他妈的吓死我了!” 常大头仍然心有余悸。 吴立刚他们走到一处峡谷,看着峡谷吴立刚说道:“这个峡谷怎么这么多奇形怪状的巨石。山坡上好像还有很多的洞。” “你是北黑人,不知道这里叫野狼谷啊?”李洪问吴立刚。 吴立刚看着李洪说道:“北黑省这么大,没去过的地方多了。你都走过啊?” 李洪摇头苦笑着说:“我是胡啦县长大的,那里也没这么多的山。偶尔走过有山的地方,也没进入过这么荒凉的原始森林。” 突然常大头愣愣地看着山谷说道:“哎呀,这就是王老蔫说的野狼谷吧?我操,这里得有狼啊!” 常大头这么一说,其他人都呆住了。十几条蛇都把他们吓得半死。要是群狼还不要命啊! 吴立刚出于军人的敏捷,迅速拔出腰间的手枪,检查子弹。景卫凯和李洪也都掏出手枪检查。常大头没有枪,就愣愣地看着他们熟练地检查手枪。 吴立刚退出弹夹里的子弹数了数说道:“我还有二十几发子弹。” “我有十三发。”景卫凯说。 “我多,二十七发。”李洪说。 吴立刚把子弹重新装入弹夹,又把手枪别进枪套说道:“有这些子弹就能对付。走吧!” 第492章 生死较量 景卫凯指着前边不太远的一块大石头说:“你们看,那块石头上边还立着一块石头。” 李洪盯着那块石头看,他一边看一边说:“这深山老林的谁能来立块石头?” 常大头也盯着那块石头摇着头说:“上边立着的不像石头。是和石头一样颜色,但不像石头。” 吴立刚一路都是走在前边,现在也是如此,他伸开双臂拦住众人轻声而有力地说:“别动!我怎么看着像狼呢!” 吴立刚的话一出口,众人都呆住了。真是狼啊! 那狼坐在石头上看着他们是一动不动。吴立刚熟练地从腰间拔出手枪,顺利地子弹上膛。 景卫凯和李洪没有动,他俩想不就是一只狼吗。一枪就能送它上西天。可是,他俩想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冒出了无数只狼。他们和山坡那些岩石颜色相同。 有的蹲在山坡的草地上,有的慢慢朝他们走过来。有的是从大树的后边走了出来。 但他们都成扇形围着石头上的那只狼。 常大头哆哆嗦嗦地说道:“石头上的是头狼!” 李洪虽然没有哆嗦,但心里也是一个劲地突突,他轻声说道:“对,它们都在看头狼。如果头狼现在扑向我们,那就完蛋了。” 吴立刚此时却没有了害怕的感觉,他想怕是没用的,横竖是个死,也不能白白喂狼,手里拿的不是猪肘子,是手枪。 此时,李洪和景卫凯也都掏出了手枪,子弹上膛。 吴立刚警惕地看着群狼,轻声说道:“我们分散开,慢慢后退!” 吴立刚的意思是景卫凯和李洪不能躲在他的身后,那样影响他后退,也影响他们俩朝狼群开枪。 本来景卫凯和李洪就没在他的身后,是在他的侧后。听了他的话二人朝两边撤了几步,便于对群狼射击。 也不知道石头上的头狼发出了什么信号,它身边的群狼慢慢朝前走来,慢慢地逼近吴立刚他们。 吴立刚他们虽然也在后退,但没有狼的四条腿快。虽然狼群没有快走,也没有什么声响,但它们离吴立刚它们越来越近。 突然最前边的那只狼一跃而起,朝吴立刚扑来。那血盆大口,尖利闪光的眼睛。吴立刚不愧是职业军人,不慌不忙熟练地朝狼嘴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那只狼摔在了吴立刚的脚前。蹦跶了两下又抖动了几下不动了。 听到枪声,又看到同伴死了。后边的狼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前边的腾空而起,朝他们扑来。 “打准成点,节省子弹!”吴立刚一边开枪,一边喊道。 突然常大头喊道:“打头狼!蹲在石头上的那个!” 吴立刚听到常大头的喊声,抬手就给了蹲在石头上的头狼一枪。但可能是远的缘故,也可能是太慌张。没有打准,大约打在了头狼的右前胯骨。只看到头狼一抖,但没用动,仍然蹲在石头上不动。 常大头看得清楚,他说道:“它流血了。” 其他人也顾不得头狼流不流血,只是开枪。 眨眼间十几只狼倒在了吴立刚他们的面前。后边的几只停止了攻击,慢慢后退。 突然头狼发出一声刺耳瘆人的嚎叫,听得吴立刚他们浑身发抖。后退的狼停止了后踢,继续朝他们四人扑来。 又是一顿乱枪,群狼又是倒下一片。 没被打死,而且负伤的狼倒在地上蹬腿哀嚎。趁着这工夫,吴立刚又朝那只头狼开枪。就在吴立刚开枪的同时,那只头狼腾空而起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子弹擦着它的肚皮飞过。 头狼落地时可能是腿部受伤的原因,它跌倒在地。但它马上坐了起来。并且发出比上次声音还大还凄厉还刺耳的叫声。 大家此时才看清楚,头狼的右前胯骨流了很多的血。 四个人都懵了,这太不可思议了。负伤了不但不后退,反而往前跳。这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凶恶啊! 吴立刚此时也爆发出了军人的血性和方刚。他抬手就朝头狼开枪,可是手里的枪没有子弹了。只听吧嗒一声,再就没有了声音。 李洪和景卫凯也看明白了,只要这头狼活着,这群狼就没法制服它们。二人同时朝头狼开枪。 头狼身中数弹,在倒下之前发出最后一声哀嚎。那声音凄厉而惨烈,响彻山谷。 随着它最后的一声哀嚎,无数的恶狼从四面八方朝吴立刚他们涌来。 吴立刚扔了手枪,捡起地上的一根很粗的木棒朝狼打去, 李洪开了几枪也没了子弹,景卫凯也是如此。 但群狼已把他们围住。 四个人只能拿着树棍或者石头狠狠地朝恶狼砸去。 四个人体力消耗太大,身体渐渐不支。但来不及想什么了,就是打。他们现在都处在了疯狂的状态。 一只狼的两只前爪已抓住了吴立刚的双肩,吴立刚双手死死地扣住狼的脖子。那狼用两只前爪不停地抓挠他的前胸。衣服破了,前胸被抓烂。鲜血淋漓。 李洪被狼咬住脚脖子倒在了地上。 景卫凯疯了一样抡着木棍拼命朝狼的头部砸去。常大头靠着一块大石头,双手抡起木棍不让狼群靠近自己。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传来了砰砰的一阵枪响。一只只的狼倒在血泊之中。 接二连三的枪声,狼群都倒在了吴立刚他们的周围。有的拖着瘸腿,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吴立刚也顾不得是谁开的枪了,他依靠着大石头低头不语。前胸鲜血淋漓,模糊一片。 李洪看着自己被狼撕咬流血的脚脖子也是一言不发。 都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时他们四人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双双大腿立在了他们的四周。吴立刚突然觉得一阵眩晕,他昏了过去。 景卫凯勉强地站了起来,看到四周站满了扛着大枪的人。常大头也站了起来,他看着那些人说道:“多亏你们了,谢谢你们!” 在赵玉娘的房间里,梁家栋卢淑梅张淑玲冯淑兰在开会。 第493章 遭遇伏击 他们四人聚拢在一起,赵玉娘低声地说:“我觉得这家旅店的老板贼眉鼠眼的不是东西。我们应该盯住他!” 卢淑梅马上接过赵玉娘的话茬说:“我也发现了。看他那眼神就觉得有问题。” 赵玉娘略一思索,小声说道:“梁家栋,你盯住他们。其他人在店里稳住。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和城外的黄继业也要保持联系。对讲机能联系上吗?” 梁家栋从怀里掏出对讲机激动地对赵玉娘说:“我试过了,能联系,他那边说话我这里听得非常清楚,我说话他也能听到。太方便了!” 冯淑兰也拿出对讲机说道:“好使!” “好!都回自己的房间吧!”赵玉娘吩咐道。 梁家栋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看到从楼下大门出去的店小二,便朝对面溜达的剿匪队员招手示意,那个队员会意不远不近地跟着店小二。 梁家栋急忙下楼带着一名队员也远远地跟着。 出了镇子,梁家栋看不到剿匪队员和被跟踪的店小二了。他就在路旁的茶馆坐了下来。 这时,对讲机响了。梁家栋急忙起身走到街边的胡同口接听。跟踪的队员告诉梁家栋那个人进了一家的屋子。梁家栋告诉他盯住了。 梁家栋又坐下喝茶。过了一会,梁家栋又拿出对讲机接听,队员告诉他店小二从那家出来了往回走。 梁家栋告诉他盯住那户人家,别管店小二。 过了一会,店小二从镇子外回来了。梁家栋他们三人低下了头,不让店小二看到。 跟踪的队员告诉梁家栋那家出来人了。梁家栋告诉他跟住!说完他们算了茶钱,起身走了。 在村外的山路,梁家栋带人把那个村民抓住了。村民说他叫王二猛,是上山挖药。看他背着的花筐和手里拿的镐头确实像挖药。 但梁家栋清楚,他不是单独的挖药,很可能是用挖药作掩护。 “二猛,你还是说实话!我们什么都清楚!”梁家栋不动声色地说道。 王二猛听到梁家栋的话就是一愣,因为他长这么大没人叫他王二猛,都叫他二猛。梁家栋一叫他二猛,他就觉得梁家栋是熟人,像本村一样的熟人。 梁家栋看王二猛不说话就接着说:“你那五岁的小儿子挺可爱啊?小脸蛋白白的,嫩嫩的,划一刀冒的血也应该很红很红吧!” 王二猛听了吓得大声叫道:“现在是共产党管事,有土改工作队。你们不能胡来!” 梁家栋掏出腰间的匣枪顶住王二猛的脑门说道:“我就是共产党,我就是土改工作队。我们不能胡来,你就可以胡来吗?你他妈的挖药,骗谁啊?” 说着,梁家栋用手枪把子狠狠地朝王二猛的脑门砸去,王二猛的脑门顿时鲜血直流。 梁家栋拿出了当满洲国警察的作风,一身的匪气。再加上他砸破了王二猛的脑袋,王二猛吓得胆战心惊。 所以王二猛供出,他是上山给飞雷送信。梁家栋急忙通知赵玉娘。 接到消息的赵玉娘急忙带人赶到小王庄。见到梁家栋和那个王二猛后,问明了情况,便通知黄继业把队伍带到小王庄。 由赵玉娘带着大家,押着王二猛。一行人骑快马朝飞雷的老巢奔去。 到了山脚下,众人下马。王二猛告诉赵玉娘说:“生人上山要走上去,不准骑马!” 赵玉娘便命令大家把马放到山下,众人徒步上山。 进入第一个山口,听到有人在喊:“什么人?报字号!” 梁家栋从后背捅了王二猛一把说道:“搭话!” 王二猛高声喊道:“我是王二猛,给大当家的送信。” “啊!二猛啊,上来把!”岗哨喊道。 王二猛突然撒腿就朝岗哨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喊道:“他们是共产党,他们有枪!是来诈山的!” 绺子里的人手就是快,听到王二猛的喊叫岗哨里有人朝着他们就是两枪。剿匪队员更有手快的,朝着王二猛后背就是一枪。由于王二猛在奔跑,子弹打在他的右肩膀上,他身子一抖继续往哨卡里跑。 赵玉娘看着开枪的队员吼道:“谁让你开枪的?” 队员争辩说:“他们开枪了我能不开枪吗?” “快隐蔽!都不要开枪!”赵玉娘喊完就跑向路边的一棵大树后。其他队员也都纷纷躲到石头后或者大树的后边。 无论是藏在树后还是石头后,子弹在每个人的周围噼噼啪啪地响着。哨卡的里的胡子一边打还一边喊着:“共产党上山了,给我往死里打!他们骗人,杀死我们的谈判代表。今天又来诈山。” 躲在石头后边的梁家栋看着赵玉娘说:“我们打吧?” 赵玉娘喊道:“不行,伤人越多事情越难办。” 从赵玉娘他们藏身的地方到哨卡不超过二百米远。哪个树后石头后藏人,胡子看着清清楚楚。 吓得赵玉娘他们一动也不敢动。一名剿匪大队的队员想从石头后躲到大树后,刚从石头后边出来,就中了子弹,趴在地上不动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谁去救谁就会挨子弹。突然赵玉娘伸出的脚挨了子弹。开始赵玉娘感觉麻酥酥的,接着是钻心的疼痛。 她身后两侧趴着的冯淑兰和张淑玲都看到赵玉娘的鞋往外冒血。 赵玉娘看了二人一眼说:“都别动!”她担心她们为了救她而挨子弹。 此时赵玉娘感觉子弹不单是从正面打来,而是从左前方和右前方打来。她明白了胡子是从左右包抄过来了。那就更危险了。 赵玉娘急中生智,大喊道:“我是共荣军司令赵玉娘,告诉你们大当家的飞雷!” 哨卡传来骂声:“你她妈的是司令,我就是司令的爷爷。你们骗谁啊?开始骗我们谈判,这又诈山。你还是司令了,共产党有一句准话吗!给我打,往死里打。” “我们投降!”赵玉娘喊道。 哨卡又传出骂声:“又他妈的骗人,投降也是诈降。打!” 随着这声打,子弹更加密集。赵玉娘他们吓得一动不动。 赵玉娘心想:投降都不行,这要是包抄过来,可就危险了。但此时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子弹打到石头,发出耀眼的火花和尖利的声响。打在大树上都发出尖叫。打在他们身边的地上,冒出一股烟尘。 任凭赵玉娘怎么喊都没有用。胡子就是个打。 张淑玲和梁家栋他们也清楚,反击一点用都没有。绺子里的胡子是居高临下,人数众多。他妈的投降还不行,就是个打。 赵玉娘又喊一遍说:“我找你们大当家的!打死我你们会后悔的。” 第494章 见到飞雷 “包抄过去,打!”胡子就用这句话回答赵玉娘。 眼看赵玉娘他们就要遭受灭顶之灾,突然哨卡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喊:“都住手!” 随着这声喊,枪声顿时停了。赵玉娘愣了,这是谁的喊声,这么好使!梁家栋也愣住了。 张淑玲看着赵玉娘说:“谁喊的?”赵玉娘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看着赵玉娘要站起来,张淑玲问道:“你的脚没事吧!” 赵玉娘勉强站了起来,鞋里还往外冒血。 看山上不打枪,赵玉娘对众人说道:“快!看看那个中枪的怎么样?”梁家栋急忙跑到中枪的队员身边,将他的身子翻过来。梁家栋仔细一看说道:“没气了!” 那个队员身中数枪流血而死。 气愤的梁家栋问赵玉娘:“还和飞雷谈吗?” 冯淑兰火气上来了,她说道:“调部队上来打吧!” 卢淑梅接着说:“以前是找不到飞雷,现在找到他的山寨了,剿了他得了!” 赵玉娘想了想便说道:“现在已经停火了,看看还是谈谈吧!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说话间哨卡里的的人都下来了,本来也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近前。赵玉娘抬头一看愣住了。 为首的是个女子,而这个女子赵玉娘感觉就是她喊的都住手。因为她看到飞雷绺子里的那些胡子都围在她的身边,并且都是毕恭毕敬的。 那个女子走到赵玉娘身边说:“你怎么来了?”没等赵玉娘搭话,她看到了赵玉娘脚上流出的鲜血,她便问赵玉娘:“你负伤了?” 赵玉娘微笑着说:“擦伤一点皮肉,没关系的。” 那个女子朝身后一挥手说:“把她背上山去!” 过来两个大老爷们,要背赵玉娘,被赵玉娘拒绝了。赵玉娘说道:“我能走!”冯淑兰和张淑玲过来在赵玉娘两边搀扶着赵玉娘。 看赵玉娘有人搀着了,那个女子说道:“走吧!都上山。” 在上山的路上,赵玉娘忍不住问秦佳美:“你怎么来了呢?啥时候来的?” 秦佳美从打和周二虎结婚,周二虎就经常给秦佳美讲他的经历,讲他和赵玉娘交往的过程,讲他受赵玉娘指派到三羔子绺子卧底,特别讲他和飞雷的关系。 讲他和飞雷怎么认识的,飞雷怎么救抗联。 特别是在赵玉娘的策划下偷出中盛粮行的粮食。由周二虎押运送往巴北游击区给抗联。其中就给飞雷很多。 飞雷朝周二虎多要二十吨,周二虎答应他了。所以非常感谢周二虎。和周二虎拜把子,成了磕头把兄弟。 周二虎称飞雷为大哥。当然这一切周二虎回来没有和赵玉娘讲,赵玉娘也不知道。 后来,周二虎和秦佳美出去执行共荣军的侦察任务,二人还到过飞雷绺子。飞雷热情招待二人。 飞雷来松滨市办事,都是周二虎和秦佳美安排他的吃住。也是他们俩负责飞雷等人的安全。 飞雷一直珍惜和周二虎的交情。所以,当秦佳美来到山寨飞雷对她非常客气,秦佳美还没等说服飞雷归顺共产党就听说山下来人攻山了。 以秦佳美的聪明和机智,她断定来人可能是共产党的队伍,而共产党队伍最有可能的就是赵玉娘领导的剿匪大队。 她急忙下山,在山口正遇到哨卡的胡子在袭击赵玉娘他们。多亏秦佳美及时赶到,要不赵玉娘他们可就惨了。 看到赵玉娘来了,飞雷更加客气,迎出来老远。看到赵玉娘脚负伤了,他急忙命令医生赶紧医治。 医生脱掉赵玉娘的鞋子,子弹打在脚的外侧,没有伤到骨头。医生处理的伤口,包扎好。给赵玉娘一个拐拄着,赵玉娘勉强能够走路。 接着就是谈正事。赵玉娘谈到共产党的强大势力,共产党是穷人的队伍,一心为老百姓,和飞雷的心愿是相同的。 听了赵玉娘的话,飞雷感慨地说:“司令!” 赵玉娘急忙打断他的话说:“我现在不是司令了,你就叫政委吧,叫书记也行!我现在是胡啦县县委书记,剿匪大队的政委。” 飞雷听了更加感慨,他说道:“昔日你是共荣军司令,我们合作的多么愉快。给我粮食,我帮你搭救抗联。” 赵玉娘急忙说道:“我昔日干的事都是为共产党干的,那时我就是共产党员。”飞雷苦笑着说:“我知道你是共产党员,可现在他们那些共产党整的那套和你不一样。说好的收编我们,我也认可了。可是谈判不成却把的人给杀了。三条人命啊!” 这时秦佳美插话说道:“飞雷大哥,这件事我听说谈判破裂了,是你的人先动的手。” 飞雷刚想骂人,但突然他没有骂出口,可能是面对秦佳美和赵玉娘等人,他不好意思,便争辩道:“但,毕竟是杀了我的人!” 赵玉娘耐心地对飞雷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今天你的人不也打死了我的人吗!我们还是翻篇吧!” 飞雷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就翻篇,但我们今天还是别谈感情。如果谈感情,就冲着你们二位和我飞雷的交情,我应该带着队伍和你们立刻下山,接受共产党的改编。 “但,这只绺子是我的祖师爷拉起来的,我师傅提前退休传给了我。祖师爷活着的时候就告诫我师父,千万不能投靠官府。自古投靠官府的绺子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水浒传》里的英雄好汉就是实例。 “我师父也是这么告诫我的,这是其一。二是,现在国共两党正在打仗,究竟谁是最后的赢家还不好说。而我们这只绺子,在巴北地区经营三代人了。老百姓支持我们。地理位置优越,往东往北是北联国。往西和西北是奥库国。三国交界。 “我祖师爷活着的时候,就在奥库国和北联国,安排了退路。也就是我们在那里是有地盘和人脉的。也就是你们说的根据地。 “也就是说,我们生存下去不会有太大问题。小日本子十几年都没把我们怎么样,就说明了问题!” 这时,进来一个崽子。他附在飞雷耳旁轻声和飞雷说了什么。飞雷听后对赵玉娘和秦佳美说:“我有事,你们先休息。但安排你们住哪儿别乱走,也别乱打听!你们听明白了?” 赵玉娘和秦佳美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此时只能点头答应。 第495章 双方争取 赵玉娘带上山的十几名队员被安排在紧挨着的几个房间之内。赵玉娘的房间安排在中间。 这一是为了大家找她方便,二是有利于赵玉娘的安全。梁家栋和冯淑兰派人在外边给赵玉娘站岗。 他们要保证赵玉娘的绝对安全。飞雷的态度还不明朗,突发的事情更令赵玉娘担忧。 晚上,几个核心人物聚在赵玉娘的房间。梁家栋、冯淑兰、卢淑梅、张淑玲。众人都看着赵玉娘,等她说话。 “今天我和飞雷谈着谈着,进来的人也不是和飞雷说了什么。我感觉是大事。”赵玉娘轻声地说道。 此时卢淑梅有些担忧地说道:“不能是黄继业带人来了吧?我挺担心他一着急围上来。” 赵玉娘轻轻摇头说道:“那是你的担心。黄继业是老抗联了,丰富的经历和经验,使他不会那么莽撞。” 冯淑兰推测道:“能不能是他们山上内部出什么事了?” “也有可能。”赵玉娘说道。 梁家栋看看张淑玲,张淑玲看看梁家栋。他们的对视被赵玉娘看在眼里,便问道:“你们俩说说!” 张淑玲看赵玉娘问他们便说道:“能不能是国民党来人了?” 听了张淑玲的话,赵玉娘一阵紧张。是啊,能不能是国民党来人了。这可是件值得重视的事情。 飞雷虽然跟国民党没什么瓜葛,但他们之间没有仇恨啊。毕竟共产党杀了飞雷的人。 “我觉得我们今晚就应该行动,查看查看就知道了。”梁家栋说道。 赵玉娘看着说话的梁家栋说:“但必须稳妥,不能被山上的绺子发现。如果飞雷对我们失去信心。那可能坏大事。” 张淑玲接着说:“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干等,太被动了。” 冯淑兰突然冒出一句:“秦佳美能不能知道?” 冯淑兰的话引起了赵玉娘的担忧。她最担心的就是秦佳美究竟是什么套路。 神秘的父母,神秘的北联首都摩力克的大别墅,和叶塔列娃走得那么近究竟是为了什么。 打胎,还非得和儿子蒋正涛商量。问自己的儿子,儿子躲躲闪闪不说实话。 听说飞雷劫持了人质,私自上山找飞雷。关键的时候又救了自己和剿匪大队的队员。 但有一点是事实,那就是,今天要是没有秦佳美,他们就得被打死在卡子外边。一点悬念都没有。 像一团乱麻一样,赵玉娘怎么也理不清。 赵玉娘一抬头看到大家都盯着她看,都在听她的意见。 “今晚出去侦察,你们谁去?”赵玉娘问道。 冯淑兰抢着说道:“我去!”赵玉娘轻轻摇头。 “我去!”卢淑梅说。赵玉娘仍然摇头。 “我去!”梁家栋说。赵玉娘看着梁家栋笑了,她说道:“行,你去吧!” “还是我去试试。”张淑玲说道。 赵玉娘心里明白,冯淑兰和卢淑梅,提枪上马打打杀杀没问题。但干这种近似于梁上君子的事情张淑玲最合适不过了。就连梁家栋都不是她的对手。 张淑玲穿戴整齐,兜档滚裤,薄底快靴。头上缠好头巾,遮住面部只留双眼看路。 腰间插好匕首手枪还有微型手电,戴好夜视镜。 赵玉娘叮嘱她,如果被发现了就杀出一条路下山,直接就走。千万不能被他们抓住。 卢淑梅和冯淑兰还有梁家栋都要在后边跟着张淑玲以便保护她。 张淑玲坚决不同意。她的理由也很充分,有你们跟着我放不开手脚。一是总觉得你们在后边,分神。再就是我还担心你们的安全,我不能义无反顾地逃跑。 张淑玲在屋地中央跳了几下,又踢踢腿。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声响,并且身上的东西都很牢靠。便打开后窗户,一跃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着张淑玲跳出去走了,赵玉娘吩咐道:“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纷纷离去,除了陪伴赵玉娘的冯淑兰。 张淑玲从他们居住的地方朝后边走去。她一路上通过夜视眼镜可以看到前方是否有人巡逻。 她躲开巡逻人员,看着哪个房间亮灯就走到哪个房间查看。突然她看到好像是大厅的旁侧有房间亮着灯,她便绕到后边,留到窗下蹲下倾听室内动静。 听了一小会她便朝两边看看是否有人来了。这时,她看到远处有两个端着大枪的崽子朝这边走来。 她急忙躲到角落里,等二人从她面前走过,她又出来倾听。隔着窗户纸听得不太清楚,张淑玲便把手指沾点唾液润湿窗户纸,然后她轻轻捅开。 从小孔中看进去,看到飞雷坐在炕上,倚着小炕桌听地下人说话。 和飞雷说话的是吴立刚,张淑玲不认识。可看其他三人张淑玲愣住了,有俩人她认识,景卫凯和常大头。 景卫凯是赵玉娘的外孙,在一起吃饭。待了好几天。而那个常大头是黄继业安排和景卫凯一起逃跑的。她也认识。 小炕桌上放着委任状,飞雷拿起来看。 吴立刚看着飞雷,接着说道:“国军已打过松滨江。”吴立刚话音刚落,飞雷抬起头看着吴立刚问道:“国军打过松滨江了?” 吴立刚点头答应说:“是啊!” 飞雷挺直身子接着问道:“那不是已经占领北黑省了?” “那倒是没有!”吴立刚说道。吴立刚突然明白了,飞雷以为他说的过松滨江是在北黑省江段呢。 所以吴立刚急忙解释说:“我说的松滨江是上游,从长白山流出来是往西偏一点北流的。国军打过松滨江是指的那一段。” “啊!”飞雷似有所悟。 “国军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强。又有美国的援助。消灭共产党指日可待。北疆剿总司令部任命你为反共先锋军第四旅少将旅长是对您信任。以后可以把整个的巴北地区全部归你,您可以成立行政公署。”吴立刚继续说道。 飞雷不知道行政公署是什么东西就问道:“行政公署是什么东西?” 吴立刚解释说:“行政公署不是东西。” 第496章 陷入僵局 可他说完觉得这样说不妥,就接着解释说:“你就理解成总督吧!” 吴立刚进一步解释道:“就是巴库地区,直到北联国和奥库国全部归你管辖。税收,军队,政府都您一个人说了算。” 飞雷一听两眼放光,心里在想,那该是多大的官啊!太美好了!他又拿起委任状详细地看着。 他长这么大没见过委任状。其实,那委任状来的时候只有北疆剿总司令李朝天的签名和剿总司令部的印章,前边的内容都是后填的,就相当于一张空头支票。 但经过吴立刚的夸张描述,飞雷觉得眼前展现出一片金光闪闪的世界。自己将会从藏在山沟里的绺子。成为朝廷的封疆大吏。光宗耀祖、显亲扬名、金钱美女应有尽有。 飞雷是越想越美。 看到飞雷的表情,吴立刚回头看看三人,都会心地笑了。 飞雷放下委任状对吴立刚他们说:“今天就到这里,你们休息去吧!” 飞雷说完朝门外喊道:“来人!”有人进来。飞雷吩咐道:“带他们休息去!” 吴立刚他们出去后,飞雷又拿起委任状详细看着。 张淑玲悄悄地离开后窗户返回自己的住处。她想直接去找赵玉娘,可是走到门口,站岗的人告诉她说秦佳美在屋里。 张淑玲一想自己这身打扮不能让秦佳美看到,所以就没进去。她回到了自己和梁家栋的房间。一进屋她就对梁家栋说:“快,帮我拿衣服!” 梁家栋帮助张淑玲换好衣服,张淑玲来到赵玉娘的房间。游客们她就看到秦佳美坐在地上的凳子上和炕上的赵玉娘说话。 秦佳美态度坚决地说:“我的意思就是今晚干掉这四个人。断了飞雷和国民党的联系。我们不是杀了飞雷的人导致他恨共产党吗!我们杀了国民党的人让国民党恨他。” 张淑玲一听可急坏了,四个人里有赵玉娘的外孙景卫凯,还有卧底的常大头。这要是按照秦佳美的意思干,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张淑玲朝炕上的赵玉娘使眼色。赵玉娘明白了,自己现在不能答应秦佳美的想法。 看赵玉娘没有说话,秦佳美接着说:“只要你同意就行,我自己动手,今晚就能把他们四个都杀了。” 赵玉娘看着秦佳美说:“你让我好好想想,明天再说吧!”赵玉娘说完秦佳美没有走的意思。 赵玉娘便问张淑玲:“你有什么事?” 张淑玲回答赵玉娘说:“我想起点事,白天忘了和你说了。” 秦佳美看赵玉娘和张淑玲有事要说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就起身告辞了。 看秦佳美走了,张淑玲就把她看到的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赵玉娘。 此时赵玉娘才知道国民党来说客了,也才知道说客里有景卫凯和常大头。张淑玲特意把飞雷的态度和赵玉娘说了。 赵玉娘听了觉得秦佳美的打算是不行的。 就是里边没有景卫凯和常大头,也不能隔着飞雷杀害国民党的招降人员,那样可能会惹怒飞雷,后边的事情就更难办了。 虽然秦佳美今天救了大家,但赵玉娘对秦佳美还不是一百个放心。所以,她告诉张淑玲回去和梁家栋说说,让大家保守景卫凯和常大头的卧底秘密。 并且注意,如果在飞雷这里和国民党来的人见面了千万要谨慎,不能暴露景卫凯和常大头二人的真实身份。 赵玉娘告诉张淑玲现在就回去布置,千万不能出差错。张淑玲走了,赵玉娘怎么也睡不着。 赵玉娘知道自己今晚是彻底的失眠了。也就不想睡觉的事了。 国民党来人了是她没料到的,外孙子来更是意想不到的。想到外孙景卫凯,赵玉娘感到兴奋、担忧。她知道景卫凯没什么大的危险,国民党和飞雷谈判成不成飞雷不会杀他们。但也容易出现意外。以前不是出现民主联军杀害飞雷手下的事件了吗。 想完外孙又想起飞雷的态度,听张淑玲说,飞雷很倾向于国民党的委任。越想头越疼,索性不想了,睡觉吧! 可是,虱子、跳蚤、老蟑、臭虫,满炕上爬。使本就难以入睡的赵玉娘更加不能入眠。 她睡不着,冯淑兰也睡不着。冯淑兰也说不上是什么咬了,刚睡着就咬醒了。气得她用力翻身。 赵玉娘看着冯淑兰难受的样子反而乐了。她说道:“睡不着别睡了!” 冯淑兰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赵玉娘说:“你也没睡吧?” 赵玉娘没有回答冯淑兰,而是直接问道:“你说飞雷会投靠谁?” 因为昨晚张淑玲回来向赵玉娘报告冯淑兰在场,所以赵玉娘直接问她。“投靠我们呗!”冯淑兰都没思考就回答赵玉娘了。 赵玉娘感到意外,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根据什么?” “啥也不根据,就觉得他应该跟我们走!”冯淑兰告诉赵玉娘。 赵玉娘感到诧异,什么也不根据就说得这么肯定。 天刚亮大家都聚到赵玉娘的房间,他们都在等着赵玉娘拿主意。现在都知道国民党也来代表招抚飞雷绺子。 除了卢淑梅,其他人都知道国民党的谈判代表里有赵玉娘的外孙景卫凯和卧底的常大头。 赵玉娘让张淑玲把昨晚听到和看到的和大家说一遍。张淑玲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卢淑梅一听感到问题严重了,飞雷如果归顺了国民党那事情就麻烦了。再就是卢淑梅觉得景卫凯来了,能不能影响赵玉娘的正确判断。 大家正在沉默不语的时候,秦佳美进来了。她一进来就对赵玉娘说:“你考虑好没有?你要是同意了,我立刻就能把国民党谈判代表全收拾了。”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大家也明白,秦佳美不知道国民党谈判代表里有赵玉娘的外孙。但,赵玉娘没和秦佳美说,谁也不会说出来。 赵玉娘和她隐瞒,她就有隐瞒的道理。 赵玉娘看着有些着急的秦佳美说:“不行!你以后打消这个念头!不管飞雷跟了谁。这种事情我们共产党人不能干!” 昨晚吴立刚他们离开飞雷回到他们的住处,张淑玲也回到了赵玉娘的住处。但飞雷没有睡觉,他让手下的崽子把四梁八柱都叫来。 大家以为是飞雷和他们商量究竟投靠谁。 可飞雷一开口就是,先把双方看好了。不能让他们见面。并且,对他们都严加看管。就是去茅房都得看住了。 不管归顺哪一方,都得保证另一方的安全。再就是防止他们打着谈判的旗号窥探山寨的虚实。 第497章 令人惊讶 布置完保证双方代表的安全事情,飞雷开始和他的众弟兄研究归顺谁的问题。 他让大家说出自己的意思,也就是归顺哪一方,或者是还像现在这样。不归顺任何一方。并且,都要说出理由。 因为现在飞雷也没了主意。满洲国时期和共产党合作过,也很愉快。可是,现在共产党翻脸不认人,枪杀自己的弟兄。令人寒心,更令人害怕。 他只能让众人都说出自己对共产党和国民党的看法,哪怕是道听途说也可以。此事他必须慎重,几百号的弟兄,和周边拥护他的群众,加上家属。几千口人的前途和幸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 就这样一晃十几天过去了。 可把吴立刚带领的受降小分队急坏了;也把赵玉娘带来的剿匪大队的队员急懵了。 多亏飞雷还是很讲究的,他没有派人搜查赵玉娘她们这几个女人。所以他们带着的对讲机没有被搜出去 这样,赵玉娘可以和小王庄的黄继业经常联系。要不的话,黄继业可能带人打上山寨和飞雷一决高下。 开始秦佳美坚持干掉吴立刚他们,后来在赵玉娘的坚持下,她也不再提此事了。但,她确实找过飞雷几次,阐述归降共产党的种种好处。 但飞雷仍然是摇摆不定。没办法,飞雷又找赵玉娘单独谈了一次。找吴立刚谈一次。总之是拿不定主意。 这一天,赵玉娘在屋里待着。听到外边有人说话,一听是秦佳美。秦佳美和站岗的说:“怎么?我见你们的政委都不行了?” 卫兵说:“你行,他不行!” “你进去问你们政委,就说是我带来的。”秦佳美说道。 赵玉娘听到了,就走出门去。她看到秦佳美带着一个老头站在门外。就说道:“进来吧!” 赵玉娘说完给二位开门,秦佳美没有进,而是让老头先进。老头进去后,秦佳美也没有进,而是等着赵玉娘先进。 进屋后赵玉娘非常客气地问道:“请问老人家贵姓?” 老头上下打量着赵玉娘说:“我姓王。” 赵玉娘看着老汉说道:“北疆地区年长十岁就叔伯相称,我应该叫您大叔吧?” 老头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随你吧,叫啥都行。大哥,大叔没关系!”赵玉娘看看秦佳美又看看王姓老头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是!我让她带我来的。”老头说道。 “找我有事?”赵玉娘问。 老头没有回答赵玉娘,而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赵玉娘,然后说道:“是,应该是。” 赵玉娘听他这一叨咕,更懵了。这老头是怎么回事,不好好说话,叨咕些什么鬼话。 接着老头把赵玉娘流落到胡啦河畔,丈夫被杀。成为郑家屯贾德金的账房。剿灭七星岭刀疤脸绺子为丈夫报仇。告倒贾德金为死去的儿子和乡亲们报仇。毒死雷震天为女儿一家报仇。 成为共荣军司令,帮助抗联,解救抗联。爱护国人和国家,借着日本人的力量和日本人对着干等这一系列赵玉娘的所作所为如数家珍一样说了一遍。 赵玉娘一听愣住了,急忙站起问道:“老人家!您是哪位,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老头轻声说道:“我叫王老蔫!” 赵玉娘真不知道这王老蔫是何许人也,但看他精神矍铄,言辞刚正,眼光犀利。赵玉娘就知道此人定不平凡。 想到这里赵玉娘左脚向前跨了一步成左弓步,右膝点地。双手抱拳于左肩说道:“老人家在上,受晚辈一拜!” 王老蔫扶起赵玉娘说道:“折煞老夫了。请起请起!” 赵玉娘这时还是不知道王老蔫的来历,就盯着秦佳美看。秦佳美知道赵玉娘是想知道王老蔫的来历便说道:“他是飞雷的师父。绺子的第二位大当家的。现在归隐山林了。” 赵玉娘一听又要下拜,被王老蔫拦住。 飞雷绺子的议事大厅里,一片庄严肃杀的气氛。 飞雷端坐在高台的一把硕大的太师椅上。椅子上蒙着一张很大的老虎皮。那是一张完整的契塔哈娜虎虎皮。虎皮花纹清晰,张牙舞爪。 飞雷是面南背北坐在高台上,台子下边的左右两边站着他手下的四梁八柱。各个虎背熊腰、杀气腾腾。 飞雷威严地扫视一下大厅高声喊道:“请上国军的客人!”随着飞雷的声音落下,吴立刚四人被带进了大厅。 吴立刚走到台子的近前停下看着飞雷,他的身后站着李洪景卫凯和常大头。 飞雷威严地说道:“诸位来山上多日了,招待不周还望海涵!请各位今天下山吧!” 吴立刚一听有点茫然,便问道:“那委任的事情您考虑好了。” 飞雷朝他后边站着的崽子一伸手,崽子把委任状递给他。飞雷接过说道:“飞雷我才疏学浅,兵少将寡,又无德无能,所以不能接受贵党的委任。请各位自便吧!” 说完飞雷把委任状递还给身后的崽子,崽子接过走到下边把委任状还给吴立刚。 没等吴立刚说话,李洪急了。他朝前走了两步用手指着飞雷喊道:“你不能说话不算数,让我们白白等了这么多天。我告诉你,我们的背后是强大的国民党和它所领导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国军。你现在不投降我们,你早晚会后悔的!” 飞雷没有说话,突然高台的侧面传来说话声:“谁在这里放肆!” 话音刚落,王老蔫走了出来。他的身后是秦佳美和赵玉娘冯淑兰梁家栋张淑玲卢淑梅。 他们簇拥着王老蔫走到太师椅旁边,飞雷见了王老蔫急忙站起扶着王老蔫坐在太师椅上。 赵玉娘身边的这些人除了秦佳美都知道台下有赵玉娘的外孙和卧底的常大头。所以都没有惊讶之色。 而台下站着的四个人只有吴立刚不认识赵玉娘。其他三人对赵玉娘当然认识。但三人认识的情况不同。 景卫凯是赵玉娘的外孙自不必说,常大头受赵玉娘指使到贾德金那里卧底。而李洪是满洲国胡啦县警察局的警尉,那时赵玉娘是共荣军司令。他当然认识赵玉娘。但今天见到赵玉娘他却吃惊不小。 景卫凯聪明也很机智,他见到姥姥赵玉娘虽然感到惊讶,但马上克制住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第498章 枪毙李洪 可是常大头却没有景卫凯那样的心理素质,他看到赵玉娘感到惊讶便张大了嘴想说话,被赵玉娘犀利的眼神制止了。 其实,吴立刚他们四人先看到王老蔫就惊讶不已。这么个不起眼的养蚕老头怎么出现在这里,这么多人簇拥着他,飞雷对他恭敬有加。 吴立刚只顾盯着王老蔫看,他对其他人都不认识,所以也没什么震惊的。 这时他看着王老蔫问道:“您原来是这个绺子的?” 王老蔫看着吴立刚平静而淡然地说道:“我是山野养蚕人。” 吴立刚看着王老蔫也用客气的语调说:“不管您是干什么的,我都觉得你们应该和我们合作,共同剿灭共产党,建立一个崭新的国家。” 王老蔫轻轻摇头,然后说道:“河山惨遭日本鬼子的蹂躏,百姓惨遭杀戮。那时我没见到强大的国民党和它所率领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国军。 “是共产党的抗联在白山黑水之间抛头颅洒热血与日本人殊死搏斗。日本子倒台子了我也没看到国民党领导百姓打土豪分田地。” 说到这里王老蔫站起抱拳当胸客气地说道:“吴老弟,大路朝天你我各走半边。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带着你的兄弟们回去吧!今后如能再见,实乃三生有幸,到此别过!” 吴立刚一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说什么,走吧! 可李洪不干了,他指着王老蔫骂道:“你们这些打家劫舍的胡子,不知道好歹,迟早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就在李洪咆哮的时候,两旁的四梁八柱都看着他想动手。被飞雷用眼神制止了。 王老蔫轻声而威严地说道:“刚才还忘了,你不能就这么走!你得留点东西。” 李洪愣愣地看着王老蔫用手指着他问:“留什么?” 王老蔫微笑着不说话,而李洪的手就停在了半空,李洪突然醒悟,问道:“想让我留下一只手?” 王老蔫轻轻摇头说道:“你的手不值钱,还不如一只猪爪。猪爪烀熟了能啃,你的手没有猪爪好吃。” 李洪怒斥王老蔫道:“那,那留下什么?” “脑袋!”王老蔫说得轻巧,可李洪听了如同五雷轰顶。他大吼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不能伤害我!” 王老蔫站起朝台子边上走走指着吴立刚和景卫凯说:“他们二位是职业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称得上是来使。” 接着他指着常大头说:“这个小老弟是农民,给老爷家当长工,也应该算是来使。” 王老蔫突然提高声调指着李洪骂道:“你是满洲国警察,是汉奸狗腿子,你帮助日本人残害自己的同胞。现在又投靠国民党想继续祸害百姓,你算哪门子的来使。” 说到这里,王老蔫继续看着李洪,但却朝后伸出右手。飞雷会意,拔出腰间的匣枪递给王老蔫。 王老蔫接过匣枪看着李洪说道:“我替被你害死的那些冤魂昭雪,希望你下辈子不要再祸害百姓。” 吓得李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王老蔫根本就没理他那套,一挥手李洪的脑袋就开花了。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 飞雷喊道:“拉出去!” 吴立刚和景卫凯没怎么害怕,可把常大头吓坏了。这么囔囔不喘的一个养蚕的老头子就把李洪给打死了。 他愣愣地看着赵玉娘,又被赵玉娘犀利的眼神制止了。赵玉娘担心他和自己说话。那样就会被吴立刚发现。 “把三位礼送下山!”飞雷喊道。 在吴立刚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景卫凯溜进厕所见到了梁家栋。梁家栋偷偷告诉他常大头小立吧是咱们的人,但你不要主动联系他,也别在他面前暴露自己。要考察他,关键时候再用他。 景卫凯把一张纸条偷偷塞给梁家栋,没说什么就快速离开了厕所。二人都清楚,他们的行动不能让吴立刚发现。 吴立刚三人下山后。 赵玉娘立刻派张淑玲梁家栋卢淑梅带人尽快下山去小王庄找黄继业。 几个人听了赵玉娘的话都愣住了,飞雷这里这么多的事情大家应该和赵玉娘一起处理,干嘛在这个时候下山。还这么急迫。 赵玉娘告诉他们说:“我在这里有冯淑兰带人保护我就没问题。再加上秦佳美也在这里。我的安全没问题。” 这时,张淑玲不由自主地重复一句:“秦佳美?” 赵玉娘知道,张淑玲是怀疑秦佳美便说道:“秦佳美没问题,起码现在她不会对我怎么样。她在飞雷这里的表现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有问题的是吴立刚景卫凯和常大头三人。我觉得他们回不去老金沟。” 众人一听更是满脸的疑惑,赵玉娘接着告诉他们:“他们来时很突然,我们的人没有发现他们。李洪被人家认出来了,他们被追击。所幸他们逃出来了。遇到王老蔫给他们指路。才勉强通过原始森林里的野狼谷。现在他们没有武器,很难再通过野狼谷,而我们的人肯定加强了巡逻。” 张淑玲和众人听了都点头表示明白了。 梁家栋带着他们下山去小王庄找黄继业。梁家栋他们在走之前,收缴了飞雷绺子里的所有武器弹药,装在卡车里运下山去,交给在小王庄的黄继业他们。由他们押送到松滨市上交北黑省军区。 赵玉娘在飞雷这里安排绺子归顺共产党的具体事宜。 首先放出了那些被飞雷劫持的劳教人员。然后用卡车把他们继续送往克胡勒山农业聚居点进行劳动改造。 而王老蔫这位飞雷绺子的实际掌门人,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走的是那么干净那么利索。像一只轻盈的野鹤驾驭着一缕清风飘然而去。 赵玉娘及时和省委联系,省委的意思是愿意参军的可以参军。不愿意参军的可以回家。但必须要老老实实地接受改造,不能再与人民为敌。 听了省委的指示,赵玉娘陷入深思。她找到飞雷。 第499章 参加国军 赵玉娘见到飞雷没有马上说出自己的打算,而是问飞雷绺子里的众人什么态度和想法。 飞雷告诉赵玉娘说:“大部分愿意归顺共产党,但那些在绺子里待惯了的。也就是打家劫舍上瘾了的,当然不愿意。不愿意也没地方去。对了,跑了十几个。” 赵玉娘一愣问道:“怎么让他们跑了?” 飞雷摇头苦笑说:“没办法,枪被缴了就有情绪。趁着不备就跑了。” 赵玉娘看着飞雷严肃地说道:“现在,上级领导还是按照从前定好的政策处理你们绺子这些人。但今天我发现一个问题。就是那些不愿意参加民主联军的,回去后肯定受歧视。并且不可能按照劳苦大众的标准分配给他们土地。左邻右舍也得歧视他们,子孙都低人一等。” 飞雷一听也觉得这是个问题,他便问赵玉娘说:“这个事我也想过,你看怎么办吧!我就依靠你了!” 看飞雷态度诚恳,赵玉娘便和他说:“现在就得我们拿主意,虽然上级要求听取他们自己的意见,但他们自己的意思不一定是全对的。就像一个人站在山下他能看到山顶的景物吗?” 飞雷细品赵玉娘的话,微微点头说道:“你说的是这个道理。接着说,怎么办吧?” “就是让他们整体开到松滨市接受集训,然后都上前线,不愿意当兵的或者条件不允许的。让他们加入支前的大军。过了一年半载回来就不一样了。有关部门要给开具证明信,属于参加过战争的英雄了。再回来,待遇,家庭成分都不一样了。”赵玉娘一口气把事情说完。 飞雷听了非常高兴,一拍大腿说道:“好,就这么办!” 就这样,在飞雷和赵玉娘的组织下整个山寨的人马全部开向松滨市。 在半路上,赵玉娘接到黄继业的信息。 黄继业说:“政委,政委,发现有十几个人跟着吴立刚他们。是否拦截?” 赵玉娘思考一下说:“让他们跟着吧!注意,他们都没有武器。不要暴露你们!” 黄继业说:“好,收到!” 一下山,吴立刚犯愁了。飞雷是放了他们,但共产党管辖的地区肯定有人抓他们。回到老金沟反共先锋军那里会非常困难。但,军人的神圣使命决定他们必须回去复命。 吴立刚问景卫凯说:“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从野狼谷过来的道路了?” 景卫凯想了一会说道:“不记得了,和狼群搏斗,被飞雷绺子的人救了。惊吓害怕,饥渴难耐,哪还记得路了?” 常大头看着吴立刚二人说道:“还走野狼谷啊?再遇到狼可咋整啊?来时还有枪,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景卫凯接着说:“是啊!再遇到狼可没人救我们了。只有等死,还不如现在就死。被狼吃了,一想都吓人。” “坐下歇一会吧!”吴立刚说完倚靠着大树坐在了地上。三人坐在地上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常大头说道:“要我说你们俩回去得了!扯这个蛋干啥?” 景卫凯听常大头这么一说,就问常大头:“我俩回哪儿去?” “回你们说的什么剿总的那个地方呗。”常大头说道。 吴立刚看着常大头微笑着说:“你说得轻巧,我们是军人能随随便便吗?我们干什么都是服从命令。” 常大头无可奈何地说道:“我要不是……”他说到这里不说了。他是想说,要不是答应给我土地我也扯这个。但他没敢说。此时景卫凯已经知道他是姥姥安排的卧底。 就刚才常大头这个举动和说的话,景卫凯真得防着他点。他想起梁家栋告诉他要注意他,考察他。看来这个人的素质还真得加他的小心。 “不好!来人了!”吴立刚说完急忙站起,看着他们来的方向。 看吴立刚紧张的样子,景卫凯和常大头也都急忙站了起来。在他们来的路上正有十几个人朝他们跑来。 常大头惊慌失措地说道:“是不是来抓我们的?” 吴立刚说道:“不像,看他们跑得那么散漫。要是追我们那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是!还不住地回头看。不是追我们的。但是奔我们来了。”景卫凯说道。 吴立刚下意识地去腰间摸枪,可是他什么也没摸到,这才想起枪都留在了飞雷那里。 吴立刚迎着那些来人朝前走了两步,景卫凯和常大头跟在他的身后。很快那些人来到他们的面前。 十二个人站在吴立刚他们面前,为首的那个大汉说道:“我们跟你们去,参加国军!” 吴立刚愣住了,他问道:“什么?你们要跟我们去?” 为首的大汉说道:“是啊!我们不喜欢共产党那套。我们要跟你们走,去参加国军。” 吴立刚想了想说道:“我们必须回反共先锋军司令部。”吴立刚没有说出具体去哪里,而是说出反共先锋军司令部。这样就能隐藏薛曾山他们的住处。 为首的那个人说:“我叫马大力,是飞雷绺子的二炮手。现在他们投共了,我要参加国军。” 其他人也都喊道:“对,我们要参加国军。请你带我们走!” 吴立刚有些犯难,自己的任务是送委任状。不管任务完成没完成,自己回去复命是对的。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要跟着,这真是个麻烦事。人越多目标越大,路上会更困难。 不带着他们,看他们还很坚决。看他们的样子也没地方去。吴立刚看着景卫凯,他的意思是看景卫凯什么意思。 景卫凯想了想看着那些人说道:“不能带你们走!我们的任务就是送委任状。带你们回去不是我们的任务。我们就是想完成任务。” 马大力一听不高兴了,他说道:“你们是国军,我们冒着被抓的危险要参加国军你们应该大力支持才对。怎么却反对我们参加。你们究竟是不是国军?” 景卫凯不想带他们是觉得这些人参加了反共先锋军会增加薛曾山他们的力量。剿灭他们就会多一些难度。 第500章 必须跟着 看他们二人反对带着走,马大力不高兴了,他说道:“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必须带我们走!我们这些人的家庭不是满洲国官吏,就是地主老财,我们也杀过共产党。总之我们都是共产党专政的对象。现在是无路可走。” 看吴立刚和景卫凯还是犹豫,马大力朝身后那些人一挥手喊道:“把他们捆了,带着他们一起走!” 这些绺子里混出来的各个是生死不怕的角色。他们听马大力让他们把面前这些国军捆起来,马上走到吴立刚他们面前就要动手。 吓得常大头急忙说道:“你们别捆我,我说了不算。带不带你们和我没关系。” 吴立刚和景卫凯说:“带着他们吧!” 景卫凯无可奈何地说道:“只有如此了!一起走吧!” 马大力马上就想到他们现在应该往哪里走。就问吴立刚说:“现在我们去哪儿?” 吴立刚说:“我们是从老金沟的桦树沟来的。到了桦树沟就到了。但现在应该去往野狼谷。” 常大头一听就火了,他喊道:“不能再走野狼谷了,来的时候好悬没被狼吃了。多亏你们绺子来人把我们救了。” 常大头不愿走野狼谷是从他的自身考虑,他不怕被共产党抓住。因为他是共产党的卧底。大不了回家,还能得到地和其他的待遇。就是再去董洪昌那里,也得赵玉娘他们安排。但被狼吃了就彻底完蛋了。 景卫凯对来时的遭遇也是历历在目。简直是惊心动魄,现在想起来还后怕。绺子的人再晚一会路过,他们就喂狼了。 吴立刚看着马大力问道:“就得走野狼谷吗?没别的道路吗?” 马大力摇着头说:“有,但容易被共产党抓住。我们被抓住还有好吗?杀头、蹲监狱、批斗,哪样都够我们受的。还不如闯一下,万一碰不到狼呢!” 常大头朝马大力近前走了两步,距离马大力近了一点,他对马大力说:“你能不能被整那万一?哪有什么万一?没狼还能叫野狼谷吗?” 马大力逼近常大头,俩人几乎要挨在一起,马大力比常大头高出有一头。马大力俯视着常大头说道:“你别和我喊好不好?再喊,我现在就把你撕碎了,带进野狼谷喂狼。” 鬼怕恶人,常大头面对凶神恶煞的马大力吓得连连后退,他哆哆嗦嗦地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马大力一阵冷笑,说道:“关键是我他妈的不是君子!” “那那,那你说走哪就走哪,喂狼一起喂,能让狼吃饱了。”常大头吓得说话都不连贯了。 吴立刚有些明白了,既然马大力坚持走野狼谷,他应该有办法对付恶狼。就说道:“那就走野狼谷吧!” 还没有进野狼谷,马大力他们就进树林里捡了很多的干树枝子。然后用蒿草或者藤条捆好,背在身上。 马大力看着吴立刚三人发愣就说道:“你们也背点,遇到狼我们就隆火。用火打狼。 每个人都背着干树枝子,也有俩人背着干草,预备引火。 刚走进野狼谷,突然有人喊道:“你们看,有民主联军!” 吴立刚抬头一看,在前方大约六七百米的地方有一队民主联军在巡逻。黄衣服看得清清楚楚。端着大枪,排着整齐的队伍。 “快进树林!”吴立刚命令道。 大家快速地钻进密林里,透过树的枝叶朝远处巡逻的民主联军看着。 马大力说:“不能走野狼谷了,你们看他们是往谷里走了,说不上一会还会回来。” 赵玉娘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家门,河畔霞飞同时朝她扑来。赵玉娘见到孙子和孙女满身的疲惫一扫而光。 她搂着两个孩子朝屋里走去。冯淑兰跟进来,把在松滨市买的儿童食品和玩具拿了进来。 赵玉娘接过盒子,两个孩子迫不及待地要打开看看,是什么好吃好玩儿的东西。 这时,叶塔列娃进来,她对两个孩子说:“别缠着奶奶了,奶奶累了。先让奶奶休息一下。” 赵玉娘站起身对叶塔列娃说:“还是你给他们拆开吧!我真得歇一会了。” 赵玉娘起身洗了把脸,然后换了衣服便躺在床上了。 吃晚饭的时候,蒋正涛回来了。 赵玉娘问蒋正涛说:“都安排好了?” 蒋正涛一边盛饭一边说:“安排好了。那些支前的陆陆续续跟着火车的货物走。参军的要经过简单的培训。” 赵玉娘长叹一声说:“他们也好培训,打枪都没问题。” 蒋正涛微笑着说:“是,射击就不用怎么练了,节省子弹了。”蒋正涛坐到桌旁接着说:“上个月,收编一股小绺子。那些胡子在射击场,没把我们逗死。真有意思。” 蒋正涛说得乐的呵呵的,赵玉娘好奇就问道:“怎么了?看把你乐的。” 蒋正涛说:“有一个简直是神枪手。把步枪扔给他了。他接过都不瞄准,用一只手,把枪托夹在腋下。把把十环,并且左右手都是。并且背对靶子,左转身右转身,也都是十环。打着打着激动了,背对靶子,弯腰把枪口从裆下伸出去,也是十环。” 赵玉娘一听也乐了,说道:“他是打枪啊?还是耍杂技啊?” “把我们都看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蒋正涛有些激动。他接着说:“主要是提高思想觉悟,统一行动听指挥。他们太散漫,同时要去掉他们的匪气。” 赵玉娘点头表示赞同。 “飞雷你们想咋安排?”赵玉娘问道。 “按照原来的做法,应该让他当团长。” “他能领导一个团吗?可别出问题啊?”赵玉娘有些担忧。 蒋正涛告诉他妈妈赵玉娘:“没事,有政委参谋长一起指挥打仗,应该没问题。再说了,这一段时间要让他学习战略战术。” 说到这里蒋正涛笑了笑说:“你不也是一点一点学的吗?” 赵玉娘立刻严肃起来说道:“他有你妈妈这么聪明吗?他有你妈妈这么智慧吗?” 第501章 胡子抢劫 赵玉娘说完,逗得蒋正涛和叶塔列娃都哈哈大笑。蒋正涛风趣地说道:“老娘行啊!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真是老太太坐棉花包悬起来了!” 叶塔列娃却竖起大拇指说道:“老妈就是厉害!” 河畔和霞飞也学着他们妈妈的举动竖起大拇指,说道:“奶奶就是厉害!” 趴在树林里的吴立刚他们眼看着民主联军在谷口巡逻。当他们走远了大家才长舒口气。 大家站起马大力他们把背着的柴火扔到了地上。常大头傻傻地问道:“咋都扔了呢?” 马大力看着常大头说道:“不走野狼谷,也就碰不到那么多的狼了,还背着它干啥?傻啊?” “啊!”被骂的常大头明白了。 吴立刚对马大力说:“我看,我们这些人还是分开点走好,一起走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马大力想了想说道:“那就分成三组吧!每组五人!但距离不能太远,互相便于联系。” 就这样他们一行十五人分成了三组,每组五人,成三角形,沿着山梁前进。虽然不走野狼谷没有了群狼的威胁,但容易被人发现。他们只好小心翼翼的钻树林,绕过村庄,慢慢往前走。 吴立刚带着四个刚从飞雷绺子跑出来的匪徒在最前边走。也就是三角形的尖部。 前边是处陡崖,必须用手抓住小树或者臻柴棵子,脚还要用力蹬才能上去。他们手刨脚蹬,费尽了吃奶的力气,也就是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到了崖顶。 他们刚要直腰站起,面前是几条粗壮的大腿。他们沿着大腿朝上看去,原来是三个人端着大枪,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的脑袋。 “趴在地上别动!”声音低沉而阴冷。 吴立刚知道不能动,一动可能更麻烦。突然他身后有人说道:“西北玄天起乌云,何方神圣来家门?顶的什么蔓儿!” 那三个人中的一个说道:“别跟我扯那没用的,我不懂。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 在飞雷绺子出来的人身上都带着金银细软。那都是豁出命换来的怎么舍得给人。所以谁也不往外掏。 吴立刚清楚他们身上都有值钱的东西,便打掩护说道:“我们都是穷人,没有钱。” “少废话!有没有都往外掏!” 吴立刚说道:“我得站起来,不站起来怎么掏?”说着他慢慢站起来,从怀里往外掏东西,其实他身上是没钱的。他就往外掏带在身上的委任状。 飞雷不接受委任,但自己得把委任状拿回去,这是职责。 其实,此时他已经看到马大力和景卫凯他们偷偷地从后边包围上来。他们都拿住木棒,弓着腰,轻手轻脚地包抄过来。 而那三个胡子只顾看着面前的五个人往外拿东西,因为三个人要对付五个人,精神高度集中,一点也注意身后。 而此时吴立刚为了配合马大力和景卫凯他们在后边的偷袭,特意夸张地往外掏东西。 其中一个人有些不耐烦了,他一步上前抢过吴立刚手里的东西。这时,马大力和景卫凯他们从后边就是一顿猛打。马大力一棒子打在一个胡子的后脑勺上,那人当场倒地身亡。 景卫凯一棒子打在一个胡子的耳台子上,那个人也软绵卖弄地瘫倒在地。 第三个人更简单了,其他人一顿猛打,也是当场死亡。 看三个人都死了,马大力还不解气,照着尸体又踢了两脚。气得马大力破口大骂:“做贼遇到打杠子的了。还想抢老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就是打猎的,你们这些突毛鹰还想叨老子的眼珠子?” “拖到树棵子里去,盖上吧!我们没功夫埋他们!”吴立刚看看阴沉的天空说道。 常大头看着地上躺着的死尸说道:“他们,能不能活啊?” 吴立刚说:“哎呀,活他就活,死他就死。别管他们了。” 马大力凶狠狠地说道:“还活他妈的啥啊!”说完举起木棒对三具尸体的脑袋一顿猛砸,眼看那脑袋都碎了,马大力还不住手。硬是把那圆圆的脑袋砸成了一堆泥。 吴立刚上前拉住马大力说:“别砸了,快住手。收拾完了我们还赶路。你没看天都阴了?” 马大力这才停下手。景卫凯一看心想,这些绺子里的胡子真比恶狼还狠啊!此时他又想起姥姥和舅舅。他们和这些人打交道那么多年,还有凶残的日本人。真不容易啊! 眼看天就要黑了,却飘起了雪花。深秋下雪在北疆是再正常不过了。吴立刚虽然出生在北黑省,但是在南方参加抗日战争很多年。对北黑的寒冷有些不适应,再加上是使命没有完成心情不好。此时更加感到天气的寒冷。 他命令道:“天要黑了,我们加紧赶路吧!” 雪越下越大,漫天的飞雪洋洋洒洒。几十米之外就看不到什么了。他们只好仔细搜索着道路前进。 走着走着雪停了,天空还晴朗。借着星光可以看到前边很远的景物。 吴立刚影影绰绰看到前边不远有村庄,他便说道:“前边有村庄,我们能不能弄点吃的?” 景卫凯说:“进村能行吗?别被抓住。现在每个村子里都有土改干部。” 马大力看着前边的村庄接着说:“明去肯定不行,去几个人偷偷进村,偷点吃的。” 马大力说完回头看着他身后的几个人说:“你们仨去,整点吃的回来。” “那回来我们去哪儿找你们?”其中一个人问道。 马大力朝四周看看,他看到前边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由于天黑看不太清楚。他指着那片树林说:“我们在树林里等你们。” 吴立刚和马大力他们看着三人进村里了,便朝前边的小树林走去。他们隐蔽在小树林里等着偷吃的三人。 常大头有些饿了,他问道:“他们能不能偷来吃的?我可是真饿了。饿得浑身突突了。” 景卫凯接着说道:“谁不饿啊!忍一会吧!” 村子突然传来狗叫声,和喊抓贼的声音。 第502章 漫天飞雪 松滨市的火车站停着一列火车,这列火车是货车,但挂着三节坐人的客车车厢。 货物是运往前线的。而挂着的三节硬座车厢是载人的。 飞雷穿着崭新的民主联军的军服,扎着棕色的牛皮腰带,脚下是新布鞋。帽子上的红五星和领子两边的红旗新鲜而醒目。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装束的随从。 赵玉娘刘兴邦和蒋正涛在站台送行。 飞雷感慨地说:“真不一样了,从山沟子里来到省城。像换了天地,连喘气都顺畅了。感觉自己是另一个人了。再加上这些天的学习,对共产党和所领导的军队有了新的认识。” 说着他拉着赵玉娘的手说:“玉娘,太谢谢你了。”接着他拉着刘兴邦的手说:“谢谢省长了,谢谢你们!” 刘兴邦微笑着看着飞雷说:“还是你自己选对了路。如果你不接受我们的改编,而是与人民为敌。那你的下场就惨了。应该感谢你自己。当初你救我们就是你的英明举措!” 刘兴邦把头转向蒋正涛问:“都安排好了?” 蒋正涛说道:“安排好了,到了前线有人接站。编入三纵二团,他任团长。” 飞雷谦虚地说:“这个怎么打仗还得到前线现学。毕竟我没在战场上打过仗。” “慢慢学,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打仗。”刘兴邦劝道。 火车鸣笛,车尾的指挥人员摇晃着绿旗。 赵玉娘劝道:“火车要开了,飞雷,你上车吧!” 飞雷登上火车,和赵玉娘他们招手。站台上的赵玉娘他们和他挥手示意。 听到喊声,吴立刚和马大力他们都站了起来,走到林子的外边朝村子的方向看去。 只见三人都背着点东西朝这边跑来。 马大力他们有枪的三人端起了大枪。片刻偷食物的三人跑到了他们近前。 吴立刚命令道:“快跑!” 说完吴立刚带着大家朝树林深处跑去。马大力三人端着枪一步后撤,一步看着后边是否有人追来。 跑了一会见没人追来,他们慢了下来。 众人聚到一起。三人打开布袋子,一个里边是小米,一个里边是半袋子苞米面大饼子,最后一个的布袋子里土豆,是生的不能吃。 马大力骂道:“瞅你们偷这玩意,就大饼子还能吃。小米和土豆子能吃吗?” “我想偷猪肉炖粉条子了,能偷到吗!”一个人嘟囔着说。 “你他妈的和我顶嘴呢?”马大力骂道。 吴立刚说道:“先吃大饼子,垫吧垫吧。” 人们跑了一小天了,都饿了。纷纷拿起大饼子吃了起来,每个人都分不上两个。也就勉强对付对付。 常大头吃了一个大饼子,还想再吃,一看没了。他缩回手,看着天说道:“哎呀,又下雪了。今晚就在雪里待着啊?” 众人这才发现天又飘雪了。 吴立刚说道:“这附近有个蚕场,不知道怎么走。我是记不住了。” 其中一个人说他知道,马大力就让他带路奔那个蚕场而去。 在路上,吴立刚问马大力说:“那个王老蔫是飞雷的师父,你们不知道他在那个蚕场吗?” 马大力告诉吴立刚说:“他都走了好多年,没走之前就是飞雷掌舵。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他这一回来事情就向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吴立刚问马大力:“你的家人都没有了?” 马大力气愤而沉痛地说道:“是,都没有了。。” 吴立刚愣住了,旁边走着的景卫凯也愣了,都等着他往下说。吴立刚轻声问道:“这都是为什么?” 马大力仍然义愤填膺,他说道:“老爷子辛辛苦苦一辈子,攒下的家产,那些人要分了,他能愿意吗?拿起大棒子把农会主席的腰打折了。家里成群的马、骡子,还有大车。成片土地和房子,粮仓里的粮食都都分光了。” 说到这里马大力可能是太痛苦了,不往下说了。 吴立刚安慰他说:“等国军打过来就好了。骡马,房子,粮食,土地都能要回来。” 马大力长叹一声说道:“我当时就想带人打回去,可是大当家的飞雷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这是景卫凯问道:“你们来的这些人都是专政对象吧?” 马大力冷笑一声说道:“那可不,没仇能跑出来了。没仇就去参加民主联军了。” 马大力朝前一指说道:“前边带路的那个,他俩哥哥在共产党的监狱里待着呢。说不上哪天就给枪崩了。” 景卫凯问:“他的哥哥怎么了?” 马大力说:“怎么了?看要分他们的家产,就拿起枪要和土改工作队干。被缴械了,抓监狱里去了。” 景卫凯明白了,这都是阶级仇恨,没办法调和。只能针锋相对地干了。究竟国民党能不能打过来,景卫凯也不清楚。但,作为共产党员,革命军人只能尽全力奋斗。哪怕献出年轻的生命。 他们终于到了曾经待过的蚕场。吴立刚布置好岗哨,防止被民主联军抓住。房子里没人。 他们立即生火,做饭。所谓的做饭也就是把小米和土豆煮熟,能吃就行。吃过饭后。肚子里有食物暖和了很多。 除去站岗的,都躺下休息。炕上睡不下,就睡在地上的茅草上。 吴立刚一夜也没怎么睡,他经常出去查看岗哨。让大家轮班站岗。 他告诉站岗的,看到有人来立即放枪。半路遇到那三个劫道的给留下三杆枪起作用了。 第二天,天刚亮就起来动身了。他们昨晚吃了些东西,勉强对付,也没怎么吃饱。但,没办法必须继续赶路。 吃过早饭,贾德金来到陶大膀的房间问陶大膀:“出去打猎行不行?” 陶大膀端着饭碗刚要往嘴里添饭,听贾德金问他便放下饭碗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贾德金说:“我的意思是,打猎的枪声能不能被发现?”陶大膀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这里叫龙尾巴沟,方圆几十里都有我的人当暗哨。有什么外人进到沟里我早就知道了。别说打猎了,你就是杀人都啥事没有。你就放心打去吧!这漫山遍野都是野兽,昨晚下雪了。打猎好打,你就尽情打吧!” 贾德金一听高兴了,他兴奋地一拍大腿说道:“好,这手都痒痒了。今天好好开开斋!” 第503章 谜洞鬼影 贾德金一说要出去打猎薛华高兴了,她吵吵着也要跟着去。贾德金没有搭理她,薛华有些不高兴。 薛曾山看着贾德金说:“小华愿意去就让她去吧!” 贾德金没说让不让薛华去而是问薛曾山:“你也去呗,主要是出去溜达溜达。透透气。” 就这样薛曾山贾德金和薛华带着十几个随从骑着马,带着枪支走出了龙尾巴沟。 山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落叶的树木显出青黛色。起伏的群山,蜿蜒伸向远方。樟子松虽然保持着绿色,但已经没有了春夏季节那生机盎然的翠绿。 贾德金和薛曾山并马走着,薛曾山问贾德金:“吴立刚他们走了多少天了?” 贾德金说:“哎呀,二十多天了吧?快有一个月了!” 薛曾山说:“快回来了吧?” 贾德金说:“按照时间来看应该快了。但这路上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他们的对话,小山东跟在后边听得清清楚楚。 他此时也想起了景卫凯,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其实小山东担心景卫凯被吴立刚或者飞雷绺子发现他卧底的身份。至于让民主联军抓到,小山东没必要担心。 眼下更担心的是这个陶大膀。这个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他住的屋子好像除了董洪昌贾德金和薛曾山别人都没进过。 贾德金的人马住在陶大膀前边靠右的地方,房屋都掩映在树木之中,远处啥也看不到。 陶大膀住的后面有个山洞,洞口是封闭的。是不是和他的屋子通着的谁也不知道。经常有人到他这里来,不知道干什么。他也经常带人出去,神出鬼没的。 前几天听说有土改小分队想进来,不但没进来还被打死了几个。小山东想应该不是剿匪大队的人。赵玉娘不会盲目带人进入。 昨天不知道为什么,陶大膀还打死两个人。拖到西边沟里埋了。 从桦树沟到红毛兔再到龙尾巴沟,如果不是董洪昌带路是进不来的。从红毛兔到这里说不上有多少暗哨地堡和眼线。 “鹿!梅花鹿!”不知道是谁大声喊道。小山东抬头一看,一只硕大肥壮的梅花鹿飞驰而过。 贾德金眼疾手快,举枪射击。子弹打在鹿的左后腿上,那鹿一瘸一拐地继续奔跑。 贾德金和众人打马追赶。跑着跑着,那头鹿不见了。众人沿着雪地上的血迹追赶。来到一处小山坡血迹不见了。众人感到奇怪,怎么血迹没有了呢? 这时,有人看到一棵倒树。那头鹿钻进了倒树的树枝里去了。 贾德金让手下的移开倒树,几个人下马将倒树移开,看到一堆树枝。树枝被钻出了一个不大的孔洞。 孔洞下边的树枝有血迹,鹿是钻进去了。贾德金薛曾山薛华都下马走到近前仔细看着鹿钻进去的孔洞。 有人要去移开树枝,贾德金说道:“慢点!别让鹿跑了!” 树枝被移开了,人们惊呆了。原来是一个山洞的洞口。并且,树枝抱走后,洞口越来越大,有三米多高,宽度有多少因为树枝没有移走,还不清楚。 众人相互看看,都愣住了。 贾德金说道:“走,进去看看!” 薛华看着黑咕隆咚的洞口说道:“这里太黑了,点块松树明子再进。” 有人找来松树明子点燃,像火把一样燃烧。前边有人举着松树明子照亮,贾德金他们后边跟着。 洞里非常宽敞,地面也平坦,四壁光滑平整,看上去不是天然的。是用混凝土浇筑的。 众人感到奇怪,怎么会有人工浇筑的山洞,都没有听说过。在这时在角落里,那只受伤的梅花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看到火光吓得浑身抖动。它的腿在流血。有人喊道:“在这里呢!” 看着梅花鹿胆战心惊的样子,以及它流出的泪水,薛华说:“先别动它!”说完薛华拿出手帕给梅花鹿包好了受伤的部位。 此时也没人关心那头鹿了,都对这个奇怪的山洞充满了好奇。 众人也都见过很多的山洞,不是有些憋闷就是有一股刺鼻的霉味。像这个既无发霉的味道,通风还非常良好的人工山洞还没见过。 走着走着山洞分岔了,薛曾山轻声问贾德金:“这里是什么洞啊?可别出不去啊?” 贾德金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洞,怕出不去划个记号。” 薛曾山对拿着火把的人说:“你在墙壁上撮一下,留下记号,回来好能找到。” 拿火把的人照着薛曾山的话把火把朝墙壁上用力撮了一下,墙壁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圆点。 人们继续搜索着往前走,突然,一个鬼影从他们的面前飘然飞过。吓得大家都突然愣住了。 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突突地跳着。薛华这个军统的高级特工也下意识地躲到贾德金的身后。 薛华在躲到贾德金身后的同时喊道:“鬼!”她这一喊更加重了鬼影带来的恐怖气氛。 众人都站在原地不动了,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走在两边的也是很自然地往里边靠。 本来进这个山洞就都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突然有鬼影飞出,各个吓得呆若木鸡。 好在人多,再有都是动刀动枪的主,胆子晒干了都有窝瓜大。所以,还没出现大的波动。 薛曾山命令道:“往前走!”他的声音严厉而威严。使人感到不容质疑。 人们接着往前走,但步伐明显减慢。脚落地更加沉稳,缓慢。 “咣当”一声巨响打破洞里的宁静。大家又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开始薛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当她看到大家都停下了脚步。她才知道确实有声响。 飞过的鬼影,“咣当”的巨响。吓得人们都站在原地不动了。 贾德金定了定神,长出一口气,说道:“听到哪里响了吗?” 前边的人指着左侧的方向说:“好像是这边响。”有人附和着说:“我听也是这边响。好像关门的声音。” 薛华没有说话,但她心想:关门声音怎么这么响? 第504章 要塞奇遇 此时,前边走的人也知道,不走也有人命令你走。还不如干脆就走吧。当然也是有胆大的。 他们轻手轻脚地拐向左侧的山洞,与其说是山洞,不如说是特大的走廊。 “门”!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火把的亮光是照清楚的道路,但它也影响人们朝前看的视线。 走在最前边的人避开了火把的光亮,才能看清楚前边的情况。当人们聚在一起看着那扇门时,大家都愣住了。 都看着那扇门发愣,谁也不去推门。 “都躲开!”说话的是贾德金。他这一喊,他前边挡着他的人都躲开了。贾德金几步冲到门前抬起脚就朝门踹去。 贾德金体型高大,在黑道上的摸爬滚打,使他锻炼得身体健壮很有力气。加上他是快步走向那扇门的,所以,踢上去力量很大。 不过,那门很结实,“咣”的一声纹丝不动。把贾德金的脚疼得,他一只脚站着,另一只脚抬着满地转圈。嘴里不住地“哎呦,哎呦!”地叫着。 他这一哎呦,反而减轻了人们的恐惧。因为看他那动作和哎呦很有意思,也挺好玩的。 “接着踹!一定踹开它!”薛曾山命令道。 有人上前用力猛踹,但怎么也踹不开。大家轮着踹门,但无论是怎么用力踹门,那门都纹丝不动。 人们停止了踹门,都盯着门看。大家都在想:这门怎么结实? 突然门开了,一个鬼影飞了出来,瞬间消失在山洞的深处,不见踪影。 可把大家吓坏了。鬼影飞来的一刹那,人们的大脑就是一片雪白。白亮白亮的,眼前啥都看不见。 鬼影是从人群的空隙飞过的,但鬼影碰到的人明显感觉出鬼影的力量,这力量很大。险些把他们撞倒。 鬼影没了,但门却半掩着,里边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 众人定了定神,贾德金夺过火把,推门就要往里走。薛华制止他说:“慢点!” 薛华不喊,贾德金也快不了。他夺火把的力气大,但朝门里走却慢了下来。 他不清楚里边的情况,他也不敢快走。 贾德金的脚步慢慢踏进门里。人们在火把照亮下也都慢慢走了进去。 这时人们看清楚了,这是不是什么神秘的洞穴,而是一间常见的办公室。办公桌,椅子,书柜。 这些办公用品很常见,没什么奇怪的。可是,门后的角落里的白色陶瓷洗脸池子却让人们感到惊讶。 有胆大的还去拧了一下池子上边的水龙头,竟然哗哗地流出了水。这些只能在松滨市高档酒店或者住宅里才有的洋玩意怎么这里会有。 “唉,电灯!”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大家不约而同地朝天棚上看,可不是电灯泡在顶棚上吊着泥。有人去门旁摁开关。电灯没亮。 薛华看着没有发光的灯泡说:“没有电!” “这里有门!”有人喊道。大家顺着声音一看,确实有扇门。贾德金上前推开门,用火把一照,是一间卧室。 床、衣柜、衣柜上有镜子。床上还有被子。 床头柜上有饼干和罐头。贾德金拿起罐头,上边的字他不认识。贾德金便把罐头递给身后跟着他的薛华,薛华接过一看急忙说道:“快走!去追那个鬼!” 薛华这一喊,把大家都吓得够呛。怎么她突然要去追那个鬼。是不是她见鬼了。 有人把松树明子分开又点了几个火把,在薛华的指挥下分头查找。但人们心里还是忐忑的。毕竟那鬼在这幽暗的洞中挺吓人的。 “大家快来!这个门里有动静!”有人大喊着。众人都奔了过去,那个喊话的人说:“我听到了这间屋里有动静。 贾德金急忙说道:“大家围住了,这次别让他再跑了!” 贾德金说着又要去踹门,薛华提醒他说:“轻点!”贾德金听她这么一说,把用力的脚放慢了,而是轻轻地蹬了一下门。虽然贾德金用力不大但门却开了。 众人在火把的照耀下走了进去。室内很凌乱,好像是个储物间。在角落里蜷缩着那个鬼影。 人们不自觉地拔出腰间的匣枪对准了他。贾德金喊道:“别动!动就打死你!” 那个鬼影慢慢地站了起来,大家看清楚了,是个人。“你是谁?干什么的?怎么在这里?”贾德金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 那个鬼一样的人乌利哇啦地说了一大堆,可是谁也没听明白他说什么。而此时薛华却和他说上了,薛华也是乌利哇啦的说着。 众人现在不看那个鬼一样的人了,而是看着薛华。两个人乌利哇啦地一说,大家觉得挺好玩的。 二人说了一会不说了,贾德金问薛华:“他是干什么的?”薛华说:“他叫杜村,是日本人,他还不知道日本投降了。”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竟然还有日本人在这里,还不知道日本人投降了。薛华又用日语和杜村对话。 然后薛华告诉大家说:“他感冒了,高烧不退,昏迷中听到了枪声。知道有人打进来了,但他身体虚弱不能参战,他支撑着病弱的身体躲到了这间杂物间里。也不知道昏迷了几天,当他醒来时人都没了。 “他也不敢出去,担心游击队和抗联打他。好在这里有吃的,就在这里一直待着。也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情况。” 人们看着鬼一样的杜村,感到无比的沉痛,这都是罪恶的战争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鬼。 薛曾山想了想说道:“我们回去,哪天再来。把杜村带着。” 往回走的时候,贾德金问薛华:“你怎么知道他是日本人?”薛华告诉贾德金说:“那些罐头是日本产的。” “你怎么认识日本字?”贾德金问薛华。 薛华笑笑说:“我在日伪政府卧底不懂日文能行吗?” 此时大家都消除了心中的恐惧。因为真实世界的东西再可怕毕竟是真实的,没有了鬼怪对人心理造成的恐惧。 但,大家也都明白了。都听说过龙头要塞,这可能就是龙头要塞了。 第505章 鬼子现身 在往外走的时候,薛华和杜村肩并肩走着。薛华再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怎么问就是不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到了外边,薛曾山命人把洞口重新封上。但原有的树枝封得不是太严实,贾德金就命人再砍些树枝堵在洞口。 薛华注意到,在那些人拔刀砍树枝的时候,杜村看到匕首和砍刀身子明显发抖,脸色呈现出恐惧的神情。 人们正在忙着用树枝堵洞口,突然杜村拔腿就向密林深处跑去,他跑得飞快。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薛曾山刚想喊追,但看着杜村飞驰而去的背影他没有喊出来。也没必要再喊了,喊了也没用。 贾德金喊道:“怎么让他跑了?”薛华笑着说:“谁也没让他跑,是他自己要跑的。” 薛曾山说道:“还是怕我们。这下子还没地方找他了。” 贾德金沮丧着说:“那就别找了,找也白找。瞎子点灯白费蜡!” 回到龙尾巴沟驻地,贾德金他们把发现山洞和遇到日本人的事情和陶大膀说了。陶大膀一听大为惊讶。 他告诉贾德金他们,那里是中国和北联的边境,都是原始森林。一般人不去那里,都是那些杀人越货犯了重罪的人才逃到那里。 那里猛虎、毒蛇横行没人敢去。日本人来了更没人敢去了,偶尔有人踩山货到那里就神秘的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有的被日本人用枪打残了,跑回来吓得半死,都说不出话来。 陶大膀接着说:“那个地方距离这里得有三四十里地。你们跑得太远了。” 薛曾山说:“骑马打猎,走着走着就走到那去了。有一头鹿受伤跑没了,我们才找到那个洞口。” 这时候董洪昌说道:“那里应该成为我们的安身之处,你们看看行不行?” 薛曾山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道:“行啊!怎么不行?多好的地方啊。攻能进,退能守!并且是易守难攻。储存一些粮食和生活必需品。等到国军打过来毫无问题。” 薛华看看众人接着说:“大家是什么意思?上次我们从桦树沟被打出来,多亏有红毛兔,现在我们撤到了陶大哥的龙尾巴沟。把那里作为后撤的根据地再合适不过。” 贾德金说道:“想好退路,才能有进攻的底气。我们现在要从长计议,到时候遇到难处不至于手忙脚乱。” 众人都觉得把那里当成根据地是明智之举。纷纷点头赞成。 小山东回来就琢磨发现山洞的事情,他觉得这股匪徒要是逃到那里,可就没个抓了。那里四通八达,还不知道有多少出口。 他越想越怕,想得头有些痛。便从屋里出来走到场院里,看几个人扒鹿皮。 这时,薛华走了出来,他来到小山东身边问道:“这,这,这怎么杀了?活蹦乱跳的一只鹿就杀了?” 小山东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出来他们就扒皮呢!” 其中一个人抬头看着薛华说:“腿折了,也不能好了。越养越瘦,还不如给它一刀,它还少遭罪了。大家吃肉,给你一张鹿皮铺!” 薛华笑着说:“我可不要,我害怕鹿来找我索命。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天亮了,吴立刚他们踩着积雪赶路,天上的大雪仍然在下。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常大头骂道:“这鬼天气,让咱们摊上了。” 景卫凯说道:“多亏这样的天气了,要不很容易让共产党的民主联军抓住。现在多好,脚印马上就没了。他们找不到我们。” “对,趁着大雪我们快点赶路!”吴立刚催促道。 足足走了一天了。吴立刚他们是又累又饿。刚下的大雪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包上一样。 眼看天黑了,可是一整天什么也没吃。渴急了就抓把雪塞进嘴里解渴。可是饿了却什么办法也没有。如果不下雪还能在地上找点吃的,现在别说地上就是树上都被大雪盖上了。 马大力有气无力地对吴立刚说:“怎么办啊?再不能这样走下去了。现在是累和饿。这荒郊野外的怎么过夜啊?虽然不一定能冻死,但也够遭罪的了。得想想办法啊!” 吴立刚看着白茫茫的雪夜,也是有气无力地说:“真想不出什么办法!” 马大力说道:“那就再走一会儿吧!” 吴立刚喊道:“大家加把劲,再走一会儿!” 有人小声嘀咕:“再走一会儿,能到哪儿啊?”言下之意就是这路没有尽头,怎么走也是茫茫雪野。 常大头诅丧地说:“老子还不如回家呢!” 他这句话提醒了吴立刚,他急忙问常大头说:“你家不是五道镇吗?” 常大头说:“是啊!我家是五道镇的,怎么了?” 吴立刚问常大头:“五道镇离这里有多远?” 常大头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雪景说道:“我也不知道有多远,这儿是哪我都不知道。” 吴立刚说:“我感觉五道镇在咱们的西南方向。”景卫凯也说道:“是,我觉得也是西南。” 常大头想了一下接着说:“是西南,那我们就得路过疙瘩屯。疙瘩屯在五道镇的东北。找到疙瘩屯就好了。” 这时马大力问吴立刚:“我们能进五道镇镇里吗?多危险那?” 常大头这时有点幸灾乐祸,他想被剿匪大队抓住才好呢,我就可以回家了。可不遭这个罪了。 所以常大头说:“没事,我们悄悄进去,猫一宿就走。没事!” 马大力摇着头说:“不行,绝对不能进镇子里去。太危险了。在镇子外边,派人进去找点吃的可以。” 有人说:“这大雪泡天的,在野地里住还不得冻死啊!” 众人此时都看着吴立刚,吴立刚想了一会说道:“我们现在就奔五道镇,大头不说得先路过疙瘩屯吗。我们先到疙瘩屯,再去五道镇方向。到那里再想办法。” “对,抓紧走。晚上了更冷!”马大力说道。 一行人在吴立刚带领下直奔疙瘩屯而去。 因为茫茫大雪,很可能错过疙瘩屯。吴立刚让人们分散开来,几十米一个人,拉网一样往前走。 突然有人说:“这里有道。” 众人聚在一起一看果然是道路。虽然大雪封闭了道路。但道的两边有壕沟,壕沟外边有成排的杨树。 吴立刚让大家都到路的外边走。留下清晰的脚印容易被人查看到。只留几个人在路上走。 第506章 重回窝棚 天已经黑透,吴立刚他们在大雪中艰难前行。走着走着,吴立刚看到前边雾气昭昭的一片黝黑。 再往前走了几步,他看到是房屋,吓得急忙后退。因为他们离房屋已经很近了。再不往后退就进村子了。 大家聚在一起,吴立刚问常大头,这里是不是疙瘩屯。常大头说可能是。马大力说道:“你不可能啊?究竟是不是啊?” 常大头说道:“这白茫茫的啥也看不清,我怎么知道啊!” 吴立刚这时说道:“不管是不是疙瘩屯,我们都往西南走。应该离五道镇不远了。” 马大力问吴立刚说:“我们为什么非要去五道镇啊?” 吴立刚说:“五道镇是常大头的家。他能弄来吃的。再就是五道镇后山有个窝棚,我们能在那过夜。” “安全不啊?别让人家给逮着!”马大力担心地说道。 “没事,走吧!”吴立刚说道。 此时吴立刚和常大头也都有点懵圈,都吃不准东南西北。景卫凯去过老顾头那个窝棚。他看了看周边的环境说:“应该再往前走走,差不多能找到。” 大家还是分散开来,搜索前进。 突然有哗哗的流水声。吴立刚想起于青带他们去的山后老顾头门前就有条小河。 吴立刚辨别了一下方向说道:“顺着水流往上走看看!” 人们沿着河岸朝上游走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窝棚亮着灯。大家很高兴,终于到地方了,可以歇息一会儿了。太累了! 突然吴立刚喊道:“快趴下!”说完他第一个趴在了河边草丛中,大家听到他的喊声,又看到他趴下了就都立刻趴在草丛中,看着那个亮着灯的窝棚。 从窝棚里走出三个民主联军,虽然看得不是太清楚,但他们肩上背着的大枪和腰间扎的皮带,以及子弹袋和绑腿,还是看得清的。 他们从窝棚里出来越过小河朝南山走去。看他们走远了,看不见了。吴立刚说道:“景卫凯,你先去窝棚看看,什么情况,回来说一声!” “好!”景卫凯答应着站了起来,朝窝棚走去。要到窝棚时,他停下了四下里看看。然后走到小窗户下边听里边的动静。 然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敲门。“敲什么敲!愿意进就进来!”屋里传来老顾头的声音。 景卫凯推门进来,老顾头坐在小凳子上抽着烟袋。他都没用抬头就说道:“不怕抓就都进来!” 景卫凯愣住了,这老头子怎么知道来人了。就说道:“刚才来人了?” 老顾头还是没有抬头,继续说道:“走了,天天来,天天问。就是抓你们的。” “还会回来吗?”景卫凯试探着问。 “你问鬼吧!鬼知道。”老顾头说道。 景卫凯出来把情况和吴立刚他们一说,大家的意见都是先进屋休息一下,大不了外边用人站岗。来人放枪我们就跑,总比在野地待着强。 一行十五人,留下三个暂时在外边站岗,其他人全部进了窝棚。窝棚里果然比外边暖和。 人们进来就挤到小炕上。炕上没地方了就坐在地上的茅草里。吴立刚客气地说:“大叔,我们回来了。” 老顾头抬头看看吴立刚说道:“没有多少吃的了,你们这么多人不够吃。” 吴立刚说道:“没事,我们去镇里要去。” 吴立刚和马大力研究决定由常大头和景卫凯再带着马大力手下的两个人一起进镇子找吃的。 景卫凯本来还指望和常大头一起进镇子,想办法给剿匪大队黄继业他们送信。现在看是办不到了。 不来马大力手下的两个人,他和常大头说明白就可以送信。他现在知道常大头是自己人。 但景卫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信可送的。现在必须再回到贾德金那里,找机会送信剿灭他们。现在只能想办法安全地回到红毛兔。 现在的景卫凯还不知道贾德金他们离开了红毛兔去了龙尾巴沟了。 他们在常大头的带领下,偷偷进了镇子,摸到常大头的家。常大头让他们在外边等着,自己进屋。他担心人多吓着他老婆孩子。 风还在刮,雪还在下。景卫凯和另外两个人有些发冷。他们也知道常大头得让他媳妇做干粮,一时半会的是弄不成的。 他们三人就钻进了常大头家房后的柴火垛里躲了起来。 在柴火垛里还很暖和,三人等着等着睡着了。也是跑了一天累了。 突然,一声“妈呀!”的叫声,惊醒了他们。他们睁开眼一看,一个妇女扔下耙子就往回跑。 吓得三人急忙站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四处张望的时候,那个妇女领着常大头来了。 她指着他们仨说:“这三个人躲在柴火垛里,是坏人吧!赶紧报告去!” 常大头急忙捂住她的嘴说道:“我的亲奶奶,你别喊。他们是我带回来的人。赶紧回去蒸干粮!” 那妇女说道:“我得抱柴火呢!” “去去去,你回去!我抱!”常大头劝他媳妇回去。 常大头看着景卫凯三人埋怨道:“你们仨怎么藏这儿了呢?吓死我了。” 景卫凯说道:“那我们也没地方藏啊!” 常大头一想可也是,就得藏自己家的柴火垛。藏别人家被发现了更麻烦。 常大头看着三人说:“那,你们藏好。别让人看见了。我抱完柴火就进屋帮助我老婆蒸干粮。” 赵玉娘在五道镇的剿匪大队的大队部里和黄继业等人商量剿匪的事情。突然,一个村民来到剿匪大队。 站岗的卫兵把他带了进来交给黄继业。他向黄继业报告说,常大头回来了。肯定是要干什么坏事,他让剿匪大队的人赶紧去抓他。免得他帮助董洪昌那个恶霸干坏事。 黄继业看看赵玉娘,对报信的村民说道:“你在这里先待着,别回去。我们带人去抓常大头。我们知道他家。你回去让他看到是你报的信,看他以后报复你就麻烦了。” 村民听了挺高兴,连连点头说是。 黄继业出去,到院子里大喊大叫集合队伍。吵吵了很长时间,他们才出发。 黄继业带人去抓常大头了。那个村民就在剿匪大队待着。过了很长时间,黄继业带人回来了。 说常大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媳妇说他没有回来。黄继业问村民你看清楚没有。村民对天发誓,他看得清清楚楚,一定是常大头回来了,没错! 赵玉娘安慰那个村民说:“谢谢你了。我们知道你警惕性很高,以后有什么敌情一定报告给我们!” 村民满口答应走了。他走后黄继业看看赵玉娘,二人笑了。 第507章 返回老巢 吴立刚他们在老顾头的窝棚吃饱喝得了,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就启程了,他们直奔桦树沟,然后沿着桦树沟奔红毛兔。 赵玉娘和黄继业等人坐在办公室里商量剿匪大队是否往前移动。有人进来报告说吴立刚他们已经奔向红毛兔了,问是否继续跟踪。 赵玉娘告诉他说:“命令下去,都撤回来,不要跟了。再跟就露馅了。红毛兔有他们的眼线!” 吴立刚他们本以为到了红毛兔就到家了。可是薛曾山他们已经不在红毛兔了,吴立刚满心欢喜却落了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常大头抱怨说:“这怎么没了呢?去哪儿了?看来我还是回家吧!”此时景卫凯已经知道他是姥姥安排的卧底,他也清楚这个常大头也不是很可靠的人。 看常大头发牢骚打退堂鼓,景卫凯便训斥道:“你以后别再喊回家!整天瞎逼咧咧。你都到家了怎么还跟着来了?共产党抓到你饶不了你。” 景卫凯这一骂,常大头还真清醒了。他回去问他媳妇给地了没有,他媳妇告诉他说给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给的,开会也让她参加了。 他媳妇还劝他,共产党的工作队对咱们这么好,别再跟着董老板了,回来吧!常大头心想,回来就没地了。全凭着去董洪昌那里卧底才能有好处。所以,他对家虽然恋恋不舍,但还是跟着景卫凯回到了老顾头那里,跟着来到了红毛兔。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村民悄悄靠近他们轻声说道:“跟我走吧!”就这样吴立刚他们跟着那个神秘的村民来到了龙尾巴沟见到了薛曾山他们。 薛曾山和贾德金看到吴立刚他们回来的非常高兴,急忙问他结果如何。吴立刚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听了吴立刚的叙述薛曾山知道了他们白跑一趟,飞雷归了共产党。但,吴立刚跑这一趟是圆满的。当他把委任状交给薛曾山,薛曾山表扬了吴立刚。安抚吴立刚说:“你们辛苦了!我要报告给上峰,让上峰嘉奖你们!” 薛曾山这样做是为了收买人心,吴立刚这样的军事人才正是他们现在急需的。 吴立刚把马大力介绍给薛曾山,薛曾山非常高兴。最近有很多的散兵游勇,都是伪满洲国罪大恶极、双手沾满共产党和同胞鲜血的刽子手来山上投奔。 薛曾山对马大力非常客气,暂时先住下,以后再封赏。贾德金听说李洪死了,非常难过。李洪跟了他多年,现在没了贾德金痛苦万分。 薛曾山对吴立刚和景卫凯也就是刘小虎,这两位国军里的精英非常信任和重视。觉得他们年轻有为、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党国的利益,忠诚可嘉。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北疆剿总司令部派来的,有一天他们回到剿总司令部和上峰对自己美言几句好使啊! 休息了两天,吴立刚还是想回前线,但薛曾山认为剿匪司令部不来命令让你们回去就不能回去。 甚至连询问的电报都不能打,这种事只能听上级的命令。吴立刚没办法只能继续待下去。 他查看了龙尾巴沟的地形,向薛曾山建议开会研究防务。 在薛曾山的办公室,吴立刚薛曾山贾德金陶大膀薛华董洪昌等人围在沙盘前听从吴立刚的分析和讲解。 吴立刚拿着笔直的小木棍指着沙盘上的地形说:“我们的驻地前边是东南西北走向的峡谷。共产党的剿匪大队如果袭击我们极有可能从西北方向开来。这是我们最应该注意的方向。” 贾德金接着说:“我们在这个方向派出了三道暗哨!” “是!”薛曾山也附和贾德金。 吴立刚摇头说:“不行!岗哨不是绝对的。我们在桦树沟派出的暗哨、明哨还少吗?一下子都让人家给收拾了,打到我们的眼皮底下还不知道呢!” 众人除了陶大膀都低头不语。桦树沟的惨败大家记忆犹新。 薛曾山问吴立刚:“你说怎么办好,你就说吧!” “我的意思是在谷口的两边山梁山坡布置暗哨和巡逻哨,还在上边驻军,这样剿匪大队就没办法把我们的防卫部队全部干净地消灭。再想打到眼皮底下就难了。”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吴立刚接着说:“在我们身后的山梁也要布置人手,防止共产党绕过我们的部队从后边袭击我们。往沟里也要派出流动的巡逻哨卡。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吴立刚不愧是正规军校的高材生,分析得清楚透彻,条理清晰。 薛曾山不由暗暗称赞,心想:这六七百人聚集一起也真有问题,分散驻扎利大于弊。 接着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决定:把现有的人员分成四个团,这四个团分散驻扎。士兵由刘小虎和洪志负责带人训练。而团级军官酝酿好后由吴立刚负责培训。 众人都赞成薛曾山司令的安排。 在薛曾山的统一指挥下,吴立刚训练部队。另一方面贾德金着手准备再去探寻龙头要塞。特别是要找到那个日本人,把里边的情况都搞清楚。 景卫凯这天和小山东会面。他们的会面很有特点,就是从来不是两个人在一起。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例如在操场的边缘。也就是他们的谈话都是在人们能看到的地方。 但他们说的什么,谁也听不到。给人的感觉就是俩人闲聊天。 这是二人为了不引起人们的警惕。 薛华非常重视内部是否藏有奸细。常大头和小立吧就是单独在一起发几句牢骚就被薛华抓起来一顿暴打。 景卫凯是从国军那里和吴立刚洪志一起来的,最近景卫凯的表现也令薛曾山他们满意。吴立刚也很喜欢景卫凯。景卫凯的忠诚、智慧、勇敢、良好的素质。使吴立刚对他非常的信任。 景卫凯告诉小山东:“常大头和小立吧是姥姥安排的卧底,但这两个人不能太信任他们。素质比较低,容易误事。关键的时候可以用他们。 第508章 二探要塞 小山东一听非常惊讶,他说道:“他们俩要是卧底那可太好了!”景卫凯看到惊讶的小山东问道:“有什么好啊?” 小山东凑近景卫凯说道:“他们俩没谁注意,就是一个长工,唯利是图。素质又低,关键时刻能够蒙骗过关。” 看景卫凯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小山东说:“行了,不说他们俩了。知道他们是卧底我这心里就有底了。” 接着小山东就把贾德金他们出去打猎发现龙头要塞的事情和景卫凯说了。景卫凯一听也觉得这事很重要。 如果贾德金进入要塞那剿灭他们就更难了。最后两个人意见统一,就是见机行事。先把信息都掌握了,什么时候能传出去再说。 这一天,贾德金陶大膀薛华带着五十多名匪徒前往上次发现要塞的地方。他们带着武器弹药,火柴,火把,砍刀,绳索等设备骑马朝那里走去。 薛曾山协助吴立刚在家训练部队。 小山东跟着一同前往,景卫凯没有跟着,他在家和吴立刚洪志一起对山上的匪徒进行训练。 大约走了三四个小时,才到了上次遇到梅花鹿的地方。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上次那个山洞了。 连续几天的大雪,使山坡谷底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哪还有什么山洞啊! 贾德金喊道:“大家好好看看,想一想,在什么地方?” 薛华看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这里啊!怎么没有呢?”突然有人喊道:“是这里!” 众人围过去细看,那个人指着一棵树说:“你们看这树,那天我们堵山洞砍树枝,留下的茬口。” 大家往树上一看,确实新鲜的茬口看得清清楚楚。是刚砍完树枝留下的白茬。找到砍树枝的地方也就找到了那个洞口。 人们在山坡寻找洞口,他们看到了一堆树枝。虽然被白雪覆盖了,但树枝堆砌的样子还是看出来的。 贾德金命令道:“把树枝子挪开!” 手下的喽啰急忙跑过去七手八脚地把树枝子抱开,可是没有看到洞口。众人感到奇怪,那天就是用树枝子盖好的,怎么看不到洞口。 众人细看,确实没有洞口,就是山坡原来的样子。大家都知道这不是洞口。 薛华说道:“这不是洞口,却有树枝子掩盖着,说明有人故意转移我们的视线。这个人是……” 薛华思索着,她突然说道:“对了,可能就是那个日本人。” 贾德金说:“那就再找!” 听了贾德金的话大家继续寻找,还是和先前一样,又找了两个掩盖的洞口。看着这些以假乱真的洞口,贾德金说道:“他整这么多的假洞口来迷惑我们,有这个必要吗?” 薛华说道:“不管有没有必要,我们现在是要找到那个洞口。我记得那个洞口上边有棵大桦树,上边有个鸟窝。要是找到那个有鸟窝的桦树就能找到洞口。” 陶大膀一想也对,就喊道:“弟兄们,山上!找那棵有鸟窝的桦树!” 陶大膀的话音刚落,他手下那些弟兄急忙朝山上跑。贾德金他们在后边跟着。人们在山梁上仔细寻找。怎么也没找到有鸟窝的大桦树。 突然,有人喊道:“这是什么?”听到喊声人们都奔了过去。 原来是一个洞口,旁边放着一段倒木,倒木是空的。 这就是蒋正涛和张淑玲曾经钻下去的那个洞口。这个洞口是地下要塞的通风口。 洞口四周没有积雪,距离洞口稍微近一些的雪也都融化了。明显感到有热气从洞口里冒出。 大家看着洞口显出困惑的神色。 陶大膀问道:“谁下去看看?”有胆大不怕死的,想在他们老板陶大膀的面前表现一下。便喊道:“我下!” 有人把绳子兜住他的卡巴当,再缠在腰间系好。陶大膀说道:“要看不好,喊一声啊,我们把你拽上来。” 那人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 那人两脚踩着洞口慢慢下去了,人们拽着绳子慢慢往下放。人们都屏住呼吸看着他慢慢往下走,渐渐的没了人影。只有绳子慢慢地往下走。 放着放着,绳子没有往下的拉力了。拽绳子的人说:“好像到底了,绳子没有拉力了。” 他说完又抖动了一下绳子,绳子轻飘飘的。 “这根绳子别动,再下去一个!”陶大膀说道。 有人在腰间缠好绳子,像前一个一样被竖了下去。 二人进去后,过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动静。有人拉拉绳子,绳子还是轻飘飘的。也没有动静。 人们静静地等着,都很着急,但谁也不说什么。仿佛能够听到心跳。 这时有人说:“他们死了吧?” 陶大膀骂道:“别他妈的说丧气话,我看你死里了!” 贾德金看着陶大膀说:“要不再下去一个人看看!” 陶大膀也有些着急,但他说道:“再等等!” 突然,山坡下边有人喊:“我们在这儿呢!”众人一看,那两个人在山脚下朝他们挥手喊话呢。 众人急忙跑向山脚下,到了二人身边人们把他们俩团团围住,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呢?” 原来,他俩下去后什么也看不见。但感觉到有风吹过。他们就顶着风的方向摸索。拐过几个弯看到了一丝光亮。他们到了近前,看到有树枝堵在洞口。便移开树枝走了出来。 看到他们脸上、手上的伤痕还在流血。陶大膀问道:“进去挺费劲吧?” 二人苦笑着说:“当然费劲了,很窄,不是一直到底,还有横着的地方。” 贾德金说道:“你们俩歇着吧!大家点起火把,进洞!” 几十只火把点着了,进了洞把里边照得和外边一样明亮。这次准备充分,拿着碳棒,每走到一处标上记号和数字。并且在纸上画出。 走到岔路口也都作好标记,为了不漏掉每个房间,贾德金把人分成几组,分头查看记录。 贾德金还特意吩咐大家,注意找那个日本人,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打死他。要活的。 第509章 胜利归来 人们在搜索中发现,这个地下工事有军械库,但里边的武器弹药没有了。有军人的寝室,里边的床铺还在,一些被褥也在。办公室里的设施一应俱全。 另外还有指挥所、通讯室、伙房、浴池、粮秣库等,并有竖井直通山顶观测所和通风口、排气孔、反击口等通道。 人们在这个地下工事共发现五个出入口。更令人惊奇的是人们发现了里边的发电室。 当人们推开一个房间的时候,发现里边有一个很大的机器,大家都不认识这个机器是干什么的。 薛华认识,说是发电机。这时人们才想起,在各个房间都看到了电灯。原来电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人们好奇地围着机器看。 突然在机器的空隙里蹿出一个黑影,没等人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黑影夺门而逃。 在他逃出去的时候,门口的两个人被他撞到了。 贾德金不由自主地说道:“这个人力气很大啊!快追!”有几个人急忙追了出去。 陶大膀看着门旁的洗脸池子说道:“这是什么?”薛华距离洗脸池子很近,她走过去拧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了出来。 陶大膀问大家:“你们看到这水从哪儿来的没有?”众人摇头,贾德金接着说:“也不知道它流到哪里去了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 薛华说:“我看到了这里有好几个厕所,究竟有多少呢?” 众人看着薛华仍然是一脸茫然。 这时去追杜村的人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说:“没追上,连个影都没看到。” 这时,薛华告诉她身边拿着纸笔在记录的一个女人说道:“香梅,记好了!特别是这里要标清楚!” 那个叫香梅的回答说:“记好了,都记清楚了。” 贾德金看着众人命令说:“大家继续分头找,一定找到那个叫杜村的日本人!” 可是人们找遍了这个地下工事的所有房间和走廊也没找到杜村。这时,有人看到墙壁上有一丝光亮。便走到近前查看。 他用手轻轻一推,哗啦一声一堆石头落了下来,险些砸到他的脚。瞬间洞里明亮了。原来是一个出口。 人们推开堆在洞口的石头,看到了山坡上的树木。在雪地上有人的脚印,人们顺着脚印追了下去。 人们在山体塌陷形成的土窝里,找到了蜷缩着的杜村。他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 人们上前把他摁住,杜村还拼力挣扎,但被人牢牢地抓住双臂背到后边动弹不得。 为了防止他再跑,人们用绳子把他捆得结结实实。 把杜村带到洞口,薛华用日语问他:“你为什么要跑?”杜村看着人们手里的匕首和砍刀也用日语说道:“你们不是要破肚挖心吗?” “谁说的?”薛华问他。杜村说:“我们队长说的,他说你们中国人抓到我们就破肚挖心。然后把心肝炒了吃。” 薛华骂道:“扯他妈的蛋,胡说,没有的事!” 杜村这时喃喃地问薛华:“你们能让我回家吗?” 薛华看看哥哥陶大膀,然后对杜村说:“你要是听我们的,帮我们做点事,我保证让你回家。” 杜村问:“你想让我帮你们干什么?” 薛华说:“我们要掌握这个要塞,你帮助我们。” 杜村想都没想说道:“如果你们能让我回日本的家,我就会帮助你们!” 薛华非常果断地回答杜村:“我答应你!” 杜村看着薛华又看看身旁的贾德金和陶大膀,脸上显出一些疑惑。薛华把杜村的意思和贾德金陶大膀说了。 二人同时朝杜村点头。杜村看到身边的人没有他们日本队长说得那么凶恶残忍,心里也平静了下来。 但他仍然小心翼翼地跟着大家往回走。这一切小山东看在眼里,心里在盘算贾德金和薛华他们要在要塞里整什么猫腻。这,可能给剿匪大队带来意想不到的艰难。 薛华和杜村并马走着,后边跟着一行人。薛华虽然没有特意命令人看着杜村,但大家清楚,不能再让这个日本人跑了。 贾德金带人回到龙尾巴沟的指挥部大院,在家的众人都迎了出来问长问短。 薛华在人群里看到了景卫凯,便朝景卫凯招手。薛华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这个日本人要有专人看护,既要看好他,还不能让他太憋闷。重要的是能和他沟通交流。 景卫凯走到薛华面前,薛华很喜欢景卫凯这个英俊的小伙子。景卫凯的英俊帅气,聪明机智。很讨薛华的喜欢。 景卫凯走到薛华面前,薛华问道:“刘小虎,我记得你懂日语吧?”景卫凯说:“懂!” 薛华来了兴趣,问道:“你怎么会的日语?”景卫凯告诉薛华:“日本鬼子在北疆实行奴化教育,我从小学到国高学的都是日语。学校平时交流都用日语。” 薛华点头,对景卫凯说:“小虎,这个人交给你看管,既要看住他还不能对他太刻薄。最近你就好好陪他吧!你教官的任务交给别人,我去和吴立刚说。” “是!”景卫凯给薛华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薛华看着英姿勃发的刘小虎,她会心地笑了。 薛华刚走进办公室,报务员小乔进来了。她把一张电报纸递给薛华说道:“北疆剿总司令部来的!”说完小乔就转身出去了。 薛华展开一看,大吃一惊。只见电文中写道:恭贺你部对共产党的统治区进行的轰炸和破坏。上峰已通令嘉奖,本剿总司令部将对你们进行特别的奖励。剿总司令李朝天。 薛华一看蒙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自己也没干什么啊。薛华急忙拿着电文走进她哥哥薛曾山的办公室。 刚才他们都出去迎接贾德金和薛华他们,薛曾山有事没有出去。看到薛华进来了就说道:“小华回来了,怎么样?” 薛华急忙说:“要塞的事很顺利,那个日本人带回来了。先不说这些,你看看这电文怎么回事?” 薛华说完就把电文递给她哥哥薛曾山,薛曾山惊讶地看着薛华,接过电文看了起来。 看过后,薛曾山说道:“唉,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什么也没干啊!这,这,这怎么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薛华说道:“是啊!我也纳闷呢!这是怎么回事呢?” 第510章 研究对策 薛华看着一脸疑惑的哥哥说道:“要不给剿总司令部打电报问问!” 薛曾山轻轻摇头说道:“不行,容易被上司笑话,整不好还容易挨批。”突然,薛曾山站起来说道:“能不能是卧龙山的谢广志干了什么,直接报告给剿总司令部了?” 薛华一愣,但马上平静下来,她说道:“不能,谢旅长不知道剿总的电报密码。他也没有隔着锅台上炕的可能。再说了,如果是他直接报告给剿总司令部,那剿总司令部就不能给我们打电报了。” 薛曾山在室内走着思考着,这时贾德金进来了。薛华把电文给了他,便把事情的经过和贾德金说了一遍。 贾德金看着电文也糊涂了。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突然贾德金说道:“给卧龙山的谢广志打电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薛曾山一拍脑门说道:“对,问问他不就明白了吗。我们在这里瞎猜啥啊?” 薛华出去了。不一会她就回来了。她告诉贾德金和薛曾山,是第二旅谢广志干的。他袭击了共产党的粮站,把共产党准备支前的粮食烧毁了。还袭击了一个派出所,打死几名民主联军。这些让记者拍到了,是记者传到报纸上的。被我党的上峰看到了。所以剿总司令部也知道了。 薛曾山一听高兴地说道:“这太好了,这谢旅长确实有一套。不错,我们也以反共先锋军司令部的名义进行嘉奖。小华,你去拟电文吧!” 薛华急忙说道:“对了,刚才剿总司令部来电问我们还需要什么。” 薛曾山毫不犹豫地说道:“枪支弹药!我们现在人员兴旺就是缺枪支弹药。” 贾德金低头想事没有说话,薛华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贾德金抬头看着薛华说:“那个山洞的电是发电机发的,发电机是不是烧油,烧啥油,剿总司令部能不能给我们。要是有油能发电,那个山洞就好用了。” 薛华和薛曾山一听觉得贾德金说得有道理。薛华朝门外喊来人,薛华让进来的人去刘小虎那里问日本人,发电机用的是什么油。 景卫凯和杜村正在闲谈。 杜村看景卫凯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所以也不害怕景卫凯,对他还挺有好感。 他问景卫凯叫什么,景卫凯差一点没说出景卫凯。当杜村知道景卫凯叫刘小虎,就让景卫凯写给他。景卫凯就在纸上写出刘小虎三个字。 杜村就让景卫凯教他怎么读,景卫凯说:“刘小虎。”杜村就用生硬的汉语说:“刘——小——虎。” 杜村告诉景卫凯,他是日本上野人。他们那里樱花非常漂亮。自己刚结完婚就当兵来这里了。他是机械师,负责发电机的使用和维修。他的媳妇给他生了个儿子,说着,他拿出照片给景卫凯看。 照片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和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甚是可爱。景卫凯把照片还给杜村夸赞道:“你儿子很可爱!” 杜村满含热泪地说道:“我太想他们了!” 杜村开始以为抓他的人是抗联。后来景卫凯告诉他是国民党的军队,和抗联没关系。 景卫凯不敢和杜村说太多太敏感的事情,他担心杜村和薛华说出去。那自己卧底的身份就暴露了。 这时,薛华的手下的女副官进来了,他对景卫凯说:“小虎,你问问他,发电机用什么油。” 景卫凯一问,杜村告诉景卫凯用的是柴油。景卫凯告诉女副官,女副官扭头走了。 景卫凯和杜村继续闲聊。 北疆剿总司令部回电,告诉薛曾山,他们所需要的枪支弹药和柴油、药品等军用物资,要用卡车沿着劳鲜国的边境运到北黑省的边界。然后让薛曾山他们准备马车拉回到龙尾巴沟。 几个人一研究,决定由董洪昌和陶大膀征集马车,因为他们俩在这方圆几十里地都有关系。 董洪昌和陶大膀立刻派人四下里联系马车,准备拉回武器弹药和药品。 这天陶大膀派出去联系马车的人,把陶大膀的儿子儿媳和孙子带了回来。陶大膀三岁的小孙子甚是可爱,大家都愿意逗他玩儿。也都纷纷掏出钱给孩子。 陶大膀非常高兴,这天他特意安排酒菜招待大家。 人们大吃大喝,觥筹交错,非常热闹。可是,贾德金突然闷闷不乐地离开了酒桌出去了。 薛华看贾德金不高兴的样子,她有些担心便跟了出去。 到了外边,薛华问贾德金说:“你怎么了?因为什么不高兴?” 贾德金听薛华一问,便面带忧伤地说:“他妈的,人家那才叫家。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小孙子也可爱。哪像我,家不是家。我的孙子和大榜的孙子一样大,我都没见过。” 薛华安慰着贾德金说:“等我们收复了北黑省,你就把孙子带在自己身边。” 贾德金看着天空,面色忧郁地说道:“那得哪一天啊?” “不用急,国军现在节节胜利。武器到了我们配合国军占领北黑省。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孙子了。”薛华安慰贾德金。 过了半个月,武器弹药运到了。其中还包括药品和大量的柴油。 司令部所有人员都忙着卸枪支弹药和药品柴油。 薛华接到小乔送来的电文,薛华一看是飞鹰发来的,她告诉先锋军司令部。现在松滨市非常空虚,如果有能力可以袭击松滨市。就是不能占领,也应该给予极大的破坏,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贾德金知道这个消息非常高兴,他积极要求立刻联系卧龙山谢广志的第二旅一起进军松滨市。给他们狠狠的打击。 薛曾山觉得现在进攻松滨市时机还不成熟,最好是等国军打到北黑省的边界。自己反攻先锋军再加以训练,那才是最佳时机。 但贾德金坚决要现在进军松滨市,没办法薛曾山召开军事会议。 参加的有反共先锋军参谋长薛华,反共先锋军副司令兼第一旅旅长贾德金和吴立刚。 董洪昌和陶大膀没有军衔,但二人的能力、号召力,掌握的人脉和财力不容小觑。所以大小事情必须和他们俩人研究。 薛曾山虽然是反共先锋军司令,但贾德金是副司令兼第一旅旅长,掌握大量的兵力。薛曾山必须说服贾德金。 薛曾山的意见是现在有人有枪支弹药,但缺乏训练。进攻松滨市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弄不好容易把这支队伍葬送了。 第511章 突然下山 在场的人都觉得薛曾山说得有道理,运来的军用物资须要合理地使用,特别是要把新发现的要塞重新整理布置,作为根据地来使用。 而龙尾巴沟如果遇到袭击就可以撤到要塞里去,要是国军打过来,龙尾巴沟可以成为进攻的前哨。 所以大家都认为现在不能进攻松滨市,除非现在国军就打过来。 贾德金看没人支持他进攻松滨市,表示听从大家的意见,但暗地里还是想打回松滨市或者胡啦县。 贾德金散会后把小山东叫到办公室,他告诉小山东说:“你去把刘小虎叫来。” “好!”小山东答应着出去了。来到外边小山东心想,找景卫凯什么事呢。看样子贾德金心事重重。本来这些天贾德金就心不在焉,有时突然问小山东一些胡啦县的事情。 小山东觉得贾德金是想家了,想胡啦县了。小山东找到景卫凯,把贾德金找他可能发生的事情和景卫凯分析了一遍。 贾德金见到景卫凯就问道:“小虎,你去巴北遇到民主联军的检查了吗?”景卫凯回答说:“没有近距离接触,但在远处看到他们巡逻了。” “他们巡逻的人多吗?”贾德金问景卫凯。景卫凯告诉他说:“不是很多。要是多的话,我们这趟能不能回来都不好说。就是回来也不能这么顺利。” 贾德金看着景卫凯说:“你觉得来回挺顺利的?” 景卫凯思索一会说道:“不能说太顺利,但我觉得这是他们的后方,检查防守确实不太严格。” 景卫凯只能委婉地表达解放区管理的并不严格,这是他和小山东研究好的。既不能明说,也要让贾德金有这种感觉。 保护好自己不暴露身份是最重要的,这是赵玉娘给他们下达的命令。 贾德金明白了,现在共产党忙着前线打仗,对后方的防守不是很严格。如果严加防范,谢广志怎么能得手。 想到这里,贾德金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一定回家看看。 晚上贾德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薛华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薛华感觉出这几天他有些不对劲,但贾德金不说她也没办法。 贾德金有自己的打算,他想把贾文龙的儿子抢过来,带到自己的身边。自己的孙子不能跟着共产党走。也让陶大膀他们看看,自己也有大孙子。 特别是飞鹰来电说松滨市乃至北黑省的防守都不严密,似乎有机可乘。这是个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经过和大家研究决定,先锋军司令部在龙尾巴沟不动。分出去一部分队伍到龙头要塞。 第二天,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往要塞。龙尾巴沟由陶大膀镇守。其他人全部出动。 大马车拉着武器弹药,药品,柴油等生活用品和军用物资朝要塞进发。 景卫凯懂日语,理所当然的成了杜村的翻译。薛华精通日语,但她事情很多,不能总在杜村的身边。 薛华挑出几名有文化的青年人充当杜村的助手。因为现在地下工事里照明是不能缺少的。 地下工事里的上下水没问题,但谁也不知道水管的走向,问杜村,他也不知道。他只管发电机,就是线路他都不清楚。 知不知道都没关系,好使就行。打扫一下卫生,安排也容易,因为指挥所、通讯室、士兵休息室、伙房、浴池、粮库、弹药库、发电所等都是现成的。 主要是熟悉直通山顶的观测所,以及通风口、排气口和反击孔等通道。 发电机很快就修理完毕,加上柴油一试非常好使。整个地下工事全部亮了起来。 人们看着这完整齐备的地下工程,不由得由衷的赞叹。这日本人得耗费我们多少资源,耗费我们同胞多少的血汗啊。 这还是龙头要塞的一小部分,绵延几十公里的工程,惨死的同胞得有多少,耗费我们国家的财力物力得无计其数。 本来按照薛曾山的安排贾德金和薛华以及吴立刚就留在龙头要塞,不回龙尾巴沟。但贾德金非要回去,薛华也劝不住他。 贾德金就带着小山东一行人回了龙尾巴沟。 薛曾山看他回来很吃惊,问他为什么回来,不是说好他留在龙头要塞吗。贾德金搪塞着说自己有事没处理完,办完事就去。 第二天贾德金带着小山东等几十人偷偷离开龙尾巴沟下山了。薛曾山知道贾德金带人走了非常震惊。 反共先锋军副司令,第一旅旅长竟然私自带人下山。这也太无组织无纪律了!当陶大膀和董洪昌知道贾德金带人下山。 陶大膀第一感觉就是贾德金投共了,但董洪昌却认为贾德金不会投共的。肯定是有别的事情。董洪昌坚持认为自己了解贾德金,他与共产党不共戴天。 他投共不投共,共产党抓到他都得治他死罪。因为他双手沾满了共产党人和老百姓的鲜血。 薛曾山现在应该办的事情就是封锁贾德金下山的消息。以免引起恐慌,特别是龙头要塞的薛华等人更应该对他们保密。 薛曾山此时对贾德金是又气又恨,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来。干嘛要私自带人下山,这对反共先锋军的发展非常不利。 贾德金带着二十多人,骑快马朝五道镇飞奔。因为五道镇是回松滨市的必经之路。 跟在他后边的小山东心想,但愿赵玉娘他们这次能抓到贾德金他们。但怎么能给赵玉娘他们通信,小山东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时刻牢记赵玉娘的话,隐蔽是最重要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自己。 贾德金他们过了红毛兔就没有直奔桦树沟。贾德金担心那里有剿匪大队的人马。 他们抄小路绕过了桦树沟,虽然小路不太好走。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走小路。绕过桦树沟在接近五道镇时。贾德金他们停了下来。 小山东本想开枪给五道镇里剿匪大队报信,但他的身前身后身左身右都是匪徒,他要是开枪报信,他们立刻就会打死他。 第512章 劫持孙子 贾德金对五道镇的剿匪大队恨之入骨,他恨不得立刻冲进五道镇的剿匪大队驻地把他们干净彻底地全部消灭掉。 人们都看着贾德金,等着他们的命令。贾德金沉思了一会儿,一咬牙说道:“绕过去!直奔松滨市!” 马队立即绕过五道镇,仍然走小路奔松滨市而去。 天擦黑的时候,贾德金他们来到距离松滨市二十多华里一个叫小宋家的屯子。从屯子往西走要到江边时有一片红树林,很茂密。那里的泥土都是红色的。也不长野草。很少有人去那里。 贾德金他们就潜伏在那片红树林里。贾德金让小山东带人在树林里看着马匹,自己带着两个人进了屯子。 家家窗户都透出光亮。贾德金他们来到一处低矮的小房子门前。贾德金轻轻推开小小的院门走了进去。 来到房门前,贾德金推开房门进去。屋里很昏暗,但也能看清楚室内的一切。只见一个村民正在吃饭,听到开门时抬头看着房门。 看到是贾德金问道:“来了?吃点吧!”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贾德金说道:“真饿了。”说着贾德金坐下,跟着来的两个人看贾德金坐下要吃饭,他们也坐下了。 土豆炖豆角,馒头还有小米稀饭。芥菜疙瘩咸菜。 一边吃着,贾德金问道:“老宋,你还好吧?” 宋玉兴说道:“有啥好不好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就这个样子。要说好不好肯定没有当满洲国警察好。” 吃饱喝得了,贾德金说:“明天我进市里!” 第二天一大早,宋玉兴赶着马车拉着一车白菜往市里走去。车上坐着贾德金,贾德金穿着一件破棉袄,腰里扎着麻绳,头上戴着一顶棕色的破毡帽。穿着一双破棉鞋。抄着两只手在袖筒里。一只眼睛蒙着黑眼罩,一看就知道瞎了一只眼。 车后边不远处跟着两个村民打扮的随从。路上都是进城里卖白菜、土豆、萝卜等蔬菜的村民。有马车、驴车、牛车,也有人推着的小推车。也有担着担子的。 深秋的一场大雪过后,天气又晴朗起来,雪已经化没,人们急着卖掉地里的蔬菜。 一大早甘雨珊就起来披着衣服出了门,她头发凌乱,睡眼惺忪。走过两道街来到菜市场。 所谓的菜市场就是菜农把种的秋菜都拿到这里,在街道的两边摆摊叫卖。甘雨珊朝宋玉兴的马车走去。 贾德金也像其他的村民一样靠着马车站着,但他的双眼不住地看着街口,想着怎么进去。 突然,他眼前一亮,看到甘雨珊出来了。虽然甘雨珊衣装不整,但他还是认出了她。 甘雨珊走到宋玉兴面前,买了二百斤白菜。付过钱后甘雨珊说道:“跟我来吧!” 宋玉兴用麻袋装上白菜,回头对贾德金说:“老宋,你给她送去,二百斤多送几趟。” 贾德金背上麻袋跟着甘雨珊往胡同里走。甘雨珊根本就没认出是自己的老公公贾德金。 不但是甘雨珊就是宋玉兴都认不出是昔日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贾德金。 甘雨珊没认出老公公贾德金其实也有很多原因,一是他们俩见面的机会非常少。二是,一大早还没有进入精神饱满的状态。再就是根本想不到。 甘雨珊在前边走进四合院的大门,贾德金背着麻袋后边跟着。绕过影壁墙进了院子。 甘雨珊指着西厢房的北侧说道:“都放那里吧!摆好!” 这时任红从上房出来了,她看到从麻袋里往外拿白菜的贾德金对甘雨珊说:“买白菜了?” “买了,二百斤!”甘雨珊说道。 任何有些不快地说道:“咋买那么多,能吃没吗?你们俩也不怎么在家吃饭!” 甘雨珊看着婆婆说道:“吃不没,就吃冻菜。这天也快上冻了。过几天就没有卖的了。” 贾德金看到任红心里更加的激动,昔日恩爱的老婆,现在却不能相认。真是造化弄人啊!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地把白菜一棵一棵地从麻袋里拿出,然后挨着墙摆好。 接着贾德金拿着空麻袋,不紧不慢地走出大门。他有意弓着腰,步伐拖沓,担心那婆媳认出自己。 当他背着白菜再回来的时候,甘雨珊已经梳妆打扮完毕。她背着兜子朝大门走来的时候,正屋里走出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那男孩喊道:“妈妈,回来给我买孙悟空小人书!” 甘雨珊回头说道:“好儿子,妈妈一定给你买,听奶奶话。” 这个男孩让贾德金无比震惊,简直就是小时候的贾文龙啊!这孩子太好看了,比陶大膀的孙子可强多了。 站在大门口的贾德金正在发愣,看到甘雨珊朝自己走来,他急忙低头背着麻袋朝院里走去。 甘雨珊走出大门后,任红拉着小男孩进屋了。小男孩看着贾德金说道:“奶奶,那个人是谁啊?” 任红说道:“是卖白菜的老爷爷。” 贾德金听了心如刀绞,自己是爷爷,却成了卖白菜的老爷爷。自己的亲孙子却不能相认。想抱不能,想亲不能,想叫大孙子不能! 但贾德金毕竟是久闯江湖,历练官场,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摆好白菜他拿着麻袋往外走,走到大门口时,他故意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问任红:“厕所在哪里?” 任红领着孙子来到大门口,指着街口的公厕说:“是那里!”其实,任红家院子里有厕所,但任红觉得让外人用有些不方便,就指给贾德金外边的公厕。 贾德金在走进厕所的瞬间直起了腰,任红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正在思考的时候。 她孙子喊道:“奶奶,我饿了!” 任红拍拍他的脑袋说:“好大孙子,你在这里玩儿,奶奶去做饭!” 任红说完转身进去做饭了,临进去的时候还回头说道:“别乱跑啊!” 贾德金从厕所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孙子却朝他跑来,一边跑一边说:“卖白菜的老爷爷,你能带我玩儿吗?” 贾德金此时非常冷静,他看看胡同两头没有人影,便走近孙子。掏出事先预备好的毛巾,一只手抱住孙子,一只手把毛巾堵在孙子的嘴上。瞬间孙子就昏迷过去。 贾德金敏捷麻利地把孙子装进麻袋,背在身上朝街口快步走去。 第513章 救出儿子 贾德金到了街口卖白菜的车旁,他急忙卸下拉外套的马。然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宋玉兴看贾德金跑了,他也赶着马车逃之夭夭。 任红从厨房里出来,看不到孙子贾永玉,急忙四下里寻找。她一边喊永玉一边跑进院内的厕所,厕所里没有她又跑到街上的男厕所里找。此时她也顾不得男女厕所了。 厕所里没有,她想能不能掉进粪坑里淹死了。她急忙进院子厕所的粪坑,一看没有。又跑到外边厕所的粪坑细看也没有。 她急忙跑到街口,一看也没有。返回家里,各个屋子仔细寻找也没有。 任红一边哭喊一边又跑到街口,问看没看到一个人。她和众人详细描述送白菜的那个人。大家听了都摇头,表示没看到。 任红这下子可急坏了,她急忙跑回家给省公安厅的儿子贾文龙打电话。贾文龙昨晚有接待,在公安厅自己专用的宿舍住的。 早上吃过早餐刚坐到办公桌前就接到他妈妈的电话。任红在电话里哭哭啼啼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贾文龙只听清楚儿子贾永玉丢了,他先安慰母亲说:“妈,你先别急,我马上回去。” 放下电话,贾文龙立刻给厅里侦察处副处长甘雨珊打电话。内部电话很容易就拨通了。 甘雨珊看孩子大了,就想出去工作。她本想去市局,不想和贾文龙在一起。但省委一定让她去省厅。 甘雨珊清楚,凭自己的资历和对党的贡献,出来工作肯定能得到重用。也就是会被任命官职,不可能是普通公安战士。 果然,到省厅就被任命为侦察处副处长。贾文龙找省委领导争辩,但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都坚持对甘雨珊的任命。 他们一致的观点就是举贤不避亲。 甘雨珊也是刚坐到办公桌前,她接起电话听到丈夫贾文龙说妈妈来电话说贾永玉不见了。我们都回去一趟。 贾文龙说得轻巧,多年的历练使贾文龙能够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心中荡漾万顷波涛,脸上却能静若止水。 甘雨珊干脆地回答贾文龙说:“好的,我马上回去。” 甘雨珊招呼手下几个人和她一起回去,她知道此事不简单,还是带几个人回去。 在吉普车上,甘雨珊大脑就飞速旋转。思考她走之前见到的一切,这也是她多年特工生涯的习惯。 到了街口,她就看到停在路旁的几辆吉普车和三轮摩托车。她知道是贾文龙回来了。 甘雨珊走进家门,任红正和她儿子贾文龙哭诉事情的经过。 看甘雨珊回来了,她又重复一遍。 当甘雨珊了解了她走后的事情经过,立刻喊道:“去小宋家!”话音刚落,贾文龙和那些精明强干的民主联军一个个敏捷地跳上吉普车或者三轮摩托车,然后开足马力直奔小宋家。 贾文龙和甘雨珊坐在同一辆吉普车里,贾文龙问甘雨珊说:“为什么去小宋家?” 甘雨珊告诉贾文龙:“早上我去买白菜就发现形迹可疑的人,走的时候我还详细观察了周边的一切,也包括街口卖菜的人。永玉丢了,肯动是那个卖菜的人。他脚上有红色的泥土,就小宋家屯有那种泥土。过秤的人管送菜的叫‘老宋’,他们一定是小宋家屯的。” 突然甘雨珊喊道:“停车!” 司机立即踩下刹车踏板,吉普车响着刺耳的尖叫停了下来。 贾文龙愣愣地看着甘雨珊问道:“怎么了?” 原来,今早甘雨珊就注意到贾德金脚上沾着红色泥土的棉鞋。刚才吉普车从骑马的贾德金身边飞驰而过的时候,甘雨珊又看到了那双沾着红泥的鞋。 贾德金骑的马就是农家种地用的劣马。如果是正经用来骑的走马,再有马鞍子,现在早都跑没影了。 那马又老又瘦,还没有鞍子。骑上都硌屁股,贾德金怎么打马也跑不快。甘雨珊看到那双棉鞋后又看向那个人。 她发现正是早上送菜的人。并且他后背上背着麻袋包裹。所以甘雨珊让司机停车。 贾德金看到绿色的吉普车响着刺耳的声音停下了,他急忙翻身下马,跑进路旁的密林。 甘雨珊和贾文龙下车就追。其他战士看到厅长和处长都下车去追了也都纷纷下车追赶。 甘雨珊一边追一边掏出手枪,子弹上膛。她告诉贾文龙:“你别开枪!也告诉后边的人不要开枪!” 甘雨珊非常自信,她知道这个人跑不了。因为她认为自己的奔跑速度肯定超过前边的人,并且他还背着孩子。 甘雨珊也担心贾文龙和后边的人开枪伤到孩子。 跑出了臻柴棵子就是高大的乔木,甘雨珊看准了奔跑的贾德金,朝着他的腿部连开三枪。 艺高人胆大,胆大艺更高。奔跑的人背着自己的儿子,甘雨珊就敢开枪射击。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办到的。 毕竟两个人都是在奔跑,加上有树木遮挡。三枪有两枪跑空,只有一枪擦着贾德金的大腿外侧穿过。 贾德金就觉得大腿被树木刺了一下,接着是火辣辣的疼痛。他知道腿部中弹了。 这时,他身子一抖,麻袋包裹没系牢,包裹滑落到地上。贾德金本能地回身去接,但他看到追来的甘雨珊,他急忙转身逃走。 甘雨珊跑到麻袋包裹近前本能地弯腰想去打开包裹,但她马上又直起腰想继续追赶,但贾德金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甘雨珊回身来到包裹前,急忙解开包裹,看到儿子贾永玉还在酣睡。呼吸均匀顺畅。 这时,贾文龙等人也赶了过来。贾文龙问道:“孩子怎么样?” “昏迷着,好像是中毒。”甘雨珊告诉贾文龙。 甘雨珊说完抱着孩子就往山下跑,来到吉普车旁急忙上了吉普车喊道:“快去医院!” 刚进松滨市,贾永玉醒了。 甘雨珊看儿子醒了,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刚才还刚猛如虎,现在却柔情似水。她把脸紧紧地贴在儿子的脸上。 第514章 危害重大 甘雨珊问贾永玉:“儿子,你怎么了?”贾永玉告诉他妈妈说:“卖菜的那个爷爷用毛巾堵我的嘴了,我喘气都费劲,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妈妈,我怎么了?” 甘雨珊抱紧儿子说:“没事儿子,儿子没事了。” 贾文龙问甘雨珊:“还用去医院吗?” 甘雨珊说:“去吧!检查一下!” 到医院全面检查,贾永玉什么事情也没有便回了家。任红还在哭泣,早有人告诉她说孩子回来了没什么事。就是到医院检查一下,人们心里才能踏实。 回到家,任红对儿子和儿媳说:“你们走后我想起来了,那个卖菜的人在进厕所时直起腰,我看他像你们的爸爸。” 贾文龙一听可是惊呆了,他直愣愣地看着甘雨珊。那神情似乎在问:是真的吗? 甘雨珊看着贾文龙说道:“他转身跑的时候,我看也像。”贾文龙问甘雨珊说:“那你早上就没看出来?” 甘雨珊说:“我每次出门都注意胡同和街口的人员和动静,今早也是。但在街口那些卖菜的人,我没看出一点破绽。当时,他弓着腰,俩手超着袖,一只眼还戴着眼罩,谁看了都认为他一只眼。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说话沙哑。 “当给白菜过秤的时候,他似乎在打盹,好像没睡醒一样。当过秤的人喊老宋给她送菜的时候,他才醒过来。” 任红气愤地说:“是他!也不知道他作什么妖?回来偷自己的孙子。” 贾文龙也很生气,但他不能说什么。贾德金毕竟是他父亲。但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偷孙子。 贾德金匆匆忙忙跑回小宋家屯。大腿流血不止,绷带缠好以后止住了流血。这时宋玉兴也跑了回来。他收拾收拾就跟着贾德金他们一起走了。 薛曾山看贾德金回来了,立刻召开反共先锋军的军事会议。会议上薛曾山以反共先锋军司令的名义撤销贾德金的副司令之职。并且上报北疆剿总司令部,得到了剿总司令李朝天的批准。 薛华,董洪昌还有陶大膀都批评贾德金,贾德金也承认自己的错误,并表示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晚上,贾文龙和甘雨珊躺在床上。甘雨珊问贾文龙:“你带的人不知道是谁劫持咱儿子吧?” 贾文龙告诉甘雨珊说:“不知道,不但不知道,我还告诉他们这件事不要传出去。” 甘雨珊冷静地说道:“对,我带的人也不知道。我也告诉他们不要说出去!但你得和妈说好,千万不能让她说出去!她什么都爱往外说,就连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和西院的大妈说。” 贾文龙听了甘雨珊的话笑了,他说道:“爱嚼舌头。不过她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我也夸大其词,吓唬吓唬她。我也担心她说出去。” 贾文龙接着说:“多亏共产党纪律严明,这事能保密。这要是巡逻大队的时候,都得露馅。” 甘雨珊冷笑着说:“这事想想都后怕,这是他来劫持咱儿子,这要是搞暗杀、爆炸,该多可怕!” 贾文龙说:“是!明天休息你有事吗?” “能没事,天天不吃不喝都闲不着。你有什么事吗?”甘雨珊问贾文龙。 “和娘见个面,把事情报告给她。”贾文龙说道。贾文龙和甘雨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说到妈时就是指婆婆任红,说到娘时就是指赵玉娘。 “对!我想这件事也应该告诉她。把贾永玉带着,她上周还打电话说想永玉了。”甘雨珊说道。 第二天,甘雨珊和贾文龙带着贾永玉一起去了赵玉娘的家。他们俩为了说事方便没有带他们的妈妈任红。 其实,任红也不愿意去,他们都走了自己消停,愿意干啥就干啥。 再说了,她也不喜欢和赵玉娘见面。总觉得赵玉娘不喜欢她,当然了她现在也不喜欢赵玉娘。因为赵玉娘总是说她缺点,总是批评她。再不就说她唠叨。 叶塔列娃看到贾文龙一家来了非常高兴,她抱过甘雨珊就是一顿猛啃,啃得甘雨珊脸红脖子粗的。 好容易推开叶塔列娃,甘雨珊的司机拎过来两个礼品箱递给甘雨珊,甘雨珊接过对赵玉娘说:“娘,这是给你买的。” 赵玉娘笑呵呵地接过礼品盒说道:“好儿媳妇!就是孝顺!”接着她看着空着两手的贾文龙问道:“你给我买啥了?” 贾文龙故意瞪大眼睛夸张地说道:“大家看看啊!这哪有主动要礼物的。这,这,这成何体统啊!太没身份了。” 赵玉娘大大咧咧地说道:“啥身份?你娘我从小就不知道啥叫身份。得着实惠的就是身份。” 说得大家哈哈大笑,这是贾永玉拉着赵玉娘的衣襟说:“奶奶,奶奶,等我长大了,挣钱给你买礼品。买好多好多的。” 贾永玉说着还把两手举起,作出表示很多的夸张动作。 赵玉娘急忙把礼物递给身后的蒋正涛,然后抱起贾永玉,亲着他的小脸说道:“我大孙子太可爱了!” “奶奶,我就不可爱吗?”蒋河畔拉着赵玉娘的衣襟委屈地问他奶奶。赵玉娘梦醒,蒋河畔是吃醋了。她弯下腰想把蒋河畔也抱起来,蒋正涛急忙阻止蒋河畔说:“河畔,奶奶抱不了你们俩!” 贾文龙急忙从赵玉娘怀里接过贾永玉说道:“不能让奶奶抱了!” 赵玉娘直起腰说道:“怕啥?他奶奶也不是纸糊的。”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叶塔列娃拉着甘雨珊让她进自己的屋子,甘雨珊拒绝她说:“等一下!我和娘有事情要说。” 叶塔列娃明白了,她点头说道:“好好好,你们先说事。” 叶塔列娃都习惯了,她们一见面要是有事一定先谈事情。事情谈完了才能吃饭或者去河畔溜达。 赵玉娘也清楚贾文龙和甘雨珊带着孩子来是有事情。便把二人让到办公室,蒋正涛也跟了进来。 坐下后,贾文龙就把他爸爸贾德金劫持贾永玉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贾文龙说完赵玉娘和蒋正涛都沉默了。 他们母子既感到贾德金这件事做得荒唐,又感觉可怕。贾文龙家的那个区域都是省委省政府和军队的领导。好多军官甚至高级军官都在前线,家里只有家属。 贾德金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并且能够劫持一个儿童。先别说是不是他孙子,只说这种行为就够吓人的了。 蒋正涛立刻想到他们军区除了征兵和支援前线,能不能在治安上有所作为。 赵玉娘此时也在思考,贾德金从老金沟出来。当然,现在赵玉娘还不知道贾德金他们在陶大膀的老巢龙尾巴沟。更不知道什么要塞。 光知道从红毛兔到桦树沟,再到松滨市,必须经过五道镇。可五道镇那里驻扎的黄继业带领的剿匪大队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自己多次想长期住在五道镇的剿匪大队,但每次去都被省委领导召回。 第515章 本初反正 这件事要是追究下来,剿匪大队难辞其咎。贾文龙看自己的奶娘不说话,便说道:“公安部门确实应该加强治安管理。” 赵玉娘抬头看了三人一眼说道:“现在不是谈责任的时候,也不是谈它的危害,而是想想今后怎么杜绝这种事情。” 四个人都从不同的方面说了自己的看法,以及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杜绝再出现这种情况。 赵玉娘看贾文龙总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问道:“文龙,你有啥想法就说出来,大家商量着办!” 贾文龙看赵玉娘问他就说道:“这件事用不用和省委领导汇报?”赵玉娘没有马上回答贾文龙,而是看看甘雨珊和蒋正涛。 看二人都不说话,赵玉娘说道:“我的意思是不能汇报,你汇报了是对组织的忠诚。但是可能适得其反,因为这件事你是说不清的。人们会有多种解读。会说什么的都有。就算现在不说,但说不准什么时候拿出来说事。你会留下麻烦。” 接着赵玉娘问贾文龙:“这件事都谁知道?” 甘雨珊看看蒋正涛和贾文龙说:“就咱们四个,还有我妈。” “是!厅里的人光知道我儿子被劫持了,他们根本想不到是我爹。”贾文龙说。 赵玉娘看着贾文龙问道:“如果有人问起这件事,你怎么说?” 此时的贾文龙语塞了,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赵玉娘。 赵玉娘看了三个人一眼然后对贾文龙说:“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你当水上巡逻大队大队长的时候抓过的一个人,现在来报复了。因为这种事情你作为省厅的厅长没必要和任何人汇报。 “并且,你要死死咬住!” 看着奶娘严肃的样子贾文龙说道:“娘,你放心吧!我能办好这件事。” “千万不能留罗烂那!你承受不起!”赵玉娘语重心长地说道。 赵玉娘接着问贾文龙和甘雨珊说:“你们去小宋家屯调查了吗?” 甘雨珊说:“查了,有个叫宋玉兴的人跑没影了。他们描述宋玉兴的长相,和那天早上卖菜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估计就是宋玉兴帮助贾德金干的。” 现在甘雨珊也顾不得什么老公公了,直呼其名。 “他有什么社会关系?”蒋正涛问道。 甘雨珊摇头说:“小宋家屯基本都姓宋,但和宋玉兴都很远。宋玉兴的近支没什么人。就一个哥哥,他当伪满洲国警察的时候,人家也不和他来往。日本子倒台子了,宋玉兴没办法就回家种地,种地用的都是他哥哥的车马。 “那天他看贾德金抢劫得手骑马跑了,他也急忙回家。收拾收拾就跑了。连马车都是委托别人给他哥哥送回去的。根据调查,小宋家没有他们的同党。” “有这个宋玉兴就够呛了!”赵玉娘感叹道。 “在小宋家村头河滩上的红树林里发现大量的马蹄印子,大约有二十多匹马吧!有人听到了马叫,还以为是谁家贪黑拉土豆呢,也没注意。三春不赶一秋忙。现在家家都忙!也就没人注意。”贾文龙说道。 赵玉娘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赵玉娘接电话。电话是五道镇剿匪大队的大队长黄继业打来的。他告诉赵玉娘贾德金手下的绍本初反正了。 赵玉娘一听非常振奋,这可太好了。绍本初反正极有可能铲除薛曾山和贾德金这股国民党豢养的匪徒。 赵玉娘放下电话对他们三人说:“贾德金手下的绍本初反正了。现在在五道镇的剿匪大队。我马上过去。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三人都站了起来看着赵玉娘,甘雨珊问:“我和你一起去吧!” 赵玉娘摇头说:“不用,剿匪大队的人马够用,有冯淑兰陪我去就行。用到你们我会联系你们。电话,电报都方便!” 赵玉娘一行疾驰到五道镇,黄继业梁家栋卢淑梅张淑玲把赵玉娘他们迎接到剿匪大队。 赵玉娘立刻见到了绍本初。绍本初原来是伪满洲国胡啦县警察局的警察,和共荣军司令赵玉娘当然认识。 绍本初见到赵玉娘还叫了一声司令。赵玉娘摆手说道:“别叫司令了,这都啥年代了。我现在是剿匪大队的政委也是胡啦县的县委书记。你弃暗投明,回到人民的怀抱,我代表党和人民欢迎你。” 赵玉娘说着站起身和绍本初握手。 绍本初就把自己是怎么逃出胡啦县县城,怎么找到的贾德金他们,怎么和李洪丁大洋回来网罗反共人才,怎么解救贾德金后到古家围子,又是怎么到的桦树沟,接着押运枪支给砖厂的钟镇涛等等事情都说了出来。 绍本初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他这样作是为了让赵玉娘他们信任他投诚的真意。 他接着告诉赵玉娘说:“最让我觉得再跟他们走没有前途的事情是。” 说到这里他看着桌子上的水杯,端起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我听说国军正在节节败退。现在共产党把整个北黑省统治得井井有条,红红火火。要是再把国军打败了,那我跟着他们就彻底完蛋了。我想回家老婆孩子过安稳的日子。请你们相信我!” 赵玉娘看着绍本初说道:“你说这些都是事实,我相信你说的话,也相信你是真心回到人民的怀抱。但光说不行,得看你的表现。如果你能帮助我们剿灭薛曾山和贾德金匪徒你就是功臣,我们不但嘉奖你,还要重用你。” 绍本初连连点头说道:“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安排绍本初休息。赵玉娘召开会议,和大家商量进攻贾德金匪徒的事情。 会上剿匪大队的大队长黄继业首先发言,他说道:“既然有绍本初带路,我们就可以偷偷接近龙尾巴沟,就可以一举歼灭薛曾山和贾德金他们。” 冯淑兰接着说道:“这是个好机会,绍本初反正,他还熟悉路线。我们筹划好,应该能成功!” “绍本初……”梁家栋刚说出绍本初三个字就不往下说了。 第516章 质疑本初 看大家都看他,梁家栋说:“我总感觉这绍本初反正不太真实,是不是有诈啊?” 赵玉娘看着梁家栋说:“那你说说!他哪儿不真实。” “首先,贾德金带他们下山就说不过去。二十多人下山,不说干什么。为了保密起见不说可以。可在小宋家屯的红树林待了半宿,一大早贾德金出去了,也不说干什么,回来腿受伤了。多出一个宋玉兴,在回山里的路上他跑回来了。这说不通啊!”梁家栋说道。 梁家栋的疑问是有道理的,但贾德金偷他孙子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能说出去。贾文龙任市局局长就有人质疑他,说他有个汉奸父亲。 任省厅厅长更有拿他父亲贾德金说事。还是赵玉娘在省委领导那里据理力争,贾文龙才顺利升任厅长。现在是没人说了,或者说了也没用。但不代表以后也没人提。什么时候提出来起作用都很难说。所以关于贾德金偷孙子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赵玉娘听了梁家栋疑问便解释说:“贾德金确实是下山了,也确实在小宋家附近河滩的红树林待了。这个有人举报了,宋玉兴也确实是跟着上山了。我们也调查过了。至于贾德金干什么,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我想以后会清楚的。” 赵玉娘说完看看大家接着说:“谁还有什么要说的,都说说。咋想的就咋说。” 卢淑梅看看众人说道:“我觉得绍本初反正是正常的,现在我们这里镇压伪满洲国的反革命分子,打土豪分田地搞得轰轰烈烈。谁都看出来了,共产党能永远占领这里。绍本初敢觉在山沟里就是死路一条,他才投降我们的。” 赵玉娘一看就张淑玲没有说话,便说道:“淑玲,你也说说!” 张淑玲看赵玉娘让她说,她便清了一下嗓子,说道:“绍本初反正是真是假,怎么帮助我们剿灭薛曾山这股匪徒,主动权在我们这里。我们可以再深一步的考察他。看他给我们出的主意可不可行,然后我们再研究。” 赵玉娘听了张淑玲的话微微点头,然后她看着黄继业说:“黄队长,你再说说!” 黄继业说道:“张淑玲说得有道理,怎么去攻打龙尾巴沟,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再和绍本初详细谈谈!” 散会后,赵玉娘和黄继业找来绍本初进一步详谈。 由于绍本初是反正,你就不能按照对待俘虏的态度来对待。也就是说要面对面客气地谈话。 赵玉娘问绍本初说:“贾德金在下山之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绍本初注视着赵玉娘问:“你说的不对劲是什么意思?” 赵玉娘解释说:“就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例如,和谁争吵了没有。还有发生过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没有?” 赵玉娘说到这里,绍本初打断赵玉娘的话说:“唉,你还别说,真有让他不高兴的事情。那天陶大膀的儿子一家来龙尾巴沟了,陶大膀的孙子挺可爱的。大家都喜欢,纷纷给钱。 “陶大膀那天非常高兴,喝了很多酒,他觉得自己一个人闯北黑省,现在有孙子了,三世同堂。人生也完满了。人们都纷纷赞扬陶大膀,只有贾德金闷闷不乐。” 赵玉娘打断绍本初的话问道:“这陶大膀是什么人?他和贾德金是怎么认识的?” “陶大膀和贾德金原来不认识,好像见过面吧?但以前肯动没什么交往。是董洪昌介绍陶大膀和贾德金薛曾山认识的。 “董洪昌和陶大膀交往密切,董洪昌好像救过陶大膀一命,两个人是生死之交。薛司令奖励董洪昌的金条都放到陶大膀那里了。 “贾德金瞧不起陶大膀,他嫌弃陶大膀老土。贾德金在郑家屯就威风八面,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这个……” 绍本初说到这里停下了,他想说这个你是知道的。但一想赵玉娘和贾德金曾经的关系就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赵玉娘微笑着说:“你往下说!没事!” 绍本初看赵玉娘没有不快之色,便接着说:“贾德金商会会长,和县长张耀祖称兄道弟,包工程,建市场,没少赚钱。小日本来了当上了局长。他能看得上陶大膀吗?但碍于董洪昌的情面,再加上陶大膀在老金沟的势力,所以表面上还过得去。 “可是,看着陶大膀因为有了大孙子就洋洋得意的样子,贾德金就生气了。” 绍本初说完,赵玉娘明白了。贾德金是想偷去孙子和陶大膀争高下。想到这里,赵玉娘笑了。 她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面对着生死危险不顾,竟然为了孩子争风吃醋。 转念一想也是。自己不也是为了外孙景卫凯而抛弃了党性原则和自己一贯秉承的为人准则,动用自己的关系和能力把景卫凯留在后方吗! 这时赵玉娘想起,薛曾山他们带红毛兔怎么去的龙尾巴沟,就问绍本初。绍本初告诉赵玉娘是于青带着刘小虎和柳明义那些人到了红毛兔,告诉薛曾山他们有民主联军追来了。他们才去的龙尾巴沟。 赵玉娘一听知道是放出景卫凯柳明义关东以后他们找到的于青。但绍本初没有提起关东,赵玉娘不能问。便问绍本初于青是谁。 绍本初告诉赵玉娘,他也不知道于青是谁,干什么的更不知道。但绍本初告诉赵玉娘此人精明强悍,机警过人。 听了绍本初这些话,赵玉娘觉得绍本初说的都是真话,也就对他有了好感。接着她便问绍本初怎么才能剿灭薛曾山这股匪徒。 绍本初说:“我们就沿着这次贾德金下山的路线进剿。因为这条路线很隐蔽。没人知道。龙尾巴沟的人也就没有防备。但要先派人偷偷包围红毛兔,防止陶大膀的眼线通风报信。 “要到龙尾巴沟的时候,两边的山梁上有薛曾山的部队驻着。必须绕过去,直接攻打薛曾山老巢。一定能将他们干净彻底消灭掉。” 第517章 惨遭失败 赵玉娘和剿匪大队的诸位领导开会讨论攻打龙尾巴沟的事情。大家各抒己见,踊跃发言。 最后决定攻打的日期是明天晚上。而绍本初的主意是后天晚上,赵玉娘为了避开他的后天晚上,特意提前一天。准备给薛曾山贾德金以致命的打击。 赵玉娘命令黄继业派出几拨人员侦察进攻路线,这个路线是绍本初提出来的。赵玉娘的意思是就按照他提的路线详细侦察。 就在准备出发的那天,绍本初提出要三十亩地。这在当时的屯子里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三十亩地能养活多少口人呐! 但为了剿匪大业,赵玉娘咬牙答应了。而黄继业却认为绍本初这小子不地道,关键时刻勒大脖子。 这事还没完,在出发的时刻,绍本初提出要两头耕牛。这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要知道斗地主分田地的时候。有的村屯六七家才分得一头牛。他绍本初自己就要两头牛。太不可思议了! 但赵玉娘都答应了他。众人都觉得赵玉娘太软弱了。但赵玉娘却觉得绍本初越要东西财物表明他越可靠。 就这样赵玉娘和黄继业带领剿匪大队的全部人马,由绍本初带路出发了。 梁家栋指派几个人骑马走在绍本初左右,一路马不停蹄直奔红毛兔而去。他们走的路是贾德金带人下山走道路。 小路崎岖不平,队伍行走相当困难。要到深夜的时候,他们来到一处峡谷地带。 绍本初说通过这个峡谷,前边就是红毛兔。 赵玉娘突然喊道:“停!”机警的赵玉娘发现,这里不是绍本初说过的地方,绍本初说的路线,赵玉娘都派人侦察过。侦察人员回来没有说有一处狭窄的峡谷路段。 赵玉娘急忙提缰绳朝队伍的前边走去。黄继业冯淑兰张淑玲在后边跟着。赵玉娘看三人都跟着自己就回头对黄继业说:“黄队长,你别跟着我!在后边断后,有情况带着队伍后撤。不能乱套。” “是!”黄继业答应着拨马朝队伍的后边走去。 赵玉娘打马跑到队伍的前头喊道:“停,立刻停下!”赵玉娘话音刚落,对面的树丛里就喷出了通红的火舌,同时传来噼噼啪啪的枪声。 赵玉娘一看有埋伏高声喊道:“下马,射击!” 剿匪大队的队员都是训练有素的民主联军战士,他们急忙下马趴在地上朝枪响的地方射击。 但对方是高处,明显占上风。赵玉娘他们被子弹压得抬不起头来。“轻机枪过来,先射击!”赵玉娘喊道。 两挺轻机枪被机枪手架到前边朝匪徒开火,转变了赵玉娘他们的被动局面。 赵玉娘突然大喊:“那两挺重机枪那?” 有人喊道:“在后边呢!” “抬上来!”赵玉娘命令道。 这些轻重机枪都是耶列维奇来时留下的,今天算是派上大用处了。 这时,赵玉娘发现两边的山梁上渐渐也有了火力,看样子匪徒是想从两边的山梁包抄过来,把剿匪大队全部包围。 两挺重机枪也抬到前边朝匪徒开火,但赵玉娘三面被包围。匪徒又是在树林里,极易隐藏。而他们是在峡谷的裸露的地方,无处藏身,只有挨打的份儿。 黄继业从后边跑到赵玉娘身边说:“政委,我们中埋伏了。怎么办?” 赵玉娘咬牙说道:“挺住,慢慢后撤!” “匪徒咬得这么紧,不容易撤出去!”黄继业说道。 突然赵玉娘喊道:“绍本初呢?”没有答应。赵玉娘说道:“坏了,中了奸计了!” 尽管有轻重机枪,但往密林里射击,杀伤力终究有限。而民主联军却纷纷倒下。 赵玉娘急了,她站起身挥舞两把匣枪大喊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在赵玉娘鼓舞下剿匪大队的队员各个奋勇杀敌,冒死而战。有的腿被打折了,坐在地上还端枪射击。 有的脸上在流血,但顾不得擦拭一下仍然拼死攻击。 这时,赵玉娘对黄继业说:“我带前边这些人顶着,你带着其他人后撤吧!不能都死在这。” 赵玉娘说完,身中子弹,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黄继业急忙扶起她,同时喊道:“来人,背下去!” 黄继业都没敢喊“把政委背下去”,担心匪徒听到了那就坏事了。也容易换掉自己人的军心。 冯淑兰带人在赵玉娘的身旁保护着她。 黄继业指挥剿匪大队的队员拼命与匪徒交火,尽管拼死而战,但终因地势低洼,再加上匪徒都躲进树林里。 黄继业他们渐渐不支。匪徒从前、左、右侧的山岭压了下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匪徒的后侧响起了枪声。 激烈的枪声使匪徒感觉到了来自后方的强大火力。他们纷纷调转枪口应付后边的进攻。 那次赵玉娘他们去了白狐洞,看到了日本人丢弃的煤矿。没等赵玉娘命令梁家栋他们采取措施开采白狐洞煤矿。当然是为了剿匪大队的隐蔽。就被省委召回研究飞雷劫持人质事件。 但赵玉娘在电话里命令黄继业梁家栋他们按照他们的意思开采白狐洞煤矿。从表面看就是一个小煤矿,有有些工人在开采。 其实那里隐藏了大量的剿匪大队的人马。其中也包括武器弹药等军用物资。 今晚的行动,梁家栋和卢淑梅在白狐洞出发负责接应。晚上,他们用对讲机和赵玉娘他们联系,可是怎么也联系不上。 和赵玉娘定好的是他们等着接应,但梁家栋和卢淑梅一商量,这样不行,距离太远。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互相不能接应。 于是,梁家栋和卢淑梅带着人马迎着赵玉娘他们疾驰而来。刚用对讲机联系上,却听到了激烈的枪声。 于是二人带人冲了上来。三名机枪手抱着轻机枪就是一顿猛扫,由于机枪手带着夜视仪眼镜。他们的精准度极高。 卢淑梅在夜视仪里看到绍本初在往山梁上跑。她明白了,这小子是奸细,来诈降的。她心想,想跑,没那么容易! 端起轻机枪就是一梭子。绍本初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卢淑梅还是不放心,照着尸体又是一梭子。 两梭子子弹早已把绍本初打成了筛子了。浑身净窟窿眼。 黄继业他们正面的匪徒架不住两面夹击,纷纷往两侧的山梁跑去。 第518章 玉娘负伤 卢淑梅和梁家栋带着人刚想往山梁追去,突然隆隆的榴弹炮的响声从黄继业队伍后边响起。 是剿匪大队的榴弹炮朝山梁开火了。在赵玉娘他们与匪徒交火的时候,双方的距离比较近,炮手担心打到自己人。现在看匪徒都集中在山梁上就几门榴弹炮一起开火了。 榴弹炮一开火,剿匪大队的人自动地就退后了。 两边山梁的匪徒被榴弹炮炸得鬼哭狼嚎,人仰马翻。剩下手脚完好的纷纷逃进密林溜了。 看匪徒没有了战斗力,黄继业命令炮手停止打炮。炮声一停,剿匪大队的人马朝退却的残匪一阵猛打。 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逃进密林消失了踪迹。 东方的天际渐渐发白,一团团雾霭像轻纱一样柔软轻盈地飘舞。 山谷和山岭里被炸的树木还冒着袅袅青烟,死尸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少了一只胳膊,有的身子被炸得粉碎。还有的脑袋不知飞哪里去了。 黄继业带人打扫战场,清点人数发现。剿匪大队死伤二十多人。匪徒死伤七十多人。 自己的伤员和俘虏的伤员都送到五道镇救治。死尸就地掩埋。 大和圣红伤骨科医院现在叫红日升红伤骨科医院。急救室里医生正在给赵玉娘做手术。 黄继业张淑玲冯淑兰卢淑梅梁家栋等人都在走廊盯着急救室门上的红灯。黄继业搓着手,在走廊来来回回地走着。 卢淑梅和张淑玲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偶尔抬头看看急救室那两扇门。 倚墙站着的梁家栋问黄继业说:“你当时知道她伤到哪儿了吗?” 黄继业一脸的忧愁看着梁家栋说:“好像是伤到胸部,感觉她用右手捂着左胸了。” 众人一听犹如五雷轰顶,都清楚左胸的含义,那是心脏的部位。看来他们的政委凶多吉少。 黄继业接着的一句话更令大家感到绝望,他说:“流了很多的血!” 卢淑梅大声叱责他说:“你闭嘴!瞎逼咧咧!” 卢淑梅倒不是骂黄继业,而是听了这个消息她难以接受,就随口骂了黄继业。黄继业也不与她计较,低头不说话了。 急救室门上的灯熄了,门开了。赵玉娘被转运车推了出来。人们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围了上去。 黄继业急忙拦住医生问:“她怎么样?” 医生说:“子弹擦心脏而过,万幸的是没有伤到心脏。不过,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黄继业对医生说道。 担心惊扰赵玉娘,大家都在走廊里待着。黄继业问大家说:“要不要通知蒋正涛和省委领导?” 众人都说应该通知,这事不能瞒着她的家人和省委领导。 接到通知的蒋正涛立即带着北联人给的急救车赶到五道镇。急救车设施完备,一切医用器材和药品应有尽有。并且来了三名当时松滨市最具权威的外科医生。 并且由当时给赵玉娘做手术的医生同车陪同。 赵玉娘被安全地送到了松滨市最好的医院。权威医生给赵玉娘重新会诊。 省委书记郑天龙,省长刘兴邦一听赵玉娘负伤了都吓坏了。他们命令医院,尽全力保证赵玉娘身体尽快痊愈。并且都到医院看望。 这次围攻剿匪大队的总指挥是薛曾山,具体负责指挥的是薛华和吴立刚。 死伤七十多人是不能更改的,但打死多少剿匪大队的人员却可以编造。薛华谎称打死打伤民主联军二百来名,并且打死了剿匪大队的政委赵玉娘。 薛曾山他们就按照薛华汇报的情况向剿总司令部报告,得到剿总司令部的通电嘉奖。 这下子可炸锅了,剿匪大队的电报和电话;厅长贾文龙的电话;省军区蒋正涛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前线的原共荣军指战员屡屡打败国民党军队,在缴获的国民党报纸上看到国军打败剿匪大队,打死剿匪大队政委赵玉娘。并且登有赵玉娘的照片。 国民党在他们的阵地上也架着高音喇叭叫喊,国军如何如何英勇,打败剿匪大队,打死政委赵玉娘。 他们真为赵玉娘担心,纷纷打电话和电报询问赵玉娘的身体情况。 鉴于吴立刚卓越的指挥才能,薛曾山报请剿总司令李朝天批准,任命吴立刚为反共先锋军司令部副司令,少将军衔。兼第一旅参谋长。这是对吴立刚的破格提拔,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这是剿总司令李朝天的口头禅。 其实就是给这些人的空头支票。 恢复反共先锋军第三旅的番号,旅长为陶大膀,并晋升为少将。人员是陶大膀的原班人马。参谋长是刘小虎,晋升大校军衔。 薛曾山的这种任命贾德金是反感的,但他也没有办法。自己私自下山招来祸患,现在用绍本初的苦肉计想消灭剿匪大队。却死伤七十多人。至于打死打伤多少共产党的人,那都是忽悠。 现在陶大膀是第三旅旅长,和自己平起平坐。 贾德金是十分的不舒服,但没办法自己不是副司令了。 而现在的副司令吴立刚只听薛曾山的,这很正常,薛曾山直接和剿总司令李朝天通话,而吴立刚的命运在李朝天那里说飞黄腾达就是玩儿。 好在自己是薛曾山的妹夫,他还不至于对自己怎么样。再说了,自己手下还有那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弟兄。有人就是财富;有人就是力量。 贾德金找到小山东,他问小山东说:“你和刘小虎关系怎么样?”小山东听贾德金这么问他有些惊讶,他问道:“局长你什么意思?” 贾德金走到门口朝外看看,看门外无人就说道:“这个陶大膀牛逼哄哄的,不把我放在眼里,经常和我作对。现在又升任旅长了,更给我脸色看了。 “你要是和刘小虎没有矛盾,你就尽量接触他。因为他现在是陶大膀的参谋长。陶大膀狗屁不通,肯定得倚靠刘小虎。你把刘小虎拉拢过来,事情就好办了。” 第519章 匪徒整编 小山东听了贾德金的话,心里非常高兴。他一直担心自己和景卫凯的联系被发现,现在贾德金让他主动和景卫凯接触,正中他的下怀。 其实,小山东和景卫凯怎么联系也不会有人怀疑,因为他们俩不可能有交集。小山东是胡啦县警察局的警察,而刘小虎是正规国军。但他们自己清楚自己是谁,用句不恰当的话说就是做贼心虚。当然了,也是为了很好地隐蔽。完成他们应该完成的剿灭贾德金匪徒的任务。 但此时的小山东仍然表现出为难的神情,他说道:“他们这些国民党的正规军,好像对我们没什么好感。特别是那个吴立刚,军校毕业、国民党正规军的军官,对我们这些满洲国的警察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听了小山东的话,贾德金长叹一声说道:“是,这个我知道。但你要是能和刘小虎搭上关系,我们以后对付陶大膀就有便利条件了。在这个危险的环境下,我们总要多长几个心眼。” 小山东对贾德金说:“放心吧,局长,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办!” 赵玉娘被接走,黄继业马上布置五道镇的防务。现在民主联军都上了前线。后方的正规军是少之又少。 现在赵玉娘受伤,生死未卜。剿匪大队必须先保证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的安全。黄继业发动当地的可靠群众,也就是那些苦大仇深,思想觉悟又高,素质比较好的村民充当密探、暗探。 当然黄继业对他们也进行了一系列的训练。 他们都是当地人,对外来的生人比较会识别。 剿匪大队的全体成员也都提高了警惕,时刻防备薛曾山匪徒的进犯。黄继业给梁家栋张淑玲卢淑梅开会,让他们提高警惕,严防死守。千万不能让薛曾山这股匪徒的阴谋得逞。 特别是白狐洞驻地,更要加强戒备,好在有耶列维奇留下的那些轻重机枪和榴弹炮。那些武器是制胜的法宝。 黄继业让梁家栋带人一定守住白狐洞据点,那里可以作为进攻的跳板。 赵玉娘所住的医院,有冯淑兰带人二十四小时守护,一点也不敢大意。一是防止暗藏的敌特分子下手;二是控制来探望的人员,以保证赵玉娘很好的休息。 只有在赵玉娘清醒的时候,并且是应该接见的人员才可以探望。什么应该探视,省委领导是有明确规定的。 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现在是春风得意,兵强马壮。击败了民主联军的剿匪大队,击毙了为首的赵玉娘。顿使他名声大噪,身价百倍。 除了剿总司令部的嘉奖,也得到了方圆百里那些被打倒的土豪劣绅的支持。他们除了偷偷支援先锋军钱和物,还把自己的子女想方设法送到先锋军当兵。 伪满洲国那些军警宪特,除了被镇压,被下放的,也都来投靠贾德金。他们知道贾德金是胡啦县警察局局长。他们与共产党不共戴天,只能来找贾德金这股匪徒。 薛曾山把自己的司令部安在龙尾巴沟,这是为了进攻民主联军控制的五道镇和松滨市方便。因为作为司令的他要打头阵。 陶大膀的第三旅也驻扎龙尾巴沟,这是他的老巢。薛曾山也是担心他和贾德金旅之间产生摩擦。 就数董洪昌逍遥自在,每天带着自己手下的党羽打猎,钓鱼。再闲着就和陶大膀喝酒聊天。 陶大膀第三旅的军务全由参谋长刘小虎打理。由陶旅长指派出三个团长,都是他的心腹之人,并且都是些亡命徒,敢打敢拼。 刘小虎负责训练整支军队,每天都是很忙。但他也清楚,这些乌合之众想训练好很难,他们就知道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但自己要装作很卖力的样子,这才能不引起他们的怀疑。 这天刘小虎带人去要塞给第三旅取药品和枪支。司令部虽然在龙尾巴沟,但剿总司令部拨给的军用物资和药品都放在要塞里。因为要塞里干燥安全。 这些物资由薛华专门管理。 景卫凯找到薛华,把提物资的手续给了薛华。薛华批准,景卫凯把批条给了手下去库房提货。 景卫凯没走,薛华问他说:“小虎,你还有事?” 景卫凯说道:“我找小山东有点事。” 薛华告诉景卫凯说小山东在外边的东侧的一间房子里。景卫凯答应着走出了要塞。 贾德金的第一旅都住在要塞的外边新建的房子里。院子很大,北边和东西两边都建有营房。 在东侧的一间屋子里景卫凯找到了小山东。 二人走出屋子来到最后侧的马棚,这里养着第一旅的全部马匹,也比较肃静没人注意。 小山东问景卫凯说:“也不知道你姥姥怎么样了?他们整得挺大扯,说你姥姥死了。” 景卫凯骂道:“扯他妈的蛋,瞎逼咧咧。” 小山东说:“怎么能把这里的一切告诉你姥姥呢?” 景卫凯看着四周琢磨着,心里说,还真没办法给剿匪大队送信。看景卫凯不说话,小山东说:“马上要进入冬季了,大雪封山,想打进来也难了。” 景卫凯一边走一边说:“管它啥时候呢,应该把这里的一切告诉我姥姥他们。啥时候攻打再研究。就现在的情况他们要是抱蒙往里打肯定吃亏。整不好都容易全军覆没。” 这时,马棚传来叫骂声:“你们俩给我好好养马,马要是瘦了,我整死你们!” 小山东和景卫凯听到骂声,便朝马棚走去。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他见到小山东客气地打招呼。 小山东问他:“怎么了?骂谁啊?” 那个人气愤地说:“两个二百五,不好好喂马净扯犊子。”说完就走了。 小山东和景卫凯走进马棚,看到两个人哭丧着脸站在那里生闷气。 小山东不认识这两个人,因为他不怎么来马棚。他经常和贾德金在一起。景卫凯却认识他们俩。 一个叫张老敢,一个叫吴老二。 第520章 二人落网 景卫凯是和吴立刚李洪去巴北给飞雷送委任状在回来的路上认识二人的。当时他们俩在桦树沟废弃的山寨暂住。于青带着他们返回红毛兔时遇到了他们,于青让二人带路,二人喝多了不省人事被于青命令人扔到河里灌水,险些灌死。 二人一路裹挟来到要塞给贾德金的第一旅喂马。绺子里以势力和实力为尊,二人就是个出苦力喂马的当然不被待见。不但吃不饱,还经常挨骂。 想跑还不敢,今天又是被管马的马号一顿臭骂。二人还没有从挨骂的痛苦中缓过神来,景卫凯和小山东来了。 张老敢和吴老二认识景卫凯,但是他们知道的名字是刘小虎。虽然景卫凯现在穿着笔挺崭新的国民党少将军服,脚上是乌黑锃亮的马靴。 他们眼前一亮,没想到和他们一起到红毛兔的年轻人竟然是国民党军官,并且还这么英武漂亮。 景卫凯问他们:“怎么了?” 二人刚才被臭骂一顿,很是难受,可现在听到刘小虎一问立刻眼泪下来了。“这他妈的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张老敢哭诉着。 吴老二也骂道:“整天喂马、放马,累死累活的,不但没有工钱还填不饱肚子。” 景卫凯问他们:“你们怎么不跑啊?” 吴老二哭丧着脸说:“我十几岁就在老金沟混,都混三十多年了。外边的事情是啥样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去哪儿。” “是,没亲没故的,投奔谁啊?”张老敢说道。 “看样子得死在这里啊!”吴老二说完哭上了。 “别哭了,哭是没用的,想办法活命的吧!”景卫凯没再说什么,他看看小山东又看看二人便扭头走出马棚。 出来以后,景卫凯告诉小山东,你怎么这么作。小山东听了景卫凯的话连连点头。 小山东笑着说:“你这小子行啊!不错,就按你说的干!” 其实,按照辈分来说景卫凯应该叫小山东一声“叔”。小山东和景卫凯一说这些和乐话,景卫凯还不好意思了。 他笑着说:“我就是瞎说的,事还得你去办!” 小山东瞪大眼睛,夸张地说:“瞎说就能出这么好的主意,那要是不瞎说那还了得吗?” 小山东说完二人都笑了。 张老敢和吴老二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有人用雪亮的钢刀压在他们俩的脖子上。 二人惊醒,睁眼一看,是一个蒙面的大汉。大汉压低声音说:“想不想活命?”“想想,太想了。再不好过也不想死。”二人磕磕巴巴地回答大汉。 “那你们天一亮,趁着放马的时候,在山上就骑马跑。”大汉说完掏出一封信递给二人接着说:“这封信你们到五道镇交给剿匪大队的人。记住如果被抓了,千万把信毁掉。如果有信他们会打死你们。因为你们说不出信是谁给你们的,说我给你们的他们不会相信。 “如果没有信,他们会认为你们不愿待了跑的,顶多打你们一顿就拉倒了。把信送到,你们要啥,他们都会给你们。”大汉说完就走了。 二人这下子可没心思睡觉了,想着怎么能逃出去。 第二天,天一亮张老敢和吴老二就把马群赶到山坡上放牧。绺子的马匹能放牧的时候都是放养。 第一场雪融化了,可以放养了就得整天在山上放。 往常他们也不挑选,抓过一匹备上鞍子骑着就走。可是,今天不同,他们挑了两匹最好的马备上鞍子骑到山上。 到了山上,俩人扔下吃草的马群,打马飞奔拼命逃走。 太阳有一竿子高了,有人上山看到马倌没了,急忙回去报告。管马的小头目立即带人去追赶。 他们一路打马飞奔,可是,怎么追也没看到踪影。 原来,张老敢和吴老二都是老江湖了,别的没有,心眼还是不少。他们没有朝五道镇方向跑,而是朝相反的沟里跑去。 跑出去三十多里路再折返到另一个山谷才奔五道镇。这一拐不要紧,多跑了一百多里地。 好在他们胯下马体力好,也有耐力。马群里的几匹好马都是给贾德金他们大小官员骑的。普通士兵是骑不到这么好的上等马。 二人跑了整整一天,天黑了还没有出山。二人是又饥又渴,马也是累了。马饿了可以吃草。他们没什么可吃,只好挨饿。 张淑玲和梁家栋巡视白狐洞的守卫情况。 前一阵子是卢淑梅和梁家栋俩人守护白狐洞,后来黄继业一想不对劲。梁家栋和卢淑梅在白狐洞,而剿匪大队却是黄继业和张淑玲。这不是反盆了吗。 起因是五道镇发现有鬼怪出没,搞得人心惶惶,流言蜚语四处满散。为了侦破此事,黄继业通过梁家栋说服张淑玲来五道镇破案。 张淑玲手到擒来,没费吹灰之力就把搞鬼的恶霸地主给擒获了。 张淑玲来破案,黄继业就把媳妇卢淑梅派到白狐洞协助梁家栋防守敌人。正赶上赵玉娘与匪徒交火,梁家栋和卢淑梅解救了赵玉娘带领的剿匪大队。 梁家栋和张淑玲正在白狐洞周边查看每一个岗哨,突然他们身后的士兵说道:“看,有俩人骑马来了。” 天还没有黑透,影影绰绰看到两个人骑着马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梁家栋和张淑玲都下意识地拔出匣枪,握在手里,并且迅速地趴在地上。 后边跟着的士兵也都端起大枪趴在地上。都把枪口对准了骑马而来的两个人。 张淑玲轻声说道:“好像喝醉了,摇摇晃晃的。” 梁家栋轻声说道:“像是喝醉了,包抄过去!”说完梁家栋用双手作了一个包抄的姿势。身后的士兵会意,他们站起来端着大枪,弓着腰从两侧朝骑马人包抄过去。 来到骑马的人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他们大喊:“举起手来!” 张老敢和吴老二饥饿劳累,天黑后还转向了,也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正信马由缰往前溜达。他们也想好了,就这么走吧!走到哪儿算哪儿。 突然的大喊把他们从迷迷糊糊中惊醒,二人立刻精神了。但他们不忘蒙面大汉的话,遇到危险把信销毁。有些可能被打死。 张老敢立刻掏出信就撕成了两截,可是他想再撕,被士兵上前夺了下来。接着民主联军的士兵把二人拉下马来,用马缰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第521章 飞速转交 二人被押到梁家栋和张淑玲面前。梁家栋看了看二人就命令道:“把他们带回去!” 进了梁家栋的办公室,张淑玲点燃了煤油马灯。屋里顿时亮了起来。 二人被推了进来,有人喊道:“跪下!” 张老敢和吴老二被五花大绑着,他们听到让他们跪下却没有跪下,而是直挺挺地站着。 他们也想好了,该打该杀随便了。 有人把撕成两截的信递给梁家栋,梁家栋把两截合在一起,仔细一看大吃一惊,这是龙尾巴沟和要塞的全部军事布防图,特别是对要塞记录标注得清清楚楚。 梁家栋惊讶地看着二人问道:“你们是哪里的?” 张老敢大声喊道:“我们就是马倌,不知道给我们信的人是谁。要杀要剐随便吧!” 张淑玲看着被绑的二人对战士们喊道:“给他们松绑!”听了张淑玲的话梁家栋才缓过神来。对啊,人家是送信的怎么还绑着呢! 松完绑,张淑玲拿过凳子给二人并且说道:“坐下吧!慢慢说!” 看着美丽而客气的张淑玲,张老敢和吴老二放松了下来,没有先前的敌意了。张淑玲又给二人倒了杯水。 张淑玲看着他们疲惫不堪的样子问道:“你们饿了吧?” 二人看着张淑玲点头说道:“要饿死了。” “快去拿吃的!”张淑玲命令道。 拿来吃的,二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饱以后,看二人也有精神了。梁家栋继续问二人是哪里的人,怎么得到的信。 二人也看到这些人不可怕,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和梁家栋说了一遍。最后他们强调说,这信一定要给五道镇的剿匪大队。 只有到那里才能要什么给什么。 二人说完梁家栋看看张淑玲,二人都笑了。 梁家栋派人安排张老敢和吴老二住下。他和张淑玲商量,明天由张淑玲带人把二人和信送到五道镇的剿匪大队,交给黄继业。 他自己不敢离开白狐洞。采煤的事有矿长负责,自己不用操心。但白狐洞远离后方,极易被贾德金匪徒袭击。 梁家栋必须在这里坐镇,安排巡逻和防卫事项。好在有二百多人的兵力,还有一些轻重机枪,榴弹炮布置在这里。防守没有问题。 而那些采矿工人关键时刻也可以帮忙。 黄继业看到信非常惊讶,他觉得这信不是小山东就是景卫凯写的。卧底的四个人常大头和小立吧没这个本事。 当然,现在黄继业也不知道小山东和景卫凯的具体职务和驻扎地点。因为小山东在信上没时间也没必要写那些。 黄继业一想这信必须送到赵玉娘手里,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赵玉娘的病情。就是赵玉娘不能看信也得送到省委去。由领导定夺此事。 黄继业刚想站起来走,他看到张老敢和吴老二正注视着他。 他便吩咐道:“给二人拿点钱,打发他们走!” 张老敢站起来说:“我们上哪儿去?” 黄继业听张老敢这么问有点蒙了,他说道:“回家呗!” 吴老二说道:“我们哪有家啊!” 他们说的没有家,黄继业理解成没有老婆孩子,就说道:“没老婆孩子也得有个住处啊?” 张老敢说道:“我们俩十几岁就从关内来老金沟,三十多年了。根本没出过老金沟。现在出来了,我们都不知道去哪。让我们送信的人说,只要把信送到了要啥有啥。” 听了他的话黄继业觉得难办了,他抓耳挠腮地想主意。 卢淑梅说话了,她说道:“他们俩确实送信有功,也没地方去。我们也没能力安排,就让当地政府安排吧!你开具证明信,说明情况。派人送到镇政府。” 黄继业点头连连说对。 黄继业把说明信交给一个通讯员,让他带人去镇政府交涉。可是张老敢和吴老二站着不动。 黄继业问道:“怎么不走啊?” 张老敢说:“那个人说信给谁朝谁要,我们要房子住,要饭吃。” 黄继业安慰道:“行行行,有房住,有饭吃。” 吴老二说道:“我还要媳妇。” 这句话把在场的人都笑喷了,特别是张淑玲和卢淑梅笑还不好意思,不笑还憋不住。 这二人还以为是在老金沟掏金沙呢,有了金沙要啥有啥。 黄继业说道:“行行行,你们到镇里要啥都有,去那里要吧!” 打发走二人,黄继业带人马不停蹄地直奔松滨市。 赵玉娘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此时正和省长刘兴邦谈话。 刘兴邦把赵玉娘的辞职信拿出来放到床头柜上,他说:“玉娘,你不应该撂挑子,这不是你的性格。以前你遇到过那么多的艰难挫折,痛苦的打击你都没倒下。现在怎么还泄气了呢?” 赵玉娘身子往上挺了挺,靠在床头上说道:“我觉得我有点老了,这次是我太冲动了,也太大意了。听信了绍本初这个狗杂种的话,险些酿成大祸。多亏了梁家栋和卢淑梅及时赶到。” 刘兴邦感慨地说:“唉,这打仗死人是常事,失败也是家常便饭。所谓的常胜将军,不是不打败仗,而是胜仗多于败仗而已。况且我们这次打死打伤匪徒远远超过我们的伤亡,这是胜利。” 赵玉娘苦笑着说:“可这胜利不是我得来的,是人家梁家栋和卢淑梅。没有他们我现在死活都不知道。” 刘兴邦接着说:“可他们不都是你选拔培养的吗?白狐洞的布局不也是你定下的吗!说了半天功劳还不是你的吗!” 没等赵玉娘再说什么,刘兴邦接着说:“行了,玉娘。好好养病。再别想撂挑子的事了。郑天龙看了你的辞职信都想撕了,是我阻拦他才没撕,让我送来,连带着看看你,转达他的问候。” 赵玉娘苦笑着说:“代我谢谢书记!” 风尘仆仆的黄继业闯进了医院,在走廊守护的冯淑兰看到了黄继业进来急忙迎了上去。 黄继业说道:“你在这儿啊?” 冯淑兰点头答应。 第522章 玉娘出院 “我要见政委!”黄继业对冯淑兰说。 冯淑兰摇头说:“不行,一是政委身体虚弱,二是省长在里边。” 黄继业急忙说道:“事情非常重要,省长在正好!我必须见他们。” 冯淑兰走到门前说道:“那你等一会!”说完冯淑兰先走了进去,黄继业站在门旁等候。 冯淑兰问赵玉娘说:“政委,黄队长来了。” 二人正说着话,听说黄继业来了,都朝门口看。赵玉娘急忙说:“快让他进来。!” 赵玉娘此时很急迫,他顾不得省长在不在场。因为她清楚黄继业从五道镇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冯淑兰转身带进了黄继业。 赵玉娘看到黄继业进来想坐起,由于用力过猛没有起来,并引起一阵咳嗽。冯淑兰急忙走到床边,慢慢着赵玉娘坐起。 接着冯淑兰端过床头柜上的水杯,赵玉娘勉强喝了两口。然后看着黄继业问道:“什么事?” 没等黄继业回答,赵玉娘急忙说道:“淑兰拿凳子!”又看着黄继业说:“你快坐!” 黄继业没有坐而是从包里掏出那封撕坏的信递给赵玉娘。赵玉娘看到信,问黄继业:“这是什么?” 黄继业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赵玉娘看着信,她是越看脸色变得越兴奋。她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然后抬头看着黄继业问道:“怎么得到的?” 黄继业说:“是两个原来在金矿干活的工人带出来的。”接着黄继业就把张老敢和吴老二带信的经过说了一遍。 赵玉娘听了,轻声说道:“是谁呢?小山东?外孙子?不能是常大头小立吧,那两个二百五没这两下子。关键时候跑跑腿还行。” 这时,赵玉娘扭头看着刘兴邦说:“省长,你忙去吧!我准备出院。” “不行啊!你还没有痊愈。”刘兴邦劝阻赵玉娘不能出院。 赵玉娘苦笑着说:“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伤口好了。我也得别的病。回家也一样,让医生去家里点药。” 刘兴邦一想也是,回到家点药也不差啥。于是他命令冯淑兰说:“你们要照顾好政委,有什么事和我们联系。” “是!我先和司令员说一下!”冯淑兰说道。 蒋正涛接到冯淑兰的电话,急忙赶到医院,和医生进行了沟通。得到医生的准许就安排车辆。 赵玉娘被冯淑兰和其他的女兵搀扶走出医院,上了吉普车。 到了家,河畔和霞飞都扑向他们的奶奶,被蒋正涛及时挡住。他告诉他们说:“奶奶有病了,不能碰奶奶。等奶奶好了再抱你们。” 两个孩子瞪着大眼睛问他们的奶奶说:“奶奶,你怎么了?这么多天没看到你?” 赵玉娘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心疼地说:“别害怕!奶奶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安排赵玉娘躺下后,医生给赵玉娘挂上点滴管。赵玉娘一边点滴一边看信。她得非常仔细。 黄继业抽时间把信的内容以及收到的方式和蒋正涛说了。蒋正涛也很高兴,他也清楚,此信不是小山东就是景卫凯所为。从而打心里敬佩他们这些在匪窝斗争的勇士。佩服他们的机智,勇敢和胆略。也为自己有这样的外甥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赵玉娘不愧是赵玉娘,那么大的年纪了,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却躺在床上就开起了军事会议。 黄继业当然得参加,蒋正涛必须参加,冯淑兰赵嘉名甘雨珊悉数参加。大家看了信同样是感到震惊和钦佩。终于清楚反共先锋军的具体位置,兵力部署以及内部情况。 讨论的焦点是怎么进攻反共先锋军,什么时间进攻,用什么方式进攻。 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最终的结果。大家的意思和赵玉娘一样,就是要稳妥,再不能重蹈上次的覆辙。 蒋正涛和黄继业耳语,赵玉娘看到了就问道:“你们俩嘀咕什么呢?说说吧!”黄继业看着蒋正涛,蒋正涛说道:“你看我干什么啊?说吧!” “那我就说了。”黄继业站起身说道。 黄继业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虽然清楚龙尾巴沟和要塞的兵力部署,这个部署短时间好像不能改变。特别是他们的军事设施,更不能更改。因为马上入冬了,开始上冻了。 一下大雪,我们进攻的部队会暴露在茫茫的雪夜,很容易被敌人发现,也容易成为他们的靶子。 赵玉娘听了黄继业的分析连连点头。 蒋正涛接着补充说出现在不能打的理由是,虽然我们知道他们的兵力部署和工事结构,但不知道他们的地堡和暗哨。达不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上次我们攻打桦树沟能够得手就是景卫凯掌握了他们的地堡和暗哨,我们趁着雨夜都端掉了,才打到他们的大寨。 现在不具备攻打桦树沟的那样条件。 甘雨珊也赞成蒋正涛和黄继业的观点。她重申能够及时和景卫凯或者小山东沟通才是最佳的攻打条件。现在的这封信对于我们部署攻击方案确实有帮助。 赵嘉名也是这个意思,现在需要的是里应外合。 综合大家的意见,赵玉娘和黄继业作出决定,暂时不攻打反共先锋军。来年春暖花开再研究。 但赵玉娘命令大家,广泛发动群众。让他们的家属往山上的家人送信,劝他们的亲人弃暗投明,回到家里和亲人团聚。 同时加强练兵,搜集情报。等到最佳时机再想办法剿灭反共先锋军。 黄继业带着随从很快就回到了五道镇剿匪大队。刚进办公室就看到张老敢和吴老二在靠墙的凳子上坐着。 黄继业感到疑惑,就问卢淑梅说:“他们俩怎么还在这?” 卢淑梅说:“镇政府不给安排,说他们安排不了。他们忙着土改分田地,还忙着支前。确实没有时间,没有能力安排。” 黄继业问道:“那让他们去支前啊!” “人家嫌岁数大,支前也很苦很累,还有生命危险。”卢淑梅说道。 第523章 预谋抢劫 “那就留在我们这里吧!”黄继业说道。卢淑梅一听急了,她走近黄继业问道:“留在我们这里他们干什么啊?” 黄继业略一思索说道:“把那两个养马的安排到作战部队,由他们俩养马。他们还会养马。” 卢淑梅迟疑一下说道:“那好吧!” 当卢淑梅把崭新的黄军装给他们拿来,让他们换上,二人惊呆了。张老敢问道:“我们养马的还穿军装?” 卢淑梅说道:“这里是人民的军队,你现在是参加了革命队伍。当然要穿军装了。并且一切享受军人的待遇。如果你们有家人,那他们就是军属,政府会特殊照顾的。” 二人听了乐得合不拢嘴,穿上新军装特别高兴。 在喂马的时候,俩人总觉得穿着这么好的衣服干活不得劲,就脱了衣服干。让黄继业看到了,让他们穿上衣服。可是黄继业走了,他们还是脱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二人更懵了,他们端着小盆去食堂,看到几百人在吃饭。并且都是军爷。而且那个大官黄继业和卢淑梅也和他们一起吃,并且打饭的时候都是一样的饭菜。 在这里饭菜好吃,经常吃肉,还有鱼。干活的时候还没人打骂,真是太好了。二人整天干得热火朝天,累得满头大汗,也不觉得累。 这天,梁家栋跟着运煤的卡车来到五道镇剿匪大队驻地。知道梁家栋要来,黄继业和卢淑梅等剿匪大队队员都等候在大门口。 梁家栋一下车黄继业和卢淑梅就迎了上去,问寒问暖。黄继业他们二人问的内容是不一样的。黄继业问白狐洞煤矿的生产和保卫的事情,而卢淑梅却打听张淑玲的生活情况。 黄继业让卢淑梅安排梁家栋随行人员的休息。然后带着梁家栋四处走走看看,当他们来到马棚的时候,梁家栋看到了正在干活的张老敢和吴老二。 二人干活利索麻利,梁家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梁家栋吃过饭,办完公事在准备回去的时候,他朝黄继业要那两个养马的人。他告诉黄继业现在白狐洞养马的是两年轻人,他们不愿意养马,愿意跟着部队和匪徒真刀真枪地干。 黄继业很高兴,他对白狐洞煤矿很重视也有些担心,担心遭到匪徒的袭击。梁家栋要两个马倌还是问题吗,便满口答应。 可是和二人一说,让他们去白狐洞煤矿,二人不同意。他们说在这里吃的好,穿的好,还不挨骂挨打。哪也不去! 没办法,黄继业做他们的工作,告诉他们那里和这儿是一样的,是一个部队。都是剿匪大队,只不过地方不同。 黄继业的劝说,再加上他们看到梁家栋和黄继业是一样的人。虽然是当官的,但都没架子,也不骂人。就跟着梁家栋去白狐洞煤矿了。 但那里当然还是养马,清理马棚里的马粪等脏活累活,但二人仍然干得得心应手。 但二人在这里学会了打枪,梁家栋告诉二人。在这里放马有胡子来抢,到时候要是不会打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被抢去。 二人这么大年纪了还学打枪,很高兴,也觉得好玩。 这天二人背着大枪,骑着马去山坡放牧。几十匹战马在草地吃着草,撒着欢。 二人累了,就下马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深秋季节暖洋洋的太阳光已不多见。 不远处一个人赶着几十只羊在放牧。渐渐的那群羊朝马群走来。 放羊的人走近二人,二人一看就知道是附近的村民,便聊起天来。星期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三个人就闲聊起来。聊的内容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三只蛤蟆六只眼,谁家儿媳妇挠老公公脸之类的闲话。 放羊的村民很好奇,觉得他们俩不能有这么多的好马。张老敢告诉牧羊人,这些马是矿上的,是护矿队当兵骑的。他们俩是穷人,怎么能有这么多的马,那得是多大的财富啊。 晚上回来,张老敢二人把马赶进马棚拴好,就来到梁家栋办公室把放羊人问的话都告诉了梁家栋。 诸如矿上有多少当兵的守卫,有多少马匹等等。并且吴老二告诉梁家栋,那个人不像是放羊的。他赶羊都不会。 梁家栋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他和黄继业都担心匪徒来抢劫白狐洞煤矿。匪徒袭击的目的,一是袭击护矿队抢夺枪支,二是抢一些煤预备冬天用。 梁家栋立即把这一情况打电报告诉了黄继业。 梁家栋告诉张老敢二人,明天照常去放马。如果有人再问你们就按照今天说的去说,千万别乱说。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并且要装傻充愣。 二人点头答应。第二天照样去放马。 薛曾山和吴立刚接到了探子的汇报,说白狐洞煤矿守卫人员不到七十人。并且武器也很简陋,都是些破烂的步枪。并且那里堆积了很多的原煤。 薛曾山和陶大膀这些天正为冬季的燃料而发愁。北疆的冬季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温度最低可达四十多度,有时接近五十度。 这次袭击白狐洞煤矿,既能给共产党有力的打击。还能抢劫枪支弹药和煤炭。一举三得。 但,吴立刚觉得不能光听探子的,他要亲自到煤矿去查勘。薛曾山也同意吴立刚的观点。 吴立刚带着一些随从,来到距离白狐洞大约有四五里地的一个山包上。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煤矿的一切情况。 从房屋的布局到人员的走动,再到每天放牧的马匹。估计守护煤矿的人员不会超过一百人。 于是,反共先锋军司令部决定袭击煤矿。 但司令部是没有兵力的,薛曾山就命令陶大膀的第三旅攻打煤矿。陶大膀二话不说就做战前的准备工作。 董洪昌带来的人整天无所事事,他们陪着董洪昌四处游逛,打猎钓鱼闲扯。但这么多人总待着也不是事。董洪昌就让他们到陶大膀的第三旅当兵。 陶大膀当然高兴,人越多越好。有人有枪就是王。 但这些人也把景卫凯累得够呛,素质低下。自以为是,目空一切。总之,人的所有缺点、毛病在他们身上都有。好的地方不多。 但没办法,也得坚持训练。好在薛曾山看重他们三个从国军那里来的正规军人。对景卫凯和洪志都特别信任。 陶大膀对景卫凯能帮助他训练这些乌合之众也很高兴。不服景卫凯的那些狂徒,陶大膀知道了就是一顿收拾。 训练好坏景卫凯无所谓,他知道,这些乌龟王八蛋早晚会被灭掉。 第524章 匪徒惨败 就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准备选日子进攻白狐洞煤矿的时候,薛曾山突然变卦了。他觉得这么容易对付的煤矿是不是陷阱。 别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不能吃,拿着还烫手。 而此时梁家栋根据张老敢和吴老二在放马时获得的信息,他也知道反共先锋军要袭击煤矿,便给黄继业打电报,说明情况的同时,问是否增加兵力。 黄继业又把情况向赵玉娘汇报,赵玉娘没有马上答复黄继业和梁家栋。而是急忙召集蒋正涛和军区的参谋长等人在沙盘上研究作战部署。 根据白狐洞的地形以及火力配备,蒋正涛和参谋长都认为现在百十多人,依仗地形和轻重机枪,还有榴弹炮。满可以应付反共先锋军的进攻。 为了打消赵玉娘的顾虑,蒋正涛把先锋军的进攻比作第三旅李守东袭击火车,耶列维奇乘坐的火车凭借强大的火力,剿灭了李守东匪绺。 那白狐洞凭借火力满可以打退先锋军的进攻。 赵玉娘看蒋正涛说的很肯定,便问蒋正涛:“我们动用全部兵力能不能把反共先锋军全部歼灭?” 蒋正涛愣住了,他想,我的娘啊!你这胃口怎么越来越大啊!龙尾巴沟,要塞,还有附近驻扎着那么的多的匪徒。能打退他们进攻白狐洞的人马是没问题的,想一下子全歼,不容易。 但蒋正涛的意思是可以用他们袭击白狐洞煤矿的机会,狠狠教训先锋军一把。 这时蒋正涛的参谋长问是否增兵白狐洞煤矿。赵玉娘断然拒绝,她的意思是如果增兵能不能吓退先锋军,使他们停止袭击。 果然,薛曾山担心白狐洞煤矿是圈套,停止了这次的行动。 干等也没有消息,赵玉娘直接给梁家栋打电报,询问情况。梁家栋说:“根据情报来看,匪徒很可能取消了这次行动。 赵玉娘又和儿子蒋正涛商量,赵玉娘的意思是把是不是大量的守卫部队调往前线。在车站造成声势,给匪徒形成前线吃紧,需要大量的兵源的假象。 蒋正涛按照他妈妈赵玉娘的说法去办了。 果然收到了明显的效果,薛华收到飞鹰的电报,说共产党前线吃紧,松滨市大量的民主联军调往前线。 薛曾山明白了,怪不得共产党不往白狐洞派兵,原来战事吃紧,无兵力可调啊! 准备进攻白狐洞煤矿的前一天,薛华又收到中统的密电,说法和飞鹰的一样。这就更加激起了薛曾山攻击白狐洞煤矿的勇气和信心。 白狐洞煤矿被一个环形山梁包围着,从环形的山梁翻越相当艰难,只要山梁上有人你就别想翻越过去。 那只有从它前边通往山谷的开阔坡地进攻。凭着先锋军的强大实力,进攻共产党的一个煤矿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为了显示自己反共先锋军司令的风采和魄力,薛曾山决定亲自带队指挥。 但吴立刚坚决反对薛曾山亲自指挥,他觉得战争就有风险,主帅不宜轻举妄动。由他和陶旅长带队进攻就可以。 但薛曾山坚决让吴立刚守卫龙尾巴沟,他的意思是看家比进攻更重要。吴立刚没办法只好听薛曾山的安排。 这天凌晨,薛曾山和陶大膀集合反共先锋军第三旅的全体兵马。趁着朦朦的晨雾朝白狐洞进发。 出发前,薛曾山为了显示自己反共先锋军司令的本事,特意让景卫凯断后。他的意思是,不能让他们这些正规军再抢了风头。他要向全体先锋军官兵证明他这个司令是能打仗的。 薛曾山也想了,自己和陶大膀带的这三百多人打它百十来人没问题的。 景卫凯也很着急,不知道白狐洞准备好了没有,如果让薛曾山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但现在他也没办法,只能跟在后边看情况再说。 当走近步枪射程之内的时候,薛曾山命令部队进攻。匪徒们端着大枪向山坡上的煤矿猛冲。 剿匪大队的队员看匪徒靠近了,几十支步枪一起开火。 薛曾山端着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队伍已经冲上去百十多人。而共产党的队伍只有五六十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大声命令道:“都给我往上冲,打死民主联军的重重有赏!” 后边的人马听到司令的命令,一起朝前冲去。 这时躲在掩体里的张淑玲问梁家栋说:“机枪架上吧!” 梁家栋说道:“再等等!”说完梁家栋伸出脑袋朝匪徒看去。他看到了黑压压、密密麻麻的的先锋军冲了上来。 薛曾山在望远镜里看到,民主联军渐渐不支,大有要后退的意思。而先锋军却越打越猛,有的已经接近民主联军设立的掩体。 突然,民主联军的掩体上架上了三挺重机枪。重机枪刚一架好就喷出了愤怒的火舌。 土匪就是土匪,看到前边的进攻得手,后边的就急忙往前冲。那么多人挤在一起想后退都退不了。 随着哒哒哒哒的机枪声,匪徒纷纷倒下,简直就像割韭菜一样。看到重机枪喷出的火舌,匪徒们想退都退不了。 因为后边的还往前冲呢,他们担心上去晚了捞不到奖赏。 当得知前边遭到强大的火力袭击,不能再前进的时候,后边的才掉头后撤。正在他们往回跑的时候,两边的树丛中响起了枪声。 他们觉得袭击他们的人并不是太多,但火力却异常的猛烈,因为两边都有轻机关枪。 吓得这群匪徒拼了命地往回跑。 后边的民主联军从掩体里、树丛中端着步枪,轻机枪冲了出来。薛曾山看得清清楚楚,共产党的轻重武器太厉害了,他知道自己这些乌合之众是抵挡不住的。 此时,景卫凯骑着马就在薛曾山和陶大膀的身边不远的地方。他装模作样地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的战场。 当黑压压的匪徒后撤的时候,他当然看得清清楚楚。突然,他觉得这个场面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儿见过。 第525章 司令逃回 猛然间,他想起来了。震东方李守东,也就是被剿总司令部任命为反共先锋军第三旅旅长。 他们在劫持火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形,先是轻重机枪一起开火,撤退的时候是榴弹炮。 自己多亏和于青躲进了树林,否则自己可能也被炸死。一起逃出来的关东,当然是假逃出。就是随着匪徒逃跑被榴弹炮炸死的。 李守东的二当家炮头滚地雷,师爷赛诸葛的韩永信都是在那场劫车战斗中丧命的。 不容景卫凯在往下想,轰的一声,一发炮弹落到了撤退的人群里,顿时炸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景卫凯非常聪明,他知道白狐洞的榴弹炮射程一定延伸,当大量匪徒撤到他们的身边,炮弹也就到了。他现在想到的就是立即躲进树林逃走。 自己逃走容易,如果被薛曾山和陶大膀发现自己逃走。那就完蛋了。卧底身份不暴露,也会失去信任,自己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就是薛曾山他们二人被炸死,有薛华贾德金吴立刚支撑这股匪徒也不会轻而易举地被消灭。 大脑飞转,景卫凯立即作出决定,救二人。增强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景卫凯大声喊道:“司令,旅长!快往树林里跑!” 薛曾山和陶大膀距离景卫凯很近,不到十米远。二人端着望远镜还看炮弹爆炸士兵伤亡情况呢。听到景卫凯的喊声,二人回过味来。急忙拨马朝树林里跑去,景卫凯和其他随从一起跟着在树木的掩护下逃了。 就在他们刚走出几十米远,一发炮弹在他们原来站着的地方爆炸了。薛曾山慌忙中还不忘回头看看。这一看不要紧,把他的热屁都吓凉了。 如果不是景卫凯喊他们,现在就和阎王爷握手了。 薛曾山和陶大膀一个是反共先锋军司令,一个是旅长,此时都慌慌如惊弓之鸟,忙忙如漏网之鱼。 跑了一会,薛曾山回头一看,跟上来的也就四五十人了。此时炮弹是不响了,因为有树木掩护,民主联军也就没了目标。但后边的民主联军却飞速地追了上来。 薛曾山知道,这下子够呛,自己这几十个虾兵蟹将很难抵挡凶狠的民主联军。 这时薛曾山他们的前边出现一支队伍,薛曾山一想这回是彻底完蛋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可是到了近前一看是吴立刚带人来接应了。 可把先锋军司令薛曾山乐坏了。救星来了,这回命能保住了。 梁家栋带人追了一会,他影影绰绰看到前方好像出现的队伍。便带领人马撤回去了。 梁家栋之所以撤回,一是看到薛曾山他们来人接应了。再就是赵玉娘的嘱咐。她告诉梁家栋匪徒撤退千万别追。 赵玉娘担心他们中埋伏。赵玉娘清楚那贾德金就是只豺狼,让他咬了就得丧命。 听说薛曾山和陶大膀带人去攻打白狐洞煤矿,贾德金也带人来了。他来不是为了助战,而是来看看,也就是溜达。 当他和薛华带人在龙尾巴沟大寨门口观望的时候。薛曾山和陶大膀狼狈而回。 薛曾山的中将军服被树枝刮得稀巴烂,帽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脚上的马靴泥头拐杖的。头发蓬乱,满脸汗水和血污。 陶大膀的少将军服也是如此,不过帽子还没丢,但歪斜着扣在脑袋上。敞着怀,衬衣的扣子跑掉好几个。露出了他那肥硕的大肚子。 贾德金假装着关心的样子问道:“哎呀,司令!怎么搞成这样?” 薛曾山叹口气说道:“哎呀,别说了。上共产党的当了。险些没命啊!” 众人簇拥着薛曾山和陶大膀进了山寨的大院。薛曾山和陶大膀急忙回自己的房间歇息,捎带着洗脸,收拾一下。现在是太狼狈了。 贾德金薛华吴立刚等人都进了山寨的大厅。 吴立刚问景卫凯:“小虎,什么情况?” 景卫凯摇头苦笑着说:“别提了!惨败!” 贾德金以老大的口气问景卫凯:“刘小虎,你光说惨败。究竟是怎么个败法啊?你说说,我们听听。” 景卫凯支支吾吾地说道:“怎么败的我也不太清楚。” 贾德金一听火了,他站起来指着景卫凯说道:“你一个正规军的军官,跟着出去打仗,怎么败的不知道?” 景卫凯平静地说:“我要执行司令的命令,他让我断后,我就得断后。”吴立刚一听非常吃惊,他问道:“什么?司令让你断后?” 景卫凯点头说道:“是啊!我在最后边了。”吴立刚刚想说什么看到贾德金和薛华都注视着他也就没说什么。 吴立刚担心说多了,传到司令的耳朵里不好。毕竟自己在司令的手下共事。 景卫凯说道:“开始打得挺顺的,一下子就攻到民主联军设置的掩体前边。我和司令旅长在望眼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渐渐不支,都以为马上就可以把守卫煤矿的民主联军全部消灭掉。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火力突然强大起来。” 这时,洗漱完毕的薛曾山和陶大膀都来到大厅。二人看到他们进来景卫凯不说了,薛曾山便问道:“小虎,说什么呢?接着说吧!” 没等景卫凯再说话,薛曾山说起来了。他说道:“多亏刘小虎了,要不是他提醒我们,那炮弹早把我们炸毁了。” 陶大膀也附和薛曾山说道:“是啊!我们还在那愣神呢,看到我们的弟兄被炸蒙圈了。小虎一提醒我们才钻进树林跑了回来。” 吴立刚问景卫凯说:“小虎,你怎么知道要有炮弹打过来?” 景卫凯看看众人说道:“炮弹已经打过来了,大家后撤,那他们肯定要延伸射击。这和李守东被剿是一样的。” 接着景卫凯就把李守东如何袭击火车,李守东被一颗子弹打中脑门,接着火车上的轻重机枪一起开火,第三旅的人马招架不住逃跑,跑出机枪射程就被榴弹炮轰炸,导致李守东全军覆没。 以前他们知道李守东被剿,但不是很详细。今天景卫凯一说他们明白了,原来共产党有重火力了。 怪不得看守白狐洞的民主联军那么少呢。 贾德金本想看陶大膀的笑话,但不能给薛曾山难堪,便说道:“也算是好事,一是知道了共产党有重武器,二是司令和旅长有惊无险。值得庆幸,值得庆幸!” 其他捧臭脚的也都随声附和,高喊司令旅长必有后福之类的屁话。 第526章 押运俘虏 薛曾山和陶大膀经过这次失败的事件,发现刘小虎这小子不错,应该得到重用和奖励。 白狐洞这面梁家栋带领大家打扫战场,掩埋匪徒死亡尸体,把匪徒的伤员集中到一起简单救治,抽时间送往五道镇救治。 梁家栋和张淑玲所领导的剿匪部队在这次煤矿保卫战中大获全胜。 打死匪徒不到一百三十人,俘虏五六十人,打伤四十多,而剿匪大队的人员只有五人轻伤。 梁家栋给黄继业发报询问这些俘虏应该怎么处置,梁家栋这样问只是走个程序而已,不用问肯定得送下山去,因为这里既没有监狱,也没有医院,一下子来了一百多俘虏,还有负伤的。 黄继业和卢淑梅以及手下的小队长一商量决定先让梁家栋把他们送到五道镇。 黄继业命令梁家栋把俘虏送到五道镇的同时,就派人去往白狐洞接应,以防出现万一。 白狐洞本来有两辆卡车,又征集几辆拉煤卡车。用这些车把俘虏其中也有负伤的拉到了五道镇。 梁家栋和张淑玲担心在半路上遇到麻烦,反共先锋军虽然吃了败仗,但他们仍然有强大的战斗力。 如果他们动用全部力量半路拦截,还真梁家栋招架的。好在先锋军刚刚吃了败仗,薛曾山陶大膀险些丧命。再有摸不清情况,不知道死伤多少,俘虏多少。因为他们的人还在陆陆续续地回到山寨。 梁家栋押送着俘虏走到半路上遇到了五道镇来迎接的人马。梁家栋和张淑玲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地。 蒋正涛走在茂密的森林里,突然一只黑熊向他扑来,黑熊光滑细腻的长臂压在他的脖子上,使他难以呼吸。 任凭他怎么叫喊,黑熊就是用臂膀摁住他不松开。蒋正涛大叫,叫声使叶塔列娃醒了。可叶塔列娃那白皙细腻而有力的胳膊还压在蒋正涛的脖子上。 蒋正涛惊醒了,他气愤地推开叶塔列娃的胳膊,满身流着汗水,大口喘着粗气。 朦胧中的叶塔列娃问蒋正涛:“你怎么了?” 蒋正涛瞪了叶塔列娃一眼说道:“我怎么了,我没怎么的,是你的胳膊压在我的脖子上了,我喘不过气来。” 叶塔列娃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亲爱的。”接着她又说道:“亲爱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是夫妻又不能分居。” 蒋正涛不耐烦地说道:“行行行,你别说了。我们是夫妻不能分居。”蒋正涛朝外边一看,天还黑着。 他下地喝了口水准备再睡一会,这时,他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出于职业的敏感,他悄悄走到门前,将门推开一道缝隙朝院子里看。 他家是四合院,他和叶塔列娃住在东厢房的北头,推开房门就能看到大部分的院子。 他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他妈妈赵玉娘在院子里。看打扮她不是去厕所,已经穿戴整齐。 蒋正涛推门出去,问道:“妈,你这么早干啥去啊?” 赵玉娘回头看着儿子蒋正涛说:“我去五道镇。” 蒋正涛感到非常惊讶,问道:“这一大早的你去什么五道镇啊?”赵玉娘告诉他说:“车已经备好了,冯淑兰在外边等着我呢。” 蒋正涛问道:“那不能等天亮吗!还起这么早?” 赵玉娘笑笑说:“躺着也睡不着,早点去吧,昨天他们就把俘虏押回五道镇了。那么多俘虏,还有受伤的。我得去看看。” 蒋正涛知道现在想劝妈妈是没用的,还不如让她高高兴兴地去吧,但安全还得注意。 他随口说道:“那你就去吧!”说完蒋正涛跟着他妈妈一起来到大门外。可不是两辆吉普车和一辆三轮摩托停在了门前的马路上了。 蒋正涛看着吉普车问他妈妈说:“就这几辆车啊?” 赵玉娘说道:“这就够了,其实一辆就够了。” “不行,你们去的是五道镇,安全必须加强!我派些人手,乘卡车保护你!”蒋正涛说。 赵玉娘想拒绝,但一想那么多的俘虏,还有负伤的。俘虏肯定要押回松滨市,那就需要车和人。军队派还方便一些,所以赵玉娘说道:“那好吧!” 蒋正涛看他妈妈那急迫的样子说道:“你们到前门的钟鼓楼那里等着,你们在那聚齐!” 蒋正涛说完回到院里,回到了卧室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他告诉值班参谋派二十人一辆卡车到前门的钟鼓楼。 赵玉娘带人到了五道镇的剿匪大队,黄继业等人急忙迎接。赵玉娘握着张淑玲的手问长问短,一个劲地说辛苦了辛苦了。 进了黄继业的办公室刚一坐下,赵玉娘就让梁家栋汇报这次战斗情况。 梁家栋就从张老敢和吴老二放马蒙骗匪徒暗线,吸引他们上钩开始讲起。把整个经过和赵玉娘说了一遍。 赵玉娘问张老敢和吴老二是怎么回事。黄继业急忙接过话茬说道:“忘记告诉你了,他们俩人就是送信的。” “啊!”赵玉娘明白了。 当听到梁家栋和张淑玲使用计谋让匪徒上当时,赵玉娘非常开心地看着梁家栋和张淑玲。 她说道:“对,就这么干。” 突然赵玉娘问道:“我们伤亡多少?”当得知没有死亡,只有几个轻伤,赵玉娘非常高兴。 赵玉娘当即决定,俘虏除了重伤的留下救治,其他的全部押到松滨市去。梁家栋和张淑玲赶紧回到白狐洞,别让匪徒趁虚而入。 梁家栋和张淑玲带人临走时,被赵玉娘叫住了。他让冯淑兰派人把车上的几箱红肠给张淑玲他们拿去。 看着整整齐齐的五箱红肠,一百多斤。梁家栋和张淑玲清楚,这都是他们政委自己的钱。 俩人非常感动。 赵玉娘笑呵呵地看着二人说道:“你们俩多吃点!” 看着像慈母一样的赵玉娘,梁家栋非常感动,而张淑玲眼圈红了。 押回松滨市监狱的俘虏赵玉娘立马组织人员审问,这一审问不要紧,审出了惊人的秘密。 第527章 夜访监狱 这批俘虏被押到松滨市后直接送进了胡啦县监狱。赵玉娘之所以把他们关进胡啦县监狱,是因为那里比起松滨市监狱,更加安全一些。因为松滨市监狱关押的人员比较杂。不易管理,再加上赵玉娘提审这些俘虏方便一些。 赵玉娘命令郑天豹必须严加看管这些俘虏,不能出现一点差错。 重伤进医院治疗,轻伤在医院由狱医治疗。 赵玉娘和赵嘉名带领大部分人员进行严格审理。 省委领导听到汇报非常重视,嘉奖了剿匪大队所有人员,对梁家栋和张淑玲以及白狐洞全体守卫人员进行特别慰问奖励。 监狱剿匪问题的严重性和复杂性,省委研究决定成立北黑省剿匪委员会,郑天龙为主任,刘兴邦和赵玉娘为副主任。 黄继业、梁家栋、卢淑梅、张淑玲、冯淑兰为委员。 下辖两个剿匪大队,一个是黄继业为队长的剿匪一大队,政委是赵玉娘,卢淑梅为参谋长;梁家栋为队长的剿匪二大队,赵玉娘为政委,参谋长张淑玲。 两个大队武器和人员的配备基本相同。但侧重点有些区别,黄继业侧重机动性;梁家栋侧重守卫,因为白狐洞煤矿比较突出孤立,容易受到攻击。 各个大队都设立了小队,每个小队责任明确,有的负责侦察,有的负责守卫,有的负责进攻等等不一。小队长都由每个队的队长和政委商量任命。 赵玉娘这一段时间是特别的忙,忙着成立剿匪委员会,忙着安排剿匪大队的编制和人事等等诸多事项。 这天晚上,她对冯淑兰说:“你从今天晚上回去住吧!这里有人顶着就行!”原先赵玉娘家只有司机和两名勤务员。自从发生了贾德金回家偷自己的孙子这件事,赵玉娘和贾文龙蒋正涛等都加强了戒备。 赵玉娘家因为房屋很多,就住进了十几个人组成的卫队,卫队长自然而然地就由冯淑兰担任。一是为了安全,再就是赵玉娘负责剿匪大业,经常出去。所以身边有卫队就方便了很多。 这几天她一直觉得不对劲,不应该再让冯淑兰带人守护自己了。 她刚和冯淑兰说完,冯淑兰问道:“政委!你为啥让我回去?是我做错了什么?” 赵玉娘说道:“你想错了,你什么也没做错,就是觉得你有家,应该回家陪赵嘉名和你儿子。赵子兰上学你也得看着点学习。赵嘉名……” 赵玉娘说到这里不说了,但冯淑兰理解赵玉娘的用意,便问道:“我们都多大了还用陪吗!” 赵玉娘不愿意听了,她问道:“你们多大了?” 冯淑兰知道自己说错了,就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又不是新婚夫妻,分开几天也没事。你和我岳叔不也是经常不在一起吗!” 赵玉娘更不愿意听了,她反问道:“唉,我说冯淑兰,你能和我们比吗!你岳叔那是离不开方向盘,土地老吃香灰有那口神垒。这和分开不分开没关系。啥也不说了,你今晚就回去吧。对了,你实在不放心,你安排个人顶替你。你手下不是有好几个女孩子吗,我看被你训练得有模有样的。” 冯淑兰说道:“她们不行,太年轻。” 赵玉娘笑笑说:“你来我家还是个黄毛丫头呢!别说什么年轻!唉,我想起来了,你招的女兵里有个叫金——金——金永什么了?那个女孩子就不错啊,那次打靶,靶靶十环。上马下马也非常敏捷。” “啊,你说的是金永秀,鲜族姑娘。”冯淑兰告诉赵玉娘。 赵玉娘干脆地说道:“就是她了,由她顶替你。你可回家照顾子兰和嘉名吧!” 听了赵玉娘的话,冯淑兰沉思了一会说:“要不明天吧,我再和金永秀好好说说。” 赵玉娘瞪着眼睛说道:“你对我怎么还陌生了?你不了解我的脾气吗?我是说到做到。就今晚由金永秀替你。” 冯淑兰沉思一会说道:“好吧!我去把她叫来,和她交代一下。” “去吧!” 就这样,冯淑兰晚上就回家住了。晚上值班就由金永秀代替冯淑兰卫队长的职务。 后来,赵玉娘觉得这样金永秀名不正言不顺,就把金永秀提拔为卫队的副队长。 当晚,金永秀就住在赵玉娘的外间。负责赵玉娘的安全事宜和生活琐事。 可能是最近事多,也能看是新换了人陪自己,赵玉娘还失眠了。 她穿上衣服走到外间,金永秀听到声音也穿好了衣服。赵玉娘见到她便说:“带人!和我出去!” 金永秀二话不说,出门叫起司机和卫队一起出门。赵玉娘乘坐她昔日当共荣军司令的黑色高档轿车。 前边是一辆三轮摩托,一辆吉普车,后边是蒋正涛从军区拨过来的吉普车,每辆车都坐满了荷枪实弹的卫兵。摩托车开路一直奔胡啦县监狱驶去。 卫兵一通报,监狱的狱警对赵玉娘的大名如雷贯耳,县委书记,剿匪大队政委,这是旧的头衔。狱警立刻开门,车辆鱼贯鱼贯而入。 今天正好郑天豹也在监狱,他是有事情没有回家。 看到赵玉娘来了,郑天豹急忙出来迎接。郑天豹还是那样嬉皮笑脸地说道:“哎呀,书记政委大驾光临,顿使鄙监狱蓬荜生辉。今晚能迎接您老人家鄙人实乃三生有幸啊!” 赵玉娘盯着郑天豹看了一会说道:“看你的腿挺直溜的,怎么还跩上了呢?” 郑天豹说道:“鸭子还有三跩,何况本狱长呼!” 赵玉娘下巴朝前一扬说道:“前边跩起来!” “喳!”郑天豹狱长说完就走在前边带路进了监室。 郑天豹知道,赵玉娘来就是看看那些被俘的龙尾巴沟的匪徒。所以就把赵玉娘他们带到关押匪徒的那排监室。 郑天豹问赵玉娘说:“你看看,审问哪个?” 赵玉娘长叹一声说:“审好几遍了,我也不知道应该审哪个了,就是睡不着来看看。” 郑天豹不耐烦地说道:“睡不着,你去酒馆喝两盅,要不去澡堂子泡个澡,按个摩,你跑监狱来干什么?害得我还得起来迎接你!你看看这些犯人,哪个好看那?哪个是好人啊?” 没等赵玉娘回答郑天豹的问话,就听有人喊叫:“你们不能把我大卸八块!不能把我的肠子肚子拿出来! 第528章 张四供述 听到喊声赵玉娘问道:“谁在喊?”郑天豹随口说道:“精神病!晚上也不睡。把狱警吵急眼了就让狱医给他打一针,要不谁都睡不好。” 赵玉娘感到奇怪,监狱怎么出来精神病了。她便朝叫声走去,看她朝前走郑天豹急忙跟着。郑天豹告诉赵玉娘,这个精神病是俘虏里的,来的时候就病了,胡言乱语,见人又喊又叫的。 走到监室近前,那个喊叫的俘虏看着赵玉娘盯了一眼,接着就大喊大叫。还是刚才那套嗑,什么别挖我心,别掏我的肠子,别打碎我的脑袋。 就在他盯着赵玉娘一眼,赵玉娘就觉得他有问题。不经意间,赵玉娘扭头看到金永秀在盯着监室里的俘虏在看。 赵玉娘问她:“你看他,看出啥没有?” 金永秀盯着那个俘虏说道:“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好像不是疯子。” 赵玉娘听金永秀这么一说,就是一愣,这金永秀怎么和自己的看法相同。“你怎么看出来的?”赵玉娘问她。金永秀回答说:“我家邻居有个疯子,他看人的眼神是迷离的,没有他刚才那种认真的眼神。反正我说不好,但这个人不一定是疯子,你注意看他眼神!” 赵玉娘看了一会也吃不准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疯子,就问郑天豹这个俘虏怎么回事。 郑天豹告诉她,你们把他送来就疯了,整天胡说八道,可能是吓坏了,也就没审他。 赵玉娘觉得那天在五道镇接收这些俘虏没听说有疯子。 这时赵玉娘发现金永秀一直盯着那个俘虏看。金永秀看赵玉娘在看她便说道:“我看他,他却一直不看我,眼光总躲着我,他不是疯子!” 金永秀与赵玉娘耳语,赵玉娘听后仔细打量她,身材修长,脸庞长得清新秀气,皮肤白皙,柳叶眉下的杏核眼美丽而有神。 赵玉娘心想,长得这么好的女孩,出的主意却很毒辣。这还是女孩子吗?但转念又一想,自己不也是年纪轻轻就到七星山刀疤脸绺子卧底吗。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金永秀有这个想法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赵玉娘又笑了,自己手下不可能有温文尔雅的淑女。 那个疯俘虏被扒光上身,牢牢地绑在柱子上。一名狱警拿盆凉水浇在他的身上。 接着拿过尖刀就朝他的前胸伸去,在他心脏的地方画了个圆圈。那疯子吓得高声喊叫,声音凄惨而犀利。 刀尖扎在他的肉上,冒出了血珠。疯子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监室。这时,赵玉娘走到他的身边说道:“你要是好好说话,说出实情,他就不会杀你,也就不会掏你心肝和肠子。” 疯子不喊了,他瞪着双眼看着赵玉娘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赵玉娘回答说:“你看我像骗人吗?”“好,我答应你!” 赵玉娘这才彻底明白了,正如金永秀所说,他不是疯子。 “松绑!给他穿上衣服!”赵玉娘又对郑天豹说:“找间审讯室!” 疯子被带进审讯室,赵玉娘想进被郑天豹拦住,他说:“疯子很危险,你不能进去!” 赵玉娘回头看着金永秀和另一位女兵说道:“你们俩跟我进去!” 郑天豹想了想没再说什么,赵玉娘带着两个女兵进了审讯室。 赵玉娘进去坐到桌子后边的椅子上,桌子的对面有四五米的距离,疯子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赵玉娘他们进来了抬起头看了看,又低下了。 “哪里人?叫什么?”赵玉娘口气严厉地问道。 “五道镇,张四!”疯子回答说。 赵玉娘一听就是一愣,但她表面显得异常平静。她问道:“你家哥几个?”张四回答说:“哥七个,那年被人打死四个。” 赵玉娘接着问道:“打死四个?咋回事?你详细地和我说说!” 张四告诉赵玉娘说:“得罪人,晚上挨黑枪了,老大,老三当场打死,老二、老五送医院死了。剩下我和两个弟弟,也就是老六和老七。我是老四,但我们家是我三哥挑大梁,人们都怕他,我和我三哥是双胞胎,我就冒充我三哥。我究竟是老三还是老四没人搞得清。” 赵玉娘此时彻底明白了,这个张家就是蒋正涛炸毁董家烧锅的酒窖那天晚上袭击的张家。但赵玉娘是不可能说这件事的,也没必要。现在的关键是搞清楚张四的来龙去脉。 多了解薛曾山匪徒的情况,这才是要紧的事情。 “说说你的情况!”赵玉娘说道。 张四和董洪昌在一起吃吃喝喝,游山玩水,钓鱼摸虾的挺滋润。陶大膀被任命为第三旅旅长,负责成立第三旅。人手不够,董洪昌一想他手底下这些干吃闲饭,整天跟着自己游手好闲的也不是事,就让他们都参加到陶大膀的第三旅。 当然这里边有的愿意当兵,整天扛着枪,穿着军装耀武扬威的挺牛气的。张四却不愿意,一是跟着董洪昌吃喝玩乐,二是,偶尔抽空能回五道镇的家看看,当然是偷偷溜回去。 这当了兵就把个死身子,哪也不能动弹。但没办法,董老板下的命令,他不敢违抗。 进攻白狐洞煤矿的时候,人们都往前冲,特别是民主联军枪声减弱的时候。他没有拼命往前冲,因为他知道,凭自己这两下子跑前边也抢不到好东西。干脆,落后走边上,属黄花鱼的溜边,边上挨着树林,招紧猛子就钻树林。 突然枪声大作,前边的匪徒纷纷倒下,他一看不好扭头就撒丫子往回跑,看他跑后边的也回头就跑。 跑着跑着,轰隆隆的炮声响起,他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立刻倒下一片。突然他觉得热乎乎的东西缠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用手一拽,是人的肠子和肚子。他虽然没见过人的内脏,但他知道这一定是人的。 而肠子那头还连着半拉膀子和脑袋,吓得他扯掉肠子撒腿就跑。此时,他也不知道东西南北,反正就是个跑。 第529章 智吓张四 可是,他怎么也跑不快,脚底下全是死人,血淋淋的。这里半个脑袋,那里半个身子,还有肠子淌了一地,鲜血遍地。 他哥几个被打死的那天晚上也没吓到今天这样,哥几个中弹就是流血而死。这可是整个人被炸得七零八落,血肉横飞。太吓人了。 正在他像无头苍蝇乱撞的时候,被民主联军包围了,作了人民的俘虏。这次可把他吓得不轻,他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回来了,不能再这么混了。回家不管挨什么收拾,也不和董老板在一起了。 所以每每想起那些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尸体,就吓得做噩梦。所以也就疯疯癫癫地胡说。但他心里是清楚的。 张四说了这些并没有引起赵玉娘多大的兴趣,战场上死人是常事,吓坏个人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张四接着说他护送过剿总司令部派往桦树沟的委任人员,引起了赵玉娘的注意。 接着张四就把怎么掉进陷阱,怎么被剿匪大队的人救,送委任状的人怎么找到了他。并且说出了于青吴立刚刘小虎洪志是送委任状的全体人员。也把路过大野岭李守东绺子的经过也说了一遍。 赵玉娘知道那个叫刘小虎的就是她外孙景卫凯。更让赵玉娘惊讶的是卧龙山还有谢广志的第二旅,怪不得卡穆佳周边经常被绺子骚扰。 但张四唯一隐瞒的就是老顾头,他没敢把老顾头说出来。因为他觉得老顾头的关系是盘根错节,关系网非常复杂,如果把他出卖了自己在五道镇可能没有好果子吃。 张四是想对了,这个老顾头就是当初赵玉娘卧底七星山想剿灭刀疤脸绺子时,白立登让马号下山所找的人,虽然那时也叫老顾头,但可比现在年轻多了。他的侄儿二损种更是个黑道了不起的人物。 还别说,就是这个张四说出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赵玉娘非常高兴,今晚还没白来。 这时张四问赵玉娘:“我说了这么多,你们还收拾我吗?” 赵玉娘严肃地说道:“我们党是有组织原则的,定的规矩不能改变。你该得到什么惩罚就怎么惩罚,该怎么奖赏就怎么奖赏。当然,如果你能帮助我们剿灭薛曾山他们这股匪徒,我们会按照你的功劳给你奖赏的。” 张四用肯定的语气说:“我能帮助你们,我对进山的路很熟,有很多条路,别人不知道,我知道。再加上我现在被你们俘虏山上还不知道。” 赵玉娘听张四这么一说,她沉默了,她思考怎么在张四身上做文章,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便对张四说:“你先回监狱待着,有用到你的地方我再找你。不过,今天和我说的话不要和任何人讲。记住没有?” 张四坚决地说:“我记住了!不过,我想问问你是啥官,说话算数吗?” “我是胡啦县县委书记,剿匪大队的政委,也就是可以领导胡啦县和剿匪大队。 “有反共先锋军司令大吗?”张四怀疑赵玉娘才这样问。 “整个胡啦县归我管,消灭你们的部队归我管,你说我有没有先锋军司令大?他那是虚衔,你现在要是拉几个人成立队伍,剿总那边也能封你为司令。再说了,他才管多少人啊!”赵玉娘说道。 张四转动眼珠子想着心事,他一下狠心说道:“好!我就和你们干了!” 赵玉娘吩咐郑天豹,给张四找一间宽大、明亮、舒适的监室,重新布置用具,要用好的,伙食也要改善。派专人监视他,不能和任何人接触。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可以出去转转。郑天豹当然明白赵玉娘的用意,一切当然照办。 西北风大烟炮,进入冬季的北黑省这样的天气很常见。 早晨赵玉娘起来就接到电话,是赵嘉名打来的。他告诉赵玉娘早晚在审问俘虏的时候,一名俘虏供述,说张四护送过两名先锋军的特工到松滨市。 赵玉娘一听,立刻警觉起来。她问赵嘉名那两名特工到松滨市干什么,赵嘉名回答赵玉娘说现在还不清楚。 赵玉娘放下电话心想,张四这小子还是隐瞒一些事情没有说。赵玉娘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又响了,是郑天豹狱长打来的。他告诉赵玉娘说昨晚上张四又做恶梦了,还是喊别给他开膛破肚,别把他的肠子拿出来。 赵玉娘吃早饭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有一盘菜是白菜里放了细碎的辣椒,她没见过这个菜,就问身边的金永秀是什么菜。金永秀告诉她这是他们鲜族喜欢吃的辣白菜。赵玉娘尝了一口,还挺好吃。就问金永秀是鲜族吗,得到金永秀肯定的回答。 赵玉娘又问她会唱鲜族歌曲吗,金永秀说政委如果愿意听,她以后唱给她。 赵玉娘吃过早饭冯淑兰就驱车来了。 赵玉娘让冯淑兰去监狱把张四带到精神病院,自己从家里直接去,在精神病院会合。 张四被带到精神病院,医生对张四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各种仪器检查完毕后,当着张四的面医生给他开检验结果证明。 医生问张四说:“你经常会做这种被人开膛破肚的梦吗?”脸色苍白,目光疲倦的张四回答说:“就从被炸弹吓着开始,就做这种梦。” 医生随口说道:“不被炸弹吓着,被俘的人也经常做这种梦。”张四看着医生心里有些不解,他以为自己是在白狐洞煤矿被炸死那些吓着了才会做噩梦,怎么还有人做这样的梦。 张四不好意思问,可医生身边的助手却问了。医生告诉他说:“监狱那些狱警对不说实话的俘虏就是那样对待,谁不害怕啊?” 医生是看着助手说的,但却用眼睛瞥了张四一下。这一瞥不要紧吓得张四浑身一哆嗦,接着医生看到张四脸色苍白,眼睛瞪得老大,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墙壁发呆。 医生清楚张四是被吓到了,他便接着对助手说:“但也不是都用这种方法对待犯人,如果说实话也就没事了。” 第530章 恐惧血腥 这时,这时看着医生问:“我要都说了就没事了吗?”医生思索一会说:“一般来说是这样,但我是医生不是公安人员,这得看他们怎么决定。” 张四似乎明白了,他啊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张四被两名民主联军押着走出了医生办公室,冯淑兰在后边跟着。张四被押上了停在院子里的囚车。 赵玉娘和医生站在医院的窗户前看着驶出大门的囚车。赵玉娘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郑天豹狱长的电话,她告诉郑天豹,看好张四。如果他情绪有什么变化要安慰好他,我过一会就过去。 上了吉普车金永秀问赵玉娘去哪里,赵玉娘说去商场买点水果,再买两盒槽子糕。 从商场出来吉普车驶进县人民医院,赵玉娘他们下车。赵玉娘前边走着,金永秀拎着东西后边跟着。 他们七拐八拐走进了一间病房,病床上坐着史先生,看到赵玉娘来非常高兴。他问道:“玉娘,你咋来了呢?” 赵玉娘笑着说:“来看看你,怎么样?没事了吧?” 史先生笑着说:“一个阑尾炎手术能有啥事?再有两天拆线后就出院了。”这时吴妈端着饭进来了,她看到赵玉娘也很高兴。 也是问赵玉娘咋来了呢,赵玉娘告诉她自己是去精神病院,顺路来看看。 史先生听说赵玉娘去精神病院感到奇怪,就问道:“你去精神病院干啥啊?”赵玉娘就把张四惊吓的事情简单和史先生说了一遍,当然了,她不会说得很详细,只说是一个犯人,干什么的,哪里人都没有说。 史先生听了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吓我一跳。” 赵玉娘笑着问道:“你以为我有精神病了?”史先生摇头说道:“那倒没有,只是以为家里或者朋友有精神问题呢!” 赵玉娘说到这里沉默了,史先生感到奇怪就问赵玉娘:“你怎么不说话了?”赵玉娘说道:“这个人在漆黑的夜晚,被仇家找上门,哥兄弟被人家枪击,当场死了两个,打伤两个到医院死了。他都没吓坏,现在就是别人被炸,肠子肚子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怎么就会吓这样。我怀疑他是不是装的!” 史先生听了赵玉娘的话长叹一声说道:“哎呀,这事……”停了一会史先生接着说:“我觉得他是真吓坏了。” 赵玉娘一愣,问道:“你怎么说他是真吓坏了?”赵玉娘问的意思是,你也没看到这个人,只是我说了个大概,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史先生说:“玉娘,你听我讲件事。” 吴妈看着史先生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有啥就说吧!” 史先生看着老伴说道:“我不得酝酿一下情绪,要不能讲得神采飞扬吗?”吴妈听了说道:“哎呀我的妈呀,这老了老了还臭跩上了,这还有了文词了。” 吴妈说得赵玉娘都笑了。 史先生说他刚来北黑省的时候在伐木场干过,冬天伐木。一天正干着活,突然听到东北虎的吼叫,他声音特别瘆人。东北虎一吼,树上的雪都抖落下来。 他们听到是从山下传来的声音,就走出树林往山下看。只见雪地一只很大的东北虎被二十多只狼围着。当时距离老虎和狼群也就三百多米看得清清楚楚。 那只老虎得有七百多斤,四米来长。后背的花纹黑红黄相间非常好看,肚皮的毛色是白的。 尽管老虎体型很大,但群狼围着它四面进攻,老虎渐渐有些累了。它喘粗气的时候可以看到一团团白雾。有几只狼被它咬伤了,之中最重的一只是脊梁骨咬断了,坐在雪地不能走了。还有一只腿被东北虎咬断了。 但面对狼群的轮番进攻,老虎不得不四面抵抗。 突然那只硕大无比的东北虎不去抵挡进攻它的群狼了,而是快速将坐在地上的狼撕扯开来,叼着那狼的碎尸朝群狼跑去,并且用碎尸朝群狼抡去。 那些狼不怕老虎咬它们,但看到同伴的肠子却吓得连连后退。最后四散逃走了,而那只东北虎却穷追不舍,一直追进对面的密林里不见了。 赵玉娘听了看看吴妈又看看金永秀,从大家的眼神里可以看出都明白了。张四的哥兄弟被打死他只是伤心,没有吓破胆。而别人的内脏却把他吓坏了。 就像那群狼,不怕东北虎咬它们,却害怕同伴的肠子和肚子。是残忍和血腥让人和动物感到十分的恐惧。 这时吴妈笑了,赵玉娘觉得好奇就问道:“吴妈,你笑什么?” 吴妈说:“人和牲畜都是一样的。”接着吴妈问赵玉娘:“玉娘,你要是不忙,我和你说一个事。” 赵玉娘急忙说道:“不忙不忙,你说。” 吴妈说还是她很小的时候在胡啦河畔,一个彪形大汉是胡子,他用一把钢刀劫道,杀了一个商人。抢到了一大笔钱,却被叫花子瞄上了。 一群叫花子被他砍死好几个,但那些叫花子红眼了,轮着上。他们用的就是打狗棍。 但大汉也是渐渐体力不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好汉难敌四手,恶虎害怕群狼。 突然大汉也和老虎一样,他把一个死去了叫花子的尸体剁碎。拿着叫花子的肢体去抵挡他们。 那些叫花子被同伴血淋淋的肢体吓坏了,纷纷逃走了。 这老两口子讲的故事,把赵玉娘听得很是震撼。这个世界还有这么精彩的事情。以前没有听说过。 赵玉娘看坐在副驾驶的金永秀不说话就问道:“你想啥呢?今天的故事太血腥了吧?” 金永秀轻轻摇头,然后说道:“不是,我觉得老年人的内心是很丰富的,他们经历的多,看到的多。” 赵玉娘也感叹到:“姜,还是老的辣!” 吉普车一停到监狱大门口,郑天豹狱长就迎了出来。他急切地说道:“你可来了,再不来我就去找你了。那个张四哭着喊着要见你!” 第531章 目标飞刀 赵玉娘走进关押张四的监室,张四急忙站起来对赵玉娘说:“我交代,都交代!” 赵玉娘安慰他说:“你别急!慢慢说!” 张四说道:“我从桦树沟往松滨市送过两个人!”赵玉娘一听愣住了,问道:“送什么人?” 张四摇着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按照贾德金和薛曾山的吩咐把两个人从龙尾巴沟送到松滨市。因为从龙尾巴沟到松滨市的路他们俩不熟。出了山担心被民主联军的巡逻队给抓住,所以,让我带着他们走小路。绕过民主联军的哨卡。” 赵玉娘觉得这里有问题,就问道:“你说什么不早说?等到现在才说。”张四说道:“这两个人我觉得非常重要,我是留个后手,现在看你们不会对我咋样,我放心了才说的。” “你咋知道这两个人重要?”赵玉娘问张四。 “他们背着的东西很特别,很重,包得也很严实。在休息的时候,他们抽烟都离那个包远一点。好像怕着火的样子,我要帮背着他们都不用。”张四说完,赵玉娘立刻觉得这两个人确实重要。 于是,她问张四送他们是什么时候,张四告诉她有四五天吧。突然,张四又变卦了,说好像七八天了。赵玉娘再问,他又说是四五天。 赵玉娘气得吼道:“你好好想想究竟是几天?”赵玉娘这样问是为了查找这两个人。 张四想了想说道:“是五天前。”赵玉娘逼问张四:“你确定?”“确定!”张四肯定地说。 赵玉娘问他你根据什么确定,张四说是上月三十送的他们,那天他过生日,今天是初五,正好是五天了。 赵玉娘想,那两个人背的可能是炸药。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如果真是炸药,出了问题那后果就严重了。 赵玉娘一想后脖颈子就冒凉风,她倒吸口凉气,心想这两个人还真得找到。可张四就说还没进松滨市他就和他们分手了。问两个人有什么特征他也说不出来。 这下子赵玉娘可为难了,啥特征没有,上哪去找啊。一点眉目都没有,还不能就这么的向上级汇报。 自己现在是剿匪委员会副主任,虽然是副主任,明摆着就是自己挑大梁。主任是省委书记,还有一个副主任是省长。都是聋子耳朵啥用没有。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消除张四的恐惧,于是赵玉娘和冯淑兰郑天豹商量,把张四从监室放出来,让他暂时充当狱警。 并且,赵玉娘告诉郑天豹要暗中观察他一段,然后再作决定。 赵玉娘他们刚要上车,郑天豹追了出来,他告诉赵玉娘说:“张四,还有事情要和你说,你快点回去吧!” 赵玉娘见到张四,没好气地说:“你新媳妇放屁零揪啊?能不能一下子都说出来?” 张四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道:“我也是,也是才想起来。” 赵玉娘说道:“那你就快点说吧!” 张四说道:“那两个人的左胳膊前臂上都有柳叶刀的纹身,那个纹身大约有三寸多长。柳叶刀的颜色是墨绿色的。” “飞刀帮!”赵玉娘立刻想到了,便脱口而出。 张四疑惑地看着赵玉娘问道:“你说什么?” 赵玉娘没有回答张四,她在想要是飞刀帮参与那就更麻烦了。飞刀帮的帮主绰号刀爷,人们都叫他燕瘪谷。在北黑省经营多年,在其他的市镇都有分帮。虽然共产党进行了镇压,但他们的亲朋故旧仍然存在,仍然有着不可小看的能量。 赵玉娘继续问张四说:“还有啥情况,全说出来!” 张四想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他们对松滨市不怎么陌生,让我带路就是从龙尾巴沟来松滨市的山路不熟。因为大路肯定不能走,民主联军和巡逻的民兵到处搜查,他们很容易被抓住。 “另外,两个人里有一个我好像见过,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也可能我看错了。” 赵玉娘问张四说:“他们的纹身你看清楚了,没错吧?” 张四肯定地说:“没错,过河时,他们俩怕背的包裹弄湿了,用手举得高高的。他们在举手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因为过河时,我一直看着他们举着包裹的手。 “我心里还想呢,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么加小心。”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赵玉娘问张四。 张四想了一会说道:“没有了,啊!也可能再想起来,现在是没有了!” 赵玉娘一听这个气啊,但也没办法,他也确实是一时想不起来。 赵玉娘回去立即召集赵嘉名和贾文龙开会。其实以她的身份似乎找贾文龙开会有点不符合体制规定。 但,如果那两个人带进松滨市的真是炸药,那贾文龙这个公安厅长就必须参与这件事。 当然了赵玉娘这个剿匪委员会副主任是有权力调动全省的一切力量的。职责所在。 会上赵玉娘把潜伏到松滨市的两个人有可能带着炸药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一遍。赵玉娘说完两位公安局局长都觉察出问题的严重性了。 因为二人带的极有可能是炸药,那危害可就大了。但,大家也都想到从飞刀帮查起,因为现在想找这两个无名无姓的人是难于登天。 大家都产生了共识那就是不能盲目去找,只能从飞刀帮开始查找。 贾文龙说他对飞刀帮不是太了解,但他说有一年他任水上巡逻大队大队长时抓过一个飞刀帮的人交给正涛了。 贾文龙这么一说,赵嘉名也想起来了,在码头是蒋正涛抓住的飞刀帮帮主刀爷,人送外号燕瘪谷。 冯淑兰这时也想起来蒋正涛和燕瘪谷拜过把子。这么一说都想起来了,赵玉娘想起,那年蒋正涛抓住燕瘪谷,又把他放了。蒋正涛是欣赏他的一身轻功。 会后赵玉娘警告大家一定把工作的重点放在这两个人身上,如果他们的阴谋得逞,那后果就是严重的。 回去后贾文龙就布置人员查找有关飞刀帮所有人员的情况。首先看监狱里有没有飞刀帮的人,再查找八一五光复后镇押人员名单里有没有飞刀帮的人。 赵嘉名也着手查找胡啦县监狱里是否有飞刀帮的人。但查找的结果不尽人意,一个是没有查到关键人物的信息。 赵玉娘马上给蒋正涛打电话,因为蒋正涛很多天没有回家了,可能是带领部队去外地了。 蒋正涛接到电话,告诉他妈妈,马上回去,到家再说。 第532章 克胡勒山 蒋正涛听他妈妈说了一遍发生的事情,他也感到问题严重,便直接去松滨市监狱。 到监狱一问,狱长说燕瘪谷越狱了。蒋正涛非常吃惊,那年燕瘪谷要自杀,自己请他在监狱喝的酒,燕瘪谷开窍了,决定好好改造,怎么还越狱了呢! 原来燕瘪谷在狱里挨欺负,狱头仗着自己家给狱警送钱了,就欺负狱友。而燕瘪谷是飞刀帮帮主,当然不服他。但自己没人往里送钱,所以每次都是燕瘪谷倒霉。 后来燕瘪谷的肩胛骨和腿都被狱头打断了,燕瘪谷住进了医院。本来被蒋正涛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熄灭了。 他便在手下弟子的帮助逃出了医院,至今下落不明。 没找到燕瘪谷,蒋正涛回家让他妈妈赵玉娘和五道镇的黄继业联系,让他查找一个叫云中飞的人,看有没有这个人。 柳上飞和云中飞是哥俩,究竟是堂哥还是亲哥哥,众说不一。那年他们帮助蒋正涛劫持了日本工程师坂田。 蒋正涛和黄继业中了日本人的埋伏,如果没有云中飞和柳上飞,二人就被日本人收拾了。 很快,黄继业回了信息,五道镇是有个云中飞,飞刀帮五道镇分帮帮主。光复后不知去向。究竟镇压伪满洲国那些反动分子里有没有云中飞也搞不清楚,他们有很多名字。云中飞只是他的一个绰号。 折腾了了一大圈也没什么收获,赵玉娘不觉有些沮丧。饭也不想吃,觉也睡不好。总做噩梦,梦到发电厂或者火车站等要害部位发生爆炸。梦是心中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越梦越害怕,越梦越觉得飞刀帮这两个王八犊子带的炸药包太可怕了。 早餐时候,赵玉娘坐到了餐桌旁。两个孩子还没起来,蒋正涛叶塔列娃金永秀都坐到了桌旁。 另一间餐厅里,蒋正涛的卫兵和赵玉娘的勤务员都坐下开始吃饭了。 “妈!吃饭吧!”叶塔列娃招呼一动不动的赵玉娘动筷子吃饭。 赵玉娘看到面前的米饭,想起了稻田,突然她想起了农场。一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克胡勒山农场。 “正涛,松滨市是不是送到克胡勒山农场很多人?”赵玉娘突然问她儿子蒋正涛。 蒋正涛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问起克胡勒山农场有些吃惊,但还是回答了他妈妈。 赵玉娘又问道:“那里边是不是有飞刀帮的人?”蒋正涛思索一下说:“是吧!我不太了解。一会我给你问问。” 赵玉娘一把夺下蒋正涛的筷子说道:“哎呀,别一会了,这就去打电话。”赵玉娘的举动把叶塔列娃整蒙了,她想这婆婆经常抽邪风,今天又是怎么了。但她是不会问婆婆的,她清楚婆婆想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蒋正涛没办法,看了看叶塔列娃又看看金永秀,摇摇头出去打电话了。 很快蒋正涛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就说:“是,送去很多。” 赵玉娘急切地问道:“都叫啥名字?” 蒋正涛坐下刚端起饭碗要吃饭,看到他妈妈这么急切地问自己,便放下饭碗无可奈何地说道:“那么多人,能一下子都报出名字吗?就是报出名字有什么用处?” “这些飞刀帮的人知道他们内部人员的一些情况,我们必须从他们内部入手才能查到那两个带炸药包的人。”赵玉娘说道。 蒋正涛接着说道:“妈你说得对,就得从他们内部人查起,要不我们一点头绪也没有。这么大的松滨市去哪儿找两个人啊!关键是什么信息也没有。” “去克胡勒山农场!询问那些飞刀帮的人!”赵玉娘果断地说道。 “去克胡勒山农场?”蒋正涛反问他妈妈。 “那炸药包如果炸了,后果我都不敢想。”赵玉娘沮丧地说道。 “开车肯定不行,六百多里路,好像今明两天都有雪。路本来就不好,要是下雪就得停在半路,不能去,还回不来,更闹挺!”蒋正涛对他妈妈说。 叶塔列娃也听出点意思便说道:“火车,坐火车不行吗?” 蒋正涛说:“克胡勒山是通火车,但得到齐尔哈拉转车,很慢的。” “骑马!六百多里路很快的。”赵玉娘果断地说道。 接着他问蒋正涛能不能抽时间一起去,她觉得蒋正涛和飞刀帮帮主刀爷也就是燕瘪谷拜过把子,飞刀帮那些人都叫他涛爷,蒋正涛去能方便一些。 蒋正涛告诉他妈妈,自己可以去,但是得先去趟军区处理点事情。 赵玉娘表示,自己先准备着,等他回来就走。蒋正涛更是个急性子,他告诉他妈妈,他从军区就直接走了,他们在方家会合。 赵玉娘吩咐冯淑兰和金永秀预备好马,带好干粮。赵玉娘带领冯淑兰金永秀等五名女兵,十名男兵。 赵玉娘他们一共十六人,上马直奔方家而去。 他们刚到方家,蒋正涛带着二十多人也到了。赵玉娘问蒋正涛为什么带这么多人,蒋正涛告诉她,这一路不安全,多带几个人没毛病。 赵玉娘看到有几匹马的背上驮着麻袋,就问蒋正涛驮的是什么。蒋正涛告诉她是给那些飞刀帮的人带的吃的。 赵玉娘很高兴,儿子都当上军区司令员了,还想着那些接受劳动改造的人员,不简单啊! 三十多人一路向北打马飞奔。无论是赵玉娘还是蒋正涛都挑选优质的上等马,所以一路跑起来飞快。 每匹马都四蹄蹬开,翻蹄亮掌,路两旁的树木嗖嗖地朝后边飞驰。很快他们到了一个叫火开地的地方,大家简单吃了点东西,又找了点水喝。喂喂马就接着上路了。 看着骑马如飞的金永秀,赵玉娘对冯淑兰说:“这姑娘看着文静清雅,骑上马还很狂野啊? 冯淑兰笑着说:“这次招兵,我没有自己亲自招,而是到军区招来的新兵里选拔,省不少事,还容易找到好的。金永秀就是在新兵里招来的。” 赵玉娘一边打马飞奔一边说:“不错,干得好!” 第533章 飞刀纹身 克胡勒山是个县城,在到达县城南边七里地的乌尔木河的时候过不去了。原来河上的大桥,在北联人进攻日本大营的时候。一群日本兵拒不投降,他们沿着公路往南逃窜。 北联人为了阻止他们逃走,便开炮把大桥炸了。 虽然已进入了冬季但乌尔木河的河水仍然滚滚流淌。看着滚滚西流的河水,众人只能望河兴叹。 突然,人们听到噗通一声,一匹马跳进了刺骨的河水里,马上骑着的是赵玉娘。那匹马奋力向对岸游去。那马只露出脊背和骑在马上的赵玉娘。 众人惊呆了,很多人都不知道马能游泳,还能驮个人。 就在人们还在发愣的时候,驮着赵玉娘的马已经上了对岸。赵玉娘跳下马,那马抖动着全身,把身上挂的水抖落下去,彷佛是从身体里喷出的雨雾。 噗通,又一匹马跳进了湍急的河水里,众人定睛一看是金永秀。人们不由得内心赞叹,一个女孩子这么厉害。 接着是冯淑兰,其实冯淑兰从小在郑家屯的赵玉娘家长大,在胡啦河里骑马过河是家常便饭。只是她不着急。 接着又是那些女兵一个接一个地骑马跳进河里,朝对岸游去。 对这种事情,蒋正涛是轻车熟路,根本就不是事。但他要看看,有谁敢大胆地骑马过河。 突然,有人喊道:“过吧!我们是不是爷们啊?”哗啦一声,他也骑马跳进河里。 接着一个跟着一个进入河中,但也有犹犹豫豫不敢进去,但看到别人都过去了,自己也就硬着头皮过去了。 冯淑兰问赵玉娘:“政委,换换衣服吧?” 赵玉娘回答冯淑兰:“换啥啊?没工夫,再说也没带啊!” 冯淑兰说:“我给你预备了,还是换上吧!” 赵玉娘环视一下众人说道:“都没换,我也就这样吧!” “你岁数大,别人都年轻!” 赵玉娘看着说话的蒋正涛问道:“嫌你妈老了?” 众人一听,这是啥话,儿子关心你,你还挑邪理了。“我妈不老,我妈能老吗!永远年轻!”蒋正涛点头哈腰地对他妈妈赵玉娘说。 众人忍不住地笑了。这对母子真有意思。堂堂的省军区司令员,威名远播的昔日共荣军司令赵玉娘,今天是剿匪急先锋的政委但却是这么的有意思。 既令人感动也令人敬佩。 他们进了克胡勒山县城,这里距离农场还有二十多里。依着赵玉娘的意思是直接去劳改农场,但蒋正涛不同意。蒋正涛的意思是我们虽然不顾鞍马劳乏,但这么晚去了会给人家添麻烦,重要的是已经黑天了处理事情也不方便。 再有这些人跑一天了,浑身还湿漉漉的,应该休息了。 就这样,他们在县城南门附近找了家大车店。过去是私人的,现在合营了,都归公家管理。 车店还不错,有单间也有通铺。所谓的通铺就大火炕,一个大火炕能睡几十人。炕墙子下边有好几个灶坑,同时点火。火炕烧得热乎乎的。 把马匹拴在马槽上,有专人喂马饮马。 大家把湿衣服脱下来,放在热炕上烙烙就干了。又都打来热水洗洗脚,舒服多了。 蒋正涛的参谋让车店的服务员在屋子里放上五张桌子,买来一些酒菜。大家美美地吃喝一顿。 大家也真饿了,跑了一天了,中午就垫吧一口,现在是看到酒菜谁也不动筷子。 赵玉娘带的人看着赵玉娘,蒋正涛带的人看着蒋正涛。他们的意思很明显,一是首长不吃自己不能先动筷子,再就是不知道让不让喝酒。 蒋正涛的人看蒋正涛,但蒋正涛也不敢答应大家喝酒,他就看着他妈妈。赵玉娘何等的聪明,她看明白了。 赵玉娘端着酒碗说:“晚上必须有人站岗,俩人一岗,三班轮流站。不会喝酒的站岗,会喝的尽管喝!” 说完自己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赵玉娘把碗控过来,让大家看有没有剩酒。意思是自己牛逼,干了! 赵玉娘干完,蒋正涛随声附和,这下子这些当兵的就啥也不怕了。尽管大吃大喝。 喝得晕晕乎乎的,躺在热炕上大家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大家起来吃过早饭就上路了,很快就到了克胡勒山劳改农场。蒋正涛早就派参谋到农场报告了。 场领导在场部门口欢迎,面对省城来的司令员和剿匪委员会主任,场领导是毕恭毕敬。 也没有过多的客套,在办公室里赵玉娘让场长把花名册拿来,问场长哪个是飞刀帮的。 这一问把场长问蒙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飞刀帮,也没听说过。 没办法,只好让所有场里的劳教人员全部站到广场上。 让他们站好,把胳膊卷起袖子伸出来,赵玉娘和蒋正涛逐一查看。 赵玉娘在前边查看,冯淑兰和金永秀在后边跟着,她们也得防止这些人,万一有不法狂徒袭击政委就麻烦了。 蒋正涛在第二排查看,后边也跟着卫士。再加上那些端着大枪在旁边护卫的民主联军。真有如临大敌的感觉。 那些劳教人员各个屏住呼吸,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不知道今天来这么多当兵的要干什么。 只好听命令,来广场站队,卷起袖子,伸出胳膊。 赵玉娘开始检查的是女子那排,检查完了她又检查男的。 突然一声“涛爷”的大喊惊动了所有人。大家朝喊声看去,只见一个人跪在蒋正涛面前大声喊涛爷。接着是声泪俱下,哭得狼哇的。 蒋正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大喊到:“起来!”作为军区司令员,有人跪在面前终究不是个事儿。 蒋正涛的喊声令在场的所有人打了个寒颤,那声音里透着威严和杀气。 那个人乖乖地站了起来,不过还是在哭泣。 “索二飞!”蒋正涛脱口而出。 “是我,我是二飞,索二飞!你忘了,我用腚沟子夹纸条给你,你才救了那三个抗联。”索二飞说完把左胳膊伸到蒋正涛面前让蒋正涛看。 索二飞的左胳膊前臂上有柳叶刀的纹身,那个纹身大约有三寸多长。柳叶刀的颜色是墨绿色的。 蒋正涛点头说道:“是,我知道了。” 索二飞的话,把大家都整懵了,这怎么还用腚钩子夹纸条。但也没人问,一是不礼貌,人多正忙,二是司令员问话谁敢搭茬。 第534章 抵达农场 这时索二飞贴近蒋正涛说:“你还是别查了!谁是飞刀帮的我告诉你。你再查也不能都查到。不信你就去看,没几个有飞刀的了。” 蒋正涛又粗略地看了看,果然没看到有谁的胳膊上有柳叶刀纹身。但在那个位置很多人有疤痕。 蒋正涛看着索二飞说:“跟我走!” 蒋正涛对场长说:“把他们都带回宿舍吧!” 蒋正涛和赵玉娘带着索二飞来到场长办公室,蒋正涛让索二飞坐下,索二飞说什么也不坐,他说站着就行。 室内只有赵玉娘蒋正涛和索二飞,其他人都在外边守着。 蒋正涛问索二飞说:“你刚下说没几个有飞刀的了,是什么意思?” 索二飞告诉蒋正涛,他们的帮主被镇压,到哪儿都受欺负。就是在监狱里也受气,在这里也是。他们没办法就用烧得通红的烙铁烫,你没看到柳叶刀,但那个地方有疤痕,就是这个原因。 蒋正涛和赵玉娘心里暗想,这世道也真是残酷,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还有要事得办。 蒋正涛便毫不隐瞒地对索二飞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他告诉索二飞就是想找出飞刀帮谁有可能背着炸药包进松滨市。 “云中飞!”索二飞脱口而出。蒋正涛和赵玉娘都很惊讶,惊讶索二飞怎么说得这么肯定。 赵玉娘问他:“你怎么这么肯定?” 索二飞说道:“云中飞的老爹被活活打死了,老娘活活气死了,家产全部被分。并且他没有被抓,还在逍遥法外。他在五道镇是分帮主,人脉广,手下弟子众多,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蒋正涛问道:“他和柳上飞什么关系?” 听蒋正涛问起柳上飞,索二飞一愣,他问道:“你怎么认识柳上飞?” 蒋正涛说:“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我问你,你能帮助我们查找云中飞吗?” 索二飞说:“这个我不敢保证,但云中飞的社会关系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也知道他的处事和为人的各种套路。” 赵玉娘接着问道:“你觉得这里还有谁能够帮助我们。” 索二飞说道:“董子牙,绰号太公,人们也叫他董太公。但他不一定能帮你们。” 这时,赵玉娘问索二飞说:“他是干什么的?” 索二飞说:“他在飞刀帮相当于师爷,但他不纹身。所以他的左臂没有柳叶刀符号。在飞刀帮里他也不长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行为古怪。” “那他怎么来的这里呢?”赵玉娘问索二飞。 索二飞告诉赵玉娘说:“帮里有的败类供出他是飞刀帮的,他便被抓了。但他不辩解,啥也不说。又没有固定的住处和稳定的职业,就被发配到这里了。” 蒋正涛看看他母亲赵玉娘,然后对索二飞说:“你到隔壁待一会!” 有人带着索二飞出去了,蒋正涛叫进来场长,他让场长把董子牙叫来。厂长急忙去找董子牙。 看没别人了,赵玉娘说:“看来这个索二飞是一定得带回去了。” 蒋正涛点头说:“是!现在看看这个董子牙能不能用。”赵玉娘点头表示认可儿子蒋正涛的说法。 门外有人喊:“报告!” “进来!”蒋正涛高声回答。 进来一个中年人,大约四十多岁的年龄。他身材消瘦,精神矍铄,目光有神。身上的衣服很陈旧,但却很整洁。 他进来说道:“报告政府!” 赵玉娘和蒋正涛对视一下,蒋正涛明白,他妈妈要问话,便不再说话。赵玉娘用下巴朝门口的凳子一指说道:“坐吧!” “谢谢政府!感谢党!”董子牙说完,轻轻地稳稳地坐在凳子上。但赵玉娘发现他只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二的地方。没有实实在在地坐满。 董子牙双手扶着大腿,挺直腰身看着赵玉娘。 “董先生,我们现在有桩案子需要查找飞刀帮的人,你能不能帮助我们?”赵玉娘说道。 “不能!”董子牙语气很轻但很干脆,肯定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赵玉娘沉思一下,就把飞刀帮的人带炸药包进了松滨市,这可能造成人民生命和财产的重大损失。 尽管赵玉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董子牙就那么平静地听着。没有一丝的情感波动。 赵玉娘说完,董子牙仍然一言不发。蒋正涛问道:“你听明白了吧?” “听明白了!”董子牙说。 赵玉娘被董子牙的镇静和淡漠惹急了,她说道:“你必须跟我们回去!” “是绑!还是上刑?”董子牙问。 “你!”赵玉娘刚要发火,但马上又冷静下来。 董子牙盯着赵玉娘平静地说:“您不发火就对了!威震七星山剿灭刀疤脸绺子;告倒偷工减料、草菅人命的贾德金等贪官;借着满洲国共荣军司令,解救大批抗联人员;同时冻死几百名日本兵的赵玉娘就不应该发火。” 说完董子牙站起朝赵玉娘三鞠躬,赵玉娘看他给自己鞠躬急忙站起,蒋正涛也急忙站起。 董子牙鞠完躬转身出去了。 身经百战、身手不凡、风流倜傥的超级特工,现在又是省军区司令员的蒋正涛都被董子牙整灭火了。 他问他妈妈说:“咋办?还找他说吗?” 赵玉娘看着儿子冷笑着说:“还有必要吗?” 赵玉娘把场长和索二飞叫进来,她问索二飞这里有多少飞刀帮的人,索二飞告诉她有四十多人。 赵玉娘觉得累了,就让蒋正涛带着他手下的参谋秘书等人分别询问那些飞刀帮的人。她让索二飞指认,场长带他们过来。 场长和索二飞出去后,赵玉娘也来到外边。 天阴沉下来,看样子要下雪。赵玉娘心急如焚,但来了就得多掌握一些信息。不能白跑一趟。 赵玉娘回头对冯淑兰和金永秀说:“走,四处看看!” 她们刚走不远,场长带人走了过来。赵玉娘说:“你带我四处看看,让他们去审!” 场长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证明信一个是省委的,一个是省军区的。他从来没看过那么大的印章。鲜红鲜红的,一看就让人震惊。 第535章 拼命追赶 场长先带着赵玉娘她们去了宿舍。房子都是用土筏子砌筑的,所谓的土筏子就是在草甸子上挖的一大块一大块泥土,因为有密集的草根,使它们非常结实。 每块筏子都是方方正正的砌墙非常方便。 房盖上边是苫房草,小窗户不大。但屋里却很暖和,因为是烧火炕,柴火满山都是。把炕烧热,炉子里烧的木头呼呼作响。 但,到了厨房,赵玉娘怎么也没看到肉蛋和油之类的食品,只有白菜土豆萝卜之类的蔬菜。 赵玉娘回头问场长:“没有肉啊?” 场长说道:“伙食费很低,能吃饱就不错了,哪还有肉啊?” 赵玉娘接着问道:“他们种地打下来的粮食呢?” 场长说道:“都拉走了,支援前线啊!”赵玉娘一想,是都在支援前线,没办法啊! 赵玉娘想了想,说道:“附近的村子里有卖猪的吧?”“哪有!”场长告诉赵玉娘。 赵玉娘接着说:“去买一头,给他们改善改善。” 赵玉娘说完没听到动静便回头问道:“怎么了?” 场长为难地说:“要是买一头猪,这一冬的伙食费也就没什么了。可能连盐都买不起了。” 赵玉娘气得笑了,她说道:“我让你去买,就是我出钱。” 场长一听乐了,他高兴地说:“好好好,我这就去。”“你别去了!派别人去,你得陪着我们,有事好找你。你派人领着我们的人去。” 赵玉娘接着说:“买回来就杀,今晚就吃!” 场长满口答应,急忙找人进村买猪。 那些农工无论男女看到赵玉娘都非常惊讶,有的认识,有的听说过。他们惊诧于赵玉娘的美貌,那么大的年纪了还是那么有风韵,那么有气质。 都觉得自己亏了,要是能早认识她参加共荣军就没有今天这遭罪的日子了。 蒋正涛带人对飞刀帮的人进行了详细的询问,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于是他和他妈妈研究决定,明天就带索二飞回去。 蒋正涛和场长一说,场长满口答应。他心想,别说带走一个人,就是都带走了他也不敢说什么。 本来赵玉娘想连夜就走,但是天黑了,还飘起了雪花。如果雪下大了,再加上黑夜,很难辨别方向也很难找到路。没办法只有住下。 晚上整个农场处于一片欢腾之中,对于那些劳动改造的人来说这就是过年。甚至比过年还热闹隆重。有猪肉吃,有赵玉娘他们带来的红肠和大列巴。还有松滨市当地制作的烧鸡。虽然相对于这么多人数量不是很多,但毕竟是稀罕物。大家都可以尝尝鲜。 整个餐厅坐满了劳改人员和管教,再就是赵玉娘和蒋正涛带来的民主联军。这些劳改人员不是罪大恶极,都是城市里那些游手好闲,抽大烟的,妓院的妓女,叫花子等等。 所以管理他们也不用太强烈的武力。只要看住他们不跑就行。 但尽管这样,赵玉娘和场长说好,可以喝酒,但不能多喝。喝多了就容易出事,酒壮熊人胆,喝多了不服天朝管。喝多了别说管教了,就是他爹都不认识。 酒桌上免不了,互相敬酒,那些管教给蒋正涛他们敬酒。蒋正涛的参谋们回敬他们。 赵玉娘也喝了一点,她实在是喝不下去,心里还是想着被带进松滨市的炸药。那些当兵的没几个人喝酒,蒋正涛提前布置他们站岗。其实,不用蒋正涛这个司令员布置,参谋就事先布置好了。 第二天,蒋正涛他们就带着索二飞离开农场回松滨市。 离别的场面让人心酸,那些认识和不认识索二飞的人都羡慕他能回到翘首以盼的故乡松滨市。人人落泪,有的哭出声来。他们想念滚滚东流的松滨江,想念从江桥上飞驰而过的火车发出的隆隆声。 想念大列巴,想念红肠,想念北联人那高亢激昂的歌声。赵玉娘带着他们的马队离开农场,身后是哭声一片。 赵玉娘本想再安慰他们一番,但她知道千言万语也不能打消他们思乡的情怀。她一咬牙打马而去,不再回头。 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山岭原野一片银白。马队飞驰在公路上留下的蹄印瞬间就被大雪覆盖。 大约跑出有一百多里路,突然,有人发现后边有两个黑点跟着他们。 “有狼!”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大家都勒住马的缰绳,回头看向后方。果然两个黑点朝他们跑来,应该是狼。利落而机敏的民主联军战士已经从背上拿下大枪,子弹上膛。端在手里,对准了黑点。 “别开枪!”赵玉娘大喊。 大家定睛一看,不像是狼,倒像是两个人。渐渐地越来越近,看清楚了是人,两个人。 只见二人没戴帽子,棉袄的扣子没有系,敞着前胸也露着肚皮。光着两脚,那脚踩在雪地里冻得通红。 他们二人从头到前胸都流着汗水,厚厚的棉袄和棉裤都是湿漉漉的。棉袄可能是汗水,可是裤脚也湿透了。 赵玉娘明白了,他们二人是游泳过的河。而赵玉娘他们是有人告诉他们往上游走三四里地,有渡口,水只有一尺多深。骑马很容易过去。 “张玉柱、何方,你们怎么来了?”索二飞吃惊地问道。 众人一听都大吃一惊,这两人肯定是农场跑出来的。这有一百多里地了,他们是怎么跑的。 张玉柱和何方跪在雪地里看住赵玉娘和蒋正涛说:“带我们回去吧!” “先起来!别跪着了!”赵玉娘吼道。 二人一起说道:“你不答应,我们不起来。” “这违反组织纪律!我们带走索二飞是履行手续了。你们私自跑出来是违反场规的!”赵玉娘看着二人说道。 “我们冒死跑了出来,就没想回去,你们不带我们,我们就没有活路了!”何方说道。 突然,张玉柱一头栽倒在了雪地里。赵玉娘急忙下马跑到他的身边扶起了他。“拿水来!”赵玉娘喊道。 有人拿来水壶递给赵玉娘,冯淑兰掰开张玉柱的嘴巴,赵玉娘把水灌了进去。 “拿麻袋,割开,把脚裹上!别冻坏了!”赵玉娘喊道。 有人拿过来麻袋用匕首割开,将二人的脚包好。这一折腾,张玉柱醒了过来。看二人平静了下来,一名参谋拿出干粮给二人吃。 二人吃了些干粮,又喝了几口水。这才慢慢地打起了精神。 第536章 套路朱叔 赵玉娘把蒋正涛拉到一边问道:“你说这两个人咋办?” 蒋正涛说:“他们差一点没跑死,命都豁出去了也得回松滨市。不如就让他们跟着回去吧,以后补办个手续。不补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又不是罪大恶极,手上也没有血债,要是有血债就不能在农场改造了。早就枪崩了!” “可也是,我都不知道咋办好了!”赵玉娘喃喃自语。 赵玉娘又问索二飞这两个人的情况,索二飞告诉赵玉娘他们也是飞刀帮的,在劳改农场挨欺负,实在是不愿再待下去了。 没办法,赵玉娘决定带他们一起回去,二人一听赵玉娘答应带他们回去高兴坏了,趴在地上就给赵玉娘磕头。 二人一边磕头一边说:“谢谢,谢谢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谢谢您老!谢谢!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您老!” 赵玉娘看着二人感恩戴德的样子吼道:“起来!”二人急忙站起,看二人站起来了,赵玉娘说道:“还他妈的整下辈子去了,这辈子还没活明白呢!先把这辈子的事整明白了!” 二人连连点头说是是是,一定把这辈子活明白。 在路上歇息的时候,赵玉娘就和索二飞商量如何查找那两个嫌疑人。那炸药仿佛就放在赵玉娘身边一样,她觉得每时每刻都会爆炸。 索二飞告诉赵玉娘,他之所以答应能够查找到携带炸药的人,想回松滨市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在飞刀帮的地位。 索二飞原来在飞刀帮没什么地位,也就是一个毛贼。毛贼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梁上君子,但索二飞有个特点他喜欢在窑子里行窃。 这是因为他有一次后半夜去逛窑子,路过一个窑姐的房间,窑姐和嫖客折腾了半宿,累得睡着了。 门没关,他很轻易就进去了,把窑姐的金银首饰和嫖客的贵重物品一扫而光。轻而易举,又收获颇丰,使索二飞尝到了甜头。所以经常光顾窑子,有事没事就去窑子,和窑姐打情骂俏。 那天想拉屎没有纸,就偷偷溜到一个窑姐的房间偷了张纸。蹲在茅房正拉屎呢,被日本人抓住了。那张纸是日本人的机密文件。 燕瘪谷,也就是飞刀帮帮主,帮内叫他刀爷。外号叫他燕瘪谷,因为他轻功好,如同飞翔一样,还晚上出来行窃,叫燕瘪谷很贴切。 燕瘪谷托蒋正涛,蒋正涛找张耀祖,贾德金找张耀祖说和贾文龙别娶甘雨珊,赵玉娘提出让贾德金放了索二飞。贾德金照办。 索二飞搭上蒋正涛的关系,身价倍增。蒋正涛能把水上巡逻大队抓到的柳上飞救出来。而他本人是满洲国共荣军司令的公子。 所以,在飞刀帮索二飞青云直上,可以和飞刀帮除了帮主刀爷的任何人平起平坐。 索二飞把自己的想法和赵玉娘一说,赵玉娘非常高兴。 到了松滨市,赵玉娘把他们三人都安排到胡啦县监狱当狱警。一是他们有了合法的身份,再就是召唤他们方便。 赵玉娘管辖的两个剿匪大队,一个在五道镇一个在白狐洞,这都不能动,防止薛曾山匪徒袭击五道镇,或者进攻松滨市。松滨市守卫的兵力不是太足。 她自己就是那二十来人的卫队。破案还要靠松滨市公安局和胡啦县公安局。贾文龙厅长早就和松滨市公安局局长尚大伟打招呼,赵玉娘的事情一定不遗余力地去办。 早上吃过早饭,索二飞化妆成原来在飞刀帮的样子出了监狱大门。 走了一会,索二飞上了停在路边的吉普车。车上的赵嘉名和他打招呼。车子驶出松滨市来到一个叫做郑家甸的小屯子。 距离村子还有一里多地,吉普车停了下来,索二飞下车。吉普车掉头开走,索二飞进了屯子。 在一家门前停了下来,院子里有一个男人在整理渔网。看到索二飞进来,他立刻紧张起来。 他抬头看看院子外边,低矮的院墙使他把街道看得清清楚楚。他压低声音说道:“快进屋!” 索二飞随着他走进屋子。进了屋那个人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从哪来啊?” 索二飞沮丧地说道:“哎呀,朱叔,别说了。我被发配到了克胡勒山农场劳动改造。那里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豁出了这条命逃回来了。” 朱叔也感叹到:“这世道真没活路了!我那两个侄子……”朱叔说到这里不说了。他此时不知道索二飞是什么来头,万一出了问题那就麻烦了。所以,他说了半句话就停下了。 他看着索二飞问道:“那你这是想干啥啊?” “我从克胡勒山农场逃出来,跑了十多天才回来。没把我累死饿死。总算是活着回来了。家里也不敢待,白天躲到土豆窖里,晚上才敢出来。今天我寻思着到你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路,我不能总待在土豆窖里啊!”索二飞委屈地说道。 朱叔为难地说:“这世道也真没办法活,我这里经常来工作队搜查,好在我成分好。要是地主那就糟糕了。” 索二飞不好意思地说:“啊!朱叔,你别误会,我不会待在你这里的,我就是来看看能不能找条活路。” 朱叔反问索二飞说:“活路在哪儿啊?这个世道你还想活路,不可能!除非改变这世道。” 索二飞一拍大腿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刚回来,和以前帮里那些好哥们断了联系。不知道怎么办啊!” 朱叔陷入犹豫之中,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索二飞。索二飞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就说道:“朱叔,我该走了。看被人发现连累了你。” 索二飞说完假装往外走,朱叔突然叫住他说:“你先别走!我告诉你去哪儿找云中飞和柳上飞。” 索二飞瞪大眼睛看着朱叔问道:“什么?云中飞和柳上飞?他们还活着?我听说他们都死了,就是,就是被镇压了。” 第537章 鱼已上钩 朱叔气愤地说道:“胡扯!十里地没准信。他们活得好好的,前几天还来了呢。” 此时,索二飞想继续问问柳上飞和云中飞的情况,但他担心问多了引起朱叔的警觉。 索二飞便随口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朱叔长叹一声说道:“过去的日子多好啊,我的两个侄儿就能养活一大家子的人,我们都吃香的喝辣的,多美的日子。现在那些好日子没了,我的哥哥也被镇压了。想想就让人寒心。” 朱叔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道:“好在有你们,你们在就有希望。再有国军正往这边打,很快就打过来了。国军一来我们的好日子又会回来的。” 说这一切的时候,朱叔两眼放射着光芒。似乎美好的前程就在眼前。 索二飞接着说道:“对,朱叔你说得对,好日子很快就会来的。有我们在就能把我们失去的再夺回来!” “好!”朱叔说到这里就想往外走。 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人,索二飞认识是朱叔的媳妇,他急忙说道:“朱婶回来了?” 朱婶看到索二飞突然一愣,接着面带笑容说道:“二飞来了?” 但索二飞看出,朱婶的笑容是装出来的。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和朱婶打招呼应酬。 接着朱婶没有理会索二飞,而是对朱叔说:“柱子媳妇生病了,你去赶车把她送医院去!” 朱叔正想带索二飞出去,听到让他赶车送人去医院,便有些不高兴。他说道:“柱子呢?咋还得我去?” 朱婶说道:“柱子没在家,在家还用你啊?”看朱叔犹豫,朱婶说道:“你还磨叽啥啊?侄媳妇闹毛病,你这个当叔的还看着不管啊?” 朱叔看索二飞,索二飞急忙说道:“啊!朱叔有事去忙吧,我也该走了。” 朱叔拦住索二飞,他说道:“你别走啊!在这里等我,回来我送你。” 朱婶这时说道:“你还磨叽啊?快点啊!你送啥啊?你知道啥啊?忙你的得了!” 索二飞一看朱婶不欢迎自己,就说道:“我走了,你们忙吧!”朱叔问道:“你去哪儿啊?” 我看房后地里有个草架子,里边没人,我先到那里藏一会儿。索二飞说完就往外走。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朱叔说:“我忙完了去草架子找你啊!你等着我!”索二飞走出朱家有一百多米远,他回头看到朱叔和朱婶出了家门往东去了。 他走出村子,吉普车从迎面开来。车停下,索二飞上车,把刚才的经过和赵嘉名说了一遍。 赵嘉名听了索二飞的报告,他也认为这个朱叔是一个重要的线索,绝不能中断。 赵嘉名问索二飞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索二飞的意思是躲在路边看朱叔是不是赶车去医院,然后再想办法。 于是,赵嘉名坐车走了。留下一名警察陪着索二飞监视朱叔。果然,没过一个小时,朱叔赶着马车从他们面前的路上走过去,车上躺着人。 看马车走远了,索二飞来到村子后边地里一个破草架子躲了起来。在来时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地方。 赵嘉名带着警察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监视着草架子的周边情况。赵嘉名已经派人回去向赵玉娘进行了报告。赵玉娘的指示是让索二飞一定掩藏好自己,绝对不能暴露。 草架子里能够遮风挡雪,但却很寒冷。索二飞在里边一边走一边跺脚以此来取暖。 这时,一个妇女从草架子前边走过,一边走还一边叫猪,一看就知道是猪跑没了在找猪。因为草架子没有门,她看到了里边的索二飞便问道:“你在这里干嘛?” “啊,我是来走亲戚的,他们不在家,我在这里待一会,等他们!”索二飞十分小心地回答妇女的问话。 “谁家?”妇女又问。 “老朱家!” “啊!”妇女转身走了,临走的时候她还看了索二飞一眼问道:“你看见一头黑猪跑过来吗?” 索二飞回答她说:“没看见!” 她走后,索二飞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是来试探自己的,可能是那个朱婶派来的。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露馅。 索二飞想对了,那个妇女真是朱婶派来的。朱婶打发走朱叔赶车去医院,就想出一个办法,派一个人到后地的草架子看看,索二飞在不在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那个妇女回去就告诉朱婶,说那个人一看就是没活路的样子,冻得哆哆嗦嗦的还在那里土豆子熬酸菜硬挺。 朱婶长叹一声说:“这个世道得加小心啊!整不好容易掉脑袋,脑袋不掉也得蹲大狱。” 那个妇女说:“行了,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找猪看到一个人,随便问问他。” 天黑了,家家亮起了灯。朱叔鬼鬼祟祟地从自己家出来,他腋下夹着一个布包,看看四周无人便朝村子后边走去。 到了草架子近前,他轻声地喊道:“二飞,二飞!”没人答应,他又朝草架子走了几步,接着喊道:“二飞,你在吗?” 仍然没人回答,朱叔小心翼翼地进了草架子,借着微弱的星光他看到草架子没人。 他转身往草架子外边走,还没有走出去,索二飞站在他的面前。吓得朱叔打了个寒颤。 “哎呀妈呀!你干啥去了?吓死我了!”朱叔说道。 “我能在里边一直待着吗?我也得防着点,万一再被抓我还能逃出来吗!”索二飞说完拉着朱叔进了草架子。 索二飞神秘地问朱叔说:“你来的时候没人看见吧?” 朱叔说:“没人看见。冬天了,天冷,一黑天就都不出屋了。吃过饭就搂老婆睡觉了。” 朱叔一边解包袱一边说:“给你拿两个干粮,将就着吃吧!一会我们好赶路。”此时索二飞就想问去哪里,但他不能问,容易引起朱叔的怀疑。 看索二飞大口地就着咸菜疙瘩吃着馒头,朱叔说道:“现在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想当初多好,有你们在飞刀帮我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这郑家甸谁敢惹我,招惹到我他们就倒霉,轻的把他们打残了,重的把他们家的大人或者孩子绑了!” 索二飞接着说:“绑他们家的谁,他们都得出一大笔。” 朱叔感慨地说:“唉,世道变了。我们争取把世道再变回来。抢回属于我们的那些好日子。” 第538章 没了踪影 躲在树林里的赵嘉名等人,看到雪地里出现两个人影,他们知道是索二飞和朱叔出来了。 赵嘉名告诉大家,不要跟得太近,容易被发现。虽然是黑天,但白茫茫的雪地借着星光很远就能看到黑影。 朱叔带着索二飞一路往前走,一刻也不停息。他们绕过村屯防止惊扰村里的人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说不上过了多少村庄和河流,有时也从一两处废旧的厂区穿过,但索二飞感觉出一点就是没离开松滨市的市郊。 东方刚显出一抹鱼肚白,朱叔带着索二飞来到一处红色高墙之下。红色高墙上镶嵌着黄色的琉璃瓦。 大墙有三米多高,人是跳不过去的。朱叔来到墙下就走向一棵大榆树,索二飞后边跟着。 这棵大榆树旁逸斜出,枝枝杈杈,树在墙外,而树冠大部分伸进院里。“上去!”朱叔轻声告诉索二飞。 由于大树是弯着斜长着的,再加上枝枝丫丫,往上爬非常容易。 二人爬到上边,几乎看不到地面。索二飞想,树叶都落了看地面还不清楚,要是有树叶那下边就看不到树上了。 这时,朱叔抓起树上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了树枝上。朱叔说:“抓住绳子滑下去!” 说完,他抓住绳子滑到了院里站住看着索二飞,索二飞也按照他的方式跟着滑进院里。 落地后朱叔领着索二飞朝前边走去,走过两个古塔,来到一处厢房。索二飞看出这里是寺院。 在一个窗户下,朱叔用拳头轻轻敲击窗户三下,停顿一会又是敲击两下。 屋里传来响动,门开了,一个人出来把他们二人让到屋里。屋里很暗,看不清室内的陈设。 “我回去了!”朱叔说完转身出去了。 天已大亮,监视朱叔的人跟着朱叔回到了他的家,回家后朱叔再就没有出屋,看来他送走了索二飞就没事了。 而监视寺院的人却没有发现有人出去。 监视的人把情况报告给了胡啦县公安局长赵嘉名,赵嘉名急忙去报告给赵玉娘。 赵玉娘一看座钟已是中午十二点了,索二飞已经进寺院半天了还没出来,难道柳上飞和云中飞都在寺院里。 赵嘉名猜测到:“索二飞能不能让人识破而出事啊?” 赵玉娘听到赵嘉名这么说,她说道:“也有这个可能,但也不一定。看朱叔回来就睡,应该没出什么大事。” 赵嘉名向赵玉娘建议到:“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就以抓犯人为由搜查寺院。” “行是行,但你们公安局的人别去。去就让土改工作队去。他们去就说抓罪大恶极的地主。那个地主畏罪潜逃。”赵玉娘告诉赵嘉名。 赵嘉名找来土改工作队,赵嘉名穿便装搜查寺院。在赵嘉名和附近村庄的工作队一说,他们就说那里不能藏人。他们搜查过很多次,啥也没有。也没地方藏人。寺院就那么大。一泡尿从北墙能浇到南门。 但赵嘉名不死心,他一定要搜查,结果一无所获。 赵嘉名向赵玉娘汇报,赵玉娘听了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又问赵嘉名是否确定他们进了寺院。 赵嘉名保证他们进了寺院,是从墙上翻过去的。并且详细说明了他们是怎么进的寺院。 赵玉娘看着地图她发现,郑家甸和寺院都是松滨市的近郊,距离市区距离差不多。由此赵玉娘推断,他们可能要在市里做手脚。 赵玉娘命令赵嘉名带人一定监视住寺院。 一连几天过去了,索二飞杳无音讯。可把赵玉娘他们急坏了,这索二飞一点音信也没有,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 此时,又有人怀疑索二飞是否变心了,和匪徒穿一条裤子。但赵玉娘否定了这一看法。她觉得索二飞不会变节。 实在没办法,赵玉娘让赵嘉名继续监视寺院,其他的人,特别是市局要市区的桥梁,工厂,政府要害部门等重要地方,严加防范。 其实,索二飞进了寺院都没停息,立即沿着地下通道来到寺院的后山。从后山的一块大石头的地下钻了出来。 然后,那个穿着百姓衣服的和尚带着他,七拐八拐,转过好几个弯。最后来到一处废弃的工厂。 这家是日本人在时建的工厂被北联人的炮弹炸得面目全非,失去了往日的容颜和功效。现在成了一堆废墟,现在狐狸,野狗,麻雀等小动物在此聚集。 他们从一处坍塌的围墙空隙进了工厂,拐过一堆烂铁和一处坍塌的厂房,来到一个角落。 那个带路的和尚轻轻敲击一个由破烂铁皮钉做的小门。门开了,一个人探出头左右看看。 见到那个和尚就轻声说道:“进来吧!” 进了小门,就是很窄的楼梯朝下伸展。他们沿着台阶朝下走,越走越深。拐了个弯继续往下走。 接着又走了一段笔直的走廊,然后带路的人推开一扇门,看到两个彪形大汉站在门的两侧,虎视眈眈地看着来人。 这两个人索二飞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叫什么,在哪儿见过。 其中一个大汉推开门,让他们进去。 进去一看是一个宽大的房间,大约有四五百平方。此时,索二飞也搞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只见一个高台上的一把硕大的太师椅上坐着飞刀帮帮主刀爷,绰号燕瘪谷。 他看到进来的索二飞急忙站了起来,走下台阶,直奔索二飞。 走到索二飞身边,一把搂过他紧紧抱住。 索二飞都没来得及看看周边站着的都是什么人。 燕瘪谷松开索二飞高兴地说道:“二飞,你回来了太好了。我们现在是如虎添翼啊!来和大家见见面,有熟悉的,也有不认识的吧?” 说完燕瘪谷把索二飞拉到大家面前。 索二飞一眼就看到了柳上飞和云中飞哥俩。心中暗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真是他们哥俩。 但此时来不及多想,急忙和他们握手,接受他们的询问。问寒问暖的同时,索二飞又大谈劳改农场的艰苦和心酸。讲到动情处,索二飞泪流满面。 第539章 打入内部 索二飞这一流泪大家都深受感动,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飞刀帮帮主燕瘪谷特别激动。 自己在监狱受的那些苦,遭的那些罪现在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多亏了柳上飞和云中飞哥俩把他从医院救了出来。 自己的得力干将索二飞又从遥远的克胡勒山劳改农场逃回来,这是天大的喜事。 但现在还不能太张扬,毕竟他们现在还是躲在这日本人留下的废弃兵工厂里。 但唯独有一人没显出高兴激动的样子,他从打索二飞进来就冷眼看着他。这个人就是飞刀帮五道镇分帮主云中飞。 人们分别散去之后,他找到燕瘪谷。燕瘪谷手里拿张纸正在看着。 他一见燕瘪谷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刀爷!我觉得索二飞突然跑回来有些可疑。” 燕瘪谷一听立即警觉起来,他问道:“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云中飞一边思考一边说:“我倒是没发现什么,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出现我觉得有点不正常。” 燕瘪谷低头沉思,他觉得云中飞说的话有道理,这索二飞突然出现确实值得怀疑。但现在他已经回来了,也知道了大家藏身之处。还真得好好想想,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燕瘪谷抬起头看着云中飞问:“你打算怎么办?” 云中飞说:“我打算让他拿投名状。” “你想让他拿什么当作投名状?” “让他出去杀个人!如果他照办了,那肯定没有问题。如果不照办那就值得怀疑。”云中飞说道。 燕瘪谷犯难了,他想了一会摇着头说道:“你的想法是对,但现在这个形势不好办。” 燕瘪谷看云中飞看着他,便把身子往前探了探说道:“现在外边风声很紧,他要是出去,别说是民主联军了,就是民兵都能把他逮住。还有那些儿童团,那些小崽子,闹得多欢那!那要是被逮住更麻烦。 “再有,你让他拿投名状就是对他的不信任,如果因为这个他投了政府,那不是给我们自己挖墓地吗!” 说到这里,燕瘪谷把手里的委任状扬了扬说道:“我们现在要紧的是给人家投名状。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让我们成立反共先锋军特别行动处,我是行动处处长,你是副处长,你弟弟柳上飞是参谋长,并且都有了军衔。 “这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我一看大校军衔我就感觉到心花怒放。我们现在是堂堂的国军了。你们哥俩还从司令部拿回来那么多活动经费。这是多美的事情,以后我们就跟着国民党干。” 燕瘪谷说的都是实事,这个云中飞清楚。是他通过关系联系到的薛曾山,也是他带人用计救出的他们帮主燕瘪谷。但,他清楚没有飞刀帮帮主刀爷,薛曾山是不会重用他的,刀爷那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有了刀爷,薛曾山才让他们成立特别行动处,也给拨经费。现在,正应该干的就是搞一次震惊全国的爆炸案。 “你在想啥呢?”燕瘪谷看云中飞低头不语,便问道。云中飞看着燕瘪谷说:“您老说的是,现在真没时间,也没机会考验他。那就随他去吧!”云中飞说道。 燕瘪谷听了摇头说:“不能这样说,我们也不能放大碗汤。也要注意他,发现有问题立即干掉他。不但是他,所有的人都应该防范。不能掉以轻心,大意失荆州。小心驶得万年船!” 接着燕瘪谷又补充说:“以后见到你叔叔,告诉他。没有十分把握的人不要送过来。” 云中飞说道:“我叔叔就是觉得索二飞可靠才送过来的。这个我早就和他说过。就是我觉得他有问题。也可能是我多疑了。” “好,就这样吧!你以后注意他就是了。”燕瘪谷说道。 赵玉娘接到赵嘉名的报告,说索二飞消失在寺院。派人搜查货物结果,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寺院里一点音信也没有。 赵嘉名派的警察,二十四小时轮班坚守,既没看到人出去,也没看到人进来。也就是寺院这几天没人进出。 索二飞死活没有消息,赵玉娘就召集公安部门领导开会,研究防范措施。 赵玉娘向松滨市公安局局长尚大伟,胡啦县公安局局长赵嘉名等人布置防范措施,让他们严防死守,特别是要害机关,厂矿,车站,码头等地。 除了正规的武装人员,其他的各行各业的工人都要提高警惕,发现可疑的人或事及时报告。 赵玉娘开完防犯会议觉得闲着无事可做,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就问冯淑兰:“我们去哪儿走走?” 冯淑兰回答说:“郑家屯!” 赵玉娘听冯淑兰这么一说她笑了,说道:“好,我们去郑家屯!你给你爷爷奶奶上个坟,好久没去了吧?” 冯淑兰点头说道:“是!” “也想郑家屯了吧?”赵玉娘问道。 “是!” 赵玉娘不高兴了,她说道:“你就会说是啊?不能说点别的吗!” 冯淑兰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说什么啊?你不是都知道吗?我十几岁来你家,我的事你比我好清楚呢!” 赵玉娘一想可也对啊,便说道:“行了,我们走吧!”接着她又说道:“我们快去快回!万一有事别耽误了。” 冯淑兰笑着说:“你这是想出去散散心,但又担心有事。还没出去就惦记着回来。那还不如不去了。” “骑马!走!”赵玉娘果断地说道。 赵玉娘出门其实不愿意兴师动众的,但省委书记省长,还有他儿子蒋正涛都让她注意安全,没办法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组织个二十多人的卫队。 五六个女的,是为了自己方便。 一行人骑马出了胡啦县县城。 这次赵玉娘没有带太多的人,而是让他们在县城巡逻。只带七个人陪着她。 赵玉娘发现金永秀上马非常利索,就问她:“你这马怎么骑得这么利索?好像特意练过。” 第540章 阴谋诡计 金永秀笑着说:“我家是开牧场的,专门养马。最多的时候三百多匹。都卖到关内。日本投降后就把牧场交给政府了。现在我大哥是场长。” “你有几哥哥?”赵玉娘问。 “三个,二哥是抗联,后来辗转去了延安,现在是团长。我三哥是八一五光复后参军的,现在是连长。我原来也是想去前线的,冯淑兰队长去招人,就把我招来了。”金永秀和赵玉娘并马而行,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不愿意来我这里吗?”赵玉娘问。 “那倒不是,哪里都是革命。再说了,在你这里也很好啊!”金永秀说道。 “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要是去前线冲锋陷阵还真白瞎了。”赵玉娘用惋惜的口吻说道。 听了赵玉娘的话,金永秀感到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说道:“有啥白瞎的。总要有人去战场,去玩命。” 到了郑家屯,先到冯淑兰爷爷奶奶的坟前,冯淑兰给他们上坟烧纸。冯淑兰一边烧纸还一边对着坟念叨:“爷爷奶奶,你们放心吧!我成家立业了。你们的孙女婿是公安局长,我是卫队长。我儿子上小学了。你们放心吧!我爸爸还没找到。我们的政委托人四处打听,但没有音信。” 从坟地回来,赵玉娘又检查一下存储的粮食。共荣军原来的军营里还有一少部分粮食没有拉走。赵玉娘告诫值班的班长,一定注意防火。 这时,一匹马飞驰而来。马上是一名民主联军。 到了赵玉娘近前,军人下马报告。然后告诉赵玉娘,他是蒋正涛派来的,告诉赵玉娘索二飞安全打入匪徒内部,云中飞他们确实从龙尾巴沟带回了炸药,准备实施爆炸,制造恐怖事件。 听了报告,赵玉娘感到了欣慰,这索二飞果然好使。克胡勒山农场没白去。 吃过早饭,云中飞和索二飞说:“你和我出去办点事!” 索二飞和云中飞出去后,就上了一辆人力车。他们进了市区来到了人民医院。云中飞下车进了医院大门,他让索二飞在大门外等着。 索二飞说道:“我没有通行证,在这待着能行吗?” 云中飞说道:“能行,我这就进去给你拿通行证。你等一会!”云中飞之所以不让他进去,是担心他知道医院内部有飞刀帮的眼线。 索二飞在大门外等着,远处两个人在监视着他。 突然看大门的战士朝索二飞招手,一边喊道:“你过来!”索二飞走近岗亭,问站岗的战士:“你是叫我?” 战士说:“对,你进来!” 索二飞走进岗亭,把自己的身份跟站岗的战士说了。说完后,他让站岗的战士在他走后,给军区的司令员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情况。 正在二人说话的时候,云中飞出来了。 索二飞急忙推开岗亭的门喊道:“大哥,这名战士朝我要通行证。” 云中飞急忙举起手里的通行证说:“在这里呢,这就给你看!” 云中飞把通行证给了站岗的卫兵,卫兵看后还给索二飞,并且说道:“拿好啊!以后会经常有人查你。” 看着云中飞和索二飞走远了,那个卫兵拿起电话打到了蒋正涛办公室。把索二飞说的情况向他们的司令员讲了一遍。 其实,赵玉娘给了索二飞好几个电话,索二飞一着急都忘了,他急中生智,想起蒋正涛是军区司令员。当兵的给司令员打电话会很方便。就这样索二飞让站岗的卫兵给蒋正涛打电话,蒋正涛接到电话后,急忙给他妈妈打电话。他知道他妈妈对这件事非常着急。 接电话的人告诉他,他妈妈去郑家屯了。 蒋正涛想往郑家屯打电话,后来一想算了,直接派人去告诉吧。 回到废弃的工厂,云中飞就问索二飞,那个站岗的找他干什么。索二飞告诉他,卫兵看他站在那里可疑,就把他叫到岗亭里询问。别的没什么。 云中飞又问跟踪的那两个人,两个人也说没看出索二飞有什么可疑之处。 云中飞相信了索二飞所说的一切。现在无论是当兵的还是民兵,警惕性都很高,看到可疑的人就盘问。 出门必须有通行证,索二飞一看自己的通行证,上边还有自己的照片。怪不得来那天就带他去照相馆照相。 有了通行证出去就随便了。 索二飞在不经意间看到人们纷纷往外走。他想问云中飞,或者问燕瘪谷,但一想不行,如果他们不想让他知道,问了也白问。 突然他拦住一个飞刀帮里的小弟,这个小弟原来是他的手下。他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那个小弟说道:“索哥,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去山里,虎头岭。那里有伐木场,冬季到了,这不是要伐木了吗。伐木场的领导是我们的人,我们去那里是为了隐蔽,干不干活都一样。” 索二飞后悔,要是早知道,就和那个站岗的卫兵说了。这以后还不知道啥时候有机会把这个信息告诉赵玉娘他们。 这天,索二飞发现燕瘪谷和云中飞柳上飞在燕瘪谷的屋子里密谋,他看四周无人便将耳朵贴在门缝偷听。 只听燕瘪谷说:“爆炸的地方要有影响力,弹药库虽然威力大,但轰动效应不大,他们只损失枪支弹药。最好是人员伤亡大,有震慑力。” 云中飞接着说:“人员也有关系,是重要人物最好,普通百姓就没大意思了。” 柳上飞骂骂咧咧地说:“那个薛司令还要求尽快办成。既要有轰动效应,还要快点,挺难办啊!” 这时,索二飞就听燕瘪谷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拿了人家那么多钱不给人家干活行吗!好在我们现在有奔头了,事成之后,我们还会得到奖赏。要是国军打过来,那我们就神气了。高官厚禄,金钱美女大把地有,比我们当梁上君子强多了!” 云中飞接着说:“是啊!你现在是大校,我们是中校。到那时你就是将军了,我们也能得到晋升。高官得作,骏马任骑,光宗耀祖,显亲扬名!” 说完三个人哈哈大笑。 第541章 计划炸桥 笑声过后,索二飞听到了脚步声,他便急忙躲到角落里偷偷地看着那扇门。接着他看到云中飞和柳上飞走了出来。 他们脸上挂着微笑,显出得意洋洋的愉快之色。 渐渐的,云中飞他们对索二飞的戒备也不是那么严了。索二飞得以看过这个废弃的兵工厂全貌。 他发现,燕瘪谷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在这个厂子里不是随意居住的。燕瘪谷居中,他的前后左右都有人居住,并且监视着周围的一切。 每次进出大门或者小门都有人监视,有时被监视的人可能不知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没人出入的。 这天柳上飞带着两个飞刀帮的小弟来找索二飞,他们偷偷从西侧的小门溜出。朝市里走去。 一边走柳上飞问索二飞:“通行证带了吗?”当得到索二飞的肯定答复后,他嘱咐索二飞:“出门一定要带通行证,有人问就拿出来,千万别紧张。” 他们四人来到江边钻进芦苇丛中,看着江上的大桥。 柳上飞问他们说:“你们看到江桥上的人没有?” 索二飞说:“看到有人走,好像还有背着枪的,穿着黄色衣服的民主联军。” “是!五人一队!”小弟附和着说。 这时在桥的下层开过来一列火车,火车吐着白烟呜呜作响,蒸汽机车拉的是货物。 “桥头有民主联军站岗。”柳上飞说道。“是!在岗楼子里那。”索二飞说道。此时索二飞明白了,他们是想炸毁公铁两用桥。 索二飞着急了,但此刻急也没用。见机行事吧,能把消息送出去就送出去,能破坏他们炸桥就想办法破坏他们炸桥。 以前跟着刀爷也就是燕瘪谷还觉得自己干得对,行侠仗义,杀富济贫。觉得飞刀帮是个义气之帮。现在一看他们要炸桥,才知道他们现在干的是断子绝孙的缺德事。自己也豁出去了,一定想办法阻止他们的行动。 这时,柳上飞问他说:“你想啥呢?” “啊!我想要是再近点能看得更清楚。”索二飞说道。“你不要命了,近了被逮住咋办?”一个小弟说道。 柳上飞看着说话的小弟说道:“闭嘴!那么容易就被抓了?扯蛋!走,溜到桥下看看!但大家要注意啊,要觉得不好就快跑,跳江里游泳跑也行。” 天已经黑透了,桥头的探照灯,在桥的两侧不停地照着大桥的桥墩和江面。他们在江边芦苇丛中穿行,来到了岗楼底下。 站在芦苇丛中都能看到站岗的民主联军,他们背着大枪在岗楼的四周不停地走动。 但卫兵却看不到岗楼底下芦苇丛中的他们。因为他们在岗楼的下边,岗楼上的灯光和探照灯的灯光都照不到他们。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柳上飞带着索二飞他们详细查看了大桥底下的情况,并且把每个细节都记在了心上。然后悄悄地溜了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柳上飞对索二飞说:“要在岗楼子底下下手容易些。你说呢?”索二飞回答说:“我觉得也行!” 这天蒋正涛坐在办公室里,参谋进来报告说:“护桥大队的政委有要事见司令!” 蒋正涛头都没抬说道:“让他进来!” 政委进来报告后说道:“站岗的卫兵捡到一个纸团,纸团说让把它交给你。”说完政委把一个像药丸子的纸团递给蒋正涛。 蒋正涛接过一点一点地展开,仔细一看令他大吃一惊,上边写着:“本月十二号晚八点炸毁公铁两用桥,桥墩上安放炸药。” 蒋正涛看了字条,大脑飞速旋转,他在思考为什么要在十二号晚八点。他来不及多想,他立刻起身乘军用吉普车赶回家里。 蒋正涛之所以急着往家赶,是因为他要把这一情报告诉他妈妈。他妈妈才是剿匪的一把手。从职责上说是他妈妈职责范围,公安等部门都要听他妈妈调遣。 看到字条赵玉娘知道索二飞得手了,从让医院的保卫给蒋正涛打电话说明自己的处境,到这次的字条。看来索二飞得到他们的信任了,起码有什么行动让他参加了。 但让赵玉娘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十二号晚八点呢,这个时间有什么说道呢。赵玉娘不明白就盯着蒋正涛看,蒋正涛说道:“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个时间。” 赵玉娘走到挂历前,翻着挂历仔细地看。怎么也搞不明白这本月十二号晚八点有什么猫腻。 赵玉娘急忙打电话把市局局长尚大伟,胡啦县县局赵嘉名召集到自己家来。二人是一起到达的,赵玉娘奇怪怎么二人一起来了。 尚大伟告诉赵玉娘,他们在省委开会了。主要是传达个消息,省委就没通知她,现在省委特意让他们来告诉她。 赵玉娘一听心想,这都赶一起了。自己叫他们来,省委让他们给自己送信。赵玉娘问道:“省委开会是什么事情?” 赵嘉名说道:“就一件事,但你是主要领导,负责全部的安全保卫。” “说事儿!”赵玉娘干脆地命令道。 尚大伟说:“本月十二号晚上,具体时间不确切,有中央领导乘火车通过松滨市北上。” 赵玉娘和蒋正涛一听,脑袋瓜子都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尚大伟和赵嘉名都看出了这对母子神情的变化。毕竟二位都是老公安了。现在又都在领导岗位。 但,二人谁也没有问,只是静静地看着赵玉娘和蒋正涛。 “走,去江桥转转!”赵玉娘命令道。 赵玉娘和尚大伟赵嘉名蒋正涛还有贾文龙乘坐巡逻艇在江桥下盘旋。赵玉娘命令驾驶员把巡逻艇停在桥墩下。 每个桥墩四周在水面上一米多的地方都有一处半米宽的平台。看着那个平台尚大伟局长说道:“这个平台好像是专门给放炸药包预备的。” 话是玩笑话,但也有道理。要是没有那个平台,几乎垂直水面的桥墩放炸药包还真困难。 第542章 有惊无险 赵嘉名看着桥墩下边的平台说道:“这也没事,巡逻艇看住桥墩和水面就可以了。只不过巡逻艇都出动。不够的话再找船只参加巡逻。” 赵玉娘微微点头说道:“可也是!”接着她看着南岸说道:“我们上南岸,然后乘车从江桥上边去北岸。” 上了南岸,他们分乘几辆吉普车在江桥上朝北岸驶去。在要到岸边的时候,他们在岗楼下车,站岗的士兵向他们敬礼。 赵玉娘他们走到岗楼的围栏旁看着下边的松滨江堤岸,岸边长满了芦苇,而芦苇接触的水面已经结冰。而铁路上岸后,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榆树。 赵玉娘心想,这岸边的芦苇和铁路两边的榆树都能藏人安放炸药。赵玉娘把大家召唤到一起,开会讨论防范措施。 大家都觉得如果情报准确,匪徒确实想在江桥上做手脚倒也不难防范。赵玉娘向他们指出北岸两边的榆树林子,很茂密,容易被匪徒利用。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加强江桥和铁路两侧榆树林子的防范。 赵玉娘又问大家说:“匪徒从哪儿得来的情报呢?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 “是啊!我们刚从省委接到的通知,而你的卧底在这之前就告诉你说他们要炸江桥。日期和中央领导专列通过的时间相同。”尚大伟说道。 赵玉娘说道:“真得从我们的内部查起。”贾文龙说道:“看来不是我们的内部,应该是上边的内部。” 众人听了都纷纷点头,同意贾文龙的分析。 赵玉娘说道:“那就这样吧,我们做好我们的防范措施。保证专列安全通过!” 这时蒋正涛说道:“索二飞怎么不告诉我们,匪徒现在待的地方在哪儿呢?如果告诉我们,我们把他们老窝端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赵玉娘听了想了一会说道:“那可能是索二飞也不知道他现在所处的具体位置。二是,可能我们知道地方也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整不好还容易打草惊蛇。” “可能是!索二飞也不傻,他能不知道这些吗!”赵嘉名说道。 确实如赵玉娘分析的那样。索二飞发现,他们待的废弃厂房,在楼顶上有人站岗,看到远处来人他们能够立刻逃走。出了工厂就是茂密的树林,尽管刚刚入冬,但藏人是没问题的。 去了几次江桥踩点,索二飞弄清楚了他们是想炸江桥。便把事先写好的字条扔到了岗楼上去。但他不知道站岗的士兵能不能捡到。 因为他每次出去都是好几个人一起走,他没有机会用更好的方法给赵玉娘传递消息。就是写张字条也是偷偷摸摸的,担心被人发现。 说着说着,赵玉娘不说话了,众人感到奇怪都注视着她。过了一会赵玉娘说:“这些匪徒能不能声东击西啊?” “声东击西!”众人在脑袋里想着这句话。对啊,能不能在别的地方实施爆炸啊? 赵玉娘立刻作出决定,一,组织工人加强厂矿等部门的安全保卫工作;二,学校在十二号那天全部串休;三是,在专列通过的沿线铁路严防死守。绝不能让匪徒的阴谋得逞。 接着赵玉娘来到省委,请求省委领导给予指示。赵玉娘真担心出事,这趟专列坐着的可是中央领导。 省委书记郑天龙,省长刘兴邦肯定了赵玉娘的部署,对于她提出的建议和措施大力支持,同时也提出一些建议。 省委市政府提出十二号那天,全市人民要把安全防范放在首位,全民皆兵,全民参战,务必使专列安全通过。 十二号这天,公安机关所有的警力全部出动,从省厅到派出所办公室只有值班看电话的人员,其他一律上铁路沿线,厂矿机关站岗值班。 赵玉娘把自己的指挥位置放在了江桥北侧的岗楼上。蒋正涛给的对讲机派上了用场。火车一进入北黑省,对讲机就依次传递,赵玉娘每时每刻都能掌握专列的具体位置。 专列在松滨市火车站稍作停留,加水,补充食品和必要的生活用品,扔下了垃圾。 松滨市火车站如临大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任何人不得在站台走动,所有的列车都停止检票。 车上的人不准下车,候车室的人不准走出去。 站台上,端着大枪的民主联军战士背对着专列,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赵玉娘站在寒风中注视着大桥。她今天特别的紧张,这是以前没有过的。她想可能是自己老了,胆子小了。 她身后的冯淑兰和金永秀都看出了她的紧张,但金永秀不好说什么。冯淑兰轻声说道:“这江面也快封冻了。” 赵玉娘回头看了看冯淑兰说道:“还要等一段时间,小雪地封严,大雪河插上。现在还没到小雪吧?” “昨天是小雪。”金永秀回答说。 赵玉娘看着金永秀说:“你还关心节气?” 金永秀说:“我从小就听爸爸叨咕,打春阳气转,雨水沿河边,惊蛰乌鸦叫,春分地皮干。” 赵玉娘看金永秀背得这么流利就问她:“你能都背下来?” “能!”金永秀果断地回答。 这时,冯淑兰手中的对讲机响了,“专列驶出松滨站,专列驶出松滨站!” 赵玉娘从冯淑兰手中拿过对讲机说道:“收到!收到!我是赵玉娘,大家注意,注意江桥!” 赵玉娘的话音刚落,对讲机里传来:“一辆卡车强行上了江桥,卡车上了江桥。” 赵玉娘闻听大叫一声说:“不好!拦住它!” 此时,金永秀敏捷地跳上吉普车,立刻启动,金永秀加大油门,轮胎磨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同时冒着刺鼻难闻的蓝烟。 吉普车发疯一样向大桥的中央冲去。 赵玉娘手里的对讲机传来“卡车停下了,卡车停在了桥的中间!”这时大家都听到专列的鸣叫声,大家也都明白,专列要上江桥了。 硕大的黑色蒸汽机车头吐着白烟驶上大桥的下层。 对讲机里发出“司机跳江了,司机跳江逃跑了。” 赵玉娘脑袋一片混乱,她呆呆地看着喘着粗气的蒸汽机驶进了江桥。而它上边的卡车已经停在那里。 只见吉普车飞驰到卡车旁边,随着尖利刺耳的刹车声,金永秀跳下吉普车一刻也没有停息,接着纵身一跃就飞上了卡车。 炸药包的导火索呲呲地冒着火花,金永秀来不及多想,她抱起炸药包用力一甩炸药包从江桥上飞到了江里。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松滨江水被掀起十多米高的水柱。 专列在震耳的轰隆声,安全通过松滨江公铁两用大桥。 站在卡车上的金永秀,秀美端庄的脸庞浮现出灿烂迷人的笑容。 第543章 击毙匪首 燕瘪谷和云中飞柳上飞等人站在江边的一个小山丘上,看着横跨松滨江的大桥兴致勃勃。 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只要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专列和乘坐专列的那些大头头们就会葬身滚滚东流的大江之中。 他们到了反共先锋军司令部那里就是首功一件,高官,金钱,美女应有尽有。浩瀚无垠的大江仿佛就是他们的锦绣前程。 当看到卡车开上江桥的一刹那,他们个个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可是,当看到一辆吉普车驶向卡车的时候,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愣愣地看着江桥上发生的一切。 当炸药包被吉普车上跳下的人举起的时候,他们都懵圈了。还有这么勇敢的人,敢把导火索燃烧的炸药包举起扔到江里。 炸药包在江水里爆炸的那一瞬间,他们彻底傻眼了。一切的操劳,心血,美梦都随着松滨江的江水付之东流。 他们光顾着沮丧了,并没有看到朝山丘上包围过来的民主联军。 赵玉娘觉得应该扩大搜索的面积,因为实施爆破一定有实施的人和坐镇指挥的人。 当他们一出现在山丘上就被民主联军盯上了,当看到炸药包在江水里爆炸,专列安全通过。 民主联军的指挥官就带人朝山丘包抄过去。 “当兵的来了,快跑!”柳上飞看到了穿着黄色军装的民主联军便大声喊道。燕瘪谷周围二十多人都一窝蜂似地朝山丘的下边跑去。 英勇无畏的民主联军像下山的猛虎一样冲向匪徒。“打!”指挥官的一声大喊,子弹密密麻麻朝燕瘪谷他们射击。 而燕瘪谷他们也都朝民主联军频频还击,双方激烈交火。此时的索二飞想朝民主联军的阵地逃,但他不敢,担心自己一跑,云中飞他们朝自己开枪。 他只好躲在他们的身后,找机会逃走。 柳上飞撤退时跑到他的身边说道:“还不快跑!”索二飞站起身跟着柳上飞一起奔跑。 二人跑得飞快。跑着跑着,柳上飞回头一看没人了。他站住气喘吁吁地说道:“咋没人了呢?”索二飞想,可能都被打死了。便说道:“都被打死了吧!” “扯他妈的蛋,都被打死了?”柳上飞骂道。因为柳上飞是不愿意听这种话的,除了他们的刀爷还有他的哥哥云中飞。 突然索二飞看到后边追上来的民主联军,他一下子搂住柳上飞的后腰,同时喊道:“快来啊!抓住他!” 柳上飞看到索二飞抱他,还有这么一喊,他知道了索二飞是卧底,怪不得这次实施的爆炸没有成功。 气愤的柳上飞用力一甩就挣脱了索二飞的搂抱。甩开索二飞柳上飞举起手枪就想结果索二飞的性命。 这时追上来的民主联军的一个连长举枪就打死了柳上飞。柳上飞先是手脖子中弹,手枪掉在了地上,接着胸部连中数弹。 他看着眼前的索二飞骂道:“你个,你个,王八蛋……”就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一命呜呼。 连长带着民主联军跑到索二飞近前用枪指着他说:“别动!举起手来!” 索二飞一看这架势,急忙喊道:“我不是匪徒,我是卧底的好人!”连长听他这么一喊,便对身边的一名战士说道:“搜他!” 那名战士背好大枪,走到索二飞近前搜查他的身体,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啥也没有。便回头对连长说:“没枪。” 这时,赵玉娘带人赶了过来,索二飞一看赵玉娘来了精神,他喊道:“政委!” 赵玉娘当时看到金永秀驾驶吉普车朝大桥的中间冲去,就急忙跟着吉普车朝大桥的中间跑,她一跑冯淑兰他们都跟着追。 等到赵玉娘他们跑到卡车旁,金永秀已经把炸药包扔到了江里。专列也从下边的铁路飞驰而过。 赵玉娘扳着车厢的厢板上了卡车,一把拉过金永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如果再晚一会,炸药包在桥上爆炸,那后果不堪设想。 冯淑兰他们站在桥上看着这俩人的搂抱都没有说话,都还没有从惊恐之中缓过来。 突然,大家都听到了枪声,赵玉娘松开金永秀说道:“上车,走!” 冯淑兰上了卡车驾驶室,发动车子朝桥头冲去。 赵玉娘他们下了卡车朝小山丘跑去,他们看到民主联军在追击燕瘪谷一伙匪徒。匪徒们节节败退,燕瘪谷被击毙,其他人纷纷四散逃命。 当他们追上来时,看到了连长带人用枪指着索二飞。 赵玉娘对连长说:“收起枪!他是自己人!” 连长收起枪对赵玉娘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回去了。” 冯淑兰走到赵玉娘面前告诉她说:“燕瘪谷被打死了,云中飞不知去向。”“好,我知道了!”赵玉娘回答完冯淑兰,就陷入沉思。 片刻,她把索二飞拉到没人的地方说:“现在燕瘪谷被打死了,云中飞不知去向,你能不能去找他?” 索二飞愣住了,他看着赵玉娘问道:“我上哪儿去找他啊?”赵玉娘笑着说:“你别急,听我慢慢说!他是从龙尾巴沟拿回来的炸药包和委任状,反共先锋军在那里,他肯动得往那儿跑。 “你就沿着这个方向寻找。如果找不到你就自己去龙尾巴沟,现在没人知道你是卧底的。你到了龙尾巴沟继续卧底,帮助我们把薛曾山这股匪徒消灭掉。” 赵玉娘说完,索二飞陷入深思,自己能从劳改农场回来是赵玉娘母子的功劳。但,现在自己帮助他们破坏了这次爆炸事件可也对得起他们了。自己应该回家和老婆孩子团聚了。 想到这里他说道:“这事我好像办不了,我也没这个能力,容易误事。薛曾山那么大的一股绺子,还有国民党作后盾,那么容易骗吗!整不好我倒霉,也耽误你们的剿匪大事。你还是找别人吧!” 赵玉娘想了想说:“这样啊!你要是能去卧底,家人由我负责照顾,你现在就是民主联军,属于剿匪大队的一员。享受一切军人应有的待遇。” 第544章 绺子买马 赵玉娘的这一番话使索二飞陷入深思,他想,这倒是好事,自己是民主联军的军人了,比以前在飞刀帮可强多了。 看索二飞犹豫不决,赵玉娘接着说道:“你也别为难,不想去就不去。你现在已经立功了,不用去农场劳动改造了。我们给你开具证明信,证明你是松滨市合法居民。” 索二飞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赵玉娘笑着说道:“我还能用假话骗你?”“我相信你,更相信涛爷。”索二飞说完涛爷赵玉娘笑了,她说道:“你可别涛爷涛爷的了,他是你的涛爷我不成了奶奶了。” 索二飞说道:“他和我们的刀爷磕头,是把兄弟。我就应该叫他涛爷。” 赵玉娘阻止他说道:“得得得,那都是过去那套,现在不讲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你相信我们,我们也得按照政策和党的纪律办事。我们也不能乱来。” “好,我听你的。参加民主联军。咋干你安排吧!” 看索二飞同意了,赵玉娘就让他往五道镇方向走,那里是去往龙尾巴沟的必经之路,从那里再去找桦树沟,然后是红毛兔。如果不经过这些地方就得沿着山沟子走。 如果能在路上遇到云中飞最好。说到云中飞,索二飞问赵玉娘说:“云中飞不知道我和柳上飞的情况吧?” 赵玉娘说道:“这个,你放心!他不知道,你和柳上飞先跑的。他和你们又不是一个方向。他不可能知道你的情况,这个你放心。” 索二飞说:“这家伙是死是活呢?” “反正是没看到尸体,估计是活着。”赵玉娘说道。 赵玉娘告诉索二飞,在去龙尾巴沟的路上要是能碰到云中飞最好,碰不到就自己想办法上山。 赵玉娘并且告诉他,有事可以和五道镇剿匪一大队联系。也可以和白狐洞的剿匪二大队联系。 接着赵玉娘又告诉了他和山上的自己人怎么接头以及注意的事项。 临走的时候,索二飞让赵玉娘给他拿点钱路上用。赵玉娘说道:“我要是给你拿钱就是往死里整你那。你想想,你一路吃得好睡得好,像个逃命的样子吗?你要是整露馅了,你的命还有了吗!不能给你拿钱。我把钱给你家里人。” 索二飞一想也是,就说道:“那行,我自己一路要饭吃吧!你把钱给我家里,顺便告诉他们我很好,别让我老娘惦记。我要是死了,我的家人你就给我养活吧!” 赵玉娘急忙接过话茬说道:“别说死,你要活着。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那些匪徒完蛋是早晚的事。” “好,我记住了!”索二飞说完扭头就走了。 看他走远了,消失不见了,冯淑兰问赵玉娘:“就这么走了?也不准备准备?”“不能准备,准备就假了。就这样才看出他是狼狈逃跑的。我要是给他几天准备,再给他预备好吃的穿的,那还不露馅。”赵玉娘说道。 果然让赵玉娘说对了,索二飞朝着东南方向走了一天是又饿又渴,找了个屯子把头的一家要了两个苞米面的大饼子和两个咸菜疙瘩,就坐在大树底下吃了起来。 突然一只大手从他身后伸了过来,抢走了他手里的大饼子。索二飞一愣,回头一看是云中飞。 云中飞比他还狼狈,脸上血迹斑斑,衣服也破了,蓬头垢面的,简直没有人样了。 索二飞问云中飞说:“你咋在这儿呢?” 云中飞诅丧地说道:“我不在这还能在哪儿?一路紧着跑才到的这里。”云中飞突然想起了他的弟弟就问道:“你不是和我弟弟在一起吗?他人呢?” 索二飞说道:“你们不给我枪,我不能等着挨打啊,我就先跑了。后来你弟弟追上了我,可他被追上来的民主联军打死了。” 云中飞一听大叫道:“他死了?” 索二飞说道:“是,确实是死了。我亲眼看到的。手脖子和前胸挨了好几枪。”云中飞听说他弟弟死了,非常难过。 过了一会他说道:“刀爷死了,我弟弟也死了。”接着他问索二飞说:“你想去哪儿啊?” “我不可能回劳改农场,也不能回家,真是有国难奔,有家难回,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妈的,愁死我了!”索二飞沮丧地说道。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们去投反共先锋军。那里才是我们的出路。”云中飞说道。 索二飞问他说:“能要我吗?”“怎么不能要,现在他们缺人,谁去都要。特别是过去飞刀帮的人,到那里更受欢迎。”云中飞告诉索二飞说。 就这样,索二飞跟着云中飞直奔龙尾巴沟而去。 赵玉娘指挥大家打扫战场,掩埋尸体。然后,带着她身边的卫队回了胡啦县城的家。 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接到报告非常高兴,嘉奖赵玉娘和她身边的卫队全体成员。 同时,省委书记郑天龙提醒赵玉娘,现在马上要大雪封山了,剿匪要考虑到环境的变化。 赵玉娘今天才知道金永秀能开车,并且还那么熟练,就问她怎么会开的车。金永秀告诉她,自己家很早就有车,是为了养马的需要,她家的人都会开。 赵玉娘因此更加喜欢金永秀。毕竟今天是她先冲上卡车扔了炸药包。如果再晚一点,可就危险了。 这天,赵玉娘说要到金永秀家里的马场看看,金永秀欣然应允。 赵玉娘带着冯淑兰等人,由金永秀带路来到金永秀家的牧场。金永秀的父亲金昌浩和母亲李敏姬热情欢迎他们。 金昌浩看起来比赵玉娘要小十几岁,人很和善。他告诉赵玉娘前几天来人买马,他没有卖,因为现在马场是政府的了。他现在也不管事了,马场由他儿子说了算。 赵玉娘觉得好奇,现在土改了,个人很少有买马的,军队用直接就来要了,不涉及到买的事情。就问他买马的是什么样的人。 金昌浩一说,赵玉娘觉得是绺子的人。 第545章 院长嫌疑 金昌浩把他大儿子金永吉叫来和赵玉娘认识。金永吉现在是场长,中共党员。这时,赵玉娘才对金永秀和她的家人完全放心。 每次赵玉娘的剿匪大队招人,赵玉娘和蒋正涛都要严格审查。特别是赵玉娘身边的卫队更是严格挑选。 本来金永秀被应征入伍就是经过当地政府严格审查挑选的,但她被冯淑兰招到剿匪大队充当赵玉娘身边的警卫蒋正涛又和当地的征兵部门联系,询问金永秀家庭情况。 即便是这样,蒋正涛还是让他妈妈去金永秀家里看看。 在大桥上赵玉娘看到了金永秀的英勇和无畏,对她更加敬佩。敬佩至于她有些担忧,自己能往匪徒那里频频派遣卧底,人家就不能往自己这里派卧底吗。想到这里她才要到金永秀家看看。 没办法,战争年代斗争残酷,大意不得。小心驶得万年船,稍不留神就会酿成大祸。 金昌浩安排了两桌丰盛的酒席招待赵玉娘和她的卫队。 席间金昌浩问赵玉娘说:“你比我大十七岁,应该是长辈了。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赵玉娘急忙摆手说:“别别,不能叫啥。我们还是平辈吧!如果你没法说话,就叫政委好了,他们都这么叫我。” 席间金永秀的妈妈唱了一首鲜族歌曲,金永秀的妈妈李敏姬人长得漂亮,歌也唱得好。令赵玉娘无比钦佩。 一高兴赵玉娘还喝了很多酒,也是架不住金昌浩和李敏姬的频频举杯。还有金永吉也和赵玉娘碰杯。 还好,冯淑兰替她喝了几杯,要不赵玉娘可能就趴下了。 赵玉娘到家,一下车就站立不稳了,蒋正涛和叶塔列娃急忙帮助冯淑兰和金永秀把赵玉娘扶进屋里。 赵玉娘躺在床上还喊道:“我能喝,我还能喝。” 蒋正涛问冯淑兰:“这是在哪儿喝的?喝这么多。” 冯淑兰没回答蒋正涛,而是金永秀先说话了,她说:“去我家了,和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喝的。” 蒋正涛立刻变换了笑脸说道:“去你家了,很好!” 金永秀红着脸说:“让政委喝多了,不好意思!” 蒋正涛急忙说道:“没事没事,喝酒人喝多是常事。睡一觉就好了。”蒋正涛不能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那会让金永秀难堪。 第二天赵玉娘缓过神来就带人去了燕瘪谷他们藏身的废弃工厂。她已经命令人去搜查了,但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没事就想走走,就这样她带着人去那个废弃的工厂。 还没到工厂,远远地就看到了厂子里的高耸塔楼。赵玉娘明白了,燕瘪谷肯定让人在塔楼上了望,看到远处来人立刻通知他们逃跑。 进了他们居住的房间,赵玉娘仔细地搜查每一个角落。在床缝里赵玉娘发现一个纸团,打开一看是个电话。 赵玉娘立刻命人去电话局查问,很快得到消息,那个电话号码是医院的。赵玉娘正想去医院调查。 索二飞临走的时候,告诉了赵玉娘他们躲藏的地方和云中飞去医院拿的假通行证。这说明医院有他们的卧底。 赵玉娘带人赶到医院,找到那部电话。原来是院长办公室的电话。赵玉娘立即联系松滨市公安局局长尚大伟,赵玉娘让尚大伟查人民医院的院长武陟。 尚大伟不敢怠慢立刻派人调查人民医院院长武陟,调查的结果是,武陟一点问题都没有,绝对可靠。 赵玉娘这下子蒙圈了,院长武陟绝对可靠,而燕瘪谷他们居住的屋子里发现了他的办公室电话号码,并且云中飞是去医院取的索二飞假通行证。 赵玉娘问过那天站岗的战士,他也确定那天是云中飞从楼里拿出的通行证。他断言,如果不是在医院里拿的通行证,通行证应该在索二飞身上。不会在云中飞的手里。 谁的通行证都是带在自己身上。 赵玉娘来到武陟的办公室,武陟院长热情地接待了她。坐下后武陟沏茶,他拿出茶叶罐子发现没有茶叶了,便说道:“政委您坐,我去隔壁取茶叶!” 说完,他起身出去,赵玉娘看着他的背影从门里出去也跟了出来。她看到武陟院长的门上没有门鼻子。 赵玉娘觉得奇怪,没有门鼻子怎么锁门。 武陟回来沏茶,赵玉娘问道:“你的门怎么没有门鼻子?你怎么锁门?”武陟指着办公桌上的电话笑着说:“这层楼就这一部电话,隔壁的两个副院长办公室没有电话就来这里打,我也就不锁门。库房的门鼻子坏了,库管要出去买,我没让他买,就把这里的门鼻子启走了,左右我这也不锁。” 赵玉娘听了恍然大悟,肯定是别人用他的电话了。那这里哪个副院长有嫌疑呢,赵玉娘陷入深思。 看赵玉娘心不在焉的样子,武陟院长问道:“政委,你想什么呢?” 赵玉娘一看也不能瞒他了,还要他配合查找内奸,便把情况和他说了一遍。武陟一听非常震惊,自己管理的医院要是有内鬼,那可麻烦了。 赵玉娘看他紧张,就劝他说:“你也不要紧张,该工作工作。不要有负担,只是你注意就行了。” 赵玉娘的话使武陟院长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表示一定听从剿匪大队的安排,积极协助赵玉娘查找隐藏在医院的奸细。赵玉娘告诉他要和从前一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对待副院长的态度要和从前一样。还可能不是副院长,可能另有其人。 赵玉娘回去后,让局长尚大伟调查两个副院长。查询结果是叫李凡新的副院长是伪满时期来的这家医院,是从北吉省的省会医科大学毕业分配来的。 至于调查也只能查到这些,现在北吉省的省会国民党占领,无法再深一步调查。 李凡新有重大嫌疑,赵玉娘派人在医院坚守,盯住副院长李凡新。并且向院长武陟通报了消息,让他注意一下副院长李凡新。 副院长李凡新正和一个人坐在餐馆里吃饭,在他们的不远处坐着一个女学生也在吃饭。 这个女学生就是金永秀化装的,她看似无意地扫视一眼吃饭的人们。但李凡新和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李凡新和那个人吃过饭走出餐馆,金永秀尾随着那个人一路跟着走。走了一段,冯淑兰从后边追上金永秀。金永秀用下巴朝前一指,示意跟着前边的人,冯淑兰明白接替金永秀跟着那个人。 赵玉娘接到报告,冯淑兰跟着的那个人进了军管会。赵玉娘断定这个人可能和李凡新都是内奸。 第546章 彻查内鬼 冯淑兰和金永秀一起向蒋正涛述说那个人的模样。赵玉娘给军管会范主任打电话,描述那个人的相貌。 范主任告诉蒋正涛,他们军管会没有这样的人。 这下子把赵玉娘和蒋正涛都整懵了,明明是进了军管会,军管会却说没有这个人。第二天蒋正涛带着冯淑兰和金永秀驱车去了军管会。 军管会主任看到军区司令员来了急忙相迎,端茶倒水,递烟点火忙得不亦乐乎。 蒋正涛告诉他不用忙活,自己不吸烟也不口渴。只是问他军管会的人都上班了吗。得到肯定的答复,蒋正涛让主任带着冯淑兰和金永秀挨个办公室查看,寻找和李凡新一起吃饭的人。 可是,查遍了军管会也没有看到那个人。 蒋正涛明白了,李凡新肯定有问题,否则和他一起吃饭的人不能知道有人跟踪,更不能躲着跟踪的人。 而冯淑兰和金永秀更感到难堪,跟人跟丢了。蒋正涛带着他们查看军管会的房屋结构,他们发现,军管会的前门进来可以直接到后院,而后院的后门白天是敞开,那个人进了前院直接到后院从后门走了。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对军管会非常了解,不然的话他不能那么大胆顺利地在军管会摆脱冯淑兰她们的跟踪。 蒋正涛回军区司令部了,冯淑兰和金永秀回到了赵玉娘家。赵玉娘听了二人的汇报和分析,觉得军管会里可能有内奸。 这时,金永秀告诉赵玉娘,她们在军管会的办公楼的一楼看到了办理通行证的窗口。 赵玉娘看着金永秀和冯淑兰说:“能不能这样推断,你们跟踪的人是经常去军管会办假的通行证,所以他对军管会非常熟悉。遇到你们的跟踪,他发现了便在军管会摆托你们。他把办好的假通行证给了李凡新副院长,然后李凡新让云中飞去取。” 听了赵玉娘的推断,冯淑兰和金永秀都觉得很合理。这样的话就都通顺了,也就是说得通了。 但,现在的关键是没有证据,一个堂堂大医院的副院长是不能随便怀疑,就是普通百姓也要讲证据。 赵玉娘告诉二人,你们俩再不能去跟踪李凡新了。他可能对你们俩都熟悉了,也可能早就注意你们俩了,换别人吧! 为了挖出内奸从而把他们一网打尽,赵玉娘想出了一条计策。 早上军管会的范主任刚走进办公室坐下,就听到“咚咚”的敲门声。范主任喊道:“进来!” 范主任话音刚落,门开了,一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走进他的办公室。见到范主任她问道:“您是范主任吗?” 范主任看着眼前的漂亮美女说道:“我是,您什么事?” 女子走近范主任拿出介绍信说:“我是军区物资处的田雨彤,现在调到你们军管会工作。” 说着田雨彤把介绍信递给范主任,范主任接过介绍信问道:“在军区物资处不是很好吗?干嘛要来军管会啊,这里可是清水衙门。” 田雨彤坐到椅子上说道:“物资处是挺好的,但每当装火车或者装船赶上夜晚就不方便了。我爸爸就让军区领导把我安排到你这里。说这里清闲,晚上不用上班。” 看着田雨彤骄气的神态,范主任明白了,这是高官的千金,来这里图清闲。但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便问道:“家父是?” 田雨彤显出不悦的神色说道:“这个,不方便告诉。” 范主任一脸的尴尬,他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该问。” “也没什么,以后熟悉了我会带你去家里见他老人家的。”田雨彤客气地说道。 范主任一听可是受宠若惊,他急忙说道:“谢谢,谢谢您了!”接着范主任想该把她安排在哪里呢,明摆着是来图清闲的。 范主任想了一会说道:“你去办理通行证吧!原来有两个人就能忙过来,你去了多一个也没什么,你有事请假也耽误不了正事。” 田雨彤一听非常高兴地说:“谢谢主任了!” 范主任接着说:“通行证一般都是单位自己办,我们这里办的都是没有正式单位的,或者临时的。所以来办的人不是很多,也就不怎么忙。” “那好!谢谢你!那我什么时候上班?”田雨彤问道。 “啥时候都行!”范主任说道。 在赵玉娘的办公室里,甘雨珊讲起了她在军管会见到范主任后,和他说起自己的父亲让军区领导把自己安排到军管会,范主任的眼睛都直了。 甘雨珊说完众人都笑了起来。 冯淑兰说道:“你现在不能叫甘雨珊了,应该叫田雨彤了。”赵玉娘看着甘雨珊说:“你这么年轻漂亮,又是富家千金的身份,是不是把范主任整迷糊了?” 甘雨珊质问赵玉娘说:“妈,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说儿媳妇的吗?还我把范主任整迷糊了,你还不如说我勾引他得了。” 赵玉娘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当然她是没用力的,说道:“你看我这臭嘴,胡说八道!” 甘雨珊连忙劝阻赵玉娘,她说:“妈,你别掌嘴啊,整的我像老佛爷似的。” 说完大家又是一顿大笑。 笑够了,赵玉娘问甘雨珊说:“我说田雨彤,你说说办证人员的情况!他们俩谁值得怀疑?” 甘雨珊想了一会说道:“王玉财这个人有点小气,猥琐,他可能为了钱而帮助别人办假通行证。那个史立峰清高一些,但城府很深,看不出他的真实面目。” “正涛查了,这两个人都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但,假通行证还就是从军管会办的。他们俩说不上是谁有问题。”赵玉娘对众人说道。 赵玉娘说完看三个人都不说话,就问道:“你们看看有什么办法,和甘雨珊一起把内奸揪出来。” 冯淑兰想了想说道:“现在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甘雨珊说:“这事还真急不得,但,现在我和他们在一个办公室上班肯定有机会查它个水落石出。” 第547章 玉娘尴尬 这天早上甘雨珊上班刚进办公室,史立峰来了。他进来就说:“昨天主任找我了,说现在外边有假的通行证在使用着。这很危险啊!” 甘雨珊显出惊慌之色,她说道:“我刚来还真不知道,这里边也有我们的责任啊。” 史立峰笑着说:“你不用紧张,跟你没关系,你才来几天。你还没开始办理通行证呢。要说是有责任也是我们俩个。但,那些假证也不一定是从这里出去的。各个单位自己也办理通行证,和我们办的是一样的,也分不清是哪个部门办的。” “啊!是这样!”甘雨珊附和着说道。 市公安局局长尚大伟走到省厅厅长贾文龙的办公室门旁,尚大伟敲门,里边传出“进来”的声音。 尚大伟推门进屋,贾文龙急忙站起迎接,贾文龙客气地说道:“尚局长,辛苦你跑一趟。” 尚大伟也客气地说:“哪里哪里,这不都是为了工作吗!” 尚大伟坐下,服务员进来给他斟茶,然后他看着贾文龙问道:“厅长找我什么事,尽管说!” 贾文龙说道:“关于剿匪大队的事情,我奶妈领导的剿匪大队正在全力围剿薛曾山匪徒,当然了那里也有我的父亲。因为有我的父亲所以我应该回避,我奶妈有什么事你就全力支持吧!当然,他们剿匪也关系到松滨市的长治久安。” 尚大伟说:“我知道,我会尽力的,这个请厅长放心!” 贾文龙接着说道:“现在他们发现匪徒利用假的通行证活动,正在调查此事,你要全力配合他们!” “好!没问题!” 赵玉娘办公桌的电话响了,是胡啦县监狱狱长郑天豹打来的,他告诉赵玉娘派出所送到他们监狱两个犯人,他们使用的通行证是军管会发的,经过审查发现,通行证和他们的身份不符。通行证是假的。 赵玉娘立即带人去了胡啦县监狱,提审那两个犯人。犯人说他们的通行证是在街上花钱买的。问他们在哪里买的,啥样的人卖的。他们说是在街上有人偷偷问他们办证不,至于他们在哪儿办的就不知道了。长的啥样因为是晚上看不清,也就更想不起来了。 赵玉娘仔细看那两张通行证,上面有通行证三个大字,有照片,照片上有红色的印章是松滨市军管会,发证机关也是照片上的印章,松滨市军管会。下边就是发证的日期。 这还有什么说的,军管会给不明身份的人发放通行证。究竟是为了钱,还是和不法之徒沆瀣一气。 赵玉娘立即带人去了军管会,范主任急忙接待。赵玉娘把事情的经过和范主任说了一遍,又拿出那两张通行证。 范主任接过一看,上边清清楚楚的印章,军管会。这两张通行证千真万确是军管会颁发的。 于是,范主任立即把史立峰和王玉财叫来,范主任没有叫田雨彤,一是田雨彤刚来不可能和假证有瓜葛,二是,他惧怕田雨彤家庭的强大势力,连军区司令员都不放在眼里,那得是啥家庭啊。 二人进来,范主任把假证递给他们,一边说道:“这是社会上使用的通行证,和使用他们的人身份不符,并且,用这些身份作掩护去犯罪,已经被抓起来的。 “你们看看,这通行证是哪来的?” 王玉财接过通行证一看额头的冷汗冒出来了,而史立峰却非常的淡定。赵玉娘和冯淑兰金永秀看在眼里都清楚了,办假证的是王玉财,和史立峰可能没关系。 王玉财脸色苍白,手也哆嗦了。他喃喃地说:“不可能啊!我们没办假证啊。都是有合法身份的人我们才给他们办理通行证啊!” 王玉财说完看着史立峰,史立峰仍然不动声色,就那么冷冷地站在那。 范主任看着史立峰那副高傲的德性就生气,他喊道:“史立峰,你说话。不整明白就把你们俩送进监狱审查!” “不劳您主任大驾,我就可以带他们走。”赵玉娘说完,回头对冯淑兰说:“把他们拷上,带走!” 冯淑兰和金永秀上前就要给二人戴手铐,吓得王玉财大声呼喊:“我没办假证,我冤枉。” 可史立峰还是那么淡定和沉稳,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慢,你们再看看通行证!” 范主任和赵玉娘听了都愣住了,他们二人互相对看一眼就都拿起桌上的通行证看。 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赵玉娘觉得史立峰是不是戏弄她和范主任,就问道:“我们没看出什么,你如果对通行证有疑问就说吧!” 史立峰走到桌前拿起通行证说:“这不是我们俩开具的通行证,去把我们俩开的拿来一份看看。” 范主任愣愣地看着史立峰,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便对王玉财说道:“你去取一张来!” 接着又对赵玉娘带来的战士说:“你跟着去!” 很快王玉财把他们已经办完还没取走的通行证拿来了几张,他把通行证递给范主任和赵玉娘。 范主任和赵玉娘是左看没看出有啥问题,右看也没看出什么猫腻。二人抬头看着王玉财和史立峰。 史立峰用眼角斜视着二人,嘴角挂着不屑。赵玉娘发现了真想上去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但不能发作。 史立峰拿过桌上的假证和真的放在一起,说道:“你们看,这些通行证粗看起来是一样的,但细看就能看出它们的不同。这两张假的印章的字迹略显粗糙,也不清晰,而我们军管会办的字迹既清晰也格外显得规整。 “你们再看军管会和日期的钢笔字的字体,和我们签发的根本不一样。” 范主任和赵玉娘又拿起通行证仔细一看,可不是,确实不一样。 虽然都写着军管会但字迹,字体完全不同。 赵玉娘和范主任面面相觑,但范主任却和赵玉娘的心情大不相同。范主任有被洗刷清白的感觉,如释重负。而赵玉娘感觉自己很蠢。特别是在史立峰这位清高、傲慢的家伙面前,觉得自己太没面子。 第548章 正涛破解 特别是史立峰还是要眼角冷冷地斜视赵玉娘,嘴角挂着傲慢和不屑。 再尴尬再狼狈,台阶还是要下的。赵玉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道:“这些通行证我拿回去,再仔细研究一下。” 范主任急忙说道:“好好好,您以后需要我们军管会做什么尽管说话。为了剿匪大业,我们会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地支持你们剿匪大队。” 王玉财擦着脸上的汗水,浑身仍然在发抖,而史立峰却异常地震惊。范主任看到了俩人的表情,说道:“你们回去吧,没你们的事就好。” 王玉财急忙朝门外走去,史立峰瞥了一眼赵玉娘和范主任,高傲地走了出去,连门都没关。 赵玉娘带人离开军管会,在车上她非常沮丧。怀疑军管会办假通行证,可是和军管会没关系。那个史立峰还他妈的牛哄哄的。 晚上蒋正涛回来,赵玉娘就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和蒋正涛说了一遍,当然自己恼火的事情没有说。 蒋正涛对他妈说:“你把那些通行证给我看看。”“唉,好!”赵玉娘非常高兴,她想让儿子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猫腻。 金永秀把通行证拿来,递给蒋正涛。蒋正涛把那些通行证并排放到桌上。“来,我告诉你哪张是假的。”赵玉娘说着就要指给蒋正涛,但被蒋正涛制止。 蒋正涛说:“妈,你别告诉我,我自己看。” 蒋正涛一说自己看,赵玉娘还来了坏心眼了,她上前把桌上的通行证都弄乱了,然后让蒋正涛看。 蒋正涛笑着看着自己的妈妈说:“乱了我也能看出来。” 说完,蒋正涛就把那两张假通行证从一堆通行证里拿了出来,便说道:“这两张是假的。” 从军管会拿回来的时候,真假就掺在一起了。刚才金永秀拿来的时候,赵玉娘说把假的指给蒋正涛,但她自己现在也分不清了。 在军管会史立峰一说,她和范主任都能看明白。现在分辨也有困难,可是蒋正涛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赵玉娘很惊讶。 她拿起蒋正涛挑出的那两张假通行证仔细一看,说道:“是这两张,你怎么这么快就挑出来了?” “我在北联的雷塔学过这些知识,也特殊训练过,还经过那么多的实践,分辨这个小东西还是没问题的。”蒋正涛说。 蒋正涛突然想起什么,他问他妈妈说:“共荣军的时候,我不是组织几个女孩子造假证吗!她们现在都去哪儿了?” 赵玉娘告诉蒋正涛:“有两个在五道镇卢淑梅手下,还有几个在白狐洞张淑玲手下。你问这些干什么?” 蒋正涛说:“我觉得你应该把她们组织起来,专门识别假的证件,还有证件防伪。这些事以后会显得非常重要。” 赵玉娘沉思了一会说道:“这事还真得好好考虑。这次整得我在军管会很没面子,我一直觉得军管会发证的有问题。” 蒋正涛说道:“你的直觉一直是很准的啊!” 赵玉娘听了儿子话感到惊讶,她说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蒋正涛说道:“是啊!我再看看!” 说完,蒋正涛把那两张假证和真的放在一起又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接着他朝他妈妈要放大镜,蒋正涛借着放大镜又详细地查看起来。 看了一会,蒋正涛直起身子说道:“这两张假证是军管会办的。”蒋正涛这句话不但令他妈妈赵玉娘感到震惊,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 赵玉娘问道:“你说什么?假证是军管会办的?”蒋正涛点头说道:“是的,没错,就是他们办的。” 赵玉娘说道:“哎呀,你都把我整迷糊了,刚才你还说不是他们办的,从签字的字迹,印章的字迹都不是他们军管会的。现在你怎么又说是他们办的呢?” 蒋正涛看他妈妈有疑问便详细地分析假证和真证的相同和不同之处,他指出,印章、签字假的和真的是不一样。但纸张、印泥、墨水却相同。 蒋正涛把把放大镜递给他妈妈说:“你看看,是不是一样。” 赵玉娘拿过放大镜仔细地看,然后她说:“是有些相同。” 蒋正涛又拿出自己的通行证,蒋正涛的通行证是崭新的,可能他都没用过。蒋正涛指着自己的通行证说:“我们现在印刷通行证不是一个印刷厂,由于我们技术落后,每个印刷厂印的通行证都有区别,纸张,印油都不一样。你们细看我的通行证和你们的就不一样。” 赵玉娘、冯淑兰和金永秀都掏出自己的通行证放到桌上,大家轮流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看。 蒋正涛指出:“我的通行证是军区发的,印泥是北联人留下的,颜色不像我们生产的发艳,发贼。” 冯淑兰和金永秀也都轮流着看那些通行证,她们按照蒋正涛的说法详细地看。 赵玉娘听儿子这么一说,又借助放大镜详细地查看通行证,她似乎明白了,她说道:“正涛,你是不是说,假证和军管会发的真证纸张是一样的,印泥是一样的,签字用的墨水也是一样的。” 蒋正涛点头说:“对,这就说明这两张假证是军管会签发的,是他们造假。你再看看。”蒋正涛说完把放大镜放到通行证上看。 然后说道:“就连写字笔的用力都一样,在写钩的时候写字人特别用力,是快速地把钩写出。纸张都出现细毛了。” 大家看了恍然大悟,原来确实是军管会那两个开证的造假。 “单凭这些也不能抓人啊!”赵玉娘说道。 蒋正涛说:“对,还得有真凭实据。甘雨珊不是进军管会办证了吗,让她想办法找到真凭实据。” 这个新来上班的田雨彤晚来早走,啥也不干,王玉财和史立峰也不在意,因为她不来也是俩人的活。也就是有田雨彤是五八,没她也是四十。 再说了,各个单位都发通行证,来军管会办理的都是特殊情况的。量也不是很大。 田雨彤上班往椅子上一坐,不是化妆就是看书。对王玉财和史立峰也是爱理不理,对于他们俩人的工作也是不闻不问。 范主任看到了田雨彤不但不说什么,还点头哈腰地笑脸相迎,没办法谁让人家有势力呢。 这天田雨彤还出息了,没有提前走。而是到了下班时间才走。 她是和史立峰一起走的,王玉财要再忙一会。 出了门,田雨彤问史立峰说:“老王挺能干啊,下班了还不走!” “得瑟呗,装积极!我是下班就走,天经地义!”史立峰说道。田雨彤招手打了一辆人力车,上车扬长而去。 第549章 人赃具获 甘雨珊坐人力车走了一会,看到前后都没有熟人。便下了人力车,上了停在路旁的吉普车。 冯淑兰和金永秀早已在车上等候,甘雨珊上车后,吉普车朝赵玉娘家开去。到了赵玉娘家,甘雨珊把在军管会发现的嫌疑向赵玉娘汇报。 她告诉赵玉娘,史立峰和王玉财的办公桌是对着的并且紧挨着,而自己是背对着他们坐着,她不便回头总是看着二人办证。 只是偶尔回头和他们说话才能看到他们给人办证的过程。但她有一次趁着化妆的机会,从镜子里看到王玉财在给一个人办完通行证,好像给了那个人两张通行证。 她亲眼看到那个人交给王玉财一张照片。 “你们办证的程序就是来人拿照片和户口证明,你们把照片沾上然后盖章,签字就完事了?”赵玉娘问甘雨珊。 甘雨珊回答赵玉娘说:“是!就这么个程序。” 甘雨珊又告诉赵玉娘说:“王玉财走的晚,上班却很早。上下班总是拎着一个黑色兜子,也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 赵玉娘听了陷入沉思,她在想这个王玉财是怎么给人办假通行证的。 这天在上班时间,王玉财被范主任叫去了。办公室只剩下甘雨珊和史立峰,甘雨珊回头搭讪着对史立峰说:“老王挺积极啊!我发现来人办证都是他主动伸手去接,也是他办得多。” 史立峰把嘴一撇说道:“得瑟呗,他愿意干就让他干,我巴不得落个清闲。”史立峰说完放下手里的报纸,端起水杯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说:“来这里办证的本来就不多,他再积极点,我就清闲了。当然了,你来了你也清闲。” 甘雨珊故作娇嗔地说道:“不清闲我就不来了,在物资处还有点油水,这里清得连点油星都没有。” 这时,史立峰冒出一句:“老王得瑟,有时还把通行证拿家去办。” 甘雨珊疑惑地看着史立峰问道:“是在班上办不完啊?” 史立峰说道:“有时,个别的小单位拿一些来办,班上也能办完,可他显积极就拿家去。” “啊!”甘雨珊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声。 甘雨珊向赵玉娘汇报,冯淑兰听了要立即去搜查王玉财的家,被赵玉娘制止。赵玉娘担心搜不到证据多麻烦,多被动。 最后赵玉娘决定跟踪王玉财,但这次派两个男的跟踪。上次金永秀和冯淑兰跟踪被识破了。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用男的。 剿匪大队的两名男队员在军管会对面的马路上闲逛。军管会大门口下班的人都走没了。最后一个才是王玉财走出来。 金永秀走到男队员身边低声地告诉他说:“才出来的就是王玉财。”男队员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在胡同口王玉财遇到一个人,他和那个人说话。跟踪的队员躲到墙角偷看。 王玉财和那个人说了几句话就进了胡同,而那个人却等在那里。片刻王玉财出来了,手里还是拎着那个黑色的兜子。 王玉财走到那个人身边,拉开兜子拉链,取出几张通行证递给那个人,那个人掏出一沓钞票给王玉财。 突然两名剿匪大队的队员和冯淑兰金永秀冲了上去,将二人牢牢地控制住。接着把他们推上吉普车,押送到胡啦县监狱。 赵玉娘立刻对王玉财进行突审。王玉财几乎没有抵赖,把自己为了钱而办假证的行为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赵玉娘本想现在就去抓给他私刻公章的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打草惊蛇,要放长线钓大鱼。 赵玉娘让冯淑兰和金永秀向王玉财描述那天跟丢的人,当她们俩把那个人的长相一说,王玉财说认识。他告诉赵玉娘,这个人来找他办过通行证,他办的量不是太大,但钱给的多。 赵玉娘看王玉财就是图钱才办假证,对党和人民没有深层的敌意。便教育他要改正错误,重新做人。 王玉财当然愿意为政府服务,将功补过。赵玉娘让他明天继续上班,对再找他办假证的人员一律举报。 赵玉娘对他又详细地布置一番,让他怎么报信,怎么不被人发现自己被抓了等等注意事项。 布置完后,立刻把王玉财送回家里,并且派人严格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包括家里、行走、军管会办公室等等,一切他能到的地方都要严加看管。 这天晚上,赵玉娘召集松滨市公安局局长尚大伟,胡啦县公安局局长赵嘉名,还有冯淑兰金永秀和甘雨珊开会。 研究怎么通过王玉财找到那个办假通行证的人,赵玉娘觉得那个人可能和薛曾山反共先锋军有关。这是最应该查到的人,因为他的危害太大。其他办假证的就是为了出行方便,或者做生意容易一些。 尚大伟告诉赵玉娘,他们在军管会不远处有套房子空着,一开始进驻松滨市用它临时关押那些反抗共产党的反动分子了。现在赵玉娘他们可以作为临时询问之用。 甘雨珊提出她应该暂时离开军管会,这样可以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以此来麻痹敌人,使他们放松警惕。 早上上班,史立峰和王玉财刚走进办公室,还没坐下。范主任进来了,他对二人说:“田雨彤这几天不来上班了,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可能要休息几天。这几天就靠你们俩了。” 史立峰和王玉财心里想,她从打来就根本没干活。但嘴上还得客气地说道:“没事,我们能应付。” 范主任走后,王玉财抱怨道:“她妈的,这官太太就是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史立峰刚拿起报纸,还没看就对王玉财说:“你抱怨有用吗?顺其自然吧。得过且过,我们这一天也不错啊。办几个证,剩下的就是一杯茶水一根烟,一张报纸看半天。多自在啊,神仙我不知道是啥样生活,可我觉得现在我就是神仙。月月拿着工资,养活一家人,保证他们饿不着,就挺美了!” 第550章 另有猫腻 听了史立峰的高谈阔论,王玉财说道:“是是是,你说得是。我们就图点养家糊口的小钱。别的和我们也没关系,我们也没长那扭转乾坤的巨爪,也不能指点江山。就是为了过个小日子。” 说完二人哈哈大笑,但笑完以后,王玉财有些担忧,担心找不到那个办证的人,组织再处分他。 “你有心事?”史立峰盯着王玉财问道。 王玉财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有啥心事。” 二人再没有说什么,王玉财拿出印泥盒和笔放到桌上,而史立峰看起了报纸。王玉财拿起暖水瓶去水房子打水。 他刚把开水放满,扭头要出水房子。突然一个人从他的身后搂住他的脖子,并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上。 那个人低声吼道:“你是不是被人发现了?说实话,要不我宰了你!” 王玉财立刻明白了,是那个人,找他办证的人。但他牢记赵玉娘说过的话,任何时候也不能暴露自己。 他便说道:“没有,真没有。要是被人发现了我还能在这里上班吗?早都进监狱了!” “那好,我现在给你几张照片,快点办出来!办完了装进衣兜里等着我找你。”那个人说完从兜里拿出几张照片给了王玉财。 王玉财哆哆嗦嗦地接过照片说:“我就给你办这最后一次,再我可不敢了。” “少他妈的废话,让你办你就办,少给你钱了?”那个人骂道。 王玉财瞪眼看着那个人说:“这不是钱的事,整露了我就完蛋了。老婆孩子还指望我养活呢。” “行了,办完这几张再说!你想办我们还不一定用你呢。”那个人仍然是骂骂咧咧。 提着暖水瓶回到办公室,王玉财脸色苍白,史立峰看到了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王玉财急忙说道:“一个毛头小子,一挤我差一点开水没烫着我!吓得我心还突突地跳呢!” “加小心点!烫坏了就麻烦了。”史立峰淡然地说道。 王玉财一天都是心神不宁,但表面还得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下子挨到下班时间了。 他对史立峰说:“我去趟厕所,回来就走!” 史立峰放下报纸看看手表说道:“我也该走了。”说完,史立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王玉财走进卫生间,刚要解开裤带。那个人闪身出来站在了王玉财的对面。王玉财吓得急忙说道:“你怎么和鬼似的,也不打个招呼就出来,吓死人了。”“别磨叽,把通行证拿出来!”那个人说道。 在王玉财掏通行证的时候,那个人把一沓厚厚的钞票掏了出来,准备与王玉财交换。 突然,不知道甘雨珊从哪里冒了出来。她大声喊道:“别动!”在喊话的同时,甘雨珊把手枪对准了那个人。 那个人动作敏捷,突然把钞票朝甘雨珊脸上砸去。甘雨珊一躲,那人飞起一脚把甘雨珊的手枪踢飞。 接着二人打在一起。那王玉财虽然也是军人,穿着军服。但从他入伍就从事文秘,或者文档工作。对于杀杀砍砍非常陌生,看到二人打起来了。吓得他急忙往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啊!打起来了。” 喊声惊动了办公楼的工作人员,大家纷纷跑出来看哪里发生了打斗。有的拔出腰间的手枪,子弹上膛。 王玉财指着卫生间慌慌张张地说道:“卫生间,卫生间!”众人朝卫生间围去。毕竟都是当兵的,动作都很敏捷。片刻就把卫生间围了起来。 但只听到里边的打斗声,谁也不敢贸然进去。 突然,门从里边被撞开了。甘雨珊和那个人扭作一团出来了。那个人朝走廊一头猛跑。 甘雨珊喊道:“我是省厅的,快抓住他!” 听甘雨珊这么一喊,再加上众人看到那个人是狼狈逃窜,便一起动手把他摁倒在地。 甘雨珊用手铐把那个人拷上,然后指着从卫生间出来的王玉财说:“还有他,一起烤起来。” 没等甘雨珊动手,有人上前把王玉财也铐了起来。 这时,赵玉娘带着卫队走了进来。赵玉娘对惊慌失措的范主任说道:“王玉财涉嫌为他人办理假通行证,我们要带走调查。” 范主任点头哈腰地说道:“好好好,我会尽量安排新人办理证件。”赵玉娘领着她的手下把那个人和王玉财带走了。 范主任来到办理证件的办公室对史立峰说:“王玉财被带走了。”看着史立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范主任问他说:“你怎么一点也没有反应?” 史立峰说道:“我反应啥啊?和我有关系吗?” “唉,你怎么这么说,你和他一个办公室他办假证你是有责任的。”范主任说道。 “他在办公室干什么我有责任监视他,回家干什么我还跟着去看啊?”史立峰说道。 听了史立峰的话,范主任没词了,他悻悻地一摔门出去了。 被抓的人叫王铁锋,开始拒不交代,在强大的攻势之下,他知道隐瞒已毫无用处。便交代了他的上级是医院副院长李凡新,这次办完通行证,他们就一起带人去龙尾巴沟投奔反共先锋军。 赵玉娘立即带人去人民医院抓捕李凡新,可是李凡新早有察觉,已经逃之夭夭。 赵玉娘立即给五道镇剿匪第一大队和白狐洞剿匪第二大队发电报,让他们想办法拦截李凡新等人。 办假证的人抓到了,也供出了后台大特务李凡新。赵玉娘现在有时间彻查王玉财办假证的来龙去脉。 王玉财告诉赵玉娘,开始是他们出去办公,他不小心把公章弄丢了。刻公章要单位出具介绍信,自己把公章弄丢了要担责任,他不敢和单位领导说。 正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史立峰告诉他有人可以帮忙刻章。 他按照史立峰告诉的地址去重新刻个公章,刚把刻的章拿回来,丢的公章又找到了。 他便把新刻的放到家里了,仍然用原来的公章。 一天他下班,在大门口看到史立峰和一个人说话。那个人好像有事求助史立峰。 第551章 漏网之鱼 史立峰看到王玉财来了就走了,而那个人却迎上他搭话。那个人走近王玉财低声说:“我有个亲戚,来这里找活干,没有单位证明信,想办个通行证,你帮办一个呗,我给你钱。” 王玉财听说办通行证,也觉得不是啥大事,但他仍然谨慎地说:“不行,我们有制度没有介绍信是不能办通行证的。” 那人看看四周无人,便掏出钱塞进王玉财兜里,又把照片装进王玉财兜里。王玉财也看看四周,确定无人时对那个人说:“你明天这个时候等我吧!但离这里要远一点,看我出来你跟着我。” 那个人点头答应。 第二天下班王玉财把办好的通行证交给了那个人,从那以后王玉财就经常给别人办假证。 为了安全起见,他都是把印泥、空白通行证、钢笔、胶水等,拿到家里去办。因为家里有那个假印章。他不能用真的以防被人发现,自己抖落不清楚。 揪出了军管会里的内鬼,大家都很高兴。 赵玉娘召集大家到家里聚聚,冯淑兰赵嘉名,甘雨珊贾文龙,还有郑天豹。赵玉娘说道:“揪出军管会的内鬼多亏了郑狱长,要不是他抓到了两个使用假证的,现在还整不出头绪。郑狱长,你谈谈!” 郑天豹装腔作势地朝大家一挥手,接着咳嗽两声说道:“同志们,我们能够一举破获军管会里的内鬼造假证一案,多亏了我的英明领导和正确指示。当然了,也离不开大家的努力。” 郑天豹说到这里看大家没有动静,就喊道:“鼓掌啊!” 贾文龙说道:“二舅,我们也不知道你讲完了没有,怎么能鼓掌呢。万一你还要讲下去,我们一鼓掌不等于起哄吗!” 蒋正涛也说道:“是啊!领导讲话能轻易拍巴掌吗!” 郑天豹知道这俩小子起哄,便骂道:“你们两个小犊子,净他妈的和我扯蛋。”说完他哈哈大笑。 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也多亏了雨珊,要不也不能这么利索就把王玉财揪了出来。”赵玉娘说道。 看甘雨珊不说话,赵玉娘问道:“雨珊,想些什么呢?” 甘雨珊说:“我觉得这件事和史立峰脱不了干系。你们想,私刻公章是他指给王玉财的;第一个找王玉财办假证的那个人和他认识。我总觉得是他一步步引导王玉财走上办假证的道路。” 赵玉娘听了微微点头说道:“是,和我想的一样!大家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蒋正涛说:“现在是大雪封山,反共先锋军出来捣乱不太可能。我们进山剿匪也不现实。但我们要注意他们在我们的城市和村镇捣乱。” 贾文龙接着说道:“是啊!我们省厅也考虑怎么进行治安整顿,把伪满洲国时期那些反动分子全部肃清。” “抓捕反动分子和之前是一致的,前线胜利,反动分子就嚣张不起来。还是说说军管会的史立峰吧!”赵玉娘说道。 甘雨珊想了一会说道:“这个史立峰现在我们没有他的证据,还真拿他没办法。” 赵玉娘说道:“想办法找到证据!” 在军管会范主任召开全体人员会议,要求大家提高警惕,严防这类违反党纪和军队规则的事情再次发生。同时,范主任单独找史立峰谈话,批评史立峰觉悟低,警惕性不高,没有及早发现王玉财办理假证谋财的违法行为。 史立峰有些不服,他认为自己没有监督他的责任和权力。更没有领导他的职责。 气得范主任大动肝火,但也奈何不了史立峰,此事只好作罢。然后,范主任向省军区司令员蒋正涛写了检讨书,深刻地检讨了自己疏忽大意和党性原则不强。 蒋正涛没有处理范主任,而是让他在军管会主任的职位上努力工作,恪尽职守,为党和人民作出应有的贡献。 这次,上级没有再调人进军管会,而是在军管会内部选一位进证件办公室和史立峰一起办理各种证件。 史立峰想打听一下王玉财受审的情况,但经过多方打听仍然毫无结果。但一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他想是没事了。因为毕竟是王玉财办假证,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这天下班,史立峰走出军管会的大门来到街上。他看看没人跟踪,便上了电车。 临上车的时候,他买了一份报纸,在电车上他看着那份报纸。只见在醒目的头条写道:东北人民解放军连克数座县城,取得了阶段性的反攻胜利。 电车到站,史立峰收起报纸下了车。 在站台上他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便朝胡同里走去。 在一处地下仓库内,史立峰见到了李凡新。李凡新坐在一把考究的西式高背椅子上,后面站着几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目视前方。 李凡新抽着雪茄,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红酒和酒杯。他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吃着点心听着舒缓的轻音乐。 看史立峰被两个大汉带进来了他急忙站起对史立峰说:“没什么事情吧?”“没有,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就他们那点小伎俩就是小儿科,和我斗他们太嫩了。” 李凡新没有再理会史立峰,而是对身边的大汉说:“出去看看,他带来尾巴没有!” 两名大汉出去了,李凡新给史立峰倒了杯红酒,把酒杯递给史立峰,然后对史立峰说:“大意失荆州,这句话中国人都烂熟于心。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些话老祖宗不是和我们说着玩的。那都是用他们淋漓的心血和刻骨铭心的教训得来的。你要牢记在心。” “是是是,我一定记住!”史立峰回答李凡新。 看着史立峰应付了事的样子,李凡新说:“你能预料到你办公室里坐着省厅侦察处副处长吗?那几天我就告诉你要注意这个女的,你还不服气。要是你轻举妄动,现在你应该在监狱了。” 听到李凡新这么一说,史立峰那股自负和傲气消失殆尽,他低头不语。是啊,自己对那个女的没有一点怀疑,是她装得太像了,任凭任何人都不会把她当成一个省厅的侦察处副处长。 第552章 中统密谋 举止、打扮、神态、气质、说话的语气,谁看了都会认为是昔日富家千金,今日年轻漂亮的少妇。 “这是我太大意了,是我大意!”史立峰此时才真正表现出自责与谦卑的神态。 看他认识到了自己的过失,李凡新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问道:“我让你办的那些证件你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全部办妥了。”说着,史立峰从兜子里拿出一大把证件交给李凡新。李凡新接过,一本一本地翻看,他笑着说:“不错,干得不错。” 接着他又盯着史立峰说:“你就别回去了!” 看着李凡新严肃的神情和威严的神情史立峰问道:“别回哪儿啊?”李凡新说道:“军管会不要去上班了,家,也别回了。我感到你有危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那两下子怎么能发现我!”史立峰极力为自己辩护。他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不会被人发现。 李凡新冷冷地看着他说:“就冲着你这副自负的样子,我就敢断定你出事了。你也不要和我争辩,你待在这里,我现在就派人去你家看看,再去军管会侦察一下。没问题当然更好,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没办法史立峰说出自己的住址。李凡新立即派人出去查看,而他和史立峰坐在一起品酒。 史立峰拿出那张报纸递给李凡新说:“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李凡新瞥了一眼报纸,淡淡地说道:“国民党的电台也天天说节节胜利,你信谁啊?” “我也觉得共产党的解放军没那么厉害。我们国军毕竟是美式装备,力量强大,战将如云啊!”史立峰说道。 李凡新呷了口红酒慢悠悠地说:“这也不好说,共产党里也不乏精英之辈。别的先不说,就说那赵玉娘吧!一介女流多牛的人物!共荣军司令,把日本人都玩得团团转,借着共荣军的名声壮大他们共产党的力量。这套路多深啊! “再说她的两个儿子,奶大的贾文龙省厅厅长;亲儿子军区司令员,和北联的军界处得相当的好,要啥给啥。” 史立峰接着说:“是啊,我也听说一些,她手下的那些人都相当的厉害。连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都败在他们的手下,险些丧命。” “所以,以后我们要加倍小心。可别像那燕瘪谷。”刚说道燕瘪谷,李凡新把酒杯往桌上一蹾说道:“一听这外号就恶心。好端端的人叫什么燕瘪谷。一听就登不上大雅之堂。我劝他们找个容易炸的地方放炸药包,他们不听,要玩大的,炸高官乘坐的专列。总觉得他们了不起,结果都玩完了。” 李凡新又端起酒杯慢悠悠地说:“现在他们都生死不明,估计死的可能性大,不死也得坐牢。” “他们能不能供出你啊?”史立峰担心地问道。 李凡新摇着头说:“不能,他们都不知道我是谁。只知道我是中统的人,我是受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的委托给他们提供信息,帮助他们参谋。我们本来就说两家人,现在的目的是一致对外,和共产党一较高低。” 赵玉娘派人盯了几天史立峰,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突然,她觉得不用费这么多的事,直接抓起来隔离审查不就完了吗。 于是,她派人分头在史立峰的家和军管会一起动手,抓捕史立峰。结果单位扑了个空,家里也没人。搜查了半天也没搜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李凡新派出的人在军管会门口看到有好多的吉普车和摩托车,他们知道这些军用车辆是公安局用的。公安局的服装和装备和解放军完全相同。只不过他们的职责和作用不同。 在史立峰家的胡同口也看到了吉普车和摩托车,和军管会门前完全一样。他们没敢靠近,急忙回来向李凡新报告。 听到报告,史立峰一改往日的沉着和淡定,此时,他的脸都吓白了。要不是李凡新阻止他,他现在已经被拷上手铐了押进囚车进了监狱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多亏你了!谢谢,您真是料事如神那!”说完抱拳当胸。 李凡新看着史立峰说道:“多看看书,多思考,就什么事都明白了。燕瘪谷云中飞他们就要贪大的。非得炸专列,如果在其他地方安放炸药包,效果是小了一点。但安全,稳妥,也不至于被打死或者被抓。” “我听说他们是受反共先锋军司令任命的?”史立峰问道。 李凡新告诉他说:“现在谁找北疆剿总司令李朝天他都给你任命,我都不去找,让中统上峰去找更好。我们现在要作的是先稳定稳定,找好基地,联系党羽,然后接受剿总的任命,我们再用被任命的权力,任命我们的部下。” 史立峰用赞叹的口吻说道:“我听你的,你指哪我就打到哪儿。” 说完二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云中飞和索二飞一路跋涉走到了五道镇的镇外。他们不敢进镇里找吃的,只好在野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先休息一会。 山野一片雪白,他们二人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是又累又饿,几乎都站不起来了。索二飞抓起一把雪填进嘴里,慢慢咽了下去。 云中飞把柴火捆子往身边拽拽说道:“咱俩是不是得饿死在这儿啊?” 索二飞说道:“咋的也不能饿死,一会黑透了我们进村找吃的。偷点啥吃都行。” 云中飞从腰间拔出匣枪,退出弹夹看了看,说道:“还有几颗子弹,我们下山整点吃的。” “别动!”随着喊声,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俩人。云中飞手里是拿着枪呢,但他都卸开看有没有子弹了,现装也来不及了。 二人没办法乖乖地举起双手,慢慢地站了起来,但二人都在想,看看再说。云中飞是想找机会干掉来人,然后逃跑。 而索二飞却想的不一样,他想,实在不行就和当兵的说实话,自己有赵玉娘的吩咐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553章 盗马得手 二人慢慢站了起来,他们俩看到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头,白发苍苍脸色红润。令二人震惊的不是他手里握着的大枪,而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任凭谁的目光与他那目光相对都会感到不寒而栗。那眼神犀利而阴森,让人感到能看透你的五脏六腑。 “把你手里那破玩意扔了!”声音低沉而恐怖。 云中飞乖乖地把手里子弹还没上膛的手枪扔到了老头的脚下。“说实话,干什么的?”仍然那么阴森恐怖。 云中飞一想被抓就完蛋了,怎么的也是个坐牢和枪崩,那还不如干脆点,死也像个爷们。于是,他说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云中飞,准备投靠龙尾巴沟绺子。” “不是绺子,是反共先锋军!”老头纠正云中飞说过的话。 这时,老头的身后走过来一个老头,长相与他非常相似。后来的老头说道:“把枪收起来吧!都是一家人干嘛动刀动枪的。” 那个老头听他一说便收起了大枪。 后来的老头捡起地上的手枪递给云中飞说道:“收起来!” 云中飞接过手枪急忙给老头鞠躬说谢谢您老。老头自我介绍说:“我叫老顾头,你叫顾大爷,顾大叔,顾大哥都行。他是我侄儿,比我还大呢,外号二损种。但你们不能叫,叫二爷、二叔、二哥都中。” 云中飞急忙说道:“二爷,二爷,小辈给二爷鞠躬。”索二飞也急忙说道:“对对对,叫二爷。” “既然要投奔龙尾巴沟那就是一家人,走吧!”老顾头前边走,云中飞和索二飞后边跟着,二人有意让二损种走在最后。这是规矩,江湖规矩。 到了山坡上老顾头的茅草房,二人立刻觉得暖和多了。老顾头拿出锅里热气腾腾的饭菜,四个人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云中飞和索二飞对姓顾的这爷俩有点琢磨不透,这年头都倾向共产党,哪还有对他们这些人表示友好的。 其实他们二人不知道,这姓顾的老头就愿意结交江湖这些匪类。于青带着吴立刚景卫凯也就是刘小虎和洪志,受北疆剿总的命令去给薛曾山他们送委任状,就是经过这里,在这个窝棚待了好几天。 吴立刚和景卫凯常大头李洪去给飞雷送委任状回来带人也是在这里打尖。 二损种问二人说道:“你们想去龙尾巴沟?” 云中飞说:“是!” 老顾头摇着头说:“去不了,下雪了。路不好走,还有民主联军拦截。太难了!” 但聪明的云中飞知道,这叔侄俩肯定有办法让他们去龙尾巴沟。就诚恳地说道:“还望二老帮忙,以后会报答二位的。” 两位老汉都没有理会云中飞所谓的报答,二损种说道:“有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但危险也是很大的。” 云中飞现在不在乎危险了,能快点到龙尾巴沟就行,要不容易冻死饿死雪地里。 “二叔,你就说吧!我们不在乎危险。总比在雪地饿死冻死要好。”云中飞诚恳地说道。 二损种站起来说:“是这样的,现在直接去龙尾巴沟要经过桦树沟,红毛兔,这些地方都可能有民主联军,极容易被抓。共产党封锁的也严。如果我们直接朝东走,走出去一百四五十里的然后再奔龙尾巴沟就容易了。那条道没有民主联军拦截,都是荒山野岭。 索二飞一听犯难了,他问道:“这一百四五十里也够走的,这得走多少天啊?现在有雪还不好走。” “在这北边有一家养马场,场主是个鲜族,姓金。那马养的好,以前是他们自己家的,现在归公了。我踩过几次点,在他们晚上要赶马回去之前很放松。趁着那段时间他们放松就能偷出来,然后我们骑马走就容易了。”二损种说道。 云中飞和索二飞一听眼睛一亮,这是好主意,偷了马骑上就跑。 但索二飞还有些担忧地问道:“一定能偷来吗?” 老顾头这时候说话了,他说道:“啥事都要一定,那就啥也干不成。世间没有那么多的一定。不试试咋知道!” 索二飞一听没有话说了,别看人家岁数大,可是说出的话有道理。自己还是年轻,油梭子发白短练那。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发了,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马场。那些马正在山坡吃草。由于下雪了,马就用蹄子扒开雪啃地上的小草。也有的抬头吃树上的干巴叶子。 不管能不能吃饱,马总是要放出来溜达溜达的,有利于长膘。 他们看好了路线就躲了起来,太阳偏西的时候,牧马人准备收工了。在山上一天人也累了,也乏了,也都打不起精神。 金永秀的哥哥金永吉对其他的两个牧马人说道:“到点了,把马圈过来回家!”两个牧马人本来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听说回来来了兴致。急忙去围拢马群。 这时,金永吉看到山脚转弯处有人出现,并且他们都试图走近吃草的马匹。金永吉看到大喊:“不好!有人偷马。快去追!” 说完他两腿一夹胯下马,嘴里喊了声:驾!那马飞一样冲了出去。其他俩人也都打马飞奔跟着金永吉跑下山坡。 这时,云中飞和索二飞都已经抓住马鬃,飞身跨上了马背。 这些马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都相当于野马一样。有人骑在背上了就发疯一样朝前奔跑,就是有人拦截,都拦不住。只等着它累得不行了才停下,从此也就驯服了。 而二损种他是一只手拿着大枪,一只手抓住马鬃往马背上跳。那马一尥蹶子把他掀了下来,接着他又抓住马鬃跳上了马背。 这时金永吉和两个牧马人都追了上来,金永吉摘下后背上的大枪,双脚站在马镫上,双手端着大枪瞄准,朝二损种连开数枪。一枪打在二损种拎枪的右手脖子,大枪掉在了地上,二损种顾不得捡枪,打马飞奔,一路奔逃。 第554章 偷马逃跑 眨眼间三人骑马飞奔没了踪影,两个牧马人还要追,金永吉说道:“别追了,追也追不上。向上级报告吧!” 金永吉捡起二损种丢失的大枪,拿在手里看了看。见枪托子上刻着“二损种”三个字。 金永吉看了微笑着心想,这是什么名啊,有意思。金永吉回到马场,立即给公安局打电话报案。 公安局觉得这次盗马可能和匪徒有关,就报告给了赵玉娘。因为赵玉娘除了是两个剿匪大队的政委,她还是省剿匪委员会的副主任。 这个官衔不可小看,直达省委省政府领导。换句话说,赵玉娘现在属于省委一级的大干部。威名远播,执掌兵权。 赵玉娘接到报告,立即带领卫队赶往金永秀家的牧场,确切说现在不是金永秀家的了,属于党领导的政府。 赵玉娘带人看了现场,以及盗马贼逃跑的方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子午卯酉来。 可她看了那杆枪愣住了,这个二损种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在哪儿听说过。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这时,金永秀的母亲李敏姬看来的警察是金永秀的领导赵玉娘很是高兴,她带领家人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酒菜。 大家围着桌子坐好,金昌浩招呼赵玉娘等人喝酒吃菜。 他们夫妇非常敬重赵玉娘,再加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在赵玉娘手下当兵,当然对赵玉娘以及她带的人非常的客气。 席间,赵玉娘问金昌浩说:“二损种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在哪儿听说过。”金昌浩接着说道:“是,我也听说过。这是一个黑道的人物,非常了不起,他不干什么坏事,但和各个绺子交往过密。” 赵玉娘随口说道:“和绺子交往过密,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是,那是,好人谁和胡子交往。”金昌浩随声附和赵玉娘。“和绺子交往。”赵玉娘心里嘀咕。 突然,她想起来了。她高兴地说道:“我想起来了,还是几十年以前,我在七星山刀疤脸绺子卧底,我们想派一个人下山送消息。想起来了,是派马号下山给剿匪司令部送信。当时,有个叫白立登的,他让马号下山后去找老顾头,他有个侄儿叫二损种。找到他们给的马匹,马号是骑马去的剿匪司令部。” 赵玉娘一口气说完,众人不由得感叹,钦佩赵玉娘还有这段经历。看人家现在辉煌,自己和儿子都身居高位,但谁也不知道昔日她经历过的艰难困苦。 金昌浩赞叹道:“您真了不起啊!敢上七星山刀疤脸绺子卧底,太大胆了!”赵玉娘微笑着说:“当时都没想着会活着回来,就想死了孩子就能被剿匪司令郑天龙收养,他们就有活路了。跟着我活受罪。” “现在孩子都多大了?”金昌浩随口问道。赵玉娘告诉他说:“女儿一家遭到绺子的袭击,女儿死了!” “啊,不好意思,我不该问这些!”金昌浩歉意地说道。 “没事的,都过去了。现在外孙都长大成人了。”赵玉娘说道。 金昌浩问赵玉娘:“你外孙多大?”赵玉娘告诉他说:“二十了,当兵去了,在前线是侦察兵。” “啊!”金昌浩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比金永秀大两岁。”赵玉娘也看着金永秀说:“是,他比永秀大两岁。” 金永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二损种顾不得胳膊流血,骑着马一路狂奔。渐渐地追赶上了云中飞和索二飞。二人也都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马也累得浑身淌汗,也不那么狂奔了,于是三人下马歇息。三匹马都累得浑身抖动流汗,都顾不上吃草了,站在那里鼻孔张得老大喘粗气。 突然一匹马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索二飞问二损种说:“二叔,这马不能累死吧?” 二损种看着倒地的马说道:“等一会再看看吧,能不能死我也不知道,反正今天把马可累够呛。” 云中飞突然发现二损种手脖子流血就问道:“你受伤了?”二损种说道:“没多大事,擦破了一点皮。现在不怎么出血了。” 说着,他挽起衣袖露出了伤口。他用右手拉起衣襟放到嘴里咬住,用力一撕扯下一块衣襟,然后把伤口包好。在包扎过程中,云中飞想帮助他,被他拒绝。 休息了一会,三人继续上路,这回他们没有骑马而是溜达地走着。而那三匹马也不跑了,老老实实地走着。 “前边有个镇子,那里我熟人多,买三副马鞍子,再给马买笼头戴上。再这样骑我们就废了。”二损种说道。 二损种进镇子,云中飞和索二飞在镇子外边等着。很快二损种就回来了,还跟着一个人。二人背着马鞍手里拎着马笼头,还有吃的。 吃饱了,给马备好鞍子,套上笼头,这回骑上舒服多了。但云中飞和索二飞屁股还是火辣辣地疼,但勉强能走。雪有半尺厚,但还不影响马的奔跑。 他们一路朝龙尾巴沟奔去。 张四被俘,投降了共产党,供出了云中飞和柳上飞二人携带炸药包进入松滨市,赵玉娘根据他的供述去克胡勒山农场找到索二飞,破获了燕瘪谷他们炸毁领导专列的阴谋。 根据张四的表现,赵玉娘把他安排到胡啦县监狱当狱警。开始他觉得新鲜,干得挺好,可时间一长不行了。 一是觉得有拘束,不自在,整天不是训练就是值班站岗。再有闲暇时间就是学习,学习马列毛泽东思想。一学习他的脑袋像要炸开一样,实在受不了了。 再就是想媳妇,在五道镇自己家有媳妇还去外边找窑姐,现在是共产党领导的天下,管理非常严,不可能出去找窑姐,再说了窑子都黄铺了,上哪找窑姐去啊。 张四越待越觉得没意思,就找到狱长郑天豹说自己不干了要回家。狱长郑天豹不敢做主就给赵玉娘打电话说明张四的情况。 赵玉娘特意来监狱做张四的思想工作,让他留在监狱继续工作。毕竟这是政府的公职人员,是有前途的。 可张四觉得自己就是个村民,不会有啥大出息,回家孩子老婆热炕头挺美的。没办法,赵玉娘只得同意他回去。 赵玉娘让狱长郑天豹给他开介绍信,回去后当地政府看到介绍信后,能把他当作对党有贡献的人对待。 第555章 张四受审 赵玉娘让狱长郑天豹给张四开具证明,郑天豹犯难了。自己这个狱长从来没开过这样的证明信,就打电话问赵玉娘。 赵玉娘一想可也是,一个监狱能证明什么,张四又不是蹲监狱的。于是,赵玉娘给他开了对党有贡献的积极分子,并且盖上了北黑省剿匪委员会的大印。 这下子可不得了,张四回家抖擞了三月,四处显摆,到处张扬。整个五道镇几乎都装不下他了。 在大街上遇到人就拿出来,指着小碗口大小的鲜红印章说:“看着没?这是北黑省颁发的证书,看过这么大的印章没有,这要是大清国那就是玉玺啊!” 这张四本来就不招人待见,全镇子认识他的人都烦他,特别是那几年跟着豪强董家烧锅的董洪昌狐假虎威,更是让人恨到骨头里。最近跟董洪昌跑到山里看不到他了,这突然回来得瑟有人就告到了农会。 农民协会的会长和民兵队长一起到外地搞调查去了,都没在家。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群龙无首啊。 这样,尽管张四一个劲地得瑟却没人管他。他一看没人敢管他就更来劲了,到村民家里去,拿出来证明信吓唬人,还遇到人家吃饭就跟着吃。 过了几天会长和民兵队长都回来了,听说张四回来了。二话不说,民兵队长带着民兵到他家就把他绑上了。 任凭他怎么挣扎也不好使,说他有证明信,民兵队长让他拿出来。他将赵玉娘给开具的证明信拿了出来。 还是把那套吹牛的磕说了一遍,民兵队长是个大老粗,除了认识钱其他的啥也不认识,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哪能认识证明信呢。 张四就这样被五花大绑押到祠堂,农民协会办公的地方。双手反绑着被吊到房梁上。 张四看到会长进来便大呼小叫地说自己有证明信,民兵队长把证明信给了会长,会长倒是认识字,但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认为一定是张四胡编乱造的,或者是在那儿偷的。 因为证明信上没有照片,也证明不了就是张四。会长早就看张四来气,抡起鞭子就是一顿猛抽,打得张四狼哇直嚎。 然后把张四关进了小黑屋里。会长写信请示镇领导,是否将张四枪毙。这下子可把张四吓坏了,热屁都吓凉了。 镇领导也没细看,就看到地主恶霸的狗腿子,跟着上山了。正是参加的现在龙尾巴沟的反共先锋军匪徒。至于那份证明信领导没有注意,所以,大笔一挥写道,拉出去崩了。 会长和民兵队长接到枪崩的指示,就把张四拉到广场高台上开批斗会,以此来镇压和威慑那些反动分子,特别是现在家里有在山上当土匪的,给他们警示,劝自己的家人早日弃暗投明,回到人民的怀抱。 群情激愤,热血沸腾,遭到过张四祸害的村民纷纷上台控诉他。有的是声泪俱下,恨不得扒了张四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张四这回是彻底灭火了,他都吓坏了,也顾不得那份证明信了,顾也没用,不好使啊! 卢淑梅带着两名女兵化妆成农家妇女在暗地里巡查,查找与匪徒有关系的蛛丝马迹。 她们来到批斗会会场,这类的批斗会经常有,枪毙人也是常见,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卢淑梅只是路过看看热闹,顺便看看人群里有没有匪徒的暗探或者眼线。 她就听身边的村民说:“这小子得瑟到头了,这会是彻底完蛋了。前几天还他妈的吹牛逼呢,说是省剿匪委员会给他开证明信了,狗屁,现在啥都不好使了。”卢淑梅一听剿匪委员会立刻警觉起来。 她问说话的村民:“张四说他有剿匪委员会的证明?” “是啊!吹得可愣了,满屯子乱吹。”村民说道。 卢淑梅一听,这得过问一下,剿匪委员会那是她们的顶头上司,省委部门。卢淑梅立刻登上高台。 民兵队长看卢淑梅上台,就问道:“你是来控诉的吧?好的很,把你苦水都倒出来吧!” 卢淑梅摇头说:“我不是控诉的,我是来看张四说的证明信,你们拿出来我看看!” 民兵队长一听卢淑梅说不是来控诉的便拉下脸子吼道:“不控诉不揭发就下去别捣乱!” 卢淑梅没等开口,她身后的女兵说话了,她说道:“你知道她是谁吗?”民兵队长仍然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派头,吼道:“我管她是谁!没事就下去。” 这时卢淑梅扯开外衣的扣子,露出里边腰间的匣枪,同时显出一副英姿飒爽的神态。 女兵这时也提高嗓门喊道:“她是剿匪一大队的政委卢淑梅。” 这句话确实有分量,他们都知道镇子的西头驻扎着北黑省的剿匪大队,至于现在叫一大队,他还不清楚。 这时,坐在主席台上桌子后边的会长站起来走到卢淑梅身边说:“你是剿匪大队的政委,我怎么不认识你。我只认识黄大队长。” 会长去过剿匪大队,知道他们装备整齐,武器先进,战斗力非常强大。所以对卢淑梅很客气。 卢淑梅对会长说:“你是会长?” 没等会长说话,民兵队长抢先说道:“是,他是我们的会长。” 卢淑梅说:“听说张四有证明信,我想看看,然后再处理张四可以吗?”会长挠着头吞吞吐吐地说:“这个,这个,不太好吧?” 卢淑梅说道:“怎么个不太好,我作为剿匪大队的政委有权检查剿匪委员会证明信的真伪。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卢淑梅的话掷地有声,合情合理。会长和民兵队长都无话可说。但他们还是不愿拿出证明信。 卢淑梅问道:“把证明信拿出来吧!” 会长不说话,民兵队长也不回答。卢淑梅再逼问,会长告诉卢淑梅,证明信让他们烧了。 卢淑梅一听可气坏了,土改干部是有个土劲儿,也有一套土干法,北黑省剿匪委员会的证明信敢给烧了。 第556章 张四获救 但此时不能生气,生气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她便对会长说:“那这样吧,你们把这个先押回去,我请示上级后再说!” 卢淑梅的话刚说完,会长还没有答应。卢淑梅身后的女兵凑到卢淑梅的耳边说道:“不行,我们走了,他们枪毙他咋整?” 卢淑梅听恍然大悟,是啊自己走了。看他们群情激愤的样子,真要把张四给崩了可就坏事了。 没等会长答应,卢淑梅说:“这样吧,还是我们把他带走吧!”会长摇头不答应,民兵队长也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同意。 会长说:“现在你也不确定他帮助解放军剿匪了,你带走不合适。” 卢淑梅一想,还是应该问问张四,看张四怎么说。 于是卢淑梅对会长说:“那这样吧,我们一起再审问一下,看看他怎么说。” 会长点头答应,民兵队长问卢淑梅怎么审。卢淑梅说:“就在这审吧!” 卢淑梅说着坐到主席台的桌子后边,她让民兵队长给张四松绑,民兵队长不答应,就把张四拉到桌子的前边跪下。 卢淑梅这个气啊,但也别计较了,抓紧询问。 于是卢淑梅问张四说:“你帮助过解放军剿匪,你把详细情况说一遍。”张四可下子见到救星了,恨不得管卢淑梅叫妈。 他声泪俱下地把怎么跟着董老板上的山,怎么往山上送国民党委任人员,怎么参加攻击白狐洞失败,特别是供出携带炸药包的匪徒得到赵玉娘的信任等等,说了一遍。 张四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卢淑梅相信张四是真的帮助过解放军,是有功的人。怎么也不能把他毙了啊。 卢淑梅对会长说:“他说的和我知道的是一样,他没说谎,是功臣。应该奖励,不能受审判也不能枪毙。” 会长为难地说:“这是镇领导批复的,我不能违抗上级的指示。”张四招人恨,会长恨不得立刻就毙了他。 卢淑梅坚定地说:“我去找镇领导说!” 双方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几匹快马飞奔而来。到了会场,马上的人都下了马走上主席台。 来的人是黄继业,在卢淑梅上台之前,她就派女兵回去找黄继业。她看到这么多的群众,又都是这么恨张四。担心自己应付不了这场面。 黄继业身后是镇领导,会长一看剿匪大队长黄继业和镇里的书记,立刻笑脸相迎。 黄继业问卢淑梅说:“什么情况?” 卢淑梅简单地把张四的供述和黄继业说了一遍,黄继业说道:“把张四带回剿匪大队,我和上级联系确定真假。”镇党委书记也急忙对会长说道:“让剿匪大队带回去吧!由他们处理!” 会长立刻说道:“好好,让他们带回!”就这样黄继业他们把张四带回剿匪大队。 卢淑梅立刻给赵玉娘打电话询问张四的情况,赵玉娘回答的和张四说的基本吻合,没有问题。 赵玉娘听了卢淑梅的报告,懊悔不已,自己应该先和五道镇领导沟通,或者打电话拍电报和卢淑梅说也可以。差点要了张四的小命,多亏了卢淑梅路过拦了下来。 黄继业宣布张四是有功人员,回家当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民群众,并且通知镇上给予适当的安排,也就是应该得到的奖赏。 可这回张四不干了,说什么也得让黄继业处理会长和民兵队长。不处理他就不回去。 黄继业只好给镇领导打电话,镇领导派会长和民兵队长来剿匪大队接张四回去。 二人给张四赔礼道歉,好话说了三千六,张四才勉强答应回去,这事也就不追究了。 但张四没有立即跟会长和民兵队长回去,他说他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会长他俩走后。 张四要求参加解放军,帮助剿匪大队剿匪。张四回来一挨收拾,他明白一个道理,自己仗着董老板的势力时没人敢惹他,帮助赵玉娘他们剿匪,在胡啦县监狱时也没人小看他。可他回了家就有人敢绑他斗他,甚至要杀了他。 你是平头百姓就挨欺负,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参加解放军,剿匪。就没人敢惹自己。 所以,他要求参加剿匪大队。 看张四要参加剿匪大队,黄继业同意,可是卢淑梅坚决不同意。救张四的时候卢淑梅积极主动。她觉得那是自己应该做的,但现在让他参加剿匪大队,卢淑梅不同意。 她和黄继业虽然是夫妻,一个大队长一个是政委。但他们的职责不同,剿匪打仗一般都是黄继业说了算,而政治思想工作都是卢淑梅做主。 她的观点是张四不是什么好人,品质恶劣。身上的毛病也多,让这样的人进去剿匪大队,有损剿匪大队的声望。 二人争执不下,张四赖在剿匪大队不走。帮助过赵玉娘剿匪,捣毁燕瘪谷匪徒的阴谋诡计,有功人员。还不敢对他怎么样。 最后夫妻二人就把这个难题交给了赵玉娘。当赵玉娘听说张四要参加剿匪大队,赵玉娘立刻就同意了。但赵玉娘的意思是不能公开这件事,要让张四秘密加入,伺机帮助剿匪大队剿匪。 有了赵玉娘的指示,黄继业和卢淑梅也不争论了,执行命令。于是,二人和张四进行了周密的部署。 卢淑梅特别向张四指出他以后怎么低调做人,这是最重要的。有了这次死的考验,张四是彻底觉悟了,他保证以后再不张扬了。 接着黄继业和卢淑梅对张四进行周密的部署,让他如何隐藏自己,如何给人的假象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庄稼人。 并且,张四参军这件事只限于他们三人知道,不能让任何的其他人知道。张四满口答应。 张四回到家里,确实是夹起尾巴作人。整天老老实实地待着,因为现在已是冬季,没有什么农活。 张四就上山打猎,他从家里翻出一支破洋炮。也不知道压倒仓房多少年了,锈迹斑斑。 他擦了擦,看看还好使,便准备好枪药,带上干粮去山上打猎。 第557章 麻杆打狼 其实,张四山上打猎也是黄继业和卢淑梅的安排。借着打猎的幌子进山侦察,发现敌情立即报告给剿匪大队。 头天晚上张四下的踩夹打狐狸,他发现有狐狸的脚印,便把踩夹下到狐狸经常走过的路上。 可到了下夹子的地方一看,夹子夹上了,但夹子上没有狐狸,只有狐狸的一只后脚。张四明白了,夹子夹住狐狸,狐狸没办法跑,因为夹子的另一头是用绳子拴在树上的。 狐狸为了逃命自己咬断自己的小腿。张四觉得狐狸既然少一只脚就跑不多远,便沿着雪地上的血迹追赶。 从狐狸咬下的爪子上判断,这是一只老狐狸,个头还不小,可以掉三四顶帽子。能卖个好价钱。 所以,张四是拼命地追赶。眼看要追上了,那狐狸却加快脚步逃命。张四眼看一笔钱,不能丢了啊。便给了狐狸一洋炮,奔跑的狐狸躲过一洋炮继续奔跑。 洋炮要先装火药,然后用废纸或者碎布塞进去,再用枪弹子压紧,然后再装进去铁砂,再用废纸塞进去压紧。 所以装一回枪很慢,张四来不及再装,他要追赶狐狸。 就这样狐狸在前边奔跑逃命,张四在后边紧追不舍。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反正张四就是追,狐狸就是跑。 突然前边出现三个骑马的人,狐狸从他们的身边跑了过去,三个人也没有理会狐狸。而是继续赶路。 张四到了近前一看,是云中飞。他曾经送他和他弟弟柳上飞去松滨市,就是哥俩拿炸药包的那次。这真是冤家路窄,在这碰上了。 张四看到了云中飞,他只是认识云中飞,索二飞和二损种他不认识,但也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此时,云中飞也认出了张四,但他不知道张四叫什么,更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他们只是从龙尾巴沟到松滨市的远郊走了一路,再也没有联系,互相也不知道姓名。当然云中飞肯定认为张四是龙尾巴沟反共先锋军的人。 云中飞经历什么张四也不知道,就像张四经历什么云中飞不知道一样。张四是送完云中飞他们哥俩才跟着薛曾山攻打白狐洞被俘。 从打见到他们张四心里就在盘算,能不能把他们抓住带到剿匪大队,自己就是立了大功。转念一想,不行,他们是三人,自己恐怕抓不住他们。 而此时的云中飞也在盘算,这小子是来干什么。此时,他们三个迷路了,不知道东西南北,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是去龙尾巴沟。 他便问张四说:“你这是从哪儿来啊?你不是在龙尾巴沟吗?”云中飞问完张四便和索二飞二损种交换一下眼色。 张四说道:“跟着司令攻打解放军占领的白狐洞,中了埋伏,被打散花了。我糊里糊涂地跑出来了。想回家害怕共产党抓我,想回龙尾巴沟,共产党的剿匪大队封锁着道路。 “我没办法就在山里四处游荡,眼看要大雪封山了,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云中飞这时才信任张四,便问道:“这里去龙尾巴沟有共产党的解放军拦截吗?” 张四看看远处的山峦,说道:“这里很偏僻,剿匪大队的巡逻队不到这里来。我也是想去龙尾巴沟。” 张四现在就是胡诌八列,他想趁机把他们骗到剿匪大队那里。因为他不敢直接来,他们毕竟是三个人,自己对付不了。 云中飞说道:“那正好,你给我们带路,咱们一起去龙尾巴沟找反共先锋军。”就这样张四带着三人赶路。 其实,张四带着他们是朝五道镇方向走,他们三个根本不知道。张四想好了,自己的小命差一点让会长和民兵队长给拿去,只有跟着剿匪大队,跟着赵玉娘才有好日子过。 所以,今天一定把他们三人交给剿匪大队,自己就立了大功了。 一边走一边聊,二损种是老江湖了,见多识广,老奸巨猾,他很随便地问张四:“白狐洞的解放军挺厉害啊?把司令带的人都打散花了?” 张四很自然地说道:“那可不,开始还觉得火力很弱,就斗一窝蜂似地往上冲。突然轻重机关枪一起开火,我们哪受得了啊,纷纷后退。可是,两边的树林里突然喷出火舌,也是轻重机关枪一起开火。 “共产党也不知道在哪整出这么多的机关枪。我也不会打仗,我在后边了,一看不好跑吧,没跑几步大炮开火了,在我身边就炸了。我就觉得脖子上什么东西缠住了,我扯下一看是人的肠子和肚子,还带着哈拉巴,可他妈的吓死我了。 “我立刻钻进树林,一顿猛跑!才逃了出来。” 张四本来就能白活,加上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讲得绘声绘色、神采飞扬。 二损种一听也信以为真,云中飞和索二飞也不住点头。他们不可能怀疑张四,因为张四讲的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云中飞和二损种挺高兴,能遇到张四给带路。上次从龙尾巴沟带着委任状和炸药包回松滨市是这小子带的路。都是自己人,可靠还安全。 但索二飞想的不一样,他盼着他们三人被抓,自己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就不用去龙尾巴沟了,那里毕竟是匪徒的老巢,自己卧底很危险。 走着走着,二损总感觉不对劲,他喊道:“停下!” 走在前边的张四和云中飞立刻停了下来,回头疑惑地看着二损种。二损种说:“你们看,这路上牛和羊的蹄子印多了,这附近可能有屯子。我们刚才就没看到,这是朝屯子走了,不是往龙尾巴沟,往龙尾巴沟人烟会越来越稀少。” 二损种这么一说,云中飞和索二飞都感到不对劲了。 云中飞盯着张四问:“你敢保证这是去龙尾巴沟的路?” 张四看自己的诡计被识破了就不敢硬犟了,他挠着脑袋假装自己也蒙圈了,他说道:“哎呀,我张老四总跑山了,咋能整错了呢。” 第558章 杀死黑熊 二损种看着张四不屑一顾地说:“我看你小子竟能吹牛逼,忽忽悠悠地!”二损种这么一说张四还高兴了,他们认为自己吹牛没问题,他担心的是他们识破自己的用意。 于是,张四说道:“谁吹牛逼啊?你在这方圆几十里打听打听,我张老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接着张四又对三人连续发问,他问道:“你们知道我和谁混吗?你们知道吗?”二损种一看张四牛逼哄哄的样子就反驳他说:“跟谁混你还能咋的?兔子还跟嫦娥到月亮上去混了呢,不还是三瓣嘴小尾巴吗?它要是变成王子和嫦娥睡一觉才叫牛逼呢?” 张四被二损种顶的没词了,便说道:“那你们说往哪儿走吧?” 张四现在看明白了,想把这三个人骗去五道镇好像挺难,他们太精明了。特别是那个老家伙,更他妈的难斗。 二损种指着不远处山坡的一个窝棚说:“那有个窝棚,我们先在那猫一宿,明天再走。” 云中飞也说:“是啊,天要黑了。黑灯瞎火的更蒙了。” 张四想,住一宿就住一宿吧,回不去就跟他们上山。如果能去卧底帮助剿匪大队把反共先锋军剿灭了,那自己就更牛逼了。什么他妈的会长,什么他妈的民兵队长,就连镇长也不放在话下。 可此时云中飞和索二飞耳语,他们俩都是飞刀帮的,现在来看他们俩关系最密切。 索二飞偷偷对云中飞说:“张四这小子好像不把握啊?” 云中飞说:“管他呢,咱们三人,他还能蹦跶哪去,他确实是龙尾巴沟的人,这个我知道,他在那里是董家烧锅董老板的跟班。上次他送我们哥俩回的松滨市。” 索二飞轻轻点头说:“啊,那就没事。” 进了窝棚,所谓的窝棚就是那些常跑山的人盖的小房子,谁赶上黑天或者雨天就躲在里边。 进去一看,窝棚里有火柴,有盐还有粮食。 云中飞和索二飞在市里长大的,不了解这里边的规矩。索二飞便问道:“这都是谁预备的?” 张四牛逼哄哄地说:“这你都不知道,太老土了。这是跑山预备的,谁赶上了谁就用,走时再放一些吃的用的。留给后来的人用。” 二损种也不客气,他知道云中飞和索二飞不会做饭,就自己动手。 吃过饭,大家和衣而睡,对付了一夜。 第二天上路,临走之前,二损种往窝棚里放了几张钞票,并用石子压好。 太阳出来了,大地山峦一片银白。二损种辨别出了方向,就按照他的指引走。 张四闲着无聊就问二损种说:“唉,我说二损种。” 二损种瞪着眼睛看着张四骂道:“你妈拉个逼,二损种是你叫的。你应该叫二爷。顾二爷!” “是是是,顾二爷,顾二爷。我是问你咋起这个外号呢?”张四问道。 二损种说道:“就这个名,老子八十多了才这么健壮,不行咱俩试试,我一个照面就能把你送回老家,就是你哪来的回哪儿去。” 二损种说着就要和张四动手,张四看着二损种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吓得连连后退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二损种恶狠狠地骂道:“你个小瘪犊子说对了,我不是君子,老子可以动手了。” 说着,二损种一步跨到张四面前,伸手薅住张四前胸的衣服顺势一转身就把转身扛到肩上。双手一用力就把张四甩了出去有四五米远,张四来个狗抢食趴在地上。要是没有雪,张四的牙都得卡掉了。 张四吭哧了半天才爬起来,二损种朝张四一边招手一边说道:“小子,再来!”张四吓得也不起来了,就在地上趴着,他哎吆着说:“可不来了,再来命没了。” 张四起来一个劲地揉着后脑勺,索二飞见了问道:“你又没磕到后脑勺,你揉它干什么?” 张四喊道:“洋炮磕脑袋了。”原来是张四背着的破洋炮磕到他的脑袋了。 突然,云中飞喊道:“你们看,前边是什么?”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看,都愣住了,就觉得后脖脖子冒凉风。大家都看清楚了一只硕大的黑熊在雪地里蠕动。 二损种喃喃自语道:“他妈的,每年这个时候都蹲仓了,它怎么还出来了?”黑熊也发现了他们直接朝他们跑来。 二损种高喊:“大家分散跑!”云中飞和索二飞立刻朝两边跑去,他们是为了避开黑熊。 而二损种让大家分开跑是为了让黑熊分散注意力,犹豫追谁。此时二损种敏捷地摘下张四背上的破洋炮。 张四急忙说道:“没装药!” 二损种这个气啊,他骂道:“操你妈的,没装药你背它干鸡巴啥?”二损种立刻摘下张四腰间的火药袋子。 敏捷麻利地往洋炮里装药,压实,再装铁砂,压实。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把张四都看懵圈了。 这他妈的还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吗,简直是十八岁。张四心里想着。 二损种一边装药一边喊道:“你怎么不跑?” 张四骂道:“我才不跑呢,天塌有个高的顶着。我还指望你拦着黑熊呢!” 黑熊看看云中飞又看看索二飞,最后他奔二损种和张四跑来。 眼看黑熊要到近前了,张四吓得哆哆嗦嗦地躲到二损种的身后,他想,不行就跑,有二损种顶着。 黑熊距离二损种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它站了起来朝二损种扑来。这只黑熊足有四百多斤,它扑上来像一面墙。 张四躲在二损种身后是吓得屁滚尿流,浑身筛糠,哆哆嗦嗦都说不出话来。 二损种端着洋炮并没有开枪,而是等待机会。那黑熊张着血盆大口朝二损种扑来。 就在要扑到二损种的时候,二损种把洋炮的枪口插进了黑熊的嘴里,只听砰的一声,黑熊的真个脑袋炸得稀碎。顿时嫣红的鲜血从黑熊的脖腔子喷了出来。 黑熊整个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 这惊险的一幕,把张四看待了,不远处的云中飞和索二飞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559章 招待宴会 索二飞和云中飞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但跑了几步看到黑熊没有追他们就回来了。二损种装枪药,压实铁砂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内心里赞叹,八十多岁的老人竟然动作这么熟练,这么敏捷。 当听到枪声看到黑熊倒地更令他们震惊了。如果直接照着黑熊开枪,可能打不死黑熊,因为黑熊的皮毛非常厚实,洋炮打出去的是铁砂,杀伤力不是太强,打不死黑熊就会扑向二损种,他躲都没处躲,只有死路一条。 二损种把枪口插进黑熊的口里,一洋炮就炸碎了黑熊的脑袋,黑熊当场死亡。 索二飞和云中飞慢慢地聚拢过来,张四也缓过神来。 黑熊倒地的那一瞬间二损种把洋炮松手了,他担心洋炮的枪管插入黑熊的嘴里,洋炮要是不响,黑熊不死咬住枪管打着自己。 人们都聚到一起看着倒在地上的黑熊,好大的个啊,足有五百斤。二损种拿起洋炮,枪管的头上满是黑熊的鲜血。 云中飞和索二飞生活在松滨市都没见过黑熊,更别说死的黑熊怎么处理了。云中飞问道:“这么大的个,怎么弄啊?总不能扔了吧?” 张四此时又来了牛逼劲了,他仰着头,挺着胸脯说道:“扔了不白瞎了,开膛,扒皮,割下熊掌都带走!” 二损种看着张四问道:“你会扒皮啊?”张四强词夺理地说道:“会扒,但扒不好。容易把皮子割坏了。” 二损种再没理会张四,而是从腰间拔出牛耳尖刀走近黑熊,然后蹲下就准备动刀子。 突然几声枪响,在寂静的山谷显得非常清脆,树上挂的树挂都震得抖落下来。四个人都抬头看着枪响的方向。 只见有三十多匹快马像箭一样地飞驰而来。张四见了说道:“来人了,我们快跑吧!”二损种看着来的一群人,说道:“怎么跑?我装火药打黑熊,你们吓得把马都撒开了,马都没了,两条腿能跑过马啊?” 这时云中飞他们才知道马都跑没了,本来他们是牵着马的,马见了黑熊就想挣脱逃走。而他们仨也顾不得马了,就都松开了缰绳。 那群人成环形端着大枪围了上来。到了近前把四人围在中间。 其中一个年轻的国民党军官,身着将校呢料子的军服,大檐帽,乌黑锃亮的马靴,腰扎棕色油亮的皮带,皮带上挂着手枪,显得威风凛凛,英姿勃发。 他就是反共先锋军第三旅参谋长刘小虎,真名叫景卫凯。 景卫凯此时也认出了张四和云中飞,云中飞被薛曾山司令任命为特别行动处中校副处长他当时在场。还是他送走的云中飞和柳上飞哥俩。 还没等景卫凯说话,常大头急忙喊道:“哎呀,怎么是四哥啊?”张四常大头小立吧都是董家烧锅董洪昌的人。常大头和小立吧因为发牢骚被薛华一顿暴打,二人才偷偷下山。 后来被赵玉娘说服,投靠了民主联军的剿匪大队。 常大头立刻向景卫凯报告,他喊道:“报告刘参谋长,他们是自己人。” 景卫凯当然认识张四,在桦树沟时就认识,于是他便下马走到云中飞他们近前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云中飞简单地把实施炸桥失败的情况简单说一遍,没等说完就被景卫凯打断了,他说道:“这个事情去和司令汇报吧!” 然后他又看着索二飞和二损种问道:“这两位是干什么的?” 云中飞急忙介绍二损种和索二飞,景卫凯一听说是顾二爷便急忙抱拳当胸喊道:“顾二爷驾到,晚辈有失远迎,还望二爷宽恕晚辈。” 二损种一看这个国民党军官如此高抬自己,急忙说道:“国军兄弟过谦了,老夫一介草民,能得到您的抬爱实乃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景卫凯和二损种寒暄过后,景卫凯招呼大家道:“那么请大家上山吧!”说着景卫凯作出一个漂亮的伸手请的动作。 二损种不由得赞叹到:“刘小虎年轻有为,英姿勃发,前途无量啊!” 到了山上,薛曾山和陶大膀接到通知,急忙在山寨的大门口迎接。陶大膀见到二损种立刻上前把二损种紧紧抱住,嘴里说道:“我的好二哥啊,你去哪里了?多少年没见了。” 众人都被他们的热情和真诚所感动。二人拥抱寒暄后,陶大膀向二损种介绍薛曾山说:“这位是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将军!” 又回头向二损种介绍薛曾山说:“这位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大侠顾二爷。松滨江水流到哪里,哪里就有顾二爷的威名!” 二损种向薛曾山行抱拳礼,说道:“薛将军,今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还望将军多多照应。” 薛曾山也寒暄着说:“哪里哪里,薛某人不才还望二哥多多关照,共同对付共产党完成党国的大业。” 接着薛曾山又和云中飞握手寒暄,云中飞满带愧疚地向薛曾山哭诉炸桥失败,行动处处长燕瘪谷和自己的弟弟柳上飞被打死的经过。 薛曾山劝云中飞节哀顺变,振奋精神,继续努力为党国的统一大业奋斗。 晚宴在山寨的大厅隆重举行,一是安慰云中飞,二是欢迎顾二爷和索二飞的加盟。 欢迎晚宴豪华而隆重,整个山寨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龙头要塞驻扎的第一旅旅长贾德金和薛华也接到通知,带人来到龙尾巴沟举行欢迎宴会。 薛华不愧是特务出身,来到龙尾巴沟第一件事就是审查他们刚来的四个人。当然这都是背着她哥哥——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的。 她的举动贾德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吴立刚看在眼里心里却不舒服,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来人就要信任重用,至于防范那是暗地里搞的事情。 但自己虽为副司令,少将军衔,而薛华是参谋长。并且自己也是北疆剿总司令李朝天任命的。但在这反共先锋军里自己是人单事孤,属于自己的人只有刘小虎和洪志,所以不能和薛华弄僵了。 第560章 薛华怀疑 薛华先把云中飞叫到一个房间,询问他们这次实施爆炸的全过程以及怎么见到的索二飞,又是怎么碰到的二损种和张四。 听过云中飞的叙述,薛华对云中飞没有一点怀疑,对云中飞的真心诚意深信不疑。 对于这位顾二爷,她连想都没想,就是不能问,什么都不能问,惹不起! 可这索二飞就不好说了,他是从克胡勒山劳改农场跑出来的。这是真是假就不好辨别了,薛华此时恨不得飞到克胡勒山农场查清楚索二飞的真实情况。 但是,她现在能到松滨市都非常困难,更别说去那么遥远的克胡勒山了。 而这个张四她是早就认识的,在桦树沟就认识他。但这个人也不一定就可靠,他下山上山是常事,也没人能阻止他,也阻止不了。他毕竟是董洪昌的人,董洪昌和贾德金早就成了铁哥们,董洪昌又和陶大膀是生死之交。 这些人都不能动,但还是让人不放心。 薛华没办法把吴立刚和景卫凯找到一起,把自己的担忧和二人说了一遍。薛华现在非常信任这两位从国民党军队来的军官。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军人,真正的男子汉。 吴立刚听了薛华的疑问,便说道:“你怀疑张四和索二飞是有些道理,但怀疑不等于实事,如果你怀疑错了,那就不但是冤枉人的事了,而是要耽误党国统一兴旺的大业。” 说完吴立刚看看景卫凯,接着说道:“小虎,你说呢?”景卫凯恨不得张四和索二飞都是姥姥派来的卧底,那样自己和小山东就有帮手了,力量也就大了。 但他听了吴立刚的问话后说道:“怀疑,现在也不能有什么举动,只是慢慢观察,发现有问题再处理。” 薛华长叹道:“可也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 宴会大厅摆好了五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酒菜。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上台子宣布道:“诸位,今天我们在此隆重庆祝松滨市特别行动处副处长云中飞先生,江湖大佬顾二爷,还有索二飞张四先生来到龙尾巴沟山寨。共同为党国尽心尽力。 “下边有请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将军,反共先锋军副司令吴立刚将军,反共先锋军参谋长薛华将军,反共先锋军第一旅旅长贾德金将军,反共先锋军第三旅旅长陶大膀将军。” 主持人宣布的同时,薛曾山,吴立刚,薛华,贾德金,陶大膀走进大厅。接着二损种,云中飞,索二飞,张四跟着进了大厅。 薛曾山站到高台上宣布,云中飞为松滨市特别行动处处长,大校军衔,索二飞为中校副处长。 薛曾山宣布完毕众人鼓掌祝贺。接着薛曾山亲自把委任状交给云中飞和索二飞。二人接过,向薛曾山鞠躬致谢。 接着宴席开始,薛曾山那桌都是山寨的大人物,吃喝比较斯文。可是其他桌上是一桌不如一桌。 猜拳行令,狂饮大嚼,呼天喊地不亦乐乎。 景卫凯不善于喝酒,也不喜欢这种场合,便想出去走走。 也是四处观察观察。一是侦察山寨的情况,准备机会配合姥姥歼灭他们,二是,薛华安排他监视山寨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他走到张四他们桌子旁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索二飞用左手的拇指压住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然后用无名指和小指轻轻敲击桌面。 这一发现令他大吃一惊,索二飞是自己人,是姥姥安排来的。但他压抑住内心狂跳的喜悦,偷偷看看其他人有没有人注意。 没人注意他这一举动,就是索二飞身边的张四也没有反应。其实,张四也是赵玉娘命令黄继业安排他从事侦察任务,但赵玉娘没想到他还能上龙尾巴沟,也就没告诉他接头的暗号。 所以,张四不知道接头暗号。 景卫凯没有和索二飞联系,而是找到小山东把发现索二飞是自己人的事情偷偷告诉了他。 小山东听了非常高兴,现在山寨自己的人越来越多了。常大头和小立吧也是自己人,但二人还没有和他们联系。 在飞雷那里,景卫凯接到通知,说常大头和小立吧是自己人,但二人素质不高,容易误事,让他知道就行,不要联系,关键的时候再启用他们。 二人正聊着,不远处薛华走来了。 景卫凯和小山东有个习惯,就是二人接头说事的时候都是在明处,就是谁都能看到他们在聊天,但你听不到他们聊什么。 有人来了他们就聊一些闲磕,给别人的感觉他们就是在谈天说地。 薛华过来问景卫凯说:“小虎,你发现什么没有?” 景卫凯装作会议的样子,慢吞吞地说:“没什么,大家都挺高兴的。那个云中飞和顾二爷在和司令,旅长们喝酒。索二飞和张四也在高兴地喝着。” 薛华听了景卫凯的话沉思着,这时,她看到小山东低头不语,便问道:“小山东,你对这个索二飞什么看法?” 小山东挠着脑袋说:“这个,这个,……” 薛华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说道:“你快点说!这怎么还婆婆妈妈的,你是老娘们啊,老娘们也没你这么磨叽。” 小山东仍然慢条斯理地说:“我在胡啦县当警察的时候听说过他们飞刀帮,都挺讲义气的,好像飞刀帮帮主刀爷,也就是燕瘪谷,有恩于他。这次燕瘪谷死了,索二飞要给他报仇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要给燕瘪谷报仇?”薛华问小山东。“是,他亲口说的。”小山东肯定自己说的话。 “你咋知道的?”薛华仍然有疑惑。 小山东告诉薛华:“往大厅里走的时候,他和他身边的人说的,我在后边听到的。” “啊!”薛华点头。 晚上,贾德金和薛华颠鸾倒凤,一番云雨。贾德金身体强壮,薛华正值性欲旺盛。二人每天晚上都要激情四射,呼风唤雨。 呼哧带喘完事后,二人四仰八叉地仰卧在床上。薛华问贾德金:“你觉得索二飞可靠吗?” 贾德金没有回答薛华,而是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也不可靠啊?你大哥薛曾山也不可靠吧?” 薛华呼地一下坐起骂道:“你说得是什么屁话,我怎么能怀疑你和大哥?” 贾德金也不相让,吼道:“你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你不怀疑你自己是共产党的卧底吗?” 第561章 仔细谋划 薛华举起枕头用力砸向贾德金,嘴里喊道:“你放屁,我能怀疑我自己?”贾德金也喊道:“你现在就差怀疑你自己了。你这是搞特工,搞出病来了。” 这时,有人敲门,贾德金喊道:“谁啊?”门外说道:“司令通知你们二位去开会。” “这都躺下了开什么会?”贾德金说道。 薛华急忙喊道:“你先回去,告诉司令我们马上到。”贾德金朝薛华喊道:“这五更半夜的开什么会?就没有明天了?” “晚睡一会就不行啊!军事会议还管白天黑夜吗?”薛华怒斥贾德金。贾德金没办法只好穿上衣服,下了床。 其实,二人是在龙头要塞驻扎,开完欢迎会吃过晚饭就黑天了,二人就没有回去,住在了龙尾巴沟他们原来住的房间。 薛华先走出房间,有两名女副官已等候在门外,她们尾随着薛华朝司令部走去。 薛华走着走着迎面碰上景卫凯,薛华问道:“刘参谋长,还没休息?”景卫凯说:“没有,昨晚都喝酒了,晚上更应该加强戒备。不能大意。”景卫凯的话使薛华很感动,觉得刘小虎恪尽职守,忠贞不渝。 薛华随口说道:“那好,陪我去司令部吧!”薛华的两名女副官也喜欢景卫凯,巴不得有景卫凯陪着,就说道:“刘参谋长我们一起走吧!” 景卫凯还在迟疑,薛华回头看着景卫凯问道:“怎么了?小虎!走啊!”“啊!好好!”景卫凯答应着便跟在薛华的后边朝司令部走去。 所谓的司令部就是薛曾山办公的地方,也不是很大,就是一间很大很宽敞的屋子。里边布置的也很好,各种椅子板凳一应俱全,摆设用具也很讲究。这些都是剿总在给运送枪支弹药的时候捎带运过来的。 到了门口,景卫凯停下了脚步,这种重要的会议他作为一名旅部的参谋长是没权力参加的。 薛华回头对景卫凯说:“刘小虎,你进来吧!”景卫凯还在犹豫,薛华又催促道:“我让你进来你就进来!听到没有?” 景卫凯这才跟着薛华进了薛曾山的办公室。 室内正位坐着薛曾山司令,左边是吴立刚参谋长,吴立刚的下手依次坐着行动处处长和副处长云中飞和索二飞。 右边是陶大膀二损种还有董洪昌。董洪昌出现在这类会议上很出人意料,在景卫凯的记忆里他几乎不参加什么军事会议。 薛华一进来,众人都起身相迎,薛华举手示意,说道:“都坐吧,别客气!”景卫凯随便找了个凳子坐在后边。 薛曾山看到景卫凯和薛华进来也没说什么,既没有欢迎的意思,也没有嫌弃的眼色。 薛曾山问薛华:“贾旅长呢?”薛华说:“马上就到。” 薛华话音刚落,门开了,贾德金走了进来。他环视一下屋里的人说道:“大家都来了?” 人们也都站起迎接,贾德金急忙走到薛华推给他的椅子坐下。 薛曾山环视一下办公室内的所有人然后说道:“我们刚接到中统从松滨市发来的电报,说松滨市七天后要举行庆祝活动。全市的机关工厂街道学校都在准备庆祝的事情,防范松弛。正是我们有所作为的时候。 “我们今晚就研究一下怎么部署杀回松滨市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大家说说自己的想法,也就是出出主意。” 众人都默不作声,薛华看着大家有点不悦地问道:“怎么了?都不说话呢?”薛曾山阻拦薛华劝道:“小华,别急!让大家好好想想。” 贾德金看看薛曾山又看看众人说道:“我觉得再搞什么爆炸暗杀之类的活动,意义不大。前两次整的不都是失败了吗?还劳民伤财。炸药、金钱都打水漂了。不如我们现在招兵买马,聚草存粮等开春了配合国军杀向松滨市,与他们决一死战!” 贾德金说这话时,云中飞低头不语,贾德金说的上次没有成功还劳民伤财,指的就是上次的行动。心中不悦但不能说什么。 薛曾山看着陶大膀说道:“陶旅长,你说说!” 陶大膀坚决支持派人下山去松滨市搞破坏,他说道:“就应该折腾,不能让他们消停了。我们在这山沟里蹲着也不能让他们过好日子。”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董洪昌一拍大腿喊道。众人都看着有些激动的董洪昌。董洪昌看大家都看他,便接着说:“我的房子,我的烧锅,我的土地,他们都占去了。不能让他们消停了。” 说着话,董洪昌有些激动,他挽起袖子说道:“不行的话,我也回去。管它成功不成功的,干就是了!” 薛曾山带头鼓掌,看薛曾山拍巴掌,大家都跟着鼓掌。 薛曾山对董洪昌说:“董老板英勇不减当年啊!好!好!至于用不用董老板回去我们再研究。” 薛曾山又问二损种:“顾老前辈,你是什么意思?” “当然干了,他们现在革命,革了我的徒子徒孙的命,当然就是革我的命了。我能活到现在,是我的造化。我与他们不共戴天。” 薛曾山又是带领大家鼓掌。 二损种又说道:“不过,我对松滨市不熟悉,至于你们到市里干什么我帮不上忙。但下山这些山路我是没问题的,一是熟悉,二是我熟人很多,方圆百里都有我的关系,到谁家吃住没问题,带个路啥的更不在话下。” 二损种说完,云中飞站起来说:“市里我和索二飞熟悉,那是我们的家,从小在松滨市长大,亲朋好友到处都有。” 薛华没等云中飞说完就插话说:“这就没问题了,路上有顾老前辈,市里有行动队队长和副队长,那就没问题了。不干还等啥啊?” “关键是有中统的支持,你们有的关系现在不一定好用。现在下山到了市里有中统的关系网和落脚之处,我们方便多了。” 贾德金看看吴立刚,因为只有吴立刚和他的观点相同。吴立刚轻轻摇头没有说什么。 贾德金一看众人是一面倒,便说道:“那好吧,我同意大家的意见,需要我干什么就说吧!” 第562章 张四捉死 “兵贵神速,明早下山!”薛曾山说完回头看着二孙种问道:“老前辈没问题吧?” 二损种一抬头一挺胸说道:“没问题!” 大家也明白薛曾山的意思,一个是七天后他们举行庆祝活动,时间紧。二是,他们是去松滨市搞破坏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们在山上待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暴露。薛曾山和薛华也不知道这山上有没有共产党的卧底,让他们担心。 开完会走出薛曾山的办公室,薛华让贾德金和她回要塞,她哥哥薛曾山让他们连夜回要塞把炸药和雷管拿过来,明早直接就走,现去拿来不及。 贾德金说什么也不回要塞,他说他太累了,这黑灯瞎火的路又不好走。薛华没办法对身边的景卫凯说:“小虎,你带人陪我回去吧!我身边现在就几个女副官。” 景卫凯看着贾德金,那意思是看贾德金的意见。贾德金看着景卫凯说:“对,你跟着回去吧,路上小心。”突然贾德金又想起了小山东,便对薛华说:“我再让小山东和你们一起去。三更半夜的,人多安全一些。” 贾德金说完打了个哈欠,便回房间睡觉去了。 薛华带着小山东景卫凯还有一些男女随从打马直奔龙头要塞。三十多里地的山路骑马很快就到了。 薛华命人打开弹药库,只带着两个女副官和小山东景卫凯进去。仓库里摆着很多的爆炸物,有雷管、炸药包、定时炸弹等爆炸物品。 她让小山东和景卫凯在门口等着,自己带着女副官进去拿着三枚定时炸弹走了出来。 女副官把定时炸弹交给景卫凯,定时炸弹是装在一个坚硬纸板制成的箱子里。景卫凯接过,大家一起走了出来,打马回龙尾巴沟。 回到薛曾山的办公室,薛华把箱子交给薛曾山。此时,云中飞和索二飞还在办公室里。 薛华命令女兵打开箱子,薛华教给云中飞和索二飞定时炸弹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薛华反复讲解,二人仔细倾听,并且牢牢记在心里。 第二天,景卫凯送他们下山,除了来时的四个人薛曾山又给他们加派两名保镖。为的是关键时刻能够协助四人度过难关。 这两个人都是忠诚可靠的得力干将,既忠诚身手也好,管儿又直。 走在下山的路上,景卫凯有意把马靠近索二飞。索二飞看景卫凯靠近他不由得看了景卫凯一眼,他心里想这个年轻的军官刘小虎可得防着他点。 可此时刘小虎朝他使了个眼色,索二飞觉得奇怪,便随着景卫凯马的放慢,自己也跟着落在后边。 看看前边的人稍远,后边的几名匪徒离的还远,景卫凯轻声说:“定时炸弹是做过手脚的,不能响!” 索二飞听了就是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国民党军官刘小虎,堂堂的第三旅大校参谋长能说出这话,但他马上平静下来,轻声说:“你说什么我不懂!” 景卫凯松开马缰绳,用右手的食指在左掌心向右连续画三个圆圈。索二飞昨晚在饭桌上用暗号敲击了两次桌子也没搭理自己,现在自己找上来了。 景卫凯的举动令索二飞吃惊不小,他抑制住心中的喜悦问道:“你是剿匪大队派来的?” 景卫凯还是轻声地回答他:“记住就行了,再有告诉赵玉娘想办法除掉张四,这个人是个祸害。其他的你联系赵玉娘再一起研究吧!” 景卫凯打马往前走去。 送到了一个叫老鸦口的地方,景卫凯对云中飞说:“处长,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云中飞说道:“谢谢刘参谋长!你们请回吧!” 景卫凯带人回去了,云中飞他们继续赶路。 走着走着发生了分歧,昨晚是规定好了路线,不能直接奔松滨市,而是绕过五道镇迂回过去。 但具体怎么走,犯难了。在地图画条直线就能过去,但实际不是这样的。有的沟谷很深根本不能直接过去,一绕岔就是几十里路。 再有迎风的山坡雪就少,好走。背风的地方雪厚,有的地方雪深一米多根本走不了。 经过艰难的跋涉来到一条河旁,那河看上去是封冻了。张四坚持就从这里过去,他坚信冰已经很厚了可以过去。 二损种就说过不去,冰薄。北疆人都知道,在河流没封冻的时候最难走,边上是冰,不能游过去。中间没冻实也上不去人。 可张四能装,硬说能过去。大家犟不过他,没办法二孙种说:“那你先过吧!你过去了我们再过。” 张四此时不能拉松啊,他硬着头皮打马走进封冻的冰上。突然,哗啦一声,张四连人带马全都掉进了河里。 本来很平的冰面,马和张四掉里立刻把冰面砸了个窟窿,可了一条河流。 岸上的人大吃一惊,感到张四凶多吉少。云中飞喊道:“快跑救人!” 索二飞突然来了一句:“淹死他算了!” 云中飞看着索二飞说:“怎么能见死不救?” 人到关键的时候就藏不住,索二飞是听景卫凯说把张四处理了。他心里就觉得张四应该死,现在突然就冒出来了。 他们在岸上盯着张四和马匹往下游奔跑。突然张四脚蹬手刨扒住了没脱落的冰块卡在了那里,他喊着救命,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牢牢地趴在冰上。 他明白,自己一动还容易下去,再冲走就很难上来了。 而那匹马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此时,云中飞就想往河里跑去救张四,被二损种喊住,二损种告诉云中飞说:“你救他,你也得掉下去!你不下去他还有可能上来。” 突然,一名跟随的小匪徒拿过来一棵枯死的小树慢慢地试探着走向冰面。二损种喊道:“别再往前走了,把小树扔给他!” 小匪徒把树从冰面扔给张四,张四抓住小树。二损种喊道:“把树压在身下一点一点爬回来!” 第563章 下山之路 二损种的话张四也不是没听着啊,也不是和二损种赌气,就是不抓那个小树。他用力往冰面上爬,却听到呼隆一声,冰碎了,张四又掉进水里。 张四用力扒住冰块又想爬上去,可是就是爬不到冰面上。云中飞还是想过去救张四又是被二损种拦住。二损种还是那套话,过去谁也上不来。只有靠他自己用力。 张四终于爬上冰面,但冰面却传出咔吧咔吧的破裂声。眼看着冰面又要裂开,二损种急忙喊道:“爬到小树上,快,爬到小树上。” 张四一把抓住小树压在身下,用双手双脚在冰面上慢慢爬行,终于到了岸边。众人过去把他拉了上来。 张四浑身衣服湿漉漉的,他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牙齿嘚嘚地紧咬。云中飞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索二飞带人急忙找来柴火点着。 张四烤了一会火才渐渐暖和起来,湿衣服也烤干了。穿好后大家继续赶路。 张四的马掉进了河里被河水冲走了,没办法一个小匪徒的马给了张四,他们二人骑一匹马赶路。 沿着河边走了很长时间,云中飞问二损种:“怎么能过河啊?”二损种说:“再往前走走,快了。” 又往前走了一会,二损种指着河说:“从这里能过去。”众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二损种。 二损种说道:“你们看,这里的河流是西北东南走向,西北边又是山口。西北风吹过来非常的寒冷。所以,这里的温度特别低,冰面一定冻得结实,差不多能过去。” 大家听了不住地点头,但谁也不说自己先过去探探路。有张四的前车之鉴,谁都担心掉河里。 二损种说:“我去试试!”说着二损种牵着马,慢慢地走上冰面。很快就到了河的对岸。大家看到二损种过去了都很高兴。 有的骑着马就要往冰面上走,被二损种喊住,他喊道:“别骑马,牵着马过来。” 人们只好下马,牵着马走上冰面。这时,二损种又喊道:“别站成排走啊,分开走!” 人们听从二损种的安排,都分散开小心翼翼地走上冰面。很快大家安全地过了河。 云中飞用赞赏的口吻说道:“还是二爷有经验!” 索二飞也说道:“二爷说得都对,人骑在马上,容易掉河里。前边的要是把冰踩裂了,后边的跟着就危险了。” “我们生活在市里的人真不知道这些诀窍。”云中飞说道。 “啥诀窍啊,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走运。”张四不服气地说道。 二损种看了张四一眼没有说什么,索二飞说道:“你现在来能耐了,要不是二爷指挥你,你早都喂王八了。” 张四仍然不服气,他说道:“没他我也能上来。” 云中飞看着张四说道:“你嘴真硬。”“打死犟嘴的,累死快腿的。他早晚还得倒霉,不信你们看着。”二损种说道。 张四不服气地说道:“你才倒霉呢,要不咱们走着瞧。” 二损种接着说道:“对,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云中飞这时问二损种说:“二爷,这个方向对吧?” 二损种看着脚下雪地上野兽的足迹说道:“刚才我们走的都是原始森林,现在是往山外方向走。估计快出山了。” 走在前边的张四回头看着二损种说:“你又装明白了,管你叫大明白得了。”二损种看着前边走着的张四冷笑着说:“你又快倒霉了!” 张四洋洋得意地说道:“您老是不是盼着我倒霉啊?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张四刚说完就听他哎呦一声坐在了地上。众人急忙走近他,看到他的脚上夹着一副大铁夹子。 那铁夹子特别的大,是打狼用的,两边的钢片制成的弹簧耳子,要用脚踩着才能支上。 张四被夹子夹住,他自己是摘不下来的。 张四坐在地上捂着脚脖子大骂:“那个王八犊子把夹子下在道上,操他八辈子祖宗的!” 云中飞要去给张四摘下夹子,被二损种拦住,二损种说:“你骂人家下夹子的对吗?人家在路边插了蒿子棍,你眼瞎没看到。怨人家下夹子的吗?” 众人听了二损种的话都往路旁看,果然有一棵蒿子棍插在路边非常明显。云中飞和索二飞他们生活在市里,怎么能知道这些事。 但张四应该懂,但他没仔细看,只顾往前傻逼呵呵地瞎走一气。张四还在骂,二损种说:“你骂吧,你要是能把夹子骂下来,算你有种!” 张四自己是摘不下来的,二损种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帮助张四。张四看没人动手帮助他摘下夹子,只好停止了谩骂。 看他不骂了,云中飞过去给他摘下了夹子。好在没伤到骨头,只是伤到了皮肉,也无大碍。 看看雪薄了一些,云中飞说:“现在我们可以骑马走了吧?” 二损种说道:“现在可以骑马了,估计要出山了。这里有打狼的夹子,就说明有人来这里。再有狼不在深山老林里,它离人类居住的地方不远。” 赵玉娘接到黄继业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黄继业告诉赵玉娘张四不见了。好几天没见到他,问他媳妇,他媳妇也说没好几天了。 他是早上扛着洋炮上山的,有人看见他了。 赵玉娘陷入了深思,这张四能去哪里呢?上龙尾巴沟了?不能啊! 这时,赵玉娘接到松滨市公安局局长尚大伟的报告,说从破获的电报获悉,匪徒要重新对松滨市实施爆炸袭击。 特别是最近全市举行的庆祝活动,可能是匪徒的袭击目标。 赵玉娘立即给黄继业打电话,让他把剿匪大队的队员分散开来,拉网式拦截从山里下来的匪徒。 又给白狐洞的梁家栋发报,告诉他把剿匪大队的人马四散开去,搜索从他们附近下山的反共先锋军的所有人员。 赵玉娘布置完,自己也清楚,这么大面的山区,匪徒从哪儿都能想方设法进来。 第564章 大雪封山 光凭拦截不行,那只有在市里严加防范了。 赵玉娘又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金永秀给她拿来两片安眠药服下,才勉强睡了一觉。 随着最后一车粮食的拉走,赵玉娘和蒋正涛从北联人手里整出的粮食全部支援了前线。 粮食这把事赵玉娘和蒋正涛干得是太漂亮了,既粉碎了反动分子破坏新政权的阴谋,又给解放军解决了粮食问题,减少了北黑人民的负担。 看着远去的粮车,赵玉娘有些惆怅。她慢慢地走在郑家屯的大街上一言不发,冯淑兰也带着几名卫兵静静地跟着。 随着前线战事吃紧,赵玉娘的卫兵也是逐渐减少,也是后方越来越稳定。但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让她保持卫队人数,以便预防不测。 但后方每天都在征兵,每天都有新征的入伍战士开赴前线。赵玉娘怎么还能留那么多的卫兵。 看着赵玉娘和冯淑兰都闷闷不乐的样子,金永秀感到奇怪,粮食都拉走了,去支援前线也不是什么坏事,二人怎么不高兴呢。 在郑家大院的大门前,赵玉娘停下了脚步,她看着郑家的大门发呆。 郑家的大门上新制作的铁插栓上锁着一把硕大的铁锁。赵玉娘回头对冯淑兰说:“派人也做这样的插栓,把大门锁上吧!” 冯淑兰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看金永秀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和冯淑兰,赵玉娘看着金永秀微笑地说道:“李德厚是郑淑华的表哥,他们在一起了。去年李德厚去世了,没到半年郑淑华也走了。 “大门只好上锁了,这样的家庭过去外边是没有锁的,因为家里总是有人。咱们的家也要上锁了,没有粮食了也不用当兵的看着了。” 赵玉娘接着往前走,走到胡啦河边,赵玉娘停下来看着永不停息的胡啦河水沉思良久。 她转身对冯淑兰说:“给你奶奶上上坟吧?以后没什么事是不会经常来的。” “没带纸,以后的吧!”冯淑兰回答道。 此时金永秀才明白,粮食都拉走了,院子也没必要用当兵的看着了,政委和冯淑兰没什么事也不能经常回来了。 这里有她们永远也抹不掉的记忆,尽管这记忆五味杂陈。 已经是大雪封山,反共先锋军的匪徒们也无事可做。只是定期的在操场上操练,其他时间就是自由活动。大家都清楚,这个时节解放军是不会进山剿匪的。 所以,这些匪徒相对来说就清闲一些。 这天,常大头偷偷找到小立吧,他对小立吧说:“我按照赵玉娘说的发出几次信号,可是没人理我啊。” 小立吧也说:“我也发过几次,也是没有动静。”突然常大头将嘴巴贴近小立吧说道:“昨晚我去厕所,被一个蒙面大汉用雪亮的尖刀顶住我的喉咙,他告诉我再不要发信号,要老实待着。先锋军里到处有咱们的人,用你们的时候会主动找你们,千万隐蔽好。再得瑟出了事就是掉脑袋。” 听常大头这么一说,吓得小立吧一声不吭,呆呆地站着发愣。 “妈的,敢情赵玉娘早就安排人上山了。这赵玉娘也太厉害了,我们投她是投对了。”小立吧说道。 这时,常大头突然想起什么,他说道:“是不是我们拉拢人投靠共产党的事情被他们发现了,担心我们露陷才警告我?” “有可能,还是缓一缓,再别搞了。真要是露陷薛华还不整死我俩。” “对,还是赵玉娘说得对,藏好自己是正事。”常大头说道。 在一处小山丘上,景卫凯和小山东并马而立。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他们各自的随从。 小山东问景卫凯说:“常大头他们俩消停了?”景卫凯笑着说道:“好悬没吓死他,能不消停!不过我也从侧面了解了,他们俩拉拢的那些人还真可靠,都能跟我们走。” “那就好,我总担心这俩小子出事。”小山东说道。 “我也争取了几个人,都是可靠的。”景卫凯说道。 “我也是,但千万要注意啊!你姥姥不是早就告诉我们了吗,一定保护好自己!”小山东说道。 这时,他们身后的一名随从一提缰绳走到景卫凯身边说道:“参谋长,那边的山后好像有人走动。” 景卫凯命令道:“带几个人去看看,有情况及时报告!” “是!”随从带人打马而去。 看着随从们走远了,小山东问景卫凯:“这整天说节节胜利,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景卫凯笑着说道:“我去巴北飞雷那里,还听说共产党节节胜利呢。都说自己节节胜利。究竟谁是胜利者只有最后看结果了。” “不过那天我偷听贾德金和薛华争论,似乎国军在吃败仗。”小山东说道。景卫凯感到惊奇,就问道:“他们俩吵架了?” 小山东说道:“也不算吵架,就是薛华总说国军必胜,贾德金说国民党净吹牛,二人吵起来了。” 景卫凯说:“我感觉国民党够呛,在前线我就看出来了。国民党打仗太死板,不像我们讲究迂回穿插,分割包围等战法。看起来挺土的但非常有效,而国民党就死板,占领哪个地方就不动了,经常被我们打败。 “他们还不团结,勾心斗角,各自为战。我觉得我们能胜!” 小山东笑呵呵地看着景卫凯说道:“你还挺有信心啊!唉,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摆弄定时炸弹啊?” 景卫凯告诉小山东说:“我在新兵训练的时候,就去我大舅那里玩儿。他摆弄定时炸弹我就在旁边看着,他也告诉我,不过他用的是假的。和真的一模一样。好多种呢!” “还真不错,用上了!不像我啥也不会。净当警察了,跟着王大彪狐假虎威的。”小山东说道。 “还是姥姥安排的好,也不知道怎么把索二飞变成了我们的人。这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我偷偷告诉他炸弹我做了手脚,他当时还愣住了。” 第565章 冤家路窄 赵玉娘回到家里,景母已经等她多时了。看到赵玉娘回来景母立即迎了上去,拉住赵玉娘的手说道:“玉娘,你怎么才回来啊?急死我了!” 景母的话把赵玉娘整懵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怎么了?看把你急这样?” 景母说道:“我的孙子,你的外孙景卫凯,这都多长时间没有个信儿了。连一封信都没有,以前经常给我写信的。我问当地征兵的干部,他们说不知道。 “我没办法去问正涛,我想他一定能告诉我。可他就说卫凯啥事没有,但保密,不能告诉我。是不是他出事了,就是出事我也能挺住,当兵就得打仗,打仗就得死人。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现在是什么消息也没有,你说急人不急人啊!” 景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赵玉娘听明白了,就是没有她孙子景卫凯的消息,她担心了。 赵玉娘仍然低头不语,看赵玉娘不说话景母更着急了。她问道:“是小凯出事了吗?你怎么不说话啊?” 赵玉娘抬起头看着景母问道:“你周边的人都谁知道咱们的关系?”景母摇着头说:“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赵玉娘重复说道。 “是,没人知道。我变卖了房产和土地,搬到了城里就不和谁来往了,包括亲属和朋友。只是一心把小凯抚养成人。那时你是共荣军司令,响当当的大汉奸,我能和别人说我和汉奸是亲家吗?更不敢告诉小凯。 “后来光复了,小凯也大了我才告诉他你是他姥姥,军区司令员蒋正涛是他舅舅。” 景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赵玉娘听明白了,景母是个诚实守信的人,起码能够保守住秘密,于是她说道:“景卫凯现在没在前线,回北黑省了。” 景母一听问道:“又是你把他调回来的?” 赵玉娘摇头说道:“不是,是他自己回来的。”景母一听更加疑惑了,她问道:“他当逃兵了?” 赵玉娘说道:“没有!我们的孩子怎么能当逃兵呢?” 接着赵玉娘就把景卫凯阴差阳错当了国民党授勋人员的经过和景母说了一遍。 景母听了非常惊讶,心里在想,这世上竟有这种事情。 景母接着问赵玉娘说:“为什么不把那些绺子剿了呢?我们的部队现在这么强大!” “你知道我们北黑省山高林密,河流纵横,大军进剿没等接触绺子,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你去哪里找他们。他们要趁机再咬你一口,也够我们受的。我就差一点没被他们剿了。”赵玉娘说到这里,景母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亲家。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自己总觉得共产党强大就可以消灭任何的绺子和敌人。“那现在景卫凯安全吗?”景母担心地问赵玉娘。 赵玉娘心想,当初我把他留在司令部你还反对,现在你也担心他的安危了吧! 赵玉娘沉思了一会说道:“要说安全肯定比前线要安全一些,但也不能说一点危险也没有。我事先已经派了卧底进去,他们已经取得了联系。从我所得到的情报来看,景卫凯现在很安全。现在任旅部的参谋长。” “还在国民党里当官了!”景母惊喜地说道。 “国民党的委任状满天飞,封官许愿是他们的家常便饭。但不一定能够扭转他们的败局!”赵玉娘分析着说。 “行了,有他的消息就行了,我该回去了。”说完景母就要走,被赵玉娘拦住,赵玉娘让景母吃过饭再走,景母坚决要走。赵玉娘没办法就派车送她回去。 看着景母高高兴兴地走了,赵玉娘的一块石头却没有落地,情报显示匪徒要针对这次的庆典活动进行破坏,现在怎么防范成了她一块心病。 这天金永秀的父母正在院子里忙活,金永秀带着三名解放军骑着马来了。二老急忙迎了出去,问金永秀说:“你怎么回来了呢?还骑着马?” 金永秀下马说道:“这十五匹马是政委和我们的卫兵骑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总没骑,也没时间遛遛。政委说来换换咱们的好马。” 金永秀的父亲金昌浩说道:“那没问题,挑几匹好马给政委剿匪用,那是应该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金永秀接着对她的父母说:“政委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会她乘吉普车来了。到时候让她挑吧,她懂马,也会看马。” 金永秀的母亲李敏姬听说赵玉娘要来急忙说道:“哎呀,我得赶紧收拾收拾屋子,屋里整得皮片的,太不像样子了。” 李敏姬说完进屋收拾去了。“那我杀条狗吧!”金昌浩对金永秀说。 金永秀看自己的父母这么忙活,她劝阻道:“你们也别忙活了,她不一定在咱家吃饭。” 金昌浩看着女儿责怪道:“怎么的来了也得吃完饭再走啊!在不能空着肚子走啊!” 金永秀看劝不住父母也就不阻拦了,她带人把马送到了牧场。 其实,这个时候积雪覆盖,把马松出来也就能吃个半饱,主要是让它们活动活动。 此时,有的马在吃树上没有落下的黄叶子,有的用蹄子扒开雪,吃下边的青草。那种草是刚一入冬冻死的青草,被积雪覆盖,马非常爱吃,也容易上膘。 金永秀见到她哥哥金永吉说明了情况。金永吉说:“挑马让政委自己亲自挑吧!” “是,她马上就来!”金永秀告诉她哥哥。 云中飞六人骑着马行走在山间的峡谷之中。由于张四的马被河水冲走,那两个小匪徒骑一匹。 六个人骑着五匹马,有三匹是来的时候他们从马场偷来的。 这时,二损种对大家说:“前边好像有人家了,大家要机灵点啊!”张四这一路是看不上二损种,他非常讨厌这个老杂毛。但,自己还不是人家的对手,再说了,每次遇到事情都被这老家伙言中。 此时,听二损种一说,张四又想顶他,便说道:“注意啥啊?就你能装明白!” 第566章 牧场交火 二损种听张四这么一说,气得他吼道:“小瘪崽子不服气,哪次都是你倒霉,老子要是不救你他妈的早喂王八了,你都忘了?” 张四仍然不依不饶地喊道:“你个二损种,你那次救我了就是在岸上瞎逼咧咧。” 二损种听张四骂他二损种可急眼了,他一提马缰绳冲到张四近前。二损种一抬脚踢在张四骑的马肚子上,他是带着马镫踢的,把张四骑的马踢疼了,那马一声嘶鸣放开四蹄一路狂奔。险些把张四从马上掀下来。 张四的马一狂奔,那两个小匪徒骑的马和二损种骑的马都发疯一样奔跑。而云中飞和索二飞胯下马只是叫了两声并没有跟着奔跑。 二人很快就被落在后边。 三匹马四蹄蹬开翻蹄亮掌地狂奔,马蹄子刨起地上的积雪漫天飞舞,形成一团雪雾罩着飞奔的快马和骑在马上的人。 跑着跑着二损种超过了那两个小匪徒,因为他们是两个人骑一匹马。而此时的云中飞和索二飞也在后边紧紧追赶。 他们二人担心离得太远不好照应。二人打马飞奔追赶前边的二损种他们。 突然,二损种大叫道:“不好,赶紧停下!前边是马场。” 二损种可能是在山里长大,嗓门特别的高。他这一喊,前边的张四和后边的小匪徒云中飞索二飞等人都听到了。 小匪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云中飞和索二飞清楚,他们在马场偷了三匹马。借着被踢的疼痛那马朝马场飞奔再正常不过了。 云中飞和索二飞骑的马不是马场偷的,前三匹全是。此时,张四也明白了他骑的马为什么被踢一下就没命地奔跑。 但,此时任凭他怎么勒紧马的缰绳,那马就是一个劲地跑。它们可能是嗅到母马的味道,也可能是在那里长大,熟悉那里的气味。 总之,三匹马奔向马场。 而此时的赵玉娘正带着跟随的卫队士兵挑选马匹。金永吉陪同赵玉娘,他们的身后是牵着马的金永秀和冯淑兰等人。 赵玉娘正在仔细看一匹枣红马的四蹄,这匹枣红马,浑身紫红色,鼻梁子一条白色,非常好看。四条腿挺直匀称,体型略显细长。 突然一声嘶鸣,接着群马都停止了吃草,一起嘶鸣。可把赵玉娘和金永吉搞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马吃草吃得好好的,就是不吃草也是互相啃痒痒或者互相尥蹶子踢对方。 “有人偷马!”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赵玉娘他们一抬头果然看到五匹马飞驰而来,前边三匹后边两匹。并且骑马人身上都背着大枪。 赵玉娘急忙命令:“上马!冲上去!”听到命令,冯淑兰他们飞身上马,有的摘下背上背着的大枪,有的从腰间拔出匣枪。 因为赵玉娘他们卫队士兵骑的马都有鞍子,赵玉娘刚要搬鞍上马被金永秀拦住,她说道:“政委,不用你去,我们来就可以。” 金永秀之所以拦住赵玉娘,她觉得赵玉娘政委应该是她奶奶一样的辈分,不应该再骑马打仗了。并且,子弹无眼很危险。自己是贴身保镖,出了问题自己担待不起。 赵玉娘没办法只好看着他们冲向那些匪徒。 因为没有鞍子的马,骑上是不稳的,再想在马上打枪那就难了。赵玉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飞马而去。 她实在是急了,抓过一匹马的马鬃,放牧的马都没有笼头和鞍子。赵玉娘上了马后用两腿紧紧夹住马背。拔出腰间的两把匣枪冲了上去。 赵玉娘一般都不带匣枪了,只是腰带的枪套里装着一把小手枪防身用。今天她本想选好马后去山里打猎,这才把很久没用的匣枪拿出来,擦拭一番,想过过枪瘾。 看有匪徒来抢马,她本想骑马杀敌,找找昔日冲锋陷阵的感觉,还被金永秀他们给拦住了,急红眼的赵玉娘跨上了一匹没鞍子没笼头的快马。 那马被人骑在了背上发疯一样狂奔,虎老雄心在,赵玉娘英勇不减当年。片刻就追过了所有的人。 赵玉娘两腿紧紧夹住马背,直起腰抽出两把匣枪便朝前边的张四开火,但子弹打偏了,张四一看不好大叫到:“我是张四,自己人!” 这时赵玉娘骑马像一阵风一样刮到张四近前,赵玉娘一看是张四,也听到了他的喊叫。 后边的二损种听到了心里骂道,你个王八犊子,原来是卧底,瞎了我这双鹰眼。想到这里他拔马便跑。 后边的两个小匪徒骑着一匹马跑得不快,看到前边来人二损种往回跑,便也拨马回跑,被赵玉娘一枪打在马的头上,那马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二人被甩出老远。躺在地上刚想起来,被后边赶上来的众人用枪口逼住,接着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 赵玉娘继续追赶二损种和前边的两匹快马。 云中飞一看前边马场冲下来人就放慢的脚步,听到张四一喊他明白了张四是卧底,便拔马就跑。 因为云中飞身上背着定时炸弹,索二飞想要是把云中飞抓住,缴获下定时炸弹,这次的爆炸事件也就彻底泡汤了。炸弹的引线被景卫凯做了手脚,但炸弹还是有效。 所以,他急忙追赶云中飞,他估摸着在射程之内,便举起匣枪朝云中飞开火。云中飞听到枪声回头一看是索二飞朝他开枪,他明白了索二飞果然是共产党的卧底。当初没能识破他,太大意了。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只能继续打马狂奔。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追赶,而赵玉娘却在紧紧追赶二损种。 二损种趴在鞍子上,两脚用力磕着马肚子,感觉疼痛的马奋力奔跑。就在二损种骑马要钻进树林的时候,赵玉娘一枪打在二损种的后背。 二损种仍声落马,那匹马发疯一样跑进树林深处。 赵玉娘没用管地上倒着的二损种,她清楚,身后那么多自己的卫兵和金永吉护卫马场的战士。 云中飞是玩命地跑,索二飞是拼命地追,赵玉娘是竭尽全力地追赶。三个人就在雪地里追上了。 但此时的赵玉娘还不知道她前边的人是索二飞。 第567章 炸弹威力 赵玉娘一边骑马飞奔,一边观察前边两个人的动向。她看到前边的匪徒朝最前边的开枪。 赵玉娘觉得这个人可能是自己人,跑着跑着越来越近,赵玉娘看清楚了,她前边的是索二飞,自己人。 赵玉娘奔六的人了,但骑马却跑得飞快。不一会就追过了索二飞。索二飞追赶云中飞,突然身边一匹快马飞驰而来。 他扭头一看是赵玉娘,便喊道:“快追上他,他身上有定时炸弹。” 赵玉娘没有搭话,用枪把子一磕马的三叉骨,那马飞起来了一样朝云中飞追去。 赵玉娘目测与云中飞的距离在匣枪的射程之内。便准备朝云中飞射击,突然她发现云中飞扭头朝自己开枪。果然一声清脆的枪响,赵玉娘没有多想,身子朝后一仰躺在了马背上。 子弹擦着赵玉娘鼻尖而过,接着又是几声枪响,赵玉娘躺在马背上没敢起来。枪声过去,赵玉娘急忙从马背上坐起。 她看到云中飞两手抓住缰绳狂奔。赵玉娘把左手的匣枪插入腰间,腾出左手抓住马鬃,右手端起匣枪朝云中飞后背就是一枪。 这一枪正打在云中飞后背的包裹上,那里边是三枚定时炸弹。 赵玉娘的枪声响过,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震得大地颤抖,树上的积雪抖落到地上,茫茫的雪野腾起一团火球。 吓得赵玉娘胯下的枣红马两条前腿高高竖起,同时是一声震耳的嘶鸣。赵玉娘被爆炸的冲击波险些冲下马来。 她用左手紧紧抓住马鬃才没有跌落马下。 索二飞骑马也被这爆炸声震得晕头转向,他紧紧地勒住马的缰绳才使胯下马没有因为受惊而狂奔。 后边的人除了看着俘虏也都赶了上来,他们也被爆炸声惊呆了。骑着的马都在发疯一样地嘶鸣。 此时天空上一团团,一块块的燃烧物闪着耀眼的火花纷纷飘落,像天女散花一样洒向雪白的大地。 看着燃烧物落到雪地上时发出滋滋的响声人们惊呆了,纷纷下落的黑色燃烧物残渣飘落到洁白的雪地,显得阴森和恐怖。因为人们清楚那些燃烧的东西不是云中飞的残体就是马的尸首。 前几秒还是一个大活人,现在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只剩下零零散散的黑糊糊的残渣。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掉落的残渣还冒着不知道是烟还是热气的白色雾气。 赵玉娘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呆呆发愣,这炸弹的威力是太大了。整个山峦和大地都在抖动。 此时,众人都围了上来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切。渐渐的人们都从恐惧伤感中回到了现实。 赵玉娘回头看到被捆绑着的两个匪徒和张四,她指着张四急切地问道:“唉,怎么把他也绑了?” 这时索二飞凑到赵玉娘身边说:“山上的那个刘小虎参谋长让你把他除掉了。” 张四听了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应该除掉的是你。”二人接着对骂起来。 突然赵玉娘大喊道:“行了!都别骂了。把他们都绑了,带回去再说!” 过来几个解放军战士把索二飞也绑了起来。索二飞不知道赵玉娘为什么命人绑自己,就愣愣地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索二飞明白了,不再有什么举动,任由解放军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马上有人把配有鞍子的马匹给了赵玉娘。赵玉娘骑上了马坐在鞍子上,她感到屁股和大腿里子火辣辣的疼痛。 回到牧场金永秀的家,赵玉娘派人先把索二飞和张四还有那两个小匪徒送回胡啦县监狱,等候处置。 在临走的时候,赵玉娘告诉押送的班长说:“你回去和郑狱长说,把张四和索二飞单独关着,并且吃的要好。但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班长答应着带领几名战士押着四人回去了。 赵玉娘和冯淑兰等人留下来在金永秀家吃饭。赵玉娘本想直接就回去,看金昌浩一家这么热情就没好意思走。 其实赵玉娘不愿意留下吃饭的重要原因是自己的屁股是太疼了,当时一咬牙骑马就跑了,可是过后这罪是真难受啊。 留下也有留下的原因,她太喜欢金永秀这孩子了。聪明、好看、身体好,反正浑身上下是优点,几乎找不到缺点。 特别是她照顾自己,比以前的任何人都好。 要开饭之前,金永吉带人回来了。他是按照赵玉娘的吩咐带人把二损种埋了。 席间,赵玉娘告诉金永吉说:“埋在哪儿记住了?” 金永吉笑着说道:“那能记不住吗!” “记住就好,每年的清明和过年,你要是不忙就给他燎张纸,一辈子无儿无女的也不容易。”赵玉娘说道。 李敏姬笑着对赵玉娘说:“你还是菩萨心肠。” 赵玉娘说道:“我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就是觉得江湖上这么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让我给打死了。我感到有点不自在。” 金昌浩接过赵玉娘的话茬说道:“也没什么,他这一辈子就和绺子打交道,虽然没直接杀人,但也是变相的杀人。共产党领导人民闹革命,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他却还和匪徒混,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听了金昌浩的话,赵玉娘微微点头。是啊,与人民为敌都不会有好下场。 席间,李敏姬提到像金永秀这么大的都已经结婚了,金永秀也该找婆家了。金昌浩也说他已经和自己本家的哥哥说了,托他给金永秀寻找合适的对象。找到合适的就让金永秀回来相亲。 赵玉娘听了说道:“不急,永秀这孩子这么好,长得又漂亮应该找个好男人,家庭也要找好的。” 并且,赵玉娘许诺,她能帮助金永秀找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男青年。金昌浩除了表示感谢赵玉娘外,还是觉得应该大家一起努力,多方联系才能找到好对象。 金永吉说道:“明天我朋友的弟弟从松滨市回来,他们家也有意让金永秀当他们家的儿媳妇。要不妹妹今天就别回去了,在家等着明天相亲吧!” 第568章 重新潜伏 赵玉娘有点急了,她说道:“不行,今天她得跟我回去,有很多的事情我要她帮助我处理,以后吧,以后有相当的再让她回来。也不差这一次。” 金家的人看赵玉娘执意不让金永秀留下也就作罢,毕竟金永秀是部队的战士,一切要服从命令,这是当兵的天职。 回到胡啦县赵玉娘立刻去了监狱,郑天豹狱长接待她。赵玉娘立刻见索二飞,询问龙尾巴沟情况,索二飞把这次去龙尾巴沟的所见所闻和赵玉娘详细地说了一遍,因为到了的第二天就返回了,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但他特意告诉赵玉娘,说那个第三旅的参谋长大校刘小虎是我们的人,是他偷偷告诉我定时炸弹的引线做手脚了,不能引爆了。 赵玉娘听了心里说,可不是我们的人,那是我外孙。赵玉娘又对张四询问一番,赵玉娘着重问他怎么去的龙尾巴沟,张四添油加醋地吹嘘一遍。 把自己吹的神乎其神,什么自己脑袋好使,骗过了二损种,又骗过了云中飞,反正这些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但索二飞还活着,他会说出真相。但赵玉娘也不去求证张四是否说谎,没意义。 赵玉娘又对两个小匪徒进行审讯,得到了龙尾巴沟的一些关键的信息。 黎明前的黑暗确实是黑,索二飞和张四趴在路边的树林里,警惕地看着大路上来往的车辆。看也是白看,这么早大路上一辆车也没有。 张四抬头看着黑夜中的三棵大树问索二飞说:“是这里吧?”“操,不是这里是哪里?”索二飞没好气地说道。 “你对我尊重点,现在咱们俩是同舟共济。”张四回敬索二飞一句。 “让我尊重你,你得凭点什么。我再问你同舟共济是啥意思?你别自己都不懂和我拽文”索二飞说道。 张四说:“就凭我们俩趴在这里你就得尊重我,同舟共济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的回答你满意了吧?” “还行,不过我问你,就你这个熊样,赵玉娘怎么让你当卧底呢?”索二飞问张四。 张四说道:“你这是趴着门缝看人,把人看扁了。我是小药铺有大人参,外表不咋的但有内秀,赵玉娘是挑又挑,选又选,才把我选上的。” 索二飞装作明白了样子说:“啊,怪不得你不知道接头的暗号呢!” 张四懵了,问道:“啥接头啊?啥暗号啊?” 索二飞看张四不知道接头暗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突然二人都听到有汽车的声音。 这时一束光照在了路上,二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路面,听着汽车驶来方向的动静。 汽车在他们的面前停下了,驾驶室下来一个人,朝路旁击了三次掌,索二飞急忙回应。 那个人朝他们走来,索二飞和张四从路旁的草丛中走了出来。 “家里来的人?”索二飞急忙回答说:“娘家人。” 来人问道:“不是说六个人吗?” 索二飞回答说:“被打死了。” 那人还在思索,并没有让他们上车的意思。索二飞说:“上边派我们来是送炸弹的,但中途遇袭,炸弹炸了。就剩下我们两个死里逃生跑出来了。” “上车吧!”那人说道。 索二飞和张四跳上汽车的后车厢,卡车驶离,瞬间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后边的小山坡上,三名解放军看到了路上发生的一切,他们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玉娘接到报告,索二飞和张四被卡车拉走。 赵玉娘询问了二人从龙尾巴沟来到松滨市郊的全过程,赵玉娘觉得应该让他们二人仍然按照原计划去接头地点接头,打入潜藏在松滨市敌人的内部伺机里应外合消灭他们。 当然他们三人又对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了预测和防范。 在地下仓库里李凡新正在桌前喝着咖啡,听着舒缓的音乐。史立峰走了进来,他对李凡新说道:“从龙尾巴沟来的人被解放军袭击了。” 李凡新扔了咖啡杯立刻站了起来问道:“怎么?被袭击了?” “是!在一处养马场附近,六个人被打死一个,俘虏两个,炸死一个,剩下的两个逃了出来。”史立峰说完,李凡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问道:“那,炸弹呢?” “爆炸了,携带炸弹的人都炸碎了。我派人去了解过了,附近的山民都听到了爆炸声。派去的人亲自到爆炸地点看了。”史立峰如实向李凡新报告。 看李凡新一声不吱,史立峰问道:“来的这俩人怎么安排?” “审问了吗?” “我都问了,我问得还很详细。据我看没什么问题。他们说的前后一致,俩人说了几遍都是一样的。”史立峰说道。 李凡新站起来,在室内走了几圈,然后站住对史立峰说:“我们没有取得炸弹或炸药的渠道。给龙尾巴沟发报,让他们继续送。没有炸弹炸药我怎么行动。” 龙尾巴沟的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接到刚被任命的云中飞处长被炸死,二损种被打死的坏消息,气得大发雷霆。一会骂他们无能,一会骂共军狡猾,一会又骂老天爷不公。 骂归骂,事情还要办。中统的李凡新要炸弹,自己这里还有。那就再派人送吧。 他召集贾德金薛华陶大膀董洪昌研究派谁去好。 大家七嘴八舌,胡乱说了一通,但都觉得不太可行。薛华这时说话了,她说:“我觉得这次应该派得力的,有能力的,机智一点的。” 贾德金说道:“你说的人是很好,可我们这里有吗?” 薛华肯定地说:“有!”众人听了薛华的话,都盯着她看,心里都在问,这个人是谁啊? 薛华看大家都看着她便说道:“第三旅的参谋长刘小虎。”她话音刚落,陶大膀不干了。 他高声说道:“不行,怎么能让我的参谋长去干这等的低档劣质的事情呢?” 陶大膀一用“低档劣质”这个词,把大家逗笑了。这个大老粗还会了句文词。 第569章 薛华送行 前边的燕瘪谷实施爆炸都没成功,云中飞二损种这类响当当的人物都完蛋了,派谁去能比他们还厉害还熟悉情况还那么能够随机应变啊! 薛曾山这时候走到陶大膀的近前说道:“剿总送来的武器弹药也不是大风刮来那样容易,我们屡屡失败,也不好向上峰交待啊!陶旅长你应该以大局为重,就让刘小虎走一趟吧! “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没问题,也就是走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 陶大膀看司令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再争辩了。陶大膀说道:“那得给他配两个得力的人手。” 贾德金这时说话了,他说:“得不得力,那得看他自己用谁。再说了,我们现在还没征求刘小虎的意见呢!” 吴立刚这时接着说:“作为一名军人,他执行命令是必须的!这个我对刘小虎有信心!至于派的人得不得力,就看用着顺手不顺手。也就是好不好使。” 薛华之所以推荐刘小虎,是因为她一直喜欢他。刘小虎精明能干,英俊帅气。薛华希望他有所作为,这样她可以在哥哥面前保举他,使他进入反共先锋军的司令部,那样他们俩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多接触了。 薛华毕竟是军统正规的特工人员,接受过正规系统的训练,人长得又漂亮,和贾德金同居目的性非常明确。 放眼周边的这些人,能入她法眼的也就是这三个从前线来的国军。吴立刚有些太高,她不奢望,洪志有些瞧不上,这个刘小虎正合她的口味。所以她对刘小虎是钟爱有加,细心呵护。 这可把景卫凯坑了,景卫凯他们俩不在一起居住。景卫凯是第三旅的参谋长,驻扎在龙尾巴沟,而薛华虽然是先锋军的参谋长,但她和贾德金驻扎在龙头要塞。所以二人没有经常见面的机会。 但,只要薛华一来龙尾巴沟必找刘小虎,而刘小虎一去要塞薛华也是一定和他见面,哪怕说上几句话也好。 刘小虎没办法,想尽了各种方法躲避薛华。景卫凯清楚,自己不能和薛华走得太近,一是,她和贾德金同居;二是,薛华比景卫凯也就是刘小虎大六岁。 北疆有句俗语,女大五赛继母。再说了景卫凯也不可能和薛华有那种不清不白的苟且之事啊! 景卫凯清楚自己是谁,应该干什么,也就是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 景卫凯不止一次和小山东提起此事,开始小山东还逗景卫凯说:“你小子行啊,交桃花运了。那薛华可是先锋军的一枝花啊,让贾德金这头泡烂仔给拱了。” 景卫凯气得无可奈何地说:“你这不是拿我开玩笑吗!” 景卫凯和小山东的辈分有点乱,史先生也就是小山东的父亲在赵玉娘眼里像大哥也如同长辈。 每当小山东提起他父亲的往事,就离不开这个话题。这样理解小山东就得是景卫凯的爷爷辈分。 退一步,就是小山东是赵玉娘的晚辈,景卫凯也应该叫他叔叔或者舅舅。怎么说景卫凯也是小辈。 所以小山东逗景卫凯玩儿,景卫凯就难为情了。 逗归逗,小山东还是处处维护景卫凯的,在薛华纠缠景卫凯的关键时刻,小山东还是会尽全力解围的。 确定了刘小虎去松滨市运送炸弹,会议也就结束了。薛曾山让薛华和陶大膀安排刘小虎下山的具体事宜。 陶大膀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安排的,他的要求就是刘小虎必须安全。薛华心想,在这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作为军人哪有十分的安全。 但,表面还不能和这位旅长闹翻,只能顺从地答应他。 薛华找到刘小虎,宣布了司令部的命令,命令他带人去松滨市运送定时炸弹。刘小虎只能接受,别无选择。 薛华问刘小虎带几个人,刘小虎告诉她自己就带两个人就行。多了麻烦,还容易暴露。两个人正好,互相有照应。 薛华问他准备带谁下山,刘小虎告诉他带常大头和小立吧。薛华一听大吃一惊,她问道:“你为什么带这两个人?” 在薛华眼里这两个人就是无赖废物,上次二人被薛华带人毒打一顿,跑下山回家,被逼无奈又回到山上。 薛华不明白刘小虎为什么带这么两个人下山,她把自己对二人的看法和刘小虎说了。 刘小虎说道:“就是因为二人有这些不被看好的地方,二人才安全。我这次下山不是抖威风、摆阔气,带一些英俊威武精明能干的战士。安全地把任务完成才是硬道理。” 薛华觉得刘小虎说得有道理,也就同意刘小虎带着常大头和小立吧。 其实,景卫凯带这两个人是有他和小山东的想法。 自从巴北飞雷绺子回来,景卫凯知道了常大头和小立吧是姥姥派来的卧底,他和小山东就有意无意地接触二人,对二人进行一些看似无意的思想教育。 只是说得含蓄一些,同时景卫凯给二人一些关心和恩惠。常大头和小立吧非常感动,把景卫凯当作自己的贴心人。同时二人的思想觉悟也不断地提高,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跟班,成长为一个有头脑,有觉悟的斗士。 薛华从景卫凯的安全起见,她见了常大头和小立吧。在这之前,景卫凯告诉二人在薛华面前仍然要装傻。 但是人的内心素质是装不出来的,薛华和常大头小立吧一唠,就感觉出这俩人和从前不一样,变化挺大的。 这使薛华更加喜欢刘小虎,觉得他有头脑,善于识别人。内心深处对刘小虎的爱意更加强烈。 准备完毕刘小虎和常大头小立吧出发,下山去松滨市送定时炸弹。 临走的时候陶大膀和薛曾山一再嘱咐刘小虎,一定安全及时地把东西送到。吴立刚也嘱咐刘小虎要小心为上,注意安全,别给军人丢脸。 最后给刘小虎送行的当然是薛华。 薛华和刘小虎并马而行,薛华深情地看着刘小虎。 第570章 依依惜别 面对薛华火辣辣的眼神,景卫凯只好躲避。但还不能让薛华觉出自己对她太冷淡。自己在这匪窝里卧底,少不了和他们哥俩打交道。 而此时薛华的那些女副官也都知趣地落在后边,但她们警惕的眼睛却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常大头和小立吧也是知道好歹,有意地骑马慢腾腾地走着。 薛华说:“我家在南方的一座很美的小镇,临街开了间杂货铺,生活还过得去。在我上初中的时候,一个恶霸的儿子看上了我,一定要娶我做妾。 “我家当然不同意,但他家势力强大,一定要强行娶我。我哥一气之下夜间闯入他家,放了把火,一片豪宅烧了一半。他家也怀疑是我哥干的,但没有真凭实据,就想暗地里收拾我哥。 “没办法,我哥远在他乡,后来加入了军统特训班,成了一名军统特务。后来他回家把我也带走了,就这样我也加入了军统。这个世道,没有点势力和强权就会被欺负。 “阴差阳错和贾德金扯到一起了。” 说到这里薛华问景卫凯说:“小虎,你不在意吧?”景卫凯心想,你和谁睡和我有啥关系啊,我介意什么。但嘴上还不能说。 便笑着说:“你还是回去吧!不早了,我谢谢你送我,还和我说了这么多!” 看着刘小虎不冷不热的样子,薛华更加不能控制自己,她对景卫凯恳求道:“小虎,你能抱抱我吗?” 景卫凯脑袋嗡的一下,但他马上冷静下来。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啊?我抱抱你,这合适吗?别说后边还有那么多的人跟着,就是一个人没有,我也不能抱你啊。 突然他看着后边对薛华说:“你看后边!”景卫凯突然这么一喊,薛华立即回头看。 就在这一霎那,景卫凯一抖缰绳,两脚一磕马肚子,同时喊了声“驾”。胯下马俩后腿用力一蹬,朝前蹿了出去。瞬间就跑出了老远,等薛华回过神来,景卫凯骑马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气得薛华看着景卫凯骑马飞奔的背影骂道:“刘小虎,你个王八蛋,你不得……” 薛华刚想骂景卫凯不得好死,突然她停住了,“好死”俩字没有说出口。打是亲骂是爱,她才不希望刘小虎死呢。 看着刘小虎远去的背影,她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她见得太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军统各个是道貌岸然,蝇营狗苟,而此时的刘小虎却这么天真可爱。 王八炒绿豆对眼儿了。一个人要是喜欢另一个人,那人哪都好,放屁都有烧烤味儿。 此时,常大头和小立吧从她的身边而过,还没等走远被薛华叫住。二人立马停了下来。 二人见了薛华脊背都发凉,汗毛都竖了起来。薛华带人没把俩人打死,那严刑拷打的滋味现在俩人还是历历在目。 薛华立即收起了对景卫凯的柔情和蜜意,她对着常大头和小立吧是横眉立目,杏眼圆睁。 薛华冷冷地说:“你们俩听着,好好照顾参谋长,他要是出事了你们俩回来也得死。听明白了吗?” 薛华的话吓得二人直冒冷汗,浑身像筛糠一样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上牙磕下牙嘚嘚直响。 “是,是,是,是的!听,听,听明,明白了。”常大头磕磕巴巴地说道。小立吧干嘎巴嘴说不出话来。 看二人吓得要死的样子,薛华吼道:“去吧!刘小虎没事,回来赏你们俩!” 二人听说去吧,就已经打马而去,至于后来说的有赏都没听清楚,还他妈的要啥赏啊!不挨打就不错了。 薛华骑马立在茫茫雪野之中,静静地看着远去的人影渐渐消失在黛色的山峦之中。 几名女副官骑马围到薛华身后,静静地看着她们司令手下的参谋长。 景卫凯打马前边走着,常大头俩人后边跟着。 常大头偷偷对小立吧说:“跟着参谋长回去挺好啊,能溜达溜达。”常大头说完小立巴没有搭茬。常大头觉得奇怪就问道:“你咋的了?怎么不说话?” 小立吧说:“我想咱们这次下山再就不回来了。”常大头一听愣住了,他看着小立吧问道:“你说什么?不回来了?为什么?” 小立吧说:“这山上也太难熬了,老和尚梭罗鸡巴苦恼干休。我想家了,想老婆孩儿了。” 小立吧说到这里他眼泪都流了出来。“唉,别这样,参谋长在前边呢!”常大头警告小立吧。 常大头一提缰绳将马靠近小立吧一点说道:“你傻啊,咱们现在是给共产党干,他们不是答应给咱们分地吗,有了地你还怕啥啊。我们跟着董老板这么多年不也就是混个温饱吗,想要地可能吗?” 小立吧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可也是,那个赵什么了?”“赵玉娘!你个废物,连个名字都记不住!”常大头对小立吧骂道。 小立吧没有理会常大头的谩骂,而是说道:“对,赵玉娘,她说得挺好,不知道办到没有啊!” “能办到,一定能办到!”常大头肯定地说。 看着小立吧满脸的疑惑,常大头就把他们去招抚飞雷遇到赵玉娘的过程说了一遍,他告诉小立吧赵玉娘所率领的民主联军是怎么的神勇无敌,飞雷绺子那么强大都被她给招降了。 常大头得出的结论是共产党说到做到,绝不骗人。 “是啊,听参谋长刘小虎和小山东说,赵玉娘确实了不得了。对了,我也听到过贾德金旅长说她的好话,他也佩服她。” 这时二人已经追赶上了景卫凯。 景卫凯问道:“你们俩说什么呢?” 常大头笑着说:“闲聊,也没说什么。小立吧说他想家了。”景卫凯一听有意板起面孔说道:“想家也不能回去,被共产党抓了,你们就完蛋了。” 二人听了心里偷偷地在想,共产党抓了才好呢,我们是共产党的卧底,抓到了是我们的运气,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二人突然有些沮丧,心里都在想,这个旅参谋长刘小虎确实不错,人长得漂亮,年纪轻轻的对属下态度还好,从来不打骂士兵。 真要是被解放军抓了,我们俩没事,他可就完了。年纪轻轻的就得掉脑袋,就是不被杀也得蹲监狱。 常大头偷偷对小立吧说:“如果我们被抓,我们俩替他向赵玉娘求情,求她别杀刘小虎!这人太好了。” “行!”小立吧点头答应。 第571章 回到家里 景卫凯问二人说:“你们俩都是五道镇的?”得到二人肯定的答复后景卫凯说:“我们直接奔五道镇,你们熟悉路吧?” 常大头说道:“熟悉熟悉,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景卫凯问二人路是真心的,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五道镇,那次他从桦树沟下山报信是顺着河流飘过去的。这次走陆路他就不知道了。 小立吧看着景卫凯慢吞吞地说:“我们直接去五道镇能行吗?” 常大头问道:“怎么不行?” 小立吧说:“我听说他们来回上下山都是绕过五道镇,说五道镇有共产党的剿匪大队,还听说现在叫一大队了。我们直接去五道镇不是自投罗网吗!” 小立吧一说常大头也明白过来了,他也看着景卫凯。 景卫凯明白了,他们二人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也是卧底。于是景卫凯挺直身子,装作自信威严的样子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对付共产党的那个剿匪大队。” 二人听了非常高兴,不管能不能回家,毕竟五道镇是自己的家,直接去五道镇离家就近了。哪怕看到家乡的一草一木也感到亲切啊! 这时,景卫凯又嘱咐说:“遇到什么情况你们都要看我的,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能乱动!听到没有?” 二人点头答应,表示一定听参谋长刘小虎的。 在一处密林里,十几名解放军指战员正在整齐地站在山坡上。他们身后的树上拴着战马。 “连长,你看好像有人来了!”一名解放军战士在说话的同时,把望远镜递给了连长。 连长接过望眼镜,透过望眼镜他看到远处白茫茫的雪野里有三匹马走来。马上的人也能看得出来,都是穿着便装,是不是自己人无法断定。 连长命令道:“大家准备战斗!” 景卫凯三人正在雪地里骑马走着,好在雪也不是太厚,马还能自由自在地走着。 走到一处隘口之间,景卫凯勒住缰绳,马放慢了脚步。景卫凯看着两边茂密的树林,心想,这里能不能埋伏人马啊? 突然,从两边的树林里冲出一队当兵的,他们军装整齐,各个精神抖擞杀气腾腾。端着大枪对着三人大喊:“别动!把手举起来!” 景卫凯急忙松开了缰绳举起双手,常大头和小立吧看到了也举起了双手。 “下马!”有人喊道。 景卫凯三人都翻身下马,站在原地不动。 连长走近景卫凯却向后一挥手,后边上来几个战士,挨个搜查景卫凯三人。 常大头想喊我们是你们安排的卧底,但他想起来刘小虎说的,不让他们乱动,一切听他的便没有作声。 景卫凯他们的枪支被搜了出来,拿走了。 连长问景卫凯说:“你们是干啥的?” 景卫凯回答说:“我要见黄继业队长。”连长一听说要见黄继业,就问道:“你是什么人?” 景卫凯说道:“这个你就别问了,带我去见黄继业队长!”看景卫凯语气坚决,连长说道:“好吧!上马!跟我们走!” 前边有人骑马带路,景卫凯三人骑马走在中间,后边是解放军的大队人马。 一行人直接走到五道镇的剿匪一大队。 常大头和小立吧还都认识几个字,他俩认出了牌子上写的“北黑省剿匪一大队”。 小立吧问常大头说:“上这里来,参谋长刘小虎要够呛吧?解放军还不得收拾他啊?” 常大头低声说道:“别说话!看看再说。” 黄继业早已接到通知,急忙带人迎了出来。在大门口景卫凯下马和黄继业紧紧握手。 黄继业一边握着景卫凯的手一边说道:“辛苦你了,辛苦了!” 常大头和小立吧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二人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剿匪大队长怎么和参谋长刘小虎这么亲热呢? 大队长黄继业簇拥着景卫凯走进办公室,常大头和小立吧被带进了一间屋子。有人给他们让座,给他们倒水。一切都还客气。 到了傍晚二人被带进食堂用餐,餐饭很简单但吃得很饱。吃过饭再回到屋子,那个带他们来的连长走了进来,对他们说:“你们的家都是五道镇的?” 二人表示自己的家就在五道镇。 连长说:“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家,但明天早上必须回来!”二人一听愣住了,这是为什么,还让我们回家。简直像做梦一样。 二人互相看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连长接着问:“没听明白吗?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家,但明天早上必须回来!” “听明白了,明白了。”二人急忙说道。 二人刚要往外边走,又被连长叫住,连长说:“无论是家人还是外人,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给解放军支前。运送军用物资顺便到家看看。别的什么都不要说,记住没有?” 二人都说:“记住了!” 黄继业看着景卫凯打开身上带来的包袱,里边是三颗定时炸弹。 黄继业认识,还是在抗联六十四训练旅时见过定时炸弹,但对炸弹的功能和工作原理是一窍不通。 黄继业疑惑地问景卫凯说:“你想干什么啊?” 景卫凯说道:“我得把它弄废了,不能让它响啊!” 黄继业问道:“怎么弄啊?”景卫凯告诉他说:“把引线互换就不响了。上次就是这么弄的,可是没等他们安放就被姥姥给整爆炸了。把个特别行动处处长云中飞炸飞了,彻底在云中飞了!” 景卫凯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景卫凯刚要动手,他看着黄继业说:“你还是出去,万一整炸了很危险的。” “整炸了你不也是完蛋了吗!一起来吧!我不怕死!”黄继业笑着对景卫凯说。 景卫凯拿着很小的螺丝刀子,轻轻扭开一个很小的螺丝,然后重新接好。黄继业说是不怕,其实也有些担心。 他屏住呼吸,眼睛盯着景卫凯手里的螺丝刀子。当景卫凯接好后,他才长长出了口气。 黄继业用赞许的口吻问道:“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弄这个?” 第572章 淑梅套路 景卫凯笑着说:“是跟舅舅学的,他闲着没事就鼓捣这些东西,当然他是用假的。模型都是他自己做的,是根据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定时炸弹仿制的。 “要是不去前线还能和他学好多东西。” 黄继业看着景卫凯说道:“你现在弄好了是对的,到了松滨市你可能没机会弄。” 炸弹改装完毕,景卫凯就向黄继业详细叙述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的详细布防情况。 哪里有暗堡,哪里有暗哨,哪里有流动哨以及哪里驻扎多少人马等等。 景卫凯告诉黄继业说:“他们有一个通讯杀手锏,就是在箭头上绑上炮仗,点着炮仗,然后把它射向天空。一个炮仗爆炸在山谷里非常响,传得非常远,并且听到的岗哨再放响箭,一个传一个,很快就传到司令部。” 黄继业听了大吃一惊,说道:“这个厉害,一个人隐藏在哪里都不容易被发现。” “所以,我现在告诉你,现在进攻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都不是最好时机。茫茫的雪野,一片银白,很远就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也得开春以后,你要转告姥姥。我不一定能见到她!”景卫凯告诉黄继业。 “没问题,你放心吧!现在就休息,明天早上你们就赶路吧!”黄继业嘱咐景卫凯。 就在景卫凯要休息的时候,卢淑梅过来问景卫凯还有什么要帮助的,因为这次进了松滨市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用不用派人跟着景卫凯他们。 景卫凯觉得自己带着他们俩可以应付,人多了反而会露馅。 卢淑梅是不放心景卫凯的安全,他毕竟是政委的外孙,出了问题对赵玉娘打击会很大。 第二天早上,景卫凯吃过早饭收拾利索,就等着常大头和小立吧。可是干等二人也不来。 黄继业一看手表,已经超过预定的时间了就说道:“去人看看,怎么回事?” 派去看的人还没走,常大头呼哧带喘地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立吧,小立吧,他,他媳妇不让他来了,一定把他留在家里。说什么也不让走!” 黄继业听了气得骂道:“这败家娘们儿,得到好吃的还不想撂筷儿了。” 卢淑梅这时,用鼻子抽气,一边抽气一边说:“怎么有狗屁味儿,这么臭呢!” 开始景卫凯不明白,后来他听懂了,卢淑梅是骂黄继业说话不好听。黄继业看着卢淑梅问道:“你咋说话呢?什么狗屁味啊? 卢淑梅毫不示弱地说:“你说话就有狗屁味儿,什么叫好吃不撂筷儿啊?是人话吗!” 黄继业一摆手说:“得得得,我可不和你磨牙了,赶紧召集人跟我走!我得把小立吧找回来!” 景卫凯问道:“用我去吗?” 黄继业说:“你最好不露面,我去就行!”说完,黄继业带人出去了。黄继业刚走,卢淑梅说:“景卫凯,你先待着,我也去看看。” 景卫凯问卢淑梅说:“黄队长不是去了吗?你还用去吗?” 卢淑梅说:“我担心黄队长把事情搞砸了!”说完卢淑梅带人走了。临出门的时候,卢淑梅还嘱咐景卫凯,让他不要出去。 卢淑梅带人来到小立吧家,看到院子里围着很多人。她走进院子,扒开众人挤到前边,看到小立吧站在那里气得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他媳妇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小腿不松开。 黄继业大喊道:“你松开!” 可是对于黄继业的大喊大叫,小立吧媳妇跟没听到一样,仍然抱着小腿不松开。 这时,气得发疯了的小立吧举起拳头就要砸向他媳妇的脑袋,却被卢淑梅喊住。 卢淑梅大喊道:“不许打人!”小立把举起的拳头停在了空中,他扭头看着怒气冲冲的卢淑梅愣在那里。 卢淑梅走到近前问道:“你是小立吧的媳妇?”小立吧的媳妇一声不吭就是紧紧抱着小立吧的腿。 “她是我媳妇。”小立马回答了卢淑梅的问话。 “她叫啥名?”卢淑梅继续问道。 “李文英。”还是小立吧回答。 “你先松开,有话好说!”卢淑梅提高了声音,加重了怒气。小立吧的媳妇有些犹豫,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小立吧用力把腿从他媳妇的搂抱中抽了出来。 小立吧的媳妇站了起来。但她气鼓鼓地说:“我就是不让他走!你们啥也别说!说什么都没用。” 卢淑梅明白了,这是个不说理的主,看来跟她说什么都没用。 于是,卢淑梅朝大门外喊道:“会长,进来!” 会长带着民兵队长和几个背枪的民兵走进院子,来到卢淑梅的身边。卢淑梅问小立吧媳妇说:“你肯定不让你丈夫走是吧?” “我就是不让他走!你们啥也别说了,说什么都是废话!”小立吧媳妇气呼呼地说道。 卢淑梅提高声音,目的是让大家都听到,她说道:“小立吧充当董洪昌的狗腿子,我们的政策是要坚决打倒小立吧。更不能分给他土地牲畜和财产。但是,小立吧后来从董洪昌那里回来了,参加支前行动。那就是为党和人民服务。 “我们分给了他家土地牲畜还有财产。现在,他媳妇不让他继续支前,那么我们就要把他家的土地等一切分得的东西都收回去!” 说到这里,卢淑梅对身边的会长说:“车都带来了吧?”会长点头说:“来了,院外呢!” 卢淑梅说道:“把苍子里的粮食都装车拉走,那头牛也牵走。凡是分给他家的东西都拉走。动手吧!” 民兵队长答应着带人装车,牵牛。 吓得小立吧的媳妇狼哇地嚎,她一会阻挡人们牵牛,一会拉着民兵不让装粮食。可是那些民兵根本不管她那套,该装车的装车,该牵牛的牵牛。 小立吧媳妇看阻挡不住民兵,就跑到卢淑梅面前说道:“求求你,让他们住手,我让小立吧跟你们去。” 接着她又走到小立吧跟前说道:“你跟他们去吧!快点走吧!” 第573章 江边奇遇 回到剿匪大队,众人是哈哈大笑,笑卢淑梅太有才了,把小立吧媳妇吓得晕头转向,笑小立吧媳妇的滑稽可笑。 大家都笑够了,景卫凯说道:“黄队长,我们该走了。这一路还不知道遇到啥事呢。早点走!” 三人骑马走在路上,常大头问景卫凯说:“参谋长原来你也是共产党的卧底啊?” 景卫凯笑着说:“我不是!”常大头说道:“拉倒吧!你要不是共产党那黄队长他们能对你那么好,你看他们对你多客气啊!感觉你在这里比薛曾山司令官都大!” 三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着,突然常大头回头看到有一队人马追了上来。常大头喊道:“不好!有人追来了!” 景卫凯和小立吧立即去腰里拔枪,同时看着飞驰而来的马队。到了近前景卫凯他们看清楚了,原来是黄继业带人来了。 黄继业到了景卫凯近前勒住马的缰绳,嘴里喊着:“吁——” 景卫凯看着急急忙忙追来的黄继业问:“黄队长,出什么事了?”黄继业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姥姥来电报,让你带着他们到耿家店江段,然后乘船到江心岛,研究怎么能够一举破获潜伏在松滨市的敌特分子。” 景卫凯听了黄继业的话说道:“那我们得抓紧了,太晚错过接头时间可能引起他们的怀疑。” 黄继业点头说:“是,你们抓紧吧!这是你姥姥打电报说的,都没用电话,防止泄密。对了,你们到了耿家店江段,在傍晚的时候就沿江搜寻,看一叶扁舟就是等你们的。记住了?” 接着黄继业把景卫凯他们接头的暗号告诉了景卫凯。并且让景卫凯牢牢记住。 黄继业又对景卫凯嘱咐一番,才看着景卫凯他们打马上路。 由于他们有剿匪大队出具的通行证,所以,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耿家店。 耿家店是个小渔村,百十多户人家,在村子的东头挨着江边有片小树林。按照预先的计划,他们把马匹放到小树林里,然后乘小船过江,在江心岛和赵玉娘他们会面。 现在的松滨市虽然是共产党统治,但敌特分子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为了景卫凯三人不暴露身份才搞得这么谨慎和神秘。 天刚刚擦黑,景卫凯让小立吧在树林里看着马匹,自己带着常大头去江边。此时的常大头和小立吧可美坏了。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堂堂的国军军官,年轻帅气英姿勃发,深受先锋军参谋长薛华女士的钟爱,竟然是共产党的卧底。和他们是同路人。 特别是在小立吧家里发生的一切,使他深深地感到,跟着共产党啥都有,不听共产党的就完蛋。 景卫凯嘱咐小立把看住马匹,别大意。小立吧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一路上他们出示共产党衙门出具的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使小立吧和常大头得意洋洋,牛气冲天。 走路都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觉得蓝天更加高远,鸟儿的鸣叫更加清脆。 景卫凯和常大头来到江边,天已经擦黑,但江边的一切还看得清楚。江心岛闪着点点的光亮,江边也亮起星星点点的渔火。 常大头突然喊道:“参谋长,你看,有条小船正好过江。”景卫凯顺着常大头的手指方向一看,是有条小船。船头上坐着一个人,但看不太清楚。 二人走近小船,常大头朝坐在船头上的人喊道:“唉!我们要过江!渡过去!”船头坐着的人没有搭理常大头,而是看了看二人,嘟囔了一句:“狗仗人势!” 常大头火了,他要过江却被骂狗仗人势。 “你他妈的怎么说话呢?”常大头火了,大声喊道。 常大头这么一骂,那个人站了起来,这时景卫凯看清楚了原来是个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清纯可爱。 但景卫凯在前线当侦察兵也好,在山上任参谋长也好,处处都有高人一等的感觉,今天常大头无故被骂,自己脸面上也觉得过不去,就说道:“我们要过江,你是摆渡的应该把我们渡过去,你怎么还骂人呢,很没教养!” “你的狗腿子都没教养,可见你这个老板也好不哪去。有两个臭钱的人都这个德性。”那个小姑娘说道。 景卫凯明白了,这个姑娘把自己当阔少了。也是刚才常大头太不客气了,张口就喊“唉”是不太好。 景卫凯客气地说:“对不起,我们要过江,把我们渡过去,多少钱都行。”那个姑娘听了冷冷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摆渡的。你们往上游走十里地有个渡口,那里有摆渡的。” “你不摆渡,在这里干啥?”景卫凯问道。 那个姑娘听景卫凯这么一问有些不耐烦就说道:“我在喝西北风,你来了打扰了。” 景卫凯一听更生气了,这是什么话,便接着说:“我也没耽误你喝,我们说话你不是也喘气吗?” “那不行啊,我和你说话得看着你啊!你脸朝西北我就朝东南了,哪有西北风啊?”那个姑娘说道。 姑娘说完常大头不高兴了,说道:“唉,你怎么说话呢?”说着就要朝姑娘走去,被景卫凯拉住,景卫凯说:“算了,好男不和女斗,好人不和狗斗。” 说完景卫凯就要拉着常大头走,突然景卫凯觉得一阵风刮过来,等他明白过来那个姑娘已经站在了他的前边,挡住了他们的退路。 那姑娘对景卫凯是横眉立目,威严而冷漠地问:“谁是狗?说清楚!” 景卫凯一看她拦路也火了,骂道:“别给脸不要,耽误我们的事情我收拾你!”突然景卫凯觉得脸前有什么东西扑来,职业的敏感使他抬手一挡,原来是那个姑娘打过来的拳头。 景卫凯挡开了姑娘的拳头,心说,你也太不讲理,怎么说着话就动手。一气之下的景卫凯朝姑娘的面门就是一拳。 那姑娘躲过景卫凯的拳头,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拽。景卫凯顺势朝前扑去。 第574章 改装炸弹 景卫凯被抓住手腕子身不由己地朝前扑去,那姑娘一闪身,用脚一扫景卫凯的腿脖子,景卫凯朝地上扑去。 这要是来个狗抢屎,景卫凯的鼻子和牙齿都够呛,好在景卫凯身手敏捷双手着地的一瞬间,来了个前滚翻站了起来。 景卫凯站起的那一刻他立即转身朝姑娘扑去。景卫凯真火了,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欺负。他在想,我堂堂的一名军人,侦察兵,让你欺负我太冤了。 所以,他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一个教训。 “住手!”一声大喊,让景卫凯停了下来。他朝喊声看去,只见一只小船在距离岸边两三米远的地方,船还没靠岸,一个人从船上飞身跃到了岸上。 那人刚站稳,景卫凯和那个姑娘都看清楚了,二人同时喊了出来,但他们的喊话不一样,姑娘喊的是“政委”而景卫凯喊的是“姥姥”。 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常大头也看出赵玉娘来了。 赵玉娘怒视着二人说道:“你们怎么还打起来了?”景卫凯虽然是一名久经战场的军人,但见到自己的姥姥了还是觉得委屈,便说道:“她骂人,还动手!” 那个姑娘听景卫凯管政委叫姥姥,她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了,但她不能认输,便说道:“你一副恶少的派头。”说着她用手指着常大头说:“他又像个狗腿子,话也不会说,我能对你们客气?” 赵玉娘看看金永秀又看看景卫凯,说道:“不是告诉你们暗号了吗?” 二人这才恍然大悟,是啊,有暗号啊。可是俩人光顾着争吵打斗了,哪有功夫对暗号啊。关键是二人都没想到是自己人。 看二人低头不语,赵玉娘说道:“永秀,这是我外孙景卫凯。”接着又对景卫凯说:“她是我的警卫员,负责我的生活。” 金永秀脸红,景卫凯也不好意思了。看着二人尴尬的神情,赵玉娘说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刚才那股劲头哪去了?” 景卫凯倒是不知道金永秀,但金永秀却完全知道景卫凯。她和赵玉娘一家人在一起吃住,每天都在一起,什么事也瞒不了她。 而赵玉娘和蒋正涛也不瞒着她。金永秀现在这种身份和一家人是一样的。 赵玉娘爱惜地看着金永秀和景卫凯二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吧!上船!”冯淑兰说道。 赵玉娘醒悟过来,说道:“对,上船!” 到了江心岛遇到了麻烦,在江南岸水流很急,没有结冰,就是结冰了也不是很厚。 可是,到了江心岛由于水流较缓,冰结的很厚。小船靠不了岸,而无论冯淑兰还是金永秀都忘记在哪儿上船的了。 还是冯淑兰想出了办法,用浆砸冰,浆砸不动了人上去就没问题。 靠了岸,找到了那间小房子,这时人们才出来了迎接。其实,他们都想去南岸接景卫凯,但是赵玉娘觉得他们这些人树大招风,就派金永秀一个小姑娘去了,二人还打起来了。 松滨市公安局局长尚大伟,北黑省军区司令员蒋正涛,北黑省公安厅侦察处副处长甘雨珊,胡啦县公安局局长赵嘉名,赵玉娘的卫队长冯淑兰悉数参加。 景卫凯告诉大家,他们预先定好的是从明天早上四点接头,连续三天。三天接不上头就结束。并且,每一次都是新的接头地点,也就是不能在同一个地点接头两次。 景卫凯从包里拿出三枚定时炸弹摆放在桌子上,他告诉大家,引信被他做手脚了,不能定时爆炸。但炸弹还是有效的,和上次的是一样。 尚大伟提出能不能在他们接头的地点布控,然后跟踪他们找到潜伏敌特的老巢,一举歼灭。 赵玉娘不同意,她的意见是,如果布控,那景卫凯他们死得就快了。敌人发现有异常就会采取措施。更不能跟踪,跟踪也容易被发现。 甘雨珊的意思是只能让景卫凯和他们接头,把定时炸弹送过去,再见机行事。 赵玉娘看着蒋正涛问道:“你什么意思?” 蒋正涛说:“我打算在炸弹上做手脚,就是把定时炸弹改成远程操控的。这样,在他们没放置炸弹之前爆炸,炸毁他们的老巢,把他们全部报销。” 赵嘉名等人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但危险性也很大。 赵玉娘说:“那就试试吧!” 蒋正涛让大家都躲出去,他和景卫凯在屋里改装定时炸弹。 赵玉娘他们都出了屋子,躲得很远。 最不能平静的就是赵玉娘,她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和浩瀚的星河,内心一阵阵的剧痛。 三枚定时炸弹,是她亲自用子弹引爆的。云中飞和马连个骨头渣子都没剩。只剩下烧完的灰烬。 现在屋里是自己的儿子和外孙。赵玉娘非常沉痛地说道:“啥时候能太平啊!”金永秀拉住赵玉娘的手,她明显感觉到赵玉娘浑身在发抖。 “司令员技术很熟练,没事的。”金永秀说道。 赵玉娘拍了拍金永秀的手轻声说:“但愿没事!但愿没事!” “回来吧!”景卫凯的喊声。 大家回来后,蒋正涛告诉大家说:“没问题了,现在就是这个遥控器,景卫凯他们不能带着,只能找机会送给他。这就很难了,会有很多不确定性。” “你详细说说!”赵玉娘说道。 蒋正涛说:“就是现在这三枚炸弹都好使,但也可以用遥控器遥控了。遥控器景卫凯他们暂时不能带着,以防被人发现。得找机会给他。” “啊!”赵玉娘明白了。赵玉娘接着说:“那就让他们在这休息,明早四点去接头。” 蒋正涛说:“不行,不能在这里休息,还是让他们去小树林里躲着。在这里住,明天接头容易露陷。” 赵玉娘微微点头,她明白蒋正涛的用意。 江边停着一艘报废的驳船,黑魆魆的,在黑暗中显得阴森恐怖。景卫凯站在岸上轻轻敲击船舷三下,发出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 第575章 安全抵达 反复敲击了几次,一个人影从驳船的另一侧走了出来。他走到景卫凯近前问道:“回娘家还是走亲戚?” 景卫凯说道:“既不回娘家也不走亲戚,我找三哥!” 那个黑影说道:“三哥不在,只有三嫂。”景卫凯说道:“那我回了。” 那个黑影说道:“好吧!跟我走吧!” 从江心岛回来,金永秀开车,赵玉娘坐在后座。副驾驶位置坐着赵玉娘卫队女兵。 吉普车驶过江桥,金永秀说了句:“今晚他们住哪儿啊?”赵玉娘听了问道:“你是说谁啊?” 金永秀说道:“啊,我是说他们!”赵玉娘又问:“他们是谁啊?” 金永秀只得明说:“他叫,叫景卫凯吧?我是说他们几个。” “啊,是,是叫景卫凯,你是说我外孙。他们今晚只能蹲树林了。”赵玉娘说道。 金永秀没再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两眼注视着前方开车。赵玉娘透过后视镜看到金永秀专注的眼睛问道:“你们俩怎么打起来了?” 金永秀看赵玉娘问她便说道:“你告诉我去接人,是从龙尾巴沟来的卧底,我以为在匪徒那里卧底一定是彪形大汉,他应该长得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没想到他是那么年轻,那么帅气。” “他帅吗?”赵玉娘随口问道。 金永秀回答道:“帅啊!多帅气啊!英俊威武……”金永秀突然不说了,脸也红了。这一切赵玉娘从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赵玉娘明显感到金永秀话语里透露出的满满爱意。赵玉娘好似无意地说:“我记得那天在你家说你比他小两岁是吧?” 金永秀轻轻点头说:“是!” 接着金永秀和赵玉娘都没有说话。车子在茫茫黑夜之中驶向胡啦县赵玉娘的家。 景卫凯三人被黑布蒙上了眼睛,双手用绳子捆上,然后被人牵着绳子带上一艘快艇。景卫凯觉得快艇是逆流向西行驶,然后又调转回来朝东行驶。在行驶到来时的一半路程的时候,快艇停在了岸边。 景卫凯他们被带上了岸,接着他们被人牵着上了卡车。转了几圈景卫凯是彻底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卡车停下了,景卫凯他们被牵着下了卡车。然后,是开启大门的声音,接着他们被牵着走了进去,走了一会,景卫凯感觉是下台阶。 在楼梯转了几个弯,景卫凯赶紧走进一个房间,最后停下了。 景卫凯他们被打开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室内的灯光特别刺眼,他们三人紧闭双眼,然后慢慢睁开。 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景卫凯看到,这是一间地下仓库。 靠墙的地方摆满了各种货物,都是用麻袋和纸箱装着的,码放得整整齐齐。中间放着一张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摆着红酒咖啡等饮品。 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站着穿黑色衣服的彪形大汉,他们双脚叉开,倒背双手,各个横眉立目虎视眈眈。 李凡新站在桌子的后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景卫凯三人。桌子的侧面站着史立峰,他也打量着被带进来的三个人。 李凡新命令道:“搜他们,详细搜查!”有人过来详细地搜查三人。 搜过后,有人把景卫凯随身带着的包裹递给史立峰,史立峰接过后放到桌子上。这时桌子上的收音机正在播放国军战报。一个女子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国军前线节节胜利,已经推进到松滨市北岸,不久的将来将解放整个北疆全境。” 李凡新用力关上收音机,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包裹。史立峰会意伸手打开包裹。 这时,景卫凯冷冷地说:“轻点,里边有炸弹!” 听到景卫凯说有炸弹,李凡新和史立峰都抬头看了看景卫凯。史立峰继续打开包裹。 史立峰先拿出三枚炸弹摆放到桌子上,然后又拿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包裹打开。 里边是反共先锋军司令部开具的证明信。厚厚的纸张,清晰的黑色大字,鲜红的反共先锋军大印。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着权威的神圣。 这时,史立峰又把一张纸递给史立峰,史立峰接过看了看,然后看着景卫凯脸色露出一丝淫笑。 “刘小虎!”李凡新突然喊道。“到!”景卫凯干脆利落地回答。接着李凡新又喊常大头和小立吧,二人都和景卫凯一样高声喊到。 “薛曾山司令左手的伤好了吗?”李凡新突然问道。景卫凯干脆地回答:“司令没有伤!” 李凡新打着哈哈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搞错了。张冠李戴,张冠李戴。是我一个朋友手坏了。来来来,过来坐,过来坐!” 三人被让到桌子旁坐下,李凡新和史立峰也坐了下来。 有人过来把酒杯倒满红酒,李凡新端起酒杯说道:“感谢刘参谋给我们送来定时炸弹。这次我要有个大行动,我一定把整个松滨市翻个底朝天。让共产党和他们领导的解放军尝尝我的厉害。” 这时,史立峰看到常大头和小立吧看着桌上的点心一个劲地咽唾液,嘴还一个劲地动。便问道:“你们饿了吧?” 还用问,三个人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在江心岛光顾着研究事情了,根本没想到吃东西,现在是又饿又渴。 看着常大头和小立吧点头,史立峰说道:“那,赶紧吃吧!” 二人抓起点心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景卫凯也不客气,拿起点心就吃。不过他比常大头和小立吧斯文一些。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地吃着,李凡新和史立峰相视一笑。 看三人吃得差不多了,李凡新笑着问景卫凯说:“刘参谋,薛华对你是情有独钟啊?” 景卫凯装着不懂的样子问道:“薛华怎么了?什么情有独钟啊?我不明白!” 李凡新哈哈大笑,笑够了他调侃地说道:“刘参谋,你是真不懂啊,还是装作不明白啊?薛华参谋长爱上你了。” 景卫凯面红耳赤地争辩说:“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薛华和贾旅长是夫妻,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这玩笑开不得,贾旅长知道了还不整死我!” 第576章 深入魔窟 李凡新仍然笑着说:“刘参谋啊,你是不知道啊。她和贾德金那不是真心,那是互相利用。贾德金在胡啦县当过警察局局长,他那股残余势力不可小觑,薛曾山是看中了这个,才让他妹妹和贾德金在一起的。” 李凡新讲起薛华的新闻讲得津津有味,他端起酒杯说道:“来,干一个,为了党国的大业和我们个人的未来。” 说完李凡新一饮而尽,景卫凯也跟着干了杯里的酒。 李凡新有些醉意,他拿起薛华写给他的信说:“你看看这信,写得多么情真意切啊,字里行间充满了关爱。你喜欢吃什么,你喜欢玩什么,说得清清楚楚。你小子有艳福啊!” 景卫凯争辩着说:“您别说笑了,薛华是贾德金的妻子,这事是真的,大家都知道。” 李凡新有些醉意,他骂道:“薛华这颗白菜让贾德金那个骚泡烂仔给拱了,太可惜了。” 景卫凯感觉李凡新对薛华有意思,便问道:“你们以前认识?” “认识,我们一起在中原搞日本人的情报,并肩战斗。薛华,女中豪杰,神勇无比。可惜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李凡新说完有些伤感,端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 看李凡新喝醉了,史立峰劝道:“还是别喝了,明天还有事,刘小虎参谋要调试炸弹。” 李凡新无奈地说道:“好吧,休息!” 第二天景卫凯交给李凡新的手下怎么安装调试定时炸弹,这时,景卫凯发现电池没电了,就对史立峰说:“电池没电了,要出去买。” 史立峰说:“好的,我去请示一下。”史立峰说完转身走了。他走进李凡新的房间,李凡新躺在床上还没起。 史立峰问李凡新说:“电池没电了,谁去买?”李凡新思索一会说道:“让刘小虎刘参谋去买,薛华让他多出去溜达溜达,担心他憋坏了。” “那……”史立峰犹豫着说。 “别犹豫了,你派人偷偷跟着,看他和谁联系,或者给谁打电话。有什么异常回来报告。”李凡新说。 史立峰答应着走了。 景卫凯来到大街上,挨家找五金电器商店。他知道,只有五金电器商店才卖电池。 找到一家牌子是写着“顺达五金电器商店”的小店,景卫凯走了进去,店主热情招待景卫凯。 景卫凯买了电池,在付款的时候,他多付了一些。店员刚想说什么,景卫凯指着钱上的一张小字条说道:“你打这个电话,通了后就说,打错了,我打错了。这些钱就给你。” 看店员发愣,景卫凯说:“别愣着了,打完把纸条烧了。”景卫凯说完走出五金店。 店员觉得景卫凯很神秘,便看了看外边,没人进来。便拨通了电话,按照景卫凯的吩咐,他说道:“打错了,我打错了。”然后,挂了电话。 店员刚挂了电话,一个人走了进来。他问店员说:“刚才来买电池的人说什么了?” 店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说什么,就是买电池。” “啊!”那个人走了出去。 赵玉娘坐在办公室里,电话响了,她拿起电话接听。里边有人说:“打错了,我打错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这是景卫凯和赵玉娘定下的暗号。 赵玉娘急忙给甘雨珊打电话,告诉她查找这个号码的地址。很快甘雨珊就查到了那个电话是哪里打来的。她告诉赵玉娘说:“那个号码在柳树街七十三号。” 于是,赵玉娘布置人手在柳树街七十三号附近蹲守。 这些人有的扮成人力车夫,有的扮成卖报的报童,有的扮成卖花的小姑娘在柳树街周边游荡。 景卫凯除了交给他们安装调试定时炸弹,也不出去。李凡新劝他出去走走,景卫凯也不出去。 这使李凡新和史立峰对他们三人是深信不疑。 这天史立峰带着景卫凯出去,查看安装定时炸弹的地方是否合理。在等电车的时候,一个卖香烟瓜子的小姑娘走到他们的身边说道:“先生,买香烟瓜子吧!” 景卫凯一看愣住了,但他马上恢复了平静。原来这个小姑娘是金永秀。 金永秀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说道:“先生,买瓜子香烟吧!” 景卫凯掏出钱买了一包瓜子。这时电车来了,史立峰喊道:“小虎,电车来了。快点上车!” 景卫凯看了金永秀一眼,把瓜子装进衣兜走上了电车。站在电车上的景卫凯看到金永秀一直在盯着电车。 景卫凯问坐着的史立峰说:“你嗑瓜子吗?我刚买的。”史立峰摇头说:“我不喜欢那玩意,一嗑嘴就酸。” 景卫凯自己嗑了起来。景卫凯明显感到装瓜子的纸包里有东西,他一摸就知道了,那是定时炸弹的遥控器。 景卫凯随着史立峰看了几个安防炸弹的位置,史立峰看似很随意地带着景卫凯出去。 但是,景卫凯知道每次出去身后都有人跟着,那些人一只手插在裤子的衣袋里握着手枪。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打死。 景卫凯告诉史立峰说:“这些地方都可以,因为定时炸弹没有任何的环境限制。只是在安装的时候调试好时间,想让它啥时候爆炸就调到什么时候。 “但也不能安装在太显眼的地方,一是不能被人发现,二是时钟的走动声音很大,不能让人听到。” 晚上,景卫凯躺在床上很久没有入睡。 他现在有两个方法把这伙特务除掉。一是,通知姥姥带人来围剿他们。这很难,送消息有风险,自己被看得很严。这伙匪徒有枪,围剿的时候可能有伤亡。 再就是用自己手里的遥控器引爆定时炸弹,但这要求他提前打开定时炸弹定时装置,但一打开会有声音,很容易被发现。 赵玉娘接到金永秀的报告,说遥控器已经给了景卫凯。但是,谁也没发现匪徒的巢穴在哪里。 赵玉娘命令人继续在柳树街七十三号周边布控,查找蛛丝马迹、 第577章 捣毁魔窟 薛华得到景卫凯他们已经把定时炸弹送到,便给李凡新发报要求让景卫凯他们尽快回来。 她在电报中说:“货已送到,速让送货人返回。”让刘小虎待在共产党统治的松滨市,薛华着实不放心。 史立峰拿着一沓的电文走进李凡新的房间,他把手里的电文递给李凡新说:“这先锋军司令部的电报一封加一封地发来,让刘小虎他们速回,太烦人了。” 李凡新听了史立峰的报告,气愤地说道:“都是那个薛华,这个臭娘们想他的小白脸了,一个劲地往回催。” 史立峰说道:“他们现在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了,因为这点事情得罪薛华有点亏啊。那薛华毕竟是薛曾山的妹妹,我们以后还要依靠先锋军。” 李凡新看着史立峰说道:“你的意思是放他们回去?”史立峰说:“那你留着他们还有什么意思啊?因此得罪薛华更没意思。” 史立峰猛然想起了什么,他说道:“对了,我发现最近外边的可疑人多了。刚才我回来还看到有共产党的无线电侦察车。情况不妙!” 李凡新说道:“我也发现情况不对,正要和你说呢!”李凡新思索一会说:“这样,你马上带着电台和报务员撤到三号据点。顺便把他们三个带上,找个僻静的地方放了,让他们自己回龙尾巴沟。” 史立峰看着李凡新说:“那你呢?一起走吧!” 李凡新摇着头说:“不行,我得召集所有的人一起走。我们都有武器没事的。你先走一步,要快!” 史立峰立即到报务室和报务员收拾好电台,急匆匆地往外走。 在大门口,卡车上坐着史立峰和报务员。司机问史立峰说:“走不走啊?我看这形势不妙啊!” 报务员说:“我通知他们仨了,怎么还没来?”史立峰也探头看看街上的情况,他说道:“赶紧走!不等了。” 这时,报务员从后视镜里看到景卫凯他们三人走了出来。而史立峰喊道:“快开车。” 司机早已经把车起着,听了史立峰的喊叫,司机加大油门,卡车发疯一样冲上了大街,夺路而逃。 常大头看着远去的卡车说:“没等咱们!”“没等才好呢!”景卫凯说道。 “快跑!”景卫凯说完就带头朝大门外跑去。常大头和小立吧在后边紧紧追赶。刚出大门,景卫凯拿出遥控器,对着院子摁下了遥控器的键子。 只听轰隆一声闷响,整个大地都在抖动。院子里的房子抖了一下,纷纷塌陷。李凡新和他的那些同党,连他们的武器一同葬身地下。 景卫凯在逃出来之前就趁乱偷偷打开了定时炸弹遥控装置。 巨大的响声,招来了巡逻的解放军指战员和大批的警察。正在周边巡逻的甘雨珊和市公安局的人员悉数赶到爆炸现场。 赵玉娘也闻讯赶来,她下车后看到了景卫凯三人,她立即让景卫凯他们上车。看着三人都上了她的吉普车便让金永秀开车把他们拉回家去,防止有人见到他们。 果然,金永秀开车走后,来了大批的记者和围观的群众。其中,就有史立峰派回来探听情况的。 爆炸是在地下发生的,声音不是很大,给人的感觉就是沉闷。但伴随着轰隆的巨响而扬起的尘土却遮天蔽日。 接到报告的松滨市公安局局长尚大伟,北黑省公安厅厅长贾文龙都急忙赶到现场。 院子里一个大坑,倒塌的房屋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坑里。 看到贾文龙和尚大伟来了,赵玉娘就把景卫凯向她报告的情况向二位说了一遍。 尚大伟听后说道:“这很好啊,炸死那么多的匪徒!景卫凯干得不错,应该嘉奖。” 赵玉娘轻声地说:“现在还不能张扬,我准备还让他回龙尾巴沟去卧底。这事等我回去再详细研究。” 贾文龙问道:“那个史立峰带着电台不知道跑哪去了?”赵玉娘回答道:“是,听景卫凯说,他急着跑都没等他们三人。” 赵玉娘这时看着尚大伟命令说:“你赶紧找人,不行的话去工地找建筑工人,把这里都挖开。找出那些尸体,总不能就这样埋在地下啊。费用市政出!” “是!”尚大伟答应着走了。 金永秀拉着景卫凯三人到了胡啦县赵玉娘的家。吉普车停在了大门口,金永秀说道:“下车吧!到家了。” 三人下车后,景卫凯愣懵愣眼地看着大门发呆。他发呆的原因是觉得这是自己的姥姥家,自己来过。不过今天来却有些陌生。 看着他发愣,金永秀说:“怎么了?进去啊!” 常大头急忙说道:“他怕你揍他!”金永秀一听不高兴了,她问常大头说:“我凭什么揍他啊?我闲的啊!” 常大头辩解道:“在江边你不是打过他吗!他害怕你!” 金永秀更生气了,她问道:“我怎么打他了?你们两个牛气冲天,一副富家少爷的派头,我当然不能惯着你们了。” 金永秀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了,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人家景卫凯是政委的外孙子,人家没说话我和常大头这个虎逼车车的玩意辩解什么呢。 于是,金永秀客气地对景卫凯说道:“进去吧!” 景卫凯这才和常大头和小立吧走进院子。他们刚一进院,就碰到叶塔列娃带着蒋河畔和蒋霞飞走了出来。 叶塔列娃看到景卫凯惊讶地用有些生硬的汉语问道:“你是谁?我好像见到过你。” 景卫凯看到叶塔列娃这位舅妈也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旁的金永秀说道:“他叫景卫凯是政委的外孙,司令员的外甥。” 接着金永秀又对景卫凯说道:“你不认识你舅妈吗?怎么不说话?”景卫凯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喊道:“舅母好!” 这时蒋河畔和蒋霞飞走到金永秀身边,拉着她的衣襟喊道:“姐姐,姐姐,这个人是谁啊?我们应该叫他什么?” 第578章 回到山上 金永秀一听两个孩子这么问她,她也愣住了,不知道两个孩子应该管景卫凯叫什么。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叶塔列娃说话了,她说:“你们,你们,你们应该叫他哥哥。他管你们的爸爸叫舅舅,对,你们应该叫哥哥。” 金永秀看着叶塔列娃,又看看景卫凯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说:“我多笨,这点事情都整不明白。” 景卫凯笑笑说道:“没事,他们是应该叫我哥哥,我是他们的表哥。” 晚上,赵玉娘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她一下车河畔霞飞就扑到她的身上,赵玉娘顾不得疲惫急忙拉着两个孩子进院。 景卫凯站在院子里看到他姥姥回来了急忙迎上前去,说道:“姥姥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赵玉娘看着景卫凯说:“先不忙,一会再说。”这时,金永秀走了进来,她是开车接赵玉娘的。 她把一个盒子递给景卫凯说:“你要买的糖果!”景卫凯接过来,转身走向河畔和霞飞说:“来,哥给你们买的糖果。” 说着景卫凯打开盒子,拿出糖果分给河畔霞飞。两个孩子高兴地喊道:“哥哥给买糖果了,哥哥给买糖果了。” 赵玉娘洗漱一遍,换了衣服便把景卫凯三人叫到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她让景卫凯三人详细说一遍他们逃出来的过程。景卫凯说:“史立峰突然告诉我,要带我们出去,然后我们自己返回龙尾巴沟。 “在这之前我就偷偷打开了炸弹的遥控装置,就等着找机会我们三人逃出去再起爆炸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通知我们出去。” 赵玉娘盯着景卫凯问:“那他怎么没把你们带走,而是自己跑了。” “我和常大头刚从地下室上来,小立吧还没上来呢,我就看到大门口一辆吉普车。可是,它突然开走了。我们也没追上,到了大门外我就用遥控器起爆了炸弹。”景卫凯说道。 赵玉娘又问景卫凯说:“那辆吉普车里有谁你知道吗?”景卫凯说道:“应该是史立峰和报务员,再没别人了。啊,还有就是司机。” 景卫凯说完看着自己的姥姥赵玉娘。赵玉娘说道:“是我太急了,在那周边布置了大量的穿着便装的解放军和警察。引起史立峰的警觉了,他才急着逃走。不过还好。端掉一个匪徒的窝点。” “那里边有很多的人吗?”景卫凯问道。 赵玉娘站起来走了几步停下说:“还没清理完,把全市仅有的三辆挖掘机都找来了挖,那还是日本人留下的。” 赵玉娘停下来问景卫凯:“你说里边炸死多少人?”景卫凯摇头表示不清楚,赵玉娘说道:“现在已经挖出八十多具尸体。大部分是闷死里的,少数是炸死的。” 常大头急忙说道:“我们没看到那么多人啊!” 赵玉娘说:“那是日本人留下的地下防空工事,可以容纳几百人。那里有多少人你们当然不知道。李凡新也不能让你们看到。还有一百多支步枪。卫凯啊,你可是立了大功啊! “要不是保密,省委市政府要通令嘉奖你!” 景卫凯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引爆了那三枚定时炸弹却炸死那么多人,还缴获那么多的步枪。 “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都到爆炸现场了,他们看了很高兴。”赵玉娘告诉景卫凯他们。 接着赵玉娘向景卫凯三人分析事情的经过。史立峰发现周边有警察和解放军行动,便吓得急忙逃走。都没有带走景卫凯三人。 他不太可能知道地下工事的爆炸原因,这件事就几个人知道。史立峰肯定还得和先锋军司令部联系。 赵玉娘的意思是,景卫凯和常大头还回龙尾巴沟,而小立吧就不回去了。史立峰在逃走的时候,小立吧还没从地下室出来。景卫凯上山就说小立被炸死了。 这样很容易骗过薛曾山等人,景卫凯继续留在先锋军那里。 景卫凯觉得他姥姥赵玉娘的行动方案非常可行,自己再回先锋军那里没什么问题,不会引起怀疑。 薛华在史立峰给她的电报中得知李凡新的老巢被炸毁,刘小虎他们下落不明,气得薛华在电报中对史立峰破口大骂。 尽管挨骂,史立峰还是详细述说了他看到刘小虎最后一次的情景。薛华对此还抱有希望,她觉得刘小虎能活着回来。 赵玉娘带人一路把景卫凯三人送到了五道镇。在剿匪一大队,黄继业迎接赵玉娘他们。 赵玉娘让黄继业把小立吧留在剿匪大队,对外保密。让景卫凯和常大头回龙尾巴沟反共先锋军去继续卧底。 赵玉娘又把景卫凯回山的前前后后重新捋一遍,防止有什么纰漏酿成恶果。赵玉娘景卫凯黄继业卢淑梅冯淑兰常大头大家坐在一起,反复推敲,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最后作出决定,让景卫凯和常大头回龙尾巴沟。 赵玉娘又嘱咐黄继业和卢淑梅抓紧对五道镇周边的巡逻和警戒,一是防止先锋军偷袭,二是防止匪徒潜入镇子而走露消息。 景卫凯和常大头饿了两天,穿上了破烂的衣服,显得疲惫不堪,形容枯槁。当他们出现在先锋军的司令部时,大家几乎认不出二人。 薛华更是心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可能要拥抱景卫凯。 景卫凯把逃出来的过程向大家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加上史立峰的电报中的消息,众人对景卫凯所说深信不疑。 薛曾山大骂中统人员都是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去炸政府机构,而是把自己给炸了。他怎么也不明白一个坚不可摧的地下工事,怎么就炸毁了呢,还死了那么多的人。 休息了两天,景卫凯和常大头的身体恢复正常。这两天薛华对景卫凯是关怀的无微不至,整的景卫凯都不好意思。几次拒绝薛华的好意,但都无济于事。景卫凯没办法只能随她去了。 第579章 为情所累 索二飞和张四上次送炸弹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把二人吓得半死。按照赵玉娘的部署,二人仍然去和李凡新手下人接头。 李凡新和史立峰知道炸弹爆炸了,还炸死了云中飞气得大发雷霆。索二飞和张四免不了的挨骂。后来回到山上又被薛曾山大骂一顿,二人虽然是赵玉娘的安排但也觉得老王八钻灶坑憋气窝火。 而这次刘小虎带着常大头和小立吧去送炸弹,不但炸弹废了,还把李凡新炸死了,老巢也端窝了,还死了小立吧。二人有些幸灾乐祸。 此时,索二飞知道刘小虎是卧底,但张四对此一无所知。 为了安全起见,景卫凯把常大头带在身边。小山东把张四和索二飞带在身边,一是监视他们的行动,别出差错,二是,对他们进行有意无意的教育,提高他们的思想觉悟和防范意识。 这天,薛华又从龙头要塞来到龙尾巴沟,其实,薛华是和贾德金住在要塞的。薛曾山主要是考虑要塞存有大量的武器弹药,需要可靠的人看守。 再加上要塞要有自己的人看护,才能形成与龙尾巴沟遥相呼应的态势。龙尾巴沟遇袭,要塞出兵解围。要塞被围龙尾巴沟可以出兵打击。 薛华一来龙尾巴沟就往景卫凯的房间去。这天,景卫凯看薛华来了,急忙到人多的地方躲避。 但薛华还是找到了他,薛华问他说:“刘小虎,你怎么老躲着我?”景卫凯瞪着眼睛说:“没有啊!我没躲你,躲你干嘛啊?我只不过最近……” “最近怎么了?”薛华盯着景卫凯问。 景卫凯还是不说话,薛华急了问道:“刘小虎,你有什么话尽管和我说!别婆婆妈妈的!你是不是男人啊?” 景卫凯看不能再瞒着薛华了,就说到:“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小山东最近总是疏远我,以前我们俩在一起挺好的。” 薛华一听也说道:“是啊,我也看到你们俩在一起挺合得来的,那他现在为什么疏远你啊?” 景卫凯委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这才觉得不舒服。”景卫凯说到这里突然改口说道:“也没什么,疏远就疏远吧!谁离开谁都能活。只是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薛华点头说道:“对,是这么个理,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这事我搞明白它!找他问问。” 景卫凯摇着头说:“不行,你不能直接问他,直接问他,他能说吗?你不如问问他身边的张四。我估计他能知道。” 薛华想了想,说道:“对,问问张四,不过这小子有点不听话,我得用点手段。” 景卫凯把薛华说的手段当成用刑了,急忙摆手说道:“可别,也没什么大事,你可别给他动刑。” 薛华听了哈哈大笑,说:“刘小虎啊,刘小虎,你可真逗,这点事情还用着动刑吗,我想吓唬吓唬他。他不一定抗吓唬,一吓唬啥都说了。” 一天张四从薛华的门前走过,被薛华叫住,薛华喊道:“张四!” 张四一听有人喊他愣住了,回头一看是薛华,急忙说道:“哎呀,是参谋长,您叫我有啥事?” 一般情况下薛华是不会理张四的,张四反共先锋军里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兵,要是按照绺子里的说法他就是一个小崽子。 看着张四诚惶诚恐的样子,薛华说道:“过来,我问你点事情。”张四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薛华,参谋长,少将军衔,大美女,招呼他有事。 张四急忙走到薛华近前问道:“参谋长,什么事?您说!” 薛华问道:“你知道最近小山东为什么不愿意搭理刘小虎不?”张四一愣,重复道:“刘小虎?你说的是第三旅的参谋长刘小虎?” “对!”薛华答道。 张四挠挠头,慢吞吞地说道:“这个……”看着张四吞吞吐吐的样子,薛华明白了,张四知道内情。如果他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不会这么犹犹豫豫的。 “说!”薛华怒吼道。 “这个,这个,这个我也不好说。”张四还是那么吞吞吐吐的。 “来人!把他给我绑了!”薛华喊道。 过来两个女兵走到张四近前,张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五花大绑地捆上了。薛华手下那些女兵,说打就动手,一点也不客气。 “吊起来!打!”薛华命令道。 “别打,别打!我说,我说!”张四急忙求饶。 “说!”薛华喊道。 张四急了,他喊道:“把我松开啊,这捆得这么结实,多难受啊!”薛华示意女兵松开张四。 女兵给张四松了绑,张四说道:“我和你说了,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张四说完看看身边的女兵,薛华示意女兵们离开。就剩下张四和薛华,张四说道:“要出人命,你还不知道啊?” 薛华一听惊呆了,怎么还能出人命。“张四,你快说!”张四往薛华身边凑了凑说道:“贾德金派小山东杀了刘小虎,小山东正筹划这件事呢。你还不知道吧?” 薛华一听大惊失色,如同五雷轰顶。她早就觉得贾德金对刘小虎有看法,这都是自己惹得祸。但自己确实喜欢刘小虎,喜欢他的年轻漂亮,喜欢他的英俊潇洒,喜欢他的英武帅气,总之刘小虎的周身上下没有她不喜欢的。 应了那句老话,王八炒绿豆对眼儿了。 薛华转念一想,贾德金生气也是有道理的,自己爱刘小虎爱到骨子里了。甚至与贾德金做爱都喊刘小虎,贾德金能不生气吗。气到一定程度就要发泄,杀刘小虎的念头肯定早就有了。 刘小虎国军军官,北疆剿总司令部司令李朝天派来的,真要是让贾德金杀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就是吴立刚这一关都无法通过,他们三人是一起来的,互相之间像亲兄弟一样。吴立刚先锋军副司令,少将军衔,是北疆剿总任命的,军衔也是剿总司令部授予的。 薛华想到这里倒吸口凉气,她觉得脊背冒冷风,彷佛一把尖刀顶在了自己的后脖梗子上。 贾德金更非等闲之辈,带来了那么多他昔日当警察的死党。他和董洪昌关系不一般,而董洪昌和陶大膀那是死党。土生土长的三人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联盟。 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己和哥哥的势力无法与他们抗衡。 事情紧急,自己又没办法解决。被逼无奈,薛华去找她哥哥薛曾山。当薛华把事情的真相和薛曾山一说,薛曾山顿时脸都白了。 第580章 化险为夷 薛曾山清楚,现在反共先锋军的势力之所以这么强大,是因为有董洪昌贾德金陶大膀他们这些当地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以及他们的号召力。 而自己的优势在于自己国民党军统的身份,能够得到北疆剿总的信任和任命以及大量的物资和武器弹药的支持。 如果,贾德金杀了刘小虎,惹恼了北疆剿总,那自己彻底完蛋。 薛曾山想到这里,站起来拿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语气庄重地说道:“薛华啊,薛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已经和贾德金同居,怎么还能和刘小虎扯到一起呢?” 薛华听了哥哥的话,辩解道:“我没和他扯到一起,只是走得近了一些。”“都一样,都一样,只要引起贾德金的猜疑和恼怒就是你的错!” 薛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现在可怎么办啊?” “我想想,我好好想想!”薛曾山极力地思考着。 看着自己的哥哥为难的样子,薛华说道:“要不把刘小虎打发回北疆前线,让他回司令部述职。” 薛曾山听了一个劲地摇头,他说:“不能让刘小虎走,一走更麻烦,此事要是传到北疆剿总司令部,多丢人啊!再说了,我们现在是招兵买马的时候,怎么能让人才流失呢。刘小虎一走会引起很多负面影响。” “我看这样,你找贾德金谈谈,让他克制一下。”薛华说。 “不行,不行,这事就像窗户纸一样不能捅破,捅破了更难办。”接着薛曾山说:“这样吧,我先找小山东谈谈,看看贾德金到底想干什么,不能那么简单地就想杀了刘小虎。就是想杀人,也让小山东罢手,然后再想办法。” “只有这样了。”薛华沮丧地说道。 薛曾山又嘱咐薛华说:“小华,你记住,以后一定远离刘小虎。记住没有?” 薛华含泪点头。 薛曾山派人找来了小山东,因为此事很敏感,薛曾山便带着小山东骑马上山打猎。 在休息的间隙,薛曾山问小山东说:“你最近忙什么啊?”“也没忙什么,就是和旅长检查要塞的防务以及士兵的训练,还有就是布置哨卡,特别是流动的暗哨要经常询问。时刻掌握要塞人流的动向。” “好好好,你很尽职尽责啊!”薛曾山表扬小山东。接着他问小山东说:“你们旅长没有给你布置什么特殊的任务吗?” 小山东听薛曾山这么一问,便盯着薛曾山看,薛曾山也盯着他看。 片刻,小山东说:“司令既然找我,可能是听说了什么。那我就直说了吧,但还是希望司令给我保密。” “我以司令的名义担保,给你保密!” 得到了薛曾山的肯定,小山东说:“旅长让我在和刘小虎在一起的时候制造一场灾祸,就是让我的枪走火,打死刘小虎。” “你开始行动了?”薛曾山问道。 小山东摇头说:“还没有,我总觉得打死一名国军军官不是件小事,我正在想一个万全之策,既打死了刘小虎,又不能给我自己留下什么后果。” “啊!是这样。真要是打死一名国军军官,你担当得起吗?”薛曾山问小山东。 “旅长向我保证,出了问题他负责。” “真出事了,他负得起责吗?”薛曾山问小山东说。 小山东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说:“旅长说了,大不了我们到别处再拉杆子,另立山头。” 听了小山东的话,薛曾山非常震惊,果然像自己想的那样,整不好反共先锋军会四分五裂。真到了四分五裂的地步,自己就没法收场了。倒霉的是自己,薛曾山想想都后怕,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有补救的可能。 薛曾山对小山东说:“你能不能先别采取行动,稍微缓一缓。”小山东看了薛曾山一眼,想了想说:“旅长让我马上采取行动,如果他知道我在拖延会处罚我的。我知道我们局长的脾气。他一贯是这样的行事风格。眼里揉不进沙子。” “小山东,你也知道,这件事如果发生了,后果是严重的。对谁都没有好处,我希望你先缓一缓,再作打算。好不好?” 小山东听薛曾山司令这么一说,便回答道:“可以,司令。您是司令,您说的话我一定执行。现在正是同仇敌忾,共同对敌的关键时刻。我听您的。” 薛曾山听小山东这么一说,心里特别高兴,他说道:“你有这样的认识是太好了,我谢谢您。但你知道不知道你们旅长还安排别人没有?” 小山东直愣愣地看着薛曾山问道:“司令,您是什么意思?” 薛曾山重复自己的说法,他说道:“我是为您,你们旅长还派别人暗杀刘小虎了吗?”小山东摇头说:“没有,他最信任我。除了我他不能安排别人去干这件事。” 看小山东说得非常肯定,薛曾山放心了。他拍着小山东的肩膀说:“好,那就这样,后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薛曾山把和小山东说的话和薛华一说,薛华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贾德金真要是把刘小虎杀了,那可就麻烦了。 她向她哥哥保证以后一定疏远刘小虎。 但薛曾山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觉得应该派刘小虎出去,暂时避避风头。等贾德金的怒气消了再回来。 薛华问她哥哥薛曾山说:“那你打算让他去哪里?” “卧龙山!从打任命谢广志为反共先锋军第二旅少将旅长,我们就没去看过他和他的队伍。 “好在谢广志对共产党的政权给予了一些打击和破环。引起了国民党高层的重视,功劳都记在了我们的头上。这次派刘小虎去就说是嘉奖他们。这样能够彰显我们的地位和权威。” 薛曾山说完,薛华觉得有道理,这样可以给刘小虎躲避灾难的机会,还可以看看谢广志旅的真实情况。 薛曾山先和陶大膀商量,要派刘小虎去卧龙山谢广志那里去慰问嘉奖。 第581章 摆脱纠缠 陶大膀没有反对,只是说要好好谋划一下保证刘小虎的安全。 小立吧这几天在家养伤,他是因为剿匪大队上山训练扭伤了脚脖子。他也没当过兵,对于山地作战更是一窍不通。但赵玉娘让他参加剿匪大队,他只能参加,参加了就得服从领导。 训练的科目是包抄敌人,他从山上往山下冲,因为积雪很厚,他脚下一滑摔倒了。 踝关节脱臼,被随军的军医把脱臼的关节复位。但走路吃力,由于是山地训练,谁也没有骑马。 走了一会他实在是走不动了,没办法,黄继业让人用木杆子绑了副担架,把他抬了回来。 看小立吧勉强能走了,黄继业和卢淑梅商量,还是让他回家养着吧。一听说让他回家,小立就高兴坏了。 这剿匪大队的军营他是待够了,坐有坐像,站有站姿。到点起床,熄灯有规定时间。连吃饭都规定了时间。 但在他回家之前,卢淑梅叮嘱他说:“回去和邻居就说脚受伤了,这几天放假,养好伤还要去支前。并且让他注意镇子和周边的动静,发现可疑的人马上报告。也就是他相当于剿匪大队的侦察兵。” 小立吧连连点头答应。 在家养了几天,小立吧的脚伤就全好了。但他也不想回剿匪大队,他觉得那里太累,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由于五道镇是剿匪前线的前线,所以,剿匪大队的人除了训练就是四处侦察,既要防着匪徒的进攻,还要寻找匪徒的蛛丝马迹,以便给匪徒以沉重的打击。 这天黄继业带着两名队员化装侦察,顺便来到小立吧家。 黄继业看到小立吧的伤好了,就想让他回剿匪大队。但转念一想,回不回剿匪大队都一样,剿匪大队也不缺他一个人。 于是,黄继业就让小立吧在家待着,充当侦察兵。侦察镇里镇外的一切情况,还要到山里查看查看。 小立吧听了黄继业的命令,很高兴,可以在家待着了,还可以为剿匪大队侦察匪徒的情况。 薛曾山想让景卫凯去卧龙山谢广志那里去慰问。景卫凯是第三旅的参谋长,当然得通过陶大膀旅长的同意,陶大膀并没有反对,不就是去一趟卧龙山吗,没什么了不起的。 陶大膀找到景卫凯,把此事和景卫凯一说,景卫凯当然得服从命令。但问起景卫凯去多少人的时候,景卫凯说就带常大头一个人就行,多了反而不安全。 他们二人都有政府开具的通行证,走到哪里都能蒙骗过去。 薛曾山把写好的慰问信和金条给了景卫凯,并且嘱咐说:“小虎啊,路上要小心,到了卧龙山要好好慰问谢广志旅长,带我向他问好。我已经给他发报了,说你要带人去慰问他。他很高兴。” 景卫凯和常大头备足了干粮和子弹,每人一把匣枪。 小山东来送景卫凯,二人骑马并行。小山东看看身后的随从,又看看远处山坡站着的薛华,笑着对景卫凯说:“这下子可把薛华吓坏了,你看,她都不敢靠近了。” 景卫凯说:“要是不吓唬她一下,现在正缠着我呢。” 小山东说:“这事咱们俩整得挺好,还真把她吓唬住了。可就是冤枉了贾德金旅长,他是事件的关键人物,可他现在还什么也不知道呢。” 小山东说完和景卫凯哈哈大笑。 笑过后,景卫凯问小山东说:“这事不能露馅吧?” 小山东考虑了一下说:“我觉得不能,你想啊!薛华能和贾德金说‘你为什么要杀刘小虎’,她不能问,贾德金也不能问薛华,你怎么不和刘小虎来往了,为什么疏远。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了小山东的分析,景卫凯觉得有道理,便说道:“还真得吓唬住咱们的参谋长薛华女士,要不的话,发展下去还真容易出事。最近我看她好像是着魔一样,缠上我了。” 小山东说道:“你年轻帅气又有魅力,当然喜欢你了。我想让他缠我,人家还不缠呢。” 景卫凯急忙说道:“嘚嘚,你可打住吧!别拿我开涮了。”景卫凯说完二人又笑了起来。 二人笑够了,小山东又嘱咐景卫凯说:“你们俩有通行证,最好靠近村庄走。山里容易迷路,再就是哪里雪深你们不知道,容易陷进去,很危险。” 景卫凯点头答应说:“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你也注意。” 二人分手告别,景卫凯回头看一眼远远地站在山坡上的薛华打马而去。 出了山,景卫凯勒住马停了下来。看他停下了,常大头也勒马停住,他看着景卫凯。 景卫凯解开衣扣,把衣服里子撕开,拿出两本专用的通行证。是塑料封皮,鲜红的封面上印着五个清晰的黄色大字“特别通行证”。 景卫凯翻开看看,然后递给常大头一本,说道:“这是你的,以后遇到解放军或者民兵检查就拿出来。” 常大头拿到手里翻开一看,上边有自己的照片,盖着大印。他惊喜地问景卫凯说:“啥时候整的?” 景卫凯说:“剿匪大队的黄队长早都给我们准备好了,我拿回来没敢露出来,就藏在衣服里。今天能用到了,到哪儿我们都是剿匪大队的解放军。” 常大头欣喜地说道:“太好了。”接着他问景卫凯说:“我们到了卧龙山,这个要藏起来吧?不能让谢广志他们发现了。” 景卫凯摇头说道:“没关系!这个通行证,现在对我们来说是真的。但,在他们的眼里,以为我们拿的是假的。” 常大头似乎明白了,他说道:“对啊,我们也可以有假证件啊。我们是什么身份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景卫凯赞许地说道:“对啊,这就叫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匪徒搞不清楚。”景卫凯说完二人高兴地笑了。 二人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上,走到一处峡谷,两边高大的树木林立,有点阴森恐怖。 第582章 又多一人 常大头看着两边高大的落叶松说道:“这里的松树可不小啊,两个人都抱不过来。” 景卫凯说道:“是不小,走!过去!”景卫凯说完两脚一踹马肚子,胯下马立即跑了起来,后边的常大头紧紧跟着。 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山谷。一颗子弹擦着景卫凯的马头飞过,马耳朵尖被子弹划破,顿时流出了鲜血。 那马疼得一声嘶鸣,接着就要狂奔,被景卫凯紧紧勒住缰绳,那马俩前蹄高高竖起,景卫凯抓住缰绳,身子贴在马背上防止被摔下去。 马的前蹄一落地,景卫凯翻身下马喊道:“树后有人,快下马。” 景卫凯跳下马后趴在地上朝大树后边躲藏的人开枪,这时常大头也跳下马,躲到树后。 躲在树后的匪徒被景卫凯吸引,常大头立即将马拴好,然后仔细查看大树后边开枪人的情况。 常大头发现只有一个人,便悄悄地包抄过去。树后边的人看到了常大头的意图,便朝常大头开枪。 这时,景卫凯躲到了树后,他仔细看着树后朝他们开枪的人。突然,景卫凯大声喊道:“都住手!自己人!” 听到景卫凯的喊声,常大头愣住了,怎么会出现自己人。而树后边朝他们开枪的人也愣在那里,他感到这个声音特别熟悉。 “小立吧,快出来!别开枪了!自己人!”景卫凯喊道。 常大头听到景卫凯喊小立吧,再定睛一看,真是小立吧。他便走到小立吧近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景卫凯也走了过来,他看着小立吧和他手里拎着的匣枪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还拿枪打我们?” 小立吧收起了匣枪,说道:“别提了,你姥姥不是说我得死吗。” “哎哎,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你得死啊?”景卫凯打断正在说话的小立吧,说道。 小立吧不耐烦地说道:“你就别挑字眼了,就是说我还是死了,你们回龙尾巴沟才更可信。免得让他们怀疑吗!我就在剿匪大队待下了。哎呀,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干什么都有时间限制,还得出操训练。最头疼的是学习,思想学习,政治学习,历史教育学习。学得我脑袋都大了。” 常大头听得不耐烦了,朝着小立吧喊道:“快说正题吧,怎么来这的。” “我前边的不说明白,怎么能说清现在的事呢?你就别跟着瞎吵吵了!”小立吧说完还白了常大头一眼。 突然小立吧来了精神头说道:“唉,你还别说,人要是走运那,你挡都挡不住。在山上训练我的脚脖子还脱臼了。” 景卫凯急忙打住小立吧的话,说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走运了是脚脖子脱臼,你没说错吧?” 小立吧一个劲地摇头,说道:“没错,是脚脖子脱臼。黄队长一看我负伤了就让我回家了。伤养好了就不让我回剿匪大队了,在外边侦察。这不是走运吗,我这一天多自在。” 景卫凯瞪着眼睛看着小立吧问道:“啊,你自在了,就拿着破枪打我们,你刚才那一枪要是打上我,我就去给阎王爷慰问了。” “你看,我这不是没看清楚吗!我以为是胡子呢,好几天了也没发现啥,这要是抓到两个胡子,我回去不好交差了吗。我在剿匪大队也有面子。” 常大头问道:“你看我们哪儿像胡子了?” “这一瞅你们就不像好人啊!”小立吧说这句话可把景卫凯气坏了。 景卫凯严厉地质问小立吧说:“我们哪儿不像好人了,你说,哪儿不像?” 小立吧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在这荒山野岭的正常人不会走这里。” 景卫凯有些不耐烦了,他说道:“行了,别说了。我们去卧龙山慰问谢广志去。你也跟着去吧!” 听景卫凯这么一说常大头高兴了,多一个人走路不寂寞。他说:“好啊,我看行,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这时候景卫凯犹豫了,常大头看景卫凯不说话便问道:“怎么了?他跟着不行啊?” 景卫凯说:“行是行,但薛曾山给谢广志发报是去两个人。现在多一个恐怕他们多疑。” 常大头一听景卫凯的话便说道:“没事啊,就是说路上遇到以前绺子的,被打散花了,今天碰上了。反正谢广志信任咱俩就没事。” 景卫凯一想可也对,现在兵荒马乱的,被剿散的绺子,伪满洲国遗留下的军警宪特到处都有。收编一个人没什么问题。 就这样,小立吧就和景卫凯他们一起去卧龙山反共先锋军第二旅慰问。 走了一整天他们到了归卡穆佳市管的华方县,在城门他们被站岗的解放军拦住了,检查他们的证件。 景卫凯和常大头有剿匪大队开具的通行证,证明他们是剿匪大队的在执行任务,可以带枪。而小立吧是普通民众的通行证,但他也带着匣枪。被站岗的解放军扣留。 景卫凯要求见他们的首长,当兵的先缴下了他们的武器,然后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军队大院。 经过通报,他们走进了办公楼。在三层景卫凯他们见到了一个姓吕的团长。吕团长看了他们的证件,便问道:“你们是五道镇剿匪大队的?” 景卫凯说道:“是!我们是剿匪大队的,在执行任务。” 吕团长再没说什么,而是走进了里间。 景卫凯听到有滴滴答答的发报声,很快吕团长走了出来。他说道:“我们和省剿匪委员会联系了,证明了你们的身份。” 吕团长走近景卫凯说道:“这样吧,你们先住下,我们再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可能剿了卧龙山谢广志匪绺。” 景卫凯很吃惊,他说道:“我没有接到剿灭谢广志匪徒的任务。” 吕团长笑了,他说:“剿匪就是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我们的任务就是剿匪。现在我们正愁没有内应呢。你们来了正好!” 第583章 姥姥来电 吕团长看到景卫凯困惑的神态便说道:“这个你放心,我会和省剿匪委员会联系的,由她们给你下达任务,你会接到命令的。” 蒋正涛没有到下班时间,就提起驱车回了家。到家下了车,蒋正涛直奔母亲的办公室。赵玉娘听到开门声抬头看是蒋正涛便说道:“你回来的挺快啊!” 蒋正涛坐到椅子上说:“我接到卡穆佳军分区的报告,说要调动部队剿匪。要调动三个团。我没有马上答应他们,回来问问你知道这件事吗?” 赵玉娘告诉她儿子蒋正涛,她也是刚听到卡穆佳剿匪大队吕团长打来的电话,开始说是核实两个人的身份。这两个人是景卫凯和常大头,他们现在在华方县。接着又说还有一个人叫小立吧。 赵玉娘也觉得奇怪,小立吧在五道镇剿匪大队,怎么和景卫凯整到一起去了,又怎么跟着去了华方县。 电话中说景卫凯是去卧龙山慰问第二旅旅长谢广志,可景卫凯现在的身份只是第三旅的参谋长。 怎么能去慰问第二旅的旅长呢。这些令赵玉娘百思不得其解。 蒋正涛听他妈妈说完,也觉得这一切事情的发生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便让他妈妈赵玉娘跟华方县联系,把事情搞清楚再做决定。 由于距离遥远,电话接听要通过插转台非常慢。赵玉娘没办法直接用电报与驻扎在华方县的吕团长联系,详细了解景卫凯为什么去卧龙山。 电报里景卫凯也没办法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便只是说薛曾山派他带着常大头去卧龙山慰问谢广志,半路遇上的小立吧。便让小立吧一起去卧龙山。 至于想剿灭卧龙山谢广志那是卡穆佳剿匪大队的决策。 卧龙山这股匪徒残暴凶狠,杀害土改干部,抢劫运往前线的军用物资,袭击政府机关。对党和人民犯下了累累罪行。 卡穆佳市的领导早就想剿灭卧龙山谢广志这股匪徒,苦于没有机会。打入内部的卧底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现在看到有自己人去卧龙山便想借着这个机会,围剿卧龙山一举消灭谢广志,给党和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赵玉娘和蒋正涛围着地图在仔细研究。 赵玉娘问蒋正涛说:“这么大的雪调动部队围剿能行吗?”蒋正涛告诉他妈妈说:“我问过吕团长了,他说卡穆佳的雪没有我们这里大,调动部队很容易。” 赵玉娘这时以询问的口气问蒋正涛说:“我也想用这种方法围剿龙尾巴沟薛曾山匪徒,好像不可行。” “是,卧龙山和龙尾巴沟不一样。卧龙山能够包抄,尽管包围圈大一些,而龙尾巴沟不容易。龙尾巴沟的背后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一直到北联国边界和北鲜国边界。并且处处是山高林密,有的地方还是原始森林,连人都进不去,军队就更不用说了。”蒋正涛分析道。 赵玉娘问蒋正涛说:“吕团长的计划你都想好了吗?” 蒋正涛说:“想好了,可以实行。我这就给卡穆佳军分区下命令,允许他们调动部队剿匪,不限于三个团。用多少都可以。” 在华方县,吕团长把赵玉娘的电文给景卫凯看,他说道:“你看看吧!北黑省剿匪委员会的命令,命令你协助卡穆佳剿匪大队剿灭卧龙山谢广志匪徒。” 景卫凯看了电文说道:“我作为一名党员,一名革命军人肯定要服从组织的安排,服从命令听指挥。” 接着吕团长又递给他一份电文说:“这是给你个人的。”景卫凯接过电文一看,上面写着“姥姥相信你,保护好自己!” 景卫凯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滴滴眼泪滴在电文纸上。这个英俊威武的青年才俊,在炮火硝烟中成长,越过无数的战壕铁丝网去敌方阵地侦察,在枪林弹雨中奋勇前行。 身上大小伤口无数,但从没流过一滴眼泪,今天看到姥姥的电文泪流满面。 看着这么坚强果敢刚毅的青年军官流泪,吕团长也转过身去默默流泪。常大头和小立吧也为之动容。 景卫凯三人在吕团长的指导下踏上了去卧龙山的剿匪之路。 走在路上景卫凯告诉小立吧说:“你不能叫小立吧了,因为我回龙尾巴沟已经说你死了,现在你又活了恐怕引起薛曾山他们的怀疑。” 小立吧看着景卫凯说道:“不能吧,他们又不知道我来卧龙山。”“电报,电报很快的。我们到那里薛曾山和薛华就会接到电报。”景卫凯告诉小立吧说。 小立吧问景卫凯说:“那我叫啥名?” 景卫凯说:“你随便起一个吧?”“我哪会起名啊!”小立吧为难地说道。景卫凯说:“我不告诉你了吗,你就随便起一个。” 常大头急忙说道:“就叫随便吧!”小立吧朝常大头一瞪眼说道:“没你的事,一边待着去!啥叫随便那,你咋不叫随便呢,你应该叫大便。” 常大头急忙附和着说:“对对对,你就叫大便吧!好记。” 小立吧更来火了,他怒气冲冲地说:“你少得瑟,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打放屁了?” “我把你脑袋打成尿罐子,你信不信?”常大头和小立吧对骂。 “行了,都住嘴吧!小立吧,你姓啥啊?”景卫凯喊道。 “他姓小,要不能叫小立吧吗!”常大头又插了一句。 “滚你妈的,你才姓小呢。”小立吧骂道。 “那你姓什么?”景卫凯问小立吧。 “我姓肖,我原名叫肖立强。长大了也没人叫,我干啥都不熟练,外行,人们都叫我立吧。” 听小立吧这么一说,景卫凯说道:“行,你还叫肖立强。就这个名字了。” 卧龙山是卧龙岭的中段,那里原来有日本人开的煤矿,日本人投降了,煤矿就废弃了。 好的机械和运煤的火车都被北联人拉走了。剩下了一片废弃的矿井和房屋以及地下工事。 谢广志的家庭在他爷爷那辈就从关内来到北疆,开始在北奉省谋生,后来到了北黑省的华方县居住。 他爷爷带着家人拉犁杖,用镐头刨地,置办下了五亩田地,安下了家。后来,家庭在他爷爷的操持下渐渐发达。 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地主,后来又在华方县开设买卖。 第584章 抵达山寨 在乡下,他们谢家有豆腐坊、烧锅、磨坊、粉坊。在城里有大车店,酒楼等大小买卖。 到了谢广志父亲家里的买卖更加红火,雇佣了大量的家丁和炮手。 日本人来了,谢广志拉起武装与日本人周旋在白山黑水之中。后来经受不住日本人的围剿和威逼利诱投降了日本人。 八一五光复后,谢广志觉得共产党没有多大力量,便拉起杆子与人民为敌。关键还是他不赞成共产党的那些政策。 如果按照打土豪分田地来干,他家就是被打倒,被分田的对象。 民主联军几次围剿谢广志都没有成功,除了谢广志狡猾,还有他在卧龙山区经营了多年。 老百姓有很多给他卖命的,民主联军这边一动,他在卧龙山就知道了。没错都是民主联军吃亏。 赵玉娘对此早有了解,但也是没办法剿灭他。 现在卡穆佳方面提出让景卫凯他们作卧底,来个里应外合,她当然支持。 景卫凯三人刚一进山口就有四个端着大枪的匪徒从树后闪出。他们把枪口对准三人的同时喊道:“站住!下马!把手举起来!” 这四个匪徒早就接到山寨的命令,说有两名反共先锋军的人来山里慰问,途中不要拦截,也不要用黑话盘查,他们知道来人是国军里的,不懂黑话。 看景卫凯他们举着双手下马了,为首的匪徒便走到他们的近前问道:“我接到的命令是两个人,怎么多了一个?” 景卫凯说道:“途中遇到失散的兄弟,总不能不管吧!” 小头目为难地说:“这可不好办,我接到的命令是两个人。这个人不能上山,哪来的回哪儿去!” 景卫凯没有说什么,而是趁着小头目不注意朝他身前一近身,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嘴巴。 这两个大耳光打得小头目脸色立刻显出青紫色,嘴角和鼻孔都流出了嫣红的鲜血。 后边的三个匪徒看到他们的头被打了都哗啦一声拉开了枪栓。 景卫凯大吼道:“老子是反共先锋军司令部派来的,别说是多带一个人,就是带来千军万马,你们谢旅长也得让我们上山。” 被打的小头目捂着脸吼道:“都他妈的把枪收起来。” “带我们上山!”景卫凯喊道。 “快,快带他们上山!”小头目喊道。其中一个小匪徒说道:“大哥,蒙上眼睛不?” “你滚他妈的一边去,蒙你娘个狗眼。”小头目骂道。 景卫凯骑上马,趾高气扬地走在前边。 其实,小头目接到命令了,让他好好接待客人。谢广志知道来者不是一般人,他在桦树沟接受授衔的时候,见过景卫凯。更知道刘小虎是北疆剿总司令部派来的。 薛曾山在给他授衔的时候,他和吴立刚就站在薛曾山的身后。谢广志一再嘱咐小头目要好好迎接。 小头目想装一把牛逼,就拿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挨了两巴掌算彻底消停了。 看景卫凯他们骑马走了,小头目带着手下立即从树后牵出马匹,上马跟着。 在到第二个关卡的时候,有人喊道:“郭大虎,把人接来了?怎么没蒙上眼睛呢?” 这时景卫凯才知道被他打的小头目叫郭大虎。只听郭大虎说:“不用蒙,旅长交代的。” 景卫凯见到那些把守山口的匪徒纷纷收起了大枪,看着他们通过。 骑马走在山路上,景卫凯看到右侧有条湍急的河流向山下流去。景卫凯想到在那个暴雨之夜自己从桦树沟顺流而下去送信。这条河能不能用上呢,但转念一想不行,河边都冻冰了。人要下去漂流还不得冻死。 走着走着,景卫凯觉得身旁的河水倒流了。刚才还觉得是往山外流,怎么现在觉得是往山里流。 他知道自己转向了,山里人管转向叫玛达山,景卫凯玛达山了。 走到一处三岔路口,景卫凯觉得应该走右侧的上山,可是郭大虎喊道:“走左侧!” 众人听从郭大虎的话朝左侧走去。走在山路上,景卫凯明显感到树丛中和山坡上都有人观望他们。他似乎感到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 尽管一路明岗暗哨很多,但他们在郭大虎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山寨。 山寨的大门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绸,山寨一片锣鼓喧天喜气洋洋的景象,谢广志列队相迎。 谢广志之所以搞得这么隆重,是为了彰显他国军反共先锋军第二旅的正统性。现在有北疆剿总人员来亲自慰问自己,他肯定要大张旗鼓地宣传一下。 只有这样才能招来更多的虾兵蟹将,狐朋狗友参加他的反共先锋军第二旅。 从大门到聚义大厅铺着红毯,两旁是人们举着各种花束欢迎的人群。景卫凯和常大头肖立强三人在谢广志和其四梁八柱的陪同下走向聚义大厅。 从欢迎的阵势到山寨的装饰以及大厅陈列的物品,景卫凯感觉谢广志资金充足,并且和山下交通顺畅,不然的话不能有这么奢华和丰富的物品来装饰山寨和大厅。 并且,山寨所有人都是清一色的黄色军服,虽然和国民党正规军有些差别,但确实是整齐划一,标准精致。就连龙尾巴沟的第三旅和要塞贾德金的第一旅都无法和谢广志的第二旅相比。 并且,他们都有军衔,从谢广志的少将开始,大校,上校,中校,少校一直到士官。景卫凯都蒙了,这谢广志在哪里知道的国民党军队的军衔标志的呢。 他应该连国民党的正规军都没见过。 景卫凯不得不佩服谢广志的能力和才干啊。 看着景卫凯在沉思,谢广志问道:“刘老弟,想什么呢?” 景卫凯立刻清醒过来,他急忙说道:“我被谢旅长的部队惊住了,没想到谢旅长有这么高的军事素养。” 谢广志一听有些不高兴了,他沉着脸问道:“刘老弟不厚道了,你还没检阅我的部队就说我治军有方,是不是有点言过其词啊?” 第585章 欢迎宴会 景卫凯一听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就醒悟过来,说道:“啊,对对对,我来时薛司令就说了,谢旅长治军有方,我这次来一定开开眼。请问旅长阁下,哪天阅兵啊?” 谢广志听了景卫凯的这番话,立刻转变了脸色说:“好好好,既然刘老弟有兴趣看我手下的众弟兄谢某人是求之不得啊!我们要选一个良辰吉日,发福生财的好日子举行阅兵大典。” 一行人簇拥着景卫凯和谢广志等人走进聚义大厅。 在聚义大厅里举行了隆重的招待宴会,宴会没开始之前,谢广志向景卫凯介绍了他手下的五大金刚。 原先谢广志这里是称四梁八柱的,并且四梁就有里外之别,有里四梁和外四梁, 外四梁指的是“秧子房”、“花舌子”、“插千”、“字匠”,里四梁包括“翻跺”(托天梁)、“炮头”(顶天梁)、“粮台”(顺天梁)、“水香”(应天梁)。 里四梁和外四梁合称八柱。 现在谢广志旅长都改了,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把四梁八柱改成五个团,每个团都是他的心腹干将担任团长,号称五大金刚。 第一团团长石虎,第二团团长钱飞刀,第三团团长铁鹰,第四团团长张北熊,警卫团团长索大壮。这五位各个是神枪手,指哪打哪,都有百步穿杨之功。也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特别是警卫团,都是第二旅的精兵强将组成,能打能拼,各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儿。也最为谢广志看重。 谢广志也都授予他们大校军衔,并且都配备了大校军服和军衔,整得像模像样的。 团副到以下的连长都分别授予上校中校少校不等。 这个阵势让景卫凯为之震惊,景卫凯做梦也想不到卧龙山这股匪徒竟然有这么大的阵仗,战斗力不可轻视,剿灭他们得费一番周折。 在没有举行欢迎宴会之前,景卫凯拿出慰问信和金条,代表反共先锋军司令部对卧龙山反共先锋军第二旅进行表彰。 但谢广志对表彰没表示多大的兴趣,他说道:“我先把金条和慰问信收下,暂时放我这里,我们选个良辰吉日,检阅部队后,再重新开个表彰大会。你在会上当众宣布,那影响利就大了。不知道刘老弟意下如何?” 景卫凯一听当然不能反对,便说道:“当然可以,这是最好的安排。” 酒宴开始之前,谢广志致欢迎词,他说道:“诸位兄弟们,今天反共先锋军薛司令派来的刘老弟常老弟对我们表示慰问,我们第二旅全体官兵一致欢迎,今天晚上来个小小的欢迎宴会,以表达我们第二旅的喜悦之情。找个好日子再举行隆重的欢迎大会。” 谢广志说完大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谢广志带领第二旅的军官对景卫凯和常大头频频敬酒,景卫凯心里有事怎么敢多喝,每次都以自己酒量太低为由拒绝喝酒,实在推脱不掉就象征性地喝一点。 宴会上有两个人引起景卫凯的警觉,一个是参谋长葛士雄,另一个是警卫团团长索大壮。 这两个人不怎么喝酒,也不怎么劝别人喝酒,只是端着酒杯闲转,眼睛盯着景卫凯三人,偶尔也看看他们山上自己的人。 有时两人也走到一起耳语几句。这两个人谢广志都给景卫凯介绍过,在介绍参谋长葛士雄的时候,谢广志还特别多说了几句,他说葛士雄才高八斗,精通阴阳八卦,日断阴,夜断阳,前知八百年后推五百年。当时,景卫凯还没在意,只认为谢广志是胡吹。 现在看来,这个葛士雄确实非同一般。酒宴上越蹦跶得欢的往往没多大尿,就是那些沉默寡言的人才厉害。 而那个警卫团团长索大壮,现在看来更不一般。警卫团,那就相当于御林军,是保护谢广志身家性命的得力干将。英武忠诚自不必说,但酒宴上的表现却令人惊奇。 晚上躺在炕上,常大头和肖立强也发现索大壮和葛士雄非同一般。他俩告诉景卫凯要多多注意这两个人。 酒宴散后葛士雄来到谢广志的房间,他对谢广志说:“旅长,我觉得这三个人有点不正常。” 谢广志一听愣住了,他问道:“你发现什么了?”葛士雄有些犹豫,谢广志见了说道:“你干嘛犹犹豫豫的,有话就说吗,咱们哥俩还有什么顾忌的!” 葛士雄说:“我觉得他们来卧龙山有问题,从龙尾巴沟到卧龙山这么远的距离,他们说来就来了,现在解放军盘查的多严那!” 谢广志听了葛士雄的话松了口气,他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他们不是有共产党剿匪大队的通行证吗。” “那个通行证要是真的呢?”葛士雄说道。 谢广志一听愣住了,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三个人是共产党剿匪大队的?” 没等葛士雄回答,谢广志说道:“参谋长,你多虑了。他们根本不可能和共产党有关系。你想啊,他们是国民党北疆剿总司令部派到桦树沟授衔的,三位都是堂堂的国军将领,这不能有假。” 葛士雄听了微微点头,但没说什么。 谢广志接着说:“他来不是他自己想来,是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让他们来的,这更没问题。 “你想从北疆前线来的国军军官能有问题吗!他要是在北黑省加入的先锋军还有可能是共产党的人,现在看根本不可能。” “我对那个通行证总有疑问。”葛士雄说道。 谢广志站起来走了几步停下后对葛士雄说:“那也没什么,有钱啥事都能办,我们现在干什么不都是靠钱吗,有钱还买不来个通行证?常言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的想法是钱多了能使磨推鬼。” 葛士雄点头说道:“旅长说得对,此话确实有道理,可能是我多虑了。” “唉,参谋长,你也不用自责,怀疑是对的。小心使得万年船,大意失荆州吗!” 第586章 良辰吉日 “旅长你歇着吧,我走了。”葛士雄说完转身就往外走。看葛士雄往外走,谢广志对他说:“你把索团长叫来。” 葛士雄答应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索大壮团长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问:“旅长,找我有事?”谢广志招手说道:“过来,过来坐!” 索大壮走到谢广志身边坐下,谢广志问他:“你对刚来的刘小虎他们有什么看法?” 索大壮说:“我没什么看法啊!”谢广志蒙了,他问道:“没看法你宴会上怎么老盯着他们?” 索大壮明白了谢广志的用意便说道:“我是观察这个刘小虎,三个人里肯定他是头,那两个不足多虑。我的想法是怎么让他高兴,怎么让他信任咱们,相信咱们的实力。这样他回去才能在先锋军司令那里说我们的好话,我们也能得到更多的武器弹药和物资。” 谢广志一拍大腿说道:“好,还是索团长有头脑,看到了事情的本质。好啊!”谢广志这一赞扬,索大壮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挠着脑袋说道:“我也是觉得和上层搞好关系是有益无害的。特别是这个刘小虎,他是剿总司令部派来北黑省的,又是薛曾山司令面前的红人。宰相门前五品官,就连狗都相当于七品知县。” “是啊是啊,要是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刚才参谋长葛士雄还来找我,对他们三人有所怀疑,我是一顿好劝。” 听了谢广志的话,索大壮沉思了一会说:“应该不会有事,刘小虎是北疆剿总司令部派来北黑省的,薛曾山司令派他们来这里慰问,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索大壮说完,谢广志频频点头说:“对对对,但小心一点还是对的。你最近几天对山寨要加强防范,特别是那些地下坑道,一定要保持对外畅通,一有风吹草动,我们能够安全脱身。” “一定的,我的团就是负责保卫山寨和您的安全的。我再派人监视刘小虎三人,如果有什么异常,我会立即干掉他们,免除后患。”索大壮说得干脆而果断。 “好!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你执掌御林军的大印,我是一百个放心!” 第二天在聚义大厅里,众人围着桌子看着算卦先生。 算卦先生六十来岁的年龄,他戴着一副老花镜。镜片不大但却圆溜溜的,细而黑的蚂蚱腿用一根细绳连着挂在脖子上。那细绳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油腻腻的使人觉得是用先生脖子上的油泥捻成的细绳。 先生精瘦精瘦的,满脸的皱纹,下巴上花白的一缕胡子像山羊的一样,被人们称作山羊胡子。 他打开红布包拿出三枚铜钱,对众人说:“这三枚铜钱是康熙、雍正、乾隆三位皇帝的。这三枚铜钱你们可别小看了。它们是从慈禧老佛爷的陵墓里出来的,一九二八年孙殿英东陵盗宝流落出来的。我是高价购买的,价值连城啊!” 说完,算卦先生美滋滋地用手举着给大家看。他一边给大家看,一边说道:“看到没有,这三枚铜钱是三位皇帝和老佛爷用过的,这上面浸润着他们的帝王之气。” 常大头贴近景卫凯的耳朵轻声说:“净他妈的瞎白活,他没闻出慈禧的尿啊?” 景卫凯没有搭理常大头,而是回头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别出声。 “行了,你先给我摇一卦,然后再看哪天阅兵庆典好。要选好日子啊!”谢广志说道。 算卦先生问谢广志洗过手没有,谢广志说他洗过了。 于是,算卦先生把三枚铜钱放到谢广志手里,让他屏住呼吸摇动,在把铜钱扔到桌子上的那一刻,把嘴里憋着的那口气吹到铜钱上。 谢广志开始照办。算卦先生拿出一支自来水笔,但那笔已经没有笔帽了,是用将杆把穰挖出做的笔帽。 谢广志每摇一次,算卦先生在本子上记一次,六次摇完,形成了一卦。 谢广志急不可耐地问是什么卦,算卦先生说道:“哎呀,了不得了不得!乾卦,乾为天。” 接着算卦先生接着说道:“乾,元亨利贞,潜龙勿用,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历,无咎。或跃在渊,无咎。” 说到这里算卦先生指着乾卦说道:“旅长你看这一爻,这一爻是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旅长,你要飞了,飞上云天了,你是真龙天子啊!” 听了算卦先生这么一忽悠,满屋的人齐声喝彩,高呼:“旅长高飞,龙飞九天,旅长升官发财。” 谢广志听了红光满面,神采飞扬。 这时,算卦先生又说道:“旅长,你再看变卦,你的变卦是震卦。震为雷为动。你真的要飞了,飞之前是动,马上得动,大动!” 又是一片喝彩,接着谢广志让算卦先生看看庆典的日子。先生掐指一算,说道:“后天就是好日子,后天的日出卯时开始。” 谢广志重重的赏了算卦先生,然后安排三天后的庆典。 回到房间常大头刚想说景参谋,就被景卫凯打断了,他告诉常大头和肖立强说:“记住,千万不能喊我景什么,我姓刘,叫刘小虎。” 另外,景卫凯还告诉肖立强,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他不是薛曾山司令派来的,是我们半路遇上的。什么事情不要往前揍,能躲多远躲多远。 这时常大头问景卫凯联系到吕团长说的卧底没有,景卫凯摇头告诉他说没联系到。 景卫凯已经发出了信号,但没人联系他。景卫凯发出的信号是吕团长安排的,用左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捏右手中指的中间关节。这个动作很细微,一般没人注意,但卧底看到了肯定知道。 吕团长告诉景卫凯,发出信号卧底就会联系他。到现在卧底也没出现。常大头问景卫凯说:“吕团长没说叫啥名字?” 景卫凯笑着说:“吕团长也未必知道卧底在这里叫什么名字。只是打进卧龙山很多年了,叫什么,干什么,吕团长不能知道。” 接着景卫凯嘱咐二人说:“你们俩千万不要乱发信号,也不要随便暴露自己。我们身边说不上谁在注意我们,千万要加小心。整不好我们的脑袋就搬家了,那时吃啥也不香了。” 肖立强笑着说:“脑袋搬家啥也不能吃了。更不知道香臭了。” “唉,三团团长铁鹰总和我套近乎,他能不能是卧底?”常大头突然想起说道。 第587章 匪窝凶险 景卫凯告诉常大头正常的接触可以,但千万不能相认任何人,不管他说得怎么好。 由自己和卧底的接头,他让二人别离开自己太远,太久。随时保持近距离联系。 赵玉娘接到吕团长的报告,立即召集贾文龙蒋正涛尚大伟赵嘉名开紧急会议,研究部署围攻卧龙山的战斗计划。 由于卧龙山谢广志匪徒人员众多,大约也要有上千人。并且组织严密,战斗力强。卧龙山一带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百姓基础雄厚。一些不知道内情的群众被他的小恩小惠所蒙蔽,充当他的眼线和打手。 省剿匪委员会研究决定,鉴于现在时机成熟,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卧龙山谢广志匪徒。此次战斗由赵玉娘副主任全权指挥调动。 所以赵玉娘召集众人开会,研究怎么能够干净彻底,以最小的代价消灭谢广志匪徒,借此打击反对派的嚣张气焰。 会上赵玉娘决定:由蒋正涛调动卡穆佳附近所有能够调动的部队参战,所有参战部队快速秘密地开往指定的地点。 命令省公安厅和市公安局组成一支一百人的特务小分队,由甘雨珊带队快速隐蔽地疾驰卧龙山。 白狐洞的张淑玲带领一支队伍快速开往卧龙山,由梁家栋镇守白狐洞。五道镇由卢淑梅守卫,黄继业带领队伍急速开往卧龙山。 并且,每支队伍都要带着电台,以便随时联系。 赵玉娘,蒋正涛,贾文龙,尚大伟带领指挥中心人员一起开往卧龙山最近的华方县集结。 赵玉娘严令各支队伍一定要晚上秘密行动,不能让敌人掌握我们的动向。 接到命令的各支部队即刻出发,不得有误。并且,每到一个村屯一定和当地政府联系,由他们出人把守住村庄,里不出外不进,防止他们泄露调动军队的秘密。 卧龙山整个山寨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气氛,如同过年一样,甚至过年也没这么隆重过。 谢广志这几天的内心无比喜悦,国军在北疆节节胜利,自己是正规国军的少将旅长。 等国军打到北黑省,自己是首功一件。自己所干的那些漂亮战争,如袭击车站抢劫军用物资和弹药,杀害农会干部和民主联军。 自己的成就超过了反共先锋军其他各旅,就是司令薛曾山也要对自己刮目相看。 到那时自己就能够光宗耀祖,显亲扬名。老谢家往上查八代也没有我这辈子的作为。 谢广志正沉浸在美好的思绪之中,门开了,索大壮和葛士雄走了进来。喜悦之中的谢广志急忙热情招呼二人,让座,倒茶。 索大壮没有坐,也没有喝茶,而是盯着谢广志说道:“旅长,有情况!”谢广志也愣住了,问道:“什么情况?” 索大壮说:“我们的探子回来报告,山下的各个村庄都非常寂静。没有人出入,就连放牲口的都不出来。” 谢广志听了不以为然地说:“这不奇怪,冬天了,雪大牲口出来也没有什么吃的,所以就不出来了。” 索大壮听了谢广志的话后,耐心地对他说:“旅长,我看这事有些奇怪,每年这个时候雪比今年还大,那村民放牲口的都出来。一是为了牲口溜达溜达,长膘,还长得壮,顺便还能吃点树叶子。也能胡拉个半饱。” 索大壮说到这里看看葛士雄,那意思是让葛士雄支持自己的说法,劝劝谢广志加强警戒,或者放弃庆典。 但葛士雄像没事人一样什么也不说。 谢广志看葛士雄没说什么,就说道:“参谋长,你什么意思?”葛士雄这时候才说:“我也觉得没什么,这方圆七八里的老百姓很多都受过我们的好处,这些年我们打了多少口井,给他们盖了多少所学校。” 谢广志听到这里急忙打断葛士雄说道:“参谋长说得对,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早就有人报告了。我们的眼线遍布各个村屯乡镇。” 此时的索大壮也没什么可争辩的了,就说道:“旅长,那就这样吧,我去忙了!” 索大壮说完转身出去了,看着他的背影葛士雄说道:“索团长有些多虑了,我们加强戒备应该没问题。” 谢广志点头说道:“参谋长说得对,我们确实要加强警戒,保证庆典如期安全地举行。” 晚上在酒桌上,谢广志带领诸位团长陪着景卫凯和常大头喝酒,肖立强也在场。本来景卫凯是不想让他参加,但谢广志认为和刘小虎参谋长一起来的就是朋友,他一定让肖立强参加。 酒桌上闹哄哄的,肖立强也不能喝酒,也是景卫凯告诉他们俩不能喝多酒,免得酒醉出事。于是肖立强便想出去透透气。 看肖立强往外走,葛士雄也跟着朝门外走去。 到了外边,顿觉空气清新。景卫凯告诫常大头和肖立强,三人不能离开太远,太久。 所以肖立强就站在门口呼吸新鲜空气。葛士雄走近他说:“你不会喝酒啊?”肖立强摇头说道:“不会,喝点就头疼。” 葛士雄这时很随便地说道:“你从山外来,外边怎么样啊?”肖立强看着葛士雄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我是说外边的形势,也就是共产党统治的怎么样?”葛士雄说道。 “我是在攻打白狐洞的时候被打散花的,蒙头转向地逃回家,农会干部带着民兵抓我,我就跑出来了。在山里转悠了一阵子碰到刘小虎他们俩,就跟着来了。至于外边怎么样,也就那样呗,反正我是没地方去了,只有再回反共先锋军。” 肖立强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说完。葛士雄说:“我说的意思是共产党能不能长久统治。也就是谁能打赢谁。我担心这山上没有将来,想找个出路。” 肖立强急忙说道:“这个,我可说不好,至于谁能最后胜利我哪能知道。” 葛士雄此时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道:“想找个退路,没有门路,直接下山共产党不一定能接受我。” 第588章 夜半枪声 “这这这,这可不能乱讲,我走了。”肖立强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急忙回到了屋里。 饭后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肖立强把葛士雄跟他说的话和景卫凯说了一遍。景卫凯猜测葛士雄是试探肖立强。但常大头和肖立强认为葛士雄可能是卧底。 景卫凯告诉他们俩以后要原谅葛士雄,是卧底当然好了,要是试探出我们的真实目的那就完蛋了。 但常大头觉得葛士雄危害性不大,他不像石大壮对我们虎视眈眈的,石大壮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 在谢广志的房间,葛士雄告诉谢广志他监视三人的情况。葛士雄说:“我感觉这三人有问题。” “你觉得有问题,是发现了什么?”谢广志问葛士雄。 葛士雄摇头说:“那倒没有,只是感觉。” “那就继续监视他们,但不能露了马脚。”谢广志吩咐道。 赵玉娘带领蒋正涛,贾文龙,尚大伟等指挥中心的大批人员秘密地快速地来到华方县吕团长的驻地。 到了吕团长这里,赵玉娘马上布置架设电台,并且立即和黄继业和张淑玲他们联系,掌握他们的到达位置。 吕团长看到省剿匪委员会的副主任来了非常高兴,他向赵玉娘他们详细介绍了卧龙山的地形和地貌,河流和山峦。 也告诉赵玉娘他事先已经派人打入卧龙山谢广志匪徒的内部。但就是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 当赵玉娘知道他告诉了景卫凯联络手势和联络暗号,赵玉娘觉得要是景卫凯和卧底能够联系上那就太好了。 最后,大家研究决定,先等山上的消息,如果山上一直没有消息,那就在三四天内强行攻山。因为现在已经形成了包围态势,尽管包围圈有点大,但箭已上弦不得不发。 在阅兵庆典的头天晚上,谢广志召开会议,具体布置明天的阅兵庆典。他命令所有的部队,明天起早从各自的驻地出发,日出卯时到达山寨集结。 景卫凯和常大头肖立强商量,怎么才能把明天阅兵庆典的消息送出去。如果能把消息送出去,趁着庆典阅兵把山寨端了正是好时机。 三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招,景卫凯想的头都有点晕了。他便走出去透透气。 景卫凯刚一出门,从门后闪出一人,景卫凯感觉身后有人立即警觉地转过身双手握拳护住前胸,作好格斗姿势。 出来的人是警卫团团长索大壮,景卫凯一看是他立刻觉得脊背发凉,这些天他们三人都觉得这个人很凶恶,也很狡猾,经常和谢广志密谋。并且,他掌握着卧龙山的御林军。 看景卫凯对他是虎视眈眈,索大壮问道:“娘家来的?”景卫凯立刻愣住了,这是吕团长告诉他和卧底的联络暗语。 看景卫凯发愣没有回答,索大壮又问道:“娘家来的?”景卫凯猛然醒悟,急忙说道:“不是,二姨家的。” “二姨夫还好吗?”索大壮问道。 “二姨夫故去了。”景卫凯答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索大壮说完转身拐到房子后边,景卫凯紧紧跟着。 在一个僻静处,索大壮说:“我进来好几年了,我原先是抗联的,受党组织的委派打入伪军内部,日本投降了,我就跟着谢广志上山当了土匪。看到你的手势我高兴坏了。 “但,这几天我还是到谢广志那里装作为安全着想的样子,他对我非常信任。让我当警卫团的团长,但他做梦也没想到我是党组织派来的卧底。” 景卫凯急忙握住他的手说:“太好了,我们该怎么办吧!” “我来匪窝好几年了,我都不知道跟谁联系,去哪儿联系,都愁死我了,你知道吧?”索大壮委屈地说道。 “记得吕团长吧?”景卫凯问道。 “吕团长,记得他是连长啊。”索大壮感到疑惑。 “无所谓了,管他团长还是连长。是他让我和你联系的。”景卫凯告诉索大壮。 这时,索大壮从怀里掏出一根半尺长的木棍说:“这里边塞着卧龙山布防图和暗哨暗堡的分布图。把它送到山下我们人手里,他们就能按照这个图攻下卧龙山,剿灭谢广志这帮匪徒。” 景卫凯疑惑地看着索大壮说:“谁下山送啊?很难那!” 索大壮说:“我是走不开,你们的人能不能下山?”景卫凯朝四周看了看说:“我们也被看得很紧,但肖立强不会引起注意,他一般活动我没让他参加。但,怎么才能下山啊?” “这个容易,有条河一直通到山下,晚上没人注意。从这条河顺流而下就出去了。”索大壮说道。 景卫凯立即想起了自己从桦树沟漂流送情报的事便说道:“水太凉,人受不了。” 索大壮说:“没事,我准备了桦树皮做的小船,很轻的,藏在树棵子里了。”“好,就让肖立强乘坐桦树皮船去送。”景卫凯高兴地说。 “那好,你现在就进去叫他,现在就跟我走!”索大壮说道。 景卫凯进屋把肖立强叫了出来,简单和他交待一遍。然后景卫凯把那个装着地图的木棍交给他,肖立强就和索大壮急匆匆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景卫凯回到屋里和常大头焦急地等待索大壮带回来消息。常大头问景卫凯说:“这个索大壮可靠吗?” 景卫凯说:“要是不可靠,现在我都被抓起来了。还能这样消停地待着。” 常大头说:“可也是啊,我这脑袋就是笨。” 突然,就听到漆黑的山谷里有人大喊:“不好了,有人偷跑下山了!”接着是啪啪的激烈枪声。 景卫凯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就跟炸开一样。 他心想,这下子坏菜了,肖立强被发现了。他急忙说道:“拿好枪,准备冲出去。” 常大头急忙拿起匣枪,跟着景卫凯冲出门去。 但,到了外边,景卫凯停下了,往哪儿冲啊,不知道往哪里去。景卫凯猛然想到,现在自己不能乱动,躲在暗处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他和常大头端着匣枪,躲在暗处观察动静。 第589章 立强逃出 “这天太冷了,我俩换班进屋暖和暖和吧!”常大头说道。景卫凯倾耳听听没有动静便说道:“怎么没动静了?如果肖立强被抓早有人来抓我们了。不能这么消停。” “那进屋等消息!”常大头说。 二人进屋,但也不敢大意,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 突然二人听到外边有人走动的声音,便都立刻警觉起来。门两旁一边一个,手里握着匣枪等着来人进来。 门开了,索大壮走了进来。 索大壮进来告诉景卫凯肖立强安全下河,并且已经被河水往山外漂去。索大壮带着肖立强来到河边,找到预先准备好的桦树皮船。 二人走到河边,河的边缘已经结冰。索大壮把桦树皮船放到冰上,然后让肖立强坐到小船上,索大壮用力一推,小船滑向了河心的水流里。 索大壮眼看着肖立强用木杆子支撑着小船顺流而下。 听了索大壮的述说,景卫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有枪声和喊叫声。 索大壮说:“好像有人逃跑下山,但详细的我也不知道。趁着混乱我和肖立强才顺利地到了河边,把他和小船推进了河流。” 还是漆黑的夜,在吕团长的指挥部里,电台里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译电员递给赵玉娘一份电文,赵玉娘接过看后说道:“前方来电说有股匪徒冲下了山,问我们怎么办?” 蒋正涛贾文龙尚大伟都看着赵玉娘,赵玉娘命令到:“喊话,让他们停下,如果不听就拦截他们。他们要是开火,我们就消灭他们!” 很快前方传来消息,三十多人,除了俘虏了四人其他全部打死。俘虏正押往指挥部。我们死了三人,伤了七人。 赵玉娘气得大骂道:“他妈的,把俘虏快点带来!”赵玉娘最担心的就是解放军有伤亡。 四个人很快就被带到指挥部,看着五花大绑的四个人赵玉娘问道:“你们是卧龙山的?都叫什么名,一个一个说!”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葛,叫葛士雄,是卧龙山第二旅的参谋长。今天落到你们手里算我倒霉,不过也没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三十年后还是条好汉。”葛士雄吼道。 赵玉娘和众人一听都蒙了,便问道:“你是参谋长为什么要跑下山来?” 葛士雄梗着脖子没有搭话,赵玉娘看看葛士雄又看看身边的众人,接着说道:“葛士雄,你回答我的问话!” “我就是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葛士雄向赵玉娘示威。赵玉娘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赵玉娘到炭火盆里拿出通红的铁签子,走到葛士雄身边就把铁签子插到了葛士雄的前胸。顿时一股烧猪毛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屋子。 赵玉娘咬牙用力把铁签子插进葛士雄的肉里,葛士雄疼得爹一声妈一声地大叫。 喊叫和疼痛累得葛士雄满脸大汗筋疲力尽。头耷拉到肩膀头子上,一声不吭。赵玉娘恶狠狠地问道:“说不说?” 葛士雄有气无力地冷笑道:“你们共产党死了那份心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山上的详情的。” 气愤已极的赵玉娘,又把铁签子烧红。当红彤彤的铁签子再插入葛士雄身上时,他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下子就晕死过去了。 其他三人可吓坏了,他们急忙对赵玉娘说:“我们都是葛士雄手下的,他是第二旅的参谋长。感到山上要出事就想着早点冲下山再找出路。没想到还是被捉了。” 尚大伟再次逼问葛士雄,葛士雄就是不开口。如果他能开口事情就好办了,毕竟他是卧龙山的参谋长,对山里的情况非常熟悉。 尚大伟喊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还没等人们动手,葛士雄突然站起猛地朝屋里的柱子上撞去,只听到砰的一声,葛士雄脑浆崩裂,鲜血四溅,倒在地上蹬了两下腿就一动不动了。 葛士雄的自杀可把屋里所有的人惊住了。赵玉娘他们感到震惊的同时,也感到了这些反动分子的顽固。 卧龙山下来的其他三人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哆嗦。 蒋正涛对三个人大吼道:“你们快说,怎么上山?” 三人都说他们也不知道上山的路,更不知道明岗和暗哨。每次都是大小头目带着才能够下山。 三人虽然不知道上山的道路,但从他们口中得知,葛士雄是看出了卧龙山要出事才带人突围的。没想到被解放军给打死或者被擒获。但是山上的其他人好像还没警觉,天亮就要举行阅兵庆典。 赵玉娘等人急得团团转,这时剿灭卧龙山谢广志匪绺的最佳时机,大雪封山就更难剿了。 但,不知道上山的路,特别是那些暗岗和暗哨地堡,不知道明确位置是没办法端掉的。要是强行攻击伤亡会很大。 由于索大壮对山寨周边情况非常熟悉,他和肖立强很快就到了河边。这时他们听到了人们的呼喊,接着听到了枪声。站岗巡逻的都朝枪响的方向跑去,河边没有人在巡逻。 二人很容易就找到桦树皮船,然后索大壮把桦树皮船和肖立强送到了河里。开始很顺利,轻轻松松顺着河水漂流。 可是快要出山的时候,河流有个急转弯,小船翻到河里。此处的河水不是很深,只到肖立强的腋下。但河水刺骨地凉,冻得肖立强直打冷颤。他艰难地把小船重新翻过来,又坐了上去,继续沿着河水漂流。 有几次小船卡在了河边的柳树上,肖立强被迫下船挪开,再重新上船。 很快,他看到了一片灯光,他知道那是华方县。 索大壮告诉他这条河从华方县的城南流过,在那里上岸就能进城。 肖立强一看再不下船,可能要离开县城了他就立即跳下小船,而这时的河水既宽又深,几乎要淹没肖立强。他手蹬脚刨拼命划水才勉强上了岸。 上了岸他顾不得劳累和饥寒拼命朝华方县城跑去。 第590章 总攻开始 听匪徒的口供,天亮谢广志就要举行阅兵庆典。葛士雄的逃脱也可能停止阅兵庆典。 但无论如何现在都到了动手的时候了。 赵玉娘现在是骑虎难下,兴师动众调动部队。特别是省委领导非常重视,她与蒋正涛贾文龙和尚大伟研究决定,天亮之前一定发起总攻。 突然电话响了,吕团长急忙接电话,电话是华方城南门值班的解放军打来的,电话里说,我们的人从卧龙山下来了。 吕团长高声喊道:“那还磨叽啥,快点用车送到指挥部来!越快越好。” 赵玉娘蒋正涛贾文龙尚大伟吕团长都来到门外看着南街方向。一辆吉普车出现了,吕团长喊道:“来了,是南门来的。” 吉普车疾驰到他们的近前,随着刺耳又尖利的刹车声,吉普车停了下来。 当肖立强从吉普车上下来,把人们都惊呆了。 赵玉娘一看比从桦树沟漂流出来的景卫凯还惨那,景卫凯是三伏天,天气炎热,晚上在水里不冷。 可现在已经入冬,河的边上已经冻冰。 肖立强不但浑身湿透,而且衣服的下摆和裤腿都冻成了冰,一走路哗啦哗啦直响。 再看他的脸上全是泥水和血迹,不知道是哪里被树枝刮坏了。头发乱蓬蓬的。赵玉娘见了急忙喊道:“快进屋啊!还愣着干啥?” 众人才清醒过来,急忙簇拥着肖立强进了屋子。众人把他簇拥到炭火盆前。肖立强没有急着烤火,而是从怀里拿出那根木棍交给赵玉娘。赵玉娘看着肖立强问道:“这是什么?” 肖立强说:“能拔开,里边是卧龙山兵力和暗哨暗堡的分布图。”接着肖立强看着吕团长说:“吕团长,那个卧底说是你派进去的。那时你还是连长。” 吕团长眼睛湿润,说道:“是,他叫孙洪章。” “在卧龙山叫索大壮。”肖立强说道。 赵玉娘把地图展开放在桌子上,大家围了上来仔细看着。地图上标记着几个团的具体位置,哪里有岗哨,哪里有暗哨,哪里有暗堡,哪里有陷阱都标识得清清楚楚。 赵玉娘看了说道:“小立吧,你拿回来的这张图太好了。抵得上千军万马啊!”小立吧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现在叫肖立强。” 赵玉娘急忙说道:“好好好,以后就叫肖立强!”蒋正涛问道:“日出时候阅兵庆典各个团都能准时到达山寨吗?” 肖立强说:“谢广志是那么布置的,但好像有人逃跑下山,能不能改变就不知道了。” 蒋正涛对大家说:“现在我们按照图书标注的各个团的位置进行攻击准备,但也要防止发生意外。” 众人又围着地图看了看,最后大家研究觉得由卡穆佳军分区的三个团分成两路,分别攻击卧龙山匪徒的第一团和第二团,黄继业带领的剿匪小队和张淑玲带领的剿匪小队攻击第三团。由指挥部指挥的部队攻击第四团,并且肩负快速直插中央大寨的任务。 为了快速直接地沟通,蒋正涛命令部队的各个电台用明语直接呼叫。 贾文龙叮嘱各个攻击部队按照攻击方向前进,如果遇到阻击及时沟通互相策应。 甘雨珊带领的由公安部门精英组成的小分队直插卧龙山中央大寨,也就是谢广志的老巢。 赵玉娘发布命令:全体参战部队立即出发! 一支支训练有素的部队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像箭一样射向谢广志匪徒的心脏。 谢广志的中央大寨里,在聚义大厅聚集了反共先锋军第二旅的各个团长和旅部的大小头目。 为了不引起谢广志的疑心,索大壮又提出阅兵庆典是否取消。索大壮的理由是参谋长葛士雄逃走,可能出现意外。 但谢广志不以为然,他说道:“葛士雄参谋长的逃走,虽然影响很大,但他是不会投降共产党的,他和现今的政府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是不满意我的作法而另奔他乡。没事,阅兵庆典如期举行,我要用这次庆典彰显我谢广志第二旅的神勇和无敌。” 谢广志一番慷慨陈词说得激情飞扬,热血澎湃,众人一片欢呼声。 感受着大厅里喜气洋洋的气氛,索大壮和景卫凯互相看了一眼发出会心的微笑。 志得意满的谢广志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众人,他发现没有第三团团长铁鹰,便问道:“铁鹰团长怎么没到?” 有人告诉他说:“第三团的人马还没到。” 谢广志抱怨道:“这个铁鹰,干什么都是风风火火的,这次怎么婆婆妈妈的了?” 这时一个小匪徒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喊道:“不好了,第一团的驻地被共军给端了。”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第一团团长石虎火了,他大声问道:“什么?我的老窝被端了?”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吼道:“弟兄们,走!跟我打回去。” 此时的谢广志才感到有些不妙,本来他就觉得这次阅兵庆典有些不妙,但作为堂堂的一旅之长,不能出尔反尔,让人家笑话。现在看索大壮和葛士雄的担忧是对的,可能要出事。 想到这里谢广志喊道:“现在不能出击,大家到外边召集部队,准备战斗。” 谢广志的话音刚落,又有人闯了进来报告说第二团和第四团的驻地被共军占领了。而第三团正和共军激烈地交火,问谢广志旅长是不是前去增援。 刚才还喜气洋洋的大厅瞬间变得慌乱不堪,大小头目有的拔出腰间的匣枪就往外闯,有的骂骂咧咧地说不应该搞什么阅兵庆典。 谢广志怎么喊也无济于事,突然谢广志拔出腰间的手枪朝大厅的顶棚打了几枪,大厅里顿时安静了。 谢广志喊道:“慌什么?着忙出秃子。都听我安排。”接着他扫视一下众人喊道:“索大壮团长!” 索大壮喊道:“到!” “赶紧带着你的团占领大寨的后山!”谢广志命令道。 “石虎,钱飞刀,张北熊带领你们的队伍去夺回自己的营寨!” “是!”几个团长答道。 第591章 激烈交火 第三团团长铁鹰绿林出身,身强力壮,武功高强。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他带着自己的一众兄弟投靠谢广志就成了谢广志的得力干将。 那时,谢广志带领的伪军专为日本人卖命,打击抗联,杀害抗日志士。对国家和人民犯下累累罪行。 小日本子倒台子,他随着谢广志占据卧龙山危害一方。 但谢广志眼光独到,在干着杀人越货,绑票抢钱的勾当同时,也给一些村屯打井修路。用一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而铁鹰对谢广志这一套不以为然,他觉得有奶便是娘,有枪便是王。渐渐的铁鹰对谢广志有些不服气。 特别是谢广志被封为反共先锋军第二旅旅长,他才是个团长。对谢广志更加不满。 团副这时走进团部问道:“团长,出发吗?日出卯时开始阅兵庆典。” 铁鹰骂道:“他妈的,还日出卯时,咋不是日落酉时呢?”团副听了心里暗笑,谁搞庆典是日落酉时啊,多倒霉了,开始就日落。 铁鹰对团副说:“再等等!我这眼皮总跳,好像要出事吧!” 铁鹰话音刚落,突然外边传来了清脆的枪声,在这寂静的黎明这枪声显得特别响,也特别刺耳。 一名小匪徒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喊道:“报告团长,共军打进来了?” “还磨叽啥?给我还击!”说着,铁鹰拔出腰间的双匣子带着团副冲了出去。 院子里一片慌乱,大部分都趴在木头杖子上朝外打枪。也有的在慌乱中往外冲。 只听乒乒乓乓的枪响,但看不到子弹打到哪里去了。而一个个匪徒却纷纷倒下。 铁鹰一看明白了,解放军一个个的躲在树后或者草丛中,瞄准一个打一个,打一个倒下一个。 而自己的人却胡乱地打枪,打到哪里都不知道。铁鹰心里暗骂,匪就是匪,到啥时候也成不了气候。 这也不怨铁鹰的手下,他们是一群杀人越货,绑票勒索的狂徒。而黄继业是抗联出身,净打游击了。还在抗联六十四训练旅训练过。可以说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战士们打一枪后就势一滚,转移身体继续瞄准匪徒射击。解放军各个神勇,各个奋勇杀敌。 铁鹰的手下是越打越少,战斗力逐渐减弱。而黄继业率领的剿匪小分队却是越战越勇,包围圈逐渐缩小。 但铁鹰仍然依靠人多的优势负隅顽抗,再加上他们凭借着房屋掩体,给解放军以沉重的打击。而此时黄继业带领的队伍伤亡也在增加。 黄继业眼看着身边的战友倒下负伤,心痛不已,但狭路相逢勇者胜,必须消灭铁鹰的第三团。 现在不知道其他各个攻击目标情况如何,特别是中央大寨,那是谢广志的老巢,易守难攻。 黄继业现在想的就是马上消灭第三团然后去增援赵玉娘带领的主力部队。主力部队人少,但都是重要人物。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现闪失。 正在这关键时刻,张淑玲带领的白狐洞剿匪二大队的人马赶到。黄继业和张淑玲兵合一处将打一家。 其实,张淑玲的任务是和黄继业一起攻打铁鹰的第三团,但卡穆加的队伍在攻击第二团时出现了问题。 因为他们的通讯不畅导致两个连没有及时到达指定位置,没有形成合围的形式,再加上第二团没有都到谢广志那里去举行阅兵庆典。导致解放军攻击受挫,张淑玲遇到了就帮助卡穆加的解放军攻打第二团。 战斗结束才风风火火地赶到第三团,同时卡穆加的队伍也一同赶来。正在他们围攻铁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驻地的房屋燃起了大火。 大火使铁鹰这股匪徒的斗志全部丧失,他们四散逃命。漫山遍野都是匪徒,解放军如同猛虎下山一样拼命追赶,一顿猛打猛冲,匪徒死的死,伤的伤。 有的躺在地上嚎叫,有的跪在地上求饶,完全没有了坑害百姓时的凶狠劲头了。 赵玉娘奔六十的人了,但却冲在前边,被蒋正涛和贾文龙给拉了回来。蒋正涛说:“妈!你上后边去!” 赵玉娘把眼睛一瞪问道:“咋的?嫌你妈老了,害事啊?”没等蒋正涛回答,贾文龙说得:“妈,不是嫌你害事,也不是嫌你老。有我们,你干嘛往前冲啊!” 蒋正涛这时朝金永秀一使眼色,金永秀和一名女兵左右架着赵玉娘使她动弹不得。 赵玉娘一看自己是不能再往前冲了,也就作罢,但她守在电台前,听着各支队伍的战斗情况。 金永秀带着几名女兵守卫在她的身边。 按照地图上的标志,蒋正涛和贾文龙指挥一个特别小分队急速前进,他们端掉一个个暗哨和地堡。 令蒋正涛他们不解的是卧龙山谢广志这股匪徒竟然有机关枪。在一个暗堡里机关枪喷着火舌哒哒地叫着。 英勇的解放军战士纷纷倒下,蒋正涛一看这样再往上冲伤亡会很大。他和贾文龙尚大伟商量,派出两名战士飞速绕到地堡的后边,从暗堡口里扔进两颗手榴弹。 随着两声爆炸,地堡的匪徒尸体随着泥土飞上了天。 拔掉这些暗堡暗哨,他们很快就推进到卧龙山谢广志的中央大寨。中央大寨是谢广志的老巢,四周工事坚固,战壕掩体连成一片易守难攻。 现在谢广志手下的兵力除了铁鹰的第三团没有来,再就是第二团的一部分没到,其它的都聚集在他的中央大寨。 谢广志命令他手下的第一团团长石虎,第二团团长钱飞刀,第四团团长张北熊,都是他的铁杆弟兄。各个凶狠残暴,杀人如麻。 团长石虎把帽子摘下往地上一扔骂道:“他妈的都给我往死里打,别爱惜自己的狗命,死了就当睡着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说完他挥舞匣枪左右开弓朝解放军射击。 谢广志派人从库房里抬出一箱子一箱子的钞票和大洋,他站在高台上把大洋和钞票朝天空挥洒,喊道:“弟兄们给我打,打赢了,这些钱都是你们的,可以回家盖房子置地讨老婆。” 第592章 打死匪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匪徒看着漫天飞舞的钞票和大洋,立即兴奋异常。他们挽起袖子端着大枪猛烈开火。 重罚之下必有懦夫,索大壮带领的警卫团在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警卫团的每一个人手里的大枪不是朝解放军开火,而是把枪口对准他们。谁敢后退或者逃跑,就得先把命交代在这里。 此时景卫凯和索大壮看着眼前的一切真想立刻拔枪把谢广志打死。但谢广志身边都是他的人,他们没等把谢广志打死,自己恐怕先就把命丢了。 而他们现在也很难到谢广志身边,他的四周都是他的贴身保镖围着。他们背对谢广志双手提着匣枪警惕地看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山下的解放军猛烈地朝山上攻击,谢广志的人马激烈地抵抗。就在这时,他们的背后突然冲进来二十多人,为首的是甘雨珊。他们是攀悬崖爬上了卧龙山。 甘雨珊带着的二十多人各个身手矫健,武功超群。他们手里端着的是蒋正涛从军区拨给他们的北联造轮式轻机枪。 对面的解放军攻势凌厉,谢广志带领的人马就很难招架,突然从身后杀出一队解放军,并且火力又是这么强大。 谢广志觉得大事不好,便带着手下的保镖撤退到聚义大厅。索大壮和景卫凯他们正装模作样地开枪射击,突然,常大头看到谢广志他们往大厅方向跑了。他急忙对景卫凯说:“谢广志跑了!” 常大头的话景卫凯和索大壮都听到了,他们二人抬头一看,谢广志没了踪影。索大壮喊道:“快!去大厅。” 说完他急忙朝聚义大厅方向跑去,景卫凯和常大头都提着匣枪后边跟着。进了大厅一看,里边空无一人。 景卫凯问正在四下里观望的索大壮:“人呢?” “没有啊,我明明看到他们进来了。怎么没了呢?”索大壮一边说一边朝高台走去,他发现高台上谢广志坐的太师椅好像是挪动,上面的虎皮落到了地上。 他上了高台一看,太师椅下边是个黑洞洞的洞口。 他急忙喊道:“刘小虎,这有个洞。” 景卫凯和常大头急忙跑上台子,看了洞口景卫凯说:“能下去吗?很危险啊!” 索大壮也摇头说:“可别下,里边啥样咱们不知道。” “一定有出口,还不能太远。”景卫凯肯定地说。 “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这里有地道,这谢广志太狡猾了!”索大壮说完就和景卫凯一起出了大厅。 这时外边的战斗仍然在进行,但已经没有那么激烈了。黄继业带着队伍冲上山来,他看到景卫凯就问道:“抓到谢广志了吗?” 景卫凯摇头说:“没有,从地道跑了?我们正找地道的出口。” 赵玉娘端着望远镜朝山上看,突然她发现山坡有一伙人正在奔跑。她用对讲机和蒋正涛说山坡上有股匪徒。 蒋正涛立即带人按照他妈妈说的方位追去。 消灭铁鹰的第三团,黄继业让张淑玲带一部分战士打扫战场,自己带人去围攻谢广志的中央大寨。 俘虏被解放军战士聚集到一起,让他们抱着头蹲在地上。突然,一名俘虏站起对一名解放军战士说:“你们谁是头儿?” 那名战士看他站了起来,立即喊道:“蹲下,再起来我打死你。”说着端起大枪对准他。 那名俘虏在蹲下时说道:“你们抓不住谢广志,我能帮你们抓到他。”战士一听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都这个时候了,我能骗你?”俘虏说道。 “那我带你去找我们的政委。”战士说完就带着他找到张淑玲。 “报告政委!这个俘虏说他能帮助我们抓到谢广志。”战士说完转身指着俘虏给张淑玲看。 俘虏看到张淑玲随口说道:“是个娘们啊?我找你们的头儿。” 没等张淑玲开口,那个战士骂道:“你他妈的咋说话呢?他是我们政委,我们不叫头儿。” 俘虏吓得马上改口说:“啊,政委好。我知道谢广志往哪里跑。” “你叫啥名?说实话!”张淑玲质问俘虏。 俘虏说:“我叫李发,我曾经在矿井里放过粮食和盐,谢广志一定去那里躲藏。” 张淑玲一听也弄不清是真是假,但她转念一想,管他真假。带人过去看看再说。 于是她喊道:“张连长,带人跟我走。” 就这样,李发带路,张淑玲他们跟着他往那个废弃矿井跑去。 他们跑到一处废弃的矿井一看,除了黑咕隆咚的矿井口就是东倒西歪的咕噜码子车厢。 那些车厢锈迹斑斑,有的停在了铁轨上,有的倒在草丛里。 突然,有人喊道:“快看!那边来人了!”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看,谢广志带着几十人朝这里跑来。一边跑一边朝后边追赶的解放军开枪。 张淑玲不认识谢广志,但李发认识,他说道:“最前边的就是谢广志。”张淑玲大喊道:“隐蔽,射击!” 战士们躲在车厢后边朝跑过来的谢广志等人开枪射击。 看着漫山遍野黄乎乎的解放军,谢广志想到这个废弃的矿井。他知道进了矿井就容易逃脱,因为矿井还有一个出口。 没想到迎面又遇上了解放军。 后边带人追赶的蒋正涛也看到了黑洞洞的井口,他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井口,但他知道谢广志钻进去就不好往外抠。 便急忙指挥部队快追,没想到自己人先到了井口。 两面夹击,谢广志是腹背受敌,几十人很快就被解放军消灭。谢广志被当场打死,结束了他罪恶累累的一生。 赵玉娘带人冲上了大寨,看到景卫凯赵玉娘急忙把他拉住,问道:“你没事吧?” 景卫凯笑着说:“姥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时,躲在角落里的一名匪徒端起大枪朝景卫凯开火,一旁的金永秀急忙推开景卫凯。子弹没有伤到景卫凯却打在了金永秀的左肩。 赵玉娘挥手一枪将匪徒击毙。 第593章 危机逃生 景卫凯正和他姥姥赵玉娘说话,赵玉娘两手抓住景卫凯的手臂仔细地上下打量景卫凯,嘴里问道:“小凯,你没事吧?” 金永秀站在二人身旁,但她的注意力没有放到二人身上,而是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她发现墙角有人露出半个身子,并且双手端着大枪正瞄准景卫凯。金永秀一步跨到二人近前,用右手拨开赵玉娘拉着景卫凯的双手,左手用力推向景卫凯。 景卫凯一个趔趄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因为他正在和他姥姥面对面站着说话,一点防备也没有。 这时,枪响了。机警而敏捷的赵玉娘听到枪响,她的匣枪也出手了。赵玉娘历来就是出枪的同时枪就响。 开枪的匪徒应声倒地,可是金永秀栽了几栽,晃了几晃,就在要倒下的那一刻,景卫凯急忙将她扶住。 大量嫣红的鲜血从她的左肩涌出,染红了金永秀那丰满而富有弹性的胸脯。 抱着他的景卫凯的衣服上也沾满了金永秀富有体温的热血。 此时,金永秀脸色苍白,嘴唇翕动两下,想说什么,可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群山肃立,松涛静默。 “卫生员!卫生员!”赵玉娘发疯一样大喊着。背着药箱的卫生员快速跑来。 人们背过身去,围成人墙。卫生员急忙解开金永秀的衣扣,给她处理伤口,止血。 金永秀被放到了担架上,四个人抬着往山下跑去。担架临走的时候景卫凯扶着担架看着金永秀苍白的脸颊热泪滚滚。 这么个弱弱的女孩子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和勇气推开自己。 赵玉娘看着泪流满面的景卫凯说道:“你不用回去,我会照顾她的!”“姥姥,你要救活她啊!她不能死啊!”景卫凯喊道。 “放心吧!有姥姥。”赵玉娘的语气干脆而果断。 蒋正涛这时走到景卫凯的身边问道:“小凯,你还能不能去龙尾巴沟了?”景卫凯仍然在抽泣没有回答蒋正涛。 蒋正涛注视着景卫凯没有再说什么,片刻,景卫凯一字一句地说道:“舅舅,我能去,我也应该去!” “金永秀,我们会想办法救活她的,这个你放心。”蒋正涛说道。景卫凯听了频频点头。 蒋正涛接着说:“你现在就从山里直接走回龙尾巴沟,但不能像来时那样拿着剿匪大队开具的通行证逍遥自在地回去,而是要躲开民兵和解放军的追捕,一路历尽千辛万苦地回去。” 看景卫凯的态度坚决,蒋正涛让他带着常大头和肖立强一起朝龙尾巴沟进发。并且把他们身上的证件收回,这样,景卫凯三人就成了解放军追捕的对象。他们必须躲开村庄,躲开搜捕。 饿了只能吃野果,渴了只能喝山泉水。 并且,肖立强在要到龙尾巴沟时离开他们二人,回到五道镇的剿匪大队。他一路跟随只是为了安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为了安全起见,蒋正涛让他们三人带足子弹,防止野兽的袭击。 一切准备完毕,其实就是什么也没准备。三人除了身上携带的匣枪,其他的啥也没有。 三人上路,一边走,景卫凯和常大头一边统一口径,回去后两个人不能说两岔去。 景卫凯和常大头走的第二天薛华就不停地往卧龙山发报,询问刘小虎他们是否到达卧龙山。 开始几天没有刘小虎的消息,卧龙山的每封电报都说刘小虎未到。急得薛华茶不思饭不想。 贾德金看到薛华的变化还安慰薛华说:“你不用担心,刘小虎他们不会有事的。” 可是,贾德金越是安慰她,她对贾德金越是反感和痛恨,心想,要不是因为你刘小虎至于去卧龙山慰问吗! 看着贾德金对她那和颜悦色的样子,薛华感到一阵的厌恶,她觉得贾德金的笑脸后边就是阴险狡诈和残暴狠毒。 可贾德金却一无所知,正应了那句古话,哪个坟茔地都有屈死鬼,你说贾德金冤枉不冤枉。关键是他一无所知,想争辩想证明都不可能。 当收到刘小虎他们安全到达的电报后,薛华很是高兴。但她把喜悦藏在了内心深处。她觉得以后有什么样的情感都不能外露,特别是不能让贾德金觉察到。 她经常给刘小虎发报,后来景卫凯觉得太麻烦了,也太无聊,就告诉译电员,再有询问自己的电报就别译了。 译电员当然高兴,不译,省事了! 这天薛华突然接到卧龙山发来的电报,电报就四个字“我们被围”。接着就没消息了,不管怎么发报询问就是没有回音。 这可把薛华急坏了,她向她哥哥薛曾山询问,薛曾山更着急,那可是他反共先锋军第二旅啊! 第三旅李守东被剿,是自己的重大损失,虽然陶大膀又把第三旅组建起来,但实力远不如大野岭的李守东。如果第二旅没了,自己的实力就大打折扣,也无法向北疆剿总司令部交代啊。 毕竟剿总司令部给拨过来那么多的枪支弹药,以及药品和军用物资。这些东西对北疆剿总司令部来说不算什么,但运过来却是相当的艰难。 尽管薛曾山兄妹对卧龙山的事情焦急万分,但也没办法知道卧龙山的事情。薛曾山重点担心谢广志第二旅的安危,薛华更担心景卫凯的生命安全。 有时在梦中惊醒,大喊小虎——小虎——。 老金沟已是一片银装素裹,只有迎风的山坡仍然裸露着,可以看到枯黄的小草和地上横七竖八的枯枝败叶。 薛华穿一件貂皮大衣,围着雪白的狐狸皮围脖,足蹬长筒黑色马靴,骑在马上带着一众随从在山坡上悠闲地游逛。 马不停地低头啃着地上裸露的荒草,然后抬起头咀嚼着。 这时,薛华身后叫小青的女副官用马鞭指着山下小河冰面说:“参谋长,你看那是什么?” 山下的小河几乎就要封冻,只有正中间还有一小股水流。节气已是大雪。俗语说得好“小雪地封严,大雪和插上”。 第594章 擢升旅长 听到小青的话,众人都看着她指的方向。雪白的冰面上躺着两个黑乎乎的东西, “是两只黑熊。”有人说道。 “不像,黑熊比这黑。” “怎么一动不动呢?” 薛华看着冰面,听着大家的议论,她火了,说道:“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听了薛华的吩咐,众人骑马朝山下的小河跑去。 小青第一个到了河边,下马后她将缰绳扔到马鞍子上,走到冰面上。她小心翼翼地走着,防止滑倒。 同时,她从腰间拔出她那把精致的小手枪,拉开枪栓,子弹上膛。 一点一点地靠近那两个黑乎乎的东西。 薛华等人都骑着马,站在岸上看着。有两个女兵也已下马,但她们没有走过去只是看着。 小青一步步地靠近,她走得非常小心,一是担心滑倒,二是对这两个不明的东西有一种恐惧感。 岸上的薛华急了,喊道:“看清楚没有?什么东西?” “啊!是人,是死人!”小青大叫道,在喊叫的同时,小青熟练地退出上膛的子弹,然后把手枪插回腰间的枪套。 岸上的人听了都感到震惊,这些人无论男女都是经历过枪林弹雨,尸横遍野,对于生死都没什么恐惧。 但,在此时听说是死人,却有些惊讶。 “刘小虎,刘参谋长!”小青大叫道。 刘小虎三个字却使薛华大吃一惊,这三个字她太熟悉了,已经磕进了她的脑海深处。 薛华翻身下马,立刻朝冰面跑去。被原先站在河边的两个副官拉住。她们喊道:“你不能上去,冰面容易塌陷。” 薛华哪管这些,她奋力一甩,甩开了二人的拉扯。薛华疯了一样跑向冰面,而此时的小青正站在冰面看着景卫凯和常大头二人。 薛华一下子扑到常大头身上,当她看到是常大头的时候,立刻起身急忙扑到景卫凯身上。 她抱起景卫凯大声喊道:“小虎,小虎,你醒醒啊!小虎,小虎,你醒醒啊!” 躺在热炕上的景卫凯慢慢睁开眼睛,他觉得眼前人影晃动,姥姥,舅舅,金永秀。 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又强行睁开眼睛,姥姥舅舅金永秀都看不见了。他刚想喊金永秀,但他看到眼前是薛华薛曾山贾德金小山东等人。 他闭上眼睛轻声说道:“这是哪儿?” 薛华正端着碗,拿着小勺舀起一小勺糖水倒进景卫凯嘴里。景卫凯嘴唇轻轻地动了动,喉咙随之一动咽下了糖水。 薛华告诉他说:“你这是到家了。” 小山东看着景卫凯,已是面目全非,头发乱蓬蓬的,上边有泥土和草叶。脸色紫黑,嘴唇干裂,并且有一层厚厚的白乎乎的蜕皮。只有嘴唇里的牙齿仍然是白色的。 小山东肠子都悔青了,这场恶作剧险些害死了景卫凯,真是作孽啊。他不忍心再看景卫凯,便一个人悄悄地溜了出去。 突然,身后有人喊道:“唉,想啥呢?”小山东突然听到喊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小青。 小山东看着小青说道:“你干啥啊?吓我一跳。” “哎呀,这大天白日的,我一个小女子,你个大老爷们,我就喊一声还吓着你了?搞错没有啊?”小青反驳道。 小山东辩解说:“我这不正想事呢吗!” 小青笑嘻嘻地问道:“想啥呢?” 小山东没好气地说道:“想你!” 小青一听顿时哈哈大笑,笑够了她说道:“你个榆木脑袋还知道想我。”小山东白了小青一眼转身走了。 小青看着小山东离去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几天后,景卫凯和常大头都已恢复了健康,本来也没受伤,就是劳累和饥饿。俩人的手上和脸上都脱了一层黑皮。 景卫凯恢复了昔日的容光焕发,蜕了皮的脸蛋更加新鲜而美丽。 从他们二人的口中薛曾山等人都知道了卧龙山谢广志已被剿灭,反共先锋军的第二旅已经不复存在。 薛曾山觉得实在是没法向北疆剿总司令部报告,另外少了一个旅,以后的军饷都没法再要。 吴立刚看出了薛曾山的难处,便对薛曾山说:“司令,谢广志旅被消灭了,但它的番号还在,我们不如再成立了反共先锋军第二旅。只要这个旅存在,剿总那里一切都好说了。” 薛曾山恍然大悟,自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没想起这个茬来。对呀,谢广志没了,但是,谁来任旅长不是都行吗。 想到这里,他问吴立刚:“谁来当这第二旅的旅长?”吴立刚想了一会说:“我觉得刘小虎可以。当然了,您可别认为我们都是从剿总那里来的而有意偏袒他,我是从多方面考虑的。” 薛曾山急忙打断吴立刚的话说:“副司令,你多滤了。我怎么会那么想呢?你们都是国军的精英,刘小虎是正规的职业军人,这几次出去公干都圆满完成任务。再说了,要想治理好军队,没有你们这些正规军是不行的。 “他们都是胡子和军警还有山野村夫,是不能委以重任的。他们打家劫舍绑票勒索还在行。 “吴副司令,你再看看谁来任参谋长,有了旅长再有参谋长事情也就说得过去了。” 吴立刚稍加思索说:“就让洪志任参谋长吧!我们一起从北疆来的,互相之间既熟悉也相互信任。” 薛曾山听了吴立刚的话,高兴地说:“好,就这样,现在就落实,过几天再来个授衔仪式。” 当薛华得知司令部研究觉得让刘小虎任第二旅的旅长非常高兴,国军里非常讲究论资排辈,刘小虎任旅长,军衔应该是少将。刘小虎,刘旅长,刘将军,想想薛华心里都美滋滋的。 薛曾山又和贾德金陶大膀商量,从二人本旅中先划拨一部分人给第二旅,一个兵没有也不能称其为旅。 二人听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意思反驳。就这样从二人的队伍里各拨出三百人,总共六百多人,成立了反共先锋军第二旅。 第595章 转院抢救 第二旅成立大会上非常隆重,由于大雪封山,解放军很难发动攻势进剿。所以先锋军放心大胆地举行仪式。 当然了,各个哨卡都布置严谨,也防止解放军的突然袭击。好端端的卧龙山第二旅被剿了个干干净净,这不能不令先锋军的大小头目们心惊胆颤。 景卫凯身着少将军服,军衔鲜明而醒目。大檐帽的正中镶嵌着青天白日国徽,笔挺的将军呢制服,腰扎棕色皮带,斜挎武装带。脚下是乌黑锃亮的马靴,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看上去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薛曾山也是一身将军服,他那带着雪白手套的双手捧着委任状宣读说:“兹任命刘小虎为反共先锋军第二旅少将旅长。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接着宣读的是参谋长洪志的委任状。 景卫凯和洪志神情严肃地站在薛曾山面前接受委任。行军礼,接过委任状,薛曾山在他们的肩上分别,挂上少将和大校军衔。 并且,把勋略戴在他们的左前胸。 广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同时,军乐队奏起了军乐。 委任仪式结束后,薛曾山急忙给北疆剿总司令部发报,说明谢广志被剿情况,当然也详细说明了消灭多少解放军,给共产党怎么样的致命打击。 剿总司令部也不管它是真是假,就是一番嘉奖。并且,答应有空头机会就空头,没有空头机会就继续沿着北鲜国边界和北联国边界运送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 薛曾山大喜过望,急忙把这一消息传达到连级干部。由连级干部再继续下达到每一个人。 龙尾巴沟驻扎着反共先锋军司令部和陶大膀的第三旅,所以,龙尾巴沟没有地方驻扎景卫凯的第二旅,于是,薛曾山把他们安排到要塞和贾德金的第一旅毗邻。 已经是深冬,不可能再建房屋,只好驻扎在要塞的地下工事里边。 景卫凯回到龙尾巴沟就是养伤,然后就是被任命为第二旅旅长,组建第二旅和旅部,更是个棘手的事情。 不管真假架子要搭好,唬人也得整得像那么回事。还有传言说剿总那边要来人视察,那样的话更得把第二旅整得像模像样的。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想起金永秀。那么漂亮的姑娘给自己挡子弹,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姥姥和舅舅一定能救活她,但愿她能活过来,早日康复,自己还能见到她。想着想着泪水润湿了枕头。 金永秀被解放军战士用担架抬着下了卧龙山,然后乘着停在大路上的卡车直接到了华方县。 在华方县医院,医生给金永秀止血,把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然后立即去了卡穆加市,因为华方县距离卡穆加市最近。 在去往卡穆加市的路上,金永秀苏醒了。寸步不离金永秀的赵玉娘看到金永秀醒了她高兴地喊道:“永秀醒了,永秀醒过来了!” 有人递过军用水壶,赵玉娘拧开壶盖,把壶嘴轻轻送到金永秀的嘴边,壶嘴流出的几滴水进了金永秀的口里,金永秀轻轻蠕动嘴唇将水咽下。 到了卡穆加市医院,医生立即给金永秀输血。输过血后金永秀仍然沉睡,她被推进透视室,医生用X光机查看金永秀的伤情。 一颗子弹打进了金永秀的左肩,子弹头卡在肩胛骨关节盂和肱骨头之间。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卡穆加市医院的医生对这种手术无能为力。因为子弹头卡在肩胛骨关节盂和肱骨头之间,并且陷得很深。不手术终生残废,因为这只胳膊不能动弹。手术稍有失误也可能终身残疾。 赵玉娘立刻命令火速赶往松滨市。 在松滨市一家最大最先进的医院,金永秀重新接受了检查,结果和卡穆加市诊断的结果相同。松滨市的X光机比卡穆加市医院看得更清楚。但,医生对手术也是没有十分的把握。 医生指着X光片说:“不手术肯定不行,子弹卡在骨缝里使肩关节不能动弹,整个的左臂只能耷拉着,手术,容易碰坏软骨组织,如果恢复不好也容易残疾。” 病房里医生在给金永秀的伤口换药,赵玉娘看着金永秀肿胀的左肩心疼得就是哭。 在走廊里,蒋正涛贾文龙甘雨珊都劝阻赵玉娘,让她不要太伤心,怎么的也没有生命危险。 赵玉娘听了大喊道:“我不能让她残疾,我要让她像好人一样!” 吓得众人噤若寒蝉,都默默地低头不语。 金永秀的父亲金昌浩,母亲李敏姬,哥哥金永吉闻讯一起赶来。在走廊赵玉娘看到金家的一家人更加激动,加上连日来的劳累,特别是担忧外孙的安全,在她从长椅上站起来的霎那晕了过去。 景卫凯每天睁开眼睛就是紧张的忙碌,他要像刚来适应刘小虎一样,适应刘旅长。开始来到桦树沟,人们叫他刘小虎,险些没露陷。后来适应了刘小虎,接着又是刘参谋,现在是刘旅长。 这时副官进来报告说:“刘旅长,洪参谋长正在操场集合,让您去讲话!” 景卫凯还礼,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走出要塞的出口,碰到了小山东,景卫凯问他说:“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小山东笑着说:“出去看看景致,总在工事里有点闷。” “走吧!和我去操场!”景卫凯邀请小山东。小山东说:“我不去,你是旅长,我和你去不合适。” “啥驴掌马掌的,都是扯蛋,跟我走吧!”小山东听了景卫凯的话,有些紧张,他回头看看,没人,便说道:“以后可别乱说,露陷咋办?” 景卫凯也觉得自己说漏了,便不好意思地说:“是得加小心,以后注意,跟我走吧!” 这时,景卫凯的几名随身副官才匆匆跟上,景卫凯说道:“以后注意,我走到哪儿要跟到哪儿!”几名副官连连说是。 在操场上景卫凯观看了士兵的队列射击以及擒拿格斗等的训练,对参谋长洪志表扬一番,然后就和小山东在操场边上闲聊。 薛华的副官小青背着大枪走了过来,她看到小山东说道:“小山东,我的枪准星好像有问题,你帮我看看!” 说完从肩上摘下大枪递给小山东,小山东仔细查看认真调整,然后把枪还给了小青,他告诉小青要到靶场试射才能知道好不好使。 “那你跟我去靶场试射吧!”小青邀请小山东。小山东摇着头说:“我没时间,以后的吧!” 小青瞪了一眼小山东撅着嘴离开了,看着小青离开的背影景卫凯说:“她好像是相中你了,你应该把她收了!” 第596章 惊喜交加 “你咋说话呢?没大没小的!”小山东怒斥景卫凯说。 小山东和景卫凯都知道赵玉娘带着孩子流落到郑家大院的那段经历,也知道赵玉娘和史先生亦兄亦父,亦师亦友的关系。 如果这样推测,三十七八的小山东应该是景卫凯的祖辈或者父辈,所以小山东骂他没大没小。 景卫凯也不生气,笑着说:“我看你们俩挺般配的。想给你们俩撮合撮合。”小山东盯着景卫凯说道:“我看你和薛华还挺般配呢,给你们俩撮合撮合?” “哎呀,可别瞎说了,要不是这个败家的娘们,我能跑卧龙山一圈吗,遭罪不说还险些搭上这条小命。”景卫凯说道。 小山东扫视一下操场说:“也不错剿灭了谢广志。”说到这里,小山东突然想起了景卫凯和他说的金永秀,他便问道:“唉,救你那个什么金秀还是银秀啊?她怎么样了?” 听小山东这么一问,景卫凯的脸上立刻布满了愁云。他看着蓝天和悠悠飘荡的白云说:“我怎么能知道,不过姥姥和舅舅他们会想办法让她活着的。” 景卫凯本来对金永秀就有好感,现在又替自己挡子弹,在她要倒下的一瞬间他抱住了金永秀,真正感受到了她的丰满和温暖,这是他从小到大没有感受到的。 看着景卫凯忧伤的样子,小山东提醒他说:“唉,打起精神来!现在不是相思的时候!” “啊!是!”景卫凯醒悟过来,他看着小山东说:“那就说你吧!你究竟喜不喜欢小青。” 这句话把小山东问住了,小山东自己三十七八的年龄他是清楚的,他也清楚在他的老家,这个年龄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而自己还是洋蜡不叫洋蜡光棍一条。小青姓展,叫展小青,人们习惯叫她小青。 每次小青对他搭讪亲近,小山东都觉得浑身燥热,精神亢奋。小青每每看到小山东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也觉得他好笑,但就是恨他那死木头疙瘩的脑袋,啥也不懂。 其实小山东不是不懂,是他自卑害怕,自己是一个闯北疆的盲流子,虽然当了警察人模狗样儿的,但自己没有文化,长得五大三粗的。 而小青天生丽质,年轻貌美,一说一笑,楚楚动人,自己总觉得是癞蛤蟆不敢直视天鹅,别说占有了。 景卫凯猜透了小山东的心思,便说道:“我找薛华给你们撮合撮合。” 小山东听了急忙说道:“你可别搭个那个娘们了,险些害死你,可离她远点。” 但景卫凯嘴上答应,说不着薛华,但他明白,这事必须找薛华说。薛华如果不同意,这事没个成。薛华性情有些古怪,甚至有些变态,要是惹他不高兴那就麻烦了。 但景卫凯知道,这股匪徒被消灭后,小山东也得成家。如果现在能把他们俩撮合成了,也就省事了。 展小青也没什么血债,只是个普通士兵。如果他们俩成了,再把她争取过来了,帮助剿匪岂不是一举两得。 想好了,景卫凯决定把这件事办成。可还没等他开始行动,发生的事情险些没把景卫凯的下巴惊掉了。 想想景卫凯的脖子后边直冒冷气,脊梁骨都冰凉,尿都吓得尿不出来了。 这天早上小山东刚起床正在穿衣服,门响了。小山东一惊,仔细一听是有人敲门,他便问道:“谁啊?” “快开门,有急事!”是个男子的声音,小山东没有系扣,敞着前胸就去开门,打开一看是小青。 吓得小山东急忙捂住前胸,说道:“你,你,你怎么来了?我还没穿衣服。” 小山东明白了,她是故意装作男人的声音骗他开门。 “没穿衣服正好!”小青说着就脱自己的衣服,她这一脱小山东是彻底蒙圈了,就觉得头晕眼花,眼前直冒金星。 他不由自主地推开小青说道:“这不行,不行!” 小青看到小山东热情澎湃,心潮激荡以为事情马上可成,没想到他这个熊样。展小青把敞开的衣服一和,抱着双臂说道:“别给我装,我现在就能让你和刘小虎脑袋搬家。” 小山东听了脑袋嗡的一下,他想这个小青一定知道他们的秘密了,要不不能说出这种狠话。 但他装着强硬说道:“你,你别瞎说。” 展小青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往门口走,吓得小山东急忙从后边抱住她。这一抱不要紧,小山东控制二十几年的激情此时彻底迸发。 小山东只觉得热血冲上了头顶,嘴唇干渴,心跳加快。展小青更是激情四射,野性迸发。 二人在床上既是干柴烈火,又是水乳交融。 这一通折腾,小山东早把小青说的脑袋搬家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折腾几遍后,在穿衣服的时候,小山东想起来了,他问道:“你是的脑袋搬家怎么回事?” “你才想起来啊?刚才怎么忘了呢?”小青说道。 小山东心里骂啊,刚才谁还能想事儿啊! “你快说啊!什么事?”小山东追问展小青。 展小青仍不搭话,穿好衣服就往外走,小山东急忙系好扣子紧紧追赶。展小青前边走,小山东后边跟着。 关系到自己和景卫凯的脑袋,不能大意。 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走廊的尽头,这里满是灰尘,堆放着很多的杂物。 展小青让小山东把杂物挪开,里边竟然藏着一个人。那个人被反绑着,嘴里堵着破袜子。 小山东看着展小青问道:“他是谁?怎么在这里?谁绑的?” 展小青说道:“你拔下他嘴里的袜子,问问!” 小山东把那个人嘴里的袜子拔出来,那个人一开口没把小山东吓死。 看着赵玉娘晕倒可把众人都吓坏了,别说蒋正涛贾文龙甘雨珊了,就是金永秀一家也吓坏了。 医生急忙赶来,把赵玉娘推进急救室里进行抢救。 好在赵玉娘身体健壮,什么疾病也没有。只是劳累过度,加上担心外孙的安危,总算看到外孙平安,喜欢的金永秀为了景卫凯而负伤。更让她伤心过度而昏迷。 第597章 小青仗义 赵玉娘晕过去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看到了金永秀的一家。人都有这样的情结,那就是凡是在自己手下工作学习或者劳动等。 孩子出事了总觉得自己没照顾好,每次去人家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现在金永秀是救自己的外孙受的伤,自己更觉得过意不去了。 经过紧急抢救赵玉娘很快就苏醒过来。 赵玉娘躺在床上医生给她输液,她便和金家人讲起金永秀负伤的经过,言语间满是愧疚和自责。 金永秀的父亲叫金昌浩看到赵玉娘这么自责,便劝道:“赵政委,你不用感到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战争吗,哪有不受伤的。” “对啊,好在没啥大事!”金永秀的母亲李敏姬劝道。 走廊里贾文龙笑着对蒋正涛说:“咱妈是不是把金永秀当成外孙子媳妇了?”蒋正涛也笑着说:“差不多吧!” 甘雨珊接着说:“只要我们在一起咱妈就说金永秀的好处,简直把她夸上天了!” “要想让咱妈好起来,就是抓紧把金永秀肩里的子弹头拿出来。”贾文龙说道。 蒋正涛听了贾文龙的话接着说:“是啊!可这手术也挺麻烦,整不好那只胳膊就不能动了。这么年轻就残废了多可惜啊,再说了,咱妈后半生也不能好受。” 甘雨珊突然想起什么,她说道:“能不能找北联的专家啊!他们的医术高超,仪器也先进。” 贾文龙听了立刻高兴起来,一拍大腿说道:“对啊,去北联手术!” 蒋正涛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甘雨珊看他发愣说:“还愣着干啥啊?带金永秀去北联做手术!” 蒋正涛没有搭话,而是直接推门进去对他妈妈说:“妈,有办法了。让金永秀去北联手术。” 赵玉娘听了不顾手背插着点滴管,一下子坐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儿子,你说啥?再说一遍!” “去北联给金永秀做手术。那里医学发达,仪器也先进。能够保证金永秀手术顺利进行,不留后遗症。” “好!就去北联!”赵玉娘说完,看着金家的人接着说:“金永秀的伤情你们不用管了,费用政府出。政府不出我来出。” 金永秀的哥哥金永吉说:“我们出也行,没关系!” 蒋正涛这时接着说:“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不算什么,小事。” …… 小山东拔出那个人嘴里的破袜子,那个人大口喘了几口粗气,咳嗽几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刘旅长是共产党的卧底!” 小山东听了如同五雷轰顶,顿觉眼花缭乱,这小子怎么知道景卫凯是共产党的卧底,还说得这么肯定。 这小子叫赵发,是卧龙山谢广志警卫团的一名连长。在解放军进攻卧龙山的时候,他亲眼看到景卫凯,他们叫刘小虎朝谢广志的卫队开枪。那时他就明白了这个慰问的国军是共产党的卧底。 但解放军攻上来了,他们被打散了。他和几个匪徒一路狂奔,逃了出来。靠近村庄时被民兵追赶,又钻进深山老林。 后来都走散了,就他自己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要塞附近,被贾德金手下的一个小头目抓住了。当得知他是卧龙山来的时候便收留了他。 他偶尔看到那个在卧龙山慰问的刘小虎,曾经朝谢广志他们开过枪,现在成为了旅长,他觉得发财的机会来了。 但他没有马上就说出去,而是等待机会。他还在绺子混的时候,有一次他到警察所出卖同伴,那个警尉独吞了赏钱,自己一分也没捞到。 这次他想要是说出去,谁都可以到司令那里邀功请赏,自己也捞不到便宜。于是,他想直接告诉薛华。 但薛华是军统特工出身,对暗杀绑架非常熟悉,担心有人算计自己。就安排很多人来做自己的保镖。近身的女兵就有五六个,外围还有二十几名彪形大汉,手里全是美式冲锋枪。 赵发根本不能靠前,但他瞄准了薛华身边的展小青,就把事情的原委和展小青说了,并且许诺,要是得到赏钱二人平分。 展小青告诉赵发千万不要和别人说,等着她的好消息。 展小青开始对小山东没什么好感,只是觉得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小山东不像其他匪徒那样对她动手动脚或者嬉皮笑脸,总想占她的便宜。 小山东对她是有事说事,没事从来不和她搭讪。渐渐地展小青发现,小山东不但老实还挺有头脑的,办事稳妥有板有眼。这样的好男人确实不多。 而对于展小青的青睐,小山东总是躲得远远的,不是他不喜欢展小青,而是觉得自己不配。 展小青清纯靓丽,楚楚动人,貌若天仙。自己土里土气的,长得傻大黑粗,根本不敢奢望能娶展小青作老婆。癞蛤蟆根本吃不上天鹅肉。 可小山东越是拒绝展小青,展小青越是觉得小山东可爱,也就越喜欢他。王八炒绿豆对上眼了。 展小青注意小山东却有了意外发现,她发现小山东和刘小虎肯定有问题。虽然他们二人一个是从前线来的国军,一个是胡啦县的警察,二人没有交集,但二人的来往被展小青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当听到赵发说刘小虎是卧底的时候,展小青明白了,刘小虎和小山东都是共产党。 但她一直觉得在这山沟里为匪徒没有希望,山外党领导的土地革命轰轰烈烈,反共先锋军迟早完蛋。 于是,她设计把赵发绑了起来,然后去找小山东,她想如果直接告诉小山东,能得到他的好感,不一定得到人。因为她认为小山东就是死脑瓜骨,所以,他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事情的经过小山东都知道了,他却愣愣地看着展小青问:“咋办啊?” 展小青看着发愣的小山东觉得好笑,也更加喜欢他了,便说道:“整死他!” 赵发一听展小青这么说,可吓坏了,他喊道:“你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分赏钱吗?干嘛要整死我,整死我你一分钱也……” 赵发“得不到”还没有说出来,小山东一木棒打在他的脑袋上,赵发当时翻了两下白眼死了。 第598章 薛华撮合 小山东看着展小青红着脸说:“谢谢你!”小山东这句谢,没把展小青气死,她在想,我们都啥关系了还整谢字呢? 但她转念一想,这个傻乎乎的大汉还真有趣,也更加觉得他的可爱。 “放在这里不要管他!”展小青说道。 小山东一听愣了,他不明白展小青这是怎么了,怎么能放这里不管呢。 看小山东发愣,展小青说:“不放这里,你把这具死尸整哪去?被别人发现我们俩在转移死尸,会有什么后果?放在这里,没人发现它就烂着,有人发现和我们有啥关系?” 展小青说得句句在理,小山东感到自己怎么说也是笨,好在有这个展小青才避免了一次灭顶之灾。 其实,小山东也挺有头脑的,只是遇到了展小青火热的性爱,再加上事发突然,智商变为零了。 小山东把事情和景卫凯一说,景卫凯也吓出一身的冷汗。这也太玄了,要是赵发不是为了多得赏金,直接告发可就彻底完蛋了。 幸运的成分也是太大了,没有展小青对小山东的爱慕这事也不能这样圆满。平息下来,景卫凯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他问小山东说:“展小青敲开你的门,就直接告诉你赵发的事情了?” 小山东瞪着眼睛回答说:“是啊!我听到敲门声就去开门了,她进来就告诉我了。” 景卫凯考虑了一下严肃地对小山东说:“为了我俩的性命和剿匪大业,我们应该除掉展小青,并且要快!” 小山东听了立刻就急眼了,他连摇头再摆手说:“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你能保证她不说出去?” “能,我能保证她不说出去。”小山东向景卫凯保证。 “那她要是说出去怎么办?”景卫凯继续逼问小山东。 “她要是想说出去,早就说的,还能等到以后?再说了,我们……” 景卫凯听到小山东的话问道:“你们怎么了?” 小山东被逼无奈便说道:“哎呀!啥事也瞒不了你,都告诉你吧!”小山东把事情的经过全盘和景卫凯说了一遍。 景卫凯听了觉得这事太好玩了,自己想都想不到。但他此时也突然想起来了,展小青确实很愿意和他俩来往的,当时也没太往心里去,现在想起来是展小青早就看好小山东了。 想到这里景卫凯调侃着说:“你艳福不浅啊!这桃花运也太旺盛了,龙尾巴沟和要塞第一大美女,薛华身边顶红顶红的心腹主动送给你了,你太有福气了!” 此时小山东一脸忧愁地说道:“总这样也不行啊,被薛华发现了可就麻烦了。”景卫凯也考虑到这儿了,薛华看不得别人比她好,如果她知道展小青和小山东整一起去了,她那变态的心理会承受不了的。你看她扯三拽俩的行,别人有爱情和性爱她会疯的。 操场上匪徒们正在训练,景卫凯悄悄地走到薛华身边,薛华看到景卫凯走近脸色露出惊讶的神色,景卫凯从未主动走近过她。 她看着景卫凯问道:“刘,刘旅长,你你,好吧?”景卫凯笑着说:“承蒙参谋长抬爱,我很好啊!” 景卫凯对薛华尊重是应该的,一是薛华是司令的妹妹,再有薛华是反共先锋军参谋长,早就是少将军衔。而景卫凯刚晋升少将旅长。 薛华冰雪聪明,她知道刘小虎找他搭讪肯定有事,便问道:“你什么事?” 景卫凯告诉薛华说:“我和史山东不错,他有难处我想帮他。这事还得你帮我一下,我才能帮助他,也就是说我是来求你帮助他。” “行啊!刘旅长开口了,我得答应。什么事?说吧!”薛华肯定地回答景卫凯。 景卫凯说:“史山东相中展小青了,想让你给当个媒人,行吗?”薛华一听有点不高兴,她想,那个傻傻的大汉还有这个奢望。但转念一想,小山东还不错。展小青再好也不能跟着自己一辈子,还不如给刘小虎一个人情,成全他们。 但她转念一想,不行,展小青那么清纯可爱,楚楚动人。怎么能相中小山东呢。 薛华笑着对景卫凯说:“刘旅长,我给你问问展小青,看她是什么意思。她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她听你的,你还是……”景卫凯把话说了半截。 薛华盯着景卫凯问道:“小虎,你是不是让我逼婚啊?”说完薛华一脸的淫笑。 不叫旅长叫小虎,景卫凯觉得薛华是在拿捏自己,便说道:“还望参谋长尽力,小虎感念参谋长的情谊,谢谢大姐!” 景卫凯说完挤了挤眼睛,扮了个鬼脸。美得薛华心花怒放,如沐春风。 薛华立刻找到展小青,说给她保媒,展小青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说自己要永远跟着参谋长,一辈子也不出嫁。 当然,现在她还不知道薛华要把她许配给谁,但她知道,小山东那个死脑瓜骨是不会找薛华提亲的。 接着薛华就夸奖史山东如何如何的正直,如何如何的善良,如何如何的值得依靠。 展小青听了心里美滋滋的,但她表面仍然不动声色,就是不同意。这下子薛华可急了,她要满足刘小虎旅长的要求啊,讨好刘小虎啊。 看薛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要把她和史山东撮合到一起,展小青勉强答应了。看展小青答应了,薛华非常高兴,她可以因为此事更多地接触刘小虎旅长了。 ………… 赵玉娘和蒋正涛在一众警卫的跟随下回到了胡啦县的家里。赵玉娘进院河畔和霞飞就扑了上来,他们问她这些天去哪里了,问她是不是不要他们了。 蒋正涛把两个孩子拉开说道:“奶奶累了,别缠着奶奶!” 但赵玉娘却不顾疲劳和伤病,她搂过两个孩子说:“奶奶怎么能不要你们呢,我的好大孙子大孙女。” 说着便亲着两个孩子的脸颊。 叶塔列娃从屋里出来了,她看到丈夫蒋正涛和婆婆赵玉娘说:“你们这些天去哪里了?也找不到你们。” 蒋正涛和叶塔列娃简单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便告诉她:“赶紧给妈妈准备衣服和用品,他们要去北联。” 叶塔列娃不解地问起去北联干什么,蒋正涛就把金永秀为了救景卫凯而负伤的经过说了一遍。 叶塔列娃当听说乘火车去北联给金永秀做手术的时候,她急了,说:“这得多少天能到北联的摩力克啊?” 第599章 双喜临门 蒋正涛摇头说道:“那也没办法,只能多走几天了。好在是软卧,也不会太累。” 叶塔列娃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进屋去。看她进屋,赵玉娘放开两个孩子,赶紧走进房间收拾东西。 赵玉娘收拾好随身带的日用品,便回到了医院。蒋正涛已经联系好了火车软卧。三个小时后发车。 医院的大楼前站满了送行的人,蒋正涛贾文龙尚大伟甘雨珊还有金永秀的家人。 担架把金永秀抬了出来,众人围着她,护士把担架放到了急救车上。 赵玉娘和李敏姬等人都上了吉普车,正在准备出发去车站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风驰电掣般地驶进医院,在救护车旁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 众人不知道怎么来辆轿车,来得还是这么突然。上车的人和地上站着的人,以及即将上车的人,都看着黑色轿车。 叶塔列娃从车上跳下来喊道:“妈妈,正涛!” 赵玉娘从车上下来走近叶塔列娃,蒋正涛也迎着叶塔列娃走来。看着风风火火的叶塔列娃,蒋正涛问道:“你来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叶塔列娃急忙说:“你们抓紧去机场,我和爸爸联系了,由爸爸派专机来接你们。” 赵玉娘和蒋正涛听了都愣住了,众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叶塔列娃太有魄力,太有力度了。赵玉娘喃喃地说:“谢谢你,我的好儿媳妇。” “我本来就是好儿媳妇。”叶塔列娃笑呵呵地说。 蒋正涛不顾众人看着他们,也不顾他妈妈在场,走到叶塔列娃身边抱过她就亲了一口。 叶塔列娃用力一抹脸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庸俗!” 逗得满院子的人都哈哈大笑。 ………… 薛华看展小青答应了非常高兴。但她又琢磨这件事怎么办,因为她的目的是能够多接触景卫凯还不能露出破绽。也就是有个理由多和景卫凯见面。 她太喜欢景卫凯了,不能长相厮守比翼齐飞,能常看到也是一种美的享受。可能太爱一个人都是这样吧! 薛华回去就和贾德金说了,她觉得史山东就一个人,跟了贾德金这么多年,如同亲兄弟,长兄如父吗! 贾德金听薛华这么一说很长时间低头不语,薛华纳闷了,怎么贾德金不同意。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啊。 薛华静静地看着沉思的贾德金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贾德金长叹一声说:“史山东跟了我这么多年,三十好几的人了早都应该成家了,我这个当大哥的却不闻不问。还是你这个大嫂想得周全,我谢谢你!” 薛华听了贾德金的话,心里好笑,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还成了我这大嫂有正事儿了。要不是为了多接触刘小虎我扯这个蛋。但嘴上还得说好话,于是薛华说:“是啊!你们男人只知道自己天天晚上享受,哪能想到别人呢。你想不到,我这个当大嫂的再不想着,那史山东一辈子就废了。” “行,你安排吧!我现在想这小山东就这么跟着我也没个名号,也就是官衔,我这第一旅只是个空架子,还没个正经八班的指挥部,我想让小山东,啊,也就是史山东任参谋长。”贾德金说完,薛华愣住了没想到贾德金任命史山东为参谋长,便说道:“你这么轻易就任命小山东为参谋长?” 贾德金听了薛华的话不以为然地说:“这算什么啊,这就跟大清朝的黄马褂一样,康乾盛世的时候要是能得到皇帝御赐的黄马褂,那是显亲扬名光宗耀祖的美事。可到了要完犊子的时候,慈禧给谁黄马褂也不稀罕了。 “我们现在给谁什么官,什么军衔那都是封官许愿收买人心,真要是国军打过来了,那就值银子了。国民党不能统治北黑省那就是一张废纸。” 贾德金的话说到点子上了,薛华何尝不明白。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要是走运打个喷嚏能喷出一堆金豆子。小山东活了半辈子了今天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古语说的四大美事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小山东此时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他先被贾德金任命为反共先锋军第一旅参谋长,授予大校军衔。委任状,金光闪闪的星星镶嵌在两肩。 接着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反共先锋军薛曾山司令,副司令吴立刚,参谋长薛华。第二旅旅长刘小虎,参谋长洪志。第三旅旅长陶大膀,参谋长耿介民。富豪董洪昌悉数参加。 隆重热烈的婚礼后举行了宴会,当然,只能是大小头目才能痛饮。小喽啰是不许饮酒的,一是酒来得不容易,二是容易闹事。 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展小青和史山东的婚礼过后,酒足饭饱的陶大膀和参谋长耿介民回到龙尾巴沟的老巢。 二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这耿介民原来是一个绺子的师爷,他读过私塾,精通《孙子兵法》熟读《三国演义》以及很多古代谋略之书。 所在的绺子被剿灭后,他就四处游荡,哪里都待几天。给出出主意,遇事参谋参谋。 有时是出好招,如他设计让十几个人的小绺子截获日本人两卡车武器弹药。又设计把这些人送给了日本人。从日本人那里得到了大笔赏钱。 日本投降后,他就四处游荡。 他和陶大膀早就熟识,互相称兄道弟勾肩搭背。随着解放军的节节胜利和土地革命的风起云涌,各个小股绺子纷纷被剿灭。 能够让耿介民活动隐藏的地方越来越少,他就来到龙尾巴沟待在陶大膀的第三旅。 第三旅的参谋长是年轻的国军刘小虎,和陶大膀几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刘小虎年轻有知识有文化,陶大膀是江湖混迹多年的大把头,类似于绺子的大当家的。 但他和刘小虎倒是能够相安无事,因为刘小虎能够帮助他训练军队。 第600章 走狗屎运 这次刘小虎也就是景卫凯荣升第二旅旅长,陶大膀的第三旅参谋长空缺,他就把耿介民提拔为参谋长。 这和以前不一样,以前耿介民是幕后参谋,也就属于瞎参谋烂干事。而现在走向前台,什么事情都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他回来对陶大膀说:“这反共先锋军好像潜藏着很多问题。”陶大膀吃惊地问道:“耿老弟,你看出什么了?” 耿介民摸了摸下巴,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他说:“薛曾山和薛华兄妹应该没问题,他们是国军的高级特工,现在组建部队对抗共产党。 “贾德金也没问题,双手沾满共产党和同胞的鲜血,和共产党不共戴天。董洪昌也没问题,土豪,是被打倒的对象。只能和共产党死磕到底。 “就是这刘小虎和史山东,我总觉得有猫腻。” 陶大膀听了问道:“你发现啥没有?” 耿介民摇头说:“现在倒是没发现什么,但我总觉得他们有问题。” 陶大膀听耿介民说没发现什么,便说道:“耿老弟,你多想了。他们不可能有事。那刘小虎是剿总司令部派来的正规国军,和司令部的参谋长吴立刚还有洪志一起来的,不会有问题。 “来这么长时间了,四处执行任务,都没发现什么。你以为那薛华是简单人物呢,有问题早就被发现了。 “而,那个史山东,人们也叫他小山东。逃荒来的,一个人,早就跟上贾德金了,傻了吧唧的能有啥本事。就是这次也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娶个貌美如花的黄花大姑娘,还升任了第一旅的参谋长。 “当然了,这都是纸上画饼,好看不能吃。耿老弟可能是对江湖的险恶深入骨头里去了。总是担心吧!” 听了陶大膀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耿介民再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 耿介民摸摸下巴说道:“是,也可能,但愿没事。” “但我们也得多长个心眼,国军给枪给东西我们才听他们的,如果没有这些我们才不吃他们那套呢!什么剿灭共匪,什么建国大业,什么一切为了党国。都是胡扯。”陶大膀说道。 耿介民微微点头说道:“对,主要是手里有人有枪,其他的都是扯鸡巴蛋。古语不是说吗,唯有英雄驱虎豹,有枪就是草头王。” 陶大膀对着耿介民竖起大拇指赞叹地说:“对,实力说话!” 二人举起茶盅喝了口茶,陶大膀一边品尝香茗的清香一边说:“我想让你出去!” 耿介民放下盅问道:“让我出去干什么?” “出去网络一下到处流窜的满洲国那些军警宪特,也就是现在共产党专政的那些对象,有的还在四处流窜。 “再就是打听一下外边的情况,看看国军的战况究竟如何,天天节节胜利,怎么还没胜利到这里呢?” 陶大膀对国民党宣传的时局有点怀疑。 耿介民问陶大膀说:“你让我出去有没有什么目标啊,我总不能出去瞎跑啊!” 陶大膀问耿介民说:“三岔沟要塞,你知道不?” 耿介民说:“我听说过,三岔沟要塞怎么了?” 陶大膀说:“三岔沟要塞原先盘踞一股绺子,大当家的是北联人,叫白托罗。日本人在的时候和当时是警察局局长的贾德金,就是现在的第一旅旅长,他们勾结紧密,干了不少坏事,当然也是为了捞钱。 “后来被日本人的共荣军给打华达了。大当家的白托罗被打死,其他人四处逃窜。如果能网络到那些人,对我们大有好处。 “前几天贾德金和我说过,但他是苦于没人去网络这些人。老弟要是能去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听了陶大膀的话,耿介民稍一思索答道:“我可以去,但走之前必须和贾德金联系,共同研究研究。” 小山东被贾德金提拔为第一旅参谋长后,他经过贾德金的同意,安排索二飞为旅部的卫队长,张四为副队长。 一个原因是他们都是赵玉娘安排的卧底,属于自己人;二是放在自己的身边能够照看着他们。因为二人都知道景卫凯是卧底,这个消息绝对不能泄露。 但他们却不知道小山东也是赵玉娘安排的卧底。 小山东和展小青成立了新家,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爱巢。景卫凯没事就到他们家坐坐,有时展小青就留景卫凯在家吃饭。 当然,饮酒都是很谨慎的,刀尖上行走大意不得。 每次他们见面都是小心翼翼的,景卫凯身边有常大头任他的卫队长。小山东有索二飞负责他的警卫。其实,这么做都是为了不暴露真实身份。 一天在小山东家,景卫凯和小山东喝酒,当然俩人酒量都不是很大,就是大也不敢多喝。 酒醉说梦话都容易把机密泄露出去。 景卫凯一直搞不清楚,这个展小青怎么发现他和史山东的秘密的。景卫凯就问展小青说:“你是怎么发现我们俩的之间的事情?” 展小青笑着说:“不管是谁的秘密,只要你盯上他,都发现点问题。” “你们俩每次见面都太随意了,这初看起来没问题。可时间久了就有问题了,为什么你们总是那样见面?”展小青说到这里看着二人。 景卫凯和小山东一想,可不是,二人每次都是不经意见面,然后说事,说事的时候看似不经意,但别人谁也听不到。 小山东很不服气地说:“也是你盯上我们了。” 展小青笑笑,接着说道:“是,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有人盯上就没跑。” 说完三人笑了起来。 景卫凯走后,小山东和展小青说:“你想事情比我细心,想得也全面。你最好把心思放在景卫凯安全上。我和你说过,他姥姥是赵玉娘,省委剿匪委员会副主任。还有他舅舅省军区司令员。我倒不是巴结他们当官的,而是我们两家有一些渊源。他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见他姥姥和舅舅。” 展小青很冷静地看着小山东说:“是,我明白你的意思,战场上肯定要死人的。但要是景卫凯没事,也就是平安回家,我们以后见赵玉娘和蒋正涛心里也舒坦。你放心吧,我们是夫妻了,这些事我会想到的,也会处理好的。” 说着,展小青走近小山东,二人紧紧搂在一起…… 第601章 小青怒怼 陶大膀带着耿介民来到要塞贾德金的旅部,贾德金热情招待二人。贾德金和陶大膀是通过董洪昌认识的,二人很合得来。 关键是共同的利益,贾德金不用说是满洲国响当当的汉奸警察,双手沾满共产党员乃至无数中国人的鲜血。 陶大膀在老金沟一带靠投机钻营,巴结权贵,当然也包括日本人。盘剥工人,巧取豪夺,获得不义之财。更是共产党打击镇压的对象。 贾德金和陶大膀共同的朋友是董洪昌,但董洪昌对军队政治都不感兴趣,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重返五道镇,重新开烧锅,发大财,骑在劳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 要到饭口了,薛华回来了。她看到陶大膀领着耿介民来了,并且在自己和贾德金的房间里谈话很是反感,虽然他们是在外屋而不是卧室。 但薛华仍然客气地和二人打招呼。 客气一番,薛华出门,贾德金跟了出来。他追上薛华说:“去餐厅安排酒菜,我们边吃边聊!” 薛华满脸的不愉快,说道:“不能去餐厅吃吗?在这吃,弄得乌烟瘴气的,多恶心人啊?” 贾德金劝道:“我们有要事得谈,家里格外安全肃静。” 薛华不快的走到大门外,她看到展小青说:“去厨房安排一桌酒菜端来。”展小青答应着走了。 贾德金和陶大膀耿介民说起白托罗。 想当年白托罗在大亚沟势力相当强大,他依仗中北边界两不管的优越地理位置,发展势力。经济、军事、政治各种力量都相当强大。 特别是他号召当地百姓种植鸦片,运往中国内地发横财。贾德金和他勾结在一起经营鸦片。 贾德金痛恨赵玉娘,想借白托罗的手铲除赵玉娘。 身为共荣军司令的赵玉娘察觉到了,因为赵玉娘也非等闲之辈,军事打击力量,侦察网遍布北黑省乃至中北边界。 在往三岔沟送军粮的时候,设计击垮白托罗匪徒,生擒白托罗。 贾德金告诉二人说:“白托罗被赵玉娘擒获交给了日本人。在宪兵队的监狱是死里了,还是被救出去了就不知道了。日本人对这类绺子都头目在处理上都非常谨慎。” 贾德金说到这里挠挠脑袋,面色冷静地说道:“想想还真后怕,我们俩商量好收拾赵玉娘。可不但没伤着赵玉娘一根汗毛反而把白托罗整进去了。他被不被灭还不重要,重要的是险些把我整进去。” 陶大膀问道:“他没供出你?” 贾德金摇着头说:“没有,如果他供出我,我的脑袋早搬家了。还能坐在这里和你们闲谈。就我们俩经销大烟这一项就够我死几个来回了。当时松滨市的大烟都是我俩经营的,这件事没人知道。” “当时松滨市抽大烟的挺多!”耿介民说道。 贾德金笑笑说:“都是中国人抽,日本人才不抽呢。小日本鬼道着呢。” 陶大膀此时切入正题,他说道:“我想派耿老弟去白托罗老巢大亚沟网络他的那些部下,顺便看看能不能再建个窝儿,万一有个闪失能够有个退路。” 贾德金听了高兴地说:“好啊!这是好主意!”贾德金竖起大拇指指着陶大膀说:“这招儿高!实在是高。” 这时,在院子里,展小青正让餐厅跟班把木盒子里的酒菜拿出来端进屋里。 在石桌上,跟班打开盒子往外端菜。 展小青背对着房门看着跟班,但耳朵却听着室内的说话声。陶大膀和贾德金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室内没声了,贾德金推开门看到展小青问道:“酒菜来了?” 展小青说道:“是薛参谋长让我去餐厅安排的。” 贾德金说道:“好,端进来吧!” 展小青和跟班一起把酒菜端进屋里,放到桌上摆好。看酒菜碗筷都已摆齐整,贾德金对展小青说:“你们去吧!” 展小青点头说道:“好的!”接着对陶大膀和耿介民一伸手说道:“请慢用!”耿介民朝前一探身说道:“谢谢!” 展小青和跟班出去,贾德金招呼二人吃喝。 酒桌上贾德金告诉陶大膀,如果去大亚沟召集白托罗的部下光找他不行,自己充其量只是个旅长。我们这些旅长含金量究竟有多大,我们自己清楚。 最好是找薛曾山司令,以反共先锋军的名义去网络大亚沟的残余势力才有说服力。 国军打过来,你们是为国民党办事,功劳是大大的。败了你们也不搭啥,再说了,你以反共先锋军的名义多有号召力啊。 干啥得有块金字招牌,贾德金说起自己。原来只是郑家屯一个土财主,当上胡啦县商会会长就比以前厉害了,这就是招牌的影响力。 私官两厢,五行八作都吃得开。 等当上胡啦县警察局局长,那就更了不得了。干什么都是代表政府,拥有绝对的权力。谁敢和我对抗不服就是对抗政府,对抗满洲国。 这时,薛华进来了。贾德金招呼薛华说:“陶老弟和耿老弟来了,薛华坐下陪着喝两盅!” 薛华不好意思驳陶大膀和耿介民的面子便坐下了。 薛华给在座的三人倒酒,然后给自己满上,端起酒杯说:“来,我敬二位一杯,为了党国的一统大业,为了二位的锦绣前程,干!” 景卫凯见到小山东就想笑,史山东看他笑就问道:“你笑啥啊?” 景卫凯笑着说:“愿意听你讲啊!” 看着景卫凯一脸的坏笑,小山东骂道:“你小子还听上瘾了?年轻轻的不学好!” 原来,小山东和展小青结婚后,两个人恩恩爱爱的非常幸福。可小山东总是有点不自信,就问展小青喜欢自己什么。 没结婚的时候,展小青就告诉过他,喜欢他的诚实,有头脑等等。 这天早上,展小青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史山东穿好衣服,他从衣架上摘下皮带,皮带上挂着手枪。 在系腰带的时候,他又问:“你究竟喜欢我啥呢?” 展小青烦了,就说道:“喜欢你那玩意硬!” 第602章 深度谋划 史山东一听蒙了,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说:“那我要是不硬了呢?” “我再找硬的。”展小青回敬小山东。 这下子史山东没电了,在那以后再没问过展小青类似的问题。 小山东实在忍不住就和景卫凯说了,其实他不应该和景卫凯说,怎么的景卫凯也是晚辈。还是一个二十挂零的小伙子,自己三十好几了,土埋半截了。古语不是说嘛,人过三十天过午。 今天又见面,景卫凯就笑。 史山东对景卫凯说:“这回可是说正事啊!”看着史山东一脸的严肃,景卫凯知道有大事。 史山东就对景卫凯说:“他妈的,陶大膀要派耿介民去大亚沟网罗白托罗手下那些党羽。” “白托罗?”景卫凯不知道什么白托罗,便随口问道。 史山东就把白托罗的事情和景卫凯说了一遍,因为那时小山东还在胡啦县警察局王大彪的手下当警察,当然知道这件事的内情。 景卫凯问小山东说:“那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小山东就把展小青偷听到的告诉了景卫凯,还有就是薛华随便说出来的。综合到一起就更明白了。 景卫凯一听,觉得以后通过展小青能知道很多薛曾山和薛华的秘密,所以,他告诉小山东以后多注意这方面的消息。 同时,他也嘱咐小山东,让展小青一定加小心,绝对不能让薛华发现。 在反共先锋军司令部,薛曾山听着贾德金三人的陈述。 看三人说完,薛曾山看看薛华,又看看吴立刚说道:“你们看看有啥想法?”薛华说:“我觉得可行,可以去大亚沟看看。但是去之前一定找好方向,不能盲目地去。” 吴立刚一直没有说话,薛曾山直接问他:“副司令,你什么意见?”吴立刚站起身走到墙上的地图下,拿起教鞭指着地图说道:“你们看,大亚沟这一带和北联国犬牙交错。如果我们能够召集到白托罗那些余党,形成一股势力在那里发展是很好,有利于我们的统一大业的完成。 “但是,要是我们和北联人弄僵了,或者说惹恼了北联人对我们就太不利了。再有,听你们的叙述,白托罗的党羽很多是北联人。所以,我们要考虑到和北联人的关系问题。” 吴立刚说完,薛曾山微微点头。 陶大膀这时说道:“也不用怕北联人,不行就和他们干!”众人听了陶大膀这么没素质的话都看着他。 耿介民也用大腿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下。陶大膀没有接着往下说。 薛曾山看着吴立刚问:“副司令,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上报北疆剿总司令部,看上边什么意思。剿总那里不同意就拉倒,如果同意,由我们出力出人,让剿总大力支持我们,那行动起来就容易了。出了问题由剿总担着。”吴立刚说道。 众人听了纷纷表示赞同,贾德金谄媚地说道:“还是正规军校毕业的高材生啊,想的远,想的深刻。我看副司令的建议很好,可以按照副司令的建议执行。” “好,就按照副司令的意见办!薛华,你马上给剿总发报看剿总什么意思。”薛曾山命令薛华道。 剿总很快回电,同意薛曾山他们的计划。但行动方案要更加宏大,更加长远。于是剿总让薛曾山派得力人员到北疆剿总司令部。由司令部安排从北联过境去大亚沟。 薛曾山一看电文,觉得这事大扯了。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弥补最近对付共产党屡屡失利的颓势。 此事是陶大膀提出来的,计划由他的参谋长耿介民去。现在既然剿总让出人,当然还是让耿介民去。但耿介民对通往剿总的路不是很熟,也不太了解一路的风土人情。 因为他一直在北黑省的东部地区,况且耿介民阴柔阴险十足,阳刚气缺失。通过解放区困难重重。 面对这一难题,薛华的意思是换掉耿介民派别人去,但薛曾山觉得那样做不但伤害了耿介民,更容易惹恼陶大膀,不利于团结。 刘小虎经常出去,路途也熟悉,但现在是旅长了。第二旅旅长根本离不开。 洪志也是不错的人选,但现在是第二旅的参谋长也不合适。而陶大膀手下那些人都是老金沟土生土长的,外边的事情几乎是一窍不通。 最后选来选去,选中了索二飞。 索二飞在飞刀帮的时候就走南闯北,武功好,胆大心细。但现在是小山东的卫队长。让他护送耿介民要小山东同意。 一般来说自己的卫队长那都是心腹之人轻易不会放手出去。这件事还不能用官职来压人。 看到薛曾山感到为难,薛华就自告奋勇去说服小山东。薛华自我感觉和小山东关系亲密。 薛华和小山东一说让索二飞护送耿介民去剿总司令部,小山东心里窃喜,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 于是,他故作姿态地说自己的卫队长不能放出去,在薛华一再劝说下,又对小山东好话说了三千六。小山东才答应。其实,薛华找展小青说服小山东也问题。但薛华是个争强好胜的女人,什么事情都想自己去办。 就这样,索二飞带着两名陶大膀指定的小匪徒护送耿介民去剿总司令部。 知道让索二飞带人护送,小山东和景卫凯急忙策划方案,怎么让索二飞在去剿总的时候和赵玉娘联系。 当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赵玉娘已经在北联首都摩力克了。正在医院陪同金永秀手术。 可,索二飞的意思非常干脆,他觉得半路上干掉耿介民就万事大吉。 可是,景卫凯和史山东觉得,应该利用这个机会。想办法深入他们的内部,想办法给国民党以更有利的打击。 如果现在干掉耿介民,那会还有章介民,李介民。没有太大的意义。这么大的阵仗应该有大作为。 于是,小山东和景卫凯告诫索二飞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和剿匪大队的人联系上。想尽一切办法深入敌人内部。 第603章 医院难待 送走了耿介民索二飞他们,景卫凯想回自己的旅部,被史山东叫住,他喊道:“刘旅长,到我那里坐坐!” “好吧!”景卫凯答应着就跟史山东走了。他们的身后跟着个人的卫队。景卫凯的卫队长是常大头,史山东的卫队长由张四临时代理。 卫队长除了薛华和薛曾山的特别当回事,其他的也就是贴身的随从,因为无论是要塞还是龙尾巴沟都很安全。 当然,也得防着自己人打自己的黑枪,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谁。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稍不顺心就想用武力解决。而武力最有效的就是动枪。 “陶大膀本来是想让耿介民出去找块地当作后路,没成想还整大扯了。捅到剿总司令部了。”史山东说道。 “是,陶大膀他们对剿总什么的不怎么感冒,他们就想过着山沟里的好日子。”景卫凯说完门响了,二人知道是展小青回来了,那么多的卫队看守,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展小青进来看到了景卫凯便说道:“刘旅长来了?哎呀,不知道你来,我去餐厅要几个菜,在家里吃。” 展小青说着去了外边吩咐自己的女副官去餐厅要酒菜。 展小青转身回屋,脱掉外边的军服挂好。转身对景卫凯和史山东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以后的事情还真难预料。” 景卫凯看着展小青说:“以后的事我们就无能为力了,就看索二飞的情报能不能及时送到剿匪委员会吧!” 展小青坐下对二人说:“我经常听薛华讲,在北联首都摩力克有大量的国民党,他们隶属于不同的派别。就拿特务来说就有中统和军统,还有各种大小不一的委员会,学社等等。 “共产党当然更有聚集了,那里有共产国际,领导中国革命。” 史山东看着自己的老婆展小青问:“你咋知道那么多?” 展小青笑着说:“你没看我跟谁混,跟凤凰走肯定是俊鸟,和黑瞎子跑一定是狗坨子。” 展小青说完史山东和景卫凯都笑了,他们二人笑展小青比喻得恰当。 笑够了,展小青接着说:“薛华整天听收音机,听国民党的,也听共产党的,有时气得她直骂娘。” “骂啥啊?”史山东问。 展小青笑笑说:“国民党说国军节节胜利,共产党说解放军节节胜利。薛华就不明白了,到底谁节节胜利。总不能都节节胜利啊!肯定得有节节败退的啊!” “薛华去的地方不少啊?”景卫凯突然问道。 展小青看着景卫凯说:“国内不用说了,在特训班的时候就没少走。国外有北联的首都摩力克。要不她怎么那么了解摩力克呢?还有日本,德国等。” “钻这山沟真屈才了。”史山东感叹道。 “为了党国的利益吗!”展小青调侃道。 门外传来报告声,展小青站起的同时喊道:“进来!”女副官拎着大木盒子进来,展小青接过后对副官说:“你去吧!有事叫你!” 副官答应着出去了,展小青打开木盒取出酒菜摆好。 三人吃喝的时候,展小青要给景卫凯保媒,女方也是薛华的随从副官,叫周雅芳。 周雅芳景卫凯当然认识,貌美如花,身材修长,亭亭玉立,皮肤白皙。但景卫凯摇头拒绝。 展小青问道:“是不是你当旅长了觉得周雅芳不配了?”景卫凯摇头说:“不是,我不能订婚,更不能娶媳妇!” 接着景卫凯就把在卧龙山金永秀推开他,自己中弹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和二人说了。 最后景卫凯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反正我得等着她。能为我而死的人我能不珍惜吗!” 景卫凯说得情真意切,展小青和史山东都感动了。 “行了,保媒这事以后再也不提了,来喝酒!”展小青说道。 ………… 北联首都摩力克红军总医院是北联乃至全世界最好的医院,医院有世界顶尖的医学领域精英,有世界最先进的医疗设备。 在这所红军总医院就医的都是肩上扛有将星以上的军界高官以及他们的家属。 平民百姓别说进来就是方圆十里地都是不允许进入的。 到机场接待他们的是拉瓦科夫少将。 他带着一众大小军官和士兵封锁了机场,接到赵玉娘他们以后才渐渐解除封锁。 在先进仪器和世界顶尖医学专家的配合下,金永秀的手术非常的顺利。当翻译把手术非常顺利的话翻给赵玉娘时,赵玉娘高兴得和金永秀的妈妈李敏姬紧紧拥抱在一起。 李敏姬对赵玉娘说:“谢谢你,谢谢你,多亏了你,永秀手术才会这么顺利。这简直像梦一样。” 赵玉娘松开李敏姬说:“我应该谢你们,是永秀推开我外孙,替他挡子弹。永秀的罪是替我外孙遭的。” 金永秀手术后恢复很快,可能是年轻的缘故。但医生说还要观察一段时间,他们担心软骨组织畸形疯长,使关节空隙狭窄影响关节和关节窝的灵活转动。 随着金永秀伤口的渐渐愈合,赵玉娘和李敏姬都觉得医院不舒服。人都是这样,重病住院不觉得医院怎么难待,一旦病情好转就觉得医院不是人待的地方。 金永秀住的病房是这个医院最高级的,大套间,住下几个人都宽宽松松。食堂伙食是相当的好,厨师特别给他们预备中餐。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们感到压抑,医院里都是高大健壮大腹便便的将军和元帅。他们的警卫和副官也都是表情严肃,不苟言笑。 医生护士戴着口罩,看不清全貌。说什么都是翻译给翻译过来,金永秀和赵玉娘他们才知道啥意思。 实在太憋闷了,赵玉娘就和李敏姬到医院花园走走,但花园也是冷冷清清,偶尔才能看到坐着轮椅的老年人被护士推着溜达。 花园四周有岗楼,站着全副武装的北联士兵。 院子里也有戴着大檐帽,端着冲锋枪站岗的士兵。 第604章 回首往事 实在是太无聊了,太难待下去了。但为了金永秀的健康,还得坚持待下去。金永秀的妈妈李敏姬想出院回家,但赵玉娘告诉她什么时候出院她们现在说了不算。 要等国内的蒋正涛和北联医院方面联系。 赵玉娘给国内的儿子蒋正涛打了电话,说明了金永秀的伤口情况和她们的现状。 金永秀恢复很快,因为是外伤不影响吃喝。脸色红润,非常精神。她也偶尔要西餐吃。 赵玉娘和李敏姬是吃不了西餐,其他随从和翻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天,拉瓦科夫带人来了。他告诉赵玉娘,她们可以出院了。他会派人把他们送到指定地点。 他同时告诉赵玉娘,摩力克对他们来说很不安全,这里有大量国民党的特务,除了中统还有军统。各个政治组织和经济组织在这里都有特务机构。可能随时对他们造成伤害。 另外,就是贵党在这里也有不同的派别,有服从国内最高统帅部的,有听命于摩力克最高共产组织的。不能接触任何派别,回国容易遭到政治迫害。 他希望赵玉娘他们注意安全,加倍小心。 赵玉娘问他,把他们送到哪里去。他告诉赵玉娘到地方就知道了,他会派兵为他们警戒。 大小车辆驶出医院大门,赵玉娘这才看清楚,这是一处建在山间的大型医院。四周山头都有重兵把守,甚至可以看到山头上的雷达天线。 来的时候是黑天什么都看不见。 车队驶进了市区,左拐右转的走了很长时间来到一处大别墅去。驶进别墅区在一座别墅的门前停住了。 看到车队到了,秦佳美从门里走出来,下了台阶迎接赵玉娘他们。 赵玉娘愣住了,怎么会是秦佳美。看着赵玉娘发愣,秦佳美说:“别愣着了?都进去吧!” 这时,一名北联军官来到秦佳美身边,对秦佳美用北联语说了什么。秦佳美回头对赵玉娘说:“你们稍等,我马上就来。” 秦佳美说完就跟着那名军官走了,赵玉娘看到秦佳美在别墅区大门口和拉瓦科夫交谈。 很快拉瓦科夫上车走了,秦佳美回来了。 众人都在台阶上等着秦佳美,秦佳美招呼大家进去。 走进别墅大家惊呆了,这么大的别墅,先别说多宽敞,就是那高高的穹顶就令人震撼。 “来啊!别都站着!司令,你们都住楼下,方便!”秦佳美还习惯叫赵玉娘司令。 在秦佳美的招呼下,金永秀赵玉娘李敏姬都分别住进单独的房间。其他随从秦佳美也都安排妥当。 这时门铃响了,秦佳美去开门。门开了,一名北联军官进来,他和秦佳美用北联语交谈。 那个北联军官拿出一个硕大的本架子连同一只笔递给秦佳美,秦佳美接过后在上边签字。秦佳美签字后,军官收起本架子和笔告辞。 秦佳美回来看到赵玉娘看她便说:“军方要我签字,说明你们到我这里了。” “以前,这里就有站岗的吗?”赵玉娘问秦佳美。 秦佳美告诉赵玉娘:“以前光是保安,没有当兵的站岗,是你们来了才有的。” 李敏姬一直觉得好奇,就问秦佳美说:“怎么这么大的阵势啊?” 秦佳美没有回答李敏姬,因为这事自己不便回答,再有她还不认识李敏姬。秦佳美就看着赵玉娘。 赵玉娘对李敏姬说:“我的亲家是北联的元帅,现在是国防委员会副主席。”李敏姬听了惊得把眼睛瞪得老大。 她感叹道:“怪不得医院那么好呢,还不用花钱。”说完她看着赵玉娘,那意思是你怎么不早说。 赵玉娘没说什么,而是让金永秀去房间休息,金永秀要在客厅坐一会。秦佳美指着茶几上的糖果和点心让大家吃。 看秦佳美要去厨房做饭,李敏姬急忙站起对秦佳美说:“你告诉我什么东西在哪儿,熟悉熟悉我做吧!” 秦佳美想阻拦李敏姬,但赵玉娘示意让她去吧。这时赵玉娘的一名女随从起身去了厨房,秦佳美跟着进去了。 金永秀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这间大别墅感到好奇和震惊,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房子可以住人。 秦佳美从厨房里出来,赵玉娘仍然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 金永秀和她妈妈李敏姬都看出赵玉娘和秦佳美有话要说,就借故进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你喝茶还是咖啡?”秦佳美问赵玉娘。 “茶吧!”赵玉娘淡淡地说。 秦佳美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她笑笑说道:“也没什么,有些事正涛可能和你说了。但他不会说太多。他和叶塔列娃就是在这个楼上偷吃的禁果,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也是在这里他们给你孕育了孙子蒋河畔。” 赵玉娘听了确实是一惊,没想到正涛这王八犊子是在这里和叶塔列娃成了夫妻。 “我的别墅,加入军统你都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经过正涛同意的,他说回去你那里备案。我成了双料间谍,但我给薛华的情报有真有假。真的都是她毫不费力就能搞清楚的,假的当然是骗她的。” 赵玉娘冷冷地问秦佳美说:“叶塔列娃和孩在被抓是你告诉薛华的?” 秦佳美说道:“你问话不够严密,是被抓后告诉的。不是事先通知她的。叶塔列娃是我的好朋友,我能出卖她吗?我告诉的原因就是薛华很容易就搞清楚叶塔列娃的身份。过后你知道了吧,河畔自己都说了。” 赵玉娘看着秦佳美说:“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但对你还是有成见,不是太信任。” 秦佳美接着说:“有成见是对的,双料间谍也得装出点样子,我知道身边谁是特务啊!并且,我和正涛……” 秦佳美停下不说,看着通往楼上的楼梯,然后脸红着低下了头。 赵玉娘不动声色,心里暗骂蒋正涛,这个王八犊子,还是个情种。 秦佳美拿出北联文记录说:“三天后去医院给金永秀检查,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回国。” 赵玉娘笑着说:“好好,好啊!谢谢你佳美!” 秦佳美对赵玉娘的谢意没有什么表示,而是接着说道:“我这次来摩力克,一是给军统头目述职;二是顺便接你们来家里住;三是等着蒋正涛他们来。 第605章 别墅美酒 李敏姬问女儿金永秀说:“你累不累?要是累躺下吧!” “这一折腾是有点累,那我就躺下了。”金永秀说。 金永秀慢慢地脱衣服。李敏姬帮助她脱鞋子,然后抬起金永秀的双脚放到床上。给金永秀盖好被子。 金永秀苦笑着说:“住这里比医院好,但还是不如家里。家里随便,这座房子太豪华了!” “破家值万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李敏姬安抚女儿说。卧室里尽管摆设豪华,但都是中国式的,李敏姬用起来也很顺手。 她给女儿倒了杯水,递给女儿。金永秀接过喝了几口,然后又躺下。 李敏姬问女儿金永秀说:“伤口还疼吗?” 金永秀说:“不疼!就是刺挠,钻心似的刺挠。伤口里边和外边都是。想挠还不能挠,隔着绷带也挠不着。” 李敏姬微笑着说:“孩子,那就是要好了!” 金永秀微闭着双眼说道:“妈,回国后我想回家养几天!” 李敏姬高兴地说:“好啊!” 迷迷糊糊中的金永秀喃喃地说道:“我想看看茫茫的雪野和在雪野中奔跑的骏马,还有连绵起伏的黛色群山。妈妈,要是那颗子弹打在心脏上我是不是就死了。” “别胡说!死什么死?”李敏姬责怪金永秀。 金永秀闭上双眼打着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李敏姬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女儿熟睡。 “妈,你困也来睡吧!这床宽敞够我们俩个睡的。”迷迷糊糊中李敏姬听到女儿说话。 她一下子醒了过来说道:“我不困,就是迷糊过去了。” 这时,金永秀坐了起来。“你不睡了?”李敏姬问道。 “睡一觉就精神了,再就不困了。”金永秀说完又接着说道:“妈,我回去不想在政委家了,我想去前线。” “什么?”李敏姬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 “我想去前线,或者去别的地方。也就是不想陪伴政委了。”李敏姬清楚金永秀他们习惯称赵玉娘为政委。李敏姬此时冷静了一些,她问道:“你咋想的?” 金永秀长叹一声说:“从打我救了景卫凯,就觉得一切都变了。我不再是从前的我,简直像做梦一样。从华方县到卡穆加,再到松滨市,都是兴师动众前呼后拥的,并且都是重要人物。 “这又乘专机来北联的摩力克,还住进了北联军界的最高级别的医院。” 说到这里,金永秀又环视一下房间说:“这又住这么大的房子,感觉这一切太不真实。” 看女儿不再说下去了,李敏姬说道:“当初我就不愿意让你当兵,找个好人家嫁了不好吗?军队有纪律现在不干还不行了。行了,先别说了,回去再商量。咋说这伤治好了没落残疾就比啥都强。” 赵玉娘听秦佳美说蒋正涛来非常冷静,一点也没有惊讶之色。看着赵玉娘沉着冷静的样子,秦佳美心里在想,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这时赵玉娘站起说:“以前是对你有点怀疑,现在好了,你都讲明白了。我们还是一个壕沟的战友。别的就不说了。今天到你家了,也就是到你的一亩三分地了,好好招待我们一下吧!” 秦佳美从椅子上站起来高兴地说:“好的,没问题,吃啥喝啥尽管曰!” 赵玉娘秦佳美金永秀李敏姬四个人一桌,其他的随从一桌,菜都是一样的,酒有些区别。 赵玉娘她们喝的都是高档洋酒或者国内来的高档白酒。秦佳美的父母在国外搞体育产业生意兴隆,才给秦佳美买的这栋大别墅。秦佳美的生活不差钱。 赵玉娘和秦佳美冰释前嫌,金永秀手术非常的顺利成功,赵玉娘她们是第一次走出国门来到北联首都摩力克。大家非常高兴。 秦佳美给李敏姬倒了杯红酒,李敏姬说:“还是来白的吧!” 李敏姬的话一出口,秦佳美和赵玉娘都看着她,她俩觉得李敏姬有意思,能喝白酒就直接要,毫不做作。 赵玉娘高兴地说:“好!佳美,给她倒上!” 给李敏姬倒上白酒了,赵玉娘和秦佳美当然也是白酒。 赵玉娘盯着金永秀看,她的意思是能不能喝酒。秦佳美看到了赵玉娘心思,便说道:“有低度的果酒,来点没事。伤口也快愈合了。” 几杯酒下肚,三个人脸色红润,血液汹涌,情绪亢奋。只有喝了一点点低度果酒的金永秀仍然冷静沉着。 赵玉娘看着秦佳美说:“佳美,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这都是缘分。这不经意间又来到你摩力克的家了,还是这么豪华的大别墅,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见到人能住这么大的房子,确实没想到,看来我还是一个穷人。” “我的别墅确实是大,但你绝对不是穷人,如果你是穷人,那我们家乡那些穷人应该算什么?”秦佳美回敬赵玉娘说。 赵玉娘看到李敏姬只是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就问道:“你咋不说话?想什么呢?” 李敏姬笑着说:“没想什么。”听李敏姬说没想什么,赵玉娘又看看金永秀便问道:“小秀,你们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 金永秀摇头说没有。赵玉娘不相信她们母女的回答,于是说道:“有啥事尽管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办不到的还有秦佳美帮忙,她可是了不起的人啊!” 秦佳美接过赵玉娘的话茬说:“是,有事就说,我们都不是外人。” 李敏姬稍微思索一下说:“那我就直说了,回国以后金永秀打算离开你家。”赵玉娘一听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敏姬说出的是金永秀离开她家。 这太突然了,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看看金永秀,金永秀没有一点慌乱,只是那么沉着冷静地坐着。 秦佳美也是一愣,她早就知道金永秀在赵玉娘身边很好,否则赵玉娘不能动这么大的声势来北联摩力克给金永秀疗伤。也就是说,金永秀已经被赵玉娘内定为外孙子媳妇。 赵玉娘又看着李敏姬问道:“因为什么?” 第606章 交谈甚欢 李敏姬看赵玉娘问她,她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女儿金永秀。金永秀这时站起拿过酒瓶子给大家倒上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开口说道:“我先敬几位,喝了这杯酒我再说,行吗?” 金永秀说完盯着赵玉娘,她是看赵玉娘什么意思。 赵玉娘爽快地答道:“行啊!来,干了!”几个人都把自己杯中酒喝净,放下杯子金永秀看着赵玉娘说:“政委,本来我是想回去和你说的,但您很聪明,看出了我们娘俩有心事,您一再追问我就说了。如果你们愿意听我就说远点行吗?” 赵玉娘爽快地答道:“行啊!我们一边喝一边听你说,多美啊!”赵玉娘是老江湖了,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小事一桩,所以她能够波澜不惊。 金永秀说道:“从我祖太爷开始我家就养马,我们金家养的马都销往塞外。”金永秀说到这里,赵玉娘点头说:“我听说过金家马场。” 金永秀接着说:“我爷爷临死的时候告诉我爸和我哥,形势来了一定把所有家产都交出去,当然也包括马场和马匹。所以,现在我家应该是穷人。虽然我们仍然养马,也有工资。在平常人眼里我们还是很富足,也高人一等。” 金永秀说到这里,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赵玉娘和秦佳美看看金永秀又看看李敏姬。 李敏姬朝二人点头说:“她说的是真的。如果不交出去……” 赵玉娘举起酒杯说:“来,喝酒!” “我喜欢当兵,家里人也不反对,我就去当兵了。我们女兵是在松滨市接受集训,在就要开赴前线的时候,来了个女兵,看样子是个当官的,因为她腰里挂着小手枪。 “她把我选中了,当时也不知道去哪里,也不能问,问不问都得跟着。就这样到了你家。” 金永秀一口气说完。 赵玉娘盯着金永秀问道:“我对你不好吗?” “不能说不好,应该是太好了。在你家学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是在外边学不到的,也长了见识。毕竟你家有您这个剿匪委员会副主任,也有省军区司令员。和普通家庭肯定不一样。 “特别是您非凡的胆识和经历,都是人们敬佩的。还有叶塔列娃,这个北联音乐家,她的热情直率天真,都令人赞佩。 “您有意让我当您的外孙媳妇,我和我的家人都不怎么在意。我跟着您只是服从组织安排。 “但,我却越来越不舒服。就拿冯队长来说,开始我们非常亲密,有什么说什么,轻松愉快。可是,现在我们非常疏远,她对我只有恭敬,有时我想和她聊聊闲话她都躲我。 “特别是我为景卫凯挡子弹,人们对我就更不一样了。简直把我看成了您的外孙媳妇。我实在是太不自在了。 “其实,当时我看到匪徒朝景卫凯开枪,我只是想推开他,没想到子弹打在我的身上。就是换了别人我也会推的。” 金永秀说到这里有些委屈地流泪了。 看到金永秀难过的样子,她妈妈李敏姬也哭了。赵玉娘和秦佳美看这对母女难过也都伤感的落泪。 还是秦佳美先打破了尴尬的场面。 她看着金永秀母女说:“我能体会你的感受,现在先不说你的去留。说点别的。” 赵玉娘也附和秦佳美对金家母女说:“对,这事不急,听听佳美说!” “来,再喝一口!”秦佳美举杯。 喝完酒放下杯子,秦佳美说:“我觉得永秀对这件事太敏感了,不必这么在意。你生活在那样的家庭已经很幸运了,过去是牧场主,家财万贯,富甲一方。而你的祖父和你的父亲哥哥都很聪明智慧,交出了家产。现在都是党员干部,公职人员,发工资,供应粮。吃穿不愁。你现在又是军人。 “这就是出身好,没的选择。有人辛辛苦苦一辈子都不一定赶上你!就像我一样,在摩力克有这么大的别墅。这就是摊上好爹妈,他们一天的早茶我一天的工资都不够。” 秦佳美说到这里,金永秀和她妈妈李敏姬都看着她,秦佳美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看着我,爹妈那么有钱为什么还在国内当警察。其实,这里边的深层原因也简单。除了我对家乡和人们的喜欢外,在国内当兵有主人的感觉。在国外就不行,看似人家尊重你,但总是低人一等。 “人家也不可能让我干警察这种有地位有身份的职业。 “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永秀,你的感觉没有对错,赵玉娘对你好,相中你作她的外孙媳妇也没有错,就是你的感觉还没有适应。我想这事先放一放,你也别说离开,玉娘也别说不让你离开。好吧?” 金永秀没有说话,李敏姬连连说好,赵玉娘也点头表示同意秦佳美的意见。 赵玉娘对秦佳美说:“你和北联军方沟通沟通,不用整得这么紧张。如果复查永秀的伤没事,我们出去走走,看看摩力克迷人的风光。来一趟北联不容易。这辈子能不能再来都不一定呢。不像你,来去自如,就像我看胡啦河水一样容易。” 秦佳美爽快地说:“好的,没问题!”说完,秦佳美举起酒杯说道:“来,干杯!” 大家一饮而尽。 第二天秦佳美出去,在临出门的时候她和赵玉娘说:“你们今天先待着,我出去办事。上午护士来给金永秀换药。听到门铃响,让你的随从开门就行。她们都是经过检查的,没有问题。 赵玉娘说:“你去吧!” 秦佳美走后,赵玉娘和金永秀母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茶水。 李敏姬盯着赵玉娘看,但并不说话。赵玉娘好奇地问:“你咋盯着我看?我脸上有啥啊?” 李敏姬微笑着说:“我以前光听说你当过共荣军的司令,现在管剿匪。我就是不明白了,你怎么能当这么大的官,儿子怎么能当上省军区司令员,怎么还能有北联这么有势力的亲家?” 第607章 回忆往事 赵玉娘听李敏姬这么一问,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笑着说:“你觉得奇怪啊?” 李敏姬说:“奇怪啊!太奇怪了!都是俩肩膀头子扛一个脑袋,两条腿支一个肚子,你咋这么厉害呢?” 赵玉娘仍然笑着问:“我要是有三头六臂,那就说得过去了?”“是啊!” 赵玉娘沉默了。看着赵玉娘沉默不语,李敏姬还不好意思了,她问道:“是不是我不该问啊?” 赵玉娘摇着头说:“不是,是我想起我的过去。” 接着赵玉娘就把自己怎么逃婚,丈夫怎么惨死,怎么流落到郑家屯的郑家大院,和贾德金的感情纠葛,剿灭七星山刀疤脸绺子,和白二浪的爱情,白二浪之死,大水冲走和白二浪的爱情结晶,状告贾德金,组建共荣军,到现在的剿匪委员会副主任,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中间喝了多少茶,都去了几次卫生间已经都不记得了。 只是医护来给金永秀换药耽搁了一会儿。 赵玉娘担心金永秀累着,但金永秀还特别想听,其实,要不是为了给金永秀听,赵玉娘还不一定说这些。就是说,也不一定说得这么详细。 没办法,赵玉娘就让金永秀躺在沙发上听。 赵玉娘是真相中金永秀了,她也真想让金永秀作自己的外孙子媳妇。但人家要是不愿意自己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吗! 其实,金永秀家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家,也是富豪家庭。再加上金永秀美丽,聪明,智慧。当兵也好,在社会谋份职业也好,都应该有一个很不错的前程。 如果是攀龙附凤之辈巴不得嫁给景卫凯。 赵玉娘说得入心,还没有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她说道:“爱情婚姻都想得美好。当初我和正涛他爹山盟海誓,一定要白头偕老。可是,世事艰难很快他就走了,经历这么多次的婚姻,现在和你岳爷爷在一起。” 赵玉娘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索性就不说了。 “那司令员呢?”金永秀突然问到了蒋正涛,她是想知道蒋正涛是怎么当上司令员的。 金永秀在赵玉娘家,对赵玉娘家的人员当然熟悉,也听到过一些,但谁也不会和她详细说。况且知道详细的人也没有。 人员一茬一茬的走,当然,这个走是到前线或者到别处去了,也包括去世的。知道全部的人少之又少。 没等赵玉娘和金永秀母女讲起蒋正涛,这时门开了,秦佳美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问:“怎么都在客厅待着呢?” 赵玉娘笑着说:“听我讲那从前的故事!” “你的故事?”秦佳美问道。 “是啊!我不讲我,讲别人我也不清楚啊!” 秦佳美脱去外套,挂在衣柜里,然后走到沙发坐下说:“接着讲,我也听听!” 赵玉娘问她说:“事情办利索了?” 秦佳美看看李敏姬又看看金永秀,赵玉娘知道她有顾虑就说道:“没事,她们是家人。” 秦佳美说道:“应该是完了,还布置了一些事情,回头再和你详细说。还是听听你的故事吧!” 李敏姬说:“讲完她自己了,该讲她儿子了。” 赵玉娘就把蒋正涛和贾文龙还有他们那些同学在蛤蟆塘的遭遇,二十九名鲜活的生命就那么消失了。 蒋正涛和贾文龙如何振作起来都和她们几个说了一遍。 赵玉娘有些哽噎地说:“他振作起来要当兵,我说从士兵开始,我不能让他仗着我执掌共荣军而特殊化。 “那天半夜我睡不着,顶着西北风大烟雪,和冯淑兰出去看到共荣军的大门口有士兵站岗,走近一看是蒋正涛,他浑身满脸都是雪。 “我伸手去掸他身上的雪,他高声喊道‘报告司令,士兵蒋正涛在站岗,请您不要打扰他’,我的手停在了半空。” 赵玉娘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她泪流满面。其他人都跟着落泪。 赵玉娘接着把蒋正涛解救抗联指战员,并且送往北联六十四训练旅,接着邂逅叶塔列娃说了一遍。 秦佳美感叹道:“正涛确实不错,现在任军区司令员是理所当然。至于婚姻都是缘啊!” 她又把蒋正涛和叶塔列娃在这座别墅成为夫妻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佳美说的事情,有些赵玉娘都不知道。 秦佳美看看墙上的挂钟说道:“快到饭时了,我去张罗饭菜!”秦佳美说完刚要起身。 “那景卫凯呢?”众人一听金永秀问景卫凯都愣住了,都看着她。金永秀被大家看得满脸绯红低下了头。 本来赵玉娘也不想再说了,说得太多了,有些累了。她想以后再说吧,但金永秀这么一问,赵玉娘和秦佳美都觉得应该继续说下去。 秦佳美说:“这样吧,我们先去炒菜,然后边吃边聊。怎么样?”赵玉娘高兴地说道:“好啊!” 李敏姬笑着说:“行!”说着李敏姬起身要去厨房被秦佳美拦住了,她说:“不用你,我来吧!让她们打下手。” 秦佳美进厨房,赵玉娘命令随行人员一起去厨房。 很快酒菜端到厨房的桌子上。众人围着桌子坐好。 秦佳美问金永秀说:“今天换药医护怎么说?” 金永秀答道:“医生说伤口愈合得很好,明天去医院再拍个片子看看。” 秦佳美说道:“好啊!那就明天去医院。我和北联军方联系。” “那谢谢你了,佳美!”李敏姬说。 秦佳美说道:“谢什么谢,来吧!喝酒!” 赵玉娘说道:“先吃菜,再喝酒!” 秦佳美端起酒杯说:“祝贺金永秀早日痊愈,来,干一个!”赵玉娘李敏姬金永秀都和秦佳美捧杯,然后干杯。 “都以为景卫凯当兵是我的意愿,其实都错了。和我们母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倒是我在这件事上挺丢人的。”赵玉娘说。 接着赵玉娘就帮蒋正涛检查新兵训练情况,遇到颜旺财领新兵,发现景卫凯和自己长得一样,就看了他的登记表,才知道是他外甥。 第608章 情真意切 赵玉娘说:“当蒋正涛把他带到我家,我看到景卫凯外孙差一点没晕过去!”金永秀瞪大眼睛问赵玉娘说:“以前你不知道有外孙?” 赵玉娘笑着说:“知道,那时他还在襁褓之中家就被胡子给砸窑了。全家人只剩下他和他奶奶。我想抚养他,他奶奶不干。她要自己把景卫凯抚养成人。 “我听从日本人组建了共荣军,成了远近闻名的大汉奸日本人的走狗,他奶奶更不沾我的边。 “日本子投降了,还我清白了。但我和正涛都是党的高级干部,他奶奶为了培养他独立奋斗的精神更是远离我们。 “我动用关系把他留在了后方,蒋正涛知道了批评我。景卫凯没有和我们打招呼,留下一张字条就直接去前线了。我和他奶奶道歉,没有留下孩子。他奶奶却说‘谁让你留孩子在后方了,要是想那样早就找你了。你险些坑了孩子!’ “他妈的,我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老王八钻灶坑又憋气又窝火。” 赵玉娘说到这里,秦佳美呵呵地笑了起来。众人都看着秦佳美,不知道她笑什么。 “你笑啥?”赵玉娘质问秦佳美。 秦佳美笑够了才说:“没想到,你威风八面,响当当的赵玉娘也有窝火的时候。” 赵玉娘和周二虎是姐弟相伦,秦佳美虽然比赵玉娘小很多,但也是姐妹关系,所以秦佳美和赵玉娘说话就很随便。 “那后来呢?”金永秀问道。 看金永秀总问景卫凯的事情,其他人都清楚金永秀是在意景卫凯的。但不便说穿。 倒是李敏姬在桌子底下用腿碰了一下金永秀,意思是不让她总问,毕竟有失面子。 赵玉娘装作没看见母女的举动,她说道:“后边就简单了,阴差阳错当了北疆剿总司令部的钦差大臣到桦树沟委任薛曾山为反共先锋军司令。” 秦佳美感叹道:“你们家老少三代都有这么曲折的经历!” 去医院给金永秀复查回来,甘雨珊已经到了秦佳美的家里。 甘雨珊和秦佳美一起迎到门外,看到赵玉娘他们下车,甘雨珊迎上来问道:“怎么样?永秀的伤口!” 赵玉娘说道:“没事了,骨关节恢复得非常好,伤口愈合后就可以活动自如。”金永秀看着甘雨珊说:“谢谢你!” 大家走进屋里,甘雨珊告诉赵玉娘,她是和贾文龙蒋正涛一起来的。他们俩一个去找军方,一个去找安全部门。详细情况回来一起研究。 ………… 索二飞护送耿介民顺利到达北疆剿总司令部,耿介民把薛曾山和薛华作的网罗白托罗的残部,建立新的国统区计划交了上去。 剿总司令李朝天派专人研究这份计划。他们研究发现大亚沟和三岔沟一带是个两不管的地带,建立新的政权对抗共产党确实可以。 于是把耿介民留在剿总,派索二飞带着两名随从回到龙尾巴沟。 索二飞回来立即把去剿总的情况向薛曾山和薛华汇报,薛曾山对索二飞大加赞赏。重重地封赏了他以及两个随从。 其中一个随从是薛华安排暗查索二飞的。他回来立刻向薛华报告,说没有发现索二飞有可疑的地方。 薛华听了,对索二飞更加放心了。 索二飞告诉景卫凯和史山东一个他们不可能知道的秘密,国军在北疆占领的地方非常少。一路上都是解放军的占领区,要不是他们遇到国军的一个小分队不可能到达北疆剿总司令部。 回来也是那支小分队护送回来的,但绕了很远的路,走了很长时间才回来。 按照景卫凯的吩咐索二飞及时把情报送了出去。 ………… 蒋正涛去军方非常顺利,北联军方答应和中方联合行动打击跨境匪徒。而安全部门却反应平淡,不冷不热,但表示可以给中方提供方便。 蒋正涛和贾文龙分别与北联方面办理的手续,联络方式和方法等诸多事宜。 不管后事如何总算有了很不错的结果,打击跨境匪徒就有了成功的把握。 一切办理完毕,蒋正涛和贾文龙来到秦佳美的别墅。 二人乘坐的军用吉普车来到别墅区的大门,出示证件,北联军人放行。二人顺利进入别墅区来到秦佳美的别墅前。 听到有吉普车的声响,秦佳美和甘雨珊迎了出来,把二人让到屋里。 蒋正涛进屋看到他妈妈和金永秀,李敏姬他不认识。赵玉娘告诉蒋正涛说:“这是金永秀的妈妈,叫李敏姬。你就叫大嫂吧!” 蒋正涛客气地说道:“大嫂好!” 李敏姬看到英俊威武的蒋正涛这么客气,心里非常高兴,也有些激动,毕竟人家是省军区司令员。便急忙回答说:“好好,都好!” 秦佳美招待完蒋正涛和贾文龙的随从也来到客厅。她说道:“大家都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众人纷纷坐下,多亏别墅大,这么多人要是小了真坐不下这么多人。蒋正涛看着金永秀问:“伤口怎么样?” 金永秀说:“好了,不用再去医院了。” 看着金永秀腼腆紧张的样子,蒋正涛心想,怎么不像在自己家里那么随便了呢? 突然,蒋正涛说道:“对了,有件事我得马上说,要不还忘了。” 赵玉娘看着蒋正涛问道:“啥事?说吧!” 蒋正涛看看众人,最后把目光放到金永秀脸上说道:“景卫凯通过我们的卧底捎出话来,说‘只要金永秀还有一口气,不管她伤成什么样都要娶她为妻,希望金永秀答应’。” 听了蒋正涛的话众人都惊呆了,这话说得干脆果断,情真意切。金永秀听了先是一愣,接着脸红了,她急忙用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 金永秀起身跑向房间,她妈妈李敏姬急忙起身追赶。 众人都坐在沙发上发呆,片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赵玉娘打破了沉寂,她说道:“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第609章 车站擒贼 赵玉娘问贾文龙说:“如果是你盘踞在三岔沟或者大亚沟的残匪你怎么做?”贾文龙思索一下回答说:“我要在这三国交界的真空地带巩固发展自己的地盘,搜罗那些被通缉追杀的残匪,鼓励当地人种植鸦片增强经济实力,没钱啥事也办不成。” 贾文龙说完赵玉娘又看着蒋正涛,蒋正涛接着说:“加强和北联奥库国境内的匪徒相勾结,使地盘扩大有回旋余地。” 赵玉娘听完贾文龙和蒋正涛的话,想了一会儿说:“那年贾德金和白托罗勾结,想置我于死地,没有成功,还被我给抓住了。后来也忙,不知道他是逃出监狱了还是死里了。” 当赵玉娘提到贾德金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看贾文龙。贾文龙笑着说:“啊,没事,大家继续谈!” “回去后我们应该往那个地方派队伍清剿,就是不能剿灭也应该打击他们,防止他们和龙尾巴沟的薛曾山联系到一起。”赵玉娘说道。 蒋正涛接着说:“索二飞送出的情报是耿介民已经被北疆剿总司令部派往那里,究竟现在到哪里了我们不清楚。” “在这北联国我们也没办法搜查。”甘雨珊说道。 金永秀跑回房间趴在床上感动得哭泣,她妈妈安慰她。金永秀停止了哭泣对她妈妈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突然一群北联士兵来到别墅门前,秦佳美出去与他们打招呼。那天让秦佳美签字的军官和她说了一会儿,秦佳美进来,接着十几个北联士兵在那名军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那名军官又和蒋正涛打招呼,看样子他认识蒋正涛。由于他们说的北联语,只有蒋正涛秦佳美还有甘雨珊知道说的什么,其他人什么也不知道。 还没等蒋正涛和赵玉娘说清楚他们进来干什么,那些士兵动手了。有的拿着仪器检测,有的各个房间检查。 忙了一阵后,都撤出去了。 片刻,院子里一阵骚动。从高级轿车里走下来一位身着元帅军服,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老人。 他在那名军官的引领下走进别墅。 他一进来,赵玉娘看出是耶列维奇元帅,自己的亲家。赵玉娘急忙走上前和他握手,拥抱。 互相简单的问候,接着赵玉娘把李敏姬贾文龙甘雨珊金永秀介绍给耶列维奇。耶列维奇与他们一一握手,到秦佳美的时候,耶列维奇和她紧紧拥抱,然后耶列维奇问道:“你还好吧?” 耶列维奇这句中国话说得生硬而又有点滑稽。让人听了觉得好笑,耶列维奇也就说了这么一句中国话,其他的一直说北联语。蒋正涛和秦佳美不停地给他翻译。 大家围着耶列维奇坐下,耶列维奇问起金永秀的伤势,当得知基本痊愈时,他高兴地笑了起来,连连说好。 接着他又问赵玉娘他们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当得知都想出去看看,走走时。他表示这个好办,他派车队带大家看看,看看古老的摩力克建筑,看看摩力克郊外迷人的风光。 耶列维奇感谢赵玉娘和蒋正涛母子,是他们使他的宝贝女儿叶塔列娃生活得很幸福。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赵玉娘谦虚地对耶列维奇说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以后会加倍照顾叶塔列娃。耶列维奇邀请大家去他家里看看被赵玉娘婉言谢绝了。 赵玉娘觉得耶列维奇身为北联二号人物不便再打扰他了,这阵势有点太大,太吓人了。 耶列维奇朝身后的副官一挥手,副官拿进来几箱礼物,耶列维奇让赵玉娘带回去分给大家。 其中有单独给他女儿和外孙的礼物。 耶列维奇寒暄几句起身告辞,临走时对那名军官交代,让他好好照顾他这些中国亲属。 军官满口答应,敬礼。耶列维奇还礼。接着他又对秦佳美交代一番,然后上车走了。 赵玉娘他们在别墅门口举手道别。 赵玉娘他们在北联的摩力克游玩了几天,觉得差不多了就沿着北联东方铁路乘坐火车一路向东行驶。 人多,再加上乘坐的是软卧包厢,大家说说笑笑,喝酒聊天打扑克。 只是金永秀不像其他人那样开心快乐,可能是怀春少女的羞涩使然,也可能是担心狼窝里景卫凯的安危。 秦佳美和甘雨珊看着金永秀沉默寡言,都觉得应该让她开心起来。就让金永秀和他们一起打扑克,喝酒。但金永秀还是开心不起来,就谎称自己累了,一个人躺在铺上看书。 即将到达奥库国的阿尔扎莱诺车站,列车上的广播播报,“前方到站是奥库国的阿尔扎莱诺车站,列车停靠时间是三十分钟,旅客们可以下车散步。” 列车停稳,人们纷纷走下火车,有的散步透气,有的吸烟。 站台上一个大汉快步从蒋正涛身边走过,就在他离开蒋正涛有三步远的距离,蒋正涛上前一个扫堂腿把那名北联大汉扫倒在地,那个大汉刚要起身被蒋正涛上前把他的一只胳膊背到后边,用膝盖顶在他的脖子上,死死压住。 另外两名北联大汉拔出明晃晃的匕首朝蒋正涛扑去,还没有扑到蒋正涛,一名大汉被贾文龙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那大汉噗通一声趴在地上。 甘雨珊腾空跃起,连续飞踢,把另一名大汉踢翻在地。大汉刚要翻身起来,被秦佳美用脚牢牢踩住脖子,使他动弹不得。 看到蒋正涛他们动手,蒋正涛和贾文龙的警卫也都扑了上去,把他们牢牢控制在地。 看到站台有人打架,北联国的警察吹响了警笛。听到警笛声大批警察跑了过来。看着被牢牢控制在地上的三名北联人,为首的警察问蒋正涛发生了什么。 蒋正涛让警察搜他们,警察立即搜查三人。经过仔细搜查,警察从他们身上搜出了钱包,首饰等贵重物品。 这时人群里有女人喊道:“我的项链不见了。”接着有人高喊:“我的钱夹不见了。” 不懂北联语的赵玉娘她们也明白,她们喊的是丢东西了。 第610章 永秀回家 李敏姬看呆了,她问赵玉娘说:“正涛怎么知道他们是贼?” 赵玉娘没有直接回答李敏姬,而是笑着说道:“是鹰就总能找到兔子和狐狸。” 警察向蒋正涛秦佳美和甘雨珊懂北联语的三人询问,记录。然后把三名歹徒带走。 他们走后,人们围着他们四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纷纷喊叫吹口哨。一名北联贵妇人抱过贾文龙就是一顿猛啃。 列车开动,甘雨珊问贾文龙说:“北联大娘们儿啃你啥感觉啊?舒服吗?”问得贾文龙满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大家听了都高兴地笑了。 李敏姬好奇就问蒋正涛说:“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贼?” 蒋正涛说:“在下车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们几个在车门口站着,既不下车也不到车厢里边坐着。就和下车的人挤在一起,这肯定有问题,因为他们的行动不合常理。 “下车后,旅客都走了出去,不出去的都是车上的,只是在站台透气溜达。而他们三个却在这个时候要出站台,并且走在前边的顺手偷走了那名女士的的钱包,这一切都被我们几个发现了。我前边一动手,他们三个在后边也开始动手了。” 李敏姬赞叹说:“哎呀,你们真了不起!” 甘雨珊笑着说:“擒这几个毛贼手掐把拿。”她一说完大家都笑了。 进入中国境内,列车到达科尔哈拉车站,蒋正涛命令副官到车站给军区司令部打电话,让他们到车站接他们。并且告诉家里预备饭菜。 经过十几天的长途火车,终于到达松滨市车站。 省军区来的车辆和省公安厅来的车辆都停靠在站台上,等着蒋正涛贾文龙他们。 贾文龙和甘雨珊打算直接回家,被赵玉娘劝阻,要他们到家吃过饭再回去,赵玉娘知道他们也累,但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 一行人乘车回到赵玉娘在胡啦县城的家。 赵玉娘他们还没到家,叶塔列娃和冯淑兰就带着河畔和霞飞站在大门口。他们不停地朝街口张望。 看到车队来了,河畔和霞飞高兴得跳着脚拍巴掌。 冯淑兰已经安排人把桌子摆好,炖的菜已经炖好。人们经过简单洗漱,稍作休息便坐到桌前。 冯淑兰命令厨房上菜上酒。 众人围在一起边吃喝边聊天。 第二天李敏姬要带着女儿金永秀回家,赵玉娘派车将她们母女送回了家。看着女儿痊愈回来,金昌浩非常高兴,直近亲属也都赶来看望。 金永秀的哥哥嫂子忙着张罗酒菜,招待来看望金永秀的亲属。鲜族人杀狗是必须的。 金永秀不愿说什么,和亲属打过招呼就进自己的房间躺下了。一是有些累,再就是有了心上人,心里记挂着放不下。 她要默默的一个人咀嚼这份幸福。 第一次见到景卫凯她就喜欢上了这个英俊洒脱,聪明睿智的年轻人。但她也感到了他也爱自己,但都不能说破。 蒋正涛当着众人的面转达景卫凯通过卧底传出来的话,就是变相地说明她和景卫凯有婚约了。 蒋正涛传达景卫凯的口信用意明显,蒋正涛啥身份啊,景卫凯的舅舅,省军区司令员。并且有景卫凯的姥姥省剿匪委员会副主任在场。其他的贾文龙和甘雨珊秦佳美都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他们相当于证婚人。 金永秀想着想着就慢慢地睡了。 外边人们都在忙碌着,来的客人问长问短。 金昌浩满脸疑惑地问妻子李敏姬说:“究竟是哪家医院啊?还不让去看。我让永吉去市里医院问了几次都说没有这个人。我们急得够呛。” 金昌浩这么一问,大家也都想起来金永秀住院的事情。也都纷纷问道:“是啊,哪家医院啊?” 李敏姬说道:“没在松滨市!” 众人一听更加纳闷了,不在松滨市,那去哪儿了。李敏姬说道:“去北联了,在北联医院做的手术。” 在众人的惊愕之中,李敏姬把松滨市医院不保证手术能够成功,接着打算去北联手术,又是怎么乘坐的飞机去的北联和大家说了一遍,大家听了啧啧称奇。 这也太厉害了,竟能调动北联军队的飞机飞到北联。 他们这些人有的连松滨市都没去过,这金永秀却去北联做手术,太了不起了。 当然,李敏姬没有把景卫凯说的话告诉大家,免得亲属的猜测妒忌。 人都走了以后,李敏姬才把景卫凯的事情和丈夫儿子说了。 金昌浩也觉得这景卫凯有赵玉娘这样的姥姥,和蒋正涛这样的舅舅,不是太合适,但他的意思是当父亲的不能阻拦孩子的婚事,就看金永秀自己是什么意见。 金永秀哥哥金永吉也觉得这门亲事不是太般配,他们家的势力太大,以后恐怕难处。 最后,三口人一致意见是看金永秀自己啥意思。 金永秀回家一直没有回来,赵玉娘着急了,她想去接金永秀,但蒋正涛不同意。 蒋正涛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想回来,你硬去接反而不好。 但,赵玉娘觉得金永秀就是自己的外孙媳妇了,这事应该定下来。蒋正涛看他妈妈非常坚决,就提议她去找景卫凯的奶奶下聘礼。 赵玉娘恍然大悟,对,既然景卫凯有意还是找他奶奶研究。 赵玉娘的到访,景母很是吃惊,她担心自己的孙子景卫凯出事。因为她的邻居和自己的亲属经常收到家里的孩子在前线阵亡的消息。 但,看到赵玉娘脸上没有一点的悲伤,知道景卫凯没啥事。就热情招待赵玉娘,赵玉娘就把卧龙山剿匪,景卫凯险些中弹,是金永秀替他挡了子弹。 景母听了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子弹不长眼,喜的是有惊无险。 但景母也看出来,赵玉娘来不能就这么点事情。就问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吧?” “有啊!”赵玉娘就把景卫凯和金永秀的事情说了一遍,景母当然高兴。高兴自己的孙子能遇到这么好的姑娘,家庭又好。 第611章 改编计划 叶塔列娃出去后,娘俩互相看看,摇头叹息。 赵玉娘的意思是抓紧把金永秀找回来。 但蒋正涛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想回来,你硬去接反而不好。她需要从一名普通的士兵到咱们家孙媳妇的转变,这个弯儿有点大。 但,赵玉娘觉得金永秀就是自己的外孙媳妇了,这事应该定下来。蒋正涛看他妈妈非常坚决,就提议她去找景卫凯的奶奶下聘礼。 赵玉娘恍然大悟,对,既然景卫凯有意还是找他奶奶研究。 赵玉娘的到访,景母很是吃惊,她担心自己的孙子景卫凯出事。因为她的邻居和自己的亲属经常收到家里的孩子在前线阵亡的消息。 但,看到赵玉娘脸上没有一点的悲伤,知道景卫凯没啥事。就热情招待赵玉娘,赵玉娘就把卧龙山剿匪,景卫凯险些中弹,是金永秀替他挡了子弹。 景母听了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子弹不长眼,喜的是有惊无险。 但景母也看出来,赵玉娘来不能就这么点事情。就问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吧?” “有啊!”赵玉娘就把景卫凯和金永秀的事情说了一遍,景母当然高兴。高兴自己的孙子能遇到这么好的姑娘,家庭又好。 但景母没有接着说什么,而是问起景卫凯还是在绺子卧底吗。当赵玉娘告诉她景卫凯还在绺子卧底,并且当上了旅长景母非常高兴。 知道了景卫凯没啥事,挺安全的,景母放下心来,才和赵玉娘说起景卫凯的婚姻大事。 景母说道:“你是他姥姥,你看上的姑娘肯定没错。这个主意你拿吧!我相信。” 赵玉娘笑着说:“你真相信我?” 景母说:“不相信你我还相信谁,你能坑孩子啊?你说咋办吧!听你的。” “现在金永秀心里有想法,就是她自己觉得为景卫凯挡子弹是有目的的。现在她心里转不过弯来,我们要让她没顾虑地回到我家,总在家待着不是个事儿。”赵玉娘说完,她看着景母,景母也看着她。 景母问道:“那咋办?” 赵玉娘说:“你是孩子的奶奶,我们一起去给金家下聘礼,隆重一些。让金永秀过去这个坎就好了。” 突然景母想起了景卫凯对这件事的态度,她问道:“那小凯啥意思啊?别咱俩在这瞎忙活,他再不同意那不就麻烦了吗!” 听景母这么一问,赵玉娘就把景卫凯的意思告诉了她。景母一听说道:“那还说啥啊,我们赶紧去金家吧!” 去金家赵玉娘也费了番脑子,简单了显得对金家和金永秀不够重视。隆重了,显得好像有点装,毕竟赵玉娘的地位和声望在那里摆着。 于是,赵玉娘和景母商量买了一些看上去比较不错的礼品,简单实用还有面子。 坐马车去肯定不行,有些做作。骑马也不行,还是乘车吧,一切从简,两辆吉普车。为了调节气氛,赵玉娘让叶塔列娃带着两个孩子跟着。再有冯淑兰带着两名卫兵。 两辆吉普车开到金永秀的家门,赵玉娘提前派人通知金家了,她是担心金家没有准备而难堪。 金家人和他们的亲属早已等在了大门外,当吉普车到来时,众人都围上来欢迎。 当赵玉娘他们下车的时候,金家人以及他们的亲属问长问短,热情招呼。赵玉娘先拉过金永秀对景母说:“亲家,这就是金永秀。” 赵玉娘说完又转过头对金永秀说:“这是景卫凯的奶奶,景卫凯家就这么一个奶奶。” 景母看到金永秀惊呆了,这姑娘好看耐看,看上去也聪明伶俐,配她孙子绰绰有余。景母乐得合不拢嘴。 附近的村民都来看热闹,金昌浩招呼大家进屋,没有经过特意邀请的也就是看看热闹,不会进屋喝酒的。 河畔和霞飞看到金永秀急忙将她抱住喊道:“秀姐姐,你咋不回家呢,我们都想你了,一定和我们回去!” 孩子小,搞不清楚哪里才是金永秀的家。赵玉娘一听高兴了,带孩子来是对了。 进屋寒暄喝水,人们便拿出乐器,在院子里唱起来,跳起来。摩力克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叶塔列娃顿时来了精神。 她拿起手风琴背到身上,拉了起来。她一边拉一边踏着节拍身子扭动。 不愧是松滨市交响乐团的小提琴首席,技艺了得,把人们都看呆了。伴随着优美的音乐翩翩起舞,看热闹的人们也不由自主地加入进来。 整个金家热闹非凡…… ………… 薛华看着哥哥薛曾山问道:“哥,你有啥事就说吧!”薛曾山沉吟一会儿说道:“前些日子,陶大膀想让耿介民去三不管地带去纠集白托罗的残匪。他是给自己找后路。” “那怎么了?”薛华问道。 “这很危险啊!他们这些地方势力就是人们常说的地头蛇,和我们这些正规的国军不一样。我们是为了党国,他们是为了自己,现在之所以听我们的是形势所迫。说不上哪天就和我们分道扬镳或者翻脸。”薛曾山不无担忧地说道。 薛华听了她哥哥的话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薛曾山站起来,在室内走了几圈然后说道:“你看,现在我们手里应该是光杆司令,没有我们直接指挥的队伍,我们所有的队伍都在三个旅长手里,这很危险。特别是贾德金的第一旅和陶大膀的第三旅,他俩都是坐地炮,关键的时候不听我们的怎么办?” 薛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薛曾山说:“不能吧!陶大膀说不准,贾德金……” 薛曾山笑着说:“你以为你和贾德金睡在一起就管用吗?关键时刻他会抛弃你的。就看对他的诱惑大不大了,强大的诱惑他才不在意你呢!” 薛华听了薛曾山的话说道:“也是,那怎么办?” 薛曾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意思就是把反共先锋军现有的编制打乱,重新编排。 大致的意思就是组建先锋军直属旅,人员要多,基本占全部人马的一半。另一半再分成三个旅,由原来的各旅旅长带领。直属旅自己指挥,另一半三个人指挥就不用担心了。 特别是刘小虎是国军来的,能够听从我们的指挥,也易于调动。贾德金和陶大膀手下人员少,也就好控制了。 第612章 大膀不服 薛华听了薛曾山的想法,她觉得这事得和吴立刚商量,一起研究怎么才能把这个计划顺利地实行。 于是薛曾山找来吴立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吴立刚对此没有异议,他也觉得应该把队伍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 因为吴立刚深有感触,他在训练和整顿队伍的时候都遇到阻力,虽然自己是副司令,但很多人只听命于他们旅长的。 但他也担心三个旅长不同意,特别是贾德金和陶大膀。他向薛曾山许诺,刘小虎的工作他去做。 薛曾山看向薛华,薛华明白自己哥哥的意思便说道:“我和贾德金说,争取他同意。” 三个旅有两个旅长同意,事情就好办了。 吴立刚和景卫凯一说,景卫凯有些吃惊,他这才感到薛曾山的老辣和狡猾。因为他的第二旅现在有六百多人,他想慢慢整顿改编加上拉拢,把这个旅变成自己的队伍。 现在看这个计划很难实现。他和史山东商量,史山东也没办法。本来他们也争取一些人,但现在看掌控队伍的计划很难实现。 反共先锋军所有的人马没有薛曾山和薛华的,都是贾德金网罗的满洲国那些残余势力和董洪昌带来的手下,再就是陶大膀的人马。 这些人鱼龙混杂,泥沙俱下。但在吴立刚的训练下也有了点模样。而薛曾山和薛华早就对那些大小头目进行了拉拢和收买。 他们哥俩有一个响亮的招牌——国民党领导的正规部队。再加上武器弹药和金条,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大饼画得好。够圆够大,还流油。国军打过来,高官得坐,骏马任骑。金钱美女应有尽有。 所以景卫凯和史山东商量,联合陶大膀和贾德金对抗这次改编不太可行。景卫凯的第二旅是刚刚接手的,和景卫凯不是很铁。而参谋长洪志又是听命于薛曾山司令的。景卫凯对队伍没有太大的操控力度。 有薛华的枕头风和薛华的魅力温柔,贾德金是靠不住。只有陶大膀一人孤掌难鸣。 在会上,吴立刚宣读了反共先锋军司令部关于改编部队的命令,第一个站起来反对的就是陶大膀。 他提出队伍过于集中不利于机动灵活地作战。 但他的反对没有人支持,他看看贾德金,贾德金低下了头。他又看看景卫凯和洪志,两个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连配合他的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这时陶大膀发现,会议室的四周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司令部卫队,他们胸前挎着美式冲锋枪,各个横眉立目虎视眈眈。 陶大膀只好悻悻地坐下。 整编很快完事,各旅的编制和官职没变。只是人数变化很大,各个旅只有二百左右人。其他的全部编入直属旅,旅长由薛曾山自己担任,副旅长是吴立刚,参谋长薛华。 直属旅下辖三个团,每个团的人数和其他三个旅相当。 贾德金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倒是陶大膀气得发疯,他原打算利用自己手里这些人发展壮大,跟薛曾山不行就自己另立山头,重启炉灶。 但现在完了,精兵强将都调走了,剩下的虾兵蟹将,还都不是自己的亲信,其中有两个小头目是薛曾山的死党。 陶大膀和贾德金发火,说贾德金为了娘们儿忘了哥们情谊,是典型的重色轻友。 贾德金无可奈何地说:“陶大哥,就是我和你一起反对有用吗?现在这些人跟着魔似的就认识国军,真正的国军他们都没见过。只见过吴立刚刘小虎和洪志,他们仨算是国军。 “而空投和运来的武器弹药和金条那是真家伙什啊!谁看了不眼红啊。再加上反共先锋军什么司令,副司令,参谋长等等这唬人的头衔,谁不蒙圈啊! “国民党、委员长、国军、剿总司令,这一串的响亮名字就能把任何人镇住,我们有啥啊?” 说到这里贾德金站起拍拍陶大膀的肩膀说:“你该知足了,如果没有薛曾山和剿总司令部联系,我们得到这么多的武器弹药和金钱,现在我们可能早就被剿匪大队擒获了,脑袋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就是现在手下这些人我们都养活不起。谁还跟着你玩命啊!” 贾德金说得合情合理,有理有据,陶大膀不说话了。 而董洪昌却不以为然,自己带来的人他薛曾山愿意怎么归拢就怎么归拢,自己啥也不问,啥也不管。因为他清楚没有这么个地方猫着,他早就被打死了,土改运动是要财要地还要命。 史山东景卫凯展小青坐在一起都觉得低估了薛曾山和薛华,他们这手打乱了三人的所有部署,发展党羽,策划暴动全都泡汤了。 他们的处境更加被动。 史山东看着景卫凯和展小青问道:“是不是我们的行动被察觉了?”二人都没有回答史山东,而是互相看着在思索。 景卫凯轻轻摇头说:“不能,如果被发现,薛曾山和薛华能这么客气,直接就抓起来了。” 展小青接着说:“对,我觉得是陶大膀想派耿介民去大亚沟和三岔沟一带发展势力引起薛曾山的警觉。再说了,就是放在谁身上都不能放心,三个旅掌握所有的兵力,旅长还不是自己的心腹。” “对,要我看薛曾山早就有改编的心思,只不过时机不成熟。这些人没有他们哥俩带来的。现在他们拉拢得差不多了,感到时机成熟了,耿介民事件是个导火索。”史山东分析道。 景卫凯问二人说:“我们下一步看看怎么办?” 展小青看着景卫凯说:“我觉得我们应该稳定下来,千万再别发展什么自己人了,整不好容易露馅。” “对,让索二飞常大头他们也都消停的,特别是张四,从侧面告诉他老实点。”史山东说道。 总在这山沟里猫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薛曾山和薛华吴立刚研究队伍以后怎么发展,怎么行动。 薛华认为现在大雪封山,不宜行动,贸然行动很危险,整不好可能全军覆没。 第613章 大头难缠 就像一张窗户纸捅破了,事情公开了也就顺畅了。 赵玉娘和景母到金永秀家下了聘礼,景金两家结为儿女亲家了。 这回金永秀再到赵玉娘家也就没什么抹不开的了,待人接物也都自然了。金永秀比以前更加勤快,照顾赵玉娘也更加周到细心。 有了金永秀叶塔列娃也高兴,她把金永秀当成自己的亲人经常在一起说说笑笑。河畔霞飞喜欢遇事找她,她也爱和孩子打交道。 金永秀对待警卫和佣人也彬彬有礼,从不颐指气使。但赵玉娘告诉她佣人就应该指使她们,太客气了反而使她们懒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五道镇剿匪一大队黄继业接到报告,说五道镇最近经常有不明身份的人出现。黄继业问有没有通行证,卢淑梅告诉他通行证已经取消了,因为不利于人们的出行和做生意。影响经济还拖支前的后腿。 这些不明身份的人真是薛华派下来的。 改编完队伍,薛曾山和薛华吴立刚商量,在直属旅成立一个特务连,专门搞侦察和搜集情报以及龙尾巴沟和要塞的警戒和保卫。 他们除了武艺高强,枪法极准,就是善于伪装自己。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装啥像啥。你根本看不出来,就是被抓到了也能够经得起盘问蒙混过关。 吴立刚的想法是不往三岔沟转移兵力,也不投入太大的物力,能够在那里网罗兵力可以。 我们应该在后方,特别是松滨市的周围制造混乱,配合正规军的正面战场作战。 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往北吉省撤退,和国军会合。 这个时候,薛华接到飞鹰发来的电报,说政府取消了通行证制度,通行往来随便,这是为了支前和发展经济着想。 山上打猎和放牧的禁令也解除了,村民得到消息非常高兴。牲口不用整天圈在圈里了,可以上山溜达,吃点雪上边的蒿草和树叶,能够增强体质,少得疾病。 套兔子套野猪,打狼打狐狸,可以消遣还可以增加收入。 后来经过侦察得知飞鹰的情报是正确的。所以,薛华就往五道镇和松滨市派遣了一些特务进行侦察活动。 展小青和另一名女兵坐在桌子的后边,她们的前边放了一把椅子,但椅子的前边放了一张小桌,有点类似审讯的意思。 张四被带了进来,张四进来看了看那把椅子,他觉得自己应该坐这把椅子。所以就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说说你的情况!”展小青用冷淡的语气说道。 张四看着展小青不耐烦地说道:“说啥啊?都问八百遍了。每次从山下回来都问,每次都查个六门到底。连我屁眼子几个褶子你们都巴拉巴拉看一遍!” 展小青一拍桌子喊道:“老实点!好好说话。” “妈,你告诉我怎么说!”张四管展小青叫妈,可把展小青气坏了,她站起身就要过去打张四,张四也站起来要和展小青对打。但从门缝往里看的薛华用眼神阻止了展小青。 展小青气呼呼地回到椅子上坐下,盯着张四说:“下几次山,经过说一遍!”张四一看不说是不行了,就把怎么护送吴立刚刘小虎洪志到桦树沟送委任状,怎么和薛曾山司令攻打白狐洞,失败了怎么跑散的,怎么带着二损种他们进山等等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张四看着虎车车的,但他有心眼,每次说的都一样,赵玉娘告诉过他千万不能露馅。 门外的薛华也把张四说得话听的清清楚楚。她从门缝示意展小青放了张四,然后薛华躲到一边去了。 常大头被带进来可害怕了,他第一次就是因为发几句牢骚被薛华手下这些女兵一顿暴打。 他想今天可能又要挨打,所以,他进来就问道:“为啥打我?” 展小青问道:“谁说打你了?” 常大头愣住了,他以为肯定要挨打,但他记住了赵玉娘告诉他的话,就是死也不能说出自己是共产党的卧底。 “说说你来到山上的所作所为!”展小青厉声地命令常大头。 常大头坐下稍微思索了一下说:“我记得那是晚饭的时候,那天晚上的菜是土豆炖茄子,小立吧也不知道在哪儿整块狗肉。我正好有一葫芦酒,我们俩就喝上了,喝着喝着就高了。他说这山上啥意思没有,还不如回家好。这山上苦挠干修的,太他妈的难受了。” “简单点说!”展小青厉声怒斥道。 常大头接着说:“他说完我没理他继续喝,他说你不能干喝酒啊,你得说话啊。别光听我说啊!我还是没理他继续喝酒。我也觉得山上没意思,就说是没有家好,家有热乎的炕头,有老娘们儿搂!” 啪!展小青一拍桌子喊道:“挑简单的说!” 常大头也急眼了,他也喊道:“这就是简单的,他说我放屁臭,完了他放屁带出屎,我还没说呢。” “滚!”展小青大吼。 常大头争辩道:“我还没说完呢,他说他搂老娘们睡觉,不吃饭都行!” “来人!拖出去!”展小青怒吼。 进来两个彪形大汉,架起常大头就往外拖去。常大头两脚拖着地还喊道:“我还没说完呢,我还没说完呢!” 照着常大头这速度如果说完他和景卫凯去送炸弹,估计每天说八个小时也得一年。 在薛华的办公室,薛华看着气呼呼的展小青说:“别生气了,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不值得。” 展小青气愤地说道:“你说,就这号无赖能是共产党的卧底吗?共产党要是用他当卧底,那可能是实在没辙了。” 薛华给展小青倒杯水,递给展小青说:“审,还是要审的,不能大意。共产党无孔不入,我们要防止他们渗透。” 薛华此时脸上显出忧伤的神色,她说道:“派出去的人,一点收获也没有。还有几个被抓了,究竟是什么结果不得而知。这几个人来来往往好几次了,就他们有办法,我们对他们要严格审查,才敢再用他们。” 展小青点头说道:“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些低档劣质的刁民真没法整!” “你觉得索二飞怎么样?”薛华问展小青说。 展小青回答薛华说:“我觉得没问题,要是有问题早都就该出事了,这一次次的出去,都没什么事情。特别是这次去剿总护送耿介民不也是平安地回来了吗!” 第614章 文龙难过 “索二飞是飞刀帮出来的,梁上君子,要是能为我们卖力那倒是个好事。但他要是……”薛华没有接着往下说。 展小青看着忧心忡忡的薛华,安慰道:“我觉得你可能太多虑了!”她刚说完,“咚咚”的敲门声。 薛华喊道:“进来!”报务员拿着电报进来了,她把电报递给薛华,薛华接过一看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 她高兴地说道:“飞鹰来电,证实索二飞是逃出来的。”展小青满脸疑惑地看着薛华问:“从哪儿逃出来的?” 薛华告诉展小青说:“克胡勒山劳改农场。”薛华手里拿着电报攥紧拳头挥舞着说:“这就好办了,我们可以大胆启用索二飞了。这个人土生土长的松滨市人,非常熟悉松滨市,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由他潜伏松滨市啥事都能办成。” 展小青提醒薛华说:“还是谨慎点好!” 薛华摇着头说:“不能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我们不能谁都不相信,甚至连自己都怀疑。” 展小青看薛华决心已定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展小青和景卫凯史山东三人哈哈大笑。展小青说:“就连薛华那么残忍冷酷都让常大头给整烦了,一个劲儿地示意我别问常大头了,那两个大汉就是她让进去的,把常大头拖走了。” 史山东问展小青说:“常大头是不是故意的?” 展小青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烦死人了。我都想揍他了。但,一想他那恶心劲儿,我连打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史山东这时候看着景卫凯,那意思是看景卫凯的想法。 景卫凯说道:“也可能是故意的,反正你问我,我不说不行,说多了极容易露馅。就用这种方法恶心人。别说是女的就是男的也架不住这么磨叽。” “现在,他们三个都被薛华选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派出去了,你们俩得给我捋捋,我好有个安排。”展小青说道。 景卫凯看看史山东,然后指着史山东对展小青说:“他们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索二飞和常大头知道我是卧底,而张四只知道索二飞是卧底,不知道我的情况。” 展小青听了景卫凯的话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史山东这时问展小青说:“薛华,再不能审问他们了吧?” 展小青说:“好像不能了,就是审也不能动刑了。” 史山东说:“我真担心他们整露陷,动上大刑就不好说了。”展小青听了史山东的话知道他担心景卫凯的安全,便安慰他说:“别担心,审问他们都有我在场,我会随机应变的。” “他们几个去过几次山外,知道山外的形势,他们不傻,看得很明白,知道这个反共先锋军长远不了。”景卫凯说道。 “我就是担心薛华用刑,他们挺刑不过啥都说出来。”史山东说道。 展小青自信地说道:没事,有我在,问题不大。你们放心吧!” 酒楼里,贾文龙和蒋正涛相对而坐,他们的面前是酒菜。 贾文龙举起酒杯说:“公家的事,我个人出钱请你,还是得谢谢你!来!喝一个!” 蒋正涛说:“不用谢,放在那里也不用。我们军区用不着,就是用作用也不大,还是给你们公安部门能够发挥作用。来吧,喝一个。” “正好,给松滨市公安局用吧,秦佳美正缺一台侦察车,她用正好!”贾文龙说完,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吃菜,贾文龙问蒋正涛说:“北联人给你无线电侦察车是不是看你岳父的面子啊?” 蒋正涛笑着说:“其实,他们给这台侦察车和我岳父一点关系也没有。当时他们撤退的时候,忘记把它装车了。等想起的时候,车都装好了。 “要是把它再装上就得打开车厢重新摆放。负责的上校对我说,送给你们吧。我高兴地说声谢谢就拉到了,就这么简单。” 贾文龙笑了,他说道:“放到谁身上都会认为是你老岳父的关系。” “就现在我都这么认为,别说其他人了。”蒋正涛说完笑了,他笑贾文龙也笑。 贾文龙带着忧伤的口吻说道:“正涛哥你真幸福,不但摊上个好母亲连岳父都这么长脸!” “我的母亲不也是你的母亲吗?你忘记了?”蒋正涛说完笑了,看着他笑贾文龙也笑着说:“是是,我们是一个母亲。” 笑够了蒋正涛问贾文龙说:“文龙,我看你怎么不太高兴啊?就是笑好像都很勉强。” 贾文龙看着蒋正涛苦笑着说:“我们真是亲兄弟,这你都看出来了。”“你好像忘记我是干啥的了,也忘记我是在哪学什么了。”蒋正涛说道。 贾文龙接着说:“还是你心里有我,在能够察言观色,如果不在意我也不会看出来。” 贾文龙夹口菜嚼着,一边说:“卡穆加市和科尔哈拉市报上来七名警察,让我处理,原因是他们的父亲或者叔父在满洲国当过伪军或者当过警察。不处理担心出事,处理我是真下不去手签字。” 蒋正涛一听愣住了,是啊,贾文龙的父亲不但是警察,还是警察的头——警察局局长,现在还是反共先锋军旅长。 贾文龙抬头盯着蒋正涛说:“你说难办不?” 蒋正涛微微点头说道:“是难办,我看你还是交到省委,看省委怎么办。” “也只有这样!”贾文龙说道。 “在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时,面对众多的非议,我实在是顶不住了,我都想退下来了,这局长不当又能怎么样。是咱妈让我坚持下来,现在看咱妈是对的。如果我退下来,连个老百姓都当不成。”贾文龙忧心忡忡地说道。 “就得用你现在的政治光环遮挡你爸带给你的黑暗。”蒋正涛说。 贾文龙点头表示赞同,他接着说:“我爸当局长的时候,他们争先恐后地溜须拍马,别说见到我爸了,就是见到我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都欢起来了。一个劲地蹦跶叫唤!” 第615章 证据说话 贾文龙突然想起什么,他说道:“光顾听我发牢骚了,差一点把正事忘了。谭耀庆你记得不了?” 蒋正涛说:“咋不记得,那还能忘。他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又提起他?” “走,去找咱妈!”贾文龙急忙站起说道。 蒋正涛不解地问道:“啥事啊,你说完再走吗!”贾文龙可真急了,他拉着蒋正涛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上了车再说!” 蒋正涛想挣脱贾文龙的拉扯,但贾文龙死死拉住他。到了外边,贾文龙说:“快上我的车!” 蒋正涛说道:“我有车,干嘛坐你的!” 贾文龙说道:“那就坐你的,我们好在车上说!”二人上了蒋正涛省军区的吉普车。二人的随从乘车后边跟着。 贾文龙告诉蒋正涛谭耀庆的儿子谭光日本投降后参军,屡立战功升到了营长。突然有人举报说他爹谭耀庆是汉奸。 谭光不但被开除军籍还被押送回了卡穆加市,卡穆加市把他的案情报到了省厅。贾文龙看到这个案子大吃一惊,这不是扯蛋吗!谭耀庆救助掩护抗联指战员转移,因为抵制鸦片被日本人害死。应该是烈士,怎么成了汉奸了。 蒋正涛一听非常吃惊,谭耀庆的一切他最了解,是他给谭耀庆报的仇。但,当时从卡穆加回来的事情他记不清了。 这事还真得找自己的妈妈,看她有没有办法,怎么也得还谭家一个公道。 想到这里,蒋正涛说:“这事还真得找咱妈。事情过去了也记不清了,空口说白话没人相信。” 贾文龙附和着说:“是,现在人们都信谭耀庆是汉奸,说他是抗日英雄,他们心里都不舒服。特别是那些工作队的干部。” 蒋正涛冷笑着说:“不整出几个汉奸工作没成绩。” 赵玉娘送走景母就在街口转悠。景母以前一趟也不来赵玉娘家,自从她孙子景卫凯参军,她来的次数就多了,就是为了打听景卫凯的情况。 从打给金家下了聘礼,金永秀成了她的孙子媳妇她就经常来了,来看她未来的孙子媳妇。一待就是小半天,赵玉娘让她搬过来住。赵玉娘觉得她自己一个人太孤单,但景母说什么也不同意。 她说赵玉娘家太闹,人多不说,街口大门口有站岗的。赵玉娘说站岗的也不打你也不骂你怕啥啊,她说看着大枪瘆得唠的。 总之一句话就是不来住,当然,得经常来看看金永秀,未来的孙媳妇。 赵玉娘转悠一阵子觉得没意思,到街口回来,又走到街口,来来回回的可没郑家屯有意思。郑家屯多好,一颗烟的功夫就到河边了。 赵玉娘正要回院里,突然看到街口来了几辆吉普车。她看到了也没当回事,她的家这都是常事。 吉普车到了大门口停下,贾文龙下来了,他喊道:“妈!”赵玉娘看到是贾文龙就问道:“你小子咋这么得闲呢,来看我了。” 看着英俊健壮,一身戎装的两个儿子,赵玉娘是打心眼里高兴。高兴归高兴,调侃还是得调侃。 “妈,今天来可是有事。”贾文龙说道。 “曰!”赵玉娘拽了个文词儿。 贾文龙就把谭耀庆被说成汉奸,他儿子被押回卡穆加市听后处置的事情和赵玉娘说了一遍。 赵玉娘突然觉得在大门口说事有些不妥,便说道:“走,到办公室去!” 冯淑兰看赵玉娘他们走来,便开门迎接,赵玉娘前边走,贾文龙和蒋正涛后边跟着来到办公室。 大家坐下,金永秀斟茶。 赵玉娘问贾文龙和蒋正涛说:“是不是卡穆加那个被你们套路的谭耀庆,是卡穆佳市警察局水上缉盗处缉盗科科长,后来升任缉盗处处长?” 贾文龙和蒋正涛惊诧于自己母亲惊人的记忆力,这么多年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赵玉娘接着说:“正涛把人家的经费给盗了,逼得人家跳江,文龙你小子给救了。找到我这里,我当时就知道是你们和你二虎叔干的。但事已至此只能往下演了。” 蒋正涛接着他妈妈的话茬说:“对,就是他,后来帮助我们把抗联指战员用缉盗艇运送到北联边界。因为破坏恶霸和日本人勾结贩卖鸦片被害。” “走吧!去找省长刘兴邦。我记得当时我写的证明材料,还有正涛的证明,都交给他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事应该记下来,要不过后给当汉奸对待可就太冤了,现在看果真按我说的来了。”赵玉娘说道。 刘兴邦看三个人一起来的就知道有重要的事情,当听赵玉娘把事情一说,他也想起来了,那年是坐谭耀庆缉盗处的缉盗艇转移到北联的。 他也记得是赵玉娘提议写证明材料备案的,以此来证明那些为国家和民族做过贡献的人们,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人当时是不被人们熟知的,甚至有的人帮助了抗联连姓名都没有留下。 但证明材料交给谁保管他记不得了,形势风云变幻,职位变化频繁,办公地点不知换了多少。 省长刘兴邦也觉得这种情况必须抓紧纠正,我们现在是不放过一个在伪满时期出卖民族利益,坑害自己人的坏人;但也不能冤枉好人。 于是,刘兴邦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给省委书记郑天龙打电话。他向郑天龙说明情况,因为郑天龙一直抓政治,这件事他可能知道。 果然,郑天龙书记让他们去档案处查询,如果档案处没有,那就是没有了。放下电话刘兴邦对赵玉娘说:“书记说只有去档案处看看了,但不一定有。如果档案处没有,那就没有了。” 赵玉娘问省长刘兴邦说:“如果档案处没有,那些为民族和人民作贡献的人就永远没有平反昭雪的时候了?就得受冤枉了?” 看赵玉娘有点恼怒了,刘兴邦安慰她说:“那倒是不一定,如果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当然要把他们当成民族英雄了。但什么事情都得有证据,证据!” 第616章 解救谭光 在去档案处的车上,赵玉娘心里堵得慌,一阵阵的有些绞痛。谭耀庆,为了民族和人民把命都搭上了。儿子谭光参军上战场,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抛头颅洒热血,却被冤枉进了监狱。 到了档案处,工作人员热情接待。贾文龙和他说明来意,工作人员立即进行查找。 赵玉娘他们耐心地等待,赵玉娘是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稳。来来回回地走动。 过了很长时间,三名工作人员抱来了三摞子档案袋放到了桌子上。工作人员对赵玉娘说:“伪满洲国时期在隐蔽战线为党和人民作贡献的人员名单都在这里,你们查找吧!” 三人一查都惊得目瞪口呆,其他战线的不说,就是共荣军,所有人员都记录在案。并且,这些材料都是赵玉娘亲笔写的。 蒋正涛问道:“妈,你自己写的都忘了?” 赵玉娘说:“我没忘,我就是没忘,才担心整没了。那是我的心血,当时我就想了,日后这些人可别被当成汉奸处理。那可冤死了!” “这儿呢!谭耀庆的。”贾文龙高喊道。 贾文龙打开装有谭耀庆档案的档案袋,里边全是谭耀庆的材料,内容非常详细。 贾文龙看着看着说道:“妈!这都是你和正涛哥写的。这么详细,还有李晓亮和李宝堂的证明材料。唉!这还有刘兴邦的证明,这个刘兴邦是省长吧?” 赵玉娘母子接过一看,可不是,字迹是他们的,签名清清楚楚地写着赵玉娘,有的写着蒋正涛。 赵玉娘告诉贾文龙,这个刘兴邦就是现在的省长刘兴邦。 赵玉娘看了非常高兴,心绞痛也好了。她问工作人员带走用用可不可以,工作人员拒绝了赵玉娘,他说抄录可以,拍照也可以,就是不能拿走。 贾文龙想了一下说:“记下档案编号,我们去找书记和省长说就行了。” 蒋正涛接着说:“对,只要书记省长同意,平反就没问题。” 这时,蒋正涛问贾文龙说:“李晓亮现在在哪儿?” 贾文龙一下子还愣住了,片刻他才想起,说道:“李晓亮在市局。” 赵玉娘对贾文龙说:“带上他,让他也回去。” 李晓亮是卡穆加水上缉盗处的,谭耀庆被害,他也在死亡名单之列。是他帮助蒋正涛给谭耀庆报的仇,顺便杀死了日本人。被蒋正涛把他带到松滨市,在贾文龙领导的水上巡逻大队当水警。 经过书记和省长的批准,赵玉娘带着蒋正涛等一干人马直奔卡穆加市。因为有省委书记和省长的批文,很快就把谭光从监狱里放了出来。 赵玉娘和蒋正涛一看,谭光胡子拉仨,头发蓬乱,面容消瘦,但目光却炯炯有神闪耀着英雄之气。从他现在的面貌上也看不出多大的年纪。 赵玉娘一问,才知道他比景卫凯大一岁。小小的年纪能够升任营长,可见其才干和英勇。 蒋正涛去处理其他事情,赵玉娘命随从带着谭光理发刮脸。然后,谭光吃饱喝得又睡了一觉。 蒋正涛找他谈了谈,让他消除杂念,重返战场。 当听说让他再上战场,他都蒙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蒋正涛命令参谋拿出省军区专用文件纸给他写了介绍信,然后盖上省军区的大印,然后交给他。 谭光看着证明信,热泪盈眶,连连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又能上战场了,又能杀敌了!” 蒋正涛让他坐下,然后慢慢和他讲起他父亲谭耀庆的英雄历史。 蒋正涛讲得声情并茂,特别是讲到谭耀庆任缉盗处处长,乘坐缉盗艇在淞滨江上驰骋的纵横的情景,谭光听得两眼放射着羡慕的光芒。 虽然自己是战斗英雄,从一名普通士兵升任到营长,但谭光觉得他爸爸比他英勇,比他风光。 激动过后,谭光想起蒋正涛怎么认识的他爸爸谭耀庆的。便问蒋正涛说:“司令,我不好意思问您点事。” 两个人的地位悬殊,身为营长的谭光对省军区司令员蒋正涛肯定是畏惧的。 蒋正涛说道:“有什么事你就问吧,不必客气。” “你是怎么认识我爸爸的?”谭光这一问,蒋正涛心里一惊,但他面目一点也没有流露出来。 蒋正涛是国际超级特工,省军区司令员。早已练就心中就是有万顷波涛激荡仍然能够波澜不惊,沉着冷静。 蒋正涛说谭光的父亲谭耀庆丢失了经费,跳进了淞滨江,被贾文龙救了,然后他们帮助他爸爸找回了那笔巨款。 人都是干了缺德事都不会说的。 蒋正涛伙同周二虎贾文龙套路谭耀庆。蒋正涛潜入酒店偷走巨款,然后贾文龙救人,他们都装好人,帮助谭耀庆破案找回巨款。 开始的目的是只想偷钱,后来看谭耀庆身为科长,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便把钱给了他,成为了朋友。后边才有谭耀庆帮助转移抗联指战员去北联。 当久经考验的共产党员,身为省军区司令员的蒋正涛干了缺德事也是不愿意往外说。 谭光知道是蒋正涛他们救了自己的父亲,今天又证明了父亲和自己的清白,连连道谢。 蒋正涛命令卡穆加市军分区司令派人送谭光去前线。 安排完谭光的事情,蒋正涛松了口气。 其实,他是没时间来的,是他妈妈坚持让他来。现在看他来是对的,卡穆加军分区司令就听他这个省军区司令员的。所以谭光的事情办起来非常的顺利。 正在宾馆的蒋正涛被叫到了他妈妈的房间,蒋正涛一进门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陈海。 蒋正涛问道:“唉,陈海,你怎么在这里?”站在一旁的李晓亮说:“是我把他找来的,他和政委有事情。” 蒋正涛愣住了,这陈海回卡穆加市很久了,能跟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事情。他便看着他妈妈赵玉娘。 赵玉娘说道:“陈海临走的时候,我给交代了任务,就是往大亚沟和三岔沟一带发展势力。我还给他拿了经费。” 第617章 老鸹盛宴 蒋正涛一听又是一愣,自己的母亲也太厉害了!陈海看到蒋正涛进来急忙站起说道:“你是蒋正涛?当初是你把我带到胡啦县共荣军的,又给了我钱让我回来继续开餐馆,你没少给我钱。从那以后我就富了,后来解放了。餐馆归政府了,公私合营也给了我一笔钱。真得谢谢你!” 蒋正涛突然想起了李宝堂,就问陈海李宝堂干什么呢。陈海告诉他,李宝堂被抓进了监狱,后来被送到了劳改农场劳动改造。 蒋正涛一听说道:“不对啊,他不应该被抓,更不应该劳动改造啊!他为救过三个抗联,还为党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应该是民族英雄啊!” 陈海说:“八一五光复,他就成了汉奸,说啥也没人听。差一点被打死,后来关进监狱,再后来就送劳改农场去了。” 蒋正涛无奈地看看他妈妈,又看看李晓亮,摇摇头没说什么。 赵玉娘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纸张,那里记录的是满洲国时期对党和人民的有功之人。 赵玉娘翻了一会说道:“有,有李宝堂。” 赵玉娘看了看递给蒋正涛说:“你看看吧!多亏都记下了。我记得还是特派员韩永孝来的时候,我提议把这些有功之人的事迹记录下来。当时他还说没时间,以后再说。我又追的他才完成的这些记录。” 蒋正涛感叹道:“多亏有这些记录,这就好办了。” 蒋正涛命令卡穆加军分区司令,赶紧派人去劳改农场把李宝堂带回来。 有赵玉娘这个手握省委市政府文件的钦差大臣,再加上省军区司令员蒋正涛。李宝堂的政策很快落实。 赵玉娘本身省剿匪委员会副主任就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 从劳改农场回来的李宝堂虽然洗漱完毕,换上新衣服,吃饱喝得。但仍然掩盖不住他的疲惫和虚弱。 赵玉娘的时间非常紧张,本来打算马上就和李宝堂李晓亮陈海研究大亚沟白托罗残匪的事情。 但看到李宝堂的疲倦和劳累,她说道:“李宝堂,你先回去休息。我们明天再研究剿匪事宜。” 没等李宝堂答复赵玉娘,蒋正涛说道:“妈!还是明天吧!我们再研究一下怎么在卡穆加市成立一个剿匪大队。然后,安排好人员,工作起来就名正言顺了。” 赵玉娘一听有道理,就让李宝堂先回家。 同时,让卡穆加当地的政府出人,带着李宝堂回家。解除对其家庭实施的专政。具体怎么给李宝堂落实政策再另行决定。 龙尾巴沟现在驻扎着直属旅七百来人,加上反共先锋军司令部就显得拥挤。但没办法只能将就,等来年春暖花开时节再建军营。 本来就拥挤,还有陶大膀的第三旅,就更挤得不行。而在龙尾巴沟东北方向有个叫做乌鸦谷的地方,原来就是兵营。 吴立刚打算把陶大膀的第三旅迁到那里去。但担心陶大膀不同意,他便找司令薛曾山商量。 吴立刚说:“现在直属旅驻扎在龙尾巴沟已经够挤的,能不能把第三旅迁走?”听了副司令吴立刚的话,薛曾山问他:“你打算把他们迁到哪里去?” “乌鸦谷,那里和我们这里还有要塞成等边三角形,遇到战事能够互相策应还便于互相牵制。”吴立刚是从战术角度才这样考虑的。 薛曾山也觉得应该把陶大膀的第三旅整出去,陶大膀本来就是一粗人,再加上没什么文化,把队伍管理得乱糟糟的。 吴立刚的建议正中薛曾山的下怀,薛曾山便把陶大膀找来,和他商量他的第三旅驻扎乌鸦谷。 陶大膀一听就火了,他腾地跳了起来吼道:“你们是不是欺人太甚,把我四五百多人的队伍变成了现在的不足二百人,还要给我赶到兔子都不拉屎整天听老鸹叫的乌鸦谷。老鸹整天的‘呱呱’给我叫丧,你们是不是盼我早点死啊?” 薛曾山三人早就知道陶大膀得发火,但没成想这火发得这么大,话说得这么难听。 但话已说出去了,也不好改变,况且是重要的军事部署。 所以薛曾山面带微笑地对陶大膀说:“陶大哥,陶旅长,话不能这么说。老弟能盼着你早死吗?我们既是兄弟又是上下级的关系,再说了,在这非常严峻和关键的时刻,我们还要同舟共济,精诚团结共同完成党国的统一大业!” 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并没有打消陶大膀的怒火,但气肯定消了一些。接着薛曾山又从直属旅和第三旅的管理和训练入手说服陶大膀。 一旁的吴立刚也陈述第三旅去乌鸦谷的军事战略意义。 看陶大膀的气消得差不多了,薛曾山对薛华使眼色,片刻薛华端进来一个盘子,里边是金光闪闪的二十根大条子。 薛曾山接过盘子放到桌上说:“陶大哥辛苦,兄弟没什么表示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陶兄笑纳!” 这小磕唠的太精致了,二十根金条还是薄礼,那厚礼是什么? 本来就已经消气的陶大膀看着黄澄澄的金条,隐不住脸上的笑容。他乐得抬头纹都开了。 陶大膀笑着对薛曾山说:“薛老弟,啊!不是,薛司令,您太客气了。我们兄弟之间还用这个吗!” 吴立刚当然也得和陶大膀客气一番,什么什么陶旅长深明大义,什么什么陶旅长审时度势,什么什么陶旅长眼界开阔。 金条加美言把陶大膀整得晕乎得都找不到北了,临出屋还问北在哪儿。 就这样陶大膀把自己的第三旅搬到乌鸦谷,其实他也清楚不搬是不行的。现在直属旅七百来人,他们三个旅加一起不到六百人。 再说了,直属旅人强马壮士气高昂,战斗力极强。自己不搬那是找不自在。 到了乌鸦谷,看着树上密密麻麻的老鸹窝和漫天盘旋的乌鸦,陶大膀的火气又来了。 虽然现在乌鸦不叫,但,来年春天它们是一定叫的,惊蛰乌鸦叫吗! 陶大膀一气之下命令士兵开枪打老鸹。 这乒乒乓乓的一顿乱枪,乌鸦被打死无数,堆得跟小山似的。陶大膀命令厨房把老鸹褪毛,吃的。虽然老话说‘吃老鸹黑三辈,吃喜鹊白三辈’,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吃! 反共先锋军的第三旅在旅长陶大膀的带领下来了顿老鸹宴。还把第一旅旅长贾德金和第二旅旅长刘小虎找来一起喝酒品尝老鸹宴。 第618章 三国交界 这回远离司令部,没有吴立刚的军事管制,也没有司令的淫威,更没有薛华的冷眼。 自己带着队伍大吃大喝随随便便,太美好了。 宴席上陶大膀和贾德金频频举杯,景卫凯只是象征性地喝一点。他也不吃老鸹肉,他一看盆里的老鸹肉就像看到老鼠肉一样,就是想吐,虽然那老鸹肉并不黑。 贾德金和陶大膀酒足饭饱后又喝茶聊天,景卫凯知道他们俩又有事情要说,自己就和二位打了招呼出了门准备回要塞。 到了外边刚要喊常大头,想起来常大头被薛华招到特务连了。和常大头一起招到特务连的还有索二飞和张四。 现在任景卫凯卫队长的是马大力,他是飞雷绺子跑出来的。赵玉娘收编了飞雷绺子,马大力不想跟着飞雷走,就跑出来跟着吴立刚他们来到龙尾巴沟,参加了反共先锋军。 现在被编到景卫凯的第二旅,以前二人就熟悉。因为从巴北飞雷绺子出来就和景卫凯走了一路,他挺喜欢景卫凯。 把景卫凯当成了自己的兄弟,有事没事的经常和景卫凯见面。刘老弟长,刘老弟短的叫着。 现在景卫凯是旅长了,他又被编到景卫凯的第二旅。景卫凯就把他任命为卫队长,负责自己的安全。 安全不安全的,架势要有。 看刘小虎走了,陶大膀对贾德金说:“老弟,我们以后得多长个心眼了。不能再让他们这么整咱们了。现在你看看,我住这个地方,乌鸦谷。多丧气!” 贾德金醉眼朦胧地说:“大哥,有啥丧气的。那都是人自己吓唬自己,都说乌鸦叫丧,那是扯蛋。再说了,老鸹不是都让你打没了吗?都进我们的肚子了。” “没有打净,还有。”陶大膀说。 贾德金接着说:“那好办,把有老鸹窝的树伐了,统统伐了。让老鸹来年春天没地方下蛋,看它们还叫不叫。” 俩人本来想说点正事,这一喝多了也是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是正磕。 贾德金喷着酒气进屋了,他磕磕巴巴地说:“老婆,我回来了!” 薛华知道贾德金去陶大膀那里吃老鸹宴去了,此时她还没睡下,看着贾德金她问道:“我怎么听老鸹叫呢?” 贾德金听薛华这么说,便侧耳朝外并听,听了一会儿他说:“没有老鸹叫啊!”“唉,你脸怎么发黑呢?”薛华问贾德金说。 贾德金摸摸自己的脸,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说:“有点红不黑。” “黑,你现在是脸黑,说话像老鸹叫。你这是乌鸦吃多了的征兆。”薛华说道。 贾德金才明白过来,他喊道:“好啊,老婆,你耍我。”说着贾德金跑到薛华近前,抱起薛华扔到床上,迫不及待地将其扒光。 赵玉娘和蒋正涛李宝堂李晓亮陈海围着桌子站着,赵玉娘手里拿着一根细又长的小木棍指着地图说道:“陈海,你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吧?” 陈海回答赵玉娘说道:“是,就是这里,北和西北是奥库国,东北和东边一点是北联国,三国交界的地方。我们这个人习惯叫‘三不管儿’,这个地方包括白托罗的老巢大亚沟和三岔沟,三岔沟有日本人修筑的要塞,但究竟是啥情况不知道。” 李宝堂接着说:“这里盛产鸦片,当年横行在这里的白托罗就经营鸦片。运往各处的鸦片膏,每年就高达三四百吨。” 说到这里李宝堂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政委,我当缉盗处处长的时候,听说白托罗从日本人的监狱跑出来了。但只是听说,没有亲眼所见。” 这时,大家都把目光看向赵玉娘,那意思是你不知道吗。 赵玉娘看大家都看她便说道:“白托罗其实根本不是真心抢日本人的军粮,况且那些军粮都是猪饲料,是给我们中国劳工吃的。他和贾德金密谋借着抢那批粮食来置我于死地。” 众人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纷纷点头。 “我执掌共荣军,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够忙的了。宪兵队究竟怎么处理的白托罗,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的是他没有供出贾德金,从这点来看,这家伙还真有刚儿。”赵玉娘对白托罗有些赞赏地说道。 赵玉娘又看着陈海说道:“陈海,你说说!” 陈海从赵玉娘家,也就是当时的共荣军回来,赵玉娘就嘱咐他发展一些势力,关注三不管地带。 陈海说:“我用你给的钱发展一些势力,几乎都潜伏在三不管。但也很难知道全部。三不管太大了,奥库国北联之间既有高山峻岭也有交通上的便利。五花八门三教九流,各种帮派势力应有尽有。 “日本投降,我们派大部队进剿几次,大的势力黑恶势力没有了,或者被打散了。但残余的各种势力仍然很多。三不管的村民都种植大烟,别的不会种,种了也不值钱。” 蒋正涛接着问陈海:“你在那里安插了多少人?” 陈海看着蒋正涛说:“有十几个人,这是主要的,还有一些个是朋友之类的。在那里最大的是掌管一百多人绺子的二当家。” 蒋正涛想了一会说道:“我明白了,这里的匪徒为什么猖獗。”众人都看着蒋正涛,他接着说:“你去围剿,他们可能逃进深山。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办的是他们逃往奥库国或者北联国。逃往北联国界还好整,我们毕竟和北联有友好关系。 “但要是逃往奥库国,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 “对,三不管,听起来三国都不管,其实三家可以不管,三家也都可以管。”李宝堂说道。 “对,三不管那个地方究竟哪里是国界没人知道,别说老百姓了就是政府那些官员和军队领导都不清楚。”陈海说道。 赵玉娘看着地图说道:“我最担心的是反共先锋军和三不管的残余势力勾结。你们看,龙尾巴沟连着龙头要塞。接着是龙头山;龙啸山;龙雪山;龙威山;龙平山,接着就和三不管连上了。” “得有三四百里地吧!”李晓亮问道。 赵玉娘说:“有,近了早都勾结上了!” 第619章 开赴东泉 赵玉娘说到这里,几个人都看着赵玉娘,意思是看赵玉娘啥意见。赵玉娘放下了指点地图的教鞭,在室内来来回回走了几次。 然后,她看着蒋正涛问道:“正涛,你什么意思?” 蒋正涛说道:“龙尾巴沟的反共先锋军还没剿灭,这三不管又这么乱。要不是这次薛曾山派耿介民去北疆剿总司令部商议来三不管,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重视。” 蒋正涛稍微停顿了一下,陈海接过话茬说道:“其实,政委已经早都重视了。日本子在的时候,他就让我注意三不管这块地方。” 陈海说完,众人都看着赵玉娘,心里不由得由衷赞佩,赞佩赵玉娘的远见卓识和深谋远虑。 蒋正涛看着自己的母亲赵玉娘说:“还得组建一支剿匪大队吧?”赵玉娘点头表示认可,接着她说道:“就怕没有兵力,五道镇黄继业的一大队抽不出人来,那里是对付反共先锋军的前线。二大队驻扎白狐洞远离后方更不能动一兵一卒。没有兵力啥大队都是白扯。” 这时,门外卫兵喊报告,蒋正涛喊道:“进来!” 卫兵进来说道:“报告司令,卡穆加军分区司令来了!” “请!”蒋正涛就说了一个字。 随着蒋正涛的请字,卡穆加市军分区王召司令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向蒋正涛敬了一个军礼,随口喊道:“报告司令员!” “免礼!”蒋正涛说着举手还礼。然后说道:“你忙就不用总陪我,有事我会通知你!” “我现在不是太忙,你在百忙之中来这里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过来看看能不能一起努力!”王召司令说。 这时,蒋正涛趴在地图上看了看说:“离三不管最近的县城是东泉县吧?” “是!离这里有六百多里地。”王召回答蒋正涛。 接着蒋正涛详细询问东泉县的详细情况,诸如人口、土地、地理,特别是军队驻扎情况。 王召一一回答,当蒋正涛问王召东泉县是不是驻扎两个团,王召告诉蒋正涛东泉县是驻扎两个团,但人数不到三千。这支部队是为了镇守东北大门。 蒋正涛看着自己的母亲赵玉娘说:“如果从东泉县驻扎的部队里拨出一千人成立剿匪三大队可以吗?” 赵玉娘听了蒋正涛的话,眼睛立刻放射出光芒,她欣喜地说道:“可以啊,太好了。” 蒋正涛回头对王召说:“拨给剿匪三大队一千人也不影响防务,都是互相的,果然有了战斗,剿匪大队也可以投入战斗。剿匪应付不了,其它的队伍也不能袖手旁观。” 王召司令点头。 赵玉娘看着李宝堂李晓亮和陈海说:“剿匪三大队队长是李宝堂,政委是李晓亮,参谋长是陈海。” “是!是!”李宝堂和李晓亮立即答应。唯独陈海没有反应,赵玉娘看着他问:“你有啥要说的?” 陈海说:“我能当了参谋长吗?我没当过兵,也没有在警界干过。” “你不是在三不管有情报网吗!那就是你当参谋长的资格。”赵玉娘的话语掷地有声。 赵玉娘接着命令道:“走!我们一起去东泉县!” 王召司令一听有些吃惊,要知道东泉县离卡穆加市有六百多里地。但看到赵玉娘等人已准备动身了,王召也不能说什么,只好随着去东泉县。 六百多里路走了一天。 这一路上,经常看到日本人废弃的金矿铁矿和煤矿。 赵玉娘看了心里非常难过,积贫积弱的国家!好东西让日本人拿去用来打中国人。投降了值钱的机器和物资被北联人拉走了。 扔给我们的是满目疮痍,累累伤痕。 金永秀突然看到路两边的山坡上有一米左右高的树桩子,便随口问道:“怎么有那么高的树桩子?” 开车的冯淑兰当然不知道,便扭头看了一下赵玉娘。 赵玉娘面容冷峻,气愤地说道:“日本人着急用木头,就让中国劳工快点伐木。为了加快进度就让离地一米多高伐木,就是怎么得劲怎么干,快就好!” 冯淑兰骂道:“这不是败家吗!” “祸害咱们的东西!”金永秀说道。 赵玉娘更加气愤地骂道:“有的汉奸给日本人卖命,还他妈的吹嘘日本人节约呢。让他们看看这些木桩子,还替不替日本人吹了?” “自己的东西节约,祸害我们的就不节约了。”开车的冯淑兰说道。 “也是着急打我们,战场急需。”赵玉娘说完就沉默了。 进了东泉县城,众人惊呆了。这里的繁华和富庶堪比清明上河图。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南来的,北往的,卡穆加,船厂的。街道两边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 东泉县驻扎的两个团,都在城外。赵玉娘的车队穿过县城来到东北郊部队的驻地。 稍事休息,王召便召集两个团的团长政委参谋长开会。 当王召司令一介绍赵玉娘和蒋正涛,众人都惊呆了。王召,他们不但熟悉而且见过很多次。 可是这赵玉娘和她儿子蒋正涛那可是大名鼎鼎,威名远扬啊。赵玉娘,共勇军司令,和日本人周旋,民族英雄。 蒋正涛,省军区司令员,小小的年纪带领抗联指战员撤退到北联国,成立六十四训练旅,功不可没。 雷塔迅练成为世界级超级特工,特别是在卡穆加水上缉盗处杀死日本宪兵队队长和汉奸,更是声名大噪。 现在是省军区司令员,老丈人是北联元帅。 作为团级干部的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能见到这么传奇的人物。所以,各个两眼放光,欣喜异常。 王召介绍完赵玉娘和蒋正涛,接着说明了他们的来意,然后就请赵玉娘讲话布置任务。 赵玉娘代表省委市政府讲明了剿匪的重大意义和省委领导的指示精神。 接着赵玉娘宣读成立北黑省剿匪第三大队的命令,并且任命李宝堂为三大队队长,李晓亮为政委,陈海为参谋长。 接着蒋正涛命令,从两个团里划拨出一千人给剿匪三大队。蒋正涛特意强调剿匪三大队和驻扎在这里的两个团应该紧密团结,步调一致,也就是剿匪打仗两不误,不分彼此。 第620章 德金混蛋 这天,董洪昌找到陶大膀,他对陶大膀埋怨说:“你现在住在乌鸦谷,吃乌鸦宴也不叫我一声,你太不够意思了。” 陶大膀是把董洪昌给忘了,他们俩是多年的铁哥们,董洪昌也不怎么参与先锋军的事情,渐渐地陶大膀就把他淡忘了。 陶大膀吩咐厨房炒菜,他准备陪着老朋友董洪昌喝两杯。 正巧了,贾德金闲着没事打猎路过乌鸦谷,就到陶大膀这里了。见到董洪昌在这里非常高兴就坐下来喝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顺便等着上菜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陶大膀喝得有点高了,话也又多了。 除了抱怨薛曾山排除异己,夺了他的人马,又发配到了这兔子不拉屎的乌鸦谷。 抱怨这些董洪昌和贾德金也没说什么,只是安慰。可是陶大膀越说越多,竟然说董洪昌装好人,怕得罪薛曾山,不愿意和自己站在一起。 董洪昌听了心里很烦便说道:“我说老陶,这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怕得罪薛曾山薛司令而装好人,我现在能说什么,我有啥资格说。 “我在董家烧锅的时候,谁见了我不是抬脸和我说话,还得客客气气的,把我像爷一样供着,现在能行吗?就说常大头,那过去是我的伙计,现在是司令部直属旅特务连的侦察员,见到我连话都不说。甚至躲着我走。 “还不如张四呢,你别看张四驴拉吧唧没个人出,但对我还真挺好。啥事都挺痛快。人在势,花在时。” 醉眼朦胧的陶大膀盯着董洪昌说道:“你啥也别说了,就是薛曾山给你三十根大条子把你收买了。” 听了陶大膀的话,气愤的董洪昌把酒杯往桌子上一蹾说道:“你这是说的啥话,我得了三十根大条子,你不也是得了二十根吗!” 董洪昌越说越气,他站起身说道:“你这么说,我俩以后就拉倒吧!”说着,董洪昌就要往外走,被贾德金拉住。 贾德金说:“都是好兄弟,别吵了,坐下好好说。我们现在吵起来,让人家看笑话啊!” 董洪昌勉强地坐下,但也是气鼓鼓的。 由于话已僵到了这个份上,再坐着也没什么意思,董洪昌还是带着手下人走了。 董洪昌一走,酒醉了陶大膀更是满嘴跑舌头,有的没的瞎说一通。人们都说酒壮英雄胆,其实不如说酒壮熊人胆。不喝酒时不敢说,喝醉酒了啥都敢说了。 他对贾德金说:“唉,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个,薛华,和刘小虎有一腿,你还不知道吧?” 贾德金虽然喝酒了,但是好话赖话还是听出来了。他愣蒙愣眼地看着陶大膀问道:“你说啥?再说一遍!” 陶大膀本来还算条江湖汉子,此时却变成了人渣。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贾德金说:“你的那个薛华,跟着刘小虎搞破鞋。” 话音刚落,贾德金的酒杯就砸在了陶大膀的额头上,陶大膀顿时血流满面,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醉酒的陶大膀并没有觉得怎么疼,但眼睛却睁不开,什么都看不见。他想去打贾德金,但此时的他不但站不起来,什么也看不见。 贾德金看着满脸是血的陶大膀也没有理睬他而是愤然离去。 回到家里,贾德金看着薛华,气呼呼地没有说话。 薛华看着醉酒的贾德金问道:“你怎么了?气呼呼地干什么?” 贾德金正在气头上,再加上醉酒便气愤地骂道:“你给我滚,找你的刘小虎去吧?” 贾德金的大骂和气呼呼的样子,薛华并没有感到怎么害怕,但,听到他骂自己和刘小虎,薛华觉得贾德金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 她已经听说贾德金去陶大膀那里了,她觉得是陶大膀说了什么。薛华想着想着,什么也没说。 贾德金看薛华不说话更来劲了,骂道:“是不是让我说对了?” 薛华冷静而淡定地说道:“对,你说对了,我是和刘小虎有关系,不但是有关系,关系还不一般。说白了就是你们北疆话的搞破鞋。你能怎么地?” 愤怒的贾德金几步走到衣服挂前,从武装带上拿手枪。由于醉酒再加上着急,怎么也不能从枪套里抽出手枪。 薛华几步跨到贾德金面前,贾德金都没看清楚薛华是怎么把手枪从枪套里抽出来的。 薛华把枪递给贾德金说道:“给你,开枪吧!” 气愤的贾德金把枪口顶在了薛华的脑门上,但却没有搂火儿。薛华眼都没眨,继续盯着贾德金看。 “有种你开枪啊!”薛华仍然大骂贾德金。 贾德金握枪的手哆嗦了,渐渐地贾德金把枪口从薛华的脑门移开了。“我,我,我他妈的真想打死你!”贾德金嚎叫着。 薛华冷冷地说:“就你现在这个德性还能打死我?” 说完,薛华展开左手的拳头,把手里攥着的子弹扔到了地上,黄澄澄的子弹像珍珠一样落到了地上。 子弹在地上闪着金光跳跃着,发出清脆的响声。贾德金看了急忙拔开手枪弹夹,里边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你,你,你啥时候拿出去的?”贾德金语无伦次地问薛华。 薛华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贾德金说道:“昔日的警察局局长,现在这副德性,我觉得恶心。大敌当前,生死攸关,不去励精图治,奋发有为,却他妈的醉酒扯老婆舌。回来和老娘们儿发威,和癞皮狗有什么区别!” 骂完,薛华转身出去了。 看着消失的薛华背影,贾德金蒙圈了。 由于剿匪任务艰巨而繁重,赵玉娘和蒋正涛雷厉风行,在卡穆加军区司令王召的配合下,剿匪三大队很快就组建完毕。 单独的军营,单独的建制和指挥系统。由于李宝堂和李晓亮陈海都没有带兵的经历,蒋正涛命令王召派一位得力人员帮助他们训练部队。 其实也不用怎么训练,都是老兵,素质过硬,都经历过大小无数次战斗。主要是熟悉部队的调动和指挥。 安排就绪,赵玉娘他们决定回卡穆加然后回松滨市。就在要走的时候,帮助组建部队的团长田雨旺问王召说:“司令,我和省军区司令问点事儿行不行?” 王召看着田雨旺问道:“什么事?” “我想打听一个人。”田雨旺说道。 得到王召的允许,田雨旺走到蒋正涛面前说:“司令员,你认识一个叫甘雨珊的人吗?” 第621章 事出突然 蒋正涛听田雨旺打听甘雨珊,顿时有些惊讶,但他不露声色地问道:“你问这个人干什么?” “我们认识,很长时间不知道她在哪儿,只知道她在北黑省的松滨市。”田雨旺回答说。 特工的本能和严峻形势的需要,蒋正涛不能马上告诉田雨旺团长甘雨珊的情况,而是要搞清楚他们的关系。虽然田雨旺是党的干部,部队的指挥官。 两个人在说话的时候,赵玉娘就在旁边,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俩人在说话。她也有点惊奇,惊奇这个团长怎么认识甘雨珊。 但,赵玉娘觉得也可能这个团长问的不是贾文龙媳妇甘雨珊,也可能重名。中国重名的人太多了。 赵玉娘朝前走了两步对田雨旺团长说:“你能说说她长得什么样吗?大致就行,看看我认识不?” 田雨旺听了赵玉娘的话就大致描述了一下甘雨珊的长相。 赵玉娘听了不由自主地看了蒋正涛一眼,而蒋正涛仍然看着田雨旺而不是和他妈妈对视。如果他和他妈妈赵玉娘对视,田雨旺就能知道他们认识甘雨珊。 田雨旺团长当然相信省军区司令员,于是,他就把他怎么认识的甘雨珊简单地说了一遍。 四一二大屠杀,田雨旺的父亲田涛和甘雨珊的父亲一起被通缉。田涛侥幸逃脱,甘雨珊的父亲被抓,被抓的当天就被反动派杀害。 当时,甘雨珊的父亲和日本人小田贡夫妇是朋友,他们收留了甘雨珊。他们给甘雨珊起名叫小田惠子,而他们自己的女儿叫小田智利。 后来小田贡的亲生女儿小田智利病死,他们就把小田惠子也就是甘雨珊叫做小田智利。 也就是说甘雨珊是她的中文名字,而小田智利是他的日文名字。 田雨旺还告诉赵玉娘他们,他父亲田涛想把甘雨珊领回抚养,但考虑到在小田贡家更安全,所以就没有领回。 小田贡和甘雨珊的父亲是朋友,和田涛只是相识。但,小田贡默许田涛和甘雨珊来往,如果田涛领回甘雨珊小田贡也不会反对。 甘雨珊在小田贡这个日本家庭长大,身份,习惯,以及各个方面与日本人无异。 骨子里流淌着中国人的鲜血,虽然被南蛮株式会社重用,但她在田涛等革命先辈的带领培养下自然而然地走上了革命道路。 赵玉娘母子听了都长长舒了口气,没想到甘雨珊有这么不寻常的经历。他们以前知道的太简单了。 赵玉娘握住田雨旺团长的手说:“认识,认识,太认识了!啊!不是认识,是太熟悉了!” 田雨旺团长此时眼泪都下来了,他说道:“我爸在老家天天盼着找到甘雨珊,每次有信来往就问我找到没有。他只知道她进了南蛮株式会社,后来听说好像来北疆的北黑省了。” 蒋正涛握着田团长的手说:“你告诉你爸爸吧,甘雨珊现在很好。他的丈夫是北黑省公安厅厅长,她是省厅侦察处处长。” 田雨旺两眼放光看着蒋正涛说:“太好了,我爸要是知道那得多高兴!” 赵玉娘他们回到松滨市,赵玉娘立即向省委汇报关于三不管地区剿匪布置情况。 省委书记郑天龙对三不管地区深有感触,他说:“我带着混成旅在北黑省驻扎的时候就知道三不管很乱,大量的鸦片是从那里流进北黑省流进松滨市。当时也没时间,没能力去剿灭他们,因为少帅忙着对关内用兵,根本无暇顾及。” “对,现在我们在治理北黑省,三不管这颗毒瘤一定要铲除。”刘兴邦说到这里,站起身走到赵玉娘身边接着说:“剿匪现在是我们面临的大难题,但省委市政府也有很多事要忙,这就全靠你了。” 郑天龙接着说:“省长说得对,玉娘啊,我们现在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就拿谭耀庆和李宝堂来说,我们差一点冤枉人家,啊!不能这么说,已经冤枉人家了,是我们纠正过来了。 “还有多少谭耀庆、李耀庆、张耀庆是冤枉的我们不得而知。伪满洲国统治北疆十四年,人们得活着,总不能都饿死啊!所以区分是否汉奸就是个难题。我们的口号是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看着郑天龙,赵玉娘和刘兴邦频频点头。 郑天龙接着说:“剿匪,剿了这么多年我连杀父之仇都没有报。” 郑天龙苦笑着接着说:“所以,我不能对剿匪说太多,一是我没有你掌握的详细,再就是我管的太严太详细,别再弄出我官报私仇就麻烦了。” 赵玉娘向郑天龙保证,她说:“书记放心,我一定抓住贾德金,不管他是死的还是活的。” “就按照你的部署干吧!也别太把贾德金当盘菜,剿匪是大事,要从全局考虑!”郑天龙说道。 甘雨珊提前从省厅出来就驱车去了胡啦县赵玉娘家。 她下车一进门,就看到赵玉娘家厨房很忙碌。 看她来了,赵玉娘迎了出来说道:“文龙呢?咋你一个人来了?” 甘雨珊瞪着眼睛看着赵玉娘说:“唉,你咋见面就问文龙呢?我怎么觉得我是多余的。” “谁说你是多余的?”赵玉娘顶了回去。 “不是多余的,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情况,你走了这么多天我过得怎么样,胖了还是瘦了。你咋不问问?”甘雨珊得理不饶人。 赵玉娘点头哈腰地说:“好好好,是老娘不对,你是瘦了?还是胖了?工作怎么样啊?” 甘雨珊听了赵玉娘的话不耐烦地说:“行了,我的老娘。我看看你都预备了啥菜?” 甘雨珊走进餐厅,大桌子上摆满了凉碟,酒杯餐具干净整洁。 甘雨珊调侃地说道:“这餐具好像都是新的?这么隆重?啥日子啊?你哪个儿子又要高升啊?别升了,差一不二就行了,高处不胜寒,升高了身心都很疲惫!” “就你嘴贫!”赵玉娘怒斥甘雨珊。 这时,大门外车响,赵玉娘出去迎接。 第622章 精彩故事 来的是贾文龙,当他看到甘雨珊的时候说道:“咱妈请吃饭你挺积极啊!我下班往你办公室打电话没人接,原来你早来了。” “我对吃饭不积极,我是来看看咱妈,多少天没见到了。我看咱妈瘦了。”甘雨珊高兴地说道。 “来,都进屋,进屋说!”赵玉娘招呼贾文龙进屋。这时街口出现了吉普车,赵玉娘说道:“正涛回来了!” 回来的正是蒋正涛。 大家走进院子,叶塔列娃带着俩孩子也从屋里出来,叶塔列娃领着孩子练琴,才结束。 众人说说笑笑,一起被赵玉娘招呼进餐厅。 蒋正涛和贾文龙去洗漱间洗手,然后换衣服。 人们陆陆续续地坐到桌子周围,河畔喊道:“奶奶,该开始了吧?”赵玉娘疼爱地看着孙子说道:“再等等,还有尊贵的客人没到!” 大家听了都是一脸的狐疑,还有谁啊。 大门外车的响声,看赵玉娘出去,大家都跟了出去。 吉普车停下,贾永玉从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边往赵玉娘身边跑一边喊到:“奶奶,我来了。” 贾永玉扑到赵玉娘怀里,赵玉娘想抱起他,还没等抱起被甘雨珊制止了。她说道:“别让奶奶抱,奶奶有点累了。哪天奶奶不累再抱!” 贾永玉又走到蒋河畔身边,拉着河畔的手说:“河畔哥哥,我们可以去河边钓鱼吗?” 叶塔列娃说道:“可以可以,但现在先进去吃饭。” 赵玉娘又对任红说:“走,进去吧!”任红没有动,而是拉着金永秀的手说:“这姑娘真俊啊!玉娘你真有福气,外孙子媳妇都这么好!” 听了任红的话金永秀脸红了,她喃喃地说:“任姥姥取笑我了。” 赵玉娘:“都进院,走!”说着她拉着任红,大家一起走进院子。 大家围着桌子坐好,贾文龙环视桌子一圈的人说:“整整齐齐十口人,就差我岳叔了。” 赵玉娘说:“昨天回来的,今天早上走的。现在更忙了,虽然不跑长途了。但三十多辆车的维修养护,都是他带着十几个人来干。” 赵玉娘举杯说道:“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是因为我们都忙,很久没团聚了。再加上三不管是我的一块心病,现在布局完成,剿到什么样老天安排吧!来,干一个。” 金永秀把河畔永玉霞飞的杯子里倒满了格瓦斯,刚要往自己的杯子里倒,被赵玉娘制止了,她说:“永秀,来点白酒。” 金永秀急忙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喝酒!” 赵玉娘严厉地说道:“永秀,你必须喝,喝多就吐,姥姥收拾!” 叶塔列娃用仍然生硬的中国话说:“永秀,你姥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再不喝就不对了,是不给你姥姥面子。” 听了叶塔列娃的话大家都想笑,她用生硬的中国话来说北疆的土语,确实很有意思。特别是她把‘面子’两个字说得很重。 金永秀无奈,拿起瓶子给自己倒了点白酒。赵玉娘看她倒了一点点又说道:“倒满!” “姥姥,倒满我喝不了。” “喝不了姥姥替你喝!” 金永秀无奈,便把自己的杯子倒满。大家在赵玉娘的带领下,高高兴兴地喝了起来。 蒋正涛挨着贾文龙,俩人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嗑。哥俩虽然在一个城市,但因为都忙,平时也很难见面。今天聚在一起又是家宴,再有他们的母亲张罗喝酒,二人当然喝得高兴。 共同举杯之外,叶塔列娃和甘雨珊单独举杯,赵玉娘和任红也是单独干了几个。 三个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碰杯干杯。 这时甘雨珊说道:“妈,你这次和正涛哥去了卡穆加,又去了最东边的东泉县,看到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没有?讲讲,干喝酒没意思!” 赵玉娘放下酒杯想了想说道:“真碰见有意思的事了。”大家听赵玉娘这么一说都停止了吃喝,看着赵玉娘等她说下去。 赵玉娘说道:“正涛和他们谈成立剿匪大队的兵力分配问题,我没事去了那个团的马棚。院子里一个小老头,叫孙贵。年纪和比我小很多。瘦小但人很精神,目测能到我的耳垂。” 叶塔列娃这时搭话了,她说道:“妈妈,你为什么要目测,站到他身边比比不就知道了吗!” 众人都被叶塔列娃的话惊呆了,他们早已习惯她说话了,但今天在这个场合,她这样一说众人还是感到意外。 赵玉娘心想,我这个洋儿媳妇可咋整,思维和我们总不一样,就是个直。但她却笑着说:“娃。” 赵玉娘一直管她叫‘娃’,全名叫着费劲,赵玉娘索性就叫她一个字,时间长了叶塔列娃也习惯了。 “娃,我要是站在他身边和他比个,那不是等于说他比我矮吗!他心里好受吗?” “嗷!”叶塔列娃有些明白了。 “他说他曾经到大地主家给抗联的军长偷马。那家有匹好马,是奥库马,跑得飞快,放在过去那就是宝马良驹。孙贵和一个同伙晚上挖开那家财主的阀墙钻了进去。他们挖的洞很小,仅能一个人钻进去。 “刚把马从马棚牵出来走到那个小洞前准备出去,被打更的更夫发现了,更夫急忙大喊,同时敲响了铜锣。王贵和同伴吓得钻出窟窿跑了。” 叶塔列娃很诅丧地说道:“哎呀,我还以为偷出来了呢,原来瞎子点灯白费蜡。” 满桌子的人是哈哈大笑,叶塔列娃这句歇后语太逗人。 大家笑够了赵玉娘接着说:“天亮了,都听说财主家来偷马贼了,都来看热闹。财主看着那个小洞感到纳闷,这么小的洞马怎么能出去呢。财主不相信,就在那里自言自语。人们也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最后财主断定,这么小的洞马是出不去的,就是人都得瘦小的才能钻出去。 “王贵带着同伴装作没事人一样来看热闹,他说能出去,财主不信,二人争执了几句。财主让家人把马牵来,家人牵来马后把缰绳递给财主,财主示意家人把缰绳给王贵。 “王贵接过缰绳,把那匹快马的头最准那个小洞口,突然王贵照着马的后屁股使劲一掌,那马疼得一声震耳的嘶鸣,接着就看它往前一纵,身子拉长成了很细的一条,从那个小洞一跃而出,而王贵抓住马尾巴,把脑袋夹在两臂之间跟着钻了出去。马一落地,王贵飞身跳上马背扬长而去。 “家人看王贵骑马跑了,都喊着要追,被财主拦住了,他说别追了,现在的哪匹马都追不上。” “哇塞,太精彩了!”还是叶塔列娃第一个惊呼精彩。霞飞河畔永玉都跳着高地拍巴掌。 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喝起彩来。 贾文龙举起酒杯说道:“太厉害,真老不起,以后有机会见见这位英雄。” 蒋正涛也附和道:“是,早知道我就见见了。” 人们渐渐平静下来,赵玉娘看着甘雨珊问道:“你认识田涛吗?” 第623章 雨珊激动 甘雨珊听赵玉娘说起田涛立刻呆住了,她愣愣地看着赵玉娘一句话也不说。虽然在酒精的作用下脸色红润,但此刻却是非常的苍白,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看着甘雨珊傻了一样,不但是贾文龙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赵玉娘轻声问道:“雨珊,你没事吧?” 甘雨珊轻声地问赵玉娘说:“你怎么知道田涛?”赵玉娘看甘雨珊问她就把遇到田雨旺的经过说了一遍。 甘雨珊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说:“你看到了雨望哥?” 赵玉娘轻轻点头,甘雨珊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贾文龙轻轻搂过甘雨珊的肩膀,甘雨珊的肩膀在抖动。贾文龙轻声劝道:“稳定一下,大家都看着你那。啊!” 甘雨珊停止了抽泣,擦了擦眼泪说道:“啊,我是太激动了,突然就有他们的消息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看着甘雨珊渐渐平静下来,大家也都从沉闷缓解过来,任红擦擦眼泪说道:“雨珊,找到亲人是好事,高兴才对。你妈妈难得有功夫招待我们一家,别破坏了咱们的喜庆气氛。” 甘雨珊连连说好。看着甘雨珊高兴了,赵玉娘也很开心。蒋正涛说:“雨珊,给田团长打个电话吧!” 甘雨珊点头说好,然后起身要往外走,这时金永秀站起对甘雨珊说:“舅妈,我带你去!” 蒋正涛对金永秀说:“用红的。”金永秀看着蒋正涛说:“我知道,舅舅!”金永秀带着甘雨珊出去了。 在她们俩出门之前蒋正涛把田团长部队的番号告诉了甘雨珊。 赵玉娘家的电话分两种,一种是黑色的电话,一种是红色电话。红色的是军队专用。就是赵玉娘给省委书记打电话都不能用,只有蒋正涛特殊情况才用。一般情况下他这个司令员都不用。 技术落后,通讯不畅,有限的资源要用到刀刃上。今天蒋正涛告诉金永秀用红色的,否则金永秀是不敢让甘雨珊用的。 如果用黑色的恐怕一时半会打不通,就是通了估计也得几个小时,因为要通过很多的插转台转接。 甘雨珊和金永秀回来了,甘雨珊脸上虽然还挂着泪花,但却是面带笑容。那是喜悦的泪花。 重新入席后,甘雨珊告诉大家。她父母被害后,她就被小田家收养。 开始他们骗她说爸爸妈妈过几天来接她,可是后来她再也没有看到爸妈的身影,时间一长,再加上她渐渐的懂事,她知道爸妈没有了。 风头过后,国民党搜查的不是那么严格了,田涛一家人就经常去小田家看望她。懂事的她再也不问爸爸妈妈啥时候来接她了。 甘雨珊越是懂事,田涛一家越是难过。开明的小田贡看到甘雨珊对田涛一家很亲近,就问田涛,如果想把甘雨珊带走就带走。如果抚养有什么困难他可以继续出资帮助。 田涛考虑再三,觉得还是把甘雨珊放在小田贡家更安全,更利于她的成长。小田贡家是日本人,谁敢招惹日本人啊!虽然那时日本人还没有大面积侵略中国。 除了小田贡和田涛两家人,再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叫甘雨珊,是中国人。 小田贡的女儿小田智利病逝后,他们就把甘雨珊的日文名字由小田惠子改为小田智利。 就这样甘雨珊一直以小田智利上学,训练,直至进了南蛮株式会社的调查部。没有人知道她是中国人,并且后来加入中国共产党。 “太精彩了,太感人了!”赵玉娘说道。 贾文龙笑着说:“雨珊,你还有这么不平凡的经历,怎么不早说啊!” 赵玉娘看着贾文龙问道:“雨珊没和你说过?” 贾文龙说:“说是说过,不过很简单。没有这么详细。”赵玉娘听了贾文龙的话,看着甘雨珊,那意思是你怎么不和贾文龙说,毕竟是夫妻。 甘雨珊看出了赵玉娘的意思,便说道:“我每次想起往事都是针扎一样心痛,特别是觉得今生再见不到田伯伯一家了。” 众人听了都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那时,我觉得世界都是黑暗的,我一个亲人都没有。我就是一个机器,表面为南蛮株式会社工作,暗地里把有价值的情报给党组织。什么情都没有了。 “上级派我到北疆侦察,阴差阳错遇到了你们。”甘雨珊说道。 这时,甘雨珊看向身边的贾文龙说:“自从遇见了你们,遇见了文龙,我才重新燃起热情,觉得自己有亲人了。没想到今天又有了雨旺哥的消息了。” “他找到你主要是为了满足老人的心愿,你田涛伯父时时刻刻都在想念你,听田团长说,他老人家因为没能力救你父母而感到自责。”蒋正涛说。 擦干眼泪的叶塔列娃说道:“太好了,雨珊,祝贺你。来,我们大家为雨珊高兴,干杯!” ………… 在要塞,几个人正往草垛上抬大木头,由于木头很粗很长,他们抬得很吃力。一旁的史山东看着他们干活。 景卫凯走近史山东问:“他们这是干啥呢?” 史山东扭头看是景卫凯便回答说:“这不是秋天打的羊草吗,冬天喂马。” “这我知道,我是问他们往草垛上抬大木头干嘛?”景卫凯问。 小山东指着旁边那些草垛四周吃草的马说:“你看到了吧,那些草垛上边都压着大木头,那草被压得很实,马只能用门牙抽出一小绺,或者是几根,抽出来费力,所以它都吃了。如果不压实,让它们随便吃,都踩脚下,一垛草吃不了几天。” “唉,这事很有意思啊!你不说我还真不明白。怪不得,秋天就往上压木头。这是人和马斗智斗勇啊,看来马斗不过人啊!”景卫凯感叹地说道。 史山东笑着对景卫凯说:“人和马一样,一天给你几毛钱,你会琢磨着花。要是给你一大把钞票你会好好花吗?” 景卫凯点头称是。 景卫凯四周看看,然后凑近史山东问:“最近几天贾德金怎么了?” 第624章 慰问部队 听景卫凯这么一问,史山东警觉地看看四周然后说道:“贾德金怎么了?” 景卫凯说:“我发现他最近早上起来就在操场上跑步锻炼。也不去乌鸦谷找陶大膀喝酒了。白天穿着整齐笔挺的少将军服和士兵一起训练。” 史山东听了笑了笑没有回答景卫凯。看史山东不说话景卫凯更着急了,他便一再追问。 人都是这样的,什么事情你越不告诉他,他却越想知道。 景卫凯也不例外,他一再追问史山东,他说道:“唉,史叔,说说!咋回事?”史山东笑着说:“现在怎么叫史叔了呢,不叫参谋长了。你不应该问,好奇害死猫。” “哎呀,别猫狗的,说说贾德金怎么回事!”景卫凯仍然追问史山东。 “是你惹的祸的!”史山东一脸严肃地对景卫凯说。 “我怎么惹他了?”景卫凯疑惑地问道。 “你和薛华干的好事。”史山东说这话时,虽然脸上严肃,心里在偷偷地乐。 景卫凯更急了,他说道:“我和薛华有啥事啊,我们是清白的。” “得,打住!一说清白就不白了。如果清白就不用辩解。”史山东的话,可把景卫凯气坏了,这清白还不能说,说了就不清白了。 景卫凯可急坏了,他气愤地说:“反正我们啥事没有。” 史山东一看景卫凯真着急了,他想不能再吓唬孩子了,再吓唬有点老不正经了。他便把陶大膀说他和薛华有一腿,贾德金相信了回来质问薛华,又是怎么拿枪要打薛华等等发生的一切事情说了一遍。 景卫凯一听更蒙了,这怎么还有这种事情,太离奇了吧。景卫凯突然想起,问道:“唉,这些事你怎么知道呢?” 史山东笑而不答,景卫凯突然明白了,脱口而出说:“展小青!” “算你聪明,薛华喝醉了,把一切都和展小青说了。” “展小青告诉你了?”景卫凯问史山东。 “废话!”史山东说道。 “哎呀,看不出来啊!这薛华不一般啊!”景卫凯赞叹道。 “唉,我说刘旅长,你可不能对她动心思!”史山东训斥景卫凯。 “我怎么对她动心思了?”景卫凯反驳史山东说。 “她疯狂地追你,你再对她有好感,后边的事情我还用指给你吗?” 景卫凯听了史山东的话,不言语了。 史山东说得对,如果男女之间互相有了好感,而且有一方还拼命追求另一方,那后果还用说吗,景卫凯不傻。 史山东看着发愣的景卫凯说道:“我知道你不能喜欢她,但我还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在贾德金前边薛华的两个男友都让她整死了,一个是背着她和别的女人乱搞,被她割喉而死。另一个偷偷把她提供的情报高价卖给敌人,把得来的钱养女人,被她活活踢死了。” 听了史山东话,景卫凯倒吸口凉气,多亏自己远离这个魔鬼一样的女人,看来自己拒绝她是对的。 “我不是吓唬你,这都是她喝醉了和展小青说的。” ………… 不取消通行证制度确实不方便,不但影响生产,就是对支前都有诸多不利。一个连长带着两名随从,穿着便衣来后方领取重要的军用器材,由于把通行证弄丢了,被民兵抓获,关了两天才搞清楚身份,耽误了器材的领取。 前方的指挥官气得大骂后方扯皮。 可是取消了通行证,那些潜伏的敌特分子和那些反革命分子趁机活动。给社会治安带来不利因素。 省委和市政府让赵玉娘的剿匪大队加强巡逻和盘查。 赵玉娘知道现在是大雪封山,带队进剿不可能;而匪徒大规模的出来骚扰也不容易实现。 但赵玉娘对剿匪大队还是放心不下。 于是,她带人拉着一些生活用品去五道镇和白狐洞慰问。黄继业和卢淑梅早就接到了通知说赵玉娘要带人来。 他们不知道赵玉娘来干什么,就早早地准备好。军营里大扫除,院子,寝室,厨房,餐厅,就是厕所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们知道赵玉娘爱干净,脏了可能要挨批。从黄继业到马夫全都穿上崭新的军装,马也洗刷干净,戴上新的马笼头。 马圈里清理干净,他们自己看了也感到心清气爽。 赵玉娘来了,看着军营这么干净笑着说:“这么干净,这军营还能用吗。不用这样,只要好好训练不耽误剿匪就行。” 黄继业和卢淑梅不好意思地笑了。 卢淑梅说:“这不是看你来了吗,我们也就是表示一下,希望你常来。”赵玉娘听了点头说道:“是!我要是常来,你们就习惯了,也就不用这么兴师动众了。就和家里来客一样,总来的就不重视了。” 说完,赵玉娘让人卸东西,吃的用的,应有尽有。赵玉娘特意让叶塔列娃弄来了护肤霜。冬天在外执勤很容易手脚被冻裂,涂上护肤霜就差不多了。 赵玉娘还让叶塔列娃整了两台台式大喇叭留声机。 当留声机里放出美妙的歌声时,人们热烈鼓掌,跳着高地和留声机一起唱着笑着。 特别是白狐洞,更加孤单,因为它远离村镇。当听到留声机里的唱段,有的人都流下了眼泪。 张淑玲特别感谢赵玉娘,没有赵玉娘自己不可能成为党的干部和优秀的指挥官。她拉住赵玉娘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一旁的金永秀偷偷问冯淑兰:“他们和姥姥怎么这么好呢?” “你咋和她那么好呢?”冯淑兰反问金永秀。 金永秀无话可说,这个自己未来姥姥的赵玉娘,身上有太多吸引人的光芒,有太多让人喜欢的地方,你要是说她什么地方好,还真不能用语言来表达。 赵玉娘特别叮嘱黄继业梁家栋卢淑梅张淑玲,让他们加倍小心。如果匪徒出来作乱,搞爆炸或者杀几个人,对群众和我们新生的政权就会有很大的冲击。 因为它造成的恐惧是让人害怕的,国民党再趁机造谣生事,就更麻烦了。 特别是白狐洞孤悬在外,警戒任务更得加强。赵玉娘特意检查那些重武器和弹药的贮备。 以现在的兵力如果没有这些耶列维奇留下的重武器,根本就不是反共先锋军的对手。白狐洞也根本就守不住。 ………… 贾德金找到薛曾山,说出自己的打算,薛曾山一听吃惊不小。 第625章 德金启程 贾德金和薛曾山说自己要出去走走,长时间待在这里有些烦闷。薛曾山有些奇怪,便问他打算去哪里。 贾德金告诉薛曾山自己想去三不管。当薛曾山问他去的目的是什么,他告诉薛曾山自己和那里原来的头目白托罗是好朋友,现在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想去看看他。 薛曾山觉得此事关系重大,自从改编以后他和贾德金陶大膀无形之中疏远了,他们对他怀有敌意。 贾德金这个时候要出去能不能有啥猫腻。所以薛曾山就没有马上答应他,而是说自己再想想。 贾德金离开薛曾山没有立即回要塞,而是直接去了乌鸦谷找陶大膀。 二人见面陶大膀很奇怪,好长时间贾德金没有来了。陶大膀问道:“兄弟,今天咋这么有闲工夫呢?” 贾德金苦笑着说:“哪天都有闲工夫,就是不想动。可能是年纪大了,要完犊子了吧?” “唉——,兄弟,别这么说!虎老雄心在,人老赛黄忠。曹操不也是说过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陶大膀劝道。 陶大膀说完朝门外喊道:“副官!” 副官喊着“到!”走了进来,陶大膀吩咐他去厨房整几个硬菜,他要和贾德金喝点。 副官出去,陶大膀说:“别想那么多了,喝酒吧!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当然二人肯定是抱怨的多。而根本的原因是薛曾山无形之中削弱了他们的兵权。 但贾德金最恼火的是那天回去想和薛华理论理论,可是薛华不吃他那套,自己想拿枪吓唬一下薛华。喝醉了连枪都抽不出来,是人家薛华递给他的,不知什么时候人家把子弹退出去了。 这一切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干的。想当年,自己是胡啦县警察局局长,那也是呼风唤雨威风八面的人物,黑白两道通吃。 自己在胡啦河畔一跺脚,淞滨江水都抖动。现在竟让一个女子欺负得啥也不是,想想都憋气窝火。 听了贾德金的牢骚,陶大膀说道:“哎呀,我说兄弟这事就别往心里去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事算什么呢?你不能拿这件事小看自己,那薛华是军统训练出来的特工,和日本人共产党都进行过生死较量,那是用脑袋练出来的。” 贾德金长叹一声说:“唉,可也是,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这心里总是憋得慌。所以,想出去走走。” 听贾德金说想出去走走,陶大膀问道:“你想去哪里走?” “三不管!”贾德金说。 听贾德金说三不管,陶大膀来了精神,他说道:“当初我就想让耿介民去三不管网罗白托罗的那些残余势力。你一定要通知薛曾山,这下子还整大扯了,他又报给北疆剿总司令部。最后,这耿介民被北疆剿总给弄走了,听他们的命令去三不管,没咱们啥事。 “就是真在那里成气候了,也没咱们啥事,咱们还得听他们国军的,还得任人宰割。”陶大膀越说越气愤。 贾德金一拍桌子说道:“好,这次我出去看看,站住脚了你再带人过去。到时候整块地方我们一起经营,那时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陶大膀一听兴奋异常,他拿出地图指给贾德金看。他指着地图说:“你看看!从龙尾巴沟往里走是要塞,再往里出了老金沟就是龙头山;龙啸山;龙雪山;龙威山;龙平山一直延伸到三不管地带。 “这一路上有多少绺子,有多少可以藏身的废弃矿山,废弃伐木场谁也不清楚。这就是我们活命的根本。” 贾德金听了陶大膀的话高兴地说:“对,我就沿着你指点的这个路线走走,看看。看看有没有我们可以藏身施展的地方!” 陶大膀接着说:“要是看长远一些,还是三不管有前途,进,可以往卡穆加市管辖的广大地区发展。退,有北联的东方地区和奥库国的广大草原。这是多么令人神往的地方啊!” 陶大膀这个目不识丁的大老粗此时高兴得还能跩两句了。 在第一旅旅部,史山东正坐在办公桌后边办公。贾德金走了进来,史山东急忙站起喊道:“报告旅座!” 贾德金挥挥手说道:“不必客气,坐下吧!” 史山东没有坐而是看着贾德金,贾德金说道:“史参谋长,我要出趟远门,旅长职务暂时由司令部的参谋长薛华代理,以后有事直接和她联系!” 史山东不由脱口而出说道:“旅座去哪里?” 贾德金打着哈哈说道:“啊,就是随便出去走走。好了,你忙吧!我这就走了!” 贾德金朝外走,史山东跟了出去。 外边有三个人,四匹马。马背上驮着一些东西,看样子是出远门。令史山东大吃一惊的是三个人里竟然有常大头。常大头并不知道史山东是卧底,他是很正常的眼光看着史山东。 但史山东是知道常大头的,他非常清楚常大头是赵玉娘派来的卧底。但此时的史山东什么办法也没有,他不能通过常大头把消息送出去。 史山东隐约感觉贾德金出去这事不简单,虽然现在说不好它的危害。 贾德金回头对史山东说:“别送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但史山东仍然跟着贾德金他们往前走。 “还是别送了,送到啥时候是头!”贾德金说道。 史山东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有二里多地了。 史山东停下了脚步说道:“旅座!早去早回。” 突然,薛华从路旁的树丛中闪了出来,令贾德金和史山东很是吃惊。现在的树林只有少量的树叶挂在树上,雪上的杂草也很稀疏,她竟能躲藏得没人能够发现她。 史山东就是有稍许的惊讶,而贾德金却看着薛华呆呆地发愣。他磕磕巴巴地说:“你咋,咋来了?” 薛华冷静地说:“我来送送你,毕竟夫妻一场。” 贾德金心里暗骂,但嘴上说道:“我以为你送我是有些眷恋,这一听是分道扬镳啊!” 贾德金说完把脸扭到一边,不看薛华! 第626章 阴盛阳衰 薛华此时冷若冰霜,她冷淡而又刚毅地说道:“记住,今后不要打女人!女人是用来爱用来呵护的!更不要把枪口顶住女人的脑门!那样她会感到恐惧和失望。” 薛华说完扭头走了,不远处展小青和周雅芳带人在等着她。 史山东看着贾德金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生出几分悲凉。昔日堂堂的警察局局长风光无限,本应该是儿孙满堂,和和美美的颐养天年。现在却落得只剩下孤家寡人。还要为活着拼搏,跋涉。 贾德金苦笑着对史山东说:“回去吧!以后可能还有见面的机会。” “是!局长……”史山东没有往下说。他是想说局长一路走好,但总觉得这句话不好听,有点丧气。 便改口说道:“局长加小心,你会成功的,不顺就回来,这里永远给你留着地方!” 贾德金点头,然后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史山东没有回去,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贾德金远去的背影,直到四个黑点消失在茫茫雪野之中。 尽管史山东和贾德金是两条壕沟的敌对关系,是你死我活的不共戴天。但二人毕竟在一起十几年了,感情不能说没有。阶级斗争的惨烈不能泯灭人性,也不应该泯灭人性。 晚饭过后,景卫凯借故来到史山东和展小青的家。 他白天听说贾德金走了,但他没有马上找史山东,因为他发现这几天无论是要塞还是龙尾巴沟都有些异常。 直属旅的部队频繁调动,特务连的人员也和山口的各个哨卡互相调动。 为了安全起见,他没有什么行动,就和没事人一样。 展小青和史山东看景卫凯来了,急忙让座。 展小青又去厨房整了两个菜,端上来说道:“旅座,来,你们俩喝点!”景卫凯听展小青叫他旅座有点不自然,他笑着说:“这么客气?还整上旅座了!” 展小青微笑着说:“还是加点小心好,那天我当着薛华的面差一点叫你景卫凯。现在想想还后怕呢。这可是生死攸关啊!大意不得,以后我们人前人后叫法一样!” 史山东附和展小青说:“是啊,真得加小心。小青回来说,薛华把各个哨卡的人员全换了,换上经过她亲自培训洗过脑的人,对党国和她以及先锋军绝对的信任和忠诚。” 展小青也坐下,她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说:“直属旅的编制、行动、训练只有他们三人掌握,我们什么都不清楚。薛曾山负责全面,吴立刚负责训练指挥,薛华掌握特务连,也就是负责防务侦察。” “她搞这些轻车熟路,军统特训班训练出来的,又是经过刀光剑影出生入死的磨练。”景卫凯说道。 “现在你们这三个旅下边不是设立三个连吗。”展小青说。 史山东和景卫凯点头表示肯定。 “薛华正在从直属旅往出选人,进行训练培训,然后分到你们的三个旅里充当连长和连副。”展小青说。 史山东听了立刻放下酒杯说道:“唉,这娘们整的绝啊!这不把我们全架空了吗?本来三个旅加一起也没有直属旅多。再安插她的人,那这三个旅不也是她的了吗?” 三个人都清楚,薛华厉害主要是她背后的国军。剿总司令部给空投和陆地运来的枪支弹药,真金白银那是最有说服力的东西。加上国民党在中国的统治势力。那些在伪满洲国充当汉奸卖国贼的人,为了逃脱人民的惩罚,更是死心塌地地为国民党卖命。 这支乌合之众原本不属于他们,就是以上原因使薛曾山他们牢牢掌控了他们,并且训练成了战斗力极强的队伍。 景卫凯感叹地说道:“这以后还真得加小心啊!想快速消灭他们还真是不太容易。” 展小青接着说:“加小心是必须的。千万不能大意,刘小虎,旅座,你还有一个面临的难题……” 景卫凯笑着问道:“啥难题啊?没事,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姥姥说过多少次了,要先以保护自己为重,然后再研究怎么消灭这股匪徒。” 展小青听了笑着说:“这个我知道,我是说你要怎么样才能躲过薛华。” 史山东听了一拍桌子说道:“对啊!贾德金走了,这个疯女人该来劲了。俗语不是说吗,秃尾巴打蓝没挡了。你真得加小心!” 景卫凯听说是薛华要缠他,还真犯愁了。他真是服了这个疯了一样的女人,美丽,聪明,睿智,有胆识,武功高超,凶狠,残忍,毒辣。这么多特点集于一身的女人谁不害怕,一听都令人胆战心惊。 想到这里景卫凯怯懦地说:“实在摆脱不了她,我就偷偷跑下山回家,姥姥怎么收拾我,我也认了。” 看着景卫凯丧气的样子,展小青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我还以为你景卫凯是个真正的男人呢,没想到你在关键时刻也这么拉松。男人都怎么了,一个贾德金就把男人的形象整得一塌糊涂,又来你一个大白给。没上阵呢先败下来了。我怎么感到现在是阴盛阳衰呢!” 史山东听了展小青的话气愤地说道:“你就别巴巴了,净听你的了。就你盛,我们都衰行了吧?” “衰与盛那要看看真实的东西,不能挂在嘴上。就说贾德金昔日也是了不起的人物,灌了几杯猫尿,听信谗言回家和老婆较劲,还掏枪了。掏枪都掏不出来,还想枪毙人!” “得得得,我们又不是贾德金,干嘛和我们较劲?”史山东喊道。 看史山东和展小青要吵起来,景卫凯急忙劝解。 “行行行!先别吵,是我们男人有点衰,确实衰!我衰,我衰行了吧?”景卫凯的自嘲,把史山东和展小青都逗笑了。 上午,景卫凯在操场看着洪志训练部队,虽然只有二百左右人,但训练还是要进行的。 景卫凯身为旅长,其实也就是个虚名,哪有一个旅二百人的。只是过问一下,他也懒得管。再说了,管了也没大意思。 这时,索二飞悄悄地留到他的身边,偷偷告诉他说:“金永秀……”索二飞还没有说完,有人喊道:“旅座——” 第627章 卫凯惊喜 索二飞在特务连,特务连现在薛华管理的相当严格。她制定了一整套的规章制度,为的是让这支特务队伍听命自己,更好地发挥作用。 索二飞突然出现肯定是担心被发现,但当索二飞刚说出金永秀三个字,有人喊旅座。 景卫凯急忙答应,喊他的人说参谋长洪志叫他。他回头对索二飞说:“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说完,景卫凯去见洪志了。见了洪志才知道训练的设备老旧,洪志要求向司令部申请更换设备。 景卫凯答应后,回来再找索二飞没了。他知道索二飞肯定是等不及了索性就走了。 本来景卫凯就担心金永秀的安危,那天只看到她左胸大片的鲜红血迹,究竟伤到哪里,伤情怎样一概不知。 今天索二飞说出金永秀,一定是他知道了金永秀的消息,姥姥特意命令他告诉自己。 着急的景卫凯把这件事和史山东展小青说了,看他急迫的样子,展小青劝他说:“你先别着急,着急也没用。索二飞他们的行动薛华管控的非常严,他急匆匆地来又马上消失了。是为了安全起见。 “但,他主动来告诉你金永秀的事情,肯定金永秀没大碍,如果伤得很重或者死了。他不一定告诉你。” 史山东也觉得金永秀没问题,如果严重或者死了,赵玉娘都不一定告诉他。因为地下交通线多么宝贵,能轻易传送这种消息吗。 不管二人怎么劝,景卫凯这块石头是悬在心里了。 从那次在江边见面,他就喜欢这个女孩子了。喜欢她啥,美貌肯定的。要是长得猪嘴獠牙,他不可能喜欢。 那还喜欢什么呢?景卫凯说不清楚。但挡子弹,这是他下决心这辈子非她不娶的原因。 虽然记挂着金永秀,但表面上不能表现出来,该干什么干什么。 早上,薛华带领展小青和周雅芳等卫队人员去龙尾巴沟,在特务连的驻地召开会议。 这次会议薛华召集四十名队员开会,研究怎么利用管制空隙分散出去侦察情况。 几天没来展小青感受到了特务连的严格与恐怖。三道门岗,四周围墙上有人端着大枪警戒。 在大门口,只有展小青和周雅芳跟着薛华走了进去,其他人都留在了大门外。 前边走着的薛华回头对二人说:“今天你们俩也进去开会!”二人点头。 走进会议室,四十名队员已经坐好。看薛华她们进来立即站起立正,薛华举手示意他们坐下。 各个是正襟危坐,腰板拔直,目视前方。 长条桌子只有另一头有两把椅子,尾随薛华进来的展小青和周雅芳走向那两把椅子坐下,二人面对薛华,但距离较远。 薛华讲完话,让众人想好后讨论,众人窃窃私语,周雅芳起身去厕所。在这个空闲时间,展小青用膝盖轻轻碰了一下索二飞。 索二飞侧脸看了她一眼,展小青用左手拇指压住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盖,用无名指和小指轻轻敲击桌面。这个动作既轻微幅度又小,旁边的人是不会注意的,但索二飞明白,但索二飞没有接着对暗号。他知道,展小青主动找他就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否则她不会用腿碰他,并且在他面前出示暗号。 会议继续进行,展小青把薛华布置的行动规划和具体步骤都记在了脑子里。当然,她也清楚,有很多具体的细节她是不会在会上讲的,只能在行动前告诉执行人。 在会议期间,索二飞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看着展小青,他在想这个薛华贴身漂亮的保镖怎么会是自己人,能不能是陷阱。 但,他现在什么表示也没有,如果她是薛华安排的,自己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但转念一想不可能,如果自己被发现了,这个会议自己是不能参加的。早都被薛华抓起来了。 散会后,人们往外走,索二飞故意落后和展小青并肩而行。 晚上,展小青回到家里,急忙把消息告诉了焦急等待的景卫凯和史山东。 展小青一进来景卫凯就急忙站起,他知道展小青和薛华去龙尾巴沟开会,就在史山东家等着。 看展小青进来了,他用急切的眼神看着展小青。 展小青笑着说:“等急了吧?” 景卫凯坐下故作镇静地说:“等急了也不一定有消息啊!只是等了,我们俩是一边喝茶一边聊。” 展小青脱下军装上衣挂好,摘下腰间的武装带和手枪一起挂在衣服挂上,然后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下说道:“金永秀痊愈了!” 景卫凯瞪大眼睛问道:“真的?” 展小青和史山东对视了一下,互相都笑了。史山东笑着说道:“小虎啊,你真是急坏了。这种场合,这么严峻的形势,小青会说谎吗!” 景卫凯脸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展小青安慰他说:“也没什么,人都会为情所累,你还没有被情累倒。” 景卫凯低头不语,他太爱金永秀了。此时听说她痊愈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她残了自己要伺候她一辈子,就是每天都守在她的床前自己也认了。 这都是命!自己在襁褓之中家里被砸响窑爹妈惨死,自己成了孤儿。多亏有个坚强的奶奶,她变卖了大量的田产和房屋。别人看来是家道中落,其实奶奶把那笔钱已经存入了外国银行,自己啥也不干也能悠哉悠哉地活一辈子。 当兵姥姥把自己安排在后方,如果自己坚决在后方待着舅舅也不会把自己强行送到前线。是自己要活出个人样。 阴差阳错成了卧底,又遇到了金永秀。 “你姥姥和你奶奶已经去金家下了聘礼,现在她真正的是你媳妇了!”展小青说道。 景卫凯眼睛一亮,又想问是真的,但他没有问,一定是真的了。 接着展小青就把金永秀治伤经过和景卫凯说了一遍,景卫凯震惊不已,没想到姥姥为了金永秀的伤情动了这么大动作,简直不可思议。 他也真正地感受到姥姥和舅舅势力的强大。 第628章 淑兰震惊 看景卫凯渐渐平静下来,展小青又把会上薛华讲的事情和史山东景卫凯说了一遍。 接着三人就从会上得到的消息进行了研究和规划,确定他们下边的应对措施。 ………… 赵嘉明局长带着三个人驱车去胡啦县监狱。 狱长郑天豹看到局长赵嘉明来了急忙迎接,他笑呵呵地问道:“局长来有何公干啊?” 赵嘉明看着郑天豹调侃地回答道:“狱长大人过奖了,谈不上公干,只是想提审一个犯人。” “提审谁?我派人带来,你到审讯室等着!”郑天豹说道。 赵嘉明摆着手说:“不用了,太麻烦。就去监室里问吧,不是很麻烦的事情。” “那也好!走吧!”郑天豹说着就跟着局长赵嘉明走进监室。 狱警打开监室的大门,赵嘉明带人沿着走廊往前走,他隔着铁栅栏不停地审视两边监室里犯人的情况。 赵嘉明回头看着郑天豹说:“监室挺干净啊?” 郑天豹说:“上级对卫生要求很严,你不也是在大小会上强调吗,我们是新政权,一切和旧社会不能相同。监狱也不例外。” 赵嘉明点头继续往前走,突然他看到一间监室里住着一男一女,他很好奇,就问郑天豹说:“这怎么男女还关在一起了?” 郑天豹扭头看了看监室里的一男一女说:“爷俩,昨晚抓进来的。没顾得上分监室呢,就关在一起了。” “犯的是啥事?”赵嘉明问。 “倒腾大烟。”郑天豹说道。 “啥?倒腾大烟?”赵嘉明有些不相信,便感到惊讶。 “是啊!没错,从他们的箱子里搜出了二十多斤的大烟。”郑天豹回答说。 赵嘉明一听更惊讶了,不但倒腾大烟,还是这么多。 这时,那个男子站起来走到栅栏旁,用双手扶着栅栏喊道:“长官,我们没有倒腾大烟!我们冤枉。” 他这一喊,赵嘉明感到吃惊,倒卖大烟的都说自己冤枉,但很少有这么大喊大叫的。 这时,那个女的也扶着栅栏喊道:“我们确实没有倒卖鸦片!” 赵嘉明听了她的喊叫又是一愣,一般的都是说大烟,她却说鸦片,一般的都说倒腾,她却说倒卖。这是典型的官话,老百姓很少这么说。 突然,赵嘉明又是一愣,他愣的原因是这个姑娘怎么和自己的老婆长得一模一样。除了比自己的老婆年轻外,其他的完全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赵嘉明没有表现出激动,而是沉着脸冷静地问道:“你姓啥?从哪来?” “我姓冯,从三岔沟来。”那人回答说。 赵嘉明听了浑身又是一震,自己的媳妇也姓冯。他接着问道:“你妈姓啥?”那个男人犹豫了,他问道:“你问这个干啥?” 一旁的郑天豹不耐烦了,他骂道:“CAO你妈的,问你啥你说啥,怎么这么磨叽呢?” 赵嘉明阻止郑天豹说:“你先别喊,我要他回答我。” 那个男人听了回答道:“家母姓孙。” 世上的事情真有这么多的巧合,冯淑兰的奶奶也姓孙。因为逢年过节,特别是清明节,赵嘉明都陪着冯淑兰去给她奶奶上坟,他知道冯淑兰的奶奶姓孙。 看着赵嘉明愣在那里,郑天豹问道:“局长,你怎么了?” 赵嘉明严肃地说:“没什么,我们走!” 众人在赵嘉明的带领下离开了那个监室,离开后赵嘉明告诉郑天豹说:“那爷俩先不要审,也不要问,更不要分开。” 郑天豹看着赵嘉明回答说:“好的!”此时,郑天豹虽然不知道局长赵嘉明什么意思,但局长的命令他还是要执行的。 回去后,开饭的时候,郑天豹就让伙夫给那对父女加菜。又特别关照狱警对那父女要客气,不准打骂。 赵嘉明回到家来不及换衣服,就拿起电话打到赵玉娘家,接通后他说找冯淑兰。 金永秀在电话里说冯淑兰回去了,赵嘉明便放下电话等着。 冯淑兰一进门赵嘉明就迎上去,把在监狱里看到的那爷俩事情和她说了一遍。冯淑兰开始没什么反应,她对于自己的出生,家乡和父母都已经淡忘了,也不奢望再能见到他们。 再加上自己有了事业,新的生活,儿子丈夫,什么都全了。 但,她听了丈夫这么一说,那颗枯死的心又活跃起来,她问道:“你没问问,他老家是哪里的,老家都有什么人。” 赵嘉明笑着说:“我一个局长,见到犯人就问起来没完没了,还像话吗!唉,明天我去好好问问!” 冯淑兰笑着说:“还明天干什么?”冯淑兰说完抄起电话打到了监狱狱长办公室。郑天豹接电话,冯淑兰让他把那对父女的详细情况问清楚。 放下电话,冯淑兰去儿子赵子兰的房间看他做作业。儿子冯赵子兰喊饿,冯淑兰便去厨房做饭。 家里的佣人有事回乡下了,这时赵嘉明说:“你看着儿子写作业吧!我去做饭。” 赵嘉明的饭做到一半,电话铃响了,冯淑兰从儿子的房间出来,赵嘉明从厨房出来。 二人四目相对,赵嘉明说:“还是你去接吧!” 冯淑兰接电话,听着听着,冯淑兰呆住了。看她愣愣地发呆,一言不发,赵嘉明害怕了。 他走近冯淑兰问道:“怎么说?” 冯淑兰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她哆哆嗦嗦地说:“是,是,是我爸,没错,是他。” 赵嘉明看着发抖的冯淑兰安慰道:“你别激动,别激动,坐下,坐下!”赵嘉明扶着冯淑兰坐到椅子上,然后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 冯淑兰喝了口水,渐渐平稳了一些。但仍然喃喃地自语:“怎么,我爸还活着,奶奶没了,爸爸活着。” 看着冯淑兰直愣愣地发呆,可把赵嘉明吓坏了。这要是冯淑兰有点精神失常可咋整。 赵嘉明急忙安慰说:“是好事,别激动。是好事。” 冯淑兰停了一会,看着为她担心的丈夫说:“没事,我是太激动了,来得太突然了。我们现在就去,去监狱把他们领回家来。你去起车!” “不行,现在不能去!”赵嘉明果断地说道。 冯淑兰听了他的话愣住了。 第629章 监狱提人 “为什么不能去?就是为了我奶奶的遗愿也应该去看爸爸,再把他们接回来啊!”冯淑兰激动地说道。 赵嘉明没有马上回答冯淑兰,他是想让自己先静一静,自己安静了妻子冯淑兰才能平静下来。 赵玉娘轻声说道:“淑兰,你听我说。他们爷俩是贩卖鸦片被抓的,如果证据确凿,他们不但不能出来,按照现在的规定,脑袋都得搬家。” 刚刚情绪高涨的冯淑兰,此时和疯了一样,她大吼道:“他们怎么会贩毒?怎么会贩卖鸦片?” 赵嘉明摁着冯淑兰的肩膀,让她重新坐到椅子上。然后安慰道:“你们分开了那么多年,你爸爸走的时候,你还不怎么记事,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人,在干什么你怎么能知道?如果真的是倒卖鸦片,那我们连认他都不能认!” 冯淑兰瞪大眼睛看着赵嘉明问道:“什么?连认都不能认?” 由于过度着急,赵嘉明说话都很困难,他长出一口气,慢慢地说:“淑兰,你听我慢慢说!现在我是县公安局局长,正连级。你是省剿匪委员会的办公室主任,也是正连级。如果,你父亲真的倒卖鸦片,你我都得立刻转业,这还是好的,整不好我俩都得开除公职。成为平头百姓,甚至连百姓都不如。” 冯淑兰更懵了,她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赵嘉明问道:“这么严重?” “你想二十斤鸦片,不掉脑袋也得在监狱待到死。”赵嘉明说道。 “我不管,我要去看我爸爸!”冯淑兰疯了,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赵嘉明也火了,他大吼道:“你不为我们着想也得为赵子兰想想,我们完蛋,孩子有好日子过吗?” 一提到赵子兰,冯淑兰泄气了,刚才的怒火一扫而空,软绵绵地瘫坐在椅子上,只顾流泪。 哭了一会冯淑兰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问道:“那咋办?” 赵嘉明想了想说:“先别慌,现在主要是搞清楚他们爷俩倒卖鸦片的具体情况。我在监狱见到他们时,俩人都喊自己是冤枉的。” “那好,你赶紧去调查清楚,不能让他们受冤枉。”冯淑兰说道。 “这个我会去办的,但现在你要冷静,调查也不是马上就能搞清楚,也得有个过程。你先别急,我慢慢想想,再做决定。”赵嘉明极力安慰着冯淑兰。 冯淑兰此时也平静了许多,她冷静下来想着丈夫说的话,觉得有道理,此事关系重大,是应该好好想想。 突然,她想起了他们的“娘”,也就是赵玉娘。她和赵嘉明都是很小的时候到的赵玉娘家,他们管赵玉娘叫娘。 冯淑兰对赵嘉明说:“我看还是去找娘吧!娘年纪大经历的多,她能想出好办法。” 于是,二人急忙驱车去赵玉娘家。 已经很晚了,赵嘉明和冯淑兰来赵玉娘就知道有大事,小事,打个电话就说明白了。 冯淑兰和赵嘉明把监狱里遇见冯淑兰父亲的事情说了一遍。 开始赵玉娘有些吃惊和欣喜。吃惊的是为寻找冯淑兰的父亲,赵玉娘费尽了心血。她遵照冯淑兰的奶奶孙妈的遗愿,四处打听寻找毫无结果。 今天却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她有些不相信,便问冯淑兰说:“你确定是你父亲?你到现在还没见到他呢!” 冯淑兰告诉她说:“我确定,我让郑狱长详细询问了他老家的住址和家庭成员,和我家的情况完全吻合。就连房后小河边有几棵梧桐树,他都说对了。”赵玉娘听了微微点头,她明白了,真的是冯淑兰的父亲。现在却是倒卖鸦片被抓的。这事真难办。 如果能够证明他的清白就万事大吉了。如果真是鸦片贩子,那后果……,赵玉娘不敢想下去。 赵玉娘想了想问冯淑兰和赵嘉明说:“除了你们俩还有谁知道他是冯淑兰的父亲?” 赵嘉明和冯淑兰都摇头说:“没人知道,郑狱长也不知道,我们只是让他询问详细情况。” 赵玉娘接着告诉冯淑兰和赵嘉明,这事就不用他们俩人管了,由自己出面来处理。 二人互相看看,心里一块石头不那么沉重了,但并没有落地。 第二天早上,赵玉娘驱车去江南省公安厅找贾文龙,她把情况向贾文龙说了一遍。贾文龙也感到这事非同小可,自己一个汉奸的爹,现在是土匪,都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冯淑兰的爹要是贩卖鸦片,那二人就算彻底完了。他们和自己还不一样,自己毕竟有地下党的经历,为党和人民做了巨大的贡献。他们虽然也都是中共党员,但没有自己的资历深。 所以,贾文龙立即决定把那对父女带到松滨市监狱,由省厅直接秘密审理。看赵玉娘还有些不放心,贾文龙告诉她,由甘雨珊亲自审理。 看贾文龙这样安排,赵玉娘总算放心了。 到了外边没上车之前,赵玉娘对冯淑兰微微点头,意思是安排好了。冯淑兰也是感激地点头微笑,尽管那微笑有几分苦涩。 贾文龙立即给在同一个办公楼里的甘雨珊打电话,甘雨珊立即到了贾文龙的办公室。 贾文龙把详细情况和她说了一遍,让她立即去胡啦县监狱提人,然后带到公安厅临时羁押室关押,再进行详细审理。 甘雨珊临走时贾文龙一再叮嘱,要保密,低调处理。 郑天豹正坐在办公室想这对父女的事情,怎么这赵局长对他们这么感兴趣呢。他媳妇冯淑兰也打电话询问。 这对父女和他们也没关系啊,他们俩都是孤儿,没亲没故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愿谁谁吧,自己不出事就行。 正在这时,有狱警进来报告,省厅的侦察处副处长甘雨珊来了。郑天豹听了一愣,这甘雨珊轻易不来胡啦县监狱。他站起急忙出门相迎。 甘雨珊见到郑天豹说道:“二舅,我来提人。” 甘雨珊管他叫二舅,把郑天豹美够呛。 第630章 扑簌迷离 贾文龙管郑天豹叫二舅,甘雨珊也就跟着叫二舅。 郑天豹美滋滋地问道:“提谁啊?” “倒卖鸦片的那对父女!”甘雨珊说话干净利落。 郑天豹听了一惊,他感到这对父女真的不一般,局长两口子一直打听,今天省厅就来了个副处长提人。并且,这个副处长还是厅长的老婆。 郑天豹为难地说:“这个,这两个人是县局局长嘱咐过的,要特别关照。想带人得他批准。” 郑天豹说完,甘雨珊从兜里掏出批条递给他。郑天豹接过一看是赵嘉明的签字。 郑天豹看了字条说道:“没问题,带走吧!”郑天豹说完,心里想啊,带走我这里就消停了。 父女二人被带了出来,押上甘雨珊带来的囚车,甘雨珊上了吉普车前边带路回到省厅。父女二人被关进了省厅临时羁押室。 经过甘雨珊的详细审问和调查,基本搞清楚了事实。 甘雨珊在贾文龙办公室向贾文龙汇报。 男的叫冯国强,女的是他女儿叫冯淑清。二人从三岔沟来,随身带的箱子里被搜出二十多斤的鸦片。箱子上边装着瓷器,二层隔里藏着鸦片。据他们说,这个箱子是有人委托他们送到本市洪宇街七十六号。 据查,洪宇街七十六号是个瓷器店,现在老板突然跑了,不知去向。 这事就难办了,怎么也证明不了冯国强和他女儿冯淑清的清白。赵玉娘得到这一消息也觉得这事难办了。 但,再难办的事情也得努力去办,不努力就没结果,努力就有希望。 为此赵玉娘来到省公安厅亲自审问冯国强。 冯淑兰卫队长兼办公室主任当然要跟着,但赵玉娘嘱咐她千万不能流露出哪怕是一点点的感情。现在冯国强是不是贩卖鸦片还不清楚,这个时候一定要保持警觉。 赵玉娘在两名警卫的陪同下走进审讯室。赵玉娘坐在审讯桌子的后边,两边坐着警卫。 冯国强和他女儿被带了进来,由于吃的喝的住的都安排得很好,冯国强父女俩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只是有了几分憔悴。 赵玉娘审视了冯国强一番,尽管赵玉娘阅人无数,但也看不出冯国强的真实本质。 冯国强父女被带进审讯室后,冯淑兰就从走廊的拐角走了出来,她在金永秀的陪同下来到审讯室的窗前。 当她看到审讯室的这对父女时,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否则她可能发出惊叫。是自己的父亲,他和爷爷长得太像了,简直就像爷爷的相片。再看那个姑娘简直和自己一模一样。 金永秀也惊呆了,这个女的和冯淑兰完全一样。金永秀想拉着冯淑兰走开,她担心里边的冯国强父女发现了她。 但金永秀转念一想不会,她和冯淑兰都穿着黄色的军装,腰扎武装带,武装带上挂着小手枪。 帽子上的红五角星,领子上的小红旗。这是军人的标配,无论是野战军,还是军管会的,还是派出所的警察都是这个装束。 冯国强不可能认出来,再加上隔着反光的玻璃。 冯淑兰眼睛直呆呆地看着审讯室的冯国强,金永秀静静地陪着她。 “你叫冯国强?”赵玉娘神色威严地问道。 “是!我叫冯国强。” “你因为什么被抓?” “他们从我带的箱子里搜出了大烟。” “箱子是哪来的?” 看赵玉娘问他,冯国强便把自己怎么从三岔沟出来的,怎么帮助朋友带瓷器,说了一遍。 在问冯国强的时候,赵玉娘命人把冯淑清带了出去。 要她单独询问冯国强。 他告诉赵玉娘,自己的女儿冯淑清从小就和老乡家的儿子定了娃娃亲,老乡一家已经回关里了。由于儿女都老大不小了,亲家来信让回关里完婚,老人等着抱孙子。 于是,他就带着女儿准备回关里完婚。 “怎么就你们爷俩?家里没有别的人了吗?”赵玉娘问道。 冯国强告诉赵玉娘,老伴最近身体不好,经不起长途火车的颠簸,就没有出来,家里的儿子儿媳照顾。 “你有孙子孙女?”赵玉娘问他。 他告诉赵玉娘自己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 赵玉娘心里不断地思索,回老家给女儿完婚,家里又是儿孙满堂。这怎么会倒卖鸦片。 他又告诉赵玉娘,街坊卖瓷器的那五爷和自己是好朋友。是他让给松滨市洪宇街同样卖瓷器的魏展捎带一箱瓷器。 看在朋友的面上就给捎带了,没想到里边有鸦片。 “你和那五爷关系怎么样?”赵玉娘问道。 冯国强说他和那五爷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喝酒。冯国强说到这里,赵玉娘暗想,又是他妈的酒肉朋友。喝上酒了,称兄道弟,酒要是能靠得住,那世上就没有什么亲情友情了,应该只有酒。 接着冯国强说的话,令赵玉娘很是吃惊。 他说那五爷家的公子也相中了自己的女儿冯淑清,但没办法自己和老乡有婚约在先,只能回绝那家,尽管那家家财万贯。 赵玉娘听了冯国强的叙述,她觉得冯国强百分之百被那五爷陷害。 接着赵玉娘又单独询问冯淑清,冯淑清说的和她父亲说的完全吻合,分毫不差。 可以断定冯国强是冤枉的。 这时,鸦片的鉴定结果出来了,鸦片的质量相当低劣,一般市面上不会流通这么低质量的鸦片。 赵玉娘和贾文龙甘雨珊研究冯国强案子的性质和量刑标准。 赵玉娘怀着沉重的心情说:“看来冯国强是被陷害的,他是无罪的。” “是啊!哪有带着女儿回老家完婚携带鸦片的?”甘雨珊说道。 “家里儿孙满堂,至于在这个时候倒卖大烟吗!”赵玉娘说。 贾文龙听赵玉娘和甘雨珊说完,他说道:“现在看冯国强是被陷害的,但要找到证据才能证明他的清白,鸦片的成色再不好,也是鸦片,也应该定罪。我们现在的政策,没有说鸦片成色不好就可以免罪。” “去三岔沟,查清楚!”甘雨珊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631章 父女相认 甘雨珊一说去三岔沟调查清楚,贾文龙和赵玉娘都看着她。因为甘雨珊的话让二人感到有些意外。 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贾文龙和赵玉娘也都觉得要还冯国强清白只有去三岔沟。去三岔沟找到那五爷问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 “那这样吧!雨珊准备去三岔沟,松滨市这边继续查找洪宇街七十六号瓷器店的魏展。如果能找到魏展就好办了,不用去三岔沟折腾了。”赵玉娘说道。 贾文龙说道:“对,我继续安排警力查找魏展。雨珊准备吧!” 贾文龙说完就和甘雨珊都看着赵玉娘,意思是还有什么事情。赵玉娘想了一会说道:“雨珊去三岔沟调查,那冯国强父女怎么办?” 贾文龙不假思索地说道:“就得在监狱关着!” 赵玉娘接着问道:“他们父女犯罪了吗?”贾文龙回答说:“只是嫌疑,他们肯定是清白的。” 甘雨珊接着说:“肯定是清白的,关在监狱里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没办法,我们的法律和组织纪律就是这样的。”贾文龙说。 赵玉娘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法律和组织纪律都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他们父女是清白的,那就放了吧!但要隐蔽,不能被人知道。” 看在贾文龙有些犹豫,赵玉娘说道:“雨珊去胡啦县监狱把人提走,胡啦县监狱再就不会追究了,也没权力和责任追究。省厅临时羁押室也不登记,谁送来提走他们都不过问。我们偷偷把他们父女放了,没啥大事。等调查清楚了就万事大吉了。” 贾文龙看着自己的母亲苦笑着摇头,赵玉娘看了问道:“你小子笑啥?” 贾文龙说道:“我笑还不行啊?你的意思是我要哭就对了呗?” 赵玉娘看着贾文龙骂道:“就他妈的你小子嘴贫,欠揍!” 甘雨珊看着这对母子的亲热样子开心地笑了。 甘雨珊把冯国强父女从羁押室提出来带到省厅大门外。解开他们的手铐,指着不远处的两辆黄色吉普车说:“上前边的吉普车!” 冯国强父女蒙了,本来是应该坐囚车的,这怎么坐军用吉普车。这种吉普车他们见过都是军队的大官坐的。 他们不敢往前走又不敢回大门里去,回头看看带他们来的那个女兵。女兵示意他们往吉普车方向走。 他们来到吉普车前,看在吉普车发呆。一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拉开车门说道:“请上车!” 冯国强父女二人上车,这是他们第一次坐过这么好的车。副驾驶坐着的女军官看着是一个当官的,腰里有小手枪。 冯国强也不敢细看,只是看着车窗外边的风景。吉普车上江桥,然后驶入胡啦县城。 在一处宅院的大门口停了下来,前边的吉普车已经停好,车上的人也都下来了。 冯国强看到那个年纪大一些审问他的女军官也在。凡是穿黄军装腰别手枪的都是当官的。 连司机在内十几个穿军装的围着他们父女。冯国强和冯淑清有些害怕,冯国强哆哆嗦嗦地问赵玉娘说:“长官,这是哪儿?把我们父女带这来干啥?” “你闯关东时家里还有啥人?”赵玉娘问道。 冯国强回答说:“家里有父母和一个女儿。当时闯关东还不知道啥下场就没有带女儿。后来和家里有书信来往了,他们说来找我。可是音信皆无,我四处查找一点音信也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冯国强说完哭了,冯淑清也跟着落泪。 “你留在家里的女儿叫啥名?”赵玉娘问道。 “叫冯淑兰,小名兰子。”接着冯国强搂过冯淑清说:“这个女儿叫冯淑清,小名叫小清。” 这时赵玉娘看到冯淑清脖子上挂着黄色的链子,便走到她身边伸手从她脖子上拉出链子,是长命锁。 冯国强看赵玉娘细看女儿脖子上的长命锁便说道:“这是我大女儿周岁生日买的,当时想给大女儿买一个,我媳妇相中了一对。我劝她都买着,她心疼钱说买两个也不能都带。我就说留着一个给下个女儿带。就这样才买两个,那个在我大女儿那。” 这时泪流满面的冯淑兰走到赵玉娘和冯国强身边,她慢慢地解开军装领子上的领钩,然后解开上衣上边的两个纽扣,接着又解开白色衬衣的纽扣,露出黄色的链子,她慢慢沿着链子掏出长命锁,举着给冯国强看。 两把长命锁一模一样,二样不差。 赵玉娘其实看到链子就觉得应该是长命锁,因为她对冯淑兰脖子上的长命锁非常熟悉。 冯国强和女儿冯淑清都蒙了,冯国强霎时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他仔细地端详冯淑兰,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什么。 “你你你,你是,你是小,小,小,小兰?”冯国强勉强说出小兰两个字。在车上冯国强就觉得这个女军官有点眼熟,但他不敢多看细看。 现在有了长命锁,再加上长得和冯淑清一模一样,只不过成熟一些老练一些而已。 冯淑兰哭着说:“爸,是我,我是小兰!” 一看是自己的女儿冯国强噗通一声跪在冯淑兰面前,看到他跪下了冯淑兰也跪下了,冯淑清一看这爷俩跪下了自己也跪下了。 众人看了都转过身去隐不住默默流泪。 冯国强和冯淑兰冯淑清父女哭够了站了起来。赵玉娘说道:“你们父女团聚了,进屋说吧!外边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也该回去了。” 赵玉娘说完就和大家朝吉普车走去。 正在往前走的赵玉娘等人听到冯淑兰在后边喊道:“娘,你不能走!”赵玉娘回头,冯淑兰接着喊道:“娘,你们都留下,我们团聚大家应该一起高兴高兴。” 冯淑兰他们父女三人都盯着赵玉娘看着。 赵玉娘一想强行硬走不太好,就对金永秀说:“走,不好吧?” 金永秀笑着说:“好像是!” “好!那就回去!”众人跟着赵玉娘回到了冯淑兰他们的身边。 突然传来吉普车的刹车声,众人扭头看着驶来的吉普车。 第632章 雨珊大胆 吉普车停下,赵嘉明从车上跳了下来,他走近冯淑兰。 冯淑兰看到自己的丈夫赵嘉明含着眼泪说道:“嘉明,他们,他们,来家了!”赵嘉明也有些哽噎地说道:“好好,大家好!” 冯淑兰拉着赵嘉明对冯国强说:“爸,这是您的女婿,赵嘉明。” 看着一身戎装,英俊威武的赵嘉明,冯国强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喃喃地说道:“哎呀,太好了,我的女婿是部队的干部,太好了。你们都有出息,太好了。”他又拉过冯淑清说道:“小清,这是你姐夫,叫姐夫。” 冯淑清轻声说道:“姐夫好!” 赵嘉明看着自己的岳父和小姨子有些不自然,他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便招呼说:“娘,都进屋吧!进屋唠!” 赵玉娘的警卫们看到这么多人都进去不太合适,便和赵玉娘打招呼说,他们先回去,一会来接他们。 赵玉娘只留下金永秀陪着自己,其他人都乘车回去了。 进了院子,冯国强看到小院虽然不是很大,但正房厢房厕所压水井应有尽有。但他无暇顾及院子,他偷偷问冯淑兰说:“兰子,你叫娘的这个女干部是干什么的?很厉害吧?” 冯淑兰没有马上告诉父亲,而是急着去厨房安排酒菜。金永秀告诉冯淑兰,让她去和父亲说说话,由她和厨师一起在厨房忙活。 冯淑兰当然相信金永秀,在赵玉娘家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彼此非常了解。冯淑兰回到客厅,便把她和爷爷奶奶怎么来的北黑省,爷爷怎么的去世,赵玉娘怎么伸出援助之手等一切情况和自己的父亲说了一遍。 冯国强听了,拉着冯淑清就给赵玉娘跪下了,痛哭失声。赵玉娘怎么拉父女二人就是不起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此时的冯国强也顾不得什么黄金了,跪在赵玉娘面前一个劲地哐哐磕头,额头都磕破了。 赵嘉明看赵玉娘劝不了冯国强,便走到自己的岳父面前强行将其拉起,让他坐到椅子上。冯淑兰又拉起冯淑清,姐妹二人又抱在一起。 一早,甘雨珊乘坐吉普车来到火车站,冯国强也被赵嘉明秘密地送到了车站。赵嘉明和甘雨珊见面,赵嘉明说:“我们一起去,你自己娘有些不放心。” 就这样,赵嘉明和甘雨珊带着冯国强以及五名随身警卫乘火车去卡穆加市。 到了卡穆加,市公安局早就接到了通知,他们在火车站接到甘雨珊他们。在市公安局,局长向甘雨珊他们简单介绍了三岔沟的一些情况。 然后,就用车把他们送往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 一路上甘雨珊和赵嘉明通过冯国强的介绍,知道所谓的三岔沟就是一个地区,冯国强听人说得有四万多平方公里。 三岔沟这一地区由于地处中国北联国奥库国三国交界,自古就没有固定的边界线,哪方的黑恶势力强大,哪方就统治。 那些黑恶势力也说不准是哪国的,老大和主要头目是哪国人,人们就习惯叫他们哪国的绺子。 由于不专属于哪个国家,所以叫三不管。但有黑恶势力招惹到哪个国家了,那个国家就派兵攻打过来,但用不了多久就撤走了。因为三不管地区实在是难以统治和治理。 甘雨珊问过冯国强那平时的治安怎么维护,冯国强告诉甘雨珊,不管谁统治和管理三岔镇,也就是三不管地区最大的集镇,只要你老老实实该干什么干什么他们就不为难你,并且还保护你。 三岔镇坐落在面南的山坡上,它的东北和西北有两条峡谷在它的前边汇合,峡谷里的河流在它面前交汇然后向南流去,故得名三岔沟。 三岔镇虽然乱一些,但生意确实好做,也容易发财。 赵玉娘和甘雨珊都是经过刀光剑影,真枪实弹地干过,体质是一流的。但六百多里的山路也颠簸的难以忍受。 二人心想,这么难走的山路,自己的娘是怎么熬过来的。心里不由得更加佩服赵玉娘。 到了剿匪三大队,大队长李宝堂,政委李晓亮,参谋长陈海等人热情地迎接他们。 李晓亮认识甘雨珊和赵嘉明,他把二人介绍给他们。寒暄过后,李宝堂告诉他们准备和当地驻军一起进剿三岔镇,因为最近那里的匪徒经常骚扰东泉县境内的百姓和政府部门还杀死了很多干部。 甘雨珊和赵嘉明也知道要向三不管派兵,他们离开卡穆加市的时候,军分区司令员王召告诉他们了。 甘雨珊在李宝堂的带领下,很快就见到了田雨旺。兄妹二人见了异常亲热,自然的叙述过往,甘雨珊打听田雨旺父母情况。 二人对儿时的记忆历历在目。田雨旺告诉甘雨珊,当他父亲知道他找到了甘雨珊,并且知道甘雨珊已经成家立业,在政府部门任很高的职务非常高兴。拿着甘雨珊儿时的照片一夜没合眼。 在研究进剿行动时,赵嘉明甘雨珊与李宝堂产生分歧。 李宝堂的意思是,现在陈海的关系网已经把三岔镇的情况摸清楚了,并且有内应,可以直接采取行动。 而甘雨珊想先进去把冯国强的事情搞清楚,顺便再把三岔镇的情况掌握得更清楚些,这样对进剿更加有利,也可以减少伤亡。 李宝堂是担心甘雨珊和赵嘉明的安全。甘雨珊省厅厅长的夫人,省厅侦察处副处长,赵嘉明胡啦县公安局局长,谁出了问题,自己都担待不起。就是上边不怪罪,自己心里也承受不起。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都看着冯国强。李宝堂问冯国强说:“你觉得化妆进三岔镇有多大的危险性?” 冯国强说:“我在三岔镇有三十四五年了,那里我非常熟悉。虽然我不是什么大户有钱人,但关系还是有一些的。如果我们化妆先进去应该没啥大事。” 得到冯国强的肯定,甘雨珊和赵嘉明更加坚信了他们的决定。 第633章 德金现身 甘雨珊和赵嘉明临走的时候,赵玉娘一再告诫他们,到了东泉县一定要和剿匪三大队商量好。减少伤亡是最重要的,言下之意,匪徒早一天晚一天消灭没太大关系,他们早晚是得灭亡。 但这种话不能明说,只可会意不能言传。赵嘉明和甘雨珊是何等精明之人,当然领会赵玉娘的意思。 再说了,这些年赵玉娘一贯主张保护生命、保存实力。 此时赵玉娘已经知道卡穆加军分区准备进攻三岔镇,消灭那里盘踞的各种黑恶势力。 卡穆加军分区把计划报到省军区蒋正涛那里,蒋正涛和他妈妈赵玉娘汇报给省委省政府。这次进攻剿匪性质突出,所以赵玉娘必须参加。 得到省委省政府的批准,蒋正涛向卡穆加军分区司令员王召下达命令。因为是剿匪性质,不是大规模的兵团作战,所以蒋正涛没有下达准确的进攻时间,只是命令他们进攻三岔镇的恶势力。具体时间方案他们自行决定,这样就给了前线将士的机动性灵活性。 蒋正涛特别叮嘱王召,进攻三岔镇一定把握好分寸,只能拿下三岔镇,不能往里进攻。如果遇到北联国和奥库国的军队,一定克制谨慎。避免引起国际冲突。 所以甘雨珊和赵嘉明决定先行进入三岔镇,二人和陈海的眼线一起摸清楚情况,使军队的进攻更加快速高效。 甘雨珊他们进了三岔镇立刻惊呆了。甘雨珊那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大城市也是见了很多。南蛮铁道株式会社供职时经常往返大连北奉北吉的省城。现在常住松滨市,什么样的繁华城市没见过。 但今天她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城外有城。三岔镇的繁华和东泉县比起来,那东泉县只能算是个小镇。 赵嘉明也呆住了,他愣愣地看着街道两旁,高楼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他感到自己好像走进了松滨市某个街道一样。 “这也太繁华了!”赵嘉明感叹道。 “真没想到!”甘雨珊说道。 这时甘雨珊发现冯国强有点不对劲。 就在冯国强愣愣地看着街道景致的时候,甘雨珊发现了他的异常,便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没看到什么。” “没看到什么你怎么发愣呢?”甘雨珊问他。 冯国强说:“就是没看到才发愣,以前在街道上经常看到背枪的大兵,三三两两的瞎转悠,今天怎么一个也看不到?” 赵嘉明问冯国强说:“您看到的是哪国的当兵的?”冯国强看着自己的女婿赵嘉明问他,他说:“哪国也不是,他们就有这个特点让你分不清是哪国的,可能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国家。他们连自己的爹妈是哪国的都不知道。” 赵嘉明听了冯国强的回答笑了,心想,在这三不管的地带连人种都是混杂的,那鱼龙就更加混杂了。 冯国强此时看着赵嘉明和甘雨珊说:“咱们到家啊?” 甘雨珊摇头说:“不行,我们是秘密侦察,不能去你家。再说了,那五爷如果陷害你,现在回去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更加危险。” 赵嘉明接着说道:“是,对你们爷俩来说洗刷嫌疑是最重要的。” 冯国强明白,自己和女儿女婿相认了,他们是党的干部,军队的干部。要是有了贩毒的爹和妹妹对他们影响可就大了。尽管这事在三岔镇根本就不是事儿。三岔镇谁能贩卖鸦片,贩卖的量大,那是牛。 甘雨珊他们住进一家叫东亚大旅馆的酒店,这家酒店是五层大楼。 冯国强看着大门上挂的‘东亚大旅馆"牌匾说道:“这里我只找人办事来过两次,从来没住过。” “今天咱们就住住,不用你掏钱!”甘雨珊对冯国强说道。 吧台的服务小姐看到衣着华贵,气质高雅的甘雨珊带领众人走了进来,便热情相迎。 就在甘雨珊走近吧台的时候,她看到一群上楼的男子,她便朝他们多看了两眼,直到他们在楼梯的拐弯处消失。 甘雨珊随便问吧台说:“最好的房间在几楼?”吧台小姐回答说:“在五楼,不过,现在没有了。” “怎么没有了?”甘雨珊问道。 “高档房间都是预订的,刚才那些人是早有人给他们订好的。”吧台小姐说完朝楼梯看了一眼。 “那四楼有吗?” “我看看啊!”吧台小姐说完查看登记簿,片刻她抬头对甘雨珊说:“有!” “我们希望肃静,楼上不能吵到我,上边最好是刚才那些高雅的先生。”甘雨珊说道。 吧台小姐查看登记簿,然后问甘雨珊说:“他们是505、507、509,四楼给你安排405、407、409,可以吗?” 甘雨珊点头说:“可以,谢谢您!” 甘雨珊在房间里脱去了那身华贵的贵妇人装束,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她对随从谢芳说:“你去隔壁把赵局长叫来!” 谢芳答应着出去。 不一会赵嘉明走了进来,他问甘雨珊说:“你发现了什么?” 甘雨珊说:“你先坐下。”赵嘉明坐下。 甘雨珊说:“你今天看到那几个上楼的人没有?”赵嘉明回答说:“看到了,但我光顾着注意门口和四周情况了,没有太注意他们。” “那里有贾德金!”甘雨珊说道。 “什么?有贾德金?你看清楚了?”赵嘉明惊讶地问甘雨珊。 “我和文龙的婚礼上;他偷我儿子,我都见过他,这是两次重要的事件上看到。在他任胡啦县警察局局长时我也见过他几次。能看错吗!”甘雨珊肯定地说道。 赵嘉明惊讶万分,他说道:“他来干啥啊?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对我们来说。”赵嘉明突然想起他岳父冯国强说的话,便说道:“我岳父说今天街道有些异常,看不到背枪的。你怎么看?” 甘雨珊说道:“事出蹊跷必有妖!贾德金又露面了,更不是什么好兆头。应该马上把消息告诉东泉县剿匪三大队,让他们用电话或者电报告诉赵玉娘。” 赵嘉明听了说道:“对,不能大意!” 第634章 太意外了 甘雨珊让赵嘉明去电话局给东泉县打电话报告这里的情况。因为直接给住在胡啦县的赵玉娘打电话是打不通的。 打到东泉县,剿匪三大队可以拍电报,也可以用军用线路,那就容易了。 赵嘉明和冯国强带着两名随从出去了。 甘雨珊来到隔壁房间,对两名随从说:“你们在房间待着,不要出去,注意楼里和外边的动静!” 二人点头答应。 甘雨珊对这四个男警察非常放心,他们都是公安局经验丰富的军人,但嘱咐还是必须的。 甘雨珊回到自己和谢芳居住的407号房间。她推开窗户,一股冷风吹了进来,甘雨珊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打了一个冷战。 她稳定了一下,便仰着身子把头探出窗外,她看到上边的三个窗户都亮着灯。但,中间的一扇窗户是开着的,从里边往外冒热气和烟雾。 北联人建的楼房墙壁非常的厚,大约得有一米多。甘雨珊脚踩窗台,一只脚的脚尖踩着木制的窗棂,双手扒着窗户框的上沿,伸长脖子偷偷地看着室内。 厚重的落地窗帘只露出一条缝隙,甘雨珊看到室内的贾德金和几个人一边喝茶吸烟,一边聊着。 她把耳朵贴近窗户听到贾德金说:“白库廖夫我们爷俩很多年没见了,这次能见到他共商大计,真是太好了!他身体还好吧?我记得他很爱抽雪茄。” 有人接着贾德金的话说:“他好,现在不怎么抽了。只是他的父亲没了,对他打击很大。现在他接替他父亲掌管大亚沟的一切事务。” “他啥时候能到?”贾德金问道。 “明天,明天就能到!到了我带你们去见他。”有人回答贾德金。 贾德金说:“我们爷俩得好好聊聊!” “贾局长,你还有事吗?没事今天到这儿吧!你们早点休息,走了一天的路很累了吧?” “那好吧!”贾德金说道。 赵嘉明到了电报局给东泉县打电话,报告了三岔镇的异常和贾德金现身的事情。 然后冯国强带着赵嘉明三人去了西北郊的兵营。 在兵营外边赵嘉明看到门口站岗的哨兵无精打采地坐在岗亭里。院子里也很寂静。 冯国强轻声告诉赵嘉明说:“以前不这样,天天晚上是灯火通明,兴高采烈地喝酒,唱歌。净唱那些我们听不懂的歌曲,有时像他妈的狼嚎。” 院子很大,房屋也很多,其中还有一栋三层楼房。但房间很少有亮灯的。 冯国强他们从兵营回来,在山脚下,冯国强敲响了一家的房门。那家是一座很小很破的马架子。 冯国强敲门,屋里有人问道:“谁啊?” 冯国强答道:“二柱子,是我!” “你谁啊?”二柱子问道。 “我,你冯叔!” 屋里没动静了,过了一会,二柱子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冯叔,没听出来啊?”冯国强说道。 门外的冯国强他们听到脚步声,接着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披着棉袄打开了门说道:“真是冯叔啊,你咋跑回来的?” 没等冯国强搭话,赵嘉明说:“先进屋再说。” 赵嘉明看到二柱子冷得直抖,外边零下几十度,他只披件大棉袄,那棉袄很大,把下身关键的零部件给盖住了,只能看到两条赤裸的双腿。 听到赵嘉明的话,二柱子转身跑进屋里,接着就跳到炕上钻进了被窝。斯斯哈哈地把被子缠紧。 “你咋说我跑回来呢?”冯国强问二柱子。 二柱子两手把被子勒住脖子说道:“不说你倒腾大烟被抓进局子了吗!”冯国强听了扭头看看赵嘉明,赵嘉明也看看他。二人明白了,是有人陷害,否则不能这么快消息就传回来了。 “我听说了就去你家,我婶儿就是哭,我弟弟和弟媳妇愁眉苦脸的。全家像死了人似的。”二柱子说道。 冯国强一听可上火了,家里都被折腾这样了,这个那五爷是太可恨了。赵嘉明比冯国强冷静一些,他问二柱子说:“街上怎么看不着背枪的了?” 二柱子看了赵嘉明一眼问冯国强:“冯叔,他谁啊?” 冯国强答道:“啊,我认识的朋友,好朋友。” 二柱子斜视着赵嘉明说:“谁知道他们抽的哪股邪风,突然人就撤了,但我看是怕被剿了。他们也害怕大军,大军一到他们也傻。” 赵嘉明一听可能是进攻三岔镇的消息走漏了。便问道:“你们听说大军要来进剿?” 二柱子瞥了一眼赵嘉明说:“听说啥啊,我都亲眼看到了。黑压压的,把李申屯和二棉裤屯,两个屯子都住满了。” 赵嘉明听了二柱子的话,吃惊不小。怎么来了这么多的部队,这也不是解放军啊!解放军都在东泉县,根本没到什么李申屯,更没到什么二棉裤屯啊! “你说的李申屯和二棉裤屯离这里多远?”赵嘉明问二柱子。 没等二柱子回答,冯国强说:“在这东南边,离这不到三十里地。两个屯紧挨着。” 赵嘉明进一步问二柱子说:“你没看清楚是哪儿的队伍?” 二柱子仍然是不屑一顾地看着赵嘉明说:“他们脑门上也没贴帖,我知道是哪儿的队伍,看穿衣服都是老百姓。” 接着二柱子不耐烦地问冯国强说:“冯叔,你咋没告诉我你倒腾大烟没有啊?怎么从大狱里逃出来的?你家里人都急坏了,这怎么不唠正磕净扯闲白儿呢?” 看二柱子真生气了,冯国强说:“冯叔这两下子你还不知道吗?哪有那本事,我也不敢去松滨市贩卖大烟啊!” 二柱子嘟囔着说:“我觉得你不能。但都这么说。” 临走的时候,冯国强嘱咐二柱子不让他对外人说见到自己了。 出了二柱子家,赵嘉明和冯国强说:“爸,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家里,告诉家里人真相,你不是说我妈身体不好吗!再这么折腾可别出事啊!” 冯国强也觉得事情严重了,老伴本来就有病,听说自己进监狱了真得吓个半死。 第635章 雨珊猛醒 “到你家有多远?”赵嘉明问他岳父冯国强。 “我们回东亚大酒店顺路,也不算远。”冯国强告诉赵嘉明说。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李申屯和二棉裤屯的兵力回去告诉甘雨珊,然后设法通知东泉县的剿匪大队。但,也要把你的情况告诉家人,可别把他们急坏了。”赵嘉明说道。 “好!嘉明你说得太对了。你岳母身体不好,架不住这么折腾啊!都是我对不起她。”冯国强有些伤感。 赵嘉明和两名战士在冯国强的带领下来到一家临街的店铺。 店铺的牌子上借着星光和白雪的映衬勉强能够看到“洪运皮货商行”。冯国强带领大家绕过门市来到后院,后院有小门。 一个房间亮着灯光,冯国强敲窗户,里边传来一个女人咳嗽的声音,接着问道:“谁啊?” 冯国强说道:“我!” 有些惊慌的声音问道:“谁?” “我!”冯国强继续说道。 “啊,啊,啊,我……”接着人们听到脚步声和咳嗽声。 门开了,一个老女人披着棉袄站在门口盯着冯国强看,她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冯国强,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嘴唇动但没出声。 “老伴,是我啊!你不认识了?”冯国强说道。 “你,你,你,你咋回来的?”声音颤抖而凄凉。 冯国强急忙扶住老伴,然后对身后的赵嘉明等人说道:“走!我们进屋!” 冯国强前边搀着老伴往屋里走,赵嘉明等人在后边跟着。 进到堂屋,冯国强扶着老伴坐下,然后招呼赵嘉明等人坐下。这时从西屋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 冯国强看了,对俩人说:“来,赶紧认识认识!” 冯国强说话的时候,他老伴一个劲地对赵嘉明上下打量着,看得赵嘉明有些不自在。 老伴急了,便提高声音问冯国强说:“你还没说咋跑出来的!” 进来的一男一女也愣愣地看着冯国强,那意思也是想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 冯国强看着老伴指着赵嘉明说道:“来!我先告诉你,这是咱们大女儿冯淑兰的丈夫赵嘉明。” 其实,此时冯国强也是有点懵圈,他应该先告诉老伴自己怎么进的监狱,又是怎么出来的。 老伴本来担着的心还没有放下,他又整出大女儿冯淑兰的事情,病中的老伴怎么能适应这一突然的惊喜。 冯国强的老伴瞪大眼睛看看冯国强又看看赵嘉明,反反复复的看,就是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赵嘉明冷静沉着,毕竟在领导岗位上学习和锻炼这么多年,已经是一名成熟的军队领导。 赵嘉明看着冯国强说:“爸,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赵嘉明站起,走到冯国强老伴身边指着冯国强说道:“妈!你听我说!” 然后,赵嘉明指着冯国强说:“他根本就没有倒腾大烟,他是给别人捎带瓷器,在箱子的夹层里发现大烟的。公安局的人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就把他放了。” 冯国强的老伴郭荣看着赵嘉明说:“我早就知道那五爷不是好东西,他不信,整天在一起吃吃喝喝称兄道弟的。他让捎瓷器就没安好心。” 赵嘉明几句话把郭荣悬着的心给放下了。接着赵嘉明说道:“你是有个女儿叫冯淑兰吧?” 郭荣盯着眼前这个有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看着,回答说:“是啊!但不知道去哪里了。是和她爷爷奶奶来北疆找我们丢的。” “松滨市听说过吗?”赵嘉明问道。 郭荣点头说道:“那么大的城市能没听说过吗!” “她现在在松滨市,是我的媳妇。我叫赵嘉明。”赵嘉明说完,郭荣又是盯着赵嘉明一个劲地看,不知道说什么。 一旁的冯国强儿子冯发和儿媳李梅都听明白了,他们的姐姐找到了。冯发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我爷爷奶奶们呢?” 冯国强摇头叹息道:“都没了,你姐姐还好。她现在是党的干部部队的军官。”说完,冯国强指着赵嘉明说:“你姐夫也是军队的军官,现在是胡啦县公安局局长。” 此时的郭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木雕泥塑一般,只是眼泪一双一对地流淌,她也不去擦,就任凭它们流淌。 离开冯国强的家,赵嘉明他们立即回到东亚大酒店。赵嘉明把掌握的情况和甘雨珊说了一遍。 甘雨珊也觉得事情重大,她便让赵嘉明带人去电报局给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打电话。 但赵嘉明告诉她回来看到电报局已经关门了。打电话只能等明天了,但甘雨珊觉得不能干等,应该去李申屯和二棉裤屯看看。 看看究竟是哪儿的部队,听赵嘉明说的情况来判断不像是绺子,那是哪部分地呢。 甘雨珊让赵嘉明把那个叫二柱子的找来,找来后不要上楼,直接去李申屯和二棉裤屯。 赵嘉明和冯国强他们走后,甘雨珊告诉谢芳睡觉,等一会他们回来叫醒她。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独自思考。 现在已经证实贾德金在507号房间,上去杀了他可能得手,也可能失败。因为不知道房间里住着几个人,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张床。 就是能杀了他,是否合算。他明天要见白库廖夫,他们究竟想干什么现在不知道,看来还不能杀了贾德金。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甘雨珊的耳朵。“你不能亲自动手杀贾德金,你要是杀了贾德金,贾文龙不会怪罪你,但你们之间会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无形深渊。这条深渊会影响你们以后的幸福生活,也会影响贾永玉的人生!” 赵玉娘的话让甘雨珊猛醒,怎么自己忘了这个茬了。能杀贾德金,自己也不能杀,赵玉娘的话自己想过无数次,觉得千真万确。自己今天怎么又犯糊涂了。 甘雨珊有些自责。 敲门声,熟睡的谢芳从床上一跃而起,快步跳到门前轻轻打开门。一名战士站在门口说道:“局长在下边等着呢!” 屋里的甘雨珊说道:“你先下去,我们马上到!” 第636章 一夜疲劳 在酒店大厅的角落里,赵嘉明甘雨珊等人围着沙发坐着。一名随从在门口转悠,一名在楼梯口的椅子上坐着看报纸。 甘雨珊吩咐两名随从和冯国强待在酒店,分住三个房间,注意楼上贾德金他们的动静,但不能轻举妄动,只是观察。 其他人一起夜探李申屯和二棉裤屯。 二柱子从来没进过这家酒店,每次路过只看到里边灯红酒绿的,那些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靓丽而光鲜。 今天是开了眼界了,特别是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甘雨珊,觉得晕晕乎乎的。 特别是甘雨珊的干脆果断和利落,更加增添了她的迷人风采。粗俗不堪的二柱子眼睛都看直了,他随口不由自主地说道:“我操,你太鸡巴美了!” 一道白光,甘雨珊搅动咖啡的白色磁勺飞了出去,正打在二柱子的脑门。接着那磁勺闪着白光又飞回了甘雨珊面前,甘雨珊扬手抓住继续搅拌咖啡。 二柱子的额头顿时鼓起鸡蛋大小青紫色的大包。疼得二柱子急忙用双手捂住额头刚想大叫。 “别出声!叫唤我打瞎你双眼!”声音阴森而威严。吓得二柱子一声不吭,只顾捂着额头淌眼泪。 冯国强看着二柱子心想,你小子真是缺德,打你也该! 趁着夜色六个人一路朝三岔镇东南方向急行。二柱子说的李申屯和二棉裤屯就在那个方向。 冯国强说大约有三十来里地,但赵嘉明和那两个随从跑了半宿了也有些累了,但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突然,赵嘉明看着前方的天空说:“怎么有亮光呢?是要亮天了?”甘雨珊看看手表说:“才半夜,亮天还早着呢!” “那怎么有亮光呢?”赵嘉明继续问道。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前方的天空有亮光。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越走看得越清楚,前方的天空越来越红、越来越亮。众人加快脚步急行,渐渐的众人看清楚了,整个天际被火光照映得火红火红的。 “哪来的火光呢?”二柱子自言自语地说道。 甘雨珊看着二柱子问道:“以前没看过?” “哎呀,着火了。看,是着火了!”二柱子喊道。 大家一看是着火了,整个屯子处于一片火光之中。接着看到远处的另一个屯子也着火了。 赵嘉明问二柱子说:“前边的两个屯子就是李申屯和二棉裤屯?”得到二柱子肯定的答复后,赵嘉明感到奇怪,怎么两个屯子都着火了。 一名随从喊道:“不像着火,你们看房子都在。” 接近屯子人们看清楚了,不是着火,是屯子里街道上燃烧的火堆。 甘雨珊借着火光查看了一下地形说道:“我们绕到屯子前边的山坡上去!” 在树林子的掩护下,甘雨珊他们看到屯子里燃烧着无数的火堆。仔细查看,围着火堆烤火的大部分是当地的村民。 赵嘉明指着一个火堆对二柱子说:“你看那个火堆周围烤火的人是不是当地村民?” 二柱子仔细看了看说道:“不像,别看他们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但他们的脸就能看出来,没有老百姓的黑,也没有老百姓的褶子多。” 甘雨珊他们沿着山坡依次查看李申屯和二棉裤屯。他们发现在一家大院的门前拴着十几匹马,还停着绿色的卡车和吉普车。 大院里灯火通明。 门前站岗的卫兵端着大枪站得笔直。 甘雨珊对赵嘉明说:“这是他们的指挥部!不像是绺子,很有可能是国军。”“赶出这么多的村民,那就是屋里住满了,这得有多少兵啊?”赵嘉明问道。 “我目测一下得有一千多人吧!”甘雨珊说道。 甘雨珊说完又带着大家往前走走,李申屯和二棉裤屯之间也就是几百米的距离,他们站在高处的山坡上看得清清楚楚。 一名随从眼尖,他看到了房子顶上的无线电台的天线。他说:“你们看,那房子顶上的天线。” 一根细竹竿挑着一根很细的天线,天线的上边顶着像三片很细的竹叶子接收天线。 “国民党军队!”众人心里都清楚了。 从村口直挺挺站着的卫兵更加证实了是国民党军队,绺子里的胡子是不这样站岗的,他们站岗就是瞎转悠,怎么舒服怎么站。大枪也是怎么背着的都有,有枪口朝下的,有朝上的,还有横着背的,更有甚者握着枪管扛在肩上的。 甘雨珊一行人回到三岔镇镇里,就在二柱子要往家走的时候。甘雨珊让赵嘉明给他拿些钱。 但赵嘉明一摸衣兜空空如也,兜比脸还干净呢。问身边的随从,他们也没有。这时二柱子就站在那里等着。 本来他是想回家的,听甘雨珊说给拿钱,那怎么能走呢,一定等着拿啊! 这时谢芳说她有,便掏出钞票递给甘雨珊。甘雨珊接过钞票,抽出几张递给二柱子。 在递钱的时候,甘雨珊看到二柱子额头上的青紫色大包,觉得打得太狠了,有点于心不忍。索性就把另一只手的钱放在一起都给他了。 甘雨珊身上特有的女性迷人的气息,加上化妆品的清幽使钞票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二柱子接过钞票贴近鼻子,发出呲呲的声音,他闭着眼睛嗅着钞票上甘雨珊的迷人香气。 甘雨珊看他那副德行气得抬脚就踹在了他的前胸。甘雨珊只用三分的力气就把二柱子揣进了路边壕沟的雪壳子里了。 二柱子脑袋扎进了雪壳子里挣扎半天才站了起来,他急忙打扫脖子脑袋以及脸上的雪。但握着的钞票一直没松手。 二柱子站起撒腿就往家跑,众人看到他的狼狈相都笑了起来。 回到东亚大酒店,甘雨珊让赵嘉明立刻带两名随从回东泉县,告诉大队长李宝堂三岔镇来了大量的国民党军队。 赵嘉明不顾一夜的疲劳,带着两名战士就赶回东泉县。赵嘉明回东泉县也带上了他岳父冯国强。 早上,甘雨珊他们早早起来,洗漱过后,收拾利索。派人在楼下大堂等候贾德金他们。 很快,随从站在楼梯转角的随从看到贾德金他们下来了,急忙告诉甘雨珊。甘雨珊带着谢芳下楼来到大堂。 看到贾德金他们已走出了酒店。 第637章 大兵压来 甘雨珊示意那两个随从跟上去,两个随从急忙走出门去。 可是,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马匹,贾德金他们纷纷上马。他们在上马之前和一名酒店服务生说了些什么。 甘雨珊懵了,这么豪华的酒店,繁华的街道怎么会有马匹?看着贾德金他们上马走了,两个随从急忙回到甘雨珊身边。 那个服务生回来了,长得很帅气的小伙子。谢芳问他说:“那伙人要去哪儿?”小伙子看着谢芳又看看甘雨珊说道:“他们要去北来顺清真餐馆,他们里边有好几个穆斯林。” 甘雨珊问服务生说:“他们从哪里弄的马?” 服务生笑着说:“这不难,很容易啊!” 甘雨珊问他说:“我们想用四匹,能行吗?”“行啊!你们跟我来!”服务生爽快地答应了。 在酒店旁边的街口拐进去,朝酒店的后边走去。甘雨珊问服务生说:“得走多远?我们想跟上那伙人,找他们做生意。” 服务生回头看看甘雨珊说道:“快了,马上就到。你们想跟那伙人能跟上,他们得在北来顺吃饭。” 服务生回答得很轻松,但甘雨珊觉察出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心想,再走一会看他想干嘛。 两名随从在甘雨珊的示意下紧紧跟着服务生,俩人一个在服务生的左后,一个右后,和服务生成正三角方式。 如有意外,俩人立刻能将服务生置于死地。服务生似乎感觉到了,他加快脚步疾走。 随从和甘雨珊她们紧紧相随。 走了一会,服务生贴着围墙朝前走,这围墙和整个三岔镇街道的围墙差别很大。 街道上的围墙都是青砖砌成,高大结实。这儿的围墙只有一人多高,并且是用土筏子砌成的。 这种土筏子砌的墙,在北黑省的农村随处可见。在这繁华富庶的三岔镇却非常罕见。 走到大门那个服务生立即拐了进去。 大门也是用椽子钉成的两大扇,左右开门。甘雨珊他们跟了进去,立刻惊呆了。 整个大院子全是马棚,院子里的西北角有两口水井,旁边十几个木制水槽,马匹在水槽喝水。 服务生站在门口等着甘雨珊他们,服务生说:“这里都是出租的马匹,交够押金就可以骑走。” 甘雨珊看着院子里的马车说:“这些马车也是出租的?” “是!包括车上的棺材。”服务生说道。 这时,大家看到有几辆马车上放着紫檀色的棺材。服务生告诉大家,三岔镇是个移民城镇,外来人口多。死了,还想埋到自己的家乡。家人就在这里租棺材和车把尸体运回去。 甘雨珊他们选好马匹,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就直奔北街的北来顺穆斯林餐馆。远远的就看到了贾德金他们骑的马拴在餐馆的门前。 服务生说:“我该回去了,晚了,老板不答应。”甘雨珊对谢芳说:“还有钱吗?” 服务生摆手说:“别别别,我这是分内的事。”说完服务生走了。 甘雨珊心想,开始还误解小伙子了。但没办法,处在狼窝就得防着狼! 他们骑马沿着主大街向北走去,按照那个服务生的告诉的路线和标识,甘雨珊他们一边走一边查找,真找到了那家叫北来顺的餐馆。 甘雨珊看到了贾德金他们骑的马匹,多年的特工生涯练就了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贾德金他们骑的马大致颜色早就记在了脑袋里。 四人骑马走到餐馆门前,甘雨珊带着谢芳直接走了过去,而那两个随从在餐馆门前下马,将马拴好,走进餐馆。 甘雨珊二人绕了一圈,又走了回来,但没有走进餐馆,而是远远地看着。 ………… 冯淑兰下班回家,天已经黑了。冯淑兰身为赵玉娘的卫队长,上班就是去赵玉娘家。赵玉娘不出去她就在赵玉娘待着,有时在办公室接接电话,有时到外边四处走走。 没事下班就早,但下班之前要布置好赵玉娘家的岗哨,以及街口的哨兵。 有时晚上不回来,就由保姆照顾赵子兰。 今天她是被赵玉娘赶回来的,赵玉娘让她早点回来,担心冯淑清在家孤单。心里有事的人最怕孤单。 冯淑兰刚一进门,赵子兰拿着考试卷迎了上来,他兴奋地告诉他妈妈冯淑兰说:“妈妈,我考试了,语文九十六分,数学一百分。” 冯淑兰愣住了,她从来没看到儿子打这么多的分数。她惊讶地问道:“咋打这么多呢?” 赵子兰高兴地说:“小姨辅导我了,这两天她把我学过的那些难题陪着我做了一遍。” 冯淑兰一边解下腰带一边走近妹妹冯淑清说道:“小清,你真厉害,比我强多了。我自己的名字才会写不几年。” 冯淑清眼睛盯着冯淑兰手里拎着的腰带看,冯淑兰觉得奇怪就举起腰带问:“你盯着它看干啥啊?一个腰带。” 冯淑清回答说:“我不是怕腰带,我怕腰带上的枪套。” 冯淑兰大咧咧地说道:“一个枪套有啥可怕的。” “我怕里边的枪!”冯淑清说道。 “你怕枪?”冯淑兰问。 “不但怕枪,我还怕刀。在咱家商铺里是不允许带刀带枪进入的。咱爹这样规定就是为了我。”冯淑清说道。 冯淑兰看着冯淑清问:“咱家收人家的皮货,如果由猎人来卖,不允许人家带枪或带刀?” “是!带了都放外屋。”冯淑清说。 “哎呀,行行行,我把枪放我自己的房间去。”冯淑兰说着进了自己的房间,接着返身走了出来。 冯淑清说道:“姐,你走路不能轻点吗?你大步跨,踩得地板咚咚响。” 冯淑兰看着文静优雅的妹妹笑了,她说:“我们姐俩真是有意思,长得倒是一样,可这性格天差地别。行,我以后走路轻点。” 赵玉娘接到东泉县剿匪三大队的电报,告诉她在三岔镇东南方向发现大量的国民党军。并且白托罗的儿子白库廖夫已经朝三岔镇杀来。他是从老巢大亚沟来的,带多少人还不清楚。 第638章 志杰追随 “从哪儿来的这么多人呢?”赵玉娘自言自语。 办公室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蒋正涛急忙拿起话筒接听。电话质量很好,一旁的赵玉娘也听清了话筒里的声音。 电话里说,有一股国民党军队,沿着北鲜国和北联国边境朝东北方向开去了,然后不知去向。 因为他们走的是北鲜国和北联国一侧,我们只能盯着,不能干预。 蒋正涛放下电话,趴在桌子上看地图,赵玉娘也围了过来。 蒋正涛用铅笔在地图上比划,从北吉省到北鲜国再到北联国画着线说:“他们消失在亨特利科。”然后抬头看着自己的妈妈,赵玉娘也看着蒋正涛,二人不约而同地说:“三岔镇!” 蒋正涛急忙抄起红色电话拨通卡穆加市军分区司令王召的电话。 ………… 贾德金他们吃饱喝得都从餐馆涌出,然后纷纷上马。那两个随从也跟了出来,他们没有立刻上马跟着,而是朝不远处看了看。 当他们看到不远处的甘雨珊与谢芳的时候,朝他们看了看然后上马尾随贾德金他们。 甘雨珊和谢芳在后边骑马跟着。 出了城,大陆上的车辆络绎不绝,贾德金他们打马飞奔。甘雨珊他们也在后边紧紧追赶。 大约跑出有二十多里的路程,贾德金下了大陆,拐上了一条山路。 看贾德金他们拐进山路慢了下来,甘雨珊没有急着追赶,因为山路没有人行走,跟紧了极容易被发现。 他们登上附近的一个山坡,看着远去的贾德金等人。 离得太远有点看不清楚,甘雨珊解下身上带着的望远镜,举到眼前观看。 骑在马上的甘雨珊从望远镜里看到从山谷里涌出黑压压的人马。贾德金他们与其会合。 甘雨珊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妈呀,这怎么这么多人。 再仔细一看,轻重武器全有,马步兵一应俱全。领头的和贾德金他们下马抱拳,接着互相拥抱。 接着大部队继续朝甘雨珊他们站的方向开来。 吃惊归吃惊,甘雨珊是不在乎这些的。骑马钻进树林料他们也抓不住,但得盯着这么多的兵力要开到哪里去。 奔三岔镇来是一定的。 甘雨珊他们后撤到一个山包上,继续观察。她看到大部队出了山口分成了两队,成钳形朝三岔镇包抄过来。 在三岔镇的西北角和东北角的山坡上隐蔽地安营扎寨。 甘雨珊看他们不往前走了,便命令说:“我们回去!”谢芳看着甘雨珊问道:“回去?” “不回去等死啊?” 四人飞马撤回三岔镇,从北门进入直接从南门而出,来了个穿街而过。 在大东亚酒店门前,甘雨珊瞥了一眼酒店,发现那个服务生站在门前看着他们。 出了城他们打马飞奔直奔东泉县。 十万火急,根据卡穆加军分区的部署,明天凌晨要攻打三岔沟,扫清那里的各种恶势力。 现在看,就凭东泉县的兵力,攻打三岔镇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有人追来了!”谢芳喊道。 甘雨珊等人勒住马缰绳,回头一看,一匹快马飞奔而来。甘雨珊他们不由自主的把手伸到腰间摸枪。 这是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 那马很快就跑到他们的面前,大家看清楚了,原来是东亚大酒店的那个服务生。 服务生勒住马,大口喘着粗气。 甘雨珊觉得奇怪,就问道:“你咋来了呢?” “不来我等死啊!”服务生没好气地说道。 众人觉得奇怪,甘雨珊就又问:“你怎么了?” 看甘雨珊追问,服务生告诉她,他的同乡在这个酒店被老板的人给活活打死了。是因为他看了不应该看到的事情。 打死后直接埋了,这一切这个服务生都知道,但他假装不知。仍然跟没事人一样上班下班,吃吃喝喝。 老板的人才放过他。 服务生对甘雨珊说:“我整天提心吊胆的,说不上哪天我也没命了。所以我就跑出来追你们。” 甘雨珊觉得奇怪就问道:“为什么追我们?” 服务生说道:“我想跟他们走了,但他们杀气太重。” “我们没杀气吗?”甘雨珊问他。 “都有杀气,但他们的杀气里透着邪气。而你们的杀气里充满了正气。”服务生说道。 “唉,你挺会说话啊!”甘雨珊赞叹说。 “不是会说话,光凭会说话,脑袋早没了。我在酒店八年多了,见过的人多了去了。这点事还看不出来。”服务生说道。 接着服务生说的话,让这个超级特工甘雨珊都大吃一惊。 他告诉甘雨珊,他们进来就和贾德金他们一样,被老板的人盯上了。老板的原则是不管是谁,只要不在酒店动手,住店付钱啥毛病没有。 甘雨珊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三岔镇的水这么深,简直是深不可测。 甘雨珊问道:“你叫什么?真的要跟着我们混了?” “我叫管志杰,不跟你们我还能跟谁。在领你们租马的时候我就想好了。管志杰告诉甘雨珊。 甘雨珊他们回到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就把情况向李宝堂等人说了一遍。李宝堂赵嘉明都觉得事不迟疑应该马上报告给上级。 因为卡穆加军分区的命令是明天一早进攻三岔镇,消灭那里的黑恶势力。 现在部队一惊准备完毕,就等明早的命令一下就开赴三岔镇。 屋里的人都清纯,凭着东泉县这点兵力攻打三岔镇,给这两股部队塞牙缝都不够。 “哪来的这么多部队呢?像天从天而将一样。”李宝堂自言自语道。 甘雨珊说:“具我的侦察,李申屯和二棉裤屯是国军,而从北边贾德金迎接的是白托罗残匪。” 赵嘉明也点头表示支持甘雨珊的判断,他说道:“我也觉得李申屯和二棉裤屯是国军。至于从大亚沟方向来的那股部队我没见到,但凭感觉就能知道是白托罗残部。” 电话铃响起,李宝堂接听。电话里传来卡穆加军分区司令王召的声音,他的话李宝堂听了目瞪口呆。 第639章 淑清文静 王召告诉李宝堂,据可靠情报得知,他们汇报的李申屯和二棉裤屯的匪徒是国民党军队。 为首的是国民党军官少将李永达,但他们不是一个师,是杂七杂八拼凑的,沿途又收缴了一些大小绺子和满洲国的残兵败将,组成了北上开拓军。 李永达被北疆剿总司令部重新任命为北上开拓军中将司令。与龙尾巴沟的反共先锋军遥相呼应,两面夹击,让北黑省的解放军腹背受敌。 北上开拓军人多势众,很难对付。 他们还有两个高级参谋非常厉害,一个是国民党中央党部的高级特工于青,一个是阴险狡诈的当地匪徒耿介民。 他们用重金买通北鲜国和北联国的边防军指挥官。 内地解放军发现他们,刚要围剿他们就跑到外国境内。解放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 现在已经开到三不管地带。加上白库廖夫的人马,东泉县的解放军很难抵挡。 立刻停止进攻三岔镇,严密防守。 卡穆加军分区正调集部队,携带重武器开赴东泉县集结。东泉县是进攻三不管的桥头堡,东泉县要是丢了,不但老百姓的生命财产遭受重大损失,我党和军队的光辉形象也会遭受重大影响。 对于我们的支前和建立政权危害极大。 李宝堂带领剿匪三大队人马和田雨旺团长布置东泉县防务,甘雨珊赵嘉明他们不是很忙,军队的事情他们不太了解也不便于插手。 甘雨珊把赵嘉明冯国强管志杰等人召集在一起,分析三岔镇的敌情,特别是暗藏着哪些股黑恶势力。 ………… 赵玉娘走进办公室,她每次进办公室都习惯四处扫一眼,看看哪里不干净,或者哪里的物品摆放不整齐。 她今天发现办公室特别干净,不但干净还特别整齐,但她也没有太在意。跟随她的姑娘都是干净利索。 从冯淑兰到秦佳美、甘雨珊、马兰,到现在的金永秀。秦佳美和甘雨珊时间短一些,冯淑兰和马兰时间最长。 现在是金永秀打理赵玉娘的日常事务。 赵玉娘坐下翻阅昨天的各种文件,她发现文件摆放整齐不说,各种文件都被分门别类整理了。省委是省委的,政府是政府的,军队是军队的。 她放下文件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扭头发现书架也被整理过了。 这时冯淑兰进来,赵玉娘问道:“这屋子是你收拾的?” 冯淑兰摇头说:“不是,从打金永秀来我就没收拾过。都是她收拾的,我想帮忙都不用。” 赵玉娘随口说道:“今天和往日不一样。” 冯淑兰问道:“咋不一样?” 赵玉娘说道:“文件归类了,书架上的书也都分开摆放了。你看,历史的和历史的放一起了,政治的和政治的放一起了,就是人物传记也都在一起,以前是没有的。” 金永秀提着暖水瓶进来了,赵玉娘问道:“今天的办公室是你收拾的?” 金永秀答道:“是啊!” 赵玉娘指着文件和书架说:“文件和书架也是你归拢的?” 金永秀回答说:“书上的灰尘我掸了,书架我也擦了,擦得很干净了。” 赵玉娘笑着说:“我不是说不干净,我是说书怎么归拢一起了。” 金永秀说道:“那我不知道。” 赵玉娘说:“啊,你忙吧!没什么。” 赵玉娘说完心里思索,这是咋回事呢。 这时,冯淑清进来了,赵玉娘抬头看到冯淑清挺奇怪的,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冯淑兰急忙回答说:“她一个人在家闲着难受,我就把她领来了。” 赵玉娘看着文静秀气的冯淑清,又看看冯淑兰,这姐俩长得太像了,但细看冯淑兰有些勇猛刚强的气质,而冯淑清却清纯娴雅。 赵玉娘猛然想起,问道:“我这文件和书是你整理的?” 冯淑清脸红了,她喃喃地说道:“我姐姐把我领到这间办公室,我闲着没事就看看,然后我就重新折腾折腾。” 赵玉娘听明白了,她是习惯摆放文字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样摆放文件和书籍,那她一定识字。 赵玉娘便问道:“你上过学?” “我是高小毕业!”冯淑清说道。 “你高小毕业怎么会这些?”赵玉娘问道。 “我喜欢看书,又管理自家商号的账目,所以对有字的东西敏感一些。”冯淑清答道。 “那你怎么知道省委和省政府的文件?”赵玉娘问道。 “那上边不是写着吗!我看不是一样的就分开了。”冯淑清回答赵玉娘。 赵玉娘笑了,她随口说道:“你给我当秘书吧!” 冯淑清听了脸色变得冷淡,然后低下了头。赵玉娘知道自己说多了,虽然是玩笑但可能伤到冯淑清了,人家是要回关里完婚的。 赵玉娘为了打破尴尬便说道:“我是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 “我不介意!”那声音柔柔的弱弱的。 冯淑兰这时说话了,她对金永秀说:“小秀,你带我妹妹出去转转,这些天圈在屋里闷坏了。” 金永秀答应着带着冯淑清出去了。屋里剩下冯淑兰和赵玉娘。赵玉娘知道冯淑兰可能有事和她说,便说道:“坐下吧!” 冯淑清其实是不同意回老家完婚的,她和那个男的还是她五岁的时候就分开了,男方全家回关里了,当时是冯国强和人家订的娃娃亲。 今年冯淑清十七岁了,男方来信催促冯国强带着女儿回老家完婚。冯淑清不同意,分开十几年了,男方长成啥样都不知道。再说了,冯淑清总觉得男的本人或者家庭不咋地,如果好的话在老家也应该结婚了,不会把口头说说的娃娃亲当回事。而她的父亲冯国强却把这宗娃娃亲当成了重要的事情,非得逼着女儿回去完婚。 再有,冯淑清一个人嫁到关里,她得多想家。可能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亲人。 这几天冯淑清就和她姐姐冯淑兰说起这件事,说着说着冯淑清就是哭,气得冯淑兰也觉得父亲无情,净相信些乱七八糟狐朋狗友的鬼话。 否则不能被陷害,但冯淑清也没主意,毕竟是妹妹的婚姻大事,今天和赵玉娘说了,想让赵玉娘给拿主意。 赵玉娘听了,说道:“把你妹妹找来!” 冯淑兰知道赵玉娘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干脆果断。便毫不犹豫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第640章 目标之争 冯淑兰把妹妹冯淑清带了进来,姐妹俩站在赵玉娘面前。赵玉娘看着冯淑清问道:“你不想去关里完婚?” 冯淑清咬紧嘴唇轻微地点头。“为啥?”赵玉娘问道。 冯淑清看着赵玉娘闭着嘴一言不发,但眼泪却一双一双地落了下来。既不抽泣,也不出声,就任凭那眼泪静静地流淌。 赵玉娘可谓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都见过,粗俗的,文雅的,凶恶的,善良的等等。但却没见过冯淑清这样的姑娘,文静得使人感觉她都没有呼吸一样。 “那你就不用去关里完婚了,就在这给我当秘书!”赵玉娘说得干脆。冯淑清仍然一言不发,只是轻微地点头。 接着她扑通跪在地上,连着给赵玉娘磕了三个响头,吓得赵玉娘急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将其扶起。 “你看你,这孩子,这是干啥!”冯淑清的举动把赵玉娘整得话都不会说了。 冯淑兰急忙拿毛巾给妹妹擦眼泪。 赵玉娘坐下问道:“会骑马打枪吗?” 冯淑清一听吓得脸色煞白,她急忙站起摆着双手说道:“不行不行,我一看马就浑身突突,看到枪我就闭上眼睛。” “那你以后在我家可能总得闭眼睛了!”赵玉娘说道。 冯淑兰急忙打圆场说:“小清,你练练没事的,那枪也不能自己开火。”接着又对赵玉娘说:“习惯就好了。” 赵玉娘心想,我身边的人各个都能打打杀杀,说打就伸手,说杀就掏刀。这下子可好,总算来了个文静的。文静就文静吧,管理办公室文静点好。 就这样冯淑清留在赵玉娘家成了赵玉娘的秘书,赵玉娘总算有了个正经八经的秘书,这还是破天荒的事情。 第二天,赵玉娘派人给冯淑清履行了入伍手续,在发给她军装让她换上时,冯淑清死活不换。她说,那身衣服看着就不舒服,要是穿上了会更难受。特别是还要扎那款款的硬硬的棕色皮带,更不舒服。 她姐姐冯淑兰好说歹说,冯淑清勉强换上,但说什么也不扎腰带。 但不管怎样冯淑清成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一员。 她对着镜子看看,然后轻声说:“红五星还是挺鲜艳挺干净的,领章也很红。”冯淑兰心想,我的妹妹啊,你终于有喜欢的地方了。 但是,因为有金永秀晚上陪着赵玉娘,冯淑清晚上就下班回家,来回和姐姐冯淑兰一起坐车上下班,冯淑清渐渐心情好了起来,脸上也充满了一抹红晕,笑容也多了起来。 ………… 北上开拓军司令部里,正在为是否占领三岔镇进行讨论。 司令李永达本来就是杂牌军的一个少将师长,自己手下的人马打光了,番号也被取消了。他是一肚子的牢骚,整天喝酒骂人。 但,他毕竟是少将师长,剿总司令李朝天也不能怎么招他。 这时,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发来电报要往三岔沟,也就是三不管地区派人发展势力,李朝天一想不如组建支部队开到那里去,给共产党的后方制造混乱。从现在的部队抽调个千八百人也不是个事。 就这样,组建了北上开拓军,任命少将师长的李永达为中将司令,反正都是空头支票,发多少也没关系。 草莽出身的李永达当然高兴,从少将师长升任中将司令,这是多少武将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从南京国民党总部回到北疆的高级特工于青到达剿总司令部。于青经常深入北黑省圆满完成任务。其中最经典的就是护送吴立刚刘小虎洪志去桦树沟任命薛曾山那次。 剿总司令部非常满意,这次李朝天任命他为北上开拓军中将副司令。任命耿介民为少将参谋长。 人员配备好后,又配备一些武器弹药,加上大笔的金钱。 就这样北上开拓军到达三不管地区三岔镇的李申屯和二棉裤屯驻扎。 今天他们争论的焦点是占领三岔镇还是攻打东泉县。 耿介民坚持攻打东泉县,他的理由是东泉县是解放军进攻三岔沟地区的桥头堡。拿下东泉县解放军对三不管就有鞭长莫及之感。再和龙头要塞的贾德金和龙尾巴沟的反共先锋军薛曾山部联合,那就在北黑省形成一片打击共产党的强大力量。 解放军都在北疆前线,北黑省兵力空虚。扬起反共的大旗必有很大的反动势力支持。那时的形势将是一片大好。 而三岔镇早晚是囊中之物。 耿介民的设想不愧为是一个宏大计划,这个计划也确实可行,也确实正确。如果这个计划能够实施,那北黑省就是另一个局面了。甚至北疆的战况都可能被扭转。 可是,司令李永达却不这么想,他想的是攻打东泉县风险大,会损失大量的兵力,整不好会全军覆没。 自己兵强马壮的时候,蒋介石在总统府接见自己,后来自己成了光杆司令了,连剿总司令李朝天都不待见自己。 好不容易重新拉起的队伍,再要是打没了,自己这辈子就像腌咸的鱼一样再也翻不了身了。 占领三岔镇这个类似北黑省中等城市的地方,自己就有了根基。有地盘有人枪还怕什么。俗话说唯有英雄驱虎豹,有枪就是草头王。 晚上,他的队伍占据了老百姓的房子,他出去看,以为他烧的是树枝烤火。没想到他们烧的大烟杆子。 这里的土地适合大烟生长。 经销鸦片那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么一大块风水宝地不占,干嘛去招惹马蜂窝! 所以司令员李永达坚决不同意攻打东泉县。 这样李永达和耿介民各自坚持己见都不退让。 二人这时都看向身为副司令的于青。 其实,李永达强行否定耿介民的计划也能够办到。但他还是想得到于青的支持。 毕竟自己的私心不能正大光明地提出来。 但他的私心耿介民是清楚的,但他不能说出来。如果他敢说出来,李永达敢掏枪崩了他。 这一点耿介民是有自知之明的。 第641章 双方对峙 耿介民此时看着于青,他觉得于青是国民党中央党部的高级特工,这点事情还是应该看明白的。 而李永达此时也盯着于青,他希望于青赞成自己的战略意图。 于青看看耿介民又看看李永达说:“我觉得应该占领三岔镇!” 于青话音刚落,耿介民对着于青吼道:“你身为中央党部的高级特工怎么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耿介民不敢对李永达发火,却敢对着于青发。 他是觉得李永达是草莽武夫,不讲道理。而于青是中央党部下来的,有知识有文化又具备远见卓识。 这就是所谓的得罪君子可以,不能得罪小人。 于青看着耿介民冷冷地问道:“参谋长,你有资格质问一个副司令吗?” 听了这句话耿介民立刻瘪茄子了,自己就是乡野村夫,在绺子混久,阴差阳错整了个少将参谋长,这都是虚的。人家于青国民党大员,就那中将军衔就是货真价实的。并且还顶着副司令头衔。 耿介民低头不语。 多亏了耿介民不说话,李永达听他质问于青犯低级错误,就觉得是冲自己来的,那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也犯低级错误。 但看到耿介民瘪茄子了,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他命令道:“命令部队火速占领三岔镇!” 贾德金和白库廖夫一边喝着酒一边谈着。贾德金说:“只要解放军敢进入三岔镇,我们就给它致命的打击。” 白库廖夫胖大魁梧的身材,浑身布满了油腻的汗渍。他喷着酒气说道:“贾叔放心,只要解放军到达三岔镇我定叫它有来无回。” “贤侄高明啊,先把队伍撤出来,给他们三岔镇空虚的感觉。等他们放心地进来我们就可以一网打尽。”贾德金高兴地说道。 这时,有士兵来报解放军进入了三岔镇。他们的部队占满了三岔镇的各个角落。 就连镇的四周都派兵把守,特别是我们的方向派重兵防守。 白库廖夫把酒杯一摔喊道:“好!给我全部出动,拿下三岔镇消灭共产党的解放军!” 贾德金也站了起来,随着白库廖夫一起走出院门。 在指挥部里李永达接到报告说镇子的北边山林里发现有大部队。 李永达觉得奇怪,这个方向怎么出现了部队?于是他问于青和耿介民说:“这里怎么有部队,是哪部分的?” 耿介民和于青面面相觑。于青摇头说道:“真不知道是哪部分的。有可能是解放军!” 耿介民说:“不太可能,解放军数量不多,他们都驻扎在东泉县城。不可能绕到北边袭击我们。” 其实,耿介民现在还不知道贾德金来到三不管地区。当初他和陶大膀研究来这里的时候,贾德金开始还有些不愿意。后来他提出报请反共先锋军薛曾山司令,目的是得到一些帮助。 没想到事情整大扯了,北疆剿总司令部干预此事,才成立个北上开拓军。 “没说的,就是干!古语不是说吗,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到嘴的肥肉怎么能吐出来。” 李永达撸胳膊挽袖子一边在屋地转圈一边吼着。 “镇外十里地构筑工事,不管是哪部分的,先挡住他们。胆敢越雷池一步,全部消灭!”李永达命令道。 贾德金和白库廖夫到前沿阵地一看,在镇子的北边构筑了一道坚固的防线。这道防线成环形把镇子的西北东三面严严实实地防护起来。 白库廖夫看了骂道:“我刚使了个空城计想让解放军上钩,解放军没来,这是哪个龟孙抢先一步得了便宜。” 贾德金劝说白库廖夫,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再说。 双方就这样在镇子的北边相互对峙。 东泉县剿匪三大队队部里,李宝堂李晓亮陈海田雨旺甘雨珊赵嘉明围在一起看地图。 这一整天虽然没有进攻三岔镇,但各种消息像秋天的树叶一样,纷纷飘来。 北上开拓军在李申屯和二棉裤屯集结;北边的白库廖夫在山坡集合;北上开拓军朝三岔镇进发;北上开拓军占领三岔镇,没有受到一点阻拦;北上开拓军在镇子的北边构筑环形工事;白库廖夫夫与北上开拓军对峙。 卡穆加军分区司令员王召正率领部队携带重武器朝东泉县赶来。如果此时这两股武装同时攻击东泉县,那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想想,脖子后边都冒凉风。 “这北上开拓军为啥不打我们,而是占领三岔镇?”三大队大队长李宝堂自言自语地说着。 田雨旺团长接着说:“如果是我,我一定攻击东泉县。”“我也觉得应该攻打东泉县。”李晓亮说道。 众人说到这里都看着甘雨珊,因为甘雨珊一直没有说话,但她在三岔镇走了一趟。再加上她和冯国强了解了很多三岔镇的情况。 人们都觉得她应该有不一般的见解和想法。 甘雨珊看众人都看她,便说道:“国民党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一盘棋,都是为了解放全中国,为了百姓的利益。而国民党不同,如果是嫡系那没问题,人马没了蒋总统给补充,如果杂牌军,人马没了就彻底完蛋。 “你们想,这个所谓的北上开拓军会是嫡系吗?这支部队来了就是为了活命,攻打我们损兵折将不说,一点好处也没有。占领十个东泉县也不如占领一个三岔镇。”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甘雨珊分析得有道理。 ………… 赵玉娘办公室电话响了,冯淑清接听,电话里传来郑天豹的声音,他在电话里说:“赵主任在吗?” 冯淑清说:“刚出去,你稍等我去找找。” 郑天豹说:“不用,挂了吧!找到她让她打给我,有急事。” 放下电话,冯淑清出去。 赵玉娘正在街口溜达,冯淑清告诉她郑狱长找她。赵玉娘急忙回办公室给郑天豹打电话。 赵玉娘接完电话,带着冯淑兰金永秀等卫兵急忙赶到胡啦县监狱。 郑天豹狱长迎了出来,他见到赵玉娘就说:“好事!” 第642章 棋走险招 “怎么抓到的?”赵玉娘问郑天豹。 郑天豹说:“是洪宇街派出所抓到的,他们一直在他店的四周蹲守,这小子昨晚偷偷溜回来了。他们抓到后就送这里了,因为冯国强父女不就关在这了吗!” “他都说了吗?”赵玉娘问道。 “没说,可顽固了。”郑天豹说道。 “没上手段吗?”赵玉娘问。 郑天豹盯着赵玉娘说道:“有原则和纪律我们也不敢那。” “看着我!”赵玉娘对郑天豹说道。 郑天豹说道:“看了,都看好几十年了,看也白看,想摸摸屁股都没摸着。” 赵玉娘怒斥郑天豹说:“你别放屁!我让你看着我,我就是原则,我就是纪律!懂吗?” 郑天豹点头哈腰地说道:“好好好,有您老人家这句话,我们还怕啥啊!” 在一般人的眼里,他的哥哥郑天龙是省委书记,郑天豹应该是为所欲为,想干啥就干啥。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想当年郑天龙是混成旅旅长,剿匪司令。郑天豹,那时人们都叫他二赖子。他带着三羔子和四狗子晚上去赵玉娘家要强暴赵玉娘,被赵玉娘用破洋炮险些打死他。 赵玉娘的洋炮是朝他屁股和大腿打的,只消他一屁股铁砂,要是打脑袋上,那脑袋就成憋葫芦了。 在医院被他哥哥郑天龙一顿马靴险些踢死,从那以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有多么硬的后台你都得干好事,如果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倒霉的还是自己,谁也不会救你,也救不了你。 所以,郑天豹在狱长任上从不胡来。今天有赵玉娘的授意,再加上这个魏展也确实可恶,所以郑天豹叫人对他是一顿暴打。 在审讯室里,魏展被打得爹一声,妈一声地狼哇地嚎,屎都拉裤兜子了。这回可痛快,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全都抖落出来了。 那五爷和他都是做瓷器生意的,在买卖上有来往。前些日子那五爷从三不管来信说给他捎几件瓷器,并且汇过来一笔数目可观的钱。 当时他还纳闷呢,给我烧瓷器又给我汇钱,这是怎么回事呢。那五爷告诉他,在冯国强要到的那几天让他躲出去。 发现冯国强就报告警察所,当他们被抓进去判刑以后,就拿钱把他女儿赎出来。 以后的事他就不用管了。冯国强父女在他商铺的门口转悠,他就报告给派出所,派出所的人接到报告就把他们父女抓了起来。 魏展看到冯国强被抓,就打电报告诉那五爷了。那五爷准备亲自来松滨市处理此事,没想到,大兵频繁出现。那五爷才没动身。 魏展被抓真相大白。 冯淑兰知道此事非常高兴,她应该高兴,好不容易见到亲人了,却是贩卖大烟的罪人。 冯淑兰下班很晚了,回到家里,急忙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早就回来的妹妹,冯淑清喜极而泣,低头掩面一声不响。 冯淑兰特意炒了几个菜。破天荒地拿出一瓶酒,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因为她自己在家也从来没喝过酒。 倒是她妹妹冯淑清识字,认识酒瓶子上的商标。她告诉她姐姐冯淑兰这是瓶红酒,人们也都叫它洋酒,是外国人用葡萄酿造的。 冯淑兰告诉妹妹,自己跟着娘出去有时也喝点,就是记不住喝的是啥酒。她知道白色的酒要小点口喝,有气的可以大口喝。 像这种酒咋喝都行,就当是水了,但有时觉得酸激溜的不好喝。 冯淑清笑着告诉她说:“这酒喝多了也不行。” 冯淑兰笑着说:“我喝多了,每次要是娘让我喝我就喝。也不管是多少,反正娘不能害我。” 冯淑兰倒好酒了还没等喝,冯淑清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了。冯淑兰蒙了,她问道:“唉!你这是咋的了?今天是大喜事啊,证明你和爸爸无罪,你哭啥啊?” 赵子兰和他妈妈说:“小姨就是好哭,和我在一起也经常哭。” 冯淑兰更急了,她又问道:“你哭的是啥吗?和姐姐说啊!” 冯淑清慢慢地擦干眼泪说出了实情。 打她记事起,她就知道自己被许配了人家,那家已经回关里了。她一想到要一个人嫁到关里,见不到妈妈哥哥了,她晚上就偷偷的哭,渐渐的就养成了沉默寡言,胆小怕事的性格。 十五岁那年,婆家来信让回关里成亲,被她妈妈给拦下了。说孩子太小再等几年。 其实她妈妈和她哥哥都希望推掉这门亲事,但是他爸爸不同意。他爸爸的理由就是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男子汉吐口唾沫都是钉之类的鬼话。全然不管自己女儿的感受。 今年她十七岁了,在男方家里的一再催促下他爸爸带她回关里成亲,还被那五爷陷害了。 那五爷一家都喜欢她,但他爸爸以冯淑清已经订婚为由拒绝了那家。 冯淑清喝了口酒说:“刚才你一口一个娘,我心里难受,你虽然成了孤儿被赵娘收留,但你和我比起来幸福多了。你看你现在是共产党军队里的干部,丈夫是局长,儿子又这么聪明。比我这个在爸妈身边长大的都幸福。” 冯淑兰一听妹妹说得有道理啊,自己这个妹妹就是在痛苦烦恼中长大的,怪不得她这么胆小怕事。 于是冯淑兰说道:“是啊,我命好,遇到娘这样的好人。这回好了,你不用去关里嫁给那个你不认识也不喜欢的人了。” “那爸回来不同意悔婚咋办?”冯淑清问她姐姐冯淑兰。 冯淑兰气愤地说道:“啥叫悔婚啊?他家又没下聘礼,又没有媒人,就是两家的老人在一起灌猫尿灌多了瞎吹的。那能算数吗!” “咱爸当真啊!”冯淑清委屈地说。 “行了,你不用担心,爸爸回来了我和他说,他不敢再逼你了。”冯淑兰说道。 冯淑清长叹一声说道:“咱爸啥事可犟了。” “没事,再犟我让咱娘收拾他。咱娘厉害,骑马打枪比男的的厉害多了。”看冯淑清还是没有笑容,冯淑兰接着说:“有咱娘啥事都能摆平,老话不是说吗,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咱娘个高让她顶着。” 冯淑兰这句话把冯淑清说乐了,她也端起酒杯和她姐姐喝了起来。 ………… 在号称三不管的三岔沟地区。白库廖夫匪帮和李永达率领的北上开拓军在三岔镇的北边对峙。 双方 摩拳擦掌,剑拔弩张。 而在东泉县剿匪三大队的指挥部里,夜晚仍然是灯火通明。大敌当前,这些身经百战的指挥官清楚眼前的危险。 别说是两股匪徒,就是一股东泉县的部队也很难抵挡。 正在人们忧心忡忡,一筹莫展的时候,甘雨珊的大胆建议,令众人大吃一惊。 第643章 往死里打 白库廖夫瞪着他那铜铃一样的双眼吼道:“不管是谁,今晚我一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这东方虎不发威,把我当成病猫了。” 白库廖夫的姘头扎卡索娃晃动着大屁股,撅着鸡屁股一样的血红小嘴吐出一口雪茄烟,走到白库廖夫身边娇滴滴地说道:“老白家从你爷爷开始就在三岔沟地区纵横驰骋。奥库国、北联国、大清国各级官员都给你们家面子。 “现在是哪个王八蛋敢在威名赫赫的白库廖夫头上拉屎?这不是侮辱你们白家的祖宗吗!” 白库廖夫听了扎卡索娃的话,毛茸茸的大手往上一举喊道:“对,我堂堂的白库廖夫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怎么能让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集合队伍!出发!” 在三岔镇的北上开拓军的司令部,有哨兵进来报告:“报告司令!北边驻扎的部队朝我们阵地发起了冲锋。请指示!” “这还他妈的指示啥啊?给我打?”李永达命令道。 北上开拓军的副司令于青说道:“我出去看看!” “我也到阵前看看!”耿介民说道。 “哎呀,这有啥好说的,都出去!副官,备车!”李永达喊道。 北门站岗的哨兵看到司令部的司令副司令以及参谋长都来了,便喊道:“司令,双方正在交火,还是不出去安全!” “少他妈的废话,老子不知道啥叫安全和不安全!”李永达骂道。 “司令,还是别出去,出去也不起什么作用,我们上城墙吧!站的高看得远,能够查看整个战场。”于青劝说李永达。 “好吧,副司令,听你的!”李永达说完下车,带着众人登上了城墙。 李永达司令登上城墙一看是大吃一惊,在两里多地的狭长地带,双方在进行着激烈的交火。 火光冲天,轻重武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炮弹在空中划过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接着是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大地颤抖。 “打得太激烈了!”耿介民由衷地赞叹道。 于青说道:“这是哪儿的部队,打得也太猛了。 “是啊,这怎么打得这么狠呢?”李永达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时,一名指挥官跑上城墙向李永达报告,说是对方先动的手,咱们挨打了肯定要还击。 看着火光冲天,枪炮声轰鸣的战场,白库廖夫不解地说道:“我他妈的没等动手他们抢先了。” 扎卡索娃骂道:“早知道他们敢来硬的,我们就早点动手好了!” ………… 甘雨珊走到沙盘前,众人都跟了过去。甘雨珊拿起教鞭指着沙盘说道:“大家看!白库廖夫和北上开拓军在两里多地的狭长地带相对峙,中间有四百多米的真空地带。 我们率领两股小分队,从两头钻进这个真空地带,再分头向两边同时发起攻击,待战斗打响后立即撤出来。 黑灯瞎火的他们也看不清楚谁是谁,就会互相打起来。 众人听了不由得心里赞叹这一手段的高明和大胆。众人面面相觑,那意思是谁带队冲进去,点燃这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李宝堂说道:“好!这个主意好,我带人杀进去。” 李晓亮抢着说:“还是我去。” “我去吧!”田雨旺说道。 “你们谁都不能去,你们要带着部队在城上布防,防止北上开拓军的突然进攻。我和赵嘉明带人从两边进去。李队长拨给我们一些!”甘雨珊说道。 “还是我带人去吧!这很危险。”李宝堂劝阻甘雨珊。 李宝堂劝得有道理,他是担心甘雨珊出问题,枪林弹雨,子弹不长眼,如果伤了甘雨珊倒是不会有人怪罪。 但,她是省公安厅厅长的夫人。剿匪委员会副主任赵玉娘的儿媳妇,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他也知道比亲生的还亲。自己以后还有啥脸去见他们。 甘雨珊没有与李宝堂争辩,而是轻声说道:“如果因为你的失误而丢了东泉县,你得上军事法庭受审!” 这句话把李宝堂端得哑口无言。 操场上,二百名精壮的解放军战士在夜色中整齐排列。 借着星光,甘雨珊和赵嘉明检查部队。 解放军战士各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每个人除了枪和子弹就是挂在腰间的手榴弹。就连水浒甘雨珊都不准带。 甘雨珊命令他们原地纵跳,赵嘉明李宝堂以及其他指挥官分头检查。二百名战士没有一点动静,只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和轻微的脚步声音。 赵嘉明由他岳父冯国强作向导,甘雨珊由管志杰作向导。二人都是当地人熟悉这里的一切。 剿匪三大队的指挥官和田雨旺团长把他们送出北门。 出了北门甘雨珊他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要到三岔镇的时候,赵嘉明和甘雨珊分开,他们没人带着一百人。 甘雨珊从三岔镇东边绕过去,而赵嘉明是从三岔镇的西边跑了过去。然后双方从东西两侧悄悄穿入白库廖夫和北上开拓军中间的真空地带。 走到中间,赵嘉明和甘雨珊把自己带的一百人,再分成两伙,朝两边阵地开火。 两边阵地上的士兵,有的守着火堆打盹,有的守着火堆抽烟,还有的在抽大烟。 突然枪声大作,那些士兵不知所措地胡乱站起,还不知道哪里打枪了。 当发现是对方阵地冲了过来,便纷纷朝对方开枪。 甘雨珊和赵嘉明立即带人撤退。 撤出阵地,立即清点人数。然后趁着夜色悄悄撤到一处山坡处看着激烈交火的双方。 甘雨珊和赵嘉明都有蒋正涛送的夜视望远镜,阵地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一直打到天亮,双方都累得不能再打了,这才停息下来。 双方死伤惨烈,阵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死亡士兵的尸体。 天光大亮,白茫茫的雪地倒着烧焦的尸体。 站在城头上的耿介民通过望远镜看到对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也端着望远镜朝这边看。 耿介民看清楚了,他惊呼道:“是自己人!” 第644章 发现德金 在撤退的路上,天渐渐的亮了。 甘雨珊赵嘉明管志杰还有冯国强骑马走在前边。 甘雨珊对管志杰说:“你对这三岔沟挺熟啊?” 管志杰笑着说:“以前也啥都干过,在这三不管差不多跑遍了。特别是当向导那几年,跑的地方更多。” “看你文文静静的还当过向导?”甘雨珊说。 “当向导也不用出力,就是带路。完事了,他们也不差钱,一分不少给。” “家是哪儿的?”赵嘉明问道。 “小二河的。”管志杰告诉赵嘉明说。 这时,冯国强看着管志杰问:“你是小二河的,认识孙二斌吧?”管志杰笑着说:“能不认识吗?一个屯的。” “前年他到我的商号卖皮子,然后去大东亚酒店推牌九去了,输了个精光。家都回不去了,还要过年了。朝我借钱回家过年,我想不借给他了。看他挺可怜的就借给他了。”冯国强说。 赵嘉明问他说:“后来还你了?” “还了!”冯国强说。 管志杰接着说:“他挺讲究的,好人!” 甘雨珊突然问管志杰说:“东亚大酒店都是高档房间还有赌场吗?” 冯国强和管志杰互相看看,都笑了。 甘雨珊问管志杰说:“你们笑什么?把可笑的事说说!马太累了也不能快走。” 管志杰笑着说:“不是你们住的地方,是我领你们租马的那个院子。你们看到的马棚和车是前院。后院三趟房子都是住宿和赌博的地方,住宿那里有窑姐,嫖客都在那里,也可以抽大烟。” 甘雨珊不无讥讽地说道:“你知道的挺多啊?” 管志杰脸红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在酒店就是负责租马,送赌客和嫖客去后院,或者把窑姐带到前边酒店客人需要的那个房间。” 冯国强接着说:“他就是跑腿的。” “你怎么到的酒店?”赵嘉明问管志杰。 管志杰告诉大家,那年他给一伙商队带路,到了三岔镇住进了大东亚酒店。他们住了好多天,好吃好喝,连赌带嫖,却偷偷的跑了。 把管志杰扔到了酒店,老板发现了,派人骑快马追了上去。把领头的几个人全废了,有的剁了双手,有的剁了双脚。还有两个被割了耳朵。 管志杰没地方去,酒店老板看他长得精神,人又聪明伶俐就把他留下了。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东泉县,李宝堂他们出城迎接。 在三岔镇的城头耿介民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贾德金,便喊是自己人。李永达听了觉得奇怪就问耿介民谁是自己人。 耿介民就把反共先锋军第一旅旅长贾德金和李永达说了。李永达一听是反共先锋军的旅长便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耿介民感到委屈,他也是才看到的。黑灯瞎火的这么远谁能看见,还是激烈交火的战场。 李永达立即派了几个人陪同参谋长耿介民去对方那里接洽。 耿介民走后,于青对司令李永达说,这个耿介民是当地绺子里混出来的,啥样的鸟人他都认识。 我们是头顶国徽的国军,受国民党的领导,我们一定只有在保证党国的利益前提下才能更好地保证我们自己。而参谋长匪气十足令人不得不防。于青这么一说,激起了司令李永达的愤怒。 他大骂耿介民是匹夫,不知道什么是各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常大头也是被薛华指派跟着贾德金来到了这三不管的三岔沟地区。薛华命令他一定保护好贾德金。说这话时薛华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常大头。 那意思就是要看好贾德金,回来是要汇报的。 常大头看了薛华的表情装傻充愣,薛华气得大骂。然后告诉常大头,就是看好贾德金回来把他的一切都要和我汇报。 常大头这才说自己明白了。 一路上常大头也没找到机会给赵玉娘打电话,常大头清楚,就是有机会打电话也白扯。 这么远的长途,能打通那得一小天。有时一天也难以打通,这可不是在松滨市说打哪里就能打通。 常大头没办法只好跟着贾德金来到了三岔镇,在三岔镇接着就来到镇子北部的山区见到了占据大亚沟的白库廖夫。 耿介民担心对方开枪,便让士兵整了两个白毛巾绑在一根木杆子上举着走。这一投降的举动确是烦人,看着就丧气。但耿介民担心自己的小命,小命没了说啥都没人听了,对,命没了也说不出啥了。 城墙上的李永达气得大骂耿介民是个败家的东西,去交谈还他妈的举白旗,这不是投降吗!还能把你当人接待吗! 两国相争不杀来使,你怕什么!但怎么骂耿介民也听不着,渐渐地耿介民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 白库廖夫和贾德金在临时指挥部里谈话。 常大头这些随着贾德金来的几个人都在外屋待着。常大头想出去走走,其他的几个人看了也跟着走了出来。 白库廖夫的士兵押着耿介民几个人走了过来,常大头认识耿介民。他看到耿介民先是一愣,心想,这老家伙怎么来这里了呢。 耿介民也看到了他,但耿介民能不能认识他,常大头也不知道。但上前打个招呼还是必须的。 当常大头叫耿介民参谋长时,耿介民一愣,这伙人里怎么有人知道我是参谋长的呢,我这才上任几天啊! 他以为常大头叫的是北上开拓军的参谋长,其实,常大头叫的是反共先锋军第三旅的参谋长。 官衔多就是难以分辨。 耿介民嘻嘻哈哈地和常大头打招呼。押送耿介民他们的士兵进去报告,说北上开拓军的参谋长耿介民求见。 白库廖夫一听愣住了,怎么来了个北上开拓军,从前在三岔沟地区也没听说有什么开拓军啊。 贾德金也不知道有个开拓军,但听说耿介民,贾德金立刻站了起来说他认识耿介民,他是反共先锋军第三旅的参谋长。 白库廖夫一听,国民党的人都来了,他心里盘算你贾德金是我老爹的老朋友来了就来了。可是别人我可对他不客气! 第645章 握手言和 耿介民也觉得在哪儿见过常大头,他突然醒悟既然贾德金在此,那他的随从也应该在这里,那这个人肯定是贾德金带来的。既然是贾德金带来的,那他叫的参谋长就是反共先锋军第三旅的参谋长。 不管是什么地方的参谋长,自己是堂堂国军的参谋长是没错的。 走到屋里,耿介民看到了贾德金,还有两个人看样子就是当官的。白库廖夫五大三粗,一脸的傲气。 敞着的肚皮别着两把耿介民从没见过的大号手枪,那手枪和在北黑省常见的匣枪不一样。 他身边的女人长得倒是挺好看,但是周身上下充满了骚气。耿介民心想,不管怎么说我是国民党正规军的少将参谋长。 你们都是乡野的匪类,就是你贾德金那个少将旅长也是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封的。而我的少将参谋长是北疆局长司令部李朝天司令封的。 级别不一样,当然就得高人一等。想到此,耿介民把胸脯一挺,肚子一收,脖子一梗。把自己的气质拿捏的牢牢的鼓鼓的。 耿介民再一个觉得自己牛逼的地方是自己是来谈判的。并且是代表北上开拓军司令李永达。 要不说呢,人不能发烧,别说发烧了就是穿件新衣服都可能牛逼起来。 看着耿介民这个架势,贾德金没有上前搭话,因为他清楚现在是在白库廖夫的地盘。 耿介民这个架势不是以前在要塞或者龙尾巴沟,贾德金也是要看看耿介民他葫芦里装的是什么酒。 “我是国民党中央军北上开拓军少将参谋长耿介民,今天来见各位,共商统一国家之大业!”耿介民仰着脖子,看着白库廖夫发表了一番慷慨陈词。 白库廖夫听了耿介民的话心想,上来就牛上了。老子祖宗八代都他妈的闯荡江湖,从没在政府当过什么官,但哪个当官的不给我老白家面子。 就你凭空冒出的什么狗屁参谋长还他妈的和我装上了,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老子开过染坊。 早有小匪徒把耿介民举着的白棋递给了他。 白库廖夫把白棋举到耿介民面前问道:“耿少将!耿参谋长!这是什么东西?” 耿介民一看他拿来的白棋,先是一愣,接着回答说:“我是为了安全,防止被流弹伤着我!” 白库廖夫一字一句地说道:“白棋意味着投降,你堂堂的国民党少将参谋长不知道吗?你要是真不知道,那你应该回去从幼儿园读起,好好补补课。” 白库廖夫的话使耿介民的脸是白一阵,红一阵,接着又紫一阵。他是真的后悔,担心子弹伤着怎么想出这么个损主意。 但他仍然强词夺理地说道:“这只是一个形式!” 白库廖夫承认耿介民说的话,这是形式,那就是说耿介民的这个形式,就是来投降的了。 投降的就别说来使,更不能说是来谈判的。 现在耿介民有点蔫了,白库廖夫把自己当成了投降的,那自己的身份和气质怎么拿捏也无济于事了。 看到这种尴尬的场面,贾德金急忙上前打圆场,他劝说白库廖夫既然国民党的北上开拓军来了,那就先礼后兵。看看耿参谋长的来意,再作打算。 白库廖夫仍然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派头,他说道:“既然我爹的老朋友,我贾叔相劝,我就不把你当成投降的,给你升升,算你是来谈判的。” 在北上开拓军的司令部里,于青提醒司令李永达,他告诉李永达,应该和北疆剿总司令部联系,报告我们占领了三岔沟地区的军事要地——三岔镇。 并且把这一地区的情况报告给司令,特别是白库廖夫这股匪徒。 李永达觉得于青说得有道理,便草拟电文给北疆剿总司令部发电报。 很快,北疆剿总司令部回电,大意是对付共产党的军队二话不说就是剿。而对于其他的各种武装采取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也就是剿和抚,双管齐下。 电文最后一句是:鉴于你部独立北上,遇有危机军务可便宜行事。李永达不明白便宜行事是什么意思就问于青。 于青告诉他这个词的意思就是你方便怎么干就怎么干,怎么干合适就怎么干。李永达司令一听于青的解释,可乐坏了。 这不就等于给了他尚方宝剑了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也太好了,将来自己就是这三不管地区的土皇帝了。 突然他一想不对,不能是土皇帝,应该把那土去掉了,我就是这三不管的皇帝。 志得意满的李永达倒背着手在室内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然后问于青说:“副司令,这次交火我们伤亡多少?” “死亡一百六二名,伤二百零三名。”于青告诉李永达。 “他妈的,这亏吃得不小啊!刚一交手我就损兵折将。”李永达骂道。 “他们也差不多!”于青说。 李永达一想,以前我还像捆住了手脚一样,畏首畏尾的,现在有剿总的授意我还怕什么。现在有权力了就得使,权力不使过期就作废了。使,不使白不使,白使谁不使。 “传我的命令,突然出击,给我狠狠地打!”李永达司令命令道。 命令传下去后,于青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刚让耿介民带人去谈判,现在又开打。但于青也不好说什么,司令已经把命令下达了。再往回收也说不过去。唉!索性由着司令吧! 白库廖夫贾德金耿介民还有那个说上什么人种的扎卡索娃,他们围着一个比锅还大的铜火锅,里边有牛肉羊肉猪肉马肉狗肉兔子肉,就别管什么肉了是应有尽有。 白库廖夫之所以对耿介民又客气了,是因为他清楚这个所谓的北上开拓军也不可小视,阵地上躺着的尸体和鬼哭狼嚎的伤病员就是最好的见证。 既然现在不能吃掉它,那就先讲和,以后再琢磨怎么吃掉它。 于是,他借着贾德金这位他爹昔日的古旧,就和耿介民讲和了。确切地说不是和耿介民讲和而是和北上开拓军讲和。 冤家宜解不宜结吗! 突然,传来激烈的枪炮声,震得整个屋子都在抖动。 第646章 连夜逃跑 正在他们大筷头子往嘴里塞肉,大口地喝酒,互相大吹大雷的时候,小匪徒进来报告,说对方突然发起进攻,我方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白库廖夫听了,把手里抓着的一大块牛肉啪地一声摔在了桌子上。 “啪”的声响,吓得耿介民浑身一震,把酒杯都扔在了地上。 坐在耿介民身边的扎卡索娃扬手就给了耿介民一大巴掌。 扎卡索娃五大三粗,比耿介民可魁梧多了,她不但能装下耿介民那点零碎,就是耿介民整个人都能装下。 本来就吓个半死,再加上扎卡索娃这一记大耳雷子,耿介民立刻晕了过去。 等耿介民醒过来时,外边已是黎明初现,他被绑在柱子上过了一夜。 ………… 在东泉县大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卡穆加军分区司令员王召带着大队人马和重武器赶到了。重武器是有,都是蒋正涛从各个守卫部队调集的,并且调集卡车运输。 蒋正涛不但是位国际超级特工,又是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年龄虽然不大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实实在在是有的。 但,要塞王召司令带了多少人却有些夸张,因为前线战事紧张实在是抽不出太多的兵力。 但增加这些人和轻重武器,更重要的是司令员来了。部队士气大振,欢欣鼓舞。 田雨旺团长总算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赵玉娘随时可以了解掌握三岔镇和东泉县的剿匪情况,因为剿匪三大队的大队长李宝堂时刻向她汇报。 而东泉县驻扎的团长田雨旺和王召随时向蒋正涛报告前方的军事情况。所以,赵玉娘家就成了北黑省的最高军事剿匪指挥部。 主要的事情安排好了,该想琐碎的事情了。赵玉娘不但掌握前线的剿匪情况,更掌握冯国强以及他一家的情况。 她通知甘雨珊把冯国强带回来,因为市公安局侦察处有件棘手的案子需要甘雨珊回来侦办。 她又通知赵嘉明,把冯国强一家从三岔镇带出来,然后带回松滨市的胡啦县。但她告诉赵嘉明,这件事不能让冯国强知道。 现在的三岔镇由北上开拓军占领,进去会很困难。熟悉三岔镇的冯国强被甘雨珊带回了松滨市。 那想把岳父一家带出来唯一指望的就是管志杰。 赵嘉明和管志杰一说,管志杰也有些为难。但他告诉赵嘉明,他可以想办法。但不敢保证。 赵嘉明告诉他,现在兵荒马乱的什么事也没人敢保证。想办法就是了。 夜晚,管志杰带着赵嘉明和两名随从悄悄地来到三岔镇城外的西南角。管志杰告诉赵嘉明,这里是一条小河的入口,所以这段城墙是个缺口。 加上小河的北岸是法场,经常在这里枪毙犯人,使这里总是阴森森的,晚上还有鬼火飘荡,有时还能听到鬼哭。那声音让人听了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四人从城墙的缺口进入,悄悄地来到冯国强家的门前。因为赵嘉明来过所以他们找到冯国强家很容易。 他们躲在街口看着冯国强家的大门,漆黑的夜门前冷冷清清,街口也没有人走。 这时过来一队巡逻兵,他们十二人排着整齐的一队,步伐整齐地走过。 管志杰告诉赵嘉明,他想办法去弄马车。让赵嘉明进去准备好,他整好马车就走。 赵嘉明担心街上走马车被抓,管志杰让他放心。 敲开门后,冯国强的老伴看来了这么多的生人有些害怕。倒是他的儿子认出了他的姐夫赵嘉明。 赵嘉明告诉他们抓紧收拾,这就跟他们走! 赵嘉明正在屋里四处打量,自己的岳母郭荣,小舅子冯发和他媳妇李梅已经领着两个孩子在等着了。 郭荣胳膊上挎着一个布包,冯发拎着两个箱子,李梅拎着一个小箱子。 赵嘉明有些惊讶,问他们怎么这么快。冯发告诉他姐夫赵嘉明,自从听说自己的父亲和妹妹倒腾大烟被抓他们就准备好了。 他们不是担心警察,因为在三岔镇倒卖大烟是合法的。是牛逼人物才能倒腾,倒腾得越多越牛逼。 冯国强一家都清楚冯国强和冯淑清是被陷害的,那害他们的人也可能对他们下手。所以他们早早的就准备好了。 管志杰进来了,他喊赵嘉明快点走。天亮了就走不了了。 赵嘉明领着冯家的人走了出来,到外边一看是三辆带棚的马车。赵嘉明不解问管志杰说什么整三辆,管志杰让赵嘉明抓紧上车,其他的车上说。 三辆车,坐这些人轻轻松松的。 管志杰和赵嘉明坐在第一辆里,在车上管志杰告诉赵嘉明。东亚大酒店有个习惯,就是不管什么势力占据了三岔镇,他们都第一时间和领头的接触,给重金。 世上哪有不喜欢钱的,就都满口答应东亚大酒店,他们的酒店和车辆畅行无阻。 管志杰潜回酒店偷出一块酒店专用的铜牌。 到了后院出租马匹那里,管事的认识他,但不知道他已不是酒店的人了。便凭牌让他带走三辆马车。 在街上遇到当兵的阻拦,管志杰就出示酒店铜牌。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三岔镇。 出了镇子,应该说是出了城。赵嘉明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可是没走多远,路边冲出一伙大喊,喊道:“站住!” 面对一只只黑洞洞的枪口,车夫勒住马缰绳喊道:“吁——” 马车停下,赵嘉明和管志杰跳下马车。 赵嘉明问道:“干什么?” 面对一只只乌黑的枪口赵嘉明毫无惧色,他知道害怕是没用的。只有迎难而上,死活他经历的多了。 为首的端着匣枪说道:“让冯国强的家人都下来!” 不用他喊,冯家的人都下来了。冯发和李梅缠着患病的郭荣。 郭荣怒气冲冲地指着那五爷骂道:“你个畜牲,想干什么?” 那五爷淫笑着说:“什么也不干,就想你车上那些箱子!把箱子留下就万事大吉,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第647章 残暴酷刑 郭荣盯着那五爷骂道:“那老五,你还是人吗?你和冯国强是好哥们儿。那年你病重,生意又亏损。是我家冯国强给你出钱治病,又帮助你重振旗鼓,生意又兴隆起来。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就是因为没忘我才清楚,我那老五就得你们冯家养活。你们冯家的人就应该给我家,你们家的财宝更应该是我们家的!”那老五说道。 郭荣气得大骂道:“你这是混账逻辑,你就不念你和冯国强一点哥们情谊吗?” “哥们情谊要是管用,那这世上的人都应该是哥们儿了!”那老五继续大放厥词。 冯发看着恬不知耻的那老五就想冲上去和他拼命,被赵嘉明挡在了身后。可血气方刚的冯发仍然推开赵嘉明冲向那老五。 那老五一枪打在冯发的左膝盖上,冯发一下子瘫倒在地。郭荣和李梅急忙上前扶起冯发。 冯发咬牙切齿地骂道:“那老五!有种的往你爷的脑袋上打!你不打不是你爹揍的!” 冯发这小子是真的不要命了,没有一点人性的那老五就要再次开枪。突然一声枪响,那老五举枪的手突然瘫软下来,手枪掉在地上。他栽了几栽晃了几晃,最后倒在地上。其他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突然在他们身后的几个人一起开火。 片刻,那老五带来的人都被打死。 这时,人们才看清楚,领头开枪的是甘雨珊。 甘雨珊本打算遵照赵玉娘的安排,带着冯国强回松滨市的。但她觉得赵嘉明自己潜入三岔镇接冯国强一家危险太大。 于是,她派人带冯国强先走,自己留下来接应赵嘉明他们。没想到真的遇到了危险了。 其实,那老五早就盯上了冯国强家的财产,不敢动弹冯家的原因是冯家的左邻右舍和街坊和冯家的关系非常好。他不敢动手。 派去盯梢冯家的人向他报告说,有人接冯家人出城了。 他这才带人在城外拦截冯家乘坐的车辆,没想到遇到甘雨珊带人把他收拾了。这真是螳螂捕蝉岂知黄雀在后。 到了东泉县城,赵嘉明和甘雨珊向剿匪三大队的大地主李宝堂辞行。虽然现在东泉县战事吃紧,但有王召司令员带来的兵力和武器,已无大碍。 他们俩本来是证明冯国强清白的,甘雨珊是捎带着侦察匪情。现在也不便再待在这里。况且省厅还有案子急等甘雨珊回去处理。于是赵嘉明甘雨珊及随从带着冯家人回到松滨市的胡啦县。 ………… 扎卡索娃打了耿介民一记响亮的耳光后,就把耿介民绑了起来。 白库廖夫吼道:“给我往死里打!” 已经昏死了,不用打也够呛了。 贾德金招呼白库廖夫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抵挡北上开拓军的进攻。扎卡索娃也喊道赶紧出去迎敌,这老杂毛是手里的蚊子,想碾死他就碾死。 白库廖夫贾德金扎卡索娃带着众人出去迎敌。 双方进行激烈的交火,白家军和北上开拓军互有伤亡。 双方停战,白库廖夫布置完安全警戒,回到自己的指挥部搂着扎卡索娃就休息了。 贾德金折腾了一夜也实在是累了,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快到中午了,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才起来。二人是头没梳;脸没洗就直接来到聚义大厅。 耿介民仍然在柱子上绑着,他醒来后就口渴难耐。但任凭他怎么喊叫就是没人搭理他。 最后口干舌燥再加上疲劳过度,他又晕了过去。醒来了也无力再叫。 白库廖夫带着随从走进大厅,看到半死不活的耿介民气得朝他脸上吐了口粘痰。 耿介民也感觉不到恶心了,就是感觉到了也不能擦去黄痰。他被绑得结结实实。 看白库廖夫和夫人来了,小喽啰急忙给铜火锅生火。另外的小喽啰急忙沏茶。贾德金带着常大头和几个随从来了,他也是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不过他是洗过脸的。 白库廖夫招呼贾德金坐下,小喽啰给他们斟茶。贾德金看着茶碗里黑糊糊的液体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但也得勉强喝进去,不过喝进去却觉得胃里舒服多了。 铜锅里冒出各种肉香,白库廖夫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怒视着耿介民。 他大骂耿介民这个间隙,是他使自己放松警惕,才损失十几个弟兄。 他拿着剔骨的刀子走到耿介民面前骂道:“我今天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啥颜色。” “饶命啊!”耿介民拼尽全力呼喊。 可白库廖夫的刀子已经插进耿介民左胸的肉里。吓得贾德金急忙跑了过来抓住白库廖夫拿刀的手脖子。 贾德金一再哀求白库廖夫放过耿介民。可是,不管贾德金怎么哀求白库廖夫握着的刀子始终不离开耿介民的前胸。 这时扎卡索娃说话了,她对白库廖夫说,看在贾叔的面子上就放这个老杂毛的狗命吧。 贾德金看到扎卡索娃说话了,觉得白库廖夫应该能放过耿介民。可白库廖夫的刀子却在耿介民的左胸一转圈,耿介民左胸的一块肉就下来了。 疼得耿介民像杀猪一样的嚎叫。 贾德金看着白库廖夫刀尖上挑着的那块肉儿还在滴血。尽管耿介民在大叫,但毕竟没往深捅,如果真捅进去耿介民就一命呜呼了。因为刀尖是正对着耿介民的心脏。 令贾德金非常意外的是白库廖夫用刀挑着的那块肉竟然放进了火锅里。片刻,白库廖夫把肉又挑了出来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他一边嚼着一边说好吃。 可把贾德金恶心坏了,他想吐可又吐不出来。但可把耿介民吓坏了。这白库廖夫真要是喜欢吃人肉,那今天自己不但是死定了,而且会惨死。白库廖夫可能一块一块地把自己领割了。 “挺香!今天我就拿这个老杂毛的肉填饱肚子了!”白库廖夫喊道。 说着白库廖夫拿着刀子又奔耿介民去了。 贾德金急忙挡在白库廖夫的面前。 第650章 重新入狱 贾德金挡在白库廖夫的面前,他说道:“我求你放过他!” 白库廖夫根本不吃贾德金这套,他试图推开贾德金。而此时的贾德金也是拼了,他掏出匕首就顶在自己的喉咙处。 他说,你如果不放了耿介民,我今天就死在你的面前。贾德金说着就把刀尖插进自己的肉里,当然,他不会插得太深,但鲜血却沿着刀尖流了出来。 白库廖夫愣住了,他没想到贾德金会这么暴烈,竟然以自杀的方式给耿介民求情。 白库廖夫正犹豫的时候,扎卡索娃说话了,她大骂白库廖夫不通人性,应该给贾叔面子,放了耿介民。 其实扎卡索娃说这话也不是就想给贾德金的面子,她也是想杀了耿介民一点用处也没有,而现在就此放了他。既给了贾德金的面子也免得和北上开拓军结下仇恨。 割了耿介民前胸的一块肉已经给北上开拓军以极大的震慑了。以后和这个所谓的北上开拓军还不知道能发生什么呢。 白库廖夫这个白家第三代实业传人,虽然有时也干一些泯灭人性的蠢事,但他却十分听扎卡索娃的话。他觉得女人聪明,有见解有智慧。听女人的话会一帆风顺,扬帆远航。 想到这里白库廖夫借坡下驴,他决定给他贾叔一个人情放了耿介民。 贾德金听说放了耿介民,急忙给耿介民松绑。然后常大头过来给耿介民穿好衣服,二人架着耿介民走出了大厅。 贾德金想把耿介民直接送到阵地前沿,让他回去。但看到耿介民前胸的伤口一动还在流血。再加上他的身体现在非常虚弱。 于是贾德金把他搀到自己住的屋子,命人给他包扎伤口。然后拿来吃的喝的,伤口处理了,再加上吃饱喝足。耿介民有了精神。 耿介民问贾德金怎么在这里,贾德金就把自己和白库廖夫的老爹是老朋友,来这里也是看看有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将来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不行了好有个退路。 贾德金又问耿介民怎么成了北上开拓军,耿介民就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贾德金。 贾德金想留耿介民休息休息再走,可耿介民知道这是没命之地,比是非之地还可怕,也比是非之地更恐怖。在这里身上的肉不是自己的。就是这条小命随时都会被白库廖夫拿走。 想到这里,耿介民觉得前胸像针扎一样的疼痛。这辈子杀人放火的事情没少干,刀头舔血,枪口下抢劫,杀个人连眼都不眨。现在却活生生地被割了块肉去,还不说太他妈的丢人了。想想还好,白库廖夫要是割了鼻子,那自己就更没法活了。 耿介民对贾德金是千恩万谢,感谢贾德金的大恩大德,说以后一定报答。贾德金也觉得他应该赶紧离开这里回北上开拓军。 贾德金带人把耿介民带到阵地的前沿,贾德金和耿介民惜别。 ………… 火车从卡穆加市行驶到松滨市。 在松滨市火车站,冯国强他们一下火车,两名穿解放军军装的警察就把冯国强带走了。 警察告诉陪同冯国强从东泉县回来的随从说:“告诉你们的上级,冯国强我们带走了,他将被关在胡啦县监狱。” 冯国强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当局长的女婿在东泉县,女儿冯淑兰也不知道在哪里,她知道不知道自己又被抓了起来。 冯国强问带他的警察为什么抓自己,警察问他你涉嫌倒卖鸦片不知道吗。问得冯国强哑口无言。 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魏展被抓,他已经清白了。 坚实厚重的大铁门在冯国强的身后咣当一声关闭了。冯国强被戴上了手铐脚镣。他一步一挪地走进了阴森恐怖的牢房。 此时,他才彻底醒悟,自己走进了那老五的设的圈套。自己把那老五当成好朋友,对他是掏心掏肺。如果不是和关里的朋友有婚约他真把自己女儿冯淑清嫁给他儿子了。 真要是那样可就把冯淑清推进火坑了。 第二天,他被两名狱警押了出来。 脚镣子拖地哗啦哗啦地响着,冯国强想这下子看来谁也救不了自己了。这大牢算是坐稳了。他被带进审讯室,坐在被审问的椅子上低头不语。 赵玉娘在两名战士的护卫下走了进来,冯国强觉得赵玉娘来了是好事,在女儿家见过,是女儿女婿的救命恩人,她一定会救自己。 他还蒙在鼓里,这一切都是赵玉娘安排的,目的就是教训教训他,以后别整那些江湖义气。 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踏踏实实做事,有能力照顾好家人才是正事。 赵玉娘用严厉的目光逼视他,吓得冯国强立即把头低下了。 此时,赵嘉明冯淑兰冯淑清都在门外透过门缝看着他呢。 审讯室是两道门,审讯人走的在前,犯人进来走的在后。赵嘉明冯淑兰冯淑清他们是在冯国强的身后往里边看,冯国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婿和女儿们在看他。 赵玉娘此时觉得也不能再吓唬冯国强了,给他点教训也就行了。毕竟是冯淑兰的亲生父亲。 不看僧面看佛面,尽管赵玉娘看这个这些迂腐的男人就生气。险些把自己的女儿送进火坑。 赵玉娘把他携带鸦片的事情向他讲述了一遍,也把魏展被抓以及魏展的口供都告诉了冯国强。 冯国强听了很是高兴,终于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本来自己就是清白的,在三岔沟地区经营鸦片是合法的,但他宁可穷死也不染指鸦片。说起来他还是很有气节的。 接着赵玉娘命令身边的战士向他宣读党北黑省制定的婚姻法。其中破除旧的婚姻习俗。 男女双方结婚自由,离婚自由,任何人不得干涉,更不能包办婚姻。 战士宣读完毕,赵玉娘问道:“冯国强!” 冯国强激灵一下挺起了腰身,他喊道:“到!” 看着冯国强的样子,外边他的女儿和女婿都笑了,在监狱待几天懂得规矩了。 第651章 冯家团员 “你听明白了?”赵玉娘质问冯国强。 冯国强急忙答道:“听明白了,我一定照办,照政府的指示办!” “既然你明白了,也答应照办了。那我就代表政府放了你,你现在可以走了!”赵玉娘说道。 赵玉娘身边的两名战士走到冯国强近前,把他戴着的手铐脚镣去掉。冯国强活动活动手脚,便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问赵玉娘说:“我去哪儿啊?” 赵玉娘这位省级的剿匪委员会副主任,集美貌威严声望于一身的老太太此时看着冯国强爆了句粗口:“操!我知道你去哪儿。愿鸡巴去哪儿就去哪儿。” 门外的赵嘉明冯淑兰听了赵玉娘的话就笑了,原来他们的娘还会骂人。这么多年才知道。 冯淑清更感到意外,这位威风八面神采飞扬的老人竟会骂人。还骂得那么干脆悦耳。 但他们三个急忙走了出去,因为冯国强从审讯室出来了。 身后的大铁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冯国强一下子还不适应外边的光线,他紧闭眼睛然后又慢慢睁开。 他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吉普车,车旁站着赵嘉明冯淑兰冯淑清。 三人一起朝冯国强走来,冯国强也迎着他们走去。 冯国强看到冯淑兰和赵嘉明没什么反应,倒是看到冯淑清愣住了,也是一身黄军装,头上鲜红的五角星,领子两边鲜艳的红旗。 特别是冯淑清腰带上挂着的枪套以及里边的小手枪,令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女儿怎么成了这身打扮。 他刚要问冯淑兰,冯淑兰冷冷地说道:“上车!” 冯国强乖乖地上车,吉普车启动,风一样地疾驰。 吉普车驶进医院,在大楼前停了下来。 大家下了吉普车,走上台阶,冯国强问冯淑兰说:“来医院干什么?” 冯淑兰没有回答他,他看向赵嘉明和冯淑清,二人都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往里边走。 突然,在一个病房的门开了,冯国强的孙子和孙女跑了出来。他们看到冯国强急忙扑进他的怀里,口中喊着爷爷。 冯国强不知所措,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在这里。这时他的儿媳妇李梅走了出来。 冯国强问儿媳妇李梅说:“你们咋在这里?” “进去看看吧!”李梅轻声说道。 冯国强走进病房,看到儿子冯发躺在床上,左腿缠着绷带打着牵引。冯国强的老伴看到冯国强问道:“你没事吧?” 这么折腾,郭荣见到老伴的第一句话是“你没事吧”,可见女人对她的男人是多么的关爱。 冯国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黑心的那老五被打死了。全家带着所有的财产逃出来了,不幸的是冯发左小腿骨折。 此时的冯国强肠子都悔青了,自己讲究哥们义气,却是引火烧身。自己讲究一言九鼎,差一点把女儿远嫁关内她不喜欢的人和家庭。 赵嘉明看着这么多人都聚在这里不方便,便问冯淑兰谁在这里照顾冯发。李梅听到了,她说当然是由她来照顾。 那其他人就跟着赵嘉明冯淑兰回家。 他们是从火车站直接来的医院。因为冯发的腿在东泉县简单处理后就乘车到达卡穆加,然后转乘火车到达松滨市,直接就进了医院。 郭荣想在卡穆加给冯发治腿,但赵嘉明不同意。他认为在卡穆加人地生疏,不便照顾和治疗。不如直接回松滨市,那里治疗和照顾都方便。 大家乘车带着行李来到冯淑兰和赵嘉明在胡啦县的家。 冯国强对冯淑兰的家熟悉,可郭荣却是第一次来,她惊讶地问冯国强说:“这是哪儿啊?” 冯淑兰和她妈妈郭荣已经相认,但还没有到家。 冯国强告诉他媳妇郭荣这是咱女儿冯淑兰的家。郭荣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这里摸摸,那里端详端详。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亲近,这是女儿的家,是朝思夜想的女儿的家。她都有家了,郭荣此时有着无限的感慨。 这时赵子兰从屋里跑了出来,他高喊着:“姥爷,小姨!”接着他扑进冯淑清的怀里。 郭荣懵了,她看着赵子兰问女儿冯淑清这个孩子是谁,冯淑清告诉她妈妈,这个孩子是你外孙赵子兰。 接着冯淑清指着她妈妈告诉赵子兰,这个是你姥姥。 赵子兰歪着头想了想说:“那她和姥爷是一家的了?”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把赵子兰笑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冯国强拉过自己的孙子冯铁柱和孙女冯晓红,然后指着他们告诉赵子兰这是他的弟弟和妹妹。 赵子兰非常高兴,同学都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就他啥也没有。因为这事赵子兰经常被同学羞辱。羞辱他什么也没有。 每次赵子兰回家哭诉,冯淑兰就想起自己的父母,也跟着赵子兰一起流泪。赵子兰看到他妈妈哭了,就说:“妈妈别哭,以后子兰再不要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了。” 现在好了,不但有了姥姥姥爷,还有小姨,弟弟妹妹。 郭荣拉着失散多年的女儿冯淑兰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她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也看不够。 从冯淑兰成熟端庄美丽的脸庞上她看到了她儿时的影子。 冯淑兰想给一家人安排菜饭,试着从她妈妈手里把自己的手拿出来,可几次都没有成功。 索性就随妈妈吧,好在冯淑清对家里的一切都熟悉了,由她来安排好了。 ………… 耿介民回到三岔镇北上开拓军指挥部,司令员李永达和副司令于青在城门迎接他。 看着狼狈不堪的耿介民,司令员李永达亲切问候。于青先看到了耿介民走路有些不自然,便询问其身体状况。 耿介民没有搭话,而他的随行人员把耿介民的伤情告诉了于青和李永达。当然耿介民也不在意,在意也没用,丢脸就丢脸。纸里是包不住火的,早晚都得知道。 知道就知道,割块肉还比割鼻子强多了。更比割下自己下体的零碎要好,人家司马迁割下去了能写《史记》,我要是被阉割了,狗屁都写不出来。 第652章 从天而降 李永达急忙命令军医对耿参谋长进行治疗。 耿参谋长躺在床上静心养病,养病就得静心,只有静心才能进行深度的思考。耿介民此时才对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进行了彻彻的反思。 自己精通《孙子兵法》,熟读《三国演义》,《易经》之中的八八六十四卦烂熟于心。这些年自己一直混迹于大小圈子,处处谋划划策,简直是如鱼得水,如龙乘雾。 本以为在老朋友反共先锋军第三旅少将旅长陶大膀麾下,谋得了参谋长之职可以高枕无忧。 没想到阴差阳错整了个北上开拓军的参谋长,并且是北疆剿总司令部任命的少将参谋长。 这等于皇帝御赐一样,那是响当当的国军啊!虽然不是正规军,但也拿得出手的军衔和官衔啊。 这真是耿家祖坟冒青气,到我这辈发达了。不久就可以荣归故里显亲扬名。 可令耿介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三岔沟号称三不管的地方,自己折戟沉沙,造塔拉膀子了。 丢块肉不说,这面子上过不去。 但他马上进行了反思,是自己升的太快了,处事有些不冷静。自己具有战略意义上的计划不被李永达采纳,自己赌气去说服白库廖夫——这是自己的不冷静。 自己在和白库廖夫谈判这边李永达动手,是自己没想到的。既低估了李永达,也高估了他。 低估,是他的武断和残忍。高估是把他当成了国民党正规部队的将军,总以为他有一些智谋。 耿介民想明白了这些,心里坦然多了,也觉得这气儿有些顺畅了。 可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个副司令于青,自己的战略意图他应该清楚明白,可他为什么不支持自己呢。 原来他是畏惧权势,李永达毕竟是中将司令员,二人军衔相同,官职比他高。这支北上开拓军的大当家的是李永达。 耿介民对于于青的行为只能这样解释,其他任何解释都说不通。 但使耿介民庆幸的是贾德金这个哥们儿,讲究,关键时刻冒死救了自己。也不知道他那刀扎多深。但肯定是没有生命危险。 慢慢的耿介民整理出了思路。以后一定立足北上开拓军,因为别无他路。自己被北疆剿总任命了,想回乌鸦谷陶大膀那里都不可能。 二是要和李永达斗智斗勇,稳住自己在北上开拓军里的脚跟。 最后决心报白库廖夫的割肉之仇,生吞白库廖夫。还有那个骚女人,一巴掌把自己打晕,太他妈的窝囊了。 使自己遭受耻辱和悲哀的这些人,自己一定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在白库廖夫的指挥部,哨兵突然闯进来报告说,有北联的部队开来。白库廖夫听到报告非常吃惊,北联部队怎么会来。 白库廖夫盘踞在三不管是不怕北联军队的,但他们也不轻易得罪北联人。得罪仇人过贱年。冤家宜解不宜结。 扎卡索娃也感到意外,她高喊道:“走!出去看看!”说完她和白库廖夫带领着手下走出指挥部。 向北望去,一列车队朝他们驶来。前边是两辆北联军用吉普车,后边是三辆卡车。车队的上边是两架武装直升机。 因为白库廖夫得到报告,是有事而来,并不是来动武的。所以,白库廖夫没有布置部队攻击。 但,必要的防备还是不可缺少的。所以,白库廖夫的军队都严阵以待,枪口对准来的车队,炮口高高扬起对准空中的直升机。 吉普车带着车队风驰电掣般地驶进指挥部大院。 从最前边的吉普车跳下一名北联军官,他用北联语告诉白库廖夫,说有一名中国女子让他给送到中方控制的三岔镇。 军官说完,从第二辆吉普车里走出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国女人。 她全副武装的国军打扮。身披黄呢子大衣,腰扎武装带,武装带上别着手枪。腰里围着一圈黄澄澄的子弹。 头上歪戴着国民党的牛逼帽,国民党的国徽熠熠生辉。脚下是高腰的黑色皮靴,那皮靴锃亮乌黑。 她扬着眉梢看了一眼白库廖夫,轻启朱唇淡淡地问道:“想必这位就是白库廖夫将军了吧?” 白库廖夫被这个中国女人给镇住了,他都没听清楚这个女人问的是什么。只是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这位东方美女。 粗俗肥胖的扎卡索娃一点也不惯着白库廖夫,她抬脚就朝白库廖夫的腰踹去。 白库廖夫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他愣愣地看着扎卡索娃喊道:“你踹我干啥?” 扎卡索娃看着那个中国女人说道:“人家问你话呢!” 就在白库廖夫发愣的时候,那个中国女人对北联军官说道:“你们请回吧!代我谢谢伊凡诺里奇将军。” 那个北联军官给女人敬了个军礼,然后上车走了。 ………… 在三岔镇北上开拓军的司令部里,司令李永达和副司令于青以及参谋长耿介民正在研究怎么尽快消灭白库廖夫这股匪徒。 于青拿着教鞭指着沙盘告诉众人,白库廖夫的指挥部在一处山坳里,他的东南方向的向南山坡上驻扎着三百多人的部队。 而他的西南方向也和东南方向一致,驻扎着同样的部队,不去都配备着精良的武器。 在成三角式驻扎的部队以外,还有一些精锐部队驻扎更外围的地方,我们想一举全歼难度很大。 司令员李永达听着于青的分析,看着沙盘里白库廖夫盘踞的地势,他知道想消灭白库廖夫很难。 而耿介民原来是不同意对白库廖夫动武的,他想的就是歼灭东泉县共产党的解放军。从而占领东泉县,拿掉共产党在三岔沟地区的桥头堡。让共产党对三不管鞭长莫及。 他看没有说服李永达,自己还险些送命。现在他也和李永达一样,想着怎么全歼白库廖夫这股穷凶极恶的匪徒。以此来报割肉扇耳光之仇。 这时,耿介民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发表自己的见解。 突然,传令兵来报,说白库廖夫给送来一个美丽的女人,在城外等着呢。 第653章 天降美女 薛曾山正在地图上查找三岔沟地区的准确区域,薛华进来告诉他说上峰来电,说有共产党的高级特工潜入北黑省我们的组织之中。但具体是什么人潜入到我们什么力量里没有说清楚。 薛曾山抬起头看了妹妹薛华一眼,对薛华说上峰整天整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今天这个打入我们的组织内部,明天那个渗透到我们中间。 到后来啥也没发现,等知道了,人家已经成气候了。薛曾山最后来了句:马后炮! 但上峰特别叮嘱我们注意共产党通过北联方面向我们发动攻击。 薛曾山冷笑,告诉薛华我们不也是通过北鲜国和北联国才把北上开拓军顺利开到三岔沟这个号称三不管的地区吗。 互相利用,谁利用好了成功了,谁才是大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们有千条妙计我们有一定之规。北上开拓军的李永达让我们向他们靠拢,这一招有多胡扯,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你光听这些山名就让人感觉到了千山万水的艰难。 一二旅驻扎的龙头要塞是龙头山接着有龙啸山;龙雪山;龙威山;龙平山等等大大小小的山岭无数,我们就是长翅膀也很难飞到三岔镇。 要是容易通过,共产党早就派人挡着了,还能等你过去。薛华说完薛曾山点头表示肯定薛华的说法。 兄妹二人都觉得三不管地区的北上开拓军和白库廖夫的地方武装要有一场战争。 古语说的好一山不容两只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就现在这个趋势看就一公一母也很难融合到一起。 但令人惋惜的是于青这个青年才俊党国的柱石,却落到了北上开拓军李永达这个狗日的麾下。 要是能在龙尾巴沟发挥他的超级能量,那龙尾巴沟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最后哥俩达成一致的意见,不能因为大雪封山就在这里等着,而应派出一些特工人员下山,侦察情况,有机会就干他一下。 派的人要是那些痛恨新政权的人,或者是新政权也想抓到他。用一句话说就是不共戴天。 ………… 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还是第一次见到北联军方动用这么大的阵仗。特别是那两架武装直升机,如果白库廖夫敢动弹北联军一个手指头。武装直升机喷出的火舌会立刻烧死他。 当然,他们对让他护送的这个女人就恭敬有加,丝毫不敢怠慢。 扎卡索娃把她手下的女护卫都赔给了这个中国美人,好吃好喝招待着,小心谨慎伺候着。 只住了一夜,中国女人就想到对方北上开拓军去。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全力挽留,但中国女人执意要走。 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巴不得她快点走,走了静心。 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也想知道这个美丽非凡的女子是干什么的,什么来路。但他们也不敢问,有时随便问问,人家不会回答。 没办法白库廖夫让贾德金和他手下的常大头想办法问问。但二人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没办法,第二天就把这个中国女人送到了三岔镇的城下。 城墙上的李永达于青耿介民看得清清楚楚,因为本来三岔镇的城墙也不是很高。 看样子不到三十岁,年轻漂亮,身材修直挺拔,冷艳的神彩里透着几分妖冶。可体笔挺的少将军服。将她凸凹有致而又娇美的身姿衬托得勾人心魄。 李永达三人急忙从城墙上下来,走出城门迎接。 女人高傲地看着走来的北上开拓军司令李永达,李永达不知所措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为什么来到此地?” “公事,进去谈!”女子冷冷地回答李永达。 于青从李永达身后闪出,他看着女子喊道:“佳美,秦佳美!”说完于青走到秦佳美面前,二人握手,然后紧紧拥抱。 一旁看着的北上开拓军司令李永达和参谋长耿介民都看呆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秦佳美和于青松开拥抱的双手,于青回头看看司令员李永达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谈!” 北上开拓军司令李永达邀请秦佳美上他的座驾,秦佳美表示感谢的同时婉言谢绝。秦佳美要目睹传说中的三不管究竟是什么样子。 一行人前呼后拥地走进三岔镇,秦佳美被三岔镇的繁华和兴旺惊住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偏僻的无任何国家占领的小镇竟然这么发达。 这哪是小镇啊,简直超过一个中等城市。 三岔镇让秦佳美最震撼的是它的井然有序里透着一股野蛮疯长的气势。这里有的买卖和作坊是在别的地方看不到的。 可能是这里没有政府统治,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可以自由地发展。就像野地里的茅草一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疯长。 更让秦佳美惊讶的是这里不但有教堂,清真寺还有寺院,道观。满大街可以看到和尚,穆斯林,尼姑,老道以及传福音书的信徒。 看秦佳美不停地欣赏着,思索着,询问着。于青很好奇,因为他知道秦佳美是在北联首都摩力克东方大学学习过。假期周游北联以及东西欧各个国家,啥样的繁华都市没见过。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对三岔镇这么感兴趣。 在欢迎宴会上,气氛热烈,面对满桌的山珍海味,各种名贵美酒。秦佳美致感谢词。当然除了官方的,什么受军统总部派遣,什么来协助北上开拓军占领三岔镇,进而占领整个三岔沟地区,策应北疆剿总扫清全北疆的共匪云云。 都是激发斗志,展望前景的话语。 欢迎词是李永达司令作的,现在李永达又站起发言。接着是参谋长耿介民也表示欢迎秦佳美将军莅临三岔镇北上开拓军指挥部协助指导军务。 气氛虽然热烈,但包括司令李永达在内所有人,都有个疑问。就是对副司令于青和秦佳美的关系非常感兴趣。 但谁也不好意思直接问。还是司令李永达忍不住开口了。 第654章 于青怀疑 于青自幼父母双亡,是他舅舅谷大善人把他抚养成人。让他读书,于青从小就聪明,再加上在舅舅家长大,所以就特别懂事。学习总是名列前茅。 谷大善人家的众多孩子没有一个比得上于青。 在北平读完大学,他舅舅把他送到日本早稻田大学法科学习法律。毕业归国加入国民党,在国民党中央党部接受特工训练。成为一名优秀的超级特工。 他不但精通法律还精通文学地理历史。并且对军事颇有研究。 在北联首都摩力克党部高官和军统高官举办的酒会上,秦佳美跟随父母参加酒会,相识了于青。 俩人相谈甚欢,互相介绍才知道都是北黑省人。并且出生地还很近。异国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但秦佳美清楚,二人兴趣爱好再相同,信仰不同,世界观人生观不同也很难走得太远太长久。 两个党派冰火两重天,不可能相容。二人各自又都坚守自己的信仰,忠于自己的党组织。 但于青是不知道秦佳美是共产党员,秦佳美的善于伪装骗过了所有人,当然也包括赵玉娘。 心上的人从天而降,激动的于青在酒宴上显得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酒宴到了后半夜才慢慢的散去。 第二天临近中午,酒醉的于青才渐渐的醒来。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看手表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于青洗漱完毕去找秦佳美,来到秦佳美的门前,于青敲门,室内没有回音。于青推门,门开了。于青走了进去,突然于青急忙转身,瞬间从腰间拔出手枪指向身后。 门口的秦佳美笑着说:“好快的身手啊!” 于青一脸的无奈说道:“你怎么在我身后啊?” 秦佳美回答说:“你在我前边进来的,我当然在你身后。我要是想在你前边只能从你头上飞过去。” 于青告诉秦佳美他说的意思是怎么一点声息也没有就在自己的身后了。 秦佳美告诉于青,你身手再快今天也不管用,你转身至少需要零点三秒的时间。就是你不转身直接出枪,你把枪口朝后也要耽搁零点一秒左右,这时我已经枪响了。 所以作为一个超级特工是要让自己的身后绝对安全。 于青把枪插入枪套,微微点头。然后他问秦佳美这么早干什么去了。秦佳美把手脖子上的手表举到于青面前说:“你看看几点了,还早啊!” 吃过早饭,也是午饭。 在北上开拓军的司令部里,司令李永达副司令于青参谋长耿介民听着秦佳美此次到来的目的和打算。 北疆剿总对北上开拓军非常重视,向总统府进行了汇报。总统让军统总部派人到三岔沟地区协助北上开拓军占领三岔沟的广大地区。秦佳美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秦佳美说到这里三个人一起鼓掌,表示热烈的欢迎。 同时,秦佳美又提出了自己的私人问题,就是要在北上开拓军的帮助下,她的父母要在这一地区开展生意往来,主要是体育事业方面的业务。 具体怎么运作,她考察过后再研究。 于青不用说肯定是支持的,而李永达巴不得秦佳美的父母来做生意,他们赚钱少不了自己的。 官商勾结吗,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呢! 而耿介民当然支持,他总感觉这个秦佳美应该能够帮助自己报割肉之仇,也说不上他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 赵玉娘来到省委,找到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 一番寒暄客套之后,赵玉娘汇报秦佳美绕到北联去三不管地区。准备打入北上开拓军的事情和他们二人进行了汇报。 当然,此时赵玉娘还不知道秦佳美已经进了北上开拓军。 省委书记和省长对此非常满意,因为现在我们没有强大的兵力围剿白库廖夫和李永达。只能采取智取的手段,以很少的代价获得更大的成果。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他们影响我们土改的深入进行,不能影响支前。 郑天龙说到这里,赵玉娘心里默念两个字“支前,支前”。现在这是重中之重、压倒一切的事情。 ………… 李永达突然想起,支持秦佳美的父母做生意倒是行,但人家挣多少,能给自己多少全看人家的意思,人家愿意多给自己能多拿点,人家要是少给,自己只能少得。 与其支持他们,还不如自己也参与进去。这样肯定能够多得,于是他对秦佳美说能不能开拓军和他父母合伙做生意。 李永达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参与到生意里去,只能说是军队参与。他的话秦佳美立刻就明白了,于青和耿介民当然也清楚。 但谁也不能说破,秦佳美一听满口答应。 李永达还叮嘱秦佳美和她父母通个话再作决定。但秦佳美态度非常坚决果断,她说,她说的话就算数。此事没问题。 秦佳美利用开拓军的电台给她远在欧洲的父母发报,告诉他们事情已办妥,就等着他们派人来开展业务。 同时,赵玉娘也接到了秦佳美的电报。知道了秦佳美不但到了三岔沟地区,还顺利地进了三岔镇,到了北上开拓军的驻地,并且一切进展顺利。 于青暗地里找到李永达,他觉得李永达答应秦佳美一起做生意不是太理智。并且让秦佳美随便用电台更是不妥。 李永达听了于青的话很是惊讶,他问于青说:“你们不是朋友吗,你对她知根知底,怎么你还担心起来了?” 于青告诉李永达,我们是熟悉,都是为党国尽忠。但你现在让她在北上开拓军里随心所欲,不是太理智,容易出危险。 听了于青的话李永达愣住了,他呆呆地,不眨眼珠地看着于青。李永达这么一看还把于青看懵了,他愣愣地看着李永达问道:“司令,你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李永达冷笑着说:“我听了你的话,觉得你有问题,或者说有点不正常。你们俩早就认识了,还都是党国的栋梁,一个是军统高层培植的超级特工,一个是中央党部直接领导特工精英。而你们俩又是郎才女貌搂搂抱抱,你怎么却突然怀疑起她来?” 第655章 佳美于青 最后,北上开拓军司令李永达给于青的定义是,你要不是疯子,要不就是人品有问题。 你是疯子是因为你当特工当久了,看谁都是潜伏的特务。 要不就是两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卑鄙小人。李永达的话令于青哑口无言。 看着默不作声的于青,李永达反而有些释然,原来他还担心于青和他争权夺利,现在看他不过如此。自己是虚惊一场。 秦佳美通过北联把体育器材运到三岔镇,这些体育器材大多是用于军事训练的,还有就是军事上的先进设施。如帐篷,简易浮桥,快速组装的战地医院等等。 再就是生活上需要的五金用品,特别是建筑用的金属制品和金属工具。 更重要的是秦佳美自己的私人电台运了过来,秦佳美可以和远在西欧的父母直接联系,研究商业上的往来业务。 东方运动商贸公司在三岔镇挂牌成立,合作双方是欧洲的华远运动有限公司和北上开拓军。 华远有限公司是秦佳美父母的公司,他们的代表是北联人威特沃科斯基,北上开拓军的代表是开拓军司令李永达。 开业庆典隆重而热烈,鞭炮,鼓乐不可缺少。鲜艳的条幅,五彩缤纷的花篮。各界的商贾士绅都来庆贺。 当然得庆贺,东方运动商贸公司合作的双方一个是欧洲颇具实力的华远运动有限公司,另一方是现在统治三岔镇的北上开拓军。 一般人想来庆贺还排不上号,都是那些商贾巨富,士绅豪强,才能有座位喝酒。其他的人只能随完礼,把自己的名字留下就打道回府了。 十几名账房把礼账清理完毕都交给了威特沃科斯基,威特沃科斯基又都交给秦佳美。 秦佳美把所有的礼金一分为二。一份自己留下,一份交给了李永达。 秦佳美从自己那份里抽出几沓钞票赏给了威特沃科斯基,威特沃科斯基接过钱非常高兴,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老板年轻的女儿出手会这么大方。 而李永达拿到礼金却不好办了。 李永达把礼金按照五比三比二的比例分成了三份。他的意思是自己拿五份,于青拿三份,耿介民拿两份。 这样看起来合情合理,可于青不干了。他看到钱的那一刻就对李永达说,自己一分不拿。 他的理由是自己是党国栽培的良才,应该一切为了党国,不能有私心,更不能为自己谋好处。 这下子场面尴尬了,李永达和耿介民都不好意思拿钱了。 要黑一起黑,要白一块白。于青清白,李永达和耿介民都没法拿了。三个人就这样沉默着,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并且,李永达和耿介民的脸色极度难看。 这时,秦佳美走了进来,她看到屋里的三人和桌子上的钞票似乎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但她仍然明知故问地问道:“李司令,怎么了?都不说话呢?” 李永达司令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秦佳美。秦佳美又看向耿介民,耿介民也是苦笑没有说话。 秦佳美看于青,四目相对,于青低下了头。 “啊,原来你们三个是因为分钱不愉快啊!钱都是身外之物,多一点少一点都别在意!好好商量,三不管这地方到处是钱,只要我们精诚团结,齐心协力,以后我们发财的机会有的是。”秦佳美说道。 于青听了秦佳美的话抬起头看着秦佳美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人们都像你一样置党国的利益而不顾,只为自己赚钱啊!” 确实让秦佳美猜中了,果然是于青不肯拿钱,才把场面弄得这么尴尬。 秦佳美坐下,她看着于青说道:“于副司令,你可能不知道。我把父母的血汗钱投到了这里是有风险的。你们几个拿的是干股,纯利润的百分之五十。百分之百的安全。 “我是要父母投资的。那是真金白银投进来的。我为了什么,我是为了繁荣三岔沟地区的经济,只有三岔沟繁荣稳定了,国军才能在此长期驻扎。才能在这里争取到民心。 “你看看我运来的那些物资,都是三岔沟地区奇缺的物资,这些物资能使三岔沟地区繁荣兴旺。 “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丢天下。我们那到点钱,却能使这里繁荣昌盛,何乐而不为呢?干嘛把自己整得那么干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秦佳美的一番话,使于青惭愧不已,秦佳美说的句句在理。 于青什么也没说,拿起属于他的那份钱走了。 看着于青的背影李永达高兴地对秦佳美说:“哎呀,还是秦将军有办法啊,几句话就把于副司令说动心了,您可真厉害啊!佩服!佩服!以后我们精诚合作,共赴国难,为党国的利益而奋斗。” 李永达说完,秦佳美心里这个骂啊,就你这个贪财好色的熊样,党国要是指望你,那这个党国就彻底没救了。 心里骂但是嘴上是不能说的。 秦佳美回到自己的住处,还没到门口她的随从刘艳迎了出来,告诉她于副司令在等她。 秦佳美告诉刘艳让厨房炒几个菜,端到我的房间里来。 刘艳答应着走了,刚到门口她的另一个随从何淑芬迎出来,对她说:“于副司令来了很长时间了,一直在等你。” 秦佳美微笑着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走!进去吧!” 何淑芬微笑着说:“我就不进去了!” 秦佳美说道:“进去一起喝点!”何淑芬微笑摇头。 秦佳美进屋一边脱掉上衣一边和于青打招呼说:“等很久了吧?” 于青笑着说:“也没有多久,在这里一边看书一边等你。” 秦佳美朝于青手里的书看了一眼说:“你也喜欢茨威格的作品?”于青还是微笑着说:“也谈不上喜欢,看到桌子上有就拿起来看看。《人类群星闪耀时》好像没有中文的。” 秦佳美回答说:“没有,这本北联语的是我在摩力克买的。没事就看看。看看那些历史瞬间发生的事情,有的令人震撼,有的令人惋惜。” “不管怎么说都是历史闪耀的时刻,值得回味和借鉴。”于青说道。 秦佳美挂好衣服坐到于青面前说道:“你还没吃饭吧?” “如果吃饭了,我就不来了。”于青说完诡异地一笑。 第656章 以牙还牙 “那你这是来混饭吃了?”秦佳美调皮地问于青。 “混酒还差不多。”于青说道。 秦佳美去酒柜里拿酒,她一边往酒柜走一边问于青喝什么酒,于青的回答非常简单,是酒就行。 秦佳美拿来一瓶白兰地,又找出一瓶法国红酒。二人就着桌上的点心品起了红酒的芳香和清冽。 “别急!一会有菜!”秦佳美告诉于青。 秦佳美对于青很好奇,就说道:“我们俩是老乡,却要在北联的首都摩力克相识,太不可思议了。” 而于青却觉得没什么,有缘分天涯是咫尺,无缘分咫尺天涯。秦佳美一直对于青的身世感兴趣,一直没有机会询问,于青也没有机会告诉他。 今天在这三国交界也是欧亚大陆的最东方,二人品着美酒。自然而然地开始了倾心的交谈。 于青出生于北黑省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七岁的时候父母双亡,于青成了孤儿。所幸的是他舅舅谷大善人收养了他。 作为地主的谷大善人,养活于青不是什么大事情。虽然他自己孩子也多。 到舅舅家就开始读书,先是私塾,后来去镇上读小学。再后来到县上读中学,到松滨市政法大学读大学。 秦佳美调皮地问于青说:“你学习好吗?是不是像我一样特淘气,又逃学。” 于青笑着摇头说:“不逃学,并且学习非常好。不管在几年级,哪个班,有我别人学习再好也只能第二。” 秦佳美非常惊讶,她放下酒杯拉住于青的一只手说:“您老人家太伟大了!值得我们学习和敬仰啊!” 于青就任凭秦佳美握着他的手用力的摇晃,接着说:“中学毕业,我想找事做。因为我大了不能再让舅舅养活了。当时县市各个衙门都招人,他们看了我的简历,再经过考试,都非常满意。去哪里都可以。 “但舅舅知道了,撕碎了那些聘书,非逼着我继续读书。我就考入松滨市政法大学,学习法律。”于青说道。 “你舅舅对你真好!”秦佳美用赞叹的口气说道。 “大学毕业我想这回我得做事了,可舅舅仍然不同意。他让我去日本留学,我就考入日本的早稻田大学,继续学习法律。在那里结识很多优秀的朋友,他们忧国忧民,以天下为己任。” 秦佳美看着于青两眼放射着敬佩的光芒,她问道:“你的那些朋友现在都干什么呢?” 于青苦笑,说道:“都在干他们想干的事情,都在为他们的信仰而奋斗。” 秦佳美问道:“那你呢?” “我在和美女喝美酒!”于青笑着说。 秦佳美对于青的舅舅谷大善人很感兴趣,就问道:“你舅舅现在怎么样?你经常看他吗?” 于青苦笑摇头说:“他现在很惨,被打得不成样子了。好在还留条命。” 秦佳美听了黯然失色,她忧伤地说道:“我们好好努力,等到党国完成了国家的统一大业,我们让你舅舅享清福。” 于青把酒杯碰向秦佳美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敲门声,秦佳美喊道:“进来!” 何淑芬端着方盘进来,方盘上放着几样精致的炒菜。何淑芬把方盘放下,把里边的炒菜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就退出去了。 “有炒菜了就别喝红酒了,还是来白的吧!”于青征询秦佳美的意见。 秦佳美此时面颊微红,眼神有些迷离,但神智清醒。 她说道:“好啊!还是白酒过瘾。” 二人正喝得高兴的时候,刘艳在门外喊报告,秦佳美让她进来。刘艳进来告诉秦佳美,有两辆拉着建筑五金件的卡车被白库廖夫给扣了。 秦佳美看着于青说:“给我一个脸!” 于青拿过纸和笔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秦佳美。秦佳美接过看了看就递给了刘艳。 刘艳转身出去。 在白库廖夫的大寨门前,秦佳美带着何淑芬站在那里等待白库廖夫的出现。白库廖夫带着夫人扎卡索娃及一行众人出来了。 白库廖夫看到秦佳美就问道:“你站在我的山门前乱喊什么?” “把我的两车五金件还给我!”秦佳美说道。 “我要是不还呢?你还能把那些北联军人和直升机再弄来?”白库廖夫洋洋得意地说道。 秦佳美没有作声,而是冷冷地看着白库廖夫以及他的手下。这时,贾德金闲着没事也溜达过来了。 扎卡索娃看到秦佳美一言不发,就那么站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对白库廖夫说:“她一言不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贾德金在一旁说道:“我觉得你应该还给她,两辆车东西不值得和她翻脸。” 白库廖夫说道:“上次从我这里路过,看在北联军方的面子,我对她够客气的了。觉得有点窝囊,一个小女子让我低三下四地伺候。今天我想出出这口恶气!” 秦佳美仍然就那么站着,一言不发。她身后的何淑芬也是如此。 这时一个小喽啰火急火燎地跑到白库廖夫身边说:“大当家的,不好了!” 白库廖夫怒斥小喽啰说道:“有话慢慢说,有屁快点放!” “我们一卡车的武器弹药被人劫走了。”小喽啰说道。 “谁劫的?”白库廖夫怒斥小喽啰。 没等小喽啰回答,秦佳美高声说道:“我!” 接着秦佳美说道:“一卡车的武器弹药抵住我那两车五金件了。”说完秦佳美转身走了。 白库廖夫怎么能受这个气,他伸手就去腰间掏枪。可是人们就听到“砰砰砰”三声枪响。 接着就看到白库廖夫的左腰冒蓝烟,白库廖夫自己也觉得腰间中弹了,他低头看左侧腰间,突然裤子秃噜一下掉到了脚脖子。 原来腰带被秦佳美三枪给打断了。 白库廖夫用左手一摸腰间,手上沾满了乌血。秦佳美怎么回身,怎么出枪,枪又是怎么响的,子弹又是怎么打在他的腰间的,白库廖夫一概不知。 白库廖夫还在犹豫之时,贾德金说道:“赶紧把人家的车放了!” 白库廖夫还没发话,扎卡索娃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白库廖夫那张肥胖的脸上。 第657章 担忧佳美 扎卡索娃的耳光扇的确实是有力度。一耳光差一点把耿介民扇死,弄得耿介民晕头转向。 今天扎卡索娃的耳光也打得白库廖夫有点晕,但白库廖夫毕竟是人高马大,脑袋大脖子粗,脸也大也扛扇。尽管被打得满脸火辣辣的,但他没忘了赶紧提裤子,提上了又系不上,只好用手拎着。 秦佳美连看一眼白库廖夫的心情都没有,带着何淑芬就回去了。 不用说,赶紧把车和货物给秦佳美送回去。 ………… 赵玉娘接到秦佳美的汇报,知道了秦佳美已打入北上开拓军内部,现在的进展很顺利。 她也回电让秦佳美加倍小心,保护自己是第一位的,这也是赵玉娘的一贯主张。 赵玉娘想等儿子蒋正涛回来一起研究三岔沟地区的剿匪情况。 这几天她也很闹心,龙尾巴沟反共先锋军还没剿灭,在三不管这个不毛之地又冒出个北上开拓军。 和省委市政府汇报也就是个程序问题,但这个程序还必须得走。不走出了问题自己没法交代。 一些条条框框必须遵守,违反了党性原则那是要受处分的。自己现在要十分小心,身边这么多的亲人都是体制内的,稍有不慎都会和自己吃挂捞。 儿子蒋正涛省军区司令员;儿子贾文龙省厅厅长;儿媳甘雨珊省厅侦察处副处长;儿子赵嘉明胡啦县公安局局长;女儿冯淑兰自己的卫队长。 还有那么多跟着自己打拼的昔日共荣军的弟兄,侄儿们。自己要是出事了,这么多的人都得跟着倒霉。 赵玉娘想到这里笑了,她笑想到此自己是共勇军司令。虽然冒着杀头的危险,但有什么鬼招儿花花道儿都可以用,只要是为民族为人民。 谁他妈的当汉奸走狗坑害中国人,想个办法就收拾他。不整死也扒层皮。 现在不行了,得按照组织原则来。多请示,多汇报。 赵玉娘在院子里一边溜达一边胡思乱想,突然大门外吉普车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 赵玉娘知道是儿子蒋正涛回来了,蒋正涛走近院子看到了他妈妈问道:“今天不忙啊?” “这你还不知道,要说忙天天忙。只不过是忙里偷闲。去几天?”赵玉娘问道。 “三天!” “前线战况咋样?”赵玉娘问儿子。 “妈!我先去换换衣服,再洗把脸,然后我们再聊。” “哎呀,你看看我,是不是老了,见面就问个没完。”赵玉娘对儿子歉意地说道。 听到他们娘俩说话,在家的叶塔列娃急忙走了出来,她看到蒋正涛,急忙奔到蒋正涛身边,一边喊着亲爱的,一边紧紧抱住蒋正涛。 赵玉娘虽然已经习惯了叶塔列娃的这些洋举动,但是今天看了还是觉得不自然。就扭头进自己的办公室了。 家里赵玉娘的办公室和蒋正涛的办公室紧挨着。 他们这个级别的领导,时刻在工作中,也可以随时下班。也就是没有什么上下班一说。 看赵玉娘进来,外间坐着的冯淑清站起。 赵玉娘伸手比划让她坐下,然后走进里间。 蒋正涛进来看到他妈妈在拿着什么细心地看着,就问道:“看什么?”“秦佳美发来的电报。” “她到三岔沟了?”蒋正涛问道。 接着赵玉娘就把秦佳美受军统上级指派,让她借助她父母的力量,顺利到达三岔沟地区。进入北上开拓军。 并且生意也开展起来,开业大吉,盛典很隆重。当提到于青的时候,蒋正涛皱了皱眉,他这细微的动作被赵玉娘发现了。 赵玉娘就问他认识于青吗,蒋正涛告诉他妈妈,听说过于青,在摩力克见过一面。 蒋正涛只知道他留学日本,就读早稻田大学的法科学习法律。在学校结识很多国内的进步人士,当然也是鱼龙混杂。有信仰三民主义的,也有信仰共产主义的,也有对无政府主义无比虔诚的。 回国后加入了国民党,进入中央党部成为一名特工,他不单是是特工,对军事也很在行。级别也高,现在好像是中将了。 蒋正涛说的这些都是上级掌握的信息,很多是通过上级在北联首都摩力克的特工收集到的,都是非常机密的内部信息。 于青这个人很不简单,情感丰富但从不外露。特工技能和军事素养都非常高,得到了国民党中央党部的重用和信任。 这次把他派到北上开拓军任副司令可见国民党对三不管地区的重视。 赵玉娘也觉得这个于青很难对付,他不但在高层这么受重视。他还能在北黑省他的家乡如同入无人之境护送吴立刚景卫凯他们进入北黑省的桦树沟。 还护送过几次匪徒进山,每次都是顺利完成。而他却是谷大善人抚养的外孙。 信仰加上阶级仇恨,于青令赵玉娘头疼。她不知道秦佳美怎么对付这个简直是神一样的国民党超级特工和军事专家。 “于青有你帅气吗?”赵玉娘问蒋正涛说。 蒋正涛正在沉思,听他妈妈问他便笑着说:“你问这个问题有点不妥。有没有我帅气那要看别人怎么判断。我怎么知道我和于青谁帅气谁更有气质和风采。” “我是担心秦佳美。”赵玉娘说。 蒋正涛听赵玉娘说担心秦佳美,他有些不解便问道:“你担心她什么?” “秦佳美不用主义也不用信仰就可以活得很好,毕竟有那么好的父母,再遇上于青。”赵玉娘说道。 “既然秦佳美不用主义就可以活得很好,那于青的主义在秦佳美那里也就没有用处了。”蒋正涛分析道。 赵玉娘觉得蒋正涛说得有道理,既然主义在秦佳美看来没什么,秦佳美又特别热爱自己的家乡。在北联首都摩力克有那么优渥的生活,她依然选择回到北黑省为党尽心尽力地工作。 蒋正涛告诉他妈妈赵玉娘,他从前线回来要组织一些优秀的新兵进行训练。把他们训练成优秀的特工人员来充当首长的警卫和负责侦察警戒任务,他要赵玉娘帮助他。 第658章 兄妹决策 蒋正涛告诉他妈妈,现在前线缺少经过专门训练的警卫人员。 赵玉娘觉得奇怪,那么多年轻优秀的战士,怎么会缺少警卫人员。蒋正涛告诉她不是缺少,是不专业。 现在选拔的警卫都是从战场上挑选的优秀指战员,他们打仗没的说,但充当警卫任务有些不太适应。 甚至出现了战斗激烈紧张,警卫连连长带人冲上了阵地,把首长给晾到一边了。 现在的形势是野战为主,解放一个地方就涉及到剿匪。我们北黑省在这方面走到了前边。所以,训练特工的时候要赵玉娘协助一下会会更有效。 赵玉娘当然是满口答应。 赵嘉明把冯国强一家七口人都在胡啦县的公安局落了户口。冯发腿伤好了以后被安排在百货公司大库管理库房。 进出货物量很大,手续要齐全并且记录要明确。好在冯发识文断字,又打理过自己家的商号,这对于他来说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冯国强和郭荣老两口子要自己买房搬出去住,冯淑兰和赵嘉明说什么也不同意。 他们觉得家里房子也宽敞,住在一起也热闹。赵嘉明和冯淑兰很忙,有时回来很晚,还担心赵子兰的学习吃饭。 有他姥姥在家,他们早点晚点回来都放心。但郭荣总觉得姑爷不是儿子,总是觉得有隔阂。 可赵嘉明不这么想,自己是孤儿,整得赵子兰也孤单。可下子找到真正的亲人了,在一起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有时,外边有应酬了,喝多喝少,冯淑兰不怎么磨叽了。 每个人考虑问题都是不自觉地考虑自身的利益,这就是人性的本能使然。 由于刚刚建立政权,好多部门缺少管理的领导。原先为满洲国干事的那些人要不是汉奸被镇压了,要不就是在监狱蹲着呢。 冯国强有文化,自己又开过商号,被安排到一个供销社当主任。那是一个很大的供销社,光店员就有十二名。 ………… 在龙尾巴沟,薛华接到飞鹰发来的电报就急忙到薛曾山那里汇报情况。当薛曾山得知飞鹰已进入北上开拓军时非常高兴。 国民党在这偏远的北黑省终于又有一股军事力量了,可以和自己的反共先锋军遥相呼应,能有更大的作为。 并且自己的人又进入了他们的内部,如果以后出现了派系之争自己也不至于被动。 当薛华告诉他,飞鹰在电报里说在白库廖夫那里见到一个人,他觉得这个人中国人很奇怪,白库廖夫手下都是混血,或者干脆就是北联人。 这个中国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飞鹰觉得他不一般,通过飞鹰的描述,薛华和薛曾山都断定这个人是贾德金。 贾德金到了白库廖夫那里,这又是一个好消息。 白库廖夫三代经营三岔沟地区,和三国都有藕断丝连的关系。他们大众基础好,给村民挖水井,建学校,修路,修水渠,扶持村民种植鸦片。 在三不管地区白家是一呼百应。 尽管有时得罪奥库国或者北联国,但都没有把白家彻底剿灭。他们也剿不灭,每次剿完,白家又重新站起。并且还要进行疯狂的报复。这种情况中方也不例外。 所以,三国都对白家是既打又拉,打!是给白家一定的震慑,让他别太伤害到本国。拉!是为了很好地利用白家的势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样才形成了三不管这个畸形的局面。 但,现在北上开拓军来了,抢了白家的蛋糕,以后肯定有好戏上演。 薛曾山和薛华对三不管地区进行了细致深入的分析和研究。 对于于青兄妹俩好像没什么办法,于青党国的栋梁,对党国是赤胆忠心。护送自己人上过几次山。给薛曾山兄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但此人从骨子里就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性格,很难驾驭。 从拒绝他们兄妹的强烈挽留就可以看出来。 飞鹰能不能和他合得来也不好说。到现在为止,他们都不知道飞鹰是男是女。但感觉是女的。但这等重要的大事不能靠感觉。 现在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和贾德金联系。白库廖夫自己都没有电台,就是有也未必能让贾德金随便用。 如果贾德金能把白库廖夫拢住,那在三不管这两股势力都能为薛曾山他们所用。合力对付东泉县的解放军就容易得多。共产党、解放军才是薛曾山他们的大敌。 弄好了可以在三不沟打下一片属于国民党的天下,那时青天白日旗将在三岔沟地区高高飘扬。 接下来薛家兄妹就琢磨谁去三岔沟和贾德金联系,联系还不能光明正大的,防止引起白库廖夫的反感。要偷偷练系,对白库廖夫也是软硬兼施,分化瓦解,才能为己所用。 薛家兄妹就谁带着电台去三岔沟和贾德金联系费了脑筋。 薛华要去,薛曾山坚决不同意,龙头要塞那里囤积的军用物资和武器弹药没有一个可靠又有能力的人把守是坚决不行的。 第一旅贾德金不在,史山东勉强能够支撑。别看二百左右人,整不好也容易坏事。这也需要薛华压阵。 吴立刚当然不行,他要掌管整个反共先锋军的训练战斗情况。没有他这仗是没法打的。 最后薛曾山提出让刘小虎去,薛华当然不同意。她说了一堆的理由,但薛曾山何等的聪明,他虽然不明说但他清楚薛华的心思。 所以,他劝薛华要以党国的利益为重,识大局顾整体,放弃个人的喜好和爱憎。 薛华也觉得刘小虎去最合适,他的第二旅洪志就能支撑。 就这样,薛曾山找到刘小虎说明了三岔沟地区的重要性和当前的局面,让他带着电台去三岔沟和贾德金秘密联系,相机行事。 怎么有利于党国怎么干! 景卫凯当然不能拒绝,拒绝了容易出问题。 在景卫凯走之前,他去见了史山东和展小青。说明了情况。二人开始觉得景卫凯突然一走会觉得冷清,但也没办法。 第657章 红酒烛光 景卫凯说完薛曾山让他带人去三岔沟地区,史山东和展小青听了都沉默不语。 这事来得太突然了,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应该好好把握住,可事情这么突然,让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做才好。甚至都没搞清楚三岔沟究竟有几支队伍。 史山东抬头问景卫凯说自己都没清楚什么北上开拓军,什么贾德金。贾德金不是也在国民党军队里吗。怎么整出贾德金的人马和北上开拓军对峙,开干。 景卫凯告诉史山东,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是晕头转向,具体怎么回事自己也不是太清楚,太明白。 展小青这时告诉史山东,北上开拓军是耿介民到北疆剿总司令部引起李朝天司令的重视成立的。司令是李永达中将,原来是师长,队伍打光了,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 现在任命他为新成立的北上开拓军司令,副司令是于青,此人来过桦树沟,也来过红毛兔。他们现在占领了三岔沟的重镇三岔镇。而三岔镇是三岔沟地区的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 而三岔镇原来是白库廖夫占领,白库廖夫是白托罗的儿子。你不知道白托罗吗! 说到白托罗,史山东来劲了,他说道:“我怎么不知道白托罗,来过松滨市几次。每次来都是王大彪带着我们警戒。” 景卫凯告诉史山东,贾德金现在就在白托罗儿子白库廖夫那里。 这样一捋三个人都明白了,薛曾山和薛华要把白库廖夫这股三岔沟的座地势力收归己有。 这样就能与北上开拓军相联系还是相抗衡,都能做到游刃有余,随心所欲。 听了景卫凯和展小青的分析,史山东感慨道:“这薛曾山和薛华兄妹是秃爪子上鸡窝不捡蛋(简单)啊!” 三人越分析越明白,渐渐地思路也清晰了也开阔了。 下边就是景卫凯怎么和家里人联系,确切地说就是怎么和姥姥赵玉娘联系。赵玉娘家里就有电台,但景卫凯表示没办法使用电台。 这次是给他配备了电台,但他自己不会用,也没有姥姥家电台的密码。再有,薛曾山和薛华给他配备的电报员霍达是他们的心腹。 跟随的何占魁何占彪这对兄弟是薛曾山从家乡带出来的。不知道三岔镇有没有电话,就是有也打不通,因为三岔镇距离松滨市或者胡啦县太遥远。 三个人正谈得兴趣盎然,突然有人喊报告,展小青让女副官进来。进来的女副官告诉展小青说薛华让刘旅长过去,有要事相商。 景卫凯没办法只好起身,展小青叮嘱他要多听少说,甚至别说话为好,在这个节骨眼更不能得罪薛华。薛华要是发怒,你活不到明天。 展小青这一嘱咐,景卫凯更觉得脖子后嗖嗖地冒冷风。 景卫凯到了薛华那里,室内一片宁静和温馨。本来薛华的房间是可以点电灯的。但今天却没有用电灯,用的是蜡烛照明。 发电机发电要用大量的柴油,从剿总前线运过来的柴油毕竟有限。所以,只有旅部和旅级干部以上的房间可以用电。 景卫凯看到房间点着蜡烛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也得硬着头皮进来。 可是,景卫凯进来看到桌子上的蜡烛红酒水果和点心,却没有看到薛华。正在他四顾茫然的时候,薛华从里间出来了。 薛华今晚卸掉了戎装,穿上了一身雪白的连衣裙。景卫凯第一次看到薛华穿裙子,立刻眼前一亮,原来人要是穿裙子会是这个样子。 景卫凯不敢再抬头看薛华,这大冬天的她穿什么裙子。 景卫凯磕磕巴巴地问道:“参谋长,您有事吗?” 薛华淡淡地说道:“刘旅长,你坐!” 景卫凯说道:“参谋长,有事就吩咐,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明天就走了。” 薛华一脸的不痛快,她嗔怒地说道:“明天不能走就后天走,后天不能走就大后天走。” “这,这,这不好吧!贻误军机可是违反军纪的。”景卫凯说道。 薛华冷漠而高傲地说道:“刘旅长,你忘了吧?军机是我定的。贻误不贻误我说了算。” 景卫凯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坐下,薛华盯着景卫凯说道:“刘旅长,你走应该是没什么准备的,电台由霍达准备。一路上的吃喝用度我都命令何占魁何占彪哥俩准备好了。” “啊!我知道了,谢谢参谋长!”景卫凯说道。 薛华“砰”的一声用开瓶器启开红酒的盖子,给景卫凯倒上,接着给自己倒上。然后端起高脚杯轻轻地摇晃了两下,停了停问景卫凯说道:“刘小虎,你知道我今晚要和你说什么吗?” 景卫凯又是一惊,他从来没听到过薛华对他直呼其名。他抬头看了看薛华,连脸都没看到就立刻低下了头。 景卫凯这才发现薛华穿的不是连衣裙而是雪白的浴衣,那敞开的酥胸雪白而滑腻,散发着诱人的沁人心脾的芳香。 “再抬头看我!”声音冰冷而决绝。 景卫凯立刻想起展小青的话,别惹怒她,惹怒了你活不到明天。景卫凯慢慢抬头,从薛华的前胸看到她洁白的脖颈一直到她的秀美脸庞。 景卫凯又被薛华的美貌惊呆了,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从头顶飘落,美丽白皙姣好的面容,乌黑的眉毛下是一双美丽有神的杏眼,那双眼睛就令景卫凯震惊,太美了,美得令人窒息。 特别是,薛华的眼睛美丽里透着三分凶狠和邪恶,这更增添了她浑身上下散发的魔一样的气质。 此时的景卫凯两眼模糊,心跳加快。心里暗想,你能不能放了我,让我快点离开。 他想放下酒杯就走,但此时有一点景卫凯是清楚的,如果他起身就走,他可能走不到门口薛华的枪就响了。 他见识过薛华出枪的手法,快,准,狠。自己在这方面远不是她的对手,不愧是特训班训练出来的。 第568章 又入虎穴 薛华说道:“你知道我怎么评价你们三个的吗?”景卫凯又是一惊,他以为薛华会在这红酒烛光之下和他谈情说爱呢,却没想到薛华问的是她对他们三个人的看法。 景卫凯当然知道他们三个的具体含义,就是从北疆剿总那里来的吴立刚洪志和自己。 但他没有回答薛华,此时的他也想好了,你说啥我就是听着,不走也不发表看法。景卫凯牢牢记住了展小青的话。 接着薛华娓娓道来。 她觉得三人都是标准的军人这没问题。但三个人又有很大的差别,甚至是天壤之别。 “吴立刚军校高材生,过硬的军事素质,风流倜傥。但他充其量就是一条狗,一条高级别人家豢养的大型猛犬。”薛华的话又令景卫凯大吃一惊,薛华怎么这样评价吴立刚。 景卫凯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薛华一眼。 薛华何等的聪明,她接着说:“你别不信,忠于职业,恪尽职守,这本身就是看家狗的特质。而你不一样,你虽然在这些方面比吴立刚差得很远,你还显得稚嫩,但你是雏儿。” 景卫凯一听这个气啊,我还成“雏儿”了,这话说得不但难听也烦人。 薛华接着说:“你是雏鹰,你属于蓝天。你有一股雄性动物本来具有的野性和激情。” “这我还真不知道。”景卫凯说道。 “你自己怎么会知道,人最不知道的就是自己。看别人都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到自己就糊涂了。你说是不是?”薛华用火辣辣的勾人心魄的眼神看着英俊潇洒而又意气风发的景卫凯。 “来!干一杯!”薛华把酒杯举到景卫凯面前说道。 景卫凯不由自主地举起酒杯与薛华的酒杯碰了一下,酒杯碰酒杯发出一声轻微的但很清脆的响声。 二人一饮而尽。 阳光照耀着广阔无垠的大地,把洁白的山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五匹马驮着四个人,另一匹驮着电台和食用品。 马队渐渐消失在山脚下的大路上,说是路,其实就是雪地走的马或者车多了碾压出的坚实雪地。 史山东和展小青拨转马头往回走,他们俩看了一眼仍然骑在马上伫立在山头的薛华。 薛华一身笔挺整洁的少将军服,只是没有戴帽子,乌黑的长发被山风吹动而轻轻飞舞。 她像古希腊雅典娜女神一样伫立在那里,两行热泪从她秀美的脸颊滑下。 展小青和史山东一言不发地静悄悄地骑马下山。 走了很远,他们看到薛华仍然伫立山头。 景卫凯四人一路晓行夜住鞍马劳顿,在路上景卫凯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逢遇到村民都问他们,是白爷的人吗。或者说,是找白爷的吗。 他们无法回答就轻轻点头,村民们就说:“啊,是白爷的人。”或者说:“啊,我觉得是找白爷的。” 景卫凯奇怪,一天借住在一家村民,他问年轻的村民说:“你们为什么都提起白爷?” 哪个青年说:“我也不知道,我爷爷那辈就这么说。究竟白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没见过。有的说是白发童颜,武功超群的大侠。有的说是白衣秀士。还有的说是稳重的书生。更有的说是送子观音。” 景卫凯一听笑了,这是越扯越远。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白家在这一带确实声望很好。 一路上不但有人供吃住,还有人带路。他们很快也很顺利地到达白库廖夫的驻地。 白库廖夫在统治三岔镇的时候就不住镇里,他一是担心属下搅扰镇里的正常秩序,二是担心在镇里呆久了不但自己会沉入温柔乡之中,就是这些当兵的也容易腐化堕落。 所以,他一直驻扎镇子北山上的大营里。那里有类似于中军的大寨,他的指挥部就安在大寨里。 其他部队成犄角之势驻扎他的左前方和右前方,对三岔镇成钳形攻势。其他的零散部队分头零散地驻扎在周围的山上。 但有一点就是听到白库廖夫的号令都立刻集合行动。 他的号令是牛角号加上狼烟,看到狼烟听到牛角号响,各股队伍齐聚白库廖夫的中央大寨。 景卫凯在薛曾山和薛华的部署下,决定直接找白库廖夫,然后和贾德金汇合。至于北上开拓军,本来就是一家人,都听命于北疆剿总司令部。 至于内部的争权夺利,另当别论。 现在主要的是协助贾德金,把白库廖夫这股盘踞三岔沟地区的强大势力争取过来。 黑土地的喇喇蛄到黄土地是拱不动的,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现在的白库廖夫应该是地头龙了。 景卫凯他们被带到白库廖夫的中军大帐。 喽啰把从景卫凯他们身上搜出的武器和电台放到地上。 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并排坐在高台上的太师椅上注视着下边的四人。 白库廖夫怒视着他们片刻然后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 “我们是反共先锋军的,是贾旅长的属下。”景卫凯是按照薛曾山和薛华的部署才这样说的。为的是尽量别引起白库廖夫的反感,毕竟贾德金和他父亲是生死之交。所以景卫凯没说自己也是旅长,而是把贾德金放在前边。 “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扎卡索娃问道。 景卫凯回答说:“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共同发财!” “没有独占的意思?”白库廖夫问道。 “绝对没有,如果有就不能只来我们四个。”景卫凯回答时显得不卑不亢,沉着冷静。 “去!把贾叔请来!”扎卡索娃命令说。 其实,贾德金早就知道景卫凯来了。他带来的常大头等人都认识刘小虎,刘小虎被带进大寨常大头就看见了,先是从装束上觉得这些人像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的。 到近处了才看清楚是刘小虎刘旅长。便急忙告诉贾德金,贾德金一听刘小虎旅长来了非常高兴,但他不能过去。以免引起白库廖夫的猜疑。 白库廖夫派的小喽啰来请他了,贾德金才穿好衣服跟着喽啰来到大寨。 贾德金装作没有看到刘小虎他们,而是直接问白库廖夫说:“侄儿找我啥事?” 白库廖夫指着景卫凯他们说:“你看谁来了?” 贾德金回头一看是刘小虎旅长,还没等他搭话,景卫凯的举动令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白库廖夫更是惊得神情大变。 第659章 宝图出现 贾德金一看是刘小虎旅长,刚要和他说话,景卫凯轻轻摇头制止。景卫凯对白库廖夫说:“我是贾旅长的属下,今天我来是给贾旅长送样东西,这件东西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贾德金蒙了,刘小虎说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他故弄玄虚。转念一想不可能,在这里如果故弄玄虚那不是找死吗! 刘小虎说是自己的部下这里边肯定有缘由,自己不能乱说,要看刘小虎有什么举动。 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有了这个态度贾德金不出声了,静静地看着刘小虎。 景卫凯拿出一份委任状递给贾德金,同时告诉他说这是反共先锋军司令部颁发的委任状,委任白库廖夫为反共先锋军第四旅中将旅长,扎卡索娃为少将参谋长。 并且,强调由贾德金委任。 贾德金接过委任状和景卫凯一起看着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二人是想看看白库廖夫夫妇的反应。 他们觉得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应该欣喜异常,但他们失望了,二人几乎没什么表情,脸色沉稳而冷淡。 贾德金和景卫凯不知道,这等把戏在白库廖夫他爷爷那辈就见得多了。大清朝颁发的什么道台,什么直隶将军。北联国颁发的什么勋爵,奥库国颁发的什么王爷。 就是白库廖夫本人现在也能拿出两土篮子证书和证章。花花绿绿的还挺好看,就是纸张太硬,要不白库廖夫都用来擦他那大屁股了。 看着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贾德金讪笑着说:“贤侄,这个东西干什么用的你都听到了,还用我念念吗?” 白库廖夫从太师椅上站起了说道:“你是我叔,我得尊重你。你上来,站在我这里念,我下去站着听。 “但我要说明白,以前大清朝来的钦差,要跪着给我爷爷念。我爷爷是坐在这里听。那个场面你想象不到吧?” 贾德金心里这个骂啊,你白家也太他妈的牛掰了。钦差给你们跪下宣读圣旨。 看着贾德金低头不语,白库廖夫说道:“贾叔!你还别不信,钦差要是不跪,我爷爷就把他变成太监,回去照样伺候皇上,还能伺候皇后皇妃,闻闻骚味。 “其实,我爷爷是为了他们好,可他们不干,宁可跪着也不去闻骚味。挺有气节!” 景卫凯一听真是闻所未闻,钦差拿着圣旨跪着宣读。可也是,跪着还比变成太监强。起码自己那点零碎儿还在。 贾德金看看身后的景卫凯,景卫凯抬抬下颌,示意他上台。 贾德金往高台上走,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以为贾德金听了白库廖夫的话也就算了,不宣读什么委任状了,没想到贾德金真上来了。 但白库廖夫把话说出去了,面对众人不好意思再变卦,就和扎卡索娃不情愿地慢腾腾地往台下走。 他们俩也寻思了,下去就下去也不用跪着,给贾德金这个叔叔的面子也算够意思。 二人直挺挺地站在下边仰着脖子看着贾德金,贾德金站在太师椅前边刚要宣读委任状。 “慢!”众人看到是景卫凯举手的同时喊出来的。 景卫凯大步跨到台上,对下边的白库廖夫扎卡索娃说道:“你们必须跪下!” 白库廖夫看到突然上台的景卫凯说出这样的话他感到不可思议,愣愣地看着景卫凯。 然后指着景卫凯对贾德金说:“贾叔,这小子是干啥的?是你的跟班吗?看这架势不像啊!” 贾德金没等想好怎么回答白库廖夫,景卫凯说话了,他说道:“我不是你贾叔的跟班,我是反共先锋军第二旅少将旅长刘小虎。我是堂堂的正规国军。” 景卫凯的话是掷地有声,但白库廖夫是什么人物啊!见多识广,经历非凡。他哪在乎你什么少将中将的,更不在乎满天飞的旅长师长了。 他冷笑着对景卫凯说:“我说小虎,你可别拿大妈妈吓唬小孩子。正规国军就牛啊?北奉军正规不,想当初不也是被我们白家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今天你还提正规军了,太有意思了!” “那好,我在宣读委任状之前给你看样东西。”说着景卫凯拿出一大张发了黄的羊皮地图。 他展开让白库廖夫看,一面是条张牙舞爪,腾飞云天的蛟龙。蛟龙的周围除了云雾就是山峰。 白库廖夫看了图不由惊呼道:“龙平山!” 他喊对了,图上正是龙平山。龙平山这条山岭绵延一百多里地,日本人在此修筑了三岔沟要塞。由于处于三国交界处,至今没有人去深入细致的探查。 景卫凯把图翻过来,是一张画着蜿蜒曲折的线路和密密麻麻的山头和沟谷,其中还标注着一些圈圈点点。 “金沙图!”扎卡索娃惊呼。 日本人在龙平山的三岔沟修筑了要塞,地下地上形成了一张立体的军事工事。他们投降后就无人问津。但要塞里日本人藏了大量的金沙却传得神乎其神。 有的说日本人藏了一百多吨的金沙,有的说是一百多节车皮。但日本人在三岔沟地区采出大量的金沙却是真的。你看那一堆堆高耸的沙丘就知道日本人采走了多少黄金。 但要塞藏有金沙却也是真的,日本投降以后一个中国人背着二十多斤的金沙被白库廖夫的手下抓住了。 那金沙里还有瓜子金、蚕豆金。白库廖夫让那个人带路寻找要塞的入口,可是那个人怎么也找不到入口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没走多远又迷路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东南西北。被迫无功而返,途中还死了十几个人。 就是不知道要塞的详细情况,传说有张图能够进要塞找到金沙。 今天景卫凯拿出的正是那张藏着金沙的地图,人们叫它“金沙图”。 这张图是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梦寐以求的宝贝,光听说过,从来没见过。他们却见过那二十多斤的金沙,那是真的,黄灿灿的,闪着金光。 “跪下!接受委任!连图一起给你们!”景卫凯高喊道。 第660章 神采飞扬 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刚要跪下,突然扎卡索娃停下来,她抬起头盯着景卫凯问:“我说姓刘的,你说这是金沙图,那你们为什么自己不去找,而把图给我们?” 景卫凯傲视着下边的扎卡索娃和白库廖夫说道:“你们知道,这三岔沟地区另一个名字叫三不管,三不管三不管,三家都不管,但说白了三家都可以管。管与不管要看三家的意思,他们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 “我们动用大部队来寻找金沙,引起奥库国和北联国的反感,他们出兵引起争端怎么办?” 景卫凯的话句句在理,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听了频频点头。 景卫凯接着说:“而你们白家不一样,几代人生活在这里,尽管和三个国家都曾经产生过矛盾,但大致来说能够安然无事。” 景卫凯停了停,在高台上走了几个来回,然后看着台下的众人说:“再有我们国民党的强大,你们是知道的,我们的伟大理想是消灭共产党,用三民主义统一全国,我们会在意那点金沙吗?” 白库廖夫听了景卫凯的话,高声说道:“刘旅长,我们听你的,宁可跪下接受任命!” 白库廖夫说完就要跪下,这时,贾德金喊道:“慢!”白库廖夫听了站在那里不动了。 贾德金走到景卫凯身边,轻声对景卫凯说:“刘旅长,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是别让他们跪了,他们要统治那么多的人马,你让他们跪就是让他们没有面子。” 景卫凯听了贾德金话,心里暗笑,正中下怀。 景卫凯高声说道:“看在贾旅长的份上,你们不用跪了,接受任命就好。” 白库廖夫的队伍一直没有番号,人们都称是白爷的人马。 现在不一样了,反共先锋军第四旅。 白库廖夫派人到奥库国边境的一座城市去订做国旗军旗以及全旅的服装。服装做好以后重新接受任命。 白库廖夫这次想要好好抄办一下,不为别的,就是看着那张金沙图也应该庆祝一番。 到时候必须隆重热烈,给三岔镇里的北上开拓军以强大的震慑。 赵玉娘接到秦佳美的电报,说白库廖夫接受了反共先锋军的任命,成为了反共先锋军第四旅。 白库廖夫是中将旅长,扎卡索娃是少将参谋长。 赵玉娘看了电文对此嗤之以鼻,国民党惯用这套,到处封官许愿。少将中将到处封,以后就该大将元帅满天飞了。 接下来的电文让赵玉娘惊喜不已,秦佳美在电文里说反共先锋军的第二旅旅长刘小虎来到三岔沟对白库廖夫进行任命。 当然,秦佳美是不知道刘小虎就是赵玉娘的外孙景卫凯。 金永秀看到她姥姥的表情感到吃惊,她轻声问道:“姥姥,你怎么了?” 赵玉娘抬头看是金永秀便说道:“来来,你看这电文。”金永秀走近赵玉娘,看她手里的电文。 只见赵玉娘指给她的电文写着“反共先锋军第二旅旅长刘小虎来到三岔沟任命白库廖夫为反共先锋军第四旅旅长。” 金永秀看完了一脸的疑惑,她看着赵玉娘问道:“这,这,刘小虎国民党旅长你高兴啥啊?” 赵玉娘看着金永秀高兴地说道:“刘小虎就是我外孙景卫凯,你的未婚夫!” 金永秀一听刘小虎就是景卫凯急忙从赵玉娘手中拿过电报,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她看在那些文字也没看出什么,便把电报纸翻了过来看背面,背面也没什么。 其实,此时要是有景卫凯的照片金永秀都会很高兴,可是看了半天什么也看到,她有些沮丧地放下了电报纸。 赵玉娘也看出金永秀的神情了,她说道:“总算有消息,应该算是好消息,起码知道他平安无事。” 赵玉娘这句话是说给自己的,也是说给金永秀的。 金永秀接过话茬说道:“是!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金永秀说完就往外走。看着金永秀黯然神伤的背影赵玉娘无奈地摇头。 赵玉娘又拿起电报纸详细地看着,思索着。 她放下电报拿起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后和蒋正涛通话。她让蒋正涛给卡穆加市军分区司令员王召打电话,赶做一批国民党军服,越快越好,然后快速送到东泉县。 蒋正涛问明情况,立即给王召司令员打电话通知了他,并且说明事情的紧迫性。 薛华接到刘小虎发回的电报,知道刘小虎到了白库廖夫那里一切顺利非常高兴。立即把这一消息告诉她哥哥薛曾山。 白库廖夫在他的军营里紧锣密鼓地张罗着接受委任的事宜。 而三岔镇里的李永达也在紧张地忙碌着,他现在是春风得意。自己重掌兵权,虽然这个司令水分很大,拧干了得掉一半秤,但油水丰厚。 开业就收了一大笔钱。 现在应该防止白库廖夫的进攻,所以,他和于青耿介民加紧训练部队,抓壮丁扩大队伍,布置三岔镇以及周边他们占领区的防御体系。 而三岔镇南边的东泉县,解放军也在加紧备战,解放军要防止北上开拓军的进攻。 别看现在北上开拓军和白库廖夫针锋相对,互相厮杀。万一他们结成联盟一起攻打东泉县的解放军,那可就坏菜了。东泉县的解放军吃不了就得兜着走。 好在王召司令员给运送来一些重机枪以及其他的重武器。 国旗,军旗,服装,都已准备齐整,白库廖夫让他手下的师爷看了一个黄道吉日。又从北联国雇来了铜管乐队,穿上国民党军服。 举办了一场大型委任仪式。仪式隆重而热烈。 白库廖夫得到金沙图,又被封为反共先锋军第四旅中将旅长,真是春风得意,志得意满。 在他的眼前彷佛有一条铺着猩红色地毯通往锦绣前程的康庄大道。 扎卡索娃穿着国民党少将军服,更是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紧绷在她臀部的军裤,更凸显了她屁股的肥大与浑圆。 第661章 夜空枪声 庆典过后,晚上是隆重的大型宴会,宴会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人们笑语欢歌,频频举杯。 贾德金悄悄地从宴会大厅走了出去,景卫凯看到了便环视一下四周的人们,悄悄地尾随贾德金走了出去。 来到外边景卫凯立刻感到空气凉爽而清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景卫凯走到贾德金身边非常客气地问道:“贾旅长!出来透透气啊?”贾德金听到后边有脚步声,知道有人跟来了便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看是景卫凯,当然他认为是刘小虎旅长。 贾德金便回答景卫凯说道:“啊,是刘旅长啊!是,我出来透透气,屋里有点闷,好像空气也不好。” “满屋是酒气能不闷吗!再加上有人抽旱烟。我也有点受不了,但没办法就得陪着吃喝。看你出来了我才出来的,也是他们忙着敬酒唠嗑,没人注意我。”景卫凯附和着贾德金说道。 贾德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想起了贾文龙,贾文龙这么大的时候正和自己较劲呢。 想起了贾文龙又想起自己的孙子贾永玉,但他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青年人是赵玉娘的外孙,到他家满地跑的那个小姑娘将翠兰的儿子。 看着贾德金在沉思,景卫凯问道:“贾旅长想啥呢?” 贾德金听景卫凯问他,便没有把自己想儿子想孙子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说道:“我这眼皮怎么老是跳呢?跳得心烦巴啦的!” “哪个眼皮跳?听老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景卫凯闲着有点蛋疼就有些调侃地问贾德金。 贾德金说:“左眼跳!”景卫凯急忙说道:“跳财!肯定的,你有财!” 景卫凯话音刚落,贾德金:“哎呀,右眼又跳了。” 景卫凯刚想说有祸,但这兵荒马乱,整天动刀动枪的如果说有祸,人们是很忌讳的。 于是说道:“你那是左眼跳大劲了拐到右眼,跳的根在左眼。你跳的还是财!”景卫凯小小的年纪还真能胡咧咧。 贾德金听了景卫凯的话笑了,他说道:“你小小年纪挺会说话,当旅长白瞎了,当个军长司令啥的还差不多。但话又说回来了,我总觉得要出事。” 景卫凯一愣,他觉得贾德金说出事应该有根据,六十多岁的人,又经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 景卫凯便问贾德金说:“你的根据是什么?能说说吗?” 贾德金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从打我到这三不管地区就觉得这地方是个是非之地。眼前发生的一切我觉得就是出事的征兆,一切来得突然,来得让人难以接受。这是我的感觉啊,刘旅长,我这是随便和你聊聊,毕竟我们都是反共先锋军的人。你别介意!” 景卫凯笑着说:“我不介意,我们还是加点小心为好!” 景卫凯话音刚落,突然南边传来激烈的枪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再加上冬天的空气干净,没有水蒸气和灰尘。 所以,枪声传得远,而且听得也格外清楚。 贾德金和景卫凯都一愣,贾德金脱口而出:“刘旅长,哪里打枪。”贾德金问的同时也知道了。 北上开拓军占领的三岔镇就在他们的南边,双方现在仍然对峙着。战壕边上双方兵力虎视眈眈严阵以待。 景卫凯没有回答贾德金,而是飞步跑向了望台。所谓的了望台就是用四根木头支起来的架子。 但都是很长的木头接上好几节,所以很高,大约有三十米高吧。 景卫凯在快速爬梯子的时候,上边的站岗士兵喊道:“是南边打起来了。” 景卫凯爬上了望台,往南边一看,是三岔镇的城下北上开拓军的外围阵地。突然他发现枪炮声还有火光朝这边打过来了。 这时景卫凯看到有士兵跑进了院子,还没等他跑进大厅,白库廖夫跑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的国民党中将军服,没戴帽子,敞着怀露出里边雪白的衬衫,但此时的衬衫湿乎乎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洒上的酒水。 那个通信兵看到白库廖夫急忙报告,说北上开拓军打过来了。白库廖夫一听气得火冒三丈,他大喊道:“弟兄们!给我打!我重重有赏,烟土钞票女人大大的有!” 士兵们一听抄起大枪一窝蜂似地冲出山门。 景卫凯和贾德金都觉得奇怪,这北上开拓军怎么在这个时候开火,这得多大的仇恨啊!真是想置白库廖夫于死地啊! 北上开拓军的司令部部里,这几天李永达和于青他们一直很警觉。 侦察的士兵回来报告说白库廖夫军营有些异常,他们活动频繁,但不知道具体要干什么。 而秦佳美知道反共先锋军的刘小虎旅长到了对方白库廖夫那里。她是接到薛华通知知道的。 虽然北上开拓军也是国民党的部队,但这支部队和反共先锋军是两码事,在派系林立的国民党里,不是自己的亲信或者嫡系,那就和敌人差不多,争权夺利,说打也动手。 薛华胃口很大,既想控制白库廖夫这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也想掌控北上开拓军这股军事势力。 但秦佳美不能把刘小虎旅长到达白库廖夫那里的消息透露给李永达他们。这是犯忌讳的事情。 但李永达警惕性非常高,他从一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马弁做起,一步步升到少将师长,蒋介石在总统府接见过他。 打光了,变成了光杆司令,成了丧家之犬。 连昔日的朋友,过命之交的生死弟兄都不待见他,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领会得铭心刻骨。 现在重掌兵权,好赖也是名中将司令,他非常珍惜这次机会。 所以,耿介民让他攻打东泉县,他是坚决不干。一是共产党的解放军不是好打的,老将打这年也没把共产党打败了,反而越打越多,越打越兴旺。 第662章 淑清危险 二来,自己输不起,再打光了这辈子就完蛋操了。 三是,打东泉县毫无用处,十个东泉县也比不上一个三岔镇。从人口流动就可以看出。 无论是大清还是老中华民国一直到满洲国,人们都纷纷逃向三岔沟地区。日本人抓到往三岔镇跑的人立即处死,但也没阻止人们奔跑的步伐。 可能是有政府统治的地方都贫穷吧!三岔沟没有政府,只有白家军,也就是白库廖夫的爷爷开始统治领导的白家部队。 他们治理三岔沟地区的方法非常简单,在这里除了打砸偷抢其它的干啥都行。就是从别处抢来的儿童妇女在这里买卖也是合法的。 所以,三岔镇的富庶与发达是任何地方不能比拟的。 李永达占领三岔镇也有忧虑,他忧虑的是虽然自己比东泉县的解放军力量强大,但自己现在北边有白库廖夫的白家军,西南有东泉县的解放军。 他担心如果两家夹击自己,自己腹背受敌局面就相当被动了。 最好的策略是和白库廖夫联合对付东泉县的解放军,但两家已经打得不可开交,白库廖夫是吃生肉喝凉水还他妈的不拉稀,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 也不怪白库廖夫,一头狮子叼块肉,另一头狮子和它商量平分这可能吗? 本身是自己抢了白库廖夫嘴里的肉,所以和白库廖夫的梁子算结下了。 也因此李永达非常警觉,加上虽然年轻但老成持重多谋善断的于青鼎力扶持,还有耿介民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参谋。自己才能在这夹缝中生存。 他派出侦察兵侦察,知道白库廖夫接受反共先锋军的任命,也知道了他们举行任命仪式,也知道他们都穿上了标准的国民党军服。 可是,晚上白库廖夫就打了过来。 这令李永达疑惑不解,于青听到报告和李永达耿介民急忙上城墙观望。 确实是白库廖夫的军队,他们白天换防,重新换上的士兵都是整齐的国民党军服。 现在就着火光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是冬天,士兵撤出战壕在帐篷里休息,外边都燃烧着一堆堆大火供战士们取暖。 李永达一看知道这是白库廖夫想趁着自己没防备给自己一家伙,便传下命令,给我往死里打!胜者重重有赏,谁敢后退半步立即枪毙。 李永达话音刚落,督战队上去了。得督战啊!看有后退的或者想逃跑的立即枪毙。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罚之下必有懦夫。 李永达这两手都拿出来了,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吗! 双方激烈交火。于青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白家军的进攻节奏有问题,开始打得非常猛烈,接着却停顿了,一直到他们的前沿阵地又激烈了。 但看着那些进攻的兵力确实是白家军,除了新换上的崭新国民党军装,他们进攻的策略也是胡子那套,各自为战,听到命令就打,让他们撤退就往回跑。没有统一行动互相策应的阵法。 当北上开拓军打到白家军的阵地时,李永达他们看到自己人纷纷倒下。李永达对身边的于青说:“不能再打了,我们会吃大亏。” 于青回头对传令兵命令道:“传令,撤回来!” 这次战斗双方都伤亡惨重,但谁也不明白怎么就打起来了。李永达就是不明白,你白库廖夫庆祝就庆祝,我没去招惹你。可你为什么袭击我。 白库廖夫也不明白,你李永达怎么趁着我庆祝袭击我,不讲江湖义气。 他们的疑惑是对的,这一切都是远在千多里之外的赵玉娘安排的。 当她接到秦佳美的报告说白库廖夫要换军装,她就让蒋正涛命令王召赶制国民党军服。 然后趁着夜色引起两家的内斗,虽然现在他们都是国民党的部队了,但各自为战,保存实力的根本思想没变。 赵玉娘这手实在是漂亮。 为了剿匪顺利地快速地实行,赵玉娘亲临东泉县指导剿匪事宜。因为她觉得总在大后方指挥有些不妥。 到前方看看心里踏实,也是为了带着她的手下散散心。 到了东泉县的第二天,赵玉娘要检查部队的训练情况,她特意指出要看看那些侦察兵的训练。 搞侦察的侦察兵,也就是特工,要各种技能都具备。现在没时间接受系统的训练,但基本的军事技能和基本的军事知识还是要掌握的。 等以后有时间让蒋正涛指导他们训练,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训练新兵的罗连长看来了这么多,级别又这么高的领导也有点担心。担心出丑,挨领导的批评。 赵玉娘,省剿匪委员会副主任,省级领导,江湖地位也非常了得。就那两个儿子就是响当当的人物。省军区司令员,省公安厅厅长。一般人别说俩呀,就是有一个那都牛掰到天上去。 还有剿匪三大队大队长,政委,参谋长。特别是参谋长陈海,直接领导他们。罗连长非常重视,他安排这些搞侦察的进行投弹训练。 就是投掷手榴弹,看谁投的远,投的准。 一个个生龙活虎的战士,把手榴弹投得又远又准。各个命中靶子。 当最后一个出场的时候,赵玉娘说道:“这个厉害!”因为都看清楚了,最后出场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战士,他高出别人一头。 赵玉娘身边的金永秀轻声说道:“这个人魁梧,能有劲。” 冯淑兰接着说道:“挺莽实!” 罗连长也是把这个黑大汉放在最后,好戏都压轴吗。他也想最后赢得激烈的掌声,接着就是激烈的掌声,省得领导拍两次巴掌了。 这个大汉拿起手榴弹,摇晃两下就甩了出去。可是他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紧张的原因,他打了个趔趄,手榴弹就没有撒手。而是转过身来才把手榴弹撇了出来。 手榴弹冒着蓝烟朝赵玉娘他们飞来,赵玉娘一看手榴弹朝她的脑门飞来吓得无意识地一缩脖,热屁都吓凉了。 这要是砸在她的脑门那就吃啥也不香了,当然了也吃不了啥了。 可是那个黑大个力气太大了,手榴弹愣是从赵玉娘他们的头顶飞过。赵玉娘一看手榴弹从头上飞过去了,悬着的心才落地。 可她扭头一看,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要不是嘴闭得紧都得把心吐出来了。 原来,冯淑清害怕手榴弹的爆炸声,她哪见过手榴弹爆炸啊, 咣咣一响。她就躲到最后捂着耳朵站着。 她要是站在人群还真没事了。 手榴弹冒着蓝烟落在地上跳动了几下然后滚到冯淑清的脚下。 看到冒烟的手榴弹在自己的脚下冯淑清更害怕了,捂着耳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663章 脱胎换骨 管志杰啊,他不太喜欢动刀动枪的,骑马还凑合,因为酒店租赁马匹车辆都是他接头洽谈。 有时,租的马或者车被客户放到哪里了,就由他骑马去带回来。 但剿匪大队有规定,这些侦察兵必须练习基本技能,管志杰没办法就得跟着练。 他从三岔镇的大东亚酒店跑出来追赶甘雨珊他们。甘雨珊把他带回来他就参军了,因为他熟悉三岔镇以及周边的情况就当了侦察员,直接归陈海领导。 今天有领导视察,检验他们投弹的水平。 罗连长看他的投弹能力是最差的,就不想让他参加,但又担心被领导发现。所以罗连长想出了办法。 他告诉管志杰去仓库取一箱手榴弹,其实,手榴弹是够用的,罗连长是为了支走他。临走时罗连长向他笑了笑,管志杰明白了是让自己躲起来。 所以,他就在弹药库猫着,觉得差不多结束了,他才扛着一箱手榴弹溜溜达达地晃荡出来。 他正好走到冯淑清的身边,看到冒烟的手榴弹在地上跳了几下停在了冯淑清的脚边,可把管志杰吓坏了,这要是爆炸这个姑娘的小命就完儿完了。 他扔了手榴弹箱上前一脚就把冒烟的手榴弹踢出有七八米远,然后顺势摁倒冯淑清,把她压到身下。 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赵玉娘剿匪三大队大队长李宝堂,政委李晓亮,参谋长陈海等人都回头看着这颗冒烟的手榴弹,当看到手榴弹落到冯淑清脚下时都惊呆了,因为他们有多大力气,有什么本事都无济于事。 离得远,根本没有办法。 当看到管志杰出现,踢走手榴弹,摁倒冯淑清,手榴弹爆炸,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他们都没来得及反应。 但事情发生了。 当管志杰站起抖落身上的尘土,众人才围了上去,赵玉娘急忙扶起冯淑清,问她伤到没有,冯淑清连哭都不哭了,就那么愣愣地站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远方。 赵玉娘想,这下子完了,孩子吓傻了。 这时,赵玉娘看到管志杰后背和臀部在流血,便喊道:“卫生员!”场边的卫生员背着药箱急忙跑了过来。 赵玉娘说道:“他负伤了!” 这时人们才都看向管志杰,只见他后背和臀部在流血。 此时管志杰才知道疼痛,他趴在地上,卫生员剪开他的衣服和裤子给他处理后背和臀部的伤口。 突然,冯淑清扑向管志杰嚎啕大哭,冯淑兰想把她拽开被赵玉娘阻止了,赵玉娘说:“让她哭吧!” 冯淑兰吃惊地说:“这哭得也太吓人了,咋能这样哭呢?” 赵玉娘告诉冯淑兰,哭出来比憋在心里要好。憋在心里容易生病,哭出来反而没事。 管志杰被送进医院,医生检查发现背部被手榴弹的弹片划破,口子有三寸多长。 屁股扎进去一块弹片,两处伤口都无大碍。取出屁股蛋子里的弹片,处理好伤口,管志杰被送进病房。 军队医院有专人护理,可冯淑清一定要陪着管志杰。 她姐姐冯淑兰劝阻无效,也只能由他去了。 真如赵玉娘所说,那天在靶场冯淑清大哭,从那以后她真的乐观了,脸上也有血色了,整个人都焕发出迷人的神采。 薛华这几天一直和她哥哥薛曾山研究上次北上开拓军和白家军是怎么打起来的。 哥俩非常清楚北上开拓军是北疆剿总扶持的一股军队,和自己的反共先锋军是一路的,都是国民党部队。但在各自为政,实力强强的国民党军队里是不可能成为一个整体的。 但也不至于大打出手,那样会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刘小虎旅长报告了打起来的原因,是北上开拓军打到了白家军的前沿阵地。而飞鹰的报告是白家军先袭击的北上开拓军阵地,开拓军受到攻击后才反击的。 二人都说得言之凿凿,并且有多人的证词。 薛曾山迷糊了,刘小虎不能说假话,飞鹰肯定说真话。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哥俩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哥俩都想到袭击开拓军的那伙人究竟是不是白家军,如果是,也可能是白库廖夫手下的人偷偷干的。 可能是仇视北上开拓军,或者和白库廖夫有私怨,引起白库廖夫和北上开拓军的嫌隙。 哥俩怎么也没想到是东泉县的解放军干的。这就是赵玉娘的高明之处。 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对北上开拓军趁着他们接受委任之机袭击白家军非常不满。扬言此仇必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白库廖夫也质问景卫凯,他说道:“刘旅长,你是代表反共先锋军来委任的,我白家军现在是反共先锋军第四旅了,遭受自己人的袭击,损失很大,能不能让我们的司令给我讨回公道。” 没等景卫凯回答白库廖夫,一旁的贾德金说话了,他说道:“这事应该报告给薛司令,不但让知道,还要让他想办法处理此事。” 景卫凯看看贾德金又看看白库廖夫说道:“我早已报告给薛司令了,到现在他还没有回电。” 景卫凯现在带着电台来委任,和贾德金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但贾德金毕竟是反共先锋军第一旅少将旅长,和薛华同床共枕,再加上和白库廖夫父亲白托罗的深厚交情。 导致贾德金在这里说话是很有分量的,但他没资格动用电台直接向薛曾山汇报什么。 这部电台薛华严令霍达和何占魁何占彪,只许刘小虎旅长一个人发报,但电报的内容要霍达监视,让有异常及时向她报告。 所以,就形成了电台景卫凯一个人使用,但自己又不能随便使用。何占魁何占彪哥俩除了跟着景卫凯就是看着电台。 对此景卫凯是清清楚楚,他琢磨着怎样摆脱二人的监视,因为他来就看到了常大头。 第664章 情报频传 在巴北景卫凯和吴立刚李洪常大头招降飞雷的时候,梁家栋就在厕所偷偷告诉景卫凯常大头也是卧底,但不让景卫凯主动和他联系。 这是赵玉娘的意思,他们都觉得常大头这样的人不是太可靠,让他知道景卫凯是卧底,对景卫凯是不安全的。 景卫凯知道常大头跟着贾德金走了,但他不知道他们到了这里。因为白库廖夫没有电台,就是有他和反共先锋军也没有密切联系。 而来到这里的贾德金也无法和薛华薛曾山联系。 所以,景卫凯看到常大头就盘算着怎么用常大头给姥姥送情报。 因为常大头是跟着贾德金来做客的,贾德金又和白库廖夫的老爹白托罗是故交。 所以相对来说比自己自由一些,狡猾的薛华薛曾山哥俩派了何家弟兄俩来监视自己,使自己很难有所施展。 景卫凯有事没事的就往贾德金那里去,他和贾德金喝茶聊天。白库廖夫肯定不介意,而何氏兄弟也不关心。 哥俩都贾德金是自己人,是他们顶头上司的丈夫,当然这个丈夫不是名正言顺的。 这样景卫凯就和常大头有接触的机会。 一天,景卫凯和贾德金坐在一起喝茶,常大头也陪着景卫凯。贾德金出去上厕所, 景卫凯问常大头说:“你认识五道镇剿匪一大队大队长黄继业吗?”常大头立刻警觉起来,他回头看看门口说道:“我不认识,也没听说过五道镇有啥剿匪一大队,更不知道什么大队长。” 景卫凯再没说什么,而是弯起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用拇指压住,然后用无名指和小指敲击桌面。 常大头一愣,但他马上反应过来,急忙伸出右手想对暗号。 景卫凯急忙拦阻,并且说道:“不用了!” “你咋知道我是卧底?”常大头看着景卫凯问道。 景卫凯说:“这个不重要,你知道我们都是卧底就行!但,你必须服从我的领导!” 常大头连连点头,景卫凯年轻有为,是反共先锋军的少将旅长。常大头平时都很难和他坐到一起。 现在知道这个刘小虎竟然和自己一样是卧底当然高兴,能不答应景卫凯吗,早点把这些匪徒消灭了,自己好早点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正在这时贾德金回来了,看常大头和景卫凯干坐着,也没说话也不喝茶便问道:“你们俩怎么了?既不说话也不喝茶,不认识咋的?” 景卫凯说道:“认识!就是不太熟悉。” 常大头也笑着说:“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级别不一样,刘旅长认识的都是高层次的人,像我这个只能算是跟班的或者随从怎么入刘旅长的法眼。” 贾德金听了笑着说:“我说大头,有长进啊,知道用法眼了。” 说完贾德金哈哈大笑,景卫凯和常大头也跟着笑。 笑够了,贾德金说:“还是我们反共先锋军的人才是一家,你们俩没事多接触,多联系。” 常大头和景卫凯都表示赞同贾德金的说法。 白库廖夫这些天一直忙着和北上开拓军讨要说法,为什么无缘无故袭击自己。这是表面的说辞,真实目的是要夺回三岔镇。 三岔镇是他们白家三代人经营起来的,镇里的建筑是个人投资,但那些工匠都是他爷爷花重金从北联国和奥库国请来的。 镇里的工厂,作坊那都是来钱的买卖,特别是熬制大烟的作坊,那是一本万利。村民把刚割下来的烟浆晒干,卖到这里。然后由上百口大锅熬开,提纯,再制成烟泡儿,价格堪比黄金。 白库廖夫的爷爷就曾指着咕嘟咕嘟冒泡的大锅告诉他说:“那些泡泡就是枪就是炮,就是高楼大厦,就是美女!” 爷爷的话白库廖夫牢牢记在了心里,现在都落到了北上开拓军手里,不把三岔镇夺回来,不把大烟生意拿回来,有什么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爷爷,爹爹。 拥有三岔镇,他们白家就是坐着吃也能世世代代吃下去。 ………… 赵玉娘接到剿匪三大队大队长李宝堂传来的消息说,一个猎人找到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说是有情报给他们。 猎人说是一个在山上打猎碰到的,他不认识那个人。让他给送到东泉县,说能得到枪药。对于猎人来说火药比什么都重要。 李宝堂让他描述那个人的长相,猎人说了半天李宝堂也没听明白究竟是谁。但是谁不重要,关键是要把情报及时报告给上级。 打发走猎人李宝堂立即用电报把情报内容报告给剿匪委员会副主任赵玉娘。 电报是景卫凯传出来的,内容就是,白库廖夫急于夺回三岔镇。白库廖夫和北上开拓军都应该剿灭,但权衡利弊,北上开拓军危害更大,也更可能袭击东泉县和新生的人民政府。 能否协助白库廖夫剿灭北上开拓军,然后再想办法收拾白库廖夫。 赵玉娘刚读完景卫凯发回的情报内容,秦佳美的电报也到了。秦佳美的电报内容和景卫凯的不谋而合。 都是建议先消灭北上开拓军,然后再收拾白库廖夫。 赵玉娘立即把两份情报的内容整理出来,驱车到了省委。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接见了赵玉娘。 听了赵玉娘的汇报,两位领导都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但领导又表示只能靠赵玉娘组织人马剿灭北上开拓军,省里无一兵一卒可调。 赵玉娘苦笑着说:“我根本就不是来要兵的,我是来向你们正常汇报工作,必须得到你们的批准,我才能开始行动。万一失败的你们能替我扛扛。” 郑天龙书记表示没问题,失败了,死人多了,他们负责。让赵玉娘放心大胆地去干! 为此省委书记郑天龙还写了批示,批准赵玉娘先剿灭盘踞三岔沟的北上开拓军。然后再想办法剿灭白库廖夫的白家军。 得到省委的肯定和批示,赵玉娘回到家里后就抓紧制定战略部署。 秦佳美自己有商业电台,在三岔镇里随便使用。 可景卫凯就没这个条件,他是通过常大头在山上转悠,就能遇到猎户,看哪个猎户有胆有识,也就是敢作敢当。然后让他往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送情报,当然这也要好好考察这个猎户。 赵玉娘正在思考怎么样部署才能尽快剿灭北上开拓军时,她又接到李宝堂的电报,电报问她认识白立瞪不。 第665章 神秘人物 李宝堂在电报中问赵玉娘认识白立登不,赵玉娘看了电报可实实在在是愣住了。白立登,这个王八犊子扒了皮认识他穰儿,这么多年他跑哪去了。 现在,李宝堂问,那肯定是有他的消息。 赵玉娘立刻想给李宝堂回电报询问白立登的消息,但一想电报太慢,还是使用军队专线吧。左右也不花钱,花钱也不花她家的钱。 赵玉娘来到蒋正涛办公室,抄起红色的电话拨通卡穆加市的东泉县剿匪三大队。 在电话里李宝堂告诉她,这个消息是景卫凯命令常大头传到剿匪三大队的。情报里说,白家军里有个白立登经常向他打听赵玉娘。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白家军从白库廖夫他祖太爷爷那辈就在这三岔沟地区生活,那时人们还不叫它三不管。因为那个时候哪里都没人管。 后来,周边的政权都建立了,有了政府管理了。三岔沟地区就突显出了无政府状态,各股势力对这个地方都是垂涎三尺,想划到自己辖区的名下,无奈山高路远,鞭长莫及。 因为这里太富有了,河湖星罗棋布,山岭纵横交错。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进砂锅里。 土地也肥沃,一根大葱插进土里,几天就长小碗口那么粗。 这里的土地更适合种植鸦片,别的地方大烟一根杆上只结一个桃儿,这里结两个的不稀奇,三个四个的都有,还都挺大。 割开大烟桃冒出的白色汁液就是大烟,俗称大烟膏。吸食它就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非常舒服。想啥就有啥。 北黑省这个地方管混血儿叫两合水,就是中国人和外国人生的孩子,人们就这么叫。 白库廖夫祖上就生活在这里,究竟是几何水都搞不清楚了,因为奥库国,中国,北联国,三个国家在这里一起生活、繁衍、生息。 白库廖夫的爷爷就是混血,几何谁也说不清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的姓定为了白姓。叫白达罗夫,人们习惯叫他大白罗卜。 在白达罗夫这辈才占领了三岔沟这个俗称三不管的地方。并且建立了三岔镇这个繁华兴旺的城市。 又经过白托罗的苦心经营,白家牢牢地统治着三岔镇,但白家的老巢却在大亚沟。 白家觉得那是他们的龙兴之地。对大亚沟情有独钟。 这白托罗不知道是他们白家的人啊,还是沾亲带故,反正也姓白。日本投降后,白托罗就从松滨市消失了。 赵玉娘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景卫凯闲着没事溜达,看到一个老头,六十左右吧!人们对他非常尊敬,都称呼他为白爷。 景卫凯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官儿,也不知道他和白库廖夫是什么关系。但这白爷汉语非常好。 一次一群人围着他,听他讲笑话。他能说出北黑省内地的那些方言土语。特别是车老板子那些骚磕他都会。 赶车的老板子在车店里坐在火炕上要开哨,所谓的哨就是骂人,骂对方家的女性,但不能骂对方的妈和姊妹,只能骂对方的嫂子。 嫂子吃亏,骂对方的嫂子不算骂人,咋骂都行。但不能有脏字,可以会意,也可以用谐音。 那天景卫凯看到一群人坐在房子的前边晒太阳,中间坐着白力登。只听白力登喊道:“小伙小伙你别哨,你家住在南河套,青辕马白里套,你嫂子骑,我赶子。” 两个人你一套,他一套,你来我往,后来对方没词了,白力登获胜。 景卫凯惊诧于他流利的汉语,人们散去后就和他搭讪,景卫凯感觉到他也注意自己了。 白力登问景卫凯:“你是从内地来的?”在三岔沟这个地方,人们都把北黑省卡穆加以西的地方叫内地。 当得到景卫凯肯定的答复后,他问道:“你听说过赵玉娘吗?”景卫凯听他问赵玉娘就是一愣,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就说道:“听说过!” 白力登自言自语地说道:“应该听说过,老不起的人物。”“你认识她?”景卫凯问道。 白力登笑笑说道:“何止是认识。”说完白力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容易啊,一个女子寡妇失业的,愣是女扮男装上了七星山。帮助剿匪司令部剿灭了刀疤脸绺子。” 景卫凯还真没听说过他姥姥上过七星山剿匪。就是因为赵玉娘帮助郑天龙剿灭了刀疤脸绺子,那些胡子的家人以及亲朋好友都嫉恨赵玉娘。 所以景卫凯的奶奶不让赵玉娘接触他们,后来赵玉娘在日本人的命令下组建了共荣军,当上了共荣军司令。 景卫凯的奶奶更不愿意有个汉奸的亲家了。 等到日本人倒台子,赵玉娘和蒋正涛都成了高干,景母不好意思带着孙子去见赵玉娘了。景卫凯也就不知道那些事。 白力登就和景卫凯讲起了当年发生的事情,景卫凯听得都着迷了,没想到自己的姥姥还有这么光辉的历史,非凡的经历。 最后,白力登和景卫凯表达了自己想找赵玉娘的医院,言下之意就是景卫凯能不能帮助自己。 景卫凯很为难,他为难的不是找不到他姥姥,而是不能找。如果他很容易就答应白力登,那他极容易露馅。整不好脑袋得搬家,就是身边的贾德金就能要他的小命。 其实,白力登早就注意景卫凯了,这个年轻的国民党军官英俊潇洒,为人正直坦诚,浑身上下透着职业军人的干练和果断。 白力登盯着景卫凯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必须找到她!” “那你自己去找啊!”景卫凯说道。 白力登笑了,说道:“你是不明白啊?还是装糊涂?就我现在这个身份,一进共产党统治的地区还不被抓起来?” 景卫凯一想可也是啊,他真进不了解放区。 想到这里景卫凯说:“我也进不了解放区,但我们反共先锋军在内地有强大的情报网,我可以帮助你。” 白力登笑着说:“我知道你能帮我。” 第666章 立登重托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找赵玉娘?不用太详细,简单说说就行!”景卫凯说道。 ………… 赵玉娘听到李宝堂向她说起白力登,晚上就失眠了。 日本人投降了,共产党领导的民主联军开进了松滨市以及周边的各个城市和县城。 赵玉娘领导的共荣军改编成了民主联军的独立团,准备开到胡啦县城。 风雨交加的夜晚,郑家屯村口执勤的哨兵报告,有人要见司令。赵玉娘已经是独立团团长了,但哨兵一时还改不过来,还是称呼司令。 赵玉娘问是谁,哨兵回答叫白力登。 赵玉娘命令赶紧把他放进来,赵玉娘放下电话就让蚱子去村口接白力登。 落汤鸡一样的白力登站在了赵玉娘的屋里,赵玉娘惊讶地问他怎么了。 白力登告诉赵玉娘,晚上,他和一个哥们儿在江边喝酒,那哥们喝多了。这时一位民主联军路过,他不是巡逻的只是路过。 他看他们俩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就多看了他们几眼,白力登的那个哥们儿就问他你看啥。 那个民主联军也不惯着他就说道:“看你咋的了?怕看滚家去喝!”这句话惹恼了他的哥们儿,二人就争执起来。 拉扯的时候,白力登哥们儿打了那个民主联军一个大嘴巴,民主联军给了他一拳。 白力登的哥们急了,抬脚就踢向那个民主联军的裤裆,民主联军当场倒地一命呜呼。 周围的人大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有人认出了白力登就大喊白力登打死人了,白力登打死民主联军了。 其实,白力登从头到尾是拉架,一手没伸。而他的那个哥们儿看死人了,死的还是民主联军战士,吓得跳江了。至于死活不知道。 白力登一看人死了,还有人喊他打死了人,吓得就跑家去了。 既然被人认出来了,那家也不能待,他收拾收拾就跑了。等他再回去取东西,家门口站满了摩托车和卡车,黄乎乎的民主联军站满了街口。 白力登说完,把一个包得严严实实,捆得结结实实的包裹递给赵玉娘。赵玉娘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就问他是什么。 他告诉赵玉娘,这是自己一生的积蓄,除了金银细软就是金条。他逃跑带着不方便,不但自己逃不出去,有这些东西自己的命都得没。 赵玉娘要带他自首,把事情说清楚。 白力登反问赵玉娘说:“我能说清楚吗?当时在场的就我们三个,民主联军死了,哥们儿跳江了,可能淹死了,就是不淹死他能露面吗?自己怎么能说得清,旁观的人还喊我打死了人。就是说清楚自己不也得坐牢吗!现在共产党镇压反对派多狠啊!” 赵玉娘一想可也是,打死民主联军,不死也得坐牢。 赵玉娘问他打算去哪儿,白力登告诉赵玉娘,现在他的媳妇巧凤带着儿子在卡穆加她姐姐家,他去那里找他们,然后逃到北联去,在北联他们也有家。 赵玉娘犯难了,现在到处都在抓白力登,尽管他是无辜的。但抓起来他就是不死这辈可能就得待在监狱了。 但,他这样出去是逃不掉的。 看赵玉娘为难,白力登扑通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让赵玉娘救他。 赵玉娘不是不想救他,是在想辙。看白力登跪下了,赵玉娘急了,急忙扶起他说:“你别哭!也别跪!我肯定救你。这么多年了,情谊还是有的,不过,风险太大。我要是完蛋了,我共荣军这些弟兄如果有人指责他们是汉奸,他们都抖落不清。只有我挺着,才能证明我们是正义的爱国的。” 白力登哭着说:“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 看着白力登已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赵玉娘不能再说什么了,他便给他开了独立团的证明信,并且给他改了名字。 用独立团的军车,自己乘车带路,把白力登送到了松滨市东边的县城平方县上了一艘开往卡穆加的轮船。 那包细软金条,赵玉娘妥善地保管了起来等着白力登来取。 ………… 白力登观察了景卫凯很久,他发现这个叫刘小虎的旅长不错,和他说说应该没事。 他自己是去不了松滨市的,一个是民主联军盘查严格,再就是他身上毕竟名义上还有一条人命。 共产党的民主联军不会放过他,当然,他还不知道现在不叫民主联军了,而是改叫解放军了。 景卫凯真为难了,帮助他自己容易暴露,白库廖夫的老爹白托罗就是被自己的姥姥抓住送到监狱的。后来虽然逃出来了,但也没活多久。如果露陷白库廖夫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还有姥姥的死对头贾德金,知道自己是她外孙,绝对不能放过自己。 想了一会,景卫凯明白了,告诉姥姥得了。看她怎么办,听她的不就得了吗!就这样赵玉娘才得到了白力登的消息。 但,此时的赵玉娘倒是不着急了。那些财宝还在,白力登在自己的白家军里也安全。倒是应该想想怎么用这个白力登。 白力登现在惦记他的财宝是一定的,但能不能听自己的,在三不管地区帮助自己剿匪。 如果按照昔日的感情和白力登的为人,他应该倾向自己一方。但,人都是会变的。 谢三宝是当地的猎户,冬天打猎,夏季就去放木排。至于夏季采药,秋季采山货他是不屑一顾的。 他喜欢冒险挣大钱。 在山上他遇到了常大头,俩人都能虎逼咧咧,说着说着就投缘了。常大头让他给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送信,条件是剿匪三大队给他枪药。 洋炮用的枪药,就是火药,就是双响子第一个响的火药,俗称顺药。第二个响的不行,用第二个响的就把枪管炸开了。 先把火药装进枪管里,用废纸或者破布塞进去,用枪探子,就是一根细长的铁棍儿压紧压实,然后再装进铁砂,再压紧压实。 火药在当时很贵重,谢三宝的条件就是给他火药。因为他要走七八十里的山路,漫山积雪也不好走。 和李宝堂队长说完正事,就等着拿火药。 可是,队里也没有火药了。谢三宝还不走。 陈海看他不走,就劝说他下次再给他。谢三宝不干,他要一把一利索,概不赊欠。 整个大队的领导没人敢得罪他,因为他现在是交通员的人务。整不 好把常大头供出去就坏事了。 李宝堂不愧为大队长就是有魄力,他拿起一支步枪就给了谢三宝,接着又给他一袋子弹。 这下子没把谢三宝乐死! 第667章 巧凤胆大 这种快枪谢三宝只是看过,连摸都没有摸过,今天这李队长说给自己就给自己了。 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又问李宝堂说:“真给我了?” 李宝堂笑着说:“你看我是说着玩吗?” “能不能多给我点子弹?”谢三宝看着李宝堂说道。 李宝堂摇头说道:“不行,但你用没了我再给你。子弹挺贵的,我不能给你太多。” 李宝堂之所以不能给谢三宝太多的子弹,是担心他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他毕竟掌握着白家军和东泉县剿匪三大队的交通线,知道的事情很多,涉及到景卫凯的安全。 先给的够他用一段时间的,用没了他就得来要,子弹可比枪药贵多了。以他的身份现在买子弹很困难。 没等谢三宝离开,赵玉娘的命令来了。他命令李宝堂派人把白立登护送到松滨市。 于是,李宝堂通知景卫凯让他想方设法,把白立登送到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然后把白立登送往松滨市去见赵玉娘。 告诉谢三宝后,李宝堂又问他记住没有。谢三宝点头答应,说他记住了。 当然,白立登是谁,谢三宝是不知道的。他只认识常大头,还不知道常大头的真名。更不知道常大头是干什么的。 每次联系后二人就分开了,各奔东西。 常大头很快就把谢三宝带来的消息告诉了景卫凯,景卫凯一想既然姥姥让把白立登送到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那就送吧。 可是,景卫凯找白立登怎么也找不到了。景卫凯在白家军里干什么事都要谨慎小心,以防暴露。虽然现在何占魁和何占彪对自己不怎么看管,但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准他们就在暗地里监视自己。 景卫凯从侧面打听知道白库廖夫把白立登找去了,打算让他带人去找三岔沟要塞里藏的金沙。白立登这几天闭门在屋里研究金沙图和三岔沟要塞周边的山峦,河流,道路等等一切信息。 最后,白立登告诉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现在不是时候,冰天雪地的很难找到要塞,更难找到金沙。 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一想,他们的登叔说得也对。暂时停止寻找金沙的行动。但,这件事只有他们的登叔能够帮助他们去办。 因为白库廖夫不能离开白家军,特别是现在三岔镇还在北上开拓军手里。 其实,白立登已经过上了隐居生活,儿子在北联首都摩力克读完大学就在那里工作了,自己和巧凤颐养天年,悠哉游哉。 但,白库廖夫派人找到他。其实,白立登不算是他们白家的正宗嫡系。白立登交游甚广,往返于北联和中国轻车熟路,当过路警,给绺子踩过盘子。 他又和白托罗有私交,就这样白库廖夫有什么事情都找他帮助自己解决。这次让他出山他是真不愿意。但架不住白库廖夫三番两次派人去找,最后白库廖夫自己亲自出马,他才来到三岔沟白家军驻地,到这里他才知道三岔镇被国民党军队占了。 一开始他就对金沙图不感兴趣,金沙图的真伪他有疑问。但看到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热火盘似的抱着,他也得上上心。就这样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研究了好几天,才和白库廖夫说现在不是时候。 他早就知道现在是冰天雪地,去哪儿找要塞,又去哪儿找金沙。 但,他也打听一些白家军的人,他们都证实白库廖夫确实抓到一个带着金沙的人,也确实在他身上得到二十斤的金沙,里边还有瓜子金豌豆金。 尽管是真的白立登也不感兴趣,自己那些细软金条才是真真实实的东西,自己得想办法拿回来。 过去好几年了,一点赵玉娘的消息也没有。是死是活不知道,兵荒马乱的枪子不长眼。 就是活着赵玉娘能不能给自己那笔价值连城的财宝,白立登心里还真没底,虽然他清楚赵玉娘的为人。 白立登又出来溜达了,景卫凯偷偷和他说自己通过反共先锋军在松滨市潜伏的特工找到了赵玉娘,赵玉娘答应让他去。 并且,赵玉娘安排他的行程,保证万无一失。 白立登表面上很高兴,也感谢景卫凯。对景卫凯是千恩万谢。 但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他又犯嘀咕了。如果自己到了解放区,赵玉娘不用自己动手,只要有人认出自己,自己立刻就得被抓起来。 为了自己那些财宝,可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但转念又一想赵玉娘不是那种人,既然她让我去,还保证我的安全就应该没事。 白立登左思右想,想得脑袋都疼。也没想出个子午卯酉来。 第二天早上,他想起来一个办法,那就是回家问问巧凤,他觉得自己的媳妇巧凤有时很有主见,于是他就回了北联国自己的家。 他这一走不要紧,景卫凯是彻底找不到他了。 而白立登走只有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知道,其他的人白立登谁也没告诉。没办法只能作罢。 景卫凯有些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白立登寻找自己姥姥的事情,整了半天他没影了。 但,过了几天从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传过来消息说,白立登的媳妇巧凤找到了三大队,她要回内地,让三大队给予方便。 三大队大队长李宝堂给她开具了证明信,还让她乘坐去往卡穆加的军用卡车到达的卡穆加。 景卫凯知道是白立登让他媳妇去的。 确实如此,白立登回家把赵玉娘要他去松滨市找她的事情和巧凤说了。同时他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巧凤倒是干脆,她说你身上担着人命,我没有,我去找赵玉娘。如果她想给那些财宝,我去就能给。如果她不想给你去就危险了。 可令巧凤和白立登没有想到的是赵玉娘确实没给巧凤那些财宝。 第668章 物归原主 由于有剿匪大队的证明信,巧凤很容易就到了卡穆加。在她姐姐家待了几天就去了松滨市,然后找到了赵玉娘。 二人见面很高兴,巧凤还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赵玉娘就绑架了他们母子。然后逼着白立登给她当卧底。 巧凤说她当时也挺害怕的,但到了剿匪司令部看到了赵玉娘的两个孩子还有吴妈,她就不害怕了。反而觉得很安全。 巧凤还感谢赵玉娘,要是没有赵玉娘剿灭刀疤脸绺子,白立登可能还在绺子里混呢,后果啥样也不好说。 巧凤要自己去松滨市自己那家商铺看看,当时的商铺卖北联的商品,赵玉娘还把那里当成他们在松滨市的联络站。 赵玉娘想陪着她,或者派人陪着她,但巧凤不干,要自己回去走走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出事了。 一直到晚上巧凤也没回来,赵玉娘着急了,她叫过冯淑兰,让她赶紧去巧凤曾经的家。 冯淑兰知道巧凤那处前店后宅的家,作为联络点的时候她也去过。打发走冯淑兰赵玉娘觉得不放心,还是自己去吧。 赵玉娘急忙让金永秀备车,风风火火地赶到巧凤的家。临街的门依然上着锁,冯淑兰正在四周查看,看赵玉娘来了便上前对赵玉娘说:“娘,我到这里就没看到人。但听街坊说一个女人被警察抓走了。 赵玉娘一听脑袋嗡的一下,怪自己太大意了。应该跟着她,巧凤不同意也得跟着,担心啥来啥。怕出事真出事了。 “去市局!”赵玉娘大喊。 冯淑兰金永秀急忙上车驶往松滨市公安局,赵玉娘直接来到局长办公室。尚大伟局长正在,看到赵玉娘来了,急忙站起相迎。 赵玉娘也不客气,急忙说道:“你赶紧派人查,谁在至诚街二十六号抓到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了。” 尚大伟急忙派人去查,赵玉娘只好耐心等待。过了一会儿,尚大伟局长告诉她没有。 片区的派出所没有,巡逻的警察也没抓到过她说的女人。 这下子赵玉娘可真着急了,这巧凤要是出事,自己可就麻烦了。赵玉娘又告诉尚大伟局长,扩大范围查找巧凤。 尚大伟答应着出去了。 赵玉娘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眼一言不发。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尚大伟没在屋,赵玉娘就拿起了话筒,里边传来了说话声。 “尚局长吗?我是郑天豹。” “我不是,我是赵玉娘。” “啊,是你啊!那我告诉你也行,我今天路过至诚街碰到了白立登的媳妇巧凤,我把她抓回来了。白立登不是踢死过民主联军吗!” “好!我这就过去,你不要动她,更不能审问她!听到没有?”赵玉娘急切地说道。 “好,听你!”郑天豹答应着。赵玉娘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起身就走。 正好尚大伟局长进来,二人撞了个正着,赵玉娘说道:“你走路看着点啊!” 尚大伟心想,是你没看,走得还很快,怎么能怪我。但嘴上不能说,只好说道:“是我走快了!你这去哪儿?” “行了,这事你就不用管了!”赵玉娘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弄得堂堂的松滨市公安局局长一脸的困惑。 赵玉娘来到胡啦县监狱,直接闯进狱长办公室。郑天豹狱长看赵玉娘来了急忙站起相迎。 赵玉娘劈头就问:“你去至诚街抓什么人?” 郑天豹以为赵玉娘得夸他几句呢,没想到见面就质问他。他有点懵,理不清思路。 “我去那儿抓人是我碰上了,他丈夫踢死民主联军,见到她我能不抓吗,起码也有个线索啊!”郑天豹说道。 赵玉娘一想也对,人家是职责所在。但现在必须把巧凤带走,于是赵玉娘说道:“把她带到这来!” 郑天豹急忙出去带巧凤。 不一会,巧凤进来了,头发凌乱,手上戴着手铐子。 赵玉娘命令跟着巧凤进来的郑天豹说:“摘了手铐!”郑天豹打开巧凤的手铐。 赵玉娘接着说:“人我带走!”郑天豹没有说什么,而是打开记录簿递到赵玉娘面前说:“你签个字!” 赵玉娘往记录簿上一看,那页纸上只记录着巧凤一个人,记录得很清楚。 她便往手指吐了点唾沫,然后翻起那张记录纸抓在手里“撕拉”一声撕了下来,然后快速地撕了个粉碎扔到郑天豹的脸上说:“你自己签吧!” 说完拉着巧凤走出了狱长办公室,冯淑兰和金永秀后边紧紧跟着。 “赵玉娘!你个臭娘们,不得好死!”郑天豹破口大骂。 回到赵玉娘家里,赵玉娘告诉巧凤,你赶紧回去吧!在这里实在是不安全。这个巧凤也感觉到了,她也想尽快回去。 但她还是惦记那些财宝,几次想开口都被赵玉娘岔开了。 巧凤很顺利地就回到了三不管地区,在剿匪三大队参谋长陈海带人护送下,他们来到立虎山的山脚下等待白立登接人。 巧凤去了内地,白立登就回到了白家军驻地,和景卫凯见面后二人什么也没说。景卫凯知道巧凤回去了,白立登也觉得景卫凯会知道这件事。 但二人都没说什么。 这天景卫凯告诉他去立虎山的山脚接人,他才来到了立虎山的山脚下。 白立登和巧凤见面,巧凤就哭了,他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和白立登说了一遍。二人都感到内地不安全。 白立登想,媳妇回去都被抓了,自己回去还有好吗。但看着巧凤两手空空就知道赵玉娘没有给巧凤那些财宝。 但白立登看着巧凤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说:“别上火,都是身外的东西,没有就没有,我们照样生活。” 巧凤哭着说:“都是我没用,不但没拿回财宝,还进了监狱。” 白立登搂着巧凤说道:“不能怨你,是我的错,是我交人不慎才招惹的大祸。好了,都过去了。就别提了,走吧!回去!” 二人搂着就往回走,这时陈海喊道:“你们俩慢点,这里有点东西给你们!” 二人回头看着陈海,陈海从身后的警卫手上拿过一个包裹递给白立登说道:“这是赵玉娘让我们给你的,她很早就捎过来了,让我们妥善保管,不能有一点闪失。” 第669章 玉娘仗义 白立登和妻子巧凤听了陈海的话,都愣着了。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他们都错怪赵玉娘了,赵玉娘还是当初的赵玉娘,人没变。还是那么侠肝义胆,为朋友两肋插刀。 陈海看白立登和巧凤只是发愣,不接他递给他们的包裹,便催促道:“拿着啊!别光发愣啊!” 白立登和巧凤这才清醒过来,白立登接过包裹,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他朝着松滨市方向就磕头。 巧凤看白立登跪下磕头,她也急忙跪下一起磕头。 陈海一看心想,这是干什么,望空跪拜啊!赵玉娘还没死呢,怎么就拜起来了。 陈海扶起白立登说道:“别激动,还有见面的机会!以后,见到她了再感谢她!” 陈海又扶起巧凤,二人泪流满面,巧凤说道:“是我错怪她了,我还是人吗!” 陈海说道:“赵玉娘很久就捎过来了,让我们在适当的机会给你们。你们自己要是拿到手,这么一大笔财宝是带不回来的。现在地主老财资本家的财产都被没收了。” 白立登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我们明白,我们明白!” “那你们就上路吧!我们回去还有任务!”陈海说道。 白立登连连道谢,带着巧凤以及几名随从走了。陈海目送他们消失在山的转弯处。 白立登把财宝和巧凤送回北联的家,将财宝妥善保存就急急忙忙回到三岔沟白库廖夫的大营。 因为在他临走的时候白库廖夫就嘱咐他尽快回来,他现在急于夺回白家经营几代的三岔镇。 为此,他找到景卫凯让他给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发报,请求薛曾山司令支援。现在自己是反共先锋军第四旅了,你作为司令的薛曾山应该支持我夺回三岔镇。 白库廖夫的理由是很充分,但薛曾山接到北疆剿总的电报,剿总司令李朝天明确表示,反共先锋军和北上开拓军都是国军,大敌当前,要精诚团结共同御敌,自己家人绝对不能刀兵相见。 因此,薛曾山没办法支持白库廖夫。就是没有剿总司令李朝天的命令,薛曾山远在龙尾巴沟也是鞭长莫及,充其量能够多派几个人来。 但,对于白库廖夫的请求,景卫凯毫无办法。薛曾山司令明确表示不支持白库廖夫和北上开拓军对打。 但白库廖夫誓死也要夺回三岔镇。 这天在聚义大厅里,白库廖夫对景卫凯说道:“刘旅长,你代表反共先锋军来这里委任我为旅长,总不能就用一张图打发我吧?你现在也看到了,北上开拓军的李永达占据了我们白家几代人经营的三岔镇。而三岔镇又是这三不管地区的中心,经济、文化、商贸都在内地的卡穆加之上。我要是不夺回三岔镇从哪方面也说不过去。” 白库廖夫句句话在理,景卫凯听了也没办法,自己真的帮不上他。但又不能就这么土豆子熬酸菜——硬挺。 他想起了常大头带过来的消息,那是赵玉娘对三岔沟剿匪的部署。他命令景卫凯和秦佳美还有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要配合白库廖夫攻打盘踞三岔镇的北上开拓军。 因为赵玉娘清楚,白库廖夫只是三岔沟地区的一股匪。早收拾晚收拾都可以,可是北上开拓军是国民党的军队,他听命于北疆剿总司令部。是共产党的心腹大患。 李永达是为了一己私利没有听从耿介民的话攻打东泉县,要是他听耿介民的,当时的东泉县解放军是守不住的。 那时无论是兵力还是武器装备解放军都处于劣势。 但是,赵玉娘和蒋正涛贾文龙一商量,三个人都一致认为,如果白家军和北上开拓军联合,解放军肯定要吃大亏。 现在他们是仇敌,但也说不准哪天就联合到一起。是朋友还是仇敌那要看利益,江湖上号称侠义,那是闲得蛋疼在扯蛋,忽悠人的。 北上开拓军毕竟是国民党的军队,国民党仇视共产党那是必然的。 于是,赵玉娘制定出联合白家军打击北上开拓军。 所以,此时景卫凯说道:“白旅长,反共先锋军离这里隔着千山万水,现在又有冰天雪地,薛曾山司令没办法派兵帮助你夺回三岔镇。但有一批武器弹药正在运往这里,现在正在路上。他同时又命令我们协助你打击北上开拓军。 “但有一点,你现在是反共先锋军的人,但攻打北上开拓军是你个人行为,如果北疆剿总怪罪下来了,你要自己承担。” 景卫凯说了这么多,白库廖夫都没怎么听进去,至于上峰怪罪不怪罪,他才不在乎那一套呢。但听到有武器弹药运来他激动了。 他腾地站起问道:“刘旅长,你是说有一批武器弹药给我运来?” 景卫凯严肃地说道:“你看我像是在说假话吗!军中无戏言你应该清楚吧!大小我也是个少将旅长!” 景卫凯的话掷地有声,扎卡索娃听了景卫凯的话,她瞪着眼睛看着白库廖夫气愤地骂道:“你他妈的咋这么磨叽,刘旅长还能和你开玩笑?” 接着她看着景卫凯说道:“刘旅长,你说说怎么能够夺回三岔镇?” 女人的思维确实有精细的一面,她看出景卫凯有办法帮助他们夺回三岔镇。 景卫凯听了扎卡索娃的话没有说话,仍然是沉默不语。一旁的贾德金说道:“刘旅长,你就别客气了!有啥锦囊妙计就拿出来吧!打败李永达抢回三岔镇才是硬道理!” 景卫凯看众人都看着他便站起来说道:“李永达的北上开拓军占据三岔镇,易守难攻。凭白家军这些人就是打败了李永达,夺回三岔镇也会损失惨重。因为我们是攻城,现在别说攻城了,就是三岔镇的外围阵地我们都很难拿下!” 众人听了都微微点头,景卫凯说的在理,也是实际情况。 “那你说怎么办?”白库廖夫有些沉不住气了。 第670章 志杰狡猾 扎卡索娃也说道:“是啊,刘旅长,你说该怎么办?” 景卫凯说道:“我只说我的想法,至于可行不可行咱们再研究!” 白库廖夫有些不耐烦地追问道:“你啥主意就快说吧!行不行的说出来看看。” 景卫凯说的意思就是联合东泉县的解放军,两面夹击攻打三岔镇的北上开拓军。这样成功的可能性大,伤亡还会小一些。 景卫凯说完,众人都沉默不语,但各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贾德金觉得解放军不一定会帮助白家军。 而白库廖夫担心解放军帮助他打下三岔镇不走了怎么办。 接着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担忧。 景卫凯看大家众说纷纭,便说道:“解放军不会趁火打劫,他们是讲信用的。如果他们肯帮助白家军,就不会占据三岔镇。 “解放军占领东泉县多久了,不也是没有染指三岔镇吗?倒是这狗屁的北上开拓军来了就占了三岔镇。” “刘旅长说的在理,实在话!”白库廖夫第一个竖起了大拇指。贾德金也觉得景卫凯说得在理,但他痛恨共产党,痛恨解放军是痛恨到骨头里了。 所以,他对让解放军帮助攻打三岔镇还是有顾虑。 这时,扎卡索娃站起来说道:“贾叔就不用担心了,我觉得刘旅长说的在理。我们还是求解放军帮忙。就凭我们自己,就是拿下三岔镇也会元气大伤,那时要是解放军趁机攻打我们,我们也是无法坚持的。 “不如现在赌一把,赌解放军能够帮助我们,并且不会染指三岔镇!” “好!就这么办!”白库廖夫一拍大腿,拍板钉钉。 但白库廖夫又犯难了,派谁去和解放军接洽呢,他从来没和共产党的解放军打过交道,不清楚解放军是什么套路。 扎卡索娃倒是清醒,她说道:“刘旅长是不二人选,当之无愧的白家军使者!” 在景卫凯临走的时候,贾德金还叮嘱景卫凯,他说道:“刘旅长,你去解放军那里要多加小心,共产党的解放军很狡猾。” 景卫凯点头说道:“谢谢贾旅长,我知道了。” “你到那里要观察东泉县的城防,牢牢记住那里的一切,等我们拿下三岔镇以后,稳定稳定,我们就想办法攻打他们的东泉县。”贾德金说道。 景卫凯听了贾德金的话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贾德金这条老狐狸确实名不虚传。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能想到准备攻打解放军占领的东泉县,真是远见卓识。 不过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眼前站着的国民党少将旅长,青年才俊却是他的死对头赵玉娘的外孙。 说不定哪天这个英俊威武的青年会割下他的脑袋。替那些爱国志士的冤魂昭雪。 景卫凯到了东泉县剿匪三大队,李宝堂队长带领众人接见景卫凯一行三人,但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公开景卫凯的卧底身份,也不能公开,景卫凯身边的何占魁何占彪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每一个解放军指战员。 李宝堂以接见来使的规格接待景卫凯一行。很快李宝堂答应了帮助白家军攻打三岔镇的北上开拓军。 但李宝堂告诉景卫凯他们,不能马上攻打三岔镇,要三天后才能准备好。景卫凯代表白库廖夫答应李宝堂。 双方定好,三天后的凌晨三点发起攻击。 白家军在北,解放军在南,两面夹击,一举拿下三岔镇。 李宝堂之所以要三天以后攻打三岔镇是有他的道理的。三岔镇的南边倒是没有外围阵地,但三米多深的护城河却是很难越过。 现在虽然是冬季,水已经冻成了坚硬的冰是可以通过的。但护城河到城墙根七米多长的斜坡却很难爬上去。 因为上边有人居高临下射击,没等你爬上去就被打死了。 上次赵玉娘来就亲自站到山坡上用望远镜查看三岔镇的城防情况,她就说过,如果攻打三岔镇,硬功是不行的,很难攻下,就是打下来伤亡也会很大。 所以,白库廖夫誓死要夺回三岔镇,那是他一厢情愿。剃头挑子一头热。 李宝堂要按照赵玉娘的意思,从三岔镇的内部想办法,争取在三岔镇里动手。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 上次赵玉娘来,冯淑清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在医院里冯淑清看着为自己而负伤的管志杰就是一个劲的哭。 后来哭够了还不哭了,改掉了爱哭的毛病。为此她姐姐冯淑兰和赵玉娘都很高兴。 可是在回去的车上她又哭上了,气得她姐姐冯淑兰吼道:“你咋又哭上了?有完没完?” 她这一哭不要紧,赵玉娘想起了蒋忠、白二浪、将翠兰、马兰、冯宝、周二虎等死去的亲人,她也想哭。但她忍住了,她不能哭。有冯淑清一个人都够受的,她再哭那可就麻烦了。” 听到冯淑兰对冯淑清大吼,赵玉娘说道:“掉头!” 开车的金永秀愣住了,扭头看赵玉娘。赵玉娘继续说道:“掉头!” 金永秀把稳方向盘,急踩刹车。后边的车辆看前边的停下了也都纷纷靠路边停下。 金永秀慢慢调头,车子朝东泉县开去。 在车上冯淑清还是不住地流泪。车子进了县城来到医院门口停下,赵玉娘说道:“冯淑清,下车!” 冯淑清看着医院的大门,听到让她下车,她不哭了,还面带笑容。 气得她姐姐冯淑兰喊道:“你神经病啊?又哭又笑的!”冯淑清没有搭理她姐姐,而是高兴地下车了,直奔医院大楼跑去。 冯淑兰看着赵玉娘无可奈何地摇头。赵玉娘也笑了,但没说什么。 赵玉娘看着发愣的金永秀说:“回去吧!还看啥啊?” 金永秀缓过身来,发动车子。 李宝堂来到医院,走进管志杰的病房。他看到管志杰躺在床上,冯淑清手拿一本书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二人亲密地聊着。 看李宝堂来了,管志杰急忙坐了起来说道:“队长来了?” 李宝堂看他坐起来了说道:“屁股还疼吗?” 管志杰听李宝堂问他急忙呲牙咧嘴地说道:“哎呀,还是疼啊!”说着,管志杰好像坐不住的样子要倒下。 李宝堂盯着管志杰问道:“你刚才坐起来那么利索,现在怎么又疼上了。看来你控制疼的能力挺强啊!” 第671章 志杰出院 管志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伤看领导眼晕,你一来它就疼了,你不来好好的。所以我不敢回队里。” “是你的伤看我眼晕还是你看我眼晕?还是你装病看着我眼晕。我刚才问医生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收拾收拾,跟我走吧!”李宝堂说道。 李宝堂说完又对冯淑清说:“你也跟我去三大队,你暂时在三大队里归我领导。” 冯淑清轻声答应道:“是!” ………… 在东泉县的三大队剿匪指挥部,陈海参谋长接到侦察员的报告,说三岔镇里的军队频繁调动,重新布防,并且防守的非常严密。三岔镇是里不出外不进。 陈海听了大吃一惊,里边的侦察员怎么出来;最新的情报怎么能得到。 李宝堂听到这个消息脸都白了,和景卫凯定好后天凌晨也就是腊月初五开始攻城,今天是腊月初三。到初五只有今明两天的准备,本来已经掌握了北上开拓军的兵力部署,城里也安插了眼线,但现在北上开拓军的戒严,打乱了李宝堂队长的一切部署。 政委李晓亮问李宝堂说:“队长,现在北上开拓军突然变动,我们该怎么办?” 李宝堂看看李晓亮又看看参谋长陈海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派人潜入三岔镇,把总攻时间告诉我们的卧底,再把开拓军的布防侦察清楚。” 政委李晓亮说:“现在三岔镇是里不出外不进啊!怎么派人进去啊?” 陈海说道:“还真得抓紧,就今明两天的准备时间,后天凌晨天都没亮就得发动总攻了。如果白家军攻城我们没有配合,那白家军就惨了,我们也失去白家军的信任。” 这时,陈海说道:“我觉得有一人能进到三岔镇里去。”李宝堂看着陈海问道:“谁?” 陈海说:“医院养伤的管志杰。” 李晓亮说:“他不是有伤吗?” 李宝堂想了想说道:“这都多少天了,还没好吗?我去医院看看。” 这才发生了医院的那一幕。 在三大队指挥部里,李宝堂向管志杰报告了三岔镇的部队调动情况,问他能不能进入三岔镇。 管志杰听了默默不语,众人都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管志杰听了三岔镇戒严的情况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以前有戒严的时候,我倒是混进去过,这次能不能我也不知道。三岔镇一般来说对当地人比较宽松,外来口音的盘查严格。如果紧急,我只能试试,能不能进去和出来我说不准。” 这时李宝堂想起了在医院看到的冯淑清,是管志杰救了她。 便问管志杰说:“带个女人盘查得能不能松点?” 管志杰有些为难地说道:“行倒是行,可上哪找合适的女人啊?” 李宝堂说道:“你是真糊涂啊还是装糊涂啊,你救的那个冯淑清,刚才我在医院还看到她了,她不合适吗?” 管志杰一拍大腿说道:“合适,太合适,她的口音一听就是三岔镇的人。” 管志杰突然把话锋一转说道:“就是她跟着我一起去,也不能保证进去然后再出来。我只能说试试啊!” 参谋长陈海说道:“哪个侦察员也没保证过百分之百,说保证完成任务那是下的决心。” 根据管志杰的意思,人们把管志杰打扮成一个阔少,冯淑清打扮成一个交际花。 开始冯淑清还不同意,但架不住管志杰的劝说。她现在对管志杰是言听计从,管志杰不让她哭,她就不哭了。管志杰让她笑,她就笑。 总之在管志杰的劝说和开导下,她改变了以前冷漠、心酸、爱哭的毛病。 管志杰真够大胆,他让剿匪三大队用他们的军用吉普车把他们俩送到三岔镇的城下。 城门上的站岗士兵看到远处路上烟尘滚滚,一辆吉普车像一头狂奔的野牛发疯一样驶来。 他们知道,这种吉普车不论是国民党军队还是共产党军队都是当官坐的。他们想象车里一定下来当官的。 可车子停在了城下,下来的却是一个年轻人,并且还穿着白姓的衣服。但他们发现这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而是有钱人。 于是,他们仗着胆子喊道:“你是干什么的?” 管志杰挺起胸,仰着头看着城头说道:“我是给东亚大酒店办事的,急于回去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站岗的一听吓坏了,原来北上开拓军的司令部就驻扎在东亚大酒店。他们一听说给东亚大酒店办事,再看眼前的吉普车,衣着华丽的年轻人,马上想到是给司令部办事。 于是,急忙下来开城门,管志杰看他们这么痛快就开门了有些奇怪,因为他不知道北上开拓军的司令部住在东亚大酒店。 但也不能问为什么。赶紧进去要紧,于是吉普车快速驶进三岔镇。 镇里的生活秩序没有改变,临街店铺照常营业,生意兴隆,购销两旺。 “我们现在去哪儿?不能总在街上逛荡,容易被发现。”车里管志杰问冯淑清。胆小的冯淑清现在出奇的冷静。 她说道:“去我家!” 冯淑清和管志杰都清楚,如果有北上开拓军的人拦住车辆盘查,很容易露陷。假的是藏不住的,细细一查就得暴露。 在冯淑清的指点下,吉普车开到了冯淑清家的大门口。临街的一排门市,中间有大门。 但大门紧闭,是在里边插着的。 冯淑清和管志杰下车,冯淑清说:“跟我到后边去!”二人绕到后边,冯淑清四下看看没人,便从墙角下拔出一块半截砖。 她拔那块砖很容易,管志杰就知道是预设好的。冯淑清从里边拿出钥匙打开后门,二人进去。 冯淑清说:“这是我家预备的备用钥匙,万一谁忘记了带钥匙就用它开门。”“早知道我来偷偷把门打开,拿点值钱的东西。”管志杰说道。 “你想当贼?”冯淑清瞪着眼睛看着管志杰。 管志杰看着冯淑清那犀利的眼神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 第672章 淑清妙计 “口出心声,嘴里说的都是心想的。老话不是说吗,你要在江边站就有看水的心,你要是喝米汤就有吃饭的心,你要喜欢孩子就有恋他妈的心。”冯淑清一边说一边怒视管志杰,吓得管志杰一伸舌头一缩脖,心想,你这有完没完了,怎么整出这么一大堆? 但嘴上不敢说什么,便急忙催促冯淑清说:“抓紧把大门开开,把车开进来。”冯淑清走到大门前,拔下门的插栓打开大门。 司机把吉普车开了进来,冯淑清又把门关上插好。 冯淑兰回头告诉司机在屋里好好待着,可以喝茶看书。 她告诉管志杰穿这身衣服出去容易暴露,这身衣服在城门唬那些站岗的士兵行。 街上就容易被查出来,于是,冯淑清找出自己以前穿的衣服。又给管志杰找出她哥哥冯发的衣服。 二人穿好衣服,打扮利索便出去了。冯淑清胳膊挎着扫条编的土篮子,看上去就是出去买东西。 在北上开拓军的司令部里,李永达和于青耿介民正在研究战略部署。有情报显示白家军调动频繁,可能会对三岔镇进行攻击。 因为白家军有动作就是针对三岔镇,他不会绕过三岔镇去攻打东泉县。从打共产党的解放军占领东泉县就和三岔镇里的白家军互不侵犯。 而北上开拓军却趁着白库廖夫玩空城计而夺取了三岔镇,这令白库廖夫愤怒不已,这一切李永达再清楚不过了。 防白家军是一定的了,但就在用多少兵力防三岔镇西南的解放军于青和耿介民发生了争执。 耿介民的意思是要用足够的兵力防着东泉县的解放军,于青坚持解放军不会对三岔镇构成危害,重兵应该对付城北的白家军。 为了保护城里大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把重兵放在外围阵地。或者交火后用重兵支援外围阵地。 而耿介民却坚持放弃外围阵地,都退守到城里,凭借高大的城墙与白家军抵抗到底。 二人相持不下,李永达采取折中的办法,在外围阵地不用重兵,重兵用于守护城墙。只要白家军不攻入城内就万事大吉。 管志杰和冯淑清二人在城里像一般的三岔镇居民闲逛,他们看到东亚大酒店门口停着大量的吉普车和军用卡车,进进出出的也都是大小军官。 管志杰断定开拓军的司令部在酒店里。 他们来到一家杂货铺,管志杰问道:“老板,有针头线脑吗?” 老板一听,立即警觉起来,他朝外边看看,没有可疑的人便回答说:“有针头没有线脑。线脑到别人家看看。” 管志杰说道:“别人家也没有。”暗号对上,老板告诉管志杰,北上开拓军的司令部设在东亚大酒店。 他们的弹药库在西北角的百货商店库房。兵营在弹药库的南边。城头布防严密,在外边很难攻破。回去要立即报告给陈海。 管志杰知道他们都归陈海直接领导。 在回去的路上,冯淑清想出了办法。她告诉管志杰,从里边打开城门放解放军进来,同时在东亚大酒店制造混乱,让北上开拓军指挥不灵。 管志杰听了,便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冯淑清。把冯淑清看得有些不自在,就问他说:“你咋这么看着我?” 管志杰说:“你挺厉害!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冯淑清摇着头说:“方法是好,你得有人。制造混乱要有人,打开大门前要先消灭站岗的和城头巡逻的士兵。就咱们俩能行吗?” “出城把东泉县三大队的人带进来。”管志杰说道。 “那也行!但带进来很难。”冯淑清说道。 这时有三三两两的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听到有人说城门关闭,任何人也不能出去。 二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在想是不是北边的白家军整出什么动静被城里的守军知道了,所以才这么严格。 “走!去西南角看看!”管志杰说完带着冯淑清溜达到城的西南角。 到了城的西南角冯淑清脸色非常难看,管志杰问她怎么了,她反问管志杰这里是法场你不知道吗。 这是一条季节河,雨季流水很大,旱季就断流了。所以,这段就没修城墙。修过几次都被水冲倒了。 人们就说是那些鬼魂想回城里,他们晚上回来,那时城门关了,进不去。他们那些鬼魂合力推倒了城墙,晚上进城和家人团聚方便。 这些传说真假不说确实吓人。 所以冯淑清一到这里就脸色难看,浑身发抖。 管志杰也看清楚了,是一些树枝胡乱地塞在了缺口,人是能够钻出去的。但肯定要费力气,整不好还会刮坏衣服和皮肉。 所以,他带着冯淑清急忙离开了那里。 一边走冯淑清告诉管志杰,说那里晚上有鬼火,是鬼魂进城和家人团聚。还能在那里听到鬼哭。 管志杰不是在三岔镇长大的,但也在三岔镇待了很多年,这些传说他也知道。不过今天冯淑清讲出来,他也觉得发怵。 他便说道:“都是瞎说的,哪有什么鬼魂。” 冯淑清一听可较真了,她盯着管志杰说道:“是真的,你不能不行。”看着冯淑清认真的样子,管志杰心想,我的姑奶奶,你咋啥都较真啊! 但嘴上还要附和他,于是他说道:“可能是我不知道,是真的吧!”看他有些相信了,冯淑清才不和他争论。 管志杰想好了,晚上从那个缺口爬过堆着的树枝出去,到剿匪三大队带人偷偷进来。 在东亚大酒店制造混乱,在兵营投掷手榴弹,炸他个人仰马翻。大部队趁机进城一举全歼北上开拓军。 二人看似闲逛一样朝冯淑清的家里走着。走到街口看到冯淑清家的大门口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北上开拓军。 二人懵了,难道出什么事了。 这时一个大妈认出了冯淑清,她急忙拉过冯淑清说道:“小清,你们一家去哪里了?那些军爷在你家的门前发现了吉普车的车印,就砸开了大门把那个人抓走了。你还不知道吧?” 冯淑清回答说:“我不知道啊!” 大妈急忙说道:“你赶快走吧!别让他们抓去。” 第673章 连夜出城 “你快走吧!别让他们抓住,抓住就回不来了。”大妈极力劝说冯淑清。 冯淑清还想和那位好心的大妈说几句,别管志杰拉着急急忙忙地离开街口。 管志杰告诉冯淑清,我们大意了,街上的雪被人扫干净了,可门口的雪没有扫,吉普车进院子留下了车印。 当兵的看见车印才砸开门的,司机被抓现在也顾不得了,我们俩现在应该找个地方藏起来,晚上再行动吧! “你有地方去吗?”冯淑清问管志杰,管志杰说自己一个人在这三岔镇打工,不认识谁。 “那跟我走吧!”说完冯淑清拉着管志杰七拐八拐地穿过一个个小巷和胡同,来到一家的门前,冯淑清轻轻推门,门开了,冯淑兰拉着管志杰进去。 一位年长的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她看到冯淑清急忙说道:“是小清,你们一家都哪儿去了?” 冯淑清管这个老太太叫姨姥,她把家里发生的一切和她姨姥说了一遍,老太太感慨不已。 天黑了,管志杰让冯淑清在她的姨姥家待着,自己回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报告情况。 冯淑清千叮咛万嘱咐,担心管志杰的安危。 管志杰从冯淑清姨姥家悄悄溜出来到街上,大街上有巡逻的士兵,他就走僻静的小胡同。多亏他在这里打工多年,还净干些跑外的事情,所以对城里的大街小巷都了如指掌。 管志杰连走再跑来到了城的西南角,他看到在缺口处堆积着像山一样的树枝,这是北上开拓军来了之后才用树头堵上的,以前没有堵,人都随便地从这里进出。 但一般很少有人从这里进出,因为确实有鬼哭狼嚎的声音。 管志杰刚要爬上像山一样的树枝,突然听到踩雪的嘎吱声。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积雪都冻成了颗粒,人踩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能传出几里路远。 管志杰急忙躲到街角,趴在地上。借着微弱的星光他看到一队大兵从他前边走过。 渐渐的听不到踩雪的嘎吱声,管志杰才从地上爬起来,钻进树枝堆里。七叉八叉的树枝刮坏了管志杰的棉袄,也刮破的他的手和脸,还有脖子。鲜血从刮坏的口子流了出来。 他顾不得疼痛,慢慢地寻找大一些的空隙钻过。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爬了出去,出了城管志杰一路狂奔,在东方微微发白的时候,他进了东泉县城。 剿匪三大队的领导还都在睡觉,知道管志杰回来了都急忙爬起,顾不得穿好衣服就都跑到指挥部。 卫生员急忙给管志杰处理伤口,好在都是皮肉伤并无大碍。李宝堂给管志杰倒了杯热水。 勤务兵拿来馒头和咸菜,管志杰是真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饱了,管志杰拿出杂货铺老板画的三岔镇北上开拓军的军营位置,城墙上兵力部署,以及东亚大酒店的位置。 整个图绘制得非常详细而清晰。 李宝堂看着图,心想,这三岔镇只能从内部攻破。上次赵玉娘来就告诉他,要是攻打三岔镇绝对不能强攻,如果硬往里打,伤亡会很大,还不一定能打进去。 李宝堂命令陈海组织小分队,布置任务,天黑后开始行动。趁着黑夜潜入三岔镇从里边开打。 趁着混乱打开城门,让大部队进去。 白天把重机枪和榴弹炮往三岔镇附近的村庄搬运,但不能被敌人发现。到了晚上再往前移,靠近三岔镇。 到了晚上,小分队趁着夜色乘坐卡车或者骑马来到距离三岔镇五华里的一个村子。 在这里到三岔镇只能步行,卡车的声响和马的嘶鸣都容易被敌人发现。 四十五名精干的小分队队员,各个精神抖擞,浑身上下收拾利落,冲锋枪,腰里的手榴弹,子弹袋,绑扎得结结实实。 向上跳起没有一点声响。 李宝堂、李晓亮,陈海看了非常满意。 小分队在管志杰的带领下趁着茫茫而又黑暗的夜色朝三岔镇进发,李宝堂他们目送他们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五华里的路程对这些解放军战士来说卖孩子买猴就是玩。 可是到三岔镇西南角的那个缺口可都愣住了,蚂蚱眼睛长长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分队的队长问管志杰咋整,管志杰告诉他,他也不知道咋整,就一天。整个缺口上的树枝堆上了积雪,并且浇上了水冻成了冰,别说钻过去,就是没人管,让你随便爬都别想爬过去。 寒冬的夜晚,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小分队的队长汗都下来了。凌晨三点开始总攻,南边的剿匪三大队,北边的白家军一起发起攻击。 现在进城成了泡影,这可怎么办。 队长问管志杰说:“你想想办法啊!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啊!” “我憋不死,因为我现在没尿!”管志杰说道。 “这要是进不去,总攻开始那就麻烦了。”队长急得原地打转,队员们也都看着他们的队长。 “有一个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过了?”管志杰自言自语地说。 “哪儿啊?快说吧!新媳妇放屁还零纠呢。”队长追问管志杰。 “以前能过,现在不知道能不能过了。” “那还说啥啊!走!边走边说。”队长急切地说道。 小分队在管志杰的带领下沿着大墙悄悄地朝北走去,他们屏住呼吸,高抬脚轻落步。 在路上管志杰告诉队长,那是他和车店干杂活的小伙计合伙偷货主一些货物,然后从城墙下的一个窟窿偷偷拿出来。那个窟窿的砖是活的,移开就能出去。出去后再把砖堵上。 走着走着管志杰站住了,他指着城墙的角落说道:“就是这里,看看能不能把砖移开!” “动手!”队长命令道。 队员用脚把积雪踢开,然后用脚踢砖,被队长低低的声音训斥道:“轻点!用手!” 那个队员用手一搬动墙砖,砖是活动的。 第674章 火光冲天 那个队员一块块地往外边递砖,外边的人一块块地接住拿走。当那个队员整个人都进去了,可还是往外递砖。 队长附在管志杰耳朵旁说道:“你和你的伙伴应该去盗墓。” 管志杰满意说话,心想,你闲心不小,都这个时候了还挺会联想。 在白家军的大厅里,关于打不打三岔镇争吵起来了。 一向果断的白库廖夫此时却要退缩,他的理由是每次和北上开拓军打都是自己吃亏,从没占过便宜。 这次再要强攻,还得吃亏。自己这点兵力架不住这么折腾。他的理由是共产党的解放军不可能攻进三岔镇。 解放军打不进去,自己就连开拓军城外的阵地都不能突破,就更不用说攻城了。 因为白库廖夫清楚,他手下这些兵,要是干个打砸抢之类的在行。呼啦一下子就上去了,说败也是呼啦一下子就往回跑。 见着女人和财宝各个眼睛瞪得跟牛眼珠子似的,硬打硬拼都怂了。 再说,白库廖夫认为解放军根本打不进三岔镇,就算有几门榴弹炮,也打不开三岔镇的城门,就算是打开了,也攻不进去,那得死多少人。 但景卫凯向他保证解放军能攻进去,景卫凯告诉白库廖夫解放军有榴弹炮和迫击炮还有轻重机枪。 但,景卫凯不敢说太多的解放军优势,贾德金和身边的何占魁何占彪兄弟盯着自己看呢,说太多不就暴露了吗。 但景卫凯坚持一点,就是凌晨三点必须发起攻击,不能言而无信。他这个观点得到了贾德金的赞同。 人在江湖信义为本。大敌当前,兵临城下更要讲信用,至于战果如何先不能考虑。 扎卡索娃看白库廖夫和景卫凯争论不休,她也看出门道了,这样争论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可她明白,不就是凌晨三点发起攻击吗!打就是了。 于是她说道:“这事好像不用争了,三点我们就打呗。和北上开拓军的仇也不是一天的了。如果解放军攻进城去,他们的外围阵地自然而然就跨了。攻不进去,看不好我们就撤呗。” 白库廖夫点头,觉得他老婆说得有理。 李宝堂看看手表,时针已到三了,分针也马上到十二了。 他的身后是大部队,说是大部队,比起小分队来说是大部队。其实,卡穆加军分区司令员王召带来的人又都被调走去前线了,前线战事吃紧。 王召司令员要调兵,李宝堂敢不给吗,但他也向赵玉娘报告了。赵玉娘又能说什么,只能任凭王召调动。其实,也不是王召的主意,是上边的意思。 但,除了身边这些兵力外,好在还有几件像样的武器,榴弹炮、迫击炮,还都有几门;轻重机枪还有几挺。 但,要是小分队不能在里边打起来,制造城里的混乱,光凭这几件武器是不管用的,很难拿下三岔镇,就是打下来了,伤亡会很惨重。 突然李宝堂他们都看到了三岔镇的西北角火光冲天,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此时南门和北门也都有火光和爆炸声。 三岔镇只有南门和北门,所以东面和西面比较沉寂。 “冲!”李宝堂命令道。 大队人马还有轻重武器一起朝三岔镇的南门开去。 到了城下,李宝堂命令架设好榴弹炮和迫击炮。 炮弹飞向城头,有的砸到城墙上,城门遭受了几炮激烈地抖动。 李宝堂命令继续用炮轰。 突然,城门开了。李宝堂急忙命令停止开炮,向城里进攻。 管志杰在城门口迎接李宝堂,他告诉李宝堂,西北方向的兵营打得激烈,应该赶紧派人过去。 李宝堂知道小分队人少,只能制造混乱,真的打起来会吃亏的。 李宝堂急忙命令李晓亮带人冲过去,帮助小分队攻打兵营。 其他的人在李宝堂率领,管志杰带路朝东亚大酒店开去。那里是指挥部,李永达等北上开拓军的头目都在那里。 在东亚大酒店的指挥部里,天刚黑耿介民就对李永达说,这几天对面的白家军调动频繁,怎么今晚老实了呢,是不是有什么行动。 耿介民这个老狐狸,他精通孙子兵法,对易经也颇有研究。知道动静的互相转化,也就是阴阳的转变——阴中有阳,阳里掺杂着阴,没有纯阴纯阳的事物。 突然的寂静是否蕴藏着危机。 但,李永达司令不以为然,他和秦佳美成立的公司自己弄了个盆满钵满,三岔镇富得流油。 自己现在有番号,再有地盘。开春再把附近的广大地区的鸦片种植发展起来,那自己就不单是土皇帝了,而是真正的皇帝了。 他的眼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婀娜多姿的美女像云彩一样在自己周围飘舞。此时的他哪还能听进去耿介民的话。 “司令,我料定今晚要出事!”耿介民面色冷峻,话语犀利。 “你凭什么料定今晚出事?你是神仙啊?如果你是神,你还至于在这三不管的地方待着吗,你应该去南京总统府,和蒋委员长品茶聊天。”李永达看着耿介民数落道。 耿介民不愧是老江湖,他一点也不生气,而是沉着冷静地继续说道:“司令,你想,前几天白家军频繁调动,白库廖夫想干什么。不可能闲着没事调兵玩。调兵就是要有行动,今晚突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 说完他看着于青,他一直相信于青的智谋和才干。 于青看耿介民看着自己,便对李永达说道:“我觉得参谋长说得有道理,司令,我们应该重视起来!” 此时的李永达根本就听不进去耿介民说的任何事情,一个是他根本瞧不起耿介民这个腐儒一般的人物,但剿总司令部派下来的参谋长自己也不能把他怎么地。再加上耿介民是当地人,对当地的风土人情非常熟悉。 自己想长期占领三岔沟这个地方,少不了他的帮助。 再有他军旅生涯也不算短,对于城防也经历过无数次。他觉得三岔镇固若金汤,任凭他白家军怎么打也不会打进城来。因为到现在为止,白家军连他的外围阵地都没有攻破。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楼房抖动,接着哗啦一声,桌上的杯子盘子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675章 内外夹击 这一声巨响加上震碎的碗盘,印证了耿介民说的一切,打进来了,要不东亚大酒店怎么能遭到炮弹的轰炸。 面对突如其来的的轰炸,久经沙场的李永达沉着冷静,他命令他的卫队守好酒店,同时派人通信兵查清楚白家军进攻情况。 李永达命令的通信兵刚刚出去,有通信兵进来了。通信兵报告说城外的白家军向我方的阵地发起了猛烈攻进。 这个通信兵话音刚落又一名通信兵进来报告说,刚才的炮弹是从南门方向打来的,南门可能陷落了。 没等李永达说什么,于青已经掏出腰间的手枪冲了出去。李永达沉着冷静,他命令通信兵说:“去继续查看,及时报告!” “是!”通信兵打个立正敬了个军礼,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李永达自言自语道:“妈拉个巴子,怎么这么快就打进来了,这白家军一夜之间成精了。哎呀,不对,是共产党的解放军。” 李永达突然高喊道:“给我顶住,是共产党的解放军打进来了。” 冲进来的卫兵报告说:“报告司令,卫队长和副司令正带人与解放军交火。” 李永达低头想了想,他命令道:“撤!从北门撤!” 李永达的命令一下,办公室的大小副官和瞎参谋烂干事,慌慌张张地收拾地图的收拾地图,给李永达拿手杖的,夹起公文包的。 李永达的司令部慌作一团,这时秦佳美冲了进来。她的办公室也在东亚大酒店,她在三楼。 她已经知道解放军和白家军合力进攻三岔镇,赵玉娘命令她见机行事。言下之意就是,能把李永达这股蒋家匪徒消灭掉就消灭他,消灭不掉要继续潜伏。 秦佳美清楚,李永达的卫队那都是他的铁杆弟兄,可以过命的交情。再加上这支北上开拓军虽然属于杂牌,但战斗力仍然不可小觑。想一下子彻底消灭可能性非常小。 再加上于青的足智多谋,耿介民的老奸巨猾。 但,秦佳美听到枪炮声就收拾好电台,准备撤退或者有其他的行动。她带着手下的几名随从和东方运动商贸公司的代表威特沃科斯基来到李永达的办公室。 李永达看到秦佳美来了急忙说道:“准备好,马上撤退!” 秦佳美这时看到门口和李永达的身边站着好几个保镖,这些保镖高大威猛,各个虎视眈眈凶神恶煞。 他们双手端着冲锋枪,冲锋枪的带子在脖子上挂着。头戴钢盔,脚下是美军的陆战靴,全套的美式装束。 秦佳美清楚,就凭自己腰间的小手枪,想打死李永达和耿介民这帮混蛋比登天还难。自己枪没掏出来,脑袋可能先就开花了。 李永达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对秦佳美说:“走,撤出这三岔镇,但我们还会回来的,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后边跟着副官和大小城门以及卫队的卫兵。 秦佳美和随从还有东方运动商贸公司的代表威特沃科斯基。 李永达带领众人走出他的指挥部,一名团长带着一群士兵跑到了李永达他们的面前报告说:“报告司令,兵营被占领了!我们是突围出来的。死伤很多弟兄。” “好样的,跟我走!”李永达命令道。 在街口的堡垒前,于青正指挥部队与解放军交战。 李永达在上车前对身边的士兵说:“快去通知于副司令,让他带人马上撤退。”李永达说完并没有上车,而是站在那里等着于青。 于青打得正欢,接到李永达的命令急忙带人撤到了酒店门口,然后带人纷纷上了吉普车和卡车。 秦佳美和威特沃科斯基及随从也登上了吉普车,尾随着李永达的车队驶向三岔镇的北门。 后边的枪炮声不绝于耳,火光闪闪照亮了夜空。 最前边的摩托车上一名连长站了起来挥舞着手枪喊道:“快,都跟上!朝北门出击!” 一路上的北上开拓军指挥官和士兵纷纷跟着车队狂奔。 出了城门,看到城北的战斗打得异常激烈。可当他们接到命令撤退便一窝蜂似地撤了下来。 李永达的车队出了北门就右转朝东南边的李申屯和二棉裤屯驶去,那里驻守着北上开拓军的两个团。 这就是李永达的高明之处,他拿下三岔镇并没有把全部兵力都驻扎镇里,而是留了两个战斗力非常强大的团驻扎李申屯和二棉裤屯。 这两个团虽然不能说是全美式装备,但枪支全是美国支援老将的。两个团长也是跟随李永达多年的生死之交。 他们听到了枪声,也看到了三岔镇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 但他们没有接到命令,所以仍然在自己驻扎的李申屯和二棉裤屯严阵以待。当看到有车队来时,他们看清楚后急忙迎接。 原来的指挥部,原来李永达下榻的地方,一切都是现成的。这让李永达感到了一丝的安全和慰藉。 于青耿介民秦佳美也都纷纷找到自己原来的住处,安顿下来。 李永达命令部队加强警戒。 景卫凯和白库廖夫扎卡索娃还有贾德金站在高处看着死一般沉寂的前沿阵地。他们的身后是白库廖夫的卫队。 “怎么样?刘旅长,打吧?”白库廖夫急不可耐地说道。 景卫凯为了在白库廖夫和贾德金面前显示自己的大将风度,便放下端着的望远镜说道:“不急,看看情况再说!” “还等啥啊!打吧!”白库廖夫仍然急不可耐。他身边的扎卡索娃看不过去了便骂道:“你他妈的忙着投胎啊?” 大战在即,骂这种话对中国人来说是很不吉利的。但扎卡索娃就是敢骂,他敢骂白库廖夫也敢听,听了也没啥反应。 突然他们看到了三岔镇的火光,接着听到了炮弹的爆炸声。 第676章 旗开得胜 “下命令吧!开打!”景卫凯对身边的白库廖夫说道。 “给我打,往死里打!”白库廖夫命令道。 传令兵急忙跑去阵地传命令。 景卫凯他们看到阵地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也看到了枪口喷出的火舌,还有手榴弹爆炸的火光。 贾德金此时也对这个年轻的国民党军人刮目相看,觉得这个刘小虎确实不一般,运筹帷幄布局有方。不在薛华喜欢他,是有喜欢的道理。 可不是有喜欢的道理,景卫凯年轻有为,风流潇洒。穿上国民党少将军服显得英姿勃发,神采飞扬。哪个女人能不喜欢? 可守卫阵地的北上开拓军指挥官也不是吃素的,看到白家军开始进攻了,毫不客气地奋勇还击。 双方进行了激烈的战斗。 景卫凯看了非常高兴,心想,打吧!往死里打。狗咬狗一嘴毛,打得越狠越过瘾。 省着解放军收拾他们了,这些害人精。都他妈的等着开春种大烟那。让你们整天打仗还种他妈的什么大烟。 但心里高兴面目上不能显露出来。 “应该加大打击力度,争取全歼北上开拓军。夺回三岔镇!”景卫凯对白库廖夫说道。 景卫凯前边说的白库廖夫不是太在意,但夺回三岔镇,白库廖夫爱听。三岔镇是他们白家几代人经营的老巢。在自己手里丢了太没面子了,今天要是能够夺回来,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白库廖夫此时激动万分,他命人抬来一箱箱的钞票,花花绿绿的也搞不清楚是哪国的,他抓起几悃高喊道:“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打赢了,这些钞票都是你们的。抽大烟,嫖女人,想干什么干什么。” 身边的预备队听到了白库廖夫的喊叫,没等他下命令,便一窝蜂似的冲了出去,直扑阵地。 攻进三岔镇李宝堂才知道,这北上开拓军可不一般。和他的想象天差地别,他以为北上开拓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没想到,他们的战斗力是如此强悍。从城墙下钻进来的解放军在城门上打败了守门的士兵,打开城门,大部队进了城。 可是,北上开拓军马上就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他们且战且退,组织得非常严谨,非常有序。 并且,他们撤退的方向非常明确,那就是东亚大酒店——他们的最高指挥部,李永达的北上开拓军司令部。 而驻扎在城里西北角的部队被攻击后也都奋起反击,顶住了解放军的进攻后也朝东亚大酒店退去。 几股部队兵合一处将打一架,护送司令部的全部人员撤退。 而城外与白家军厮杀的部队,接到撤退的命令后,也是边打边撤。 他们与李永达司令部的人马合到一处撤退到李申屯和二棉裤屯。 更令李宝堂惊讶的是,断后的部队不是一股坚持到底,而是轮番断后。也就是说,一波打完了撤到后边,马上就有另一股顶上来。 任凭你解放军怎么攻击总能遭到强有力的抵抗。 这就是军阀,是李永达自己豢养的家臣。 李永达虽然部队打光了,不受人待见。但他的那些生死弟兄还在,北上开拓军一成立就都纷纷回到李永达的旗下。 李永达手下的各个旅长是他的生死弟兄,而旅长手下的团长是旅长的生死弟兄。 就这样一级一级的团结成了一个整体。 李永达手下的这些弟兄肯为他卖命,是因为李永达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他们中有阵亡的,李永达要赡养人家的老人,抚育人家的子女。 这使李永达那些弟兄面对死亡没有后顾之忧,否则谁会给你卖命。 赵玉娘掌管共荣军的时候,不也拼了命地赚钱吗。为的就是让她手下那些人有安全感。 赵玉娘当时最怕的就是死人,死一个人要大笔的抚恤金。人家的老人孩子都要养育。 这样活着的才愿意给你卖命,这就是人心,人性。 北上开拓军一撤退,其实,不退也不行了。城被攻破,两边夹击,不撤只有死路一条。 看北上开拓军都撤了,白家军蜂拥而至,很快就到了北城门下。 白库廖夫都没来得及宣布进城的规则,这些白家军就涌进城去。但他们不是随便抢劫。而是找北上开拓军留下的武器和物品进行哄抢。 李晓亮和陈海凑到李宝堂身边,看着城里的火光,听着零星的枪声。李晓亮问道:“我们怎么办?” 李宝堂笑笑说:“还能怎么办?撤出去吧!” 陈海说道:“就这么便宜白库廖夫了?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三岔镇拱手给他了?” “想的美!能白白给他?只不过再让他管几天,用不了多久我们肯定得拿回来。现在的给,是为了明天的拿回。现在不给明天就很难拿回来。给是为了拿,想拿必须得给!”李宝堂说道。 李晓亮用惊喜的眼神看着李宝堂说:“哎呀,队长知识大有长进啊!没看出来,能讲出了这么有哲理的话啊!” “是啊!说得太有道理了!一夜之间成了哲人了!”陈海也感到李宝堂队长的话很不一般。 李宝堂听到二人的夸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是现买现卖。” “你从哪儿买的?多少钱?”李晓亮知道是赵玉娘和他说的,便明知故问。 “谈钱不是见外了,人家赵玉娘什么人物啊?省剿匪委员会副主任。其实应该把那副字去了,就是主任。人家能在乎那点小钱吗?我也没说给,给了人家也不能要!”李宝堂开起了玩笑。 这时,田雨旺团长乘坐的吉普车驶了过来,田雨旺问道:“李队长,我们怎么办?” 李宝堂说道:“还能怎么办!撤出去。越快越好,免得和白家军产生摩擦。” “好了!”田雨旺团长答应着,驱车走了。 剿匪三大队和田雨旺团长带领的人马浩浩荡荡地撤出三岔镇。 白库廖夫带领众人回到了在北街的自己老巢。 房屋依旧,没有什么破损,但乱七八糟显得有些凌乱,是北上开拓军的士兵住过。 看地上扔的东西应该是个指挥部。 这时有人向白库廖夫报告说解放军全部撤出了三岔镇。 白库廖夫一听愣住了,景卫凯和他说解放军是帮助白家军夺回三岔镇。白库廖夫还有点不相信。 世上哪有起大早白干活的,那不是傻瓜吗!于是,他传下命令。听了他的命令,景卫凯大吃一惊。 第677章 寂静夜晚 白库廖夫下的命令就是彻底清查三岔镇,看有没有留下的解放军,他不允许有一兵一卒的解放军留在三岔镇。 听到白库廖夫的命令,景卫凯心里一惊,这是白库廖夫担心解放军觊觎他的三岔镇,表面上帮助他,然后打他三岔镇的主意。 但景卫凯也清楚,现在的剿匪三大队的解放军已经全部撤出三岔镇回到了东泉县的驻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赵玉娘部署的。 在赵玉娘心里,白库廖夫和北上开拓军比起来,国民党的北上开拓军更可怕。他们受国民党的指挥,目的是在解放区制造混乱,破坏解放区的支前和解放区的建设,把共产党的新生政权消灭在萌芽之中。 虽然现在开拓军还没对东泉县下手,但阶级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迟早要爆发。 所以赵玉娘部署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帮助白库廖夫夺回三岔镇,而解放军不能染指三岔镇的一草一木。 其实,白库廖夫的命令是扎卡索娃的意思。白库廖夫觉得共产党的解放军仗义,不会有什么企图。 但扎卡索娃却认为,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饭,共产党这样做一定有它的目的,至于什么目的扎卡索娃并不清楚。 在这三不管的地方待久了,她并不清楚外边的世界,不知道什么国民党和共产党你死我活的斗争。 所以,她让白库廖夫下令清查城里的解放军,当然了,不单是解放军,其他的如北上开拓军以及一切可疑人员全部搜查。 在二棉裤屯的北上开拓军司令部。 关于开拓军失败于三岔镇正在进行激烈的争论,李永达觉得这次失败太突然,固若金汤的三岔镇怎么突然就丢了,自己还想占住三岔镇从而壮大自己的势力。没想到这么快就从三岔镇退出来了。 耿介民说是解放军帮助了白家军,而副司令于青却不这样认为。他认为从南门打进来的不是解放军而是白家军。 他们都清楚最近白家军调动频繁,是早早就隐藏在三岔镇的南边,晚上发动的突然袭击。 于青坚持不是解放军所为的另一个原因是北上开拓军和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军没有什么仇恨,而开拓军夺取的三岔镇是从白库廖夫手里抢过来的。 白库廖夫憎恨我们是再正常不过了。 听了于青的分析,李永达觉得于青说的有道理。 突然李永达觉得这个参谋长耿介民对共产党有着根深蒂固的仇恨。当北上开拓军刚到三岔沟地区,他就坚持进攻共产党统治的东泉县。是自己和副司令于青坚持攻打的三岔镇。 其实,李永达现在还不清楚,他的敌人从根本上来说确实是共产党。只不过他占了三岔镇夺了白库廖夫碗里的肉才引起白库廖夫的仇恨。 最后,李永达决定派侦察兵出去查清楚是谁攻进了三岔镇,使自己被迫撤了出来。 于青从司令部出来已是繁星满天,他独自走到街上,身后不远处跟着警卫人员。 街上不时有站着队伍端着大枪巡逻的士兵走过。除了街口和村口于青布置了岗哨,还派出了远哨近哨流星哨。 于青觉得再不能大意了,大意失荆州。血的教训要牢记在心,突然之间不但失去了三岔镇还伤亡了那么多的弟兄。 他一边想着一边朝前慢慢地走着。 街上还有一堆堆的燃烧着的篝火。是老百姓在烤火取暖,在于青的坚持下,已经给老百姓发放了足够的费用,让他们投亲靠友暂时过年,开春再回来种地。 那时如果再在这里驻扎下去,就得盖军营了。不能总招惹老百姓了,他们得种田过日子。 走着走着于青看到前边有几个人过来,借着微弱的星光和不远处的火光,于青看到一个人穿着大衣走了过来,那种呢子大衣是北联女人常穿的。 走到近处,于青看清楚了,原来是秦佳美。 于青问道:“怎么还没睡?” 秦佳美答道:“换地方了一下子还睡不着了,就出来走走。” “要过年了,去哪里过?摩力克吗?”于青问道。 “还没想好,一下子丢了那么多的货物。整个东方运动商贸公司都扔在了三岔镇,心里很不舒服。也没心思想过年的事儿了。”秦佳美说道。 于青苦笑着说:“是啊,早知道运出来就没事了。” “那么多的货物,一下子就运出来也不太可能。” “动用军队的力量是能办到的,可没想到三岔镇失去得这么突然。”于青说道。 秦佳美抬头看看星空说道:“三岔镇该往外搬的东西多了。我们是没能力都搬完的。” “太冷了,回屋吧!”于青看着秦佳美劝道。 走到秦佳美的房门前,秦佳美邀请于青进屋坐坐,开始于青有些不好意思而婉拒了秦佳美。 在秦佳美的再三邀请下,于青走进了秦佳美的房间。 尽管是仓促住进来的,但仍然不失温馨和甜蜜,散发着化妆品淡淡幽香的气息。 坐到桌旁,秦佳美脱掉大衣,挂在衣服挂上。然后拿出一瓶红酒启开,坐到桌子旁边。给于青斟上,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 举起杯摇晃几下然后举到于青面前没有说什么。于青会意,端起杯和秦佳美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呷了一小口。 “你觉得是谁攻进的三岔镇?”于青问秦佳美。 “不是我!”秦佳美冷冷地回答道。 于青愣了一下笑着说:“我知道不是你,我是问问你觉得是谁?” “在这种场合你问这个问题,你觉得合适吗?”秦佳美盯着于青问道。 于青看着她笑着说:”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是随便问问。就是觉得好奇。” 秦佳美告诉于青,好奇的不是他一个人,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她不愿意回答的原因是说了别人也不一定明白,有时却越说越糊涂。整到最后问话的成了审判员了,自己彷佛成了罪人,成了被告。 所以自己轻易不谈论这些事情,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总觉得你不是生意人,更不像军统特工,我所认识接触的军统特工和你都不一样。”于青轻描淡写地说道。但秦佳美听了却感到吃惊。 第678章 于青尴尬 于青尴尬地一笑,他才感觉到,烛光、美酒,谈论战斗是不太合适。但此时于青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于青不能谈战斗他就问秦佳美为什么要加入军统。因为秦佳美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会生活得很好。 就是做生意在欧洲也要比在军统收入高得多,生活质量也会高很多。 秦佳美喝了口酒,拿出一个精致的点心盒子放到了桌上,自己拿了一块放到嘴里。接着把盒子推向于青。 她一边慢慢地咀嚼着一边思索着,她不知道怎么和于青说。 秦佳美不是担心别的,她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被于青发现了。于青这个国民党中央党部的高级特工,有着一般人不具备的机警和敏锐。 就他那双明亮而有神的眼睛就使人感到他能够看穿一切。 他沉稳、冷峻、善于独立深入地思考。 但秦佳美也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也经历过大风大浪以及生死的考验。面对于青的提问她平静地告诉他,自己可以在国外生活,并且会生活得很好。 人家外国人不会亏待自己,该给的一定给。因为自己是那个国家的公民了,所有公民应该得到的自己都能得到,例如养老保险金、医疗救治的费用、甚至有孩子上学都可以免费。 但,那是人家能给自己的,不能给的绝对不可能给。如自己现在的少将军衔,在社会高高在上的地位,也就是主流阶层的绝对不会让一个外国人染指,虽然自己不属于外国人了。 但他们在骨子里觉得你是外国人,是寄人篱下的外国人。 秦佳美说完看着于青加重语气问道:“我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于青笑笑说:“能不明白吗,深有同感,我也是在日本生活多年。和你是一样的感受,所以才回到国内加入国民党,成为中央党部的特工。我现在的地位和尊严在日本是得不到的,和你说的一样,自己能得到的都是人家能给你的,不能给你的你只有看着的份儿。” 秦佳美质问于青,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问自己。于青诡秘地一笑告诉秦佳美说,可能是想证明一下两个人的感受是否相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吗! 于青说完二人笑了,但秦佳美非常清楚,自己要保持绝对的冷静,毕竟自己是共产党的卧底。稍有不慎就会被于青识破,到那时有啥招都来不及了用了。 自己必须时刻保持沉着和冷静。 二人对着烛光品尝着美酒,但于青总感到和秦佳美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于青就问了秦佳美,说他们之间有隔阂,自己还说不清这种隔阂是什么。秦佳美盯着于青看了起来,把于青看得有些发毛。 于青不好意思地问她怎么这样看着自己,秦佳美告诉于青,是不是他们二人脱光了衣服上床,那就是亲密无间了,什么隔着也没有了。 秦佳美的大胆质问把一向儒雅稳重的于青造得脸红脖子粗,他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你怎么,怎么能这么说!”于青简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你是不是这个意思?”秦佳美继续追问。 于青连连摇头说不是,他越否定,秦佳美越是质问。她又问于青那是什么,于青根本回答不出来他们之间的隔阂是什么。 自己只是觉得有隔阂就说了出来,没想到被秦佳美当成了把柄一再逼问。 于青实在是没法回答秦佳美的连连逼问,他只好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喝光了里边的红酒。此时他也顾不得斯文了,也顾不得红酒得品尝了,喝干了放下杯子夺路而逃。 看着于青仓惶的背影秦佳美笑了,她笑这位留学东洋的法学博士,国民党中央党部的高级特工被自己整得如此狼狈。心里不由升起一股自豪和成功的美感。 派出去的侦察兵不断回来报告,攻打他们的不是解放军,全部是白家军。他们现在已经接受反共先锋军的任命和改编,成为反共先锋军第四旅。 所以,才有如此的战斗力。 李永达一听明白了,是反共先锋军的薛曾山在自己的背后捣鬼。你他妈的也太不仗义了,你我所领导的反共先锋军和我北上开拓军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干嘛和我过不去。不但让我丢了三岔镇,还损失了那么多的弟兄。 这个仇一定要报。但报仇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到的,但现在马上给北疆剿总发报告他一状还是容易的。 此时李永达气得暴跳如雷,特别是看到耿介民那双盯着自己的阴森目光,李永达更是气得发疯。 耿介民极力提醒他白家军调动频繁,要多加警惕。他都置若罔闻,现在出事了说明人家耿介民是对的,自己是错的。 于是,李永达命令于青拟电文,状告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 在龙尾巴沟反共先锋军司令部,薛华接到北疆剿总的电报,质问他们为什么自己人打自己人。这不是猪八戒啃猪蹄自残骨肉吗!怎么能自相残杀。 这要是让共产党的解放军知道该得多高兴啊! 电文用词之严厉,语气之凶狠是从来没有过的。 薛曾山和薛华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们只命令刘小虎去三岔沟地区收编那里的各股武装。至于详细情况他们还真不知道。 这时,飞鹰的电报也到了,她报告了昨晚发生事情。 北上开拓军损失惨重,被迫撤离三岔镇。三岔镇又重新回到反共先锋军第四旅的手里。 但薛曾山和薛华都明白,所谓的第四旅只是个名头,真正的要把白家军拿到手里,听命于反共先锋军司令部,那还有一段距离。 但,现在的燃眉之急是应付北疆剿总司令部,李朝天司令员亲自来电质问,几乎是破口大骂。 第679章 加强城防 不应付过去,以后反共先锋军可能要遭受灭顶之灾。 薛曾山和薛华清楚,哥俩这反共先锋军就像个蚊子一样,北疆剿总想拍死非常容易。不用别的就是断炊,不再供应武器弹药就够自已受的。 再有北疆剿总那是整个先锋军的精神支柱,有了这杆大旗以及大旗后边的国民党他们才能在北黑省的山区屹立不倒。这才有发展壮大的可能,所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北疆剿总司令部。 马上哥俩想出办法:第一,弱化这次战斗的强度,把夺城之战说成了一般的摩擦。伤亡数字报的很小。第二,强化北上开拓军占领三岔镇的危害,人生地不熟,民心向背。难以使三岔镇长治久安。第三就是把反共先锋军第四旅说得天花乱坠,如何得民心顺民意。 第四旅重新占领三岔镇可以使这里得到奥库国和北联国的大力支持,对国民革命事业的发展非常有利。 北疆剿总司令部接到两份截然不同的报告,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总觉得反共先锋军薛曾山说得似乎更有道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白库廖夫重新占有了三岔镇,但这个中等大的城市却被北上开拓军糟踏得满目狼藉。 街上一片凌乱,商铺的窗户破烂不堪,店铺里的货物被一扫而空。 白库廖夫的老巢叫白家议事堂,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商议。三岔镇的商贾名流都聚集到白家议事堂,找白库廖夫诉苦。 北上开拓军把粮食和用品洗劫一空,还没撤退之前李永达就把李申屯和二棉裤屯当成自已的后方,派重兵防守,他也清楚三岔镇是块肥肉,白库廖夫不可能弃之不管。 所以,现在的三岔镇百姓的吃饭都成了问题。 白库廖夫找来景卫凯和贾德金和他老婆扎卡索娃一起研究对策。但景卫凯和贾德金看着白库廖夫都表示无可奈何。 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都没有太多余的粮食,就是有也运不过来。别说是大雪封山,就是春暖花开时节因为山高路远也无法运输粮食。 白库廖夫也觉得李永达这招够损,他把粮食提前就运走了。有了粮食才能站稳脚跟。 最后,扎卡索娃想出一个办法,就是从大亚沟运粮食。白库廖夫支持她的意见,现在只能从大亚沟自已的老巢,也就是他们白家的龙兴之地运粮食了。 大亚沟在白库廖夫爷爷活着的时候,就鼓励支持百姓开垦农田。高岗地开成旱田,低洼地段开成水田。 土地肥沃、雨水充足,粮食年年丰收。囤积了大量的粮食。 就这样,白库廖夫动用三岔镇和周边村屯的所有运力,把大亚沟的粮食源源不断地运到三岔镇。解决了三岔镇的燃眉之急。 这天景卫凯带着何占魁和何占彪以及几名随从在三岔镇的镇外打猎,在从山上回来的时候,看到很多马车拉着麻袋,但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但麻袋都没有装满,都是装了半袋。 看压瘪的车胎和四匹马吃力样子,就知道车上的东西很重。 景卫凯示意何占魁去问问,何占魁一问才知道里边装的是黄沙。是从毛沙间拉过来的。 所谓的毛沙间,就是日本人把金子捞走了,留下的沙子堆积成一座座小山,当地人管它们叫作毛沙间。 何占魁告诉景卫凯,他们是把沙子运往城南修筑工事。 城北有北上开拓军修筑的工事,当时北上开拓军是为了阻挡白家军的进攻。城南修筑工事是防谁。 景卫凯心里嘀咕,便骑马带着众人朝城南走去。 距离三岔镇一公里左右距离的小山坡,大批百姓在修筑工事,有的用拉来的沙土堆起一米多高的掩体。 有的在用洋搞刨地上的冻土,挖出掩体。 这时常大头也溜达到了这里,他看到景卫凯来了便骑马走到景卫凯面前。常大头和景卫凯打招呼,他说道:“刘旅长也来看热闹啊?” 景卫凯回答说:“我是打猎回来路过,这是干什么呢?” “挖工事,说防着北上开拓军,还要防着东泉县的解放军。”常大头大大咧咧地说着,表面上是说着玩儿的,其实是让景卫凯知道,白家军在防东泉县的解放军。 “啊!应该防着点!不能大意。”景卫凯说道。 围着三岔镇的四周修筑工事是扎卡索娃的主意。北上开拓军占领三岔镇白家的老巢固然可恨,应该防着他们。 但同时她也觉得这解放军非同小可,景卫凯求他们帮忙,他们轻而易举地就打进了三岔镇。 如果没有解放军打进三岔镇,他们白家军可能连北上开拓军外围的战壕都冲不过去。 这使扎卡索娃见识了正规军的厉害,北上开拓军厉害,可这解放军更厉害。如果解放军袭击三岔镇…… 扎卡索娃都不敢继续往下想,太可怕,太恐怖。 想继续站稳三岔镇必须修筑工事。 景卫凯骑马带人进了三岔镇。从打进了三岔镇景卫凯和贾德金他们都住在白家议事堂旁边的馆舍。 那些馆舍都是白家祖辈留下的,是供来往的高官显贵预备的高级客房,相当于高级大酒店。 在路过议事大厅的时候,景卫凯看到大厅上“议事厅”三个字的匾额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旁边挂着的一块写着“反共先锋军第四旅”的牌子。 硕大的牌子上竖着写着八个遒劲的大字,白底上的大黑字雕刻得非常的醒目。 这时白库廖夫从大厅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景卫凯急忙喊道:“我说刘旅长,我正找你呢,去哪儿快活去了。三岔镇的美女见到你这么漂亮的公子,都得往你身上贴,你不但不用花钱,她们都得给你钱花。” 白库廖夫说完哈哈大笑,笑够了接着说:“漂亮就是本钱啊!” 他身后的扎卡索娃看着白库廖夫骂道:“三岔镇的女人没有你说得那么贱!” 第680章 是去是留 白库廖夫看了景卫凯一眼,接着看着扎卡索娃说道:“不贱,你当初没等结婚在我家就不走了。晚上抱着枕头就往我的屋里跑,脱得光溜溜的就钻我被窝里了。” 白库廖夫话音刚落,“啪”一个大嘴巴打在白库廖夫肥胖的脸上,顿时半边脸通红一片。 白库廖夫捂着脸喊道:“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动手呢?” “不动手你还接着放屁!”扎卡索娃怒骂白库廖夫。 景卫凯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就说道:“你们忙,我该回去歇息了。”说完,景卫凯就往自己的住处走。 这时扎卡索娃叫道:“刘旅长,请留步。我们今天安排酒席,和我贾叔咱们一起庆贺一下。” “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我今天有些累了,还是算了吧!”景卫凯谦虚地拒绝扎卡索娃。 还没等扎卡索娃说话,白库廖夫指着扎卡索娃喊道:“咋的?她说话不好使啊?瞧不起我们?不给我们面子!” 看着白库廖夫急头白脸的样子,景卫凯再不能拒绝了,便说道:“白旅长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好,我参加。” 酒桌上就他们四人,但桌上的酒菜却很丰盛。扎卡索娃紧挨着景卫凯坐着,呼呼作响的火炉,加上酒精的作用,人人都是汗流浃背。 仆人不停地把湿润凉爽的毛巾递给每一个人擦汗。 酒桌上白库廖夫说出了自己想留下景卫凯的意思。 他说道:“刘旅长年轻有为,在龙头要塞有些浪费了,才管理二百多人太屈才了。这次一出手就把解放军调来了,打得北上开拓军屁滚尿流狼狈逃窜。真是少年天才。我决定把刘旅长留下,和我一起干,我保证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尝不尽的人间美味!” 听了白库廖夫的话,景卫凯看看贾德金,贾德金此时也看着他。从贾德金的眼神里景卫凯明白了,白库廖夫事先和贾德金说好了。 贾德金绝对知道这件事,并且是支持白库廖夫的。贾德金为什么支持白库廖夫留下景卫凯。 这里有贾德金自己的打算,贾德金觉得在龙头要塞和龙尾巴沟都是薛曾山掌权,并且军事上有吴立刚把持。 自己就有那二百左右人,不但不能成气候,有一天也容易被共产党给灭了。现在三岔镇这个地方相对来说安全很多。 自己和白家又是世交,白家兴盛自己能够沾光,白家落败自己就少一条退路。刘小虎有过人的军事才能,他能帮助白库廖夫守住三岔沟这个三不管地区。并且能够使这一地区发展壮大兴旺。 特别是还要对抗虎视眈眈的北上开拓军。 景卫凯犹豫了,他不能答应白库廖夫,这要薛曾山同意,还要和自己的姥姥通话,看姥姥什么意思。 他这一低头思索,扎卡索娃发起了攻势。 她挨着景卫凯坐着,肥硕的身子紧贴着景卫凯。屋里很热,她脱去了外衣,白皙的皮肤清晰可见。内衣紧绷着她那肥硕坚挺的乳房,但大部分却是裸露着,似乎一动那内衣就像要崩开一样。 她与景卫凯贴得越近景卫凯是越不舒服,半边身子挨着扎卡索娃像火炉烤的一样热乎。 景卫凯不敢动弹,生怕被贾德金和白库廖夫看到自己的窘态。 他为了缓和尴尬,便举起杯说:“白旅长抬举我,让我留下,晚辈感到无尚的荣幸,但自己有军务在身,不可能擅自做主。这事我们以后再说,今天为了表达您对我的抬爱,我敬您一杯,来,干!” 景卫凯热情洋溢的话语并没有引起白库廖夫的同感,白库廖夫不但没有端杯,就是看着景卫凯都是冷冷的。 贾德金也是静静地看着景卫凯,没有响应景卫凯的慷慨陈词。 扎卡索娃此时也离景卫凯稍微有了些距离,冷冷地扫视着桌上的酒菜。 景卫凯尴尬地放下酒杯,他清楚,这是要他表态。不答应今天可能无法过关。景卫凯想了想说道:“白旅长,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不能擅自做主,我必须请示反共先锋军薛曾山司令!” “可以!”白库廖夫盯着景卫凯说道。 有人递给景卫凯纸笔,景卫凯在纸上刷刷地写着,写完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电文递给白库廖夫说道:“这样发给薛曾山司令可以不?” 白库廖夫拿起电文看了看,说道:“可以!” 白库廖夫看了电文觉得刘小虎这个人确实值得敬佩,办事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贾德金和扎卡索娃也为景卫凯的举动所感动,忠诚、坦率、厚道。 景卫凯又举起酒杯说道:“我们就等薛曾山司令的命令吧!还是先喝酒。”景卫凯说完自己先干了。 白库廖夫和贾德金扎卡索娃也都喝干了杯里的酒。 薛华接到景卫凯发回来的电报,她一看愣住了。白库廖夫要把刘小虎留下,这让薛华很是难受。 刘小虎在身边就是不干什么看着也舒服,英俊威武,风流潇洒。走这几天自己心里都是空落落的,要是再不回来,那可要了命了。 她有过压下电报的想法,但多年的特工训练使她明白,一切要以党国的军务为重,不能让私情影响党国的事业。 她把电报给了薛曾山,薛曾山看了也是一惊,他没想到白库廖夫会这么作。但从电文的意思来看,刘小虎强行回来会有麻烦。 想来想去,薛曾山和薛华觉得,就让刘小虎留在三岔沟地区的第四旅。这样能够掌控白家军也就是现在的反共先锋军第四旅,同时也能钳制北上开拓军,使三岔沟这个号称三不管的地区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于是,薛曾山让薛华给刘小虎回电报,同意他留在反共先锋军第四旅任少将副旅长。 同时,把这一任命也单独发布给白库廖夫。 薛华在拟电文的时候,心里是五味杂陈。三岔沟和龙头要塞路途遥远,并且几乎都是山路,不知道和刘小虎什么时候再能见面。 这时,译电员递给她一份电报,薛华看了,从自己的情思之中醒悟过来。 第681章 杀机重重 薛华拿到的电文是中统淞滨站发来的,电文里说,他们要在群众欢度新春佳节之际制造大规模的暴乱。希望反共先锋军在外围进攻解放区,与松滨市的暴动相呼应。 薛华把电文拿给她哥哥薛曾山,薛曾山看了觉得这事情很难办。 他们在松滨市里躲在暗处,可以见机行事。而我们一出龙尾巴沟就会暴露在解放军剿匪大队的视线之下。 漫山的皑皑白雪,树叶都落了,显得山上光秃秃的,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出去骚扰解放区,那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 薛曾山没有办法,便对薛华说:“先别回电,等等再说!看看能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薛华点头同意她哥哥的想法。 ………… 冯淑兰一家现在非常热闹,全部加到一起成了九口之家,这也算是大人家了。开始冯国强和老伴郭荣不打算和冯淑兰他们在一起。 总觉得姑爷家不是自己的家,他们俩合计自己买房子出去住,但肯定不能离冯淑兰家太远。 他们喜欢外孙赵子兰,要经常看到外孙才行。虽然他们有孙子和孙女,但仍然喜欢外孙赵子兰。 他们搬出去住的原因就是和姑爷总有点相远。 可是处了一段时间,他们觉得这个当局长的姑爷挺好,虽然是堂堂的局长,整天腰里别着手枪,领导那么多的解放军战士,抓人,打人。 但他回家一点架子和脾气也没有,脱掉军服就干活,吃饭还不挑食,啥都吃。并且哪个菜在他面前就吃哪个。 当然冯淑兰和赵嘉明还有赵子兰是不同意他们出去住的,在一起热闹不说,赵子兰放学有人看,他们下班也有扑头。 当冯淑兰和赵嘉明说爸妈要买房子出去住,赵嘉明也没说什么。 赵嘉明当领导当的也学会了顺其自然,实在想出去就出去,强行在一起也不一定是好事。 渐渐的冯国强和郭荣也喜欢这个姑爷了,也就不打算出去了。好在冯淑兰家房子宽敞,也能住下。 有郭荣照看孩子,冯发和李梅都出去工作,他们都在国营百货商店。冯发看五金大库,李梅站柜台卖儿童用品。 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天晚上冯淑兰和赵嘉明都按点下班,一家人除了冯淑清在东泉县剿匪前线,其他人都赶在一起吃饭。 冯发对赵嘉明这个局长姐夫也熟悉了,在一起吃饭也是有说有笑的。 可,今天晚上吃饭冯发有点心不在焉。 赵嘉明和冯淑兰何许人也,一个在土匪窝伺候老大,一个在赵玉娘身边长大。加上后来的经历,察言观色,洞悉人性,洞察人心那都是有一套的。 赵嘉明便问冯发说:“兄弟,咋的了?怎么有事啊?” 冯发摇头说没事,冯淑兰看到了就问道:“有啥事你就说!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冯发说不是他自己的事,自己没什么事,是他看到最近棉花布匹大库越来越不对劲。 机警的赵嘉明局长听了就问道有什么不对劲。 冯发告诉家里人,他们百货大库是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但每个组的库房是独立的。 有十七个库眼,他自己管的是五金库房,要过年了很少有建房的,所以五进组比较清闲。 而棉花布匹组却非常忙碌,要过年都要做新衣服,特别是新棉袄做得很多。棉花布匹库本来就大,人也多。 最近更加忙碌,也增加了不少人来装卸。冯发发现有很多人不像是装卸工,他们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赵嘉明和冯淑兰听了立即警觉起来。 赵嘉明问冯发说:“有人知道我是你姐夫吗?”冯发摇头说:“我没说过,他们都不知道。” 赵嘉明说道:“那就好。你再说说棉花布匹大库。” 冯发告诉赵嘉明棉花布匹大库很大,日本人在建的时候就是为了供应全市的棉花布匹用的。 卡车可以直接开到地下装卸棉花布匹。 自己管的五金大库和棉花布匹大库是斜对面,但自己没去过那个库房。里边啥样自己不知道。 全家人听了都觉得棉花布匹大库有问题,冯国强便告诉儿子冯发多加注意。 冯发还告诉他姐夫赵嘉明说那个管理库房的老金好像就有问题,整天笑呵呵的,但总觉他一点也不实在,好像笑都是装出来的。 赵嘉明和冯淑兰告诉冯发,注意那个大库,发现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打电话他们。 第二天赵嘉明派人去百货公司大库例行检查安全防火。 当检查到棉花布匹大库的时候,他们发现库房里的两个装卸工不太正常。先是看他们俩穿着与一般的装卸工不一样,那身衣服没怎么磨损。仔细再看,他们的脸色白皙,手也很细腻,不像是干苦力的。 检查的派出所战士没有详细盘问他们,以免打草惊蛇。 他们在地下仓库发现有些棉花包好像是经常搬动,棉花包显得不是太新鲜,并且地面也好像有人经常踩踏。 检查完毕,派出所的战士,留下两个在大库盯着,其他人回去向赵嘉明局长汇报。 赵嘉明局长立即派人到百货库房搜查。 绿色军用卡车驶进百货公司大库的院子,在棉花布匹库房前停下。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冲进库房。 看门的老金看到这么多的解放军有些惊慌,他拒绝开库房的大门。 但解放军战士向他宣读了公安局的搜查指示,他没办法打开了库门接受搜查。 解放军战士冲进库房,移开那些好像是经常搬动的棉花包,露出一扇暗门。战士问老金这是干什么的,老金说他根本不知道有这扇门,所以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战士用铁锤砸开门,里边是宽阔的房间。 房间里有办公桌和一些生活用具,还有床铺,但里边却空无一人。仔细搜查也没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但有一名解放军战士却在床底下发现一小段点燃炸药包的导火索。 第682章 到处扑空 赵玉娘接到东泉县剿匪三大队大队长李宝堂的电报,说景卫凯已被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派到三岔镇任第四旅副旅长。这个消息既让赵玉娘高兴,也让她担忧。 高兴的是可以掌握三岔沟地区的详细信息,这对于消灭白家军和北上开拓军非常有利。 担忧的是三岔沟要比龙头要塞危险得多。龙头要塞有老成持重的史山东配合,还有聪明过人,胆大心细的展小青。景卫凯相对来说安全一些。 可在三岔沟只能是自己单打独斗,一切的一切都得自己扛着。 但是,担忧是没用的,过分担忧可能影响自己的思路,也干扰自己对面前这些复杂多变事情的判断。 这时,她接到胡啦县公安局局长赵嘉明的报告,说百货公司大库发现地下室,在地下室里发现了导火索。 发现地下室不觉得奇怪,日本人留下了很多地下防空工程。可说发现导火索却令赵玉娘震惊,她急忙驱车赶到百货公司大库。 贾文龙厅长接到报告也急忙赶来,他是昨天召开全省局长关于春节期间的安全会议。 特别是松滨市的安全,在会上他一再强调。接到报告他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来到大库。 赵嘉明已将整个大库封锁,进行严格检查。看到赵玉娘和贾文龙来,赵嘉明急忙向二人进行了汇报。 这时,搜查的警察报告,在其它的地下库房也发现了地下室。并且搜出了炸药包和导火索。 百货公司的主任被带来审问。 公司主任一脸的无辜,他才刚调来一个多月,什么也不知道。前边的主任心脏病发作死在了办公室,他才被调来当主任。 对于公司的情况不太了解,对于库房里的一切更是一脸的懵逼。 赵玉娘问他是谁管公司的库房,这么多的库房不可能他这个主任直接管理这些保管员。 赵玉娘问他,他说库房是万德贵万主任管理。急忙派人去找万德贵,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万德贵。 任凭问谁,都不知道这个万德贵万主任在哪儿住。 赵玉娘和贾文龙赵嘉明都明白了,就是这个万德贵。他不但知道这里的一切,还可能就是潜藏的大特务。 赵玉娘和贾文龙赵嘉明此时喘气都有点费力,这事严重了。 说不定哪里还会有炸药包,本来春节就是敌特分子破坏的最佳时期。 “加紧调查吧!”赵玉娘命令说。 这时,市局局长尚大伟也急匆匆地赶来了。 贾文龙看着尚大伟说:“加派人手,配合赵局长调查。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保证全市乃至全省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现在问题的焦点在百货公司的主任身上,经过查证,百货公司已故的周主任在满洲国的时候就是主任。 解放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当这个百货公司的主任。经过查实,周主任在伪满时期没有什么祸害人民的卖国行为。 没办法只好让他继续来当这个主任,以便能使百货公司正常运转。满足人民群众的生活需要,也能稳定共产党刚刚建立起来的政权。 而这个万德贵正是周主任招来的。现在周主任死了,没人知道这个库房主任万德贵的详细情况。 经过详细调查,知道了万德贵来百货公司管理库房的时间,以及万德贵的长相。 这些信息赵嘉明急忙汇报给省厅厅长贾文龙,和市局局长尚大伟以及剿匪委员会副主任赵玉娘。 赵玉娘拿到调查材料,仔细翻看研究。她突然发现,这个万德贵和景卫凯报告的史立峰非常相似。 景卫凯带领常大头和小立吧潜回松滨市给李凡新和史立峰送定时炸弹。 景卫凯施巧计把李凡新他们的老巢炸毁,李凡新和一众匪徒当场炸死于地下,史立峰侥幸逃脱。 听百货公司的人们描述,这个库房主任万德贵和李凡新长相出奇的相似。赵玉娘在查万德贵进入百货公司管理库房的时间。 赵玉娘惊奇地发现,万德贵进百货公司的时间和他逃跑的时间非常吻合,只差两三天时间。 那就极有可能他是逃出来安顿好后就潜伏进了百货公司。 他把百货公司的库房当成了自己的秘密据点,来实施破坏行动。 赵玉娘急忙召集贾文龙赵嘉明尚大伟召开会议,把自己的判断和他们说了一遍,他们掌握的线索也证实了赵玉娘的判断。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找史立峰,现在化名万德贵。只有找到中国人,才能阻止他们的破坏行动。 对老金和那两个装卸工的审问毫无结果,他们确实是万德贵介绍来的,知道他所干的勾当是搞破坏,因为收了万德贵的钱,也就答应为万德贵保密,但具体的干什么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至于现在万德贵在哪儿就更不知道了。 调查陷入僵局,赵玉娘和相关领导都感到了压力和问题的严重性。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布置解放军和警力加强防范。 再就是动员广大群众和机关干部,一起努力严防死守。 但,没找到万德贵谁的心都得悬着。 这时,一名百货公司的员工说万德贵爱看电影,经常去电影院。可是,他有时去的时间并没有电影放映。 这件事引起赵玉娘的警觉。 电影院好查,全市就那么几家。于是大量的解放军和警察分头涌入电影院,进行严格的搜查。 这时有人报告说万德贵经常去的是红光电影院,赵玉娘一行人急忙奔向红光电影院。 电影院看门人说:“上午没有电影放映,但放映员来了。” 赵玉娘一听就觉得有问题,她和赵嘉明急忙带人进入电影院的放映室寻找那个电影放映员。 可是怎么找也没看到那个电影放映员。 他们跑到楼下,找到后院。 在后院锅炉房里走出一位烧锅炉的锅炉工。赵玉娘问他看到有人从后门出去没有。 锅炉工说,他看到放映员和两个人扛着两个箱子从后门出去了,上了一辆吉普车走了。并且走得非常着急,他和他们说话都没搭理他。 第683章 寡妇门前 锅炉工的话让众人更加担忧,箱子里不用说肯定是危险的东西——炸弹、炸药包,还是什么爆炸类的东西。包括赵玉娘在内都清楚此事的危险性和紧迫性。 这个史立峰狡诈阴险,诡计多端。 上次景卫凯弄的定时炸弹不但没有伤着他,他还能带着电台跑了。他跑得那么从容利落,肯定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巢穴和逃跑路线。 狡兔三窟,可见这史立峰既有兔子的敏捷也有狐狸的狡猾。 贾文龙立即命令全市的警力和驻防的解放军指战员,在全市大搜捕,既搜查史立峰,现在叫万德贵这个人,也搜查一切爆炸物。 车站码头,严格盘查,厂矿工厂仔细搜索。 同时号召全市人民提高警惕,严防阶级敌人的破坏行动。群众发现可疑的人员和值得怀疑的物品也都积极报告。 忙活了好几天,弄得全市人心惶惶也没查到史立峰也就是万德贵的踪影。至于什么爆炸物之类的东西更是一点影子也没有。 这天晚上冯淑兰做好饭菜准备吃饭。但赵嘉明还没有回来,冯国强说等等赵嘉明。 但冯淑兰说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还是别等了,孩子们都饿了。冯发的两个孩子,儿子叫冯刚,女儿叫冯娟。都比赵子兰小,此时他们也都喊饿。 就这样全家开始吃饭,郭荣端起饭碗想起了冯淑清,就问冯淑兰说:“你妹妹啥时候能回来?” 冯淑兰说:“这个说不好,她现在配合剿匪三大队进行剿匪。” 看着自己的母亲惦记妹妹,冯淑兰安慰她妈妈说:“她在东泉县,那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不用惦记。” 这时,冯国强接过话说:“对,你别惦记了。她很安全的。” 正说着话,赵嘉明回来了。冯淑兰急忙给他盛饭,冯发拉过椅子让他坐。 赵嘉明刚坐下,冯发说:“今天来个人,喝得醉醺醺的,满身的酒气。来找万德贵要工钱。” 赵嘉明把端起的饭碗立刻放下了问道:“你说的醉鬼,到哪儿找万德贵?” “大库啊!去大库找的。”冯发回答说。 “那他人去哪儿了?”赵嘉明急忙问道。 “走了,去哪儿我也不知道。”冯发说道。 赵嘉明哎呀一声,起身去客厅抄起电话,他命令道:“马上派人到百货公司大库布控,见到可疑的人一律逮捕审问!” 回到桌旁坐下,赵嘉明说:“都是我疏忽,应该派人在大库蹲守。以为万德贵再不能回来了,就放松了对大库的监视。” 赵嘉明说到这里又看着冯发说:“你明天上班看到可疑的人及时和公安人员报告。千万记住!” 冯发点头答应赵嘉明。 第二天那个人又来大库找万德贵,不过这次他没有进到大库院子,而是在院外转悠。 冯发看到了他便走出大门问他说:“你还找万德贵啊?” 这次他不但没有喝酒,而是显得很警觉,他回答冯发说:“我得找他,欠我钱呢。他这几天没来这里吗?” 冯发摇头说:“没来!” “啊!那我知道去哪儿找他,他跑不了,欠我钱想躲,没门!”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冯发看他转身要走了,便朝四下里看。两名便衣早就盯上冯发以及和他说话的人了,他们一拥而上,要抓住那个人。 那个人见状撒腿就跑。两个便衣警察奋力追赶,但那个人跑得实在是太快了,二人怎么也追不上。 就这样,那个人前边跑,警察后边追。追着追着,那个人跑进闹市区。闹市区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那个人钻过人流空隙继续奔跑,警察穷追不舍。 突然一辆满载冻梨的卡车驶了过来,险些撞到那个人。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卡车停下了,那个人跑进对面的胡同。 可是车上装冻梨的花筐纷纷掉到地上,花筐摔得粉碎,冻梨散落一地,四散滚动。两名警察来不及停下脚步踩在了冻梨上,立刻来了个仰八叉摔倒在地。 等他们爬起来,那个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嘉明接到报告不敢怠慢,立刻带人来到那片区域。同时,他把这一情况报告给松滨市公安局局长尚大伟。 尚大伟派人将那一区域严密封锁,挨家挨户搜查。可是仍然没有那个人的踪迹,尚大伟便命令警察扩大搜索范围。 但仍然没有结果。 赵玉娘接到报告,也急忙赶来,她觉得通过这个人可能找到万德贵。 看到赵玉娘来了,赵嘉明急忙向她报告具体情况和详细的搜捕情况。看着赵嘉明极度操劳变得消瘦的样子,赵玉娘安慰他说:“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赵嘉明苦笑着摇头。 赵玉娘看到赵嘉明的身边有个老太太就问道:“她是干啥的?” 赵嘉明回答道:“是这附近的居民,她对这一片熟悉,我们的人就把她找来,让她帮忙。” 赵玉娘看了那个老太太一眼说道:“谢谢你啊!” 老太太受宠若惊,急忙说道:“不客气,不客气!” 赵玉娘漫无目的在胡同里走着,一边看着两边的住户。 这时,一个妇女出了院门,她手里拎着一个桶,到院外把脏水倒进了大门旁的冰池子里。 这种冰池子是为了冬季倒脏水方便,家家用积雪围成的。倒满了开春用洋镐刨开运出去。 这个女人一倒脏水不要紧,可把大家恶心坏了,她泼的脏水里竟然有黄乎乎的大粪。 大家都扭过头去捂住鼻子快步走开。 赵玉娘问跟着的老太太说:“这个女人是干啥的?”老太太看了一眼刚走进院子的女人撇了撇嘴告诉赵玉娘说:“寡妇,啥也不干。” 赵玉娘看老太太要接着往下说,便打断她的话,问赵嘉明说:“这家搜过了吗?” 赵嘉明摇着头说:“都搜两遍了,没有!” “再搜!”赵玉娘严厉命令赵嘉明。 第684章 五金库房 赵嘉明听了赵玉娘的话愣愣地看着她,赵玉娘看赵嘉明愣愣的样子说道:“没听到吗?继续搜!” 赵嘉明指着女人走进去的院子说:“就搜她家吗?” “对啊!就搜她家!”赵玉娘说道。 一旁的老太太说话了,她说道:“没有,都搜两遍了。” 这回赵玉娘不说话了,她只是看着赵嘉明,赵嘉明急忙回头朝跟着的警察命令道:“进去!搜!” “走!我们也进去!”赵玉娘说道。 还没等赵玉娘他们进院,先进去的警察都出来了。赵嘉明问他们怎么出来了,他们告诉赵嘉明说没有,屋子不大,很容易就搜完了,确实没有。 赵嘉明看着赵玉娘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想,还用进去搜吗。 赵玉娘没有理会赵嘉明而是直接进了院子,赵嘉明和那个老太太在后边跟着。进了屋,赵玉娘看到地中央的火炉呼呼地响着,屋里很热。 那个女人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风韵绰约,确实有迷人之处。她袒胸斜靠着床头,头发还像出去那样披散着。 她斜眼看了赵玉娘他们一眼娇声怪气地说道:“哎呀,我想只有老爷们愿意来看我,怎么今天你们老太太也想看看我。没啥好看的,你们自己不是有吗!看自己的就行,都一样,没啥大区别。” 赵玉娘没有搭话,仍然直视着她,可身后带路的老太太羞得低下了头,赵嘉明愤怒地看着女人刚想发火,被赵玉娘举手制止了。 那个风流女人继续挖苦道:“对了,你们那个干巴巴的,瞅瞅囔囔的不好看了,还是我的中看,丰满滑润。” 突然,女人的脸色变了,变得惨白,满脸的肌肉也僵硬了。 原来赵玉娘盯着她床下的鞋子在看,就是她刚才穿出去的鞋子,一只是她自己的,另一只是男人大号的胶皮鞋。 女人不由自主地把鞋子往床底下扒拉。 “谁的鞋?”赵玉娘严肃地问道。 女人沉默片刻,立即恢复了妖冶的神态,她仍然娇滴滴地说道:“我知道是谁的,我这里一天来八十六个大老爷们,落下的东西多了,别说一只鞋了。” 说着,她从被子底下抽出一个大裤衩子,举到赵玉娘他们面前摇晃着。 “说!人在哪儿?”赵玉娘厉声吼道。 这吼声庄重而威严,吓得女人浑身一抖。但她仍然辩解说没人。 “搜!”赵玉娘命令说。 门外站着的警察听到赵玉娘喊搜,就都进来,里外屋又找了一遍,仍然没人。 看到没人,那女人发出了咯咯的淫笑。 赵玉娘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走到后屋厨房。在厨房的地面赵玉娘他们看到了土豆窖的窖盖。赵玉娘指着窖盖对警察说道:“打开!” 警察说:“看了,没有!” “打开!”赵玉娘继续说道。 警察打开窖盖,赵玉娘从警察手里拿过手电往窖里照着。突然她大声喊道:“出来!我看到你了。” 不但是赵嘉明,就是那个老太太和警察都认为赵玉娘是虚张声势,骗骗人的。哪有什么人啊。 赵玉娘继续喊道:“出来吧!还用下去人费事啊?” 突然,噗通一声,人们从窖口看到土豆上站着一个人。他是从窖的盖子上下来的。 原来,搪窖盖的横木有个大岔子,那个人就趴在大岔子上躲着,在窖口是看不到的。 土豆呼吸产生大量的热,土豆表面都是湿漉漉的,赵玉娘看到了土豆被踩踏的痕迹,就断定里边有人。 那个人被警察拉了上来,他果然一只脚穿的是女人的鞋。他在慌乱中穿错了女人的鞋子,而那女人拉完了屎嫌臭就往外倒,被赵玉娘看到她一只脚上是男人的鞋,才断定她屋里有人。 那个人被带到附近派出所的审讯室。 “姓名?” “郑三炮,都叫我整三炮,抽大烟连抽三个烟泡,整女人连整三炮。”整三炮大言不惭地说道。 满嘴胡言的整三炮把赵嘉明气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被赵玉娘摁住肩膀坐下了。 “你认识万德贵?”赵玉娘问。 “什么鸡巴万德贵,他叫史立峰。”整三炮说道。 听了整三炮的话赵玉娘看看赵嘉明,赵嘉明也看看赵玉娘,都在心里想,这家伙倒是干脆。 “你咋连续两次去大库找他?”赵嘉明问。 “他得回去,那里有他的东西。”整三炮回答。 赵玉娘和赵嘉明又互相看看,整三炮说道:“你们不用看,还有,你们没全找到。” 整三炮的话令二人更加惊讶,赵玉娘问道:“还有什么?” “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危险的东西,不能沾火。”整三炮说道。 “还有?” “有!” “在哪儿?”赵玉娘问道。 “五金大库!”整三炮说道。 “五金大库?”赵嘉明脱口问道。 “是!五金大库。”整三炮肯定地回答。 “五金大库保管员是谁?”赵嘉明问道。 “冯发呗!” 当整三炮说出冯发的时候,赵嘉明愣住了,他想的是冯发参与此事了。转念又一想,不可能。 便问整三炮说:“冯发知道此事?” 整三炮嘴一撇说道:“他知道个屁,知道能让往库里放。” 这句话让赵嘉明悬着的心落地了。 吉普车押着整三炮,后边还跟着两辆卡车,一起驶进百货公司大库,在五金大库门口停下。 整三炮被押了下来,他戴着手铐。冯发看到整三炮愣住了,这是怎么逮住的,又怎么上了手铐了。 整三炮看了冯发一眼笑笑,冯发心想,你都被逮住了还笑呢,真笑得出来。 警察一左一右押着整三炮进了五金大库,来到墙角,那里整整齐齐放着好几排木箱。 整三炮用戴着手铐的手指着下边的几个木箱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就是右下角有黑点的都是。” 一旁的冯发也愣住了,这都是钉子,现在他指着说都是,都是啥啊! 箱子被警察倒腾出来,用八路启开。 掀开盖着的油纸,里边是满满的钉子,烤蓝还散发着幽蓝的光。 看着满箱的钉子, 众人都看着整三炮。 “把钉子倒出来!”整三炮说道。 箱子被倒扣到地上,钉子散落一地,箱子翻过来,人们看到箱子底下有夹层。用八路启开夹层,里边是一包一包的东西。 拆开一看,是黑色的炸药。 第685章 查到鞋厂 正在大家惊讶的时候,冯发吓得浑身哆嗦,脸色发青,他结结巴巴地说:“这和我没关系,我真的不知道。” 赵嘉明和赵玉娘刚想劝说冯发别害怕,还没等二人开口,整三炮说话了,他看着冯发不屑一顾地说道:“就你那熊样,你想有关系可能吗?你够格吗?” 整三炮这句话把久闯江湖见多识广的赵玉娘都整懵圈了,哎呀哈,给敌特分子当帮凶还得够格,看来一般人还当不上这个帮凶呢。 于是,赵玉娘问整三炮说:“看来你肯定够格呗!” 整三炮一仰头,连多看一眼赵玉娘都懒得看,他说道:“那当然了,这活就得我整三炮能干。但我先说清楚啊,我可不知道这是炸药,当时我以为是大烟。”听了整三炮的话,赵玉娘和赵嘉明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心里琢磨,这整三炮是避重就轻还是说的是事实。 赵玉娘和赵嘉明都清楚,如果整三炮知道是炸药还帮着万德贵运输,那性质就不是一般的帮助,或者是为了赚钱。 如果认为是大烟,那充其量也就是贩卖毒品,罪行可轻多了。 突然,赵玉娘问整三炮说:“是大烟为什么不能沾火?”赵玉娘记得整三炮说过,那东西不能沾火。 整三炮一愣,脸色有些紧张。他的变化被赵玉娘和赵嘉明看在眼里,二人明白,整三炮是知道万德贵让他帮助运输的是炸药,而不是什么大烟。 “整三炮!”赵玉娘一叫“整三炮”仨字就觉得别扭,真他妈的难听。于是,她对整三炮说道:“你他妈的以后不许叫整三炮,就叫郑三吧!顺口,好听!” 整三炮看在眼前这个个子挺高,威严美貌的老太太,早就觉得这不是一般的老太太。 于是,他说道:“行,听你的,不过,我看你有点像传说中的赵玉娘。” 赵玉娘和赵嘉明听了都想笑,但都没笑出来。旁边的警察和冯发都知道眼前的就是省剿匪委员会的副主任赵玉娘。 是和省委书记省长平级的领导干部,属于高干。但谁也没有说穿,赵玉娘问整三炮说:“你听说过赵玉娘?” 整三炮瞥了一眼赵玉娘说:“废话,你打听打听,赵玉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现在要是往这里一站,整个百货公司大库都得发抖。” 赵嘉明看着整三炮气愤地说道:“你咋这么能白活呢?能白活的人都说是满嘴跑火车,我看你满嘴能跑飞机。” 整三炮听了赵嘉明的话,更加来劲了,他梗着脖子说道:“你不信啊,就赵玉娘抬手一指你,你立刻不能动弹。就那小鬼子和胡子,让她整倒一片一片的。” 这整三炮是越白活越来劲,越说越玄乎。 “你见过?”赵玉娘问道。 “啥事不一定非得见过。”整三炮辩解道。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赵嘉明说道。 整三炮看着赵嘉明说道:“那不一定,有些事你没见过也得相信,就拿谁是自己的爹,这事没法看见,但都得承认。我还没看谁说没看见而不承认自己爹的。” “你个王八蛋,押下去!”赵玉娘气得大骂。 整三炮还想辩解,两名警察押着他上了外边的囚车。 过小年家家都送灶神,因为燃放爆竹发生了火灾,但这场火似乎好像人为纵火。 于是赵嘉明在赵玉娘的劝说下带着警察去了案发现场。 赵玉娘告诉赵嘉明,自己审理整三炮手拿把掐,让他放心。 戴着手铐脚镣的整三炮被冯淑兰和金永秀押进了审讯室。 当冯淑兰和金永秀把整三炮摁坐在椅子上时,整三炮看到对面的桌子后边只坐着赵玉娘一个人便说道:“这咋都是母的呢,公的都死绝了?” 冯淑兰抬手就想扇他一个大耳光,但被赵玉娘制止了。 赵玉娘盯着整三炮看,却不说话。整三炮被赵玉娘看得有些发毛,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整三炮低头不是,抬头看着赵玉娘也不自然,他挠挠头皮,手又觉得没地方放。 还觉得自己身上有虱子在咬,他把后背靠在椅背上蹭了蹭,仍然觉得难受。 “我是赵玉娘!”赵玉娘轻描淡写地说道。 “啥?你是赵玉娘?”整三炮吃惊地问道。 赵玉娘点头,没有说话。 整三炮突然从椅子上出溜到地上,弄得脚镣哗啦哗啦地直响。他跪在地上哀求说:“我早就看出你像赵玉娘,果然是。赵奶奶,你可得放过我。我只是为了挣点钱整三炮。” 整三炮说到这里被赵玉娘打断,她骂道:“你他妈的再别说整三炮!说人话!”吓得整三炮一个劲地扇自己嘴巴。 他接着说道:“我就是想赚钱,你也知道,你们禁烟严厉,这大烟越来越难整,越来越贵。不花高价是买不到的。还想,还想……” 赵玉娘知道,他想说,还想睡女人,但被赵玉娘打断了。防止他不说人话,因为在场的除了她就是冯淑兰和金永秀。 “你帮助万德贵运输炸药,已构成犯罪,就凭这些你够在监狱待几年的了。现在我们急于找到万德贵和他手上的炸药,你要是能帮助我们找到他,阻止他的破坏行动,你可以将功折罪。” 赵玉娘的话语威严又有气势,吓得整三炮连连说是。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赵玉娘问道。 整三炮摇头说不知道,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说道:“他好像在一个鞋厂!” “鞋厂?你怎么知道?”赵玉娘问道。 整三炮告诉赵玉娘,万德贵经常给他们拿鞋,并且都是新的。说着整三炮把脚向前伸了伸给赵玉娘看,在伸脚的过程中他戴的脚镣哗楞哗楞地响着。 赵玉娘看到整三炮脚上的新胶鞋,这种胶皮鞋确实是鞋厂生产的。整三炮还告诉赵玉娘,万德贵说这些鞋是残次品,不合格,出厂也是按照次品出厂。 但,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把鞋脱下来!”赵玉娘说道。 “那,那,那我就光脚了,也没有袜子。”整三炮说道。 “光脚就光脚,快脱!”赵玉娘吼道。 整三炮被逼无奈,脱下了鞋子,光着脚站在水泥地上。他嫌地凉便把双脚抬起,累了没办法又落到地上。 赵玉娘立即派人按照鞋子查找厂家。 很快就查到了一家鞋厂,这种鞋 子就是这家鞋厂生产的。 ………… 在龙尾巴沟反共先锋军司令部里,薛曾山和薛华还有雷坤趴在桌上,看着地图在仔细研究。 第686章 黎明枪声 雷坤报号震乾坤,是绺子里的炮台。自幼习武,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马上步下,长拳短打无一不精。 并且,枪法极准,他骑在马上蹬里藏身,双匣子从马脖子底下伸出还能百发百中。 他为人凶狠狡诈,打小绺子混过无数。与共产党作对,杀害过土改干部和民主联军战士,恶贯满盈罪恶累累。被民主联军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当薛曾山派人找到他时,他躲在一户农家的土豆窖里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了。 被薛曾山救活后发誓永远效忠薛曾山和薛华,与共产党不共戴天。 薛曾山和薛华成立特务队,队长他是不二人选。 中统松滨市计划制造破坏行动,让薛曾山的反共先锋军配合,北疆剿总也命令薛曾山加强在共产党的后方制造混乱,配合国民党的正面战场。 在两股力量的促使下,尽管现在是大雪封山,但也要有所动作,给上边一个交代。 小年已过,马上就要到年关了。趁着现在共产党的解放军麻痹大意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五道镇在龙尾巴沟的西北方向,而冬季的北黑省多刮西北风。这样就使西北面的山坡积雪很少,或者根本就不积雪。 因为现在是大雪封山,出山很困难。如果沿着西北朝向的山坡走,就能少走积雪深的地方。也就容易到达五道镇。 他们计划袭击的目标是五道镇的一个粮站,这个粮站是从各地征集来的粮食暂时储存在那里,陆陆续续运往前线。 如果捣毁这个粮站,再把粮食全部烧毁,不但给解放军前线的粮食供应带来困难,还可以起到非常强烈的震慑作用。 一举三得,既捣毁了解放军的粮食,使前线的粮食供应紧张;又给共产党以极大的震慑;又能得到北疆剿总的嘉奖。 薛曾山和薛华对此次行动非常重视,特务队队长震乾坤——雷坤和副队长索二飞亲自带队前往,以保证袭击能够万无一失。 一百多人的队伍在午后就悄悄出发了,他们预计在腊月二十五的凌晨发起攻击,捣毁粮站。 一路上竟是山路,积雪很厚,好在提前规划准确,几乎很少经过雪深的地方。有两次过深沟,雪都超过了马腿。 人用力拉才把马匹拉了过去。到了距离五道镇还有几十里的地方,道路平坦许多,因为走的人和牲畜很多,所以平坦。 但有另一个问题,在临近五道镇时马蹄发出的声音传得很远,容易被人听到。队长震乾坤想出一个办法,这也是他以前用过的方法,就是预备好麻袋片和细麻绳。 把麻袋片绑在马蹄子上,这样马蹄子就不能发出响声。 一百多匹战马的蹄子都绑上了麻袋片,距离五道镇的粮站越来越近。 索二飞心急如焚,但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祈祷五道镇派出所的解放军和剿匪一大队的人能够机警些,早点发现。 雷坤命令大家检查武器弹药和随身携带的手榴弹,又让大家赶紧方便,收拾利索的准备开打。 到了粮站要狠狠地打,绝不能手软,要刀刀见血,枪枪入肉。 检查完毕,大队人马继续朝五道镇粮站进发。 黎明前的黑暗静悄悄的,寂静得连人的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迷迷糊糊已经能够看到五道镇的房屋了,粮站也隐约可见。 可五道镇里没有一点动静,索二飞心想,这下子完了,五道镇一点防备也没有。还都在梦乡里享受美梦的温馨呢。 张彪子在五道镇的镇子边上住,他养了一头老黄牛是母牛,每年都能下一个牛犊子。 前年春天下的小牤牛已经三岁了,三岁牤牛十八岁汉。正是发情的年龄。 张彪子想拴一挂牛车就又买了头犍牛,这三岁小牛犊子和犍牛总干架。这天早上俩牛又干起来了。 张彪子一气之下,拿起木棒就暴打两头牛。 那牛一般是打不疼它的,但张彪子拿的木棒头上有根钉子,只露出一个小尖。他用力打牛头,钉子尖扎进了牛头的骨头里了。 三岁牤牛疼得叫唤的同时,挣断了缰绳,撞开了碗口粗的木头院门跑了出去。因为顶尖扎得牛疼痛难忍它便在路上发疯一样狂奔。 一边狂奔一边摇晃着脑袋。 雷坤正带着队伍在路上朝粮站方向偷偷走着,突然前边来了只黑熊。有人喊道:“熊!” 人们都知道现在黑熊现在正是蹲仓的时候,也就是冬眠。如果它出来就是受到了惊吓。 受惊吓的黑熊非常暴躁,抓到人不让它舔死也会残废。 特务队的人不由自主地抄起了携带的枪支。 为了保命谁也不会在意是否会暴露。 雷坤急忙命令大家不要开枪,开枪可能被解放军发现,从而使这次行动功亏一篑。 人听话,可是马不听话,受惊的马立刻恢恢地叫着。可张彪子家的三岁牤牛听到马的嘶鸣,反而更加暴怒了。 它朝着马队就冲了过来,见着马就顶,锋利的牛角把马顶的狂奔嘶鸣。人落马就被顶得飞了起来。 也有的被牛踩踏致死。 这时谁也顾不得雷坤雷队长的命令了,急忙开枪,乒乒乓乓的枪声响过,那头三岁的牤牛倒在了血泊之中。抽搐几下不动了。 卢淑梅本来警就轻,再加上她是负责政工,所以特备的机警。但这几天忙碌大年也很累。 但她牢记赵玉娘的嘱咐,要谨慎小心。黄继业虽然身经百战,屡立战功,但整个剿匪大队的事情就够他忙的了。 一些细节上的事情都是卢淑梅负责,二人真是夫妻,合作得也非常默契。 卢淑梅起夜到外边的茅厕方便完后刚想进屋,传来了噼噼啪啪的枪声。机警的卢淑梅上厕所也把挂着手枪的皮带挂在脖子上。 她急忙拔出腰带上的手枪朝天空就放了两枪。 枪声惊动了院里所有的剿匪指战员,人们快速穿好衣服,没用五分钟就在院子列好了队伍。 第687章 偷鸡不成 薛曾山和薛华布置得这次行动真可谓天衣无缝。他们让这一百多人的特攻队在午后就出发。因为在大山里不会被山外的人发现。 接近山外的时候正是后半夜,大冬天的后半夜人们睡得都很死,谁也不会听到山里传来的动静。 况且,马蹄子都用麻袋片裹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影影绰绰看到了点点的灯光,和黑乎乎的房屋。他们已经看到粮站的房屋了。雷坤心里一阵阵窃喜,马上就要见证历史了,自己这次一定能得手。 袭击了共产党的粮站,除了给共产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那得产生多大的轰动效应啊! 自己以后就要发达了,高官、金钱、美女啥都有了。 而此时的索二飞却是另一种心情,这马上就要发动攻击了,可五道镇的解放军没有一点动静。 自己又不能轻易动手,整不好不但不能阻止这次行动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而张彪子家的牤牛,这时发疯一样跑了过来。 因为人们在往粮站送粮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撒在路上一些,这头牤牛经常在这条路上捡掉落的黄豆,小麦,苞米吃。 对这条路也就熟悉了,所以头部的疼痛使它狂奔,直接就奔这条路来了。 索二飞走在队伍的前边,他的前边就有十几名匪徒。 牤牛的突然出现,开始人们以为是黑熊。但索二飞立刻觉得这是个机会,黑熊出现肯定能整出动静。 有了动静镇里的解放军就能早点发现。 可到了近前人们看到是头牛,可这头牛比黑熊还凶猛,它见马就发疯一样地顶撞。马一受惊就发疯狂奔或者俩前腿高高竖起,无论马匹怎么样折腾人都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可那头发疯的牤牛见人更是狂顶,狂踩。一名落下马的匪徒,刚从地上站起,牤牛奔他去了。他一看大事不妙,急忙朝牤牛开枪。 他一开枪,其他人也都朝牤牛开枪。 索二飞一看非常高兴,但他急忙喊道:“别开枪!别开枪!”可是,枪声已经响了,寂静的夜晚枪声传得很远。 人欢马叫,一百多人在路上挤作一团,乱哄哄的。雷坤从腰间拔出匣枪朝天空放了两枪大喊道:“不要乱,肃静!准备战斗!” 后边的大队人马倒是没有乱,可前边的早已被牤牛冲得乱七八糟、人仰马翻。 这时,从镇里传出来卡车和摩托车的灯光。黎明前的黑暗灯光显得非常明亮刺眼。剿匪一大队的人马全部出动,火速赶来。 除了灯光和卡车的声响,还有马蹄踏地的声音。 有人大喊:“不好了,解放军大部队来了。” 剿匪一大队是赵玉娘最先建立起来的剿匪部队,身经百战的黄继业为队长,心思缜密做事果断的卢淑梅任政委。 机动灵活,作战勇敢是这支部队的特点。 走在中间的雷坤听到前边混乱中有枪声响起,便急忙提缰绳往队伍的前边挤。还没到前边就看到了灯光。 他知道解放军的大部队来了。他看到这么多人挤在一条路上便急忙大喊:“分散开,准备战斗!立即分散开,解放军来了,准备战斗!” 雷坤,震乾坤,此时的命令是正确的,这么多人挤在狭窄的公路上,施展不开只能挨打。 这支经过特殊训练的队伍立即朝路两边分散,展开战斗姿态。 但,有一个问题是雷坤没有想到的,那就是路两边的壕沟。 人们为了使公路在雨季不被大水浸泡,便在两边挖了排水沟。排水沟有一米多深,现在已经被大雪覆盖。看似平坦,其实是被积雪覆盖着。 人走上去还可以,可是马踏上去立即陷了进去,马的肚子压在雪上,四条腿陷在积雪里不能动弹。 雷坤看到了,急忙命令大家下马分散。 可四周是平坦的田野,没有掩体可以遮挡,只能趴在地上瞄准射击。而剿匪一大队的摩托车上和卡车的驾驶室上架着的机关枪喷着火舌朝匪徒猛烈射击。 加上剿匪队员的步枪,火力非常的强大,顿时打得匪徒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索二飞凑到雷坤近前说道:“我们被动了!” 雷坤一看,此时只能被动挨打,干脆撤吧。于是,他对索二飞说:“撤吧!” 索二飞摇头说道:“没办法,只能撤了。” 雷坤身边的那些得力干将也都表示,现在应该撤退。 于是,雷坤大喊道:“撤退,快撤!” 喊撤退容易,可真要是撤退哪那么容易。后边的匪徒只是看到前边打起来了,也看到了剿匪大队的卡车和摩托车。 但听不到撤退的命令,听到的急忙掉转马头往回撤,和后边的挤在一起。整个公路乱作一团。 而此时的剿匪大队火力全开,打得匪徒晕头转向都不知道往哪里逃跑。 “下马!快跑!”雷坤命令道。 喊完,雷坤下马,他身边的那些保镖也都纷纷下马跑向空旷的田野。索二飞此时真想一枪打死雷坤,但有他身后那些保镖护卫很难一枪结果了他。于是,索二飞也跟着下马逃跑。 这场策划周密的偷袭就这样草草收场。 看着雷坤带着四十多人狼狈地逃了回来,薛曾山和薛华哥俩还能说什么。策划是他们哥俩,命令是他们哥俩下的。当时吴立刚就不同意这次偷袭,但看到薛家兄妹态度强烈也就没有干涉,换句话说也干涉不了。 吴立刚不同意的原因是,我们对五道镇的情况了解得不多,也不详细;再有,冰天雪地这么远去偷袭,在没有人接应的情况下很难成功。再就是这次偷袭存在很大的变数。 不幸被吴立刚言中。一头牛就搅乱了全局。 其实,薛曾山和薛华想得也对,偷袭就是不能大获全胜,起码也能够全身而退。做梦也没想到撤退都没那么容易。 追剿残匪,在山林里仔细搜索,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第688章 引发思考 战场都是惨烈的,死人,伤残到处都是。 路两边的壕沟里还有活着的和死了的马匹,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陷进了深深的壕沟里不能动弹。也有的人是陷进沟里被打死的。 有几个匪徒陷进沟里就抱着头趴在那里不动了,剿匪大队的人把他们从雪里拉了出来。 黄继业和卢淑梅二人一边查看俘虏,一边查看战场情况。他们俩有一个共同的疑问,就是这枪声怎么来的。 随后赶来守卫粮站的解放军也感到奇怪,怎么会突然发生枪响。如果是攻打粮站这就好理解了。 还没有到粮站,更没有接近五道镇怎么会打枪。 问俘虏,俘虏也不清楚。他们不可能清楚,现在抓到的俘虏都是走在后边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在前边知情的都被牛顶死了,或者被剿匪大队打死了。 黄继业和卢淑梅等人围着路上的死牛仔细查看。他们搞不清楚这怎么会有死牛。 这牛不可能是匪徒从山上带来的,那这头牛是哪来的。怎么死在这里? 这时,细心的战士看出路上死的马和人不像是枪打死的,倒像是牛顶死的。再看牛角上的血迹,证实了牛确实顶死了马和牛。 这时张彪子找牛找到了这里,他看到地上的死牛,心疼得哭了起来。一头牛几乎就是村民的全部家当,能不哭吗! 黄继业问他说:“你哭啥?” 张彪子质问黄继业说:“是谁打死我的牛?你说!谁打死的?要赔给我牛!” 黄继业冷冷地说道:“匪徒,你去山上要吧!” 黄继业说的没错,是匪徒打死的,你找匪徒去要吧。 黄继业的回答,把张彪子造懵了,他怎么敢去山里要,去了都不一定能回来。他便嘟囔着说:“算我倒霉。打它一棒子它还疯了。” 黄继业听了很奇怪,就问道:“怎么回事?你再说一遍!”张彪子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黄继业查看他手里拿着的木棒,看到了木棒一头的钉子尖。那钉子尖上还有血迹和牛毛。 张彪子此时也明白了,为什么牤牛发疯,是他打坏了牛头它才发疯。 张彪子看着黄继业说:“你们给我看着点,我回去赶车把它拉回去,肉和皮还能卖点钱。过年了,有人吃牛肉馅饺子。” 转身要走的时候张彪子嘴里还嘟囔着说:“卖点是点吧!一头牛没了。” “不行,牛是我们收缴的战利品,不能给你。我们要给战士包饺子吃。”黄继业严肃地说道。 张彪子这下子懵了,他气得大叫道:“怎么?我的牛被打死了,还成了你们的了?有这段理吗?” “皮给你!”黄继业说道。 “不行,都得给我!我的牛。不给我就告你们去!”张彪子大叫。 这时卢淑梅说道:“别喊了,牛,我们拉走,牛皮给你。你再去市场买一头开春种地用。” “不行,这牛肉也能卖好多钱呢!”张彪子仍然大叫着。 卢淑梅平静地看着张彪子说:“你买牛的钱我们给你出!” 张彪子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卢淑梅问:“你说啥?我买牛你们出钱?真的假的?” 这时一旁的战士说道:“她是我们的政委,会和你开玩笑吗!” “哎呀,是政委啊,政委是大官儿啊!”张彪子说道。 张彪子急忙把手里握着的木棒扔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伸出要和卢淑梅握手,想了想又把手缩回来了,因为他觉得和女的握手有点不妥。 “那,那,那我就去剿匪大队找你呗!”张彪子结结巴巴地说。 卢淑梅点头说道:“买头好牛!别怕钱多!” “是是是,一定买好的!”张彪子高兴地说道。 看着张彪子高兴的背影,黄继业对卢淑梅说:“你不告诉他,他也知道买好的。你以为他傻啊!” “这头牛可帮了大忙了!花点钱也值得。” 卢淑梅和黄继业带领着剿匪大队回到五道镇的队部,他们对俘虏进行了严加审讯。 在掌握了详细情况之后,就向赵玉娘进行了报告。赵玉娘接到报告大吃一惊,她惊讶的是匪徒在半天一夜之间就到了我们的眼皮底下。 如果没有那头发疯的牤牛,他们占领粮站,别说占领了,就是他们有足够的地方展开就会对我们造成极大的打击。 想要很快歼灭他们也非常的困难。 另一方面,她的案头正摆放着白狐洞梁家栋和张淑玲传过来的报告,要在匪徒过大年之际对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进行攻击。 也有东泉县李宝堂李晓亮陈海发来的电报,也想趁着大年夜攻击三岔镇,不能夺过来,也要打击一下。 现在看来,这些行动都是很危险的。 意外的因素太多,一头牛都能搅黄一次周密的部署。 于是,赵玉娘下令,各个剿匪部队过年期间加强警戒,严防匪徒趁机进攻破坏。二是,任何部队不能有任何行动,冰天雪地的太危险了,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 赵玉娘他们按照鞋的出厂这时,五道镇发生了匪徒来犯事件,赵玉娘处理完这件事继续查找万德贵的下落。 万德贵和那些危险品太让人害怕了,如果是炸药,不管在哪儿爆炸都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 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国家机关厂矿的安危让赵玉娘寝食难安。她又带人来到那家鞋厂,继续查找线索。 她坚信,只要查就会有线索,只要查就会有结果。 赵玉娘又一次带人来到鞋厂。 厂长还是热情地接待她。在车间里赵玉娘一边走着一边查看车间里的情况。她看到一双双完工的鞋子被捆成一捆捆地码放在空地上。 她看到有三十双一捆,有五十双一捆,还有一百双的大捆。 她便问厂长说:“这些成品鞋直接送到百货公司或者供销社吗?”厂长回答说:“我们不送,是他们自己来取。需要多少取多少。” “直接来这里取吗?”赵玉娘问。 “不是,我们都送到大库,他们去库房 取!”厂长回答说。 “库房在哪儿?”赵玉娘问。 “在郊区!很远!”厂长告诉赵玉娘。 “去你的办公室!”赵玉娘说完就在厂长的带领下直奔办公室。 第689章 油库危险 到了鞋厂的办公室,赵玉娘急忙抄起电话就打给松滨市公安局局长尚大伟。赵玉娘告诉尚大伟立即派人去郊区鞋厂大库,要快!多派人。 尚大伟一想派人太忙,他立即打电话给那个片区的派出所,他命令派出所出动所有能够调动的警力去鞋厂大库。 所长接到电话,把在所里的七十多警力全部派往鞋厂大库。 赵玉娘乘坐吉普车和鞋厂厂长,整三炮一起赶往鞋厂大库。 路过一个村庄,家家门上都贴上了对联,不管是穷人家还是富人家,年味还是很浓的。整三炮在车里看着外边的景物,感觉很新奇,毕竟外边的房屋树木一闪一闪地飞驰而过。 突然,他扭头一直往后看。看着他扭着身子和脖子往后看的样子,赵玉娘感到别扭,就问道:“费那么大劲看啥?” “那个捡粪的老头……”整三炮说了半截话不说了。 赵玉娘也看到一闪而过的一个捡粪的老头,那老头头上戴顶破毡帽,腰扎破麻绳,穿个牛皮乌拉也很破旧了。 左手拎着粪筐右手拿着粪叉在路上慢悠悠地一边走一边捡粪。 赵玉娘急忙问整三炮:“捡粪的咋的了?” “有点眼熟,好像……”吞吞吐吐的整三炮还没有说完,赵玉娘大喊道:“掉头!” 车子本来就没有走出去太远,掉过头后没走一会儿就看到了那个捡粪的老头。整三炮说:“就那个捡粪的老头有点眼熟。” 车里的人都看着前边不太远的捡粪老头,突然,那个老头扔了粪叉和粪筐,撒腿就朝胡同里跑去。 “快!抓到他!”赵玉娘命令道。 金永秀来了个急刹车,后边的吉普车也都纷纷停下,人们跳下车朝捡粪老头逃跑的胡同追去。 赵玉娘大喊道:“包围村子!” 后边的解放军战士纷纷朝村子的两头跑去。 这时,鞋厂的厂长告诉赵玉娘,村的东头就是鞋厂的库房。并且还有好多厂子的库房都在那里,市公交公司的油库也在那里。 “啥!油库在哪里?”赵玉娘瞪大眼睛看着鞋厂的厂长高声喊道。 “公交公司的。”厂长说道。 赵玉娘还管什么公交公司,又问厂长是不是油库。得到厂长肯定的答复,赵玉娘脑袋嗡的一下都要炸开了。她顿时感到眼前金星乱跳,脚下好像踩到了棉花包上。 她急忙把身子靠在了车上才勉强站稳,金永秀和冯淑兰听到了她和厂长的对话,知道附近有油库,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她俩更看出了赵玉娘的变化,急忙一左一右靠近她,防备她不慎摔倒。 金永秀轻声问道:“姥姥,你没事吧!” 赵玉娘轻轻摇头,喃喃地说道:“没事,我没事。”冯淑兰明白,越说没事,事就越打越严重。 厂长也看出赵玉娘的变化,也知道油库意味着什么。但厂长也清楚无论发生什么自已是无能为力的。 突然,他说道:“这里村公所有电话。” 厂长就是厂长,他清楚现在赵玉娘缺的是调动人手,有电话才好联络。 赵玉娘一听立即来了精神,也能站稳了,眼睛也亮了,她喊道:“永秀,开车!去村公所!” 蒋正涛正在军区会议室主持会议,突然一名参谋走了进来,他在蒋正涛的耳边说道:“赵主任让你速带人去郊区公交公司油库,那里可能发生爆炸事件。” 蒋正涛立即站起喊道:“散会,去郊区公交公司油库。” 还没等蒋正涛往外走,参谋又说道:“主任让你给厅长打电话,她打一半会儿打不通。” 多年的特工生涯使蒋正涛清楚,现在问太多反而浪费时间。 他抄起电话打到贾文龙办公室,还不错,接电话的正是贾文龙。蒋正涛告诉贾文龙立即调动全部警力去郊区公交公司油库,并且强调,拆弹专家一定带上。 蒋正涛自已就是拆弹专家,但他是防备自已一个人应付不了。他早就让贾文龙培训这方面的人才,所以他知道省公安厅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才。 赵玉娘总算打通了省军区的电话,放下电话赵玉娘瘫坐在椅子上。她极度的疲乏极度的虚弱。 眼前又浮现出丈夫蒋忠被砍死,白二浪自缢,冯宝死在自已怀里,一个个亲人浮现在眼前。 这是赵玉娘落下的病根,一有为难招窄的时候就想起这些已去的亲人。她想哭,可一看眼前的金永秀冯淑兰,还有鞋厂厂长。 她不但没有哭,而是硬挺着站了起来。冯淑兰和金永秀想去扶她,她摆了摆手。便一步一挪地朝外走去。 上了车,金永秀问她去哪里,她刚想大喊去油库,但转念一想不能发火,发火不能解决眼下的十万火急。 于是,她轻声说:“油库!” 赵玉娘现在想的就是油库,至于万德贵和那些炸药在哪里都不重要,油库不发生爆炸就是万幸。 特工出身的军事将领就是不一样,赵玉娘他们还没到油库,远远就看到大大小小的军用车辆将油库团团围住。 赵玉娘看到儿子蒋正涛和贾文龙正在指挥军警进行搜捕。蒋正涛手拿对讲机,直接和搜捕人员对话。 使用这些先进的玩意,都是蒋正涛老丈眼子的功劳。 赵玉娘下车乐了,她说道:“还是他妈的有儿子好,这样的儿子有个百八的也不多啊!” 看着赵玉娘高兴的样子,冯淑兰和金永秀都乐了,心想,这老太太真有意思,谁能有百八的儿子,皇上也没有那么多吧!但,不管怎样,赵玉娘高兴就好。蒋正涛和贾文龙经常嘱咐她们俩,照顾好她老人家就行,别的不用寻思。 二人现在也清楚,她老人家的身体没的说,只是这乱事太多。就像刚才的事情,她能不着急上火吗。 第690章 寡妇难缠 人们习惯管这个油库叫公交公司油库,这都是日伪留下的习惯。 日伪时期这里就是油库,二十多个储油大罐,每个都装三十多吨的汽油煤油或者柴油。 各个部门和单位都用几吨的小油灌来这里拉油回去用。也就是这个油库是供应全市用油的。 因为那时的公交公司有一些对外出租的车辆,他们经常来这里拉油,人们习惯叫它公交公司油库。其实,市里的公交车是用电的。 看着架子上的二十多个储油大罐,赵玉娘又笑不出来了。这要是有一个爆炸,那就都得炸。 突然,蒋正涛的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说话声,但赵玉娘听不清说什么。蒋正涛说什么也听不清楚。 她刚想走近蒋正涛,这时贾文龙带着警察走了过来。赵玉娘还以为贾文龙和她这个当妈的打招呼呢。 可贾文龙喊道:“娘,你快带他们往后撤!” 接着贾文龙对其他人大喊:“都往后撤,快!都往后撤!” 赵玉娘还想和贾文龙问点什么,却被冯淑兰和金永秀一边一个架着胳膊走向吉普车。冯淑兰打开车门,二人把赵玉娘推了上去,金永秀发动车子离开了油库。其他人也都被警察赶了出来,只能远远地看着油库。 车子停下,赵玉娘她们下车看着油库的方向。 赵玉娘此时有一些失落感,以前都是自已在前边耀武扬威地指挥,现在靠后了,成为累赘了。 特别是金永秀一口一个姥姥叫着,她听了既感到亲切,有时又感到这个叫法很烦人,但金永秀也不能管她叫别的,只能叫她姥姥。 赵玉娘回头看看跟着撤过来的警察问道:“那个整三炮呢?”赵玉娘问完就后悔了,她这几天一直叫他郑三。现在一着急又叫出来了。 冯淑兰和金永秀倒是没什么,赵玉娘觉得不好意思了。 一名战士回答说:“他们看着呢,跑不了。” 气愤的赵玉娘回头对冯淑兰说:“告诉狱长郑天豹,好好关照一下郑三。” 赵玉娘这句关照,可把整三炮坑苦了。 胡啦县监狱狱长郑天豹接到冯淑兰的电话,让他关照一下整三炮,等到整三炮回到胡啦县监狱,就把整三炮一顿暴打,整三炮是鬼哭狼嚎没有人声。 郑天豹一边打还一边问他:“还整不整三炮了?” 整三炮跪地求饶说道:“不整了,一炮也不整了。” 郑天豹听了也不管它什么三七二十一,又是一顿暴打。整三炮吃亏就吃在他整三炮这个名字上了。活该挨打!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个万德贵也就是史立峰确实厉害,从打上次没被炸死,逃脱后他是狡兔三窟,预备了很多的窝点,鞋厂大库是最后一个。 因为这里挨着油库,油库本身就是炸药库。关键时刻点燃它就够共产党受的了。 除了表面的物质危害,对人们心里和共产党这个新生政权也是很大的震撼和打击。 他把弄来的炸药,花重金请来懂行的人做成了定时炸弹,安装在了油库大罐的隐蔽处。 这是他最后一手,他把对共产党和新生政权的仇恨都凝聚在油库上。他觉得这次一定会万无一失。 但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过好猎人的枪口。省军区和省公安厅这些防爆专家那可不是吹牛逼吹出来的。 那都是蒋正涛送到北联雷塔经过专门训练和实际操练的,各个是响当当的专家。 搜索和拆除这些土制的定时炸弹易如反掌,张飞逮豆芽小菜一碟,老太太踩鸡屎全面。 可,抓捕万德贵却遇到麻烦。 蒋正涛和贾文龙向他们的妈妈赵玉娘报告说炸弹全部拆除。鞋厂的保管员等一干隐藏的敌特分子全部抓获。 只有万德贵,也就是史立峰还在潜逃。 赵玉娘骂道:“一定要抓住这个王八蛋!” 这时,一辆吉普车驶来,松滨市公安局长尚大伟从车上跳下来,他先向贾文龙局长报告,然后又向蒋正涛司令员报告。然后才和赵玉娘说话,赵玉娘心里骂道,你小子看他们官大啊,先和他们报告。 其实这是赵玉娘多疑了,她的官职比他们都大。 但赵玉娘也没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说出去就掉价了。 赵玉娘问他:“万德贵抓到了吗?” “还没有,但知道他的下落了。”尚大伟说道。 “知道下落为什么不抓?”赵玉娘问道。 “这个,这个……”尚大伟吞吞吐吐地不往下说。 “什么这个那个的?说!”赵玉娘怒吼。 尚大伟仍然不说话,而是红着脸凑到赵玉娘近前,附耳轻声地说着。赵玉娘一边听,脸色一边起着变化。 由愤怒变成了愠怒到和缓到平静再到紧张。 尚大伟说完,赵玉娘抬头看着蒋正涛和贾文龙他们说道:“你们撤回去吧!这里没事了。” 蒋正涛和贾文龙知道他们妈妈的脾气,说一不二,她让撤就撤,别多问,问了反而惹她发怒不愉快。 于是,大批的警察和解放军都撤走了,其实他们穿的都是一样的服装,谁也分不清是警察还是解放军。只不过警察的言行举止更接近百姓,解放军更正式一些。 赵玉娘对尚大伟轻声说道:“带我去吧!” 大家上车,跟着尚大伟的车走进村子。 尚大伟告诉赵玉娘,万德贵躲在一个寡妇家里,寡妇不让进门抓人。赵玉娘一听又要发火,管他躲在谁家,抓就是了,现在的共产党还怕个寡妇。 可是,尚大伟告诉赵玉娘,那个寡妇的儿子是部队的团政委,正在前线打仗,并且屡立战功。 赵玉娘一听又蒙圈了,心里暗骂,这缺德难整的事怎么都让我摊上了。但心里暗骂也只能是暗骂,事情还得想办法解决。 尚大伟的车子停下了,金永秀也停下了车。尚大伟走到赵玉娘的车子旁,赵玉娘也下车。 尚大伟指着前边的一处小茅草房说:“就是那家,那寡妇可厉害了,说什么也不让进屋。” 赵玉娘问尚大伟说:“你们确定万德贵在她的家里?” 尚大伟说:“确定,万德贵经常来她家,还都是晚上,今天有人看见他来了。是从前边的院门进去的,没错。” 尚大伟说的时间,正和赵玉娘他们发现捡粪的老头时间吻合。 这时,赵玉娘带来的战士也说,他们发现捡粪的老头后,在追赶的同时就封锁了村子,他不太可能跑出去。 第691章 大动肝火 众人在距离寡妇门前很远的地方下了车,这是赵玉娘的意思。赵玉娘独自一人走向寡妇家的小院。 小院简陋而寒酸,小院门就是几根木棍用麻绳绑扎成的。赵玉娘一看小院门没有锁,便轻轻一推就开了。 赵玉娘闪身走了进去,小房子低矮而简陋,简陋得你感觉不到还是人住的房子。 赵玉娘敲房门,里边没有动静,赵玉娘再敲,里边传出来骂声,“都死绝了,别敲了!” 赵玉娘一拉房门,房门并没有插着,门开了赵玉娘低着头走了进去。她要是抬头可能上门坎子要磕到她的脑袋。 顿时感觉清风冷灶的。温度可能比外边都低,外边好歹有阳光的照射,相对来说要暖和一些。 外屋就一个小小的锅台,锅台上摆放着几样简单的炊具,木制的锅盖擦得干干净净。屋地也扫得没有一点的柴火,一小堆柴火堆在角落里,虽然寒酸却异常的干净。 赵玉娘轻轻敲打破旧的过堂门,没有声音。 赵玉娘看到寡妇这间小破房开始就断定万德贵不在她的屋里,但寡妇可能知道他的下落。 所以赵玉娘才敢大胆地走进寡妇的家。 但,她也清楚不能惹寡妇发火,她要是发火,什么也不能告诉自己。所以,她轻轻地敲过堂门。 没有动静,赵玉娘拉开门刚要迈腿进去,一个枕头嗖地飞了过来,机警的赵玉娘头一歪枕头砸在小破门框上然后啪噔一声落在地上。 屋里很暗,赵玉娘适应一会儿才看清楚,这间小屋无论是地下还是炕上,什么家具也没有。 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围着被子在炕上坐着。 小院,小房的里外屋,独眼龙看风景一目了然。不能藏人,也没地方藏人。 赵玉娘开始还有一点警觉,她要防止万德贵的突然袭击。 但,现在她完全放松了,没有一点戒备,就是刚才那一枕头也没打到她,就是打到了也不会有什么伤害。 赵玉娘细看那个寡妇,还真的有几分姿色,就是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看上去好像是营养不良。 她抬头一看赵玉娘,便态度和缓了很多。 赵玉娘轻声说道:“你是英雄的母亲,你有个值得骄傲的儿子,他在前线为人民流血流汗,我们敬仰你,是我们对你照顾不周。” 赵玉娘说完朝寡妇深深鞠了一躬,赵玉娘再抬头看那寡妇,那寡妇掩面而泣。 “但,这不能成为你窝藏敌特分子的理由,你应该告诉我,他在哪儿!”赵玉娘说道。 沉默了,死一样的沉默…… 沉默了很久,寡妇才慢慢抬头看着赵玉娘片刻,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移动到炕沿。将双脚伸进鞋里下了地。 她走到被墙一扇小窗户前,费力推窗户没有推动。 赵玉娘看到那扇小窗户为了阻止西北风的侵入已经用窗户纸糊得很严实。赵玉娘看到了说道:“别推窗户了,告诉我他在哪儿就行了。” 寡妇回头看着赵玉娘说::“柴火垛前边的土豆窖。” 赵玉娘看着寡妇诚恳地说道:“谢谢你!”可寡妇的一句话赵玉娘真是感到震惊了。 不但震惊,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就是没有甜味。 寡妇和赵玉娘说:“你们抓走他,以后就没人照顾我的。” 赵玉娘心里暗骂:“操他妈的,堂堂的英雄母亲却要敌特分子照顾。”但现在不能想那么多,抓人要紧。 赵玉娘走出屋绕到房后,远处观察的人们看到赵玉娘出来了奔房后走去,都快速地赶了过来。 金永秀和冯淑兰以最快的时间跑到赵玉娘身边,她俩担心赵玉娘的安危。尚大伟也带着干警赶了过来。 大家沿着一条扫清了积雪的小路走到柴火垛旁,但看不到有土豆窖。 这时,赵玉娘发现有一处高出地面的地方,积雪好像用树枝扫过。没等赵玉娘走过去,两名战士先走了过去,用脚踢着积雪。 两捆柴火被踢了起来,露出黑洞洞的土豆窖口。战士端起大枪对着窖口喊道:“出来,再不出来开枪了!”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战士又喊。其他人也都亮出长短枪预备不测,赵玉娘被金永秀和冯淑兰拉到了一旁。 一个脑袋慢慢从土豆窖口伸了出来,万德贵也就是史立峰最后一个被逮捕。 尚大伟上车前看了看赵玉娘,看她没有走的意思便问道:“您还有事吗?” 赵玉娘轻声说:“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但尚大伟没有走,今天他是和赵玉娘赶到一起了,赵玉娘不走他不好意思走。他要看看赵玉娘还有什么事,也是担心赵玉娘的安危。 如果今天赵玉娘出了什么事,自己吃不了要兜着走。就他那俩儿子就能把自己的皮扒了。扒这身黄皮还没事,要是把自己的肉皮子扒了那就完蛋了。 所以,他没有带人走,而是看着赵玉娘的举动。 “走!去村公所!”赵玉娘说完钻进了吉普车。 一看赵玉娘气鼓鼓的样子去村公所,尚大伟局长更不能走了,担心赵玉娘出什么事。 赵玉娘下了吉普车闯入村公所,村长和几个人正在嗑着瓜子打着扑克。看赵玉娘进来都急忙站起,只有村长没有动。 赵玉娘认识他,刚才打电话就看到他了。 赵玉娘问村长:“李寡妇的慰问金发了吗?”村长看了看赵玉娘,接着看着旁边的一个人问道:“张会计,李寡妇的发了吗?” 张会计看着赵玉娘磕磕巴巴地说:“她有人照顾,作风还不好,就没发。”赵玉娘二话不说,照着张会计的大脸就是两个响亮的大嘴巴。 她一边打一边骂:“操你妈的,你就是你妈作风不好生的。现在你看人家作风不好。作风不好是扣押慰问金的理由,那是人家儿子流血流汗的钱。” 在部队是什么级别,地方上就给家人什么级别的待遇,最明显的就是慰问金。张寡妇一分也没得到,还受他们的歧视,儿子在前线根本没时间回来,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村长看赵玉娘发火了,这才急忙站了起来。 第692章 志杰淑清 赵玉娘转向村长吼道:“你立刻给张寡妇买炉子,再派人上山拉站干树,这个年一定让她暖和!” “是是是,马上办!”村长吓得哆哆嗦嗦就差尿裤子了。 赵玉娘一转身看到屋地中央呼呼燃烧的火炉,气得飞起一脚把火炉踢倒了。她喊道:“就拿这个过去!” 炉子里燃烧的炭火冒着蓝烟撒了一地,炉子炉筒子都倒在了地上。有几节炉筒子还挂在墙上飘荡着。 尚大伟用眼神示意战士,战士明白了,他们拿起树枝和木棍挑着炉子和炉筒子走到外边放到地上,滚热的炉子炉筒子遇到冰吱吱地响着冒出热气。 赵玉娘突然看到院子里有一堆烧火的干木头,便看着木头对村长喊道:“找车,把这些木头拉去。” “是是是,马上找车拉!”村长现在只会说是是是。 还没等村长找车拉,尚大伟手下的那些警察就扛着木头,有的拿着炉子和炉筒子就朝张寡妇家走去。 气愤的赵玉娘站在村公所的院子里四处看着,突然她看到墙角的一堆冰。她知道,那里边埋着的是冻肉和鸡鸭鱼,预备过年吃的。 赵玉娘心想,好啊!村公所的伙食点不错啊。她告诉身边的战士说:“把那堆冰刨开,里边好吃的都拿走。” 几个警察屁颠屁颠地拿起洋镐刨冰,里边露出了猪排骨肉,猪肘子,大鹅小鸡等,全是好吃的。 赵玉娘盯着村长说:“把你们的伙食点撤了,锅碗瓢盆都给张寡妇。”村长还敢说个不字吗! 赵玉娘再回到张寡妇家,这次是大变样,屋里暖暖和和的。喘气也看不到蒸汽了。 张寡妇拉着赵玉娘的手什么也说不出来。 赵玉娘拍着她的手说:“大妹子,有相当的找一个吧!不丢人,我都找好几个了!” 张寡妇松开赵玉娘的双手,愣了片刻,突然紧紧抱住赵玉娘嚎啕大哭。 大家开始听了赵玉娘的话都想笑,但谁也没笑出来,都被赵玉娘的豁达大度和善解人意震撼了。 听到张寡妇的痛哭,也都低下了头。 尚大伟此刻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无论经历什么艰难困苦都拼死跟着赵玉娘。 赵玉娘的人格魅力就是用伟大一词都不能完全形容她。 腊月二十七了,再有三天就过大年了。 冯淑兰一大早就来了,她的到来赵玉娘有些奇怪。 赵玉娘让冯淑兰他们都放假回家过年,她的家有省军区的战士站岗,也用不着卫队了。就是金永秀也被赵玉娘赶回去团圆了。 岳洪光也回家过年,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一群人过年就可以了。还有佣人,所以她把金永秀打发回家了。 冯淑兰来的很早,并且明显是哭过。 赵玉娘便把她带到办公室询问,冯淑兰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过年的麻烦娘,实在是没办法了。” 赵玉娘说道:“有啥事就说吧!怎么还学会婆婆妈妈的了,和赵嘉明吵架了?” 冯淑兰摇头,赵玉娘又问:“那是什么事?” 冯淑兰就是哭,这可把赵玉娘气坏了,她大声问道:“啥事你倒是说啊!哭有啥用,哭有用你还找我干嘛!” 冯淑兰这才不哭,她告诉赵玉娘冯淑清怀孕了。 赵玉娘问冯淑兰说:“冯淑清回来多长时间了?”冯淑兰告诉赵玉娘她回来十多天了,昨天她妈妈才发现的。 原来,管志杰和冯淑清潜入三岔镇去取情报这些事情赵玉娘都知道。 管志杰带着解放军潜入三岔镇在里边开打,开了城门迎进了大部队,管志杰就去东亚大酒店的地下禁闭室找到了那个司机,然后二人驱车去了冯淑清姨姥的家里接出了冯淑清。 战斗结束后,冯淑清就在剿匪三大队待着,但剿匪三大队没有女兵,冯淑清很不方便。 李宝堂和李晓亮一研究就打算把冯淑清送回胡啦县她的家里。 李晓亮是政委,他找管志杰一商量,管志杰也同意。就这样冯淑清乘坐军车到了卡穆加,然后由卡穆加军方把她送上了火车。 冯淑清回来就有些萎靡不振,整天就是困,开始她妈妈以为是累着了。可后来她还呕吐,在她妈妈的一再追问下,她才说出自己怀孕了。其实,开始她自己也不知道。 昨天家里就闹翻天了,冯淑兰的爸妈发现女儿怀孕了,气得要死。他们觉得自己的脸让女儿给丢尽了。 冯淑清就是哭,冯淑兰还担心她哭坏身子。实在没办法了今天才来找赵玉娘。冯淑兰也知道赵玉娘一年也难得清闲,这过年再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但不找赵玉娘没有什么办法。 别说高高兴兴地过年了,就是这日子怎么过都不知道。 赵玉娘知道管志杰和冯淑清化装潜入三岔镇去情报。她估计这孩子极有可能是管志杰的。 赵玉娘来到蒋正涛办公室,拿起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打到了东泉县剿匪三大队。 打通后,赵玉娘直接让李宝堂找管志杰。 管志杰接电话,赵玉娘直接问他冯淑清怀的孩子是不是他的,管志杰倒是干脆,说他们在一起了,但不知道他有孩子了。如果有孩子就是自己的。 赵玉娘让管志杰放下电话给李宝堂,在这个间隙,赵玉娘心里骂道:“在酒店干过就是他妈的不一样!” 赵玉娘在电话里让李宝堂速把管志杰送过来,越快越好。 第二天的一大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的早上,风尘仆仆的管志杰就到了赵玉娘家。 赵玉娘开门见山地说道:“冯淑清怀孕了,你家里又没啥亲人。就在我这里成婚吧!” 管志杰愣住了,他以为赵玉娘这么大的人物肯定要收拾他,收拾就收拾,是死是活认了。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让他和冯淑清成婚。 管志杰委屈地说道:“可我啥也没有。”说着管志杰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零散钞票递给赵玉娘。 管志杰哆哆嗦嗦地说:“我就这些钱。” 赵玉娘又想起和心上人蒋忠逃婚的日子,顿时泪流满面,她站起身走到管志杰身边拍着他的肩头说:“以后对她好就行了!” 第693章 聘礼嫁妆 管志杰咬紧牙关轻轻点头,赵玉娘看了管志杰的表现觉得这小子可信,他要是顿足捶胸、指天发誓,赵玉娘会觉得他很虚伪,很假。 现在看他应该是诚实的。起码他知道冯淑清怀孕还敢来,就是要承担责任和义务,贫穷不是逃避的理由。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赵玉娘还是那雷厉风行,干脆果断的行事风格。她立即和全家人宣布认管志杰为干儿子。 管志杰在赵玉娘全家人面前给赵玉娘岳洪光磕头,这下急眼了,头磕在地上砰砰响。 赵玉娘立即阻止,她看到管志杰的头已经渗出丝丝的血迹,再这么磕头要够呛,明天还要举办婚礼,破头稀烂的怎么见人。 岳洪光倒是不管这些,他是回家过年的,平白无故得了个儿子,也挺好的。 磕完头,赵玉娘立即打电话让冯淑兰和赵嘉明赶来,张罗明天的婚礼。本来蒋正涛今天还要去军区办公,但赵玉娘让他必须留在家里。 接着又给贾文龙和甘雨珊打电话,让他们夫妇赶过来,一起预备明天的婚礼。布置完这一切赵玉娘总觉得身边缺少点什么。想了半天想起来了,金永秀不在身边。 便立即给金家打电话,让金永秀赶回来。 没用多久各路人马纷纷赶来,齐聚赵玉娘家。叶塔列娃一早起来就领着孩子们练琴,练完了出来看到来了这么多人她很高兴。 “我家过年你们都来了?”叶塔列娃就知道过年热闹人多,她还以为都是来她家过年的呢。 松滨市公安局局长尚大伟不知道怎么听说的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当然,这一切是不用市局的局长跑的。 赵玉娘此时也不在意公车私用了。她命令蒋正涛和贾文龙立即用他们的军车或者警车去采购结婚物品。 多亏有这些军车和警车,也就是警察和军人。腊月二十八,除了卖吃喝的,其它的都放假了。 直接敲门,到家去找老板,再把售货的店员找来,想买什么必须买到。 到婚庆公司遇到了麻烦,抬轿子的轿夫都放假回家了。赵嘉明让老板去他们的家里找来。 老板为难了,这些人有的住在哪儿他不知道。还有的是外地的,就是知道住哪儿也来不及。 赵嘉明一想,有轿子和衣服就行,找几个警察充当轿夫吧! 金家听说赵玉娘给干儿子举办婚礼,全家都来了。金永秀的父亲金昌浩,母亲李敏姬,哥哥金永吉悉数赶来。 并且带来了祝贺的礼品,赵玉娘明确表示不能收礼,但人家带来了真要是让人家拿回去就说不过去了。 金永秀一进门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她立即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是省委书记郑天龙打来的,他询问赵玉娘给干儿子举办婚礼的事情。 赵玉娘就纳闷了,这省委书记怎么知道的。太不可思议了。赵玉娘告诉郑天龙说:“你别来了,我这里有违规违纪的事情,你来了不好办。” 郑天龙哈哈大笑着说:“有什么不好办的,你赵玉娘我们还不了解吗,能有什么违规的,也就是公车私用。我和老刘去把油钱替你交了不就没事了吗!” 赵玉娘也哈哈大笑,她说:“好啊!那就来吧!” 安排好这一切,赵玉娘一看时间,上午十点多。还来得及,必须赶在十二点之前到冯家提亲,送聘礼和嫁衣。 赵玉娘让冯淑兰备车,她让岳洪光也跟着,这岳洪光看这些事情就想笑,明天举办婚礼今天去提亲送聘礼和嫁衣。这事也只有自己的老婆能干出来。 赵玉娘早就想给岳洪光生个一儿半女的,但岳洪光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和白二浪想当初的想法是一样一样的。 赵玉娘想起白二浪也就不再坚持,但在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对不起岳洪光。岳洪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童子。 就这样,两辆吉普车一辆卡车,驶到了冯淑兰家。赵嘉明早就把电话打到家里,冯家的人都已经知道赵玉娘带着她的干儿子来提亲,送聘礼和嫁衣。 本来令全家人痛苦万分的事情,能够以这种方式解决也算是完美了。不管姑爷啥样,怀孕的女人有人要就该念阿弥陀佛了。 冯家人也没什么准备,本来是过年的心思都没有,就连对联都没有贴。只是把院子和屋里打扫一下,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冯国强和郭荣夫妇此时也有些懵圈,不知道该怎么办。冯淑清的事情比冯淑兰丢了还让他们为难。赵玉娘带着干儿子来提亲,究竟是什么场面他们也吃不准。 当冯淑兰把车停在了自家的门口。 冯国强郭荣冯发和李梅都迎了出来,只有冯淑清躲在屋里不出来。冯家人看到这个排场有点不适应, 他们都愣愣地看着赵玉娘,接着又看自己的女儿冯淑兰,又看看赵嘉明。赵嘉明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在一边站着。 “冯老弟,弟妹!我们今天来是给我儿子管志杰提亲的。”赵玉娘的话语庄重而严肃。 说着拉过管志杰对冯家人说:“这是我儿子管志杰,志杰,给你岳父岳母磕头!” 机灵的管志杰趴在地上就给冯国强和郭荣砰砰砰来了三个响头,一边磕一边喊着爸和妈。 冯国强和郭荣知道女儿怀孕感觉天好像塌下来一样。今天看着赵玉娘整这排场,加上既年轻又漂亮的女婿管志杰,觉得女儿不那么丢人了。反而觉得是因祸得福。 他们急忙扶起管志杰。 赵玉娘又把岳洪光介绍给冯家夫妇,冯国强拉着岳洪光的手不松开,一再感谢岳洪光。 岳洪光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这事你感谢我感谢错了。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就是随帮唱影的。但,心里想嘴上不能说。 第694章 婚礼插曲 见过面,赵玉娘马上命令把车上的聘礼拿下来。赵玉娘知道冯家不差钱,但场面要张扬,以显示管志杰对冯淑清是明媒正娶。 一箱箱,一兜兜,一袋袋的礼品被卸下车,抬进院子。 赵玉娘听冯淑兰说她家连对联都没有贴,便命人把带来的对联贴上。 李梅已经把水烧开,冯国强高兴地沏茶招待亲家和亲家母。 糖果也都摆上了,冯家,应该说是赵家,里里外外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赵玉娘让管志杰把嫁衣给冯淑清送去。冯淑清从打人们进来就没有出屋,家里人接到电话,她嫂子李梅就告诉了她,说赵玉娘要带着管志杰来提亲送嫁衣,明天举办婚礼。 冯淑清听了特别高兴,但她就是哭,就是流泪。仿佛不哭不流泪不足以表达她的喜悦之情。 看到管志杰进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说了一句,不要让她失望。当然,管志杰清清楚楚,冯淑清说的她就是赵玉娘。 “我都知道了,不用管我!你去忙吧!招待客人要紧!”冯淑清表现出出奇的冷静和淡然。 管志杰出去后,冯淑清彷佛进入梦乡一般。 稀里糊涂地跟着爹回关里成亲;稀里糊涂地进了监狱;稀里糊涂地找到了姐姐;稀里糊涂地进了赵玉娘家;稀里糊涂地认识管志杰;稀里糊涂地睡在了一起;稀里糊涂地怀孕了;稀里糊涂地把家里弄得像天要塌了一样。 这又稀里糊涂地要举行婚礼,嫁给管志杰。 她想了半天想明白了,还是遇到了好人。姐姐遇到了好人,自己和管志杰也遇到了好人。这都是命,是自己和姐姐以及家人都命好。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婚礼在腊月二十九这天隆重举行。 八抬大轿把冯淑清抬进了赵玉娘的家门。当然抬轿的都是警察或者当兵的,轿夫都回家过年去了。 洞房布置得漂亮而喜庆,被褥崭新而鲜艳。 唢呐吹着喜庆的调子,爆竹声震耳欲聋。 赵玉娘和岳洪光端坐在天地桌的两侧,在司仪的主持下。头戴红盖头的冯淑清被管志杰用红绸子牵着走下轿子,跨过火盆,从红毯上慢慢地走到天地桌前。 随着司仪的喊声,一拜天地,二人望空拜祭;二拜高堂,二人朝赵玉娘和岳洪光磕头;夫妻对拜,管志杰和冯淑清互相鞠躬。 共入洞房的喊声一起,管志杰牵着冯淑清缓缓地步入洞房。 婚礼总算是完事了,马上就开席喝酒。 说是不收礼,但礼金还是有人送的。胡啦县县长张耀祖第一个送上了贺礼,其他人也纷纷送上红包。 赵玉娘一看没办法,先收下吧,以后想办法再还回去。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也是这个意思。 主持人问赵玉娘是否开席,赵玉娘说可以开了。 就在要开席的时候,出问题了。 叶塔列娃一直张罗得挺欢,她看到中国的婚礼挺有意思,婚礼完毕她突然提出,她不是明媒正娶,她要和蒋正涛来一遍刚才的过程。 这可把蒋正涛气坏了,从打昨天早上管志杰到来,大家就没消停。忙到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就差酒席过后收拾完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大年。她这来了一出真够受的。 再加上有省委书记省长,军区的副司令员政委也都来了。省公安厅,市公安局也都来了领导。 再整什么婚礼多滑稽啊! 气愤的蒋正涛还不能发火,便看着他妈妈赵玉娘。赵玉娘此时的脸色也非常难看,她也觉得叶塔列娃有些过头。这么多人陪着你举办一次婚礼,多让人难堪。这个洋媳妇也确实任性。 众人也看出赵玉娘母子的难处,但谁也不好说什么。 场面尴尬了,贾文龙看到这场面难以收拾,但他不好说什么,就用胳膊肘捅了捅甘雨珊。 甘雨珊明白了,便起身来到赵玉娘和蒋正涛身边说:“大家都来了,不就是图个热闹吗!大家再忙也不差这点时间。就让蒋正涛和叶塔列娃再举行一次婚礼。要不显得我们中国人不尊重北联人,也影响两国的友好情谊不是!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说得有道理!对,非常对!”大家纷纷响应。 呼喊过后,省委书记郑天龙站起来对赵玉娘说:“雨珊说得对,就给正涛和叶塔列娃举办一次吧!” 有甘雨珊和郑天龙的提示,赵玉娘和蒋正涛只能借坡下驴了。其实,他们娘来也知道满足叶塔列娃是对的,但也考虑大家的时间和感受,现在既然大家提出来了,这事只能照办了。 管志杰脱下了新郎官的衣服给蒋正涛穿上,虽然小了点,但还勉强。可叶塔列娃穿上冯淑清新娘的衣服可就惨了,浑身上下紧巴巴的,难看死了。 但她自己却感到很美,笑哈哈地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叶塔列娃也戴上了红盖头,让那些所谓的轿夫抬着绕着赵玉娘家的附近街道走了两圈。 八个人抬着叶塔列娃也不算重,抬了两圈回来,也是蒋正涛牵着走红毯,跨火盆,拜天地,入洞房。 一点不敢含糊,要是含糊了叶塔列娃不满意重来可咋办。可把河畔霞飞乐坏了,他们看着自己的爸妈举行婚礼高兴得直跳脚,拍巴掌。 众人也都是大笑不止。 赵玉娘此时也笑得前仰后合,这个洋媳妇可咋整。 岳洪光可受罪了,本来是回来消停过年的,这可倒好,整了两次婚礼。关键是干惯活的人,在这板板正正地坐着不舒服,简直是遭罪。 婚礼总算圆满结束,收拾完已是晚上太阳落山了。赵玉娘躺在床上是腰酸背痛。 岳洪光给她揉了一阵子好了很多。 岳洪光给赵玉娘按摩完了一声不响地看着她,赵玉娘问他说:“你咋不劝我别忙了,该歇歇了!” “我劝你有用吗?这事都是摊上的,放到谁的身上都不能看着不管。但一般人没有你干得漂亮。”岳洪光说道。 赵玉娘一下子坐了起来说道:“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岳洪光笑笑说:“我是说假话的人吗,你还信不过我了?” 赵玉娘笑着说:“可也是,你不说假话,也不会!” “你要是不管,冯家咋过年?别说过年了,他们以后的日子咋过?大姑娘家家的怀孕了,吐沫也把他们淹死。现在好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皆大欢 喜。” 赵玉娘高兴地搂过岳洪光…… 大年初一,李宝堂就从东泉县剿匪大队打来电话,让管志杰马上归队。 第695章 淑清坚决 赵玉娘一家过了一个欢乐祥和美满的大年。因为多了管志杰和冯淑清这对小夫妻使这个春节更加热闹。 最高兴的是叶塔列娃,金永秀回家她就觉得有些孤单。她除了领孩子练琴或者自己练琴能够安静下来,其他时间她是无法安静的。 她精力又充沛,性格活泼,院里院外总能听到她的欢声笑语。除了偶尔有些任性从她身上找不到一点的毛病。 赵玉娘也很理解她,远离父母和故土,一个人背井离乡生活在这里也很不容易。 所以,蒋正涛有时对她的任性和张狂感到反感的时候,赵玉娘都安抚蒋正涛,让他原谅叶塔列娃。 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加上只要是自己的母亲不反感就好。自己总忙军区的事情,在家的时间不是很多。 但有一样好处,她把霞飞和河畔教育得非常成功,不但学习好,琴弹得也好,并且非常懂事,自理能力还非常强。什么事情叶塔列娃非得让他们自己做。 看着孙子孙女健康快乐地成长,赵玉娘也觉得这个洋儿媳妇不错。 两名剿匪三大队的侦察员被反共先锋军第四旅白库廖夫的人给抓了。景卫凯营救没有奏效,李宝堂便打电话让管志杰快速回到东泉县的剿匪大队。 管志杰一走就剩下了冯淑清一个人在赵玉娘家。 冯国强一家打算把冯淑清领回家里住,便让冯淑兰去赵玉娘把冯淑清领回。 冯淑兰也觉得应该把妹妹领回来住,于是她驱车来到赵玉娘家。 赵玉娘让冯淑兰过了初五再来上班,当她看到冯淑兰来了就知道有事,因为每年她和赵嘉明来拜年都是过了正月初五。 当冯淑兰和赵玉娘把事情说明白以后,赵玉娘说道:“这事,你得和她说,我不能说让她回家去住。管志杰是我儿子,她待在我家是天经地义。” 冯淑兰看赵玉娘不说,只好自己和冯淑清说。 可冯淑清听了她姐姐的话,摇着头说:“我不回去!我是嫁出来的人了。再回去还有什么意思。出了正月我自己租房子住。” 冯淑兰听了冯淑清的话说道:“傻妹妹,干嘛要自己住?你有家啊!干什么不回家?” 冯淑清冷冷地说道:“家!我还有家。当初咱爸为了那个什么承诺,非要把我嫁到关里那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我一个人嫁那么远,想看家人都见不到。他把我当女儿了吗?” 冯淑清说到这里又哭上了,冯淑兰急忙劝阻道:“你别哭啊!不为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冯淑清勉强停止了抽泣,她接着说道:“多亏与你相认,才没有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这还真得感谢那五爷,不是他缺德陷害,我可能就不是这个命运了。” “行了,别哭了!都过去了!”冯淑兰劝道。 冯淑清抹了一把眼泪说:“我怀孕了,全家人的脸色比死了人还难看,特别是咱爸,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那时他都恨不得我死。就你和姐夫还好,理解我,替我着想。要不我真没有活路了。” 冯淑兰心想,想当初我比你还惨呢,哪有闲心笑话你恨你。 “爸也是没办法,谁家的姑娘怀孕了心里会好受。和我回家吧!”冯淑兰继续劝冯淑清回去。 看冯淑清态度坚决,冯淑兰没有办法,只好求助赵玉娘。 “娘,你劝劝她,让她回去吧!”冯淑兰把冯淑清的态度和赵玉娘说了一遍,然后她让赵玉娘去劝冯淑清。 赵玉娘摇着头说:“我不能劝她,我要是劝她不就是赶她走吗?她不愿意回你家,我再要是赶她,她能去哪儿?不是往死胡同赶她吗?她现在怀着孩子,你还让不让她活?” 赵玉娘停了停接着说:“管志杰是我的儿子,这事大家都知道,那冯淑清就是我的儿媳妇。我不能劝她回你家,除非管志杰回来,他们要自己出去单过。那我可以考虑让他们出去,但我得给他们买好房子。” 冯淑兰无话可说,这时门开了,赵玉娘和冯淑兰抬头一看是冯淑清倚靠在门框上。 二人急忙站起走近冯淑清,冯淑清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她看着赵玉娘用微弱的声音艰难地喊道:“娘!” 冯淑清柔弱的身子瘫软下去,多亏冯淑兰和赵玉娘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赵玉娘大喊:“快去开车。” 冯淑兰看赵玉娘抱住了冯淑清,自己便撒手跑出去开车。 冯淑清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使她心力憔悴,医生给她点了药已无大碍。但她看到她的家人就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冯国强在走廊和赵玉娘诉苦,他说道:“你看看,她还埋怨上我们了。让她回家也不回。这孩子咋这么犟呢。” 郭荣也拉着赵玉娘的手说:“是啊!这孩子太犟,你劝劝她啊!” “孩子还躺在病床上,你们就别提这些事情了!等她出院了,缓缓再说。不过我明确地告诉你们,她不可能再和你们一起生活!她现在是管家的人了。我们也要尊重孩子的选择。” 赵玉娘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 大地回春,万木吐绿。 在龙尾巴沟,薛曾山和薛华吴立刚研究决定重新改编反共先锋军。他们三人都感觉出,现在的反共先锋军存在很多的弊端。 现在军队是牢牢抓在手里了,但民心有些涣散。 像贾德金陶大膀董洪昌这些坐地炮没有干劲,也缺少积极性。但他们才是在北黑省站稳脚跟的坚强力量。 这么一支队伍单靠走军事路线是行不通的,偷袭粮站失败就是教训。陶大膀和董洪昌听说后大骂这是蠢猪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贾德金在三不管也发回电报指责薛曾山和薛华,说这次行动太笨太蠢。 第696章 德金犯傻 所以,薛曾山和薛华让贾德金从三不管回来,一起研究重新改编部队,以适应对共产党军队的打击和对解放区的破坏和骚扰。 贾德金出来的时间也很长了,也觉得应该回龙头要塞了。那里毕竟是自己的老窝,自己也把那里看成了家。 临走之前,常大头和谢三宝联系,告诉他和以后联系人的接头方式。他走了就得景卫凯直接和谢三宝联系。 贾德金一行很顺利地就来到了一个叫刘家集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大的集镇非常的繁华。因为有线人帮忙,就说他们是自己家里来的客人,他们很容易就住进了旅店。 从刘家集往南走就是五道镇,但他们不能进到镇子里去,而是要绕过五道镇直接去龙尾巴沟。 当然,也得路过桦树沟和红毛兔。但要看那里是否住着解放军。 如果有解放军就得绕过去,没有,可以打间休息。 从刘家集往西走就是通往松滨市的路。 第二天他们走到岔路口,贾德金突然决定去松滨市。跟随他的人都愣住了,不回龙尾巴沟去松滨市干什么。 常大头也觉得奇怪,但他觉得如果贾德金带他们去松滨市,那抓住他的机会就大了,自己也可能回家了。 有人劝阻贾德金,常大头也表面上劝劝,但他知道,贾德金决定的事情是不能更改的。自己劝劝他只是走个形式,以免引起他的怀疑。 早上,贾文龙和甘雨珊乘坐吉普车去上班。 出了街口拐上了大路,贾文龙坐在后座上打着瞌睡,甘雨珊不时地看看窗外。副驾驶座上的贾文龙秘书翻看着一个文件。 一队巡逻的解放军从他们的车子旁边走过。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甘雨珊突然喊道:“停车!”甘雨珊的喊声把车里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司机来了个急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停下,轮胎和地面摩擦冒着蓝烟。 迷迷糊糊的贾文龙惊恐地问甘雨珊说:“你喊什么?怎么了?” “刚才那队巡逻的解放军有问题!”甘雨珊说道。 秘书看看司机,又回头看看贾文龙,那意思是他也没看到。司机说:“是过去一队解放军,但我只顾开车了,没太注意。” “我翻看文件了,没往窗外看。”秘书说道。 甘雨珊急忙说道:“文龙,你赶快通知附近的派出所和附近的解放军,封锁这几条街道。快点!” “究竟出什么事情了?”贾文龙问甘雨珊。 “快去,别问了!”甘雨珊催促道。 贾文龙不再问了,带着秘书下车去了。 甘雨珊告诉司机说:“赶紧掉头回去!” 甘雨珊坐在吉普车的后边,她看外边不是太舒服。但她看到一队巡逻的解放军从车边过去,也就是一晃而过。 几个,十几个的解放军站成一排巡逻是常事,他们有的是驻军,有的是派出所的,甘雨珊也没觉得奇怪。 可是看到他们都是腰里别着匣枪,甘雨珊觉得不正常。一般巡逻的都是背着大枪。人多了也就是前边带队的腰里别着一把小手枪。 这几个人怎么都别着匣枪,再有她觉得前边的那个人年龄好像很大。解放军没有那么大年龄的,就是有那得是级别相当高的部队干部,不可能带兵巡逻。 她这才回过味来,觉得不正常才让贾文龙下车召集人手。 她没有看清楚是五个人还是六个人,但人肯定是不少。就凭他们四个很难对付,就是能应付也容易出问题。 吉普车还没到她家的街口,她就让司机停下。 她掏出手枪,拉开保险,慢慢走近自己家的街口。 她刚到街口就看到那些穿军装的人从自己家里出来,为首的那个岁数大的腋下夹着她儿子贾永玉,而她婆婆任红披头散发地被他们押着朝街口走来。 他们立刻就看到了穿着黄色军装的甘雨珊。贾德金举起匣枪就朝甘雨珊开枪,甘雨珊看到贾德金举枪就把身子闪到墙角后边,子弹呼啸从她耳边飞过。 甘雨珊知道他们的匣枪比自己的小手枪威力大得多,硬拼自己肯定会吃亏,应该拖延时间,不能让他们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婆婆跑了。 甘雨珊躲在墙后,她把帽子摘下扔向街口。贾德金他们乒乒乓乓地朝帽子开枪。 甘雨珊大喊:“你们跑不了了,赶紧投降!” 其实,贾德金这次回来应该有很大的偶然性。他也就是想回松滨市和胡啦县看看,能到哪儿就到哪儿,能看到啥就看看啥。也不是回来复仇,也不是回来报复。 当他看到凡是穿军装的在大街上都大摇大摆地走着,他想要是能整一套军装穿上,回去走走应该没事。 和向导一说,向导表示出了为难情绪,但贾德金看出向导应该能办到。便掏出一沓钞票给了向导。 向导说想想办法,其实,他不用想。他的哥哥是拥军模范,经常把军人的衣服拿家来洗,院子里的衣服绳子上都是解放军的衣服。 他趁着没人注意就偷了几套,就是这几套衣服贾德金才敢回家看看。要不他也就是随便看看景致也就回龙头要塞了。 他知道贾文龙家的住处,便先派人看着。那人说车子停在门口了,他们才敢出来,因为有事耽搁一下。贾文龙和甘雨珊出来晚了一些,才碰到贾德金他们。如果甘雨珊和贾文龙正点出来,他们是遇不到的。 贾德金他们带着贾永玉和任红不敢再往前走,不知道街口有多少解放军。 甘雨珊已经听到了儿子贾永玉和婆婆任红的哭喊,但她清楚此时自己硬冲进去不但救不了他们,自己也可能被他们打死。再有她觉得贾德金有一点人性就不会对自己的婆婆和儿子下手。 贾德金他们立即朝街的另一边跑去,任红大骂道:“贾德金,你个王八蛋,你还是人吗!” 但贾德金夹着哭喊的贾永玉只顾朝前跑,根本不理会任红的叫骂和孙子贾永玉的哭喊。 可他们刚要冲出街口,远远地来了一伙解放军,他们在一名指挥官的指挥下端着长枪一起冲了过来。 指挥官看到了贾德金他们立即喊道:“散开!作好战斗准备!” 那些训练有素的解放军指战员立即分散开来,抢占有利地形对街口的贾德金他们成包围的态势。 一只只乌黑的枪口,从墙头上,从门洞里 ,从房顶上指向了贾德金他们。 第697章 醒悟过来 贾德金一看这么多的解放军围了上来知道硬冲是不行的,便急忙掉头带领他的手下撤回贾文龙家的院子里。 看到披头散发的任红和贾德金腋下的贾永玉,围攻他们的解放军谁也不敢开枪,这才让贾德金他们顺利地撤了回去。 这时,贾文龙已经带人回到了街口,他与甘雨珊会合。 贾文龙以为甘雨珊得急得发疯,或者哭哭啼啼,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甘雨珊出奇的冷静。 她嘴唇紧闭,目光犀利,神情专注地注视着胡同里边自家的大门。 她是亲眼看到儿子贾永玉被贾德金夹着,婆婆被披头散发地押着出来,又转头朝另一个方向逃去,接着又转了回来。 她端着枪在后边跟着他们,但不能开枪又不能靠得太近。当贾德金他们从另一边转回来的时候,她却一步步地后退。 她既不能开枪又要防止他们开枪,还要时时注意他们的动向,直到他们退回院子。 “什么情况?”贾文龙急切地问甘雨珊。 “挟持了孩子和妈妈,从院子出来,朝那头跑去,被堵了回来撤到院子里了。”甘雨珊告诉贾文龙。 贾文龙被甘雨珊的冷静和沉着震慑住了,如果说婆婆被劫持可以无动于衷,那儿子被劫持却能如此的冷静,确实令人震撼。 虽然劫持他们的是贾德金,但还有那么多的凶恶的,嗜杀成性的暴徒。 甘雨珊刚想骂一句“王八蛋”,但转念一想不能骂。贾德金是王八蛋,那贾文龙就是王八蛋的儿子,自己的儿子贾永玉就是小王八蛋。 “咋办?”身为省公安厅长的贾文龙有些慌乱地问他老婆甘雨珊。他不可能不慌乱,嫌犯是他爹,被劫持的是他妈妈和他儿子。 “跑是跑不了了,但要防着妈妈和儿子被伤害。”甘雨珊说道。贾文龙清楚甘雨珊说的跑不了是指他爹贾德金他们跑不了。 贾文龙此时非常的慌乱和诅丧,自己的爹是匪徒,这事怎么说都是丢人,现在又跑回家来劫持自己的家人。 不但贾文龙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就是贾德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这些年在桦树沟也好,在红毛兔也好,撤到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也好,一直是养尊处优。 部队的大小事情都由薛曾山薛华吴立刚包圆了,自己没什么大事,只是和董洪昌陶大膀闲着没事喝酒。吃饱喝得,晚上和薛华打炮。 渐渐的体态丰腴,脑袋也有些迟钝。特别是这次去三不管白家军那里,去的时候就顺利,回来也是一样。 在三不管白库廖夫把他当爹一样供着,吃喝玩乐,因为贾德金是他爹白托罗的老朋友。他从小就认识这个当警察局长的贾叔。 死于安乐,生于忧患。贾德金警惕性几乎丧失殆尽。 所以,在刘家集的岔路口他选择走通往松滨市的道路,他其实是想溜达溜达,他把自己当成旅游度假的了。 走一走看一看风景他挺满足的,他没想去松滨市贾文龙的家。随便一说,向导还真把解放军的衣服搞到了。 穿上解放军的军装,大不一样,人们都用赞佩的目光看着他们,谁也没去辨别真假,这年头谁还冒充解放军啊!可就是真有人冒充了。 任红看到有解放军进来,开始她没太注意,以为是贾文龙的手下进来了。因为公安系统的那些警察都穿解放军的军装。 她家来穿军装的再平常不过了,但她看着这个年长的解放军有些奇怪,也感到眼熟,一般没有这么大年纪的解放军,如果有这么大年纪的解放军,那得多大的干部啊!仔细一看是贾德金。 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在一起耳鬓厮磨,同床共枕那么多年。 任红不由得惊呼道:“怎么是你!” 惊呼过后,任红大骂道:“贾德金,你个王八蛋!” 任红的大骂包含很多的意思,一是这些年你跑哪儿去了,二是你害得我整天为你提心吊胆,再就是你怎么干了那么多的丧尽天良的事。 任红一骂把贾德金骂醒了,这要是让人听到可怎么办。他也才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被抓到会是什么后果。大牢,手铐,脚镣,冰冷阴暗而又潮湿的墙壁和地面。 当然还有法场,他看过无数次枪崩人的场面。自己经历过将死的恐惧和无助,也亲手对死刑犯执行过枪决。 此时,他才彻底清醒过来,他一把抓过任红喊道:“不要叫!” 被惊醒的贾永玉揉着眼睛光着屁股走了出来,看到眼前一幕他惊呆了,他哭喊着大骂:“你们不要碰我奶奶!” 说着跑到贾德金身边,贾德金此时愣住了,这是自己的孙子,亲孙子,和贾文龙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比上次自己抢他的时候大多了,太可爱了。 就在贾德金愣神的时候,贾永玉双手抓住他薅任红头发的手就一口咬了下去。疼得贾德金“妈呀”一声大叫。 此时的贾永玉不再是他可爱的小孙子,而是和那些地下党的孩子是一样的,他亲手枪崩过地下党的子女,他对那些还不谙世事的孩子绝不手软,要不日本人能重用他吗! 他把枪口对准贾永玉就要开枪,急得任红发疯一样大喊:“贾德金,你个王八蛋,那是你孙子。” 任红的大喊大叫救了贾永玉,要不然泯灭人性的贾德金就把贾永玉打死了。此时一旁的常大头看了,心想,你贾德金太王八蛋了,你的死期快到了。 其他人都是一些亡命徒,他们才不管你贾德金是否打死自己的孙子,现在想着逃命要紧。 “旅长,我们撤吧!再不撤来不及了。”贾德金的手下劝道。 “带着他们撤!”贾德金命令道。 贾德金说完夹起贾永玉,其他人押着任红破门而出。 他们来到门外,贾德金左右看了看,喊道:“往这边走!”这是他们来的路,他觉得这条路熟悉。 可是迎面遇到了甘雨珊,不单是甘雨珊一个人,贾德金看到胡同口还有很多的解放军,这真是贾德金的幻觉,此时真是甘雨珊一个人。 如果此时贾德金他们六个人强行冲过去,甘雨珊还真阻挡不住。毕竟他们携带的都是匣枪,射程远威力大。 而甘雨珊的小手枪,超过十米就没什么威力了。 到了另一头被解放军挡了回来,没办法贾德金他们撤回院子。 第698章 气急败坏 贾文龙家对面的房顶都上去了解放军,房后的屋顶也有解放军的枪口对准院子。 由于院子不是很宽敞,加上房子与房子的距离较远,所以屋顶上的解放军也看不清院里的情况。 但双方都互相对峙着,贾德金他们不敢冲出去,因为他们已经看到胡同的两端都有解放军把守。 而贾文龙带领的公安干警也不敢贸然冲进去,一是担心任红和贾永玉的安全,二是也担心遭到贾德金他们的袭击。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啥情况?”这时,贾文龙和甘雨珊的身后有人问话。贾文龙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其实,不看也知道是赵玉娘。 其实,省委市政府也没有明确规定,遇到什么恶性案件都通知赵玉娘。但,现在大凡出现的刑事案件都和匪徒有关,那赵玉娘这个剿匪委员会的副主任就会第一时间得到报告。 贾文龙看到赵玉娘顿时泪流满面,话也说不出来了。赵玉娘怀疑可能是贾德金,别人贾文龙不能这个样子。 赵玉娘只是接到报告,说贾文龙家附近发现有假扮解放军的可疑人员出现。具体什么情况她不知道,在路上她就假设了好几种可能。其中就有贾德金是不是又回来了。 赵玉娘的问话没有得到贾文龙的回答。甘雨珊说:“贾德金,挟持了你孙子和我妈妈。” 怕啥来啥,担心贾德金会回来,还真是他回来了。赵玉娘走过来就看到对面街口和房上的解放军指战员了,她知道贾德金他是跑不了的。 她不是很担心贾永玉和任红,如果大凡有一点良知也不会对孙子和老婆动手。赵玉娘更担心的是贾文龙的处境。 堂堂的省厅厅长,自己的爹劫持自己的儿子和妈妈,这要是传出去,这个厅长还怎么当,还怎么出去见人! “他们都知道是贾德金吗?”赵玉娘问道。 贾文龙仍然没有回答,赵玉娘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来的解放军指战员是否知道院里劫持人质的是贾德金。 贾文龙光顾着难受哭泣了,没有回答赵玉娘。但甘雨珊明白,赵玉娘问的事情贾文龙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甘雨珊两眼盯着自家的大门口,威严地对贾文龙说道:“说话!” “我没说是我爹,他们不能知道!”贾文龙回答赵玉娘。 赵玉娘回头看看后边的解放军指战员说道:“你们往后靠!”这些解放军指战员当然认识赵玉娘,也知道赵玉娘的江湖地位。当然得听她的,于是纷纷后撤。 赵玉娘是担心她和贾文龙甘雨珊的对话被他们听到。 “刚才他们挟持永玉和我妈妈出来被我挡回去了,他们就往那边冲,看有军队拦截出不去,就撤回院子里了。”甘雨珊简单地向赵玉娘报告。 甘雨珊的冷静和沉着,不出赵玉娘的预料。南蛮株式会社情报调查部的特工,素质肯定不一般。 “旅长!我们被包围了!咋办?”常大头问贾德金说。 “他妈的,真是的,回来干什么?”贾德金此时才知道后悔,对啊!回来干什么。这不是闲得蛋疼吗!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想办法冲出去吧! 贾德金现在清楚,没有孙子和任红,他们这六个人就得被乱枪打成筛子。浑身上下都得是枪眼,连他妈的耳朵都得被打飞了。 “你们放了孩子和他奶奶,我来替他们!”贾德金听出来了,是赵玉娘。听到赵玉娘的喊话,贾德金是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想当初自己收留他们娘几个,又有了那么一段情感的波折,分道扬镳,走上了刀兵相见的两条路。 突然,贾德金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他妈的闲的,还想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干嘛,想办法逃出去,自己不想坐牢,也不想死。 “走!押着她,出去!”贾德金看着任红,指挥大家说道。说完,他夹着贾永玉先走了出去。 贾德金夹着贾永玉在前,两个匪徒在后押着任红,另外两个匪徒端着匣枪后边紧紧跟着,常大头断后。一行人走出贾文龙家的院子,来到胡同。 胡同说宽也不是很宽,吉普车停在胡同里,再有车要进来就得等这辆出去。两辆车是错不开的。 赵玉娘已经一个人站在了胡同口的中间,她在喊话的时候没有叫出贾德金的名字,她是想知道贾德金回来的人越少越好。 看贾德金他们出来了,赵玉娘慢慢迎了上去。 贾德金他们站住了,贾德金喊道:“你靠后,要不我就打死他们!” “你先想想他们是谁!”赵玉娘仍然没有说出他们是你孙子和老婆。 “我管他们是谁,预备好车,放我们走!要不我就动手了!”贾德金恶狠狠地说道。 这时,任红大声喊道:“玉娘,打死他这个混账王八蛋!”披头散发的任红,一边大喊一边要挣脱被匪徒拧着的胳膊。 气愤已极的贾德金照着任红的大腿就是两枪。 任红一声惨叫跌倒在地,被匪徒立即拉了起来。鲜血流到了地面,房上和胡同两头的人们也都看到了。 胡同口的甘雨珊和贾文龙等人听到枪声都是一惊,周围的解放军指战员更是感到惊恐,但没有命令谁也不敢开枪,因为有人质在匪徒手里。 并且,人质是厅长的儿子和妈妈。 “你他妈的是畜生!”赵玉娘大骂。 赵玉娘话音刚落又是砰砰的几声枪响。众人知道,这下子完了,不是厅长的妈妈被打死就是厅长的儿子被打死。 赵玉娘也觉得一阵眩晕,这下子是彻底完蛋了,贾德金疯了。是啊!面对死亡谁不会发疯啊!对地狱的恐惧,对人世间的留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让人疯狂的理由。 赵玉娘有些站立不稳,但她强忍着站住,眨了眨眼,心里骂道:贾德金这个王八蛋,怎么没早点收拾了他。 第699章 击毙匪徒 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赵玉娘慢慢缓过神来,她强睁开双眼看着胡同里的一切。 不忍心看也得看,可这一看使她呆住了。只见贾德金和四个匪徒倒在地上,贾永玉从地上站了起来,朝她跑来。 而任红坐在地上支撑着双臂,艰难地想站起来。 只有常大头拎着枪口还冒蓝烟的匣枪呆呆地站着,他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赵玉娘明白过来了,是常大头,这个她安排卧底的村民,是他开的枪。结果了罪恶累累,双手沾满国人鲜血的刽子手贾德金的狗命。 此时,赵玉娘最担心的是周边的解放军开枪伤到贾永玉任红还有常大头,于是她高声喊道:“大家都住手!收起枪!” 解放军当然都是经过训练的,他们的枪也不是随便就开的。听到枪声他们都愣住了,但没有命令是不能开枪的。此时,看到胡同里的一幕,他们似乎也明白了一些,听到赵玉娘的呼喊便都纷纷退出子弹,然后收起了枪。 人们也都清醒过来,甘雨珊飞一样地跑了过来,她越过赵玉娘迎着朝她跑过来的贾永玉,母子紧紧相拥在一起。 赵玉娘回头对身后跟上来的金永秀和冯淑兰说:“快去起车!” 然后赵玉娘对跑过来的贾文龙说:“你和雨珊带着孩子进院,关好门,不让任何人进出。 赵玉娘急速走到常大头近前,看着常大头说:“谢谢你!”说完,赵玉娘伸手从常大头手里拿过匣枪。 此时,常大头才回过神来。 刚才在院子里他一直找机会,但加上贾德金他们还有五个人,要想瞬间把他们全部干掉得找适当的机会。 整不好不但救不了孩子和任红,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所以,常大头一直在找最好的时机。 常大头这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一直给董洪昌当长工。阴差阳错跟着董洪昌去了桦树沟,又到了红毛兔屯。和小立吧发了几句牢骚被薛华带人一顿胖揍,打得疼痛难忍逃了出来,被赵玉娘收编成了卧底。 为了能够早日消灭这股匪徒,自己好和家人团聚,他拿锄头的手拿起了枪支。经过刻苦练习,虽然不能说是百发百中,但枪法还是很准的。 在匪窝里除了吃饭就是练习打打杀杀,时间一长枪法就好了。 当贾德金在前夹着贾永玉朝胡同口走,两个匪徒押着任红,另两个紧紧跟在贾德金身后。 常大头便把脚步放慢,走在他们的后边。当贾德金朝任红腿上打枪,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的时候。 常大头在他们的身后果断开枪,五六米的距离正是射击的最佳距离。五枪五中,五个罪行累累的匪徒倒在地上,有的抽搐两下不动了。 贾德金毕竟是经历过枪林弹雨刀光剑影的老手,当他觉得后背像被木棍重重击打一下,接着是钻心的疼痛。他知道中弹了,但他不明白子弹是从哪里打来的。在倒地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常大头站在那里,枪口还在冒着青烟。 他刚想说“常大头,你是卧底。”但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来就闭上了眼睛。 赵玉娘担心常大头神情混乱控制不住走火。便把他的枪下了,然后她让常大头也进院子。 任红被抬上车的时候,赵玉娘低声告诉她什么也别说。任红尽管大腿疼痛难忍,但还是咬紧牙关点头答应赵玉娘。 赵玉娘接着又和随后跟过来的解放军战士一起检查尸体,确认死亡后,就命令人们把尸体装上卡车拉走。 赵玉娘这样做就是为了封锁消息,他不能让人们都知道省公安厅厅长的父亲回家劫持厅长的儿子和妈妈。 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贾文龙不但当不成厅长,就是做一个普通百姓都难。 赵玉娘回头对冯淑兰和金永秀说:“你们守在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说完赵玉娘进了贾文龙家。 常大头没有进屋,而是在院子里的一把椅子上坐着。 看到赵玉娘进来,常大头急忙站起,赵玉娘说道:“坐吧!”然后对常大头说:“我派车送你回五道镇的剿匪一大队,现在就走。你立的大功肯定给你记上,奖赏也少不了你的。但你到了剿匪一大队一定服从黄继业队长和政委卢淑梅的安排!” 常大头问道:“我可以回家吗?我想家人了!” 赵玉娘说道:“回到五道镇的剿匪大队,队长和政委会安排的。听他们的就行!” 常大头又问:“我还去龙尾巴沟卧底吗?” 赵玉娘微笑着说:“不用去了!贾德金死了,你再去的话,薛曾山薛华问你,你怎么说。你到剿匪一大队要服从安排!” 然后,赵玉娘带着常大头出了院子,她让冯淑兰安排常大头去五道镇的剿匪一大队。 赵玉娘这样安排是因为,常大头从打参加剿匪大队就去卧底了,就没经过组织纪律教育。赵玉娘让黄继业和卢淑梅先对他进行提高思想,增强纪律观念。重要的还是让他闭嘴,贾德金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 贾永玉看到赵玉娘进来,挣脱他妈妈抱着他的手跑到赵玉娘身边喊道:“奶奶,我奶奶怎么样了?她不能死吧?那些死了的解放军为什么抓我们?奶奶喊贾德金,贾德金是谁,他为什么抓我们?” 心情烦躁的贾文龙听到了贾永玉的话非常生气,他刚想朝儿子贾永玉发火,被赵玉娘的眼神制止了。 赵玉娘对贾永玉说:“奶奶没事,奶奶去医院了,很快就会回来。那些人是坏人,不是解放军,他们是冒充的。以后再不要说这件事了,和谁也不要说。” 甘雨珊走过来说道:“永玉,走,和妈妈出去。奶奶和爸爸有事。” 说着,甘雨珊带着贾永玉出去了。 赵玉娘看着心情沮丧的贾文龙说道:“别担心,有我!” 此时的贾文龙才大声地哭了出来,男子汉大哭确实令人心痛。赵玉娘没有制止他,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都安排好了,你先在家待着,我去省委汇报,不会有事的。” 第700章 处理善后 郑天龙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思想觉悟是很高的了,对个人的家仇已经不是那么太在意了。 但听到赵玉娘说贾德金被打死了还是挺高兴的。他便和赵玉娘说,晚上下班后和老刘一起喝点。 赵玉娘向他和省长刘兴邦汇报的时候,主要是强调保密。 贾文龙一路走来对党是忠心耿耿,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考验,是值得信赖的领导干部,如果此时处理不当可能就把他和甘雨珊都毁了。 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都清楚里边的利害关系。也都清楚此事对贾文龙和甘雨珊影响巨大。 所以,他们一致同意赵玉娘的意见,做好备案的同时坚决保密。 任红躺在医院,贾文龙和甘雨珊沉浸在痛苦和悲伤之中,这一切都是赵玉娘放心不下的。她本没有心思吃饭喝酒,但架不住郑天龙和刘兴邦的劝说。 本来两个人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关系又相当的好。难得有机会聚聚,今天郑天龙高兴,那就聚聚吧! 郑天龙和刘兴邦一个是省委书记一个是省长,虽然二人都决定要轻车简从,但加上赵玉娘的两辆车总共也有四辆。 一个小型的车队来到临江的一座酒楼。公私合营,现在也都归了公家。三人进入酒楼,选了三楼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秘书和冯淑兰金永秀他们坐在了临门的位置。不远不近地看着领导们周边的情况。 边吃边聊,郑天龙问赵玉娘说:“他怎么自己跑回来了?这不是找死吗!” 赵玉娘就把贾德金从三岔沟回龙尾巴沟,想回松滨市和胡啦县的转转,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常大头唆使他回来看看。也是歪打正着,向导还真整着了解放军的军服的经过和郑天龙说了一遍。 郑天龙听了总觉得这事有些滑稽,贾德金把自己当成游客了,想去哪儿溜达就去哪儿。 刘兴邦却觉得还是赵玉娘安排的卧底有效,就是现在不把贾德金打死,贾德金早晚也是完蛋。 三人聊得正高兴,金永秀走近赵玉娘对她耳语一阵就走了。 赵玉娘告诉郑天龙和刘兴邦,任红在医院闹上了,非得要见贾德金。贾文龙没办法把电话打到省委,秘书告诉他我们在这里,他把电话打到了一楼吧台。 郑天龙和刘兴邦都看着赵玉娘,那意思是看赵玉娘怎么办。 赵玉娘起身对二人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再聚,我得去看看。” 任红大腿骨被枪打折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但她却大喊大叫,要见贾德金。贾文龙和甘雨珊拿她没办法就到处打电话,找赵玉娘来想办法。 赵玉娘走进病房,看到贾文龙和甘雨珊站在病床的两边。 赵玉娘没有看任红,而是问甘雨珊说:“孩子呢?” “孩子保姆看着呢。”甘雨珊说道。 赵玉娘看着任红问道:“你要见贾德金啊?” “我要看看他!”任红说道。 “那你得去阴朝地府了,阳间你是看不到了。”赵玉娘说道。“那不行,死了我也要再看他一眼!”任红说道。 “已经炼成灰了,并且我命令人都扬了。连灰你都看不到了。”赵玉娘不客气地说道。 “赵玉娘你好狠毒的心,你们俩斗,连他死你都不放过。”任红继续大喊大叫。 赵玉娘说道:“留着干什么?留着别人看到了,问你们,你们怎么说。不说,你们总去烧纸,究竟是给谁烧纸。说了,你不为文龙和雨珊想香。他们怎么在人前当领导。你也得为孩子们想想啊!” “我不懂你们那一套,怎么的也得留个坟啊!”任红仍然不依不饶地大叫。 赵玉娘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对着任红的脸恶狠狠地说道:“你再叫!再叫我割下你的舌头。” 赵玉娘这句话管用,任红吓得紧紧闭上嘴,生怕赵玉娘真的割她舌头。贾文龙和甘雨珊看了,心里暗笑。 接着赵玉娘和她说明了贾德金对贾文龙和甘雨珊的影响,任红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再加上害怕赵玉娘割她的舌头,总算老实了。 赵玉娘临走的时候,贾文龙和甘雨珊送她,贾文龙问起他爸爸的骨灰。赵玉娘明确告诉贾文龙是她做主,把骨灰扬了。 她郑重地告诉贾文龙,以后这件事就过去了,不要再提起。忘得越干净越好,贾文龙听了无可奈何地摇头。 ………… 薛曾山和薛华左等贾德金不到,右等贾德金不到。便给三岔镇的景卫凯发报询问贾德金的情况。 景卫凯回电告诉他们贾德金已经回去很长时间了。但一直都不见贾德金的踪影,二人很着急,便让景卫凯询问沿途的向导。 但,景卫凯和沿途的向导也联系不上。向导都是单线联系,不熟悉很难和他们接上头。 薛曾山委托松滨市潜伏的中统特务,让他们打探贾德金的消息。因为赵玉娘对贾德金之死严格保密,中统特务也不知道贾德金的下落。 薛曾山和薛华兄妹来猜测贾德金的去向,投共了,不太可能。就凭他手上沾得满满的共产党员鲜血,投共不死也得把牢底坐穿。 投共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还能去哪儿,哥俩真是想不出来了。最后断定是被歹人给暗杀了,要不就是被野兽吃掉了。 贾德金成为了薛曾山和薛华的心头悬案。 没有了贾德金,薛曾山和薛华决定让景卫凯回到龙尾巴沟,因为贾德金一没有反共先锋军确实缺少一个主要的干将。 景卫凯接到电报,就和白库廖夫扎卡索娃商量自己回龙尾巴沟的事情。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说什么也不愿意。 他们指望这个年轻有为的刘小虎为他们训练部队,寻找三岔沟要塞所藏的金沙。 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能放走呢!当初放走贾德金他们就不同意,贾德金走了却踪迹皆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还一个劲地问自己,整的好像是自己隐瞒贾德金行踪一样。 第701章 一再挽留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面对景卫凯的一次次申诉,白库廖夫整出一句中国古代军人在外对皇帝旨意违抗的托辞。 景卫凯是希望白库廖夫不放自己,而让薛曾山一个劲地追。以此让他们之间产生矛盾,而这矛盾越强烈越好,自己才能有机可乘。 再有景卫凯做样子是给何占魁何占彪哥俩看的,他们是薛曾山和薛华派来跟着景卫凯的,他们时时刻刻观察着景卫凯的一举一动。 这天晚上白库廖夫吃过晚饭和扎卡索娃在院子里漫步。几名贴身保镖在不远不近地跟着,既能时刻防着周围的人对二人的伤害,又听不到二人的谈话。 白库廖夫看扎卡索娃一直沉默不语,便问道:“你想啥呢?” 扎卡索娃看着夕阳即将收起的最后一抹红晕非常伤感地说道:“我想我们现在是到了最最危险的时刻了。” 白库廖夫看着自己的夫人扎卡索娃说道:“夫人是不是多虑了?我们现在重新占领了三岔镇。接受了反共先锋军的委任,我们也是名正言顺的国军了。 “我们白家在此经营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根深蒂固了吧!只要我们继续努力下去,我们一定会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对了,我想过几天就派人去三岔沟要塞寻找金沙,有宝图在这次一定能够找到金沙。别说有上百吨啊,就是有几顿也行了。” 白库廖夫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脸上现出醉酒后才有的红晕和神采。 扎卡索娃看了一眼白库廖夫,然后又把目光投向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山,悠悠地说道:“鱼见食而不见钩,人见利而不见害。正是对你这种人说的。” 尽管白库廖夫是个大老粗,但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是觉察出来了。所以他红着脸说:“我说的都是眼前摆着的事情,有什么利啊害的。” “咱们这个地方叫什么?” “三岔镇、三岔沟、三不管,叫什么都行。”白库廖夫回答扎卡索娃。 “这些名字里最重要的是三不管,过去是三家都不管,我们在夹缝里生存。白家才能在这里发达,才能在这里兴旺。现在你看看周边还是三不管吗!”扎卡索娃说完盯着白库廖夫,白库廖夫被她看得有些发毛。 “你干啥这么看着我?看得我毛的愣的。” 扎卡索娃笑着说:“发毛就对了,你才能感觉出危险。别等着脑袋掉了还啥也不知道呢!” “有那么严重吗?” “有,不但有,还非常严重。你看看住在李申屯和二棉裤屯的北上开拓军。他们已经占领过三岔镇了,是东泉县的解放军帮助我们夺回来的。但你不要以为解放军会总帮我们,他们也是我们的敌人。有一天解放军也会把我们吃了,只不过他们现在牙还没长齐,牙口不行吃不了我们。等他们羽翼丰满了,也是我们的大敌!”扎卡索娃和白库廖夫说出了当前他们面临的危险。 白库廖夫听了沉默不语,想了一会说道:“夫人说得有道理,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以后我该怎么办?我总觉得我们的敌人是北上开拓军李永达,这个王八蛋占了三岔镇,害得我们一冬天没有好日子过,抢走了我们镇里的那么多东西,打死我们那么多的弟兄。这个仇一定得报!” “现在我们缺人,贾叔走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把他放走了。现在音信皆无,害得我们背黑锅,好像是我们留下了似的。薛曾山和薛华一直对我们耿耿于怀。”扎卡索娃一边说一边看着走过来的景卫凯。 “刘小虎来了!”扎卡索娃提醒白库廖夫。 白库廖夫不让景卫凯走,景卫凯清楚这是扎卡索娃的主意,于是他问何占魁何占彪哥俩怎么办。 其实,景卫凯清楚,问这两个二货也是白问,他们除了监视自己没别的能耐,他们就是薛曾山和薛华豢养的两条狗。 于是,景卫凯就给薛华发报说明走不开的理由。景卫凯发报何氏哥俩是无权过问的,但报务员却知道电报的内容,她也是薛华安排的。 这就是薛华的高明之处,如果何氏兄弟再有监视电报的权力,他们就会架空景卫凯,那景卫凯会和他们闹僵。 薛华电报告诉景卫凯务必回龙尾巴沟,贾德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刘小虎再不回去,龙尾巴沟就没有可用之人了。 于是,接到薛华电报的景卫凯便来找白库廖夫。 扎卡索娃一提醒白库廖夫也看到景卫凯朝他们走来。 见面打过招呼,景卫凯便说出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命令自己尽快回去,特意来向二位请示。 现在景卫凯还担着第四旅的副旅长,所以他说请示二字。白库廖夫在看到景卫凯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他还是要回龙尾巴沟。 心里便打好了主意,听完景卫凯的话,他便说道:“刘旅长要回去,我们也不能强留。这样吧,你走之前做两件事。” 白库廖夫说让景卫凯做两件事,景卫凯和扎卡索娃都愣住了,他们愣的是不知道白库廖夫让景卫凯做什么。 扎卡索娃想,你让他干什么怎么不事先和我商量。但现在只能听白库廖夫说了,因为当着景卫凯的面,她不好意思阻拦。 白库廖夫说道:“两件事,一是把电台留下给我用;二是你带兵攻打李申屯和二棉裤屯的北上开拓军李永达。” 扎卡索娃听了白库廖夫的话心里暗骂:“你个虎犊子,虎逼啥样你啥样!净他妈的扯闲蛋!那电台你不要他也得给你留下,要不反共先锋军司令部怎么指挥我们。打北上开拓军,那么好打,要是好打三岔镇能让他们占了吗,要是好打还用解放军帮忙吗?” 但,心里骂是心里骂,嘴上什么也不能说,便急忙打圆场。 “走吧!进去说!外边有些凉了!”扎卡索娃招呼景卫凯和白库廖夫说道。 第702章 充当说客 进屋坐下喝茶,景卫凯没有急着回答白库廖夫提出的问题,因为他担心让扎卡索娃看出破绽。 除了扎卡索娃身后还有何氏兄弟看着呢,这两个王八蛋没别的本事,当条看门狗还是尽职尽责的。 没等景卫凯开口,白库廖夫说话了,他说道:“怎么样?刘旅长,我刚才说的事情。” 扎卡索娃想阻止白库廖夫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就看着景卫凯。 景卫凯说:“电台的事情我得和司令部汇报,我估计没什么问题。但我不能做主,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事情。攻打……” “来,喝茶!这茶叶是新到的,尝尝味道!”扎卡索娃急忙用喝茶躲开攻打北上开拓军的话题。 白库廖夫想的就是报仇,报北上开拓军占领三岔镇和攻打自己死伤的那些弟兄们的仇,这仇都要报。 但,扎卡索娃想的全面,进攻北上开拓军死伤是一定的了。和北上开拓军打得两败俱伤,解放军趁机进攻怎么办。 所以她说道:“攻打北上开拓军报一箭之仇是一定的了。但要准备好,不打无把握之仗吗!” 景卫凯看出了扎卡索娃的用意,便也随着她附和说:“是,是应该好好准备准备!” “关键是要让解放军再配合一次,这才能有必胜的把握!”景卫凯听了扎卡索娃的话很是惊讶,这不是让自己出面去找解放军吗,上次帮助他们拿下了三岔镇是智取,而这次是要强攻,解放军会受到损失。 “还真得刘旅长去解放军那里谈谈,让他们再帮一次,仅凭我们自己是很难对付北上开拓军的。”扎卡索娃说道。 “对对对,刘旅长辛苦辛苦!”白库廖夫急忙附和扎卡索娃。 景卫凯有些为难地说道:“不行,以前都是常大头和解放军联系,他不在了没法联系。” 扎卡索娃劝道:“你就亲自跑一趟吧!他们能给你面子。” 景卫凯一看不能再推脱了,推脱也是白费,还不如就答应吧! 于是,景卫凯带着何氏兄弟加上两名随从出了三岔镇直奔东泉县。到了城门下说明来意,站岗的解放军进去通报,得到允许他们才开门把一行人迎了进去。 在东泉县剿匪三大队的队部,李宝堂和李晓亮陈海接见了景卫凯一行。 当然,此时李宝堂他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反共先锋军的少将旅长就是赵玉娘的外孙,是卧底的共产党员。 在进院子的时候,景卫凯他们接受搜身,武器都被搜走。再进队部的时候,解放军战士对何氏兄弟说道:“只允许你们的领头的进去,你们不能进!随我来这里。” 说着,何占魁和何占彪等人没办法只好随着那位战士进了厢房,只有景卫凯进了正堂。 景卫凯进屋就自我介绍说:“我是反共先锋军第二旅少将旅长刘小虎,现在也担任反共先锋军第四旅副旅长。我是来和你们谈判的,请问你们是……” 景卫凯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让他们说出自己在解放军里的官职。 李宝堂指着李晓亮和陈海说道:“这位是剿匪三大队的政委李晓亮,这位是参谋长陈海,我是大队长。” 景卫凯看着李宝堂说道:“李队长,你给赵玉娘打电话,我有话说。” 景卫凯的话把三个人都整懵了,他们没想到这个国军的年轻军官竟然要找赵玉娘。 李宝堂问道:“你找赵玉娘干什么?” 景卫凯回答道:“我有话说,你们打电话吧!” 李宝堂和李晓亮陈海互相看了看,犹豫着这电话是打还是不打。“别犹豫,快点打!”景卫凯催促道。 “好吧!我打!”李宝堂说着抄起电话,拨通蒋正涛家里办公室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蒋正涛,蒋正涛问道:“是哪位?” 李宝堂听出是军区司令员蒋正涛的声音,便说道:“报告司令员,我是东泉县剿匪三大队的李宝堂。” 按理来说,李宝堂这个级别的和蒋正涛是没资格联系的,但是赵玉娘是剿匪委员会的副主任,负责剿匪,而蒋正涛的军用电话可以直接打通。 蒋正涛也知道东泉县剿匪三大队是剿匪的最前沿,于是,蒋正涛说道:“啊!是李队长,什么事?” 李宝堂在电话里说道:“我们这里来一位国民党反共先锋军的旅长,他叫刘小虎。他要找你母亲赵主任。” 蒋正涛一听急忙问道:“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 “刘小虎!”李宝堂回答说。 “好,你稍等!”说完,蒋正涛急忙出去到他妈妈赵玉娘的办公室,将事情告诉了他妈妈赵玉娘。 赵玉娘听了,急忙站起快步走到蒋正涛的办公室,抓起电话就问:“李队长!你说是有个叫刘小虎的在你那里?” “对,刘小虎!” “让他接电话!”赵玉娘说道。 赵玉娘太激动了,景卫凯走了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这次能在电话里说话了,可把赵玉娘乐坏了。 但,儿女情长只能先放放,简单问候,就要说重要的事情,景卫凯和她说明了现在自己的处境,和面临的问题。 赵玉娘一边听一边思索,景卫凯说完,赵玉娘告诉他要随机应变,一切要他自己拿主意。 这时,金永秀走进了蒋正涛的办公室,她是看到赵玉娘进来,而尾随进来的。她找赵玉娘有事情要说。 赵玉娘看到金永秀便招手,让金永秀走到她的身边。然后,赵玉娘对景卫凯说:“你和永秀说话!” 赵玉娘把电话递给金永秀,金永秀懵了,她根本没想到能和景卫凯说话,接过话筒不知道说什么好。越紧张越蒙圈,越不知道说什么。 景卫凯倒是干脆,他说道:“等着我!” “嗯!”金永秀咬牙点头,接着就把话筒给了赵玉娘。赵玉娘没有接话筒而是告诉金永秀说:“再说点什么!” 金永秀摇头,赵玉娘明白了,人在极度高兴的时候,是没办法倾吐衷肠的,况且这种场合,还有蒋正涛在场。 时间紧急,也不允许婆婆妈妈。 第703章 任红出院 赵玉娘让景卫凯把话筒给李宝堂,她告诉李宝堂这个刘小虎是自已人,具体事情你们商量。 剿匪三大队的领导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国民党军官会是自已人。他们知道在白家军也就是现在的第四旅有自已人,但没想到会是这个年轻人。 景卫凯立即向李宝堂他们描述龙头要塞和龙尾巴沟还有乌鸦谷的具体情况。因为情报输送的困难,到现在为止,赵玉娘还不知道龙尾巴沟那一地区的详细情况。 陈海拿出纸笔让景卫凯画下来,景卫凯便将反共先锋军的军事布置,武器配备详细地画了下来。 但景卫凯告诉李宝堂地理概况是不会变的,但兵力部署,还有那些明哨暗哨流动哨是会改变的。 讲完反共先锋军景卫凯就告诉李宝堂他们白家军的具体情况。 特别是这次攻打北上开拓军要谨慎,既要给北上开拓军有力的打击,还要保存解放军的实力。赵玉娘也是这个意思,剿匪三大队不能伤亡太大。 在赵玉娘的心中白家军和北上开拓军都得灭掉。这两股敌对势力都是祸害,都是以人民为敌,能消灭那个就消灭那个。 趁着这个机会要是能把开拓军消灭当然最好,但北上开拓军也不是软柿子,也有相当的实力,她让李宝堂千万小心。一切安排好后,剿匪三大队礼送景卫凯他们回去。 景卫凯带人走后,白库廖夫就问扎卡索娃说:“这刘旅长去东泉县搬兵能不能好使?解放军能听他的吗?” 扎卡索娃冷笑道:“好不好使是一回事,他能不能去是另一回事。我们现在是反共先锋军第四旅,名义上都是一家人。我主要开口刘小虎对我们是不是忠诚。他搬来解放军一起消灭北上开拓军李永达当然更好。搬不来也没关系,都是我们的敌人,只不过早翻脸晚翻脸的事情。” 扎卡索娃的话听得白库廖夫一头的雾水,他看着自已的夫人说道:“你整的什么忠诚,什么敌人的,我真有些不懂。” “这有什么不懂的,李永达是为了抢地盘和我们干。他是为了利益,而解放军是为了人民,早晚也得和我们翻脸。打是一定的,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听了扎卡索娃的话,白库廖夫反驳说:“这个你说的就不对了。这三国政府没有哪个政府把我们灭掉。只要我们不招惹他们,中国从晚清到现在哪级官府不都是看着我们吗,他们能把我们咋样。” 扎卡索娃听了白库廖夫的话有些犹豫,她说道:“可也是,历朝历代也没把我们白家灭掉,可能是我多想了。” “是,你就是想多了。我们等刘小虎回来,先研究把李永达这个王八蛋消灭了。” ………… 赵玉娘知道任红出院就来到医院接她。任红大腿骨被子弹打折,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现在痊愈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本来是贾文龙要来接她,但贾文龙临时有个紧急会议走不开,就让甘雨珊来医院。 赵玉娘知道任红这几天要出院了,就先来医院了。赵玉娘刚到甘雨珊也到了,办完出院手续,任红上车回家。 任红看到赵玉娘就哭,气得赵玉娘也没办法。 任红在心里早就没有贾德金这个人了,他知道贾德金罪恶滔天,政府早晚得收拾他。 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贾德金会回来,并且是突然到家,自已一喊一骂激怒了他,才导致他挟持自已和孙子。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已的错,如果自已不喊,贾德金可能看看孙子就走了。不至于把自已的腿打折,他也不一定丧命。 毕竟是夫妻一场,眼看着他死在自已的面前,自已不但无力救他。反而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想起这些她就是哭,特别是赵玉娘来,她哭得更甚。赵玉娘看她一哭就心烦,但还得来看她。任红腿上打着牵引不能动弹,拉尿都得人伺候。躺在床上难受,赵玉娘就来看看她,毕竟俩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多年, 任红对赵玉娘母子三人照顾得也好,赵玉娘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加上俩人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贾文龙,儿媳甘雨珊对她们俩一视同仁。 今天赵玉娘接她出院,她看到赵玉娘又哭上了。 她哭没见到贾德金最后一面,还哭连个上坟的地方都没有。气得赵玉娘是不能骂也不能打,啥招没有。 甘雨珊看了笑着对赵玉娘说:“别理她就好了,你越劝她越严重。” 甘雨珊去骑车,看甘雨珊不在近前了,任红更来劲了。她朝赵玉娘喊道:“就怨你,你太狠心了。连个骨灰都不留,我想给他烧纸都没地方。” 赵玉娘看着她只是笑不说话,任红更生气了,她喊道:“你咋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 “你想给他烧纸啊?”赵玉娘问任红说。 “是啊!” “你被烧了,你还是去吧!多带点,去了给他!”赵玉娘说道。 任红听了赵玉娘的话觉得有点不对劲,便问道:“你说啥?啥我去啊?” 赵玉娘抄起刚从任红脚上卸下的牵引绳子就往任红的脖子上套。她一边套一边说:“我勒死你,你就和他见面了,你也不用烧纸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 任红能让赵玉娘往她脖子上套绳索吗,二人就撕吧起来。 赵玉娘说道:“你不是想他吗?咋不去看他啊?去吧!” 任红知道赵玉娘敢做敢为的那股劲,她还真担心赵玉娘给她套上勒她。就是不勒死,自已也得遭罪。 所以她拼命挣脱,但她没有赵玉娘劲儿大,眼看绳子就要套到自已脖子上了。任红拼命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甘雨珊急忙冲了进来。她看着赵玉娘往任红的脖子上套绳子,任红拼命撕吧,她愣住了。 她问道:“娘,你们干什么呢?” 第704章 两面夹击 赵玉娘听到甘雨珊的问话,起身拿着绳子站在床边看着甘雨珊。由于和任红撕吧,赵玉娘累得脸色红红的,甘雨珊再一问她,她更不好意思了。 赵玉娘红着脸说:“我们玩儿呢!” 赵玉娘说完,自已都想骂自已,哪有他妈的俩老太太这么玩儿的。 看甘雨珊进来了,任红来劲了,她指着赵玉娘对甘雨珊大喊道:“她想勒死我!” 甘雨珊愣住了,自已的娘怎么会干这种蠢事。于是,她说道:“妈,你别瞎说,我娘怎么会勒死你。” 任红仍然指着赵玉娘喊道:“她就是想勒死我!” “是!我就想勒死她!”赵玉娘轻松地说道。甘雨珊更懵圈了,便看着赵玉娘,但没说什么。 赵玉娘指着还在床上躺着的任红说:“她想你爹了,是真想,要去给他送钱。我就想成全她。让他们在地府重逢。你和文龙也省得和她操心了,不能动弹你们还得伺候她。她走了都省事了。” 赵玉娘的话把甘雨珊逗乐了,她看着自已的婆婆任红,又看看赵玉娘笑着说:“娘,你要是把我妈勒死,你就犯有谋杀罪啊!” 赵玉娘一脸的严肃说道:“我这是成全你妈妈,要不她自已也要死去。”赵玉娘说完又看着任红问道:“是不是,你自已也想死?” 任红一下子坐起,她指着赵玉娘喊道:“我干嘛要死,我虎啊!” “你不想死啊?那是我理解错了,你那么想贾德金,我以为你是想看他去呢。”赵玉娘说道。 任红让赵玉娘这么一整消停了。也不哭闹了,也不说给贾德金烧纸的事了。她真怕赵玉娘把那绳子勒到她的脖子上。别说勒死了就是勒得喘不上来气也够呛啊! 任红心里骂:“赵玉娘这个虎逼娘们啥都能干出来!” 这就叫鬼怕恶人,任红真害怕赵玉娘。看着任红老老实实的样子,甘雨珊和赵玉娘互相看看偷偷地笑了。 赵珅屯和二棉裤屯是西北东南走向,相距也就是一华里多一点。 李永达这个军阀出身的职业军人对战斗和防守还是有一套的。他把所有的部队分成四队,分别驻扎在两个屯子的外围。 互相照应,互相连接。并且屯子的四周都构筑了战壕,火力点互相交叉。 加上耿介民的老奸巨猾,还有于青的足智多谋。使李申屯和二棉裤屯谁看了就会感觉到固若金汤。 但,北上开拓军的这一切秦佳美早就用电台告诉了赵玉娘。赵玉娘对北上开拓军内部的防御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用电话和电报告诉了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队长李宝堂,再加上景卫凯的联系,白库廖夫和李宝堂对于攻打北上开拓军有了十足的把握。 但,战场的局势是瞬息万变的,李永达和于青也会随机应变。但,白家军这么快就对他们发起攻击,确实出乎他们的预料。 李永达和于青都觉得白库廖夫没有攻打他们的勇气和力量。再加上他们觉得三岔镇到了白库廖夫的手他就会消停,他们还策划怎么再次进攻三岔镇。 可,白家军,现在打着反共先锋军第四旅的称号攻上来了。 一开始白家军就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瞬间就打得李永达晕头转向。但李永达和于青很快调整战略战术,扭转了败势。 可李永达和于青刚觉得应该喘口气了,东泉县的解放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并且,东泉县的解放军拥有榴弹炮,对北上开拓军的工事进行了猛烈的轰击。 炮火过后解放军的轻重机枪一起开火,虽然只有十几挺,但威力强大。加上解放军的英勇善战。 很快,李永达看到解放军攻破了他们的外围工事。解放军像猛虎一样冲进屯子,并且直接朝他设在二棉裤屯的指挥部冲来。 解放军这边一打开缺口,人心涣散。抵抗白家军的部队也发生了骚动,一些指挥官听说解放军攻进了二棉裤屯,就要到达指挥部的时候,他们立即带领队伍后撤。 防线就怕出现缺口,一有缺口就立即扩大。 于青告诉李永达北边的白家军也打了上来,现在应该怎么办。 那还用说吗,撤! 李永达和于青还有耿介民带着一群指挥部的大小参谋和副官急急忙忙从二棉裤屯的东边逃走。 秦佳美早已准备完毕,她带着属下看到李永达他们逃走,也不慌不忙地跟着逃跑。 她不担心被解放军抓住,她担心中了流弹。所以她告诉身边的人,哪里没有枪声往哪里跑。 她是遵照上级的指示,继续跟踪李永达,见机行事,想办法配合剿匪大队消灭北上开拓军和白家军 但,现在只能跟着这股匪徒逃走。 李宝堂根据赵玉娘的指示,看到李永达跑了也不追赶而是立即撤出李申屯和二棉裤屯,安全地回到东泉县,加强东泉县的城防。 这次战斗剿匪三大队伤亡极小,但战果辉煌。北上开拓军大伤元气,慌忙逃往三岔沟要塞。 当赵玉娘接到李宝堂的报告,说明了李永达的逃跑方向,赵玉娘感到问题严重了。 她早就知道三岔沟要塞,她当共荣军司令的时候往那里送过粮食,所谓的粮食就是给那些中国劳工吃的猪食一样的东西。 薛曾山他们逃到了龙头要塞,这李永达他们再隐藏在三岔沟要塞,这以后还真难办了。 随着解放军的节节胜利,国民党大军被围困在几个孤立的大城市。形成了几个孤岛,国民党在北疆已经是大势已去,彻底消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现在这些国民党扶持的匪徒却穷凶极恶。 薛曾山和薛华派出几股训练有素的特务对周边的村屯进行骚扰和破坏,打死打伤多名解放军和村干部。 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了极大的威胁。省委命令必须尽快地干净彻底地消灭他们。 开会说什么都容易,干净彻底尽快,这些词说出来容易,但要真正实行起来哪有那么轻松。 如果容易不早就把他们消灭了吗,但现在北疆剿总自顾不暇。确实是剿灭反共先锋军和北上开拓军的好机会。 他们不但没了供应,精神上也是很大的打击。 第705章 向前推进 但是,困兽犹斗这个词现在形容这些残留的匪徒非常的恰当。 虽然北疆剿总封锁消息,不把前线节节败退的消息告诉反共先锋军和北上开拓军,但是中国有句古话,叫作纸里包不住火。 所以薛曾山和薛华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因为从电报往来上就可以看出。以前他们发出的电报都是很快回复,并且,都有详细的说明和指导。但,现在回电就是简单的几句,应付了事。 从收音机里也可以收听到共产党的广播电台播报。 虽然前线战事不乐观,但他们这些共产党所谓的刽子手,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罪人,是得不到宽恕的。只能继续顽抗下去。 桦树沟这个曾经是薛曾山和贾德金他们的老巢,被他们占领了很长时间。房屋,水井样样俱全。人们采山货,挖药材,打猎,打鱼。渐渐人就多了起来,人们都是哪里宜于生存就往哪里去。 人多了,就成立了政府。但,却没有驻扎解放军,一是兵力不足,大量的解放军被派往前线,再就是政府还没有顾及这一切。 开始薛曾山他们并没有在乎桦树沟和红毛兔屯这些山民,因为他们有大量国军供应的枪支弹药和粮食物资。 现在,前线吃紧,无暇顾及他们。他们便把魔爪伸向了桦树沟和红毛兔屯。制造了一系列的血案。破坏刚刚建立的新生政权,杀害村干部和进步民众。 而省委省政府的意思就是尽快剿灭。 赵玉娘请示省委省政府后,就把松滨市所有能够调动的兵力加上自已的卫队,一起开到五道镇和剿匪一大队会合。 然后,赵玉娘和黄继业卢淑梅商量,把剿匪一大队向前推进,一直到红毛兔屯。 也就是把剿匪一大队安排在红毛兔屯驻扎,为此赵玉娘和黄继业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黄继业坚决不同意把剿匪一大队安排在红毛兔屯,他不是胆小怕事,担心被反共先锋军围攻,而是担心赵玉娘。 赵玉娘这次是决心要剿灭反共先锋军,她要亲自驻扎在剿匪一大队。 “我是来剿匪啊?还是照顾你?”黄继业质问赵玉娘。 “我他妈的不是三岁孩子,还用你照顾!”赵玉娘气得大骂。 “但你在这里,我觉都睡不好,拉屎我都不敢蹲下!”黄继业据理力争。这位抗联老兵,久经沙场,战功累累,对于鲜血和死亡没有一点惧色。但今天是真火了。 和他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卢淑梅,都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 “那你就拉裤兜子里!”赵玉娘更是毫不退让。 黄继业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赵玉娘,剿匪委员会副主任,和省委书记省长平起平坐,特别是省长刘兴邦是他们母子搭救送到北联,才成立的抗联六十四训练旅,也才有省长的今天。和省委书记郑天龙更是交往密切,这次替郑天龙报了杀父之仇,赵玉娘功不可没。 她不但是正牌的省级领导,还是省军区司令员的母亲,公安厅长一口一个娘叫着。 带来的冯淑兰是赵嘉明的媳妇,金永秀是赵玉娘的外孙媳妇。 你现在要住在红毛兔屯这个紧靠着前沿的危险之地,黄继业能睡着觉吗!说拉屎不敢蹲下并不为过。 可赵玉娘不这么想,她想的是你黄继业是不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老人可能都担心别人说她老,或者嫌她老。 这时,卢淑梅打圆场说:“先在红毛屯住下,其他事情再说!” 黄继业争论得有些累了,赵玉娘也是气喘吁吁,二人都沉默不语。就这样赵玉娘带着她手下的卫队和一批剿匪的解放军驻扎在了红毛兔屯。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玉娘对黄继业说:“我还是回去。” 黄继业仍然气呼呼地看着赵玉娘,赵玉娘看着黄继业笑了。 赵玉娘这一夜也没睡好,也不知道是虱子啊还是跳蚤或者是臭虫,反正是咬她一身的大包,红红的一块块大包,一挠还流黄水。 冯淑兰和金永秀在外屋翻来覆去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她去厕所,金永秀和冯淑兰俩人拎着匣枪跟着。 到外边她影影绰绰看到,屋子的周围有很多人给她警戒。甚至她看到后边的山坡都有吸烟的火光,她知道那也是给她站岗的。 黄继业不说话,卢淑梅看着赵玉娘说道:“你还是住在五道镇吧!离这里近一些,哪里的条件比这里好。你就住在我的屋子就行,什么都是现成的。” 卢淑梅不愧为精明的女人,她好像猜透了赵玉娘的心思。赵玉娘也打算把自已的指挥部安放在五道镇。 和黄继业在一起,黄继业真不能安下心来想剿匪的事情。就是每晚站岗的解放军就得动用很多。 赵玉娘和黄继业卢淑梅查看红毛兔屯周边情况。 他们发现周围山谷和山坡有很多残留的废弃房屋,这些房屋都是那些常跑山的人盖的。 赵玉娘让黄继业他们把这些小房子修好,作为岗哨利用起来。如果有山民愿意居住就让他们也住进来,这样有利于孤立匪徒,也壮大了我们的力量。 赵玉娘答应,她回到五道镇找当地政府派人解决,赵玉娘觉得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影响黄继业的剿匪重任。 卢淑梅建议赵玉娘回去和政府联系,多往桦树沟和红毛兔屯迁移村民,既是为了发展生产也是为了剿匪。 只要有房屋,再有山泉或者水井,移民不是问题。 “有民就有兵,有兵就保民,保民就有粮,有粮能养兵。”赵玉娘说完自已都笑了,她接着说道:“我是挺有才的!” 黄继业笑着说:“有才!真有才!” 第706章 大难临头 黄继业和赵玉娘再次发生争执,争执的原因是赵玉娘要把自已的指挥部放到五道镇,而黄继业坚持让赵玉娘再回到她自已的家。 因为那里是绝对的安全,自已可以安下心来剿匪。而赵玉娘觉得自已的指挥不能距离前线太远,太远别说指挥不利,就是对指战员的心理都受影响。 坐在大后方瞎指挥,这事赵玉娘说什么也不同意。 最后还是卢淑梅打圆场,她说服黄继业就让赵玉娘的指挥部设在五道镇。 卢淑梅偷偷和黄继业说,主任的指挥部在五道镇确实有利于指挥,再就是她在五道镇,五道镇其他的力量不管是派出所还是粮站和其他有解放军的地方,到时候都可以调动起来。 没有赵玉娘在,他们剿匪一大队调动起来就很困难。 卢淑梅陪同赵玉娘返回五道镇。 五道镇剿匪一大队的驻地要比红毛兔屯强多了,这里卢淑梅住了很多年,各项设施都很齐全。 赵玉娘不好意思地对卢淑梅说:“我占你的地方了,不好意思了!” 卢淑梅笑着说:“这有什么,我是军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怎么能图安逸。再说了,那里我会安排好的。” 正如卢淑梅所料,赵玉娘的指挥部设在了五道镇。五道镇立刻不一样了,省军区给派了两个连,总计二百六十多人。 省公安厅派来七十多名干警,加强五道镇的治安。 这些力量的加强,名义上是剿匪,其实有很大成分是为了赵玉娘的安全。但这种事情只能会意,不可言传。 卢淑梅在回红毛兔屯的路上又把沿途废弃的小房子派人维修,还是那句话,有房子有水,山上有大量的站干树和干树枝子。人在这里生活没有问题,满山都是宝贝,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进砂锅里。 这里可以作为联络站,也可以称作是驿站。这样保证五道镇和红毛兔屯的联系畅通。通讯有电台,但运送生活物资和武器弹药必须有通畅的路线。 龙尾巴沟的薛曾山和薛华知道桦树沟和红毛兔屯都驻扎了剿匪大队的人马,也感到了紧张。 前线的消息肯定是不利,尽管他们没有接到官方的通报,但他们感觉到了,再就是无线电台的播报。 他们现在几乎不听国民党电台的赞歌,只听共产党播报的北疆战况,虽然听起来像丧钟,但也不得不面对。 他们现在想撤回北疆都不可能。再说了,没有军统的命令他们不敢擅自撤退。不能撤回北疆,就不能回关内。那南京就更别想了。 但现在也不能坐以待毙,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活命的,为了活命也要拼一把。实在不行也得往南撤。这几天闹心的事情太多,贾德金不明不白地神秘消失。这件事对薛曾山和薛华触动很大。没法给下边的人一个满意的交待。 特别是董洪昌和陶大膀经常问起,而他们兄妹一个是反共先锋军司令,一个是参谋长,并且军衔都很高。对于手下的一个少将旅长没有了,还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这天,董洪昌溜达到乌鸦谷。陶大膀看到董洪昌来了非常高兴,自从贾德金走了陶大膀就没个知心人唠嗑了。 正好董洪昌来了,陶大膀急忙命令厨房炒菜。菜炒好了,二人就喝上了。 陶大膀问董洪昌说:“你说这老贾哪里去了?这怎么说没就没了,并且一点音信也没有,这也太蹊跷了!” “是啊!我也正纳闷呢!这怎么就没了呢?”董洪昌附和着陶大膀说。 陶大膀把脑袋往董洪昌近前伸了伸说:“能不能是让那哥俩给害了?” 董洪昌开始还没明白,停了片刻他懂了陶大膀的意思。便摇头说:“不能,绝对不能!你想啊!他们害死老贾,得不到一点好处,反而对他们不利。要是当初改编军队的时候,老贾不服,他们有可能害死他。现在,不可能!” 陶大膀自言自语道:“那怎么就没了呢,音信皆无。” 董洪昌端起酒杯说道:“先别说老贾了,死活我们也没办法。说说现在咋办吧?我总觉得着国民党要鸡巴够呛。现在那哥俩也不诈唬了,原来牛逼闪闪的。现在瘪茄子了。还他妈的打肿脸充胖子呢,也充不了几天了。” “对啊!在北疆要是国民党完蛋了,那我们这反共先锋军也鸡巴完蛋。没有粮饷和武器弹药,这些人喝西北风啊。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没有那杆大旗。这就像大清的黄马褂,康熙爷赐给谁一件,那得挂起来祖祖辈辈供着。在大清要完蛋的时候,给谁黄马褂还不如一件破棉袄呢。破棉袄能遮风挡雪,那鸡巴玩意连屁股都盖不住。” 陶大膀这顿骚磕唠得头头是道,确实令董洪昌心悦诚服。 董洪昌听了问道:“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咋办啊?总不能在这等死啊!” “共产党的剿匪大队住进桦树沟和红毛屯了!”陶大膀说得轻松,但董洪昌听了大吃一惊。 他问道:“啥?剿匪大队住进桦树沟和红毛兔屯了?那不要到咱们的眼皮底下了吗?” 陶大膀拿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架势说道:“桦树沟和红毛屯不是有那些房屋水井吗,就有人在那里住了。人越来越多,共产党就在那里建立政权了,乡政府,村政府。薛家哥俩现在不是吃紧吗,粮食都不多了,就去抢劫。抢劫倒是得手了,还杀了一些人,但是惹恼了共产党,人家现在派部队驻扎了。” 董洪昌听了大惊失色,他说道:“那我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还什么越来越难过啊,现在就难了。前天薛曾山派人来我这里借粮了,我哪鸡巴有粮借给他啊。他不是牛逼吗,把人都整他手里了,现在没吃的找我了。门都没有!”陶大膀说得神采飞扬,牛逼哄哄。 董洪昌面露难色地说道:“那要是这样还真难办了,北疆剿总没能力管我们,共产党的剿匪大队再加紧剿我们,唉,别说剿了,就是憋我们也能把我们憋死啊!” “是啊!我们现在就是鱼,共产党领着那些老百姓就是水,他们把水舀干了,我们就死定了!” 陶大膀的话使董洪昌感到前所未有的的恐惧和担忧。 第707章 于青感慨 董洪昌非常担忧地问陶大膀说:“那,我们应该咋办?总不能等死吧!” “我听说薛曾山和薛华要重新整编部队,想把包袱甩给我们。当初他们是为了抓住兵权防止我们有二心,现在看他兵多将广反而是累赘了。那些兵被吴立刚训练得打仗行,但想分散开活下去就难了。”陶大膀向董洪昌分析道。 “打仗行也干不过共产党的解放军,你这里一出动就得被围。打仗打的是后勤供应,后勤保障。这一切没有了北疆剿总的支持,我们现在都不具备了。还咋打仗。真是愁人!”董洪昌感慨地说道。 陶大膀和董洪昌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达成一致意见,就是见机行事,不行就抛弃所谓的反共先锋军,另起炉灶,就是拉起绺子也得坚持活下去。怎么也不能等死。 他们还是坚持那个观点,历朝历代都有抢劫为生的,什么响马,什么好汉,什么落草为寇,什么占山为王。反正都是抢劫,它共产党也不能把这延续了几千年的营生给取消了。 日本子那么凶残,也没把绺子都铲光了。 李永达带着他的残兵败将撤退到一个叫月亮泡的地方。 这是一个距离北联有一百多华里的集镇,也是一个自然生长的大镇。属于三不管的一部分。 他的兴起是因为日本人在中国和北联边界修筑要塞,在这里中转物资,召集人员才形成了这么个大集镇。 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大兵,当地的老百姓不知道他们是哪一部分的。有的还以为日本子回来了,还高呼天皇万岁。 没喊上两声,被一个当兵的就是两个大耳光,打得他晕头转向,就地转了三圈还没回过神来。 于青急忙部署防务,在镇的四周布置岗哨,挖战壕,安营扎寨。 把司令部安排到一所教堂里,镇子里最高,最豪华的建筑就是这座教堂。 于青布置完防务回到教堂与李永达和耿介民会合,于青向二人简单汇报了一下部队安排情况。 李永达觉得窝囊,怎么突然就被打败了。耿介民更是灰头土脸地说:“这白家军和解放军怎么突然就打来了。我们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于青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太在意。今天不早了,大家也都累了。先休息,明天再研究具体行动方案。” 于青从司令部出来,回头看看教堂顶端的大钟。有几只鸽子在钟楼上盘旋飞舞。 于青走进教堂旁边的一排住宅,他们这些人都暂时住在这里。他刚想进屋,秦佳美走出来,她看到于青便问道:“于司令,进屋坐坐!” 于青看到秦佳美有点尴尬,自己堂堂的中将副司令却没有守住三岔镇,使秦佳美公司资产全部落入白库廖夫之手。 秦佳美也看出于青的尴尬,便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蹶不振才最可悲,进来坐坐吧!” 秦佳美虽然丢失了公司那些物资,但她却不怎么沮丧和悲观。这让于青感到有些意外。 于青当然意外,他又不知道秦佳美是共产党的卧底。其实,这一切事先秦佳美都是知道的,并且,三岔镇也好,李申屯二棉裤屯也好,所有的军事布防图都是她报告给赵玉娘的。 于青对秦佳美一点怀疑都没有,别说于青了就是李永达和老奸巨猾的耿介民都没有怀疑秦佳美。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又这么有钱,不可能和共产党是一伙的。 秦佳美来三岔镇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但进了秦佳美的屋子,于青有些惊讶,屋里的摆设非常齐全。 以前用的东西都在,他感到秦佳美临危不乱,有档次有品味。他哪里知道秦佳美早就知道李申屯和二棉裤屯是守不住的,便提前都收拾好了,准备好了撤退。 坐下后以前就问秦佳美说:“你以后咋打算?” 于青这样问的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这支不伦不类的北上开拓军不会长久,问秦佳美打算去哪儿。 秦佳美说:“我的资产都在三岔镇,我希望你们打回去,帮我把那些物资都拿回来。那也是一大笔钱,我爸妈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于青听了秦佳美的话低头不语,作为国民党中央党部的高级特工,他既善于伪装也善于掩饰,但今天面对秦佳美这个美丽的女人,他不想说谎。他也不能说谎,因为他总觉得秦佳美能够看透他内心深处的所有秘密。 “你就想这样坐下去吗?”秦佳美问于青。 低头不语的于青抬起头看着秦佳美说道:“打回去不太可能了,你还是想想去哪里吧!” 秦佳美听了感到惊讶,她问道:“你怎么这么悲观,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于青摇头苦笑着说:“不是我悲观,是现实不容乐观。”看秦佳美吃惊地看着自己于青接着说:“国民党在北疆节节败退,现在只剩下几个孤岛一样的大城市在支撑着,想要逃出去都没可能。” 秦佳美吃惊地问道:“真的?怎么会?” “是我的一个同学偷偷给我发的电报,现在那几个孤城连粮食都没有了,百姓有的已经饿死。一百多万的军队,全部是美式装备,这下子全完蛋了。”于青悲观地说道。 秦佳美给于青倒了杯红酒,想平定一下他的情绪,没想到于青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就干了,情绪反而更加激动的。 红酒的作用加上心情激动,他红着脸继续说道:“没想到,国军这么不堪一击,像我们这支杂牌军,什么北上开拓军,败就败了。可他们那是堂堂的中央军,美式装备,那都是哗哗的白银买来的,那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 看着于青这么激动秦佳美再不敢给他倒酒了,便端起茶壶给他斟了杯茶。但于青没有喝,而是把酒杯推到秦佳美面前。 秦佳美本来不想给他酒喝了,但看于青还要酒,就又给他倒上了。秦佳美想,你实在想喝就喝吧,反正你喝死和我也没关系。总不能说我是谋杀。 于青这次没有全干,而是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继续说道:“那些大小军官,特别是高级将领,各个趾高气扬、威风凛凛。呢子将军服,马靴,就那副白手套就够老百姓吃一天的了。 “可打仗却是如此的白给,这下子可好,全部的美式装备,什么飞机什么大炮都给了共产党了。 “开始投诚的那些部队,共产党还改编一下再上战场。后来没时间改 编了,把领章帽徽摘了就参加解放军了。再后来连领章帽徽都不摘了,调转枪口和炮口就往后打。这下子便宜了共产党,啥都不用,直接接收,直接就参战。连训练新兵都省略了。” 第708章 各揣心事 “那你……”秦佳美想问于青,那你还坚持什么,为什么不投降共产党。 但她突然停住了。万一于青是套路自己怎么办,别看北上开拓军现在失败了,他们要是想整死自己,那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秦佳美想到这里惊出一身的冷汗,多悬啊!要是被他们发现自己是卧底,恐怕就不是死那么容易了,可能自己生不如死,想死都不能。 自己之所以能在这狼窝里耀武扬威,是因为自己的父母和军统这个大靠山。如果自己和军统没关系,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秦佳美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于青。 于青虽然有些激动,但他并没有喝醉,头脑非常清醒。他看着秦佳美苦笑着说:“你是想问我,那还坚持什么吧!” 于青说到这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摇晃着酒杯说道:“信仰,我既然信仰了三民主义,就要为之而奋斗。我说这话没有贬低你以及你家人的意思。你们是为了钱,这没错。都是为了利益吗!我也是为了利益。” 秦佳美吃惊地看着于青,她以为于青是偷偷赚钱。 “我的利益就是三民主义,我的一己私利。为主义而活,为主义而奋斗。”于青的话掷地有声。 秦佳美心想,那你彻底地死定了。带着你的三民主义下地狱吧,但嘴上还是客气地说道:“也好,有个心理支撑就有奔头!不像我们从头到脚充满了铜臭的味道。” “你这话是安慰我,也好像是在骂我。我们都一样,我去日本早稻田留学是为了报答我舅舅,从而光宗耀祖。现在,我确实有了点成就,家乡的人也都以我为荣,但,看看现在我忠于的党,忠于的的主义。” 说完,于青苦笑着摇头,接着说:“没希望了,真的,没希望了。” 在三岔镇却是另一番愉快的景象,白库廖夫志得意满,不但夺回了三岔镇,更是把李申屯和二棉裤屯硬生生地从北上开拓军手里抢了回来。 这两个屯非常重要,三岔镇往东和东南有大片的土地,都是肥沃的良田,种植鸦片年年大丰收。 而李申屯和二棉裤屯,不但拥有大量的良田,还是占据大片土地的要冲。 如果北上开拓军继续占据这两个屯子,那就等于占据了鸦片收获的市场。 三岔镇的主要经济支柱就是鸦片。没有了鸦片的收入,占据三岔镇就没有多大的意义。 这次的胜利,使白库廖夫非常高兴,除了大宴宾客就隆重庆祝。 特别是对景卫凯是大加赞赏。景卫凯趁机提出,要求白库廖夫放掉被抓的五个解放军的卧底。 白库廖夫虽然有些粗俗,但不愚蠢,他听了景卫凯的要求便问道:“解放军的卧底?” 景卫凯说道:“是,是北上开拓军占据三岔镇时解放军派进来的。他们没来得及撤退被抓了。解放军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看看能不能放了他们。这是我这次去求他们出兵,他们提出来的。” 白库廖夫一听是以前派进来的,解放军还提出了这个要求,便说道:“没问题,放人。” 景卫凯说道:“那你得出具手续,否则不好办!” “没问题!”白库廖夫说着,便让属下开具通行证。 景卫凯拿到通行证急忙去了监狱。 到了监狱,狱长按照通行证上的名单把人带了出来。 景卫凯看狱长没在近前,马上问他们说:“身上有什么东西,快给我!”管志杰看着景卫凯问道:“你是谁?” “你他妈的还管我是谁?有东西快给我,我带你们出去!”景卫凯真着急了。管志杰是正月初一被召回,潜入三岔镇营救卧底的解放军线人,没成想自己也被抓了。 看到景卫凯真着急了,管志杰从身上掏出一张图递给景卫凯说:“都在这上边。” 景卫凯没搭话,急忙把图揣进衣兜。 这时,狱长带着人急急忙忙走了过来,他喊道:“你们先别走,夫人有令,要严格搜查!” 狱长说完一挥手,过来几个人把管志杰他们从头搜到脚,看没搜出什么。狱长对景卫凯说道:“可以走了!” 景卫凯他们走出监狱的大门,景卫凯早已备好了马匹。他对管志杰等人说:“上马!” 众人纷纷上马,景卫凯打马朝城门跑去,管志杰他们紧紧跟着。到城门,景卫凯拿出通行证交给城门的守卫士兵。 士兵拿过通行证查了一下人数,挥手放行。 出了城门跑出有三里多地,景卫凯停下,他掏出那张图还给管志杰说:“快往回跑吧!” “你是谁?”管志杰问道。 “这个你就别问了,快走吧!”景卫凯告诉他。 回到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李宝堂看到他们回来非常高兴。管志杰告诉李宝堂有一个人救了他们。 管志杰说出了景卫凯的长相,李宝堂告诉他那是自己人。管志杰笑着说:“我知道是自己人,就是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什么来头。” 李宝堂笑着说:“反共先锋军第二旅少将旅长,北黑省剿匪委员会副主任赵玉娘的外孙,北黑省军区司令员蒋正涛的外甥。” 管志杰听了张大嘴巴愣在了那里,赵玉娘的外孙,这还了得。自己的家就是赵玉娘的家,怀孕的媳妇还在那里。蒋正涛自己当然也认识,一家人都是英雄,都是那么善待他人。 婚礼场面他是见识到了,全是官员,并且都是大官。那么大的高官却关心自己的家事,还是想得那么周到,那么细致。 “傻了?”看着管志杰发愣的样子李宝堂问道。 第709章 分别在即 “傻倒是没傻,就是有点转不过来弯。原来救我们的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我当时还没把他放在眼里。”管志杰说道。 “怎么?你被这些大人物吓坏了?”李宝堂问管志杰。 管志杰就把年前被急着召回到松滨市,如何和冯淑清举行婚礼的事情和李宝堂说了一遍。 李宝堂和李晓亮他们听了都很惊讶,原来管志杰是在赵玉娘家和冯淑清举行的婚礼。大年初一急着把管志杰召回来,就让他执行营救任务,任务没完成还把自己整进去了。多亏了景卫凯这次才把他们搭救出来,他们并不知道管志杰和冯淑清婚礼的事情。 陈海打趣地说:“你小子是赵玉娘的干儿子,了不得了。人家还给你娶媳妇,你小子真有造化啊!你哥哥是省军区司令员,另一个哥哥是省厅的厅长。” 管志杰急忙摆手说道:“别别别,可别说这些,我可受不了。这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也不能总赖在人家不走。感谢人家帮助我结婚就行了,别的啥也不想,和我没关系啊!今后不要说这些。” 管志杰把那张图给了李宝堂,管志杰指着地图告诉李宝堂他们,哪里的城砖是活动的,哪个店铺老板是自己人,哪个工厂可以藏多少人等等。 并且,管志杰转达景卫凯的话,做好攻打三岔镇的一切准备工作,等时机成熟就攻城。 薛华一封封电报追着刘小虎回去,白库廖夫没办法就和扎卡索娃商量是否放刘小虎回去。 “留下人留不住心也没意思,还不如放他回去,给刘小虎一个人情,说不上啥时候还能用上他。”扎卡索娃对白库廖夫说道。 回不回去景卫凯倒是无所谓,但每次薛华来电报他都要把电报给白库廖夫看,这样回不回去自己没有责任。 最后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同意让景卫凯他们回龙尾巴沟。 而在月亮泡镇,秦佳美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意思,就暗地里和赵玉娘联系,打算回松滨市继续充当飞鹰的角色。这样能够和反共先锋军继续联系,掌握他们的动向,从而向他们提供假情报。 赵玉娘同意了秦佳美的要求,但秦佳美还要和他的上级,军统北疆站站长联系。 站长觉得北上开拓军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也没什么力量了,秦佳美在那里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就同意秦佳美回松滨市继续潜伏,为党国提供情报。 这样,秦佳美计划离开北上开拓军,进入北联境内,然后去北联首都摩力克,再转道回国。 秦佳美找到北上开拓军司令李永达,见面后李永达当然客气便怀着歉意对秦佳美说:“不好意思,是我们无能没有守住三岔镇。让你的财产都丢在了三岔镇,现在连赖以生存的李申屯和二棉裤屯都丢了,真对不起!” 秦佳美理解一个驰骋沙场的军阀此时的心情。便笑着说道:“没关系,做生意和打仗一样,打仗不是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做生意也是一样,有赚有赔,有赢有亏。这很正常,月盈则亏,日满则缺吗!天道!” 秦佳美这话说得漂亮,既是说自己的生意,也起到安慰李永达失败的事情带来的不快。 李永达当然受用,他高兴地说道:“对对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李永达美滋滋地说着。秦佳美心里暗骂,你他妈的还河东河西呢,我看你是掉河里了。你他妈的婊子房扔死孩子完犊子一个。还他妈的指望活啊!北疆军统站对你不抱希望了;赵玉娘也不把你当盘菜了。 但秦佳美嘴上却说:“对,李司令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这点挫折不算什么。人有失手,马有露蹄。” 李永达听了秦佳美的赞誉,美得连鼻涕泡都出来了。告别了李永达,秦佳美就准备第二天出发先进入北联境内。 威特沃科斯基来找秦佳美问她明天几点出发,秦佳美告诉他早一点为好,快一点进入北联境内,越过边境进入腹地会更安全。 这时,有人敲门,秦佳美喊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于青。威特沃科斯基看于青来了便和秦佳美告辞出去了。 “坐吧!”秦佳美指着一把椅子说道。 于青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坐了下来。 “明天就走!”声音平淡而有些冷漠。“是!”秦佳美也是平静地回答。 “没想到这么快!”于青的话有些凄凉和悲哀的气息。秦佳美听了想说没有不散的筵席,但一想不能这么说。如果这样说好像这辈子不能再见面一样。 于是秦佳美说道:“北疆站让我回松滨市,可能是另有打算。” 于青苦笑着,然后轻声说道:“北疆站,还有闲心指挥你。” 秦佳美听了于青的话心里一愣,这话有很深的含义,就是说北疆站也是自身难保。否则的话于青不能这样说。 于是,秦佳美说道:“北疆站就是我的上司,当然得指挥我。”“他们在北疆都不知道能不能站住脚。” “话不能这样说,国军现在是节节胜利,很快就会解放北疆全境的。军统北疆站怎么能站不住脚!”秦佳美显出对于青的话不屑一顾的神情。 突然于青转换了话题,他却说道:“我的一位早稻田校友说过‘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现在来看赤旗已插满整个北疆。军统北疆站还有活路吗?“ 秦佳美听了于青的话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党国的干才怎么说出这么灰心丧气的话。突然,秦佳美发现于青谈论的话题很悲观,话语也充满了悲观的气息,但,他的两眼却放着光芒。 秦佳美明白了,你这个国民党的忠实走狗,你是在套路我。如果我顺着你说下去,你可能就会发现我共产党的身份。 秦佳美想到这里觉得后背发凉,似乎冒出了冷汗。 第710章 大厦将倾 “于司令看问题有些片面了,也过于悲观。党国在北疆的投入是有目共睹的,不但兵力强大,更有美国的大力支持,胜利只是时间问题。”秦佳美慷慨陈词。 于青盯着秦佳美看了一会没有说什么而是起身去酒柜拿出酒,先给自己倒上,然后一仰脖子喝光了杯里的酒,接着又倒上。 他端着酒杯说道:“今天我们就多说一点,明天你走了说不上哪天能见面。你留学于北联首都摩力克的东方大学,我是在日本的早稻田毕业。现在,我们都是尽忠我们的党国。但你现在能看出党国的希望吗?” 秦佳美仍然用警觉的眼神看着于青,她现在真琢磨不透于青的真实意图。只能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先不说什么历史潮流,也不说什么民心所向。单就说战略战术,当初就不应该进入北疆,也就是不能出关。” 听了于青的话秦佳美明知故问地说:“出关怎么了?” 于青说道:“怎么了,一百多万啊,肯定是一百多万,但不会到二百万。这么多的军队加上装备全部归了解放军。当然,也有被消灭了的。” “现在,战局还没有最后的结果啊?”秦佳美问道。 于青告诉秦佳美,结果明摆着呢,国民党军队被围困在几座孤城里。想退回关内是不可能的,从北奉市到关内有无数条大河阻拦,再加上解放军的层层包围,一出北奉市就会被解放军吃掉。 接着于青给秦佳美分析,当初出关就不如直接打到北黑省。就是守不住也把松滨市以及像卡穆加那样的中等城市的工业设施炸毁,再撤回关内。 那样解放军就没有进攻国军的强大后备力量。局面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最后于青问秦佳美说:“你觉得国民党还有希望吗?还不如……” 秦佳美愣住了,于青的还不如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自己脱离国民党的军统?秦佳美心里吃不准,但她突然想到是于青套路自己,自己绝不能上当。 秦佳美的担忧不是没有根据的,因为她发现,于青分析的战局是悲观的,但从于青的眼神里看不到悲观和沮丧。而是满眼的希望,好像希望自己脱离国民党,有点让自己弃暗投明的感觉。 但,秦佳美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直觉,特工不能靠直觉判断事情,稍有不慎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于将军,你喝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秦佳美劝道。 于青听了秦佳美的话,似乎有些伤感,他说道:“对了,你有退路不一定在两党之间选择。有你父母怎么选择都是问题。” “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明天我还要赶路,我要早点休息。”秦佳美劝道。 于青摇摇头,他没再说什么,而是喝光了杯里的酒,然后默默离开了。 于青走后,秦佳美立即把已经打包的电台又拿了出来,急忙给赵玉娘发报,她向赵玉娘汇报了于青的反应。 因为此时秦佳美弄不清楚于青的真实意图。 赵玉娘接到秦佳美的电报,觉得于青的表现确实有些反常。他可能是倾向共产主义,但又好像不太可能。他舅舅谷大善人是人民专政的对象,他伙同薛曾山贾德金他们杀害土改工作队。血债累累,而于青是他舅舅一手养大的,他仇恨共产主义,仇恨土改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赵玉娘认定,于青是想套路秦佳美。 赵玉娘很快回电,让她别上于青的当。这个国民党中央党部的特工狡猾得很,要小心谨慎。按照原计划明天离开北上开拓军进入北联境内。 最近一段时间薛曾山和薛华经常找展小青和史山东。 部队改编遭到了重重的阻力。 吴立刚这个军事专家现在看来明显不灵了,因为现在不需要正规的作战,要的是怎么潜伏进大小村庄寻找食物,特别是食盐和火柴。 没有这两样人就面临饿死的危险,就是不饿死,也得饿成野人。虽然北黑省的山里物产丰富,但要有火和盐人才能活下去。 第三旅的陶大膀是坚决不同意再给他人马,当初你们为了争夺势力,活生生地从自己手里把人马抢了去。现在养不活了,再塞到我的手里,陶大膀说什么也不同意。 而第二旅的洪志倒是听说,给他多少人都行。就是不给他,他也愿意为军队效劳,但他那点能耐,打仗还将就。 想把部队化整为零,搞潜伏偷袭共产党统治的村庄集镇,找食物。也就是共产党所谓的打游击,他还没那本事。 而史山东是本地人,其实,他也不算本地人,只不过在北黑省时间长了,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打游击还行,所以薛曾山和薛华拉拢他。让他和他们站在一起。想办法渡过难关。 屋漏偏遇暴风雨,在这危机时刻,吴立刚带着一百多亲信带着精良的武器和不多的粮食跑了。 还不错留下一封信,告诉薛曾山司令,自己效忠党国。在这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自己要舍生忘死挽狂澜于既倒。 他去报效党国去了,自己还不能给北疆剿总发报告状。况且现在发报也不一定有人理睬。 所以,薛曾山和薛华只能随他去了。 树倒猢狲散,兵败如山倒。 本来下边有些人还不知道北疆国军的真实情况,只是感到北疆剿总的运输中断了。都觉得可能是北疆的国军出问题了。 开始薛曾山和薛华还硬撑着,每天还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谎话。后来渐渐的也没力气再说谎了。 派出去侦察,搞破坏的特务。有的也听到一些风声,因为解放区不能隐瞒前线的战况。追牛逼还吹不过来呢。 再加上解放区欢天喜地的样子,他们知道国民党在北疆可能是大势不妙。 吴立刚一走更是雪上加霜,薛华请示军统北疆站,答复是必须坚守。那就是说他们兄妹只能死在北黑省,不能向吴立刚那样去报效党国。 所以哥俩极力拉拢史山东和展小青,他们兄妹也知道史山东家展小青要当一多半。 于是,薛华和展小青是姐妹长姐妹短的套近乎。 再一个指望就是刘小虎,他们兄妹觉得刘小虎是当地人,熟悉这里的一切。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 第711章 清反行动 所以,薛华才一封封电报催促景卫凯快速回到反共先锋军。 景卫凯一回来,薛华第一时间和景卫凯谈话,除了问长问短,嘘寒问暖之外,就进入正题。 薛华向他说了当前的北疆前线的战争形势,以及解放军剿匪大队的步步紧逼。特别告诉景卫凯,现在连桦树沟和红毛屯都驻扎剿匪大队了。 薛家一股脑地说了一大堆,有的景卫凯听进去了,有的压根就没进他的耳朵。最后,薛华问道:“小虎,你有什么想法。现在是危机时刻,你要承担起责任。” 景卫凯伸了个懒腰说道:“让我休息休息,再好好想想。” 景卫凯回到第二旅的旅部,洪志正在等着他。洪志预备好了酒菜等着给他接风洗尘。 在酒桌上,洪志和景卫凯说的就和薛华说的有出入。特别是吴立刚带人私自离开反共先锋军这件事,薛华就没有和景卫凯说。 景卫凯听说吴立刚走了非常震惊,那说明现在的反共先锋军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和洪志喝完酒,景卫凯才有时间到史山东那里。 史山东这里是景卫凯最想去的,也是最急着去的,但又是最不能急着去的,担心露出马脚。 史山东和展小青看景卫凯回来了非常高兴,酒菜是少不了的,边喝边谈。 从北疆的战况谈到剿总的艰难,从反共先锋军的困境谈到剿匪大队的步步紧逼。当听说他姥姥把指挥部安到五道镇,景卫凯非常高兴,怎么说也是越来越近了。 景卫凯高兴地说:“那现在是形势大好啊!”展小青听了景卫凯的话摇着头说:“也不能太乐观,虽然大趋势是好的。但也要看到艰难的一面,现在薛华把队伍训练成了小股突击队,他们不像吴立刚在时,研究战略战术,训练行军打仗。现在,就研究怎么潜伏,怎么隐藏,怎么偷袭。类似于我们党的游击战。 “现在,整个反共先锋军的兵力部署都变了,和吴立刚那时候是完全不同。” 听到这里,景卫凯惊呼道:“哎呀,我把以前的兵力部署都汇报给剿匪三大队了,让他们转告给我姥姥。” 看着景卫凯后悔的样子,史山东说道:“你放心,你姥姥不傻,她不会把你汇报的军情当真。她知道分辩,更知道什么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最后展小青总结的就是,现在的反共先锋军就是穷寇,看似穷途末路,实则是穷凶极恶。 赵玉娘被省委从五道镇召回,开省委扩大会议。 会议很紧急也很严肃,中心议题是清反,所谓的清反就是清除革命队伍里的反革命分子。 特别是那些暗藏的反革命分子。 会议足足开了三天,省委领导宣读上级文件,分组讨论,重点落实。前方剿匪正忙,自己却要开这扯皮的清反会议。 作为省公安厅的厅长,贾文龙再忙也得参加清反会议。 赵玉娘发现贾文龙非常疲劳,特别是这几天他眼圈都发暗。赵玉娘问他,他却说没事。 赵玉娘知道他有事,虽然猜不准究竟是什么事,但也不差大概。因为这几天的会议给人的感觉就是要从自己队伍里查找反动分子。 三天会议开完,赵玉娘应该回五道镇自己的指挥部。但贾文龙的事情没整明白,自己不能走! 问贾文龙不说就只能去他家里,但赵玉娘是真不愿意见任红。现在任红在赵玉娘心里是要多烦人有多烦人。 猥琐、磨叽、神经质。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点优点。别说,还有点用处,能照看贾永玉。 可就是这么点优势,也被她丧失了。最近贾永玉几乎都不和她说话。 这是在会议休息的时候,贾文龙带口直言说的。 赵玉娘给甘雨珊打电话,让甘雨珊到家里来。 甘雨珊如约而至,在赵玉娘的追问下甘雨珊才说出自己婆母的所作所为。 如果不是赵玉娘问起,甘雨珊是不会说的。她和贾文龙都是有涵养有城府的人,只能在自己能力之下解决家庭矛盾。绝对不会主动找赵玉娘说起家庭琐事的。 甘雨珊告诉赵玉娘,她婆婆不但猥琐、磨叽、神经质,还经常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有时半夜敲他们的房门,说是文龙他爸让她去。吓得甘雨珊和贾文龙再也不能入睡。他们倒不是担心有鬼,而是这么一折腾谁都睡不着。 再不就追问贾文龙,问他爸爸的坟埋哪儿了。这个赵玉娘清楚,贾德金的骨灰确实是让赵玉娘下命令给扬了。 赵玉娘倒不是恨贾德金而扬他的骨灰,她是真担心给贾文龙和甘雨珊带来麻烦。 她想让贾德金在人们的视线和心里彻底消失,可是偏偏这任红还折腾起没完了。 特别是清反工作队队长阎严,一听这名赵玉娘就来气,姓阎王爷的阎,叫严查的严。 个子不高,说话嗓门挺大,一说话像公鸭叫唤,就是人们常说的公鸭嗓。真应了那句话了矬老婆高声。 他那三角眼睛一直盯着贾文龙,他可能瞄上贾文龙了。贾文龙本来就凶多吉少,他妈任红再这么一闹,可够贾文龙受的。 甘雨珊这么一说,赵玉娘低头不语,她在想该怎么办。贾文龙是自己奶大的孩子,如同自己的亲儿子。甚至比蒋正涛还亲。现在他自己是没能力摆脱现在的困境,整不好会身败名裂。 赵玉娘告诉甘雨珊说:“回去告诉你婆婆,我知道你公公埋在哪儿。让她准备好纸钱,明天我带她去上坟。” 甘雨珊听了赵玉娘的话满脸疑惑,因为她听赵玉娘说,她公爹的骨灰被她命人扬了,现在怎么又知道埋在哪儿了。 看甘雨珊疑惑的神情,赵玉娘说:“你回去说就行了,别的你不用操心了!” 第712章 上坟烧纸 晚上甘雨珊对贾文龙说:“今天咱娘让我去了。”贾文龙一听忙问道:“让你去干什么?” 甘雨珊告诉他说:“咱娘说,她知道咱爸的坟埋在哪儿,让我告诉妈。她要带着妈去上坟。你是咱娘真知道吗?” 贾文龙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但,咱娘说的应该没错吧!她不怎么说假话。” “你现在很难吧?”甘雨珊爱惜地看着贾文龙问道。 贾文龙还是苦笑着说:“难也得挺着,没办法!” “和娘说说不行吗?”甘雨珊问贾文龙。 “她够难的了,别和她说了。从小就和我操心,让她省省心吧!”贾文龙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 任红听了甘雨珊的话倒是高兴,一大早上就乐得屁颠屁颠地去买纸钱,买贡品。 尽管贾德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汉奸,又是被追捕的匪徒。最后死在自己家的门口。 但在任红的心里他还是自己的丈夫,自己依靠的对象。毕竟是贾德金把自己从窑子赎出来的,和自己同床共枕,又和自己生了儿子,贾德金对自己真的很好。 现在,人没了,知道埋在哪儿,去上个坟也行啊。 你赵玉娘好几个丈夫都有坟,都有烧纸和哭的地方,我任红怎么就不能有烧纸和哭的地方。 你赵玉娘这是良心发现,告诉我贾德金埋哪儿了,还算你良心未泯,有点人性。 看着自己的母亲高兴的样子,贾文龙虽然心里压力很大,但也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就让甘雨珊开车拉着任红去买上坟用的东西。 早上赵玉娘坐到餐桌上,看到只有蒋正涛冯淑清和金永秀。不见叶塔列娃和两个孩子,就问道:“你媳妇和孩子呢?” “他们走了,今天是星期天。河畔和霞飞去参加乐团的演出。”蒋正涛告诉他妈妈。 “演出?”赵玉娘问道。 “是,俩孩子能参加乐队了,小提琴手。”蒋正涛说道。 “是叶塔列娃走的关系啊?还是俩孩子真行啊?”赵玉娘问道。 蒋正涛听了笑着说:“叶塔列娃那脾气,她会干出那种事。不但行,而是相当的行。” 冯淑清这时说道:“我不懂音乐,不过我听俩孩子拉得挺好的,听着舒服,很好听。” 蒋正涛说道:“好听就行,好听就是艺术。” “好啊!哪天去看看我孙子和孙女的演出。”赵玉娘高兴地说道。 两辆吉普车停在了贾文龙家的门前,金永秀和冯淑兰先下车,紧接着赵玉娘下车。 任红已经迎候在大门口,她高兴地招呼赵玉娘他们进屋,赵玉娘看看天说道:“不进去了,快去快回,这天可能要下雨。” 金永秀和冯淑兰帮助任红往车上拿纸钱和供品。 车开出松滨市,又在荒郊野外行驶了很远才在一处乱坟岗停了下来。冯淑兰和金永秀拿下那些纸钱和供品跟着赵玉娘走。 赵玉娘在前边走,任红在后边跟着。到处是乱坟,到处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她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很长时间才到地方。 赵玉娘指着一处新坟说:“这就是贾德金的坟,你该干啥干啥吧!” 任红半信半疑地看着赵玉娘问:“是这里?” “是啊!那还有假。你烧纸还是上供,你自己整吧!我们先出去了。想和贾德金说啥就说吧!我们听到你还不好意思。”说完赵玉娘带着冯淑兰和金永秀以及警卫走了。 任红看看坟,有些将信将疑,但看到坟头的土还是新的也就相信是贾德金的坟了。 她四周看看,看到不远处的枯树上落着几只乌鸦,偶尔发出瘆人的呱呱声。有几只野狗,还好像野狼不住地从草丛中探出头看着任红。 吓得任红心惊胆颤,她哆哆嗦嗦地摆好供品,点燃纸钱,刚点着。来了一阵西北风,把纸钱刮上了天空。有的着了,有的没着,还有的正在燃烧。但都在漫天飞舞。 任红急忙用身体压住那些没有被刮起来的纸钱,大喊道:“死鬼贾德金,你别抢了,这就给你送去。” 不管任红怎么喊,风仍然是刮着,纸钱被刮得飞上了天空。纸钱漫天飞舞,任红是晕头转向。 风不刮了,任红急忙把没被风刮跑的纸钱重新点燃,刚点着。天空突然一个耀眼的闪电,接着是一个震耳欲聋的炸雷响起。 而树上蹲着的乌鸦却发出凄惨的呱呱叫声。几只野狗或者是野狼从草丛中窜出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任红现在也顾不得烧纸上供了,她大喊道:“赵玉娘,你在哪儿?”此时她也不喊她那死鬼贾德金了,她明白喊贾德金没用,只有喊赵玉娘有用。 可是,雷声夹杂着暴雨声响彻一片,哪有赵玉娘的身影。此时任红明白了,自己是上了赵玉娘的当了。 她大骂道:“赵玉娘,你个王八蛋,你死哪儿去了。快出来!”一边骂,她一边跑。 突然在暴风雨和雷电之间,贾德金的鬼魂出现了。任红天天念叨贾德金,念叨自己的丈夫,可今天真的看到了没把她吓死。她大喊着救命,一边在暴风雨中狂奔。 她一下跌倒在地,身上满是泥水和汗水。她哭喊着,大叫着。可是,在这旷野里没有理会她。 头发凌乱,鞋也跑丢了,衣服满是泥水。简直像一个发了疯的女鬼。极度的恐惧和劳累使她昏死过去。 醒来时,她慢慢睁开眼睛,没有了暴风雨和雷电。也不是在无边的狂野。她看到四周雪白的墙壁,看到胳膊上插着的点滴管。 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赵玉娘冯淑兰甘雨珊站在她的周围。她慢慢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头有点疼,她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慢慢的想起来了,想起了暴风雨、想起了电闪雷鸣、想起了野鬼贾德金。啊!她明白了,原来是一场梦,但这梦确是真实出现了。 她用眼睛死死盯住赵玉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咋不去死!” 赵玉娘笑着说:“我不能死!不是我不想死,是阎王爷不要我。他担心我去了把他整死,或者夺了他的官位。” 任红突然发现没有她儿子贾文龙,就问道:“文龙呢?咋没来?”她觉得贾文龙应该在医院守护着她。那是她孝顺的儿子。 甘雨珊把头扭到一旁流泪,赵玉娘低头不语。 第713章 清反爬虫 这下子任红可害怕了,在她的记忆里甘雨珊从来没流过泪,更别说哭泣了。就是生贾永玉把她疼得死去活来,她都没掉一滴眼泪。 任红甚至怀疑甘雨珊是不是不会哭,可今天她亲眼看到甘雨珊哭了。她能不害怕吗! 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拉住赵玉娘的手问:“你说啊!文龙咋的了?”赵玉娘生气地把手抽了回去,没有搭理任红。 任红此时也顾不得脸面了,她还想拉着赵玉娘问贾文龙的事情。赵玉娘抬头盯着她说:“文龙被撤职,隔离审查。死活不一定!” 按照以往的习惯,任红此时应该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但今天她却不哭,好像哭不出来了。她急忙问赵玉娘:“文龙咋的了?为啥撤职审查?” “贾德金!他爹的事。”赵玉娘冷冷地告诉任红。 任红一听急了,她喊道:“文龙和贾德金没关系啊!” 赵玉娘愣住了,甘雨珊也愣住了,二人都愣愣地看着任红。赵玉娘问道:“贾文龙和贾德金没关系?” 任红肯定地说:“没关系!一点关系没有。我对天发誓,肯定没关系!” 甘雨珊张大嘴巴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反倒是赵玉娘说话了,她问任红:“那文龙是你和谁生的?” 任红一听赵玉娘问她可来火了,她拿起枕头就打向赵玉娘,一边打一边骂道:“赵玉娘,你还是人吗?当着我儿媳妇的面你不说人话。贾文龙是我和贾德金生的,这还有假吗。看长相就知道的事啊,连贾永玉都和他爷爷一样。” 赵玉娘一把夺过枕头,吼道:“你不是说文龙和贾德金一点关系没有吗?” “哎呀,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是贾德金当汉奸,当土匪和我儿子贾文龙一点关系没有。不是说他们没有父子关系。” 好吗,裤兜子放屁整两岔去了。 甘雨珊也长长舒口气,赵玉娘听了看着任红说道:“你倒是说清楚啊,可把我们吓坏了。” “就你她妈的把往那地方想,雨珊才不会那么想呢!”任红骂道。 任红接着问:“就是因为他爸,文龙被撤职隔离了?” “你还闹不闹了?”赵玉娘逼问任红说。 “我他妈的还敢闹吗?差一点没被你整死。现在儿子又被隔离审查。”任红委屈地说。 还别说,从今往后,任红关于贾德金再没吵闹过,也消停多了,也不磨叽了。 省委书记郑天龙、省长刘兴邦还有赵玉娘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都低着头想事情,焦点是贾文龙被撤职隔离审查。 但每个人想的问题严重性和怎么能让贾文龙躲过这一劫却不相同。 “我不是和省委省政府都说清楚了吗,我还写了书面材料。你们省委和省政府是知道的。”赵玉娘说道。 郑天龙缓缓抬起头看看刘兴邦又看看赵玉娘然后指着桌上的一沓子材料说道:“材料都在这儿呢,人家连看都不看。我们知道又有什么用。” “关键是贾德金死在贾文龙家的门口,贾文龙怎么也脱不了干系。原来没谁知道贾德金是怎么死的,甚至都不知道贾德金死了,现在一公开他的死因和死的地方,各方面的揭发材料向雪片一样飞到了阎严的办公桌上。 “揭发贾文龙贪污的有;揭发他当汉奸的有;揭发他搞男女关系的有。现在最值得庆幸的是常大头没有说贾文龙的坏话。 “在刑讯逼供下,常大头也没有说贾德金和贾文龙相互勾结狼狈为奸。”刘兴邦说道。 听刘兴邦说到常大头赵玉娘急了,她问道:“常大头不是在剿匪一大队吗?” “早都抓回来了,正在审查呢。说审查好听点,就是刑讯逼供。好在这常大头真有挺头,打得死去活来就是不说贾文龙的坏话。”郑天龙告诉赵玉娘。 赵玉娘听了想骂人,但她好像没力气骂了。她想哭,可是没有眼泪。她嘴唇轻轻动了一下,发出近似乎蚊子的叫声,“文龙挨打了吗?” 郑天龙看看刘兴邦,刘兴邦看看郑天龙,二人谁也没说话。 赵玉娘没有再问,她轻轻站起身,慢慢地一步步地挪到门口,扶着门框站了一会儿。 郑天龙和刘兴邦都站起想去搀扶赵玉娘,赵玉娘举手示意他们不用管她。“玉娘,你没事吧?”刘兴邦看着赵玉娘消瘦的背影问道。 赵玉娘没有回答刘兴邦,而是轻轻摇头。冯淑兰和金永秀急忙走过来扶住赵玉娘。二人搀扶着她走出省委办公大楼。 看着赵玉娘有些消瘦,又有些弯曲的脊背,郑天龙和刘兴邦这两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叶塔列娃安排河畔和霞飞睡下,出门看着她婆婆赵玉娘的办公室仍然亮着灯光。这在她看来是常事。但,她发现这几天婆婆的神情有些不对,她想过去看看。一想算了,还是回屋休息吧! 赵玉娘和蒋正涛就那么坐着,谁也不说话。桌子上的座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浑厚而低沉的钟声敲了十二下。 疲倦的赵玉娘和蒋正涛仍然没有睡意。 金永秀推开门走进来,以往赵玉娘熬夜都让金永秀自己去睡,可是今晚赵玉娘无力去劝说金永秀。 金永秀给赵玉娘和蒋正涛每人的茶杯里都倒上了白开水,她知道,每次这个时候二人都是不喝茶的。 金永秀默默地走了出去。 阎严最近一直处在亢奋的状态之中,清反战役硕果累累。监狱里抓进了一大批汉奸和敌特分子。 昨天晚上他睡得很晚,凌晨了两点多他才躺下。 天都大亮了,他还没起来呢。 外边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惊醒了他。他醒来揉揉眼睛,突然发现身下湿乎乎的,用手一摸感觉黏糊糊的。 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一看是散发着腥臭气味的血迹,他猛然掀开被子看到一只黑色的死猫在他的被窝里。死猫满身是血,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他大叫着跳下了床,穿着裤头跑出了房间。 第714章 粪坑捞人 会议室里,阎严一脸铁青地坐在主席台上。 他挥舞着拳头高喊到:“这是汉奸卖国贼们要对我下手。我作为共产主义的斗士,我不会被吓倒的。我要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别说什么死猫烂狗,你就是把死人扔到我的床上我也不在乎。” 底下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郑天龙和刘兴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阎严的助手沈为人急忙拿着那只浑身带血的死猫走上主席台,他把死猫放到桌子上,说道:“有人把这只带血的死猫放到阎主任的床上。是想吓退阎主任的革命热情,但是,办不到,阎主任的革命斗志是坚不可摧的。” 沈为人的慷慨陈词,令阎严感动,他握着沈为人的手说:“太谢谢你了,把罪证拿到了现场,让大家都看看。” 听了阎严的表扬,沈为人更加激动,他拿起那带血的死猫走到下边给大家看。把众人恶心得都捂着鼻子低头不看,或者捂着鼻子扭过头去。 郑天龙这天早上乘车去上班,还没到省政府大院,街角的公厕旁围了一大群人。 吉普车停了下来,郑天龙下车,他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巧刘兴邦也路过这里,他也下车想看看一大早发生什么了。 刘兴邦看到郑天龙书记就问道:“怎么了?这么多人!” “我也是刚到,看到人多就下车了。”郑天龙告诉刘兴邦。 二人拨开人群往前挤了挤,个别人是省政府大院的人识书记和省长便急忙让开,还和他们打招呼。 他们二人往里挤时就听有人说,好像喝醉了掉粪坑里了;死了吧,怎么看着一动不动啊;怎么光腚呢,是不是疯子啊。 听了这些话,郑天龙和刘兴邦更好奇了,急忙用力往前挤。 这种露天茅厕都是砖瓦结构的。粪坑是露天的,便于菜农掏大粪。郑天龙和刘兴邦挤到前边一看可吓坏了。 原来粪坑里躺着一个裸体的死尸,好在粪坑不深,那个死尸仰面朝天躺着。 附近居民的死猫烂狗都往里扔,里边是臭气熏人。 那个死尸脑袋枕着一个死猪羔子,细看好像没死。脸色不像死人那么苍白瘆人。但浑身赤裸肚皮以及零部件都露在外边确实令人震惊。 这时有人喊道:“好像工作队的阎主任。”说这话的不用问是政府大院的工作人员。 郑天龙和刘兴邦仔细一看真是阎严阎主任。 二人细看大吃一惊,这阎主任怎么躺在粪坑里,还赤身裸体。这时,郑天龙和刘兴邦都发现有人在拍照,闪光灯不停地闪烁。 郑天龙书记刚想发火,他想质问拍照的人。 可当他看到拍照的是阎主任的助手沈为人时,他没有发火。而是轻声问道:“你怎么还拍照啊?快把阎主任捞出来啊!看看是死是活啊!” “这是迫害阎主任的罪证,当然要拍下来。”沈为人理直气壮地说道。 郑天龙心里暗骂,狗杂种,你拍吧。不管你们的阎主任死活,却在拍照留证据,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这时人们发现阎严的手往上举了举,有人急忙喊道:“活了,活了。没死,是活的,手动了,手动了!” 这时,拍完照的沈为人急忙喊道:“阎主任,你还好吗?” 刘兴邦听了心里这个气啊,你妈的,他都掉粪坑里了还能好吗。问的不是废话吗! 这时阎严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看周围似乎清醒了许多。他突然猛地坐了起来,他看明白了自己是在粪坑里,也看到了四周的大粪和死猫烂狗。 他突然喊道:“我,我,我怎么在这儿?” 刘兴邦这时发现有人在他的身后拉他的衣服,回头一看是一个穿得有些破烂的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低声说道:“跟我走,少管闲事!” 说着,那个老太太拉着刘兴邦挤出了人群,刘兴邦看着老太太的背影看出来了,是赵玉娘。 刘兴邦压低声音说:“书记还在里边呢!” “管那么多干嘛?他是书记让他管吧!”赵玉娘说完仍然拉着刘兴邦走出了人群,躲到街角看热闹。 拍完照的沈为人这时喊道:“阎队长,你怎么在粪坑里啊?”阎严本来看到自己赤身裸体地在粪坑里就够恼火的了,听了沈为人这么一问,气得他大骂道:“我他妈咋知道在这里,你他妈的就知道喊,拉我上去啊!” 粪坑是用石头砌成的,大约有两米多高,人是爬不上来的。再加上赤身裸体的阎严浑身是大粪,臭气差一点把人熏死。 阎严一边骂一边站了起来,他这一动臭味更大了,人们纷纷捂住鼻子,屏住呼吸。 站起的阎严看到了郑天龙,便高声喊道:“郑书记!”郑天龙听了就是一愣,此时他才觉得尴尬来,他不知所措地回头找刘兴邦,哪还有刘兴邦的影子。 混乱之中,郑天龙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了阎严。阎严急忙接过围住自己的下身。 “快,把阎主任拉上来!”郑天龙喊道。 刚才人们还挤在一起看热闹,瞬间人就跑光了。只剩下郑天龙和沈为人,还有几个是省委机关的,郑天龙认识他们。他们才没好意思跑。 大家七手八脚把阎严从茅坑里拉了出来,急忙整到吉普车上拉回省委大院。 郑天龙走进办公室就急忙往卫生间跑,刘兴邦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郑天龙一看到刘兴邦愣住了,他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刚才你跑哪儿去了?” 刘兴邦笑着说:“先去洗洗,回来再说!” 郑天龙猛然醒悟过来,自己还一身的臭味呢,可不得去洗洗。 郑天龙在卫生间洗漱后,出来换了身衣服,走到办公桌前看着刘兴邦问道:“你怎么回来的?怎么没叫我一声,这个臭,熏死了!” “你是党的一把手,要有所担当。冲锋在前,享乐在后。这点臭味算什么。就算党对你的考验了。”刘兴邦调侃道。 第715章 阎严滚蛋 阎严换好衣服,休息一下,就是生气,气得要发疯。 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已是怎么出去的,怎么就掉进茅坑了。自已一点不知道,身上还一点伤也没有。 不过,这人可丢大发了。太他妈的丢人了,一丝不挂,赤身裸体躺在粪坑里。丢人,恶心,现在他想到的就是这些词。 一定是反动分子在兴风作浪,有人迫害自已。一定要严查,就凭我阎严这个名字我也要严查到底。 可是,上次死猫事件还没查出来。审问当晚值班的干部和战士,都说没发现有人进来。甚至没有听到一点异常的响动,更别说陷害他的反动分子了。 那自已被窝里的死猫不会自已跑上床啊,特别是死猫浑身血淋淋的,看来还是有反动分子。 这次更严重,把自已弄到粪坑里去了,还他妈的不如扔进松滨江呢,起码不这么丢人。 可眼下应该怎么办呢,阎严实在想不出好办法来解决这桩丑事。查,肯定是查不到,上次死猫都没查明白,这次肯定是查不到。 这时,沈为人进来了,他向阎严报告说:“队长,我查过了。昨晚值班的指战员啥也不知道。看他们的样子和听他们的口供,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阎严听了心里暗骂,这不是扯淡吗,我都知道他们啥也不知道。试想,哪个当班的领导敢在自已的班上干坏事啊!上次自已就把他们收拾得够呛,各个吓得见了他跟耗子见猫一样。 突然,他想到自已还没有向上级汇报北黑省的反革命分子,就说这里的领导干部都是清白的,没有发现反动分子。自已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撤回去了。 但,自已就这么走了有点说不过去,还是开个会,来个装腔作势。找吧找吧脸面。 于是,阎严挺起胸脯,提高声音对沈为人说:“召集所有领导干部到大会议室开会!” 沈为人接到命令,像接到圣旨一样,急忙出去了。 阎严对着镜子照了照,他这个人很注意仪容,衣冠不整不行,面容不端庄不行,领钩不钩上不行。 会议室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前边的都是省级领导,如省委书记郑天龙,省长刘兴邦,接着是各个委员会的领导,然后才是副手,以此类推。 人们正窃窃私语,看到阎严进来了,诺大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郑天龙和刘兴邦都看看赵玉娘,赵玉娘低头不语。赵玉娘每次开会都是低头不语。 阎严问她什么,她回答什么,彷佛木雕泥塑一般。人们猜想赵玉娘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阎严坐下,还是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派头。他清清嗓子说道:“北黑省的反动分子非常猖獗,伺机向我们革命阵地发起进攻。就在昨天晚上还迫害革命干部。” 人们听了阎严的发言,立刻骚动起来,有的知情的和别人偷偷讲起。不知情的向别人打听。 郑天龙和刘兴邦心知肚明,便正襟危坐,表现出一副堂堂正正的派头。赵玉娘还是低头不语。 这时,沈为人看明白了,人们窃窃私语,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他判断对了。上次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自已拿过来死猫的时候,大家都明白了。阎严还对自已的举动大加赞赏。 于是,他把洗好的照片,整整一沓子,拿了出来,当场分给了大家。阎严看他分发照片,急忙喊道:“住手!” “这是隐藏在革命队伍里的反动分子迫害你的证据,要让大家都知道。”沈为人说得振振有词。 说着,他走到阎严身边还递给阎严一张,阎严不用看就知道是啥内容。当时他躺在粪坑里迷迷糊糊的发现有人拍照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是沈为人。 更没想到他会在会场上分发给大家。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看着乐呵呵递给他照片的沈为人,阎严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大耳光。打得沈为人晕头转向,摇了两摇,晃了两晃,急忙扶住桌子才没有栽倒在地。 手上还有的几张照片散落在地上,粪坑、裸体的阎严、阎严身上那点零碎历历在目。 此时的会议室炸锅了,听不到说什么,只听嗡嗡的吵闹声。这太好看了,也太好玩儿了,怎么会有这种事,而这种事的主角就在台上耀武扬威、颐指气使今天说这个是反对派,明天说那个立场不坚定,后天说谁谁是汉奸。 突然,人群里有人大喊:“阎队长,说说照片是怎么回事吧?” 阎严是工作队的队长,以前在上边好像是什么主任,所以有人叫他队长,还有人叫他主任。 两个官衔他都挺受用的,听到人们叫他官衔他非常高兴。但今天有人叫他阎队长,他可高兴不起来了。 他本来召开这个会议是想震呼震呼,把丢的脸往回找吧找吧。没想到沈为人却把照片散发到全场。 脸没找回来,把屁股和零碎也都丢了。 此时的阎严啥也不想了,什么汉奸、特务、反对派统统抛到了脑后。他气冲冲地走出会议室。 沈为人捡起地上的照片喊道:“队长,主任,这照片拍得不错。你看这光线,这角度,堪比专业摄影师。” 沈为人拿着照片去追阎严去了。看着阎严消失的背影,郑天龙和刘兴邦也急忙站起跟着追赶阎严去了。 他们也担心阎严,不是担心别的,阎严毕竟是上级派来的工作队。手里握着相当于尚方宝剑的东西。 走进阎严的办公室,看到阎严已经从里屋套件出来了,他手里拎着兜子。上衣的扣子还没有全部扣好。看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进来了也不搭话。 郑天龙问道:“阎队长,你这是去哪儿?” 阎严铁青着脸说道:“我回去汇报工作!” 刘兴邦急忙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阎严骂道:“我他妈的还回来个屁,再来命都得丢在这里。”说完阎严就往外走。郑天龙问道:“那些抓起来的人和他们的黑材料怎么办?你得有个话啊!” “你们看着办吧!”阎严扔下一句话后就扬长而去。 郑天龙和刘兴邦站在那里看着阎严消失背影的方向发愣。“咋的?还恋恋不舍啊!等着他把你们也抓起来啊!” 二人回头一看是赵玉娘站在他们的身后说话,此时他们发现赵玉娘的背也不驼了,脸色也充满了血色。显得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似乎年轻了二十几岁,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熠熠生辉。 第716章 文龙绝望 “看啥啊?看起来没完了?”赵玉娘问郑天龙说道。 郑天龙这才缓过神来,他红着脸问刘兴邦说:“对啊,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啊?阎队长走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啊!” 刘兴邦还算冷静,他说道:“应该把那些检举揭发材料销毁了,留着总是祸害,说不上哪天被翻出来。然后再去把隔离审查的人都放了。他走的时候不是说让咱们看着办吗!” 郑天龙也想起了这些黑材料和关押的人了,这些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郑天龙和刘兴邦急忙转身走进阎严的临时办公室。 他们二人经常看到那些黑材料,有的重要的放到他身后的柜子里,有的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二人进去后就分头查找,可是找了半天啥也没找到。柜子里没有,桌子上也没有。怎么突然都没了呢? 二人觉得奇怪,郑天龙问刘兴邦是不是让阎严都拿走了。要是让他拿走那可就麻烦了。那些黑材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啥时候拿出来都够当事人喝一壶的了。特别是贾文龙的,甚至有人说他和贾德金父子俩内外勾结,妄图推倒新生的政权。 还说常大头是贾文龙安排的内线,看要暴露贾文龙授意常大头杀人灭口。也就是说贾文龙杀他爹灭口自保。 两位北黑省的大佬,怎么找也没找到那些黑材料。这些材料除了阎严,再就是沈为人,其他人一概不知。就是有知道的也不能让他们知道,郑天龙和刘兴邦就打算直接销毁算了。留下后患无穷! 二人累得满头是汗水,郑天龙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直起腰喘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 突然他发现赵玉娘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忙碌着,那神情悠哉悠哉的,又好像有点幸灾乐祸。 郑天龙对刘兴邦说:“老刘,别找了。好像咱俩累死也找不到。” 刘兴邦愣住了,他看着郑天龙说:“怎么了?怎么这么说呢?” 郑天龙指着赵玉娘说:“你看她的神态,好像不对劲。”刘兴邦没有说话,但他也愣愣地看着赵玉娘。 突然,刘兴邦看看郑天龙又看看赵玉娘他笑了,是哈哈的大笑,郑天龙也跟着笑,赵玉娘看着他们笑也跟着笑了。 贾文龙从监狱里走了出来,他面色苍白,头发蓬乱,身形消瘦。看上去老了很多。虽然没有挨打挨骂,但无休止的审问,加上休息不好使他的精神萎靡不振。 而常大头却被打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迹。 走出监室的时候赵玉娘都认不出来他了。常大头看到赵玉娘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说贾厅长的坏话。” 赵玉娘听了泪流满面,她搀着常大头走出监狱,上了吉普车。吉普车直接去了医院。 常大头想回家看看,赵玉娘还是把他送进了医院,让他养好伤再回去。 到了贾文龙家,这回任红是彻底老实了,也不找贾德金了,也不哭了。看到儿子贾文龙消瘦的样子,她还是想哭,可看到赵玉娘吓得她把眼泪憋回去了。 贾文龙回家养了几天,身体就恢复正常了。 赵玉娘也准备去五道镇,她要指挥剿匪一二大队对反共先锋军进行围剿。可是,她刚要出发,甘雨珊打来电话,让她务必去她家了。 赵玉娘一听坏了,肯动又出事了。究竟出什么事情不知道,但肯定是重要的事情。否则甘雨珊不会打电话让她去。 到了贾文龙家,甘雨珊迎了出来。她告诉赵玉娘,省厅来了多次电话,不是请示工作就是让贾文龙安排事情。可是贾文龙一概回绝,他明确告诉他们,他现在不是厅长了,他辞职了。 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都来劝说,可贾文龙态度坚决,就是不当什么厅长了,要做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谁都劝不了贾文龙,甘雨珊没办法才给赵玉娘打电话,她知道只有赵玉娘能说听贾文龙。 听了甘雨珊的话,赵玉娘犯难了。这次贾文龙是铁了心不干了。 赵玉娘正在想辙,任红走到她身边。赵玉娘一看任红就生气,以为她又得嚎呢。可是这次任红没有哭,也没有闹。她是被贾文龙的样子吓坏了。 她对赵玉娘说:“玉娘啊,这次就靠你了,谁也说不听他。不吃不喝的,就是躺着,也不知道他睡不睡。” 看着任红着急的样子,赵玉娘也觉得任红挺可怜的,便安慰她说:“你不用担心,我想办法。” “对对,你有办法,每次都是你有办法!文龙就看你的了!”任红边说边走开了,她知道说多了惹恼赵玉娘就坏事了。 赵玉娘见到贾文龙,贾文龙目光呆滞、神情沮丧地看着赵玉娘说:“娘,我不干了,什么厅长局长,什么都不干了,您也别劝我了。” 贾文龙说完这些后就一言不发。 赵玉娘没办法只好默默离开。 第二天贾文龙家来了一大群妇女儿童,她们哭哭啼啼地找贾厅长。原来这些人的丈夫是各行各业的领导。他们在工作队刚一来时就被抓了,当时是贾文龙任厅长时他亲自签署命令抓的。其中有冤枉的,也有真的是敌特分子,还有的经不住阶级敌人的糖衣炮弹的侵蚀,走上了腐败的道路。 这些人现在怎么办,需要甄别筛查,冤枉的一定是要放了的,不但放了还要官复原职。真正有问题的要严肃处理。 第717章 江边漫步 可现在都来找贾文龙,因为其他人不敢擅自做主,都搞不清楚谁是真正的敌人,谁是冤枉的。 这一群老娘们哭哭啼啼的在贾文龙家,可把贾文龙烦坏了。但既不能打也不能骂,只有好言相劝说自己不是厅长了。让他们去找别人。 可是,她们找别人了没有用。谁都不知道内情,也就没办法处理。再说了,处理这些事情需要胆识和魄力。 所以她们觉得就是你贾文龙不当厅长了,也得把这些事处理干净。 男人被关,没有收入全家老小没法活。贾文龙再不想办法,她们就带着孩子不走了。 赵玉娘也来劝说那些被关的家属,尽快离开贾文龙家。可是那些家属就是不走,任凭你说破大天也不好使。 任何看家里住进这么多人本来就哭哭啼啼的,看到赵玉娘来了正好找到诉苦的人了。她哭哭啼啼地拉着赵玉娘的手说起没完,这把赵玉娘烦坏了。 但也不能再和她发火了,她现在也为难。 赵玉娘来就没有看到贾文龙,赵玉娘就问任红,任红告诉她文龙出去了。可能是去江边了,他最近总爱去江边。 赵玉娘便打算和冯淑兰金永秀驱车去江边。 可赵玉娘她们还没有上车,任红追了出来了,她不小心踩了一个躺在地上的女人脚。那女人骂道:“你她妈的瞎啊?往我脚上踩。” 冯淑兰看那女人不讲理还骂人就想过去和她理论,被赵玉娘拉住了。赵玉娘说:“别理她们,都是来放赖的。” 任红连连向那个泼妇道歉,任红走到赵玉娘面前,她告诉赵玉娘去江边是找不到贾文龙的。赵玉娘问她贾文龙去哪里了,任红摇头不说。 赵玉娘更惊讶了,这文龙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去哪儿了。 “走!带我去找他!”赵玉娘对任红说。 “别去找了,我觉得文龙是对的。我也愿意……”任红说了半截话不说了。这让赵玉娘更加疑惑了,今天这任红都不哭不闹了,还说她也支持文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只有找到文龙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于是,赵玉娘伸手抓过任红,任红疼得一个劲儿地哎呀。“你抓疼我了,你抓我干啥?” 冯淑兰心领神会,急忙打开车门,金永秀更是聪明透顶,急忙开车门坐在这里发动车子。 赵玉娘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任红塞进车里,随后自己上车。任红想从另一头下车,冯淑兰开门上车了,把她堵得老老实实。 车子启动,驶离任红的家。 “告诉我,文龙在哪儿?”赵玉娘问任红。“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整得兴师动众的,他没事。”任红告诉赵玉娘。 “我知道他没事,我想找到他,听清楚了吗?”赵玉娘接着说:“去江边!”任红听了急忙说道:“他没在江边,去江边干啥?” “我把你扔江里!”赵玉娘恶狠狠地说道。 “你敢淹死我?”任红质问赵玉娘。 “我不敢淹死你,但把你灌成蛤蟆还是敢的。”赵玉娘说得轻巧,可把任红吓坏了,赵玉娘真要是把自己摁到水里自己还真没招。冯淑兰和金永秀现对她是言听计从,自己呼喊她们都不能理会。 吓得任红急忙说:“行了,我告诉你。” 吉普车在任红的指示下来到江边一处小区。小区房屋整齐,有的是用碎砖头和瓦块砌成的;有的是用木板钉的外边钉上油毡纸;有的没有油毡纸就用破旧的衣服钉上了,花花绿绿的,风一吹破衣服随风飘动。 有的小房子上有烟筒,有的是窗户上出来的炉筒子,还有的在小院里生火。胡同很宽敞,吉普车要是进去两边就不能走人了。 在胡同口,赵玉娘问任红:“是在这里?”任红含泪点头。 车进不去,赵玉娘只好下车走了进去,胡同有趟水沟,沟里还有死耗子。赵玉娘感到胸腔有火热的东西往上涌,她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在一处小院前,任红停下了,她指着院子对赵玉娘说:“就这儿!” 说是院子能放下一张小桌加上四个人的地方。 看到有人进来,灰头土脸的贾文龙和甘雨珊走了出来。他们一脸的灰尘,衣服上也是。 看赵玉娘来了,二人都没有说话,贾文龙只是低着头摆弄手里的扫把。甘雨珊拿着抹布不知所措。 堂堂的省公安厅厅长,驾驶巡逻艇驰骋在松滨江上,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意气风发。 现在却灰头土脸地打扫小破屋。这是心死,哀莫大于心死。 “娘,你啥也别说了,我是不干什么厅长局长了。我就去码头干活,雨珊也同意。苦点累点,不受侮辱。我是太累了,累得我喘不过气来。”贾文龙说到这里泪如雨下。 甘雨珊也跟着流泪。 ………… 赵玉娘和贾文龙在江边慢慢地走着,他们一边走一边漫无目的地看着江上和江边的一切。 二人谁都不说话,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是喧嚣的码头没影了。江堤上人工栽植的垂柳也不见了,代之的是荒草和杂树。 他们沿着渔民走过的羊肠小路继续走着。 赵玉娘从打当共荣军司令的时候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无论和谁谈话,或者说什么事情,都有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们是在保护着赵玉娘的安全,现在当了剿匪委员会的副主任也不例外。但今天却是特例,赵玉娘坚决不允许冯淑兰带着卫队跟着。 她就要和贾文龙单独在一起,她太爱贾文龙这个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儿子了。她至今都能感受到贾文龙吮吸她奶头的那种感觉。她有时都分不清谁是贾文龙谁是蒋正涛。 娘俩什么也不说,就这么走着。 身边是滚滚的松滨江水,一刻也不停息地向东流向大海。另一边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和蜿蜒到远方的青青草地。 “娘!回去吧!明天我去上班!” 第718章 设置骗局 前边走着的赵玉娘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着贾文龙。贾文龙看到他的娘已是泪流满面。 娘俩仍然是默默不语,贾文龙搀扶着他的娘走在如血的夕阳下。 ………… 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最近很热闹,吴立刚带着百十多忠于国民党的干将走了。走之前没有和薛曾山薛华打招呼,而是偷偷走的。 最让薛曾山和薛华恼火的是他带走了代理第二旅旅长的洪志。洪志是和吴立刚刘小虎一起从北疆来送任命书的。 都是薛曾山倚重的国军精英,现在却都不辞而别。 而前线传来的消息着实让人心寒,事实证明国军不是节节胜利,而是节节败退。现在就依靠微不足道的几个大城市负隅顽抗。 如果,离开城市强大的国军分分秒秒就会被解放军吃掉,解放军现在对国军是一点都不客气。能收编就收编,不投降不起义就吃掉。 国民党的军队连人带武器大批大批地归了解放军。解放军省事了,都不用训练,那些起义投诚的直接调转枪口和炮口,对着国民党军队就开打。 更令薛曾山和薛华气恼的是贾德金神秘地消失了。有的说是投降了共产党,有的说是被解放军逮捕杀害了,并且是秘密杀害,所以没有消息。 薛华把一只高脚杯摔在了地上,碎玻璃四下里迸溅,闪耀着白色的光亮。刚走进来的展小青吓得急忙把脚抬起,因为一块碎玻璃朝她的脚下飞来。 看到展小青进来了,薛华大声喊道:“小青,你说,外边还说了我什么?”展小青吓得不知所措,她哆哆嗦嗦地说:“没,没说什么啊!” 薛华铁青着脸吼道:“不对,肯定还有背着我的话。要不他们怎么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这,这,这个……”展小青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说!”薛华又是大吼。 展小青一看不说是不行了,便说道:“他们说,说,说你喜欢刘小虎而谋杀了贾旅长。” 前边薛华听到的闲言碎语已经把薛华气得发疯,那展小青这句话可把她气得要死。 她拿起桌上的一瓶红酒就要往地上摔,突然,她举着酒瓶子的手停在了半空。然后,她把瓶子慢慢地放下了。 薛华突然明白一件事,她和她哥哥原打算让刘小虎去查找贾德金的下落,现在来看绝对不能让刘小虎去。 刘小虎查完了,回来不管怎么说都没人相信,除非能把贾德金带回来。但现在看能把贾德金带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她决定得派别人去找贾德金,或者说是查找贾德金的下落。现在整个反共先锋军是危机四伏,如果不把这件事整明白了,人心会更加动荡不安。 贾德金代表的是一股当地警匪方面的势力。他带来的那些人可都非等闲之辈。 现在想要坚持下去,也必须得坚持下去,得稳定人心。 于是,薛华和薛曾山派何占魁和何占彪带着几个人去查找贾德金的下落。 何占魁何占彪先从三岔沟出来时,给贾德金带路的人那里查起,一步步查到了那个给贾德金他们弄军装的向导。 向导告诉何占魁说自己给贾德金他们找了军装,他们就去松滨市了。 何占魁和何占彪把查到的结果回来向薛华报告。这个结果虽然不能让薛华满意,但他们哥俩去查了,起码说明薛华心里没鬼。 这时,薛华接到飞鹰的电报,说她已经又潜回松滨市。薛华和飞鹰都隶属于国民党的军统,但不是一个情报站。 但是,为了党国的利益可以互通情报,薛华便让飞鹰想办法查清贾德金的下落。 飞鹰答应帮助查找。 秦佳美找到赵玉娘,赵玉娘正要去五道镇。因为她现在的指挥部设在了五道镇,赵玉娘说服了贾文龙振作起来后,就着手剿灭反共先锋军的事情。 让赵玉娘感到高兴的是这股清反流毒没有流进剿匪部队里。 她事先就接到了秦佳美的电话,秦佳美从北上开拓军回来,又进入市公安局负责无线电侦察。双料间谍的身份还要继续保持下去。 看到秦佳美,赵玉娘问起三岔沟地区的情况。 秦佳美告诉赵玉娘,白家军现在占据三岔镇,虽然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和当地的驻军很容易就打进三岔镇,但要想使三岔镇长治久安却很困难。 因为白家军在那里经营多年,那里民风彪悍,目无法度。特别是他们历史上就以种植加工和经营鸦片为业,我们占领了一时很难改变民众历史上就经营的生意。 再有,白家军给当地村民建了很多学校,也打了无数眼的水井,非常得民心。每年春季白家军放贷都是没有利息的,秋季交粮食或者大烟膏子还贷。 白库廖夫祖上就重视商业贸易,对来往的客商保护得相当到位。所以,秦佳美建议,现在只能对三岔镇采取观望的态度。 而对于北上开拓军,秦佳美觉得他们不会有大的举动,属于强弩之末。但她对于青这个人非常重视。 她告诉赵玉娘,于青有倾向共产党的意思。便把于青和她的谈话详细地告诉了赵玉娘。 电报上已经说过,但肯定没有面对面说得详细。 赵玉娘一听,觉得于青这个人倒是可以争取。虽然现在看北上开拓军已构不成大的危害,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事实上真让赵玉娘相对了,北上开拓军还真的有大动作了,这是后话。 赵玉娘让秦佳美和于青别断了电报联系。 秦佳美问起怎么告诉薛华贾德金的事情。 赵玉娘思索了一会,告诉秦佳美说:“你就说贾德金被抓,关在了监狱里,告诉薛华贾德金关在胡啦县监狱了。共产党担心劫狱没有对外公布消息。” 赵玉娘把贾德金的消息这样透露给薛华是有道理的,贾德金当过多年的胡啦县警察局局长。 并且,在胡啦县经营多年,手下肯定有一些死党和把兄弟。这些人有的是贾德金救过他们的命,有的是受过贾德金的恩惠。 他们劫狱是理所当然的。 第719章 薛华闹心 薛华得知贾德金还在共产党的监狱,非常高兴,谣言不攻自破。自己没有陷害贾德金,这对于稳定军心,争取民意非常有好处。 但薛曾山却与薛华的意见相反,他的意思是如果反共先锋军的人都知道贾德金关在监狱里,我们是救还是不救。 救,就得浪费人力财力,说不准还得死很多人,不救,就表明我们无情,特别是你薛华,自己的男人落难不去搭救。那谣言就更扎实了。说你和刘小虎好上了,不管贾德金的死活。 薛华听了哥哥的话,想了一会儿,觉得有道理,最后哥俩决定贾德金在监狱的消息不对外公布。 在五道镇郊外的一个瓜棚,两个看瓜的老头把从地里摘下来的香瓜摆在窝棚门前。过往了人吃两个是不收钱的,临走了买几个才过秤收钱。 有两个陌生人正在吃瓜,旁边的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其中一个说道:“这世道真是没法看啊,你说原先那么牛逼的警察局局长,现在被关在大牢里了。” “谁啊?谁被关在大牢里了?”另一个问道。 “贾德金啊,原先满洲国胡啦县警察局局长,现在关进了胡啦县大牢。听说要秋后处斩。” “知道吗?听说日本子一倒台子他就跑山里去了。当了什么反共先锋军的大官,要不说这人啊,牛逼的人到哪儿都吃得开,到了山上还是官儿,听说官还挺大,是什么驴掌啊,还是马掌啊。这个我不太明白,反正掌不小。” 另一个抢白他说:“骆驼掌,骆驼掌大。最大的官。” “操!还骆驼掌?大象掌呗,大象掌更大。啥也不是!旅长是个军队的大官,以前你没听说过混成旅吗,就是那个剿匪司令叫什么郑天龙。” 另一个人听说郑天龙,立刻来了精神,他说道:“对,就是郑天龙,贾德金是他姐夫。唉,你听说了吗!贾德金杀了他爹,郑天龙现在是省委书记,把贾德金抓起来是为了报父仇。” 二人说着说着,觉得旁边有人听,便不敢再说了,而是买了一些香瓜拿着走了。 那两个陌生人也买了几个香瓜,装进衣兜走了。 这两个人陌生人就是龙尾巴沟的暗探,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如获至宝,急忙跑回龙尾巴沟,打算向薛曾山和薛华报告。 可当他们高高兴兴地把这一消息告诉薛华,却被薛华一顿暴打。薛华不但当场扇他们一顿大耳光,还派人把他们打得遍体鳞伤。 原来,这俩货自以为知道了贾德金的下落,那就是值钱的信息,便在回龙尾巴沟的路上凡是路过的窝点,暗哨都是一顿的卖弄。 人还没到龙尾巴沟,可这消息早就让薛华知道了。薛曾山和薛华预谋好了,要把贾德金被抓的消息压下,为的是省去营救的麻烦。 这两个傻货一说,整个反共先锋军都知道了。反共先锋军的一个旅长被抓,作为司令的薛曾山不能无动于衷,而作为妻子的薛华更不能袖手旁观。 这下子薛曾山和薛华都被动了,搭救,谈何容易,不搭救说不过去。 所以,暴怒的薛华对这两个自以为得到好情报的二货是一顿暴打。 打人归打人,出气归出气。正事还得正办,哥俩研究对于贾德金被抓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哥俩这次是真的犯愁了,贾德金毕竟在反共先锋军里有很多的死党和追随者。他们不是受过贾德金的恩惠,就是得到过贾德金的帮助,还有的贾德金救过他们的命。 这些人一致呼吁,打到胡啦县营救贾旅长。 喊口号容易,嘴一张,拳头一举。 整的人心浮动,好像不吵吵营救贾旅长就是没骨气,没男子汉的风度,就是不讲义气,不仗义。 瞎逼吵吵都会,可他们没想想,打到胡啦县谈何容易,要是胡啦县那么好打,国军不是早都打过来了吗! 就凭反共先锋军这些人和装备,没等到胡啦县就被灭了。连个人影都不会剩下的。 就那些拿着红缨枪的民兵,一个个都不要命,再加上剿匪的解放军。 营救贾德金就等于鸡蛋碰石头。 可是,现在的鸡蛋都觉得自己是炸弹,万能的炸弹,无坚不摧的炸弹。 ………… 省委书记郑天龙急招赵玉娘,赵玉娘就又从五道镇急急忙忙返回松滨市。赵玉娘让郑天龙在电话里说明白,省得自己往回跑了。但郑天龙一定要他回来,说有重要会议要开。 党组织会多,赵玉娘没办法只好又从五道镇回来。 但参加这次的会议,赵玉娘还挺高兴。会议专门纠正清反路线的偏差,上级明确表示,清反的大方向错了,也就是跑偏了,有些扩大化了。 上级责令赶紧纠正清反的错误观念和认识,给那些蒙冤的同志平反昭雪。 上级还特别提出,贾文龙是经得住考验的好领导,是党值得信赖的好同志,他和他的父亲贾德金已经划清了界限,分清了敌友。 此事任何党组织和个人不得再次提起。 并且,勉励贾文龙同志不要背思想包袱,要轻装上阵,再接再厉,将革命进行到底。 当郑天龙宣布完上级的指示,赵玉娘带头鼓掌。她把手掌都拍红了,疼了好几天。 害得她拿筷子都不敢,天天晚上金永秀用凉毛巾给她捂手。 她是太高兴了,也是让大家都知道,她的儿子贾文龙是清白的,是和他那反革命的老爹毫无瓜葛的。 胡啦县的监狱长郑天豹正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看着当天的报纸,都是好消息。前线战况令人欣喜异常,解放军节节胜利。把国民党美式装备的王牌军围困在几座孤城里不能动弹。 突然有人进来报告说,来了好几辆吉普车,好像是大官。后边还有囚车。 郑天豹一听急忙站起,喊道:“赶紧准备迎接!” 第720章 大事不妙 吉普车全部开进监狱的院子,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了北黑省省委书记郑天龙。郑天豹看下来的是他大哥郑天龙立刻紧张起来。 三十多年过去了,可郑天豹还是二赖子时候被赵玉娘用破洋炮打了一屁股铁砂。在医院大骂医生,被他哥哥郑天龙一顿猛踢,险些踢死。到现在郑天豹还是怕他的哥哥郑天龙。 可能也因为他哥哥现在是省委书记,对他要求更严格。所以,每次看到郑天龙都是胆战心惊的,好在不经常见面。 郑天龙轻易也不来胡啦县监狱,别说是胡啦县监狱,就是整个北黑省监狱他都很少光顾,因为作为省委书记没必要去的地方他是不会去的。 今天他来真把郑天豹整懵了,可他接着看到赵玉娘也来了。他想可能有大事。郑天龙没有和他弟弟郑天豹打招呼,而是径直进了办公室。 赵玉娘和郑天豹在后边跟着一起进了办公室。 郑天龙直接告诉他弟弟郑天豹,贾德金被打死了。郑天豹一听非常吃惊,就问起是在什么地方,怎么被打死的。 没等郑天龙回答,赵玉娘就把贾德金被打死的过程告诉了他。郑天豹听了非常高兴,父亲的仇终于报了。 回去应该到坟头和老爹说一声,让他在地下安息。 可郑天豹就不明白了,贾德金被打死也不至于他哥哥省委书记来告诉他的。正在他纳闷的时候,郑天龙告诉他带来个人,这个人是装扮成贾德金的。 目的是引诱反共先锋军来救人,他让郑天豹保守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郑天豹明白了,赵玉娘是担心自己嘴不严,把事情说漏了,把他哥哥整来吓唬他。 因为这件事是归剿匪委员会副主任赵玉娘管辖,他哥哥轻易不掺和。看来这事很重要,自己绝对不能整露了。 假扮贾德金的人被带进来,郑天豹看呆了。和真的贾德金一模一样,郑天豹真的佩服赵玉娘,在哪儿整来的人呢。 接着赵玉娘对郑天豹布置了一番,就是如何假戏真做,把假的贾德金当成真的看管,等待反共先锋军来劫狱。这下子郑天豹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这可得预备好,匪徒真要打来,自己还真得防备着。 赵玉娘告诉他不用担心,她会布置人手等待反共先锋军来劫狱。 史山东景卫凯展小青秘密接触研究对策,现在的形势是薛曾山和薛华一定要去解救贾德金。怎么能够利用这次机会消灭这股国民党扶持的匪徒。 当然,此时他们还不知道贾德金已死。他们也认为贾德金是被关进了监狱。他们几个现在手下都有一些人,但都是知心的朋友,并没有达到成为剿匪大队卧底的那种程度,只是秘密决定将来一起行动。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卧底这种事情。 现在只有史山东景卫凯展小青索二飞,索二飞不经常和他们见面,只是偶尔才见面。他在特务队直接归薛华领导,身边的特务众多也无法施展拳脚。但关键时刻是能够出力的。 史山东和景卫凯都认为劫狱营救这件事薛华不能让景卫凯去。因为,现在人们吵的沸沸扬扬,薛华应该离景卫凯远远的。 但展小青认为,薛华哥俩一定让景卫凯带人去劫狱,或者说是营救贾德金。因为这么艰巨的任务,现在看这反共先锋军里没有人能够胜任,能胜任的只有景卫凯。 景卫凯出去这么多次执行任务,每次都是圆满完成。景卫凯是北黑省当地人,土生土长,对家乡的一切非常熟悉。又是国军中的精英,本来是他们三人,现在吴立刚和洪志走了,就剩下景卫凯了。 再有最关键的是薛华如果景卫凯这个能人去解救贾德金,那些嚼舌头的人会有更难听的话说薛华。 迫于舆论的压力薛华也会派景卫凯去胡啦县营救贾德金。 听了展小青的分析,景卫凯非常高兴,他说道:“正好利用这次机会,想办法多消灭一些匪徒。再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反共先锋军的老巢端了。要是能把薛曾山和薛华擒住了,那可就太美了,我们也可以回家了。” 景卫凯说得兴高采烈,但他看到史山东和展小青没有什么反应,便疑惑地看着俩人问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不是对不对,是能不能实现。”史山东说道。 展小青起身往茶壶里倒了一些开水,然后给史山东和景卫凯倒杯热茶说:“薛曾山和薛华也没那么傻,他们营救贾德金也不可能投入所有的兵力。就是派你去也得让人看着你,这是薛华的一贯做法,她越是信任谁越是对谁看得紧。”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报告,说薛曾山司令命令所有的各旅全部紧急集合开到龙尾巴沟的司令部待命。 三个人听了互相看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命令来得这么紧急,行动又是这么不可思议。 但,现在必须服从命令。 于是,景卫凯回第二旅旅部集合队伍。 龙头要塞距离龙尾巴沟还有三十多华里的路程,在路上还要走一会。史山东带领的第一旅和景卫凯带领的第二旅以前一后朝龙尾巴沟进发。 两个旅挨得近,景卫凯也就和史山东展小青凑到一起赶路。在一个岔路口他们放慢了脚步,让大队人马朝龙尾巴沟继续前进,他们想在这里等一下陶大膀的第三旅。 这个岔路口是陶大膀第三旅从乌鸦谷去龙尾巴沟的必经之路。 他们听路旁的人说没有看到有队伍过去,于是他们想等一下陶大膀一起去司令部。 可是,怎么等也没有见到陶大膀第三旅的影子,史山东说道:“这陶大膀怎么还不露面呢,现在应该来了。” “从别的道走了吧?”景卫凯说道。 史山东摇头说道:“不能,这是必经之路,别的路太绕远了。得多走四五十里路,不可能绕远走!” 这时,一匹快马从前边飞奔而来。马上的人来到史山东景卫凯他们面前翻身下马报告,他是传达薛曾山司令的命令。 命令反共先锋军第一旅和第二旅火速开往乌鸦谷。 第721章 剑拔弩张 史山东和景卫凯互相看看,觉得出什么事了。既然来命令了那就执行吧,于是,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乌鸦谷进发。 骑在马上的史山东看着景卫凯说道:“可能是陶大膀出事了,要不怎么让我们火速开往乌鸦谷。” 景卫凯想了想说道:“我们就火速开往乌鸦谷,并且摆开战斗队形。” 两个旅接到命令,都拉开了战斗队形前进。 陶大膀正带着他的第三旅全部人马往龙尾巴沟进发,迎面碰上了两个旅的人马,并且对方都是虎视眈眈的战斗队形。 陶大膀非常奇怪,他瞪大眼睛看着景卫凯和史山东问道:“你们来干什么?这是几个意思?” 史山东和景卫凯两个人互相看看,便回答道:“我们是奉司令的命令而来。”“司令的什么命令?”陶大膀急忙问道。 “我们正往龙尾巴沟赶,传令兵传令,命令我们火速开往乌鸦谷。”景卫凯说道。 景卫凯的火速二字用得很好,很有杀伤力。传令兵确实是这样传的,景卫凯照说没错,但景卫凯在语气上和语调上加重了。显得开往乌鸦谷这件事意义重大,并且非常紧急。 陶大膀听出了景卫凯话语里的杀气,再看看两个旅的架势,他明白这是来对付我的,司令和参谋长对我不放心了。 于是,他大骂道:“薛曾山,这个狗日的。对我不放心,要你们来对付我啊!”史山东和展小青听出了景卫凯的用意,他们二人也希望陶大膀对薛曾山兄妹有意见,就是没意见产生隔阂也好。 史山东一提缰绳,马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陶大膀的近前,史山东说道:“陶旅长,你身为国军将领不应该在属下的面前辱骂党国军队的将领。你这么做是对党国的不忠。” 史山东这帽子一扣,陶大膀一听火气更大了。他提高声音继续骂道:“什么他妈的党国,什么他妈的将领,都是他妈的吹牛的。有本事和共产党的解放军干去。躲在这山沟里装犊子。老子在老金沟这一带混的时候,他还在狗肚子转筋呢。现在给老子摆什么国军将领,老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他这套。” 说着,陶大膀抽出腰间的匣枪,往胯骨上一蹭就拉开了扳机。然后举起匣枪朝天上就是两枪。 接着陶大膀大喊道:“弟兄们,跟我走!不去什么反共先锋军司令部了。都是狗屁,跟老子杀进老金沟占山为王。看谁敢拦着老子,走!” 这正是史山东和景卫凯要的效果,陶大膀要是老老实实地去龙尾巴沟倒是没什么事了。可现在他要走,就要动手了。 于是,史山东和景卫凯命令自己的属下成战斗姿态,向第三旅陶大膀的人马环形包围过去。 陶大膀的部下也都端着枪把陶大膀围在中间,枪口对准前边一二旅的人马。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从一二旅的后边传来一声:“住手!” 人们纷纷回过头去看,只见几匹快马飞奔而来。为首的是反共先锋军参谋长薛华。 薛华是接到报告说陶大膀已往龙尾巴沟开来,而她哥哥也已下令一二旅往乌鸦谷开去。 因为薛曾山和薛华豢养的特务向薛曾山报告说陶大膀有二心,薛曾山命令所有部队开往龙尾巴沟进行整训。 可第三旅陶大膀迟迟没有回电,派去查看的人说陶大膀早就集合队伍了。电报不回,早就集合队伍了。 是不是要跑,薛曾山这样认为。不管怎么绝对不能让陶大膀带人跑了,于是薛曾山下令让第一旅代理旅长史山东和第二旅旅长刘小虎带领队伍开往乌鸦谷。薛曾山没有下具体的命令。 但薛华知道这件事后,感到问题严重,如果陶大膀没有逃跑或者叛逃,你现在派队伍过去,肯定得引起他的疑心。双方要是再引起摩擦那后果将更加严重。 她责怪薛曾山不应该这么草率派两个旅过去,薛曾山是担心陶大膀带人逃走,现在一想也觉得有些不妥。 事实是陶大膀第三旅的报务员接到命令说要开往龙尾巴沟,便关了电台,拆除天线,把电台装进了箱子。 薛曾山发报,陶大膀也就接不到,更不能回了。加上前边一直有人报告说陶大膀有二心。其实,陶大膀就是喝上二两小酒发发牢骚。 薛曾山便命令一二旅开往乌鸦谷,这才引发先前的矛盾。 双方看到参谋长带人来了,紧张的气氛顿时松弛下来。有的把枪收起,有的向后撤了撤。 薛华来到双方的中间,看看这边的景卫凯和史山东又看看对面的陶大膀。 气鼓鼓的陶大膀瞪着眼睛看着薛华吼道:“参谋长,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派他们过来?” “误会,都是误会!”薛华急忙解释。 “什么误会?你看看这些人来干什么的。是不是你们派来的?是不是?”陶大膀质问薛华。 薛华没办法,硬着头皮说:“是我们派来的,但是个误会,没有剿灭你的意思。” 不说还好,越说越麻烦,薛华话里的意思是误会,没有打你的意思。可她一说没有剿灭你的意思,陶大膀听出来了,这是要剿灭我啊。 想到这里,陶大膀一手拉着马的缰绳,一手挥舞着匣枪,高声喊道:“他妈的,老子加入反共先锋军,对你们兄妹忠心耿耿,现在你们却派人来要剿灭我。你们太不讲江湖义气了。老子今天要是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第722章 遭到痛击 陶大膀骂完抬手就是一枪,这一枪正打在薛华胯下马的左前腿上,那马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好在薛华身手敏捷立即跳下了马。 可就在跳下马的一瞬间,薛华的枪也响了。随着枪声陶大膀的破毡帽飞了出去。 从薛华的马中枪,到薛华跳下马就是瞬间的事情,可薛华却在这短暂的瞬间掏枪,射击,还是那么准确。 人们都惊呆了,薛华是高高在上的参谋长,军统高级特工,他们还没见到过薛华的真本事,今天算是开眼了。 陶大膀只是想给薛华点颜色看看,所以朝薛华的马腿打了一枪。他看到薛华的马腿软了下来,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薛华会开枪。 当他听到枪声的时候,头上的帽子飞了。顿时觉得脑袋瓜子凉飕飕的,吓得他不由自主地一缩脖。 可他定睛一看,薛华稳稳地站在地上,手枪已插入枪套。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陶旅长,实在是抱歉,真的是误会。”薛华谦卑地说道。 这时,史山东也下马走到陶大膀近前说道:“陶大哥,参谋长已经说了是误会,那就别再计较了。现在我们应该以团结为重,共赴大业!” 景卫凯也下马走到陶大膀面前向陶大膀赔礼道歉,史山东和景卫凯的做法使薛华非常高兴。 陶大膀看到这个场面,也只能借坡下驴。他便下马抱拳当胸向薛华和史山东景卫凯道歉。场面立刻融洽起来。 因为大家都清楚,如果打起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不如团结一心,互相团结才能更有利于生存。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到龙尾巴沟,薛曾山热情迎接。突然有哨兵跑进来报告说有股人马朝龙尾巴沟开来,看样子大约有一百多人。 薛曾山命令刘小虎立即带人迎敌,如果是剿匪的解放军立即消灭掉。薛华担心景卫凯的安全便带领她的卫队和司令部直属特务连一起出发。 其实,薛华带领卫队和司令部直属特务连也是因为担心龙尾巴沟的安危,现在的局势对他们非常不利,稍有闪失就会满盘皆输。 现在龙尾巴沟的反共先锋军实在是输不起了。 按照哨兵指引的方向,薛华和景卫凯带人一路搜索前进。突然,景卫凯看到前边很远的山坡上有一支队伍朝他们这边开来。 薛华也看到了,她说道:“小虎,你看到那伙人没有?” 景卫凯答道:“看到了,是解放军吧?” “带着武器,应该是解放军。准备好,成战斗姿态前进。”薛华命令说。 反共先锋军的指战员们高度戒备,他们端着枪一步步逼近那伙解放军。解放军也在搜索前进,他们也是非常的小心。 景卫凯心里在思索,怎么能让这伙解放军知道有匪徒逼近他们。毕竟现在看解放军在人数上明显少于景卫凯他们。 而有薛华在身边,还有薛华的卫队和特务连。这些人都是薛曾山和薛华训练出来的,对他们是忠心耿耿。 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死在他们手里,并且还救不了眼前这群解放军战士。 此时的景卫凯想到了让匣枪走火,但一想不行,自己是职业军人,现在又是少将旅长,枪走火有点说不过去。 别说被薛华发现,就是被她怀疑都是麻烦。姥姥语重心长地告诫过他,没有十分把握千万不能暴露自己,放长线钓大鱼。 前边的解放军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因为他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端着枪对着他们。 薛华凑近景卫凯说:“小虎,我怎么看他们不像是共产党的解放军,缺少解放军那股精气神。他们也没穿解放军的军服。” 景卫凯不错眼珠地看着前边的解放军,对薛华说:“是解放军,不是解放军能是谁啊?这里再没有别的什么军队啊。”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薛华急忙喊道:“哪里打枪?” 景卫凯听出来了是对方,便说道:“是对方,对方开的枪。” “怎么就开一枪?”薛华说道。 “可能是走火。” “唉,怎么看着眼熟?”薛华问景卫凯。 这时,对方有人喊话,问薛华他们是哪一部分的。薛华听出来了,不是解放军,解放军不能这么问。是自己人,但会是谁呢。薛华吃不准。 当薛华问他们是哪一部分的,对方突然喊道,你是薛参谋长吧。薛华听出来了,喊话的是洪志。 薛华大声喊道:”收起枪,是自己人。“薛华说完第一个冲了出去,被景卫凯一把拉住,景卫凯说道:“不急,慢点!小心有诈!” 景卫凯这一拉,薛华很是感动,她觉得这个刘小虎心里有自己,他在关心自己的安危。 其实,景卫凯早就看出这伙人不是解放军。解放军现在在北黑省很少有穿便装的,除非有特殊的任务。 再就是,看这伙人的行为举止,精神风貌,就缺少解放军那种英勇无敌压倒一切的气势。 看到洪志带人朝他们跑来,景卫凯才松开拉着薛华的手,薛华回头看了景卫凯一眼便冲了出去。 双方见面都非常高兴。 寒暄过后,洪志说起吴立刚带着他们准备回北疆前线。说到这里,洪志当然有些难为情,因为是背着薛曾山司令和薛华参谋长走到。 但薛华大度地说道:“没关系,说吧!” 他们离开龙尾巴沟就一直朝西走,吴立刚认为只要一直走就能遇到国军。当初他们来的时候,双方交战,到处都能看到国军,当然了,也能看到解放军。 只要有战场就有双方交战,那时找国军就很容易。 可是,吴立刚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哪还有什么战场,到处都是解放区。到处都是欢天喜地的老百姓。 他们高高兴兴地分田,分财产。批斗地主老财。 一片打土豪分田地的热闹场面,他们这不到二百人的队伍被发现了。立刻被围,并且围的人越来越多。 有解放军,有民兵,也有妇女儿童,总之漫山遍野全是人。开始他们还有能力还击,可是这解放军越打越多,围的人也越来越多。 根本看不到国军的影子,吴立刚和洪志都清楚,完了,国民党的军队完了。他们忠于的国军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突然吴立刚前胸中弹,鲜血染红了他的军装。 吴立刚捂着前胸断断续续地对洪志说:“往回走吧!能 回龙尾巴沟算你们幸运,往前走是死路。我是不行了,你告诉剿总司令部,我吴立刚忠于我的职业,忠于国民党。” 说完这些吴立刚头一歪断气了。 任凭洪志怎么喊叫,这位对党国忠心耿耿的职业军人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第723章 救与不救 哭哭啼啼的洪志带着余下的二十个人把吴立刚他们的尸体埋葬了,做好标记,准备以后能够找到。 他们沿着山梁行走,不敢挨近村庄,就是看到一个村民也吓得躲起来。因为他们清楚一个人就能够喊来一群人,并且里边就有解放军或者民兵。 尽管他们极力躲着人走,但还是被发现了。引来大批的解放军民兵搜山,死的,跑散的,人越来越少。 最后就剩下他们这三十多人了。 听了洪志的诉说,薛华没有怪罪他们私自离开反共先锋军,而是安慰他们一番。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特别是像洪志这样的国军里的精英更是值得珍惜和爱护。 薛华和景卫凯带着洪志领回来的三十多人一起回到了龙尾巴沟。 薛曾山也是热情接待他们。 接着就是改编部队,所谓的改编就是司令部管辖的人员太多,现在吃喝都是问题,而司令部管辖的人员都被吴立刚训练成了标准的军人。 而标准的军人对于现在的恶劣环境是不适应的,于是,薛曾山和薛华研究把他们分散开来,按照共产党的说法就是打游击。 一边为了生存下去,一边给共产党的解放区制造麻烦。等待国军统一整个北疆。 按照薛曾山和薛华的布置,把反共先锋军的直属部队拆分开,原先是为了抓兵权,现在看活命是关键。所以把司令部直属部队分成三个旅。 这样反共先锋军就有六个旅的编制。 第一旅旅长史山东;第二旅旅长洪志;第三旅旅长陶大膀;第四旅旅长索二飞;第五旅旅长何占魁;第六旅旅长何占彪。 第一旅和第二旅驻扎龙头要塞;第三旅和第四旅驻扎乌鸦谷;第五旅和第六旅还有特务连驻扎龙尾巴沟。 薛曾山和薛华哥俩这样安排是有他们的道理的,这样基本上各支队伍都抓在自己手里,还能让他们分散开行动。 驻扎的薛曾山和薛华有意无意地把景卫凯和史山东分开了。他们三个原打算争取第一和第二旅的大多数人员。因为二人都是旅长掌控着这两个旅,方便做工作。 可现在一切计划都落空了,景卫凯被薛曾山任命为反共先锋军中将副司令。他理所当然地要在龙尾巴沟驻扎,因为司令部在那里。 而龙尾巴沟驻扎的五六两个旅的旅长何占魁何占彪都是薛家的人。特务连也掌控在薛曾山兄妹手里。 景卫凯没有机会搞一些小动作。“好在薛家哥俩对你还是信任的,丝毫没有怀疑你,这是好事。以后总有机会的。”展小青对景卫凯安慰道。 “他妈的没想到他们哥俩来这一手,太绝了!”景卫凯骂道。 老成持重的史山东说道:“站在他们哥俩的立场想想,他们这样做是应该的。换做我们也会这样干的。” 这时,展小青突然想起了薛华说要营救贾德金,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史山东和景卫凯。 二人一听,营救贾德金这件事好像很难办。是不是薛华和薛曾山设置的陷阱,史山东和景卫凯也感到不太可信。 但,现在贾德金确实是被抓了,根据多方打听证实了这一消息。 展小青告诉史山东和景卫凯,薛华确实为这件事闹心,救,很难。不救,说不过去,况且现在反共先锋军里有很多贾德金的亲信,或者是追随者。 此时,薛华也和薛曾山在研究怎么营救贾德金。 “是闹心,不救,显得我们不仁义。贾德金的亲信肯定有情绪,救,太难。”薛曾山把自己的心事和薛华说道。 薛华看着她的哥哥薛曾山,起身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她说道:“那就做做样子,营救不可能,但样子做足了。别人也就不能说什么了。” 薛曾山看着薛华说道:“怎么做样子?” 薛华说:“派出我们信得过的人,下山营救,虚张声势。不等到胡啦县就撤回来,就说受到解放军的打击。” 薛曾山为难地说:“老话说,纸里包不住火,整不好露陷更难办。” 这时,门外喊报告,薛华命令进来。进来的是一个女副官,她告诉薛华出去踩盘子的回来了,有重要情报要汇报。 薛华命令进来,进来的线人说,解放军剿匪一大队把贾德金带到红毛兔屯了,逼着贾德金带路攻打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 线人报告完下去了,薛曾山和薛华感到此事不可思议,正在为解救贾德金发愁,贾德金却被带到红毛兔屯。 突然薛曾山喊道:“快,把那个线人叫回来!” 薛华愣愣地看着她哥哥问道:“干什么?” “千万别让他说出去!这个消息要封锁住。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多对我们不利。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把贾德金救出来。就是救出来得牺牲多少人的生命。所以,先把这一消息封锁了。”薛曾山说道。 薛华听了她哥哥的话才如梦方醒,她喊道:“快去!把刚才那个线人叫回来。” 很快,刚才那个线人被叫了回来。 薛曾山问道:“知道这个消息的除了你,还都有谁?” 线人说:“我们五个都知道,我们一起去的,一起回来的。” “他们呢?”薛华问道。 “他们回特务连了。”线人说。 “唉!”气得薛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薛曾山听了也垂头丧气地不说话了。线人看哥俩这个样子还纳闷呢,心想,这是怎么了。我的消息千真万确,没有差错,怎么把这哥俩愁这样呢? 薛曾山摆摆手,对线人说:“去吧!” 线人出去了,薛曾山和薛华都清楚,现在都知道贾德金被带到了红毛兔屯。 第724章 斗智斗勇 在把假的贾德金送到胡啦县监狱后,赵玉娘驱车回家。在车里赵玉娘看副驾驶座位的冯淑兰看着窗外想心事,就问道:“淑兰,你想什么呢?” 冯淑兰笑了笑没有说话,赵玉娘继续问道:“咋不说话?想什么呢?” 冯淑兰回头看着赵玉娘说:“娘,你要是薛华,你会来救贾德金吗?”冯淑兰这样问把赵玉娘问愣了,是啊,自己要是薛华能来救贾德金吗。 路途遥远不说,现在是共产党统治,到处是解放区的军民。一个匪徒从山上下来,能不被发现,别说搭救贾德金了,就是逃命都很难。 赵玉娘笑了,她说道:“我们这些当官的脑子好像进水了,想的都是美事。就现在的情况,谁都不会来救贾德金的。营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赵玉娘安排把假的贾德金带到红毛兔屯,对外就说让贾德金带路去围剿龙尾巴沟,消灭反共先锋军。 在白狐洞煤矿,每天都有工人往外挖煤。挖出的煤用卡车或者马车运到各个城镇,供人们冬季取暖或者供应工厂。 梁家栋和张淑玲带领的剿匪二大队就是负责剿匪,煤矿的事情基本不掺和,因为有矿长书记管理。 张淑玲带领几个女兵骑马在白狐洞的四周山坡转悠。 来到山坡下的草地看到张老敢和吴老二正在放马。他们放的马都是剿匪二大队的战马,平时不训练就在山上放牧。 张淑玲来到二人面前,张老敢和吴老二都是脸红脖子粗的。张淑玲一看就知道二人喝酒了。 他们俩在山上放马经常喝酒,张淑玲说他们几次,他们也不听,照喝不误。张淑玲都搞不清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酒。 晚上,张淑玲对躺在床上的梁家栋说:“这两天我觉得山上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还说不准。” 听了张淑玲的话,梁家栋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梁家栋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他不像一般的解放军里的军官都是大老粗,打仗勇猛,办事粗枝大叶。 他自幼就读书,然后在满洲国的警察局当警察,然后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 张淑玲告诉梁家栋,山里采山货和采药的人有些奇怪。然后,张淑玲又说起放马的张老敢和吴老二,以后不应该让他们喝酒了。 听了张淑玲的话,梁家栋告诉张淑玲说:“张老敢和吴老二喝酒,让他们继续喝,而你带人巡视这几天停下来。把山上的岗哨也都一点点地撤了。” 张淑玲听梁家栋这么说感到奇怪,她愣愣地看着梁家栋问道:“为啥?” 梁家栋说:“按照我说的办!” 张淑玲知道梁家栋办什么事都是深思熟虑,知道他让自己这么做就有这么做的道理。 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她问道:“你用不用和赵玉娘联系一下,告诉她你的安排。” 梁家栋点头说道:“行,我和她联系。” 山坡上,放马的张老敢和吴老二两个酒蒙子又喝上了。原来他们还有些惧怕张淑玲,现在张淑玲不管他们了,喝得更来劲了。 二人正喝得来劲,一个采药人走到他们的身边,二人和他打招呼。采药人坐下了。 “来,整两口!”张老敢递过酒葫芦,采药人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小口。 吴老二问他:“采药挣钱吧?” 采药人说:“挣啥钱那,我老婆非得让我出来采药。种点地对付活着就行了。” 张老敢接着说:“你也得听老娘们儿的,我们也是,就那个政委,也是老娘们,总管我们。不让喝酒,让我们常洗澡,讲卫生。” 采药人说:“女人都那样!” 张老敢感慨地说:“是啊,老娘们儿都磨叽。老话不是说吗,兔子驾辕马拉套,老娘们当家瞎胡闹。” 张老敢说这话时,吴老二回头看看身后。张老敢问他:“你看啥啊?” 吴老二说:“政委别听到,她要是听到,还不得收拾我们。” “听到啥,她现在也不怎么管事了。这整天啥事没有,她也不瞎操心了,有那功夫待一会好不好。”张老敢说道。 吴老二接着说:“是,这几天不怎么出来了。” 采药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他,临走的时候,他还扔了几块钱。张老敢和吴老二说什么也不要,可采药人非得给。 没办法,二人把钱留下了。 这天晚上,白狐洞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反共先锋军对白狐洞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薛华派人经过多天的侦察发现白狐洞防守不严,有些松懈,便对白狐洞发起攻击。 多亏梁家栋和张淑玲早有准备,每天晚上他们都是严阵以待。这天晚上也不例外。 但何占魁的第五旅对白狐洞进行攻击的时候,遭到了剿匪三大队的迎头痛击。张淑玲命令报务员给赵玉娘发报,报告有匪徒袭击白狐洞。 坐镇五道镇指挥的赵玉娘接到报告后,便命令梁家栋和张淑玲只能防守,不能出击,不管匪徒怎么溃败都不要追击。 为了白狐洞的安全,赵玉娘命令驻扎在红毛兔屯的剿匪一大队的黄继业派兵支援白狐洞。 接到命令的黄继业急忙调集部队火速赶往白狐洞。 看到红毛兔屯开出去的解放军,薛华笑了,她说道:“你赵玉娘也有上当的时候,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于是,薛华命令道:“给我狠狠地打,一定要救出贾旅长!立功的重重有赏,后退者,杀无赦。” 接到命令的第六旅官兵在旅长何占彪的指挥下,拼命朝村里进攻。剿匪三大队的解放军指战员顽强地抵抗。 火光映红了夜晚漆黑的天空,枪声使红毛兔屯的夜晚热闹起来,村民们躲到屋里都趴在地上,担心子弹从窗户打进来。 这次战斗是薛华和薛曾山计划好了的,他们是在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攻打白狐洞是假,调出红毛兔屯的兵力是真。 红毛兔屯兵力空虚,趁机攻打更容易解救贾德金。 黄继业带人跑出有十华里左右就坐下休息,当听到枪声后就急忙往回赶,这是赵玉娘安排好的一场大戏。 第725章 部署要塞 薛华薛曾山研究决定,一定得营救贾德金。不管能不能救出来必须有行动,并且还要让所有人觉得我们是真心搭救,至于能不能救出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于是,薛华派人到白狐洞附近去侦察,并且反复多次去查看,特务连的人不是吃素的。各个都是绺子里踩盘子出身,打探个消息不在话下。 很快就把白狐洞侦察得清清楚楚,并且让白狐洞的剿匪二大队知道了有人来白狐洞侦察。薛华的目的是把赵玉娘的注意力引到白狐洞,兵力也都在白狐洞集结。 在攻打白狐洞时,薛华是虚张声势,雷声大雨点稀。 远在五道镇的赵玉娘掌握了这些信息后,她命令黄继业支援白狐洞。黄继业带人出发,行至半路停下休息。 当听到红毛兔屯的枪声,便急忙往回赶。 薛华带人攻打红毛兔屯是动真格的了。她命令部队猛烈攻击,这么长时间一直蹲在山沟里,有些憋闷。今天要出这口恶气。 但,想攻破训练有素的解放军的防线谈何容易。黄继业和卢淑梅早就带领剿匪的解放军和当地百姓,加固了屯子四周的防御工事。 依靠壕沟,墙头,房屋作掩体,尽管薛华拼命攻打,但收效甚微。 正在双方进行激烈交锋的时候,薛华的背后突然响起了枪声,机警的薛华一看不好,不管这支部队是哪里来的,对自己形成前后夹击的局面是被动的。于是,她立刻命令队伍撤退。 从后边赶来的这支队伍正是黄继业带出去要解救白狐洞的。 听到枪声他们就火速赶了回来,但黄继业没有急着进入战场,而是悄悄绕到薛华的背后,突然发起攻击。 腹背受敌的薛华怎么能受得了,便仓皇命令撤退。她这一撤退不要紧,屯子里的解放军一下子冲了出来,而后边的黄继业带人拼命追击。 趁着黑夜薛华带一部分残兵败将逃进了密林。总算捡了一条命,刚喘了一口气,追击的解放军又到了。 薛华继续奔逃,这时前边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伙人,薛华心想,这下子是彻底完蛋了,这后有追兵,前有堵截。 可是前边来的这伙人并没有开枪,也没有像追赶的解放军大喊大叫,薛华想可能是自己人。 走到近前薛华一看是刘小虎带人来接应自己了。 薛曾山担心薛华出事,便把在家的特务连所有人员都集合到一起,让刘小虎带着去接应薛华。 薛华看到刘小虎接应自己非常感动,刘小虎让她带人先撤,他断后。 可是,此时的解放军感到天黑林密,在追恐怕吃亏,便都撤了回去。看到没有解放军再追赶,景卫凯带着特务连的人也往回撤,他们赶上薛华一起回了龙尾巴沟。 白狐洞方面的战斗也很快就结束了,因为薛华命令他们虚张声势,所以,在白狐洞反共先锋军的伤亡不大。 这次的营救行动是损兵折将,以惨败结束,但却赢得了民心。那些叫嚣着要搭救局长的人再也不瞎叫唤了。 他们也看到了,薛曾山和薛华是真心搭救贾德金,但解放军太强大了,营救出贾德金根本不可能。 但薛曾山在人前还是信誓旦旦,发誓要救回贾德金。不把贾德金救回来誓不为人。 但冷静下来,薛曾山和薛华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利用龙头要塞,不能把要塞就当作仓库,要变成永久支撑的堡垒。 要塞才是最后的防线,利用日本人构筑的龙头要塞可以和共产党对抗到底,直到国军打到北黑省。 但薛曾山和薛华一致认为反共先锋军的司令部要一直在龙尾巴沟。因为这里相对来说属于前沿,有利于和共产党对抗。 而龙头要塞只驻扎着史山东的一旅和洪志领导的第二旅。 薛华带人重新对要塞进行查勘和部署,哪里是先锋军的指挥部,哪里驻扎特务连,哪里布置重武器,哪里是撤退的最佳路径,哪里可以贮存战略物资等等,薛华都一一安排。 特别是对一些虚假的空门,就是如果解放军打来,把他们引诱进来,然后关起门来打狗。 里边本来就有机关暗道,不小心进入将被暗器所伤,轻者伤残,重的没命。现在经过薛华和薛曾山这么一倒腾,里边就更加难进了。摸不清头绪进去就是个死。 安排好龙头要塞,薛曾山和薛华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地。 龙头要塞完事了就该研究索二飞了,索二飞在特务连经过训练,各项技能考核都是名列前茅。 本来就是燕瘪谷手下的梁上飞贼,干特工那就是本行。 所以,索二飞非常受薛家兄妹的器重,部队改编他被任命为第四旅的旅长。但,索二飞说什么也不同意。 他才不在乎什么旅长马掌的呢,他的想法就是逍遥自在就行,特别是他受赵玉娘的安排现在给剿匪的解放军当卧底,他也想好了,等这股匪徒被剿灭了,自己就回家孩子老婆热炕头了,扯这个鸡巴蛋呢。 所以,他说什么也不当第四旅的旅长,但没办法薛曾山和薛华一个劲地劝导。没办法索二飞才勉强地答应了。 但也不是太热情,薛曾山和薛华当然看出来了,所以,安排好龙头要塞这个坚固的堡垒,也是最后的退路,他们就该研究索二飞了。 不把索二飞拿下,以后的事情不太好办。特别是让他驻扎乌鸦谷,那里有个难缠的陶大膀就够薛曾山受的了,索二飞再捣乱,那可就麻烦了。 而第五旅和第六旅的何占魁何占彪都是自己的贴心人,必须用他们守卫龙尾巴沟司令部。 薛曾山和薛华这样安排是有他们的打算的,乌鸦谷、龙头要塞、龙尾巴沟成三角排列。可以互相策应,一处遇到攻击,其他两股力量可以解围。 所以,现在看来龙尾巴沟安全。龙头要塞的第二旅洪志和第一旅的史山东没有问题,可以放心。 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索二飞,索二飞如果听话,陶大膀孤掌难鸣,成不了气候。于是,薛曾山派人去请索二飞。 索二飞到了薛曾山的住处,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 看到索二飞进来,薛曾山起身拉着索二飞入席。索二飞毕竟没有进过薛曾山司令的住处,所以有些拘谨。 但,薛曾山的热情使他受宠若惊,便有些紧张地坐了下来。 索二飞刚坐下,里屋的门开了,索二飞抬头一看是大吃一惊。 第726章 黄雀在后 进来的是薛华,每次索二飞看到薛华都是神情严肃,冷若冰霜,可今天不一样。 她穿着一袭裙装,前胸袒露,长发飘如同瀑布一样飘落。赤脚穿着拖鞋,洁白如玉的肌肤,在双脚上都显露得清清楚楚。 索二飞突然觉得自己失态了,怎么能这样看着参谋长。于是脸红脖子粗的索二飞低下了头。 薛曾山招呼薛华落座,薛华坐下拿起酒壶给索二飞和薛曾山都倒满了酒,然后又给自己满上。 薛华端起酒杯说道:“来,索旅长,我们干一个!”说完,薛华把酒杯递到自己嘴边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了。 索二飞看呆了,美人连喝酒都这么美。 这顿酒把索二飞喝得晕晕乎乎的,怎么回的住处都不知道了。反正觉得自己还没失态,他也不敢失态。露出自己卧底的马脚,小命就交代这里了。 第二天,索二飞带着自己的第四旅开到了乌鸦谷。 陶大膀知道索二飞要带着他的人马来乌鸦谷,但也没有出来迎接。他才不会把什么第四旅的旅长当回事呢。 索二飞要见陶大膀,可陶大膀不见,索二飞没办法只好安排自己的部队先住下。 以后再和陶大膀联系,这时,第四旅的副旅长张四告诉索二飞,说他可以去见陶大膀。 张四是索二飞朝薛曾山要来的,索二飞觉得自己手下应该有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于是才把张四要来。 索二飞知道张四是卧底,但张四不知道索二飞也是赵玉娘安排的卧底。但张四愿意和索二飞来乌鸦谷。至于什么副旅长他倒是不在意。 他在特务连太累也太紧张,整天的训练学习。连睡觉都不能睡安稳,说不上啥时候就起来拉练。累得死去活来的,和索二飞来乌鸦谷就清闲多了。 张四找到陶大膀,陶大膀看着张四问道:“你是五道镇的?” “是啊!董老板把我带出来的。”张四告诉陶大膀说。 “你还知道是我把你带出来的?”随着话音董洪昌从里屋走出来。张四看到董洪昌急忙问道:“东家也在啊,太好了!” 董洪昌盯着张四问道:“你还认识我这个东家?” “当然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张四回答说。 “你不是在特务连很牛逼吗?”董洪昌问道。 “我在特务连是牛逼,我要是不牛逼,你董老板可能就没命了。”张四这句话可把董洪昌和陶大膀造愣了。他们不明白张四怎么能这样说话。 董洪昌问道:“难道是你保护了我?” 张四说道:“你们知道,薛家哥俩疑心很重,他们既要依靠咱们这些当地人,又要放着我们。他们对特务连管理非常严格,就怕谁有二心。我当时要是和你董老板走得太近,他们肯定得怀疑你有问题。如果怀疑了你,那你还有好果子吃吗!” 张四的话董洪昌和陶大膀听了觉得有道理,便对张四客气了许多。张四接着说:“我们都是当地人,人不亲土亲。还得我们互相照应互相帮助,才能共同活下去。” 董洪昌和陶大膀听了张四的话觉得有道理,便觉得和第四旅密切合作,有事一同协商。 张四回到第四旅添油加醋地吹嘘一番,自己如何有能力,自己的面子怎么怎么大。 索二飞知道张四是卧底,也知道他能吹胡,但也不在意。没有他自己和陶大膀董洪昌的关系很难处理好。 便答应张四找时间和陶大膀见面。 陶大膀是从老金沟发迹的,对山里这一片吃得开。而索二飞是松滨市燕瘪谷的手下,是典型的梁上君子,对市里非常熟悉。 二人都是江湖好汉,彼此惺惺相惜。所以也非常的投缘。 酒酣之际,陶大膀和索二飞歃血为盟,结为把兄弟。 洪志回来打乱了景卫凯的计划,他原打算和史山东一起在龙头要塞发动他们领导的两个旅发动兵变,再和外边的剿匪大队联系,内外夹击,消灭反共先锋军。但洪志担任了第二旅的旅长,景卫凯名义上是提升了,可是手里没有兵。只有个虚职的中将副司令。 赵玉娘接到景卫凯和史山东他们传出来的情报得知,反共先锋军的部署和对龙头要塞的利用,她知道消灭薛曾山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实现的。虽然有景卫凯他们作内应。 于是,对反共先锋军不能强攻,只能等待时机。所以,她命令白狐洞的剿匪第二大队和红毛兔屯的剿匪第一大队,要加强防范,别让匪徒钻了空子. 而,赵玉娘把精力放在了东泉县。 东泉县面对的是三岔镇的白家军。白家军虽然和共产党没有什么仇恨,但他们经营的鸦片确实是坑人害人。 多少人吸食鸦片倾家荡产,多少人因为吸食鸦片而死亡。 现在的北上开拓军被打败,落荒而逃。正是攻打三岔镇的好时机。剿匪三大队有两次打进三岔镇的经验,再次攻打没什么问题。 赵玉娘询问了东泉县的李宝堂他们,他们的回答和赵玉娘判断的基本相同,那就是可以攻打三岔镇,并且能够保证打败白家军,拿下三岔镇。 选了个好日子,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和驻守东泉县的解放军全体出动,准备一举拿下三岔镇。 有过两次攻打三岔镇的经验,夺过三岔镇应该什么问题也没有。 就在解放军全体出动攻打三岔镇的时候,东泉县却被李永达率领的北上开拓军袭击了。并且,北上开拓军打得异常凶猛。 前边指挥的李宝堂听到李永达进攻东泉县,开始他都不相信。但,事实确实如此。 第727章 立即回防 按理说这白家军和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关系还是不错的。 互相合作打败了北上开拓军,先是把北上开拓军从三岔镇赶了出去,接着又把他们从李申屯二棉裤屯打跑。 最后把他们赶到了兔子不拉屎的月亮泡。 也就是说白家军和共产党的解放军没什么仇恨,但也不能说白家军就是如何如何的好。因为他们和东泉县的解放军和好那也是暂时的,终究有翻脸的时候。 历史上,白库廖夫的老爹白托罗就和赵玉娘交过手,那是白托罗往北黑省的松滨市和贾德金勾结倾销鸦片。又陷害赵玉娘,趁着赵玉娘给三岔沟要塞的劳工送粮食,险些要了赵玉娘的命。 多亏赵玉娘诡计多端,不但躲过一劫,还抓住了白托罗,险些揪出了贾德金。最后白托罗从日本宪兵队的监狱逃了。 就这鸦片一件事情共产党就不能容忍他的存在,再加上白库廖夫统治人民也相当的残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反对他的人就被他关进地牢,或者活活打死。 没有了北上开拓军的掣肘,东泉县的解放军可以放手大胆地收拾三岔镇的白库廖夫了。 在赵玉娘的部署和指示下,李宝堂带领解放军经过充分的准备,对三岔镇发起攻击。 白库廖夫也不是一般人,聪明才智也非一般人可比,但他整天忙碌的事情很多,静下心来思考的时间很少。所以,看问题就没有扎卡索娃那么透彻和深远。 扎卡索娃就认为他们白家军和解放军早晚得开战,而白库廖夫却认为和解放军合作这么长时间,彼此关系融洽,亲密无间,不会发生冲突的。 扎卡索娃看说服不了白库廖夫也就不和他磨叽了。而是暗中布置,做好的应战的准备。 所以,解放军突然对三岔镇发起攻击,白库廖夫有些慌乱,但扎卡索娃却是沉着冷静地指挥白家军迎战。 解放军的攻势确实猛烈,进攻有序,丝毫不乱。可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解放军就要攻进城里的时候。 有人攻打东泉县,并且打得异常猛烈。 李宝堂接到报告还有些不相信,他想谁会攻打东泉县呢,不可能啊!可事实确实如此。 看到解放军撤退了,白库廖夫非常高兴,他急忙命令道:“给我追,追上了狠狠地打!” “不能追!”扎卡索娃急忙拦阻。白库廖夫火了,他看到扎卡索娃拦阻他追击进攻能不发火吗。 “你为啥不让追击?”白库廖夫简直是在怒吼。 “解放军攻城,败了吗?” “没有啊!正打得猛烈呢,就撤了。”白库廖夫说道。 “那就对了,那是他们东泉县出事了,他们急着撤回。他们肯定在路上埋伏人马。你现在追击进攻肯定挨打。”扎卡索娃说道。 “你太高估解放军了,他们又不是神仙。给我追!”白库廖夫根本听不进去扎卡索娃的劝阻。一味地下命令追击。 看着追击部队出城,扎卡索娃骂道:“你个虎犊子,黑灯瞎火的盲目追击你等着吃亏吧!” “你他妈的总瞧不起我,今天我让你看看我的本事。”白库廖夫洋洋得意地说道。 结果,正如扎卡索娃的预料,追赶的白家军被解放军迎头痛击,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回。 看着讨回来的部下,白库廖夫垂头丧气地说:“唉,真不如不追了。” “快追!”扎卡索娃喊道。 白库廖夫现在是彻底蒙逼了,刚才不让追,我非得追,结果失败了。现在怎么又突然让追了,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追啊!还他妈的傻愣着干啥?”扎卡索娃骂道。 白库廖夫再没有气力和扎卡索娃顶撞了,听她的吧,追吧。接到命令的白家军又是一窝蜂似地追了出去。 结果把解放军打得慌忙逃窜,白家军获得全胜。追到城下,解放军关上了城门,用榴弹炮猛烈轰击白家军。 原来接到报告的李宝堂没有慌张,李宝堂就是李宝堂,在回援东泉县的时候,他们慌忙从三岔镇撤退。而是发起了一轮猛烈的冲锋,然后慢慢地后撤,并且在撤退的路上埋伏了人马。 看白家军被打败了,后边的解放军才急忙后撤,这才让白家军打到城下。 而在东泉县东侧攻城的北上开拓军在解放军榴弹炮的猛烈轰炸下,接着解放军出城发起冲锋,前边是架在卡车上的轻重机枪猛烈开火。 北上开拓军虽然战斗力很强大,但是架不住解放军的猛烈攻击,被迫败了下去。很快就逃得无影无踪。 看北上开拓军逃走了,李宝堂指挥部队回头收拾城北的白家军。白家军根本不堪一击,慌忙撤退。 这也是扎卡索娃的命令,如果遇到解放军的强烈抵抗,不要硬拼,立即后撤。回来防守城池。 李宝堂不敢追击白家军,担心北上开拓军再打回来。他最担心的就是两家兵合一处将打一家,那东泉县就危机了。 没想到他们各自为政,各干各的。匪就是匪,怎么也成不了大气候。 赵玉娘看到反共先锋军一时半会也不能消灭,只能先僵持了。所以,她安排一番就从五道镇回到了胡啦县的家。 因为家里什么都方便,她有忙不完的事,开不完的会。 她接到李宝堂和李晓亮陈海联合签署的作战报告,觉得可行,便批准了他们的作战行动。可是,没想到垂死挣扎的北上开拓军却又打回来了。 差一点丢了东泉县。要是丢了东泉县那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三不管地区的事情可以不管,北上开拓军也可以不理会。 可要是丢了共产党统治的东泉县,那就说不过去了。 第728章 偶遇坎水 重新就任松滨市公安局无线电侦察科科长的秦佳美正在忙碌着,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 她拿起电话接听,是赵玉娘打来的。在电话里赵玉娘让她赶紧到她那里。 当赵玉娘和秦佳美一说东泉县被北上开拓军攻打,秦佳美瞪着眼睛看着赵玉娘问道:“你说啥?” “东泉县被北上开拓军袭击了。”赵玉娘又重复了一遍。 “这是真的?”秦佳美问道。 “那还有假?”赵玉娘肯定地回答秦佳美。 秦佳美低头不语,思索片刻她说道:“这太不可思议了,北上开拓军连自己的命都难保,怎么会那么远去攻打东泉县。就是有攻打东泉县的能力,也没必要啊。 “李永达和于青还有耿介民都不白给。知道攻城的艰巨,也清楚他们自己现在是啥身板。他们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养精蓄锐。” “从打你回来再没和于青联系?”赵玉娘问秦佳美说。 “没有!我们之间是留下了密码,但我没和他联系,他也没找我。”秦佳美告诉赵玉娘。 接着赵玉娘又问起在秦佳美离开北上开拓军之前于青说过的那些话,秦佳美觉得于青有劝她投共的意思,但不是很明显。自己也吃不太准。 秦佳美突然明白,赵玉娘是不是想利用她和于青的关系打探北上开拓军的事情。于是,秦佳美就问赵玉娘自己是否应该和于青联系。 赵玉娘没有直接命令秦佳美,而是看秦佳美自己的意愿。赵玉娘觉得自己命令秦佳美,有点利用秦佳美的美色。显得不太仗义。 但,秦佳美却显出了无所谓的样子,她告诉赵玉娘自己可以和于青联系一下,叙叙旧,谈谈情还是可以的。 赵玉娘看着秦佳美笑了。彼此互相欣赏,互相理解。两个聪明的女人在一起就是好说话。虽然年龄差得多一点,但一点也不影响彼此的好感。 秦佳美回到市公安局还没等给于青发报,于青的电报过来了。他让秦佳美给弄一些建造房屋的金属构件以及金属农机具。 秦佳美感到奇怪,于青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她就详细问了问,于青开始不太愿意回答,但不回答秦佳美是不会帮助他的,于是于青就把详情告诉了秦佳美。 北上开拓军到达月亮泡镇就驻扎下来,但为了安身活命,李永达就带人寻找日本人留下的三岔沟要塞。 听说要塞里什么都有,可以遮风挡雨,还可以作为军事工事使用。李永达把人分成几伙出去寻找。 这天李永达带着三十多人正在山里搜寻,他们迷路了,不知道东南西北。因为是阴天根本就找不到回去的路线。这在当地叫作妈哒山,也叫作转向了。 他们就按照想当然的路线走,可是越走离家越远。 到了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正在大家饥渴难耐的时候,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声。 在这寂静的山谷,枪声响的非常远,听得也非常清楚。 听到枪声,李永达他们立刻警觉起来,疲劳和饥饿顿时全消。他们立刻拔出手枪或者端起大枪,做好了战斗准备。 突然,他们看到一个青年人朝他们跑来,一边跑一边回头打枪,突然,他的枪没有子弹了。 他爸扔了就一个劲地跑。李永达他们看到了他身后的追兵。 青年人的穿着不像中国人,但也不像北联人的打扮。 但,李永达他们没功夫想那么多,看着后边的追兵就开枪了。前边追赶的几个人纷纷倒地,后边的趴在地上不敢再追了。 那个青年听到枪声,抬头一看有人打枪救了他,他非常高兴。到了李永达他们近前,他呼哧带喘地说谢谢。 后边的追兵看有人救了青年,便不再追赶,而是撤了回去。 看他们走远了,李永达问青年说:“你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追你?” 青年笑笑说:“我叫坎水。” 李永达一听感到疑惑,便问道:“你姓坎?哪个坎?” 青年说:“我不姓坎,我的姓很长,说出来也麻烦,你就叫坎水就行。坎,就是八卦的坎卦,也是你们六十四卦的二十九卦,坎为水的坎。我叫坎水。” 李永达一听,感觉这个名字挺有意思,就问道:“他们为什么追击你,还要打死你?” “我睡巴图鲁的小老婆了,巴图鲁派人追我。”坎水笑呵呵地说道。 李永达一听更觉得好笑了,这比坎水的名字还好笑。睡人家的老婆跟干了件光彩的事情一样;被追杀,险些被打死,还这么笑呵呵的,太有意思了。 “巴图鲁是谁?”李永达问坎水。 “老风口的寨主!”坎水告诉李永达。 “老风口是什么地方?” “是个大寨,人多势众,枪也多。巴图鲁也有钱,很厉害!”坎水说道。 李永达更奇怪了,巴图鲁人多势众,兵强马壮,这个坎水却去睡人家的老婆。坎水看出了李永达的疑惑,他便告诉李永达,他和巴图鲁小老婆从小就好上了,被巴图鲁给抢走了。 他就发誓要把她夺回来,没夺回来之前就去偷偷约会睡觉。看着坎水对此事满不在乎的样子李永达觉得好笑。 接着坎水便带着李永达他们去了他的家里。 到了坎水的家,李永达他们都愣住了,这哪是什么家啊!就是一个仅次于三岔镇的一个大集镇,相当于一个小城市。 街市的繁华与兴旺远不是月亮泡镇所能比拟的。太繁华了,太富有了。 到了中央大街一处坐北朝南的衙署,上边的牌匾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督军署”。 坎水对李永达说:“这是督军署,我也不知道是大清哪一代皇帝封的,我爹现在是这里的署长。管理整个额尔库勒山区。” 署衙的大门关着,他们从侧门进了侧院。这院子特别的大,大得都看不到边际在哪里。 因为有亭台楼阁,花草湖泊,假山怪石。 来到一处宽敞的宅院,在大门前众人停下,这时早有家人通报。一个虎背熊腰气宇轩昂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跟着五六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各个横眉立目虎视眈眈。 “爹,我回来了!”坎水对中年人说。 “回来就好,睡上了吗?” 听了这个坎水叫爹的人这么问话,李永达这个草莽英雄都蒙圈了,有当爹 的这么问儿子的吗? 第729章 火车抛锚 李永达暂时把疑问装进了肚里,带领下属接受坎水老爹黑水直隶道都军署督军坎当的招待。 李永达他们救了坎水的命,坎当究竟是署长还是督军,好像他自己都没整清楚,一会说自己是督军,一会又说是署长。 李永达觉得叫督军顺嘴,就叫他督军。坎当督军也不在乎。席间闲谈李永达得知,他们额尔库勒山区把能够睡上别人的老婆当作本事,是大英雄。 这令李永达感到不可思议。但风土人情就是这样,外来人也无权干涉。总之是救了坎当督军的儿子,和黑水直隶道就成为了朋友。 虽然距离月亮岛有百里之遥,但来往还不是很困难。 李永达回去把黑水直隶道的事情和于青耿介民一说,二人也很高兴,毕竟是多了一条退路。进可以依仗黑水直隶道,退,有了根据地。 北上开拓军和黑水直隶道建立了非常友好的往来关系。 于青,发现黑水直隶道的农业很落后,用的农具都是很原始、很破旧的老式农具。于是,他让秦佳美给买一些先进的农具和建筑房屋的金属构件。 当然,他也告诉秦佳美,是坎当帮助李永达攻打的东泉县。 李永达对东泉县的解放军恨之入骨,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 认识了坎当,李永达朝坎当借兵,这才有了攻打东泉县的事情。但坎当的部队攻打东泉县也是无能为力。当解放军从三岔镇撤回时,北上开拓军和黑水直隶道联军就被打败了。 在开始进攻的时候,耿介民就让李永达联系白家军一起攻打东泉县。派出去的使者半路被杀害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李永达猜测是白家军干的,耿介民怀疑是东泉县的解放军干的。于青认为也可能是土匪干的。 总之是没联合上白家军,但他们却侦察到了东泉县解放军攻打三岔镇的消息。正是好机会,趁着解放军去攻打三岔镇,我们在后边下手。打解放军一个措手不及。 但李永达做梦没想到,解放军撤得那么快,反击也是相当的猛烈。 一看拿不下东泉县,李永达急忙命令撤退。保存实力为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还有一个担忧就是不能把黑水直隶道的人马给折腾没了。刚交往就让人家损兵折将就没有以后了。 这次主要的目的只是偷袭,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一向强势的李永达采取了不能得手就溜之大吉的策略。 回去顺路又把李申屯和二棉裤屯给抢了,虽然抢走一些生活必需的物资和牲畜,却和白库廖夫的仇恨越积越深。 秦佳美问赵玉娘答不答应于青的要求,给月亮泡和黑水直隶道的百姓购买生产和生活必需的金属制品。 具于青说,这两处有的村民还在用石块作锹和犁,虽然打磨得异常锋利,但总是没有铁制品耐用好用。 打磨石块就耗费他们大量的时间和体力。 由于无论月亮泡还是黑水直隶道,他们得到这些物资,生产发展了,经济就发达了。 经济发达相应的军事力量就会强大,而月亮炮和黑水直隶道这两股势力都是和共产党势不两立的。 所以,秦佳美问赵玉娘是否按照于青的要求供应他们这些生产和生活物资。秦佳美对此事有些为难,便把事情和赵玉娘说清楚,看看赵玉娘是什么意见。 赵玉娘听了秦佳美的诉说,也觉得这事难办。供应这些物资,他们经济发达就会提高军队的力量。不卖给他们,百姓的生活就很难提高。 赵玉娘展开地图,仔细查看,怎么找也没找到月亮泡和黑水直隶道这两个地方。 赵玉娘不找了,她看着地图笑了。别说是这两个地方,就是三岔镇都是自己后画上去的。根据人们的说的距离和大致方向填到地图上的。 她按照东泉县往东北方向是李申屯和二棉裤屯,再往东北偏东一些画上月亮泡的大致方向,再沿着月亮泡找到黑水直隶道的大概位置。 赵玉娘一看非常惊讶,这三不管地区远不是一个三岔镇。这么广大的地区原来都认为是不毛之地,原来里边都有部落人群。 ………… 索二飞的第四旅挨着陶大膀的第三旅驻扎在乌鸦谷。 索二飞发现陶大膀的第三旅总是有一些村民出出进进的。索二飞觉得奇怪就问身边的张四。 张四告诉索二飞,这没什么奇怪的。就是陶大膀手下的人原来都是附近的金矿或者伐木场工人,还有打猎跑山的。 他们有事没事的总出去,出去也不干什么好事,偷偷摸摸的,偶尔得手也抢一把,再就是打探一些消息。 张四告诉索二飞,自己以前不也是经常回五道镇家里溜达吗。 突然,陶大膀的第三旅在集合队伍,索二飞让张四去问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张四和谁都能混熟了,来乌鸦谷没几天就认识了一堆的朋友。他去打听点事非常的容易。 他很快就回来了,他告诉索二飞说是娘娘滩的铁路被洪水冲坏了。有列共产党的运粮火车抛锚了。陶大膀带人去抢了。 索二飞一听大惊失色,共产党的火车和沿线的铁路现在保护得严格,他们这些匪徒是没办法下手的。 但洪水冲毁了铁路,这对匪徒来说是好机会啊。 索二飞没有电台直接和赵玉娘联系。他急中生智,让张四骑快马去龙尾巴沟把这件事告诉反共先锋军副司令刘小虎。 张四开始还发呆,告诉副司令有什么意思。后来才明白索二飞的意思,那就是刘小虎也是自己人。 打发走张四,索二飞又派心腹去龙头要塞告诉史山东。他觉得这样能够保险一些。 景卫凯正带领几个心腹在山上巡视,也是为了观察地形地貌。突然有人带着张四来找他。 景卫凯当然知道张四是自己人,他便把张四叫到一遍,张四把娘娘滩的铁路被洪水冲毁,陶大膀带人去抢粮的事情告诉了景卫凯。 景卫凯听了也很着急,但他也没有办法把这个消息快速的告诉自己的姥姥或者剿匪大队。 景卫凯突然想到,张四是从索二飞那里来的,他去哪儿都没人在意。于是,他告诉张四,在回乌鸦谷的时候,走出去二里多地就朝北拐,直奔白狐洞找梁家栋,把消息告诉他就行了。 张四答应着就走了。 第730章 拦路堵截 特务连的人在薛华的指示下在山里巡逻。他们警觉的双眼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时,有人发现树丛里有人便大喊着出来,不出来就开枪了。张四,慢腾腾地从树丛中出来,一边走一边系着腰带。 巡逻的人都认识张四,因为张四有事没事的四处乱走。在桦树沟的时候,就是这样,有时回家了。有时出去溜达打猎。 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还是问他干什么呢。他说自己给司令部送信,这是回乌鸦谷。 有人问他回乌鸦谷为什么绕到这里,张四谎称自己想捞点外快,顺便看看能不能打点野味。 附近是早都打光了,没什么可打的了。 这个大家都知道,想打野味就得远走。龙尾巴沟附近早都打得啥也不剩了。那个领头的告诉张四,你现在是第四旅的副旅长了,不能乱跑了。要给属下做个榜样。 说完,他们骑马扬长而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张四骂道:“老子还榜样呢,老子早就是你爷爷了。这榜样还不够。” 景卫凯还多亏派张四了,换做别人早就被打死了。 骗过了巡山的,张四打马飞奔,很快就到了白狐洞。见到梁家栋和张淑玲,张四就把陶大膀去娘娘滩抢火车的事情报告给他们。 二人觉得此事非常重要,一边给赵玉娘发报报告,一边集合队伍。因为他们这里是距离娘娘滩最近的,只有他们剿匪二大队才能最先赶到。 赵玉娘正在筹划月亮泡和黑水直隶道的事情,看看是否往那里贩卖农用的铁器和五金构件。 听到陶大膀袭击娘娘滩趴窝的火车,非常的惊讶。原以为反共先锋军已经没什么力量了,没想到他们敢去抢火车上的军粮。 她打开地图一看,乌鸦谷距离娘娘滩还真不是太远。 火车在飞奔的时候,匪徒很难得手,也不敢抢劫。可这铁路冲毁了,交通中断了,想支援这铁路是不可能的了,也来不及。 赵玉娘立即给蒋正涛打电话,让蒋正涛通知铁路沿线的部队前去增援。蒋正涛告诉他妈妈赵玉娘,电话线都断了无法通知部队。他都没接到铁路冲毁的消息。 赵玉娘当机立断,命令白狐洞的梁家栋和张淑玲立即出发,直扑娘娘滩。 接到赵玉娘的命令,剿匪二大队立即出发。 张淑玲一边走着一边想,他们现在和娘娘滩乌鸦谷成钝角三角形。他们距离娘娘滩最远,如果陶大膀得手,有可能在他们到达娘娘滩之前,他就回到乌鸦谷老巢了。那就回天乏术了,也没办法挽回损失了。 不如直接插到娘娘滩和乌鸦谷中间去,如果陶大膀得手,中途能够截住他。 张淑玲和梁家栋一说,梁家栋一拍脑门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光想着快点到娘娘滩了。” 于是,剿匪二大队稍微转了一下方向,插到了娘娘滩和乌鸦谷之间的大路上。 在路上张淑玲问张四,陶大膀他们如果抢到了粮食用什么往回拉,张四告诉张淑玲陶大膀只能马车。 当张淑玲得知从娘娘滩到乌鸦谷只有这一条大路,张淑玲放心了。她担心有别的路堵不住陶大膀。 陶大膀的消息非常灵通,他不但得知火车停下不能走了;他还知道电话线也被洪水冲断了。巡逻的解放军也过不来,于是立即派兵冲到娘娘滩,押运火车的解放军就十几个人,被陶大膀打败了。 陶大膀把抢到的粮食装上马车,浩浩荡荡地朝老巢乌鸦谷开去。 梁家栋他们在行进中,这时前边的战士回来报告,说发现有人和车走过来了。梁家栋立即命令部队躲进树林隐蔽。 派几个人把马牵到后边的山沟里躲藏。 送走了张四,索二飞就在营房的外边的山坡溜达,一是担心张四把信送没送到,二是在屋里也坐不住。 渐渐地就离营房远了,这时,陶大膀的一个士兵骑马出了他们的营房。一名士兵问他干什么去,他说是去司令部送信,让司令部派人接应陶旅长他们。他们去娘娘滩劫火车去了。 送信的小兵说完就走了,索二飞听到,骑马快速绕到他的前边躲到树丛里,当那个送信的小兵过来,索二飞举起匣枪就想搂火,突然他停住了。 他脱下上衣紧紧裹住匣枪的枪管,然后朝那个送信的小兵连开数枪,枪声沉闷,小兵中弹落马。 索二飞走出树林四周看看没人,便把小兵的死尸拖进树丛。而那匹马已经受惊跑得无影无踪。 骑在马上的陶大膀洋洋得意,自己轻而易举的抢了这么多的粮食,让薛华和薛曾山看看。你们这些国民党的大官,整天吆五喝六的,牛逼哄哄的。就会瞎叫唤,看看我陶某人,说干就干,一干就成。 这是本事,在这老金沟,龙头要塞,还得看我老陶的。 “砰砰”几声枪响,接着是“哒哒”的轻机枪的声音,骑在马上的陶大膀看到前边的弟兄纷纷落马,受惊的战马嘶鸣着四下里狂奔,还有的连马带人一起倒下。 “给我打!”陶大膀拔出匣枪朝天空放了两枪。 一大排的马车在路上一字长蛇行走,陶大膀手下的匪徒有的在前边,有的断后,有的在路的两旁押着马车。 想立刻组织有效的进攻非常难。 而陶大膀手下的匪徒都是没经过正规训练的,他们听到枪声各自为战。不能够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而梁家栋指挥的剿匪解放军占据有利地形,看准匪徒就打。 张淑玲看到战线拉得太长,便命令十几名战士沿着路两侧的山梁悄悄包抄匪徒。她担心匪徒丛路的两侧逃走。 第731章 午夜战火 陶大膀看到大路两旁的山梁上有解放军,便命令自己的手下向两侧进攻。陶大膀对于消灭这股解放军非常有把握。因为他觉得薛曾山的增援部队马上就会赶到。 薛曾山和薛华不会放过这个能够得到粮食,又能消灭解放军的大好时机。 但两侧山梁上的解放军越来越多,而前边进攻的也相当的猛烈,陶大膀渐渐的有些支持不住。解放军的背后一直没有动静,陶大膀感觉薛曾山的增援队伍不能来了,再坚持下去可能要全军覆没。 眼看不行了,陶大膀下令后撤。 陶大膀带领他手下的人马一边打一边后撤,撤出了解放军的进攻距离之外。他们便钻进山林,绕道撤回了乌鸦谷。 陶大膀没有歇息,直接去龙尾巴沟找薛曾山算账。他用手指着薛曾山的鼻子大骂薛曾山见死不救,想借着解放军的手消灭自己。 薛曾山被骂得晕头转向,因为他什么也不知道。便大声呵斥住陶大膀,让他把事情说明白。一旁的薛华也觉得事情有蹊跷,她也劝陶大膀消消气,把事情说清楚。 气愤的陶大膀把劫车的经过和被拦截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薛曾山懊恼不已,他告诉陶大膀,自己根本没有接到消息。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要是知道能不去接应吗! 陶大膀派人回去找那个送信的匪徒,可是回来的人说没找到。于是,薛曾山薛华派人在乌鸦谷和龙尾巴沟沿途搜寻,终于在树丛中找到了送信匪徒的尸体,已经被野兽啃得稀烂,但还能辨认出来。 陶大膀和薛曾山这才知道送信的被害了。谁杀了送信的?肯定是反共先锋军里有共产党的卧底。 想到这里,陶大膀和薛曾山还有薛华都觉得脖子后边冒凉风,似乎有锋利的尖刀要插进自己的脖子里。 这还了得,马上调查。 从上到下,丛乌鸦谷到龙尾巴沟,又到龙头要塞。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查出来。有一些人还被冤枉,挨顿毒打。 这时,有人报告说张四在山坡转悠了,薛华把张四找来,可张四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想打野味,没有出山。 薛华想对张四严加审问。但,一想不行,张四毕竟是第四旅的副旅长,又是索二飞手下的红人,如果再惹恼了索二飞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薛曾山也劝薛华放过张四,放过张四,那薛华怎么查也查不出头绪。所以,最后不了了之。 但,薛华命令她的特务连要加强山寨的防护,严格盘查来往人员。没有合法手续一律不准出山和进山。 这次火车被劫虽然事出有因,但赵玉娘觉得这反共先锋军不可小视,他们的信息来源,侦察能力,还有战斗力都很强大。对他们不能一举全歼,但要严加防范。 关于于青让秦佳美给买农具和房屋的金属构件这件事,赵玉娘和秦佳美商量不能把这些物资直接送到月亮泡镇或者黑水直隶道。 而是把物资放到东泉县,让那些老百姓来东泉县购买。并且价格便宜一些。如果北上开拓军禁止百姓来东泉县购买,那老百姓就会嫉恨开拓军。生产发展不起来,也影响北上开拓军的发展壮大。 秦佳美告诉于青说自己现在没有这些农用物资,但她告诉于青说东泉县有,她让于青去东泉县购买。 老百姓知道东泉县有他们急需的东西,就纷纷前往东泉县购买。李永达担心共产党的间谍混进月亮泡镇,就严格控制,不准人们走出月亮泡镇。 但,山岭农田那么广大,他北上开拓军怎么能看出。仍然有大量的老百姓越境购买。 李宝堂他们想出一个办法,就是把货物从城里运到田野或者山坡和老百姓偷偷交易。 耿介民也看到月亮泡镇的老百姓和东泉县联系紧密不是什么好事。他便让李永达下命令禁止百姓通商,有违抗者就抓起来。 可是,这样一来,弄得老百姓怨声载道。人们都痛恨北上开拓军。 陈海派管志杰等一批侦察员趁机混进了月亮泡镇。 大量的剿匪三大队的解放军指战员化装成当地村民,他们偷偷潜伏在月亮泡镇外围的山林里,这天晚上,他们看到城里有火光。 便从四面八方冲下山坡,攻打月亮泡镇。 李永达正在梦中,被喊杀声惊醒。他急忙穿好衣服,拿起手枪就往外跑,迎面碰上了耿介民。 耿介民气喘吁吁地说:“司令,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黑压压的人,有解放军也有当地的刁民。” 李永达来到屋外看到镇里火光冲天,喊声阵阵。 李永达高喊:“于副司令,于副司令!”喊了好几声也没人答应。耿介民说道:“司令,别喊了。快跑吧!” 李永达和耿介民带着一群北上开拓军士兵,朝北门冲去。出了城没走多远就看到一群当地村民举着灯笼火把,站在路的中央。他们高喊:“打死狗日的开拓军!” 李宝堂带领剿匪三大队的人马在城里没有找到李永达,就带人冲出了城,他觉得李永达应该从北门逃跑。因为比通往黑水直隶道最近。 李永达看到前边有人堵截,后边追兵又来了。慌忙之中拐进树林逃走。他和耿介民带领手下的残兵败将一直朝黑水直隶道逃去。 跑出去大约有十几里路,迎面遇到了一伙解放军。他们是赵玉娘让李宝堂安排在这里的,一是堵截来增援的坎当人马,二是防止李永达逃往黑水直隶道。 坎当人马没有出动,他也没接到月亮泡镇被攻击的消息。因为解放军打得太突然了。简直就是闪电战术。 第732章 江边接头 堵截的解放军看到狼狈逃窜的李永达还能客气,一顿猛打。李永达指挥残兵败将顽强抵抗,可身后追来的解放军给了李永达和耿介民最后一击。 这伙残兵败将在两面夹击之下,全部被打死。 打扫战场,城里城外都没有找到于青。死人堆里也翻个遍就是没有于青,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于青早已带着几名亲信逃走了。 当于青听秦佳美说东泉县有村民需要的物资,他就建议李永达与东泉县进行交易。可是,李永达还没和东泉县接触就认为不可行,他发誓老死不与共产党往来。其实,他更担心村民被共产党吃化了。 可是,民间交易却火热起来。李永达的禁止方法就是抓人,越抓村民越恨北上开拓军。 于青发现镇里的群众都恨他们,特别是最近,于青发现镇子里多了很多的陌生人,他没有告诉李永达。告诉也没用,抓是抓不过来的。 所以,于青最近几天非常的警觉。这天晚上,他发现矛头有些不对劲。镇里有好多的村民好像都没有睡觉。 镇子外边好像也不平静。于是,他也没告诉李永达和耿介民,只是带着几名亲信偷偷的溜走了。 果然,到了半夜解放军就打进了月亮泡镇。他们站在山坡上看得清清楚楚。月亮泡镇是火光冲天,喊杀声此起彼伏。 看着火光冲天的月亮泡镇,于青感叹道:“完了,北上开拓军就这么完了。全都归共产党了。” “我们去哪儿?”属下问于青。 于青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去找反共先锋军吧!” “他们能收留我们吗?” “能,我和他们很熟,也帮助过他们。”于青肯定地说道。 晚上在一个小山村休息,站岗的士兵看到黑夜中有人朝他走来,他便拔出手枪喊道:“谁!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 “我是秦佳美,放下枪!”来人喊道。 一听是女人的声音,自报是秦佳美。站岗的士兵当然认识秦佳美,他立即收起匣枪。 这时,听到声音的于青等人也都走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星光于青看到是秦佳美非常吃惊,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在执行任务,白天看到你们了,就跟着来了。”秦佳美冷静地说道。 进屋后于青和秦佳美对着油灯坐着。其他人在外屋守护。 “北上开拓军被灭了?”秦佳美看着于青问道。 “灭了,被灭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于青苦笑着说。 秦佳美拿起一根火柴拨了拨油灯的灯芯,火苗立刻高了一些,也亮了一些。秦佳美问于青说:“咋打算啊?” “能有啥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于青说道。 秦佳美低头想了想说道:“可别让共产党的解放军抓住,抓住就没命了。”“不就是怕让共产党抓住,我才东躲西藏的。以为躲进北上开拓军里能安全,现在看更不安全,险些被抓住或者被打死。”于青说道。 “光顾说我了,你咋打算啊?就为军统也就是党国干到最后了?”于青问秦佳美说。 “古语说得好,上了贼船就不容易下了。我现在就是,从打面对国旗宣誓我就跟定了国民党。只能走下去了。”秦佳美无可奈何地说道。 “就不能有其他的路可走?”于青试探着问秦佳美。 秦佳美立即警觉起来,她看着于青问道:“你说的是什么路?” 于青摇头不答,只是笑笑。过了片刻,于青说道:“就算我啥也没说,你也当什么都没听到。好吧?” 秦佳美微微点头表示答应于青。 由于事先有准备,于青他们很顺利地就到了龙尾巴沟。薛曾山和薛华看于青来了非常高兴。 于青的沉稳,冷静,机智和才学都令人钦佩。 于青和薛曾山薛华详细诉说了北上开拓军灭亡的经过。薛曾山和薛华也感到惋惜。但也只是感叹而已,多少有点兔死狐悲的味道。 当薛曾山问起于青以后咋打算的时候,于青苦笑道:“还能有啥打算,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轰轰烈烈的北上开拓军说没就没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也是被打死。” “在我这里干吧!我把司令让给你!”薛曾山诚恳地说道。 于青急忙摆手说道:“这可不行,绝对不行!别说是司令了,就是副司令我都不能当。我暂时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以后去哪儿我再想想。” 看于青不想在反共先锋军里供职,薛曾山也没办法,只是想留于青多待几天。于青是人才啊。 于青整天在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或者是乌鸦谷转悠,一是为了散散心,失败总是让人不爽。二是薛华让他熟悉熟悉反共先锋军的概况和兵力部署。当然太详细的还是不能让他知道。 薛家哥俩防备之心还是很强的。 这天薛华和她哥哥薛曾山说,潜伏在松滨市的飞鹰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清楚,就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能不能派于青去查一下。 顺便再搜集一些共产党的情报,只要对我们有利就行。薛华觉得于青有办法潜入松滨市。他每次进出松滨市好像都很容易。 薛曾山感到为难,他不知道于青愿不愿意去松滨市。薛华只好先和于青商量。 于青听到薛华说,让他去松滨市调查一个人,有些为难,他为难的不是进出松滨市,而是能不能将被调查的人调查清楚。 而薛华觉得去查查还是好,能不能达到目的不重要。 于是,于青就重新踏上去往松滨市的旅程。 这天是星期日,按照习惯今天江边摆地摊。秦佳美接到薛华的电报,说山上有人来和她接头,让她到江边接人。 秦佳美不知道薛华派来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派人来干啥,反正就让她和来人接头。 秦佳美一袭白色的长裙,洁白而素雅,脚上是一双相当时髦的白色皮凉鞋,头顶上戴着雪白的遮阳帽。 白色的裙装配上她洁白的肌肤,显得清纯高雅而迷人。她手里拿着一本叫作迷人香的画报。 她穿什么衣服,拿什么画报都是在电报里和薛华约好了的。 而她要见的男子穿一条白色的裤子,白色的衬衣。也是白色的皮凉鞋。手里拿一支红玫瑰。戴着茶色的金丝边遮阳镜。 第733章 疑窦丛生 秦佳美来到码头台阶往西数第七棵大树。这是在电报里约好的于青看到秦佳美也愣住了,但职业的习惯并没有被感情所累,于青看着滚滚东流的松滨江,沉着冷静地说道:“江水这是流到哪里去?” “流到它们该去的地方。”秦佳美也沉着冷静地回答。 “水到尽处是大海!”于青往秦佳美身边靠了靠说道。这时他们身边有人走过,如果过于疏远会露出破绽。 秦佳美明白于青的用意,便说道:“那是它们最后的归宿。”暗号对完,二人相对看着,“怎么会是你!”二人同时说道。 说着,秦佳美把手里的画报递给于青,于青把手里的玫瑰递给秦佳美。二人肩靠着肩在江边漫步。 江边游人如梭,人们经过他们的身旁都不由自主的回头看着这对风度翩翩的情侣,羡慕他们的美貌和清纯靓丽。 秦佳美问于青说:“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薛华参谋长在电报中没有说,她只是说让我和你接头。听从你的安排。” “帮我先潜伏下来,具体的以后再说。”于青告诉秦佳美。 突然于青神色紧张起来,他拉着秦佳美的手说:“快走!有人认出我们。”秦佳美也是经过训练的特工,她没有紧张,也没有四处张望,而是像一对情侣一样跟着于青走下江堤,来到繁华的街口,钻进一条胡同,又转了几个弯于青才停了下来。 “谁认出了我们?”秦佳美问于青。于青摇着头说:“我还不知道,但肯定有人认出了我们。也可能发现我们有什么异常。” 秦佳美听于青这么一说也有些紧张,她朝街口看看,见没人跟过来,便说道:“那你先住下,隐蔽好!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二人分手后,秦佳美确定于青没有跟踪她,便直接去了赵玉娘家。到了赵玉娘家,秦佳美把见到于青的经过和赵玉娘说了一遍。 秦佳美问赵玉娘是否将于青抓起来。 赵玉娘没有立即回答秦佳美,而是反复思索。她想,现在抓于青,能不能抓到活的还不一定,就算抓到活的,于青能不能交代他所掌握的情报还不好说。况且反共先锋军的事情他能知道多少也不清楚。 赵玉娘觉得现在抓于青毫无意义,还是看看再说。 于是她让秦佳美暂时不要惊动于青,看看情况再说,重要的是要了解他此次的行动目的。还有他对反共先锋军里的情况知道多少,这一点很重要。如果不能帮助我们剿灭反共先锋军那他就没什么重要意义。 秦佳美走的时候,赵玉娘把她送出大门,赵玉娘叮嘱她要加小心,保护好自己,于青那是国民党中央党部的高级特工,难对付。 秦佳美点头答应赵玉娘她会注意的。 秦佳美还没上车,两辆军用吉普车开到了门前,赵玉娘和秦佳美都知道是蒋正涛回来了。 秦佳美看蒋正涛回来了就没有急着上车,而是看着打开的车门下来的蒋正涛。蒋正涛用非常犀利的眼神看了秦佳美一眼,但他马上恢复了正常。这个微小的变化,秦佳美注意到了,但仍然笑呵呵地和蒋正涛打招呼。 “佳美,什么时候来的?不再待一会了?”蒋正涛说道。 秦佳美仍然微笑地说道:“不了,我还有事。”说完秦佳美上车走了。 进了赵玉娘的办公室,赵玉娘问蒋正涛说:“刚才你看到秦佳美愣了一下,为啥?” 蒋正涛心里暗想,自己太大意了,刚才的愣神被妈妈发现了。看来自己还是不小心。应该在下车前就定定神,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蒋正涛的小心是有些多余,但作为一名出色的超级特工要时刻保持高度的警觉。 看蒋正涛没回话,赵玉娘又问道:“咋不说话?” 蒋正涛于是告诉他妈妈赵玉娘,今天发现秦佳美和于青见面了。赵玉娘很是意外,秦佳美刚和于青见了面就来这里汇报了,蒋正涛是怎么知道的。 蒋正涛告诉他妈妈,他在江边偶尔看到的,不过没有追上。他在北联的摩力克的时候见过于青,他和秦佳美的关系好像很好,也就是很亲密的样子。 蒋正涛的话令赵玉娘非常吃惊,她一直担心秦佳美是不是给国民党干事。后来发现秦佳美的心还是属于共产党,属于这片黑土地和这滚滚的松滨江。 但,今天蒋正涛这么一说,赵玉娘心里又是有些怀疑秦佳美。她问蒋正涛对秦佳美的看法。 蒋正涛认为秦佳美没问题,一心一意地给党办事,对党和家乡是忠诚的,和我们是一条心的。 赵玉娘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秦佳美的一切过往。 赵玉娘对蒋正涛说:“她的父母是国外的富豪,又和国民党高官亲密地往来。按理说秦佳美加入军统应该是顺理成章,也是说得过去的。但他偏偏是给共产党做事,听从我们的安排,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赵玉娘说完就看着儿子蒋正涛,蒋正涛说道:“你这是看的表面现象,她从小在松滨市长大,对松滨市,对松滨江有着深厚的感情。她也一直爱着把她抚养成人的姨和姨父。 “初识周二虎,坠入爱河,把共荣军,郑家屯当成了她的家。一个人对家乡,对亲人那种铭心刻骨的爱是不能用金钱和富贵来衡量的。” 赵玉娘听了威威点头。 蒋正涛接着说:“我们不是分析过吗!她给反共先锋军的那些情报初看起来很重要,仔细分析却没什么价值。换句话说,山上的薛曾山和薛华觉得很重要,但对于我们什么伤害都没有。就拿我媳妇和孩子被虏上山,就是秦佳美不发报告诉薛华,薛华就不知道吗!一问就清楚,都不用审,事后也证实了这一点,湖盼自己都说了。” 第734章 排除炸弹 “但,人的感情有时会因为男女的情爱而改变的!”赵玉娘感慨地说道。蒋正涛听了他妈妈的话,支吾着没说出什么。因为他也吃不准秦佳美和于青的真实情感。 “你对于青了解多少?”赵玉娘问蒋正涛。 “这个人才学,人品值得称道。但他是一个三民主义推崇者,信仰三民主义为最高准则。”蒋正涛告诉赵玉娘。 “他是他的舅舅养大抚养成人,又供他读书,留学日本的早稻田大学学习法律。而他舅舅与共产党不共戴天,伙同贾德金杀害那么多土改干部和共产党员。这是阶级仇啊!”赵玉娘说道。 最后,赵玉娘和蒋正涛都认为秦佳美没有问题,但秦佳美和于青能不能在情感上进一步发展,发展到什么程度,这都不好说。只能看看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于青都是在松滨市转悠,搜集车站码头等处的情报,对此赵玉娘很是担心,但秦佳美向她保证,于青只有通过她才能把情报送出去。 有了秦佳美的这个保证,赵玉娘还是有些担心。这天晚上赵玉娘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蒋正涛。 郑家屯告诉他妈妈赵玉娘,于青搜索情报这件事看起来很严重,但也没什么。车站码头那些事谁也藏不住。只要运往前线的战略物资不被破坏就没什么大事,不过对于青还是让秦佳美多注意一些。 但赵玉娘对于青的到来,怎么也放心不下,她怕出事,如果出事了她担待不起。 这天,赵玉娘和蒋正涛站在江边楼房的玻璃窗前,看着下边不是很远的江边。只见秦佳美和于青接头。 二人说些什么,他们是一点也听不到。 分开后,一个小报童跟着于青贩卖他手里的报纸。于青买了份报纸,报童跟着于青跑了一会,就跑到别处去了。 紧接着一个人力车夫拉着一个人跟在于青的后边,车夫拉着拐到别的路后,又有盲人拄着文明棍在路上慢慢走着。 蒋正涛告诉他妈妈赵玉娘说:“你刚才看到那个报童和车夫还有盲人了吧?那些人都是我安排的。跟踪于青这样的高级特工,再用高级特工是不行的。这些人都是我布置下去他们训练的,跟踪谁都不会引起注意。” 听了蒋正涛的话赵玉娘大吃一惊,原来儿子还有这一手,太漂亮了!但,蒋正涛却说,这也有可能被于青发现。他太厉害了,也太老辣了。 “看来你们很熟。”赵玉娘问蒋正涛说。 蒋正涛就是因为和于青很熟才动用军队的情报侦察手段,这些事应该是公安局管,他其实没必要掺和。再就是他感到自己的母亲对这个于青有些头疼,抓也不是,不管更不行。 蒋正涛布置的跟踪果然有效,他们发现于青跟一个人见过面,蒋正涛立即把这个人告诉了贾文龙。 贾文龙布置人员调查此人。这个人经过公安人员的跟踪调查,知道这个人叫冯建浩,是列车上负责押运的解放军的连长。 蒋正涛和贾文龙知道这个人的身份都很吃惊,负责押运军用物资和武器弹药,这事非同小可。 蒋正涛和贾文龙布置军方和公安两方面进行跟踪查证。 这天一列军车停靠在松滨市的火车站,车上装满了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这是一趟军列。站台上隔着三十米就站着一名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这时,冯建浩带着几名解放军战士从专用通道走了进来。在他们过通道的时候都经过了严格的检查。 违禁物品一律不准带上火车。包括火柴,打火机,还有其他的易燃易爆物品,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也都要检查。 冯建浩带着的一个小箱子也打开被安检人员检查,只见里边是换洗的衣服还有临食用的牙具等。 看没有什么违禁东西,检查的战士把箱子关上递给了冯建浩。冯建浩拎着箱子朝火车走去。 这时,一队荷枪实弹的解放军冲了过去,围住冯建浩。他们把枪口对准了他喊道:“别动!举起手来!” 冯建浩不慌不忙地放下箱子,举起了双手。这时,有人上前下了他随身携带的匣枪。 冯建浩说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要是想检查还用这么兴师动众的吗?”为首的警察头目没有理他而是打开他的箱子,翻看里边的东西。 这时,刚才检查的解放军战士走了过来说道:“我查过了,没有什么!” 警察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翻找。这种小箱子是特制的,不是街面常见的。他是立式的,箱的盖子在上边,打开后里边装一两件衣服和洗漱用品。 警察把东西都倒了出来,然后敲敲箱子的底部。警察发现箱子的底部很厚。他抬头问冯建浩说:“这底下是什么?箱子的底部为什么这么厚?” 冯建浩看到警察翻箱子,又看到警察敲击箱子的底部,脸色就非常的难看,警察再一追问。冯建浩发疯一样想扑向箱子。可是被身边的两名警察紧紧扭住他的双臂背到身后,冯建浩弯着腰吃力地想挣脱,但都无济于事。 警察掏出身上的匕首,撬开箱底,是二层格。打开一看里边藏着一颗炸弹。顿时把人们吓慌了。 这时,蒋正涛和贾文龙冲进了站台。撬开箱子的警察吓得一动不动地待在那里。 几十米外就是装着武器弹药的军列,炸弹要是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蒋正涛走到近前说道:“大家不要动!” 说完,蒋正涛蹲下看着箱子里的定时炸弹。滴答滴答的响声,谁听了都感觉心惊胆颤。 有的人吓得满脸流汗,有的人吓得面如土色。就连特务冯建浩都不挣扎了,他也静静地看着他箱子里的定时炸弹。 蒋正涛侧耳听听声音,然后不慌不忙,小心翼翼的拎起箱子朝安检口走去。蒋正涛走得很稳,脚步也很轻。 众人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朝站外走去的背影发呆。 第735章 意味深长 冯建浩看着蒋正涛远去的背影脸色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喊道:“再晚一会,你们就会和这军列一起去见阎王。” 贾文龙看着冯建浩大声命令道:“押下去!”然后,贾文龙就朝蒋正涛追去,蒋正涛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看着贾文龙示意他别跟着,贾文龙停在原地不动了。 蒋正涛拎着箱子走到车站广场一处无人的角落,他轻轻放下箱子,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微型的螺丝刀子,轻轻地,轻轻地撬开定时炸弹的计时器。然后,又用微型钳子,剪断彩色的很细的电线。 蒋正涛紧张的神情轻松下来,他回头看看远处的众人,举手示意炸弹拆除。贾文龙等人蜂拥而上,把蒋正涛团团围住,有人托起了军区司令蒋正涛,把他抛向了空中。 快速突审冯建浩,冯建浩顽抗到底,拒不交代。但在强大的攻势之下,加上酷刑和肉体的折磨,冯建浩挺不住了。交代了他的上级是五号,他只接受五号的指示,炸弹也是五号交给他的。 而他却不认识五号,不知道五号是男是女。 线索中断,但蒋正涛却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 ………… 这天于青和秦佳美接头,于青告诉秦佳美,好像有人跟踪他。秦佳美问他谁在跟踪,于青摇头说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人跟踪。 秦佳美朝周围看看,问道:“现在有人跟踪我们吗?”于青也朝四周看看,然后说道:“我也说不好,现在就感觉有人盯着我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走吧!”秦佳美说道。 于青看着秦佳美苦笑道:“走?往哪儿走啊?用他们的话说,我们已经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与其走不了,干脆去酒楼好好喝点吧!” 于青的话让秦佳美很是吃惊,一向严谨干练的于青怎么这么不管不顾了。明知道有人跟踪竟然要去酒楼,疯了? 但秦佳美没有阻止于青,你说去哪儿我就跟着,反正自己不担心被抓。 秦佳美跟着于青上了一座临江大酒楼,进了酒楼于青直接上到最高层三楼,找了个临江的位置坐下。 由于不是饭口,再加上酒楼生意清淡,所以没有几个人吃饭。再有,来这里真正想填饱肚子的几乎没有。都是有事情请客的才到这里。 有钱人被打倒了,死的死坐牢的坐牢。都是穷人了,谁还来这么高档豪华的酒楼喝酒。 坐下后秦佳美忐忑不安地看着酒楼里的情况,又隔着玻璃看着外边的情况。看着秦佳美紧张的样子,于青笑着说:“你紧张什么?” “我,我,我没有紧张。只是担心……”秦佳美语无伦次地说道。 “担心我被抓?”没等秦佳美回答,于青接着说:“放心吧!他们抓不住我。我现在从窗户跳出去,抢劫一艘快艇或者轮船我都能逃脱。看到江心岛了吗,那里就是最好的天然屏障,那些树木我要是进去,搜查也够他们搜查半天了。从岛上直接就可以泅渡到北岸,上了北岸他们还能抓到我吗?” 秦佳美瞪大眼睛看着于青,听他侃侃而谈。 “他们有枪!”秦佳美说道。 于青冷笑着说:“古代的大侠都不带刀剑,但抓把竹叶散出去就有如万箭齐发。我想夺武器都来得及。” 说着,于青掀起西服上衣的前襟,里边的口袋里露出刀和叉。 这里原来每张桌子都放着筷子和刀叉,预备各种习惯的人用餐。现在外国人都被赶跑了,没有人用刀叉了,但在一楼的吧台却还有刀叉准备着。 于青是路过吧台顺手牵羊拿到的。 秦佳美笑着说:“还是你厉害!” “有备无患吗!”于青淡淡地说道。 席间,于青和秦佳美讲起自己的身世,这是于青从没有和秦佳美讲过的事情。于青告诉秦佳美,自己家是大户,当时拴了四挂马车。 距离松滨市有一百多里的地,当时于家大车非常有名,自己家四挂马车,加上邻居的几辆,一出去一大溜。 拉车的马个个膘肥体壮,木制车棚也新。马挂的串铃,一跑哗楞哗楞作响,非常的威武。 但,一天晚上被胡子砸了响窑,半夜他被枪声惊醒。那年他才九岁,妈妈把他从狗洞子推出去,还没等她钻出去,腿部和胸部中弹。 临死的时候,她告诉于青快跑。到谷家围子找他舅舅谷大善人。 院子里枪声大作,火光冲天,吓得九岁的于青,朝北边就跑。一直跑到天亮,他也不敢回家,他记住了妈妈的话,去谷家围子找舅舅。 走饿了就找人家要点吃的喝的,晚上就躲到人家的猪圈或者马棚猫着。 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少爷立刻就成了孤儿。他也不知道走了几天才走到谷家围子舅舅家。 他从没见过舅舅,他只是知道舅舅和爸爸不对付,二人是老死不相往来。但,妈妈让自己来找舅舅,他只好来到了舅舅家。 舅舅收留了他,后来他知道。家里的马车都被胡子抢走了。其他的东西被别人以各种理由拿走了,房屋被占,占有的人说爸爸活着的时候欠的钱。 反正我还小,也不知道这些事,舅舅也懒得管爸爸生前的事情。他只是骂道:“有俩臭钱穷得瑟!” “你舅舅对你好吗?”秦佳美突然冒出一句,因为他担心于青后来的命运。 于青没有马上回答秦佳美,而是眼圈红了,眼泪流了下来。秦佳美蒙了,她第一次看到于青这么伤心,在她的印象里于青是没有感情的,就是有也不至于这么动情。 真是,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明代李开先这句诗很好地验证了于青的真实情感。 看着秦佳美一直看着自己,于青苦笑着说:“舅舅和舅妈对我非常好。”听了于青的话,秦佳美有些释然,她担心的事情是多余了。 于青告诉秦佳美,舅舅和舅妈对他好,不是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也不是特别的爱护。而是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视同仁。 一样的要求,一样的穿着,一样的学习,一样的劳作。按照一般的常理,于青这种情况就改姓谷,随着舅舅姓。但舅舅坚决不同意于青改姓,尽管一些人提议,但都被舅舅舅妈回绝了。 所以,于青在舅舅家没有遭到哥哥弟弟们的排挤和轻视。使他健康茁壮地成长。 后来留学日本的早稻田大学,学习法律。 “你舅舅和舅妈还在吗?”秦佳美问道。 “在!” “那他们还好吗?”秦佳美问道。 于青摇头说:“不好!被专政了。” “啊!”秦佳美意味深长地感叹道。 第736章 犹豫不决 于青告诉秦佳美,薛曾山贾德金他们逃跑到了谷家围子的舅舅家,他们在那里杀害了土改工作队。 其实,舅舅不想让他们杀人,虽然当时舅舅被打倒,被分了田地。但舅舅没阻止了他们。 他们杀了人跑了,肯定得舅舅担着。好在没被打死,在监狱关了一段时间又放出来了。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秦佳美关切地问道。 “还活着。”于青一边看着江上往来的船只一边说道。 “你不回去看看他?”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 根据冯建浩提供的线索,警察很快就把五号抓捕归案。据五号交代,炸弹是他的上级给他的。他的任务都是上级下达的。他拿到炸弹,便交给了冯建浩,并且把任务也交代给了他。 赵玉娘的办公室桌上摆着那枚被蒋正涛拆开的定时炸弹。 炸弹被拆得七零八落,但令蒋正涛他们大惑不解的是炸弹里装的却不是烈性炸药,而是沙土。并且,这沙土是经过高温炒过的。和真的烈性炸药一模一样的。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蒋正涛拆卸完炸弹也没发现炸药是假的,拿到家里给他妈妈赵玉娘看,赵玉娘觉得这炸药有些特别。开始她也以为是烈性炸药,颜色会有些不同。 后来,她把她的疑问和蒋正涛说了,才引起蒋正涛的注意。 蒋正涛取了一点点,拿到院子里用火点燃,却不燃烧。蒋正涛便把炸药拿到军区的化验室进行化验,证实不是炸药,都是沙土。 在赵玉娘的办公室里,蒋正涛和贾文龙还有市局局长尚大伟正在研究炸弹的事情。 发生了这种惊险的事情,每个人心里都感到后怕。如果炸弹在车站爆炸,点燃军列上的武器弹药,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想都让人后背直冒冷汗,脖颈直冒凉风。 但,炸弹里没有装炸药,更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这时,赵玉娘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赵玉娘接听电话。 金永秀过来喊她舅舅蒋正涛,隔壁蒋正涛办公室的电话也响了,金永秀让蒋正涛过去接电话。 相比来说赵玉娘的电话忙一些,因为有找贾文龙的,也有找市局局长尚大伟的。 通过各方的报告,得出结论是五号的上级就是于青。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想炸火车,炸弹里的炸药却是假的。这炸弹是于青交给的五号。 “难道是于青做的手脚?”赵玉娘自言自语道。 “也有可能是别人交给他的时候里边就是假的。”贾文龙推测说。 尚大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是彻底蒙圈了,以前他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今天他这个市局的局长算是开眼了。 他根本不知道省军区还有一套侦察系统,当然,蒋正涛轻易是不参与他们公安系统的案件侦破的。只不过这次是涉及到他妈妈剿匪委员会的事情,再有秦佳美和于青蒋正涛都熟悉,他才参与进来。 这些尚大伟是清楚的,但今天他看到这么多的上级领导,在研究案情他却是有些震惊。 当蒋正涛知道就在刚才,于青和秦佳美在临江酒楼谈天说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看看贾文龙,又看看尚大伟。 二人也都觉得此时的于青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他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于青抓起来吧!”尚大伟建议道。 赵玉娘听了尚大伟的话,她看了看蒋正涛又看看贾文龙说道:“你们的意思呢?我现在有些吃不准,但这炸弹的出现确实是吓人啊。真要是爆炸,那后果谁能承担啊?” “是,关键是还能不能有炸弹出现,出现了能还是假的吗?”蒋正涛说完看着贾文龙。 贾文龙摇头,那意思非常清楚,这事谁也不敢保证。 不但涉及财产,更涉及人命和我党的威望。谁都承担不起。 正在人们左右为难的时候,秦佳美来了。 赵玉娘把车站定时炸弹的情况和她说了一遍,当听到炸弹是于青给的时候,秦佳美愣住了,她觉得于青不会那么邪恶。 但赵玉娘他们说的不会有假,当听说里边没有炸药的时候,秦佳美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于青想炸毁火车怎么会不放炸药。 赵玉娘看秦佳美此时思绪混乱,便安抚她说:“先坐下,喝口水慢慢想想!” 秦佳美平静了一下,便把她从打认识于青一直到今天在酒楼上的会面,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 她没有夹杂自己的私人情感,只是客观公正地诉说。为的是有利于大家的判断。 “你们下次什么时候见面?我看还是把他先抓起来。”贾文龙说道。听了贾文龙的话尚大伟急忙附和着说:“对,先抓起来吧!这太可怕了。军列都想炸,这得多大的胆子,多大的仇恨啊!” 赵玉娘清楚,贾文龙和尚大伟这么说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他们担不起这种事情的后果。不但他们担不起,自己也担不起。 但这事不能武断,也不能担心事态的扩大就草率行事。 蒋正涛看着他妈妈犹豫不决,便说道:“还是向上级汇报吧!看看上级是什么意思。” 蒋正涛的话是为了给他妈妈留后路,上级有指示,按照办就没错。贾文龙也同意向上级汇报。 这时,电话响了,赵玉娘接听,是甘雨珊打来的。她告诉赵玉娘在东郊江边废弃的仓库发现有匪徒窝点。 第737章 谷家围子 赵玉娘蒋正涛贾文龙等人带着人马立刻赶到甘雨珊所说的地方。 甘雨珊也带着省公安厅侦察处的人到了。甘雨珊对赵玉娘说:“我接到一个电话说这里有匪徒,他们正谋划着举行武装暴动,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也不敢大意,就给你打了电话。” “不管是真是假,提高警惕是对的。火车站的定时炸弹就把人吓坏了,好在没酿成大祸。”赵玉娘和甘雨珊说完,便命令部下进入厂区,搜索前进。 大小车辆把废弃的仓库围了个水泄不通。 突然厂房里传出来两声砰砰的枪响。 枪声立即引起人们的警觉,剿匪的解放军和警察都端着大枪,对准厂房的每个角落进行搜索。 尚大伟看到枪响的方向有人影晃动,便喊道:“上边有人,大家注意!” 贾文龙走到赵玉娘和甘雨珊身边,让她们往后撤,防止被子弹击中。赵玉娘和甘雨珊冯淑兰金永秀她们撤到安全的地方,看着厂区的一切。 神勇的解放军指战员,个个敏捷地冲进厂房一步步搜索。突然,一个战士一枪击中一名匪徒,匪徒的尸体从楼上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脑浆迸裂,一地的乌血,匪徒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死了。 接着解放军和匪徒进行了激烈的交火,呼啸的子弹,手榴弹的爆炸,匪徒中弹后的惨叫。在废弃厂房上响成一片。 很快,匪徒被解放军全部消灭,看着抬出的一具具尸体和被押出来的俘虏。赵玉娘问甘雨珊说:“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甘雨珊告诉赵玉娘,刚才去查的人来报告了。电话是从杂货铺打的,打电话的是一个报童。 赵玉娘一听是报童打的电话,感觉问题没那么简单。一个报童怎么能知道这远离市区的地方有匪徒聚集。 匪徒的窝点都是很隐蔽的。于是继续审问报童,报童说是一名妇女让他打的电话。但那名妇女干什么的,住在哪里报童一概不知。 在松滨市发生车站爆炸案,郊区要举行暴动的匪徒。这两件事非同小可,赵玉娘带着贾文龙去省委汇报。 省委书记郑天龙肯定了剿匪委员会和公安局还有省军区的工作成绩,虽然事件很恶劣,但没有造成危害,还是不幸中的万幸。 省长刘兴邦告诉赵玉娘,现在各地都有匪徒兴风作浪,他们散布谣言,破坏支前。也有村委会的干部被袭击,他让赵玉娘加强打击力度。保护好我们的胜利果实。 赵玉娘刚回到家里,就接到秦佳美的电话,秦佳美在电话里说,她去和于青接头,于青留了张字条。就写着“我走了”,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赵玉娘和蒋正涛贾文龙研究于青的去向,于青确实是个危险人物。他有敏捷的身手,特工技术非常高超。如果他回反共先锋军那里,或者去别处隐蔽起来,对我们来说那就是个巨大的安全隐患。 赵玉娘急忙给秦佳美打电话,问她于青能不能去看他舅舅谷大善人。秦佳美说也有可能。 赵玉娘立即带人急忙赶往谷家围子。接到赵玉娘去谷家围子的消息,秦佳美也驱车来到了谷家围子。 在村头的破庙里,赵玉娘他们见到了谷大善人,也就是于青的舅舅。赵玉娘看到庙里的果品和食物,知道于青来过了。 于是便问谷大善人于青的下落。 谷大善人咳嗽了几声,冷笑着说:“你们想抓到于青,休想!” 看到来了这么多的军用吉普车和卡车,当地的村干部急忙赶来。赵玉娘问急急忙忙赶来的村干部,当年谷大善人伙同薛曾山和贾德金他们,杀害那么多土改干部,这谷大善人怎么没受到处罚。 村干部告诉赵玉娘和秦佳美,当初他是招待那伙匪徒了,但杀害土改干部谷大善人确实是没有参与。当时他还阻止了,这从俘虏的匪徒那里知道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抓紧给他看病。然后妥善安排他的饮食起居。”赵玉娘说道。村干部听了面露难色,赵玉娘以为他是担心花钱,便示意秦佳美掏钱给村干部。 秦佳美掏出一沓钞票给了村干部,村干部还是没有笑的意思。赵玉娘问他还有什么难处。 村干部说谷大善人是专政的对象,这样安排是不是有些不妥。赵玉娘明确地告诉他,尽管去办,出了事由她负责。她还告诉村干部,她是赵玉娘。 有了秦佳美的钱,又有赵玉娘的吩咐,村干部急忙安排人手打算把谷大善人送进了医院。 秦佳美却告诉村干部,用她的吉普车送去医院吧! 赵玉娘临走的时候,告诉秦佳美安排完了谷大善人的生活再回松滨市,防止村干部从中搞鬼。 赵玉娘又派人在谷家围子村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搜查了好几遍也没有于青的踪迹,于是赵玉娘带人回了松滨市。 其实没有抓到于青是赵玉娘的疏忽。赵玉娘是直接带人进了村子,进村后打听谷大善人的住处,有人告诉她说谷大善人在村头的破庙。 此时,于青正在破庙和舅舅说话。 如果赵玉娘是先派人包围村子,抓到于青的可能性就大。机警而身手敏捷的于青发现有人来了,当然他是不知道来的是谁,他便从破庙的后窗户跳了出去,逃到山上躲了起来。 远远看到他舅舅被吉普车拉走,他也就没有停留的必要了,就返回了龙尾巴沟。 到了反共先锋军的司令部,于青向薛曾山和薛华汇报了此次去松滨市的收获。他证实飞鹰确实没问题。潜伏得也很隐蔽。 于青拿出车站军列的运行时间表,军用物资仓库分布图,兵工厂的位置图。薛曾山和薛华看了这些图非常高兴。 有了这些图才能安排人手进行破坏行动。 于青告诉薛曾山和薛华,这些图的获得都是飞鹰帮助弄到手的。薛曾山和薛华对飞鹰的怀疑消除了,对于青此次行动非常满意。 现在想封于青为反共先锋军副司令,被于青拒绝了。他明确告诉薛曾山,自己为了党国,不会计较名誉和地位的。 与其给自己一个官衔,还不如让自己做点实际的事情。 于青有于青的想法,自己在北上开拓军里是中将副司令。现在,薛曾山给自己中将副司令就凌驾于刘小虎之上,这是很不好的事情。 如果不给自己中将副司令,那自己就是被降职,平白无故被降职自己肯定不舒服。 第738章 农场捞人 把谷大善人安排进了医院,秦佳美就回到了松滨市。她处理完一些局里的事情就去了赵玉娘家。 秦佳美把安排谷大善人的事情和赵玉娘说了一遍。 谷大善人身体状况相当的糟糕,需要住院治疗。并且还需要人照料,村干部明确表示村里没人能够照顾他。因为照顾一个病人,不给钱是没人干的。给钱这笔钱没地方出。 赵玉娘明白,好人都没人愿意伺候。反动的地主恶霸更没人愿意照料了。 “他的儿女们呢?”赵玉娘问秦佳美。 女儿们都嫁人了,婆家人都吓得胆战心惊地过日子,谁还敢沾谷大善人的边。他的儿子都被发配到劳改农场了,儿媳妇们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也都是吓得不敢回来照顾老人。 “去劳改农场把他的儿子整回来!”赵玉娘说道。 “要不要请示省委?”秦佳美问赵玉娘。 “不请示了,我都有点烦了。别再让领导闹心了。” “这不符合党的纪律和组织原则。”秦佳美说道。 “啥都按照纪律和原则去办,啥事也办不成。你有没有时间?有时间你就去,没时间我找别人!”赵玉娘说得很果断。秦佳美知道,这是赵玉娘的一贯作风。 “我能去!” “那好,我给开介绍信!”说完,赵玉娘打开抽屉,拿出北黑省剿匪委员会的介绍信。 赵玉娘提笔唰唰写完,然后盖上鲜红的剿匪委员会的大印。秦佳美临走的时候,赵玉娘嘱咐秦佳美带两名男干警,遇事方便一些。 秦佳美于是带着两名男干警和刘艳何淑芬乘坐两辆吉普车去了查哈泡劳改农场。 看来了乘坐吉普车的解放军,农场干部热情接待。秦佳美说明来意,农场干部满口答应。 秦佳美没敢说是放谷大善人的大儿子谷兆星回去,而是说让谷兆星协助剿匪。并且拿出北黑省剿匪委员会的介绍信。 看着介绍信上黑油油,亮闪闪的大字,还有碗口大小的鲜红印章。 农场干部二话不说,直接把谷兆星带到办公室,让他回去收拾东西,和剿匪委员会的人回去协助剿匪。 农场干部为什么这么快就答应了秦佳美的请求,还是因为那张介绍信。他们都知道北黑省的剿匪委员会,主任是省委书记,副主任是省长和赵玉娘。赵玉娘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就是省委让谷兆星回去,他们还敢怠慢吗! 上了吉普车谷兆星阴沉着脸说:“我不认识什么土匪,我帮不上你们。” 秦佳美看着满脸敌意的谷兆星说:“我们剿匪还用得着你帮,我带你回去是让你伺候你爹。” “我爹他怎么了?他现在还好吗?” “不好,他现在在医院,正接受治疗,不过没太大的问题。就是需要人照顾,我们才把你带回去。”秦佳美说道。 “他们把他送医院了?”谷兆星急切地问道。 “不是他们,是我们,是我们把他送医院的。”秦佳美告诉谷兆星。 “你们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赵玉娘。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她有这个权力也有这个能力。”秦佳美对谷兆星说道。 谷兆星听了沉默不语,片刻他问秦佳美说:“我是无罪释放吗?” “有没有罪我是不知道,但现在不是释放,就是让你回去照顾你老爹。等他好一点,你就把他带回家。我已经把你家被分的房子要回了三间,你把你媳妇和孩子接回来一起照顾你爹。”秦佳美说完,谷兆星泪流满面,他哽咽着说:“谢谢,谢谢你们!” 沉默了一会秦佳美说:“要谢你就谢赵玉娘吧,别谢我,我没这个本事!” “那你先代我谢谢她!”谷兆星谦卑地说道。 秦佳美答应了谷兆星,过了一会秦佳美让他说说于青。一听让他说于青,谷兆星又紧张起来。他连连摇头说不知道于青的情况。 秦佳美看到谷兆星如此的紧张便安慰他说,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也没关系。谷兆星看秦佳美满意审问他的意思,便和秦佳美说起于青。 他告诉秦佳美于青是自己姑姑家的孩子,他小时候两家不怎么来往,好像他老爹和于青的父亲有矛盾。 可是,姑姑家被胡子洗劫了。表弟于青成了孤儿便来到了他家。于青人很好,读书读得好,也愿意干活,全家人都喜欢他。 他和我们什么都一样,我们没有特殊照顾他,也没有歧视他的意思。后来我们长大了,都不愿意读书。就于青愿意读,还读得好。 后来我爹送他去日本留学,回来当了国民党的大官。每次回来都买很多的东西,后来打土豪分田地我爹被批斗了,可能因为他是国民党的大官加重了我爹的罪孽。 听了谷兆星的叙述,秦佳美低头不语。 到了医院,谷大善人看到大儿子回来了非常激动,他含着热泪说道:“儿子,你咋回来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谷兆星指着站在门旁的秦佳美说:“是她把我带回来的,让我照顾你。过几天出院,我再把我媳妇和孩子接回来,我们一起住。房子她给要回来三间。” “好好,好啊!”谷大善人老泪纵横,话语哽咽。 秦佳美看着这对父子,什么也没说。 秦佳美向赵玉娘汇报了去劳改农场的经过,赵玉娘表示满意。 她对秦佳美说:“看这个意思,谷家也不是罪大恶极。如果是罪恶滔天,就不至于在农场劳改了。” 秦佳美也有同感。 赵玉娘接着命令贾文龙抽出几名得力干警调查谷大善人一家的情况。不查则已,一查却查出了惊天秘密。 第739章 查找证据 谷大善人在土改的时候确实是被批斗,被分了田地和房屋。但是,谷大善人并没有与人民对抗到底。 关于他逼迫欠债的佃户卖女儿也是子虚乌有。原来,那家佃户欠谷大善人的地租。 佃户没钱交地租,就有人让他把女儿嫁给谷大善人的三儿子。变相地抵债了,但谷大善人不同意,那个佃户的女儿也不同意。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于是,她逃走了。 原本想往她姨家跑,但在半路被人贩子给挟持了,卖到了窑子,成了窑姐。 当时有人就把这件事告到了胡啦县警察局,贾德金受理此案,经过查实,谷大善人没有逼良为娼。 但有人说谷大善人给贾德金行贿了,才使贾德金徇私枉法。但当时也没什么,事情就过去了。 土改的时候,有人把这件事安到了谷大善人的头上。墙倒众人推吗,好多坏事都说是谷大善人干的。 至于给村民打井修路,就没人提了。 薛曾山和贾德金确实在他家住过,但杀害土改干部他却是毫不知情。 令他倒霉的还有一件关键的事情,那就是他的财宝。党的政策是只斗财宝不斗人。 谷大善人一口咬定,他把财宝都交给了土改干部。而土改干部被贾德金他们杀害了,死无对证。 公安人员详细审问,谷家的人关于交出财宝一事口径完全一致。怎么问说法前后都没有矛盾。甚至有多少金条,多少大洋,多少细软都说得完全一致。 就连十几岁的孩子说法都是一样的。 可以证明,谷大善人确实把财宝交出去了。 赵玉娘本着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的原则对此事派秦佳美带着人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赵玉娘翻看着秦佳美带回来的一沓子厚厚的调查材料说:“看着这些材料可以证明谷大善人确实把财宝交给土改工作队了。但,都是他家人的口供没有说服力。” “是啊!如果是假的,他们家人不能口径这么一致,并且前后说的一点矛盾都没有。就连包着财宝的包袱皮都说是黄色的。”秦佳美说道。 赵玉娘盯着一张调查材料说道:“他们家人都说是老大和老三陪着他爹把财宝送到了农会,当时还有没有别人在场?” 秦佳美思索一下说道:“当时在场的工作队都被杀害了。谷家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有没有村民,或者其他人看到他们父子三人往农会送东西呢?”赵玉娘抬起头看着秦佳美问道。 秦佳美轻轻摇头,表示再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赵玉娘问明了谷大善人在哪个医院,便往医院打电话。她问正在伺候谷大善人的谷家老大谷兆星。 老大谷兆星告诉赵玉娘,当时农会打更的老赵头好像知道。当时他们父子三人往农会送的时候,是他在农会看屋。赵玉娘又问起当时给农会看屋的老赵头现在在哪里。谷兆星告诉赵玉娘,他可能去他的女儿家了。他没有儿子,在女儿家养老。 “走!我们去找那个老赵头!”赵玉娘急切地说道。 看赵玉娘风风火火的样子,秦佳美说:“我带人去就行,不用你去!”但赵玉娘还是坚持自己亲自去,秦佳美没办法便陪着赵玉娘一起去找老赵头。 经过多方的打听和辗转找到了老赵头女儿的家。 老赵头躺在炕上已经瘫痪,但脑袋还好使,对过去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他告诉赵玉娘,是谷大善人带着他的大儿子和三儿子到农会送的。当时是用一个黄色的包袱皮包着。 当时他在院子里扫院子,他们进屋后再出来手里的包裹就没了。他隔着窗户听里边的工作队说,这谷大善人还挺开明,主动交出了财宝。 可是,过几天工作队的土改干部都被杀害了。那些财宝也就不知下落了。后来,批头谷大善人,说他不交出财宝是与土改工作对抗,是与人民为敌。 详细记录,老赵头画押。 赵玉娘找到当地的镇公所,与镇公所领导进行了沟通,他们看了赵玉娘手里的材料。特别是刚从老赵头口里得到的证言,更有说服力。 镇公所的领导让赵玉娘回去听消息,他们会尽快开会研究,一定按照党的政策和原则把此事处理好。 ………… “你今天没上班去哪儿了?”倚靠着床头躺着的贾文龙问坐在写字桌旁看材料的甘雨珊。 “还能去哪儿,永玉要去看河畔和霞飞,我就和妈妈带着他去了。”甘雨珊头都没抬回答贾文龙。 突然,甘雨珊放下文件,看着贾文龙高兴地说:“对了,今天看到河畔和霞飞弹琴了,他们弹得太美了。那琴声,简直是美极了。” “是吗?”贾文龙高兴地问道。 “是啊!叶塔列娃说他们都能参加乐团,一起演奏了。就是我们没时间去音乐大厅去看。”甘雨珊惋惜地说道。 “现场的感受一定不一样。真羡慕他们,太幸福了!”贾文龙感叹道。 甘雨珊笑笑说:“叶塔列娃还羡慕永玉呢!” “羡慕永玉啥?他什么乐器都不会。”贾文龙说道。 “她看了永玉的作文。”骄傲地说道。 贾文龙来了精神,他坐直身子问甘雨珊说:“永玉作文好啊?”甘雨珊听了瞪大眼睛看着贾文龙,她问道:“你是不是他爹啊?” 甘雨珊问的大胆,贾文龙倒是不好意思了,他尴尬地说道:“我怎么能不是他爹呢!” “那你儿子什么是他的长项你都不知道?” “他的长项是作文啊?”看着一脸茫然的贾文龙。甘雨珊笑着说:“是啊!咱儿子作文,每次都是范文,要在全班诵读,甚至拿到全年组展出。” 第740章 连蒙带骗 “好啊!太好了,将来能成为作家啊!”贾文龙高兴地说道。 甘雨珊看着忘乎所以的贾文龙说道:“我要是告诉你他现在是班长,你就得认为他将来能当总统呗?你这个堂堂的公安厅长能不能低调点,怎么有点光亮就灿烂呢?” 听了甘雨珊的话,贾文龙跳到地上走到甘雨珊身旁,从后边抱住甘雨珊的双肩说道:“我这不是看孩子有出息高兴吗!” “孩子有出息,当父母的确实高兴。”说到这里,甘雨珊陷入一种无名的忧伤之中,她轻声说道:“只要能够健康快乐地长大就好。” “是!”贾文龙回答道。 突然贾文龙问甘雨珊说:“咱娘这几天忙什么了?”“还不是那个于青,他的舅舅谷大善人。好像是被冤枉了,她带着秦佳美正在调查此事。好像查出结果了,不过我没有细问。” 其实,甘雨珊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但她不能说,一说就涉及到贾德金杀害土改干部的事情,这是二人都觉得尴尬的事情。 贾文龙也觉得这事和自己的父亲有瓜葛,所以也没有多问。他只是提起那个定时炸弹是个谜团。还有甘雨珊接到的那个报童打的电话。后来证实是一个男子给了女子的钱,让她找人去打的电话。 拐了这么多的弯,更说明那个背后男子的神秘。于是在人们的心中那个神秘的男子成了一个永远的谜团。 二人此时都沉默了,贾文龙慢慢地走回床上倚靠床头躺着,他问甘雨珊:“最近听到有关永玉他爷爷的事情了吗?” “已经平静下来了,还是咱娘的力度大,你被关那几天娘是不吃不喝,也不睡觉,每天晚上都是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愣。人瘦了一大圈,眼窝也塌了,嘴唇都是大泡。谁劝都不好使。”甘雨珊眼含泪水说道。 贾文龙听了甘雨珊的话,感慨道:“没有娘我是绝对活不到今天,就是活到现在也没有现在这么幸福和美好!” 甘雨珊爬上床,搂过贾文龙说:“我们要记住咱娘的大恩大德!” ………… 这天晚上,展小青看看天都要黑了,便从办公室起身准备回家。所谓的家就是她和史山东在龙头要塞的临时居所。 薛华看到展小青往外走,便问道:“回家啊?郎君在等你啊?”展小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什么郎君不郎君的,就是个男人吧!” “有男人在等着也是件幸福的事啊!”薛华感慨道。 展小青看薛华搭讪自己,知道她可能是有事,便问薛华有没有事。薛华让展小青坐下,便和她聊起了于青。 她先问展小青对于青怎么看,展小青告诉她于青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有主见有担当,敢做敢为。更重要的是有才华有思想,哪个女子有这样的丈夫那是福分。 看展小青越说越多,薛华知道是展小青误解自己了。便打断展小青说:“你好像是搞错了。” 薛华这么一说把展小青整得愣住了,她问薛华说:“我搞错了?咋错了?” 薛华回答说:“我说的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能不能担起领导反共先锋军的重担,不是什么儿女私情。” 展小青有点不好意思,她确实误解了薛华。但对于青的领导能力展小青也是钦佩有加。 看展小青肯定于青,薛华便把想留下于青,而于青不愿意在反共先锋军里任指挥官的事情说了一遍。她是让展小青给她出主意,怎么留住于青。 展小青回去就把这件事和史山东说了。 史山东找景卫凯商量这件事,他们都觉得于青这个人了不得,如果他管理反共先锋军,那会给剿灭这股匪徒带来意想不到的困难。 但,细心的展小青发现于青在北上开拓军里也没什么作为,他是亲眼看着开拓军完蛋的,只不过是他先看到了危险自己先溜之大吉。 展小青说完,她和史山东都看着景卫凯,他俩发现景卫凯沉默不语,便问他怎么了。景卫凯是没什么,只是觉得于青要是留在反共先锋军,那对我们就太不利了。 因为景卫凯从前线阴差阳错地被派回北黑省就认识于青。于青的智谋,神勇,胸怀,气魄都令他叹为观止。 没有他,他们三个是到不了桦树沟的,就更不用说什么反共先锋军了。因为没有北疆剿总的任命,反共先锋军是名不正言不顺。 史山东听了景卫凯这么说也觉得于青这个人难对付。现在想一下子剿灭这股匪徒都很难,再有于青这样的青年才俊加持,想剿灭这股匪徒就更难了。 史山东意思能不能想办法干掉他。展小青摇头说:“不可能,薛曾山和薛华的防卫能力我们是清楚的。对于薛华哥俩想留住的人能不加强安保吗!” 景卫凯赞同展小青的意思,他是时刻牢记他姥姥的话,不能盲干,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能干。特别是他们现在身在龙潭虎穴,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更不能冒险。 想到这里,景卫凯刚要说话,突然外边传来:“报告!”声。三人立刻停止了谈话,展小青喊道:“进来!” 进来的是薛华的副官周雅芳,她进来说道:“司令通知大家抓紧集合,有重要的任务。” 当他看到景卫凯的时候便说道:“司令让刘副司令不要回龙尾巴沟,在龙头要塞听消息。” 景卫凯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周雅芳说完转身出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都立刻穿好上衣,系好武装带。然后把武装带上的手枪摆到合适位置。 三人走出房间,看到人们陆陆续续地往广场上跑。 这时,薛华走到三人身边说:“据我们侦察员报告,贾德金在红毛兔屯越狱了,逃进了深山。我们现在集合队伍大面积地搜山。 洪志的第二旅也已经集合完毕,史山东的第一旅副旅长向史山东报告集合完毕。 队伍打着火把和灯笼,浩浩荡荡地开进夜晚的山里,搜寻越狱的贾德金。 其实,贾德金早就死了。赵玉娘用贾的贾德金欺骗薛曾山哥俩,给予反共先锋军很大的打击。 薛曾山和薛华一看营救贾德金无望也就死了那条心了。 这天黄继业闲着没事,想起来还在关着的贾德金,便和卢淑梅商量,让这个假的贾德金越狱。 造成声势,看看龙尾巴沟是什么反应。 第741章 连夜搜山 黄继业有点荒唐的举动,却被反共先锋军的侦察兵侦察到了。他们立刻报告给薛华,说贾德金越狱了。 其实,在薛华的内心里也不想营救贾德金了。因为贾德金对于反共先锋军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但,他毕竟是一面旗帜,应救他给他曾经的部下和好友看看,看看我们薛家兄妹还是讲情谊的。 但,上次营救失败,还损兵折将也就拉倒了。但,现在知道贾德金越狱了,那就派人搜救吧! 于是,薛曾山命令反共先锋军驻扎龙头要塞的第一二旅,和驻扎龙尾巴沟的五六旅连夜出发,满山搜索。乌鸦谷的三四旅原地不动。 黑灯瞎火的,再加上青草磨课的谁也看不清谁,但黄继业告诉剿匪一大队的指战员,遇到匪徒就说自己是贾德金。 这下子热闹了,匪徒在黑夜中看到人影就喊:“谁!” 剿匪的解放军立即喊道:“我,我是贾德金。”匪徒一听是贾德金,当然不能开枪了。 不但不开枪,还一边客气地询问,还一边往近处靠。解放军果断开枪,打死匪徒后立即后撤。 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人,去找打枪的解放军。 另一个地方的匪徒遇到剿匪三大队的人还是问,谁,干什么的?剿匪三大队的人还是说:“我,贾德金。” 匪徒听说是贾德金不但不防备,还问长问短,当要靠近的时候,解放军果断开枪,然后消失。 此情此景,漫山遍野上演。匪徒被打死很多。 因为这天晚上景卫凯在龙头要塞史山东那里,所以,他随史山东展小青一起行动。 他们搜索的区域大致是龙头要塞方圆几十里,也是那种现象。 枪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景卫凯明白了,这是姥姥手下人干的,哪有什么贾德金,纯粹是骗人的。 他凑近史山东和展小青轻声地说:“这手漂亮啊!”黑暗中,二人只是微笑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们身后有部下跟着,说多了有危险。 龙尾巴沟挨着红毛兔屯稍微近一些,所以,黄继业派出的人多一点。满山都是那套程序,“谁?”“我,我是贾德金。”然后枪声,惨叫声。 薛曾山不能出动,只有薛华指挥。她也听到了问话声和枪声以及惨叫声。 突然,她觉得不对。这样下去反共先锋军会吃大亏的。 于是,她对身边的何占魁和何占彪兄弟说:“这满山都喊‘他是贾德金",是不是有诈啊?” 何家兄弟也觉得有问题,他们遇到人不敢开枪,担心是贾德金。而对方一说是贾德金,他们更不能开枪了,不知道是真是假。而对方却毫不客气地开枪射击,你看对方开枪了,你再开枪,人找不到了。 薛华清楚,这是共产党解放军玩的圈套,但自己现在还不能说撤退。而在她身边的何氏兄弟的老大何占魁靠近她说:“参谋长,我看有问题。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有可能!”薛华说道。 这时,何占彪走到二人身边火急火燎地说:“我们上当了,不能再搜下去了。再进行下去,我们要吃大亏的。” “撤!”薛华大果断地喊道。“撤!”“撤退!”黑夜中都在喊着。 薛华现在能够果断地喊撤,是因为她看到何氏兄弟都看出来了,这是解放军的圈套,现在撤正是时候。 既不会被人们说三道四,也不会再有伤亡。 回到龙尾巴沟的驻地,景卫凯刚要进屋休息,于青迎着景卫凯走了过来。景卫凯问道:“你还没睡?” 于青笑着说:“这枪声和喊声,还能睡觉吗?” 于青和景卫凯很熟悉,在景卫凯代表北疆剿总来委任的时候,就说于青给他们带到桦树沟的。那时候薛曾山贾德金他们还在桦树沟。 于青比景卫凯大一些,相比较来说于青更成熟一些。但于青对他们从战场来的三个正规职业军人都很尊重,也很客气。 其实,于青比他们的军衔,级别都高很多。 于青是国民党中央党部的高级特工。军衔是中将,而吴立刚军衔最高也只是中校。至于在反共先锋军薛曾山封他为少将,那就像胡乱许愿一样。 景卫凯这时看着于青说道:“都撤回来了,现在休息吧!” 于青看景卫凯也没有倦意,便邀请景卫凯到自己屋里坐坐。景卫凯本来不太喜欢于青,当然,也不反感,只是不那么亲近。 便委婉地拒绝了于青,但于青还是坚持让景卫凯进屋坐坐。他说道:“刘旅长,坐一会儿吧!明天可以晚点起来。” 景卫凯没法拒绝,便随着于青进了于青的屋里。 于青问景卫凯说:“刘旅长,喝茶还是咖啡?” “茶吧!”景卫凯答道。景卫凯环视一下于青的卧室,简单而整洁。于青沏好茶,倒了杯递给景卫凯说:“刘旅长,忙活一晚上没有找到贾旅长吧?” 景卫凯笑着摇头说:“没有!白忙活了。还搭上了一些弟兄。”“伤亡大吗?”于青问道。 “这个,现在还不知道。明天吧!”景卫凯本来对于青就是个尊敬,没有什么好感。 他有时把于青和舅舅蒋正涛比较,他们都那么有才华,有智慧,都机智果敢有担当,身手不凡。所不同的是于青比舅舅冷静一点,沉稳一点。 看着景卫凯心不在焉,对自己是怠理不理的,于青也不在意,而是随口问道:“先锋军现在也不好过啊?” 景卫凯立即警觉起来,他牢记姥姥的话,说话办事一定小心,身处狼窝虎穴,随时有丧命的危险,别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好!”景卫凯说道。 “现在整个形势都不好,反共先锋军怎么能好!”于青像是随便说的,但几千块清楚他是说给自己的。 景卫凯喝茶,借着喝茶掩盖自己的态度。于青接着说:“你应该感觉出先锋军越来越难,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就拿北上开拓军来说,当时整得轰轰烈烈的,可瞬间就化为乌有,这不是偶尔的,是有原因的。” “北上开拓军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没有你知道的多。究竟因为什么被灭的你能说说吗?”景卫凯想让于青多说,自己就不用表达自己的态度了。 于青把北上开拓军被剿的事情和景卫凯说了一遍,他说的事情景卫凯听明白了,就是国民党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 但,他说这 些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景卫凯琢磨不透,也不敢多说什么。聊了一会,景卫凯借口累了就回去了。 第二天,薛曾山和薛华去医院看望昨晚负伤的那些士兵。薛曾山向这些士兵道歉,说我们上当了,共产党太狡猾了。 也不知道是黄继业他们走漏了消息,还是被薛华的手下侦察到了。反正是在反共先锋军里流传开了,说贾德金早就死了,都是共产党的奸计。 这个消息马上就流传开了,从那儿往后再没有人提起营救贾德金的事情了。贾德金也就在反共先锋军里彻底地消失了。 第742章 借屋作法 薛华把一份电报递给于青,于青接过只见电报上写着“舅舅的事情已处理完毕”。 于青看了电报没有说什么,便收了起来了。 “飞鹰帮助你舅舅了?”薛华问于青。 “我舅舅交上去的财宝没有了,收财宝的土改干部被你们打死了。舅舅被冤枉,说他顽固不化,还想骑在劳动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被打得死去活来。现在还了舅舅的清白。” 于青接着说:“我这次去松滨市,见到飞鹰,和他说起舅舅,她现在毕竟在共产党的公安部门供职,有一定的权力,就委托她帮忙。终于查出了真相。” 于青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感慨。 “你舅舅的事情很重要啊?”薛华问了一句。于青明白,薛华对自己用飞鹰查自己的家事有些不太满意,但薛华碍于于青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 按理说,于青的比她的职位高,她也管不着于青。 但现在一起处于龙尾巴沟这个地方,互相还是给点面子为好。于是,于青就把自己的成长经历和薛华说了一遍。 薛华听了很是感慨,对于青的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 在赵玉娘的办公室,贾文龙和甘雨珊沉默不语,赵玉娘气呼呼地坐着也不说话。 金永秀开门探头进来看看,急忙把头缩了出去关好了门。 金永秀出门看到冯淑兰,冯淑兰问她说:“出啥事了?”冯淑兰养成的习惯是一般的事情不该知道的都不打听。 但今天有些特殊,她们听到赵玉娘在屋里拍桌子大喊大骂。她们知道,贾文龙和甘雨珊都不能招惹赵玉娘发火。他们俩懂事也尊重他们心中的娘,再说了级别也高,一个厅长一个副处长,都知书达理。 这时,贾文龙和甘雨珊出来了,赵玉娘送他们。二人临上车的时候,赵玉娘说:“你们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事我处理!” 贾文龙和甘雨珊没有说什么,上车走了。 赵玉娘看他们走了,就回身走进院子,进了办公室。 金永秀笑笑说:“你应该知道是谁把姥姥气那样。” “任姨!”冯淑兰管任红一直是叫姨的。冯淑兰说完二人笑了。 不一会儿,赵玉娘出来了,她看着二人说:“去监狱!”二人明白是去胡啦县监狱,如果是去松滨市监狱,赵玉娘会特意强调,只有去胡啦县监狱才直接说监狱。 到了胡啦县监狱,吉普车开进了院子,郑天豹站在办公楼的大门口迎接她们。郑天豹见到赵玉娘还是那么油腔滑调,习惯了,他也改不过来,就是能改见到赵玉娘也不想改。 “哎呀,您老人家大驾光临,鄙人有失远迎还望您老海涵!”郑天豹这顿臭跩把赵玉娘气得够呛,但还不能发火,一是人家说得客气,二是今天有事求人。赵玉娘便瞪了郑天豹一眼,直接进去。 坐下后,赵玉娘告诉郑天豹,任红在家装神弄鬼,说贾德金鬼魂不散,要回来附体,要附到她孙子贾永玉身上。 她找了个老道,在家做饭,整一些黑狗血和一只黑驴蹄子。要把黑狗血喷到大门上,把黑驴蹄子挂到大门上。正好贾文龙回来碰到了,贾文龙把狗血倒到厕所里了,把黑驴蹄子也扔了。把道士抓了起来。 任红在家打滚发泼地哭喊,弄得左邻右舍都知道了。气得贾文龙没办法,把道士放了。但任红不依不饶,整天不吃不喝披头散发哭嚎。一直要作法,不作法她就不活了。 贾文龙没办法和甘雨珊去找赵玉娘。 听了赵玉娘讲了任红的事情,郑天豹问赵玉娘说:“这事你找我有用吗?” “把你家在郑家屯的老宅子借给她作法。”赵玉娘向郑天豹借屋子。从打他姐姐郑淑华和他表哥李德厚死后,他家那处老房子就锁着没人住。 但今天听赵玉娘说让任红在那里作法,郑天豹当然不同意,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丧气啊。 他便说道:“那是我家的老宅子,龙兴之地。怎么能让她整些黑狗血黑驴蹄子作法呢?不行!绝对不行!” 听了郑天豹的话,赵玉娘怒斥郑天豹,她说道:“龙兴之地,你哥哥郑天龙是兴了,但和你家的宅子有关系吗?你老爹被害,你连仇人都找不到。你从二赖子变成了胡啦县监狱的狱长,行政级别正科级,但享受副处级待遇。和你家的宅子有关系吗?” 赵玉娘的话句句在理,刀刀见血。驳得郑天豹哑口无言。但他仍然狡辩着说:“我就是不借!” “借不借?” “不借!” 赵玉娘噌地站了起来,一步就跨到郑天豹眼前,薅住他前胸的衣服,就把坐在椅子上的郑天豹拎了起来。 赵玉娘用力一推,郑天豹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后退几步靠在了墙上,赵玉娘用手紧紧地把他顶在墙上。 赵玉娘身手不凡,动作敏捷,个子比他还高一点,郑天豹也真打不过她。但郑天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能和赵玉娘真动手。 第743章 狱长发火 赵玉娘啥级别啊,郑天豹的哥哥郑天龙省委书记见到赵玉娘都客客气气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牛。 打也不一定赢,赢了也是输,干脆就别动手了。但赵玉娘抓衣服的手紧紧抵住他的喉咙,使他不得不大声喊叫。 外边听到喊叫的金永秀和冯淑兰闯了进来,还有两名狱警也跟着进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 他们还真没看到这个响当当的剿匪委员会副主任和谁动手。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赵玉娘一看这么多的人都进来了,不松手也不好,就松开了郑天豹。郑天豹看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的狼狈相,气得大叫道:“都出去!” 众人都悻悻地走了出去。 赵玉娘松开了郑天豹,郑天豹气得连呼哧带喘,他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赵玉娘说:“你想让任红作法咋不用你的老宅子呢?” “你家的老宅子也是贾德金的家。”赵玉娘争辩道。 “是家也不一定回,哪个男人不喜欢外边的女人?他应该去找你,他一直喜欢你,后来又最恨你,他一定去找你。还是用你的老宅子吧!”郑天豹整出这么一大堆话,还真把赵玉娘整没电了。 赵玉娘低头想想,这个曾经的二赖子说得也有道理。当气愤的赵玉娘仍然质问郑天豹说:“你到底借不借?” 郑天豹瞪眼看着赵玉娘说道:“不借!多丧气啊!” 赵玉娘一看这郑天豹是真不想把房子借给自己,也没办法,便说道:“不借拉倒,用我的。” “这就对了!”郑天豹说道。 头天晚上赵玉娘就和贾文龙甘雨珊联系了,早上去接任红,到郑家屯赵玉娘的老宅子给贾德金作法事。 贾文龙和甘雨珊在家等着赵玉娘。 他们看到赵玉娘来了,便迎上说:“娘,就得麻烦你了。还躺在床上不起呢,也不吃不喝的。” 任红让赵玉娘在乱坟岗子吓唬那一次就消停了。可是,她认识一个好姐妹,好姐妹有时也坑人,耽误事。 她和任红是一顿胡咧咧,什么死人一定得作法事,把他的魂召回来,或者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要不会四处游荡,找家里人,家人会被他搞死。 任红一听,本来担惊受怕的心,又害怕起来,便又开始折腾。 贾文龙和甘雨珊既不能打,更不骂。二人气得没办法就去找他们的娘。 看着吉普车座位上闭着眼睛装死的任红,赵玉娘真想给她两个大耳光,但不能打。得慢慢来,把她整老实了才是硬道理。要不贾文龙和甘雨珊不能消停。 车子开到郑家屯的村口,赵玉娘远远就看到一辆吉普车在村口停着。她心里想这会是谁呢,钓鱼和打野鸭子的得去河边,不会在村口停着。 走到近前,郑天豹从吉普车里下来。赵玉娘让车停下,赵玉娘下车迎着郑天豹走过去问道:“你来干啥啊?” 郑天豹掏出一串钥匙递给赵玉娘说:“用我家的房子吧!” 赵玉娘接过钥匙讽刺道:“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咋还出息了呢,想开了?”“你别磨叽!用不用?不用把钥匙给我!” “哪能不用呢,不用白不用,白用谁不用!”赵玉娘说完,郑天豹接着说:“那房子从打我姐和表哥死后,我也觉得有些晦气,我也不愿意回来。”说道这里郑天豹看看吉普车里坐着的任红,接着说:“正好,作法事,一切都作了,赶赶晦气,霉气。” 说完,郑天豹上车就要走,被赵玉娘叫住了,赵玉娘说道:“你就这么走了?” 刚拉开车门的郑天豹回头看着赵玉娘问:“不这么走还咋的?我还给你点钱啊?” “对了,你真猜对了,你真得给点钱。”赵玉娘说完,气得郑天豹脸都白了,他怒视赵玉娘质问说:“赵玉娘,你咋给你点阳光就灿烂了呢,给你点笑容你还当爱情了!你用我的房子还要我给你钱!你都美出鼻涕泡了吧?” “那你走吧!但我得告诉你,不掏钱做法事不灵,你家不能消停,得闹鬼!”赵玉娘说得有声有色。郑天豹还真有点相信了,他气得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赵玉娘说:“拿去吧!” 赵玉娘急忙接过钞票,美滋滋地看着郑天豹说:“还是狱长讲究!” 气得郑天豹一言不发,扭头拉开车门上车走了。 赵玉娘刚要上车,冯淑兰接法师的车子也到了。上次那个法师被贾文龙吓得再也不敢来了,他当时不知道是省公安厅厅长的家。再被贾文龙一顿收拾,吓得跑没影了。 打开大门,赵玉娘和任红看着昔日她们共同生活过的院子感慨万千。 昔日的美少妇,现在成了老太太,孙儿孙女绕膝玩耍了。任红一走进院子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一串串滑落。 她瞪着眼睛看着院子的一切,任凭眼泪流淌。 金永秀拿着钥匙,把各个房间都打开了。随行的警卫在冯淑兰的指挥下打扫院子和各个房间。 然后,从车上搬下来所有的法事用品和上供用的东西。 第744章 巧妙侦察 有些东西赵玉娘是想拿回自己老宅子的,就先放在车上,安排好这里再拿回去,她还要去坟地,给死去的丈夫上坟。 任红此时也不哭了,她也跟着众人打扫房间,忙活得还挺欢。冯淑兰走到赵玉娘身边说:“她到这里好像好多了?” 赵玉娘笑笑说:“这是她的家啊,厅长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对,我还记得。”冯淑兰说道。 收拾完以后,赵玉娘把法师叫到一边,她告诉法师一定把事情办好,不能留下隐患。 法师表示只要安全,其他的都没问题。法师所说的安全是现在根本没人信他们这一套,他是赵玉娘从监狱里提出来的。至于,他是回监狱还是回家,他自己都不清楚。 安排完后,赵玉娘带着大家回到自己的老宅子。又是一番打扫,但这次冯淑兰带人打扫得更干净,更细致。 冯淑兰在这里长大,对这里非常熟悉,也有感情。以前她也经常和赵嘉明一起回来看看。 现在忙了,也没时间往回跑,今天就着任红做法事这件事顺便看看挺好。冯淑兰发现电话还能打通,这样赵玉娘还安心些。 赵玉娘这次是下狠心了,一定把任红处理好,再不处理好,贾文龙和甘雨珊还是不能消停。他们不消停,赵玉娘也不能安心。 安顿好后,赵玉娘就带着他们去了坟地。 蒋忠、白二浪、冯宝、周二虎的坟头按照去世的先后整齐排列。 纸钱燃烧,青烟袅袅,纸灰飞上天空,一幕幕往事萦绕在赵玉娘的脑海。四十多年过去了,但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如昨天发生的一样。 说话声和吵闹声把赵玉娘从往事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原来一群郑家屯的村民听说赵玉娘回来了,都赶到她家看望。 家里没人就来到坟地,赵玉娘热情招呼大家。 大家和赵玉娘一起祭奠蒋忠白二浪冯宝等人,他们认识白二浪和冯宝,对他们也有感情。 回到家里,村民都拉着赵玉娘到他们家里吃饭。 赵玉娘不想麻烦大家,就让村民在自己家里吃饭,但村民知道赵玉娘刚回家,还没有开火,坚持让赵玉娘去他们家里。 但赵玉娘突然发现了意外,她看到冯鞭子和从前不一样。虽然过去了多年,但他不应该这副模样。 哈欠连天,流眼泪淌鼻涕。赵玉娘偷偷问别人,有人告诉赵玉娘他抽大烟抽的。 这令赵玉娘大吃一惊。现在居然还有倒卖大烟的,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件事情一定处理,但赵玉娘不动声色,因为她要把任红的三天法事做完。但暗地里她命令冯淑兰详细打听郑家屯还有谁抽大烟,从哪里买来的,但先不要声张。 郑家大院虽然大门关闭,但全屯子都知道任红给贾德金做法事,但当地的村委会知道有赵玉娘跟着也就去管了。 否则现在什么都批判的年代,这种陈旧的迷信早就来收拾了。 这三天把郑家大院折腾得乌烟瘴气,黑狗血喷洒得到处都是,黑驴蹄子每个门都挂着。燃烧的纸钱浓烟滚滚。 三天过后,法师找到赵玉娘,他告诉赵玉娘,任红的状况有所好转。但还没有去根,想要去掉她的心病还得给贾德金建坟。 赵玉娘听了,心里这个骂啊,他妈的,自己把贾德金的骨灰扬了,现在这任红还要给他建坟。 自己扬贾德金的骨灰,不是自己缺德,也不是自己怎么恨贾德金,主要是想消除他在人们心中的影响。 因为这一切直接影响贾文龙和甘雨珊的政治前途。 但不把任红安排好了,俩孩子包括贾永玉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没办法,赵玉娘答应任红给贾德金建衣冠冢。 赵玉娘来到郑家大院,走进任红和贾德金昔日住过的房间。任红正抱着贾德金的衣服哭呢。 看到赵玉娘进来,她泪眼婆娑地问:“我埋贾德金的衣服还不行吗?” 任红这么一问,赵玉娘的眼泪下来了。任红和贾德金是真有感情啊,她的要求不过分。自己光为贾文龙和甘雨珊的政治前途着想了,没想到任红的感受。她和贾德金生活那么多年,二人是有感情的。 贾德金对任红确实是好,任红铭记在心。 胡啦河畔,一座新坟非常的醒目。 任红拨弄着燃烧的火堆,纸灰飞上天空,寄托着任红对贾德金的思念和感伤。赵玉娘想立一块木牌,写上贾德金三个大字。 但被任红拒绝了,她说有个烧纸的地方就行了,贾德金得罪的仇人多。人们看到了更不舒服,虽然不会有人挖坟掘墓,但也没必要让大家难过。 此时的赵玉娘真后悔当初扬了贾德金的骨灰,还不如留下骨灰埋在这里,也就用不着这么折腾了。 冯淑兰在郑家屯长大,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悉,再加上她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侦察技巧非常的娴熟。 她脱了军装,穿上普通农家妇女的衣服,在屯子里转悠。有认识的就唠一会嗑,叔叔大娘的叫得也亲切。 都知道她现在和蚱子都当官了,但还没有官架子。也都愿意和她聊天。闲谈之中冯淑兰得知,向郑家屯贩卖大烟的是一个叫二黑子的人,三十多岁,人很瘦小,但非常的精明狡猾。 哪里人,干什么的,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他不定期地来郑家屯,每次来都不带大烟。先各家闲逛,当得知谁要多少的时候,马上就出村拿来。一手钱一手货,交易得干净利索。 赵玉娘在郑家屯这三天,二黑子根本就没出现,可见其消息的灵通。也看出他的机警和狡猾。 赵玉娘在往回走的时候,在村口看到了一辆发疯的马车把电线杆子撞倒了,电话线被飞驰的马车拉断。 赵玉娘下车查看断了的电话线,那个抓回受惊马车的村民,看着断了电话线,问赵玉娘,电话线得多少钱。 没等赵玉娘说话,冯淑兰告诉他,电话线的钱不用他出了,来维修师傅时,他帮助挖坑,埋好电线杆子就行了。 那个村民听了冯淑兰的话非常高兴,他担心让他赔电话线的费用。 赵玉娘回去的第二天,电工师傅就开着维修线路的橘黄色车辆来到郑家屯。那个村民看来维修师傅了,就从家里拿着铁锹帮助师傅挖坑,埋好倒下的电线杆子。 这时,一个黑瘦的村民从远处走到了村口。他看到那个干活的村民问道:“怎么了,你这 是帮忙啊?还是出工啊?” 那个村民抬头看着来人说道:“是我的马毛了,把电线杆子撞断了,人家不让我赔钱,就帮助干点活儿。” “那便宜你了!”说完,那个黑瘦的人就朝村里走去。 维修师傅问村民说:“这个人是谁啊?” “二黑子,经常来,不鸡巴干好事,偷偷摸摸的!”村民说道。维修师傅随口说道:“这年头还有不干好事的?不怕挨收拾啊?” “偷着整呗!啥年头都有不干好事的,要不警察不就没事干了!” 第745章 深挖毒源 倒下的电线杆子立好后,电工师傅把电线接上,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电话接到线上,电话打通了。 线路通了,但倒下的电线杆子附近的几个电线杆子有些歪斜,维修师傅指挥村民把那些歪斜的扶正。 这时候,那个叫二黑子的从村里出来了,这次维修师傅们和村民都忙着干活没有人搭理他。 二黑子离开村口上了大路。 医院的走廊里,赵玉娘冯淑兰金永秀等人看着分娩室焦急第等待着。这时,哇的一声婴儿的痛哭,令等待的人神情一震。 冯淑兰激动地说:“生了!” 躺在转运车上的冯淑清脸色苍白,满脸是汗水。冯淑兰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说:“你没事的吧?” 虚弱的冯淑清轻声说道:“我没事,管志杰没来吗?” 赵玉娘急忙弯腰低头对冯淑清说:“他接到电话正急着往这里赶,快到了。”赵玉娘告诉完冯淑清回头看着护士说:“快,推病房里去。这里有风,凉!” 冯淑清被推进病房,孩子也被护士抱进病房,护士告诉冯淑清,孩子是男孩,八斤七两。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这孩子够重的了。 护士走后,众人围着冯淑清问长问短。虚弱的冯淑清喝了点水,渐渐恢复了体力,人也精神了许多,冯淑兰给她拿来米粥和煮熟的鸡蛋,冯淑清大口地吃着。 冯淑兰劝她慢点吃,可冯淑清仍然大口地喝着粥吃着鸡蛋。冯淑清吃得挺香但就是说太淡,要吃咸菜。 冯淑兰当然不能给她咸菜。赵玉娘也安慰冯淑清,月子期不能吃咸的。 这时,冯淑清的父亲冯国强母亲郭荣,还有她哥哥冯发和嫂子李梅都来了。跟着他们进来的是赵嘉明。 赵玉娘看到赵嘉明就知道赵嘉明有事要说便走出病房,赵嘉明看赵玉娘出来便先一步走出病房来到走廊。 赵嘉明告诉赵玉娘,根据侦察员的侦查,二黑子是齐家店的。赵玉娘听说齐家店稍微愣了一下,赵嘉明发现了便说,齐家店就是齐五爷开车店才叫的齐家店。他儿子齐耀华我们都认识。 但现在齐五爷不在齐家店了,到他儿子齐耀华家养老了。他儿子齐耀华在市里住。 “土改没挨打吧?”赵玉娘很惦记齐五爷,那是对革命有功之人啊,但毕竟也属于有钱人,算资本家也行,算地主也够格,反正都是专政对象。所以随口问了一句。 “他没挨打,没开始土改呢,就把大车店土地房屋都上交了。所以,啥事没有。”赵嘉明告诉赵玉娘。 “那就好!那就好!”赵玉娘一连说了好几个那就好。 这时冯淑兰兴冲冲地走了出来,她高兴地和赵嘉明说:“你不进来看看孩子?可好玩了!” 赵嘉明看着冯淑兰说:“啊,一会的,我们现在有事。” 听了赵嘉明的话,冯淑兰不好意思地看看赵玉娘,吐了吐舌头回病房了。赵玉娘抬头看着赵嘉明,她让赵嘉明坐下说。 赵嘉明挨着赵玉娘坐在长椅上接着和赵玉娘讲二黑子的事情。 二黑子在齐家店也不干什么正事,整天的游手好闲,他媳妇也是不会过日子的,好吃懒做。他们有一个儿子,上小学。 冬天二黑子上山套兔子套野猪,下踩夹打狼和狐狸。有时也偷别人的猎物。夏天上山采药,或者采山货。 但,二黑子社会关系复杂。现在可以证明郑家屯的大烟是他提供的。侦察员化装成电线维修师傅也证实了这一点。 “现在不能抓他?”赵玉娘问赵嘉明说。 “对!不知道是谁提供给他的大烟,也就是不知道他的上线是谁。”赵嘉明回答道。 二黑子和他的上线怎么联系我们现在都搞不清楚,可能是在山上,也可能是在村头,也可能是他媳妇和上学的儿子帮助他联系。就是在赶集的时候他都有可能和上线联系。 每个集他都去,人们都叫他“集不落”。他在集市也不卖什么,但和谁都搭格,你不知道他是和谁联系。所以不敢抓他,抓了担心线索断了。 “在这个庞大的贩毒网里二黑子可能就是一个小虾米!”赵玉娘和赵嘉明分析道。 赵嘉明点头表示肯定赵玉娘的说法。 这时,冯淑兰的妈妈郭荣和她爸爸冯国强都从病房出来,他们围住赵玉娘,让赵玉娘说话,劝冯淑清和孩子回家。 刚才他们劝冯淑清回家,可冯淑清对家里根深蒂固的怨恨,现在并没有生孩子而冰释前嫌,反而更加强烈。说什么也不回去,他们只好出来求助赵玉娘。 赵嘉明想阻拦岳父岳母再打扰赵玉娘,但无济于事,他们仍然喋喋不休地和赵玉娘说起没完。 赵玉娘这个气啊,总算把任红安排老实了,又发现了贩毒的,毒品的事情还没个头绪,这你们冯家又来吵闹。 但,赵玉娘不能发火,只是想劝劝他们随孩子自己的意愿。还没等赵玉娘说话,管志杰风尘仆仆地从东泉县赶来了。 这下子赵玉娘可放松了,冯国强和老伴急忙陪着管志杰进病房看望冯淑清和孩子。 赵玉娘对赵嘉明说:“你也进去吧!我到外边透透气!”赵嘉明知道赵玉娘现在需要思考,便回答说:“好,你去吧!我进去看看!” 金永秀陪着赵玉娘来到外边,吉普车旁的两名警卫看赵玉娘她们出来便要迎过来,但看到赵玉娘没有说话的和走的意思便站在原地没动。 金永秀问赵玉娘说:“姥姥,去车里坐吧!” 赵玉娘回答说:“不用,在台阶坐一会儿。”赵玉娘说着就坐在了台阶上,金永秀明白,这个时候最好别打扰姥姥。 这时,两名穿着便衣的警察走过赵玉娘她们的身边。 赵玉娘知道他们是警察,因为他们穿着随意,看上去像是普通的群众,但他们精神饱满,眼睛有神,动作敏捷。走路也非常的利落。 他们健步登上台阶进了医院,赵玉娘知道,他们是找赵嘉明局长的。 很快赵嘉明走了出来,赵玉娘看他出来就站起身。 赵嘉明的身后跟着刚才进去的两名警察。 赵嘉明问赵玉娘,二黑子又拿到毒品了,是抓还是不抓。 赵玉娘听了没有马上回答赵嘉明,她在思考,抓,可能线索就断了,再查起来就难了。不抓毒品会被吸食者买去继续吸。 赵 玉娘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每次有难事可以问问别人,现在不能问,谁也不能担这份责任。赵玉娘就在医院的台阶上来回走着,一边走一边思索。 最后她下定了决心对赵嘉明说:“不抓!” “那吸食者还得吸。”赵嘉明说道。“吸吧!也不差这几天。吸死更好,都是些废物!”赵玉娘骂了一句。 第746章 进入死局 这时,管志杰从医院的大门走了出来,他看着赵玉娘他们没有走过来,因为他觉得赵玉娘在和赵嘉明他们谈论重要的事情。 赵嘉明听赵玉娘说不抓,便带着两名便衣警察来到大门口,向他们交代任务。让他们千万别惊动二黑子,不能露出一点马脚,要放长线钓大鱼。 管志杰看赵嘉明带人离开赵玉娘了,便走到赵玉娘身边说:“娘,我和冯淑清商量了,还是搬到她父母那里。” 赵玉娘看着管志杰说:“这个事情你们要想好了,主意自己拿!“ 管志杰告诉赵玉娘说:“我们想好了,这也是淑清的意思,我没有强迫她!” “那就随你们吧!如果搬过去了待着不顺心就再搬回来!” “是,娘,我知道!”管志杰说这话时双眼含泪。 管志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说道:“对了娘,我一会把冯淑清和孩子送回去,还要和你说事,是李宝堂队长安排的。” “好,你先去忙吧!”赵玉娘告诉管志杰说。 管志杰回病房收拾东西张罗着冯淑清母子出院。赵嘉明也和两名便衣警察安排完毕,他回到赵玉娘身边,告诉赵玉娘已经布置完了,暂时不惊动二黑子。赵玉娘听了很满意,她让赵嘉明也去张罗冯淑清母子出院的事情。 赵玉娘准备上车回去,金永秀急忙在前边拉开车门,赵玉娘上车。后边警卫看赵玉娘上车了,他们也上了另一辆吉普车。 其实,赵玉娘不让给她再安排警卫,有冯淑兰和金永秀就够了。但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都不同意,贾文龙和蒋正涛也不同意。 他们的意思是赵玉娘年纪大了,多一些人保护还是安全的。越是是赵玉娘年纪大,她是越不愿意给她多安排警卫。 要是为了安全,她还乐于接受。毕竟,她这辈子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了。她收拾过的那些人都是恶人,但谁也不承认自己是恶人,从而应该遭到惩罚。 吉普车还没有发动,一辆吉普车疾驰进来。 车停下,贾文龙从车上跳了下来。赵玉娘看到贾文龙脑袋又大了,是不是任红又作妖了。 这是赵玉娘最担心的事情,这任红时好时坏。反复无常,真够赵玉娘受的。 赵玉娘急忙下车迎着贾文龙走了过去,她急忙问道:“你妈又怎么了?” 贾文龙笑了,他说道:“娘,我妈没事,她现在挺好的。”赵玉娘听了长长出了口气,她说道:“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是尚大伟局长向我报告,在松滨市发现有人吸毒,但没有找到来源。我听说在郑家屯也发现了瘾君子,便急着向你报告。能不能一起侦察?” 赵玉娘一听,心里在想,这事也挺严重,和你妈闹事没啥区别。 这时,冯淑兰和管志杰搀扶着冯淑清,李梅抱着孩子,冯国强抱着被子,郭荣拎着暖水瓶和网兜一起拖拖拉拉地走了出来。 赵玉娘告诉贾文龙和赵嘉明用车把他们都送回去,然后到自己家再研究怎么破获毒品案。 被搀扶着的冯淑清走到赵玉娘身边要说什么,被赵玉娘阻止了,她说道:“先回去坐月子,有啥话和娘以后再说行吗?” 冯淑清感激地轻轻点头,被冯淑兰和管志杰扶上了吉普车。 赵玉娘在金永秀和警卫的陪同下回到了家。 刚休息一会儿,赵嘉明和贾文龙就赶了过来。赵嘉明告诉赵玉娘一件惊人的消息,二黑子一家都消失了。 赵玉娘听了脸色大变,怎么走漏的消息,怎么一家三口突然都没了。赵嘉明告诉赵玉娘,二黑子是进了郑家屯。侦察员看得清清楚楚,可进了屯子他就没了踪影,侦察员在屯子里反复查找也没找到。 在齐家店他家蹲守的警察,也发现他媳妇和儿子都失踪了。肯定是我们的便衣警察被发现了。 但赵玉娘从警察诉述的过程来看,二黑子没有发现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贾文龙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号码。他是打给松滨市公安局局长尚大伟的。 尚大伟一听是厅长立刻说道:“厅长,我正想找你呢,你可来电话了。我们的人带着瘾君子去接头地点和上家接头,可上家没出现。不知道为什么。” “仔细想想,是不是哪个环节出漏洞?”贾文龙问尚大伟。 “我也详细问过我们的侦察员了,没有暴露,我们的人非常小心,非常谨慎!我也详细推敲了,如果出现漏洞不能两处都出现。感觉是他们上线可能出什么问题了。”尚大伟告诉贾文龙。 贾文龙放下电话,把尚大伟报告的情况向赵玉娘说了一遍,赵玉娘和赵嘉明听了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胡啦县公安局的便衣出问题。 多处同时断线,可能是他们的上线出问题。 谈论陷入了僵局,几个人都沉默不语,空气彷佛凝固了一样。这时,门开了,金永秀推门进来,她说道:“姥姥,管志杰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赵玉娘说道。 这里虽然是管志杰的家,但他也没待几天,再有他非常清楚赵玉娘的行政级别和江湖地位,他是不敢贸然进赵玉娘办公室的。 第747章 淑清分娩 管志杰被金永秀带了进来,管志杰看到屋里的人有些紧张,他当然认识赵玉娘这个干娘,赵嘉明也认识,是连襟吗。 可贾文龙他不认识,赵玉娘看他有些紧张便说道:“别紧张!没别人!”说着,赵玉娘指着贾文龙说:“他是北黑省公安厅厅长,你叫贾哥就行。” 管志杰一听说是省公安厅厅长,哪还敢叫贾哥啊!急忙点头说道:“厅长好!” 贾文龙点头微笑着说:“坐下吧!” 管志杰看身边有椅子,他便坐下了,但只坐了椅子的一半位置,他没敢大大方方地坐下。 “你说有事情报告,说吧!”赵玉娘态度和蔼地说道。 管志杰站起,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他走到赵玉娘面前递给赵玉娘说:“这是我画的图,地图上这些位置是找不到的。” 赵玉娘站起接过图走到桌旁,把图放到桌上,展开看。其他人也都跟着来到桌旁看着那张皱皱巴巴的地图。 管志杰告诉赵玉娘他们,这是他带人侦察后画的地图。他指着地图告诉赵玉娘他们,这里是月亮泡镇,距离东泉县很远。 我们是发动突然袭击拿下了月亮泡镇,但,那里的民众相当彪悍,他们只认识大烟,不想耕种别的农作物。所以,管理起来相当困难。民间散落的枪支也很多。 其实,月亮泡镇距离三岔镇更近一些,如果白家军和黑水直隶道的坎当一起出动兵力袭击月亮泡镇,我们会腹背受敌,很难坚持住。 赵玉娘清楚,解放军和白家军早晚会打起来,就现在的鸦片就是有人从三岔沟地区贩卖过来的。那里是毒源,大烟的源头,不把源头拔掉大烟是禁不住的。 但,现在看占据月亮泡确实危险,白家军对解放军还没有足够的重视,再加上他们和坎当的联系不紧密,所以,现在的月亮泡镇是安全的。 但,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看明白了这危险的一步,所以,剿匪三大队队长李宝堂让管志杰亲自向自己汇报。 管志杰说完只是看着赵玉娘等人,他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自己官大,有本事。就连自己的连桥都是胡啦县公安局局长。就别说赵玉娘和贾文龙了。 贾文龙表达自己的意思,就是应该从月亮泡镇撤兵,防止被歼。赵嘉明也是这个意思。 “好!那我给李宝堂下命令,让他撤兵。”赵玉娘说道。 赵玉娘刚要给东泉县剿匪三大队打电话,但她停下了,她看着管志杰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说?” 听赵玉娘这么一问管志杰想说什么,但他有些犹豫。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赵嘉明劝他说:“在娘面前你还有啥不能说的。” “是啊,想说啥就和娘说呗!”贾文龙说道。 赵嘉明和贾文龙都一口一个咱娘地叫着,把管志杰叫得有些激动了,那自己就和贾文龙也都是哥们了。但他虽然有些激动,但他知道自己是谁,多年的酒店经历使他明白,要时刻保持谦卑。 “我说的不一定对,供娘和哥哥们参考吧!”管志杰说道。 接着,管志杰和大家说的意思就是,解放军从月亮泡撤出来之前,安排好潜伏人员。除了潜伏的也安排一些东泉县的村民过去,这些人成为我们留在月亮泡镇的掩线和卧底,等时机成熟他们就发挥作用了。 “你这话和李宝堂说了吗?”赵玉娘问管志杰。 管志杰说道:“没有,一个是听说冯淑清分娩着急回来,再就是我说这些不太好。剿匪三大队那么多的领导干部,他们自有安排。” 赵玉娘看看贾文龙又看看赵嘉明,他们都明白了管志杰的意思。管志杰的设想非常有远见,也非常可行。 这时,管志杰又说了一件令在场的人都感到震惊的事情。在他来的头一天他潜入三岔镇搜集情报,在餐馆有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他听到一个人问:“这几天你怎么没事了?” 另一个人说:“老大让人干灭火了,正在查找凶手,一边发丧,所以全线报停。一律隐蔽,特别是共统区,必须隐蔽起来。”赵玉娘知道,三不管地区的人管共产党管辖的地段叫共统区。 管志杰说完看着赵玉娘接着说:“这是我亲耳听到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有用!太有用了!”赵玉娘感慨道。接着赵玉娘告诉管志杰,有什么话尽管说。赵玉娘觉得管志杰说的信息太有用了。 接着赵玉娘就把松滨市和胡啦县毒贩销声匿迹的事情和管志杰说了,管志杰觉得可能和自己听到的消息有关。 赵玉娘向赵嘉明和贾文龙布置任务,那就是他们隐蔽我们也不动,等着他们自己上钩。 好猎人都是静静等待的高手。 赵玉娘走到隔壁蒋正涛的办公室,因为蒋正涛办公室的红色电话是军队专线,打到东泉县非常快,用她自己办公室的就困难很多。 赵玉娘拨通东泉县剿匪三大队的电话,她命令李宝堂把月亮泡镇的解放军撤回,但要在撤退之前做好潜伏工作。具体怎么安排,等管志杰回去一起安排。并且,她命令李宝堂把管志杰安排到剿匪三大队的大队部任参谋,给陈海当副手。 李宝堂当然满口应允。本来管志杰这小子就挺能干,有赵玉娘的话哪有不安排的道理。 管志杰临走的时候要拿走冯淑清使用的物品,赵玉娘只让他拿冯淑清临时用的洗漱用品,其他的赵玉娘不允许他拿走,她要冯淑清以后带孩子经常来。那间屋要留着。 赵玉娘也担心冯淑清和家里人整不到一起去。 管志杰非常感动,不但管志杰感动,就是在场的赵嘉明和贾文龙都从内心里敬佩他们的娘。 第748章 任红改嫁 送走管志杰,赵玉娘随着贾文龙去了松滨市贾文龙的家。她还是不放心任红,任红对贾德金的事情是反复无常,她要是再这么折腾俩孩子就让她折腾废了。 贾文龙要陪她一起回去,赵玉娘不同意,一是贾文龙厅里的事情很多;二是,她和任红有些话当着贾文龙的面不好说。 贾文龙驱车去厅里了,但临走的时候,贾文龙叮嘱金永秀和赵玉娘的警卫要注意赵玉娘的安全。 冯淑兰不在赵玉娘身边,贾文龙总是不放心。 到了贾文龙家,赵玉娘见到了任红。任红看上去比以前精神了一些,她看赵玉娘来了很高兴,但也没表示出很欢迎的样子。 “最近怎么样?”赵玉娘不冷不热地问道。 “对付吧!”任红仍然是那副无所谓的神态。任红接着问赵玉娘说:“到饭时了,你饿不饿?” “饿咋的?你要安排我啊?”赵玉娘调侃地说道。 “我要出去吃饭,如果你饿就和我一起去。”任红说道。 任红这副样子还真让赵玉娘感到吃惊,怎么还要去外边吃饭。赵玉娘盯着任红看了一会,还把任红看毛了。 她气冲冲地问道:“你去不去?看啥看?” 任红的举止行为还真让赵玉娘琢磨不透了,她觉得任红好像有什么心事,便答应任红一起去吃饭。 出了大门,上了赵玉娘的吉普车,赵玉娘问任红去哪里吃饭,任红说去江边酒楼。 “发财了?怎么去江边酒楼?”赵玉娘问道,但任红只是看着外边马路上的行人,没有搭理赵玉娘。 赵玉娘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江边酒楼属于高档酒楼,去那里很少是吃饭的,都是接待或者应酬什么的,才去那里。 公私合营,现在吃饭的人也少了。都是没钱人了,谁还来这个地方吃饭。 上了酒楼找了个临江的地方坐下,任红拿起菜谱看了看问赵玉娘说:“你吃什么?” 看着任红熟练大方地拿着菜单,赵玉娘有点蒙圈,这任红今天是怎么了。小气、猥琐、唠叨的任红不见了,神态大方而洒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特别是任红问赵玉娘说的“你吃什么?”以前她说话都是“你吃啥?”吃什么和吃啥是不同的。 “你今天是怎么了?”赵玉娘又问任红。 “你到底吃不吃?”该轮到任红训斥赵玉娘了,颠倒过来了,以前都是赵玉娘用这个口吻和她说话。 赵玉娘知道任红是有事情和自己说,但她真不知道任红要说什么,所以只好要几个菜,看她说什么吧。 菜上来了,任红熟练地拿起酒壶给赵玉娘斟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上。 没等赵玉娘客气,任红端起酒杯说道:“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呢,来先喝一个!”说完,任红一仰脖子就把自己酒盅里的酒干了。 几杯酒下肚,任红的脸红了,并且有些醉意。她告诉赵玉娘,她感谢她,这次她帮助找的法师非常灵验,他能够算出她和贾德金的过去。 赵玉娘听了心想,能算不准吗!我啥都告诉他了。再算不准除非是傻逼。 任红继续说道,是她帮忙召回了贾德金的魂灵,贾德金也有了归宿。郑家屯是他永远的家,自己也就安心了。 赵玉娘听到这里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早知道现在何必把贾德金的骨灰扬了,当时只想着贾德金的骨灰会给贾文龙和甘雨珊造成的危险后果了,没有想到任红的感受,确切说是没有想到任红会这么在意贾德金。 “法师也给我问贾德金了,我可以再嫁人。”任红说完,赵玉娘又是一愣,这件事法师没有和赵玉娘说。 赵玉娘心想,法师光顾着乐颠颠地拿钱走人了,忘了告诉她这件事了。他妈的什么法师,就是为了赚钱。 “那你找呗!”赵玉娘告诉任红说。“找了!马上来了!”任红说完接着说:“本来今天是我们俩商量怎么和你说,然后让你和孩子们说。你还来了,该死的兔子往油锅蹦。” 赵玉娘一听这个气啊,她气得质问任红:“我怎么是兔子了?还是该死的兔子。我怎么就该死了?” “你扬了贾德金的骨灰就是该死,不过他也放过你了。我求法师和他说了,贾德金也原谅你了。”任红的话可把赵玉娘气蒙了,这场法师等于给自己作的了。 赵玉娘还会信这套,贾德金活着她都不怕他,死了她还能在意他。敢扬他骨灰就没怕他。 这时,酒楼的楼梯口走上来一个人。任红看到了朝他挥手,那个人走到桌边。看任红站起,赵玉娘也站起来了。 任红向那个男人介绍赵玉娘说:“她就是赵玉娘。” 那个男人见到赵玉娘有些拘谨腼腆,他想伸手和赵玉娘握手,但又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赵玉娘大方地说道:“坐吧,坐下说!” 那个男人紧张地坐下,任红对赵玉娘说:“他叫徐国柱,是退休的铁路工人,在夜校我们认识的。没啥喜好,就是爱钓鱼。” 任红在介绍徐国柱的时候,徐国柱也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说是是。 “就得,就得……”任红这次说得不流畅了,吞吞吐吐的。 “哎呀,啥事你就说吧!”赵玉娘逼问任红。 “就得你和孩子说了。”任红说道。一旁的徐国柱还是说是是。 “不用说,他们能同意!”赵玉娘干脆地说道。 “我知道,孩子都听你的。但你还是和他们说说。”任红几乎是哀求赵玉娘。 “行,我和他们说!”赵玉娘话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是别扭。不是任红找男人别扭,而是堂堂的省公安厅厅长的妈妈走道,说出去总是不太好听。 “你再和郑天豹说说。”任红说道。 赵玉娘又蒙了,你走道和郑天豹说什么。但她没问任红,而是看着任红接着说什么。 任红说道:“永玉大了,也不用我照看了。我们俩想去郑家屯老宅子去住,这几天作法事把邪气都驱走了,可以住。他钓鱼也方便,孩子也方便。” 听了任红的话,赵玉娘放心了,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任红还是有些担忧地说:“这事得郑天豹同意。” 第749章 子女开明 赵玉娘看着任红和徐国柱二人说:“不用和郑天豹说。”这时徐国柱才接着说话,他说道:“还是和郑狱长说说,人家答应了才好。” 听徐国柱叫郑天豹为郑狱长,赵玉娘心里明白了,他们二人处了很久了,任红也和他说了很多事情。 “贾德金那些年也确实为郑家赚了很多钱,但老宅子毕竟是郑老爷留下的,贾德金也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就不能争争讲讲了。你还是和郑天豹说说,让我们住在那里。我对那里有感情,总觉得那里才是家。还有……” 任红说到这里,赵玉娘打断她的话说:“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去和郑天豹说。” “那太谢谢你了!”徐国柱感激地对赵玉娘说。 赵玉娘看着徐国柱这时她才觉得,自己对任红来是外人了。徐国柱才是她的近人,看来俩人处得很好了。 这时,赵玉娘才仔细打量徐国柱,他比岳洪光矮一点,比岳洪光黑一点,显得老一点。比岳洪光更不愿意说话。 看赵玉娘打量徐国柱不说话,任红问她:“玉娘,你想啥呢?”赵玉娘听了任红的问话才回过神来,她心里骂自己,人家找的男人你干嘛和岳洪光比啊。转念又一想这可能是女人的习性吧,都爱拿自己的男人和别人的男人作比较。 在下楼的时候,任红偷偷问赵玉娘说:“玉娘,二婚啥感觉啊?” 赵玉娘一听这个气啊,还有问这个的吗!她瞪了任红一眼说:“二婚啥感觉我忘了,你要问我三婚四婚啥感觉我能告诉你。你哪天在这个酒楼再请我一顿,我慢慢告诉你!” 赵玉娘的话气得任红说道:“美死你了吧!” 赵玉娘一问郑天豹,郑天豹当然同意,房子总空着也不好。有人住,时常打扫还有人气。 郑天豹拿出钥匙对赵玉娘说:“住去吧!空着也是空着。一年一年的也没人去看看。我哥是省委书记,装犊子,从来不回去。我也不愿回去,你告诉任红他俩哪里坏了告诉,我带人去修修。这辈子我也没让我爹省过心,也没给他老人家争光道喜。就把这房子看住就得了。” “那我代替他俩谢谢您了!”赵玉娘感谢的话语里有点嘲讽的意味,郑天豹说道:“你这感谢的话里怎么有股屁味呢?” 赵玉娘举起钥匙要砸郑天豹,郑天豹急忙用手去挡,赵玉娘又把手放下了。 出了监狱,赵玉娘突然想起,这还是第一次不是为了案子来这座监狱呢。每次来不是为了犯人就是为了案情。 上了车金永秀问赵玉娘说:“姥姥,去哪儿?” 听金永秀这么一问赵玉娘才想起,这件事还没和贾文龙甘雨珊说呢,虽然知道他们不能阻拦,但也得先让他们知道啊。 赵玉娘想去省厅找贾文龙和甘雨珊,但一想在单位说这事总是有些不妥,虽然不会有人知道。 再有,自己一去省厅整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去贾文龙家里也不好,有任红在家总是不太自然。于是,赵玉娘觉得让贾文龙和甘雨珊到自己家来,在家里说好一点。 赵玉娘和贾文龙甘雨珊把任红改嫁的事情一说,二人都低头不语。 自己的妈妈改嫁总是件不光彩的事情。女人改嫁不是生活所迫,就是儿女不孝顺自己无法生活。 而这两点在贾文龙这里都不存在。 看二人沉默不语,赵玉娘长叹口气说道:“这件事的根源在你们的爹,如果他要是个好人,不至于有今天。这些年他逃亡在外,和薛华在一起鬼混,你妈妈经历了太多的痛苦。现在,他死了。你妈也该解脱了,她愿意改嫁就改嫁吧!也没什么丢脸的。还比她这么整天的胡闹强。” 贾文龙抬起头看着赵玉娘说:“行,娘,你就安排吧!”贾文龙说完眼圈发红低着头出去了。 甘雨珊看着贾文龙的背影说:“娘,文龙说得对,你就安排吧!也没什么,别人怎么说我们管不着。只要我婆婆再不胡闹就行了。文龙摊上这样的爹就够受的了,没有你支撑着,文龙早就垮了,坚持不到现在。” 甘雨珊说完哭了,看着甘雨珊哭泣,赵玉娘眼泪也下来了。 贾文龙作为厅长肯定是忙,再加上他毕竟有些为难,自己堂堂的一省厅长,自己的母亲改嫁。终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赵玉娘让他们该上班上班,由她办理这件事情。但甘雨珊不同意,她觉得那样不太好,显得子女太不孝顺,也太不尽人情了。 任红想把她屋里的生活用品都带走,甘雨珊不同意,她告诉她婆婆任红,让她屋里的东西原封不动。 他们啥时候想回来就回来住,至于郑家屯用什么都买新的。 甘雨珊这样办,令任红十分感动,赵玉娘也非常满意,更加敬佩甘雨珊。 搬家这天非常热闹,来了好几辆车,除了吉普车就是三轮挎斗摩托。整得郑家屯像有什么大领导来了一样。 徐国柱的两个闺女和一个儿子也都来了,他们也带来很多的生活用品。这使徐国柱非常高兴。 他没想到子女会这么支持他再婚。 他们还住任红和贾德金曾经住过的房间,只是一切用品都是崭新的。除了缺少仪式什么都和新婚一样。 赵玉娘把自己家的厨师带到了郑家屯,安排炒菜喝酒。毕竟也是一场婚礼,也是让徐国柱的子女高兴。 徐国柱的子女只是听他们的父亲说要成家,他们当然不反对。他们早就想让父亲到他们的家里一起生活,但徐国柱就是不同意。听说他再婚,他们很高兴。 来到郑家屯他们才知道,父亲再婚的对象是省公安厅厅长的母亲。 但也没什么,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只要父亲高兴就好。 ………… 贾文龙刚从会议室走出来,甘雨珊迎面走了过来,机警的贾文龙看出甘雨珊来找他有重要的事情。 甘雨珊告诉贾文龙,他们在去郑家屯的路上撞了一个村民。可能是腿撞坏了,但断没断不清楚,这个村民被送到了胡啦县医院。 可没等医生对其诊治,他谎称去卫生间溜走了。 第750章 毒贩狡猾 贾文龙听了问甘雨珊有没有查找,甘雨珊告诉贾文龙找了,没有找到。 贾文龙立即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拨通赵玉娘家的电话,她把甘雨珊去医院发现被撞的村民溜走的事情和赵玉娘说了。 赵玉娘是先回来的,撞人的事情她不知道。赵玉娘接到报告也感到奇怪,公安局的车撞的,这个人被撞不但不讹钱,当然了也不一定敢讹钱,但却逃走了很奇怪。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很可能有问题。 赵玉娘立即给赵嘉明打电话,让他派人去医院调查。赵嘉明带人到医院询问这个人的长相后,报告给了赵玉娘。 医生也说这个人不像好人,贼眉鼠眼,鬼鬼祟祟。 赵嘉明把事情报告给赵玉娘,赵玉娘思索一会,她让赵嘉明派侦察员审问郑家屯那些瘾君子。 从郑家屯那些瘾君子来描述,这个人就是卖给他们毒品的二黑子。 二黑子先进村,询问谁要多少大烟,再出村去拿。从哪里拿来的,他一次拿多少,谁也不知道。 这次他进村问过后就再没回来。原来是被车撞了,再加上是公安局的车撞的,把他吓跑了。做贼心虚吗! 任红和徐国柱很快就安置好了吃住的事情,也很简单,炉灶床铺都是现场的。任红还熟悉,毕竟在这里住过很多年,究竟是多少年她也记不清了。 再就是做法事的时候都打扫一遍了,也不用再清扫了。 一切的生活用品应有尽有,任红和徐国柱过起了二人的生活。 吃过早饭,徐国柱就拿起钓鱼的工具去胡啦河边钓鱼。这是他唯一的也是最爱的爱好。 他到了河边,看到有一个人在钓鱼。 那个人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说:“新来的?” 徐国柱急忙说道:“是啊,刚搬来不几天。你是这个屯的?”那个人笑着说:“是啊!” 徐国柱放好钓竿,二人就攀谈起来。那个人对徐国柱搬家那天来了那么多的吉普车感到奇怪,他问徐国柱是多大的干部。那些吉普车都是军人用的,要不就是公安局用。 能用那么多的吉普车和三轮摩托,都得是大官。 憨厚老实的徐国柱就把自己再婚,是老伴的儿子儿媳在公安部门工作的事情和钓友说了一遍。 那个人听了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认为徐国柱是大官呢。 齐家店大集,集市上赶集的人熙熙攘攘,吵吵闹闹。消失多天的二黑子出现了。 他在集市上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看看没发现什么意外,便和一个卖蘑菇的打招呼。 他蹲在蘑菇筐旁边,看看蘑菇便和卖蘑菇的闲谈。 二黑子的突然消失,令赵玉娘和赵嘉明大惑不解,后来听管志杰提供的消息得知,是贩毒网的上线出问题了,让他们隐蔽起来。 蹲了多天的二黑子刚出来到郑家屯拉生意,就被甘雨珊他们的搬家车撞了,二黑子看这么多的公安局的车,吓得他从医院就跑了。 待了两天看没什么动静,便到郑家屯胡啦河边打探消息。 当从河边钓鱼的徐国柱口中得知真相后,二黑子才知道是虚惊一场。看看没什么动静,才又出现在齐家店的集市上。 可是在不远处的侦察员发现,二黑子却没有和卖蘑菇人进行大烟交易。在整个集市上也没有发现有可疑的毒品交易。 侦察员没办法只好继续跟踪二黑子,可这个二黑子非常狡猾,他的行踪没有规律,忽东忽西,一会南一会北。有时贼眉鼠眼的看似在搞鬼,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干。 有时老老实实的,你却感到他非常的可疑。 在要散集的时候,二黑子突然手里多了一个面袋子,就是那种用白布缝制的用来装米面的小口袋。 面袋子不大,但里边装着东西。 侦察员立即锁定给他面袋子的人,因为此时跟踪二黑子用意不大。跟上那个给他面袋子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人看上去大约有五十多岁,是个驼背的小老头。侦察员没有看到他是从哪里出现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把面袋子给的二黑子。 但只有他在二黑子手里有面袋子后溜得最快。说明是他和二黑子有牵连。 可在集市上根本就没有跟住那个驼背的老头,这令侦察人员大失所望。 赵嘉明接到报告,急忙向赵玉娘汇报。赵玉娘一想,现在就别玩什么放长线钓大鱼了,干脆先把二黑子抓起来吧。别再等二黑子跑了,就更麻烦了。 于是,在郑家屯的村头抓到了二黑子。 可令人震惊的是二黑子身上根本没有大烟,审问二黑子,二黑子是百般抵赖,尽管有那些瘾君子指认他,他也是抵抗到底。 侦查人员没办法,直奔齐家店。从二黑子邻居那里知道了二黑子岳父的家。他们在二黑子岳父家找到了二黑子媳妇和孩子。 女人毕竟胆小心虚,稍加审问就供出了二黑子卖大烟的事实。 妻子招供了,二黑子再没有抵赖的勇气了。但他的供词,让侦察行动进入了死胡同。 他是每次在集市上和那些线人联系,至于是谁不确定。但,只有二黑子和他们搭话闲聊才知道谁是。 然后,才能确定大烟怎么交接,交接的时候也是一手钱一手货。怎么交钱怎么拿货都是不确定的。 市局局长尚大伟向贾文龙汇报的内容也是一无所获。他们掌握的线索全部断了,还不如胡啦县公安局呢,管咋的还抓到个二黑子。 赵玉娘贾文龙尚大伟赵嘉明召开研究会议,重点是破获贩卖大烟案。此案已被省委省政府知道了。 郑天龙直接询问赵玉娘,赵玉娘答应近期破案。可答应归答应,怎么破,从哪里下手她自己也没想明白。 众人一致意见是二黑子这条线不能断,不能断的唯一方法就是二黑子不能暴露。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一致认为控制住二黑子的媳妇和孩子,不能让他们走漏消息。 要对二黑子做工作,让他协助公安部门破案,戴罪立功。 可这个时候二黑子却出事了。 第751章 布防惹祸 二黑子突然得了阑尾炎,疼得死去活来的。 没办法,只能把他送到医院进行手术。这就有一个问题要注意,他进医院不能让他的上线同伙觉得他出事了。 那样线索极容易断了,于是赵玉娘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做他媳妇的工作。当然得连蒙带骗,连哄带吓唬,再就是给好处。 让她死心塌地给公安部门办事。 强大的政治攻势和威逼利诱,二黑子媳妇很快就屈服了。但也要对她安排一番,重要的是不能让她出现漏洞,要和没事人一样蒙骗那些毒贩。 很快齐家店的村民包括二黑子的左邻右舍都知道二黑子得阑尾炎了。现在手术完了正住院养着呢。 集市上二黑子媳妇有人问起就告诉一遍,说二黑子疼得死去活来的,满脸是汗,开始以为是中邪了呢。 后来到医院,医生一检查发现是阑尾炎。立即手术,再晚几个时辰就完蛋了。 ………… 史山东和展小青躺在床上还没有睡,史山东问展小青说:“这几天怎么看不到刘小虎了。” 为了安全起见,史山东展小青还有索二飞张四等卧底的人,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都管景卫凯叫刘小虎。 这样不至于说漏了嘴,毕竟是虎口里挣扎,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 “表面上看是他是挺消停,整天不是睡觉就是闲溜达,好像没事人一样,其实,他正忙着暴动呢!”展小青告诉史山东。 史山东听了就是一愣,他说道:“他和我说过,我觉得太危险,还是把消息送到山下他姥姥那里,看他姥姥是什么意见。然后再行动。” “现在薛华封锁得太严,想把情报送出去再接收过来,太难了,也太危险。所以,今天他见到我,和我说他觉得不用通知山下,先联系弄参加暴动的人。时机成熟就干。”展小青起身下床倒了杯水,一边喝着一边说。 史山东听没有说话,看史山东沉默不语,倚靠在桌子旁喝水的展小青问道:“你什么意思?我看刘小虎这小子是非干不可了。” 史山东也坐起来,然后下地走到桌旁看着展小青压低声音说:“这事太危险,明天见到他一定让他找机会见我!” 展小青听了史山东的话微微点头说:“他最近不怎么找你,也是为了安全。他想给薛华的印象是他很沉寂,让薛华对他放松警惕。” 在龙尾巴沟的反共先锋军司令部里正召开防务会议。 会议由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主持,主要议题是防务,在做好防务的前提下向外发展。 参加会议的有反共先锋军副司令刘小虎,参谋长薛华,第一旅旅长史山东,第二旅旅长洪志,第三旅旅长陶大膀,第四旅旅长索二飞,第五旅旅长何占魁,第六旅旅长何占彪。 于青和薛华的副官展小青列席会议。 会议的议题是加强训练和防守,随时准备出动给共产党的统治区进行破坏和打击。 对于各个旅的驻扎进行了调整,陶大膀的第三旅调到龙头要塞,洪志的第二旅调到乌鸦谷。 薛曾山和薛华这样安排是对陶大膀的担心,因为乌鸦谷稍微偏远一点,如果陶大膀有了反心,他无论是暴动还是逃走都相当的容易。 而把第三旅放在龙头要塞就不同了,一是,有薛曾山和薛华最信任的人史山东,二是,薛华经常驻扎龙头要塞,那里有军火库等重要物子存放在要塞里。 有薛华的亲兵卫队把守,对第三旅的陶大膀也有制约作用。 这个决定一宣布,陶大膀腾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他指着主席台上的薛曾山薛华和刘小虎是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高高在上,两瓣屁股坐在椅子上就想着怎么整人!想当初,你们把我赶到兔子不拉屎的乌鸦谷,整天他妈的喝西北风。现在看我把乌鸦谷建设好了,交通也顺畅了,我的弟兄出去抢东西也容易了。你们又让我小孩儿拉屎挪挪窝,你们想得美!” 薛曾山和薛华一看气愤的陶大膀破口大骂非常的吃惊,万万没想到陶大膀会发这么大的火。 只有景卫凯冷冷地看着陶大膀发飙,他脸上毫无表情,其实心里暗暗高兴。他提前就知道要把陶大膀的第三旅调往要塞,他就和索二飞偷偷说了。 由于索二飞的第四旅和陶大膀都驻扎在乌鸦谷,二人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再加上都是当地人。只不过陶大膀在老金沟混,索二飞在松滨市作梁上君子。但二人有很多共同的语言和爱好,也能谈得来。 索二飞在和陶大膀闲聊的时候,就说了调防的事情,早就把陶大膀的火气点燃了。 陶大膀这气都鼓起好多天了,今天一听是真的,能不发火吗。 陶大膀一脚踢翻椅子,骂了一句:“调防,调你妈拉个逼!” 说完一摔门冲了出去,带着随从回乌鸦谷了。 气愤的薛华呼地站起,抽出腰间的手枪,刚要发作被薛曾山摁住了她的手。薛曾山说道:“别和一个粗人一般见识。” 薛曾山接着看着下边的众人说道:“关于第三旅和第二旅调防的事情我接下来和陶旅长研究,现在讨论下一项。” 第二项就是让于青掌管反共先锋军的特务连和龙尾巴沟司令部的防务。因为薛曾山和薛华早就和于青商量过了,于青没有反对,其他人也不能说什么。 第三项就是把何占魁的第五旅和何占彪的第六旅调出龙尾巴沟,向西十里地驻扎,并且分散开防守红毛兔屯的剿匪一大队人马。 薛曾山和薛华这样安排是担心剿匪一大队对龙尾巴沟发起突然袭击。而把这两个旅成环形驻扎在龙尾巴沟的西南、西、西北,也就能够阻挡解放军的进攻。并且能与龙尾巴沟的驻军互相策应。 第752章 预谋暴动 薛曾山看于青很沉默,对于他的安排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也没给出什么合理化的建议,便问于青说:“于老弟,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于青本来是走投无路才投奔的反共先锋军。到这里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自己毕竟是局外人,不好说什么。他的想法是暂住这里,有机会是要往南走找正规的国军的。 于是,于青站起来客气地说道:“我没什么说的,我会尽力的,为了党国,为了司令的信任!” 说完,于青朝薛曾山敬了一个标准的军人礼仪。然后又向众人点头示意。 薛曾山扭过头又问景卫凯说:“刘副司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讲两句!” 景卫凯此时还想着怎么暴动,带人攻打龙尾巴沟反共先锋军的司令部。他并没有听到薛曾山说什么,景卫凯警惕性虽然很高,但毕竟年轻缺少历练。此时此刻怎么能分神呢。 薛华看景卫凯没有听到薛曾山的问话,便用胳膊肘捅了景卫凯一下轻声说道:“想啥呢?” 景卫凯一愣神,随口问道:“什么?” 看景卫凯愣神,众人都笑了。薛华看大家都注意到景卫凯,便问景卫凯说:“刘副司令,想啥呢?” 景卫凯这才知道自己走神了,他随口说道:“陶旅长……”往下景卫凯没有说,但大家都明白景卫凯的意思,他是担心陶大膀有变故。 景卫凯这是给自己分神大掩盖。 薛曾山为了让大家安心,现在反共先锋军里他最担心的就是内部出现变故。随口说道:“副司令放心,陶旅长那里我去安排,他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有脾气,有不同的看法和观点都是正常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景卫凯思索一下说道:“我觉得我们不能光考虑内部,也要多想想外部的环境,想想我们怎么打出去,发展我们的活动空间。能不能和三岔沟地区的白家军取得联系,这样我们的发展空间就大了。也能够更好地策应国军对解放区的进攻。” 众人听了景卫凯的话立即鼓掌,会议室的气氛顿时高涨。纷纷赞扬刘副司令的英明决断,有远见,有谋略。 但相对于众人的热情,于青有些淡然,他和薛曾山都清楚,景卫凯的话看似有远见,也很有前景,很美好。 但,实行起来会困难重重,离开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这块根据地,反共先锋军会寸步难行,很快就会被灭掉。 但,作为司令的薛曾山还不能沉默,他带头鼓掌的同时,不忘了对刘副司令表扬一番。 一是给刘副司令面子,二是为了鼓舞士气,增强凝聚力。这是他这个司令应该做的,也是必须的。 景卫凯发现于青在冷冷地看着他,他也直视着于青。二人目光相对,于青慢慢把眼光移开了,看向别处。 散会后,景卫凯带着随从来到山坡上透透气。索二飞漫无目的地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问道:“还干吗?” 景卫凯看似不在意似的环视一下四周轻声说道:“干,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干也是在这傻等,整天提心吊胆的。” “要不要和史旅长商量商量?”索二飞试探地问景卫凯。 现在在反共先锋军里卧底的这三个中间力量情况很特殊,一般来说,共产党派出的卧底都成立领导机构。 也就是安排好领导,谁负总责。有分歧最后谁来做决定。但,他们卧底都是在不同的情况下形成的,不是有意派出的。 史山东虽然早就听从赵玉娘的,但他是跟着贾德金薛曾山他们来到山上的,景卫凯是阴差阳错打入匪窝的,而索二飞是赵玉娘和蒋正涛安排进入反共先锋军的。 他们三个并没有明确分工和明确的领导,但史山东资历老,相当于景卫凯的叔父辈分。如果赵玉娘管史先生叫叔叔,那史山东应该是景卫凯的爷爷辈。 但景卫凯年轻气盛,从国军那里来的,在先锋军里有地位,出去几次薛曾山和薛华都非常满意。 再加上他是赵玉娘的外孙,地位显然是高了一点。 而索二飞是赵玉娘和蒋正涛亲自安排的卧底,所以三个人也分不清老大老二老三什么的,合作也很愉快,有事商量着来。 但这次暴动却是景卫凯先提出来的,他觉得现在时机成熟了,就是有些麻烦也得干。 史山东当然是不同意,他不同意的原因是危险太大。按照赵玉娘的部署是安全第一,先要保护你们自己。至于怎么剿灭反共先锋军那是早晚是事。 也就是说剿灭这股匪徒就是时间问题。 景卫凯告诉索二飞回去只管动员自己的部下,找那些可靠的先商量,争取更多人参加,不能把薛曾山他们灭了,也能想办法下山。 但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整漏了。 打发走索二飞,景卫凯就去找薛曾山,说自己要去龙头要塞沟视察防务。薛曾山当然同意,以前景卫凯也是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两个地方随便走。 景卫凯今天之所以向薛曾山请示,一个原因自己是副司令了,去哪儿不能太随便。另一个原因是自己想暴动,更应该谨慎小心。 刚一出大门景卫凯遇到了于青,景卫凯问于青说:“于大哥去哪里了?” 于青仍然是那么沉静,他轻声说道:“我去检查一下龙尾巴沟四周的防务,特别是第五旅和第六旅的驻防。主要是他们之间的联络,联络一定要畅通,否则一处发生战事,不能很好地策应。” 景卫凯听着于青的话,心里想,这个于青不简单,有他在自己的暴动更应该小心谨慎。 此时,景卫凯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能不能先干掉于青。但看着于青沉着淡定的样子,景卫凯又觉得干掉于青似乎不太可能。 但他转念一想,他于青有什么了不起,又没长三头六臂。后脑勺也没有眼睛,子弹从后边打过去,他也看不到。 “刘副司令,你先忙去吧!以后找时间聊!”于青对发愣的景卫凯说道。 景卫凯顺水推舟地说道:“好好,于大哥,找时间再聊。” 第753章 机会来了 索二飞没有直接回乌鸦谷,而是在半路等着景卫凯。二人会合,随从自然地与他们拉开距离,在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 因为索二飞最近总是劝景卫凯别干,太危险,再等等,找机会再干。索二飞总觉得史山东说得对,还是听剿匪委员会的指示,听上级的没错。 再就是想干就得听上级的,得到上级的支持是对的,成功把握也大。 其实,索二飞和史山东有同样的想法,景卫凯要是出了事,他们担待不起。那是赵玉娘的外孙,省军区司令员是他舅舅。景卫凯处在这个地位,他们能不担心吗? 景卫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还有啥脸面回松滨市去见赵玉娘蒋正涛等人,所以,他们都不同意景卫凯的计划。 可是,景卫凯年轻气盛觉得在这里干等憋屈。不如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二人见面,索二飞四周查看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便问景卫凯说:“你还想干?” “不想干了。”景卫凯说道。 “这就对了,史旅长也是这个意思,还是等等好!”索二飞说道 “可是这机会来了,想躲都躲不过去。”景卫凯说这话时,态度坚决果断。景卫凯这句话还把索二飞造懵了,他瞪着两眼看着景卫凯问道:“啥机会啊?” 接着景卫凯就向索二飞分析现在的情况,我在第二旅当了那么长时间的旅长,网罗了很多人,他们能够听我的。现在的旅长是洪志,我们把洪志干掉,带着第二旅和你的第四旅一起杀向龙尾巴沟。 现在龙尾巴沟只有司令部特务连和卫队,远远不是我们两个旅的对手。把薛曾山的司令部端了,其他的就好办了。 索二飞感到纳闷的是史山东的第一旅为什么不参与。景卫凯告诉他,史山东的第一旅在我们后边跟着,距离稍微远一点,作为预备队使用。 索二飞一听,这事有点悬,他越听越觉得迷糊,他便建议去找史山东和展小青一起研究。 为了安全起见,他先带人回自己的驻地乌鸦谷。等景卫凯和史山东研究好后再通知他。 二人分手,索二飞回乌鸦谷,景卫凯去龙头要塞。 以前景卫凯到龙头要塞很随便,虽然说什么也得防着别人听到,但没有现在这么小心翼翼。 景卫凯身为反共先锋军副司令,在龙头要塞耀武扬威地转悠了一圈。他想进要塞里边看看,其实他知道这个要塞没有薛华的许可任何人都进不去,但他今天就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进去。 他刚走到禁区,就被站岗的士兵拦回来了,士兵非常客气地对他说:“副司令!司令部有命令,进入要塞必须有参谋长的带领或者许可,才能进入。否则任何人都不能进要塞。” 景卫凯知道,和站岗的是不能较劲的,他们只是服从命令。 景卫凯刚要转身带人离开,展小青骑马走了过来,她高声说道:“副司令,史旅长听说你来了,要和你一起打猎。” “好啊!”景卫凯高兴地答应了。 景卫凯和展小青骑马离开要塞。 卫兵还担心景卫凯找自己的麻烦,现在看展小青把他带走了也很高兴,急忙打电话给薛华,报告了副司令刘小虎来要塞的事情。 薛华听了表扬了卫兵的忠于职守,但也知道景卫凯只是到那里装装牛逼,以显示他副司令的威风而已。 听说他被展小青约走打猎去了,薛华更放心了。她对展小青和史山东非常放心,觉得他们可靠,值得信任。 其实,他对这个从正规国军里来的刘小虎也不怀疑,只是她特工生涯太长了,对谁都不百分之百的信任。 史山东回头看看卫兵就在远处,便问景卫凯:“你还要干啊?太危险了!” “现在正是机会,何占魁的第五旅和何占彪的第六旅都调往西边防着红毛兔屯的剿匪一大队了,我们此时带人攻打龙尾巴沟的司令部,成功的概率非常大!这个机会要是不把握住,那不得后悔吗?”景卫凯说话的态度是信心满满。 看着景卫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样子,史山东沉默了。 看史山东既不说反对,也不说支持,景卫凯有点懵圈。他挠挠头问道:“我说的有问题吗?” “就是没问题才是问题,啥事要是看着没问题,那就是有问题了。”史山东这句话把景卫凯彻底地整懵了。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啊?有问题是没问题,没问题还是有问题。到底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啊。 看景卫凯愣蒙冷眼的样子,展小青告诉景卫凯,你想得太简单了。 史山东下了马,景卫凯看史山东下马了他也下马。 三人围坐在山坡的一块没有长青草的地方。 史山东用石块和木棍摆放龙头要塞、龙尾巴沟、乌鸦谷三个地方。 他告诉景卫凯,你干掉了洪志,控制了第二旅。加上我的第一旅,再有乌鸦谷索二飞的第四旅,三个旅一起攻打龙尾巴沟的司令部。这都不一定能得手。一是司令部的卫队不是吃素的,特务连更不是白给的。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拿下司令部,消灭薛曾山。何占魁的第五旅和何占彪的第六旅赶回,那就麻烦了。 这里还把陶大膀的第三旅抛在开外,如果他在后边动手我们就要腹背受敌,吃不了就要兜着走。 “陶大膀和薛曾山不对付,他不能抄我们的后路!”景卫凯分析道。 “人是讲利益的,涉及到陶大膀的利益,他和薛曾山翻脸。但你要是伤害了他的利益他也和你翻脸。陶大膀和共产党是不共戴天,我们要是打出共产党的旗号,他肯定和我们翻脸,却和薛曾山站在一起。”史山东给景卫凯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第754章 午夜激战 史山东说到这里看着景卫凯,展小青此时也看着景卫凯,景卫凯看着史山东摆好的方位地图说道:“陶大膀可能站在薛曾山一边。”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史山东反驳景卫凯。 “就算他站在薛曾山一边,等我们拿下龙尾巴沟的司令部,他反应过来再打我们也晚了一步。因为他与索二飞的第四旅毕竟还有几华里的距离,夜晚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等他发现我们打龙尾巴沟,再出发就赶不上我们了。”景卫凯继续他的分析。 “那要是薛华住在龙头要塞怎么办?”展小青问景卫凯。展小青的意思是你在动手收拾洪志之前薛华发现了怎么办。 “你是说薛华在龙头要塞会成为我们行动的阻力?”景卫凯问展小青。 展小青点头表示赞同景卫凯的问话。 “那就干掉她!”景卫凯说得斩钉截铁。展小青听了眉头一皱,他看出景卫凯对薛华是一点情谊也不讲。 但展小青的情绪瞬间就转变过来,她不能让景卫凯和史山东发现自己的异常表情。 看景卫凯决心已定,史山东也无法阻拦,没办法史山东说出自己的决定。他的意思是由他掌握的第一旅开始行动,干掉洪志。他带着一二旅和索二飞的第四旅一起袭击反共先锋军司令部。 让景卫凯隐蔽在龙尾巴沟司令部作内应,成功了一起下山。失败了,景卫凯继续隐藏。 史山东的决定让景卫凯很感动,史山东不是不同意行动,而是由自己打头阵,并且他考虑得更周到,更全面,更细致。 展小青看着史山东没有说什么,她不能阻止史山东,她也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虽然为史山东担忧,但此时什么也不能说。 景卫凯看到展小青的表情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展小青指着史山东对景卫凯说:“我觉得他的计划可行。你现在是副司令,便于长期潜伏。成功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失败了你继续隐藏,早晚能收拾了这股匪徒。” “不行,要干就由我来打头,你们躲在后边!我是一个人掉井里不挂下巴,吃饱了狗都喂了,你们不行,是一家人。”景卫凯说到这里时,无意识地瞥了一眼展小青的肚子,展小青现在怀有身孕。 景卫凯的话令展小青非常感动,刚才景卫凯对薛华表现的无情,令展小青的不快现在一扫而光。 “不行,还是我来!”史山东说道。 “行了,现在也没时间再磨叽了,就由我带头。下边就是发动人员,再定时间。”景卫凯话说得非常果断。 于青掌管特务连和反共先锋军司令部的防务后,就加强练兵,除了特务连常规训练外,就教给他们怎么做好司令部的防务。 除了阻击,刺杀,撤退,隐蔽以外还交给他们怎么能够与第五旅和第六旅快速地联络。 他把两个旅和特务连放在一起进行整体防务。 薛曾山和薛华对于青的工作非常满意。他们觉得有了于青,龙尾巴沟的防务就固若金汤了。 午夜一点,行动开始。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神不知鬼不觉地冲进第二旅的旅部,将旅长洪志和旅部的其他人员全部打死。 接着,反共先锋军副司令刘小虎发布命令,带领大家攻打司令部,然后弃暗投明,直奔共产党的统治区,走向光明灿烂的明天。 有一些反动透顶的负隅顽抗,统统被打死。有几个左右摇摆的看风向不对,也跟着随帮唱影地奔向龙尾巴沟。 景卫凯急忙率领第二旅剩下的人员疾奔龙尾巴沟。表面上看没有给史山东的第一旅行动的机会。 其实,是让史山东按兵不动,胜利了一起下山,失败了他和展小青继续隐蔽。 而乌鸦谷索二飞带着他的第四旅悄悄出动,没有惊动陶大膀。他们担心陶大膀背后捅他们一刀。 索二飞和景卫凯会合,兵打一处将合一家。浩浩荡荡直奔龙尾巴沟杀去。 这天晚上薛华正在龙尾巴沟,但非常诡异的一件事是她把于青派到了第五旅旅部去了,让他和何占魁研究怎么加强对剿匪一大队的防守和反击。 发现有人打来了,薛曾山和薛华立即组织反击。特务连和司令部的卫队顽强地抵抗。 在交战之中薛华知道了是刘小虎起义了,是他领导的暴动。可把薛华气坏了,她一向看好刘小虎,把他视为心腹爱将加知己。对他是呵护有加,投入了全部的感情,他怎么会背叛自己。 她一定要到前边和刘小虎理论理论,但薛曾山对他说:“你还犯傻啊?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历,你现在和他理论不是找死吗!” “不行,我一定当面问问他,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薛华大骂着就要冲出去,她的副官周雅芳死死搂住她的腰,任凭她怎么骂怎么挣扎也不松手。 骂够了的薛华狠狠地喊道:“给我打,往死里打。谁打死刘小虎重重有赏!” 骂完,薛华挥舞手枪连连射击。 冒着密集的子弹,索二飞挨近景卫凯问道:“这特务连和卫队有多少人啊?这怎么干打不没呢?” “继续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景卫凯喊道。 双方激烈交火,枪声大作,火光照红了漆黑的夜晚。 史山东和展小青带着第一旅的人马赶往龙尾巴沟。 他们和景卫凯约好,如果景卫凯和索二飞得手,他就带着第一旅加入战斗。如果景卫凯他们顶不住,必须杀往正北,逃出包围圈。那里没有反共先锋军的人马,因为第五旅和第六旅在龙尾巴沟的西北、西和西南。 打着打着,景卫凯觉得不对,怎么特务连和卫队越打越多。他急忙和索二飞说:“可能是何占魁何占彪的队伍赶来了,我们恐怕顶不住了。” “再打打看!”索二飞一边射击一边说道。 突然,他们的身后响起了枪声,索二飞和景卫凯都明白肯定是陶大膀打来了。陶大膀抄他们的后路,战局立刻改变了。 景卫凯和索二飞当机立断,命令队伍撤出战斗,趁着黑夜朝正北杀去。 其实,无论是索二飞还是史山东都让景卫凯和解放军联系,得到他们的支持里应外合。 景卫凯也同意,便派张四下山送信。现在也只有张四能够下山送信。别人门都没有。 可偏偏张四出事了,剿匪一大队的黄继业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更谈不上接应了。 第755章 张四玩完 赵百春和周六两个人在龙尾巴沟北边六里地的一处山坡站岗。这是一处非常隐蔽的暗哨,他们俩就在地窨子里待着。 出了地窨子七八米就有一株枯树,已经枯死,树干要三个人手拉手才能围过来。 年长日久中间烂空了,常跑山的人们就在枯树的下边掏个洞,遇到大雨天就钻进去避雨,或者大雪天钻进去躲避风雪。 薛曾山的反共先锋军来了后,就把枯树的里边又掏了掏,安上梯子,把树冠锯掉,从里边的梯子爬到上边能够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从龙尾巴沟出来的人往北必须通过这里才能够出山。这处暗哨非常隐蔽,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这出暗哨只有薛华知道,再就是常巡视的特务连的人知道。张四经常出去溜达或者打猎他也知道有这个暗哨。 每次张四下山都从这里走,赵百春和周六半个月和别人换一次班。上次换班正好遇到张四回来。 张四带了一些东西上山,其中有人们爱吃的红肠。赵百春和周六朝张四要,张四没给,狼多肉少,带这点东西要给很多人吃呢。 再加上张四现在是第四旅的副旅长了,也别说管多少人,也别说这个副旅长的含金量究竟有多大。但张四却牛逼起来了,见人把脸扬到天上去,整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这就是所谓的狗肚子装不住二两香油。 虽然这是句骂人的话,但狗确实不能吃植物油。 张四带的香肠不但没有给赵百春和周六,却还挖苦二人说,想吃香肠你们长那肚子了吗,吃草的肚子能吃香肠。 张四的话把二人气得够呛,发誓一定收拾张四。 这天董洪昌从外地回来了,他一回来先到的乌鸦谷,他愿意和陶大膀在一起混,一个是彼此熟悉,二是能够谈得来。 董洪昌回来陶大膀当然高兴就吩咐厨房炒菜,二人肯定得喝点。 索二飞也驻扎在乌鸦谷,两个旅有段距离,但陶大膀也把索二飞找去了,作为副旅长的张四也跟着去了。 张四知道董洪昌回来了就把自己存那点好吃的都拿去了。董洪昌当然高兴,这张四和自己都是五道镇的,也是他把他带出来的,现在升副旅长还没忘了自己。席间就对他夸奖了几句。 张四这小子本来就牛逼闪闪的,加上最近升任副旅长,再还有一个更加让他牛逼的事情就是,自己现在是共产党的人,两头都牛。一旦反共先锋军被剿灭,自己回家孩子老婆热炕头,愿意在共产党军队里干点啥就干点啥。不愿意回家也牛。 这些美事,让张四脑袋的温度达到四十七八度,就差烧熟了。 景卫凯要暴动,当然得通知剿匪一大队,这样能够里应外合干净彻底地消灭反共先锋军。 史山东和索二飞的意思是,等张四从山下带回消息再动手,景卫凯也同意了。可张四一拍胸脯说自己一定能把信送到。 但史山东他们告诉张四,让他告诉黄继业,接到消息就把队伍往前带。听到枪声就接应。 张四走的第二天史山东和景卫凯从展小青那里得到消息,薛华派于青去何占魁的第五旅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都担心于青,他足智多谋,精通特工那些技能不说,还精通兵书战策。沉稳冷静,多谋善断。 景卫凯他们都清楚张四每次下山都非常的顺利,这次也能接到信息。 张四还是像往常一样从北山口下山,路过赵百春和周六的暗哨他也没在意,每次都是顺利通过,谁都不阻拦他。 赵百春和周六二人闲着无事就从树里的空洞爬到顶端坐着看风景。山风呼呼地响着,鸟儿叫着,二人挺惬意的。 突然赵百春看到山口有人骑马走出来了,他说道:“有人!”二人警觉地端起大枪。 周六先看清楚了,他说:“是他妈的张四,这个瘪犊子又下山了。” “他妈的,他可自在,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赵百春骂道。“升旅长了就更牛了!” “拦住他!”赵百春喊道。 “不行吧!连薛华都给他面子,我们拦有用吗?” “这个犊子上次说那话太气人了,到现在我还憋气呢!” “给他一枪吓唬吓唬他!”赵百春说道。 “行!”周六附和着说。 二人端起大枪,拉开大栓对准山口骑马走着的张四。张四也看到他们俩了,但没看到他们都端着大枪。 张四便朝二人喊道:“老子下山了,你们好好看着山口!” 赵百春正在气头上呢,他朝着张四的马头就是一枪,可张四此时却用马鞭抽了马一下,疼得马往前一蹿。 赵百春本来是想打马头吓唬吓唬张四,这张四的马往前一窜,子弹正打在张四的前胸。 张四一头栽到马下,一命呜呼。正应了那句话了,天作有雨人作有祸,阎王爷三更叫你,你活不到五更。 张四丢了狗命不要紧,剿匪一大队大队长黄继业就没有接到消息。 而景卫凯他们知道于青没有在龙尾巴沟的司令部便立即开始暴动。 史山东在半夜的时候接到报告说有两个团逃走了,史山东接到报告立即大呼小叫,集合队伍追赶。 其实,两个团也没多少人,旅下边设团,团下边设连。都是虚的,什么上校团长,上尉连长,有的一个连就三人。 但,逃走这两个团却都是精兵强将,这是史山东事前安排好的。都是被他争取过来的。史山东让他们跟着景卫凯一起去攻打龙尾巴沟的司令部。 史山东和展小青集合剩下的人马跟着朝龙尾巴沟杀来,他们也没快走,只是听动静,再决定攻击方向。 景卫凯和索二飞带着的两个旅加上史山东的两个团攻打司令部,遭到了顽强的抵抗。 薛华确实厉害,她训练出的特务连和卫队是能打能拼,越战越勇。久攻不下,反共先锋军却越打人越多。 索二飞和景卫凯觉得是五六旅来人增援了。 这时,陶大膀在后边抄他们的后路了。陶大膀知道索二飞带人去攻打龙尾巴沟了,开始是想看热闹,他对薛曾山兄妹非常反感,甚至有些憎恨。 但董洪昌告诉他,尽管薛家兄妹对他不好,但薛家兄妹只是要你的利益,而共产党是要你的命。没有了反共先锋军,共产党收拾你陶大膀就是个玩儿。唇亡齿寒的道理,董洪昌讲给了陶大膀。 陶大膀被说动了,他带领队伍从后边包抄上来。 景卫凯和索二飞看司令部打不下来,并且人越打越多,后边陶大膀又上来了,赶紧撤出战斗。 他们一路朝北进发,在路过北山口的时候,遇到赵百春和周六两个蠢货。他们还想拦截呢,遭到景卫凯他们的一顿痛击,双双毙命。 景卫凯也算给张四报仇了,但到最后人们也没有找到张四的尸体。 第756章 边打边撤 陶大膀一看索二飞他们往北撤了,就命令部队追击。遭到重创的景卫凯他们如果再遭到陶大膀的袭击,那肯定凶多吉少。 而反共先锋军司令部的特务连和卫队还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他们再反应快点也追击上来,那索二飞和景卫凯他们就难办了。 陶大膀一追击,史山东他们从陶大膀的后边就开火了。展小青和史山东的意思是先打,然后再说打错了。 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楚,谁知道谁是谁啊!陶大膀非常的精明,他觉得后边应该没有敌人了,但除了防守以外不能再往前攻打了。整不好会被前后夹击,于是,他命令问问后边是谁再打。 很快侦察的人回来报告说是史旅长的第一旅,说现在史旅长也停止了攻击,他打错了。 陶大膀和史山东见面,史山东一个劲地道歉,说黑灯瞎火的不知道是陶大哥,说到动情处,史山东还扇自己的耳光,被陶大膀拦住了。 这么一折腾,给逃走的索二飞和景卫凯大队人马留下了宝贵的时间。否则景卫凯他们在劫难逃。 这时,薛华于青带领第五旅第六旅的大队人马赶到了。他们问明情况,立即追击景卫凯他们。 史山东和展小青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现在他们手里这点人马再想和薛华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们只有祷告上天,千万别追上景卫凯他们。 景卫凯和索二飞带着大队人马出了北山口就往西北红毛屯和桦树沟方向进发。他们知道红毛屯和桦树沟驻扎着剿匪一大队的人马。和他们会合就安全了。 但有一件事对景卫凯他们非常不利,就是,他们是开路,因为路途不熟,只能摸索前进。 而后边追击的薛华他们是沿着他们的路线追。所以,薛华带领的反共先锋军追击的速度远远超过景卫凯他们。 眼看要追上了,史山东和展小青非常焦急,但自己手下这点人马根本不能起什么作用,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时的史山东后悔当初没能阻止景卫凯他们的行动。 景卫凯他们被追上,这股力量就彻底废了。那么多人,里边难免有叛变的,如果有人供出自己和展小青,那一切都完了。 赵玉娘的如意算盘也彻底完蛋。 看着史山东心事重重,展小青骑马靠近他说:“精神点,看不好我们夺路就逃,别胡思乱想!” 史山东此时才感到展小青的沉着和睿智。关键时刻自己还不如一个女人。自己是胡思乱想,担忧的成分多。 而展小青是想着怎么应对出现的局面。两个人相差太多了。 天渐渐地亮了,已经能够看到后边追上来的大队人马了。索二飞对景卫凯说:“你带着人快跑!我带人断后!” “不,你先走!我断后!”景卫凯斩钉截铁地说道。 索二飞看着景卫凯笑着说:“操!我能自己先走吗?你不回去我怎么见你姥姥和你舅舅,你舅舅蒋正涛可是救过我的命!” “那也不行!你先走!”景卫凯说道。 索二飞此时含泪说道:“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要报答蒋正涛!”说完索二飞一挥手喊道:“跟我走!” 索二飞带着人马往回冲去,景卫凯看到索二飞的举动顿时泪如雨下,这是玩命救自己。自己能就这么走吗,那自己还是人吗。 “跟我走,打!”景卫凯大声喊道。 索二飞正带着人躲在大树后,岩石旁,对着追上来的反共先锋军射击。索二飞挥舞两把匣枪所有开弓,连连射击。 看到景卫凯回来了他气得大喊:“回来干嘛?快带着人撤!” 一颗子弹打中索二飞的前胸,索二飞一头栽倒在地。匣枪却紧紧握在他的手里。 景卫凯急忙抱起索二飞喊道:“你醒醒,你醒醒。” 索二飞没有反应,景卫凯把手指放到索二飞的鼻子上,感到还有气息,便背起索二飞朝树林深处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挥舞匣枪朝身后的敌人射击。 索二飞和景卫凯带的人马,看到索二飞被子弹击中,景卫凯背着他撤退,纷纷败了下来。 薛华见了命令部队猛追。 正在这危机关头,一队人马迎着景卫凯他们杀来,景卫凯此时是彻底懵了。这要是薛华的人马,今天自己是彻底交代了。 背上背着将死的索二飞,后有追兵,前有堵截。 可是,突然景卫凯发现前边来的人马是解放军,清一色的黄军装,腰扎皮带,打着绑腿,各个精神抖擞。 为首的是黄继业和卢淑梅。 黄继业和卢淑梅遵照赵玉娘的指示,时刻警惕着,他们派出的流动哨都到了最前沿。 当张四被打死的时候,就被流动哨发现了,他们急忙回来报告。当然,他们不知道被打死的是张四。 但黄继业非常警觉,立即把人马往龙尾巴沟的北山口推进。 当流动哨回来报告说听到龙尾巴沟有枪声时,黄继业和卢淑梅立即带人火速向前推进,但也不敢冒然快进。 担心中了匪徒的埋伏,因为他们尝到过薛曾山和薛华的狡诈和阴险。 第757章 薛华愤怒 黄继业见到景卫凯背着索二飞急忙问道:“怎么样?” “索二飞可能够呛,你顶住匪徒!我背他快点过去抢救。”景卫凯说完继续往后跑。 卢淑梅喊道:“卫生员!快过来!有伤员!” 卫生员闻声而来,景卫凯看卫生员来了,急忙把索二飞放到地上。卫生员解开索二飞的衣服,先止血,再包扎。然后命令把索二飞放到担架上往回抬。 薛华和于青看到来了解放军接应他们也不敢再往前追,只是跟在后边边打边喊。 黄继业带着剿匪一大队的全体指战员,一顿猛打猛冲。薛华带着反共先锋军急忙后撤。 再往前走,薛华于青对地形都不熟悉,担心遭到解放军的埋伏。山高林密谁都担心遭到埋伏。 黄继业也不追赶,急忙带人后撤,回到红毛兔屯剿匪一大队的大本营。 卢淑梅带着景卫凯和索二飞手下人马,大约有二百来人以及伤病员早一会到了红毛兔屯。 到了红毛兔屯卢淑梅立即给五道镇发报,五道镇赵玉娘的指挥部接到电报立即通知东亚医院,东亚医院出动救护车奔往红毛兔屯。 索二飞等伤病员第一时间被拉回五道镇的东亚医院进行救治。 在胡啦县的赵玉娘听说景卫凯和索二飞带人从反共先锋军逃了出来,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感到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能带二百来人逃出来,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二百多人在匪徒那里是多么大的势力啊!她立即带人火速赶到五道镇。 走之前她听说索二飞和几个人负了重伤,便在松滨市医院带走两辆救护车,还把省军区医院的急救车也带上了一辆。 到了五道镇,立即把索二飞和几名重伤员运往松滨市抢救。 这时,在红毛兔屯的景卫凯等人也被卢淑梅护送着来到了五道镇。卢淑梅担心这些人里有潜伏的反共先锋军的人。再有这些人在匪徒那里待久了,身上的匪气很重,需要学习整顿。 放在红毛兔屯这个剿匪前沿实在是不安全,而景卫凯他们也需要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休养。 红毛兔屯的军营突然来这么多人也没地方住,而五道镇剿匪一大队的军营现在闲置呢。所以,卢淑梅护送这些人来到五道镇。 赵玉娘见到外孙子景卫凯激动不已,她抱住景卫凯久久也不松手。她上下打量景卫凯说道:“你瘦了!” “姥姥,我没事,只是这次没整好,原计划消灭反共先锋军的。是我太着急了,险些酿成大祸。”景卫凯检讨自己。 “先别说了,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能带出这么多人,还给匪徒以重创,了不起啊!”赵玉娘说道。 赵玉娘突然想起了金永秀,便拉过金永秀对景卫凯说:“你看看这是谁?”景卫凯看着金永秀磕磕巴巴地说:“是,是,是金永秀呗。” 看着景卫凯满脸通红,众人都笑了。金永秀满脸通红地说:“你咋还不会说话了。” 金永秀的话逗得大家都笑了。 可是,除了这些送到五道镇的人外,剿匪一大队的解放军指战员在周围的山上又发现了很多四处流窜的反共先锋军的人,抓到他们一问,原来是随着刘小虎下山走失的,或者是被打散的。 黄继业接到报告急忙派人在周围的山上搜索,这一搜不要紧,搜集了一百多人。 他们有的是想下山被他们的上级阻止的,后来偷偷跑出来的。有的是在战斗中打散的。 黄继业把这些人也都送到五道镇进行学习和整编。 这样一统计,景卫凯和索二飞发动的政变总计带出三百多人,还消灭反共先锋军一百来人。 这可把薛华气坏了,自己一直信赖看好的刘小虎竟然叛变自己投了共产党。被带走的和被打死打伤的加在一起有四百来人。 特工的本能使薛华要查清楚刘小虎的来路,但无从查起。来的三个人吴立刚死了,洪志刚刚被打死。谁也不知道这个刘小虎是什么来历。 问于青,于青是半路遇到他们的,他也不知道刘小虎的来路,别说刘小虎了,就是洪志和吴立刚他也不清楚。 查不出刘小虎的来历,薛华把火撒到史山东的头上。毕竟史山东的第一团跑了两个团,你史山东是干什么吃的。还和陶大膀的第三旅交火了。 找来史山东问明情况,薛华刚要发火,被薛曾山阻止了。 现在是用人之际,跑了和被打死的已经损失那么多了,不能再起内讧。 于青也劝薛华,不能拿史山东出气,史山东是贾德金留下的得力干将。我们不能再失去他。还有展小青,更是一员得力的干将。 薛曾山和薛华重新整顿反共先锋军。史山东的第一旅补充一些人员仍然是第一旅;陶大膀仍然是第二旅;特务连和卫队组成第三旅,原打算让于青任旅长,但薛曾山和薛华哥俩学聪明了,不能依靠外人了,由薛华任旅长。 何占魁的第五旅变成第四旅,何占彪的第六旅变成第五旅。 于青被任命为反共先锋军中将副司令,薛华仍然是参谋长。 每个旅重新进行整顿,发现不够忠诚的一律降职使用,有严重问题的要严格审查。 对于那些对党国赤胆忠心的一律提拔。 傍晚,在薛华要回龙头要塞之前,她来到她哥哥薛曾山的办公室。 低头看文件的薛曾山抬起头看是薛华就问道:“怎么还没走?” 薛华在薛曾山的对面坐下说:“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问问你!” “什么事?”薛曾山看着薛华问道。 薛华说:“这次刘小虎暴动,陶大膀反应迅速,判断准确,并且追击也有力度。我想把他的第二旅调到龙头要塞,把第一旅调到乌鸦谷。龙头要塞太重要了,我总是不放心。” 第758章 拒绝婚礼 “你的意思是陶大膀比史山东可靠?”薛曾山问薛华。 “是!史山东这次有两个团跑了,这说明史山东不是绝对可靠。”薛华说道。 薛曾山站起身走到薛华面前,然后又走回椅子前坐下,他轻轻摇头说:“不行,陶大膀表现很出色,但你要清楚,陶大膀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龙头要塞放着我们的全部家当,那里的武器弹药,医药和医疗器材,生活必需品,那都是命根子。 “如果陶大膀见利忘义,他可能对那些东西下手。这次表现得好不是他多么的忠诚,而是利益。我们亡了,他也长远不了。唇亡齿寒吗!相比来说还是史山东把握一些,史山东的第一旅虽然跑了两个团,那都不能说明史山东有问题,再有展小青是你心腹爱将。这些都决定了史山东比陶大膀准成一些。” 听了薛曾山的话薛华说道:“那好吧,就原封不动。” “但,你掌握的第三旅也要加强乌鸦谷的监视,防止陶大膀起异心。他是个见利忘义之徒。”薛曾山告诫薛华。 这些天景卫凯一直守在医院。 索二飞的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景卫凯还是不离医院。他姥姥和他奶奶都劝他回去休息休息,可他说什么也不回去。 景卫凯看出在生死面前索二飞的抉择,他把生留给了景卫凯,把死留给自己。这种能够为他人而死的精神确实感动了景卫凯。 一直到索二飞身体有了明确的好转,景卫凯才松了口气。 省委省政府对景卫凯和索二飞等人进行了嘉奖,奖励他们在匪窝里与匪徒斗智斗勇的大无畏精神。 其他人员也都不同程度地进行了奖励。 处理完这些事情,赵玉娘就让金永秀把景卫凯送回家,赵玉娘觉得应该让景卫凯和他奶奶在一起多待几天。 景卫凯回到家就昏天黑地地睡了起来,睡了两天才起来。起来后也不知道干什么,在山里整天和一群男人在一起都是刀枪,训练,集合,操练。突然回到家里不知道干什么了。 景老太太和他说话,他愣愣地看着奶奶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连说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吃饭也是狼吞虎咽地吃,吃完了一抹嘴巴辣到了,怎么也不知道说。 景老太太一看这孙子是不是傻了,便到外边偷偷给赵玉娘打电话。赵玉娘接到电话便派金永秀到景家把景卫凯接出来。 在赵玉娘家景卫凯渐渐恢复了正常,也就是从山里那种氛围解脱出来。他把索二飞从医院接了出来,送回家里。 在松滨市索二飞的家里,他见到了索二飞的家人。他们对景卫凯非常客气,也非常友好。 索二飞终于回家了,并且是共产党部队里的军官。全家非常高兴,景卫凯一看再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影响索二飞的家庭气氛,便与他们告别。 在车里金永秀看景卫凯闷闷不乐就问他:“你,怎么了?” 景卫凯一愣说道:“没什么啊!” 金永秀笑笑说:“从打你回来总是发呆呢?” 景卫凯长叹一声说道:“可能是在匪窝里时间长了,突然出来有些不习惯了,觉得太安静了,太沉闷了。” “去江边可以吗?”金永秀问景卫凯。 “好吧!” 吉普车在江边停下,景卫凯下车一看,这里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地方,于是问金永秀:“这里,好像来过,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忘了是干什么。” 金永秀没有直接回答景卫凯,她沿着江边慢悠悠地走着,景卫凯急忙跟上。突然,景卫凯说道:“我想起来了,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景卫凯仍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景卫凯脸红了,仍然低着头继续漫步。景卫凯突然又问金永秀:“对了,你给我挡了子弹,伤得怎么样?你遭罪了吧?现在没事了吧?” 金永秀非常理解景卫凯,经历那么长时间的卧底生涯,他的神经可能都有些乱了,才想起问自己的伤情。 接着金永秀就把自己负伤后,是怎么打算去北联手术,又是怎么动用的北联军用飞机,在摩力克怎么做手术等等,和景卫凯详细地说了一遍。 看着满脸绯红的金永秀,又看看滚滚东流的松滨江水,景卫凯沉默了。 ………… “不行!你必须现在就和她结婚!”赵玉娘大吼。 景卫凯看着自己发怒的姥姥,摇摇头说:“不行,我不能和她结婚。” “为啥?”赵玉娘仍然高声地喊道。 “反共先锋军还没有剿灭,三岔沟地区的大烟还在毒害人,我哪有心思结婚。等把这些事情都处理了,我再结婚。”景卫凯和他姥姥赵玉娘争辩。 “结婚也不耽误你干这些事情啊!”赵玉娘劝道。 这时,冯淑兰进来了,她看看景卫凯,然后对赵玉娘说:“金永秀回家了。” “怎么回去的?和谁一起回去的?”赵玉娘急忙问道。 “一个人就走了。”冯淑兰回答赵玉娘。 “没开车?” “没有!” 赵玉娘看着外孙景卫凯气得大骂:“作孽啊!你赶紧把她给我请回来,请不回来你就别回来!” 原来,景卫凯和金永秀在江边恩爱一番,卿卿我我的很是缠绵。但当赵玉娘让景卫凯和金永秀尽快成婚的时候,却被景卫凯拒绝了。 金永秀哪受得了这个,一气之下就跑回家了。 本来金永秀就有高攀之嫌,心里就有点自卑,当景卫凯回来她很高兴,在江边看到景卫凯对自己的恩爱,她感到心满意足。 但,提到结婚景卫凯不同意,她就不明白了。也是景卫凯没有事先和她说清楚。 景卫凯听说金永秀回家了,知道是自己闯祸了,再加上他姥姥的训斥,吓得他急忙开着吉普车奔向金永秀的家。 景卫凯刚走,他奶奶景老太太来了。他一直担心自己的孙子,回家几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直担心,就来问她的亲家赵玉娘了。 赵玉娘把景卫凯不想结婚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景老太太听了也觉得没有办法,她还有赵玉娘这两下子呢。 赵玉娘的威望、气势、地位都在自己以上,如果赵玉娘说服不了,那自己就更没辙了。 第759章 永秀狂野 景老太太正和赵玉娘谈着景卫凯的婚事,冯淑兰敲门,赵玉娘喊进来。冯淑兰进来了,她手里拿张白纸。 冯淑兰径直走到赵玉娘面前把手里的白纸递给她。 赵玉娘接过一看,是金永秀写的申请书,赵玉娘仔细看里边的内容,原来金永秀申请调动。 赵玉娘看完金永秀的申请书,她看着冯淑兰问道:“你在哪儿看着的?” 冯淑兰告诉赵玉娘,是在她休息室看到的。冯淑兰搬走后,她的屋一直作为卫队长的休息室留着。冯淑兰休息就在那里,事情忙了,或者太晚了就不回家了。 景老太太不明白出什么事了,就问赵玉娘,赵玉娘告诉她金永秀申请调动。景老太太更是蒙圈,在赵玉娘家这好好的工作怎么要走呢。她问赵玉娘是不是小凯得罪她了,或者伤害他了。 赵玉娘问景老太太金永秀开车接景卫凯的经过,赵玉娘听了景老太太的话,觉得二人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这金永秀怎么突然提出要调走呢! 这时,赵玉娘发现冯淑兰突然朝景老太太瞥了一眼,景老太太倒是没注意,赵玉娘看到了。知道冯淑兰有什么话要背着景老太太,便岔开话题说一些闲事。景老太太看再没有什么景卫凯的消息,觉得待下去也没趣就起身要走。赵玉娘当然要挽留,但景老太太从来不愿意在赵玉娘家多待。也就告辞走了。 景老太太走后,冯淑兰告诉赵玉娘,金永秀偶尔说自己在这里有点拘束,还说没有家里自在。 赵玉娘问冯淑兰金永秀在我家憋屈了,冯淑兰摇头说,倒是不一定憋屈,但她觉得拘束好像是有吧。 “你觉得拘束吗?”赵玉娘突然问冯淑兰。 冯淑兰笑笑说:“我从小在这里长大,都习惯了,这就像我的家一样我怎么能憋屈。” 冯淑兰出去后,赵玉娘仔细思考金永秀和景卫凯的关系,俩人应该没问题。郎才女貌,金童玉女都说得过去,不应该有什么问题。 金永秀能为景卫凯挡子弹,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景卫凯年轻有为,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成熟稳健,是无可挑剔的青年才俊。金永秀应该爱他。 而景卫凯也爱金永秀这也没问题。 那这俩人问题出在哪里呢?不会是景卫凯说的灭了反共先锋军再结婚,这个理由好像不成立。 想了半天赵玉娘也没想出子午卯酉来,干脆不想了,想得脑瓜子都大了。 景卫凯开车到了金永秀家,金永秀不在家。她的父母不认识景卫凯,景卫凯自我介绍,说是自己叫景卫凯,金永秀救过自己。 当然,景卫凯还不知道他的姥姥和奶奶已经到过金家,并且是下了聘礼的。 金永秀的父亲金昌浩,母亲李敏姬,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子弹击中,去了北联的摩力克进行的手术。 原来是为了这个青年挡的子弹,他们看着英俊潇洒,威武帅气的景卫凯当然高兴。 并且,他们景家是下过聘礼的,他姥姥赵玉娘也来过几次,当然都是以亲属来往的。 他们热情招待景卫凯,但景卫凯现在急着找到金永秀,搞清楚她为什么回家,是不是因为自己暂时不想结婚的缘故。 景卫凯问起金永秀回家的事,金昌浩告诉景卫凯,金永秀回来说是请假了,回来待几天。 他问景卫凯是金永秀出事了吗,景卫凯告诉他金永秀什么事也没有,自己是来看看她。 金昌浩对景卫凯的话当然是半信半疑,好端端的金永秀跑回来了。问她就是说请假了。回来放松放松。 接着金昌浩问起景卫凯从哪里来,现在干什么呢。因为他们知道景卫凯是军人,而现在看到景卫凯穿着便装,觉得奇怪。并且,第一次登门什么礼物也没拿,两手空空就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景卫凯就说自己是休假,马上要回部队。 接着金家二老告诉景卫凯说金永秀去草场放马去了。 景卫凯也想看看牧马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好奇。金昌浩告诉他马场的方向,不过吉普车走不了,必须骑马去。 景卫凯对骑马当然也娴熟,于是,金昌浩给他牵出一匹马,备好鞍子。景卫凯骑马去了草场。 一大群膘肥体壮的马匹在草场上吃着草,有的在吃草,有的却在奔跑,并且是四蹄蹬开,马鬃随着马的奔跑在飞舞。也有的是互相追逐啃咬。 突然,景卫凯看到一个人骑在马上飞奔,手里端着长长的套马杆,在追逐一匹野马。 那野马飞奔,尾巴随着马匹的奔跑而飞舞。马蹄蹬在草地上,蹬起的草皮和泥土在空中飞舞。 景卫凯看呆了,原来套马是这个样子的,那个套马的小伙子太帅了。 只见那个小伙子几乎是趴在马背上,端着套马杆追逐那匹狂奔的烈马。就在距离达到套马杆尽头的时候,小伙子果断伸出套马杆,牢牢地套在马的脖子上。 那匹马仍然狂奔,小伙子紧紧拉住套马杆随着烈马一起奔跑,渐渐的那匹烈马慢了下来。最后站住不跑了。 那个小伙子下马,把笼头给马套上,然后连在自己的马上,一起骑了回来。 景卫凯看到不远处的几个人骑在马上,看那个青年人套马。 那个青年人朝那几个人走去。 景卫凯一提缰绳朝人群走去。 到了近前景卫凯惊呆了,原来套马的小伙子是金永秀。金永秀也看到了骑马走近的景卫凯。 金永秀摘下鲜族男人常戴的前进帽,一头乌黑的秀发像瀑布一样飘洒脑后。她甩了甩头发,问景卫凯说:“你咋来了?” 这时,众人才看到人群后边的景卫凯。 其中一个中年人问金永秀说:“他是谁啊?” “景卫凯!”景卫凯说道。 一听是景卫凯,那个中年人急忙和景卫凯打招呼,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到家了吗?” “我也是刚到,到家了。您是……”景卫凯说道。 “他是我哥金永吉。”金永秀给景卫凯介绍道。 景卫凯急忙下马说道:“大哥好!” 金永吉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和景卫凯握手,其他人纷纷离开去照看马匹。金永吉知道景卫凯,景家都下了聘礼了,他是自己的未来妹夫。只是以前没见过,今天见了,还挺高兴,这个小伙太帅气了,太英俊了。 第760章 永秀悔婚 “我们还是回家吧!”金永吉说道。 景卫凯看看金永秀,金永秀没有什么反应,景卫凯又看着金永吉说道:“在这里挺好,我还没见到过马场放牧。这里的马真多啊!各个都很健壮。” “这一批马上也要走了,一批一批的走,都去了前线。前线需要大量的战马,现在是供不应求。有时连两岁子的小马都给运走了。”金永吉说道。 “啊!”景卫凯心不在焉地答应着,看景卫凯和金永秀好像是有事情要说,金永吉便以照看马匹为由走开了。 金永吉走后,金永秀和景卫凯在草地漫步。 景卫凯问金永秀为什么跑回来,是不是因为自己现在不想结婚。金永秀告诉景卫凯,自己也不想结婚。 自己在养马场自由自在惯了,结婚就不自由了。 “你这么喜欢自由,那还为什么去当兵?”景卫凯问金永秀。 “我当兵是为了看看外边的世界,我觉得我从小认识的世界太小。每天我躺在草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和悠悠的白云,我就想着这些白云飘到哪里。那些南飞的大雁飞到哪里,偶尔看到飞机也想飞机飞到了哪里。 “就这样我当的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安排在姥姥家,给姥姥当卫兵,又阴差阳错地为你挡了子弹。关键是人们都认为我和我们金家攀上了豪门,似乎是我们金家巴结你们一样。” 听了金永秀的话,景卫凯才明白,金永秀回来的用意,她是不想让人们误解,误解她是为了巴结豪门才为自己挡子弹。怪不得那天在江边,景卫凯越是提起她为自己挡子弹,金永秀越是不愉快。 他越是感激她,她越是躲闪,原来,她是不想让这件事成为他们相爱的理由。 但,此时的景卫凯还不知道金永秀递交了申请调转信。 “为你挡子弹是我应该作的,换做别人我也会那样去做。这件事以后就不要提了。但,我也感谢你们家里的人对我的照顾,特别是动用那么大的力量把我弄到北联首都摩力克进行治疗。 “这件事震惊了整个松滨市,这在常人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说到这里,金永秀苦笑着接着说:“这也使我们家出名了,人们都知道金家的闺女嫁进高官家里了,不是高官能有那么大的势力吗,坐飞机去摩力克手术。” 听到这里景卫凯也无话可说,但,他不能就这么回去,回去和姥姥奶奶怎么交代,奶奶还好说,姥姥这关可怎么过。 对金永秀是下过聘礼的,现在成亲是明媒正娶,门当户对。因为金家也不是草民,旧社会的牧场主,现在都是共产党员,牧场的领导。 景卫凯想到这里对金永秀说:“我原来不想结婚是想先消灭了反共先锋军。现在看结果也不耽误剿匪。” “你想结婚了?”金永秀盯着景卫凯问道。 景卫凯点头表示同意,金永秀却说:“我不能和你结婚,不但现在不能,将来也不能。” 景卫凯一听愣住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金永秀问道:“你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那你为什么接受聘礼,整得我们婚约人尽皆知。姥姥、奶奶都热火盆抱着呢,我怎么和他们交代?” 接着金永秀告诉景卫凯,他们初次相见彼此确实有好感。可是,自从那次挡了子弹,我就成了高高在上的人物了。姥姥对我是恩宠有加,其他人对我都是另眼相看。我是觉得自己在云里,在雾里,就是两脚不在地上。 所以,我想把这门亲事了解了,现在我说给你。至于你回去什么交代,那是你的事情。 景卫凯这下子可傻眼了,他非常清楚姥姥特别喜欢金永秀,早就把金永秀当成了自己的外孙媳妇。 但现在看来金永秀是不想和自己结婚,她说的也有道理,不嫁给我景卫凯,她也会找一个好男人。 此时的景卫凯还后悔了,后悔当初自己要完成剿匪再结婚。如果,表示自己坚持先剿匪后结婚,金永秀还不一定这么坚决和自己分手。 这时,他也感到金永秀确实是一个好姑娘。可能是要分手才觉得好,也可能是金永秀提出分手才显露出超凡脱俗的本质。 景卫凯想劝说金永秀,被金永秀拒绝了。景卫凯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废话,还可能适得其反。 到了金家,金家已经安排好了酒菜,但景卫凯哪有心思吃饭。他现在脑子全乱了,金永秀和自己分手已成定局。自己怎么和姥姥交代。 金家人也不知道俩人是怎么了,金永秀也不挽留景卫凯,景卫凯还执意要走。没办法,只好送景卫凯离开金家回胡啦县。 到了姥姥家,景卫凯便把金永秀提出分手的事情和姥姥全盘托出。这下子可把赵玉娘气坏了。 金永秀是多好的姑娘啊,说分手就和自己的外孙分手了。有婚约,自己也把她当成孙媳妇了,她也一口一个姥姥叫着。 现在要成婚了,却要分手。赵玉娘觉得是景卫凯的先剿匪后结婚弄得。她大声质问景卫凯说:“这是你惹的祸,你无论用什么办法也劝她回心转意!我就要她当我的外孙媳妇。” 赵玉娘说完累得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冯淑兰急忙给赵玉娘倒水,劝她别着急。 看着景卫凯没动,赵玉娘喊道:“你咋还待着啊,去啊!” 景卫凯没办法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这时蒋正涛进来了,他手里拿封信。看舅舅回来了,景卫凯就停下了,他说道:“舅舅回来了?” 第761章 急忙追赶 蒋正涛看到景卫凯要往外走,景卫凯又问候他便回答说:“啊!你这是要去哪儿?” 景卫凯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他姥姥,蒋正涛走到他妈妈赵玉娘面前说:“刚才我回来,站岗的给我一封信,让我带进来。” 说着,景卫凯把信递给赵玉娘,赵玉娘接过打开一看,腾地站了起来。看到她是神情变化,蒋正涛和景卫凯还有冯淑兰都注视着她。 赵玉娘举着信说:“你们看看,看看,金永秀去前线了。”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这金永秀也太大胆了,说上前线就走了。这也太无组织无纪律了。 气得发疯的赵玉娘质问蒋正涛说:“她这是严重违纪,应该怎么处分?”一向顺从听话乖巧的金永秀竟然做出这样惊人的举动,赵玉娘被气得简直都要发疯了。 蒋正涛没有回答他妈妈的话,而是低头不语。景卫凯此时也不知所措,他看看自己的姥姥和舅舅,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清楚应该做什么。 在赵玉娘的一再逼问下,蒋正涛才说,现在最时髦的事情就是上前线。只要不是军队和政府要害部门的公职人员,谁要是主动提出去前线,那都被热烈地吹捧。 甚至有的老师都积极主动地去前线,作为金永秀现在的职位要求去前线,无可厚非,也无可挑剔。还应该大力提倡和表扬。 赵玉娘听蒋正涛这么一说,彻底的泄气了。人家金永秀做的没错,自己怎么能处分人家。 但,这个弯赵玉娘是转不过来的,金永秀那么好的孩子,姥姥长姥姥短的叫着,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正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叶塔列娃进来了。她进来一看气氛有点不对,便大声地问蒋正涛:“这是怎么了?都不高兴呢?” 赵玉娘看叶塔列娃进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这个宝贝儿媳妇,大胆,无拘无束,想什么就说什么。 好事让她一顿乱说也变得糟糕,坏事让她一说会更坏。但这是她的家,你还不能不让她说,你也堵不住她的嘴。 冯淑兰看叶塔列娃进来,知道事情会更乱,干脆出去吧。自己也管不了这些事,也别在这听着了。 冯淑兰出去了。 在叶塔列娃的一再追问下蒋正涛迫不得已,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她。叶塔列娃听了大喊道:“什么?小秀走了?去前线了?” 在叶塔列娃的心里金永秀早就是自己家的人,不可能再离开了。她甚至都搞明白景卫凯不是蒋家的人,而是景家的男人。 在她的思维逻辑里,只要相处融洽,合得来的都是一家人。 叶塔列娃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她发现一个疑点,就问景卫凯他们俩在江边说了什么。 景卫凯告诉她,开始他们很快乐,可当听他说剿灭反共先锋军后再结婚,金永秀有些不太愉快,但也没说什么。 叶塔列娃此时明白了,她告诉景卫凯,当然也是说给赵玉娘和蒋正涛听。金永秀一直觉得自己是高攀豪门,而在江边景卫凯没问金永秀是不是愿意嫁给他,突然就说剿灭匪徒以后结婚。这又是一厢情愿。 两个人的事情变成了景卫凯一个人的事情,没有金永秀什么事。都是景卫凯一个人说了算。 此时的赵玉娘和蒋正涛都明白了,这才是症结所在。 “那现在怎么办?”赵玉娘无可奈何地问叶塔列娃。 “追回来啊!”叶塔列娃高声说道。 “不好追啊!”赵玉娘刚才听了蒋正涛的分析,她觉得金永秀走得在理,不能强制调回。 叶塔列娃听了指着赵玉娘想说什么,但她突然觉得这样指着婆婆说话不行,立即把手指指向了蒋正涛吼道:“你不是军区司令吗?帮助景卫凯找回金永秀动用点手段还没有吗!” 蒋正涛听了急忙说道:“有有有,有,一定有!” ………… 景卫凯很快就到了一个叫黑水河的车站,这是火车的最后一站,再往前就是国民党管辖的城市了。 一辆辆闷罐车厢被打开,里边走出一群蓬头垢面的年轻学生,他们是响应号召积极参军来前线的。 景卫凯挨个车厢查找也没看到金永秀的影子。 他拦住一位解放军的指挥官,那个指挥官正在指挥这些学生在站台站队。景卫凯和他说明来意。 那个指挥官问景卫凯是干什么的,景卫凯急忙掏出他舅舅蒋正涛开具的北黑省军区介绍信。 指挥官一看是北黑省军区的人便对景卫凯非常的客气,他打开一本花名册挨个查找,找了一会他告诉景卫凯没有一个叫金永秀的人。 景卫凯问他能不能在别的列车上,指挥官摇头说我只管这列车的人员,其他的自己不清楚。 面对乱哄哄的车站和来来往往的人群,景卫凯彻底蒙了,这可去哪里找啊。 突然他看到金永秀站在一列队伍里朝站台外边走去。他急忙追赶,被人群阻挡着很难过去。 景卫凯拼命往前挤,被人们大声训斥,他就像没听到一样,仍然拼命向前。终于追上了金永秀,可当他扳过金永秀的肩头一看,傻眼了。不是金永秀。 那个陌生的女学生问他:“你干什么?耍流氓啊?” 景卫凯满脸通红,急忙道歉,他说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不好意思的事以后少干点,眼瞎啊,还认错人了。”女学生对景卫凯是一顿辱骂。 景卫凯本来想发火,可看看围上来的一群人吓得他急忙溜出人群。 第762章 偶遇团长 景卫凯来到站前广场,这个叫作黑水河站的广场并不是很大,但广场却被车辆和人员挤得满满的。 一排排担架上躺着伤员,在等着装上卡车运往后方医院,那些伤员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 而胸部中弹的却很少,景卫凯看了觉得奇怪就问身边一名医生模样的人说:“这怎么伤到胳膊腿的多呢?” 那个医生连看景卫凯都没有看,而是说道:“伤到头和胸部的几乎都死了。” 这令景卫凯非常吃惊,他以前也在战场打过仗,但这个道理他却不知道。也没想过。 今天是看到了才问问医生。 看着乱哄哄的广场景卫凯不知所措,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去,任凭姥姥怎么发火,现在看来自己是找不到金永秀的。 正在他想着怎么回去的时候,两名带着红胳膊箍的解放军战士走到他的近前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找人的。”景卫凯告诉他们。 “你在站台里和站外瞎转悠很长时间了,我们早就注意到你了。跟我们走吧!” 一边一个架着景卫凯走进车站旁边一个小屋子,屋子里还有几个行迹可疑的人。景卫凯进来,他们抬起头贼眉鼠眼地看看景卫凯。 景卫凯一看这几个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过来!站这里!”一个看上去像是当官的解放军对景卫凯喊道。 景卫凯乖乖地走到他的面前站好,带他进来的那两个人和当官的耳语,他们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偷偷地看着景卫凯。 景卫凯走到那个军官面前,军官看着景卫凯问道:“你是谁派来的?”景卫凯一听心里想这是什么话,我是谁派来的,我是我姥姥让我来的,我不来不行。但他嘴上什么也不能说。 看他不说话那个军官更牛了,不说是不是?好,他对部下说:“给我绑起来!”景卫凯这才明白他们把自己当成国军的侦察人员了。 自己不能让他们绑起来,一绑起来就更被动了。于是,他挺挺胸,扬扬头直视着那么名军官说道:“你敢!快把我送到附近的部队!” 走了金永秀,景卫凯本来是被姥姥训斥才来找金永秀的,一路疲惫加上着急,造得灰头土脸,没有精神,被当作坏人了。 但景卫凯毕竟在部队里当过侦察兵,又在匪窝混了这些年。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如果再不打起精神就会被绑上关起来。 “你谁啊?我们把你送到部队。”那个军官反问景卫凯。 景卫凯不慌不忙地掏出北黑省军区介绍信递给那个军官,军官盯着景卫凯的脸慢慢地接过介绍信。 他一看吓了一跳,他这个级别的还没看过省级军区的介绍信。别说介绍信上的内容,就看那公章,有小蝶大小,看着就让人敬畏。 再看景卫凯精神抖擞,英气逼人。不像刚才进来那样畏畏缩缩的。 “你找部队发什么?”军官问景卫凯。 “不该问的别问!”景卫凯冷冷地说道。 景卫凯这一手还真把那个军官镇住了,他吓得不敢再问了,便让那两个战士把景卫凯送到附近的一个前沿阵地办事处。 二人带着景卫凯来到一处大院,门前两名战士站岗,其中一个战士和门卫说了什么。 门卫带着景卫凯进了院子,走进大楼。 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外停下,卫兵喊报告,里边的人喊进来。 那个卫兵推门进去说道:“报告郭团长,战前警务室送来一个可疑人,他拿着北黑省军区的介绍信。” 郭团长说道:“带进来吧!” 景卫凯走进屋,郭团长一看景卫凯大叫道:“怎么是你!景卫凯,你怎么来了?” 接着郭团长双手扶着景卫凯的肩膀问:“你怎么来了?这怎么还灰头土脸的?” 景卫凯看着郭团长问道:“怎么?混到团长了?” 郭团长没有回答景卫凯,而是让景卫凯坐下,然后给景卫凯倒水。此时景卫凯才觉得饿了。 他便让郭团长给他弄点吃的,郭团长吩咐下去给景卫凯弄吃的。郭团长原来是侦察连的连长,景卫凯在他手下当侦察兵。 “你说你,说没就没了。干等你也不回来,可把我急坏了。当时你是知道的,人要是不回来,那就意味着阵亡,或者被抓走。我让出去侦察的人留心一下你,看看能不能发现你,可是一直没有消息,后来听说你成了剿总的钦差大臣去北黑省给匪徒送委任状去了。真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不过知道你没事就好。后来就没消息了。”郭团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你现在是团长了?”景卫凯问道。 “战场上说升就升了呗,这不是由连长升到团长吗。”郭团长告诉景卫凯。 “不搞侦察了?” “战事吃紧,前方的伤病员要往后方运,后方的人员战争物资要往前线运,实在忙不过来了,都乱套了,就把抽调到这里维持秩序,疏通运输通道。更主要的是我腰间的弹片还没有取出来,只能来这里了。现在看这里也不轻松多少!”郭团长告诉景卫凯。 饭来了,景卫凯坐到桌旁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景卫凯吃的差不多了,郭团长就问他怎么来这里了。 景卫凯一边擦着嘴巴一边把自己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当说到找自己的对象这一节的时候,他隐瞒了自己姥姥赵玉娘和舅舅蒋正涛的身份。 因为他们的职位太高了,说出来不但吓人,也有炫耀之嫌。 可搞侦察出身的郭团长何许人也,他怎么能不知道景卫凯没有说实话。 他拿起那张北黑省军区出具的介绍信说:“这张介绍信落款是北黑省军区侦察部,就你这点破事怎么能惊动北黑省军区侦察部。大红的公章看着都吓人,你没保留什么?” 景卫凯笑着说:“看来是瞒不过你这个侦察战线的行家。” 接着景卫凯就把自己的姥姥是北黑省剿匪委员会副主任,舅舅是北黑省军区司令员的事情和盘托出。 郭团长听了景卫凯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他愣了很久才说:“我早知道你不一般,但不知道你有这么深厚的政治背景,你藏得可真深啊!” 接着景卫凯又把自己怎么参军,怎么被姥姥留在后方,自己又是怎么到的前线说了一遍。 郭团长听了非常感动,他说道:“就是我也不能提家里亲人的地位。你做得对!接下来,你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第763章 继续查找 景卫凯告诉郭团长自已这次来就是要找到金永秀,然后说服她回去和自已完婚,这既是老人们的心愿,也是自已应该做的。 郭团长知道了他们二人的经历和交往的过程,特别是金永秀为景卫凯挡子弹,他非常感动,他也觉得景卫凯应该和金永秀尽快结婚。 这对双方都是必须的,也是一种人生的归宿。 但,提到查找金永秀郭团长犯难了,他告诉景卫凯,自已这个团长在这黑水河车站说白了就是个维护治安的。 由于这里没有派出所,自已现在就相当于派出所的所长一样。从前线撤下来的伤病员,协助他们转车运往后方。 支前的劳动力和新兵在这里中转,自已并不掌握他们的数量、姓名,以及开往什么地方。 景卫凯觉得郭团长似乎什么办法也没有,但郭团长告诉他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是不那么容易。但自已会努力查找的,争取尽快找到金永秀。 郭团长让景卫凯不要乱跑,胡乱打听不会有结果,还是由他出面查找更容易一些。 景卫凯觉得遇到郭团长还算是运气,总比自已瞎跑乱找要强得多。整不好还被当坏人抓了。 郭团长让景卫凯在这里待着,由他派人想办法查找,如果闲着难受就出去走走,但不能走远。 但郭团长找起来也相当的费力气。因为,从后方来到这里的人,各种类型的都有,特别是那些热血青年,他们一群群地奔赴前线。到了这里就被分到前线抬担架,或者运送战略物资,或者往前沿运送弹药。 只有那些新兵有花名册可查。 郭团长直接或者用电话查遍了新兵的花名册也没有找到金永秀。他问景卫凯金永秀能不能用假名参军。 景卫凯此时也吃不准,金永秀能不能用假名参军。 ………… 冯淑兰这些天一直住在赵玉娘家,因为金永秀走了晚上没人照顾她。她晚上起来喝水,方便还能够自理,但有人伺候惯了。突然自已来打理自已的事情,冯淑兰有些不放心,蒋正涛也不放心。 贾文龙想让甘雨珊来伺候,赵玉娘坚决不同意,想当初甘雨珊可以伺候她,现在甘雨珊有工作。 叶塔列娃要睡在她的外间照看她,赵玉娘更不同意,叶塔列娃白天排练,晚上也排练。有时都练到很晚,回来也是一身的疲倦。 如果叶塔列娃睡着了,赵玉娘也未必能叫醒她。因为可能是排练累了,叶塔列娃睡觉睡得非常的实在,有时,把胳膊腿要是放在蒋正涛身上,蒋正涛都推不开。蒋正涛硬推还担心推醒她。 蒋正涛有个办法对付,每当叶塔列娃把胳膊腿压在他身上,他就去挠她的腋窝,叶塔列娃腋窝一痒痒就翻身,蒋正涛就摆脱了重压。 晚上冯淑兰在蒋正涛的办公室接到部队专线打回来的电话,知道景卫凯遇到了昔日的连长,现在是团长的战友。 赵玉娘还挺高兴,毕竟比景卫凯自已瞎跑要好很多,景卫凯吃住也方便一些。 这天蒋正涛回来,带回来一个新兵。 她看上去不到二十岁,五官清秀,四肢匀称,长得很好看。穿着一身新军装,但没有领章和帽徽。 当蒋正涛带她走进赵玉娘办公室时,赵玉娘愣住了,她问蒋正涛为什么带她来家,她是干什么的。蒋正涛告诉赵玉娘,她是新兵,刚训练完,准备送到前线给女首长当勤务兵。蒋正涛挑选出她来给赵玉娘当勤务兵。 赵玉娘一听就火了,怎么的?金永秀不回来了呗,这就换新人了。 蒋正涛没办法就耐心地和他妈妈赵玉娘说:“永秀回来,还能伺候你吗?人家要是和景卫凯成婚,要到景家去住。” 蒋正涛的一句话把赵玉娘说愣住了,是啊,回来肯定是结婚,结婚就是景家人了。 就是在剿匪委员会当卫士,也是有家的人了。要定时上下班,要回家照看人家的奶奶啊。 赵玉娘此时才回过味来,她看着这个女兵问道:“你多大了?叫什么?” 女兵告诉赵玉娘自已叫丁晓红,十七岁了。赵玉娘又问她会骑马打枪吗,被蒋正涛打断了她的问话。 蒋正涛告诉他妈妈,都什么时代了,现在还用得着骑马吗。不过,有时间练练倒是可以。 赵玉娘瞪了蒋正涛一眼说道:“什么时候也不能马放南山刀枪入库,要时刻准备着。” 蒋正涛苦笑着说:“那随你便吧!淑兰要回家,人家也有一家人呢。” 赵玉娘看看丁晓红又想起了金永秀。便问蒋正涛金永秀的下落,蒋正涛告诉她,自已查遍了所有的新兵记录,没有金永秀。 赵玉娘一想还是到金家去看看,一是问候一下;二是看看金家能不能知道下落。 冯淑兰开着赵玉娘带着丁晓红和卫兵一起去金家。 金家看到赵玉娘来了急忙相迎招待,但赵玉娘明显看出他们笑脸背后的忧伤。 赵玉娘自然而然地说到金永秀,金家早就知道金永秀回来的原因,因为景卫凯来过。 现在看赵玉娘家没有啥过错,都是自已的女儿太矫情,太任性。景卫凯走后,她突然提出要去前线。 家里拦不住,只好随她便了。金家知道一个道理就是强扭的瓜不甜。硬逼着孩子做她不喜欢的事反而伤害了她。 这时金永吉回来了,他看到赵玉娘也知道她是为妹妹金永秀来的。客套一番,他告诉赵玉娘,金永秀走是他送的。 金永秀是以志愿者的身份去的前线,用的名字是金剑男。赵玉娘听了如获至宝,能知道名字就好办。 她立即打电话给蒋正涛,让他按照金剑男的名字查找金永秀。 赵玉娘回到家里,赵嘉明来告诉她,二黑子住院回去后没有人和他联系,赵玉娘问赵嘉明是不是他暴露了。 赵嘉明分析,二黑子暴露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二黑子家的四周很平静,如果他暴露了,那些倒卖大烟的可能会整死他。 听到这里,赵玉娘告诉赵嘉明一定保证二黑子及家人的安全,但还不能暴露我们的行踪,哪怕一点踪迹都不能被烟贩察觉。 赵玉娘让赵嘉明往齐家店周围布置力量,严密监视齐家店贩毒分子的一举一动,但要放长线钓大鱼。千意不要打扰他们。 第764章 触膝长谈 晚上郭团长进屋很高兴,他告诉景卫凯说:“你舅舅打过来电话,金永秀参加的是志愿者队伍,化名是金剑男。” 景卫凯听了很高兴,毕竟有点眉目了,查找起来也应该方便一些了。不过他笑着说:“这名字挺霸气啊!金剑男。” “是志愿者就没啥事,你也不用担心了。今晚咱们俩喝二两,唠唠嗑。这么长时间不见了,还挺想你的。等你找到心上人了也就该走了,都是有军务的人不可能在我这里长待。”郭团长说道。 “部队让喝酒啊?” “我这里现在也不算什么部队了,就是个维护治安的,管得不那么严了。再说了,我是团长,谁还能管到我的头上。”郭团长大大咧咧地说道。 二人喝上了酒话就多了起来,郭团长问景卫凯:“你当初怎么那么容易就成了送委任状的人了,还是代表剿总去的?” 景卫凯笑着告诉郭团长,当初他去前沿侦察,当他在路旁的树林里往前走的时候,看到一名国民党军人骑马飞奔。 突然一颗炮弹在他身边炸响,也不知道是我们的炸弹还是国民党的炸弹,总之是响了。国民党军人被掀翻在地,那匹马却没有受惊狂奔,而是回来站在军官的身旁。 我当时想,抓个舌头也不错,回来还能立功。 那个国民党军官睁开了眼睛,前胸的军服被一大片嫣红的鲜血染红。他看眼前的是自已人,便断断续续地说道:“去师部就说我、我、我去不了了。” 说着用沾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证明信递给了我。 然后又说道:“师,师,师部催得急,去师部告诉一、一、一声。”说完他头一歪,咽气了。 我看那匹马不错就骑上了,可是这马不听我吆喝,就是一个劲地跑,我都拉不住它。 一看拉不住,就任凭它跑吧!这一下子就跑到了国民党的一个师部。 他们并不认识要来师部的人,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要找北黑省当地人去送委任状。 我有介绍信,就成了刘小虎,去北黑省的桦树沟委任去了。 “牛啊!成了钦差大臣了!”郭团长高兴地说道。 接着景卫凯又和郭团长讲了自已在桦树沟、红毛兔屯到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以及收编飞雷绺子,在松滨市搞的爆炸。 每次都是惊心动魄,听得久经沙场的郭团长都目瞪口呆。他感慨道:“我以为我出生入死,战功赫赫从一名士兵升到团长很了不起了。和你比起来可差远了。你的经历太曲折太惊险了。” 景卫凯放下酒杯说道:“也没什么,都是摊上了,摊上啥就是啥。想当初要是一直待在省军区,也就没这些事了。但,我总觉得我不是个男人,我虽然不相信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我觉得人总该做点与众不同的事吧!”“是啊,太平庸了真的没意思,好想白活一场。”郭团长感慨道。 “你也不错了!” “还行吧!我家上查一百八十代都是种地的。和我一起出来的,有两个不能和人家比,人家是读过书的,升职也快。我是老公骑扇马缺鸡巴少蛋。啥也没有,就是一个人闯,拿脑袋拼,总算熬到了团长,不错了!该知足了。”郭团长很感慨。同时对自已的成长也很满意。 郭团长喝了口酒接着:“你一来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有头脑有文化,沉稳,不多言不多语的。我就知道你将来有出息,就是不回北黑省你升职也会很快,战场上是靠真本事说话。当然了,你再有这么好的背景,想想都让人羡慕嫉妒,当然了我不会恨的,我也恨不着。” “其实,我当兵的时候,姥姥和舅舅是不知道的,他们都不知道我多大了。那时候姥姥是共荣军司令,是汉奸,当然是表面上的。奶奶不让我接近他们,甚至我都不知道还有姥姥一家人。 “后来日本子倒台子了,解放了,才知道姥姥是共产党,是打日本子的。但官职太大,奶奶就不让我接近她,担心我成为阔少,我当兵她不知道,是舅舅检查新兵连训练看我面熟,一查我的名字,才知道我是他外甥,姥姥知道了当然高兴。” 景卫凯说到这里,郭团长问景卫凯以后咋打算,还回前线吗。景卫凯告诉他现在当务之急的找到金永秀,把她带回去。 回去后自已暂时还得去剿匪,等剿灭了匪徒再说吧。 一连几天的查找都毫无结果,景卫凯满嘴是大泡。郭团长没办法只好天天安慰他。自已曾经的部下,相处非常的融洽。 赵玉娘的电话打到郭团长的办公室,她告诉郭团长,让景卫凯安心查找,剿匪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现在让他一边找金永秀一边想想怎么剿灭反共先锋军这股匪徒。 景卫凯一想可也是,自已也没什么办法,干脆就安心地待着吧。有自已的舅舅和郭团长查找,自已着急也没用。 于是,他有时和郭团长一起出去,有时就闲溜达,看看黑水河县的景致和风土人情。 这天在郭团长的办公室,有人向郭团长报告说,前沿拘留所有人上吊自杀,后事怎么处理,由郭团长拿主意。 报告的人拿出了自杀人的全部资料给郭团长。郭团长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抬头对景卫凯说:“战场上当逃兵,抓回来被关了起来,现在自杀了。这可怎么处理,真是闹心!” “还有这事?”景卫凯问郭团长。 “啥事没有,五花八门的,还有的男人参军了,媳妇硬是跟来了。怎么也不回去,没办法就在战地医院当护士吧!”郭团长告诉景卫凯。 说到这里,郭团长说:“还是去看看那个自杀的吧!你去不去?” 景卫凯一想自已闲着也没事,就跟着去吧,当溜达了。景卫凯这一去不要紧…… 第765章 找到永秀 在车上景卫凯问郭团长这前沿拘留所是怎么回事,郭团长告诉他,就是战场上个别当逃兵的抓回来没时间处理,就暂时关在这里。 当然了,还有其它的一些像有特务嫌疑的,违反军纪的。都是关于战事或者战场上的有关事情的。 到了拘留所,吉普车直接开进院子。二人下车走进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的解放军急忙站起喊报告,郭团长还礼。 郭团长问自杀的那名战士在哪里,值班战士告诉郭团长还在监室里。 郭团长以及随从在值班战士的带领下朝监室走去,一排排的监室都是临时建造的。一扇扇小门,一扇扇小窗户。 他们在走廊走过,每扇的小窗户都有人探头朝走廊观望。 突然,有人大喊:“景卫凯!” 听到有人喊景卫凯,景卫凯立即一愣,怎么会有人喊自己,他立刻停住了脚步。郭团长听到了也停下脚步朝喊景卫凯的声音望去。 这时,值班战士走到那扇窗户跟前吼道:“你瞎喊什么?” 因为值班战士根本就不认识景卫凯,也没听说过。所以他对喊景卫凯的人大吼。 郭团长和景卫凯不由自主地朝那扇窗户走去,郭团长对值班战士说:“躲开!”值班战士躲到一旁。 这时郭团长和景卫凯都看到一张脏兮兮的脸,她头发凌乱。但细看,这张脸却清秀美丽。 景卫凯走近窗户仔细看着这个喊他的姑娘。 “金永秀!”景卫凯喊道。 郭团长一愣,他指着窗户里边的姑娘问景卫凯说:“她是金永秀?” “金永秀。”景卫凯肯定地说道。 “快打开门!”郭团长命令值班战士。 门打开了,蓬头垢面的金永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 金永秀回到家里,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和家人说了,家人也没办法。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孩子。强求,孩子只能受委屈。 景卫凯找到金家见到了金永秀也没能说服了她,景卫凯前脚走金永秀后脚就出了门。 金永秀的父亲金昌浩母亲李敏姬一再劝说她,不要想那么多,啥低气不低气的,景卫凯人好又喜欢你,你为了他险些把命搭上。这次来他又向你道歉,说自己太草率,没有想到你的感受,这样的男人就很好了,差一不二就行了。女人早晚是要嫁人的。 哥哥金永吉一看说服不了妹妹就把她送到了车站。参军需要手续,单位证明,农村的要村公所证明,手续很繁琐,要一步步办理。 金永秀本来就是军人,现在只想去前线证明自己。所以,她不能也没必要办理参军手续。 所以,她加入了志愿者的行列,报了名就在候车室和其他的志愿者一起等着上车,她用的名字是金剑男。 所以,尽管蒋正涛和郭团长怎么查找金永秀也找不到。 金永秀静静地站着,目光锐利地看着郭团长,但用手指着景卫凯说:“他能证明我不是特务!” 郭团长和景卫凯听了金永秀的话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互相愣愣地看了一眼对方。 郭团长问值班战士说:“她是怎么回事?因为什么关进来的?” 值班战士告诉郭团长,这个姑娘是特务嫌疑关进来的。 “特务嫌疑!”郭团长和景卫凯都在心里思索,这金永秀怎么成了特嫌了。 金永秀来到前线,负责安排的军队领导把她分到战地医院帮忙,就是到战地医院,哪里缺人手就到哪里。 成批的伤病员战地医院根本无法安置,只好经过简单的处理,也就是将伤口包扎好,然后送往后方医院。 一辆辆卡车载着伤病员驶往后方。 金永秀在车上照顾伤病员,突然,车队遭到敌人的袭击。护送的解放军指战员与敌人交火。 车队被迫停下,金永秀看到有的战士倒下了,大枪扔在地上。她便跳下车,捡起步枪朝敌人开火。金永秀弹无虚发,枪枪命中,她是越打越勇。 击退了敌人,车队要继续开路。可是司机被敌人的流弹击中当场阵亡,没人开车,指挥官干着急没办法。 金永秀当仁不让地进了驾驶室,她熟练地操作方向盘,离合器和刹车油门,卡车顺利地回到后方医院。 金永秀下车喘息了一会,刚喝了一口水,就有两名解放军战士走到她的身旁说道:“跟我们走!” 金永秀有些不解,便问道:“干什么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战士冷冷地回答她。 金永秀被带进一间审讯室,一名军官审问她。她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审问自己。 军官问她是干什么的,她告诉他自己是志愿者。志愿者能够熟练打枪,枪法还非常准。志愿者还能熟练驾驶卡车,所以,他们断定她是特务。 金永秀辩解,但她越辩解,他们越怀疑她。 金永秀没办法,说出了实情。说自己叫金永秀,又说道北黑省解放委员会主任赵玉娘,省军区司令员蒋正涛。 但,她越说这些,他们越觉得她可疑,如果你是这样的人物,怎么能来前线当志愿者。 其实,他们可以打一个电话来证实一下。但,一个是电话不是很快就能打通。再就是有一个重伤员伤口太疼,实在受不了了,不想活了,要自杀。 他们去忙了,就把金永秀暂时关进了前沿拘留所。 再也就没人过问她了。 今天她遇到了景卫凯还算是幸运,总算有人证明她不是特务了。 第766章 兴师动众 听金永秀这么一问,郭团长明白了,是把金永秀当特嫌给抓进来了。他便说道:“既然找到你了,那就走吧!出去洗洗,换件干净的衣服。” 金永秀冷冷地说道:“我不能出去,你们说抓就把我抓进来了。啊!现在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说我是好人,就把我放了。你们也太随便了吧!我不能出去,必须让抓我的人给我个说法。” 郭团长一听愣住了,金永秀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说是特嫌就抓起来了,人家可是来战场打击敌人的。是拿命来为人民打天下的。但,总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得先出去啊。 可自己现在好像说服不了这个姑娘,于是郭团长看着景卫凯。 景卫凯劝金永秀说:“你还是出去,然后再说事情。总在这里待着也说不过去啊!” “不给我个说法我是不会出去的!”金永秀的话干脆果断。郭团长和景卫凯互相看看,都表现出无可奈何的架势。 景卫凯没办法就对郭团长说:“那你去忙吧!我陪着她在这里待着。” “你该干啥就干啥去,我不用你陪!”金永秀气呼呼地说道。 景卫凯没有搭理金永秀,而是对郭团长说:“你去忙吧!” 郭团长没办法就走出了监室。 景卫凯看看还在气头上的金永秀也没说什么,他慢慢地靠着墙坐在地上。金永秀也没搭理景卫凯,而是自己坐在那张小破床上一言不发。 “啥!当特嫌给抓起来了?”赵玉娘听蒋正涛说金永秀被抓大吃一惊。蒋正涛接到电话是在家里,他急忙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并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 惊讶过后,赵玉娘冷静下来,人找到就好。但是,当她听说金永秀在监室里不出来,景卫凯陪着她一起在监室呢。 赵玉娘的火气又上来了,这孩子也太犟了,但转念一想也有道理。怎么平白无故就抓人呢。 她都说出了实情,你打个电话不就全明白了吗! 转念一想,可也是,现在军队专线也不是那么好打的,战事太紧张。 ………… 郭团长找到了那位抓金永秀的营长,说明了情况,那位营长也来监室劝说金永秀,当然他承认了自己的草率,没把事情搞清楚就把关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金永秀还是要待在监室里不出去。 这次不但不出去,还不用景卫凯陪了,她自己一个人待在拘留室里。 郭团长还有抓她的那位营长是天天来劝,当然景卫凯每次都是一起来,有时景卫凯自己也来劝说。 可无论怎么劝说,金永秀就是石头子掉酱缸,一点盐酱也不进。 这天景卫凯劝金永秀,你不出去洗洗脸,梳梳头也行。可金永秀就是不梳头不洗脸。景卫凯再劝,她就要不吃饭。吓得景卫凯再不敢说什么了。 金永秀确实恼火,自己来到前线,是一心杀敌。打击敌人有错吗,开车把伤病员拉到医院有错吗,怎么还成了特务,被关起来了。 这口气是真难咽下去。 本来她是想战事稍微缓和一下,自己就回去和景卫凯完婚,她是爱景卫凯的,就是心里这个弯转不过来,总觉得自己是高攀被人瞧不起。 这天她正坐在床上胡思乱想,突然门开了。 郭团长景卫凯还有那位关她的营长又来了。 可金永秀一抬头,吓懵圈了。进来的不是郭团长他们,而是赵玉娘,她的身后是景老太太还有叶塔列娃。 外边在走廊站着郭团长景卫凯他们。 金永秀吓得不知所措,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眼泪都流出来了。委屈,气恼,还有见到赵玉娘的担忧,担心赵玉娘批评她。 看着蓬头垢面的金永秀赵玉娘心里一阵难过,她没有批评金永秀,而是轻声说道:“回家!” 金永秀扑进赵玉娘怀里哇哇大哭。 在军队的招待所,金永秀洗漱完毕,焕然一新,她穿上一套崭新的军装,人也显得美丽漂亮。郭团长再看到金永秀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赵玉娘拉着郭团长的手说:“谢谢你了,郭团长。多亏你了,要不我们还找不到这孩子。” 郭团长有些受宠若惊,他急忙说道:“景卫凯是我的部下,当初我们关系就很好。景卫凯很优秀,我做这点事情也不算什么。应该的!” 一行人在赵玉娘的带领下回到胡啦县赵玉娘的家。 赵玉娘吩咐下去,给景卫凯金永秀完婚。由于战事紧张,再加上自己和蒋正涛的身份地位一切从简。 只是举行一个隆重而热烈的婚礼。并且,把景卫凯和金永秀的家安在景老太太那里。 景老太太愿意让他们住在赵玉娘的家,但赵玉娘坚决不同意,景卫凯是景家人,结婚一定要在景家。 婚礼之前景老太太带着景卫凯和金永秀去给景卫凯的父母上坟。随便又给景卫凯的爷爷以及其他的家人上坟烧纸。 婚后,景卫凯被派到红毛兔屯的剿匪一大队任副队长。 赵玉娘把冯淑兰调走,由金永秀任卫队长。但开始冯淑兰不同意,经过赵玉娘再三劝说,她才同意去胡啦县公安局上班。 因为赵玉娘觉得有金永秀任卫队长就行了,司机兼秘书的是丁晓红,这就够用了。 在齐家店北山的密林里,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二黑子胆战心惊地来到密林里,他四下张望。 手里拎着一个兜子,里边是钞票。今天白天在集市上有人偷偷塞进他衣兜一张纸条,上边写着让他带着钱在夜晚到后山的林子里见面。 一手钱一手货,当场交易。 突然,两声凄厉的夜猫子的叫声,吓得二黑子浑身一抖。他哆哆嗦嗦地环视四周,漆黑一片。 他有些害怕,但不来,没法交易。来,太他妈的吓人了。 这时,他听到在漆黑的夜里有人说:“往东走,别回头!” 吓得胆战心惊的二黑子辨别一下方向,便朝东边走去。大约走了四五里地,来到一片桦树林。 二黑子在一棵大桦树下站住,他看看四周,觉得这棵树就是约定好的那棵。这时,有一个黑影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回去吧!不交易了。” 二黑子愣住了,他反问道:“怎么不交易了,我钱都拿人家的了。明天我拿什么给人家,都等着抽呢!” “没办法,上线说的。我也是磨道的驴听吆喝。回去吧!”黑影说道。 二黑子没办法只好回家,到了家一看,院门口有俩人,他们看二黑子回来了,便走上前说道:“把钱拿来!” 第767章 凌晨凶杀 二黑子把钱袋子递给了他们,他们把包裹严实的大烟给了二黑子。“你打开看看!”一个人告诉二黑子。 二黑子用手颠了颠,说道:“每次都一样,不会有问题的。” 黑衣人瞬间就消失了,二黑子愣没看到他们从哪里出的院子。 侦察员一直暗中跟着二黑子,他们看在山里没人和二黑子接头,也就放松了警惕。 天太黑,黑影瞬间和二黑子联系,他们根本不知道。当看到二黑子两手空空地回家了,他们以为今晚也就这样了。 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敢在二黑子的院子里交易,等他们发现了人早都无影无踪了。 他们是按照赵嘉明的指示,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要抓到和二黑子交易的上家,然后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他们连夜向赵嘉明报告,赵嘉明一想既然没有抓到二黑子的上线那就等下次吧! 让二黑子继续去卖,不要惊动二黑子的上线,不能让他们发现任何一点点的破绽。 第二天,赵玉娘早上刚起床,赵嘉明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她家。赵嘉明先是把昨晚二黑子和上线的交易说了一遍,接着他告诉赵玉娘,今早二黑子带着大烟去郑家屯的路上被杀了。 尸体是在大路上发现的,等我们的侦察员赶到,只有二黑子的尸体。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赵玉娘一听愣住了,这也太猖狂了。赵玉娘低头思索,一言不发。“都怪我!是我太大意了。”赵嘉明责怪自己。 “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太狡猾了。是昨晚他们发现二黑子暴露了,所以,今早才杀了他灭口。” “我想也是这样。”赵嘉明非常气恼。这件事对他的刺激很大,这也太大胆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把人给杀了,并且连尸体都不隐藏。 这不是对我这个公安局长发动公然的挑衅吗! 赵玉娘劝赵嘉明,千万不能意气用事,整不好不但不能破了这个贩卖大烟的团伙,还容易伤及无辜。会越整越乱,越整越麻烦。先按兵不动,找出破绽再动手。 在松滨市临江街,金永秀敲开一座很讲究的院门。金永秀身后是赵玉娘和丁晓红,不远处停着两辆吉普车。后边一辆的车旁站着几名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此时他们分散开来,四处观望。 门开了,一名青年男子问金永秀找谁,金永秀告诉他找齐老爷。 “稍等,我去通报一下!”男青年说完回身进去了,顺手把门关上了。 金永秀回头看赵玉娘,赵玉娘轻声说道:“我们等!别急!” 不一会,那个青年开门了,他说了一个请字就站在门旁迎接赵玉娘她们。他看了看街口巡视的解放军战士,便关上门进去了。 男青年快步追上赵玉娘她们,在前边引路。 赵玉娘她们进门左拐,然后右转进入正门,绕过影壁墙进入院子。院子不是很大,但却是标准的四合院,两边是厢房。 进入第二道门,就看到了正房,里边也是厢房。院子里有个不算很大的喷泉,有水流喷出,赵玉娘搞不清楚这是用什么办法把水喷出来的。 她也没心思多想。 这时,她看到一位老者坐在一把竹制的摇椅上,手里握着一把紫色的紫砂茶壶。 那紫砂壶,锃光瓦亮,闪着悠悠的紫光。 男青年附耳对老者说:“她们来了!” 老者睁开双眼,看着赵玉娘,赵玉娘顿时感觉那双眼睛明亮而有光芒。似乎能够看透世间的一切。 赵玉娘抱拳躬身施礼说道:“齐老爷子一向可好!” 老者站起,看着赵玉娘说道:“哎呀,玉娘客气了。您能在百忙之中看望老朽,老朽实乃三生有幸啊!折煞老夫了,折煞老夫了。” 接着老者扭头对男青年吩咐道:“看茶!” 齐老爷子和赵玉娘坐在茶桌旁,金永秀和丁晓红站在赵玉娘身后不远处。齐老爷子看到了说:“坐过来!这都啥时代了,这一套不时兴了。” 看金永秀和丁晓红没动,齐老爷子对那个男青年说:“搬个茶几来,放到厢房下!” 说着齐老爷子指着厢房屋檐下的两把院子说:“坐到那里去吧!你们再站在这里,我就没法喝茶了。” 青年搬来茶几,放到那两把椅子中间,金永秀和丁晓红坐下。 喝着清香扑鼻的热茶,赵玉娘客气地说道:“齐老爷子身体很好啊,精神也不错。” “还行吧!能活着就是幸运,能够好好活着是幸福。”齐老爷子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公务繁忙,茶也喝过了,客套话你也说完了。进入正题吧!想问什么,说!” 赵玉娘笑笑说:“什么事情也瞒不过您老人家。” 接着赵玉娘就把齐家店发生贩卖大烟的事情和齐老爷子说了一遍。当听说二黑子因为贩卖大烟被杀害的事情后,齐老爷子非常惊讶,他觉得事情严重了。 他说道:“倒腾大烟自古有之,但如此猖狂还没有过。” “形成这么大的贩卖大烟网络,你觉得齐家店谁可能是头?也就是说谁最有可能?”赵玉娘问齐老爷子。 齐老爷子听赵玉娘这么问他,立刻严肃起来,他站了起来在院子走了几个来回,然后说道:“这个不好说,没有证据不能乱说。想当初我清楚齐家店的事情,那个屯子就是我立的吗,后来我开了大车店,南来北往的没有人不认识我的。我知道的也就多,现在不一样了,离开很久了。再加上时代变了,老的东西都没了,新生事物我又不太了解。不好说!” 齐老爷子坐下喝了口茶接着说:“要是说谁最有可能,估计就数贺家了。” “贺家?贺家是齐家店老户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咋能听说,你也不经常去齐家店,要不是你找我儿子,日本翻译官齐耀华帮忙,我们都不能认识。” 赵玉娘苦笑着说:“是啊!齐老爷子记忆力真好。这事还记得呢。” “能不记得吗,就是因为齐耀华帮助你,才跟了共产党,我们齐家也才有今天。要不这汉奸的帽子得把我们全家压死。”齐老爷子非常感慨。 “也不全是我的缘故,土改之前你不是就把大车店,土地房屋和浮财都交出去了吗。还是齐老爷子英明,有见识。”赵玉娘赞美齐老爷子。 “行了,闲话不说,我给讲讲这贺家吧!” 第768章 怎么进攻 贺家原来居住在齐家店东北七十多里地的三道拐,在三道拐立屯,取名叫贺家屯。 贺家有七个儿子,三个姑娘,号称七郎三凤。民间有七狼八虎之说,贺家就被人们称作七狼三凤。 贺家是家大业大,也就什么都不怕。他们抓到一个绺子踩盘子的,审问一顿又是暴打。把那个踩盘子的打得遍体鳞伤。然后送到了督军府。 最后那个踩盘子的惨死狱中。 这下子贺家和绺子这仇可就大了,几家绺子联合到一起,在寒冬的一个漆黑之夜对贺家发动突然袭击。 贺家根本抵挡不住这么多绺子的一起攻击,好在贺家提前预备的地下通道起了作用,全家逃了出来,但已是空空如也。 他们来到齐家店,齐老爷招待他们住下。后来,他们贺家在齐家店北六里地的地方建屯,叫作贺家屯。 土改贺家与共产党对抗,老贺头被打死。七个儿子有的上山当了胡子,有的跑到南边当了国军。 只有老五和老六在家,后来老五搬到了齐家店住。 齐老爷子一口气讲完了贺家的事情。 “那这贺家的老五和老六值得怀疑了?”赵玉娘问齐老爷子。 “那倒是不一定,在外那哥五个究竟干啥谁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只有他们贺家才能有这个能力,你们围绕贺家查下去可能有线索。其他的人我觉得没这么大的能力。” “那真得谢谢您老人家了!”赵玉娘对齐老爷子非常客气。 “哪里哪里,能得到您的光临,我真的感到荣幸啊!我能有今天还真得感谢您啊!” 齐老爷子站起来说道:“今天别走,我预备点小菜和薄酒,我们小酌几杯。难得你赵玉娘这么看得起我啊!” 赵玉娘也站起说道:“还是改日吧!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忙,以后有机会的,一定和齐老爷子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可别和我客气,最好今天就喝点,畅谈畅谈当下的时局和方针。” 赵玉娘再三推辞,齐老爷子强烈挽留,赵玉娘没办法只能和齐老爷子小酌几杯。 ………… 景卫凯到了红毛兔屯的剿匪一大队,就和黄继业卢淑梅一起商讨进攻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的事情。 通过跑回来的那些匪兵和景卫凯的回忆,他们绘制了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以及周边的地理形势图。 龙尾巴沟驻扎反共先锋军的特务连和卫队,西南和西北还有西边是何占魁和何占彪的第五第六旅。 而龙头要塞现在只有史山东的第一旅,乌鸦谷也只有陶大膀的第三旅。景卫凯他们还不知道,薛华已经把陶大膀的第三旅改为第二旅了。 而特务连和卫队组成了第三旅,由于青任旅长,而把第五第六两个旅改为四旅五旅了。 当然,这一切对于景卫凯他们进攻反共先锋军并没有太大的障碍,但他们也清楚,这兵力是可以随时调动的。 在没有摸清楚匪徒的兵力部署之前是不能贸然进攻的。 不但不能消灭匪徒,还会把剿匪大队置于死地。 黄继业和景卫凯他们正在研究战略部署,卫兵报告,抓到一个刚从山上跑下来的匪徒。 黄继业让把人带进来,俘虏被带进来。景卫凯一看认识,是特务连的。叫张果子。 张果子脸上沾满了泥水,泥水中有一道道的血痕,一丝丝的鲜血渗透出来。手和脚也都是泥水,血污。 衣服破烂,满是泥水,赤露着双脚,两只鞋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他看到景卫凯说了声,“刘旅长……”就瘫倒在地。 黄继业急忙喊卫生员,卫生员进来先给张果子灌了点温水,然后用听诊器听他的心脏。 张果子渐渐苏醒过来,他看着景卫凯说:“刘旅长,我们好几个人都被抓了,你带人走了,薛华说是我们放了你。关进黑屋一顿打,我是上厕所的功夫跑出来的。我都跑了一宿和一小天了。” 景卫凯看着张果子说道:“你先下去换衣服,吃点东西再说。” 张果子被卫生员搀扶着出去了。卢淑梅也跟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卢淑梅说:“你们继续研究,我去安排一下,一会就回来。” 卢淑梅出去了,黄继业说道:“看来这个张果子能带领最新的消息。” “地形太复杂,别说反共先锋军这么多的人马,就是几十人躲到山里,你也不好找啊!山高林密,他在暗处给你两枪,你有多少人扛打啊。要不老老多次强调,没有十足把握不要攻打他们。这次我能带出三百多人这也算幸运,要是消灭掉三百多人,你想想得死多少人?”听了景卫凯的分析,黄继业点头表示赞同。 张果子吃饱喝得,又换了新衣服。卢淑梅带着他回来了。 “怎么样?身体还行吗?要不歇歇再说!”黄继业安慰张果子。 “没事了,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你们看,现在不是好了吗!” “就你自己跑出来的吗?”景卫凯问张果子。 张果子告诉景卫凯,景卫凯他们撤走后,特务连和卫队没几个跑的,而其他队伍跑的多。 我们特务连在于青的指挥下追击你们了,但谁也不愿意拼命追,一个是费力不讨好,再有子弹不长眼,打上谁都够呛。 于青看天黑担心中埋伏,也就没有下死命令追赶。薛华却把责任整到我们特务连头上了,把我们几个小头目关了起来。 “你是班长我知道。”景卫凯说道。 “刘旅长还认识我。” “不要叫我刘旅长了,我姓景,叫景卫凯。” “啊,景旅长。”张果子随口说道。 第769章 摸上山去 当张果子知道这个反共先锋军的副司令竟然是共产党的卧底,他感到非常的惊讶。 原来还不叫刘小虎,叫景卫凯,现在是剿匪一大队的副大队长。 黄继业和景卫凯按照张果子说的路线在地图上查找。 下午景卫凯带着张果子还有另外三名队员按照张果子跑出来的路线上山了,景卫凯想找一条秘密进山的通道,给反共先锋军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他上山没有告诉黄继业,他担心黄继业队长不让他去,因为进山探路很危险。遇到匪徒就有被袭击的危险。 五个人偷偷进山了,张果子在前边带路,景卫凯他们在后边跟着。路太难走,他们衣服刮破了,手脸也划出了血道子。 他们来到一处绝壁下,看那绝壁得有三十米高。但壁上挂着很多藤条,景卫凯用手拉拉,藤条很结实。 张果子说他就是在这里抓着藤条下来的。果然,大家看到了绝壁上张果子用脚蹬出的痕迹。 他告诉他们在下边别动,自己爬上去看看。 张果子对景卫凯说:“还是我上去吧!我是从上边下来的,熟悉上边的情况。”景卫凯摇头说:“还是我上吧!你们在下边等着。” 说完,景卫凯双手抓住藤条用力向上攀爬,两脚蹬住绝壁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终于景卫凯上了绝壁,他刚站稳。就听有人喊道:“谁?干什么的?” 说完,景卫凯就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他知道这是匪徒在拉枪栓。接着砰砰几声枪响,子弹从景卫凯的头上飞过。 景卫凯转身继续抓住藤条就滑下峭壁,他一边下滑一边喊道:“快跑,有敌人!” 下边的张果子等人并没有跑,而是端起大枪,拉开枪栓对准悬崖上边。 景卫凯滑落地上,他急忙喊道:“快撤!” 五个人撒腿就跑,跑出几十米,景卫凯回头一看,匪徒们接二连三地从悬崖上滑了下来。 景卫凯回头举起匣枪打倒两个,接着扭头又跑。 他们钻进树林躲开匪徒的枪口,拼命奔跑。匪徒们在后边紧紧追赶,并且越追越多。 景卫凯他们跑出树林来到山坡的草地,然后跨过小河,进了另一片树林。在进林子之前,景卫凯回头看到一群匪徒追了上来。 他们人多势众,穷追不舍。突然,一名队员腿部中弹倒在地上,景卫凯急忙扶起他,他让景卫凯他们快跑,不要管他。 景卫凯二话不说就背起了他,其他队员只好掩护景卫凯和伤员撤退。他们边打边撤,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匪徒越追越近。 卢淑梅在红毛兔屯的南山坡带人骑马巡逻,他看到过来一队骑马的剿匪一大队的战士,就问他们看没看到景队副。 他们告诉她说景队长带人进山了,卢淑梅一听大吃一惊,五个人就敢进山,这太危险了。 她挥手朝那队士兵喊道:“跟我走,快!” 卢淑梅带领一队人马赶来,他们听到枪声就沿着声音快速跑来,他们下马钻进树林。 景卫凯他们正被匪徒紧紧追赶着,千钧一发的时候,卢淑梅带人赶到了。他们给匪徒迎头痛击。 匪徒一看剿匪大队的人来,吓得掉头就跑。 战士们要追,被卢淑梅阻止了,她担心中了匪徒的埋伏。山高林密,极容易中埋伏,中了埋伏损失就大了。 卢淑梅让景卫凯把伤员放到马背上,让景卫凯带人先撤,她带人断后,防止匪徒再追上来。 回到红毛兔屯剿匪一大队的驻地,景卫凯向政委卢淑梅和大队长黄继业检讨,是自己的贸然行动,导致一名队员受伤,还险些酿成大祸。 卢淑梅和黄继业告诉景卫凯,一会一定注意,小心为上。 从这次行动,黄继业和卢淑梅景卫凯都得出结论,进山的路线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匪徒的兵力部署。 不知道匪徒兵力的确切位置,冒然行动会很危险。 ………… 当薛华听说张果子跑了,气得她大发雷霆。她大喊道:“把特务连的大小头目都给我抓起来,严刑拷打。” 薛曾山摇头叹息,他劝道:“薛华,你不能这样。追不上刘小虎也不是他们的责任,黑灯瞎火的,要是中了埋伏就更麻烦了。那刘小虎在我们这里卧底这么长时间,路线他很熟的。张果子跑就跑了,你再责罚其他人也无济于事,整不好还得有跑的。把他们都放了吧!” 在薛曾山的劝说下,薛华的气渐渐消了。她命令把其他关着的头目都放了。 这时来人禀报,说沿着张果子逃跑的路线有解放军上山,被我们给打回去了。 薛曾山薛华还有于青听了都很惊讶,解放军这么快就来了。 薛华问来了多少人,当得知就五个人时,她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什么了不起。就是来探路的。” 薛曾山沉思一会说道:“我觉得咱们这龙尾巴沟不太安全,剿匪一大队驻扎在红毛兔屯,距离我们很近,不到三十华里的路程。我们全仰仗山高林密,再加上易守难攻。我这样行不行,我们把司令部以及第三旅都撤到龙头要塞,我们好好经营经营要塞。让何占魁的第四旅和何占彪的第五旅回撤到龙尾巴沟。” 薛华想了想觉得她哥哥的建议有道理,于青也表示赞同。 司令部撤到要塞就是有解放军突然摸上来也没大问题,不至于一下子就到眼皮底下,被打个措手不及。 当史山东和展小青知道要把司令部移到龙头要塞,二人非常吃惊。史山东的第一旅虽然让景卫凯带走一部分,但剩下的这些人,史山东和展小青还想有所举动。但司令部来了,特务连和卫队组成的第三旅就把要塞控制得牢牢的,光凭第一旅很难有所作为。 第770章 查获大烟 在司令部搬迁之前,反共先锋军在龙尾巴沟开最后一次军事会议。参加的是各旅旅长。 薛曾山先发言,他讲了目前的形势,当然还是国军节节胜利,不久就会打到北黑省。到那时我们就会封官进爵,享受荣华富贵。 薛曾山讲的是眉飞色舞,但听的人是无动于衷,这纸上画饼的事情他们听的太多了,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当他宣布司令部搬迁到龙头要塞,人们却议论纷纷,这明显是在收缩。地盘越来越小。 从开始的桦树沟,到红毛兔屯,现在桦树沟和红毛兔屯都被解放军占领了。这又要撤出龙尾巴沟,退到龙头要塞。 但薛曾山强调不是丢弃龙尾巴沟,而是把司令部安在龙头要塞。龙尾巴沟由第四旅和第五旅把守。 何占彪何占魁哥俩听了很高兴。他们远离龙尾巴沟这个据点,孤立在外,极容易被解放军吃掉。 现在都撤到龙尾巴沟就安全多了。这里的房屋工事也都齐全,人不但舒服,防守也容易多了。 可薛曾山宣布的另一个消息,却是史山东大吃一惊。薛曾山宣布,司令部撤到龙头要塞,地方狭小,住不了那么多的部队。 让史山东第一旅搬到乌鸦谷去,和陶大膀的第二旅驻扎在一起。陶大膀听了似乎有所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史山东当然是不愿意,离开龙头要塞,以后想攻打就更难了。但,只能同意不能表现出不满。 晚上,史山东和展小青讲了去乌鸦谷的种种弊端,展小青也没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怎么说这反共先锋军也是穷途末路了,兔子尾巴长不了了。只不过现在也得加小心,兔子急眼还咬手呢,何况这反共先锋军了。 现在这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很难轻而易举灭掉它。 可搬到乌鸦谷史山东才知道,在这里比龙头要塞还舒服。没有薛华那双冷峻的眼睛盯着。 早些年史山东就跟着贾德金到过五道镇董家烧锅,就和董洪昌熟悉。现在董洪昌在陶大膀这里和他打得火热。 史山东来了,三人在一起非常愉快,整天喝着小酒,唠着小嗑。 在闲聊中史山东得知,陶大膀对薛曾山和薛华非常不满。但共同的利益又不能互相翻脸,如果有恰当的时机,陶大膀会和薛曾山翻脸的。 史山东和展小青研究,想办法拉拢陶大膀和薛曾山哥俩闹别扭。但展小青让史山东要注意陶大膀,这个人就是为了利益,没有一点人格和信誉。 ………… 赵玉娘不让赵嘉明派公安局的警察去齐家店侦查,担心被大烟贩子识破了。她让赵嘉明找当地干部或者军人家属,就是那些机警可靠的妇女,让她们去集市上侦察情况。 她们这些妇女喜欢唠家常,也不能被发现。 她们发现贺老五偶尔去山里的养蜂场。 消息报告到赵嘉明那里,赵嘉明对养蜂场进行调查。养蜂场原来是个人的,很大的一个养蜂场,蜂箱就有四百多个。雇七十多人饲养,现在蜂场归国家了,但养蜂的还是那些人,他们就是把采下的蜂蜜交到供销社就行了。供销社按照价格付给他们钱。 根据赵玉娘掌握的信息,郑家屯那些烟鬼也说每次二黑子卖给他们的大烟有蜂蜜的味道。 根据这些情况,赵玉娘和赵嘉明觉得贩卖大烟的和那个养蜂场有关。 每年春季万树吐绿,鲜花盛开的时候,峰场人就用马车拉着蜂箱四处走,追赶花期让蜜蜂采蜜。 化妆成供销社店员的侦察员回来向赵嘉明报告,说峰场没发现什么情况。就是有一些不用的蜂箱有点可疑。蜂箱放在那不用,但看样子有人经常动那些蜂箱。 既然不是用来养蜂,那动它干什么。 赵嘉明请示赵玉娘,赵玉娘批准公安局的人搜查养蜂场。大批警察,乘坐吉普车和卡车三轮摩托一起开进养蜂场。 对养蜂场的房屋,仓库,地下室进行了详细的搜查。但什么也没搜到,后来人们打开那些不用的蜂箱,发现里边什么也没有,全是空的。 赵嘉明问场长,这些蜂箱是干什么的,场长告诉赵嘉明,这些箱子是不用的,就放在这里了。 但,赵嘉明看到箱子明显是经常动过。因为箱子的里外都是光滑的,有人动过的痕迹。 赵嘉明回来把搜查的结果告诉了赵玉娘,赵玉娘觉得这个峰场肯定有问题。但现在没有证据。但不铲除这个倒卖大烟的团伙,大烟仍然四处泛滥。禁烟就得从源头杜绝。 但,峰场外边还有流伙人在外追赶花期,让蜜蜂采蜜。要是他们真贩卖大烟还真不好控制。 暴利啊,刀刃上的血都有人敢舔。 接下来几天,贩卖大烟的销声匿迹,没有一点动静。 赵嘉明和赵玉娘说,是不是我们判断错了,贩毒的不是峰场的人。赵玉娘认为就是峰场的人。 是因为我们去搜查了,他们才警觉起来。要继续埋伏,跟踪,盯梢。千万不能大意。 这天晚上,赵嘉明接到报告,有两辆大马车拉着蜂箱进了蜂场。这件事引起赵嘉明局长的警觉,现在是花期,蜂箱应该往外拉,追赶花期去。怎么会往回拉呢。 赵嘉明带领大批警察将峰场团团围住,进行严格的搜查。当打开两车蜂箱的时候,众人傻眼了。里边全是空的。 赵嘉明问他们拉这么多的空箱子干什么,他们告诉赵嘉明,这些是废弃的空箱子。 他们在当地新制作了一批新的,旧的要拉回来修理修理再用。 “撤!”气急败坏的赵嘉明局长喊道。 而在贺家屯的贺老六家,一辆马车驶进院子,贺老六和家人急忙将蜂箱从车上搬下来,运送到仓库里。 这时,赵玉娘带着警察把院子团团围住。 “打开箱子!”赵玉娘命令道。 一只只蜂箱被打开,里边装着捆得方方正正的纸包。赵玉娘拿起纸包撕开,里边是黑乎乎的大烟膏子。 赵玉娘看着贺老六问道:“这是什么?” 贺老六低头不语,突然,他冲向旁边的警察,想拔出警察腰间的匣枪,被警察一脚踢在他肚子上,贺老六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上去两名警察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 第771章 全部抓获 贺老六被捆了个结结实实,他愤怒地看着赵玉娘骂道:“中国人抽了上百年的大烟,你现在不让他们抽他们能活下去吗?你搜大烟断了我的财路,也断了那些瘾君子的大烟,他们也会恨你的,你不得好死!” 赵玉娘走到贺老六的面前,反绑着双手的贺老六还在朝赵玉娘用劲,但两只胳膊被两名战士紧紧抓住,使他动弹不得。 赵玉娘照着贺老六的脸左右开弓就是一顿拳头。赵玉娘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打起人来还是那么猛,那么凶狠。 一顿猛烈的击打,再看贺老六,满脸紫青肿胀。眼睛就剩下一条缝隙,嘴唇子肿得很厚很厚。 眼睛看不到啥了,嘴也说不了话了。刚才那股凶狠劲早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低下头吭吭哧哧地说着什么,人们也听不清楚。 看那样子好像是还在骂人,赵玉娘又照着他的前胸猛踢一脚,贺老六站立都有些不稳,好在有两个战士拉着他,要不他可能趴在地上了。 众人第一次看到赵玉娘打人,年岁大了,级别也高了。可以说是德高望重,儿孙满堂,不能动手动脚的了。 但,今天可把赵玉娘气坏了。 在郑家屯发现有抽大烟的,她就派人秘密查问。发现还有很多抽大烟的,除了松滨市,周边各县的各个村屯都有人抽,只不过不像过去那样公开的,而是偷偷摸摸地买,偷偷摸摸地抽。 赵玉娘从小就见过抽大烟的,败光了家产,人也变得瘦骨嶙峋,手无缚鸡之力,死在路上胡同的比比皆是。 新政权,新社会,怎么还能有倒卖大烟。 她不敢怠慢,立即向省委省政府汇报,郑天龙和刘兴邦也听说有吸大烟的,但也只是听说,他们并没有亲眼所见。 他们命令赵玉娘把禁烟和剿匪联合起来,一起进行侦察。 赵玉娘经过走访齐老爷子,知道毒源可能在齐家店周围。这么大量的贩卖大烟应该有一整套的流程,并且还相当隐蔽。 现在解放军到处都有,他们对过往的车辆以及江上的船只不停地搜查。那这些大烟是怎么倒腾过来的呢。 偶然中,赵玉娘听到汇报,据那些瘾君子说,他们买的大烟多少都有蜂蜜味。这引起赵玉娘的高度警觉。 有蜂蜜的味道,肯定不是偶然,那就和养蜂有关。赵玉娘命令赵嘉明查寻在郑家屯周边方圆三十里有多少峰场,挨个排查。 还没有全部排查,就发现齐家店附近的峰场最为可疑。 他是附近最大的蜂场,并且一到花期他们拉着蜂箱四处追赶花期。赵玉娘派人秘密侦察,发现这个峰场似乎经营得不是太好。 这么多的蜂箱,马车拉着四处走,经营得还不算太好,肯定有问题。有人说他们的蜂箱有时都拉出去几百里地赶花期。 这更让人不可思议,追赶花期用跑那么远吗!附近的山上从春天到秋天都有鲜花开放。 赵玉娘和赵嘉明的目光盯上了峰场。二黑子暴露了被他们灭口,更令赵玉娘气愤,她下决心一定要捣毁这个贩卖大烟的团伙。 经过调查,赵玉娘和赵嘉明发现,他们用马车拉着蜂箱一年得去几次三不管地区。 这就证实了赵玉娘的推测,他们是借着养蜂的幌子,用蜂箱装大烟,从三不管地区往回运大烟。躲过沿途检查的关卡。 他们人员众多,分工明确。运输、护送、销售一条龙。 他们先用别的运输工具从三岔镇把大烟运出来,然后,到山上再装到蜂箱里。再运回来。 而他们为首的就是贺老五和贺老六。 这哥俩一个在贺家屯住,一个在齐家店。他们整天老老实实的,种地,采山货,过着小日子,显得非常老实。 甚至和谁都没有矛盾,也没有摩擦,不多言不多语。人们都说贺家这哥俩现在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但就是这老老实实过日子的贺家哥俩操控着整个贩卖大烟的网络。外表老实,内心残暴,谁要是暴露了立即杀人灭口,毫不手软。 赵玉娘立即命令赵嘉明对这个贩卖大烟的团伙进行突击审讯。 贺家哥俩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闭口不谈。 贺老五和贺老六闭口不言,但他们的手下却没有他们那么顽固,一看已经败露了,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有人供出贺老六家的地窖里藏有财宝。 赵嘉明立即带人到贺老六家,挖开地窖。从地窖里抬出的财宝令人震惊。金条、大洋、现在流行的钞票。足足抬出有十几箱子。 贺家哥俩看到被挖出的财宝立即瘫软在地,他们知道,一切都完蛋了。 赵玉娘命令贾文龙派人,从三不管地区开始,沿途一路逮捕贩卖大烟的全体成员。 同时,赵玉娘通知东泉县的李宝堂,让剿匪三大队按照线索一起动手,抓捕烟贩。 这一抓不要紧,有三百多人参与贩卖大烟。这还只是在我们管辖的区域内,至于三不管的三岔镇有多少贩卖大烟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沿途的峰场,大车店,蚕场都是他们的窝点。甚至他们的窝点堪比古代的驿站。 信息灵通,服务周到,休息点不但有酒菜,还有妓女陪同。 现在,这些窝点全部被我公安人员彻底捣毁。有关人员一律抓捕。 在齐家店的集市上召开了公审大会。 面对一箱箱的金银财宝,百姓们愤怒了。老百姓抽大烟,你们贺家人抽百姓的血。 在群众的愤怒声中,宣布贺老五和贺老六死刑,没收一切财产归公。 砰砰几声枪响,罪恶滔天的贺家哥俩一命呜呼,走完了他们罪恶累累的一生。 接着对那些罪大恶极的进行宣判,除了个别几个被执行死刑,其他的都判了有期徒刑。十年八年不等。 对那些瘾君子,让他们老老实实地种地,或者工作。不老实的一律送往劳改农场,进行劳动改造。 对于郑家屯那些吸毒的,赵玉娘很伤脑筋。抓进监狱还有点不应该,法律也不允许。 但他们也不可能大量地抽了,他们也买不到了。 但他们犯瘾了还真麻烦,不是打人就是骂人。不敢打骂外人就拿自己家人出气。 最后,征得省委省政府同意,成立一个拘留所,专门收押这些瘾君子,让他们劳动改造。 改造好了就放回去,这还比关进监狱要强。进了监狱名声就完了。 第772章 气氛热烈 赵嘉明和冯淑兰回到家里,家里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他们脱去军装,换上了便装坐到桌子旁。 冯淑清抱着孩子出来了,冯淑兰急忙接过孩子,亲了亲孩子的小脸。 “淑兰,你忙一天了,累了吧!把孩子给我,你们先吃饭。”冯淑兰的妈妈郭荣说道。 冯淑兰说道:“不累,我抱着吧!大家都坐下吃饭吧!” 这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团团围坐在桌子旁,真是热闹。正吃着赵嘉明随便说了一句:“爸,你还记得那五爷吗?” 赵嘉明这一问,全家都停下了夹菜和端碗的手,他们都愣愣地看着赵嘉明,都不明白赵嘉明为什么这么问。 还是郭荣反应快,她问道:“嘉明,你问这个干啥?能不记得那个祸害吗,狼心狗肺的东西。咱们家险些都被他害死,都是你爸认的好哥们。” 郭荣埋怨冯国强,冯国强也不好意思再吃了,他放下饭碗。但没有和老伴理论,而是问赵嘉明为什么提起那五爷。 冯淑清对那五爷更是恨得铭心刻骨,多亏赵嘉明和甘雨珊,要不这一家人都得被他害死。 一提到那五爷冯发就摸自己的膝盖,他说道:“我的膝盖一闹天气就痒,酸疼酸疼的。就是他开枪打的吗,我们能不记得他。” “我们破获了一伙贩卖大烟的,你们可能都听说了,为首的贺家哥俩都枪毙了。从三不管沿途所有的窝点全部被我们端掉了。”赵嘉明说到这里,冯发急忙问道:“那和那五爷有啥关系啊?” “你别问了,让你姐夫说!”冯国强打断冯发的话说道。 赵嘉明接着说:“从三岔镇把大烟倒腾出来的第一站就是那五爷的后人经营的。有他儿子,女婿,还有他的侄儿,现在都被抓起来了。” “三岔镇里贩卖大烟随便,你干嘛跑外边折腾啊!”冯国强觉得那家的后人有些可惜。 “你还可怜他们啊?”他老伴郭荣抢白他说。 “从三岔镇把大烟倒腾出来,到了东泉县管辖的地界,价格上涨十倍。也就是十块钱一两的大烟,到了东泉县界就是一百块一两。这么大的利润,总会有人干吧!在三岔镇里能赚这么多钱吗!” 听了赵嘉明的话,冯家人都连连点头。 “他们那家干这种事很多年了,黑心钱也没少赚,越干胆越大。这下子彻底完蛋了吧?”郭荣问赵嘉明。 “管志杰带人抓的。”赵嘉明一提到管志杰,冯淑清急忙抬头看着赵嘉明。赵嘉明看到冯淑清看他,知道她是关心管志杰。便说道:“他现在是东泉县剿匪三大队的副大队长。” 冯淑清听了,长长舒口气,然后低头吃饭。 “该,这是他们那家的报应。竟干坏事了。”冯发气愤地说道。 “按照现在的量刑标准,他们那家的女婿、儿子、侄儿里边得有三个被枪崩的。”赵嘉明说道。 听了这话,冯家人都低头不语,冯国强感慨道:“想当初也有很多人,让我往外边倒腾大烟,我都没干。要是干了也容易落得这个下场。太吓人了,还是老老实实干点正事吧!” 这时,保姆进来说道:“外边来个人,要进来,我不认识。你们谁出去看看!” 冯淑兰说道:“你们吃吧,我去看看。” 冯淑兰说完就出去了。 不一会,冯淑兰带进一个人来,她一进屋就说:“你们看,谁回来了?” 大家都抬头往门口看,只有冯淑清没有抬头,她一向沉默寡言,也不愿意看热闹。更不关心谁来。 但,她听到她姐姐说谁回来了,她非常的警觉。她一抬头正是管志杰,管志杰一直不眨眼珠地看着冯淑清。 赵嘉明急忙站起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由于在东泉县抓捕的烟贩众多,并且,东泉县极不安全。贾文龙觉得应该把他们都押往松滨市审理比较好。 所以,贾文龙就命令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把烟贩全部押到松滨市。李宝堂接到命令,立即命令管志杰带人把烟贩全部快速地押来松滨市。 管志杰把烟贩交到监狱,办理了相关的手续,就急匆匆地回来了。 冯淑清只是愣愣地看着管志杰,什么话也不说。 看着冯淑清发愣的样子,她妈妈郭荣说道:“你这孩子,咋不说话啊?傻了?”冯淑清喃喃地说道:“你,你,你饿了吧?吃饭吧!” 说着冯淑清去给管志杰拿碗筷。 而管志杰却走向抱着孩子的李梅。他看着儿子红扑扑的小脸笑了。 “你先去洗手,吃饭,再慢慢稀罕你儿子。”赵嘉明对管志杰说道。 管志杰洗完手,坐到桌子旁,他对赵嘉明等人说,他是和参谋长陈海一起来的。大队长担心路上不安全,让陈海参谋长和他一起来。 他明天要向赵玉娘汇报东泉县周边的匪徒情况,还有三岔镇白家军近来的动向。 特别是黑水直隶道的坎当也有向我们发展势力的趋势。而现在人手不够用,大量的征兵,把年轻力壮的都征去前线了。 东泉县的兵力明显空虚,驻军加上剿匪三大队也不足一千人。但管辖的区域太大,匪徒猖獗,贩卖大烟成风,确实难于治理。 赵嘉明打断管志杰的话,说道:“行了,这些事明天见了娘再说吧!你回来了挺好,能看看你儿子。” 赵嘉明起身进了里屋,片刻又出来了,他手里拿一瓶酒,又坐到桌旁说道:“你回来了很好,咱们都喝点,这瓶酒很多年了,放着也没人喝。今天咱们都喝点,难得这么齐全。” “好,我去再炒两个菜!”冯淑兰说道。 “姐,还是我去吧,你陪着他们说话。”冯淑清说道。 “都是家里人不用陪,咱俩一起去整菜。”冯淑兰说完,和冯淑清去厨房了。 第773章 紧急会议 冯家人从来没这样齐全过,今天一大家子都聚在一起,全家都很高兴,就连冯发的两个孩子都特别欢实。 他们围着桌子跑来跑去,冯淑清和管志杰的儿子好像也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咯咯地笑着,还把两只小手在空中摇晃着。 冯国强借着两杯小酒,话也多了。他说道:“这人世间的事情真像梦一样,想想都不可思议。我把淑清送山东完婚是我的错,我相信哥们义气也是我的错。但就是这些错,我和淑清才遇到了女婿赵嘉明。没有这些错可能这辈子我们都不能相见,也是这些错才使淑清遇到了志杰。” 说到这里,冯国强一口干了他杯里的酒接着说:“看来啊!世上的事情没有好坏之分,好的事情可能是坏的结果,坏的事情也可能是好的结果。” 众人对冯国强的话纷纷表示赞同,他老伴郭荣接着说:“不管怎么说,人要干正事,不干那些缺德的事情。那老五净干坏事,也发财了,好像他得便宜了。现在看咋样,晚世后辈都跟着倒霉了。这不是都抓起来了。” 这时,赵嘉明提醒管志杰,在东泉县要特别注意,那里实在是不安全。但他看看冯淑清不敢再多说什么,说多了冯淑清以及冯家的家人肯定更加担心他的安全,他后悔在这个场合说这些。 以后什么时间不能说呢,这就是喝酒的坏处,不该说的话,在酒精的作用下也都开说了。 赵玉娘主持召开剿匪和禁烟专项会议,省委书记郑天龙省长刘兴邦悉数参加。 红毛兔屯剿匪一大队大队长黄继业,白狐洞剿匪二大队大队长梁家栋,省公安厅厅长贾文龙,松滨市公安局局长尚大伟,胡啦县公安局局长赵嘉明,剿匪三大队副大队长管志杰。 省委书记郑天龙讲话,他重点讲述我们党领导的解放军在前线节节胜利,国民党在北疆大势已去,在不久的将来北疆将全部解放。 但这些残余的国民党势力,仍然作最后的垂死挣扎,我们必须赶紧彻底地消灭他们。 我们党有能力领导全国人民把这些残余势力彻底消灭掉,建设一个崭新的社会主义新国家。 郑天龙的话令人欢欣鼓舞,参会人员各个喜气洋洋,摩拳擦掌。 但,省长刘兴邦的话,却给在座的各位泼了一瓢凉水,由于前线战事紧张,急需大量的物资和新兵参战。 所以,省里不能给剿匪部队和公安局配备武器弹药和人员,只能由现在的装备和人员完成剿匪和禁烟。 赵玉娘听了沉默不语,她非常清楚前线的紧张情况,但后方的剿匪和禁烟也是刻不容缓。特别是东泉县,地处三不管地区相当的危险。 如果当初北上开拓军和白家军联合攻打东泉县,那形势就危险了。就是现在的反共先锋军也有六七百人,这么大的一支队伍,还有相当的战斗力,不是轻而易举地就能消灭的。 但,省里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支持剿匪和禁烟,那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好在省委省政府有令,北黑省全境所有地区驻扎的解放军剿匪委员会副主任赵玉娘都可以调动,这无疑是一把尚方宝剑。 这也让赵玉娘心里有了底气。但,北黑省驻扎的解放军实在是少得可怜,装备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抗日时期的小米加步枪。 有一句民间打油诗不是说吗,扛个火燎杆,骑个小马崽,跑也跑不快,打也打不远。 话说得有点缺德,但确实装备有些差,但就是这极差的装备,共产党领导八路军和新四军坚持了八年抗战。在北疆坚持了十四年,终于赶跑了小日本子。 会上剿匪大队的,公安局的领导都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和各项注意的事情。赵玉娘仔细倾听,深入思索。 散会后在往外走的时候,管志杰对赵嘉明说:“唉,姐夫,娘让我带着淑清和孩子去她家,不知道是干啥。” 赵嘉明看着管志杰问道:“那怎么了?” “有点害怕呢!” “你怕什么?干坏事了?”赵嘉明问管志杰。 “我干什么坏事啊,我是想,娘那么大的干部。找我们去她家,有点……”管志杰吞吞吐吐地和赵嘉明说道。 “官的咋的了,她要是女皇你不就是太子了吗?”赵嘉明调侃道。 “姐夫你这话说哪去了,娘就是女皇也轮不到我当太子啊。” “不当太子你也是皇子啊,你还怕她官大。告诉你吧!她也告诉我了,让我们带着孩子去她家吃饭。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都认你是她儿子了,你怕什么?” 听了赵嘉明的话,管志杰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他知道赵玉娘对他这个干儿子好。 但他对赵玉娘总是觉得不那么亲近,赵玉娘的声名威望太高了,她能成全自己和冯淑清的婚事那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他不敢奢望能够走得多么亲近。 赵玉娘确实让管志杰和赵嘉明带着媳妇和孩子到她家吃饭,同时也告诉贾文龙了。 并且,她事先通知蒋正涛抽空回来,顺便让叶塔列娃也回来。 因为明天管志杰就回东泉县了,这个从小就是孤儿的管志杰现在终于有个家了。 自己作为他的干娘,应该招待他一下,在把几个儿子都叫来,一是热闹一下,二是顺便给他们敲敲警钟。 现在很多年轻干部禁不住糖衣炮弹的侵蚀,犯了错误,被撤职的,被查办的比比皆是。 第774章 击溃匪军 这下子赵玉娘家可热闹了,光大孩子就有贾文龙的儿子贾永玉,蒋正涛的两个孩子蒋河畔和蒋霞飞,赵嘉明的儿子赵子兰。 他们叽叽喳喳地跑着,笑着。赵玉娘家的厨师忙着炒菜。 今天蒋正涛特意早回的家,还顺便到乐团把叶塔列娃带了回来。叶塔列娃正在排练,是请假回来的。 她到家一看来了这么多人非常高兴,不顾排练的劳累,笑哈哈地和甘雨珊冯淑兰冯淑清打招呼,这些人她太熟悉了,也感到非常的亲近。一个人生活在中国,这些人就是她的亲人。 金永秀更是忙里忙外的招呼大家,好在有丁晓红给她作副手,她还能够应付。当然了,她对这个家非常熟悉,结婚以后她不住在这里了,但作为赵玉娘的卫队长每天都在这里上班,所以也不陌生。 酒菜上齐,赵玉娘招呼大家坐好。大家斟满酒,赵玉娘讲话。 中心思想就是一个,不管是自己亲生的,还是奶奶养大的,还是认的。都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感到骄傲和自豪。 因为不管大家官职高低,权力大小,都干的是正事。都能够堂堂正正地在人前晃悠。自己没白付出心血,所以,今天大家喝好吃好。 还望大家今后一如既往的好好工作,剿匪,维护治安。 大家频频举杯,连有些拘谨的管志杰也轻松了许多,他也祝福干娘幸福安康,长命百岁。 轮到蒋正涛说话,他没有客套,而是告诉大家,据他们军方侦察,北联国有一股强大的匪军被北联军队追赶到三不管地区。 这伙匪军相当的野蛮疯狂。 赵玉娘听了大吃一惊,她问蒋正涛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蒋正涛说自己也是刚得到的消息,是部队侦察到的。他想回家再告诉他妈妈。 赵玉娘放下筷子来到蒋正涛的办公室,她拿起蒋正涛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东泉县剿匪三大队的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三大队大队长李宝堂。赵玉娘把蒋正涛说的情况告诉了李宝堂,李宝堂说他们也刚刚侦察到,这股匪军已进入月亮泡镇。多亏了当初把我们的人马撤了出来。要不会很危险。 赵玉娘问李宝堂,东泉县城外还有多少部队驻扎。 李宝堂告诉赵玉娘,还有两处驻扎着解放军。其中一处是田雨旺田团长的队伍。 另一处也是一个团,但这两个团抽出了一部分成立了剿匪三大队。力量比以前薄弱不少。田团长离东泉县远一点。 赵玉娘命令,立即通知他们撤回东泉县城里。并且,要出兵接应他们,特别是远处的田团长。 赵玉娘下完命令回到饭桌对大家说:“命令下完了,让他们把部队都撤回东泉县城。特别是田团长离县城远一些,我让李宝堂队长去接应。” 甘雨珊看着赵玉娘问道:“他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匪徒不可能那么快。我们只是先防着点。”赵玉娘肯定地说道。 “来吧!大家继续喝酒,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特别是管志杰更不容易。”赵玉娘说完,众人举杯。 ………… 李宝堂放下电话,立即给两个团长打电话,宣布赵玉娘的命令。两个团长立即集合队伍准备撤退。 剿匪三大队的队部里,政委李晓亮问李宝堂说:“我们是不是派兵去接应一下。赵玉娘也是这么布置的。” “我也在想派兵接应,但先接应谁,还是一起接应?” 这时,参谋长陈海急冲冲走了进来,他说道:“根据侦察,北联匪军朝田团长驻地进发。我们应该赶紧派兵接应,否则田团长凶多吉少。” “好,立即出兵接应他们!”李宝堂果断地下着命令。 北联的匪军来得太快了,田雨旺团长刚接到命令,还没有集合队伍,哨兵报告,有北联匪军来了。 他急忙集合队伍,还没来得及撤退,匪军攻上来了。 北联匪军骑着战马跑得飞快,他们或是挥舞马刀,或者端着冲锋枪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阵地上田团长指挥部队给予了北联匪军狠狠的打击,匪军纷纷落马,有的人落马了而战马却发疯一样狂奔。 也有的战马拖着匪军狂奔。战场上双方进行了激烈的交火。 这时,李宝堂他们带领的部队赶到,当他们看到匪军的疯狂进攻后,都大吃一惊,这匪军也太强悍了,这么多的匪军,他们这些人来了也够呛啊。 李宝堂思索片刻,他命令政委李晓亮带一部分人从左侧包抄过去,命令陈海带一部分人从右侧包抄过去。 让他们二人左右两侧夹击匪军,自己则带领一部分人配合田团长一起阻击匪军。 田团长看李宝堂带人来了非常高兴,他骂道:“这匪军也太他妈的厉害了,人多势众,都是骑兵,来了像一阵风一样。我都有点招架不住了,多亏你来了。” 李宝堂告诉他说:“再坚持一下,就有好戏看了。” “妈的,有没有好戏也得坚持!”田雨旺团长骂道。 接着他大喊道:“同志们!给我狠狠地打!剿匪大队的人来了!” 指战员们听到剿匪大队的人来支援了,各个兴奋异常,拼命朝匪军射击。 李晓亮和陈海带人快速穿插到匪军的侧翼,由于他们穿插的过深,几乎到达了匪军的指挥部。 他们突然发起攻击,两侧同时遭到猛烈的袭击,指挥官感到大事不好,急忙用北联语喊道:“撤,快撤退!” 他们这一喊不要紧,虽然我们的战士听不懂他喊什么,但知道他是指挥官,便一起冲向了他。 那些指挥官吓得跨上马,拼命逃窜。 那些冲到前边的匪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身后有些混乱,急忙掉头回撤。 哪还来得及,田团长和李宝堂率领部队跳出战壕拼命追赶。兵败如山倒,匪军这一败,就像决堤的大河一样,纷纷后退。 可这时,李晓亮和陈海没有去追赶那些头目,而是将匪军团团围住。后边没有退路,前边又遭到猛烈的攻击。 匪军一看已无路可逃,有的便钻进树里,扔了战马狼狈逃窜。有的跪地举起冲锋枪投降。 还有一些,骑着马一直狂奔,想冲开包围圈逃命。但大部分被解放军击毙,只有一少部分逃出了包围圈,侥幸逃命了。 看到满是硝烟的战场,田团长说道:“李队长,多亏你带人及时赶到,要不我们团可就惨了。说不准会全军覆没。” 李宝堂笑着说:“我也是听从赵玉娘的命令,当时我还犹豫怎么接应你们呢。是陈海报告说有匪军奔你们来了,我才带人赶到。” 第775章 英明果断 拖着缰绳狂奔的战马,丢弃的马刀和冲锋枪,倒在地上呻吟的伤病员,以及死亡了的尸体遍地都是。 当然,解放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李宝堂告诉田雨旺团长,抓紧打扫战场赶紧撤退。 看着打扫战场的解放军指战员,田雨旺团长说:“不要着急吧?我们不是把这些北联的匪军击溃了吗?我看我们团继续驻扎在这里比较好。东泉县发生什么情况了我们可以救援,我们这里有敌情了,你们从东泉县出来接应,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不行!赵玉娘是这么下的命令,命令你们必须撤回东泉县城。”李宝堂果断地说道。 田雨旺团长不屑一顾地说道:“她是没见到现在这个场面,要是见到我们有这么丰硕的战果,她就不会下这样的命令了。” “服从命令,赶紧撤退!” “是!”田团长立正回答。 ………… 赵玉娘用电话下完命令,回到席间。像老母鸡带领一群小鸡仔一样,叽叽喳喳地喝着酒,聊着天。 她也很久没这么高兴了,今天看着这些生龙活虎似的孩子们她是真的高兴。有比这些孩子更宝贵的财富吗! 喝着喝着,席间就乱套了。管志杰和赵嘉明讲述东泉县的匪情和三岔镇的事情;蒋正涛和贾文龙讲述松滨市的支前和维护治安情况;甘雨珊和叶塔列娃唠着她们女人在各个部门的趣闻轶事;冯淑兰和冯淑清讲着怎么抚养孩子。 金永秀和她姥姥赵玉娘讲她和奶奶在一起发生的一些事情,讲到高兴的时候,俩人高兴得哈哈大笑。 总之都讲得津津有味,头头是道。 酒席散后人们纷纷往外走,吉普车都停在大门外,人们都和赵玉娘蒋正涛叶塔列娃告别,然后上车。 就在管志杰和冯淑清要上车的时候,赵玉娘告诉管志杰明天先别走。管志杰听到赵玉娘的话问道:“怎么了?娘,你不是让我明天快点回去吗?” “先别走,听我的消息再说。”赵玉娘说道。 “好吧!”管志杰答应后,和赵嘉明他们上车走了。 送走大家,赵玉娘回到办公室,蒋正涛知道他妈妈可能有事,便跟着进来。他问道:“妈,你还有什么事?” “你安排我尽快去东泉县!”赵玉娘面色严肃而冷峻,话语不容置疑。“你还去东泉县干什么?命令你不都下了吗!” “我总觉得东泉县要出事,我这眼皮总跳。”赵玉娘说道。 “你哪只眼睛的眼皮跳?”蒋正涛问他妈妈。 “咋的?你还会点啥啊?”赵玉娘问道。 “左眼跳财,右眼跳祸。这是我小时候就听你说过的。”蒋正涛有意让赵玉娘放松一下,他觉得他妈妈太紧张了。 “别磨叽!赶紧去安排。” 蒋正涛来到自已的办公室,给军区供给部打电话,询问最近有没有去卡穆加市的飞机。 供给部稍微查询一下告诉他,明天上午有架运输机去卡穆加市。蒋正涛放下电话刚想回他妈妈的办公室,电话铃响了。蒋正涛以为是李宝堂从东泉县打来的。 他本来是想向赵玉娘报告的,但听接电话的是司令,便就向蒋正涛报告了击溃北联匪军的情况。 蒋正涛听了非常高兴,急忙回来向他妈妈赵玉娘报告。 报告了击溃北联匪军后,蒋正涛问他妈妈说:“这回你不用去东泉县了吧?” 蒋正涛是一百个不愿意让他妈妈去东泉县。赵玉娘低头思索,片刻,她盯着蒋正涛说道:“我还得去,你看,从你报告发现北联匪军的动向,这么快就袭击我们的驻军,虽然被我们击溃了。但形势还是很危险。我必须去一趟!” 蒋正涛清楚,他妈妈决定的事情是不容易改变的。再说了,东泉县以及它周边的三不管地区确实不安全,毒品泛滥,暴力不断。 三岔镇的白家军,黑水直隶道的坎当,这又来了北联匪军。这还只是知道的,不清楚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股武装。 东泉县孤悬在外,既不能放弃,因为它是收复三不管地区的桥头堡;也要防止被袭击,孤城被围很危险。 赵玉娘带领卫队一行十几人,乘坐军区供给部的运输机去往卡穆加市。然后转乘吉普车疾奔东泉县。 冯淑兰坚决要跟随,她觉得她比金永秀更能够胜任卫队长,也更了解赵玉娘的生活习性和行事风格。 赵玉娘就把丁晓红留在家里值班,接听电话。 临走的时候,蒋正涛和贾文龙赵嘉明都叮嘱冯淑兰照顾好赵玉娘,千万别大意。 他们一直把赵玉娘她们送到飞机场,等飞机起飞了他们才离开机场返回。 景卫凯在红毛兔屯的剿匪一大队与黄继业卢淑梅等人,每天都是侦察,巡视,查找进攻反共先锋军的路径。 这天报务员把一份电报交给卢淑梅,卢淑梅拿过看了看又递给了黄继业。黄继业一般是不看电报的,都是卢淑梅把电报的内容转述给他。 黄继业一看,电报是赵玉娘发来的,她在电报中命令景卫凯立即带领急忙随从轻骑快马赶到东泉县。 黄继业把电话交给景卫凯,景卫凯一看,立即准备出发。虽然他还不知道姥姥让他去东泉县干什么。但,军令如山,必须执行。 景卫凯快马跑了三天才到达东泉县,此时,赵玉娘已经带人到了东泉县。 赵玉娘一到东泉县,李宝堂等人就向她汇报击溃北联匪军的战斗情况。赵玉娘给予他们最大的鼓励和奖赏。 当田雨旺团长提出不撤的意见时,赵玉娘严厉批评了他,叫他不要见利而不见害。 还是退守东泉县稳妥,这个地方的各种武装都生猛彪悍,特别是你击溃了北联匪军,看似胜利了。但同时你要看到我们已经激怒他们了,我们又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藏在什么地方。 所以,退守东泉县是最正确的选择。 景卫凯曾经代表反共先锋军给白库廖夫送过三岔沟要塞藏金沙的地图,也帮助过白家军击败北上开拓军收回三岔镇和李申屯二棉裤屯。 此时,白家军还不知道景卫凯已经离开反共先锋军,就是知道也无大碍,他们不在乎你什么军不军的,给他们利益就是好人,就是朋友。就能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第776章 据理力争 陈海向赵玉娘和李宝堂报告说,在三岔沟一带发现有大量的不明身份的部队集结。 不知道他们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国家的。但,初步判定应该和我们击溃的是一个部队的。 紧接着,陈海又接到报告,黑水直隶道的坎当,也带领部队朝东泉县进发。 形势立刻紧张起来,东泉县的剿匪大队加上田雨旺团长的202团,和吕长胜团长率领的201团加在一起不足三千人,能战斗的也就是两千多人。守卫着东泉县都很吃力,还有周边的一些集镇就更困难了。总不能把周边乡村集镇的百姓都撤进东泉县城。 防守成了大问题,人们都注视着在屋地来回走着,思考着的赵玉娘。此时,202团的团长田雨旺才明白,赵玉娘为什么让他们撤回东泉县城了,不撤回来就得被围,也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上次我们击溃他们,激怒了这些北联匪军,现在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了。现在就是兵力奇缺啊!兵来将挡,得有将啊!水来土掩得有土啊!”赵玉娘自言自语地说着。 “应该请三岔镇里的白家军帮忙,如果他们出兵抄匪军的后路,我们就占主动了!”说这话的是景卫凯。 景卫凯的话一说,众人唏嘘不已,白家军怎么会帮助我们,他们和北联匪军毕竟都是北联人。一家人肯定向着一家人。 “说说你的理由?”赵玉娘看着景卫凯说。 白家军解放军帮助过好几次,第一次是帮助白家军打败北上开拓军夺回三岔镇。第二次是帮助白家军收复李申屯和二棉裤屯,又是给李永达致命一击。 最后,在月亮泡彻底消灭了李永达。给白库廖夫报了仇,这个恩情白家军是不能忘的。 再有,白库廖夫带领的白家军属于坐地炮,他和东泉县都属于当地人。外来人白库廖夫对他们有一种天生的反感。 景卫凯最后说道:“如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定能够说服白家军帮助我们击败北联匪军。” 赵玉娘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自已的外孙景卫凯说道:“你一定说服白库廖夫!”“我会的,姥姥放心。” 金永秀帮助景卫凯扎好腰带,挂好匣枪。小两口在这里相见也是机缘巧合。金永秀叮嘱道:“一定小心,别激怒白库廖夫,我听说他们都很生性,翻脸不认人。” “那都是人们的传说,传说不能都信。还有人说他们吃生肉呢,我倒是没见过。”景卫凯笑呵呵地和金永秀说着。 景卫凯带着两名随从顺利地进了三岔镇,几年没来,这个叫作镇子的中等城市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感到好像比以前繁华了一些。买卖更加兴旺一些。 看到景卫凯来了,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都很高兴。景卫凯给他们送来藏金沙的地图,又帮助他们找来解放军夺回三岔镇,接着又夺回李申屯和二棉裤屯。 景卫凯诚信正直,办事果断利落。扎卡索娃更喜欢景卫凯,除了上面说的优点,景卫凯年轻漂亮。 年轻漂亮的男人哪个女子都喜欢。 但,当景卫凯提出让他们出兵帮助东泉县的解放军时,二人沉默了。因为北联匪军的说客也来了。 他们答应白库廖夫,打下东泉县归白家军管辖治理。 利益让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怦然心动,他们决定跟着北联匪军一起攻打东泉县。 还没有开始行动,景卫凯来了。 二人看到景卫凯来非常高兴,景卫凯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都犹豫了。 景卫凯和他们说道:“我们东泉县的解放军从来没有侵犯过白家军,甚至帮助白家军收回三岔镇,这是你们都清楚的。又帮助你们把北上开拓军从李申屯和二棉裤屯赶跑。最后在月亮泡把李永达的北上开拓军彻底消灭。现在你们却恩将仇报,会被人耻笑的,说你们不仁不义。 “现在,北联的匪军来了,答应你们打下东泉县把地盘交给你们,那都是空话,如果他们不兑现怎么办?不但不答应给你们的许诺,再掉过头来打你们怎么办? “北联匪军就是为了利益,他们现在不敢打三岔镇,是因为有东泉县的解放军镇住了他们。现在你去攻打东泉县,一旦东泉县被消灭,厄运就该临到你们的头上了。” 景卫凯的一番话确实让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心动了。这个英俊威武的年轻军人,说话利落,办事果断光明。 正在他们犹豫的时候,景卫凯接着说:“和谁共事要看利益,不能光看是不是一个民族。北联匪军到处乱窜,就是为了争夺利益。见利忘义是他们的本性。没有了东泉县的解放军他们一定对你们下手。而有东泉县的解放军在,你们才安全。” 景卫凯慷慨陈词,句句在理。说得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频频点头,再回想过去与解放军的交往,他们觉得还是解放军值得信赖。景卫凯值得信赖。 这时,扎卡索娃问景卫凯说:“你原来叫刘小虎,是反共先锋军的旅长,现在怎么叫景卫凯了,你是不是不在反共先锋军里了?” “对,我根本就不是反共先锋军里的人,我是共产党安排在那里的卧底,现在我回到了解放军那里。但不管我在哪里,我办事都是遵从仁义道德的。讲究诚信的,这一点你们应该清楚。” 景卫凯大胆承认自已是共产党的卧底,大大出乎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的意料。他们被景卫凯的坦诚和真挚所感动。 白库廖夫看着扎卡索娃,扎卡索娃说道:“还看啥啊?景卫凯说得不对吗?” 接着扎卡索娃对门外喊道:“来人!” 第777章 志杰带路 随着扎卡索娃的一声喊叫,进来几个全副武装的北联大汉,他们进来后虎视眈眈地看着景卫凯等人。 扎卡索娃站直身子,一手叉腰,一只手指着景卫凯三人喊道:“给我把他们都捆起来!” 景卫凯三人都愣住了,都愣愣地看着扎卡索娃。 别说景卫凯他们了,就是白库廖夫也蒙圈了,他看着自已的老婆扎卡索娃疑惑地问道:“夫人,这是……” 扎卡索娃怒视着白库廖夫说道:“你就别问了,我们已经答应北联匪军,一起进攻东泉县的解放军,现在怎么能这小子在这里胡咧咧。” “这这这,这……”白库廖夫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已的老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刚才和景卫凯这小子说得不是好好的吗。 白库廖夫是彻底地牛犊子叫街蒙门了。狗咬卵子转磨磨了。 景卫凯三人想反抗,一看大厅内全是白家军的人,反抗是无济于事的。于是,他们老老实实地让人家绑了起来。 在扎卡索娃的命令下,景卫凯他们被推出了大厅,押进一个小黑屋。 景卫凯他们被关押,可急坏了东泉县的赵玉娘等人,他们约好,不管事情谈的怎么,晚上一定派人回来送信。 可到了晚上也没有回音,景卫凯他们究竟是什么情况一点也没消息。而情报表明,大量的北联匪军和坎当的部队朝东泉县快速集结。 这可急坏了赵玉娘,如果说服白库廖夫不成,再搭上自已的外孙,真他妈的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不如不去说服白库廖夫,直接自已抵挡北联匪军的进攻。 赵玉娘后悔没有阻止景卫凯的行动。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隐着心里的无限担忧赵玉娘布置东泉县的防御。 她派202团团长田雨旺带着五百人出城,开往东南方向大约二十五华里处,那里有处山坳,202团埋伏在山坳里;派201团团长吕长胜出城,开往东北三十华里处埋伏在一处密林里。 等到北联匪军和坎当来进攻东泉县,两个团从侧翼包抄袭击剿匪。李宝堂一看赵玉娘的布置和自已的如出一辙,便觉得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但,赵玉娘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告诫他,如果匪军人马众多我们这招不一定好使。还可能因为分散而削弱战斗力。 赵玉娘的话大家都能明白,都是懂军事的战争经历者,不说身经百战吧,大小战斗也经历了很多。 再就是赵玉娘布置把县城附近周围的老百姓迁入城中,这样可以免遭匪军的糟蹋和残害。 城里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整个城里乱糟糟的。赵玉娘看了心里更加烦闷。管志杰看出了赵玉娘的心思,便和赵玉娘申请去三岔镇查寻景卫凯他们的情况。 李宝堂等人听了管志杰的请求觉得可行,可赵玉娘不同意,景卫凯他们生死不明,如果再派人进去查寻也好,搭救也好,再回不来那就更麻烦了。 不能卖一个再搭一个,到那时自已会更加后悔。 但管志杰一再请示,并且说明自已在三岔镇长大,对那里非常熟悉,无论结果如何自已都不会有事,总比在这里干着急要强。 李宝堂李晓亮陈海也都支持管志杰的请求。 赵玉娘看着众人,又仔细地看着管志杰说:“你人够警觉,对三岔镇也熟悉,但你的功夫确实太差。你去我是真不放心。” “我和他一起去!”众人抬头看向说话人的方向,原来说话的是冯淑兰。赵玉娘愣愣地看着冯淑兰说:“你!” “我怎么的?管志杰未必能打过我!”冯淑兰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哪有大姨姐和妹夫说这话的,大姨姐也不能和妹夫打啊! 众人都笑了,可管志杰满脸通红低下了头,心里暗骂自已,早知道这么受大姨姐的欺负,早点练练那。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好挨着吧! “我也去!”又是一个女的声音,众人循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看大家都看她,金永秀脸红了,她低头不语。 众人正在沉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陈海说话了,他说道:“还是我派两个侦察兵跟着管志杰进入三岔镇吧,不能让女人……” 陈海说到女人就不往下说了,因为他突然看到赵玉娘正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他。可,他已经说到女人了,话是收不回来了。 赵玉娘的犟劲上来了,她觉得陈海不但是轻视冯淑兰和金永秀,也是在藐视自已。 于是,她指着冯淑兰和金永秀,命令说:“你们俩跟着管志杰潜入三岔镇。”接着赵玉娘看着陈海命令说:“你再派两个侦察兵跟着一起去!” 接着赵玉娘向众人命令道:“你们五个组成一个小分队,由三大队剿匪副大队长管志杰任小队长,立即出发!” “是!”五个人异口同声。 一行五人都穿上了三岔镇当地人的服装,打扮上一看还真像当地土着。他们趁着晚上城门松懈的时机来到城外。 管志杰让他们四人先待在城外等自已。 管志杰来到城门找到自已昔日的一个哥们,他现在是看守城门的一个小头目,管志杰给了他一些钱,他便答应他们进城。 管志杰那个管城门的哥们和几个值班的打了招呼,明天晚上请他们吃饭,他们乐得够呛,管你放谁进去呢,出事了有头担着。 管志杰找到一个熟悉的小旅店住下,半夜他们起来,穿戴整齐后溜出旅店,直奔白库廖夫家的百家议事堂。 白家议事堂相当于白家军的府衙,也可以叫作官邸。是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住宿办公的地方。 整个白家议事堂占地十六万平方米,四周是五米多高的阀墙。高大坚固,上边有士兵站岗巡逻。 小分队在管志杰的带领下悄悄潜入到白家议事堂的西北角,那里有一片柳树林,间杂着一些榆树,很僻静。 在漆黑的夜晚更加宁静,只能偶尔听到猫头鹰凄惨的叫声。 第778章 夜探白家 管志杰他们在城下看到头上城墙上是岗楼,岗楼的柱子上挂着马灯。有站岗的士兵在晃动。 管志杰偷偷告诉大家往东走,于是,他们弓着腰,一点一点的沿着城墙根朝东走。 大约走了二百来米,他们停下了,这时从城墙上一队巡逻兵走过。 管志杰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过了一会他计算出城上巡逻的士兵大约半个小时走一趟。 管志杰告诉其余四人,再有巡逻的过去就可以越过大墙进入白家议事堂。四个人点头表示明白。 一队巡逻兵刚过去,冯淑兰抓住一个榆树,噌噌地爬了上去,到了树梢她纵身一跃跳到了墙上,然后挥手示意,人就跳了进去。 而此时,金永秀掏出随身携带的抓钩,已经撇了上去钩住了城墙顶部,她抓紧绳索,倒了几次手就跃上了城墙。 冯淑兰和金永秀灵巧的动作,把下边的三个男人都看呆了。这也太厉害了,不在人家坚持要跟来侦察。 管志杰对两名侦察员说:“你们上吧!” 两名侦察员是沿着冯淑兰爬的那棵树上去的。看四个人没了踪影,管志杰坐在地上等消息。 他看了看大墙也想爬上去,但一想回来要麻烦,他知道冯淑兰他们身上都有抓钩。而自已没有,就是有自已也爬不上来,到时候更耽误事。 冯淑兰他们跳进大墙,落地后就按照管志杰指示的,寻找议事大厅。那里才是白家军的中枢。景卫凯他们也会在那里。 可他们走过两趟房屋,突然,各个房间的灯全亮了,胡同口也都亮起了灯。冯淑兰四人躲在黑暗的胡同里不敢出来了。 他们想可能被发现了,但没人叫喊,看来没被发现。如果被发现,早就有人喊抓贼了。 他们趴在地上看着四周,冯淑兰突然看到胡同口有暗处通往另一个胡同,她便告诉金永秀,一会出去从那个暗处过去,到了另一个胡同再说。 金永秀和那两名侦察员点头。 “别动!”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冯淑兰一回头,看到一个人站在他们的身后,借着灯光她看清楚了,是甘雨珊。金永秀也看出了甘雨珊。 还没等二人说话,那两个侦察部从腰间抽出了匣枪。冯淑兰和金永秀眼疾手快,分别摁住了二人握枪的手。冯淑兰轻声说道:“是自已人!” 两名侦察员把要抽出的匣枪重新放回枪套里。 甘雨珊看着大家小声命令道:“跟我走!出去!” 甘雨珊说完在前边朝北大墙走去,来时容易,可回去就难了。他们一路躲躲藏藏,躲,是躲巡逻的,藏,是藏在阴影里不被发现。 本来不到三百多米的路程他们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墙根。到了墙根他们趴在黑影里看动静。 墙上的巡逻队走过,冯淑兰抛出抓钩,用手拉了拉,抓钩抓结实了。她对甘雨珊说:“你先上去!” “你先上,我断后,我对这里熟悉一些。”甘雨珊说道。 时间紧,也不容得磨叽,冯淑兰抓住抓钩的绳索爬上了大墙。此时,金永秀和那两名侦察员也用抓钩爬了上去。 看他们都上去了,甘雨珊抓住绳索飞速地爬上了大墙,甘雨珊手脚利落。上墙后,立即顺着抓钩的绳索滑了下来。然后抖动绳索,摘下抓钩,收起。 管志杰在外边的大墙根下听动静,等了很长时间,才看有人影从墙上下来。可他细看,多了一个人,他还以为是景卫凯回来了。 可都下来,走到他的近前,他一细看到的人是甘雨珊。他当然认识甘雨珊,在赵玉娘家一起吃过饭。 “她怎么来了?”管志杰问冯淑兰。 “走进树林再说,这里容易暴露!”冯淑兰说道。 大家一起走进树林深处。 ………… 赵玉娘要来东泉县,贾文龙和蒋正涛是一百个不放心。但他们是拗不过赵玉娘的,赵玉娘说干啥就一定干啥。别说是她的两个儿子,就是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都不能说服她。 看着贾文龙和蒋正涛担心赵玉娘的安全,甘雨珊对俩人说:“我也去吧!多一个人多点力量。” 贾文龙和蒋正涛当然了解甘雨珊,她曾经是南蛮株式会社情报部的谍报人员。武功、智慧、敏锐都是相当的厉害。 她要是去再好不过了,二人非常高兴,就让甘雨珊坐进运输机的驾驶舱。跟随赵玉娘他们到达了卡穆加市,然后偷偷去的东泉县。为的是暗中帮助赵玉娘他们,赵玉娘等人当然不知道甘雨珊来了,更不知道她早已潜入进三岔镇白家议事堂。 白库廖夫对扎卡索娃绑起景卫凯他们,并且押进小黑屋一直不解。根据他的想法,扎卡索娃一定应该听从景卫凯的,景卫凯说的不但有道理,并且也是事实。但不知道扎卡索娃为什么突然翻脸。 在属下的面前,白库廖夫不好多问,问了扎卡索娃也不一定告诉他。 俩人回到后院他们的卧室,也就是二人商量秘密的地方。 扎卡索娃看着一脸懵逼的白库廖夫说:“达德洛夫斯基派来二十人的信使,你想想这个匪军大头目为什么派来这么多人?” 白库廖夫还是不懂,愣蒙冷眼地看着扎卡索娃,扎卡索娃告诉白库廖夫,达德洛夫斯基是在示威,是在吓唬我们要听他的,信使有三两个人不就够了吗,至于派二十多人。 要是景卫凯来当说客被他们发现了,报告给达德洛夫斯基,先攻击我们怎么办。 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是他的先锋攻击解放军,被解放军击溃,惹恼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匪军大头目,他才想先进攻东泉县的解放军。 原来扎卡索娃关起景卫凯一是为了保守秘密,二是保护景卫凯。如果被匪军发现,极容易被他们干掉。 扎卡索娃想在总攻之前放回景卫凯,然后和东泉县的解放军一起夹击达德洛夫斯基带领的北联匪军。 第779章 点燃战火 二人的谈话被早就潜入百家议事堂的甘雨珊听到,她知道真相后就想回去报告。但碰巧遇到了冯淑兰他们潜入白家。 开始,甘雨珊还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就在后边悄悄地跟踪。她对冯淑兰和金永秀非常熟悉,从不远处看背影就知道是她们俩,于是,她跟了上去,把他们叫了出来。 管志杰见到甘雨珊当然高兴,他也知道白家戒备森严,想救人非常困难,但也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 听了甘雨珊的话,管志杰半信半疑地问她:“是真的吗?景卫凯没有危险?” “从我听到的判断,是真的。他们的谈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再加上他们谈的内容是关乎他们自已的利益。人不能拿自已的好处开玩笑。”甘雨珊说道。 但,此时谁也不好意思说回去,因为是来救人,人没救出好像没脸回去见赵玉娘和大家。 金永秀这时说道:“我相信舅妈说的话,我们就别费力了。再进去也危险,我们回去吧!”金永秀此时说话最有分量,她是景卫凯的夫人。说得明白一点就是人家是两口子,她说话了,大家也就没什么顾虑了。在管志杰的带领下溜出城外,回到东泉县。 赵玉娘看甘雨珊来了,觉得奇怪,甘雨珊把她来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赵玉娘的心里暖暖的,有孩子们的惦记也是幸福。 赵玉娘听了管志杰和甘雨珊他们的报告。觉得景卫凯应该没危险,索性也就不去想景卫凯的事情了。继续布置东泉县的防守。 陈海领带了情报人员不停地带回消息,达德洛夫斯基召集附近能够召集到的所有人马,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报一箭之仇。 赵玉娘听了报告非常气愤,是你先打的我们,我们又没有招惹你。这不就是强盗逻辑吗!他来抢你不能打他,打他,他就要报仇,强盗没有想一想,这仇是怎么来的,是怎么发生的。 现在,也不能理论这些,你也找不到达德洛夫斯基这个王八蛋在哪里。 赵玉娘电告北黑省委省政府,报告东泉县的战况。领导除了高瞻远瞩,洞察一切外,也没什么确实可行的实际办法。 卡穆加军分区司令王召火速赶来,但,实在是无兵可调。赵玉娘也理解,前线战争激烈,兵源战略物资急需。后方哪还有可调的兵力。 赵玉娘是北黑省委剿匪委员会副主任,说起级别应该是和省委书记省长平起平坐的正部级,并且有调动和领导北黑省全境的部队。 这样说来,她儿子蒋正涛那个省军区司令员都得归赵玉娘领导。何况卡穆加军分区司令员王召了。 但,赵玉娘觉得自已不能越俎代庖,所以什么命令,怎么部署还是先和王召商量,得到他的允许再做决定。 经得王召的意见,赵玉娘把剿匪三大队政委李晓亮和参谋长陈海派到城外吕长胜率领的201团,把甘雨珊和冯淑兰派往田雨旺率领的202团。 以加强他们在侧翼攻击的力量,东泉县的防御全权交给剿匪三大队大队长李宝堂。 赵玉娘这样安排也有她的道理,不能都守在城里,万一不测,连撤退接应的人都没有。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上次我们就用这个招式把匪军击溃的,救出了202团,这次也能好使。”李宝堂的话有些乐观。 “招式是靠实力来实行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武功招式再厉害也打不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包围与反包围在时刻向相反的方向转化。你包围人家,人家要是实力强大可能瞬间就把你包围了。”赵玉娘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悦诚服。 王召赞叹道:“这话有道理,如果匪军过于强大,也有可能把现在的两个团这一千多人连同东泉县一起包抄了。” 达德洛夫斯基率领的北联匪军说到就到,黑压压的一片。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建制,也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一支什么人什么队伍。只是知道他们被北联正规军击溃,逃亡到三不管地区。 北联军队追到边界,其实也搞不成哪里是边界,但以前军队没到达过的地方他们就觉得是边界。 这才给达德洛夫斯基一个喘息的机会。但达德洛夫斯基不知道他的先头部队怎么被中国的解放军给打了,并且打得还相当惨烈,先头部队死伤无数,损失惨重。 于是,暴跳如雷的匪军总指挥达德洛夫斯基下命令,集合所有部队,对解放军占领的东泉县发起猛烈的进攻。 他的参谋长乌尔盖耶夫告诉他说,黑水直隶道的坎当与解放军有仇,联合他一起攻打解放军更能有取胜的把握。 达德洛夫斯基立即派人联系坎当,坎当的儿子坎水搞人家小老婆险些被抓住,是北上开拓军的李永达救了他,他才免遭一死。 两家这才好了起来,李永达被解放军剿灭坎当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过后知道了觉得对不起李永达。发誓要为李永达报仇,现在机会来了,能不出兵吗。 赵玉娘这点小把戏被达德洛夫斯基和他的参谋长乌尔盖耶夫识破了。 也不是他们多么的高明,而是上次李宝堂就是用这个方法击溃了他的先锋军。这次他们知道有两股部队在城外埋伏,便下令全力攻击这两股小部队。 接到报告,城外的两个团都遭到了猛烈的炮火,原来达德洛夫斯基率领的这股匪军,拥有很多门榴弹炮和迫击炮。 这个消息赵玉娘早就知道一些,要是没有这些炮火攻击东泉县,赵玉娘就不用这么担心了。凭借东泉县坚固的城墙就能抵挡一阵子。 第780章 机动灵活 每个团五百多人,肯定要吃亏。赵玉娘和王召商量,由他们二人一人带一支队伍,支援202团和201团。 但,王召司令员坚决不同意赵玉娘带人出城,他坚持自已和李宝堂各带一支队伍,由赵玉娘坚守东泉县。 现在的形势非常危险,一旦两侧两个团的伏兵被攻克,匪军一定攻打东泉县城。守卫东泉县城才是最最重要的,非得有赵玉娘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将。 再就是他太担心赵玉娘的安全,如果这老太太出点事,自已怎么去见军区司令员蒋正涛。 还有一个不能直说的理由,那就是让一个老太太披挂上阵,他这个卡穆加军分区司令员脸上无光。 但赵玉娘觉得李宝堂长期在东泉县驻守,剿匪。他对东泉县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特别是城外的地形更是了如指掌。由他在城里镇守是再合适不过了。 赵玉娘说的是真心话,也是真理。 王召和李宝堂都说服不了赵玉娘,没办法只好服从赵玉娘的安排。特别是赵玉娘说,我又不在最前边,子弹毕竟也有个射程,我不会有事的。 赵玉娘让王召带人去支援吕长胜带领的201团,自已带人去支援田雨旺团长。 临走的时候,王召和李宝堂都偷偷嘱咐赵玉娘的卫队长金永秀,让她一定保护好她的姥姥赵玉娘。 金永秀向两位保证,一定照顾好赵玉娘。 赵玉娘把蒋正涛早期给预备的对讲机都分发给王召和李宝堂,便于及时联系。李宝堂和王召看了这些玩意说话这么方便,都感叹不已。北联人造的玩意是先进,我们什么时候能够造出这种东西。 到了阵地,甘雨珊和冯淑兰看赵玉娘来了都非常吃惊,甘雨珊问道:“娘,你怎么来了?多危险啊!”“我危险你们就不危险吗?”赵玉娘轻描淡写地说道。 “哎呀,文龙和正涛让我来就是保护你的安全,你现在还来前线了,你,你这让我怎么和他们交代?”甘雨珊责怪赵玉娘。 “没法交代就不交代,多大个屁事!”赵玉娘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架势。 阵地前匪军黑压压地扑上来,他们先是用炮击,然后骑兵一拥而上,像一群绵羊一样往前冲。 赵玉娘看了说道:“这他妈的怎么这么猛啊,好像不怕子弹。” 田雨旺团长说:“北联人打仗就这样,一窝蜂地往前冲,倒下就倒下了。顶不住了就全败下来。” 说完,田雨旺看着赵玉娘说:“您老还是往后撤吧,这里太危险。” “别看我!往对面的敌人那里看!”赵玉娘命令田雨旺说道。 赵玉娘端起望远镜朝匪军看去,她看到在匪军后边的不远处,有几个人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她觉得那是匪军的指挥系统。 于是,她把望远镜给了甘雨珊,说道:“你看看,那几个北联人,在那呜呜喳喳的,瞎比划什么呢?” 甘雨珊接过赵玉娘手里的望远镜仔细查看。 这是端着望远镜的田雨旺团长也说是敌人的指挥部门。 甘雨珊把望远镜递给赵玉娘说:“我带一些人绕过去,把他们干掉!” 甘雨珊说完就走了,她清楚赵玉娘一定会同意她的建议。 田雨旺看甘雨珊要走说道:“你多带几个人!” “行,你拨给我几个,但要腿脚利索,跑得快!枪法准的。”甘雨珊说道。 赵玉娘在望远镜里看到甘雨珊冯淑兰带着二十多人消失在山坳里。很快,甘雨珊他们包抄到匪军指挥部的侧后方突然发起攻击,顿时匪军的指挥部被打得稀里哗啦。 可是,匪军前边进攻的并没有停止,他们就是一个劲地往前冲。甘雨珊看到不远处有十几门迫击炮,正在频频朝解放军的阵地发射。 那些炮兵光顾着发射炮弹了,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枪声,突然遭到了甘雨珊和冯淑兰带领解放军的猛烈的攻击,顿时死的死亡的亡。 赵玉娘和田雨旺看到匪军的炮火停了,知道是甘雨珊他们得手了,便问赵玉娘:“我们可以发动反击吗?” “可以,现在正是反击的时候!”赵玉娘说道。 没有了炮兵的助阵,前边的匪军顿时缺少了锐气,加上解放军的强烈反击。匪军败下阵来。 兵败如山倒,北联匪军要是一败败退,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泻千里。 田雨旺跳出战壕,挥舞着匣枪喊道:“冲啊……” 赵玉娘也跟着要跳出战壕,被金永秀紧紧抱住,她喊道:“姥姥,你不能出去!” 赵玉娘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金永秀的搂抱,金永秀是真急眼了,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姥姥冲出去。 赵玉娘气得大喊:“你撒开我!我是追田团长。”金永秀还是不松手,任凭赵玉娘怎么挣扎。 赵玉娘一看再挣扎也无用,便不动了,她心平气和地对金永秀说:“我不冲出去,但一定要追上田团长,让他不要追击匪军,快点撤退。我发现山坳里有匪军出现,说不上大部队要来。” 看赵玉娘不挣脱了,金永秀松了口气,听她这么一说,金永秀明白了,赵玉娘是追赶田团长,阻止他追击敌人。 “好了,姥姥,这事好办!”金永秀没有跳出去追赶田团长,而是对身边的一名警卫说道:“你快去追田雨旺团长,传达副主任的命令,赶紧收拾后退,不准追赶!” “是!”那个卫兵答应着跳出战壕追赶田雨旺去了。 赵玉娘用对讲机联系王召司令。 王召司令那里非常紧张,坎当的部队相当彪悍生猛,打仗不要命,各个像恶狼一样。 而王召和吕长胜也都缺少赵玉娘这种不是招式的招式,不是方法的方法,这些在战术课上没有的战法。 更没有甘雨珊和冯淑兰这些敢打敢拼虎拉吧唧的奇女子。 所以,他们只能硬碰硬地与坎当死磕,但却处在被动挨打的地步。 赵玉娘得知201团的情况后,立即命令部队朝201团方向出击。 田团长命令抓紧打扫战场,其实也好打扫,就是捡武器弹药,这是最重要的,其次把自已的伤病员运回来,发现没死的匪军再补几枪。 携着胜利的喜悦,赵玉娘带领202团撤出原来的阵地,直奔201团进发,很快他们就与坎当的部队从侧面交火。 第781章 生擒坎当 坎当这些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外的武装和人员有一种天然的敌意。他们认为只要是外来的就是敌人,越远越就不是好人,是冲着他们的利益来的。 这好像人们对外来人都有反感是一样的,尽管你没有碰到他的利益也是如此。 但坎当对李永达领导的北上开拓军却有着十足的好感,因为李永达救过他儿子坎水的小命。 可李永达和他领导的北上开拓军却被解放军给灭了。这让这位黑水直隶道督军署的督军非常恼火,但他事先一点也没有得到消息。 等他知道了,李永达已经去西天报到了。气得坎当破口大骂,骂解放军不是东西,一定要给李永达报仇。 但他也不傻,他清楚解放军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能轻举妄动,要寻找机会报仇。他也不急,因为李永达的死既不影响他吃饭,也不影响他睡觉,更不影响他搞娘们。 可这机会说来就来,最近北联政府清剿他们境内的匪军,发起了大规模的清剿和屠杀,大量和政府对抗的匪军被纷纷剿灭,没有被剿的便都逃到北联东方。 而三不管是他们隐藏的绝佳之地,坎当知道此事便也加强了警惕,他清楚,这些残兵败将却有相当大的实力,如果被他们咬一口,或者被他们盯上,自已的家族有被灭的危险。 于是,他加强训练,征兵征粮,号召大家保卫他们的黑水直隶道。其实说得更加严密一些是保卫黑水直隶道的督军署,也就是保卫坎当家族。老百姓总是社会的底层,上层统治阶级忽悠老百姓玩命,忽悠老百姓献出自已的财产乃至生命都是为了他们自已的私利。 达德洛夫斯基的前锋部队是要袭击坎当的,但他们突然发现有一股中国的解放军在附近,干脆袭击解放军。因为他们心里的一贯思维就是有外来人就打外来人,当地的看谁的种族和在当地的历史。 可没想到,他们却被解放军击溃了。这下子可激怒了达德洛夫斯基,他命令他的参谋长兼先锋官乌尔盖耶夫带人攻打解放军的老巢东泉县。 他事先派出分别派出使节去黑水直隶道督军署和三岔镇白家议事堂,联系这两家一起攻打东泉县城。 这个乌尔盖耶夫很有意思,他派使节也经过精挑细选的。选那些粗野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军官去当使节。 并且人员众多,按理来说使节就是送个信,传递个消息,几个人就可以,可乌尔盖耶夫却派二十多人,大有不顺从就整治你的意思。 本来坎当就想和解放军算账,既然乌尔盖耶夫要自已配合他们进攻解放军,那当然是满口答应,并且积极主动出击。 就这样乌尔盖耶夫派出部队和坎当一起进攻东泉县。 按照赵玉娘的设想,匪军直奔东泉县而来,双方交火后,田雨旺和吕长胜带领的两部分人马在两侧出击包抄,这样就能轻而易举地消灭匪军。 可这些北联匪军和坎当,他们不是直接进攻东泉县,而是一片散沙一样向前推进。 埋伏在两侧的解放军就被他们发现了。这些匪军惯用的伎俩就是,见面不是朋友那就开打。 这样,这两股赵玉娘事先埋伏的部队就与匪军交火了。匪军加上坎当人数众多,战斗力也强。 所以田雨旺和吕长胜各自带领这五百多人有些招架不住。 多亏赵玉娘和司令王召带领一部分人马及时赶到。 一是加大了力度,二是鼓舞士气,再就是甘雨珊和冯淑兰带人袭击了匪军的指挥系统。 这才击败了匪军,然后赵玉娘立即组织人马救援201团团长吕长胜带领的部队。 坎当和坎水这爷俩,一看解放军人数少于自已,更加狂妄不可一世。爷俩咋咋呼呼地指挥部队对解放军发起猛攻。 解放军在吕长胜的指挥下,给予坎当猛烈的还击。 双方激烈地交火,阵地硝烟弥漫,枪炮声隆隆作响。 坎当有个庞大的督战队,这些督战队队员专门看着前边的士兵。有后退的立即开枪击毙,那些士兵都往前冲,绝不后踢。就是往前冲都不落后,落后担心被督战队给打死。 再有,坎当这些督战队队员看着往前冲锋的士兵,看谁冲得最靠前,打死的敌人最多。回去就重赏,所有在战场上立功人员以及他们的家族都能够彻底改变现状,过上好日子。甚至是人上人的生活。 所以,坎当的手下打仗非常勇猛,各个打仗不要命。 201团的阵地几次易手,都被英勇的解放军指战员把失去的阵地又夺回来。正在双方交战的关键时刻,司令员王召带人赶来支援,同样地鼓舞了士气。 解放军指战员斗志更加旺盛,杀敌也越加英勇。 突然,坎当的身后响起了枪声,再勇猛的队伍身后有枪声他也害怕。后脑勺没长眼睛,看不着来人朝自已打枪。 甚至后边有人开枪自已一点防备也不会有。 于是,督战队首先调转了枪口,这回在后边督战的成了前锋了。 赵玉娘带领着田雨旺甘雨珊冯淑兰等五六百人朝坎当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解放军各个像猛虎下山一样,子弹雨点般倾泻到坎当的队伍。 坎当的队伍顿时慌乱。 而解放军阵地上听到坎当身后有枪声,知道是来救兵了。于是王召大喊道:“同志们,我们的救兵来了,给我狠狠地打!” 打仗就是打士气,士气一上来战斗力肯定暴涨。 再有力的督战,再高的奖赏,此时屁用没有。在解放军两面夹击的强大攻击之下,坎当的队伍哗啦一下就败退下来。 前边有解放军,身后又来了解放军,坎当一看不能前进也不能后撤。没办法只能朝侧面逃跑。 第782章 东泉危机 赵玉娘急得手都痒痒,但她不能往前冲,身边有金永秀寸步不离。还有甘雨珊冯淑兰等卫队人员看着她。 甘雨珊和冯淑兰也想冲上去杀敌,但,赵玉娘让她们待在自己的身边,这些人赵玉娘是要在关键的时候才用的。好钢用在刀刃上吗! 从望远镜里看到坎当坎水爷俩带人朝侧翼逃命,赵玉娘回头看着甘雨珊和冯淑兰说:“带人!抄过去!抓住他们,要活的,但要加小心!” 甘雨珊和冯淑兰带人瞬间就没了踪影。 坎当父子带着他们的亲信夺路而逃。没想到,战场局势瞬间起了这么大的变化。眼看胜利就在眼前,突然屁股后边杀来一队人马,自己腹背受敌,立刻就败了下来。 平时那些前呼后拥的亲信,现在是越跑越少。 坎当父子平时也不锻炼,抽大烟,喝酒,睡女人。他们黑水直隶道有个风俗,先不是这风俗好坏,就是当地的风俗习惯,非常时髦。 就是搞女人,有成就有名望的男人,也就是成功的男人如果不搞几十个女人,那在人前都不能说话。 据说三个男人相约,聚在一起喝酒。三个成功的男人共带来一百多女子,分手的时候都分不清谁是谁带来的。而那些女子也不知道自己是跟谁来的。 反正就是分三拨跟着一个男人走就行了,但这三拨人数不能差距太大,太大就打起来了。 这是真事! 坎当父子本来就腰满肠肥,那腰有大缸那么粗,骑在马上气喘吁吁。三百多斤的体重把马都压得大口大口地喘气。 甘雨珊和冯淑兰带领着卫队以及陈海配给她们的侦察兵,各个神勇无比,他们像蛟龙出海,又像猛虎下山一样冲向坎当等人。 古语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而甘雨珊他们却恰恰相反,掐鸡巴念咒玩邪的。他们是先射人,留下马在世上终究有用,他们也是不忍心把那么好的战马打死。 擒贼不擒王,先打坎当的警卫随从等人。甘雨珊等人站在马蹬上,无论是匣枪还是大枪,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有的打在人的后脑,有的打在后心。个别没打死的,脚插在马镫里拔不出来,被受惊的战马活活拖死。 最后就剩下坎当爷俩,甘雨珊他们就在后边跟着。 最后坎当和坎水爷俩自己从马上掉下来了。躺在地上像死猪一样,只是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 甘雨珊命令战士把爷俩捆了,扶上马带回去。 赵玉娘和王召等人会合,看到甘雨珊他们押着坎当坎水爷俩来了,大家非常高兴。 纷纷赞扬甘雨珊和冯淑兰,赵玉娘说道:“雨珊淑兰,辛苦你们了!” 甘雨珊笑着说:“不辛苦,能打赢是大家的功劳,我们俩只是其中的两个,微不足道。”甘雨珊说完回头环视那些跟随她一同冲锋陷阵的战友。 解放军指战员都热烈鼓掌,为甘雨珊的谦虚大度所折服。 “报告司令!匪军的大部队攻上来了!”一名解放军的侦察员慌慌张张跑来报告。 赵玉娘和王召听了急忙拿起望远镜朝远处看去,果然匪军黑压压地上来了。 赵玉娘看着这么多的匪军倒吸一口凉气,她自言自语地说:“来这么多!”赵玉娘顿时觉得脊背发凉,脖子后冒冷风。 王召试探地问赵玉娘说:“我们还是撤吧!”王召之所以不敢坚决主张撤退,而是试探地问赵玉娘,他担心赵玉娘不同意,他了解赵玉娘的性格,越是强大的敌人来了,她越是兴奋。 在赵玉娘的心中就没有什么逃跑、软弱、胆小这些事情。 可这次让王召大失失望了,赵玉娘急忙说道:“不撤还等啥?” 匪军司令官达德洛夫斯基接到先锋官谢尔盖耶夫的报告,说两次遭到解放军的袭击,都是惨败。 气得达德洛夫斯基大发雷霆,他命令所有的部队进攻东泉县,誓与解放军一决雌雄。 他命令部队必须拿下东泉县城,作为自己的大本营,然后伺机占领整个浪三不管地区,然后再进一步朝共产党统治的区域进犯。 接到达德洛夫斯基的命令,这些被北联政府军赶了出来的匪军疯狂集结,像潮水一样朝东泉县扑来。 除了达德洛夫斯基自己所统辖的人马,还有其他小股的当地武装,还有被奥库国赶出来的一些武装也加入到达德洛夫斯基的队伍里。 这支匪军立刻强大起来,因为此时在这三不管地区他应该是最大、最有实力、最具号召力的武装。 达德洛夫斯基在想,我打不过北联政府军,还打不过你个东泉县城吗! 在朝东泉县进发的同时,达德洛夫斯基派出一百多人的使节去三岔镇,让三岔镇的白库廖夫出兵,助自己一臂之力。 上次是先锋官谢尔盖耶夫派出的二十多人使节,这次是主帅达德洛夫斯基派出的一百多人的使团。大有逼宫之势。 卡穆加市解放区司令员王召要在城外留些部队,像上次一样侧翼袭击敌人。但赵玉娘不同意,这么多匪军上来了。再留部队在城外很危险,先退守城内吧! 但,赵玉娘对什么事情都不是盲目乐观,她也担心被围困。更让她担心的是,她看到北联匪军里有榴弹炮和迫击炮,这些重家伙,都是攻城最有利的工具。 七八米高的阀墙,是架不住这些炮火轰击的。 在东泉县城的西南角两华里左右有座小山包,山上长满了乔木和灌木。这个小山包像只巨鹰俯视东泉县城。 赵玉娘和王召李宝堂商量,派人占据那座小山包。果然被匪军占了,居高临下炮击东泉县,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王召和李宝堂当然支持赵玉娘的想法。这和王召城外留一些部队不谋而合。占据这个小山包,和东泉县城互相策应。 匪军大部队黑压压一片,马队整齐排列,战马膘肥体壮,马刀寒光闪闪。一排排的迫击炮、榴弹炮排列得整整齐齐。 谢尔盖耶夫挥舞马刀朝前一指,用北联语喊道:“给我冲,拿下东泉县城!”顿时军号嘹亮,喊杀阵阵。 剧烈的炮声响彻山谷,震得大地瑟瑟发抖,树木的叶子也胡乱地颤动。 第783章 炮火连天 东泉县也有十几门迫击炮和榴弹炮,便与北联匪军进行了激烈的交火。 北联匪军在炮火之后,就发动了攻城战斗。成群的北联匪军端着冲锋枪或者步枪,朝城上疯狂射击。 李宝堂指挥部队进行英勇的反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顿时东泉县城火光四起,炮声隆隆作响,枪声喊杀声阵阵。 北联匪军一片片倒在东泉县城的城外,城头上的解放军也有大量的伤亡。看着眼前的激烈战斗,赵玉娘焦急万分。 但此时赵玉娘不但眼看着北联匪军猛烈地攻城,还惦记着三岔镇里的白家军,也不知道这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究竟是在想什么,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 她也更担心自己的外孙景卫凯,如果白家军跟随达德洛夫斯基进攻东泉县,那东泉县就彻底完蛋了。自己的外孙景卫凯好像也凶多吉少。 这时,赵玉娘手里的对讲机响了,是王召从西山打来的,他问赵玉娘是否援助东泉县城。 赵玉娘告诉他支援一下可以,但不能倾巢出动,守护那座小山为主。 于是,王召带人冲了下来,顿时击退了北联匪军。但北联匪军很快就组织了新的攻势,这次比上一次还要凶猛。 谢尔盖耶夫发现从东泉县西山下来的这股部队很厉害,说这股部队厉害不是说王召他们真的厉害,而是说他们从西山下来侧翼攻击对北联匪军来说很难招架。 于是,这次谢尔盖耶夫对西山进行了疯狂的攻击,他的意思是要拿下西山,然后居高临下对东泉县进行攻击,会很快拿下东泉县城。 王召带人撤回西山,还没等喘息,匪军攻上来了。王召组织反击,在这关键时刻,赵玉娘命令出城攻击匪军的后方,两面夹击,把攻击西山的匪军打垮了。 暂时的平静过后,匪军发动了新一轮的强有力的攻击。 这次是达德洛夫斯基亲自指挥,分两个方向进攻,一个是东泉县,一处是西山。 这次城里的赵玉娘和西山的王召谁也不能关照谁了,都是自顾不暇。 这时,甘雨珊提出由她和冯淑兰带人从没有匪军的南门出去,绕到匪军的背后,攻击达德洛夫斯基的后方。 赵玉娘在望远镜里看到,达德洛夫斯基指挥部的周边聚集大量的匪军,想包抄不容易。 但甘雨珊的意思是死马当活马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死。 李晓亮管志杰陈海也都赞成甘雨珊的意见,所不同的是这项任务他们要来完成。 赵玉娘稍微思索,批准了甘雨珊的计划,但不同意李晓亮和管志杰参加包抄任务,而是让甘雨珊冯淑兰和陈海一起出城,包抄一下。并且,这次让甘雨珊带二百人出去。 赵玉娘心里也没底,这次能不能像前两次那样成功。 甘雨珊他们刚从南门出去,城南就被北联匪军占领了。赵玉娘倒吸一口凉气,再晚一步都出不去了。 现在,除了西门不用防守,因为西山有王召李宝堂吕长胜带领的201团防守,匪军到不了西门。 赵玉娘让李晓亮防守南侧和南门,陈海和管志杰带人防守北门和北侧。自己则防守最关键的东门和东侧。 满打满算三千多人,也就是201团,202团,加上剿匪三大队。其实就是两个团,因为剿匪三大队的人马都是从两个团里抽调的。 加上机关和县政府杂七杂八的部队,也不足四千人。 赵玉娘暗下决心,今天只有拼死一搏了,生死就在今天。临死也得抓几个垫背的。能多打死几个北联匪军就多打死几个。 小鸡挨刀临死之前还蹦跶几蹦跶,跳搭几跳搭,何况大活人呢。 达德洛夫斯基看着眼前硝烟弥漫的战场异常兴奋,他身边的谢尔盖耶夫更是洋洋得意,他用北联骂道:“妈的,我看你们还能撑多久!” 这时,跑到他们身边一位传令兵,传令兵说在左侧后方发现有解放军袭扰。谢尔盖耶夫听了哈哈大笑,他说道:“还是老把戏,不过这次不灵了,我们兵强马壮,兵多将广。” 达德洛夫斯基喊道:“派出一部分人马,给我狠狠地打。” 无论是达德洛夫斯基还是谢尔盖耶夫,他们都清楚现在他们人马众多。加在一起要有八千多人,兵力是解放军的二倍。并且,装备也好。 甘雨珊他们遭到北联匪军的强有力的抵抗,尽管他们打得再猛,再狠,但也架不住黑压压地像蝗虫,凶狠残暴又像群狼一样的北联匪军。 而守卫西山的王召他们仗着山坡居高临下的优势,暂时还占据上风。但面对嗜血成性的北联匪军,他们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达德洛夫斯基突然问谢尔盖耶夫说:“白库廖夫这个王八犊子,怎么还没见到他?” 谢尔盖耶夫说道:“他不敢不来,他是耍滑头,想等我们打得差不多了再出兵。” “他敢和我耍心眼,我早晚要灭了他。不叫和解放军交火了,我现在就去先灭了他。”达德洛夫斯基说道。 “三岔镇早晚是我们碗里的肉。”谢尔盖幸福谄媚地对达德洛夫斯基说道。 “唉,白库廖夫来了!”随着谢尔盖耶夫的喊声,达德洛夫斯基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烟尘滚滚,人喊马嘶。前边车上的大旗绣着斗大的白字。 达德洛夫斯基拍着谢尔盖耶夫的肩膀喊道:“果然没出你的所料,这小子真等火候呢,看我们打得差不多了才出兵。” 突然枪声大作,白家军的冲锋枪,轮盘机关枪一起开火。 “不好,白家军在打我们,给我挡住!”达德洛夫斯基大吼道。 看着白家军距离自己这么近,谢尔盖耶夫也急了。他急忙挥舞手枪带人朝白家军冲了过去。 这是,甘雨珊也从望远镜里看到来了一股军队朝匪军开火,她知道,是景卫凯带领白家军来了。 “景卫凯带着白家军来了,同志们!冲啊!” 随着甘雨珊的大喊,指战员们像发疯一样冲向北联匪军。打仗就是打士气,有了士气,战斗力就强。 东泉县城里,赵玉娘正指挥部队反击匪军的进攻。突然她听到了远处有枪炮声,便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查看。 她看到匪军后边来了大队人马,正和匪军激战。她觉得应该是白家军。救兵来了,外孙也安全了。 她挥舞匣枪喊道:“同志们,冲出城去,消灭匪军!” 东、北、南三个残破不堪的城门都被打开,解放军一窝蜂似地冲了出去。 西山上的王召司令员也看到敌军后方有人袭击他们,再看到赵玉娘命令城里的出击了,那还等什么。 他喊道:“同志们,出击!” 解放军有的跳出战壕,有的冲出树林,扑向北联匪军。 第784章 打扫战场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刚才还是北联匪军气势汹汹地占据上风,东泉县岌岌可危。 而此时景卫凯带着白家军的杀入,顿时使达德洛夫斯基乱了阵脚。尽管他人马众多,但赵玉娘率领的东泉县的解放军分成三路杀出。甘雨珊的小分队猛打猛冲杀了上来。 王召和李宝堂带着西山的队伍扑向匪军。 景卫凯和白库廖夫扎卡索娃率领的白家军又从后边打了上来。再不跑就有被包围的危险。 达德洛夫斯基对谢尔盖耶夫大声喊道:“快撤!” 说着,自己看准一个缝隙疯狂地逃了出去,一些北联匪军看他们的总司令跑了,都纷纷跟着逃命。 这下子可热闹了,漫山遍野都是四处奔逃的北联匪军。 赵玉娘在对讲机里对所有部队命令道:“对北联匪军要赶尽杀绝,绝不能手软!” 王召、李宝堂、李晓亮、管志杰、陈海、甘雨珊等人接到命令,当然不会客气,一顿穷追猛打,杀得北联匪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白库廖夫看着自己的手下杀得达德洛夫斯基的匪军狼狈逃窜,心里非常高兴,他看着景卫凯说道:“怎么样?景老弟,大哥够意思吧?” 景卫凯心里这个骂啊,你他妈的要是早点出兵,解放军能遭受这么大的损失吗? 但心里怎么想,嘴上不能说。于是,他笑着说:“是,大哥讲究,够义气!” 其实啊,依着白库廖夫,白家军早就出发了。就是扎卡索娃不同意,她是在达德洛夫斯基和解放军之间摇摆,她知道这两家都不是善类,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谁都得罪不起。 所以,她先把景卫凯他们关起来,而对达德洛夫斯基的使者,说是使者,其实就是来下战书的,不出兵就收拾你。 当然了,扎卡索娃还是觉得达德洛夫斯基可靠一些,毕竟他们之间北联血统多一些。 可白库廖夫不这么想,他看到北上开拓军的李永达抢自己的三岔镇和李申屯还有二棉裤屯,都是解放军帮助自己收回来的。几次下来,白库廖夫对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军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就是他的老婆扎卡索娃,对解放军还是心生芥蒂。 二人为此争吵了几次,现在看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扎卡索娃才同意出兵帮助共产党的解放军。 让扎卡索娃坚决出兵的另一个原因是北联匪军的傲慢和狂妄自大。这使扎卡索娃非常反感。 这时一名北联匪军一个俘虏被带到他们面前,景卫凯看着这个俘虏不像一般的士兵。 扎卡索娃问他说:“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匪军军官轻蔑地看了一眼扎卡索娃,傲慢地用北联语说道:“你不配和我讲话!” 白库廖夫听他这么说,走上前几步,照着他的脸就是两耳光。眼镜和大檐帽瞬间就飞了出去,眼镜还在空中闪着白光飞出去了。 大檐帽在空中翻滚几次落在地上,军官捂住脸喊道:“你为什么打人?” 白库廖夫上前当胸就是一拳,那个军官后退几步坐在地上,被两名白家军士兵拉了起来。 接着军官告诉白库廖夫自己是达德洛夫斯基的参谋,原先计划先打三岔镇的白家军,因为先和解放军遭遇了,才打的解放军。等拿下东泉县城再收拾白家军。 白库廖夫一听火冒三丈,但这次他没有把火撒到军官身上,而是看着扎卡索娃说道:“你都听到了吧?你还瞎吵吵,要看看情况,情况就是这样。这群匪军根本就不是人。” 气愤的白库廖夫看着扎卡索娃轻蔑地说道:“真是兔子驾辕马拉套,老娘们当家瞎胡闹!” 此时的扎卡索娃也不和白库廖夫争吵了,看来是自己错了。 解放军和白家军打扫战场,赵玉娘早就有令,凡是白家军拿到的战利品一律归白家军,不得和他们争抢。 赵玉娘让金永秀带两个人出城通知景卫凯,把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请进城来。可赵玉娘说了半天金永秀就是一动不动。 赵玉娘纳闷,她问金永秀说:“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金永秀说:“我得保护你的安全,你让别人去吧!” “哎呀,你还反天了!我只是不动你了?”赵玉娘气愤地说道。 金永秀也不说话,就是不动。赵玉娘没办法只好派别人出城通知景卫凯。 解放军打扫完战场,敲着得胜鼓,唱着凯旋歌,高高兴兴地回城了。 景卫凯接到他姥姥的命令,便立刻传达给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 白库廖夫当然高兴,他早就听说过赵玉娘,枪法百发百中,想打眼珠子不沾眼毛。施展轻功提纵术就地跳起两丈高,花鞋踩水如走平地。赤手空拳能打死七八百斤的黑熊。 今天能见到真人那是太好了,当他知道赵玉娘是景卫凯的姥姥更高兴了。原来是将门之后啊,他说道:“你是赵玉娘的外孙,真是将门之后啊!虎父无犬子啊!” 白库廖夫一顿胡咧咧,可把扎卡索娃气坏了,她骂道:“你个胡揍,瞎逼咧咕啥啊?这都是哪和哪儿啊?你都整胯骨上去了,不知道吗?” 白库廖夫被扎卡索娃一顿臭骂,消停了。他嘟囔着说:“我这不是赞美他们家人和他姥姥吗!” “有他妈的你这么赞美的吗!胡逼咧咕!” 第785章 隆重热烈 白库廖夫胡乱拽词被扎卡索娃一顿臭骂老实了,景卫凯急忙打圆场说道:“没什么,就是一句话吗!走吧,我姥姥让我们进城呢!” “好,我安顿一下队伍,让他们撤回去。”说完白库廖夫去安排部队撤退示意。 东泉县城北门打开,城外大路的两侧都站满了欢迎的群众和解放军指战员。 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在景卫凯的陪同下骑着高头大马洋洋得意。白库廖夫不停地朝路两边的群众招手致意。 刚到城门口,李宝堂带领几名剿匪队员骑着马迎了出来。景卫凯朝李宝堂介绍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 双方都抱拳当胸表示敬意和谢意。李宝堂接着伸手表示请白库廖夫前边走,白库廖夫也不客气和李宝堂并排骑马前行。 路两边的欢迎群众热烈高喊:“欢迎欢迎,欢迎白家军,欢迎白家军。”欢迎的群众一直排到剿匪三大队的大队部。 白库廖夫一行被迎接到剿匪三大队,进了三大队的大礼堂,白库廖夫见到了赵玉娘。 赵玉娘听完景卫凯向白库廖夫介绍她,便和白库廖夫握手,接着与扎卡索娃拥抱。 赵玉娘用北联礼节和扎卡索娃拥抱,扎卡索娃非常激动。她和白库廖夫都没有想到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竟然这么有风度,这么有气质。他们从心里佩服赵玉娘,佩服她的气质、能力、才华和人品。 赵玉娘把卡穆加市军分区司令王召,202团团长田雨旺,201团团长吕长胜,剿匪三大队大队长李宝堂,副大队长管志杰,政委李晓亮,参谋长陈海一一介绍给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 此次的欢迎仪式甘雨珊没有参加,因为她的特工身份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 这时,赵玉娘对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说道:“我再给你们介绍一个你们的老朋友。” 说完,赵玉娘一挥手,从礼堂的侧门走进来两个人,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一看惊得目瞪口呆。 不但他们俩吃惊,就是在场的其他人也都非常的惊讶。进来的是坎当坎水父子,能不让人惊讶吗! 战前,赵玉娘就和王召李宝堂商量,坎当在黑水直隶道治理多年,社会关系盘根错节,追随他们坎家的人非常多,也有一定的号召力。 他们治理下的黑水直隶道非常得民心,顺民意。所以,赵玉娘和王召李宝堂决定对坎当实行剿抚并用,抚要大于剿。所以,赵玉娘命令甘雨珊要抓活的,并且对黑水直隶道的兵马不要赶尽杀绝,要留一手,但也不能太仁慈,太仁慈显得我们怕他们。 坎当坎水被带五花大绑地押进城里,来到赵玉娘面前,坎当坎水这爷俩跪地求饶。他们以为共产党的部队得杀了他们,所以他们要求饶,保命现在是最重要的。 当得知赵玉娘是剿匪委员会副主任,坎当不知道这是什么官。有人告诉他,赵玉娘相当于管理几十个督军的官职。 吓得坎当磕头磕得如同鸡叼碎米,连连点头。 赵玉娘示意身边的卫士给他们爷俩松绑,然后对坎当说:“我们共产党不会杀你们。毕竟我们两家没有大的冤仇。你也是迫于达德洛夫斯基的压力才出兵的。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这坎当坎水父子一听赵玉娘说不杀他们,二人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继续磕头。 赵玉娘明白了,可能在他们黑水直隶道有人经常给他们坎家人磕头。可能在他们那里磕头是最高的礼节了。 赵玉娘让李宝堂安排坎家父子好生歇息,黑水直隶道那些俘虏也都一并安排吃喝休息。任何人不准对他们打骂,不但不能打骂,态度也要友好亲切。 既然想和他们成为朋友,就要真诚相待。 可是,坎水这小子却认为共产党得杀了他们,现在是先给个宽心丸吃,等过后一定会把他们这些黑水直隶道的人都杀了。 便和他老爹坎当商量怎么逃跑,这可把他老爹气坏了,他骂道:“你猪脑子啊!想杀咱们会这么客气,直接就给子弹吃。共产党怕过谁,别说我们这个小小的黑水直隶道督军了,就是国民党千军万马,共产党在乎了吗?你别他妈的瞎想了,好好待着吧!” 坎水被老爹一通臭骂,消停了,再也不说逃跑的事了,后来他也明白了。共产党要是想杀他们,他们也跑不出去。 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见到坎当父子非常惊讶,他们听说黑水直隶道督军坎当跟随达德洛夫斯基攻打东泉县城,后来的情况他们就不清楚了。 再后来,他们听说坎当败了,没想到在这里见面了,还是以这种方式。 白家军和坎当有过一些小摩擦,也有过交往,但没有太大的恩怨。 赵玉娘介绍完毕,白库廖夫急忙和坎当拥抱,问候。 白库廖夫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问坎当:“老弟,怎么来这里了?”坎当羞得满脸通红,他惭愧地说道:“唉,别说了,一言难尽!以后和你慢慢说!” 李宝堂急忙打圆场说道:“对,唠点别的,总之今天能够见面就是缘分,我们都入席。” 剿匪三大队的礼堂里摆上了十个大桌子,酒菜都上满了。 这对于剿匪三大队乃至整个东泉县的政府机关来说,这是一场最最隆重的酒宴。 这都是赵玉娘和王召李宝堂商量的,要把接待白库廖夫的规格提高,让白家军和坎当父子看看,场面,气氛,气势。让他们感到震撼,以此来彰显我们共产党的强大和大度。 席间,赵玉娘看到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身后站着的卫兵说道:“让他们也坐过去吃喝吧!他们也很辛苦。到东泉县就等于到家了,不用这么正式。” 扎卡索娃听了赵玉娘的话便对身后的卫兵说:“去吧,都坐过去吧!” 那些卫兵坐在椅子上大吃大喝非常高兴,他们觉得赵玉娘这个女子太了不起了。 第786章 仔细研究 欢迎宴会的第二天,李宝堂带领剿匪三大队的政委李晓亮,参谋长陈海,在景卫凯的陪同下参观了三大队的操练和演习。 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还有坎当对解放军的机智勇敢刻苦赞叹不已。这都是赵玉娘的安排,让他们看看解放军的战斗力,吓唬吓唬他们。 坎当和他那些被俘人员在东泉县住了两天,这两天住的是逍遥自在,好吃好喝。 李宝堂就派人护送他们回了黑水直隶道。 临走之前,坎当是千恩万谢,表示以后一定和共产党交朋友,和解放军好好相处。 一切都很顺利,赵玉娘就等着白库廖夫走后,自己也回家。 可就在这个时候,白库廖夫提出让景卫凯帮助自己去三不管要塞寻找日本人留下的金沙。 这可让赵玉娘为难了,她知道景卫凯在反共先锋军的时候,代表薛曾山给白库廖夫送过日本人留下的藏金沙地图。 但让景卫凯去帮助白库廖夫去查找,这事情就难办了。 一是究竟有没有金沙不一定,这都是传说。虽然白库廖夫得过金沙,但不能说三岔沟要塞就藏着金沙。二是,就是有金沙也不容易寻找。首先对三岔沟要塞人们知道的就不多。那里荒山野岭的,野兽出没,盗匪横行。杀人越货常有的事情。 景卫凯进到那里寻找金沙太难了,也太危险了。白库廖夫要的是金沙,找不到费力不讨好。 赵玉娘和王召以及剿匪三大队的领导商量,此事怎么办。大家一致意见不答应白库廖夫,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是和白家军翻脸也不能让景卫凯去冒险。 众人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之后就都看着沉默不语的赵玉娘和景卫凯。这两个才是关键人物,一个是剿匪委员会副主任。一个是当事者,此事关系到景卫凯的生命安危。 但,白库廖夫还等着共产党方面的消息,没得到确切的消息他们是不能回走的。 王召司令催促赵玉娘说:“副主任,该怎么办?得拿主意,白库廖夫还等着听信呢!” 赵玉娘仍然没有说话,她没有立即回答王召,这让众人很意外。赵玉娘看着景卫凯问道:“小凯,你啥意思?” 景卫凯抬头看看大家说道:“我去!去替白库廖夫寻找金沙!” 众人听了景卫凯的话都是一惊,接着互相窃窃私语。他们没想到景卫凯这么干脆就答应去替白库廖夫寻找金沙。 要知道去不毛之地的三岔沟要塞寻找金沙,不亚于一场战斗。毒蛇猛兽,原始森林,就是蚊子瞎蒙都能把人咬死。 还不知道经历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 赵玉娘看着自己的外孙景卫凯没有说话,她是等着他说出去的理由。她相信,她的外孙不会盲目去做任何事情。他想去就有他的道理。 果然,景卫凯站起走到地图前,拿起教鞭指着地图说道:“这偌大的三不管地区,我们现在知道的只有三岔镇和月亮泡还有黑水直隶道。就是黑水直隶道也是听坎当他们描述的大致方向,我们并不知道确切位置。 “当然了,陈海参谋长送坎当回来,就知道它的确切位置和附近的地理和交通情况了。具我们掌握的信息,三岔沟要塞可能在这个位置。” 景卫凯说到这里看着他的姥姥赵玉娘,因为赵玉娘在当共荣军司令的时候,给三岔沟要塞送过粮食,就是送粮食遭到白库廖夫的老爹白托罗的埋伏,赵玉娘转败为胜还抓住了白托罗。 赵玉娘点头,表示景卫凯说的位置大致准确。 接着景卫凯指着地图说:“你们看三岔沟要塞和龙头要塞虽然隔着崇山峻岭,但这中间有日本人留下的伐木场、各种矿厂,还有废弃的铁路和一些房屋。也就是说,龙头要塞和三岔沟要塞很可能会连在一起。 “现在有情报证明,薛曾山和薛华哥俩把反共先锋军的司令部移到了龙头要塞,而龙头要塞我们还不是完全清楚,一个龙头要塞都够我们研究的。现在如果反共先锋军把龙头要塞和三岔沟要塞再连接到一起,那就更麻烦了。” 景卫凯的话,令大家信服,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成景卫凯的观点。 “我觉得趁着白库廖夫让我给他寻找金沙的时机,我们更多地了解三岔沟地区,特别是三岔沟要塞。如果把这一切都搞清楚了,对于我们党以后对三岔沟的统一和治理大有好处。”景卫凯分析道。 没等大家的反应,景卫凯接着说:“至于能不能找到金沙,找到了该怎么办。那就另说了。” 赵玉娘第一个站起来鼓掌,她说道:“我觉得景卫凯说得有道理,我支持他。” 众人也都纷纷鼓掌,觉得景卫凯分析得有道理,也确实可行。 这时,卡穆加军分区司令王召说道:“景卫凯,你去帮助白库廖夫寻找金沙,人员怎么带?就是带的人是白库廖夫的人还是带着我们的人?” 王召这个问题还真是个问题,不管找不找得到金沙,带的人非常关键。一是要保证景卫凯的安全,也就是必须服从景卫凯的绝对领导。二是,如果找到金沙,随从能不能起歹心,这还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也非常严峻。 王召嘴上没说,大家也明白,金沙要保住,人也要安全。再有金沙的归属问题。见财起意,见钱眼开的事情还少吗! 赵玉娘的意思是景卫凯带多少人,带白家军还是带解放军,这要和白库廖夫商量。但必须有解放军跟着,这才能保证景卫凯的安全。 赵玉娘王召李宝堂找白库廖夫商量,首先阐明解放军同意景卫凯去帮助白家军寻找金沙。 找到金沙全部归白家军所有,共产党的解放军一粒不取。为了景卫凯的安全,两家分别出兵保护景卫凯。 这点扎卡索娃开始不同意,她的意思是景卫凯只能带领白家军去寻找,不能带解放军。遭到王召的反对,王召是为了景卫凯的安全。不能保证景卫凯的安全,我方是不会同意的。 双方僵持不下。 第787章 寻找之路 经过多次的磋商,最后才达成协议。 由景卫凯带人帮助白家军寻找金沙,寻找费用全部由白家军承担,白家军派二十人跟着景卫凯,解放军派出十人一同前往。 共产党才不会在意什么金沙,赵玉娘和王召他们更不会在意。究竟有没有还不好说,现在只是一个美丽诱人的传说。 赵玉娘和王召李宝堂商量后决定,派剿匪三大队参谋长陈海,剿匪三大队副大队长管志杰带着八名剿匪队员跟着景卫凯。 我方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侦察三不管要塞的地形、地貌以及要塞的详细情况,给以后我们统治治理三岔沟作好准备,也防止有残匪在此地作乱,与新生的共产党政权作对。 对于赵玉娘的目的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当然是不清楚。他们觉得赵玉娘派人跟着是为了抢夺金沙。 每个人的思想观念不同,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判断问题就天差地别。 人,往往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看问题。 而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派出的人领头的当然是白立登。 在景卫凯第一次从龙尾巴沟受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的指派,来三岔镇委任白库廖夫为反共先锋军第四旅旅长的时候,白立登就来到了白家军。 他是被白库廖夫请来帮助白家寻找金沙的,但白库廖夫知道,他这个远房叔叔年纪大了。得有一个年轻有为智勇双全的人跟着,但这个人还不能贪财。这个人要是贪财就是找到金沙,也是件麻烦的事情。 那次因为是寒冬,冰天雪地的根本无法前行,白立登在白家军研究了几天三岔沟要塞地形地貌也就作罢了。当然,这些研究都是在地图上,就是纸上谈兵。 白库廖夫回到三岔镇白家议事堂后,就着手准备派人跟着景卫凯去三岔沟要塞的事情。 他先和白立登研究,都派什么人跟着,带什么物品,需要注意什么等等。 白立登清楚,自己的家虽然在北联是安全的,如果得罪了白库廖夫就不安全了。白库廖夫虽然身居三岔镇,但他的触角已伸到北联国很多的地方。 特别是自己在摩力克工作的儿子,也不敢说白库廖夫没有注意。这次寻找金沙,找不到还好。找到了一定得给白库廖夫带回来。 也就是说,寻找金沙这件事,不能在自己的身上出现问题。 经过白家军和剿匪三大队的精心准备,选择一个良辰吉日,景卫凯和白立登带着寻金小分队出发了。 当然,双方的准备工作是不同的,因为目的不同。 白家军除了白立登,还有二十名身强力壮的白家军兵士。剿匪三大队除了景卫凯还有十名指战员,管志杰和陈海带领。有这两个人,景卫凯放心多了,他们都是侦察高手。 别看陈海原来是厨师,这些年的历练,对各个行业,各种人都非常熟悉。从小在北黑省的卡穆加市长大,对这里的一山一水风土人情都非常熟悉。 管志杰也是如此,聪明机智,在酒店干的年头多,见风使舵,随机应变确实有一套。 白立登年纪大了,再加上不愿运动,身体发胖骑马时间长也受不了。出发前白库廖夫就命人给他特意做了一个滑杆。 就是两根竹竿,中间绑上一把竹椅,白立登骑马累了就抬他一会儿。休息好了再骑马或者步行。 走到一个岔路口,大家都不知道往哪边走。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走的时候,白立登说话了,他说道:“走左边,走右边就又回三岔镇了。” 有人说:“看着不像啊?” “不像你走走,看那条路通哪儿?”白立登说道。 景卫凯看看天,说道:“马也累了,我们歇息一会。”景卫凯说着指着那个说话人对他说:“你走右边的路看看,到底通哪里?” 景卫凯这么说是为了验证白立登的判断。 白立登笑着说:“你小子不相信我啊?” 那个人骑马走了,不一会就回来了,他下马说道:“白老爷子说对了,真往三岔镇方向去了。” 众人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白立登。 管志杰偷偷和陈海说:“这老家伙有一套啊!” 白立登坐在一块石头上,景卫凯坐在他的旁边,景卫凯说道:“白老爷子,你讲讲你过去的事情呗?” 白立登一脸严肃地问景卫凯说:“讲什么?具体点!” 景卫凯思索一下说道:“讲讲和我姥姥是怎么认识的。”白立登听了,他看了看身边的管志杰和陈海。 景卫凯明白了他是担心管志杰和陈海,便指着二人对白立登说道:“他是剿匪三大队的参谋长,他是剿匪三大队的副大队长。都是自己人,不用担心。” 白立登明白了,景卫凯是共产党的干部,这两位也是,他们是一伙的。 “我认识你姥姥的时候你妈才几岁。”白立登这句话一说出来,不但景卫凯,就连陈海和管志杰都吃惊不小。 “真的?”景卫凯问道。 “我还能骗你个毛孩子?” “你姥姥可不容易啊!当时她带人绑架我的媳妇和儿子我真恨她。可是,后来知道了她的经历,我很同情她,我们就成了好朋友,推心置腹。要不那么大一笔财宝,她能原封不动地还给我吗!” 说这话时,白立登也知道管志杰和陈海都是自己人,也就不背着他们了。陈海毕竟是年纪大一点,还是老侦察员,沉稳一些。 而管志杰就不一样了,年轻好奇,也想知道他干娘一些过去的事情。其实如果按照年龄来说,管志杰应该管赵玉娘叫奶奶或者姥姥。 当时,知道冯淑清怀孕,冯淑兰管赵玉娘叫娘,所以,赵玉娘就认了管志杰干儿子。成全了他们的美好姻缘,所以管志杰对赵玉娘既是钦佩又是感恩和尊敬。 白立登用手往地上一比划说道:“当时你妈和你舅舅才这么高,你姥姥为了帮助混成旅旅长,北黑省剿匪司令剿匪,去七星山刀疤脸绺子卧底,我们认识的。” “帮助剿匪司令剿匪?”管志杰很惊讶。 “对,剿匪司令,就是现在的省委书记郑天龙。”听了白立登的述说,管志杰和陈海都惊呆了。心想,这赵玉娘老太太也太厉害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第788章 阴阳转换 非凡的经历一定能够铸就非凡的胆识和魄力,也一定能够产生非凡的功绩。 “当时,他老爹被胡子杀害很多年了,那时他在北奉军里当兵,已经是军官了,级别还不低。深得少帅的信任和赏识。所以才把他派回北黑省剿匪,混成旅,啥概念啊!下辖多少个团,炮团、步兵团好几个,工兵连,一切应有尽有。 “但是,怎么也找不到杀害他爹的胡子,后来侦察说是七星山刀疤脸绺子干的,郑天龙报仇心切亲自带兵围剿,不但没有剿灭刀疤脸,混成旅伤亡惨重,自己还挂花了,险些丧命。 “你姥姥才去的七星山卧底,里应外合剿灭的刀疤脸。” 白立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景卫凯三人听得眼睛都直了,他们光听说过一点点,没有白立登说得这么感人,这么身临其境。 “你当时干什么?”管志杰问白立登。 “我当时给刀疤脸绺子踩盘子。” 一听白立登说踩盘子,陈海来了兴致,他问道:“踩盘子怎么认识的他姥姥?” “他帮助郑天龙去七星山剿匪,先到了五道镇董家烧锅。” 白立登提起董家烧锅,景卫凯想起董洪昌,便问道:“东家是董洪昌吗?” “是啊,你咋知道董洪昌?”白立登反问景卫凯。 景卫凯回答白立登:“他现在在反共先锋军里,我们经常见面,很熟。” “啊!”白立登听了微微点头。 “董家烧锅的护院一个叫冯宝的,他们都是郑家屯的,你姥姥投奔他而来,然后通过冯宝,你姥姥认识的郎中白二浪,这才知道我的媳妇巧凤在五道镇的住处。他们绑架了我的媳妇和儿子,你姥姥逼着我当卧底。” 景卫凯听了感叹道:“还有这么精彩的片段呢!” “你这是在听书,当然觉得精彩了。当时没把我气死,我的老婆儿子被她抓走了。” 白立登接着说:“她让我给马投毒,我回山照办了,马都拉稀。拉得非常严重,大当家的让我找兽医,白二浪既是人医又是兽医,你姥姥女扮男装跟着上山了。” 白立登把剿灭七星山刀疤脸匪绺的事情向三人说了一遍,三人听了非常感动,赵玉娘她老人家太厉害了。 “郑天龙给姥姥在郑家屯建了一处四合院的宅子。现在还好好的呢!” 接着白立登非常严肃地告诉三人,金沙找不到没关系,找到了一定安全地带回三岔镇交给白库廖夫。如果找到了没带回去,自己的媳妇和儿子都有危险,这和景卫凯的姥姥当初对我家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三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明白!您老人家放心吧!” 景卫凯接着说道:“我们也会像我姥姥那样,让您的家人安全无恙。” 白立登特别强调,注意跟着来的这些人,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出什么破绽。白立登的担心是多余了。三个人都是人精,又都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对付这几个小虾米,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 董洪昌闲着没事就在乌鸦谷陶大膀这里待着。和陶大膀喝着小酒,唠着小嗑非常的滋润。但他也不忘山外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惦记自己的烧锅和家人。有消息说烧锅被没收了, 家人现在也不被批斗了,给留下几间房子,还都能活下去。开始那四十多天没少打死人。 后来有政策了,只斗财宝不斗人。交出浮财和地契房契就不怎么打人了。 二人正喝着酒,陶大膀说道:“把史山东史旅长找来一起喝。” “对啊,怎么把他忘了呢?”董洪昌应和着说。 “没忘,我派人去找了,他不在,好像是去司令部了。这会可能回来了。”陶大膀话音刚落,门外喊报告。 卫士进来说史旅长来了,陶大膀立即命令让史山东进来。门开了史山东走了进来。 寒暄过后,史山东入座。喝了几口酒,史山东告诉陶大膀和董洪昌,说于青和薛华吵起来了。因为对第三旅的管理,史山东告诉二人,这第三旅名义上于青是旅长,但真正掌管第三旅的是薛华,于青是摆设。聋子耳朵白搭。 陶大膀和董洪昌的关系非常密切,而史山东是贾德金介绍给董洪昌的,史山东早就跟着贾德金去过董家烧锅,早就认识董洪昌。董洪昌非常器重史山东。 所以三人在一起无话不谈。当然,陶大膀和董洪昌做梦也不能想到史山东是共产党的卧底,是赵玉娘安排的。 早在满洲国胡啦县警察局他就是卧底了,这些他们更不会想到。 三人正边吃边喝的时候,陶大膀的勤务兵进来报告说展小青来了。三人一听都很高兴。 史山东说:“我回来时,她说不回来,和薛华有事情要谈。这怎么回来了?” 展小青进来,勤务兵拿来碗筷放到桌上。展小青进来坐下,她看着他们三人说道:“喝多少了?” 陶大膀说:“你来是第三波了,我和你董叔是第一波,史旅长来是第二波,你来就是第三波了呗。” “我本想和他一起回来了,薛华让我今天别回来,处理完事情我还是回来了。”展小青说道。 “啥事情?”董洪昌问道。 ………… 前几天薛华一直闷闷不乐,薛曾山问薛华怎么了。薛华告诉她哥哥薛曾山,现在司令部撤到龙头要塞,这里比较安全,但也成了禁锢我们的牢笼。 剿匪大队进攻,我们是可以躲进要塞抵抗,但如果解放军把要塞全部包围,我们会困死在这里。 这就像鸟笼,既能为鸟遮风挡雨,也能把鸟圈住。 听了薛华的话,薛曾山也觉得此话有道理,他问薛华打算怎么办?薛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789章 君子小人 薛华的意思是往东部发展,薛华所说的东部就是龙头要塞的东北、正东、东南这三个方向。 这一区域山高林密,土地辽阔,河流纵横,有发展的空间。人们都知道往东在北联国的边界有日本人修筑的三岔沟要塞,在人们的大致判断上也应该是这个区域。 这一区域还有日本人留下的很多废弃的煤矿,金矿,伐木场,个别地方还有一段段的铁路。 里边也散落着很多的村屯和居住点。有些村民过着非常原始的生活。 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进砂锅里,形容这个地方再确切不过了。 薛华的意思就是派一个可靠的人深入这一地区,发展势力,寻找三岔沟要塞,但此时薛华并没有听说金沙的事情。她只是从战略的角度分析形势,寻找发展的广阔空间。 薛华的这个想法和赵玉娘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两个女人的目的不同,赵玉娘想的是共产党早晚要占有、治理、发展这里。 而薛华想的是为了活着多口气,进而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总之是为了自己和哥哥带领的反共先锋军别被解放军灭了。 薛华想到的事情薛曾山也想到了,只不过没有薛华这么强烈,因为薛华经常在龙头要塞居住,对龙头要塞也了如指掌。每次进去她都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这就是鸟笼,既能成为鸟的庇护所,也是关着它的牢笼。 哥俩接着就研究由谁去完成这项任务,能够出色地完成这个任务的就是于青。但薛曾山觉得不能用于青,于青是国民党党部的高级特工,忠诚没问题,但很难驾驭。 智慧的眼神,深刻的思想,丰富的斗争经验。这一切薛曾山想起来就觉得于青不是善类,不是反共先锋军所能长期使用的人才。 此子并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薛曾山和薛华向北疆剿总求证过于青,北疆剿总向国民党中央党部询问,得到的答复是,于青确实是中央党部的高级特工。 尽管于青的忠诚,身份无可挑剔,但薛家哥俩还是觉得此人不可重用。国民党派系林立,斗争也非常的惨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共产党是明枪,而国民党内部的各种势力就是暗箭。 不能用于青,就有何占魁和何占彪哥俩可用。可是现在哥俩分别带着第四旅和第五旅驻扎龙尾巴沟,那是反共先锋军的西部大门,也是通往五道镇乃至松滨市的屏障。 与驻扎在红毛兔屯的共产党剿匪一大队对峙,重要性不言而喻。 最后,哥俩想出一条妙计,就是让何占魁带人东扩。由于青任第四旅旅长,现在驻扎在龙头要塞的第三旅由薛华代理。 但哥俩也担心于青的感受,但薛曾山觉得于青不会因此有什么想法,于青是个正人君子,大度,有气量。 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这也导致了好人往往受欺负。因为没有人怕你,得罪你无所谓。 薛曾山先找何占魁谈话,给他布置了东扩的任务和任务的重要性和艰巨性。何占魁当然是满口应承,并且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接着薛曾山找于青,让他卸去第三旅旅长的职务,到龙尾巴沟任第四旅旅长。接替何占魁抵挡剿匪的解放军。 可薛曾山吃惊的是于青坚决不同意,这可大大地出乎了薛曾山和薛华的预料。他们认为于青也就是表示一下不满的情绪,不会坚决反对。 在他们哥俩的劝说下于青会同意的。 于青说自己要不也想卸下第三旅旅长的职务,但也不会任其他职务。他准备回南京国民党总部述职。 这次薛曾山和薛华无话可说,人家回南京述职,谁也不能阻拦。 但,已经和何占魁谈好,各项准备工作也正在进行,东扩也确实可行,也很必要。 就赵玉娘,第四旅和第五旅都有何占彪带领。而第三旅的旅长之职落在薛华身上,这也是他们哥俩想要的结果。 ………… 这天在白狐洞的山坡上,张老敢和吴老二正在放马。吴老二去树林里采蘑菇,突然,他发现草垛子里躺着一个死人。 吓得他妈呀一声大叫,他的叫喊引来了张老敢。张老敢骂道:“你他妈的瞎喊啥?” “死,死,死人!”吴老二结结巴巴地说道。 其实他们从打上山就没少见到死人,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今天在树林子里突然发现一具死尸还是挺害怕的。 张老敢走近死尸,看到他肩上有伤,伤口还在流血,右手握着匣枪。张老敢伸手去拿匣枪,可死尸拿匣枪的手动了动,吓张老敢一跳。 吴老二说道:“是不是没死啊?手咋动呢?” 张老敢把一只手指放在死尸鼻孔附近,感觉死尸还有气。便说道:“没死,还有气。” “那咋整?”吴老二问张老敢。 张老敢说道:“牵匹马来,驮回去!交给大队长。” 吴老二牵来一匹马,二人把死尸扶到马背上,就让死尸趴在马背,两只手和两只脚耷拉着,把死尸驮回了白狐洞。 梁家栋和张淑玲急忙命令卫生员抢救。 卫生员用听诊器听伤员的心脏,心脏跳动正常。卫生员说:“看来是饥饿和劳累。拿碗水来,再拿碗米粥!” 卫生员给伤员灌了几口水,伤病员的嘴唇动了动,然后喝了下去。接着卫生员用小勺给他喂米粥,伤病员也都咽了下去。 过了一会,伤病员慢慢睁开了眼睛,他醒来后看着身边围着他的人颤巍巍地问道:“这是哪里?” 他一说话,包括卫生员在内的人都闪开了,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醒来后会干什么。 第790章 危机袭来 以前就发生过一个新来的胡子袭击了剿匪队员。一名剿匪队员的鼻子险些被打飞了。 伤病员强忍着疼痛支撑着双手想坐起来,卫生员急忙扶着他坐了起来。看他能坐着了,梁家栋喊道:“把他捆起来!” 伤病员颤抖的声音说道:“不用捆,我是来投降的。” 这个伤病员是反共先锋军第五旅的一名连长,他叫郭连贵。他克扣了下属的军饷被人告发了,何占彪把他抓起来打了一顿。 郭连贵担心何占彪再收拾他,就连夜逃了出来。他开始是想逃往红毛兔屯的,那里驻扎着解放军剿匪一大队。 可他遇到了巡逻的哨兵,他担心被抓,就不敢再往红毛兔屯跑了。可是他刚转身就被发现了,巡逻的哨兵和站岗的哨兵,一起朝他开火。 他一边还击,一边逃进了深山。夜晚慌不择路,四处乱跑。身上被打得钻心疼痛,饥渴和劳累。 使他渐渐跑不动,倒在树林里昏死过去。 接着他把反共先锋军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梁家栋张淑玲说了。例如,反共先锋军司令部撤到龙头要塞,第四旅和第五旅撤回到龙尾巴沟。 第三旅旅长于青被免职,由薛华担任。于青要回南京述职,拒绝担任第四旅旅长。 心细的张淑玲听出了问题,她问郭连贵:“第四旅不是何占魁任旅长吗?你怎么说于青拒绝担任第四旅旅长?” 郭连贵刚要回答张淑玲的问题,可是剧烈的咳嗽使郭连贵说不下去。卫生员又给他喝了几口水,郭连贵渐渐平静下来。 他告诉张淑玲,何占魁准备带人东扩。说到东扩梁家栋和张淑玲都很吃惊,便问郭连贵东扩的具体内容。 郭连贵把薛华东扩的内容以及行动的方针都告诉了梁家栋和张淑玲。前边郭连贵说的信息虽然有用,但不是太重要,可薛华这个东扩计划,太重要了。 在会上,以及来往的电报上,梁家栋和张淑玲都知道东部地区的重要。 这个广大的区域,连着老金沟的龙尾巴沟、龙头要塞,三不管地区以及三不管的三岔沟要塞。 现在不管反共先锋军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吃下这块肥肉,就是何占魁熟悉了这一区域地形地理和各个村屯的情况,那再想剿灭他们可就难了。 胆大心细的梁家栋和张淑玲立即让卫生员给郭连贵打了一针,然后让他吃饱喝足。 休息了一下,接着盘问郭连贵。梁家栋和张淑玲都不是那种办事粗枝大叶的人。 向上级汇报敌情一定要严肃认真,不能有丝毫差错。 整理好反共先锋军的详细情况,张淑玲命令报务员给赵玉娘发报。一是向赵玉娘报告敌情,二是让赵玉娘把敌情通报给红毛兔屯的剿匪一大队的黄继业。 不经过赵玉娘的批准,他们是不能把情报横向通报的,这是赵玉娘的规定。一是为了情报的保密,二是赵玉娘担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每个敌情通报,通报给谁,通报到哪一级部门,怎么通报都要赵玉娘统一的详细安排部署。 ………… 打发走景卫凯,赵玉娘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总觉得哪里有不妥的地方。王召司令有事先回卡穆加市了。 赵玉娘没有马上走,而是想再看看情况。赵玉娘在李宝堂的陪同下,每天巡视部队和东泉县的城防工事。 赵玉娘对李宝堂说:“如果从安全考虑,应该把东泉县周围的老百姓都迁走,迁到内地卡穆加附近。这里太危险了,东泉县距离卡穆加市六百多里地。太孤立!” “是啊!东泉县就不应该有老百姓,只留下部队和必要的民夫负责支前就够了,实在守不住就撤退。那样就进退自如了。”李宝堂说道。 赵玉娘摇摇头说:“这种事都不能向上级请示,请示也得碰一鼻子灰。上级给我面子不挨骂就是对我的照顾了。整不好都得挨批,现在上上下下一派欣欣向荣,斗志昂扬的架势,好像我们现在是无往而不胜的。觉得我们现在是坚不可摧。” 李宝堂笑笑说:“现在我们不是当家做主了吗,比起救世主,神仙皇帝我们才是真正的世界主宰。” 突然有人喊报告,接着喊到电报。金永秀从报务员手里接过电报立即递到赵玉娘手里。 赵玉娘接过电报一看,脸色立即严肃起来。 赵玉娘把电报递给了李宝堂,李宝堂接过一看也紧张起来。 赵玉娘李宝堂带领众人立即返回剿匪三大队的队部。 赵玉娘立即给梁家栋打电报,让他再详细审问投诚的郭连贵,何占魁是否带有电台,如果带了带几部。 因为,梁家栋的电报上说,何占魁带了一百多人,分成三队朝三不管地区进发。 梁家栋很快就回了电报,何占魁带没带电台不知道。就是带也就是一部,反共先锋军没有太多的电台,有的旅都没有电台。 赵玉娘立即把反共先锋军的兵力调动和新的部署通知了黄继业。 然后给景卫凯打电报,询问景卫凯的具体位置。 电报发出后迟迟没有得到回电,赵玉娘焦急万分,但脸上不能有一点焦急恐慌之色,以免影响军心。 到了晚上太阳偏西,才得到景卫凯的回电,可能是晚上宿营了,才架起天线打开电台。 可得到的消息也令赵玉娘失望,景卫凯他们说不出自己的准确位置,他说的地名在地图上根本没有。 赵玉娘只能根据景卫凯他们走的时间和大致方向,来判定他们的大致位置,在军用地图上标注。 赵玉娘最反感在地图上作标记,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左右军用地图上那里都是空白,连山川河流都没有标注。 赵玉娘又根据郭连贵提供的薛华和何占魁规定的大致路线,推测出何占魁此时的大致位置。 标注好后,赵玉娘暂时松了口气。 一大片空白区域,景卫凯的大致位置和何占魁的位置相差还有一段距离。 众人都觉得轻松了一些,这时甘雨珊说道:“何占魁带着一百多人,是景卫凯他们的三倍,分成三路互相策应,对景卫凯他们来说也很危险。” 赵玉娘听了甘雨珊的话,心口又觉得发闷,其实甘雨珊说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只不过现在谁也不想提起。 第791章 思维缜密 赵玉娘面色凝重,但她没有说什么,她什么也不能说。说担心外孙子景卫凯,说景卫凯他们有危险,不如不让他去了。哪一种话都说不出口。 但她在心里暗骂,这兵荒马乱的啥时候是个头啊!自己奋斗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个太平盛世,可现在太平盛世没来,可这危险却没完没了。 她冷静一想,这都是涉及到自己的外孙才有这种想法。 她走到地图前,俯身看着地图自言自语道:“好在这片区域太大,遇到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危险是有的。但景卫凯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手里的家伙什么都好用。” 赵玉娘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剿匪三大队的大队长李宝堂和政委李晓亮,还有旁边的202团团长田雨旺和201团团长吕长胜。 众人都等着赵玉娘说话,可等了很长时间,赵玉娘也没说什么。李宝堂憋不住了问道:“副主任,你想怎么安排你就说!不要有什么顾忌!”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李宝堂劝说赵玉娘别客气。 大家清楚,赵玉娘是担心调动部队有保护外孙景卫凯之嫌,是在徇私情。 赵玉娘用教鞭指着地图说:“景卫凯大致的方向是我们的东,稍微偏北。而三岔沟要塞的位置也是那个方向,景卫凯他们无论现在还是他们最后的目标应该就是那里。 “而龙头要塞大约在我们的正南,相距得有二百多里地,何占魁短时间不会与景卫凯他们相遇,也就是说相遇的可能性不大。我们阻止何占魁找到三岔沟要塞,也就是阻止他与景卫凯他们相遇,就只有派支部队直接朝东,偏南一点插过去。 “能消灭他们就消灭他们,不能消灭也阻止他们与景卫凯他们相遇,这样能够减轻景卫凯他们的危险。但主要的任务是消灭他们!”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赵玉娘的分析和部署。 李宝堂看着赵玉娘问道:“怎么部署,你就发话吧!” 赵玉娘的意思是派出一股部队,人员在二百左右,这样就是优势兵力对付何占魁的一百多人。 出去后向东深入一百华里左右,然后朝南包抄,不要管景卫凯他们如何。中心任务是剿灭反共先锋军的东扩势力,也就是何占魁他们。 赵玉娘的意思是这股部队最远不能超过一百华里,并且沿途要留下联络点。联络点要隐藏在蚕场或者蜂场再就是伐木场等地。 “联络点要布置几个?”李宝堂问道。 “三到四个吧!太少了起不到联络的作用。这样前方的部队能够与东泉县及时沟通。可以互相策应。”赵玉娘回答道。 “你们看看这股部队由谁来带领?”赵玉娘问大家。 “我去吧!”田雨旺说道。 众人都看着田雨旺,田雨旺说道:“我有野战的经验,也有山林里行军经验。” 赵玉娘看着李宝堂,是征询他的意见,李宝堂说道:“我看田团长去可以。” 赵玉娘接着说:“那就田雨旺团长带领二百人去吧!”接着赵玉娘叮嘱道:“路上的联络点一定安排好,别把退路整没了!” 田雨旺接着问道:“我的任务不就是寻找何占魁那一百多人吗?然后消灭他!” “是!”赵玉娘说道。 在田雨旺带领部队出发的时候,赵玉娘一再叮嘱他要朝南包抄。田雨旺答应赵玉娘说他记住了。 田雨旺带领部队出发后,赵玉娘就带领她的卫队离开了东泉县。可她到了卡穆加并没有回松滨市,而是要去红毛兔屯。 金永秀和冯淑兰坚决不同意,她们觉得由卡穆加直接去红毛兔屯太危险了。出了问题她们负不起责任。 甘雨珊劝阻赵玉娘也不听,坚决要直接去红毛兔屯。她的理由倒是充分,就是安排部队包抄何占魁带领的东扩部队,一举歼灭它。 看金永秀和冯淑兰都不听她的指挥,赵玉娘气得大骂:“你们翅膀硬了,不服天朝管了?还是看我老了?” 吓得金永秀和冯淑兰都不敢搭话,这时甘雨珊说话了,她说道:“她们出发的时候,蒋正涛有话,你的行踪必须经过他的批准,没有他的批准,任何人不能擅自行动。” 甘雨珊走近赵玉娘一步,接着苦口婆心地说道:“你想一想,蒋正涛那么说了,冯淑兰和金永秀敢擅自护送你去红毛兔屯吗!” 看赵玉娘沉默不语,甘雨珊拿起王召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蒋正涛电话。电话嘟嘟几声,蒋正涛接听电话。 甘雨珊把事情和蒋正涛说了一遍,蒋正涛让他妈妈她们立即回松滨市,然后由松滨市再去五道镇,然后去红毛兔屯或者去白狐洞。 蒋正涛说得非常清楚,松滨市去红毛兔屯或者白狐洞,沿途都有村庄城镇。我们的统治力量非常强大。而从卡穆加直接去红毛兔屯那都是不毛之地,太危险,路也难走。 蒋正涛既然这么说了,赵玉娘不再坚持,最后赵玉娘和甘雨珊等人乘火车回了松滨市。 蒋正涛派人把他妈妈一行接回了家。 晚上举行了小型的家宴,蒋正涛带着媳妇叶塔列娃和儿子蒋河畔蒋霞飞,一起给赵玉娘她老人家还有金永秀等人接风洗尘。 还没开席,贾文龙和甘雨珊带着贾永玉来了。河畔和霞飞看到贾永玉来了非常高兴,河畔拉着贾永玉的手一起跑到院子里去玩儿。 赵玉娘责怪甘雨珊说:“你也是刚到家咋不好好歇着?” 甘雨珊装腔作势地说:“我倒是想歇着了,可你的宝贝儿子说什么也不让,非要一起来看你。我说我这些天一直看着娘了,现在不用看了,可他非得让我来。看说不动我,就动员儿子一起说服我,没办法才来的。” 赵玉娘看着笑呵呵的贾文龙说道:“你是真能作妖啊!” 席间贾文龙告诉赵玉娘说:“前几天我去郑家屯了。”赵玉娘还愣住了,她问贾文龙说:“你去郑家屯干啥?” 众人都看着赵玉娘,倒把赵玉娘看懵了,她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说道:“都看我干嘛?说话啊!” 蒋正涛说道:“您老人家的心思都放在剿匪上了,你忘了我任姨在郑家屯住呢!” 赵玉娘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你就是事儿太多了,太紧张了。”甘雨珊说道。 赵玉娘没有接着说什么,她清楚自己是太忙,忙着打仗,忙着守城,忙着剿匪。都是流血掉脑袋的事情,哪还有闲工夫想任红的事情。 看赵玉娘不说话,贾文龙说道:“对了娘,你家老宅子的围墙坏了一个角。也不知道是车刮的,还是水泡的。反正坏了一大块,我继父找了几个村民修好了,筏子不够又要了一车。” 赵玉娘听了贾文龙的话就是一愣,心想,这个徐国柱还真有心,替自己把围墙修好了。 赵玉娘急忙问贾文龙:“花多少钱?” “筏子是要的,听说给你家修围墙,都愿意给。就是我妈做两顿饭的事,也没多少钱。” “有时间真得去郑家屯看看你妈他俩。”赵玉娘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忙就不用去了,他们挺好的,啥也不缺。”贾文龙说道。 第792章 密林追踪 第二天赵玉娘就要出发。这次蒋正涛是阻挡不了了,但他说要给剿匪大队带一些武器弹药要准备一下。 听说有武器弹药,赵玉娘才答应再等一天。 蒋正涛派出五十多人加上赵玉娘原有的卫队,共计七十多人,乘坐三辆卡车,三辆吉普车去了五道镇。 车上带的枪支弹药,这都是蒋正涛在军区特意弄的。临出发的时候,蒋正涛又嘱咐冯淑兰和金永秀,一定照顾好他妈妈。 二人向蒋正涛保证,一定照顾好。 到了五道镇,在剿匪一大队的大本营稍事休息就开往红毛兔屯。通过电话和电报黄继业和卢淑梅早就知道了赵玉娘他们要到。 于是,他们早早地就在村口迎接。 卢淑梅见到甘雨珊特别亲切,二人紧紧拥抱。甘雨珊其实都不应该再跟着赵玉娘来红毛兔屯,因为她在省厅侦察处有很多事情要办。 但贾文龙让她接着跟随赵玉娘去红毛兔屯。其实,不光是贾文龙,就是蒋正涛也希望甘雨珊跟在他妈妈的身旁,这样他们能够放心。但这事蒋正涛不好意思明说。 虽然赵玉娘身边有冯淑兰和金永秀,金永秀毕竟是孩子。而甘雨珊的胆识、学识,见识和武功不是冯淑兰所能比的。 到了剿匪一大队的大队部,寒暄过后,赵玉娘就把景卫凯去帮助白库廖夫寻找金沙,薛曾山和薛华派何占魁带人东扩等等,诸多军事事宜和黄继业卢淑梅说了一遍。 有些军情赵玉娘在电报里已经和黄继业沟通过了,可是有些事情黄继业还不知道。如反共先锋军的变动,他还感到奇怪,怎么和他对峙的两个旅怎么突然没了呢。 他派人查询,也没查出什么子午卯酉。今天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赵玉娘原打算让梁家栋带人出发去截击东扩的何占魁,但她把梁家栋和黄继业互相比较一下,她觉得还是黄继业比较合适。 梁家栋有文化,心思缜密,满洲国时就当警察,早期的地下党员。但在野外山林与匪徒较量,他就不如早期的老抗联黄继业了。 黄继业勇猛果敢,虽然有些鲁莽,但久经沙场,也能够勤于思考。所以,赵玉娘觉得应该派黄继业带人出击。 于是她才来到红毛兔屯,而没有去白狐洞。 赵玉娘也担心黄继业带一部分人走了,反共先锋军来袭击怎么办。赵玉娘知道不能大意,大意失荆州。兔子急眼了还咬手,何况人乎。 薛曾山和薛华都不是简单人物,被他们发现黄继业走了,他们来打你一家伙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赵玉娘多带来一些武器弹药还有人,再加上俘虏的和从反共先锋军跑回来的,经过整编培训,都编入了剿匪一大队。 所以,黄继业带人走,也能保证红毛兔屯剿匪一大队的安全。 有赵玉娘卢淑梅甘雨珊,红毛兔屯应该守得住。 黄继业带着一百多人出发了,赵玉娘让黄继业向东北走,绕过乌鸦谷,然后直接向东,抄何占彪的后路。 黄继业听了赵玉娘的吩咐,不以为然,他觉得何占魁去去一百多人,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杀鸡焉用宰牛刀。 但赵玉娘告诉他,消灭这一百多人,不但能够阻止反共先锋军东扩,还能给他们造成心理的打击。 何占魁是反共先锋军里数得上的战将,把他灭了会打击他们的士气,瓦解他们的斗志。 也就把反共先锋军孤立在龙头要塞那一区域之内。再有通过打击何占魁匪徒,还能够更多了解那一区域的详细情况。 对于将来我们治理开发三不管大有益处。 对于黄继业赵玉娘没有太多的嘱咐,她只是告诉黄继业,抄何占魁的后路和北边行进的田雨旺一起合围何占魁这股匪徒。 做到干净彻底地消灭掉。因为赵玉娘清楚,反共先锋军的人员是越来越少,之所以不能一举歼灭他们,是因为他们躲在深山密林里,不好消灭。 他们有远哨近哨流星哨,还有那些地堡暗道。 可他们出了老巢就好办了,不能全歼他们也能把他打散了。 ………… 黄继业他们走了两天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了,这里他们没有来过。又接近原始森林了。通过电台黄继业和赵玉娘取得了联系,也只能说一下自己大概的位置。 黄继业又用电台和田雨旺和景卫凯联系,都是报个平安,也都说不好自己在哪儿,就是说出了一个地名。那都是当地人告诉的,在军用地图上根本没有。 可是令黄继业着急的是,走了这么远一点何占魁的影子也没看到,没找到踪迹就只能按照事先说好的大致方向前进。好在有指北针,他们才没有迷失方向。 第793章 红毛兔屯 送走了黄继业他们,赵玉娘按照原计划是回去的,这也是蒋正涛和贾文龙的意思。 毕竟红毛兔屯远离松滨市,什么都不方便,再加上距离反共先锋军太近,非常危险。 当冯淑兰问赵玉娘是否回去的时候,赵玉娘说不回去,冯淑兰说这里很危险,这句话更加了坚定了赵玉娘留下来的决心。 危险不能因为我走了就没有了,我走了可能更加危险,于是赵玉娘住了下来。并且她告诉冯淑兰这次你就不用和蒋正涛联系了。你和蒋正涛联系也没有用。 看赵玉娘留下的态度非常坚决,冯淑兰就和甘雨珊说起此事,她的意思是能不能说服赵玉娘。 甘雨珊觉得这次与卡穆加那次不一样,那次是可以回松滨市再来红毛兔屯,可这次赵玉娘要是真走了,剿匪一大队还真危险。 毕竟黄继业带走二百多人,如果反共先锋军突然来犯,还真麻烦。有赵玉娘这些卫队,加上赵玉娘的神勇威武,起码能够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 冯淑兰让甘雨珊给蒋正涛发报说明这里的一切,蒋正涛很快回了电报,同意他妈妈赵玉娘留下。 蒋正涛清楚,黄继业带走二百多人,剿匪一大队的力量减弱很多,如果此时反共先锋军进攻一大队,那很危险。 现在虽然不能消灭反共先锋军,但也不能让它再咬一口。现在解放区都在庆祝胜利,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欢欣鼓舞的氛围之中,如果遭到反共先锋军的重创,结果不但是生命财产受到损失,政治影响也大了。 出现这种情况,他妈妈赵玉娘也担当不起。 自己派去的五十多人,还有那些先进的武器弹药,再加上有他妈妈和甘雨珊,冯淑兰的加持,守住剿匪一大队阵地应该没问题。 赵玉娘带领卫队,在卢淑梅的陪同下赵玉娘一一巡视剿匪一大队的兵力部署,哨卡的设置,官兵的生活等事项。 他们来到剿匪一大队阵地的最前沿。 在密林的深处,到处是零零散散的草架子。所谓的草架子,就是用木杆支起三角形的架子,然后盖上成悃的干茅草。既可以遮风又可以挡雨。 在密林的外边有各种各样的哨所,明的暗的都有,有匪徒来犯,他们最先发现,但匪徒却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住在这草架子里也很艰难啊!”赵玉娘说道。 “没办法,只能是这样了。指战员们还很满足,特别是那些抗联过来的老兵,更是心满意足。”卢淑梅告诉赵玉娘。 赵玉娘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她知道抗联那段艰苦卓绝的峥嵘岁月。现在能够吃饱,不用到处乱跑,伤亡几乎不大。他们能不满意吗! 赵玉娘想继续往前走被卢淑梅阻止了。她告诉赵玉娘再往前走就是原来反共先锋军第五旅和第六旅的驻地了。 当赵玉娘得知两个旅都后撤到龙尾巴沟时她问卢淑梅,我们为什么不往前去。卢淑梅告诉她,两个旅后撤,我们也摸不清是真是假,担心中埋伏,就不敢贸然前进。 “对对,谨慎是对的。”赵玉娘肯定了黄继业和卢淑梅的做法。“走!我们去看看!” 前边赵玉娘肯定他们的做法,卢淑梅听了还很高兴,可接着赵玉娘说要去看看,她可着急了。 那里两个旅虽然撤走了,但毕竟是反共先锋军的地盘,我们也是偷偷地派侦察兵过去看看,侦察情况。从来没敢大摇大摆地过去看看。 “不行!太危险!”卢淑梅阻止赵玉娘,她觉得赵玉娘的想法太可怕了。 赵玉娘看着卢淑梅问道:“担心我?那就派几个人先去看看,有没有啥动静,我们再过去。” 卢淑梅再不能阻止了,就派了几个侦察兵过去。 赵玉娘他们原地休息,山林里清风习习,凉爽异常。树木葱茏,鸟语花香。赵玉娘坐在草地上,欣赏这美丽的景色。 “在这里搭一个茅草屋住应该不错,死了就埋在这里。我看比胡拉河畔的郑家屯好多了。”赵玉娘说道。 中国人都忌讳死,谁说死都是招人烦的。但卢淑梅甘雨珊和冯淑兰置身于此,欣赏着美景,觉得赵玉娘说得有道理,这里真是太美了。 优美宁静,赏心悦目。 侦察兵回来了,他们向卢淑梅报告,没有发现敌情,整个兵营空空如也。 “走!”赵玉娘从草地上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 一边朝前走侦察兵把一处暗堡指给赵玉娘说:“那里是他们设置的暗堡,如果不是特意查寻,都不知道是暗堡。你从这里走过,他们从后边袭击你,非常可怕!” 赵玉娘听了微微点头,匪徒果然厉害。 走到一处岔路口,侦察兵告诉赵玉娘他们,这个岔路口刚才我们发现很有讲究。你看右侧的好像是通往山里,你没走呢,走一段路程你才发现是下山的,并且,路上有陷阱,掉进去就出不来。并且里边有锋利的竹签子,可以致人于死地。 而左侧的路你看着是下山的,其实是上山的。 “你们怎么发现路上有陷阱的?”赵玉娘问道。 侦察兵告诉赵玉娘,他们不在路上走,而是在路边的树林子里走。所以,他们不会掉进陷阱,设置陷阱的人在路旁的林子里有记号,发现异常就是路上有机关,然后再慢慢察看就清楚了。 进了兵营一看,不但赵玉娘,大家都很惊讶。建的房屋,屋里有火炕,可以烧火做饭,可以睡热炕头。 “这比我们还牛啊!”赵玉娘感慨道。 第794章 仔细侦察 军营里还有水井,这更令赵玉娘他们惊讶。“顶着国军的帽子就是不一样啊!”赵玉娘很是感慨。 “这么好的地方我们怎么不住进来?”赵玉娘问身旁的卢淑梅。 听了赵玉娘的问话卢淑梅有些吃惊,这个地方怎么能住进来了!原本就是反共先锋军的营地,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虽然现在撤走了,但距离龙尾巴沟太近了。 “我以前好像说过,苍蝇落在苍蝇拍上是最安全的!别看这里距离龙尾巴沟近,越近他们越想不到我们会住进这里。再说了,他们收缩就是内壁有些空虚,他们越觉得自己空虚,我们却越要前进,这样才显示出我们力量的强大!” 赵玉娘分析得有理有据,不能不令人叹服。卢淑梅看看甘雨珊,甘雨珊笑笑说:“是这个道理!” 回到红毛兔屯,在卢淑梅的主持下,剿匪一大队部分队员浩浩荡荡,大张旗鼓地开进反共先锋军留下的驻地。 大部队没进驻之前,卢淑梅就把远哨近哨警戒哨都放好了。尽管赵玉娘的分析很令人信服,但警惕性一定要提高,放屁带出屎都是大意。 剿匪一大队的官兵,看到这样的营房高兴坏了,这也太舒服了,简直是天堂啊! 赵玉娘告诉卢淑梅和甘雨珊,赶紧构筑工事。原先有工事,但那是防备红毛兔屯方向的剿匪一大队的,现在要防御的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原来的工事根本用不上了。 构筑完工事,一切安排妥当,赵玉娘他们才松了口气。 赵玉娘带着卢淑梅甘雨珊她们巡视周边的环境,赵玉娘总是有些不放心。这可能是在东泉县落下的病根。 赵玉娘仔细审视周边的一切,她发现,营房是面南背北,背靠着大山,眼前是一马平川。 反共先锋军的两个旅构筑的工事在西侧,蜿蜒曲折一直连到山上。而我们现在构筑的工事在东侧,也是连到山坡。 但赵玉娘发现有个最最危险的事情,那就是如果匪徒从山后攀爬过来袭击我们会很危险。 于是,她问卢淑梅说:“山上去看了吗?” 卢淑梅摇头说道:“还没来得及!啊,我马上派人上去,在那里放警戒哨!” “不用了,我们一起上去看看!”赵玉娘说完带头往山上爬去。 卢淑梅甘雨珊冯淑兰金永秀等卫队人员都跟在后边,有几个队员急忙跑到赵玉娘前边开路。 爬到山顶,人们累得气喘吁吁,可赵玉娘却是脸不变色,心跳平稳。身子还是那么轻盈洒脱。 众人暗暗称奇,这么大年纪了真了不起!各个人的心里油然生起敬意。 山顶上有高大而稀疏的乔木,树下的地面非常平坦,稀疏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地上。 脚下是软绵绵的树叶,踩上去非常舒服。 人们一边歇息,一边欣赏山上的别致景色。突然赵玉娘发现一棵大树出奇的粗壮,看上去得三个人拉手能够围住。 “这树也太粗了!”赵玉娘赞叹道。 看赵玉娘好奇,甘雨珊和卢淑梅冯淑兰三人围住大树,都伸出手拉在一起,可任凭三人如何用力都不能把六只手连在一起。 “三个人都抱不住,太粗了!”赵玉娘说道。 三人松开手,甘雨珊抬头看着树冠,树冠不是很茂盛,已经死了。原来是棵死树。 甘雨珊突然发现离地五米多高有个洞,并且那洞很大,看样子一个人钻进去很轻松。 她便指着树的上边说道:“那上边有个洞。”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树干上有个大洞。 甘雨珊觉得好奇,便说道:“应该上去看看!” 卢淑梅清楚,尽管甘雨珊的功夫了得,但总不能让一个女子爬树。于是,她朝身边的一个侦察兵使眼色,侦察兵领会了卢淑梅的意思,便带着两个战士搭人梯爬了上去。 上边的战士扒着洞口,把脑袋伸了进去往里看。 突然,他喊道:“里边有梯子!” “你确定里边没人吗?”卢淑梅听说里边有梯子便急切地问道。“冷冷清清的了,有啥人?”上边的战士回答。 说着那名战士双臂用力,脚蹬着树干钻进了树洞。 “再跟进去一个!”赵玉娘命令道。 下边又有一个战士蹲下,最上边的战士身体升起来,他也够到了树洞,也钻了进去。 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动静,赵玉娘等人都有些焦急。 金永秀轻声问赵玉娘说:“姥姥,他们没事吧?”“没事,也没听到枪声和异常的动静。”赵玉娘安慰金永秀。 甘雨珊看看腕上的手表轻声说道:“快二十分钟了!” 众人焦急地看看头上的树洞,又看看脚下,有的在树的周围转悠。 人们都静静地等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卢淑梅轻声问赵玉娘说:“要不要再进去人看看?” “再等等,没动静再上人!”赵玉娘说道。 突然,山下传来喊声:“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透过树梢的缝隙人们隐约看到他们二人在挥手,人们纷纷朝山下跑去,他们感到神奇,太神奇了。从山顶跑到山脚下了,像变魔术一样。 到了二人的近前,人们看到有个地窨子在他们的身旁,地窨子的门是开着的。赵玉娘想走进去,被冯淑兰挡住了,冯淑兰走在前边。 地窨子里有火炕,有锅台,但锅已经没有了,只剩下锅台腔子了,里边有黑乎乎的草木灰。 但最吸引人的是一扇小门,黑咕隆咚的,冷飕飕的冒着凉气。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了,就是这个黑咕隆咚的洞通到了山顶的大树。 冯淑兰往里走走,出来告诉大家说:“只能一个人走过,很窄!” 人们走出地窨子,赵玉娘环视四周,她发现这里虽然视野没有山上辽阔,但看得也很全面。 这时有侦察兵过来和卢淑梅报告说,这附近有很多这样的地窨子,但有地洞通山上的只有这间。估计能住三十多人。 赵玉娘此时才觉得自己和剿匪大队都低估了反共先锋军,他们的能力,智慧,战斗力真是不可小看。 赵玉娘看着卢淑梅说道:“这里应该住上人,把守住我们军营的后山。” “是!”卢淑梅喊道。 甘雨珊接着说道:“要是不来,匪徒从后山发起攻击,我们还真麻烦。” “如果匪徒从前边进攻,再从后山突击,我们更麻烦。”赵玉娘说道。 冯淑兰接着说道:“看来这次没有白来,有收获啊!” 众人回到山前的军营,赵玉娘又和卢淑梅产生了争执。 第795章 红毛兔村 赵玉娘太喜欢这个叫作草坡的地方了,何占魁何占彪哥俩把这里建设成了标准的军营,现在又撤走了。 剿匪一大队得了现成的落脚之地,赵玉娘也好,卢淑梅也好,甘雨珊也好大家都很高兴。 背靠山,脚蹬川,自古就认为是风水宝地。 因为军营前边是一片草塘,里边长着茂盛的小叶章和大叶章,这两种草可以苫房子。不易腐烂,所以这个地方叫作草坡。 赵玉娘坚持要住在这里,但卢淑梅和甘雨珊冯淑兰等人是坚决不同意。这里,好是好,但距离龙尾巴沟是太近了。 这要是被反共先锋军突然袭击,赵玉娘的安危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但赵玉娘坚持要住在这里,是因为赵玉娘是喜闹不喜静的人。让她在大后方指挥整个北黑省的剿匪大队,她是真难受,彷佛觉得自己的血都不流了。 整天昏昏沉沉的,这次去东泉县使她找到了昔日戎马生涯的感觉,吃饭也香,是睡觉也香。 所以,她想从卡穆加市直接去红毛兔屯。 现在来到了草坡这个新军营,她说什么也不想走。 谁也说服不了赵玉娘,又想到给蒋正涛发报,可电台在红毛兔屯没有带来。没办法只有僵持在这里。 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改变僵持局面。从红毛兔屯来的剿匪队员向卢淑梅报告说孙二彪子被杀,凶手不知去向。 赵玉娘就问卢淑梅这孙二彪子是谁,干什么的。 孙二彪子是红毛兔屯的村长。红毛兔屯原来是被反共先锋军占着,所以,没有共产党的政府。 后来反共先锋军撤走了,剿匪一大队也没有马上开进红毛兔屯。因为那时反共先锋军相当的猖獗,贸然进入恐遭到袭击。 现在进入,红毛兔屯也没有土豪劣绅,这是因日本人在此开矿形成的村落,更像一个小集镇。 上级忙于在城市或者农村建立新的政权和支援前线,所以也顾不得在此建立政府,确切地说是没有这份力量。 虽然叫红毛兔屯,其实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但,从打剿匪一大队进入,来这里定居的人多了。黄继业看来了这么多人,鱼龙混杂,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反共先锋军的匪徒,或者其它什么满洲国的残渣余孽。 所以,他请示赵玉娘要建立政权,赵玉娘也没时间细考虑这件事。便答应他可以建立,黄继业忙于剿匪也没时间和精力管这事,就看准村民孙二彪子,就让他当村长了。 孙二彪子按照黄继业的布置,登记人口,把现有的土地分给现在居住在这里的农户。 开始还很好,孙二彪子整得有模有样的。可是,孙二彪子是穷汉子得了狗头金,半夜三更烧钱,受穷等不到天亮。 他开始得瑟上了,这一得瑟不要紧,得罪了很多人。他甚至背着黄继业私设公堂,俨然自己是古代的县太爷了。 这不是吗,被杀了。 赵玉娘听到这事,非常惊讶。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杀村长的。不管他这个村长怎么样,但也不能杀人啊。 赵玉娘一想,自己虽然是剿匪委员会的,但也有责任和义务建立政权啊。回红毛兔屯吧,这件事一定得管,并且得管到底。 于是,赵玉娘决定和卢淑梅一起回红毛兔屯。 卢淑梅必须回去,因为她熟悉红毛兔屯的情况。可她走了谁来指挥草坡这支队伍。 每个剿匪大队分几个中队,中队下边分几个小队。 现在驻扎在草坡的是剿匪一大队的两个中队,两个中队长谁也不能直接指挥谁,就是你政委卢淑梅下命令了也不一定好使,因为两个中队长是平级。 可剿匪一大队有一个副队长,那就是景卫凯,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卢淑梅是政委,但没有副政委。 赵玉娘和卢淑梅一商量,决定让甘雨珊在这里指挥。 于是,赵玉娘以北黑省剿匪委员会副主任的身份任命甘雨珊为剿匪一大队的代理队长。接替黄继业的一切工作。 开始卢淑梅也担心甘雨珊能不能服众,但甘雨珊自己却有信心。 一是,赵玉娘的威望高,资历深。满洲国共荣军司令,和日本人周旋,老中华民国就剿匪,救助抗联。解放后仍然剿匪,战功卓着。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厉害。 这个甘雨珊是厅长的太太,曾经在南蛮株式会社情报部受过训练,任过职,也是老牌的地下党员。 美貌才情武功集于一身,谁能不服气,谁敢不服气! 任命完甘雨珊代理大队长的事情,赵玉娘把冯淑兰以及她的卫队留给了甘雨珊,因为赵玉娘的卫队有一半是女兵,甘雨珊用起来会很方便。 赵玉娘和卢淑梅回到红毛兔屯,查看了孙二彪子的尸体,是用刀子捅入前胸伤到心脏,流血过多而死。凶手已不知去向。 起因是孙二彪子分地,没人二亩地。这些地都是红毛兔屯的村民开垦的。 有的是自己用镐头刨的,或者用人拉犁杖开的荒地,这些田都归个人所有,不在分配之列。 就是那些雇人开垦耕种,类似于地主的田地要重新分配。 凶手分到二亩地,但是石头很多,还是山坡上,易于干旱。他要求孙二彪子给他换两亩,或者多给点也行。 孙二彪子不同意,二人发生争执,越说越激烈,导致对骂动手。凶手用随身携带的匕首连刺孙二彪子几刀,孙二彪子倒在地上不动了。 凶手看孙二彪子死了,吓得逃进了深山,不知去向。 卢淑梅派人把孙二彪子埋了,接着她问赵玉娘怎么办,赵玉娘觉得红毛兔屯必须建立政府。 于是,赵玉娘联系五道镇的镇政府,让他们派干部过来。成立红毛兔村,把原来的红毛兔屯改成红毛兔村。 镇政府很快就派来三名干部,他们党性强,办事讲原则,一切都按照党的文件办事。 三名干部有一名女性,她在红毛兔村成立了妇女联合会。 在干部的带领下又成立了红毛兔村民兵队,选出了队长,这下子卢淑梅高兴了,民兵队可以协助剿匪。平时,还可以站岗放哨,减轻了剿匪大队的负担和压力。 红毛兔村渐渐走上了正轨,村子的任何事情都有人管,接着村长还领导大家进行生产自救,开荒种田。 土地增加了,粮食也会增加,有了粮食就能活命,就能够支援前线。 ………… 黄继业带领剿匪一大队的指战员追捕何占魁匪徒,这天有了收获。 第796章 合围追击 黄继业带领着剿匪队员一路追击何占魁匪徒,几天过去了也不见踪影。但经过仔细的分析,黄继业觉得何占魁不可能走进深山老林,因为他们得不到食物。 但也不能沿着村屯走,容易被发现,当地的民兵儿童团发现他们都会向政府报告。 但山里经常下雨,雨水的冲刷很快就使他们的脚印消失,就是一场露水也能淹没人走过的踪迹。 加上人踩倒的蒿草,很快就直立起来。 这天休息,黄继业到路旁解手,他突然发现一块异样的东西,他拿起一看,是一块报纸。 细一看是开腚用的,他明白了,这一定是何占魁他们来过。否则这大山里怎么会有报纸。 于是,黄继业带领队员加速追击。 离何占魁他们越近,他们的踪迹就越清晰。黄继业发现,何占魁带领这百十左右人,是分成三队的。并且,他们的间距不是很大,随时都可以聚齐,又随时分开。 并且,每次埋锅早饭后,都把挖的灶坑埋好,让你搞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是往哪个方向去。 尽管何占魁他们狡猾,但黄继业凭借多年山林里斗争的经验,还是能够抓住他们的踪迹一路追赶。 ………… 和黄继业一路加速追赶不同,田雨旺带的人就谨慎小心,因为他们担心白家军和北联的匪军。 尽管大量的匪军被消灭,但零星的小股的匪军还很多。 特别是东泉县那座孤城,也要随时准备回撤保护。所以,田雨旺不但行军慢,还要安排联络点。 联络点要隐蔽,不能被破坏。 他没有按照赵玉娘的部署,每个联络点十多个人,而是安排三十多人,这样既安全又能够四散侦察。 田雨旺和黄继业他们还有一个特别的任务,就是绘制地图,查勘地形地貌,风土人情等等,预备党和政府统治建设这一区域。 安排了三个联络点,这天田雨旺他们来到了一个蚕场。 满树爬满的大绿虫子,鼓囊鼓囊的。吓得有的队员闭上了眼睛不敢看。那些大绿虫子就是一个劲地吃,不停地吃着柞树叶子。 鲜嫩的柞树叶子比人的手掌还大,厚厚的,呈着墨绿色。蚕虫子吃得特别香甜。 养蚕的人还给田雨旺他们用油炸了几盘,开始田雨旺有些不敢吃,可吃了几个还放不下了。越嚼越香。 这时来了几个采蘑菇的山民,他们说南山有几个人挺特别的。看着不像本地人,向他们买吃的了。 田雨旺问山民那些人穿着打扮,听山民一说,田雨旺觉得这些人可能是反共先锋军。 于是,他放下碗筷,大绿虫子再好吃也不能吃了。立即集合队伍,朝南山搜索前进。 此时,田雨旺才知道,联络点放的人多了。三个联络点留下了一百来人,自己现在才有一百左右。 这和何占魁带的人基本相当,但何占魁他们是躲在暗处,我们是搜查他们。没有优势兵力,就显得力不从心。 但此时什么也不能想了,就是搜吧!好在这些指战员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的大小战斗,都是身经百战的神枪手。 突然有人喊道:“团长你看!” 顺着他手指方向,田雨旺看到对面山坡上有人在走动,细看,他们是朝他们身后的密林里走。 “快追!”田雨旺果断下达命令。 最先发现田雨旺他们的是何占魁。 何占魁他们一路走来,越走离龙头要塞越远,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哪里了。薛华告诉他,能走到哪儿就走到哪儿,不行就撤回来。 这是一次没有目的地的出击,路途艰难,还要防着剿匪部队。 这天走到这里,他想回撤了,一路也没看到什么要塞,也不知道三岔沟在哪里。 突然,他看到对面山坡上有人影晃动,就对身边人说:“对面山里有人。” 那个人说:“可能是采蘑菇的吧?刚才我们不是也遇到了吗!” 这时何占魁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的树林,他突然说道:“不好,是剿匪部队。采蘑菇的怎么会一直走,并且都端着枪。” 他们本来是想从他们现在所在的山坡朝田雨旺他们那里走,看到有人了,何占魁急忙下令后撤。 就这样,他们急忙朝身后的树林跑去,何占魁知道,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小分队。 如果都过来,想撤就难了。 看他们加速奔跑,田雨旺高声喊道:“给我追,往死里打。” 田雨旺虽然带的是一百多人,但现在都在一起,人多士气就高。何占魁也是一百多人,但现在身边就三十多人,士气肯定低落。 加上现在是共产党统治,他们都有种做贼的感觉。本来就胆怯,加上田雨旺人多势众。 吓得何占魁他们急忙逃跑。 眼看被追上了,何占魁指挥手下的人马朝田雨旺他们开枪射击。田雨旺他们还击,双方在山谷间交火。 何占魁他们是边打边撤,这就影响他们的战斗力。 何占魁身边的匪徒纷纷倒下,田雨旺的战士也有负伤的。但战斗力依然强大,战士们也非常地勇猛。 再勇猛匪徒钻进密林也是无从查找。但不能放松,只能继续追赶。 追着追着,何占魁他们的一点影子都没有了。田雨旺只能按照大致的方向搜索。 ………… 黄继业他们按照大致的路线追击,偶尔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就不能放弃。 突然,他听到东北方向有枪声,可仔细一听又没了。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斜了。他就问身边的战士听没听到,战士说好像有枪声。 不管有没有枪声,追就得了! 第797章 村口枪声 何占魁和何占彪哥俩跟着反共先锋军从桦树沟撤到红毛兔屯,又从红毛兔屯撤到龙尾巴沟,但前沿阵地在草坡。 草坡的房屋工事都是何占彪和他哥哥何占魁带人修筑建设的,可这一下子就扔掉了,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都是俩肩膀头子扛个脑袋,俩腿支个屎鼓肚子,手里拿的又不是烧火棍,谁怕谁啊。凭什么我们做缩头乌龟! 气归气,可这命令还是要服从的。哥俩带领自己的队伍撤到了龙尾巴沟,本来哥俩还想在草坡留一些兵马,可薛曾山司令和薛华不同意,他们是担心被剿匪大队吃掉,现在就是想收缩,以此来保存实力。 哥哥何占魁接受新的任务走了,第四旅没人领导,何占彪只好都带着。 这天他听说草坡被解放军的剿匪大队占了,何占彪气不打一处来,这也欺人太甚,我们刚撤出来你们就进入。这根本没把我们反共先锋军放在眼里啊! 生可啃熟不可啃。 于是,他私自集合队伍,打算给共产党的剿匪大队一点颜色看看。毕竟现在自己掌管两个旅,兵强马壮,人多势众。 一忍再忍,一让再让,现在是骑脖更拉屎了,真是老王八钻灶坑憋气窝火。 何氏这哥俩经历也不寻常。 原先哥俩都是种地为生的村民,家里有几亩薄田,糊口有余,家境小康。但在他们十六七岁的时候,地主恶霸想把他自己的旱田变成水田,但他家的旱田和小河隔着何家的地。 于是恶霸要从何家的田里开水渠,何家当然不同意。破坏了土地不说,还不利于耕种。地中间有水渠通过那地怎么耕种。 恶霸却要何家也把旱田变水田,这样就都方便了,可何家对水稻的种植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当然不同意把旱田改水田。 恶霸想购买何家的土地,但何家指望这点田地糊口呢,没有这些地吃什么,喝什么。虽然恶霸给钱,但那点钱够干什么啊。 何家和恶霸发生了争执,恶霸告到县衙,说何占魁的父亲通匪。这个罪名非常好使,只要有了这个说法就直接抓进大牢。 何占魁的老爹生气窝火,加上在大牢里受折磨,不久就一命呜呼了。何占魁的老娘气得毒火攻心,疯了。四处乱跑,雨天脚下一滑掉进了水塘淹死了。 哥俩掩埋了父母,当晚就手持利刃潜入恶霸家里,杀了恶霸家二十四口,放了一把大火,把恶霸家烧得精光。 接着逃进山里加入了绺子,哥俩双双成为了炮手。 几经辗转,最后当上了满洲国的警察。后来薛曾山通过各种手段把他们哥俩网罗到手,五光复后跟随了薛曾山,加入反共先锋军。 何占彪集合队伍要攻打草坡的剿匪部队,他的副官劝他不要私自行动。这是违抗军令的,部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会受到军法惩处,就是打赢了也是输。不如报告到司令那里,阐述我们攻打草坡理由。接到司令的命令再进攻不迟。 接到何占彪的报告,薛曾山觉得这事不能大意,于是他找来薛华一起商量。薛华本来对何氏哥俩就非常的倚重。 这次把何占魁派出去,由何占彪掌管两个旅就说明问题。 何占彪对薛曾山和薛华说:“我们一忍再忍,一退再退,是为了保存实力,这是对的。但过度的忍让会助长剿匪大队的士气。现在看,他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从草坡阵地撤出,他们就进驻。” “这就是你要攻打他们的理由吗?”薛曾山用冷静的眼神看着何占彪问道。 “不是!”何占彪肯定地回答薛曾山。 何占彪接着说:“如果就是为了这个,那就是制气,和剿匪部队制气。那是匹夫之勇。我觉得剿匪大队现在很骄狂,有些忘乎所以,所以,我觉得趁着他们头脑发热的时候袭击他们成功的概率要高一些。” 何占彪分析得有理有据,也很透彻。薛曾山不由得心里暗暗赞佩何占彪。薛曾山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薛华。 薛华明白她哥哥的意思,要看她啥意思。 薛华低头考虑一下说:“占彪,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对。但我们不同意攻打草坡的解放军。” 薛曾山和何占彪都是一愣,薛华为什么不同意。 薛华接着说道:“解放军敢进驻草坡阵地,一定是胸有成竹。既然进驻了,一定作好了防御。我们攻击他们成功率可能要低。我的意思是不如去袭击红毛兔屯,现在红毛兔屯是他们剿匪一大队的大本营。” 薛华说到这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薛曾山,薛曾山看了非常惊讶,他问道:“剿匪一大队走了一部分?去哪儿了?” 薛华说道:“这是前几天我们的侦察兵侦察到的,他们确实走出去一部分,但具体是多少人不太清楚,但大致有二百多人。” 薛曾山和何占彪现在都清楚了,薛华现在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俩,意思非常明确,走了一部分。草坡阵地进驻了一部分,那红毛兔屯剿匪一大队的大本营肯定空虚,就是不空虚,兵力部署肯定薄弱。 这就是薛华为什么要攻打红毛兔屯剿匪一大队大本营的原因。 “今晚就进攻红毛兔屯剿匪一大队的大本营!”薛华说得干脆而果断。 薛曾山和何占彪都愣愣地看着薛华,薛华看着何占彪命令说:“何旅长,马上集合队伍!” “是!”何占彪站起,立正。 过半夜一点多,何占彪带着他的第四旅部分官兵悄悄摸到红毛兔屯的村口。突然站岗的战士喊道:“什么人?” 接着就是拉枪栓的声音,何占彪等匪徒立即开火。 砰砰,几声枪响,站岗的战士被击毙。听到枪声,村口值班休息室里的战士,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身子端着大枪冲了出来。 双方激烈交火,军营里听到枪声的指战员都立刻起床集合。赵玉娘和卢淑梅被枪声惊醒。 第798章 前后夹击 赵玉娘一翻身坐了起来,她穿上裤子在坐到床边穿鞋的瞬间就系好腰带。接着她披上衣服,抽出枕头底下的两把匣枪,就朝外走。 她一边走一边系好衣扣,扎好腰带,提着匣枪来到院子。 这时集合的哨声已经响起,营房里的剿匪指战员纷纷跑了出来,瞬间就站好了队伍。 卢淑梅已站在了队列前边,“立正,朝枪响的村东头出发!”卢淑梅的命令干脆而果断。 卢淑梅怎么出来的,她又是怎么来到院子里,怎么到的队伍前边,赵玉娘一概不知。 赵玉娘感叹卢淑梅的英勇果敢和机智。 枪声划过寂静的夜空,闪耀着刺眼的火光,噼噼啪啪,像炒豆子一样响着。 大部队快速地开到村口,加入到这都行列。 赵玉娘趴在掩体里看着黑糊糊的匪徒,正都端着大枪朝掩体里的解放军射击。赵玉娘一边举枪射击一边对身边的卢淑梅说:“这匪徒来得挺凶啊?” “是不少,今晚可能要吃亏!”卢淑梅没有一点焦急和恐惧。 此时赵玉娘身边的金永秀是不敢劝阻她姥姥赵玉娘后退了,她清楚现在是火烧眉毛顾眼前呢,再要是劝阻的话,姥姥对自己肯定不客气。 她只能举着匣枪,看附近有匪徒冲上来,她就举枪射击,以此来保护赵玉娘。赵玉娘身边的其他卫士也是如此,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护赵玉娘。 由于敌我兵力悬殊,剿匪一大队的指战员有些不支,伤亡人员渐渐增多。此时的金永秀已经把两把匣枪插进了腰里,她只是往匣枪弹夹里塞子弹。 赵玉娘一抬手匣枪的弹夹从匣枪里滑落,金永秀眼疾手快把装满子弹的弹夹替她装好。 赵玉娘一个膝盖跪在战壕的边上,半蹲着频频射击,她是看准最近的射击,几乎是百发百中。 “玉娘,你趴下!危险。”卢淑梅劝阻赵玉娘。 “他妈的,危险一辈子了,不差这一回!”赵玉娘随口骂道。金永秀听了感到高兴,她没想到姥姥还会骂人,嘴里也能骂出脏话。 金永秀刚把两个弹夹装进赵玉娘的匣枪里,赵玉娘突然跳起大喊:“同志们,跟我冲!” 说着赵玉娘挥舞匣枪冲向敌群。 剿匪一大队的这些指战员,都知道赵玉娘来了。但有的还没见过赵玉娘,因为剿匪大队的指战员不可能都在院子里溜达,他们要去执勤,要去周边的阵地巡逻,站岗。 但都知道赵玉娘来了,就着火光他们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老太太挥舞匣枪,大喊冲锋,他们立刻感觉这就是赵玉娘。 关于赵玉娘的传说太多太多了,神枪手,武功超群等等等等。 今天看着赵玉娘冒着匪徒的炮火朝敌人冲去,各个精神抖擞,热血喷张,纷纷跳出战壕冲向敌阵。 在剿匪大队的强劲冲击下匪徒退了下去。 薛华和何占彪端着望远镜看着火光中的赵玉娘心里暗暗赞叹,赵玉娘果然名不虚传,真乃女中豪杰。 看着反共先锋军的指战员后退,薛华高喊道:“后退者杀!前进者赏!” 何占彪是不客气,对着跑在前边的一名匪徒举枪就射击,后退的匪徒当场被打死。何占彪身边的两名团长也朝后退的匪徒开枪。 反共先锋军这些匪徒一看,后退也是死,还不如往前冲呢。于是,立即调转枪口继续攻击剿匪大队。 卢淑梅哪还管匪徒的进攻,她跟在赵玉娘身后,准备随时保护她。 后撤的匪徒掉转枪口朝剿匪大队的指战员开枪射击,剿匪指战员纷纷被击中倒地。 眼看匪徒越来越近,子弹在赵玉娘的头上和耳边飞过,赵玉娘就像没事一样,继续射击。 眼看对面几个匪徒举枪瞄准赵玉娘,赵玉娘仍然举枪频频射击。 卢淑梅从后边一下子扑倒赵玉娘,子弹从她们的身上飞过。 卢淑梅和金永秀一边一个架着赵玉娘后撤,再不撤赵玉娘可有生命危险。没有了赵玉娘鼓舞士气,再加上匪徒人多势众,瞬间就追到了解放军的阵地。 赵玉娘跳进战壕高喊:“不能再撤了,顶住!” 剿匪大队的指战员纷纷跳进战壕,架好长短步枪朝匪徒开火。 双方激烈交火,剿匪一大队渐渐不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敌人的身后响起了枪声。接着是激烈的喊杀声和枪炮声。 来到是代理剿匪一大队大队长的甘雨珊。她带领冯淑兰等驻守草坡的两个中队杀来。 ………… 甘雨珊巡视一圈,查看岗哨,询问巡逻情况。看看万无一失,才躺下休息。半夜醒了,她披衣服来到外边看着漫天的繁星。 冯淑兰和几名卫士也跟着出来,突然甘雨珊发现夜空中有鸟群盘旋飞过。看着这些飞鸟,甘雨珊感觉是从西边偏北的方向飞来的。 鸟不像老鼠昼伏夜出,都是晚上休息,白天活动觅食。除了猫头鹰等个别的鸟类是昼伏夜出。 那它们夜晚飞出来一定是有人惊动了它们。 “不好,快集合队伍!”甘雨珊喊道。 随着她的命令,卫士吹响了口哨,各个营房里的指战员都纷纷跑了出来,队伍很快就集合完毕。 “上马!向红毛兔屯进发!”甘雨珊命令道。 甘雨珊担心红毛兔屯被袭击,还真让甘雨珊判断对了。那些鸟正是从红毛兔屯后山的山坳里被惊飞的。 薛华和何占彪带领的队伍是骑马行军的,夜晚要是靠步行,那能走多远啊。到了红毛兔屯的后山一处山坳,大家下马后集合进攻红毛兔屯。 而那些马匹就拴在山坳的树上。下马,拴马,再集合队伍,这样就把栖息的鸟群给惊动了。 它们便朝寂静的夜空飞旋。 甘雨珊带人骑马快速赶到红毛兔屯,在薛华她们的身后朝他们开火。看到匪徒身后有人袭击他们。 赵玉娘和卢淑梅明白了,是甘雨珊来了,但她们俩是不知道甘雨珊怎么会这么快就来。 战斗打响,卢淑梅已经派人骑马去草坡传递消息。但,她知道甘雨珊赶到还得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 第799章 紧追不放 两面夹击,薛华和何占彪率领的反共先锋军明显处于劣势,刚才的气势立即减弱。 薛华和何占彪都非等闲之辈,他们大致估算如果不出意外,战斗打响以后短时间草坡的援军是不会到的。 就是他们接到消息再赶过来,可能黄瓜菜都凉了。那时就是不能全部消灭红毛兔屯的剿匪解放军也能占到很大的便宜。 没想到草坡援军来得这么快,简直是神兵天降。并且,一接触攻势就这么凌厉而迅猛。 何占彪问薛华:“参谋长,看来我们今天要吃亏,不行就撤吧!胜败乃兵家常事。” 何占彪之所以这样说是担心薛华爱面子逞能,不肯撤退从而导致全军覆没。 可何占彪小看了薛华,薛华何许人也,那是军统培训出的特工。怎么会逞匹夫之勇。 “撤!快撤!”薛华果断而急促地下了命令。 “你顶住后边来的,我阻击前边的。我们俩掩护他们撤退!”薛华紧接着命令何占彪。 非凡的人物到什么时候都会显示出非凡的智慧。 如果,突然撤退,没有安排强有力的掩护,兵败如山倒。那赵玉娘和甘雨珊两面夹击,薛华和何占彪带领的这支队伍极有可能全军覆没。不全部被歼,也剩下了多少。 在撤退之前,薛华和何占彪还来了次强有力的反击。 薛华此举令甘雨珊和赵玉娘当然非常吃惊,遭到两面夹击应该抓紧撤退,这怎么还来劲了! 但战场激烈交火,没有时间多想,打就是了。 在薛华和何占彪的掩护下,反共先锋军的大队人马除了死的伤的不能跑的,都纷纷朝斜刺里撤退,因为前有堵截后有追击。 薛华他们边打边撤,甘雨珊冯淑兰带领的援军和赵玉娘卢淑梅带领的部队步步紧逼。 渐渐的薛华他们退到藏马的山坳附近,这时甘雨珊已与赵玉娘会合。甘雨珊让赵玉娘停止追击,在后边打扫战场。 追击的事情归她们几个,卢淑梅和冯淑兰都赞成甘雨珊的意见。金永秀更是同意。 赵玉娘心想,是他妈的老了,冲锋陷阵都不用我了。行啊,不追就不追吧! 甘雨珊交代完赵玉娘的事情,就带领部队和卢淑梅他们朝匪徒撤退的山坳冲去。 没负伤腿脚还利索的匪徒纷纷上马,沿着来的路线狼狈逃窜。这时天渐渐的亮了,东方现出一片白色。大地上的山川树木清晰可见。 甘雨珊他们立即跑到他们的藏马之处,骑上马就追赶逃跑的匪徒。 甘雨珊看到不远处有个女子在几名年轻女子的护卫下骑马奔逃。她想这可能是薛华,便骑马追了上去。 卢淑梅和冯淑兰带人紧紧跟在甘雨珊的后边策马追赶。 山坡上有负伤的匪徒,坐在地上不能动弹,伤痛,恐怖袭扰着他们。当他们看到路上的两队人马不觉得疼了。 这两队人马真好看,前边是一对穿着国民党军服的女子,当然他们也看出了是他们的参谋长美女薛华。 后边的穿着便装,但他们也知道是解放军。但个个英姿飒爽,神采飞扬。都是那么英武,都是那么美丽。 乌黑的长头发脑后飘扬,各个手使双匣子,一边策马奔跑,一边举枪射击。 这哪是战场,简直就是一幅美丽的图画啊! 薛华身后的两名女卫士中弹落马,人滚落马下,而马受惊仍然狂奔。 嘴里喊着“驾驾”的甘雨珊,手里的匣枪仍然频频射击。卢淑梅和冯淑兰紧随其后,不甘示弱。 突然,甘雨珊觉得左胳膊大臂被什么咬了一下,接着是钻心的疼痛。她知道是中弹了,以前这种感觉有过。 但她看到左手仍然在举着匣枪,她知道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肉伤。她还特意举了举左手,就是火辣辣的疼痛,左臂还听使唤。 这时卢淑梅冲到了她的左侧,冯淑兰打马跑到了她的右侧。卢淑梅看到了甘雨珊左胳膊的抖动,接着流血,便大声喊道:“你负伤了!” 甘雨珊哪有时间说这些,她只顾看着前边奔跑的几匹快马,频频举枪射击。突然,她发现冯淑兰的马中弹倒地,接着向前滚了几个跟头,冯淑兰被甩进路旁的壕沟里。 但甘雨珊一刻都没有停留,她知道后边会有人管她的,自己现在的任务就是追上薛华,不能捉活的,死的也行。 卢淑梅也发现冯淑兰滚鞍落马,也是采取了继续追赶薛华行动。 就这样,薛华带着几名随从前边狂奔,甘雨珊卢淑梅带着剿匪队员拼命追赶。一伙拼命逃,一伙拼命追。都是拼了命的干! 追到一处山口,薛华带人仍然是狂奔,逃命吗,谁会客气。 甘雨珊和卢淑梅不用细看,就知道前边的山口凶险。山口狭窄,两侧山峰对峙,树木葱茏而茂密。 薛华带人一溜烟地钻进了山谷,瞬间就不见了踪迹。甘雨珊和卢淑梅两脚踹蹬,快速追进了山口。 突然一阵砰砰啪啪的枪响,甘雨珊胯下马中弹,朝前倒去。就在马未倒地之前,甘雨珊两脚用力踩蹬,身子腾空而起,马倒在地上滚了几次不动了。而甘雨珊稳稳地落到地上。 而这时,卢淑梅连人带马滚进了壕沟。 这时噼噼啪啪的枪声接连不断,甘雨珊担心卢淑梅,她急忙弓着腰走近倒在壕沟里的卢淑梅问道:“你没事吧!” 这时,子弹在她们的头上嗖嗖飞过。卢淑梅忍着剧痛说道:“我没事!” 这时,后边的大部队赶到,他们一起冲进山口,朝两侧的匪徒开枪还击。因为解放军人多势众,很快就把匪徒打退了。 匪徒都消失在茫茫的群山之间。 第800章 薛华惨败 看着卢淑梅痛苦的样子,甘雨珊后悔不迭,自己太莽撞了,不计后果地就冲进了山口,遭遇了埋伏。 甘雨珊扶起卢淑梅,卢淑梅用右手抱着左胳膊肘嘴里嘶哈着。“走两步看看!”甘雨珊告诉卢淑梅。 卢淑梅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看卢淑梅走路的样子,甘雨珊觉得她没伤到骨头。 这时,甘雨珊看到卢淑梅的裤脚往外流血。她便说道:“你先坐下!”甘雨珊和随后赶来的那些女兵,和甘雨珊一起扶着卢淑梅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女兵围成人墙,挡住众人的视线。甘雨珊帮助卢淑梅脱下裤子,进行简单的处理,然后脱下自己干净的军裤给卢淑梅穿上。她身上还有一条衬裤可以遮挡。 有人牵过一匹马,来到众人面前,大家把卢淑梅扶上战马。 卢淑梅说道:“没事!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 有人给卢淑梅牵马,众人一起回到红毛兔屯。 冯淑兰被看出拉回五道镇,赵玉娘吩咐,如果五道镇不能及时手术,或者条件不好就直接送回松滨市。 一名小队长带领卡车载着冯淑兰驶向五道镇。 这边的卫生员急忙处理卢淑梅的伤口,伤口都不严重,都是皮肉伤,骨头没有伤到。 伤病员都被抬回红毛兔屯的驻地,接受治疗。严重的已经跟随护送冯淑兰的卡车去五道镇了,家里的都是轻伤。 卢淑梅虽然伤得不重,但看着好像很严重。脸和手脚都有擦伤,赵玉娘非常心疼。 怪自己太大意了,让匪徒钻了空子。 这时有人请示卢淑梅,匪徒也有大量的伤病员,还有重伤号怎么办。卢淑梅征求赵玉娘的意见,赵玉娘说:“共产党优待俘虏,还是和我们的伤病员一样对待。 当赵玉娘得知匪徒里还有好多重伤员,便命令用卡车送往五道镇,并且武装押送。 卢淑梅脑袋上缠着绷带,胳膊也用绷带跨在脖子上,看着让人感到害怕。赵玉娘让她躺床上休息。 但面对这么多的伤员和俘虏,她哪有心思躺床上休息。什么事情都得她安排,什么事情都得她过问。 请示,报告,让她拿主意,比好人还忙。 ………… 多亏先行撤回的何占彪带人救援,薛华才躲过了甘雨珊等人的追捕。 何占彪看到进入山口的薛华,便命令部下一起开火,突然而又猛烈的火力,使甘雨珊和卢淑梅纷纷落马。 紧接着解放军的大部队冲到了山口,解放军人多势众,攻势凌厉。看着英勇无畏、生龙活虎的解放军指战员,何占彪知道再僵持下去,自己必然吃亏。于是,他下令撤退。 听后边没有动静了,薛华放慢了马的脚步,信马由缰地慢慢地走着。她看身边就剩下三四名女兵。 薛华这样慢腾腾地走着,也是为了等着后边断后的何占彪等人。 这时,陆陆续续地聚拢到薛华身边的人马已经有六七十人。薛华看着这些部下心里非常难受。 这就是打败仗的结果,要是胜利了,各个都会欢欣鼓舞。现在只能垂头丧气地走着。 这时,有人喊道:“解放军追来了!” 薛华回头一看,骂道:“你他妈的瞎啊?那不是何旅长吗?” 何占彪追了上来,他的身后是一百多名第四旅的战士。他来到薛华的近前问道:“参谋长,你没事吧!” “还好,多亏你及时赶到。损失多少?”薛华问何占彪。 “折损一半吧!没想到草坡的人马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何占彪懊恼地抱怨道。 薛华命令何占彪派人在附近的山林搜索,看看有没有失散的兵士。 回到龙尾巴沟,薛曾山也从龙头要塞来到了这里,他热情地迎接薛华和何占彪等人,看着丧气的何占彪,薛曾山安慰道:“何旅长,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足为虑。好生休息,明天继续操练,加强警戒。韬光养晦,以图东山再起。” 受到司令的安慰和嘉奖,何占彪心里暖暖的,他暗暗发誓,一定刻苦奋斗,以报答司令薛曾山的知遇之恩。 这时,何占彪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听薛华说共产党有股部队向东开去,不知道这个部队是干什么去了。 他便问薛华,薛华告诉他,她也不知道这个部队是干什么的。但为了他哥哥何占魁的安全,她已经派出一支五十人的部队去接应何占魁旅长。 何占彪听说薛华派人去接应他哥哥了,心里非常高兴,再加上刚才薛曾山的安慰,何占彪更加觉得跟对了人,自己要用生命来报答薛家哥俩的大恩大德。 ………… 何占魁带领着自己的部下一路奔逃来到了一个小村庄。何占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解放军,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面对那么多的解放军,自己只能逃跑。这百十来人,人生地不熟的能和人家硬打硬拼吗。就是拼也是自找倒霉,自寻死路。 村庄还不小,大约有几十户人家。 何占魁他们是饥渴难耐,便想进村找点吃的喝的。村民看到挎着匣枪的何占魁和端着大枪的士兵,吓得大喊,胡子来了,村里招胡子了。 村民一喊不要紧,胆小的都躲进自家的土豆窖里。胆大的趴着门缝往外看,更胆大的抄起猎枪,来到街上瞄准匪徒就是一枪,然后逃进村后的树林之中。 突然挨了一枪,一名匪徒当场毙命。 这可把何占魁气坏的,刚一进村就死了一个弟兄,太他妈的残忍了。想到这里,他喊道:“给我挨家挨户地抢,值钱的,吃的都要!” 这些匪徒在山里都憋坏了,这下子能够放手抢了,各个像野兽一样纷纷踢开百姓家的房门,闯了进去就开抢,见到女人就奸污。 整个村子瞬间就陷入一片打骂声,哀嚎声,乒乒乓乓的枪声,砸东西的哗啦声。 有的人家被匪徒把房子点着了,火光冲天,狼哭鬼嚎一样。整个村子成了人间地狱。 田雨旺团长追赶匪徒,追着追着,人没了。逃命嘛,跑得肯定快,尽管田雨旺他们人多,但也找不到何占魁匪徒们的踪影。 于是,田雨旺团长命令部队散开搜索前进。 这时,有战士跑到田雨旺面前说:“东边好像有枪声。” 田雨旺一听,急忙命令道:“往枪响的地方追!” 指战员们接到命令,纷纷从不同方向朝东追击。 第801章 铁壁合围 看着火光冲天的村庄和哀嚎的村民,何占魁有些兴奋。 从打和弟弟何占彪潜入财主家,杀了他们的全家,并且一把大火烧了地主家,哥俩对杀人放火就有了一种天然的热爱和亢奋。 因为他们为父母报了仇,替乡亲们除了一害。后来他们在村民的口中知道,他们杀了财主一家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这就更增加他们对杀人放火的热爱。加入绺子,哥俩的功夫越发了得,枪法极其精准。 百步穿杨,打金钱眼。金刚铁板桥,蹬里藏身,犀牛望月等招式射击仍然能够百发百中。 刚一入绺子,何占魁何占彪哥俩小白人一个,没名没号,任人指使。但哥俩发现大当家的不得人心,对人刻薄猜忌,手下对他极为不满。 而二当家的威望高,为人深得众人的崇拜和敬仰。 哥俩看准时机,果断手刃大当家的,拥立二当家的为绺子头领。 哥俩在绺子立即扬名立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后来绺子被日本人打散花了,哥俩本可以参加抗联,但哥俩发现抗联躲在深山老林里不会有什么出息,不如参加满洲国的警察队伍。 给日本人干事,有前途,吃香的喝辣的。哥俩成了日本人的忠实鹰犬,残害抗联和爱国志士。双手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 日本子倒台子了,哥俩经人介绍认识了薛曾山,成为反共先锋军的两员猛将。继续与人民为敌。 躲在桦树沟也好,躲在红毛兔屯也好,躲在草坡驻军也好,躲在龙尾巴沟也好,都是个躲。从来没好好的干上一仗,对于嗜杀成性的何占魁来说心里有些憋闷。 所以,薛华让他带人出来寻找三岔沟要塞他是相当的高兴,甚至是有些亢奋。 今天来到这个叫作凤凰窝的地方,他大开杀戒。 这个小山村也不是哪年,来了一只大鸟,人们说是神鸟。在这里树上做窝生了一窝小鸟,秋后都成了大鸟,便都飞走了。 人们说是凤凰,就把这个小山村叫作凤凰窝。 烧杀抢掠,奸淫妇女,这群禽兽无恶不作。 看着这血腥的场面,何占魁激动不已,这时手下的一名连长来报告,说西边来了队人马,人多势众。请旅长指示。 那还指示啥啊,赶紧溜吧! 于是,何占魁带着手下的六七十人,狼狈逃窜。 田雨旺带人进了村子,他们是一路追赶来到的凤凰窝。进了村子,田雨旺立即命令一部分官兵灭火,救人。 自己带着一部分队伍,沿着老乡指示的方向追了下去。田雨旺暗暗发誓,一定追上这群恶狼,并且消灭干净。 因为他们是从蚕场穿过密林搜索过来的,都没有骑马,追赶起来就有些吃力。但无论如何必须追上。 黄继业带领的队伍走了几天也没见到什么反共先锋军,别说反共先锋军了,就是山民都很少见到。 见到两个山民,问他们看到一队当兵的没有,他们摇头说没看见。 这天走累了,黄继业命令队伍原地休息,吃东西。 黄继业把匣枪和望远镜都摘了下来,放到了身边。他躺在草地上伸了伸懒腰,想打个盹。 勤务兵小唐拿起了他的望远镜朝远处看着,连绵起伏的群山,波光粼粼的大河,郁郁葱葱的树木,漫山遍野的山花。 “这么多逃荒的!”看着看着,小唐冒出一句。小唐接着说:“背包摞散的,逃荒就是不容易。” 迷迷糊糊的黄继业开始还没在意,当小唐说第二句的时候,他听出他的话有些不对劲。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逃荒的。 于是,黄继业坐了起来问道:“小唐,哪儿有逃荒的啊?” 小唐把望远镜从眼睛上一开,看着黄继业用手指着远方说道:“大队长,在那里,很多逃荒的。” 黄继业一把夺过望远镜端到眼前仔细查看。 黄继业一看,心想,不能有这么多逃荒的啊,这得有三十多人。背着东西倒是像,但怎么还绑着几个女人。逃荒背上怎么还背着大枪。 黄继业突然腾地跳了起来喊道:“集合!” 黄继业声音洪亮而有力,手下的中队长听到了立即喊道:“全体集合!” “出发!沿着山岭包抄追击!”黄继业命令道。 黄继业带领的剿匪队员沿着山岭,在密林的掩护下,靠近了何占魁他们。何占魁他们本来是应该躲开黄继业他们的。 但他们背着抢来的东西,米面油不用说,还有小鸡大鹅山羊等等。特别是牵着五名女人,走得就更慢了。 而黄继业他们轻装急进,走的飞快,很快就追上了何占魁他们。 何占魁正带着剩下的三十多人往前走,突然一排子弹扫了过来,他身边的两个人立即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抽搐几下咽气了。 看有人倒下,再加上何旅长的命令,那些匪徒立即丢掉包袱和牵着女人的绳子,摘下身上背着的大枪,拉开枪栓开始射击。 黄继业带着的是二百多人,并且都毫发未损,精力旺盛,斗志昂扬。扇面形包抄何占魁这些狗杂种,子弹像雨点一样朝他们倾泻而下。 何占魁也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不用看,听枪声就明白,遇到大部队了。那还想啥啊,溜之大吉吧。 所以,他轻声告诉身边的人说:“快跑!” 说完,他弓腰低头带头朝树林里跑去,身后有十几个人紧紧跟着他。抢来的鸡鸭米面粮油都扔在了地上。那几个女人更没心思要了。 现在啥都顾不得了,就恨爹妈少给了两条腿,这要是四条腿该跑得多快。 可是,他们刚进密林,迎头冲过来一群剿匪的解放军,黄乎乎的军服看得清清楚楚啊,和身后追赶的是一伙的。 来人是田雨旺团长带来的,他们钻密林搜索,听到枪声就赶了过来,正迎头遇到何占魁他们。 子弹朝何占魁他们倾泻而下,吓得何占魁不敢迎战,急忙扭头跑进密林深处。身后几名匪徒紧紧跟着他。 田雨旺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何占魁他们了呢?原来,他在密林里也找不到人了。这里山高林密的,几十个人钻进树里去哪里找啊。 如果何占魁他们一直在林子里走,是不可能被发现的,就是发现了也能够很快逃走,可就在何占魁他们穿越山沟时,因为没有树木遮挡,被黄继业的勤务兵小唐看到了。 这就是该死的兔子往油锅蹦。 田雨旺正在一筹莫展,不知道往哪里追赶的时候,听到了枪声,便追了过来。何占魁消失在密林深处是没法找了。 但田雨旺听到对面有枪声,他仔细一看是穿着黄色军装的解放军。便大喊道:“我们是解放军,都是自己人,别开枪!” 第802章 喜忧参半 田雨旺真担心对面的解放军开枪,子弹不长眼,打上谁,谁完蛋。关键是在这密林里看不清楚谁是谁。 好在田雨旺眼尖,看到了解放军的服装。黄继业也听到了田雨旺的喊声,便喊道:“我们是剿匪一大队的,你是哪部分的?” “我是202团的田雨旺。”田雨旺喊道。 双方慢慢走到一起,田雨旺团长和剿匪一大队的大队长黄继业紧紧拥抱在一起。 两位军队领导都吩咐手下继续搜索残余的匪徒,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知道匪徒现在还有多少人。 只是情报上说,这次何占魁带出一百多人,究竟有多少,被打死多少,现在还剩多少谁也不知道。 过了很久,搜索的人员都回来了,他们都向各自的领导报告没有找到何占魁,倒是又抓到几名匪徒。 统计表明,总共打死打伤匪徒七十八名。其余的不知去向。 田雨旺和黄继业都通过自己所部带的电台,向远在红毛兔屯的赵玉娘报告。他们详细诉说了自己的位置,但究竟在哪儿他们也不清楚。 ………… 赵玉娘在红毛兔村剿匪一大队的队部协助卢淑梅安置俘虏,救治伤病员。统计结果显示,反共先锋军与剿匪大队的伤亡比例大约为二比一,应该是胜利。 但,赵玉娘觉得自己所在的红毛兔村被偷袭,自己没有充足的准备,怎么说也是件丢人的事情。多亏甘雨珊机警,提前赶到救了红毛兔村的剿匪一大队。 但冯淑兰的骨折,卢淑梅虽然伤得不重,但样子却很惨,简直是惨不忍睹。这都让她心里不快。 但也必须如实向省委省政府汇报,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接到报告很高兴。这是胜利啊,如果按照这个进度,肃清北黑省的匪患是指日可待啊! 把他们的嘉奖和喜悦之情通过电报告诉了赵玉娘,赵玉娘听了心里暗骂,剿匪还能按照进度来了。 这次虽然可以看作是胜利,但是被人家偷袭啊。险些让反共先锋军得手,自己死是小事,影响可就大了。 但对上级的嘉奖还是应该表示感谢,赵玉娘拟好电文,通过电台发给了省委省政府。 赵玉娘和卢淑梅都把防守的重点放在了草坡,以为匪徒进攻就会进攻草坡,甘雨珊也把草坡的后山进行了严密的布防,那些地窨子里都住上了剿匪队员。 并且,也都放出了各种岗哨。 薛华放着草坡不打,专门攻击防守松懈的红毛兔村的剿匪一大队队部,可见薛华的不同凡响。赵玉娘自责的原因就是自己轻看了薛华,是自己大意,自以为是。 甘雨珊和卢淑梅都看出了赵玉娘的心思,都劝她别往心里去,我们别说是胜利了,就是失败了又能怎样。 古语说得好,胜败乃兵家常事。人有失手,马有露蹄。 安顿好战后的一切,赵玉娘接到了田雨旺和黄继业两人的电报。 直到他们击垮了何占魁带的队伍,虽然没有抓到何占魁,但他已失去了攻击力和战斗力,几乎没什么危害了。 赵玉娘的心病总算消除了,他真担心何占魁带的人马遇到景卫凯和白立登他们,何占魁占有人员的优势。又都是一些不怕死的主。 这是喜事,再加上这次战斗的胜利,她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她通过电报命令黄继业向东南,然后向南,再向西搜索撤回。而田雨旺向东,再折向东北,也是搜索前进。 两个人的目的相同,查勘地形地貌,河流山川,村屯所处的位置,以便回来绘制军用地图,也是给以后治理那一地区做准备。 薛华返回龙头要塞反共先锋军的司令部是越想越气,万无一失的事情怎么就急转直下,最后弄得自己惨败。 可此时的何占彪却和她的想法完全相反,回来后他突然想到薛华说过,有剿匪一大队的人马出动,而出动的方向和他哥哥何占魁出发的方向是一致的。 二百多人,如果遇到自己的哥哥,那一百多人可够受的。兵力悬殊,还是在共产党统治的地盘。 于是,他急忙就这件事问薛华,当听薛华说已派人去接应了。他才长长出了口气,同时也觉得薛华仗义,把自己和哥哥放在心上了。 尽管遭受惨败,但薛曾山和薛华仍然整顿队伍,训练兵马,以图再战。 这天晚上,展小青把薛华和何占彪袭击红毛兔村遭受惨败的事情和史山东说了一遍。 史山东这才知道薛华还有这一手,但当时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一定能把情报送出去。 薛华亲自掌管第三旅,那是由她的亲兵卫队和侦察兵组成的,各个都是她的死党,都与共产党和人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并且,各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史山东问展小青说:“你咋知道薛华和何占彪遭受惨败呢?”展小青说道:“是薛华的随从副官周雅芳偷偷和我说的。” 史山东明白了,薛华这次袭击红毛兔村是用龙尾巴沟第四旅何占彪的人马,龙头要塞这里一兵一卒都没有动,胜利了可以大张旗鼓地张扬,失败了也不惊动龙头要塞和乌鸦谷的第一和第二旅。 展小青接着说道:“对了,周雅芳还说,赵玉娘也在红毛兔屯,如果得手活捉赵玉娘那就赢大发了。” 第803章 屁滚尿流 “什么?赵玉娘在红毛兔屯?”史山东听了展小青的话,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展小青。 “是!”展小青点头说道。 这可把史山东吓坏了,他惊出一身的冷汗。这要是薛华偷袭红毛兔屯得手,后果不可想象啊。 看着史山东脸色发白,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一个方向,展小青问道:“你没事吧?” 史山东没有回答展小青,而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太可怕了,玉娘怎么能来红毛屯呢?” “她来也来了,薛华偷袭也偷袭了,总之赵玉娘啥事没有。您那,就别担心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薛华和何占彪没占到便宜,还损兵折将。剿匪的解放军这次是赢了。”展小青安慰史山东说。 史山东仍然是低头不语,展小青明白了,这次薛华针对红毛兔屯的行动把史山东吓得够呛,看来这个赵玉娘是真有威望。展小青对未曾谋面的赵玉娘心里升起敬佩之情。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史山东问展小青。 “啥想法你说啊!不说出来我知道能不能行啊。” 史山东用手朝展小青比划,意思是靠近点,展小青靠到史山东近前,史山东和展小青耳语。 何占魁带着手下二十左右人,究竟是二十多还是不足二十,何占魁也没时间,也没心情去数。现在就是逃命。 走进一处密林,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树下没有杂草和枯柴棵子,只是一根根光滑笔直的树干。 突然,何占魁看到前边不远处,出现几名穿着黄色军服的解放军战士。他吓得扭头就跑,边跑边喊:“快跑!解放军。” 他这一炮一喊,惊动了不远处搜索的解放军战士,砰砰两声枪响,子弹在何占魁他们的头上发出尖利叫声飞过。 何占魁扭头朝身后的解放军开枪射击。双方激烈交火,何占魁身边的匪徒又有几个中弹倒下了。 何占魁顾不上倒下的弟兄了,现在自己的小命难保,哪有时间管他们。当然了,这里也不能派出装死的,想投降解放军。 但想投降解放军的都不是罪大恶极的。 也不知道跑出去多远,后边没有动静了。何占魁才停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看身边,就剩下十一个人了。 何占魁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是来个仰八叉躺下了。看他躺下了,其他的匪徒也都躺下休息。 恐惧和劳累使何占魁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何占魁和何占彪兄弟俩手刃狭隘自私的大当家的,拥立二当家的为新的山寨王。 何占魁提着大当家血淋淋的人头喊道:“为了我们山寨众位弟兄有个大好前程,我把这个只知道猜忌只想着他自己的大当家的杀了。以后我们跟着二当家,现在是我们的大当家的了,一起拼杀,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黑压压的人群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响彻山谷的呐喊声。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下山砸窑,新任大当家的一再叮嘱何氏兄弟,要考虑周全,一刀见血,一剑封喉。头阵胜,阵阵胜,头阵败,阵阵败。 何氏兄弟一马当先,在阵阵刺耳的枪声中和冲天的火光中,财主家的大院被砸开了。 金银玉器,细软首饰,鸡鸭鱼肉,姑娘媳妇,都成了绺子的战利品。 鞭敲金镫响,高奏凯歌还。 晚上,吃饱喝足的何占魁搂着刚抢回来的小娘子一起倒在床上,他扒光了小娘子的衣服,雪白细腻的肌肤裸露在何占魁的眼前。 何占魁脱得浑身赤条条的,他像恶狼一样扑了上去。 砰砰啪啪的一阵枪响,把何占魁从美梦中唤醒。他腾地一跃而起,撒腿便跑。 真他妈的倒了大霉了,连个美梦都不让做完。 也不知道跑出去多远,气喘吁吁的何占魁站下了,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回头看看,没有了解放军的追赶。只有五个人跟了上来。 何占魁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所以,把匣枪也摘下来放在了身边,这下子可好都没了。成了解放军的战利品了,这个战利品好,拿到手就能用。不用思想改造,也不用认真学习,更不用整编。 何占魁和他的手下各个是垂头丧气,都低头不语,有的唉声叹气。 其中有个姓张的连长,当然了,每个旅都有什么团长连长的,都是胡乱封的。但这个张连长何占魁却对他有好感。 这个人有主见,有头脑,素质过硬。 张连长问何占魁:“旅长,我们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回去呗。”垂头丧气的何占魁说道。 “回去能行吗?来一百多人,现在就我们六个。”张连长担忧地说道。 “一百多在过去的绺子那也是大绺子了,可现在看一百多人算什么。你没看这漫山遍野搜寻我们的解放军,少说也有三百多。过去,官兵剿我们才动用多少人啊!” 何占魁停了停接着说:“过去,抢完了回山寨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儿女人玩儿女人,现在我们是无处藏身无处躲。处处挨打,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还有,司令和参谋长让我们出来寻找三岔沟要塞,开辟新的地界。能不能成功他们心里也没底。正好,我们几个回去,你们能给我证明一下,是不是我何占魁无能,或者说我何占魁不卖力气。” 何占魁说到这里伤心地哭了。 看着何占魁流泪,其他人也都跟着黯然神伤。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 “来人了!”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 第804章 选择路线 喊这句话的是张连长,何占魁一听起身就跑,这次他跑错了,是朝来人的方向跑的。 张连长大喊:“旅长,往回跑!” 何占魁抬头一看,是有一群人来了,他扭头就往回跑。可是,他跑了几步站住了,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回头一看,来的人都穿着便装,也就是普通的服装,不是解放军那身黄色的衣服。 来人也看到了他们,有人喊道:“何旅长,何旅长,我们是自己人!” 何占魁听说是自己人眼泪下来了,他妈的总算遇到自己人了。再遇上解放军,自己这条狗命就交代了。 薛华和薛曾山把何占魁派出去寻找三岔沟要塞开辟新的地界,这种想法很好。有远见,也显示出他们哥俩的魄力。 可当踩盘子的说剿匪一大队有人马出动,看方向大致也是三岔沟。薛华和薛曾山担心何占魁的安危。 本来何占魁就带百十多人,现在剿匪一大队就出动了二百多人,他们还有稳固的根据地,如果遇上何占魁肯定凶多吉少。 于是,薛华和薛曾山商量,派出一支队伍策应寻找何占魁。务必把他们找到,能在外边发展就在外边发展,没有发展的可能就立即回来。 当初何占魁出发的时候,薛华也是这么叮嘱的。但事实上哪有那么容易,你说出去就出去,你说回来就回来。那不是你们家的院子,随便走走,出出进进。 “回吧!”何占魁说道。 虽然惨败,但何占魁的地位和名望还在,他说回当然没人反对,继续去寻找三岔沟要塞凶多吉少,死路一条。 可是,刚要动身往回走,何占魁叫住大家,他说:“先别走!张连长你派人站岗,我们商量商量。” 何占魁这次出来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以前出去砸窑,砸不成也能够全身而退,就是死人,也死不几个。 当然了,枪林弹雨,死人是再正常不过了。但这次好像剿匪的解放军知道自己到哪,甚至从哪来到哪儿去都是清清楚楚。 除了共产党有电台,好像他们对自己了解得很清楚。突然,何占魁一惊,会不会反共先锋军里有共产党的卧底。 一定有,反共先锋军里一定有共产党的卧底,否则不能每次行动都以失败告终。侥幸得手,也是小胜。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张连长说了,张连长也拿不准,他觉得是不是共产党占领了大片的土地,现在我们陷入共产党的包围了。也不一定是卧底的原因。 何占魁仍然认为是共产党的卧底原因。他极力说服张连长,因为来接应的人级别和威望不是很高了,如果张连长听自己的,那这支部队就能听自己的。 这一切关系到他们能否回到龙头要塞。 果然,何占魁提出不能直接往回走,可能剿匪的解放军在路上拦截我们呢。但立即遭到大家的反对。 平时这些人见到何旅长那是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现在不一样了,你现在是丧家犬,而我们是来救你的。不知接回去往哪里走。 来接应何占魁他们的是一个叫作武天峰的连长,他是薛华直属第三旅的人。对薛家哥俩当然是忠心耿耿,但对何占魁就不那么感冒了。 武天峰现在就想着快点回龙头要塞,所以想直接往回奔。而他的想法遭到了何占魁旅长的反对。 何占魁的设想是,现在直接往南走,一直到北鲜国边境在折返回来奔龙头要塞。 武天峰却认为那样路途遥远,我们带的干粮也不是很多,还有一路会遇到什么还不好说。 对此武天峰和何占魁进行了激烈的争论,焦点就是怎么走的问题。武天峰就要直接往龙头要塞方向走,而何占魁坚持朝南到达北鲜国边界然后再折返回龙头要塞。 看二人争得不可开交,张连长提出了一个建议,他的意见是在前边派人侦察,遇到解放军我们就赶紧往南走,遇不到就直接奔龙头要塞。 张连长话音刚落,何占魁骂道:“你这话不等于放屁吗,就是没有我的建议,遇到剿匪的解放军你不是也得跑吗。遇到再跑赶趟吗,我们从遇到解放军开始到现在,没命地跑,跑出去了吗!” 张连长被何占魁骂个狗血喷头,但他不敢骂何占魁。看何占魁发火,武天峰也想发火,但他忍住了。何占魁毕竟是旅长,大自己好几级。 声望资历都盖过自己,可以与他争辩也是现在的档口。要是在家他武天峰也不敢。 但武天峰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他担心走太远回不去。 何占魁看说服不了武天峰,气得一言不发。他自己的队伍现在加上他才六个人。 而武天峰毕竟带着六十二人的队伍。 何占魁耐心地对武天峰说:“你现在带着六十二人,加上我们六个,满打满算才六十九人。而围捕我们的剿匪解放军不会少于三百人,甚至会更多。硬闯是回不去的。更严重的是他们有电台,可以遥相呼应,而我们只能被动挨打。” 何占魁分析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但武天峰仍然相信自己回去是对的。 僵持不下,队伍也不能出发。可是剿匪的解放军是不会等着他们的,赵玉娘已经命令黄继业带人截断何占魁的退路,能不能消灭他是另一回事,但绝不能让他回到龙头要塞。 这时,张连长放出的流动哨回来报告说,西边发现了解放军,他们拉大网似的在搜山。并且在往南运动。 这下子武天峰是服气了,龙头要塞在西边偏南的方向,剿匪的解放军是要拦截他们,不让他们撤回龙头要塞。 “何旅长,你判断得对!听你的。”武天峰无可奈何地说道。 早上,展小青临出门的时候,史山东把一张字条递给展小青。展小青接过看了看,说道:“记录得挺全啊!” “情报吗!能不全吗!”史山东说道。 展小青之所以可以随便回乌鸦谷的家,是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替薛华搜集陶大膀的信息。观察陶大膀第二旅的动向。 薛华对此非常信任展小青,因为史山东带领的第一旅和陶大膀的第二旅都驻扎乌鸦谷,并且二人交往过密。 展小青告诉史山东,这几天她陪着薛华整理要塞内部通道,其实,也不用怎么整理,说白了就是熟悉。日本人修筑的还用整理。 只是,展小青叮嘱史山东,搜集陶大膀的情报不能让陶大膀产生反感。史山东告诉展小青,他都和陶大膀明说了。陶大膀什么都知道。 第805章 野人一样 其实,薛华也让陶大膀监视史山东,这是国民党军统惯用的伎俩。整个国民党都这么干。 军统要押送张三去监狱,便命令张三拿着信押着李四一起去,张三还以为自己的任务是押送李四,可到了地方张三把信交上去后,自己却被扣下了。 更有甚者,军统里有自己押送自己进监狱的事情,上级让你去送信,信送到了,人家一看信,自己被留下逮捕入狱了。 史山东和陶大膀骑着马在草原闲溜达,这也是他们二人经常从事的日常消遣。冬天能打猎,夏天不能。动物只有在入冬的时候才能够长出厚厚的绒毛,那些绒毛非常保暖,冬天打的猎物皮子可以缝制帽子,皮衣。 而夏季打的猎物除了吃肉,毛皮几乎不能制作什么。夏季的动物了为了散热脱去了一些毛,新的绒毛还没长出来。 “这薛华谁也不信任啊,让你看着我,又让我看着你!”陶大膀说道。 “这还是好的,我们俩谁看着谁都是一回事。就是我们的手下能不能有被她收买的,这是我最担心的。”史山东不无惆怅地说道。 “有肯定是有,但我们也不用担心,跟着他们反共先锋军干就是了。有一天分道扬镳了再说。老话不是说吗,此处不养爷还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爷去卖豆腐。”史山东听了陶大膀的话觉得也有道理。 但,史山东一直担心自己这个旅的某个团长、连长被薛华收买,在暗地里监视自己。所以,要加倍小心,不能大意。稍有不慎脑袋可能搬家,那就什么都不能吃了。 突然,陶大膀的一名随从喊道:“旅长快看!有熊瞎子。”大家听了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从很远处的树林里走出一只黑熊,个头还挺大。这么远都看得清清楚楚。 史山东和陶大膀也都看到了黑熊,不是一只,从树林里又出来一只。 山里人都知道现在是熊瞎子繁殖季节,他们会带着幼崽出来觅食,一是为了让幼崽健康茁壮地成长,再就是让它们学会觅食,黑熊妈妈不能总养着它们。 正在人们大眼瞪小眼看的时候,接二连三地又出来好几只黑熊。 现在是黑熊养育幼崽的时候,黑熊妈妈非常凶狠,见人就追,追上了就用舌头舔你,能把人的脸舔得面目全非,像鬼一样。 有的随从不由自主地去掏枪。 但陶大膀这些老油条是不在乎什么黑熊的,这么多人,这么多支枪,还怕几只黑熊。 史山东虽然不是很害怕,但看着这么多的黑熊出没,也是有点发毛。但一看他和陶大膀带领的卫队有五十多人,保镖都是双匣子。 陶大膀看出史山东的胆怯,便问道:“害怕了?你们老家没有熊瞎子吧?” 史山东笑着说:“我们老家是没有,但这么多人我怕什么。就是来一群我也不怕。” 史山东刚说完,他和陶大膀等人都愣住了,刚说完一群,从树林里陆陆续续真出来了一群。 “开枪吧!”也不知道是哪个保镖说了一句。 “别开枪!”陶大膀喊道。喊话的时候陶大膀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群黑熊。他接着说道:“怎么像人呢?” 陶大膀一说像人,大家都觉得是像人。 “是人,不是黑熊。”有人喊道。 真是人,大家都看清楚了。只见十几个人,互相搀扶,一瘸一拐地走着。他们每走一步都显得相当吃力。 史山东看着这群人有些懵圈,他们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关里来逃荒的。但转念一想不对,逃荒怎么能逃到深山老林里来了。 再看他们的样子,比逃荒的还惨。不能说是衣衫不整,因为他们大部分是没衣服的。 几乎都光着膀子,裤子也不知道被什么刮的,裤腿破烂不堪,都成了短裤。更加可悲的是有人光着屁股。 而他们的脸以及身上的皮肤和泥土一样的颜色,伤口形成的结疤一片一片的。脚几乎看不出脚趾头,只看到黑乎乎的像熊掌一样。 脸上的颜色也是黑糊糊的一片,只有转动的眼珠子能够看出是白色的。头发乱蓬蓬的一团,里边有泥土和树叶子。 大家心里都有一个想法,他们遇到野人了。或者是大猩猩变种。 “陶旅长,史旅长!”突然那群人里有人喊道。 这一喊把所有的人都喊愣了,这群野人怎么认识陶旅长和史旅长。史山东和陶大膀也感到奇怪,这些人怎么喊出了我的名字。 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疲惫至极的样子,再加上他们也没有武器。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陶大膀和史山东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二人下马走到他们的身边。 但二人也没看出来这群人是干什么的。“陶旅长,你不认识我了。”那群人里又有人问陶大膀。 陶大膀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说话人,突然陶大膀喊道:“你是何占魁,何旅长?” “是我,我是何占魁。”何占魁喊道。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平时陶大膀和何占魁关系也不是怎么密切,但何占魁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今天在这种场合见面了,确实让人感到亲切。 当然,亲切度来说,何占魁远大于陶大膀。 有的人见到陶大膀他们立刻瘫软在地,陶大膀和史山东命令人把他们抱起。 何占魁九死一生,总算回来了,见到反共先锋军的人了,就如同到家了。 接着史山东也认出特务连的连长武天峰和张连长。大家紧紧拥抱,握手。 寒暄过后,有内裤的脱下来裤子,给光屁股的穿上。有衬衣的把衬衣脱下来给光膀子的穿上。 大家把他们十一个人都扶上了马,然后朝乌鸦谷的第一二旅的旅部走去。这些人太疲惫了,他们骑在马上都是摇摇晃晃的。 好在距离旅部不是很远,很快就到第二旅的旅部。陶大膀急忙让卫生员给伤病员包扎伤口。 他们的伤口流的都不是血了,流的都是脓水或者血水。有的伤口开裂得像小孩子的嘴一样,看着都让人胆寒。 包扎完伤口,又让他们洗漱,洗漱完毕,穿上干净衣服,这回看着还都像个人。 陶大膀告诉厨师,不要给他们吃干的,稀粥就行,免得撑坏他们。 薛华接到报告,说何占魁他们回到了乌鸦谷,便打马飞奔直奔乌鸦谷而来。派出这股部队一直是音 信皆无,她都认为何占魁他们是不会回来了。 何占魁不回来,他带领的队伍可能也都交代给共产党了。但没办法,现在是越打人越少。 薛华赶到乌鸦谷,何占魁见到薛华,恨不得给薛华跪下。满肚子的委屈想和薛华诉说。 薛华安慰他不要着急,吃饱喝得养足精神再慢慢说。 第806章 高奏凯歌 何占魁他们想摆脱剿匪的解放军围追堵截,但任凭他们左冲右突也摆脱不掉解放军的围攻。 还多亏何占魁的主意,就是一直往南突击,因为解放军在西边堵着。但解放军也发现了何占魁他们的动向,仍然堵截。 但何占魁他们稍微快了一步,绕了一个大弯才摆脱了解放军的围堵。但他们走的都是原始森林。 狼虫虎豹不说,就是瞎蒙就能把人盯死,一个火柴盒只能装下两个。瞎蒙盯人肉里是一个三角口子。 原始森林里的臻柴棵子人一碰,那蚊子就把人糊上,满脸、满身,就连手上都是,你用手拍打都打不下去。这一巴掌下去,手背都是蚊子。 何占魁他们就在这原始森林艰难地行进。 遇到黑熊,被黑熊舔死的,掉进悬崖摔死的,被湍急的河流冲走的。最残忍的是老虎吃掉那两个人。 何占魁他们的枪,在抵挡解放军的时候子弹就打光了。但他们都知道枪的珍贵。这在他们当胡子的时候就清清楚楚,买支枪不容易。 可是,当地的村民看到拿枪的就以为是胡子,漫山遍野地喊叫,招来了解放军对他们进行围攻。 没办法,为了摆脱解放军,他们把心爱的大枪匣枪都扔进了河里。 他们刚刚爬上一个陡坡,一只凶猛的东北虎在他们面前等着呢。没办法,只能拿着木棍抵挡。 那凶猛的东北虎别说是人了,就是烈马见了都四蹄发抖不敢动弹。老虎扑上前就能把马摁在地上,一口咬住喉咙就能把马咬死。 饥饿疲惫虚弱的人更是老虎口中的小菜,那只老虎一连气咬死三人,然后才坐在那里撕扯着尸体。其他人才得以逃脱。 一想老虎撕扯尸体的场面,就让何占魁他们从梦中惊醒,出一身的冷汗。 总算走出了原始森林,来到草地。 草地也不平坦,有的地方你看着像是陆地,脚踩上去人就陷了下去,越扑腾陷得越深。 开始人们不知道,还去拉,不但拉不出来还把拉到人陷进去了,并且越拉陷得越快,陷得越深。 折腾到最后就剩下他们这十一个人。并且都是伤痕累累,皮肤像粗糙的树皮,刮蹭、蚊子叮咬,伤口,任凭谁也看不出是人的皮肤。 何占魁他们十一人在乌鸦谷陶大膀处小住了几天,薛华用卡车把他们拉回龙头要塞反共先锋军的司令部。 何占彪看哥哥回来了,非常高兴,但看到哥哥的惨状,气得五雷轰顶,发誓说道:“此仇不报枉为人!” ………… 坐镇红毛兔屯的赵玉娘一直惦记田雨旺和黄继业他们的战况和安危。 虽然有电台每时每刻都知道他们的动向和战况,但心里仍然惦记他们的安危。枪林弹雨闯过来的赵玉娘清楚,前一分钟你是安全的,可能后一分钟你就见阎王了。 山高林密,子弹呼啸,谁知道哪粒子弹打在自己身上或者脑袋上。 但更惦记的是她的宝贝外孙景卫凯,但景卫凯没有电台,也就一点消息也没有。没消息反而更好,也就不去想他了。 行军打仗电台是不能使用的,只有休息了才能支上使用。 田雨旺与黄继业合围以后,赵玉娘部署他们前进的方向之后,就等着他们的消息。但知道他们到哪儿,和不知道一样。地图上没有他们说的地方。 进入我们共产党统治的区域后,每天黄继业报告位置,赵玉娘她们就能够在地图上找到了。 距离红毛兔屯还有大约七八十里的路程,黄继业他们休息,准备第二天再走。知道黄继业他们明天就能到家,赵玉娘一夜没睡。 卢淑梅笑着对赵玉娘说:“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着急的应该是我。可我睡得比你香!” “可能是比你大的原因吧!年纪大的人觉都轻,睡一点就够用。” “不是,你是太担心他们了。”卢淑梅说道。 赵玉娘想了想说:“是吧!当共荣军司令的时候就是这样,派出去的人盼望着他们回来,管它胜负呢,能活着回来就好。可能是看了太多的人从身边消失的原因吧!” 赵玉娘说到这里有些黯然神伤。是啊,赵玉娘多少亲人和朋友说没就没了。现在,景卫凯是她最大的心病。 卢淑梅看出赵玉娘的心思,便问道:“隔辈亲吧?” 赵玉娘笑笑说:“是吧!当初我私心作怪把他留在了省军区司令部,遭到蒋正涛的极力反对,可人家景卫凯自己就走了,直奔前线。当时我也想好了,上前线就上前线吧,阵亡了接到通知就知道了。也就不怎么惦记了。 “可这阴差阳错,老天又把他给我整回来了。并且还是我管的剿匪,你说这老天不是糟塌人吗!” “那你还是用他上前线的心态对待吧!不能这样,你现在关乎多少人的生命安全,不能大意,更不能婆婆妈妈的。”卢淑梅规劝赵玉娘。 黄继业带领部队回到了红毛兔屯,欢迎的场面热烈而亲切。 虽然小有伤亡,但成果是巨大的,从黄继业和田雨旺的报告来看,这次几乎把何占魁带的队伍全部报销了。接应他的人马也所剩无几。 这一切从伤亡和俘虏的数字可以证实。而薛华和何占彪偷袭红毛兔屯也是伤亡惨重,薛华险些被俘。 赵玉娘粗略统计,这两次大约消灭反共先锋军二百多人。可见战果辉煌,如果照这个速度,反共先锋军用不了多久就会消灭。黄继业等众人都有这种感觉。 但赵玉娘冷静下来,却有不同的看法。 第807章 女人厉害 赵玉娘发现,这几次消灭的反共先锋军都是他们主动出击的。几乎没有我们首先进攻的。 何占魁受薛华指使东扩被歼灭,薛华偷袭红毛兔屯被打退伤亡惨重,薛曾山进攻白狐洞被打得狼狈不堪。都是他们主动进攻的结果。 自已受绍本初的唆使带人进攻红毛兔屯,险些丧命。现在看来,想干净彻底地消灭反共先锋军这股匪徒,还是围而不打效果会好。 赵玉娘召开剿匪军事会议,商讨自已发现的战略战术。 赵玉娘命令白狐洞的梁家栋和张淑玲,甘雨珊,黄继业,卢淑梅等人来红毛兔屯开会,研究以后的战略布局。 这次会议除了剿匪三大队路途遥远没有来人,一二大队除了队长政委,还有副队长,以及各个中队的中队长。 赵玉娘在会上提出了自已的战术主张,那就是紧紧围困,围而不打。她举出了前几次战斗的结果,来证明自已观点的正确。 赵玉娘的意见一出,以黄继业为首的一些善于野战的比较激进的指挥官不同意。 第一个发言的就是黄继业,他说道:“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前线捷报频传,后方打土豪分田地已经结束,城市公私合营也已完成,厂矿开始大规模生产。 “现在就剩下加大马力开展生产,支援前线。我们应该响应党中央的指示精神,尽快地干净彻底消灭敌人。” 黄继业的一句慷慨陈词,掷地有声,句句在理。听得人们群情激愤,热血沸腾,仿佛马上出发就能消灭反共先锋军。 在人们的热烈的掌声之中,黄继业洋洋得意,似乎自已就是那个拿下龙头要塞消灭反共先锋军的第一人。 但他马上冷静下来,他瞪眼看着赵玉娘,又看看卢淑梅和甘雨珊。这三个女人没有鼓掌,也没有表现出热烈的情绪。 这三个人可不一般,她们那么沉寂黄继业有些发毛。 他看着卢淑梅问道:“咋的了?我说的不对吗?” 卢淑梅看着黄继业说道:“你好像挺有本身啊,你那么有本身怎么让小日本子在北疆祸害了十四年,你咋不早点把他们赶出去?就连你都退到了北联。” 卢淑梅说得轻巧,可把黄继业气坏了。他满脸通红,脖子上的血管鼓起像筷子那么粗。 他指着卢淑梅说:“你你你,你说这是啥话?” 卢淑梅仍然淡定从容地说道:“我说的是人话,你听不懂吗?不但是人话,更是事实。有本事你带人去把龙头要塞的反共先锋军全灭了。” 看黄继业和卢淑梅争执不下,赵玉娘喝到:“别吵了!都坐下慢慢说!” 黄继业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头喘着粗气不说话。 “大好形势是用来鼓舞士气的,落实到每一步那是要实践,那是真刀真枪地拼杀,不是靠鼓舞就行的。我们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赵玉娘的话说完,她看看甘雨珊说:“雨珊,你说说!” 甘雨珊看看卢淑梅,此时卢淑梅头上和胳膊上的绷带都已拆除,但脸上的结疤还在。 “我们人多势众追赶薛华眼看就得手了,但何占彪躲在山口朝我们开枪,才使卢政委滚鞍落马,多危险,好在都是皮外伤。这就是人家躲在暗处的优势。薛华和何占彪没有快速打败我们,也是我们在暗处防守的结果。”甘雨珊说到这里看看大家。 众人不住地点头,赵玉娘看着点头的人们,她发现点头的人里就有刚才给黄继业鼓掌的人。 “从得到的情报,我们已经掌握了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的地形和地貌,但反共先锋军的兵力部署我们是不会知道的,因为它每时每刻都可能变化。这就给我们进攻增加了难度。也是我们一时半会剿灭不了他们的原因。”甘雨珊分析得有理有据,众人不住点头。 “那是我错了?”黄继业问道。 赵玉娘说道:“也不是错,就是你太急于求成了。按照你的态度和方法我们不但消灭不了反共先锋军,还会吃大亏,倒大霉。” 赵玉娘的话说完再没有人发言,会场出现了短暂的冷场。看到这个场面,一向沉稳内敛的梁家栋看看众人,但他没有说什么。 赵玉娘看到梁家栋的举动,便说道:“梁大队长,说说你的看法。” 梁家栋扫视一下众人,他慢慢站起,赵玉娘伸手示意他坐下,但梁家栋没有坐,仍然站起来说道:“增长气势没有错,士气高涨有利于消灭匪徒。但是,战斗的细节要仔细推敲,不能马虎大意。不能操之过急,老话不是说吗,孩子小慢慢哄,哪有一锹挖个井。有苗不愁长,有屁股不愁打吗!” “行了,住嘴吧!你。你都说些啥啊!”张淑玲抱怨梁家栋。 看张淑玲要继续抱怨梁家栋,赵玉娘制止张淑玲说:“他说得有道理,我们就按照这个方针制定战略战术。好好研究一下红毛兔屯,草坡还有你们驻守的白狐洞。” 研究完正事,赵玉娘安排了一大桌子酒菜,大家难得一聚,特别是梁家栋和张淑玲很难和大家聚在一起。 席间黄继业看看众人,赵玉娘、甘雨珊、张淑玲、卢淑梅,四个女的,而男的就他和梁家栋。 这些女的不但人数多,并且各个漂亮,有气质有风度。武功、枪法、智慧,样样出类拔萃,一看她们就觉得不同凡响。 “看啥呢?”卢淑梅问她丈夫黄继业。 “阴盛阳衰啊!”黄继业感叹道。 卢淑梅愣愣地看着黄继业问道:“你衰吗?哪天晚上你不折腾,你还衰了。” 卢淑梅这句话说完,可把众人惊呆了,但谁都不好意思笑,可稍微粗俗一点的张淑玲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笑着说:“卢政委这话说得太对了,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张淑玲一开口打破尴尬,众人都憋不住笑了。 虽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毕竟都是过来人了,男女那点事大家都知道。但黄继业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脸红脖子粗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卢淑梅觉得让张淑玲捡了便宜,必须扳回一局,于是她问张淑玲:“你深有同感?” 卢淑梅这样一问,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梁家栋,此时的梁家栋也和黄继业一样,满脸通红,低头不语。他比黄继业还难为情。 几个女子看了两个大男人的窘态,都哈哈大笑。 第808章 找宝路上 景卫凯和白立登带着小分队走进原始森林。这支小分队是由白家军和剿匪三大队队员组成的,共计三十二人。 可是,走进原始森林的第二天,有一名队员就神秘地死掉了。 这在小分队里引起了恐慌,景卫凯和白立登都认为是重感冒。山里气候复杂多变,人极容易感冒。加上旅途劳顿,生活没有规律,得了重感冒就容易死掉。 这次寻找金沙,白立登是被逼无奈才来的,至于能不能找到金沙对他来说无所谓。 找不到白库廖夫也不能把他怎么着,但如果找到自已私吞,那自已的老婆和儿子就麻烦了。 可景卫凯不一样,他一方面是给白库廖夫人情,另一方面是遵照他姥姥赵玉娘的意思,查找三岔沟要塞的具体位置,以及这一带的情况。为以后共产党统治这里做准备。 但,这金沙藏匿的地方简直比登天还难,就有一张画得乱七八糟的地图。上边画的啥谁也不知道,又没有文字说明。究竟这张图薛曾山从哪里整来的都没人知道。 休息的时候,还见到几个人,他们是采山货的。 景卫凯奇怪地问白立登:“采山货怎么走这么远?”白立登看着走远的人群说:“他们可不是采一般的山货,是挖棒槌的。” “采参的?”景卫凯惊讶地问。 在一间小茅草房。这种茅草房都是常跑山的人盖的,谁都可以住下,室内的用品可以随便用。但用过了要放钱,以便人家到山外买东西补充。 煮饭小米饭的时候,景卫凯从锅里舀出一碗米汤喝。他从小就喜欢喝米汤,每次他奶奶煮小米饭他都喝米汤。 他奶奶也给他煮米粥喝。 米汤有点热,景卫凯放在一边让它凉凉,这时候,景卫凯打开那张地图,仔细看着。 这张图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也没看出什么子午卯酉。但东南西北标注的还很明白,松滨江和柳江标注的也是清清楚楚。 但这三岔沟要塞和藏宝的地方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景卫凯看了一会儿啥也没看出来,就准备收起地图。他一回身,胳膊肘子把那碗米汤碰洒了,米汤洒在地图上。 吓得景卫凯惊慌失措,好在米汤洒在左下角的空白处,没有散在画有山川河流的地方。 不管这图是真是假,但不能破坏了。景卫凯急忙用衣袖擦拭,他刚擦完愣住了,地图的左下角出现了清晰的字迹,细看是首诗。 这首诗是:龙虎相遇沿岭行,桦树坡里好安营。三块巨石镇宝地,深挖细找笑盈盈。 景卫凯急忙把诗句给白立登看,他看了也很吃惊。这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是这样。 白立登不懂,但景卫凯上过学懂得,碘遇淀粉变蓝。这是书写着为了避人耳目而设置的。 “看来这图还真有来头!”景卫凯把化学过程和白立登一说,白立登感叹道。 “龙虎相遇是什么意思呢?”景卫凯自言自语道。 “可能是山名或者是水名吧!”白立登说道。 吃过饭,众人收拾行装继续赶路。 在路上景卫凯遇到几个跑山人就问道:“老乡,这附近有以虎或者龙命名的山和水吗?” 那老乡想都没想说道:“再往前走二十多里地吧,右边是龙平山,左边是虎跃岭。他们会合一起向东叫乘风岭。” 景卫凯谢过老乡非常高兴,他对白立登说:“龙虎相遇沿岭行,龙可能是刚才老乡说的龙平山。” 白立登接着说:“那虎就是虎跃岭了,沿岭行可能是乘风岭。是告诉我们沿着乘风岭走。” 景卫凯长叹说:“总算有点眉目,管他是真是假,走着看吧!” 听了景卫凯的感叹,白立登没有说话。看白立登不说话,景卫凯问他说:“白叔,你怎么不说话?” 其实,景卫凯应该管白立登叫白爷爷,或者叫白姥爷。毕竟白立登和他姥姥赵玉娘年纪相仿,并且都在一起打拼那么多年。 但白立登说什么也不让景卫凯叫爷爷,至于显得年老还是年轻白立登还真不在乎。他想的是如果景卫凯管自已叫爷爷,显得他太稚嫩,毕竟他要带领这个不伦不类的寻宝小分队。 听到景卫凯问他,白立登说道:“我怎么总觉得你对寻找金沙不是太热情。”景卫凯听了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这句话说到了景卫凯的心里,他来寻找金沙,是为了示好白库廖夫。就目前来看,共产党没有力量统治三岔沟,也就是三不管地区。特别是白家军,还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第二点景卫凯就是来查勘地形,地理,地貌以及风土人情。预备以后共产党占领统治这一区域做准备。 所以,他一路上绘制地图,标注山川河流,探访风土人情。 就是这些人也都不一样,剿匪三大队来的十人就是执行命令;而白家军来的二十人一是执行白库廖夫的命令,更重要的是想找到金沙。找到金沙他们就能发财,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主意,也没有什么劳苦大众。 走了半天,来到一处山岭旁边,他们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也看不出什么岭,什么山的。 “先歇一会儿!”景卫凯命令道。 众人席地而坐休息,景卫凯命令两名队员去附近看看。两名队员手里拿着干粮一边走一边吃。 白立登看着四周高耸的山峰和蓝天上悠悠的白云说道:“找什么金沙,在这住下不错。有山有水,还有松涛白云。” 景卫凯笑着附和说道:“是不错。” 这时,景卫凯派出的那两个队员回来了,他们兴冲冲地和景卫凯报告。 第809章 直走山梁 景卫凯之所以派出两个人出去探路,是因为这里山峦叠嶂,树木苍翠,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好派出俩人先四周看看。 而白库廖夫派出那二十人领头的叫巴鲁,是一个很粗犷的大汉,但却为人胆大心细,在白家军是个连长。 他经过景卫凯的允许,也派出两个人出去探路,不过出去很快就回来了,也没看出什么,能找回来就不错了。 景卫凯派出的人其中一个叫童飞,是蒋正涛的贴身卫士,蒋正涛为了他妈妈赵玉娘的安全给了他妈妈,而赵玉娘为了外孙这次寻找金沙安全就把童飞给了景卫凯。 景卫凯带去的十个人童飞是当然的领头的。 童飞告诉景卫凯说:“山上有石碑,看不太清楚,但好像是龙平山三个字。白立登一听说道:“那还等啥啊,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众人在童飞的带领下朝岭上攀登。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登上岭顶,山岭不算太高,但站在岭顶极目远眺却能够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里。 清风习习,心旷神怡。 可到了岭顶却没有看到童飞二人说的石碑。但岭顶却相当的平坦,没有一棵树木,全是三寸多高的小草,野兽和跑山的人踩出一条清晰的小路。 “死了埋在这里挺好啊!”白立登说道。 “白叔,你怎么总说死啊!这要是我奶奶听到非得气死。”景卫凯说道。 “你姥姥听到就不能气死啊?” “在姥姥面前没说过,但姥姥没那么多的说道,她也不忌讳什么!” 听了景卫凯的话,白立登眺望着连绵起伏的群山感叹道:“你姥姥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 “队长,我们沿着山梁走就看到那块石碑了。”景卫凯是剿匪一大队的副大队长,所以童飞这样叫他。 景卫凯拿出指北针,辨别了一下方向,他知道沿着山梁走是朝东南方向走。不一会他们走到一处比较宽阔的平地,这是一块山顶的平台,占地有十几亩大小。这块地呈等边三角形。 在平台的中央也不知道是谁用石块砌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小房子,里边有个牌位,写着山神爷,三个字。 牌位的前边还有一个香炉碗子,里边还有没燃尽的线香。白立登面对山神爷的牌位鞠了三躬。景卫凯也模仿白立登的样子鞠躬。 大家都纷纷给山神爷鞠躬,可到了巴鲁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两手高高举起合十,然后倒头下拜。头磕在地上彭彭作响,瞬间就看到他的额头红肿,渗出丝丝的血迹。 看着巴鲁的虔诚没人耻笑他,在大山里长大的人,对大山乃至大自然的敬畏是虔诚的。大山里的山神爷庇护养育了他们,才能使他们一代代繁衍生息。 巴鲁跪拜完毕,景卫凯问童飞那块写着龙平山的石碑在哪里。童飞带着大家朝等边三角形的一个角走去。 这时景卫凯才发现这个山顶平地呈等边三角形。而三角形的每个角通向一个山梁。 走了大约有二百多米远,童飞停下了脚步,他指着一块石碑对景卫凯说:“就这块,刚才我们俩看到的。” 景卫凯蹲下仔细看那块不规则的石碑,上边能够辨认出是龙平山三个字。“是龙平山!”景卫凯说道。 白立登听了点头说:“是!那两处是哪里呢?” 他们走到来时的山梁,在路边草丛中也找到一块石碑,但上边写的什么已经看不清了。隐隐约约看出中间的字是跃字,景卫凯和白立登都猜测应该是虎越岭。 景卫凯又拿出指北针辨别方向,他发现虎越岭是从西北来到这里,而龙平山是从西南来到这里汇合。 当时,跑山的告诉景卫凯左边是虎越岭右边是龙平山,当时他用手指的时候是面朝东的。 那另一个三角形的顶端就是乘风岭了。 景卫凯把自己的推断和众人一说,大家非常高兴,按照地图的诗句说“龙虎相遇沿岭行”那就是往东走了。 “景队长,你是最聪明地!”巴鲁挑着大拇指赞叹道。众人兴高采烈地沿着山岭往前走,平坦的山梁小路,清风习习拂面,凉爽宜人。 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和惬意,有人唱起了小调。巴鲁唱的是什么景卫凯听不懂,但白立登能够听明白。 他告诉景卫凯说:“他唱的是打了猎物要皮张,换了钱财找婆娘,找了一个又一个,直到钱财都花光。” “那不是白打了!”笑着的景卫凯说道。 “也不白打,找婆娘也是享受吗!人拼命地赚钱不都是为了享受吗,只不过享受的方式方法不一样。”白立登解释道。 人们正兴高采烈地走着唱着,突然,一阵黑云飘了过来,瓢泼大雨下了起来,顿时众人被浇成了落汤鸡。 雨水冰凉,雨点打在脸上疼痛难忍,但又没有躲藏的地方。 这真应了那句老话,天有不测风云。说来雨就来了,正在人们被雨淋得难受的时候,景卫凯发现脚下有一片白桦林。 他猛然想起“白桦坡里好安营”诗句,对啊,下边就是白桦树,能不能就是诗里说的桦树坡。 于是,他叫住了大家,他说道:“我们好像不能再走了,应该下去看看,这片桦树是不是诗里所说的桦树坡。” 大家一听,都停下了脚步,这时雨还停了,顿时阳光普照,山野一片清爽新鲜。 “这鬼天头比孩子的脸变得还快。”童飞抱怨道。 巴鲁听了对童飞说道:“不要抱怨老天,是老天养育保护我们。它没有错,如果错了那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有适应。” 童飞想再和巴鲁辩解,被景卫凯用目光阻止了。 第810章 发现宝地 既然下边有桦树,那就有可能是桦树坡。大家便在景卫凯的带领下往山下走。这可没有山梁上平坦了。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千真万确。山上我们可以弯腰向前用力,还可以用手助力。 可是,下山就不行了,坡度太陡有时只能坐着下滑。桦树底下长满了臻柴和荆棘,眼看要滑倒了还不能不抓,一抓就是满手掌的毛刺,扎得人钻心的疼痛。 雨后的山坡非常湿滑,脚根本就踩不住泥泞的坡地。 好在人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他们把武器和用品干粮绑扎得结结实实,才不至于丢盔卸甲。但满身的泥泞是避免不了的。 这可苦了白立登,他人高马大,身体肥硕而笨拙,要四个人扶着他一步步地移动。 突然,一名白家军士兵脚下一滑滚下了山坡,此时的树木稀少,臻柴棵子也少了,没有什么阻挡。 那名士兵滚下去有几十米远,被一块大石头挡住了,要不说不上摔啥样呢。士兵的头撞在石头上,顿时昏迷不醒。 卫生员急忙抢救,捶打前胸,拍打后背,又掐人中,武扎了半天总算醒过来了。 人们光顾着救人了,没人注意那块石头。 景卫凯看了看石头,觉得有点不对劲,整个山梁山坡都没有石头,这里怎么会有块石头。 再细看,石头不像是天然的,有人工凿过的痕迹,并且很规则。有一人高矮,酷似人形。 在卫生员抢救伤员的时候,景卫凯往不远处走走,还没走有三十步,他又看到块大小形状都相同的石头。 再找就没有了,按照地图上说应该是三块石头,“三块巨石镇宝地”,应该是三块,这才两块。 景卫凯回到人们近前,看了看伤病员,已经苏醒。景卫凯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突然他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一块大石头。他用手拿掉上边的树枝和败叶,发现这块石头和前边的两块是一样的。 景卫凯顿时惊喜万分,是这里——三块巨石镇宝地。 景卫凯回到原地,伤病员已经苏醒,卫生员给他打针。这时,白立登走到景卫凯面前说:“那边有块石头和这块一模一样。” 景卫凯点头说道:“我知道,我还找到了第三块。” 白立登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景卫凯问道:“真的?你看到了第三块?” 景卫凯没有回答白立登的问话,而是拉着他来到第三个石头旁,因为倒地的石头已经被景卫凯清理干净,白立登立即认出这块石头和前两块是一样的。 “三块巨石镇宝地,说的就是这里了!”白立登感慨地说道。 此时的伤病员已经苏醒,看看也没什么大事,那就该研究寻找金沙了。换句话说就是寻宝了。传说几百吨金沙,那可是一笔价值连城的宝贝。 高兴一会儿大家又傻眼了,光说是“三块巨石镇宝地”。三块巨石找到了,那宝在哪儿啊,怎么找啊? 大家都看着景卫凯和白立登,这两个人都是核心人物。景卫凯的资历背景自不用说,又是白库廖夫当众宣布的队长,一切都听他指挥,违者斩! 而白立登是白库廖夫的叔父,辈分资历之高非常人可比。 白立登看着景卫凯说:“咋办?就得找啊!” 景卫凯扫视一眼众人说道:“大家先分头寻找,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及时报告。老话说,事出蹊跷必有妖,有意外就会有惊喜。” 众人接受命令分头寻找,只有童飞和几名队员守护在白立登和景卫凯身边以防不测。 白立登坐在一棵倒木上休息了一会儿,站起来说道:“走,景队长,我们也走走!” “唉,白叔,别叫我景队长,就叫小凯吧!”景卫凯说道。 “还是叫景队长吧!整个小队你是核心,威信还是要树立的。咱爷俩在一起我叫你什么都没说的。” “那走吧!”景卫凯说道。 “走,还兴许遇到惊喜,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白立登笑呵呵地说道。 景卫凯带着几个保镖护着白立登往山下走了走。也不能走太快,太快肥胖的白立登是跟不上的。 景卫凯也想好了,能不能找到是另一回事,搜集地理情报是重要的。白立登老爷子是姥姥的朋友,相处在动乱时代,今天还能走到一起不容易。所以,照顾白立登是件重要的事情。 走了一会儿,白立登有些吃力,便要坐下休息一会儿。 景卫凯看到前边不远处有空地,他说道:“到前边休息吧!那里树少,干燥一点!” 大家来到一块平地,是干燥更没有一棵树,连杂草都不生长。 白立登坐下,景卫凯发现这里的土和别处的不一样。别处是黑油油的,这里是白色的。这在整个北黑省也见不到。 景卫凯用脚踢了踢白土,还很坚硬,几乎踢不起来什么。他心里产生疑问,这不像是泥土,倒像是水泥或者石灰。 用手摸了摸,真是石灰。 白立登也看出来了,他说道:“这里咋会有这个?” 景卫凯仔细看了看,这块不长寸草的地方是挺特别的,方圆有五六米。有人拿过木棍,用力捣了几下,没啥作用。 景卫凯看了看四周说道:“有锹镐就好了,现在看来只能用锹镐来挖。” 大家都清楚,这荒郊野岭的去哪里找锹镐。 疲惫沮丧,使大家萎靡不振,都坐在了地上休息。 这时,回来了几名队员,他们告诉景卫凯,在山脚下发现一处废弃的金矿。一个人也没有了。看样子废弃很长时间了。 景卫凯知道,日本自投降,留下了很多金矿煤矿等等。有的我们继续开采,有的我们没能力开采就废弃了。 大家跟着报告的人来到一处废弃的金矿。其实,挖金子很简单,就是把金沙从地下或者河底掏出来,用水冲涮,沙子冲走了,留下了金沙。 古代就是这样挖金子,日本人能够发电,就用水泵冲刷金沙。速度快,淘金量大。他们从中国掠夺走大量的金子。 景卫凯他们来到废弃的金矿,东倒西歪的房屋,锈迹斑斑的机器。 在一处歪倒的房子里,他们找到了锹镐等工具,虽然都是上锈的,有的锈得不成样子,但总比没有强。 第811章 石板之谜 东倒西歪的房屋,破败不堪机器和沙金船使景卫凯感到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景卫凯带着大家,拿着从工棚子里找到的工具回来了。 白立登带着几个人在原地看着,看到景卫凯他们回来便说道:“还真找到工具了?” 景卫凯看到原地就白立登一个人感到奇怪,就问道:“他们呢?” 在景卫凯带人走之前留下三个人保护白立登,可景卫凯他们找回工具没看到那三个人,只有白立登一人。 景卫凯对白立登非常敬重,临走的时候他姥姥赵玉娘反复叮嘱他,要照看好白立登。 白立登笑着说:“我让他们追你们去了,担心你们遇到危险,人多势众吗!我一个人也没事。在这里待着能出啥事。唉!你没看到他们?” 景卫凯摇头,说道:“没有啊!他们去哪儿了?” “我让他们去追你们啊!” 景卫凯感到奇怪,巴鲁带着这俩人哪去了呢。他说道:“那我再回去找找。”景卫凯话音刚落,巴鲁带着俩人回来了。 原来他们仨去追赶景卫凯他们没有追上,转悠了一圈没找到人就回来了。他们也不敢走太远。这深山老林的,谁敢乱跑,尽管手里有枪。 看他们三人回来的了,景卫凯和白立登商量着挖挖这个地方,好像这里有人动过,要不泥土怎么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大家轮班用镐头和铁锹挖了起来,看着像水泥地面,都以为会很坚硬,但挖起来还很容易。 突然,一名正在挖土的队员身子朝前趴在了坑里。因为他正弯腰挖土,大家以为他没站稳。 可是他趴在坑里蹬了蹬腿,两手用力抓着泥土,不一会就不动了。有人刚想去扶他,可是看到他的后背对着心脏的部位插着一把飞镖。 流出的鲜血把他后背都染红了。 由于人们都忙着挖土,就是站着的景卫凯和白立登也没看到飞镖是从哪里飞来的。 人们缓过神来,看着死去的人,吓得立即离开死尸,快速地躲到一边。巴鲁胆大,他走近死尸,弯腰搬过死尸的脑袋,把左手的食指贴近他的鼻孔。然后又扒开他的眼睛。 然后他直起腰看着景卫凯和白立登摇头。 这太吓人了,刚开始挖就被飞镖打死一个。这时人们才彻底缓过神来,不由自主地四下里张望,虽然嘴上没说,但大家都是一个意思,可别再来飞镖打中自己。 景卫凯和童飞等几个队员已经抽出匣枪,背靠背端着匣枪警惕地看着阴森森的树林。他们几个不由自主地把景卫凯围在中间,而巴鲁等人却把白立登紧紧围住。 景卫凯推开童飞,端着匣枪慢慢走近树林,其他人也都朝树林搜索前进。 以他们挖土的地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着搜索。 人们的心在怦怦直跳,都是胆颤心惊,说死就死了一个,还死得异常恐怖。飞镖,打得那么准,连镖从哪里飞来的都不知道。 呈环形向外慢慢搜索,除了阵阵的林海涛声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惊魂未定的人们又都聚回到远处,看着刚挖的,还不算深的土坑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都把目光落到白立登和景卫凯的身上。 “咋整啊?还挖不挖啊?”白立登问景卫凯。 此时,景卫凯没有回答白立登的问话,而是布置人员四周警戒。高处,树上,都布置了岗哨,并且景卫凯一再叮嘱他们提高警惕。 布置完这一切景卫凯对白立登说:“我觉得越是危险,这金沙越可能有。我们继续找!” “那就挖!”白立登大手一挥说道。 众人七手八脚地继续挖着,提着匣枪的童飞和巴鲁警惕地看着四周的动静,并且在坑的四周和白立登景卫凯身边转悠。 大家都清楚,这可得加小心,真死人啊!不但死人,还死的那么神秘。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飞镖,就把一个大活人给射死了。 挖有三米多深了也没看到什么,景卫凯和白立登互相看看,又看向坑里。仍然是那种掺杂着石灰的黄土。 “这里的土肯定是后添的,不是原来的泥土。原来的不可能有石灰。”白立登判断道。 景卫凯点头,原来的黑土下边就是沙土或者是沙粒。而在北黑省的平原,黑土下边是黄土。 突然,当啷一声,铁锹碰到了石头的声音。众人往坑里看去,此时的土坑已有两米多深。 一名队员用铁锹往下蹾了蹾,铁锹发出了咣咣的响声。他喊道:“是石头。”接着他继续挖土,渐渐的露出一块石头。确切地说是石板,一大块非常平整的石板。 人们沿着石板继续四周扩散,发现是一块三米见方的整块石板。人们查找缝隙,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缝隙在哪里。 “这得有开的地方啊,土豆窖还有窖门门呢。”有人自言自语地说。 岸上的人也都焦急地看着坑里的石板,这时有人建议用镐头猛砸,看能不能砸开。 景卫凯看看白立登,白立登看看景卫凯二人都表示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但,景卫凯却跳进了坑里,他蹲下身子四处查看。可不论怎么查看都没有找到能打开的地方。 怎么看都是一块严丝合缝的石板,但石板明显是人为形成的,天然的没有这么平整光滑。 一名队员对景卫凯说:“你上去,我们一起用力砸,看看能不能砸开。”景卫凯一想也没别的方法,那就砸吧。 于是,景卫凯跳上了坑,站在边上和白立登一起看着坑里的队员。而此时的巴鲁和童飞也顾不得警戒了,也看着坑里。 突然,响起了清脆的枪声,在这寂静的山谷有枪声,景卫凯等人立即朝枪响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名队员在大树上朝他喊道:“好像有黑熊!” 第812章 无底深渊 景卫凯听了问道:“是黑熊还是人呢?” 那个队员回答说:“不像黑熊,好像大猩猩。”巴鲁不愿意听了,他骂道:“放你妈的圈屁,你看见过猩猩吗?” 巴鲁骂他是有根据的,他们生活在三不管地区,三不管地区根本没有大猩猩。所以,巴鲁才这样骂他。 “可能是人!”景卫凯推测。然后,景卫凯喊道:“加强警戒,注意观察!” 坑里的队员拼命地砸着石板,坑上边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 队员越砸越来劲,上边的人看着也着急。只听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山谷。 突然,景卫凯觉得树木在抖动,他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便用力眨眨眼仔细地盯着树木。 树木确实在抖,并且抖动得越来越厉害。不但树木在抖,就是脚下的大地也在抖。 景卫凯想喊坑里的队员停下来。可是,他喊了两声,坑里的队员光顾着砸了没有听到,仍然拼命地砸着。 大地是在抖,接着是摇晃。人们有些站立不稳,前后左右地摇晃。坑里的人似乎没什么感觉,仍然拼命地砸着。 “停,快停下!”景卫凯大喊道。 可他的话音刚落,他就觉得天旋地转,接着一声轰隆的巨响,接着就是一股烟尘飞起,冲向天空。 烟尘遮天蔽日,景卫凯和全体队员不见了踪影。地上有一个三十米方圆的大坑,大坑的中间是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 景卫凯就觉得轰隆巨响,脚下一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急速下沉、下沉。身体就像失重一样向地下深处飞去。 ………… 在红毛兔屯剿匪一大队的大队部,赵玉娘和甘雨珊等人准备回去。经过这次战斗,反共先锋军肯定是大伤元气。但赵玉娘告诉黄继业和卢淑梅不要大意,要提高警惕。 冻僵硬的蛇苏醒了还能咬人,何况我们面对的是虎狼一样的反共先锋军,他们困兽犹斗,整不好我们是要吃亏的。 赵玉娘还是强调草坡的前沿阵地,虽然上次薛华和何占彪直接攻打红毛兔屯的大队部,但,进攻前沿的草坡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有黄继业这位老抗联,加上卢淑梅缜密的思维,他们守住红毛兔屯应该是没问题的。 俘虏和反正的匪徒增加了很多,把他们编入各个中队,加强了战斗力。还是共产党的俘虏政策好,当他们知道自己的家人享受军属待遇,同样和贫苦大众分土地,非常高兴,发誓跟着共产党闹革命。头可断,血可流,革命的意志坚决不能丢。 赵玉娘布置完毕,就立即和甘雨珊带着卫队返回松滨市。赵玉娘之所以这么急着回来,是她担心冯淑兰的伤情。 当时摔得很重,不知道就是是哪里摔伤了,电话里说只是腿部骨折,但究竟伤到什么程度还不清楚。 可回到家里,闹心的不是冯淑兰的伤情,因为伤情稳定,腿部骨折已经接好。只是在医院静养。 赵玉娘到医院看看,才放下心来。她嘱咐医生好好照顾冯淑兰。 看到赵玉娘回来,冯淑兰非常高兴,她急忙想坐起,被赵玉娘摁住。她腿上打着牵引,不能动弹。 “听大夫说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赵玉娘问道。 “是,就得养,好在没啥大事,就是骨折。” 这时,赵嘉明走了进来,他看到赵玉娘说道:“娘回来了?前边匪情咋样?”看赵嘉明问,赵玉娘简单和他说了说。 身为胡啦县公安局局长也关心剿匪的事情,这是理所当然的,可赵玉娘看到他说话似乎有所隐瞒,不是干净利索的样子。 赵玉娘看看冯淑兰又看看赵嘉明问道:“有啥事吗?” 二人都说没有,聪明绝顶的赵玉娘看着二人的表情就知道有事,于是她问道:“有啥事不能和我说吗?不愿意说就是难事,难事就要和我说出来,如果不说,我就是外人了。” 赵嘉明和冯淑兰看瞒不住赵玉娘了,便把冯淑清要抱着孩子去东泉县找管志杰的事情和赵玉娘说了一遍。 赵玉娘一听感到为难,她了解冯淑清的为人,认准的事情一定要去办,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但东泉县太偏僻,距离卡穆加市就六百多里,并且处在最前沿,战事不断。管志杰现在是剿匪三大队的副大队长,任务重,事情多。她带着孩子去无疑对他的事情是有影响的。 在大后方,母子安全,管志杰也放心,现在她执意要去还真难办。 “她因为啥要走啊?”赵玉娘问道。赵嘉明看看冯淑兰没好意思说什么,冯淑兰说道:“还是记得当初我爸要把她嫁到山东的事情,心里总是耿耿于怀。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就要走,说她嫁给管志杰,生是管家人,死是管家鬼。” “管志杰啥意思啊?”赵玉娘问道。 “还没和管志杰联系呢。”冯淑兰说道。 赵玉娘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我和管志杰联系一下,看管志杰啥意思,不行让管志杰拿主意。” 赵玉娘说完和冯淑兰赵嘉明聊了一会就回去了。 到家后赵玉娘给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打电话,接通电话不要紧,传来的消息可把赵玉娘吓坏了。 原来,寻找金沙的小分队里有陈海和管志杰。但刚已出发,景卫凯让他们俩带人在后边跟着,以防不测,距离在一天之内的路程。 他在前边做好标记,陈海和管志杰他们按照标记跟着。 陈海和管志杰带人一直在后边跟着,可是,这天他们上了一道山梁,下了桦树坡,就再没有标记了。也就是说不知道景卫凯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并且在桦树林里发现一个很大很大的洞,这洞有多深不知道。太吓人了,没人敢进去。 其实,在研究寻找金沙小分队的时候,赵玉娘就坚持多去几个人。但白库廖夫坚决不同意共产党的剿匪三大队多去人。他有他的想法,共产党人多了找到金沙被共产党的人抢走了咋办。 没办法,赵玉娘和景卫凯想出了办法,按照规定的就去十人,这是白家军的二分之一。 让陈海和管志杰带一部分人后边跟着,这样才能保证景卫凯的安全。 可他们走到桦树坡,看不到景卫凯等人,只看到一个黑洞。经过他们仔仔细细的搜索发现这个大洞是新形成的,并且附近的废弃金矿有人来过。黑洞的四周也有人来过。估计是景卫凯他们。 第813章 紧急出动 管志杰和陈海找不到景卫凯他们,可急坏了。立即派人火速赶回东泉县剿匪三大队报告给李宝堂。 当赵玉娘给三大队打电话的时候,李宝堂还犹豫是否和赵玉娘说景卫凯失踪的事情。 但,李晓亮认为必须告诉赵玉娘,隐瞒军情不报是违反纪律。再有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告诉赵玉娘,这责任谁都担不起。 没办法李宝堂把景卫凯他们失踪的事情告诉了赵玉娘。 赵玉娘本来是想打电话问问管志杰,看看他对冯淑清去东泉县什么意见。她拨通电话就后悔了,管志杰根本就不在东泉县。 事情太多,又都是非常重要的事,难免有忘记的事情。冯淑清这一闹,影响冯淑兰养腿,也影响赵嘉明的工作,更影响冯家的和谐安宁。所以赵玉娘才这么重视。 电话打通了也得说话,没等赵玉娘说话,李宝堂向她报告了景卫凯他们失踪的消息。 赵玉娘听了,觉得头上响起一个炸雷,霎那间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她闭上眼睛缓了缓,慢慢回过神来。战场上死人的事情多了去了,她也亲眼见到亲人瞬间离去的惨状。 但,景卫凯他们突然神秘地失踪,并且失踪的地点还有一个大洞,这太不可思议了。 赵玉娘放下电话,想了很长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脑袋非常的乱,非常的疼。她便给蒋正涛打电话。 蒋正涛接到电话立即赶了回来,他问明了情况后也陷入了沉思。这事不但稀奇古怪,也太恐怖了,并且还涉及到自己的外甥。 娘俩都沉默了很久,赵玉娘才说道:“我去吧!”蒋正涛听他妈妈说去吧,蒋正涛就知道她要去东泉县。 “我安排吧!”蒋正涛说完就出去了。 赵玉娘又给赵嘉明打电话,让他把冯淑清带来,要快。 见到冯淑清,赵玉娘问她为什么要去东泉县,她告诉赵玉娘,自己不愿意在娘家待着,总觉得不是事。 自己现在出嫁了,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有自己的家。吃苦受累都愿意和管志杰在一起。 赵玉娘告诉她,管志杰现在也不在东泉县,而是去执行任务去了。冯淑清的意思是,在胡啦县自己带着儿子出去生活是不可能的。 而在东泉县自己就能带着儿子生活。所以,她求赵玉娘成全她。 看着执意要离开冯家的冯淑清,赵玉娘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答应带着她去东泉县。 在蒋正涛和王召的安排下,赵玉娘带人很快就到了东泉县。李宝堂急忙迎接招待赵玉娘。 赵玉娘这次来贾文龙和蒋正涛都让甘雨珊跟着,金永秀带着卫队照顾赵玉娘的安全他们有些不放心。 到了剿匪三大队,赵玉娘先让李宝堂安排冯淑清的住处。然后就研究景卫凯他们的去向。 大队长李宝堂和政委李晓亮两位领导,把管志杰和陈海汇报的消息向赵玉娘又汇报了一遍。 这些信息在电话里赵玉娘都知道了,她直接问李宝堂:“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李宝堂果断地回答。 赵玉娘问的是出发前的准备工作,而李宝堂回答的也是这个。他都想到赵玉娘来一定亲自去前方,她不会待在东泉县坐镇指挥。 交通工具除了卡车吉普车就是马匹,赵玉娘之所以这么兴师动众,寻找她的外孙景卫凯等人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趁机尽量搞清楚这三不管这一地区。我们的党早晚要在这一区域建立政权。 所以,她这次把测绘专家都带来了。 马队、车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卡车上载满了生活和军用物资以及测绘仪器等。 山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有的地段根本没有路。卡车和吉普车坚持抛锚,好在有马匹。车抛锚了就用马拉,一次卡车抛锚用了十匹马才把卡车从坑洼中拉出。 马套就拉断了好几副,断了再接上,接上又拉断了,但,不管怎样总算把卡车拉了出来,才使车队继续前进。 夜晚支好帐篷宿营,有的睡在卡车上,带棚的卡车睡人还挺舒服。 在报信人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到达了,距离桦树坡还有七十里路程的一个叫作二姑眼的地方。 本打算明天就能够到达桦树坡,但早上出发走出去有三十多里路,就下起了暴雨。 特大暴雨,视线只能看到几米远。看看无法前行,赵玉娘命令原地休息,人们躲进卡车和吉普车里避雨。 暴雨过后就是山洪,洪水滔滔水流而下。赵玉娘他们站在岸边看着滔滔的洪水干着急没办法,面对洪水他们寸步难行。 这时,赵玉娘看到洪水里有房屋的檩子和家具等生活用品。她说道:“看河里的东西,上游有人居住。” 甘雨珊也看到了,她说:“有生活用的东西就有人居住。” “你们看!水里是什么?”金永秀大喊道。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一看,一个人被洪水卷着从上游急速飘了过来,那个人在水里拼命挣扎。 “快下去救人!”赵玉娘大喊道。 金永秀刚要往河边走被赵玉娘拉住了,她知道这几天金永秀是非常时期。两名男队员一边朝河边跑一边脱衣服。 可是,还没等他们跳进河里,有人已经游向了那个落水的人。众人看清楚了,是甘雨珊。 甘雨珊啥时候下的水,大家都不知道。只见甘雨珊游到落水人的身后,将左手快速伸入落水人的左腋窝,扳住他的右肩,用右臂划水游到岸上。 甘雨珊将落水人放到岸上,有人挤压落水人的腹部,落水人吐出几口污水。污水里还有草叶和树皮。 落水人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群。 赵玉娘看着落水人,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很健壮。落水人慢慢坐起。 赵玉娘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 “我是夹荒沟的,我叫孙三。”落水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夹荒沟在哪儿?”赵玉娘问他。 “我也说不好在哪儿,反正都让水冲光了,啥都没剩。”孙三说道。 孙三说完低着头再也不说话了。 赵玉娘觉得奇怪,全村都冲光了,怎么他就剩下了。“抬起头!看着我!”赵玉娘威严地吼道。 赵玉娘的吼叫庄重而威严,吓得孙三急忙抬起头看着赵玉娘。“全村都冲光了,你怎么剩下了?”赵玉娘问道。 孙三想了想说道:“不瞒你说,我不怎么务正业,人们都叫我三孙子。昨晚我去后山屯李二寡妇家里了。” 孙三说到这里,女人们都低下了头,大家都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孙三接着说:“天亮了,我往回走,还没到村子就见到眼前是一片汪洋,村子全没了。” 第814章 掉进深渊 “我就一个人,小破房没了就没了。我想再去后山屯李二寡妇家,但我看到洪水里有头肥猪,我想把猪捞出来。猪没捞到,我却被洪水冲走了。多亏你们救我!”孙三说道。 众人一听都想笑,但碍着赵玉娘在面前都不敢笑出声。 赵玉娘问道:“你想去哪儿啊?”孙三说道:“还能去哪儿,小破房都没了。我现在是穷光蛋一个,没地方去。” “不找李二寡妇了?”赵玉娘问道。 “不找了,和她在一起还得干活。”孙三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无赖,赵玉娘非常气愤,她骂道:“你个完犊子玩意,来人,再把他扔水里。” 赵玉娘的话音刚落,走过来两名剿匪队员,架起孙三就往洪水里扔,吓得孙三大喊道:“我跟你们走,干什么都行!” 赵玉娘一想,扔洪水里怎么说也是杀人,留下他干苦力吧。便喊住了队员,两名剿匪队员把孙三架了回来,扔到赵玉娘面前,孙三跪地给赵玉娘磕头,一个劲地喊:“谢谢奶奶饶命,谢谢奶奶饶命!” 管志杰和陈海看着眼前被洪水淹没的黑洞发呆。 他们带着剿匪队员一路跟着景卫凯留下的标记,来到桦树坡。左找右找也没再找到标记。 但却发现了一个黑洞,究竟有多深不知道。 本来,在塌陷的时候那几个警戒的不会掉进去,但在摇晃的时候他们从四周跑到白立登和景卫凯他们的身边。因为他们特别害怕,人在害怕的时候就愿意躲在一起。 景卫凯看着坑里的人刚想喊他们上来,接着就呼隆一声都掉了进去。 管志杰和陈海看着黑洞,一筹莫展。四周查看,他们发现了废弃的金矿,残破的库房有人撬开门进去了,看出有人拿走了工具。 没办法急忙派人回东泉县报告。 他们就在山坡搭建了草架子,猫在里边过夜。 多亏他们把草架子搭建在山坡,要是在谷底就被洪水冲走了。天亮他们起来一看,那个黑洞没有了。 泥水淹没了黑洞,管志杰问陈海说道:“景卫凯他们这要是真在里边,这下子就彻底完蛋了。” “活的可能性不大!”陈海说道。 “我们咋办?”管志杰问陈海。陈海说:“还能怎么办,等待来人吧!我们什么办法都没有。” 景卫凯站在坑的上边,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坑里的人在用力刨石块,他想下去看看。还没等他下去,就觉得地在抖动,接着树也在摇晃。 并且地越抖动越厉害,树也摇晃得厉害,自己有些站立不稳。他刚想喊坑里的人上来,突然他就觉得呼隆一声,自己身子急速下沉,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了过来,觉得浑身疼痛,他慢慢动了动手脚,手脚还听使唤。他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便用手抹了几下脸,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黑洞洞的,啥也看不清楚,他用力眨了眨眼,觉得头上有光亮。这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身上。 他用手一摸,是好像是块石头,他推开石头坐了起来。 他借着头上微弱的光亮仔细看着身边的一切,东倒西歪的人们,和石块泥土堆在一起,镐头铁锹散落在众人的身边。 这时,景卫凯看到又有几个人慢慢地坐了起来。有人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们,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没人回答,都迷糊着呢,就是不迷糊也不知道这是哪儿。这时,景卫凯看到又有人慢慢地坐了起来,也有的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妈呀!疼死我了。”有人喊道。 景卫凯慢慢站了起来,他摸摸身上的挎包,挎包还挎在身上没有丢。他从挎包里掏出手电筒打开。 手电筒竟然亮了,景卫凯庆幸手电筒没有摔坏。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景卫凯看到乱七八糟的场面。 有人坐起来痛苦呻吟,有人躺着哼哼,他们的身边都是泥土和碎石。有的满脸都是泥土。 还有的像死人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景卫凯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突然,景卫凯想到了一个人——白立登,白叔。 对啊,白叔哪里去了。他喊道:“大家都起来,快!站起来。” 有了光亮,又有了人声,这人声还是他们的头喊出来的,大家不顾身上的疼痛,都艰难地站了起来。躺着的也用地爬起来。 “白叔呢?白老爷子呢?”景卫凯大喊道。“白叔——白叔——”景卫凯不停地喊叫着。 声音在黑暗中传得很远很远。 景卫凯停止了呼喊,就听到有个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我,我在,在,在这里。” 景卫凯顺着声音将手电光照了过去,接着又听到“我,我在这里。”的声音。但就是看不到人。 景卫凯走近身音,借着手电光他看到一堆泥土在蠕动,慢慢的,有个脑袋从泥土中露了出来。 景卫凯这才看清楚,泥土里是白立登。景卫凯急忙走近白立登,扒掉他身上的泥土。扶着他慢慢坐起来,白立登用力从嘴里吐出泥土。 “他妈的,这是怎么了?掉哪里了?”白立登骂道。景卫凯没有回答白立登的问话,而是问道:“白叔,你没事吧?” “还没死,死了你就把白叔埋在这儿吧!”白立登调侃着说。 第815章 神秘洞穴 看白立登能够坐了起来,景卫凯帮助他把身上的泥土扒拉扒拉,然后扶着他站了起来。 景卫凯让他走几步看看,白立登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接着就能够平稳地走着。 看白立登没什么事情,景卫凯就用手电照着四周。这时,队员们纷纷站了起来,虽然呻吟声不断,但能站起来的都没受什么伤。 这时,一束手电光亮了起来,景卫凯发现除了自己还有带手电的。在这黑暗之中手电无疑是最为重要的。 “大家找找自己的东西,然后查看一下,有没有负伤的。”景卫凯在黑暗中喊道。 这时,景卫凯的手电照到一个人的脸,他仰面朝天地躺着,一块石头的锋利棱角插进了他的脑袋。他面目扭曲而狰狞,舌头伸出很长,一只眼珠子冒了出来。 不用看,他已经死了。 “这里有一个死了。”远处手电筒处有人喊道。景卫凯急忙走了过去,到了近前用手电一照,看到一张苍白扭曲的脸,有人正用手指试他的鼻息,又扒开眼睛看看,然后站起身摇摇头。 清理完毕,死了两个,其他的有轻微伤。此时景卫凯庆幸,多亏让管志杰和陈海在后边跟着,要是一起走,现在都掉这里了。 现在,他们也不知道在哪儿,能不能通知自己的姥姥。先别想这些了,还是想想眼前怎么办吧! 这时,白立登问他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也太他妈的吓人了!” “别慌!走一步看一步吧!”景卫凯安慰白立登。 然后景卫凯对大家说:“自己散落的用品都找到带好,把铁锹和镐头都拿好!”景卫凯说完,用手电四下照照,发现这是有个山洞。 而他们落下来的地方是山洞的尽头,这是怎么回事呢,景卫凯非常奇怪。他抬头往上看,有亮光,但很微弱。而另一端却是黑魆魆的深洞。 景卫凯告诉另一个拿手电的队员,把手电收起来,防止没电。但那个队员说,他还备用了几节电池。 这使景卫凯很高兴,但他也告诉他要节约用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也不知道还要经历什么。有备无患吧! 众人在景卫凯的带领下朝洞的深处慢慢走去。 看着洞的四壁是一个天然的洞穴,洞里还很干燥。走着走着,一面石墙挡在景卫凯他们的面前。 在距离十强三米远的地方,景卫凯举手示意大家停下。一堵石墙把山洞封得死死的。 看石墙是人为制作的,因为石墙平整,在正中间有条缝隙,看着石墙像两扇门。 景卫凯慢慢走近石墙,用手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推不开砸吧!”巴鲁说道。 景卫凯回头问白立登:“咋办?” “还能咋办,没有回走的路,只能往前走。这石门挡着就得砸砸看,能不能把它砸开。”白立登说道。 一名队员拎着镐头挤到前边,他说道:“队长,你们躲开!我砸!”说完,他举起镐头就砸石门,当镐头砸到石门发出咚的一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几只飞镖,直接射向砸门的队员,队员的脑袋和脖颈挨了几只飞镖,他直挺挺地立在那里不动了,片刻,他才倒向侧边的石壁,镐头砸在石壁上发出咚的响声。 眼看着他中飞镖倒下,其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因为人们反应过来他已中镖,再上前去已没有也已。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飞镖飞来。 看着他倒下,景卫凯听到他举着的镐砸在石壁上发出咚的声音,但这声音有些特别。 景卫凯看到镐尖砸在墙壁上,墙壁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石盒,镐尖正好砸在石盒上。 突然,石门慢慢地自动就打开了。人们开始只听到吱吱呀呀的响声,接着看到石门徐徐打开,石门上的灰尘散落下来。 众人都惊呆了,他怎么自己就打开了。太神奇了! 人们都惊讶地看着慢慢打开的石门,那个中镖的队员却没人在意了。此时,人们关心的是自己的安危前边的出路,这就是人性。 看到石门开了,巴鲁迫不及待地想进去,被景卫凯拉住,景卫凯说:“等等,小心飞镖!” 在地面就有人被飞镖射死,刚才又一个被飞镖击中,再加上刚才砸死的那两个,应该吸取教训小心了。 但,陷入这黑暗恐怖的山洞,谁都想尽快地出去。至于金沙不金沙的好像现在没人太在意了,能活着出去就是阿弥陀佛了。 景卫凯拦住了巴鲁,他伸手朝后边要大枪,有队员把大枪递给景卫凯。景卫凯熟练地将子弹上膛,端起也没瞄准,照着黑暗的山洞就是一梭子。 子弹打在黑洞的四壁,发出耀眼的火花。特别是地面,景卫凯多打了几枪。景卫凯收起大枪,挥手递给队员。 他侧耳听听里边再没有动静,景卫凯抬腿朝前走去。其他人都跟着他慢慢地走着。 景卫凯小心翼翼地在前边走着,他用手电不停地照着洞穴的四壁,突然,他发现山洞比以前狭小了,宽窄都比以前小,并且有明显的人为凿过的痕迹。 景卫凯走过,洞顶几乎与他的头一样高,如果不小心可能碰到脑袋。过了狭窄地段,瞬间宽敞起来。并且越走越宽敞。 突然,景卫凯发现前边好像有人影晃动,他警惕地看着前方。走起路来更加小心翼翼,突然,景卫凯觉得有什么东西迎面飞来。 景卫凯大叫:“不好!”往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一只飞镖已经飞了过来,景卫凯早有防备,他一歪头,飞镖从他的耳边飞过。 景卫凯的右边走着的是巴鲁,而巴鲁后边是童飞。那只飞镖从景卫凯耳边飞过,直接飞进景卫凯身后的一名队员的面门。 飞镖飞过,景卫凯的匣枪也响了,砰砰几声枪响,在寂静的山洞显得异常响亮。 第816章 血迹追踪 景卫凯开枪的同时,巴鲁和童飞也都朝前边开枪射击。 后边的人也想开枪,无奈有三人在前他们没有开枪的机会了,因为他们开枪极有可能伤到前边的三人。 听听没有动静,景卫凯收起匣枪,然后端着手电继续往前搜索。而巴鲁和童飞都端着枪往前搜索。 他们都小心翼翼,生怕再挨飞镖,这飞镖可太厉害了。 “慢!”前边的景卫凯喊道。 众人都停住了脚步,随着景卫凯的目光往地下看,原来地上有点点的血迹,非常新鲜。 景卫凯用手电照着地上的血迹,人们就一边走一边看着地上的血迹。 “停下!”听到景卫凯的喊声,众人都停了下来。景卫凯接着说:“我们不能都看着地上的血迹,突然出现飞镖怎么办?” 景卫凯的话惊醒了众人,都低头看地上,再有人投来飞镖,躲都来不及。 景卫凯让巴鲁和童飞端着大枪,子弹上膛,在他的左右两边注视前边,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开枪。 走了几步,景卫凯发现山洞比以前宽阔多了,便又叫过来两个队员端着枪和巴鲁童飞一起搜索。 这时,看着地面的景卫凯发现地上的血迹多了,并且出现了一滩一滩的血。并且那血似乎还在冒热气。 景卫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长长舒了几口气才平静一些。 突然景卫凯看到前边似乎有人影晃动,他高喊道:“小心!有人!” 就在他喊的同时,四个人的大枪都响了,就听着山洞里砰砰啪啪的响声此起彼伏。 有的子弹打在山洞的墙壁上发出刺耳犀利的尖叫,那声音似乎要刺破人的耳鼓,震得人喘不过气来。 四个人一边开枪一边前进,景卫凯和四个人走在一起。这时的看完了也顾不得看地上的血迹了,只顾用手电照着前方,以便他们看到目标准确射击。 突然,景卫凯觉得脚下黏糊糊的,似乎什么东西粘住了脚,他用手电往地上一照,令他大吃一惊。 原来地上是一滩滩的血迹,并且发出腥臭的气味。巴鲁几个人看景卫凯看地面,他们也看向地面,看到地上这么多的血,他们都感到非常的惊恐。 流了这么多的血,这个人肯定活不太久。景卫凯还发现,每一摊血迹都在靠石壁的地方,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扶着墙壁歇息了。 但景卫凯他们仍然不敢大意,还是小心翼翼地搜索着往前走。这时,手电光照到一个什么东西倚靠着墙壁坐着。 “把手举起来!”景卫凯大声喊道。同时把左手的匣枪对准坐着的东西,而此时其他人的枪口也都对准了坐着的东西。 一点声音也没有,后边的人透过人的缝隙也有看到倚靠墙壁的东西,之所以说是东西,是因为你判断不出来他是人。 众人都屏住呼吸慢慢地、慢慢地朝前挪动,但一点脚步声都听不到,只能听到人们砰砰的心跳声。 走近了才看清楚,应该是人,是一个人,但和人还不一样。他头发蓬乱,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只看到乱蓬蓬的黑不黑,红不红的,上边满是泥土。 身上没有衣服,只穿了一条短裤,那短裤就是破布,细看是裤子的腿没有了,腰里扎着草绳。他的皮肤粗糙干裂,像老树皮一样。 但他腰间却别着一排的飞镖,就是打死人的那种飞镖。大家都熟悉这种飞镖,在地面就有人中弹死亡。 景卫凯非常吃惊,这个人要是不死,这身上的飞镖还不知道能伤害多少人呢! “这是啥人啊?”有人小声地问道,没人回答。 白立登走到死人近前看了看,他说道:“这是野人吧?” 巴鲁说道:“野人会使飞镖,还那么准!” 景卫凯蹲下仔细打量这个人,发现这个人个子很矮,也就一米五左右,但非常的瘦小,但肯定非常敏捷。 景卫凯从他身上拔下一把飞刀仔细地看着,他发现这把飞刀是车床扯出来的。想到这里景卫凯倒吸口凉气,脊背发麻,既然有车床,那就得有电力。这个山洞有电力,还是别处有。 他又联想到桦树坡,那把致人于死地的飞镖。这飞镖在哪儿出现,就说明哪里就有他们的人,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呢。 景卫凯百思不得其解。这时,白立登凑到他的近前问:“咋整啊?” “咋整是回不去了,我们掉下来的时候也试着上去过,比登天还难。”景卫凯说道。 白立登看着坐在地上的死人,说道:“回不去只能往前走,但往前走也太危险了。” 听了白立登的话,巴鲁说道:“整他妈的死胡同里了,现在想想怎么活着出去。” 听了巴鲁的话,大家都沉默了,是啊,现在想想怎么活着出去吧。 景卫凯现在也很担心,他都想不明白,怎么就一张图,找到桦树坡,一挖就掉进来了。还总死人,死的又离奇,这飞镖是哪来的。 他知道,现在自己一定要稳住,自己要是慌乱,那这个小分队就离灭亡不远了。 为了稳定军心他说道:“大家别急,也别慌,你们想,这个人能在这里生活,就说明人都有生还的可能。我们在挖土的时候,有人中飞镖,说明持有飞镖的人是能够出去的。 “这样看来,我们就没有陷入死地。只不过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出路,以及他们食宿的地方。” 景卫凯的话句句在理,人们不住地点头,好像吃了定心丸。心情也放松了,刚才恐慌失望的神情也都没有了。 白立登此时也来了精神,他说道:“景队长,我们还是听你的,你就说怎么干吧!” 众人也都附和着白立登,纷纷表示听从景卫凯的安排和领导。 众人正等着景卫凯说话,可是却没听到景卫凯说话,只见景卫凯用手电照着死人的脚在仔细地看着。 众人也都随着景卫凯看着死人的脚。白立登问道:“景队长,你看出啥名堂了吗?” 景卫凯指着死人说:“这个人是日本人。”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怎么会是日本人。这日本人都投降多少年了,早都跑光了。就是没回去的也都散落到民间了怎么会在这里。 “景队长,你看清楚了?”巴鲁问道。 第817章 剖腹自杀 景卫凯听巴鲁这么问他便指着那个人的脚趾说道:“你们看!他的大拇脚趾和二拇指之间有很大的空隙。” 景卫凯不说谁会去细看一个死人的脚趾,景卫凯这么一说,都看向那个人的脚趾,确实,他的大拇脚趾和二拇脚趾之间确实有很大的空隙。可能是经常光脚的原因,他的脚已经粗糙得不成样子,但那个空隙看得还是很清楚的,我们中国人是没有这种情况的。 景卫凯说:“这是经常穿木屐形成的。”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他们都从内心里佩服景卫凯的细致和聪明。 死人的腿上和脚上都有血,就是他的短裤上也是血。童飞问道:“他伤到哪儿了,出这么多的血,连破裤子上都是。” “把他放倒!”景卫凯说道。 过来两名队员一个拉着死人的双手,一个拉着两脚,把死尸平放在地上。这一放不要紧可把大家惊呆了。 看着平躺在地上的死尸,大家都愣愣地发呆。 白立登不由自主地说道:“真是日本人啊!”不用白立登说,死尸就说明了一切,也证实了景卫凯的判断。 原来,这个人一只手握着飞镖,他的肚子是横着划开的。他是弯着腰倚靠着墙壁,加上他太过瘦小,所以肠子没有流出来。可平放在地上,他的肠子出来了。 剖腹自杀,日本人确定无疑。 景卫凯拿出指北针看了看,说道:“他是北海道人。” 刚才景卫凯说死者是日本人,大家相信了,因为有脚趾和剖腹自杀证明。现在景卫凯说是北海道人,大家不是太相信。 “任何一个人负伤或者将死的人,都会很自然地后背靠着墙壁,这很正常,可是,他刚才确是一个肩头倚靠着墙壁,他面对的方向正是东方,我刚才在指北针上确认了,而那个方向应该是对着北海道。”景卫凯分析得有理有据,使人不能不信服。 众人点头,他们从内心里佩服景卫凯。 通过景卫凯的分析,既然死者是日本人,那这里可能就是三岔沟要塞了。 有人突然问道:“这里就是三岔沟要塞了吧?有日本人啊,三岔沟要塞不是日本人修的吗!” 突然有人这么一问,大家都想到了,这里可能就是三岔沟要塞。 白立登有些疑惑,他知道的三岔沟要塞是日本人修筑的,但现在看这个山洞是天然的。 但有一狭窄地段有人为开凿的痕迹,景卫凯觉得那是人为的。但为什么开凿现在也整不明白。 “那我们得怎么出去啊?”白立登问道。是啊,得怎么出去,这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如果一开始还有寻找财宝的热情,现在看死了那么多的人,还都死得很神秘,大家现在就是想着怎么活着出去。 景卫凯给大家分析,从这个剖腹自杀的死者身上可以看出他经常出入这个山洞,至于在桦树坡用飞镖打死人的是不是他,还不能确定。但起码证明这个山洞是和外边相通的。 大家也觉得一个待在洞里的人,皮肤不能有这种古铜色,常在洞里不见阳光皮肤应该是苍白的细腻的。 分析归分析,还得往前走,因为现在他们没有退路了。 人们继续朝前走,拐过一个弯,顿时感觉好像宽阔了一些。景卫凯发现前边好像有片水。 因为他拿着手电,他的眼光是和手电光一致的,所以他看得比别人清楚一些。其他人也有看到水的,便提醒大家前边有水。 说有水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飞镖。但在山洞里突然有水,也都觉得奇怪。 更加奇怪的是水里突然长出很多东西,粗看像一段段的细木棍,还都白刷刷的。 水里突然长出东西,在这本来就恐怖的山洞更加增添了恐怖气氛。 “毒蛇!”突然有人喊道。这一喊不要紧,顿时人们紧张起来,本来陷入这个山洞,飞镖杀人,就把人们吓得够呛,突然有人喊毒蛇,能不害怕吗! 另一个拿手电的人,景卫凯不让他用,为的是节约电池。现在他也把手电打开了。 两个手电光速使人看得更加清楚,是毒蛇。上身直立,头高高地昂着,脖子下边是白刷刷的,吐着鲜红的信子。在水池里齐刷刷的一片。 “往回走吧!过不去啊!”不知道是谁说的,但声音有些颤抖。 回,大家都清楚,从打落进洞里就没看到是从哪里进来的,回是回不去了。这点大家都清楚,说回是让毒蛇给吓的。 景卫凯和大家一样,看着水池里黑压压齐刷刷一片毒蛇,真让人毛骨悚然。这时,人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 因为蛇群已经爬了上来,直奔人群,好在他们在地面爬行不快,如果在草上说不上咬死几个了。 哒哒哒,巴鲁照着蛇群就是一梭子子弹。那群毒蛇顿时有一大部分瘫软着不动了,蛇血流了出来,有的卷曲着毒蛇身痛苦地挣扎。 巴鲁一开枪,景卫凯和童飞等人都朝毒蛇群开枪,片刻,地面和水池里躺满了死毒蛇。乌血流了一地,池子里的水也变得鲜红。 正在人们想喘口气的时候,突然,从水池子里的水突然翻滚,接着扬起了水花。 一条巨形毒蛇从水里冲了出来,它足有盘子粗细,张开大嘴有盆子那么大,吐出的信子有二尺多长。 血盆大口伸向巴鲁的脑袋,有的人看到了闭上了眼睛,他们不忍心看到大蛇吞了巴鲁的脑袋。 就在蛇口距离巴鲁脑袋还有一米多远的时候,景卫凯和童飞左右一起开火,子弹打中大蛇的左右双眼。 大蛇的脑袋喷出几股鲜血,大蛇扭曲着,摆动着脑袋,然后跌进水池。在巨大的声响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惊魂未定的人们恢复了平静,这时,人们才发现他们的头顶有光亮,他们也看清楚了,水池的边上可以过去,毒蛇都死了。 第818章 军用仓库 人们看着地面和水里的死蛇,感到阵阵的恶心,不但看着死蛇难受,就是那蛇血的血腥气味就呛鼻子。 人们找死蛇的空隙高抬腿轻落步地慢慢走着,还要担心有没死透的毒蛇咬了自己。 绕过毒蛇所在的水池,他们来到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此时,他们看到洞的四壁都不是天然的了,而是混凝土浇筑的。 路平坦了,还有了一丝的光亮,经历了飞镖、毒蛇,以前的恐惧渐渐的在人们的心头消散了。 这时候人们心里想的不是怎么逃出去活命,而是多了一份探险的心情,或者是寻找宝藏的激情。 人都是这样,活命不是问题了就该想身外之物了。 但景卫凯告诫大家,千万不能大意,一定要小心谨慎。再次出发前,景卫凯让大家整理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和物品。 景卫凯发现,尽管经历了陷落,飞镖,毒蛇,但人们的物品还都在。这都是出发前大家整理得好,都牢牢地绑在身上。 当时,景卫凯站在队前,让每一个队员原地跳起,谁携带的武器和物品出现声音谁就重新整理,直到合格为止。 这才使大家落入山洞什么物品都没有丢失。 正往前走,景卫凯听到身后当啷一声,吓得他和巴鲁童飞急忙回过头,看着后边,同时把枪口转到后边。 神经太紧张了,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让人紧张。 “怎么回事?”景卫凯大声质问道。 人们举着手电筒,看到一个队员弯腰捡地上的飞镖。原来,两名队员看飞镖这么厉害,就把死人身上的飞镖摘了下来,带在身上。 刚才是摆弄着玩掉在了地上。 虚惊一场,继续搜索前进。这时,地道出现了岔路口。景卫凯和白立登研究分头搜索。 正好两只手电,分成两队。景卫凯和白立登带一伙,巴鲁和童飞带一伙。分手时景卫凯一再告诫巴鲁和童飞,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有半点的马虎。 并且告诉他们有紧急的事情,枪响为号。 没有了巴鲁和童飞,景卫凯和两名队员在前边开路,白立登在其它队员的保护下在后边跟着。 走着走着,景卫凯他们发现地道的侧边有扇门,这扇门很小,有点类似于住家的房门,只能容一人通过。 看到门人们又是一愣,门前有飞镖啊。 景卫凯没有开枪,而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石头打在门上发出当啷的响声,没有飞镖出现。白立登说:“飞镖都是死人的吧?”白立登的意思是除了死的那个,再没飞镖了吧。 但,景卫凯还是不放心。低头用手电照照地面,再没有石头了。他便举起匣枪照门想开枪。 突然,他停下了。他和巴鲁童飞有约定,遇事枪响为号,如果自己开枪可能引起他们的恐慌。 想到这里,他把匣枪朝门砸去。匣枪砸到木门上,发出当啷的响声,手枪落地,没有飞镖出现。 看着安全了,景卫凯让身后的队员用镐头砸门。 门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队员两下就把锁头砸开了。他轻轻推了推门,门开了。 景卫凯他们走了进去,走了有十几米远,又遇到一扇类似于前边的门。同样,砸开,进入。 这次进入的却是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摆设齐全。办公桌,椅子,文件柜,门旁的洗手池子,墙上挂着的日本战刀。 办公桌上摆放的文件,台历,笔筒,甚至墨水都在。 这些还不是令人惊奇的,惊奇的是办公桌旁坐着一个人。看到这个人,景卫凯他们立即举枪,但都没有开火。 而是把枪对准坐着的人喊道:“举起手来!”那个日本军官仍然一动不动,景卫凯又喊道:“举起手来!” 那个日本军人仍然纹丝不动。 “是了吧?”白立登说道。听了白立登的话,景卫凯等人也觉得可能是死人。于是,他们端着枪慢慢走近桌旁的日本军官。 看清楚了,日本军官确实是死了。他脸已干瘪,风干得像黄色的蜡纸,眼窝陷得很深,嘴唇紧闭,坐得端端正正。 一副正襟危坐的军人风范。 他两手扶在办公桌上,右手拿着钢笔,正在纸上写字。 景卫凯看他的肩章知道他是少佐。景卫凯拿起桌上写着字的纸,上边少佐写的是日文。 景卫凯看了看,白立登问道:“写的啥?” 景卫凯说道:“致我尽忠的大日本天皇陛下……” “没了?”白立登问道。 “没了!”景卫凯回答。景卫凯接着说:“应该是还想写,但没写出来。所以就这些。” 有队员摘下死去少佐的手枪和子弹袋。 然后大家又搜索一遍,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和线索。 这时,景卫凯对房间另一个扇门挺感兴趣,他便轻轻推了推门,门是从里边插着的,景卫凯拔开插栓就很容易推开门了。 门开了,一股清新的空气吹了过来,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原来外边是一处宽阔的地道,景卫凯目测地道高有五米多,宽也有六米多,总之,两辆卡车并排行走没问题。 他用手电照了照地面发现有卡车经常走撵出的痕迹。 此时大家也都围在景卫凯身后,他们也被这地道惊呆了。 白立登惊叹道:“修这么宽敞,这得多大的工程啊!哎呀,这就是三岔沟要塞了吧?” 景卫凯点头说道:“可能是!” 他们沿着宽敞的地道走了有十几米就看到一个大铁门,门上的锁头也已生锈。有队员用手推推,铁门发出呼隆呼隆的响声。 这时,景卫凯拿出一串钥匙,是从那位少佐身上搜出来的。 那上边就几把钥匙。景卫凯拿起一把最大的对着锁头插了进去,用力扭动竟然开了。 看着锈得通红的锁头竟能打开,众人都惊呆了。 推开大门,大门发出吱呀呀的响声。门开了,众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绿色木箱,一眼看不到头。 不用问,这是日本人的库房。可这库房有多长,有多宽,看不到边际。 景卫凯命令队员拿下一箱打开,这一打开更让人惊讶。整整齐齐的步枪,就是没有枪栓。 第819章 分析枪械 一个个箱子被打开,一支支崭新的步枪呈现在人们的眼前。那些步枪崭新崭新的,闪着幽蓝的光。 “哎呀!这么多的大枪,我们发财了!”白立登惊呼。 可是,人们把枪拿到手一看,都傻眼了。崭新的步枪都没有枪栓和扳机,没有这两样枪就是废铁。别说两样了,就是没有一样枪都是废的。 景卫凯心里骂道,这小日本是狡猾啊,分开存放,你发现一处毫无意义。 “扳机和枪栓在哪儿呢?”一名队员说道。 “办公室坐的那个少佐能知道。”另一名队员回答说。 “操!这逼磕让你唠的,一股屁味。”听二人骂了起来,白立登怒斥道:“别骂了,干正事!” 景卫凯看到库房里的箱子大小不一样,便让队员打开不一样的箱子。里边是迫击炮或者是手枪,不管装的是什么都缺少零件,也就是说,这些武器都不能用。 景卫凯也听说过,日本人存放武器是分着的,就是靴子也都是两只分别存放。这只存放在中国,另一只脚的可能在日本。 “小日本狡猾大大地,死啦死啦地!”白立登模仿日本人说着搞笑的话。突然,库房的灯亮了,整个库房如同白昼。 大家被这突然的亮光刺得睁不开眼,都把眼睛紧紧闭上。很长时间才睁开。 过了一会,大家都适应了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可是,当大家刚睁开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强光时,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大家立即紧张起来,在这漆黑的洞穴里有电灯的灯光就够让人惊讶的了,现在又响起了警报声。 大家下意识地拔出手枪或者从背上摘下大枪,哗啦哗啦地拉开枪栓。 “隐蔽!”景卫凯命令道。 听到景卫凯的命令,大家都敏捷地躲到箱子的后边,或者箱子的空隙中,把枪口对准门口。 “看准了再开枪!”景卫凯命令说。他是担心此时巴鲁和童飞他们进来,过度紧张容易伤到自己人。 其实,这灯光还真是巴鲁和童飞他们整出来的。他们和景卫凯分开后,就沿着地道摸索前进,并且每走一小段就在洞壁画上圆圈,这是和景卫凯约定好的。 他们画圆圈,景卫凯他们在路过的洞壁上画。 巴鲁他们发现一个房间很大,里边全是机器。是什么机器他们当然不认识,但一个台子上有很多的按钮,台子后边有把软椅子。 巴鲁坐上去很舒服,他高兴地说:“这椅子舒服啊!王爷的龙墩也不能有这么舒服。” “你现在就是王爷了!”童飞说道。 “我现在就是王爷了?我是王爷了?”巴鲁说完哈哈大笑,笑的时候是手舞足蹈。 他两手在台子上拍打着,也不知道他拍到了哪个按钮,突然,机器嗡嗡地叫了起来。 开始声音不大,可是渐渐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接着,室内的灯也开始亮了,灯光由暗红色,渐渐地变得发白,接着变得雪亮。 大家当时就懵圈了,这是怎么了。这机器怎么就响了,灯怎么就亮了。 紧接着就是警报声,吓得巴鲁和他们他们也是纷纷掏枪或者摘下背上的大枪。但他们没有待在原地,而是破门而出。 来到门外,地道里也是亮起了灯光。 由于地道里通亮,看得很远,也很清楚。一看没人,巴鲁和童飞他们也就放心了,可是这刺耳的警报确实让人害怕。 于是,童飞让巴鲁带人回去找景卫凯和白立登报告,可是,巴鲁说什么也不回去,他担心回去的路上被飞镖或者子弹打死。 巴鲁坚决要求自己带人在这里待命,没办法,童飞只好带人回去找景卫凯他们。 墙壁上有他们画的圆圈,现在有灯光了看得清清楚楚。当童飞他们走到分手的地方,童飞就在洞壁上找画的地方走。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装武器的库房。 但此时,景卫凯他们正趴在库房里不敢出来,因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有了灯光,也不知道为什么警报响。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只能躲在库房里听动静。 突然,躲在库房里的景卫凯等人听到了外边响起砰砰啪啪的枪声。激烈的枪声在地道里响得非常的清脆刺耳。 “外边好像打起来了。”趴在景卫凯旁边的白立登说道。 “是打起来了,但不知道外边的情况不能乱动。”景卫凯说道。 “是!可别乱动!”白立登说道。 景卫凯让大家别动,而他自己却把箱子里的枪支倒在地上,然后拎着箱子走到门口趴下,把箱子放在前边,慢慢开门,推着箱子爬到门口。 地道里子弹呼啸,有的子弹打在墙壁上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景卫凯把脑袋贴在地上,扭头往两边看。 他看清楚了,一边是童飞他们。另一边就不认识了,但,看上去和死去的那个差不多。但景卫凯清楚他们都是一伙的匪徒。 匪徒们都衣着破烂,但都动作敏捷,枪法娴熟。 景卫凯在双方的中间,但他是趴在地上,头上顶着箱子,所以双方没人发现他。 景卫凯看准时机,躺在地上伸出两把匣枪朝匪徒开火,景卫凯频频射击,匪徒倒下好几个。 因为景卫凯距离他们很近,他们是站着,目标大。景卫凯一打一个准,他们朝景卫凯射击就困难得多。 很快,匪徒被打退,童飞他们来到景卫凯身边。景卫凯急忙命令他们进库房。进了库房,童飞把他们误入一个装有机器的屋子,巴鲁误摁了电钮,电灯亮了起来的过程说一遍。 景卫凯刚想说话,门口站岗的队员喊道:“队长,他们来了,很多人!” 景卫凯听说匪徒来了,便命令说:“快把箱子搬到走廊去,码在一起当掩体!” 大家立即把装武器的箱子搬到走廊,摞好。他们刚码好箱子,走廊的另一头匪徒的大部队来了。 双方交火,好在有这些箱子当掩体,景卫凯他们顶住了匪徒的进攻。 ………… 赵玉娘他们踏着泥泞总算到了龙平山的山顶。要不是管志杰陈海派人接应他们,赵玉娘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里。 他们沿着山梁走到了桦树坡,在桦树坡赵玉娘他们与管志杰和陈海会合。二人向赵玉娘汇报了大致的情况。 赵玉娘不顾旅 途疲劳急忙查看景卫凯他们消失的大坑。 大坑已被泥水填满,只能看到塌陷的大坑里满是泥水。众人一言不发,都在想景卫凯他们凶多吉少。 这么大的深坑,掉进去了,现在还被泥水填平了,人还能活吗。 赵玉娘问管志杰说:“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管志杰告诉赵玉娘,他们是按照景卫凯给留的标志找到这里的,到了桦树坡再就没有标志了。 他们看到这里有深坑,但深不见底,四周有人踩踏的痕迹。附近的树木也有人攀爬的痕迹。 没下雨之前,在附近的草丛还看到人屎。 第820章 玉娘赶到 听管志杰他们一说,景卫凯他们来到这里可以得到证实,但掉没掉进坑里还不能确定。就是掉进坑里死活也不能确定,但肯定是凶多吉少。 赵玉娘心里暗想,遇到匪徒被打死了,很正常。可是,现在人没了,还有这么个大坑,大坑还被泥水填满了。真是不可思议,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可这奇事还让我摊上了,我的宝贝外孙死活不明。 想着想着,赵玉娘是黯然神伤,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金永秀看到了,拉了拉她的胳膊,那意思赵玉娘清楚,要沉着冷静。这么多人都看着她呢。 “你们到附近查看了吗?”赵玉娘缓过神来问管志杰和陈海。 陈海告诉赵玉娘,这附近他们都查看了,下边有一个废弃的金矿,是日本人留下的。库房有人进过的痕迹,估计是景卫凯他们。当时,我们就看到黑咕隆咚的一个大洞,我们也不敢下去,也没法下去。 来了暴雨,就把洞填满了,成了现在的样子。这时,有人来到陈海身边与陈海耳语,陈海听了问道:“什么?有人?快!带上来!” 报告的人下去了,赵玉娘问陈海是咋回事,陈海告诉赵玉娘,说我们的队员在附近抓到一个人。 赵玉娘一听,精神为之一震,她喊道:“快!带过来。” 那个人被押了过来,赵玉娘问道:“你是谁?干什么的?” 那个人说自己是寻宝小分队的,赵玉娘一听十分惊讶,他听陈海和管志杰说寻宝小分队的人都没了,这怎么又出现了。 管志杰明白赵玉娘的疑问,便说道:“我们是在附近搜查了,确实没发现人。” 赵玉娘现在没时间计较这些了,她急于抓到景卫凯他们的下落,便问那个人说:“把详细情况说说!” 那个人说道:“我姓顾,叫五十六,是白家军的人。” 接着五十六把事情的经过和赵玉娘说了一遍,诸如他们是怎么来的桦树坡,地图上的诗句等等。 当听说三块巨石镇宝地时,赵玉娘看向管志杰。管志杰用手指着巨石说道:“就是那三块石头。” 赵玉娘这才确信,景卫凯他们确实是掉进坑里了。她一回头,看到金永秀的脸色苍白,目光呆滞。 赵玉娘想安慰金永秀,但她真没有恰当的词语安慰她,现在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与其无力不如不说。 “你怎么没掉进去?”机警的赵玉娘问五十六。 “我闹肚子,拉屎还挺臭,他们让我躲远点。当发生响声的时候,他们也忘了警戒了,都凑过去看热闹,结果都掉里了。”五十六说道。 “当时,你看到他们掉里了?”赵玉娘问他。 “没有,我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我拉屎回来就都没影了。” 赵玉娘现在是一筹莫展,什么招数也没有。看她沉默不语的样子,甘雨珊凑到她的身边问道:“你不是给三岔沟要塞送过粮食吗?”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走的也不是这条路。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到要塞近前,很远就卸车了,接下来是日本人自己往里运。”赵玉娘告诉甘雨珊。 接着赵玉娘又问五十六当时看到的深洞是什么样的,五十六告诉她,当时深洞黑咕隆咚的,但好像是有斜坡,土往里流淌,越淌越慢。 赵玉娘听了心想,要是一个死洞,那人现在可能被埋死了。但不太可能是死洞,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有死洞,这里没听说塌方能出现深洞的。 甘雨珊突然想起孙三,便喊道:“孙三!”孙三听有人喊他,便从人群的后边挤了进来。 他看甘雨珊说道:“你别叫我孙三了,还是叫我三孙子吧!他们都这么叫,我听着习惯了。” 听了他的话,赵玉娘这个气啊,哪有好好的孙三不叫,非得叫三孙子。甘雨珊问三孙子来过这里没有,对这里熟悉不熟悉。 三孙子说以前经常来这里采山货,冬天打猎。自从小日本子来了,就不准人来了。 不但日本人不让,这一带也闹鬼。赵玉娘问他怎么闹鬼,他说来这一带的人说没就没了。美的一点影儿都没有。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赵玉娘清楚,日本人的要塞进来还想出去,正好他们缺少劳工。来了还不抓你。男女他们统统拿下,日本人是来者不惧。 听完三孙子的叙述,赵玉娘召集管志杰陈海和甘雨珊开会研究,当然赵玉娘也不背着金永秀,你越背着她,她越是疑心,还不如让她听了。 赵玉娘分析,这是日本人修筑的三岔沟要塞无疑。但看这里的情形绝不是一个正常的出口。 我们知道龙头要塞,每个出口都是有路的。而这里是山坡没有大路,甚至连小路都没有。 极有可能是临时出口被景卫凯他们碰上了,至于那张图是怎么回事就更不清楚了。所以,最后赵玉娘推断景卫凯他们极有可能已经进要塞里边了。 但,可以证实的是他们掉进去的时候,随身携带的武器和用品都在身上。这对于他们在要塞里的行动非常有利。 所以,赵玉娘命令,所有人开始寻找三岔沟要塞出入口,展开营救行动。 第821章 寻找入口 赵玉娘命令一下,众人开始漫山遍野地寻找,但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结果。甘雨珊把三孙子叫到身边问:“日本人没来的时候,你们来这里走哪条大路?” 三孙子告诉甘雨珊说:“日本人没来的时候没有大路,日本子来了之后才有的大路,因为走的车多,日本人也修路。哎呀,说是日本人修的,都是我们的人干的。累死老鼻子人了。” “那好!你带我们找那条大路!” 在三孙子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那条大路。但走到一处山口三孙子就不走了,甘雨珊感到疑惑,就问他怎么不走了。他告诉甘雨珊,以前连这里都不敢到,到了日本人就开枪,要不就抓走。那时,人们都是远远地看着这里。 接着三孙子指着周围的群山,告诉甘雨珊,人要是走进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开始人们不知道,后来知道这里危险了就躲得远远的。但有时光顾着采药或者采山货就忘记了,进来就回不去了。 走进山口,大路是很平坦,但没人维修,加上走的车和人也少,路上已经长了很多的杂草,路面也变得坑坑洼洼的,还有一处处的积水。但卡车走上去还很舒适,毕竟路基还好。 路好不好还没关系,但那里有山洞的洞口却让赵玉娘他们犯难了。看哪个山坡也不像有山洞的洞口。都长着高大的乔木,水曲柳、白桦、臭桦、核桃楸、柞树、山榆等等,还有很多灌木丛。 赵玉娘想起混成旅撤退的时候,山洞里的兵器修理厂在封洞口的时候,就是填好土再栽的树,过几年就找不到了。那还是他带着马号他们随便封的洞口,小日本子要是封洞口,一般是很难找到的。 看金永秀不在身边,赵玉娘偷偷和甘雨珊说:“我觉得这次寻找金沙有猫腻,白库廖夫非得让景卫凯去,还不让我们多带人。如果就是为了找金沙,多带人有啥关系。” 甘雨珊听了赵玉娘的话也陷入了沉思,但她却说:“也可能是担心找到金沙被我们拿走吧!” “有这个可能,但我怎么总觉得这是个圈套!”赵玉娘推测道。“也有可能你是太担心景卫凯,才胡思乱想的。” 赵玉娘点头说道:“也可能是。” “娘,你还是别乱想了,还是把心思都用在营救上!”甘雨珊规劝赵玉娘。 “对,听你的!”赵玉娘果断地说道。 众人在赵玉娘和甘雨珊的指挥下寻找山洞的洞口。 这时,三孙子凑到赵玉娘和甘雨珊近前,赵玉娘非常厌恶他,本来叫孙三,但他却喜欢人们叫他三孙子。 赵玉娘一看他就觉得恶心,但他毕竟是这附近的山民,知道的多一些,再讨厌也得用他,救外孙要紧。 孙三对赵玉娘和甘雨珊说:“我有点事,说不说?” 赵玉娘没好气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噗的一声,三孙子还真放了个屁,这把赵玉娘和甘雨珊气得。 赵玉娘多年养成的习惯,一生气就好抽出匣枪,一是让她生气的人该死,再一个也是吓唬人,此时抽出匣枪,可把三孙子吓坏,放出的屁都变凉了。 三孙子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地上了,他大喊道:“奶奶饶命啊!放个屁罪不该死啊!” 甘雨珊也知道赵玉娘不能轻易开枪,只是吓唬吓唬三孙子,也就没有阻拦。三孙子看赵玉娘提着匣枪仍然怒视他,吓得他急忙给甘雨珊磕头求饶。 “起来吧!有话快说!”这次甘雨珊也不说有屁快放了,她真担心三孙子再放屁。 他要是再放,赵玉娘不能打死他,但让子弹从他的耳朵上穿过还是可能的。 三孙子站起来说:“那天晚上,我和李二寡妇在被窝里……” “别说没用的,说正事!”甘雨珊怒斥三孙子,甘雨珊担心他胡说八道。毕竟眼前这几个人都是女的,金永秀还是孩子,他要是胡说都不好意思。 “李二寡妇让我从夹皮沟屯,也就是我住的屯子的杂货铺买些油和盐。我们说上几天不是刚给你买了吗,她说多买点上山采山货带着,有人买,价钱还高。比采山货赚钱,就是不容易碰上。”三孙子的话,使赵玉娘和甘雨珊明白了,这三岔沟要塞里有人。 赵玉娘光顾着查找哪里可能是山洞的洞口了,忘记了查找人行小路了。于是,她命令大部队在山上或者山下查找人行小路。 大队人马立即分散开,漫山遍野查找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赵玉娘这次到达东泉县,先是安顿好冯淑清。冯淑清这个犟种把赵玉娘也气够呛,不在自己家待可以理解,管志杰是自己刚认的干儿子。 但,你自己娘家有什么不能待的。 没办法赵玉娘把她们母子带到东泉县,赵玉娘让李晓亮在剿匪三大队队部附近找了套房子,让他们娘俩居住。 冯淑清非常满意,她不在乎住和吃的怎么样,自己有个家舒心。赵玉娘也想通了,你高兴就行。 安顿好冯淑清,赵玉娘就带领大队人马开到桦树坡。 留下李宝堂和李晓亮守卫东泉县,李宝堂让赵玉娘多带人,但赵玉娘不能多带,东泉县必须有足够的兵力把守。 赵玉娘对白库廖夫领导的白家军不怎么信任,就是被她放了的坎当父子,也有可能再次闹事。 这些人没有信仰,没有祖国,更没有人民。什么事对自己有利益就怎么干,换句话说就是唯利是图。 第822章 有迹可循 能否收复三岔沟这个三不管地区无关紧要,但要是丢失了东泉县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这个责任自己也负不起。 所以,赵玉娘要确保东泉县万无一失,然后再寻找三岔沟要塞解救景卫凯他们。 漫山遍野都是穿着黄衣服的解放军指战员,他们仔细地搜索山里的每个地方,濠沟旁,大树下,山顶,就连老枯树都要敲一敲。 在山坡的树林里边的一块空地,有一块白菜地,白菜长得还很茂盛。解放军经过都想薅一棵吃,在北疆有生吃白菜的习惯。 水灵,甜脆,非常可口,解渴非常好,但有纪律,所以大家看了看也就过去了。 金永秀看三孙子也不说人话,自己看着听着还烦,就和大家一起搜索。她看到了白菜地,想了想就回去了。 她走到赵玉娘身边说:“姥姥,那有块白菜地,很奇怪,这大山里谁会来这里种白菜。” 赵玉娘听了金永秀的话就是一惊,她问道:“在哪儿?领我去!” 金永秀在前边走,赵玉娘和甘雨珊等人在后边跟着。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块白菜地。 看着长得水灵灵的大白菜,赵玉娘想,这一定是要塞里的匪徒种的。离村子这么远老百姓是不会来开荒种白菜的。 “应该种白菜。”甘雨珊说道。“怎么应该种白菜?”赵玉娘看着甘雨珊问她。“白菜春夏秋冬都能吃,冬天吃冻菜。并且白菜健康有营养,古代叫百菜,后来改为白菜。” 听甘雨珊这么一说,金永秀也来了灵感,她说道:“所以,人们有雕玉白菜的,没有雕刻玉土豆的。” 赵玉娘听了骂道:“这些匪徒还真有头脑啊!生命力挺旺盛!” 赵玉娘转头对属下命令说:“沿着白菜地查找,来种白菜肯定会留下脚印,不可能扛着脚走路。” 赵玉娘命令完就带着甘雨珊和金永秀等人也来到了白菜地,真找到脚印了。不光是脚印,而是一条毛毛道,也叫羊肠小路,意思弯弯曲曲而又细长,像羊的肠子一样。 大家非常高兴,沿着羊肠小路就能找到匪徒进要塞的道路,贾德金指战员都拔出手枪或者端起大枪,随时要与匪徒较量。 大家警惕性非常高,担心匪徒的反扑。 赵玉娘也带人在后边紧紧跟着,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一定能够找到要塞里匪徒的进出门户。 羊肠小路伸到了一条小河里,小河有三四米宽,水深刚能够没了脚脖子。河水很清,可以看到河里的小鱼在游动。 这时,管志杰和陈海听说找到了匪徒的踪迹也都赶了过来。他们俩一直带人在远处外围搜索。 看到菜地和羊肠小路,他们觉得找到匪徒就是眼前的事了。 可到了小河这里,众人傻眼了。羊肠小路到了小河就没了踪迹,一点影子都没有。 陈海看着小河对岸上的青草,说道:“难道是飞走了?” “不是飞走了,他们是沿着小河往上或者往下分散开走的,也就是每次都不走同一个路线,就没有了羊肠小路。”赵玉娘分析道。 “太狡猾了!”管志杰感叹道。 全体官兵分散开在小河的上下游查找,找了很长时间仍然一无所获。赵玉娘是个闲不住的人,她也在山坡查找匪徒的踪迹。 甘雨珊和金永秀跟在她的身后,她们来到一处长在陡坡上的灌木丛旁,这时管志杰走了过来,赵玉娘指着灌木丛问管志杰说:“这里边搜了吗?” 管志杰说:“不用搜。没有!” 赵玉娘觉得奇怪,怎么不用搜就说没有,便问管志杰,管志杰告诉赵玉娘,她们走到这里时,从里边跑出俩狐狸。 赵玉娘听了点头说道:“啊!狐狸在这里,应该是没人走。” 可是,漫山遍野搜了个遍,也没有匪徒的一点影子。这就怪了,从菜地来看肯定是有人种菜,来种菜的肯定是匪徒。走到小河的羊肠小路也是匪徒走的,这怎么人就没了。太奇怪了! “还得搜灌木丛!”赵玉娘说道。 赵玉娘说完就在前边走,甘雨珊金永秀在后边跟着。赵玉娘刚进入灌木丛,突然一只火红的狐狸凌空跃起,直奔赵玉娘头部扑来。 赵玉娘急中生智把头往右一偏,火狐狸张着凶恶的牙齿,伸着利爪从赵玉娘左肩飞过。说时迟那时快,敏捷的赵玉娘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火狐狸的肚子狠狠地刺去。 狐狸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甘雨珊看到了急忙也抽出腰间的匕首,金永秀没有匕首,她顺势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握在手里。 这时,另一只狐狸从洞里刚钻出就朝赵玉娘迎面扑来,这只狐狸比刚才的还大还凶猛。两只利爪直接抓赵玉娘的面门,这要是抓到,赵玉娘就面目全非了。 赵玉娘一看躲了来不及了,她就势两腿一弯往下一蹲,狐狸从她头上凌空而过,就在它从赵玉娘头上飞过的瞬间,赵玉娘双手紧紧握住尖刀,尖刀的刀尖朝上正划在狐狸的肚皮上,狐狸从俩前腿中间到俩后腿中间全被刀剑划开了。 狐狸的肠子瞬间散落出来,狐狸带着它的五脏六腑在空中飞出一个弧线,然后摔在地上。狐狸的内脏散落一地。 赵玉娘回头看落地的狐狸,这时又有一只朝赵玉娘扑来,甘雨珊一看赵玉娘现在是来不及躲闪,更来不及用尖刀刺狐狸,便一步上前推开了赵玉娘,自己也顺势倒下,狐狸从她们二人的头上飞过。 落地的狐狸正好在金永秀的面前,金永秀用力将手里的木棍抡圆了砸向狐狸的脑袋,那只硕大的狐狸倒在地上嚎叫,金永秀接着又是几木棍,打得狐狸再也不挣扎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金永秀看到有两只狐狸在赵玉娘和甘雨珊的身后要扑向她们俩,便大喊道:“你们的身后。” 二人急忙转身,用尖刀与狐狸搏斗。 灌木丛外边的管志杰听到里边有打斗声和狐狸的惨叫声,知道里边出事了,便跑向灌木丛。 遇到一名战士,他问道:“谁在里边呢?” “剿匪主任!”战士回答。 这时,陈海也来到那名战士身后,他喊道:“还不快进去!”大家在管志杰的带领下冲进了灌木丛。 赵玉娘她们三人身边现在聚集了十几条狐狸,它们轮番扑向赵玉娘三人。陈海拎着匣枪刚要举起,他又放下了。狐狸和赵玉娘三人缠斗在一起,开枪容易伤到它们。 第823章 灌木丛中 陈海和管志杰这两个人都是侦察高手,但要是论枪法那就蚂蚁穿豆腐提不起来了。 所以,二人看着一群狐狸围攻赵玉娘三人,他们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发呆。可二人毕竟脑袋好使,立刻就看明白了,狐狸都是从灌木丛中跑出来的。 有的小脑袋在露在外边盯着三人呢。 管志杰也看明白了,他喊道:“朝灌木丛打枪。”赵玉娘他们三人站着的地方是空地,周围几米远是茂盛的灌木。 管志杰他们就朝灌木丛里开枪,由于众人一起开枪,打中狐狸的概率就高。只听狐狸的惨叫声接连不断。 强烈的火力把灌木都打个稀巴烂,里边的狐狸就不用说了。但洞里的狐狸不断往外跑。 赵玉娘看明白了,不能站在中间让狐狸围攻,她便喊道:“往外撤!” 三人一边攻击来袭的狐狸,一边撤到灌木丛外边,而陈海和管志杰他们也往前迎接。 当众人把赵玉娘三人围在中间,长短枪一起开火。往外冲的狐狸纷纷倒地,有的在中弹之后跳起一丈多高,然后才重重地摔在地上死去。 呼啸的子弹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灌木都被打得稀烂,里边的狐狸能有活命的吗! 已经没有狐狸出现了,众人停止了射击。剩下的是满地的狐狸,狐狸身上的伤口在往外流血,有的狐狸还在一动一动地抽搐,有的还挣扎着想起来。 赵玉娘和甘雨珊金永秀满脸是血,也不清楚是脸上出血了,还是狐狸溅出的血喷到她们的脸上。 衣服裤子也都沾上了狐狸的血迹。这些剿匪的解放军指战员,今天亲眼见识了赵玉娘和甘雨珊她们的风采,都说赵玉娘带领的女兵厉害,今天见到她们的真本事了。自己要是被狐狸围攻,都不如她们勇敢机智,说不准都被狐狸吃了。 管志杰走到赵玉娘近前说道:“娘,你们没事吧?” 赵玉娘微笑着说:“没事,刀山火海都过来了,还在意几只狐狸?”甘雨珊一边擦拭脸上的血迹一边说道:“这么多的狐狸,哪来的?” “我听说过有人养狐狸,但我没看到过。”管志杰说道。赵玉娘心里暗想,看样子这些狐狸是人为饲养的,养鹰是为了打猎,难道养狐狸也是为了打猎。这些狐狸在灌木丛里也不像能打猎,但攻击人却这么凶猛。 赵玉娘想到这里突然高声喊道:“在这灌木丛里搜,仔细地搜!” 听到赵玉娘的命令,陈海和管志杰也命令剿匪解放军搜查这片灌木丛。解放军指战员端着枪,有的把刺刀安在了枪管上,他们亲眼见识了狐狸的厉害。 赵玉娘疲惫地坐在一个塔头墩子上,金永秀递给她水壶,赵玉娘接过喝了几口又递给甘雨珊。 甘雨珊喝了两口水说道:“这里一定有敌情,说不准有出入口。” 赵玉娘接着说:“有可能!等一下看他们搜查得咋样。” 突然,赵玉娘猛的站了起来,看她站起来,坐着的甘雨珊和金永秀也都站了起来。 赵玉娘走到一只死狐狸近前蹲下,她拉起狐狸的一只前蹄子细看。甘雨珊和金永秀也跟着看那只狐狸的蹄子。 原来狐狸的蹄子上有一圈黄色的环,这环很特殊,黄色的,和狐狸的皮毛近似,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环上有编号,三人都明白了,这是人工饲养的。 “我在南蛮株式会社的时候,听说日本有人训养狐狸,看来是真有人饲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日本人。”甘雨珊说道。 赵玉娘听了甘雨珊的话陷入了沉思,买食盐和油等生活用品;种菜,越过小河消灭足迹;驯养狐狸攻击人。这里一定是三岔沟要塞,并且,现在也有人在这里。 赵玉娘把自己的判断和甘雨珊说了一遍,甘雨珊也想到了这些。 一名解放军连长跑到赵玉娘近前报告说:“报告主任!没有发现情况。管队长和陈参谋正在扩大搜索范围,请指示!” 赵玉娘一听没发现情况感到奇怪,但她马上说道:“好!我知道了,告诉管队长和陈参谋继续搜查,并且要详细。” “是!”连长答应着转身跑了。 “走!咱们也查看查看!”赵玉娘说道。赵玉娘是个闲不住的人,再有自己的宝贝外孙还不知下落,她怎么能待住。 其实,她是一直心急如焚,但作为这支部队的领导者不能露出急躁的情绪,那样会影响指战员的士气。 但,这次金永秀可不敢再让赵玉娘走在前边了,她带着几名解放军走在赵玉娘的前边。 甘雨珊跟着赵玉娘一边走一边详细地查看。 但,也看不出什么情况,就是一簇簇的灌木,有的地方密集一些,有的地方稀疏一点。 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小洞口,是狐狸洞,不可能是要塞的洞口。而地上的杂草早已被狐狸和人踩得乱七八糟。 这时,甘雨珊看着山下的大路说:“从山下到这里没有修路,这里不一定有要塞的出入口!” 赵玉娘回头看了看山下,从脚下到山下的大路确实没有路的痕迹。但是,这里太可疑了,种菜的肯定是要塞里的人,过了河就没有了踪迹。这里又养了这么多的狐狸警戒。 “传令下去,仔细地搜!”赵玉娘喊道。 赵玉娘下完命令继续搜查。走到一处很陡的斜坡处,赵玉娘停下了脚步,她看着斜坡。她停下了甘雨珊和前边的金永秀也都停下了。 她们都随着赵玉娘的目光看向斜坡,只见斜坡上也长满了达子香等灌木,和其它的地方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矮小一些,是斜坡流失水分造成的。 赵玉娘仔细地看着一簇达子香脸色立即严肃起来,她不由自主地抽出腰间的匣枪。 她的紧张和举动感染了甘雨珊和金永秀,她们也掏出匣枪,赵玉娘指着一株达子香说:“你们看看,这株达子香有问题!” 甘雨珊和金永秀细看,才看清楚,那确实是一株活着的达子香,但它们的枝干却摩擦得异常的光亮,好像经常有人动过。 “快来人!”金永秀看出了猫腻,急忙大声喊道。 解放军快速地聚拢过来,管志杰和陈海听到喊声也跑了过来。 “主任!什么情况?”陈海问道。 赵玉娘用匣枪的枪口指着那株达子香说:“大家都闪开,去拉那棵达子香!” 众人闪开,一名解放军战士去拉那株达子香,没有拉动。接着又有一名解放军战士上前,二人一起用力。 突然,那株达子香被拉了起来,可是拉起来的不止是那株达子香,而是一扇门,黑洞洞的洞口暴露在众人面前。 第824章 再现死尸 无数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洞口。“别动!快出来!”解放军指战员们对着洞口喊叫着。 可是,黑洞洞的洞口寂静无声。 砰砰啪啪,步枪手枪朝洞口射击,除了打在洞壁上发出尖利的呼啸声别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 身处要塞的景卫凯等人遭到匪徒的疯狂攻击。 景卫凯命人把弹药箱子搬到走廊作为掩体,他们躲在掩体的后边阻击匪徒。双方进行了激烈的交火。 “景卫凯!你跑不掉的,就是没人收拾你,你也出不了这要塞,饿也饿死你。”匪徒喊道。 这一喊不要紧,把景卫凯惊得下巴险些掉了下来。战场上真刀真枪景卫凯都见过,死人更是常事,自己也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在这黑暗神秘的要塞里有人喊他的名字,太意外了。“他们咋知道你的名字?”童飞问景卫凯。 “我咋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进这里,和他们又不认识。”景卫凯说道。说完景卫凯瞄准射击。 “你还是乖乖地投降吧!要不你死的会很惨!”对面的匪徒喊道。趁着他说话的机会,景卫凯照他的脑袋就是一枪,那个人吓得一低头,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不但帽子被打飞,头顶被子弹划出一道沟。 那个家伙感觉头皮发凉,接着发麻,用手一摸黏糊糊的,这才感觉到了疼痛。吓得他当时就尿裤子了,这要是再往下一点,自己这条命就交代给阎王爷了。 气得他举枪朝景卫凯他们连连射击,要不射击一边打骂:“姓景的,你他妈的死在临头还和老子得瑟,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骂完他一挥手喊道:“弟兄们!给我打,往死里打!” 他的话音刚落,密集的子弹朝景卫凯他们袭来,打得景卫凯他们躲在弹药箱子后边不敢抬头。 突然,枪声戛然而止,景卫凯他们听不到枪声了还很奇怪。刚才打得还那么猛烈,怎么突然没声了。 童飞刚要站起看个究竟,被景卫凯一把拉住,景卫凯说道:“别露头,小心子弹。” 童飞又蹲下,过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动静。景卫凯他们这才慢慢抬起头,看看对面确实没人了。 景卫凯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突然都撤了你。 众人都站起来,看对面没人,就都看着景卫凯。虽然没人问他,但景卫凯清楚大家都是在等他说话。 “追不追?”童飞问景卫凯。 “不能追,我们不熟悉地道里的情况,追上去也得吃亏。” 景卫凯这时也在沉思,陷入这不知道底细的要塞,对方还是强大的匪徒,特别是他们还知道自己,看来对方是有准备的。 但,现在关键的关键是子弹和吃的。如果长时间这么耗着,没有子弹肯定完蛋,不知道匪徒什么时候发起突然的袭击。 对,先找子弹,找到子弹就好办。但找子弹也很难,别说没找到,就是找到了也不一定是我们的枪能用的。 “大家赶紧找枪支和子弹!”景卫凯命令道。 众人在库房里翻找,可是怎么找也没有能用的枪和子弹。因为这间七八百平米的库房根本就没有子弹,有枪支和迫击炮也都是缺少部件的。 众人都一筹莫展地看着景卫凯和童飞。 这时,一名战士对景卫凯说:“要不去那间办公室看看!”景卫凯明白,他说的是少佐死在那里的办公室。 “加强警戒!去那间办公室!”景卫凯命令道。现在不管是解放军还是白家军的人都对景卫凯是言听计从。 众人一边走一边警惕地看着走廊的两侧,生怕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匪徒,遭到他们的袭击。 进了办公室,这回看得清楚了,因为电灯亮了。人们在室内仔细地搜查,查找武器弹药,或者找到能吃的东西,毕竟他们带的干粮越来越少。 众人找了半天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找到。 气得一名白家军士兵,照着那位死去的少佐就是一脚。少佐的尸体被踢倒了,在少佐尸体倒下的那一刻,对面的墙壁徐徐开了一道缝隙,接着慢慢扩大,原来是一扇电动门。 景卫凯很吃惊,他仔细查看倒下的少佐,发现在办公桌的底下少佐的膝盖部位有一个红色摁扭,在他倒下的那一刻膝盖碰到了红色摁扭,启动了对面的电动房门。 门开了,大家非常的惊讶,都不约而同地走近那扇门。 房间不是很大,因为有电灯,站在门口就能看到里边的一切。这一看不要紧,众人都惊呆了,原来里边盘腿坐着一排日本士兵,他们黄色军装整齐。腿上横放着大枪,肩上背着子弹袋。 各个神情庄严,腰背挺直。 景卫凯一数,是十二名日本士兵。这从他们的肩章上可以看出。 人们惊讶地看着这些坐着的死尸,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童飞问景卫凯说:“咋办啊?” “把枪都摘下来,别碰到尸体!”景卫凯命令道。 一是有景卫凯的命令;二是对死尸的敬畏,人们小心翼翼地摘下他们的大枪和子弹袋。 有了这十二支步枪和子弹,景卫凯心里有了底气。但接着怎么行动景卫凯可费了番心思。 出去是安全的,但现在看是无法出去。和匪徒较量,连影子都找不到,关键是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 “我看现在应该……”童飞对景卫凯说道。 第825章 步履艰难 景卫凯看童飞欲说又止的样子便说道:“有啥话你就说吧!”童飞说:“我们现在不应该再待在这里了,这些枪械对我们毫无用处,我们不如现在都集中在我来的地方,就是那个控制机器发电的地方。” 景卫凯一想,童飞说得有道理,这些缺少零件的枪支一点用处也没有。不如和巴鲁会合一处,力量还大一些。等把整个要塞都拿下了,再研究这些枪械。 得到十二只三八大盖还有子弹,景卫凯他们信心十足,也增强了必胜的勇气。 清点好人数,景卫凯命令童飞带路,其他人跟随童飞,自己断后。毕竟刚才喊自己名字的那伙歹徒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出现。 可令景卫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路上没有一点动静,他们从仓库到电力控制室一路畅通无阻。 要到控制室的时候,景卫凯安排好断后人员他跑到前边问童飞还有多远,童飞告诉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远,七拐八拐,兜兜转转,自己也蒙圈,只能按照墙壁上的圆圈走。 “唉,好像有点不对劲?”童飞看着不远处控制室的门说道。 “有啥不对劲的?”警觉的景卫凯问童飞。 “我来的时候门口有人站岗,这岗哨巴鲁怎么撤了?”听了童飞的话景卫凯也觉得奇怪,是啊,正常来说控制了室内,外边一定要有站岗放哨的。 巴鲁也是老兵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指挥员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你确定那个门就是控制室?”景卫凯问童飞。童飞肯定地告诉景卫凯,那扇门就是,没错,自己出来的时候画了个大大的圆圈作为记号。 景卫凯也看到了墙壁上的圆圈。 “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景卫凯疑惑地问。 “是静得有些可怕。” “准备战斗!”景卫凯命令道。 众人子弹上膛,端着长短枪一步步逼近控制室。控制室的门紧关着,最前边的战士用枪管一顶,门开了。 那名战士急忙闪身躲在门旁,可是室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进!”景卫凯命令道。 战士弯着腰,端着大枪,一步步,慢慢地进了室内。“啊!”他大声惊呼。景卫凯等人听了吓了一跳。 众人都依次挤进室内,室内的情景是惨不忍睹。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各个浑身是血。 有倚着墙壁坐着的,有躺着的,有趴着的,还有倒在椅子上的,奇形怪状,五花八门,啥样的都有。 景卫凯他们细看才看清楚,每个人都是被割喉而死。太他妈的吓人了,景卫凯他们看了,各个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舌头根子都发麻发凉,话都不会说了。 童飞指着室内的尸体说道:“这,这,这这这,这是咋回事?” 童飞还问别人呢,谁知道是咋回事,反正都是被杀了。 景卫凯看着死尸说道:“看样子手法利落,我们的人都没有挣扎。”大家也看明白了,没有挣扎和打斗的痕迹。每个人好像都在原地死的,就是门口两个好像是从外边拖进来的。 特别是巴鲁,坐在控制台后边的沙发椅上好像还在笑。可能是他从来没坐过沙发椅,坐上去很舒服,也很享受,正在享受的时候去了西天,或者是去阴朝地府。当然了,也有的说是去了天堂或者地狱,究竟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反正是死了。 正在查看死者的景卫凯突然觉得门外有响动,他立刻警觉起来。他快速来到门口侧耳细听。 “没事,外边有站岗的。”童飞说道。 景卫凯一听坏了,要是没站岗的还好说,有站岗的更麻烦,但童飞布置站岗的是对的,自己也应该放岗哨。 景卫凯一手端着匣枪,快速推开门,门口的情景把他惊呆了。两名战士死在门口,并且都是歌喉,他们都倚靠着墙壁坐着,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只是鲜血浸满了前胸的衣服。 可见刀子之快,割喉之迅速。 景卫凯和随后出来的人们都端着枪看着走廊的两侧。走廊的尽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景卫凯此时和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真刀真枪地大干一场没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死了就当睡着了。 可这不知道是谁杀的人,并且死得突然,干净利落。在这号称要塞的洞穴里令人恐怖,令人发疯。 景卫凯明白,再这样下去,不用人家都杀死,吓也能都吓疯了。 突然,地道的一端传来凄惨刺耳的女人叫声,这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汗毛孔都张开了。 ………… 一阵密集的子弹打进洞里,洞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进去搜查!”陈海命令道。 两名战士端着大枪,小心翼翼地走进洞口,他俩刚一进洞,外边就听到砰砰的两声枪响。 赵玉娘心想,这下子完了,两名战士报销了。 赵玉娘火气上来了,她一把夺过身边战士端着的北联造轮盘式冲锋枪,快步走到洞口就要冲进去。 甘雨珊和金永秀急忙从后边抱住她,赵玉娘奋力挣扎,但甘雨珊牢牢抱住她不松手。 赵玉娘看挣脱不掉,便放下了冲锋枪。 陈海这次命令两名战士再次进入,命令他们端着轮盘式冲锋枪匍匐前进,看准自己人,别误伤到自己的战友。 赵玉娘心里明白,那两个战士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在这个世界的是他们的尸体。 两名战士端着轮式冲锋枪,匍匐着进入地道。不一会,他们喊道:“他们俩牺牲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哒哒哒的冲锋枪发射的声,接着就没有了声音。片刻一名战士出来说:“没人了,里边空无一人。” “进去!”陈海发布完命令,第一个进了地道。赵玉娘等人也跟着进了地道。赵玉娘进来才知道。 刚才的洞口是人工后修的,是用泥土堆砌的,低矮狭窄。可是进来就不一样了,非常的宽敞。四壁都是混凝土浇筑的,卡车进入绰绰有余。 陈海不敢大意,他和管志杰命令前边开路的几个战士都端着冲锋枪,发现异常马上开枪扫射。 人们就这样慢慢地朝前搜索前进。 甘雨珊紧紧跟在赵玉娘身旁,金永秀带着女兵跟在赵玉娘身后。“这是肯定是日本人建的。”甘雨珊非常肯定地说道。 因为甘雨珊曾经在南蛮株式会社供职,对日本人那套方式方法非常熟悉。 第826章 玉娘沉思 “这应该是三岔沟要塞了吧?”赵玉娘问甘雨珊。 “应该是!”甘雨珊回答道。 这时,赵玉娘问陈海说:“岗哨都布置好了吗?” “布置好了,按照您的命令,十步一个,洞口也把好了。” “对,我们人多,走过的地方都要放站岗的,防止匪徒偷袭我们!”赵玉娘说道。 前边都是冲锋枪开路,后边十步一岗,剿匪的解放军算是安全了。他们一路进来没有受到攻击。 突然,前边开路的战士回来报告,说走进了死路,没有路了。陈海看看赵玉娘,赵玉娘说道:“走!到前边看看!” 超过众多的战士,赵玉娘一行来到前边,管志杰说道:“看!这里没路了。” 赵玉娘一看,前边的地道是被堵死了。可以清晰地看出是用石块和泥土堆砌的。 “大家闪开,空出地方挖开它!”赵玉娘命令道。 大家闪出地方,因为没有铁锹和镐头等工具,几名战士用匕首和枪刺挖着石块缝隙的泥土。由于砌筑的不是很坚固,一块块石头被挖了下来。 可挖下石头并没有挖通,还有很多沙土挡着去路。 挖土的战士回头看着陈海,陈海说道:“继续挖!” 沙土就好挖一些,战士们端着大枪,用枪上的刺刀奋力挖着沙土。突然,一股强光透了进来,和强光一同进来的还有山间清新的空气。 明亮的光线,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挖土的战士以及他们身后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大口吮吸着新鲜空气。 战士们挖的高兴,赵玉娘他们在后边看着也高兴。可是,大家突然明白了,这不是出来了吗。 他妈的养孩子让猫叼去了,白费劲了。兔子转山坡转来转去回旧窝。 赵玉娘站在山坡上看着眼前连绵起伏的群山,心里这个气啊。“快,派人看看,离我们进去的那个口多远。一定要加强警戒!别让匪徒钻了空子。” “是!”管志杰答应着下去安排了。 看着站在一旁愁眉不展,闷闷不乐的金永秀,赵玉娘心里非常难过。她找块石头坐下,什么也没有说。 甘雨珊明白,赵玉娘越不说,心里是越难受。宝贝外孙没了,除了那个深坑一点踪迹也没有。 真不如战场上有个好歹,伤了,亡了,知道结果。这什么都不知道,死活不知,折腾半天又出来了。更让人担心的是景卫凯他们经历了什么,遭没遭到非人的折磨,这些都是未知数。 这时,管志杰气喘吁吁地跑到赵玉娘面前说道:“娘,那个塌陷的深坑,深坑……” 累得呼哧带喘的管志杰说不下去了。 赵玉娘腾地站了起来,说道:“慢点说!急什么?” 管志杰气也喘匀,才说道:“那个坑出现了个洞,是一个斜着向下的洞,我们走进一段是地道,混凝土的,再就没敢进,回来报告给你。” 赵玉娘一听愣住了,听管志杰这么一说,赵玉娘还放心了,起码景卫凯他们没被泥水淹死。 淹死就啥也别唠了,没淹死,进入地道就有生还的可能。并且,可能性还很大,他相信自己外孙的智慧胆识和魄力。 赵玉娘带来的人多,漫山遍野,以及山下的大路都有剿匪的解放军把守。急匆匆的赵玉娘走在最前边,甘雨珊金永秀陈海管志杰在后边紧紧跟着。 他们来到那个塌陷的深坑,可不是,深坑变成了一个深洞,黑洞洞的。赵玉娘看着黑洞问管志杰说:“你进去了?” “进去了,但没敢走太远。” “里边是混凝土的?”赵玉娘问他。 “是!很宽敞,也很亮堂。”管志杰说道。 听了管志杰的话,不但赵玉娘惊讶,在场的都感到惊讶,怎么会很亮堂。他们进去的山洞都是黑咕隆咚的。 “怎么回事?”赵玉娘问道。 “里边有电灯!”管志杰回答。 “进去!冲锋枪开路,搜索前进!”赵玉娘命令道。她仍然担心有战士遭受突然袭击而伤亡。 赵玉娘清楚,不能因为救自己的外孙而莽撞。因为自己的急躁和莽撞而导致意外伤亡自己心里不会安宁。 人命关天啊,谁都有家人,谁都有姥姥爷爷奶奶,在家里都是他们的心肝宝贝。 前边开路,管志杰和陈海紧随其后,赵玉娘她们也跟着进入。 开始是一段泥土形成的斜坡,非常难走,一刺一滑的。脚都踩不住地,有的人坐在了地上,坐了一屁股泥水。 可是,走了一会儿就干爽了,是混凝土的地道,非常的宽敞。和她们刚才进入的一模一样。 “这有人!”前边传来喊声。喊声令赵玉娘心里一震,她带着甘雨珊等人挤到前边。 是剿匪队员和白家军的人,他们都是被飞镖击中死的。又走了一会儿他们发现了另一具尸体。 赵玉娘看到一个剖腹的老人坐在地上,腰里是飞镖。赵玉娘蹲下仔细查看,她发现这个人是自杀,剖腹可以证明。这个人是日本人无疑,飞镖出自他手。 赵玉娘直起腰说道:“看来景卫凯他们还活着,继续寻找!大家小心!” 接着赵玉娘他们按照圆圈和x的指示,找到了枪械库和电力控制室。要是说枪械库里的日本人自杀让他们惊讶,那控制室里巴鲁他们的死更让人们感到恐怖。全是割喉。 赵玉娘看着被割喉的士兵,陷入沉思。 甘雨珊看赵玉娘沉思便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赵玉娘皱着眉头说:“这刀法好像在哪儿见过。” “在哪儿见过?”甘雨珊问道。 赵玉娘说这话的时候,其他人也都看出赵玉娘认识这种刀法。 第827章 外孙被抓 景卫凯他们从电源控制室出来,听到了女人的惨叫,这声音凄惨而瘆人,景卫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 他回头看着控制室里死去的战友,又想到自己身处这幽暗的要塞之中,内心不由得感到恐惧和胆寒。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长长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出。这才感觉内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必须坚持住,一定坚持住,身边这些人还看着自己呢,自己要是胆怯了那就彻底完犊子了。 “咋办那?”童飞问景卫凯,而此时的白立登却是一言不发,他这一路就是跟着走,武功不行,枪法也不行。一切就看景卫凯怎么办,景卫凯说什么他都听,似乎他是局外人一样,好像这一切和他没关系。 “白叔,你说咋办?”景卫凯问白立登,一路上白立登话很多,可是陷进了这个洞里,他却没话了,什么也不说,也没看他怎么害怕。景卫凯觉得奇怪就问他怎么办。 白立登神情沮丧地说:“我是没啥招儿,你们看着办吧!能活着出去更好,不能活着出去,我就死在这里。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景卫凯和童飞一听对他算是彻底失望了,等着他拿主意呢,整了半天他不但没主意还说了一堆丧气话。这无异于雪上加霜。 此时,那女人凄惨的叫声又响起了。景卫凯命令说:“走!奔声音去!”众人跟着景卫凯搜索着前进。 突然,景卫凯停下了,他说道:“把手电筒准备好,防止这电灯灭火!” 景卫凯想的周到,要是电灯突然灭火,那他们立即会处于黑暗之中,再拿出手电会很被动。 四周仍然是混凝土浇筑的墙壁,阴冷而恐怖。 景卫凯他们端着上膛的大枪循着女人的叫声慢慢地搜索。 突然,他们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大厅,大厅里灯火通明,但却空无一人。大厅的中央是一处水池,里边的水深不可测。 景卫凯他们站在那里正在发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景卫凯,你还是来了,英雄救美啊!用美把你引来了,看来我是对的。” 景卫凯四周环视,没有一个人影,他大喊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出来,老子和你拼了。” 从打掉入陷坑,这一路所遭遇的一切让景卫凯心惊肉跳,到现在他几近崩溃,他真想和他们死磕到底,但连个拼命的对象都没有。 “乳臭未干,黄嘴丫子没褪,还敢称老子?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还是那个声音,就是不知道人在哪儿。 “这是人还是鬼啊?咋看不到人呢?”童飞此时也吓得有些蒙圈,他问景卫凯。 景卫凯看看大厅的四周,又看看天花板,再看看水池,什么也看不到。突然,景卫凯听到有拉枪栓的声音,于是,他喊道:“趴下,准备射击!” 景卫凯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童飞和白立登等人都立刻趴在地上。接着是密集的子弹袭来。 景卫凯照着子弹射来的方向开枪射击,其他人也跟着胡乱开枪,因为看不到人在哪儿,只能照着子弹射来的大致方向开枪。 打着打着,几颗手雷扔了过来,景卫凯他们是趴在地上的,手雷在他们的头上爆炸,轰轰的响声过后,烟雾弥漫在整个大厅。 手雷的爆炸使景卫凯他们昏死过去。 赵玉娘带领大队人马进入了要塞,一路追踪到电力控制室,看到了巴鲁他们死去的惨状后,便沿着地道继续追踪。 赵玉娘他们听到了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便急忙赶了上来。 等景卫凯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反绑着四肢掉在空中。和他一起被绑的是童飞,而白立登却站在一个大汉旁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景卫凯用力眨了眨眼,他看清楚了大厅里的一切。大汉身后站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他们满脸横肉,各个凶神恶煞。 自己和童飞被反绑着四肢掉在空中,离地面有两丈多高。而他们的下边却是锋利的尖刀阵。一尺多长的尖刀闪着寒光,密密麻麻地布满地面。 景卫凯看着下边的尖刀阵不觉胆战心惊,这要是掉下去自己得被尖刀刺死,并且死得会很凄惨。这比在战场中弹还要难以忍受。 这时,赵玉娘带领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掉在空中的景卫凯,同时,她也看到了景卫凯下边的尖刀阵。并且,一名大汉手里拿着镰刀,随时都可能割断绳子,那景卫凯…… 赵玉娘吓得不敢往下想。 众人都看出了景卫凯的处境,金永秀吓得浑身发冷,哆嗦不止。甘雨珊倒是沉着冷静,她在观察周边的环境,想着解救的对策。 管志杰和陈海看到这一切只是发愣,想不出什么办法救人。 手拿镰刀的大汉冷冷地说道:“赵玉娘,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有啥事和我说!”赵玉娘说道。 大汉仍然冷冷地说道:“就是和你说我才要抓你外孙,有你外孙在我手里,才有资格和你说话。” 此时,都是剑拔弩张,双方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都对准了对方。 赵玉娘冷冷地说道:“你把他放了,我替他还不行吗?”赵玉娘说完就把携带的匣枪递给了身边的甘雨珊,然后就要越过水池走过去。 “姥姥,别过来!别管我!开枪啊!”景卫凯大喊着。 大汉举起锋利的镰刀,对着绳子,脸却看着赵玉娘说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砍断绳子!” 赵玉娘此时才注意到景卫凯下方的尖刀阵,她吓得不敢再往前走了。那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镰刀下去,景卫凯会死得很惨。 第828章 危机时刻 但,赵玉娘是经历过风雨的,什么事情没经历过,现在既不能莽撞,更不能急躁。 她平静地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为啥这么干?” 大汉说道:“那好,赵玉娘,我让你疼,得让你疼个明白。”大汉说话的时候镰刀是没有离开拴景卫凯的绳子。 大汉说道:“我姓阎,我们哥五个我最小。我大哥叫阎大罗,二哥叫阎二罗,一直到我叫阎五罗。人送外号五阎王。我大哥大阎王被你杀了。” 赵玉娘一听蒙了,自己啥时候杀他大哥了,便问道:”我啥时候杀的你大哥。” 五阎王说道:“你剿灭七星山刀疤脸绺子,是你亲手把他打死的。当时我大哥是三当家的。” 赵玉娘恍然大悟,这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自己怎么能记得,当时也不知道三当家的叫什么大阎王。怪不得刚才看到割喉的刀法有些眼熟。 “当时我们家在我大哥的庇护下,我家在当地是一霸,作威作福,谁敢惹我们。大哥一死日子一落千丈,我们全家都恨死你了。但拿你没办法,你是共荣军司令。 “后来我二哥参加了伪军,由连长一直升到团长,我们家又兴旺发达了。可是,好景不长,你带领抗联撤退,和伪军交手,还是你打死了我二哥二阎王。” 五阎王说得理直气壮,但赵玉娘听明白了,她心想,你们一家净干些缺德卖国的事情该死。 五阎王接着说:“我三哥三阎王当了松滨市警察,我们家和亲戚朋友都借光,当时我们家非常显赫,又是你设计害死了他。” 赵玉娘立即想起有个外号三阎王的警察,坑害百姓,残害地下党和家属。被她设计整死了。 “日本子倒台子了,我和我四哥四阎王加入了绺子,想在这三不管地区发展壮大。刚拉起杆子,就被你的剿匪三大队人马给打散花了,四哥死了。 “就剩下我老哥一个。我要报仇,我可对付不了你赵玉娘,你太厉害了,防守太严密,但我想办法和白库廖夫联合,我答应给他找金沙。我的目的是抓住你外孙,亲眼看着他死。这比打死你划算,我让你白头发送黑发人。” 五阎王说完哈哈大笑。 被绑着的景卫凯和赵玉娘都明白了,找金沙是圈套,目的是拿到景卫凯。怪不得白库廖夫一定要景卫凯帮助他找金沙,还不让解放军跟着太多。 赵玉娘没有再质问五阎王,而是鄙视着白立登问道:“白立登,你为什么帮助他?我赵玉娘对你不薄!” 白立登平静地说道:“你赵玉娘对我是没说的,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清楚,你给我保管那些财宝如数给了我,我也领情。但你别忘了,我的家人在白库廖夫手里,并且,事情成了还会给我一大笔。 “你赵玉娘讲爱国情,讲亲情,讲乡情。我没你们那么高尚,也没你那本事,你能讲情谊,还能混得风生水起,我只讲利益,这也是成人世界的事情,成人就讲利益,对吧?” 赵玉娘听白立登说得头头是道,气得骂道:“白立登,你不得好死!” 被绑着的景卫凯也骂道:“白立登,你个混账东西!” 这时,五阎王抢过话头说道:“你们别骂了,就是没有他的配合,我也会成功的,你们想收复或者消灭白家军,替共产党占领那块土地,这也是你们的贪婪,你们也不是真心给白库廖夫寻找金沙。 “我现在得手了,是我的本事,赵玉娘,我让你看着你外孙怎么死的。” 说着,五阎王举起左手的匣枪照着景卫凯的大腿就是一枪,子弹击中景卫凯大腿,顿时血流像一道线一样流了下来,滴在地上的尖刀上。闪着寒光的尖刀滴上鲜血,像点点梅花盛开。 五阎王看了笑道:“赵玉娘,看看你外孙的鲜血,滴在刀尖上多么的美丽。”景卫凯大腿被子弹击中,一声不吭,咬紧牙关怒视五阎王。 五阎王看了说道:“不愧是赵玉娘的外孙,有种!” 五阎王说完抬手又是一枪,景卫凯的另一条大腿被击中。 “五阎王!要杀要剐冲我来!放了我外孙!”赵玉娘怒吼。 骂完,赵玉娘就奔水池走去,她想替换景卫凯。但被金永秀和甘雨珊紧紧抱住。 甘雨珊说道:“他是畜生,你去也救不回来景卫凯,别上当。” 景卫凯怒骂五阎王:“五阎王,有种的你往老子脑袋上打!老子要是眨一下眼就不是好汉!” “哈哈哈,要是想打死你,早就打死了,还能等到现在。我就是让你那牛逼天上的姥姥看看,我折磨死她,这是我的目的,想死便宜你姥姥了。” 赵玉娘这么多年的枪林弹雨,生生世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为难。自己的宝贝外孙在人家手里受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 赵玉娘脸色苍白,浑身哆嗦,嘴唇青紫。 “沉着,冷静!”甘雨珊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赵玉娘听了甘雨珊的话,才觉得自己失态了,失态事小救外孙事大。 赵玉娘高声质问五阎王说:“五阎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吗,就是折磨你,看不出来吗?”五阎王说道。 突然,甘雨珊飞身跃起直奔水池而去,水池中央有块石头,她脚尖踩住石头越过水池直奔尖刀阵飞去。 甘雨珊突然一跃把五阎王吓得愣住了,但他没有忘记手里拿着的镰刀,他用力握住镰刀砍向绳子。 对面的赵玉娘看了吓得闭上了眼睛,绳子一断,双腿被打伤的景卫凯就会落进尖刀阵里。 一声枪响,五阎王的镰刀落地,众人都懵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枪声。只见五阎王身后的白立登手里的匣枪冒着蓝烟。 五阎王就是五阎王,他没有去理会白立登而是举起左手匣枪朝绳子连开数枪。其实,此时的五阎王犯了一个思维定势的错误。 他只想着割断绳子让景卫凯落到尖刀阵里,让赵玉娘看到她外孙的惨状,他就没想到朝景卫凯身上开枪。 绳子断了,景卫凯急速下落,而此时的甘雨珊已经越到尖刀阵的上空,她抱住景卫凯直接飞出,落到了尖刀阵的外边,就势滚了几滚。 而此时的赵玉娘等人迅速开枪射击。 第829章 飞人雨珊 景卫凯被捆绑着四肢,从尖刀上方急速滑落,景卫凯知道自己完了。扎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尖刀上,疼也得疼死。 他根本没看到甘雨珊飞了过来,就在要落到尖刀还有几米高的距离时,甘雨珊抱住了他。然后顺势一滚落到了地上,景卫凯双腿负伤,伤口钻心地疼痛。 甘雨珊的力量,奔跑的速度,跳跃能力都是非常人可比的,简直是神了。这得益于在南蛮株式会社的训练,以及她不间断的练习,功夫只增不减。 所以,每次赵玉娘有危险的时候,贾文龙和蒋正涛都让她跟着。以保证赵玉娘的安全。 她飞出去的那一霎那,赵玉娘都没有反应过来,唯一知道的是白立登。就是五阎王和赵玉娘对话的时候,甘雨珊看到白立登一直用不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白立登是老江湖了,看人是很准的,虽然他不认识甘雨珊,但看到她站在赵玉娘的身旁,气质身材非常人可比。 所以,趁着没人注意,他用眼神与甘雨珊交流。甘雨珊明白,有他作后盾站在五阎王的身后,关键的时候出手,救景卫凯才有十足的把握。 甘雨珊抱着景卫凯滚落地上,她把景卫凯压在身下,挥枪射击。 赵玉娘这边看到甘雨珊飞出去了,并且有枪声,赵玉娘看清楚了,白立登开枪打在五阎王的手脖子上。 “开枪!”赵玉娘大吼。五阎王觉得手脖子中弹了,但他后脑勺没长眼睛,没看到是谁打的,他也来不及回头寻找。便用左手开枪想把绳子打断,这是他早就预料好的。 可他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个人,把景卫凯抱走了。他再想朝景卫凯开枪,可是来不及了,对面的解放军在赵玉娘的带领下对自己进行了猛烈的攻击。 白立登在五阎王身后,开完那枪,他就趴下了。白立登打枪不行,但打五阎王的手脖子打得还挺准,主要是近,再远点他也不一定打得上。 对方一开枪,白立登立即趴在了地上,保护自己是真格的。 解放军毕竟是训练有素,他们分散开来,占据有利位置射击。而五阎王的手下的匪徒却是乱哄哄的,也不讲究互相配合,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再加上解放军人多势众,匪徒渐渐不支。手脖子受伤的五阎王带领手下的匪徒边打边撤。 赵玉娘率领解放军紧追不舍,把五阎王他们追进了地道深处。 大厅里没有了匪徒,赵玉娘急忙跑到景卫凯身边,捆绑景卫凯的绳子已被甘雨珊解开。 但赵玉娘没有先看景卫凯,而是看着甘雨珊问道:“你没事吧?”甘雨珊笑着说:“我没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就是赵玉娘的魅力所在,她先不看也不问景卫凯咋样,而是先问甘雨珊,这不是装出来的,是心里装着他人。 “他的腿!”甘雨珊指着景卫凯的腿对赵玉娘说道。 “卫生员!”赵玉娘大喊。卫生员跑来,急忙给景卫凯包扎伤口。处理完伤口,景卫凯被担架抬走。 赵玉娘拎着匣枪走到白立登身边,白立登还躺在地上装死。赵玉娘用脚踢了踢他说道:“别装死了,五阎王他们都跑没影了。” 白立登慢慢抬头,看是赵玉娘便坐了起来,他问道:“孩子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赵玉娘向白立登道谢。 “谢个屌,你孩子没事了,我的孩子老婆该倒霉了。”白立登当然指的是在北联生活的儿子和他媳妇巧凤了。他们一直在白库廖夫的掌控之下。 五阎王和他哥哥四阎王被剿匪三大队给打散了,四阎王也死了。五阎王占据了三岔沟要塞这一地区,他想找赵玉娘报仇。 从打他大哥在七星山占山为王,和刀疤脸一起打家劫舍,他们阎家就家财豪富。 附近是乡绅和富豪都巴结他们阎家,要不架不住他们砸窑。甚至官府也和他们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赵玉娘冒充兽医和白二浪卧底,剿灭了七星山绺子,大阎王被打死后,他们阎家的势力一落千丈。 后来,他们阎家的哥们投靠日本人,卖国求荣,残害中国人。家族势力又膨胀起来。 直到被赵玉娘设计为民除害,他们阎家才偃旗息鼓,再不能骑在劳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了。 从打五阎王占据三岔沟要塞他就想找赵玉娘报仇。 为了报仇他找到白库廖夫,让白库廖夫帮助他除掉赵玉娘。白库廖夫虽然没见过赵玉娘,但赵玉娘的大名如雷贯耳。 他清楚就凭他和五阎王连东泉县都进不去,别说去松滨市或者胡啦县找赵玉娘了。 宋朝的包拯包青天明的有张龙赵虎王朝马汉,暗地里有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和穿山鼠徐庆,还有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等众多好汉相助。 传说赵玉娘身边的能人比包拯身边还多,各个武功超群,身手不凡。别说杀她,就是身边都挨不着。 据说赵玉娘睡觉是睁着眼睛的,房梁上跑个老鼠,赵玉娘睡着呢抬手一枪,想打老鼠的左眼,不会碰右眼的。 五阎王听白库廖夫这么一说知道杀赵玉娘没希望了。但他说道:“看来我的金沙没地方送了。” 这句话吸引了白库廖夫,他做梦都想着要塞里的金沙,于是,二人达成协议。杀不了赵玉娘,把景卫凯抓到,用景卫凯折磨赵玉娘,让赵玉娘生不如死。 为了能让景卫凯和赵玉娘上钩,他们物色白立登跟随,这样赵玉娘和景卫凯才能信服。 白立登没办法只好跟随,但关键时刻他还是救了景卫凯,哪怕失去自己的亲人。这种大义凛然的做派,让赵玉娘感动。 赵玉娘对白立登说:“放心吧!你儿子和巧凤啥事没有!” 第830章 搜查要塞 白立登听了赵玉娘的话愣住了,他想你赵玉娘再牛逼还管到北联去了,况且白库廖夫势力庞大,除了三岔镇那个大城市,在三不管乃至奥库国,北联国,北鲜国都有他的势力。 特别是他们白家在三不管地区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不可撼动。 但白立登不知道的是,在这之前赵玉娘就派秦佳美带人去北联收拾白库廖夫的爪牙。 秦佳美到了北联,在北联军方的配合下,再有国民党军统的协助下。因为秦佳美毕竟名义上是军统的人。很快就肃清了白库廖夫的在北联的势力,解除了白立登儿子和巧凤的危险。 白立登听了,更加感激赵玉娘,对赵玉娘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赵玉娘也觉得白立登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关键时刻能够舍弃自己的家人和财富救自己的外孙。 二人紧紧拥抱,一切都在无言中。 在剿匪三大队副大队长管志杰和参谋长陈海的带领下,解放军沿着地道追剿五阎王匪徒。 尽管五阎王对地道熟悉,但架不住解放军力量的强大,古语不是说吗,一力压十艺。 解放军无论是步枪还是冲锋枪,手雷手榴弹一顿猛打猛轰。打得五阎王节节败退,最后没办法逃出要塞。 到了外边,五阎王才发现漫山遍野都是解放军,自己只能选择密林逃窜。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计划得天衣无缝,怎么突然就败下阵来,并且败得是如此之惨。 这时,有人向赵玉娘报告,说五阎王逃出了要塞,赵玉娘命令加强搜索,一定不让他逃脱,死的活的都要。 这时,赵玉娘发现金永秀不在自己的身边,便问甘雨珊说:“金永秀哪儿去了?怎么不见了?” 甘雨珊笑着说:“你忙糊涂了吧!她陪着景卫凯回去了。” 赵玉娘一拍脑门说道:“真糊涂了。” 赵玉娘和甘雨珊白立登来到要塞的外边,在走出要塞洞口的时候,赵玉娘注意到,这个洞口非常大,一辆卡车通过绰绰有余。 现在看着小是因为有人用石块把洞口砌小了。究竟是谁砌的,可能是五阎王,也可能是别人。 站在洞门外可以看到一条大路直通远方,虽然大路长满了荒草,但路基看得清清楚楚,两边是壕沟,壕沟外边是树木。 管志杰和陈海等人押着五阎王来到赵玉娘面前,五阎王早已失去了刚才的威风和杀气。 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身上一道道的血痕,右手脖子耷拉着还在流血。来到赵玉娘面前,一名战士一踹他膝窝喊道:“跪下!” 五阎王当然是不愿意跪,无奈被踹膝窝不跪也得跪下,他噗通一声跪在了赵玉娘面前,尽管他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但到了这步田地他想挣扎已经无能为力。 “你还是不服气吧?”赵玉娘质问五阎王。 五阎王怒视着赵玉娘“哼”了一声,然后低头不语。 赵玉娘看着垂头丧气的五阎王说道:“你知道你们哥几个为啥都输给我吗?”五阎王抬头看了一眼赵玉娘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也搞不清为什么都输给了赵玉娘。 “是因为你们不走正道,总是与人民为敌。你们当胡子,打架劫舍,绑票勒索。净干些丧良心的事情,能得好吗!接着又卖国求荣,投靠日本人,残害自己的同胞。人民早晚要收拾你们,没有我赵玉娘还有千千万万的人民会收拾你们。”赵玉娘的话语掷地有声,五阎王垂下了罪恶的头颅。 管志杰走到赵玉娘面前递给赵玉娘一张图,赵玉娘接过问管志杰说什么。管志杰告诉赵玉娘,这张图是从五阎王身上搜出来的。 这时,童飞也把景卫凯身上的那张图递给赵玉娘。赵玉娘问道:“你这张是哪来的?” 童飞说:“是早些年反共先锋军司令薛曾山送给白库廖夫的,是景卫凯送的。就是这张图才使我们陷入地道。” 赵玉娘拿过地图,和那张一笔对,大小、纸张、画法完全一样,就是画的内容不同。 赵玉娘问管志杰,这张图啥意思问了吗。管志杰告诉赵玉娘,五阎王也不知道这张图是啥意思,可能是要塞藏金沙的地方。 赵玉娘把两张图一比较明白了,一张是大致方位图,另一张是具体的要塞通道图纸。 可赵玉娘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便把图递给了甘雨珊。甘雨珊接过看了一会也摇头说不知道。 大家都不明白,那就以后再说,便问陈海,要塞里都搜遍了吗。陈海告诉赵玉娘,要塞里全部搜查了。 赵玉娘命令继续搜。 这时,孙三走到赵玉娘面前说:“我们屯子好多老娘们都丢了,能不能在这里边?” 赵玉娘猛然醒悟,她说道:“孙三说得对。” 孙三抢过话头说:“不是孙三,是三孙子。” 这把赵玉娘气得,连忙说道:“好好好,三孙子,你是三孙子。”接着赵玉娘对陈海等人说:“进去继续搜!” 赵玉娘回头对甘雨珊和童飞等人说:“我们也进去,一起搜!” 众人按照图纸,一个通道一个通道挨排搜查,突然,他们在一处地道尽头发现一个牢房。 里边关着几十名妇女,真让三孙子说对了。赵玉娘看着那些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妇女心如刀绞,这个可恨的五阎王,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 赵玉娘心里发火,便把拳头砸向墙壁。可坚硬的混凝土却显出空空的声音,这让赵玉娘感到奇怪。 这么坚硬的墙壁怎么会有这种声音,甘雨珊也听出来了。甘雨珊受贾文龙和蒋正涛的嘱托,她是不离赵玉娘左右。 刚才赵玉娘砸墙,她也注意到了,也听到了赵玉娘砸墙的声音,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耳朵非常好使,能够听出上千种声音。 墙壁的空空声,她听得清清楚楚。 赵玉娘指着墙壁对甘雨珊说:“这墙好像有问题,声音不对。” “是,我也听出来了,混凝土不应该发出这种声音。”甘雨珊说道。 赵玉娘回头对童飞说:“你们进来带镐了吧?” “有,我们是正刨着陷进来的,镐头铁锹都掉进来了。” “赶紧去取!”赵玉娘命令道。 第831章 干尸惨状 习武之人的耳朵特别好使,再加上赵玉娘和甘雨珊都是经历过枪林弹雨,他们对声音特别的敏感。 听出了墙壁发出了空空声,就特别的警觉。 片刻,有战士拿来了镐头,在赵玉娘指挥下立即刨墙。墙很快地被刨开了,露出一个黑洞。 大家看了黑洞都非常惊讶。童飞惊呼道:“这个要塞究竟有多少暗洞啊!” 赵玉娘看着童飞说道:“我让你们仔细搜查,你们说是搜遍了,搜遍了这里怎么还有个洞口。” 战士们拿着手电进入洞里,赵玉娘提醒他们小心。童飞要求自已先进去,他和景卫凯一起陷进洞里,对这个要塞有一定的了解。 刚才他和景卫凯一起被绑着掉在尖刀阵的上方,多亏赵玉娘他们救了他,他觉得自已的命是白捡的,因为他当时以为自已必死无疑。 赵玉娘答应了他的要求,就这样,童飞带人进入黑洞。因为洞里非常宽敞,所以,前边童飞他们带路搜索,后边赵玉娘他们紧紧跟着。 管志杰和陈海都不让赵玉娘进洞,他们担心赵玉娘的安全,但赵玉娘执意要跟着进去。 赵玉娘有个心结,就是担心人们认为她老了,不但赵玉娘是这样,人都不愿意别人说自已老。 但,刚才还真是赵玉娘发现墙壁有问题,这一刨才发现了暗洞。 在手电光的照耀下,童飞他们发现前边有面墙,童飞觉得应该是暗门。就立即报告给赵玉娘,后边的赵玉娘接到报告便让人们后撤。 然后她和管志杰陈海研究怎么处理,大家一致认为应该听童飞的意见,他是和景卫凯一起进来的,经历过好几道暗门。 童飞的意思是人们再后撤,然后用冲锋枪射击,看看有没有按钮和机关。遵照他的说法,众人后撤。 几名解放军战士端着冲锋枪朝暗门猛烈射击。这一射击不要紧,就在战士的面前突然落下一道石门,把洞口封得严严实实。 众人惊出一身的冷汗,这要是再近一点就被这道石门关里了。看着厚重的石门把地道关得严严实实,大家知道无法弄开。 稍微静了一静,赵玉娘拨开众人来到前边,她看着完整的一块巨石把地洞封得严严实实,心里想,这里一定有事情。不然的话,不会费这么大力气整这个石门。 陈海说用镐刨刨看,被童飞制止,他说要刨得大家都闪开,防止再有机关。 “那就还用刚才的办法吧!还是用冲锋枪射击,看看还有没有机关。”赵玉娘说道。 众人都向后撤退,战士们端着冲锋枪射击,不但朝石板门上射击,也朝门的四周墙壁开枪。 子弹打在混凝土石壁上,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和耀眼的火花。打了一阵没有石门没有什么变化,童飞便命令停止射击。 但战士用镐刨了几下,石门上只是出了几个小坑,石门纹丝不动。 “用炸药包炸!”甘雨珊说道。 听甘雨珊这么说,赵玉娘回头问她说:“去哪儿弄炸药包?” “咱们带了,临走的时候,正涛让带了五个炸药包,以防急需。”甘雨珊说道。 “好!把炸药包拿来,炸开它!”赵玉娘高兴地说道。 从大路的卡车上拿来炸药包,安装好后人们都撤了出来。炸药包被点燃,轰隆一声巨响,地道里烟尘滚滚。 过了很长时间,浓烟才散尽,人们走进地道,看到石门被炸得七零八落,散落一地的碎石。 人们跨过碎石来到正门前,刚才就是用冲锋枪朝它射击,引出那道石门落下。再稍微近一点,人就被关里了,关里就麻烦了。不及时整开人就得闷死里边。 正门也得炸,炸药包被安装好,还是刚才的程序。 炸药包被点燃,还是那样的巨响,石门被炸开。硝烟散尽人们进入,由于碎石挡路,战士清理碎石。 突然,战士们愣住了,都停止了清理,静静地盯着地面看。童飞问:“咋不清了,看啥呢?” 没人回答他,他走近一看,吓得他大惊失色,满地都是尸骨。说尸骨有点不确切,确切地应该说是尸体,是干尸。 因为尸体的衣服和皮肉没有腐烂,就是干瘪了。更令人惊骇的是这些干尸奇形怪状的姿势。 干尸惊动了后边的赵玉娘等人。赵玉娘听说有干尸,立即带着甘雨珊管志杰陈海来到前边。 惨状令人触目惊心。 这些干尸在临死之前是经过痛苦的挣扎的,从他们衣服上的斑斑血迹可以看出。并且,他们死之前是经历了人死人的悲惨局面。这从他们的姿势和嘴里的干肉可以看出。 赵玉娘他们不忍再看,可是他们一抬头看到前边还有一道石门。刚才光顾着看干尸了,没顾得往前看。 大家都明白了,他们这些死在这里的人是在砸这个石门时触动了机关,被关在这里活活憋死了。 从地上扔的镐头和大锤可以证实,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盗墓高手死在了日本人修筑的要塞里,罪有应得。 “把这些干尸抬出去埋了吧!让他们入土为安!”赵玉娘吩咐道。干尸被清理走了,该研究这扇门了。 经历过前两道门,再加上这些干尸,大家看到石门都心惊胆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还是炸药包,这家伙好使还安全。安防好后,又是点燃,爆炸,清理石块。 这次再进入没有石门了,而是一个宽敞干燥的仓库。 赵玉娘他们真佩服日本人,修在地下的要塞竟然这么的干燥,因为山上都有泉水流下,地下也有地下水。不处理好防水,地道会被水淹没。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箱箱的墨绿色的子弹箱。但上面却没有防止烟火和小心轻放的标志。而是一个个的骷髅头。 这个标志一般是用于毒品的。 “大家先不要靠近!”赵玉娘命令道。 因为她看到是毒品,担心是日本人的生化武器。日本人投降后,在松滨市的南郊发现了日本人的生化试验场。日本人残忍地用中国活人做实验,生产毒气毒品等残害中国人。 众人都撤了出来,两名戴着防毒面具的战士靠近那些箱子,他们搬下一只打开。里边是一个个白色的布袋子。看样子不像是生化制品,生化制品一般都是用瓶子或者塑料的袋子,因为玻璃制品和塑料制品能够密封。 而这些布袋子虽然织造得很密实,但没有密封的功能,毕竟它和空气接触。 战士拿出一袋在手里掂量掂量,大约有一斤重。 赵玉娘他们在不远处看着,赵玉娘问道:“是什么?” 战士告诉她不像是生化制品,是什么还不清楚。 第832章 金沙诱饵 听说不是生化武器,众人胆子都大了,他们慢慢靠近,都想看看是什么。 “不是说细菌看不到吗?别是细菌啊!”童飞担忧地说道。 甘雨珊摇摇头说:“不会是细菌,是细菌不能用这样的箱子和袋子装,如果是细菌早都跑光了。” 箱子里边装的是灰白色的布袋子,方方正正的,做工很精致,一拿沉甸甸的。童飞用手掂了掂说道:“有一斤!” 童飞用手撕袋子,没有撕开,他接着用力仍然没有撕开。有人掏出匕首,童飞接过匕首割开袋子,里边是黄沙。 人们一直认为里边应该是金沙,可却是黄沙。黄沙为什么装这么好的袋子,又为什么用木箱装着,众人都有疑问。 人们接二连三地打开好几个箱子,里边布袋子装的都是沙子,千真万确是沙子。 人们都懵了,日本人留下这么多的沙子干什么。看着满库房的木箱子人们心里都在画问号。 这时,甘雨珊搬过来一只木箱子放在众人面前说:“打开这个看看。” 很快,箱子打开了,仍然是灰白色布袋子,用匕首割开,黄澄澄的金沙洒落一地,金沙在地上跳跃,闪着金色的光芒。 众人惊呼“金沙,真是金沙!” 赵玉娘命令把其它袋子都割开,割开一看都是金沙。赵玉娘问甘雨珊说:“你怎么知道这个箱子里是金沙?”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这个箱子和其它的不一样,虽然他们大小颜色相同,但做工有区别。”甘雨珊说着把木箱子指给赵玉娘他们看。 赵玉娘他们一看,是不一样,大小颜色完全相同。 甘雨珊说:“这可能是日本人为了运输安全,用一些假的金沙骗人。” 接着按照甘雨珊的判断,人们把装有金沙的箱子都找了出来。统计也很方便,因为每只布袋子大约是一斤。 初步统计得有一吨金沙,众人惊呆了,这么多的金沙。这还是日本人没有运走的,那运走的得有多少。 发现了金沙不是小事,也是高兴的事。 但赵玉娘却另有打算,她立即召集管志杰陈海甘雨珊和童飞白立登召开会议,研究怎么利用这批金沙为诱饵歼灭白家军,解放三岔镇。 现在寻找金沙的人员只有白立登童飞和景卫凯活着,其他的人都死了。而景卫凯在医院里治腿,就剩下白立登和童飞,还有管志杰和陈海,他们是出发时白库廖夫就知道的,只不过管志杰和陈海没有跟着景卫凯他们一起陷进要塞。 众人献计献策,研究怎么智取三岔镇消灭白家军。 赵玉娘听取大家的意见和建议,最后决定由白立登和管志杰陈海童飞再带领几名剿匪队员去三岔镇。他们的任务是把白库廖夫调出来,在城外歼灭他。 而诱饵就是金沙,这是白库廖夫梦寐以求的,引诱他上当应该没问题。 最后决定由白立登和童飞带领几名解放军战士去三岔镇,找到白库廖夫献上一箱金沙,然后就说金沙太多带不回来,暂时藏起来了。 而赵玉娘把大量的金沙运回东泉县,上交政府。 用假的金沙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引诱白库廖夫上钩。可是,这个时候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五阎王逃跑了。 赵玉娘听了气愤不已,怎么能让他跑了。这个祸害应该千刀万剐。但,此时也没时间和精力去管逃跑的五阎王了。现在要安排怎么智取三岔镇消灭白库廖夫,铲除这颗三不管地区的毒瘤。 临行前赵玉娘做白立登工作,让他坚定信心。白立登根本就没有顾虑,你白库廖夫为了金沙,把我这个长辈本家都出卖了,你还是人吗,我还和他客气啥。 再加上赵玉娘已派秦佳美解除了白立登的后顾之忧。为赵玉娘办事还担心什么,就是一死也值得了。 就这样,白立登和管志杰陈海童飞带人回到三岔镇。 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听到通报说白立登带人寻找金沙回来了非常高兴。白库廖夫带人迎到城外,把白库廖夫等人热烈地迎到他的白家议事堂。 这也是白库廖夫接待人的最庄重的地方。 但,从白库廖夫的热情里白立登也看出了一丝丝的虚假,特别是扎卡索娃总是用冷眼看着白立登等人。 到了议事堂坐好,斟茶,稍事休息。白立登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都是为了欺骗白库廖夫的。 白库廖夫问白立登说:“景旅长怎么没回来?”白库廖夫知道景卫凯是剿匪一大队的副大队长,但还是习惯叫景卫凯为旅长。 “他死了!”白立登回答白库廖夫。 “他没死,被一个女的救了!”白库廖夫阴沉着脸说道。 白库廖夫的话使在场的人大吃一惊,白库廖夫怎么知道景卫凯没死,并且是被一个女的救的。 “大侄子,你开玩笑了。景卫凯确实死了。”白立登平静地说道。 “你是我的叔父,我尊重你,但你不应该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你替解放军说话就不讲究了。”白库廖夫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时扎卡索娃接着说道:“白叔,你和解放军合伙打败了五阎王的人马,现在又来欺骗我们说找到了金沙。你就不担心你的家人吗?他们可在我们的手心里赚着呢!” 第833章 白库廖夫 白立登可是个老江湖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面对扎卡索娃的质问他既没有表示出惊恐,也没有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白叔我土埋脖梗的人了,我也死过多少回了,现在活着是赚的了,至于我的家人你们怎么处置那是他们的命。但,我要说真话,你说我们打败了五阎王不假,为了抢夺金沙不动手能行吗? “你说我和解放军一起算计你,有什么证据?你总不能空口说白话吧?” 白库廖夫盯着白立登说道:“你要证据?有!没有证据我和你侄媳妇会瞎说吗!来人,带上来!” 白库廖夫是朝大厅的门口喊的,所以,众人都看向门口。不一会,五阎王被带上来了,他的右胳膊用白绷带吊在脖子上。 他走进来,怒气冲冲地看着白立登和童飞。这两个人一个曾经被他吊了起来,一个是他的朋友站在他的身后,关键时刻偷偷给了他一枪,现在的胳膊就是拜他所赐。 他看到白立登说道:“你还有脸回来啊?你和解放军合伙和白家军作对,破坏我和白家军的好事,你是不是找死啊?” 整个大厅的人一会看看白立登,又看看白库廖夫。他们觉得白立登凶多吉少,白库廖夫和五阎王密谋一起干掉景卫凯,然后找到的金沙归白家军。 现在白立登破坏了他们的好事,白库廖夫对白立登能客气吗!不整死也得扒层皮。 这时,五阎王用他那没有负伤的左手指着童飞说道:“就是他,他也是解放军,他和赵玉娘他们一起攻进了要塞,他被我抓了,和景卫凯都被我绑起来了。” 童飞笑着问五阎王说:“你把我绑了,那我怎么在这儿呢?” 五阎王气得吼道:“你别狡辩,你是被赵玉娘带领解放军救走的,救走的还有景卫凯。” 接着他扭身指着白立登说道:“是你在我身后开的枪,要不景卫凯就死在尖刀阵了。” 五阎王说自己是为白家军找金沙被解放军打败了,而白立登说是自己是为白家军找金沙。各说各的理由,白库廖夫没主意了,他看着扎卡索娃。 此时的扎卡索娃觉得白立登和解放军在一起就是吃里扒外,而五阎王和共产党不共戴天那就是朋友,应该相信五阎王。 于是,她喊道:“来人,把白立登和这些解放军全部杀了!”此时,扎卡索娃也不管白立登叫白叔了。 几名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走到白立登近前就要伸手拉人,白立登大喝一声:“慢!我是给白家到金沙的功臣,谁也不能动我!” 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听说金沙都来了精神,便问道:“金沙在哪儿?” 白立登朝门口一挥手说:“抬上来!” 几名解放军战士抬着两箱子金沙走进大厅,他们来到台子下边放下箱子。白立登指着箱子告诉白库廖夫,这就是金沙。 看着绿色的箱子,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从太师椅上起身,走下高台,来到箱子旁边。 白库廖夫看着箱子,命令打开。箱子打开,白库廖夫伸手拿出一包金沙在手里掂了掂,他感觉沉甸甸的。 他想撕开布袋,撕扯了两下没有撕开,于是,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将布袋划开。倒出的金沙在他手里闪耀着金光,而此时的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两眼更是冒着金光。 黄澄澄的金沙没有假,白库廖夫看着白立登,此时的眼神不一样了。他问道:“就这两箱?” “还有,一百多箱。”白立登回答道。 白库廖夫开始以为就这两箱,现在一听说一百多箱可高兴坏了。他兴奋地问道:“那些在哪儿?” “还在原地放着,我们没力量拿那么多,不安全。”白立登说道。 这时,五阎王在一旁吼道:“当家的,你别听他的,他忽悠你呢!” 白库廖夫一听五阎王说忽悠俩字,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五阎王的三个哥哥被赵玉娘给收拾了,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祸国殃民,卖国求荣,坑害百姓。 他和他四哥想在三不管地带拉杆子,刚一开始拉就被剿匪三大队打散花了,他四哥被击毙。他逃到三岔沟要塞,阴差阳错还进了要塞了。 他发现有几个日本人还留在那里过野人一样的生活,他便利用他们占据了三岔沟要塞。 后来,他想找赵玉娘报仇,便和白库廖夫勾结,答应给白库廖夫找金沙。其实,有没有金沙他也不知道。 但却把白库廖夫忽悠住了,白库廖夫答应用景卫凯换金沙。所以,白库廖夫坚决让共产党帮助自己找金沙,并且必须让景卫凯去。 至于那张藏金图,五阎王发现那是三岔沟要塞的地理位置图。于是,他做了手脚,蒙骗景卫凯他们误入要塞。 他做梦也没想到共产党的力量那么强大,竟然攻进了要塞,抢走了景卫凯,自己被抓。 多亏自己诡计多端,才逃了出来。没地方可去,就跑到了三岔镇,找老朋友白库廖夫继续忽悠。 可,今天他一提忽悠俩字,可把白库廖夫气坏了,你小子忽悠我半天狗屁没有,人家是拿着金沙回来的。 说着,白库廖夫也不客气,一挥手,手枪响了。 五阎王的脑门和前胸连中数弹,栽了几栽,晃了几晃,绑当一下重重摔倒在地,一命呜呼,去见阎王了,完成了在阳间作恶多端的一生。 第834章 寻金旅程 打死五阎王,白库廖夫笑哈哈地搂过白立登说道:“叔父,还是我们白家人亲,我们是一家人吗!” 白立登心里骂啊,操你奶奶的,刚才都叫白立登了,现在又变成叔父了。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白库廖夫立即组织人马准备前往三岔沟要塞,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取金沙,这么一大笔金沙,自己发财了,发大财了。 自己不但要在三岔镇站稳脚跟,在整个浪三不管都要扬名立万,呼风唤雨。到那时就可以与共产党抗衡了,不是抗衡是打败共产党的解放军,占领卡穆加,不但是卡穆加,还有松滨市,乃至整个浪的北疆都将成为自己统治的天下。 而扎卡索娃却不像白库廖夫那么乐观,那么得意忘形。 她暗地里详细询问了每一个参与人员,包括解放军的每一个人。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复。 但,关键的是人少不敢往回运,须要去大队人马保护才能运回来。 扎卡索娃现在也是半信半疑,不相信,两箱金沙是实打实的,就在眼前,相信又唯恐有诈。 扎卡索娃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她派人找来军师,也就是军中的师爷,负责算命打卦的。 师爷拿出一个发红的异常光滑的竹筒,里边装着一个红布包,打开布包里边有三枚磨得锃光瓦亮的黄色铜钱。 接着师爷又拿出一个龟壳,那龟壳也磨得油光瓦亮。他让扎卡索娃洗手净面,目的是让扎卡索娃洗尽铅华,回归本真。 然后,他将三枚铜钱装入龟壳,让扎卡索娃憋住气摇晃龟壳,就听三枚铜钱在龟壳里哗楞哗楞地直响。 然后,让扎卡索娃把铜钱从龟壳里倒出,顺势把口里憋的气吐到铜钱上。如此重复六次。 得到一二三四五六爻,分别是阴阴阳阴阴阳六爻。 师爷看了惊呼道:“哎呀,不得了,不得了!” 扎卡索娃听了不解其意便问师爷,师爷给她详细解释。 六爻组成了六十四卦的五十一卦,震卦。震为雷,为动。好风凭借力师爷振振有词嘟囔了一大堆,最后一句是,震为雷,雷声隆隆乘风而行,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扎卡索娃还是有些不懂就问师爷具体该怎么办,师爷告诉她,行动吧!借势而行必能成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白库廖夫忙活了一整天,预备明天出发去三岔沟要塞取金沙。看不到扎卡索娃很着急,在这个关键时刻她去哪儿了。 扎卡索娃回来,他问她去哪里了,扎卡索娃告诉他去找师爷摇卦,并且把卦的内容告诉了他。 白库廖夫听了不以为然,他觉得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用怀疑。他还说扎卡索娃是女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兔子驾辕马拉套,老娘们当家瞎胡闹。 气得扎卡索娃大发雷霆,看她生气了,白库廖夫急忙说起好话,哄着扎卡索娃。并且,他告诉扎卡索娃,他已派出一支三十人的队伍前去侦察了。 他们是骑快马去的,很快就会回来。等他们回来就知道准确消息了。 扎卡索娃听了破涕为笑,她觉得白库廖夫有长进了,粗中有细,知道先派人去看看。 扎卡索娃问白库廖夫派谁去的,白库廖夫告诉她是派白木左连长带人去的。听说是派的白木左,扎卡索娃很高兴,因为这白木左是她一手提拔的。从一名普通的士兵升到现在的连长。 白木左一行三十人在管志杰和陈海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三岔沟要塞,看了金沙。当然了他看到的是一部分。大量的金沙已经运往东泉县了,上交了政府国库。 但凭着管志杰和陈海的智慧,忽悠白木左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木左回来向白库廖夫和扎卡索娃报告,金沙是实实在在的,一路上也安全。于是,白库廖夫亲自带领大队人马前往三岔沟要塞。 在行至距离三岔沟要塞还有三十多里路的时候,路的两边是陡峭的山峰,赵玉娘预备在此伏击白库廖夫的白家军。 因为赵玉娘清楚,白库廖夫带领的白家军非等闲之辈,从武器装备到部队的军事素质都不可小觑。 消灭他是一定的了,但要减少伤亡就要动动脑筋,费番心思了。于是和管志杰陈海约定在这里伏击白库廖夫,争取一举全部歼灭。 正在白库廖夫的大军要进伏击圈的时候,意外出现了。而此时的赵玉娘他们在山坡已经看到了浩浩荡荡开来的白家军了。 但白家军却停下了,原来五阎王手下的一名崽子,死里逃生跑出来了。他浑身血葫芦一样,狼狈不堪。 当他看到白库廖夫的时候,跪地哭诉。他和五阎王一起去过三岔镇,是五阎王的随从,当然认识白库廖夫。 他告诉白库廖夫,现在到处是解放军,让他不要往前走了,会遭到解放军的袭击。 听他这一番话,白库廖夫愣住了,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便看着白木左,因为前去三岔沟要塞侦察的是白木左。 白木做侦察的一路被管志杰忽悠得迷迷糊糊的,管志杰又供他好吃好喝。当然偏袒着管志杰,再说了,如果说有问题,那也是自己没有侦察好。 于是,他问那名匪徒,三岔沟要塞有没有金沙。而这个小匪徒和五阎王一样,根本就没见过金沙,只是听说。 白木左一问,他怎么敢说有。他说有,拿不出来怎么办?于是,他说没有,三岔沟要塞没有金沙,一粒都没有。 他说三岔沟要塞一粒金沙都没有,可把白库廖夫气坏了。明明有,他却说没有,满嘴胡咧咧。 于是,白库廖夫对白木左说:“他挡路,送走他吧!” 白木左抬手就是一枪,那个小匪徒当场毙命。 “继续进发,明白,要塞!”白库廖夫命令道。 山上的赵玉娘看得清清楚楚,以为白库廖夫发现了什么准备后撤呢。她都安排了人马,白库廖夫真要是后撤,她会派部队追赶。 那样会很麻烦,还不一定就赶紧彻底消灭白家军。 现在看白家军又浩浩荡荡往前开进,赵玉娘心里有底了。他心里暗暗骂道,白库廖夫你完蛋了! 金沙的诱惑,使白库廖夫心情急迫,忘了扎卡索娃告诉他的要警惕,小心行事。本来应该在两侧的山梁放流动哨,但着急拿到金沙,白库廖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命令部队加速前进,队伍很快就进入了赵玉娘安排的伏击圈。 管志杰和陈海带领的解放军为了安全,都快速向前行驶,白库廖夫看了还很高兴,觉得解放军为了他的金沙真有速度。 第835章 伏击得手 在进入山谷之前白库廖夫又想出一个坏主意,他担心被袭击让管志杰和陈海他们带领几名解放军打头阵,也就是充当他的挡箭牌。 并且,让白木左跟着监督他们。 一进山谷,管志杰就对白木左说:“我们应该加速前进,快点取回金沙你们大当家的会高兴,肯定也能赏给你一大笔。” 白木左往后看了看说道:“他们能跟上吗?”“跟不上我们再等等他们不就行了吗!” 听了管志杰的话白木左觉得有道理,便命令他的手下和管志杰他们加速前进。 这就给赵玉娘袭击白库廖夫提供了方便。 白库廖夫看白木左他们跑没影了,便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快速通过山谷。突然山谷两边枪声大作,火光冲天,喊杀阵阵。 白库廖夫突然遭到袭击立即阵脚大乱,他急忙命令部队组织反击。白家军全体官兵立即下马,趴在路边朝山坡上的解放军射击。 白库廖夫命令部队狠狠地打,他想立即击退这股解放军,好快点到三岔沟要塞取金沙,他还不知道,金沙,他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到了。 一对一的平打,白家军也不是解放军的对手,再加上解放军占据有利位置,以逸待劳,白家军渐渐不支,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走在前方的白木左听到身后有枪声,便立即命令部队停止前进,他回头对管志杰和陈海说道:“后边好像打起来了,我们回去!” 陈海装作仔细倾听的样子说道:“是打起来了,好像打得很激烈。” 管志杰更能装,他立即惊呼道:“那我们得赶紧回去,大当家的别吃亏。” 管志杰这一忽悠,白木左更着急了,他拨转马头就往回跑。他的随从也都跟着他往回跑。 可是,他们没跑多远就遭到了解放军的袭击,管志杰和陈海带着的解放军虽然数量不多,但此时在白木左的身后开火了。 腹背受敌,两侧遭夹击,白木左带着的开路部队很快就被消灭了,剩下几个残匪逃进了密林跑了。 白木左胯下马被打死,他从马上跌落下来,摔断了左腿。右手臂中弹,他用左手抱着右手臂,一瘸一拐地往草丛里跑,被管志杰带人拦住。 白木左看着管志杰说道:“快救我,解放军……” 刚说到解放军,他不说了,还说什么,管志杰就是解放军,他身后都是解放军。 “是,是,是你们的圈套?”白木左磕磕巴巴地问管志杰。 管志杰微笑着说:“是!你们白家军这回是彻底完蛋了。投降吧!投降了你还能活命!” 白木左和管志杰去了一趟三岔沟要塞,二人交往的还不错,管志杰会办事,白木左觉得管志杰仗义讲究。 “你能保证不杀我?”白木左问管志杰说。 “不是我保证,共产党有政策和纪律。你身上没有共产党的血债,现在投降肯定能活命,并且会活得很好!” 听了管志杰的话,白木左耷拉下脑袋,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投降!” 管志杰安排人护送投降的白木左等人,让他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蔽。 管志杰和陈海带人奔枪响的地方前进。 白库廖夫率领的白家军被剿匪的解放军打得晕头转向,他们龟缩在狭窄的山谷间,仰头和解放军做最后的挣扎。 其实,赵玉娘带领的解放军一个冲锋就能把白家军灭了。但,赵玉娘为了稳妥安全起见,不忙着发起冲锋。 赵玉娘担心人员伤亡,子弹不长眼,打中谁都够招架的。伤亡一个,就毁了一个家庭,关键是现在不用那么拼命。当年和小鬼子也得拼命去干,不能在意死活。 赵玉娘这招更气人,白库廖夫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一会死一个,一会倒下一个。 气得白库廖夫团团转,他大骂手下无能。挥舞着手枪指挥部队朝山上进攻,可是,看到的只是密林,很难看到人的影子。 突然,白库廖夫看到前边杀过来一队人马,他很高兴,以为是白木左杀回来了。他刚要喊白木左,却发现来人攻击他们白家军。 他知道,这不是白木左,是共产党的剿匪解放军。两边夹击,对面又来了人马,白库廖夫气得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突然,一颗子弹击中他的脑门,子弹不偏不倚正打在他的眉心。白库廖夫觉得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接着他觉得有点疼痛,感觉天旋地转,这是怎么了,他还不清楚。 天在旋转,树木在旋转,白云在旋转,自己的身子也跟着旋转。转着转着,白库廖夫转晕了,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一命呜呼。金沙的梦再也不做了。 主帅死了,白家军像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解放军指战员可得着练手了,他们一枪一个,打倒一个再打另一个。 谁跑得快先打谁,有人看明白了,越跑越挨打,干脆躺下别动了。躺下目标小不容易挨打,再有解放军指战员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所以也不能朝你开枪。 这都是明白人,明白人好办事吗! 打扫战场的时候,还把战士吓够呛,看着看着,就有死人活过来,有的突然就蹦起来。有的用枪刺一捅嗷嗷直叫。 解放军指战员还搞不懂了,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的死人都没死。 打扫完战场,赵玉娘立即召集管志杰陈海童飞甘雨珊召开会议,研究怎么快速拿下三岔镇。 毕竟三岔镇里还有一部分白家军,他们的战斗力也很强,强行攻打三岔镇会有很大的伤亡。并且,扎卡索娃也非等闲之辈,赵玉娘对她有着深刻的印象。 在会上甘雨珊提出立即封锁通往三岔镇的所有通道。防止漏网的白家军士兵逃回去报信。 甘雨珊刚说完,就有战士报告,说白木左打死了两名解放军战士夺了一匹马跑了。 管志杰和陈海一听可气坏了,俩人被白木左给忽悠了。他们以为白木左乖乖地投降了,没想到他又打死人跑了。 赵玉娘并没有怪罪他们,但赵玉娘看了他们一眼,二人就受不了了。这还了得,打死解放军战士逃跑。 二人急着要骑马去追,被赵玉娘制止了。赵玉娘说道:“你们俩的功夫还欠点,骑马打枪差远了。雨珊带人去追!” 接到命令的甘雨珊带人骑马飞奔而去。 赵玉娘的话说得轻巧,但管志杰和陈海是满脸通红,低头不语。堂堂的大老爷们儿,让赵玉娘这么说,放到谁的身上谁都不自在。 但也没办法,自己这两把刷子确实不如人家女流之辈。 第836章 围追堵截 “行了,让甘雨珊去追吧!追上追不上先不管她了。我们继续研究下一步怎么办!”赵玉娘说道。 此时的管志杰陈海还有童飞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他们觉得在赵玉娘面前说什么好像都没价值,还不如不说了。 赵玉娘看他们不说话,便说道:“都不好意思说什么,那我就下命令了。管志杰!” “到!”管志杰立正。 “你立即带人封锁通往三岔镇的所有通道,配合甘雨珊堵截白木左他们,不能让一个白家军士兵逃回去!”赵玉娘命令道。 接着赵玉娘命令陈海,看好白家军的俘虏,要好好对待他们,等去三岔沟要塞回来,还要用到他们。 接着赵玉娘和童飞带着大队人马,还有那些车辆直奔三岔沟要塞。他们就是要造成白库廖夫去三岔沟要塞拉金沙的假象。 假象很重要,扎卡索娃会根据他们的日期判断他们的行程,如果回去过早过晚都会引起她的猜疑,如果引起她的怀疑,她就会固守三岔镇,强行攻城会有很大的伤亡。 到了三岔沟要塞,把日本人迷糊人的那些沙子装上了马车,好吗,日本人糊弄中国人的东西,现在赵玉娘用它来蒙骗扎卡索娃。 装好车,大队人马在童飞的带领下,赵玉娘断后,浩浩荡荡开了回来。在中途与陈海会合。 经过陈海耐心细致的思想教育,那些白家军士兵愿意向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军投降。思想教育当然少不了吓唬,胡萝卜加大棒,连哄再吓唬。 这些白家军的士兵参杂到解放军里边,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甘雨珊带人骑快马飞奔去追赶白木左,可是追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追上,甘雨珊估算了一下时间,白木左跑得再快也不至于没有一点踪影。 出了山已经到了平原,沃野千里,一望无际,大路上根本没有骑马奔跑的人。甘雨珊想可能白木左没有走大路。 于是,甘雨珊把自己带的人分成两路,朝两边包抄,一定把白木左堵在回三岔镇的路上。 甘雨珊判断得真准确,白木左真没敢走大路。他担心解放军追上来,他非常清楚,解放军各个神勇,骑马打枪是他们的长项,自己走大路他们肯定追上来。于是,他改走小路避开解放军的追剿。 在小路白木左一路狂奔,跑了很远看没有追兵便慢了下来。几个随从还吹捧着说:“还是白连长英明神勇,避开了解放军的追赶,要是走大路现在被他们追上了。” “那是,要不怎么是咱们的连长呢。” 众人一吹捧,白木左忘记了怎么被打得狼狈不堪,他洋洋得意地说道:“人有失手,马有露蹄,我白木左今天算是栽了,但我一定要搬回这局,回去向扎卡索娃报告情况,让她早点防备。” “啊!”白木左刚吹完牛逼,突然他看到了前边横在路上的甘雨珊。吓得他啊了一声,接着他看到甘雨珊带着两个女的,便又神气起来。 “哈哈,来了两个小娘们儿,正合大爷的胃口。”白木左嘻嘻哈哈地笑着,提着缰绳靠近甘雨珊。 白木左根本没把甘雨珊这个女子放在眼里,在他的心目中只有扎卡索娃是真正的女人,值得尊重和信赖。 突然,他觉得两耳突然被什么击打了一下,接着听到两声砰砰的枪响,接着感到两耳发麻,凉飕飕的。用手一摸两耳黏糊糊的,他展开手一看是血,千真万确是血。 甘雨珊啥时候掏的枪,怎么开的枪,他压根就没看到,只觉得耳朵发麻,才听到枪声。 两耳火辣辣的疼痛,他才伸手去抽腰间的匣枪,刚才光顾着吹牛逼了。到现在才知道掏枪。 可他还没有摸到匣枪的手柄,手腕子就被甘雨珊打了一枪,这枪打得准,狠,稳。 疼得白木左嗷嗷直叫唤,他身后的几个随从就一个人有枪,但都没敢往出掏,他看明白了,掏枪也来不及,反而会被枪打中。 他们敬佩的连长都让人家打这个熊样,自己还敢动弹吗! 白木左急中生智,他拔马就逃,甘雨珊连发两枪,两枪都击中马的两腿膝盖处,那马双腿立刻跪倒在地,一动不动。 白木左从马上摔了下来。 甘雨珊一提马的缰绳,走近白木左,他看着白木左说道:“跑啊!” 说话时,甘雨珊把两把匣枪抛向空中,匣枪在空中飞速旋转,落下的同时,甘雨珊交叉双手接住匣枪。 就在甘雨珊耍酷的时候,白木左看准路边的树林,他不顾耳朵和手腕的疼痛起身朝路边的密林里跑。 没跑上两步,甘雨珊又是砰砰两枪,两枪都打在白木左的脚面上,白木左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两耳,手腕子,两脚都流血,虽然没有致命伤,但都疼痛难忍。 甘雨珊冷冷地问道:“白连长,还跑不跑了?” 白木左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他哀求说:“姑奶奶,我不跑了,你别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甘雨珊平静地说道:“你低估我了,再打我也不会打死你,打哪儿让你不死我心里有数,要不再打几枪看看!” “哎哎唉,可别再打了,打不死,淌血也淌死了!”吓得白木左一个劲地求饶。 跟着白木左逃出来的那几个白家军的士兵,看到神勇的甘雨珊指哪儿打哪儿,吓得纷纷下马跪地磕头求饶。 第837章 惨败逃走 甘雨珊清楚,现在的白木左是跑不了了。双脚的脚背被击穿就够他受的,再加上手腕子和两耳的伤痛。 但跟随他的那几个白家军士兵就不好说了,别看他们现在磕头如同鸡叨碎米一样,一个劲地求饶,要是说反悔,立马就翻脸。 于是,甘雨珊让人把他们几个捆上,几名白家军士兵被捆得结结实实。 赵玉娘命令管志杰带人封锁通往三岔镇的所有路线,不管大路还是小路,甚至山岭河流都要严密封锁。防止白家军的任何人逃回三岔镇。 命令陈海带人押着马车去三岔沟要塞,正常行走。到要塞后,装上日本人预备的那些冒充金沙的沙子,然后往回赶。 赵玉娘则带领少部分人在原地等着陈海他们回来,再一起向三岔镇进发。 赵玉娘的安排可谓天衣无缝,这样就能蒙骗扎卡索娃,骗他开城门。打开城门就好办了。 陈海带领的马车队伍很快就到达了三岔沟要塞,因为那里有剿匪的解放军把守,很安全也很顺利地把那些外表像金沙一样的箱子装上了马车。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也装上了几箱金沙,防备进城有人检查。一切都是为了顺利进入三岔镇。 陈海回来与赵玉娘会合,再与甘雨珊会合,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三岔镇进发。 马车还是三岔镇白家军的马车,车夫也是三岔镇的。赵玉娘把那些被俘的白家军士兵进行思想教育,让他们认清形势,归顺共产党的解放军。 不用赵玉娘说,都能认清形势,他们看形势看得更准。白库廖夫死了,牛逼闪闪的白木左被打得狼哇嚎。 白家军是完蛋了,就凭扎卡索娃一个女的也支撑不了多久。共产党的力量是太强大了,强大得谁也不能与它抗衡。 于是,这些士兵跟着马车前边开路,要到三岔镇之前就有人先到镇前报告,让打开城门,拉金沙的车准备进城。 但守城门的不给开门,他们有扎卡索娃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私自打开城门,必须有她的准许才可以开门。 扎卡索娃坐在白家议事堂,计算着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根据管志杰他们说的距离和路线,也觉得该回来了。 这时,有人报告说老爷拉金沙回来了。 扎卡索娃以为是白库廖夫亲自带领人马回来了,就要命令打开城门。突然,她随便问了一句,老爷还好吧。 可报信的说没看到老爷,说老爷在后边断后呢。 扎卡索娃立刻警觉起来,她命令先别开城门,她要亲自上城看看。 扎卡索娃上了城墙一看,城下一队马车整齐排列着,他们在等着进城。车上拉着墨绿色的木箱,和管志杰他们带来的一模一样。 看车旁的士兵也是白家军的人,但就是没看到白库廖夫。扎卡索娃问老爷怎么没到,有人告诉他说老爷断后,防止匪徒袭击抢劫金沙。 扎卡索娃又问白木左连长在哪儿,她要见白木左连长。去那儿找白木左连长,他现在已经和其它的伤病员都送往东泉县医院救治了。 就是他在,能让他出现吗。已经被甘雨珊打得没个人形了。扎卡索娃看到了更起疑心了,还能开城门。 赵玉娘想得不错,有拉金沙的马车,再有白家军的士兵跟着,扎卡索娃不会怀疑的。 没想到,扎卡索娃要见白库廖夫,白库廖夫已经被赵玉娘命令战士给埋上了,现在抠出来也来不及了。抠出来也是死的,没用。 没办法,赵玉娘命令打开箱子,拿出黄澄澄的金沙给城头上的扎卡索娃看。扎卡索娃一看金沙,就知道有假。 你们忙着往外拿金沙,就是不说白库廖夫和白木左在哪儿。他们可能都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扎卡索娃命令,关紧城门,准备战斗。 完了,骗扎卡索娃开城门是没戏了。 骗不开就强攻,于是,剿匪的解放军指战员对三岔镇发起猛烈的进攻,扎卡索娃一看,白库廖夫是凶多吉少,现在解放军开始攻城了。 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白库廖夫的死活先放在一边,守城是大事。 扎卡索娃便命令所有的白家军部队,严防死守,牢牢守住三岔镇。 而此时,甘雨珊和管志杰已经带人进入了三岔镇。 早在和白库廖夫关系密切的时候,赵玉娘就知道有一天要和白库廖夫翻脸。白库廖夫这个独立王国,种植鸦片,私设公堂,都是他白家的天下。老百姓只让种植鸦片。 整个北黑省乃至北疆的鸦片都出自三不管地区,而三不管地区的中心就是三岔镇。周围村民全部种植鸦片,别的也不会种,白库廖夫也不允许种。 所以,赵玉娘命令管志杰和陈海往三岔镇渗透。 在拉金沙的马车队没有到达三岔镇之前,赵玉娘就命令甘雨珊和管志杰带领一部分人马疾驰三岔镇。 他们来到三岔镇的西门,因为西门走的人少,比较肃静。也不被扎卡索娃重视,并且守卫城门的指挥官是共产党的卧底。 甘雨珊和管志杰带领人马化装成老百姓,悄悄潜入了三岔镇,进镇后他们立即组织城里的所有地下党。拿出暗藏的武器,悄悄地等待。 当赵玉娘他们没有偏开城门,开始攻城的时候,甘雨珊指挥所有城里的共产党人开始向城南进发。 扎卡索娃正在城头上指挥部队袭击解放军,突然身后有人开火。她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白家军纷纷倒下,扎卡索娃一看,大势不好,立即组织反击。 城里枪声一响,城外的赵玉娘指挥部队发起猛攻,两面夹击之下,扎卡索娃渐渐不支,她带领一部分人马弃城而逃。 扎卡索娃确实狡猾,她冲下冲下城墙没有和甘雨珊他们对峙,而是避开甘雨珊他们的猛烈进攻,绕过他们紧贴着城墙来到北门逃出。 解放军立即占领了三岔镇,这个独立王国终于被赵玉娘率领的解放军占领。赵玉娘把指挥部安放在白家议事堂。 派人张贴告示,安抚民心。命人抓紧赶制国旗和党旗,把议事堂的顶层和城门都挂上国旗和党旗。 在议事堂前边的广场召开大会,宣布三岔镇归共产党领导的人民群众所有。 接着赵玉娘给北黑省委发报,报告占领三岔镇的详细情况。并且申请成立三岔市政府。 第838章 收复黑水 北黑省省委书记郑天龙,省长刘兴邦接到解放三岔镇的消息非常高兴。立即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如何面对收回三岔镇的一些具体问题。 三岔镇是省委领导的一块心病,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心中的一个毒瘤。那里盛产鸦片,是整个北黑省鸦片来源的源头。 源头不彻底消灭,禁烟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以说是屡禁不止。现在,把它收归共产党所有,北黑省必须研究出治理措施。 会议一致决定,成立三岔市,把周边的东泉县等地区划归三岔市所有。命令赵玉娘立即成立三岔市市委市政府。 省委的决定和赵玉娘的想法不谋而合。赵玉娘也觉得应该成立三岔市,管辖周边包括东泉县在内的各个集镇和村庄。 赵玉娘面对的诸多问题之中,恢复市场繁荣是当务之急的大事。得马上有一个懂得市场,又在三岔镇有威望的人来任商会会长。 赵玉娘立即想到了冯国强,这个三岔镇的本地人。于是,她给赵嘉明打电话,让冯家快速回到三岔镇。 冯国强一家听说共产党占领了三岔镇,让他们回去,当然高兴。故土难离,已经离开这么长时间了,也非常的想念。能够回去当然全家都高兴。 冯国强在赵嘉明的安排下,一家人踏上了回乡之路。 当然,冯淑兰和赵嘉明还有他们的儿子赵子兰对他们是依依不舍。但也没办法,人家回去是正事,也是形势的需要。好在以后来往容易,也能够经常见面。 三岔镇这边,赵玉娘命令李宝堂,把东泉县的所有兵力包括202团和201团,全部开到三岔镇防守。 因为占领了三岔镇,东泉县就不存在防务问题了。三岔镇是东泉县的天然屏障。 赵玉娘命令田雨旺率领的202团驻扎在三岔市的东边和东北,命令吕长胜率领的201团驻扎在三岔市的北边和西北。 剿匪三大队因为可能随时开走,或者随时进山剿匪,不能承担主要的防务任务。 冯国强一家从胡啦县回到了三岔市,回到自己的家当然高兴。他们老两口子在这里生儿育女,有的一大家子人。 收拾屋子,打扫干净一切安排妥当,冯国强去见赵玉娘。 赵玉娘暂时在白家议事堂办公,她把这里安排为三岔市市委和市政府所在地。冯国强见到赵玉娘当然是客套一番,感谢赵玉娘搭救了冯淑兰,才使他们一家能够团圆。 赵玉娘让他不必客气,接着赵玉娘宣布让他任三岔市商会会长,冯国强听了很高兴,但也客套地推辞了一下。 说自己年事已高,不能担此重任。赵玉娘让他的儿子冯发协助他开展工作。办公室暂时安排在白家议事堂。 冯国强做梦都没想到能够在白家议事堂办公,指挥掌握全市的商业运营。 省里没有领导可派,赵玉娘就把东泉县的领导班子原封不动地移到三岔市,原来的县长变市长,原来的县委书记变市委书记。 东泉县的领导机构,由三岔市的领导安排,这样自己省事了。赵玉娘把她安排的结果报告给省委省政府。 省委领导非常高兴,毕竟东泉县的领导对那一地区比较熟悉,有工作经验。 ………… 扎卡索娃带领一干人马一路狂奔,总算甩开了解放军的追击。他们慌不择路跑到了黑水直隶道坎当的地界。 他们立即就被坎当的人擒获,说起来扎卡索娃被擒也挺有意思。 他们跑得又累又渴,就坐在一片瓜地摘瓜吃,他们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一群手持棍棒的村民包围了他们。 原来前几天瓜地被偷走了一车瓜,村民非常气愤,路过的口渴了吃几个瓜都是不要钱的,但偷走一车就是偷了。 于是,村民召集一伙人要把偷瓜贼抓住。偏巧扎卡索娃一伙人来了,村民以为他们是偷瓜贼,就把他们包围了。 由于村民是偷偷将他们包围,饥饿疲劳的扎卡索娃当然一点都没有察觉,等他们发现了再拿枪已经来不及了。 棍棒,砍刀逼上了他们。没办法束手就擒,他们被毒打一顿带到了坎当那里。这里是坎当的地盘,坎当执掌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坎当看到扎卡索娃就鬼迷心窍了,他以前见过这位堂堂的白家军压寨夫人,那时他觉得扎卡索娃比现在美,但现在一看也挺美的。 二人立刻勾搭在一起,立即上床滚在一起。一顿温柔之后,扎卡索娃提出派兵攻打三岔镇,收回属于她的地盘三岔镇。 坎当满口答应,立即带兵向三岔镇进发。 还没到三岔镇就与吕长胜率领的201团交锋,双方进行了激烈的交战。正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赵玉娘率领的剿匪三大队全部人马,加上田雨旺领导的202团向坎当发起猛烈的进攻。 坎当这个鳖养的是碟子里扎猛子也不知道个深浅,就知道和扎卡索娃好受了就听她的来进攻解放军。 他也没想想上次自己是怎么被抓的,怎么被放的。 解放军的一阵猛攻,坎当败下阵来。赵玉娘发布命令,继续追赶坎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允许停止。 202团、201团加上解放军三大队的全体人马,一路狂追。一直追到黑水直隶道坎当的老巢。 赵玉娘也没跟来,所以也听不到赵玉娘下的停止追击的命令。两个团和剿匪三大队一直猛追猛打。 一下子就攻进了黑水直隶道坎当的督军府。这个督军也在乱枪之中毙命,和他一起被打死的还有他的儿子坎水。 这对色狼父子到阴曹地府搞娘们儿去了。 收复了黑水直隶道,赵玉娘报请省委批准成立黑水县归三岔市管辖。剿匪三大队大队长李宝堂自己任军管会主任,暂时管理黑水县的一切事务。 第839章 全权委托 省委书记郑天龙召开紧急省委会议,研究三不管地区的形势。大好形势来得太快,省委领导一时反应不过来。便召开会议讨论。 收复三岔镇这个三不管地区的大城市,又收复了黑水直隶道,这些个地名他们这些省委委员都没有听说过。 在地图上左找右找也没找到,不但没找到,连大致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只有一件事他们清楚,自古北黑省乃至整个北疆的鸦片都出自于那里。 现在收回来,可以根治鸦片的出产,这是件了不起的大事。 至于,那里周边什么情况,风土人情怎么,还有多少地方武装,人口多少,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员一概不知。 但省长刘兴邦和省委书记郑天龙研究,还是给赵玉娘放权,一切让赵玉娘安排布置。赵玉娘对那里无论是熟悉程度还是对那里的情况掌握,都在他们之上。 他们对上级领导高高在上瞎指挥给革命事业造成的损失非常清楚,血淋淋的代价至今难忘。 于是,他们在省委会议上,增补赵玉娘为省委第二副书记,省委第一副书记是省长刘兴邦,言下之意赵玉娘在北黑省是三把手。 并且命令她全权负责三岔市的一切事务,包括人事任免和调度。以及行政区划的设立和编制。 剿匪委员会仍然隶属于省委,但剿匪委员会主任郑天龙不再担任主任,省长刘兴邦也不再担任副主任。 剿匪委员会主任由赵玉娘担任,副主任由景卫凯担任。省委这样安排是为了剿匪工作能够更加高效灵活地进行。 让景卫凯担任剿匪委员会副主任,是鉴于他对剿匪工作的贡献,以及他对北黑省匪情的了解和掌握。特别是他年轻有为,能力强,神勇机智。 景卫凯的任命是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去医院宣布的。 而赵玉娘的任命是通过电报告诉赵玉娘的。 赵玉娘接到任命的电报,心想,这官升的也快,说升就升了。也知道是省委给她上套呢。三不管这个烂巴地全靠她整治了,这回有事干了。 本来赵玉娘想收复三岔镇后,就由省委或者卡穆加市派人来治理,自己就可以回去忙剿匪那点事了。 而收复黑水直隶道确实是意外收获,上次她放了坎当,就是为了以后让坎当对黑水直隶道进行自治。 没想到,扎卡索娃逃到他那里,二人勾搭一起来进犯解放军了,李宝堂率领解放军一鼓作气把黑水直隶道给收了。 现在,省委又来了个鞭打快牛,给自己升官加码,没办法只能答应。 现在三岔市下有黑水县,东泉县。而月亮泡镇必须设县,但不能叫月亮县,就叫光明县吧! 这样一市下辖三个县,人事都得安排。好在赵玉娘手下有一大批人可用。省委又全权委托自己,那只有自己安排了。 鉴于三不管地区匪患没有太大的威胁,赵玉娘决定解散剿匪三大队。但,解散不是把军队解散了,而是名字变了,不叫剿匪三大队,而是叫军分区。 但202团和201团不能动,因为他们隶属于省军区,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被调往前线。 把管理黑水县的李宝堂召回,由李宝堂任三岔市市委书记兼军分区司令员;原剿匪三大队的政委李晓亮任三岔市市长,兼军分区政委。 毕竟治安还是一个大问题,于是,赵玉娘任命管志杰为三岔市公安局局长。 东泉县的人事照旧,原班人马。但新成立的黑水县和光明县就得任命干部了。现在一下子找那么多合适的干部也找不到,干脆先把主要领导安排了。其它的再研究。 赵玉娘任命陈海为黑水县县长,任命童飞为光明县县长。其它的干部再酌情安排。 好在共产党统治东泉县时间长一些,那里储备了很多的干部,他们有知识有文化懂政策,拿过来用很方便。 安排完毕赵玉娘准备回家,在回家之前她到管志杰家看看。 冯淑清本来是在东泉县住着,现在三岔市归共产党领导了,管志杰还被任命为三岔市公安局局长,她便也带着孩子回到了三岔市。 这里是她生长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而感到亲切。想当初她爹冯国强要把她嫁到关里,她都想过投进镇北的河里自尽。 现在,这里归共产党领导,她再次回到三岔镇,现在叫三岔市非常高兴。 冯家院子很大,前店后院,冯淑清和管志杰三口人一起住也绰绰有余。但冯淑清还是那副犟脾气,非得自己出去住,她还是那个论调,嫁给管志杰就是管家的人。 但,赵玉娘不同意他们出去住。管志杰现在是三岔市公安局局长,而三岔市的治安是不能和松滨市或者胡啦县相比的。 他们在一起住,安全很多,也利于保护。管志杰在外工作也安心,这次冯淑清没有再坚持己见,而是答应了赵玉娘,和她娘家人一起住。 她是在这个院子里长大成人,对这里也有感情。 冯国强一家预备了一顿丰盛的酒菜招待赵玉娘,没有赵玉娘就没有他们女儿冯淑兰的幸福生活,而冯国强的父母也都是赵玉娘发送的。这个恩德冯家人是不能忘记的。 冯国强非常高兴,自己现在是三岔市商会会长,儿子冯发在胡啦县五金公司入党,成为一名党的干部。 现在,被任命为东亚大酒店经理。这个经理可了不得,在三岔市那也是响当当有名的。现在公私合营归了共产党,冯发任总经理。 第840章 汇报工作 赵玉娘特意到冯国强家吃顿饭。冯国强也想请赵玉娘一顿,毕竟赵玉娘安葬了他的父母,这份恩情永世难忘。 又抚养了他的女儿,并且养大成人,成为一名军队里共产党的干部,女婿又是胡啦县公安局局长。 而二女婿管志杰是赵玉娘的干儿子,现在却是三岔市公安局局长,比大姑爷还大一级。 自己现在是三岔市商会会长,儿子是三岔市有名的东亚大酒店总经理。现在这一切都得感谢赵玉娘的帮助。 冯淑兰伤病痊愈,也跟随她的父母家人来到三岔市。冯淑兰经历了革命战争的洗礼,成熟很多,也格外通情达理。 席间,没等赵玉娘开口冯淑兰就说话了,她说道:“我们有今天应该感谢谁,我就不说了,但有一点大家应该注意,那就是要严肃认真好好工作。我们现在所拥有的权力是人民给的,不能用来谋取私利。如果谁犯了错误,别说我娘了,就是老天爷也救不了你。” 冯淑兰的话掷地有声,也说出了赵玉娘的心里话,赵玉娘也担心这个冯家每个人的地位突然提高,他们能不能忘乎所以,或者为所欲为。到那时,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没想到,冯淑兰替她把话说了,赵玉娘心里非常高兴。 但赵玉娘不能说出自己的担忧,而是旁敲侧击地说道:“现在很多革命干部受阶级敌人糖衣炮弹的侵蚀,丧失了警惕性,走上了犯罪道路。大好前程就白白地断送了。” 赵玉娘说到这里,指着甘雨珊说道:“雨珊,文龙,正涛,他们现在都很好,革命立场坚定。特别是赵嘉明,这孩子在绺子里长到十几岁,被我收留,现在当个县级公安局长,干得不错。没让我失望!” 这时,冯淑兰接着说:“也想来了,局里太忙,实在是走不开。” 赵玉娘看着管志杰说:“你现在比你姐夫官还大一点,你要好好工作,别让我失望!” “娘,你放心吧!我记住你的话,不为了我自己也为淑清和我们的孩子,我也应该好好干!”管志杰态度坚决。 冯国强接着说:“对,志杰说得对,我们都应该好好干,听从上级的领导,好好学习党的方针政策。这个,主任放心,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接着冯发也表态,表示好好工作。这都表态赵玉娘还不好意思了,这成啥事了,吃顿饭成了组织审查了。 于是,她打圆场说:“今天是家庭聚会,我们吃好喝好,别的先别说了。” 于是,大家举杯庆贺,纷纷祝酒。 赵玉娘回到松滨市立即去医院看望景卫凯,她只知道景卫凯双腿负伤,伤成什么程度她不清楚。 到了医院得知,景卫凯一条腿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另一条腿大腿骨骨折,已经基本愈合,牵引已经撤去,拄拐能够慢慢行走。 赵玉娘来到病房,病房里空无一人。 甘雨珊问护士,护士告诉她们,景卫凯在金永秀的陪同下去花园里散步了。赵玉娘和甘雨珊等人急忙来到医院的后花园。 看到景卫凯和金永秀并排坐在长椅上,景卫凯穿着病号服,金永秀正给景卫凯扒桔子,扒好后一瓣一瓣递到景卫凯的嘴里。 赵玉娘看到小夫妻的恩爱样子,便停下了脚步,甘雨珊等人看到了也都停下来看着景卫凯和金永秀。 金永秀猛然回头看到了不远处的赵玉娘等人,她立即站了起来说道:“姥姥,啥时候回来的?” 说着,金永秀跑到赵玉娘身边紧紧抱住赵玉娘,赵玉娘抚摸着金永秀的头说:“孩子,你挨累了吧?” 金永秀抬起头看着赵玉娘说道:“不累!我不累,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景卫凯也看到了他姥姥赵玉娘,便拄着拐站了起来,想走到赵玉娘身边。赵玉娘急忙走过去,扶着他说:“你坐下!别乱动!小心你的腿!” 赵玉娘扶着景卫凯坐下,自己也坐到他的身边。 “姥姥,剿匪进行得还顺利吧?”景卫凯问道。景卫凯接着说:“我在医院只是听收音机说,剿匪节节胜利,还听说收复了三岔镇。我听了太高兴了。” 因为景卫凯多次去三岔镇,第一次是送委任状,接着又去寻找金沙,还被白库廖夫出卖了,险些把性命搭上。 赵玉娘刚要和景卫凯说事情,金永秀说景卫凯出来时间很长了,应该回病房休息。 赵玉娘让景卫凯回病房躺下,看景卫凯躺下了,赵玉娘才把收复三岔镇和黑水县的事情和景卫凯说了一遍。 也把省委的任命和景卫凯说了一遍,景卫凯告诉赵玉娘,他是在病房里接到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来宣布的任命情况。 说到这里,景卫凯红着脸说:“我也没干什么,省委却这么重视我,任命我为剿匪委员会副主任,这也太难接受了。我说我不行,可省委书记和省长说我行,说我已经证明自己行了。” 赵玉娘笑着说:“省委任命谁干什么,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任命的,也是有根据的,他们是根据你的剿匪贡献,才这么安排的。你能行,伤好了以后就好好工作吧!” 赵玉娘从病房出来想去省委汇报工作,在走廊遇到了景卫凯的奶奶景老太太,景老太太拦住赵玉娘说:“我正要找你呢,还在这碰上了。” “啥事啊?”赵玉娘问道。 “景卫凯这不是要出院了吗,他说一定回家去住,要和我多待几天。我的家小不必说,来人都没地方待。再说了打针吃药也没你家方便啊!我是让他去你家养病,他不干,非得要陪陪我。你劝劝他去你家吧!” 景老太太恳求赵玉娘。 赵玉娘接着说:“你也跟着去我家,他就干了。” 景老太太疑惑地问道:“我去,他就能去你家?” “对!你去问问他吧!”赵玉娘说完带着甘雨珊等人就走了。 正在开会的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听说赵玉娘来了,立即散会接待赵玉娘。 赵玉娘把捣毁三岔沟要塞窝点,收复三岔镇,改编成三岔市,又收复黑水县等等一切事情向省委进行了汇报。 郑天龙和刘兴邦对赵玉娘是赞不绝口,表扬她战功卓着,声名显赫。为党和人民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表扬的话语赵玉娘不是太喜欢听,她要求省委派出大量政治觉悟高,工作能力强的干部去三岔市,充实那里的行政机构。特别是,新成立的黑水县和光明县,急需思想觉高领导能力强的政工干部。 第841章 家的温馨 不但新成立的黑水县和光明县,就是各县所辖的村镇也需要大量的干部来做工作。 那里历朝历代都是谁拳头硬谁说了算,都是靠枪杆子统治人民。除了各种各样的的无政府主义,那里的民风还非常的彪悍,打砸抢时有发生。 特别是他们的生产只会种植鸦片,现在急需他们学习新的耕种方法,种植其它的农作物。 听了赵玉娘的汇报,省委的两个领导觉得三不管地区问题严重,不能轻视。以前就有占领了一块地方还没进行土改,反动分子就疯狂地反扑,杀害革命干部,坑害积极进步的群众。 三不管地区现在收回再不能走以前的老路,教训太深刻了。 于是,郑天龙让赵玉娘先回家歇息几天,等省委省政府对三不管,现在应该叫作三岔市,作出合理化的安排和部署,再研究怎么开展工作。 赵玉娘觉得省里的办法可行,也应该这么做。便催促他们抓紧时间,早点拿出方案,自己先回家等着。 赵玉娘在甘雨珊的陪同下走出省委办公大楼。 来到外边还没有走下台阶,赵玉娘愣住了。台阶下停着五辆军用吉普车和一辆黑色高级轿车,蒋正涛贾文龙赵嘉明带着人在吉普车旁等着。 赵玉娘和甘雨珊还没走下台阶蒋正涛他们就迎了上来。 赵玉娘问他们说:“你们怎么来这么多车?” 看赵玉娘非常严肃地问他们,蒋正涛先回答说:“轿车是我的,还有两辆吉普车也是。” 赵玉娘疑惑地问蒋正涛:“你怎么配这么多的车?” 蒋正涛无奈地回答他妈妈说:“不是我配这么多车,是上级要求的,这还说我配车不够高级,没有档次。” 赵玉娘听了蒋正涛的话明白了怎么能够有这么多的车,不用说另外有两辆吉普车是贾文龙的,另一辆是赵嘉明的。 他们二人的车很正常,工作需要。可蒋正涛却有些过分了。这松滨市安全没有问题,何必配这么多的车。还有高级的轿车。 看着赵玉娘满脸的疑惑,蒋正涛说:“上车回家吧!回家再说,总之您老知道我不是那种张扬的人,更不会臭显摆。” 赵玉娘没有再追究蒋正涛车的事情,而是对甘雨珊说:“你和文龙回去吧!和我出去一个多月了,也把你累够呛。” “不,我们想去你家给你接风,然后再回去也不迟。”贾文龙说道。 “别的了,你们都回去,我也要休息休息,改天的。都休息好了再聚。我短时间也不能走,得等省委的指示精神。” 贾文龙看赵玉娘说得句句在理,便答应和甘雨珊回家。但赵玉娘也让赵嘉明回去先忙,过几天再来家聚聚。 赵嘉明思索一会,也觉得应该让赵玉娘回去歇息歇息。于是,赵嘉明也驱车回了胡啦县的家。 赵玉娘的女卫士和蒋正涛的警卫人员,乘坐三辆车往赵玉娘的家里开去。车上,蒋正涛告诉他妈妈赵玉娘。 前方战事很好,基本上是节节胜利,各个团体和各国的记者都来北黑省采访考察,北联国、奥库国、北鲜国来访的人居多。 迎来送往接连不断,所以,上级要军区在食宿,出行方面提高规格,不能让外人小看了我们。我们毕竟是新生的政权,得在国际上树立威信。听了蒋正涛的话,赵玉娘觉得也有道理。 到了家,蒋河畔和蒋霞飞都扑进赵玉娘的怀里喊奶奶,一身疲惫的赵玉娘顿时浑身有了力气,还把霞飞抱了起来。 十好几岁的孩子,赵玉娘多亏个子高,要不孩子的脚都得拖地。河畔看奶奶抱霞飞了,喊着也让奶奶抱。赵玉娘没办法想把两个都抱起来,被蒋正涛制止了。他呵斥蒋河畔说:“奶奶累了,别让奶奶抱了。” “为什么抱霞飞不累?抱我就累。你们都向着霞飞!”蒋河畔气鼓鼓地喊道。 赵玉娘急忙用另一只胳膊把蒋河畔抱起。多亏赵玉娘身体素质好,十几岁的孩子能够抱俩。 这时,叶塔列娃从屋里出来,她大喊道:“都下来!别累坏奶奶。叶塔列娃一喊,两个孩子都下了地。” 他们都害怕叶塔列娃,因为她说什么俩人不能反驳,也不敢反驳。叶塔列娃发火,他们都害怕。连蒋正涛都劝不住。 其实,无论是赵玉娘还是蒋正涛,或者是叶塔列娃他们都偏袒霞飞,因为在他们心里觉得霞飞是没妈的孩子,应该多得一份关爱。 为此,蒋河畔也非常不高兴,但叶塔列娃说让他让着妹妹,他是不敢反驳的。蒋正涛和赵玉娘也经常和他说,你是哥哥应该让着妹妹。 每每看到活泼可爱的蒋霞飞,赵玉娘就想起马兰。马兰的言谈举止、音容笑貌经常浮现在她的眼前。甚至在梦中经常见到马兰,有时,她喊着马兰就惊醒了。 第二天赵玉娘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醒了后感觉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酸疼酸疼的。 从打消灭五阎王救出景卫凯,到收复三岔镇,再收复黑水县,一直到安排妥当,经历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可把赵玉娘累坏了,如果继续在那里忙还能坚持,回到家就彻底完蛋了。 睡了一天,晚上才起来,把蒋正涛和叶塔列娃可吓坏了,问她好几遍有没有问题,用不用去医院。 糊里糊涂的赵玉娘,有时不回答,有时懒洋洋地说不用。 蒋正涛和叶塔列娃索性就不再问她了。 第842章 临时会议 赵玉娘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才有精神,晚上起来洗漱过后,吃了晚饭。蒋正涛关切地问道:“妈你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就是累的。这一个多月太忙乎了,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现在回到家里身子好像散了架子一样。”赵玉娘懒洋洋地说道。 突然她问蒋正涛:“你今天没去上班?” “去了,中午回来一次,晚上才下班。”蒋正涛说道。 “别耽误上班,军区事多,我没事。”赵玉娘轻描淡写地说道。 “刚才郑天龙书记来电话了,让您再等几天,别急!”蒋正涛告诉赵玉娘。 “我急也没有用,领导的事情得领导安排。正好我多待几天,养养精神。” 这时,蒋正涛叫进来一个女孩子,他对赵玉娘说:“这是新来的秘书,原来的由于工作需要调走了。她叫周小禾。” 赵玉娘看了一眼周小禾没有说什么,秘书走马灯似地更换,她几乎有些麻木了。便说道:“啊!很好!” 冯淑兰、秦佳美、甘雨珊、张淑玲、马兰、金永秀都陪过自己,但都各自有各自的归宿,像小鸟一样,四散纷飞。 赵玉娘此时对身边的人已经不那么亲热了,觉得心太累。 等了几天省委迟迟没有消息,赵玉娘也不便过问,便整天待在家里。这天她有些烦闷,便让周小禾备车去医院看望景卫凯。 周小禾告诉她景卫凯今天出院,马上就要回来了。赵玉娘挺惊讶的,景卫凯出院自己事先这么不知道。 周小禾告诉她,是蒋正涛不让告诉的,让她好好在家休息。 景卫凯要出院,他坚持回自己的家,那里有奶奶。他总觉得奶奶一个人太孤单了,他要多陪陪奶奶。 可他的奶奶景老太太觉得景卫凯回家不方便。打针吃药不方便,来往的人看望他也不方便,屋子小,院子也小,根本不能停车。来的车辆要停到很远的马路边。 但,景卫凯坚持要在养病这段时间陪奶奶,景老太太没办法就找赵玉娘商量,赵玉娘让她也跟着去赵玉娘家,景卫凯不就好说了吗。 景老太太孤单惯了还真不愿意去赵玉娘家,但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去就去吧!好在赵玉娘家房屋多,吃住都方便。就陪孙子住一段时间吧! 赵玉娘知道此事很感动,觉得景卫凯没忘记养育他的奶奶,宁可和奶奶住在一起孤单地生活,为的是让奶奶高兴。 景卫凯一回来家里立刻就热闹了,好在赵玉娘歇息过来了,要不又得累够呛,家里虽然有周小禾张罗一切,但自己也得应酬一番,总不能躺在床上睡大觉。 周小禾很聪明,上手也快,对于家里家外的一切了如指掌。安排起来有条不紊。 叶塔列娃这几天没有演出任务,她在家就更方便一些。 贾文龙和赵嘉明看赵玉娘休息好几天了,再加上景卫凯出院了,就都来庆贺。庆贺景卫凯挨两枪没有什么大碍。现在痊愈了当然都高兴。 特别是冯淑兰从三岔市回来,赵玉娘非常高兴,急忙向她打听三岔市的情况,冯淑兰告诉她三岔市一切都好。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赵嘉明和冯淑兰带来了赵子兰,贾文龙和甘雨珊带来了贾永玉。蒋河畔和蒋霞飞看到他们来了当然高兴。他们满院子疯跑。 叶塔列娃从来就不怕热闹,人越多越兴奋。周小禾让佣人搬一些椅子放到院子里,大家坐在一起。 叶塔列娃拉起手风琴,一边拉一边扭动身体。蒋正涛甘雨珊贾文龙等人都跟着旋律扭动着,坐在椅子上不敢蹦跳的景卫凯也拍着手跟着手风琴唱着。 赵玉娘也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今天也跟着跳着唱着。 蒋河畔和蒋霞飞跳起了北联民族舞蹈,俩孩子跳得有模有样的,大家拍手称快。赵子兰和贾永玉看了也跟着跳了起来,大家更高兴了。 大家正在兴高采烈地唱着跳着,蒋正涛的卫兵进来报告说,省委书记和省长来了。 蒋正涛急忙让叶塔列娃停止拉琴,然后他告诉大家省委书记和省长来了,自己便出去迎接。 郑天龙和刘兴邦进来,一看这场面郑天龙笑着说:“这么热闹!怎么不唱了,该唱唱,该跳跳!” 赵玉娘知道,他们二人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屋里请吧!”赵玉娘带他们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随后关上了房门。” 郑天龙开门见山地说道:“让他们都进来吧!要不也是开会通知。一起先听一听有好处,有些事情正涛可能都知道了。” 赵玉娘愣愣地看着郑天龙,郑天龙知道,蒋正涛没和赵玉娘说什么,便说道:“正涛没和你说,可能是纪律的原因。” 赵玉娘推开门,招呼大家都进来。叶塔列娃当然不会进来,她知道他们说什么和自己都没有关系。而周小禾倒完水就出去了,她更清楚,自己是不能听的。 蒋正涛贾文龙甘雨珊赵嘉明冯淑兰都走进来坐下。 郑天龙和刘兴邦二人像唠家常一样和大家说说笑笑。 他们宣布了上级最高领导部门的指示。听了他们宣布的上级指示众人都很惊讶,没想到最高领导层这么重视三岔市的事情。 原来,郑天龙代表省委向最高领导层进行了汇报,把收复三岔市和周边各县的情况向最高领导详细地说了一遍。 最高领导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具体是什么位置,便在地图上查找,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没办法郑天龙只能说出大大致的位置,领导看到那么一大片空白地区,竟然有了我们的武装,并且是完完全全地占领了,非常高兴。 他们立即召集紧急会议研究应对方案,最后决定命令铁道兵立即修通卡穆加市到三岔市的铁路。 同时修建三岔市飞机场,并且,立即着手兴建,最高领导建议,由赵玉娘全权指挥铁路和飞机场的兴建。 并且,建立稳固的政权,这一切的一切都由赵玉娘全权负责。 赵玉娘听到这个消息,既高兴也为难。高兴的是我们能够在三不管地区彻底地行使主权。 为难的是,这么大的事情,又这么繁杂,还不得把自己累死啊! 等领导宣布完毕,让大家谈谈看法,所谓的看法就是怎么具体的实行。郑天龙说得非常明白,今天不是正式会议,只是和大家先通通气,具体工作肯定由正式会议决定,每一项都有专人负责。 最后,都看着赵玉娘,看她什么意见。 第843章 送走领导 赵玉娘立即和省委书记省长表态,自己不能担任修路和建飞机场的总指挥,自己没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自己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建立健全三岔市的政府和组织机构,特别是县乡村三级的领导组织。 以前我们也有占领了那一地区,政权跟不上,导致很多问题的出现。特别是一些反动武装的卷土重来,这种现象不能在三岔市再次重演。 此时,蒋正涛也认为修铁路和飞机场有铁道兵部队,他们现在建制很完善,技术又非常的专业,所以,自己觉得用不着他妈妈插手。 但可以互相沟通,互相协作,地方政府有义务为修路建飞机场承担责任。 郑天龙觉得娘俩说得有道理,就和省长刘兴邦商量,不要赵玉娘负总责了。还是让她把三岔市的各级组织机构完善起来,防止反动分子兴风作浪。 为建立政权和经济建设保驾护航。 散会后,郑天龙和刘兴邦在众人的陪同下,来到景卫凯的房间,因为景卫凯腿部有伤,刚才在院子里坐了一会有些疲劳,就没有参加会议。 看省委书记和省长来了,景卫凯急忙坐起,郑天龙扶着他让他躺下,不用坐起。 但景卫凯坚持坐起,郑天龙详细询问了景卫凯的伤情。知道景卫凯基本痊愈,他非常高兴。 景卫凯住院期间,郑天龙多次去医院看望景卫凯这个剿匪功臣。景卫凯被任命为剿匪委员会副主任就是郑天龙和刘兴邦在病床前宣布的。 郑天龙劝景卫凯安心养病,等腿伤彻底好了再重上剿匪战场。临走时,郑天龙让蒋正涛把当前的形势和景卫凯说说,让他心里有数,也有个思想准备。 送走了郑天龙和刘兴邦,在返回院子的时候,冯淑兰不由自主地说道:“可下子走了!” 冯淑兰说完一捂嘴巴,她知道自己说话冒失了,大家也都愣愣地看着她。赵嘉明瞪了她一眼说:“瞎说啥?狗带嚼子胡嘞嘞!” 冯淑兰被赵嘉明一训斥更不好意思了,满脸通红不说话了。 赵玉娘瞪了赵嘉明一眼说道:“淑兰说得不对吗?你们不也是盼着他们俩早点走吗?你愿意让他们再待在这里啊?” 赵嘉明被赵玉娘训斥得不好意思了,他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也不希望他们在待下去。” “这不得了,都是这么想的,你干嘛训斥人?”赵玉娘批评赵嘉明。 赵嘉明指着冯淑兰说:“她,她,她不应该说出来。” “说出来才是好人呢,你们都放心里憋着,才心术不正。”赵玉娘说道。 甘雨珊接着说道:“那我们都是心术不正的人了,我们是不是都在心里憋着呢?” 甘雨珊说完大家都笑了,事情真是这样,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情,但都不能说出来,只有冯淑兰心直口快说了出来。 两位领导走了,也不能接着唱了,更不能跳了,接着就该开饭了。厨房已经预备了酒菜。 在叶塔列娃和金永秀的指挥下,放好了桌子,摆上了酒菜。 周小禾由于是新来的不是很熟悉情况,什么事情都看叶塔列娃和金永秀的意思行事。 但她聪明伶俐,学什么非常的快,也能够看出眉眼高低,赵玉娘没用多久就喜欢她了。 赵玉娘和景老太太坐在首席,其次是蒋正涛贾文龙赵嘉明景卫凯,右手边是叶塔列娃甘雨珊冯淑兰金永秀。 赵玉娘举杯宣布开席,让大家吃好喝好,唯一要注意的是不能谈工作上的事情。什么剿匪啊、什么修铁路啊、什么建飞机场啊、什么治安啊。这些都不能谈,只管喝酒。 叶塔列娃高兴了,她站起来第一个响应,每次喝酒人们都爱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听不懂。而她讲乐团的事情,大家也不喜欢听。 特别是一些专业的东西,大家更是不懂,唯独她拉琴和大家一起唱跳的时候,大家才知道点音乐的魅力,特别是看到孩子和她一起唱跳。 景老太太受大家的感染,今天也喝了点白酒,也是看着自己的孙子腿伤痊愈,有些高兴。 开始看到孙子躺在床上,打着牵引一动不动,把她急坏了,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偷偷流泪。 现在看到景卫凯扔了拐杖能够走路了,非常高兴。孙子是她的唯一亲人,当省委书记郑天龙和省长刘兴邦去医院宣布对景卫凯的任命时,她并没有怎么高兴,她看重的是景卫凯健康快乐地活着,至于什么官不官的,她不在乎。 特别是景卫凯出院要回家陪着她,她为难了。每天点滴,来人,自己家的屋子小来往人多了,没法待。 她便劝说景卫凯去他姥姥家,自己的亲家家大业大,房子也宽敞,还是去赵玉娘家养伤比较好。 她说服不了景卫凯,就让赵玉娘说说景卫凯,赵玉娘的意思让她也来家里一起住,景卫凯才答应去姥姥家。 叶塔列娃能张罗喝酒,非得让金永秀喝酒,金永秀知道自己的辈份,不敢喝。架不住叶塔列娃的劝说,她就偷偷看着赵玉娘和景老太太,一个是姥姥,一个是奶奶。自己怎么好意思喝酒。 赵玉娘明白孩子的心思,便对景老太太说:“孩子们高兴,就让他们喝吧!” 赵玉娘何等聪明,金永秀是景家的孙子媳妇,有事应该和景老太太商量,自己不能大包大揽。 景老太太更聪明,这个时候怎么阻止金永秀喝酒,便高兴地说道:“喝吧!喝吧!老话不是说吗,人生得意须尽欢吗!” 说完她自己哈哈大笑。 第844章 出发准备 赵玉娘规定的喝酒不谈正事,可喝着喝着有事情了。 周小禾走近赵玉娘贴着她的耳边说道:“管志杰从三岔市来电话,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赵玉娘听了起身走进办公室,拿起话筒问道:“管志杰吗?啥事?” 管志杰向赵玉娘报告,一处物资供应站被匪徒袭击,三名解放军被打死,两名负伤,抢走一些军用物资。匪徒的身份不明。 赵玉娘命令管志杰加强戒备,别让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同时,赵玉娘给三岔市书记李宝堂打电话,让他提高警惕,防止匪徒的再次骚扰和抢劫。 赵玉娘回到桌上,众人都盯着她看,都想知道出什么事了。赵玉娘就把发生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一遍。 “是哪股匪徒不知道吧?”蒋正涛问道。 赵玉娘摇头说道:“不知道,现在三岔市地区周边,有达德洛夫斯基的北联匪军,有白家军匪徒,也有黑水直隶道现在叫黑水县坎当的属下。这些人都不会乖乖就范,肯定要兴风作浪。 “这次知道政府要往三岔市修铁路和飞机场,我就更担心了。如果这两项工程遭到破坏,最高领导层马上就知道。我们剿匪再成功也是失败。” 景卫凯说道:“这问题还真严重了,省委书记和省长宣布对我任命的时候,还说让我去龙头要塞,对付薛曾山的反共先锋军。现在看来反共先锋军还真不可怕,可怕的是三岔市地区的匪徒。” 蒋正涛接着说:“是啊,政权刚刚建立,什么都不健全,这又要修路建飞机场。这么浩大的工程,真要是治安出了问题,我们都有责任。” “重要的是我,我要担全责!”赵玉娘说完这句话,接着苦笑着说:“我不是升官了吗!省委第二副书记,剿匪委员会主任了。全权负责三岔市的一切行政和军事事务。”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也都是党久经考验的领导干部,政治嗅觉非常敏感,什么事情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他们清楚,赵玉娘的担子重了,官大意味着风险大。没有修铁路建飞机场还好说,谁也不知道三岔沟地区发生什么,能瞒就瞒住,现在不行了。 铁道兵是直通党的最高领导层,受最高领导层领导的。 “好了,先别想那些了!我们喝酒,现在喝酒是大事,也是正事。”赵玉娘说道。 叶塔列娃高兴了,她本来就对政治不感兴趣,现在不谈那些事了,她当然高兴,她举起酒杯和甘雨珊冯淑兰碰了一下就一干二净。 众人也觉得应该放松一点,要不太累了。于是,大家纷纷举杯喝酒。 赵玉娘也和景老太太喝了几杯,但是,景老太太的酒量不是赵玉娘的对手,几杯下肚脸红脖子粗的,她捂着发烫的脸有些不好意思。 可这时,金永秀端着酒杯走到她的面前说道:“奶奶,我敬您老一杯!”景老太太看孙子媳妇敬她酒,有些不好意思,急忙端起酒杯和金永秀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省委召开扩大会议,研究部署下一步工作。工作的中心在发展生产,支援前线。征兵征粮还是头等大事。 担省委书记话锋一转,说到了修筑卡穆加市到三岔市的铁路,并且要在三岔市建飞机场。 这项工作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各个部门要协调一致,做好安全保卫的同时,要支持铁路和机场的修建。 赵玉娘在去三岔市之前,带着景卫凯去了趟龙头要塞剿匪前线。剿匪一大队大队长黄继业和政委卢淑梅已经接到了省委对景卫凯的任命通知。 黄继业开始有些不舒服,自己从抗联的时候就参加革命,现在归景卫凯一个黄毛小子管心里确实不舒服。 但转念一想,景卫凯确实有能力,也有贡献,在匪窝里卧底那么多年,屡立战功。又占领了三岔沟要塞肃清五阎王匪徒,趁机夺回三岔镇,建立的三岔市。这些对景卫凯来说是功不可没。 赵玉娘这次来红毛兔屯是来检查剿匪大队对反共先锋军的防范的,她不要求他们现在就剿灭他们,现在想一举歼灭反共先锋军也是不可能的。 赵玉娘来到草坡前沿阵地,甘雨珊指出了草坡前沿与红毛兔屯的联系容易被掐断,如果被薛曾山他们掐断两处的联系,然后各个击破就麻烦了。 甘雨珊给出了解决方案,黄继业和卢淑梅急忙纠正,按照甘雨珊的方案重新布置。 在白狐洞,赵玉娘检查剿匪二大队的防务,梁家栋和张淑玲二人做事认真,剿匪大队治理得井井有条。 可赵玉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白狐洞煤矿多了一支五十多人的武装。赵玉娘一问梁家栋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门成立的护矿队。 穿着百姓的服装,类似于民兵的性质。 赵玉娘问护矿队的队长,他们是哪一部分的,队长也不知道自己带的队伍是哪一部分的。就说是煤炭经销处的。 赵玉娘给蒋正涛打电话,蒋正涛说不归他们管,他不知道。 赵玉娘给省委书记郑天龙打电话,郑天龙也说没听说这么个部队。于是,赵玉娘当机立断,解散护矿队,编入剿匪二大队。 开始护矿队的队长还想和赵玉娘争辩,赵玉娘立即命令下了他的枪,然后把他关了起来。 护矿队解散,都穿上了解放军的服装,统一归剿匪二大队。 赵玉娘命令把护矿队的队长从禁闭室带出来对他说:“我是代表省委和省政府,还有省军区作出的决定。你是哪个部门派来的,你尽管回去报告。” 护矿队队长一听省委省政府还有省军区的命令,他还敢反抗吗。乖乖地归顺吧! 于是,梁家栋安排护矿队队长担任一名连长。赵玉娘叮嘱梁家栋和张淑玲,如果他不服从命令,立即缴了他的枪,关起来。 后来那名护矿队的队长才知道,解散他的护矿队的是赵玉娘。他都不认识,但赵玉娘的威名他早都听说过。 现在官职又那么高,他还敢反对吗! 赵玉娘回到松滨市就着手准备再去三岔市。这次去可不一样了,除了带着自己的卫队,卫队长冯淑兰等人,还有甘雨珊,景卫凯和金永秀。 再就是省委委派到三岔市的一大批政工干部,他们思想性强,政治觉悟高,纪律性也强。 现在的三岔市亟需这样的干部,只有领导好土改,争取让群众信任,发展生产,才能在三岔市站稳脚。 第845章 巧遇司令 赵玉娘一行人乘火车到了卡穆加市,在卡穆加市的火车站赵玉娘就觉得不对劲。 车站和以往不同,货物处堆满了大量的物资,有的用苫布苫着,有的就在露天放着。 露天放着的看清楚了,钢筋、铁轨、铁道的枕木。枕木都是新鲜的,是用沥青浸过的,看上去油黑油黑,崭新崭新的。 赵玉娘佩服铁道兵的神速,物资都运到了。看样子马上就要开工了。 事实,出乎赵玉娘的预料,铁道兵是一边勘测就一边铺路基,然后压实铺枕木和道轨。 赵玉娘带领的大队人马乘卡车前往三岔市,刚走出有三十多里路就遇到了一伙穿军装的解放军。 他们虽然穿着解放军的服装,但都是很破旧,看样子是经常野外劳作造成的。他们正在休息,有的坐在卡车上,有的坐在路边。 他们一边喝水,一边吃东西。 因为有卡车堵在路上,赵玉娘的车队便停了下来。看赵玉娘要下车,周小禾急忙下车给赵玉娘打开车门,赵玉娘下车走到那些战士身边。 周小禾金永秀冯淑兰甘雨珊景卫凯等人紧随其后。 赵玉娘看到车队停在路边,不像是休息的样子,倒像是出了什么问题。就问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怎么不走了?” 一名战士立正,给赵玉娘敬礼说道:“我们是铁道兵勘测队的,前边遇到匪徒,我们的同志被打伤了,不敢再往前走了。” 赵玉娘一听匪徒就来气,这剿匪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自己是北黑省剿匪的老大,有匪徒就是自己失职。 “那你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啊?”赵玉娘问道。 “副司令带人追击去了,不把他们赶跑我们这些测绘的不能工作。”战士回答赵玉娘。 赵玉娘心里这个气啊,副司令亲自去追赶匪徒了,便问道:“为什么副司令亲自去?” “我们都是测绘的,不会打仗,而保卫的人员不多,只能副司令亲自带人去了。”战士回答赵玉娘的问话。 正在这时,一个魁梧的解放军中年指挥官满脸汗水走了回来,那名战士指着他对赵玉娘说:“他就是我们的副司令。” 赵玉娘急忙迎上去对副司令说:“你是副司令?” 那个指挥官笑笑说:“我姓唐,铁道兵副司令。”赵玉娘急忙和他握手,说道:“还得你这个副司令亲自打前站,不好意思啊!” “时间紧,任务重,兵力又不足,没办法!匪徒骚扰没法测绘施工。”唐副司令摇头苦笑着说。 “好了,前边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带着他们该干啥就干啥。”赵玉娘说道。唐副司令看着赵玉娘突然问道:“你就是赵玉娘吧?” 看他惊讶的样子,赵玉娘感到奇怪,便问道:“你咋知道我?” “哎呀,您的大名如雷贯耳,谁不知道啊。我出发前省委书记郑天龙就告诉我了,让我和你联系。我们本来是下个月初开始,但我们急着施工就提前来了。” 看到唐副司令憨厚朴实的样子,赵玉娘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大名,但前边的事情交给我了,你只管测绘施工。” 唐副司令拉着赵玉娘的手说道:“太谢谢你了,我们也找不到匪徒,我们一追他们就跑没影了,我们一开始勘测他们就出来了。太气人了!” “把你带着的保卫人员都给我吧!我带着他们开路。”赵玉娘说道。唐副司令满口答应。 有赵玉娘保驾护航,自己省心了,专心勘测和施工。 这时,唐副司令看着赵玉娘身后的周小禾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他这么一问,赵玉娘可蒙圈了,唐副司令和周小禾认识。 周小禾看着唐副司令说道:“我正常入伍,新兵连训练完了,就被分配到省军区,经过培训就给主任当勤务兵了。我是一切服从组织安排,没毛病啊!” 唐副司令听了,说道:“这,这,这是什么事儿啊,你应该上前线啊!” 赵玉娘听他们二人的对话有些糊涂了,便问周小禾怎么回事,原来周小禾是唐副司令的女儿,她不愿读书,想参军上前线。入伍是用的假名,新兵训练完就被省军区选拔出来,经过培训分配到赵玉娘身边。 唐副司令担心是手下人做手脚,没让她去前线。赵玉娘听了唐副司令的话说道:“她怎么就一定要上前线,我看我也应该上前线,你们这些人也也应该上前线,都上前线,后方的事情谁干?” 唐副司令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只有靠你多多关照她了!”唐副司令说道。 “我不会关照任何人,包括我自己的儿子,省军区司令员蒋正涛。”赵玉娘随便的一句话,把唐副司令整懵圈了。 他愣愣地问赵玉娘说:“蒋正涛司令员是你儿子?” “我生下他的时候不是司令员,他是从一名抗联战士一步步升到司令员的。”赵玉娘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赵玉娘在带来的那些干部里挑选出一些军队出身的,他们懂军事会打仗。接着赵玉娘把自己带来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甘雨珊和金永秀带队,另一部分由景卫凯和冯淑兰带队,他们分别从两侧对密林进行搜索。 由于他们经常在山林里作战,特别是甘雨珊冯淑兰景卫凯金永秀他们,对这种山林作战非常熟悉,并且他们都身手敏捷,枪法高超。比起唐副司令带来善于大部队野战的指战员要占优势。 众人都带领自己的队伍钻进了密林,周小禾要跟着金永秀走,被赵玉娘拦住了,赵玉娘对她说:“你不能进去,跟在我身边!” 唐副司令看着赵玉娘问道:“你为什么不让她跟着?” 赵玉娘回答说:“为什么也不是为了你,你别以为你是司令,我就袒护你女儿!我不让她跟着,是担心她怎么被打死的她都不知道。” 赵玉娘看了看呼呼作响的树林,说道:“他们身手敏捷,惯于密林作战,他们说上树,立刻就能爬到树梢,观察周围的动静,能够根据鸟的飞翔判断哪里有人,哪里没人。” 赵玉娘又看着周小禾说:“你能爬树吗?你能游过几里地宽的大河吗?”周小禾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第846章 迂回包抄 “这些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练成的,这一切要靠体魄、毅力、勇气来支撑。”赵玉娘语重心长地对周小禾说道。 “赵主任说得对啊,干革命光有热情是不够的,要锻炼杀敌立功的本事才能为人民为国家贡献力量,以后就跟着赵主任好好学吧!” 唐副司令又对赵玉娘说:“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带带她吧!有你带着我也放心了。”唐副司令说道。 赵玉娘又和唐副司令客气了一番,然后就让唐副司令去忙,而她却关注自己的队伍是否扫清了前边的匪徒,给修路大军保驾护航。 甘雨珊和景卫凯没有像唐副司令他们采取地毯式的搜索,那样很难找到匪徒。赵玉娘虽然把甘雨珊和景卫凯他们分成了两拨,但他们并没有分开,而是观察周边的地形地貌,山岭的走向。 甘雨珊和景卫凯带人登上一个山头,四处观望,他们发现在前进的方向的东北处,越过一道山梁有一个山弯儿。 那个山弯有可能是匪徒的临时藏身之处,因为匪徒都是骑马,他们在进攻之前都是把马匹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派人看着。然后,进行攻击,所以,他们放马匹的地方和进攻的地方不能太远,但也比较隐蔽。 这一套也是胡子惯用的手段。虽然他们骑马打枪都很厉害,但却很少骑马进攻。特别是钻密林,翻山崖,更不能骑马。 但无论是胜还是败,撤退的时候必须骑马。 甘雨珊把望远镜递给景卫凯说道:“你看看,那个山头上好像有人。”景卫凯拿过望远镜仔细查看,他看到山头树上好像有个人在了望。 “我看到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望远镜,如果没有就好办了。”景卫凯一边看着一边说道。 “我看好像没有,那个人好像用双手抱着树杈。你再好好看看!”甘雨珊对景卫凯说道。 端着望远镜详细查看的冯淑兰也看到了山头上树杈上骑着的人。 景卫凯和甘雨珊商量,觉得那里是匪徒临时的窝点,应该端掉它。冯淑兰也觉得匪徒有临时的落脚点,要不他们在密林里无法长途跋涉。骑马走山谷就快多了,利于进攻和撤退。 景卫凯觉得把队伍分成两部分,自己带一队,甘雨珊带一队。但甘雨珊和冯淑兰都不同意景卫凯带一队,因为景卫凯有腿伤,不利于在密林里奔跑跋涉。还要对匪徒发动进攻。 景卫凯坚持自己能行,金永秀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他们争论。最后,甘雨珊和冯淑兰说服了景卫凯。 两支队伍分别由甘雨珊和冯淑兰带领,向那个山弯包抄过去,不管是不是匪徒临时窝点,都要过去看一看。 这次赵玉娘带来的卫队,增加了很多精兵强将,都是蒋正涛在省军区里挑选出的侦察兵和贾文龙从省厅里选出来的特级侦察英雄。 他们都知道保护修路建机场的重要性和艰巨性,如果出了差错,谁都有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还有那些去三岔市工作的干部,他们里也有一些善于山林作战的指战员。 甘雨珊和冯淑兰各带一部分,景卫凯在后边跟着,金永秀是寸步不离。金永秀是受赵玉娘的嘱托,甘雨珊和冯淑兰也嘱咐她看好景卫凯。 由于是包抄,不可能走平坦的山梁,而是翻陡崖,越河流,攀登泥泞的山坡。好在甘雨珊和冯淑兰有对讲机随时联系,用望远镜观察环境,不至于失去包抄的目标。 还没有到达那个山弯,甘雨珊就从望远镜里看到有袅袅的青烟。她高兴了,看来判断对了,确实是匪徒的窝点。 她用对讲机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冯淑兰,冯淑兰接到消息,兴趣大增,她命令部队加速前进,但要注意隐蔽,不能弄出声响。 甘雨珊看到山弯处有一条大路通往远方,甘雨珊想,要是发动攻击,匪徒一定从那条大路撤退或者逃跑。 于是,甘雨珊命令身边的一位连长带领二十人,掐断匪徒逃跑的大路。连长领命带人而去。 这时,冯淑兰也告诉甘雨珊,她看到了匪徒的窝点了。 二人同时对匪徒发起了突然袭击。匪徒以为他们躲在这山窝里很安全,那些修筑铁路的根本不能发现。并且,他们人少,还都是工程技术人员。就是当兵打仗的对这山林作战也陌生,进了林子都找不到东南西北,更别说打仗了。 就在这时,甘雨珊和冯淑兰从两面突然朝匪徒发起攻击,匪徒一点防备也没有。有的正在喝酒呢,还有的在赌钱,他们听到枪声急忙抄家伙,但已经来不及了。 两边的队伍像猛虎下山一样,直扑匪徒,密集的子弹像雨点一样砸向匪徒。这些解放军指战员都是能打硬仗的尖兵,袭击这些匪徒,易如反掌。 特别是唐副司令交给赵玉娘的那几十个指战员,他们受够了匪徒的窝囊气,被动挨打,还找不到人。甚至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各个气得要发疯了。 现在可下子得手了,这通猛打猛冲。打得匪徒措手不及、晕头转向。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些修路的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不但找到了他的老巢,还打得这么猛。 就是能找到,怎么会找得这么快,进攻又怎么会这么猛烈。 几个头脑清醒,手脚麻利的急忙上马冲向山下的大路。他们打马飞奔想冲出山口逃命。 甘雨珊事先派出的那位连长带着二十多人,挡在路口。他们正好撞到他们的枪口上。 连长下令:“打!” 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朝匪徒或者马匹打去,并且一打一个准,一打一个死。有的滚鞍落马,有的中弹摔落马下而死。 有几个命大的总算逃了出去。 第847章 闪电出击 这股匪徒是白家军剩下的残匪,白家军在三岔镇被剿,当时他们没有驻扎在三岔镇,而是在李申屯。当他们发现解放军占领了三岔镇就知道解放军马上就会来到李申屯和二棉裤屯。 于是,他们立即整理行装启程逃跑。他们逃到一个原来居住的据点,负隅顽抗。当他们得知有解放军在修铁路,便想抢一些他们需要的食品服装以及武器弹药等等。 没想到解放军筑路大军没有什么武装,他们一枪就得手了,还很顺利。这是因为当时唐副司令对这一地区的匪情估计不足。以为共产党统治这么长时间了,会很安全,没想到出了卡穆加范围就遇到匪徒,并且,这些匪徒还非常勇猛,厉害无比。 唐副司令只好带领仅有的一些护卫的解放军战士追剿匪徒。追了半天连个匪徒的影子都没看到。 赵玉娘赶来了,就派出以甘雨珊和景卫凯为首的小分队追剿残匪。 其实,这支小分队说是杂牌军一点也不为过。因为这些人都是临时拼凑的,有赵玉娘卫队的人,有蒋正涛从省军区抽出一部分,有贾文龙从省厅调过来的,还有就是赵玉娘带来的干部里有军队出来的,并且能打能拼的。 最后那些就是唐副司令带来的守卫队。这些人善于平原作战,和日本人打游击得心应手,日本子倒台子了,他们来到北黑省参加解放战争。 组建铁道兵,他们就留了下来。他们有一个特点,能打能拼,不怕流血牺牲。敢为革命献出一切。 就是这支杂牌军,由甘雨珊和景卫凯带领,包抄了白家军残余的一个临时巢穴。 甘雨珊用无声手枪干掉了树上放哨的匪兵,接着又偷偷整死了几名流动哨,悄悄潜入到匪徒的身边。 几颗手榴弹扔了过去,白家军匪徒顿时大乱,他们慌忙起身抄家伙。慌乱之中被剿匪解放军打死无数。 剩下的慌忙逃窜,被拦截的解放军消灭的大半,只剩下一小部分夺路而逃。 打扫战场,景卫凯发现这些匪徒的装备相当的好,如果不是偷袭,很难干净彻底地消灭他们。 打死打伤的战马,战马身上的鞍子和龙头,都是相当的精致。他们住的帐篷质量做工都很好,他们的武器也很先进。 经过对俘虏的审问知道,他们确实是白家军的残部,为首的叫白洛基。但查找所有的尸首和俘虏也没有找到白洛基。 景卫凯和甘雨珊商量,决定把这些俘虏和战利品一起带到唐副司令临时基地,向赵玉娘汇报。 于是,甘雨珊他们押着俘虏,带着战利品回到临时基地。 去的时候快,因为景卫凯他们是包抄,要尽快地包抄消灭匪徒,可是回来车马就要走大路。 去的时候就几个小时,可回来就走了一天。 在临时基地的赵玉娘等得非常着急,好在对讲机里已经知道他们消灭了白家军残匪白洛基。 可是,对讲机里说正往回走,可是干等也不到,赵玉娘有些着急。但着急也没用,只有干等。 而唐副司令却忙着组织测绘,施工。他也没有时间陪着赵玉娘,赵玉娘便展开地图,查看三岔市周边的情况。这张地图是赵玉娘根据侦察结果,上交给省委领导,然后绘制出来的,是最先进的地图了。 要天黑的时候,景卫凯和甘雨珊带领大队人马回来了。他们回来可把唐副司令惊呆了。 他带人进密林查找匪徒连个影子都没看到。而赵玉娘派出的小分队却能大获全胜。 除了押回那么多的俘虏,还有大批的物资。特别是那些帐篷太让唐副司令震惊了,不但多,质量还好,保暖防潮。 他不好意思地对赵玉娘说:“主任,能不能把你们缴获的帐篷给我们几个?我们太需要这些帐篷了。蚊虫的叮咬,潮湿,阴冷。太难熬了!” 赵玉娘笑笑说:“不是给几个,全都给你!” 唐副司令惊呆了,他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愣了一会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赵玉娘啥话都说过,甚至是鬼话,但就是没说过假话。这些帐篷,还有这些生活用具和物资,全部给你。我们又不在野外作业,用不着。就是能用着也没有你们用处大。好钢用在刀刃上!”赵玉娘真诚地说道。 唐副司令拉住赵玉娘的手说:“太谢谢你了,太感谢了!我代表所有的铁道兵指战员谢谢你。” 说完,唐副司令松开握着的手,向赵玉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一旁的周小禾有些不好意思,她说道:“爸!你怎么了?给你点东西高兴这样!” 唐副司令语重心长地对周小禾说:“孩子,你没看看你的叔叔们晚上就睡在路天地,蚊子叮咬,雨淋,潮湿。多遭罪啊!有了这些帐篷他们就少遭罪了。白天干活也有力气!” 听着唐副司令语重心长的话语,周小禾感觉到了自己的浅薄,她愧疚地对她爸爸说:“爸,是我太不了解你们了,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以后跟着赵主任多学着吧!”唐副司令说完,看看赵玉娘,赵玉娘向他微微点头。 修筑铁路和建飞机场,如果遭到匪徒的袭扰,赵玉娘和唐副司令的责任是不一样的。 赵玉娘是剿匪不力,会担责任。而唐副司令是保护失误也会担责任。都是担责任但是说法不一样。 共同承担的责任使他们必须坐下来研究战略部署,防止匪徒的袭扰。 赵玉娘给唐副司令分析,三岔市有原来剿匪三大队改编的三岔市军分区,再加上201团和202团两个野战部队,三岔市没有问题。 但是,赵玉娘担心的是哪天这两个野战部队被调走,如果调走,三岔市的防务就显得单薄了。进攻三岔市的匪徒现在看是不会有,但周边遗留的那些匪徒和各种武装就很难对付。 白家军残部,黑水直隶道坎当的下属,北联匪军头目达德洛夫斯基和他的参谋长乌尔盖耶夫也有众多的追随者。 这些黑恶势力说不上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这些股匪徒都是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狂徒。 在三不管这个无政府地区活动惯了,想一时半会儿的消灭他们确实很难。他们与当地的村民都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他们中间的一些匪徒,甚至是指挥官家都是当地的。 他们也确实给当地的百姓干了一些好事,如修路,建学校,挖井。有的百姓都护着他们。 想要铲除必须先治理好当地的生产和经济建设,让老百姓觉得政府好,政府是为他们着想的,这才能孤立匪徒,才能消灭他们。 听了赵玉娘的分析,唐副司令觉得这些事太难了,自己是干不来,自己就能带领筑路的解放军修路。 他告诉赵玉娘后续会有部队开来,保护筑路大军。但是,能来多少不一定,来了能不能再调回去也说不好。 赵玉娘一听笑了,她说道:“你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一样!” 第848章 统筹安排 赵玉娘的话让唐副司令脸红了,他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没什么分量,真等于没说,但没办法,上级领导就这么说的。 于是,他红着脸说:“我也是传达上级领导的指示,领导在讲话的时候就这么说的。” “领导讲话最多的是屁话,你愿意听,听听就算了!”赵玉娘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但可把唐副司令造蒙圈了,他没想到堂堂的剿匪主任,省委第二副书记。孙儿孙女一大群,并且威望极高,极有修养的一个老太太竟然说出这样的粗话。 唐副司令看看赵玉娘又看看赵玉娘身后的女儿周小禾,有些不好意思。 赵玉娘何等的精明,她立刻看出唐副司令的窘态,便说道:“我说得不对吗?领导开始讲的全是大话,空话,没有一点实际的。能从他眼皮底下的茶杯讲到国外,又从国外讲回到他拉屎的厕所。是不是这样?” 面对赵玉娘的逼问,唐副司令红着脸说:“差不多是这样。” “特别是我再说两句,这两句就有两百句。有多少废话,前边都说过了。”赵玉娘说完看着唐副司令。 唐副司令笑了,他说道:“你理解得还挺透彻!” 唐副司令何尝不知道领导讲话的方式方法啊,但他们从来也没想过,他周边的人也没有这么评价过领导。今天算是开眼了,赵玉娘对领导讲话的大胆批评他大感意外。 不过,想想也对,确实是那么回事。 这时,赵玉娘告诉唐副司令,现在我们还是研究怎么保证筑路和建机场的顺利进行吧。 赵玉娘分析,三岔市不用唐副司令担心。有三岔市军分区的人和那两个野战团。有必要两个团可以增援护路部队。 至于上边派来多少护路部队,不能指望,指望破鞋容易扎脚。赵玉娘让唐副司令看好筑路,外围的匪徒由她带人肃清。 赵玉娘告诉唐副司令,她带来这些进行二次土改的干部,一个顶十个解放军指战员。 因为他们能够发动群众,搞土改。把群众动员起来了,一切就都好办了。征兵,支前,护路什么都容易了。 赵玉娘到了三岔市,立即召开会议。部署三岔市的行政区划和干部任免。省委已经明确告诉赵玉娘,任何人事行政军事的安排都不必向省委汇报,她就有拍板的权力。 有省委的尚方宝剑,赵玉娘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顿,安排和部署。 鉴于三岔市的斗争形势,对三岔市应该军管,赵玉娘便安排原剿匪三大队大队长李宝堂为三岔市市委书记兼三岔市军分区司令员;原剿匪三大队的政委李晓亮为师长,兼军分区政委。 管志杰仍然是三岔市公安局局长,陈海为黑水县县委书记。其它各县都酌情安排了书记和县长。 至于下边大的集镇赵玉娘觉得设县,这样利于管辖所属的乡镇村屯。工作队下去立即成立政府的各个机构。 机构健全其它的就好办了,至于兵力不能平均分配,哪个县乡匪徒猖獗就往哪个县乡多派,干部也是一样。 例如,像东泉县已经被我党治理很好的地方,军力和干部的力量就可以放松一点。 赵玉娘把金永秀和甘雨珊派到市公安局指导帮助管志杰,因为管志杰领导一个市的公安有些难于应付,而短时间赵玉娘也找不到其它的合适人选。 公安主要是维护治安,侦破潜藏的匪徒和阶级敌人。而军分区主要是消灭各种反对共产党的武装势力,所以赵玉娘派景卫凯和冯淑兰协助李宝堂。 赵玉娘把自己带来的卡车、吉普车、还有摩托车全部分给了市军分区和市公安局,这便于他们机动灵活。 赵玉娘安排好了这一切,就觉得没事干,而她还是个闲不住的人。她有个习惯,凡是安排别人去办的事情轻易她不打扰。 她觉得你派他去干了,你再打扰就是对人家的不信任。赵玉娘闲着没事,就想去黑水县走走。她对黑水县一直担心,她不是担心陈海的能力和为人处事的品质,而是黑水县太偏僻。 历史上就被大清册封过一次,还都是虚设的。也就是黑水直隶道,这个名字本身就有些荒唐。 山高皇帝远,本来三不管地区就乱,哪级政府也没有彻底地统治这里。现在虽然成立了黑水县,但工作肯定难以开展。 尽管赵玉娘派去了很多的干部,也让李宝堂派一些军队驻扎那里。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于是,决定去那里看看。但周小禾却不同意,因为她们临走的时候,蒋正涛一再叮嘱,赵玉娘的行动,必须让甘雨珊和景卫凯俩人知道。没有他们的批准,赵玉娘任何地方也不能去。 冯淑兰是赵玉娘的卫队长,冯淑兰不再由周小禾全权代理。赵玉娘指挥不动她自己的卫队。这也是蒋正涛和贾文龙安排的,任何一个卫队长都得服从。 气得赵玉娘发疯,但也无济于事。 第849章 误入险境 赵玉娘去不了黑水县,就在三岔市周边转悠,整天到连队下基层。再就是到各个部门转悠,考察。 所以整个三岔市都知道有个省里的大官,是个老太太,非常厉害。年轻的时候武功就好,枪法指哪儿打哪儿;打眼珠子不带挨着眼毛的;水性也特别好,花鞋踩水鞋帮都不湿。一个人徒手干死十几个小鬼子。也有人说她用手抓住日本人的东洋战刀能够掰折好几节,然后扔到嘴里嚼稀碎。 总之是越传越神,最后把她传得和比神人还神。酒馆里喝酒谁要是不吹几句赵玉娘,都显得孤陋寡闻,没身家。 但甘雨珊和景卫凯不干了,他们不让她再出去,因为三岔市现在看是在共产党手里,但是,暗藏的各股反动势力仍然存在。 暗杀,爆炸时有发生,赵玉娘的安全确实让甘雨珊他们担忧。但又不能让赵玉娘整天待在屋里。 而他们几个现在确实都很忙,军分区和公安局虽然性质不一样,但都是针对各股反动的残余势力。肃清他们还得一段时间,也得有好多步骤要走。 晚上,甘雨珊四人以及一众随从都回来了,他们是住在一个宿舍楼的。每天晚上他们都到赵玉娘这里碰头,把一天的情况和赵玉娘说说。 也就是随便聊聊,算不上汇报。 甘雨珊告诉赵玉娘,他们发现三岔市里潜伏着一些反动分子,但具体的情况还不掌握,正在侦察之中。 景卫凯也说,在附近的山林里有行动异常的人在活动。正在研究是否采取通行证制度。 赵玉娘觉得通行证制度虽然安全一些,但影响人们的出行,也影响经济的发展。容易引起群众的逆反心理。 冯淑兰提到赵玉娘的安全问题,也就是赵玉娘能否去黑水县的事情。景卫凯和甘雨珊也觉得赵玉娘整天待在三岔市是安全一些,但她一直想去黑水县,不让她去也说不过去。 于是,大家研究决定让冯淑兰带着卫队护送赵玉娘去黑水县。提前通知陈海接应。 就是这一决定险些要了赵玉娘的老命。 在从三岔市出来的时候,只有一辆吉普车和一辆卡车,卡车里还装满了运往黑水县的物资。 在货场装物资的时候,冯淑兰就通知了景卫凯,此时的甘雨珊带人进山了。冯淑兰觉得装那么多的物资,坐不了几个人。 没有足够的解放军战士,起不到保护的作用。可是,她说服不了赵玉娘。便找来了景卫凯。 可是,今天赵玉娘来了犟劲了,说什么也不让多去人。她觉得有十几个人就足够了。连那些匪徒也不敢把她赵玉娘怎么样,大江大河见多了,还怕这小河拉沟子。 景卫凯看说服不了他姥姥,便想找甘雨珊,毕竟他和甘雨珊差着一个辈分呢。但甘雨珊进山了,他现在也找不到她。 用对讲机和甘雨珊说,赵玉娘根本就不接对讲机。她不和甘雨珊搭话,甘雨珊又不能马上回来。 气得冯淑兰和景卫凯在货场团团转。想和蒋正涛联系,货场没有电话。共产党刚占领三岔市,市政电话还没有接通。 只是军队有军用电话线。但,现在着急去哪里找军用电话啊。 他们这一争吵不要紧,货场里看些工人有热闹看了。他们平时很少看到解放军,就是看到也就是远远地看着。 今天在货场有十几名解放军,还有女兵,特别是还有个老太太也穿着军装,看样子还是个大官。 赵玉娘和李宝堂他们一致认为解放军进驻三岔市就都穿军装,这样有利于震慑匪徒,增强党和解放军在群众中的信任。 当他们听说那个老太太就是传说中的赵玉娘,看得更起劲了。但,谁也不敢靠近了看,都是远远地站在库房的门口,或者在货车上看着。 冯淑兰和景卫凯一看说服不了赵玉娘,再争吵下去也没有结果,还引得大家看热闹,于是,就停止了争吵。 冯淑兰和景卫凯一研究,就决定让赵玉娘带着卡车和十几个解放军去黑水县。 但冯淑兰坚决要跟着,她不跟着不放心。赵玉娘开始也是不同意冯淑兰去,但是看冯淑兰去的态度很坚决,也就答应了。 就这样,一辆吉普车和一辆卡车,载着物资和十几个解放军指战员去了黑水县。 赵玉娘他们一离开货场,有几个货场工人就悄悄地离开了货场。很快他们就消失在街口的尽头。 由于长途军用电话已经打到了黑水县,黑水县的县委书记兼县长的陈海带人迎接赵玉娘她们。 出了货场,吉普车拐上了出城的大路,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冯淑兰回头对赵玉娘说:“娘,我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要不咱们回去吧!我这眼皮怎么总跳呢?” 赵玉娘看着窗外的景致说道:“我都跳六十多年了,也没啥事。你这才跳几天啊!” 赵玉娘的话把车里的人都逗笑了,周小禾说道:“冯姨,你哪个眼皮跳啊?” “现在都不知道哪个眼皮跳了,好像左右轮着跳。”冯淑兰说道。 “左眼跳财,右眼跳祸,你左右轮着跳,财和祸抵消了。平安无事!”赵玉娘仍然看着窗外的景致说道。 这时,赵玉娘转回头对周小禾说:“小禾,你打算在我这里长待吗?” “你怎么问这个?”周小禾反问赵玉娘。 “你是副司令的女儿,在我这里有些屈才了。” “您老也用这种眼光看事情。他是不是司令和我有啥关系,我走我的路,他当他的司令。如果,不是在路上碰到,他都不知道我去哪里了,他只知道我去当兵了。”周小禾说道。 第850章 雨珊解围 “来到我身边的所有人里,你是最有背景的,我一时有点不习惯。”赵玉娘诚恳地说道。 “我现在是军人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听从领导的安排。”周小禾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现在真要是让周小禾走,赵玉娘还真有点舍不得了,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有些熟悉了。 周小禾不但人长得漂亮,办事也有分寸。大方得体,进退有度。赵玉娘很喜欢她。 就是和唐副司令见面后,知道她父亲是副司令,赵玉娘心里有些不舒服。总想着让周小禾离开,现在看不离开也很好。 “刹车!”周小禾突然大喊道。周小禾的喊声打断了赵玉娘的思绪,她抬头一看,前边不远的地方横着几根大木头。 一看那木头赵玉娘就明白是人为放的。 “有敌情,下车!”冯淑兰喊道。 喊完,冯淑兰第一个跳下了车,顺势拔出匣枪趴在地上观察周围的情况。因为她们都知道一个常识性的东西,就是在车里容易被困住,也是被攻击的目标。下车后进退自如,可以钻林子,也可以向匪徒进攻。 但周小禾刚要下车,被赵玉娘摁住,她说道:“你别下去,在车里!”赵玉娘知道周小禾不会打枪,她身上也没有枪。 下去容易被袭击,躲在车里,车的钢板能够抵挡一下子弹。后边跟着的卡车,看到前边的吉普车停下了,又看到冯淑兰她们都跳下了车,司机急忙踩刹车,把卡车停了下来。 战士们纷纷跳下了车,趴在路边端着大枪瞄准了树林,仔细搜寻目标。 “赵玉娘,你被包围了,跑不了了!”树林里有人高喊。 赵玉娘一听,坏了,被人家盯上了。怪不得一出货场冯淑兰就觉得不对劲,看来确实有人跟着了,早就准备好了。 赵玉娘偷偷地看着四周,她发现,这次是遇到对手了。这个两山夹一沟的地方太适合打伏击了,这是自己以前经常用的手法。 峡谷宽不足三百米,一条大路蜿蜒地从峡谷穿过。前后一堵,你是插翅难飞。前边堵上了,吉普车和卡车现在调头都来不及了。 就是能够调头回去,后边也会被堵上。 “交枪投降吧!”随着喊声,乒乒乓乓的子弹暴雨一样袭来。打得赵玉娘她们不敢抬头。 第一轮枪声过后,赵玉娘看准树林里的人影就是两枪,趴在车下的人们都听到了惨叫声。 她们知道赵玉娘的两枪都打中了。卡车下的那十几名解放军也一起朝树林里开火。 冯淑兰急忙用对讲机和甘雨珊和景卫凯联系,报告了自己遇袭的位置。 可是,赵玉娘清楚甘雨珊和景卫凯谁来也不赶趟了,等他们到了黄瓜菜都凉了。 啥也别想了,就是打,子弹打光再说。这些年枪林弹雨的,也没少杀人,现在死了也合账了。 冯淑兰的枪伤也是刚好,身手不那么利索。但仍然盯着树林,枪枪命中。赵玉娘真后悔自己的任性,把别人都拖累了。 后边的解放军作战勇敢,他们端着大枪对着树里频频射击。匪徒一度冲出了树林,被解放军又打了回去。 解放军也一度攻进树林,又被密集的子弹压了回了车底。 赵玉娘大声命令说:“不要往树林里冲,趴在车底别出去!” 目标越小越不容易被子弹打中,这个常识都知道,但打着打着就什么都忘记了。 好在匪徒在一侧埋伏了人马,要是两边都埋伏,现在赵玉娘他们就够呛了。这是赵玉娘他们值得庆幸的事情。 但,打着打着,冯淑兰没子弹了,后边卡车上下来的解放军枪声也不那么密集了。 赵玉娘清楚,他们也有没子弹的。要是都没子弹可就完蛋了,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赵玉娘抽空瞄了一眼身后的卡车,她发现有的战士把刺刀都安上了。她明白,他们想和匪徒拼刺刀了。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赵玉娘摸摸腰里还有子弹,她急忙退出弹夹,上好子弹,靠近冯淑兰。 这时,赵玉娘看到一个匪徒冲出了树林,端着大枪瞄准了冯淑兰。赵玉娘急忙压到冯淑兰身上,同时举枪射击。 她的枪和匪徒的枪同时响了,一颗子弹打在赵玉娘的腰上,赵玉娘顿时昏死过去。 而匪徒也被赵玉娘的子弹击中,当场毙命。 冯淑兰急忙抱住赵玉娘,但赵玉娘用微弱的气力推开她说道:“拿枪,别,别,别管我。” 这时,密集的子弹射了过来,冯淑兰顾不得赵玉娘,她捡起赵玉娘的两把匣枪朝匪徒射击。 后边卡车下的解放军也有伤亡,枪声也越来越稀少。 突然,在山坡上响起了激烈的枪声,赵玉娘听到枪声也用力睁开眼睛说:“来人了,我们的救兵!” 冯淑兰高兴得眼泪都下来了,她说道:“娘,是救兵,我们的救兵!我们的救兵来了。” 冯淑兰在货场劝阻赵玉娘不成,就通知了景卫凯,景卫凯来了也说服不了他姥姥,于是,景卫凯就通知甘雨珊。 可是,赵玉娘连和甘雨珊话都不说,甘雨珊没办法立即想到在路上保护,正好她带着解放军指战员在山里搜寻。 甘雨珊查看了赵玉娘她们最近绘制的三岔市地图,发现三岔市通往黑水县在一个叫鸡肠子的地方容易设伏。 不管有没有人在那伏击,先到那里再说。所以甘雨珊带着队伍疾驰鸡肠子,在离鸡肠子还有三里多地的时候,前边侦察的解放军回来报告说,树林里有人,但是什么人不知道。 甘雨珊在出发之前就又接到景卫凯发来的消息,说他姥姥去黑水县的消息可能被匪徒知道了。 因为当时货场就有很多装卸工人可疑。 甘雨珊当即命令部队绕到匪徒的身后,这一绕就耽误事了,赵玉娘她们赶到鸡肠子,可是甘雨珊她们绕远走,就没有及时赶到。 赵玉娘她们的子弹越来越少,赵玉娘也为了掩护冯淑兰腰部中弹。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甘雨珊的部队赶到了,她们在匪徒的身后开枪攻击匪徒。 领头的匪徒眼看着赵玉娘她们的子弹越来越少,他想着抓活的,抓到赵玉娘这个大人物,可以换回好多他们的弟兄。 所以,他们没有猛烈进攻,也没想把赵玉娘打死。 第851章 再遇孙三 就是因为匪首想抓活的,才使赵玉娘躲过一劫。否则的话赵玉娘他们早就成为匪徒的枪下之鬼了。 甘雨珊赶到,从匪徒的身后开火。甘雨珊带着的这些人各个是神枪手,他们弹无虚发,枪枪命中。匪徒纷纷倒下,匪首一看大势不妙,便在慌乱中逃窜。 但甘雨珊他们成扇形包围了匪徒,匪徒没办法就往侧面突围。有的被打伤,有的被打死,也有负隅顽抗的。 躲在车下的赵玉娘等人,听到匪徒身后有枪声知道是自己人来了,他们便从车下跳起,向山坡树林里的匪徒发起攻击。 前后夹击,匪徒吃不消了,没被打死的都纷纷的举枪投降。 赵玉娘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卫生员过来要给她包扎伤口,被赵玉娘推开。她站在车旁看着从山上被赶下来的俘虏。 俘虏们举着双手,他们的大枪都被解放军缴获,解放军背上背着好几支大枪,端着大枪对准俘虏。 俘虏走到了大路上,此时赵玉娘的左肋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但她却全然不顾,只是盯着这些投降的匪徒。突然,她发现一个俘虏好像在哪儿见过,而那个俘虏也在躲着她的目光。 赵玉娘确定这个俘虏她认识,而俘虏也认识她。 于是,赵玉娘往前走了走,被周小禾拉住。周小禾说:“主任,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到他们身边不安全。” 周小禾担心俘虏对赵玉娘发起突然的袭击,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去,把那个人给我拉出来!”赵玉娘命令周小禾。周小禾从车里出来看到赵玉娘负伤就让卫生员给她包扎,但被赵玉娘拒绝。 本来周小禾对自己不会打枪,没能很好地保护赵玉娘就感到愧疚,这赵玉娘来了倔脾气还不让卫生员包扎,周小禾更加感到愧疚。 此时,周小禾也注意到,赵玉娘在盯着俘虏里的一个人在仔细地看。她便走近那个人指着他问赵玉娘说:“是他吗?” 赵玉娘点头说道:“是他!” 但周小禾不可能去拉俘虏的,她便回身对两名战士说:“把他拉出来!”两名战士去俘虏里把那个低头的俘虏拉了出来。 那个俘虏低着头,几乎是大弯腰,使人看不清他的脸。 战士把他押到赵玉娘近前,一名战士一踹他的膝窝,俘虏噗通一声跪在了赵玉娘面前。 但他虽然跪下了,但仍然低着头不敢看赵玉娘。 “抬起头来!”赵玉娘吼道。 俘虏仍然低着头,一名战士上前薅住他的头发就把他的脑袋抬了起来,脑袋抬起来了,脸肯定也扬起来了。 “三孙子!”赵玉娘惊呼道。 周小禾不认识什么三孙子,但甘雨珊却认识,在去三岔沟要塞的时候,是甘雨珊把他从洪水中救出来的。 夹荒沟一个屯子的人都淹没了,就剩下他,晚上他去后屯李二寡妇家里睡了躲过一劫。 有几名解放军战士也认识他,也都看着三孙子发愣。都在想,这小子怎么在这里。 赵玉娘此时脸色苍白,但她强忍着剧痛问道:“你咋在这里?” “他们找到我,说在哪里劫车最合适,我告诉他们在鸡肠子劫车最容易。”三孙子说道。 “你帮他们劫我?”赵玉娘问道。 “他们给我钱!” “我不是给你钱了吗?”赵玉娘问三孙子。 “你给的钱花没了,去李二寡妇那几天就没了。”三孙子告诉赵玉娘。 “那么多钱,几天就没了?”赵玉娘觉得三孙子花钱也太快了。 “她把我灌醉了,然后脱光了,就把钱都拿去了。”三孙子说道。 赵玉娘这个气啊,但不能再问了,再问三孙子说不上胡咧咧啥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难为情啊。 “他们给你多少钱?”赵玉娘问道。 “给挺多,够盖房子了,还能打眼井。”三孙子告诉赵玉娘说。 赵玉娘气得要发疯了,就凭你这副德行,多少钱都得给李二寡妇,还能盖房子打井。 “绑树上!”赵玉娘喊道。 两名战士上前拉起三孙子走到路边的一棵大树旁,把三孙子的两只胳膊背到树后就要绑起来。 “让他抱着大树!”赵玉娘喊道。 两名战士明白了,于是让三孙子抱着大树,然后把三孙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赵玉娘走到路边臻柴壳子里就要拔一根臻柴,周小禾急忙走到她的前边,先拔了一棵递给赵玉娘。 赵玉娘走到三孙子身后对着他的后背和屁股就是一顿猛抽。臻柴壳子上锋利的尖刺扎进了三孙子的屁股和后背,当时血就流了出来。 疼得三孙子嗷嗷大叫。赵玉娘根本就不管他像狼一样的嚎叫,仍然一顿猛抽猛打。 三孙子的后背和屁股都被臻柴抽烂了,血和布条子粘在一起。赵玉娘看臻柴壳子上已经光滑了,便又换了一根继续抽打。 “奶奶啊!你是我亲奶奶,别打了,再打打死了。”三孙子哭丧着喊叫着。 看赵玉娘累得气喘吁吁,脸色苍白,肋间的血直往下流。周小禾和甘雨珊急忙拉住她。 金永秀也上前让她姥姥住手。金永秀一直站在她姥姥身后,但她知道她姥姥的脾气,不能硬来。硬要是阻止她反而更加激起她的愤怒。 现在,看他累了,便上前劝阻,并且招手让卫生员过来。 赵玉娘气也出了,又看到这么多的孩子都围护她,便坐下来让卫生员包扎伤口。 甘雨珊周小禾金永秀她们围成一圈,挡住众人的视线,卫生员慢慢剪开赵玉娘的衣服。 赵玉娘的左肋血肉模糊,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大家一看赵玉娘的伤口都惊呆了,原来赵玉娘的肋骨折了,雪白的骨头碴子已经支出肉的外边,看得清清楚楚。 “肋骨骨折了,急须做手术!”卫生员说道。 大家看着赵玉娘的伤口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赵玉娘却镇定从容。卫生员给她止住了血,把伤口包好。 赵玉娘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但她慢慢站起走到绑在树上的三孙子问道:“花钱雇你的人是谁?他死没死?” 赵玉娘以为雇三孙子的人应该在这些匪徒里边,所以才这么问。而三孙子的回答却令赵玉娘大吃一惊。 第852章 教训孙三 三孙子说雇他的人在黑水县,可是他们的头却在三岔镇。赵玉娘他们现在管三岔镇叫三岔市了,可三孙子却还是叫三岔镇。他们并没有改过来。 赵玉娘听了三孙子的话大吃一惊,但甘雨珊金永秀冯淑兰她们更是感到惊讶,她们惊讶的是赵玉娘这回更不能在意自己的伤痛了。 如果,雇佣三孙子的人在这些俘虏里或者被打死了,赵玉娘可能老老实实去医院做手术,治伤。 现在,听说黑水县和三岔市都有潜伏的匪徒,赵玉娘还会老老实实去医院吗? 景卫凯实在抽不开身,没有来,也是有甘雨珊和金永秀接应,景卫凯有些放心了。 现在能和赵玉娘说上话的只有甘雨珊冯淑兰和金永秀。甘雨珊知道,赵玉娘在为自己的莽撞而内疚,伤亡了好几个解放军战士,赵玉娘觉得都是自己的错,现在必须擒获潜藏的匪徒。 甘雨珊非常清楚,赵玉娘好好的,回去见人家的两个儿子怎么说都好听,赵玉娘负伤了回去没法交代,虽然主要责任在赵玉娘。 于是甘雨珊问卫生员说:“做手术是黑水县好,还是三岔市好?”甘雨珊问卫生员的意思非常明确,那就是赵玉娘现在必须做手术。 甘雨珊说完,冯淑兰金永秀都盯着卫生员看。没等卫生员回答甘雨珊的问话,赵玉娘说道:“做啥手术!先把潜藏的匪徒找出来再说!” “不行,你必须去医院先做手术!”甘雨珊的话不容质疑。 面色苍白的赵玉娘冷笑道:“不抓住他们我做什么手术!”这时,冯淑兰哭着说:“娘,你去医院吧!你是为了救我才负伤的。你不去手术我能好受吗!” 金永秀也说道:“景卫凯和舅舅们都没来,你现在又负伤了,你让我们回去怎么交代?” 赵玉娘冷静下来,低头想了想,可也是,我负伤了,她们难过啊!蒋正涛和贾文龙一再交代让她们保护好我,现在负伤了,她们的压力会很大。 这时赵玉娘问卫生员说:“我去哪里做手术比较好?” “黑水县和三岔市都不行,他们的医疗条件和设施都不完备,非常的落后,要想万无一失最起码也得去卡穆加市医院。因为,你现在最少有两根肋骨骨折。”卫生员说道。 “雨珊,你带人去黑水县,带着这个蠢货!”赵玉娘说着指着绑在树上的三孙子。 “到那里彻底的深挖,把潜藏的匪徒都挖出来。”说到这里,赵玉娘看着后背和屁股还在流血的三孙子对卫生员说:“给他包扎伤口,别让他死了。留口气有用。” 刚才卫生员就要给三孙子包扎伤口,但没有赵玉娘的吩咐,她不敢。三孙子被解开绳子,放到了地上。 三孙子趴在地上卫生员解开他的衣服和裤子,用碘酒棉签擦洗伤口,然后上了药用纱布缠好。 在包扎伤口的时候,三孙子刚想哎吆两声,被赵玉娘呵斥说:“别他妈的叫唤,不就是皮里肉外伤吗,有啥大不了的!” 吓得三孙子一声也不敢吭。三孙子是怕赵玉娘一贴老膏药了。 赵玉娘对卫生员说:“我回三岔市,甘雨珊你通知景卫凯,让他和卡穆加联系,让外科医生来几个到三岔市给我做手术。” 甘雨珊还想说什么,被赵玉娘打断。赵玉娘说:“你带着他们抓紧去黑水县,越快越好,到那里把潜藏的匪徒都抓起来。晚了不好办。” 甘雨珊何尝不知道晚了不好办。就是匪徒知道这里失败,他们都会望风而逃。但,甘雨珊确实担心赵玉娘的伤情,还有这里到三岔市还有很长的山路。 甘雨珊知道很难说服赵玉娘,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她让冯淑兰和金永秀都陪着赵玉娘回三岔市,自己带人去黑水县。 但就这个要求也被赵玉娘拒绝,她说:“黑水县情况复杂,那里现在是陈海支撑着,你带人少了不行。有景卫凯在三岔市,他什么都能安排好。就一个肋骨手术没多大事儿!” 接着赵玉娘告诉甘雨珊,让甘雨珊用对讲机通知三岔市的景卫凯,抓紧封锁三岔市,不能让潜藏的匪徒跑了。 赵玉娘担心他们在鸡肠子的行动失败的消息传回去,他们会逃跑。赵玉娘并且嘱咐甘雨珊,不能把她负伤的消息告诉贾文龙和蒋正涛。 他们现在都很忙,他们知道了耽误他们的事情。 甘雨珊一想也是,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烦。于是,甘雨珊带着金永秀和冯淑兰以及大队的解放军奔赴黑水县。 临走时,赵玉娘告诉甘雨珊,带着三孙子,他要是不听话,就把后背和屁股上的纱布撕下,继续用荆条抽。 三孙子听了吓得心惊肉跳,脸都不是色了,他是真害怕赵玉娘了。 甘雨珊带领众人往黑水县疾驰,她是一点也不敢耽搁。三孙子不能骑马就趴在马背上,后背和屁股的疼痛使他难以忍受,他爹一声妈一声地叫唤。 气得甘雨珊让他住嘴,可甘雨珊越说,他叫唤得越厉害,他不怕甘雨珊,只怕赵玉娘。 甘雨珊停下马,对两名解放军战士说:“把他拉下来,撕下身上的纱布和绷带!” 开始三孙子还没在乎甘雨珊,他想总不能都像赵玉娘那么残忍吧!毕竟甘雨珊年轻漂亮。 现在甘雨珊说把他拉下马,扯下纱布和绷带,他还没在意。 可当两名战士真把他身上的纱布绷带扯下来了,他才知道甘雨珊是动真格的了,疼得他不是好声地叫唤。 纱布本来就粘在了伤口上,这一撕,把肉都粘下来了。这还不算,甘雨珊吼道:“拿藤条,给我狠狠地抽!” 去哪儿找藤条啊?战士随手拿起路边的树枝子就朝三孙子的背部和屁股狠狠地抽去。 疼得三孙子不住地惨叫,那叫声凄惨无比,但甘雨珊不为所动,任凭两名战士用力抽打。 这下子三孙子才明白,敢情赵玉娘手下的女人都这么狠毒。别看她们长得都漂亮。 看看三孙子喘气都很微弱了,甘雨珊说道:“停!”两名战士不打了,甘雨珊说道:“扶他上马,继续赶路!” 这下子三孙子才彻底老实,再不老实命可能都没了。此时,他看着这些美丽的女人才知道,她们一个比一个狠。 打死自己就是个玩儿,多亏自己知道一些秘密,要不她们能打死自己。 第853章 拷打孙三 甘雨珊带领队伍快速前进,朝黑水县进发。甘雨珊也担心被匪徒袭击,她派精干的解放军战士在前边开路,侦察敌情。 特别是在两侧的山林里仔细搜索,担心有人打黑枪。 一路还算顺利,在要到黑水县的时候,陈海带人接应来了。陈海以为是赵玉娘来了,便急忙带领部队火速接应。 陈海和甘雨珊见面后,甘雨珊把赵玉娘遇袭的事情和陈海简单说了一遍。同时,甘雨珊也告诉陈海,黑水县里有暗藏的匪徒,自己来就是清剿他们的。 陈海听了感到为难,因为刚刚接手黑水县的行政管理,情况相当的复杂。这里的人没有什么民族国家等概念,他们只知道弱肉强食,各种势力现在依然存在。只不过是从表面走向地下。 当甘雨珊和陈海介绍了三孙子的情况后,陈海觉得利用三孙子的话,还能好办一些。起码有迹可循。 甘雨珊命令陈海快速回黑水县,立即封锁县城,防止暗藏的匪徒逃走。陈海立即亲自带人飞奔黑水县而去。 甘雨珊也不停歇,继续朝黑水县进发。 到了黑水县,甘雨珊就让三孙子指出是什么人收买的他,这个人在黑水县的什么地方。 可令甘雨珊意想不到的是三孙子闭口不谈,什么也不说。气得冯淑兰又要命令战士殴打他,但被甘雨珊阻止了。 甘雨珊问道:“你为什么不说?” 三孙子说道:“不说,你们打死我也就算了,我要是说出去,他们也会打死我,甚至我会死得更惨。” “那你就不怕我们也让你死得更惨?”甘雨珊问道。 在陈海的办公室里,三孙子是趴在椅子背上的,因为他不敢坐着,屁股两次都被打烂了。 趴的累了,三孙子就直接趴在地上了。他说道:“你们解放军是利害,是龙,是强龙。但你们要知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雇我的那些人有坎当的部下,也有五阎王的下属,你们是打不过他们的。 “他们在这里多少年了,这一伙伙的人马像走马灯似的来来往往,哪个待长了,你们也一样,等你们走了,我把他们供出来,他们能放过我吗? “我还想多活几年,和李二寡妇多睡几天呢,你们给我的钱,上次都让她给整去了。” “你他妈的少废话!说不说吧?我们也能让你生不如死,不信你就试试!”冯淑兰气得大骂。 这时趴在地上的三孙子用双手支撑地面勉强地侧着身子坐起,他淫笑着看着冯淑兰说道:“有本事你们再把我扒光了,再打。来啊!把我全扒光,看看我的有没有你老爷们的大!” 三孙子这一放粗,可把甘雨珊冯淑兰以及那些女兵气坏了。冯淑兰气得脸色发青,身子发抖。 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她问陈海说:“厨房在哪儿?” 陈海愣住了,冯淑兰问厨房干什么,想拿菜刀。 陈海正在琢磨冯淑兰问厨房的事情,三孙子又说话了,他看着冯淑兰说道:“咋的?拿菜刀啊,把我的零件割回去玩儿啊?不用拿菜刀,他们不是有刀吗?” 冯淑兰没有理会三孙子,而是对陈海说道:“领我去厨房!” 一名战士领着冯淑兰走了。 很快,冯淑兰回来了,她手里端着一盆水。众人不明白她要干什么,都愣愣地看着她。 冯淑兰把水盆子放到了地上,用手在里边搅拌。三孙子看了说道:“咋的?给我洗干净了再割啊?” 接着三孙子大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漂亮的女军人,也挺会玩儿啊!” 冯淑兰起身飞起一脚踢在三孙子脸上,三孙子半边脸当时就变得紫黑色,三孙子疼得趴在了地上。 血肉模糊的后背和屁股全部在上边,冯淑兰端起那盆水泼到了三孙子的身上。三孙子顿时大叫,那叫声凄惨犀利,人听了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发麻。 大家此时才明白,冯淑兰去厨房端来的是盐水。 其实,冯淑兰不是一个凶狠的人,她很善良。自幼就流落到胡拉河畔,被赵玉娘收养,她总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虽然干的是打打杀杀的事情,但她从来不下狠手,也不滥杀无辜。对待俘虏也非常的客气,今天是让三孙子把她气急了。 三孙子落水是甘雨珊和解放军战士把他救上来的,他帮助了剿匪的解放军,赵玉娘给了他一大笔钱,如果,他好好用这笔钱过日子,他会生活得很好,可钱却让他呼伦没了。 今天不但不帮助解放军,还满口的脏话,冯淑兰是忍无可忍才对他下狠手。 一盆盐水,把三孙子疼得昏死过去。 冯淑兰让两名战士把三孙子扶到椅子上坐下,昏迷中的三孙子瘫软在椅子上。对面的办公桌后边坐着甘雨珊。 甘雨珊看着死猪一样的三孙子,气得真想再揍他一顿,但看他眼睛死死地闭着,喘气都微弱了,就没有再收拾他。 “去厨房,再端盆水来!”冯淑兰命令身边的小战士。 小战士疑惑地看着冯淑兰问:“加不加盐那?” 小战士的话,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气得冯淑兰吼道:“加啥盐?炖肉啊?”小战士一伸舌头急忙跑了,片刻小战士端来凉水。 小战士水是端来了,但他不知道冯淑兰要干什么,就端着水盆站在那里看着冯淑兰。 “泼脑袋上!”冯淑兰用下巴一指三孙子说道。 一盆凉水浇到三孙子的头上,三孙子渐渐苏醒过来。他大口喘气,接着又咳嗽了几声,脸色憋的煞白。 第854章 神秘剧院 “说不说?”甘雨珊严厉而低沉的声音。 三孙子抬头看看甘雨珊,接着他就扭头看着身后,像是在寻找什么。 “我在这儿呢!”冯淑兰冷冷地说道。三孙子真是在寻找冯淑兰,他没想到这么好看的一个女子,有风度,有气质,穿着一身黄军装,竟然这么狠毒。 三孙子谁都怕,就是不怎么怕穿黄衣服的解放军,他们态度好,不打人也不骂人,没想到,赵玉娘就够厉害的了。 他以为也就是赵玉娘厉害,其它的女子都好欺负,不用怕她们。没想到,这个女子比赵玉娘还毒辣,狠毒。 正在三孙子看着冯淑兰的时候,冯淑兰把手里拎着的空盆子朝他的身上一比划,吓得三孙子妈呀一声大叫。 “姑奶奶,别再浇水了,我说,我都说,我什么都说!”三孙子是让盐水浇怕了。冯淑兰用空盆子一比划都把他吓得要死。 “城北棺材铺的老板李老鬼,是他雇的我。”三孙子说道。听了三孙子的话,甘雨珊看着陈海,那意思是你知道那家棺材铺吗。 陈海看到甘雨珊看他便说道:“我知道那家棺材铺,我们走!” 陈海和甘雨珊冯淑兰等人带着解放军指战员,火速赶到城北李老鬼棺材铺。可是,大门是一把特大号的锁头锁着。 陈海示意几名战士翻墙而入,战士们飞过高墙,进里边搜索。在外边陈海命人砸锁。 锁头被砸开,大家进到院里,这时先进来的战士向陈海报告说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陈海看着甘雨珊说道:“是不是走漏消息了?” “有可能!”甘雨珊说道。 “拖进去!”院外的冯淑兰喊道。 随着冯淑兰的喊声,三孙子被两名解放军战士拖了进来,扔到地上。三孙子像死猪一样瘫在地上。 陈海走近三孙子蹲下看着他的脸问道:“你说的是这里吧?” 三孙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是这里,李老鬼的家,这里很多人都是他的手下。他们有钱,有枪,厉害着那!” “能不能出城了?”甘雨珊问陈海。 陈海想了想说道:“我以最快的速度去迎接你们,路上没有遇到逃回来的匪徒,我们见面后就急着赶回来。李老鬼不太可能知道他露陷了。” 甘雨珊想了想说道:“可也是啊!他没那么快。可他们能去哪儿呢?” “我知道。”说话的是三孙子。众人听了都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孙子。 “在哪儿?”陈海急忙问道。 “东街的包子铺,他们经常去那里,连吃包子,也商量事情。”三孙子说道。 甘雨珊和陈海带领大家急急忙忙赶到三孙子说的那个包子铺。可是,到了一看,李老鬼他们不可能在这个包子铺。 很小的一个临街的店铺,前边是殿堂,放着七张桌子。后厨也不是很大,两三个人干活就显得拥挤了。 “是这里吗?”陈海问三孙子。三孙子说道:“是这里,他们经常来,我也来过,他们是在这儿见面。” 陈海带人又来来往往把包子铺翻了一遍,根本就没有李老鬼的踪迹。冯淑兰这时候对甘雨珊说:“不可能是这个包子铺,这么小能藏人吗!” “但,看三孙子说的应该是真的。”甘雨珊说道。甘雨珊在说话的时候她就四周查看,这是她的职业习惯。 她看到包子铺旁边有一处二层的楼房,很大,很高。二层楼上的匾额上写着“北天大剧院”五个大字。 但,剧院的大门是紧闭着的。 这时,甘雨珊又问三孙子说:“你说李老鬼他们经常来这家包子铺?” “是,我还敢说假话吗!他们在棺材铺商量什么事情都说去包子铺。”三孙子说道。 甘雨珊又查看一下周边的环境,没有再发现大的建筑,和大的房屋。于是,她命令道:“快!包围这家大剧院!” “快!包围大剧院!”陈海也下着同样的命令。 生龙活虎的解放军指战员很快就将大剧院团团围住。 一名战士走到大门前敲门,敲了半天门开了,一个瘦小干瘪的驼背老头打开了大门。 战士们不由分说闯了进去,甘雨珊冯淑兰和陈海也都走进剧院的院子。剧院的院子很大,也很宽敞。 剧院的楼房确实很高,甘雨珊他们在院外都看到了楼上的匾额。解放军指战员搜遍了剧院的剧场,后院,走廊和每一处的角角落落。 战士们纷纷跑到陈海和甘雨珊面前报告,说什么也没搜到。甘雨珊回头看三孙子,吓得三孙子急忙说道:“他们是说包子铺,没有说大剧院。” 甘雨珊端详着北天大剧院的匾额看了一会,便朝后院走去。后院有个钟楼,很高大,甘雨珊不由自主地登上了楼梯,陈海和冯淑兰等人在后边跟着。 登上了顶楼,惊动了几只白鸽,他们扑棱着翅膀飞上了蓝天。 甘雨珊登上钟楼顶部,可以俯瞰黑水县全县的风貌。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就像在眼前一样。 甘雨珊收回目光看向院子,她发现在剧院和包子铺中间有两道围墙,里边这道围墙没有开门,而外边那道围墙却开了一扇门。 甘雨珊觉得奇怪,两道围墙就是多余,外边的开门,里边的没有门,那有什么意义。 突然,甘雨珊又发现外边围墙的那道门的外边放着一堆杂物,在外边是看不到的。 事出蹊跷必有妖,剧院整两道围墙,又整个隐蔽的院门。 甘雨珊指着那扇小院门对陈海说:“你看到那扇门了吧?带人从外边绕过去,从那扇门进去!” 接到命令的陈海急忙下了钟楼,带人来到甘雨珊指给他的那扇小门。他们推开杂物,打开了那扇小门,进入围墙里边。 可,他们发现,围墙里边还是围墙。里边的围墙还没有门,陈海明白了,这两道围墙一定有猫腻。 陈海命令解放军指战员在两道围墙之间仔细搜索。可搜索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 这时,陈海发现角落里的地砖磨得很亮,比其它地方的都亮。陈海来到角落里,这敲敲,那儿打打。 突然,也不知道陈海碰到了什么,围墙慢慢出现了一道门。那门是慢慢打开的,好像有人拉开似的。 门开了,陈海他们看到往下去的台阶,他们急忙掏出手枪拉开枪栓,慢慢走进地道。 随着台阶往下,地道里也越黑,众人屏住呼吸,一步步地走下地道。 第855章 墓地追踪 陈海正带着人往地道里走,突然,他们的身后响起了枪声。陈海大声问道:“哪里枪响?” “是后边,我们的身后!”有人告诉陈海。 陈海冷静下来一想,身后不会遭到袭击,刚进来的洞口有解放军把守,不可能有人来偷袭。 但,他仔细一听确实是身后的洞口传过来的枪声,于是,他命令道:“撤出去!快!” 大家转身往回走,来到洞口,陈海问守在洞口的战士:“哪里枪响?”战士指着院子说:“是院子里,好像是楼上。” 接着他们就听到剧院里激烈的枪声,陈海喊道:“搭人梯,上去看看。” 战士们立即搭好人梯,有战士趴到墙上往院子里看。陈海嘱咐他要小心,防止被子弹打中。 院子里剧院的楼上有人朝下边甘雨珊他们开枪。甘雨珊冯淑兰带着战士朝剧院的楼上打枪,双方进行了激烈的交火。 陈海他们纷纷跳进院子,陈海来到甘雨珊的身边问道:“啥情况?”甘雨珊告诉陈海:“他们是躲在楼里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枪了。我们也没有发现他们。” 陈海明白了,说道:“他们是看到我们发现他们的地道了。” 甘雨珊听陈海说有地道,她也明白了,那就是楼上躲着的匪徒,看到陈海他们发现了地道。顺着地道就能够找到他们,于是,他们开枪突围。 李老鬼带领着匪徒朝甘雨珊他们开枪,由于他们是在楼上,利于隐蔽自己。而甘雨珊他们在院子里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子弹。于是,甘雨珊带领战士们撤到院外,堵在大门旁朝楼上的匪徒射击。 甘雨珊命令陈海带人去后门,还有刚才发现的地道堵截,防止李老鬼他们从那里逃跑。 这时,街道上站满了人,他们是听到枪声出来看热闹的。 这时,冯淑兰对甘雨珊说:“我们应该把剧院四周围起来,防止他们越墙逃走。” “对,你带人去包围四周的围墙!”甘雨珊说道。 很快,陈海回来了,他告诉甘雨珊,查清楚了,这个李老鬼开了很多年的棺材铺,赚了好多密心眼子钱。什么坏事都干,欺行霸市,那两家的棺材铺名义上不是他的,但实际上也得买他的棺材,不允许他们私自制作。 还霸占山林,谁砍伐木材盖房子要给他钱。他和坎当沆瀣一气,坑害百姓。看解放军来了要镇压他,他便带着手下的喽啰和解放军对着干。这次袭击赵玉娘他就是主谋之一。 他和三岔市的残匪相互勾结,与新政权对抗。 虽然听着陈海的汇报,但甘雨珊也在听着院里的枪声,突然,她发现院里楼上的枪声稀疏了,不像刚才那么密集了。 甘雨珊便问陈海说:“剧院外边是哪里?”“那不是城墙吗,外边就是个坟茔地,埋死人的地方。” 这时,冯淑兰也赶了回来,她对甘雨珊说:“都围上了,李老鬼他们是插翅难逃。” “那个地道呢?”甘雨珊问的时候是看着陈海的,因为那个暗道是陈海带人发现的。 “也都守住了,李老鬼不可能从那里出来!”陈海告诉甘雨珊。 “去城外,包围坟茔地!”甘雨珊大声地命令道。 甘雨珊之所以要去包围坟茔地,听了陈海的汇报,甘雨珊觉得这个李老鬼不简单。他在黑水直隶道经营这么多年,修筑了地道通往剧院。 现在围住了,他是跑不了了。但是,他能不能往城外的坟茔地修暗道啊。不管能不能,先把坟茔地围起来再说。 在那兵荒马乱,盗匪横行的岁月里,谁家都可能修筑一条暗道,关键的时候用来保命。像李老鬼这种人物更要多留几手,树大招风,得罪仇人过溅年。不知道哪一天谁来找他算账。 这是甘雨珊的想法,等他们赶到墓地,真让甘雨珊算对了。一个坟墓有一扇暗门,门已经打开了。只剩下黑咕隆咚的洞口,看着就瘆人。 “来晚一步!这李老鬼太狡猾了!”面对呼呼作响的山林甘雨珊懊恼地说道。 “谁能想到他有这一手,暗门进剧院。又能从剧院通告暗道逃出来。太他妈的狡猾了!”陈海感叹道。 甘雨珊和陈海带着两伙人,从两处暗道进入,仔细搜索暗道里的角角落落,但已经空无一人。只是在剧院的楼上打死七人,俘虏了三人。 群众看到从剧院里拉出来的三个俘虏,各个是拍手称快,李老鬼的这些手下平时仗着李老鬼的黑恶势力,欺男霸女,胡作非为。 但,听说李老鬼跑了,人们又感到害怕,担心李老鬼回来报复他们。但是,看到满街穿着黄衣服的解放军,他们胆子又大了起来。 有人问解放军战士,能在这里待多久,解放军指战员告诉他们,共产党在这里不走了,永远待下去,永远和老百姓在一起。以后就不用怕那些土匪恶霸了。 经过审问知道,李老鬼带着二十多人逃走了,留下他们是为了掩护李老鬼能够顺利逃走。 李老鬼确实参与了截击赵玉娘,他派出他的手下三十多人。伙同三岔市暗藏的匪徒头领毛飞一起打算活捉赵玉娘。 而这个毛飞,是五阎王的磕头把兄弟,在三不管地区为非作歹,抢劫绑票。无论谁在三岔镇都拿他们没办法。所以,掌管白家军的白库廖夫也和他们沆瀣一气,坑害百姓。 共产党消灭了白家军,又在三岔沟要塞打死五阎王,激起了毛飞的怨恨。他就伙同李老鬼一起,调集人马,准备和共产党大干一场。 当他们的间隙,知道赵玉娘要去黑水直隶道的时候,便集合队伍找到三孙子,让他带路截击赵玉娘,他们是想生擒赵玉娘,换回监狱里他们的同伙。 没想到被快速赶来的甘雨珊打败,并且败的一塌糊涂。但此时黑水县的李老鬼和三岔市的毛飞都不知道他们的人马被歼灭,还都在做美梦。 第856章 调虎离山 虽然不知道截击赵玉娘的情况如何,但狡猾的李老鬼还是钻进了剧院的地道,通过地道跑到剧院的楼上。 狡兔三窟,用来形容李老鬼再恰当不过了。自从解放军占领了黑水直隶道,他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解放军的队伍与以往的各股武装都不一样,他们不抢不夺,不拿百姓的东西,并且连老百姓的屋子都不进。 买卖公平,说话和气,当官的和士兵平等相处。李老鬼就觉得这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军是任何一支武装所不能比的。 所以,他知道共产党那套是要自己的命,他们要批斗自己。自己可能被枪毙,所以,他事先就逃到了剧院。因为这里距离城外非常近,自己才在这里修的暗道。 他们每次来这里的暗号就是去包子铺吃包子,所以三孙子说他们可能去包子铺。 审问完俘虏,甘雨珊立即带人开往三岔市。她临走的时候,让陈海继续追剿李老鬼,防止他潜到三岔市和毛飞通话。如果他和毛飞见面或者通话,毛飞就会知道他们的计划失败了,毛飞会藏起来不露面。 毛飞如果藏起来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干净彻底地消灭这些残匪是赵玉娘定下的目标。 也是为了建立政权,稳定大局,支援前线的需要。 毛飞和五阎王是拜把子的弟兄,五阎王去三岔沟要塞说帮助白库廖夫找金沙,其实目的是抓住景卫凯,毛飞就觉得这事有点玄乎。 他就规劝五阎王小心,赵玉娘不是好惹的。果然毛飞猜中,五阎王被赵玉娘打死。并且,赵玉娘带领的解放军还把白库廖夫率领的白家军给灭了,占领了三岔镇,并且把三岔镇改名为三岔市。 看来这里要是共产党的天下了,但毛飞不服气。他祖上就在三不管这个真空地带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哪股势力来他们都依附,从来都是骑在劳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 可他们看到共产党的解放军和穷人打成一片,和老百姓是一家人,自己贴呼不上。看架势还要整治自己,后悔贴呼共产党的解放军。还是自己脑子不好使,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五阎王、白库廖夫、坎当,这些人都被共产党给灭了,自己和他们是一路的,共产党能够容忍自己那一套。 想让共产党满意,想让穷人满意,就是自己交出一切,去坐牢或者被杀头。他一想起这些就头疼,自己有人有枪怎么能乖乖就范。 兔子鸡眼了还咬手呢,鸭子还有三蹿,自己怎么能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于是,他想要和共产党对抗到底。于是,他组织那些散落各地的残部。他们有的是白家军的余部,有的是黑水直隶道坎当的手下,也有五阎王的生死弟兄。 我是坐地炮,你共产党来了也别想长远,我让你待不了几天。 这几天他就盘算着在三岔市通往黑水县的路上截击共产党的解放军,因为经常有军车通过。 他联系到黑水直隶道的豪强李老鬼,要在这条路上设伏。李老鬼找到了熟悉当地路况的三孙子。 三孙子说在鸡肠子就合适,袭击军车最有利。 他们设伏好了,却从三岔市里传来赵玉娘要带人去黑水县。这个消息使毛飞大喜过望,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要是抓到赵玉娘,能换回多少监狱里的弟兄啊。特别是自己手下那几大金刚,那要是把他们从监狱里整出来,那该有多划算。 于是,他传过去命令,一定要在鸡肠子截获赵玉娘,并且要活的。 而他自己坐镇三岔市外边的一处山寨,这个山寨是李永达占据三岔镇的时候,白库廖夫盘踞的地方。 这个山寨有些房屋,还有山洞。共产党的解放军占领了三岔镇,把三岔镇改为三岔市。 毛飞就把这里当成了据点,他们伪装成种地养蚕的老百姓。而他的党羽遍布三岔市的内外和村镇。 也用利益收买了几个共产党里的败类,为他通风报信。 毛飞不停地在屋里走动,他焦急地等待鸡肠子的消息,不知道劫持赵玉娘是否得手。 他的手下得力干将武大壮走了进来,他兴奋地告诉毛飞说:“老大,得手了。赵玉娘被我们抓住了,还带伤了。” 毛飞听了武大壮的话非常激动,他兴奋地说道:“赵玉娘在哪儿?” “他们押着赵玉娘正往这里来呢。”武大壮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毛飞问道。 “李老鬼的手下四虎子来了,他先来报信,让我们去迎接。” 毛飞眼珠子一转问道:“四虎子呢?” 武大壮朝门外一挥手,四虎子进来了。毛飞认识四虎子,他便让四虎子把劫持赵玉娘的经过说一遍。 四虎子就把在鸡肠子发生的激烈枪战,和抓住赵玉娘的经过说了一遍。毛飞看着四虎子问道:“赵玉娘长什么样?” 四虎子就把赵玉娘的长相和毛飞说了一遍,其实,毛飞也没见过赵玉娘。他只是听说大致的长相。 但看四虎子说得有条不紊,有鼻子有眼的,毛飞不再怀疑了。他问四虎子说:“他们现在在哪儿?” “在牛家窝棚,不敢再往前走了,担心出事。让我先回来报告。”四虎子说道。 毛飞正在犹豫,武大壮说道:“大哥,我去集合队伍,接应他们。有赵玉娘在手里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毛飞犹豫一下说道:“好,集合队伍,去牛家窝棚接应。” 一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往牛家窝棚。 为了安全起见,毛飞让武大壮带着四虎子前边开路,自己带领大队人马断后。很快,他们就接近了牛家窝棚。 但,毛飞没意再继续前进,而是让武大壮和四虎子进村接应他们出来。 看武大壮和四虎子带着几个人走了,毛飞在一处小山坡下马休息。 他吩咐手下让马在草地上吃草,但不能卸掉鞍子,随时准备上马。他走到小河旁捧起一捧水,喝了几口。 回到山坡,他看到一队人马从村子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