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离现形更近一步》 第1章 最讨喜 春日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宽大的茶室内。 风羿看着面前的一叠纸，面色紧绷，额头一滴滴汗滑下。 一小时之前，他还是个因合伙人背叛欠下巨债陷入困境的苦逼青年。 而现在…… 风羿看了眼桌子对面的老头。从衣着到头发丝都一丝不苟，像个古老的绅士，面带微笑，连嘴角翘起的弧度都像是丈量好一般，多一分太刻意，少一分显敷衍，仿佛桌子上摆放的只是一叠菜单而不是一份价值过亿的财产转让协议。 在风羿陷入困境几乎绝望的时候，就是面前这个老头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他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姑祖母，前不久去世了，给他留了一份巨额遗产。 作为一个刚经历社会捶打的成年人，风羿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这事，而且还出现得这么巧！ 所以在遇到这个事情的时候，风羿脑子里第一个想法—— 死骗子！ 但是现在，风羿面对桌上这份财产转让协议，心中其实已经信了七成。 当然，这里面还有不远处坐着的三位律师的因素在内。这三位，都是本市很有名气的律师，上网搜就能搜出不少这三位的信息，其中一位风羿也短暂打过交道。 为什么不是全信？ 面前放的是财产转让协议而不是遗嘱，据这位老管家所说，风羿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姑祖将财产分割后留给他的那部分直接给到了老管家手里，然后由老管家分批将这些财产转给风羿，不设期限，也没要求具体金额。 这操作在风羿看来就很迷。 完全想不明白那位姑祖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赠遗产。 老管家就这么值得信任？甚至胜过她的子女？ 如果是姑祖母的子女孙辈，无论哪个过来，还能理解，怎么说大家都有点血缘关系。 但，一个老管家？ 而这位老管家第一批转给风羿的，就是一个亿。前提是风羿得做一件事——去风家祖宅，在族谱上写上风羿自己的名字。 先不说风羿听都没听过的“风家祖宅”。 “族谱”？ 这种东西还存在？ 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族谱？？ 不过抛开这些，只是找到祖宅写个名字就能拿到一个亿，这也太简单了吧？ 他不信。 但是，一个亿啊…… 背负债务的他现在确实需要。 好一会儿，风羿钉死在纸张上的目光才艰难挪开，垂下的双手在裤腿上擦擦掌心的汗，“……我先去趟盥洗室。” 坐对面的老人理解地笑了笑，略微点头，“请便。” 风羿身体僵硬地走出茶室，所有的冷静卸下，呼吸急促，快步走进盥洗室之后关上门，冲到洗手池打开水龙头用凉水狠狠泼了把脸。 冷水也没把他泚醒。 很好，不是梦。 风羿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多日的失眠和欠债的压力，他已经好长时间没休息过了，布满血丝的眼球在情绪刺激之下，有些可怕的猩红。 又冲了把脸，匆忙擦干手之后，风羿掏出兜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的10多个未接来电都是催款的。 忽略那些，风羿打开通讯录，看着其中两个电话号码。五年前离开风家之后他就没拨过这两个电话号码，犹豫，还是拨了其中一个。 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拨另一个，刚响两声就断了。 不意外。 风羿轻轻呼出一口气。 人还是得靠自己！ 将手机放进兜。 又用凉水抹了把脸，整理一番，回到茶室。 升温的大脑冷却了些，声音仔细听依旧有一丝颤抖，但说话不像刚才那样磕巴了。面对老管家时，微笑也变得自然了。其实内心依旧乱得一批，但面上必须得稳住。 “抱歉久等。” “无妨。”老管家看着风羿此时的状态，面上笑意加深，“想好了？” “嗯，冷静想了会儿，还是有很多疑惑。你出现的时机这么巧，我都要怀疑你是故意的了。”风羿试探道。 “不，我本来计划一到两年的观察期，我从上个月开始关注你，这是第二个月，知道你这边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才提前与你接触。”老管家不急不缓地解释。 风羿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又问了那位从未谋面的姑祖母的事情。 老管家简单说了说。 风羿了解到，那位姑祖母很早就出国了，有子女，主要在国外发展，不过国内也有产业，财产分割的时候，给风羿留了一部分。离世之后也葬在国外，风羿想祭拜得出国。 再多的就没了。 老管家不愿意多说。 “我想知道，风家是个大家族，国内这边，我这一代兄弟姐妹那么多人，为什么选我？”风羿问。 老管家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刚捡从路边捡回来的奶猫：“风女士说，你的长相最讨喜。” 风羿摸了摸自己的锥子脸。 “她老人家眼光真好！” 长这么大，头一次有老人说他的长相讨喜！ 听多了说他长得“花心滥情没福气”之类的话，乍一听到夸他“长相讨喜”，挺意外。 风羿也认为自己够帅，娱乐圈里锥子脸明星多得是，比他脸尖的多得去了，只是长辈们似乎更喜欢传统“福相”，或者看上去更稳重更有正气感的脸型。 不过…… 管我长什么脸，帅就完事儿了！ 风羿倒不完全是自恋。 大一时去理发店理个发，店长亲自找他合作。平时在学校也常收到多个社团的活动邀请。 大二时他扩大合作范围给自己赚学费和买房钱，理发店、照相馆、服装配饰店，连校外那条商业街上最大的火锅店都找他拍过广告牌宣传照。 大三下学期他与人合伙开了个小工作室，不再一个人单打独斗，也攒够钱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第一套房。在同龄的普通学生中算人生赢家了。 大四运气好挤进了一个网剧剧组，演了个戏份不算重的“蛇精”角色，没想到后面运气更好！今年开年网剧播出大火，他也借着那个角色在网上刷一把存在感，算是终于踩到了娱乐圈的一个边。 本来发展得好好的，事业处于绝对的上升期，他还计划着趁势冲进娱乐圈里捞点钱，没想到关键时刻被捅了一刀——那位合伙人制造了一连串事故，然后卷款跑了。 风羿独自面对暴怒的合作商和巨额违约金以及各种赔偿款。 所以，他现在的处境，债台高筑，确实急需这笔钱。 如果不是处境艰难，就算一个亿摆在他面前，他也会斟酌再三。他的经历告诉他不能太天真，如果没有足够的承受力，天上就算掉下馅饼也会把他砸死。 长相最讨喜？所以给他留了大笔钱？ 唬谁呢！ 一个亿，这后面得有多大个坑等着他！ 然而明知道有坑他还是得往里踩。 甭管心里怎么吐槽，风羿面上只是笑了笑，继续问道：“风家祖宅在哪里？是阳城的那套百年大别墅？” 老管家轻笑，仿佛对风羿口中那套百年大别墅不屑一顾。 “阳城远郊，小凤山。” 风羿心道：果然没听说过。 他在阳城出生长大，一直到高考结束脱离风家才离开阳城来到瑢城上大学，再没回去过。小凤山好像也有点印象，但不深刻。 不过小凤山上的风家祖宅是第一次听说。 当着老管家的面，风羿掏出手机，搜索阳城小凤山的相关信息之后，沉默了。 知道不会容易，没想到挑战难度真挺大。 小凤山，又被当地人称为蛇山，因为那里蛇特别多。 看到网上发的那些图都能浑身起鸡皮疙瘩。 风羿很讨厌蛇，但是，为了度过这次的难关，蛇又算什么？ 再说了，小凤山的蛇，绝大部分是无毒的菜花蛇，小凤山上也是拉了隔离带的。 “祖宅，有人看守？”风羿问。 老人对风羿的这种反应像是比较满意，笑容微展，“当然，总得要人打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看守的人打过招呼了。” 风羿点头，这样看来，难度也不算大。 “我得说明一下，我高考之后就脱离了风家。”顿了顿，风羿加道，“理念不合。” 脱离风家的人跑去风家祖宅翻族谱添名字，那是啪啪打脸，肯定难度极大，参考电视里历史剧的情形，风羿得好好计划一番。 老管家听出了风羿的顾虑，说道：“你不必担心，族谱与那边的风家人无关，当年风女士亲手将族谱放入你们风家祖宅，其他人并不知晓。” 风羿眉梢挑了挑。 这话听着不对啊。 放在风家祖宅的族谱跟“那边的风家人无关”？ 这还划分界限了？ 风羿猜想着爷爷和姑祖那一辈是否有什么“分家”矛盾。 坐在对面的老管家递过来一个十二生肖花钱。 这种看上去只是个小饰品的金属币，风羿并不陌生，他脖子上就戴着一个。从小戴到大。 花钱的一面是十二地支以及对应的生肖，另一面是八卦图。 在风家，只有蛇年出生的人，才拥有一个这样的生肖花钱。 风羿将戴着的花钱掏出，就见原本握在老管家手中的那枚花钱脱手飞来，与他戴着的这枚花钱贴到一起。 两枚圆币重合，其上图纹转动。 一层金色的光芒闪过，刺得风羿看不清花钱上的图纹。 咔的一声轻响过后，静止。 再看，完全看不出两枚圆形花钱叠起来的痕迹，跟之前相比，花钱厚度略有增加，而原本十二地支和生肖的那一面，只剩下几乎占据一整面的蛇图案！ 风羿这次控制不住表情了，瞪大眼睛，将花钱取下来正反翻看，还用手指抠了抠。 确实合二为一了！ “这个……新科技？”风羿举着花钱问对面的老管家。 “老科技。”老管家说道，“你去祖宅的时候也戴着它，它是打开族谱的钥匙。” “钥匙？” 风羿意识到，或许这个“族谱”，与他所想的并不一样。 他没关注过科技板块，也不知道如今究竟有哪些神奇的科技，听老管家这么说，感慨了一会儿科技日新月异。甭管新科技还是老科技，震得住人的就是牛X科技。 至少他震惊了。 同时心中升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都用到这么厉害的科技了，事情肯定不会如字面上写的那样简单。 但协议还是签了。他如今的处境，这个才是最优解。 协议签完，老管家很快就离开。离开前留了个手机号码，让风羿有事联系他。 等老管家和律师们离开后，风羿一个人在茶室里呆坐了会儿，平息好情绪才出店门，不然神情恍惚心绪起伏太大的话，开车容易出事。 不过刚出店门，微凉的风一吹，风羿脚步突然顿住，他记起来一件事。 一拍脑门。 “最要紧的事忘了！” 赶紧掏出手机给刚存的号码发信息—— 【在？】 【能先借我点儿钱吗？】 第2章 鼠灾 信息发出之后风羿脸皮一红。 他要借的还真不是“一点儿”钱。 寻常人能借五万十万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了，他要借的对一般人来说可是天价。 想着，风羿长叹一口气，使劲搓了搓脸，又添了几句：【能预支就更好了，写欠条按手印也行。我会在三天内前往阳城办好族谱的事情，如果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理应不难，就算难我也会完成。那一个亿里，先预支一部分，我救个急？】 本以为会被对方晾着，没想到很快就收到回复了—— 【预支不可以，但我个人先借你一些，欠条就不必了。稍等。】 风羿组织语言，打字：【我要借的数额不小…… 这条回复还没编辑完，就收到一条银行通知短信，到账三千万。正好够他还债。 刚才签的协议上写了银行卡号，所以对方知道卡号不奇怪。 对方查了他的信息，观察了一个多月，知道欠债数额，卡着这个数额也不奇怪。 但…… 这么大金额的转账这么快？ 不需要柜面操作什么的？还是有其他快速通道？ 风羿深呼吸，手机搜了最近的自助取款机，跑去查了卡里的余额。 的的确确三千万到账！ 不是虚假短信！！ 以及，刚这位老管家说的是“我个人先借你一些”？ 风羿紧攥着手机陷入沉思。 这就是管家？ 借三千万跟三千块般轻松的管家？ 一般人借三千块也会多问几句吧？老管家竟然就这么轻易借了？ 此刻，在风羿眼中，管家这个职业仿佛闪着灿眼的金光。 当然，这也意味着，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姑祖母，留下的遗产可能是他无法想象的多。 风羿怀着复杂的心情，给老管家发短信：【不怕我拿钱就跑？】 管家：[微笑] 风羿：[乖巧] 手机里发表情图卖着萌，风羿心里却也升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老管家不怕他跑。 跑不掉。 指不定那个新合成的生肖花钱有定位功能。就算没有，能动用这种科技的人，也绝对不简单。 意识到这个，风羿吐出一口闷气，走去停车场开车回家。 多想无益，先解决眼前的事。 约了合作的那几家公司明天去支付赔偿金，风羿打算先回家睡一觉，补足精神。 他已经一周没睡好了，今天的事情也冲击太大，现在头晕脑胀。不过，压在他心口许久的石头暂时挪开了，难得轻松了些，呼吸都顺畅了。 回到家，立马补眠。 虽是白天，这一觉睡得踏实，直至被门铃吵醒。 来访者并非催债人，而是住在同一栋的大学同学吴吉。 “你没事吧，打十几个电话都没接，信息也不回，差点就报警了！” 吴吉观察着风羿。风羿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精神状态比前几天好多了，就这副模样，颜值依旧吊打大部分人，不愧是大一就被校门口理发店Tony老师抢着拍广告的人。 知道风羿没事，吴吉就放心了。住得近太熟了也没跟风羿客气，进屋之后吴吉自己倒了杯水坐下。 “你那个工作室卷款逃跑的人找到了？” 风羿没跟他们说太详细，所以吴吉只知道风羿那个工作室的合伙人坑了他一把之后卷款跑了，风羿得赔不少钱，具体多少钱风羿没说，但这几天看下来，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还没。”风羿说道，“不过已经有解决办法了。” “什什什么解决办法？”吴吉结结巴巴问。 风羿现在一只脚踩在娱乐圈边沿，他就怕风羿走错路，有些路走上去就很难再退回来了。 风羿想了想，还是说道：“找到个有钱的亲戚。” 吴吉半信半疑。 “那就好。还差多少钱，我也帮忙想想办法。”吴吉道。 上个月他自己的店铺改建，砸进去不少钱，前些日子忙得团团转，现在手头其实也比较紧，但是也不想看见风羿走错路。 吴吉家是拆迁致富，当时拿拆迁款买房，同一栋楼买了两户，一个5楼一个29楼，5楼是他爸妈住，29楼他自己住，正好在风羿楼下。之后又贷款在小区门口买了个商铺自己经营，毕业后当小老板。虽然手头紧，小几十万还是拿得出的。 “谢了，不过钱的问题我可以自己解决。” 风羿就是知道吴吉的情况才没跟他们细说，欠小几十万能跟吴吉他们借钱救急，但欠两千多万，就不是吴吉他们能帮得上忙的了。而且这次事情比较复杂，他不想牵扯太多无关的人。 看风羿不像是在硬撑，而且精神状态也在好转，吴吉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行，能解决是好事……哦，顺便跟你说一声，我接下来几天暂时住5楼，直接找我的话去5楼。”吴吉说道，“最近小区不是闹鼠灾嘛……整个社区都闹鼠灾这事你知道吧？业主群已经吵几天了。” 风羿点头，“听过一点，不多。最近因为工作室的事情也没看小区业主群。” 吴吉继续：“那我跟你说说。近期市区多地又闹鼠灾，上周隔壁两个小区找了人去灭鼠，结果老鼠没杀死，都往其他小区逃了。我们小区离得最近，受灾最严重。听说有小孩被老鼠咬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最近谣言多，乱得很……嗨，反正我爸妈他们住5楼被老鼠烦的不行，晚上觉也睡不好，他们住低楼层的被闹得更凶。” “你那屋也是三室的，可以跟你爸妈一起住29楼。”风羿道。 吴吉摆手，“作息跟老人不一样，麻烦，先换着住，把这次鼠灾熬过去。对了，你家里进老鼠了吗？” 风羿仔细回想，摇头，“没看见，也可能没留意。” “高楼层的老鼠少一点，不过还是要防备一下，其他楼栋的听说30层也有老鼠，都进楼栋里面了，再高楼层就算不走楼梯它们也能窜过去，隔壁楼有个业主还拍到老鼠爬墙了！” 吴吉啧啧道：“老鼠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再高的楼也能看到它们，只要有吃的，就能看到它们攀窗走壁阳台飞窜的身影！ “物业也联系了灭鼠公司，就这两天得来一次大清理，你要是出门的话，门窗关好，你家金刚网纱窗拉拢应该没问题，其他地方有洞就堵好，各处管道孔都检查一遍，真进了老鼠那就麻烦了。” 吴吉离开后，风羿去检查了一下厨房各处，没发现老鼠活动的迹象。这段时间四处奔波，没在家开伙，有点乱，堆放着各种文件，外卖垃圾也处理了，没食物暴露在外面吸引老鼠。 伸了个懒腰，风羿看看窗外的夜幕。白天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晚上。 浴缸放了水，难得又有了心情泡澡，舒缓一下。 浴缸旁边的墙面装有一块电子屏，风羿喜欢泡澡的时候听一下订阅号推送的新闻，平时忙起来顾不上别的，泡澡的时候会听一听每天发生的事情，有时政要闻，也有社会新闻、娱乐杂事。 风羿闭着眼睛，全身放松，听着电子屏传来的新闻播放声。 “世界知名皮具奢侈品牌XX没能坚持它的倔强，多方压力之下，放弃动物皮革，采用环保皮料……” “……X市刚刚打掉一个贩卖野生保护动物兽皮的团伙，现调查发现，已有五万张兽皮流入市场，其中鳄皮、蟒皮……” “……已灭绝的植物重现！我国科考队在本次考察活动中发现……” 这些在风羿耳中已经不算新闻了，隔一段时间就有类似的报道。 四十多年前，全球多处火山活动力增强，陆地的，海底的，格外活跃。 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山火、森林火灾频频发生。 伴随着的，还有持续近二十年的气候异常。 长时间的气候异常，再迟钝的小市民都知道不对劲。 举个例子。 下雨，下暴雨，持续不断的暴雨。 一般人面对这三种的情绪变化—— 无所谓→有点烦→开始慌了 持续暴雨只是气候异常期的一个现象，也有时候是持续干旱，或者气温冷热异常。 人冲澡的时候，将淋浴上下调整一摄氏度都能感觉到冷烫，体温增加一摄氏度则明显不适，更别提那些对温度变化更敏感的种群。 持续的气温异常对某些种群来说，无疑是灾难性的，扛不过去就只能等灭绝。 气候异常对农业冲击也极大。 那二十年里，有史以来第一次，全球范围开启种子库。 各国建立的“末日种子库”接连打开。 生存刺激之下，新的对应性科技快速革新，人类的生活也很快稳定下来。 但，全球物种仍然以令生物学家们头秃的速度灭绝。 每年数以万计的物种出现在灭绝档案上，速度持续增加。 进化和灭绝是生态平衡的规律，但这个灭绝速度简直就是灾难预示，惊得人后背发凉。 世界顶级院校的科学家们纷纷发表观点，“第六次生物大灭绝拐点论”支持者众多—— 【地质史上发生过至少五次生物大灭绝。此前，我们一直处于第六次生物大灭绝前期，而现在，我们很可能已经处于一个拐点，是避开第六次灭绝，还是走向灭绝中期，将由数据来证明。】 于是，“第六数据库”建立。 由于物种灭绝速度过快，生物多样性锐减，“第六数据库”也需要采集数据，这是生存大事，各国《野生动物保护法》、《植物保护法》、《生态环境保护法》等等相关法律法规，全部修订，并成立了新的监管组织。 新修订的一连串的法律法规也被人们称为“史上最严保护法”。 好在，气候异常持续了近二十年之后，终于恢复正常范围，但第六数据库并没有给出结论。 数据还需要继续采集，在结论出来之前，最严保护法持续生效。 也许第六数据库的结论还需要等待几十年，数百年。 气候异常期真正过去了？还是蓄势待发？ 谁也不知道。 但，有了“第六数据库”，就算有下一次气候异常期，也会得到预警，会提前准备迎战。 不过，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无所谓啦！ 只要不是陨石等瞬发型灾难，就算证明真的处于第六次生物大灭绝期，人类也不会灭得那么快。 这辈子过完都未必能见到第六数据库有什么进展，更别说可能持续千年万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灭绝期了。 有时间想那么多还不如想想明天穿什么、有没有出新游戏、去哪里吃喝玩乐买买买…… 或者想想怎么处理“这点工资我是买房还是租房”、“再攒多少钱可以全家出去旅游”、“孩子学校老师又打电话叫家长”…… 灭绝期什么的，那些都是大人物们需要担心的事情，对普通人来说太遥远。 虽然有点遗憾某些美味不能吃了，有些爱好得放弃了，但日子还是照样过。 风羿出生于气候恢复正常的那一年。 年长的人们总说，他出生在一个好的时候。 是不是好时候风羿不知道，和他一样没有经历过气候异常期的年轻人还有很多，没有感受过气候异常期的各种焦虑，但是，生态平衡破坏造成的食物链混乱，他们感受到了。 比如鼠灾。 又比如蟑螂蚊虫泛滥。 天敌们在气候异常期萎靡不振，这帮生命力本就顽强的生物，日渐猖狂。 风羿刷新社交平台，就见某位名人发表了于公众人物而言过激的言论—— “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死一堆。” 配图是一张拿拖鞋拍蟑螂的照片。 下方热评第一个： 【当你发现家里有一只蟑螂的时候，你家里已经藏着更多。】 第3章 假货 次日，风羿一大早就出门，四处奔波，处理几家合作公司的赔偿款。 下午三点钟，风羿才抽空匆匆吃了顿饭，稍作歇息，立刻赶往最后一家公司——千里集团瑢城分部。 千里集团其下多个国内一线服装品牌，风羿也只是与其中一个品牌合作过，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接触不到千里集团的实权高管级人物。 不过处理完欠款准备离开时，风羿被告知有人要见他。 陆跃，千里集团瑢城业务拓展团队负责人，与风羿同一个大学毕业。风羿大二的时候，陆跃被学校邀请去做过演讲，所以风羿知道这么个人物。 千里集团是个家族企业，而陆跃不到三十岁，在集团内部已经有了不小的话语权。能以这个年纪坐到现在的位置，凭的不仅仅是家族血缘。 不过，陆跃这个大忙人竟然会抽空见一个并不认识的学弟，这令风羿诧异。他工作室的事情，在他看来是大事，但在陆跃这级别的人看来，还没到亲自出面处理的地步。 风羿想得没错，如果换个时间，或者换个人，陆跃不会多问一句。只是今天陆跃与人聊起一个项目的时候，谈到了风羿工作室。 合伙人坑了风羿一把之后卷款逃跑的事，陆跃也知道。正好听说风羿今天来处理赔偿款，陆跃又难得有点空闲时间，心情还不错，难得发善心，就让人将风羿叫上楼，打算跟这位小学弟聊几句，传授点人生经验，也有点人生赢家对创业失败者的怜悯。 对风羿这位小学弟的遭遇，陆跃叹息。不过商场就是这样，再多的同情也不值钱，这次遭遇挫折了，不知道能不能起来。总共两千多万的赔偿款，对于创业刚起步的人来说，的确是个大坑，他也没听过这位学弟有什么身份背景，不过，现在能把大坑填上，甭管是用什么方式，也是一种手段。 人总是有那么些不可说的无奈。 陆跃想着怎么以不伤自尊的方式先安慰这位小学弟，待见到走进办公室的风羿时，不由一愣。 第一，惊讶于这位学弟的外形条件。 第二，也是最让陆跃最在意的，风羿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好，眼中也看不出丁点怨气和颓丧，完全不像一个事业刚遭遇重挫的人。 “陆总……”风羿道。 “叫什么陆总，叫陆哥，我比你大不了几岁，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不用这么客气！” 陆跃笑容变得热情许多，陌生校友模式瞬间切换到可发展商业伙伴模式。 正如他所认为的，风羿能把这个坎跨过去，甭管是用什么方式，也是一种手段。所以这个校友情还是有必要加深一下的。 于是，陆跃有意制造的亲切氛围下，从校庆说到就业率，从创业经验讲到商场哲学。 多数时候都是陆跃在说，风羿捧场。 面对风羿，陆跃是有明显优越感的，言语间也流露出一个人生赢家对事业遇挫的小学弟的关心教导。 话说完了，陆跃抬起手腕看时间。 风羿明白自己该退了。 “陆哥的话我记住了，谢谢陆哥，耽误你不少时间……” 正说着，风羿眼神一凝，本打算告辞的话顿了顿。 察觉到风羿的异样，陆跃顺着风羿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手腕上，不由一笑。 “好看吧？D&B的新款手表，我女朋友送给我的，是个礼盒套装，还有个同系列钱包，限量版，不好买。”陆跃面带得色，手腕往风羿那边伸了伸，秀一秀他的新款限量版手表。 D&B这个品牌风羿当然知道，全球一线奢侈品牌，崛起于气候异常期，甚至压过了众多老牌强者，占领市场高地之后就没退下过。 既然是一线奢侈品牌，还是限量版商品，陆跃手上戴的那块表不会便宜。 不过风羿在意的并不是那些。 观察了陆跃的反应，犹豫片刻，风羿道：“陆哥我能看看你这块表吗？” 陆跃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诧异过后，也没让风羿尴尬，解下表带递过去。 风羿从旁边茶桌上抽出一张纸巾，用纸托着接住对方递过来的手表。 陆跃：“……” 他陆跃还不至于小气到不让别人触碰自己的手表，他又没有洁癖。不过小学弟还真挺讲究的，这样也好。 刚这么想，陆跃就见风羿将表带略微弯折凑近细看，甚至还闻了闻。 陆跃：“……” 尴尬。 不至于啊，真不至于！ 虽说是奢侈品限量款，是很难买到，但也没必要这样！ 陆跃僵着脸坐在那儿，完全看不懂风羿这番操作，欲言又止，然后端起茶杯喝水缓解尴尬。 “咳，你……要不要再看看同系列的钱包？都是一个礼盒里的。” 风羿闻言，点头道：“麻烦了。” 陆跃心情复杂。 刚还觉得这小学弟很讲究，现在这操作怎么回事？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敢接！ 心里叹息着，陆跃从兜里掏出钱包递过去。 钱包这种私人物件，是不能随意给人看的，即便钱包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钱包很有设计感，蛇皮的纹路细腻中带着狂野，花体LOGO 点缀其中，奢华又带着些年轻人喜爱的休闲与不羁。 极佳的高档皮革的质感，再扣上国际一线品牌的光晕，整个都带着一股金钱的气味。 不过风羿在意的依旧不是这些。 将钱包的外皮又仔细查看一番，递还给陆跃，风羿面色严肃地道：“陆哥，表带和钱包的皮，是真皮。真蛇皮。” 陆跃脸上表情一滞，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言论，随后哈哈大笑：“这是仿生皮革啊！美杜莎7 代仿生蛇皮，你用手机搜搜就知道了。” “美杜莎”是一个专做仿生皮革的公司给蛇皮系列材料取的名字，极受各大品牌的喜爱。 最严保护法出台之后，仿生皮革公司崛起，借着这股环保风势腾飞了，市场竞争之下技术革新也快，到现在第七代出来，号称与真皮放一起经验丰富的老师傅都难辨真假，部分中低端的机器都无法精准检测。 “你可能关注得少，认错情有可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心意我领了哈哈哈。我们千里集团做服装配饰的，更关注这些新材料。‘美杜莎七代’刚出来的时候铺天盖地的报道，现在的仿生皮革超牛的！ “再说了，给D&B供货的仿生皮革公司是全球顶级的，D&B的名声就更不用我多说，不可能用真蛇皮。” 气候异常近二十年导致众多物种灭绝或濒危，最严保护法出台之后，市场监管极严，禁止使用蛇皮、鳄鱼皮、鸵鸟皮等等兽皮革制作商品销售。而随着各大奢侈品牌纷纷表态，使用的原料也都转为仿生兽皮，甭管是为了新的市场还是政治正确，总而言之，真皮在奢侈品市场是很难看到了。 新材料崛起太快，占领市场太过迅速，商家抱团炒作之后，消费者的注意力也就随之转移，倾向新材料。 所以，这样的背景下，若买到的奢侈品使用的是真蛇皮，那肯定是假货！ 风羿说这是真蛇皮，也就是告诉陆跃，他手里的表和钱包，都是假货！！ 陆跃当然不信！ 风羿面色认真：“我从小就能辨别真假蛇皮，仿生牛皮、仿真羊皮、兔皮等等那些我可能认错，但蛇皮我不会认错。上个月我也买过美杜莎七代材料制作的商品，知道这种新型仿生蛇皮材料的存在。 “陆哥，你这手表和钱包，用的就是真蛇皮。” 陆跃看着风羿，像是看着一个固执倔强不懂事的孩子，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行啦，我知道啦，年轻人多看看新闻，多看看最新的科研进展，不要觉得有点本事就能看穿全世界！” 话这么说着，陆跃脸上的神情完全是敷衍，随即又带起疏离客套的笑，送风羿出办公室，在门口看着风羿走进电梯，又跟往来的公司员工们打了声招呼，重新回到办公室，关上门。 脸上所有笑容瞬间拉下。 陆跃锁好门，重新回到办公桌旁，眼神沉沉盯着桌子上的钱包和手表，面色阴晴不定。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裁纸刀，将钱包的里皮外皮以及腕表的表带都挖了一块下来，小心夹入一个小号的不透明纸袋，折叠卷好放进外套内侧的口袋里。 刚才才跟风羿显摆过的奢侈限量版套装礼物，被毫不留情卷起，塞入一个空了的黑色保温杯里。 装好之后，陆跃将杯子放进手肘下的抽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清理了一下桌面，再次将办公室门的门锁解开，重新开始办公，仿佛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直到下班时间，陆跃才跟往常一样，拿着保温杯，面带笑容地跟员工们打着招呼离开。 陆跃前段时间出差，生了场病，到现在还有点咳嗽，近期还有几场会议要开，一直用这个保温杯在泡润喉茶，出入都带着，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离开公司半小时后，陆跃将外套内侧口袋里的小纸袋递给电话叫来的人，“测一下，尽快告诉我结果！” 另一边。 离开千里集团瑢城分公司大楼的风羿，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反正说也说了，对方听没听进去他就管不了了，至少说出来他心里踏实些。 抛开这些，风羿精神一振。所有欠款都处理完了！ 准备出发！去蛇山！ 第4章 鼠胆 处理完欠款和工作室的事情，风羿又睡了一晚好觉。 不过另一位就没有这么好的睡眠质量了。 陆跃因为风羿的话，东西拿去给人检测之后，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等待了一夜，就为了等检测结果。 天蒙蒙亮的时候陆跃才接到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像是躲在哪里偷偷地说话，像是要说什么可怕的事情，将声音压得很低。 “陆哥，你是不是摊上什么大事了！” 陆跃心中一沉，听这句话就知道事情不妙。 “你先说结果！” 电话那边的人深呼吸，然后继续压着声音道：“是真蛇皮，很可能还是野生的，具体什么品种不知道，皮革处理过无法比对，但多半是稀有品种。 “我用了公司新引进的最新型的仪器和检测试剂盒，花的时间多了一点，好在最近这些仪器都只是在调试期，晚上这边也只有我一个人在值班，检测结果我都没敢保留下来。陆哥，你这个是怎么来的？” 陆跃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满是狠戾，几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别人送的！” 电话那边的人长舒一口气，“哥你还是离那帮人远一点，听说最近在查一批流入市场的野生兽皮，就你们公司的性质，前不久你们家老爷子还在官方新闻里说过响应国家号召，使用更环保安全的材料。现在摊上这个就算洗清也会有不少麻烦，多少人等着找你们错处呢！品牌做大不容易，你爬到现在的位置也不容易，可不能沾这种黑点啊！” “这些我都知道！你把你那边的操作记录处理掉，待会我给你把钱打过去。” 挂断电话转了账之后，陆跃翻出通讯录给风羿发了条信息：“谢了！欠你个人情！” …… 清晨，风羿起来之后就看到这条信息，笑了笑。 陆跃虽然面上不露，话还是听进去了的。能在大集团拼杀到现在的位置，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客气回了句之后，风羿便将这事抛在一边，接下来他可是有大任务！ 外面天色还有些暗，太阳没出来。 风羿将客厅阳台玻璃门拉开，感受了会儿清晨凉爽的风，然后去厨房准备早餐。 煮了一盘速冻水饺，蒸了三个鸡蛋。冰箱里只有这些，这段时间太忙，都没怎么囤货。 风羿塞了一口水饺，磕着鸡蛋壳正想事情，抬头就见阳台那边冒出个身影。 不看见这个身影风羿都差点忘了，小区最近闹鼠灾！ 比巴掌还长一截的灰褐色老鼠，从阳台外面大摇大摆走进来。 风羿磕了磕鸡蛋。 声音让老鼠的脚步一顿。 那货抬头看了风羿一眼，继续往屋里走。 风羿：？？？ 不怕人？ 当着面胆子就这么大了？ 难怪闹得小区业主们叫苦不迭！ 想到吴吉的话，风羿迅速起身关上所有房间门，卫生间厨房那些也全都关拢。门底下的缝并不大，这老鼠进不去。 关上卧室门之后风羿又回到餐桌边坐下，继续磕鸡蛋。 刚才风羿起身的时候老鼠就钻客厅沙发底下去了，现在风羿坐下来，没一会儿那货又从沙发底下冒出头，瞧了风羿一眼，开始翻客厅的垃圾篓。 风羿跺了跺脚，翻垃圾篓的老鼠缩回沙发底下，没过5秒钟又出来，继续旁若无人翻垃圾篓。 这次跺脚都没用了。 风羿愣住。 不愧是城区一霸！ 家里也没趁手的工具，风羿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不会花时间逮老鼠。 想了想，他用筷子剥了块鸡蛋清，纸巾包住放到外面阳台一个矮花架上，他自己则退回屋里，继续吃早餐，也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果然没一会儿，老鼠就顾不上翻垃圾篓了，循着味跑阳台奋力爬花架去找鸡蛋。 风羿则趁这个机会赶忙拉上阳台的玻璃门，将老鼠挡在外面，然后隔着玻璃门拍了张照片发给吴吉—— “楼下请注意。” “……艹！大早上被吓清醒了！”吴吉问，“它怎么爬你那儿去的？” “不知道是从楼上还是楼下，走外墙爬过来，然后从阳台旁边空调外机平台爬进来，我那边的窗户没拉，昨天只顾拉阳台门了。” “我跟我爸妈说一声赶紧检查一遍门窗！尤其是阳台的！对了，昨晚上业主群说这两天社区组织灭鼠，你留意一下。”吴吉说道。 “我今天要出趟远门，不在家，门窗检查了一遍，它们进不来。” 跟吴吉说了声，风羿又打开小区业主群翻了下聊天记录，了解一下灭鼠进展。 吃完早餐再往阳台上看时，那只老鼠已经啃完鸡蛋离开了。 再次检查一遍门窗，食物什么的也没有暴露在外面的，风羿收拾行李赶往机场。 飞机上小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阳城地界。 高考后离开这里，五六年了，又再次回来了。 站在阳城机场，风羿的心情难以言说。 当然，抒情的时间是没有的。 搜索最近的几个户外用品店之后，风羿打车去买了一些装备。 小凤山可是蛇山，就算有隔离带，也说不准会不会有蛇翻出隔离带被他给遇上，多添点装备更放心。 买完装备换上防护更好的衣裤鞋子，头盔没戴，现在还没到地方，戴上显得奇怪，只戴了药店买的一次性口罩。 现在防粉尘、防呼吸道过敏、防传染病等戴口罩的人多，风羿戴口罩一点都不惹眼。而且，怎么说他也是短暂小红过一把，再加上这里是他生活过十八年的地方，被人认出来会有点小尴尬。 手机下单网约车，目的地选择的小凤山，按路程计费，200左右。 然而，等了十分钟都没人接单。 唯一接单的那位司机还打电话说手误，让退单，他那边愿意发个红包给点补偿。 风羿坐在公共长椅上，盯着手机界面。 竟然都不愿意接单！ 想到网上帖子说的小凤山那地方很多人不愿意去，风羿点了加钱选项，但弹出个框，说最近此功能更新，今晚24点后可使用。 现在风羿缺的就是时间！ 他可是跟那个老管家说了，要尽快办完事！ 又搜索地铁公交。 刚买的一些装备没办法带进地铁，而所有的公共交通工具，都没有直接到小凤山的，最近的公交站离目的地至少两公里。 小凤山那边因为有一片保护区，根据网友所说，那边也不在共享单车的可行范围，骑过去了就弹窗警告，甚至自动上锁。 风羿四周看了看，正好有辆出租车载人停在不远处，乘客下车。 赶忙冲过去，在车离开前拦住。 “师傅，小凤山去吗？加钱。” 那司机一听小凤山就打算拒绝，但听到最后两个字，顿了顿，抬眼皮看了风羿一眼，说道：“500，成就走。” “成！” 能打车过去就行，省得自己去租车。他现在赶时间。 “扫一下这个码，你先在操作页面点击加钱300，勾选乘客自愿。”司机道。 风羿将大背包放后备箱，上车听到这话，回道：“行。就这么操作？你们公司知道之后不会说你们吗？” “完成这单我提交一份备注就行了，公司能理解。小凤山那地方大家都不乐意去。 “冬季还好，天慢慢暖和起来之后，大家就不愿意去了，毕竟是蛇山嘛。虽然有隔离带，但也不一定能完全隔离。就前段时间，我同事接了一单，拉两个人过去，说是去那边哪个公司考察的，小凤山附近有不少农牧相关的公司，具体去哪个公司我不记得了，反正将人载过去之后，还被留下吃了顿饭，回来路上车就被扣下了。” “为啥？”风羿问。 “他进城的时候又接了一单，然后乘客在他车里发现一条蛇。乘客一边尖叫，然后投诉报警举报一条龙！” 司机感慨：“倒霉啊！ “接下来，公司过分关怀，警方请去喝茶，还吸引了有关部门关注，当天就有谣言说他明面上是网约车司机，暗地里贩卖野生动物！ 还好有监控，小凤山那边也有人证，不然10张嘴都说不清！ “好在那次没罚款，只是被多说了两句，公司还开会特意提了以后往那边走的车不要过多停留，离开的时候再多检查一遍，不然得上社会新闻。” 司机叹着人不如蛇。 “我爷爷奶奶那辈都是吃蛇的，到我爸妈那一辈的时候政策略有收紧，到我这一辈，别想了，躲都来不及，最严保护法在头顶上拴着呢。也不是怕蛇，实在是，沾上事儿了有时候说不清，有的记者生怕搞不了事。 “就我同事那个事儿，被一个自媒体营销号盯上了，将他那事儿做了一期视频，讲得那是曲折离奇，情节跌宕起伏，配乐神秘诡谲，搭配闪回特效，反转又反转，然后一举登上热搜！ “虽然最后也算帮我同事辟谣了吧，但不是谁都愿意以这种方式出名。” 风羿了然，原来是这样，他因为工作室的事情确实没关注网上的这类新闻，刚才那么多司机拒绝去小凤山，还真有内情。 等红灯的时候，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坐后排的风羿一眼。 “你是明星吗？”司机问。 风羿惊了。他也就演过一部网剧配角，前不久播出虽然凭运气小红一把，但因为工作室的事情都没顾得上运营，热度都已经凉下去了，司机不至于真能认出他吧？ 思量着，风羿轻咳一声，语气肯定：“不是。” 十八线开外的过气小网红算什么明星？ 我不配！！！ 第5章 小凤山 司机只是觉得风羿长得挺好，有点像现在娱乐圈里比较火的那些小年轻。其实他认不出哪个是哪个，在他看来长相都差不多。最近听说有明星来阳城拍节目，他才多问了这么一句。 风羿说不是明星，他也信了。 也对，明星怎么会连车都打不到？ 听说人家明星走哪儿都有车接送的。而且，也没有明星会去小凤山那种地方吧？ 所以，“我是不是载了个明星”这念头，在司机脑子里晃了一圈又飞了。 “去小凤山干什么啊？科考的？拍视频的？还是去探险的？这两年倒是有几个网红去过那边拍视频，不过经历都不怎么好，现在也就没人去了。”司机说道。 “找人。”风羿见这个司机话比较多，也想从他嘴里多打听些消息。 “小凤山上有什么？我这还是第一次去。”风羿问。 “有蛇啊，都说是蛇山了，连鸟都不在那儿筑巢。哦，那边也有很多农牧相关的公司，山下大片的农田牧场。” “那我要是想上山，只能用走的？”风羿又问。 “也不一定，听说那边山腰好像也有人住，会有上下山的车。具体不太清楚，你运气好的话能碰到上山的车，出点钱让他们载你一程就行。我听人说的。” “去那边的话，要注意些什么？”风羿打开手机备忘录，准备将司机的话记下。 “注意些什么？”司机砸吧砸吧嘴，“你上山的时候多带吃的，野外的东西能不动就别动，你也不知道有毒没毒。还有动物，再好奇也别去招惹，那地儿警卫无人机神出鬼没的，反正每天都会出来巡逻一趟，时间不定。” 想起什么，司机又道：“去年六月份的时候，三个外地来这儿探险的，读高一的小崽子，偷偷摸摸背了一堆东西上山要搞自助烧烤，还准备去捉蛇，被无人机探查到火源飞过来抓了个现行。 “后来那三个就被抓去教育了，还得考试，森管密卷，动保十套什么的，考合格才准出来。” “动保什么？”风羿没听清。 “‘森管密卷’，‘动保十套’，这是我们调侃的说法，就是森林法、防火条例、野外火源管理办法等等之类的，简称森管。动保就是动物保护、生态环境保护相关的那些，某个专家总结了十套考题。后来听说那三个平均身高1米8的小朋友，做试卷都做哭了呢！” 风羿恍然，记下关键词。 司机继续说，“总之，那边是保护区，山上的动物你都别碰，甭管什么蛇啊鸟啊蛙啊，你就当它们全是保护动物，安全起见都离远点，一不小心打死打伤了有得烦。你就记住一句话——一只违法，十只入刑。” “这……有点夸张，要是碰到老鼠呢？也不能打？最近多地鼠灾。”风羿问。 “你特么逗我？蛇山上有老鼠？蛇是老鼠的天敌啊！小凤山一霸是王锦蛇啊，吞老鼠特猛，那儿的老鼠早被抄家灭族了！ “知道为什么小凤山的山腰还住着人？住那的人得管投喂！隔段时间就得从其他地方运老鼠过去，不然被隔离在保护区的蛇都得饿死。” “哦对，王锦蛇吃老鼠的。”风羿点点头，“而且无毒。” 司机又砸砸嘴，“王锦蛇，就是很多人说的菜花蛇，我们这儿也叫它大王蛇，很久以前，其实是用来养着吃的呢……” “现在不让吃了。”风羿道。 司机：“以前我爷爷奶奶那辈，老人们说的是‘见蛇不打三分罪’。” 风羿：“现在是‘一条违法，十条入刑’？” “差不多吧。”司机叹息一声，“好好的，气候怎么说变就变，动物说死就死了那么多呢？” 风羿沉默。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过去那近二十年的气候异常期，太多动植物消失，常见的变成濒危，濒危的变成功能性灭绝。 支持最严保护法的人，不一定对那些动植物都怀着怜惜，也不一定都有什么生态环保的意识，他们将大规模灭绝事件看做是预警。动植物的生存状况，也是人类生存环境的指针，是第六数据库需要采集的数据。 所以，“数据”得保护好。这是共同意识。 车里气氛有些沉重。 只是这种沉重，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又开始躁动。 道路两旁建筑越来越少，警示牌越来越多，还有印着电话号码的牌子。 司机出声道：“如果你在隔离区之外看到蛇，联系警示牌上的电话，很可能那蛇就是保护区里面的，越狱了。” 风羿看到了不远处拉起的隔离带，而越往前走，道路离隔离带越近。 这里已经是小凤山的范围，风羿能看到隔离带内一块大石头上，有条蛇微微立起前身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条误入蛇群的泥鳅。 越往里走，离隔离带越近，越能看到那些在隔离带边沿爬动的身影。 “这里的蛇……果然很多。” 风羿脸色发白。 司机还好，不是第一次跑这边，所以不奇怪，“它们只是喜欢凑到隔离带边沿看走过的车辆和行人。” “胆子这么大？” “这种蛇普遍胆子大也凶，现在仗着大家都不敢吃它们，越发嚣张了。好了，到了！” 司机将车停到指定地点，后面的路就只能靠风羿自己走上去了，外来车辆不让上山。 见风羿浑身紧绷，司机拍了拍风羿的肩膀，“甭怕，菜花蛇而已。” 风羿并没有被安慰到。 遍地菜花可能只是个乡土剧，遍地菜花蛇那就是恐怖片了！ 司机看了看停车场四周，将车停到可吸烟区。路上开车没敢抽，小凤山这边专设了个不用下车的吸烟区。 点上烟，司机看着风羿穿戴装备。 简直武装到牙齿。 笑了笑，司机说道：“我们这儿有句老话，‘一里王锦蛇，十里无毒蛇’。” 有话听着有两种断句： 十里/无/毒蛇——此地莫有毒蛇。 十里/无毒蛇——这儿遍地都是蛇！只是它们没毒。 其实都一样！ 司机道：“虽然听着夸张，但王锦蛇也吃蛇，你要相信，吃货的实力是不容置疑的。” 风羿扯了扯嘴角：“谢谢师傅，您真会安慰人！” 司机笑着摇摇头，“你说你，怕蛇怕成这样，来这地方做什么？这不是找虐嘛？“ 风羿幽幽道：“生活不易。” 这话瞬间触到了司机的虐点，叼着烟眼神沧桑：“都不容易啊。” 风羿问：“您不怕蛇？” 司机：“我又不下车我怕什么？” 风羿：“……”好特么有道理。 司机：“只要我在车上，没有一条蛇能偷偷钻进我的车！我连厕所都不去！等离开这里了再找地方解决。” 风羿：“……严谨如斯。” 司机：“我们这儿还有句话，‘惊蛰有雷鸣，虫蛇多成群’，今年惊蛰过后老人们就说，今年的虫蛇可能比去年要多。现在天渐渐暖和起来了，山上蛇虫鼠蚁确实变多，注意着点。” “谢谢师傅。师傅留个电话吧，我返程的时候联系您，加钱。”风羿道。 “好吧。”司机对风羿的印象还挺好，舍不得错过大单，也对风羿有些担心。 想了想，司机说道：“这样，最多三天，你要是不来电话，我就给你打过去，打不通我就报警，行不？” “行！” 风羿也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司机这办法合他的意。 交换电话号码，司机抽完烟又检查了一遍车里，立马离开了。 风羿背着包，有些不适地转了转头盔，深呼吸，握着驱蛇棍上山。 都走到这地步了，还怕什么呢？ 再往山上走，拉起的隔离网就在路两侧，聚集在隔离网另一侧的菜花蛇，吐着信子，随着风羿的走动，跟着挪。 两米长的菜花蛇在这里并不罕见，也有更大的，风羿没去看。 他现在只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炸开。 在城市生活二十多年，亲近大自然也是去的各大景点，或者典雅型农家乐，这种看起来人迹罕至动植物野蛮生长的野生态保护区，是第一次接近。 隔段路还能看到一波一波的叫不出名字的飞虫，风羿走过去的时候，有好几只飞虫直接歇在他的头盔面罩上。 有什么飞落到肩膀上，过了会儿又飞走。风羿只瞥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还没到夏天，这些飞虫已经活跃起来了。 继续往上走，看到一个卡点，那里有人守着。登记之后才让风羿上山，也跟风羿说了风家祖宅的位置。 “这山上只有一个老宅子，好像是风家的，具体不太清楚，那里只住了一个人，如果你说的是那个老宅子，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上面走，应该能看见，路上遇到人也可以再问，他们都知道。” 风羿谢过之后，继续往山上走。 幸运的是，没走多远就听到有车开近的声音，搭了个便车。 开车的两人是山下一个饲料厂的，上山也是有工作任务。 “风家祖宅？你是去找哑叔的？”一人问。 “哑叔？应该是吧，家里长辈只是告诉我那里的宅子有人照看。我去老宅有点事。”风羿说道。 对方将风羿这身装备打量一遍，“看你这样子也知道是第一次来。” “你们住在山上？住着好吗？”风羿问。 两人笑。 一人解释：“现在谁还乐意住山上，有WiFi也不行，晚上想吃个外卖都没人送，更别说这地方蹲个坑都能有八条蛇围观，换你你愿意？” “不是有隔离带？”风羿道。 “隔离网就在旁边啊，蹲坑的时候你从窗户看出去，不远处的隔离网上扒着七八条蛇盯着你看。除了轮值或者临时分派任务，其他时候我们都住山下的公司宿舍。能安稳住在山上的，那不是一般人。” “比如哑叔？” “对，哑叔真不是一般人，他还住得挺欢乐。” “哑叔姓什么？怎么称呼？”风羿问。 “称呼？就叫哑叔啊，姓什么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哑叔，他不能说话。” 山上看着荒凉，但路修得很好，小车行驶在上面并不颠簸，连稍大些的石子都看不到。 “每天有清理路面的车。”一人解释，“哑叔也经常让人帮他带东西，上下山的车辆不多，但也不少见。我们先把你送上山，待会儿再返回来。” 车往山上又行驶了会儿，过了山腰之后，隔离带渐渐远离车道，路边的林子里能看到人工活动的痕迹，栽种的树木显然经过规划，有些是果树，已经挂果，还有些风羿从未见过。 正想着，风羿突然听旁边的人叫道：“哎，我看到哑叔他人了！哑叔！” 车靠在路边停下。 风羿顺着他们所指方向看过去。 一位看上去七十岁左右、山间老农打扮的人，从林子里出来。 大概是经常在室外，面部黝黑，一条条皱纹深刻在脸上。布衣胶鞋大竹筐，裤腿带着半干的泥印，一顶草帽略微歪斜戴在头上，几缕微长的花白头发，贴着帽沿探出，随步子摆动。 老人背着的竹筐里是刚采摘的蔬果，品种风羿大多认不出来，都是山上的特产。 驾驶座的青年打开车窗朝老人招了招手，“哑叔，你家来客人了我给您送来！” 哑叔朝车里看过来。 风羿对上他的视线，并没从他眼里看到一点阴霾。 哑叔抬手擦擦汗，朝风羿露出个灿烂的笑。 然后，风羿就看见这位老人从沾着泥水杂屑的衣兜，翻出个最新款智能手机—— 和风羿的手机是同系列，只不过老人那款比风羿的多了“plus”。 顶配款，比风羿手上这个还贵三千。而且很难买到。 第6章 族谱 老人熟练地在手机上打字，看那速度就知道玩得贼溜。 然后将文字转换成设定的，带了一点戏曲腔调的男音。 “谢了，刚摘的果子，给你们抓点。” 哑叔给那两人抓了两把山果，在风羿下车之后，又往风羿手里塞了几个车厘子大小的山果。 风羿以前没吃过，看车上那两人吃得挺开心，取下手套，擦了擦手上的汗和果皮上的小泥点，尝试。 甜，水分足，味道挺好。 那两人很快就开车离开了。 哑叔取下草帽扇了扇风，将草帽扔进竹筐里，又将风羿打量一番，在手机快速打字转语音：“跟我来吧。” 风羿赶紧跟上去。 “呃……您怎么称呼？”风羿问。直接叫哑叔似乎不太尊重人。 “就喊哑叔！”手机语音。 见对方是真不在意，风羿也不纠结这个，看看四周的景色和平整的路面。 “我瞧山上的路修得挺好，您没买辆代步车？” 哑叔在手机输入：“有吃有喝有网，要啥小汽车。” 风羿：“……有道理。” 想了想，风羿打算直接点。 “哑叔，我过来的目的，您知道吧？” “知~道~我等好久了！” “这话怎么说？”风羿追问。 哑叔却不打算多讲，开手机外放音乐。 “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 边往前走，还跟着节奏噔噔地跳。 风羿：“……” 确定了，是个健朗活泼的老头。 没多久，风羿就看到了老管家说过的“风家祖宅”。 这是风羿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祖宅，与历史年代剧里面的老建筑有点像。 占地面积不算很大，一砖一瓦很有古意，却不破旧，显然有人精心养护。这位哑叔确实尽职尽责。 哑叔走进屋里放下竹筐，打了个手势，示意风羿跟着进去。 一边往里走，手在手机上快速点着，输入了一长段文字转换语音。 带着两分戏曲腔调的解说，在安静的祖屋内响起。 “看到那个写着风字的牌子没，那边那个屋是风家祭祀供奉祖先的地方，放着一部分风家祖先的牌位。” 风羿推门走进那间屋内，扫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里面干净是干净，空间也还算大。 也看见了一些写着风家祖先名字的牌位，整体看上去确实有仪式感。只是这些名字风羿没听长辈们提起过，也未曾从别人那里听说过。往上翻三代，记住他们的人都少了。 又细细打量一遍屋内。 怎么说呢，没有太出乎意料的地方，而且从里面的布置也看得出来，这里很久都没有外人过来。所谓祖宅，所说的什么祭祀祖先的地方，现在这个时代确实没有什么人再在意这些，但是…… 一个亿的任务啊！ 就这？！！ 倒不是不尊重逝去的人，只是，近几十年来，人们已经渐渐简化祭扫流程，像风羿这样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如果不是接到这个任务，他压根都没有祠堂概念。也就只是在电视剧里面看到一些，完全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清明扫墓也很少会去在意三代往上的人。 很难想象，一个亿的任务就是在这个地方？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风羿也没有立马去找族谱。看了看，没有电视剧里面那些跪拜的垫子，也没有香、纸之类，于是风羿便站在那些牌位前拜了拜。 随后，风羿正打算去寻找族谱，问问哑叔有没有线索，侧头就见哑叔招手，从他的智能手机里转换出一段语音： “行嘞~意思意思就够了，快过来！” 风羿：？？？ 不是，什么叫“意思意思就够了”？ 见哑叔已经走了出去，风羿快步跟上。 哑叔带着风羿走到另一个屋，屋里有一面跟周围没什么区别的青砖墙。 哑叔将墙上暗格拉开，露出里面的指纹锁。 风羿：！！！ 哑叔抬拇指在指纹识别界面按了一下，然后退一步，示意风羿也在上面按一下。 风羿一脸懵逼，走上前按照哑叔的姿势，抬起右手拇指在上面按了一下。 随着嘀的一声，看上去完整的一面墙，中间挪开一扇门。 哑叔这次没进去，打了个手势，让风羿自己一个人进。 风羿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总觉得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看了看里面，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子，但搞得这么神秘，心里也越发紧张。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里，风羿也不打算退。 深呼吸，抬脚走人入室内。 在他走进去的那一刻，墙面挪开的门再次合上。 风羿更紧张了。 随着墙面的门合上，看似狭小的室内，亮起来许多灯。看不出什么材质，不刺眼，但足够照明。 也正因为这些灯亮起，风羿才看清楚室内。这里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般狭小。 只是这里并没有祖先牌位，也没有留下任何祭祀性质的东西，周围墙壁上有一些画，有些看上去像蛇，有些奇形怪状，不管是哪种图画，都是很古老的画风。 视线大略扫了一圈之后，风羿又沿着室内墙面走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所谓的族谱。 族谱…… 族谱在哪呢？ 一边嘀咕着，视线落到室中央一块圆圈区域。 走近了看，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圆圈，而是一条蛇咬着自己尾巴圈成一个圆环。 而当风羿踏进这个圆圈的时候，他脖子上佩戴的花钱自动悬起。 圆币蛇图案的一面发出蓝色的光，同时，一段高频声音从其上传开。 风羿听得很模糊，因为那段高频的声音，除了一开始发出的那一小段之外，后面声音的频率逐渐超过他耳朵所能听到的范围。 与此同时，离他不远的地方，地面升起一道近一米高的立柱，看似整块无缝的石柱上层石板展开，托起一个方形的近似书本的东西。 为什么说近似，因为这书的外皮看上去太古怪了！ 蛇皮！ 别的皮他未必能判断出，但蛇皮他绝不会认错！ 这种花纹他从未见过，但是，与陆跃的钱包给他的感觉不同，这不像是那种直接剥下来的皮，倒像是自动脱离的…… 蛇蜕！ 风羿甚至想象了一下，如果这样的鳞纹在蛇身上存在，那得多大一条蛇！ 不对，他现在的关注重点不应该是这个！ 看着依旧发着蓝光保持悬浮状态的生肖花钱，再看看仿佛无缝从地面生出来的立柱，最后视线聚焦于立柱的那本书上。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古朴又带着说不出的让人头皮发麻的气息。 书页无风自动，快速翻页。 风羿没看清里面写了什么，只能看出每一页写了短短几个字，有长有短，不同字体、不同笔法。 这就是老管家所说的签名？ 这就是族谱？ “这族谱……跟我理解的族谱……差别很大啊。” 就算再迟钝、平时再怎么不关注前沿科技，风羿也知道面前所展示的这些，不是常人能接触到的！ 此时此刻，风羿有了“我特么摊上大事了”的觉悟！ 风羿僵在那里，浑身的汗毛竖起。 令人恐惧的是未知。 同时他也意识到，摆在眼前的，是一条从未想过、也从未了解过的路。 他有一种感觉，不，更像是一种本能。 本能知道要怎么做。 就像鸡孵蛋，鸟筑巢，蜘蛛织网，蜜蜂酿蜜。 不学而能！ 是刻进基因里的记忆！ 如果将这本“族谱”比作一扇门，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就是真正推开了这扇通向未知的门。 “族谱”停下翻页，空白的页面摊开。 风羿伸出手，用食指在摊开的页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 像是有一团水雾突然散开。 隔着雾气，风羿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像一条盘踞的蛇。 意识渐渐脱离自我控制，仿佛在远古与未来、梦境与现实的边缘折返跑。 一墙之外。 哑叔静静站在门口，手机传来新消息提醒，可能是网上的牌友，也可能是山下十里八乡的熟人，但此刻他并没有分出一丝注意力在手机上，完全无视手机的提醒。 又等了会儿，哑叔咧开嘴无声地笑，伸了伸懒腰，看下天色，这才掏出手机给几个群里发消息： “今夜山里天气会变，风大有雨。早些下山，别上山顶，住山腰的都把室外的贵重物品收起来，鸡鸭早点赶进笼，晚上门窗关好，车都开进车库，没事别出来。山脚的不用担心，早些收衣服就行了，水汽重。” 这几个群都是住在山里或者山下附近的居民以及工作人员等。 看到哑叔这条信息，都冒了出来。 “真的假的？天气预报说最近都是晴天啊。” “山里天气变化快，哑叔是山上的老人了，听他的话准没错。” “新买的防水车垫有点气味，放院子雨棚下面打算吹几天，也要收屋里吗？我今晚住山腰。” “收吧，没见哑叔说今晚风大，吹跑了咋办。就算没吹跑，山里的各种残叶泥水吹到上面也不好啊。” 各个群里面的人抽空说着话，也有人看看外面的天空。 “连片云都没有，真有雨？” 倒不是不相信哑叔的话，在小凤山这片地方住久了或者工作几年的人，都知道哑叔预测天气特别准，每次有什么变化都会提前跟他们说，比手机里的天气预报准多了。 这次哑叔说得太夸张，不少人半信半疑。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大伙儿就都发现天色不对了。 “今儿天黑得是不是太早了？” “一觉睡醒发现晴天变多云。” “确实变天了，水汽有点重。室外湿度仪给我弹好几条通知了。” “山上天气变化无常，听哑叔的话吧，赶紧动起来！” 等到天黑的时候，留守在山腰的人，吃着晚饭，从屋里往窗外看，能见度已不足五米。 打开院子的灯，什么都看不见。 “好大的雾！” “起雾不一定下雨吧？” “那得看能不能达到成雨条件。有种雾叫锋前雾。” “是吗？这个季节起这种雾？不正常吧？” “别管它正不正常，我先拍个视频！” 那人说着，拿起手机打开门，开始拍外面的情形。 “隔离网那边的蛇都不见了哎！” 平时夜里也极其嚣张的王锦蛇，此时已经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四周只有风吹过时叶子唦唦的声响。 风渐渐大了。 有雨滴迎面砸来，刺得脸生疼。 雾并没有散去，水汽并没有都变成雨滴。 过高的空气湿度，呼吸已经有明显不适感。 那人扛不住，不甘心地退回屋子里。 很快，雨势变大，被劲风带着，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手机信号从满格变成一格。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天空不断加厚的云层自上而下压来！ 滚滚的雷声像是有巨兽在上方踩踏。 狂风掠起水雾，在山中横冲直撞，凶悍非常。 第7章 饿了 风羿醒来时，摊开的“族谱”已经合拢。 石台上层恢复原状，将“族谱”封在里面。 石柱缓缓下沉，直至与地面合为一体。 风羿蹲身仔细看了看，甚至担心自己眼花看不清，掏手机用高清摄像头放大画面想看清楚地面每一个细节。 然而，不管是肉眼还是手机的高清摄像头，所看到的、拍到的，都是一整块没有任何细纹的地面，更别说裂缝了。 仿佛之前经历的都是他的幻觉。 在室内仔细翻找了好几圈，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 风羿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他竟然在这里呆了一夜！ 现在时间是第二天早上七点！ 他很可能就在这里站了一夜！然而身体没有任何僵硬不适！ 找不出更多线索，风羿只能放弃，抬脚朝墙上开门的地方走过去。 门自动挪开。 而随着他往门那边靠近，室内亮着的灯也挨个熄灭，等他完全踏出门，挪开的门自动合上的时候，密室里面已经一片黑暗。 走出这边的屋子，外面小院传来动静。 “哑叔早上好。起雾了？”风羿道。 “很快就会散了。”哑叔的手机放出语音。 雾气将阳光挡住，但朝霞已现，能透过这层逐渐稀薄的雾气，看见橙红带金的霞光。 老宅小院的各种花草树木，大的小的叶片上都布着水珠，昨天还干硬的土壤，现在或化为泥水，或因为潮湿而改变了形状。 “昨晚下了雨？”风羿诧异。他可是查过天气预报的，明明说这两天都是晴天！ 不过也有人跟他提过山上的天气不好说，随时可能变化，本地的天气预报经常是一天几变。 所以，风羿也就只是随口问了句。 哑叔掏出手机快速打字转换成语音：“早餐是包子和面，放在厨房你自己去吃。都是给你留的，别饿着啊，都吃完！我去茶园摘点茶叶。” “这儿还有茶园？要帮忙不？我现在还不饿。”风羿问。 “不，你饿！”哑叔回道。 风羿还想说什么，哑叔摆摆手，背着竹筐就出门了。 见状，风羿只好放弃，他还想着帮忙的时候打探些信息的。 厨房很好找，只是，厨房餐桌上的东西，超出他的认知。 一个大瓷碗。或者说，一个大瓷盆，不知道从哪里买的，都快赶上成人洗脸盆大。里面盛满了手擀面。 一个大蒸笼。蒸着10个皮薄馅大的包子，每一个直径跟他手掌差不多，全是肉馅。 风羿眼神发直。 哑叔究竟对他有什么误解？ 为什么会认为他能吃下这么多东西？ 他以前边在学校兼职拍广告的时候，因为要管理身材，有一定的饮食要求，食量到现在也没有多大变化。 以他的食量，正常一碗量的汤面加一个包子……最多两个，就够了。 不能浪费粮食！ 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风羿，从橱柜里翻出一个正常大小的汤面碗，从大瓷盆里分出一碗面，夹了个包子开始吃。 吃着吃着，就发现吃完了。 竟然感觉有点饿。 又分出一碗，夹了包子继续吃。 饥饿感越来越明显。 15分钟后。 风羿看着连汤都没剩一勺的大瓷盆，以及空空的蒸笼，沉默。 另一边。 哑叔背着竹筐来到茶园。 一夜时间，茶树冒出来许多新芽。 大叶子上满是水珠。 露水顺着叶沿滑下，聚集，坠在叶尖上下晃动。 朝霞透过薄雾，在清亮的水珠上形成一道道奇异的光。 哑叔苍老的眼睛看着雾气渐渐散开的茶园，咧嘴笑了笑，从竹筐中拿出一个特制的背篓，前背着，在茶树间穿行。 双手在两边同时采茶，只采茶枝新生的细芽。 每一次挥手，都有多个新长出来的嫩绿的叶芽跳进背篓里。 手臂舞动，快得只能看见模糊的扇形影子，和密集的轻微的咔咔声响。 比扫地机器人的刷子都利索。 衣衫很快被露水浸湿，背篓被叶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满，倒入大竹筐后继续进行下一轮。 等哑叔采完茶回来的时候，风羿坐在门口的石坎上发呆，像是在思索什么深奥的人生哲学。 看见哑叔，风羿回过神，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么快就采完茶了？” 雾气散去，阳光让大地开始升温，但仍旧能感受到一丝空气的湿润。 哑叔放下竹筐，手机回道：“你等两小时再下山，我炒茶，送你两罐。” 风羿：“……好，谢谢哑叔。” 我并没有立刻就下山的想法啊！ 我还想打探更多信息啊！ 但哑叔很快就进入制茶环节了，极其投入的样子，连一直没离身的手机都放到一边，也不让风羿插手。 风羿只能等。 两小时过去，哑叔完工，分出一些用两个特制的罐子装好，递给风羿：“放两天再喝。” 连吃带拿的，风羿不给钱都不好意思，正准备说些什么。 哑叔随意摆摆手，手机输入几个字：“不差这点钱！你赶紧回去吧，其他的，会有人跟你说的。” 风羿想问一问祖宅的事情、族谱的事情，还想从哑叔这里打听一下那位老管家的事情、那位姑祖母的事情，但现在听哑叔这话，是真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了。 明摆着赶人啊。 风羿将茶罐装好，简单收拾一下，看向哑叔。 哑叔打了个手势：赶紧的！ 风羿心中叹息，背着包往外走，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传出来的语音信息，应该是哑叔的朋友发的—— 【上线！三缺一！！！】 风羿回过头，只见哑叔一边飞快打字，一边抬脚往屋里走去。 老人家是真挺忙的。 叹着气，风羿往山下走。 这次没戴头盔面罩，手套也都放进包里。 他莫名知道，不戴头盔面罩也没事。 活动的飞虫渐渐多了起来，但下山的路上，风羿经过的时候，那些飞虫却主动避开，像是嗅到什么讨厌的气息。 快到山腰的时候，风羿见到了昨天送他上山的那两个人。 那两人正从车里抬出一个个大箱子，然后走到隔离带，把箱子放到一个机器上，那台机器会将箱子传送到隔离网的另一侧，然后将里的东西倒出来。 箱子里装的都是老鼠。 看那肥硕的体格，油光水亮的皮毛，这些老鼠平时生活得很好。 风羿过去跟两人打了声招呼，这次也没让他们帮忙开车送下山。刚办成了一件大事，虽然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但比昨天来的时候要踏实不少，身体也不疲惫。 “回去啦？”那两人问。 “嗯，你们这是？”风羿走过去。 “给它们投喂老鼠呢。隔几天就得这么来一次，资源利用嘛，城区运过来的老鼠。养得这么肥，不知道偷吃了多少东西。” 又倒了一箱，两人看着隔离网另一边的菜花蛇。 “怎么感觉今天出现的蛇特别少？” “确实没有之前几次活跃，畏畏缩缩的样子。”另一人道。 “可是，看他们吞老鼠那架势，还是挺猛啊，没有生病的样子。” “估计是因为昨晚上下雨的原因吧，山上还是有点凉。等再升点温会更活跃一点。” 风羿听到他们这话，也走过去，近距离看看。 “不怕蛇了？”一人问。 风羿一顿，随即点头，“感觉没那么怕了。” 确实没昨天那么怕了。 就像他莫名知道那些蚊虫会主动避开他一样，他好像也知道： 【这群吃货伤不到我！】 为了验证，风羿又往隔离网那边走近一步。 隔离网另一侧，一条体长过两米，躯干比成年人小臂还粗的王锦蛇正吞老鼠，在风羿靠近之后突然一滞，缓缓转了个向，有些艰难地扭着身体离远了些，然后继续吞食。 不只是这条，旁边其他几条不管是正在进食的还是准备开吞的，也都迅速离开。 负责投喂的那两人见状，万分惊讶：“怎么突然就怕人了？平时不是挺横的吗？” 平日里这群王锦蛇，即使旁边有人围观也不妨碍它吞食老鼠，突然这么“害羞”，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两人也没在意，猜测风羿身上是不是喷了驱蛇的药水之类。 风羿离开继续往山下走，又给昨天那个司机发了条短信。如果司机在开车，接电话不方便，空闲了就能看到短信了。如果一直到下山都没回，风羿就另找车。 好在司机回得很快，直接打电话过来。 司机对他印象深刻，“安全就好……行，我现在离那边不远，马上过去，大概等个……最多50分钟。” 风羿现在不赶时间，跟司机约好之后，往山下走的时候还有心情欣赏一下山里的风景。 还看到一只躲起来的青蛙。 听说保护区内也有青蛙蟾蜍之类的，只是不多。那些王锦蛇被投喂老鼠太多，减少了对青蛙蟾蜍的捕食，让山上还有少量存活。 风羿到达昨天那个停车场的时候，司机正好开车过来。 司机打量他一眼，“精神不错。” “还行。”风羿放好包上车。 车离开小凤山的时候，正碰上保护区巡逻的人追捕一条“越狱”的蛇。而蛇正张大嘴，吞一只青蛙。 司机：“啧，蛇吞食的情形近距离看还是挺可怕的，你说是不是？” 说着扭头要寻找共鸣，就发现风羿盯着窗外，嘴角有口水流下。 司机：？？？ 风羿赶紧擦了擦嘴角，见司机一脸探究地盯着他，解释道：“同学刚给我发信息，回去吃大餐。” 司机恍然，使劲点头表示理解：“嗨，我也一样，谁要是跟我说请我吃大餐，我比你还收不住！” 说完司机又叮嘱一句：“不过记住啊，一只违法，十只入刑！你要吃就去吃养殖的牛蛙别碰青蛙，牛蛙现在很常见，个大肉多，哎我最喜欢紫苏牛蛙！” 风羿笑着应声，然后等司机回过头开车的时候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 什么毛病！怎么能看饿了呢！ 第8章 还是人吗 大餐是没有的。 风羿也就是临时找借口将现在这个尴尬的场面糊弄过去。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确实有什么改变了。 早上吃了一大盆汤面加10个plus版包子，离开小凤山时还没到中午，饿感已经越来越明显。 好的是昨天上山准备了不少吃的，昨天因为心里压着事，全程神经绷得紧，没什么胃口，东西剩下大半。 “师傅我在车里吃点东西。”风羿道。 “吃吧，只要不吃泡面、榴莲什么的就好。注意安全别呛着了。” 司机开着车，出了小凤山保护区的范围，不过他脑子里还有刚才王锦蛇吞食青蛙的画面，嘴上也憋不住。 “我们老家有句话，‘梁上一条菜花蛇，一年灭鼠二百只’！我也不知道这话里说的是两大菜花蛇中的哪种，不过对比一下黑眉锦蛇那种细长身板，王锦蛇这种粗短壮硕的看上去更能吃。现在保护区那些王锦蛇的食量，我觉得，它们一年吃的老鼠，只多不少！瞧那一条条的，壮硕又嚣张！” “你说对吧？”司机问风羿。 “对！”风羿点头，“一群吃货！” 风羿在车上将包里的食物解决完，到了机场又好好吃了一顿。 来时在户外用品店买的各种装备，不能带上飞机的太多，风羿打包发快递寄回去。 之前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完事，没预定，今天飞机票也是现买的，回到瑢城的时候，正好碰到晚高峰。 风羿坐在出租车上，后悔怎么没直接挤地铁算了。 车窗外，高架上高峰期的车堵成一条长蛇…… 呸！ 蛇什么蛇！ 风羿现在有点逃避心理，不想提到与蛇相关的任何话题，索性挪开视线不再去关注高架上的那一长条，揉了揉眉心，打开手机看推送的新闻。 等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疲惫感来袭，风羿点了个四人份的外卖，匆匆吃完之后洗漱睡觉。外卖垃圾简单收拾放在一边，打算明天再做分类处理。 半夜，小区大部分住户都入睡。 一只老鼠从隔壁那户的阳台，往风羿住的这边爬，爬到即将到达阳台的时候突然停住，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 空气中，有诱惑的食物的香味。 但，也有一种让它本能畏惧的气息。 犹豫好一会儿，它最后还是转了个向，顺着外墙往楼下爬去。 风羿做了一夜奇奇怪怪的梦，但是醒来什么都记不起来。 处理完昨天的垃圾，这才仔细检查了下屋子。并没有发现老鼠出现的痕迹，蟑螂也没有发现。 放心了。 吃完早餐，风羿给老管家打电话。 这次老管家直接给风羿来了个视频通话。 风羿接通：“昨晚从小凤山回来。祖宅已经去过了，那个族谱也签过了。” 管家：“我已经知道。钱稍后会转到你的账户里。” 视频的另一边，这位老管家的神色也与最初见到的时候不一样。 初见的那天，这位老管家虽然说话客气有礼，但更多的是疏离。然而此时，他通过镜头看着风羿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刚睁眼的奶猫，也更温和。 被这种眼神盯着，风羿感觉怪怪的，不过听到一个亿马上就能打进他的账户，心中高兴。当然，也不至于狂喜。他现在心里有不少疑惑需要解决。 “我……我觉得我有些变化。”风羿说道。 “怕了？”管家笑容和气。 “倒也不是。只是……不习惯。”风羿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觉。本能告诉他这种变化是利于生存的，是一种优势，一种进化。但这种改变又会让他忐忑。 “人生嘛，跟别人一样，不是太过无趣？”管家道。 风羿抹了把脸，问：“那我现在还是人吗？” “当然。为什么不是？你可以将这看成是，走另一条进化路线的人类。” “你也是？”风羿问。 “我跟你不同。” 这话可就微妙了。但是见管家不愿意多说的样子，风羿也就不继续追问这个，他总会弄明白的。 “那，你们对蛇是什么看法？”风羿问。 “人对猴子是什么看法？不，连猴子都算不上，它们只会是宠物，或者食物。”管家淡淡道。 “……现在不准吃蛇了。”风羿提醒。 “当然，守法公民。”管家翻了翻手边的一份文件，“风女士留给你的那份遗产，除开那一个亿，还有房产股票基金之类，我先帮你打理。这些都是次要的，你现在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你本身的变化上。接下来一段时间，你的身体会发生一些小改变。等这些改变完成，风女士留给你的东西，会全部交到你手上。” 风羿闻言心里一咯噔，“‘小’改变？” 房产股票那些虽然也吸引人，但相对而言，风羿更在意的是老管家口中的“小改变”。 金钱房产那些，他可以自己挣，有多大本事就挣多少钱，他对亿万富豪其实没有那么执着。如果没本事，给他再多钱他也守不住。如果有本事，不需要别人给，他自己就能实现。 但“小改变”是关乎他自身，且无法控制的！ 老管家笑容微展，安抚道：“别担心，只是一些小的变化。你注意一下就不会被别人发现。有变化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想了想，老管家加了一句，“外出记得戴口罩。” 说完就断开了通讯。 风羿琢磨着老管家的话。 后面那几句的意思，总结一下： 一，变化没什么大动静，稍稍遮掩就不会让别人发现，不会影响平日的生活。 二，那点“小变化”很可能戴个口罩就能解决。难道是……牙齿？ “至少还是人！” 知道没有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风羿确实大大松了一口气。 老管家承诺的那一亿，当晚天黑之前就到账了。 有了这份巨款，风羿可以不用去苦思怎么赚钱，以前眼馋的豪车可以买几辆换着开。但风羿并没打算这么做。 还了三千万给老管家，剩下的钱他暂时没动。工作室已经解散了，他现在处于无业状态，得想想以后做什么，规划一下。鬼知道那份遗产还有什么东西，能不能保障以后的生活？与其幻想那些没到手的东西，风羿更相信自己挣到的。 不过不急，老管家都说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会有点小变化，他得先弄清楚，究竟有些什么样的“小”变化。 打开手机，翻了翻小区业主群。 前天下午开始，社区就组织灭鼠了，但已经跑进居民家里的那些老鼠，不好下手。 物业管理处买了许多粘鼠板，让有需要的业主去拿了用。 不过，风羿打开业主群的时候，正看到有业主在抱怨： “上周就从物业领了粘鼠板，太神了！把我全家都粘了一遍，就是没粘到老鼠！” “昨天家里又进了一只老鼠，我也不知道它从哪里钻到屋子里面的，那——么大一只！它吃什么长大的啊！激素在它身上是不是过度作用了！” “高能预警！[视频]它尼玛竟然会扒开纱窗！啃不破就扒窗啊！它是不是快成精了！！” “其实，这种大老鼠渗入人类社会久了，能听懂一些话的。所以老人们总说，你给老鼠下套的时候说话小点声，或者不要说话，被它们听见就不上钩了。” “所以现在怎么办！它们扰民啊！各种意义上的扰民！！城区扰民战力天花板，没有别的生物能超过它们了！！！” 业主群这段时间几乎都是狂躁状态。 正看着，风羿收到吴吉的信息。 吴吉：【昨晚上睡得怎么样？大家都说昨晚上是老鼠闹得最厉害的一夜。】 风羿：【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 吴吉：[再见] 第9章 天敌 吴吉没再在手机上回复。 他直接找上门来了。 “你昨晚上真没听到动静？我爸妈就住你楼下，晚上老鼠啃了一夜纱窗！” 吴吉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精神萎靡。 手机上聊天还觉得风羿在瞎吹，现在一看，风羿那状态一点不像是晚上被吵闹了。 风羿回道：“昨晚才回来没看见老鼠，也可能是我晚上睡得太沉，什么动静都没听见，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事，外卖垃圾都没扔进处理器里，今早上才收拾的。不是说物业组织灭鼠请了灭鼠公司过来吗，没效果？” “有效果啊！”吴吉愤愤道，“据说抄了几个地下老巢，然后老鼠就都往上跑了，大白天也有人看到老鼠沿着外墙从楼下跑楼上去。不止咱们小区，周围小区的鼠闹情况都有反弹。烦不胜烦啊！” 吴吉接过风羿递来的一瓶纯净水，打开喝了两口，继续道：“我觉得老鼠偷吃东西都不算大事了，这两天因为鼠闹反弹，大家都有点神经衰弱，脾气也变得急躁，群里一点事聊着聊着就能吵起来。 “不过社区的负责人说了，接下来就是全面清除，会派专业人士上门处理，不过有些服务得付钱。我已经把我和我爸妈的房号都报上去了，排队等上门灭鼠。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找物业的负责人，登记就好。” “上门灭鼠？”风羿问。 “就是上门给你看看你家哪里没堵好让老鼠钻了空子。我旁边那户，上周自己找人上门。排气管，空调洞，各种孔洞都是老鼠进来的地方。 “因为外墙材料的原因，有些孔洞封起来麻烦，价位大概是80到100，这是封一个孔洞的价。找孔另算，500左右吧。群里有一户找人上门封了七个洞，一千二，500的找孔费加700的封孔费。不过我觉得，如果能一劳永逸，这钱还是花得值的。听说现在这种私人灭鼠公司又涨价了，不过社区找人应该会便宜些。团购嘛。 “你如果不确定的话，也找专业的人上门看看。你平时不关注业主群不知道，小区别的楼栋，有个业主找师傅上门清洗空调，夏天快到了提早将空调洗了备用。人家师傅上门来，把出风口一拆开发现一堆老鼠屎……我去！” 吴吉看了看风羿家里的中央空调出风口，“有空的话你也可以预约一下上门清理空调。” 说着吴吉脸一垮，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又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头顶：“你感受过凌晨3点的吊顶蹦迪吗？” “没。”风羿道。 “现在的老鼠都不知道吃什么长这么大的，对自己的吨位完全没有逼数，不知道从哪儿钻进吊顶里面，你追我赶左蹦右跳。我后来戴耳塞睡觉的，早上起来一看，我爸特别特别喜欢的那个仿古禅意雕花吊顶，都开裂了！” 风羿道：“你家又不养宠物，也没小朋友，可以用鼠药。” 吴吉摆手，“你太小瞧它们了。现在还出了一些变种，对常用的灭鼠药产生了抗性。烈性鼠药又管得严，大部分禁售。我现在就指望着灭鼠机器人上市。” “没去找钱飞扬借猫？”风羿问。 钱飞扬是他们的大学同学，在同一小区租的房子，一开始并不住在这里，因为喜爱摄影，没毕业就接一些修图的活，毕业后直接当做吃饭的工作来做，半年前开了个小摄影工作室，在他们小区租了套大户型。三个月前社区抓捕集中处理流浪猫，钱飞扬和附近小区不少人一样，去领养了一只。 吴吉：“他不借！他说他家猫现在不抓老鼠！” 说起这个吴吉就来气，“流浪猫出身的猫怎么可能不会抓老鼠！业主群里有人给他出主意‘你饿它两顿它就自己去抓了’，钱飞扬那货回‘我也是这么想的’。没两天，钱飞扬就说‘不行，它一叫我就忘了之前想什么了’。无法理解！” 吴吉叹气，“所以啊，我还是期待灭鼠机器人吧。” 风羿拿出一个茶罐递过去，“别人送了两罐，这罐你和钱飞扬分一分。” “这什么茶？”吴吉来了兴致。 他在小区门口的店铺叫“吉祥茶苑”。年轻人们喜爱喝下午茶，或者找个清净地方办公。老年人喝茶下棋，聊天胡侃，也可以去他那里。有茶座雅间，互不干扰。 风羿的茶罐一拿出来，吴吉就顾不上老鼠的那些破事了。 “某种……不知名农家茶？”风羿不认识茶，哑叔也没说是什么茶。 风羿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取少量茶叶试了试，有股奇异的清甜，而且特别醒脑。其他的，倒也没感觉出什么。他不是茶叶爱好者。 吴吉双手接过来看了看，比接那瓶纯净水的时候认真多了。 茶叶罐子分了几层，只有最上层是装的茶叶，下面几层放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有的是粉末，有的是颗粒，吴吉猜测大概是为了给新制的茶叶“去火”。 “难道是什么秘传的土法制茶？”吴吉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整套工序下来，大概两小时。”风羿道。 “两小时就完工？”吴吉心道：听着有些粗糙啊。 不过吴吉喜欢各种新奇制茶法，刚才闻了闻，感觉这里面的也不是劣质茶。 “炒茶的人说放两天再泡着喝。”风羿说道。 “知道，我懂。钱飞扬那份我到时候给他分出来。”吴吉小心收好。 “对了，我和钱飞扬约好这周末去钓鱼，你去不？咱小区钓鱼团的刘大爷几个，昨天去我店里喝茶时提起来，离瑢城不远有个生态保护区你知道的，保护区外边儿有农家乐，刘大爷说那边过周末特爽，我打算带我爸妈过去玩两天，最近太闹心了。钱飞扬说要摄影采风，也约了一起。你去不？我爸妈他们去摘菜我没兴趣，咱三个可以去钓鱼！” 风羿回想以前被拉去钓鱼的经历：“钓鱼？甩一百次竿都拉不上一条鱼的那种钓鱼？” “哎，这次肯定不是！刘大爷说那边钓鱼特爽！”吴吉打开一个视频给风羿看。 视频里小区的钓鱼团确实收获颇丰，气氛火热。 考虑到自己的这边的情况，风羿说道：“如果周末没什么事，也加我一个。要自带钓竿？” “有就带，没有就去了之后租竿。咱们也就是这次过去玩一玩，不像刘大爷他们经常去，所以直接租就可以了，那边有钓鱼全套的工具可以租，饵料也有卖。” “行。” 吴吉离开之后，风羿检查了家里的几个空调出风口，并没有看到老鼠出没的迹象。再看业主群里，排队预约上门灭鼠的已经排到下周了。 风羿上网搜了搜，各家灭鼠公司都忙得很，全都得预约，也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暂时放弃找灭鼠公司上门。 过了会儿，风羿在手机上搜索：“老鼠的天敌” 搜索显示： 【猫、蛇、鹰、鼬、人等等】 风羿又搜索：“蛇的天敌” 搜索显示： 【鹰、蜜獾、蛇獴、人等等】 风羿摸着下巴：“人类果然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突然心里就有种踏实感了。 我是人又不是蛇，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我怕什么！！ 抛开那些，风羿打算开车去超市屯点货物。老管家既然说他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有点小变化，他这两天还是减少出门的好，如果变化太大，他就不参加吴吉他们的周末农家乐了。 戴好口罩，电梯直接来到地下停车场。 这两天不在家，车也没用过。 解锁车门准备上车，风羿突然一顿。 关车门，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加强版长柄夹式取物器。这东西买两年了，只用过不到五次，一直放在后备箱里。 想了想，又从放置手套的盒子里拿出一对戴上。 走到车的右前轮，又退两步，突地猛一跺脚，同时拿长柄夹的手迅速探出！ “吱！” 第10章 高手 不算尾巴，比成年人的巴掌还长出1/2的大老鼠，此时被稳稳地夹在长柄夹的钳口那儿。 加强版的长柄夹，防滑、防脱、夹力足，那只大老鼠被夹住之后奋力挣扎也没挣脱，只能吱吱吱的大叫。 风羿现在也不急着开车走了，夹着老鼠往物业管理处那边过去。 物业负责处理业主们抓住的老鼠，甭管死的活的都得统一处理，防止传播细菌病毒造成更大的危害。 而离风羿的停车位不远处，停那里的一辆车内，驾驶座上的人瞪圆眼睛，下巴都快掉地上。无声说了句：“沃槽！” 掏手机发语音：“媳妇儿我跟你说，咱小区有个牛人！就刚才，我看见他拿了个长柄夹在车子边走来走去，然后突然跺脚出手！嗖一下！一只老鼠就给夹住了！！” “这简直跟……跟那什么……对，就跟那动物世界里面蛇捕猎老鼠的时候那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就抓住了！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还从来没见过出手这么利落的，比群里面说的那些捕鼠公司的专业人员牛多了！！” “这叫什么？高手的绝技！轻描淡写，轻轻松松，出手就是瞬杀！” 一边激动地发语音，手还模拟刚才风羿出招的样子。 “就是遗憾刚才没拍下来，要不然还能让你看看那只肥老鼠是如何在钳口做无谓的挣扎！太解恨了！！” 手机那边很快回过来一条语音：“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去找他帮忙啊！捕鼠公司都不知道要排队排到什么时候，难得咱小区有这么个人，赶紧去请人过来帮一下啊！” 这一提醒，他终于从刚才的激动情绪中回过神，匆忙下车追了上去。 这个时间点管理处这边倒是没什么人 一名年轻的女管理员在那里值班，看见风羿从地下车库出入口那边走过来，手中拿着的长柄夹上还夹着一只老鼠，小脸煞白，匆匆跑过来，掏出随身携带的捕鼠袋展开。 “扔这里面吧！” 等风羿将老鼠扔进去之后，那名女管理员熟练的将捕鼠袋束口打结，然后看也没看还在袋子里面挣扎的大老鼠，而是紧张地问风羿：“您刚才是在地下车库抓到的？” “对。它就在我车底下。”风羿回道。 年轻的管理员更紧张了，“您现在急着出去吗？我们派人过去帮你检查一下，看车有没有什么线路损坏！” 让她吓白脸的可不是大老鼠，真怕老鼠也不会接物业的这份工作了，她怕的是业主的车出事！ 地下车库每个月那么多管理费，如果真出了事，业主们肯定会认为他们光拿钱不干事，然后立马投诉、举报、市长热线，一波走起。 管理处昨天收到的消息，说别的小区有个车主车子底下的线路被老鼠给咬坏了，开车开到半路出了故障，好在人没事，但是惊险，所以社区通知他们各小区物业做好地下车库的灭鼠处理。 昨天他们已经彻彻底底清理过一遍，进出口也做了相应布置，各个管道通风口也都检查过，地下车库的监控也时时在工作，没想到才过了一夜，又有老鼠躲在车底下！ 既然出现了，很可能就不止这一例，得让人再排查一遍。这两天的鼠闹反弹，他们得防备一些不必要的事故发生。 所以，她紧张啊！ 出了什么事他们物业得担责的！ “不急着出去。”风羿说道。 “那行，您稍等！”管理员说着打了个电话。 物业管理处很快请了人过来，检查风羿的车。 “有啃咬痕迹，但是不严重。还有一些食物残渣，老鼠在这里藏食物了。”一人说道。 昨天物业清理地下车库的时候只清理了车子底下的地面。没有征求车主的同意，他们也不可能每一辆车的车底都去细细检查一遍，不然被人看着了，还以为动什么手脚呢。 物业的人检查车底的时候，风羿在旁边等着。长柄夹让物业的人帮忙清理消毒，又放回后备箱。 等待的时候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微胖的人影。 “哎，你好你好！我是咱们小区5栋的业主，我姓胡。刚才你夹老鼠那一幕我看到了！太厉害了！你是专业的吗？”那人问。 “不是。”风羿回道。 “啊，这样啊，那……那什么，能帮个忙吗？我家里进了老鼠，但是抓不到它！ “物业的人去抓了一次，又进了，现在物业也分不出人手来，灭鼠公司现在都预约不上！我家里老人小孩没办法都已经避出去几天了，我跟我媳妇儿两个人，每天被家里的老鼠烦得不行，抓又抓不到，都快被折磨得神经衰弱。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风羿觉得挺突然的：“我不够专业，不一定能帮你。” “没事！比我强多了！现在我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家给看看？” “我真没做过这工作，上次我家里进老鼠还是我用鸡蛋把它给骗出去的。”风羿说道。 “上次你手上肯定没工具！就刚才你那一招，绝不输给专业人士！” 说着那人双手合十鞠躬：“求你！” 看这腔调做派风羿就知道，论脸皮厚度他是绝对比不上的，如果拒绝的话，这人估计能作出当面嚎哭的事情。 想着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大事，过去看一看也行，顺便验证一下他某个猜测。所以，风羿也没拒绝。 “我可以去帮你看看，但不一定能解决。”风羿道。 “谢谢谢谢！哥们儿太谢谢了！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5栋2102的胡毅。要不先加个联系方式？” “我1栋3002的，也在业主群里。”风羿道。 “真好！我们都是二，缘分啊！” 风羿：“……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晚饭过后有时间，你那边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晚饭过后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待家里等着！”说着又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说话间，那边风羿的车也检查完了。 “没什么事儿，待会儿我们管理处会再对地下车库进行一场清理，业主群里也通知了，车主们检查一下车底，找我们也行。”物业的人说道。 后面没什么事，风羿就开车离开，去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米面粮油的也囤一些。 水饺，牛肉，鸡蛋，果蔬，还拿了两袋手抓饼。 出超市之后，又去超市旁边的药店，买了一盒口罩备用。 东西买得多了一些，但风羿知道自己真的需要这么多。 体质已经变了。 就像刚才在地下车库，他以前也用长柄夹夹过老鼠，但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松这么迅速。 好像还多出了一些感知能力。 如果是以前，他是不会察觉到车底下还有一只老鼠的，也不会出手那么快那么准。 而外出购物这一趟，风羿也能感知到那些不容易注意到的小角落里活动的身影。 超市和药店还是相对较好的，很显然那里的人已经做过清理，灭鼠灭得很勤。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 今天晚上去5栋的那个业主家里，正好可以看一看，感知力究竟达到了怎样的程度？能感知的范围到底有多少？ 在家的时候没去注意，如果不是当时车底的老鼠离得太近，他都不会注意到这种感知能力。 回到家，一直放在后备箱的长柄夹，风羿直接带上楼，装在一个狭长的箱子里，不然这东西带出去容易吸引路人的注意力。 晚饭过后，天黑了。 各家各户差不多都已经进入了饭后的活动时间。 风羿来到5栋2102，姓胡的业主和他妻子等待多时。 “有鞋套吗？”风羿问。 “不用不用，直接进来吧！”胡毅心想，要是套上鞋套了脚步跟不上抓不到老鼠怎么办？ 地板脏了可以拖，老鼠抓不到的话，接下来几天就得熬了！地板拖80遍都没用！ 风羿在门口的地垫上蹭了蹭鞋底的灰尘，走进屋。 “觉得哪里有问题就直接过去，卧室也可以直接进！”胡毅说道。 白天回来之后他们夫妻俩就把屋子里收拾一通，就为了让风羿好行动。 因为听业主群里面有人说过，老鼠在人类社会生活久了也听得懂一些短句，所以他们夫妻俩这时候也不敢大声说话。 胡毅看着风羿从厨房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卧室那边。 风羿停下脚，打开箱子取出里面的长柄夹。 见状，小两口紧张起来。 胡毅给妻子递了个眼神：来了来了！跺脚夹鼠神技！ 还掏手机准备拍摄。 风羿没去留意那夫妻俩的眼神交流，而是走向其中一个房间。 胡毅的妻子低声说道：“这个房间是老人在住，家里鼠闹有一段时间了，前不久老鼠在外面啃纱窗，孩子被吓哭，晚上又被吵得睡不着，老人就带着孩子暂时跑老家去了，打算等这边事情解决之后再回来。这边的房间门一直都关着。” 在胡毅夫妻俩原本的猜测中，老鼠多半是在厨房，那边管道多，可能哪里有了一个洞，晚上时不时能听到里面有动静，但是每次都抓不住。风羿在老人这间房门口停下，这让他们有点意外。 风羿点头表示了解，然后走进房间。 “衣柜门拉开吧。”风羿道。 夫妻俩面上一颤。 “里里里里面有？” 胡毅夫妻俩都有点怕老鼠。而且最近各个群里面传的那些老鼠的嚣张事，本来不大的胆子就更颤了。 被妻子戳了一下，胡毅深吸一口气。打开柜门！ 什么都没有，只看到老人挂起来的衣服。 收拾的得很整齐。 “下面那层抽屉。”风羿道。 胡毅硬着头皮将抽屉猛地拉开。 一个身影从里面冲出来。 同时还有女主人的尖叫。 不过尖叫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发现那只老鼠从抽屉里冲出来还没落地，就被风羿的长柄夹给夹住了。 胡毅回过神，赶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捕鼠袋拿出来。 风羿将夹到的老鼠扔袋子里面。 这只老鼠没车库那只肥，不知道是不是被关房间里饿瘦了。 缓过神的胡毅胆子大了些，甚至觉得暴躁了几天的心情也舒畅了，有种复仇的快意！ 看向风羿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新崛起的救世主。 牛X！ 高手啊！ 有这种高手在还找什么灭鼠公司！！ 第11章 有什么前途 “这老鼠不是昨天厨房那只，但之前肯定在屋里闹过。” 抽屉里面有个洞。放置的杂物有不同程度损毁，老人用来记手机应用密码的本子被啃掉一半。 整个衣柜不知道还藏着几个孔。房间里床头柜、茶桌都有啃咬的痕迹。 这段时间老人不在家，房间门一直关着，偶尔进去也只是打扫卫生没有细看，竟不知道里面藏了一只老鼠！ “再瘦一点说不定它就能从门缝里挤出去了。”胡毅的妻子说道。 胡毅感激地看着风羿，“谢谢谢谢！太谢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恩人呐！” “……不至于。”风羿走出这间房，“只是这只抓住了，如果你们家里的孔洞没堵住，老鼠还是会来。厨房里现在没有老鼠，那边肯定有个洞，到时候找人过来堵了就好。” 胡毅点头。 这些他们也知道，只要洞没堵住，肯定天天被老鼠惦记。 但不管怎么说，抓到一只就士气大振！心态都不一样了！ 胡毅夫妻俩要给钱，按照灭鼠公司的价位给，风羿没要。 “就是邻里之间帮个忙而已，我也不是做灭鼠工作的。”风羿说道。 这意思胡毅明白了，也打消了给风羿推荐抓鼠业务的想法，更不会在小区业主群里宣扬。 反正现在社区都已经有行动了，鼠灾问题肯定会逐步解决的。既然风羿不打算朝这个方向发展，他们也不能给风羿带去麻烦，不然就是恩将仇报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志不在此。” 胡毅又看向风羿手上的工具。 “对了，这个长柄夹，求同款。” 风羿翻了下订单记录，链接发给他之后就离开了。 “明天给人家扛两箱水果过去。”胡毅的妻子说道。 “嗯，肯定不能让人白帮忙。”看着束紧的捕鼠袋，胡毅道，“我刚下单了同款长柄夹，等工具到了，厨房如果还有老鼠过来闹，我看看能不能把它逮住，就算逮不住也要把它堵在家里，再请高手过来抓！” 风羿离开5栋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转向隔壁6栋找钱飞扬。 到胡毅家走一趟，风羿对自己的感知范围有了大致的了解。 三米以内，能感知藏起来的老鼠。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现在比白天在地下车库的时候，感知范围要大了一点。白天在地下车库的时候感知范围可能只有两米左右。 感知力的变化，外表看不出来。 就是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变化。 这么想着，风羿已经来到6栋，钱飞扬租的那一户。 开门的青年身材削瘦，眼周挂着浓浓的两个黑眼圈。 “你这是？”风羿指了指钱飞扬的黑眼圈，按理说，钱飞扬家里有猫，晚上不会被老鼠吵得睡不着。 钱飞扬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打了个哈欠，“接了个活，赶工，半小时前刚完工。你手上拿的什么？” “夹老鼠的，刚去帮人夹了只老鼠。”风羿回道。 “牛X。”钱飞扬比了个拇指。 “你工作室不是新请了人？怎么就你一个在忙？”风羿问。 “一个生病，一个还没毕业要考试，还有一个有事回老家，本来我打算休息一阵子，但是碰到个可以单人完成的活就给接了。就忙这两天，明天开始休息。乌鸡说这周末去钓鱼，你去不？” 乌鸡是吴吉的绰号。 “如果那天没事我就跟你们一起去。”风羿看了看屋里，“你这边也没老鼠啊。” “就一开始跑进来一只，被八角给堵了。虽然最后老鼠没抓到，但老鼠好像对这边也有了记忆。我不知道老鼠是闻到这边的猫味了，还是相互之间传递了信息，后面就没怎么见过老鼠，也就偶尔有几次窗户那边有动静，但不会太长，八角蹲过去动静就停了。” “八角”是钱飞扬领养的猫。那时候钱飞扬本来是打算去附近超市买点八角之类的香料，做酱猪蹄，正好碰到社区集中处理流浪猫，就领养了一只。 取名叫“八角”。 风羿来到客厅的飘窗前。 一只黄花狸猫此时侧躺着在上面睡觉。 风羿进屋的时候，它也只是动了动耳朵，听出是熟人，所以压根懒得动。 钱飞扬刚把它领回来的时候约莫7个月大，瘦不拉几身上还秃了几处，三个月的治疗喂养下来壮实不少，毛也全部长好，又厚又软。 八角一开始看到人十分警惕，现在，任人揉搓都懒得挪一下。除非是陌生人来屋里。 风羿伸手揉猫。 “八角这手感越来越好了。” 大概已经被揉惯了，风羿伸手揉的时候，它还换了个姿势从侧躺变成仰躺。 仰躺一会儿，八角动了动鼻子，突然噌一下跳起来，冲下飘窗，躲到钱飞扬办公桌下，弓起背，双耳后压，全身的毛都炸起来，朝风羿低吼，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 钱飞扬正给人回信息，听到动静扭头看这边，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怎么回事？太久没见，它不认识你了？还是说你身上沾了什么气味它不喜欢？” 风羿没回答。叫了“八角”两声。 炸毛低吼的黄花狸猫耳朵动了动，防备的姿势略微缓和，低吼声停下，看向风羿，猫眼里带着疑惑。 风羿蹲身朝他它伸手：“过来，才几天不见，怎么就不认识了？你现在吃的猫罐头还是我买的！” 八角脚步迟疑，但还是朝风羿那边慢慢挪了过去。 大概是风羿的声音让它回想起来，走过去的时候还准备用猫头蹭一蹭风羿的手。 蹭的时候又动了动鼻子，然后嫌弃般立刻避开，跑回去跳上钱飞扬的办公桌，蹲在主人旁边。 “真被嫌弃了？你是不是身上沾了鼠味儿？”钱飞扬问。 “可能吧。”风羿起身，没有再靠近八角。他心里有了些许猜测，但不能说。 “所以以后要转行吗，抓老鼠？如果有这方面的技能可以试试，听说灭鼠性质的公司和小团队越来越多了，没有足够的利益是不可能有这样变化的，可见市场大得很，机遇啊！”钱飞扬说道。 “不，这并不在我的事业规划范围内。”风羿想法很坚定。 灭鼠公司是不可能开的！ 绝对不可能！ “哦~那看来你现在不缺钱。”钱飞扬笑道。 如果还完债手头资金紧张的话，这个机会肯定会抓住的，哪怕不喜欢。抓老鼠能赚到的钱对一般人来说可不少。 风羿笑了笑，也没多解释。 既然坎已经过去了，说话就随意了许多。钱飞扬说道，“听乌鸡说你工作室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后面还打算进军娱乐圈吗？我这边团队虽小，但也能帮你一把。” 风羿摇头，“解决了。工作室解散了，娱乐圈也不打算进了。” 他现在这情况，是不可能每天在聚光灯之下活动的。 让钱飞扬帮忙拍了几张证件照，风羿就离开了。他还打算去问问吴吉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小区晚上这个时间点，有老人说说笑笑聚在一起，有大人带着小孩从外面散步回来。 风羿慢慢往自家那栋楼走，微垂着头，琢磨今后的事业。 不远处传来小孩尖锐的哭声，还有大人愤怒的咆哮。 风羿转身看过去。 一只大老鼠叼着一串刚抢到的烤肠，在一路拦截的人群中飞快穿梭，闪避技巧纯熟，冲刺跳跃游刃有余，然后在靠近风羿这边的时候，突然转向，跑出个极骚的大“C”形，绕开风羿，冲进后面的绿化带里没了身影。 丝毫没有给风羿出手的机会。 风羿：“……” 我夹子都提起来了，竟然隔老远就绕开！ “所以说，抓老鼠能有什么前途！！” 第12章 钓鱼 风羿回家之前先去了趟吴吉家。 吴吉家这时候是没老鼠，半夜就说不准了，毕竟屋里的那些孔洞都没堵住，上门灭鼠还在排号。 而吴吉在知道风羿有夹老鼠的技能之后，硬拉着风羿在他家过夜。 “必须把它们灭了，以绝后患！” 在灭鼠的事情上吴吉相当积极，“客房收拾出来了，住同一栋楼也方便，你要是睡不惯这里的枕头，可以把你家的枕头拿下来。兄弟，我的睡眠就靠你了！” 风羿也觉得这就是顺手帮忙的事，应下来，这晚上就留在5楼吴吉收拾出来的客房里过夜。 5楼这套房子是吴吉爸妈的，吴吉自己的房子在29楼，只是低楼层的鼠闹比较严重，老人家就暂时换到29楼去住了。 而自打吴吉在5楼住下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对那些老鼠吴吉是恨得牙痒痒，但也拿它们没办法，粘不住，抓不着。如果今天晚上风羿能夹住一只老鼠，就是给他报了仇了。 然而，这天晚上从1楼到10楼，老鼠们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就算家里已经进了老鼠的，这天晚上也格外安分。中高楼层的虽不至于那么安静，但也比前段时间好多了。 仇是没报，不过吴吉这天晚上难得睡了个好觉。 “莫非是社区的灭鼠工作见效果了？” 业主群里面也在讨论这个事情，整个小区的情况好像比前面几天好了很多，虽然其他楼栋并不像风羿他们一栋这么平静，但跟之前一对比，变化也很明显。 社区的灭鼠工作人员也确实每天消灭不少老鼠，所以，大家也没往其他方面想，都在猜测是不是老鼠看到这边加大灭鼠力度，就逃离这片区域了。 “黑暗的生活终于要过去了！”吴吉激动难耐。 “这次没看到你出手，下次进老鼠再找你，你这技能不用太可惜了，真不开灭鼠公司？你要是有这想法我肯定投资！”吴吉看向风羿。 “不开。”想了想风羿问，“你对蛇什么看法？” 吴吉瞬间变了脸色。 “不行，老鼠我还有一战之力，蛇的话，我可能直接灵魂出窍了！” “你也是属蛇的，怕成这样？”风羿问。 “谁规定了属蛇的人就不能怕蛇？我最怕蛇了！小时候踩到过蛇，那颜色跟周围草丛差不多，没留意一脚下去就知道不对了，要是跳开得再慢些就被它咬到。从那以后我就有了心理阴影！”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吴吉打了个激灵，“这么一想，我还是更愿意面对老鼠。” 风羿便不再提。 回到家，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脸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一晚上过去，风羿感觉，感知范围又扩大了许多，如果以他为中心，所能感知的空间是一个球形的话，半径大概有5层楼高。 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感知楼上楼下有几个人、在做什么。也不算清晰，只能感知个大概。 也不去刻意感知周围住户，那样侵犯别人隐私了。下次去公园试试。 接下来两天，小区里的鼠闹情况明显好转，晚上居民们大骂的声音也减少了，狗叫声都像好像消失了一样。 饭后小区居民散步的时候笑容也多了，业主群里聊天气氛也变得平和。 只是跟其他人逐渐好转的心情相比，风羿就郁闷了。 他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哪哪儿都不对劲！ 早餐煎了个手抓饼，吃的时候竟然整个地塞进嘴里，噎住之前回过神赶紧吐出来。 吃鸡蛋的时候也是连壳都没剥直接塞嘴里，虽然后来反应过来了，但是也惊出一身冷汗。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马虎，意外，可再三出现这种状况，这就不能只当成简单的走神了！ 还有！ 今天午餐的时候也感觉酱料格外刺鼻，连打几个喷嚏。 一开始风羿怀疑酱料过期了，但是看包装的日期又是新的。 以为买到次品，可换了其他酱料也仍旧觉得刺鼻无比！ 之后吃什么都觉得味道奇怪。 头疼，总觉得在发热，但体温正常。 不管换哪种体温计都显示体温正常。 风羿淡定不了了。 又不好去医院，老管家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真要是查出个什么非人类的症状，估计得直接送研究所去。 那么，他现在这个情况，是生病了呢？还是如老管家所说的那样发生了某些奇异的变化？ 风羿自己也不知道。 问医生还是问管家？ 想着是不是因为心里压着的事情太多，精神压力过大造成，与老管家所说的那些没关系？ 就连昨天还用得好好的感知力，现在都模糊了。 思量一下，风羿想出来个办法。 上网搜了搜，点了一个好评相对比较多的平台，24小时实时在线的极速问诊。 风羿简单将自己的症状描述了一下。 很快就有在线的医生回复： 【您好！根据您的描述，您表现出对外界反应迟缓以及过度敏感，可能存在一定的认知功能损伤……】 吧啦吧啦吧啦一大段话。 风羿颤抖着手继续询问：“那么，要怎样才能改善呢？” 在线医生回复： 【建议您来我院精神科详细检查。】 看到这个回复风羿心里一咯噔。 切换页面，将刚才在线医生回复的那一句“认知功能损伤”的话搜索一下，然后看见—— 【精神分裂症患者存在认知功能损伤……对外界信息反应迟钝或过度敏感可能是精神病性症状和认知功能下降的标志……】 风羿看得心中凉飕飕。 思来想去，不能这么自己吓自己，还是给老管家打了个电话。 老管家的声音听着似乎有点期待：“别担心，正常现象。这只是一个前期反应，你的基因在发生变化，而你的身体正在适应这种变化。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可以趁这个时间出去玩一玩，放松放松，等这种适应期过去，你就不一定有心情出去玩了。” 听完这个回复，风羿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忧愁。 庆幸的是自己没有精神病。 愁的是，老管家最后那句“等适应期过去了，就不一定有心情出去玩”。所谓的“小变化”又是什么呢？ 带着这种极其复杂的心情，风羿还是参加了吴吉他们的周末农家乐钓鱼活动。 周六早上出发。 他们这次要去的是钺山生态旅游风景区，离瑢城约莫两小时车程。 吴吉开车载着他爸妈，风羿这边，他出车，钱飞扬来开。 他都“认知功能损伤”了，保险一点还是别开车。 大概是周末出游的人增加，出城的路上堵了几次，又一次红灯停下来的时候，钱飞扬把架在旁边的手机点开，看了眼上面的监控画面。 “八角扔家里了？”风羿问。 “就两天时间，明天就回去了，不用送去宠物店。家里有自动喂食机和自动铲屎机，监控也打开了，可以随时在手机上查看它在家的动态。”钱飞扬说道。 风羿看了一眼，八角正以仰躺的姿势在客厅沙发上睡觉。 钱飞扬继续开车，“乌鸡说，这次要去的那个农家乐可以钓很多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别像上次似的钓一天最后钓了个寂寞。我反正就只试两小时，钓不到我就不玩了，拍照片去。” 风羿问他：“你对蛇什么看法？” 钱飞扬脸上倒是没有露出排斥之色：“你知道，作为高等生物的人类是有倾向的，有的人喜欢恒温动物，有的人喜欢变温动物……” “所以？” “我选择撸猫。” 风羿不再问了。 两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钺山风景区附近有不少农家乐，这边的生意反而比风景区中心的五星级酒店要好得多。吴吉是提前一个星期订的客房。 到地儿收拾一通之后，吴吉爸妈年纪大了需要休息缓一缓，他们三个精神十足。 “走，钓鱼去！” 吴吉从手机里翻出从小区钓鱼团刘大爷那儿要来的攻略。 所需工具材料该租的租，该买的买，然后吴吉按照攻略带着风羿和钱飞扬去找地方。 刘大爷给他大致画了几个位置，他们今天来得稍微迟一点，近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不过没事，刘大爷画的比较多，钓鱼区又大，即便是周末人最多的时候也并不显拥挤。 这边其实已经属于生态风景区的范围，而生态风景区的另一侧则是不许游人随意进入的自然保护区。 选择这个农庄就是因为这边的风景最好，离钓鱼区也最近。 城市生活久了想要亲近自然，选这种地方过周末也舒适。运气好的话还能碰到一些小松鼠，小狐狸之类的可爱的小动物。 一些网红或视频博主也偶尔会过来这边碰运气。 今天天气不错，多云有风，温度适宜，有小孩在农庄里跑来跑去，不过钓鱼的地方小孩就少了，像风羿他们这样20来岁的年轻人其实也不常见。 风羿刚才租渔具的时候买了一顶渔夫帽，脸上还戴着口罩，在这里并不显眼，钓鱼的人各有各的防晒法子，遮得严严实实的也不少。 终于找了个地方，吴吉摩拳擦掌。 “比赛吧，看谁先钓上鱼！” 钱飞扬兴致缺缺，懒懒地应了声。 吴吉情绪高昂：“你们猜我今天能钓几条？” 第13章 有蛇！ “甭管钓到什么东西，能钓到就不错了，你还奢望钓几条？”钱飞扬打击道。 互相损几句，三人便静下来钓鱼。 像他们这样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就算出来度假也都是看风景拍照片，发掘一些有趣的东西，然后到朋友圈、社交平台秀一把。很少有愿意钓鱼的。所以有人把钓鱼归为“中老年人游戏”。 吴吉从小被他爸带着钓鱼，有点这个爱好。就是每次都钓不到什么，屡钓屡空，屡空屡战。 风羿就没这个爱好了，也没这个时间，之前又是兼职又是工作室，偶尔一两次跟他们一起出去钓鱼也都是放松心情，全当繁忙工作之后的休假时间。目的不在钓鱼，只为休息。 这次也一样，所以风羿心态还算平和。 吴吉不同，他是抱着一雪前耻的目的来的。 然而，半小时过去。 什么动静都没有。 原本在他们附近钓鱼的人，也因为迟迟没有收获，收拾东西换地方钓去了。反正钓鱼区这么大，换个地方说不定也能换换运气。 钱飞扬已经沉不住气了，掏出手机搜索这附近哪个地方人少风景好，他待会儿去拍照片。 风羿在发呆。他还在想着老管家说的话。小变化究竟有哪些变化？显不显眼？ 而吴吉，左等右等，甚至把他爹写给他的钓鱼秘籍翻了一遍，时机、钓位、饵料窝料，这些都没错啊，又换了N种姿势和钓法，鱼怎么就是不上钩！ 远处传来起哄的声音。 吴吉看过去。 是个老大爷钓鱼团体，笑得特别大声，隔这么老远都听得到那股得意劲儿。 “稳！稳住！” “好！” “网抄呢！抄起来抄起来！别给抄跑喽！” “老当益壮，不减当年呐！” “啊哈哈哈哈过奖过奖！” 相比起那边的热闹，他们这边就冷清多了。仿佛到了个假钓鱼区。 吴吉看看自己的小伙伴。 一个眼皮半阖，坐那儿半天不动，如老僧入定参悟禅机。 一个正刷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嘿嘿嘿地傻笑。 实在憋不住，吴吉凑过来跟风羿和钱飞扬说道：“你看那边那群老大爷，都已经开启连杆模式了，咱们这边半天没个动静啊，肯定是此地今天风水不好，已经被人把这边的鱼钓完了。要不咱们换个位置试试？” “你去那边试试，我就在这里。”风羿说道。 他刚才确实有种神游天外的迷茫，最近感知力受到干扰，不起作用了。这边安静，适合思索问题。 钱飞扬打着哈欠：“不行啊，我还是不适应这种沉闷的活动。我再刷会儿手机，还是手机更好玩。” 吴吉一噎，自己跑去看了会儿别人是怎么一条接一条钓上鱼，然后回来再试！ 没一会儿，他们附近仅剩的那两个钓鱼人就起身往更热闹的区域过去了。 离开的时候那两人还嘟囔：“之前还嫌钓到的鱼小，现在连小鱼都钓不到了！” “不管使什么法子就是没有鱼怎么办？” “这不是技巧不技巧的问题，它就是没有鱼！我怀疑那边那些老头使了什么手段把鱼都吸引过去了！” 等那两人走远，这片地方，就他们三个还守在这里。 风羿给吴吉建议：“你也换个地方钓吧。” 吴吉不甘心：“不！我非得在这里钓一条不可！刚才跟刘大爷发语音，他说就是在这里钓上来一条大的！嘿那小老头还嘲笑我，让我别浪费时间！” 又守了会儿，吴吉耐心告罄，心中憋了一股气，一身的蛮力无处安放，得搞点事才行。 刷手机刷到附近的新闻，有人游玩的时候拍到一只野兔子。 吴吉撇嘴，“还‘兔叽’，大老爷们儿卖萌要脸吗！” 找到一朵开得正艳的小花，吴吉换三个不同角度拍了照片，发给在外省出差的女朋友：【[害羞]送你一朵小发发~】 完了又觉得一朵花太寒碜，不够体面大气，吴吉起身看看四周，风羿右侧不远处就有一丛花开得正好，便走过去。 “不愧是生态景区的农家乐，这草长得多茂盛，说是定期修剪，看这高度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修理了吧？” 一边说着，拨开杂草，吴吉研究起了怎么拍才更有意境。 这一研究，就让他发现了哗点。 褐绿相间的斑纹在茂密的草丛里并不显眼，但吴吉全身的细胞就像是齐齐开启了雷达般，发出惊惧的讯号！ 安静冷清的区域，平地爆发一声破音的鸡叫： “有蛇！！！” 吴吉惊得差点灵魂出窍，大脑告诉他快跑，但双腿压根不听使唤，傻了般在那杵着。直到被一股大力拉开。 等缓过来喘口气再看去时，风羿单手掐蛇站在那里。 吴吉脸色煞白，嘴巴张合几下，没发出声来，牙齿都在打颤。 而正望着远处的风景区，想着待会儿去哪里寻找素材拍一套自然系照片的钱飞扬，被吴吉那一声鸡叫惊得钓竿扔水里也顾不上捞，看清这边的情形，连滚带爬跑过来。 钱飞扬过来又不敢靠近，比划着对风羿说道：“你你你要不要用两只手？” 他看着那条蛇三角形的头，非常担心风羿的手。 被咬一口手都得废掉吧？ 虽然不懂蛇，但看头型就知道是毒蛇啊！！ 这么大一条蛇，体长绝对过两米了，换他两只手齐上阵都hold不住！ 风羿单手这么掐着，虽然暂时很稳，但看着就心惊胆战，生怕那条蛇下一刻就挣脱咬人。 “注意别被它勒住！”钱飞扬看向那条蛇的尾巴，想着要怎么帮忙。 也注意到那条蛇尾巴尖儿是白色的。 旁边，吴吉好不容易把惊飞的魂拉回来，牙齿打着颤，都不敢看那条蛇烙铁一般的大头，“稳稳稳住！千万稳住！我找找有没有木叉什么的……” “对，还要报警！我马上报警！”吴吉抖动的双手差点把手机抖掉。 风羿僵着脸，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那一瞬是怎么抓住蛇的，像是一种条件反射，又像是一种本能。 他当然也担心一只手掐不住，但过了那个瞬间他就不知道另一只手该怎么去抓了啊—— 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只能先维持现状，单手保持着刚才的力道、刚才的姿势，掐着蛇，一动不动。 另一只手朝吴吉和钱飞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离远点，这蛇看上去很危险。 钓鱼区已经有其他人听到动静往这边过来。 深呼吸，风羿看了眼已经语无伦次抖着手机报警的吴吉，扭头对钱飞扬说道：“快把我的包拿过来！” 钱飞扬也顾不上别的了，飞快跑过去将风羿放地上的大背包拎来，跑太急还差点摔倒。 “你带工具了吗？蛇勾、手套什么的？”钱飞扬说着将背包的拉链拉开，就要翻找工具。 风羿：“快！把我的墨镜递来！” 钱飞扬：？？？ 递什么玩意儿？？？ 第14章 小青龙 钱飞扬怀疑自己幻听了。 这种危急时刻递什么墨镜？！！ 是不是一激动说错了？ 眼瞅着其他位置钓鱼的人朝这边靠近，穿着显眼工作服的安保人员朝这边跑，风羿又催，“快！包里的墨镜递给我！黑色眼镜盒里的！” 确定没听错，钱飞扬也没时间想太多，把眼镜盒里的墨镜递过去。 风羿闲着的那只手接了墨镜就戴上，将眼睛遮起来。 他现在这身，长袖长裤休闲装，墨镜口罩渔夫帽，再高清的照片拍出来都看不见他的样子！ 风羿刚把墨镜戴上，那边就有人飞奔而来，比安保人员跑得还快，看到风羿这边的情形，一声“卧槽”之后，掏手机猛拍，还大着胆子站风羿旁边熟练地找好角度，确定风羿手里那条蛇和自己都能出现在同一个镜头中。 钱飞扬：“……”大概能看出风羿这种时候戴墨镜的原因了。 原以为是过来帮忙的，没想到是冲上来合照的！ 赶来的安保人员将拍照的人拉开，“毒蛇！危险！退后退后！不要命了！！” 然而，他们挡得住一个，挡不住一群。 周末钓鱼的人本来就多，钓鱼区虽大，传开还是很快的。 先赶过来的一群人： “哇靠！好大的蛇！” “难得啊！竟然能在钓鱼的时候见到这么大的毒蛇！” “小伙子抓稳了！我已经报警了！”一位大爷扬声对风羿喊道。同时举起手机对着风羿一阵狂拍。 年轻些的钓鱼人行动更迅速灵活，一边拍视频，一边还嚷着：“妈耶，太吓人了！” 大概是离太远拍不到细节，不满意，明明脸都吓成土色，腿都打颤了，还趁安保人员挡其他人的时候，迅速切入内圈，朝风羿又靠近一步快速拍照，然后噌一下退老远开始刷朋友圈和社交平台。 有人看稀奇，看热闹，也有人纯属为了拍照去卖给自媒体营销号。 吴吉这时候也顾不上害怕了，和钱飞扬一起帮忙挡人，口中喃喃道：“这群人，为了拍照连命都不要了吗？” 怕蛇的吴吉确实理解不了这些人的兴奋。 二十年的气候异常期过后，大批物种灭绝，许多曾经常见的动物也变得稀少，蛇的数量也大量减少。吴吉外出钓鱼这么多次，这还是头一回碰上蛇。小时候踩蛇那次，还是学校组织去自然保护区听科普讲座长见识时误踩的，其他时候，想见到蛇就得去展馆或者相关的蛇类保护区了。 所以，现在外出钓鱼的人，的确很难碰上蛇。这次一听说有蛇，好奇的人就冲过来了。 随着人群往这边聚集，突然有人大叫一声：“白尾！卧槽小青龙啊！它不是早就被认定为野外灭绝了吗！” “小青龙？有这种蛇？” 有人立马在手机上搜索，然后激动地朝风羿喊：“千万别掐死啊！这蛇在最严保护法出来前就是特级保护动物！！！” 哗—— 人群再次炸开。 本来拍了照看了会儿热闹就打算走的人，又兴奋了，立刻联系自己附近的家人朋友。 “快！近距离看特级保护动物啊！搁平时都看不着！” 钓鱼区另一角。 由于离太远，压根听不到那边的骚动。但随着一个个手机上收到信息，也都待不住了。 “快快快，过去瞧瞧，听说那边出现小青龙了！” “龙？真有龙？” “不是，就是一种长得特吓人的毒蛇！不过据说现在是国宝级保护动物，本来已经认定野外灭绝了的。” 听到消息的人，重点全放在“小青龙”和“国宝级保护动物”上。 至于“毒蛇”这个关键词…… 什么毒蛇不毒蛇的，这不重要！反正都已经被人抓住了，没威胁。 再毒的蛇都挡不住他们过分好奇和看热闹的心情。 有的人鱼竿都甩湖里去了也顾不上捞，起身就往事发地跑，边跑边掏手机，调出摄像头对好角度，抬手拨发型，一路以体能测试都没跑出来的速度冲到发现地，身一扭就把前面两个围观者别身后去，朝内圈挤。 这一片也没什么高地，稍微地势高一些的位置都被人占了。 …… 吴吉的爸妈在农庄的菜地里摘菜。 吴父心不在焉，人在菜地心已经飞到钓鱼区那边了。他休息之后本来是要去钓鱼的，被吴母拉过来摘菜和水果。 “唉，少摘点，明天回去的时候再摘，还新鲜。”吴父道。 “不行，你没看周末人这么多！慢一步，好的就被人摘走啦！” 正说着，一阵消防车的警鸣声传来。 菜园的游客们看过去。 “出什么事了吗？” “是不是有人违规点火？前不久有新闻说某游客在非吸烟区偷偷抽烟引发火情。” “唉，现在的人呐！” 因为并不罕见，大家也就没在意，打算继续摘菜。还没开始，又听到警车鸣笛。 “又过去两辆警车，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 “没看见救护车，应该不严重。” 话音未落，一辆救护车就呜啦呜啦地奔过去了。 这下游客们都没心思摘菜。 “肯定出事了！” “那边是什么地方？消防车警车救护车都往那边开过去的。” “那边……钓鱼区吧？我记得农家乐钓鱼区都在那边。”有人说道。 吴父吴母心中猛地一跳，相视一眼。 吴父掏手机给吴吉打电话，好一会儿吴吉才接。 “你在哪儿呢！”吴父听着电话那边吵吵嚷嚷的声音，什么龙什么蛇的，太多了听不清。 “这边的情况有点复杂，你等会儿。” 吴吉挂断电话，很快发了个视频通话请求。 刚才吴吉接电话的时候吴父吴母悬起的心就放下了，但等接通视频通话，看清那边的情形时，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吴吉赶紧道：“你们别担心，消防救援人员已经来了。我们过会儿再回去，你们就先在房间等着。” 结束通话之后，二人还是担心不已。 旁边有摘菜的游客过来问他们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吴父心不在焉地道：“钓鱼区那边发现蛇了，好大一条毒蛇！” 那游客听后惊呼一声，回去又被其他人追问。 “钓鱼区那边发现一条大毒蛇！也不知道有没有咬到人。” 得到消息的友人又跟人说。 再然后，消息就传开了。 “钓鱼区那边发现好大一条毒蛇，听说咬到人了！” “嚯！钓鱼区还有毒蛇！谁这么倒霉被咬到，肯定很严重！” “天哪！听说钓鱼区那边有人被毒蛇咬伤了！刚救护车看到没？就是去抢救的！” “噢哟，可怜啊，钓鱼区有人被毒蛇咬了，我朋友的亲戚的学生在场，说人都抬上救护车了呢！” 夸张的传言在现场视频和照片传出来后，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根据这些视频和照片，改编了N个版本继续传出去。 与此同时，传言中已经被“抬上救护车”的风羿，正木着一张脸，依然保持着那个掐蛇的姿势，充当工具人。心中已经将那些“冒死拍照”的人问候了八百遍。 看着赶来的消防救援人员将围观人群隔开，风羿才松了一口气。 景区范围大，这附近也有消防救援站，七名消防员先到达。 原本风羿以为消防员到了，自己这边也就完事儿了。 然而，消防员过来了一看，不行，得找更专业的人来。 他们几个其实并不擅长抓蛇，队里擅长抓蛇的今天不在。 若是风羿抓不住或者没人能制住这条蛇，他们肯定就直接出手了，人的生命排在第一位。但现在风羿掐得这么稳，这掐蛇手法一看就比他们专业多了，他们戴手套都不一定有风羿徒手掐得稳。 白尾小青龙如今的保护级别太高，可能野外就这么一条了，意义重大，出了什么事，舆论得压死他们。所以，过来的消防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要是说菜花蛇水蛇或者别的数量更多的毒蛇他们都是不怕的，但这个…… 棘手啊！ “你还能坚持吗？”一名消防员问。 风羿硬着头皮：“能。” “这样，你先这么抓着，专业的接手的人很快就能赶到了，不用怕，别有太大压力！抗蛇毒血清我们都已经备好了，别怕啊！” 说话间，警车和救护车也到了。 警察维护现场秩序，以免其他人将蛇惊到，增加风羿的负担。 而被风羿掐着的蛇，仿佛被掐懵一般，只垂在地面的尾巴隔会儿才小幅度动一下。 “这蛇是不是快被掐死了？”一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钓鱼人说道。 “听说二级保护动物，一只就能入刑了。这种特级的……哎这小伙子要是真把它掐死了，咋整？他也不是故意的。” 几名消防员相视一眼，走过去想跟风羿说还是他们接手算了，趁蛇现在还活着。如果风羿真把蛇掐死了，估计能被舆论压得抬不起头。 风羿朝消防员打了个手势，“没事，蛇还活着，等专业人员过来再转交。” 钺山旅游风景区购物一条街。 购物的人群也有收到真真假假消息的，但多数人购物的欲望更强烈，对农家乐钓鱼区的事并不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每天发生的事情那么多，看到了，感慨一下就过去了，不会深究。 两名年轻女孩大包小包从商店走出来，打算去找个店吃点东西，打开手机搜索附近好评较多的店铺。 手机上收到新消息，随意扫了一眼。 “听说那边有个农家乐出了事！”一人指了个方向。 “也不知道照片是不是真的，传言太夸张了，等着辟谣。”另一人不在意地道，“我们继续逛吃的……” 正说着，两人听到什么，抬头看向天空。 两架直升机从上方飞过，朝着刚才她们提过的农家乐的方向飞去。 第15章 大事件 飞到农家乐钓鱼区的两架直升机，一看就不是景区的观光机，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又一轮真真假假的传言散开。 紧急调派过来的两架直升机上，载的除了有关部门的负责人之外，还有消防员口中的“专业的接收人士”。 这次风羿终于可以松手了。 蛇被移交之后，又被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特制的大箱子里。里面什么样风羿没看见，不过瞧那帮人的态度，就知道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把蛇交出去了，风羿三个人还不能离开，要被带去问话，协助调查。 吴吉给父母留了个言，他那一声尖叫鸡似的“有蛇”，钓鱼区离得近的人都听到了，被问的问题肯定很多。 “不好意思，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间。”风羿对负责人说道。 “我也去我也去！吓得有点内急。”吴吉也说。 “加我一个！”钱飞扬跟上。 等风羿三人离开，负责人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在初步调查做完之前，会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三人的活动范围，可别让人偷偷跑了。 过来的专家说了，那条白尾小青龙是野生的，能在野外长到这么大，称得上奇迹。就是内寄生虫病比较严重，急需治疗。 钺山从未有白尾小青龙的相关记载。至于它为何出现在钺山范围，为何会跑到钓鱼区那边，还得后续调查才能得知。 这事已经报上去了，相信联保局的人很快会过来。 联保局，就是联合保卫组织国内的分局。 联合保卫组织，是“第六数据库”建立之后，新成立的监管组织。 而，一旦联保局的人出面，就没有本地相关部门多少事了，只需要配合联保局调查行动即可。 那边，风羿三人来到洗手间。 只有他们三个人，吴吉也放松多了。 “我靠！吓死我了！感觉捡回来一条命！兄弟太谢谢了！”吴吉拍了拍风羿的肩膀，“你太牛了，单手掐蛇掐了那么久！” 风羿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钱飞扬看着自己的手，“我现在手还在抖。”说完又捶胸顿足，“亏了！没拍照啊！” 作为一个摄影师，错过那个精彩画面实在是太遗憾了！ “行了，赶紧的。待会儿还要被叫过去问话。”风羿催促道。 那两人都进隔间了之后，风羿走到镜子前，摘下墨镜和口罩，仔细检查脸上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变化。 眼睛，正常。 鼻子，正常。 张开嘴巴看里面的牙齿和舌头。 很好，都正常。 风羿大大松了一口气。终于放心了，不怕被人发现。 从隔间出来的钱飞扬，看风羿对着镜子照，笑道：“你是不是偶像包袱太重了？” 钱飞扬现在还在震惊风羿关键时刻不要抓蛇工具而是要墨镜的骚操作，这也刷新他对这位老同学的看法。 等吴吉也出来，钱飞扬低声说道：“后面肯定会有一场单人谈话等着我们，那些人可不好糊弄。” 钱飞扬看向风羿。 吴吉想到什么，也看向风羿。 风羿：“……看我干什么？” 钱飞扬做了个掐蛇的姿势，“你这个，可不像是生手。” 风羿会过意来：“靠！我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这真的是我第一次抓蛇！到时候他们问话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吴吉压低声音：“没什么不能说的？不需要帮你打掩护！” 风羿：“没有！不需要！” 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他也不会让吴吉和钱飞扬两人知道。 而两人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都不是不能说的。 刚那个负责人一看就不好骗，以这两人的能耐，还没法骗过那些人的眼睛。所以，实话实说就好，就算说一些糗事也没关系。 这种时候还是先洗脱身上的疑点，证明这次他们都是清白的，不是他们先招惹的那条蛇。 听风羿这回答，吴吉和钱飞扬也笑得轻松了。 这就好，问话他们也不怕了。 很快，三人被带到一个房间里。 毕竟不是审问，气氛不会太严肃。房间的装修风格十分舒适，茶几上还摆了各种零食小吃，置物架上放着一些景区贩卖的那种造型可爱的动物玩偶。 那名负责人面色温和，带着三分笑，“都坐，随意点，桌上有吃的喝的，随意哈哈。我就只是了解一下这事的全过程。” 等三人坐下，负责人便问：“你们发现蛇之前，没听到什么动静？” 吴吉：“没啊！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那上面，从来没想过会遇到蛇，我当时忙着给我女朋友发信息。” 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聊天，吴吉把那个时间段的聊天记录翻出来，包括那个【送你一朵小发发】的图，给对面的人看。 负责人看看聊天图，又看看吴吉。 吴吉毫不心虚。只要不对着蛇，他无所畏惧！ 负责人转向风羿。 风羿回道：“当时在想事情，没留意周围，听到吴吉叫了一声才反应。” 负责人：“你以前抓过蛇？” 风羿：“没，第一次抓。” “第一次抓就这么稳？” 风衣想了想，“天赋吧。” 负责人静静看着风羿。 风羿淡定回望，眼里传达着一个信息：我说的都是真的！ 在三人被叫过去谈话的时候，网上也是热闹非凡。 媒体闻风而动，“钺山景区惊现国宝级动物”的话题很快在网上传开。 真真假假的信息掺在一起，最夸张的还说钺山景区发生命案。 钺山景区官方紧急辟谣，证明并没有游客被咬伤，救护车只是为了防止意外，警方到达之前那条毒蛇已经被制住了，而大家关注的小青龙，现被专业人士照看，请大家不用担心。 被新闻吸引的网友们关注点也各有不同。 “[图]就是图中这个戴墨镜的钓鱼仔，单手掐蛇的狠人，消防员赶过去都没派上用场。” “这蛇看头型就可怕！咬一口很疼吧？” “其实小青龙毒性不算顶尖，但毒液量大，被咬一口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懂了，量大管死。” “哈哈哈我关注点歪了，总觉得照片里这蛇有点可怜的样子。” “看见‘国宝’就点进来了，差点吓得原地飞升！蛇这种生物为什么还不灭绝！！！” “这话说的，蛇可是从恐龙时代活过来的，一路熬死了多少物种。” …… 这次的事件发生之后，文旅部门发文提醒钓鱼爱好者和游客们要做好防护措施，尤其是在钺山自然保护区附近钓鱼游玩的，多留心脚下。 钺山景区周边城市网友们： “正准备出门钓鱼的我吓得又滚回家。” “我要是碰到蛇我能跑得比短跑运动员还快！” “上次去参观某研究基地的时候隔着厚厚的几层玻璃看见过小青龙，但视频里这条比研究所繁育的那几条大多了啊！还是野生的！生物学家得疯！” “事实上，已经疯了几个，抛下手里的研究往钺山赶过去了。” “钺山离瑢城不远啊！被认定为野外已经灭绝的生物却再次出现，是不是说明钺山附近的生态环境变好了？指不定瑢城这儿房价要涨！” …… 黄昏时分。 钺山旅游风景区，某五星级酒店大套间。 十来个富N代在这里聚会。 玩乐之余不知道谁先起头，也聊起了小青龙的话题。 “太可惜了，没能亲眼看到传说中的小青龙！” “听说这蛇在气候异常期之前黑市就炒到百万啊。” “小青龙这名字取得好，我听着第一反应就是想把它抓了泡酒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现在黑市还有没有得卖，心痒！” 有人接了个电话，面带惊讶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远处的空中，5架直升机，在夕阳的余晖下飞过。 “联保局专用机型，来了不少人。看来这事影响力比我们所想的大！” 联保局那群狂热的“数据”保卫者，是出了名的“宁可抓错不会放过”。 公然发表危险言论的人，被联保局盯上会有不小的麻烦。 至于什么才算危险言论…… 比如，刚才那句把国家特级保护动物抓了泡酒，抓不到就要从黑市交易什么的。这话就很危险。 十多道视线看向说话的那人。 那人猛一哆嗦，大声否认： “我不是！我没有！刚那话不是我说的！！我喝多了！！！” 第16章 进化 这些年轻的富N代，家里有点钱或有点权，平时行事或多或少有些狂傲。但联保局可不管你家什么背景，不跟你讲人情，也不跟你讲金钱，他们就是一群坚定的“数据”扞卫者。 生存，是全球共同关注的话题。建立“第六数据库”就是为了更长久地生存下去。而为“第六数据库”服务的联保局，占据道德高地，又有政策支持，手里有权，还不给你面子。 对上这样一群人，就算是地头蛇，也不敢正面刚。 谁被他们抓住了，喊一声“我爸是XX”，只能得到冷漠的一句：“正好，把你爸也叫过来一起谈谈吧。” 所以，果断认怂也是明智选择。 当然，联保局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关注那些口嗨的人，但是，万一谁口嗨瞎吹正好被听到，还是会收到一点点警告的。 被众人关注的五架直升机降落在钺山管理部门附近的停机坪上。 联保局这次一共过来八个人，飞机上装的大多是采集数据相关的设备。 领头的人身型高瘦，四五十岁，面容冷峻不苟言笑，快步走进屋接过钺山管理部门负责人递来的调查总结。 负责人说道：“袁队，我们将DNA测序结果与小青龙繁育中心的数据库多个目标序列进行比对，这条蛇与繁育中心部分个体存在亲缘关系。” 说着又打开一份文档递过去，“我们还查到，五年前钺山附近打掉一个走私团伙，而这个走私团伙曾从小青龙繁育中心窃取过一个蛇蛋。” “一个？” “是的，繁育中心那边只丢失一个蛇蛋。根据当时的记录，蛇蛋是追捕过程中从车上滚落，谁都不知道它滚去哪里。现在看来，这条小青龙很可能就是那个蛇蛋孵出来的。” 袁切眉头微皱，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因为时间短，上面只是记录了部分信息。 “所以，这条蛇很可能是野生环境下自然孵化，并在钺山保护区生活了五年？” “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是这样的。如今小青龙的人工孵化率较高，幼体成活率也大大提升，数量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但是，那些都是人工饲养的，野化放归一直不成功。不仅仅是小青龙，其他动物重点繁育基地的放归计划进展缓慢，甚至部分还出现了退化倾向。 “生态链畸变，就算现在气候恢复正常，对很多动物来说适应难度还是相当大的。而今天发现的这条野外存活五年的小青龙，基因中可能出现了多个有利突变，这是一种进化，能让它更好地适应野外环境。具体结论还得等后续研究，时间太短，很多检测还没出结果。” 袁切又问：“风羿这个人呢？” 负责人道：“我已经问过他，他说是第一次抓蛇，抓那么准全凭天赋。呵，这话你信？” “我信。”袁切将手中关于风羿的那份调查翻了翻，“有些人确实具备这种天赋。” 负责人愣了愣，很意外从袁切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风羿呢？我问他几句话。”袁切说道。 “……在吃晚餐。” 风羿三人配合钺山各部门的工作，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原以为很快就能离开，却被告知，联保局的人要过来，会再问他们几句，问完就可以走了。 行吧，反正也没什么好怕的，也就是回答过的问题再说一遍罢了。 吃完晚餐，风羿便等来了问话的人。对方胸前佩戴的徽章显示来人的身份。 “联保局袁切。现在负责调查钺山小青龙事件。”袁切在风羿对面坐下。 “您好。”这还是风羿第一次与联保局的人近距离说话。 风羿原以为对方会再问为什么能精准掐蛇的问题，没想到，袁切并未提这个，而是说了那条蛇的来历。 “能在野外孵化，存活下来，确实不容易。只是五年过去，内寄生虫病严重，再晚一个月估计就救不回来了。”袁切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起伏。 风羿听完倒是觉得这条蛇的命运带有传奇色彩，命真大！ 袁切又问：“从自然保护区，闯入人类活动的区域，你觉得是它为什么？追捕猎物误入？” “自救吧。”风羿说道，这也是他听到这件事情的第一想法。 袁切点点头，“有道理。” 风羿看他一副接受说法的样子，赶忙道：“我乱说的，别当真！” 袁切看着他：“你说的肯定是你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 风羿：“……是。” “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我会如实记录下来。”袁切面无表情将风羿刚才的话写下，然后起身离开。 风羿一脸懵逼。 就这？ 没了？ 你们联保局谁的面子都不给只讲证据和数据的严谨作风呢？！！ 眼瞅着对方要走出门，风羿扬声道：“我真的是乱说的，不要这么草率啊！” 背对着风羿的袁切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又拉平。 袁切离开之后，风羿三人被告知可以离开了，并派了一辆车将他们送回农家乐那边。 由于风羿白天被拍照的时候遮得太严实，后面吴吉和钱飞扬的存在感又不高，回到农家乐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其他游客的注意。 这一天过得惊心动魄，晚上回到农家乐，吴吉被他爸妈拉着问话，钱飞扬回客房休息了。 风羿给老管家打电话，将今了，也提了联保局袁切的事。 管家一听袁切这个名字，“哦，联保局的小袁啊。好久没见他了，有十来年了吧。” 风羿：“小……小袁？你们认识？” 老管家：“不熟。十多年前，风女士协助联保局调查一起偷猎食用野生保护动物案件，那时候小袁应该加入联保局不久，不够沉稳，被风女士打脸很多次。” 那时候，袁切刚加入联保局就碰上个大案，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面对什么都靠“我猜”、抓蛇又格外熟练的风老太太，袁切一直保持怀疑态度。 后面被打脸次数多了，袁切不得不承认，这姓风的老太太每次的猜测都特别准！比他们分析数日得出的结论更加精确！ 再后来，袁切就接受现实了。有些人确实有那个天赋，不仅抓蛇如吃饭一样简单轻松，连直觉都是超乎想象的准！ 风羿憋气：“所以，他当年被打的脸，要从我这儿找回场子？” 管家笑呵呵安抚：“唉，小事情，你不用在意，他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他们忙得很，整天跟机器人似的忙得团团转，忙着拯救万物，当地球卫士，没空理你的。” 管家又道：“你的身体在发生变化，会散发出一些气息。你这次被小青龙找上可能是它嗅到了这种气息，相比起其他人类，那条小青龙对你更友好一些，这也是它自救的一种选择。” 风羿：“……真是它自己找过来的？自救？” 管家道：“多半是这样，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两天可能就会有变化了。” 风羿惊讶道：“这么快！周末都没过完，适应期就结束了？我这就要开始……变了？” 管家语气认真，声音略微低沉，“进化，每进一步，就比别人多一分生存的能力。进化的过程，会伴随着痛苦。这个过程，谁都帮不了你，我也无法插手，全靠你自己扛。你，做好心理准备。” 第17章 长牙了！ 意识到自己要“变”了之后，风羿就再没心情去关注其他了。 网络上，钺山小青龙事件持续发酵。 世界联合保卫组织官方网站贴出了此次事件的调查进展，并持续跟进。其中公开的信息里包含风羿那张掐蛇图，还有小青龙经过治疗之后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盘着的小青龙乍一看去根本没发现头在哪里，只看见立起的白色尾巴尖儿晃悠晃悠。看来救治还是很顺利的。 钺山小青龙事件吸引了全球各地人们的注意，更多的科研人员加入小青龙研究项目，研究这条小青龙的进化密码，寻找生态链畸变的修复方法。 而非科研人士也将钺山作为一个游玩打卡地，或者和家人朋友一起到钺山小住一段时间。被认为野外已经灭绝的小青龙都能安然长到那么大，说明钺山那地方环境是真好啊！ 接下来一段时间，钺山景区随处可见异国面孔，景区周边的农家乐和大大小小的酒店全部爆满。 新闻、社交、短视频平台上，风羿钓鱼仔形象掐着蛇的照片和视频越传越广，点击评论溜到飞起。 由于风羿并不愿公开身份，联保局提交的调查报告上他的名字也是以字母F代替的，世界联合保卫组织官方网站贴出来的调查进展里，称呼是“F先生”。 网络上就豪放多了，F先生什么的，听着就别扭。 于是，“钺山掐蛇哥”之名传开。 后又有人说“掐”字有歧义，可以省去。传着传着就变成了“钺山蛇哥”。 再后来，说得多了，就有了简称——“蛇哥”。 “也幸好是碰到蛇哥，换其他人见到这条小青龙，可能在惊慌恐惧之下抄着鱼竿狂砸一通，小青龙能不能活下来都未可知。” 对于这些，风羿的反应是：不听！不看！不知！ 钱飞扬还觉得可惜，如果风羿没有戴墨镜口罩，就能火到国外了！ 见风羿是真的不打算走网红或者明星路线，钱飞扬和吴吉也就不再提了，只是私下里会感慨一番，这么好的扬名机会啊！ 风羿可不管那些，他胆战心惊地过了两天。 这两天时间里，他在网上购买了科普性质的书籍期刊，查了关于蛇的各种资料，奇怪的知识和无用的知识都增加不少。 第三天早上，风羿起床的时候只觉得头快要爆炸，视线都有些模糊。 “终于，开始了吗？” 抹了把脸，轻轻敲了敲额头，风羿走到卫生间，凉水洗了把脸，看向镜子。 神情呆滞，脸色发白，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不同。 使劲眨了眨眼，让视线清晰些，拿起牙刷，挤牙膏，刷牙…… “嗷！” 像是所有的牙齿都突然患了深龋牙髓炎，强烈的疼痛感仿佛瞬间在脑袋里炸开一样，思维都有片刻的停滞。 风羿紧攥着牙刷，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起床时还有些迷糊的意识，彻底疼清醒了！ 扔开牙刷水杯，风羿凑到镜子前，张嘴看牙。 原本只是略有些尖但并不突出的虎牙，一夜之间长了一倍！而且更尖！ 嘴巴闭合的时候，两颗过长的牙齿略往内翻。 风羿试了试，可以控制这两颗牙后翻收起，也可以控制让它弹出来，代价是，牙髓炎疼痛感X20！ 忍着疼试了两次，风羿就歇了。 进化的路上必须要承受的第一个痛苦——牙疼√ 擦了擦脑门的汗，风羿掏出手机给老管家打电话。 老管家同以前一样，像是永远守在手机边，总能在第一时间接通电话。 “我长牙了！嘶——” 风羿说话的时候两颗尖牙有点失控地动了动，疼得忍不住“嘶”了一声。 “好TM疼！嘶——” 电话那边的老管家低声笑，心情很不错，“正常，一开始是这样，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风羿：“……” 这说的是人话？！ 还疼着疼着就习惯了，满口牙髓炎再加两根加强版，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那我这个牙疼，要疼多久才会好？吃止疼片有用吗？”风羿问。 “止疼片无效。疼多久这就要看你自己了。长的什么样的牙？” 风羿道：“两颗大长尖牙，就是以前长虎牙的地方，它们变异了！” 管家：“哟，竟然长的毒牙。” 风羿一个激灵，“那那那那有毒吗？” 老管家淡定地道：“得看你的毒腺有没有长出来。长出毒腺了，自然就有毒了。” “如果我咬自己一口，或者一不小心牙齿漏毒了，我会被自己的毒毒倒吗？” 老管家想了想，“理论上，高等级进化过程中，会进化出对抗自身毒液的抗体。” 风羿：“……‘理论上’？” 老管家：“我也没见过，所以，想知道的话，到时候你自己咬自己一口看看。我看着你，出现紧急状况立刻送医。” “那我还不如直接在医院门口试！咬一口发现中毒了就冲医院里面求救！”风羿自嘲。 “好办法。”老管家叹道。 风羿：“……” “你那两颗是沟牙还是管牙？”管家问。 风羿：？？？ 在手机上搜索一会儿，明白了。 沟牙就是牙齿外侧有沟裂。分前沟牙和后沟牙。 前沟牙蛇大多毒性较强，比如，大名鼎鼎的眼镜蛇科。 至于管牙，它比沟牙大，也长一些，中空，就跟注射器似的，但可以藏起来。 风羿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动动两颗长牙，忍着牙髓炎x20的疼还试着将两颗牙往后收缩。 “是管牙。嘶——” 老管家声音微微下沉：“噢~” 风羿：“……” 你特么不要这么微妙地噢一声啊！ 老管家语气有些遗憾的样子：“管牙虽不够小巧可爱，但是对你来说更方便，可以收缩起来。折叠进嘴里的时候就可以不戴口罩了。” “口罩还是要戴的。”风羿又问，“那，我长这种毒牙是不是有什么象征意义？” “没有。”老管家说道，“怎么长是基因决定的，如何用是你决定的。” 风羿松了一口气：“也是，我这么善良的人……” 老管家似乎想说什么，还是止住了。 风羿打开备忘录：“我现在这个情况，在牙疼消失之前，吃喝需要注意什么？” 老管家思索片刻，“最初这几天就吃流食，少用牙咀嚼，注意口腔护理，牙齿还是要清洁的。牙膏……你用儿童款吧。” 第18章 牙膏牙刷 跟管家通完话，风羿看着备忘录上记下来的满满一大页关键词，觉得头更疼了。 依照管家的说法，这两颗毒牙会继续生长，什么时候它们停止生长了，就说明它们已经长好了，牙疼也就会消失。 但在那之前，疼痛继续，止疼片无效，只能想其他办法了，或者硬扛。 风羿突然又想到，长牙这么大动静，长毒腺的时候腮帮子会不会鼓胀起来？跟腮腺炎似的？ 然后承受一遍腮腺炎般的痛苦？ 风羿只觉得眼前一黑。 难怪管家会说，进化的过程伴随着的痛苦只能自己承受！ 不自己承受难道还能转移给别人？！ 风羿揉了揉眉心。 先不想毒腺，眼下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饮食问题。 管家建议的是流食——半流质——软食——正常饮食这样的过程，在这事上，风羿是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 减少咀嚼也能减少牙齿的负担，也能减轻痛感。 于是，豆浆机、榨汁机、绞肉机等等齐上阵。买过就没怎么使用的厨房电器开始了高负荷运转——要处理的食材太多了。 鱼虾？绞了！ 排骨？剥肉绞了！ 蔬菜水果榨汁，大米打成米糊。 风羿自嘲：人家是细嚼慢咽，他是什么都吸溜吸溜。 最近身体忙着进化，需要的能量多，每顿的食量再度增加，足够的食物才能提供足够的营养和能量。 吃的时候还得留意温度。 风羿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食物的冷热刺激。 每次张嘴不管吃饭还是说话，那两个大毒牙就跟着动，一动就是牙髓炎xN倍的疼痛。所以，每到吃饭的点，时间就过得特别慢。 饭要吃，话要说，但这些其实不是痛感最强的。 痛感最强烈的是刷牙！尤其是那两颗大毒牙！ 在两颗大毒牙的衬托下，其他牙齿的疼痛都属于轻量级了。 无比艰难地刷完一遍牙齿，风羿决定立马更换牙膏！ 原本打算直接在网上下单买牙膏，但是要么种类不多，要么商品介绍不详细，正好还得再屯点货买些厨房用具，风羿决定再去大超市看看。 两颗毒牙他现在还不能熟练控制，在牙长好且能控制住伸缩之前，还是得戴口罩出门，不然怪吓人的 虽然不张嘴的时候两颗牙会收在里面，但如果一不留意跟人说话那两颗牙弹出来，那就不好解释了。戴口罩保险一点。 工作日上班时间点，超市的人并不多。 这个时候超市里多是来买菜的人，生鲜区热闹得很，口腔护理这边就冷清多了。两排货架前也就只站了风羿一个人。 风羿看着一整面货架的牙膏牙刷漱口水，微微叹气，然后开始认真看各种款式口腔清洁用品包装盒上面的介绍。 大概是风羿站在这里时间太久，一副选择困难的样子，导购走过来询问：“您好，能帮您选购点什么吗？” 正看介绍说明看得头大的风羿说道：“谢谢，我想先买牙膏，最近牙疼。” 导购员又问：“请问您是哪种牙疼？是龋齿？智齿？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意外伤到？” 风羿：Emmmm 这让他怎么回答？ 仔细感受了一下，风羿说道：“都像。” 导购员：“……” 看向风羿的视线似乎充满了感慨，又带着些怜悯。 “那我都给都您简单说一下，您再看看适合哪种？” 风羿点头谢过。 然后，就听导购员说了什么牙龈炎、牙周炎、牙齿病变等等各种病情适用的牙膏类型。风羿觉得嘴里的牙又是阵阵疼痛。 介绍完的导购员回头。 风羿站在那里，眉头紧蹙。 导购员道：“您不用担心，我给您介绍的这些都是大品牌的，质量有保证，口碑也不错，卖得很好。” “哦哦！是，这些听着是不错。” 风羿回过神，将刚才导购介绍的那几款每样挑了一支放进购物车。 导购见状，赶紧劝道：“您不必买这么多，里面有几款可以通用的。” 风羿：“我试试哪种用着最好。不会浪费的，我肯定把它们用完。” 一天刷两到三次牙，以后牙不疼了也得继续刷，认真刷，不然牙齿出了问题找谁去？ 牙医？兽医？ 都不能找啊！！ 见风羿这样，导购员也不再劝，而是问道：“那牙刷您需要吗？我给您介绍一下？不同款式的牙刷功能也有不同。” “呃，需要。” 变异的牙齿想要刷干净，该用什么款式的牙刷才能不伤牙？ 得试了才知道！ 买！必须买！ 导购员一听风羿这么说，微笑道：“哎！那我也给您介绍一下！” 随后，导购员极其熟练地介绍了牙刷的不同设计款式、不同用料，在灵活性、清洁力度、清洁效率、清洁能力等等方面的差异。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牙齿清洁和护理用品。 不同形状的刷头？方形？钻石型？小头、大头？ 买！ 不同排列的刷毛？平整型、波浪型、交叉型、异型…… 买它！ 不同设计的手柄？直柄？曲柄？弹性手柄？ 买买买！都买！ 电动牙刷？ 哦，这个已经有了。 冲牙器？ 有必要买吗？ 算了，买回去试试再说。 风羿过去20多年的人生里，太多没试过的牙刷款式，这次都买了。 既然不能用药物止疼，那就尽量选择适合的工具减轻疼痛！ 风羿决定回去之后做个表格，然后每种洁牙用品都写个使用心得，以后照着这个来买就行了。 导购员见他一下子买十多支牙刷，且购买意愿坚定，便又热情介绍了牙齿美白用品。 对此，风羿反应冷漠。 美白？ 我为什么要给那两颗大毒牙做美白？ 刷干净就不错了，还美白？ 它们做梦！ 略过美白用品，风羿又询问了漱口水的种类：“要温和的不刺激的那种，哦，对了，儿童用的漱口水有推荐的吗？还有牙膏。” 刚才买过的都是成年人使用的，但是老管家也说了，初期推荐儿童款，还是得买一些儿童专用的牙膏，等牙长得差不多了再换成年人使用的那些。 导购员推荐了几款成年人使用的比较温和的漱口水之后，走向货架另一端，“儿童用的在这边。” 导购员问，“几岁啦？” 风羿：“二十四……” 第19章 毒 见导购员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这边，风羿会过意来，“咳，二十四个月。” 导购员点头道：“这么小的宝宝确实得注意，我推荐这几款……” 挑了导购推荐的几款儿童专用牙膏，风羿推着购物车快速离开。 再次补一波食物，风羿从超市回到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牙疼影响大脑思维，再说出什么不过脑子的话就尴尬了。 嘴里那两颗毒牙也时刻提醒他与周围人的不同，走在人群里总是担心被发现，心中忐忑。 在牙齿能够完全掌控之前，风羿不打算出门了。在家做流食，试测各种牙刷牙膏漱口水。还网购了一套吸管，不同口径吸食不同的食物。 两颗大毒牙长速明显，风羿每天早上起床还测量一下。 “腮腺炎”来得比风羿预想的要快。 在牙疼第三日，风羿适应了两颗大长牙引发的疼痛之后，又一波剧痛来袭。 毒腺开始发育生长了。 全口牙髓炎，加强版的腮腺炎，合到一起那滋味…… 真是无比酸爽！ 进化的疼痛——腮疼√ 突然多出一个非正常人类的腺体，风羿却接受良好，如果是发生在以前，风羿肯定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但从小凤山回来之后，身体所有的那些奇怪的变化，像是有一种本能在接受它。 就像自然界中的许多物种，从幼体到成体，生长的每个阶段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但是基因的记忆和本能会让他们接受这种变化，并迅速适应它。 当然，这期间也有让风羿高兴的事。 哑叔送给他的那罐茶叶，他泡着喝了，喝的时候能感觉到牙疼和腮疼都缓解些许，虽然无法完全消除痛感，只是减轻了一点点疼痛，但这已经让风羿很开心了！ 接下来数日，风羿每天都会喝这种小凤山土产茶。 他也试过其他茶叶，有贵的有便宜的，但都没有什么缓解作用。 生长在小凤山的茶叶竟然会有这种神奇的效果！ 已经送了一罐出去，手里就这么一罐，风羿联系了哑叔，想从他那里再买些茶叶。 哑叔的回复是：“你把你那罐喝完了再说。” 茶罐里的茶叶够风羿喝一个月的了，风羿想着，如果二十天后还继续牙疼腮疼，再找哑叔买茶叶。 毒腺系统的发育生长，除了疼，风羿还隐隐感觉到两腮那里多了点什么。 如果用双手捧腮朝里挤压，会有毒液从两颗大尖牙里流出来。 毒腺开始分泌毒液了。 最初只有半滴到一滴。 后来是两到三滴。 再之后就多了，挤毒液也不会觉得困难，不用双手挤腮帮子也能直接控制毒液输出。 相比起牙疼和腮疼，风羿更担心的是，平时如果一个不注意用手撑着腮的话，会不会就有毒液从两颗长牙里流出来？ 我的毒到底能不能毒倒我自己？ 这个问题急需解决，不然吃饭都不安心。 用手压腮帮子挤毒液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沾一些到口腔里。 没什么味道也没感觉到毒性，但这并不能说明它没有毒。有些毒少量进入消化道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风羿认为，还是得试一试毒力，心里有个谱。 所以，风羿制定了一个试毒计划。 当然，这个计划要实施，还得等牙和毒腺生长完全才行。 也许真如管家说的那样，疼着疼着就习惯了，就算有哑叔给的茶叶缓解，这种组合型疼痛也不好受，风羿已经麻木。 两周之后，牙腮疼痛都开始缓解。 风羿对两颗长牙的控制度也逐渐加深，每天练习收牙——弹牙——收牙…… 两颗毒牙长成，后翻收起来的时候贴着上颚。没有毒蛇那样夸张的肉质鞘，但风羿的上颚处生长出一层保护鞘，牙齿收起来的时候，保护鞘会将牙包裹在里面，也起到一定的隐藏作用。 长牙后翻时，接近牙根部位会有一段伪装结构，如果从正面看，这两处就像是两颗普通尖牙，与常人无异。 风羿弹了弹两颗长牙。 “很好，你们已经是成熟的毒牙了，都已经学会自我伪装了。” 当牙齿和腮部疼痛全部消失时，风羿已经掌握了绝对控制权，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他要测试自己的毒液能不能把自己毒倒，首先得有一定量的毒液。 家里也没有试管，本来准备用吃饭的那种小瓷碗，正好可以把两颗毒牙搁碗里面。但是风羿又想到，万一两边的牙齿出来的毒不一样呢？ 记起什么，风羿去储物间翻出一个礼盒。 这是以前合作的一个品牌送的，拿回来就没拆开用过。 一对长笛形的香槟杯。看牌子，这一对杯子不便宜，据说还是某些高档餐厅的标配，一个杯子售价四位数。 两个杯子都拿出来，洗净擦干。 然后，一只手拿一个杯子，放到嘴边。两颗长毒牙各对着一个杯子，牙尖抵在杯子内壁。 风羿控制毒囊周围的肌肉挤压。 毒液清亮，无色。看着与唾液差不多。 不同种类的蛇，毒液颜色也有差异。眼镜蛇的浅黄，蝰蛇的橙黄，竹叶青的绿。 跟那些相比，风羿这个……仿佛是只弱鸡。 “真弱还是假弱，试了才知道。”风羿看着两支酒杯里新取的毒液，说道。 试毒力，肯定得保证自身安全。 管家那边他其实一直带着警惕和防备，也不打算真让管家过来看着他。 风羿打算自己去医院附近试毒。 当然，他也可以图省事咬自己一口。但自己咬的话，疑点太多，牙印明显不是一般毒蛇咬出来的，那得多大一条毒蛇才能咬出这么两个大洞？ 伤口处还会有口水残留，检测出DNA怎么办？说是自己舔的？ 风羿选择取好毒再去医院附近试毒。 对比一下两个酒杯里的毒液，似乎没什么区别。风羿翻出两个小玻璃瓶，将毒液分别转移进去，盖好盖子。 换了身平价休闲装，戴上棒球帽、口罩，墨镜……墨镜就不戴了，这些全戴上更显眼。 出门前风羿照了照镜子。 多了两个毒腺是什么感觉？ “脸好像胖了一点。” 风羿摘下口罩对着镜子，看两边的脸。 “下巴没以前那么尖了呢。” 看上去两颊多了一点点肉感。 不算明显，但确实有改变。还改变得挺自然。 整容级进化？ 反正肯定不是吃得多长胖了。 第20章 咬一口 风羿这次试毒选择的医院并不是瑢城市中心的医院，而是钺山附近的一个医院，这个医院接待最多的患者就是钺山风景区的游客。 钺山小青龙事件之后钺山风景区接待的游客量暴增，而这个医院接待的病人同样猛增。 游客调戏小动物被咬伤、抓伤，误食有毒的果子等等事件，几乎每天都有发生，有些人就算立再大的警示牌他也看不到的。当然，也有纯属被误伤的游客。 每年也会发生毒蛇咬伤事件，现在野外的毒蛇确实很少，但并不是没有。 这个医院还是很有经验的。 风羿当时抓小青龙最先赶到的救护车就是这个医院的，也是他们提供了抗蛇毒血清。虽然都没用上，但从这就能看出来，他们在这方面有经验，没有实践经验也会有理论知识，遇到事了不至于无从下手。 风羿这次独自开车过来为了试毒，他选择了离医院最近的一个酒店。酒店条件不算很好，但是方便。 钺山小青龙事件之后，大小酒店都是爆满，虽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网上的热度也降低许多，但游客并没有明显减少。风羿挑的是工作日时间，还能订上一间空房。如果是假日就别想了。 入住房间之后，风羿将箱子里的工具拿出来。 他虽然有点作死的性子，但不等于真的想找死，预防措施还是得做。纱布绑带消毒水，还有其他可能用到的工具，都已经经过消毒处理放在一旁。 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小刀，划破手背。 风羿可不敢跟那些专做毒蛇毒力测试的人比，那些猛人都是直接掐着蛇往自己手臂上叮的。 他划的伤口并不大，微有点流血。 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毒液，看了看上面的“左”的标注。 这是左边长牙放出的毒液。 毒液滴两滴到尚未凝固的伤口，风羿看着时间，观察身体变化。 几乎在滴上去的那一刻就有了轻微的灼痛感，又过了会儿，灼痛感并未加深，伤口处肿胀也不严重，未出现血泡、溃烂等症状，有轻微的肌肉麻痹感，但很快就消失。 直至手背上划开的小伤口凝血结痂，也没有其他症状出现，一开始伤口处出现的微微的肿胀也消失。 当然，风羿不敢大意，有些神经毒素很有欺骗性的。 风羿又等了三个小时。 没有出现肌肉麻痹呼吸困难等症状，什么反应都没有。 “弱鸡。” 长出毒牙毒腺的时候疼得那么厉害，两颗长牙弹出来瞧着那么威风，就这点毒力？ 当然也可能是伤口划得太小，毒液剂量不够。 之后，风羿又在那个小伤口的旁边划了同样长度的另一条伤口，将右边长牙挤出来的毒液滴了两滴上去。 症状和刚才差不多。 不过风羿没有急着继续，而是等到第二天，确定身体没有受毒性影响而产生某些不利的症状，才进行了第二场毒力测试。 第二次试毒，风羿胆子大了些，这次没选择手背，而是在小臂上划出一道伤口，比第一次更长更深，同样分别试了左右两颗牙的毒液。 症状比昨天明显一点，但依旧很快消失。 风羿猜测要么是毒液毒力不强，要么就真的跟老管家说的那样，他体内产生了抗性，能抗自身的毒。 “似乎，我自己放出的毒，毒不倒我。” 甭管是哪种原因，这都让风羿轻松了许多，没有那种被毒液威胁、时刻担心被放倒的不安了。 到了第3天，这次风羿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直接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注入更多的毒液。 这次伤口的炎症反应要稍微强烈一些，有明显肿胀，但没有溃烂。除此之外，风羿感受到了些微的头晕、视线模糊和呼吸困难。风羿立马起身去医院。 只是，这些症状又快速消失，等他跑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啥头晕呼吸困难的都没了。 风羿坐在医院门口等了两小时，越等越清醒。再看伤口，炎症反应消退，都结痂了。 那点不明显的肌肉麻痹感，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咬完自己之后，风羿又等了三天，没有再出现任何症状，风羿才退房离开。 “确定了！我的毒毒不倒我！” 现在风羿不仅不再担心被自己毒到，反而还打算着以后每天“我毒我自己”一次，指不定以后自身的抗毒能力更强。 确定没威胁之后风羿就嘚瑟起来了，手指敲了敲两根大长牙，“你说你们长出来有啥用？” 如果不主动咬伤自己，平时不小心漏出来的那点毒压根不用害怕。蛇毒也是一种酶，构成酶的主要成分是蛋白质，这些蛋白质走消化道的话，会被胃酸分解。 饮食方面，可以抛开顾虑敞开了吃！ 至于毒液，售毒液是不敢的，现在查得那么严，联保局还在瑢城呢，保不准他现在把毒液卖出去，半夜就会被联保局敲房门。 而且，他现在不是普通人，但也不能算蛇，挤出来的毒液谁知道是什么毒，如果到时候查出来不算蛇毒，指不定还能给他安上恐怖分子的标签。 咱是守法公民，不做那种事！ 用这个赚钱就更没必要，他账户里还有7000万呢。就算没有这7000万他也能靠别的方式挣钱，不至于在违法的边缘来回蹦踏。 真要是图钱，他还不如去找老管家催一催，把姑奶奶留给他的那份遗产快点转过来。 解决完一大心事，风羿还不想现在就回去，出来这6天不是蹲在医院门口，就是宅在酒店里，神经绷得也紧。现在他打算找个地方玩一玩。 身体还没有其他进化反应，风羿也不知道下一步要面对什么样的改变，不过这些想太多也无用。 风羿打开手机搜索，看这附近有哪些可以玩的地方。 “去哪里呢？” 风景？ 没兴趣。 游乐园？ 一个人玩着没意思。 跳伞？蹦极？ 可以考虑。 翻着翻着，风羿的视线落在一处。 “动物园？” 他来瑢城这些年，确实还没去过瑢城的动物园。 气候异常期之后，最严保护法出台，全国动物园大部分关停，但留下的都是在人力、财力、管理、专业性等等方面都有保证的。 现在很多动物园并不穷，在网络营销方面也是一套一套的，他们自己营销赚的钱比上面的拨款多多了。有钱了自然也能让园里的动物过得更好，还能时不时跟一些研究所、中小学合作，搞一些科普教育活动。 “就这个了。” 风羿定好目的地，开车前往动物园。 他要去试一试自己的亲和力！ 第21章 黄金蟒 动物园的人不算多，但也绝对称不上冷清。 作为营销比较成功的动物园之一，瑢城动物园各方面的配置肯定是比较好的，停车也方便。 还没进入动物园，风羿就感受到了那种氛围。 门口有数个穿着可爱的动物服装的员工，给游客们发宣传册，配合游客拍照合影。 各种小店铺也充满了动物元素，从小吃饮品，到生活百货，各有各的特色。 刷票进门之后，风羿看到公告牌上有一个近期的活动介绍。 由于前段时间瑢城各处闹鼠灾，大家对老鼠可以说是厌恶之极。虽然现在全城清理，老鼠已经消失大半，鼠灾已经过去，但仍旧谈鼠色变。部分人甚至有了心理阴影，不仅大人如此，被吓过的小孩更是提到鼠字就哭。 对此，动物园特意安排了一场啮齿目动物展，专门挑选了长相可爱各有萌点的物种，比如豚鼠、仓鼠、松鼠、龙猫等等。不是所有的“鼠”都是那么可怕的。 风羿看着这个活动宣传，还挺感兴趣，沿着指示标往活动会场走过去。 等到场地了，发现人实在太多了！而且多是家长带小孩过来的，鼠灾期间被老鼠吓到的小朋友不少。 这么一看，风羿就不想过去凑热闹了。 扫视一圈，还有科普讲堂，现在讲的是—— 《啮齿动物食粪行为对认知的影响》 风羿：“……” 告辞。 离开活动会场风羿又去看了几个毛茸茸的馆区，人都比较多，他只是离得远远的看了一下。 依照地图，风羿往两栖爬行馆那边过去，听说那边的人相对较少。 风羿本打算先看一下这边的毒蛇，刚走过去就看到有个国外的旅行团往毒蛇区那边过去了。 有个金发的中年人正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手上拿着手机对着一条蛇拍。 风羿探头看了看。 拍的是国服第一银环蛇。 据说气候异常期之前，这货数量还是比较多的。 气候异常期对卵生动物的打击实在太大，那近二十年的时间里，野外卵生动物的孵化率年年创新低。卵孵不出幼体，而成体又因为各种病因或者寿命限制而死去，这样一来，数量不可能多。部分被列为功能性灭绝的物种就是这么灭的。 卵胎生的蛇类情况稍好，但多方面因素导致数量也急剧减少。 对于厌蛇的人来说，巴不得全球的蛇全部灭绝。但生态链崩掉这个影响就太大了，不是一两个物种的事。 风羿看看前方旅行团的人，打消了到毒蛇区观看的想法。继续往里走，刚才那个外国旅行团经过的地方，是蟒蛇区。 动物园明星动物之一黄金蟒妞妞就在这里。 毒蛇区多是本土毒蛇，在某些国家并不常见或者名气不大。所以那个外国旅行团的人对这些本土毒蛇更感兴趣。黄金蟒在国外也有不少六七米的个体，更大的当然也有，这个国外数量更多。 黄金蟒有些特殊，这货曾经就是被当宠物养的，直接量产贩卖。曾经还爆发过一场“黄金蟒算不算野生动物”的争论。 后来禁止私人无证养殖，再到最严保护法出台，限制更多，所以，现在想看到黄金蟒，也就只能在动物园或者一些非私人性质的场馆了。 瑢城动物园这里饲养的这条黄金蟒，动物园给它取名叫妞妞，体长近七米。 去年有个活动，学校让学生们来动物园参观，然后选一种或几种动物画一幅画。动物园会选择其中的十幅画放在游客互动展区展示。 有个学生画了幅妞妞的拟人画——金刚芭比·妞妞。 动物园觉得好玩，就留下了，后又跟那个学生和学生的父母商谈买了版权，制作了一批拟人化的黄金蟒元素商品。毕竟有些人怕蛇怕得厉害，但拟人化的话，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条黄金蟒待遇算得上动物园里面的顶级，住的是生态化的森林式豪宅，全方位模拟适宜的自然环境，还有泡水的水池，每天有工作人员负责清理它的森林式豪宅。 黄金蟒曾经是作为宠物来养的，多是人工驯养繁殖，免疫力低抗病力弱，相对其他野生蛇类来说，比较“娇气”，也没有野外种群，放出去多半就是个死。 风羿过来的时候这条大蟒蛇似乎在休息，地面上的蕨类植物将它的身影遮挡一半，不过从风羿的角度，还是能看到它大半个头。 于是风羿就盯着它露出的那大半个头瞧。 那大鼻孔的存在感真强啊…… 哦，对，那不是鼻孔，那是热感应的颊窝。 热感应的颊窝啊…… 风羿摸了摸自己的脸。 想着，自己脸上会不会多出俩酒窝来？ 大概是风羿的视线太强烈，或者这条黄金蟒感受到了风羿的存在，从角落里出来。 风羿又盯着它的眼睛看。 听说蛇的视力不怎么好啊，还不如有红外感应功能的颊窝。 蛇类的猎物多是温血动物，这种红外感应功能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神器。当然，神器还有捕捉气味分子的舌头。 风羿对舌头分叉没兴趣，还是想想什么时候能长“酒窝”？ 又记起管家说的，对蛇的看法，不是食物就是宠物。 食物肯定不能的。 用宠物的眼光看吧。 风羿看了会儿。 不行，还是不如毛茸茸的动物可爱。 不过相比起那些长相更可怕的蛇类，白化突变种的外形算比较好的了。 风羿弹出两颗尖牙，隔着玻璃跟它打了声招呼：“嗨~” 里面那条黄金蟒扭头就走，很快看不见身影。 黄金蟒森林式豪宅的后院。 饲养员正在做清理，也检查里面的设备是否有故障。控温的，加湿的，这些每天都要检查一遍。 正工作呢，就见到那条黄金蟒从前面跑过来，还嘶嘶嘶的。 简单来说，就像是妞妞突然受了气，骂骂咧咧跑后院来了。 这条大蟒蛇平时性格温顺，在动物园里饲养的时间久了，它时常还能隔着玻璃跟游客互动一下，轻易不发脾气。明星动物不是全凭长相的摆设，它们还自己拉人气。 现在这种独享的森林式豪宅，也有它自己的功劳。 饲养员放下手里的工具，起身打算去看看，是不是又有哪个憨批游客对它作出威胁动作了。 第22章 不卖 饲养员过去看的时候，风羿已经离开了，只有几个游客离得稍远往这边瞧，似乎在疑惑为什么没有看到黄金蟒。 慕名而来的游客们确实疑惑，明明网上说黄金蟒妞妞营业挺积极的，现在连个影都没看到，本来还想在这边拍几张照发朋友圈，失望。 饲养员打量了一下走过的游客，觉得都不像是能把妞妞气出脾气来的，回到后院想了想，给负责监控的同事打了个电话。 “妞妞这边你帮我查一下，看刚才是谁在外面，看看他做了些什么，就两分钟前的监控。” 动物园对黄金蟒这种突然的情绪变化还是很重视的，并迅速查看监控，寻找原因，找到了下次避免就好。 很快监控那边给了回复。 “两分钟前确实是有一个年轻人在那里，就他一个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长什么样，但是也没做什么，就是盯着妞妞看的时间长了些，还抬手打了声招呼，打完招呼妞妞就气跑了……好像就是这样，我给你发过去看看。” 那边发了一段监控视频。 饲养员看着，确实如刚才所说，没有什么恐吓大叫或者其他容易引起误会的行为。 “这就奇怪了，妞妞刚才气得挺狠呢，现在还没消气。难道是抬手打招呼的动作？也不应该呀。” 饲养员又去前面检查了一下室内的设施，这个森林式豪宅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奇了怪了。” 这边还在寻找黄金蟒突然发脾气的原因，那边风羿已经离开蛇类区域，去看其他爬行动物。 对比一下，还是毛茸茸的动物更萌。 离开动物园之前，风羿见那些动物元素的小店子里面有黄金蟒的车饰摆件，有个东西还挺好玩，做成了那种塔式的蛇形弹簧，随手一拨就晃悠晃悠弹上弹下。 同一个样式的有不同材质，有仿真的那种，鳞片都模仿出来，还有一种是毛绒款，不够真但看着更萌一些。 风羿选了毛绒款。放车里开车回家的时候就看到那蛇弹上弹下。 解决完毒牙毒液的事情，又去动物园逛了一圈，风羿心情很不错，回家之前找了个餐厅大吃了一顿。 中途收到吴吉的电话，询问茶叶的事。 “你上次送我那罐我带去店里，之前说是放两天再喝，放着放着就一时忘了。昨天刘大爷来我店里面跟我炫耀他钓鱼的新收获，看着这罐子觉得有意思，茶也没喝过，就让我就泡了一点跟他一起喝。” 吴吉语气激动，“这一喝就尝出来了！茶香滋味儿都没得说，重要的是喝完觉得神清气爽！一身的疲惫都洗刷掉了！我说的不是药物刺激的那种啊，就是，好像畅快地泡了一次温泉又做了全身按摩然后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全身轻松精神抖擞的那种状态！ “用刘大爷的话说，他喝这茶跟他蒸了一次桑拿的感觉一样。他老人家年轻时候就喜欢蒸桑拿，现在年纪大了，因为各种限制蒸得少了，每次钓鱼回来都要休息几天。昨天喝完这茶顺了我一点茶叶，今天又出去钓鱼了！还打电话跟我说要买茶叶！” “我当然没给！我今天泡给我爸妈喝，他们喝过之后说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咳，当然这说得夸张了，不过有缓解是真的。风羿，这是不是那种……隐秘的传世制茶手法？这茶挺贵的吧？制茶的人还能不能卖一些？我买！” 风羿诧异，那茶叶还有这种效果？他喝着没感觉到这么多啊。也就是镇痛提神明显了些。 “我帮你问问。不过他售卖的可能性不大，前段时间我还找他买过，他不卖。”风羿道。 “行，你先帮问问茶叶还有多少，卖不卖，价钱好商量！” 吴吉是真喜欢这茶叶，这么好的茶一看就是限量的，如果能买，肯定都是留着自家喝，不会放店里去卖。 跟吴吉通完话，风羿给哑叔发信息，哑叔不能说话，自然不能直接语音连线。 哑叔很快回复：“不多！不卖！不差钱！［得意］［叼烟］” 看看后面那两个表情，再想一想当时在小凤山第一次见到哑叔的时候他手里那个高端机，风羿把哑叔这条回复截图给吴吉，“死心吧。” 吴吉失望了，不过又问：“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这个茶，是什么价位的茶？” 风羿转述。 哑叔回：“全球限量！无价！喝到就是赚到！” 吴吉死心了。 不过风羿自己还有问题问哑叔。 “哑叔我这款茶也快喝完了，一罐茶叶也就只能顶一个月，您老还出点不？” 上次风羿想买，哑叔的回复是喝完了再说。 现在都快喝完了，是不是能卖一盒给他？ 哑叔回：“那东西喝一个月就对你没用了，你喝着浪费。” 风羿一愣。 这话里有话啊！ 当时喝茶，剧烈的疼痛感确实在逐渐减轻，原本以为是哑叔送了这个茶的作用，现在听哑叔这么说，茶虽然起了一定的效果，但还有其他原因？ 风羿又问：“那这个茶有什么说法？” 哑叔回复：“清心明目，提神醒脑，生津止渴，消肿镇痛，促进新陈代谢什么的，唉，不就是那些嘛！还能有什么说法？” 风羿：“……” 哑叔：“茶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理性对待！行了就这些，我忙去了。” 风羿想追问也没办法。 将哑叔的那些回复又仔细看了一遍，琢磨琢磨。 能守住祖宅，能守住那么多秘密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哑叔绝对知道他现在发生的变化。 喝一个月之后就没效果了，这意思是茶没法镇痛了？ 还是说，一个月时间，他就完成所有的进化变异，不需要再承受那种剧烈疼痛？ 哑叔的话说一半留一半，风羿这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不管是哪种意思，一个月时间肯定是个关键期限，那么，在一个月结束之前，肯定还要改变些什么部位。 继牙齿和腮之后，他还要承受哪些部位进化的疼痛？ 一想到这些，风羿就没心思在外面浪了，立马开车回家，也顺道去超市再囤了一批货物。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估计又得蹲家里硬抗进化之痛。 当天晚上，风羿做了一夜噩梦。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想太多，以及去动物园观察了黄金蟒的原因，风羿做梦梦到自己嘴巴上长了一排热感应凹洞，舌头还分叉了…… 第23章 新的进化器官 次日，风羿醒的时候感觉像被人迎面揍了一拳，又拍了一板砖似的，整个人都是懵的。 晚上的噩梦在脑子里徘徊，还没等他去回想，注意力就完全转移，顾不上回忆晚上的噩梦了。 噩梦什么的，梦再多都是虚的，但脸上的疼痛，是实实在在的！ 鼻子疼！ 或者说，整张脸都在疼，鼻子那里最疼！！ 风羿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半夜摔下床，脸着地磕着，把鼻梁骨给摔断了，还有点脑震荡。 头晕，头疼，鼻子强烈的酸痛肿胀。 鼻塞严重，只能靠嘴呼吸。 风羿以为自己感冒生病了，还打算翻药箱找感冒药，走两步又反应过来，这症状不对啊……又一个器官进化开始了？ 当真是，不给人一点反应的时间！就这么突袭了！ 风羿冲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张肿得完全看不出原样的脸，张大嘴深深呼吸。 这次的动静，有点大啊…… 长牙和毒腺的时候，至少还能戴着口罩出门，现在肿成猪样，多大的口罩都遮不住啊！面具都不行！ 最主要的是疼！ 脸上每个地方都疼！头更是疼得影响正常思维！像是有无数钻头在脑子里滋滋滋钻个不停。 还好昨天见势不对就囤了货，不需要出门。呆家里硬扛吧！ 昨天在外面玩得有多爽，今天在家里就疼得有多惨！ “这次又是什么？” 抬手碰一下肿得失去形状的鼻子，瞬间像是有成千上万根针将鼻子整个戳了一遍。 风羿连痛呼都发不出，扭曲着脸，青筋都凸起，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努力睁开眼睛，看镜子里的那张猪脸。 仔细看，能看到皮下数不清的粗的细的血管似的东西，从鼻子向面部各处延伸。 怪可怕的。 所以这次是鼻子？ 它要变成个什么样啊？ 风羿颤抖着手将哑叔送他的茶叶拿出来泡了一壶茶。 哑叔虽然总是说话藏话，还总是各种忙，但在这事上给他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本来他想直接拿茶叶叶子干嚼，但是嘴巴一动就牵扯到面部不少神经，尤其是用力咀嚼的时候，痛感格外明显。 一边等待茶的温度凉下来，一边在心中默念：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劳完筋骨就好了……吧？ 等茶凉些了，插了根吸管，大口大口喝。 哑叔口中的一月之期未过，这茶还是有点效果的。疼痛程度不像刚才那么猛烈。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缓了口气。 鼻子依然罢工，仿佛从其上延伸出来无数张网，无数根系，将眼、耳、口、鼻，以及大脑连在一起。 “这次牵扯到的有些多。”风羿想着，又有些担心，“头这么疼还扯到大脑，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智商。” 风羿在记忆里翻找自己查过的那些资料。如果是鼻子的话，可能就是那个玩意儿了。 想到这里，风羿又记起来昨晚上做的噩梦。这梦到现在还清晰着。 还以为会长出热感应凹窝，还梦到舌头分叉，这跟现实完全不搭……不，其实还是搭一点边的。 风羿给老管家打电话。 “我的鼻子可能开始进化了，就是影响范围有些大。” 老管家闻言，语气淡定又带了点安抚，“脸肿了？不用担心，熬过这一轮就又能恢复了，依然是个帅小伙。你鼻子进化，这应该算是……类似于犁鼻器一类的器官。” 风羿心道：果然。 犁鼻器。 也叫锄鼻器或Jacobson’s organ 。 很特殊的一个器官。 蛇类那条开叉的长舌头，并不是灵敏的味觉器官，平时呼嘘呼嘘呼嘘地吐舌头，其实是搜集空气中的气味颗粒，送入犁鼻器。而犁鼻器与嗅神经和脑相连，能完成分辨任务。 据说蛇的嗅觉能比狗还强出数十倍，如此强大的嗅觉，靠的就是这类器官。 但在人身上，普遍认为犁鼻器是退化的，胎儿或婴幼儿时期存在，但随着年龄的增加会渐渐退化消失，也用不上。 关于人身上犁鼻器的研究一直有争议，不管怎么争，这个器官不存在于成年的人身上，或者存在感很弱，谁也不知道进化版的犁鼻器在人身上会发生什么。 如今，风羿身上退化的犁鼻器重新进化，并且可能是以一个新的方式进化，不同于爬行类，也不同于一般人类。就像老管家说的，他走的是一条与寻常人不同的进化之路。 “那我还长不长开叉的长舌头？”风羿有些担心。 蛇类嗅觉器官的组成，除了鼻腔，就是舌头和犁鼻器，这俩是套装版的。 犁鼻器都要长了，那开叉的长舌头是不是也要长？ 再想想，为了方便经常伸出舌头，蛇的吻鳞处都有一个缺刻，有些蛇那唇形更像是嘴巴嘟起来一样。 如果换在人身上…… 画面太美…… 风羿一阵恶寒。 管家轻声笑了笑，“应该不会，你进化的线路与那些野兽不同，进化的等级更高。” 风羿心下稍安。 “这个过程得持续多久？”风羿又问。 脸肿成这样肯定是不能出门的，也不能见其他人，不然还以为他挨了揍要报警呢。 但他总不至于一直就这样呆在家里面任何人都不见，同时还一直忍受疼痛。真要这样他得憋成神经病吧？ 老管家笑呵呵地道：“不长不长，也就两周左右。” 风羿眼神发直。 两周！他还得顶着这张猪脸两周！ 当然猪脸只要不见人就行了，但进化之痛还得硬扛。 再怎么不情愿，这个苦也只得自己认。 两周，扛了！ “这个新进化的器官在发育生长过程中需要怎么护理？”风羿问。 “鼻子不挨揍就好。” “那，如果我这个器官发育长好，嗅觉是不是特别灵敏?”风羿好奇。 如果他拥有蛇那种超强嗅觉，那是不是任何事物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老管家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当然，你将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风羿后背一凉：“有、有鬼？” 管家：“……没有。” 这孩子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进化的过程中伤到脑子了。 第24章 嗅觉超敏 知道不会舌头开叉之后，风羿心情轻松多了。 至于什么“不一样的世界”，又不是见鬼，不必怕！！！ 虽然脸还是肿的，虽然鼻子还是很疼，但，扛过去不就好了？ 疼着疼着就麻木了，习惯就好，不碍事！ 不就是两周时间吗！ 心理建设一做完，风羿淡定了，还有心情慢悠悠做了顿午饭——有段时间没见到的流食。 插上吸管，吸溜吸溜吸溜~ 吃饱喝足，风羿思考着接下来怎么熬。 两周时间呢。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还是先想想怎么应对鼻子进化。 风羿再次开始查资料，越查越忧愁，各种假说，各种推论，知道得越多，越担心，最后手机电脑扔一边，不看了。 何以解忧，唯有撸铁。 用锻炼来驱赶忧愁也是个好法子，只是鼻孔不通气，呼吸的时候有些难受。 除了查资料和健身，风羿也做了其他准备。 不打无准备之仗！ 有了前面的经验，风羿这次查完资料就开始下单买装备。 超嗅觉器官，随着进化，肯定会嗅到各种气味，到时候怎么办？如果平时觉得好闻的气味，到时候觉得刺鼻怎么办？ 比如极具嗅觉特征的吲哚，极低浓度的时候是花香，浓度加重之后就是各种不可描述的臭味了，这能好受得了？ 别到时候被气味冲晕了。 有了之前长牙的时候买牙刷牙膏的经历，风羿上网下单了不同滤材、不同功用的口罩，还有过滤效率大于90%、95%、99%的口罩备用。 买后觉得不保险，又下单买了尘毒防护面罩。 空气中除了有气味分子，漂浮的尘埃纤维也都是带有各种气味的，风羿可不敢保证自己到时候不会被“毒”到。 人生第一次长进化版的犁鼻器，没什么经验，风羿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夸张，是否反应过大，不过，有备无患。 除了这些，风羿还在外送平台买了方便制作流食的食材。原以为牙疼腮痛过去了，就可以敞开吃了，昨天囤货的时候也没往这方向买，食材紧缺。 下完单，风羿穿了件领子可以立起来的带兜帽的外套。 外套领子立起，兜帽罩着，“只要我接外卖的速度够快，外卖员就看不清我！” 至于快递，下单的时候选择快递公司，并备注放在小区快递柜，他凌晨去拿，基本碰不到人。 宅家期间吴吉和钱飞扬也电话找过他，不过都被他找各种借口糊弄过去了，反正脸消肿之前是不会见人的。 一周过后。 脸上的肿胀消退部分，疼痛感也没一开始那么强烈，脸部勉强能看到一点轮廓，戴口罩出门终于不用被人当猪头了。 一直堵塞的鼻孔，也终于通气了。 通气的那一刻，风羿深呼吸，然后，立马用纸巾将鼻孔堵住。 嗅觉超敏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有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性气味迎面袭来，大量复杂的信息在瞬间塞满大脑，冲得风羿头一懵，甚至会产生“我是不是活在真实世界”的疑惑。 等缓过神，风羿只能先将鼻孔塞住—— 我的鼻子现在还不受我的控制，所以，对不起，我只能先把它们塞住了！ 就跟之前长牙的时候那两根牙不受控制一样，先暂停它们的工作！ 这种时候，风羿买的防毒面罩就起到作用了。 虽然口罩本身也有气味，但至少阻隔了大部分气味气体和颗粒，让他的大脑得到歇息的机会。 他得花时间适应这种改变，并探索一下，能不能控制新嗅觉器官选择性地起作用，平时能休眠就最好了，不然他就别想正常生活。 这伤害太大！！ 风羿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带着呼吸面罩，神情凝重，仿佛在面对什么人生难题的人。 算了，还是不出门了。 他就这么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 现在又不是什么非常时期，而且近两日连绵阴雨，雨量足够洗刷空气中的污染颗粒，空气质量一直良好偏优。 戴一般的口罩就算了，他戴着这么夸张的防毒面罩出门的话，回头率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八十，说不定还会被人拍个短视频发网上去议论。遇上好奇心强的路人，还可能关心一下他是不是有什么呼吸系统疾病，只能呼吸无菌空气什么的。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风羿继续宅在家里，度过这段艰难的适应期。 鼻子的进化还没有完成，不容易控制，但是风羿可以试着去分辨气味，通过捕捉到的这些气味分子，去辨认物体。 布帛、餐椅、沙发、电器，等等这些，都有它们自己的气味。 去辨认这些气味，用大脑记录下来。录入的信息多了之后，不至于一下子被各种气味冲击得大脑卡顿。 得有选择性，也得专注。 在没有足够的处理能力之前，多任务之间快速切换的生物学成本太高，太容易让人感到疲惫。 慢慢适应，一步步掌控。 从防尘毒面罩，换到过滤效率99%以上的口罩，再到95%、90%。 不同口罩过滤侧重点不同，过滤的颗粒、气体的有差异。适应气体信息之后，颗粒信息适应起来也快。 当然，这期间大脑的负荷超级大，风羿除了练习辨认气味信息、控制新嗅觉器官之外，就是吃饭睡觉。太累了。 而到了这种时候，哑叔给的茶叶，也没有什么效果了。 一个月有效期已经到了，茶叶功成身退。 再好的茶叶也不能帮助风羿控制鼻子辨认气味。 脸上的肿胀已经消退，脸还是那张脸，却又让风羿感觉到一点点陌生。 看起来一样，就真的一样吗？ 鼻子似乎跟以前一样，但里面多了一个小小的嗅觉器官。 脸上并没有多出一个酒窝，但多出的那些，外表并不能看出来。 看看外面阴沉的天色，风羿打算出去走走。 这段时间，虽然每天在练习辨认气味，对鼻子的掌控也逐渐加深，闭着眼都能在屋子里晃悠。但毕竟这些只是局限于屋子内，他想去看看，老管家口中的“不一样的世界”是什么样。 第25章 嗅觉探索 风羿选择今天出门，是看过天气预报的。 出门前，他想着，要不要挑战一下，试试闻一闻电梯在最近的一小时内，搭载过多少人？藏着哪些秘密？ 出门后，电梯里遇到一位中年人，估计刚从厨房出来，做过油炸食物，油脂和香料的气味穿过口罩往他鼻子里面钻，刺得他恨不得打十个八个喷嚏。这已经是风羿控制的结果，不然他还能闻到更多。 屏气凝息，风羿放弃了探索“电梯里的秘密”的想法，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什么，在对方打招呼的时候也礼貌地回应了。住在同一栋的，表现得太生疏也不好。 狭窄的电梯，空气流通有限制，每天乘坐电梯的人也多，气味复杂，还有一些风羿不那么想探究的气味，所以，放弃了。 能探索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要选电梯？ 出了电梯之后，风羿前往附近的一个公园。 这个时间，公园里的人并不多，再加上今天天气不太好，所以显得很空。 不过对于现在的风羿来说，正正好啊！ 摘掉口罩，呼吸。 刚下过雨，空气中的污染颗粒要么被吹走，要么已经随着雨水沉降，气体污染物也不是那么明显，对于嗅觉敏感的风羿而言，这样的环境相当友好了。 公共长椅近期刷过漆，还有明显的气味，风羿避开，挑了个石凳坐下。 这个石凳应该经常有人坐在这里，没有陈垢，再加上雨水的冲刷，上面很干净。 鼻子捕捉空气中的气味分子，还有粘在水汽中的那些微粒。大脑分辨这些气味的来源。 经过一周的闭关练习，现在大脑对这些气味分子的分辨能力增强很多，气味比较复杂跳跃度比较大的时候，可能会有延迟，但在这里还能应对。 风羿分辨着这些气味，花木、土壤、还有淡淡的药物气息，应该是打理公园的人喷洒的。 植物种类太多，风羿能叫出名字的不足一成。不过这些植物的气味，他大部分记住了，或许以后会慢慢对上名字。 如果封闭视觉，他能“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游人、花木、飞鸟、长凳，各有各的气味。 气味包裹着这些人或物，组成一个个形状与本体相似的气团，人是人形的，树是树形的。这些气味团会随着风向和风力大小变化形态。 空气流入鼻腔，带来的不仅仅是这些气味分子、颗粒，还传递着另一些信息。嗅觉不能精准定位，却能感知到。 比如那些随着风涌动翻卷的水汽。 又比如…… 抬头望向天空，云层似乎传达的另一些信息——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天晴，这些他都能感知到。 有游客结伴从他身侧走过，不知说到什么抚掌大笑。 如果封闭视觉，可以“看”到那两个游客身周的气味团里，有另一些奇妙的信息分子，只是风羿现在能捕捉到的那些信息分子太少，无法去准确分辨。 不过他猜测，那些奇妙的信息分子可能是人情绪激动的时候自身散发出来的。不同的情绪会释放出不同的信息分子。 风羿一直在公园里“看”世界，等夜色降临，他才起身离开。 一阵风吹过，风羿抬手，将经过脑后的一片落叶夹住，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不需要眼睛去看，就能感知到飘过的树叶，并抓住它。 离开公园，风羿并没有立刻就回家，而是走在城市的街道上。 阴雨天街上走的人并不多，但是各个店铺商场依旧热闹。 这里的气味更复杂，分辨起来有些吃力，不过风羿还是试着去辨认、记录。 他也会观察那些不同心理情绪的路人所释放的信息，只是他对这些的感知还很模糊。也许，以后随着进化的继续，感官升级，他这种感知力继续提升，那个时候就可以更精确地感知这些因情绪而释放的信息分子，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比如，伪装之下，焦虑、躁动、喜悦、淡漠……那些真实的心理反应。表情可以伪装，情绪信息分子却掩盖不了。 夜色下的城市，霓虹灯闪烁，各色光源交织，形成华丽的城市夜景。 风羿走在街道上，通过那些残留的气味分子，“看”见10分钟前牵着狗遛弯的人，5分钟前在公交站点等车的乘客……等公交的那位还吃了一个加辣的手抓饼。 通过辨认那些残留的气味分子，风羿能“看”到眼睛所无法看到的画面，虽然组成这些画面的都是一个个气味团体，看不到样貌，分辨不出年龄，但是可以知道他们做过的事。 风羿往回家的方向走，没有戴口罩，沿路分辨各种气味分子以及它们背后的故事。慢慢适应这种复杂的气味分子带来的信息冲击，还是有点意思的。 今日份的超嗅觉探索√ …… 熟食店门口，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恐龙雨衣，把店铺外面的大落地窗当镜子照。 一阵风将他雨衣的帽子吹到背后，他也没在意。 风羿经过他身边时，抬手从他头上一扫，将小孩上方掉下来的一大滴雨水接住。 小男孩察觉动静猛地抬头看向风羿，一只手迅速捂着头顶，像是在猜测风羿从他头上拿什么走了。 风羿在离他三米处停住，回头笑道：“兜里的糖果化掉了。” 小男孩另一只手赶紧隔着雨衣捂住衣兜位置。 这时候，店里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小男孩的妈妈快步出来，看了眼离开的风羿，担心地对小男孩道：“你捂头做什么？手拿开我看看！” 小男孩拿开手。 头上除了被风吹起来的几撮呆毛，没有什么异常。 家长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伤口没有恶作剧什么的，放下心来。但一回想刚才看到的一幕，心中再次升起疑问。 家长问：“刚才那个叔……哥哥做了什么？”没看清长相，但是，应该比较年轻。 小朋友睁大的双眼里充满疑惑，做了个快速挥手横扫的姿势：“他刚才这样，呼嘘~一下。” “然后呢？” “然后……然后跟我说我兜里的糖果化掉了……哇！真的化掉了都粘在衣服上！他怎么知道！他有透视眼吗！” “跟你说多少次这种糖果容易融化！不要藏在衣兜里……行了这个待会儿再说。再然后呢？他还说了什么？” “再然后他就走啦！” “你以前有没有见过他？” “见过！”小男孩像是记起了什么，激动得跳了跳。 “在哪里？” “你手机里！” “乱讲！我手机里没有！！” “你有！你上次还说这个蛇精真好看！” “……” 第26章 我这么辛苦进化…… 风羿压根不知道，还有粉丝把他唯一演过的一部戏里蛇精角色照给存手机里了，他现在网络上也没什么流量，以为早就凉透了没人记得。 哦，这么说也不准确，网上还是有流量的，还是全球范围的流量。 只不过…… 有流量的那是钺山小青龙事件“蛇哥”，与他风羿有什么关系！ 他也没打算进娱乐圈，又不靠流量吃饭，压根不主动在网上活动。 解锁嗅觉超敏技能之后，风羿就开始了每天的嗅觉探索任务，熟练掌控并学会使用。必须将嗅觉器官控制住，让它不要什么气味分子都抓过来分析一通，干扰大脑思维。 不过，这种能力确实让风羿有一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而且这还只是进化的初始，以后世界会向他展示更多的不为人知的方面。 还挺有意思。 当然，除了熟悉嗅觉使用，风羿也没忘了之前自己的打算。 当脸完全消肿，鼻子也没有任何异常症状之后，风羿就开始了增强自身抗毒能力的计划。 有时候咬大拇指，有时候咬手臂。 每天上演一遍我毒我自己。 “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进化加快一些。” 哑叔的茶是彻底没什么效果了，连提神醒脑都降低很多，也就泡着喝个味儿。风羿也就没再找哑叔买茶叶了，就跟哑叔说的，他喝这茶纯属浪费。 进化有没有加快，风羿不知道，不过出门不用喷驱蚊水了，蚊子饿死都不会吸他的血。之前从小凤山回来，那时候蚊子还不算特别活跃，也会避着他，但天热了之后蚊子仿佛啃了虎胆一样，猛得很。 现在就不同了，三步之内不见一只蚊子！ 这天，风羿出门探索“不一样的世界”之后，回小区的时候去吴吉的店子里晃了一圈。 有段时间没出现，乍一看见风羿，吴吉还挺诧异。 打量一下，吴吉问风羿：“你是不是长胖了？脸上看着多了点肉。” 风羿摸了摸脸侧的毒腺部位：“……啊，是啊，最近吃得多。” 脸上消肿之后，其实毒腺部位也绷紧很多，看着并不明显，如果不是熟人也看不出来。 吴吉还挺高兴，“你以前说要闯娱乐圈要去演戏，镜头显胖，每天控制饮食就吃那么点儿还得健身，对咱们普通人来说偏瘦了，现在这样也好，日子过得也畅快肆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风羿点头，“我现在食量确实增加了一点。” “你现在看着健康多啦！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这周约上钱飞扬，咱们找个时间去吃火锅！有一家新开的自助火锅评价不错，咱们去试试。”吴吉说道，“哦，对了，我店里招了个点心师傅，今天做的茶饼我尝着还行，给你挑一盒。” 于是，风羿往家里走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盒刚出炉的茶饼。 想着，虽然他已经在外面解决晚饭了，但这盒茶饼太香，当夜宵全吃了算了。 越想越饿，风羿加快脚步往家走，快到自家楼栋时，旁边突然有人冲出来将他拦住。 “刚才看侧影就像你！果然没认错！”那人道。 风羿看着面前两个人，其中一个他认识，之前找他帮忙抓过老鼠的5栋2102的胡毅。胡毅旁边那人，与胡毅长相相似，应该是兄弟。 “有事？”风羿问。 “这个，确实有点事找你帮忙……” “我不是灭鼠公司的，不抓老鼠。”风羿打断对方，“上次就说过的。” “咳！这不是……没办法了嘛……”胡毅不好意思地搓手，“只能厚着脸皮来找你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着说？” “不用，有事现在就说完。我还是那句，灭鼠的事情别找我。”风羿果断拒绝道。 胡毅看看他哥，他哥又递过来一个苦恼的眼神。 胡毅轻叹一口气，“我们也是，找不到其他办法了，那只老鼠太难抓了……” “这你得去找灭鼠公司，他们是专业的。现在不用排队等了，随时可以线上联系，你去找他们。”风羿绕过对方，打算离开。 胡毅哥俩赶紧追上去。 胡毅他哥低声说道：“找过了，不行啊，都找两个灭鼠公司了，解决不了问题！老板现在又气又急，胡毅说这事只有你能解决！” 风羿听这话就笑了，“我解决？谁给你的信心？现在灭鼠公司那么多，两个不行就继续找，牛人多得是！鼠灾期间还有灭鼠公司实时直播，剪辑的视频点赞转发火爆得很，如果连那些人都解决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觉得我能比他们牛？” 风羿走一步两人就跟一步。 “这不是……急嘛！业务能力顶尖的那几个灭鼠公司至少得排三天，但我们等不了啊！真的，仓库那边明天下午就得验货，但是仓库里那只老鼠它……影响公司名誉啊！” 胡毅也道：“对对对，时间紧迫，如果真有等待的时间，我们就直接封锁仓库，让它在里面饿死就好。” 胡毅他哥担心风羿误会，解释道：“我们公司的仓库其实平时管理得很严格的，就是今天凌晨装货的时候让它窜进去了，今天一整天都让人在仓库守着，没让它有机会碰货物。我们也都想办法灭鼠，只是到现在都没有解决。” 胡毅：“就算抓不到也绝不会怪你的！就一只，价钱好商量！求你！” 说着双手合十鞠躬。 胡毅他哥一看，也跟着来了一遍。 风羿被缠得烦。 找了两个灭鼠公司都搞不定的事情，那肯定很复杂，不是胡毅哥俩话里说的这样简单。风羿自己也就一个人，能力有限。 风羿心里很有逼数。 人家一个团队都搞不定，我凭啥能搞定？凭我长得帅？ 真着急的话，加钱去找那几个顶尖灭鼠公司，多谈谈，人家还能全都拒绝？ 灭鼠公司就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就用生意人的方式去谈，找我干什么？我更好说话？ 再说了—— 我TM辛苦进化，挨这么多痛不是为了去抓老鼠的！！！ 风羿看着面前这哥俩，决定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漫天要价！什么叫狮子大开口！ “一万一只！不讲价！” “成交！”两人齐声。 风羿：？？？ 第27章 给我十分钟 灭鼠业务现在涨价这么厉害吗？！ 前不久鼠灾最严重的时候都不是这个价位！ 风羿用手机查了查灭鼠行业现价。 普通上门抓鼠，有按只算的，也有按上门次数算的。按只算普通的50-100，难度稍微大点的，或者请的灭鼠公司配置比较高的，也有几百上千块的。鼠灾期间有提价，但现在鼠灾已经过去了，价位又跌回来了。 一万一只那得是极端环境灭鼠吧？！ 见两人激动地盯着自己，风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稍作沉默，对两人道，“上楼说说。” 看刚才胡毅哥俩那反应，这里面有些细节不方便在外面说。 胡毅他哥感激道：“谢谢！太谢谢了！” 到家之后，风羿给他们一人一瓶矿泉水，抬了抬下巴，“说吧，什么样的仓库，多大的老鼠，得值这个价。” 胡毅他哥喝水润了润喉，面带愁色：“其实就是一般的货仓，只是里面的货比较特殊。” 胡毅他哥将这事的难点说了。 两个篮球场面积大小的货仓，里面放满了货物，而且这些货物都比较贵，多是做实验、做检测的试剂。还有些是需要避光的，就算有包装盒，但因为有时候提货方要求现场开箱验货，会拆开包装看实物，有些比较贵重的药剂甚至可能挨个查验。所以仓库的窗户也做了防直射处理。货仓里也比较暗，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开灯。 “之前鼠灾的时候仓库也进过一次老鼠，老板请了人去抓鼠，还使用了什么最新的驱鼠工具。最后老鼠没被赶出去，还被激怒了，四处乱串，将货架上的一个试剂盒给撞地上。那个试剂盒里面的试剂是要求轻拿轻放避免剧烈摇晃和撞击的，从货架掉地上就直接废了。一盒八百。” 胡毅他哥脑中又浮现出当时看到掉地上的试剂盒时，老板那张气得铁青的脸。 “虽然货架装了防护栏，但是，最近交易频繁，为了方便搬运机器人搬运，护栏都是收起来的。” 仓库的用途就是归类、储存，方便发货，不可能像商店里那样摆放精致还有防护玻璃之类。 “这次的货更贵，一盒八千的也有，虽然在外包装上做了保护措施，但是，也担心老鼠拿盒子磨牙，那就损失惨重了。” 风羿听明白了。 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货物太贵，又特殊，许多灭鼠工具还不能使用，灭鼠公司束手束脚。 又有工具限制，又有货物限制，还时不时有搬运机器人走来走去碍事，都不敢放开手抓，若是一不小心磕了碰了，自己受伤是小事，货架上的盒子扫下来一个，他们可能就得赔钱赔得吃土。 所以，谁愿意干？ 花这么多时间在这事上面提心吊胆地折腾，还不如多接几个其他单子！ 仓库老板拿钱去找顶尖那几个灭鼠公司，估计人家还得讨论一下这单接不接，值不值得。就算最后接下，仓库老板也等不了。 这样来看，如果一万块钱能灭鼠，老板肯定是乐意支付的。 当然，一万一只，是抓到老鼠的价钱。 抓不到也有辛苦费，但肯定不是这么高的价位了。 风羿翻了下这个月吃用花掉的钱。 没工作没进项，虽然银行卡上还有七千万没动，但还是很有紧迫感。如果只是简单抓一只老鼠就能有一万块钱的话，跑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顺便还能拿这事练一练嗅觉。 “就一只？”风羿问。 “对对对！就一只！躲仓库里呢！”胡毅回道。 他也是听他哥抱怨才起了找风羿的心思，风羿抓老鼠那是神速，压根没什么复杂的过程，嗖一下，就解决了，不比那些折腾半天都不一定能抓到老鼠的人强？ 风羿没有就这么轻易答应，而是继续问：“仓库布局什么样？你说一说。” “货架主要是轻型货架和中型货架，重型货架只有一排，在这边……” 胡毅他哥简单在纸上画了画。只说货架布局，这并不涉及到什么秘密。而且说这些也是为了方便抓老鼠，说清楚些也没什么。 弄清楚了仓库的大致布局，风羿又问了仓库里面相关设施。 胡毅他哥也简要说了说。 风羿在本子上将大致布局画了出来，再确认一遍，“就这些？” 胡毅他哥点头，“对，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 风羿心想：好像……也不是多难啊。 搜索一下胡毅他哥说的地址。开车过去得一个小时。 看看时间。 “行，现在七点五十，给我10分钟，我们8点准时出发。” “现在？哦，好，谢谢！辛苦你了！晚上的难度可能会大些。”胡毅他哥面上露出感激之色。 他以为风羿说的10分钟是为了挑选各种抓鼠的工具，为夜间灭鼠做准备。 然而…… 胡毅兄弟俩都一脸呆滞地看着风羿在那吃夜宵，茶饼一个接一个，几个眨眼的时间，水都喝了大半瓶。 “你俩来点儿？”风羿问。 “不……不用了。”兄弟俩摇头。 风羿继续吃。 胡毅他哥就看着风羿将盒子里的茶饼全部吃完，漱口，换了身运动服，然后背了个不算大的背包，手上提个长箱子，走出门了。 正好晚上八点整。 “就……这么过去？”胡毅他哥问。 “不然呢？还得走什么流程？”风羿反问。 “不不，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见风羿只提了个长箱子，胡毅他哥委婉地提醒，“如果还缺什么工具，可以跟我们说，我可以先让人去准备。” “就这个够了。别的工具我又不会用！” “……” 胡毅他哥一噎，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了风羿所说的“不是专业灭鼠”的意思了。 没毛病啊，专业工具都不会用，算什么专业？ 胡毅他哥还想说什么，被胡毅用手肘捅了捅，收回即将出口的话。又想到现在去抓老鼠估计会耗费不少时间，便说道，“那我先定个酒店，到时候抓完老鼠可以直接在酒店休息，可别疲劳驾驶。” “订酒店干什么？走吧，速战速决，抓完我回来睡觉！”风羿催促。 第28章 一分钟 胡毅他哥开车在前面带路，风羿跟着。 不知道这俩在车里面说过什么，到地点了下车的时候，胡毅他哥看风羿的眼里带了些期待。 风羿没管那些，他看着不远处的一排仓库，其中一个就是他此行的目标。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有一辆车离开，看车上贴的标志，是另一个灭鼠公司的人。 让风羿稍等，胡毅他哥去休息室那边找仓库老板。 “老板，解决了吗？” “没呢！”仓库老板脸上都愁得多了几条褶，“你找的人过来了？” “嗯，我跟我弟好不容易把人给请过来了，说好了一只一万。” “可以！只要能抓到，我立马给他打钱！咳咳咳！”仓库老板本来就有些干哑的嗓子，一激动，又咳了。 今天一整天就没怎么休息过，又是忙发货，又是找灭鼠公司，到现在坐着了还得琢磨明天要是还搞不定怎么办。仓库进老鼠如果不能及时解决的话，买家肯定会质疑他们公司发出的货是否有问题。 “你请的人在哪？”老板问。 “外边呢。，”胡毅他哥探头往外看了眼，“已经往仓库走了。” 老板本来打算起身过去看看，想了想，又坐下了，拿出平板调出仓库内外的监控。年纪大了忙了一天，扛不住。 “很年轻啊。”老板看着平板上的监控画面，心里没抱多大期望。 失望一整天了，看着一个个灭鼠公司的团队来了又走，再看看风羿单人轻装上阵，而且还不是个专业灭鼠的，不可能对他有多大信心。 不过，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就算抓不住，如果能提供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也是可以的。 这么想着，老板说道：“让人带他进去吧。签协议了吗？灭鼠过程中损毁货物赔偿之类的得让他知道。” “呃……他不是灭鼠公司的人，之前准备的那些也用不上。不过货物损毁赔偿方面的，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要补签一下协议吗？”胡毅他哥问。 老板吐出一口气，“先不管那些，灭鼠最重要。看着点。” 胡毅他哥又问：“里面的灯能不能暂时打开？” “最多一小时，还得分时间开，看搬货的那边怎们安排的。全照明可以短时间开一下，但不可能一开几个小时。现在仓库搬货正忙。 “要么就等三小时之后再进去。先把需要避光的那些货发完，到时候就可以开灯了。这也没办法，刚才有个灭鼠公司来过，了解这边的情况就说明天白天再来，让我明早上空出一小时，暂停发货。”老板道。 胡毅他哥将老板的话转给风羿了。 “不用开灯。”风羿看着前面的仓库。 这个时间搬货机器人进进出出，人力只是作为辅助，其他都交给货运机器人。仓库里面确实比较暗，开的灯也控制在一个合适的亮度，偶尔会有人进去清点，又很快出来。对一般人来说确实偏暗。 靠近仓库之后，风羿脚步顿住，眉头紧蹙。 见风羿在仓库门口停下，胡毅他哥担心地跟旁边的胡毅道：“怎么不进去啊？他不会是想临阵退缩吧？” “应该不会吧？”胡毅也不确定。仓库的情况确实复杂很多，他反正是看不清里面究竟啥样，只看见门口忙碌的货运机器人在干活。 风羿站在仓库门口缓了一会儿。各种试剂药水实验材料气味冲得他有点头晕，这些都不是他这段时间练习控制嗅觉的时候熟悉的气味，大脑一时间分析不过来。 为了捕捉猎物散发出来的气味，风羿也没戴口罩。等过滤掉这些药水试剂的气味，终于闻到了躲藏在仓库里的猎物的气息。 戴上手套，打开箱子，风羿提着那根长柄夹就进去了。 一直通过监控盯着这边的仓库老板：？？？ “他就只凭这个？” 捕鼠网，夜视仪啊，粘鼠贴捕鼠夹，等等那些，都不用准备吗？！ 仓库老板拿起对讲机，“叫几个人跟上去盯着。” 仓库里面的货太贵了，就风羿这样的，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原本他是想明天高价去插队请那位粘鼠贴牛人过来的。 那真是个神人啊，网上特别火！现场走一圈，几张粘鼠贴布个阵，坐着等就行。据说到现在为止，只要他出手，没有老鼠能逃过他的粘鼠阵法！老鼠越挣扎粘到的越多，自然也没能力跳到其他地方污染货物了。 那也是他见过的，所有灭鼠高手里面最狂的一位！ 就是不好请，得预约，他今天都没约上。 仓库那边。 得到老板的吩咐，三名仓库员工跟着风羿进去。 其中一名员工道：“我们过来帮忙。” 风羿打了个手势：退远点，别碍事！ 三名员工相视一眼，也就没跟紧，而是在货架的另一端看着。 仓库里为了方便货运机器人搬货，摆放非常整齐，站在一端能望到另一端，所以风羿做了什么他们也能看见。只要保证风羿一直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就不用担心什么，有货物摔落他们也能及时处理。就算有他们盯不到的死角，仓库里还有监控在呢。 风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没理会。看了眼仓库，布局确实跟胡毅他哥说得差不多。 有货运机器人过来搬货，一名员工正准备提醒，就见风羿已经绕过去了，压根都没碰到旁边的货架。 风羿循着气味往里走，但在其他人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盯着监控的仓库老板，只看见风羿进仓库之后没有一点迟疑地往里走，像是已经有了明确目标似的。然后突然转向，走入两排货架之间的过道。 一看货架编号，仓库老板心都提起来了，“跟上去！那边是重要的试剂盒！” 一盒几千块的那种！ 整箱打包的还好，但拆箱了小盒包装的货架上也有！ 碰掉一盒他能心疼得晕过去。 “让他先不要……” 话还没说完，就见风羿手臂一闪，从货架上夹出一只老鼠。 “……” 未说完的话像是突然被谁掐住脖子一般，憋在喉咙里。 揉了揉眼睛，仓库老板将监控往回调了一小段，点击速度50%。速度100%为正常速度，100%以上为加速，以下为减速。速度50%就是以正常速度的一半播放。 想了想，仓库老板又调了一下，速度30%，将刚才的画面重新看了一遍。 然后，再次回调，重新播放，速度10%…… 刚才那一幕，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为什么眼睛一闭一睁，老鼠就出现在夹子上了？ 货仓内。 接到老板命令准备阻止风羿继续往那边走的三名员工，此时目瞪口呆，像是突然看到外星人的飞碟Duang降落在他们面前，震惊又茫然，对这超出认知的一幕，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 直到风羿夹着老鼠离开，他们才回过神，还记得检查一下货架上的贵重物品。 货物完好，摆放整齐。 仓库门口，胡毅哥俩紧张等着。 风羿进去之后，胡毅看看手机时间，跟他哥聊了没几句，还打算搬个凳子坐着等，就见风羿夹着一只老鼠出来。 再看看手机。 从进去到出来，一分钟不到。 “捕鼠袋呢？”风羿问。 胡毅他哥还死死盯着长柄夹上的老鼠，像是在研究这老鼠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就能这么轻易被抓到？ 胡毅大力拍拍他哥：“捕鼠袋！” “啊？哦！这里！”胡毅他哥收回视线，去拿袋子装老鼠。 风羿将捉到的老鼠扔进捕鼠袋。 胡毅他哥正准备说什么，就听风羿道：“附赠服务，编号‘J’货架第三层中间那里有老鼠屎，你们记得处理。” “哦哦！”胡毅他哥机械地点头，反应过来又迅速通知仓库里的人去检查。 风羿将长柄夹清理消毒放回箱子里，锁好，提起箱子。 “银行卡账号我发胡毅手机上了，我希望我到家之后就能看到到账信息。” 说完风羿开车离开。今天用脑过度了，得早点休息，不然影响智商。 与此同时，处于震惊状态的仓库老板还坐在休息室里，将刚才的那段监控视频慢放——重播——慢放…… 第29章 首先…… 仓库老板盯监控视频盯得眼睛干涩，但面上满是惊喜，心中觉得神奇。 他在见到那幕的第一反应，还以为这是个玩魔术的骗子，过来坑他的钱。等监控放慢十倍，二十倍，多角度观察，才将那一瞬间的画面看清楚！ 太神奇了！ 快如闪电！精准击杀！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种方式夹老鼠！ 当然，速度是速度，最令人惊叹的是能够精准判断老鼠的位置，进仓库之后连个停顿都没有，提着根长柄夹直接走过去，夹！ 就完成了。 不愧是万元级的高手！ 什么粘鼠贴大阵，什么高科技驱鼠，完完全全被比下去了！ 发现时间过去二十多分钟，仓库老板匆匆从休息室跑出来，左看右瞧，没找着人。 “人呢？夹鼠高手呢？在哪里？” 胡毅他哥指了指风羿离开的方向，“已经开车走了。” 仓库老板投过去不满的眼神：“怎么就让人直接走了？都这个时间点，将人留下来吃个饭，定个酒店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不应该吗？！” 胡毅他哥解释：“他说他要回去睡觉。” 仓库老板还要说什么，但想到人是胡毅他哥请过来的，便道：“你跟我过来，好好说说这人怎么找的。” “好的老板。哦，他离开前还跟我们说一个架子上有老鼠屎，我已经让人清理了。他真的说得特别准！”胡毅他哥提醒道，“还有，老板，他离开前说了，到家的时候希望能看到转账信息……” 仓库老板一拍脑门，“差点忘了！ “给！ “直接转一万五！” 多出来的五千是他额外送的红包。 第一，他确实被风羿夹鼠的手法给惊到了。 第二，他也想着，现在鼠灾时不时来一次，就算没有鼠灾，老鼠的数量也不少，万一下次又没防住，仓库里又装着几百万几千万的货，就直接找这位了。 安全！ 效率！！ 并且他认为一定不是风羿不出名，而是他没人脉没渠道认识！ 听胡毅哥俩说，风羿原本是不乐意接这个事的，仓库老板想着，多出五千就当认识一下，买个脸熟，多花点钱下次再谈就容易多了。 事情解决，仓库那只老鼠带来的一整天的闷气都散去，腰不酸了头不疼了嗓子也不哑了，取消其他灭鼠公司的预约，把胡毅哥俩叫过去继续说风羿。 另一边。 风羿开车回家之后，立马冲了个澡，洗掉身上沾的各种气味。脑子里还闪动着仓库的那些试剂的画面。 今天接收的嗅觉信息太多，过于疲惫，头昏脑涨的。他这么快就跑回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仓库那边气味既复杂又冲鼻。 想起这一趟的收获，风羿翻看手机信息。 到账一万五。 挑了挑眉，风羿又翻了下，果然有胡毅的信息。胡毅跟他说老板对他的效率特别满意，所以又多给了五千。 “啧。” 风羿笑了笑。 说对效率满意是肯定的，愿意支付这么多钱，这老板还挺有意思。大概能猜到一些，不过对方具体怎么想的，风羿就没兴趣去费心思猜测了。 上网看了下现在各大灭鼠公司的价位。 一万一只报价的也有，但属于特殊情况，比如紧急事态，灭鼠难度大等等。 风羿摸着下巴，思索。 进化是为了更好地生存。 而为了更好的生活质量，就得赚钱。 用两个小时，出去一趟赚一万，也可以啊。而且这两小时里，九成九消耗在路上，真动手的时间并不长。 挺轻松。 其实……可以将这当成兼职发展。 当初还上学的时候给火锅店拍广告，每天出校门就能看到那个端着火锅笑得像个傻比的大宣传照，我羞耻了吗？！ 兼职抓个老鼠怎么了？ 都是凭本事赚钱！ 这么一想，美梦香甜。 没有心理负担，晚上睡得特别好。 次日，风羿又一次完成探索“不一样的世界”之后，回小区已经天黑。想着昨天吴吉店子里的小茶点还挺好吃，打算去买一些当夜宵。 离老远就闻到了店里传出来的香气。 风羿推门进去，吴吉正趴柜台那儿，一脸愁苦地盯着手机。 “又试了新品？”风羿问。 “嗯呐。”吴吉将旁边的瓷盘端过来，“刚做的原味绿豆饼和龙井茶饼，试试。” 风羿拿过一个，尝了尝，说道：“味道挺好啊，放店里售卖肯定赚，怎么还一脸欠债的样？” “想着取什么名呢。”吴吉抱怨，“我爸说这些点心的名字听着一股土味儿，人家同类型的店子里，那糕点取名一个比一个诗情画意，听着就有逼格，听着身价就特别高！不像咱家，茶饼、茶酥、茶糕、茶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我觉得挺好的啊，简单明了，糕点好吃就行了嘛，费那劲取名！” 吴吉虽然嘴上抱怨着，但也知道，现在都讲究包装，讲究逼格，色香味形还得再加个“名”，能增加竞争力。 “哦，对了，我妈找人买了一批黄鳝，说养得特别好，做爆炒鳝丝肯定好吃。给你和钱飞扬一人装了点，你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去5楼拿。” 风羿谢过，又预订了一批各个口味的糕点。 回家之前去五楼一趟，吴吉他妈用小桶装了一些黄鳝让风羿直接拎上楼，不过在风羿离开前，不放心地多问了两句。 “会杀不？” 风羿迟疑一下，摇头，“没杀过。” “那知道怎么用它做菜不？简单的菜也算。” 风羿继续摇头，“我只吃过。” “行了，你先拎上去，啥时候想吃了说一声，我跟你吴叔都能帮你。不过你也可以自己先试试，现在网上什么都有，还有视频指导。” 风羿点头谢过。 提着桶回家，看着桶里的黄鳝，拿手机搜索指导视频。 “这玩意儿怎么杀？” 网上确实什么都有，教你怎么杀黄鳝，怎么处理，怎么做菜，还有专门给新手看的放慢简化的步骤解析。 步骤瞧着挺简单，看一遍就会，一步步来就好。 风羿挑了一条肥壮的，拿着刀比划。 首先…… 首先什么来着？ 拿刀比划半天，风羿在黄鳝身上划了一小刀，然后弹出长牙挤了两滴毒液上去。 第30章 这么毒 之前跑去医院旁边的酒店呆了六天，验证了“我毒不倒我自己”，还没进行下一步试毒，就被脸肿给逼得宅家里了。 刚才想着怎么宰杀黄鳝的时候，灵光一闪，风羿就想到用自己那两根长牙里挤出来的毒液试试毒性。 然后—— 黄鳝翻腾两下就没了动静。 风羿：“……” 这么毒？ 我竟然有这么毒？！ 用刀拨了拨，黄鳝依旧没动静。 风羿沉思。 虽然毒不死我自己但可以轻易毒死一条黄鳝？ 这么看来，自己确实能抗自己的毒，但其他人或其他动物就未必了。具体毒性得试验一番才行。在搞清楚毒性之前，平时还是得多注意，可别害了别人。 心里做了一番思量，风羿又收回心神，看手机上的指导视频，继续接下来的步骤。 剔骨，去脏，磕磕绊绊的。 清理、切丝…… 切着切着就变成了切段。 行吧，那就做一份家常炒鳝段。 看了家里现有的材料，风羿选择了最最简单的一种家常炒鳝段。 手忙脚乱，满头大汗，忙活好一会儿终于完成。 之前牙疼脸肿期间，做饭其实都是选择的最简单的做法，要么就是在超市让人将食材处理好了拿回家直接炖煮，只为尽快补充能量，好不好吃都是次要。 现在面对这些没试过的食材，不好发挥啊。 风羿看着桌上这盘刚完成的炒鳝段。 色：不怎么好看。鳝菜新手，不必要求过多。 香：闻着怪怪的。美好的调料混在一起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古怪的气味？ 味…… 用筷子夹起一片。 细细品味。 真特么难吃。 肯定是毒液的问题！ 虽然不好吃，但风羿还是吃完了。不能浪费，也对得起自己忙活一场。 吃完之后，开手机点了份外卖。 至于桶里剩下的那些黄鳝，风羿决定还是找吴吉爸妈帮忙算了，不然太浪费。 第二天，风羿没有出去探索“不一样的世界”，早早就戴上口罩去超市。 挑选了一些调味料之后，风羿来到海鲜水产区。 虾、蟹、鳖、各种鱼……看上去都还算精神。 早上这个时间，这片区域人特别多，风羿被各种气味冲得发晕，戴的口罩并不能挡住这些气味。适应了会儿之后，风羿就开始观察这些买菜的人挑鱼，心里也想着待会儿买什么回去试毒。 气候异常之后，能摆在超市卖的水产品种也减少了，不过常吃的那些还是在的。 等人稍微少些了，风羿走到水产柜那边，看哪些缸里的更精神一些，别买的时候是活的带回去就死了。 他刚才旁观的时间里，并没能学到挑鱼的方法。有些品种本来性子就呆，不爱动，不了解的人也很难看出哪只更精神。 不过，在绕着水产柜走了两圈之后，风羿就找到方法了—— 在他靠近的时候有躲避行为，尤其是那些快速躲避的，就很精神。而那些反应慢的，或者压根没有躲避行为的，就很悬了。 风羿沿着水产柜慢慢走，盯着鱼瞧。 很快，他看中了一条。是条大草鱼。 作为四大家鱼之一，草鱼也是人们常买的，比如红烧鱼块、水煮鱼、糍粑鱼等等，就多是用草鱼做的。 风羿让工作人员帮忙捞出来。 “需要宰杀吗？”工作人员问。 “不用，我回去自己杀。” 水产柜这边有活鱼打包服务，有些需要额外收费，看顾客的选择。 称重打包的时候，风羿听旁边一个水缸里哗啦哗啦地响，望过去。 是乌鳢。 也是人们说的黑鱼、才鱼，性情凶猛。但是做成菜好吃。 刚才的大动静是里面的乌鳢在打架，要不是有玻璃罩挡着，水花都能掀飞老远。 “劳烦，那两条帮我捞出来打包。”风羿点了点水缸里霸道地窜来窜去的那两条。 于是，一条大草鱼，两条乌鳢，两小时后都成了风羿的毒下鱼。 这仨比那条黄鳝体型大多了，但在毒液下并没有撑更长时间。 风羿将自己毒液的毒性级别调高了一级。原本他自己给出的评分是C，现在看来，至少B+。 当然，这只是保守评价，毕竟他只试了鱼，没有在哺乳动物身上试。想着以后出去的时候把长柄夹带着，遇到大老鼠的话逮一只试毒。 一顿并不算美味的饭过后。 风羿看着盘子里的鱼骨头，叹气。 毒液还是很毒的，得做好防护，在熟练控制之前，风羿决定自己出门还是保持戴口罩吧，不然出去遇个什么事长牙漏了点毒，又突然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又又万一对面的人身上有伤口…… 同时，还得加强对毒腺的控制，不能被动。 吃饱喝足后，风羿拿了个碗放在两颗长牙下面接着，然后以双手捧腮式，朝里挤压毒腺，很轻易就将毒液挤出来。 “这样肯定不行！” 挤出毒液现在很轻松就能做到，不用手挤腮就能控制。但阻止毒液挤出，却得费不少力气。还是要协调一下面部肌肉，毒腺附近的肌肉得练一练。 风羿在网上搜索了各种面部肌肉锻炼法，选择其中比较适合的，照着练。同时，还会在挤毒液过程中练习控制毒腺及附近肌肉，光练这个每天就得浪费小半碗毒液。 还不能确定毒液毒性如何，风羿也不敢就这么直接倒了，加热之后使毒液里面的毒蛋白失去生物活性，又捞了条黄鳝试毒，确定没有多大毒性了，才倒入马桶冲走。 这样练了五六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处于进化期任何变化都比较明显，刚进化出毒腺那时候长出来的“胖”感，又平了回去。 只不过与最初的样子相比，现在面部轮廓更清晰，也多了一丝硬朗感。 再次以双手托腮式挤压毒腺，就不再像以前那么轻易能挤出毒液了。只要控制住毒腺，就不会让周围的人被误伤，安全级别直线上升！ 风羿特别满意，脸变成什么样是其次，毒腺不能不受控制！ 只要我不愿意，谁都别想以捏脸的方式从我牙齿里挤出一滴毒！！！ 第31章 体面 风羿要牢牢控制住毒腺，分两步同时进行。 第一，控制毒腺不储存毒液。现在的电器都讲求即热式了，他这毒腺也得即毒式，需要的时候秒出，不需要的时候一滴都不漏！ 第二，不仅仅只是控制住毒腺及其附近的肌肉，还有毒管，这样一来，就算毒腺储存了毒液，外力因素也不能轻易使之排出！ 左右开弓，并行不悖！ 双管齐下稳如牛！ 风羿对自己的毒腺控制法很满意，跟朋友聚餐也不用担心误伤了。 打个比方，毒蛇没了毒牙，还有多少人怕它们？只要不是大体型的，基本上都没威胁了，被咬的人只要注意防止细菌感染就好，都用不上抗蛇毒血清。 风羿当然不认为自己是蛇，只不过类比一下，控制了毒腺的自己与以前没多大区别吧？ 也不知道进化稳定没有…… 风羿又记起了哑叔说的“一月之期”。进化，完成了吗？ 但是听管家那说法，进化肯定不会维持这么短的时间。 那是不是意味着，后面的进化都不会有明显的疼痛症状？ 正想着下一步进化发生在哪里，风羿收到一条新消息提醒。是陆跃。 不看到这名字风羿都差点忘了。他点出来陆跃那个真皮假包和假手表，后续的事情没关注，跟陆跃也没了联系。 陆跃这次联系他，说是要请他吃饭，顺便说说话，加深一下校友情。 风羿应了。也猜测，这道谢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事。 两点半的下午茶，然后“说说话”，说到五六点再请吃晚餐。以陆跃的忙碌程度，这得多大的事才能让他空出这么长时间？ 不过风羿转念一想，也是个机会，指不定大买卖来了！ 下午，风羿准时来到陆跃说的那家茶店。与吴吉他家接地气的亲民店铺相比，这家店属于低调的奢华。 报了陆跃的名字之后，风羿被引到一间茶室，陆跃已经等在那儿。 “这里的下午茶还是不错的，那个叫……就一个挺有名的明星，来这里吃过下午茶还在社交平台秀过。”陆跃笑着说道。 他查过风羿之前的事情，知道风羿原本打算进娱乐圈，所以想举个例子让风羿有点代入感。没想到，话出口了却记不起来那明星叫啥，他平时也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现在娱乐圈很多新人他又不熟，名字脸都对不上，也就是自家品牌找代言人的时候看一看，其他的，平时也不会花精力去记。 不过这不重要！ 选择这里，一是这里的味道还行，档次正好，国风茶室男女老少皆宜。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这里私密性不错，适合谈事情。菜单都是手工制作，不是现在流行的电子版。 谈事情，电子类产品越少，他越放心。 至于下午茶…… 他平时屁来的时间喝悠闲的下午茶，如有，必定是工作相关。 将一份做工精致的菜单递给风羿：“千万别跟我客气！” 风羿也没客气，在菜单上点单。他最近为了掌控毒腺，放的毒有点多，饿得快。十二点吃的一顿大餐，现在胃里已经空了。 陆跃扫了眼菜单，见风羿点得多，面上并无异色，甭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得保持体面。至于他自己，点的茶水和点心都偏淡。 有句俗话，“甜配绿，酸配红，瓜子配乌龙”，茶桌上，点心和茶的搭配很有讲究，不同的茶水搭配适合的糕点。这家店能在精英层有好口碑，费了不少心思。 风羿闻着茶香，看着这些茶点，很有食欲。当然，最近他一直都很有食欲。 因为要谈事情，不想让人打扰，陆跃示意泡茶师先离开。 这样一来，茶室里就他们两个人，风羿面前的桌上摆放的点心很多，而陆跃面前，一壶清茶，一盘别致又素雅的点心。 风羿看了陆跃一眼。 被风羿这一眼看得莫名，陆跃笑着解释：“我最近上火，吃得淡。” “……嗯。”风羿垂头。心道：你口味是挺淡的，中午还吃过牛肉粉丝。 虽然陆跃已经很注意驱散身上的气味了，还喷了男士香水遮掩。但瞒不过风羿的鼻子。 中午才吃过牛肉粉丝和毛血旺的人，现在说“最近上火，吃得淡”？ 行吧，淡就淡。 大家都是体面人，不会当面戳穿。 陆跃不知道自己这些掩饰都被看穿了，面上依旧带着商业精英范儿式的亲和微笑，品了一口茶，说道：“最近都没听到你的消息，忙什么呢？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说！陆哥我在一些圈子里还是有点面子的。” “最近找了个兼职。”风羿道。 “什么兼职？”陆跃精神一震，坐直了些。就想着，如果风羿需要帮忙，他能帮就帮一把，还上次的人情，也好引入后面的事。 “抓老鼠。” “……” 陆跃脸上的笑容一滞。这个关键词跳跃度太大，超出了他的业务能力范围。 不过陆跃很快又挂上亲和的笑，“现在灭鼠公司确实多了，市场需求量大，有利可图。” 只是那点利益，陆跃还看不上，也嫌不够体面。 风羿想到那天收到的转账，点头：“确实。一万一只呢。” 陆跃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脸上的微笑差点崩掉。 一万一只？ 你TM抓的那老鼠是镀金的吗！ 鼠灾期间陆跃他们公司也请了专业的顶尖的灭鼠团队过去清理，价位虽高，但也没高到一万一只这程度！ “你们团队几个人？”陆跃问。如果人多的话，分到个人手里就没多少了。 “就我自己。有活儿就接，比较自由。” “哦，呵呵，还不知道你竟然有这本事，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陆跃尬笑，打算转移话题进入今天的正事。 风羿拿起筷子，“我可以演示一下，陆哥你看，这个碟子里有一块桂花糕。” “也不必这么急，我们先来说说……”陆跃张嘴欲说正事。 风羿手影一闪，碟子里的那块桂花糕就如瞬移一般，出现在筷子上。 陆跃：“……” 风羿将夹起的桂花糕塞嘴里，吃完见陆跃还看着他。 “陆哥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们先来说说这个一万一只的事！” 第32章 能力 在看到风羿夹桂花糕的这个瞬发技能之后，陆跃脑子里就活动开了。 人力，成本，时效，等等都考虑了个遍。 “这个抓鼠，具体是怎么抓的？”陆跃问。 只要有足够的利润，体面什么的，都可以抛一边去了。 风羿回道：“就是到目的地之后直接用工具，夹！就完事儿了。” “工具呢？” “就是这个。”风羿将曾经给胡毅看过的那个长柄夹图片翻出来。 “哦！这个我认识！”陆跃道。 他曾多次看到公司的保洁员用这类夹子夹过垃圾，只是风羿这个属于加强版，看着更结实厚重，夹老鼠更稳。 “除了这个，还需要什么辅助工具？比如化学药剂什么的，新科技什么的？”陆跃又问。 “没了，就这个。”风羿道。 陆跃手指轻轻拍打着桌面，这是他思考的习惯。 过了会儿，陆跃认真道：“你这个抓鼠方式很好，一不用化学药剂，有些人这个过敏那个不耐的，就受不了这些东西。二没有电子产品，就避过了一些隐私探查质疑。” “你出去抓一次老鼠，要多长时间？”陆跃问。 “这得看目的地离多远。” “不算路上的时间，就只算到地儿之后抓捕的过程。需要多久？” “我就只抓过一次，从下车开始算，十多分钟吧。如果从真正动工具开始抓捕算起，一分钟左右。”风羿说道。 陆跃后仰，靠在椅子上，脑子里已经开始计算一天、一个月、一年的利润了。 少顷，陆跃激动地问：“开公司吗？我投资！一定支持你！有这种技能就要让它充分发挥出来！” “不开。”风羿平静地道，“我只是把它当一份兼职。” “那你本职是什么？”陆跃问。 “还没想好。” “……” 我TM就看不得你们这些明明有能力却偏要当咸鱼的人！ 好一会儿，陆跃才道：“我现在相信你不缺钱了。” 想到什么，陆跃又说，“我有个朋友，他办公室进了老鼠，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找灭鼠公司去抓。” “工作室大致布局是什么样的？”风羿问。 “比较复杂，各种模型、画架、展台、柜子等，三百平的房子，两百平都是他的办公室。因为以前曾被人偷过画稿还没告赢，所以一般不允许其他人进他办公室，到现在也没找灭鼠公司过去灭。 “捕鼠夹、粘鼠贴、饵料，各种能布置的陷阱都布过一遍，老鼠抓了一只，但里面还有，更重要的是干扰了他的工作进度，最近他都放弃了，要不是手里的项目急，搬家又太麻烦，他都打算租个地方将办公室先搬出去。” “抓是可以抓，不过要多久得看他办公室的具体布置。”风羿说道。 “行，我先问问。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陆跃拿出手机先发了条信息，知道那边没在工作，就拨过去：“喂，大军，你那办公室老鼠没抓到吧……我给你推荐个人，一个高手……不是团队，只他一个人……没，不用化学药剂和电子设备，就是有点贵，一万一只……那肯定的，抓到才算……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同意！” 打完电话陆跃又问风羿：“你现在就能过去吗？他挺急的。” “行。” 反正桌上的茶水糕点都吃完了。 “工具带了吗？”陆跃问。 “带了，后备箱里。” “那好，我车在前面，你待会儿跟上。他家离这里不算远，二三十分钟的车程。” 出了店子，停车场内陆跃的司机在那儿等着。 等陆跃上车，司机问：“谈拢了？” “还没开始谈那事。我先看看他是不是有真本事。包先放你那里，别让人看见。”陆跃说道。 司机也是陆跃的心腹，对今天找风羿过来要谈的正事知道一点。 “去顾军那里。”陆跃道。 二十几分钟后。 风羿提着长箱子，跟着陆跃来到顾军的家里。 开门的是顾军的助理。 陆跃进门之后看了看，“大军呢?” “在办公室里整理画稿。马上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顾军就从办公室里出来，并迅速关上门。 风羿从陆跃口中也了解到一些顾军的事情，知道这位是担心画稿和设计外泄所以比较紧张。 顾军瞧着跟陆跃差不多年纪，身材微胖，只是可能因为长时间宅在室内，不见阳光，面色略显苍白。 “里面还没收拾好，你们稍微再等等。”顾军扒拉下头发，打量着风羿，“你就是陆跃口中报价一万一只的抓鼠人？” “是我。”风羿点头。 顾军视线转到风羿提着的长箱子上，“工具我先看下。” 风羿打开箱子，把长柄夹递过去。 顾军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这就是网上百来块钱一支的那种取物器，风羿这个加强版的，贵也贵不了多少，结实但不精细，没有附加设计，没有logo加持，用料性价比高的那类。 将长柄夹递还，顾军说道：“这个夹子可以带进去，箱子不能。见谅。” “理解。”风羿不在意这个，“里面收拾还需要多久？” “我尽快。这有份协议，你先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没有的话就直接打印出来签了。”顾军将一个平板递过去，上面显示是一份电子协议。 陆跃看了眼，没忍住，“我说大军啊，你这……整得也太多了，二十多页啊，简略点不行吗？” “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就算来签的是你陆跃，也得这么办。确实麻烦，但大家都能放心。”顾军说道。 “这……”陆跃看向风羿。 陆跃自己当然没意见，不过是照顾风羿的面子。 风羿快速翻动这份电子协议，翻完后对顾军说：“我大略看了一下，主要就是你办公室里的那些设计稿和模型需要保密，不过，如果我蒙着眼进去，你能放心吗？” 陆跃和顾军皆是一愣。 蒙着眼？ 顾军看向陆跃，递过去一个眼神：这也能行？不是耍我的吧？ 陆跃好奇心起来了，“蒙着眼睛怎么抓？” 风羿对顾军说道：“这就是我的能力了。说再多签再多，你心底其实依旧不放心。那咱们就简单点，直接点，蒙着眼睛怎么样？我不看，这你能放心了吧？” 第33章 人形雷达？ 能力？ 像蝙蝠那种？发出一个声音然后凭音波雷达避障？ “你确定你能闭眼抓？”顾军再次问。 “如果你办公室里面还算整齐的话，没有问题。”风羿回道。 顾军想了想自己办公室的情形，拿出平板电脑和笔。毕竟有绘画功底，简单几笔就将里面的大致布置画下来。他自己的办公室，每天大半时间都在里面呆着，太熟悉了。 边画，顾军边给风羿说明。 “……里面是像这样的分布，一些零散的东西我会先收拾。” “那没问题了。”风羿道。 “行，不过还是得签个协议，磕碰损坏的赔偿问题得先说明白。”顾军不知道风羿为什么有底气蒙眼抓，但他也不会就这么看着风羿什么风险都不担地进去。他得让风羿知道，牛不是能闭眼瞎吹的，一旦出现损毁，赔偿的数额更多。 风羿签协议没意见，不过风羿给了顾军两个选择： 睁眼抓，一万。 蒙眼抓，一万五。 顾军毫不犹豫选了第二个。 能在好地段高档小区买三百多平的房子，五千块钱这点差价对顾军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买个安心都是值得的。 陆跃也想进办公室去看看。他太好奇了，来这一趟的目的也是为了观察风羿的能力。能一眼就看出真假蛇皮的不同，有其他非凡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他得先确认一下，才好决定以什么样的态度方式跟风羿去谈正事。 “签保密协议。”顾军道。虽然大家是熟人，商业合作也不止一次了，但该签的也得签。 “行！”陆跃说道。 这次就用不上二十多页的那份复杂保密协议了，顾军让人弄了个简略版。 “先等会儿我去收拾。”顾军说着，回办公室整理。 零零散散的画稿在风羿他们过来之前就已经整理好了。陆跃说顾军有临时搬家的想法也是真的，他有个项目要赶工，但在这里又受到干扰，所以本来打算把项目相关的材料画稿都打包搬出去的。 模型用布盖着，这倒是简单，省去了搬运的工夫，尤其是那些大模型，搬运麻烦还担心运输途中磕碰损坏。 “好了。”顾军走出办公室，看向风羿。 风羿先将长柄夹放在一旁，戴上手套，“蒙眼的东西用你们的。” 顾军点头。这个当然得用他自己提供的，不然他也不放心。像那些玩魔术的，用的东西看上去没问题，但道具就是道具，假的就是假的。 蒙眼的眼罩是顾军以前的一个设计款，当年商家给他寄过来的样版。设计款的眼罩比墨镜还大一圈，跟个面具似的，上面还有俩怪兽眼睛，竖瞳的。 确定不透光，蒙上完全看不见，顾军将眼罩递给风羿，在风羿戴上后又检查了一遍。 确定没有玩假作弊，顾军稍稍满意，“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不用。”风羿精准提起放置在一旁的长柄夹，“走吧。” 陆跃在风羿面前竖着两个手指晃了晃：“这是几？” 风羿笑了笑，没说话，提着长柄夹跟在顾军身后走到办公室门口。 将门半打开，顾军视线还是盯着风羿，防止风羿偷看他的画稿。 风羿没管他，随他打量。 分析了一下空气中的气味分子，“两只。” 陆跃挑眉，看向顾军。 顾军亦是惊讶不已。这还没进去就确定了？ 猜的？ “确实是两只。”顾军说道，“进老鼠之后我办公室就检查过一遍门窗，室内空气交换系统的进出风口都有滤网，进是进不来了，但里面的老鼠很难赶出去，本来是三只，有一只被捕鼠夹夹了。” 陆跃一听就笑了：“肯定是你又在里面放吃的，蟑螂事件才过去多久，你那些习惯得改改。如果把能吃的全部搬走，熬它一段时间就能把它饿死。” “那样的话，我会先被熬死。”顾军不再理他，再次检查了一遍风羿的眼罩，“进去吧。” 风羿往里走，又说道，“你们谁来拿一下捕鼠袋。” “我来。”顾军将早就备好的两个捕鼠袋拿出来。 离着段距离，顾军找了合适的角度，这样方便观察风羿是否作弊。他自己的地盘，找角度太容易了。 在风羿走进门的那一刻，陆跃点了手机上早就打开的计时页面的“开始”。 风羿在里面走，虽然脚步不快，但是能看出来，目标明确。 顾军这个办公室面积大，但堆放摆设的东西确实多。风羿经过一段狭窄的过道，两边都摆放着资料和各种杂物，旁边还有个挂了小饰物的一人高的衣帽架。 风羿走过去的时候碰到边上的架子，架子晃了晃，上面的一个小挂饰掉落下来。 风羿伸手接住，放在它原来的位置。 一直盯着他的顾军眼珠子都差点瞪出眼眶，屏气凝神，伸长脖子想看风羿有没有摘眼罩，就见风羿突然往衣架前方一探。 “吱吱吱——” 一只老鼠被牢牢夹住。 风羿看向顾军所在的方向，“袋子。” “啊？哦！来了！！” 顾军快步过去，都没留意脚边踢翻的垃圾篓。 “这这这就抓到了？” 看看放进捕鼠袋的老鼠，顾军还想说什么，就见风羿走到办公室另一边，拉开一个边柜的柜门，一个褐团从里面冲出来。 夹！ “袋子。” “……来了！” 顾军这次反应倒是快，但面上恍惚茫然又仿佛怀疑世界观，浑身散发着“这世界怎么了”的气息。 跟在一旁的陆跃若有所思。 这难道……真的是人形雷达？ 隔着柜子也能探到？ 衣架那边的老鼠他没看清，只看到风羿往那边倾斜的动作。但第二只，他是全神贯注，一直盯着风羿手上的长柄夹。 刚才风羿打开柜子一直到夹到老鼠的过程，他都盯着，眼都没眨，除了风羿出夹的动作，其他都看清了。 但这种感觉……就像老鼠自己往夹子上撞似的。 当然，他知道并不是这样。 速度、预判、时机，缺一不可。 陆跃还在分析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分析着分析着，就开始计算这种高效捕鼠的利润了。 风羿已经走出办公室，摘了手套，长柄夹放回箱子里。 “两只都抓住了，不过我建议你好好检查放在表面的物品，布料、书本，尤其是茶杯之类的，做好消杀。” 这话是对顾军说的，但提着捕鼠袋出来的顾军还有些怀疑人生的恍惚，不过陆跃回过神了，看看手机上的计时器。 59秒。 第34章 正事 顾军的助理接过顾军递来的捕鼠袋时，一脸懵逼。他就泡了杯茶，刚泡上呢，茶叶都没开，那边怎么就完事儿了？ 再看捕鼠袋，两只。 这……就是万元级的速度吗！ 他之前听顾军说请了人过来抓老鼠，一万一只，还觉得顾军傻，现在看来，人们说“一分钱一分货”还是有道理的！ 顾军回神之后，大步过来盯着风羿，目光灼热，像是看到了什么能激发创作灵感的神奇生物。 “你真的没有透视能力？！” “没有。”风羿回道。 顾军：“行吧。” 嘴上是这么说，但顾军看风羿的眼神就是：随你怎么说，我反正不信。 陆跃在旁边观察着风羿的表情，认为风羿并未说谎，便道：“未必是透视，也可能是其他方面。” 顾军点点头，“也对。” 然后看向风羿，继续问，“那你到底是怎么给它们定位的呢？为什么在门口就能确定里面有两只？” “……商业机密。” 风羿揉揉眉心。 其实他在顾军的办公室“看”到了更多。室内的气味保持比较完整，所以“看”到的也比较多，甚至能“看”到一些人以及老鼠曾在里面活动的轨迹。 比如老鼠曾在顾军的加长办公桌上跑来跑去，如果挪开上层的几份文件，可能会看到铺在桌面的一块布料上的脚印；又比如老鼠踩了地上的拖鞋之后，一路踩上桌，又去了顾军的咖啡杯那里……不过那些就不必细说了，说得越多，暴露的越多。 顾军知道风羿不会说，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的好奇心，想到什么，一敲手掌，肯定道：“声音！肯定就是雷达！” 顾军回忆了一下风羿当时撞着衣架时候的动作，“当时你把架子上掉下来的挂坠接住又放回原位，但那个时候，你就算眼睛有透视能力，那个角度也是看不见或者看不清的，所以，一定是声波定位！” 风羿看着顾军，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手机打出一串数字，“这是我的银行卡号，麻烦转到这张卡上。三万，谢谢。” “哦哦，好……来，先加个好友，你把银行卡账号直接发给我。” 顾军将三万的抓鼠费转了之后，风羿就提箱子准备离开了。 顾军还想拉着他解密，被陆跃拦下，“生意归生意，要聚咱下次找个时间再聚，行了你赶紧去收拾办公室去吧，指不定老鼠把你书啃了你还不知道。” 顾军一想也是，心中虽然好奇，但办公室的那些资料更重要，他确实得好好检查一番。 把顾军劝走，等进电梯了，陆跃兴奋地对风羿道：“咱们可以合作啊，你看，我这不就给你介绍了一单，三万到手！我还认识不少这类人，现在鼠灾频发，这生意绝对能长久做下去！赚得也多！” “谢谢陆哥，不过我真只是把这当兼职，没打算一直做。还有，陆哥，晚上那顿就省了吧，明天或者以后有空再聚，刚才用脑过度，我想先回去休息。”风羿说道。 这下陆跃顾不上抓鼠合作什么的了，赶忙拦住风羿，“别别别，晚上这顿改天也行，不过这次我找你是真有点事。” 等到了停车场，看看周围，陆跃朝风羿打了个手势，示意去车里谈，又递给司机一个眼神，让他在外面看着点。 风羿心道：你可算要谈正事了！ 将长柄夹的箱子先放一边，风羿上车。陆跃这神神秘秘的样子，要谈的事情不小。 在风羿上车之后，陆跃将车门关好，车窗也都升上去，然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包，从里面掏出五块蛇皮样的东西。 陆跃放低声音说道：“这五块蛇皮，两真三仿，你能辨认出来吗？” 见风羿看着他，陆跃赶忙又解释，“别误会，两块真蛇皮是通过正规渠道借来的，用完还得还回去。” 风羿其实一眼就看出真假了，但还是装模作样上手检查了一番，才挑出两个，说道：“这两个真皮，那三个仿皮。” 陆跃看了眼手机的计时。 见识过风羿抓老鼠的神速，现在再看这个，总觉得效率不够高呢。 不过也没办法了，至少风羿分辨出来了，相比起检测试剂盒，还是更有效率，也实惠！ 陆跃思索片刻，说道：“千里集团前年推出了个新品牌，定位是中高端服饰，今年即将出的一个新系列就是蛇元素相关。” 这个风羿听说过，也看过广告，“不是说这个月就要出新品？” “遇到了点麻烦。”顿了顿，陆跃纠正道，“遇到了些大的麻烦。之前有新闻报道一批偷猎的蛇皮流入市场，这你听说过没？” “听过那个新闻。”风羿道。 “我们的新品因为设计的时候加入了蛇元素，一些拼接、花纹，都是用仿蛇皮材质做的，材料是美杜莎七代仿皮，这个现在很多公司在抢，不容易排到，所以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陆跃讲了一堆，风羿明白了，就是他们工厂监管出了问题，有人用真蛇皮将美杜莎七代仿皮换了一批，私下里倒卖。 毕竟偷猎的那批蛇皮又不能见光，换到千里集团的服装生产线不容易被发现，换下来的美杜莎七代仿皮现在市场炒得又很火，供不应求，还能再高价卖出去赚一笔。 而千里集团这边，由于对新品牌太过重视，盯得紧了些，就查出问题了。因为联保局的人还有不少因为钺山小青龙事件停留在瑢城，陆跃他们那些高层管理商讨之后，还是选择了报警，只是这一切都捂着，不能公开。而已经生产的那些新品，量太大，动手交换的人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是真皮换上去的。 “大致明白了，你想让我帮着鉴定新品上的蛇皮，是真皮还是仿皮。” “对！工厂那边动手的人都已经抓了，但那些货还压着呢。你有辨认蛇皮的本事，所以我想请你去辨一辨。”陆跃说道。 “也不是不可以。价钱方面？” 风羿还准备说什么，陆跃抬手止住他的话。 “这个跟抓老鼠不同，咱们走批量计费，不按件计，行不？” “你先说说。”风羿道。 “我们有几批货，不过，后面能不能继续合作还是得看第一批的合作结果。” “理解。那么，第一批货你们有多少件？” “五万。” 风羿：“……哇噢。” 第35章 要怎么装 第一批就有五万件货，后面还不知道有几批！ 风羿也明白了为什么陆跃说不按件计费。 参考一万一只的老鼠，就算与抓老鼠不同，那也不能太便宜吧？ 不过大批量的话，五万件…… 换成其他专门分辨皮料的老师傅，可能得分辨很长一段时间，并且那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搞定的事，在千里集团看来，确实不够效率。货压在仓库这么久，不可能给太长时间。 当然，也可以买试剂盒批量检测，但是现在针对检验美杜莎七代皮料的试剂盒太贵了，而且数量也不多，真要做检测就只能随机挑一批出来，不可能全部检测。 既要保证准确度，又非常看重效率，还得顾着成本……难怪陆跃会找过来，拐弯抹角试探。 陆跃观察着风羿的面部表情，说道：“这样，你报个价，我回去跟部门的人商量一番？” “你得让我先看看样式，看衣服上蛇皮设计部分好不好辨认，我才好做决定。”风羿说道。面对陆跃这类人他还是很谨慎的，连刚才辨认蛇皮样本的时候都藏了一手。 陆跃点头赞同，“是该这样。那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联系你。” “行。” “这事你可千万别往外说，一句话都别漏啊！” “明白，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哦，对了，陆哥，如果合作的话，我希望费用日结。” 陆跃为难，“这个……有点难度，公司很看重这个新品系列，但现在是敏感时期，旁有竞争对手盯着，上有监管部门看着，该走的审核都得走一遍，后面肯定还要从你辨认过的货里面随机挑一些检测。不完成这些审验，公司也不会愿意直接支付。当然，只要顺利走完，该支付的一分不会少！立刻就转账！” 风羿笑了，“但我不是跟你们公司合作，不是公司与公司、工作室与公司之间的合作，这只是你个人请我做一件事而已，有什么问题我只找你。” 陆跃一愣，随即缓缓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明天给你回复。” 等风羿离开，司机进车里的时候，陆跃静静坐在后座上，微低着头沉思。 看这样子，司机就明白恐怕合作的事不是那么顺。 等陆跃拿茶杯喝水的时候，司机问道：“老板，价谈拢了吗？” “没，等明天。这小子，被坑过一次，倒是精明不少。” 说着陆跃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城北的仓库腾一间出来，5号仓我记得是智能吊挂式系统对吧……好，那就5号仓，调……” 陆跃想着，风羿辨认那五个蛇皮样本，用了一分多钟。 新品服饰的设计辨认起来耗时更多，那么，就算它半分钟一件。 一分钟2件，一小时120件，第一天不能压榨得太狠，就计八小时，那就是960件…… “先调一千件过去，都整理挂好了我明早上有用。仓库盯紧点。” 能将那些偷猎的蛇皮不声不响就换上了集团的生产线，那可不是抓到的那几个小喽啰就能办成事的，偷猎的那些人甭管原本目的为何，接了那批兽皮将目标转向千里集团，出手的人可不简单，那不只是想毁掉他们的新品牌，还想往千里集团身上插一刀。不过这些事情都不必跟风羿说，风羿要做的，就是辨认那些货物，不过价钱方面，还是有点麻烦。 这之前谁TM能想到风羿这人抓只老鼠都是一万以上的价？！而且看着还很有市场！！ 让他原本准备的一些话都没法说。 陆跃想着怎么压价的时候，风羿开着车去觅食了。 他当然不会全信陆跃说的那些话，不过千里集团生产线出事到底是内部问题还是外部因素，又或者是二者皆有，他没兴趣知道。他现在只想找地方吃饭！ 抓老鼠的过程很短暂，但气味信息在短时间内全部分析出来，大脑的压力很大。嗅觉器官只是抓捕气味分子，然后将需要处理的信息转给大脑，由大脑分析处理。 脑力劳动也是相当耗费能量的！ 现在风羿能确定，自身的进化还在进行，只是不像之前那么剧烈。就比如分析气味信息，每一次分析，都会比前一次速度快，并且分析得出的结果更多。 风羿换了三家店，吃了四个人的分量，看着电子账单，心中叹着：还是得多赚钱啊！ 现在还只是吃得多，以后怎么样说不准，如果需要更多要求更高条件呢？停止进化？ 他也不能全部指望管家手里的财产。 陆跃这一单，还是要接的。 只是怎么报价，他得好好想想。 第一批五万件，而陆跃的这批货又是走的中高端的市场，定价肯定很高，那么，收取辨认费，就算按批计费，平均下来一件不能低于一百吧？ 具体的还是得等看到实物再决定。 这么想着，风羿回到家之后就早早休息了。他得养足精力，让大脑恢复到最佳状态，才能处理足够多足够精确的信息。 风羿这边早早睡下，陆跃那边连夜开会，敲定方案，又亲自跑去城北的5号仓检查布置。 次日，风羿七点醒了，吃早餐的时候收到陆跃的信息。 陆跃说要派人过来接，风羿拒绝了，让陆跃发个定位，他吃完早餐就开车过去。 陆跃说的城北仓库车程不到一小时，如果不是碰上早高峰，还能更快。这也是陆跃选择城北仓库的原因，他们集团的仓库很多，但城北仓库离风羿居住的小区比较近，设施相比其他位置的仓库也更好，保密性更高。 风羿到地方之后，被领进仓库里的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陆跃，还有七八个人。这些都是和陆跃一起负责新品牌项目的，重要的事情不可能由着陆跃一个人决定，他们必须跟过来确认一下是不是骗子。 陆跃介绍双方之后，歉意地对风羿笑了笑，“他们也是放不下心，这事太重要了。” “理解。”风羿看向边上的一排挂了二十几件衣服的展示架，“考验？” “也是请你展示一下自身的能力。我当然知道你辨认蛇皮相当厉害，但我跟他们说得再多，不如他们亲眼见识一番，对不对？” “对！” 风羿没意见，戴上陆跃他们准备的手套，风羿走到展示架前。 陆跃没有说这里面有几件真皮几件仿皮，但是，在风羿眼里，这就像是……二十几粒白花花的大米里面混着三颗光亮鲜艳的绿豆！ 他要怎么装，才能装得“这工作不那么轻松”？ 第36章 怎么鉴 风羿看了下这些展架上的衣服，有男装有女装，春夏款都有，夏款主要是一些精细的小点缀，春款的就复杂多了，用到蛇皮材料的部位也多。 二十多个不同的款，但里面蛇皮材质部分，有真皮有仿皮。 风羿将第一件衣服的蛇皮设计部分用手托起，凑近仔细看……他不是在看这是不是真蛇皮，而是好奇这种设计和皮料处理方式，顺便记录一下气味分子信息。 展架上的这些款式都不是一般场合会穿的，够时尚，细节也处理得相当不错，看得出来的确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售价肯定不会便宜，能够买这类服装的人，大多也不会是普通工薪层。 观察款式设计之后，风羿心中就下了决定，预想的价钱可以抬一抬了。 风羿看得仔细，不过在其他人眼中，这情形就是风羿在认真鉴别真假了。 只有陆跃，在关注风羿的同时，还看着时间。 风羿一件件看过去，每一件的用时都在半分钟左右，这与陆跃所料的差不多。只是，一天八小时，一千件，还是慢了。五万件货，得加急处理。 陆跃想着怎么让风羿一天多加几小时的鉴定时间，那边风羿已经看完了，挑出了三件。 “这就是了，上面有真皮的，要我圈具体部位出来吗？”风羿问。 陆跃看看其他人，对风羿说道，“你直接用手指出来就好。” 风羿将这三件上面真蛇皮部分指出来，然后道，“春装有两款复杂一点，虽然这里挂着的都是用的美杜莎七代皮料，但其他货不一定，如果都是这种复杂款，我得加价。” 办公室其他几人对照着手里的册子，里面记录了公司做鉴定的时候发现的真蛇皮部位。 的确一个都没错！ 只是，还不等他们震惊，就听风羿说“加价”，这是个敏感词。 其他人看向陆跃，他们这次过来只是为了看看风羿这人靠不靠谱，是不是真的能辨认，谈价是陆跃的事。但前提是这个价必须在他们的接受范围。 风羿道：“你们报个价，我能接受咱们再谈后面的。” 陆跃正欲开口，风羿又道，“陆哥你知道的，我抓只老鼠都是一万以上。” 室内其他几人听到这话面上一抽，陆跃的确跟他们说过这个，这也是他们现在为难之处。风羿这人看着是有真本事，报价低了的话这人完全可以转身就走，抓老鼠都比鉴定皮料赚得多。 陆跃想了想，道：“第一批五万件货，一千万，这个价位是我们商议过后决定，我觉得还是很合理的。” 风羿眨了眨眼，“两千五百万，平均下来每件也就500……” 风羿话音未落，陆跃就打断：“哎，你小子不厚道啊！不能这么算，说好了按批计费，来我给你分析一下……” 其他人听到这个报价也坐不住了，纷纷劝说起来。从服饰的大件小件、长款短款，说到合作成功的好处，你好我好大家好，和和乐乐不行吗？怎么能突然翻到这么高的价？ 一群人叽叽喳喳说着的时候，风羿突然道：“两千万，三天内五万件给你鉴完！” 室内一静。 包括陆跃在内，甭管刚才在想什么、说什么，全都看向风羿。 三天内鉴完？ 这个诱惑可不小！ 本来这批货就因为出事压了一段时间，再压下去，怎么卖？继续压？ 再好的设计，过季了也就不值钱了！ 好在今年比去年同期的气温要稍微低一些，借着这股凉风，他们还有时间。但是这种时候，时间就是金钱，早一天，那就是利！ 如果能在三天内解决第一批货，两千万，他们也能接受。 “你这速度，三天之内能鉴定完？不会瞎蒙糊弄我们吧？”陆跃很难相信。 “我熟悉材料之后，认起来就快了，后面鉴定的速度肯定会越来越快的，再不行我加班，肯定在三天时间内给你把五万件货鉴完！错一赔十！逾期赔十！当然，前提是你们没动手脚。”风羿道。 “嘿！看不起谁呢，千里集团这么大的招牌，谁玩这种低劣手段？砸的可是我们自己的招牌！”陆跃都给气乐了，不过风羿的话确实让他心动，心中快速计算着利益得失。 一时间，室内又安静下来。 风羿端起茶杯喝茶，他不急，急的是对方。 陆跃打算跟其他几人先开个小会，正说着，他手机响了。 接了个电话，陆跃面色不太好地道：“稍等，有人要来。” 没两分钟，从外面进来俩人。 其中一人与陆跃有四五分相似，身上并没有陆跃那种强烈的锐气。大概是匆匆赶过来的，气息略有些不稳。 来人是陆跃他爹陆启，千里集团副总，他一来，陆跃就成“小陆总”了。 陆启进来看了一眼，视线在风羿身上略作停留，然后将陆跃叫出去说话。 陆跃脸色很难看。他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说了新品牌的事他来解决，但现在集团又派人过来插手是怎么回事？就算派过来的是他亲爹也不行！ 但陆跃很快又冷静下来。 他爹这时候过来肯定有原因。 出门之后，陆跃还没问，陆启就解释道：“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陆跃不服气：“这事都快解决了，我办事你放心！” 陆启：“放心不了，才过去多久，被人合伙骗的事忘了？” “……哎一码归一码，那是我识人不清，放松了警惕，但这次的事绝对靠谱！当时认出钱包皮料的人就是坐里面那个风羿，那真是个人才，找他肯定比找其他人性价比高，刚我们在谈价钱。” 陆跃简要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重点强调，刚才风羿在他们几个人面前证明了鉴别真仿蛇皮的能力，并且保证在三天时间内鉴完。 “两千万？”陆启诧异。 这个价位确实超出了他的预计，但时间优势太明显了，对于打开市场很重要。 可是，两千万…… “没再压一压？”陆启问。 陆跃继续道：“压不了啊，他是真有本事。顾军你知道的，昨天找他去抓老鼠，两只三万，蒙着眼睛耗时不到一分钟！他鉴蛇皮又准，所以价没法压！” 陆启面上的表情有片刻空白，他想：大概是真老了，竟然用了十几秒才将陆跃这话理顺。 “照你这么说，他效率确实很高。但是，想要在三天内将五万件货鉴定完，你觉得可能吗？平均每天一万六七，就算一整天不吃不喝不休息，每小时也得鉴近700件，每分钟近12件，五秒就得过一件，他怎么鉴？” 第37章 如此相似 五秒钟够干什么？ 换成陆跃自己，可能只能勉强看清一块皮料上的纹路，更别提去分辨这块皮是真皮还是仿皮了。而且，并不是每种货物上只有一块皮料，可能有多处拼接或点缀。 工作量更大！ 如果是以前，陆跃肯定也不会相信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所有的鉴定。 但是，风羿这个人，不能以寻常眼光去看。谁能在一分不到的时间内，在陌生的、两百平的、摆放着各种物件的办公室里夹到两只躲藏的老鼠？ “我觉得他既然说出来，那肯定可以做到，但我不知道他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做到。” 听陆跃这么说，陆启点点头，“我会在旁边盯着。” 陆启自认为见多识广，但面对这种情形，他也实在想象不到。既然猜不出，那就亲眼去看。 接下来，价钱敲定，细节商谈，白纸黑字签好，陆跃就迫不及待将风羿带到仓库。 陆跃昨天已经让人在仓库里挂好了一千件货，有衣裤、帽子、皮带、鞋包等等，这些都是从第一批货里面随机挑选出来的，涉及各个品类。 这也是陆跃对风羿的再一次试探。 他原本打算着，谈好价钱之后就对风羿进行一次更全面的评估，计算风羿鉴定不同货物所用的时间是多少，才好安排后面的事情。 现在正好，风羿说他会在三天时间里将五万件货全部鉴定出来，就像他爸陆启说的那样，风羿想要做到，必须五秒就得过一件，这还是不停歇的情况下。 那么，他要怎么来鉴定？ 父子俩站在边上，几乎以同样审视的目光观察风羿的每一个动作。 五万件货，全部鉴定的费用是两千万，平均下来，每件鉴定费400。 这些新品服装配饰，大部分是四位数的价格，少数三位数，也有五位数的。 相比起动辄数千上万的商品售价，400鉴定费看起来是不多，但他们为了这批货，实实在在砸出去不少钱，从设计到营销，一路下来都得砸钱。可以这么说，这一批货他们赚不了多少，也没指望这批货大赚，不亏就是赚！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抢占市场！ 一想到这个，陆启眼中闪过恨意。 恨意不是对着风羿，而是背地里出手动他们生产线的人。 他们新品牌要抢市场，肯定就要挤出去一部分人。而新品牌背靠千里集团，产品设计、更新速度、运营系统等等方面都有更强的优势。商场本就如此，能占据多大市场，能不能站稳，全凭本事。 现在有人想拦截，越是拦，他们越是要想方设法朝市场冲一波！ 抢占市场，品牌打出去，为后续产品铺路！ 如果，两千万就能将这些积压在仓库的货解锁…… 陆启看那些服饰的目光，灼热得就像是在看一匹匹即将冲锋上阵的战马！ 放它们去市场冲锋一次，扩大品牌影响力，划算！ 陆家父子俩几乎想到一块儿去了，目光如狼，杀气腾腾。不知道的还以为风羿报价高了这两人有怒气呢。 至于风羿。 他站在仓库门口，并没有立刻就开始逐一辨认。 两千万的鉴定费其实远超过了他的预估。他本也没打算报这么高的价。 在他看来，辨认蛇皮材料，那只是一眼的事。一百一件，五万件能一下子赚五百万呢，已经相当牛逼了。 但是，观察陆跃几人的反应，以及听了陆跃的报价之后，风羿就悟了。 太低估自己了！ 平均每件100鉴定费太廉价！配不上他这牛X的鉴皮能力！ 涨价！ 必须涨价！ 这次虽然没能涨到500一件，但也是一次成功的试探。 两千万，他开工作室时没能实现的目标，现在近在眼前！ 风羿深呼吸。 大脑迅速分辨着嗅觉器官捕捉到的各种气味分子。 所有的人、物，全部转换成一个个信号标志，组成一幅神奇的扫描图。 真正的蛇皮，在风羿超敏嗅觉的辨识之下，无论如何伪装加工，都遮掩不住属于蛇的气味。 而这种气味团体，就如发出的一个个明晃晃的信号，在大脑神奇的扫描图中标了高亮，还嘀嘀嘀地响。 “这一批里面有三件。”风羿说道。 听到这话的陆跃眉梢猛地一跳。 这话听着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风羿已经快步走入仓库里，在整整齐齐悬挂排列着的一千件货品里面，将那三件挑出来。 这一刻，陆跃突然想到了昨天看风羿抓老鼠的时候。 昨天风羿也是这么先站在顾军的办公室门口，停了停，然后说里面有两只老鼠，再之后…… 夹！顾军的三万块钱飞了。 此刻，如此相似。 陆跃看着风羿快步在其中挑选，看着对方如同昨日那样，迈着那种极有目的性的步伐，快速将三件衣服挑出来。 就这么一会儿，陆跃恍惚看到，四十万的钞票，从自己的银行卡里飞走了…… 而站在陆跃旁边的陆启，第一时间倒不是心疼钱，而是被这种奇异的鉴定方法震得不知该说什么。 好一会儿，陆启示意自己的助理将风羿挑出来的那三件拿去用试剂盒检测。 “这一千件里面，真的就只有这三件有问题？”陆启看向风羿。他还是难以相信。 这才多久？ 从他走到悬挂架那边开始，有一分钟吗？一千件就这么……鉴定完了？ 陆启好歹还能说一说，站边上旁观的其他人，此时都一脸懵逼，像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风羿也没管其他人。 “就这三件，剩下的你不相信可以让人随机挑了去用试剂盒检测，我说了，错一赔十。前提是你们不能作假。哦，对了……” 风羿看看仓库周围，空荡荡的。 陆启到底经历的事多，陆跃还在怀疑人生的时候，他已经调整过来。见风羿这样，陆启便问道：“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下一批我会让人尽快换上来，这边都是智能吊挂式系统，速度也快。待会儿我们会换上来两千件货，你这边有问题吗？” “有！”风羿道。 陆启：“……请说。若是两千件有难度，一千五百件也是可以的。” “不不，我不是说的这个。两千件没问题，你们赶紧换上来。我是说，你们能不能提供个休息的地方？搬张躺椅过来也行，方便休息。” 陆启卡了一下，过了几秒才道：“躺椅有，我让人去搬。”没有就去买！一张躺椅的事，相比起仓库的这些货，不过小事一件。 “按摩椅行吗？”陆启问。 “呃……当然可以。”风羿心道，不愧是老陆啊，做事就是比小陆豪气！ 陆启让人搬了个按摩椅过来。 风羿看了看，八成新，而且很明显刚刚清理过，虽然还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气味，不过这种时候，也不用计较那么多。 全智能式按摩椅，正好适合风羿放松一下，让大脑稍微休整。待会儿还要扫描两千件货的气味分子，压力肯定更大一些，必须休息好才行。 他没选择遮掩，直接以最速度的方式解决，一个是，五万件货确实太多了，就算现在能磨磨唧唧骗过去，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件货等着呢，也依然磨磨唧唧？那样受苦的是他自己。 第二，想在陆启和陆跃两人面前玩花样，一次两次还行，时间久了总会暴露的。倒不如现在就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还能在陆启那里争得更多的话语权和尊重。 再说了，钱都谈好了，不装了！ 两千万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价，但对于陆启这帮人而言，还不至于动真火。更何况，陆启也找不到其他更效率的全货鉴定的办法，就算有，那也不是两千万就能解决的。 风羿一点没客气地躺那儿休息去了，陆启不仅没生气，还让人给风羿准备点茶水和小食。 对待有能力的人，他一向更有耐心。风羿在他眼中，已经属于“高端人才”之列。 风羿挑了那三件之后，他又亲自随机挑了十件，送去让人用专用试剂盒检测鉴定，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陆启心中其实有了倾向。 如果风羿真的一件一见挨个去看，他反而怀疑风羿会在这个过程中作假。 但风羿现在以这种神奇的方式去辨认，陆启突然就感觉，这人是真有点异于常人的本事了。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些人，在某方面拥有别人无法想象的天赋，陆启听得也多，所以，风羿这个，在他看来应当也是属于天赋型。 对这种天赋型的高端人才，当然是要更好地利用了！ 他让人将按摩椅搬过来，风羿休息好了是不是还能再提高效率呢？ 五万件货，今天是不是能够全部鉴定完？ 如果这样，他们的新品牌冲击市场计划，可以提前了！ 而陆跃那边，刚心疼完飞走的四十万，看着新挂出来的两千件货，捂着胸口。 八十万，也要这么轻易飞走了…… 再看看已经躺按摩椅那儿休息的风羿，陆跃面色变来变去，又气又觉得好笑还有些感慨。 “你小子……牛X！” 第38章 你猜得没错！ 陆跃还认真分析了一下到底是亏还是赚，最后总结，风羿和公司都大赚，就他自己亏了！ 他哪会想到风羿的鉴定方式是这样批量鉴定！ 一千件呐！ 陆跃看着第二轮两千件货挂上来，也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继续看，他要看看，风羿究竟能以这种效率鉴定多久！ 大概十五分钟后，风羿从按摩椅上起来。短暂休息之后，有些发胀的大脑恢复许多。 按摩椅虽然气味比较复杂，但按摩得还挺舒服，记下牌子和型号，风羿打算回去后也买一个。 伸了个懒腰，风羿看向陆启：“都挂好了？” 陆启点点头，做了个手势“请”。 风羿戴上手套，来到智能吊挂系统前。闭眼吸气，分析其中的气味分子。 略作停留后，风羿开始了第二轮的鉴定筛选。 陆启早就让人搬了把靠背椅坐下来，捧了杯茶，仿佛欣赏艺术品一般，看着风羿在其中快步穿行。 “这两千万很值。”陆启看了眼手机的计时，低声道。 “我知道。”陆跃抹了把脸，调整心态，开始继续观察风羿的行为。 这小子，到底是凭什么去鉴定的呢？ 等风羿第二轮鉴定完毕，陆启起身接过风羿递来的两件货品，并没有多看一眼，而是问：“下一轮能否继续增加货品数量？” 风羿轻轻敲着额头，“就两千，不增加了。” 陆启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提增加货品的事了，又说道，“以你现在的速度，五万件完全可以一天时间鉴定完。” 风羿摇头，“两万件，今天我只能鉴定这么多。” 说完风羿就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半瓶，将旁边的饼干糕点之类的吃了几块，躺按摩椅上休息去了。 陆启一听五万件一天搞不定，略有些失望，不过现在这种效率也相当喜人了。 一天两万件，确实如风羿所说，三天时间足够了。 达到此行的目的，陆启便离开了，他手头的事情也多，新品牌这边的事，剩下的陆跃会处理好。 离开前，陆启对陆跃说道：“试剂盒那边，检测结果大概晚上七点出来，如果检测结果与风羿鉴定的一样，直接转账给他。” “知道。”陆跃也在等检测结果。 只要结果一致，就给风羿结算当天的鉴定费。 陆启离开后，旁观的几位公司高管也依次离开，他们得准备后续工作，既然这边进展神速，原本的一些计划就得更改了。 最后就留陆跃在仓库盯着。 风羿没理会他，每一轮快速鉴定之后，就会在按摩椅上休息一段时间，从一开始的十几二十分钟，到后面一躺半小时。 见状，陆跃就明白，风羿也不是没负担的，也有限制。看旁边桌子上摆放的水和糕点吃完，陆跃让人又准备一批。 “先将就着，等今天两万件鉴完了，请你吃大餐！”陆跃说道。 风羿没出声，不过抬手比了个“OK”。 等两万件全部鉴定完毕的时候，风羿长舒一口气。 一下子鉴定这么多，还是相当吃力的，虽然他拼一把也可以将五万件一次性鉴定完，但那样做对他没好处，必须得给大脑一个休息的时间，不然影响到智商了怎么办？现在还在进化中呢。 增加对嗅觉系统的掌控力，强化大脑的处理能力，这些都得有个度，超过这个度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陆跃指挥人将鉴定完毕的货品装好，让人严加看守，回过来看着躺按摩椅上休息的风羿，他也明白，两万件，已经到了风羿的极限了。 风羿脸色苍白，额头出汗，有些虚脱的样子，而且后面两轮鉴定用的时间比前面几轮更长，休息时间明显增加。不过精神状还算好，每一轮就算耗费时间更久，筛出货品时脚步也很坚定。 再勉强鉴定下去，就算风羿自己要求加班，陆跃也担心他状态不好而鉴定出错。 等风羿缓过来了，陆跃请风羿去大吃了一顿。 当然，只是陆跃认为的“大吃一顿”。 风羿今天消耗太多，但又不敢在别人面前敞开了吃，陆跃请的这一顿，对他来说，只能算塞了牙缝，食物进肚子很快就被消耗干净了。 虽然离吃饱还很远，但精神恢复许多。头也不那么疼了。 从上菜开始，风羿就埋头狂吃，陆跃想问什么，都没能出口。等风羿吃得差不多了，陆跃才激动地问：“嗅觉！是不是？！你鉴定那些货品，靠的是嗅觉！！” 这问题他想了一天了，“嗅觉”是他观察风羿之后的出来的结论。 风羿一顿，想了想，点头道：“类似。” “哈！我果然猜得没错！”陆跃兴奋得猛一拍手，“我记起来以前看过一个节目，有个人辨认鳄鱼皮特别厉害，他说他对鳄鱼皮上某种气味格外敏感，隔老远都能闻到！不过你比他更厉害，还可以批量鉴定，你这种……实用性更高！” 本来陆跃想说商业价值更高，话临出口了还是换了个词。 陆跃继续感慨：“这种属于天赋技能，也难怪你有能力从我手里忽悠……有手段地挣两千万！” 想到什么，陆跃又道：“你还清债务就是靠这个赚的吧？” 风羿：“……对！你猜得没错！” 原来还可以这么解释！ 虽然他从接下这个大单开始就没打算将嗅觉敏锐的事一直瞒着，但陆跃的这番话，让他想到了一些应对外人询问的说法。 以后谁再问他怎么弄的钱还清债务，他就这么回复！ 靠嗅觉赚的！ 比如抓老鼠啊，比如鉴定蛇皮啊，能赚不少钱呢！ 见风羿承认，陆跃有猜到真相的激动，也有些不解：“那你还混什么娱乐圈！辛辛苦苦拍一个月网剧还没你抓一个月老鼠赚得多吧？就算你成名了，有你接商业大单赚得多吗？！ “靠这种天赋技能，就算没大单，抓老鼠你也能过得很滋润啊！” 风羿：“……是啊。现在懂了。” 陆跃就看不得这些将才华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的人，又拉着风羿说了好一会儿话。等手机上接到检测结果，陆跃脸上的笑容更是热情许多，丝毫没有给出巨额鉴定费的心疼了。 说在五星级酒店订房间让风羿好好休息，到时候派人接送。 风羿借口住不习惯，拒了之后开车回家。 然后，一路吃回去。 第39章 更大的空间 三天后，风羿将五万件货全部鉴定完毕。 而这三天时间里，陆跃他们也会随机挑选一些送去用试剂盒检测。而这些检测结果证明，他们随机挑选出来的风羿已经鉴定的那些，没有一个是错的！ 两千万分三批支付完毕，陆跃转账也爽快，又请风羿吃了一顿饭。 “你赚钱有什么目标吗？”陆跃好奇。 “活着。”风羿道。 “这话说得，怎么活不是活？两千万有两千万的活法，两千块有两千块的活法。” 风羿笑了笑，没多说。 进化一旦开始，就不是轻易能停下来的了，进化不会只是牙疼腮疼这么小打小闹。他一直有种莫名的紧迫感，一种直觉，他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直觉。 本能告诉他，需要更大的空间。 但是，“更大的空间”是多大？ 那得变成个什么样才需要“更大的空间”？ 一说到这个话题，风羿就觉得沉重。刚到手的两千万都觉得不香了。 陆跃当他只是开玩笑，又问风羿赚钱了接下来什么打算。 “打算？”风羿沉思片刻，说道“买房。” 陆跃来了兴致，“这个我了解，你想买哪儿的？投资还是自己住？没有意向我可以给你推荐！” “怎么样才能买禄海的房子？”风羿问。 “阳城禄海？” “对。” 陆跃回过来一个眼神：你在想屁吃！ “阳城禄海我都不敢想，我家老爷子馋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在那里搞一套！换个目标吧，咱们现实点。” 阳城的“禄海”，那是个很有传奇色彩的别墅区。 禄海，取自“福禄深似海”，听这名字就像暴发户的养老聚集地。它建于气候异常之前，那时候，禄海别墅区因为地段偏远，周边配置跟不上，取名还很“土”，有购买条件但讲究格调的人都不会在那里买，丢份儿。 再之后，转折来了！ 近二十年的气候异常期过去，恢复正常的那一年，禄海旁边的湖里出现了一级保护动物名录里面的野生鸟类！都是自己飞来的！数量还不少！ 那时候，各地都还处于气候异常和“第六次生物大灭绝”的恐慌之中，专家们说气候恢复正常了，但大家不信啊！ 直到看见这些濒危野生动物的行踪。 野生动物的生存现状，就是人们生存环境的指针，它们行踪就是最直接的证明——这地儿好啊！ 这种证明比专家们的话可信多了！ 于是，“土鳖暴发户养老村”禄海别墅区，房价一路飙升。虽然没多久因为政策原因，房价稳定下来了，但到了那时候，已经不是钱的事了。 业主们不卖！ 再等到后来，那些不知道藏哪里去的野生动物频繁活动，全国各地陆续出现一些踪迹，大家的目光才转开。 但禄海的光环并没有就此消退，虽然近些年禄海旁边的湖里野生鸟类出现得少了，但人们认为那是周边建房子闹的！ 人一多了，野生动物怎么可能会去！ 传奇依旧是传奇。 禄海的传奇光环现在还在呢，但买不到。 “换个目标，你要是真想在阳城买房，我给你推荐，不过你得有购房资格啊。”陆跃说道，“其实咱瑢城也挺好的，现在钺山那边不也火起来了嘛，听说那边的房价都涨了。” 钺山小青龙事件之后，钺山被认为环境条件极优。 后来专业人士辟谣，解释说钺山的环境只是一般好，算不上“极优”，小青龙能活是因为那条蛇自己的基因发生了有利突变才幸存，不然也是个死。 这一解释，人们更相信那地儿风水好！ 要不然怎么小青龙就发生了有利突变呢？其他环境更好的地方怎么就没有发生这种事？ 再加上某些商家一炒作，房价都涨了，那些本打算转让的商铺也都重新开了起来。 “钺山那边环境确实还可以。” 阳城禄海什么的，风羿也就随口一提，他当然知道买不到。不过他的确有再买一套大空间房子的意愿，现在居住在小区里，太不方便，一旦进化出现什么大动静，那就麻烦了。 “钺山附近有推荐的吗？空间大，没什么人打扰，偏僻点也没关系。” “独栋的？” “嗯。” “我认识一个人，他有套房子可能满足你的要求，也说过想卖。那房子偏也是真的偏点，离瑢城中心城区比较远，不过具体什么样得问问。” “行，谢谢了。” 跟陆跃吃完饭，风羿回去的时候又沿路找了几家饭馆补充。 吃饱喝足回到小区，上楼的时候碰到吴吉。 “这几天干嘛去了你？都没碰上人。给你发的信息看到没？你订的那些糕点你说暂时先放着，这放着也不新鲜了啊，我就先送人了，你那份今天又开始准备材料了，明天能全部做好。”吴吉说道。 “做好了给我发个信息，我自己去拿。”想了想，风羿又道，“这几天出去赚钱了。” 风羿将自己凭嗅觉鉴定蛇皮的事简单说了，如果真要搬走，总得让这些老朋友们有个准备。 吴吉一听，激动了，也没问赚了多少钱，而是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这方面的本事！你要是说别的我不一定信，但你说你能鉴蛇皮，那肯定没错，当时钺山农家乐你掐蛇的那一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见吴吉接受良好，风羿放心了，有这么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天赋技能”，正规赚钱手段，该交的税也不会漏，不怕查，奢侈一把也不怕别人质疑了。 而且风羿鉴皮报价太高，也不威胁其他鉴皮手艺人吃饭。 回到家，风羿匆匆洗漱就睡了。连着三天高强度用脑，确实很累，得好好休息一下。 晚上，夜深人静之时。 风羿还沉静在睡梦中，而室内智能空净系统，墙面的控制器显示面板上，显示的“湿度”那栏，数字开始变化，越变越快。 自动除湿模式开启，除湿器疯狂运转！ 但控制面板上显示的湿度数字依然在快速上跳。 洗手间的镜面上，一层薄薄的水汽附着。 第40章 换房 风羿早上醒的时候，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过了好一会儿，面上表情又变得茫然。 这不像是做梦啊…… 小臂伸到嘴边，弹出尖牙微用力一咬。 “嗷！” 风羿直接弹坐起来。 没做梦！ 那为什么周围都是湿的？！ 要不是没闻到异味都特么要怀疑自己尿床了！ 也不对，尿床都不至于整张床都尿湿。 伸出手掌在枕头上按了下，看着手掌上的水渍，风羿更茫然了。 谁在他睡着的时候洒水了吗？ 房间里入眼之处全是水渍，衣柜表面布满水珠。 风羿起身打算仔细看看，脚落下一踩，布拖鞋像是泡过水般，“噗嗤”挤出一小滩水来。 地板更是惨不忍睹。 风羿如游魂一般，晃出卧室，看看客厅的情形。 ！！！ 闭眼，深呼吸。 家具、吊顶，所有物品，潮湿的仿佛浸过水之后发出来的各种…… 扎心的气味…… 扶着门框，风羿感觉肝都在颤抖。 这是他大学时候辛苦打工、创业，凭自己的本事买的第一套房，装修是自己全程盯着的，家具是一件件亲手挑选的，每一件都摆放在最适合的位置，每个细节都是他的心血！ 现在，全毁了…… 好一会儿，风羿才缓过神来，去查看除湿器。 室内这么潮湿，除湿器依旧安安静静的，很明显故障了。 风羿又翻看手机应用里面除湿器的工作记录。凌晨一点左右，室内湿度数据突然拔高，直接自动开启最强档的除湿模式，但坚持了两小时就报废了。 “凌晨一点？” 那时候还在做梦吧？ 想到什么，风羿眼皮一跳，冲到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上还附着一层水雾，纸巾更是全都成了一坨。 直接用手擦去镜面水雾，风羿照照镜子。 脸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变化，身上也看不出什么，但是，眼前屋内所发生的这一切，风羿很难说服自己这与进化无关。 所以，哑叔说的一月之期过后，进化真的都没有预警了吗？！ 风羿打开手机，看小区业主群的聊天。 果然，业主群里早就吵闹开了—— 【潮气太重了！地板全湿哒哒的！】 【梅雨季节是这样。不过，瑢城的梅雨季节还没到吧？】 【屁的梅雨季！我家是高层，以往梅雨季也没到现在这样的潮湿程度！昨晚上洗完挂起来的衣服，今早上看竟然比昨天还湿！】 【家里窗户都关死了只有室内空净系统开着，也挡不住外面的潮气吗？】 【是不是建筑材料的原因？房子质量问题？我家湿气也重，不过没像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一提到建筑问题，物业不能装死了，出来澄清，绝对不是房子的问题，说：“可能是昨晚上出现‘层云’，使某一高度楼层的业主们家里格外潮湿。” 所谓“层云”，也有人称之为“高雾”，给人的感觉近似于雾，但不接地，经常笼罩山体和高层建筑，可能只会维持几个小时，等太阳升起之后就会消失。 这个解释还真有不少人相信，当然也有人质疑，小区这边是否真的能达到层云的形成条件？ 但除了“层云”这个解释，大家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而且，小区里确实如此，虽然大家都觉得昨晚上潮气重，但也只有一栋以及附近的两栋楼高楼层的住户感受格外明显。 确切点说，这三栋楼，二十五层以上的住户潮湿感格外明显，尤其是三十层上下。其他楼栋的同楼层的业主们并没有像他们这样潮湿得夸张。 心惊胆颤地翻着这些聊天记录，风羿升起一股罪恶感。 凭直觉，这件事与他有关，但他也没法解释，更不好出面做出什么赔偿。为了避免给住户们制造更多的麻烦，风羿觉得还是尽快离开吧。 给吴吉发了条信息，知道他在家，风羿直接走楼梯到29楼。 门打开着，客厅里吴吉正趴那儿拿着吹风机小心地对着沙发吹。 风羿看了眼吴吉家里的情况，确实有明显受潮，但还能抢救一下。 吴吉一边抢救自己心爱的布沙发，一边说道：“我现在特别担心，一天还好，如果以后每天晚上潮气都这么重，那我家这些桌椅柜子估计全得废掉。你家怎么样？应该跟我家差不多吧？” “全废了。吊顶估计都得重新做。”风羿说道。 吴吉投以同情的眼神。 “你说那什么‘层云’怎么就偏偏就出现在我们这儿了呢？还半夜偷偷飘过来！谁都没防备！” 风羿：“……是啊，半夜偷偷出现！” 从吴吉家里出来之后，风羿又去楼上楼下打听一番，住户们与吴吉家里的情况差不多，有明显受潮但还能抢救，可如果再发生几次，估计家里家具装饰什么的都得报废了。 回到家之后，风羿给管家打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说。 “水雾确实是进化过程中会出现的，嗯……比我预想的要早。”管家道，“如果不想让别人发现，你可以搬出去。不过，风女士在瑢城并无房产，只能你自己去想办法了。” “房子的事情我自己解决。”风羿的目的只是确认一下这个情况是不是与他的进化有关。 挂了电话之后，风羿打开房产应用，搜索租房信息，看哪个偏远的独栋小别墅能租住。 买房肯定不是立马就能买的，他原以为还有时间慢慢看，现在，还是赶紧远离吧。买不了房就先租房，租不到合适的，就…… 睡公园？ 风羿翻看了一会儿，有个电话打过来，是陆跃。 “我昨的那个钺山附近的房子，你今天有时间去看吗？房主是我表哥，他下午过去那边拿东西，如果你想去看房的话，我跟他说一声。先说明一下，那房子我没有亲眼见过，只是看过照片，但我听别人说那房子不错，周围环境特别好，就是有点偏。” “偏不是问题，我今天有空看房！”风羿说道。 偏点好啊，偏点就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动静了！ 再出现潮气也不用祸害邻居。 过了会儿，陆跃又道：“他现在就在那边，我给你个详细地址，你自己过去直接跟他谈，我公司有事走不开。” “行。” 收到详细的地址信息，风羿在地图上搜索，确实离城区比较远，离钺山保护区特别近。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离城区越远越好。 简单收拾一下，风羿开车前往陆跃所说的地方。 到地儿了一看，这个小区确实偏僻，住户感觉也不多，都没见到几个人。 陆跃说的那栋房子，是靠近河的，也是小区里面最偏的一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主长期不在这里住，又缺乏护理，房子看上去有些凄凉。 风羿到的时候，房子主人正将一个储物盒和两本书放上车。屋主看着与陆跃差不多年纪，但与陆跃那种带着锐气的商人相比，这位有些……艺术家的忧郁气质。 看到风羿，那人擦了擦额头的汗，“你就是陆跃说的那个想买房子的？姓风的那个？” “对，是我。”风羿上前两步将掉地上的书捡起来递过去。 “谢谢。”对方接过书放好，“我叫薛林，薛定谔的薛，归隐山林的林，陆跃是我表弟，他说你要买地段偏僻的独栋房子。” 风羿被他“薛定谔的薛”震得愣了愣，回道：“我叫风羿，龙卷风的风，后羿射日的羿。薛哥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我确实想买这类……比较亲近山水的房子。” 总不好说他想远离其他人，方便搞事？ 早上看到小区业主聊天群里面的聊天记录时，他都想直接找个远离人烟的小山村过与世隔绝的生活了。 不过，毕竟心态还没达到“退隐山林”的地步，风羿暂时放弃隐居了，或许以后会因为进化而与世隔绝生活一段时间，但现在不行，他会抑郁的。 听风羿说“亲近山水”，薛林轻笑，带着回忆地看着野草丛生的房子，“亲近山水的房子不少，但麻烦事也多。我先跟你说说。 “这片小区，因为靠近钺山，离保护区近，管得很严，有什么改动都得先申请，批准了才能动。装修啊，改建啊，就算是你自家的花园，想要大幅改动，也得先申请，有个码你可以扫一下，网上申请就行。只要改动不大，很快就能批准。 “之前有些人就是觉得住这里想改建点什么地方手续太复杂，这个不准那个不让的，就都搬走了。不过近一段时间，因为小青龙的事，有些业主又回来住了。也有些趁热度还在，提价售***如我。” 薛林说着，重重叹了一口气，“说实在话，我卖这房子，有趁涨价卖出去的意思，但最重要的是，我不想住这里，放着又太浪费。快两年了，到了夏天，院子里的野草都能长得比我高。” 说到这里，薛林像是陷入了回忆中，那一身忧郁的气息更浓了：“对我来说，这是个悲伤的地方……” 风羿看他一说话就沉浸在回忆中，几次张嘴想提醒一下： 你脸上、手臂上有三只黑花大蚊子在咬你！ 周围还有一群蚊子虎视眈眈啊！ 第41章 这是你吧 见一群蚊子朝薛林飞过去，风羿往那边又走了两步。 随着风羿的靠近，原本朝这边飞过来的蚊子，晃悠一圈，不甘心似的停留片刻，才飞走。 而薛林身上的那三只蚊子，不知道是已经吸饱了血还是被迫中途放弃，也飞了起来，只不过很快被风羿抓住。 用纸巾擦掉手掌的血迹，风羿看向薛林。 这时候的薛林终于回过神了，挠了挠蚊子咬的地方，淡定地从包里翻出一支软膏涂抹，然后继续忧郁惆怅地跟风羿说起关于这栋房子的伤心事。 “我那时候，养了一条狗，朋友送的。城区养狗不太方便，我跟家里人又有点小矛盾，就买了这里的房子。虽然这栋房子离河太近，潮气重，蚊虫也多，但当时只有这套房的房主要卖房，我就买了。 “其实这栋房子也挺好，位于小区角落，虽然蚊虫比较多，但人少。我遛狗都碰不到什么人，还会跟它玩飞盘，就是那边的草地。” 风羿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大片快跟人一样高的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杂草。那边靠近河，也不属于小区范围，物业修整草坪的时候会略过那一块，除非业主们强烈要求，否则基本放任这些地方原生态生长。 “我还记得那天的气温跟今天差不多，我带它去小区外面玩飞盘，玩的时候没用绳子拴住。飞盘扔出去，正好有个电话，我就接了，其间听到两声狗叫，但我当时接电话没重视，等电话打完，出去找狗的时候，发现它不见了……” 说着薛林似乎要继续沉浸在他的悲伤回忆之中，风羿这次不得不打断了。他既然有购买这套房子的意愿，就得弄清楚一些疑问。 “狗怎么会突然消失？” 听薛林这意思，他接电话的时间虽然不短，但也不会很长，而且其间还听到两声狗叫，偷狗的？ 风羿这话一问，薛林眼中满是懊悔，“不知道，物业的监控拍不到那边，我报警了，也私下找人查了。但是狗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其他地方的摄像头没有拍摄到可疑人员，也没有狗的踪影。 “有人在河边发现一些踪迹，说狗可能被河里的什么东西拖下去了。那段时间小区里有传言说河里有鳄鱼，有大蟒蛇。搬走的人就更多了，留下来的也不会往这边靠近。 “后来有个打击非法捕捞的巡查组经过，听闻这边的事就过来看看，但是并没有在这边河段发现非法捕捞痕迹，也没有什么鳄鱼大蟒蛇之类的，甚至还放了探测器下水查探，什么有用信息都没有。” 风羿也奇怪，“狗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是啊！”薛林面上满是悔意，“我当时应该盯着它的，我为什么要朝那边扔飞盘！为什么要让它靠近河！” 当然，薛林的悲伤事并不止这些。他继续讲述这栋房子留给他的悲伤回忆，比如，狗丢了之后他又养了一只猫，没两个月，猫就自己跑去别人家了，直接把他抛弃。又比如他在小区外面跑步时被一只老鳖绊倒，摔折了腿，家里人强制将他绑了回去…… 不过，风羿最在意的是薛林刚才说的丢狗的事。他倒是想问更多细节问题，但薛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 至于房子里面，因为很长时间不住，很多重要的东西其实都已经搬走了，留在屋子里的家具由于长期无人打理，这边潮气又重，所以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勉强还能用。 风羿打量房子的时候，陆跃开车过来了。 陆跃本不打算过来，他那边事多，好在进展顺利，今天也没什么紧急事件，就过来看看。他不是担心风羿，他担心的是自己那缺心眼的表哥。 不过下车的那一刻，陆跃就有掉头回车上的冲动。 “还没到晚上呢，这里蚊子怎么这么多！失策，没带驱蚊水！” 一边说着，陆跃挥舞双手驱赶周围的蚊子。 “习惯就好。”薛林说道。 “神TM习惯就好！”陆跃心道，我可去你的吧，这地方我才不去“习惯”！ 抱怨着，陆跃打量四周，忍不住又道：“这不只是‘偏’吧？这都可以说‘荒郊野宅’了！” 啪！ 陆跃一巴掌拍手臂上。 蚊子没拍到，倒将自己的手臂拍得通红。 天还没黑，蚊子就这么嚣张？等天黑之后那不是更让人绝望？！ 看着不远处河岸边长得都快与人一样高的野草，风一吹，陆跃打了个哆嗦。 “这地方……能住吗？” 陆跃代入了一下，想象自己住在这里的画面……感觉快窒息了，鸡皮疙瘩突突往外冒。 陆跃问风羿：“你真要在这里买房？住这种地方，不怕突然蹦出个什么精怪？” 风羿：“……我胆子大，不怕。” 说完风羿闻到什么，走到院子里，然后从过膝的杂草丛中掐起一条半米多长的蛇。 眼中忧郁未散的薛林看了下，镇定地道：“应该是某种水蛇，没多大毒。” 风羿也道：“嗯，毒不强。” 已经被惊呆的陆跃：“……” 薛林又道：“用个袋子装起来吧，待会儿给物业处理，他们会到指定地点放生。” 风羿：“那我现在直接把它送去物业算了。” 薛林：“不用急，要是再发现一条不得再跑一趟？给，先用这个袋子装着。” 薛林翻出个麻布袋递过去。 风羿淡定接过来装蛇。 陆跃：“……” 这TM是一条蛇啊！ 活的蛇啊啊！！ 你们不要用说蚯蚓的语气来说一条蛇啊啊啊！ “为什么这个院子里有蛇！”陆跃僵着脸问。 他只喜欢仿生蛇皮，真蛇不喜欢甚至有点怕。 薛林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地方这环境，有蛇不是很正常？” 说完视线转向风羿，眉头紧蹙仿佛想到什么难题。 陆跃现在不盯蚊子了，而是盯着周围的草丛，就怕草丛里再冲出一条蛇朝他的脚咬一口。 同时陆跃心中又想着，是不是他自己大惊小怪？学艺术的表哥都能泰然处之，小学弟抓蛇跟抓蚯蚓似的不当回事，自己这反应是不是太孬了？ 但陆跃心中的“山清水秀”绝对不是这种野生态的环境！蚊虫遍地，还得防备自家院子里进蛇！这种房子送给他都不住！ 想到风羿神奇的嗅觉，陆跃打算问问风羿这周围还有没有蛇的气味。既然剥下来的蛇皮都能闻出，长蛇身上的皮那应该也能闻出来！不然刚才怎么抓那么准？ 陆跃张口正要问，突然一股力道将他挤一边去。 薛林拿着手机，屏幕几乎怼到风羿脸上。 “这是你吧？！” 风羿视线聚焦手机上那张照片—— 一手掐着小青龙，口罩墨镜渔夫帽。 我去！这特么都能被认出来？！ 第42章 天黑了？ 被挤开的陆跃原本一脸莫名，听薛林这么说，凑过去看了眼手机，又看看风羿，再看看手机，噌地跳起指着风羿：“哇靠！以一己之力拉高钺山周边房价的人，就是你小子啊！” 风羿：“别乱说！不是我！拉高房价的是小青龙！” “钺山蛇哥是你没错吧？别否认！我表哥最擅长的就是画人，所以认人特准！就算你戴个面具他照样能认出来！”陆跃嚷道。 对上薛林笃定的目光，风羿硬着头皮道：“是我。” 陆跃指着风羿，“你小子……牛X！” 这是陆跃第二次这么说了。风羿这人藏得太深，而且做的事都超乎想象！不仅能凭超强嗅觉鉴定蛇皮，从他们手中挣了两千万，还手掐小青龙以一己之力拉高钺山全球知名度！ 这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这张照片有多火陆跃是知道的，他和一些朋友聚餐的时候还聊过这事，还有人说“蛇哥”掐蛇这一手，就能看出来，一定是养蛇或者抓蛇世家出来的。 当时陆跃没当真，现在却有些信了。能一眼就认出真假蛇皮，掐蛇跟掐蚯蚓似的轻松，这家庭背景绝对跟蛇有关！不是养蛇就是抓蛇或者专门研究蛇的！ 陆跃还想追问，旁边薛林将他挤一边去。 “我对这张照片印象特别深。”薛林神色认真。 陆跃插嘴：“难道是看出了钺山蛇哥的王者霸气？” “不，我觉得这张照片没有灵气，把人拍得太过僵硬呆板。”薛林皱眉，像是嫌弃拍照人的技术。 风羿：“……”我当时其实就是那么僵硬呆板！不怪人家摄影师！ “不过你刚才掐蛇那一手就灵气多了，只是那条蛇过于平凡，没有小青龙那种凶悍的冲击之感。唉！当时离那么近我应该赶过去看看的！” 薛林叹息之后，期待地看向风羿：“你能再掐一次小青龙吗？” 风羿：“不能。” 薛林：“唉！！！” 那语气，那神态，陆跃瞧着，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风羿不想再谈“钺山蛇哥”这个话题，便问房子的事，什么时候能交易，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等等。 陆跃在旁边看着两人谈房子，他心里则思量开了。 “钺山蛇哥”和风羿买房这事一联系起来…… 他的商业嗅觉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 于是，陆跃在薛林去卫生间的空隙里，问风羿，“难道这里真的是一块风水宝地？风羿啊，你看咱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后面还要继续合作，都是熟人，我把你当朋友，这有什么好处或者得到什么消息，你可别忘了陆哥我，我保证不外传！” 风羿无奈道：“真没有，我就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住。陆哥你知道的，我嗅觉跟别人不一样，人多了环境复杂了就容易难受。以前是没钱，现在有钱了不得让自己住得舒服些？” 陆跃点头。这个解释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但还是不死心，“你真没有鉴定风水这方面的能力？” 风羿：“相信科学，反对迷信！” 陆跃“啧”了声。 他们做生意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这方面的心思。比如他们公司，盆景摆件都有讲究。他自己家里还放了个财神像呢！ 风羿跟薛林商议房产交易事宜，薛林没陆跃那么多心思，报价也合理，即便钺山一带的房价有所回升，也不会超出风羿的承受范围。 不过，并没有立刻就去办过户手续。薛林还是劝风羿再多考虑一下，这边的房子，薛林自己是住得不舒服的。 风羿思索片刻，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瞧这房子里水电都通着，基础的家具也有，我就在这里睡着试试，如果觉得可以，三天后再联系你办理过户手续。” “没问题。”薛林觉得这样也不错，反正这边没人住，让风羿试住三天对他自己也没什么影响，大不了卖不出去，先放着也行。总不能坑人。 屋子里重要的东西都搬走了，没什么好担心的，薛林直接把钥匙和小区的门禁卡给了风羿。 等薛林和陆跃离开之后，风羿去附近找地方吃饭，顺便买点简单的生活用品，还去户外用品店买了睡袋和帐篷。 以防半夜再出现云雾水汽，风羿在院子里搭的简易帐篷。有别墅在侧还睡院子地面的，可能就他了。 第二天起来，啥事都没有。 “还不定期出现？” 风羿也找不到规律，先将这事放着，反正这段时间他都会在这里过夜。 在周围跑了一圈，熟悉了环境，风羿对这屋子的“偏僻”很满意，也决定了要买下。 不过市区那套房子对风羿的意义还是不一样的，搬家前总得收个尾。 回小区的路上，风羿买了一堆修理用品。仿佛泡过水的屋子不能请人过来，内行人一看就知道这屋里潮湿得不对劲，只能自己动手了。 风羿自嘲：进化之后，我不仅学会了抓老鼠抓蛇，还学会修房子修家具了呢！ 看着屋内一片惨况，风羿心中叹息，但这里毕竟是自己一番心血，每一件都是奋斗的气息，搬家之前，得将这里收拾好。 难得文艺了一下，风羿就抛开其他情绪，忙了起来。 打开工具，按照网上搜索出来的步骤，一件一件仔细护理。 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不过风羿今儿精神不错，也不瞌睡，甚至连饥饿都忘了。 直到收到吴吉的信息—— 【睡了没？没睡的话我给你带点夜宵，店里刚煮的茶叶蛋。】 风羿回道：【没，忙着修家具。】 大概是修家具修得太投入，思维还没转换过来，风羿甚至没去留意吴吉这句话里传达的信息。 过了会儿，门铃响了。 风羿正拿着工具吸附墙体的潮气，加快墙面风干，听到门铃声放下手中的工具过去开门。 吴吉提着一个保温盒，茶叶蛋的香气勾起了风羿的饥饿感。 “给你留了十个。”吴吉将盒子递过去。 见风羿身上还有粉尘污迹，吴吉问：“你这边情况怎么样？能修吗？” “尽量吧，能修多少是多少。”风羿说道。 “哎，电器没起火就好，人没事这是最重要的。你不是说赚了一笔吗？重新装修再换一套新的也行。” 吴吉视线越过风羿往屋内看了看，“这么黑，看都看不见，你怎么修的家具？你家不会是电路出故障了吧？” 说着伸手往玄关墙面的开关上按。 一按，灯亮了。 吴吉扭头，静静看着风羿，仿佛在看个傻子。 风羿：？？？ 天黑了？ 我没开灯？ 第43章 眼睛！ 虽然反应有点迟钝，心里慌得一批，但风羿面上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刚才关灯在想事情。”风羿说道。 “想事情需要关灯？” “黑暗适合想事情。” “难道是想什么人生大事？”吴吉理解不了。不过他知道确实有些人如此，需要安静、黑暗的环境才能沉静下来思考。 只是，看风羿这身，刚才不是说在修家具吗？这得多大的事才需要放下手里的事情全屋关灯来思考？ 在吴吉看傻子的目光下，风羿语气平淡，“想买房的事。” 果然，“买房”这个关键词一说，吴吉就顾不上其他了，“你又要买房了？哈哈哈看来你最近确实赚了不少！” 本打算送了鸡蛋就回去，现在一听风羿说要买房，吴吉兴致就来了，聊这个他能再聊半夜！ 作为拆迁致富的人，房子相关的话题一直是吴吉感兴趣的。 端凳子过来，给自己倒上一杯温水，就是可惜没有瓜子，不然他能边嗑边聊。 “有意向没？我帮你参考参考。”吴吉问。 “看中了一套，打算过两天去找房主办理过户。”风羿回道，“小区在钺山附近，离城区比较远，你搜‘钺秀’，钺山的钺，山清水秀的秀。” 吴吉打开手机地图，按照风羿说的搜索。 “哇！钺秀那边全是独栋的小别墅！”吴吉兴奋了，虽然不是他自己买房，但他跟着高兴！ “位置有点偏。”风羿道。 “那也是小别墅！那是我的梦想啊！我以前就计划着，等攒够了钱就去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买套小别墅，跟我媳妇儿一起过悠闲自在的养老生活！要不是现在审批难，我都想自己找个美丽的小村镇买地自己建房了。那边环境怎么样？”吴吉问。 “环境很好，毕竟离钺山保护区很近，但因为周边环境比较原生态，又靠近河，蚊虫也多。”风羿说道。 “不怕！我的梦想环境……”想到什么，吴吉面上的激动一滞，问风羿，“离保护区近又靠近河，那，有蛇吗？” “有，昨天还捉了一条，不用怕，一条小水蛇。”风羿说完自己也是一愣。什么时候，他也能这么随意地说起蛇了？昨天抓蛇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吴吉没注意风羿的神色变化，他一听到有蛇，立马摇头：“不行不行，一条小水蛇也不行！我觉得我的梦想还是要变一变，其实，城市里养老也是挺好的！” 一个“蛇”字，打碎了吴吉的梦想滤镜。 吴吉略带失落地离开，风羿关上门，转身看向明亮的客厅。 吴吉过来后，灯已经打开了。 看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不知不觉已经忙活到现在。 不！知！不！觉！ 从白天到黑夜竟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到底是怎么在黑夜中看清的？ 风羿心里清楚，肯定是进化产生的变异，这种完全没有察觉到的变化，太可怕了！ 差一点就露馅了！！ 适应了灯光的照亮之后，风羿仔细感知一番，眼睛确实有了点变化，有部分肌肉好像能控制了…… 风羿原本盯着桌子上的茶杯，试着动了动眼处那块能控制的肌肉。 茶杯在他的视野里变得模糊。 但是！ 茶杯后面，同样放在桌上但是放得更远的一盒牙线，却看得清清楚楚！ 这这这还能变焦的？！！ 眼睛有些酸胀。 风羿揉了揉眼睛，不适感下去之后，关上室内所有灯光开关。 黑暗环境之下，双眼所见的画面，确实不一样了。 有点像红外夜视功能的摄像头拍摄的那种。 但也并不全都一样，像是还叠加了热成像仪的画面。 很奇怪的感觉。 酸胀感又明显了，风羿打开灯，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然后来到洗手间看着镜子。 双眼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风羿凑近了仔细观察，就发现不同了。 虹膜似乎变得……有点陌生。 瞳孔，更明显。 一般人的瞳孔会因光线或情感变化而缩小或扩张。 现在，周围光线环境稳定，风羿虽然内心并不平静，但也不至于大幅度来回变动，可他双眼的瞳孔的变化却过于活跃。就这么一会儿，从放大的黝黑的瞳孔，变成针尖似的小点，又快速放大。 盯着镜子看了会儿，风羿就觉得眼花，眩晕感明显。 闭眼，缓缓呼吸，风羿让自己平静下来。约莫十来分钟后，睁开眼，想看看瞳孔的活跃度是否降低。 然而，并没有。 不仅没有放缓，反而变得更快了， 他看着瞳孔从针尖的小点，迅速扩张，眼睛强烈的疲惫和酸涩感让风羿想要闭眼，只是，在他打算再闭眼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幽黑的大圆瞳孔骤然收窄，仿佛一条竖起的裂缝！ 风羿惊得猛然跳起。 凌晨一点，他在自己家的卫生间里，被自己的眼睛吓到了！ 急促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风羿深呼吸，再次凑近镜子。 瞳孔的活跃度终于降低了点儿，但变化也不那么规则了，有时候只是圆形瞳孔的收缩变化，有时候又圆瞳竖瞳切换。 风羿捂脸。 怎么办？ 这明显就不像人的瞳孔了啊！ 而且还没法控制！ 难道这跟毒牙和毒腺一样，需要时间来生长发育？ 但在它们生长稳定之前，我该怎么办？ 墨镜也不能一直戴着，除了有眼部疾病的，谁室内还一直戴墨镜？ 不见人？ 他这几天还打算搬家来着，还要办理房子过户的手续，不可能不出门不见人！ 继续宅在这里？ 半夜又出现“层云”怎么办？ 若是出现加强版的“层云”又该怎么解决？ 想来想去，风羿打开手机搜索美瞳片，看能不能遮掩一下。 但是，很多美瞳隐形眼镜只能遮虹膜并不能完全遮挡瞳孔。也对，全遮住了就看不见了。 风羿找了找，发现有一种类似盲片的隐形眼镜，可以遮挡住瞳孔。对一般人来说，这种戴上肯定影响视力，看不清或者完全看不见，不过风羿不同，他不担心这个。 对比几家，下了单，给卖家留言加急发货。 双眼酸胀感过强，头有些晕，风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视线。用凉水洗了把脸，胡乱擦干，风羿拿手机给老管家打电话。 老管家之前跟他说了，不用问在不在，不管什么时候，可以直接打电话。 翻出通讯录电话号码，风羿抹了把脸上没擦掉的水珠，平息情绪。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即便是凌晨一点多钟，老管家的声音听起来也没有丝毫困倦感，反而带着一点点期待。 “又有哪里发生变化了？”老管家问。 “眼睛！”风羿道。 老管家平淡的语音立刻变得精神了，“哦？这么快眼睛就开始变化啦？你最近是不是用眼过度？” “有点，今天……”风羿看着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改口道，“昨天在家里修家具墙面，可能是这个事情用眼过度了。” “有可能。”不过老管家并不在意这个，继续问，“是圆形瞳还是直立瞳？又或者是其他？” 风羿回想刚才看到的变化，“不知道，它刚才还在变化，一会儿圆的一会儿又变竖的。” “那就是直立的！”顿了顿，老管家又加了一句，“直立瞳还是很漂亮的，你不要嫌弃它。” 风羿：“……但是竖瞳会很麻烦。”一想到竖起的窄瞳就苦恼。 “不麻烦！我给你寄一盒隐形眼镜过去，外出时可以遮挡。等再进化一段时间，你就能自己控制，到时候就不需要隐形眼镜遮挡了。千万不要有排斥情绪！” 风羿：“……” 他还是第一次看老管家这么积极，上次长毒牙牙疼的时候都没见管家寄牙膏牙刷！ “竖瞳有什么特殊功能吗？”风羿问。 老管家这次停顿的时间有些长，像是在思索究竟有什么特殊功能。 风羿：“……” 你特么其实就只是喜欢竖瞳的形状吧！！！ 就跟你嫌弃老子的管牙一样！！！ 过了一会儿，管家才说了句：“夜视功能更强。” “这我知道，就跟猫似的。我想问问，还有什么别的功能吗？” “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管家道。 风羿不打算再跟这位纠结竖瞳功能的问题了，而是问：“听说蛇的视力不行？我会变成超级近视吗？” 老管家不满：“那是蛇，是低等野兽。你是吗？” 风羿：“……” 老管家继续道：“不要总拿那些野兽跟自己比。蛇有的你可以有，蛇没有的你也可以有。它们不过是一群，低等级的生物罢了。” 不过管家没兴趣继续聊“低等生物”的话题，而是叮嘱风羿：“这段时间你的眼睛会处于进化期，还不稳定，你眨眼的频率会变慢，睡觉的时候可能会睁着眼睛。你最好随身戴个眼罩，休息的时候压着眼皮。” 风羿：！！！ 睁着眼睛睡觉？！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怪瘆人。 不过这个关键信息风羿记住了。 “明白，睁着眼睛睡容易吓到人！” 老管家：“……不，是为了防止眼睛干涩。” 风羿沉默。 有被自己蠢到。 一定是进化原因，脑子反应有点慢。 也或许是用眼过度了。听说用眼过度也会精神不集中、记忆力下降。 第44章 近视眼？ 因为这个突发状况，风羿大半夜没睡，跟管家聊完之后，趁深夜人少，开车去了钺秀小区那边，继续搭帐篷睡草地。 这次熟门熟路，支帐篷打好地铺之后，风羿睡不着。 倒也算不上心烦意乱，烦着烦着，就习惯了。 前面牙疼疼得半夜睡不着觉也经历过，腮疼脸肿说话吃饭都是各种折磨，照样扛过来了。现在眼睛也在变，虽然略有不适，但比起前面那些经历，好受多了。 不过这次的事情也提醒了风羿，以后还是得时刻注意着，不然无声无息又有啥发生变化，他自己不知道却被别人瞧见，那就麻烦了。 不过，风羿心大，眼睛无声无息发生变异了，他经历一番情绪波折之后，竟然还有心情去听周围活跃的夜间动物们K歌。 可能是感知到风羿的存在，排斥风羿的气息，夜行动物们离风羿并不近，蚊子都飞去别的地方了。老鼠的气味也消失了，风羿想抓两只试毒都没法。 但不远处，河岸边传来蛙叫虫鸣，呱唧嘟?的，热闹得很。 更远的地方，时不时会有几声不知是鸟还是别的野兽发出的叫声。 潮湿的空气和自然的气息，给风羿一种安心感。 若是换以前，没去小凤山之前，风羿独自呆在这种地方肯定会担心得整夜睡不着，就算睡着也会做噩梦。 到底不一样了啊…… 他的生活习性在改变。 有些喜好也变了。 以前他觉得哪儿都没有家里的床舒服，还买了死贵死贵的床垫。现在他却感觉草地睡起来比高档床垫更安心。 风羿戴上眼罩，闭眼酝酿睡意。 过了会儿。 起身将睡袋从帐篷里拖出来，放在后院杂草丛生的地上，钻进睡袋里继续酝酿睡意。 露天的感觉比困在帐篷里好受多了。 气温，尚可。 湿度，适宜。 如果不是睡袋限制，他能在草地上再打几个滚。 睡着之前，风羿还在想：下次不要睡袋了，带个薄垫子，铺草地上肯定很爽…… 蓝牙耳机也带过来，如果外面的呱唧声太吵就戴耳机睡…… …… 风羿是被太阳晒醒的。 从睡袋里钻出来，拿起放在帐篷里的水杯，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摘掉眼罩的时候眼睛有片刻的刺痛，缓了会儿才适应。 找到房子里的镜子看了看，眼睛似乎是稳定了，直立的椭圆形，仔细看，变化幅度比较小，没昨天那么活跃了。 “还是得随身带个镜子，随时观察。” 风羿走出门，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把手机摄像头打开当镜子，观察眼睛的变化。 阳光照射的时候，眼睛瞳孔收缩成一条窄缝，看上去犀利又冷酷，虹膜也变淡了些。 “这样也太明显了！” 风羿将地面的帐篷垫子简单收拾放好，又逛了逛房子，熟悉房子的构造，想着以后怎么布置。 屋子里的电器大部分还能用，拎包就能住了。 做好打算，风羿戴上墨镜，开车出去买生活用品和基础厨房电器。好在这天气戴墨镜的人多，风羿就算戴着墨镜进商场买东西也不会太奇怪，只要停留时间不长就行。 吃饭问题，风羿直接点单之后打包带走，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买了些简单易处理的食材。 风羿留在钺秀这边又呆了一天，等收到快递信息通知，才在半夜回到城区的房子。 两个快递，一个是他在网上买的隐形眼镜，巴掌大的盒子装的一小盒，风羿让快递员放到快递柜，他回来的时候取。 而另一份，是老管家寄过来的。 原本风羿也打算着让快递员放在快递柜，但快递员说，这包裹有些大，风羿便让他直接放家门口了。 等看到实物，风羿才知道为什么快递柜放不下。 如果不是看到管家给的订单号，他还以为谁给他寄了个节日大礼包！ 两个快递包裹都拿进屋，风羿摘掉墨镜，拆快递。 先拆的是他在网上买的那个隐形眼镜。 说起隐形眼镜，风羿自己没近视，第一次戴隐形眼镜是在拍网剧的时候，饰演蛇精，需要一些妖异效果，所以佩戴了异色虹膜效果的美瞳片。 有以前的佩戴经验，风羿没遇到佩戴麻烦或者强烈的不适应感。 遮挡瞳孔的半盲片能遮挡住眼睛的异常，但也确实对视力有阻碍。风羿用手机近距离自拍看了看，遮挡效果还可以，只要不近距离盯着就不容易发现。 摘掉半盲片放到镜盒里，风羿又去拆管家的那份。看到里面装的东西时，风羿好一会儿没反应。 长叹一声，风羿沉默地把里面的各种小盒子拿出来。 老管家确实寄了隐形眼镜过来，只是他老人家分得更细，还分“日用”型和“夜用”型。 标了“日用”的那盒，遮挡瞳孔的部分颜色较深，佩戴后就算盯着眼睛看，只要不是近距离仔细观察，都看不出来。与风羿在网上买的半盲片相似，但看上去更自然。 老管家还特意贴了个标签：【周抛，每片使用勿超过七天】 而“夜用”那个，夜晚佩戴，睡觉的时候也不用摘。 “夜用”那盒同样贴了个标签：【每片使用勿超过三日】 风羿戴上试了试。 日用款遮挡更强，对视力干扰也强，不过，比他在网上买的要好得多，舒适透气，轻松自在，而且还能看见一点，签文件的时候凑近点也能看清。不像他网购的那一份，戴上啥都看不清，就算凑到眼前贴着看也很模糊。 夜用款遮挡浅，看得就更清楚了。 风羿对比一下使用感受，就将网上买的那盒扔一边去了。 继续翻大包裹里面的小盒子。 有隐形眼镜盒——盒子上面的印花还是兽眼和竖起的瞳孔。 这老头是有多喜欢竖瞳？ 除了眼镜盒，还有眼镜护理液，隐形眼镜自动清洗器、清洗液。 还有一瓶眼药水——一个精致的带着蛇纹的大瓶子，附带一个适合随身携带的、跟普通眼药水差不多容量的小分装瓶。 还有眼部按摩仪。 风羿看着面前的这一堆隐形眼镜、眼药水、清洗机、护眼仪，还有护眼说明书。 深呼吸。 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啧！” 风羿摇头。 这老头当时得多嫌弃他的那两根管牙？ 如果当时长的是沟牙，这老管家会不会也寄一份牙膏牙刷护理产品大礼包？ “可怜哎！” 风羿弹了弹自己的两颗大长牙。 将快递垃圾收拾好，风羿戴上夜用款隐形眼镜，又收拾了一些需要用的物品，开车去钺秀小区那边过夜。 一片茂密杂草的院子里，铺上垫子，放上枕头，拉了个薄被，滴两滴眼药水，戴上眼罩。 闻着湿润的、带着自然气息的空气，风羿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既然解决了眼睛的遮掩问题，又决定买下房子，风羿也不再耽搁了，次日联系了薛林商量房屋过户手续。 薛林见风羿试住几天之后还是这么决定，也不多劝。毕竟不同的人不同的生活喜好，有些人就是喜欢这种居住环境， 薛林先过来房子这边看了眼，最后检查一遍有没有漏下什么，然后站在前院面向房子，忧郁的目光盯了半小时作为彻底告别。 薛林没陆跃那么多复杂心思，还叮嘱风羿：“重新装修的时候，把除湿系统换一下，或者找人来检修，该换得换，以前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就算能用，也肯定没现在的新款好。不装修就算了，但如果大改的话，除湿系统一定要做好，离河太近，家里容易受潮。” 以前薛林住在那里的时候，因为要画画，在防光、防潮、防热、抑虫、抑菌等方面花了不少心思，风羿可以根据他自己的喜好进行修改。 “哦，还有，我刚才看院子里的杂草好像长得更茂盛了，几天没见，又拔高一截，你还是尽快找人处理一下，这个季节容易长蛇。”薛林说道。 “……嗯。” 风羿想着，院子里的草是得处理一下，那些气味难闻的拔掉，再将河岸边气味好闻的移栽一些过来。 薛林又说了一些自己在这里居住时应对各种问题的处理经验，说完才递给风羿一份合同。 “陆跃让人整理的，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签了。陆跃还联系了办事的人，我们这边商量完后就让他带我们去办理其他手续。”薛林说道。 风羿接过来看了看，合同条款和违约条款等写得比较详细，又因为是陆跃让人整理的，风羿得看得更仔细才行。 今天大太阳，风羿出门前戴上日用款隐形眼镜，瞳孔一定程度被遮挡，有些看不清，只能凑近了看。 见到这情形，薛林诧异无比：“你是近视眼？上次都没看出来。” “不是，最近眼睛有点小毛病，过段时间就好。”风羿说着，略显费力地一页一页仔细翻看合同。 薛林在旁边瞧着都觉得累，“要不然，你去配个眼镜？” “真不用，我不是近视，只是眼睛最近有点小毛病，没大事。”风羿回道。 第45章 有妖怪！ 房子过户很顺利，陆跃并没有在合同条款里设置陷阱，估计是因为还得找风羿鉴定货物皮料，没耍什么心机。 薛林办理完手续之后就离开了，这次倒没看出什么不舍。 钺秀小区的这栋房子，算是真正更换了主人。 既然已经易主，风羿便打算正式搬家了。 他并没有对这栋房子进行大规模改动，室内的装饰按照自己的习惯喜好略有调整，电器、家具类需要更换的也换了，家具换的多是防水性强的。 正式搬家这天，风羿邀请吴吉和钱飞扬去新居那边逛一逛，熟悉地方。都是老朋友了，总不至于搬家还藏着掖着不告诉人。这次也是过个明路。 吴吉对乡野小别墅还是没死心，打算这次过去好好看看。 至于钱飞扬，他对房子没兴趣，他好奇的是风羿的特殊能力。听吴吉说过风羿的嗅觉天赋技能之后，就一直好奇着。 “是电视里那种跟警方、探长之类牛逼人物合作，遇到大案一个电话把你叫过去帮忙的，那种赚钱方式？” 风羿：“……并不是。” 如果钱飞扬知道他最开始依靠嗅觉超敏能力抓老鼠，会不会觉得Low？ 风羿解释了一下，他是给人鉴定蛇皮赚到的钱，走商业合作的路子。 一听只是鉴定蛇皮，钱飞扬就不感兴趣了，又听风羿说买的那栋房子离保护区近，环境特别好，他打算去拍点照片。 等到目的地之后，两人真正理解了风羿说的“有点偏”的意思。 吴吉纠结地看着面前的大房子，“虽然偏僻还有虫蛇，但房子是真不错，建筑面积大，还带前后院。这我喜欢！” 前院风羿已经找人整理了，看上去并不凌乱，花坛里的花也是以前薛林种的，他没有再花工夫去整理新的花种。 前院负责迎客，而后院，则是风羿自己的地盘了。毕竟他每天晚上都在那里睡觉。自己在家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吴吉看了眼后院，跟风羿说道：“别只整前院，后院也修一修，种些驱虫驱蛇的植物，那样安全。” 风羿：“……嗯。” 事实上，原本这里有种，种得还挺多，但我全都给拔了。 不过这些都不能明说。 钱飞扬对房子没兴趣，和吴吉一起帮风羿放置家电物品，休息时就打开自己的工作包，打算去河边拍照片。 “河边？我也去！”吴吉往外走，还说着，“风羿你这边好像也没见到什么蚊虫，还是说大白天的蚊虫都没出来？” 风羿一听吴吉说“蚊虫”，就想起了薛林跟他讲述这里生活的注意事项时提过的某些事。 “你们先等等。” 风羿将医药箱拿出来，这里面放的是一些驱虫水和药膏，都是薛林建议他准备好的。 “你们如果要去河边，喷点这种驱虫水，那边白天也会有蚊子。哦，这个还能防蜱虫叮咬。”风羿说道。 正准备出门的吴吉和钱飞扬动作皆是一顿。 “蜱……蜱虫？”吴吉磕巴道，“就就就是新闻里说的那种，头钻进皮肤里吸血的那种虫子？” 正翻相机的钱飞扬也是表情僵硬，看着风羿，等着风羿的回答。 他们对这个虫子如此敏感，是因为上周钺山那边报道出来的一个新闻，有人没做好防蚊虫措施，穿着短袖短裤就去野外疯跑，然后就躺着进医院了，发热咳血伴血小板减少综合征，最后诊断出来是蜱虫叮咬所致。 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但它确实是许多病原的传播媒介，所以，还是防备一下比较好。 吴吉和钱飞扬可不敢保证自己一直是幸运的，而且那个新闻报出来没几天，那虫子吸血之后的样子还记得清清楚楚，一想到那个画面，两人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风羿继续说着：“不用怕，喷上这种驱虫水就好，你们今天穿的长袖长裤，应该也没事。就算被咬了，附近有个诊所擅长治疗蜱虫叮咬，不会让它把头断在你皮肤里面。” 不过这边蜱虫叮咬情况宠物比人多。当然，这些就不必说了，会吓着两人的。 说到蜱虫，风羿印象最深的就是它们用来定位“猎物”的哈氏器，当时他搜索化学感受器以及犁鼻器相关知识的时候看到的。 风羿拿出药水，抬头就见两人面色不自然。 吴吉收回跨出门的脚，“咳，我觉得还是参观你的新宅比较好，这么大的太阳，不适合出门。” 钱飞扬手里把玩着相机，犹豫片刻，还是将相机收起来了。刚才过来的时候粗略看了眼河边的风景，其实，也不是那么吸引人，拍自然系照片还是去钺山旅游风景区，那边还定期驱虫呢。 “这边物业不给那边喷驱虫剂吗？”吴吉不解。 “小区内以及周边区域还是喷的，但河边喷得少，现在河岸一带对驱虫剂管得严，物业也不敢乱喷。”风羿解释。 吴吉……吴吉觉得“乡野别墅”的梦想光环又散去不少。 不仅要防蛇，还要防蜱虫。 可怕。 不过对这种大房子还是很感兴趣的。 吴吉一边帮风羿搬放物件，一边打量屋子的构造。 “地下室？” 往地下室走的时候，听风羿说着下面有个面积比较大的地下室，吴吉兴奋了，地下室这种地方，在影视剧里总带着些神秘色彩。这种偏僻地带的别墅，地下室又是什么样子呢？ 吴吉踏进地下室，还没来得及研究地下室，第一眼就看到了架子上放的一叠书。 “这什么？”吴吉拿过一本翻看，面上疑惑更重，“自救手册？” 再看看架子上的其他书，多半都是自救、防汛抗旱基础知识、紧急事件的XX种处理方式等。 “为什么住这里还需要看这些？” 吴吉不是看不懂，看到这些书名就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他只是受到的冲击太大。 这边离河太近，虽然小区地势较高，但谁也不敢说绝对安全。水位涨起来的时候，就得防范地下室进水，就像刚才一份宣传册上面说的，沙袋水泵什么的都得备好。 “这边地下室都是防水的吧？”吴吉喃喃道。 “墙面肯定防水，但遇到涨水，那还是挺危险。”钱飞扬说道。 吴吉担忧地看着风羿：“兄弟，你真的要搬到……这种地方来？” “我挺喜欢这里的，我住过几晚上了，睡眠特别好。”风羿说道。 见风羿不是开玩笑，吴吉不再劝。 “行吧。” 他是彻底放弃了乡野别墅的梦想，就算不在河边也不行。美好的故事只能在电视里。 电视里那些住得离大自然近的，经常有可爱小动物拜访的地方，现实你得考虑蛇虫鼠蚁，考虑遇到困难时如何应对。 现在吴吉相信了，能安稳住在这种地方的，都不是一般人。 三人在屋里吃了顿自助烧烤，庆祝风羿又添新居。 等吴吉和钱飞扬离开，风羿简单收拾一番。 天已经黑了，但风羿并没有开灯。他想多摸索摸索眼睛的功能，也适应一下夜间视物。 因此，这些天晚上都没有开灯照明。 今晚上月亮不错，比较亮，不过对风羿来说没什么区别。 朦胧的月光下，铺上垫子，盖上薄被，戴上眼罩、耳机，听着摇滚乐，翘腿跟着节奏抖腿。 鼻间是令他感到舒适的植物的气息，清理一遍草地又移植过来几种植物之后，果然闻着更舒服了。这就跟一般人点了安神熏香一样，神经得到极大的舒缓。 风羿正想着后院还能移栽些什么植物，一边酝酿睡意。但是没一会儿，风羿坐起身，摘了眼罩，来到后院院墙边。 不一会儿，院墙上冒出个人影。 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借着外面的树翻围墙。 那小孩刚翻上墙，正准备找落地点呢，就察觉到不对劲。 虽然今晚月光不错，但对一般人而言依然昏暗。爬上围墙的他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影，盯着他。然后朝他伸手…… “啊！！！” 一边叫着，又翻回去了。 风羿原本担心那小孩摔下来，伸手打算让他直接跳，他在下方接着，没想到这小孩直接吓回去了。不过听那边的动静，没摔着。 看那翻墙麻溜的劲儿，是个熟手了。 院子外，不止一个小孩，很显然是一伙的，不过刚才那位翻墙突然惊叫一声，吓到其他人。 翻墙那小孩还在说，“院子里有妖怪！还朝伸手要抓我！快跑！！” 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的风羿：“……” 你才妖怪！ 你们一群小屁孩都是妖怪！ 风羿不去管那些了，重新躺回去睡觉，模糊听到正在跑远的其他小孩的说话声。 “那我们今天不探险了吗……” “他长什么样……眼睛会发光吗……有没有尖牙……” 之后就没有小孩子再过来打扰了，风羿一觉睡到太阳把他晒醒。 后院什么都好，就是太阳晒久了觉得干。 起床喝了一瓶水，收拾好睡垫。 准备早餐的时候，风羿又闻到了昨晚上那几个小孩的气息。 打开大门走到前院。 院门外站着三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打头的那个小孩胆子大些，往院子里走近几步，盯着风羿，从头到脚，到地上的影子，都仔仔细细瞧了会儿，然后松口气一般，笑着跑回去了。 “我就说了，住里面的是人，不是妖怪！” 第46章 人嫌狗厌 风羿就看着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嘴里还叭叭谈论着风羿。 “信我！他不是妖怪，你们看他太阳下的影子，那就是人的影子，我爷爷说了，太阳能让妖怪现出原形，妖怪在太阳下的影子是不一样的，要么没有，要么就是原形的影子……” 三个小孩回头看了风羿一眼，继续叭叭。 “哇！真的耶！” “而且他的眼睛也跟我们一样，一看就没什么杀伤力，妖怪的眼睛不长这样！” “他看上去也不够强壮，说不定翻墙还比不上我们！” 风羿：…… 厉害了这个小区的熊孩子！ 薛林当时可没有跟他说这个小区还有这样的小屁孩！ 反正没什么事，风羿就想着跟过去看看是哪家的，找家长好好谈一谈这些小朋友半夜爬人家院墙的事，毕竟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得防着他们，不睡觉了吗？ 出了院子没走几步，就碰到一位牵着只小京巴出来散步的老太太。 那狗一看到风羿靠近就叫，原本欢快摇着的小毛尾巴戒备地垂下，尖牙外露，上唇都快翻起来，胡须一抖一抖，眼里满是警惕地盯着风羿。 老太太轻喝一声，将狗牵远了一点，歉意地看着风羿。 “你也是才搬过来的？” 这个“也”字听着就知道，最近搬回来住的人肯定很多。 “对，我才搬过来没几天。您好。”风羿说道。 “我就说你看着面生。”老太太很有聊天的兴致，在走道旁边的公共长椅上坐下，盯着风羿的脸看了会儿，“长得真俊哎……你也是跟他们一样，听到钺山出了小青龙，才搬回来住的吧？多大了？” 风羿：“……24。” 为了防止老太太问一连串没什么意义的问题，风羿主动问道，“刚才有几个小孩跑我这边来，领头的那个大概这么高，晒得黑黑的，比较壮……” 风羿才刚描述两句，老太太就无奈笑道：“你说的可能是糟心他们一伙。” 风羿：？？？ 糟什么？ 风羿以为自己没听清，往老太太那边靠近一步。 见风羿一脸疑惑，那位老太太解释道：“是曹星，只不过那孩子太皮了，我们都叫他糟心。他，还有跟他玩得好的几个，在咱们小区里出了名的人嫌狗厌。” 汪汪汪！ 原本蹲在老太太脚边的小京巴，见风羿往这边靠近，叫了几声又警惕地低吼。 老太太将它直接抱起来放腿上，摸着狗头安抚，再次递给风羿一个歉意的眼神，说道，“可能第一次看到你，不熟，它对陌生人有些警惕。不过不用怕，它不咬人，熟悉之后它还是很亲近人的。” 顿了顿，老太太又补充道：“打过疫苗了。” 风羿看了眼还在对他呲牙的小京巴，站在原地没有再靠近，继续听老太太说这帮熊孩子的事情，同时也了解一下小区各方面的信息。 提起曹星这个小区有名的熊孩子，老太太也很有话题。 从老太太的口中风羿知道，这些小孩父母忙，只是偶尔会从城区回来一趟，没空管他们，住在钺秀小区这边的老人又没那么多精力去一直盯着，这些小孩可不就是每天都如脱缰的野狗，四处撒欢。 都说七八岁是人嫌狗厌的年纪，钺秀小区这边的“人嫌狗厌”年龄段却要长得多。 大概是因为离保护区近，他们从小接触的事物太多，总是有过多的好奇心以及过高的活跃度。 过了十岁也没收敛，不然也干不出组团翻邻居墙院的事情。 不过风羿听老太太提起那帮孩子的语气，虽然嘴里说着人嫌狗厌，但眼中并没有怨恨或排斥情绪。 在小青龙事件之前，小区里搬走的住户很多，所以显得冷清，这群孩子闹归闹，但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老人们倒是喜欢这种热闹，每到期中期末考试那几天小区里就会变得格外冷清，许多住在这里的老人反而不适应。 所以，总的来说，小区里的常住住户们对这群熊孩子比较宽容，忍耐度也高，即便偶尔会被气得血压升高，但过后也没什么脾气了。 “他们肯定是看你家经常没人，才盯上你家了。” 老太太往风羿的那栋房子看了眼，摇头道：“院墙太矮了，装饰那些花里胡哨的没什么用，不如加高点。不过咱们这儿离保护区近，限制比较多，你可以去物业问问能怎么改。” 听老太太这语气，那帮小屁孩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之前小区里搬走的人多，无人居住的房屋也多，不一定会选到这边最偏僻的角落，即便有，次数也不会多。 但是现在，钺山小青龙事件之后，很多人觉得这里适合养老或者休养身体，陆续有人搬回来了，这群小鬼可不就得再找目标了么！ 老太太又道。“如果你担心晚上糟心他们去翻你的院墙，可以把灯打开，连夜亮两处灯，他们知道屋里有人就不会盯上你了。” 风羿心想，也是，估计盯了好几天，发现风羿这边的屋子每天晚上都没亮灯，才组团过去翻院墙。 但翻院墙这事本就不对啊！！！ 每次都这样轻拿轻放真的好吗？！！ 谢过老太太，风羿打算直接去物业那边问一问改院墙的事。他之前确实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院墙也没有改动，现在看来，想要在后院睡得安稳，还是得把后院的院墙加高一下。 物业的位置他是知道的，办理过户手续的时候有一些信息还得在物业这边改动，薛林带他去过。 因为这次不赶时间，风羿也想好好逛一逛小区，了解一下小区现在有多少住户，居住环境怎么样，所以有些地方还是绕远道陆走的。 中途遇到有个老大爷带着刚会走路的小孩，那小孩踉跄走着，啪叽一下摔地上，风羿离得近想要过去扶起，那小孩抬头一看，哇的哭出来，哭得脸都胀红了。 那小孩的爷爷赶紧跑过来让人抱起，“哭什么呀，这个叔叔只是想帮你。” 那小孩抽泣着，脸埋在老人肩膀那儿，就是不看风羿。 老人倒是对风羿友善一笑，风羿回了个笑就离开了。 快到物业管理处的时候正好碰到一户人家刚出门，年轻的夫妻俩推着婴儿车像是要去串门。 小区里面防蚊虫做的还不错，并没有看到很多飞来飞去的虫子，不过总会有那么几只新飞过来的不大点儿小飞虫，再加上现在有太阳，婴儿车遮阳篷打开着，防蚊虫纱布也放下了，躺里面的小孩基本看不清外面走过的人长什么样。 但是在风羿靠近他们的时候…… “呜哇——” 惊惧的哭声听起来特别尖锐，也将小孩子的家长吓到了，小夫妻俩安抚好一会儿哭声才停。 而这时候风羿也已经快步走远了。 一次这样，两次也这样，风羿就有些怀疑了。 小区里带“人嫌狗厌”这个标签的，是不是还得多他一个？ 总这样也不行啊。 风羿想着是不是自己还在进化过程中，也没能控制住自身的、有异于寻常人的气息，所以才让这些小孩和动物们对他格外警惕？ 但是大人们为什么就没这样呢？ 难道是小孩子的犁鼻器还没有完全退化？ 人身上的犁鼻器可是会在生长发育过程中逐渐退化消失的，说不准那些传说中的只有小孩能“看”见的东西，其实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完全退化的犁鼻器在发挥作用？ 不过这些都只是风羿的猜测，毕竟他不是婴幼儿，也不是狗。 但收敛不了的气息确实是一个麻烦事，这种气息是行走的金钟罩，但也如同黑夜里发光的靶子。只有收放自如，需要它的时候让它发挥作用，不需要它的时候丝毫气息都不漏，这种才是最安全的。 风羿决定回去之后就试试对气息的掌控。 在物业问清楚了要知道的事情，填写了改建申请，物业征询了风羿的意见之后，找了负责改建围墙的人，今明两天准备材料后天就能开始改建围墙了。 物业也问了风羿要改建围墙的原因，知道是曹星那些小孩子搞的事，笑了笑，见风羿并没有要追究的样子，也跟那位老太太一样，建议风羿晚上开两个灯，开几晚上他们就不会盯着了。 离开物业管理处往回走的时候，风羿又遇到了那个叫曹星的小孩。是这小孩突然蹦出来的。 曹星戴了一副猩红的美瞳片，嘴上套着个逛漫展的时候买的牙套，脸上贴几张鬼面贴纸，张牙舞爪的，要吓唬风羿一下，给昨晚上受到惊吓的小弟报仇。 风羿静静的看着他在那儿龇牙咧嘴，然后冷漠地“嘁”了一声。 心道：双目猩红但不够犀利，那牙也没我的长！还假得很！ 没去理会那帮原地纠结的小屁孩儿，风羿回家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觅食去了。 夜晚。 风羿在后院铺好自己的专用床垫之后，躺下来看了一眼房子里两处亮着的灯。 虽然有点浪费电，但还是听了那位老太太的建议，开了两处房间的灯，尤其是楼上的那间，离得远也能看见，知道这屋子里有人住。 今天那些小屁孩知道这屋子里有人住，不会胆大肥过来翻墙了吧？再翻他就得找他们家大人了。 一小时后，风羿摘掉眼罩，面无表情往外走。 拉开门就看到在前院外面的小身影。 这小孩不是曹星，但也是昨晚上过来翻院墙的其中之一，已经在他院子外面走了走去半小时了。 大概是被突然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那小孩都惊得愣在那儿。 “喂，小朋友，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在这儿干嘛呢？”风羿面无表情道。 仿佛被吓呆的小屁孩好一会儿，才回了个：“嘤……” 第47章 翻墙 风羿都不知道这小孩在“嘤”什么。 10岁左右的小孩，平时在小区里天不怕地不怕，时刻都能撒开蹄子撒野的糟心组合成员，此时此刻，竟然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头夜里突然出现的怪兽。 我有那么可怕？ 风羿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对着窗户玻璃照了照。 没变化啊，而且他晚上还戴了瞳片遮挡，单从外貌上，绝对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常人的地方。 前院的灯现在也打开了，站在外面绝对能将他看得清楚。 瞧那小孩的表情，风羿还以为自己不声不响地变了个样呢。 “你怕我？”风羿不解。 婴幼儿小动物怕他就算了，10岁的小孩子难道犁鼻器还没有退化消失？ 风羿一出声那小孩就一抖，话也不说，像是受了惊吓似的在那嘤嘤嘤。 “你在这干嘛呢？”风羿又问。 那小孩过了一会儿，才颤着声音道：“我……我就想拿……借个梯子……” 风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前院角落里确实有一个折叠梯，前几天风羿收拾后院的时候才搬出来，清理过后就一直放在前院。估计是白天这三个小孩过来的时候看到梯子了。 一看到这个梯子，风羿就记起了，当时他收拾梯子的时候，确实闻到了一些气味，就是这几个小孩的。 估计薛林都想不到他自己买的梯子自己没用怎么用，反而成为了这几个小孩的翻墙工具——借助后院院墙外面的树翻进来，之后踩着梯子再翻出去。 “你借梯子干什么？又要翻谁家的墙院？”风羿问。 那小孩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也不看风羿。 “行吧，你不说我也不借。” 风羿看看时间，都晚上11点多了，这小孩居然还在外面晃悠！ 都有这闲心出来搞事，还是作业太少！ 风羿索性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掏出手机，“你真不说？那我给物业打电话，说你们又翻我家的院墙。” “我没翻！” “那他们翻了。”风羿拨物业的号码。总在附近晃悠，他的鼻子忽略不了，不把这几个小孩儿解决，他晚上没法安睡。 见风羿真的要拨电话，那小孩急了，“他们今天也没翻！他们去……” 风羿挑眉：“去翻哪儿？” 那小孩又不吭声了。 风羿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出院子，在那小孩儿疑虑不安的目光下，深呼吸，捕捉空气中足够多的气味分子。 小区里的住户们在这一片走动的人并不多，风羿闻到了白天从这里散步走过的老人、小孩和宠物等，甚至能模糊分析出他们的行动轨迹。 至于晚上，那气味就更清晰了，小区里散步的人不会往这边走，因为这边靠近河，晚上蚊虫多，运气不好的时候可能还会碰到蛇。 最清晰的气味信息来自于那三个小屁孩。还喷了驱蚊水。 这些气味信息汇聚到一起，如时间倒流，然后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风羿的脑海里。 正当那小孩惊疑不定的时候，就见风羿一个方向走过去。 而那边正是…… 小孩莫名打了个哆嗦。 “厉害了！现在不翻业主家，改翻小区的围墙？”风羿说道。 他“看”到，那三个小孩跑到最靠近河的围墙这边，停留了一会儿，大概是在商量怎么翻出去。最后留下的那个充当人梯，另外两个踩着他翻过了围墙。 配合这么默契，一看就是熟手，不止干过一次这种事了，即便不在这里翻，也在别处翻过。 被留下来的那个，就是刚才在风羿前院徘徊半小时的那小孩。 而在风羿说出这些之后，那小孩看着风羿的目光从疑虑变成惊恐。 风羿没理会那小孩仿佛看怪物似的目光，又看了看小区围墙，上面配置了感测设备还有报警控制器，这帮小孩是怎么不声不响翻出去的？ 风羿这次没犹豫了，直接拨打物业的电话，将这边的事说了。同时也知道，最近门栏检修，不过一般是在白天，但是控制中心那边出了点故障，找的维修师工晚上才过来，需要维修一小时，所以这一小时内就算有人翻出去控制器也不会报警。 物业本来觉得这不算是什么大事，也没告诉业主们，没想到居然会被这三个小孩儿抓住空子！ 有这样的积极性干点什么不好，半夜跑来翻围墙！！ 考试划重点都没见他们这么积极！！！ 跟物业打完电话，风羿看向不远处那个小孩。 大概知道自己跑不掉，那小孩已经放弃辩解了，垂头丧气蹲在地上。 风羿正准备阴阳怪气几句，一阵晚风从河岸的方向吹来，正准备出口的话一顿。 风羿看向不远处的那条河。 虽然有围墙的遮挡，视线并不能真正看到那边的情形。但风羿也能想象出河面的样子，他昨天晚上还站在阁楼观赏河面夜色。 今晚天气与昨天一样，没什么云，有月光。河面在晚风中起伏，反射的月光闪烁，除了如往常一样吵闹的蛙叫虫鸣之外，似乎没有其他异常之处。 风羿提高频率呼吸数次，分析着空气中那些奇怪的土腥味。 他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的土腥味，但是本能从这里面感觉到一丝威胁。 而这个不明的威胁所行的方向，就是那两个小孩离开的方向。 “乖乖待在这里等着！” 风羿留了句话，快步冲到围墙边，几乎贴着围墙窜了上去，眨眼间就翻到另一边。 蹲在原地的那小孩一脸懵逼，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风羿突然就翻出去了。 对了，这人刚才是怎么翻墙来着？学会了以后就不需要依靠其他人了…… 他仔细回想刚才风羿翻墙的方式，太快了没看清……到底是怎么翻的？ 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弄明白，他索性不想了，至于风羿说的“乖乖待在这里”是不可能的，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怕风羿，看到的第一眼就怕，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听风羿的话！ 要不是他猜拳输了，至于充当人力梯子被留在这边？ 本来记起风羿那栋宅子里面有个折叠梯，但是他又怕风羿这个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外面徘徊半小时还没有行动。 白天曹星领他们看了风羿之后，他嘴上说着不怕了，但就是莫名的看到风羿就害怕得说不出话，一开口就想哭。不过这个说出来太丢面子，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现在风羿一离开，他倔强的熊胆又回来了！ 乖乖呆着是不可能的，不仅不会乖乖待在这里，他还要…… 起身就跑到风羿的前院，哼哧哼哧将那个折叠梯搬出来，打算跟着翻过去。 不过他没那个机会了，梯子搬出来没多久，还没走到围墙边，就被物业赶过来的人逮住。 物业管理处先赶过来的有三人，一人拦着那小孩，另外两人看了看周围。 “刚才打电话的人呢？” 被拦住的那小孩认命地放下梯子，“翻出去啦！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冲过去，嗖一下，就翻到另一边去了。” 物业的三人面面相觑。 “就算咱们小区因为位置原因很多东西不能装，但周界围栏是这么好翻的吗？” 不仅这三个熊孩子打主意，业主也都能轻轻松松翻过去了？ “咱们小区的周界围栏确实时间有点久了，得升级了！” “行了，先别说这些，联系他们仨的家长了没？让这小孩的家长把他领回去，另外两个的家长跟我们一起出去找人，夜晚河边还是很危险的！” 另一边，翻出小区的曹星以及他的同伴，已经来到他们的目的地，一手打着手电，另一只手拿着木棍在草丛里翻找。 物业那边检修围栏和感测器的事，是曹星的一个小跟班偷听到的，告诉了他。 知道这边感测设备会停用，曹星就临时联系了两个小伙伴，偷偷溜出来打算去河边偷偷捡野鸟蛋。 他前几日听人说过河岸某处草丛里有野鸟蛋，就将这事放心里了，只是白天不方便行动，总有人在外面散步跑步遛狗，晚上又很难偷偷出小区，所以才将目光放在风羿的那种栋宅子，只是没想到被风羿抓了个正着。 原本他们今晚上不打算偷溜出来，但临时收到的“情报”，就这么错失良机太不甘心，对野鸟蛋又好奇，所以白天被家长警告之后，晚上还是偷偷溜了出来。 行动仓促，装备不够完善，一靠近河岸这边就被各种蚊虫烦得不行。 “星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怎么？你怕了？” “没……谁怕了！但是这边的蚊子也太多了，刚还有什么飞虫跳到我头上，我给拍下去了。就是头皮现在有点痒。” “再等会儿，咱摸几个鸟蛋就回去，我记得是这一块。” 他们从小在河边长大，对河岸这一段也熟悉，虽然大人们跟他们说过很多次不要靠近河边，但总是耐不住好奇心，还偷偷下过几次水，去年有一次偷跑去河里游泳被抓住，屁股差点被打开花。 不过也有句话，“好了伤疤忘了疼”，尤其是这个年纪性子顽皮的小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真不是夸张，他们比七八岁的那些小孩行动力更强，没有约束的时候完全是野蛮生长，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傻逼事情。 第48章 你们～没事吧～ 风羿翻出小区之后，就十分有目的性地追过去了。 四周接近野生态的气味信息团里面，人的气味太明显，而且还刚走过去没多久，留下的气味清晰，追踪不难。 而随着他继续往前追，那股奇怪的土腥味也越来越重。 希望那两个小孩没有靠近河，不然救都来不及。 河岸边。 曹星拿着棍子打左右的草丛，打草惊蛇他们还是知道的，用棍子敲敲打打能驱赶一些动物，避免无必要的受伤。 他们从小在这边长大，见过蛇不止一次，多是水蛇，以前还抓着蛇甩着玩，所以他们对蛇并没有畏惧之心。拿棍子敲打不过是为了驱赶虫蛇避免被突袭，以及壮胆。但要说畏惧，那还真没有多少。 没栽过大跟头，就无所畏惧。 找了会儿，野鸟蛋没找到，倒是用木棍打草丛的时候发现一只大鳖。 受到惊吓的大鳖快速往水里逃窜。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大一只鳖，曹星二人怎么可能放过！都兴奋地往水边冲！ “快快快抓住它！” “千万别让它下水，下水那就找不到了！” 眼看着这只大鳖已经爬进水里，曹星顾不上其他，扔了木棍和手电，一个飞扑！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抓住这只大鳖！找不到野鸟蛋，就不能放过眼前的战利品！ 土腥味的河水溅在脸上，甚至因为飞扑的惯性，身体往河水里还滑下去一点，但是曹星压根儿不在乎这些，昂着头露出得意的笑。 他抓住了那只大鳖！ 正准备向小伙伴炫耀，变故突生。 朦胧的月光下，河水中突然打开一个残酷的黑洞，像是有一股蛮横的力道将他往水里拉。 砸在脸上的浪花带着令他汗毛竖起的腥味！ 那个瞬间，他面上的笑还没有完全褪去，脑子里似乎有一道声音在惊恐尖叫，身体却完全反应不及，还维持着趴在水边的姿势。 又是一股力道拽着他的腿往后拖，与此同时，一道身影滑入水中。 哗—— 大片水花被掀飞到岸上。 又被砸了一脸的曹星，从大脑一片空白中回过神，蹬着被吓软的双腿往岸上爬，现在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大鳖鸟蛋的了。 曹星的小伙伴也是一脸惊慌地过去拉他。 两个人连滚带爬往远离河水的方向跑。 “刚刚刚……刚那是什么？”曹星牙齿打颤。 “像……像个水怪！刚才跑过去的……好像是个人。” “人？”曹星想起刚才在生死一刻往岸上拖拽自己的那股力道，逃离的脚步一顿，“不……不行！得去帮忙！” “那是河怪！我们去找人过来……” “棍子……” 两个人正口齿不清地说着话，河水边又传来动静。 两人回头看过去。 银白的月光之下，有个身影从河里一步步走上岸，手里还拖着什么…… 风羿双手扣着那个“水怪”大大张开的巨口，慢慢往岸上拖。 “水怪”甩动的尾巴哗哗掀起的水浪，就能看出它挣扎的力道。 风羿可没打算把它溜累了再拖，手上依旧扣得死死的，任它挣扎，继续往岸上走。 这货突袭挺猛，但是在水里其实也不怎么样，还没他这个人灵活！ 这“水怪”瞧着是条大鱼，甭管在水里有多猛，等上了岸那就是个弟弟！ 上岸就只有干瞪死鱼眼的份儿！！ 其实一路过来的时候风羿只是想把那俩作死的熊孩子找到就行了，能救就救，不能救也算是尽了一把力，不愧对良心。 好在赶上了！ 不过真到了面对这个“水怪”的时刻，风羿心中却突然升起一股戾气，当时也来不及细思，人就已经窜水里去了。 脑子里冲在最前面的想法就是：不能让这一个“威胁”安稳地离开！ 现在，风羿脑子冷静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胆冲进水里去扣“水怪”！ 仔细分析一下，风羿觉得那一刻可能是“兽”性发作，那种受到挑衅的暴怒，“要么驱逐要么杀”一闪而过的念头，就如电视纪录片里面野生动物的地盘之争，凶悍暴躁，斗狠厮杀，要么丢地盘，要么丢命！ 不过这次风羿觉得自己只是为了救人，以及解决河水里的威胁！不算争抢地盘！ 我真不是那种跟野生动物抢地盘的野蛮人！ 风羿将“水怪”往岸上拖了大半个身体。 专注于拖鱼的风羿并没有注意到，此时他身周散发着一股幽冷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这附近一大片的蛙叫虫鸣都停止了。 只有风吹过树林和草丛发出的沙沙声响。 曹星和他的小伙伴像是受到惊吓的鸡崽子似的，抱团缩在那里，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都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还在往岸上拖鱼的风羿依旧有点纠结自己的“兽”性。 高等生物怎么能让“兽”性左右自己的言行？！ 这是绝对不可的！ 但是“兽”性已经被激发出来了，该怎么办？ 风羿苦恼。 都是这条“水怪”的错！ 大鱼还在水中的尾巴使劲打水。 “你还狡辩！” 风羿扣着它的阔嘴一使力，将整条鱼都拖上岸。 昏暗的月光并不能阻碍他看清“水怪”的全貌。 的的确确，这就是一条鱼嘛！ 还有那两根显眼的大胡须，看着像鲇鱼。 目测三米左右。 这嘴巴真大！ 想到看房时薛林说过的，突然在河边消失的那条宠物狗。风羿将这条大鱼的嘴巴掰开。 阔嘴里空间确实很大，足够吞下薛林那条狗了。 风羿俯身，对着这条鱼空洞一般的大口，“Hello？” 声音经过大鱼空洞般的大口反弹回来之后，听上去有点怪怪的。 不远处的曹星二人：瑟瑟发抖。 在风羿将那条比人还大好几圈的“水怪”拖上岸的时候，这俩已经不将风羿当成正常人看了，当成人形的妖怪！ 以他们丰富的看电视小说的经验，能制服一个妖怪的肯定是另一个更大的妖怪！ 这么可怕还能化成人形，一定是个大妖怪！！ 风羿可不知道两人在想什么，一手揪着大鱼的胡须，一手扣着鱼嘴，往岸上继续拖。远离河水，这条鱼就只能躺平任宰了！ 等将鱼拖到满意的位置，风羿才记起来看那两个小孩的情况。 没闻到多少血腥味，顶多只是擦伤。 伤得不重。 确定这个风羿就放松多了，将鱼扔地上，朝那两个人走过去。 眼看着风羿往他们这边走过来，两人“嘤”都没敢发出，一直在抖。 想哭想大喊，但是惊惧之下发不出声，牙齿咯咯咯打颤。 “吓到了没？”风羿问。 见两个人呆呆愣愣的样子，风羿想着到底只是10岁的小孩，他们挨不挨打是后面的事，现在可不能将人吓傻了。 于是，风羿用他自认为最缓和的声音问道：“你们~没事吧~~” 看不清的那双眼睛里，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每个字都像是带着冰冷的气流，抚摸过头顶。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脑门。 熊霸钺秀十年的熊胆，在这一刻，被破防了。 “呜哇——” 扯开喉咙跟喊救命似的嚎。 第49章 入侵物种 曹星这俩孩子开始了呜哇二重奏。 风羿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不过，听他们这哭得挺有力的，至少看上去身体没什么事。 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风羿索性先不管了，将手机从兜里掏出来，甩了甩水，发现还能用，便给物业打电话。 此时，钺秀小区物业管理处。 留在这儿的还有5个人，他们都是临时赶过来的，本来今天不轮到他们值班，但是听说有小孩趁控制室那边检修翻墙出去了，便赶了过来。 5个人都守在电话边，以防哪个业主有事情找不到人，或者外出找人的队伍需要帮忙。 这5个人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个约莫四十多岁，虎背熊腰，说话粗声粗气。 这位姓王，是物业管理处的老人了，大家都叫他老王或者王哥。 此时这位王哥正愤愤拍着桌子，“我早就说了，曹星那几个得盯好了！得管教！窗户都该给他换了，看他们还能不能半夜偷偷翻出二楼房间！救生绳是他们那个用法吗！ “还有那几个孩子的爹妈，只顾着赚钱去了，再不管教出事了有他们后悔的！别到时候说咱物业的责任。” 王哥越说越气，“就曹星他们几个，我上次训他们的时候那些老头老太太还反过来怪我太凶，语气太重！ “那群小鬼，说来说去还不是那老三套，一哭二闹三撒娇！” 旁边一位年轻些的员工满脸苦闷：“老头老太太就吃这套有什么办法？还说热闹些好！” 王哥吐出一口郁气，“亲爹妈都不管，真当我乐意去管？又不是我家孩子我乐意管他？还不是为了咱小区！ “当初卖房宣传就是豪华养生房，到现在发展成为穷乡僻壤荒野鬼宅，谁都不愿意这样啊！但热闹是这么热闹的吗！ “咱物业也不能背这个黑锅！物业费高了他们不同意，低了又嫌弃这个不好那个得换！也不想想没钱怎么维护升级！ “有几个大富豪跑这儿养生？就算买个房也只是把这儿当成个清静的落脚地，谁乐意在这长住？小青龙事件之前，晚上放眼望去，有几家亮灯？要我说，这地就选得不对！” 钺山附近的豪宅小区多得是，也就他们钺秀这儿最偏，后来各方面原因限制，掉下“豪”坛。 物业的人自己都以为这儿要成为鬼区了，谁知道出了个钺山小青龙，陆续有人回来，最近在他们这里办理房主更换信息的也多了。有些更换设备、维修家具电器、局部重新装修的，他们介绍一单还有提成。 于是，物业的人都精神了！ 住这儿的业主们要么是方便养宠物，要么买了给老人住或者休养。也许买房的那些人买了不一定住，就是觉得这地方好先囤着，不过人口流动起来了，房产交易又活跃了，这就是个好事。房价都涨了呢！ 但是因为地理位置原因，确实有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影响住户们的居住幸福感，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真要大力去消除那些影响因素，得砸不少钱。但是他们物业穷得很，这些年为了留住住户，还降了不少物业费。 “咱们小区里除了那些老头老太太们能容忍曹星他们在小区里嚣张，其他年轻的住户哪个不是满腹怨气？但这些年轻人偏偏又不当着那帮老人们的面明说！就咱们物业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王哥摇头叹息，“我算是看透了，能把曹星他们纵容成这个样，没一个业主是无辜的！呸！老王我不伺候了！从现在开始，任何业主别想在我老王这里得到什么好语气！！” 正说着，手边的电话响了。 王哥面容一板，“喂～您好～这里是钺秀物业小王……” 管理处其他人：“……” 你TM说得那么横，倒是怼啊！ 王哥丝毫没有崩人设的自觉，认真听着电话，越听神色越严肃：“是，已经找出去了，应该很快会找到那边……没事就好……多大的鱼……三……” 王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三米？！您能描述一下它的样子吗？我这边查一下，看是不是保护物种！” 那边，风羿打着电话，一脚踩在鱼身上。这鱼全身滑溜溜的，但他踩得很稳。 他担心这鱼将那俩小孩吓住，瞧那两人到现在还在哭，可见被鱼吓得不轻。 不过，听到物业的人说“保护动物”这个词，风羿记起来，有些动物非必要情况伤不得。 “保护动物？不像啊。” 风羿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挪开脚，擦了擦鱼身上的脚印，又摸了摸鱼头，将那两根有点变形的胡须捋直点儿。 那边问鱼的样子，风羿描述了一下，然后道，“……我觉得这鱼长得像鲇鱼，不应该是保护动物，就这两根长胡须……等等！” 风羿瞧着有些不对，将鱼翻了个身，看得更清楚了，“六根胡须！刚才没看清，还有两对短些的！” 物业管理处那边一听，六根胡须，又长这么大个…… “可能是欧鲇，不是本地物种，估计是谁投放进河里了，入侵物种……哎！我刚查了一下最新的悬赏榜，如果真是欧鲇，抓住一条是有奖金的！你抓到的那条确定有三米？” 风羿一听可能是入侵物种，又将脚踩回鱼身上去，目光丈量了一下鱼身，“绝对过三米了！” 物业管理处王哥声音激动，“如果真的是过三米的欧鲇，奖金十五万呢！” 一听奖金竟然有15万，风羿将踩在鱼身上的脚又挪了下来，擦掉脚印，再次摸了摸鱼头。 可别踩变形了影响物种鉴定！ 物业管理处那边王哥等几人此时也跟着高兴，虽然奖金没他们的份，但是这个事还是很让人激动的。如果他们有机会也碰到一条，或者碰到几条，那就爽了！ 王哥一顿彩虹屁之后，想学习些经验，“请问您是怎么将三米长的大鱼拖上岸的呢？” 风羿：“……” 看着面前瞪着呆滞鱼眼的三米大鱼，风羿终于反应过来了。 一般人，大概，可能，也许，不能这么轻易地把三米大鱼拖上岸吧？ 想到这里，风羿语气一变，“我费了老大的劲才将它拖上来！胳膊都快脱臼了，肌肉可能有拉伤！” 第50章 放生 风羿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出来寻找的人终于到了。 老远听着哭声都以为真出了什么人命大事，两个孩子的家长更是吓白了脸，憋在心里的一团火瞬间被浇灭，再大的怒气也抵不过孩子的安全。 然而，等赶过来发现两人安然无恙，只是被吓哭之后，刚才被浇灭的一团怒火又旺盛地烧起来了！ 这边忙着就地教训孩子，那边物业管理处的人，以及帮忙出来寻找的住户们，此时关注重点则放在另一处。 过来的时候第一眼肯定是放在哭声发出的位置，也就是曹星两人身上，第二个关注的，便是风羿以及风羿旁边的那条大鱼。 “我去！这什么！”一名业主将手电照过去之后惊叫出声。 “这是水怪吗？”另一名业主大步过去，又觉得离太近不安全，退了两步。 深夜突然见到这么大一条鱼，谁都不可能淡定。 “瞧这嘴，这体型，完全可以……”说话的人看了看鱼，又看了看旁边还在哭的俩小孩，没继续了。 物业的几名员工此时走过来，他们刚才已经跟管理处那边通过话了，从王哥口中了解到这边的事情。 惊叹的目光看了看地上的鱼，“目测确实有三米了！” “听王哥说，如果这鱼确定是欧鲇的话，奖金15万呢！” “厉害！” 说着又问站在旁边正甩胳膊的风羿。 “王哥说，这两小孩是你救的，这鱼也是你抓的，真的吗？你一个人抓了这么大一条鱼？” 钺山附近钓鱼的地方很多，他们平时也会组团一起去钓鱼，稍大一点的鱼都得费好大的劲，面前这条三米的大鱼简直无法想象！ 如果换成高大威猛跟坦克似的壮汉，还有些可信度，但风羿这绝对称不上壮的身材，实在令人怀疑。 风羿活动着胳膊，面部展现出了比当初演网剧时还精湛的演技，语气还带着三分得意，“可不是！不过也是运气好，这鱼可能比较虚弱，好抓，再加上我平时健身注重力量训练，河岸边又潮湿滑溜，摩擦力小，不然还真拖不上来。艾玛，累死了，胳膊都快断了！” 不远处正在挨教训的曹星二人哭声一噎，脸上还挂着泪，震惊又畏惧地看着风羿。 正好对上风羿往这边看的视线。 两人一哆嗦，抱着各自家长的腿开始嚎。 其实现在大家找过来之后，手电和灯将周围照得很亮，人的表情也能看得清晰。 风羿看过去的那一眼，真没有什么威胁的意思，他就只是想着，之前天那么黑，对普通人而言，就那么点月光，看人都是模糊的。两孩子就算看到，又能看清楚多少？ 所以风羿不怕他们说，两个受到惊吓的小孩子，在手电都没打开的夜晚，能看清楚什么？说的话可信度又有几分？ 到现在这俩除了哭就是在说“水怪”，看到什么都会妖魔化、夸张化的小孩子，说的话可信度确实不高。 因此，风羿真不觉得必要去威胁这俩小孩什么。 只是，风羿这自认为没有威胁意味的平平的一眼，又将正在脑补“大妖怪打完小妖怪就要吃人了”的二人吓得不轻。 平时撒娇狡辩贼溜的嘴皮子，现在哆嗦着话都说不清，嚎过之后就只是一抽一抽地哭。大家只当他们今晚被吓狠了，有心理阴影。 两个小孩的家长很快将他们带回去，等着他们的估计还要有混合双打。 不过河边的人反而更多了，听到消息的住户们，也有耐不住好奇心扛着蚊虫的叮咬出来看热闹的。 曹星二人偷偷翻墙出去这事，在业主群里早就传开了，本来有些人不耐烦看这俩熊孩子的破事，突然有人放出来一张照片，就是那条三米长的大鲇鱼。 本来准备闭群睡觉的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说熊孩子他们没兴趣，但要是说这个他们可就不困了！ 有人问了地方披着衣服就找去现场看鱼。 这些年小区里其实一直都没发生什么大新闻，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类事，突然出现三米的大鱼直接成了小区的热点新闻。 物业的王哥他们在有人替班之后，也都跑去现场。 只是，看到实物，他们抓鱼赚钱的想法就动摇了。 我真能抓到？ 这么大的鱼，人还没把它拖上岸，它就能把人拉水里去。就算侥幸能抓住，我胳膊得废吧？ 为了15万块钱废掉俩胳膊，不划算！不值得！ 钓？ 就算能钓这种鱼，遛鱼都得靠船！ 所以，看到实物之后，确实有很多人相信风羿说的“这鱼可能比较虚弱”。 物业的人拍了照片给有关部门报上去了，得到回复之后打算用车将鱼拖回管理处，那边已经有人做了个临时的水池。接下来就只用等明天负责人过来鉴定了。 这条鱼太大，四五个人合力才搬上车，还累得一身汗。 而这帮人搬鱼的时候，风羿就在旁边看着，他现在的人设是双臂疼痛、疲劳过度、体力不支的拖鱼人。回去的时候，他也是坐着车回的。 物业还特意找人过来给他检查了一下胳膊，是一位在附近医院上班的阿姨。 “没什么事，年轻人就是身体好。如果不放心明天可以去大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对了，今晚上回去的时候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如果有伤口还是得尽快处理，防止细菌感染。”那阿姨说道。 听到这话，风羿面上也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拖走鱼，物业又在河边竖了几个警示牌，防止还其他人跑到河边作死。谁也不知道这河里还有没有第二条这么大的。 这晚，不少人都没睡好，时不时有人跑去物业管理处那边的池子里看鱼，各个角度拍的照片传到业主群里，然后又被人转发到其他亲友群、八卦群等等。 于是，第二天风羿一醒，就闻到了小区里多出来的那些陌生人的气味。 风羿给物业那边打了电话，询问鉴定的人什么时候过来，是否还需要走什么流程。 物业那边告诉他，负责鉴定的人很快就会过来，如果鉴定确实是欧鲇，体长体重也都没有问题，奖金就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发放，不用着急。 风羿心想：我没着急，我就是想着如果鉴定的人还要问话，该怎么回答？ 绞尽脑汁，风羿想了好几个回答，就等着待会儿鉴定的人问话。 反正早上也没什么事，照了镜子确定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之后，风羿出门，来到物业管理处旁边的临时水池。 此时虽然物业已经围了三道围栏，但看鱼的人还在逐渐增多。 有个70来岁的大爷，此时站在水池边侃侃而谈。 “这就是欧鲇！我以前抓过的！不过当时也就只抓了一条一米多的，还不到两米，比这条差远了！” 大爷嘴上谦虚着，脸上却带着得色。围在这儿的人里面，有多少抓过一米多的大鱼？！ 听着四周的惊叹声，大爷轻咳一声，见大伙儿的注意力又集中过来，继续道，“现在那点奖金都不算什么了啦！五六年前吧，那时候三米的欧鲇悬赏是五十万！大家一窝蜂跑河面上抓鱼，误伤其他珍稀鱼类，还出过人命，后来就出新规了，奖金也降下来了，不鼓励私人捕捉。 “像这种大鱼，私人捕捉太危险了，尤其是那些楞头青，鱼还没捉到，自己估计就被拖水里去了！15万可能也就补贴个医药费！ “听说其他地方还见过四五米的呢！” 大爷说着，就听有人问：“这个真是入侵物种？” “可不是！”大爷激动道，“这玩意儿是气候异常期之前就引进来了，起初只是作为经济鱼类引进驯养，气候异常期那时候，不是有很多人求神拜佛嘛，就有人买了一批欧鲇的鱼苗跑去放生，全给倒河里了！ “当时正好有个专家组过去指导生态系统方面的工作，听说这事，十个教授气进医院六个，其中两个年纪比我还大，进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书，唉！” 一说到胡乱放生，再联系入侵物种，大伙儿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像这种乱放生的得判刑吧？”有人问。 “肯定的！”大爷说道，“当年查了这事之后，就让那个放生欧鲇的人进去吃牢饭了！” “该！放生也不能乱放啊，就算不是入侵物种，四大家鱼也不能乱放！”有人说着。 “那不是功德！那是作孽！是贪功！建功为善，贪功是恶啊！唉！”一位大妈转动着手腕上的串珠，摇头叹息。 这些年过来，大家的生态环保意识也在增强。 看到面前这条大鱼，再一说入侵物种，大家就明白了，像这种怪物级的大鱼，个大，生长快，又不挑食，入侵的这些年，本土鱼估计过得很惨。 有个年轻人抓了抓头发，小声道：“这么大的鲇鱼……也可以吃的吧？” 那大爷咂了咂嘴，“土腥味儿太重，难吃！” “加点花椒掰点蒜？或者炖个茄子？” “不行！一想到这鱼可能在河里面吃过尸体，我就没了胃口。又不是饥荒，那么多味美的鱼能吃，我干啥要吃这种？” 第51章 兽性 风羿来到物业管理处这边没多久，就看到曹星那两个小孩在家长的陪同下，趴在临时水池旁边的围栏那儿看鱼。 两个小孩的家长一边关注着孩子，一边跟一位40多岁的女士说着什么。 看到风羿，两个小孩的家长赶紧领着孩子过来，感谢风羿昨天晚上救了曹星二人。 昨晚上光线太暗没看清，再加上担心自家小孩，注意力都没放在其他地方，回得也急。等回到家确定两个小孩子的状态还算好之后，他们就找物业询问风羿的联系方式。 不过物业没给，说这得风羿本人同意才行，否则他们不会把业主的联系方式随意告诉别人。 虽然没要到风羿的联系方式，但业主群里发出来的照片有风羿他本人的，所以两个小孩的家长也知道了风羿的长相。 辨识度高，刚才抬眼一看就认出来了。 两个小孩的家长感激风羿的救命之恩，看到这条鱼的体型，再联系曹星二人的讲述，他们知道，如果不是风羿，曹星这孩子估计就被拖水里去了！ 询问了风羿的门牌号，两位小孩的家长打算抽个时间正式上门送上谢礼。救命之恩可不能只嘴上说说！ “他们怎么样？是不是昨天被吓得太狠？”风羿问曹星二人的心理状况。 两位家长露出轻松又有些庆幸的笑，“还行，都能过来看鱼了，还看得特别起劲，刚才还跟他们小伙伴吹牛呢。” 两位家长告诉风羿，小区里有个心理医生，给这俩小孩看过，曹星对生死一线的阴影远没他们想的大，情况也比较乐观，提到鱼其实没有多大的恐惧心理。 “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看电视看得太多，这么大一条鱼，他们也就只当成一个小妖怪，就算差点被拖水里，缓过来之后还真不怎么怕。他们倒是更怕你，还把你当成大妖怪呢哈哈哈！”曹星他爸笑道。 如果这条大鲇鱼是小妖怪的话，风羿这个能把大鲇鱼拖上岸的人，可不就更厉害？ 大人们觉得自己猜到了小孩子的逻辑，也只当成一个玩笑话。 在家长的强烈要求之下，曹星二人一改刚才跟小伙伴们吹牛的狂傲，一点一点挪过来，哆哆嗦嗦地道谢，也不敢直视风羿的眼睛。 感激是真的。 畏惧也是真的。 这时候物业管理处那边过来个人，视线扫视了一圈，然后落在风羿身上。 “风先生！那边来人了！” 负责物种鉴定的人来了。 风羿精神一振。 15万来了！ 跟着物业的人一起过来的有三位，一位年纪比较大，五六十来岁，是此次负责鉴定物种的。 另外两位，其中一人40来岁，面容冷峻，可不就是上次小青龙事件遇到过的袁队长！ 跟在袁队长身边的是个年轻人，胸前佩戴联保局徽章，看年纪估计加入组织不久。 风羿一看到袁切就比较紧张。他那些话可不容易骗到这位经验丰富的联保局队长！ 这位不是忙着钺山保护区那边的事情吗？已经调查完了？ 那我待会儿被问的时候该怎么编？ 跟在袁切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倒是认出了风羿，他看过小青龙事件的档案，里面有风羿的调查报告和照片，无口罩墨镜的那种。 怎么又是这小子？ 有点莽啊！ 上次单手掐了一条两米的小青龙，这次直接把一条三米的欧鲇拖上岸！ 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事！ 年轻队员打量风羿的时候，袁切走过来，看了眼鱼，又看向风羿，嘴角微微向上拉了拉。 风羿总觉得他这个笑有点意味深长。听管家说过这位的事之后，风羿就担心这位当年被打过的脸，要回报到自己身上。 管家说这位忙得很没时间理他，但现在为了一条鱼亲自跑来一趟，又是为什么？ 风羿还在想怎么编拖鱼的故事，就听袁切说道：“入侵种欧鲇，奖金15万，再加15个积分。” 风羿一听“积分”，心中一喜。 第六数据库建立之后，为了鼓励人们保护当地的生态环境，弄出来这个“积分”，根据所做的贡献给予相应数额的积分奖励。 这个积分直接绑定第六数据库，全球范围认可。 好处很多，比如缴税优惠、个人信用、签证办理等等，这可以看作是另一种个人的社会价值证明。如果积分高，在某些时候是可以直接走绿色通道的。 一些大富豪们做慈善捐赠，如果是生态方面的，也会得到一定的积分，但肯定不是简单的比例换算。 15积分可比15万重要得多。 十五万就想买15积分那是在想屁吃。 对风羿而言，自然是15积分更重要！ 风羿正为15积分高兴呢，袁切又道：“你捉小青龙的积分已经发放，30分。” 风羿：！！！ 抓条蛇这么多？！！ 像是知道风羿在想什么，袁切继续道：“按理抓条蛇不可能给这么多积分，但此次意义重大，而且没有伤到蛇，也起到个宣传作用，没有奖金，所以积分多申请一些。” 风羿明白，能申请下来这么多积分，肯定是袁队长使了力。 是我小人之心了！ 袁切跟风羿说完这些之后，就过去看鱼，离近些仔细观察，跟旁边年轻的队员说道，“长到这个体型，很可能就是当初放生的那一批。到时候采样测序做个比对。” 旁边围观的人好奇地问：“长这么大，它们吃什么？” 袁切淡淡道，“什么都吃。喝水的鸽子，宠物，甚至年龄比较小的儿童。” 嚯！ 人群激动了。 之前有人丢宠物，大家都是各种猜测各种传言，其实未必当真。现在被证实河里面确实有这种大鱼，家里有小孩有宠物的都警惕起来了，绝不靠近河水！ 联保局那位年轻的队员在记录一些信息，询问昨天晚上的事情。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将这事讨论百八十遍了，七嘴八舌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告知。 群众：“……曹星他们翻墙出去找野鸟蛋……” 年轻队员额上青筋一绷。 群众：“……野鸟蛋没找到，发现一只野生大鳖就冲上去捉……” 年轻队员青筋再绷。 袁切倒是笑了笑，语气平淡地说道：“把他们家长叫过来吧。” 于是围观的住户们热情联系了那两位小孩的家长，告诉他们即将接受联保局式爱的教育了。 那位年轻的队员问完这边的事，又去问风羿，想问清一些细节来整理一份详细的报告。 “你救人之后为什么还要去河里呢？”这是年轻队员无法理解的。 晚上那么暗，既然已经救了人，又不知道河里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有胆量冲进河里？ 风羿肯定不能说自己当时兽性大发。 “冲太快没刹住脚，滑水里去了。” 年轻的队员点点头，这种说法确实有可能，又好奇道：“你怎么在水里捉住它的？” 风羿：“它一张嘴我就给扣住，然后往岸上拖。” “就这？” “嗯呐，就这样，这鱼攻击力不强。” 联保局队员：？？？ 风羿：“当时太激动了，具体细节我记不清。” 联保局队员又问：“它没有剧烈挣扎？” 风羿回想了一下，那鱼挣扎了，但是不算剧烈。 于是语气肯定道：“没有。” “……” 年轻的队员认真盯着风羿的眼睛，还是没从他眼中看出说谎的意思。 袁切刚跟那位物种鉴定专家说完话，走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便跟那位年轻的队员说：“你别问他，不具参考价值，你去问问这小区的住户有谁家在河边丢过宠物，大概在几月份，哪个季节。” 之后就没人去理会风羿了。 一小时后，这些人带着那条大鱼离开，并告诉风羿，奖金会在24小时之内打入他的银行账户里。 小区业主群里面大家又在激烈争论—— 住这种地方真能长寿？ 还是会被吓得折寿？ 风羿对这类话题没兴趣，回家之后他就联系了管家，昨晚上“兽性大发”对他的影响太大，他想询问管家知不知道压制这种兽性的办法。 老管家听闻，他其实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也不认同这是什么“兽性”。 不过既然风羿如此在意，便说道：“可以试试进行一些舒缓的运动，或者听一些能让你心情愉悦、比较放松的音乐。” 风羿想了想。也是，就像有些脾气暴躁的人想要变得平和，可不就得修身养性？ 但是该怎么修身养性？ 做什么运动能缓解暴躁、压制戾气？ 其实，也不一定是做什么运动，古人修身养性不是也会弹琴的嘛！ 风羿当初演网剧为了那个角色是特意去学过琴的，虽然没那个天赋，弹得不好，但是拍摄的时候架势摆出来就是比纯外行人顺眼。 除了弹琴还有什么？ 听歌？ 风羿不怎么喜欢听舒缓歌曲，他平时听的摇滚流行乐居多。 那么，除了摇滚流行音乐和那些舒缓的歌曲之外，还有什么能听的？ 听什么呐？ 想来想去，风羿终于想到还有一类音乐可以试试，看管不管用。 掏出手机，风羿在搜索框里输入—— 【舞蛇人吹笛曲】 第52章 小师妹 带着强烈的异国风情的奇异旋律叮叮呜呜，听着这些曲子仿佛看见了一条眼镜蛇，从篓子里缓缓立起来，左右摇晃。 风羿不知道那些蛇是什么感受，他自己听着，不仅没有什么平心静气的感觉，反而有点心烦。 蛇真的会喜欢听这类笛音？ 关掉音乐，风羿平复了一下心中烦躁的情绪，搜索舞蛇人相关的信息。 才知道，蛇的听觉非常迟钝，但是它们能感受四周和地面的震动。 电视里面的那些舞蛇人，舞的是他们训练过的饲养的蛇。 至于蛇为什么会舞动…… 它们只是看见了笛子，跟着笛子在动。如果你将手放在它们面前，左右摆动，它们也会盯着你的手左右摇晃。立起越高，“舞动”得就更明显，还舞得很有曲线美。 当然，它们咬不咬另说。 脾气暴躁些的可能在你手放它面前的时候就准备攻击了。 现在由于政府管制，基本只能在一些电视或者纪录片里看到舞蛇人和他们的蛇。 风羿对这些倒是没强烈的兴趣，弄清楚蛇不会真的跟着音乐跳舞之后，他就将舞蛇人相关的一些曲目删掉。 “难道还是得听佛音？” 风羿对佛音是真没什么兴趣。 想了想，他决定联系教他弹琴的那位姓魏的老师，询问一下有什么音乐适合修身养性。 当初风羿为了拍网剧演好角色，报了这位魏老师的课，这位老师虽说专业技艺不算顶尖，但教学生很有耐心，风羿跟他也一直有联系。 不算真正拜过师门，但平时见着也会叫一声魏老师或者“师父”。 风羿发了个信息询问魏老师修身养性的问题，约莫10分钟之后，魏老师直接来了个语音通话。 “风羿啊，最近过得还好吗？怎么突然想要修身养性了？” 因为有联系，所以这位魏老师也知道风羿早就已经将工作室的事情解决了，但是在这个奋斗的年纪，突然说要修身养性，魏老师担心风羿受了什么刺激。 “没呢，就是觉得最近有点浮躁，容易冲动，所以想要静心一段时间。”风羿说道。 听得出来魏老师那边还有事情，肯定是抽空给他来了个语音，所以风羿也不打算闲扯。 “您有什么曲目推荐吗？”风羿问。 魏老师略作思考，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团队最近录了一些新作品，但是还没有签约网上平台，你在网上也听不到。我选几张专辑让人给你送过去，你想听什么自己选。” “谢谢魏老师！您直接寄过来就行了，同城寄送还是很快的。”风羿道。 “没事儿，我再给你挑点东西，一起带过去，我看看谁有空……” 半分钟后，魏老师说道，“明天上午吧，我让菀菀给你送过去，到时候你请她吃个午饭就行。那孩子还挺想你的！我一说她就把这事给揽了。” 风羿：“……不麻烦小师妹了吧？我现在住的地方挺偏。” 他们所说的“菀菀”、“小师妹”，是真正拜过师门的，名叫叶菀。 这位叶小师妹有点儿……不好描述。 风羿怀疑见到她之后，自己本来就不怎么平静的心情，可能会变得更加暴躁。 魏老师问了风羿的地址，笑道，“你那边不算真的偏，他们几个年轻人最近刚去钺山玩过一趟。再说了，菀菀特别想你。” 风羿也不好继续纠结这个事情浪费魏老师的时间，便说道，“行，那我明天去接她。” “不用，你留个详细地址，她自己会找过去。她现在厉害着呢。” 风羿将详细地址发过去之后，就结束了与魏老师的通话。这位老师最近忙着一场演出，没有太多时间闲聊。 小区里出现欧鲇的事情也彻底传开，本地的一些自媒体营销号，连图带故事，一个比一个生动，在事实的基础上再加工之后，那是惊心动魄，扣人心弦。 风羿看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是这么抓鱼的。 因着联保局的安排，下午小区里办了一场关于放生的讲课，告诉大家不要乱放生，常见的四大家鱼也不能乱放，还把当年放生欧鲇的那个人拉出来当反面例子批了又批。 野生动物保护相关知识也公开说了一下，野生动物及动物卵都是受保护的。非必要情况不要去主动伤害。 除此之外，薛林可能也是从网上得到消息，过来了一趟。 傍晚时分，在夕阳的余晖里，面朝河水，祭奠他那条很可能被大鱼吞了的狗。然后在彻底天黑之前离开。 薛林没有去找风羿，风羿是凭嗅觉感知到薛林动静的。 至于风羿的那个15万奖金，晚上8点左右到了账。 拿了奖金之后风羿在业主群里面发了个大红包。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没必要遮遮掩掩。 次日。 早上出来散步的小区业主们还在谈论欧鲇的事情，一位老太太看到什么眼睛一亮。 小区大门那儿进来一个人，看着十八九岁，像刚上大学的女学生，扎着高马尾，穿着休闲装，小麦色的皮肤显得健康又有活力。 长相不算惊艳，但老太太们看着顺眼。 就是她背上背的包太大，里面也不知道放了多少东西，将好好的旅行包撑得像龟壳。 老太太们对小区里的住户都有了解，她们认人还是很厉害的。主动上前询问找谁，是否需要帮忙，还热情指了路。 …… 风羿站在前院门口，看着走道。 等终于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风羿也松了口气。没有走丢，真是太好了！ 见叶菀背上背的大背包，风羿快步走去，接过来。 叶菀看到风羿特别激动。 “师兄！师父让我给你带句话！” “师父说什么？”风羿问。 “师父说，千年王八万年龟，努力，总有一天能修炼成精的！” 风羿：“……” 风羿静静地看着她。 叶小师妹一脸鼓励地回望，似乎非常认同魏老师这句话。 风羿掏出手机，将刚才叶菀说的那句话给魏老师发过去。 没一会儿魏老师就回了段语音，话音里带着笑，又有些无奈。 “我跟她说的是，‘千日琵琶百日筝，努把力，总有能练得精的一天！’练乐器也可以磨性子，你若是不喜欢听曲，学个筝也不错。” 风羿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他早知道的，叶小师妹就是个憨皮。 又给魏老师回了个话，感谢他老人家提供的这一大包平心静气的东西。 就算没有打开拉链看，他已经能闻到里面装的物件了。除了魏老师说的专辑，书籍，还有一些熏香以及熏香相关的工具。 至于叶菀，她听到风羿将魏老师那句话外放之后，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又传错话了，道了个歉，然后欣赏周围的风景，看着小区里走道两侧的大树蠢蠢欲动。 风羿也没有责备她传错话的意思，跟魏老师学习过的学生都知道，这位小师妹，她智不在此。 第53章 平心静气 叶小师妹的智慧点全部加在了乐器技能上。在乐器方面，魏老师所教的学生里面，无人能望其项背。 有次魏老师喝醉酒了还说过，叶菀将来是要成为大师的！ 叶·未来大师·菀此时目光灼灼，盯着风羿。 “师兄！咱们现在去吃饭吗？” 风羿已经习惯了这种句式，提着包，带叶菀进屋，“这才几点，过会儿再去吃午饭。” 想了想风羿又问，“吃早餐了吗” 叶菀语气有点蔫，“吃了。” 风羿抬头看了她一眼，“速冻水饺吃吧？酸菜鱼肉馅的。” “吃！” 叶菀振奋了，“师兄真好！” 风羿心中毫无波动。 没一会儿，一碗水饺出锅，正常的汤面碗。又拿出几袋零食放桌上，让她自己选去。 再怎么能吃毕竟是个普通人，不可能跟风羿在小凤山的时候那样用盆吃。 有吃的，叶菀就不理风羿了。 只看她的坐姿和用餐，会觉得这是个优雅的人。 不过魏老师的学生们都知道叶小师妹是个怎样的风格，一个看不住，她能窜上树去的。自从看过某些古装电视剧之后，她的梦想就是在树枝上抚琴。 这放在现在是不允许的。 能保持优雅的坐姿和用餐礼仪，是魏老师专门请了人教她。当年从大山里发现这么个苗子，魏老师确实花了不少心血教导。 在魏老师眼中，叶小师妹才华横溢天赋极强，用不了两年就能登上大型舞台演出，所以一些场合必要的礼仪是必须知道的。 至于为什么都叫她小师妹，并不是她最后拜入师门，而是她记不住各个师兄师弟师妹师姐的称呼，经常把师弟师妹叫成师兄师姐，甚至一些并没有行过拜师礼的魏老师的普通学生们，也是称呼混乱。 再到后来大家就习惯了，都叫她叶小师妹。她年纪确实也比较小。 风羿在跟着魏老师学琴期间，叶菀最喜欢风羿。因为那时候风羿请大家吃饭最爽快。 风羿=饭票 所以魏老师才跟风羿说，叶菀送这一趟东西，你别的感谢都不需要，请个午饭就够了。 她对钱没有概念，对吃倒是执着得很。 叶菀在那专注地吃饺子，风羿则收拾包里的东西。 魏老师给了他几款熏香，风羿拿起一款，淡淡的气味在他鼻腔里放大无数倍。 风羿眉头皱起，不过还是将盒子打开，闻了闻。 “咳咳咳……阿嚏！嚏！！” 赶紧将那款香拿开，盒子关上。 看了一眼盒子上的产品介绍。 这款香有附加的防蚊虫功能。 魏老师在知道他住在这一带之后，特意挑了这些能驱赶蚊虫的。 剩下的这些香，羿就没有直接打开闻了。每款都隔着盒子闻了下，觉得刺鼻的就放到一边，闻着尚可的，则打开盒子，用手轻轻扇动，仔细分辨一下空气中的气味，可以忍受了就放在身侧。 并不是每一种附带驱蚊虫的香都很刺鼻，这些香也不全都带驱蚊虫功能。 很快将这些熏香分类，书籍也整理了一下，专辑放到播放机器里面，风羿大略听了几段，确实有种抚平烦躁之感。 叶小师妹吃完那碗饺子，将碗筷放进洗碗机，然后安静在那坐着嗑零食。 见风羿忙完，她赶忙问：“师兄！听说你们小区有大鲇鱼！” “你别想了，那条鱼已经被拖走了。” 风羿一听她提大鲇鱼，就知道她馋鲇鱼身子。 “可以再去抓吗？”叶小师妹又问。 “不能。这段河里已经没有了。联保局的人说的。” 为了防止她继续馋鲇鱼，风羿赶紧转移话题，不然这位小师妹可能会想着什么时候偷偷去河里逮鱼。 风羿问她魏老师那边最近怎么样，演出准备得如何，最近又收了多少新学生，还有叶小师妹自己考级、演出方面的事情。 等时间差不多了，风羿就带她出门吃午饭，特意点了一道鲇鱼的菜。 在其他人面前，风羿的食量控制得很好，也就是比以前跟着魏老师学习的时候吃得多了一点点。 吃完饭，风羿便将叶小师妹直接送回去。返程的时候又找了两家饭店补餐。 风羿现在已经明白了，吃这么多消耗的能量，肯定是用在进化上，他自己可能感受不到某些变化，但改变一直在持续。 眼睛渐渐稳定下来了，风羿已经感觉到那个控制眼睛的“开关”，就像当初控制毒腺一样，从接触到掌控，需要时间。 随着进化的继续进行，掌控的力度会越来越强。 风羿现在还没能掌控眼睛的变化，毕竟时间太短。瞳片还需要继续戴下去。 眼睛之后，还有哪里会发生变化？ 出来一趟，风羿顺带又囤了不少货。 接下来的时间里，风羿并没有出门，一直在家里“平心静气”。 钺秀小区却一直热闹着。 欧鲇的事传开之后，对小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甚至有一些人特地跑来看现场。 而与小区住户及物业人员密切相关的是，钺秀物业费也终于涨了！ 当年因为住户搬离，被迫降价之后，终于又涨回来了！ 物业征求了小区业主的同意。小区没有业委会，所以这个是直接由小区的住户们投票决定的。 为了涨物业费这个事，物业还特地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和数据分析，从居住安全到投资价值，都跟住户们说了说。 出了曹星翻墙和欧鲇的事，大部分业主们对涨价这事并不反对。 而对物业的员工们说，闲得抠脚的日子一去不回，但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工资也涨了！看着小区里回来的人越来越多，感觉事业也有了奔头。 涨了物业费，物业手里也多了一批钱，对周界围栏以及小区内的一些设施都做了翻修和升级，以后曹星他们是别想这么轻易的翻出去了。 而小区里在防蚊虫方面也做了全面的升级，同时还请了专人过来将小区里可能藏着的虫蛇都清理一遍。 因为有些房子是空的，房主并没有在这边住，物业还特地联系了房主，征求同意之后对空房子的前后院也做了一次清理驱虫。 物业的动静不小但是住户们大部分都很高兴，因为钺秀房价在涨！ 上一轮小青龙事件带动的区域性涨价，钺秀小区虽然也有上涨，但相比起钺山附近其他中高档的小区而言，涨得并不多，而且近段时间基本都没怎么动了。 欧鲇事件曝出来之后，虽然有一些人被吓住，但是有更多的人愿意买这边的房子，尤其是退休的老年人！ 在他们看来，欧鲇事件听着可怕，但何尝不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明这地方的生物长寿！ 比如这条活了三四十年的欧鲇，如果不是被抓住，很可能会继续活下去！ 还有这件事里面提到的那些熊孩子要捉的大鳖。 什么鳖啊，龟啊，这些不就是“长寿”的代言物种吗？！！ 商业嗅觉敏锐的陆跃，看到相关新闻之后一查，发现钺秀小区的房价竟然有持续上涨的趋势，私下里碰到薛林的时候还感叹那房子卖亏了。 薛林倒不觉得如此，相反他觉得卖给风羿很值，甚至还想给风羿再减一点。 风羿这算是帮他找到了杀狗凶手。 薛林当然后悔，只是他后悔的是当初不该让狗去河边，而不是将那栋房子按那个价卖给风羿。 至于陆跃，他也只是感叹一下，又不是他自己卖房，盈亏也不会动他的银行卡。 他就是觉得，风羿这人，真他娘的有意思！ 商人眼里的“有意思”，那就涉及到利益了。 陆跃甚至想着，要不自己也跟着风羿在钺秀小区买套房？ 但是一想到钺秀小区的地理位置，多角度专业分析之下，还是放弃了。 怎么看那地方都是涨幅有限！ 风羿并不知道有人对钺秀小区进行了一番专业分析。 隔音房里。 音乐播放机器播放着风羿挑选出来的曲目。 这些都是风羿从魏老师给的专辑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 其实他对那类偏传统的音乐没什么兴趣，但是当感受到声波带来的地面振动之后，风羿就知道该怎么去选了。 不同乐曲造成的声波也不同，如果赤脚站在地面，风羿甚至有一种足部按摩的感觉。 再点燃一支气味尚可的熏香。 这感觉…… 就像喝小酒的时候配两碟卤菜烧烤加花生米。 惬意啊！ 平心~静气~~ 第54章 偶像包袱 从脚底感受到地面的震动的时候，风羿就知道下一个变化发生在哪里了。 如果是自然界的蛇，它们没有外耳，只有中耳和内耳，未必能听到空气中传导的声波。但只要有一丝振动，它们灵敏的耳柱骨就会将振动波传递到内耳，然后由听觉神经将信息传递到大脑。 地面的一丝振动都会被它们察觉到，所以古时候也有人通过观察蛇的动静来预测地震。 舞蛇人也会利用这一点，制造振动来给篓子里的蛇发信息，让它们出来营业。 蛇不能说聋，只是它们听的角度不一样。 而风羿现在就是如此。感受最清晰的就是脚底板，踩在地面的时候，各种振动都能感受到。 如果走在路上，行人跳动跑步、车辆驶过，这些都能通过地面的振动清楚感受到。 接收到的无用的信息太多，大脑它负担实在太重了！ 有时候风羿都怀疑，过于灵敏的嗅觉，和正在进化中的过于敏感的“听”觉，以及偶尔会用到的叠加热感应的夜视力，都会过度占用大脑内存。 风羿只希望，在接下来的进化过程中大脑会再一步发育成长，不然，这么多能力叠加起来，大脑带不动。 至于现阶段，进化出现异能力，比大脑中央处理器的升级速度，要快一些。风羿只能想办法先给大脑减负了。 宅在家里“平心静气”这些天，风羿一直在尝试控制这种“听”觉，让它们不要接受太多垃圾信息。 只是，想要控制还需要时间。 好的是，这种变化并不影响他的外形，不像毒牙和眼睛那样需要做掩饰。 如果外出，不想让脚底板感受地面传递的振动波，风羿会放一片减震垫在鞋子里。减震鞋加减震垫，过滤掉一些垃圾信息，这样干扰就小多了。 总的来说，这个“听力”还是能处理的，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 在风羿看来，这样的变化算是比较省心的变化了。 如今，风羿身上发出的那股强烈的异于常人的气息，不能说完全收放自如，至少在气息释放出去的时候能及时拉回来，就像给一匹脱缰的烈马重新拴上了缰绳。 进化过程需要时间来不断加强各方面的掌控度，就像人从一开始的翻身爬动，到奔走跳跃，总得给它生长发育时间。 这天，风羿正在隔音室内，靠着懒人沙发，双脚光着接触地面，享受今日份的脚底按摩。 音乐+熏香+脚底按摩=昏昏欲睡 叮—— 一条新信息通知。 酝酿中的睡意被这一声“叮”赶走。 翻出手机看了看，风羿一脸茫然。 “南崇保护区南6队野外考察招募？” 这什么鬼？ 发错信息了吧？ 这关我什么事？怎么会发到我手机上？ 正准备将这条信息删除，风羿又接了个电话。 联保局袁队长打过来的。 “南崇保护区科考？我？？” 听着袁队长在电话里解释，风羿才知道，袁队长向南崇保护区科考南6队推荐了风羿。 但是风羿对野外科考什么的，完全没兴趣啊！ 大学时候他知道有一些社团的人会报名野外科考志愿者，但他从来不理会这类事情。因为没兴趣。 袁队长继续道：“这次南崇保护区的综合科考队人数比较多，南6队缺人，我向他们推荐了你。你如果有兴趣，凭刚才收到的短信里的提取码，登录他们的网站下载报名表，填写之后提交。” 风羿：“我没……” 袁队长：“录取的话有1000积分。” 风羿：“……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几个小疑惑。” “你说。” “这个科考危险吗？进队里需要做些什么事？大概持续多长时间？” “南6队负责的是两栖爬行类，这次科考主要目标是爬行动物，蛇为此次重点调查目标。对你而言应该不算危险。时间一到两个月。” 风羿……风羿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对他危不危险。 南崇保护区作为国家级重点保护区之一，肯定跟小凤山那种城市边缘的小保护区不一样。南崇那边多山，而且科考队进入的都是深山老林，真正的野外。 但这1000积分很让风羿心动。 别看之前一次小青龙30积分，拖一次鱼15积分，但这两种的情况都比较特殊，而且蹲守一年也不一定能抓到第二条。 这种科考活动金钱补贴肯定不会太多，但是这1000积分的奖励绝对能称上大方了！ 当然，他有这个意向不仅仅是那1000积分。 进化的方向是有选择的，比如当时风羿的眼睛发生变化的时候，老管家特意提了不要有排斥情绪，可能也是担心还没稳定的直立瞳又给变成圆形瞳孔。 当然这只是风羿的猜测，他有一点这方面的感知，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变成圆形瞳，那就不知道了，毕竟现在竖瞳都稳定下来了。 有些时候风羿还可以控制它从竖瞳向寻常人的圆瞳孔改变，再过不久切换更熟练，就不需要戴瞳片遮掩了。 进化是为了更好地生存。所以，也不能就这么每天宅在家里，如果宅太久了进化的方向往死宅那边跑该怎么办？ 但是深山老林听着就很危险。有点怂。 愁啊…… 不过风羿只是片刻思索之后，就决定报名了。 有了决定，跟袁切通完话，风羿就凭短信上的那个提取码在官方网站下载了一份报名表，按要求填写之后提交。 联保局瑢城分部。 袁切同自己的队员们一起收拾核对材料。 他们的工作地并不固定在瑢城，之前是听到钺山小青龙的事情才赶过来的。 现在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们也即将离开，去支援南崇保护区的综合科研考察。 专业的事情由专业的人去做，他们联保局的人主要在后方支援，如果科考队遇到一些困难或意外，他们能及时赶过去救援。 “袁队，你怎么推荐风羿？他没有这方面经验啊。”一名队员问，“而且这次南崇那边南6队任务比较重，去的地方也更危险，听说这时间山里蛇比较活跃。” “有些事情对别人来说难度很大，但是对他来说，可能只是像小学生参加的夏令营。”袁切说道。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我对他本人不了解，但是我跟他的长辈合作过。就现在查到的信息来看，他有和他长辈相似的天赋，他那些天赋只是放商业上太浪费。” 气候异常期之后，即便是野外深山里人迹罕至的地方，野生动物数量大部分都减少了，到现在，经过这20多年的保护修复，每年科考活动调查的数据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保护区里的恢复情况。 南崇保护区是国内排在前面的大保护区，气候异常期之前就是深山野林，科考的难度还是有点大的。 在联保局袁队长看来，风羿那个天赋能力就该用在这种地方！ 另一边。 南崇保护区南6队，负责审核的人看到风羿那份报名表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哪个憨批偷到了提取码？ 然而再看报名表对应编号，查到的推荐人竟然是联保局袁队长！ 如果是联保局的人推荐，报名表大多只是走个流程，但是风羿这份报名表实在令他们不解。 专业：不对口。 工作经历：演过网剧 野外工作经验：无 然而这种半点不挨边的竟然还有45积分！ 再看推荐语，小青龙竟然是这小子抓的？！ 还有，一个人居然能将三米长的欧鲇拖上岸？！ 还是夜晚？！！ “不是莽就是真的能力出众。” “可以去看一看，联保局的人不会随意推荐。” “看他的报名表上写的是随时可以面试，那咱们也别通知他面试时间了，直接找个人亲自上门突击考核。” “我问问谁在瑢城那边，让他亲自去试一试。” 现在大部分的科考活动会有指定的面试地点，然后让通过初审的人集中在那里面试。 不过他们南6队要求高，能一次性给志愿者1000积分的团队不多，他们南6队算一个。 一直都是自定义面试模式。 …… 风羿接到门岗那边的可视电话时，很是意外。 没想到这种科考志愿者竟然是这样的面试方式，他以为还要等通知面试地点，所以也没怎么准备。 在风羿的计划里，知道有联保局那边的推荐，过初审可能性比较大，所以他想着，等接到面试通知了再好好准备一下。 现在突然被告知面试老师找上门来了，就……挺突然的。 接到门岗通知的时候，风羿正“平心静气”呢。负责面试的人过来了，风羿简单收拾一番，穿上袜子踩着拖鞋来到门口等候，没一会儿就见到了这位访客。 来人50岁左右，笑得很和气，又带着些许学术气质，看着没有什么攻击性，很好说话的样子。 而这位负责面试的老师，对风羿第一印象，打了个问号。 风羿这个外形条件，如果当明星或者从事一些娱乐性质的行业，自然是很好的。 给人的感觉像一个家境优渥的富家子弟，但是，野外科考工作能力存疑。 不过这位老师面上不显，很和气地介绍了自己。跟风羿打招呼之后，在风羿从鞋柜里拿拖鞋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眼。 鞋柜里的鞋不少，但是能看出来经常穿的就那么两双，离得最近的那双应该这两天才穿过。 这双鞋的鞋底本来就偏厚，里面竟然还有一层厚鞋垫！ 这小伙子也不矮啊，怎么还放增高垫？ 他这个偶像包袱是不是太重了？ 这……能适合野外工作吗？ 第55章 录取 面试的老师接过风羿递来的茶，和气地笑着。 “我原本是来钺山这边办点事，临时接到南崇保护区科考队那边的电话，让我过来帮他们面一个志愿者。” 面试老师扫了眼屋内的装饰。 收到南崇保护区科考队那边提供的信息，他看着面试目标的住址，就明白这位申请者家庭条件肯定不错。 钺秀小区最近风头正盛，他也知道一些这个小区的事情，还听人说起过钺秀小区最近房价上涨。 “以你的条件，没必要参加这种科野外科考活动。野外条件艰苦，与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旅行中途野外露营不一样。野外蚊虫和蛇也多。” 风羿点点头，“条件艰苦这些我都知道。我搬到这边之后，也露天在草地上睡过，没有帐篷的那种。我不招蚊虫。” 面试的老师笑了笑，摇头道：“山林里面可能随处都是毒虫，一不小心可能还踩到蛇。去年就有人差点踩到尖吻蝮，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五步蛇。” 气候异常期之后，这20年来，在最严保护法和相关保护措施之下，真正的野生环境里，野生动物的数量有一定程度恢复。 而南崇保护区里，蛇的数量比其他保护区更多，这些他必须说清楚。 现在的年轻人容易冲动行事，可别到地了觉得现实与他想象的不一样，中途退出，浪费资源。 能在钺秀小区有一套房，家庭条件肯定是可以的，看不上科考志愿者补贴的那点钱，要么是全凭兴趣，要么就是为了南6队给的那1000积分。 看风羿没有野外工作经验就知道，他是后者。 一般像这种，他们就得摆事实了，能劝退最好。 “你对南崇保护区综合科考团南6队了解多少？”面试老师问。 “我知道他们负责调查的是两栖爬行类，这次主要目标是蛇。” 报名之前风羿也是查过资料的，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 “你觉得你的优势是什么？”面试老师又问。 “我对蛇比较敏感。” “我看过小青龙相关的报道，你抓蛇的手法很有一套，怎么练的？” “天赋。” “……嗯，有这种天赋很好。” 面试老师以一种闲聊的话音，气氛还算轻松地谈了半小时，对风羿这个人有了一定了解。 风羿这人，专业素养这方面有所欠缺，无野外工作经验，学术及实践能力未知。这点，如果能进团队，肯定做不了采集样本、搜集数据等方面的工作。 虽无经验，但对野外工作环境有理智的分析，能在无伤害的前提下抓住两米的小青龙，能在深夜一个人将水里三米长的欧鲇拖上岸，身体和心理素质应当是过关的。 野外工作条件艰苦，对体力要求也高，这点来看，风羿没有多大问题。 风羿这人缺点很多，很明显，但同样的他的优势也很明显，有些天赋不是人人都拥有的。难怪联保局会推荐他。 看风羿这些事迹会觉得这人有点莽，但是面对面谈话的时候，面试老师发现这个年轻人并不是那种冲动的人，言语间也很有礼貌，不像是那种不服管教会搞事的，执行力应当可以。 心中对风羿已经有了一个综合的评价，面试完之后又整理了一份更详细的评分，各方面都给打了个分。 当然，南6队录人，不是分越高越好，还是得看合不合适。 面谈半小时之后，面试老师离开，让风羿等消息，三天内南崇那边会给答复。 两天后风羿收到了一条信息，通知风羿被南崇保护区综合科考团南6队录取，附带的同样有一个提取码。 风羿凭码登录官方网站之后，下载了一份文件，上面详细介绍了此次科考工作的集合时间，集合地点等详细的安排，以及各种注意事项。 待遇等也有列出来，不过风羿看中的只有这里面的1000积分。 文件最后还有一个比较复杂的条码，在规定时间内到达集合地点之后，凭条码报到，领取物资。 像这种比较重要的科考活动，不是你想带什么就能带什么的，许多物资都是统一发放。当然不同团队分配的物资也不一样。 离报到还有一段时间，风羿想着，得趁这段时间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他联系了陆跃，剩下的没鉴定的货物，争取在这段时间全部鉴定完。 不然到时候他去南崇保护区那边报到了，一呆就是一两个月，到时候陆跃想找人都找不到。进去保护区之后就不是那么容易出来了，除非受重伤或者被蛇咬。 反正风羿自己是不愿意中途被抬出来的。 陆跃那边一听风羿要离开一两个月，赶紧安排剩下的那批货。 在第一批货鉴定之后，后面风羿抽空又过去了两次，数量没有第一次那么多，鉴定难度也没有第一批货那么大。 剩下的货紧急调动，安排了时间之后，陆跃便联系风羿去仓库。 依旧是第一批货那个仓库，这边的配套设施更齐全，鉴定起来也更方便。当然，那个按摩椅也在。 现在风羿的能力有所提升，不像第一次那样鉴定2000件就得躺按摩椅上休息。 不过，这些并没有让陆跃知道。 风羿依旧是每鉴定2000件就躺按摩椅上休息，一副很累的样子。 感谢演网剧时积累的演技！ 不然还真不好骗过这些精明的商人！ 陆跃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开车赶往仓库，到的时候风羿刚鉴定完一轮，正躺在按摩椅上休息，不过嘴上没停，旁边托盘上的小点心一块接一块，数个呼吸的时间就空了一半。 每次看到这情形陆跃都觉得惊奇，原来使用这种超嗅觉的能力鉴定皮料，如此耗费能量！ 看了一眼仓库管理员递过来的已鉴定数量，陆跃面上笑容加深，让人再端一盘点心过来。 因为要鉴定服饰，所以这些点心都没有太强烈的气味，陆跃看着都没什么胃口。 “剩下的这些货两个小时就能鉴定完毕了吧？”陆跃看着了眼手表说道。 “差不多。”风羿打了个哈欠。 从早上鉴定到现在，中途虽然有休息，但时间都不长。而且今天用脑过度，有点疲惫。 “哦，对了！”陆跃想起什么，快步走出去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拿着一份邀请函，“落车上了。” 将邀请函递给风羿，陆跃说道，“再过两个多月，千里集团要举办一场年庆活动，不是整10年，所以年庆规模不算特别大，不过比起其他小公司的活动要隆重多了，到时候也会请很多名人过来，还有一场秀。别错过了！” 风羿打开邀请函看了一眼时间和举办地，“我也不确定到时候能不能过去。” 陆跃不解，“像千里集团这种大公司的年庆，很适合拓展人脉啊！你那边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可以腾出两天时间去年庆会场看看。” “如果有时间我肯定去。”风羿也不知道那个科考活动需要多久，说的是1~2个月，暂时也不能确定会不会超过两个月。 陆跃这下好奇了，“你这是到底要去哪？出去这么长时间？就这么重要？” “科考。”风羿道。 陆跃被这两个字砸懵了片刻，问： “科目考试的那个科考？” “科学考察的那个科考。” 陆跃：？？？ 你这个跨度是不是太大了？！ 陆跃盯着风羿，那眼神，像是打开装鸡蛋的盒子时，发现里面竟然全是鹅蛋！！！ 风羿被陆跃这种诡异的目光盯着，以为陆跃不相信，拿出手机打开科考团志愿者录取通知书给陆跃看。 “南崇保护区综合科考团南6队志愿者？” 陆跃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几个关键词，只是这些关键词都超出了他的业务能力范围。 沉默片刻，陆跃朝风羿比了个拇指，“你牛！” 如果是参加这种科考，那确实时间不定。 “希望你参加的这个科考能在两个月之内结束。”陆跃道。 “希望吧。” 风羿对千里集团的年庆活动还是很有兴趣的，所以他也希望科考不要持续太长时间，最好顺顺利利的，一个月就能结束。 而千里集团的年庆活动举办时间也很合适。两个多月以后，他应该能控制脚底板不乱接收信息了。 如果放现在，一想到秀场那种音乐环境，垫了减震鞋垫他估计也能直接抖起来。 字面意思上的抖。 还有可能会出现—— 像一条~ 眼镜蛇~ 那样~ 摇摆摇摆摇摆摇摆摇摆摇摆~~ …… 画面太美不敢想。 还是先科考吧。 第56章 报到 处理完陆跃那边的所有货物，风羿便开始为南崇保护区科考做准备。 那1000积分可不是那么好赚的，作为一个科考方面的外行人，想要顺利拿到这1000积分还得做不少准备工作。 查资料看文献，甚至专门去买了一份南崇保护区的地图对照资料研究，别到时候去了之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得问人。 科考队的任务重，没谁有那么多时间给他解释不相关的东西。 一个外行人学习新知识，肯定也会有压力。不过风羿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当年演网剧，他并非演艺相关专业，但为了更有竞争力，即便只是个小成本的网剧，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播，更不知道会不会火，还是花了许多心思去准备。 上专业课，学琴，回家之后自己一个人练，背台词，学着那些老艺术家们演。那时候更累。 现在查看科考方面的资料虽然有压力，但并没有什么排斥情绪，也没暴躁。 陌生的知识领域，一点一点学就行了。不求能给科考队帮多大的忙，至少不该拖后腿。 还有，学习是能改变大脑结构的！ 同时，在这段时间里，风羿也在不断加强对眼睛的掌控，到时候进山里开始科考了，就不那么方便更换隐形眼镜了。 到了要报到的时间，风羿一个行李箱一个旅行包。里面也装了墨镜口罩减震垫。 想了想风羿还是把隐形眼镜带上了。 虽说现在对眼睛的掌控力增强，能控制住瞳孔的变化，但万一需要呢？ …… 南崇保护区边上有一个酒店，风羿报道的地方就是在这里。 这个时间过来报到的人不少，大多都是20左右的年轻人，多半都是大学生。 风羿拉着箱子往指示牌所指的方向走。 “嘿哥们儿！你也是来报到的？你哪个学校？报的哪个队的志愿者？”一名同样拉着行李箱背着背包，但是穿着大学文化衫的学生，跟风羿搭话。 “我大学毕业了。报的南6队。”风羿回道。 “哦南6……南6队？！” 风羿这外形条件，看着像是个没吃过苦的富家少爷，然而放这地方，放科考的环境下，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只是个打酱油混经验的。 但报的竟然是南6队？ 还被录取了？ 那名学生上下打量了风羿一番，像是在猜测风羿的话是不是真的。 不过风羿一点都不心虚，任由他打量。 “南6队不是负责爬虫方向……”那边学生收回视线，拿出一份手册，快速翻到南6队的介绍页。 “没错！两栖爬行类！”那学生收起手册，再次看向风羿的时候，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人。 “南6队都是狠人啊！听说他们这次主要是要去调查深山里的蛇？”那学生试探道。 风羿点头，“是这样。” 之后风羿凭条码报到，那学生在不远处看着，想确认一下真实性。 接待人员验证了风羿的条码和个人身份证，看着上面的“南6队”也相当惊讶。不过报到的人多，他们也不会多问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是你的通行证，跟着这边的指示牌走，前面场地上有大巴等着，坐满就发车前往南崇保护区研究基地，到那边了会给你们分宿舍……”接待人员简要将注意事项说了说。 风羿还以为到这边了直接住酒店，没想到需要住到研究基地那边的宿舍。不过无所谓。 核对身份之后，接待人员还要进行一次简单的安检。每年都有志愿者携带危险工具，咋说都不记心。 风羿自己没带什么危险工具，相当配合工作。 接待处负责安检的人，简单检查了一下风羿携带的物品。危险物品确实没有，只是…… 墨镜、口罩还能理解，增高垫和美瞳片是怎么回事？！ 当科考是录综艺吗？！！ 负责安检的人笑容有些僵硬。 这些确实不能算违禁物品，但这个组合怎么看怎么奇怪，莫非这些对南6队的科考有用？ 理解不了啊！ 风羿可不管那么多，只要没违禁，他都带过去。 拿着通行证前往乘车点。 盯着风羿的那个学生看着风羿顺利拿到通行证前往乘车点，赶紧掏出手机跟同学分享“人不可貌相”的经历。 风羿走到乘车点时，车上已经坐了大半，凭通行证上车，等了没一会儿就坐满了。 大巴直接将他们拉到南崇保护区科研基地。 不过分给他们的并不是科研基地核心区，这边的宿舍都是给他们这些参加科考活动的志愿者居住。研究基地平时跟一些高校、中学合作时，这边也会用作临时的学生宿舍。 标准的4人间宿舍，上面床铺下面书桌。风羿分到的那间宿舍已经有两人住进去了，不过人没在宿舍。 简单收拾好行李床铺，风羿拿着通行证去食堂觅食。来之前他已经吃过一大顿了，不过现在又有一点点饿。 餐饮有补贴，大部分饭菜不需要他们另付钱，小部分比较有特色的、精致的菜式，才需要额外支付。 风羿现在对吃的不讲究那么多，能填肚子就行。 吃完两人份的量，风羿没有立刻回宿舍，研究基地有个大型展厅，他过去逛一逛。 今天报到的人比较多，展厅这边聚成几团，有一处人特别多。风羿打听了一下，那边是一位户外播主正在直播，跟他一起直播的还有一位专家。这两人都是南6队的。 如果是其他队，风羿没兴趣了解，但一听说是南6队，风羿就凑过去了。 毕竟是研究基地内部，直播装备肯定不会那么复杂。 直播镜头前坐着两个人。 年轻的那位肯定就是户外播主程肆。才22岁，已经在他们行业圈子里小有名气。。 不过风羿对他并不了解，程肆以前有没有参加过科考他不知道，但科考队让程肆进队肯定另有用处，比如宣传生态环保什么的。 程肆那头看着有些凌乱随意的头发，每一根发丝都乱得恰到好处，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做出来的发型。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他偶像包袱重，每个圈子能混出头的肯定有他们的优点。程肆能在户外播主圈子里混出名气，不至于全玩的花样式。 而程肆旁边那位看上去40多岁，有很明显的混血面孔的中年男人，就是史迪复教授，外文名Steve。 这位史教授成名更早，而且影响力是跨圈的，还被邀请参加过一些娱乐综艺节目。 那张混血面孔颜值很高，给他拉了不少人气，但这位是有真才实学的，他是知名的爬行动物学家，也是知名的探险家。 当然，从风羿这个外行人的角度来理解—— 爬行动物学家+探险家=各种作死+各种嗨 是个狠人！ 今天风羿过来的时候，这两位已经直播了10多分钟了，他们说的都是与此次科考相关的话题，现在正说到蛇。 在线观众肯定不少，直播现场也不冷清，围了不少人。不过大家都很安静地听着，议论也都是压低声音或者通过手机网络交流。 风羿接了杯水，找了个地方坐下，跟其他人一起听 Steve教授在线讲课。 “……大部分蛇都是蜿蜒前进的，有些蛇还爬得很快！不同类型的蛇有他们自己的爬行技巧…… “而很多人知道的体型巨大的蟒不一样。巨蟒差不多是走直线爬行的，从头部到尾部波浪式的肌肉运动，推动蛇体前行……” 旁边的程肆扫了一眼在线观众提出的问题，在史迪复讲完一段之后，插空问道： “史老师，有位观众问，‘如果在野外遇到蛇，是跑直线还是跑S线？” 第57章 三分 史老师很淡定地笑了笑，他不是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 以前年轻的时候，人气最旺的时候，被采访时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虽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 比如不同的人、不同的地理环境、不同科属的蛇等等方面去回答，在面对它们的时候适合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应对。 然后，没多久他就被告了。 有人作死去挑战了眼镜王蛇，而且近距离想摸眼镜王蛇的头，被咬了，还被一路追杀。之后说史老师给的逃跑方法无效。 所以，再后来被采访，史老师的重点就告诉他们，远离蛇这种野生动物，如果离的距离太近，且对它们的习性不了解，反应不够快，跑啥线都没用。避开最重要。 再一次在直播中被问到这种问题，史老师很自然地笑道：“那得看什么蛇。” 程肆扫了眼弹幕，“如果是五六米的KC呢？” KC是眼镜王蛇的英文缩写。 一听“五六米的KC”，史老师双眼迸射出灼热的光。 “还有这种好事？！！” 程肆：“……” 差点忘了，在爬行动物学家眼里，尤其像史老师这种对蛇有浓厚兴趣的人，这确实是一件好事，估计得乐疯。 甚至在史老师他们这个行业里，不少人还会去世界上各个地方寻找大体型的眼镜王蛇。 “咳，不好意思。”史老师面带歉意，“这种事对我自己而言，真是梦寐以求的。我去过很多地方，参加过很多国家的野外考察活动，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气候异常期的影响，它们的数量少了很多，这些年可能有所恢复，但具体情况不知道，数据不够。 “我遇到过的最大的眼镜王蛇是3.6米，参加国外的一次科考时遇到的。蛇类里面我对眼镜王蛇确实是有所偏爱。 “蛇的智商在爬行界是比较靠下的，但是，在我看来眼镜王蛇与其他蛇不一样，我在它们眼里看到了王者的蔑视和智慧的光……” 然后吧啦吧啦吧啦吧啦，俨然一个KC吹。 后面虽然史老师也重新回归问题，讲了遇到蛇时一些应对方法，以及急救办法，但重点都是怎么避开这种危机，而不是遇到危机时怎么做。 不过那些风羿都没听了。 他现在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一句话—— “蛇的智商在爬行界是靠下的！” 顿时就有了一种危机感！ 大脑要是再不加快进化，他可能就真的有智商危机了！ 风羿怀着沉重的心情思考这个现实问题，等回过神的时候，那边的直播已经结束了，周围观看的人也慢慢散开。 被采访的史老师被人围着要签名。 程肆正跟他的同事说着话，商量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视频剪辑要怎么做，视线往周围扫过的时候，停留到风羿身上。 “风羿？！你今天到的？”程肆快步过来。 “嗯。你认识我？”风羿疑惑。 “我看过南6队的名单了，也看过你的照片。当时看你的照片我就觉得眼熟，搜了一下发现你还是个明星！你演的那部网剧我还看过！演得特别好！” “明星算不上，就演过一部网剧的配角，现在在转行了。”风羿说道。 听出风羿不想多说，程肆很识趣地没有追问，伸出手，面上笑得很友好，“我叫程肆，前程似锦的程，汪洋恣肆的肆。接下来咱们就是队友了！请多关照！” 风羿伸手跟对方握了握，“互帮互助。” “哦！对了！咱们南6队这次带队的是科大的周教授，他说我们到了之后给我们三天时间适应这里的气候，三天后队伍就出发。” 这句意思直白点就是：如果水土不服，趁早滚蛋吧！ 这对风羿来说不是问题，甚至觉得南崇保护区这边的气候更舒服。略过这个，继续跟程肆打听，程肆知道的消息不少。 程肆可不像风羿那样只是单纯奔着积分过来，好不容易拿到了跟南6队合作的机会，事情更多，知道的信息也更全面。 “这次南6队有多少人？”风羿问。 “如果你是问深入山林考察的南6队，不到十个。”程肆说道。 南6队还有个副队，带的人更多，不过那些大多是负责教学任务或者宣传任务，带的人也多是大学生，少量未成年人。 从程肆这里了解到了更多信息，跟程肆交换了联系方式，接下来三天时间里，除了晚上被叫过去开队会熟悉队友，白天风羿基本上就在外面找吃的。 进队之后就不方便了，所以趁这三天时间，风羿一顿顿狂吃，先储存一些能量再说。 三天后。 风羿穿着发给他的衣物，带上发到手的工具，去集合点集合，然后在科大周教授的带领下出发了。 而这时候其他队还在准备中，南6队是最早出发的。 队伍里确实不到十个人。 科大的周教授、农大的朱教授、某研究所的谢研究员、Steve 史老师，负责摄影和通讯工作的雷老师这五位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平均年龄也只有四十岁。太年轻的没有足够的经验学识，年纪太大的身体又扛不住。 除这五位之外，周教授的学生李晗，朱教授的学生王文涛，此次也是第一次跟着导师来参加南崇保护区的科考。 不过跟风羿不同，这两人的野外工作经验更丰富，这次被带来，也是有任务的，一个是为了硕士论文，一个是为了博士论文。 再算上风羿和程肆，队里共9人。 风羿心里很有逼数。 他一个外行人在这些专业人才面前，还是老老实实充当工具人。 需要的时候帮忙抓几条蛇、拿点东西，配合数据采集。不需要的时候就安安分分在旁边跟着就好。 出风头什么的就让程肆去，程肆需要营业，还得和科考队一起联合做直播。 风羿什么都不用管，在他们忙的时候充当一下警卫，顺利跟两个月，拿到积分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风羿毫无心理负担，其他人未必如此。 可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性质的活动，平时话挺多的程肆也有些紧张，尤其是周围的人类活动痕迹越来越少之后，总是紧张盯着四周。户外活动与真正的山野丛林是不一样的，而且，南崇的山里蛇多，一个不留意踩到毒蛇了怎么办？ 可能是觉得队伍里气氛太过严肃，带头的周教授呵呵一笑。 “小肆，风羿，还有李晗和王文涛，你们四个都是第一次来南崇保护区，但是都有一定经验积累的人。要不你们4个比一比，看谁先发现蛇？ “我和老朱可以自主分配的积分不多，这次先一人拿一分出来作为奖励。老谢，你呢？” 周教授看向谢研究员。 谢研究员很不情愿。他宁愿出钱也不愿意出积分，他积分可宝贵了！ 心中吐槽着，为什么提高队员的积极性还要出积分，出钱不行吗？ 不过在这些小辈们面前可不能弱了。 谢研究员咬牙，“我也拿出一分！” “好！那就是三分！开局这三分，看你们谁有本事拿到了！”周教授面带鼓励地看向风羿四人。 “你们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有经验，眼睛亮。我们三个都不掺和、不徇私，Steve也管住嘴，雷老师保持沉默！全靠你们自己凭本事赚这额外的3分！”朱教授说道。 三分相比起1000积分来说确实很少，但这可是额外的奖励！3分也是分啊！ 只说发现就有分！又没说要亲自上手抓！ 太划算了！ 那么大一条欧鲇从水里拖上岸，也才15分，那还有入侵物种和体型的附加值。风羿就算夹100只老鼠也没三分。 于是，原本打算当两个月工具人的风羿精神一振。 你要是说积分我可就来劲儿了！ 我认真了啊！ 第58章 到手 风羿的积极性完全起来了！ 一改刚才的安分老实和沉默不言，风羿主动问： “周教授您说的比赛从现在就开始？” 见最先开口的是风羿，周教授一愣，又很快明白了，风羿本来就是为了1000个积分才参与南6队的科考，他们也是看中风羿对蛇的敏感度和抓蛇的手法。 所以周教授也很期待风羿对蛇的敏感度究竟什么样，能不能第一个发现蛇？ “对！从现在开始！”周教授笑呵呵说道。 旁边的朱教授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也不知道这次需要多久才能实现开门红。雷老师，去年他们进山用了多久才发现第一条蛇？” 背着专用摄像机的雷老师回想了一下，“8小时左右。” “差不多。”周教授点点头，“气候异常期之后南崇保护区的蛇数量本来就减少很多，深山里可能有恢复，但是边缘地带依旧很少。建立了综合研究基地，边缘人类活动痕迹太多了。” “他们去年最先发现的是银环蛇。”朱教授回忆。 “对，银环蛇。去年因为相机有问题一直拖到中午才出发。晚上在一条水沟边发现的银环蛇，当时大家都特别高兴。”雷老师说道。 其他人还在议论去年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发现的第一条蛇。 这边风羿开始戴手套。 程肆注意到了。他脑子转得快，察言观色很有一套，也不会小看队里任何一个人。 风羿从外表上确实完全看不出来是这块料，以往的经历比如拍网剧，跟科考完全沾不了边！ 但是！ 能够被南6队录进来，肯定有过人之处！ “你不会已经发现了吧？！”程肆说道。 其他人闻言也都看向风羿。 周教授又看了Steve一眼。 Steve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他还没发现附近有蛇影。 这里还处于南崇保护区的外沿地带，经常有人走动，发现蛇的可能性不大。 “说不定这里哪处还真藏着大家没发现的小可爱！”Steve说道。 程肆对Steven所说的“小可爱”不作评价。 在Steve眼里，三米长的眼镜王蛇也算小可爱。 还有之前小青龙的新闻报出来的时候，Steve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发了个视频，是他自己去钺山看小青龙时录的。 视频里Steve贴着玻璃挡板看里面的蛇，眼神仿佛个痴汉，嘴里还不停说着“哇喔，它真漂亮！真迷人”等等之类的话。 天知道Steve是怎么从那条长相凶恶的蛇身上看到迷人之处的！ 程肆第一次看到小青龙的高清近照时，差点将手里的手机都扔飞！ 不过程肆并不知道风羿就是抓小青龙的“钺山蛇哥”。 关于“钺山蛇哥”就是风羿这事，联保局为了保护风羿的隐私，并没有对外透露。 而南崇保护区科考队这边，除了负责审核的人，也就只有周教授和朱教授他们这几位知道风羿底细了。 所以，程肆对风羿的第一印象就是：没什么热度的网剧演员。 此刻，在八双眼睛的注视之下。 风羿道：“我就试试。” 说着往一旁走了几步，掀起地上一块石板，然后从石板下的泥土里抓起一条蚯蚓似的“小虫”。 风羿：“发现一条‘小可爱’。” 程肆看看风羿，又看看他手上那条蚯蚓似的小虫。 “这是蛇？”程肆问。 朱教授“嘿”地笑出声。 “是蛇！” “他手上这个是钩盲蛇，听说很久以前南崇这边经常见到，田里面翻土的时候都可能会看见一条。气候异常期之后数量大幅减少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在这里就发现一条也算是个重要数据，记下记下！”朱教授说道。 说到蛇很少有人会想到盲蛇，尤其是像钩盲蛇这种体型特别小的。这货长得实在是太不像蛇了，完全没有蛇该有的排面！ 无毒，体型小，对人类而言攻击力可以忽略不计。 甚至有人把它踩死了都不知道踩了一条蛇！ 此时，被风羿从石板底下翻出来的这条才十厘米左右的钩盲蛇，绕在风羿手指上，头部抬起，略略略吐着舌头。 程肆这下子看出明显区别了，借着高清摄像头的放大和慢速画面，看清了这条“迷你蛇”吐蛇信子。 “我去！还有这种蛇？！” 一边惊叹着，手指快速按动相机拍照。 “这样看它们身体有点偏紫，深紫，腹部灰紫，身上的鳞片反光，看着闪亮闪亮的。也没有环节，确实与蚯蚓完全不一样。它没脖子啊……头上那俩小圆点是不是它的眼睛？” “是眼睛。”旁边Steve也凑过来，“噢天呐！它真可爱！竟然就这么缠在你手指上！我抓过的盲蛇都是拼命想逃跑！” 拿摄像机的雷老师也过来拍摄。这太好拍了！ 既不用担心盲蛇扭动身体逃跑，又不用担心抓蛇的时候伤到它们，还能调整拍摄角度拍到最满意的照片。 “你怎么发现这块石头下有盲蛇？”程肆看向风羿。 “我猜的。”风羿道。 程肆：我信你个鬼！ 其他人亦是半信半疑。 风羿继续道：“只是碰碰运气。昨天听到有人说掰开石块下面发现了蚂蚁卵，盲蛇是吃蚂蚁和蚂蚁卵的，所以我就想着试试，看这下面有没有。” 周教授点头，确实有这可能。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风羿会真在这里发现盲蛇。 程肆对那三个积分倒没多大执念，但是他对盲蛇很感兴趣。 学着风羿看到差不多的石板石块也过去掀一下，然而翻了好几块石头也没发现。 Steve没忍住提醒他：“石头沙土塞太紧了的就不必浪费时间了。有空隙的可以看看，说不定还能翻到一些稍大的蛇。” 程肆心道：我不要稍大的蛇，我就想翻到一条无毒无攻击力的盲蛇。 旁边一直沉默的谢研究员这时候出声：“这……游戏才开始就结束了？” 谢研究员心道：我的一个积分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他给赚了？ 周教授也笑，他是真没想到风羿能当场抓出一条盲蛇。 说抓还真就被他抓出来了！ 果然这对蛇的敏感度还真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同样是翻石板就没见其他人这么准过！ 风羿举着手，将手指上缠绕的那条小盲蛇对着周教授，“您看我这个算吧？” “算！” 周教授翻出随身笔记本记上，“君子一言，三分给你先记上，等回去了就申请转给你。” “看来盲蛇的数量也多了起来。这是个好消息。”雷老师拍着照片，用摄像机记录周围的环境和地势。 “也不知道南崇保护区里其他蛇是不是也多了，就怕找两个月也找不到多少蛇，数据不过够。”周教说着看向风羿，“小风啊，到后面如果见不到什么蛇，你也能找吗？” 谢研究员心中瞬间拉起警戒线，板着那张苦大深仇的脸盯着周教授：你休想再从我这里扣出一分！ 周教授没理会他，继续笑着跟风羿道：“不过三积分没有了，一分一条怎么样？” 风羿一听，道：“您说笑了，开局这三分咱就当玩个游戏乐一乐，活跃气氛。后面的，需要到哪抓蛇您说一声就行，我去给您抓来！我别的本事没有，一抓一个‘小可爱’！” 有1000积分的报酬，进队之后抓蛇就是他的本职工作。他不是不知好歹、贪得无厌的人，赚积分也得有个度。 再说了…… 他自己去抓蛇的话，中途还能偷偷吃点东西，比如山林里的果子什么的。 就算不认识果子品种，但闻一下就知道能不能吃。这是进化带来的能力。 队伍停留片刻，收集足够的资料之后，风羿将那条小盲蛇放归原处，石板也给盖回去。 盲蛇虽然小了点，但至少也实现开门红了不是？ 还红得闪光，红得发紫呢！ 第59章 住口！ 保护区边缘地带发现盲蛇，对科考而言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将数据整理好之后，周教授他们跟科考队其他人说了一声，让他们带队在这一块考察做科普的时候注意点，别让人把盲蛇当蚯蚓误伤。 程肆将自己拍到的视频和照片都发给同事，他们会将这些视频和照片重新处理，到时候会在平台发出来。 不过毕竟不是自己发现的，不是自己亲手抓住的，在录视频的时候不能吹，所以程肆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翻了那么多石块，就没一块下面发现蛇的！ 这下子他就理解为什么南6队会将风羿录进来了。 不过这只是开始，程肆相信后面他肯定会亲手抓住一条！一般他见过的蛇，有一半以上他自认为能搞定。 有风羿的刺激，队伍继续前进的时候，程肆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虽然依旧是注意四周，但心态不同了。 如果Steve发现有蛇活动的痕迹也会跟他们讲解，风羿他们几个年轻人都听得很认真，Steve的经验是非常宝贵的。 继续往里深入之后，人类活动的痕迹几乎看不见了，再发现盲蛇的意义就也没有那么大了。 所以，程肆又给自己定了个新目标，去年科考队进来之后发现的第一条蛇是银环蛇，他希望也能发现一条。 第一，银环蛇作为国服第一，说出来有面子，总比水蛇菜花蛇好。 第二，他有过捉银环蛇的经历。虽然银环蛇有毒，但他对银环蛇的畏惧并没有多少。 队伍出发之前就制定过大致的行动路线，到晚上的时候，他们会经过一个地方，那里有条水沟，周教授也说了可能会在那里发现夜间活动的蛇。 队伍里其他人都在说着下一条蛇会在哪里发现，是什么品种。 风羿对他们讨论的没兴趣，提着一个袋子，手上拿着夹子，夹垃圾。 现在几乎每一支科考队进入山林，都会顺手将路上遇到的垃圾收集到垃圾袋里，垃圾袋满了之后找个地方放上信号发射器，会有负责收垃圾的人或者智能设备过来取。 至于保护区边缘，平时研究基地与各个学校合作的活动，学生们进了林子之后都有一个捡垃圾的任务。 尤其是塑料垃圾。 不同塑料在不同环境中有不同的保存时间。比如，有些塑料制品可能在海面留存千百年，而同样的塑料制品埋在地里可能留存千万年甚至更久。 风羿凭嗅觉又发现了一个垃圾。 拨开草丛，露在土层外面的是一条塑料带，拍了个照片，然后将塑料带扯起，“下方还有个塑料瓶。雷老师，这个要拍照吗？” 雷老师过来一看，“拍！下方这个塑料瓶几乎是整个埋在土里面的，我调整一下摄像机，待会儿把瓶子挖出来……李晗你来挖。” 雷老师让周教授的学生李晗来动手，风羿毕竟不是专业的，可能会在挖的过程中有人为的损坏，这会对采集数据造成干扰。 没一会儿，李晗将埋在土里的那个塑料瓶子挖出来。没什么印花，但瓶盖上刻印有品牌。 “应该是在二三十年前埋下的，也可能更久。这个品牌在气候异常期倒闭了。”李晗说道。 “二三十年了，毫无分解迹象。”雷老师继续拍摄。 “塑料瓶啊。人类创造它们，却没有很好地处置它们。”周教授摇头叹息。 塑料作为工业文明产物，带来了石油化工的辉煌。 过去、现在和未来排放的N亿吨塑料，会分散在全球各处，成为“人类世”的一部分，保留在这个时代形成的地质记录里。 塑料制品变为塑料碎片，从微塑料到高分子有机质，再到石油和天然气。 源于石油，归于石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然的伟力终将接手一切。” 周教授看着李晗将挖出来的东西放进样品袋里，“二三十年消化不了，但最终，所有的这些都将被这颗星球消化掉。可能于星球本身而言无所谓，毕竟它已经存在四十几亿年了，经历过太多的事情。 “影响到的可能只有在这个星球上存活的生命，包括人类自己。 “塑料碎片无处不在，包括我们体内。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富集作用之下，人体内会积累大量的不能被消化掉的微塑料，有些会被排出，有些不会。最终还是人类承受了所有……” “哎，听说又有新的降解型微生物培育成功？”朱教授问。 “是培育出来了，但效率还是低。”谢研究员道。 之后，周教授几人开始谈论那种奇奇怪怪的微生物，又发现了几种，定向培育了几种，人工干扰利弊如何…… 再到实验室是如何使用催化剂在特定条件下将塑料分解成简单的烃类…… 再后面的，风羿就听不懂了。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捡垃圾、抓蛇吧。 风羿一个人捡的山林垃圾比其他8个人合起来还多。 周教授笑道，“得给你加工资！” 风羿配合地笑了笑，心道：我不要钱，你给我多加几个积分就行！ 晚上8点左右，队伍在一处停歇，他们今晚会在这里休整。 周教授几人体力肯定比不上风羿他们几个二十的出头身体康健的小伙子。 风羿收拾帐篷，程肆跟周教授打了声招呼，说在周围看看。 “你别一个人去，风羿，你跟他一起去看看。相互照应着点。”周教授说道。 “行！”风羿放下手里的事情，跟程肆一起去四周看看。 等看不见帐篷了，程肆拿着手电筒看看四周，“你觉得哪里有蛇？前面那条水沟太长，到处都有蛙叫，但不一定有蛇。” 风羿装模作样拿着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指了个方向，“那边。” “你怎么判断的？”程肆问。 “猜的。” “信你个鬼！” 程肆笑骂着，朝着风羿所指的方向过去。 见识过风羿抓盲蛇，程肆在这方面还是比较相信风羿的。再怎么也比他自己瞎找靠谱。 “如果有蛇，你觉得是什么蛇？”程肆问。 “银环吧。”风羿道。 “哈哈！我也希望是！借你吉言！待会儿你可别跟我抢啊！”程肆快走几步，将风羿甩在身后。 风羿也不急，这周围倒没有其他太危险的生物，就一条银环蛇，程肆应该搞得定。 果然，很快听到那边程肆兴奋的声音。 “哇靠！真有一条银环蛇！我的了……卧槽！风羿快来帮忙！！” 风羿闻声快步跑过去。 只见程肆一手抓着蛇尾巴，那条银环蛇在拼命往前方草丛里钻，而程肆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正往水沟里滑。 风羿冲过去，将程肆抓住。 程肆：“先别管我，你帮我把蛇抓住，我自己起来！” 风羿听到这话，并没有立刻松开抓程肆的手，将手电扔一边，去接程肆手里的银环蛇。 而在风羿俯身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往下摔了出去，落在斜坡的草地上，正往水沟里滑落。 风羿为了空出手，情急之下，一口叼住蛇尾巴，空出的手去抢救手机。 听到声音赶过来的Steve：“……” 你快住口！！！ 第60章 没咬 Steve被风羿这番“神”之操作惊得魂都快飞了。 作为国内陆地毒蛇第一毒，银环蛇胆小，没那么暴躁，一般情况下不主动攻击人，不像某些性情凶猛还追赶人的毒蛇那样攻击性强。 但银环蛇毒性太有名了！ 弹起来咬一口不是开玩笑的！ 还有，银环蛇除了“国服第一”这个称号之外，另一个外号叫“老阴b”。它攻击前可能没有任何预兆，在人毫无防备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弹起来给你一口。 所以Steve面对银环蛇的时候，虽然抓起蛇来很容易，但也得时刻防备着它弹起来咬一口，抓住蛇尾巴有时候也会让银环蛇钻草。 Steve此刻只庆幸那条银环蛇前面一截已经钻进草丛里，没立马弹起来咬风羿一口。 但这样也十分危险！ 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格外莽！！！ Steve手电筒的光照在风羿那儿，刚爬起来的程肆闻声抬头看了眼，一个趔趄差点滚沟里去。 风羿！！ 你特么敢咬国服第一的尾巴！！！ “松口！松口！快松口！！”程肆吼道。 风羿…… 风羿将手机放回兜里，松口，腾出来的手将蛇尾巴抓住。 Steve快步过来，“行了这条蛇交给我，你们俩赶紧回去！” 快速将那条银环蛇抓起来，Steve仔细检查了一下，蛇尾巴上并没有明显的咬痕。 “我没咬，只是叼着。”风羿解释。 Steve挥手，“先回去，回去再说！” 休息点那边，周教授几人也听到刚才steve和程肆的吼叫了。 原本整理资料的几人也都没心思看资料。 周教授还打算跟基地那边联系一下，汇报今天的进展，现在都望着那边。 “到底出什么事了？” “应该还好，真出事的话会发求救信号。” “Steve在那边，事态严重的话，他会立刻联系我们的。可见刚才没出大事。” “他们回来了！” 果然，前方有手电的光晃动。 没一会儿见三人回来，安然无恙，几人才松了口气。 那条银环蛇被Steve带过来。 “嘿，也是银环蛇！”朱教授说道。 雷老师打开了手中的摄像机，“跟去年不在同一个地方，但时间差不多，跟去年不是同一条蛇。看来这一带银环蛇的数量也多了起来。” 见Steve面色复杂，风羿一副犯了错的老实样，程肆一脸恍惚心不在焉，周教授问：“刚才怎么回事？” Steve：“我一过去就看到风羿在咬蛇！” 风羿：“我没！我只是用嘴把它控制住！ “我很注意的，绝对没伤到，我控制好力道了，这就跟大猫叼小猫一样，看着凶残，其实没伤害……” “这怎么能一样！”周教授严肃着一张脸打断。 “不说伤没伤到蛇，它弹过来咬你一口怎么办？！” 谢研究员接话：“不说它会不会弹起来咬你，蛇身上也有细菌、寄生虫什么的，野生动物脏得很！ “你赶紧去漱口！这两天注意一下，看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对的，一发现赶紧联系救援队！千万不要硬撑着！” 风羿：“……是，我记住了。这次是我不对。我也是情急之下……第一次叼蛇。” 见风羿认错态度良好，几人面色稍缓。 “再说一遍！不要对野生动物动口！”周教授看着风羿，“你老实跟我说，真只是第一次咬蛇？” “没咬。” 这听着像是要咬蛇自尽一样。 风羿继续道，“当时真只是情急之下叼住了，这就跟用手握绳子一样，没‘咬’。” 风羿心想：我这两颗毒牙收得好好的，真要是咬上去，那条银环蛇就完蛋了。 毒性能不能制服，风羿不知道，但那两颗大毒牙的物理伤害是绝对的。” “真只是第一次叼蛇？！”周教授盯着风羿。 “真的！”风羿目光不闪不避。 “以后不允许这样！坚决禁止这种危险行为！” “是，以后不叼了。我都不知道当时怎么有勇气叼它尾巴，我以前也是很怕蛇的。”风羿说道。 其他人满脸：真的吗？我们不信！！！ 周教授先让朱教授去观察那条银环蛇的生长状况，如果有受伤就救治一下，没受伤就记录它各方面的数据。 然后周教授将风羿和程肆叫过去，询问当时的具体情形。作为领队，他肯定要了解事情的全过程，不会只听Steve的说法。 程肆终于脱离游魂状态。 “我这……就是一次失误，当时抓到那条蛇之后太高兴，一激动，没留意脚下，滑了一跤……” 程肆讲述当时事情经过，看向风羿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个神奇的物种。 “……再后来听到Steve的喊声，抬头就看见风羿在咬蛇！” 风羿纠正：“叼蛇！叼！没咬！” 程肆继续：“不管是叼还是咬，反正当时我就震惊了。”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程肆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莽的人！ 不是刻意为之，不是作秀，但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才是最恐怖的！ 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此次事件真正刷新了程肆对风羿的认知。 是个狠角色！ 耐心听完程肆和风羿的讲述，周教授心中已经有了数。 “虽然此次科考蛇很重要，但是，人的安危更重要！还有，找蛇也要有耐心！不要急！别冲动！” 自知理亏的两人乖乖挨训。 周教授跟两人讲了5分钟的科考安全课程之后，让两人去听Steve的现场教学。 作为队里唯二的两个非专业人士，周教授让他们多听听专业课。 Steve见两人过来，说道：“你们两个下次见到蛇还是先别动手了，喊我一声，我来！再让你们这么吓两次，我能吓出心理阴影！” 风羿尴尬地道了声歉。他真不是故意去叼蛇尾巴的！ Steve也没紧抓着这个事不放，让两人过来一起听他讲课。 Steve拿着那条银环蛇，“你们看，银环蛇的头部不像小青龙那样呈明显的三角形，甚至可以称得上蛇里面的小圆头，但是论毒性，它是国内陆地蛇类第一！这里不谈毒量，咱只谈单位毒性。 “它们是典型的神经毒毒蛇。有的人不认识银环蛇，以为它没长小青龙那种大三角头就没多大的毒。有些蛇，看长相看不出来，看性情看不出来，其实毒性老强了！” 风羿：“……没错！！” 第61章 肥宅 程肆知道，Steve喜蛇，那些在他看来长相凶恶可怕的毒蛇，Steve喜欢得很，觉得无比美丽甚至还有点小可爱！ 不过，银环蛇并不在Steve的喜爱之列。 Steve不喜欢银环蛇的性子，觉得银环蛇太阴险了。 “我有次和朋友一起去钓鱼，夜钓，就在一个保护区附近的钓场。大晚上的我跟朋友们聊得兴起，没留意周围。一条银环蛇偷偷钻进了我放地上的包里，我拿东西的时候才发现。” 一回想起当时的情形，Steve 还记得被惊出一层毛汗的感觉。 “它被我吓住了，我也被它吓住了。要不是我经验丰富、警惕性强、反应迅速，差点就被它给咬了！” 真是闷声不响就给人一个“大惊喜”！ 这种实在太不可爱了！ 与Steve不同，程肆对银环蛇感觉还好。 “至少它们不追人。”程肆说道，“不像有些蛇，它自己盘在那里懒得动，人靠近了它也不动，打草都惊不动，真从它面前走过，或者不小心踩一脚，它可能还以为你在挑衅！追着咬！” Steve听到这话，眼中光芒闪烁：“你这描述我想起了好几种蛇，有一种小可爱……” 程肆：“您还是继续说银环蛇吧。” 我并不想听你说你眼中的“小可爱”！谢谢！！ Steve遗憾地将话题重新转回来，继续跟他们讲“我与老阴比的二三事”。 周教授几人在观察这条银环蛇的生长状况之后，进行各项数据的记录。 记录完之后，Steve那边也将故事讲得差不多了，看了看银环蛇的状态，确认它没有惊吓过度，又将它放回那条水沟，看着它远离。 雷老师心满意足地收回摄像机。作为一个视频记录者，他当然希望能发现更多的蛇。 晚上在山林里歇息，对于习惯了城市生活的人而言，绝对会担惊受怕，一点动静就能绷紧神经，极不适应。 周教授还担心风羿这个毫无野外工作经验的年轻人会最不适应，然而，这货躺下去就一脸舒爽地睡着了。 几个年轻人先轮换守夜，没轮到风羿守夜的时候，风羿是没有半点睡眠障碍，甚至觉得这山林里睡着，比钺秀小区那宅子的后院睡着，舒服多了！ 次日队伍继续出发，不过这第二日运气没有头一天那么好，只发现了一条乌梢蛇。 倒是见到了其他两栖爬行动物，蛙啊，蜥蜴等等，风羿对那些不了解也没兴趣，在周教授们记录数据的时候充当守卫盯着四周。 不过毕竟此行的首要目标是蛇，一天下来就看到一条乌梢蛇，周教授还是有些失望的。 见周教授叹气，风羿道：“您别担心，我感觉这山里的蛇还是很多的，明天我给您找找，肯定能再找出一条小可爱！” 周教授只当风羿在说笑，知道风羿是在安慰他，于是笑呵呵应声道：“行啊！” 进入山林第3天，风羿闻到了一些蛇的气味，只不过有的离得远，有些偏离了他们的计划路线，没必要刻意去找。再说了，风羿也想不出足够的理由让队伍改道。 不过，空气中的某些气味分子告诉他，在队伍前进的路线上，还有蛇等着他们。 所以，不急。 中午，队伍休息的时候。 Steve拿出两个空了的水袋，“前面有条小溪，水质还可以，谁去取点水来？” “我去吧。”风羿起身。 “我也去！”程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接了水袋跟上。 “去哪边取水？” 程肆递给风羿一个“你懂的”眼神。 虽然被周教授上了一堂安全课，但程肆找蛇之心不死，好不容易参与一次野外科考，肯定得有收获才行。 他自认为与风羿的队友情加深了，毕竟是一起挨过训的交情。 而且程肆觉得风羿这人虽然长得一脸心机相，但有一颗憨批的内在。 构不成威胁。 虽然抓银环蛇的过程与他想象中的不同，并且震惊了他的三观，不过，风羿找蛇这个本事，程肆是相信的。 之前水沟那么长一段，偏偏风羿就找了那有蛇的地方！ 所以现在发现小溪，溪边应该也能有蛇，就是得看能不能找到。山里的溪流也长，指不定哪一段附近就藏着蛇。 程肆看着风羿，等风羿指路。 风羿依旧装模作样，仔仔细细看了看四周，还观察了一下地面，然后指了个方向：“那边。” 程肆挑眉。他也看四周看地面了，怎么就没发现一点儿线索？！ 见风羿往那边走，程肆赶忙跟上去。他倒要看看，这次风羿是不是真的又发现蛇了！ 如果真的发现蛇，会是什么品种？自己能不能hold住？ 抓银环蛇失误了，总得在其他蛇身上找回面子！ 风羿来到小溪边，顿足，视线朝一处扫过。 “哇噢，发现一条肥宅。” 风羿声音微微上扬，似乎有点惊讶的样子。 “哪儿呢？”程肆快步过来，瞪大眼睛找半天没找到。 “前方，两点钟方向，那块大石头下面，蛇躲在石缝里，旁边有草挡着，只露出了一截。”风羿说道。 顺着风羿所指，程肆终于找到了风羿说的那条“肥宅”。 然后，往后退了两步。 程肆提声喊道：“ste——ve！你的‘小可爱’到了！” 正忙活食物的Steve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他们那边冲。 “哪儿呢？我的小可爱在哪儿呢？长什么样？” 程肆给他指出，“那边，永不低头截肢王在此！” Steve对蛇的敏感度要比程肆强的得多，虽然程肆没指出具体位置，但他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 双眼发光，语气夸张。 “噢～～～ 小翘鼻～ 可爱的小翘鼻～ 我爱死它的小翘鼻！ 北鼻我来啦～” 风羿：“……” 程肆：“……” 程肆晃悠过来，跟风羿低声说道：“如果蛇能听懂Steve说的话，肯定觉得这人是个变tai。” 风羿：“……嗯。” 第62章 我觉得不能 躲在溪边大石头缝里的那条蛇，是尖吻蝮，也就是人们说的五步蛇。 就算不了解蛇的人也听过“五步蛇”这个名号。这名字太响亮了。 一听“五步蛇”这个名字就知道它的毒性！ 同属蝮亚科的毒蛇，人家竹叶青的名字听起来就诗情画意，而五步蛇这名字简单粗暴，自带恐怖加成。 Steve 靠近那边的时候，石头缝里的蛇并没有反应，直到Steve拨开草丛准备将蛇拖出来时，躲里面的那条蛇动了。 “是条大家伙！看着有七八斤了！”程肆叹道。 刚才只看到石缝下面那一截，他就知道这条蛇他应付不来。 七八斤的五步蛇已经算大的了，这可是毒蛇！ 粗短型的毒蛇，这个重量，程肆是没胆量尝试的。 这可是蛇，身上都是肌肉！ 没有足够的经验和体力，轻易不要尝试。他还是惜命的。 与程肆的退缩相比，Steve一见蛇出来，更兴奋了，看到它那扬起的头和尖翘的小鼻子，一边找机会出手，嘴里一溜的“噢baby~”、“真可爱~”冒出来。 风羿：“……” 程肆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见Steve那边没抓到蛇还被攻击好几次，出声道：“要帮忙吗？” Steve摆手：“让开点，你那体力hold不住！” 程肆心道：我有体力也hold不住！ 他被五步蛇追赶过，看到这蛇就发怵。 等Steve终于抓到蛇，三人往回走。 程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对周教授道：“周教授，要不咱现在就在这里先直播一场？正好抓到一条五步蛇，让大家看看野外的毒蛇长啥样。” 让程肆进队伍，本就是为了借助他的直播间人气，让大众了解科考相关的部分工作，以及增强生态环保意识。 周教授看了看天气，点头道：“行，你和Steve配合先直播一场。” 程肆准备开播，播前又问风羿：“一起播？” 风羿摇头，“你们播吧，我没兴趣。” “行吧。”程肆心里松了一口气。风羿那颜值，过来肯定会抢风头的。 风羿可没去管程肆的那些小心思，从包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珍惜地啃。 科考队进山之后，如果是按照计划的路线，中途会有补给点，到时候会在那里补充一些物资，并将沿路过来采集的样品放到那里，会有人去取，然后送到南崇自然保护区实验基地那边检测分析。 但即便有补给点，携带的这些食物还是无法满足风羿的胃。 这边风羿想着怎么找机会给自己开点小灶，那边程肆和Steve已经开始直播了。 Steve正在跟在线观众互动。 “……这就是尖吻蝮，俗称五步蛇，刚抓的，听说以前数量多的时候，夜间经常盘在路边，一不小心能踩到。你拿竹竿打草不一定有效果的…… “……傲气？用鼻孔看人？哈哈哈它那小翘鼻是这样，所以才有‘永不低头’的称号…… “不过你们说的那俩大鼻孔，这可不是它的鼻孔，它鼻孔在这儿，这两个小孔才是。俩大孔是蝮亚科典型的颊窝，跟蟒蛇的唇窝一样，都是热感应的凹窝。 “……眼睛小？它眼睛不小啊，只是瞳孔看上去不那么大。 “一般白天觅食的蛇，有又大又圆的瞳孔，而晚上狩猎的，则是它这种直立的长条形，也就是你们经常说的竖瞳。你们都知道猫，猫在白天光线强烈的时候，瞳孔也是收窄的，就像它这种，看上去几乎缩成一条线。但是光线暗的时候瞳孔就扩大了，那时候看上去眼睛可能会大些。 “不过我觉得它们这种窄瞳还是很可爱的，你们看，是不是凶萌凶萌的？” 程肆：“……” 观众：“……” 你说凶猛我们没意见，但“萌”真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出来的！ 蛇一出生就会狩猎，绝对是天生的杀手！还是冷血动物！还是有名的毒蛇！ 哪儿萌了！ 弹幕一大片，全是吐槽Steve刚才那句“凶萌”、“可爱”。 Steve的发音太准，说的绝对不是“凶猛”。 然而，Steve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在他眼里就是小可爱！ “……胖？肥宅？唔，它这体型看着是有点，不过它这种绝对不能算胖，还有比它更胖的！比如南棘蛇，还有咝蝰属的那些，尤其是加蓬咝蝰，那绝对是肥宅plus ！” 程肆在旁边接道：“加蓬咝蝰我知道，它走直线的时候简直就是蛇版毛毛虫，第一次见到那种蛇我第一反应就是‘它是不是要化蝶了’！” Steve看着在线评论，笑道“……跟你一样的肥宅？这位观众你不要太天真了！它们的胖，那全部是发达肌肉组成的‘胖’，都是灵活且有巨毒的胖子！” 接着Steve又给在线观众看五步蛇的大毒牙。 “……大家看它的牙齿，五步蛇和竹叶青、响尾蛇都是蝮亚科管牙毒蛇，看它的大管牙，我们先收集一点毒液……” 正在啃饼干的风羿一顿，确定自己两颗大管牙收得好好的，揉了揉腮帮子，继续若无其事啃饼干。 那边Steve跟在线观众讲了会儿五步蛇之后，就将时间留给程肆了。 程肆继续跟在线观众互动。 “……Steve 他们还要对那条五步蛇进行体征测量等等，要记录它的体长、尾长、体重、发现位置、周围环境等等，这些信息都会录入数据库……野外还是比较艰苦的，在山林里走的时候还得留意别踩到毒蛇…… “我的收获？我第一天进山就抓了一条银环蛇，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不过确实抓到了……” 至于风羿叼蛇那个事，周教授说了别外传，影响不好。所以程肆也没提。 “……我们一路过来还得捡垃圾，看，这就是我今天捡的，带队的周教授说这些可能在山里存在了30年以上，但是你们看大部分没有降解迹象，所以把它们捡出来，别让它们破坏山里的生态…… “……捡巨蟒？？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捡小蟒蛇还差不多，巨蟒？？？” 说到这个，程肆问周教授：“周教授，这片自然保护区有蟒蛇吗？” 周教授走过来，“有。气候异常期的时候，有人在南崇发现过冻死的蟒蛇。后来又组织过几次野外放归活动，其中也有放归蟒蛇，那些蟒蛇都植入了生物芯片，能定位到具体位置。科考队过来有时候也会遇到它们。 “不过近些年科考队进入之后，没发现过本地土生土长的蟒蛇。而且我们这次制定的路线避开了那些放归的蟒蛇，所以遇到蟒蛇的可能性极小。” 程肆放心了。 遇到蟒蛇的可能性极小，遇到巨蟒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指不定土生土长的那些蟒蛇早就在气候异常期冻死了。 那边，抓着五步蛇和其他人一起给五步蛇测量体征数据的Steve，听到直播里边的说话声，扭头问风羿：“你抓过巨蟒吗？” 风羿摇头：“没。” Steve：“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抓吗？” 风羿：“我觉得不能。” Steve：“嘿，我也不能。那你如果真的发现巨蟒，叫我一声，我跟你一起抓！” 风羿：“行！” 第63章 晒不黑 新抓到的这条五步蛇，完成它的科考使命之后，就被Steve重新放回山林了。放蛇地离抓蛇的地方很近。 “放蛇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别被它咬到了。” Steve还跟风羿他们讲述自己曾经在放蛇的时候差点被咬的事。 “放蛇时被咬的事每年都有发生，甭管有毒无毒都得谨慎。有毒的我就不说了，无毒蛇，比如王锦蛇那类，体型大些的，一不小心被它咬一口就能刮掉一块肉！” 除了测量蛇的体征和各项数据，还得测水温水质。发现银环蛇?、五步蛇的水沟?、小溪他们都取了水样，土壤也要取样。 一路过来，甭管有没有发现蛇，很多地方都得取样。发现爬虫的地方则重点取样。 “以前这里也有很多游人过来，保护区外沿有酒店，夏天避暑，其他季节进林子游玩赏景。”周教授看着手上的地图，说道。 周教授是看过历史资料的，对南崇自然保护区也有了解。 “不过南崇保护区大部分都是无人区，就算是以前，也只有一小部分给游客开放。就算开放了游客也不敢进来，气候异常期以前这里蛇更多。” 山林里很多蛇擅长隐蔽和潜伏，它们都是天生的狩猎机器。 周教授强调过许多次，科考时找蛇需要有足够的耐心。时间一天天过去，队伍里的人也真正感受到了找不到目标的焦躁心情。 进入山林之后，你不仅要面对找不到目标的焦躁，还得直面自然的力量。 复杂的地形和山林气候，让这片地区常常会出现不同的气候变化。 在山间穿梭的无序的风，冷不丁能将人帽子掀飞。 多变的天气更是打得人猝不及防，即便是保护区里拥有数十年经验的护林员，也无法预测。 在山林里行走，可能短短数小时之内就得经历暴雨和酷热的轮番冲击。 有时候你觉得一片无关紧要的水汽，它却沉下来形成雨滴，有时候你觉得马上要下雨，它却又很快散开，让酷热降临。 自然确实很神奇。 领略这种神奇之后，风羿发现，他对水汽的变化也越来越敏感。 从一开始被打得满脸懵逼，到能感知那种变化，作出较为正确的预判，用了两周时间。 经历两周的风吹日晒雨淋，也没有时间没有条件去护理，每个人都黑了几个度，除了风羿。 有的人不但长得俊，他还晒不黑！ 你说气人不！！？ 程肆摸了摸自己的脸。 进山脉两周，脸都明显糙了两层。 作为一个经常要活跃在镜头前的人，虽然是户外播主性质，但想要吸引更多的女性粉丝，还是得注意保护这张脸。即便长得不突出，至少不磕碜。剪个合适的发型，再凭个人魅力，还是能吸引很多女粉丝的。 如果队伍里都是这样，那也无所谓，毕竟在决定加入科考队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肯定比平时他做户外直播更辛苦，都已经准备好牺牲这张脸，等科考结束之后再去好好做个修护。 但是！ 程肆看看旁边的风羿。 人家进山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哦不，确切地说，风羿现在的状态比刚进山的时候更好，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半点没被湿热气闷的环境影响！ 只看外表，风羿确实很像娱乐圈很火的那种小白脸明星。 但是！ 现在队里谁还把他当做弱鸡小白脸？！ 这货抓蛇的效率比Steve还高！ Steve瞄着石头上晒太阳的竹叶青的时候，风羿已经将盘树上睡觉的另一条竹叶青逮下来了！ 直到风羿把蛇逮下来，大家才发现那树里藏着一条竹叶青。 跟风羿一比，程肆觉得自己就是个瞎子。 这人不仅眼神好，还吃得多，力气大！ 每次到达一个补给点，风羿就使劲往包里塞压缩饼干。一开始大家还担心他浪费，装多了增加负重也容易耽误行程。 然而并没有！ 人家背着一大包压缩饼干比谁都走得快！ “你不出汗的吗？”程肆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风羿，眼中满是不解。 他只提着自己的那点装备，汗就唰唰直淌，山林里湿热的空气实在让人难受。 但是旁边风羿背着个大包，脸上也只有一层薄汗，完全不像他这么狼狈。 “出汗啊，但是比较少。体质不同。”风羿面色自然，像是说着什么极其平常的事情。 其实他心里也不平静。 如果没跟着科考队进山，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体质改变了这么多！不仅仅是力气变大以及一些奇怪的条件反射，连汗都出得少，还不容易晒黑。 想当年刚进大学时军训，没多久就从“白面书生”晒成了“古铜帅比”。 然而跟着科考队进山两个星期了，有时候队伍顶着大太阳去采样，风羿也会帮忙，所以太阳晒得绝对不少，黑是黑了点儿，但黑得并不明显。 “每个人的体质是不同。但是，风羿啊，如果一直出汗少，你还是要注意的，发现身体有什么不适一定要说出来。” 周教授担心地看着他：“还有，如果你真的怎么晒都晒不黑，那就得当心了，可能你体内的黑色素比较少，对阳光紫外线的抵御比较弱，这种情况，晒太阳晒多了容易出问题。待会取样你就在树荫下歇着，帽子戴好。” 他们进山都是戴着帽子的，能遮挡阳光也能成为一道防线。不然在林子里穿梭的时候，树上冒出个什么虫啊蛇啊，直接攻击脑门怎么办？ 没一会儿。 周教授他们去采样的时候，风羿又发现一只盘在树上睡觉的竹叶青。这条比之前他们发现的那两条要大一点点。 “这里竹叶青的数量不少。”雷老师拿着摄像机走过来说道。 也不知道那条竹叶青是在舒展嘴部肌肉还是在打哈欠，风羿就当它在打哈欠吧，那两颗大管牙动来动去，还动得很独立，并不一致。 风羿等它打完哈欠才把它从树上逮下来。 “又是竹叶青？”程肆有点失望，“这一带真的没有蟒蛇？” 说实话，程肆不喜欢这些毒蛇，尤其那些隐藏性极强，极难发现，却又极毒的那种。 不过巨蟒却是很多人感兴趣的，就比如动物园里很多平时怕蛇的人，如果是去看爬行动物，肯定会往巨蟒那边跑，看到那些比成年人还重的蟒蛇，一边害怕一边又好奇地瞧。 取样回来的周教授听到程肆的话，看了一眼基地那边给他新发过来的信号分布图，回道：“放归带芯片的蟒蛇，确实没有，至于土生土长的蟒蛇，你得仔细去看，能不能找到就看运气了。 “很久以前这片保护区里肯定是有的，三四十年前的新闻经常有报道，还有跑去城市里的。南崇保护区附近的村镇城市?，基本上抓到的时候都在这里放归。” 程肆好奇：“我只在野外见过小蟒蛇，印象并不深。动物园里那些大蟒蛇还挺温顺的。野外的大蟒是不是更凶？” 周教授笑道：“动物园饲养的那些蟒蛇，基本上都是投喂已经杀死的小动物，比如老鼠、饲养的鸡之类，都是杀死了喂到它们嘴边。 “如果是活的‘饲料’，可能会扑腾得很厉害。它们就会焦躁，会变得有攻击性，那样对工作人员就危险了。 “所以很多动物园的那些大蟒蛇是不可能放归野外的，放出去就是死。?一是它们的体型已经很大了，很难找到安全的容身之地；其次野外竞争力减弱，已经习惯了被喂到嘴边。生活的环境也太过干净安逸，有些连蜕皮都有人从头到尾看顾。如果换成野外环境，它们无法适应。 “一些项目组真正决定放归的那些动物，?从小喂食的方式就不同，给它们创造的生长环境也不同，只等合适的时间将它们放归野外，它们的存活率也会更高。 “就拿蛇来说，真对蛇了解的人会发现，野外的蛇与人工饲养的蛇，它们的气势、眼神都有明显差距。” 这点儿Steve深有体会，“蛇不像猫狗那样表情丰富，在很多人看来，它们的眼睛也都是冷冰冰的，没什么不同。但如果是真遇到了，我能够从它们身上感受出来那种差距。有些饲养的蛇更明显，性情温顺的蛇，会表现出对人的亲近，不亲近也不会太害怕，而野生的更警惕，生存智慧更高。宠物和野兽是有明显区别的。” 风羿突然道：“所以，兽性这个东西，也算是一种利于生存的天性？” 周教授笑着接道：“这是当然。咱们不谈哲学上的兽性，只说随基因遗传下来的那些生存智慧。兽性作野兽天性来解释，对它们而言就是一种生存智慧。比如狩猎者们为了捕猎而隐藏气味，又比如候鸟迁徙，那都可以看作是一种兽性。如果候鸟被人关久了，形成习惯，忘了迁徙，一旦养它的人撒手不管，它能不能活就听天由命了。 “所以，那些因违法饲养被没收的蛇，有些没法放归，要么观察、训养一段时间，要么直接送到动物园或者其他集中饲养的地方。” 风羿又问：“如果，兽性在人身上呢？” 周教授摇头，“那就是哲学范围了，不在我专业范围内。” 风羿：“……” 行吧，我自己参悟！ 强大的人都是自己参悟人生的！ 没准啥时候就顿悟了！ 大脑你给点力啊！ 第64章 你说是吧？ 参悟人生什么的，风羿先放到一边。 他拿着那条竹叶青，周教授他们几个给这条竹叶青测量体征等方面的数据。 旁边Steve 目光痴迷地盯着这条竹叶青：“白唇，焦尾，这颜色这身板……哎？怎么感觉它精神有点萎靡？没之前咱们抓的那俩竹叶青活泼。” “可能没睡醒吧。” 风羿默默收回自己刚才琢磨参悟人生的问题时，不小心释放的气息。 现在他已经能将气息隐藏得很好了，不然他怎么抓蛇？那些蛇啊，各种爬虫啊，山林里的动物啊，估计闻到气息隔老远就跑了。 对于风羿这个说法，Steve不怎么相信，但是没一会儿，这条竹叶青又肉眼可见地活泼起来，如果不是风羿抓着，估计能立马朝几人发起攻击。 Steve放心了，“可能它真的只是刚睡醒。” 看着这条竹叶青，Steve 又忍不住跟他们分享“我与小竹的二三事”。 “白唇竹叶青很毒的，虽然不至于那种一口能毙命的程度，但是被咬一口很疼，特别疼，能疼得你喊爹喊妈，恨不得把被咬的地方剁掉！ “我有个朋友，在野外抓蛇的时候就被白唇竹叶青咬过，大老爷们儿都疼哭了呢！” 程肆默默离那条竹叶青远了点。 测数据、取样之后，风羿又将这条竹叶青放回树上。 队伍继续前进。 “咱们这次进山，收获还是很多的，比去年他们科考队收获多多了！”拿着摄像机的雷老师说道。 去年雷老师也是跟队进山拍摄，所以去年的情况他非常了解。今年跟着周教授的队伍进山，能抓到这么多蛇，并不全是换了一条路线的原因。 雷老师看向风羿。这小子对蛇的存在太敏感了，就像刚才那条竹叶青，在树里藏得那么好，队里谁都没发现，这小子一眼过去就看见了。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1000积分给得值！ 周教授几人也是同样感觉。联保局的袁队长没推错人，要不是有袁队长的推荐，谁能想到还有这么个人才呢？ 队伍进山第四周。 队里其他人再次黑了两个度，风羿也终于变黑了点，但这只是跟他之前相比。如果与同队伍其他人相比，那简直就是白得发光！ 程肆已经没精力去羡慕嫉妒恨了。科考这种性质的活动他也就只能参与一次，绝对不会想参与第二次的，就算参与也肯定不是这种进深山一两个月的科考。 再看风羿。除了瘦了点黑了点，依旧是精神抖擞，整天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现在周教授也放心让风羿自己去林子里走动观察。一是风羿已经证明了他自己在野外山林的生存能力，二是风羿对蛇的存在敏感，说不定能发现他们没注意到的蛇以及其他爬行动物等。 进山四周，收获颇丰，抓到的蛇也比去年多多了，可以说近10年来进山科考的队伍，就没有比他们抓蛇数量更多的。如果将数据打印出来，能比其他队伍的数据厚一倍！ 队伍还幸运地拍到了懒洋洋晒太阳的鳄蜥。 活化石级的鳄蜥，也是风羿最先发现。周教授激动得跟基地那边连打5个电话。 科考队关于鳄蜥的资料太少了，气候异常期之后，多少科考队都没发现鳄蜥，这次是队伍休息时，风羿自己到附近闲逛的时候发现的。 而鳄蜥的发现，也让风羿争取到了更多的“自由”时间，这段时间他能在山林里找点儿吃的，如果不是另找吃的，他到现在也不至于只瘦了这么一点，估计都瘦脱相了！ 又是一个雾气天。 能见度太差，队伍并没有出发。 “听说基地那边曾经有次雾气天用无人机进山拍摄，差点没飞回来。”雷老师说道。 “山林里雾天还是影响很大的。”周教授决定趁雾天让大伙儿多休息休息。 “再过两个多小时，估计就能散得差不多了。”风羿说道。 “嗯，希望如此。”周教授道。 这段时间来，风羿不只证明了他抓蛇的能力，还向大家证明了他看天气的本事。 果然，两个小时后，雾气散去，阳光洒下来。 耳边，鸟叫声被蝉鸣取代，吵个不停。 动物们藏身密林，只闻其声不见其影。想了解深山里的动物还是得多靠科技手段，隐蔽的摄像机总能记录一些珍稀动物的踪影。 “充足的降水和湿润的环境，让这里的植物生长茂盛。视野遮挡太强。哦，那边，你们看那些山壁岩石的造型，那些都是雨水拍打山石留下的痕迹。”周教授指着一处山壁说道。 一年看不出来，那就十年百年千年。 至于千万年……数千万年前这里可能还是一片汪洋呢。 谢研究员取了一份水样：“这里的溪水真干净。” 朱教授看着雾气散去的山林，颇为感慨，“都说水之命在山，山之命在土，土之命在木。山水土木是生命共同体。确实如此。” 谢研究员：“人与自然也是生命共同体。” 周教授就说：“古人不早就有‘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这种理念了吗？‘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鼋鼍、鱼鳖、鳅鳝孕别之时，罔罟、毒药不入泽，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 朱教授接话：“还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觉得也有这意思。” 风羿：“……我去附近转转。” 他并不想听周教授跟朱教授“论道”。 风羿也不是第一次“去附近转转”，于是周教授强调几句安全相关的老话，便同意了。 程肆现在也不跟着了，他看得出来风羿只想自己一个人转转，每次转转总能有点收获，要么是能吃的野果，要么是发现爬行动物。 而且，风羿就像脑子里自带指南针一样，就算没太阳的大雾天，辨认方向也相当准，所以压根不用担心风羿会迷路走失。 风羿走在林子里，渐渐听不到周教授他们的声音。 他能够感受到山林里那种和谐，感受到那种勃勃生机。 山为脊，水为脉，支撑起了这里的整个生态系统。数千种植物在此生长，欣欣向荣。 阳光出来，植物们开始了又一天的争夺之战。即便是地上不起眼的一棵小草，也参与了这种生存竞争。 如果仔细去看山林那些细节，竞争无处不在，甚至厮杀惨烈。 腐败的枝叶渐渐化为营养，成为其他植物的能源补给。 也有新的竞争者破土而出，参与阳光和土壤的争夺。 深呼吸。 有泥的腥味，有花的芬芳，有枯叶慢慢腐烂散发的气味，也有视线无法捕捉到的各种隐藏信息。 水气散去的山林，迎来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昆虫的鸣叫声减弱，整片山林逐渐安静下来。 阳光穿过林间的空隙，投下一道道光柱。 远处有气流在山脊翻腾，可能在酝酿下一次雾气或雨水。 瞬息万变的气候也是山脉自己的节奏。闯入的人或者其他外来生物不一定能适应，但生长在这里的每一个生命体，即便是在人类看来渺小的蚂蚁，也早已习惯了这里的节奏。 “温度合适，湿度合适。这种时侯出来特别爽！你说是吧？” 风羿看向一侧的矮树丛。 眼中的瞳孔迅速收窄，成为一道裂缝。 热感应与超敏嗅觉叠加的感知世界里，矮树丛之下亦是清晰可见。 风羿咧嘴露出个笑。 两颗长牙不安分地弹出来。 那双带着窄瞳的眼睛，看上去冰冷又无情。 …… Steve闲着无聊，在队伍歇息点附近拍摄昆虫。 正拍着呢，突然听到一声喊： “Ste——ve！” 听出是风羿的声音，Steve也顾不上其他了，往风羿那边跑去。 只是没跑多远，脚步一乱差点被自己绊倒。 Steve看着前方，心率加快，血压飙升。 风羿抱着条大蟒蛇朝这边跑来。 如果将那条大蟒蛇换算成人类，四舍五入—— 相当于风羿抱着个一米八的、正在奋力挣扎的大汉，狂奔而来！ 而风羿这边，掐着蛇往Steve的方向跑了段路，反应过来这次有点崩人设了，怎么也不应该能抱着条大蟒蛇飞跑。 于是，风羿把缠身上的蛇身扒开往地上一扔，掐着蛇，另一只手搂着一段，继续往Steve这边飞奔。 “Steve！快看这里有条大可爱！” 心惊肉跳担心风羿被绞杀的Steve：“……” 第65章 太拼了 【你抓过巨蟒吗？】 【没。】 【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抓吗？】 【我觉得不能。】 【嘿，我也不能。那你如果真的发现巨蟒，叫我一声，我跟你一起抓！】 【行！】 这段对话还在steve脑子里回闪。 你觉得不能？ 你觉得不能个屁！！！ 看着风羿将蟒蛇拖过来，Steve心里无数话不知道该怎么吐。 叫叫叫！你特么都抓完了还叫我干什么！ 说好发现蟒蛇一起抓的！ 确认风羿那边无碍之后，Steve就开始想—— 这么大这么漂亮一条缅甸蟒，居然没有参与抓它！ 居然又是风羿发现！ Steve后悔，自己一路走过来肯定错过了不少重要线索，比如爬行痕迹、蜕的皮等等。 主要是这几天气候变得太快，打得人猝不及防，周教授又总是说这附近没有放生的蟒蛇，就忽略了一些重要线索！ 唉！ 要是在观察周围时再多几份心思，也不至于现在干看着风羿抓蛇！ 还有一点让Steve颇受打击的是，风羿抓蛇的手法以及将蛇拖过来时的力量，都不是他能比的。 抓蟒蛇也是有技巧的，如果没掐对位置，它能直接转过来咬你一口。 所以看这条蛇的样子，就知道风羿掐得很准。 原以为自己是这支小队里抓蛇第一人，现在不得不承认，除了理论知识和经验，其他方面竟然真的被比下去了！ 果然老了啊！ 那边，听到动静的程肆也找过来了。 “卧槽！真有大蟒蛇！雷老师——” 程肆赶紧叫雷老师过来拍摄，他自己手上也没停，调出摄像头就对着拍了起来。 风羿这时候也不再将蟒蛇搬动了，抓着蛇压地上，不让它跑即可。 还喘着气，一副累惨的样子，汗都出来了。 “真不容易！竟然真的能在这里见到大蟒蛇！风羿你跟Steve一起抓的？”程肆问。 Steve神情沮丧：“风羿一个人抓的。” “我去？！”程肆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看风羿，再看看被压地上的那条蟒蛇。又望向Steve。 见Steve点头，程肆再次惊呼：“我去！风羿你太牛了！” “你这也太拼了！”程肆拍了拍风羿的肩膀，“瞧你脸上的汗，之前太阳底下背着个大包爬山都没见你出这么多汗！” “是啊！太不容易了！”风羿扯出个笑。总不能告诉他们，他这满头汗是吓出来的，刚才确实露馅了，人设崩得有点厉害。 风羿擦着汗，琢磨着怎么把这事圆过去。 周教授他们和雷老师一起过来了，看到风羿抓的这条大蟒蛇也非常激动。只是得知这是风羿一个人抓的之后，表情就有些不对。 Steve：“这小子我刚才听到叫声看过去的时候差点吓懵，这么大一条蛇缠他身上，咱们都是了解爬虫的，知道这么大一条蟒蛇的力量如何。” Steve记得非常清楚，有次参加国外科考团的时候，想尝试单挑一条四米多的缅甸蟒被勒得难受，即便抓住后能带着整条蛇走路也是踉踉跄跄，艰难无比，绝不可能飞奔！ 他当时抓着蟒蛇将那条蛇从自己身上扒下去的时候，费老大劲了！还差点没抓住！ 面前这条缅甸蟒比他当初遇到的那条还大一些长一些，换Steve自己，就算能抓住也绝对不会像风羿这般轻松，尤其是风羿轻松将蛇从身上扒下去的时候，Steve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 周教授几人盯着风羿。 风羿道，“当时吓我一跳，我正闲逛呢，它就在旁边的矮树丛里，还摆出了攻击的姿势。我一急，掐住蛇搂着就往回跑，找Steve帮忙。” Steve：“……” “力气大也不能抱着这么大一条蟒蛇狂奔啊！”周教授道。 “这不是爆发了吗，那也只能爆发一小会儿，这蟒蛇太重了扛不住，半路扔地上了，换了个姿势。现在全身肌肉还疼呢，手臂都快废了。”风羿甩手。 Steve：“……” Steve过去捏了捏风羿胳膊上肌肉。 “看不出来你这肌肉很结实啊！” 风羿：“那可不，我以前就经常做力量训练，跟队进山之后，这也算一直在锻炼，虽然看不出来，但绝对结实有力！” Steve：“你要是去拍戏能直接抱着女主角……不，你甚至可以直接扛着男主角飞奔了，都不用错角度，也不用借道具。” 想了想，Steve问：“你想往那方面发展吗？娱乐圈我也认识点人。” 风羿摇头：“拍过一部网剧，现在没兴趣了。” Steve也不再问这个。就是觉得，这脸，这身体素质，不进娱乐圈踩一下，可惜了。他有个朋友开娱乐公司的，就很缺这种人才。 不过Steve也从周教授他们口中知道，风羿不缺钱，如果对唱歌演戏没兴趣，那是真没必要进娱乐圈。时不时跟一下科考队也挺好的……就是总让人血压飙升。 而且，风羿有深夜拖欧鲇的前例，短时爆发这个解释，也不是不可能。 “抱着蟒蛇跑我就不说了，人与人体质不同。但是！你是怎么能做到轻松把它从身上扒下去的？” 刚才说话的时候他就将蛇身往自己身上缠了一段，明显感觉到了蟒蛇绞杀猎物的挤压感。 当然，旁边有其他人在，有人压制着蛇，Steve才敢做这种试验，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希望被蟒蛇这么缠住的，那有被绞杀的风险。喜欢蛇不等于愿意被蛇杀。 Steve感受了一下。 虽然远远达不到它真正狩猎时的那种绞杀之力，但也绝不至于缠上之后轻易被扒开！ 风羿：“……它精神状态不好，没力气。” 说着风羿盯住蛇。 在场众人突然感觉身周一冷，像是有一阵冷风猛然刮过。 不过山里天气变幻莫测，倒也不算太奇怪。 继续将注意力放在蛇身上。 “胡扯！当我没抓过蟒蛇……” Steve不信，说话间伸手用力一扒。 缠在身上的那段蛇身，软绵绵地被扒地上去了。 Steve：“……” 其他人看向Steve。 Steve看了看自己的手：“……还真……没用什么力！” 风羿来劲了：“我就说吧，它精神状态不好。” 周教授皱眉，“好像是有点。” 一听这条蛇可能生病了，大家也就将注意力从风羿身上挪开。 周教授几人就对它进行体征检查，还连线基地那边进行在线指导。 风羿将蛇交给Steve，转身擦了擦额头的汗。 刚才太激动了，脑子没跟上。吓得背后都汗湿了。 周教授联系基地那边的时候，也得到了一份最新的信号分布图。确实没有这条蛇。 “这不是放归的，很可能就是山里土生土长的。”周教授说道。 程肆仔细看了看，“目测5米左右，只能算一般大，不能算巨大。动物园里那些缅甸蟒更大，视觉冲击更强。” Steve就笑，“野外的缅甸蟒5米多已经很大了，这条看上去长得很强壮，比我以前遇到的那些也重多了。这山里并不缺食物。但是野外的不管怎么吃，体重也不会像动物园里那些那么夸张。现在人工饲养的才是跟喂猪似的，比谁养得肥养得重！个头不算顶尖，但动不动就100kg往上。” Steve更喜欢野生的蛇，看那些人工喂养的一个个硬拼着要破纪录的，还不如去看猪。 “缅甸蟒论重比不过森蚺，论长比不过网纹。森蚺和网纹虽然挺恐怖的，但是它们野外生存的区域并不包括我国。人工饲养或者溜出来的那些不算。 “缅甸蟒在咱们国家很早就属于保护动物，不过当年曾入侵某国沼泽地，硬是吃出了一条血路，还得人工捕杀。 “后来气候异常期也都灭得差不多了。 “像蛇呀蜥蜴呀它们这类纯冷血动物，不像恒温动物为了确保新陈代谢不中断得不停地吃，它们可能吃一次管好久，能将日常所需能量最小化，当然也是有代价的，它们更受制于环境和气候。 “所以气候异常期那近20年的变动，变温动物一灭一大片。 “你想想，就算是人遇到天气突然转凉或转热，又没有做出什么有效的应对措施，那生病的可能性就大了。换成对环境温度敏感的变温动物，那就更惨了。” 程肆问：“这样说，现在能找到的大体型的个体，可能就只能在动物园或者其他人工饲养的地方了？自然界存在吗？” Steve回道：“肯定也存在，就是数量更少了更难发现。而且，野外成功熬过气候异常期的个体更强壮，它们的后代很可能也会更强。以后在野外遇到它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见风羿看着这边，Steve又没忍住，“你下次可别这么莽撞，就算你力气大，就算它精神状态不好蔫了吧唧，但千万不要心存侥幸！ “还有，这样短时爆发也是很伤肌肉的。还好只是缅甸蟒，要是换成森蚺那种胖子，我看你还怎么抱！同样长度的能直接把你压趴下！” 风羿知道Steve是好意，老实听训，“是，记住了。” 第66章 收徒么？ 见风羿认错态度良好，Steve也不再抓着这事不放。 周教授倒是多说了几句。 “野生态的山林，不是光有力气就行的。” 又担心风羿被大蟒蛇勒出问题，周教授严肃地说道：“我再强调一遍，如果真有哪里不适，一定要说出来，安全最重要！” 风羿点头应声：“嗯！您别担心，我知道的。” 说话间风羿收回气息。 刚才为了让这条大蟒蛇配合一点，便将隐藏的气息散发出来。随着进化的进行这种控制越发熟练。 就像老管家长说的，蛇，不管是小蛇还是大蟒蛇，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宠物或者食物。 而随着进化的继续进行，身体各处不断变异，这种压制性的、属于食物链更上层的气息，越来越明显，也有了质的变化。 如果当初在钺山农家乐的钓鱼场散发出来的是这样的气息，那条小青龙绝对不会找上风羿，可能远远就避开了。 当风羿收回气息之后，那条缅甸蟒肉眼可见地振作起来了，挣扎也变得有力。 原本担心它的状态不太好，周教授已经连线基地给它做检查，结果显示这条蛇非常强壮且健康，虽然有点寄生虫病，但总的来说，状态应该是非常好的，不该这么蔫了吧唧。 现在见它这么有力，做了第二次检查之后，便都放心了。 “它身上并没有出现药物反应，口腔也没有化脓现象。虽然不知道它刚才为什么精神萎靡，缠绕无力，但现在的状态是相当好的。其他的，得等采样检测结果出来。” 气候异常期之后，为了保护濒危野生动物，建立最新的濒危动物的物种基因库，一般在遇到目标的时候会使用无伤害式采样，目标是蛇的话，还会选择蛇蜕、粪便等等进行多项分析。 刚才风羿抓着这条蟒蛇的时候，它就出现了排泄行为，所以这些排泄物也是得采样的。 风羿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周教授他们检查这条蟒蛇的口腔、体表、泄殖腔…… 看得挺有压力。 擦了擦额头又冒出来的汗，风羿索性转过身去，不看那边了，从包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磨牙似的一点点啃。 程肆见周教授忙得差不多了，上前询问：“周教授，您看我现在能不能再来一场直播？好不容易在野外遇上这么大一条蟒蛇。” 周教授思索片刻，又询问了steve那条蛇现在的状态，点头道：“可以，但直播时间不要太长，待会我们就会把这条蛇放回山林。” “那正好直播的时候让大家看看科考队将蟒蛇完好放回山林的一幕，这也是正向的引导啊。” 征得同意之后，程肆简单布置一番，便开始了这场直播。 确实如他所想，野外抓到这么大一条缅甸蟒，足够有吸引力和话题度，在线人数短时间内飙升。 镜头里这条大蟒蛇也足够震撼，这是与去动物园体验完全不同的。 所以一开始直播，评论就飞起。 程肆看着那些评论跟粉丝互动。 “我看着更沧桑了？嗨，科考很艰苦的，淋雨是常事，顶着大太阳取样也是常事，攀岩走壁，还有各种毒虫…… “……这～蟒蛇还不大？没动物园的大？哎，不能这么比！” 程肆把Steve跟他们讲的那些拿出来解释。野外碰到这样体型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后面在线观众又问了一些问题，有些程肆答不上来，就将镜头对着Steve，由Steve接着互动。 “野外遇到大蟒蛇怎么办？如果是国内，野外遇到的大蟒蛇基本上都是缅甸蟒……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得看你遇到的有多大，以及它饿不饿。 “比如我现在抓的这条，它的体长已经超过5米了，如果在野外，确实可能对人表现出攻击性……” Steve开始讲解不同情况的应对方法。 而他刚才说的，这个体长的缅甸蟒可能对人发起攻击，周教授他们也了解。 所以，当风羿把锅扣到蟒蛇头上，说这条大蟒蛇对他表现出攻击性的时候，大家并没有怀疑。 Steve讲完之后，看到屏幕上又有人发出来的问题，笑了笑。 “在它吞的时候做点什么？对，它们是吞得很慢，但是这位观众，我觉得你有点天真，也不得不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多数情况下，能大到主动攻击人类的蟒蛇是不会犯低级错误的，当它开始吞的时候，被缠住的猎物已经无救了，这样它才能安心地、慢慢地吞。 “一咬，二缠，三吞。首先咬住猎物给身体一个支撑点，然后第二步，死亡缠绕。蟒蛇的‘死亡缠绕’技能不用我多说，你们都知道的，而死亡缠绕的下一步是吞。把猎物缠得没有威胁了，它才会放心地开始吞。所以，想活，生机只在前两步。” 想了想，Steve又补充道：“当然它们太贪婪，也有迫不及待吞猎物，或者明明吃了很多还是继续吞，最后把肚子撑破，自己撑死的事例。这些都有。不过这只能算同归于尽，不算蟒口逃生。” 程肆接话：“蛇给我的感觉都比较贪，尤其是蟒蛇这种大体型的蛇！吞鳄鱼被鳄鱼撑破肚子的就是缅甸蟒这货吧？” Steve点头：“曾经见过这方面的报道。” 程肆：“所以说啊，有些蛇又蠢又贪，脑子里装的都是肌肉！” 在不远处珍惜地啃饼干的风羿：“……” 虽然说的跟我没关系，但总觉得听着别扭。 程肆这话，Steve也不爱听：“那只是一小部分，好多蛇都聪明着呢。” 然后Steve开始讲“我与聪明蛇的二三事”。 不过他也没有太多时间讲，周教授给他们规定了直播时长的。 所以Steve简单讲了几句，过了把嘴瘾，就将直播交给程肆了。 程肆继续跟在线观众互动。 “可怕吧？是，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也怕……” 见有人在问抓蛇的人。 程肆道：“肯定不是我抓的啊，队里的高手抓的，也不是Steve，是队里另一个特牛X的人！” 程肆看向风羿。 风羿摆手。 程肆就明白风羿并不想出现在直播镜头里。 “高手还有事呢，没空过来做直播……” 程肆继续跟在线观众聊着。 风羿不想继续在这里坐下去了，正好周教授他们要去风羿抓蛇的地方采样，看看还能不能发现其他生活痕迹。风羿起身给他们带路。 风羿离开的时候，程肆正好将镜头调到Steve那边。 刚才这条蛇张嘴了，Steve说要给大家讲一下缅甸蟒的牙齿。 这个角度风羿在直播画面里出现了一小会儿，只是个背影。 原本程肆没在意，但他盯着评论的时候，发现有人说了一句—— 【虽然只是个背影，戴的帽子也不同，但刚才那人给我的感觉有点像蛇哥啊！之前不是有人猜南6队把蛇哥请过去了吗？刚那人有点像！身高也差不多！】 看到这评论，程肆心中一跳，某个画面从脑海里闪过。 不过现在直播中，不便分心，程肆暂时将心中的想法按捺住。 等Steve说完牙齿，程肆继续聊。 这次他发现，提到“蛇哥”的人多了几个。可能是这几个人看到了之前那条评论，也可能是他们从那个短暂的画面里做出了猜测，还有人直接留言，问抓这条缅甸蟒的人是不是‘钺山蛇哥’，不过这些问题程肆直接略过了。 面上笑容不变，程肆继续着： “眼镜蛇？我们后段路线幸运的话可能会遇上…… “KC？KC也看运气…… “南6队制定这条路线就是为了遇到更多的蛇，但能遇到什么品种的，就得看运气了。 “不过我觉得我们队运气不错！连鳄蜥都拍到了呢！” 程肆一直闲聊到周教授他们采样回来。 直播的最后就是将这条缅甸蟒放回山林，末尾周教授讲了几句，引导一下正确放归意识。 放到正确的地方才叫放归，放错了那就是入侵或者杀生。 这条缅甸蟒放归之前，风羿还摸了摸它的蛇头。 多谢配合！ 看着这条缅甸蟒在山林里消失，风羿的心情也轻松了。 这条蟒蛇的事算是过去了，下次可千万别露馅。 露出个轻松的微笑，伸懒腰。 “……哥？” 一道声音幽幽地从旁边冒出来。 风羿懒腰伸到一半，抖了抖。 看向旁边凑过来的程肆。 乱喊什么呢！！ 谁是你哥？！ 平时程肆从来不这么说话，突然这么饱含深情地来一句，风羿差点将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抖下来。 程肆继续盯着风羿。 直播结束之后，程肆翻看手机相册。钺山小青龙事件的时候他截过好几个新闻里的图。 钺山蛇哥可是曾经出现在多国媒体新闻里的神人！一掐出名啊！！ 多少户外播主眼馋“钺山蛇哥”当时的流量！ 刚才程肆看看手机，又瞧瞧风羿，又从周教授他们那边确认，风羿的确住在钺山附近，再多的周教授就不说了。 不过，周教授这个反应，反倒加深了程肆心中的猜测。 程肆：“蛇哥？钺山蛇哥？？” 风羿：“……” 我特么马甲又掉了？！ “偶像！” 程肆越发激动。 见风羿这样，程肆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一把握住风羿的手。 风羿抽了抽，没抽出。 “哥！你收徒么？！”程肆问。 “不收！” 风羿心道：我TM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抓的蛇！ 收徒那就是误人子弟！ 丧良心啊！！ 第67章 我来 风羿对自己所谓的专属技能很有逼数，这种是不可能教别人的，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从来都是凭本能抓蛇。 因此，不管程肆怎么说，风羿都不可能答应教他。 没得教。 但风羿说的这些程肆不信！抓蛇抓得这么溜，怎么可能不会教人呢？ 虽然Steve也是抓蛇高手，但是这一路过来，一个月的时间里，程肆也看明白了，风羿这抓蛇的技能并不比Steve差，而且手法更震撼，曝出去的话更有话题。 “千万别跟我学！千万千万别学！不然有你后悔的！” 风羿用力把手抽出来。 只是，程肆不理解。 为什么不能学？ 风羿这话他肯定不信啊！ 这谁能信！ 只是，风羿态度坚决，程肆也没办法，只能平日里分出更多的注意力去观察风羿怎么抓蛇，以及平时怎么找蛇。 至于风羿时不时自己出去闲逛，程肆也没跟着。本来风羿就不愿意教他了，他还死皮赖脸跟着过去不是更讨人嫌？ 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缅甸蟒的事情过去后，队伍继续沿着制定的路线走，只要风羿愿意，他依然会是队伍里第一个发现蛇。 不过风羿越来越懒了，也很少会去闲逛。 “是不是不适应？咱们这次科考可能要两个月，这才过去一个月，对于你这种第一次跟队的人来说，确实是个很大的挑战。”周教授说道。 “是有点不适应，我多缓缓就好。”风羿回道。 “如果身体有哪里不适，一定要说出来，安全第一！” 周教授不知第几次说这话。他担心风羿是不是哪里骨折或者内伤，或者什么时候没注意中毒了，山里除了毒蛇，还有很多毒虫以及有毒的植物，风羿毕竟还是个年轻人，没有足够的野外工作经验，就算抓蛇很厉害，但其他方面不一定能顾及。 “真没哪里受伤也没有中毒，如果是受伤或中毒，凭您几位的经验应该能看出来了。” “但我们也不是全知全能！” “您别担心了，我真就只是不适应这种长时间的野外工作，再给我几天我可能就缓过来了，真扛不住肯定会联系救援队把我拉回去。”风羿说道。 总不能告诉周教授他们，自己是饿的！ 就算偶尔能出去找点儿山果，但还是饿啊！ 风羿馋肉！ 也不能偷偷生吞野味啊！ 不行，得克制！ 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旦开口了，他的兽性估计就更难压住了。 平时压缩饼干这类东西吃了挺多的，只要减少活动，其实也还好。 而且每次到达一个补给点的时候，还能多吃点东西。减少不必要的活动，再扛一个月也没问题。 如果野果离得近他还愿意出去闲逛，如果离得比较远，他就不乐意动腿了。 进山第六周。 风羿闻到了一点野果的清香，也闻到了蛇的气味。 队伍休息的时候。 “我去走走。”风羿起身。 周教授已经习惯他时不时去闲逛了，不一定每次都能发现蛇，所以也没有对风羿出去闲逛这事抱太大的希望。 风羿走了几步，又转身看向程肆。 “抓蛇不？我看到一条眯眯眼了，这个应该比较好抓。” 程肆精神一振，差点激动落泪。 蛇哥终于愿意教我一手了吗！ 哪知风羿又对Steve道，“那边有一条小蛇，应该不怎么毒，Steve你待会指导一下他抓蛇？” Steve没意见，还兴冲冲地朝风羿指的方向过去。 “眯眯眼？什么蛇……噢！我看见它了！真可爱！” 眼睛都快盯瞎了依然没找到蛇的程肆：“……” 视野里都是大片的灌木丛和各种蕨类植物。 不过随着他们三人的靠近，程肆终于发现了那一片树枝中的异类。 “绿瘦蛇！”程肆很兴奋。 这个蛇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尤其是那双眯眯眼，印象深刻。除了眼睛，还有那张小脸，感觉尖得都能戳死人。 风羿站在后面看Steve指导程肆抓蛇。 绿瘦蛇的那张尖得突出的脸，风羿也看到了。 还好我的脸不长这样。风羿心道。 虽然风羿总说自己锥子脸，但其实没那么夸张，也就是脸型稍微尖一点儿。不过有些整形的人倒是会往绿瘦蛇那种脸型整，那才是真正的锥子。 绿瘦蛇长得也是很有特点的，身材纤细，头大吻尖，横向的瞳孔看上去像眯眯眼。但是据说这种蛇视力很好。 雷老师过来连拍好几张特写，“这个角度，只看头部前方这点儿，有些像蛙类。” 测量数据，采了样，程肆让雷老师帮忙拍了好几张合照，才依依不舍地将这条绿瘦蛇放回树上去。 见风羿看着那条蛇若有所思，Steve好奇地问：“怎么了？还有什么想法？” 风羿就道，“横向的瞳孔，是不是视力更好？” Steve：“不能这么比。你就想，同样是圆瞳孔，人的视力能跟老虎的视力一样吗？ “可能横向瞳孔的动物它们在水平方向上有更宽的视角。动物里面横向瞳孔还是很多的，有食草的，有食肉的，还有蛙、蟾蜍等等。它们的视力也都不同。 “我不是研究这个的，不太了解，我知道绿瘦蛇的视力在蛇里面算是相当好的！不过，也许其他圆瞳孔或者直立瞳孔的蛇，并不需要它这样的视力。生物的演化很神奇，我们对此了解得太少。” 抓了一条绿瘦蛇，程肆接连两天都一直保持着兴奋状态，他就希望下次再发现这种毒性不大又比较好抓的蛇，他能再练一练手，也能在社交平台发布更多具有吸引力的动态。 两天后。 科考队又发现了蛇。 不过程肆不敢上了。 Steve盯着前方，语气荡漾：“哇~小周！” 周教授面无表情看向他。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歧义，Steve轻咳一声：“中华眼镜蛇，也叫舟山眼镜蛇，我们戏称‘周三’，挺可爱的。” 程肆自动将“挺可爱的”翻译成“挺可怕的”。 用在眼镜蛇身上，这么翻译绝对没错！ Steve继续跟风羿他们几个不了解这方面信息的人说道：“据说是国外的人在舟山发现它之后给取名叫舟山眼镜蛇，但是它在很多地方都有分布。 “我一般亲切称呼它‘周三’、‘小周’，你们不觉得这挺有意思？” 其他人：…… 周教授继续面无表情。 Steve：“OK，萌点不同。不管它在你们眼中是什么，在我眼里它就是小可爱！那小脾气更可爱！” 不过这种蛇Steve见得多了，每年都有动物园请他过去讲课，也会指导那边的工作人员帮蛇蜕皮之等等工作，其中就有这种眼镜蛇。 因为见得多了，这支队伍里也不止他一个人会抓蛇，所以Steve并没有先动手。 看看程肆。 程肆摇头。 Steve又看向风羿：“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风羿道。 风羿想验证一些事情。 “手上没伤吧？”Steve问。 “没有。” “那你上。”Steve坐到旁边一块石头上，看风羿抓蛇。 风羿将背包放下，往眼镜蛇那边走。 “哎哎哎！”Steve赶紧叫住。 风羿回头看他，不解。 Steve一噎，“又莽撞了不是？你墨镜呢？戴上！” 风羿又退回去翻包，将墨镜从包里拿出来戴上。 虽然风羿不了解蛇的种类，不过这一路听Steve讲了很多他的经历以及关于各种蛇的故事，其中也提到过这种眼镜蛇。 不是每种眼镜蛇都会喷毒，但Steve口中的“周三”，是会喷毒的。 戴好墨镜之后，风羿朝那条眼镜蛇走过去。 Steve喊道：“你行不行啊？” 周教授几人也满眼担忧。 这小子虽然抓蛇是真的很厉害，但也总让人提心吊胆，不能说他不靠谱，他抓蛇找蛇都还是很靠谱的，就是那个过程让人情绪起伏太大，一般人扛不住这种刺激。 程肆倒不觉得有多担心，他对风羿还是很有信心的，此刻也是激动难耐，希望能从风羿这边多学几招。 此时，那条眼镜蛇几乎半个身体都立起，颈部皮褶向外膨胀，非常典型的眼镜蛇形态。 在风羿走过去的时候，它一直盯着，头随着风羿的行走转动。 程肆站住Steve旁边，低声说：“目测1米7到1米8，看上去有点凶啊，它现在这样是要攻击了吗？” Steve道：“它已经开始紧张了，好在还不算慌乱，不会乱咬。” 程肆：“哎，风羿是不是走得太近了？离这么近，这个距离没问题？” Steve：“还好，专业人士这个距离没什么大问题。” “原来这么近就可以了。” “这也得分是什么蛇，如果换成KC，这个距离那就是找死了。” 那边风羿已经来到眼镜蛇面前，蹲身，静待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然后，双掌对着眼镜蛇放于身前。 程肆不说话了，看得眼睛都不敢眨，就怕错过关键瞬间。 风羿的这个姿势，是为什么呢？ 一边看一边在心中分析。 然后他就看见，风羿双脚不动，手肘曲起，双掌向前，身体往左边移。 那条眼镜蛇也跟着往左边晃。 风羿又将身体往右移。 眼镜蛇往右晃。 风羿手掌前推。 眼镜蛇高高立起的前半身后仰。 风羿收掌。 眼镜蛇从后仰变为直立。 然后，又是一轮。 左，右，后仰，起身，旋转～再来一遍～～ Steve等人：“……” 感觉血压飙得快爆了！ 程肆…… 程肆双眼呆滞盯着那边。 发生了什么？ 这俩怎么就舞起来了呢？ 第68章 控蛇 虽然周教授几人情绪狂乱，但这种时候不适发飙。 深吸一口气，周教授压低声音问旁边的Steve，“他在干什么？” Steve表情微妙，“他大概可能是在……舞蛇。” 周教授揉了揉眉心：“看出来了！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舞越起劲！是不是忘了本来要做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有足够的经验来控蛇吗？！” 想到这里，周教授尽量用平缓的语气提醒：“风羿！别忘了正事！” “哎！” 风羿停下手中的动作，对周教授几人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激动！我就想验证一下它‘跳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看来，所谓的蛇听笛起舞果然是骗人的！ “我没有吹笛，没有放音乐，只用手掌就能让它晃来晃去‘跳舞’！” 风羿完全是仗着天赋和本能行事。来到这条蛇面前的时候，他好像就已经能够感知这条蛇的情绪。 自从开始变异进化，风羿对蛇好像就失去了恐惧心理，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进化以前，看蛇是蛇。 开始进化之后，蛇在他眼里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形象了。 真要打比方的话，就好像是—— 一根辣条摆在他面前。 怕不起来。 而在面对这条眼镜蛇之后，风羿很快就发现了关键点。它的视力还可以，但视线很直，会直直盯着目标。 所以，风羿很容易对它的攻击做出预判。 因为它是直视，直直盯着不放，所以风羿的手掌在吸引它的注意力之后，它就会跟着风羿的手掌转动。 那边，Steve也在跟程肆几人解说为什么那条眼镜蛇会配合风羿“跳舞”，基本跟风羿所猜想的一样。 “……它一直盯着某个目标，立起的身体也会跟着晃悠，不过，它盯的时候估计在想，面前这个是什么玩意儿？什么时候下口咬？哪个时机命中率更高？” 程肆又问：“那为什么刚才风羿的手朝它推过去的时候它要往后仰，而不是直接向前咬过去？” “这个问题……” 说话间Steve突然抬手朝程肆挥来。 程肆后仰避开。 Steve：“懂了吧？” 程肆：“懂了。” 突然有个不明物体向你挥过来，你不得战术后仰？ “差不多的道理，不过如果还有那种脾气特别暴躁的，那就得更小心了。”Steve说道。 纪录片里那些舞蛇人与他的蛇，那是从小养成的默契，对他的蛇的脾气也更了解，不会在它怒气值临界点反复横跳。 但一个陌生人碰到一条陌生的蛇，尤其是脾气不太好的剧毒蛇，就算是Steve这种控蛇老手，也会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无比。 别看他抓蛇轻松，其实都是经验积累，经验的背后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风羿刚才跟这条‘周三’的互动，在不懂的人看来，好像是人与蛇共舞，事实上并非如此。 “这种就好像保持着一定安全距离的互动，双方都在警惕。看似和谐，其实是处于一种紧张的对峙状态。 “经验丰富的老手们很明白什么时候该起势，什么时候该收势。 “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如果没有绝对的控场能力，总有一方要糟。” 人是在带着目的地试探，而是蛇在这种试探中，琢磨着怎么弄死面前这货。 Steve说道：“在我看来，合适的试探才叫互动。 “不合适的试探，就好像有陌生人无缘无故在你面前撩嫌做挑衅行为，还凑到你的攻击范围内叫嚣着‘来呀~你他妈来咬我呀~’ “合适与不合适，这个度，只有足够经验的人才能掌控，非专业人士切勿尝试！ “你们千万别试啊！” 说话间，Steve发现那条眼镜蛇扭过身，不跟风羿互动了。 “风羿！它要跑！拽……” Steve想要提醒风羿，拽它尾巴的时候千万注意别被它咬了！ 只是话刚起个头，就看见风羿冲过去 没用工具直接伸手！ 嗖！ 精准将蛇掐住。 压根就没拽蛇尾巴。 Steve没说的话全卡在喉咙里。 他话还没说全，风羿那边就已经抓完了！ 风羿将蛇抓过来。 “周教授，接下来怎么做？” “你先抓着，我们测些数据。”周教授道。 旁边Steve凑过来跟风羿交流怎么控蛇。 谈到这个Steve就得意了，毕竟经验丰富。 “……其实你还可以用手或者膝盖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在前面吸引它的注意力，然后另一只手绕到它后方，摸它的脑袋～ “同理，还能一边转移它的注意力，然后亲它一口～ “不过这也看遇到的那条蛇什么脾气。举个例子，同样是‘周三’，有些个体你转移它注意力摸它脑袋，它可能会不高兴，但不一定会攻击。而有些个体，你摸它一下，它嘶你一脸。” 虽然刚才有被风羿莽撞“舞蛇”的行为惊到，但看到现在，他就知道风羿很有分寸。 在Steve眼里，风羿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控蛇高手了，所以有些经验他们可以直接交流，不用担心对方会作死，传授这种与蛇互动的经验的时候，也不必过多担忧。 风羿和Steve的控蛇经验交流，基本上是Steve说，风羿听。 风羿打算着，下次碰到这种蛇，他也试试Steve说的那些，也许能增强他对蛇的各方面的感知能力。 “取毒液你会操作吗？”周教授问风羿。 “……会。” “那正好，省事，不用将蛇转给Steve了。” 周教授拿着装毒液的器皿过来。 一般他们取毒，使用的是咬皿法或者咬膜法。处于攻击状态的蛇咬住皿口就会开始注毒。 不过，很多时候排出的毒量不多，那还得辅助一下。 周教授正准备让人帮忙，就见风羿已经上手挤那条眼镜蛇的毒囊！ 下手精准！行动迅速！ 周教授几人都看愣了。 旁边拿摄像机拍着的雷老师道：“可以啊你小子，这操作挺溜啊！” 风羿扯出个微笑。 ……腮帮子疼。 Steve在旁边看着，“喔，瞧这小沟牙……这毒液量还是可以的，看来刚才跟风羿互动的时候确实没怎么喷毒。 “其实它们咬人和喷毒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周三’喷毒的时候是这样，你们看……” Steve伸长脖子模仿，“下扑，张嘴，翘起，tu ——” 风羿：“……” Steve觉得自己模仿得真是生动形象，足够风羿他们看明白了。 “就是这样！虽然‘周三’不是那种专业喷毒的眼镜蛇，精度不高射程有限，但还是得注意，毕竟有剧毒。身上有伤或者毒溅到眼睛里都是很麻烦的事情。” 测量数据采完样便将这条眼镜蛇重新放回山林。 负责拍摄的雷老师特别高兴，之前风羿朝蛇走过去的时候他就开始拍摄了，风羿与蛇互动的整个过程他都拍了下来，休息的时候还看了好几遍回放，请Steve给他分析这种“与蛇共舞”背后的那些隐藏杀机。 程肆看得心痒。 刚才雷老师将拍到的那段视频拿出来放的时候他也看了，甚至在脑子里已经转换了好几种剪辑方式和宣传策略，只可惜，风羿并不会配合这种宣传。 如果视频里的人换成自己…… 程肆抹了把脸清醒一下。 他不是Steve和风羿这种高手，如果是生死拼杀，他肯定不怕，但是想要控蛇，让它在互动的时候拍到想要的视频，那难度就大多了。 所以，程肆也就只能在心里幻想一下。 到了第二天。 也不知道该说程肆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队伍休息的空闲，他离队去方便的时候，又看见了一条眼镜蛇。 本打算喊风羿或者Steve过来，话临出口，又咽回去了。 心中某个想法滋生。 昨天看风羿那样戏耍的那条蛇，让那条眼镜蛇跟着“舞动”，好像……很简单？ 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算上跟队进山脉之后抓的数量，也抓过十多条蛇了，有经验了。 这条眼镜蛇比上午风羿抓的那条明显小一些，程肆觉得自己应该能hold住。 他想着，如果将自己戏耍这条眼镜蛇的视频拍下来，发到社交平台上去，一定会引发热议！ 不是每个户外播主都能做到这样的！ 想法越来越强烈。 他没有带专用的拍摄摄像机，只好用手机。 手机摄像功能有限，他无法让镜头一直跟着人，只能凑合着用用，待会儿尽量不要离开手机镜头的拍摄范围。 架好手机调整好角度之后，程肆开始回想昨天风羿的所有动作。 时间过去不久，他又是特意去观察了的，每个画面回想起来都非常清晰。 墨镜他也随身带着。 程肆从兜里掏出墨镜，深呼吸。 “来吧，小可爱。” 真正面对这样的全国有名的毒蛇，程肆内心忐忑，保险起见，第一次跟蛇互动，尝试还是不要来全套了。 前后左右摇摆还带旋转什么的，他现在就不要求那么高了。 离着一段距离，程肆先走了个圈。 那条蛇直立起前身，盯着程肆，头也随着转动。 程肆胆子大了点，在手机能拍到的范围，回想着风羿的动作，朝那条蛇走近。 不能说一模一样，那也绝对差不了多少。 先来个左右试试。 蹲身。 然后…… 双掌伸出…… 嘶—— “啊！！！” 第69章 真相 程肆的这“啊”的一声叫，也被周教授他们听到了，都匆匆赶过来。 风羿原本自己溜达去找果子吃，听到动静也往那边跑，嘴都没顾得上抹。 周教授看了他一眼，心里先记下，提醒了一句“不要乱吃东西”就往程肆那边跑过去。 现在不是跟风羿说这些的时候。 周教授他们赶到时，程肆正在给手上的伤口挤毒血。 “被蛇咬伤了？”周教授快步过去。 “嗯。” 程肆看着情绪还算稳定，只面色有些许苍白，表情僵硬，眼神还有些愣。 周教授只当他被吓着了。 “哪种蛇？”周教授看着伤口，问。 “跟昨天一样的，眼镜蛇。” “只有手上这个伤口？其他地方有受伤吗？” “没有，就手上这点。刚才墨镜掉了，捡的时候没留意草丛里的蛇，被刮了一下。”程肆说道。 Steve看着程肆手上的伤口，“那你反应够快，没咬实，只是被毒牙刮了下，不过还是有毒液注入。” 见没有其他伤口，程肆也冷静地应对，周教授略微松了口气。 被毒蛇咬了之后，黄金三分钟，尽量排毒血。 这三分钟时间非常重要，如果被咬之后并没有及时排毒，惊慌失措四处乱跑，那就完了。 身体血液流速加快，会导致毒素扩散更快。 这也是为什么科考队每次都要求必须有足够的野外工作经验，否则他们不敢录用。有野外工作经验的人遇到这种突发事件时，相对来说更冷静，更有处理经验。 如果换成其他不懂的人，一见被蛇咬，自己先把自己吓丢半条命，或者慌乱，一慌乱就容易出事。 近几年，录进科考队的唯一特例只有风羿。 不过风羿有推荐人，联保局袁队长特别推荐，他们又很馋风羿的寻蛇天赋，所以才破格录用。 其实最开始，科考队决定录用风羿的时候，都做好了风羿第一个被中途抬走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风羿虽然缺乏经验，一些行为也相当大胆，偏偏一直完好无事，队里第一个受伤的反倒是有野外工作经验的程肆。 答应跟程肆的团队合作时，双方都做好了沿途直播多少场，从头跟到尾的计划。 没想到啊！ 几人心中各有思量，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给程肆做急救。 “抽血器！” “水！” “急救盒拿过来！配封闭液准备注射！” 毕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周教授迅速分配急救任务。同时联系救援队过来救人。 虽然程肆现在的情况还好，但谁也不敢保证不出意外。 野外能扛过气候异常期的蛇以及它们的后代，大多都是更强壮的个体，毒性也有增强。谁知道有没有别的变化？ 而抗蛇毒血清在高温下容易变性失活，得避光低温保存。南崇山脉这边的气候条件，是不方便随身携带的。 不过他们随身带着的急救盒足够撑到救援队过来。 配置的封闭液含有某些蛋白酶，蛇毒的主要成分是毒性蛋白，封闭液里的水解酶会将蛇毒分解为无毒的小肽。 注射封闭液就是为了尽量阻断蛇毒在淋巴、血液循环及软组织扩散，能在一定程度上破坏蛇毒，阻止局部毒液被吸收。 不同的蛇毒有不同的封闭液配制方式，蝮蛇有针对蝮蛇蛇毒的最佳配制，眼镜蛇也有相应的配制方式。 蝮蛇，比如五步蛇，竹叶青等，多为血循毒素。而眼镜蛇、眼镜王蛇等多是混合毒素，即血循毒素和神经性毒素都有。知道是哪种蛇毒，就可以选用最佳的蛋白酶配置封闭液。 科考队的准备还是非常充分的。经过处理后，进入人体循环的蛇毒就少了，对人体组织的毒害力也下降了。 急救盒里还有口服解毒药，以及敷伤口的伤药。总之，在救援队过来之前，程肆的生命不会有危险。 做完急救处理，周教授看见了那边架着的手机，走过去发现手机上还在录着视频。不过他并没有多看，将手机取下。 “小程，你的手机！” 周教授将手机递过去。 程肆接过手机，“谢谢。” 看着还在拍摄中的手机，程肆木着一张脸，按一下屏幕上的停止录制键，然后，点击“删除视频”。 周教授：…… 周教授看向雷老师。 雷老师也递给他一个眼神：这个受伤肯定有问题，不过，照顾点孩子的脸面吧！ 他们这种事见得多了，有些时候也会配合演戏。 而程肆这边。 程肆不能让别人知道因为他的贪心，以及对自身能力的错估，录视频翻车了！ 所以，此时此刻最强烈的想法，就是将手机里那段视频删掉！！ 手机录下了他整个作死过程，太损形象，绝对能在圈子里引发海浪般的嘲笑，一波又一波，期限不定，可能过很久还有人把他提出来嘲。 程肆知道未必能骗过周教授和Steve他们，但能骗过风羿、骗过其他人就好。周教授这些人就算能猜出这个受伤过程有问题，但不会深究。可若是其他人知道，那就麻烦了。 所以，不管怎么问，他就是“捡墨镜的时候没留意被蛇咬了一口”。 绝不是学风羿不成反被蛇咬！ 在周教授他们为程肆做专业的急救时，风羿也帮不上忙，就在旁边走动，留意一下周围。 因为事情发生不久，气味团并没有散去。 各种气味分子被嗅觉器官捕获之后，将信息传递至大脑，于大脑分析成像。 很快，风羿就凭借他的超敏嗅觉，“看”到了一个由气味团组成的模糊的动态影像，还原了刚才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他“看”到了程肆的行走路线，还有那条并不算很大的眼镜蛇。 那条眼镜蛇原本在草丛里待着，遇到人之后出现了躲避行为，却被程肆拦了下来。 然后，程肆走到一边…… 风羿循着气味看过去。 那里正好是放手机的位置。 刚才周教授就是从那里将手机取回，递给了程肆。 所以，程肆是： 看见一条眼镜蛇——拦下眼镜蛇——架好手机—— 再然后…… 噢…… 气味信息告诉了风羿一切。 程肆这个伤受得确实有点……一言难尽。 不过，还是不揭穿了。 唉！ 风羿自己也往缅甸蟒头上扣过锅。 反正……问就是蛇先动口的！ 程肆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 Steve再次检查一遍，“还好只是被蛇牙刮了一下，有毒素注入但是不多，急救及时，没什么问题，剩下的就是等救援队过来把他带去医院进行后续治疗，依我看，最多一个星期就能好了。 “小程挺幸运，反应也快。如果被咬实了，毒液注入组织里，还得扩伤排毒。又或者大量毒素直接注入血管，在血液和淋巴扩散，那就更危险了。” 周教授也道：“野外行走还是要小心，千万不要仗着自己有经验，就疏忽大意！” 周教授也是趁这个机会提醒队里的年轻队员。一般年轻人想法多，容易冲动。 尤其是风羿！ 希望程肆这事也给风羿提了个醒，千万别仗着自己有点抓蛇技术就自大鲁莽！ “已经联系了救援队，不过这里并不适合救援队的直升机过来，林子太密。先换个地方，小程你还是不要自己走动了。” 于是…… 被风羿横抱着的程肆，表情相当复杂。 救援队接到周教授的求助之后，立刻联系了离南6队最近的救援小分队，飞往南6队所在地点实施救援。 …… 风羿啃着一块饼干，看着程肆登上救援小分队的直升机。 目光带着三分羡慕。 程肆因伤离队，但剩下的人还是得继续沿着制定的路线走，完成此次科考任务。 风羿当然也得继续跟着。 内心虽然已经疯狂想吃大餐，但还是得忍着，继续扛着。 既然接了这个任务，就得有始有终。 如果他真要是想离队，也不是没有办法，抓条毒蛇往自己胳膊上来一口就行了…… 也不对！ 山林里这些毒蛇的毒能不能毒倒我？ 它们的毒能强过我吗？ 风羿陷入沉思。 而得到救援的程肆，这时候也完全放松下来，他现在状态还好，意识也清醒。想着，必须让这个伤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程肆的团队有一人跟着救援队过来，在了解了程肆的情况之后，放下心了，俩人商议几句，那人便去跟周教授他们商量录几段视频，让周教授他们对程肆跟队这段时间的表现做出个评价。 周教授几人也同意了。 夸程肆被蛇咬后很冷静，稳得住。夸他平时能吃苦，不怕累。夸他…… 反正，都默认了不提程肆怎么受的伤。 今天的事情，一方不深究，一方不愿细说，双方都将重点放在被蛇咬之前在队里的表现，以及被蛇的毒牙刮了之后的表现，这些是要拿出来宣传的。 程肆的团队已经开始制定宣传方案，受一次伤能制造话题吸引一波流量也值了。 程肆最遗憾的，是这次没能见到眼镜王蛇。 离开前程肆还对Steve他们说，“如果遇到眼王，一定要多拍视频！如果Steve能直播一下就更好了！” Steve笑道：“如果运气好能发现眼王，那多半是风羿发现的。这小子寻蛇能力太强了，就是最近有点懒。” 程肆是不指望风羿了，同队这么长时间，他也看出来了，风羿对拍视频没多大兴趣。 而且，明明寻蛇抓蛇能力极强，偏偏重心没放在这上面，好像树上的野果都比蛇有吸引力！ Steve想着这两天的事情，又道：“其实也不一定是风羿发现，咱们队运气其实挺好，今天那条眼镜蛇不就是你遇到的嘛。” 程肆：“……”求别说了。 他都已经给自己洗脑“捡墨镜才被蛇咬”。 今天这个事情的真相他打死都不会说出来的！ 视频都删了！ 没有谁能撬开他的嘴巴获取真相！！ 没有谁！！！ 第70章 风羿！风羿！ 瑢城。 陆跃应酬完让司机送他回家的路上，刷手机的时候看到一条推送新闻。 是关于某个户外博主因伤遗憾提前退出怎么怎么的，完全没兴趣点开看。 本来准备叉掉，视线突然扫到几个关键词。 南崇南6队？ 本来有些胀痛的脑袋突然一个激灵。 这不是风羿加入的那个科考队？ 那小子不会出事了吧？ 可千万别出事啊！他还要找那小子帮忙呢！ 陆跃点开了这条推送新闻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叉掉。 科考队其他人没事，就这个姓程的户外播主先退了，原因是不小心被眼镜蛇咬了一口。 这条新闻里面并没有过多提科考队的其他人，所以陆跃又搜了一下关于南6队的实时新闻。 然后确定，南6队这支科考队，其他人没事儿，还得继续此次考察。 这些新闻里面都没有提起风羿的名字，曝出来的那些视频，以及那个姓程的户外播主直播视频里面，都没有风羿的正面影像，只有很少的几个背影画面。 陆跃将那几个背影镜头截图之后发给了薛林。当初风羿去看房子的时候，就是被薛林认出来是“钺山蛇哥”，论认人，薛林强多了。 没一会儿薛林给他回了条消息： 【是他。】 陆跃心中有数了，看来风羿屁事没有，也并没有跟着这个户外播主提前离开，还得跟着科考队继续考察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他们千里集团的年庆活动。 希望能赶上！ 他还需要风羿帮个忙的。 这小子头一次野外科考，竟然能坚持到现在还没出事？ 陆跃不希望风羿出事，又想让风羿快点回来帮忙。 只能期望他们这趟考察快点结束。 陆跃将这事搁到一边，现在不管他想什么都没用。 只是，没一会儿，又一条推送新闻，依旧是关于那个姓程的户外播主的，与前一条新闻不同的是。这条新闻里面有那个户外播主的高清照片，没有任何修饰的那种纯天然照片，连嘴唇翘起的死皮都极为清晰。 为了借伤势炒作一把，程肆放出来的照片都是没有做任何修饰的那种，看上去特别惨，一看就是在深山野林里呆了很长时间的那种。 面部沧桑粗糙，还有各种伤痕，虽说这些伤都只是小伤，但数量多。在林子里走，脸有时候也会被划伤，或者被蚊虫叮咬。 这些全部呈现在高清照片里。 在科考队镀了一次金，既然要炒作敬业、吃苦、稳重、实在的人设，就得绝对“惨”，这样别人才会相信。 不得不说，为了这次宣传，程肆付出太多。 陆跃在看到程肆这张脸的时候，“哈”的一声笑出来。 他不认识程肆，对程肆的这种事情没兴趣了解。这种炒作的小手段，营销套路，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程肆的团队炒这么多新闻，放出来的那些科考队给的正面评价，就没有一个提到程肆受伤的细节！ 所以陆跃猜测，多半是这播主做了什么事情没脸说，故意省去这段不谈，科考队那边也只是照顾他面子。 所以这种炒作的新闻他多看一眼都不耐烦。 他笑出来是因为想到了风羿跟这播主同在南6队，姓程的这个播主脸都沧桑成这样了，风羿又能好到哪里去？ 深山野林里又没那个条件做保养，风吹日晒的，一张年轻的脸也得给晒老一二十岁。 堪比流量小鲜肉的脸变成乡野村夫，又黑又糙。 不过，他们千里集团的年庆活动还需要风羿过去帮忙，风羿顶着一张乡野村夫的脸也不太好，跟年庆现场不搭，就算穿着高定服装也违和感极强。 陆跃想着，到时候等风羿科考结束了，他得找人给风羿做个面部护理，再让造型团队给他好好整一番。 年轻人大多是很爱面子的，男女都一样。 这样安排还能收买人心。 …… 南6队科考队。 程肆被蛇咬了之后，救援队过来将程肆带走，同时也给科考队带来了一些物质支援。 吃食方面算是短暂享受了一下小福利。 风羿回味着刚才吃的那一小袋牛肉干。从没觉得牛肉干竟然这么好吃！ 等这次任务完成了，他回去一定要买两大箱牛肉干！吃个爽快！ 不，两大箱可能还不够，先买10箱！ 风羿幻想着考察结束之后回去吃什么东西安慰自己的胃，将这段时间缺的都补回来。 那边周教授将采的样本让救援队一并带回去，并对接下来的考察路线做出来一个小小的修改，既然救援队带了物资过来，样本也直接让救援队带回去了，他们就不需要再绕到下一个补给点，可以直接走另一条路线，那边遇到蛇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在救援队离开之后，科考小队稍作休整，然后继续出发。 程肆不在队里了，Steve想找人说话多半会找风羿。 一是风羿看起来更闲，队里其他人工作任务都挺重的。第二，Steve觉得风羿跟自己一样都是控蛇高手级别，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风羿，你觉得咱们这次能不能遇到一条眼镜王蛇？”Steve问。 “能吧。”风羿说道。 如果是按照原定路线，能不能遇到眼镜王蛇风羿不知道，但是按照现在这个路线来走，也许可能会遇到眼镜王蛇。 他刚才闻了一下，有属于蛇的气味，这个气味信息给他的感觉有点霸道凶悍。 虽然他还没见过眼镜王蛇，不确定这个气味信息是不是眼镜王蛇的，但凭直觉，风羿觉得，是眼镜王蛇的可能性比较大！ 听风羿这么说，Steve也高兴。 “就算是一条小眼镜王蛇也好，我要求不高，只要能见到就满足了！” 风羿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闻到的那个气味信息，心道：感觉这条也不小啊。 Steve心里想着眼镜王蛇，赶路的时候没留意，打了个滑，脚扭了一下。 Steve脚有点扭伤，并不严重，缓两天就好。因为队里还有风羿这个抓蛇小能手，大大减轻了Steve的工作压力，所以Steve 有时间缓一下，让脚伤好得更快。 队伍休息的时候，Steve也没闲着，会帮周教授他们处理样本，或做其他分析工作，偶尔也能协助雷老师拍摄相关视频。 “朱老师，我过去那边采点土壤样本。” 说话的是朱教授的学生王文涛。 王文涛跟队除了协助朱教授的工作，还为了他自己的博士毕业论文。 所以，虽然他不负责抓蛇或者抓其他目标，但工作量也不小，既有队里分配的任务，也有他自己的论文任务。 朱教授看了看四周，点头说道，“行，你自己去采样，但最好再找个人一起，遇到什么事也好照应。” 风羿起身说道：“我去吧。” 他待在这里无所事事，样本采集、数据分析等任务也分配不到他手里。看着大家都在忙碌，他一个人闲着打哈欠，这也不太好。 听到王文涛那边采样需要个人跟着，他就起身应下。 王文涛本来打算就近取样，既然风羿同他一起，他又将取样地改了一下。 有风羿照应着，王文涛当然会选择更合适的采样点。 新的采样点离休息处也不算太远，只比刚才那处稍稍远了那么一点点。 “你就在这里采样？需要帮忙吗？”风羿问。 “不用，你可以坐这儿先歇息一下， Steve受伤之后你的工作量会增加，多保存体力。”王文涛说道。 风羿点头，“那我就在这儿坐着，有什么事你叫我。” “行！” 王文涛背着工具箱，研究这里的土壤和植物。 风羿不懂那些，打了个哈欠，就靠着树坐在那儿。 为了节省能量，风羿几乎不去感知十米外的事物，屏蔽嗅觉器官传递的气味信息。 大脑分析也是需要消耗很大能量的，他现在整个人都是“节能模式”，否则过度耗能他会虚脱的。 王文涛离风羿的距离不超过10米，不过随着采样，渐渐往远处移动。 有程肆受伤的例子在前，王文涛更加谨慎，他不会离风羿太远，采样也只在附近这一块区域，地面的杂草、旁边的灌木丛等等，那些地方也会认真去看，用长棍敲打，确定没危险了再去采样。 看得仔细，还真被他发现了不远处一个可疑的身影。 因为不确定，他非常小心地往那边又走了两步。 不知道是不是惊动了它，草叶下的那个身影，朝远处游走。随着它的身躯扭动，王文涛顿时瞪大眼。 “哇靠！眼王！好大一条眼王！风羿！风羿！” 王文涛一边大声喊风羿过来抓蛇，一边朝那条眼镜王蛇追赶，想要将它拦下。 好不容易碰上这么大一条眼镜王蛇，多好的运气啊！ 目测三米左右，在野外算大个体了。 绝对不能放过！ 去年和前年的科考队一条大眼镜王蛇都没见到！ 就算有科考队见到眼镜王蛇，也没有这条这么大！现在这种大个体想遇到真是太难了。 正因为知道现在遇到这种大个体眼镜王蛇很难，王文涛才如此激动。 那条眼镜王蛇本来正在往前跑，随着王文涛的追近，那条眼镜王蛇突然转向朝着王文涛过来。 王文涛：！！！ 眼镜王蛇是会追人的。 且追势极猛！ 那股凶悍暴躁的气势直冲而来！ 王文涛吓得一个急转身往回跑，边跑边喊：“风羿！风羿！” 第71章 代入感太强 天气有些阴沉。 湿润的空气里飘着紧张的气息。 王文涛喘着气，看着那边与眼镜王蛇对峙的风羿。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看体长三米左右的野生眼镜王蛇。 这种震撼感太强烈了，野生的眼王给他的感觉与爬行馆见到的那些人工饲养的，完全不同！ 想起刚才被追赶的情形就觉得后怕！ 看到这么大一条眼镜王蛇的时候，他心中的激动是队里其他人无法理解的。 这只是一条眼镜王蛇吗？ 不！ 在王文涛眼里，这是与博士毕业论文相关的一组极为重要的数据！ 这么重要的一组数据在眼前，他怎么可能甘心放过！！ 但怕也是真怕。 他也就只能抓点小蛇，以前做野外工作培训的时侯，训练用的蛇种类有限，比如菜花蛇之类的，都接触得多。眼镜王蛇肯定是没有的，更别说这么大的眼镜王蛇。 此次科考他几乎都是辅助工作，需要的时候帮把手而已。 刚才鲁莽了，还好没被周教授朱教授他们看到。程肆被救援队带走的当天，周教授还专门给他们几个年轻的队员上过野外工作安全课。 今天幸好有风羿跟着，要不然，他很有可能成为队里第2个被救援队带走的队员。 此时，那条眼镜王蛇立起前身，静静地盯着风羿。 王文涛以为风羿会跟上次戏弄那条眼镜蛇一样，要先与这条眼镜王蛇互动一番。 没料到，风羿突然问他： “你觉得它长得怎么样？” 王文涛先是一愣，意识到风羿问的是他对这条眼镜王蛇的看法，然后想也不想地道： “帅！霸气！王者风范！” 风羿心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这些？我怎么没看出来？它也就只比小青龙眉清目秀一点点。 风羿又问，“你注意它的眼神，你从它眼睛里看出来什么？” 王文涛肯定道：“凶悍！沉稳！王者的蔑视！” 风羿：“……” 他仔细盯着这条眼镜王蛇瞧了一会儿：我怎么依然没看出来？ Steve说过的王者的蔑视和智慧的光，他一样都没看出来。 王文涛正准备联系其他人呢，周教授几个已经听到声音往这边过来。王文涛那两声“风羿，风羿”喊得够大。 Steve看清蛇之后，快步往这边过来，那速度，都看不出脚有扭伤。激动难耐啊。 “哈哈哈！眼王！这么大一条野生的眼王！我就说我们运气不会差！” 见援军到了，王文涛长舒一口气，只要风羿这边能稳住就好。等Steve过来，大家一起合作将这条眼镜王蛇抓住。毕竟这么大一条巨毒蛇，又猛，让人心里发怵。 风羿在周教授他们出现后，眼中闪过遗憾。 他有好多想法都没实施，他还想跟Steve说的那样，手绕过去摸一下它的头。 当然，Steve还说了可以用同样手法，转移它的注意力之后亲它一下。 这个风羿就没想法了。不是不敢，只是下不了嘴。 看着这条眼镜王蛇的时候，风羿甚至感觉自己的胃在叫嚣，怂恿他做点什么事情。 但，违法是不行的！ 所以，饥饿的时候，节能状态下，还是怎么省力怎么来吧。 Steve拖着扭伤的腿往风羿那边过去，正准备喊一声“莫慌！我来助你！” 就见风羿“嗖”一下，将那条眼睛王蛇掐住了。 当真快如闪电！ 快得Steve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 Steve：“……” 竟然丝毫不给我发挥的机会…… 风羿刚才那手也太快了！ Steve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直接这样抓眼镜王蛇！ 他看得懵，眼镜王蛇估计也被掐得懵逼，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住了。 这么大的眼镜王蛇，雷老师连拍好几张照片。 周教授与基地那边联系，让他们看看这里新发现的野生个体。 气候异常期之后，这些年在国内野外发现的眼镜王蛇，论体型，这条能排到前十了！ 这确实是个重要消息，这条蛇能提供的研究数据更多！ …… 程肆这两天在医院接受治疗之后恢复还行。虽然被咬的那天有些沮丧，但很快就投入了新的宣传计划中。 流量太香了！ 各种采访，各方报道，涨粉飞快！ 他也不断给自己洗脑，只要把自己的骗过去，就不会在采访中露馅！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怎么受的伤！ Steve将照片发过来的时候，程肆还在病床上，跟团队商议后续营销方案。 看清照片，程肆顿时感觉流量都不香了！ 如果他能再坚持两天…… 眼王啊！ 这可是眼王啊！ 这么大一条眼王，如果他在现场还能合个影，近距离摸一下！ 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南6队在科考中发现体长过三米眼镜王蛇的消息，被南崇保护区研究基地官方账号报道出来。 各媒体账号纷纷转发，自媒体们也开始了各种扩写。 于是，正在跟朋友聚会的陆跃又收到一条推送新闻。 上次看到风羿所在的科考队相关报道之后，他就设置了关键词推送，没想到这么快又看见一条。 “陆跃你看什么呢？” 旁边凑过来一人。 陆跃将手机屏幕往他那边侧了侧，“看新闻说野外又发现了一条过三米的眼镜王蛇。” “眼王啊！？” 其他人听到也好奇，待看完新闻之后意见不一。 “这条也就一般般，我看过更大的！四米多的！我还摸过！” “你说的那条那是人工饲养的，人家这是野外发现，纯野生的，跟人工饲养的那些不同！” “对对对，上次看一个报道，说野外的那些个体更强壮，不是说体型，就是在体质、毒性等方面都有增强。” “那肯定的啊，野外的那些个体都是成功熬过气候异常期的，经过残酷的自然筛选，那毒性……啧啧！ “而且那个科考队的教授不也说了嘛，它还要继续长。反正在我看来，野生个体和人工饲养的那些相比，就像狼与狗的区别。真打起来就看谁气势更猛，出口更狠了。” “所以新闻里照片上这哥们儿是真猛！看这上面说这么大一条蛇是他一个人抓住的？这也太牛了！” “抓蛇这人真牛比！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像钺山蛇哥？就是逮小青龙的那个！”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像。” 一翻评论，果然也有不少人这么猜测。 科考队发照片怎么还给人打码？是不是要掩饰什么？！ 听着几人在那边讨论，陆跃心中暗笑：风羿你这马甲还能披多久？ 笑过之后陆跃就开始想，怎么才能在风羿掉马甲的时候，借风羿的名气将利益更大化？ 此时的风羿，对人们的猜测一无所知。 他正在采毒液。 眼镜王蛇的毒液量是比较大的，虽不能说最大，但也属于量大的那一级。 Steve观察刚取的毒液，“看这个毒液，它应该还没有吃东西，出来可能是觅食的。眼镜王蛇不喜欢守株待兔，它喜欢长途奔袭主动出击，如果刚才没有去拦它，它可能不会理你。你不在它食谱上的，它不会轻易浪费毒液。” 王文涛听到这话，说道：“对！一开始它确实没理我，一个劲往前跑，估计是去找蛇吃。 “我追了它一段路之后，它就回过头追我了，当时有点暴躁，挺凶！ “其实想想也理解，饥饿状态准备去找食物的时候，有人拦着你，那不得发飙？” 风羿自我带入，想象了一下。 拳头硬了。 Steve继续观察，“你们看它的沟牙形状，它这种一般是不喷毒的，不过咬人的时候注毒量很大，被咬一口相当危险。 “而且，据我所知气候异常期之后，眼镜王蛇的毒液好像也发生了变化？” Steve说着看向周教授他们。 周教授点头道：“通过对毒液样本的研究，对比了气候异常期以前的数据，野生眼王的毒液变化确实明显，而且这种变化可能还会持续下去。 “这些野外存活的个体依然在保持一个快速的进化和调节。这也是为什么我总说，能扛过气候异常期的这些个体以及它们的后代，可能会更强壮更危险。 “而且，各国提供的同年毒液样本，我们用实验室培养的小鼠以及部分入侵物种做过毒性测试研究，对比了不同地区眼镜王蛇毒液的致死剂量。我们国家的眼镜王蛇对啮齿类毒性更大，神经毒素占主体。 “眼镜王蛇的毒液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发生变化。它们年幼的时候，因为体型较小，捕食的都是小型动物，比如老鼠，毒液主要是毒这些猎物。而随着成长，体型越来越大，渐渐地，它就开始吃蛇了，吃老鼠很少，毒液也就相应地随着食物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很有意思，尤其是存活下来的这些，它们的适应能力太强了！这种随着狩猎环境变化而做出的改变，很值得研究！ “所以我们每年科考都会取新的毒液样本进行分析。” 王文涛在旁边不住地点头。 没错，这就是他为什么愿意冒险去追堵眼镜王蛇！ 这意味着数据、论文以及更高的影响因子！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他看到眼镜王蛇能直接绕十里路！ Steve的关注重点不在毒液的特异性上面，他看着风羿挤蛇毒，说道：“风羿，你的挤毒手法确实很溜，有没有兴趣赚点零钱？” 风羿不解。 零钱？挤蛇毒吗？ Steve 继续说，“国内国外很多研究团队，每年都会做那种毒性测试和毒量测试，做这种测试肯定得采集蛇毒啊，有些蛇采毒会比较麻烦，经验不够手法不准的人上手挤毒会造成较大的数据偏差。有些团队给钱挺爽快的，这个数。” Steve比了个手势。 风羿不知道这个手势背后代表几个零，不过，他对挤毒液确实没什么兴趣，挤的时候感觉自己腮帮子都在疼。 Steve很喜欢跟人分享这些经历，“还有些蛇采毒的时候并不怎么配合，很费劲。 “去年国外有个团队做这种研究的时候找我过去帮忙。他们做毒量研究的，其实比眼镜王蛇排毒量大或者毒量相当的蛇也有不少，比如某些矛头蝮，东菱响尾，加蓬咝蝰，海岸太攀，等等那些，毒量都挺猛的，采毒液跟倒酒似的。 “不过每年测出来的数据也会存在一定偏差，蛇的体型大小、状态那些都对最终数据有影响。” 说着说着Steve 又开始发牢骚，“像加蓬肥宅那种大长管牙类的毒蛇，不配合的时候取毒相当不方便，它还把牙收起来！大长管牙就是麻烦！” 风羿：“……” Steve说了一些他被邀请去帮忙取毒的经历，说尽兴之后对风羿道，“总之，你什么时候如果有兴趣赚零花钱，或者想跟着去看看那些团队的测试过程，直接联系我就行。” 风羿道了谢。他是真不想去给大体型毒蛇挤毒液，不过Steve也是好意。 只是，代入感太强，场面引起不适。 以及，大长管牙一定要收好！ 第72章 再饿下去…… 南6队能遇到一条三米的眼镜王蛇确实振奋人心。 之前周教授临时改变路线，其实也是承担了一定压力的，基地那边也有一些人反对。此次的考察路线，是由多个专家联合探讨之后才制定，临时改路线，肯定有一些人不满。 不过周教授认为，有了物资补充之后走另一条路，也是结合了气候环境因素以及地理位置条件，还有此次科考总结出来的经验，觉得走新路线的收获可能大一些。 虽有人反对，但这次带队的是周教授，他有决定权，基地那边就算有人有异议也没办法。 现在，周教授底气足了，联系基地那边的时候也不虚。 周教授很满意！ 不过抓到三米眼镜王蛇这个事满意是满意，但当他了解到细节之后，等采样结束，就把王文涛叫过去，和朱教授一起给他上了一堂安全课。 风羿被要求旁听。 这种课风羿是逃不掉的。 见识到风羿抓蛇的本事，周教授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风羿那些抓蛇的技能是他本身的天赋，连Steve都说了，风羿那手法一般人真学不来，换个人早就被咬了！ 所以也不能以常理去看待。 周教授能做的就是多提醒风羿不要冲动鲁莽，安全为上。 采集完样本，得到了想要的数据，拍了足够的照片和视频，本来 Steve还想给那条眼镜王蛇喂点水，毕竟毒液取了不少，这蛇估计缺水了。 为了科研任务，这条蛇贡献了太多。 但是把那条眼镜王蛇一放开，它就跑了。 爬得飞快。 周教授说道，“应该是被吓着了。” Steve也是一样看法，“可能。这货估计平日里在这一带称王称霸，它现在这个体型在这里并无实质意义上的天敌。突然被抓住这么折腾一番，肯定受到惊吓。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它确实是饿了，要赶去觅食。” 说到这个，Steve又提醒王文涛和风羿，“有些蛇在饥饿状态下脾气不太好，而且攻击性极强，还是要小心！ “之前风羿抓到那条缅甸蟒的时候我也说过这点。比如大体型的蟒蛇在饿的时候，是可能会对人类发起攻击的。不过它们饱的时候，脾气还可以。” 然后 Steve开始跟他们说“我与大蛇的二三事”。 “我曾经拽过一条非常大的森蚺的尾巴，那是跟着国外的科考队进入丛林考察遇到的。” 风羿问：“森蚺脾气这么好？” Steve就道：“它吃饱的时候行动受限，你拽它尾巴，它肯定会惊慌失措的想逃跑。我就是看它吃得肚子鼓鼓的才敢那么拽，但是它饿的时候我就不敢了。” Steve说着又问风羿：“见过森蚺吗？” “没见过。”风羿顿了顿又说道，“电视里见过。” “嗨，电视里那算什么见过。有机会带你去见识见识。森蚺是卵胎生，体内孵化，生出来的就是小蛇而不是蛋，所以子代能得到母体更好的保护。气候异常期那些年，不利于卵的体外孵化，相较之下直接生蛋的那些打击更大。 “现在森蚺的数量还可以，我每次跟着那边的科考队去丛林都能见到大个体。 “森蚺特别重，论长不一定能比得过网纹蟒，但那体重简直……我当初遇到的那条，躯干部分这么粗！” Steve比划着，“对森蚺这种你就没法单手掐它了，压根儿掐不住，而且它们的体重你想扛着它跑，那完全不可能！抓的时候得这样……” 风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蛇最早出现在什么时候？” Steve笑道，“蛇最早出现在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我们一般只说最早发现的蛇类化石可以追溯到多少年前，以及演化史追溯到多少年前，根据现有的证据去推测一些东西。 “也许将来会发现更多化石，得到更多的信息。数据库是不断更新的，所以得不断去探索。 “就比如发现的那些几千万年前的泰坦蚺化石，但是发现的化石样本有限，分析结果有限。” 风羿好奇，“最大的蛇有多大？” Steve道：“以前还是现在？现在肯定不能跟以前那个野蛮生长的时代相比，那时候估计都在争夺谁才是地盘上的顶级捕食者，现在……它们能活着就不错了。” 风羿问，“现在能有泰坦蚺那么大的蛇吗？” Steve摇头，“如今它们的体型肯定长不到那么大，有空气成分的差异，也有生存环境的限制。” Steve对古生物的研究不多，“我们还是来说说怎么抓森蚺吧。抓那种蛇跟抓小蛇不一样，森蚺那种属于肌肉壮汉！来我教你怎么抓……” 风羿：“森蚺有天敌吗？” Steve：“如果说实质意义上的天敌，它小的时候天敌多，但是等它长大了，它就没有资格再拥有天敌了。来我们继续说怎么抓森蚺……” 天色不好，很快就要下雨，周教授说暂时在这里休息，看天气情况再出发。 其他人都在整理数据和样本，就Steve跟风羿在讨论怎么抓森蚺。 这俩比较闲。 Steve 被邀请进南6队就是来帮他们抓蛇的，不属于周教授几人的研究团队。 Steve偶尔也会记录部分数据和经历，他也是要在一些杂志上发表论文的。 而风羿，自我定位是个工具人，抓蛇的时候上，不抓蛇的时候找果子吃，不找果子吃就睡觉节省能量。 这俩比其他人要轻松得多，不需要写科考日志，也不用担心科考结束之后的专题报告和论文。 如果要写论文报告什么的，风羿绝对不来！ 有积分也不来！ 野外科考，路途艰辛。 在这片自然环境原始的山脉里，体验这里瞬息万变的天气，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并不好受。 在这里能看到许许多多的野生动物，风羿压根叫不出它们准确的名字，而周教授他们也只是能认出一部分，毕竟这些不在他们的专业范围，遇到的时候会拍了照片，然后发给他们的同事，就像科考队其他支队的人在其他路线考察的时候，遇到蛇也会拍照片发给他们一样。 科考第七周。 这已经属于本次科考的尾声了。 他们还看到了人类的建筑。 确切地说，是过去的人类建筑。 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住过人了，如今已不属于人类地盘。 “三十多年前，这里有一个小村落，气候异常期的时候遭遇生存问题，全村转移。留下的这些，便交付于自然。” 周教授将这里以前的照片给风羿他们看了看，再对比现在。 确实，面目全非。 南崇山脉的气候非常适合植被迅速生长。 所有的房屋都被绿色占领，藤蔓交错。 屋顶院墙因长年的风雨侵蚀和动植物的入侵而倒塌。 发达的根系冲破地面，一步步将这里绞碎。 风羿还看到了一些石碑。 “那边是土坟地。全村迁移的时候也迁走了一部分墓，剩下的，就没人管了。” 那片墓地现在已经被树林覆盖，植物长势密集。 飞鸟经过此处时，会带来其他地方的植物种子，这些种子随鸟粪一起掉落地面，然后在此生根发芽。 有一些石碑被树根挤压得倾斜，有的直接被推倒。仍然立着的，也被植物遮挡包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大自然在迅速吞噬这里的一切。 “那边以前其实有一条水泥路，气候异常期的时候，山体滑坡冲断了，再之后就没有了路。” 周教授指了个方向给他们看。 他们要走出山脉，得绕行。 见风羿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周教授问道：“很累是吧？” “还好。”风羿回道。 “坚持不住就说出来，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队里大家都知道，风羿在此次考察的后半段几乎不怎么去主动找蛇，很多时候都是说休息就在原地直接坐下了，也不动。 不过大家都认为这是风羿第一次参加野外工作，不适应，所以大家对他也没有过多要求。 风羿在此次科考中表现还是非常不错的，缅甸蟒和眼镜王蛇都得记他一功。 眼镜王蛇之后找到的蛇就比较少了，昨天又遇到一条原矛头蝮，周教授还是很高兴的。 虽说后半段没有前半段的收获多，但是整体而言，此次科考获得的数据和样本，已经超过了去年和前年，也超出了周教授的预计。 这里面，风羿功劳不小。 周教授还想着，等结束了给风羿再多分配一些积分当作奖励。 队伍做完采样工作之后，继续前行。 王文涛走到风羿旁边的时候，问道：“风羿，现在没太阳啊，你还戴墨镜？” 风羿笑着回道：“可以防一些小飞虫嘛。” 王文涛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多好奇风羿戴墨镜的原因。他只是看风羿在之前的科考行程中很少戴墨镜，今天却一早就戴着，多问了一句罢了。 队伍休息的时候，风羿借口去方便。 等离其他人远些了，将墨镜摘下来。 他双眼瞳孔已经缩成两条窄线。 眨了眨眼，两条线又渐渐扩成圆形，然后又缩了一点，成直立的椭圆。 嘴巴里面两颗长牙也是蠢蠢欲动，有点不服管教。 太饿了！ 节能减弱了对它们的控制，“兽性”就开始找存在感了。 嗅觉器官就算风羿封闭了犁鼻器，但呼吸的时候还是对一些气味很敏感，这些气味分子不断地提醒他—— 食物！ 找食物！！ 风羿心道：找个屁！憋着吧！！ 大长牙能管住，犁鼻器也能封住，但是眼睛和脚底板时不时挑逗一下大脑神经！ 风羿庆幸：还好我早有准备！ 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瞳片戴上，鞋垫也垫上。 虽说戴瞳片遮挡之后，想要行动正常得开启一部分犁鼻器的功能，要多消耗些能量，可这不是没办法吗？ 如果中途退出还得被救援队做全身检查！ 而为了压制兽性他又不敢乱吃东西！ 再也不接这种超过一个月的野外科考任务了！ 归队之后风羿问周教授：“周教授，咱们这次考察还有多久才结束？” “大概还有个四五天就走出去了，辛苦了！” 听到只有四五天，风羿长舒一口气。四五天还能撑住！ 他确实快到极限！ 感觉如果再这么饿下去…… 他就要现出原形了！ 第73章 又是假货 大概因为曾经有人类在这一片居住过，就算耕地变成树林，留下来还是有很多果树，没有人照顾，野蛮生长，果子还是能食用的。 那些野蛮生长的果树在这个季节结出的果子，卖相并不好，有很多表面都有鸟雀啄食的痕迹，长虫的也多。 有些枝条上的比较新鲜的断口，可能被山里的动物攀折。 不过对风羿来说，有吃的就好。鸟啄过的，长虫的，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一切都是为了给身体供能。 吃东西之后心情果然舒畅多了，也没有这种紧迫感，还能多翻几块石头抓几只躲藏在石块下、石缝里的爬行动物，比如龟。 风羿在一个水潭边翻石头翻出来一只小龟，他也不认识这是什么龟，只能看出来这与他平时见的比较多的那些龟长得不一样，头上还有两对眼睛似的斑纹。 抓到之后就给周教授他们去鉴定。 “四眼斑水龟！”周教授挺高兴，问了风羿发现它的具体位置之后就开始采样和记录了。 “身体好些了？”周教授问风羿。 “好多了！您不用担心。”风羿回道。 能吃的果子多了，风羿的状态比前几天稍微好了一些。 “那就好，就剩最后这几天了，如果没什么恶劣天气，我估摸着，大概还有三天时间就能出去了。” 周教授这么一说，风羿更高兴，三天之后他就能吃肉了！ 出去之后他要大口吃肉！把这近两个月错过的都补回来！ 加入南6队参与行动，风羿一开始不打算出头，队员相互之间不了解，且他行动受限，就安分充当工具人，需要的时候才出来，偶尔帮忙找一下蛇，多数时候比较被动。而且当时队里还有程肆，有Steve这个经验老手，那俩合作挺好。 之后，大家都熟悉了，风羿的自由度也大，再加上风羿要自己出去找食物给身体供能，发现目标的几率自然也多了。 而等饥饿感越来越重，身体跟不上之后，他就开始懒了，减少行动。队里大家以为风羿不适应，也体谅，所以很少给他安排工作。 但是现在，越靠近尾声，风羿心情越轻松，有更多的果子补充能量，再加上戴了瞳片之后开了犁鼻器部分功能，不用太浪费。 超敏嗅觉开启，就算只是开启三分之一的功能，那也比一般人强多了。 所以现在风羿找果子效率很高，抓目标效率也高。 队里大家都看法一致，觉得风羿就是知道科考要结束了，心里高兴，这就跟学生们临近放假那种心态一样。 确实差不多，不过风羿这种心情比学生们等放假那种心情更强烈。 风羿一高兴，工作劲头更足。 将那只四眼斑龟交给周教授他们之后就又去翻石头了，然后又翻出来一只四眼。 晚上的时候。 科考队也是要进行夜间考察的，因为有些夜行性的蛇类会晚上才出来。 风羿晚上抓到一条小蛇。 这条小蛇有点呆，抓它也不知道跑。 风羿也没掐它，直接让它缠手上拿过去给周教授看。 周教授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立刻说是什么蛇，而是问风羿。 “知道是什么蛇吗？” “不知道。”风羿说。 “不知道你还上手玩？！” 风羿：“……以前见过，没毒没什么攻击性的。” 其实没见过，但他总不好说：我一看就知道它是憨批属性，对我没一点攻击力。 周教授也不知道信没信，“确实没毒。这是一种钝头蛇，吃蜗牛蛞蝓的。” 说着周教授严肃地看了风羿一眼：“下次注意，你不认识不了解的，不管你有没有觉得危险，都不要随便上手把玩！就算没毒，生活在野外的蛇也带细菌的！如果被咬一口造成严重细菌感染那也不好。” 风羿老实回道：“是，我记住了。 转身没一会儿，他又发现一条憨批蛇，那蛇正探着前身，瞪着大眼睛往他这边看，行动迟缓，慢悠悠的，瞧着着急。 不知道是不是蜗牛吃多了。 这次风羿没有直接上手抓它。 “周教授，这边又有一条憨……钝头蛇！要抓吗？？” 周教授过来看了一眼，“不用抓，就让它在那儿，这边我们来处理。” 雷老师已经过来咔嚓咔嚓拍照片了。自然背景下的蛇拍照片更有生态感，被抓在手上拍总觉得违和。难得碰到这种比较配合的蛇，又不知道躲人，拍照片挺好。 Steve 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附近应该还有钝头蛇，如果它们数量多，可能会吸引来一些有食蛇性的蛇类。” 过了会儿，在风羿有意的引导下，Steve抓到一条赤链蛇。 “运气不错！个头还可以。”Steve看着那条赤链蛇。 稳住之后 Steve又跟风羿讲，“这货很多东西都吃，出招又狠，对同类也不留情面。花纹真漂亮！就是比较暴躁。” 虽然此次科考活动靠近尾声，但收获不错，大家心情都很好。 晚上条件有限，也不可能一直赶路，现在又发现了目标，队伍原地停留。 周教授他们测量采样的时候，风羿就直接睡了，那些工作他又帮不上忙，早点休息养足精神，然后明天起个大早先去找东西吃！ 次日，其他人尚未醒来，风羿就去找吃的了。他昨晚上就闻到了果香，只是不方便行动。 天只是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出来，对一般人来说，光线不足行动还是不方便。 风羿就没这样的顾虑，他现在带着瞳片，瞳孔被遮挡，视力本来就不怎么好，主要靠的是嗅觉。 出去逛了一圈，找了些野果补充能量。然后又逮到了一条蛇。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蛇，长得挺有意思，眼睛上方还长角了。 天还没亮，风羿吃了一顿果子之后，才抓着那条蛇回到队伍休息处。 这时候太阳出来了，周教授几人已经起来，正在收拾东西。 “风羿，你起这么早，去方便了？还是要注意安全，别走太远……你手上抓的什么？！” 周教授扔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过去。 “角原？！”周教授惊喜道，“果然是角原矛头蝮！这里居然也有？这种蛇一般行动隐秘，不太好找，你在哪里抓到的？” 风羿：“就……附近。” 风羿说了位置。 周教授笑容一收，“你说的这个位置可不是‘附近’！” 因为要对发现地采样，所以风羿也没说谎。 看周教授那个眼神，估计有空还得把他叫过去讲安全课。 好在周教授注意力很快就放在这条角原矛头蝮上，暂时没空去给风羿讲安全课。 这些年南崇山脉这边，角原矛头蝮相关的数据较少，周教授联系科研基地那边之后，基地那边也很重视。 雷老师拍了几张高清照片传给基地那边。 因此，南崇科研基地在社交平台上更新此次科考团相关的动态的时候，又有南6队提供的照片。 这些照片也包括昨晚上发现的钝头蛇和赤炼蛇，还有白天发现的四眼斑龟等。 关注动态的人以及科研基地的人都在感慨：这南6队越到尾声越高产了啊！ 已经出院的程肆，大早上起来看到这些心中一堵。 南6队不久前抓到三米的眼镜王蛇出了风头，南崇基地官方账号新增不少粉丝。 程肆之前直播引流，南6队的关注度确实比其他分队高。程肆不跟队之后，那些想看爬行动物科考动态的，就只能关注社交平台的官方账号了。 而每天看着南6队科考动态的人里面，又有一小部分人每天执着地留言： 【请问南6队照片里面，徒手盘蟒、盘眼镜王蛇的那个人，是钺山蛇哥吗？】 南崇基地并未对此作出正面回复。 不过越是这样，大家越觉得这人就是钺山蛇哥！ 看着这些评论程肆越发心堵。 他知道真相，但是不能说出来，而原本他是打算蹭一蹭蛇哥人气的，没想到，还没实施，中途就被送出来了！ 程肆的助理送来早餐和药的时候，见程肆又刷着南6队的动态，且面色不好，于是安慰道：“程哥，别多想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次受伤，在团队的运作之下，程肆确实收到了不少好处。 只是，程肆还是心有不甘。原本他可以做得更好的。 程肆在那边后悔自己的冲动，南6队众人在测量完那条角原矛头蝮的数据采集完样本之后，又开始了新一天的考察。 风羿在心中倒计时，还有两天他就能走出去吃大餐了！ 在保护区的边缘地带，已经能看到些许人类活动的痕迹，按理说动物应该比较少了，但在这边依然能见到不少动物的身影。 有时候它们看到人会惊慌，而有些却依然淡定，或者离着一段距离观察。反应比较淡定的这类，已经不把人类视为恐惧的信号了。 最严保护法，以及各方的生态环保宣传，越来越少的人会去主动干扰它们的生活。它们胆子可不就大了？ 今天太阳有点猛，中午，周教授让队伍先在林子里休息，补充些食物。 风羿啃了一块饼干之后，又坐不住了，他闻到了野果的香味。 包里这点东西确实不够他吃，早上吃的那些早已消化。 “周教授，我去走走。” “不要走太远！！”周教授道。 “哎，这次肯定不走远。” 风羿闻到的那些果子的香味，的确离得不远，所以回复很肯定。 寻着香味去摘果子，补充了点能量，顿时感觉精神多了。 风羿仔细闻了闻四周的气味，想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 突然闻到一丝气味信息。 这气味…… 风羿往前走了几步，抬头。 茂密的树枝遮挡了视线，再加上现在戴着瞳片，风羿更看不清上面有些什么，不过凭气味，他确定上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树干比较粗，可以爬上去。 放下背包，风羿轻松爬上树，循着气味很快找到了那个物体。 一条皮带将一个盒子固定在树上。 看了看皮带上的LOGO，某全球一线奢侈品牌标志。 最严保护法之下，如今全球一线奢侈品牌都不再用真蛇皮。 更不可能用真蛇皮来做皮带！ 所以，假货无疑！ 不过风羿没有立刻将这个包裹解下来，而是拍了照片，然后去找人。 周教授他们正在商讨此次科考结束之后要开的项目会议，只有Steve在附近闲逛，意图找出一条小可爱。 正找着呢，就听到风羿的喊声： “Ste——ve！” Steve头皮一麻。 自从上次风羿拖着蟒蛇这样喊了之后，Steve就对风羿这喊声有点反应过度。 第74章 灵蛇 看着跑过来的风羿，并没见他身上抱着一条蟒，手里也没掐一条蛇，Steve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但很快又悬起来，如果没发现什么大事儿，风羿不会这么叫。 “出什么事了？” “那边我发现个东西。” “什么东西？” Steve跟着风羿来到那棵树下。 “那上面有一根皮带绑着一个包裹。” Steve 仰头看了会儿。 虽说树枝树叶遮挡了一部分视线，但仔细看也能看到那个包裹。 “你爬上去看过了？”Steve问。 不然也不可能看清楚一条皮带绑着包裹。 “看过了。”风羿回道。 “是电子仪器类吗？” “应该不是。” “那不用管。待会儿跟周教授说一声，让周教授告知巡林员就行。” Steve平时是不会管那些闲事的，他参加过很多科考活动，也遇到过一些私人藏宝行为，不过他对那些没有太强烈的好奇心。 你不知道这些私人藏宝的背后是否有特殊意义。 曾经Steve就遇到过，一个父亲特意藏了个东西，然后带着孩子去找。 当然也有一些其他性质的事件，有好的也有坏的，不过他感兴趣的只是科考以及找爬行类小可爱，不想惹太多干扰时间的麻烦。 风羿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此类事件，听Steve这么说便打算不再理会这事。 不过既然也要将这个事情告知巡林员和警方，当然要说得详细一些。 风羿就把自己爬到树上的发现说了。 “包裹里面应该是某些金属物件，皮带是真蛇皮……” “真蛇皮？！！” Steve一听就怒了。 这就不在他忍受范围内了！ 如果确实是真蛇皮，那放现在绝对是违法！ 气候异常期之后的最严保护法，可能各个国家有些许差异，但在国内是绝对不允许的！ Steve立刻跑去跟周教授说了这事。 “你确定那是真蛇皮？”周教授问风羿。 “确定，蛇皮我还是认得准的。”风羿回道。 周教授面色严肃，点了点头，“如果是真蛇皮，这个事情可能牵扯的就多了。” 周教授问风羿，“你怎么发现树上那个东西？” 风羿就道：“刚才树上有一只鸟，长得挺好看，我本来要拍鸟，没想到发现树上还有个东西。” 几个人都来到那棵树下，周教授让雷老师全程拍摄。 风羿爬上树去将那个包裹取下来。 为了方便拍摄，雷老师还在风羿身上套了个便携摄像头。 如果真有什么牵扯，到时候他们也有视频证据证明他们与这事无关。 看着风羿稳稳扒在树上往上爬，Steve 忍不住道：“看不出来这小子爬树的技能也很强啊！咱们前段有几个地方要上树拍摄的，当时应该让这小子帮个忙！” 雷老师也赞同道：“确实，咱们前半段路程还是浪费人才了。” 雷老师负责拍摄，虽然他会很多技能，但爬树这一项上并不占优势，没法跟风羿比。 所以在考察期遇到一些树栖类的蛇，有好几次不方便拍摄而放弃了，或者拍的角度不好。 风羿稳稳爬上树之后，就将树上的包裹解下来。 包裹不大，但入手很沉，也难怪用皮带来绑。 结实，又方便解下。 等周教授戴着手套，将包裹打开一看。 里面放的全是金条！ Steve眉梢高挑。 看这东西就知道不可能是家庭互动！ 极有可能扯上了一些大案！ 周教授当然也意识到这里面的严重性，立刻就联系了基地那边，将这里的事情告知。 只不过在说的时候，他讲的是拍摄树栖蛇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个包裹。 Steve也很快明白过来，周教授这是在保护风羿。 牵扯到什么事情未知，周教授担心风羿被人记恨报复。 小队内部也统一口径。 基地那边在看到周教授发过来的照片之后，立刻就报了警。 南6队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属于自然保护区边沿地带，风羿睡了个午觉，醒来周教授就告诉他，接手这事的人过来了。 5架直升机在附近合适的地点降落。 这里面两架警用的，两架基地救援队的，还有一架联保局专用。 毕竟这里面涉及到一条蛇皮皮带，联保局关注这个。而联保局本就一直跟进南崇的科考活动，所以能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赶来。 不过联保局过来的人并不是风羿认识的袁队长，风羿跟他们也没说几句话，便走到一边发呆去了。 剩下的事情周教授会处理。 野外科考的带队人和几位负责人，都已经有了处理多种突发事件的经验。知道怎么做才能维护队员利益。 因为遇到这种事情，小队需要暂时留在这里。 风羿：“……” 内心：啊———— 风羿每天就看着头顶上方直升飞机飞来又飞去，有警方的人来这边调查，收集线索。也有基地的人来这边活动，也是对小队众人的保护。 联保局的人盯着蛇皮，警方的人盯着那些金块。 那个包裹留下了线索，提取指纹和DNA，对比数据库，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风羿在停留的这两天很少走动，基本就在那躺着。队里其他队员，像王文涛他们都忙着整理记录，或者开始写论文，风羿就在一旁睡觉。 案件调查进展还是Steve告诉他的。 “那包裹是一对田姓兄弟留下的。不过金块是他们爷爷的。 “他们爷爷牵涉到一个三十多年前的窃金案。具体细节我不知道，就知道那老爷子将金块带回老家，只是没等那老爷子将这些东西出手，又碰上全村迁移，东西也不敢拿出来，于是找了个地方偷偷藏着做了隐藏标记，为防自己忘记，还特地用一个随身带的笔记本画了张图。 “他们祖辈都是本地山民，以前住的地方就在我们经过的那个被植物环绕的小村庄。 “他们爷爷搬离村子之后，没多久因为意外去世。也没人知道这些金块。 “这两人前不久听到网上说科考队的事情，又得知南崇科研基地一直在收集关于南崇山脉及周边地带山林和物种的信息。” 这个风羿知道。 南崇科研基地担心某天气候再变，山里那些不为人知的濒危动物会全部死绝，所以尽量收集信息，然后制定考察路线，给各个分队分派附加任务。 论对这片山林的了解，基地肯定比不上曾生活在这里的山民。 比如说，祖传的故事…… 比如在哪里哪一片见到什么神物，哪个水潭里有怪物，哪个山洞里有大蛇吃人，等等。神化夸张化的那些，都会给科考队提供一些线索，去寻找是否是濒危的某种动物或者新的物种，看是否需要保护救助。 “那俩兄弟前不久得知有个同村的卖了一条在他们看来全是废话的信息，得了500块，就动了心思。 “一个从小听得耳朵长茧的故事，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都是废话，能卖个500块也值得，简单来说，就跟卖废品一样。 “他们也只是因为翻旧物的时候翻到了他们爷爷那个笔记本，认为老爷子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说着Steve也是啧啧称奇。 “他们祖辈都生活在山里，虽然那兄弟俩自己不熟悉，但是能从祖辈留下的一些影像文件里面知道更多事情。比如哪里有捷径，哪里有隐蔽的小路，这些都是其他人不知道的。 “那俩成功绕过巡林员和监控，潜入了曾经的村庄所在地，依着老爷子的手绘图，挖出了金条，只不过……” Steve语气一变，颇有点幸灾乐祸。 “那俩人返程的时候，小的那个被毒蛇咬了，他们虽然带了些药物，但也拖延不了太久，保不准得打电话求助。大的那个就将金条藏树上，然后带着小的去医治。” Steve摊了摊手。 “接下来的你就知道了。哦，说到那条蛇皮皮带，那俩其实一人一条，爱面子又没那么多钱，找路子让人帮忙买了两条很难验出来的仿品。 “那皮带他们得意好久，戴出去还没被人看出来过。 现在，联保局的人在旁边等着呢。” …… 在那兄弟俩心里，他们这次没有输给任何人，只是输给了蛇。 如果不是有蛇咬伤，他们不会藏起手里装金条的包裹紧急求助。 如果不是蛇，科考队不会发现树上的包裹。 他们藏得那么好，皮带花纹和包裹的布料颜色都不显眼，一般情况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甚至他们还想过是不是真的有南崇灵蛇？ 当然，他们费尽脑细胞都不会想到，导致他们暴露的会是一条假货。 很快，这事相关的新闻就被报道出来。 牵扯到多年前的一场窃金大案，时间太久，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或者压根没听说过，看到这个新闻就去搜索当年的窃金案，然后结合报道出来的信息，以及分析（脑补）出来的逻辑线，开始发表评论，顺便踩那兄弟俩几脚。 这事经过口传之后带了些传奇色彩，自媒体又是一波流量收割。 相关话题在热搜挂着。 今天起来又看到南6队相关新闻的程肆：“……” 那些新闻底下有不少程肆的粉丝圈他，说他又错过了一个大事件。 程肆从那些新闻报道里也看得出来，科考队众人都不太想在这种新闻里面露脸，但是…… 我愿意啊！ 看着各平台的热搜和推送新闻讨论热度，程肆感觉心都在滴血。 亏了啊！ 颤抖的手捂住胸口，嘴皮抖动。 “我为什么要去招惹那条眼镜蛇！” 程肆的助理进屋就见程肆捂着胸口。 “程哥！程哥！你怎么样！” 等听到程肆低语，助理安慰：“程哥算了算了，想开点就好。” 谁能料到科考都快结束了还会出个跨圈新闻呢？ 关注科考动态的毕竟占少数，今天报道出来的这个事，讨论的人就多了，甚至还有不少人说，南崇山脉绝对有灵蛇！ 要不然那俩人怎么这么倒霉，两次关键时刻都栽在蛇身上？ 包括程肆的助理也这么认为。 南崇山脉肯定有灵蛇！ 连程肆都栽了呢！ 如果程肆没招惹那条眼镜蛇，现在都能在国家台露脸了！ —— 科考队为了配合调查，耽搁了两天。 这两天风羿也不方便独自去找食物。 风羿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盯着远方。 内心又是一声无奈怒吼： 啊—————————— 不过很快，好消息传来。 周教授收到了一条天气预警，做出决定。 “后面连着几天天气不适合野外考察，剩下的路程也不多，咱们这次就提前结束考察任务。待会我们就直接搭救援队的直升机离开。” 风羿：！！！ 肉眼可见的振奋。 迅速掏手机下单十箱牛肉干！ 回去就能吃了！ 收拾东西登机前，雷老师回望山林，又拍了一组照片。 云雾环绕之下，阔叶植物遮挡着山间生灵的身影，只有走进山林才能深切感受到其中万物的生机。 “大山里藏着很多秘密，绝大部分可能永远不会被人知道，只有山里的水木土石记得，但是它们不会主动告诉任何人。” 雷老师看向风羿：“所以，明年也来大山里探秘吗？” 风羿：“……” 谢邀，不来！！ 第75章 你敞开了吃 救援队的直升机飞往的地方，并不是他们此次科考的起点，而是山脉的另一处，南崇科研基地其中一个分部。 结束科考任务的部分队伍会在这边休整。 直升机降落南崇科研基地分部，下机之后，风羿看见一队巡林员和他们饲养的狗。 雷老师见风羿看着那边，给他介绍，“他们就是这一带的巡林员，时不时要进山巡逻的。” “他们进山巡逻还带狗？”风羿好奇。 “是啊。”雷老师说道，“每次巡逻都能刨出点东西来，还刨出过尸体，人的动物的都有。”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离开时雷老师会感慨“山林里藏着很多秘密，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会被人们发现”。 而被发现的这部分，大多数都是巡林员和他们的狗发现的。 “咱们在林子里发现的那一袋金块，如果埋在地里，被巡林员发现的可能性就比较大。这些狗都是被训练过的，搜寻很厉害，有时候还帮忙追捕逃犯。” 雷老师跟这边的巡林员比较熟，打了声招呼。 风羿几人从那队巡林员旁边经过的时候，有几条狗朝着风羿这边呲牙，全身戒备的样子。 巡林员们也只是笑着呵斥它们一声。 “你们刚从山林里出来，身上沾着一些气味，它们闻到了比较紧张。” 雷老师也喜欢狗，本打算过去摸摸狗头的，见状还是放弃了，笑着道：“应该是这样。我待会冲个澡再过来跟它们玩。” 风羿垂着头，沉默地跟着周教授他们往临时宿舍走。 他已经闻到食物的香味了！ 提不起兴趣关注其他！ 他现在只想吃！ 然而，再饿再馋，风羿也只能吃那么一点食物。 得继续憋着。 在基地分部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风羿就要出发回家。他已经订了机票。 离开前周教授叫住他。 “9月末10月初还有一次小型的科考活动，路线与这次走的不同，你要不要参加？” 这次科考风羿的表现让队里众人很满意，虽然有时候比较莽撞，但技术也是真强，又不会给队里拖后腿。 这次风羿有初次参与科考不适应的因素在内，但已经表现得很好了，甚至在深山老林里也没有睡眠困扰。 只要睡得好，体力恢复就快，这点非常好！ 因此，周教授还是很期待再次合作的。 不过，风羿委婉但坚定地拒绝了。 就算加积分也…… 看看具体情况再说吧。 挨饿的感觉是真不好，而且风羿担心这种长期的挨饿会给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现在可只是进化初期，挨饿影响发育。 周教授听到风羿拒绝也不惊讶，不过还是让风羿考虑一下，到时候如果愿意参加的话可以联系他。 “哦，还有。你要不要让这边的医疗团队给你详细检查一下？哪里受伤不适都可以让他们看看。不要钱的。” 风羿也拒绝了。 详细检查是不可能的！ “不用，我赶飞机，等回去了再去医院。”医院是不可能去的，先把这个事情糊弄过去。 风羿跟队里的人都加了联系方式，尤其是Steve。 Steve还约着有空带他去抓森蚺。 从基地分部乘车离开，在机场又吃了一顿，登机之后就睡，吃飞机餐，继续睡，直到落地。 再然后，一路吃回家。 到家洗漱便睡了。 一睡就是两天。 睡醒之后，回复手机上的信息，又开车出去绕城一圈沿路吃、囤货。 接着再睡一天。 这才缓过来！ 回复信息，刷了下手机上的新闻，风羿看到还有人在说南崇灵蛇的事。 金条事件，那天Steve在他旁边吧啦吧啦吧啦讲了一大堆，他其实没听进去多少，当时脑子里面全想的是接下来他该怎么熬。 现在翻手机新闻。对这事倒是有了个全面了解。 但是看了之后他就发现，只能看官方媒体报道，自媒体只有少数人比较客观，大部分都很夸张。 自媒体也是真强，这帮人甚至连那个村子曾经的信仰以及各种祖传的故事都扒出来了。 风羿看得一愣一愣。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风羿自己都不知道会如此离奇！ 差点都相信南崇真的有灵蛇了！ 关掉新闻页面，一条通知短信弹出来。 积分到了！ 南6队志愿者的1000积分，加上他第一个抓到蛇赢的3积分，还有100的额外奖励！ 100分呐！ 南6队果然豪气！ 周教授好人啊！ 科考活动积分真多！ 下次如果科考时间短的话，还是可以参加一下的。 没一会儿，又一条通知短信。 联保局给了2积分的奖励。 风羿问了周教授，周教授告诉他，南6队除了中途退出的程肆，其他人都得到了联保局的奖励积分。发现蛇皮皮带提供线索的奖励。 积分很快转入。 1000的志愿者任务分+3分首抓奖励+100额外奖励+2联保局奖励 再加上之前就有的45分，他现在个人拥有1150积分。 他不知道队里其他人一次科考能得到多少分，反正他对这一千多积分很满意！ 这个积分，可以看作是为人类生存环境改善做出的贡献值。也是一种社会价值。 这种贡献越多，积分越多，也能享受更多的特权。 很多特权不是有钱就能轻易买到的。 风羿正为自己新拿到的积分高兴，电话响了。 陆跃打过来的。他来这附近办事，说顺便过来看看风羿。 当然，风羿心里也明白，“顺便过来看看”是不可能的，肯定有别的事。 陆跃前天给风羿留言得到回复，知道风羿这两天要休息，就没急着过来。今天正好有空，来这边跟风羿商量些事。 一年中最热的时候，风羿就在野外度过，一去就是近两个月。 所以，陆跃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晒得跟炭似的、颜值垮塌、无精打采、气血不足、神色暗淡的人。 没想到…… 这尼玛是去吸灵气了吧？！！ 跟两个月前相比，除了脸和手稍微黑了一点点，整个人的精神气比两个月前更好了！ 陆跃原本不相信网上传言，但是看到风羿这个样子突然又有些怀疑了。 南崇山脉是不是真有灵蛇？ 就算没有灵蛇肯定也有什么特别之处，要不然风羿怎么看着状态更好了？！ “你知道南崇山脉的灵蛇传言吗？”陆跃问。 “知道。”风羿回道，“网上都是瞎说的，乱传。” “未必吧？”陆跃又看了眼风羿，“看你气色挺好，南崇保护区那边空气是不是很好？” “是很好！” 要说这趟科考有什么值得回味的，那肯定是南崇自然保护区的空气了。 参加科考之前，风羿觉得钺山这边的空气很好，气候也不错。但去了一趟南崇山脉，才真正体会到那种差距。 在南崇山林里睡觉太爽了！ 当然，风羿也知道这是他体质问题，其他人肯定不是这样，适应不了南崇山林里的气候，很多时候还会觉得太过潮湿，气闷。 听风羿这么说，陆跃起了心思，打算回去之后就跟团队分析一下，看南崇保护区那边是否有商机。 “科考感觉怎么样？”陆跃问。 “很累！”风羿语气沉重。 长这么大他头一次挨这么长时间的饿！ 陆跃不信。 看风羿这状态，哪像是吃了苦的人！ 不过陆跃没有继续纠结这个，他还有一件事比较关注。 “刚出的新闻，你们发现的那个绑包裹的皮带，是人工养殖的蛇的皮做的。联保局联合地方部门打掉了一个奢侈品仿制链。” “奢侈品仿制链？”风羿还真没注意。 翻新闻他被“南崇灵蛇”震到了，之后又是积分到账的事，没去关注别的新闻。 “对啊，今年不是很多大牌流行的蛇系列元素吗？国际一线品牌蛇皮带正品最低都要1万多，这不就给仿品机会了嘛。有的人知道自己买的假货，但有的人只以为自己买到的是正品的瑕疵货。 “看着一样，手感也几乎一样。你也知道美杜莎期七代仿皮本就做得跟真的似的，是目前最顶级的环保皮技术。用真蛇皮一般人还真难分出来。” 坑陆跃他们公司生产线的是野生兽皮，是有人特意买了来阴他们一把的。与此次事件其实没有多少交集。 不过，看着市场上假货越来越多，陆跃也担心。 环保皮研发成本搁在那里，而且全球仅那一家，技术优势使美杜莎七代仿皮价格居高不下，检测试剂盒和相关仪器也贵。如果不是碰到个像风羿这样一眼能看出真假蛇皮的人，他们公司这次中招后得亏死！ 因为新品牌的合作也做出了成绩，陆跃更信任风羿的这种鉴定能力。 而陆家其他人知道之后，保险起见，让陆跃给风羿发个邀请，请风羿到时候去做一次鉴定。 年庆的时候有一场新品秀，展示今年和明年的新品，其中有部分涉及到的皮料，再次鉴定一下更保险，他们也更安心。 陆跃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要鉴定的货没多少，不多于一百件，你走一圈就能鉴定完了。” 风羿想了想，问：“大概什么时候鉴定？我去一趟就回来。” 有些庆典几乎就不是去吃东西的，要么是去发呆凑数，要么是各种人际关系交流，各种假笑应酬。 风羿曾经创过业，知道里面的一些套路，科考之前风羿可能会有兴趣去千里集团的年庆会场好好看一眼，但是科考挨过饿，那是真饿，风羿不想去浪费时间， 现在没必要去受那个罪。到点去给陆跃他们看鉴定完服饰就撤！ 陆跃诧异，劝道：“你不在会场多待一待？我们还请了一些这两年娱乐圈挺火的男团、女团去暖场的，有很多明星唱歌，你不喜欢应酬也可以去看看表演啊。” 有过合作，陆跃知道风羿手里有点钱，可能真不需要去勉强应酬。 风羿又问，“会场有吃的吗？比较随意可以随时用餐的那种？” 如果不能吃东西他就不去了。 陆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风羿参加野外考察近两个月，甭管是不是去吸灵气了，在吃的方面肯定是有限制的，回来肯定要补一补。 于是陆跃笑道：“有啊！会场有多个自助餐区，各国菜式、地方菜式都有，爱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你敞开了吃！！” 风羿高兴了。 不愧是大集团！ 豪气！ 陆跃道：“这样，你中午之前去，咱们下午抽个时间将那些服饰看了，剩下的时间都是你自己安排。钱也现场结。” 风羿：“行！我一定去！！” 参加庆典（×） 吃大餐（?） 第76章 它觉得你是废物 陆跃离开之后，风羿将之前在超市囤的货拿出来，再给自己弄点吃的。 去庆典会场白吃一顿，还能吃一整天，吃遍全球美食，也挺好的。 不过千里集团年庆的事情对风羿来说只是小事。 科考结束回来，这几天大吃大睡，虽然感觉缓过来了，但是风羿也能察觉，身体再次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也只能察觉发生了一些变化，具体发生了什么变化却感受不清晰。 不知道是好是坏。 风羿掏出手机，在线问医。 想着上次被在线诊断出来精神分裂，这次换了个平台。 搜索—— 【二十多岁，其他正常，但嗜吃嗜睡是什么原因？】 很快得到回复： 【您好，孕期会出现嗜吃嗜睡现象……】 风羿：“……” 尼玛！！！ 不过看到刚才输入的问题，风羿也明白自己不够严谨，于是重新输入—— 【男的，二十多岁，其他正常，嗜吃嗜睡是什么原因？】 回复： 【脑供血不足，气血亏虚……】 风羿心情沉重地看着这条回复。 脑供血不足啊…… 是不是会影响到智商？ 这个问题太严重了！ 更多的细节他就不敢在线上询问了，这种摸不准，又觉得事态严重的时候，他就得联系随时待命的老管家！ 进食完毕，先让身体有足够的能量供给，然后风羿就立马给管家打电话。 管家也确实如往常一样，没让风羿多等电话拨过去，很快就接听。 风羿将科考的事简单说了，着重强调长时间的饥饿以及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在进入科考队之前，风羿是真没想过会饿成这个样子，在他的预想里，大吃一顿之后跟队出发，一路上也有补给点，多啃点压缩饼干，然后偷偷在山里吃点野果，也能扛过来。 现实给了他残酷的一巴掌！ 长这么大，从来没感受过这么长时间的饥饿！ 就好像身体每个器官、每个细胞都在催他赶紧弄点东西补充能量，不然就全体罢工！ 现在他就担心，他是处于进化过程中的，这样长时间的饥饿身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变化？ 管家听后，问他：“外观上是否有什么变化？比如瞳孔？” “没变。看着都没什么变化，只是不容易晒黑。”风羿回道。 管家明显松了口气 风羿：“……” 管家：“没有失控，没有晕厥，意识清醒，行动无碍，那应该没多大事。” 风羿也知道自己意识清醒行动无碍。爬树都能爬得那么溜，像是有一种天然的优势让他在攀爬上比以前更加容易。行动肯定是没问题的，就是…… “就是有时候感觉大脑跟不上。” 管家：“……可能是累了。” 风羿：“我也这么觉得。” 管家沉默片刻，说道，“不过根据你说的，我推测一下。你的身体肯定会因为长时间的饥饿而做出改变，你应该能感受到，你处于进化过程中，任何事件都会影响你的进化。 “这也是我没有对你做出太多干扰的原因。你的进化是根据你的生存需求来改变。但是，在这个期间你长时间饥饿身体可能会自发做出相应的改变。” “比如？”风羿问。 “比如毒液。你的身体会认为你处于一个弱势状态，为了增加生存竞争力，以及狩猎成功率，毒性可能会更强。”管家回道。 这句话风羿听明白了管家这话直白点说就是： 我的身体觉得我太废物，体质弱鸡，容易饿死，因此可能在毒性上做了个加强，增加狩猎成功率。 除了毒液，夜视能力也可能有一定增强。只需要风羿自己去验证。 管家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还是得你自己去摸索。而且，如果是因为长时间的饥饿而造成这种影响，那它们的改变应该还在继续进行中，不太稳定，这点你要注意。 “还有，因为你在深山野林里待了近两个月，时间太长，你的身体可能已经适应了那里面的生存环境，现在你回到城市里了，但是身体需要时间来调整，而在这个期间可能会有一些……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应激反应！” “应激反应？”风羿不解。 “就是容易受到刺激进入应激状态，身体活力增强，生化系统在极短时间里发生激烈变化。 “你肯定跟一般人的应激反应不同，不一定会那么明显，你自己甚至不留意就感受不到。所以你自己这段时间还是要注意一下，发现状况及时应对。如果还有什么你觉得无法处理的异常变化，及时联系我。”管家说道。 “嗯。” 听管家这么说，风羿也意识到，这两个月的科考对他的影响，比他想的更大。 看来平时还是要谨慎行事。 他也不知道身体处于应激状态会发生什么，管家也不知道，只能靠风羿自己去关注。唯一确定的是，这种应激状态并不算严重，一般来说，能兜得住。 再说了，也没那么多外界刺激能让他处于应激状态。 管家又补充道：“倒也不必一直关在家里，进化是根据你的生存环境来做出相应改变的，如果你以后的生活不是一直宅在家里，那就可以出去走走，去感知、去适应那种变化，然后掌控它。” “明白！” 管家说的这些也是风羿自己认可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参加科考，在深山野林里挨一个多月的饿。 就是为了防止进化朝肥宅方向跑偏！ “也不要放弃力量方面的训练。”管家说。 “嗯，这我知道。” 在风羿看来，力量是不可缺少的，其他只是辅助。 跟管家通完话，风羿心下稍安。 变化就变化吧，只要不影响他平时生活就好。每天想太多也没什么用。 毒性是否有加强，这有待验证。 风羿照镜子看了看。 膜鞘将两颗大长管牙包裹得好好的，藏在上颚处。就算他张口大笑，也看不出来里面藏着两颗长毒牙。 两颗长牙弹出来，风羿又咬了自己胳膊一口。 除了稍微有丁点刺痛之外，没有任何变化，而且那丝刺痛很快就消失了。 看来咬自己是得不出什么结论的，咬太多次，身体的抗性已经很强了。 擦掉胳膊上的血迹。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右边的牙咬出来的伤口比左边的稍微红肿一点点，但是红肿也很快就消失了。 可能刚才咬的时候注毒不够均匀。 “所以还是得多练！” 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要用到它，注毒不熟练，影响效率。 想到在科考队给毒蛇放毒的时候周教授他们准备的那种玻璃器皿，风羿准备也给自己搞一个，就那种咬膜式注毒，练练怎么瞬发。 这次科考，他可看清了那些毒蛇怎么用毒的，咬上去的瞬间，噗嗤！大量的毒素就注出来了！ 而不是像他这样挤牙膏似的，一点点挤。 想要完成瞬发，还得靠手挤压两腮。不用手，速度就慢多了。 所以，得练！ 想到毒性测试，风羿又开车出去囤货，在超市买了两条大鱼，返回时顺便在物业那边拿了快递。他买的十箱牛肉干早就到了，只不过一直没拿。 为了休息好，他跟物业说了让那边代收。 这10箱牛肉干是他在科考时候吃的同款，当时吃的时候就一直惦记着，现在买了反而没那么迫切。 科考的经历赋予了它新的意义。 每一口都会让风羿想起当时的心酸经历。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云雾缭绕的山林，饿得只能跟山里的动物抢果子的艰苦时刻。 此时再看面前这十箱牛肉干。 太奢侈了！ 吃了一袋牛肉干，风羿就去收拾新买的那两条活鱼。 他跟超市的人说的是自己回家再宰杀，所以超市的员工给鱼做的是鲜活包装，风羿拆开的时候两条鱼还是活的。 每条都用刀割出个伤口，挤了两滴毒液上去。 这两条鱼都是扑腾两下就没动静了。 “还是很毒的。” 但是毒液究竟有没有发生化学变化，这就不知道了。 用自己的毒毒死的鱼，当然是要自己吃掉。 不能浪费。 挨过饿才知道食物的珍贵。 接下来几天，风羿在重新适应城市生活的同时，也准备一下千里集团的年庆。 从陆跃那边赚了不少钱，风羿也不亏待自己，去买了一身低调但死贵的衣服。 就算只是为了去会场吃顿大餐，但其中也有商务合作，正式场合着装方面还是要讲究一下的。也是让陆家的人知道他很看重这个活动。 穿得太寒碜了那也是打陆跃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陆跃苛扣酬劳呢。 所以风羿给自己买了一身。 大牌，新款。 偏商务风，但又有些年轻人的随性的正装。 反正这次也是从千里集团手中抠钱，用出去多少能赚回来更多。 穿得正式点双方也有面子。对方支付酬劳也会爽快点。 风羿也就买了这么一套，他平时也不穿这个。 考虑之后风羿放弃了领带领结以及其他配饰。花里胡哨的东西太多不方便进食。给别人面子不代表要委屈自己。 千里集团年庆前一天，风羿就拖着行李箱飞往年庆举办地。 酒店都是安排好的，离会场近。风羿也没有职场应酬任务，到地儿之后依旧是吃了睡睡了吃。 当然，肯定也要告知陆跃一声，他到地方了，没有缺席。 年庆当天，风羿上午就来到会场。 千里集团的年庆活动分室内场和室外场，室内场是重点，在晚上进行，而白天的室外场主要是对外宣传用，有好几个服饰展区，还有多项互动娱乐区。热闹得很。 风羿对那些没兴趣，到地方他就精准定位了室外会场的几个自助餐区。 风羿戴着口罩，往最近的一个餐区走。 白天的室外场对着装没有什么要求，所以风羿穿的得比较随意，休闲，方便用餐，也不容易引人注意。晚上参加室内场再去换正装。 旁边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小团体从风羿旁边跑过，在说着去哪边看萌妹子表演。 不远处也有人听到他们的讨论，犹豫着跟着他们往互动区舞台走。 只有风羿脚步坚定。 萌妹？ 看什么萌妹！ 那只会影响我进食的效率！ 餐区的食物不香吗？！ 第77章 我信你！ 到会场的那一刻，只凭气味风羿就知道陆跃没有骗他！ 千里集团果然豪气！ 菜式食材都有讲究，虽然算不上豪华，生活高档次的人可能看不上，但也拿得出手。 闻到这些香气，风羿觉得自己更饿了。早上起来他就没吃多少东西，只在酒店的餐厅用完早餐就直接过来了。 在酒店餐厅他也不好多吃，出酒店之后也没有中途找地方补粮，想着先到会场看看。 如果这边吃的多，那就敞开了吃，如果没多少，那就先离开会场找地方吃饭。绝不能让大脑供血不足！ 精准定位餐区之后，风羿就在脑中快速制定了一条进食路线。并且尽量避开摄像头和会场的安保人员。 吃两盘换一个地方。 吃完一轮再来一轮。 每个地方进食量不夸张，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同时，从一个餐区不急不缓走到另一个餐区，这中间的时间，也够风羿消化部分食物。 他的胃最近工作量极大，且效率极高。 所以即便吃得多，也看不出来。 “风羿？” 有人喊他，声音有点熟悉。 风羿看过去。 哦，记起来了，当时拍网剧的时候合作过的一个演员。 对方年纪比风羿还小两岁，演那部网剧之前起步点也跟风羿相似，都没什么名气。 叫宁什么来着？ 风羿想不起来。 退圈之后风羿就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了，而且太多信息占据大脑容量，也就不会花心思去记其他事情。 宁之晓看着风羿，眼中满是诧异。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风羿。 去年他跟风羿一样，都是闷头往娱乐圈闯的小透明。 不过那部网剧火了之后，机会就多了些。再加上风羿放弃走娱乐圈这条路，本可能被风羿抢下的那些资源，也就被他们瓜分。 所以严格说来，宁之晓也是风羿退圈的受益者。 宁之晓拉下口罩坐在风羿对面。 看见风羿出现在这里他心中还是很紧张的。 当初那部网剧受益者，除开男女主角，人气最高的就是风羿。 配角里面，风羿的戏份甚至比不上他，但却是配角中人气最高的。 只是娱乐圈就这样，像他们这种没有根基的，火得快，凉得也快，那时候也就只算得上是阶段性网红。 现在，风羿坐这儿吃半天了，也没人认出他来。 已经成了路人。宁之晓心想。 只是看着风羿这张脸，虽说跟以前相比稍微黑了一点点，可怎么感觉比演网剧的时候更有威胁？ 要说整形也不像。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宁之晓说道。 “朋友给的邀请函，我就是过来吃东西的。”风羿回。 “好久没听到你的消息了。你现在还混圈吗？” “不混了。” 风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慢慢消化刚才吃进胃里的食物，心情不错，语气也轻松。 仔细看了风羿片刻，宁之晓面上的笑容真诚了些。不混圈，就没有利益冲突。 “那你现在做什么？之前听说你工作室出了事情，后来又解决了？” “嗯，解决了。”风羿没多说。 宁之晓倒是说起他自己的经历。 那部网剧火了之后，他就签了个经纪公司，参加了两个综艺节目。两档综艺打底算是有点脸熟的效果。 这个月还有一档综艺要参加，各种培训课程，各种跑活动。今天也只是被经纪人带过来长长见识，如果能认识些人，多些机会也是好的。 相比起很多刚踏进圈子的新人，宁之晓算不上火，但总比其他还在苦熬的人多了些机会。 “你呢？”宁之晓看向风羿。 “还行。不愁吃，不愁喝。”风羿笑道。 宁之晓沉默。风羿这话他可不信，就算不愁吃喝，那生活质量也是不高的。 千里集团年庆会场室外场区的餐食，很多食物在他现在看来只能算一般，但风羿刚才好像吃的挺香，还一副珍惜的样子，连一粒米都不放过。 这是多久没吃好东西了？ 不过，如果是用普通人的眼光来看这里的食物，也确实还可以。 毕竟是受过培训的，宁之晓心里的想法并没有表现出来，笑着又跟风羿聊了几句，才起身道：“我经纪人找我了，先离开，有空再聊。” “再聊。” 风羿也要去下一个餐区进食。 收拾餐具起身戴好口罩，抬脚离开。 宁之晓的经纪人这次带了三个艺人过来，都是新人，宁之晓是其一。 “你刚才跟谁说话呢？”宁之晓的经纪人问。 “风羿。” “谁？” 宁之晓将风羿的事情简单的说了。 他经纪人记起来，“难怪我觉得眼熟。那时候公司还打算签他来着。听说自己成立工作室被合伙人坑吐血不得已退圈了？” 风羿这个事很多人都知道，就是对不上人。有时候公司签新人的时候还会将风羿的事情拉出来说，没有点名道姓，只说某个本来可以混得很好的潜力新人，自己成立工作室被人坑了，然后被催债的人逼得退圈。 宁之晓说道：“是。不过刚才也他听说工作室是关了，但欠款还完了，不准备继续混圈。” 他经纪人随口道：“看着也不像是生活困难，被坑出血的。这么好的外形条件，不进娱乐圈可惜了。 “行了，说正事！这次带你们过来的目的也已经跟你们说过了，自己多听多看，遇到粉丝或者记者自己看着办，给你们上那些培训课看你们记下多少，这也是对你们的一次考验，就算没多少收获，混个脸熟也好，以后千里集团旗下品牌代言人竞争或许能有更多机会……” 谈论间，他们又看到不远处风羿快步往场外方向走，没一会儿，一名穿着商务服的人走过去，客气地跟风羿说了什么，然后带着风羿朝一边走。 宁之晓的经纪人盯着那边看了片刻，说道：“你们先自己转会儿，我离开一下。” 宁之晓的经纪人跟在风羿他们后面。 他认识刚才那个人，那是陆跃的助理。 他也是做过不少准备工作的，千里集团这边几个比较关键的人物，以及他们身边的助理秘书之类的，都会记住。 另一边。 风羿原本打算去下一个餐区用餐，中途接到陆跃的电话，问他到会场了没有，知道风羿已经到会场，就请风羿过去，先将那批货给鉴定一下。 陆跃今天的安排比较紧，如果能提前将那边的货鉴定完，后台的工作也会立刻安排起来。 风羿已经吃过一顿，虽说没有吃饱，但至少不饿，现在过去鉴定也行，反正他鉴定很快。 会场外面一条小道上没有什么人，陆跃等在那儿。 “吃过东西没？要不然咱先去吃点东西再过去？”陆跃问。 “不用，刚在餐区那边吃了点。挺好吃的。”风羿说道。 陆跃就笑，“嘿，结束两个月科考之后看什么都好吃！对了，上次忘了问，你参加一次这种科考活动能得到多少积分？” 其实是陆跃上次从风羿那边回来后，他老爹问起这事，他才记起来，上网一查，科考队在这方面的奖励很多，不同队伍，不同年份，不同职位，积分也不同，但总的来说，很多！ “一千多一点点。”风羿回道。 “哇靠！这么多！” 陆跃笑着拍了拍风羿。他确实被这么多积分震惊了，如果他有那抓蛇的本事，他也报名参加！不就是两个月吗，辛苦就辛苦吧，一千多积分呢！ “来来来，边走边聊。” 陆跃觉得风羿这种能刷积分的人值得多相处相处，说不定什么时候需要风羿那些积分帮忙。 宁之晓的经纪人看着他们走远。 陆跃他知道，千里集团年轻一辈实权人物中就有他。 看陆跃跟风羿说话模式，简直跟好哥们儿差不多，而不是商业式的那种态度。 宁之晓的经纪人回去之后就对宁之晓说道，“你以后可以多联系联系风羿。” 另外两位艺人一听，就好奇了。 “是不是真有……那啥交易？” 经纪人没好气地看着他们：“想什么呢！” 说着又问宁之晓，“风羿真没有什么背景？” 宁之晓一脸懵逼，“好像是没有。当初进剧组也挺辛苦的，有背景何必费那劲？” 经纪人轻啧一声，“那证明人家藏得深呐！还有，他被逼退圈的事情以后别说了，传言可能有误。” —— 风羿跟着陆跃来到室内会场的后台。 新品秀要展示的服饰都在那边。 “为了防备记者偷偷过来拍照，我们都派了人守着。”陆跃说道。 风羿沿路看到了好几个穿黑西装的看守人员。 至于他们防的是偷拍的记者还是其他人，风羿也不多问。陆跃怎么说他就怎么信，这种事情上不必过度好奇。 “就在这里面。” 陆跃推开门，“里面还有个人负责看守新品室。” 走进室内，陆跃给风羿介绍。 这些都是千里集团旗下各个品牌的新品，还没有上市，有些会在年底上市，有些会在明年上市。 而其中有几套过于华丽，显然不是一般场合会穿的，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另有几套别出心裁，十分亮眼。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有它们特别之处。 ”……这几套是我们邀请全球顶级大师设计，用料剪裁无可挑剔。除了我们集团内部少数人员，其他人都没见过。”陆跃指着中心那几套，跟风羿说。 之前借着年庆活动预热，宣传了新品，却没有放出照片，吊足了胃口，就等着今天庆典会场亮相，为此，千里集团已经制定了一整套的宣传方案，所以在正式登上秀场之前，这些都是保密的。如果有照片泄露出去，到时候秀场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本来有一份保密协议是要风羿来签的，只不过，陆跃临时改主意了。 “咱们合作不止一次了，你的人品咱都知道，保密协议那些我也没准备。” 陆跃抓着风羿的胳膊，一副将后背交给战友的信任眼神：“我信你！” 风羿像是被这种信任感动，没说话，笑了笑。 内心—— 你信个屁！你助理的包里还带着一叠文件呢！刚才助理都拿出来一大半，你说完话助理又放回去了！ 打印墨粉和纸张的气味信息变化，被风羿的嗅觉系统精准捕捉到。 虽然眼睛没看见，但嗅觉系统“看”到了！ 第78章 克制 陆跃哪想得到风羿的嗅觉能强悍到这种变态级别。 继续在风羿面前演。 风羿也配合他的演出，全当不知道他那些心思。 风羿的视线重新放回室内的服饰上。 从这些新品就能看出千里集团的野心，也难怪这么重视。 陆跃看了看时间对风羿道，“那现在就开始？” “嗯。” “新品虽然制作出来后都做过检测，以防万一，你再看一下。” 这些即将登上秀场的服装配饰都用特定的架子展示出来，等到了晚上的庆典会场，它们都会被穿戴在模特身上，让更多人看到它们的光彩。 风羿从这些服饰商品中间一步步走过，步伐并没有太快。 虽然他刚才在门口就已经将里面什么情况分析出来，但还是那句话，在陆跃他们这样的商人面前，留几手是最好的，不能让他们知道鉴定压根就不需要几分钟。 “皮料有些复杂，不只是仿生蛇皮，还有其他几种仿生皮料。”风羿说道。 陆跃点头，“对，不同系列用的环保皮料也不同。” 风羿在里面走了一圈，装模作样看了会儿，还戴上手套摸了几种新型的没有接触过的环保皮料，记住它们的气味信息。 能借此机会补充一下大脑数据库也挺好，下次再见到这样的皮料就能直接对上号了。 风羿看完了一圈回来摘了手套对陆跃说道：“没有真皮。” 陆跃松了口气，“那就好。” 在这里负责看守的那人看着风羿，眼神异样。他不理解风羿的鉴定方式。 上面说的高价聘请过来做再次鉴定的人，就这么个鉴定法？ 走一圈，完事儿？ 这钱也太好赚了！ 坑钱的吧这是？ 看守人员正看着风羿，心中把他当骗子呢，就见风羿朝他看过来，视线对上。 他不自觉地避开了风羿的视线。 他发现风羿的眼睛有点冷，又有些犀利，对上风羿的视线总觉得心里打寒颤。 这边的鉴定已经结束，陆跃就带着风羿往外走。 风羿突然问，“你们这屋子里的衣服，在登上秀场之前，只有少数内部人见过？” “是这样没错。不过现在这少数人里面又多了你一个。”陆跃回道。 风羿又问，“那这些服饰在送过来这里之后，有多少人来过？” 陆跃不明白风羿为什么这么问，但合作这么多次，依他对风羿的了解，肯定是有原因的。 思索片刻，陆跃回道：“除了我和我爸，以及这里看守的人，没有其他人了。” “这样？” 风羿看向那位看守人。 跟在后面的那位看守人员额角渗出两滴汗。垂着头，面色紧绷。 陆跃本就重视这事，一直在留意风羿的神情，见状，猛地转身，锐利的视线刺向那位看守人。 看守人表情有片刻僵硬。 陆跃眼皮一跳，不过并未表示什么，只是给助理打个手势，让他带人把新品室这边围起来，另一处通往新品室的应急通道也堵上。 然后继续带着风羿往外走。 通道这边守着的人多半都是陆跃和他老爹的亲信。 等离新品室稍远些了。 “发现什么了？直说。”陆跃道。 “衣服没问题。倒数第2个更衣间有人。” 陆跃大惊，“帘子不是拉开着？” 他当时也扫了一眼更衣间，里面没见异常。 不过，拉开的布帘只是聚拢到一侧，并没有绑起来，而且是落地的，所以，布帘背后足够藏人！ 而仔细回想一下，风羿确实在经过那处的时候多停留了一会儿，莫非就是那时候发现的不对？ 难怪了！！ 风羿继续说：“帘子后面，应该有两个人，其他的就得你自己去查了。” 科考结束之后，风羿的嗅觉更灵敏，判断更精准，所以那里面藏着的人是骗不过他的。他甚至能凭气味分子判断出藏在帘子后面的是一男一女，很年轻，只不过这些就不必说出来了。得藏一手。 他也不会告诉陆跃，这些信息他在进门时就知道了。从新品展示架中间走过去的时候，特意在那边多停留一下，不过是掩饰。 陆跃可不知道风羿防他甚多，现在的注意力也都被新品室的人吸引过去。 “行，我知道了。这次谢谢你了！这事也不要对外说。” “明白。” 风羿也不想多管那些事，原本他的工作只是鉴定皮料而已，只是看在陆跃给他带来这么多收入，附赠一条信息。以免他们错过什么重要事件。 陆跃让自己的助理带风羿出去，给风羿在会场安排一间休息室。他记得风羿每次鉴定之后都会比较疲惫，这次虽然鉴定的货品不多，风羿也没表现出疲态，但是他态度要摆出来，要让风羿知道，他陆跃是可靠的、善意的合作伙伴。 风羿离开后，陆跃叫了人，往新品室过去。 新品展示室。 陆跃和风羿离开之后，没一会儿，负责看守的那个人也被叫出去，接着室内就安静下来。 又过了会儿。 倒数第2个更衣室布帘后面，传出两声长长的呼吸。 然后是压低的说话声。 “走了吧？” “应该都走了，也没听到动静。” “妈的！陆跃他不是去接待客人了吗！怎么突然又跑这边来！” 说话的男声明显不耐烦了，“这些你快点看，不能拍照！再给你一分钟，看完咱们赶紧走应急通道离开！” “哎？一分钟时间太短了，不够我看呀，刚才那件裙子太漂亮了我想多看几眼，还有旁边那个包……” 帘子掀开，两人拉拉扯扯走出来，然后，仿佛被施了法一般定住。 只见陆跃站在新品室门口处，面色阴沉得像是要立马掀起暴风雨。 别看陆跃平时对人还挺和气，说说笑笑的，但是了解陆跃的人都知道，能够在千里集团内揽到实权，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狠起来自家人都怕。 “……哥？你……你在……在这儿呢？” 从更衣室布帘后面走出来的那名年轻男士，脸色煞白，磕磕巴巴，还想说什么，对上陆跃刀锋一般的视线，又怂回去了。 他太了解这位堂兄的德性。做错事被当场抓住，认错是最好的，看在大家堂兄弟的份上，陆跃下手会轻点。 跟在他旁边那位年轻女士，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不了解陆跃，只是觉得当场被抓住尴尬，没有那种畏惧感。 拉了拉旁边的男友，想让他多说几句，找借口或者求个情然后离开。 然而，这位平时挺横的男友，此时声都没吭，耷着头安静站那儿，像是在等待判决。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陆跃等了会儿没等来声音，觉得无趣。 他就是想看看这小子还能说出什么话来，没想到挺怂。 今天事情比较多，在这也耽搁了好一会儿，他也没空陪这种只长个子不长脑子，二十几岁还像没长大的傻逼废话。 “今天年庆，自己自觉点。庆典过后再收拾你！” 说着陆跃的视线扫向堂弟旁边，“还有这个，不是挺喜欢的吗，那就一起关着！” 陆跃跟手下的人示意。 “检查他们手机是否有泄漏。” 新品室门外，那位负责看守的人垂着头，面色惨淡缩在那儿。 陆跃没多看他一眼。 从里面出来时，陆跃表情已经调整过来了，今天会场有不少人盯着他，他不能让人知道后台又出了点小问题，还是自家人捣乱。 自家的事情肯定是等庆典结束之后自家来处理，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不过，风羿这人真是神奇，不仅能鉴定皮料，还能发现室内是否有其他人！ 风羿的个人商业价值在陆跃心中再次提升。 将新品室这边的事情告诉他爸后，陆跃就继续忙其他事情了，都没工夫去想怎么忽悠风羿帮他办更多事。 另一边，风羿完成今天的鉴定任务之后，基本就自由行动了。 陆跃给他安排了一间休息室，他也很满意。会场休息室有限，能给他空出来一间已经很难得了。这可是大明星、大老板才有的待遇。 风羿去餐区又吃了两轮，才到休息室睡觉。 进化中，嗜吃嗜睡。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5点多了。 风羿打算去酒店那边把正装换上，然后参加晚上的室内场庆典活动。 内场是只有邀请函的人才能进去的，而且听说里面的自助餐区更高档。 来都来了，不去吃一圈，浪费机会。 休息室隔音效果很好，等出门，风羿就听到了室外会场的歌声。 室外会场气氛火热，有团队在中心舞台上演出，到处都是人，强劲的节奏嗨翻全场。 风羿匆匆从会场边走过。 震动声太大，吵到脚了。 虽然现在他已经能够控制脚底对地面震动的感知程度，但不可能完全阻断，震动太大还是能感受到的。 于是，风羿回到酒店换了正装之后，又在鞋底垫了一层减震垫。 收拾齐整，拿着邀请函再次来到会场，凭邀请函进入内场。 室内场气味太多，有些冲，不过风羿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餐区那些食物吸引过去了。有这些在，冲鼻的气味再多他都能忍受！ 暂停嗅觉系统部分功能就行了。 内场的餐区，餐台上摆放的食物更加精致。 但进入内场的人大多矜持克制，以免破坏形象。 而风羿…… 克制，是不可能克制的。 他来这里就不是为了克制！ 第79章 然后呢？（感谢大家的支持！） 酒的气味对嗅觉系统略有些刺激，风羿还在适应中，所以从白天到现在，不管在场外还是场内，哪个餐区觅食，他都没有喝酒。 估计嗅觉系统还在发育中，什么时候发育完善了，也就不怕酒气刺激了。 风羿身上穿的这身其实在内场并不显眼，服饰张扬华丽的多得是，那些更吸引眼球。 在餐区用餐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很少也有一些是跟着家里人过来看热闹或者打发时间的，有大人有小孩。 风羿每个餐区也就呆个10来分钟左右，然后再去下一个餐区，等到再轮回来时，原本在这里用餐的人也已经离开，换上了另一些人用餐。 今天吃得多，所以风羿不担心身体供能不足，他甚至还挑战了一下嗅觉的辨识度。 每到一个餐区用餐，他就尝试记下来离他最近那几桌的用餐者身上的气味，如果在某个餐区用餐时再次遇到，风羿会特意避开。 想敞开吃也不容易，有技术难度。 不过为了能尽量多吃，这些技术难度还是可以突破的。 风羿正待在一角用餐，突然听到会场几处发出尖声叫喊，惊得风羿以为出事了，接着就听到有喊名字的，有起哄的。 抬头看过去，明白原因了。 内场的中心舞台上，最近小有名气的一个男团组合在上面演出。 虽说内场的人大多更矜持，但也有一些不容易控制情绪的粉丝。 当然，相比起外场的那种火爆的气氛，内场观众还是相对安静多了，乐声鼓点也听得更清晰。 风羿暂停用餐，看着台上的演出。 他继承了一笔遗产之后，经历的事情完全超过了他原本的人生规划，可以说是直接抛开原本的人生，走上了另一条路。 娱乐圈的事情就关注得更少了，不过平时出去囤货购买的一些商品包装盒上印有代言人，其中一个品牌的饮料瓶上就有这个男团组合的图像。 这说明这个男团现在还是有些名气的。 年纪都不大，但人气高。 当初风羿刚上大学的时候，其实也差点走上这条路，有经纪公司招练习生，还主动找过他。 只是当时风羿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要走这条路，他报的也不是艺术相关的专业。 后来，决定进娱乐圈了，但遇到的困难和挑战更多。 好不容易眼看着要混出头，被合伙人坑了一把。 再之后，人生就马不停蹄地朝另一个方向狂奔了，拉都拉不住。 风羿双眼虽然盯着前方的舞台，脑子里却想着其他。 想得太入神，风羿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在别人看来，更像是带着一种羡慕的目光盯着舞台。 有人在旁边坐下。 “舞台上的他们是不是很闪亮？” 风羿终于回过神，看了一眼旁边说话那人。 没见过，看着二十来岁，穿着略讲究，看着不像是商人，但目的性很强。 想到刚才对方问的话，风羿回道：“闪亮！” 对方低声笑了笑，“你也有机会。” 风羿：？？？ 那人说道：“我看你盯着他们好长时间了，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意愿，也可以试试。” 那人说着掏出一张名片。 风羿看了眼。 某个娱乐公司的联络员，不过依照风羿对这圈子的了解，这种人就相当于是星探，目的是发掘潜力新人。 这种人风羿上大学的时候就遇到过。 那人上下打量风羿，问：“你多大了？” “24。” “年纪是有点大了。出名还是得趁早，你这年纪，迟了点，优势不明显。不过你的外形条件很好！” 那人又盯着风羿的脸看。 “脸稍微有一点点偏黑，晒的吧？糟蹋这张脸啊！不过这不是大问题……诶？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你其实也是圈内人吧？” 风羿：“我不是。” 对方一脸不信，“不！我肯定见过你这张脸！” 风羿道：“以前踩过娱乐圈一点边。” 那人一拍手：“我就说吧！那你现在不混圈了？” “嗯。” “其实还是可以混一下的，有位名人说过，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说不定机会来了，就一夜爆红了呢？到时候金钱、名声，光芒万丈！” 风羿：“……哦。” 宁之晓进入内场之后，跟着经纪人见了几个人，又跟场内几个同行打了招呼。今天白天来到这里，他就没什么时间休息，现在饿得很，终于抽了个空，找了个餐区先补充点食物。 过来的时候，宁之晓看到了风羿。 宁之晓本打算过去跟风羿打个打声招呼，经纪人说了，可以跟风羿多联系联系。 等走近，听到风羿跟对方的谈话内容，宁之晓脚步一顿，在他们身后那桌坐下。 听着那两人的对话，宁之晓明白，有人想挖风羿重新进圈子。 顿时心中一紧。 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耳朵支着仔细听风羿的回复。 风羿正说：“如果没有经历一些事情，我可能会走娱乐圈这条路。” 那人好奇了。 如果有借鉴意义，他回去就给公司的那些小新人们讲讲，让他们引以为戒。 “你遇到了什么事？”那人问。 风羿呷一口果汁润喉，“创业失败，被逼退圈。” 那人精神一振，总觉得这事有点耳熟，追问：“然后呢？” “然后，就暴富去了。” 那人：？？？ 宁之晓：“……” 草？ 风羿没再跟他多说，起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还跟宁之晓打了声招呼。 宁之晓刚才过来的时候风羿就知道了，他刚才的话也是说给宁之晓听，省得这帮人总担心他进圈抢资源。 风羿离开之后，那人还留在原地瞪大眼睛：“忽悠人的吧？难道是混不好回去继承了家业？” 认出了宁之晓，那人问道：“你认识他，他是谁？我总觉得他有些面熟呢？” 宁之晓还在震惊那句“暴富去了”，有白天经纪人的提醒，他知道风羿的“暴富去了”多半没说谎。 宁之晓也没心情跟别的公司的人多说，留下一句“自己查去吧”，便离开了这个餐区。 宁之晓现在是真不担心风羿进圈抢资源了，人家都暴富去了，抢什么资源？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还得求到风羿那儿找风羿帮忙。 风羿离开了个餐区之后并没有立刻就前往下一个餐区觅食。果汁喝多了，先去一趟洗手间。 至于刚才跟那位星探说的话，有一定故意成分，不然对方能在旁边叭啦几小时。 暴富……对普通人而言，确实是暴富。但对真正的富豪来说，风羿银行卡里那点钱压根算不上什么。 风羿还不至于手里有这么些钱就得意地飘。 相反，他一直很有紧迫感！ 进化过程中金钱消耗量也大，食物只是一小部分，账户里那些钱还吃不完。但再往后进化，就说不准还需要什么了。 风羿找到洗手间，往那边走。 洗手间外面站着个人，身穿带有某一线奢侈品牌logo的花衬衫，戴着一只耳机，听歌抖腿刷手机，大概是在等同伴。看见风羿的时候那人面露惊讶，将风羿上下打量，连鞋都不放过。眼神异样。 风羿不太明白那种眼神代表什么意思，直到他走进洗手间。 正好有个人从里面出来，与风羿迎面对上。 一毛一样的款式。 一毛一样的配色。 从衬衫到外套到鞋。 全撞上了。 唯一明显的不同之处，就是对方脖子上戴了个男士项链。 对方看了看风羿，又侧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又盯着风羿，面色涨红。 洗手间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风羿：反正尴尬的不是我。 从他们旁边经过的人，看看这个，看看另一位，然后投过了来一种“哦~~~”的眼神。 第80章 想打架？ 双方年纪相仿，隔开单看其实都还好，但放一起，这对比就出来了。 撞衫的情况并不罕见，从上到下撞衫也不是没有，脾气爽快的可能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全当给生活增添了一点小色彩。 有人跟我穿得一样说明眼光一样嘛，大家眼光一样好！ 又或者尴尬，不好意思，心里膈应，但是很快就会转移注意力，该干嘛干嘛去，没必要抓着这事儿来烦心，而错过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内心 MMP，面上礼貌客气。 这都看各人的心态。 现在的情况，对方也不算难看，但是拼颜值、拼身材、拼气质，都拼不过，确实被风羿压了一筹。 风羿还比他高出半个脑袋。 尴尬的沉默之后，风羿先绕开对方，进入洗手间里面。 在这干站着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挡着路。 而且风羿看得出来，这人不是那种心态好的，堵这儿容易发生更大的冲突。他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打架的。 等风羿绕开之后，那人才阴沉着脸走出洗手间。 在外面等着的那个花衬衫凑过来。 “元哥，你跟那小子撞衫了哎！撞得还很彻底，连鞋子款式都一样！” 略作回想，花衬衫又加了一句：“连袜子颜色都一样！那小子该不会是品牌代言人吧？” 严定元脑门青筋直突。这傻逼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真是哪儿容易爆就往哪儿戳！ 你他妈一个照面就说人家是代言人，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刚你这话意思不就是说人家是卖家秀，我是买家秀？被比下去的那种买家秀？！ 当然，让严定元更生气的还是跟他撞衫的那个人。 严定元从小到大，没受到过这种羞辱！ 是的，刚才这事在他看来就是羞辱！ 当面的羞辱！ 即便这种情况并非对方故意造成，但这种羞辱实实在在发生了！他没法不当回事！ 他以为撞衫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从小到大，连校服他都会让人修改，绝对不会跟人撞衫撞得这么彻底，还被路过的那么多人拿来对比！ 虽然那些路人没说话，但眼神就让严定元气愤不已！ 那些看热闹的，戏谑的，嘲讽的视线，完全达到了此处无声胜有声的效果。 在严定远看来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偏偏他还不能在今天这种场合发飙。 来之前他老爹就耳提面命，让他管住脾气别闹事，晚上会带他见一些商场上的伙伴。 也正因为他老爹临时提的这事，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衣服，严定元就直接去买了一套，准备了这一身。 他平时的穿衣风格比较张扬，只是今天要被他老爹带着认识一些人，总得稳重点，所以买了这套带点商务风，又有点年轻人活力的。衬衣鞋袜也是临时搭配。 没想到会撞衫！ 自己还是输的那个！ 气啊！ 旁边的谢季杰，也就是花衬衫，还在叭叭个不停。 严定元不想跟旁边这傻逼说话，阴沉着脸回到内场一处餐区边上的卡座。 他们几个玩得好的约了在这边碰面，现在陆陆续续到场。 谢季杰过来之后就跟其他人说，“刚才在洗手间有人跟元哥撞衫了！撞得可彻底！” 严定元听得火起，知道他不出声的话，谢季杰一定会吧啦个没完没了。 敲了敲桌面，严定元问：“陆勤人呢？还没来？他们自家集团的年庆活动他不提前到场？” 他们几个要么是自家公司与千里集团有紧密合作，要么本身就有点背景，气味相投。 有人就道：“我上午十点多问他的，陆勤那小子是说陪女朋友去看衣服，但也没说去哪看。” “我也给他打电话了，没人接，给他发信息也不回，再打电话过去关机，我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呢，但是刚才碰到陆勤他爸了，他爸说他有事，待会儿才能过来。” “我估摸着，可能也就庆典合照的时候才把陆勤叫出来当工具拍张照，在那之前，什么媒体采访啊，人际交往啊，都没他的事。” “你们说是不是那位出手了？” 几人看场内另一侧。 那边，陆跃正淡笑着接受一家媒体的采访。 “听说陆家竞争激烈着呢。元哥你怎么看？” 等了等，没听到回应。 “哎？元哥？” 其他人看向严定元，见严定元望着一个方向，也跟着看过去。 谢季杰就道：“我擦，是那小子！跟元哥撞衫那个！” 其他几人在看过去的时候就知道原因了。太明显。 的确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撞衫。元哥还撞输了。 不过其他人比谢季杰有眼色多了。 “元哥，就一个小白脸，何必当回事。” “……也不算很白。”另一人道。 “那也算小白脸。” “咱们圈子里有这号人？谁认识？” “没见过。这哪来憨批一副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 虽然风羿吃相保持得还行，但他们盯着看了这么一会儿就知道，这货就是过来吃的！ “我刚查了，他不是这个奢侈品牌的代言人，估计是哪个小明星被带来这边跑资源的。” “皮相可以但一点人气没有，我都没印象。娱乐圈颜值高的人多得是。” “小明星舍得花那么多钱办这一身？” “那也可能是借的呢？” “不管是不是借的，这一身看着碍眼。” 看严定元的脸色，还憋着气，有人说道：“看不顺眼，直接让他去换一身就行了。” 谢季杰主动拿下这个活，“这点小事，看我的！” “哈！季杰玩这招熟！” 谢季杰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了，“你们瞧好嘞！” 有人说，“要酒不？我给你倒上。” 说着就倒了大半杯红酒递给谢季杰。 谢季杰没接，自己倒上小半杯，嘴上还嫌弃着：“倒那么多我拿着怎么走？可别整得人没泼到，我自己先往自己身上泼半杯。这点就够了！我手熟，你们放心！” …… 风羿吃了一份葱烧海参，就离开了那个餐区，前往下一个。 严定元那伙人盯着他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索性直接前往下个餐区继续进食。 不是怕，只是觉得没必要。有时间在这儿扯皮不如多吃点东西，那才是实在的。 换了个餐区，风羿看着盘中的牛排，脑中还想着刚才吃的那份葱烧海参。 野生海参是想都不要想，现在吃的都是养殖的。渔政部门对海参的养殖也管得严，不过，不同养殖场所出来的海参也有优劣之分。 风羿是不懂怎么看海参的质量优劣，他只会吃，好吃就是优，不好吃就不管它是否优劣了。 刚才那份葱烧海参挺好吃的，待会儿转一圈过去再吃。 收回注意力，风羿开始朝面前的牛排动口。 等将盘中最后一块牛排吃完，正举杯喝果汁。 身体像是突然感受到外界的不利因素刺激，那一瞬间，风羿双眼略微窄缩。 所有的感觉器官活跃起来。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一个个颜色各异的颗粒团。 有人，有物。 有酒，有菜。 但形态完全不同。 那些代表情绪的信息分子，被捕获，分析。 一股刺鼻的酒气，混合着另一种不好的情绪信息，朝这边过来。 推开盛着果汁的酒杯，身体侧移，避开泼来的酒水以及餐盘溅起的菜汁。 风羿看着面前的花衬衫。他记得这人，在洗手间外面见过。 谢季杰看了眼风羿的衣服，也看不出来泼上没有，但就算泼上了，也肯定只是沾了那么一丁点，完全看不出来。 太可惜了，这小子反应怎么这么快！ 不会是本就防着我吧？谢季杰心中暗道。 面上，谢季杰毫无诚意地说：“抱歉啊，刚才没留意，踢到桌子了，差点摔倒。” 一边说着，谢季杰嫌弃地甩了甩手上溅到的果汁，“你瞧，你也喷我了，咱们扯平了。” 刚才风羿正在喝果汁，但事情发生得突然，果汁喷出来了一些，喷到了对方的手上。 风羿继续看他。 对上风羿的视线，谢季杰话音一滞。 那双眼睛明明看着很正常，但总给他一种冷冷的看不出情绪的感觉，望过来的时候，甚至让他有种被蛇盯上的森凉。 谢季杰硬着头皮道：“看什么看！我都道歉了！你还想咋的，想打架？” 风羿将手中的餐叉从“l”折成了“n”。 谢季杰：“……” 谢季杰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你这人，火气这么足的呢，咱都是体面人，体面人就该有体面人的处理方式，别一点儿事动手动脚。” 谢季杰这人属于典型的遇弱则强，遇强则怂。 如果风羿是个软柿子，那他肯定去捏一捏，再踩几脚。 但现在看风羿是个硬茬，谢季杰就怂了。他自己可是单枪匹马过来的，后援队没跟上，他自己一个人也不敢冲啊！ 所以，看清形势，先撤为好。 放了句狠话谢季杰就跑了。 风羿站在原地，看了看手中的餐叉，将它从“n”掰回“l”。 刚才的那一瞬间大概就是老管家说过的，身体自发地进入应激状态。 舌尖顶了顶上腭。 两颗毒牙原本被膜鞘包裹得好好的，但是现在，左边的长牙露出来一点点。 刚才，好像，漏毒了。 第81章 中毒 如果是刚才漏毒的话，那喷果汁的时候，大概率是混在里面一起喷出去了。 即便只是漏出来一点点，混合了果汁，那浓度也不大，毒性应该削弱很多。 风羿其实心中也不知道，他自己的毒对人类有什么样的作用，毒性如何？ 他所有的试验都只是针对食材，或者老鼠。 不过风羿刚才盯着那个花衬衫看的时候，对方手上并没有伤口，所以也无事。 只要没有外露的伤口，那就算是没有稀释过的毒液，喷在手上也没事，别擦眼睛就行。 风羿搁下手中的餐叉。 出了这样一个临时状况，风羿也没继续在这儿用餐，找了个最近的盥洗室。 用凉水洗了把脸。 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身体也渐渐从刚才的应激状态脱离。原本活跃的某些化学系统再次沉寂。 风羿看看镜子。 双眼的瞳孔从略微缩窄，重新恢复成圆形。 刚才瞳孔略微缩窄，其实不离近了仔细看，看不出来，虹膜也没有太明显的变化。 这也是风羿对眼睛瞳孔熟练掌控之后才这样，如果没有进化到足够掌控力来控制这种变化，估计刚才在应激状态的时候，双眼瞳孔就已经缩成两条线了。 毒牙漏毒这个倒是出乎意料。 虽然之前在与老管家的通话中，风羿知道，因为长时间的饥饿，身体会继续发生一些变化，而两个毒牙，确切的说是整个毒腺都在调整中，确实有一点不受控制。 但总的来说，进入应激状态，以及身体发生的所有变化，都是为了御敌，是对外界的刺激做出的应对。 风羿在脱离应激状态的时候，谢季杰往回走，脸色不太好。 严定元几个人还在说着以后怎么避免撞衫。 严定元这种讲究到从小穿定制服装的人，免不了临时出状况，去商场买一套就撞衫，这得什么样的运气！ 当然，当着严定元的面，他们也不敢吐槽严定元运气差，那就只能骂商家了。 正说着呢，见谢季杰回来。 “怎么样？成功了没？” 谢季杰呵呵一笑，“还能怎么样？我出马能不成功的？就是当时用餐的人太多，干扰我行动了。他衣服上没溅多少，那小子如果不理会，不一定会换。” “那就是没成功，难怪你这脸色不对。” 谢季杰一阵气恼，放话：“我待会儿再过去泼一次，这次绝对行！” 严定元深吸一口气，“算了！给千里集团面子，别在他们这儿搞事。这次就当我运气不好！” 如果一次就成功，那无所谓。但是如果一次两次这样搞事情，不是一句不小心能解释过去的。一旦被千里集团知道，那肯定不高兴了，在千里集团年庆内场搞事，这就是不给千里集团面子。 严定元是要接手自家公司的，他自认为跟谢季杰这帮只知道玩的人不一样。 谢季杰其实也就这么一说，真要是让他一个人再去找一趟，他也不敢。 但这次出手不成功，谢季杰还是觉得丢了面子。 回想一下刚才的画面，谢季杰冷静下来，又怀疑那小子是不是动过手脚，那叉子难道是道具？ 千里集团在内场使用的餐区餐具，即便算不上绝对豪华，但也肯定是优质的。 谢季杰坐下来，想着那小子是不是耍诈，看了眼面前的桌子，将桌子上的同款餐叉拿起来。 因为心不在焉，拿的时候还被桌上的餐具刮了下，手上见血了。 谢季杰低骂一声，觉得今天真是运气差！ 将桌子上的消毒湿巾拆开，把手上的血痕擦了擦。 只是个小伤口，谢季杰也没在意，他就是想起来，刚才去找麻烦的时候被对方喷了一口果汁。 他没将酒泼对方身上，反而被对方的果汁给喷到了，简直就是惨败！ 刚才回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想到去洗手间洗一下手！竟然就这么直接灰溜溜的回来了！ 一想到这个谢季杰就膈应得很，连用好几张消毒湿巾擦手。 擦完重新去拿桌子上的餐叉，问其他人，“餐叉容易掰变形吗？” 有人说道，“那得看材料，不过一般这种场合……” 那人指了指偌大个会场。 “这种场合用的不可能是便宜货，但也不会像高端私人聚会用的那些什么银器啊，贵重金属什么的。” “所以？” “所以肯定不容易掰变形！” 谢季杰道：“我试试看能不能掰弯。” “很费劲的！” 其他人认为谢季杰是在浪费时间，纯属无聊。 但谢季杰坚持要掰一下。 其他几人见状，就更疑惑了，“你怎么突然要掰这个？” 谢季杰：“……就是想起个电影，刚刚才听人提起来，想试试。” “呵！电影里面用的都是道具，别当真。” 谢季杰：“管他道具不道具的我就试试而已。” 其他人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是谢季杰既然真要试，他们就来劲了。 “用力！用力！” “使劲！” 还有人站在旁边的人开嘲。 “季杰你吃那么多没力气啊！” “哎季杰你手别抖啊……” “季杰你怎么流口水了？！” “等等！他……他好像不太对劲！” 叮啦！ 餐叉掉落到地面。 谢季杰瘫倒。 双眼无焦距，张口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完全听不清，呼吸也越来越重，全身抽搐，身上的肌肉像是都在颤抖！ “季杰！谢季杰！” 几人都被这个情形吓到了，严定元赶紧联系陆家的人，为了防止庆典出意外，专门有一支医护队在旁边待命的。 …… 谢季杰很快被医疗队抬走，而这边的骚乱也在陆家的插手之下平息。 但是私底下也有人谈论，传什么的都有。 风羿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这个事情。 “刚才那个花衬衫听说是喝多了喝出问题来了？” “我怎么听说的是吃什么过敏，症状还挺严重。20多岁的人了自己什么过敏都不知道？” “不是不是，我打听了内部消息说是中毒！” “嘁！5分钟时间我已经听了七八个版本的‘内部消息’了！” 风羿听着他们的谈论，眼皮直跳。 花衬衫，二十多岁，中毒。 没法不多想。 很快风羿看到了在内场边上站着的陆跃。 虽然陆跃现在依旧带着淡定的微笑，但是看得出来，陆跃现在心情相当不好。 “听说出了事？”风羿走过去问。 见是风羿，陆跃也没有甩脸色。 “一点小麻烦。”陆跃道。 “现在什么情况？我听说人已经被医疗队抬走了。”风羿问。 问的人是风羿，陆跃本就想着将人拉拢获取更多的利益，所以也耐着性子说了下。 “还没醒，但是没生命危险。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是中毒了，但也不知道什么毒，得等他醒了再问他。 “那帮人平时玩得疯，就怕他们碰过那种‘药’。” 陆跃递给风羿一个“你懂的”眼神。 “……没生命危险就好。”风羿道。 知道那边没生命危险，情况并不算太严重，风羿松了口气。 有矛盾可以打回去，翻倍打回去，但是这种程度的冲突还不至于要对方偿命。而且，真要出了人命，严查下来，风羿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陆跃冷笑，“还好是没生命危险，要不然这责任还得甩我们身上！ “他爸妈还想让我们千里集团负责，我们负什么责啊？我们这儿又不是幼儿园，他也不是稚龄儿童！那么大一个人了，我还能时刻盯着他们？ “食物酒水，那都是严格管理的！要不然其他人怎么没事？肯定是他自己得罪了人，被人报复了！那小子平时嘴巴比脑子快，得罪的人多了！” 陆跃说着看了风羿一眼，“你跟他认识？” 依陆跃对风羿的了解，合作这么多次了，风羿一直都是不相关的事懒得多看一眼。现在怎么这么关注？ 风羿想着餐区那边有摄像头，就算不能拍全局也能拍到他与对方冲突的一幕，这时候遮遮掩掩，真要调查起来反而疑点最大。 于是风羿将对方过来往他身上泼酒的事情说了。 陆跃都气乐了。 “20多岁的人了，成天不干正事！就逮着一些小事情计较，真把他们能耐的！” 陆跃决定回去之后跟家里那几位长辈说一下，人家严定元他老子都知道要把人管起来，陆勤再这样放任下去，跟着谢季杰这帮人混时间久了那得废掉。 “晦气！” 陆跃低骂一声。 又对风羿说，“甭管男女老少，甭管他们看起来怎么样，递给你的入口的东西都要小心！我估摸着，谢季杰可能跟谁结仇了，这次中招。 “估计剂量挺大，到现在还没醒。” 只是漏了一丁点毒的风羿：“……” 第82章 一朝被蛇咬 因为谢季杰出了事，今天跟谢季杰凑一起的人全部被叫过去问话。 陆勤，也就是偷偷带女朋友跑去新品室看新品被陆跃当场抓住的那位，原本被关起来了，陆家打算到时候台上要合照才把他拉出来当工具人凑数，但现在不得不把它他提前放出来。 谢季杰的家人想问陆勤是否知道一些事情，比如有哪些人跟谢季杰有仇怨。 陆勤被叫出来的时候还一脸懵逼，他还以为陆跃要把他关到需要合照的时候才放出来。 听到谢季杰出事，陆勤傻眼。 他们玩得疯，但是从来想过自己会被下毒！ 这次中招的是谢季杰，那下次呢？轮到谁？ 本就胆小的陆勤瑟瑟发抖。 陆勤将自己知道的，能说的，都说了。 被问完话之后，陆勤看陆家没有其他人来盯着他，也不想被继续关着，于是去找他的小伙伴们。 至于仍旧被关着的女友……已经被忘一边去了。 由于千里集团出手快，而谢季杰现在也没有生命危险，场内一切继续。 陆家人手里有实权的都忙得很，压根没工夫盯着陆勤。 陆勤是在会场一角找到自己小伙伴们的。他得仔细问问谢季杰的事。 虽说中毒原因还没有出来，但是他也更倾向于有人给谢季杰投毒。 现在谢季杰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没及时治疗呢？如果下毒的剂量更大呢？ 那肯定就是原地飞升了！ 跟他们玩一起的其他人这次心理阴影更大。 陆勤不在现场，他们可是亲眼看着谢季杰怎么倒下去的。 “太可怕了！” 有一人跟陆勤讲。 “当时我就站谢季杰旁边，他说掰叉子，我们就起哄，我还嘲笑他吃饭没劲，然后很快就看到他手在抖……就这样抖。” 那人复原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抖手的动作跟当时谢季杰抖得一模一样。 “他还流口水，那简直像是不受控制，然后就倒了，怎么叫都不应声！被抬走的时候都口吐白沫！吓得我都快尿……哭出来了！” 别看他们平时挺嚣张，其实一个个胆小得很。 陆勤听着他们还原现场，更怕了。之前他被关起来的时候一直在骂陆跃，现在反而感谢陆跃把他关起来，至少比外面安全。 “也不知道季杰什么时候能醒，到时候咱去看看他。”一人说道。 看谢季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想知道谢季杰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比如脑损伤之类的。 医护人员将谢季杰抬走的时候，他们恍惚听到过一句，说的什么可能是神经性毒素。 神经啊！ 这一听就很可怕！ 约好了到时候一起去看谢季杰，陆勤又道：“元哥呢？他怎么不在？” “元哥被他爸带过去了，说要见几个人，他估计逍遥不了多久了，马上要去自家公司上班。” 他们几个是不愿意成天待在公司的，反正手里又不缺钱，等什么时候玩够了再去上班。 正说着呢，严定元走了过来。 不过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撞衫之后他就让人给他重新去买了，然后抽了个空换了现在这身。 严定元正欲说话，眼神一凝，看着一个方向。 其他人也跟着看过去。 便见到，风羿和陆跃说着什么。 陆勤当时躲在新品室的布帘后面，只听到过风羿的声音，并没有见到人。现在离着这个距离，他也没法将风羿跟新品室的那个人对上。 看几人面色不对，陆勤就拉着一个人问了，这才知道撞衫的事。 难怪刚才严定元过来的时候其他人的表情有那么点不自然，原来是严定元换衣服了。不过这些对他们现在来说都不重要。 “那小子看上去跟陆跃很熟啊。”有人道。 陆勤也说，“虽然我不知道那小子是谁，但我了解陆跃，他那个人无利不起早，也虚伪得很，想要他用这种亲近态度对待，耐着性子说话，那肯定是利益相关的人。” 严定元这时候出声：“这么说那小子并非无名之辈？” 陆勤点头，“肯定有什么背景！” 几人不说话了。 如果那小子真有什么背景，那他们之前还起哄让谢季杰去泼人家一身酒，会不会被记仇？ 他们是不是惹上麻烦了？ 他们家世都很好，但人与人是不同的，在家里当吉祥物当工具人的，和在家里掌实权的，那肯定玩不到一块，也没那个底气。 因为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又不敢过去问，就拍了照片，到时候再找其他人问问看有谁认识。 他们这边说着风羿，风羿似有所感，抬眼往这边看过来。 几人瞬间一静。 不过风羿很快就收回视线，没再看他们这边。 风羿对他们没兴趣，他现在正听陆跃说谢季杰的事。 他已经知道了中毒的人叫谢季杰。谢季杰家里开公司的，与千里集团一直有合作。谢季杰在家是老幺，同辈里面最小的一个，家里面比较宠他，结果宠成了现在这个性子。 “平时宠得过头了，说话不带脑子，想什么说什么，得罪的人多。” 陆跃看到手机上新收到的信息。 “医院那边确定了他种的是某种神经毒素，具体是什么毒还不知道，说成分复杂。 “也不知道是动物中提取的还是植物中提取的，又或者是人工合成？ “是在场内还是在场外中的毒尚不清楚，因为可能毒发有延迟。” 风羿问：“没有报警查一查？” 陆跃嗤笑一声，“他们那群人平时玩得太疯，经不住查的。现在他没有生命危险，他家里也不敢让警方查。” 又担心风羿会质疑场内食物的安全，陆跃道：“今天他们来这边吃过的喝过的，我们都让人检测了一遍，没有任何毒性。他喝的其他人也喝了，都没事，就他有事。至于更多更细节的东西，那就看谢家愿不愿意查。 “谢季杰估计还得在医院待个几天，正好，清静。谢季杰这次中招也给其他人提了个醒，他们再这么毫无顾忌疯玩下去，迟早出事。” 陆跃还有事情，也不可能一直在这跟风羿聊天，安排好场内的一些工作之后就离开了。 年庆的夜场已经开始了，中央舞台上待会儿还有新品秀。 场内充满欢庆的气氛，热闹非凡。 风羿并没有在会场呆下去。 虽然出了这种事情，他也挺担心查到他头上，但胃一点都不担心，消化效率快得很！ 风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需要这么多能量。 他也没感觉身体哪里需要充能，就只是一直吃不饱。 以他的经验，估计又有哪里要变异了，不然吸收不了这么多能量。 不在会场继续待，是因为会场的绝大部分人都去关注中心舞台了，各个餐区的人很少，他如果自己一个人在那一直吃就很显眼了。 与其这样，不如提前离开，然后自己找地方继续干饭。 接下来两天，风羿继续在这边呆着，同时关注谢季杰那边是否有变化。 其他时间依旧是吃了睡睡了吃。 就连风羿自己都好奇，吃进去了那么多食物，化为的能量究竟吸收到哪里了？！ —— 谢季杰在做梦。 一直在做噩梦。 梦到一条蛇在追他。 凶戾的双眼，血盆大口，还有那两颗如死神镰刀一般的大毒牙！ 不管怎么跑，回头就会发现那两个大毒牙依然在身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谢季杰吓醒了。 一身冷汗。 急促喘着气。 情绪还没从刚才的梦中脱离，双眼盯着天花板。 非常陌生的环境。 然后动动眼球看向四周。 “啊！” 谢季杰想挥手将近处的一个仪器连接管挥开，但抬手很艰难，好不容易抬起来了，发现手上也连着管子。 “啊！！！” 谢季杰疯狂将连在身上的各种仪器的软管甩开，嘴里还惊恐大叫着。 仪器尖锐的报警声在病房内响起。 旁边的陪护人员赶紧叫人来帮忙。 谢家也一直有人守在这边，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谢季杰的情绪稍稍稳定，但是看到那种长管子就会情绪激动，面容惊恐。 看到自家兄长进来，谢季杰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哥！救我！有蛇！有好多蛇！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 谢家大哥好不容易将谢季杰安抚下来，而谢季杰因为药物作用，以及体内毒素尚未完全清除的原因，很快又睡过去。 离开病房，谢家大哥就问医生，“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医生也不太确定。 “他可能因为体内毒素的原因产生了一些幻觉，将一些长条型的东西看成了蛇，比如仪器连接管，输液管，甚至充电线。” 想了想，医生问：“他被蛇咬过？” 谢家大哥道：“他小时候被咬过。带他旅游，他自己偷偷跑出去玩被咬的。不过是条无毒蛇。自那之后他就很怕蛇，特别怕！ “他中的是蛇毒吗？” 医生摇头，“现在只能知道是一种神经毒素。这种毒素成分非常复杂。我们怀疑这可能是一种新型毒素。” 这种话谢家大哥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他知道谢季杰中的是神经毒素，会导致全身神经活动絮乱，呼吸中枢麻痹，也就是窒息。 当时的情形其实非常危险，如果不是陆家人请了医护队，能及时赶过去救治，谢季杰这条命就悬了！ 现在谢家人就等着谢季杰醒过来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到底有没有接触过某种危险的药物。 医生说道：“我们想对他全身做一个更全面的检查，看看身上有哪些可疑……伤口。” 这下谢家大哥不敢保证了。 谢季杰平时玩得太疯，他们也不知道谢季杰有没有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得先确定一下再让医院做检查。 如果谢季杰真的丢了命，那谢家人肯定是一丝一毫线索都不放过，跟陆家闹翻也要把场内场外查个底朝天。 但现在谢季杰没生命危险，这症状又有太多疑点，真查出来，要是查到谢季杰犯了事，想遮掩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迟疑之后，谢家大哥还是决定等谢季杰身体恢复了，脑子清醒了，私下里先问一遍再做安排。 —— 风羿在酒店住了5天，一天换一条街进食。 等了5天依然没有什么动静，风羿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安全了。 或许这就跟陆跃说的一样，谢季杰他们平时玩得太疯，谢家不敢细查，也就不会查到风羿头上。 风羿收拾东西，拖着行李箱又飞回瑢城。 听过他们说谢季杰中毒的症状之后，风羿就知道左边毒牙漏出来的那点点毒是神经毒素。 如果有血循毒素的话，伤口会肿起来，甚至溃烂。 但这跟早些时候风羿自己试毒的结论不一样。 毒牙刚开始生长发育出来时，风羿就做过分开测试，当时的两颗毒牙出来的毒，造成的伤口是一模一样的。 再后来他就没有做分隔测试了，都是两颗牙挤出来的毒混一起做着测试。 前些天他用鱼做试毒，也没有分开试。 其实，仔细回想，那天跟管家通过话之后，风羿咬自己胳膊，两个牙印造成的伤口有细微的差别。 只是当时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看来，并非注毒不均匀，而是毒素本就不一样！ 要重新试毒了。 风羿拿出了两个笛形杯，也是之前他收集毒液时用过的那两个杯子。 风羿用左边牙齿钉在手臂上注毒，杯子则在右牙接毒液。 他现在还无法控制单边输出，要输出只能两边同时进行。 这样咬了一下觉得太别扭，把杯子放一边。 双手托腮式！ 不过这次托的不是腮，而是一手对着一颗毒牙，同时朝手掌注毒。 由于身体已经产生了极强的抗性，为了看出差异，风羿这次注毒量稍有点多。 注毒完毕，风羿就观察两边伤口的不同。 这次明显多了！ 左边毒牙造成的伤口，红肿并不明显，稍微有点麻痒。 右边毒牙造成的伤口，则出现明显的肿胀，灼痛，有轻微出血。 不过在身体的抗性作用下，右边的伤口肿胀并没有保持多久，很快消退了，痛感也不清晰。 但新的试毒结果出来了！ 现在风羿确定了，他的两颗大长管牙产生分歧…… 不，应该说，左右毒腺产生分歧！ 长时间饥饿之后，一个觉得神经毒素更强更利于生存，另一个认为血循毒素更牛逼更具威慑性。 当然，可能还有其他毒素掺和其中，具体什么样风羿也没法得知。 他现在只知道，左右两颗毒牙出来的毒液不一样了！ 风羿：厉害了我的牙！ 都进化出个性了！ 第83章 好身材 风羿再次深刻感受到，他的确是处于进化过程中的。 原本完成了一次发育的毒腺，竟然再次变异！ 当然这也确实是一种进化，是根据本身所处的生活环境而进化出更利于生存的能力。 毒腺2.0升级版，正在进行中！ 这次被陆跃邀请过去参加千里集团年庆活动，遇到了这个意外，也让风羿对自己毒液的毒性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毕竟，放平时他也不会刻意用人去试毒。 他甚至都没打算让毒腺在自己生活中发挥作用。 这次毒牙是实实在在刷了存在感。 哦，确切点，左毒腺，左牙，刷了存在感。 还好不是右牙！ 右牙喷出来的毒当场就能查到风羿头上。 而左牙漏出来的那点毒液，经果汁稀释过后，又只喷在了谢季杰手上。可能是谢季杰回去之后自己弄出个伤口，给了毒素可乘之机。 就手上沾了那么一点点毒还能中招，但凡中途去洗个手也不至于中毒。 所以，在风羿看来，这次事件偶然性太大，对风羿自己来说也是运气，要不然早就查到他头上了。 不过还是得更加谨慎，为自己，也为了别人。 他这个毒素自己都没办法，又没有什么抗毒血清能给人注射。 这次的毒还只是稀释过的沾到一点，没出人命。要是直接咬，那能把人原地送走。 能安然避过此次事件，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下次就未必能有这种运气了。 而事实也正如风羿所想，的确是运气。 谢家的人也查了监控，然后发现谢季杰这货撩扰了不少人。 监控也不是全方位的，毕竟场内有些地方、有些客人比较注重隐私，尤其是像谢季杰他们当时坐的卡座，如果监控离太近，谁都不愿意，聊天都被人听去，怎么可能高兴？ 年庆会场请了不少重要人士，更注重隐私，所以监控能拍到的有限。能看到一个大概，细节方面并不完全，而且场内当时人已经比较多了，干扰性强。 还是得靠谢季杰自己回想。 然后，谢季杰回想了个寂寞。 问谢季杰还没有问其他人得到的信息多。 醒来之后，谢季杰脑子还有些混乱，思路并不清晰，需要时间来缓解。 而谢家根据现在了解到的信息，也没法知道谢季杰到底什么时候中的招。 陆跃协助谢家人调查的时候，越查监控越觉得，这货怎么这么能作？ 跟他有仇怨的人也是越查越多。 陆跃跟风羿打了电话，想询问风羿当时谢季杰朝他泼酒的时候一些细节。 风羿就道：“他泼酒挺熟练的，连踢桌子假摔都摔得很真，虽然没摔实。” 陆跃：“……” “行了，我知道了。”陆跃也不好意思再问。 “谢季杰现在怎么样了？”风羿问。 “还行，人没事，就是脑子还不清楚，医生说大概还得缓一个星期。 “不过他家里人在查跟他有仇怨的，还真查出来几个，那几个没来得及行动就被谢家人给翻出来了。后面的谢家也就没让我再管了，都是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让我管我都不会管！” 陆跃觉得这次的事像是踩到屎一样。 如果不是事情发生在他们年庆会场，千里集团这边为了做出负责任的态度，让陆跃协助谢家调查，陆跃也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跟风羿打电话也就只是多了解些信息，能找到线索更好，找不到那也跟风羿保持联系，下次找人帮忙的时候也更好开口。 不然，平时联系少，百八十过一句话，突然找上去让帮忙，谁愿意？ 不过陆跃没想到，他这个电话让风羿安心许多。 没查出来就好！ 将这个事情先放在一边，风羿给自己准备吃的。 挤了些毒液，饿了。 这段时间吃太多，但是风羿照镜子时，根本看不出来变化，并没有明显的脂肪堆积，相反，肌肉更结实了。 他这段时间也有坚持锻炼。 不过，还是得问一问管家。 风羿联系了老管家，说了毒腺再次变异的事。 因为原本就猜测会进行二次变异，管家也不惊讶。 只是多问了一句：“牙齿没变化吗？” 风羿：“没有。” “哦。”老管家语气平平，似乎还带着点淡淡的遗憾。 风羿：“……” 这老头贼心不死啊！ 风羿不想跟这老头纠结沟牙管牙的事，又说了这次年庆活动遇到人泼酒，进入应激状态漏毒伤了个人。 老管家听完注意力完全放在毒性上，半个字都没问中毒的人怎么样。 “左牙神经毒素？右牙血循毒素？” 老管家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沉思片刻，“依照我的猜测，肯定不会是单一的神经毒素和血循毒素，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毒素，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或者表现得不明显，容易忽略。 “毒腺进入了二次变异期，时间太短，现在肯定还没有稳定下来，甚至可能毒液中的毒素结构也不稳定，容易受到外因而失活降解，比如高度酒、酒精之类。等它们稳定下来就好多了，你到时候再试一试。” 风羿原本认真听着，到最后一句忍不住问，“那要怎么试毒呢？我自己身体已经产生了抗性。” 老管家思索片刻，问，“如果你不愿意找人试毒，可以建个自己的实验室，有专业的仪器分析，这样有什么变化也能尽快了解。” 风羿被“实验室”这三个字砸得一懵。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实验室如果仪器到位，确实可以得知更多身体相关的信息，哪里发生变化也能及时了解，不必冒风险去医院。 但是！ 这种实验室它烧钱啊！！！ 一个亿？ 一个亿压根不够烧！ 果然，压力它还是来了！ 风羿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额头。 他当然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带医疗功能的实验室，能够分析他身体实时变化，能让他了解更多进化的信息，能让他心里有个数。 但，没钱啊！！！ 像是知道风羿的难处，老管家说道，“其实你也不必有压力，你只管自己进化就行了，风女士还给你留了一些东西，但是必须得等你进化到一定阶段才能转给你。” 风羿好奇，“我姑奶奶还给我留了什么东西？” 老管家：“这就得等你进化到下一个阶段时才能知道。” 风羿问：“那我下一个阶段是什么？” “现形。” “现啥样的形？”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从发生变异到现在，已经足够风羿做一些心理建设了，所以听到管家说现形，风羿倒没有多少震惊情绪，更多的是好奇。 “那我到时候会变成人首蛇身？还是蛇首人身？还是依旧是个人样？或者是直接变成蛇？” 管家：“我也不知。” 说到这个，风羿有太多的疑问，而且经历了近两个月的科考，风羿对蛇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如果变成蛇，那我属于什么品种？像蝰科蝮亚科那种有颊窝的不好看，瞧着像脑子有坑。 “蟒蛇的唇窝看着也怪别扭的，森蚺太显胖，头型也不好看…… “也不对，蟒蛇那些都不长毒牙。但是有大长管牙的……千万别像加蓬咝蝰那种肥宅！” 管家：“……” 听了会儿，管家打断风羿的这个话题，提醒他：“你是高等级生物！不要总拿自己跟野兽比！” 风羿回过神，听了老管家的话，也对，不能跟那群野兽比。 “那会跟神话传说里的那些神兽相似吗？什么腾蛇，蛟，虺之类？” 管家：“……不要想太多。还是说说你现在的问题，这段时间你依旧食量很大？” “是很大，吃很多还是容易饿，也不知道那些能量都用在哪里了，毒腺二次变异也不用消耗这么多能量吧？”风羿道。 确实不必想太多，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 吃进去的那么多食物转化的能量，到底用在哪里了？ 管家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现在体重多少？” 风羿回想一下：“70公斤左右。” 老管家语气担忧：“太瘦了。不应该啊。” 风羿嘴角不自觉上扬：“咳，不瘦了，我现在就是吃不胖，可以敞开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担心热量。虽然吃得多，但不胖！我最近还想着增肌。” 想当初计划进娱乐圈打拼的时候，风羿为了身材管理，吃什么都得先考虑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管家没理会他的话，又问：“你什么时候称的？” 风羿道：“就上周，刚结束科考回来的时候。” 科考结束他回家时想看自己瘦了多少，称过体重的。 当时虽然饿了两个月，但是体重并没有明显变化。 老管家：“你再称一次。” 风羿道：“行吧。回来之后吃得多，但我这段时间也在坚持锻炼，体重变化应该不明显。” 说着风羿来到电子体重秤前，踩上去。 【100.1 kg】 风羿：“……” 风羿没有说话。 检查体重秤电量，将体重秤抬起来，地面的灰尘杂物、体重秤上的各种灰尘杂物清理干净，重新放回。 想了想，风羿又趴地板上看了一下地板的平整度，将体重秤往旁边挪了点。 然后以十分标准的姿势，再次踩上去。 【100.2 kg】 风羿：“……” 第84章 第二份奖励 管家在电话那边静静等候，也没有急着问。 风羿瞪大眼睛盯着体重秤上显示的数字，深吸一口气。 “家里体重秤好像出问题了，误差有点大。” 管家闻言，说道：“一般的电子秤是这样，多测几次，取平均值。” 又过了会儿。 老管家问：“多少？” 风羿艰难地道：“100公斤。” 老管家原本严肃的语气又变得轻松，“好好好！这才是正常的啊！” 风羿：？？？ “这个正常？” 他不是单说这个100kg的数字，而是，一周时间增加30kg！ 而且完全看不出来！ 这正常吗？！ 虽然隔着电话，但是管家像是已经看到风羿震惊的脸，笑着跟他解释。 “一周时间增重30kg，外形看不出来，对别人来说不正常，但是对你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的。 “在这段时间，嗜吃嗜睡，大量进食，你会迎来一个体重快速上升期。” 风羿继续震惊中。 太阴险了！ 这段时间他甚至压根儿都没感受出来有明显增重！ 明明照镜子时看着一点没变化！ 一周左右时间直接从70公斤增到100公斤！ 偷偷增重，然后震惊我一脸！ 这30公斤到底增到哪儿去了？！ 风羿满是不解，“我外形上看完全感觉不到变化，为什么体重会在短短时间内增加这么多？重量增加到哪儿去了？” 管家不急不缓地说：“因为你身体里的细胞也在发生变化，它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 “只有当它们强化之后，才能支撑起后续进化，否则负荷太重，整个身体会垮掉。 “进化后的细胞会形成新的网络，新的信号通路。你能感觉到你的力气变大了吗？？” 风羿回忆了一下，“我在科考之前力气就比较大。” 他那时候就能一个人将三米的欧鲇从水里拖上岸呢。 管家：“不，你现在的力气更大。你科考之后，在经历了两个月的饥饿之后，补充了那么多能量引发了快速的质变！” 力气又有变大？ 风羿还真没注意，虽然他最近在做力量训练的时候觉得更轻松了，但是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自以为吃饱喝足睡舒服了，身体状态好，所以做起训练来更轻松。 现在听管家这么说，并非如此？ 如果是细胞的全面质变，那就说得通了。 一周时间增加30kg的重量却根本感受不到，就是因为身体细胞的全面质变而带来的新的平衡，所以平时行走活动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应。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风羿问。 “可能是因为你的身体它有紧迫感。毕竟挨了两个月的饿，一旦补充到能量，当然是抓紧时间抢夺能量来强化。 “进化期间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非常活跃的，就像你的牙。” 管家本想用毒牙举个例子，但是一想到风羿的那俩管牙，又没了兴致。 不过风羿已经能理解了。 就像毒牙经过饥饿之后判断身体需要更强的生存竞争力，因此进行了二次变异发育。 而身体的细胞因为进化中属于活跃状态，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开启了全面强化！ 管家说道：“所以有些时候你会感觉到困倦，因为你吃进去的那么多食物，转化的能量并没有多少是供你平时行走运动的，更多的被用在进化上。 “废除，重建。构建新的平衡。 “所以这期间你一定不要饿着，尽量多吃，以保证身体所需的能量供给。 “重建一旦开始，就不会轻易停止。倘若供能不足，缺乏营养和身体所需的能量，就会增加受伤的几率。” 为了让风羿更了解这种重要性，管家又举了个例子。 “比如，你身体里的骨头。现在成骨细胞与破骨细胞在建立新的平衡，废掉无法负荷的旧骨，创造新的、能支撑起后续进化的新骨。 “在你熟睡的时候这种重建工作在高效进行着，生长结构在不断地优化。 “而一旦缺乏营养和能量供给，骨量减少，骨强度就会降低，进而增加骨折的风险。” 风羿认真听完，问：“所以因为这种全面的强化，细胞变重了？” 每个细胞增加一点点，全身的细胞合起来那就是30公斤的改变！ “是的。”管家回道。 风羿心道：这老管家很懂啊！ 风羿试探地问，“姑奶奶她老人家也经历过这种变化吗？” 从见面的第一天起，除了简单的介绍，老管家就很少提到那位姑祖母的事情。 果然，风羿问出这话，老管家也只是笑了笑，回了个“对”，然后就不多说了。 像是知道风羿心中的各种疑惑好奇，管家说道：“你们这种进化模式，每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同的经历会有不同的进化方向。会增重多少，这个时期持续多久，增重期过了之后能不能减重，这些都说不准的。 “如果你真想知道更多关于风女士的事情，那就努力进化，进化的程度越高，你能知道的事情就越多。” 风羿不甘心，“一点都不透露？那你说说我姑奶奶还给我留了什么东西？” 管家想了想，“她还留了一套房子给你。如果能进化到下一阶段，那房子就是你的了，作为阶段奖励。” 风羿精神一振。 “哪儿的房子？” 管家笑而不语。 风羿又换了个问题，“高层还是别墅？面积大吗？” 这次管家回答了。 “大别墅。” 风羿：“我一定努力进化！” 细胞强化什么的，想再多也没用，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身体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又没有相关仪器能让自己了解。 分析这些不是风羿的强项。 倒不如先把这些都抛一边，想想接下来怎么才能离现形更近一步。 比如，多吃多睡？ 依照管家的说法，如果能快速进入到下一个进化阶段，他就能获得那套房子了。 这就是他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姑奶奶给他的奖励，完成一步，奖励一份礼物。 第一次是一个亿。 进化到下一个阶段之后就能获得一套别墅。 那这么说来，那套别墅比一个亿值钱多了！ 这要是放在昨天，风羿都可能不会太过心动，卡里那些钱够他吃喝好久。 但是有了建私人实验室的想法之后，就觉得那些钱都不够用了。 如果能继承更多的遗产，那他就能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医疗实验室了！ 为了房子我也得加把劲！ 第85章 浴缸太小 跟管家通完这次电话，风羿获得的信息量颇大。 老管家说的那些话，简言之，就是告诉风羿：你现在正在经历一个脱胎换骨、洗筋伐髓的阶段，只是你自己感受不明显。 如果不是这次老管家提醒风羿，风羿甚至都不会注意。 虽然被自己的体重震惊到，但风羿也知晓了吃进去的那些食物转换的能量，到底用在哪里。 打这之后，风羿称体重也称得勤了。 管家说他进入了一个体重快速增加的阶段，也确实如此。 一天里面，每一次站秤上去，总会比前面重一点。 过去一周左右的时间，风羿从70kg到100kg，增加了30kg，也就是60斤，每天增加8~9斤。 而现在，风羿精准测量体重的第一天就发现，单天增重已超过了十斤！ 接下来两天时间，风羿就看着自己的体重从100 kg，变为105+ kg，110+ kg…… 晚上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风羿突然觉得这个浴缸有点小。 “其实可以换个大点的……要不在后院挖个水池出来？” 挖水池的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被风羿否决了。 后院的草地睡觉还是很舒服的，挖了太可惜。 再说，后院那个地方挖出个水池面积也不大，想愉快地游泳都不行。 以前觉得钺秀小区这边的房子还挺大，现在却感觉小了，连泳池都没有，就算有也只是小池子，大池子都是公共泳池或者景观池。 小池子看着就感觉活动不开。 去游泳馆？ 人太多了。 他如果身上发生点什么变化，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还能灭口不成？ 又或者游泳的时候，磕到碰到撞到，跟离得近的人起点摩擦，然后身体瞬间进入应激状态，牙齿再漏些毒。 双管齐下…… 那完蛋了。 一池子的人都完蛋了。 所以，还是得弄个大池子自己使用。 但是游泳馆他是买不起的。 他还得为实验室攒钱。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得是。 不过，租呢？ 租一段时间，负担就不那么大了。 风羿越想越觉得可行。 也越期望能在更大的池子里面畅快地游一游。 其实风羿的游泳技术并不算好，以前也没这个爱好，说喜欢也谈不上。但是现在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之后，这种期待感就越来越强烈。 或许，这是身体属处于活跃的进化状态时，传达的一种信息？ 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体重快速增长期，进泳池之后会不会直接沉下去。 游得起来吗？ 直觉是不会沉。 但是具体会是什么感觉，风羿想象不到。 他还真想去试试，现在这个强化中的身体游泳最适合什么样的姿势？ 能不能在水下呼吸？ 憋气能憋多久？ 能潜泳从一头游到另一头吗？ 如果是细胞的全面进化，那说明脏器也有强化。 肺肯定比以前强多了！ 这些都需要去验证。 那种大型赛事的场馆风羿就不去想了，私人游泳馆虽然规模小一些，设备也次一点，但风羿现在只是找个地方游泳，要求没那么高。 第2天风羿就打听这方面的消息。 附近这片区域确实没有游泳馆可以租，不过可以先了解一下他们的营业额大概是多少，然后再去谈。 风羿用两天时间跑了城区以及城郊多个游泳场馆，心中有了大致的了解。 当然在外面跑动的时候也是跑一个场馆，找一个地方吃饭，再跑下一个场馆，再吃饭。 管家都说了，这是一个关键时期，身体各个部位都处于活跃的强化状态，需要足够的能量补给以及充足的营养。 所以，不仅要多吃，还得吃得全面，什么维生素啊，微量元素之类的，都不能少，食物不能单一。 观察两天之后，列了三个城郊的游泳馆。 最热闹的暑期已经过去了，现在虽然也有人去游泳，但并不算多，而且这边这一带稍显偏僻，生意肯定没有城区的好。 风羿挑中了一家，跟他们商谈租游泳馆的事。 风羿想租用一个月。 一开始游泳馆老板并不愿意。 虽然现在不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但是顾客也是有的。而且他们场馆最近又有一批办理会员的，每天都有人过来上课。 不过，在风羿提高价钱之后，那老板就愉快地答应了。 这个游泳馆位置比较偏，除暑期之外，平时赚得不多。 每天坚持上游泳课的人也不多，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老板去借用别人的场子上课也行。 由于游泳馆老板他们也是租的场地在这里办游泳馆开课，签过协议不让转租，风羿要的话，按包场来算。 这点风羿无所谓。 只要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是他一个人使用就行。 “夜晚这边能用吗？”风羿问。 “你要夜里也使用？也不是不行，但那还得加钱。” “可以。”包场的那些钱对风羿现在来说还不算多大负担。 老板很惊讶地看着风羿，上下仔细打量他一番，好奇地问：“你难道是市游泳队的？包场子来练习？” “不是。反正不会用你的场子做违法的事情。”风羿道。 “行吧。”游泳馆老板又看了风羿一眼。 他觉得风羿这样的身材有可能是游泳队的，或者还没有进游泳队但打算进？ 又或者是租下来给别人训练用？ 最近市里也没听说在招人呐。 不过既然风羿不愿意多说，他也就不问了，只要钱到手就行。反正比他平时营业赚得多。 “那约个时间，什么时候做清理，消杀，设备维护之类的工作，到点了我让人过来。”游泳馆老板说道。 风羿想了一下自己的时间安排，说了个时间。 跟游泳馆老板商谈的时候，风羿看到旁边的架子上有游泳相关的指导书籍。 风羿拿了一本蝶泳的过来翻看。 老板记了时间，一抬头发现风羿正在看蝶泳相关的书，心中想着： 如果不是职业运动员，一般人学游泳目的就三种，救命、健身、装逼。也不知道这位是哪种？ 见风羿对这些书籍有兴趣，游泳馆老板热情地给他介绍： “这边有指导的书籍，各种泳姿都有！图文并茂，简单易懂，幽默风趣，看一天都不无聊！” 风羿“嗯”了一声，把书放下了。 “我平时没有太多时间看书。”风羿道。 “这样啊。那你想不想要这边专业教练的教学视频？竞技游泳项目的我们也有，仰泳、蛙泳、蝶泳、自由泳，我可以附赠你一份，你选一个姿势？” 风羿看了看墙壁上各种泳姿的宣传画。 “蝶泳。”风羿道。 “好嘞！” 游泳馆老板看向风羿的时候一副“我看穿你了”的眼神。 “蝶泳挺好，适合装逼。”游泳馆老板说道。 风羿：“……” 装逼不装逼的，风羿还真没想过，他就是看着各种游泳姿势里面，蝶泳姿势可能更适合现在的他。 “需要教练吗？”游泳馆老板又道，“我们可以安排一对一指导，绝对尽心尽力。男女教练随便挑！有年轻些的，也有经验更丰富的，也可以多挑几个。” 风羿：“……” 游泳馆老板：“哎，你不要误会啊！我们是正规场馆！ “我的意思是，在教练眼里，学员不分男女！我这么问也只是照顾顾客的想法，有些顾客在这方面比较在意。” 风羿：“不需要。” “那按摩师、救生员、心理医生有需要吗？”游泳馆老板问。 “……也不需要。” “那咱得多签一份免责声明啊。出了事我们可不负责。” “行。” 虽然交易达成，但是场馆并不能马上就空出来。 风羿给老板留了三天时间安排。 在这三天时间里，风羿的体重迅速增加到150kg。 真的就是每时每刻都在增加，但是如果不站在体重秤上，眼睛看不到这种变化。 外观上并没有多大改变。 不过风羿能感觉到身体里蕴藏的能量。 三天之后风羿再次来到游泳馆的时候，老板也没看出风羿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水、电、空调系统等一些简单的控制开关跟风羿交待清楚。 因为风羿包场之后并不让教练救生员等留下，游泳馆老板还跟风羿强调安全问题。 “池子里的水都是干净的，已经做过消杀，今天没人下去，你可以直接进里面游。 “生病、身体不适的时候别下水啊，别喝酒，做好热身，最好是让你朋友或者家人在旁边盯着，以防万一……” 老板唠叨一路，在风羿转完账后，才招呼员工们离开。 “祝你玩得愉快哈！” 将场子给风羿玩一个月能多赚些钱，所以老板一点儿都没不舍，他还招呼员工们一起，打算待会儿去聚个餐。 风羿等他们都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刻就下水。 在场馆里检查一圈，又去更衣室等地方检查一遍，确定场馆的员工全部都离开了，也没有摄像头之类的，整个游泳馆只剩下他一个人，风羿才活动了一下手脚。 静静看着水池一会儿，转身开车先去囤点货。 游泳也是很耗能的，得多备点吃的。 第86章 本能 所有物品准备就绪，食物、衣服、辅助工具等等，为了以防万一，风羿连医药箱都带过来了。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又不能让救生员站在旁边盯着，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至于管家那边，管家也说了，在风羿进化到下一个阶段之前，管家他们是不方便过多插手的，会影响到风羿的进化。 所以只能靠风羿自己了。 好的是，真正站在泳池旁边，风羿心里并没有什么担心、害怕的情绪。 这么大一个泳池，在他看来，就跟前面也是一块平地的感觉一样。 简单点说，就是有种迷之自信！ 现在是夜晚，外面天黑了。游泳馆内的照明灯并没有打开。 对风羿来说，夜间的照明并没有那么重要。 做完热身，换上泳衣，风羿深呼吸，然后进入了浅水区。 入水的那一刻，风羿突然有种轻松感。 平时对自己150kg 的体重没感觉，但真正进入水中了，那轻松的感觉就来了！ 身体每个细胞都像是散发着愉悦的信息！ 在浅水区先游一游，找点感觉。 蛙泳的姿势游了会儿，踩水换气没问题了，又换自由泳的姿势游了两个来回。 还别说，虽然体重增加这么多但是游起来却并不感觉笨重。 也难怪人家说，作为最重的蛇，森蚺在陆地上行动迟缓，但是下水之后能游出花来！ 他跟森蚺不一样，他的身体密度现在增大许多。 相同点是，虽是重量级，但游起来不费劲！ 力量增加之后，反而更轻松了。 每一次划水、蹬腿，都能感觉到力量的推动！ 风羿并没有急着进入深水区，而是继续在浅水区，来回又游了半个小时。 他很早就学会游泳，但是并不精。再后来偶尔会游一次，上大学之后因为兼职多，4年下来好像就游了那么一两次，还是宿舍约着一起去校游泳池游的。 毕业之后就更没时间了，各种工作各种课程，为了制定的目标，一个又一个任务压在肩膀上，哪有时间来放松地游一回？ 即便缺乏练习，他现在进入游泳池游泳的时候，越游越没有生疏感。不是说他掌握了多好的游泳技艺，而是身体在根据现在所处的环境调整，慢慢地，生出一种本能。 蛙泳和自由泳姿势对现在的风羿来说，游起来并不费劲，速度也很快。 风羿大致计算了一下，他这能力都能去参加国际游泳赛事了！ 不对，也不行，比赛要体检。 一轮体检就能把他筛出来。 抛开这些想法，风羿将注意力放在游泳上。 风羿总觉得，他还能游得更快更轻松。 或许该换个姿势。 蝶泳？ 风羿蝶泳其实不怎么好，曾经他学游泳的时候也练过，只是那时候要么太僵硬，游不起来，要么摆动幅度大但不标准，像毛毛虫那样一拱一拱。 没游出去多远，先把自己晃晕，气也不够用。 现在不同了！ 风羿换成蝶泳之后，身体给他反馈的信息就是： 轻松度+1，+1，+1…… 甚至感觉手臂有点妨碍，索性手臂也不划水了，直接潜入水中，以海豚式上下摆动！ 这样就自然！ 仿佛一种本能在驱动！ 又游了半小时之后，风羿想试试自己在水中憋气能憋多久。 他现在在浅水区，这边深度估计还不到1米5。 朝深水区那边走过去。 深水区深度1米8，能盖过风羿的鼻子和眼睛，而深水区边上还有一条下沉的区域，那边深度在两米左右。 现在身体的密度确实很大，不游动的时候，风羿双脚沉底，可以在水中行走。 水没过口鼻，然后又遮住眼睛。 明明从没有在水下训练过，眼睛却好像已经适应了水下的环境。 水下视力并没有减弱，双眼也没有任何不适感。 憋气并不难受，可能是肺部现在经过强化，能让他在水中憋更久。 风羿看不到，他的双眼在水遮住之后，瞳孔由圆形缩窄，虹膜颜色变淡，增添了一分森冷。 如果有人看到这时候的风羿的眼睛，一定会吓得尖叫出声。 潜入水中的风羿确实看上去冷漠，不带一点情感，但实际上，这货脑子里面情绪还挺活跃的。 在1米8区行走，若稍有不妥，踮个脚就能露出水面呼吸。 只是风羿在进入水中之后憋气都憋了5分钟，却依然没有任何困难感。 稳妥起见，他还是露出水面缓了缓，然后重新进入水中，朝两米区走过去。 两米处就不是踮个脚就能露出水面呼吸的了，但是，风羿此刻的心情并不忐忑，相反还有点雀跃。 水压并没有带来任何痛苦。当然也可能这里水池不够深，水压也不算大。 再来游一会儿吧！ 畅快地游一会儿！ 这次风羿直接遵循身体的本能，没有刻意去用什么姿势来游泳。 自然界的蛇多是左右摆动，推动向前，但是对风羿来说，上下摆动的海豚式却更轻松！ 哈哈哈！ 风羿心中大笑。 曾经怎么学都学不好的泳姿，现在进水里，不用刻意去控制，身体遵循那种本能摆动， 嗖地就冲出去了！ 如此简单！ 轻而易举就能产生向前的动力和向上的浮力！ 不用摆臂，从这头游到那头都不用换气！ 他现在肺活量大，身体强化之后优势明显！ 能让他在水中为所欲为！行动自如！ 现在的风羿，整个人完全沉在水中，从泳池的一头游到另一头，然后又从那头飞快的游回来。没有露出水面，全程都在水下快速游行。 风羿游得畅快，150kg的体重此刻也不是负担，身体蕴藏的能量化为动力。 不断加快！ 加快！ 就像一颗鱼雷，说发射就发射，从一头冲到另一头…… 砰！ 风羿抱着头，在水中疼得转圈。 面目扭曲。 头上撞出个包。 得意忘形了。 他倒不是把这里当做大海或者江河，而是没想到他能游得这么快，快得超过了大脑的计算，一下子就游到了另一头，撞边了。 风羿摸着脑袋上撞出了大包。刚才大脑有点开小差，没有专注计算，以至于挨了这一击。 其实也不能怪刚才分心，还是泳池太小了！ 完全活动不开！ 他该找个更大的地方活动手脚。 第87章 赚饭钱 风羿看了一眼水池被撞的地方。 池壁并不是贴的瓷砖，撞了这一下之后出现了个凹陷，但也还好，不影响使用，就是到时候得赔点钱。 风羿揉着头，往水池台阶那边走。 现在看来水池太小，如果放开手脚游，容易触壁。 撞到头的感觉不太好。 可别撞傻了。 他游的时候双手是贴在两侧的，那把手伸出来放前面？ 但是那样挡视线啊。 出水之后，风羿明显感觉到身体一沉，没有了在水中的那种轻松感。 不过很快又适应回来，在水池边的一张躺椅坐下。 本来还想着，头上撞出来的大包要不要上点药或者敷一下，但是等他把药箱提过来的时候，发现头上撞出来的大包已经下去很多，也不那么疼了。 再一次深切体会到身体处于活跃的强化期，这修复速度，得消耗多少能量！ 风羿一边吃东西补充能量，一边想着刚才在水里面的感受。 他现在跟以前相比，长高了一点点，这应该跟管家说的骨骼的重建有关。 然后，体重也增加得多了一点。 在水池中的时候，沉还是会沉下去的，但是在水中行动却不困难，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十分适应这种环境。 倒不是说能在水下一直待着，只是短时间在水下行动无碍。 风羿还是希望能畅快地游一游，就是没有好地方。 小区外面那条河，指不定哪一段安着几个摄像头或水下探测器，而且时不时还有无人机从上方飞过，被拍到了怎么办？ 被发到网络上去说“该河段惊现水猴子”？ 那得多少人过来盯他！ 而钺山自然保护区里面，风羿也不敢随意进去游。 钺山出现小青龙之后，联保局在里面都不知道布置了多少摄像头用于监测。 对比一下，现阶段也就游泳馆里面最安全，最保密。 游泳馆凑合吧。 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很多设计对风羿而言不那么方便，又不能去改造。 如果有个依照自己喜好来建的室内大泳池就好了。 一想到这个，风羿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此时肩膀上扛着两座梦想的大山。一座是实验室！ 一座是游泳池！ 要想生活过得更舒畅，就得把这两座大山给平了！ 要赚钱！ 攒钱！ 建实验室！ 造游泳池！ 风羿接下来两天都在游泳馆里面适应水中活动，他甚至直接沉在水底下跑步，就在最深的两米区，来回折返跑。 水的阻力比空气大多了，这也是一种训练。 他的肺也在随之改变，从一开始能在水中跑5分钟，慢慢地，10分钟，半小时…… 这都只是在短短两天内发生的改变。 全身细胞强化的活跃期，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 游泳馆老板将泳池那边交给风羿之后，不太放心，等了两天，他翻通讯录，发语音问了负责那一片清运垃圾的大爷。 没人过去盯着，但是可以通过那边垃圾桶垃圾的数量来判断里面大概怎么回事。 大爷给他回：“游泳馆那边啊，垃圾有点多，不过大部分都是食物包装袋，至少也有10来个人吧。” “这两天都这么多吗？”游泳馆老板问。 “都这么多！不过我过去的时候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吵闹的动静，门一直关着。” “没事，估计里面有什么秘密训练。”游泳馆老板说道。 负责垃圾清运的师傅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而游泳馆老板知道那里面不止一个人之后，就放心了。 真要是只有风羿一个人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他还担心自己游泳馆受影响。 风羿可不知道背后有这么一问，再一次从游泳馆出来，风羿回到家里。 晚上肯定还是回到家里睡觉，游泳馆那边不可能在水里睡吧？ 他觉得没大问题，但是万一呢？又没有人在旁边盯着，真发生点意外谁去救他？ 所以保险点还是回家里睡。家里后院草地上睡着还是很舒服的。 生活不是摆设，总得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不是？ 因为白天在游泳馆训练，耗能大，补充食物之后回家，风羿早早就躺后院草地上酝酿睡意。 只是没一会儿，接了个电话。 陆跃打过来的。 “还没睡吧？” “正准备睡。” 陆跃本来客气地问一句，没想到风羿还真准备睡觉！ 看了看时间。 晚9:30。 “你这作息真是，不像年轻人！小学生吧你？”陆跃乐道。 不过陆跃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找风羿可不是为了闲聊的。 “有个活儿，看你接不接。”陆跃道。 “什么活儿？鉴定皮料？”风羿问。 “差不多吧，不过不是衣物的皮料。我有个的朋友，他想鉴定一把二胡。那二胡他收藏几十年了，前段时间他出了点意外，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回家之后他就觉得家里那把二胡不对劲，想找人鉴定一下，我给他推荐了你。” 风羿一听这话，脑子里瞬间分析出几条重点。 陆跃的朋友且能够接受陆跃的推荐，那肯定是不差钱的。毕竟风羿连抓只老鼠报价都很高，鉴定皮料也没有低过。 而收藏几十年的二胡，那可能就是气候异常期之前，最严保护法还没有出台的时候，那时候二胡的蒙皮，高档的基本上都用的是蟒皮。 蟒皮制作的二胡，在最严保护法出台之后是看不到了的，所以几十年前的二胡放现在都是收藏品！ “收藏品鉴定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风羿说道。 “放心，只要鉴定结果能让他满意，酬劳不会低的。”陆跃报了个数额，“底金十万。” 如果鉴定结果能让对方满意，可能会在这个数额基础上再增加一些。 这个风羿还可以接受。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结果才会让对方满意？ 结果不就只有两种吗？ 要么真，要么假。 风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于这个问题，陆跃说道：“那把二胡对他有特殊的意义，若鉴定出来是真的，那肯定更好。但如果是假的，你说的时候可以尽量地委婉一点，或者再多提供一些信息也可以。” 这么一说风羿就懂了，如果鉴定出来是假的，那客户遭受的心理打击太大。委婉一点就委婉一点吧。 “他那把二胡合法不？”风羿又问。 “这你不必担心，正规得很，该有的证明都有。” “那就好。” 风羿可不想因为一次生意就惹上麻烦事。 “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他回个信息，他现在正等着。”陆跃道。 “也是瑢城本地的？” “肯定啊。市中心区域。” “明天就可以。” “那行，我先问一下他，看他明天安排什么时段。他最近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休养，应该好安排。” 挂断电话之后，陆跃心中略有疑惑。才几天不见，怎么感觉这位学弟变得市侩了？ 还是说，自己最近接触的奸商太多，看谁都是市侩？ 不过这不重要。 陆跃先把这个小疑惑扔到一边，联系那位朋友。 确定好时间之后给风羿回了个话。 “上午十点，他明天早上有个网络会议，尽量在十点之前把会开完。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 “行！” 风羿看了下地址，估算一下开车过去的时间，然后定了个闹钟，以防明天睡过头。 他这段时间嗜吃嗜睡，指不定一睡睡到明天中午。 勤快起来！要赚饭钱了！ 次日，风羿被闹钟闹醒，简单收拾一下之后，开车前往陆跃给他发的地点。 市中心的高档小区，风羿在门口被物业拦了下来。 门岗给业主打电话，说了两句便将电话递给风羿。 风羿道：“邹先生你好，我是陆哥介绍过来的，我姓风。” “知道了，我让他们带你进来。” 物业出来个人，将风羿带到指定楼栋。 “电梯已经帮您按了，楼层也已经设置好，待会儿电梯门开了您直接进去就行。”那人说道。 “谢谢。” “不客气。噢！正好有电梯从负2楼上来，您快过去吧！” 正说着呢，不远处电梯门就开了，风羿快步跑过去，踏进电梯。 电梯晃了晃。 风羿：“……” 电梯里面还有个年轻女孩，抬头准备说一句“你特么进电梯能不能动静小点”，但是看到风羿之后，正准备出口的话一顿。 风羿也知道自己刚才进电梯动静太大，“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急。” “咳……没事。” 那女孩垂头盯着手机，过了会儿又抬头朝风羿看。 电梯上升，门打开。 风羿看了眼楼层，等了等没动静，朝旁边人做了个“请出”的手势。 “你楼层到了。” “啊？哦！！”女孩回过神走出电梯。 电梯关上之后女孩立马给好友打电话。 “我怀疑我家楼上住了个明星！刚才在电梯里看到他了……可惜他戴口罩。眼神有点冷，给人感觉特别犀利！不过我没看出来他到底是谁，有好几个怀疑目标！” 电话那边的人说：“你们家小区住个明星很正常吧？” “但是遇到还是很激动！事情是这样子的，我开车回家，从地下车库坐电梯上楼，正低头玩手机，电梯里面突然进来个人，我本来没注意的，但是他进来时电梯晃了晃……” 那边打断道：“等等！你们家小区属于豪宅啊，豪宅小区的电梯那么差？进一个人就晃？” “平时不晃，可能是他当时赶时间跑的太快，进电梯匆忙，下脚太重……唉这个先放一边！你听我继续说他眼睛，特别酷……” 电梯里，风羿对着能照出人的内壁，练习面对客户时的“温和的微笑”。 第88章 琴 这位客户家住在顶楼。 顶楼复式。 确实是豪宅。只是现在风羿一提到房子，满脑子想的都是实验室和游泳池。 所以，看到这些即便称不上心如止水，那也是没有多少波动的。 这位客户姓邹，40出头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病原因，有些瘦，不过精神倒还好。 前不久出过意外，现在出院了，在家还用的轮椅。智能的。 见面寒暄之后，风羿走进屋，换上对方递来的拖鞋。 风羿今天出来赚饭钱，因为工作性质，并没有穿得很商务化，穿了一套休闲服，背着个背包，看上去倒像个大学生。 邹梵打量着这位“鉴定大师”，如果不是陆跃推荐，他绝对不会找这样的人。 虽然陆跃给他看过风羿的照片，他也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但是真正见到风羿还是会惊讶。 这外形条件，来当鉴定师，总觉得像是点亮错了技能。 而且这小伙帅是帅，但是笑的时候总让人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不过，能跟千里集团合作，这小伙子应当还是有能力的。 至于该不该相信，邹梵有自己的判断。 “收藏室在楼上，跟我来。” 邹梵控制着智能轮椅，带风羿往一边走。 风羿还想着上楼要不要帮一把，就看到对方进入了一个室内电梯。 风羿：“……” 行吧。 上楼之后，风羿看到墙上挂着一些照片。 应当是这位邹先生以及他的长辈们照的照片，里面出镜高的还有一把二胡。 想来这就是收藏的那把。 “我祖父是一名二胡演奏家。”邹先生跟风羿说起这把二胡的故事。 墙上相框里挂着的那些老照片，里面的老人手上拿的就是那把二胡。 “气候异常期之前他老人家名气很大，当然圈外的人不一定了解。他老人家是获得过多个重要奖项以及提名的。而陪伴他的就是这把琴。 “这把琴是他老人家花了十几万找人定做的。那时候还没有各种限制，也没有最严保护法，当时定做这把琴，木料蟒皮都是用的很好的材料。” 风羿明白了，这把二胡曾经是高档的专业演奏琴，不过现在成了艺术收藏品。 他昨天在从陆跃那边知道这位客户的信息之后上网查了一下，也略有了解。 这位邹先生的祖父当年确实很有名气，现在，老人家已经去世了，而这把成为收藏品的琴也有了它的附加价值。 昨天风羿搜索信息的时候，还了解了一下现在的二胡收藏品的行情。 据说有些野生蟒皮制作的高档二胡，在黑市已经炒到1000万。 “我祖父去世之前，将这把琴交到我手里，希望我能照顾好它。 “我虽然生意很忙，但是每个月都会给它做数次保养，如果有空会亲自动手。”邹先生说道。 现在这把二胡不可能使用了，作为收藏品，肯定得精心护理，天气变化的时候还得留意。 邹先生继续说道：“两个月前我出了一次意外，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回来不久。 “但是我再次看到它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把二胡不是以前那把。虽然它长得跟照片里的琴一模一样。” 邹先生说着，带风羿来到他的收藏室，推开门。 入眼全是二胡。 “这就是我的收藏！” 邹梵并没有立刻就让风羿开始鉴定。 “世上没有两把相同的二胡。同一个制琴大师制作的两把琴也会不一样。 “曾经制做二胡，蒙皮用的是蟒皮、蛇皮。蟒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情况，而在制作过程中是个什么情况，都会影响二胡音色。” 邹先生抬手比划一下，“这么大一张蟒皮，做顶级的二胡也只能做一二把，至于蟒身上剩下的皮就只能做次一点的了。” 风羿看着他这里摆放的琴。 “但是你这里大部分都是用的环保皮。” 眼前这些琴，有的看上去很新，有的可能会故意做旧，风羿对这些不了解，但是他能一眼鉴看穿皮料。 现在管制这么严，每年研发各种皮料，用在乐器上的也不少。 现在美杜莎七代皮料出来之后，乐器制造厂肯定也定制了一批。 眼前就有一把琴上的蒙皮使用的是美杜莎七代皮料。 不过，眼前这么多琴，甭管是新琴还是老琴，用的是什么样的皮料，平时的养护一定做得很好。 “邹先生也是爱琴之人。”风羿说道。 邹先生笑了笑。 “我祖父是一位着名二胡演奏家，我也只是遗传到了我祖父的那一点点天赋以及兴趣。 “我平时压力大的时候就在琴房拉会儿琴，这也是我的一种减压方式。” 说到这些，邹先生眼中像是闪着亮光，很显然是真心喜爱，而不是将这些当作一种摆设。 风羿也能理解，毕竟是艺术家的后人，就算没走这条路，身体里面流的血，也会产生一些关联。 “不同材质会产生不同的音色。” 邹先生拿过一把琴。 “风先生能看出来我手上这把琴用的是什么皮吗？” 风羿正准备说话，邹先生又道，“这样，我挑五把琴，挨个拉的试听一下，你可以听听它们的音色，然后判断它们蒙皮的材质，也可以说说价位顺序。” 风羿看着邹先生从那一面二胡里面挑出五把琴。 这5把琴里有美杜莎七代皮，也有美杜莎六代皮，还有其他风羿没见过的皮料。 鉴定过那么多皮料，他大脑的数据库也是更新过的。 美杜莎六代皮在七代皮之前，也曾风靡市场，不过在七代出来之后，它的价就跌下去了。 当然风羿也明白这是对他的一个考验，如果这个考验不过关，那这个生意就不用谈下去了，可能给点钱打发他。 邹梵确实是这个意思。虽然风羿是陆跃推荐过来的人，但是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风羿如果能说出来摆放在这里的二胡蒙皮用的是什么样的皮料，在他这里才算过关了。 邹梵拿过琴，摆好了姿势，然后一副陶醉的样子开始拉琴。 咯——吱—— 刺得让人怀疑人生。 耳朵想罢工。 风羿：…… 默默抬起了双脚，离开地面。 风羿在一脸恍惚中听完一曲。 邹先生歉意地笑了笑，“这把琴音色不是很好，所以听起来有些刺耳。” 风羿：“……” 不，我觉得这并不是音色好不好的问题！ 第89章 真假 风羿刚才也以为这位拉琴拉得跟割鸡似的，是故意在耍他。 然而通过分析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信息分子，风羿发现： 这位陶醉是真陶醉，拉琴的时候几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愉悦也是真愉悦，那种发自肺腑的喜悦围绕全身。 但是在这个房间里，作为听众的风羿只感觉是折磨！ 这位邹先生耳朵里大概装了个修音器，他拉二胡拉的声音自动在耳朵里修成完美形态，所以才会对自己拉琴的技能没一点b数！！ 风羿坐在木凳上，神情略显呆滞，琢磨着怎么更委婉地表达一下，就见面前轮椅上的邹先生已经换了一把琴，正准备开始。 风羿一激动，身形一晃，木凳发出“咔嚓”一声响。 风羿赶紧站了起来。 木凳的那一声咔嚓响，邹先生也听到了，目光转过去的时候，看到了木凳上裂开的缝。 邹先生自己都愣住，完全没想到自家的木凳会如此脆弱。难道是年限到了？ “可能使用年份有些久了，不够结实，那边还有个凳子可以搬过来，我去年才买的。”邹先生说道。 风羿看了眼邹先生指的那把凳子，并没有过去拿。 他自己当然知道，刚才坐裂的那把凳子是怎么回事。 刚才双脚悬空，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那把木凳上，木凳确实承受不来300多斤的重量，正坐在上面还好，但是一晃就不行了。 已经坐坏了人家一把凳子，风羿可不好意思再坐坏一把。而且，如果第二把也是这么坐裂，邹先生肯定会怀疑到他身上。 但也不能就这么站着，客户坐轮椅，他站着俯视，让客户一直抬头说话，这样不尊重人。 风羿视线扫了一圈，落在角落的一个物件上。 “我能坐那个吗。”风羿指着角落那边说道。 邹先生转动轮椅看过去，角落那边放着一个木墩。 这个木墩有些年份了，从他爷爷手里传过来的。 现在对砍伐要求特别严，这种木墩很难见到了，但是在管制上都没有蟒皮那么严格。而且当年他爷爷买这个木墩的时候也才花了200来块钱，木料也不算好，收藏价值其实不大。 但是木墩毕竟是爷爷留下来的，邹先生也就留着了，平时也养护一下。 这个木墩与他手里的这把二胡一样，虽然是收藏品，但也有实用性。 只是…… 这个木墩够宽够厚实，但是太矮了，平时他都是用那个木墩放置东西，当展示架用。 “木墩太矮了吧？”邹先生说道。 “没事没事，我就坐这个，我挺喜欢这木墩的。”风羿道。 够结实！ 承受得起他300多斤的重量！ 坐上去可以双脚悬空，随便怎么晃！ 风羿将木墩抱过来，坐上面。 既然风羿这么说，邹梵也就不再多劝。只是看风羿坐上去的画面，就像是看成年人坐儿童凳，腿这样曲着不累吗？ 甭管风羿的鉴定能力怎么样，来者是客，对客人这样也太失礼了。 像欺负人似的。 对待个陌生人他也不会这样，何况这人还是陆跃介绍过来的。 他邹梵还不至于让客人连凳子都没得坐。 “要不我还是打电话让我助理送个凳子上来，他就在楼下书房。”邹先生说道。 “不用不用，咱们继续。”风羿道。 赶紧鉴定完他还回去游泳呢。租了一个月的游泳场子，得抓紧时间训练。 见风羿神色并不勉强，邹先生收回注意力，抱着他第2把二胡酝酿情绪，准备开始。 看得出来周先生的兴致还是很高的，只是，风羿忍了忍，还是在对方准备开始拉琴之前打断。 再拉一次再受折磨？ 多听几次都不知道耳朵会不会被刺激得变异！ “邹先生您稍等，为节省您的时间，我现在就可以把我的鉴定结果说出来。” 风羿在邹先生诧异的目光下，继续说道，“我跟邹先生你不一样，我天赋有限，不通音律，不知优劣，你们懂音乐的可以靠听，但是我不同，我是靠鉴定皮料。 “我只能从皮料上来辨别，至于木料部分以及其他细节位置，我是不懂的。所以我只能辨认皮料，不能鉴定木料，也就没法准确辨认它的价格。” 邹先生听完，缓缓点了点头，认同风羿的这个说法，“确实，你们这些外行人无法从音色听出它们的优劣。 有些不舍地放下手里的二胡，邹先生说道：“行，那你就说一说它们皮料的不同。” 风羿神色一正：“这五把琴，所用皮料从左到右依次为美杜莎7代皮、6代、6代、不知名材料，以及……羊皮。” 邹先生看了看那五把琴，又看看风羿，呵地笑声出来，目光惊奇。 “你还真跟陆跃说的那样，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皮！” 虽然风羿没有什么权威机构的认证，但这鉴定皮料的本事确实无人能及，至少在邹梵见过的人里面，风羿排第一。 对得起那么高的酬劳！ 既然如此…… “你跟我来。” 邹梵控制轮椅，来到收藏室一处不起眼的小门。 打开之后，风羿就看见了里面的收藏品。 放外面的那些都是可以给外人看的，而放暗室里面的，则一般不给外人看，里面放置的是一些重要物件。 邹梵将里面一个长盒子拿出来，戴上手套，打开，取出盒子里的二胡。 “就是这把。” 风羿看着这把琴。 他不会辨认木料，也无法从那些细节之处看出它的年份，但是琴上的皮料告诉了风羿太多信息。 想到陆跃的提醒，风羿琢磨着怎么组织话语，能表述得更委婉。 邹梵看了风羿一眼，像是看出风羿的想法，淡笑道：“直接说吧。” 风羿深吸一口气，“这把琴的蒙皮，不太像是真的。” 说完风羿观察周梵的脸色，发现这位大佬面色并无变化，反而镇定地点了点头。 风羿又用自己的超敏嗅觉分析了一下空气中代表情情绪变化的气味信息。 并无变化。 这位内心和外表一样很镇定，心里没有多大的波动。 风羿眉梢挑了挑。 这跟陆跃说的不一样啊！ 要么这位周先生并没有所说的那样看重那把琴，要么，事态的发展一直在这位邹先生的掌控之中，所以他并不急。 从刚才邹先生说起二胡时的神情以及拉琴时的沉迷，前一种的可能性很小。这位是真喜欢二胡，所以对那把琴肯定也是在乎的。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既然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为什么还把自己找过来鉴定？ 风羿心中有疑惑，但并没有问出来，拿钱办事就好，不必过度好奇。 “皮料是什么？”邹梵问。 “美杜莎七代。”风羿回道。 “七代的皮料，那说明仿制的时间不长。” 邹梵打电话让楼下的助理上来，将那把琴递给他。 “送去鉴定，加急，接受破损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就报警。” “是。” 助理一个字没多问，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接过琴装进盒子里，拎着盒子就走了。 风羿想着自己今天的任务是不是已经完成了？这位客户满意度如何？是不是应该支付酬劳了？ 正准备提醒一句，就听邹梵问道：“我听陆跃提起过，你前段时间跟着科考队进山林里面考察了两个月？” 风羿不明白为什么邹梵会问起这个，不过还是回道：“对，在南崇保护区考察了两个月。”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要去查就能查得到。 “你们这次考察的目标主要是蛇类？” “对。邹先生对这个感兴趣？” “我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新闻，这次南崇保护区科考队的新闻我也看了，你们南6队这次发现的蛇，数量比以前多了。” “只是这次运气可以，总体来说南崇保护区蛇的数量依然不多。”风羿回道。 这次是因为风羿跟着科考队，他能辨认蛇的气息，也就增加了队伍发现蛇的几率。 如果没有风羿，南6队发现蛇的数量跟过去几年其实也差不多，就是缅甸蟒和眼镜王蛇可能会错过。 邹梵又问：“那你觉得短期内最严保护法可能放松吗？” “短期是多短？”风羿问。 邹梵像是在估算什么，略作沉思，说道：“40年。40年内有可能放宽吗？” 风羿回想了一下在南崇保护区科考期间，周教授他们之间的谈话。 “难。”风羿道。 邹梵面上露出明显的失望。 风羿见状，联想到邹梵之前的言行，心中有了猜测。 室内气氛变得沉默。 过了会儿，才听邹梵长叹一口气，像是说给风羿听，又像是在独自叹息： “我小时候听老爷子拉二胡，老爷子说过，二胡是灵物，是集天地于大成的乐器，其上有动植物的灵性，每一处微小的改变都会影响它的音色……” 在邹梵看来，仿皮就是仿皮，是代替不了真皮的！ 就算拉出来的音色极为相近，那也没有灵性！ 风羿也听出来了，这位一直抱着执念，就想着什么时候最严保护法撤销或者放松，能制作一把属于他自己的蟒皮琴！ 但是现在野生的蟒太少了，最严保护法依然像悬在警示线上方的刀，随时对妄图跨越这条线的人挥出凌厉一斩。 联保局也盯得紧，偷猎、走私等案件一直在跟进。 邹梵作为一个有野心的成功商人，是不能有这种黑点的。 就比如当初陆跃，发现自己被坑，手里戴着的表、拿着的钱包都是真蛇皮之后，都不敢让别人知道，只能偷偷处理。 在这种大环境之下，甭管你内心怎么想的，不能沾上这种黑点！ 像那种野生老蟒皮制作的二胡，丢一把就少一把。 未来什么情况不知道，但是现阶段，短期内不可能再有野生老蟒皮二胡，就算有也不敢放在台面上，不可能有存在记录。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几十年前的，没有了实用价值，只能当工艺品收藏品的老蟒皮二胡，才会被黑市炒得那么高。除了它们本身的木料皮料现在很难复制之外，还有一些附加价值，如知名艺术家曾用过的二胡，那附加价值肯定就更高。 所以邹老先生留下的那把二胡，如果放到黑市，价格绝对不会低。 不过看邹梵这么淡定，很显然他已经知道那把琴的下落，叫风羿过来可能也只是走个流程，做给外人看一下。那把琴很大可能不会流落到黑市。 看着邹梵很快调整情绪，从那种遗憾与叹息中脱离，风羿相当佩服。 “您心态真好。”风羿说道。 邹梵淡然一笑，“创业20年，经历过大风大浪，人生嘛，不可能绝对圆满，有喜悦也有遗憾，想开点就行了。而且，拉琴可修身养性，心平德和。” 风羿当初跟着老师学琴的时候也没达到这种心境，所以他还是很佩服这种以琴养性的人。 像面前这位邹先生，这种就很有大佬的气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谈笑中摆平一切。 当然，得忽略他的琴技。 抛开琴技不谈，这位还是很有大佬气质的，陆跃还是小看了这位。 “风羿，你见过的野外最大的蟒有多大？”邹梵问。 “野外的？” “嗯，不是动物园里那些。” “野外的话，那就是今年跟着科考队在南崇保护区里面，抓到的那条五米左右的缅甸蟒。”风羿说道。 “五米……” 邹梵说着，又打开他的暗室，从一个保险柜里面取出一个东西。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当年曾说给我做一把琴，蟒皮都准备好了，可惜即将做的时候最严保护法出台，管制极严，做琴的师傅不敢接，所以一直搁置下来。” 邹梵将那卷蟒皮展开。 “也是5米左右野蟒皮，不过制皮之后会伸长一些，蟒活着的时候应该没有你说的那条大，你觉得这张皮怎么样？对比现在的蟒皮？” 看着展开的这条蟒皮，邹梵眼中带着回忆。 风羿面上一僵。 “这个……” 邹梵回过神，淡笑道，“不要误会，这张蟒皮是最严保护法出台之前弄到的，也办过证明，不会拿出去交易。” 风羿还是没吭声。 邹梵想到什么，歉意笑道：“失礼了！不该给你看这个！” 能跟着科考队进山林的大部分对野生动物的保护意识比较强，突然见到这些会比较反感。 邹梵本只是想让风羿帮忙看一看，毕竟野蟒皮与野蟒皮也是不一样的，生存的时代不同，生活环境不一样，皮质肯定也有差异。 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蟒皮，时间放太久了也不适合做琴，他留着不过是个念想。一个执念。 邹梵将蟒皮小心卷起来，说道：“实在抱歉，我只是想问问以前的蟒皮与现在蟒皮的差异，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风羿纠结：“……但这皮是假的啊。” 邹梵卷蟒皮的动作一顿。 “你说……什么？” “这皮不是真蟒皮。”风羿认真道。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 过了会儿。 “邹先生！邹先生你怎么了！” 风羿冲出门朝外面喊： “喂！楼下的！！你们老板晕过去了！！！” 第90章 受刺激 风羿站在病房外，靠着墙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以为只是鉴定个皮，没想到能把客户鉴定到医院里！ 鉴定二胡的时候邹先生都那么镇定，风羿还在高兴工作能提前结束了，可以拿钱离开，今天这活儿接得挺轻松。 没想到后面拿出的那张皮也是假的！ 更没想到那张蟒皮对邹先生的重要性比二胡大得多！ 邹先生前面才刚说完见过大风大浪，风羿当时就觉得面对这种大佬不需要使用委婉的说法，谁料后面大佬就受刺激晕过去了！ 这真是…… 鉴定这种活儿也有风险啊！ 看来以后还是得注意，甭管客户怎么吹，他都不能说得太直接，还是要过渡一下，真要是刺激出问题了，估计还得找他。迁怒什么的，常规操作。 好在当时邹先生的助理等人在楼下，他们更熟悉邹先生的身体状况，做了急救吃了药之后就送医院里。 人现在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原本就是在伤病期，并没有痊愈，身体有点虚弱，今天这个刺激颇大。 虚弱+刺激 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现在人已经醒了，转了病房，又叫了助理和另外几个人进去说话，让风羿在外面先等一等。 所以风羿并没有离开。 应该是蟒皮的事找他。 风羿又在外面玩了会儿手机，才被叫进去。 邹先生躺在病床上，看上去情绪稳定，但是分析邹先生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情绪相关的气味信息，就知道这位依旧处于盛怒之中。 够能忍啊！ 见风羿进来，邹梵露出个微笑，一如之前在家里的时候那样，云淡风轻。 风羿：“……” 行吧。 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实在不好意思，之前的伤势未愈，身体虚弱。”邹梵说道。 风羿一副理解的样子，“您没事就好。” “那我们再继续之前没说完的事情。” 邹梵话语一顿，轻声吸气，才缓缓道：“你既然能够看出那是假皮，那你一定也已经鉴定出来了是什么皮料？” “美杜莎七代。”风羿说道。 “七代……” 邹梵闭上眼，沉默不语。 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风羿能感知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的，情绪剧烈波动的气味信息。 此时这些气味信息相当复杂，并不只有愤怒，还有其他情绪。 好一会儿，邹梵才对风羿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稍后我会让我的助理给你转30万。你今天做了两份鉴定，理当收取两份报酬，至于剩下来的10万，是额外赠予，今天辛苦了。也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外传。” 风羿点头道：“这点您放心，我一向尊重客户隐私。” 没有拒绝这笔钱，倒不是他有多贪这点钱，而是接了这些钱，邹先生更放心。 见邹梵露出疲态，风羿告辞离开。 出病房不久，风羿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到账30万。 这位大佬还是很效率的。 他在这里的工作结束了，也不想在医院继续待下去，医院的气味太复杂，太压抑，也刺鼻。 风羿在这里总有种紧张感，生怕别人把他拉过去检查。 他现在这样子可经不起检查，一个细胞都经不起查！ 邹梵的病房在高楼层，而这层楼的人并不多，还没有出现聚积等电梯的情况。 风羿来到电梯前等候。 没一会儿电梯到了，是从楼上下来的。 只是当电梯门打开，风羿往里一看。 一个老人坐着轮椅在里面，而他周围，男女老少站了十来个。 风羿本已经往前迈的脚，又收了回来。 里面那个老太太见他不动，还招了招手：“快进来呀，有这大的空位呢！” 风羿扯出个笑：“不了，我记起个事，待会儿再下去。” 然后身体往旁边退，让朝这边走过来的一对母女进里面去。 …… 风羿想着现在已经这么多人了，往下面一层人更多，不一定会挤，但再下去估计就进不了人了。 然而再一想，这边的医院平时人本来就多，尤其是这栋。 所以，还是走楼梯吧。 高层也无所谓，反正他现在体能增强。 并不赶时间，风羿慢悠悠地往下走，中途还接到了陆跃的电话。 “风羿，我听说邹总又住院了？”陆跃说道。 “嗯？” “我家有个亲戚在那边医院工作，刚跟我说看到邹总被送医院去了。没事吧？” “没事。” “他是不是知道那把二胡是假的，受刺激了？我不是跟你说了鉴定的时候表达要委婉一点的吗？”陆跃道。 这个风羿还是真不好回答。 他也不可能跟陆跃说，甭管那些皮是真是假，邹总怎么受的刺激，那都是客户的隐私，这点职业道德风羿还是有的。 再说刚才还多拿了十万的封口费，更不能透露。 陆跃见风羿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追问邹梵进医院的原因了。 “还好这次没事。你小子这次吓到没？如果我再有朋友要找人鉴定皮料，你接不接？” “接啊！”风羿道。 干嘛不接，还得赚生活费呢！ 今天虽然受到惊吓，但也进账30万，够吃一段时间的了，出来这趟也值了！ 陆跃听风羿这语气，就知道邹梵人没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聊了两句之后就挂断了。 风羿继续往楼下走，想着那位邹先生的事。 能让陆跃打电话过来试探，这位邹先生能耐不小，就是不知道这次被刺激之后会怎么做。 邹先生手里的二胡和蟒皮都是有证的，当年办证的时候肯定找专人鉴定过，收藏时不可能是仿品。 今天那张蟒皮是用美杜莎七代皮仿制，而美杜莎七代皮上市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说，更换的时间不久。 现在真是能人辈出，新型仿皮一出来，做旧工艺就跟上了！ 能定制一张仿皮，专门找人做旧，而且对邹先生那张蟒皮那么了解，长度差不多，花纹差不多，做旧工艺跟得上，这肯定是蓄谋已久啊！ 估计也是大佬级别的较量。 好在这里面没风羿什么事了，也许蟒皮寻回来之后，邹先生会让风羿在再鉴定一遍，但此刻，邹梵肯定不想见到风羿。 一见到风羿，邹先生脑子里就会回想起风羿的那句“这皮是假的啊”。 无限循环，血压飙升。 所以风羿尽快开溜，留这儿碍眼。 不过他是真没想到，这位邹先生对那张蟒皮那么在意。 其实仔细分析，也能知道原因。 那二胡毕竟是他爷爷的，并不属于他本人，他只是一个保管者。 邹先生真正想要的还是一张属于他自己的蟒皮二胡，这是一种执念。甭管技术发展到多高，做的仿皮有多好，即便音色超过真皮，在他那里也是不认的。 就像风羿不理解邹先生那种琴技为什么要执着于真皮二胡一样。 可能这就是人的执念吧。 一遍遍给自己洗脑之后，坚信的，别人无法动摇的观念。已经成为一种精神寄托。 那张蟒皮没了，精神气就掉了一半。 刚才在病房里看到邹先生那张苍白的脸，病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被打击到了，伤得贼深。捅心窝子了。 至于接下来，估计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但不可能大肆张扬，野生老蟒皮这种话题，太敏感了。 真曝出来，邹先生和他的公司都得面临舆论压力。 风羿正想着“大佬们也不是万能的”，在楼梯转角处，一个老头撞在他身上，痛呼一声，倒地。手里拎着的一袋苹果也全砸地上。 风羿：“……” 那老头继续在地上痛呼。 见楼下有人往上走，风羿想了想，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那老头伸手：“快！扶我起来！我还得去楼上给我孙子送苹果呢！” 挣扎着就要去捡地上的苹果。 “你先扶着栏杆，苹果我来捡。” 风羿将他扶起，然后将地上的苹果捡起来，装进袋子里，递还给老人。 “谢谢啦！年轻人，走楼梯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点，别撞着人了，要是撞到别的老头老太太可不会像我这么脾气好，这里又是医院，正好讹人。” 那老头提拎着苹果，朝风羿摆了摆手，然后继续往楼上走。 嘴里还嘀咕：“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长的，身体跟石柱子似的……” 风羿站在原地，掏出纸巾擦手。 楼上，拎着苹果的老头刚从楼道里出来就被两个人堵那儿了。 两个青壮堵着个老头，旁边有人看不过眼，上前正欲说话，其中一个年轻人掏了个证件出来。 那人一看，立马退开了，看那老头的眼神极其防备，还跟周围其他人说：“是警察，估计抓小偷呢！” 那老头一听不乐意了，“说谁是小偷呢！这是污蔑！我偷什么了！搜兜？那你们搜啊！搜出来我……” 话还没说完，一名便衣警察就从他兜里掏出来一瓶药。 老头仿佛被掐住脖子，眼睛圆瞪：“我……这……刚才……不是……” 那名警员说道：“这瓶药可不是你的。” 老头面色灰败，怔怔地看着那名便衣警员手上的药瓶，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和心理创伤。 不应该啊！ 他刚才明明已经将这个药瓶…… 风羿听着楼上的动静，继续往楼下走，还去洗手间洗了个手。 闻了闻。 手上的药味差不多都洗去了。没刚才那刺鼻劲儿！ 来医院的时候都没开车，还得打车去邹先生他们小区附近的停车场，再开车回家。 风羿想着是先打车过去，还是先吃点东西？ 饿了。 还没决定好呢，刚出医院门就被人拦下了。 看着对方出示的证件，风羿：“……” 草！ 就不该走楼梯！ 第91章 自由职业 不走楼梯哪来这么多事！ 风羿暗道：今天真不适合出门！ 这一件件的都是些什么事！ 拦住风羿的也是一位便衣民警，瞧着年纪与风羿差不多，叫刘顿。 “不用紧张，只是随便聊几句。”刘顿说道。 风羿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家餐厅，指着那边说道：“聊得多吗？多就去那边，边吃边聊，我太饿了。” 刘顿犹豫不定。 “小刘！” 一名同样穿着便衣的中年警察过来。 “怎么回事？” “魏队，是这样……” 刘顿将风羿的要求说了。 中年警察打量风羿一眼，“他就是刚才在楼梯里的那位？” 风羿心中惊讶：这查监控的速度也太快了！ 难道他们在盯大案？犯罪团伙什么的？ 我他妈为什么要走楼梯碰上这种事！ 风羿这边正后悔呢，那边两人已经说好了。 “那就去那边，正好待会儿帮其他人带几份饭过去。”中年警察说道。 两人跟着风羿来到那间餐厅，看着风羿点了一大堆。 “你点你的，不用管我们。”魏姓便衣民警说道。 风羿：“我没管啊。” 两人：“……” 风羿订了个包间。 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因为在医院附近，人流量虽比不上高峰期，但并不算少。 进包间之后，风羿就把口罩摘了。 两位便衣民警看着风羿的脸。 这脸这身材不太适合行窃，太引人注目了！ 上菜很快，一盘盘菜接连端上，饭直接用个大碗装着。 “来点儿？”风羿看向桌对面坐着的两人。 “不了。”刘顿回道。 “果汁？” “带水了，谢谢。” 既然如此，风羿便不再劝，说多了对方还会怀疑他在心虚，要讨好行贿呢。 刘顿本想开始问，但是见风羿这扒饭的速度，没好意思。 这人饿狠了吧？ 风羿扒空了半碗饭，饥饿的感觉稍稍下去一点点，喝了杯水，道：“两位想问什么？” “你先吃，吃完咱们再慢慢聊。”刘顿说道。 魏姓警察也没急着发问，而是观察着风羿的举止言行。尤其是风羿的那双手。 风羿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不必。你问吧。” 问完我再换个地方吃饭！ 有人盯着也不敢放开吃。 刘顿看了看魏哥，见魏哥点头，便问道：“刚才你从医院走楼梯下楼的时候撞到过一位老人，你记得吗？” 风羿：“纠正一下，他往我身上撞的，不是我撞的他。” “你知道他是故意的？” “知道啊，那么明显直接撞我身上，还往我兜里塞了一瓶药，我不知道那药是什么，又给塞回去了。” 既然对方已经调取监控，就说明这些他们都知道，风羿没必要撒谎。 “那人是做什么的？”风羿问。 “他偷医院病人的药了。那药比较贵，我们调取院内相关监控，经查发现那个老人有重大作案嫌疑，他非常警觉，上楼的时候想转移药瓶。” 刘顿说得简单，但风羿猜测，医院里预伏这么多警察，想抓的肯定不止一个，应该是蹲守盗窃团伙。 那个老头只是其中一人。 风羿早就听说过有些医院出现财物被盗的情况。现在多是无现金支付，偷现金的情况极少，但盗窃财物的事常有发生，贵重药品，某些敏感药物也都可能被盯上。 面前这两人穿得不显眼，尤其是那位魏姓警察，那身廉价的外套加这身妆容，像极了工地工友。这大概就是他今天出任务的人设。 曾经风羿上演技课的时候，授课老师说过，看人不能看衣着，得看眼神。但是好的演员能用眼神骗过你。 这位魏姓警察一看就是老“演员”了，能在多个身份之间无缝切换的那种。对方现在盯着风羿的眼神就很犀利。 不管这些“演员”今天演的是啥，风羿知道这事跟自己关系不大，就放心了。 楼道里那个监控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证明自己与那老头无关即可。 当时那老头往他身上撞的时候，他还以为那老头要偷他兜里的现金呢。 为了方便觅食，风羿身上时常会带一些现金，刷卡或者电子支付会留下消费记录，但是现金可以尽量减少这种痕迹。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刘顿问。 “现阶段，自由职业。”风羿说道。 可不是自由职业嘛！ 能抓老鼠能鉴皮，必要时候还可以帮忙打捞物件，还能在科考队找个兼职。哪里有需要，只要给得多，他都可以。 “工作不稳定？”刘顿又问。 “还算稳定吧。” “怎么会来医院。” “送客户过来的。” 风羿很配合地回答问题。 想着既然对方查监控都查到他了，那查到邹先生那边也是早晚的事。 “你这工作也不容易，到现在才吃饭。”刘顿说道。 “没办法，要赚生活费嘛。” 旁边一直沉默的魏姓警察突然出声道：“你手速很快啊。能在一个扒窃老手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将药瓶塞回去，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方便细说一下你的工作吗？” “哦，我有个兼职是帮忙抓蛇的。”风羿不慌不忙道。 “抓蛇？”两人一愣。他们还真没想到会扯到这个上。 “手速不快也抓不了蛇。” 刘顿又好奇了，“那你抓一条蛇多少钱？” “钱不重要。我抓蛇看重的是积分。”风羿说道。 刘顿二人听到“钱不重要”时，觉得对面这人是在装逼，但是听到后半句，面色一肃。 “第六数据库关联的那个积分？” “对。” “能证明吗？” “可以。” 风羿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你们可以用你们的系统搜一下，应该有显示。” 刘顿记下风羿的证件号码发给同事，让那边查询。 很快那边回过来查询结果。 1000多的积分！ 近期还参与过一次重要科考活动！ 查到的信息里还有风羿的照片，确实做不了假。 如果真是抓蛇能手，那他心理素质、反应能力都远超过一般人，楼梯里那段监控视频也可以解释了。 人家确实有这样的手速和能力！ 魏姓警察的态度也柔和下来，又问了两句之后起身离开，他们在医院那边还有任务，不会在这里耽搁太久。 “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想到什么刘顿又道，“如果我们发现蛇，可以找你帮抓吗？” 现在蛇数量比较少，除了一些专门受过培训的，警队能抓蛇的人并不多。 风羿道：“钱到位，积分到位，当然没问题。” 刘顿闭嘴了。 钱可以申请，但是积分这东西申请太难，可不像那些科研性质的给积分那么大方。 那两人都离开之后，风羿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汗。 吃完这顿饭，又点了一壶茶压惊。 出了餐厅风羿本打算叫个出租车，想了想还是转地铁了。 他现在这体重，上车动静太大了。 …… 另一边，刘顿返回之前，在餐厅打包了几份饭菜，带给技术部加班的警员。 “刚才楼梯间那段监控呢？调出来我看看。” 刘顿只是收到了部分照片，当时赶着去截人了，并没有看过完整的视频。 正准备离开的魏队长听到这话也留下来一起看。 一名技术员将那段监控视频调出来，“这个你们真得看看！好好看看！太惊人了！” 视频中，那老头拎着一袋苹果往楼上冲，目的明确地朝风羿身上撞，然后大幅后仰倒地。 刘顿：“太浮夸了！撞一下弹这么远。” 技术小哥：“这不是重点，你们接着看后面的。” 又过了会儿。 刘顿：“药瓶是老头被扶起来的时候偷偷放进风羿衣兜里的，这个我猜到了。” 待看完一遍。 刘顿眼中露出些许迷茫，“风羿捡苹果，然后递过去……所以风羿是在递苹果的时候发现药瓶又把药瓶扔老头兜里了？监控里也看不到啊！” 魏队长摇头，“不是那时候。回看，慢放……再慢……再慢……好，刘顿你别眨眼，就这里！” 刘顿睁大眼睛凑近屏幕。 少顷。 “我去！这手速！！” 通过慢放他们才看清了风羿的动作。 那老头被扶起来的时候，将药瓶转移到了风羿的衣兜里，但他不知道，下一刻风羿就还回去了！ “估计当时那老头内心还在洋洋自得！” “这手速去抓蛇，可能蛇被掐住的时候都是懵的！”刘顿说道。 “什么抓蛇？”技术小哥问。 “就是视频里那人，风羿，专业抓蛇的，跟过科考队。” “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个人……” 屏幕上定格的画面里，风羿戴着口罩，侧着身。 技术小哥饭都顾不上吃，调出另一张照片做了个比对。 “钺山蛇哥！” 刘顿深深吸气：“我错过了什么！” 魏队长也很是诧异。 他们对钺山蛇哥印象深刻。当时钺山小青龙事件，虽然离他们这边比较远，但事件带来的影响很大。 钺山出了一条小青龙之后，来瑢城的外地人猛增，他们的工作量自然也加大，最忙的时候连加好几天班。 当然，小青龙事件带来的好处也不少，比如上面拨下来的经费，还有部分装备升级。 刘顿：“这可是凭一己之力拉高瑢城房价的牛人！” 魏队长：“房价猛增的只有钺山附近，瑢城其他地方波动不明显。” 刘顿：“咱们刚才还和他一起吃饭了！” 魏队长：“是他吃咱们看。” 刘顿：“我现在还能再过去问他几个问题吗？确定一下。” 魏队长：“这与本案无关！工作时间不要追星！” 魏队长对钺山蛇哥没多少崇拜感，不过现在对风羿的怀疑也基本消除了。 风羿是钺山蛇哥的可能性极大。 若真想要赚钱，路子多得是，不至于到医院这种地方偷东西。 …… 风羿可不知道自己那个“钺山蛇哥”的马甲被扒得差不多了。 他坐地铁到停车场，然后直接开车回家。这段时间驾驶座都被压扁一层。 刚才收到短信通知，下单的商用电子秤到了。 家里的体重秤已经没法再测他现在的体重，但看这几天的趋势，体重增速依旧。 风羿只好下单测量范围更大的秤。 加大台面，承重300kg的那种。 “应该够用了。” 第92章 幼崽 等送货的工人离开，风羿将门关上，把刚到的秤拖到更平整的地方。 脱了外套，扔下手机，鞋子踢到一旁。 深吸一口气，缓缓踏了上去。 突然承受巨大重量，台面晃了晃。 【203.9 kg】 风羿：“……” 体重它是什么时候偷偷突破400斤的？！ 啊？！！ 难道是回来时一路吃过来，吃太多了？ 要不还是消化一下，过一两个小时再称？ 体重增加过快了，后面会怎么增长风羿还真不知道。 想了想，风羿给管家打电话。 “体重现在已经增加到两百公斤了，之后会增加到多少？” “这个是因人而异，说不准的。”管家语气轻松。 “那你说个最低值？”风羿问。 “500。” “500斤？” “公斤。” 风羿：“……” 管家继续说：“就算你发育不良，也不会低于500公斤。如果低于这个值，那就说明你进化这条路极大可能已经失败了。” 500公斤那就相当于一头雄性北极熊的重量了！ 这样的重量分担到两只脚，走路上地面都在震吧？跑步那简直不敢想象！ 500kg，那样的话，还能开车出去吗？车座椅承受不来！ 像是知道风羿在想什么，管家不急不缓说道：“所以你要在这之前囤积足够的食物。真正的高速增长期其实并不长。但是，你得熬过去。更多的我就不清楚了，这些得你自己去应对。” 风羿：“如果我不问这些，你是不是就不会说？” “其实这些就算没人告诉你，你自己就能知道，甚至比我知道的更清楚。相信你的本能。” “本能？” 本能现在没说啊！ “你总能给点建议吧？就算你没有经历过这些，你总能知道更多的信息吧？这些难道不是你跟在姑奶奶她身边的时候知道的？” “事实上，并不是。风女士只留给我了一本手写的养崽笔记。” 风羿：“……” 你他妈再说一遍！ 什么笔记？！ 崽？！！ 管家翻动手边的笔记本，看清楚上面的字，“哦，确切地说，是《幼崽进化养护与疾病防治》。” 风羿：“……” 深深吸气。 “幼崽？” 风羿语气尽量平静。 “我现在，已经，24岁了！” 管家：“我们一般是按进化的阶段来算，而不是你出生了多少年。” 风羿憋了憋，艰难道：“所以我现在只能算一个……‘宝宝’？” 这词简直令人难以启齿！ “并不。”管家道。 风羿松了口气。 就听老管家继续道：“按进化阶段来讲，你现在的状态，相当于卵生动物或者卵胎生动物的，‘孵化期’。” 风羿：“……” 所以我他妈现在就跟蛋里的“胚胎”一样？ 连“宝宝”都不配称呼？！ 体重的事情风羿心中有了数，知道后面还要快速增加，得备货。 收敛思绪，风羿又跟管家说了今天遇到警察的事。 “现在他们是没怀疑我，这次的事情与我无关，也就是被问了几句话。但如果是以后再遇到某些事情，牵扯到我自己身上，那该怎么办？” “你可以联系我，我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风羿好奇。 “我会联系专门的团队来解决这类事件，你只要不被抓个正着，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都没事。” 风羿明白了。可能是有某些厉害的律师团队和公关团队之类。 但是…… “请这种团队得花不少钱吧。” “这些钱都会从风女士留给你的遗产里面扣取。” “哦。” 风羿不是舍不得，听老管家的语气，他那姑奶奶留给他的还有不少钱！ 要想请动那种厉害的律师团公关团队，没一定财力可不行。 这确实能解决某些后顾之忧。 而管家这些回答又让风羿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最初留给他的那一个亿，只是为了给他提供一定生活保障，钱给他了，怎么用是他自己的事。老管家不会管，也不会约束他的消费行为。 但是进化过程中每一个行为都会影响进程。 比如风羿在参加两个月科考之后，身体出现的应激状态，以及进化偏移。 而，管家与姑奶奶留下的财产，只是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并不能全程陪伴为他提供所有帮助。 打个比方，自然界的卵胎生动物，母体对胚胎而言只是提供了一定的保护作用，胚胎发育期所需要的营养几乎都来自卵本身，而不是像胎生动物那样由母体全程供养。 相对独立，没有那么大的依赖性。 至于老管家经常提到的“进化的下一个阶段”…… 如果风羿能成功进化到下一个阶段并存活下来，转换一下，那就类似于自然界的卵生与卵胎生动物，幼体“孵化成功并存活”。 所以现在还只是一个考察期，进化容易受影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风羿没有得到真正的认可，管家是不会来身边尽心尽力帮他的。 只有完成初始阶段的进化，“孵化成功并存活”了，才会得到他们的真正认可，才能够得到那位姑奶奶留给他的全部财产！ 如果失败，会被直接放弃。 这也是一种淘汰。 对此，风羿并没有什么怨言。 生存淘汰制一直都很残酷，只是形式不同罢了。 更何况他现在的处境并不差。 第2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 风羿突然就有了一种预感。 就好像冬眠的动物知道要屯粮屯膘，熬过冬蛰。 风羿的这种预感就是提醒他：能量！准备足够的能量！ 快速生长期现在才真正开始！ 风羿也没急着吃早餐，先去称了体重。 【213.7 kg】 睡一觉增加10公斤，这速度比之前快多了，但这依旧只是个开始！ 风羿顾不上惊讶，看着昨天刚买的秤，再想想管家说的及格线体重，又下单了一个高精度电子地磅秤。 就是那种称猪称牛的秤。 时间紧迫，为了方便快速收货，选择有限。 风羿就当没看到商品介绍里面的【畜牧专用】。 下完单之后，风羿简单收拾一下，戴好口罩和帽子，出去觅食。 看了眼鞋柜里面的鞋，风羿穿好鞋，又放了两双鞋在车里备用。然后在备忘录里面记下“买鞋10双”。 必须得那种底子软又结实耐穿的！ 如果真像管家所说的那样，及格体重是500公斤的话，那得多备点鞋才行。现在又不能去定制，只能多买一些，鞋都成了快速消耗品。 风羿计划用两天时间补充足够的食物，自己吃，以及备货。 他并不固定在一个地方购物，也不局限于大超市。各个大大小小的售卖场、零售店、杂货铺、菜市场，他都是分批购买。 这两天时间里，去一个地方买一次之后就不去了，不会在一个场所重复出现。 边吃边买。 买完一车就拉回去，转移货物，然后再出去拉第二车。 中途回家，风羿去楼上，把楼上的一个冰箱一个冰柜都搬下来。 他现在身体的能力，搬一百公斤的大冰箱并不困难。 不过搬冰箱的时候还得轻脚下楼，脚下重了会有明显震动，还是非常危险的。 一楼的冰箱空间不够了，明天还得多补点肉。家里又没有修冷库，现在才刚到9月中旬，气温不算低，肉不能久放。 一楼的房间都被他清理过，用来放食物。 还有地下室，风羿决定把地下室也屯满。 老话说得好，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晚上睡觉之前，风羿又称了一下体重。 【250.8 kg】 24小时时间直接增加了五十公斤。 他现在的体重已经突破二百五十公斤了！ 二百五十公斤是怎样的概念？ 成年的东北虎大概是这个体重（极限个体除外）。 风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出门囤货，饿得也很快，消化速度比之前快多了。 “快速增长期开始了！还有二百五十公斤的距离！” 五百公斤才能达标，那他还得长250公斤！ 两天时间，为了囤货，风羿穿坏7双鞋子。 他只有出门的时候才会穿鞋，在家都是赤脚。 最后拉完一车货，风羿摸着自己的爱车。 “辛苦你了！等这段时间熬过去，就把你送去保养维修！” 驾驶座还有一些零件都得换。 现在，屋子里一楼柜子堆满，连厨具都多买了几套。 二楼…… 就不上去了。 地下室堆满，地下室的楼梯进行加固，材料有限，钢板钢架加固。 焊钢板的时候风羿还在心中感慨：“我特么真是太牛了！进化一次学会多少技能！” 又检查屋子前前后后的防盗设施，可别到时候他不方便行动，但外面的人偷偷翻进来，那就不好解释了。 他这架势都像是要迎接世界末日了！ 现在没时间去游泳馆，这体重去游泳，技术难度太大。 补充了足够的货物，风羿就不出门了，开始宅家。 宅家的第一天，收到地磅秤。 风羿称了下。 【427.3 kg】 从250公斤到420多公斤，只是两天时间而已。 晚上风羿就在后院睡觉，草地都快被压平了。 在室内走动的时候总觉得地面噔噔噔地震。 有石子？ 他就算是赤脚，一脚下去，石头要么直接嵌进地里，要么就碎掉。脚一点事儿都没有。 木地板更是不敢踩。 在家的时候即便是赤着脚，地砖仍旧多处开裂。 随着走动次数增加，开裂范围越来越大。 修补这些都不知道要多少钱。 进化费钱啊！ 不过现在这些对风羿而言都是小事了，眼前最重要的是保证进化发育处于良好状态。 被管家说得都有点紧张。 每天都在看自己有没有长到500公斤。 但是真正达到500公斤的时候，风羿心情却很平静。 “哦，才500kg，好像还可以继续长，我的快速增长期还没有结束。” 宅家的第二日。 体重【551.8 kg】 他从东北虎长到了大北极熊。 白天太阳大或者下雨，风羿困了都是睡屋里，这几天阴雨则直接睡客厅地上。铺了瓷砖的地面，睡觉翻个身，一脚砸地，咔！ 瓷砖，裂！ 太心酸了！ 一开始风羿还会心疼，等听得多了…… 风羿：毁灭吧！ 全毁了到时候重新装修！ 在家里这几天每天都是吃喝拉撒睡，不停地吃，吃完就睡，睡醒了再接着补充能量。 虽然风羿已经尽量去控制，但有些损毁避免不了。 地面瓷砖开裂的越来越多，踩得越来越碎。橱柜家具等不小心撞到、磕到、碰到，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 做饭的时候没控制住好力道，毁了几个厨具。 滚烫的油溅在胳膊上，并没有灼痛感，擦去，只留下个印子，一转眼就消失不见，最后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宅家第3日，体重超过700公斤。 宅家第4日，900+公斤。 宅家第5日，风羿的体重已经超过一吨。 他没有再去秤称量体重。 宅家第3日的时候，储存在一楼的食物已经吃光大半，他将地下室的食物转移上来。 还好他宅家之前将地下室的楼梯加固，踩在楼梯上他都能感觉到脚下楼梯脆弱的哀嚎，就怕一不小心楼梯塌了。 宅家第5日的时候，风羿感觉到临界点到来了。 狂吃一顿之后，风羿便躺在地面上，迅速陷入沉睡。 窗户都是打开的，但防盗网焊死。 温度，湿度，氧气，一切正好。 室内通风，又排除外物干扰。 从风羿宅家的那天起，天气就一直阴雨，空气湿度很大。 对其他人来说，这种天气烦得很，衣服无法在阳光下晾晒，呼吸都感觉闷闷的。 但是对风羿而言，一切适宜。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风羿在沉睡，但是意识却处于一个非常奇妙的状态。 他好像知道了很多信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夜间，一片黑暗。 但是风羿的身上却发出淡淡的光晕。 像是有一股能量从他身上逸散出来。 蓄积的能量开始疯狂消耗，它会提供足够的能量，让身体在短时间内完成整体的强化与更新。 无法进化的细胞会被迅速替换，强化的细胞开始协同作用。 新的代谢途径正在生成。 新的能源物质会以更高效的方式，为身体储能供能。 室内，湿度在增加。 窗户玻璃上浮现一层细密的水珠。 而小区之外，大范围的雾气正在形成。 第93章 又出名了 凌晨，瑢城气象台监测中心。 值班人员看着新弹出来的报警信息，调出钺山南部实时监测数据，立即联系相关部门，发布预警和限速通知。 钺山南面公路上，一辆私家车正在行驶。 驾车的是一位20出头的年轻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他父亲。 “团雾限速预警？” “小事情，已经减速，也开启了引导系统。团雾而已，范围不太大，慢点开也很快就过去了。”年轻人说道。 “现在就是方便。气候异常期过后，这些技术确实发展很快。20多年前可不这样，那时候气候异常，遇到雾的时候更多，上高速压根没防备就冲进雾团里面了，那是一直提心吊胆啊！” 副驾驶座上的人回想着当年的事，又看看前方浓密的雾气，“再开慢点吧，今儿遇到的团雾有点厉害，能见度也太低了！” “钺山这边就这样，容易起雾。”年轻人已经习惯了。 “我看地图上这边还有小区呢，住这边的人咋想的？如果经常出现浓雾，那不是屋子到处都是湿的？住着不舒服啊！” “还好，也不是一直这样。不过这边小区离河太近，湿度大是肯定的，如果装修上愿意砸钱，多装些除湿器，住着也很舒适。” “啧，那还不如换个地方住呢，浪费钱！” “那边的小区还挺贵，听说之前在河里发现大鱼了，网上说那边水质好空气优，房价一直在涨呢。” “哈哈哈都是套路！炒作！”副驾驶座的人大笑，“几十年前卖房子的就爱炒作，现在连套路都不换！压根拿不出实质的证据！全靠瞎编！” 钺秀小区某栋。 一个半夜肝游戏的年轻人，看着室内疯狂运转的除湿器，在聊天群里抱怨。 “雨刚停又起雾！上周看天气预报可不是这样，我好不容易请了三天假，还打算约人出去钺山几个景点浪一浪，这天气怎么有心情出去！” 有人回道：“等天亮了再看看。太阳出来了，这些雾就散了。” “希望吧。刚收到一条团雾预警，竟然只有我们这一带起雾！这雾是不是在区域歧视？瑢城这么大怎么就在我们这边起雾？！希望早上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别再下雨起雾！人都疲了！想搬家！” …… 早晨。 天亮之后，久违的太阳终于出现。 雾气很快就散去了。 一位老大爷慢悠悠走出小区后门，背着手走在河滩旁边的小道上。 雾气散去之后，空气清新，阳光照在身上，带着干爽的温暖，驱散了那股憋闷的潮气。 心情都飘了。 老大爷正准备哼个小曲，才起个头。 呼啦啦翅膀拍打的声音从河面上方传来。 老大爷视线扫过去。待看清，呼吸一滞。 洁白的身影陆续降落在河面，欢快地游来游去。 老大爷小曲不唱了，脚步都不敢迈，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担心自己看错或者是幻觉，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看。 一只，两只…… 有五只呢！ 抖着手掏出手机拍照，发到业主群里。 又不敢发语音，只能手写发了条信息： “我看到天鹅了！有五只呢！！就在咱家屋后面！！！” —— 风羿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给屋子里也增添了一分暖意。 风羿揉了揉额头。 好像做了一夜的梦，有噩梦有好梦，也有其他平平淡淡的梦。 但是现在回想，却一个都记不起来了。 脑子有点累，但身体很轻松。 这种轻松，就好像畅快地运动，流了一身汗，又冲了澡的感觉。 精神！ 舒爽！ 坐起身，看了看地面碎裂的瓷砖，风羿甩甩脑袋，不再去看这些糟心的画面。 家里破碎的地砖、柜子太多，已经做好了重新装修的准备。 室内的吊顶和墙面都有些湿润，但并不严重。 风羿伸了个懒腰，脑袋还是有些迷糊。 终于打算去冲个澡。 身上沾了不少地砖的碎屑和灰尘，反正不出门，风羿打算洗完澡就直接换一身宽松舒适的居家服继续宅着。 居家服上次洗完之后，好像已经收进衣柜里了。风羿走进卧室，准备去衣柜里翻。 咯吱—— 脚下地板发出的声响，让风羿脑子一个激灵。 瞬间清醒！ 风羿没挪动脚。 想到什么，身体缓缓前倾，直至将重量大部分压在前脚上。 咯吱—— 感受着脚下地板的震动，风羿又缓缓后仰，重心偏移，将身体重量大部分压到后脚上。 感受脚下的震动和发出的声响，风羿这才低头看脚下的地板。 好像并没有损坏，也没有出现明显凹陷？ 脚下的木地板是仿木材料制造，一种新型的环保材料，也与木板极其相似。 风羿之前体重增加的时候，在屋子里走动多了，地板稍有些变形，所以踩上去，局部会发出声响。 但是现在的声响与之前不同。之前那种就像是要到达地板的承受极限，而现在只是力道施加，地板之间摩擦发出的声响！ 风羿也不管拿什么换洗衣物了，立马退出房间，直奔……商用台秤！ 【116.3 kg】 风羿：！！！ 短暂地愣神之后，风羿面上还带着茫然，掏手机准备给管家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但是拨出之前又止住。 要相信自己的本能！ 风羿冷静下来，用本能来看待眼前的这个数据，得出…… 好事儿啊！ 快速增长期终于成功熬过去了！ 他不需要再担心每时每刻的体重增长，也不用担心会把家里的楼梯压塌！ 虽然200多斤相对于他现在的身材来说，还是偏重，但这相对于之前的500公斤、一吨来说，已经轻很多了！ 用体温计测了测。 体温偏高，但并不影响大脑思维，而身体的本能告诉风羿，多余的能量还会渐渐逸散，体重会逐步回到正常人的范围。 正常人的范围啊！ 明明才两周左右，风羿却好像已经熬了很长一段时间！ 太不容易了！ 出去都不敢走太快！ 不敢在路上跑步！ 不敢坐电梯！ 现在，生活终于要回归正常范围了！ 兴奋！激动！ 情绪都酝酿到位了，即将进入喜极而泣阶段。 电话铃声响起。 看来电显示，是陆跃。 在预感进入快速增长期的时候，风羿就跟常联系的几个人说了一声，说接下来他还有点事要离开几天。 所以在这几天时间里，陆跃并没有找他，现在突然打电话是为什么？ 有这么巧？ 风羿想着各种可能性，按下接听键。 “风羿！你回来没？”陆跃语气十分激动。 “刚回。”风羿道。 “那你肯定知道你家小区又出名了！天鹅啊！野生的天鹅啊！咱们瑢城多少年没出现过野天鹅了！你家小区铁定涨价！ “我记得你家那房子楼上阳台可以直接看到河面？你拍照片了吗？快拍个视频看看！我现在上班都不能过去！” 陆跃现在十分后悔，他当时应该在钺秀小区买一套的！ 谁能想到啊！ 钺秀小区后面的那条河里竟然出现野生天鹅了！ 听新闻里报道的，专家说是小天鹅，也叫短嘴天鹅什么的。是那种大天鹅的近亲。 陆跃可不管什么近亲不近亲的，甭管是什么种属的天鹅，那都是野生天鹅啊！ 瑢城现在有几个人看到过野生天鹅？！ 气候异常期之后基本见不着！ 这里不是它们的繁殖地也不是它们的越冬地，瑢城甚至都不在它们迁徙的路线上！ 可谁能想到啊！ 它就是出现了！半夜拐弯飞到这儿了！ 风羿刚才醒过来并没有去分析周围的气味。 四周很安静，特别安静，风羿就只听到一两声奇怪的鸟叫，并未多想。 但是现在听陆跃这么一说，风羿就把他的超敏嗅觉系统打开了。 大量的气味分子涌入鼻间，冲得风羿脑子一钝。 全面强化之后，嗅觉系统自然更加精准，而且控制起来更轻松。 但就是这种精准，气味信息分析得出的结论，让风羿有片刻的茫然。 四周这么安静，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气味信息？ 好像外面有很多人，很多人…… 风羿快速跑到楼上，站在阳台往河面方向看。 靠近小区这边的河滩小路上并没有人。 而河对面生态缓冲区，距离河岸近百米的地方已经拉起了隔离线。 隔离线的那一边，密密麻麻的人！ 举着手机、架着专业拍摄设备的人，没有一个发出大声叫喊，甚至挪动地方都是轻手轻脚，生怕惊扰了河面的那几只毛色洁白的游禽。 风羿收回视线，再看看不远处隔壁那栋房子，阳台上也挤着人，架着拍摄设备。这几个人并不是业主，面生。 拍照的那人发现风羿之后，转身跟屋里的人说了什么，里面的业主跑到阳台，给风羿打手势，示意风羿看手机。 风羿打开聊天应用。 小区业主群信息已经爆了，还有不少人私聊风羿。 【在？请问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家楼上阳台？】 【风先生在家吗？我也是小区业主，不过我家房子离河比较远，想借一下你家楼上阳台，拍个照拍个视频就下来，可否？朝那边的窗户也行。】 【一小时1000，借阳台！急用！】 …… 再往下翻，是小区物业给他发的信息，让他在家里不要发出大的声音，如果家里还有其他人，请一起约束。 呼啦啦啦—— 又是翅膀扇动的声音。 有人发出惊呼，很快止住。他不止别人也会帮他止。 风羿抬头看过去。 又有几只白色的身影从空中飞来，降落在河面上。 手机又收到一条新消息： 【一小时2000！借阳台急用！！！】 第94章 装修 风羿现在屋里的情况，暂时是不能让别人进来的。别说2000一小时，就算是2万一小时，他也不敢放人进来！ 解释不了！ 回绝之后，风羿在业主群里面也说了一下，他不租阳台，省得再有人给他发私信。 并不是每栋的业主都答应租阳台或者允许其他人进入自己的屋子，风羿这也不算特例。 处理完业主群的信息，风羿搜索新闻。 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一些变化，从超过一吨的体重一夜之间降到200多斤，而身体本能也告诉他，这样的变化是好的、是有利于增加生存竞争力的。 管家说的500公斤的及格线，风羿知道自己这个肯定是及格了，至于达到什么层次的进化，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一步肯定是成功了的。 抛开这些，风羿想知道他昨天晚上身体发生变化的时候，有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 比如天象异常？ 现在钺秀小区相关新闻好像全部都被“天鹅”霸占，不过风羿翻短信的时候，看到了昨天晚上的团雾预警信息。 上一次他在老小区，夜晚也有雾气出现，风羿自己没看到，但有人看到了。 那一次小区物业给的解释是“层云”现象。 而这一次，雾气范围更大，竟然都惊动了监测站直接发布预警信息！ “团雾”？ 从“层云”，到“团雾”，那下一次会是什么？ 风羿陷入沉思。 下一次…… 如果下一次本能告诉他会有大的变化的时候，他是不是该找个人更少的地方？ 按现在这个情况看，影响范围肯定是一次比一次大。 这次还好是郊区，钺山这一带水多雾气也多，这种现象还能解释一下，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但下一次呢？ 难道要跑进钺山里面去？ 风羿在考虑人生大事。 至于天鹅？ 天鹅关我屁事？！ 风羿沉思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想出来好办法。 管家是不会插手的，那天通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在风羿进化到下一个阶段之前，只能独自发育。 而下一个阶段，风羿有预感，也是本能告知——已经很近了。 身体的全面强化似乎就在为初始阶段最后的“破壳孵化”做准备。 发育完全，足够强壮，才能成功“破壳”。 风羿也不知道自己这情况算不算强壮，算不算发育良好，但总的感觉，是健康的！ 风羿收回思绪，活动一下手脚。他能感觉到身体与以前的不同。 也没那么容易饿了。 之前用脑过度照样消耗能量，得补充大量食物，但是从他睡醒到此刻，并没有强烈饥饿的感觉。 他不止体重渐渐趋于正常范围，饮食可能也会回归正常。 这是好事！ 他也不想每天琢磨如何偷偷摸摸吃那么多的食物，没犯法却跟做贼似的。 他心里压力也很大啊！ 当然，虽然现在不需要大量进食，但吃还是要吃的。 给自己弄了些食物，正常人两倍的食量，那点饥饿感就下去了。 吃完风羿就开始收拾屋子。 食品包装袋等分类收拾好，并人工压缩了一下，占地儿不大。扔地下室。 有明显破损的器物，能挪动的也全扔地下室里锁好。反正现在地下室是空的，用来堆放一些不方便给别人看的杂物正好。 屋里碎裂的地砖没办法，屋子肯定得重新装修。 有些明显异常开裂的柜子风羿直接拆了，徒手拆的。 清理出来的建筑垃圾也都暂时放于地下室，到时候再找机会分批处理。这些也同样人工压缩了一下，减小占地空间。 屋子简单收拾一番，看着没那么恐怖之后，风羿又翻出来一块大地毯，在客厅铺上，将他之前睡的地面，也是地砖碎裂最多的地方给盖住。 这地毯是原房主留下的，只不过常年不在这边住，这一带的空气湿度又比较大，地毯就收起来了。而风羿买下这栋房子，也没有使用过那块地毯。现在正好。 碎渣清除，凹坑略作填补，地毯往上一遮。 这感觉就好像是给掉漆、划伤、有裂缝的墙面贴上了墙纸，乍一看上去也没那么可怕。 这之前，客厅地面就好像是遭受过犀牛踩踏一样，若被人看到，不是轻易就能解释过去的。 现在用地毯一遮，也勉强过得去。 虽然有些不平整，但如果有人进屋，只要不往那边走，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视觉冲击。 若有来客，不至于进屋之后把那么大一块地毯掀开查看地面的情况。 装修师傅们过来前，风羿肯定得把地面再伪装一下，不过现在不急，他还得找装修公司以及办理装修手续。 装修公司还好，他之前记下过几个口碑较好的装修团队，打电话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工。只是修整而不是重新设计，装修起来也简单。 不过那些装修团队一听风羿所在的小区，就建议风羿还是先去物业打听一下能不能装修，装修的话能接受什么程度噪音的装修。 于是风羿来到物业管理处询问装修事情。 物业管理处的人很多，有物业的人也有小区的业主。 物业管理处离小区后面的河比较远，这边倒是没那么安静，管理处的人和业主们说话的声音稍大，语气也很激动。 有业主认出了风羿。 “嗨！风羿快来！我们刚在说呢以前肯定也有迁徙的天鹅从咱这边飞过，说不定也有在这里停留的，咱都没看见，八成是因为落这儿的被河里那条大鱼给吞了！ “就是你抓的那条欧鲇！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我听说在有些欧鲇直接在水里吞鸽子呢！那么大体型，吞小天鹅也是可以的。” 风羿救俩小孩的时候抓上来一条鱼，很多业主都看过，也记得风羿，这小伙子长得让人印象深刻。 赞同天鹅的出现与欧鲇消失有关的业主不少。 “风羿！要不是你把那条大鱼抓上来，说不定这些天鹅都不会在这里，听说感觉到危险的时候这些鸟都不会停留。它们迁徙中途休息都是找舒适的地方落脚。” “现在它们在咱这里落脚说明咱这地方好啊！” 一群人就这个话题，又开始讨论起来，不过也有人继续关注风羿。 物业管理处的一名员工问风羿过来的原因。 风羿就将他想装修的事情说了。 物业人员为难。 “社区刚才通知了，说近一周时间不让装修。” 风羿：？？？ “装修都不让？” 旁边有人听到风羿与物业人员的谈话，说道：“这年头，在不威胁人身安全的前提下，动物比人金贵。还是野生保护动物！ “而且那还是天鹅呢！咱这边都没见过天鹅，别说年轻人，就我，40多岁了，除了动物园的那两只肥鹅，野生的天鹅我是第一次见！多难得呀！ “再说了，因为这群天鹅，咱们钺秀小区的房价又得长，所以……” 那人说着拍了拍风羿的肩膀，“别有情绪啊，想想房价！” 其它业主听到这个也劝：“就一周时间，等一等吧！你家里没地方住可以住我那！” 风羿道：“地方有的住，我就是没想到有装修时间限制这个问题。就一周时间？” 物业人员回道：“社区是这么通知的，说一周内不让装修，静音操作可以，比如贴个墙纸啊，刷个漆什么的，都可以。但是有动静大的就不让了，你刚说的换地板砖，换橱柜这些动静可不小。而且你家离河面近，管制更严。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可以，社区说会通知，一周左右应该没问题了，长的话也就十来天！” 旁边一位业主也道：“我看新闻里那专家都说了，说这些天鹅就是去越冬地的，在咱们这儿也就歇个一周左右就离开了，往常也会经过瑢城边上其他城市，只是不会到咱们这儿。” 风羿想着瑢城不是那些小天鹅的越冬地，它们还能赖在这里不成？ 一周就一周吧。 一周之后他再过来办理相关手续。 联保局瑢城分部。 今天联保局人员也因天鹅事件忙得很。 一年一度的候鸟越冬迁徙即将开始，现在出现的是少数受气候影响而提前出发的群体。 小天鹅的越冬地相比起大天鹅而言，更南一些，迁徙途中会有停留，但这么些年了，头一次在瑢城发现它们的身影！ “这是哪条迁徙线过来的？” “东线和中线并未发现异常！谁负责西线？联系到监测西线的团队了吗？” “联系到了！刚那边回复说，因寒流原因，确实有部分小天鹅家族群提前南迁，并在途中发生路线偏移！原因未知！” “偏移原本迁徙路线飞往瑢城的有多少？瑢城并非它们迁徙途中的重要中转站，数量应当不多。” “呃……我把他们发过来的卫星跟踪图转给你们看一下吧。” 5分钟后。 “通知当地部门重划责任区，再调一批护鸟员过去！” —— 风羿收到物业最新通知的时候，正在给一个装修团队打电话商议装修的事情。 计划是一周后开始装修，装修公司明天会派人过来看一看，商议更多细节。 然而初步商议结束，风羿收到的这条最新通知告诉他，一星期是别想了，先就这么将就着用吧！ 风羿又给装修公司打电话：“明天你们不用来了。” 风羿想着，如果管制升级，他就直接搬去游泳馆，那边更自在些。 体重已经减下来了，可以去游泳了！ 这么想着，风羿又走到秤那边去称体重。 他的体温还是偏高，能明显感受到强化过后多余的能量在不断逸散。 体温变高也是这个原因。等多余的能量全部逸散之后，体温就会回归正常。 这次风羿没有使用商用台秤，而是直接用的他以前那个体重秤。 【98.1 kg】 在经历过呼吸都能增重之后，他现在又在经历吃饭也能减轻。 风羿非常高兴！ 距离他之前的70+kg已经很近了！ 第95章 顶级伪装术 虽然已经有计划暂时搬去游泳馆那边，但如果钺秀小区能住得安稳，风羿还是更喜欢这边后院的草地。 虽然后院的草地之前被他几乎压平了，但是这些草的生命力格外顽强，一天时间又精神起来了！ 不过毕竟到了秋季，有些草会渐渐枯萎，没了春夏时候那种清新感，风羿想着趁这些草还没有枯萎，还能睡一段时间。 依照社区和专家的说法，候鸟越冬迁徙路线大多很长，中途会在多处停留，而瑢城并不是这些小天鹅迁徙路线上的重要中转站，此次不知什么原因，有部分小天鹅偏离原本航线降落在钺山南区，应当只是短暂停留一周左右时间就会离开，继续南迁。 国内小天鹅有多条主要迁徙路线，而此次部分候鸟偏离航线发生在西线，偏离航线的并不止这十来只小天鹅。 随后一段时间里，可能陆续会有候鸟到达，就算最开始到达的这些小天鹅，休整之后重新出发，但后面陆续到达的候鸟依然会影响钺山南部区域的管制。 好在很快又有专家团队说，后面几天新增偏离航线的候鸟越来越少，大部分依旧是按照原本的迁徙路线飞行。 这也让那些候鸟迁徙途中的几个重要中转地居民们安了心。 之前听到原本应该降落在他们那儿的小天鹅，偏离航线去了荣城，他们还想着，自己所在地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变化，以至于那些候鸟都偏离航线不过来了。 气候异常期之后，大家都知道这些野生动物的变化就是人们生存环境的指针，所以格外敏感。 瑢城钺山这边接二连三发生变化，在某些排行榜上宜居指数肯定会有所增加。 此次越冬南迁的小天鹅偏离航线选择钺山南区，也引发了不少研究团队的好奇。 于是，继钺山小青龙之后，全国各地研究团队再次前往钺山进行研究。 某教授组织的网上探讨会议室。 “确实只有那天西线的南迁候鸟发生路线偏移，之前和之后南迁的鸟群依旧是原路线。” “我查了，当天钺山南区异常的只有团雾预警。” “莫非是气流影响？” “我的团队明天到达钺山南区，会将那里的空气、土壤、河水等进行取样分析。” “我看过瑢城当地的研究团队给出的数据报告，按理说，那条河并不是小天鹅最喜欢的环境，流速稍快，还靠近人类居住地。” “但它们就是飞过过去了！而且不止一个家族群！” “或许钺山确实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上次小青龙事件好像并没有得出多少有用的数据，希望这次能多找出一些线索。 “上次小青龙事件可以说小青龙偶然发生了有利突变而增强了它的生存适应能力，而这次明摆着，那边就是有吸引这些野生动物的东西！” “或许那边有更吸引它们的食物，不过这些都得对那边的水生植物和水生动物进行采样分析才能知道。” “我好奇的是，飞到瑢城的这些小天鹅，它们是将钺山南区作为中转站还是最终的越冬地？” “是中转站还是越冬地，这些还得继续观察。” …… 钺山南区进行了重新的责任地划分，管控升级，原本拉了一条警戒线，还能允许很多人在那边围观但现在除了研究团队和相关人员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准靠近。 越秀小区对外来人员的管理也更加严格。 风羿站在阳台再往河对岸看的时候，除了有限的几个做过伪装的帐篷之外，没那么多人了。 而小区这边有位置优势的那几栋，阳台也不再有那么多人扎堆观看，不过有些业主很聪明地凭位置优势开始做直播。 风羿不做这种直播，若直播期间自己突然出现什么异常，高清摄像头能将一切都记下来成为证据。风羿可不敢这么坑自己！ 再说了，他也没那么多工夫去搞直播，想靠直播赚钱还是得花不少心思的，但风羿现在有自己的生活重心。 既然现在不让搞装修，那就暂时搁置。 风羿将驾驶座稍作处理之后，开车去给车做维修保养。 这次需要给车做一个大保养，花费的时间更长。 维修师傅看了眼车内，又看看风羿，“你这是把车借谁了？车座严重变形，得换啊。” 车座压成这个样子，明显是吨位更大的人坐过但是他看风羿这身材，也不像是把车座坐成这样的人，所以，肯定是车主的朋友坐成这样的！ 风羿扯了扯嘴角，一副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开始甩锅大法—— “借给一个朋友开过。” 反正有“一个朋友”背锅，跟我有什么关系？！ 维修师傅感叹：“借车需谨慎。” 风羿盯着他们更换车座，将换下来的旧座椅用盒子装着，打了个出租车带回家。 这个被压变形又被风羿做过处理的旧车座，是不可能留在那边给更多人看的，当然是带回家扔进地下室里，以后一起处理。 车需要大保养，得花十多个小时，明天去提。 虽然没车，但经历过前段时间的嗜吃嗜睡，现在风羿精力旺盛，直接跑步去了游泳馆。 身体变轻之后在水中游泳更轻松了，而不是进水里就立马沉下去。 偏高的体温在水中泡着特别舒服，而且风羿感觉泡在水中的时候，多余能量的逸散会更快一些。 但游起来还是不够畅快，地方太小了，游不爽。 为了让体内多余的能量散尽，让体温回归正常人范围，风羿在水中游的时间比较长，一直到晚上才回去。 吃完晚饭后，风羿又给老管家打了电话，说了这次进化的事情。 “这次的进化应当是成功的。”风羿最后一次称量体重的时候已经超过一吨。 “嗯，我知道。”管家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好像早已经知道这件事情。 “您老对我这么有信心？”风羿问。 “我看过当时的团雾新闻了，团雾的范围那么大，就说明你那边的进化并没有问题。”管家说道。 这风羿就好奇了，“团雾的范围与这个有关？范围越大成功率越高？” “也可以这么理解。” 风羿还真不知道这个，他只猜到出现团雾与他的进化有关，没想到还有这种关联！他还猜测是不是地理环境原因，才使得形成的团雾那么大。 记下这个关键信息，风羿又继续说体重的变化。 “现在体重快恢复了，我刚才称的时候已经八十几公斤，可能明天或者后天就能降到七十多！”风羿语气轻松。 体重恢复正常行动更自由，没那么多顾忌，不用时刻担惊受怕。 管家听后，问：“体重之前最重的时候是多少？” “最后一次称量是一吨多，后面的就没称了。应该就是一吨多不超过两吨。”风羿道。 “噢~”管家声音上扬，似乎心情不错。 风羿心中一紧：“……怎么？这个吨位有什么说法？” “没什么说法，就是，这个吨位才是你的真实体重，而你现在测量的都是你的伪装体重。”管家语气轻松地解释。 风羿：？？？ 啥！！！ “伪装体重？” 还有这种坑爹说法？ 伪装皮相、伪装性格等等这都说得过去，体重都能伪装？！！ 管家接着解释：“这应当是一种，细胞的自我伪装，为了在人类社会生存。 “你知道的，有些动物伪装，是弱装强，强装弱，或者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但都是为了更好地生存。专业的说法好像叫，‘拟态’。” “拟态？？” 拟态这个词风羿当然知道，这是进化中的一种顶级伪装术！ 自然界除了明目张胆的残酷厮杀，还有悄无声息的斗智斗勇。 而有些生物，随着进化，会具备某些伪装能力，以帮助它们捕猎觅食或躲避袭击。 比如能伪装成蛇的毛毛虫。 比如伪装成叶子或花的螳螂。 又比如与生存环境融为一体的某些动物。 所以，管家的意思是：为了让你更像一个普通人，才伪装成了这种体重，你的真实体重其实是一吨多，也可能更重。反正不可能是七十几公斤。 风羿…… 风羿已经惊呆了。 “这……说不通啊！怎么可能？” 管家想了想，换个说法，“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你的‘拟态’是七十几公斤，你的本体，是一吨多甚至可能更重。” 风羿磕巴了：“本……本体？” 突然面对这种话题，风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本体长什么样？”风羿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管家说道，“也许你的本能会告诉你。” 风羿：“……好吧。” 本能今天又离家出走了！ 这个话题太过微妙，风羿先抛到一边。又跟管家说了小天鹅的事情。 “听说全国各地的专家团都往这边过来了，我需不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风羿担心那些专家团队会查到对他不利的信息。 管家依旧淡定，“无事，不用担心。” “那我就放心了。”风羿说着又想到一件事儿，“很多动物都会冬眠，或者像候鸟这样有越冬行为，我会有这方面的倾向吗？” 风羿只是看见最近候鸟南迁新闻太多，随口一问。 上次管家说过的，高等级生物与那些野兽不一样，所以风羿还真没想过自己会跟那些野兽一样。进化之前他的冬天也是正常过来的，经过进化，他不至于对低温的抗性更弱。 管家沉吟不语。 随后是翻页的声音。 风羿：“……” 懂了，在翻笔记。 风羿也不出声，静静等候。 约莫半分钟之后。 “有的。进化初期会有冬蛰行为，若所处地区气候温暖，则冬蛰不明显。 “你加把劲，如果能在冬天来临前进入下一个阶段，我带你去南方越冬。” 管家这话让风羿诧异。 还真有冬蛰？ 南方越冬？ 难道我也要像那些候鸟一样去更温暖的地方才能过冬？ 我就留瑢城过冬不行吗？ 风羿正打算问，就听管家说道： “风女士还给你在南方留了一套房子，到时候一并转给你。” “我肯定加把劲！” 虽然本能暂时没有告诉风羿需要去更南方、更温暖的地方越冬，不过管家既然这么说了，风羿就尽量努力，在寒潮来临大降温之前进入到下一个阶段，随管家去南方，毕竟还有一套别墅呢！ 跟管家通完话，风羿又琢磨管家说的“本体”。 如果他的真实重量，即本体重量，是一吨多，那得多大？ 现存的蛇界最重的森蚺，也就一二百公斤。 还有那个“拟态”。 说直白点，就是未了伪装得更像普通人类。 说艺术点，这叫大隐隐于市！ 这种拟态确实牛X！ 至少他拟态模式下，体重跟寻常人一样，不容易暴露。 风羿躺在后院草地上睡觉的时候一直在想，本体究竟是什么样呢？ 次日，风羿先去提车。 经过一次大保养，昨天还苟延残喘的车，今天容光焕发！ 风羿很满意，开着自己的爱车去好好吃了一顿，然后按照地图上输入的目的地，找了停车场停车。 今天出来除了提车之外，还得取点钱。 市区取现金的人多不扎眼，风羿都是取一次换一个地方。 这次风羿取了10万块现金，此次进化之后饭量没之前那么大了，但相比起一般人来说吃得还是多，所以手上带点现金是必须的。 10万块钱应该能多撑一段时间。 将自动取款机里取出来的钱放进包里，风羿背着包走在街边。 想着找地方再吃一点之后就去游泳馆游几小时。 体内多余能量逸散得差不多了，体温已经接近正常值，一般人就算跟他握手也感受不明显。 体重体温这些都与寻常人差不多了。 走到街上，身旁是来去匆匆的行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的风羿其实在人群里并不太显眼。 没人会知道，人群里藏着一个异类。 风羿还是很满意这种平静生活的，只是总有些人不给他这种平静。 一个与风羿差不多高但是看上去比风羿要壮实得多的人，在靠近风羿的时候猛地加速朝风羿撞过去。 然后。 嘭！ 倒飞出去三米远。 风羿身后不远处，一名并不显眼的中年男人，盯着风羿身上的包，脚都已经朝风羿那边挪出半步，见状，又将脚缩了回来。 第96章 中秋 “你跑哪儿去呢？” 风羿搭上那位中年男人的肩膀。 本来垂着头准备离开的那个中年男人一惊，像是不知道风羿在说什么的样子，随即猛抬脚准备开溜。 风羿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人提起来，朝着之前被他撞地上的那壮汉砸过去。 1米8的壮汉揉着胸，挣扎着正要从地上起来，迎面砸下来一个人，又给砸趴下了。 周围有人在议论，猜测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有人拿着手机拍照。 风羿压了压帽檐，打电话报警。偷钱包当然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而且这两人的配合，一看就是熟手。 很快有警察赶过来。 风羿还发现有一些便衣警察出现在人群里，之后又离开。 这段时间各银行的自助取款机附近都有便衣蹲守。 风羿想想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过去气候异常期出现过不少突发事件，还有各种灾情。电子支付崩过，也有没网的时候、网络不佳的时候，购物就很麻烦了，想抢货也抢不到。 气候异常期那时候现金交易增加，对此，各大银行都提升了自助取款机取款额度，不过得自主设置。更大额取款的，取款机取不了再去柜台。 就算气候异常期过去了，但经历过那个时期的人，有些习惯也养成了。 每次“天有异象”，甭管这个异象是天气还是天上飞的鸟，总有人敏感。 这次也是，小天鹅事件引发人们的关注，有人觉得是不是气候又有变化，如果气候往好的方向变化，当然是大家都希望的，但万一又有异常，手里还是多留点现金比较安心。 所以，近期各银行以及自助取款机难得出现了排队取款现象，这放在平时压根看不到什么人，毕竟无现金支付太方便，带现金还总得担心被偷。 也有人说，这是一种应激反应。一看到相关新闻就会往那方面想，一往那方面想就必须得取点钱才能安心，不然晚上睡都睡不着。 而各银行也知晓这种情况，每次都有准备，不会无现金可取。 取款的人多了，偷钱抢钱的人自然也多了，警方最近也加强反扒工作，明面上暗地里都有队员巡查。 那些扒窃团伙也谨慎，挑中几个人之后跟踪一段路才下手。 取款的人多了，风羿还真不显眼。 要说显眼，那就是，在某些人眼中，风羿那包一看就是取了不少钱，还只有一个人，看着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防备心不强，容易下手。 其他取款人大多有陪伴的，有些人就算单独取款，更谨慎也更隐蔽，不像风羿这么随意，一看就是个憨批。 风羿去做笔录的时候，一名民警建议他下次取款的时候，如果金额大，尽量别自己一个人去取，容易被盯上。虽然这次风羿将两人都抓到了，但有时候他们团伙作案不一定只有两个人，可能更多。 对此风羿也没辩解，嘴上应下。 被风羿砸地上那两人都有案底，都是老手了。 一般他们会直接从身后接近去抢包，可能是看风羿年轻，也不矮，担心直接这么抢不好操作，所以让同伙先撞一下。 没想到1米8几的壮汉刚动手自己就先倒飞三米。 当时那两人都懵了。 警察查监控的时候还以为这帮人作案手法又更新了，打算碰瓷，只是这碰瓷太夸张。 至于真实情况…… 风羿就是故意的。 那两人还没靠近的时候，风羿就感受到了那两人身上传来的恶意。 如果放在之前身体还没有全面强化的时候，可能得等那两人靠近之后他才能感受到，但是现在10米开外就已经相当清晰了。 风羿现在对气味的分辨能力也大大提升。 身体的全面强化之后大脑也升级了。 当初陆跃他们公司仓库那批货鉴定皮料，如果换成现在，压根不需要分几次休息！ 现在的大脑，分析处理数据效率更高！也更精准！ 所以，在察觉对方撞过来的时候，风羿也没避，迎上去轻轻回撞了一下…… 然后对自己现在的体质有了初步了解。 风羿做完笔录，没有立马开车回家，而是直接去市区的小区，以前住的那套房。 越秀小区那边由于出现多只迁徙的小天鹅，管制升级之后限制太多，而且那些小天鹅太吵。风羿那栋房子离河面是很近，但同时河面上传过来的声音也很清晰。 那群小天鹅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兴奋，活泼得很。研究团队和相关组织肯定是乐意看到这些精神十足的野生游禽，但是住在那里的人就不那么愉快了。 风羿对那些小天鹅没兴趣，但是那些小天鹅确实影响他睡觉，本来打算搬去游泳馆，可游泳馆住着也不怎么舒适，于是风羿决定游泳馆和市区的房子换着住。 如果到时候游泳馆租用期限到了，而钺秀小区那边那群迁徙的鸟依然没有离开，或者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他就可能会暂时住在城区的房子里。 现在他已经知道怎么依靠本能来预测自己身体可能发生的变化，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没什么大变化的时候，可以直接住在城区的房子里，一旦本能告诉他会有大动静，他就离开再找个合适的地方。 钺秀那边盯的人太多了，以防暴露，风羿得再找个地方。 刚才取款的时候他查了一下自己的存款余额，再买套房子也可以，但是没必要。 所以风羿想着，如果有合适的房子，他直接租就行了，度过进化变异动荡期也就那么几天的时间，没必要再找个地方花钱买一套房子。 他还得攒钱建实验室建游泳池！ 风羿到小区停好车，去吴吉店铺外看了眼。人很多，店里比较忙，还有好几个快递员等着。 风羿暂时没进去，先回家收拾一下。 上次这边因进化而受损严重，整个屋子像是泡过水似的，家具也废了一批。 屋子重新装修过，家具买了一套新的。 屋子里长久没住人，比较脏。 但没有闻到老鼠的气味。 楼上楼下倒是有一些老鼠的气息残留，不过他这屋子里没有蟑螂也没有老鼠，可能是重新装修过的房子没有人住，也没有食物供这些生物生存。楼上楼下选择那么多，它们肯定不会选他这儿。 没老鼠就省事了，不然风羿还得花时间去清理和消毒。 屋里陈设简单，收拾起来也不费力。风羿花了两小时收拾屋子，又开车去超市买了些基础生活物资。 睡了一会儿，风羿才下楼去吴吉的店铺。 这时候已近暮色，吴吉的店子里没那么多人了。 看见风羿，吴吉先是一愣，然后大笑着走过来，“今儿怎么过来这边了？都没提前说一声。” “来城区办点事。白天就过来了，看你店子里面生意太好没进去，正好我还要上去收拾一下，好久没过来屋子里面一层灰。” “那你今晚回去不，回你那小别墅？”吴吉问。 “不回。” “哈！那好！叫上钱飞扬咱仨一起吃个晚饭，好久没聚了！” “行。” 吴吉给钱飞扬发消息，嘴上问着：“你那小别墅应该看天鹅看得挺清晰啊，怎么还舍得跑这边来？我昨天还跟钱飞扬商量着什么时候去你那边去看一下大白天鹅。不过又听说钺秀小区那边管制特别严，外来人员还得登记，太麻烦了就没联系你。” “是小天鹅，大天鹅基本不飞这边。你们什么时候想过去看天鹅跟我说一声就行。阳台上是可以看，不过我觉得那些小天鹅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这不是好奇吗，我都没看过野天鹅。” 风羿想起今天看到的，说道：“你店子里面生意挺好。” “那是！店子好不好还是得看商品怎么样。名字取得再诗情画意，难吃难喝谁买？哦！对了，说到这事，我刚记起来。中秋要到了，月饼你别买了，我给你准备了一盒。” “中秋？” 吴吉不提起中秋，风羿都忘了还有中秋节这事。 他又没什么家人需要团聚，没毕业的时候，周围大部分学生对中秋也就那么回事儿，跟家里打个电话，吃个月饼，也就应付过去了。 风羿基本在兼职中度过。 去年的中秋节风羿是跟工作室的人一起过的，还挺热闹，今年冷清了，搭档变仇敌，物是人非。 晚上跟吴吉和钱飞扬聚餐，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风羿站在阳台上，看天空中的那轮弯月。 城区相比郊区更吵闹一些，就算是深夜，也能听到小区旁边路面上车辆不断驶过的声音。 小区里有吵架声，小孩哭闹声，狗叫声等等。没有山林枭叫，也没有那么多昆虫夜鸣。野生态的气息离得很远。 风羿静静看着天空的月亮，想起今天吴吉提到的中秋节。 中秋月圆，风羿并没什么节日的仪式感，也没有那么多感伤愁绪。 他想着—— 中秋节是月圆夜。 神话传说里，狼人会在月圆之夜嗷呜一下变身。 那他会不会在中秋月圆之夜嘶一下现形？ 应当不会。 管家说了，他可是高等级生物！ 而且，本能它也没明示啊。 第97章 掉进去了 重回城区，风羿还是有点不习惯，睡眠不够好，总觉得几千块的床垫还不如后院的杂草地好睡。 而且，就算室内温度合适，但是湿度总觉得不够理想。 当然风羿也知道自己属于特殊情况，不能跟一般人比。 习惯就好，反正在钺秀小区那边，天鹅没走就平静不下来，盯那片区域的人太多，一点儿变化都能被抓住。只能暂时在城区这边住着了。 当然风羿也不可能一直闲着，每天除了游泳那几个小时，他现在也不需要消耗大量时间去觅食，总得找点事做，赚点生活费。 抓老鼠或者鉴定皮料，之前其实也有人找过他，只不过那时候要么在科考，要么因为进化原因宅在家里都给拒了。 算起来也就只接了陆跃他们公司以及陆跃介绍的那位鉴定二胡的，现在回到城区接任务也方便。 早上吃完早餐，风羿去吴吉店子里喝茶。 生活费得赚，但是不急。难得回城区住，先适应适应。 吴吉的店子里上午没有太多人，见风羿过来，吴吉将他叫住，端了个盘出来，倒上一壶茶。 “10多种口味的月饼，部分定制的得赶工做出来，这些都是刚做出来的，我给切了，你尝尝，喜欢哪几种味道，挑了我给你记一下。” 昨天去餐的时候风羿从吴吉口中知道，这边小区里有几个小老板在吴吉店子里订了中秋的月饼礼盒发给公司员工。 钱飞扬也给他们工作室的员工订了一套。 风羿的工作室早就解散了，现在就他自己一个人，管家那边也不接触他，所以他不需要给别人送月饼。教他学琴的老师在外地演出忙得很。 所以风羿买的都是自己吃，当然得挑自己喜欢的口味。 瓷盘里，切开的不同颜色不同口味月饼，馅料都看得清楚，气味也可以接受，风羿还真不知道怎么挑。他觉得感觉都一样，挺好吃的，不讨厌。 吴吉记起刚开始店里招了新茶点师做新品茶点的时候，送给风羿试吃过。风羿确实一点都不挑也特别能吃，甜口的咸口的，味淡味重的，吃得多，也看不出偏好。 “我每种味道给你挑点。”吴吉说道。 “行。” “你中秋也在这边过吗？还是回你小别墅去过？”吴吉问。 “看情况，如果到时候有事情也可能出去。”风羿说道。 “也是，那我提前给你准备出来，省得到时候你接了什么活儿不在瑢城了，月饼你也收不到。” 吴吉想着，10多种口味，每种挑一两个，凑个吉利数字。 正说着呢，风羿接到陆跃的信息，说有个朋友的姐姐手里有一些货想找他鉴定一下，联系方式直接发给对方了，待会有新好友验证的时候风羿确定添加一下。 很快风羿就收到了一条新朋友添加信息，风羿点击添加，然后分到“客户”里面。 这些能够花大价钱请他鉴定，都是手里不差钱的，有后续合作的可能。 这位新客户姓余，有收集癖，刚收了一批今年比较火的各个奢侈品牌出的商品，其中就有蛇皮系列的。 今年美杜莎七代皮料太火了，所以各大品牌蛇皮系列出来很多有部分确实称得上经典，值得收藏。 这位余女士挑的这些都是她自己收藏，不过现在货都放在她手下一个店子里，让师傅做清理和保养。 【现在已经放在店里的展示柜了，不过这里面只有三十多个需要鉴定。】 对方发过来一张照片。 展示柜里有皮具，有衣服，还有一些钥匙扣、挂件类的小饰品。 但是这些里面只有图中标注的30多个需要鉴定。 而这三十多个商品里，近一半都是挂件钥匙扣之类，论收藏性质与他上次鉴定的那种二胡也不一样。 想了想，风羿输入： 【20万。】 【OK】 风羿挑眉。 这位客户收集的这些物品放在市面上价格不一，有贵的也有便宜些的，比如那几个皮质小挂件，市面上新品单卖也是几千块，肯定比不上那些动不动就五六位数的衣服、包之类。 不过愿意出这么多钱来给这些物品做鉴定，连价都没还，确实是个不差钱的。 那边又发过来一条： 【中午过来鉴定？】 风羿正准备回一句“可以”，又有电话打过来。 来电显示“钺秀物业”。 风羿眼皮一跳。 难道小区那边有什么事儿？ 早上起来看监控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啊。 风羿给客户回了个“稍等”，接听电话。 “风先生您好，我是钺秀物业的小王，您现在方不方便通话？”物业的人问。 风羿一听，就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估计话还挺多。 “我现在不在家，你说。” “是这样，还是关于小天鹅的。刚才又飞过来五只小天鹅，但是有人偷偷放了无人机跟拍，新飞过来的那几只小天鹅不知道是不是被吓住了，直接飞过河面，冲咱们小区里。 “巧的是正好有个业主遛狗溜到那边，看到那几只天鹅就开始叫。也不知道那几只小天鹅是不是被小区里的狗叫吓住了，有两只‘坠机’，掉进您家院子里面了。” 风羿：“……那两只掉的前院还是后院？” “后院。” 风羿：“……” 揉了揉额头，风羿问道：“天鹅不是会飞吗？它自己不会飞出来？” “这……天鹅飞起来也需要助跑，而您家后院没有足够的助跑空间。” 风羿明白了。 就像飞机起飞需要助跑一段路，太短了不一定能飞得起来。 物业人员又解释：“而且，那些小天鹅可能经过长途飞行，体力有限，再加上受到惊吓，不知道伤到没有。现在社区的负责人和救助员都在这边，您看，您现在方便回来一趟吗？” 风羿：“我现在赶回去。” 他是不可能让其他人随意进入他的院子里的，就算要进也必须他在场！ 自家后院什么样自己知道，为了睡得好，后院的草放任它们野蛮生长，长不高完全是被他压的，但够茂密啊！ 对风羿来说相当舒适的草垫子，但是天鹅掉里面就不一定能跑起来了，更别说助跑起飞。再加上长途迁徙精疲力尽，掉院子里直接趴那也是可能的。 风羿调出那边的监控看了看。 后院草丛里确实趴着两只天鹅。 那两只鹅该不会在他的后院拉屎吧？！ 一想到这个，风羿就不耽搁了。 跟吴吉说了声，月饼也不继续尝了，起身准备离开。 “怎么回事？”吴吉问。 “后院进鹅了，赶回去救呢。” 吴吉：？？？ “进鹅？是新闻里说的那种小天鹅吗？” “是它们，刚掉进去两只，物业说社区的负责人和救助员都等在那，我现在赶过去。” 吴吉满脸羡慕。 如果不是店子这边走不开，他也想跟过去看看！多难得的事啊！还能近距离跟两只天鹅合照！ “风羿多拍点照片啊！有合照更好！或者拍几个视频，拍清晰点！我过过眼瘾！” “行！” 跟天鹅合照什么的风羿一点都没兴趣，帮过帮他们拍点视频也可以，顺手的事。 给客户那边回了话，中午没有时间，下午可以过去鉴定。 客户给他发了个店面地址，下午直接过去就行，她已经跟那边的店长说了，风羿过去的时候直接找店长。 跟客户这边确定好时间，风羿就开车赶回钺秀小区。 他可是知道这些小天鹅有多火，最近吸引了太多注意力，现在又有两只天鹅掉他院子里面，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那儿呢，还好他已经把屋子里简单整理过，不至于太夸张。 车开回去的时候，小区门口就有人等着，一看风羿的车牌立马用对讲机通知了其他人。 而此时风羿的屋子周围，十多个人等在那里，还有人在不远处负责守卫，不让其他人靠近。 这还只是眼前看得见的，小区外面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这阵势，看得出来有多重视这些天鹅了！ 风羿这宅子后院是没有门的，而且风羿之前都在后院睡觉，墙院遮挡得死死的，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 风羿打开门，领着社区负责人和救助员进屋去。 后院与前院是分开的，需要从屋里穿过去，跟着风羿进来的人也没有乱看，就算发现墙面有些掉皮，地面有些地方似乎不平整，也没有多说。这是主人家的事，他们也不会问太多。再加上现在他们最担心的是后院的两只天鹅，无暇去关注其他。 但是等看到风羿后院的草地，几人一愣。 这后院的草地过于奇特了。 别人家的院子都是种花种树种什么观赏植物之类，而风羿的后院好像是各种草，而且整片草地像是被全面压过一般，整体看上去像一个大的草垫子。 社区的负责人忍不住问道：“风先生家的后院，这是刻意造型了？” “嗯。” 风羿总不能告诉他们，他体重飙升期的时候还在里面打滚了。这些草歪着长都是因为他压的，人工给它们造型了。 社区负责人还特意蹲身，伸手在草地上触碰，又往下压了压。 “这触感，还挺好。” 不过很快社区负责人的注意力就放到那两只天鹅上，救助员来到后院就直奔那两只天鹅。 “没受伤，可能就是疲惫了，又受到惊吓。”救助员说道。 “那就好。”社区负责人又看下向风羿，面带歉意：“麻烦你了。” “没事儿。” 风羿想到看过的那些新闻，偏移航线的天鹅可不只有这么些，又问，“不会再有天鹅掉到我院子里吧？” “那不会，一般这种野生的天鹅它们不会飞到人类的住宅区里面，最多只在附近活动。而且今天出了这事之后，社区也加强了无人机的管制，下一批飞过来的天鹅不会再受到惊吓了。” 听社区负责人这么一说，风羿就放心了。他可不想每天从城区跑来这边捞院子里的天鹅。 救助员将两只天鹅带出去放到河岸。 很快那两只天鹅振翅冲到河里，游回它们的家族群，叫声还挺响，但是不像大天鹅那种喇叭似的叭叭声。 “精神不错！”救助员看着那两只天鹅在水面游动，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风羿站在自家阳台，看河面上游来游去的小天鹅。 靠近对岸的那个小天鹅家族群好像在吵架，一个个晃动脖子叫得响亮。 离这边稍近的那个家族群似乎发现了什么美食，聚到一处将它们细长的脖颈探入水中着啄食。 风羿拿出手机调整画面，去拍那几只天鹅觅食。 就见那几只天鹅不仅将脖子探入水里面，还来了个倒立。 雪白的翘臀直接怼相机镜头里。 背对着风羿的那只天鹅身体翻回，脖子伸出水面之后，摇了摇尾羽，再次探头入水觅食，身体倒立。一只黑色的鹅掌拨动水面，浮在水上的立起的翘臀，朝一侧漂移。 这是风羿第一次看到天鹅进食画面。 如此优雅的身躯，进食时竟然有点憨。 “还挺可爱的。” 风羿来了兴致。世上优雅的身躯太多，但是这种优雅的憨却是难能可贵的。 风羿正拍着视频，天空中又传来振翅的声音。 三只天鹅从空中降落，划了个优雅的曲线，掉入风羿的后院里。 风羿：“……” 发现又有天鹅到来正欣喜的救助员和社区负责人们：“……” 隔壁那栋正站在阳台看天鹅的小屁孩：“Yoooooooo~u 掉进去了！” 风羿面无表情翻出物业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我再次申请装修！” 第98章 非卖品 风羿觉得自己现在的脾气真是太好了，原想着面对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多一点忍耐和关怀。 不然他直接释放食物链顶层捕食者的危险气息，这些天鹅估计就能全部惊飞。 哪知道这些天鹅盯上他的后院了呢？ 我家的后院，我睡出来的草垫，不可能让给那些鹅！ 寸步不让！！ 装修！ 必须装修！ 尤其是后院！ 不然一转眼又掉进来几只天鹅怎么办？ 他不可能整天就守在这儿，给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的天鹅服务！ 美得它们！ 所以风羿给物业打电话的时候，语气相当坚定。必须做出应对！ 物业知道这个事之后也很头疼，他们物业也是两边受气，得罪不起业主，还得听社区的吩咐。 讨论之后，物业果断把这个麻烦甩给了社区负责人。 社区负责人也觉得尴尬。前一刻他才跟风羿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事，只要把空中那些乱飞的无人机清理干净，让小区里遛宠物的人多注意一点，不管是新飞来的还是已经在附近活动的那些天鹅，都不会被吓到。 天鹅不受惊吓就不会往人类的居住区里面乱飞，不往里面飞就不会掉到风羿的院子里。 然后，他就被新飞来的三只天鹅打脸了。 他原以为的逻辑链并不成立！ 想不明白啊！ 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那些天鹅都爱往风羿的后院掉？ 掉进去就出不来了啊！ 不对！肯定有什么原因导致这种结果！ 想不明白原因，社区负责人就去咨询专家团队。因为瑢城出现的这些南迁的小天鹅，全国各地专家团队已经有不少到达，他与其中几支团队也有联系。 不过就算是专家团队，面对这个事情也需要时间来分析、寻找原因。 在此之前，社区负责人让风羿暂时耐心等待。 这也没办法啊。 装修是不可能的，动静太大，瑢城各部门好不容易看到有天鹅飞过来，就算只是中途歇脚，那也证明他们瑢城的生存环境变得更好了！在城市的各种评比里面也更有竞争力！ 但是也得安抚好附近居民的情绪。 风羿有情绪是应该的，申请装修也能理解。不过不能大动静装修，也可以先解决一下后院的这个事。 有人建议拉网，但是网眼多大，什么材料，如何编织伤害性最小，等等问题短时间解决不了。 风羿担心那些鹅乱拉，提出加装透明电动的伸缩遮挡棚。 不过这些都得商讨之后才能决定。 风羿带着救助员，进屋里将那三只小天鹅抓出来。也没在这边过多停留，开着车又跑城区去了。 他下午还得去赚钱。 按客户给的地址，风羿找到了那家店铺。 店铺位于商业街的一个转角，店面不算特别大，但是装修得很有个性，有种复古的时尚感。 风羿在接下这单之后也查过这家店的信息。 那位余姓女士在自家公司上班，开这个店完全是兴趣爱好。 这种店铺是奢侈品旧货店，某些地方也叫“中古店”，她本人也有收集癖，开的这家店铺一般只收二十年以上的包、表、首饰等。 算是一种探索旧世界时尚的怀旧游戏。 风羿以前的兼职和工作，对奢侈品牌有接触，但算不上了解，时尚就更不懂了。 不过他也听人说过，这种店铺里摆放的顶级品牌的经典款式，都是真正有年代代表性且已经不再生产的东西。 真正走进店里，风羿才理解了别人说的“时尚是一个轮回”。 有些二三十年以前的经典款式，跟现在出来的部分新品，差不了多少。 至少在风羿看来都差不多。 风羿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如果他混娱乐圈可能还会多看几眼，但是现在不走那条路，平时也用不到，也就不关注这些了。 进店之后风羿直接找了店长。 店长中午就收到了老板发给他的信息，说了找人来鉴定的事情，还有风羿的照片。 核对身份之后，店长将风羿带到店铺后面的一间工作室。 “风先生请进，这边展柜上就是老板说的需要鉴定的。您现在就开始鉴定吗？” 店长在看到风羿照片的时候心中各种猜测，风羿这长相实在不像是鉴定师。等看到风羿本人，店长心中更是怀疑。 他们店铺也有签约的鉴定师，有年轻的也有老师傅，但是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那种属于鉴定师的气质都与风羿不一样。 风羿这人看上去更随性。 当然，能当上店长也不是情绪外露的人，不管心中如何猜想，面上还是非常礼貌客气。 风羿毕竟是老板吩咐过要接待的人。至于鉴定师身份是真是假，鉴定能力如何，还是得靠事实说话，其他的，老板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 “现在就开始吧。”风羿从包里取出手套。 店长拿出一份打印的表格，“需要鉴定的37件物品在这上面标注了序号，您按照这个序号来？我可以挨个为您介绍一下。” “不必，表格给我就好。”风羿说道。 店长还欲说什么，工作室的门被推开。 一位穿搭时髦妆容精致的女郎推开门大步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来人走到风羿和店长面前，抬手拨下墨镜，“已经开始了？” 店长回道：“还没，正准备开始。” “喔，那我刚好赶上。”来人看向风羿，伸出手，“余荞。” “风羿。” 风羿伸手握了握，继续戴手套。 余荞视线从风羿脸上扫过，面上露出微笑，“你这人还挺实在，我听陆跃说过起你的事情，还以为你会直接报价三十万。你这个报价我还觉得占便宜了。” 风羿了然。难怪余老板答应那么爽快，估计听陆跃说了他接单的报价，以为他会直接报价一件1万，30多件物品打个折取个整，30万也是可能的。 但是这30多件里面小件的太多了，收藏属性不高，报价高了有点坑人。 不过风羿没有过多解释，笑了笑，戴好手套。 静静站在旁边的店长刚才在听到老板说“报价30万”到时候眼皮就猛地一跳。他们店里请的鉴定老手可远远达不到这个价钱，风羿凭什么报价这么高？ 虽然他不知道请风羿来鉴定的实际价钱是多少，就算比30万少，也不会少太多，估计也是10~20万的样子。 但这个价也很高了！ 平均下来每件也是几千块，展柜上那些小物件新品售价也就几千块。 何必呢？ 店长看看老板脸上的笑又看看风羿，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醉翁之意不在酒？ 风羿可不管别人怎么想，站在展柜前对照手中的表格将上面的物件扫了一遍，又装模作样挨个看了一眼，挑了两个挂件出来。 这两个挂件金属件部分他不知道是不是正品，但是皮料部分绝对不是正品。 谁家大牌现在敢用真蛇皮？ 余荞原本站在那儿漫不经心看着，见风羿真挑出来了两个东西，面色一变。 想起陆跃的提醒，虽然没有准确计时，但估算一下，从风羿开始看展柜里的物件，到挑出这两个东西，大概一分钟不到。 一分钟不到，二十万…… 之前余荞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现在，有点肉疼了。 不过，还真能挑出来，这是她没想到的。 展柜里的这些货都是她自己亲手收的，也自认为收到的没有假货，没想到…… 余荞看着风羿挑出来的这两个挂件，面色越来越难看。 她倒不怀疑风羿挑出来的这两个东西在糊弄人。能被千里集团请过去鉴定，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既然挑出来了，这两个肯定有问题。 要收藏，就不能收藏有问题的物件，像这种事情沾上了得尽快解决，还能在联保局那儿赚点好处，不然沾上泥点时间一长都说不清了。 余荞将来两个挂件扔给店长，“找专人去鉴定。” 店长现在脑子里还是懵的，面前一幕好像跟他所想的不一样。这就，完事儿了？就这？ 接过了老板递来的那两个挂件，店长明白余荞说的是什么意思。 送去专人鉴定，就是要用专业的试剂盒专业的器材去鉴定了，这种新型仿生皮料的鉴定成本肯定更高。 余荞现在也顾不上跟风羿多聊，那两个挂件她是从别人手里收过来的，她得搞清楚那些人通过什么途径搞到的这两件货，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虽然只是两个不起眼的小挂件，但有些事决不能沾上！她也不会帮别人背黑锅！ 收到这一单的酬劳，风羿就准备回去了，钺秀小区那边社区负责人又给他发了信息，说商量一下他后院的事情。 从店铺后面的工作间走到店里，活干完了风羿也有兴致看一看店里的物件。 这一看还真是让他发现个感兴趣的东西。 “这个铜钱挂坠我能看一下吗？”风羿指着其中一个柜台里面放置的钱币样饰品。 圆形的钱币，朝上的那一面花纹是十二生肖，这也是一种生肖花钱。只不过与风羿佩戴的那枚花钱不一样。 风羿感觉柜台里这枚生肖花钱与他佩戴的那枚生肖花钱，有一定的同源关系。 店员将那枚生肖花钱吊坠取出来递给风羿，“这个饰品来自于一个设计师自创品牌，上面有个刺绣logo，不过可惜的是这个品牌气候异常期倒下了。” “这个多少钱？”风羿没看见标价签。 店员面带微笑，“不好意思，这个是非卖品。” 风羿往旁边一看，有个大大的“非卖品”标牌。 余荞刚打了个电话，阴沉着脸走出来，似乎压制着怒气。见风羿站在柜台旁边，“怎么？看中东西了？” 旁边的店员简要给余荞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 “放在非卖品展柜的都是全球独一无二的珍藏品，我收的时候就是高价。这里面的东西我本来是不卖的，不过你今天也算帮了我个大忙，你要的话我也可以转给你。”余荞说道。 “多少钱？”风羿问。 “一口价，拔万！” 第99章 没条件就创造条件 “别嫌贵啊，这东西我收的时候就是七万多收的，车费、路费、保养费这些加起来绝对不止8万。 “而且当时收的时候，听卖家说这枚生肖花钱有些年份了，好像都快100年了？我对这种硬币没研究过，看中的是这款挂坠的设计和品牌，贵的也是设计和品牌溢价。” “我明白。” 风羿当然知道这种设计师款贵就贵在设计，这种生肖花钱放在现在的市场上，其实值不了太多钱。他看中的只是这款钱币，但买也只能买整个挂坠。 “这个是去收银台支付？”风羿问。 “非卖品，直接与我交易，你转给我就行了。” 花出去20万又回来8万，余荞心里稍微平衡了点。 当然，她愿意把这个生肖花钱挂坠转让给风羿，一是觉得风羿这人确实鉴定能力非凡，值得结交。她这种收集爱好，指不定什么时候收到喜欢的货就得再请风羿来鉴定一下。 二是她对这枚生肖花钱挂坠并没有那么喜欢。当时收的时候，看重的是这个设计师的原创品牌，有几款商品的设计她非常喜欢，收的时候就将这个挂坠一起收了，反正都是独一无二的设计款，摆出来也有面子。 不过，余荞也注意到，风羿一直盯着的是挂坠上的生肖花钱，对这款挂坠以及这个设计师品牌并不感兴趣。 “你喜欢这种钱币？”余荞问。 “我确实对这种生肖花钱很感兴趣。”风羿没否认。 “那我以后出去收货的时候帮你留意一下，看看还有没有这种。” “谢了。不过我也不是每一个生肖花钱都喜欢，看眼缘。” 风羿确实起了收集生肖花钱的兴趣，而且只收集有同源关系的。 并不是每枚生肖花钱都跟风羿自己那枚有同源关系。没有同源关系的那些生肖花钱估计就只是一般的装饰品，并没有收集的意义。 余荞点头，“我懂。就像我，有些包虽然款式差不多，但是就是那些细节，看着不得劲儿的，再经典的款我也不收！” 余荞看风羿的眼神像是在看同道中人。 风羿：“……” 其实并不一样。 不过这也不好解释。 从店里出来，回钺秀小区之前，风羿在车里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我刚收到一枚生肖花钱，我觉得它跟我戴的那枚有同源关系。照片刚才已经给你发过去了，你看看认不认识。钱币上的花纹跟我带戴的不一样。” 管家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好像是有过这种款式，大部分都出自风家，由继任者制造。选什么款，铸成什么样，都是继任者决定的。 “就比如你，如果进化成功，也是要负责铸造生肖花钱给小辈们送祝福的。” 风羿被惊住了，“还……还有这种任务？怎么造？这些花钱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这就不是你现在需要担心的了，你现在的重心应该放在接下来的重要阶段！你应该能感受到，你快要接触到那个临界点了。” “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类似于‘孵化’的概念？”风羿问。 “没错。也只有真正渡过初始阶段，进化到下一个阶段，才真正算得上是继任者。因此，在那之前，不要想太多。” 说到这些的时候，管家的语气难得的严肃。 不过管家的意思风羿明白了。 “皇位”都没继承就想着怎么写诏书，这是要上天？ 步子跨太大容易扯到。 但是还有个问题憋在风羿心里很久了： “所以，当初为什么选我？” 长相讨喜这理由太扯了，进化大事，经历得越多，风羿越明白，这不是轻飘飘一句“长相讨喜”就能解释过去的。 管家的回答也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么敷衍，“因为你的‘孵化’可能性最大。” 说到这里，管家不由轻笑一声，“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天赋和运气都是很好的。风女士之后，风家数代人挑选下来，直系的、旁系的，最终挑中的只有你一个。 “当然，也不能自大傲慢。进化之路有千万种可能性，每一个阶段都是一次大挑战，你的第一个关键点挑战就要来了，你准备好迎接了吗？” 风羿再次被管家说得紧张起来。 “之前是有那种要……发生巨变？反正就是那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现在又感受不到什么了。” 管家：“……” 电话里是一阵翻书页的声音。 风羿静静等候。 又过了会儿，管家语气难得有些愁闷：“笔记里没说。” 风羿：“……” 管家安抚道：“也不用太担心，你再多多用心去感知，感知不到就创造条件去感知。感知器官多用，才会更敏锐。还有你的本能，别忘了。” 风羿：“……” 本能今天又在离家出走的边缘鸿鹄展翅。 但进化这事也不能退缩！ “行！我再抽个时间感知一下，没条件我就创造条件去感知。” 这个沉重的话题先挪到一边，风羿还有个重要事情想咨询。 “最近我郊区买的房子那边出现了一些小天鹅，今天连续两批掉我院子里了。为什么它们就盯着我后院掉？” 管家想了想，问：“你睡在后院？” “呃，是，是睡那儿，后院的草地睡着舒服。这跟天鹅掉那儿有关系？” “嗯，肯定的。你在进化过程中会有部分能量逸散，那些逸散的能量可能会诱发一些活性因子生成，对植物和动物都有一定影响。不过现阶段来看，对植物和小型动物的影响可能会更大。 “你结束体重快速上升期的时候，逸散的能量多，影响范围大，所以最先到来的那些小天鹅并没有降落在你那里。但是等其他地方影响变淡之后，你经常待的位置，在它们眼里就是一个很清晰的坐标了。那里的活性因子对它们更有吸引力。” 风羿悟了，“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我只需要换个地方睡觉，等后院草地上那些活性因子全部散去，就可以了？” “应该是。” “这得等多长时间？” “不知道。笔记里没说。” “……好吧。” 还是得在后院做点修改。 “哦对了，那如果有人要去我后院采样怎么办？会有问题吗？” 参加过科考活动，风羿相当清楚那些研究团队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会采取怎样的做法。 钺山南部区域大片范围都会有采样点，风羿的后院现在更是众多研究团队的目标，去采样是肯定的。 越拦着越会怀疑有问题。 “采样之类的随他们去。”管家说道。 风羿放心了。其实想想也说得过去，他那位姑奶奶当年可是直接接触过联保局的，采样之类的事情肯定见得多了。 风羿没猜错，他刚回到钺秀小区，就被告知有研究团队想在他的后院采样。 风羿这次底气足，“采呗。我后院怎么修，社区决定好了吗？” 社区负责人回道：“我们讨论之后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在你的后院盖一个遮挡棚，另一种就是直接在你的后院开一扇门。当然怎么选择在你，毕竟那是你的院子。” 风羿现在知道那些天鹅掉他院子里的原因了，对比之下，他更倾向于后一种。 遮挡棚装拆麻烦，还会影响后院草地的长势。但是直接开一扇后门，装一个电子锁，可以远程操控的那种，也方便。什么时候不想要那扇门了，直接堵上就好。 开了后院门，如果再有天鹅掉里面，他就算不在这里，也可以远程控制开门，让救助员进去把天鹅带出来。 以这帮人对那些天鹅的看重，估计天鹅鹅刚掉下去，就有人在旁边守着了。也不必担心那些天鹅过分糟蹋他的草地。 “我选第二种。” 风羿到家的时候有几个人等在那里，社区负责人为他介绍：“这位是瑢城野生动物救护中心的刘主任。那边正在整理器材的是瑢城大学的潘教授，他是他们课题组的负责人，小天鹅落在这儿的第一天他就带着学生来钺山南区了。” 风羿走过去跟刘主任和潘教授打个招呼。 潘教授得到风羿的允许之后，就一脸兴奋地带着学生去后院采样了。 而刘主任听说风羿选择的是第2种办法，很高兴，他是倾向于这一种的，也就是直接在后院院墙上开个门。 “你放心，施工都由我们负责，不用你自己承担。两天之内就能完成！” “施工也是有动静的吧？不怕惊扰那些小天鹅？”风羿问。 “那些小天鹅其实也不是一直待在这里，它们会在上游的钺山南滩和钺秀小区后面这一段来回活动，我们会在上游布置一些饵料先将它们吸引过去。一般来说我们是不干扰不投食的，但是现在这不是没办法嘛，后面一段时间估计还有小天鹅到达，到时候数量多了就不好整了，也许还会有其他事情，愁得很。” 刘主任嘴里说着愁得很，但面上的笑都止不住。 风羿看了眼刘主任面上的笑，说道：“来这边的小天鹅多了，对瑢城是好事。” 果然，刘主任面上的笑容扩大，笑褶加深，“当然是好事啊！生物的物种反馈本地生态环境，越冬的小天鹅数量越多，也就反应了目前本地生态环境更好！” 说起这个刘主任的兴致就来了，还批评有些媒体用词不当。 “小天鹅就小天鹅，他们只说‘天鹅’谁知道是哪种天鹅？大天鹅？小天鹅？疣鼻天鹅？还是黑天鹅？太有误导性！” 风羿：“……嗯，对。” 刘主任兴致高昂：“小风我跟你说啊，有时候‘大’‘小’并不是说这种生物的成年体和幼年体，就比如，大熊猫和小熊猫，这俩是完全不同的物种！一个是熊科大熊猫属；一个是小熊猫科小熊猫属，也称红熊猫。 “幼小的大熊猫称为大熊猫幼崽，而不是直接称它们小熊猫。 “当然，大天鹅和小天鹅关系更近一些，都是鸭科，雁亚科，天鹅属。古人所说的鸿鹄，就是雁、天鹅之类的高飞的鸟。” 刘主任一说鸿鹄，风羿就记起了在离家出走边缘展翅的本能。 想了想，风羿问：“刘主任，候鸟为什么要迁徙？” “这是它们的一种本能，最终目的都是为了生存。” “那他们是凭什么来确认迁徙路线的？”风羿又问。 “这个啊，一直有争论，各种说法都有，不过我自己认为，它们本身拥有一种‘罗盘’，能给它们指引方向。罗盘你知道吧？” 风羿点头，“知道，就像电视剧里那些道士抓妖的时候手里托着的那种工具。” 刘主任：“……” 这个比方打得，直接让刘主任愣在那儿。 “咳，罗盘就是遵循磁场规律指引方向的那种。” “那人体内也有这种‘罗盘’吗？”风羿问。 “我觉得，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就像有些人方向感强，而有些人是路痴。” “那迁徙的鸟里面有路痴吗？” “肯定是有的，只不过随着生存进化，会淘汰掉一部分。而且生存能力强的候鸟，他们的迁徙路线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有研究者已经证明。 “气候异常期的时候，部分候鸟越冬地的变化复杂，它们的几个主要越冬地，水位不稳定导致它们的食物生长受限制，所以它们的迁徙路线会变。后来气候恢复正常了，路线的改变就更明显了，它们在往人工湿地转移，离人类越来越近。 “其实这也是一种聪明的选择。因为最严保护法的出台，人们不会去伤害它们，相反，如果有生病的还会尽快实施救治。气候不好的时候它们食物匮乏，人类还会为它们提供食物。所以我一直认为，迁徙大军里面领队的那些鸟，都是有大智慧的，知道怎样的选择能让族群生活得更好。” 风羿：“所以领队的那些鸟，它们的‘罗盘’很强？” 刘主任：“……也可以这么说吧。” 这个年轻人的关注点怎么总是不在一条线上？ 不过风羿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关注点偏了。 风羿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词！ 本能也是需要‘罗盘’来指引的！ 风羿也不知道自己的“罗盘”强不强大，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东西。 不过，既然暂时不知道，那就创造条件知道一下！ 如何创造这个条件呢？ 风羿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于是，第二天，风羿站在一处店铺门口，目光深沉。 【xxx自行车专卖店】 第100章 黑车 风羿买自行车是要用于长途骑行的，必要时可能还需要越野，所以挑选的时候得从多方面性来考虑。 风羿还跟车店老板着重强调了车的载重能力。 店铺老板虽然觉得车的载重能力并不是长途旅行车的重点，但既然风羿这么要求了，他也会帮挑选合适的款式。 最后店铺老板给他推荐了一款山地车，在强度及韧性方面，就算不是顶级也属于高水平级别。当然价位也比较高。 因为并没有长途骑行的经历，风羿也不知道这款自行车适不适合自己，先买了试试。 他这次过来买自行车并没有开车过来，就是为了买自行车先试一试，骑自行车回钺秀小区去，中途去一趟游泳馆。 这两天后院改建，加装一扇门，说好的是两天之内完成，所以风羿这两天会一直在钺秀小区那边待着。 从城区骑车到游泳馆，将游泳馆收拾一番，给游泳馆的老板打了电话。 既然决定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肯定得将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当时他租用游泳馆包场一个月，期限还没到，但他也说不准在外旅行多久，这边的账务得先结清。 他也可以在到期之前让其他朋友来这边游泳，但是，一旦发生什么问题，还是得找他解决。他这次去出去旅行可是为了进化大事，尽量抛开一切可能影响进化效率的事情。 所以还是把游泳馆这边的事务先结了。 游泳池的内壁被他撞出来一个凹陷，其他地方或多或少有一些小磕损，这些都得跟游泳馆老板商议。 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合同上说了就算提前退租，也是不会退钱的。所以风羿才说赔偿问题。 不过游泳馆老板到场看了之后，也没有问风羿在这里面究竟干了什么才造成这样的磕损以及凹陷。他并没有让风羿赔偿，他的意思是，租期未到，水电等其他费用也没超，款就不退了，直接抵消场地的这点损伤。 真要修补到原来的样子其实也麻烦，但在游泳馆老板看来，游泳池内壁的那点凹陷并不影响使用，可以暂时忽略掉，他们这里本就不是什么豪华场馆，价格比较亲民，平时过来的人也不计较这些。 至于那些磕损，修补一下就不影响使用就行。总的来说他并没有亏，现在不跟风羿计较这些，就是想着，下次风羿再要长期包场还找他，或者介绍给其他朋友。 解决完游泳馆的事情，风羿从游泳馆骑车回钺秀小区那边。 从中心城区到游泳馆再到远郊的小区，这么长一段距离骑自行车确实有些不适应，但也可以接受。 风羿决定后院改造一完成就出发。 到小区的时候，院墙上已经掏了个方形的空洞，马上就要装门了。 改造的成本并不需要风羿承担，而且也确实如社区所承诺的那样，改造效率极快，动静还不大。 回到家，风羿展开地图。 旅行的目的是激活“罗盘”，虽然现在还没有明确目的地，风羿还是尽量往远离城市的路线走。 但是，走哪边，哪个方向，这是需要决定的。 本能现在罢工了，不知道飞哪去了找不到踪影，千呼万唤也不滚出来。 风羿裁了4张纸条，在纸条上分别写上东南西北4个方向。 管家说了，他的天赋和运气都是很好的，既然现在本能指望不上，那就靠运气！ 写完纸条，团成4个纸球，拢在手心里摇了摇，然后随手挑出来一个纸球。 展开一看。 西。 “那就走西边！” 西边确实居住密度低，人口少，气候异常期之后还划分了许多保护区。 往那边走也自在。原生态的地方比较多，估计要来一场野性的呼唤了。 就是不知道走这一趟能不能把“罗盘”给呼唤出来。 次日风羿起来，后院的门就已经装上了。 设置好后院门的远程控制，屋子各处门窗都关好。 给吴吉和钱飞扬他们都发了信息，就说自己有工作需要离开瑢城一段时间。在城区住了一夜就跑了，总得给个理由，省得他们担心。 风羿戴好装备，背上自己的旅行包，开始这场没有规划路线的旅行。 骑一段路，停留，感知。 感知不到，“罗盘”没有激活反应，继续前行。 —— 山脚下，一队人推着自行车聚集在那。 这是附近一所大学骑行社团的社员。 开学不久，社团团长挑了周末，带社团萌新们进行一次外出骑行活动。 刚参加这种活动的新社员们看什么都新鲜有趣，停下来就拿着手机拍照片拍视频。 前方是一座山，接下来他们要骑车爬上山顶。 一名社团成员仰头看着山顶：“这山是不是太高了？” 社团团长正在检查自己的装备，叮嘱其他人也检查一下，听到这话不在意地道：“这座山还好啦，适合作为你们参加这种骑行活动的第一次挑战。 “待会儿爬山时身体不适的一定要说啊，不要硬撑，面子事小，身体事大。” 一名社员问：“团长，咱翻了这座山之后要去探险吗？” 社团团长严肃着脸：“探险？探什么险？先摸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能不能骑长途！别脑子一热就跟个憨批似的闷头往前冲。 “咱一步一步来，先把这个山给翻了，再继续后面的。不要急，心态要稳！ “别莽，尊重长途，别一开始就玩命骑……” 话音未落。 嗖—— 一辆黑色自行车风一般骑过去了。 社团团长气得脑门青筋直凸，大叫道：“谁？刚那是谁？挑事儿是吧？！谁认识？报名字直接拉黑！下次不带他了！” 旁边一名社员说道：“团长，他好像不是我们社团的，不跟我们一起。” 另一人也说道：“虽然刚才那辆车跑太快了没看清，但是我瞧着背影，他那车跟身上的装备与咱们的不一样。” 一听不是自己社团的，社团团长又恢复淡定：“哦，那不用管他。像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刚开始爬山时觉得自己牛逼得很，如果有赛道估计都自信能翻越喜马拉雅山脉！其实爬山半小时就废！ “等着瞧吧！” 社团团长记得刚才过去的是一辆黑色自行车，发消息让等在山顶的社团副团长留意一下。 消息发出去就没看了，收起手机带着这批社团萌新开始爬山。 果然很快就有人支撑不住，不到半小时就得下车推，磨磨唧唧，一队人骑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到了山顶。 让社员们自己休息，团长接过副团长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嘴唇，记起个事，问：“我让你留意一辆黑车你注意过没？” 副团长拿出手机翻了翻照片，“是这个吧？” 拍的不算清晰，也没拍到正面，很明显能看出来拍照者当时拍得很较匆忙。 社团团长看了眼，“对，是他，他什么时候到山顶……” 话声戛然而止，眼珠都快瞪出眼眶。 看着照片上方显示的时间，社团团长声音干涩，“你这个时间是不是不对？或者拍错了人？” 副团长摇头，“我当时看到他的时候也以为拍错了人，但是后来看群里有人发照片，就是你们在山下遇到他时拍到的。绝对是同一个人同一辆车！” 社团团长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也太快了！他中途都没有减速没有休息？” 副团长叹道：“我也想不明白，反正他上来的时候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所以拍得比较匆忙。咱爬到山顶的时候总得歇息一下吧？他也就是在到达山顶的时候，在边上停留了10来秒，然后立马又出发了。我当时正玩游戏呢，一抬头发现他人已经在这儿，我手机都差点惊掉了，等切换出来开摄像机已经来不及了。” 作为社团的团长和副团长，他们加入的相关的聊天群肯定不止一个，将拍到的照片发群里想问问谁认识。一般玩得多的，看装备看车就能对应到人。 然后发现，这辆黑车还真没人认识。 —— 风羿可不知道自己被人拍了照片议论。 选择朝西走之后，他就闷头一直往西行。没有固定路线但是目的明确，也没有心情去拍照，再加上他体质与寻常人不同，除了吃喝拉撒睡，基本不做长时间停留。 骑到山顶感觉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继续出发。 他与骑行爱好者不同，并没有心情去欣赏沿途的风景，也不享受这个过程。 本能现在虽然是罢工状态，但是在罢工之前传递过一个信息：下一个关键点快到了。 管家也这么说，而且多次强调这个关键点的重要性。 所以，有心情欣赏才怪！ 风羿闷头又骑了两天，依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罗盘”。 也许需要某种触发机制？ 又或者是离太远接收不到信号的那种？ 风羿正郁闷着呢，除了注意路况，也没在意其他。所以在超过一支骑行队时并没打招呼。 这支5人的骑行小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遇到个骑友。 就是可惜这位骑友并不理人。 “那辆黑车挺傲啊！”一人说道。 “骑得有点快，估计有什么急事在赶时间。” “可能吧。” “那就这样，各骑各的互不打扰。” 十分钟后。 前方路面塞车。 风羿看着前方堵着的长长的车队，吐出一口气。 前面两辆汽车的车主呆不住出来活动，正在闲聊。 “你车头怎么回事？刮漆了啊。” “过来的时候前面有辆大货车，我就想着超过去，结果遇到个拐弯，车没超过，被那货车尾巴给别了下。” “很危险！” “可不是，车一停我媳妇儿将我一顿骂，现在她还在车里生气呢。” 另一位车主看了眼对方通红的右耳，瞧着有点像是被拧的。也没说出来，笑了笑就当没看见，继续道：“还是稳点开，安全为上。” “是啊。这条线不太好走，去年我们公司几个组了个自驾游，当时尘土飞扬，视野不好，又着急着赶路，有个同事没留意，把一块大石头给卷车底了，直接趴窝，费好大劲儿才把石头挪出来。” “底盘低了吧？” “哪儿啊！底盘低的车谁敢往这边开？” 风羿听他们聊着，应该是经常走这边的人，上前去问了下遇到这种情况一般要等多久。 “等吧，先等一两个小时。如果清理路面麻烦的话可能更久。” 说话的车主看了眼风羿和他的自行车，又越过风羿看了下后面过来的5个骑行者，目光怜悯。 “像你们骑自行车的，遇到塞车有些时候溜边穿缝可以过去，但有些时候不行。就像现在，前面路面有问题呢，得耗时间清理。我们四轮儿的过不去，你们俩轮儿的同样过不去。等吧！如果带睡垫了可以在旁边休息一下。” 后面靠过来的那支骑行队也听到了这人的话，其中一人低骂了声运气不好，然后5人商议着怎么把这时间熬过去。 风羿有点饿了。 如果不能在计划时间内到达下一站，不能补充食物，又得挨饿。 “除了这条路，还有哪边能过去？”风羿问。 另一位车主说道：“这个我之前问过，这边就只有这条公路，再不然你就只能绕了。” 那车主比划着给风羿说：“就从这边，侧面绕过去，不过那边没有路，草地也不平整，还有小溪，还有一段很陡的石头路，还得爬山，不好走，何况你还有自行车。” 风羿道了谢。 琢磨一下，下车把自行车抬起来一扛，就开始绕路。 两位车主：！！！ 骑行队五人：“……卧槽！” 看着风羿扛车走远， 骑行队一人抬手机拍照，“那黑车车主狠人啊！” 队里最壮实的那个，下车活动一下手脚，“我也试试！” 扛着车走出公路，没一会儿又扛回来了，凹凸不平的草地上艰难地迈着脚步往回走，还被草下方的石子硌了下脚。 “算了，还是继续等吧。” 他们骑行的时间有点久，体能消耗太大，就算扛自行车绕过去也得等体力恢复。 这样一比，就更显得刚才那黑车车主不简单！ 他们把刚才拍照的照片发到自己加的几个骑行群里：“这黑车谁认识？” 没人认出来。 风羿可不知道有人在找他，戴着头盔护目镜和防风沙面罩，就算有人站在旁边也拍不到他的样子。 扛着车稳稳地绕过去，将车放在公路上，继续往前。 第101章 罗盘 风羿满脑子想着怎么激活“罗盘”，没关注网上的八卦，也没看社会和娱乐新闻。 那些东西现在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只闷头一直往西。 一辆单车翻山越岭，穿越河流和沼泽地，经历了滑坡、塌方、泥石流。 风羿已经不相信管家说的那句“运气好”了。 本能和罗盘依旧不见动静，骑行这么久，好像并没有什么收获。 风羿自己都有点怀疑这趟值不值得。 继续往西。 前方是一个大景区，卖吃食的也多，今晚风羿在这边过夜。 夕阳余晖之下，有游客在湖边摆玛尼堆。 风羿看了会儿便离开了，就近找了一个湖边的，本地人开的帐篷民宿。 条件简陋，不过因为就在湖边，人气也很高，好几个帐篷都满了。 其中一间帐篷里还有个空床位，可以去挤一下。 风羿不介意跟人挤一个帐篷，反正都是各睡各的床。睡一觉，明天就离开。 帐篷里有两个年轻人正在泡面，风羿床铺对面的那张床上还躺着个人。 床上那人听到动静看了眼风羿，又蔫蔫地躺回去，嘴里还咕哝：“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有的人喝酒吃肉，有的人在吸氧！” 他正在泡面的两个同伴笑了笑，其中一人说道：“你总比那些吸氧的要好啊，看你还有精神说这些，想来再过两天就适应得差不多了，高反也不严重。” 风羿在旁边听着一愣。高反？ 什么高反？ 哦，对，高原反应！ 一直闷头骑行，该翻山的时候翻山，该绕道的时候绕道，都忘了还有高反这回事。 反正风羿没感受到。 摘下头盔，身上的装备都解下来。 对面那张床上蔫蔫躺着的人侧头看了风羿一眼，视线在风羿脸上扫过，幽幽叹了一口气，“人与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正在泡面的年轻人朝同伴笑骂一句，又看向风羿，“热水需要吗？我们刚烧的。” “谢谢。”风羿没拒绝，将在外面跟本地人买的吃食也拿出来分享。 吃泡面的那人看了眼风羿身上的装备，“骑行的？就你一个人？” “嗯，出来散心。”风羿说道。 “厉害！我们几个都是坐车过来的。” 一聊起来气氛就和谐多了。 说话的这个人叫霍晋，来自京城那边一所大学，是在读研究生，现在研二，这次带着师弟师妹过来这边有任务的，队里有本科生也有研究生。这间帐篷里住着的另外几人都是他师弟，师妹们住隔壁。 等得知风羿从瑢城过来，霍晋本打算结束对话的，又起了兴致。 “你们瑢城那边飞过去一批小天鹅你见过没？” “见过。” “它们现在情况怎么样，真的像新闻上报道的那样适应？” “这几天没关注。不过我出发之前它们在那边过得挺好的，特别精神。” “还真是这样啊！想不到，完全想不到！它们竟然会中途偏移离原本航线跑去你们瑢城！而且我看新闻上说，第一批过去的那几只小天鹅到现在都没有飞走！可能会留在瑢城越冬！”霍晋又打开手机开始搜索相关的新闻。 “你们对这个也感兴趣？”风羿问。 霍晋解释道：“我们本来就是研究这个的，不过不是小天鹅。现在我们跟的项目是蓑羽鹤。 “我导师带着我师兄他们8月份就前往蓑羽鹤的繁殖地开始紧跟了，现在蓑羽鹤已经在迁徙途中，朝这边飞。” 霍晋见风羿听得认真，继续道：“蓑羽鹤的越冬地在高原的南面，每年南迁从繁殖开始，经历数千公里的迁徙，翻越喜马拉雅山脉，才能到达它们的越冬地。” 风羿问：“它们的繁殖地和越冬地也不在一个地方，隔得很远？” “对。小天鹅也是啊，小天鹅的繁殖地在北极苔原区域，每年南迁越冬。” “迁徙的这些候鸟，蛋也是在繁殖地孵化？” “肯定的！” 风羿思索自己现在遇到的问题，又问道：“我听说候鸟有它们自己的一套罗盘来辨认方向？” 霍晋略作迟疑，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拥有罗盘的并不只有候鸟，还有洄游的鱼，还有海龟、飞蛾等等，很多很多动物昆虫都有它们自己的一套罗盘，有的是日罗盘，有的是月罗盘，也有的是星罗盘，都有区别的。 “它们体内有对环境认知以及规划路径相关的细胞，这些细胞在机体里共同发挥作用，就起到一个导航的效果。当然也可以把它们看作是‘罗盘’。 “不过毕竟人类不是动物，知道得肯定不像它们那么清楚，很多奥秘都只是在探索中。” 听着霍晋这些话，风羿怔怔坐在那里。他好像抓到了关键词。 霍晋没留意风羿的异常，吃完泡面一看时间。 “我去！怎么这么快就到这个点了！” 霍晋赶忙从包里翻出相机，往帐篷外面走，经过风羿身边的时候还问了句：“你带相机了没？要不要出去拍点照片？这边的星空超美！我之前就看好了一块适合拍照的地方！” “去！” 风羿起身跟着霍晋从朝外面走，来到空旷的少有遮挡的地方。 寒冷的晚风吹得霍晋抖了抖，但眼睛直直盯着夜空。 “高原的星空真壮观！” 拍了几张照片霍晋觉得不满意。 “不行，还是得11点以后再过来，或者等凌晨。” 霍晋又被风吹得抖了抖，“到时候还是得披羽绒服出来，哎风羿，你不回帐篷？” “不回，我在外面待会儿。”风羿回道。 “你不冷吗？” “不冷。” “好吧，你自己慢慢看，有需要帮忙的说一声啊，我先进去了，太冷！” 霍晋进帐篷里面之后，风羿又挪了个地方，全方位视野更好。 站在海拔四千多米的湖边。 漫天星辰，不仅仅只是壮观美好。 净澈星空之下，仿佛挡在前方的无形屏障终于散开。 那些模糊的线条，逐渐变得清晰。 怠惰的感官在这一刻都兴奋起来。 旋转的星空倒映在虹膜上。 瞳孔收成一条细线，记录所有星座的信息，记录那些恒星组合的星群。 他好像听到了一些声音，又或者是一些信号。 那些声音往日不是不存在，只是平时发出的声音太小，听不到。 静下来。 放大它们。 仔细聆听。 待世界的另一面慢慢呈现。 看，星球的法则就在眼前！ 不论晴天雨天，不论白天黑夜，一直存在！ 星球，有它自己的脉搏规律。 为在其上生存的万物所设立了法则。 风羿仰头看着星空，伸手，在上方慢慢划过。 感受着磁场法则的韵律，好像也理解了它们反馈的方向信息。 “罗盘”生效了！ 那些飞越喜马拉雅山脉的候鸟，那些在洋流中奔向出生地的海龟，是否就是这样，依靠星球的法则，繁衍生息？ 风羿在湖边站了很久。 星辰之下，磁场、水汽，还有所有的随气流翻卷游散而飘来的信息。 所有感官捕捉到的信号在头脑中组成一幅指示图。 许久不见的本能，此时给风羿传达着一个清楚的信息—— 你TM走错方向了啊！ 第102章 太牛了 千里骑行，最后告诉我走错了方向？！ 风羿深呼吸。 再深呼吸。 风羿反思。 他这趟出来，每次在天黑之前就已经住进旅馆或者已找到住宿的地方，吃饱就睡，恢复体能，天亮了继续骑行。 没想到啊！ 激活竟然是靠夜晚的星辰？！ 其实也不是没收获，至少罗盘知道怎么用了。 可能身体里某些导航细胞终于激活，不再是蔫了吧唧死气沉沉，发出的声音也不再微弱，不会被其他感官发出的信息所覆盖。 依照霍晋说过的那些，他这罗盘应该是倾向于星罗盘？ 来这里一趟也值，至少这里的星空看着清晰。记录下来的星群越多，罗盘导航越准！ 罗盘一校准，本能就上线了！ 虽然上线得迟了些。 不过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风羿打开手机地图，有罗盘精准导航之后，本能的指向也明确，对照地图，风羿看了下。 确实走错方向了。 如果在瑢城直接北上，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目的地。 他现在西行太远，也不打算原路返回。 既然知道目的地，规划路线也变得简单，可以选择更高效的方式，而不是吃灰淋雨翻山越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告诉他要去那里，但，就像霍晋说的，那些对环境认知以及规划路线相关的细胞，一旦发挥作用，准确度是极高的，不相信它们难道就相信翻笔记都翻不到答案的管家？ 相信它们也是相信自己！ 人还是要靠自己！ 风羿站在湖边规划他的新路线。 帐篷里，二次拍照返回的霍晋正跟同伴们用手机聊着。 帐篷里有人在休息，不好说话，但又憋不住，于是就在聊天群里直接打字聊。 “他还在外面呢？” “刚看的时候还在，继续在那儿呆着，好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哲学，我没好意思去打扰。” “他不冷吗？” “我之前问了，他说不冷，现在站那儿好像也感受不到温度似的，真是怪人。” “我上一次见到这种人，是我师弟，那年他失恋的时候，一个人在校园角落的长椅上坐了一晚，当时秋风瑟瑟，凄凉无比……唉，感觉姓风的那小子也是遇到什么情感危机了。” “那就不去打扰他在那思考人生哲学了，成年人想通了就很快能跨过去。” “想不通呢？” “那就有点危险了。” “他如果想不通，该不会去跳湖吧？” “应该不会？” 凌晨的时候他们又出帐篷拍了张照片，风羿还继续站在那看星空。 他们回帐篷继续睡，早上醒来，发现风羿的床上还是空的，昨天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霍晋心中一惊，起床跑出去。找了圈没见到风羿的人，不过风羿的自行车还在这儿。 “该不会真的偷偷跳湖了吧？” 刚这么想，就见风羿提着一袋热食过来。 见风羿人没事，霍晋就放心了。 风羿进帐篷，将手里的食物分给他们几个。 霍晋谢了声，问，“你不吃？昨晚上是不是没进来睡？” 风羿回道：“我已经吃过了。昨晚在湖边思考一些问题。” 霍晋看了他一眼，“你一夜没睡，吹了一整晚冷风，竟然还这么精神！佩服！” 风羿笑了笑，“我比较扛冻。” 知道霍晋走的地方多，风羿咨询了一下，制定接下来的路线。他不准备骑车了。 他也不打算通过火车飞机过去，刚收获个罗盘的使用方法，他得慢慢熟悉一下。汽车更好，沿途边走他边确认路线方位，熟悉罗盘的使用。 确定坐汽车，他肯定得问一下经常跑这边的人，确定走哪条路线更好。 “你要去纪城？这样的话，你可以再等一天，附近还有个研究团队，我昨天晚还跟他们那边的人聊过，明天他们可能会离开，虽然不去纪城，但可以捎你一程。他们那边有好几辆车，队里还有几个业余爱好者，不全是科研人员，更自由些。”霍晋说道。 风羿一听，觉得也可以。只是继续等一天而已，让那边帮忙捎带一程，他可以支付车费。 知道风羿的意思，霍晋就给那边团队他认识的那个人发了个信息。 很快那边给他回复。 霍晋看着那些回复，微微皱眉。 见状，风羿道，“那边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可以再另外找人，这边车还挺多的。” “也不是，他们那边有一个硬性要求，入队必须积分200以上。积分你知不知道？就是绑定第六数据库的那个。” “我有。” “确实蛮麻烦的，一般人……你有？直接绑定第六数据库，全球通用的那个积分，做不了假的啊！” “我真有。”风羿调出自己的电子身份证，上面有一个标志和数字。 霍晋看着风羿1000+的积分，有点不敢相信，要不是他亲眼看着风羿点进官方平台翻出电子身份证，他肯定会以为风羿找了个做假证的小程序！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积分？你也是搞科研的？”霍晋好奇。 “不是。我参加过科考活动，当过志愿者。”风羿也不打算细说，反正他积分是真的，不怕查。 霍晋一拍手掌，脸上的笑容比之前热情多了，“那就没问题了！看不出来啊兄弟！” 给那边的研究团队回了话，那边很快就答应了，说了个地方和时间，让风羿明天过去。 “我明天开车送你过去，反正也不远。”霍晋说道。 “谢了！” “嗨，客气！我们待会儿出去采样，你也一起去玩？” 如果是没跟过科考队的，霍晋肯定不会发出这种邀请，没经验的人跟着就是麻烦。说玩还真以为出去是玩耍的？ 风羿想着自己今天也没什么事，便跟着他们一起出去，还能帮点小忙。 霍晋的小团队里有两人因为高反没法外出，还得休息一天，风羿的加入确实能帮他们一把。 霍晋开车带队，行驶到任务地点。 附近的山岩很多，风羿下车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只大鸟高空抛物，扔了什么东西砸到不远处的岩石带。 霍晋随意往那边扫了眼，“胡兀鹫又在砸骨头呢。” 说着霍晋翻出以前拍的胡兀鹫的高清照片，“胡兀鹫长这样，天生一张反派脸。也有人叫它胡秃鹫，但是发量充足得让人嫉妒！” “它们爱砸骨头？”风羿问。 “爱吃骨髓，食物以吃骨头为主，大骨头砸断了直接吞！投弹特别准，扔骨头砸在岩石上一砸一个准。” 说着霍晋摸了摸头顶，“吃骨髓是不是长头发？” 当然这只是说笑。 作为科研人，霍晋当然明白胡兀鹫头毛浓密的原因。 别的秃鹫以食腐为主，需要将头伸进动物尸体里面进食，为了避免脖子上的羽毛沾上血液而打结，自然选择之下，一步步进化出来的“秃”。真正的变秃了也变强了。 而胡兀鹫不同，胡兀鹫以吃骨头为主。不需要将头伸进猎物腹腔，不用担心脖子羽毛沾上血液而打结。 霍晋讲这些简单给风羿讲解了一下。 见风羿还看着那边，霍晋说道，“它估计还得投弹十来次。你要拍照片？” “不拍。”风羿收回视线，开始帮忙采样。 除了胡兀鹫，风羿还看到了一只金雕。 金雕，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不过对于金雕，霍晋他们的感情就更复杂了。 人总有偏向。 “每年迁徙的蓑羽鹤群飞越喜马拉雅山脉的时候，就有金雕守在那里。” 跟的是蓑羽鹤相关的项目，投入的感情更深，霍晋他们当然更偏向于蓑羽鹤。与保护级别无关。 “国一猎杀国二啊。”风羿说道。 霍晋不想聊这种让他伤心的话题。 风羿也不再提这个，而是问道，“海拔4千米的地方，有没有蛇？” 只要不谈金雕，霍晋还是很有说话欲望的。 “有啊！明天你要搭顺风车的那个研究团队，他们这次就是为了温泉蛇来高原的。 “不过他们温泉蛇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他们即将出发去另一个地方找红斑高山蝮。 “这俩都能在海拔4千米以上的地方生存。或许还有其他蛇，只是没发现。” “红斑高山蝮？蝮蛇，有毒的啊。”风羿说道。 “蝮蛇，肯定的。不过你也别怕，不大点儿的蛇，吃蛾子的。就那小短牙，手套都咬不穿。” “我没怕。”风羿就是有点惊讶。 温泉蛇只能生活在温泉附近，但是红斑高山蝮可没这种限制，还是毒蛇。 能生活在海拔4千米区域的毒蛇，确实不容易。 原本风羿只是准备搭趟顺风车，知道那支团队要去找红斑高山蝮，风羿也来了些兴致。 于是，次日，在约定的时间地点找到那支科研团队的时候，风羿主动介绍了自己曾在南崇保护区南6队当志愿者的经历。 原本这支科研团队的负责人不太乐意带个外人，同意捎带一程也只是看在对方1000多积分的份上，但是现在一听风羿说擅长抓蛇，态度立马就变了。 气候异常期之后，红斑高山蝮不好找，多一个人多一分可能。 风羿已经将自行车和骑行装备寄回家去，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坐上科研团队的车离开时，正好有一支骑行队伍过来，其中就有他曾在公路塞车时遇到过的那5个人。 不过风羿没在意，在他看来，大家都只是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往后无交集。 风羿自然也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这支骑行队伍到达他昨晚住过的帐篷，拿着手机里的照片找人打听黑车车主。 …… 风羿搭的车，车主是一位业余爱好者，在科考队当过几次志愿者，积分也达到要求，与这支科考队的负责人认识，这次跟过来主要是为了拍蛇。 车主姓黄，叫黄烨，二十来岁，可能是经常在外面跑，晒得有点黑。 “风羿是吧？听说你跟过南崇南6队？就是今年很火的抓到大蟒蛇和眼王的那支科考队？” “对。”风羿回道。 “厉害啊！我之前也投过简历，被拒了。能被南6队看上的都是牛人啊！” 黄烨特别激动，正因为被拒过几次，他特别明白南6队挑人的眼光。当然，媒体性质的除外，比如今年南6队那个被眼镜蛇咬出队的户外播主，本事不大，戏倒是挺多。 而像风羿这种凭硬本事进队的，黄烨就很崇拜了。看风羿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能把自己带飞的大神。 于是，为了让风羿多传授点经验给他，黄烨叭叭叭一顿彩虹屁连吹。 风羿听着都脸热，心道：抓蛇那是本能的事，我牛什么啊，我连“崽”都不算，只能算个蛋。 但是转念一想，风羿又觉得—— 我特么真是太牛了！ 蛋自己找地方孵化没见过吧？ 于是，风羿脸上那点热度下去了，淡定地继续听黄烨吹彩虹屁。 第103章 蛇运 车队选择的路线一路还算顺畅，风羿在车上研究几份电子资料。 这是黄烨传给他的，里面说了此次的目的地概况，以及一些相关要点。 风羿没有高原抓蛇的经验，也不知道这个时节高原上的蛇有什么习性，他抓蛇全凭本能以及感知力，其他人的经验对他不一定管用，但是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 路上车队休息了几次，休息的时候，黄烨也会问一些南6队的事情。队里其他人对南崇科考队南6队也很好奇，他们工作有相似部分，只不过他们在高原找蛇，而南6队在南崇山脉的山林里找蛇。 南崇山脉的蛇种类更多，而高原地区就那么些，海拔四千米以上的现在也才发现两种，还不好找。 休息过后再次启程，换风羿开车，黄烨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坐到驾驶座上，风羿才注意到车上那个挂件。 挂件上的图案，下方佛陀禅思，而佛陀上方是一个巨大的眼镜蛇。 等黄烨打完电话，风羿问他，“你车上这个挂饰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黄烨看了眼，“哦，这个啊，没什么特殊含义，我就是希望能运气好点，能拍到蛇。” “你信佛？”风羿问。 “不算，我家里有人信，我不算真信徒。你信？”黄烨知道有些人对这种图案比较忌讳。 他的亲戚里面有不少人信佛，但是有人佩戴佛玉吊坠，而有人觉得佛像是安置供奉的，佩戴身上就是亵渎。吵过不止一次了。 不同人不同观念。 他买这个挂件就是为了图个心理安慰，希望每次跟队能拍到蛇，别的倒没想那么多。 “我不信教。”风羿说，“我就是觉得你这个挂件挺奇特，第一次看到有人挂这个在车上。” “唉，就是个心理安慰。你也知道，气候异常期之后，很多蛇的数量减少，跟队去找蛇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找不到一条，经常空手而归。每次都是跟当地人打听过消息之后才去找，运气好能找到，有时候运气不好，怎么找都找不到。” 黄烨说道，“我听过那么多神话故事，能在佛陀头上吐舌头的也就只有蛇。嘿嘿，虽然故事里说的是蛇王为佛陀护法。” 说着，黄烨突然想起什么，“哎呀差点忘了，我让人帮我带的伏羲女娲挂件！” 风羿：“……伏羲女娲？” 黄烨尴尬地笑了笑，“神话传说里伏羲女娲是人首蛇身啊，我琢磨着，再多加点心理安慰，说不定蛇运更好。” 风羿没说话了。 黄烨继续在那叭叭他后备箱里还没拆封的车挂件。 见风羿好一会儿都没说话，黄烨想着，风羿不信教，对神话传说肯定也没兴趣。 “咳，其实神话故事听听就可以了，不要当真。千万年前的事情，谁知道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呢。 “咱们现在还是信息时代，上午发生的事情，下午就有800个版本出来，换成千万年前，那版本差异就更大了，别太认真，听听就过去了。” “嗯。”风羿回应。 下午开车的时候，路上遇到牦牛群，车队先停了会儿让牦牛群过去。 风羿视线穿过车窗。 牧民骑着马跟在牦牛群后面，有条大黑狗在牦牛群边缘游走，牧牛工作轻松熟练的样子。 从车队旁边走过去的时候，察觉到什么，那条大黑狗看向风羿所在的车，往远离车的方向退了两步，目光机警。 等跟着牦牛群走远，大黑狗才放松下来，像是解除了警报，脚步再次变得轻盈，在牦牛群边缘颠颠儿小跑。 风羿想着，那条大黑狗是不是察觉到他的气息？ 他已经尽量收敛气息了。 可能是那条大黑狗感知敏锐，也可能是他接近进化的关键点，有些气息散发出来无法隐藏？ 好在对正常生活没影响。 车队出发后第二天才到达目的地，路上经历几次阵雨，每次都只有10来分钟。 这次风羿没骑自行车，就不用淋雨了，在车里安然待着。 他们到达目标地点的时候，正好有一个车队准备离开。 黄烨看了看群消息，跟风羿解释，那边团队是调查大猫的，队长现在跟他们打听消息。” “大猫？”风羿问。 “就是雪豹，金钱豹之类。” “现在的科研活动还挺多。” “那是，经费充足，装备条件跟得上，能招到人，调查也就更勤了。不过也是很辛苦的，他们这次过来更换了一个野外放置的摄像机，被大猫刨坏了。” 没一会儿，车队再次出发，前往安置地点。 风羿从黄烨口中知道，这支调查团队负责人7月份也来过一次，拍到了一条红斑高山蝮，这次这个时候过来也是得到消息说在另一处也有人见过。 一年三次，需要收集不同时节的样本数据，不过黄烨是第一次跟队过来，7月份的那次没赶上。 到地之后黄烨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晚上休息前还在念叨： “风羿，你说这次我们能不能找到红斑高山蝮？” “能。” 风羿已经闻到有蛇的气息了，而且远不止那么几条，体型也都不大。 不过风羿不打算把它们全部翻出来，明天看哪个最近就逮哪条。 跟黄烨等人激动期待的心情不同，风羿只在晚上出去看了会儿星空，然后就继续睡了，睡眠特别好。罗盘生效，能精准定位之后，睡觉都踏实。 次日，太阳高悬，风羿戴上帽子和墨镜，跟着队伍出发。 “听本地人说最近在那里发现过一条。” 黄烨指着不远处的山坡，“不知道跑了没有，希望没有跑远。” 黄烨是不被允许抓蛇的，他没有多少抓蛇经验，就算他敢抓，团队负责也不允许他动手。 红斑高山蝮本来体型就不大，还是蝮蛇，有毒，没经验的人慌乱出手，要么伤到自己要么伤到蛇。 所以，如果发现蛇，黄烨也只能喊别人过来抓。 黄烨原本是跟着队伍里熟悉的几个抓蛇老手，但是见风羿还站在原地，没跟着队伍往那边过去，黄烨走出去几步又退回来。 “你不跟着一起去？”黄烨问。 “那边去的人多，足够了。”风羿站在那儿，装模作样四周看了看，又是翻资料又是看地形，好一会儿才抬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山坡，“我去那边瞧瞧。” “你……觉得那边有蛇？” “有！你帮我跟领队说一声，我去那边看看。”风羿抬脚朝那边过去。 他没有加队里其他人的联系方式，所以让黄烨帮忙说一声。既然临时加入队伍，单独行动总要报备一下。 黄烨被风羿这一番操作整迷糊了。 他并不认为风羿在瞎说乱指，能被南六队挑中的人，能力肯定也是出众的，只是，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看看风羿，又看看其他人，黄烨一咬牙，跟着风羿过去。与其说相信风羿，不如说他更相信南6队挑人的眼光。 当然，就算没找到蛇他也不会觉得风羿能力不行。 在黄烨看来，蛇总是神出鬼没，在这种地方找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有时候确实得凭运气。 他今天出门之前把佛祖伏羲女娲都拜了一遍，希望今天蛇运不错。 团队负责人知道风羿没跟过来，不过风羿对他们来说只能算一个路人，他们帮忙捎带一程罢了，并不要求一直跟着队伍，所以团队负责人也没管他。 等收到黄烨的消息说和风羿往另一边上坡走，负责人也同意了。 往另一边也好，兵分两路，发现的几率更高。这边山坡他们这些人找也够了。 黄烨跟在风羿身后走，边走边拍四周的风景。 “今天天气挺好，这个时间气温不错，希望这里的红斑高山蝮有出来晒太阳的心情，不然躲起来了谁都找不到……风羿你怎么停下来了？” 黄烨没留意前面差点撞到人。 风羿抬手朝一处指过去，“那边。” “什么？” “那边是不是你们说的红斑高山蝮？” “哪儿呢！” 黄烨瞪着眼睛顺着风羿指的方向看过去。离得稍远，第一眼没找到。 之后他调整摄像机，放大之后用镜头找才看清楚。 黄烨呼吸一滞，随后又变得急促，感觉血液流速都加快了！ 辛辛苦苦来到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就是为了它啊！甚至都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心理准备！ “我今天的蛇运是好到爆！没想到一出来就能找到！” 黄烨没敢靠近，调整摄像头先用专业相机拍了几张。 然后用手机拍了张发到团队聊天群里炫耀： 【开门红！先收一条！】 不愧是被南6队看中的人，风羿这蛇运就是好！ 黄烨这么想着，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开再看过去，就刚刚发信息一小会儿，风羿已经冲那边了。 “哎！别激动！” 黄烨还担心风羿下手太重，赶紧跟上去，还准备提醒一下让风羿注意力道也别被咬，只是，没等他开口，风羿已经将蛇抓到了。 见蛇无碍，风羿也没受伤，黄烨又激动起来，举着相机一阵猛拍。 他得抓紧时间拍照，不然待会儿团队负责人过来了就没有这么好的拍摄机会了。 黄烨压低的声音都在发颤，“我终于见到了！国内栖息海拔最高的毒蛇！真漂亮！哎那小鼻孔都这么可爱！瞧那两个窝！” 风羿：“……那是颊窝。” “也不知道这种吃蛾子的蛇毒性怎么样。” 风羿看了看，“不怎么样。” 队伍那边其他人还没找到蛇，负责人看到黄烨的信息就先赶过来了。 风羿将这条红斑高山蝮交给他们，其他数据采样的工作他就不参与了。 擦了手，坐在山坡的石头上晒太阳。 他能感知到，附近这一片地方，草甸、山坡以及一些不容易注意到的角落，这时候，有的蛇出来晒太阳，有的蛇还躲在洞里。 不去打扰它们了。另一边其他人应该还能抓一条，两条采集数据也够了。 风羿抓这条蛇也为感谢车队捎他一程，他顺便过来亲眼看看这些生活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蛇。 如此苛刻的环境，它们适应得很好。 风羿换了个地，躺在山坡上，也不嫌弃山石硌人。 墨镜后的瞳孔窄缩，视线穿过明亮的天空，看到光芒背后隐藏的星群。 “罗盘”系统激发后，他白天也能看到星群，就是没有晚上那么清晰。不过，足够判断方位了。 他觉得，如果自己生活在这儿也能适应得很好，地广人稀，有什么异常也没人注意到。只是这里空气稀薄，气压低氧气少，高原有它自己的生态节奏。 他这颗蛋还是得找适合自己的孵化地！ 第104章 “孵化”地 风羿躺在山坡上，枕着手臂晒太阳睡了一觉。高原的太阳有种别样的感受。 醒来的时候黄烨告诉他，另一边山坡上，其他人也发现了一条红斑高山蝮。 “不过他们抓到的那条没我们找到的这条大！”黄烨面带得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个人滤镜，黄烨觉得自己和风羿找到的这条红斑高山蝮颜色更艳丽一些。反正怎么看怎么漂亮！ 知道采集完数据之后就得将蛇放归，黄烨抓紧时间又拍了好几个视频。相比之下，就显得风羿格外淡定悠闲了。似乎真的对这些没兴趣。 但通过这次事件，黄烨是真正认识到风羿的能力。 黄烨加过一些科研志愿者的群，发现红斑高山蝮之后在里面一阵狂吹，也着重提了风羿的名字。 于是，风羿的名字在这个小圈子里面火了一把。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曾经被南六队挑中的人，今天又在高原抓到了一条红斑高山蝮。 之前南六队大出风头的时候，就有人问过队里都有些谁。群里面有不少经验丰富人脉还广的人，他们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今年南6队科考的时候抓到缅甸蟒和眼镜王蛇的都是风羿，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在群里面多提风羿的名字。 现在黄烨突然在群里面吼这一声，还发出了红斑高山蝮的照片，那些人也就跟着提起来了。 有人就给周教授打电话，把这边的事说了。 周教授正带队进行一次小型的科考活动，接到这个电话第一反应是：风羿那小子敷衍我！ 确定风羿真的去高原抓了蛇，周教授一个电话给风羿打过去。 上次南崇科考结束，周教授就给风羿发出过邀请，说9月末10月初有一次小型的科考活动，如果风羿愿意的话可以参加。 前不久周教授还发信息问过风羿，但风羿说暂时不打算参加科考活动，拒绝了邀请。周教授也就歇了心思。 结果一转身风羿就跑去高原抓蛇了？？ 难道高原科研团队给的积分比我们多？ 接到周教授的电话，风羿连忙解释：“不是，您误会了，我这次本来是进行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一开始我是骑自行车去的高原，现在只是蹭了他们团队的车到这里，让他们捎一程，顺便帮抓了个蛇而已，不是特意跟团的！明天我就离开了。” “这样啊，那行，下次如果你还想参加这种科考活动，跟我说一声，我给你介绍，你想去高原也可以，我认识那边几个团队，给你介绍一个出手大方的，能赚的积分更多！” 虽然风羿没打算再参加这种活动，不过周教授的好意他领了。 周教授给积分还是很爽快的，风羿就算以后再正式参加野外科考活动，也肯定是等进化更稳定一些，不能总是提心吊胆，又是担心挨饿，又是担心进化出问题，还有什么心思去科考！ 跟周教授通完话，风羿就回临时安置点收拾东西。 抓到蛇了，风羿就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准备出发去“孵化”地。 这一趟出来，高海拔，远路程，沿途还穿过草原、戈壁沙漠，这是另一个他不熟悉的生态世界。 不过，能激活罗盘掌握使用方法，能定位到合适的“孵化”地，也值得了。 因为风羿帮忙抓了条红斑高山蝮，团队负责人特别高兴，得知风羿要离开，他们其实不想放人。找蛇多不容易啊，这小子过来就抓到一条，有实力有运气，这种人才难得啊！要是一直待在团队里面，那考察工作不是顺畅多了？ 但风羿坚持要走，他也留不住人，毕竟不是自己团队的，风羿现在也没有当志愿者的想法，他们管不住。 团队负责人加了风羿的联系方式，还特地帮忙联系了车，载风羿一程。从这里到最近的火车站还要不少时间，有认识的人载一程更安全一些。 汽车再转火车。算好时间，风羿提前订好了火车票。 熟悉罗盘的使用之后，风羿就不打算慢慢地耗了。 搭乘汽车到火车站，坐在火车上，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纪城地图，风羿截图下来，在地图画面边角上“覃山峡谷”画了个圈。这就是他的目的地了。罗盘的精准定位！ 风羿查了下，近期出来旅游的人特别多，纪城在全国范围其实不出名，但也有旅游景点，假期时也算热闹。 但是覃山附近却比较冷清，如果晚上去的话，就更看不到什么人了。太偏，地形也比较吓人，峡谷内不见人烟，用网上一些游客的话来讲，晚上过去都担心遇到鬼。 鬼不鬼的，风羿不怕。一想到去那边就要开始“孵化”，感觉跟渡劫似的。 就像是遇到升学考试，能不能考过，能考到什么程度，还是很紧张的。 这种紧张忐忑之下，鬼算个屁！ 纪城并不繁华，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城市，假期网上讨论旅游的时候纪城的网络讨论热度根本排不上号。 风羿从火车站出来，叫了个车前往附近酒店，他在网上预订了房间。 今天先打听一下覃山峡谷的情况，那边是不是真的没人？节假日那边是否有活动？ 大概是为了吸引游客，一些大型的店铺、公交站点、商场的广告牌，都有宣传。 风羿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日历。 【农历八月十四】 明天就八月十五了。 月亮要圆了啊。 风羿更紧张了。 在几个宣传活动处领了宣传册。小册子里详细说明了近期有活动的几个地方，以及各处景点的介绍，热门景点区域，一个小水池都能介绍出花来。 中秋节还有庙会，城区及附近几大景点联动，图片上看，已经挂起了灯笼，很浓烈的节日氛围。 还有治安方面，这些地方都会加强交通管制与治安巡逻。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风羿翻到了覃山峡谷。 这确实也是本地的一个旅游景点，只是在这个时候，相比起节日热闹的庙会和热门景区喜庆的布置，那边就无人问津了。 大概制作宣传册的人也知道覃山峡谷那地方没什么人气，宣传册里并没有用多大的篇幅来介绍。 风羿又翻了下覃山峡谷的交通情况。 要么包车过去，要么自己开车过去。 单独包个车？ 出租车都不怎么乐意去那边，不过加钱应该可以吧？ 或者买辆自行车自己骑过去？ 风羿在心中盘算着利弊，又去找本地人打听。 摊贩们都摩拳擦掌，准备在庙会大捞一把。有些小摊正在备货，忙得很，聊天都没时间。 风羿过去买东西多，摊贩们也愿意跟他多说点话。 “覃山峡谷？你去什么覃山呐，又远又偏又没活动，啥都看不见！城里多热闹，有吃有喝有节目看，特别好玩！ “我跟你说心理话，覃山峡谷你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明天千万别去，大家都去逛庙会了，覃山峡谷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出了事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风羿：“……” 还有这种好事？！ 第105章 孵化（上） 知道大家都要去庙会，覃山峡谷那边连鬼影子都没有，风羿就放心多了。 不过，这次事件对他而言太过重要，总得谨慎。 于是风羿又在几处跟本地摊贩或居民打听，得到同样的回复之后心中也有了计划。 他还去租用了一辆自行车，沿纪城的城区外围骑了一圈。 纪城城区范围并不大，假期期间确实外来游客很多，到时候大家的注意力肯定都放在几个庙会区域。 制定好了路线，风羿也回酒店早早歇下，养精蓄锐。 次日，风羿出门觅食时，就能看得到整个纪城浓厚的节日氛围。为了留住游客，也为了吸引更多的游客，地方相关部门在这种节日里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风羿走路上都能听到外地口音的人，三五成群商量着待会去哪里玩，晚上去哪个地方逛。 本地居民和游客们对中秋活动大部分是满意的，而不满意的则是这里无法赏月，对此纪城本地也没有办法。 中秋节，天气并不算很好，空中云层较厚，白天没有阳光直射，晚上也因为云层遮挡看不见月亮，所以一些原计划晚上拍摄月亮的人注定要失望了。 不过对大部分人而言，中秋节看不到月亮的时候太多了，多这一次也无妨，热闹好玩就行。爱玩的跟家里人一起出来游逛，不爱走动的就在家里看直播，看视频，看晚会，看其他省市晴朗夜空的圆月。 风羿既没有心思去闲逛，也没有心思宅在室内上网。 更多的时候他像是在发呆，做心理建设。 他还是很紧张的，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没有参考事例，也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做。 全凭本能。 如果本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那就说不准结果怎样了。 吃饱喝足又睡了一下午，风羿醒来，看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开始收拾东西。 他跟附近一个二手自行车店的老板说了，晚上再租一下自行车，这个自行车店除了买卖二手车之外，也对外租自行车，主要租售对象为外地的游客。 共享单车有些地方限制太多，没法骑过去，还有时间要求，这就给了二手车店的老板们机会。他们也不会在自行车上安装定位，不过得交押金，还得提前预定。这种重大节日，租车的人多，不提前预定好，到时候看中的车很可能会被别人租走。 白天缴押金预订车时，风羿没有出示任何证件，也没有用电子支付，直接使用的现金。 这就是这种店铺的好处了，并不会有太多记录。 这个时节纪城的晚上其实并不很冷，风羿连高原的夜晚都能扛下来，这里夜晚那点温度对风羿来说完全不算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的原因，风羿甚至觉得热得冒汗。 骑行装备虽然已经寄回去了，不过今晚上也不需要准备得那么麻烦。 穿上防风外套，背上包，风羿走出酒店，准备往自行车店那边过去提车。 然而走出酒店之后风羿脚步一转，又回到房间。 换了一身便装，防风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轻便的拉链帽衫，包直接扔房间里，手机也扔下。 这场面让风羿联想到上学时，考试前，监考老师说的“请大家把手机和包交上来”。 风羿笑了笑。 确实有一种奔赴考场的紧张感。还是高考以上级别的重要考试。决定人生走向的考试。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刚才出酒店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也可能是本能传递给他的信息，总觉得身上带的这些全是累赘。 所以风羿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口袋里只装了部分现金，其他的都没带，尤其是电子设备。 自行车也不去租了，风羿走出酒店。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这时候，吃完晚饭的人们都陆续出来了，朝各个活动会场涌过去。 风羿将拉链拉到最上方，下巴挡住一部分，戴上兜帽，很快没入人群之中。 等走到街头岔口，风羿转道通往城郊的路，朝城外慢跑。 城市的灯光渐渐远去，风羿的速度也逐渐加快。 当最后一盏路灯消失在身后，属于人类的气息已经很少。即便是旅游高峰期，这里白天游客都不多，更何况是晚上。 没有灯光，云层将月亮完全遮挡。 风羿不需要照明，在夜间视力无阻，缩窄的瞳孔清晰捕捉着前方道路的画面。 覃山峡谷有多处入口，风羿选择的是人最少的那处。 道路两侧是高高的石壁，裸露的岩石并没有多少植被覆盖，显得单调又冷漠。 远处，有屋宅倚壁而建，有寺庙也有道观。可能是因为偏僻也没有多少名气，平时过去的人也不多。这可能是这里仅有的几处灯光。 内凹的崖壁上，数十米高的佛像浮雕静静注视着一切。 存在数千年的壁画，经过风雨侵蚀，部分风化损毁，但能依稀瞥见曾经的辉煌。 这里没有茂密的山林，没有多彩的花卉，放眼望去，多是山石。 再往前，就真的一点灯光都没有了。 不知是否因为位置太过隐秘，没有多少人类往来活动，部分路段地面有些开裂。 空中厚厚的云层遮挡住月光，准确地避过一个个地面裂缝和石子。 仿佛有一股力量的拉扯，风羿感觉到，身体里潜伏起来的那些能量粒子，随着这股力量的拉扯，开始蠢蠢欲动。 本能在催促。 风羿的速度继续加快。 沿着蜿蜒的峡谷窄道，前往峡谷深处。 不知道跑了多久，风羿停在一个不算特别大，但也比游泳馆泳池要大得多的水池边。 静静地看着这个水池，风羿深呼吸，跳入水中。 并没有受到太多限制，较低的水温也没有给他造成负担，相反，他有一种自在灵活的感觉。 罗盘的指引之下，风羿仿佛化作游鱼，找到了水池下方的岩洞通道。 “还真有水下通道！” 风羿心中惊讶。 水下的岩洞像一个复杂的网脉，完全黑暗的水下岩洞环境里，所有的感官仿佛高速运转的机器，协作之下，风羿已经在脑海中生成了一张脉络图。 风羿在水中潜行。 罗盘在为他指引方向 错综复杂的水下洞穴，如奇异的迷宫一般，像是要困住所有闯入这里的人。 沉默的水下岩洞，不知埋葬过许多骸骨，这些可能是试图探秘的冒险者，也可能是抱着其他目的的闯入者。 有洞穴潜水探险家说过，水下世界是这个星球上最神秘、最令人兴奋、最引人入胜的地方，同时也是黑暗、封闭、极其危险的地方。 但这些困扰并没有在风羿身上出现，自带的罗盘总能指引他找到的正确的那条通道。 往前。 水体被撕裂的声音，打破水下世界的寂静。 风羿仿佛一支利箭在水下快速穿行。 窄缩的瞳孔，渐渐变亮，发出金色的光，然后引燃虹膜上那些放射状的纤维。 不知在水下潜行多久，风羿绕过水下复杂的网脉，顺着一条岩洞通道往前，直至冲出水面。 喘了喘气，风羿看看四周。 全是岩石。 完全黑暗的岩洞里，有许多隐蔽的风孔藏于各处，能吸到新鲜的空气。 这里不知存在了多少年，但风羿隐隐约约感觉，这处岩洞并非天然形成。 “就是这里了！” 风羿深呼吸，遵循本能，以直立放松的姿态，再次沉入水中。 不需要刻意去控制，身体自然地悬浮于水面之下。 真到此刻，一直紧张的心情，神奇地平静下来。 没有焦虑，也没有什么危险感。像是饿就吃，渴了就喝，那样寻常。 …… 一辆低调的多用途汽车停在峡谷入口处。 车内，后座上。 老人每一根头发丝都梳理得伏贴，衣领翻折的角度都透着严谨。 在他座位前，摆放着数个电子屏幕，其上不同语言显示着各方媒体报道的天气以及天体信息。 月亮周围每时每刻都发生着肉眼无法看到的变化。大部分时候，月球暴露于太阳喷射的高能粒子流，也就是“太阳风”之中。 但是在满月阶段，月球会进入地球磁层的保护之下。 老人对照着一本旧笔记，在另一本较新的笔记本上落笔，神情严肃，认真地写下： 【满月已出】 【未发现行星际激波，太阳风稳定，未出现大幅度偏转】 【磁层未偏转】 【满月时刻受地球磁层保护，磁层环境稳定】 【总结：孵化外条件温和】 “天时地利，运气真好。”老人低语。 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了。 又看向笔记本上记录的月球近地时刻—— 【0:30】 记录下重要的时间，老人掏出一块像是怀表的物件，表盖打开，里面有一个指针。 此时指针随着他开盖的动作，微微晃动，然后指向一个方位。 他能找到风羿的位置，也是靠的这块怀表。 前方驾驶座上，一名身着黑衣的壮实青年忍了忍，还是说道：“叔，我抽支烟。” 老人并未抬头，只握笔的手稍稍往车窗外挥了挥。 驾驶座上的青年轻手轻脚的下车，关上车门，黑夜之下，长长吐出一口气，在车内还维持得很好的面部表情，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 烟盒拿出来，倒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并未点燃。 望着黑暗之下峡谷的小道，半晌，又将烟放回兜里，转身快步来到车尾。 有个黑影蹲在车后面，不停往嘴里塞着东西。 青年走过去踢了一脚： “还吃！” 蹲地上的人嗷一声跳起来，委屈地道： “我紧张啊！我一紧张就要吃东西！没东西吃我就得啃手指头，但是我的手指头这么宝贵，不能啃啊！那我就只能吃零食了。” “出息！” “我就这点出息！我就是紧张！说得好像你不紧张似的！” “……” 青年张了张嘴，又从兜里把烟摸出来叼上，正准备再给对方一脚，耳朵一动听到峡谷小道上传来的动静，也顾不上训人了，快速往前迎过去。 往嘴里塞零食的人，也伸长脖子望过去，口齿不清地道：“老二和老四回来了？” 前方，两人各骑着一辆折叠电动车从峡谷里面出来，戴着夜视镜，车上并未装灯。 车窗打开，坐在车窗旁的老人看向窗外。 “回来了。” 骑着电动车的两人下车走过来，走前面的那人，还没靠近就语气激动地说道： “叔！峡谷里开始起雾了！按您说的，我们一发现起雾就迅速撤回！” “嗯。”老人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那人继续说，“路都探好了，电子探测器绘制的峡谷里面的道路信息我发给您。确实不太好走，起雾得开慢点。咱现在过去？” “不急。”老人说道。 “我急啊！我都连着几晚没睡好了……叔，万一，他失败……” 靠近驾驶座站在的青年听到这话，打断道：“会不会说话？边儿蹲着去！” 前面说话那人拍了下自己的嘴，呸呸两声，“绝对成功！” 老人沉默半晌，才道：“失败……那就只能等下一个了。” 这话在四人耳朵里自动转换成： “如果他失败，你们就只能失业了！” …… 纪城城区各个节日活动会场，随着时间过去，渐渐由热闹变得冷清。但是灯光之下，依然存留喜庆的余温。 一直等到快零点的时候，各个会场开始收尾清理。 其实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就有不少摊贩收摊回去了，零点是最后的关场时间，各处临时位点的摊贩以及活动会场的商铺，也开始做最后的清理。 “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行！备的货都卖完了！” “我也是，太忙了！我这老腰哎！” 正在收拾店铺的老板嘴上抱怨的，但脸上的笑可止不住。今晚上赚的这些，到年底之前就算一点生意没有，照样不愁吃喝。 这也是他们支持政府办这种活动的原因，并主动维持这种活动热度，该遵守的也会尽量遵守。以前不讲究的摊贩，现在也打理得干干净净，这样能吸引更多的游客过来。 “忙得都没看晚会！” “谁不是呢！我还想着今晚上看一下外省直播赏月，听说今年月圆就在十五，不用等十六圆了。可惜哎，咱们这儿今晚云太厚，月亮都被挡住了。” “这柱子上的灯笼拆不拆？这些灯笼装上去的时候固定太死，不太好拆，拆起来得花不少时间。” “没通知要拆。” 沿街的一排柱子上挂着一串一串的红灯笼，灯笼上有各种节日相关的画饰，为的是增添喜庆氛围。收拾会场的人正商量着要不要把这边的灯笼给拆下来。 突然一阵猛烈的风吹过，风里带着些水气，吹得人凉飕飕的。 没来得及清扫的地面，尘土被卷起，湿润的水气里，带着些许泥腥味。 “总感觉阴风阵阵，瞧着要下雨。”一人说道。 “天气预报没报啊……刚刷新了，待会儿有雨，早上看的时候还没有！” “咱们得快点！” “那灯笼就不拆了？” “不拆了！赶紧收拾一下回去喽！” “唉，我还想着收场之后找个小摊，来几串烤肉，开瓶啤酒。” 另外几人一听，“也行啊，那咱们待会儿清理完之后……” 几人正说着，又是一阵猛烈的风吹过，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风里带来的水气比刚才更重。 街边一串串红灯笼被风推得几乎与地面平行。 待平静下来，气温似乎又有降低，空气湿度的改变导致呼吸不那么舒畅了。 “清理完之后还是赶紧回去吧！风势有点猛！” 其他人也觉得如此，这种天气就不要想着夜摊上撸串吃烤肉了，夜摊估计全都关门。 “一场秋雨一场寒，要降温了吧？” “有短信！气象监测系统发出的降雨预警了！快快快检查一下，窗户！电源！还有什么没收拾好的！速度！收拾好了赶紧撤！！” …… 峡谷入口。 雾气已经从谷内蔓延到这里。 车辆很快被水雾吞没。站在雾里的人，感受着水雾中带来的凉意。 “这里也已经起雾了，现在怎么办？继续等？”一人说道。 “这么大的雾，竟然还有这么猛烈的风……咦？下雨了！”另一人抹了把脸上的水珠。 风卷着雾气，从峡谷深处吹来。经过身边时带着一种让人汗毛竖起的森冷。 他们戴着夜视镜，能看到峡谷的变化。风势越来越猛，砂石迎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再加上有降雨趋势，原本站在车外的几人也不得不躲进车里。 砂石吹打在车窗上的动静，听得人心焦。几人摘下夜视镜，想说什么，又担心打扰老人，于是掏出手机在他们的四人小群里开始聊起来。 驾驶和副驾驶座上各坐着一人，第三排车座上也坐着两人。 第二排两个多功能座，一个坐着老人，另一个座位空着。 老人注意力从笔记本上挪开，搁下笔。 看了看电子显示屏上的时间，每一个屏幕都设置的同一个时区，显示着同样的时间。 【0：21】 月球要到达近地点了。 老人想在笔记本上写些什么，又搁下笔，闭眼靠在椅座上。 月球引力会加大，只不过对人们而言，这种影响微乎其微，可能连肩膀上的一只蚊子、一根头发都比不上。而且整个身体受力，受力的方向也一直在变，感受不到什么特殊影响。 但是，对风羿来说，就不同了。 提笔，笔尖落在纸上好一会儿，老人才继续写道： 【月球到达近地点，外环境稳定】 看着安装在车外的夜视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又翻了翻设置在峡谷附近各个城镇的摄像头拍摄的实时画面，继续写： 【风力强劲，雾气范围大】 老人笔下写着这些，心道：初步判断，发育良好。 但是，生命每时每刻都可能出现无法预料的转折。 即便天时地利，即便进化发育良好，但是…… 风羿那小子，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水土不服怎么办？ 没吃饱“孵化”到中途没力气了怎么办？ 吃坏肚子了影响状态怎么办？ 老人再次搁笔，闭眼靠在车座上。看上去一派镇定，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 城市里。 夜色之下，蒙蒙细雨终于降落。 水雾入侵之下的城市，灯光渐渐模糊，潮湿的地面映着摇摆的光晕。 清理完会场的人，披上雨衣或遮挡物，匆忙从会场离开，消失在朦胧的街头。 又是一阵猛烈的风，在街头飞蹿。风力推助之下，细雨如针，刺在各种器物上，发出不同的声音，叠合在一起，像是某种看不见的巨兽的低语。 强风很快又消失，雨声变得柔和，雾气再度变得浓厚。 —— 岩洞内。 风羿悬浮于水中。 情绪慢慢沉淀下来。 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 能感受到血管里，强大的能量随着血液流往身体各处。 能看到，双螺旋在静静转动。 思维仿佛穿过时空。 洪流之中，文明间断起伏。 凡所见者，皆为过往；凡过往者，俱为尘埃。 …… 体表朝外逸散的能量，发出莹莹的光。 矿物质像是受到某种力场的牵引，从岩壁剥离，在风羿身周集结，形成一个外壳。 只是这个外壳下方拉长，像是在包裹一条看不见的尾巴。 第106章 孵化（下） 外壳的形成，阻止了更多的能量逸散出去。 硬壳包裹，构成了一个能量充足且稳定的内环境。 岩洞再次暗下来。 风羿感觉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梦见辽阔与荒芜，还有隐藏在雾霭中的旧事。 梦见一座座城市从荒芜中钻出，又被风沙夷为平地，许久，新的城市崛起，而后，繁华凋零。 一粒尘埃穿过黑暗，在压抑静谧中航行。 所执，所见。 飘然伫立。 然后，尘埃落定。 …… 覃山峡谷。 崖壁上，千年大佛凝视着黑夜，静静看着峡谷中水雾涌动。 峡谷入口处，黑色的车身之内，老人看着显示屏上的时间跳到【0：30】。 峡谷里面风力更强了。 之前去探路的人放置的摄像头，全部失联。一开始信号受到干扰，很快就变成了直接断开。 车身遭受着风雨的冲击。 外面雨声嘈杂，车内却是紧张到极致的静默。 五个人，连呼吸声都停下了。 车内灯光之中，五人皆是神色紧绷，视线没有焦距，人坐在车里，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个话题维度去了。 坐在第二排多功能车座上的老人，目光盯着电子屏幕上的时间。 终于，时间数字跳到【0：31】 仅仅一分钟，却像是过去了很久。 不知道车内是谁第一个深呼吸，几人神经松懈下来。 车外，冲击车身的风雨，变得柔和了。风力减小。 又过了会儿，显示时间的数字缓缓跳动，一直到【0：35】，但车内依然有种焦虑忐忑的气氛。 就像考试考完了，但是结果没有出来，还得继续等待。 直至黎明时分。 噌—— 老人手中的怀表发出一声高频的提示音。 猛地睁眼，老人打开怀表表盖。 指针微微晃动之后指向一个方向。与之前不同的是，指针上还有一道细小的光，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亮得刺眼，又令人兴奋不已。 老人一直严肃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 车上其余四人在怀表发出声响的时候就停下手里的动作，齐齐看向老人。见到老人面上的笑意，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气氛活跃起来。 “叔，现在可以出发了吗？”驾驶座上的人握住方向盘。 “出发！” 峡谷中，雨已经停了，风势变得柔和，只有浓厚的雾气还在山谷中缓慢流淌。 驾驶座上的人，开着车前往山谷深处，想到什么，刚毅的面孔带上了些羞涩扭捏，“叔，待会儿见面，我们该怎么称呼他？少爷？羿少？老板？” 老人想了想，“他还没决定要不要留下你们，所以还不算你们的老板。先叫羿少。” 坐在后排的一个魁梧身影也羞答答地问，“那，如果羿少嫌弃我们薪资要求高还得管吃管住，怎么办？” “唔……”老人像是才想到这个问题，面色不变，“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我只是个管家，不干涉他的决定。” 车内又是一静。 老人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不必紧张，平常心，露出你们最真实的一面就好。” 说完抬手正了正领结。 车内四人不语。 这老头出发前大清早焚香沐浴，换上了定制好的像是去参加国家盛宴的礼服，皮鞋擦得锃亮，还做了个发型！ 这尼玛叫平常心？ 呸！ 车内一片静默。随后，这四人里除了驾驶座上的那位，另外三人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打字，在他们的小聊天群里吵开了。 驾驶座上的人虽没有参与讨论，但思索着：待会儿自我介绍的时候该用什么样的姿势占C位？ 副驾驶座上的人眉头微蹙，望着手机屏幕的表情凝重，像是在商谈几个亿的合同。 第三排靠左车座上的人，身材魁梧，面带忧虑，粗壮的手指打一会儿字，又停下来作沉思状，然后继续打字。 第三排靠右坐着的人憋红了脸，相册与聊天群来回切换，图文并茂，手机里的照片一张张甩群里，像是在证明什么。 他们四人各有分工，但是，能不能留下，留下几人，还得风羿来决定。所以，第一印象一定要好！ 这种关键时刻，站位也是很重要的！因此，他们得提前决定好站位，到地方了可没时间给他们商讨！ 坐在多功能车座上的老人，没去理会车内的暗潮，他取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他亲手熨烫好的衣物，对着屏幕上的自拍摄像头，将每一根错乱的发丝都整理服帖，然后，收拾好电子屏幕和多余的物件，双手托着一件浴袍，神态庄重。 —— 水下岩洞里，一片黑暗与寂静之中。 咔—— 咔咔—— 坚硬外壳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碎块在水中下沉。 风羿拨开身上的碎屑，腿一甩朝上方游过去，露出水面，坐在这处特殊的岩洞里。 这处岩洞像是水下通道的尽头，洞里空间，一半是水，一半是流通的空气。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安稳地睡了一觉，刚睁眼，脑子还没清醒，还有些许困倦感。 四周依然没有光，但并不影响视物，甚至比之前看得更清晰。感官得到了一次极大提升，也得到了更好的融合。比如视觉、嗅觉系统，等等这些，以前需要刻意地控制，现在，风羿真正感受到这些都是身体的一部分，收放自如。 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手还是手，腿还是腿。 没有变成蛇哎！ 那我究竟成功了没？ 风羿认真感受了一下。本能并没有提示失败，那应该是成功了。但…… 没有变成蛇哎！！ 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庆幸。 其实庆幸居多，还能在人类社会生活，不用担心变成异类。 没长鳞片，没多尾巴。 我还是我！ “孵化”也不过如此！ 风羿露出微笑，又收敛笑意。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再检查一下身上。穿的衣物全不见，装兜里的现金也消失。 用本能查找，得到的答案是：分解了。 在刚才的进化过程中，强大的能量与特殊力场作用之下，这些全化成灰，沉入水下岩洞里。 风羿揉揉有些胀痛的脑袋。还好没随身带更多东西。 不对！ 风羿看了看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 我怎么出去？！ 现在该怎么办？ 风羿发愁。 本能还是不靠谱啊，早知道会这样，应该提前在外面放一个包的，装上衣物备用。现在处境尴尬，怎么回去？ 光着出去有伤风化啊！ 要是被哪里的摄像头拍到，就更不好了。 只是这地方太偏僻，没人过来，求助都无法。没带手机，无法与外界联络。 外面好像快天亮了。那等半夜再跑出去？偷偷跑到有人的地方，然后求救说自己被半路打劫了？ 也不怎么好。 风羿也不嫌冷，用腿拨着水，琢磨着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先睡一觉，等睡足了，大脑更清醒了，再想办法？ 这么想着，风羿靠在岩壁上酝酿睡意。困倦感还是很明显。 饿了…… 嗯？ 风羿睁开眼，仔细分辨吹进洞内的空气传达的信息。 有人！ 气味略熟悉啊。 更加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空气中的气味信息。四名年轻男性，一个老头。前面四个陌生，后面那个，曾经接触过。 管家？ 风羿挑了挑眉。 这老头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过，风羿能感知出来，他们并没有威胁，也没有恶意。 来得正是时候。 …… 水池边上。 四个青年一个老人，静静站在那里。 突然，五人眼神一凝。 有生物在水下穿行，快速靠近。 哗—— 一个身影从水中跃出，稳稳落在池边地面上。 随之带出的冷冽水气都有种真刀实剑的惊人气势！ 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的凶意，正面施加而来的恐怖压力，让人背后汗毛都炸起！ 四人心中一凛。这位未来老板，似乎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风羿抬眼看过去。 本来只打算过来露个头交流，毕竟没穿衣服。但冲太猛直接冲上岸了。 不过无所谓，反正就这几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大脑还有些混沌，思维略迟钝，风羿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别人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目光扫过那四个陌生人，落在老熟人身上。 看似简单其实极其讲究的燕尾服，笔挺的站姿，连嘴角的弧度都像是精心测量过一般，从发型到着装都带着一种古板的优雅。 “好久不见。”风羿说道。 “好久不见。” 管家微微一礼，脚步迎来，抖开浴袍，为风羿披上。 风羿穿着浴袍，打量这位老管家。这是，认同了吧？ 虽然一直有联系，但是，自第一次见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面对面交流。与第一次不同的是，管家这次多了些恭谨与亲近，看过来的目光也更慈爱…… 慈爱？！ 风羿挪开视线，下巴点了点站在不远处的那四个人，“他们是？” 大概是刚从岩洞里出来，声音都带着些凉意，有点冷漠。 管家递上一条干毛巾，“风女士为你培养的助手，他们都是专业人才，虽薪资要求高，但能力强。不过，是否留下取决于你。” 风羿接了毛巾正擦着脸上的水珠，闻言动作一顿。 尚有些迷糊的大脑精准定位到关键词。 什么专业人才？ 什么薪资？ 有多高？ 养不起可不可以全拒？ 第107章 “很好！” “羿少好！” 四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待业人员齐声喊道，紧张地看着风羿。 刚才风羿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就是—— 声音冷漠！目光犀利！气场强大还有点凶！ 他们之前没有与风羿接触过，能从网上查到的信息也十分有限，也不知道风羿的真实性格怎么样，心情忐忑。 风羿的视线从四人身上扫过，没什么情绪的双眼继续传递着凉意，也让四人深刻感受什么叫“被毒蛇盯上”的恐惧。 四人心中：凶！且危险！ 风羿可不知道四人怎么想他，突然接收到的这些信息，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处理，再加上脑子本来就有点混沌，所以说话时声音还有些迟钝且僵硬。 “他们，怎么称呼？” 管家：“甲乙丙丁。” 风羿：？？？ 风羿以为管家在开玩笑，但是管家神色认真。 稍作沉默，风羿才道：“先上车，回城区。” 饿了，饥饿状态思维有点跟不上，先去觅食补充能量。 进车里风羿又发现，这车从外面看不怎么样，但里面经过改装，各种配置都属于中高档，座椅舒适，也没什么奇怪气味。 车是管家自己的。 一想到当初管家轻松拿出三千万，这车也就不奇怪了。 上车之后管家将那个装衣物的箱子拿出来，把里面的衣服裤子递给风羿。 风羿又看了这位老管家一眼。准备充分，很体贴啊。 再看看这些衣物，瞧不出是什么品牌，但是用料很好，摸着很舒服。 “谢谢。” 僵硬地道过谢，换好衣服，旁边管家又递过来一杯温水，一盒肉干。 风羿：“……” 这老头太体贴了！ 分量不够，但总比没吃的好。风羿昏昏欲睡。 外面雾气未散，好在没有起风，也没有降雨。 到达城区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街上能看到出来走动的人，也不知道是城区的雾比较淡，还是现在雾气已经开始散了，可见度提升。 车到达风羿住的酒店。 “你们住在哪里？”风羿问。 “昨天才到，还没有办理入住。”管家回道。 “那先去办理一下，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回去。” 现在这情况，风羿肯定是跟他们一起回瑢城，但是看他们这样子，昨晚上等了一夜，风羿也不敢让他们接着开车，疲劳驾驶不可取。 不赶时间，休息好了再回去，正好他也了解一下这几个人。 回来路上管家也简单跟他说了，这四个都是他那位姑奶奶培养挑选的，幼时都是孤儿，没有其他牵扯。他们的姓也是后来姑奶奶给定的，都是“风”姓，而名是他们自己取的。 他们都是正常人类，只是多知道一些风家隐秘的事情，不过更深的他们就不了解了。 能被他那位姑奶奶挑中，除了能力，人品心性方面肯定也是不错的，能在这个时候被管家带过来，也属于比较值得信任的人。 但是，用不用得上，是否要留下来，还是得看风羿这边。 风羿不是不愿意支付高薪，他得看值不值。 所以风羿想着，先了解一下再做决定。 回到房间看了手机上的信息，该回的回，其他的不重要的事情先放到一边。让酒店送餐进来，又点了外卖。 不管最后要不要留下这些人，现在先关怀一下，不能让人饿着。 风羿点的餐份量比较多，他自己很能吃，而且现在确实很饿，如果其他人吃不了，他就把这些全部解决。 老管家依旧优雅，用餐分量很符合他这个年纪老人的平均食量。 至于“甲乙丙丁”，风羿观察了下，好像也吃得不多。不过这未必是他们的真实食量。 风羿也没分出太多精力去观察他们，先把自己的胃安慰好。 而四人这边，有点拘谨，又觉得吃太多可能给老板留下的印象不好，所以用餐很克制。 用餐完毕，风羿觉得精神好些了，可以处理眼前的事情。 他让管家口中的“甲乙丙丁”四人挨个来介绍一下自己，擅长哪些，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有哪些优点，风羿总得有个先有个初步了解。 身体还是有点困倦感，所以风羿打算来个快速面试。让他们按照甲乙丙丁的顺序来，挨个面试。 第一位。 风羿看着他递过来的身份证。 【姓名：风闸】 风羿：……是有个“甲”。 他原本以为四人的名字就跟老管家说的那样，真的就是“甲乙丙丁”，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风闸正襟危坐，刚毅的面上带着紧张：“我对自己的定位是，专职司机！我有很多驾驶证，不仅限于陆地交通工具，天上飞的、水里跑的，驾照我都有！” 说着摆了三份驾照出来，又补充道：“还有些不方便随身携带，如果您要看，到时候我一并给您带过来。” 风羿心想：甭管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跑的，我一没私人飞机，二没私人游艇，这些交通工具未必用得上，还是要问最实用的。 所以风羿问道：“陆地交通工具，你会哪些？” 说这个风闸底气更足了，声音都比刚才高亢：“会很多！独轮、两轮、三轮、四轮、履带的，我都行！” 风羿：“……” 履带的？坦克？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 听着有点危险啊！ 风羿：“你说的这个履带，它？” 风闸：“履带式挖掘机！哦，履带运输车我也开过，帮农场运过肥料！” 风羿：“……很好。” 风闸听到这话，面上露出笑意，他得到“很好”的评价，特别高兴！ 大致对第一位的驾驶能力有了了解，风羿让他先回房休息，接下来面第二位。 第二位看着要清秀一些，长相没那么刚硬，但也不算柔和，整个人带着些白领精英的气质。 【姓名：风乞】 看着身份证上显示的名字，风羿顿了顿，问：“为什么给自己起这个名字？” 风乞回道：“‘乞’是我原本的姓，所以当初选名字的时候我就给自己选的这个。” 刚脑补了一场凄惨童年行乞事件的风羿，收回思绪，正色问道，“你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助理。”风乞说道，“工作助理，生活助理，我都可以。” 接着风乞介绍了自己的优势，名校毕业，学历闪亮，在全球百强企业工作过，记忆力强。能端茶、倒水、点外卖，也能跟单、谈判、做合同。 不过这种厉害的人，风羿也见得多了。风羿自己是创业闯荡过的，见过不少这类人才。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优势？”风羿问。 风乞：“喝酒，千杯不醉。必要时可以帮忙挡酒。” “……很好！” 这他娘真是个人才啊！ 第二位也很令风羿满意，让他回房休息，接着面第三位。 第三位身材魁梧，看着跟熊似的，风羿对他的第一印象是“打手”，战力输出。 然而，这位性格似乎有点害羞，坐下来的时候就挨着一点椅边，再挪一点就要掉下来了。 【姓名：风炳】 自我定位：厨师。 各大菜系，国内国外，家宴酒宴，都能做，且做得很好。他自己这么说的。 至于合不合风羿的胃口，还得试过才知道。 这个风羿就不着急试了，等回去了再让他做一桌。 “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风羿问。 风炳瓮声瓮气，“我还会，调配动物饲料！” 风羿：“……” “猫粮狗粮，虫鸟鱼虾，我都行！营养健康味道好，谁尝谁知道！” 风羿：“……很好。” 听到这话风炳脸都憋红了，开心得想大笑又不好意思，离开前递给风羿一盒他自己做的小饼干。 风羿尝了尝，确实不错。 最后一位。 脸瞧着像高中生，其实已经大学毕业，年纪比风羿稍小一点点，但看着显嫩，性格似乎比之前三位都活泼。 【姓名：风宁】 风羿的视线从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挪开，确定这位已经成年了。 问：“你的自我定位是？” 风宁：“陪玩。” 风羿：“……具体？” 风宁：“热门电子游戏，主流体育项目，只要您有需要，我都可以！网游可以代练，非主流竞技体育我也可以学！” 风羿听得出来，他确实会很多项目，而且很大可能都玩得不错，话里话外透着自信。 想了想，风羿换个问法：“那你哪些不可以？” 风宁：“不陪睡。” 风羿：“……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优势？” 风宁思索片刻，“我修读过演技课程，各种场景，狗血的，热血的，悬疑的搞笑的，我都可以！必要时可以女装！” 风羿：“……很好。” 真他娘是个人才啊！ 等面完这四个人，风羿决定先来一个月的试用期。 如果满意就留下。 风羿原本计划先在酒店休息一天，但是，身体的困倦感强烈，所处的环境又让他没有安全感，无法安睡，连管家说的姑奶奶留给他的大别墅都没心情去想了，头昏脑胀。 最终，在管家的建议及风闸的保证之下，等吃完午饭，一行人就直接离开纪城前往瑢城。 除了中途在服务区休整，风闸都没让其他人摸方向盘，一直精神抖擞。 等终于回到钺秀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回到自己的地盘就是不一样，风羿感觉头脑的胀痛都减轻了。 钺秀小区这套房子，房间比较多，够住了。 不过到家之后，风羿都没怎么动手，管家和风乞利索地将事务处理完。 二楼主卧管家亲自打理，然后让风羿上去休息。 风羿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都没怎么上二楼，睡后院的时间比睡屋里多，屋内陈设简单，收拾起来也快。 风羿本来是想自己动手，但是管家上任之后迫切需要施展空间，也就由着他了。再加上困倦感越来越强，风羿就放手不管了，先休息。 回到自己的地盘果然睡得更安稳，只是，风羿做了一夜的梦，梦到一条蛇在追它自己的尾巴，怎么都咬不到，一直转圈。 次日醒来，风羿起身坐在床上，脑子里还在转圈。 梦境渐渐模糊，人也慢慢清醒了。 再去想，已经不太清楚。 风羿直愣愣盯着正前方的墙面，好一会儿，揉了下眼睛，身体前倾，仔细去看。 墙面上多了道明显痕迹，像是什么在上面抽了一下，墙面漆都掉了。 昨晚上回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并没有这道刮痕！ 风羿下床踩着拖鞋走过去，抬手比了一下。 刮痕略宽，有深浅变化，看不出来是什么工具造成。 低头，地面还有刮下来的墙面漆粉。 昨晚上管家这可是指挥人将地板擦得干干净净！ 难道我半夜梦游了？ 风羿检查地面想获得更多线索的时候，视线一顿。 他脚后跟那里沾了漆。 第108章 除非没控制住 这个漆是怎么沾上去的？ 风羿再仔细看，又发现一个问题。 睡裤的裤口开裂脱线，要不是留意到脚后跟的漆，他都没注意到裤脚破了！ 而随着注意力转回到自身，风羿发现，不对的地方一个接一个！ 衣服皱皱巴巴，像是毫无形象滚了百八十遍似的。 不过，衣服虽皱，袖口并没有开裂。 睡裤褶皱更多还有点下滑。 裤脚看着像是蛮力撑破。 …… “我晚上睡相有这么差？” 风羿脑中多种猜疑闪过。 深深吸气，平复心绪。 提了提裤腰，稍作整理。再寻找一下线索。 墙上这道痕迹，距离床尾的水平距离有两米，与地板的垂直距离不到一米。 床垫上，靠近床尾的部分，也就是睡床上时他的脚所处的位置，有一点墙面漆的粉末。这点能证明他脚后跟的漆并不是刚才起床时蹭到。 那就是半夜蹭的？ 怎么蹭？ 床尾离墙面有近两米！ 风羿坐在床尾，愣愣盯着墙面上的那块弧形的刮痕。 用钺秀小区住宅的标准看，二楼现在的主卧其实不算大。按照这栋房子建造时原有格局，二楼的主卧并不是这个房间，只是房屋原主人将那个大房间改造成了画室。风羿买下房子之后也没有大改，他在二楼住的时间少，没有做过调整。 如果卧室布置在那个大房间，床尾离墙面更远。 不过他现在是在这间房睡，就算床尾离墙面只有两米！ 就算他晚上睡相再差！ 再再再退一步，就算他晚上梦游！ 工具呢？这个痕迹是用什么工具造成？ 难道我用脚踢了墙，然后把墙上刮了一块？ 凭我的脚后跟？刮了墙面的漆还伤到了结构层？留下这么明显一道痕迹？ 但是，把卧室翻了一遍，风羿也没找到更多的线索，现在还没法推导出答案。 沉思之后，风羿决定，今晚做好充分准备再来寻找答案！ 饿了。 他早就闻到楼下的食物香味。只是睡醒刚睁开眼就被墙面上那道痕迹分散注意力。 快速洗漱，换了身衣服。 换下来的这套睡衣，风羿先放到一边。他今晚穿另一套睡衣，明早上看睡衣的状态，将两套睡衣作个对比。 走出房间门，各种气味更浓烈。 多了五个人，不太习惯。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屋里都收拾得很干净。多了些生活感。 高壮的风炳从厨房走出来。 “羿少，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用吗？” 因为摸不准风羿的食量，风炳先做好了一部分，剩下的材料也已经准备好了，风羿说继续吃，他就继续做。 称呼方面，昨天在回程的路上风羿也强调过。 他们之间是雇佣关系，而不是主仆关系，什么“老爷”“少爷”的不来那套。称呼喊出花来也改变不了这种雇佣关系。有些人喜欢玩那套，听着高人一等，不过风羿对贵族游戏没兴趣。 甲乙丙丁和管家，与他之间不过是一种比较特殊的雇佣关系。对此风羿有清醒的认知，不会被这么一捧就飘飘然。 一个月的试用期，风羿跟他们说可以直接称呼“老板”，但他们觉得太僵硬，他们私底下商讨之后决定，只有自己人的时候叫“羿少”，有外人在的时候看情况决定，正式场合肯定就直接叫“老板”。 风羿知道他们的姓名，不过，非正式场合，四人表示直接用昵称就行了。 昵称就是“甲乙丙丁”，这个管家还真没骗人。 “小丙早上好。” 昨晚风炳询问早餐有什么要求，因为不熟悉，他还做不到根据风羿现在的身体状况调配早餐。 风羿让他随意。 风羿不怎么挑食，菜式材料方面并没有过多要求，同时也想看一看这位新聘厨师的厨艺。 他也不知道小丙做的菜式有哪些符合自己的口味，如果有特别喜欢的以后再让小丙做。 风羿来到餐桌前坐下，餐具都已经摆放好了。 只有一份餐具。 而管家几人都不在屋子里，屋里的气味信息告诉风羿，那几人刚出门不久。 桌子上架着个平板，平板画面显示的是管家的留言，用词文雅且带着一股炫技的装逼味儿。 通俗翻译，就是告诉风羿：他老人家带着另外三个人去物业办理手续了。 飞到这里越冬的候鸟又多了一部分，钺山南部区域制定了新的生态规划，钺秀小区属于相关部门重点关注对象，小区新住人员得办理手续，还要办理小区门禁通行证等等。 风羿昨天给物业留过言，需要他本人出示的材料也已经发过去了，剩下的得他们自己去物业办理。 风羿叉掉平板上显示的那条留言，画面就变成了一个新闻平台页面《晨报》。 这款应用风羿没在自己手机上搜到，再仔细看这款应用的图标，是端着餐盘的管家，早餐下面还垫着报纸。 风羿：“……” 这大概就是老管家坚持的仪式感？ 昨晚睡觉前风羿还跟管家说，让他老人家早上多睡会儿，不用起太早，年纪大了得多休息，这两天老头耗费不少心力。 不过现在看来，老头很有自己的想法。 先观察再说。 再看新闻。有纪城的，也有瑢城的，这个应用里显示的只是管家挑选过的新闻，标题点进去就会链接到其他网站的详细新闻。 纪城那边，昨天他们离开纪城的时候，纪城部分区域已经解除大雾预警，覃山峡谷及周边地区仍有雾气弥漫。不过被管家选出来给风羿看的，是一段航拍视频。 一位在那边旅游的摄影师用无人机拍下的覃山峡谷。从高空往下看覃山峡谷，水雾像是被压制在谷中，白色水气在峡谷缓缓流淌，只露出上方山石的纹理。崖壁上高大的佛像在雾中静静注视着一切，笑而不语。 风羿又看了看视频的网络讨论热度。 前五十都没排上，节假日话题太多，各大景区的视频爆发，把纪城覃山的新闻全给压下去了。 没有关注度对风羿来说也是好事。 再看瑢城这边，钺山对外开放的景区游客暴增。因飞来的小天鹅数量增加，最先抵达的那一批又没有飞离，根据专家团队观察，这些小天鹅极有可能留在瑢城越冬，相关部门又划出了一片区域，区域之内，游客不准进，之外，可以站那里拍摄。 钺秀小区因为离得近，管理得更严。 风羿给管家发信息，问那边手续办理得怎么样了。 管家很快回复。如风羿所料，随着管理升级，非小区住户，新增人员办理需要的证明比较多，还得耗点时间。 至于其他新闻，甭管社会新闻、时政新闻、娱乐新闻，暂时放到一边。 风羿收回注意力，先填饱肚子。 早餐很丰盛，也很适合风羿的胃口。他现在可没有养身减肥计划，吃就完事儿了！ 只是风羿这顿早餐吃得心不在焉，他一直在想，昨晚卧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墙面上那道痕迹，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 风羿用餐很快，吃得也多。早餐吃完也没见管家他们回来，便先上楼收拾房间，又用手机拍了一些照片。 来到朝河的那边阳台，风羿望向河面。 这里又多出来一批小天鹅。 风羿之前离开往西骑行的途中，有一只天鹅飞到他后院里，他远程解锁后院的门让救助员把鹅带出去。 不过也确实如管家所说，他离开了，这屋子前前后后留下的活性因子慢慢消散，对小天鹅还有其他动物的影响也就大大降低。 而风羿经过这次“孵化”，进化进入了新的阶段，已经能更好地控制能量不往外逸散，也就没有游离的活性因子生成。不会吸引天鹅过来。 理论上是如此。 除非没控制住。 正这么想着，风羿就见，靠近小区这边的河面上，一只原本优雅游着的小天鹅，翅膀扑腾扑腾，助跑之后就直直朝这边飞过来。这次目标不是后院，而是二楼阳台！看样子还想往屋里面走！ 风羿在它飞过来的时候就迅速后退，手一拉将阳台门关上，隔着玻璃门看它赖在阳台。 还啄门。 风羿……拿出手机联系鸟类救助员。 负责这一片的救助员又增加了几位，听风羿说这边又有情况，立刻赶过来。 这次来了两名救助员，一位风羿见过，另一位是新加入的。风羿见过的那位救助员上楼抓鹅。 抓到小天鹅，风羿跟着救助员下楼，见客厅那里风炳正跟另一名救助员聊天。 只听身材魁梧的小丙厨师面色微红，略带惭愧，“我积分不多，才700。” 站他对面的救助员回以一言难尽的脸色。 等两名救助员离开，风羿问小丙，“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积分？” “就是连接第六数据库的，全球通用的那个积分。”风炳回道。 “你有700？这已经很多了！你不是厨师吗？为什么还有700的积分？”风羿问。 “我之前当过野生动物救助站的志愿者，在救助站负责调配饲料。” 小丙厨师帮救助站改良饲料，这种得到的积分比较多。刚才就是跟救助员聊鸟类救助站的饲料，才说起了积分。 “另外三个人有多少积分？”风羿问。 “比我多，不过没有老板你多。” 跟风羿这种情况不同，他们四人确实有意去刷过积分，参加过很多志愿者活动，虽然每次都不多，但一次次积累下来，也有大几百了。 “这么看，你做志愿者的时间有点长。在来这里之前，你平时工作怎么安排？”风羿好奇。 “上烹饪课，考证，有时候也会去一些餐厅做短期厨师。” “生活上是否有什么困难？”风羿又问。 “没困难。成年以前，有风女士资助，成年以后，做兼职、当志愿者，都挺好的。” 一米九的魁梧青年笑得腼腆，“在救助站工作的时候，改良饲料有奖金，我还……还卖了几个专利。” 风羿：“……” 人才啊！ 所以小丙厨师其实可能很有钱？ “那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因为我姑奶奶的要求？”风羿问。 “不不不，我是自愿的！”小丙厨师神色认真，“我将这份工作，当成我厨师生涯中的一种挑战。对我来说，人、非人、超人，没有太大的区别，能让他们吃得满意，我就很有成就感和幸福感！” 风羿将这句话在脑中自动翻译了一下，小丙厨师的意思：物种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把他们养得油光水滑！ 所以…… “人、非人、超人，在你的认知里，我是哪种？”风羿问。 小丙厨师面带迟疑，“这……我得根据老板你的食谱来判断，看食物组成、营养搭配。” 工作第一天，还不熟悉，认知模糊。 说话间，管家和另外三个人也回来了。 管家将小丙那份通行证递给他，又跟风羿简单说了早上去物业办理手续的事。 还有全屋装修的事，申请还是没通过，不过管家对此反而比较高兴。老管家昨天来这里，风羿上楼睡觉的时候，他还将客厅的地毯掀开，对着屋里开裂的瓷砖拍照了，打印出来贴在他的笔记本里。大半夜没睡觉，精神亢奋写笔记。 风羿并不知道自己体重变化期制造的破坏被老管家全写进笔记里了，他看了看管家的脸色，红光满面，并没有一点疲惫虚弱。 管家回来继续安排事务，跟风羿说待会儿甲乙丙丁四个要出去购物。 小甲开车，小乙要准备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以及可能用到的办公物件，小丙要买菜准备食物。 小丁询问风羿是否需要陪玩，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就决定跟着出去逛逛，也给其他人帮忙。 “小乙，你帮我带一个高清摄像头，方便放在卧室的那种。” 风羿将自己在网上搜到的几款给风乞看，“有哪款就买哪款。” 他就是想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今晚会不会再次发生？如果能拍到，就能知道答案了。 摄像头的要求不高，有高清夜视功能就行了。不要特别智能还会自己识别拍摄生物、报警、上传备份的那种。 想到什么，风羿又补充一句，“这几款都有就选最结实的。” 第109章 技术难度 风羿的要求，风乞都认真记下，并没有多问。 其他人就算心里好奇风羿为什么买摄像头放卧室，也不会问出来。他们现在还处在实习期，跟老板也刚开始相处，不熟悉，所以还是多做事少说话。 四人离开之后，屋里只剩下风羿和管家。 风羿想着怎么问管家一些事情。 不过管家先出声了。 “您是否有什么困扰？或者，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风羿想了想，说道：“是有一点小变化，我先观察两天。” 并没有跟管家说太多，他想先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问、怎么回答。 管家想上去帮他收拾房间，风羿也没让。 “卧室我自己收拾。” 趁其他人不在，风羿还有一些问题想问问管家。 “我姑奶奶留给我的人才只有他们四个？” 看这取的名字，甲乙丙丁，后面是不是还有其他？ “以天干为代号的话，有10个呢！”风羿说道。 “当然风女士当初确实选出了10位，不过您也知道了，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管家神色平静，这些并不是不可以说的。 风羿明白了。双向选择，就选他有意向，别人未必愿意过来。没条件就没法吸引人才，就算强制叫过来了也留不住。 单看小丙厨师就知道，这些人才未必缺钱，如果没有足够的条件，没有足够的吸引，他们是不会过来的。 优秀人才有他们自己的骄傲，风羿当然给予尊重。 而甲乙丙丁这四位，他们的要求也不高，职业定位上，从某种角度来说，属于基础配置。 对风羿而言，标配就够了，他又不打算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高端人才他也用不上，强制让人过来也是大材小用，更何况他还强制不了。 那就各自安好吧。 风羿打算将后面那些人才都暂时抛开。 不过想来想去，风羿还是多问了一句，“小戊的职业定位是什么？” “私人医生。”管家道。 风羿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沉默半晌。 “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他要建自己的医疗实验室，得有医疗人才！ 这个太有吸引力了！ 要不然他生病了找谁看去？医院又去不了！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个人才拉过来……总得将医疗实验室建好。不然就算将人叫过来也没有用武之地。 医疗实验室和游泳池这两个目标，风羿将医疗实验室绝对前置。 还是没钱啊！ 至于小戊之后的人才，风羿没问。他担心问了之后自己眼馋，也没法提供足够的条件将人才吸引过来，徒增压力。 一步步来吧！ 在此之前各自安好。 “以天干为名，有什么特殊意义吗？”风羿又问。 “并无，只选出来了十位，就以天干为名，省事，好记。”管家道。 风羿：“……行吧。确实好记。” “接下来您是否有什么计划？”管家又问。 “没有。你有什么建议？” 风羿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说出来，他现在对管家这些人还有些防备。不过现在听管家怎么问了，他也想知道管家还有什么想法。 “冬季要来了。”管家说道。 “嗯，然后呢？” “您这个冬天可以去阳城过，正好将在那边的房产转给您。” 风羿记起来了，他姑奶奶还留了一套别墅给他！ 昨天管家就说过这事，只是风羿昨天太困，大脑不在状态，没多留意。 一想到那套别墅风羿就兴奋了。 “阳城哪里的房子？”成年之前风羿都是在阳城生活，对那边还算了解。 “禄海。”管家道。 风羿：！！！ 风羿端起茶杯又喝了口水。 平息一下情绪，声音还是明显激动，“阳城禄海？就是很有名的那个，阳城禄海？！” “是。” 风羿深吸一口气。当初他从陆跃他们公司赚2000万的时候，陆跃问他买房想买哪里，风羿说“阳城禄海”，陆跃觉得他在想屁吃。 风羿其实也只是想一想，他也知道自己买不了。 但现在！ 他姑奶奶竟然留了一套阳城禄海的房子给他！ 这是什么神仙姑奶奶！ 但同时风羿又不解，他姑奶奶是有自己的孩子的，禄海的房子竟然就这么给他了？ 据他所知，阳城禄海随便一套房，10个亿也不一定能拿下来，更何况那边的房主基本不卖。 而且，钱都是其次，那代表了一种身份！ 当年阳城禄海炒得最火的时候，没点能耐都留不住房子。现在虽然阳城禄海人气没那么高了，曝光率也少了，但是历史地位在那儿摆着，排行榜上依旧靠前。 像这种有极大附加值的房产，不留给自己的直系血亲而是留给风羿这个旁系血亲？ “我姑奶奶在禄海有几套房？”风羿问。 “一套。” “就一套，为什么她会把禄海的房子留给我？” “那套房子其他人住不合适。” 风羿眉梢高挑。 “不合适？怎么一个不合适法？” “您去了自然知道。” “你对那边了解吗？有没有视频照片什么的？” “并无。风女士买下那套房子之后，在那边住的次数并不多。不过我觉得应当是适合你的。” 是否适合，风羿没见到，也不知道。不过管家这个建议确实很好。 阳城的冬天确实比这边暖和，他虽然不需要冬蛰，但是现在刚经过一个进化的拐点，天气暖和的地方确实会更舒服一些。 还有禄海的房子，他也很好奇，一是禄海的历史光环，二是想看看他姑奶奶给他留下的房子究竟是个什么样，为什么管家会说更适合他居住？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因为来这里越冬的小天鹅以及其他候鸟数量增加，瑢城有关部门对钺山南滩湿地及沿河岸区做出调整。 盯着这一带的人挺多，每天还有天鹅吵闹，说不准还会有天鹅飞到阳台啄门，不够清静。 有其他选择，暂时离开这里肯定是个好主意。 风羿在心里计划着，又开始思索他自身的问题。 等小乙将摄像头买回来，风羿就回到楼上房间里安装摄像头。 一开始风羿想着将摄像头直接装在昨晚那条痕迹的下面，正对着床头。 但是又一想，不太安全，要是晚上踢到了呢？ 墙面结构层都能踢伤，那摄像头不是一踢就坏？ 于是风羿又调整了角度，旁边平移偏离一些。 调完还是觉得不多完美，风羿又将它移到更高处，离地板垂直距离一米八左右。 果然从更高的地方对着床面拍摄，看得更全面，也不容易被误伤。 摄像头可以连手机可以云储存，不过风羿只是利用这些功能看了一下它的拍摄画面，方便调整角度。 放置好摄像头之后，风羿就将摄像头的网断开，摄像头里面插了储存卡，晚上睡觉之前打开就可以了，然后等明天早上起来再查看。 断网状态下只用储存卡虽然麻烦一些，但是这样更安全。 设置好摄像头，风羿就去跟几位新员工熟悉熟悉。 小甲开车他已经了解过了。小乙是个人才，现在工作方面没有什么事情，只当个生活助理太浪费，风羿跟他谈过之后，拨了一笔钱给他打理，该有的证他都有，还有执业理财师经验。 小乙的佣金比较高，但是，只要有与之匹配的能力，风羿不介意高佣金。 当然，风羿也问了小乙，他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会选择来自己这里？不觉得委屈吗？ 对此，小乙助理并不觉得委屈，“这是一种投资，我认为这会超过我所有其他投资，给我更好的回报。” 小丙负责早中晚餐，厨艺确实不错，吃得多了风羿还可以点餐。 至于小丁，陪着风羿打了两小时的电子游戏，又去小区的羽毛球场打了一小时的羽毛球。 老板和员工都平静地适应了第一天。 晚上，风羿睡觉之前打开了摄像头。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酝酿了一个小时还没睡着，直到熟悉的困倦感来袭，风羿才陷入沉睡。 这天晚上他又做了与昨天差不多的梦。 他又梦到了一条蛇在转圈追它的尾巴，但是不管怎么追还是差一点点，风羿看着干着急。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么追是追不上的！ 绕的圈小一点不就能追到尾巴了吗？！ 蠢！！！ 绕的圈儿这么大，身体又不够长，跑再快也追不到尾巴啊！ 风羿在梦里给那条蛇出谋划策，但是那条蛇就是听不见似的，继续这么转圈，也一直就差那么一点点。 凌晨两点左右。 咔嗙！ 坚硬物被拍碎的声音从二楼响起。 房间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但是，墙面结构层受损，声音传到了楼下。 睡在楼下房间的四人睁眼。他们对声音的敏感度比寻常人高。 昨晚上也有动静，他们也不知道这正不正常，先去问了管家。不过管家说“莫慌，他只是做梦了”，所以他们也没上去瞧，白天也没表露什么。 做梦嘛，正常，不就是动静大了点，习惯就好。 但是今晚，这动静更大了，好像还打碎什么了。 属于他们四人的【四大护法】群—— 【护法丙】：羿少的房间又响了！动静比昨天还大！ 【护法丁】：肯定又做梦了！是不是白天打游戏打球都没打尽兴？ 【护法甲】：好奇羿少做梦梦到了什么，这动静，是做的噩梦吧？ 【护法丁】：那我们现在是去表示一下员工的关怀？还是装作不知道继续睡？ 【护法乙】：继续睡吧。管家不是说最近晚上可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声响？ 【护法丙】：太可怜了！我明天调整一下菜单，多做些安神补脑的。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二楼也没了动静。 天亮以后。 风羿醒的时候，脑子里还在转圈，等梦里那些画面渐渐消失，意识也清醒了。 打了个哈欠，风羿记起了重要事情。 先盯着对着床的那面墙。 墙上又多出一道痕迹，不过位置不在昨天那道附近，而是放置摄像头的地方。墙面结构层也刮得更深。 这些都先抛到一边，摄像头呢？ 我安装在那里的，那么大一个摄像头呢？ 怎么连墙皮都没了？！！ 风羿赶忙起身去看。 昨天刚买的，崭新的摄像头，现在只剩下地板上散落的一个个碎块。 风羿提了提有些下滑的睡裤，快步走到那边，蹲身在那些碎块里面寻找储存卡。 幸运的是，储存卡看上去还算完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读取。 电脑拿出来，风羿将储存卡放进读卡器，插入电脑。 能读取。 风羿舒了口气，又有些忐忑。点开储存卡里面拍摄的视频。 夜间拍摄的画面比较清晰，风羿看了看时长，缓缓拉动进度条，眼睛盯着屏幕上画面的变动。 他晚上睡相是不太好，左右滚来滚去，还踢被子。 风羿发誓他以前不这样的！ 一定是进化带来的副作用！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风羿紧紧盯着屏幕。 当进度条快拉到末尾的时候，画面突然开始变白。起初画面模糊，像是起了雾似的，到最后完全是一片白色，什么都看不见，然后咔一下，就没了。视频只拍到这里，那时候摄像头已经被打掉了。 风羿看了看最后拍摄画面的时间，凌晨两点多。 也就是说，墙面上这个新增的刮痕，是凌晨两点左右造成的。 不仅刮了墙面，还打碎了墙上的摄像头！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检查脚后跟。跟昨天一样，脚后跟也沾着墙面漆的粉末。 风羿抹了把脸，又查看室内空气湿度数据，变化不大，在凌晨两点左右的时候确实有波动，湿度略有上升，但涨幅不大，在室内空气调节系统的工作下，也算稳定。屋内也没有明显的受潮迹象。 这就是说，镜头画面中那些遮挡的白色，并不是雾气。 风羿将摄像画面回放，尤其是最后那一段，从画面变白那时候开始。画面刚开始变白时，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到拍摄物的。 比如踢被子。 风羿盯着仿佛被一层白雾遮挡的画面，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他这踢被子也踢得太有技术难度了！ 怎么就感觉，踢被子的，不是脚呢？ 第110章 再搬家 虽然摄像头没有拍到足够清晰的画面，不过风羿已经从那些模糊的画面里找到些许答案。 再看看自己身上。 身上穿着这套睡衣，布料、款式与昨天穿的睡衣是一样的，就是为了做一个清楚的对比。 与昨天穿的睡衣一样，很多褶皱。想到视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风羿也知道造成这些褶皱的原因。 滚来滚去的，一晚上就安稳过，褶皱不多才怪。 当然，这些都只是小事，风羿在意的是，跟昨天相比，裤口的开裂更大了，同样像是被蛮力撑破的。 又废了一条裤子。 今晚上睡觉的时候穿什么样的睡衣睡裤？ 最简单的就是，不穿！ 穿一套废一套，何必呢？ 抛开这些，风羿简单收拾一下，下楼吃早餐。 先补充足够的能量，再去想其他事情！ 等吃完早餐精神了，风羿将甲乙丙丁叫过来，问他们四人，“你们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四人眼神短暂交流，小甲试探地问，“羿少你说的是哪种动静？” “就是稍微大一点的动静，如实说。”风羿道。 四人就照实说了。 小甲：“动静确实是听到一点，好像是打碎了什么东西？” 小乙：“是，我也听到了，不过管家说你在做梦，不必去打扰。” 小丙：“羿少，你如果夜间睡不安稳，我多做些安神的食物？或者调制安神茶？” 小丁：“要不今天再多增加一些运动量？也许晚上就睡得更好了。” 安神茶、运动量什么先扔一边，风羿又问，“就昨晚上听到？” “连续两个晚上都听到了，不过昨晚上动静更大一些。”小甲说道。 风羿就不再问他们了，而且听他们话里说的，管家好像知道原因？ 风羿去找管家。 他本打算先了解一下情况，知道是怎么回事再去问管家。不过现在摄像头没有拍到清晰的画面，他也只能凭猜测，剩下的就得去问管家了。 “我晚上也确实听到了动静。”管家声音平淡，但目光慈爱，“你只是晚上做梦而已，不必担心。” “您老怎么知道我晚上做梦？姑奶奶的笔记里又写了？我能不能看？”风羿问。 “笔记是不能给你看的，不过依照笔记里说的，你现在只是进入一个新的生长发育期，晚上可能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有多奇怪？”晚上的梦风羿醒来之后就记不太清楚了。 “这我无法知道，不过应当是与你发育相关的。” 说到这里，管家面色又严肃起来，“如果这段时间您觉得有生长疼痛，一定要说出来，也许是缺少什么营养，我让小丙调整食谱。” “……生长痛？这个好像没有，就是晚上到点了就觉得困倦。”风羿回想这两天的感受，并没有觉得身体哪里疼痛，但是晚上那种困倦感相当熟悉，甚至半夜造成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惊醒。 很显然这种困倦感并不是单纯的身体疲惫或者睡眠不足造成的，也许还是一种提醒，一种预示，告诉他该睡了，以及要发生某些变化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风羿问。 “依照笔记上说的，你晚上应当是露出了本体形态，只是本体形态不稳，等稳固了你就能自己看到了。” 说到本体形态风羿就想到一件事，“您老指的是，一吨多的本体形态？” “不。”管家道。 风羿缓了口气。 管家目光继续慈爱，“你还会继续发育，所以这个体重肯定要增加的。” 风羿“……” 草。 一想到体重上升期时的情形，风羿就头皮发麻。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 “你说的这个发育，会不会对我平时的生活有影响？”风羿问。 “影响不大。也就是吃得多一点，晚上睡觉做梦会闹出点小动静。拟态时还是很稳定的。”管家说道。 风羿懂了。简单点说就是：只要我还是个人样，就没有大问题！ 其他小问题克服一下就好。 稍作迟疑，风羿还是问道：“我姑奶奶留给你的笔记里面有没有提到这个阶段的发育期，最明显的变化？” 管家微微一笑，“你说的是……小尾巴？” 风羿：“……” 尾巴就尾巴！ 什么叫“小尾巴”！ 风羿面色不自然，“咳！说说。” 管家笑容微展，“就是，从脚开始会渐渐有点变化。噢，说到这个，您是否需要定制几套睡衣？您现在穿的布料款式应该不太合适，甚至可能还会影响限制您的发育。” “不用了。晚上不穿就行了。” “也许这个时期的您更适合阳城禄海的那套房子，那房子卧室更大更适合你，住着会舒适很多。”管家说道。 “……有多适合？”没图没真相，风羿也想象不出。 不过管家只是笑了笑，“时间太久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印象中应当是适合的。” 风羿觉得如果那房子真的适合，早点搬过去也好，省得在这边住着破坏房屋。 墙面只是多一点痕迹还好，看不顺眼的话可以把它修补，但这一天两天对比来看，墙面刮出的痕迹更长，同样伤到了墙面的结构层，再这样下去，风羿不知道卧室那面墙会不会直接垮掉。 本能告诉他，破坏力还会更大。 整面墙垮掉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又不能大动装修，继续住下去只会让损毁更严重。 思索之后，风羿做下决定：“那就准备一下去阳城！” 他确实很想看看，他姑奶奶留给他的阳城禄海的房子究竟是个什么样？能不能经得住他现在这种“发育期的折腾”？ 管家说适合他住，那应该是扛得住这种折腾的。 既然要决定去阳城，而且很可能还会一直待在阳城，直到明年春天再回来，瑢城这边还有些小事得处理一下。 风羿给管家一天时间安排，明天他们就出发前往阳城。 管家以及其他4人以前也不在瑢城生活，说离开就可以直接离开，一天时间是管家安排阳城的事情，还有些房产相关的手续得提前申请。 小甲和小乙被安排提前驾车前往阳城。 风羿前往阳城，肯定是白天搭乘飞机过去。不然开车过去需要的时间太久，再有个堵车什么的，半夜堵在路上现形了怎么办？ 风羿开着自己那辆车来到城区。小丁说要帮忙开车，他没让，自己一个人开车来到城区的住宅。 吴吉的店外面停了几辆外卖骑手的车，看上去线上平台的销售还不错。 见到风羿，吴吉面上一喜，“中秋节都没见到你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过明天又要离开了。”风羿接过吴吉递来的茶，说道。 “怎么又要离开？这次离开多久？前两天我还跟钱飞扬说，什么时候抽空咱仨一起出去骑行！开这间店我就没出远门玩过了，钱飞扬也是，他更宅。” “去阳城。可能明年开年才会回来。”风羿说。 “这么久？”吴吉惊讶，“哦，对，你上大学之前就一直住在阳城。” 这个吴吉听风羿说过，这么一想，风羿的家人都在那边，去阳城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甚至以后留在那边发展也是可能的。 “我就是遗憾你不能跟我们一起骑行出去玩了。听说今年中秋节之前一段时间，跑高原那条线上有个特牛的骑手，骑着一辆黑车，爬坡都不停的，嗖就过去了！遇上堵车路段扛着车就绕道，拽得很！网上都叫他‘黑骑’，可惜近几天都没了消息。” 风羿端着茶杯静静喝茶。 黑骑什么的，我不知道。 跟吴吉聊了会儿，风羿又去钱飞扬那边告知一声，可惜没撸到猫，那猫看见他就跑了。 依旧是猫嫌狗弃。 就算钺秀小区那边，虽然小天鹅总盯着他家，但那是因为有能量逸散形成的活性因子，如果没有那些，小天鹅照样离他远远的。 跟两位好友打了招呼，这次离开的时间有点长，风羿就将小区那套房子水电都关上，冰箱里存放的东西，屋里的不能久放的物品，都分给吴吉和钱飞扬他们。门窗也关好，长时间不在这边居住，万一进了老鼠呢？ 还有瑢城的其他相熟的，风羿直接发信息告知一声。 陆跃那边暂时跟风羿没有合作，不过看到风羿发的信息之后，陆跃抽空打了个电话过来，聊了几句。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太多，陆跃想找风羿喝一杯也抽不出空来。 “过段时间我也要去阳城出差，到时候聚一聚。”陆跃说。 “行，阳城再聚。”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陆跃看到阳城禄海的房子会是个什么表情。 中午跟吴吉和钱飞扬一起吃了个饭，回钺秀小区时，风羿正好看见小丙抓着一只小天鹅出门。 “又飞来了？” 风羿看那只小天鹅在小丙手里挺安静。不愧是厨师的手，抓鹅就是稳。 “这是今天第3只了。”小丙回道。 “都是从阳台上抓的？” “是，好在阳台上的门拉拢了，它们进不去。” “行了，你赶紧将这只小天鹅给放回去，那边那位救助员一直盯着你呢。” 放出去的那只小天鹅扑腾翅膀飞向河面，并没有受伤的样子，一直盯着这边的鸟类救助员朝小丙比了个拇指。 有小丙帮忙抓小天鹅确实省了不少事，不需要风羿打电话也不需要救助员再过来。 晚上，风羿洗完澡披着件睡袍，刷了会儿手机。想着就要离开去阳城，风羿心情有点复杂。不过这些很快被扔一边去，熟悉的困倦感来袭时，风羿将睡袍脱了，为了方便发育，得习惯裸睡。 依旧是做了一夜奇怪的梦，醒来什么也不记得，房间里能看到的就是墙面上又多了两条痕迹。 是的！又多了两条！ 一左一右，呈“八”字型。像是什么往墙面一左一右各抽了一下。 而且墙面结构层被伤得更深！ 风羿现在只希望阳城禄海的那套房子卧室墙面足够坚固，扛抽！ 看着墙面叹了叹气，不过这面墙从今晚开始，就不必再遭受这种虐待了。 快速收拾一番，吃完早餐他们几人就出发前往机场。 车是管家提前预定好的，过来将他们送往机场。 离开小区前往机场的路上，风羿看到了钺山南滩湿地区域活动的数十只小天鹅。 它们除了在小区旁边那条河里活动，很多时候也会在南滩湿地这边。现在到来的候鸟更多，有些只是在这里歇脚，有些是打算留在这里越冬。 瑢城野生动物救护中心的刘主任说，迁徙的鸟群领队的鸟是有大智慧的，它们总能带领族群找到合适的越冬地。 如果一个地方水位变化或者水质改变，而造成水生植物水生动物生长受到限制，无法给它们提供足够的食物，可能第二年它们就会消失，冬季不再出现在这个地方。 但若是多年以后这个地方的生态改善，食物质量和数量再次提升，很快就有候鸟群再次出现在这里。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 今年来到这里的小天鹅只有几十只，也许明年会增加到几百只，再往后可能会越来越多，前提是这里的生态条件没有倒退。 古人也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其实这里面也包含了一个生态问题，有仙和龙生活的地方，肯定有它的不同之处。就是不知道，是仙和龙改变了山水的生态环境？还是山水的生态环境吸引了仙龙？ 不同的地理环境有的不同的生态系统，对大众而言，不管是丹霞地貌还是沼泽湿地，有名气的地方，除了景致，还会伴随一些传奇故事。 也许将来，钺山南滩区域，也会有一些关于小天鹅的故事流传。 如果它们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也许明年飞到这里越冬的会更多吧？ 风羿还是很喜欢这里的，这些小天鹅的到来，也增添了一分景致和活力。 就是总盯着他这边，一旦能量逸散造成活性因子增加，那些小天鹅就会盯到他这边。 除非他能真正控制住能量逸散，意识清醒的时候确实可以，但是不清醒的时候，比如夜间做梦，会发生什么就很难控制了。 而摄像头拍摄到的夜间画面，那些增加的白色，风羿思考许久，猜测那可能是能量逸散造成的空气中的活性因子增加。 那些活性因子在夜视画面中就是“白雾”。 这也是那些鹅盯上他这边的原因。那些小天鹅敏感的是活性因子。 以前是在后院，现在风羿很长时间不去后院草地了，那里的活性因子也早已消散，现在小天鹅盯上他的卧室，就是因为卧室里面有活性因子生成。 不过随着继续发育，对能量的控制肯定会更熟练，到时候就算半夜做梦也不会有能量逸散。 风羿厚脸皮地想：现在我还只是个幼崽，不能要求太高。 打个比方，谁小时候没尿过床呢？ 等明年回来的时候，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风羿心想。 第111章 新居 飞机降落阳城机场。 上次来这里，是为了去小凤山完成任务。这次风羿心情与上次截然不同。 半年前他从瑢城飞到这里，形单影只，这次却是拖家带……带着团队过来。 “今天机场好像挺热闹。”风羿说道。 “听说是有几个明星过来这边拍一档综艺节目，其中有现在当红的流量明星，航班号泄露，很多粉丝过来接机。人比较多。” 小丁刷着手机快速看了眼娱乐新闻，然后放好手机，护在风羿一侧。 机场气味很复杂，风羿戴了口罩，同管家走在一起，两侧分别是小丙和小丁。必要时候他们也可以充当保镖。 过来接机的粉丝确实很热情，尖叫声恨不得把航站楼都掀飞。 风羿也听到他们喊的名字，有几个应该还挺出名，只是风羿已经不混娱乐圈，平时也不怎么关注娱乐相关的新闻，再听到这些名字，好像过去很久，听着都有些陌生了，还得想一想才能对上号。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名字还算熟悉。 机场另一处。 宁之晓钻进车里，在外面保持的完美微笑，进车里之后收敛，垂着眼像是在思索什么。 旁边的经纪人看了他一眼，“人家那粉丝量，羡慕吧？那就是当红流量的能耐！你现在也只算是小红一把，不过你很快也能大火……” 经纪人在那儿摆现实、灌鸡汤，说了好一会儿，没见宁之晓有什么反应，便问道，“想什么呢这么投入？我刚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宁之晓回道，“刚才在机场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风羿了，虽然戴着口罩，但是，应该是他没错。” 宁之晓曾经把风羿当作竞争对手，对风羿的信息也比较敏感，虽然现在风羿退圈了，但是乍一看到还是有点条件反射。刚才走得急没看太清楚，对方也戴着口罩，但是他看过很多次风羿戴口罩的样子，应该没看错。 “谁？”经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风羿，千里集团年庆的时候见过的，那时候你还说让我跟他多联系联系。”宁之晓说道。 经纪人一拍手，“记起来了！跟陆跃很熟的那个！长得很好但是不混圈的那个！你确定是他？不过在机场看到也不奇怪，之后不一定能遇到，如果遇到你可以多跟他接触，这也是人脉。能跟陆跃混那么熟的人，肯定也不一般，说不定能给你什么助力！” 风羿可不知道有人在谈论他，离开机场的时候被几位接机的粉丝误认为是某个明星，风羿直接告诉她们认错人了，他也不混娱乐圈。 小甲已经开车过来。 昨天小甲和小乙提前出发来到阳城，小乙现在留在禄海的房子那边收拾，小甲开车过来接机。 风羿注意到小甲开的车与昨天驾驶的那辆不同，也是豪车顶配，明显改装过。还是本地车牌。 “这车是谁的？”风羿问。 “当然是羿少你的！”小甲心情很好，“跟房子一起的，到时候会更换户主就正式成为羿少你的车了！” 风羿又看向管家，管家给他解释，这车确实是留在禄海的宅子里，买了大概有两三年了，去年做过改装，放在禄海那边。使用频率并不高，不过一直有保养。 风羿没想到还有个附带的礼物，虽然不是新车，但这车着实不便宜，而且精心改装过，坐在里面也舒适。 车离开机场直接前往禄海的房子那边。 小乙已经在那边收拾，今晚就可以在那边住下。 一想到大名鼎鼎的禄海住宅区，风羿就心情激动。 禄海的房子，面积是按亩算的，有些夸张，但确实如此，最小户型都是六百多平米，带庭院。 其实像这种豪宅别墅区全国各地有很多，但是禄海的附加值是其他别墅区没法比的。 “那就是翠湖。” 风羿看着车窗外的湖面。 禄海别墅区就建在翠湖边上，四五十年以前，这边人都见不到几个，地段偏得很，荒郊野外，景区都算不上，阳城的人野外郊游都很少来这里。当年这里建起来，确实带着一种养老性质，甚至被不少人嘲笑“土鳖暴发户养老地”。说是豪宅，但是在一些人眼里，就跟农村自家圈地建房差不多，面积再大也排不上号。 然后，转折来了！ 气候恢复那一年，三十多只黑脸琵鹭出现在翠湖！ 当时是全国震惊！全球多少人都盯上这里！那影响力，比风羿在钺山抓到两米的野生小青龙，要震撼多了！ 那时候气候异常已经持续近20年了，“第六次生物大灭绝”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各种负面猜测甚嚣尘上。所以，当30多只黑脸琵鹭出现在翠湖的时候，震撼力可以想象！ 那简直就像是在黑暗中呆了许久，突然见到了一束光！刺眼！激动！ 黑脸琵鹭，世界级濒危动物，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对栖息地环境的要求是比较高的。 正因为它们对环境敏感，人们才会认为翠湖的环境一定是当时全国、甚至在世界上也是顶尖那一批。 当年确实也有世界各地的科研团队前来翠湖，然后发现这里的环境确实很好，水质不说，水生植物水生动物，以及湖边生长的动植物，都很有生命活力。 于是，禄海的房价一夜之间爆涨。就算限于政策原因，明面上涨不多，但私下的交易金额是无人知道的，后来有人曝出来，也是个极大的数字。 这一带的地也开始了多方抢夺。 虽然在之后全国各地世界各处也陆续有很多候鸟回归，多年不见的动物植物再次出现等等事件，缓解了人们的生存焦虑，但是禄海头上的光环无可替代，只要谈到气候恢复那一年的事情，就有人提到禄海旁边翠湖的那30多只黑脸琵鹭。 不少人说这里的风水好，就算再来一次气候异常，这个地方也肯定比其他地方要好得多。 因此，禄海别墅区的附加值极高。 房子谁不喜欢？更何况是这种带着特殊光环的房子。 风羿带着一种朝圣的心情，来到他姑奶奶留给他的这套房子前，然后…… “看出来了！这地方确实很多年没人住！” 风羿看着偌大的庭院里，各种茂盛生长的植物，心情复杂。 其实庭院布置并不凌乱且有种别样的设计感，但是这里植物生长的状态就看得出来，还是过于野蛮了！ 刚才走进禄海别墅区，沿路过来，风羿看到其他住户的庭院，确实是古典与现代的完美结合，有很多是后来装修重新布置，可能住户们都很讲究，每一根枝条都修剪得俊秀清逸。 而风羿现在面对的这套房子，还没有进去细看，单说庭院，这种极有自然气息，有艺术的加工又带有原生态的野蛮，跟别人家的一比…… 这种对比，怎么说呢，就好像是，野生大老虎与精致小猫咪的区别。扑面而来的野性，甚至隐隐还有种说不出的心理压力。 也许修剪一下，这种野蛮继续会淡化很多。风羿心想。 管家猜到了风羿的心情，笑着道：“看着不太符合主流设计，但您肯定会喜欢这里。” “嗯！” 风羿还真不嫌弃庭院这种自然态的野蛮感，虽然不像其他住户的庭院那种精心雕琢的飘逸，但面对这种庭院，他确实有种奇妙的舒适感。 并不是对“豪宅”这种属性，而是真正对这种布置的亲近。 “去看看里面吧，你肯定会更喜欢。”管家说道。 风羿心中也升起期待。 风家是个大家族，在阳城本地也有名气。风羿离家以前住的地方也很好，他见过各种风格的豪宅，但是面前这套是不同的。 “地上两层，地下两层。您的房间在二楼。” 管家知道风羿很在意卧室的布置，所以先告知一声。 风羿走进屋。刚才管家说地上两层，地下两层，他在外面看的时候感觉地上部分并不止两层。现在知道原因了。 层高5米多，地上两层每层都是，所以在外面看着可能跟别人家的三层差不多。 5米多的层高让人感觉空间设计十分浪费，但是，风羿看着舒服多了，没有那种憋屈感， 不用担心磕磕碰碰转不开身。 一楼有会客室，设计布置还算正常，风羿对这些并不在意，如管家所想，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的卧室是什么样的，今晚上睡着安不安全，舒不舒适。 一分钟后，风羿上楼，看着大卧室，两眼发直。 “那个床，它为什么是圆的？” 打开卧室门，风羿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正中间的那张圆形的大床。直径可能有四米。 卧室里的布置很简单，装饰性的东西很少，整个房间最显眼的就是那张圆形大床。 看不到外露的床架，像是只有一个用特殊材质做成的半米高的圆形大床垫。 “这么大个圆垫？我要用什么姿势睡？” 管家想了想，“盘着睡？” 风羿：“……” 算了，这个问题先抛到一边。 风羿发现，床垫边缘离卧室的墙面，最近的距离不小于四米。 确实够宽敞，也不担心他晚上做梦的时候打到墙面。 不过，管家也说他现在是处于发育期，万一发育成个什么样了，还是打到墙面怎么办？他还打算在这里住个冬天，住的时间比较长，发生什么真无法预料。 风羿凑近看了看，墙面贴了保护层，看着像是一种装饰，但是手触摸上去，按了按，韧性很强，应该扛抽。 “墙够结实吗？楼层承重怎么样？”风羿问管家。 “墙面、楼板、楼梯电梯肯定是够结实的，当年这套房子是风女士雇人建造，算是定制。”管家说道。 风羿还真没想到是这样，他以为这套房也是开发商建房时一起建的，只是后来装修改建。现在看来，房子从最初建造的时候就是定制。 这下风羿安心了。不用担心什么时候本体现形楼梯承受不住。 风羿蹲身看地面。地上铺着地毯，地毯材质也与他见过的不同，气味陌生，是他没见过的材料。 地毯下方的楼板如果是特殊定制，也足够结实，万一不小心夜晚做梦抽到地面，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床垫也是定制？”风羿指着房间中心放置的那张大床垫。 “当然。这张床垫是年初才送过来的，没有人睡过。”管家说。 “年初？” 也就是说他姑奶奶离世之前还特意定制了一张床垫给他。 “什么时候去拜祭一下她老人家。”风羿说道。 “您现在这个状态还不方便，也许明年清明时节可以。” “还得明年清明。” 风羿长长呼出一口气，调整思绪继续看房。 整套房子设计十分立体，二楼也有露台庭院，还有一片比他钺秀小区后院面积还要大出一圈的草坪，不想在卧室睡他可以直接出去睡草地。 风羿看到这个草坪的第一想法就是躺上面睡觉一定很爽！ 自然元素遍布各个角落，种植的花卉并也没有风羿不喜欢的气味，连看似凌乱生长的杂草，也是风羿能接受的气味。 层高五米多，二楼这个主人家的寝居区域，有些细节布置不像是正常人居住的地方，而像是有一个三、四米高的人生活在这里。 二楼的寝居区很大，不过风羿并没有细看，重点看了卧室之后，风羿就下楼走到楼外。 楼外一圈，有一些石头铺成的小道。石头的铺设也与常见的那种按摩脚底的石子路不同，没那么光滑，石头大小、样式对人都不太友好，有些石头的缝隙中还有不知名小草生长。一般人光脚在上面走，那绝对不是按摩，而是折磨。 石头小道另一侧是带着自然野性的山石围挡，还有隐藏的雾化加湿器。 一般人接受不了这种设计。但是风羿看到这条石头小道，本能有种愉悦感。 “这条小道设计是做什么用的？装饰？”风羿问。 “磨皮。”管家回道。 风羿：？？？ 磨皮？ 什么磨皮？ 磨什么皮？ 第112章 养鱼 磨皮这个词包含的信息太多了，风羿一下子怔在那里。 看看这条石头铺成的小道，风羿已经能脑补出一些画面了。 “咳，去看看别的地方。” 很多人会在宅子旁边建露天的吧台和休闲区等等，这里也有，但是在风羿看来，这宅子的庭院，有些地方更像是一种给外人看的摆设，对主人家而言实用性不高的那种。 相比之下，风羿还是更喜欢庭院里那些带着自然野性气息的布置。 大致扫了一圈，风羿又去地下一楼。 总的来说，地下一楼属于休闲娱乐区，健身室，影音室，棋牌游戏室等都在地下一楼，还有个小泳池。车库也在这一层。 地下楼层也都是5米多的层高，地下一楼的装饰和布置属于正常范围，可以给外人看的那种，就算来了客人，也能在这里待得舒适。 不过地下二楼就不同了，电梯刚到地下二楼，就感觉到一股阴凉的风迎面而来，空气湿度也要高出一些。 很明显，这里也属于比较私密的地方。装修设计上，一些细节之处也与地上二楼一样，属于正常人理解不了的那种。 墙面都砌的石头，地板对一般人来说也不算平整，光脚踩上去硌脚。 冷色调偏自然原始系装修，有种阴森的感觉，给人一股说不出的压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现代大妖的洞府呢。 还有一个大水池，水池里铺着石头，跟屋子外面的石头小道一样，这里的石头也并不算光滑，水池也比较深，对一般人来说，这是一个舒适度并不高的水池，甚至看着有点危险。 但是在风羿眼里，这个水池瞧着贼特么顺眼！ 设计不在于对不对，而是看适不适合。 生活不是摆设，自己住的地方，实用就好。 一种文明与野蛮的融合，让风羿本能感觉愉悦舒适。 主人家的地方看过了，风羿也去看了给员工和管家们的住处。他们居住的地方就比较正常了，层高和各种设计都是正常范围的设计。 当天晚上风羿睡了个好觉，虽然换了个新地方，但睡眠丝毫没受影响，甚至睡得更香。 风羿怀疑有床垫的原因。不仅足够大，而且软硬恰到好处。 醒来之后，风羿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检查墙面。 可能床沿离墙面的距离比较远，也有可能是墙面的保护层太给力，风羿没有看到墙面损伤。 地面地毯上也没有抽打痕迹，脚后跟也没有沾上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受到什么干扰，也没有对房屋造成什么损害。风羿终于放心了，果然新住处更扛抽，也不担心晚上做梦误伤。 不过说起晚上做梦，每次醒过来好像也记不清究竟做了什么梦，感觉是同一个梦，但是就是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总觉得像是一种暗示。 难道是……尾巴？ 通过那个被打坏的摄像头拍摄到的模糊画面，以及从管家那里了解到的，风羿知道，自己晚上那个变化肯定是尾巴出来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尾巴长什么样，怎么变出来，是不是有什么小脾气？不然为什么晚上会抽到墙面？ 不过，管家说了现在是发育期，变化肯定会越来越明显，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能见到那条晚上偷偷出来抽打墙面的尾巴了。 穿上睡袍，风羿走到外面的大露台。 植物们又开始了新一天的阳光争夺，格外有活力。 一只蓝耳翠鸟飞过来，歇了会儿又离开。 并未像钺山那边的那些小天鹅盯着他的卧室。 莫非昨晚上他没出现那些变化，没有能量逸散，没有活性因子生成？所以才不吸引鸟类？ 又或者是卧室布置的原因，并没有活性因子往外流出？ 不管怎样，对风羿来说这是好事。 站在露台看向远处，能看到翠湖的湖面。 翠湖的“翠”字曾经被人说土，想改为群英荟萃的“萃”，但是被更多人否决了。 投否定票的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因为本地人知道，翠湖的“翠”是翠鸟的“翠”，曾经这里生活着很多翠鸟，普通翠鸟、蓝耳翠鸟等等，都是本地的留鸟。 只是后来因为生态环境以及其他方面的原因，本地的翠鸟数量急剧减少，气候异常期更是一次惨烈的冲击，直到气候恢复之后，保护法出台以及人们对环境的保护措施，这里的翠鸟数量才渐渐开始恢复。 对本地人来说，有翠鸟，这里才是翠湖。如果哪一天翠鸟消失，翠湖也就不再是翠湖了，随便改什么名字都行，它已经失去了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 风羿抬头望过去，空中一道美妙的蓝色身影从小区上方飞过，然后朝湖面飞远。 至少现在，翠湖还是翠鸟的“翠”。 城市圈扩大，这里也不再是四五十年前的郊区，空气中传来的气味告诉风羿，这附近住着许多人。各种配套设施早已成熟。 禄海别墅区当年大出风头，周围的地皮遭到哄抢，所以现在翠湖周围别墅区并不只有禄海这一个。只不过在禄海别墅区的光环之下，其他小区没有太大的存在感。 收拾一番下楼。 员工们似乎对家里适应还行，小丙特别喜欢这里的厨房配置，早餐都能感受到他那种愉快的心情。 管家筛选的私人电子版《晨报》风羿用早餐的时候也看了，这次他最先点进去的就是娱乐板块。 因为娱乐板块的封面图像就是他在机场时候被人拍到的照片。 也难怪管家会把它放到《晨报》的头条。 其实关注这条娱乐新闻的人并不多，粉丝和大众的注意力当然更多的放在机场的那几位明星身上。 有些互动平台上都有明星团队买的热搜，风羿这个被误拍的“路人”，大家也只是笑一笑，看过就忘了。 风羿扫了一下评论区。 有人说他怎么这么倒霉，被机场接机的粉丝拦住。 也有人夸他戴口罩都遮挡不住的颜值。 还有人猜测是不是哪个十八线小明星或者即将出道的新人在炒作。 看到这些，风羿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现在又不混娱乐圈，不在意别人怎么说。管家把这条娱乐新闻放到这里，也就是让风羿知道一下，他被人拍到了。 拍了就拍到了呗，对我又没什么影响。而且拍的照片戴着口罩又没拍到全脸。话说回来…… 风羿再次看了眼那张照片，能被管家挑选出来放在晨报头条的，照片拍得确实不错，口罩上方露出来的那双犀利的眼睛，冷漠又有些凌厉。 帅！酷！ 真是不好意思！他这么帅的路人，给其他明星压力了！ 风羿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中暗戳戳欣赏了一番，没好意思点保存图片，这个平板电脑是管家的，风羿待会儿手机去搜一下这个照片。 风羿还问其他几人晚上有没有听到声音。 几人都表示昨晚上并没有听到动静。 风羿猜想，要么是他昨天晚上尾巴没出来，要么房屋隔音效果好。 用完早餐收拾一下，风羿就和管家一起去办理房产过户相关手续。 房主更名，在阳城风羿终于拥有自己的住处了。 虽然曾经在这里生活18年，但是在这里并没有属于他自己的房产，现在他是这套房子的产权所有人了，感谢姑奶奶！ 回去风羿让小丙做了一顿大餐，庆祝搬到新居。 接下来两天风羿熟悉新宅那些独特的功能。然后发现，那条用来磨皮的石头小道他现在还用不上，但是地下二楼那个铺着石头的大池子，用来泡澡特舒服，还能调节温度。 虽然是地下，但并不感觉憋闷，室内空气调节系统非常给力，温度和湿度恰到好处。当然这是对他而言，其他人在地下二楼待的时间久了可能会觉得不适。 室内的盆栽和部分景致，风羿也根据自己的喜好稍作调整，他打算在外面庭院的景观池里养些锦鲤。 以前这里面没有养鱼是因为主人家并不在这里长住，听管家说最早的时候他姑奶奶在这边住，外面庭院的池子里是养了鱼的，只是后来搬走去其他地方居住，池子里的鱼就送人了。 风羿还发现，管家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微微有点变化，尤其是说到这里的鱼。 “我姑奶奶在这里养的鱼，有什么特别之处？”风羿问。 管家沉默一会儿，才道，“特别肥。” 风羿：“……这也可以说是养得好。” 就风羿知道的，有些公园里经常被游客们喂食的那些锦鲤，一个个肥头大耳！ 哦，不对，鱼没有外耳。 肥头大尾！ 那一条条的看上去肥得很，隔壁猫都馋哭了！ 在这边的庭院景观池里养锦鲤，风羿倒不担心有猫偷鱼。 翠湖周围这一带，各个小区对猫的管理都相当严格，这里鸟多，而这一带小区的价值是与这里的生态环境挂钩的，鸟的数量也是一种生态直观反映。所以有人说，环境好不好可以直接看鸟类指数。 这边由专人负责鸟类指数监测，如果发现流浪猫，会捕捉交给流浪猫救助中心，但如果发现宠物猫在外面逮鸟，那就直接去找它的铲屎官了。 现在猫狗的管理很严格，以前是只有宠物犬才办证，出行佩戴宠物牌。在这里，猫也一样。不仅是猫，还有其他的多种宠物，都是需要办证的。 所以，这一带几乎看不到在外面走动的猫。 因此风羿也就不担心有猫偷他的鱼了。 风羿想在这里养锦鲤，管家就问，“是否需要我帮您去挑选？” “不用，我自己去挑。” 反正也没什么事，风羿想着自己直接去挑一些放这边养。品种什么的风羿并不看重，有活力就好。 风羿正想着到时候挑些什么花色的锦鲤放在这里，就见小乙过来。 “有个综艺节目组的人想在这里租地方，北角那块。” 北角那块风羿知道，管家跟他说过。 庭院占地面积也很大，他姑奶奶搬走之后，除了定期过来打理庭院的人，就没有其他人再过来。 不过他姑奶奶搬走的时候，翠湖附近已经很热闹了，人比较多，还有些工地开工。小区里有些老人平时也不再出去，就只在小区里溜达。他姑奶奶将北角那一块对外开放，小区有些老人喜欢在北角那里下棋聊天。 风羿知道之后也没有将北角那里对外的门关上。不过庭院北角对内的门一直都是关着的。 而小乙说的这档综艺节目，风羿也知道，最近的娱乐新闻还有把他与这档综艺联系到一起的。 那天机场招来大片粉丝的明星，就是参加这档节目。 生活纪实真人秀，这种现在太多了。第1季在乡村录制，第2季在闹市，现在是第3季，选的是阳城禄海。据说他们第4季会到海边去。不过现在只是到第3季，人气还可以。 大概是因为在乡村录制的综艺节目太多，第1季没有太出彩的地方，一开始人气并不高，第2季可能耗费了不少心思，人气略有回升。现在第3季又请了两个当红流量小生，所以人气猛涨，还没开拍热搜就一个接一个。 不过风羿没想到他们第3季选择别墅区竟然是阳城禄海，听小乙的意思，节目组已经在小区内借了一套别墅拍摄，小区里比较有名的公共区也被他们盯上。 小区里其他地方，公共区得跟小区物业谈，还得业主们表态。这些看来节目组都已经谈妥了。 这边庭院北角那块，属于私人住宅区，这个就只能找房主本人了。 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能太随意，风羿让小乙去谈，也看看小乙的本事。 等小乙离开去谈北角的事，风羿继续留在庭院景观池，蹲身看着池水。 养多大的锦鲤？养多少？挑什么花色？或者不养锦鲤养别的鱼？ 风羿想着，甭管从多大开始养，也不管是什么品种的鱼，他肯定不会跟他姑奶奶那样把鱼当猪似的养。 鱼的脑子不好，注意喂食就行了，绝对不会出现喂食不当消化功能紊乱的情况。 第113章 就是他啊 决定先在池子里放一些锦鲤，风羿打算下午去花鸟市场挑一批。 锦鲤颜色鲜艳，也给庭院里增添些活力。 “下午我带小甲和小丁出去挑鱼。您老有什么建议？”风羿问。 “您自己喜欢就好。”管家微笑着说道。 依旧是那种风轻云淡的微笑，但是风羿总觉得刚才管家这个笑容里带了点别的意味。 就跟刚才他说姑奶奶养的鱼“特别肥”那时候一样。 于是风羿又问：“您老人家是不是担心我养不好鱼？” 管家笑容不变：“不。我担心您养得太好。” “这个其实也不用太担心。鱼饲料这些交给小丙，鱼商卖的那些饲料会加各种料，为了保持它们的颜色明艳。如果运气不好买到劣质产品，可能还有激素什么的。不过小丙说过他会调配鱼饲料，所以，相信小丙的能力，肯定是更健康的饲料。”风羿说道。 虽然没见过小丙调配鱼饲料，也没喂养过鱼，但这几天看下来，风羿觉得小丙厨师还是靠谱的。 管家只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同风羿的话，但并没有说信不信。 风羿也不在意，到时候养了就知道了。他听人说锦鲤是非常好养的鱼类，技术难度不大。而且，景观池这么大，应该更好养吧？ 风羿给小甲和小丁都发了条信息，让他们下午和自己去花鸟市场。 最后又跟小丙咨询了一下养锦鲤的事。 小丙听说这事也很高兴，“锦鲤？好养得很！饲料您不用担心，我下午就给您做出来！” 看看时间，小丙开着停车场放置的一辆买菜车先出去买材料。 风羿在景观池这边小转了一圈，就回屋里了。 会客厅那边还在谈租场地的事情，风羿不打算过去。 节目组的人并不是正式的拜访，不需要他这位主人到场，风羿也给小乙留更多发挥的空间。 风羿来到地下2楼，这里除了那个铺着石头的大水池之外，还有另一个隐秘的地方。 出电梯往另一边走，推开一扇仿佛密室般的门，如果不仔细，很容易忽略这扇门，因为从外表看它与周围墙体太像了！ 进门之后这里是一个挑高的大空间。 像这种空间，有人做家庭图书馆放各种书籍，建一面从上到下两三层楼高的落地书架，特有逼格。有人做私人收藏馆，古董字画珍文玩模型，满足收藏癖。 也有人做医疗实验室。 他姑奶奶以前把这里作医疗实验室，只不过现在大部分器材都搬走了，一直空置。 所以，现在风羿想把这里改建成什么样都可以。 不过风羿的目标只有一个：医疗实验室！ 气候异常期之后，医疗器械行业发展很快，市场上出现许多平价商品，不少人在家里也自备一部分医疗器材。有条件的也会在家里放置高新技术医疗设备，建个急救房什么的。 实验室之类也不稀奇。 正因为这种太多，医疗器械的管理也加强，部分器材需要积分购买资格。 积分风羿有，但是缺钱。 风羿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充实医疗实验室。 首先得赚钱！ 养房子养员工都耗钱，更何况还有一个吞金的医疗实验室。 在这个空空的医疗实验室里待了会儿，风羿在思索接下来自己的发展方向。 他现在发育期不稳定，有些工作不适合，尾巴还不受控制，暴露就不好了。 思前想后，风羿决定—— 先考个证吧！ 这并不是风羿突然的想法，早在陆跃找他鉴定皮料的时候，他就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意思。 既然有了这种天赋，那就好好利用自身的这种天赋。 嗅觉系统还是很给力的，而且可操作性强，涉及范围广，工作自由度大，也没什么大的麻烦。 其实风羿也打过毒液的主意，毒腺不用也太可惜了，他现在又没有什么生存危机，平时毒液都用不上。他想过怎么利用这些毒液。 不过还是搁置了。有一些想法他得等医疗实验室建好之后再实施。 坐在空置的医疗实验室里，风羿进行自己的人生规划。 至于他刚才想的考证，就是考鉴定师资格证，需要联保局认证的那种。 随着最严保护法出台，各种动物制品被严格管制，仿生皮料、仿生制品迅速占领市场，所以这种鉴定师的需求量还是很大的。 风羿之前被陆跃找过去鉴定皮料，是因为陆跃见识到了风羿的能力，再加上当时陆跃他们公司遇到的情况比较急，衡量之下才请了风羿过去鉴定。当时陆跃担了相当大的风险。因为风羿没有鉴定师证明，也没什么名气，很多人没法信任他。 但如果当时风羿手里有个证，也许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持证上岗也更有说服力，不用总是暗地里进行，而且如果有证的话，合作的对象就更多了。 考这个证得先在网上报名提交申请，进行一个网上的初试，然后去指定地点进行复试以及面试。 这些风羿都有了解，这个考试对风羿来说难度并不大。 思索了一下人生，风羿上楼。 会客厅的人已经离开了，小乙拿着一份协议书递给风羿。 场地租用事宜都已经谈好了，这份协议书是小乙亲自做的，上面已经有节目组负责人的签名。风羿看完协议书觉得没问题签名之后，小乙再将这份协议给他们送过去。 反正都是同一个小区，直接送过去也方便。 风羿接过协议书翻了翻，没发现需要补充的，小乙已经考虑的很全面了，而且着重强调了，如果对方在拍照期间对庭院有损毁破坏，需要赔偿大量金额。场地提供了，但如果对方在拍摄期间不注意场地维护，那就需要付出大量赔偿了。 签了名，协议书递给小乙，“辛苦了。” “应该做的。” 小乙并没有将签好名的协议书立刻送过去，他又查了很多这个综艺节目相关的信息，对刚才过来的几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还跟风羿说了说。 风羿这才知道，刚才过来的四个人里面，有两个人是这档综艺节目的总导演。风羿对他们其实也不熟悉，毕竟当初他也只是踩到了娱乐圈的一点边，就演了一部网剧，接触的人有限，了解的信息也有限，圈子这么大，很多人他确实不认识。 这两位导演相对比较年轻，今年凭一档真人秀综艺节目在圈里有了些名气。 当然这些对于风羿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听过之后就放到一边。 不过风羿还是有点感慨。 他工作还没找呢，房子就自己赚养护费了。他这个主人反而落后一步。 午休之后，小甲开车，风羿带着小丁前往花鸟市场挑鱼去了。 小丙在家做鱼饲料，小乙将协议书给节目组送过去。 禄海别墅区某栋宅子里。 节目组导演和编剧聚在一起商谈事情，几位明星也在磨合。 导演组这边，拿着小乙刚送过来的协议书，总导演很高兴。 “行了！最后一个地方也拿下，可以开始了！” 几位明星嘉宾也凑过来。之前导演组都忙着事，他们也没好意思多问，现在所有的拍摄场地都搞定了，气氛也轻松，正好能问一些事情。 “就是禄海10区的那栋？”一位年轻的明星嘉宾问道。 “禄海101，10区1栋，禄海别墅区最大的两套房子之一。” 禄海别墅区面积最大的两套房，一套是开发商的自留房，另一套就是禄海101。 他们节目组决定将这些节目放在禄海别墅区的时候，就调查过禄海101，当时他们其实很有野心，第一意愿是想租禄海101这栋。 了解过禄海别墅区，他们知道禄海101这些年都没人住，既然没人住，放那里不是浪费？ 没人住正好啊！正适合他们节目组啊！而且还是别墅区最大的两套之一！自带话题！ 禄海别墅区的光环多亮啊！能在这里做节目，而且租用的还是两套最大的房子之一，那多有话题啊！连热搜他们都想好了！ 可惜，联系不到人！！ 据说房主人搬去国外了，联系不到，后来还听说那位房主人已经去世了，房主现在换人，那就更联系不到了，谁知道原房主留给谁了呢？ 他们节目组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去打听，最后没办法，只能选择其他的。 其实也是他们贪心，能在禄海别墅区租到一套房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了，以前也有其他真人秀综艺节目打过这里的主意，当时没有任何人愿意把房子租给他们拍摄。 这次能够租到这里，其实也凭的是投资者的关系，再加上房主人正好全家出去度假，他们才有了机会来这里拍摄。 要不然，禄海别墅区的每一任房主都把这地方当宝似的，谁愿意借给别人？ 这还是现在他们节目组经费充足砸钱拿到的机会，再加上投资者的关系多争取了一些拍摄场地。 等他们过来了，又听说入海101那边，新主人已经住进去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总导演就开始琢磨再增加一处场地。 好不容易来这里拍一次，当然是尽量多拍点地方。 打听到禄海101那边北角那块以前对小区里其他人开放的，他就决定把那一块也拿下。 “禄海101屋子没租到，租到庭院北角其实也算租到，到时候热搜可以安排一个哈哈！” “这次咱们也蹭一蹭禄海的光环，听说这地方风水极佳！”另一位导演也笑道。 “杨导，你们去禄海101那边谈租场地的时候，有没有见到那位新房主？”一位今年选秀出道的小明星问。 总导演之一，也是去商谈租场地的导演之一，姓杨。他与这档综艺真人秀最大的投资商有亲戚关系，节目租用的很多地方都是他负责跑下来的。 此时杨导心情正好，听到这话便说道，“房主人没见到，谈场地的事情是他的助理过来谈的，不过看他的助理就知道房主肯定是个相当厉害的人！” “协议上是不是签名了，房主叫什么？” “我记得姓风……” 杨导翻了翻协议，又看看签名，“风羿。禄海101的新房主叫风羿。” 啪嗒！ 拿着本书装样子了宁之晓，手一抖书直接掉到地面上。 众人看过去。 这屋里精明的人那么多，一瞧宁之晓的神色，就知道这里面有可挖掘的信息！ 杨导声音平和，微笑着问：“小宁，你认识风羿？” “不……”宁之晓想否认，但是在这么多双视线之下，调整一下语气，“不知道是不是。我认识一个叫风羿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位。” 在杨导像是发光的双目注视之下，宁之晓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认识的那个风羿年纪跟我差不多，以前也拍过戏，但是退圈了。” “为什么退？知道原因吗？”杨导问。 “传言是他被合伙人坑了，工作室欠债，最后不得已退圈。” “实际呢？” 宁之晓犹豫片刻，他被公司安排进这档真人秀节目，没什么存在感，这是第一次成为大家关注的中心。 “实际我不知道，只不过之前千里集团年庆的时候在会场见过他，他与千里集团的小陆总关系好像很好，是朋友之间比较平等的那种熟悉。不过我偶然听他说……” 宁之晓顿了顿。 “他说什么？”杨导问。 “他说退圈之后就暴富去了！” 其他人：“……” 宁之晓补充：“当时他好像是跟人开玩笑，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不准就是他！”杨导道，“姓风的人不多，不过阳城有个姓风的大家族，而且禄海101那套房原来房主也姓风！” 不过很快，杨导又抓住了刚才宁之晓话里的一个重点。 “他以前在娱乐圈混过？” “……是。”宁之晓心中陡然升起危机感。 “那肯定长得不错！” 屋里也有人听到风羿这个名字觉得熟悉。 杨导拿出手机就开始搜索，看着看着，眉毛就像是要飞扬起来。 “就是他啊！曾经短暂火过一阵！” “我有一个想法，不如我们……把他拉进来？” 第114章 专家 导演组凑在一起讨论此事的可行性。 明星嘉宾那边也说着风羿的事情，风羿只演过一部网剧，能查到的信息有限，更多的他们也只能问宁之晓。 宁之晓心里发苦，如果那套房子的新主人真的是风羿，风羿又不缺钱，但是兴起了客串一把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如果风羿加入进来，肯定会压制其他人的戏份，毕竟镜头前的时间有限。 尤其看导演组那边，兴致勃勃的，还打着那套房子的主意，想要炒话题肯定会带上风羿，这样一来整个节目大家都去注意风羿了，请过来的那两位当红流量也未必能抢过他的光芒。 所以宁之晓很矛盾，既想风羿进来，能够让这个真人秀节目有更多的话题和关注度，他也能借这个机会跟风羿多熟悉。 但是，如果风羿加入进来，他就得做好全程打酱油的准备。 这边宁之晓内心戏极其丰富，那边导演组也开始各种畅想。 “还是要先确认一下去是不是他。” “嗯，待会我亲自过去拜访，咱们正式一点。不过我觉得八成就是他了。” “让他客串一把也很有话题。” “但是人家现在不一定看得上咱们这种节目。” “劝说一下，他还年轻，年轻人容易动摇。既然以前曾混过圈，那就说明他有这方面的想法，说是混不下去回家暴富，但如果有机会是不是就会动心？” 碍于协议，如果对方不愿意，他们也不能拿对方炒作，但如果对方愿意呢？ 那协议出现的各种限制就不是问题了，说不定还能去屋里拍，嘿嘿嘿。 导演组几人特意收拾一番，准备了精美的礼物上门拜访。 然后被告知主人家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没办法，杨导只能先放下礼物，然后委婉表达了下自己的意思。 前往花鸟市场的风羿收到小乙的信息心中诧异，不过再分析一下就知道节目组那边打的什么主意了。 如果放在以前风羿说不准真会心动，如果他是有意重返娱乐圈，或者想要再踏进里面玩一把，这确实是一个双赢的选择。 但是现在。 心动？不可能的。 说退就退得彻底，真人秀综艺节目更是不可能，嫌事情太少麻烦不够？ 而且他已经决定了要去考证，走别的路。 让小乙那边直接回绝。 车来到花鸟市场。 风羿还是小学时候来过这个市场，眼前的市场有一点记忆中的模糊熟悉感，但是变化更大。 没让小甲把车开进去，让他停好车之后可以休息一下，或者自己随便逛逛，不用跟着。 风羿带着小丁往市场里面走。 气味非常复杂，不过今天风羿为了挑选锦鲤，并没有戴口罩，他打算用超嗅觉去辨别挑选。 超嗅觉系统能反馈更多的隐藏信息，生物的状态是好是坏，嗅觉信息能够直接传达。 经过猫狗宠物店的时候，风羿还是有点心痒，多看了几眼，不过他也知道他跟那些动物都没缘分。 今天是工作日，市场上的人不多也不少，宠物店来来往往的人，有个店铺摆出了他们的王牌西施犬吸引顾客。 风羿听到行人在不断惊叹感慨： “唷这个小辫子真可爱！那小眼神~” “拖把头真柔顺哈哈哈！” “真是令人羡慕的发量！” 风羿远远看了眼，也没靠近，他如果走过去肯定被狗嫌弃。 加快脚步，又路过一个宠物店的时候听到老板和顾客的争吵。 “老板你是不是骗我！上次我在你店里买的长毛熊现在毛还没长出来！” “你再养一段时间，肯定是长毛！要么就是你没养好！不然你再看看我们店里的招牌西施熊？” 风羿心想：西施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取名都爱叫西施X？ 唉，说到底还是因为长得太好看！ 来到鱼市，风羿没奔着那些精品缸过去，他先看了看外面那些大池子，里面那些不到巴掌长的鱼。 他不打算买大鱼，想着小鱼的适应力可能会更好一点，买大鱼回去说不准那些鱼适应不了新环境。 到地儿了风羿也没浪费时间，找老板要了工具就开始挑鱼。 每一条鱼身上发出的气味会告诉他很多信息，一般人可能只闻到鱼腥味，但是风羿的超嗅觉系统能够辨别更多的气味分子。 其实风羿也不知道所有的这些气味分子代表什么，他只是在分析这些气味分子之后，凭本能去挑选那些稍微好闻一点的。 店老板坐在板凳上，打了个哈欠。 风羿挑的这些鱼价位都不高，也不算什么大生意，他提不起兴致多介绍，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位年轻顾客很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他多言。 打完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店老板扫视一圈，就看到个身影。 “啧。”店老板低叹一声，垂下眼装作没看见。 可惜对方直接往这边过来了。 “刘老板，你店里今天生意不行啊！”来人说道。 店老板懒懒地应了声，“还好，最近市场都这样，老张你也能理解吧？不然也没这么多时间出来闲逛。” 老张是花木市场那边一家店铺的老板，平时只要店里不太忙，老张就将店铺交给家里人看着，他自己拿着保温杯，杯里装着酒，到处晃悠，聊点儿八卦，下会儿棋，再指点一下买家们。 现在他晃到这里了，咂吧咂吧嘴，“我店里生意还行，只不过我坐不住。” 有两个年轻女孩过来这边看鱼，老张就凑过去了，“你要买什么？这整个市场我都熟，卖什么东西是个什么质量老板人品怎么样我都知道。” 周围其他不知道去哪个店铺买鱼的人，听到这话就凑过来了。 鱼店的老板翻了个白眼，对这位老张很看不上，一个花木店的老板成天在别人的场子指指点点，装得好像自己有多专业似的。 老张见大家都围过来很是得意，他很享受这种被众人关注的感觉，慢悠悠啜一口酒，“这挑锦鲤呀，有很多大学问的，你得仔细看仔细瞧，你不能蹲那就拿着网抄乱抄一通……” 正说着呢，那边风羿已经戴了塑胶手套，蹲在那儿拿着个网抄一条又一条抄鱼起来。 这完全属于蹲那就开始抄鱼，什么细看细瞧，完全不搭边儿。 老张忍不住了，“哎哎哎，你这人，挑鱼不是这么挑的！我刚还在说呢，你这边就开始犯错！这要是在学校，你肯定就是那种不认真听课的！ “每一分钱都得花的值，就你挑的这些，比如你刚挑的这条，这头型就有问题！还有这条，口位不够端正啊！你这年纪轻轻的什么眼神？” 旁边两个年轻女孩看看风羿，又看看鱼，最后还是看风羿。 老张还在那叭叭，风羿可不管他那么多，他准备高效挑鱼，这鱼池里其实满意的不多，闻着觉得可以的，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不过他也不打算只在一个店铺挑，每个店里挑几条满意的就可以了。 而且他挑鱼跟别人不同，别人的经验用不到他身上。所以对老张的话，他压根儿不在意。 “我不在乎那么多，挑鱼看眼缘。” 风羿这么说着，继续拿着网抄在鱼池里抄鱼。 老张见风羿真不打算听他指点，又批评几句，继续跟周围的胡侃。甭管是花木市场还是宠物市场这边，卖猫狗鸟鱼的店铺，只要有人提起他都能说几句。 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几年前这个花鸟市场最大的事件。 “咱这个花鸟市场是阳城最大最有名的市场，但是要说真正的大事件还是得说七八年前的那事，你们外地的可能不知道，当年啊……” 老张故意顿了顿，啜一口酒，继续道，“当年这里发生过一起大案，有个宠物店的老板对外是在卖仓鼠金丝熊之类，其实啊，他家里养着好多蛇！被查的时候，据说，100条蛇，就有99条是保护动物！” “那剩下的一条呢？”有人好奇问道。 老张咂吧咂吧嘴，“剩下一条没找到，混乱之中跑丢了，谁知道呢……” 说着慢悠悠继续啜一口酒。 突然旁边冒出来一句，“最后那一条被你泡酒了吧？” 噗！ “咳咳！咳咳咳！！” 老张被这一句惊得呛住，好半出完整的字，想说什么，又咳起来。 周围越来越多怀疑的视线，老张心中也急，但是越急越咳。第一次觉得被人围观是如此煎熬。 鱼店老板将老张打量一番，心中有了计较。他们市场的人对老张的脾气还是有了解的，如果不是心虚不会这种反应，如果没做过这种事，理直气壮，老张立马就能给喷回去，但是现在这情形…… 几位市场的老人们相视一眼，拿起了手机。 “不是咳……你污蔑咳咳咳！” 老张脸色胀红，又气又急，平时用来装逼的杯子都拿不稳，还溅了些酒出来。 老张颤颤抬起手指，指向刚才说话的风羿，眼里因为激动的情绪满是血丝，“你……” 风羿又抄起一条鱼，起身摘手套，嘴里说道，“好像还是蟒蛇？蟒蛇泡酒味道怎么样？” “你咳咳咳——” 风羿没理他，拿着挑好的鱼去找老板结账。 鱼店老板快速算好了钱，这要是换平时就挑这么几条廉价鱼他可不会有多热情，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刚才风羿说的话上。 “你刚才那话是吓唬他的？还是说你知道内情？” “他杯里的酒我闻出来了，蟒蛇泡的酒，有可能是树蟒。” “真的？！” “应该不会错。” 扔了个大消息之后，风羿就带着他的几条鱼前往下一个店铺，继续挑鱼。 而老张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回事，也不继续在市场逛了，立马回去。 不过比他更快的是市场负责人。 可能是老张平时拉仇恨太多，难得被抓到这么个事，有人就将消息捅到市场负责人那里。 这事可大可小，如果只有几个人知道，还可以低调处理，但是当时那么多人听到，如果是谣言，他得辟谣，如果是真的，那就要往上报。 当年确实有一条蟒蛇丢了，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那个年轻人能一口就将“蟒蛇”说出来，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另一边风羿效率地挑了几个店铺的鱼，中途遇到个以前的同学。 “风羿？你回阳城了？”那人打量着风羿这身装扮。 因为要来花鸟市场这边来亲手挑鱼，风羿穿得比较随意，没那么讲究，而且遇到人的时候他正蹲在十元几条的鱼池旁边，拿着廉价的网抄，戴着一次性塑胶手套，完全看不出来以前那个富家子弟的样子。 似乎混得有点惨啊！那人心想。 “嗯。刚回不久。”风羿回道。 捞完了鱼风羿就不打算在花鸟市场这边呆下去了，跟老同学客套几句也没多聊，多少年没联系过了，也没有共同话题。 等风羿离开，那位老同学迅速将风羿又回阳城的事情在几个聊天群里告知。 还发了刚才偷拍的照片。就是那个蹲在鱼池旁边捞鱼的一幕。 风羿走出市场，挑完鱼就准备回去。 刚坐上车接到一个电话。联保局的袁队长。 “你在阳城？”袁队长问。 “你怎么知道？”风羿好奇。 “刚听到个消息说是花鸟市场那边以前的一个案子又有相关的事件。还有张侧面偷拍的照片。” “哦，是我。” “你现在有空的话，有个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 “有一批蛇胆，帮鉴定一下。” 风羿想了想，“没鉴定过蛇胆，不知道准不准。” “相信你自己的能力。” “你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 “行，你直接去联保局阳城分局那边。定位我发给你。” 风羿让小甲先送他过去联保局阳城分局。 到地点了，有人等在那里，戴着联保局的徽章，比较年轻。年轻的跑腿人员。 “你就是袁队介绍过来的专家？”那人上下打量风羿一圈。 这模样瞧着不像啊，还带着一点淡淡的鱼腥味。 鱼腥味？ 那人眼中带着质疑。 不过风羿不在意。 摸了摸下巴，风羿道：“是我。” 终于有一天，我也成专家了。 第115章 无证 新出炉的风·专家·羿，对这个身份适应得很快，而且他也有信心！ 如果是鉴定别的，他不一定有把握，但如果是蛇类或者蛇类制品鉴定真伪，他信心很足！ 随着进化，他自身的能力也在加强，以前就有这方面的天赋，现在就更不用说了，鉴定起来绝对比以前更轻松。 因此，就算是站在很多人望而生畏的联保局门口，面对联保局的成员，风羿也一点不心虚。 没什么好心虚的，再说，也不是他主动过来，是联保局的袁队长请他过来帮忙的，如果能顺利帮上忙当然更好，如果帮不上，那也不是他的错！ 所以有什么好心虚的？ 联保局阳城分局门口，年轻的“专家”与年轻的调查员沉默相对。 风羿在想，这人一看就是新加入的跑腿人员，还带着点稚嫩感。当初钺山小青龙事件的时候，风羿见过袁队长以及袁队长身边的那些人，对比一下，面前这位就不够看了。就算对方严肃着一张脸，风羿也感觉不到有什么气势。 直白点说，装得再牛逼，那也是一股萌新味儿。 风羿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他没通行证进不去联保局分局里面。 最后还是年轻的调查员没端住，先出声，拿出证件自我介绍，“韦鸿羲，联保局阳城分局调查员。” “我是风羿。” “知道，袁队长刚才给我们推荐了你，请你过来帮忙。” 韦鸿羲过来接人，他有袁队长发给他的一张风羿的照片，但是看到真人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不过既然袁队长大力推荐，心里有再多的质疑也先压下。 “请跟我来。” 韦鸿羲领着风羿进入局里，也没有去其他地方，直接前往检测部门。 “这边，我们检测部门的陶主管在检测室里面等着。” 进去之前风羿换了身对方递过来的实验服。 从花鸟市场直接过来，身上还带着点鱼腥味，换了身衣服之后鱼腥味淡去很多，至少别人闻不到了。 穿着白色实验服，风羿跟着韦调查员进入检测室。 分局检测部门主管四十来岁，带着点儒雅的研究者气质，看上去人很随和，比较好说话的那种。 但是风羿知道，能够在联保局分局的检测部门当主管的人，不会是看上去那样随和。 “陶主管，人我带来了。” 随着韦鸿羲带人进入，检测室里其他人都望过来。 陶主管笑得和气，“你就是袁队长大力推荐的风专家啊！” 要是换个人说这话，风羿肯定觉得对方在阴阳怪气，但是陶主管那神色那语气，就感觉只是一个来自长辈的比较亲切的调侃。 当然对陶主管口中的称呼，风羿是不敢认下的。 专业人士面前，风羿这个无证“专家”还是要表现得谦逊一些。 “专家不敢当，只是有点这方面的天赋。”风羿说道。 “能被原队长大力推荐的可不仅仅只是有天赋就够的。别在这儿站着了，要不咱们先去旁边的休息室喝茶聊会儿？听说你是半路被袁队长叫过来的。” “不必，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喝茶什么的风羿可不想跟这位陶主管喝，赶紧办完事就撤。 “不急，来，这边坐，先休息会儿。”陶主管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等风羿坐下，陶主管继续说道，“袁队长说过，你鉴别起来效率很高，用时很短，所以咱们稍稍耽搁一点时间也可以。 “我听说今天下午花鸟市场那边曝出来那个事，是你闻到了对方酒杯里的酒，你真能闻出酒里的蛇味？还闻出来是树蟒？” 陶主管眼中闪着好奇。 风羿想了想，点头，“是闻到了，我觉得是树蟒的气味。” “这太神奇了！泡过酒之后我觉得是很难闻出来的。”不是不信，陶主管纯粹只是感慨。 “你既然有这种天赋，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联保局阳城分局的检测部门工作？” 风羿：“……没有。” 要进联保局审核太严，进去了限制太多还经常加班，没那个信仰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坚持下去的。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大秘密不能被人知道，如果加班时候小尾巴突然冒出来怎么办？ 虽然不想进联保局，但是…… 风羿说道：“我正准备考证，鉴定师资格证，蛇类方向的。” 检测室所有人一愣，包括带风羿进来的韦调查员，都是一副诧异的神色。 “你还没考证？”韦鸿羲简直不敢相信，袁队长竟然推荐一个无证人员过来帮忙？！ 陶主管也是为之愕然，不过很快就恢复刚才的随和，笑着说，“阳城这边也有考点，有1到2个环节我也参与过，鉴定师资格证，其实不会考那么多理论知识，重要的是实际操作。” 有些人有自己的一套鉴定方法，但是不一定会告诉别人。 陶主管说：“这样，既然你说了要考证，今天这里又有其他实验室团队的人员，想让他们服气，先试你一下？” 风羿也打算借这个机会多拉一拉阳城分局这边人的好感和信任，到时候考证也轻松一些。迟早要得到他们的认可，不如现在借这个机会提前表现一下。 “行。”风羿气势不虚。 陶主管看了看时间，“半小时，先试他一下，怎么样？” 陶主管这话是跟检测室里其他人说的，此时检测室里的人有一部分是这里的员工，还有一部分是市里其他部门和实验团队的人，今儿本就是分局请他们过来帮忙的。只是刚才袁队长突然一个电话，说推荐一个效率特别高的年轻人，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帮助。 陶主管想得明白。如果风羿有证还好，没证的话就得多加一些手续堵其他人的口。人言可畏。 都觉得自己是专业人员，凭什么一个连证都没有的小子能跟他们共事？ 虽然这些人没说，但陶主管也能猜出来他们的心理。所以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不如花半小时处理一下。 “如果考证，实践部分一般是分三轮，那现在我选一个考题，我们检测部门留有样品，正好方便这个测试。 “金钱白花蛇，就是药材上我们说的名字，一般它的来源是眼镜蛇科银环蛇的幼蛇干燥体。” 陶主管做了说明，又问，“银环蛇你知道吧？” “知道。” “接触过吗？” “抓过。” 风羿心道：我不止抓过，我还叼过它的尾巴！ 当然这些是不能告诉这些人的，不然肯定口诛笔伐。 “接触得多吗？”陶主管问。 “不多。” “如果不熟悉，那就有点难度了。” 另外一位检测员说道：“这个鉴定师证本就不是那么好拿的。” 既然已经说了金钱白花蛇，再换一种蛇不可能，考试的时候也不会根据你熟悉哪种蛇就给你挑了哪种蛇的题。 鉴定有很多种方法。传统的性状鉴别、显微鉴别、理化鉴别，以及微性状鉴别色谱质谱技术，和一些现代的分子鉴别方法。就看需要哪种，熟悉哪种。 “第一轮，鉴定完整蛇体。这4个里面只有一个是金钱白花蛇。” 只要稍微有一点点了解的，可以从有无毒牙先筛掉一个，剩下的三个里面可以从头部、背鳞，环纹等等方面去鉴定。 不过后面这些鉴定方法一般是有丰富的经验积累才能辨认出来。现在的造假技术太高了，可能在制作过程中人为处理更接近于真品。 “如果还是有疑惑，你可以借助一些显微仪器观察细微性状特征。”陶主管说道。 风羿点点头，示意听明白了。 “第二轮。我选的试题是蛇类药材混伪品鉴别方法，破碎或粉末状样品鉴定。前段时间海关查获的一批样品。” 如果鉴别者有扎实的专业知识，可以从样品细微结构的微小差别鉴别出来真品。专业人士更熟悉金钱白花蛇这种常见的混伪品显微鉴别特征。 同样这边也有理化鉴别的仪器，如果更擅长各种理化鉴别技术，也可以借用这些仪器来鉴别真伪。 “至于第3轮，咱们先不说，你先把第1、2轮测试过了咱们再谈第3轮。” 陶主管让手下一个员工把第一轮需要的样品拿过来，“那咱们先进行第1轮测试？” “一二轮的都摆上去吧。”风羿说道。 陶主管定定看了看他，“行！然后让员工把第2轮测试需要的样品也摆到空的试验台上。” 又拿出一个计时器，上面显示的时间所有人都能看到。公平公正，一切都在大家的眼皮底下进行。 “这份是答案。”陶主管拿着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纸推到一边，“答案我都不知道，样品是联保局一位老员工挑选的，原本样品的顺序也打乱了重新编号，尤其第二轮需要用到的样品，就算是我，没有借助仪器检测之前我也不知道哪些真哪些假。” 众人点头。陶主管的行事作风他们还是相信的。如果风羿有什么违规的小动作，大家也能到。都是鉴定方面的老手了，眼睛也毒，他们都自信，如果风羿玩什么小花招，他们绝对能看出来！ 陶主管又对风羿说道：“那边实验台上所有仪器你都可以使用，如果还需要其他什么仪器可以跟我说，能免申请使用的，我都能提供。” “不必。” 风羿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实验手套带上，走到实验台前。 第1轮4个样品，盘起来的金钱白花蛇，4个里面只有一个是正品，其他的全是仿品。 风羿看了一眼，就把其中一个指了指，“这个真。” 然后走到实验台的另一侧，台面上放着十份粉末状和块状样品。 而这些粉末状和块状的样品里面有部分真，部分假。陶主管并没有说这里面有几份是真的。 风羿……风羿依旧能一眼就看出来，但是，还是凑近仔细闻了闻，仿佛在向大家证明他的嗅觉天赋。 然后抬手，将第1号第3号第7号样品拨到一边，第6号第10号样品拨到另一侧，剩下来的样品聚到一起。 10份样品分成三类。 “真品，真伪混合，伪品。” 风羿又想着，既然决定借这个机会多表现表现，赢得更多专业人士的认同，还是得卖点力。 于是，在分出这三类之后，又指着6号和10号样品说道，“6号真品含量多一些，大概有三分之二，10号里面真品含量比较少，可能只有四分之一左右。” “我的鉴定结束了。” 陶主管沉默地按下计时器的“停止”。 陶主管看看时间，从他按下计时器的开始键，到现在，57秒。 用时一分钟都不到！ 将放到一边的整理好的答案纸拿过来，看看答案又看看台面上风羿摆出来的那些，陶主管继续沉默，将手中的答案纸递给其他人。 检测室里其他人早就等得心急，他们刚才看到风羿最快速的检测，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仿佛被刷新三观的震惊之中。 一分钟不到！不借助任何仪器，没有使用传统或者现代技术的任何鉴定方法，就这么一看一闻，结果就出来了？！ 要么风羿在耍他们，要么这确实是一个天赋极强的人才！ 看看答案，再想想刚才风羿说的那些。 没错！ 一个都没错！ 连第二轮6号和10号这两个真伪混合样品都说出来了！ 混合比例说得都极为接近！ 只不过答案纸里面显示的是仪器检测到的更精确的数据和百分比。风羿只是说出了一个大致的比例。 但是仪器检测需要的时间和风羿鉴定的时间差太多了，而且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需要那么精确的百分比数据。 如果遇到需要实时鉴定的事件，直接请他过去一看一闻结论就出来了，那还需要什么样品送检流程？ “这简直……” “人才啊！” 陶主管难得笑出声，“这两轮的测试，我说他双优通过，大家没异议吧？” “没。” “没异议！这简直比仪器检测还效率！” 对在场的专业人士们来说，如果没得到他们的认可，什么刻薄的话他们都能说出来。但如果是得到他们认可了，对于有能力的人才，他们绝对不吝啬好言好语，甚至随时随地都能吹出彩虹屁！当然最终目的是为了拉拢人才，如果能拉到自己团队那就更好了！ “那第3轮测试？”风羿问。 “第3轮测试，咱们也直接来实践吧，今天请你过来也是为了这个事。” 陶主管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个大的实验台面。 “刚查获的一批蟒蛇胆干，1000多个。当然，不全是真的。” 第116章 无证胜有证 1251个蟒蛇胆干，检测室已经检测了270多个，还有近1000个待检测。 陶主管让一名员工在旁边负责记录，准备让风羿鉴定剩下来的近1000个蟒蛇胆干的真伪情况。 手机突然响了。 陶主管一看，眉梢扬起，面上闪过惊讶。 “袁队？” “你们那边应该已经鉴定完了吧？”电话那头袁队长问。 “还没，正准备开始。” “还没开始？过去的半个多小时你们在干什么？聊天？”袁队长话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透着不满。 陶主管看了眼周围，走进旁边的一间仪器室内。 仪器室的隔断都是用的透明玻璃，但隔音。陶主管进去接听电话，外面的人能看到陶主管脸上神情略显严肃，眉头微皱。 关上仪器室的门，外面都听不到里面的声音，陶主管继续说道：“当然不是！这就不能怪我了，袁队长你也没有跟我说那小子他没证啊！当时检测室里还有几个机关部门调过来帮忙的实验员，我也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不然我这个主管要被问责的！” “……也是，那小子没证。”袁队长才想起来风羿没有鉴定资格证，这种时候没证确实有点尴尬。 陶主管又道：“不过那小子鉴定是真厉害！一看一闻就分辨出来了！你从哪找的这么个人才？” “不厉害我也不会找他。这样，我们这边赶时间，需要鉴定结果，你让他先把那些蛇胆干鉴定完。”袁队长说。 “他鉴定真伪，就算全对，结果也是无效的，没数据我也没法写报告，不能往上报。” “我这边只需要他的鉴定结果，你们那边无效无所谓。他做他的，你做你们的，他鉴定完了你们继续做你们的鉴定，我这边急着查案。” 袁队长他们在查什么，陶主管当然知道。流入市场的不仅有蟒皮，还有其他制品，案情重大，由联保局和多个行政部门组成了专案组开展侦查工作。 袁队长负责这个案子，这次多地同时行动，查获的东西比较多。阳城这边截获是的蟒蛇胆肝。 实验室检测的时间太长，袁队长希望速度更快一些，别到时候他们查到地方，人却闻风跑了。 “你这么相信他的鉴定能力？”陶主管问。 “有些天赋确实是别人没法比的。行了不废话，你那边快点行动，我这边人都等着。” 陶主管接完电话走出来，风羿的手机也响了。 “袁队长找你。”陶主管说道。 风羿拿出手机一看，确实是袁队长。 走到一旁接听。 袁队长：“这次是我邀请你协助办案，劳务报酬由我们这边支付，1251只蛇胆，鉴定费用五十万。” 风羿：！！！ 还给钱？ 他其实做好了一分钱拿不到，只是刷刷某些部门好感的准备，让自己的考证之路顺利点，也扩展人脉。竟然还给钱？ 袁队长：“比不上你的那些商业合作，不过我会再给你申请一部分积分。” 50万相比起风羿跟陆跃他们公司的合作，确实不算多，但这种跟联保局合作的意义不同，能给50万已经算他们经费充足了，估计还因为时间紧急特批。而且还给积分！ 风羿要充实自己的医疗实验室，有些高端仪器有高积分限制，多积累积分对以后也有利。 “行！”风羿一口答应。 虽然袁队长没说给多少积分，但是依风羿猜测，从通话内容来看，袁队长现在查案，时间比较紧，要不然也轮不到风羿这个无证“专家”露脸。 给多少积分就看风羿能帮多大的忙了。帮的忙大，那袁队长可以申请更多积分，但如果帮不上什么忙，袁队长就算愿意帮他申请更多积分，也不会被批准。 风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只能说，尽力吧，帮联保局，也帮了他自己，当然也是帮那些枉死的蛇。 估计之前流入市场上那些蛇皮也与袁队长正在办的案子相关。 “我会联系陶主管，将那边检测室的摄像头打开，我们这边需要看到现场鉴定的画面，以便有个更直观的了解。” “没问题！” 又不是弄虚作假，所以风羿也不怵。 陶主管又接了个电话之后，让手下员工将1000多个蛇胆干全部摆出来。 包括他们已经鉴定的270多个。 陶主管神色认真，甚至带着些严厉，很有主管人员的压迫感。 熟悉陶主管人都知道，做正事的时候陶主管都是这样子，跟平时的随和完全不一样。 陶主管对风羿说：“我们这边与袁队长那边会保持连线，风羿，你准备好了吗？” 风羿戴好手套，比了个“OK”。 检测室其他人，只要手里没紧急任务的，全都看着这边。 刚才风羿鉴定金钱白花蛇的效率他们已经见识到了，也明白这位虽然没证，用的也不是传统或者现在流行的鉴定方法，但是就刚才那一手已经超过很多专业的鉴定人员了！ 现在，1000多个蟒蛇胆干，这么大数量，还能做到那种精准度和效率吗？ 陶主管本来是让一名员工在旁边负责记录，想了想又叫来一名员工，“不需要你们记录了，你们负责在旁边辅助。” 既然已经连线，监测室里的摄像头也开着，就不需要人工去记录什么，更何况，如果风羿真能高效鉴定，员工未必能跟得上风羿的速度。 风羿走到摆放着1251个蛇胆干的实验台前。 已经鉴定的蟒蛇胆干大多数都被剪开了，由于取过样也有缺口。 不过这对风羿来说并没什么妨碍，而且剪开的气味也更浓。 当然，不剪开他照样能闻出来！ 有些时候，一条蛇的价值百分之六七十都在胆上。 现在管制是很严，但有市场需求，蛇胆价格攀升，有利益就有人愿意为之冒险。 这1000多个蛇胆，虽然有掺假，但大部分都是真的，可能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如此严的管制之下能杀这么多蟒蛇，涉案金额绝对以亿计，确实是大案。 袁队长他们有得忙。 不过那些是办案人员的事情，风羿只负责眼前的这些。 1200多个蛇胆，确实需要效率，而且，拿钱办事总得用心些。同时风羿也看重这次机会，当然会更卖力。 第1轮，风羿扫一眼，先挑出了五十多个，放进检测室提供的容器里，递给旁边的实验员。 “全伪。” 用时不到一分钟，而且时间基本上是用在将蛇胆挑出来放进容器里。 真正判定真伪，只一眼的事情。 不过检测室里众人刚才已经见识过风羿鉴定金钱白花蛇，有了心理准备，现在也不算太惊讶。 第2轮，风羿挑出了200多个递给实验员。 “掺假。” 掺假就是在蛇胆里面注入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筛掉这些，台面上剩下的全都是真蛇胆，而且全部都是蟒蛇胆！ 蛇胆的气味能够告诉风羿很多信息，气味分子通过嗅觉系统分析，能够在脑内形成一个模糊的影像，甚至包括这些蛇生前的大小、强壮还是虚弱等等信息。 风羿将剩下的这些蛇胆分成两批，指着其中一批，“野生的。” 然后指着另一边，“饲养的。” 一名鉴定人员跟旁边的同伴嘀咕：“这……都能闻出来？！” 实验室里鉴定野生还是饲养，需要测定多项数据，但风羿竟然只凭看和闻就能鉴定！ 风羿没理会其他人的想法，继续他的鉴定。 从饲养的这批里面挑出一个蛇胆，放在旁边的空台面上，又挑出来一个放在离前一个蛇胆不远的地方。 接下来挑出来三批蛇胆，在那两颗蛇胆下方放好。 风羿分别指着下方这三份蛇胆，说道：“同一个父，同一个母，同父同母。” 刚那名鉴定人员眼神发直：“这TM都能闻出来？！” 他旁边的一位也低叹：“此人无证胜有证啊！” 陶主管已经拿了一个实验记录本在上面快速写着什么。 风羿补充：“这里面有近三分之一的个体，取胆之前应该受过刺激。” 检测室一位医科院研究所调过来的研究员，忍不住出声问，“你的意思是，像油胆那种？” 想到其他人不一定理解这个词，这名研究员解释，“以前有人会用机油柴油等刺激活蛇，然后取胆，因为刺激过后胆汁会增加，但是质量很差。不过现在好像有其他的方式来刺激，质量或许比油胆好，但肯定比不上原胆。” 他完全是站在药材研究者的角度来解释，什么“油胆”“原胆”的，联保局的人就未必喜欢听这种话了。 不过这位医科院对药材有兴趣的研究员，并没有注意到联保局员工的冷脸，眼神灼热地盯着风羿。 风羿顿了顿，说道：“这就不知道了，我只能闻出来取胆之前它们受过刺激甚至中过毒。” 那研究员一拍手，“肯定就是这种！” 研究员还准备说什么，陶主管将他拉住，然后示意风羿继续鉴定。 风羿快速将饲养的这批里面，有亲缘关系的给它们排出来，不过只排出了父辈和子辈的，更多的他看不准，就算能判准他也不敢摆出来，那样太过了。所以大多只把有亲缘关系的拨到一起。 不过就算如此，从这些已经能看出，这些蛇胆是同一个养殖场的，还是不同养殖场出来的。即便不能完全判断精准，也提供了重要线索。 而野生的这批里面，缅甸蟒蛇胆风羿挑出来。剩下的风羿判断不准它们的物种，因为接触的蟒蛇有限，所以风羿只是将它们按物种分出来。 “物种就由你们去鉴定了。” 物种确实可以鉴定，但需要经过一系列的测量分析，然后对比数据库。有些蛇胆的制作手法甚至会干扰他们的分析。 袁队长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来，“你无法判断是因为没有接触过那些蟒蛇？” “对。” “如果有样本，你能根据样本的气味去对应判断吗？” “不确定。” “陶主管，带他去样本室。” 边界地区某城市里，一间会议室内，围着会议桌坐着十多位办案人员。 会议桌前方的投影屏幕上，正是联保局阳城分局检测室的实时画面。 袁队长站在一旁，思索着什么，而其他人此时也在奋笔疾书。 这些人被袁队长叫过来的时候，对袁队长的选择不解，风羿这个连鉴定资格证都没有的年轻人，能比陶主管他们专业团队的强？ 但现在，看风羿鉴定出来的这些结果，心中已经没剩多少怀疑了。残留的那些怀疑，是在等陶主管他们团队用实验室的技术手段鉴定出结果。 五分钟后。 从样本室过来的风羿，将饲养和野生的那些对应上物种。 所有鉴定工作完成，袁队长那边也急着查案，跟风羿说如果后续有疑问还会请他帮忙，便匆匆下线。 酬劳方面，既然袁队长已经答应了支付，风羿也不会现在就催，跟商业合作不同，这种得走流程。 任务完成，风羿摘下手套打算告辞，检测室里的人这时候全都围过来。 “风羿是吧？我是医科院研究所的……” “有名片吗？联系方式也可以，我电话号码……” “来加个好友！以后咱们说不定有合作……” …… 做这种鉴定工作的，见过风羿的鉴定方法效率，都不会平静。 一个鉴定方面的专项天才多难见到啊！他们当然热情！ 加了一堆好友，风羿才离开联保局阳城分局。陶主管想留他喝茶说要请吃饭，风羿都拒绝了。陶主管的茶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离开前陶主管还跟风羿说了句，“资格证的事没大问题，如果我们团队将剩下的那些蛇胆鉴定完毕，与你的鉴定结果一致，你在考证的时候能直接走快速通道。” 考证的快速通道，就是字面意思了，可能其他人考证要考几轮，慢慢考验，但走快速通道的话，相当于只是走个形式，当然会省事且轻松很多。 其实就算没有快速通道，风羿也有信心拿到证，来这一趟，手机里加的那些好友比快速通道值钱多了！ 道了谢，风羿打算坐地铁回去。让小甲在离禄海别墅区最近的地铁站接他。 上大学之后，再没坐过阳城地铁。挺怀念。也不知道以前那些站点有没有改名。 第117章 师哥 可能因为是上班时间点，地铁里不算拥挤，但也没有空位。 风羿站稳，看着车厢内显示的整条线路的各个站点名称。很多熟悉的站名，每个站名的背后都有很多这座城市的故事，也有属于风羿自己的回忆。 有开心的，也有不愿意回想的。 以前这条线他也经常坐，当时其实家里有车接送，但风羿不喜约束，总爱四处跑动。 上学放学之外的时间，多数时候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一个原因是家里的车有另外安排，另一个原因，他不喜欢被人盯着。 去哪都有司机盯梢。浑身不得劲。 第一次见管家时，风羿说脱离风家是因为理念不合，这也是真的。 风家的大家长喜欢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希望他们这些小辈从出生开始就按照他制定的程序走下去。 不过成年之前，风羿还是相对比较自由的。 风家人口多，风羿这一辈的兄弟姐妹不少，除了几个被选中的重点培养，其他人，基本放养。放养也意味着更多的自由支配空间。 风羿也是被放养的那一类，他从小就不得大家长喜欢，长相不讨喜。长大之后还违逆，不够听话。 等成年了，能接触一些家族资源了，但风羿不乐意按照大家长的安排去做，去哪个学校选什么专业，以后的发展路线全都安排好，那有什么意思？ 于是风羿叛逆了。也放弃了风家的资源。 考大学离开去了瑢城，从富家子弟变成一个需要自己挣大学学费和生活费的苦学生。 不过他其实过得并不算差，就是大学期间经历丰富了些。 现在，离开风家不代表他不能来阳城生活，离开不代表他要逃避。 而且风羿现在选择的发展路线，风家也干涉不到。 如果能左右联保局的想法，风家的影响力不可能只局限于一个阳城。 当然，他姑奶奶另算。 他姑奶奶与阳城风家是分开的。 风羿回想管家的话，当年姑奶奶打联保局袁队长的脸，打得很响啊。 不过想到了风家的那些事，风羿心情就不好了。他回去之后要找点乐子！ 他打算回去之后问问管家，看管家能知道风家的多少事情，知道谁家的糗事说出来开心一下。 “你好，打扰一下，我们是阳城大学光影传媒社团大一学生。” 风羿侧头看过去，两男两女，4个很年轻的学生，一股青春活力的萌新味儿。 “我们在做一个地铁人文相关的视频，请问能不能占用你几分钟的时间，做一个简单的采访？”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女生问。眼里闪着激动，但比较克制。 风羿点头。 “你是阳城本地人吗？” “在这里生活过，大学考出去了，现在回来生活一段时间。” “哦哦，大学考去哪里？” “瑢城。” “已经毕业了？” “嗯。” “那你觉得，阳城地铁与瑢城地铁，有什么不同？” “……我近两年坐得不多。” “哦哦，那我们换一个话题，你现在是，上班？” “……自由职业。” “每天都乘坐这条地铁线？” “并不是，我离开这里6年了，这是我回来第一次坐这条线。”风羿说道。 一名男学生听到这话眼前一亮，素材啊！ 不过风羿并不打算多说这六年里的事情，他们也就不再追问。 “跟六年前相比，你觉得这条线有什么不同？” “有个站点改了。” 四名学生看了眼整条线的站点，那名家在本地的男生说道，“改的是阳城一中那里的站。你以前是阳城一中学生？” “对。” “师哥！我也是阳城一中毕业！” 风羿对他笑了笑。 “师哥我们能拍个照片吗？你这样站着就行，刚才什么样现在也什么样，就像一个普通的乘客。当然，你也可以使用一些小道具。” 四双眼睛期待地望着风羿。 风羿戴上口罩，“拍吧。” 四人：“……” 你这个小道具是不是有点…… 最后还是拍了。就是可惜没拍到全脸，也不是正面，颜值压根没凸显出来！ 不过毕竟涉及到个人隐私，他们拍的这些视频是会发到网上的，所以风羿这个选择他们也能理解。 到站点了风羿下车，然后发现那四位学生也下车了。 “师哥，没想到我们同一个站下！” “你们去哪？”风羿问。 “翠湖。” 从这个站点到翠湖还有一段距离，不算很近。 “你们打车过去？”风羿说。 “对，我们要去观鹭台，师哥你也去那边吗？打车的话要不要一起拼车？”骑自行车太阳太大，今天的任务比较重，他们商量之后决定打车过去。 “一起吧，我叫的车已经来了。” 风羿看看手机，小甲已经给他回信息，说了停车点。 四人见风羿看手机，以为风羿在网上打车平台叫的车。 “那拼车？或者我们转账给你。”一人问。 “不必。”风羿说道。 “谢谢师哥！” 从这里到翠湖观鹭台，打车费不算贵，但这也是对方的好意，四人想着，到时候视频做出来好好宣传一下，让大家多看看这位好师哥！ 风羿带着他们去乘车地，也就是小甲发给他的地址。 小甲开的是那辆七座的改装车。 “现在网上叫车还能加到这种……” 那男生看着车标，话没说完，就见司机已经下来了，还帮忙打开车门。 好像有点不对劲。 风羿对小甲说，“先送他们去观鹭台那边。” “好的老板。”别的小甲也不多问。 小甲又帮那四个学生开了车门入座，副驾驶座上没让坐人。他不习惯旁边有不熟悉的人坐着，那样他还需要分出注意力。他以前被人抢过方向盘。 这点风羿知道。 车里座位够。二排还能坐一个，后排能坐三个。 等风羿坐进车里，发现还有一个食盒。 小甲解释：“管家让我给您带的，说您可能需要。” 做了1000多个蛇胆干的鉴定，还不是像陆跃他们公司那些货只简单鉴定真伪，风羿这次可是卖力了的，鉴定得更细致，当然消耗的能量也多。确实饿了。 管家真的是体贴入微！ 不过车里有其他人，风羿也不好意思现在就开食盒吃饭。 再过会儿就到家了，等回去再吃。 风羿跟小甲说话的时候，车里四个学生支着耳朵听。 “管家”这种职业，一听就不是一般人家里会聘请的。 再看看车内，就算不懂的能看出来这些价值不菲。 于是，刚才还话很多的人，拘谨了不少。 车到达地点。 别的城市也有观鹭台，而翠湖这边，当年这一带开发，建公园的时候也修了个观鹭台。据说选址选的就是最早那些黑脸琵鹭出现的位置。 而这个地方，离禄海别墅区也很近。 翠湖已经成为阳城着名景点，沿湖修建了翠湖公园，配套设施完善。不过由于离城中心比较远，平时来这边的大多都是住在附近小区的居民。 这个时间点，人不算多。 车不能直接开进里面去，离着点距离，四人下车。 “谢谢师哥！” 看着车离开，四人终于放开了话语。 “没想到这种人也跟我一样要坐地铁！有豪车为什么还要坐地铁？！” “想什么呢，也许人家只是因为要办的事情比较特殊，或者只是找找情怀。” “他应该也住翠湖附近。住在翠湖这边的都是有钱人啊！” “在地铁上也看不出来，感觉这师哥挺亲切的，没有富家子弟的傲慢。” “你又不是阳城一中毕业，不必跟着我们叫师哥！” “嗨，帅得一笔则为师，叫师哥有什么错！多出来的这一横，也许就是金大腿呢？其实我刚想要抱大腿来着，没好意思~” “听司机叫他‘老板’？自主创业啊？” “也可能是继承亿万家产。这么年轻，一般就是这种了。今天采访的这位路人找对了啊！不虚此行！” “那当然！一进车厢我就盯上他了！那颜值，在车厢里简直像在闪光啊！”最开始跟风羿说话的那个女生得意。 “颜狗就是擅长捕捉这种闪光点。” “一边儿去！要不是我眼尖，你们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咱们今天这经历写出来能拉不少点击和赞吧？” “回去就写！” 一小时后。 四人在观鹭台拍摄素材。 刚才进翠湖公园又采访了一些路人，耽搁了不少时间。到了观鹭台就开始找角度，找可拍摄的事物。 一名男生拿着手机，调整摄像头拍远处的事物，原地慢慢转了一圈，然后…… “卧槽？！” “怎么了？”其他人闻声过来。 “等等，我再看看！” 那学生调整镜头，再次对准刚才的方向。 “咦？没人了？” “什么没人了？你刚才拍那儿了?可别偷窥，拍人家的隐私！咱要有职业道德！” “这……应该也不算偷窥吧？我刚才好像拍到那位师哥了。” “真的？哪儿？” 另外三人聚过来。 那男生指了指，“禄海别墅区。” 另一边。 风羿也察觉到刚才有人在拍他，他也看到了观鹭台那边的四个学生。 下楼，风羿找管家。 “管家！我发现观鹭台那边能够直接看到二楼的露台！” 虽然只是能看到露台的一角，但也是能看到的！ 风羿在想，观鹭台建在那里，是因为当时第一批黑脸琵鹭过来的时候，就是聚集在这里。 这么巧，就在这个位置？能看到这边二楼露台？ 再想想瑢城的时候，那些小天鹅每天觊觎他的阳台。 是不是有种熟悉感？ 当初那群黑脸琵鹭，身在湖里，也许心已经在露台这儿了！每天盯着！ 所以当初那些黑脸琵鹭为什么会来这里？ 是因为这里原本的环境？ 还是因为某个人改变了这里的环境？ “当年那些黑脸琵鹭飞到这里，是因为姑奶奶吧？”风羿问。 管家笑而不语。 不过这已经算默认了。 果然！风羿心道。 在瑢城，风羿以一己之力拉高了钺山附近的房价。 而阳城这里，姑奶奶她老人家早就凭一己之力，让当年还是“养老大院”的禄海别墅区，在一众别墅区里封神！ 所以这么一想，其实自己的那点影响力也不算什么。不就是拉了点儿钺秀小区的房价？也没全国轰动举世皆惊啊。 没一会儿，小乙告诉风羿，那个真人秀综艺节目组两个导演又找过来了，想跟风羿谈合作，意图劝说风羿去参加他们的真人秀。 想来想去风羿决定还是见一面。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省得对方一直不放弃。 他今天下午才从联保局的手里赚了50万，还不算积分。 这也是凭本事赚钱！还不用担心被人限制！ 录综艺容易招太多人惦记，还要被人拉着炒话题。麻烦事多，钱也不会多多少。何苦呢？ 不去！ 风羿果断拒绝了。 当面，坚定地，拒绝了！ 确定风羿真的没有参加节目的想法，两位导演只能遗憾离去。 没想到风羿说退圈还真的退得彻底！ 等那两位导演离开，风羿在想事情。 如果他继续混娱乐圈，肯定会被风家的大家长出手干涉，那样就更不爽了。 风羿回头又继续问管家。 “我爷爷。就是现在风家的大家长，你了解多少？” “哦，风老爷子啊。知道他，我没跟他接触过，但我听风女士提过他。”管家道。 “说说！”风羿一脸八卦的神情。 风家大家长，他还真不知道有多少八卦糗事。 管家面带慈爱，“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听风女士说。大多时候她都是抱怨风老爷子的性格不太好。” 风羿点点头。 老爷子独断专行，不近人情，恨不得什么都听他的，训儿女跟训狗似的，不看重的孙子孙女在他面前跟野猫没多大区别。 “我跟他接触也不多。我从小不得老爷子喜欢。”风羿说。 管家：“噢~~” 风羿本来以为管家会安慰一句“那是他没眼光”，但是这一声“噢”，听着很微妙啊。 管家看着风羿，满眼怜爱，“你受苦了！其实，很可能你只是被迁怒了。老爷子不喜欢你的长相，大概是因为风女士很喜欢这种长相。” 风羿摸了摸自己的尖下巴，静静看着管家。发现管家没开玩笑的意思。 管家说：“你长相确实讨喜。” “所以老爷子跟姑奶奶的关系并不好？”风羿问。 “从小被按着打，老爷子可能……有心理阴影。” 风羿：“……” 哇噢！！！ 第118章 资格证到手 那可是在风家跟皇帝似的老爷子哎！ 曾经竟然被姑奶奶按着打！ 风羿来精神了！ “真从小就被打？”风羿问。 “也不是，年纪还小的时候，被按着的次数居多，打的倒也不是那么频繁。老爷子小时候喜欢别人都顺着他，不然就发脾气，但又确实很有才华，那时候风家人口不多，出现这么个好苗子，长辈们都很重视，所以当时确实很多人都顺着他。 “只是在他因为一些小事发脾气扔碗摔杯子的时候，风女士按着不让摔，或者让他摔其他扛摔的东西。也不让他迁怒踢人。据说当年老爷子经常被气哭。只要有风女士在场，老爷子那怒气就撒不畅快。 “之后，好像是……十四五岁的时候，风女士下重手，老爷子挨了一次惨打。听说矛盾挺大，成年之后，两人就分开发展了。”管家说。 风羿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老爷子和姑奶奶，谁年纪大？” “他们是双胞胎，老爷子先出生一步。” 也就是说，同岁。 只是没想到是这两人是双胞胎。 性别不同，那就是异卵双胞胎了。基因物质也不同。 “我姑奶奶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化的？”风羿问。 “也是成年之后。” 风羿拿出脖子上戴着的那枚生肖花钱，“老爷子知道这个的秘密吗？” “他不知道。或许他知道风家有一支比较特殊，挑继承人也特殊，但他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管家知道的也不详细，能说的有限。但有限的这点内容，在风羿看来，信息量已经很大了！ 了解点老爷子以前的事迹，风羿也就不再继续问了，关于老爷子的那些记忆，并不怎么美好。 “对了，咱们来阳城，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哑叔？他一个人在小凤山上住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寂寞。”风羿问。 “不必。”管家说，“他一点都不寂寞。” 风羿还是给哑叔发了条信息，然后就收到—— 【大可不必！我忙得很！！！】 至于在忙什么，风羿能猜到一点儿。 行吧。 风羿又给他回了条，说既然他很忙，就不去打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兴风羿不去那边，哑叔又发了条消息—— 【[摸头]给你寄点山果过去！】 风羿：“……” 晚饭过后，风羿又去看了看放池子里的锦鲤。 状态挺好，很活泼的样子，小丙的锦鲤饲料也制作出来了，据他说，这批饲料制作的不多，他会观察这些锦鲤的生长状态，看是否需要调整饲料配方，再决定制作多少。等鱼长大些了，还会调整配方，不同生长阶段的饲料需要微调。 小丙厨师在调配鱼饲料方面也如此严谨。 这天晚上，风羿休息得很早。大概是白天事情太多，消耗能量也多，就算补充了食物，夜里那股熟悉的困倦感来得也比平时早一些。 不知道是否因为白天见到太多蛇相关的东西，还去联保局阳城分局的样本室扩充了大脑数据库，这天夜里风羿做梦梦到了许多蛇。 以前做梦都是一条蛇追着尾巴转圈，今晚上是一群蛇追着尾巴转圈。 第二天醒来，风羿静静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缓解梦境带来的大脑刺激。 还是如往常一样，醒来之后，梦境就记不得多少了，很模糊，风羿拿着笔和纸，想记录梦境相关的东西，最终只在纸上画了一个个没闭口的圆圈。 叮—— 新消息提醒。 风羿将笔和纸放在一边，先将梦境相关的抛一旁，查看信息。 新消息是陶主管发过来的。 陶主管和他的团队，以及其他部门调派过来的人员，昨晚上熬了一夜，将一千多个蛇胆全部检测完毕。 结果如何，陶主管没有细说，这条消息的重点，是让风羿什么时候有时间直接去指定地点考证，还补充了一句，考证不需要多久。也许一小时不到。 虽然碍于部门管理条例，不能直接对外说检测结果，但这个态度就是告诉风羿，他们检测的结果，与风羿鉴定的结果一致！ 既然一致，那考证肯定就是走特殊人才考试通道。 风羿给陶主管回复，说上午就有时间。 很快陶主管给了个具体时间。其他的，陶主管那边会操作。 吃完早餐收拾一番，又去看了下锦鲤的状态。鱼都很适应，没什么异常。 带了需要的证件，风羿前往陶主管给的考点。 其实鉴定师的考试不是随时能安排，每年有两次固定的考试时间。不过风羿这种属于特殊人才，情况不一样。 而且，经过昨天那场鉴定，风羿的事迹已经在鉴定的圈子里传开，将他事迹传开的那些人，要么是机关部门的，要么是知名研究团队的人员，可信度还是相当高的。这跟娱乐圈的炒作不同，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很难得到他们的认可。所以，现在不少人在打听风羿的事。 这就是风羿那么卖力鉴定的原因，就算不给钱，有这些人帮忙宣传，能省不少事。 能力摆在那里，剩下的，就差一张鉴定资格证了。 陶主管挂着俩黑眼圈，也没去休息，等在考点。 “您不去休息会儿？”风羿看着陶主管脸上遮掩不住的疲惫，问。 既然这场考试已经打过招呼，也就不需要陶主管亲自过来。 “不急，你这边也用不了多久。跟我来。” 陶主管带着风羿来到测试场地。 初试简化了，也没那么复杂，直接在微机上完成，总共也就花了十来分钟。 初试的题对风羿而言并不难，都是图片鉴定，描述鉴定，以及相关法律条例之类。图片鉴定也是一眼的事，放初试题里面的图片并不难，描述鉴定和其他题用时稍微长一点，但也还算轻松。风羿是做过准备的。 提交就能出成绩。 扫了眼成绩结尾的【优】，陶主管带风羿去复试场地。 负责复试的老师有三位，他们三位都是听到风羿的事情后，主动要求过来。若非如此，单凭陶主管，还没法将他们这么快聚到一起组织复试，他们手里工作也很多的。 这三位都是鉴定圈子里很有名的专家，真正的专家。 一位侧重传统鉴定，一位偏向于新型技术鉴定，剩下的那位，虽然走行政，但鉴定本事也不低。 三位专家一人出了一题，分别是，鉴定蛇蜕、毒液以及骨骼。 这些对风羿都没什么难度，略有收敛，但鉴定的速度依然令三人惊叹。 他们自己出的题，在这之前也不知道另外两人会出什么题，陶主管更不会知道，甚至连这场复试都是临时组织起来的，不存在舞弊行为。 整场考试下来，只要真的有实力，半小时就能搞定。 风羿自身能力不是虚假的，所以，初试加复试，半小时都没用，都拿到了全优通过。 三位专家倒是想跟风羿多交流交流，不过他们本就是临时抽空出来组个考试，没有太多时间，便只与风羿相互加了联系方式。 照相录入信息之后，崭新的鉴定资格证终于到了风羿手中。 快速通道确实快。 “行了，以后你去哪里鉴定都不虚了，有这个证，要钱也更理直气壮。最重要的是，可能会有更多事业单位、社会团体甚至驻外机构会找你合作。”陶主管拍了拍风羿的肩膀，“前途无量” 风羿认真道了谢。 陶主管心中无比感慨，风羿有这种天赋，属于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其他人羡慕也没用。 他顶着疲惫亲自过来帮风羿走一遍考试，也是觉得这种人才太难得了，以后未必有他出面帮忙的机会，反而可能他需要风羿帮忙。 风羿一个人能完成一个团队的鉴定任务！ 不过缺点也很明显，风羿的鉴定缺乏数据支撑，没数据写不了报告发不了论文，在一些情况下更无法提供足够的证据，所以，必要时候还是需要他们这些实验室技术人员使用检测手段获取数据。也就是说，不至于有被抢饭碗的危机。 但如果判断快速准确，确实能节省不少时间。这是他们没法做到的。 优缺点都明显。 风羿的鉴定资格证上面也清楚列出了鉴定类别。 “对了，那个码你扫一下，下载一款用于识别物种的手机应用。”陶主管手机上调出一个扫码下载图片。 风羿照做了。 “联保局开发的一款应用，专业版，联保局内部以及认可的部分人员才能使用。不过这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表面鉴别，鉴定样本真假以及更深层次的信息就没办法了。上面也列了保护级别，以后遇到不认识的可以直接点开，对着动物扫一下就知道是什么物种，准确度还是相当高的。还有一款植物专用的，你也可以下载。” 陶主管接到一个工作上的电话，他要赶去检测室那边处理，之后还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也就不跟风羿多说了，匆匆离开。 风羿并未急着离开，他站在大厅，看着宣传屏上播放的以前的新闻。上半年的，联保局联合多部门破获一起蟒皮走私案。 四米多宽的大屏幕上，一张巨蟒的照片弹出来，上方配有文字介绍这个物种，包括生活环境、分布情况等。 只看照片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冰冷视线。 风羿继续盯着大屏幕，若有所思。 屏幕上的图片变化，由静态图变为动态的视频，是巨蟒在丛林生活的样子，看它们游泳、攀援、爬行。 风羿神色逐渐凝重。 他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问题。 如果双腿变成一条蛇尾，那到时候…… 我是走直线还是走S线？ 第119章 秘密基地 从考点出来，风羿还在想尾巴出来后怎么办，手机又有新消息提醒。 管家给他发了两个链接。 一个是花鸟市场相关的新闻。 风羿当时说出那位花木店老板保温杯里装的是蛇酒，还是树蟒泡酒，就有人去查了。 那位花木店老板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嚷嚷，他泡酒的不是禁止进出境的树蟒，而是在老家后院捡到的竹叶青。 树蟒与竹叶青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只要对蛇有了解，就不会被他这嚷嚷给骗住。更何况，涉及当年花鸟市场的走私大案，有专业鉴定人员在场。 最后鉴定得出，被用来泡酒的就是当年丢失的那一条绿树蟒。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风羿将这条新闻叉掉，看另一条。 点进去是一个公众号发布的文章。 发布者是阳城大学光影传媒社团。 除了文字描述，里面还有一个视频。 风羿点开看了。 是关于地铁人文的视频，做得挺文艺也不失趣味。 地铁文化是在城市文化的基础上产生，每一条狭长的地铁线，都蕴含着这个城市自己的人文风貌，那些新的、老的站名，讲述着这个城市的布局和发展过程。 这种视频本地人更有代入感，去外面上学和工作的，也有不少人转发点赞，从发布到现在，短短时间阅读数已经过十万。 视频里有一小段就是风羿在地铁上回答问题，脸打码了，他旁边还有个标注【乘客】。 拍视频的时候没戴口罩，所以制作者直接给打了码。 不过，这只是在视频里。 这篇文章中，也放了风羿戴口罩拍的照片，还有采访者写的话，不仅夸他颜值高，还感谢他在出地铁站之后送他们去翠湖观鹭台拍素材。 其他的倒也没多提。 风羿看了看，就放到一边了。 接下来，风羿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阳城动物园，试验手机新下载的那款有识别功能的应用，熟悉使用方法，也看看准确度。 确实如陶主管所说，对着动物扫一扫，下方显示的识别结果，第一个就是，置信度也超过99%。 只是这种识别应用无法得知这些动物的状态，所以，也只起到一个物种初步鉴定的作用，有些相似性极高的物种识别置信度没那么高，鉴定亚种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对风羿来说，已经够用。 风羿玩得兴起，就是，平头哥不太友好。 平头哥是社会尊称，学术名叫蜜獾。 它在风羿靠近的时候，毛竖起，发出尖厉的叫声，像是要下一刻就来个猛冲。 为免造成不好的影响，风羿很快就离开了。 …… 夜幕降临。 阳城某会所，一个奢华包厢内。 本该用餐的时间，包厢内几人却凑在一起，看着摆在前方的手机。 一个手机上播放着视频，另一个手机上是几张截取的图片，旁边还有个人在说着。 “信我！真是他，衣服都一样！看这张花鸟市场的照片，他同学群里发的，说在卖锦鲤的地方看见他了。再看看这个视频里，被采访的就是他，还有那张戴口罩的图。” “弛少，他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有别的目的？听说你们家老爷子最近又要改遗嘱。” 几人看向坐在正中的那个年轻人。 风弛，风羿的堂弟，比风羿小一岁，鬓角有挑染的红毛，随意而张扬。 此时，风弛面色阴沉地盯着面前手机，好一会儿，才说道，“谁有他联系方式？” “没，他离开风家之后，手机号都换了，社交平台账号也注销了。” “之前不是听说他去混娱乐圈了吗？” 他们知道风羿的消息还是今年年初在网上，那网剧短暂红了一把，风羿在网上也小火了几天，再之后，就没动静了。 “我刚问了一个朋友，他们最近有个节目在阳城录制，他有风羿的通讯应用号码，但是没加好友。”一人说道。 风弛微微侧头，“发给我。” 拿到号码，风弛输入号码搜索，然后点击加好友，附带一句“风羿？问你几句话”。 旁边几人看着风弛操作，再看看风弛的脸色，没敢说什么，不过一个个心里都好奇得很。他们都听说了，风家老爷子最近要变更遗嘱，风羿这时候回来，时间很敏感。 没一会儿，还真加上好友了。 包厢里其他人都没出声，刚才一边吃饭一边看戏的人，这时候也停住手里的动作，支起耳朵。 风弛板着一张臭脸，单手拿着手机，也没打字，直接发了条语音，“风羿？” 那边很快回复：“风弛？” 风弛嗤笑一声，道：“难为你还记得我，你说你这人，离开就离开，这时候回来什么意思？苦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时候回来抢资源？听说你大学期间还兼职打工啊，是不是就在那种三无小店，然后立个牌子，上书‘充值大优惠，骗你我是狗’，谁来就得先下一个违法应用的，那种兼职？” 语气极其不屑，似乎隔着屏幕都能将那种不屑传送出去。 其他人继续听，想看看被嘲的风羿会怎么回复。 再然后，就发现风弛直接被拉黑了。 …… 禄海别墅区，风羿坐在露台的椅子上看着夜空，露出笑意。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亮，风羿被提前设置好的闹铃闹醒。 突然从梦境脱离，大脑还是有些疲惫和茫然。 强制压下那股尚存的困倦感，缓了缓，风羿起身。 收拾一番，匆忙吃了早餐，提着一个让小丙准备好的小纸袋出门。 昨晚他提前跟小甲小丙他们说了，今早上有事需要出门。 风羿让小甲送他到城郊的一处，到地下车，让小甲去附近找停车场等着，不需要陪同。 天已经蒙蒙亮。 风羿走进一条有些老旧的小街，来到一间似乎关闭很久的店铺，绕至侧门，在密码锁上输入一串数字。 咔嗒—— 门开了。 风羿走进里面。 穿过堆放杂物的杂物的窄道，来到一个吧台前。 吧台另一侧，放着一张行军床，上面正睡着个人，鬓角那撮儿红毛格外显眼。 风羿扣了扣台面。 睡着的人惊醒。 看见风羿，风弛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嘴角浮起笑意。 “我特么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说完又哧哧笑出声。 与之前当着其他人的面发语音时不同，此时风弛笑得格外开心。 那句“充值大优惠，骗你我是狗”其实是只他们两人知道的暗语。以前高中时候用过的。 这个地方就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他俩以前都是风家放养的那一类，在别人面前经常吵架，其实关系并不差。 六年没联系，见面了好像也没离开太久。 风羿也笑着跟他碰了碰拳，“听出来了！演得还行。” “那～是！”风弛得意，又道，“你是不是给我带吃的了？快快快，拿出来，我都闻到味儿了！” 风弛撑在吧台上探头看风羿手里拿的纸袋。 风羿将纸袋递过去，从柜子里拿出水杯，在即热式饮水机那边倒了杯温水。 风弛大口啃着小丙厨师制作的馅饼，见风羿倒水，口齿不清地道：“谢谢！” 然后就见风羿自己坐那儿喝了。 风羿：“自己倒！我大老远过来给你送早餐，你总不能抢客人的茶水。” 风弛一脸“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表情，自己又倒了一杯。 这间常年关闭的店铺，当年是风羿和风弛一起租的，当秘密基地，风羿也算老板之一。不过他们在这个秘密基地里，大事没谋划出一件，几乎都在吐槽家族的某些傻逼。 风弛喝了杯水，敲台面提醒风羿，“按你离开前说好的，既然回来了，租金得开始分担。” “明白！” “你那个什么工作室怎么回事？我都是后来听别人说的，又联系不到你。” “都过去了。” 风弛抬手指了指头顶，“不会是老爷子出手的吧？” 风羿摇头，“老爷子脾气差是差，但他老人家的行事风格，不至于隔了这几年才突然对我出手。” 风弛说：“也是……” “但有人出手，他老人家帮忙抹平也是可能的。” “艹！” 风弛张口叭叭就说出几个名字，有能力出手还被老爷子护着的，就那么几个。 “你等着，我尽快给你查出来！到时候……”风弛面带阴狠，做了个手势，“咱们套麻袋敲他一顿！” 风羿：“……” 也就这点出息了。 对上风羿仿佛看未成年小朋友的眼神，风弛脸一垮，颓丧坐下，胡乱拨了拨头发，“其他的咱也没办法啊！” 风弛吨吨吨灌了一杯水，长长叹气，“老爷子最近要变更遗嘱，而且脾气越发不可捉摸，更大的动作我也不敢做。” 风羿见他这样，笑道，“不必，到时候我会当面问他。” “问谁？” “老爷子。” 风弛赶紧抓住风羿的胳膊：“哥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想到什么，风弛又说，“你回阳城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想必其他人都已经知道，这种敏感时刻，你谨慎点，别被人阴了，住的地方安全吗？” “还算安全。” “住哪儿？” “禄海。” “……就……就是那个，翠湖边上的，禄海别墅区？” “嗯。” “房房房主是谁？” “我。” 风弛呆呆看了风羿片刻，然后猛一倾身，双手抓住风羿搁在台面上的那只爪子，双目热切，“哥！亲哥！给我留一间客房！” 第120章 卑鄙小人！ 风弛对禄海的房子眼馋很久了，没想到风羿竟然能搞到一套。 想到什么，风弛神色变换，然后凑过来一副“我好像发现个大秘密”的样子。 “我得到个消息，老爷子昨晚不知道看了什么，突然发脾气，在房间里乱砸一通，还把自己气得叫了私人医生，据可靠消息，老爷子提过‘禄海’。” 看了风羿一眼，风弛继续道，“你说老爷子为什么会突然提禄海？是不是有谁知道你回阳城了住在那边，然后跟老爷子说了？” “有可能。”风羿道。 风弛面带疑惑，“其实老爷子以前有机会在那搞一套房的，但老爷子不喜欢那里，一提就怒，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我可能知道原因，但是不确定。” “说说！”风弛来了精神。 风羿看着他这样子，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听到管家提起姑奶奶和老爷子的事情时那反应。 “老爷子有个双胞胎妹妹你知道吧？”风羿问。 “就是那个，谁都不能在老爷子面前提的，姑奶奶？” “对！” 风弛点头，“听说过，但是没什么印象，从来没见过。” “据说姑奶奶和老爷子……关系不好，当年老爷子明明有机会在禄海搞一套房子却没有出手，可能是因为，姑奶奶在那里有一套。” 风弛继续点头，他认同风羿的分析，如果两位老人关系很差，确实能够解释老爷子每次听到“禄海”这两个字就心情不好。 不过风弛也抓到了刚才那话里的重点。 “所以你住的那套房子？” “合法继承。” 风弛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看着风羿，仿佛在看什么超级幸运的物种。 “姑奶奶为什么选你？” 风羿摸了摸自己的尖下巴，“大概是因为我长得讨喜。” 风弛想呸他一脸。风家的人都知道风羿很不得老爷子喜欢，尤其是那张脸。 但是刚才风羿也说了，老爷子和姑奶奶关系不好，老爷子不喜欢，或许姑奶奶很喜欢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更多的风弛也不会细问，他当然知道姑奶奶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把那套房子送给风羿，也许姑奶奶确实喜欢风羿的长相，但肯定不是主要原因，一定有什么交易，不方便说出来而已。当然他也不想知道，知道得越多，他还嫌麻烦，有心理负担。 知道风羿是从姑奶奶那里接的房子就行了。 “对了，你当年离开风家，你爸妈为了讨好老爷子，放话说不会给你一分钱。他们真的没给你啊？” “没。” “学费生活费都没给你？” “没。” 风弛递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你爸妈真狗。” 家族资源是家族资源，别管在老爷子面前的时候怎么演，私下总不至于这么无情吧？ 亲生的孩子刚成年，学费生活费一分都不给，这也太……哦，又养了个小的，觉得大号废了开始全心养小号。 风羿离开风家不久，他妈又生了一个，这个风羿也知道。 风弛想安慰风羿几句，但是一想到自家也没好多少，顿时一阵心累。 “老爷子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妈让我最近注意点，表现好了还能多坑……多分点钱。老爷子当了这么多年家族皇帝，到老了一个个希望他赶紧滚蛋好分财产。” 风弛摇晃着手中的水杯，看着杯里的水形成一个漩涡。 “我没你那个决心离开，我也受不了苦，当个闲散的富家子弟，吃喝玩乐，甭管是不是被当猪养，生活无忧。 “读哪个学校选什么专业，进哪个公司安排什么位置……他们决定了，我需要做的就是执行。” 风弛也坦然，他没大志，做了这个选择就继续走下去。 搁下手中的水杯，风弛看向有些凌乱的店内，“等以后有机会，我就把这里买下来。” 手中的固定资产，是可能被查的，查这里就容易查出更多事情。 “行了，不说这些。你以前不是混娱乐圈当演员，现在还想回圈吗？”风弛问。 “我不算演员，就一部网剧，还是小配角。没作品支撑就算出名了也只能算网红。”风羿说，“不混娱乐圈了，我已经拿到了鉴定师资格证，以后会进行这方面的工作。” 风弛一脸茫然，“鉴定师资格证是什么？” 风羿将自己的资格证电子版调出来，手机递过去：“这个。” 风弛最先看的就是认定机构那里的公章。 “有行政部门和联保局啊！”风弛看着看着，突然大笑起来，“你要是做这个，他们也拿你没办法！” 又聊了会儿这些年的事情，然后，两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哈欠。 空气中一阵静默。 “饭先不吃了，各自补觉去吧！” 风羿也觉得困，倒不是晚上那种困倦感，就是觉得，身体状态没平时好，情绪容易往负面跑。 两人用通讯小号加了好友，又说了几个暗号，风弛上楼睡觉去，睡饱了再去其他地方接着演戏。 风羿离开。 太阳已经出来了，老旧狭窄的小街，这个时间点，人多了起来，摆摊开店的，上班上学的，来去匆匆。 风羿没有立刻回去，他跟小甲说了声，便沿着小街往前走。 曾经看城市纪录片的时候，知道很多年前，这里还属于繁华地段。但是，随着发展，城市新中心确立，扩张方向朝着另一边，这边变成了城郊，就好像被遗忘一般。但是，时代不断变化，不久的将来，这里也会拆掉之后建起新的建筑。 不过拆旧建新那也是以后的事，此时此刻的小街，与风羿记忆中相比，没有太大变化。 就算碰到以前接触过的人，风羿戴着口罩，再加上六年的时间，对方也没有认出他。 这条街上人多了之后，风羿往另一边走。那边有一条小河，时隔6年，再次来到这条河边。 因为经常治理，河水看着还算干净，河岸的绿化比6年前看上去更好了。 树比以前更高更茂盛，树下还增添了长椅。 风羿找了一张不设在树下的长椅，手揣在兜里靠着椅背看向河面。 小河的另一边是低矮却整齐的房屋，以及私人承包的种植园，里面已经有人在忙碌。 天气晴好，温暖的气流带来了各种气味，有好闻的，也有不喜欢的。 “哎，小子，这椅子是我们的！滚一边去！” 风羿背后不远处，一行五人，说话的那位一身酒气，满脸横肉，瞧着凶神恶煞的样子，那眼神那姿态，一看就不是好人。 围过来的这五人，不管面上是什么表情，反正不怀好意。 风羿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戾气。 他怀疑身体里的兽性又开始冒头了。 双眼瞳孔缩成狭窄的长形，又张开。 风羿能感受到双眼的变化，也可能是情绪影响，他刚才放任了这种变化。拘久了，让双眼也自由活动一下。 没有理会身后几个人的叫嚷，风羿等瞳孔又变成圆形，从长椅起来，转身看向靠近的几人。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散开。 有风从河面吹来，带着些湿气也带着些凉意。风力不大，但却让人感觉有种毛骨悚然的冷。 其中一人抖了抖，将领口的拉链往上又拉了些。 他们还疑惑，专家不都说今年阳城是暖冬吗？冬天还没到呢，怎么突然有点冷？ 不过这些不重要，他们就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占他们位置的人。 在这一带生活的都知道，这张长椅他们占了，面前这小子一看就是外来人，可能是过来走亲访友，也可能只是路过。 这些他们都没兴趣知道。他们只知道有人占他们的座，就得给点教训，不然他们面子往哪搁？不远处还有人看着呢！ 风羿双手从兜里抽出，今天心情不好，可能需要一点发泄。 脚刚挪动一步，风羿察觉，有什么，在悄然靠近。 并没有危险的感觉，只是本能地抬手。 呼—— 暗褐的身影俯冲而下，带着猛兽捕猎般的肃杀之气。利爪扣在风羿胳膊上。 站稳之后大长腿在风羿手臂上又跺了两下。 虽然手上没有护臂，但因为体质改变，风羿也不觉得疼。 此时，几步远处，原本已经围过来的五人，见状嗖地往后连退数步，表现出了十分的忌惮，惊讶过后眼神闪烁，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领头那位抬手指着风羿，赤红的双目此时全无方才的凶悍，眼里分布的每一根血丝都像是在演绎愤怒之情，脸上横肉抽搐，因情绪过于激动，手还有点抖。 一声咆哮从河岸传开—— “卑鄙无耻！不讲道义！你竟然动用，国家野生保护动物！” 他不认识这只鸟是什么物种，但他知道，长得像鹰的，至少是国家二级！ 打架就打架，打伤国二了怎么办？ 卑鄙小人！呸！！ 风羿看着抓手臂上的这只鸟。 这长相，一看就是鹰科猛禽。 再仔细观察羽喙和颜色，这只猛禽他还真认识，在动物园扫描识别物种的时候见过，动物园的工作人员解释，这是别人捡到的，送到动物园救治，等它恢复了就放归野外。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蛇雕。 风羿：“……” 草。 第121章 认知障碍 蛇雕属于中大型鹰类，有食蛇性。 曾有人说，古代的“饮鸩止渴”的鸩酒，就是蛇雕的羽毛浸泡过的酒，蛇雕捕食毒蛇的时候，毒蛇的毒液可能会滴溅到它的羽毛上，于是就有了毒。蛇雕本身羽毛是无毒的。 也有人说，鸩酒的“鸩”，是一种已经灭绝的鸟类，不是蛇雕。 是与不是，风羿不怎么在意。就算这只蛇雕刚吃过毒蛇，有蛇毒沾在它的羽毛上，风羿也不怕。 他疑惑的是，这只蛇雕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行为？ 此时这只蛇雕，还抓着他的胳膊，没一点要松爪的样子。 风羿轻微甩了甩，没甩开。 而停在他胳膊上的那只鸟，像是受惊，又像是不满地叫两声，还舍不得松爪。 风羿又大幅度甩了两下胳膊，雕没甩开，反而被这只蛇雕用翅膀砰砰打了好几下。不疼，但是有点烦。 风羿想到在动物园的时候，工作人员给他说蛇雕的事情时提过，蛇雕捕猎时不喜欢附近有人，那样它不仅要防备毒蛇的攻击，还要防备四周，所以有野外科考队偷拍蛇雕捕蛇时被发现，很多时候蛇雕会直接放弃盯上的目标。 风羿要的就是它放弃目标！ 于是风羿看了看周围，然后朝着那五个人过去。站了雕的胳膊还往五人那边凑。 领头的那位见状，身形无比灵活地退后一大步，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行了你不用试探我！这次就算了！咱们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座椅这种小事没必要这么认真，你继续坐，我们保证今天不再过来！” 最近花木市场那边出了个事，像是提醒了某些部门，据说又要来一次严打，他们可不会蠢到撞枪口上。 这年头，没点知识积累都不好意思在街头混，否则不到一周就能吃牢饭，更蠢一点的关进去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他们是真没料到这小子竟然能动用野生猛禽！ 太阴毒了！ 这是要把咱都坑去吃牢饭？ 等会儿转过街角我就把他举报了！ 还能拿奖金！ 领头那人心道：当面举报的话，我担心这小子来个碰瓷，最明智的就是待会儿看不见再说，然后找人要个视频当证据，不远处那栋小楼的楼上有人在拍，人也认识，待会儿去要视频就好。 风羿又看了五人一眼，然后选中其中一个，朝那边走。 被风羿盯上的那个年轻人一见风羿带雕走过来，想往后跑，哪知一转身撞到了树，兜里的手机滑下摔地面上。他逃避的脚步一顿，想蹲身捡手机，这时候风羿已经快走到他面前了。 那人顾不上捡手机，目光死死盯着风羿，以及风羿胳膊上的蛇雕，面带惊恐：“我警告你！你不要过来啊！你再过来我要紧急避险了！” 他们也是了解过的，危及人身安全时，适度的防卫或者过失致保护动物死伤，无需承担法律责任。 但是！非必要，他们没有谁愿意采取这种办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近人，抓在风羿胳膊上那只蛇雕又扇了扇翅膀。 风羿知道它确实是受了点儿惊吓，但就是不松爪。 可其他人不知道实情，将这当成是一种威慑行为，也越发认定这只蛇雕是风羿驯养的，靠过来肯定就是为了攻击做准备。 那人见风羿走得更近，继续往后缩，整个后背都紧紧贴在树上，“我真的要紧急避险了！我要报警！喊人啦！！啊啊啊——” 一副恨不得喊破喉咙的样子。 侧着脸也不敢看，一边叫，还挥舞双臂奋力在面前划出一道防卫网。 正嚎得起劲，突然感觉头上一轻。 睁眼看过去，原本戴在他头上的帽子，已经被风羿拿在手里。 还打算过来帮忙的另外四人也顿住脚步，他们刚才可是亲眼看见风羿以闪电之势从那人头上取帽子。 就这手速，他们要是真打起来，未必能讨到好。 风羿看着手上的帽子，还算满意，刚才对比了五人里面戴帽子的三人，就这人的帽子最新最干净，也不是绿的。 扬了扬手中的帽子，风羿道：“帽子收下了，精神损失费。” 五人：“？？？” 草泥马！ 太无耻了！ 谁精神损失更大啊！！ 不过五人怒不敢言，此刻只希望这个带雕的赶紧离开！这次的事情他们认栽！ 风羿将帽子扣到自己头上，压了压帽檐，搜索离这里最近的派出所。 好像也不远，直接往那边走。 如果中途这只鸟被路人惊飞，他就转身回去。 胳膊就这样一直伸着，如果将胳膊收起来它依然不离开，风羿猜测它很可能会站到自己头上去。 风羿心想着，回去之后就跟小丙厨师学抓猛禽！下次再遇到类似事情自己动手解决！ 蛇雕盯着风羿片刻，突然啄过来。 风羿眼神都没往旁边挪一点儿，抬手机挡住。 过了会儿，再啄！ 再挡！ 尖锐的喙部啄在手机背面，发出嗒嗒的声音。 这只蛇雕表现出了攻击性，但并不强烈，更像是一种试探。 大概是因为风羿表现得太过淡定，连看都没往蛇雕那边看一眼，路上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以为风羿在与这只蛇雕玩耍。 “这是爱的互动啊！” 一位路人拍完照感慨完，手机一翻准备报警。 没《驯养繁殖许可证》的，禁止驯鹰和鹰猎，且现在也不接受个人申请。 非法猎捕、杀害，或非法收购、运输、出售国家重点保护的珍贵濒危野生动物，一只也涉罪。 在他们看来，不远处那个戴口罩帽子的人，十分可疑！ 一看就不像是有驯养证的！ 退一步说，就算有证，这么带雕出来也不好啊。 不过，他们最终还是没报警，因为他们看见那个带雕的人朝着派出所过去了。 这个时段，河岸附近的人也不多，派出所离得近，很快就到了。其间，此雕啄击跺脚扇翅膀，死缠烂打。 在里面又花了点时间，风羿才出来。 那只蛇雕会让野生动物救护研究中心的人进行专业检查，是否有别的什么问题，同时也证明风羿的清白，证明这只雕不是他驯养的。 当然，风羿能得到民警信任，也是因为他不仅积分高，还有联保局颁发的鉴定师资格证，相对而言，高积分又拥有联保局认证的鉴定资格证的人，违法驯养野生保护动物的几率不高。 风羿带雕的视频迅速在网络上传开，因为戴了口罩和帽子，也看不清长相。蛇雕倒是被人认了出来。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这种也属于比较敏感的话题了，自媒体有意带一波节奏割流量，但官方很快放出解释，说经专业鉴定，这只蛇雕并非驯养的，只是赖上他了，视频里这位是蛇类及制品鉴定专家，可能身上有蛇味，被赖上后只能去附近找民警帮忙。 见到官方的解释，网上又是一波“哈哈哈”，将这当成沙雕新闻看。 有人质疑蛇雕的嗅觉，空中飞行时离那么老远真的能闻到？秃鹫那种食腐类就算了，蛇雕也能？ 还有，就算有蛇的气味，蛇雕会攻击这么大体型的目标？ 但是，随后阳城野生动物救护中心官方账号表示，经专家鉴定，这确实是一只野生的蛇雕，放归后跟踪调查，它栖息于阳城远郊的山林，平时也在近郊及边沿地带盘旋。 视频里这只蛇雕的行为，也不像是表现出了仇恨或强烈攻击性，所以，应当也没什么狗血的人雕恩怨。 网上众说纷纭，风羿没去在意，他已经坐车上回去了。 被蛇雕抓过的那只胳膊，衣服上已经好几个洞，都是被它的利爪抓破的。不过胳膊没受伤，只表皮有几个浅浅的尖爪扣出的印迹，但很快就会消失。 这都是体质改变的结果。 到家了，风羿立马去找管家，今天这事有太多疑问。 管家上网已经了解大致经过，但还是听风羿讲了一遍。风羿讲述的时候，着重描述自己的情绪变化和身体状态。 管家听后，沉吟片刻，说道：“你现在这个发育阶段，情绪激动的时候，可能会发出一些气息，让它们有认知障碍。” “难道这些气息会影响猛禽视觉？它们的嗅觉应该不强吧？”风羿不解。 他知道猛禽大多视力很强，至于嗅觉，除了少数物种是出了名的嗅觉厉害，其他的并不知晓，同科属的动物也可能有较大差异。 管家说：“大部分鸟类的嗅觉有退化，但这种退化，也可能是分辨的气味有限。某些特殊气息不一定闻不到，甚至对它们影响更大。” 风羿一想，也对。嗅觉退化未必是全线退化，也许对某些气味真的反应灵敏呢？ 蛇雕被气息影响而产生认知障碍这事先抛一边。 风羿又跟管家说了当时情绪波动问题。 这个他相当在意。如果当时不是那只蛇雕出现，他可能会受突然强烈的负面情绪影响而反应过激。 “那种身体状态和情绪负面波动，并不正常，这是不是意味着，兽性更强烈了？我该怎么做？”风羿担忧。 管家的表情有瞬间的古怪，像是想笑，但硬憋着，然后用平时那种标志性的淡定优雅的语气说： “这不是兽性，这是您迟来的起床气。” 第122章 小尾巴 起床气？ 风羿不信。 我不可能有这种起床气！ 就算有，也不可能延迟这么久！! 这么久能叫起床气吗？必定不是！ 风羿怀疑管家在忽悠他。 “不必担心，正常现象。”管家目光慈爱安慰道，“保证充足的睡眠就可以了。” 原本风羿还打算反驳一下，但是听到后面一句，又觉得有点道理。 他之前确实没有这种情绪异常波动的状况，虽然说今天跟风弛聊的时候聊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但也不至于这样。 离家6年，再提到以往的事情，心情已经平静多了，有什么烦恼和困扰也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和应对策略，所以，那确实是属于突然而来的异常波动。 如果这些异常波动只是睡眠不足导致，的确不需要过多担心。 他今天起早过去秘密基地那边见风弛，是比之前少睡了一个多小时。 不过，管家说的这个原因，是与不是，有待验证。 为了验证管家的这个说法，风羿这天早早就歇下，同小区的另一栋别墅里还在热火朝天拍综艺，他这边已经开始酝酿睡意。 今天白天经历的情绪波动比较大，风羿还以为自己晚上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然而真正睡下了，当熟悉的困倦感袭来，也就什么都抛一边了。 什么家族，什么旧事，晚上都没有梦见。 梦里，一道蛇影继续追着它的尾巴绕圈。 只是相比之前，它已经能够碰到尾巴尖儿了，还差一丁点就能咬到尾巴。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这个点已经在外活动，今天同一时间，虽然没有闹钟响，也没有人叫他，风羿还是迷迷糊糊睁眼，意识不太清醒。 合拢的窗帘挡住了外面微弱的天光。 室内一片漆黑。 但是对风羿来说，漆黑的环境没有多大影响，他的视野与常人是不一样的。 圆形的瞳孔变为立起的椭圆，带着异样的锐利和冰冷感，只是这种锐利冰冷被半阖的眼皮遮挡大半。 果然还是不适应这种圆形的床，翻个身好像半截身体都要滚下去，腿似乎从床沿滑到地板。 风羿往另一边翻了个身，将腿收回，调整睡姿。 半合阖的眼皮遮挡住的有限的视野里，一个巨大的弯曲的尾影，随着他的翻身，从视野中扫过。 风羿好像思维突然卡顿一样。 室内一片静默。 然后。 又接着睡了过去。 一小时后。 晨光从窗帘的间隙散进淡淡的光芒，除此之外，室内依旧是一片黑暗。 意识渐渐回笼。 梦境依然记不清楚，感觉与前几天也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 风羿突然惊坐起来，被子一掀，看看双腿。 没错，是腿！ 但是刚才那种模糊的记忆不像是在做梦。 肯定不是梦！ 他知道自己每天晚上都在做梦，只是醒过来之后就不记得了，但脑海中浮现的那一幕，此刻回想起来却要清晰得多！ 所以那多半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也有可能是幻想，是他自己思虑过多、梦境干扰之后的幻觉，但是幻想的可能性更小。 那个甩动的影子…… 怎么那么像…… 风羿匆忙套上衣服，披了件睡袍，踩着拖鞋哒哒哒跑去找管家。 也许是昨天睡得早，风羿比往常起来得也稍微早一些。 小丙正在厨房忙活，见到风羿便询问是否可以出早餐。 “先不急，我处理点事！” 风羿匆忙留了句话就奔向管家。 他在楼上的时候原本还想着，管家年纪大了，这个时候是否刚起床？ 但一下楼就看见，管家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发型和着装，与往常一样的优雅淡定的模样。 此时管家正将平板架到桌子上。他已经在平板上翻完新闻，并将他觉得重要的有意思的新闻，汇总到私人定制的《早报》里。 这些事情都已经做完，那肯定起床也早。 老人家好像多是早上五六点就醒，晚上的睡眠时间也更少一点。风羿也说过几次让他多睡一会儿，但管家有他自己的坚持。 风羿将管家叫到旁边的会客室。那里方便说话。 “事情是这样的，今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脑子里有一幕非常清晰……” 被匆忙叫过来的管家，面上虽然依旧淡然优雅，但眼中又带着明显的期待。眼里时不时闪动的亮光，就像朝阳强硬地推开遮光窗帘，在黑暗的空间里形成一道光的缝隙。 然而，随着风羿的继续讲述，这道光的缝隙又闭合上了。 管家的双眼再次回到平时那种沉闷刻板的平和优雅。 “哦。” 管家语气平淡，“所以，其实你意识清醒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它。” “是这样没错。” 风羿还等着管他给自己解惑，但是管家这平淡的反应，看上去似乎还有点失望？ 管家眼皮微垂，仿佛在思索，又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再次抬眼看向风羿时，眼中的沉闷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安慰和鼓励。 “不必担心。你意识模糊的时候看见的那一幕，很大可能就是真的，只是现在的你还无法维持那种变化。 “不过，随着你的继续发育，它维持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可能某天你睁开眼，意识清醒的时候，小尾巴就出现在你眼前了！” 风羿回想一下半睡半醒时，从视野里扫过的那道影子。 你管那叫，小、尾、巴？！ 您老人家是不是对“小”有什么认知障碍？！ 管家面带期待，继续道：“如果你已经能在半梦半醒时看到它，那离它出现在白天也不会太久了！” 管家还想着，待会儿去跟小丙交流一下，看是否需要调整风羿三餐里的食物配比，一些发育需要的微量元素是否充足？要调整的还是尽快调整一下，否则影响发育。 风羿可不知道管家的心理活动，听管家这么一说，他心里踏实了。 有道理啊！ 而且他也早已经做好过心理准备。 不就是两条腿变成尾巴！没必要大惊小怪！ 虽然还是有点别扭，但也没那么激动。 想到这里，风羿又向管家确定，“这种变化是两条腿合变成一条尾巴吧？不是分别变成一条？” 说着风羿还用两只手比划一下，让管家更好理解。 管家面部表情像是僵了一瞬，然后淡淡的回复：“当然。” 说完管家又像是强调一般，语气稍重，再次说道：“一条尾巴！” 风羿微舒一口气，“那就好。” 没一会儿，风羿又问，“那个，如果两条腿变成了一条尾巴，我在行走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管家的表情难得有些困惑，思索片刻，才谨慎回道，“不同形态都有不同形态的行走方式，这房屋就是根据这种形态变化而设计，屋外面的石子路也是。” 风羿想问的不是这个，但也没有再继续。 他其实想问问管家，尾巴出来的时候走路有没有困难？能不能走？ 或许，应该叫……爬行？ 不适应爬不动该怎么办？ 不过风羿转念又一想，本能还是比较靠谱的。 切换模式之后，本能应该可以搞定！ 第123章 访客 早餐过后风羿坐在景观池旁边的椅子上沉思。其实现在仔细感知一下，确实有那种隐隐要有变化的感觉。 或许真的如管家说的那样，某天他清醒的时候，尾巴就出现在眼前了。 风羿拿起小丙递来的鱼食，投喂水池里的锦鲤，一边思索尾巴出来以后他该怎么办。 小丙厨师将鱼食递给风羿，正要去厨房准备食材，管家叫住他，然后两人针对是否需要调整风羿的三餐食材比例，开始了严肃的讨论。 风羿心不在焉地撒完鱼食，每一次的量都是小丙算好的，他只是要撒完就可以了。 手机响了起来，风羿擦了擦手，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陆跃。 “陆哥？” “我来阳城了哈哈哈！” 陆跃那笑声，熟稔得像是多年好友。 风羿警觉的天线噼里啪啦转了起来。 咱俩有那么熟？ 生意归生意，但论私交，还真没熟到那程度吧？ 以风羿对陆跃的了解，就算陆跃来阳城，把他叫出去找个地方喝两杯聊会儿天维持一下交情，也就达到陆跃的目的了。但陆跃突然这种语气，风羿不得不警觉。 陆跃接着道： “哈！我可是听说你小子住在禄海，特意找过来！不知今天是否有幸过去参观一下你的新宅？” 陆跃也是偶然听朋友说起了风羿的名字，然后他又自己找人查了查，他还真没想到风羿能跟阳城的风家有关系！ 虽然现在看上去是双方断了关系，但风羿能够继承禄海的那套房子，就说明风羿背后还是有其他人支持的。风羿继承的那套房子，原主人不也是姓风么。 用商人的眼光看，风羿的自身价值比以前更大！ “客气了，陆哥你直接过来吧，我在家。”风羿笑着回道。 “行！给你带两瓶好酒过去！咱喝两杯……哦，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叫白律，你知道他吗？他们家在阳城也很有名，做餐饮的……” 白律这个人风羿还是从风弛口中听说。白律他家是做餐饮的，做得很大，阳城餐饮大王说的就是他爸。 风弛吐槽过白律这个人，白律人还可以，就是比较迷信，有点傻，跟他爸和他哥完全不一样，简单直白点描述就是，他哥和他爸负责做生意，他只负责吃。 “听说过，你带他一起过来吧。” 跟陆跃通完电话，风羿跟管家说待会儿有客人到访，是否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地上的二楼与地下的二楼，这两层之外的地方，都可以给外人看。” 管家问了来访人数，年龄性格，然后对此作出详尽的待客计划，都不需要风羿操心。 没一会儿，陆跃又打过来一个电话。 “你现在还接不接鉴定的活儿？”陆跃问。 一听有鉴定的生意，风羿来精神了。 “接啊！我现在是持证上岗，鉴定师资格证都到手了，正规的鉴定！” “嚯！效率这么高资格证都到手了！” 陆跃甚感诧异，风羿才来阳城几天就把鉴定资格证拿到手了！ 不过这也证明风羿确实有能力，以后鉴定就可以过明路了，他若是再找风羿去鉴定，集团的那些人也不会强烈反对。 “是这样，白律他爸听我说过你鉴定的事情，刚才又听白律说要过来找你，临时起意，有个东西想找你鉴定，所以让我帮问问。如果接，现在是否方便？他正好有时间。” “方便！” 一小时后，陆跃带着白律过来，与白律他爸是前后脚到。 白律眼里带着仿佛追星成功的火热，三两步越过陆跃来到风羿面前，微胖的脸上扬起热情的笑，伸出手，“羿哥你好！我是白律！我对你们家，仰慕已久！” 风羿：？？？ 对我们“家”仰慕已久？ 再看白律，手上跟风羿握着，眼睛已经朝其他地方看过去了。 风羿明白了，这也是来看房的。 白律身后走过来的，白律他爸，阳城餐饮大王，叫白有为。 年近五十岁的白有为，身材偏瘦但面色红润，浓密的头发可以傲视九成同龄人， “你们先去谈生意吧，不用管我们，羿哥我能不能……四处逛逛？” 白律对这里充满好奇。 他也认识几位住在禄海别墅区的人，来小区里玩过，但是每一套房子、每一处庭院，都有他们自己的风格，非常值得研究。 风羿所住的这套就是他一直好奇的，现在终于有机会见识一番。 陆跃也给风羿打了个手势，示意风羿先去忙生意。他这边先和白律在庭院逛一逛。 风羿带白有为去旁边比较私密的会客室。 陆跃和白律走在庭院。 看到锦鲤池，白律双眼倏然发亮，“我去拍张照片！” 陆跃对鱼没兴趣，他就算买锦鲤也是为了装逼，别人说哪个好、哪个贵、花色有什么讲究，他就买，但其实没多大兴趣。 走在庭院里，观察每一处设计。 在陆跃看来，禄海的“贵”就在它的附加价值。其他的，也就是看房屋主人们怎么想的了。 装修能充分反映主人的品味，但是，这里，他看不懂。 很多设计并不像是没有目的的，可他就是看不明白，仿佛胡乱布置，又似是暗藏玄机。 “有意思。” 等陆跃将附近都看了一圈，没见白律过来，走过去一看，白律还蹲锦鲤池那儿呢！ “还没看完？”陆跃走过去扫了一眼。也没看出这些锦鲤有什么特别。 他听说了，这些都是风羿在花鸟市场捞的，那种十元几条的鱼。 白律的视线跟着那些游动的锦鲤，叹道：“这些鱼长得真好！” 说着还抹了把口水。 陆跃：“……你对这么点小鱼都有想法？” 十元几条的锦鲤能有多大？ 再说了，锦鲤能有多好吃？这不是观赏鱼吗？ 白律依旧蹲在那里，听到陆跃的话，摆摆手，唾沫横飞，“跃哥你不懂！他家这鱼养得是真好！特别……灵动！” 陆跃又看了水池一眼。没看出来。 在陆跃的印象里，鱼的脑子都不太好。那里灵动了？ 白律坚信自己的看法，“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挑选技巧！虽然这些标价都是十元几条，但这就跟古玩捡漏似的！我羿哥就是将它们挑出来了！” 陆跃：“……” 这么快就“我羿哥”了？ 不过，家里做餐饮的，白律就算没商业天赋，也许辨鱼能力更强？鱼确实长得不错？ 陆跃想了想这里的附加价值，说道，“鱼长得好，也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好，更适合它们生存。” 白律认同地使劲点头，“嗯！一定是这样！这地方就是风水好！就是不知道这里是否还有什么讲究。” “别封建迷信了，说白了就是环境优势！年纪轻轻，别什么都往风水迷信想。空气、水汽、土壤、微生物什么的，以前不是有科普大佬分析过吗？”陆跃劝道。 “都一个意思！”白律起身去看庭院其他布置。 然而，看了一圈，白律也迷茫了。 “这庭院的布置……” “看不懂？”陆跃笑，“我也看不懂。” “看不懂就对了！肯定是请高人指点过！” 白律神情激动，继续说。 “比如旁边那条石头路，我都不好意思叫它们石子，谁铺石子路用那种石头？大小、形态、角度、纹理，每一处都不在大众的审美点！但偏偏就是这种无法言喻的审美，组合在一起却让人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你说是不是？” 陆跃：“……” 虽然他认识白律不久，他知道白律这个人挺好懂，相处的时候人没什么坏心思，也热情，但就是很迷信！ 如果换个人换个地方，白律看到这种设计肯定会叭叭地把人喷出翔来。但是换成这里，一切看不懂的、难以言说的地方，在他眼里就变得玄妙无比了。 双标得坦坦荡荡。 简单点说，白律是禄海的脑残粉，坚信这地方风水好，有什么讲究。 再夸张点说，就算这儿只是养了条草鱼，他都能把它吹出金光来！ 白律一敲掌心：“我明白了！锦鲤！我羿哥挑锦鲤的时候一定是有目的的！他买回来就是为了摆锦鲤阵！” 陆跃：“……” “这种轻易动不得！你信不信，我如果开口向羿哥请求买几条锦鲤回去，他肯定不卖！” 陆跃：“我不信。” —— 屋里，相对私密的会客室内。 白有为转动着手指上的蛇纹戒指，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是亲和但隐隐透着些压力。 “听闻你在蛇类制品的鉴定上，极有天赋！所以我想请你帮忙鉴定一下，先父留下的一串蛇骨手链……” 风羿拿出了自己的工具箱，准备进入工作状态。 考了资格证之后，他就给自己准备了一套更专业的，更方便提出去装逼的装备。还特意让人在箱子上刻了他的名字缩写。 一边听着白有为白大老板的讲述，一边非常有仪式感地取出了鉴定师专用白手套。 正准备戴上。 就见白有为袖子一提，从胳膊上撸下来一串造型似蛇骨的手链。 手链比较长，在胳膊上绕了几圈，撸下来之后放在桌面上摊开。 莹白柔润的光泽，充满野性的设计。 风羿定定看了片刻。 又将戴了一半的手套摘下了，脸上挂起商务式的客套微笑。 “不好意思白总，鉴定玉石不是我的专长。” 第124章 鉴定时间略长 风羿心道：这么明显的玉石，白有为的这种成功商人不可能分辨不出来材质。 果然，接着就听白有为说： “我知道。” 白有为将桌子上的那条手链解开，摆成一长条。 “这只是仿制版，我准备了玉石，特意让人照着原版手链刻出来的。真的蛇骨手链我没法随身带，就算能我也不愿戴。沾血的物件，不戴，不玩。” 虽然是做餐饮的大佬，但白有为有自己的坚持。食物宰杀是一回事，佩戴把玩是另一回事。他可不乐意戴这种动物骨骼制成的东西。 风羿不解。既然白有为知道，那过来鉴定什么？ “所以您的意思是？”风羿问。 白有为指着桌面上摆出来的那一长条玉石雕刻的蛇骨，“原版的蛇骨手链，那一条长链绝大部分是同一条蛇身上的。但是后来又掺进去部分假的，或者别的蛇身上的，难以辨认。你是否能在不损伤、不直接接触蛇骨手链的前提下，挑出哪几段不属于这条蛇？剩下的出自同一条蛇的那些真蛇骨，串成链的时候顺序是否有错误？” 风羿想了想，认真回道，“能！不过有要求。” 风羿竖起食指，“第一，我需要看到实物，这样我才能够判断精准。” 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得加钱，你说的这种鉴定有些麻烦。” —— 陆跃和白律在庭院逛了一圈，发现庭院竟然还有一角租给节目组在录综艺，看了会儿没兴趣，又去地下一楼参观。 以他们两人的家世背景，就算没住在禄海这种附加值极高又很有名气的小区，住宅也不会差，见过的比这里更大更阔气的豪宅更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奢华的他们见得多了，别的吸引不了他们，陆跃是以商业的眼光看这里的附加值，而白律则是戴着千层厚的滤镜膜拜每一处设计，尤其是那些他看不懂的，总觉得处处透着玄机，一定有什么极深的寓意，只可惜以他现在的能力还破解不了此中深意。 地下一楼娱乐室玩了会儿台球，陆跃是个更为成熟的商人，他当然不会沉迷于跟白律玩这种没有利益的娱乐活动，没有目的的娱乐对他来说就是浪费时间。他在玩的时候会从白律口中得到一些阳城各家的信息。 “你爸在这边待的有点久啊。”陆跃看了眼时间，说道。 如果事情谈完，风羿肯定会过来找他们。但刚才那位管家给他们送茶水点心的时候，他从管家那里得知楼上的事情还没谈完。 白律也觉得耗时有点长，不过他了解他爸，“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我爸平时那么忙，能在这里待这么久，一定是有原因的。” 又玩了会儿，白律也呆不住了，他更情愿去景观池看锦鲤。那些锦鲤他还没研究明白呢。 陆跃不想看锦鲤，不过也不想在这儿干等着，端了杯茶，坐在庭院用手机处理公司的事情。 正跟公司几位高管聊着呢，就听白律一声惊呼，“哥？！” 白律这声“哥”当然不是叫陆跃或者风羿，而是他亲哥白景。 陆跃抬眼看过去。 果然是白景！按理说，这个时间点，白有为在这里，白景应该很忙才对，家大业大，事情不少，总得有人坐镇处理。 什么重要事情，白家两位最重要的实权人物都腾出时间过来了？ 白景只是往这边看了眼，微微颔首，然后快步走进屋里。手中还提着个黑色箱子。 “你大哥今很忙吗？”陆跃问。 “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很忙的。” 白律面带疑虑，瞧着难得有些正经，自己思索了会儿，没想明白，又问陆跃，“风羿这人，鉴定能力真那么强？” “很厉害！不是一般厉害的那种！”陆跃说道。一般人也没法将他们公司那些货鉴定完，别人可能得看好一会儿，甚至上工具鉴定，搁风羿这儿可能就一眼的事。 “竟然这么厉害！”白律之前听陆跃说起风羿的鉴定能力，只以为是一般厉害，但如果只是一般厉害，不可能让他爸和他哥都放下手中的事情过来。 “确实厉害。”陆跃心想，按现在这发展，风羿的鉴定费用以后还得涨。这么一想，以前没证的时候收费其实很实惠！ 会客室。 风羿提出要求之后，白有为思索片刻便答应了。然后联系了大儿子白景，让他亲自带东西过来。别人他不放心。 在等待的一个多小时里，白有为又跟风羿说了他的全部要求，不仅要鉴定真假，还要排除不属于这条蛇身上的其他具有干扰性的几节骨头。如果有排错顺序的，还要重新排列。 白景过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点灶台烟火气，接到白有为电话的时候他在他们自家酒楼的大厨房视察。 白有为接过白景递来的箱子，小心放在桌子上，密码锁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 白景将箱子撤下，白有为双手抱着那个透明盒子。里面是一串泛黄的蛇骨链。 将盒子置于桌上，白有为才笑道：“这次是真蛇骨。” “有证吗？”风羿知道，越是有身份的人，对这种东西越看重，办事就越严谨。 白有为看了他一眼，从保险箱暗袋里拿出来一张盖了红章的证。 这个证就是为了证明这东西是他们的，以及什么时候由谁发的证。这东西是立法以前制作的，持有者可以自己保留或者送人，但不能公开交易。 风羿看后递还回去，还歉意地笑了笑，“业务需求，理解一下。” “相互理解。”白有为不在意地道。 他们以前找人鉴定，有时候也得出示这个证明，不然人家专家团队不给鉴。 就是可惜，鉴定结果总是不如意。 风羿又对坐在旁边的白景说道：“喝茶自己动手，不必客气。” 因白有为的要求，这里除了他们三个，没有其他人。 白有为的司机，白景的助理等人，也都在外等着。 白景接了电话就匆忙去取东西赶过来，确实有点渴，从旁边倒了一杯茶，闻了闻，诧异道：“小凤山的茶叶？” 风羿挑眉，“这都闻得出来？” “你认识哑叔？”白景心中的防备略微放下，露出淡淡的笑意。 “嗯呐，老熟人。” “看你们这用法用量，显然不缺。你们这可不是一般的老熟人关系！我们出高价都没法从他那里购得足量茶叶！”白景轻叹。 风羿知道哑叔会卖茶叶给别人，没想到白家也从哑叔那里订茶叶！ 白景还吐槽，“哑叔种的茶叶是真好！就是量太少！他还不乐意多卖！” 简单聊了两句缓和气氛，注意力再次放到蛇骨链上。 真货摆出来之后，不管是白景还是白有为，都没有多看桌面上摆着的那一串玉石蛇骨链。甚至刚才放置东西的时候白有为嫌那串玉石链碍事，随手往边上拨了拨。 “真品摆出来了，能鉴定吗？”白有为双眼死死盯着风羿。 风羿的视线从透明盒里的蛇骨链上扫过，点头回道，“能！” “需要鉴定多久？”白有为又问。 “如果是按照你之前说的那些要求，肯定会麻烦一些，鉴定的时间也略长。” 风羿说着，再次将手套拿起戴上。 “那我现在就开始了？”风羿看向白有为。 白有为点头。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风羿能感知，白有为和白景都很紧张，似乎还抱着些期待。 这串蛇骨链上藏着秘密。 透明盒里的蛇骨链，每一节蛇骨上都印着花纹，那些花纹与蛇骨的颜色相近，不过移动视角的时候会看到那些花纹的反光。 而摆在桌上的那一长条玉石链，每一颗上也带着标号。 不过风羿对别人家的秘密没兴趣，手套戴上就进入了工作模式。 每一颗玉石上面都有编号，对应蛇骨链上的一节。 风羿将玉石链横放在面前，抽掉串玉石的绳子。在两位白总眼里，上好的白玉不值钱似的，没半点心疼。 主人都不心疼，风羿就不必多在意了，他只要鉴定好东西就成。 顺着排好的玉石摸了下，顺滑！ 手感挺好。 万万没想到，这双手套发挥它价值的第一战，接触的竟然是昂贵的玉石！ 风羿盯着透明盒子里的蛇骨链，右手手指放在玉石链上。 视线落在蛇骨链的前端，手指则放在玉石链相应位置。 然后，视线如逐步扫描一般，顺着蛇骨往后挪动。 白有为和白景身体都不由得往前倾，想要看得更仔细。 只见风羿视线盯着盒子，但放在玉石链上的手指，滑过某颗玉石时，突然手指一推一勾，排列在那里的一颗玉石已经滚入手中，放在旁边。 第一步，先将掺在蛇骨链里面的假骨，以及非同一个体的蛇骨剔除。 每一颗玉石对应蛇骨链上的一节，剔除哪一颗玉石，就意味着对应的那处蛇骨是假的或者非同一。 而风羿这一连串的动作，仿佛非常熟悉这种蛇骨结构一般，整个过程中，视线并未偏移！ 手上则一直有一根手指是放在玉石主链上的，这样才不至于剔除某颗玉石之后忘了鉴定到哪节骨头。 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已经剔出去三颗！ 白景双眼大睁，屏住呼吸。 白有为自认为见多识广，但刚才呼吸也有片刻絮乱。 父子二人盯着风羿手上的动作，他们此刻的心情，就好像，带着看波斯猫的心态过来，却发现看到一只壮年东北虎！ 震惊，震撼！ 原本观念直接被撼动的那种感觉！ 说实话，白有为今天只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过来的。风羿太年轻了，而且在阳城风羿的身世很容易调查，也没听说过风羿找谁学这种技能，就算离开风家之后找人学鉴定技艺，这才几年？ 他们请的几十年的鉴定大师或者专业团队，在不损伤不直接接触蛇骨链的前提下，也无法做到精准鉴别！ 风羿这种完全不在他们理解范围之内的鉴定方式，又实实在在透着高人的气质！ 这就是专家么？ 才华专于一项，技艺高人一级！ 白有为也不担心风羿骗他，他以前也找人鉴定过，疑似假蛇骨或非同一个体里的那几节，他心里有数。 风羿最终剔出来五颗，接着，按照一条蛇原本的骨骼组成，将拼错的几节调整纠正。 这些风羿也都完全凭借本能。 那种一看就知道哪里错误的本能，看这些蛇骨形状，就跟看着一排没按顺序排列的数字积木一样，轻而易举！ 风羿双手在玉石链上方来回移动，一只手将位置错误的那颗玉石勾起，另一只手落在某处将玉石链轻轻一堆，挪出放置的空隙。 速度太快，寻常人的视线压根跟不上，跟得上也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听到一颗颗玉石重新落下时碰撞桌面的轻响。 白家父子两人以同款眼神看着风羿。 高手啊！ 鉴定个蛇骨竟然鉴出了雀神争霸的气势！ 嗒！ 最后一颗玉石落下。 风羿无声吐出一口气。刚才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完事儿！” 白有为和白景：“？！！” 白景看看桌面，又看看自己手上端着的那杯茶。这茶他端起后就只吹了一口气，还没动口喝，这边竟然就已经鉴定完了？ 这就是风羿说的“鉴定比较麻烦”？？ 白有为也有片刻失语，愣愣看了风羿一会儿，才问：“不是说，这事比较麻烦，需要鉴定的时间略长吗？” “时间是略长啊。”风羿道。都超过一分钟了！ 见两人还愣在那，风羿摘下手套：“行了，你们不相信可以找人再去检验一下，验完如果我说的是对的，记得打钱。” 第125章 遛鱼 风羿知道自己的鉴定手法与别人不同，第一次看到这种鉴定方法的人反应都差不多。 暂时不信可以，但信了之后别赖账就行。 地下二楼那么大一个实验室还需要补充器材呢！ 风羿的医疗实验室之梦还在继续进行中。 刚才摸玉石蛇骨链的时候，工作模式没分心其他，现在正事结束了，看着那个透明盒里的蛇骨链，视线顺着每一节蛇骨看过去，脑内就形成了一张模糊的蛇形图。不完整，但能知道个大概。 大脑在分析鉴定方面是真的给力！ 蛇骨链的尾骨并不完整，不适合做成链的那些骨头都没串在上面。不过风羿还是着重看了蛇尾那儿的几节骨头。 白有为回过神，拿出手机晃了晃，又指指桌面上最终排好顺序的玉石，跟风羿示意，“我能不能，拍照？” 风羿起身让出空间，“请便。” 白有为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半蹲着调整姿势角度，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必要时遮挡光线，让玉石的反光不那么强烈，能将玉石上的图标拍摄清楚。 白景两口将茶杯里的水灌了，平时喝什么茶都讲究细品的人，此时也不在意那些，搁下杯子，拿出手机跟白有为一起拍那些最终排列出来的玉石。 两人仔仔细细，用手机记录下风羿排好的这一条玉石，确保玉石上的标记清晰，排序都完整记录下来。这些相当于一个解密的重要密码，两位白总每人都拍了好几个视频加高清照片。 待拍完，二人就急着离开，去验证这些最终“密码”的正确与否。 白有为先给风羿汇入一部分酬劳，“依照约定，尾款会在我们确定之后，立刻转入你的账户里。” 说着白有为小心将那些玉石依序串起来，贴身佩戴。 原本那个装着蛇骨链的透明盒子，也重新放入保险箱内，由白景提着。 风羿送他们出门。 见人出来，一直留意这边的白律快步过来，想问他爸和他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刚张嘴，就被他爸堵回来：“回去再说。”。 白律看看他爸和他哥，又看看这里的庭院，转头问风羿：“羿哥，你那池子里的锦鲤卖吗？” “你想要？”风羿问。 “……嗯。” “不卖。想要直接捞，自己动手，那边有盆有网抄。” “盆……盆？”白律磕巴了。 你家风水锦鲤竟然是按盆送的吗！ “看中哪些自己捞。”风羿不在意地道。 刚从小白他爹那边赚了不少钱，几条锦鲤的事，全捞走都行，他再去别的花鸟市场捞一批回来补上。 白律仿佛傻了一般站在那。 陆跃在旁边憋笑。他就说了，这些锦鲤没那么玄乎，偏偏白律不信！十元几条的锦鲤，才那么点儿大，看得出来啥啊！哪来捡漏之说？ 白律感觉自己的信念被冲击了，衡量一番，没过去捞鱼。 “羿哥我能不能先留着？今天有事我得回去，下次过来捞？”白律问。 “可以。” “哎！谢谢羿哥！” 白律道完谢，跟着他爸和大哥离开了。那两位大忙人腾出时间过来，肯定有要事！莫非要破产了？最近不是说生意挺好的吗？ 白律忧心忡忡地离开，陆跃也没在这里久待，他还有几场应酬，还得去拓展人脉，留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跟风羿小聊了会儿便告辞，此趟目的达到就够了。 离开前陆跃再次看了锦鲤池一眼。 “你也喜欢这个？喜欢就捞些回去。”风羿说。 “不了。我坐飞机来阳城，过两天就得飞回去，捞了也不方便带。”陆跃摆摆手。 他对这种不能充门面的小锦鲤没兴趣，若真是喜欢这个，他随便挑个店铺买几条就行了，或者让人直接给他带几条精品，何必在这里捞这种十元几条的小鱼？ 等来访者们都离开，风羿走到锦鲤池边，蹲身去看池子里的鱼。 看锦鲤游动时的鱼尾，风羿脑子里还回映着刚才见过的蛇骨。 尾巴出来的时候，骨头肯定也变了啊。 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医疗实验室空荡荡的没器材，拍不了片。 如果腿变成尾巴了，在水里的时候，是横着游还是竖着游？尾巴是左右摆动还是上下摆动？ 到时候体重多少？ 浮起来还是沉底？ 风羿将手伸入水中。 有鱼凑过来，以为在喂食。有鱼感受到动静，受惊远离。也有鱼仿佛没事似的，继续它们没有目的地游动。 风羿看着水中的鱼，双眼瞳孔骤然缩窄，目光仿佛变得没有一丝温度。平时收敛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 冰冷，危险，属于捕食者的气息，仿佛一只无情的怪兽埋伏在此，伺机而动。 屋里，厨房内。 正拿着菜刀咚咚剁排骨的小丙，突然感觉背后好像有阵寒风扫过，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颤栗感。 手上刀锋一转，摆出防御的姿势。 摆完等了会儿又觉得不对劲，探头往餐厅那边看。 管家正在擦拭几只杯子，余光瞥见小丙在那儿探头探脑，不急不缓地说道：“莫慌，他在逗鱼罢了。” “哦。” 小丙应了声，回到厨房准备继续做饭。 感受到手机不断的新消息提醒，小丙打开一看，是他们四个人的私聊群，群里另外三人正在说刚才突然的寒意是怎么回事。 由于老板并没有发出求助信号或者别的吩咐，那股寒意也很快消失，他们也就继续自己手上的事情，没立刻过来，但还是想弄明白怎么回事。 刚才这事发生时，小甲在洗车，小乙在盯盘，小丁操控吸尘器在打扫卫生。只有小丙离管家和风羿最近。 小丙在他们的群里回复：“管家说，刚才只是老板在锦鲤池那边玩鱼，不必惊慌，都散了吧。” 一听原因是这样，四人也就不再继续聊了，继续各自手头的事情。 老板摸鱼而已，确实不必惊慌。 不过摸鱼都能摸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愧是老板！ 锦鲤池边。 风羿能感受到身体里，那些沉睡的能量，藏在血管里，随着血液流动；藏在身体各处的细胞里，随细胞行使拟态时的功能。 但是，到了夜晚，这些藏起来的沉睡的能量，就会醒过来。 身体会依靠这些能量悄然发生变化，腿骨变成尾骨，肌肉改变形态，鳞片覆盖汗毛与毛孔……身体下半部分完全改变！ 能量醒来时，是什么样的呢？ 他现在不需要全身的能量全部醒过来，只叫醒手部。他想练习一下对能量的控制。 如果这种控制能更熟练，发生变化时也能更好地应对。 当能量醒过来时…… 风羿看着水中。 伸入水中的手，发出莹莹的光，只是在风羿有意的控制之下，醒来的能量并不多，散发出来的光也并不明亮，现在又是白天，阳光正足，更不显眼。 但在风羿异于常人的视野里，他能看见，伸入水中的手，周围仿佛有一些白色雾气生成。这与夜视摄像头拍到的那些白色雾气极为相似。 而这些白色雾气，应该就是管家说的，伴随能量逸散而生成的活性因子。 池中，原本逃离的那些锦鲤全都像是闻到美味的食物一般，疯狂摆动鱼尾游过来，啄风羿伸入水中的手。 风羿见状，压制能量的活跃度，部分醒来的能量再次沉睡，只留下一小部分处于稍微活跃的状态。 这下鱼群没刚才那么疯狂了，不过还是比平时激动，一口一口啄风羿的手。 风羿又尝试控制能量逸散，只要逸散减少，随之生成的活性因子也就减少。他希望身体里能量活跃的时候也不会出现逸散，那样就不必担心被周围生物察觉而引发异常状况。比如天鹅碰瓷，蛇雕失智之类的。 随着风羿的控制，手部能量逸散减少，对鱼群的吸引力减弱，鱼群外层逐渐散开。 也许细微的变化影响范围有限，其他人不易察觉，风羿自身感受也不明显，但水中的这些鱼却对这种能量的变化极其敏感。 风羿要的是更精准的控制！ 于是，随着风羿一次次的尝试—— 水池里的锦鲤群哗啦啦涌过来，散开。 哗又涌过来，再散开。 摆弄清洁机器的小丁在空隙时间往那边看了眼，别的他看不清，他就看见风羿蹲在池边伸出一只手在水里划来划去，而池里的锦鲤随着风羿的手游过来，散开，又游过去，再散开。 “这是在，遛鱼？” 小丁拿出手机给小丙发信息： 【老板这么遛鱼，鱼会不会消化不良？】 第126章 甜品 小丙厨师在空暇时间去看了水池里的锦鲤，那时候风羿已经不在池边蹲着了。 观察锦鲤群的状态，小丙觉得没问题。 “挺精神的啊。” 没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遛鱼。老板高兴就好。 只是，傍晚时分，小丙发现管家站在锦鲤池边。 管家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那群锦鲤，目光带着感慨，还有些许无奈。 “这些鱼，有什么问题吗？”小丙不确定地问。 他是没看出问题来，但管家不会无缘无故露出这种神色。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事情，还是避不过啊！”老管家叹道。 小丙一听就知道这些鱼肯定有什么他无法理解的异样。 “那……这些锦鲤的饲料要改动吗？”小丙问。 “与饲料无关，你该怎么配就怎么配。” 管家说着，拿出手机对着锦鲤池拍了些照片和视频，还特意从旁边假山上摸出一块巴掌长的鱼形石块，放在旁边作参照。 管家不拿出这个，大家都没发现那儿还放着块这样的石头。 就是不知道这石头做什么用的。 接下来两天，风羿每天练习精准控制和能量封闭，不过在其他人看来，风羿只是遛鱼上瘾了，每天遛鱼遛得欢。 不过小丙一直留意那些锦鲤，并发现，这些锦鲤的胃口变大了！ 他也不敢多喂，量只增加了一点。饲料撒多了容易出问题。 另一边。 带着蛇骨链和“密码”回去的两位白总，先关起门来破解这里面的秘密。 重新排列的玉石链，对应的蛇骨链上的印纹，就是一道密码。 白有为的父亲白老爷子，离世前留给他一道难题，破解了，就能拿到老爷子留下的菜谱和配方。破不了就没办法了。 在阳城，白家属于新贵，论历史底蕴，比不上那些老招牌，但论资产，他们遥遥领先。 当年气候异常期带来的市场洗牌，白有为抓住了机遇，发家致富。 白有为小的时候，家里开了个小饭馆，白老爷子掌厨。 白有为厨艺一般，但很有商业头脑。只是白老爷子跟他想法不同，老爷子认为发展小饭馆就好了，白有为却想借着市场洗牌掘金，机会难得。 两人不同的观念碰撞之下，最后立了个赌约—— 分开发展，老爷子站自家的饭馆，白有为拿了一部分创业金出去实现梦想。 守着自家饭馆的白老爷子几乎全靠老客户捧场，但随着一年年过去，市场上的新鲜玩意儿越来越多，老客户逐渐减少，留下的那些，也支撑不了这间饭馆，更别说扩张。 反观白有为，生意越做越大，挖到的人才越来越多，摊子越铺越广。 年轻人们有选择的时候，更倾向于那些更精致，口味也更特别的吃食。如果有什么网红食物，排几小时队也是要去试一试的！ 白老爷子跟不上年轻人的快时尚，也挡不住市场的风云变幻。 白有为对他说：“你只活在你自己的节奏里，但是时代是不断变化的，跟不上就会被淘汰。” 白老爷子不服气，关了饭馆，时不时出趟远门，要么就住小饭馆里，也不开门营业，在里面不知道研究什么，说是新口味新菜式新配方，绝密菜谱，但没有其他人见到过。 直到临终前，白老爷子才跟白有为和白景说了这事。那个蛇骨手链上的密码，白老爷子特意找的一位这方面的专家设置。密码破解，才能打开那份绝密菜谱，若密码组合错误，弹出来的就是老爷子一句“无缘之事莫强求”。 屁的莫强求！ 就是输不起！ 白有为已经试过很多次了，错一次就得等半年才能再试，不知多少次气得血压飙升。 他也不知道这些里面究竟有没有老爷子的绝密菜谱，但这就像是一种执念，即便不存在所谓的绝密菜谱，他也要打开看一看里面藏着什么。 白有为打开密码页面，将风羿组合蛇骨之后对应的密码输入。 噔—— 页面变化，显示密码正确。 白有为呼吸急促，双目紧盯屏幕。 弹出来一个视频。 是老爷子生前录制的： “我把密码弄得这么复杂，就是不希望你们太早看到这些，我希望，你看到这些的时候，是在20年以后。试一试，我的这些作品，20年以后是否还能满足人们的口味！” 生命中最后那几年，老爷子走了很多地方，品尝各地的美食，有大众熟知的，也有偏僻地方不为人知的， 他不仅吃，吃完之后私下里还自己拍视频吐槽食材火候配料等等不足，但也会说出每一道菜的优点。 不出远门时，关小饭馆里自己研究菜谱。剪辑过的视频里，每一小段就是一道菜的制作方法，白老爷子还会提醒每道菜的注意点。 白有为看着这些，他知道老爷子一直憋着一口气， 他说那老头年纪大了不敢创新，不敢抬头往前看，总是守着的那丁点地方不愿意改变。 而老爷子这长达几十个小时的视频，就是为了告诉他—— 我改了你没看见！我也不想让你看见！ 过20年再打你的脸！ 关于菜谱、配方的那些视频过后，视频的最后，白老爷子放松地坐在一张老式竹椅上，摇着扇子： “你当年跟我怎么说来着？‘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市场说了算’，那就让市场来验证！ “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你没撑到20年后，那就让小景和小律他们来，看我有没有被淘汰！” 说到这里，白老爷子凑到镜头前，因病痛而异常苍老的那张脸，笑得特别开心：“我还没有输。” 视频结束之后，是一个倒计时画面。 看到这个白有为才知道，即便没有风羿帮忙破解密码，这个视频的密码锁也会在20年倒计时结束之后自动解开。 老爷子离世已经快19年了，再等一年多，这个视频照样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白景等了等，留时间让他爸调整情绪。 约莫十分钟后，白有为胡乱擦了擦脸，呼吸平缓下来。 白景才上前问：“爷爷留下的菜谱和配方太多，咱们先挑一个试试？” 白有为接过白景递来的那份列表，上面将老爷子视频里说的所有菜式和配方都分类列了出来。 视频里提过的那些，白有为都有印象，这份列表他只是扫了一眼，然后用手指在某处一划：“就这个。” 白景面色怪异，张了张嘴，正欲劝他爸再改一个，但转念一想，先试这个也行，这个当年都不算主流，现在能不能被更多人接受还真不好说。 论厨艺，白有为比不上白景，他们对这事又极为看重，所以制作就由白景亲自动手。 …… 白律那边，连看中的锦鲤都没顾得上捞，追着他爸和他哥回来，结果一个都没见着。 白律黯然伤神，他现在知道不是自家生意出问题，肯定是别的什么大秘密！他觉得他爸和他哥把他抛弃了，有秘密也不告诉他，把他排除在外。 有情绪了想翘家，却被拦了下来，不让出门，说有个重要任务留给他，但是他得先在家里待两天，不能出去乱吃乱喝。 对此，白律不服气。 什么叫乱吃乱喝！味道不好他还不愿意动嘴呢！ 不过白律还是老老实实宅了两天，也没吃什么重口味的东西。 白律这人，没商业天赋，也进不了厨房，试过几次差点把厨房炸了，但是他对吃食很敏锐，那舌头不比专业的美食评论家差，很多时候他们自家旗下的餐饮店推出新品，都会让他品尝评价。 被安排了重要任务，白律心里还挺高兴。 直到两天后。 白律看着餐桌边坐着的人。 除了他爹妈和大嫂，许久不见的姑姑也坐在这儿。 总感觉气氛有点严肃，还有些沉重。 白景端出来一份汤品。 白律看着摆放在面前的精致瓷碗。 这气味不能说难闻，但也没好闻到哪里去。 “榴莲……海带……绿豆汤？” 白律以前也喝过海带绿豆汤，当时喝的是咸的，不惊艳，印象也不深刻。面前这碗加榴莲的，显然属于甜品类，与他以前喝过的那种汤不同。至于里面还加了哪些东西，那就看不出来了。 不过白律评价美食从来不是靠眼睛和鼻子，他鼻子没那么敏锐。是不是美食，得品尝过才能知道。 先小心尝了小半勺。 眉头皱起又舒展，再尝一勺。 闻着有点重口味，但尝起来却带着一种令人愉悦的清爽！ 很新奇，制作精细却又带着些质朴，没有如今市面上那些当红甜品华丽的炫技感，但每种成分搭配恰到好处，多一分显腻，少一分太寡淡。 微微冰镇过，但不太凉，这温度喝着正好。 现在中秋节已经过去好些天了，瑢城那边已经穿长袖外套了，阳城这边还穿短袖。这种清爽清凉的甜品放现在也很有市场。 一碗甜品不知不觉就喝完了。 白律在众人视线下，坦然说道：“如果我是顾客，尝的时候感觉不到有多惊艳，但是下次来店里我还点它！不过不吃榴莲的人肯定接受不了，哥你开发个去榴莲版？但是去榴莲版肯定不如这版啊。” 白律还在那叭叭地发表看法，其他人已经不理他了，都盛了一碗尝起来。 “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出门了？”白律看看周围，颠颠儿跑去厨房找他哥，“煮了这么多？” 又想到风羿锦鲤池的鱼，白律给风羿发信息问他吃不吃榴莲制品，他家研发一款新品。 风羿说吃。 白律找了个保温罐装了一罐给风羿送去，过去的时候还带了个装鱼的缸。 他是去捞人家的鱼，说是送的但也不好白捞，反正他哥做了那么多，带些吃的过去也是心意。 不是说了嘛，他们能提早看到这些东西还是靠风羿那神奇的鉴定能力。 对此，白有为也没拦着。鉴定的尾款在确定密码正确之后就给风羿转了过去，他还给风羿发了个红包感谢。 白律到地儿，把保温罐递给风羿。 “即将上市的新品，刚研发出来，羿哥你尝尝。” “什么新品？榴莲？”风羿已经闻到那股味儿了。 “榴莲海带绿豆汤。” “……” 确实不是那么主流的搭配，但也不是没人做过，只是在市场竞争中平平淡淡。 既然是白家研制出来的，可以试一试。 风羿提罐回屋。 白律则立马抱着鱼缸冲到锦鲤池边。 然而等看到池里的鱼，白律愣了。 “怎么感觉，两天没见，这池里的鱼胖了一圈呢？” 第127章 尾巴 白律诧异这些锦鲤的变化。不是说突然变大，体长还是之前那么点，但是有一点点横向生长的趋势。 见状白律就担心了，立马过去找风羿。 “羿哥你是不是买到什么假饲料？含激素的那种？” 旁边小丙喝着风羿分给他的榴莲海带绿豆汤，辨认这里面还有什么成分、配比如何，听到白律这话不高兴了。 “景观池那边锦鲤吃的饲料都是我亲手配置！绝对不含什么有害激素！” 白律也没想到这鱼饲料还真是厨师配制啊！当着人家的面说他做的东西不好，还没有充足的证据，这确实有点尴尬。 风羿这两天也察觉到那些锦鲤的变化了，再加上每次他去那边遛鱼的时候，管家总会站在不远处，用那种感慨又无奈的目光看着他， 一开始他没反应过来，以为管家这表情单纯只是对他遛鱼这件事，两天过去，看到那些鱼有些许横向生长的趋势，心里就明白了。 大概可能是他在练习如何控制能量的时候，伴随能量逸散而生成的那些活性因子，影响到了这些锦鲤的生长状态。 而白律别的不在行，但是对能吃的东西格外关注，他嘴刁得很，做菜的鱼肥瘦如何，吃多了自然也能分辨。 锦鲤是不在他的食用范围内，但眼力已经锻炼出来了。 风羿也没料到白律能一眼看出了鱼的肥瘦变化。 两天时间，那些鱼再变也不会跟充气似的明显，如果没留意，真不一定能看出来。若是陆跃在这里，他肯定看不出这种变化。 “不是饲料问题，它们可能已经适应这里了，吃得多，比较放松，喜欢这里的生长环境，也就胖起来了。” 风羿面色不变，一本正经胡扯。 然而白律还真信这个！ 这不就是证明他之前想的对嘛！ 这地方就是风水好，连养的锦鲤都长得肥！ 不愧是当年轰动全国的小区哇！ “羿哥，这锦鲤你真的送？” “送。看中哪些你自己捞。” 白律捞了八条，小心翼翼捞起来放进鱼缸，鱼缸里的水也是从池子里舀的。 离开前白律还给风羿发了几个邀请码，点进去手机注册电子会员，在相关店铺消费能打折。那些店都是白律他们家旗下几个比较有名的餐饮品牌，有商务性质的，也有小资情调的，快餐风格的也有。 白律还给风羿透露，接下来他们家各条线都会上新，让风羿有兴趣可以去试一试。 如果是外地人，不一定能适应这些新品的风格，但是风羿从小在阳城长大，生活了18年，肯定大部分都能接受。 等白律离开，风羿看着水池里的锦鲤，在发现锦鲤横向生长之后，他就不打算这么频繁地在锦鲤池里练习了。 而且这两天下来，他对能量控制的熟练度增强不少，自己关房间的练习，隔一天或者隔几天遛一次鱼，那样它们的变化就不明显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能量的掌控更加熟练，对细微能量变化的感知也更敏锐，这天晚上，当那股熟悉的困倦感袭来时，风羿也同时察觉，身体里潜藏沉睡的那些能量在逐渐苏醒，细胞与细胞之间开始了它们的夜间交流。 风羿其实很想看一看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实在太困了！ 大脑好像也在不断催促他赶紧睡。 风羿想，也不急于一时，没必要现在硬扛着，违背身体的本能去一直盯腿。虽然能量有苏醒，但腿还没开始变呢。 于是，风羿睡了。 睡梦中，那个熟悉的蛇影，依旧在不断追着尾巴绕圈，现在它不仅能碰到尾巴尖，还能咬到一点点。 突然有种兴奋感。 追了这么久，终于追到了！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它能够咬住更多长一截尾巴！ 不过…… 为什么它要咬尾巴？ 那不是它自己的尾巴吗？ 但是咬到尾巴还是好兴奋啊！！ 风羿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嘴角还是翘起的，那种兴奋激动的情绪一直维持到梦醒。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梦里的所见所感也快速淡化。 下巴那好像垫着什么。 微凉冷硬的触感，有点怪。 就好像用脚趾抠了抠下巴。 风羿：“……” 睁开眼。 排列的鳞片撞入视野。 垫在下巴那的小尖儿还晃了晃。 风羿：“！！！” 噌一下往后翻身避开。 由于此刻情绪过于激动，闪避行为用力太猛，风羿滚了几圈从床上滚下来。 嘭！ 风羿双手撑着地面。 鼻子离地板只有数公分，地毯的纤维都看得清清楚楚。 还好反应快，要不然直接脸撞地板了。 一阵低血糖般的头晕突然发生，很快又恢复过来。 等风羿再侧头看过去，双腿正挂床沿那儿。 匆忙套了衣服，风羿踩着拖鞋哒哒哒冲下楼。 冲太快差点摔倒。 总感觉今天双脚不给力呢，跑得没以前稳！ 楼下。 小丙听到动静探出头，正准备问风羿是否要用早餐，就见到风羿打了个手势。 明白了，跟那天一样，有要事与管家商议，早餐延后。 小丙又缩回厨房里。 餐桌旁，管家刚架好平板。 “管家！” 风羿冲过去。 管家看到风羿这种激动反应，想到什么，眼中似乎闪过一道微光，不过面上还是如往常一样沉稳优雅。 “它出来了！”风羿说。 这是第一次，在意识清醒之下看到它！ 听到这话管家面上的表情没绷住，眼见着变得和蔼，双目亮光更甚，“它？” 风羿压低声音，“尾巴！” “哦~~~” 管家笑容扩大，语气轻缓柔和，“然后呢？” “然后我头一晕，它又变回来了。”风羿指着自己的双腿说道。 管家：“……噢。” 虽然语气略有低沉，但面上还是欣喜居多。 “这说明又进了一步，以后它在你意识清醒时出现的频率会增加。” 风羿：“……” 一睁眼看到自己尾巴，大清早的还是有点刺激。 “它是什么颜色？”管家问。 “有点蓝，有点绿，还有点灰……就那种不知道怎么描述的颜色！” 风羿仔细回想看到的那一幕，刚才太震惊，以至于很多细节并不清晰，只能大致描述一下。 “那应该是原始青。接近于原始生态环境的颜色，有伪装作用，在原生态的环境里不容易被发现。” 说到这里，管家又问：“你是不是没有安全感？” 风羿：“嗯？” “就是依旧不太踏实，没有完全适应现在的居住环境？” “呃……”风羿想了想，“有点。” 才搬来这里多久，咋可能真的适应这么快。虽然这里的设计给他的感觉很好，卧室也睡着舒服，至今未有失眠，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能完全适应这里，他现在对周围还带着戒备心！ 管家若有所思。 “花纹呢？” “没留意，好像也不明显。” “唔，没关系，蜕几次皮就清晰了。”管家说。 风羿：“？” 管家继续：“等你适应了，颜色可能也会变化。” 风羿：“？？？” 还……还会变色？ 第128章 不是我太蠢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本能也让他更好地适应那些奇怪的变化，但是，真到了这一天，冲击还是相当大的。 不然也不至于大清早看到尾巴之后，惊得从床上滚下来。 以前不管是嗅觉器官变异，还是长出毒牙，至少平时看上去还是个正常人样。 尾巴一出来直接就是另一个物种了！ 风羿用凉水冲了把脸，冷静下来。 行吧，迟早要面对的。 从管家那里知道了更多关于尾巴的事情，信息量颇大，不过现阶段想那么多也没用。 尾巴出来的时间并不长，管家说这是因为发育还在进行中，身体里沉睡的那些能量还在不断蓄积，并且慢慢地适应，需要在短时间内为细胞异分化提供足够的能量支撑。 形态的改变需要细胞异于常人的分化，且这些都需要在极短时间内完成。如果能量的转化跟不上细胞异分化的速度，那带来的就是风羿早上感受过的，如低血糖般的眩晕，形态也无法维持。 不过知道这些原因之后，风羿心里有了谱，确实没那么惊慌了。 因此，第二天早上睁眼又看到那晃悠的尾巴尖的时候，风羿在短暂的慌乱过后，抓住尾巴尖儿研究。 抓自己尾巴尖是什么感觉？ 跟抓脚趾差不多。 同时，代入一下，睡醒睁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脚丫…… 风羿抓着尾巴尖儿，无情地朝床另一端甩过去。 他现在对尾巴的控制力还不够强，只能手动甩尾。 一甩，没甩开。 重量估计错误。 于是第二次风羿加大力道。 略有点用力过猛，尾巴在空中划出道弧线，落到床侧边时有一截顺着床沿滑到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轻轻的震响。 想到什么，风羿掀被子往下半身看过去。 “哇噢！” 鳞片遮挡得严实。 这是不是说明……这个形态防御力特别强？ 风羿开始思索这种形态下，攻击和防御会如何。 直到一股乏力和眩晕感袭来，又很快退去。 再往下往下看的时候，尾巴已经不见了。 不过跟昨天相比，尾巴维持的时间更长了几分钟。这也如管家说的那样，它出现在白天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之后数日，尾巴在风羿意识清醒时，维持的时间逐日增加。 风羿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垫下巴那儿的尾巴尖甩到一边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醒来会是这样的姿势。 这尾巴它不安分啊！ 一开始风羿早上醒来睁眼看到尾巴，会继续躺一会儿，等尾巴消失才起床。 不过从第三天开始，风羿对尾巴的控制力略有增加，不必手动甩尾了，于是他开始练习动尾巴。 从一侧甩到了另一侧，左右甩动。 有时候力道角度没控制好，尾巴末端一截会从床沿滑到地板上，发出咚的震响。不过有地毯垫着，滑到地上的那一截也不长，并未对地板造成不可承受的冲击。 风羿看着尾巴，好在这个床够大，天花板够高，地板墙面也结实，不会在甩尾的时候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动静和建筑损伤。 到第五日的时候，早上醒来尾巴已经能够维持半小时了，风羿也自认为对尾巴的控制增强许多，可以试试用新的形态在地面移动。 随着尾巴出现的时间加长，再往后风羿也不可能一直在床上躺着等它消失，迟早要用这种形态在地面移动的。 不管是直行还是走S型，不都那么回事嘛！ 按理说，尾巴落地之后依靠本能就能直接走起来啊！ 然而—— 没下床时：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不可能不会！ 起床之后：这尾巴不听使唤！ 现实太打脸了。 风羿翻下床就直接摔地上。 楼下，小丙厨师坐在厨房门口，等风羿起床做早餐。 正啃着一颗西红柿呢，突然听头顶天花板咚的一声震响。 小丙维持着啃西红柿的动作仔细听了听，又听不出什么。 最近这些天，楼上总会发出一些物体落地的震响，动静不大，管家说勿需理会。 但今天这动静，不是一般物件自由落体，这绝对是重物非常规运动而砸到地面了！ 于是小丙轻轻喊了管家一声，朝管家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管家翻着平板上的新闻，听到小丙的喊声，叹了口气，“不必在意，多听几次就习惯了。” 楼上。 风羿在五米多高的房间里躺着。 躺会儿，甩尾挣扎几下，翻个身，继续躺。 像一条笨拙的咸鱼。 万万没想到，变了个形态之后，先学会的竟然是咸鱼躺。 反正这一层就住了他一个，不担心被别人看见，没人看见就不觉得尴尬！ 庆幸这房子够大，员工们都住在楼下，很少上楼。 等尾巴消失，风羿重新站起来，脚掌稳稳踩在地面，刚才那种无力的挣扎又变得踏实了。 那股疲惫也消失，整个身体都变得轻松。 长舒一口气，风羿换了衣服下楼。 刚才折腾那动静，感觉消耗了不少能量，风羿让小丙多做些早餐，加量。 随后又去问管家，将今早上遇到的困扰说了说。 “就是……不受控制，不好使力，站不起身。” 管家认真听完，思索片刻，面上露出如往常一样沉稳淡定的微笑，宽慰道，“不急。进化发育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非一朝一夕能掌控。你要多给它一点时间。” 风羿皱眉细思，认同地点头，“也对。” 从一开始看不见，到睁眼就能看见，再到现在早上能维持半个多小时，尾巴确实有不小的进步。 短时间内，整个下半身的细胞异分化成另一种形态，肌肉骨骼也要随之变化，虽然外形看上去什么问题，但可能肌肉与骨骼的重组并未完善，所以才站不起来。 这就跟一开始变异的时候，嗅觉系统和那两颗毒牙一样，需要有一段继续生长发育和适应的过程。 这么一想，风羿就安心了。 不是他太蠢，也不是本能不给力，只是发育程度不够而已。 因发育程度不够，所以控制不好重心与平衡，把控不了使力的角度和新形态的移动技巧！ 正常现象。 想明白了，风羿又问：“我姑奶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管家顿了顿，回道：“个体是存在差异的。” 风羿：“……” 对不起，让您看到了世界的参差。 管家面上又扬起笑，安慰：“真不必着急，慢慢来。” 风羿不着急，就是有点受打击。 根据管家透露的信息，尾巴出来之后，他得适应新的形态，接着很快会有一次蜕皮，蜕完皮尾巴会更强壮，形态维持和切换也更轻松，到时候就不必担心晚上会不受控制地变形，可以出去享受夜生活了！ 但是，蜕皮之前得先学会用尾巴走路！ 平地都站不稳，更别说去石头小道上磨皮了，屋外面那条石头小道就是用来辅助蜕皮的。 之后，每天早上尾巴出现的那一小段时间，风羿都会练习控制尾巴，他能明显感觉到掌控力在迅速增强，也更容易找准重心，调整平衡。其他的问题，多摔几次也能找到解决之法。 唯一的烦恼就是，摔倒的动静大了些。 不过也没大事。 管家说了，这房子是他姑奶奶定制的，楼板结实得很，只要不是那种刻意的捶打，还是很扛摔的。 小丙也找到了规律，楼上动静不断，他就不着急备餐。楼上动静停止，就意味着老板要下楼了，他会开始准备早餐，加量的那种。管家说了，最近老板能量消耗巨大，得多补补。 至于管家。 如果屋里没见到人，那肯定就在外面那条石头小道上。 嘴上说着不急不急，每天都在刷石头！还早晚各一次！ 第129章 行动 甭管管家是否心口不一，风羿是希望自己能尽快学会移动的。 随着进化的继续，细胞异分化形成的特化细胞，组成了这种特殊的形态。变成新形态时，肌肉与骨骼的组合更加紧密，支撑力和平衡力也迅速增强。 这种进一步的变化，风羿渐渐能够控制变成新形态时稳稳站起来，而不是直接趴地上像脱水的鱼一样无力翻腾。 一开始通过尾部支撑站起来的时候，上半身不稳，晃来晃去，不过后来风羿找到诀窍了。 在还没有完全适应掌控新形态时，每次站在地面，站起身的时候先来一个战术后仰，上半身和长长的尾部形成一个横着的U形。 接着，维持平衡，缓缓立起上半身，整个人就像一个倒着的“？”。 不过随着继续进化和发育，尾部的肌肉变得更强壮，支撑也更稳，上半身直立更标准。 一周之后，风羿已经能轻松地在地面保持平衡并缓缓移动。 这段时间风羿也已经摸清楚了移动的一些小诀窍，同时通过本能，风羿知道了适合自己的移动方式。 在自然界，大体型重吨位的蟒、蚺，移动的时候接近直线。它们的肌肉运动从头部往尾部波浪式传递，通过肌肉的收缩和舒张，以及鳞片的抓地能力，推动身体向前移动。 这样的移动方式相对来说速度并不算快，但却是非常节能的。 风羿当然与自然界的蛇不同，不过他有与蛇相似的尾部，而且看上去笨重，移动起来自然不便像那些小蛇一样扭曲身体蜿蜒前行，那样移动起来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也未必会很快。 如果真要快速前行，他直接用两条腿奋力跑就可以了。 大尾巴状态下，用近似于蟒、蚺那种大蛇的前行方式更加省力。 但风羿并不是大蛇，单从形态上来说，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的上半身还是人类形态，所以他需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前行技巧。 需要学会如何恰当、精准地控制肌肉的收缩和舒张，以及张开鳞片抓地。 走不了路的时候，没有一个鳞片是无辜的！ 得把鳞片驯服！ 于是在风羿练习使用新的形态移动到时候，二楼总会听到地毯刮蹭的声音。 那种像是巨型爬行动物在地面移动造成的滋滋声，自带恐怖特效，不断冲击耳膜和神经，能吓得人全身汗毛都炸起来，放在惊悚片里毫不违和！ 好在整个二楼只有风羿自己。 而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爬行造成的声音，他自己听着完全没有害怕感觉，反而有种成就感。 我特么终于能爬行了！ 想想一周之前的咸鱼样，再看看现在。 这是夺么大的进步！ 风羿从卧室移动到书房，再移动到衣帽间。 听听！ 鳞片规律地在地毯刮蹭的声音，多美妙啊！ 这种时候就看出屋子装修的舒适之处了。 地毯是紧贴地面的耐刮地毯。 风羿也明白了这一层大部分区域都铺着地毯的原因。 因为瓷砖打滑啊！ 甭管是瓷砖还是铺光滑的地板，都不适合爬行，鳞片没法抓地。 看得出来，他姑奶奶在装修这房子的时候是费过不少心思的。可能在外人看来，这些地毯甭管是铺设面积还是用料样式等方面，都不符合主流喜好，但却最适合他们这种特殊人群居住。 自己住的地方，当然怎么舒适怎么来！ 管家说过姑奶奶很快就学会了爬行方式，他姑奶奶那种可能属于天才级，他不跟天才比，只跟自己比，努力之后有进步就好。 学会了平地移动，风羿把管家叫上二楼，在管家面前用这种新形态稳稳地“走”了一趟。 管家虽然极力保持那种淡定的优雅，但是那仿佛通电般闪亮的目光，因情绪变化而涨红的面色，可见这老头此时激动的心情。 许久，管家的情绪平息下来，用欣然慈爱的眼神看着风羿，“您可能需要开始磨皮了。” 风羿诧异：“这么快？” 我刚学会爬你就让我去磨皮？ 管家微笑着解释，“越年轻健康，新陈代谢越快，依照您现在的状态，第一次蜕皮很快就会到来。” “这样啊。” 若是如此，那就需要安排一下工作了。 这段时间，风羿虽然每天都花了大量时间在楼上练习移动以及适应新形态，但也不是从早到晚都待在家里。 这期间他还接了两个活，海关和联保局那边查走私蛇皮和蛇胆的。也拒绝了两个，那两个可能得在外过夜，风羿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夜间行动，所以直接拒绝了 还有几个联系了他，但是并没有敲定合作，他们还在试探观望中，这其中就有白家介绍的人。 风羿也不急，就让他们继续观望，反正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不打算出门了。 管家说了，蜕皮会很快到来，风羿也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与管家所说的相应。 而在蜕皮之前，他可能会更多时间保持这种不便外出的形态。 不过工作的事情先抛开，家里的事情需要尽快解决。 楼下还有四名员工呢。 他们是姑奶奶帮挑选的，管家也说了他们值得信任，或多或少知晓某些秘密。 风羿也清楚，他需要更多属于自己的人手，而有些秘密又不可能对这些人一直瞒下去，这种新的形态必定会让他们知晓。 于是风羿用了两天时间思索利弊及筹划，然后让管家通知甲乙丙丁他们在楼下等着，让他们见见老板的另一种形态。 这天，风羿穿着定制的略长的剑领礼服，头发也经过管家的精心打理，配合看上去锐利的竖瞳，文雅冷峻中又透着凶悍强势。 照了照镜子，风羿对自己现在的造型十分满意。 调整表情，风羿来到楼梯口，看着层层往下的台阶，转身往旁边的电梯过去。 新形态下，他只是学会了平地移动，还没有学会下楼梯，走楼梯他担心直接滚下去，那样就太丢人了。 电梯也是当初他姑奶奶定制的，没一般电梯那么脆弱，风羿也偷偷试过几次，完全能承载他这种形态，还很结实！ 楼下，气氛有些怪异的肃穆。 甲乙丙丁四人站在那里静静等候，视线盯着电梯数控面板显示变化。 随着电梯门打开，里面的…… 人？ 走？ 出来。 四人呼吸一滞。 整个一楼变得寂静无声。 第130章 磨皮 甲乙丙丁四人早有过心理准备，管家给他们透露过些许信息，只是，所有的心理准备和接收的信息，远比不上近距离亲眼目睹来得震撼！冲击力完全没有可比性！ 空气中躁动的分子都沉静下来。 明明隔着数米距离，却仿佛感觉到一股凶悍森冷的气流迎面冲刷。 鳞片反射的光芒都带着丝丝凉意。 像传说中的物种。 风羿板着脸，竖起的瞳孔动了动，视线扫过四人面上的表情，看他们的神色变化。当然，他看人，也不仅仅只是看表面，还有从他们身上散发的看不见的情绪信息分子，那些才是他们的真实情绪反映。 如果用各种颜色代表不同情绪，此时四人的情绪信息，称得上五彩斑斓。 但没有恐惧，也没有其他负面的情绪。 其他乱七八糟的各种情绪风羿还解读不出来。这些人内心戏太多了。 再看看眼前。 四人神情各异，面部表情短暂变化之后，又回归镇定。 风羿：“……” 不愧是精挑细选的人才，表情管理做得真好！甭管内心戏已经演到多少集，面上分毫不显。 风羿静静看着他们，半晌，听不出情绪又带着点凉意的声线响起： “给你们一天时间适应。” 说完风羿平静地转身，进电梯。 这个转身的过程中，尾部不小心擦碰到旁边放着的花盆架。 不过好在花盆架是金属制作，够结实，晃了晃，稳住了。 风羿端着他严肃正经的老板人设，继续板着脸，进入电梯。 等电梯门关了，数控面板显示已经升到楼上，一楼的肃穆气氛才散去。 四人完全不像刚才镇定稳重的的样子，有些激动又有些焦躁。他们并非害怕，更多的是一种兴奋又苦恼的情绪。 小丁最先行动，一晃身跑到刚才被风羿尾巴扫到了那个花架前，看着结实的金属花架上新的凹陷。 其实刚看到风羿新形态的时候，小丁内心有些跃跃欲试。 陪人玩有什么意思？陪非人玩才更有挑战性嘛！ 生命的意义在于无限挑战！ 然而等看到花架上的凹痕，小丁又收回了他的跃跃欲试。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作死。 “这……我以后要怎么陪？陪玩的时候要不要穿护甲？”小丁犯愁。 小乙淡定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防蓝光眼镜：“我是文职人员。” 意思是：你挨不挨抽关我p事，我不挨抽就行。 旁边的小甲惊讶过后也是一脸愁容： 是不是得换辆房车？ 现在车库的车得改装！不然装不下那么一条啊！ “关于车座改装我又有了点新想法。”小甲留下句话就跑地下一楼车库去了。 小丙的焦虑最明显。 这这这……这个物种要怎么养啊？ 左思右想，小丙找管家，满面愁容： “这个，我没养过……” 老管家优雅地盯着他，不语。 小丙话语一顿，换了个词：“我没伺候过……” 管家继续静静地看他。 小丙组织了一会儿语言，一脸端正：“为了老板的身体健康和营养均衡，我觉得我们还需要进行深入探讨……” 已经上楼的风羿长长舒了口气。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自己这种异于常人的形态，就算是自己人，总感觉有点别扭。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总要习惯。 那四人的反应，风羿还算满意。接下来就得面对下一个重要问题了。 在蜕完皮之前，风羿不打算外出。而根据管家给出的信息，以及风羿自身的感受，越临近蜕皮，身体更多时间停留在原形态而非拟态。 平时倾向于拟态节能模式，但按照进化进程来算，蜕皮也是一种升级，这种时候拟态就不合适了，甚至身体会对拟态产生抗拒。 风羿当然是遵循本能，尽量使用原形，即如今的新形态。 蜕皮这种事，对风羿而言就是，跟不上进化速度的细胞会被淘汰排挤出来，在体表形成一层“皮”。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 宅家期间风羿也试了在瓷砖上移动。瓷砖上的行进感受，确实不如地毯，如果一周前练习新形态移动的时候是在磁砖上，摔倒的次数肯定会更多。 现在技巧已经掌握了，就算在相对光滑的瓷砖上也能行得比较稳。偶尔风羿也以新形态在一楼活动，一楼铺瓷砖的区域比较多。 就是不敢太快，担心打滑摔倒。 他倒不是怕摔疼，一楼有员工，在自己员工面前摔跤太丢人了。 虽然放弃了一些工作，近段时间都打算待在家里等着蜕皮，但风羿并不是整天闲在家里，多数时候他都在适应新形态，除了爬行，加速、转向，遇到危急情况如何攻击如何防守，以及怎样才能安全稳定地爬楼梯，等等问题，尚待解决。 练习的过程也会促进身体的强化。 之前的进化变异告诉风羿，他的每一个行为都可能影响变异的进程，如果真的整天在家里咸鱼躺，他担心自己很快会真的变成一条咸鱼。 进化尚未完成，这条路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空暇休息时间，风羿看向窗外时，发现管家又在刷石头。 这老头最近刷石头特别勤，不过也是为了风羿蜕皮做准备。 自然界蛇类蜕皮，每一次蜕皮都会长得更大。但风羿不同，他的每一次蜕皮，体型未必会发生变化，但会变得更加强壮。 风羿自己也是很期待蜕皮的，因为管家说了，蜕皮之后他就能更好地控制形态切换，晚上也可以出去浪，不用担心失控突然现形。 当风羿已经能在比较光滑的瓷砖上稳稳地爬行，还能熟练地加速转向而不摔倒的时候，他决定去石头小道上爬一爬了。 身体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尾巴有点不适，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还行，离开水就不那么舒适了。 二楼有一个大浴缸，最近风羿感受尾巴异样之后，泡澡的时间会加长，但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他知道，要进行下一步了。 就像管家说的，越年轻健康、新陈代谢越快，第一次蜕皮来得也越快。 如果按照进化发育的进程来算，他现在也只是幼年期，需要继续发育，不仅是第一次蜕皮会很快到来，第二次是蜕皮离第一次蜕皮的时间可能也不会太长。 从管家那边了解到的信息来看，以风羿现在的状态，一年蜕皮四五次也是可能的。 一开始听到蜕皮风羿还很不习惯，但是转念一想，一年蜕四五次，蜕多了到时候就习惯了。 现在先摸索一些技巧。 风羿的上半身还是人类形态，并不像尾巴那种要蜕皮的感觉，但是，进化变异和新陈代谢是全身性的，并非局部变化，只是上半身不像尾巴那样会蜕皮。 近两天尾部异样时，风羿也明显感觉到，上半身出汗变多，污垢变多。 这一整周时间内，气温变化其实并不大，风羿出汗变多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变化。 生理上来讲，出汗是人体重要的排泄废物的途径，身体有些废物并不会经由大小便排出去，而是通过出汗来排除。 而皮肤的主要功能除了保护、感知、调节等作用之外，还有分泌和排泄作用。 理论上来说，风羿接下来的变化，就是另一种分泌排泄，只是上下半身的分泌排泄方式不同罢了。 又是一个大晴天。 室外，高悬的太阳发出刺目的光芒。 明明已经临近冬季，阳城的气候却依旧带着躁动的炎热。 风羿精神有些萎靡。尾部不适感越来越强烈，泡澡时风羿还用刷子刷过鳞片，但并没有实质性的好转。 管家说，蜕皮前是这样。蜕完就好。 风羿站在石头小道前，管家在旁边用他一如往常的平缓语气，解说这条小道的使用方式。 当然，如果注意管家此时的面色和眼神，就能轻易看出来，这老头根本不像声音听起来那么平静。 看风羿时的目光也带着一种期待和欣慰，仿佛在见证一场幼崽的重要成长。 风羿看着面前的石头小道。 石头已经被管家刷得干干净净，乱入的树叶早已被清理。 风羿打开旁边隐藏于假山上的控制面板，按下几个按钮。 石头小道一侧，沿道布置的假山墙上，设于各处的喷雾加湿器，喷出如云般白色的水雾。 水雾很快将整个石头小道遮挡，石头缝隙中生长的草丛随着白雾的蔓延变得模糊。 而石头小道上方，遮挡棚展开，磨砂玻璃般的挡板透光不透人，就算外面飞着一架无人机也无法拍到石头小道的情形。 温度湿度适宜，隐私保护也令人满意。 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 风羿绷着脸，缓缓挪进石头小道。 不过很快他那张脸就绷不住了。 这石头按摩得好特么舒服！ 尾部的不适在石头的按摩之下，每一块肌肉和鳞片都透着愉悦！ 早知道这样还在楼上泡什么澡！ 下来按摩多爽！ 风羿背对着管家，管家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没人看见就不需要表情管理了！ 石头小道深处被水雾遮挡，但是进出口边缘，水雾并不浓厚，所以…… 管家盯着那个微微翘起，晃悠晃悠的尾巴尖，露出慈爱的微笑。 噢~看来很喜欢这条石头路。 第131章 蜕 白雾弥漫的石头小道内，人影缓缓移动，不过只是能够看到上半身。 巨蛇般的身躯时隐时现，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吓得原地飞升。 风羿这几天过得不错，自打亲身感受过这条石头小道的功能，他白天大部分时候都在这里活动。让这些石头给他舒筋活血，愉悦精神。 这两天，尾部异样感越来越强烈，这种束缚感越来越明显。 除此之外，风羿还发现自己眼角分泌物增多，没有炎症感染，瞧着像是上火，但是结合全身变化其实也正常。 在石头小道爬了一圈，风羿从旁边的置物架上取下一瓶眼药水，滴在眼睛里，闭眼靠着山石放松。 这两天时常出现视力减弱，仿佛有一层什么东西遮挡，一开始风羿以为是自己太过疲劳，或者接近蜕皮而发生的变化，得等到蜕完皮才能消失。但某次犯困打哈欠时眼中积压的眼泪增加，擦的时候发现，随眼泪擦下来不少污质，同时减弱的视力又恢复了正常。 风羿这才明白，根本不需要等到蜕完皮，这种视力减弱的情况是可以随时解决的！ 风羿也没将这当成什么大问题，视力减弱了，感觉到明显有东西遮挡了，打几个哈欠，多分泌些眼泪，就能将这些遮挡物一起擦除。 直到管家递给他一瓶眼药水。 专门找人配置的，用来给风羿冲洗眼睛的眼药水，500mL一瓶的那种。 大概实在看不下去风羿这种粗糙对待方式，当时管家还一脸心疼地看着他的双眼，“要注意眼部护理。” 闭眼休息了会儿，风羿再次滴了几滴眼药水，又取下纸巾擦了擦眼角，擦下一些污渍，以及少量眼睑腺体分泌物。 靠着旁边的假山，风羿动了动尾巴。 下半身的束缚感增强，前行时动作越来越缓慢困难，像是外面套着一层壳。 情绪也容易受到影响，外界的动静容易引起过激反应。 所以近几天风羿在楼下活动的时候很少看到其他人，包括小丙。除了用餐时间，小丙也不会四处乱晃，四人都离他远远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那些人害怕风羿，而是他们被管家叮嘱过，这几天老板的脾气可能会容易爆，如果谁撞上了，那后果就自负吧。管家这么安排，也是为了让风羿这边更清净，尽量减少干扰因素。 风羿现在一点动静都容易引起情绪过激，他其实已经很好地去控制了，他能感觉到似乎有一股戾气，一股暴躁情绪，时不时冲出来。 有两只翠鸟飞入园中。 风羿睁眼，凶光从竖起的瞳孔中闪过。 虽然很快又被风羿敛下，但刚才那股凶戾之气已经将飞入园中的两只翠鸟惊飞。 风羿调整心绪，在石头小道找到合适的午休位置，躺在那儿打算睡一觉。 放在置物架上的手机响起，有新消息通知。 他是设置了勿扰模式的，有几个时间段免来电和通知，不过现在并不在勿扰时间段内。 风羿慢吞吞挪过去，看了上面的通知显示，点开一看，是白律发过来的信息。 【羿哥！度假村去玩不？听我朋友说阳城西郊新开发一个度假村，约人去玩。吃住不用你费心，我请！】 风羿回复：【没时间，你们去玩吧。】 【那太可惜了，听说那边相当不错。】 过了会儿白律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羿哥你那边锦鲤长得怎么样？】 风羿：【没留意。】 这些天风羿都忙着尾巴蜕皮的事，压根儿没分心去关注景观池里面的锦鲤长得怎么样。 风羿问他：【你带走的那几条还好吧？】 白律：【还……好吧。有点水土不服，精神也不太好，不过进食还算正常。】 白律那天挑了鱼带走之后，把鱼放在鱼缸里养，没两天发现鱼都蔫蔫的，猜测可能鱼缸太小，就把它们放入他家院子的鱼池里。 换了个地方，那些锦鲤的精神倒是有所恢复，但相比起风羿那边的锦鲤池，还是要弱多了。 白律总觉得没了那股子机敏，变得呆板许多。 还瘦了。 白律还特意请教了一些养锦鲤的朋友，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这还是风水问题！ 白律跟他爸这么说，挨了一巴掌。 这段时间白家各条线的店铺不断上新品，生意也火爆起来，再加上炒作一波情怀，多个网红新品销量相当喜人。 财运这么强！怎么可以说自家风水不好！ 白大老板跟白律说，鱼长得不好可能是还没适应，再养一段时间就恢复过来了。 风羿也这么跟白律说的。 【再养一段时间，适应新环境了或许会变得更精神，现在时日尚短。】 都这么说，白律也就暂时不纠结了，转而继续问： 【羿哥你真不去度假村啊？听说那边还可以钓鱼！夜晚可以烧烤轰趴嗨玩！】 白律那几个朋友听说过风羿的事迹之后，有意结交。风羿与他们年纪相差不大，以前也是在阳城长大，他们也有人以前就听过风羿的名字，不算完全陌生。正好有人约着去新开发的度假村玩，想借这次机会认识一下风羿，于是让白律帮着约人。 【你们去玩，我还有事。】 【好吧，羿哥你什么时候改主意跟我说。或者到时候我先去看看，发几张照片和视频给你，你有兴趣再过来？】 【行。】 放下手机，风羿回到刚才的地方躺着，甩了甩尾，看着自己的尾巴叹气。 玩什么玩！哪有心情去玩！ 他现在这种状态，出去都畏手畏脚，顾虑太多，一不小心还可能当众显出原形。真在大家面前现形那就玩完了！ 要玩，就得玩个畅快！玩得开心！ 担心这担心那，这种玩法没意思。 还夜间烧烤轰趴…… 简直那儿疼往那儿戳！我特么多久没夜晚出去了！ 深呼吸，风羿想着，等蜕完皮就出去浪！ 这天，风羿早上枕着尾尖醒来。 甩开尾巴，懒洋洋从床上翻下，尾巴变成腿，打算走下楼。但是两条腿跟坠了千斤似的移动不便，又变回去了。 尾巴状态还能移得方便点，不过依旧行动迟缓，那种限制束缚的感觉比前几天更甚。 套了件衣服，风羿下楼。 之前那张餐桌放在那儿已经有三天没有使用，而在它旁边，又摆出了另一张更高些的餐桌，正好配合风羿现在的身形。 慢吞吞地用完餐，慢吞吞去石头小道磨尾巴。 他有预感，时候到了。 虽然行动迟缓，还有点僵化状态，但是风羿的心情不错。 今天蜕完皮明天就可以出去浪了！ 笨重僵硬的大尾巴在石头上缓缓爬行，鳞片与石头之间薄薄的隔层逐渐清晰，随着摩擦，一点点从鳞片脱离。 风羿没有刻意回头去看，那种慢慢蜕掉一层桎梏感觉，清晰无比。 石头摩擦鳞片的滋滋声，此时在风羿听来相当悦耳。 从一开始半僵化状态缓缓地移动，然后越来越快，移动也越来越轻松。 直到突然感觉身体一轻，风羿回头看过去，并没有看到蜕下来的完整的尾“皮”。 他回头看的时候，退下来的那层“皮”，已经呈半分解状态。 这层“皮”是被淘汰的跟不上进化速度的细胞，排出体外脱离鳞片之后，没有能量支撑它们的细胞形态，便会以极快速度解体。 简言之，它们离体之后会化为灰尘，完成最后的自我处理。 不过数息时间，退下来的那层“皮”已经散为纤尘。 等之后冲刷几次石头，这些纤尘会随着其他地方飘来的尘土一起，冲入下水道。 风羿看着散去的纤尘，收回注意力。 他现在最关注的是—— 终于蜕完了！ 这是一个排除杂质的过程，也是一个凝练的过程。 脱完皮之后他不会像自然界的蛇类那样发生明显的体型增长，但是他能感觉到身体变得更加强壮！ 哪怕是一片鳞都充满了力量感！ 对尾部的控制力也比之前要强得多，也不用担心尾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变出来！ 深呼吸，风羿甩了甩尾巴，变为双腿，不过很快又变成尾巴。 他没带裤子。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他可以继续用本体形态活动。 长长呼出一口气。 感受着身体如同升了一级般的变化，每一块肌肉都透着力量信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 风羿随手抓起身旁一块石头。 捏！ 没捏动。 再捏！ 捏出了些许石粉。 风羿盯着手中的石块。眼前的这一幕简直令他难以置信！ 强烈的力量感就这？ 蜕完皮之后那股强烈的力量感，难道是我的错觉？ 本能是不是又离家出走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感觉错呢？！ 有气味信息传来，风羿望过去。 管家已经等在石头小道的一端。 见风羿过来，管家面上带着欣慰慈爱的微笑：“小丙已经准备好了食物，您随时可以用餐。” 风羿还真感觉饿了。这两天因为蜕皮原因食欲不振，饭量大减。不过现在食欲又回来了！他觉得自己能吞下一头牛！ “我先上楼冲个澡。” 等风羿离开石头小道，关掉假山石壁上的雾化加湿器，打开上方的遮阳挡板，一切回归原来的样子，除了某处多出来的一些尘埃，再无其他变化。 若是白律再来到这里，看见石头小道，依然不会知道这里曾发生过的事情。 风羿乘电梯来到二楼，没有了其他人，他直接变为人型状态。这种状态更加轻松省力，也方便。 照照镜子。 双眼看上去越发锋锐冷酷了。 其他地方，倒也看不出啥变化。 风羿来到浴室打算冲澡。 蜕完皮就不打算在浴缸里长时间泡澡了，出了些汗，上半身附着一些污质。 风羿走进淋浴房，让花洒的水冲刷。 冲了会儿，风羿抬手打算将喷头从卡口里取下来，仔细冲一冲。 咔！ 捏在手中的喷头，手柄处直接断了。 水泚了风羿一脸。 看着掌中断裂的喷头，以及捏得有些微变形的管口。 风羿：？？？ 关掉淋浴，在浴缸那边小心冲完澡，风羿没有立刻下楼，披着浴袍来到露台，从花坛里面挑出一块观赏摆设用的石头，略用力一捏。 嘣！ 掌中石头碎成小块。 风羿：“……” 原来，不是我没力量，是磨皮的石头格外硬。 第132章 主营业务 风羿坐在二楼露台，手中拿着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是他从磨皮的小道里面随意捡的一块。发现磨皮的石头与众不同，他便挑了一块仔细观察。 “看似平平无奇，竟然能承受我一掌之力！” 姑奶奶她老人家从哪儿弄来的石头？ 风羿还特意去问了管家，不过管家也不知道。 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将石头放到一边，风羿打开电脑搜索石头相关信息。并没有搜到想要结果。 夜幕降临。 风羿今晚没遇到之前那种半强制性睡眠的困倦感，在完成第一次蜕皮之后，确实对这种变化的掌控力强多了。 想变就变！随便啥时候变！ 不过风羿也能感受出来，身体里储存的能量还不能维持太久，尾巴太耗能了。 还是人形拟态更节能。 阳城西郊。 多个集团联合开发的度假村，夜晚也热闹得很。 这片度假村规模很大，看得出来经营者们极有野心。 度假村范围，有两个小型人工湖，以及一个改造过的天然湖泊。 两个小型人工湖已经投入使用，天然湖相关区域还在改造期，那个湖面积太大，度假村这边只挨着一部分，改造利用的也只是这一部分。 由于还未正式投入使用，天然湖这边见不到什么人，大片的湿地生态休闲区尚在养护期，平时也只有看守岗那里轮值的安保人员走动。 不过这天晚上，湖边有一处亮起了灯。 一辆大越野和一辆小型私家车停在湖边。 三男一女，四个年轻人，踏上木栈道。 他们来这里夜钓。 “就是这里，听说以后这边开放了，这个位置是最抢手的。”一位穿着T恤运动裤的年轻人拿着工具在前面带路。 他小时候就住在这附近，后来这里要开发度假村，全家拿了拆迁款搬走了，不过这边度假村开始营业后，他又回来找了工作，同时兼职做向导，提供一些玩乐指导，以及陪玩。 这次是有人联系他，让他带几位年轻新手体验夜钓，夜钓装备饵料等也由他提供。 能看得出来这三位新手都不差钱，事儿多还挑剔，不过他没什么怨言，这几位给得太多了！别说叫哥，叫爸爸都行！ 工具摆出来，他看向旁边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年轻人，“光哥，你们是先歇会儿还是现在就开始？” 旁边穿搭潮流的年轻人闻言，视线从手机屏幕挪开，扫了眼地上放着的工具，“现在就开始吧！你先别动工具，我拍几张照片！” 莫晓光摸了摸自己油光水亮的小脏辫，这潮流发型他特别满意。拍完照，招呼小伙伴和表妹，他今天带着这俩过来体验夜钓生活。上周朋友圈有人连发几天夜钓的动态，瞧着超酷！ 他这么张扬的性格，有什么新鲜事当然得让大家都知道啊！ 所以，他挑了几张刚才拍的照片，先在朋友圈发了动态，秀一把再说。 秀完满意地看了眼好友们的留言，正准备将手机放兜里，一条语音通话发过来。 莫晓光一看人名，白律。笑着接听。 “你们今天就过去了？”白律羡慕得恨不得现在就飞过来。 “带人过来玩，你来不？我准备在这边钓一晚上，最近气温还好，晚上也不冷。” 莫晓光嘴上这么说，心中却道：钓一晚上是不可能的，钓几条鱼，照片拍够了，目的达到了，就回度假村的酒店睡觉去！ “去不了。” 白律也郁闷，他见小伙伴要去那边的夜钓，心痒的很，但是他爸和他哥又整出一个新品让他试菜，做了好几个版本，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当然自家生意这边更重要，别的都得靠后。 “现在那边已经开放了？”白律问。 “没呢，我找人打了声招呼，先来体验一下，不然到时候这种好位置不一定有咱的份儿。”莫晓光得意。 通完话，莫晓光看向旁边的人。 “确定这边有鱼？我话都放出去了，可别到时候一条都钓不着。” “放心吧光哥，保证有鱼！上周我看到他们放鱼了！特别多！” 说话那人检查渔具，指导莫晓光三人钓鱼……不，应该说，怎么摆出正确的姿势。 莫晓光摆完姿势，守了半小时钓到一条鱼，兴奋地拍了照片和视频，就不耐烦继续守着了。 陪玩的那位看得出来莫晓光三人都没耐心，这三人过来夜钓只是体验一下以及装逼，拍照片摆姿势的时间比真正钓鱼的时间要多得多，他只在旁边充当工具人。 想着让这三人玩得满意些，下次再带人过来，陪玩那位建议，“光哥，你们要是不适应鱼竿，也可以试试渔网嘛。” 莫晓光双眼一亮，“有道理！” 他倒不是真对渔网捞鱼感兴趣，高兴的是又有个装逼摆造型的工具了。新尝试，新拍照体验。 拿着鱼网摆了几个造型，拍了一堆照片，然后递还会去，“你来。” 陪玩的接过鱼网整理一下，撒网。 看对方撒了网，莫晓光走过去，“来网给我，你帮我再拍几张照。” 陪玩的接过相机，“光哥你再站过去点，注意网……” 莫晓光调整姿势，网抓牢。 “哎！我觉得这网里面已经有鱼了！肯定是大鱼！” 莫晓光将渔网抓得更紧，“快快快拍一张，我都快抓不住了……你们两个别看了，快过来帮忙！” 让两个同伴过来帮忙拉网，莫晓光兴奋道：“这可不是造假，是真的网到了！” 正说着，突然一股巨力将他朝湖里拉扯。 莫晓光离湖面比较近，又没防备，整个人被扯进水里。 “光哥！光哥你别慌！” 陪玩那位赶忙跳入湖中，想将莫晓光救起。 另外两人也帮忙拉。 莫晓光的表妹见他没事，还打算嘲笑一番。 一阵扑腾声在莫晓光身后不远处响起。 水中的莫晓光两人并没有回头去看，但是她看见了。 光线昏暗，但能看到湖水的波纹起伏，以及随着湖水翻腾而出现的，一截粗粗的、带着冰冷滑腻感和花纹的身体。 夜色掩住了她变得煞白的脸。此时她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尖声叫喊： “蛇啊！！！” 莫晓光正往岸上爬，听到尖叫扭头往身后看了眼。 随着渔网拉扯，湖水又是一阵扑腾。水面拱起一道圆弧又滑入水中。 这次四人都看到了。 顿时一个大型鸡叫现场。 啊啊啊啊—— 莫晓光他表妹尖叫着跑开，跑了一段发现其他人都没跟上，又跑回来，抓着莫晓光跟其他人一起将莫晓光往栈道上拉，一边拉拽一边尖叫。 莫晓光自己也一阵恐慌！ 这要是一般水蛇，也就一点点小怕，寻常水蛇又没多大毒，体型也就那么点儿。 如果是毒蛇，只要不是剧毒，他也不用担心生命威胁。 但巨蟒除外！！ 虽然没看到全身，但是就刚才露出的那么一截，都快有他大腿粗了！还不知道全身有多大，反正绝对是大蛇！ 被缠住他就完了！ 腿那儿被渔网缠住耗时有点久，摆脱渔网爬上栈道之后，四人就拼命跑。 看守岗的安保人员听到叫声也赶过来，等弄清楚怎么回事，安置好莫晓光四人，再回到木栈道那边，将渔网收上来，里面只有一条鱼和草叶。 安保人员的休息室。 莫晓光哆嗦着，身上沾着泥水草屑，上岸的时候还掉了一只鞋，刚才光着一只脚跑路，狼狈不堪。 换了双安保人员递来的拖鞋，莫晓光牙齿打颤，对其他人说：“刚才其实……可以先钻车上去的。” 这时候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好在脱离危险，现在回想起来还一阵心跳加速。 摸了摸头上的小脏辫，莫晓光对旁边的表妹说道：“你刚才拽我辫子！头皮都快被你薅起来！” 赶时髦做的小脏辫，现在却觉得，这时髦也没什么意思，回想起来都是惊惧和疼痛。 剪了剪了！ 回去就剪！ 莫晓光他表妹现在不想出声，听到莫晓光的话，翻了个白眼，继续给亲友们发信息，讲述刚才的惊险一幕。 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蟒蛇！ 半夜的度假村，湖里出现蟒蛇的消息迅速传开。 经营度假村的几个集团联合压了网上的热度，湖边这片范围加派更多人员，寻找那条蛇。 但是想完全压下这事自己处理，是不可能的。 半夜接到消息过来负责调查这件事情的，是联保局阳城分局的韦鸿羲。 询问过莫晓光几人详细经过，韦鸿羲又去跟度假村这边谈。 经营度假村老板们当然希望这件事尽快处理，现在要做的是，湖里是否真的有一条大蟒蛇，确认存在后怎么找到它，找到后如何捕捉，以及查它的来源？ 国内这种大蟒都是高保护级别的！处理起来比较麻烦，还容易惹上事。 这种事情得找专业人士，而老板们虽然也认识一些人，但在这方面，显然联保局更靠谱。 “钱不是问题，希望能尽快解决！”一位老板跟韦鸿羲说。 现在度假村正是生意好的时候，阳城气候暖和，北方不少人来这里度假。但发现那么大一条蛇，不是小事情，闹得人心惶惶，影响生意。 “该配合的也尽量配合，但这么大一片湖，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另一位老板抽着烟，满面愁容，“韦调查员，有合适的专家推荐吗？酬劳我们这边支付。” 他们的意思是，高效处理，不想走流程等安排。主动出高薪请人过来解决这事，钱不是问题。 韦鸿羲听了几位老板的要求和建议，心中将能处理这种事情的专家过了一遍，说道：“专家确实有符合你们要求的，有一位……也算专家，他也确实属于高效型，但是收费很高。” “就他了！” —— 风羿接到韦鸿羲电话的时候，正睡着。 虽然晚上没有那种半强制的困倦感，但生物钟已经形成，到点了也有睡意，风羿没硬扛。 睡眠也是进化发育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睡眠不足影响智商！ 然后良好的睡眠被韦鸿羲一个电话打醒了。 看到韦鸿羲这个名字，风羿想了会儿才记起来。 他第一次去联保局阳城分局帮忙鉴定蛇胆的时候，在门口遇到的那位联保局新人。 “阳城西郊度假村？” 这地方听着耳熟啊，好像才听人提过。 风羿搓了搓脸，让意识清醒些。 听韦鸿羲说了大致情况，大蟒蛇什么的，难度不大。风羿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凌晨两点！ 难怪这么困呢！ 之前这个点他正做梦。 “这个时间点……” 风羿才说了五个字，听电话那边韦鸿羲提了度假村几位老板给的价，话语一转：“这个时间点不堵车，过去还是很快的。” 通完话，风羿想到什么，又给韦鸿羲发过去一条信息： 【主营业务—— A 抓；B 鉴定；C 抓鉴套餐】 一分钟后，风羿收到一条回信： 【C】 风羿来精神了，大单啊！ 一个鲤鱼打……甩尾，起身换衣。 今天也在为医疗实验室努力中！ 第133章 我懂 小甲开车，小丁协助。 韦鸿羲给风羿发了个定位，让他直接开车到那里，有人在那边接应，以免风羿浪费时间。 现在度假村这边人比较多，还封了两条小路，出事的湖更是全区封锁，不让无关人员靠近。 度假村里，没睡觉的或者半夜被叫醒又相当有好奇心和胆量的，要么在手机上看其他人直播，要么跑到附近围观。 封锁线之外，站着很多游客。他们对蟒蛇好奇又带着畏惧。 “说是一条大蟒蛇呢！” “听说有猪那么粗！” “夸张了，没那么粗，但肯定是条大的！” “太可怕了！我爸妈他们看到有警车都不乐意出来，刚才我下楼还见有人跑去退房。” “退房不至于啊，那湖离咱这边也不近，不过去那边就行了。其实也不一定如传的那样，也许只是条小蛇，大蟒蛇什么的是谣言。现在的人，听风就是雨，再酝酿一会儿还能更夸张！” 几名外地游客议论着，旁边一位本地人出声道：“也未必，可能真出了大蛇。看到前面那车没？联保局的车！车上虽然没有明显标志图，但车牌号能看出来，就是联保局的。你再看那边正开过来的那辆，林业局的。大半夜，林业局和联保局的人都过来了，这还能是小事？！” 其他人对这方面不了解，“林业局车后面开过来的那辆，又是哪个局的？” “车身没有明显标志，从车牌号看……” “看出什么来了？” “是个土豪。” “呃……这我也能看出来。” “极大可能是涉事人员的家属。” “哦哦~原来如此！” 土豪多得是，但看看到场的这些“局”的人员，这种场合，不是有钱就能瞎掺合的。因此，围观的人也倾向于林业局的车后面跟着的那辆，要么是过来帮忙的，要么是涉事人员家属。 —— 风羿到达西郊度假村的时候，正好林业局的人也刚到，前后脚。风羿就直接让小甲跟着林业局那辆车开进去。 检查了证件，韦鸿羲已经打过招呼，车辆直接进入封锁区域，一直开到出事地点。 度假村负责人守在这里，听韦鸿羲说紧急联系的专家过来了，一阵小跑过去迎接。 先看到的是林业局的人。 从车上下来的林业局人员神色严肃，“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有没有受伤？” 度假村负责人赶忙回道：“没受伤！那几个年轻人就是受到一点点惊吓，已经找人看过了，一些小擦伤也上了药。” “谁问他们！蟒蛇！蛇有没有受伤？” “……应该……没有。” 度假村负责人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不过林业局的人并没有在这里多废话，询问了详细地点，就亲自过去了。 其实林业局的人员也是得知那四名年轻人安然无恙，才会在到达这里之后先问蛇。他们担心度假村的人私下里把蛇“解决”，到时候他们连蛇皮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到了之后也先询问蛇的情况。 度假村负责人注意力又转回来，问韦鸿羲：“专家呢？” 就见韦鸿羲朝着林业局的车后面那辆过去。 风羿从车上下来，他身后，小丁提了个黑色工具箱紧跟着。 见到韦鸿羲，风羿视线快速扫了四周一圈，问：“联保局来的就你一个？” “其他人稍后就到。” 韦鸿羲没多说。最近抽调部分人手去跟大案了，今天这事得先调查，暂时由他还有另外一位调查员跟进。 “大致信息我已经给你发过了，看完没？”韦鸿羲问。 “看完了。”风羿分辨空气中的气味分子，太杂，干扰元素太多，“先去事发地点。” 韦鸿羲看了他一眼，转身带风羿去木栈道那边，途中又给风羿补充了几条没多大用的信息。生态监测部门设置的摄像头有限，到现在为止他们并没有任何异常信息记录，但这并不意味着大蟒蛇不存在。所以，还是得先确定是否真的有那么一条蛇。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光线不好，搜寻难度大。” 事发地点虽然在修建湿地休闲区，但这片湖还有更多区域处于未开发状态，基础建设没那么完备。 韦鸿羲看了看时间，他倾向于天亮之前部署，天亮之后再行动。现在容易出错，行动也不便，而且，若是这里真的有一条大蟒蛇，离得近的工作人员比较危险。 那么大体型的蛇，就算饲养的脾气相对温顺，也不可能打不还口。现在又是夜晚，人视力有限，不小心踩它一下，被它咬住一缠，那就完了。若是有人行为不当，激怒了它，它发起主动攻击，那更麻烦。 一直安静跟在旁边的度假村负责人，这时候出声道，“我们希望天亮之前能解决。这位……风专家？你行不行？” 风羿看了他一眼，“酬劳准备好就行。” 韦鸿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见风羿没半点勉强的样子，又憋回去了。 虽然风羿年轻，证也没拿多久，但是当时度假村这边想让他帮忙推荐专家的时候，韦鸿羲一听“高效”，脑子里翻名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风羿。当初鉴定蛇胆实在是太另他震惊，到现在他还没弄明白风羿是怎么鉴定出那些的。 除了风羿，他还推荐了另外几位，不过度假村这边选了最高效的风羿。 而风羿在了解大致情况之后，也真敢接！ 这次风羿能搞定当然好，大家都高兴，搞不定却匆忙揽事，那就得重新评估风羿的综合能力了。专业技能之外，心性也是很重要的。 说话间，四人来到莫晓光他们发现蛇的木栈道。 这附近都派了人看守，但那些人都离湖有段距离，也是为了安全。此刻他们四人才是离湖最近的，韦鸿羲保持着高度警惕。 在周围了解情况的林业人员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跟过来，看了风羿好几眼。他知道这位是由联保局调查员推荐，度假村这边几个老板重金请来的专家，虽然与他所想的不同，但他没有贸然出声，而是静静地站在旁边观察。 木栈道上，安保人员拉上来的渔网还放在那里。 “手套。”风羿出声。 小丁从工具箱里取出一双手套递给风羿。 戴上手套，风羿蹲身，捏起渔网凑近闻了闻。 “是蟒。” 韦鸿羲眉头蹙起，沉声道：“那就说明莫晓光他们没有看错。这里确实有一条大蟒！” 旁边站着的林业人员正欲说什么，就听风羿继续道： “缅甸蟒，成年体，雌性，体型大。极有可能是人饲养的。” 虽然风羿确定这条蟒就是人饲养过又扔这儿的，但不能说得那么绝对。 不过韦鸿羲听出来了，面色稍缓。他并没有怀疑风羿的鉴定结果。当初在阳城分局鉴定蛇胆，风羿闻一下就能分出一个家族的鉴定技能，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饲养的啊。” 饲养的蟒，没有野生蟒那么强的攻击性。但大体型，还是得注意，在自然界，蟒蛇雌性大多更粗，而雄性更“瘦”。 来源之后会去调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那条蟒蛇。 倒是度假村负责人听到风羿的说法，面部紧绷，掏出手机快速给几位老板发了信息，告知专家的初步鉴定结果。 看到老板们的回复，负责人急忙问风羿：“那么，风专家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抓到它?” 当时重金邀请的时候就谈好了，是“抓+鉴定”，对度假村来说，抓是首要任务。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去调查其他。 风羿直起身，摘掉手套递给小丁，又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信息，“它不在附近。” “可能是被这边的动静惊走了。”韦鸿羲说道。 事情发生之后，度假村这边派人过来查探的动静不小。 而眼前，这个湖面积很大，寻找难度增加。 不见踪影，视野不清，搜寻面积和难度都很大，种种因素合起来，韦鸿羲不认为风羿能在天亮之前抓到那条蟒蛇。 度假村负责人急了，正要施加压力催一催。 风羿将外套脱下来，“那就直接追踪。” 韦鸿羲：？？？ 他以为风羿说的是沿湖岸边搜寻，或者弄条船在湖面搜寻，但眼看风羿这架势，是准备跳湖里去？ 韦鸿羲惊了：“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 “现在天还黑着！” “没问题的。” 就是要天黑！ 天黑别人看不清啊！ 风羿在水下有点什么异于常人的行为也不会被抓到，反倒是白天行动风险更大。 而对于风羿自己，天黑压根儿不影响他分辨事物。夜色只是掩护！ 多好的时机！ 风羿的想法旁人不知。 站在一旁的林业人员看风羿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只有胆子没有脑子的傻X。 他也不赞同风羿的做法，“别冲动，太危险了！” 韦鸿羲也继续劝，“我们可以先将沿湖岸边全部查一遍，它不一定藏在水中。” “没必要。”风羿说。 未开发的区域，岸边环境太复杂，搜查难度大，耗时更长。风羿还打算抓了蟒蛇之后回去睡觉。 不过他也知道韦鸿羲是好意，笑着道：“放心吧，我抓蛇很厉害的！” 也趁这个机会打个广告，展示实力，他还有个医疗实验室的目标呢！ 高酬劳意味着高风险。见风羿执意如此，韦鸿羲不能限制风羿的行动，但这事的风险他还是要告知，让风羿慎重考虑，别因高酬劳而草率决定。 “度假村这边派出了那么多人，我都没有让他们离水太近，湿地生态区对人限制太大，再加上现在是夜晚，都看不清水下有什么。 “我们不知道它的脾气如何，习性是否如我们所知的那样，毕竟个体之间并不完全相同。而且如莫晓光几人所说的那样，它体型很大。没有对莫晓光几人发起攻击，可能只是它还不饿，情绪也还稳定。” 一般来说，成年人不在缅甸蟒的猎食范围，但攻击与否是另一回事。 “若是激怒了它，它突然发起攻击，咬住一缠，阻断你身体的血液循环，也许只用十几秒到二十秒的时间你就完了，若是更不幸被锁住脖子，那时间更短！ “如果在陆地上，你被缠住了，我们还有十几秒的时间去救，但你的脏器、骨骼伤害无法预估！ “来之前我也申请了枪械，这边也有警察，但是，真出事，不一定能及时救援。这还只是陆地上，如果在水里……” 韦鸿羲顿了顿，声音低沉：“也不能说彻底完蛋，严谨些，只能说生存率无限接近于零！” 风羿认真听了，回道：“我懂。” 韦鸿羲：“……” 你懂个屁！ “带刀了吗？”韦鸿羲问。 风羿一愣，“没带。” 韦鸿羲面色难看，扔给风羿一把匕首，“这个你带着！” 风羿接过，“谢谢。” 韦鸿羲又说：“你最好带两把。” “老板我这儿有。”小丁将身上带的匕首递过去。 看风羿将两把匕首带好，韦鸿羲叹气，“你要知道，你出刀的速度不一定有它攻击的速度快！” 风羿脱鞋，闻言笑道：“我懂。” 韦鸿羲一口气憋在胸口不知道怎么吐。 接下来风羿又拒绝了度假村这边提供的潜水服，也拒绝了在身上佩戴防水传感器、通讯器、摄像头什么的。 带那些东西他还怎么放开手抓蛇？！ 噗咚—— 风羿跳入湖水之中。 就在莫晓光几人发现那条大蟒的位置，从发现地开始，循着气息追踪。 想到什么，风羿又对韦鸿羲几人说：“待会我会持续潜泳，所以如果没看到我出水也别担心。” 风羿仔细感知水面留下的那些气味信息，确认它的大致行动路线，然后潜入水中，追踪而去。 韦鸿羲也让人找了船过来，他们不可能干站在这里等着。 见小丁神色平静，韦鸿羲忍不住问道：“你不担心？” 小丁：“……担心啊！” 担心那条蟒蛇会以何种姿势被拖上岸。 希望老板出手别太重了！ 第134章 巨蟒 幽暗的湖面，水面反射的灯光闪烁。 一条小船在黑夜中前行。 船上是韦鸿羲、小丁、林业局人员，以及度假村负责人派出来跟拍的摄影师和船上的工作人员。 度假村这边决定利用此次事件，负责人不敢跟上来，所以让摄影师跟拍记录。 等事件结束之后，剪辑的视频转化为更多的利益。视频肯定需要林业局和联保局的人同意之后才能放出来，不过无所谓，对他们来说，有话题有利益就够了。当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抓到巨蟒！ 这位摄影师并不是专业的野外拍摄人员，他现在的工作只是跟拍，其他的帮不上忙，所以一直安静在旁边记录。 虽然没出声，但摄影师面部紧绷，警惕地盯着周围，生怕哪儿突然窜出来一条巨蟒。 这船不大，就是本地湖景公园常用的那种游船，这还是度假村这边提供的，时间紧迫，一时也没别的选择。 而这种游船，瞧着也不怎么结实，好像也不太靠谱的样子。 如果放在电影里，这种场面肯定会遇到点事，然后从船上掉下去几个人，再发生点别的什么危机…… 越想心中的恐惧更深，摄影师抖了抖。今晚这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度假村这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拍摄人员，他算是胆子比较大的了，再加上度假村这边给得多，愿意跟着冒险。 船上有五盏探照灯，韦鸿羲和林业局的人员一直观察四周，不远处还有无人机飞过。 船上的几人，最镇定的就是小丁，他拿着手机在聊天群给其他人文字直播。 像这种事情，小丁他们其实并不担心风羿的安全。当初风羿以另的一种形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小丁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被风羿一尾巴打凹下去的金属架。 “你老板这游泳技能都可以去参加职业比赛了吧？”韦鸿羲说道。 韦鸿羲原打算着，风羿在水里搜寻，他们开船跟着。 哪料到船过来了，风羿一钻水里就找不到人。这怎么跟？ 虽然风羿之前也与他们说过，会用潜泳的方式搜寻，让他们不必担心，但是这么半天没听到动静，韦鸿羲还是忍不住多虑。 小丁想了想，回道，“参加不了。” 韦鸿羲也不是真想让风羿去参加比赛，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你真不能联系到你老板？” “真不能。”小丁说，“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他厉害着呢。” 这时候，林业局人员发现什么，指着不远处岸边，“哎，等等！船靠过去点！” 林业局人员指挥着船往岸边稍微靠过去些许，然后倾身，拿着一个加长版的夹子从岸边草地上夹起来一小坨什么东西。 “蛇蜕！” 虽然这小坨有点折叠卷曲，不容易辨认，但韦鸿羲还是认出来了。 “嗯。” 林业局人员拿着那小坨在水里沾湿，缓缓展开。 一小坨展成两个巴掌大的一片蛇蜕。 这只是蛇蜕皮蜕下来的一部分。不过居然能在这里发现蛇蜕，那这地方肯定还会有更多，地面也会有更多蟒蛇爬过的拖拽痕迹。他们现在在船上不方便，于是韦鸿羲联系其他人过来了这边仔细找一找，多搜集蛇蜕。 打完电话，韦鸿羲再仔细看刚才捡起来的那片蛇蜕。 “是条大的！” 林业局人员也面色发沉。 “蜕皮不久，可能已经是进过食，不饿，遇到莫晓光他们也没有直接攻击。” 发现了这片蛇蜕，再次确认了莫晓光说的话，以及风羿通过渔网发现的那些线索。 确实是一条大蟒蛇！ 这么大一条蟒蛇风羿一个人能搞定吗？ 另一边，潜入水中循着气味找蛇的风羿，游一段就露出水面辨认气息，然后继续寻找。虽然还是会时不时露出水面，但他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韦鸿羲等人。 风羿在水中也没有把尾巴露出来。 没必要露出来，也没什么大用，还得时刻担心被人发现。虽然现在有夜幕遮挡，但是被这件事情吸引过来的人不少，调动的部门也有好几个，谁知道哪里还藏着人、藏着摄像头呢？ 风羿感知到那条蟒蛇的位置之后，就放缓了速度。 未完全开发的岸边浅水区生长着不认识的植物，半人高的植物密集分布于湖边。 一长段粗壮的身躯藏在水面之下。 挨着岸边的石头，露出半个头，眼睛和鼻孔露在外面。头上有黑色的箭头纹路，只是黑夜里并不能看见。 整个身体一动不动。 湖水、夜色、草丛，再加上它本身的花纹掩饰，就算在白天，有人从岸边走过去也未必会发现它。 夜间灯光照明有限，就更难发现它了。 或许当时莫晓光他们撒网的时候，这条蟒蛇也是这么静静呆在岸边，只是莫晓光他们没发现罢了。 不过风羿找蛇靠的并不是视觉。 锁定目标之后，他便朝那边游过去。 察觉到风羿的靠近，这条蟒蛇也没动，只是蛇信子一吐一吐，感知着四周的气味变化。 发现巨蟒了怎么办？ 捉大蟒蛇需要什么技巧？ 技巧？ 别人什么反应风羿不知道，对他而言—— 这种时候当然是靠本能直接莽过去啊！ 当然，风羿没有立刻出手。 靠近的时候，风羿几乎浮在水面上，横着侧游过去，停在旁边，盯着这条蟒看。 唉，没带手机。 有点可惜不能拍照。 目测长度与他在南崇山脉跟队科考时抓到的那条差不多，或许更长一些，不过最明显的区别，这条蛇要粗，看着更“笨重”。 私养的蛇，相比起野外的蛇，确实要“胖”一些。 不过，即便面前这条大蟒蛇看着“笨重”，但猎食或攻击时肯定是相当灵活的。 它身上那些肌肉太具威胁性，之前韦鸿羲说的那些话并没有半点夸张成分。 察觉到风羿靠近，还一直不离开，这条蟒蛇吐着蛇信子，转动头部，冰冷无情的双眼盯着风羿。 风羿回以同样似乎不带一丝情感的竖瞳。 “Hi~” 风羿没有露出攻击性。 它似乎也没有表现出攻击性。 一人一蛇对视数秒，那条蟒调转蛇头，吐着信子，打算离开。 风羿可不能让它跑了，手一捞就往岸上走。 —— 韦鸿羲那边。 船行驶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到风羿的位置，韦鸿羲让船停下，待四周安静，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 船上其他人也意识到韦鸿羲想通过声音判断，是否有其他人声或容易忽略的呼救声，因此都放轻了呼吸，手头的动作也停下来。 有水波打在船身的动静。 更远处不知道什么动物发出的叫声，但肯定不是蛇。 在大家都以为听不到什么的时候，突然前面某处一阵扑腾声传来。 “快快快！过去那边！” 韦鸿羲迅速联系周围的人，朝发出动静的地点围过去。 他急啊！ 担心救援不及时，水里面被缠着的人就相当危险了！ 如果风羿那边真的陷入困境，他们最多也只有几十秒的时间！ 探照灯打过去，韦鸿羲拿起了望远镜。 他们赶过去的速度很快，得到韦鸿羲信息而围过去的人也很快，都知道时间紧迫，赶紧过去支援。 然而真正赶到的时候…… 风羿正从湖里往岸上走。 一手抓着蛇头，脖子上挂着一段，另一只手捞着一段，艰难地踩在岸坡上。 收到韦鸿羲的消息先赶到的人，看到风羿扛着的那条粗壮的蟒蛇，皆是一惊。 大多数人对巨蟒都会有畏惧心理，大家看到这么大一条蟒蛇，就算之前收到消息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冲击力，一时缓不过来。 如果风羿遇到生命危险，他们还可以使用工具、使用器械，简单粗暴地解决这条蟒蛇。 但是现在风羿没事，还带着蛇往岸上走，他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不是专业的，小体型蟒蛇还行，这么大体型的，还是等专业人士过来，不然过去只能帮倒忙。 好在韦鸿羲几人过来得也快。 发现风羿无事，松了口气。韦鸿羲之前也听人提起过风羿抓蛇很厉害，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画面。 风羿行走艰难，这难度并不是扛了这么大一条蟒蛇，而是湖里到岸上这一段路不太好走！ 踩着湖里的泥巴往岸坡走，岸坡上又有点滑，差点摔一跤。 好在没有穿鞋！ 无人看见，风羿脚踩在岸坡上的时候，脚底出现了一层鳞片，牢牢抓在岸坡地面上。 如果穿着鞋未必有这种抓地力，也许刚才早就打滑摔湖里去了。 等终于上岸，脚底那层鳞片才消失。 然后风羿在众目睽睽之下，喘着气，一副劳累之极的模样，将手里捞着的那一段蛇躯往草地上一扔。 现在就只有手里抓着的蛇头，和脖子上挂着的一段。 行了，不那么惹眼了！ 风羿笑着看向赶过来的韦鸿羲几人，“任务完成！” 韦鸿羲和林业局的人从船上匆忙上岸，过去将风羿脖子上挂着的一段蛇躯体放下。 “可不能这样随意挂脖子上，它一挤压你就完了！”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韦鸿羲深切感受到了这条蛇的重量！他都不知风羿是怎么将这条蛇扛上岸的！ 第135章 这沉重的爱 等解除危机，韦鸿羲看向面前这条蟒蛇。 “还好是私养的，这蛇平时肯定接触的人多，也温驯。” “脾气确实很好。”风羿说着还摸了摸蟒头。 林业局的人瞧着心惊，提醒风羿将蛇头抓牢：“别乱动！再温驯它也是一条蟒蛇！这么大的蟒蛇，没抓住被咬一口可不是小事！” 它们没毒牙，但嘴里排列着倒锯装的牙齿，捕猎的时候可以用来控制猎物，也能辅助吞食。 风羿配合着林业局的人员，将蟒蛇转交给他们。 站在旁边的韦鸿羲擦了擦脸上的汗，无比庆幸这条大蟒蛇是私养的，且脾气还算好，平时接触的人也多，容易控制。 能这么乖顺地让人扛，被这么多人围观，周围这么多陌生的气息它也只是稍有躁动，情绪还算稳定。 韦鸿羲让其他人离远些，以免刺激到这条大蟒蛇，打电话让人将装蛇的容器运过来。 大蟒蛇算是抓住了，之后还得让专人给它检查健康状态。 五米多的缅甸蟒，这数字听着不长，但对于这个物种来说，已经相当大了，它们本就不是细长型。饲养的，还是雌蟒，更粗壮，躯干部分比风羿大腿还粗！ 林业局的人简单看了下这条蛇的状态，“还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再给它仔细检查一遍。” “印蟒还是缅蟒？”韦鸿羲问。 这两者外形相似，韦鸿羲对分辨这个并不擅长，想再确定一下，他得做记录。 林业局那人分辨它身上的花纹，以及眼部鳞片，确定道：“缅蟒。” 韦鸿羲做了记录，安排后续事宜。 那边的湿地监测，因度假村的经营，确实有所放松。详细记录都是以前的，但以前并没有蟒蛇的记录。 这么大一条蟒蛇，就算一时躲过监测系统，也不可能一直躲着。 估计是最近查得严，某些人违法饲养之后又弃养。 发现蟒蛇的地方离人类聚集地也不远，有安全隐患。而且现在十一月了，候鸟陆续到达，突然闯入这么大一条蟒蛇，也会对越冬候鸟造成威胁。好在已经抓住了，那些担心也就随之消散。 风羿将蛇交给韦鸿羲等人，后续也有他们去解决，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看看时间，还可以回去继续睡觉。任务完成，酬劳得结清。 度假村得知巨蟒被抓住，老板们都很高兴，支付酬劳也爽快，还特意加了风羿的联系方式，以后若是再遇到类似事件，还找风羿！ 效率太高了！ 适合处理各种紧急事件！ 虽然报价高，但需要紧急处理的时候，他们谁还在乎这点钱？ 对于大商人们来说，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平时当然不乐意，但紧急情况下，这也是最优解了。 结清酬劳，风羿就带着小丁和小甲悄然离开。 度假村这边，对于蹲守在这里的围观者们而言，这还是只是开始！ 或看热闹，或抱着其他目的，就希望能亲眼见见那条大蟒蛇。但可惜，联保局和林业局的人没让他们如意，他们最终只看见一辆大车开进去，之后又开出来，然后安保人员们就从封闭区域撤出来了。 “那车里是不是装着大蟒蛇？”有人问身边其他人。 “应该是，刚才不是说已经抓住了吗？” “我们群里收到一张照片，现场传出来的，估计是偷拍，角度不好，不太清晰。” “还有蛇蜕的皮的照片，说是林业局的人在湖边发现的。” 围观的人们相互交换着信息，时不时发出惊呼。 “这这这么大的蛇，得有七八米了吧？” “扯呢，看花纹是缅甸蟒，大概五米左右吧。” “才五米？我瞧着怎么都得过八米，还有人说十米呢……听说这次度假村高价请了专家过来抓住的，啧！这么大的蟒蛇，一个人就抓住了，猛人啊！” “要不怎么叫专家呢，专业抓蛇的！” “蟒蛇那么好抓？我咋就不信呢，这么大的蟒蛇，专家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 “看品种，了解它们的性情就好。在爬行类眼中，事物简单分为能吃的、不能吃的，有危险的、无危险的。成年人对它们而言，属于不能吃也无危险。如果是饲养的缅蟒，一般来说，经常接触人，性情也更沉稳，不主动攻击人。” 旁边又一人说道：“今天抓的那蛇是私养的啊？那就难怪了，脾气好，容易上手，要是我在现场，我肯定得摸一摸！多难得的机会！” “不行，它脾气再好我看到了还是腿软浑身发冷。”怕蛇的人听到蛇字就条件反射产生排斥情绪。 “私养的蛇跟野生的蛇，是不是就跟宠物狗与野生狼的区别那样？与人接触久了情绪一定更丰富。” “想屁呢，蛇没有那么丰富的情感，再加上蛇脑很小，它们只会遵从本能！” “听说蛇智商不高。” “有少数特例，但普遍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一群人凑拢聊着，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个人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参与讨论，而是拿着手机编辑文档。他在网上社交平台运营了一个账号，发布些有话题度的信息。 从这些围观者们的讨论里，他知道了湖那边有一条大蟒蛇，林业局的人还在湖边发现了蛇蜕的皮。 等等信息中，提取几个关键词—— 深夜，湖边，脱衣…… 在他看来，蛇蜕皮就跟脱去一件穿小的衣服一样，这么置换没毛病！ 这就是他的财富密码！ 只要按照这个路数去取标题，总能骗进来更多人！ 至于正文……开头当然是惊现十米多的大蟒蛇！ 五米什么的，不那么引人注目。又没人去量，当然是取刚才听到的所有估值里面的最大值！ 准不准无所谓啦，反正是这数值别人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不算瞎编。 快速编辑一条短文，挑选两张刚才收集到的不那么清晰的照片，发布到社交平台。 看看粉丝数，关注人数已经九万多了，过不了多久就能有十万粉丝了！ 心中期待无比，就等着这次再赚点流量，最好能一次性将粉丝数突破十万！ 等过了十万粉，百万也可以拼一拼！ 美滋滋想着，手机刷新一看，脸都快裂开。 刚发布的找不到了！ 再刷，还是刷不出来！ “我号呢？” 我养了好久的近十万粉丝的号呢？！ 哪儿去了？！ 哭唧唧去翻私信，看看哪里违规了，禁言多少天，有异议该走什么程序。 他就想玩点小技巧，再抖个机灵，没想到把号抖没了。 度假村发现大蟒蛇的事，网上确实有人讨论，真真假假不少，更夸张的还有什么“一二十米的大蛇”之类，一看就假得不行，那不是缅甸蟒，那是泰坦蚺。 好在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睡着，影响不大。等天亮了，官方媒体的报道出来就能辟谣了。 网上怎么传，风羿没去关注，回到家冲个澡换了身衣服，并没有立刻补觉。 想到抓蛇上岸时脚底的变化，风羿决定好好研究。 虽然当时没看到脚底是什么样，但他能感受得到。 踩在岸坡那儿打滑的时候，一激动，脚底就冒出了一层鳞片，抓地特稳，防滑效果贼棒！ 风羿盘在……坐在床上。 掰脚看脚底。 现在脚底恢复原样了，看不出之前出现过鳞片。 当时那些鳞片是怎么冒出来的？ 风羿抬脚。 出！ 没有。 再出！ 出不来。 “这鳞片似乎不怎么受控制啊。” 试了几次，倒是能感觉到脚底有点儿变化，但鳞片就不出来。风羿暂时将这事搁下了。 一定是发育不够！ 姑奶奶她老人家当年有没有遇到过此类困扰？ 也许没有。 管家说她老人家当年变化之后啥都挺顺的。 管家还说“个体是存在差异的”，也许，姑奶奶发育得更好更快？ 比如缅甸蟒，森蚺之类的，雌性个体的体型数据均值，比雄性要大得多，也更强壮。 所以，姑奶奶她老人家的情况不同，发育得更好更快，也说得通？ 要么是性别劣势，要么是风羿自身原因。 没有更多对照组，参考不够，所以，风羿先将这归为“性别劣势”，应该不是发育缓慢。 继续发育，继续变异之后，肯定能熟练控制，只是不知道需要多久。 给管家和小丙留过言，晚上熬夜出任务，早上会补觉，早餐就不用给他准备了。 这一觉睡到中午，刚醒来就接到了韦鸿羲的电话，让风羿再去度假村那边一趟。 韦鸿羲留在那边做后续调查，还要准备材料，整理之后要往上报，忙了一夜，中途抽空眯了一小会儿，但是要查的事情很多。 “作为亲手抓到蟒蛇的人，有几份记录需要你填一下，再签个名。”韦鸿羲说。 “到哪儿？”风羿问。 “还是度假村这边，有些事需要收尾，我暂时留在这里。” “行。” 通完话，风羿下楼吃午餐，告诉小甲和小丁待会儿还得去度假村那边一趟。 “晚餐回来吃不。”小丙问。 “不一定。”风羿也不知道他得在那边留多久。 “那我准备个食盒给您带上，饿了就吃点，管家说您现在每天消耗的营养和能量都很多。”小丙厨师尽职尽责。 风羿想着脚底不受控制的鳞片，同意了。 于是，在风羿出门之前，小丙抱过来一个与3匹的空调外机差不多大的食盒。 风羿：？？？ “几人份？”风羿问。 “当然是老板您自己一个人的。”小丙将食盒放到车上，“管家找人定制的保温饭盒。” 风羿直愣愣看着那个饭盒，“……不至于啊，太夸张了。” 小丙笑了笑，正要来一句“管家说你发育期吃得多”，余光瞥见管家在旁边看他，即将出口的话转了一圈，说：“这是管家对您沉甸甸的爱。” 风羿：“……” 这爱也太沉重了。 第136章 big girl 带着管家“沉重的爱”，风羿和小甲、小丁前往度假村那边配合工作，填表签名什么的。 今早补觉，风羿没有吃早餐，所以也就没有看管家整理的《早报》，对网上的动向没关注，不过，在前往度假村的途中，风羿看到了手机上的推送信息。 是官方报道的，也澄清了一些谣言，比如纯属胡扯的二十米大蛇之类。 官方新闻有些地方并不详细，末尾也只说这条大蟒蛇的来源正在调查中。 不过，看报道里面的用词，风羿觉得，这事调查估计已经有进展了。 度假村白天比晚上更热闹，靠近那个湖的游客们都在议论昨晚上湖边出现大蟒蛇的事。抓到蛇的湖周围依旧是封锁状态，有相关人员在那边做后续调查。 风羿没往那边多看，车停好之后，风羿就带着小丁往韦鸿羲给的地址过去。 “羿哥？！” 不远处有人喊他。 风羿循声看过去。 白律和几个年轻人凑一起说着什么，见到风羿之后特别兴奋，朝这边小跑过来。 “刚我还以为看错了呢！羿哥你是看到新闻过来的？”白律问。 之前他还约风羿一起过来度假村这边玩，风羿说有事没空，白律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风羿。 “不是，别人叫我过来。”风羿回道。 “哦哦！”白律没有多问，看了看身后走过来的几人，给风羿介绍，“这是我小伙伴莫晓光，还有他的朋友，昨晚就是他们遇到那条大蟒蛇，近距离接触哇！” 风羿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白律还想跟风羿分享一下听到的“莫晓光几人的惊魂一刻”，没人比莫晓光他们几个更清楚昨晚上栈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不过风羿可没时间听他们说这些。 “我还有事情，先过去了。” “行，羿哥你先去忙，” 见风羿快步往封锁区那边走，白律又出声提醒，“羿哥现在那边不能过去……” 正说着呢，就见风羿掏出一张证件给那边的安保人员看了眼，便继续往里走。 风羿听到白律的叫喊，回头晃晃手里的证件示意。 白律：“！！“ 莫晓光走过来，“他就是你说的那个风羿？你爸花高价找过的那个鉴定大师？” “对！就是他！就是不知道他去那边干什么。我只知道他是个鉴定师，难道跟这事有什么关系？”白律不解。 鉴定蛇骨手链的人来这里是要干什么？鉴定蟒蛇骨头吗？不是说那条蟒蛇已经被抓走了？ 莫晓光想到什么，语气迟疑，“我听说昨天抓到蛇的那位专家……姓风。” “这……阳城姓风的也不算少啊，不一定是他吧？” “唉，不管是不是他，我其实还是有点遗憾，昨晚没能看到那条蟒蛇，听说是有人私养的，脾气很好，也并不主动攻击人。我其实……还是想摸一摸的。” 莫晓光回想昨晚遇到的那一幕，虽然心中还是畏惧居多，但听着其他人议论，有些心痒。 “如果，昨晚上不跑那么快，也许就是我人生的高光时刻！”莫晓光感叹。 “也有可能，是你人生的最后时刻。”白律大笑。 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吹吹牛也不必较真。 那边，风羿按照韦鸿羲给的地址来到一处清静些的地方。那里多了一辆轻客改装车。 韦鸿羲就在里面办公，还有两位应该也是联保局的，正对着电脑整理什么。 韦鸿羲翻着几份电子文件，眼下两片青黑，看得出来晚上没怎么休息。 “来啦。” 经历昨晚一事，韦鸿羲认为他还是要重新评估风羿的能力。 之前低估了！ 有那抓大型蟒蛇的本事，以后指不定还需要风羿帮忙。这效率还真没人能比！ “那边有两份表格你填一下，关于抓蟒蛇的经过，如实填写就行。剩下的那一小叠是涉及蟒蛇本身的，以及其他一些需要你确定的信息，你看了之后没问题签个名，填上你的鉴定师证件编号。” “那条蟒的来源已经查出来了？”风羿问。 “你怎么知道？” “猜的，以联保局的效率，就算没查出来也肯定有明显进展。”风羿没说是根据官方报道新闻里的用词语气猜出来。 韦鸿羲笑了笑，语气轻松，“差不多。” 联保局联合其他几个部门办案人员一夜没睡查这事，最后查到一位姓冯的富家公子身上，也牵扯出了不少事情。 “别人送给他的，他接手的时候那蟒就有点大了，一直养在别墅的地下室，养了十多年，现在那蟒蛇已经过二十岁了。”具体的韦鸿羲没跟风羿说，这里面还涉及其他案件。 “他家里人就没发现？”风羿问。 “说是不知道，而且那栋别墅是他爸妈送给他的礼物，属于他自己的私人地盘，他平时也不让别人过去，留在那边照料房子的人也负责照料那条大蟒。” 韦鸿羲打了个哈欠，今天将这里的事办完就能离开了。他得回去好好睡一觉。 风羿翻着小桌上的文件。 没有立刻去填表，下方那一小叠需要他签名的文件里，还有两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气味告诉风羿这两张照片打印出来没多久。 两张照片里都是同一条巨蟒，其中一张照片里能看到巨蟒的饲养环境。人工布置的，看得出来主人家花了不少心思。 不过…… “这个是？”风羿手指夹起两张照片。 “我同事传过来的，昨晚我负责这边，他负责调查那条缅蟒的来源。这两张照片都是他从饲主的电脑里翻出来的。饲主将照片和视频都存在一个叫《big girl》的文件夹里。” 韦鸿羲撇撇嘴，不太理解这些人的心理。还“big girl”…… “照片是伴随那份文档的，你看看那些文档，没问题就在下面签名。”韦鸿羲说。 “我有问题。” 风羿扬了扬那两张照片，“这个‘big girl’，不是我抓的那条。” 空气一静。 韦鸿羲正有点犯困，被风羿的话刺得一个激灵，吓清醒了。 瞪着双眼。 见风羿不像是在开玩笑，韦鸿羲问：“你确定？” 风羿道：“确定！这俩的差别在我看来就跟宠物猫和东北虎的差别似的，一眼就看出来了，不会认错！” 说着风羿指了指手里的照片，“这个是‘虎’，你看它的眼神，很冷很凶！” 韦鸿羲冲过来一把夺过照片，又调出凌晨抓到的那条蟒蛇的照片，仔细分辨。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也没看出差别。 在他看来这俩的眼睛都很冷很凶。 第137章 要啥自行车 韦鸿羲根本无法从蟒眼里看出什么情绪差异。 他不知道风羿是怎么从这两双看不出任何感情的双眼中瞧出温驯还是凶暴。 不过，这一次次的事件也让韦鸿羲更相信风羿的能力。 既然风羿这么说，那极有可能就是真的！ 韦鸿羲嗓音干涩，“你的意思是，昨晚，不，今早凌晨抓到的那条，要温顺得多，但照片里这条脾气比较暴？” “嗯。”风羿点头，“你确定它已经被放进这个湖里了？” “确定！” 韦鸿羲相信自己同事的调查能力，也已经找到证据证明照片里这条蟒蛇被偷偷放入面前的湖里，放生的具体位置都标注了。 韦鸿羲挨个鳞片、花纹做对比，两条蟒蛇确实不同！ 他紧急联系封锁区的安保人员，以及在那边做后续调查的人，“一定不要靠近湖！不要单独行动！注意湖边草丛和树林！有未知危险尚待确定，一定保持警惕！” 通知完这边的人，又给林业局那边打了电话，照片也发过去了，让他们仔细做一下辨认，并紧急抽调人手过来帮忙。 韦鸿羲自己又联系联保局的同事，将这边的事说了。 等挂断电话，韦鸿羲面色难看，眼前的情况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其实仔细想一下，风羿凌晨抓到的那条蟒蛇脾气太好，确实非常温驯，连林业局的人都说这条蟒蛇一定经常接触人，而且接触的人还比较多。 但是照片里的巨蟒，是那位富家公子自己偷偷养在地下室，肯定不会让它接触很多人。 一条体型巨大还脾气不太好的蟒蛇，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于是，原本已经要解封的湖边休闲区域，再次封锁起来。 凌晨抓到的那条蟒蛇，平时经常接触人，被人搬动，所以被抓的时候会有情绪，但相比之下并不激烈，还在可控范围。 但如果当时莫晓光几人遇到的是照片里这条，当时那情况，至少会被拉下去一个。 同样的，如果今天凌晨时风羿追踪到的是照片里这条更凶的蟒蛇，不会平静地去打招呼，因为它很可能会发起主动攻击。 这与饿不饿已经没有太大关系。 脾气暴，还壮得惊人，这种体型的蟒蛇相当危险。 接到韦鸿羲的电话，很快支援的人手也调过来了，风羿还见到了凌晨那位林业局的人，与之同行的还有紧急抽调的两位专家，都是擅长抓蛇的，一个三十来岁，一个五十来岁。 那位五十来岁的专家其实不是职业抓蛇的，他主要是养蛇。 现在相关法律很严，私人基本拿不到许可。不过这位专家与一些机构和部门有合作，属于因科学研究驯养繁殖的特殊情况，也得到了行政主管部门的批准和授权，合法养殖。 所以这位专家平日接触的蛇也多，属于抓蛇经验极其丰富的那种。 不过，等走近了，风羿的视线落在他胳膊上。 最近阳城天气晴热，气温偏高，这几位也是匆匆赶来，脸上还挂着汗珠都没顾得上擦，此专家胳膊上袖子捋起，露出手臂上几个牙印。 一看就是蛇咬的。 毒蛇和无毒蛇的牙印都有。 风羿：“……” 察觉到风羿的视线，那位专家淡然一笑：“吓着了？没事，正常现象，打个比方，哪个养猫的身上没几条抓痕。” 风羿：“……” 这种事情不能这么比！ 韦鸿羲与林业局的几人商讨了一下搜寻方案，情况紧急，他们也没那么多时间来讨论，湖面上已经有数架无人机从空中搜寻，不过风羿觉得应该没有太大的收获。 如果那条蟒蛇真的被放入这个湖里，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它，那说明这条大蟒蛇平日里藏得很好。 不一定说它有这种智慧，可能是习惯和野性本能让它比之前抓到的那条蟒蛇隐蔽性更好。 而现在还没有发现它，也说明那条蟒蛇可能并不饿。像这种蟒蛇，吃饱一顿它能躲在一个地方呆很久。 就比如风羿凌晨抓到的那条，躲藏起来一动不动，不仔细去看，就算白天蹲它旁边也不一定能发现它的存在。 韦鸿羲与林业局人员商讨片刻，然后匆忙叫上风羿。 “既然你能凭气味搜寻，那咱们就沿着湖岸搜一圈。” 说着韦鸿羲展开一份地图。 这份地图其实是度假村整出来打算给游客的，上面标出来了可活动区域与禁止进入区域。 而所谓的禁止进入区域就是度假村未开发，平时也设置了栅栏，环境更偏向于野生态的区域。也是相关部门留给越冬候鸟的活动区域，设置的障碍物和封锁线就是为了防止游客们进入这片区域去打扰它们。 不过现在因情况紧急，用于阻隔的障碍物暂时挪开，韦鸿羲就指着地图湖边上的那一圈淡褐色的线，“这一圈是人行道，比较窄，道路铺设复杂，有些地方并不平坦，景区旅游车无法在上面畅通行驶。” 温鸿羲又指了偏外侧的一圈白色的线，“这一圈是车道，不过离湖稍远一点。为了方便你凭气味搜寻，我和你骑车走内侧，其他人乘车走外侧。” 平时这条人行道是不允许骑自行车的，发现就会罚款，不过现在整片区域封锁，情况特殊，急事特办。 韦鸿羲的意思是他和风羿骑车走内侧这条路绕湖一圈，仔细搜寻，离得近气味更清晰。 而林业局的人以及其他人员会走外侧车道，开车跟随。 这个安排风羿没异议。 于是韦鸿羲联系度假村负责人，借他们这儿的自行车用用。 “自行车？没问题！”度假村负责人说。 车型不多，毕竟度假村不是专业做自行车竞技的，只是偶尔租给游客们小范围活动的短途骑行自行车，设计上花了不少心思，什么卡通啊，印花啊，合作IP图像啊，足够吸引眼球，颜值也确实很高。 而为了提高舒适度，车胎都是用的需要打气的那种。虽然平时总需要维护，不过这部分支出度假村并不在意。 度假村负责人很积极，不积极不行啊！原本以为抓到一条这事就已经结束了，谁知道还有一条！ 度假村几位老板都被这事惊得头发都拽掉好多根。对那两个将巨蟒放进湖里的人，亲切问候了他们的祖宗。 知道韦鸿羲要自行车有用，立马给他们介绍度假村能拿出来的三种车型。 “你们需要哪种自行车？单人的？双人的？亲子……哦，亲子的你们不需要。” 说话间度假村负责人将自行车的图片调出来，让韦鸿羲和风羿选择。 韦鸿羲的视线，从单人自行车到双人自行车，最后落到亲子自行车上。 然后，韦鸿羲指着一个带着舒适后座的亲子自行车，对风羿说，“要不选这个？我骑自行车，你只用坐在后座上仔细分辨气味就行。” 韦鸿羲是担心风羿骑车时分心，一不小心骑湖里去怎么办？同时也为了让风羿将全部精力放在搜寻上，所以才想选这个车型。 他刚才看了那一款亲子自行车的详情，这款属于亲子类大龄儿童版，后座更宽更大，承重也还好，成年人也能坐的。 韦鸿羲的想法风羿能理解，只是…… “我不。” 风羿抬手指了一款单人自行车，“我自己骑车，视野也更宽阔，有什么异常能尽快发现。” 韦鸿羲一想，也是。 为了尽快解决蟒蛇的问题，度假村这边相当效率，立马让人将自行车送过来。 风羿想到什么，又问度假村负责人，“单人自行车没有承重数据？” 刚才调出来的几张图片上，双人自行车和亲子自行车都有承重数据，但是单人自行车并没有标注。 度假村负责人视线从头到脚快速扫了风羿一眼，笑道，“不用担心，你的体重绝对没问题！一百公斤以内，轻轻松松！” 风羿：“……” 沉默数息。 “有承重更高的吗？”风羿问。 度假村负责人纳闷，你一个骑单人自行车的需要那么高的承重干嘛？莫非…… 这位专家要骑自行车去拖那条“大妞妞”？！！ 第138章 这儿！ 衡量一番，最终风羿还是没要自行车。 要啥自行车！ 自行车影响我追蛇的速度！ 体能升级之后，绕湖跑一圈丁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这些其他人并不知道，韦鸿羲对此提出异议，不过风羿态度坚决。 虽然没能改变风羿的想法，不过以防万一，韦鸿羲还是选择骑自行车跟在风羿身后。原本他打算派个人在前面开路，这个提议也被风羿拒绝了，前面挡个人同样会干扰他分辨气味和方向，还容易影响他追踪目标的速度。 涉及到抓捕巨蟒这个紧急事件，就算韦鸿羲不看好风羿的选择，还是妥协了。毕竟单在这个事情上，风羿是专家，且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这种时候还是以专家的意愿为首。 于是，很快风羿开始在绕湖的那条小道上跑起来，韦鸿羲和一位林业局的人员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小丁和其他几人坐在巡逻车上，沿着稍远一点的那条环湖车道跟随。 韦鸿羲蹬着自行车，一开始他确实担心风羿体力跟不上还分心注意其他，但是很快他就发现…… 风羿好像还真有点不靠谱！ 跑步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出发之后，风羿一开始维持着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但接着速度就开始提升。 韦鸿羲想说跑慢点也可以，跑快了太消耗体力。不过还是没出声，他想着，风羿跑的速度快点也可以，累了就停下来歇歇。 加快速度，说明风羿态度积极嘛。 风羿可不知道韦鸿羲的心理活动，跑起来后他就不去注意其他不重要的事情了。 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查看脚下地面情况，剩下的就关注周围的气息分布了。 水，泥土，植物，以及各种动物或微生物留下的复杂气味，过滤掉那些不重要的信息，抓住那些容易忽略掉的可疑气味分子。 从起始区跑了二十多分钟，风羿就闻到了几条其他蛇类的生存气息，不过都是一些小蛇，而蟒蛇也就只有凌晨抓到的那条留下的气味。 二十多分钟一直没停下，韦鸿羲还好，有凌晨抓那条大蟒蛇的在前，他对风羿有信心。 而巡逻车上，不是每个人都有同样的心情。 倒不一定是怀疑风羿的能力。 凌晨已经抓到了一条，而且联保局和林业局的人都证明风羿有这种能力，但如果风羿能力没问题，到现在还没发现另一条大蟒蛇存在的气味，是不是就说明，其实并没有第二条大蟒蛇？ “再看看，这湖很大，先跑一圈再说。” 先确定有没有，再决定怎么抓。 他们也知道今天这个气温其实并不好找蛇。 “今天气温有些偏高了。”车上一人说道。 如果气温比较低，那么他们只需要找到适合晒太阳的地方，就很大可能找到蛇。 但如果气温不低，蟒蛇只要不饿，它就懒得动了，也不需要晒太阳。 它们的体色花纹本就有隐蔽优势，藏起来还真不好找。 如果风羿真的能够凭气味寻找到那蟒蛇，的确更方便。 最近阳城的气温偏高，在全国大部分地区进入冬季的时候，阳城最近还有不少人穿短袖。所以这个时候来阳城旅游的人也多，度假村这边生意确实很火。这也是度假村的几位老板急着解决问题的原因，每一天都是钱啊！ 如何化弊为利他们都已经计划好，但前提是蟒蛇真的抓住了！ “我听说有些专业的捕蛇人会训练猎犬去搜寻？”度假村负责人问。 “确实有这种事。”一位林业局的人员说道，“可以凭气味搜寻目标，只不过我们现在并没有这种专用于搜蛇的工作犬。” 度假村负责人笑了笑，语气略带点轻松，“这也说明是真的可以凭气味搜寻，今天凌晨抓到的那条就是风专家闻着味儿找过去的。” 既然已经抓了一个大家伙，那抓到另一个大家伙也不是那么难。 度假村的老板们高薪请风羿过来抓蛇的时候就查过风羿，知道风羿一个特别牛逼的本事就是，对蛇类气味极为敏感。 不过车上其他人倒没这么乐观。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怎么抓是另一回事。 对付这种大体型的蛇，一不小心容易出大事，而且，根据现有信息，这第二条脾气也不太好，还有可能主动攻击人。 度假村负责人也不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憨批，视线扫了一圈，注意到车内其他人面色严肃，他面上的笑意也收敛，不过声音并不紧绷：“我听说这个种类的蟒蛇不吃人，它们根本吞不下，国内的蟒蛇一生可能吃老鼠吃得更多吧？” “不管它们吃了多少老鼠，都不能离居民太近，它们长得快。一开始是吃老鼠，吃完老鼠就会转向其他小动物，然后是小孩。”林业局的人说道。 度假村负责人面上一僵，他当然也听说过这种蟒蛇吞小孩的传闻。 现在湖区藏着的大蟒蛇，那体型确实会捕猎更大的目标。 干笑两声，度假村负责人话头一转，又问：“被蟒蛇咬到是什么感觉？” 这种事情，手臂上有齿印的那位专家最有发言权。 “被蟒蛇咬到啊，就像被四排钉子扣在胳膊上，还是倒钩的那种。” 说话间那位专家抬手模拟蛇口，突然唰一下手指扣在度假村负责人胳膊上，后者惊得胳膊往后缩。 “就是这样！”那位专家说道，“你看，你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胳膊往反方向拉，但是蟒蛇的牙齿长得跟倒钩似的，你一拉，它能直接撕开你的肉，甚至造成肌腱撕裂！” 度假村负责人面部绷紧起来。 他讨厌蛇，其中两种最甚。 一种是剧毒蛇。 一种是体型比他还大的。 车内气氛有些凝重，唯一神色轻松的只有提工具箱的小丁。 度假村负责人又看了车上几位，最后视线落在旁边的摄影小哥身上。这次负责跟拍的摄影师不是凌晨那位，更年轻，瞧着像是经常运动的。按理说，这么年轻应该没有多少跟拍蛇类的经验。 “你怕吗？”度假村负责人问。 “一般。”摄影小哥笑得腼腆，“我足球踢得不好，不过闪避还行。” 度假村负责人不说话了。他不仅足球踢得不好，闪避也不行！ 所以，待会儿这帮人去抓蛇，他是绝对不会下车的！ 几人说话间突然见到风羿速度加快。 “怎么了？发现踪迹了吗？！” 车上众人紧张起来。 跟在风羿身后的韦鸿羲正准备发问，就风羿打了个手势，指着一个方向。 那边！ 这里是真的有第二条巨蟒存在！ 确定存在了，接下来就是抓捕！ 巡逻车上的人也没心思说话了，他们各自的任务早已经分配好，一旦风羿发现蟒蛇，他们会合力抓蟒。 配枪的人就有四个。 能安全地活捉这条蟒蛇当然最好，但万一遇到危急情况，肯定是以人为先，必要时候可以将蟒蛇直接击毙。 风羿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散发的属于另一条大型蟒蛇的气息。 这些气味分子中透着一股凶暴之意，如果在野外，这也是一方霸主了，绝对是位于区域食物链顶端的个体。 从这些气味分子传达的信息，风羿就知道是照片里那条“大妞妞”没错了，跟照片给他的感觉差不多。 随着奔跑速度加快，风羿离气味散发的中心越来越近，这附近确实有巨蟒活动留下的气味，但是并不强烈，这些气味可能是好多天以前留下的。 正如其他人所猜测的，这条巨蟒进食过后，就一直待在一小块地方，可能长时间不怎么动。 现在所有的气味分子都指向一个位置，即“大妞妞”所在之处。 又过了十来分钟，来到一片湿地区域。 可能长时间无人打理，本来人行小道就不宽，两旁的树枝和杂草朝小道挤压，风羿还好，可以灵活地避开树枝，延伸的草叶对他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骑自行车的韦鸿羲受到的阻力就大多了，骑行一段路之后，韦鸿羲索性下车跟着风羿跑，反正看这样子离目标也近了。 “还有多远？”韦鸿羲问。 “就那！”风羿指着不远处。 韦鸿羲看过去。 那里湖边区域并没有明显湖坡，水并不深，树林遮挡住了上方的阳光，只有零星的光点散落在水面。 那里也生长着许多植物，茎叶从水中伸出。 有些叶片已经枯黄，而有些草本植物的叶子还绿着，由于光线原因颜色显得更深。 周围很静。 “在哪？”韦鸿羲拿出工具，又让其他人过来。 “就那！蛇头藏在浮木后面看不到。那丛草旁边拱起来的一段看到没？” “……哪儿？！” 韦鸿羲瞪大眼睛使劲瞧，都没找到。 到底在哪里啊！哪儿拱起来的一段？ 不过既然风羿已经找到目标，就可以实施抓捕了！ 巡逻车上的人已经停车赶过来，韦鸿羲正准备跟风羿说：别冲动，这次咱们人多，这条巨蟒脾气也不太好，此处环境条件对我们又没有什么优势，咱先不要惊动它，商讨一下怎么抓。 一句话才刚说了个，“别……” 就见风羿一个加速，起跳，扑进水里，单手从浮木后提起一个蛇头。 “这儿！” 巨蟒张开的血盆大口里，数排倒钩尖牙在飞溅的水珠和斑驳的阳光中泛着血腥凶光。 韦鸿羲：“！！！” 风羿单手扣着蛇头站起身，准备将巨蟒拖上岸，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此行为不太合理啊！ 于是，原本正准备将缠身上的蛇拉开的另一只手，方向一转也抓住蛇头。 “过来帮忙！它勒得我快无法呼吸了！” 风羿一副极其艰难的，力气仿佛已经快用尽的样子，脚上却将挡在前方的、大腿粗的浮木踢飞。 第139章 “爸爸！” 浮木在空中划过一道单调的弧线，砸入水里，溅了韦鸿羲一脸。 韦鸿羲：“……” 能够入选联保局调查员，韦鸿羲的智商和反应能力肯定也不差，风羿这连串的动作和如此突兀的一脚，信息量太大。 不过这种时候没时间想太多了，救人要紧！ 顾不上抹脸上的水，韦鸿羲冲过去帮风羿，这种危机时刻一秒钟都不能耽误！ 从巡逻车那边狂奔过来的人，虽然还没赶到，但离得也不远，见到了刚才风羿一个跃身扑进水里抓蛇的情形，也是被风羿的操作惊得魂都快离体，听到风羿的呼救加快脚步过去帮忙。 几人合力将缠在风羿身上的蟒身拉开。 这么大体型的蟒蛇，力道也非比寻常，好在他们人多，再加上危急时刻大家几乎是拼了命来使力。 配枪的人在旁边紧张盯着，一旦情势超出可控范围，立马将巨蟒击毙，即便它位列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名录。 人的安危还是最重要的。 好在，风羿将蟒头控制得很稳，控制住蟒头就基本能制住它，其他人只要能防止缠绕，这事就属于可控范围。 又过会儿，众人将缠在风羿身上的蛇身解下来，韦鸿羲通知人将装蛇的容器拉过来。第二条巨蟒已经抓住了，无人受伤，巨蟒也……应该安好。 韦鸿羲看了看被风羿抓得极稳的蟒头。 此时蟒蛇的血盆大口已经合上了，但韦鸿羲总感觉，只要有机会，这条巨蟒肯定会想方设法将人咬一口。 这种时候，他也终于能看出来，这条巨蟒的双眼与凌晨抓到那条巨蟒的区别。是真的凶啊！ 同时也证明，风羿抓蟒能力非凡。 韦鸿羲在正式成为调查员之前参加过许多培训，其中就有抓蟒蛇的，培训用的也是缅蟒，不过那时候用的只是两米多的小蟒……跟今天抓的巨蟒比，两米多确实只能算小蟒蛇了。 培训时期他就知道，抓这种蟒蛇，就算你一只手就能抓住它的头，但如果抓的位置或力道不对，它的头会转动进而咬到你的手或胳膊。 风羿这人，抓蛇能力毋庸置疑。 情势控制住，巨蟒也疲了，这才有人空出手坐地上歇息。 那位被林业局人员带过来的有丰富抓蛇经验的专家，喘着气，一边用帽子扇着风，双眼盯着风羿。他更擅长抓毒蛇，蟒蛇经验不多，今儿是被紧急叫过来救场的，但其实也没起啥用。 他此时看风羿的目光不一样了，与旁边那名年纪稍大的林业局人员低声说：“那小子确实厉害，虽然行事有点莽撞，但抓蛇的能力极强，手又准又稳，力量、技巧、胆识，一个都不缺，年轻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我只见过风羿一个，就算是有一二十年经验的老手都不一定能做到他这程度。” 林业局那人赞同地点点头，笑道：“你还漏了一项非常关键的，他的嗅觉天赋！” “对对对！他还真能凭气味找蛇！”那专家激动道。 很多时候，他们科考或者去野外执行某些科研任务，多半时间都在找蛇的路上，有时候接连几天都没收获，如果有这种人才同行，那得节省多少时间！ 就比如今天这事，谁能想到，从发现有第二条巨蟒，到抓住巨蟒，才过去多久？ 他都做好了连夜搜寻的准备，没想到，中午过来，他还有时间悠闲地回家吃晚饭。 “说不定以后还真有不少需要他救急的地方。”那专家说。 林业局的人只是笑，没说话。 之后还有没有需要风羿救急的地方，他不知道，不过，肯定会有合作。 稍作休息，便再次开始工作。 将这条大蟒蛇转移到箱里的过程中，他们能明显感觉到它与凌晨抓的那条蛇的脾气差异。 风羿抓着蛇头，肩膀上扛着一段，将蛇往湖岸上拖。 大蛇都不喜欢被这么扛着，只有一个支点，它们不好使力，不习惯也没有安全感，情绪会激烈一点。 之后又是几个人合力搬运。 他们现在搬运也是跟凌晨的时候一样。凌晨那条蛇虽然能够感觉到它的抗拒，但并不激烈，也可能是以往在饲养过程中经常被人扛来搬去，习惯了。 但是面前这条蟒蛇，像是随时都准备咬人或者缠绕，攻击意愿很强，更暴躁。 个体是有差异的，也许这个种群整体脾气相对没那么有威胁性，但也不排除某些个体。 这条就属于凶悍暴躁型，甚至会主动攻击人。 韦鸿羲在旁边认真记录。这些都是要记录下来，往上汇报的。 而接下来风羿的任务就不重了。将蛇装进箱子里，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度假村、联保局以及林业局这边都会支付他一部分酬劳，尤其是度假村这边，之前支付的只是抓一条蛇的价钱，第二条虽然在计划外，但也确实是存在的。 度假村酒的老板财大气粗，也可能是危机解除得迅速，心情好，很爽快地支付了抓第二条巨蟒的价钱，不止如此，他们还给了风羿升级了一张特殊的会员卡，折扣力度更大。 对于这种稀有的技术型人才，度假村老板们都是以交好为主。 沿湖这片区域依旧会再继续封锁两天，进行后续调查，不过那些都不关风羿的事了，需要填写的文件都填好，签名，一并交给韦鸿羲，省得再被叫过来第二次。 风羿在填写文件的时候，韦鸿羲临时抽了点时间过来，问出压在心底的疑问： “你当时是怎么做到，身上挂着一条强壮的巨蟒，被勒住同时将那么粗的浮木踢飞的？” 风羿笔尖一顿，面上倒是镇定，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危急关头爆发了嘛。再说，踢飞这形容太夸张了，其实也没踢多高。” 韦鸿羲：“……是没多高，也就飞得比我高一点。” 当时那情形，如果换成韦鸿羲自己，被那么大一条巨蟒缠着，呼吸受阻，血液循环直面威胁，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踢飞浮木了。 风羿扬声，得意道：“本人天赋异禀！” 韦鸿羲认真看了风羿一眼，“确实。” 风羿翻看着文件，签名，抬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我吹牛呢，它其实一开始缠得没那么紧，其他人过来之后它受惊了才使劲勒的，不过那时候已经有大家帮忙，我也不怕了。” 这话是真是假，除了风羿，没第二个人知道，韦鸿羲也不可能去问那条蟒蛇。 不过，负载一条巨蟒还能将浮木踢飞，力气真比一般人大多了。 天赋这种事情，确实不好说。 或许，正因为风羿有这种天赋，才能得到袁队长他们的大力推荐？ 韦鸿羲也没紧抓着这事不放，在这次的事件里，风羿是最大功臣。 韦鸿羲还是担心风羿的身体，“真没受伤?” “真没。”风羿撩起衣服，“都没留勒痕。” “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事，我会去的，有熟悉的医生。”风羿说。 韦鸿羲没强求，他知道有些条件极好的家庭会有私人医生或者某些合作医院，他以为风羿也是这样。 等风羿快速填写完文件，韦鸿羲查看没问题之后，就打算离开这里了。 韦鸿羲也有不少事情要忙，很快也不见人影。 风羿收起脸上的笑，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次暴露得不多，下次得谨慎了。 至于医生…… 有个屁的熟悉医生！ 我还想有呢！ 还是得多赚钱，把家里的医疗实验室建好了，也许就能招来一个私人医生了。 管家说了，那位……小戊？似乎就是预安排的私人医生职位，只是，能不能将人才招过来，还得看风羿自己的能力。 风羿当然很想有一位私人医生，他这特殊情况，有个能保密的值得信任的私人医生，会方便很多。 不然以后都不敢受伤生病。 计算着自己的账户总资产离医疗实验室的距离，风羿心事重重从封锁区出来，便见到了白律和他的小伙伴。 几人站在那里，明显在等风羿。 一见风羿，白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身边的莫晓光双眼一亮，快步走到风羿面前躬身大喊： “爸爸！” 风羿：“？？？” 啥玩意儿？ 风羿一脸“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白律笑着过来解释。 “我们刚才聊巨蟒的时候，晓光说，谁要是能单枪匹马徒手擒蟒，他就叫人一声‘爸爸’！” 刚才他们几个聊起巨蟒，以及某些关于巨蟒的纪录片、短视频等等，莫晓光坚信那些看似孤身擒蟒的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团队协助，一个人面对那么大的蟒蛇，在不使用其他工具的前提下，想不受伤就抓到巨蟒几乎不可能，不，是绝对不相信！ 作为此次度假村蟒蛇事件受害者，莫晓光与酒店负责人一直有联系。 莫晓光和白律家里都有些能耐，在阳城认识的人也多，这个度假村的几位老板与他们家里的长辈有点交情，不然莫晓光也拿不到提前在未开放区域钓鱼的特权。 所以，在抓蛇小队进入封锁区不久，莫晓光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是他老爹发给他的，说让他立马离开这里，离这个湖越远越好，这里还藏着第二条巨蟒！ 第二条巨蟒的信息，度假村这边控制得很好，莫晓光能这么快收到内部消息也是因为他老爹与酒店一位老板的交情。 这些他不会对外说，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 当时看到信息莫晓光浑身一冷。 心理阴影双重叠加，1+1＞2的那种。 巨蟒那么难碰到，他就钓个鱼而已，怎么一碰就是两条？ 他还吹牛说有机会要摸蟒蛇！ 刚吹的牛还热乎呢！ 不过该怂的时候还是得怂。 莫晓光叫上小伙伴们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哪知道，东西还没收拾完呢，他老爹又发过来一条信息，说巨蟒抓住了。 莫晓光：？？？ 我东西都没收拾好，你告诉我第二条已经抓住了？ 现在抓巨蟒这么简单的吗？！ 莫晓光不急着滚了，和白律几人守在此处讨论纪录片和电影里是如何抓巨蟒的，同时联系他老爹，获取更多内部消息。 再然后，就知道了，这两条巨蟒都是风羿抓住的，官方盖章抓蟒专家，且没使用任何工具。没出刀，没带枪，就是徒手抓的！ 于是有了现在这一幕。 莫晓光端着他满腔的敬畏之情，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影响他的颜面，他都恨不得当场来个滑跪。 这声“爸爸”他喊得还真不勉强。 不过，他喊得出来，风羿也不乐意接。 “不至于啊，叫哥就够了。” 莫晓光果断：“哥！您是不是师从法海？” “……不是！！！” 第140章 医疗实验室 风羿并不想跟他们讨论是跟法海学艺还是祖上姓许，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就离开了。 莫晓光倒是一副不舍的样子，眼巴巴望着风羿走远，扭头跟白律说：“以后咱再出去钓鱼就拉风羿一起，太有安全感了！别说叫‘爸爸’，叫‘爷爷’都行啊！” 就算以后钓鱼再遇到巨蟒也不用怕了，遇不到巨蟒，遇到毒蛇之类的，有风羿在他们就无所畏惧！ 白律亦是感慨万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羿哥不带我玩了！不是一个级别，我抓鱼人家抓蟒啊！牛beer！” 这可是得到联保局和林业局认可的抓蛇专家！ 度假村这边的几位老板忙于处理巨蟒惹出来的事情，但对于风羿这位技术专家还是很重视得，原打算让负责人好好招待晚饭，风羿拒绝了。 再好的招待他也不敢在外面敞开了吃，还得应酬。不爽，还是回家。 拒绝了那边的饭局，风羿直接带着小丁，让小甲开车回家。 回家途中顺便将管家准备的大饭盒清空了。 小甲没跟着去抓蟒，饿了能自己买东西吃，小丁一直跟着风羿，虽说只是拎箱子跑腿，但也有消耗，风羿吃的时候分了他一些，相比其他人，小丁的饭量算大的了，却也没法跟风羿比，也比不了。 自己人面前，风羿并未收敛，能吃多少就放开胃口吃！ 抓蛇时间不长，但搜寻过程中消耗颇多。 捕捉气味分子，分析气味信息，大脑集中处理，等等那些都要消耗能量，脑力劳动也是劳动。 回家前跟管家说了让备餐，家里晚饭准备得丰盛。 在管家看来，风羿现在也不过是一个24岁的宝宝，还是生长发育期，吃得多长得快，下一次蜕皮期到来得也会更快。 夕阳斜挂天际，多数白天活动的飞禽会赶在天光散尽前归巢。 霞光里，一只灰色的鸽子飞落在旗杆旁，发出沉闷的咕咕声。 晚饭过后，风羿坐在窗前，吹着晚风。 在家待着的时候，风羿越来越喜欢用原形，舒展筋骨，更放松。 现在十一月，全国大部分地区入冬，阳城最近气候依旧温暖，晴朗的白天还会觉得热，到晚上了凉快不少，晚风一吹，不用开空调电扇。 椅子挪到一旁，风羿坐尾巴上看着电脑。 这次又多认识了几个专家，那几位与某些部门关系密切，或者本身加入一些科研团队，对新型的医疗、实验器材更了解，也有更好的购买渠道。 白天忙着抓蟒，大家各有任务，没空多聊，风羿跟他们加了好友之后，留言询问了医疗实验器材的事。 有条件的家庭会准备这类器材，所以那些人听闻风羿有购买的想法，也没觉得奇怪。 医疗实验室风羿很上心，拿鉴定师资格证之前就着手打听过，现在，风羿已经收到了一些医疗实验室需要的部分器材报价单。 这份电子文件前面几页列出的是基本配置，各个方向类型的都有，都是新型的，智能化和精密度都很高，当然，价格也不会低。 他对这些不了解，看器材简介都看得头晕，而更让他晕的是价格。 翻完前十页，风羿额头的汗都出来了。 这些数字太有压力。 再往后翻几页，看着那些高精尖设备，以及配套的试剂盒的报价，风羿额头渗出的汗更多。 拿过桌上的水杯猛灌几口，随手抓起旁边的尾巴尖儿扇风。 扇两下发现扇不出风，低叹一声，甩一边去。 “这蛇尾巴也不像人鱼那样有大扇面。” 蛇尾落在地板上，砸出“咚”的震响。 风羿继续看器材介绍和报价单。这些东西很贵，但也得准备起来，准备好了才能招医生。 没器材没工具，人家医生过来了，一身本事发挥不出来，谁乐意跟着你干？ 所以，风羿还是很有紧迫感的。 家里那个空置的挑高空间，他姑奶奶以前也把这里作医疗实验室，只是她老人家搬家的时候将大部分器材都搬走了，风羿得填充。 风羿问过管家，关于这个私人医疗实验室，是找人重新设计装修，再填充器材？ 还是暂时保持原状，先填充一批基配，等将医生招过来之后，再按照医生的需求进行改造。 管家建议的是后一种。 当年姑奶奶将这里作为医疗实验室，就请专人设计过，场地是满足大部分设备安装要求的，可以直接布置器材。当然，这些年过去，随着仪器升级，各类型器材与多年前相比会有变化，肯定也有一些使用上的差异，但这种东西，医生们肯定会更熟悉。与其现在改动，倒不如先做个初步布置，等医生来了让医生来发挥。 反正这里现在是风羿的地盘，有任何改动他都能知晓。不会出现别人瞒着他偷偷改建的情况。 翻过器材报价单，风羿晚上做梦都是翻滚的器材和一个个极有压力的数字。 请教了一些人，咨询了几位专家，风羿先订购一批器材，如管家赞同的那样，先把空置的实验室填一点货，就如一个空空的屋子做了个简单装修。 第一批设备送过来的那天，工程师们正在调试，风羿在旁边看，虽然不太懂，但能多听点东西还是好的。 韦鸿羲一个电话打过来。 风羿听着电话，走到一边，将玻璃隔音门拉拢。 “饲养‘大妞妞’的地下室？那事不是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吗？还找我去干什么？” 度假村巨蟒事件后续风羿没有关注，他忙着医疗实验室的事情，只听说案子收尾阶段，那位私养巨蟒的富家公子也要被关进去。至于其他，那些与风羿无关，所以也没多耗心思在那上面。钱已经到位了，其他的任务之外又与他无关的事情，就没空去在意了。 韦鸿羲解释，“案子确实是真查得差不多了，封锁的那栋房子也要即将解除封锁，不过我想请你再过来看一看，我写报告还想补充一些材料。” 作为一名联保局的初级调查员，韦鸿羲很看重这事，报告是要给上级看的，也是一种自我能力的展示。 韦鸿羲这次是私人邀请风羿帮忙，专家咨询费也由他自己支付，多少钱风羿可以开价。按市场价来算，他还是出得起的。 风羿想了想，目光从那些正在调试的设备上扫过，“咨询费到时候再说，我先去看看。” 等实验室的设备调试完成，略做整理，风羿便前往韦鸿羲给的地址。 那里也是一处别墅区，独栋的二层小楼，在外面看着不大，但地下室相当宽敞，而这栋房子的地下室，近四分之三的面积，都用于饲养巨蟒。 仿丛林的布置，温度湿度气压都是精密控制，别说养巨蟒，养霸王龙都行！ 对很多有饲养爬宠经验的人来说，养蛇并不需要多大的空间，甚至有些时候，空间太大反而会影响它的进食。 但是这里，看得出来，主人家花了很大心思。 当年风羿见过的瑢城动物园流量担当黄金蟒的豪宅，也远比不上此处。 第141章 它干饭的样子 “这房子的主人你应该认识。” 韦鸿羲递过来一个相框。这是屋里本来就有的，并不算泄露信息。 风羿接过相框，看着照片里的人。 之前这个相框放在一楼客厅，属于可以展示给外人看的那种，也找不出一丝违法违规之处。 照片里有好几个人，都是一副精英商务人士装扮。 风羿的视线落在照片中间靠右的那位身上，从记忆中翻出一个人名。 “冯垚？” 风羿以前还在阳城上高中的时候，冯垚就已经属于成功人士了。冯垚他爸是阳城有名的外贸大佬，他的成功有家里的原因，自身也很有本事。 冯垚比风羿大五岁，只是那时候风羿属于边缘人物，对冯垚的了解仅限于道听途说，而相比起“冯垚”这个名字，风羿听得更多的是“冯三土”，这是不少人私底下对他的称呼。 这些年过去，冯垚混得怎么样，看看这栋房子的装修就知道。再看看地下室的改建，要建成这样，不是一点小钱能办成的。 如果只是依靠家里，冯垚不可能瞒过家里人偷偷养蟒，而能瞒这么多年，也说明他自己有能耐。 以前也没听说冯垚喜欢养爬宠，更让风羿没想到的是，冯垚竟然敢养蟒！甚至为了养蟒建造这么“奢华”的一个饲养空间！ 未办理国家重点野生动物驯养繁殖、经营利用等许可，收购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这对巨蟒的爱有多深沉才敢做出这种事？ 韦鸿羲和风羿两人站在巨大的透明玻璃墙面前，看着玻璃墙另一面的“室内丛林”。 同小区附近其他几栋都是地上两层，地下两层。 这栋房子以前的格局也是这样，不过冯垚住进来之后就将这里改建，重新装修，地下两层打通合并为一层，又往下深挖一些，想要往下深挖是得跟物业提交申请的，防止挖断某些重要管道，或造成其他损失。 联保局找到了当年的装修申请材料，设计图上说是要建一个景观房，物业看了之后觉得没什么危险，也就通过了。 直到这个地下室的秘密被发现，大家才知道这里有一个巨型“饲养箱”。 “我知道有人喜欢盆景，有人喜欢草缸，但是这种，我还是第一次见。”韦鸿羲说道。 第一次看到这个室内丛林时，韦鸿羲深感震撼，这就像是将丛林的一角直接搬过来似的。 “这地方，装一只霸王龙都可以了。”风羿说，“把这里建成这样，是有钱任性？还是因为爱？” 有些养宠的主人，确实会花大价钱给宠物建窝。 不过，私养巨蟒违反规定，这个没得洗。 “你们不是问过话？冯垚怎么说的？”风羿问。 “他说‘因为爱’。”韦鸿羲道。 “你信？” “不信。” “有证据？” “没有。” 说话间，韦鸿羲带着风羿往侧边一个小门走。 “这里可以进去。” 门是电子锁，不过联保局的同事已经将门锁搞定。打开门，韦鸿羲引着风羿往巨型“饲养箱”里面走。 “温湿气压都已经调到饲养时的模式，这里适合巨蟒生活，但对我们来说可能有些不适。” 韦鸿羲一边说着，看向风羿，然后发现，风羿表情有点奇怪，不像是紧张，也没有嫌弃，对着那些树木、藤蔓的时候，似乎，好像，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向往？ “什么感想？”韦鸿羲问。 风羿一时没说话。 感想？ 想就地滚两圈的这种感想算不算？ 不过话说回来，代入一下，这地方还是有些窄了，动不开身。 风羿挑剔的目光扫过四周。 配置可以，地方小了。 当然，真实心理活动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风羿又摆出一副正经模样，开始干活。 潮湿又温暖的空气里，夹杂着各种气息。新鲜的，陈腐的。 气味分子被捕获之后，化为一个个模糊的影像。 风羿能“看”到巨蟒曾经活动的部分轨迹。 树枝上，草丛里，藤蔓后，水池边…… 这个巨型“饲养箱”内还有五个投食口，方便饲养员往里投喂猎物。 “现在留在这里的气味，多是猪，羊之类的动物。”顿了顿，风羿又加道，“活物。” 韦鸿羲点点头，这些他们在调查过程中也得知了。 投喂巨蟒的食物并不一定非得是活体状态，不过，现在繁育中心和动物园等地方，很少投喂活食。 而在这里，那位冯大公子一直在投喂活的动物。 “冯垚说是因为它挑食，接手养的时候就挑食，所以一直在投喂活食。”韦鸿羲说道。 是真是假他们也没法去问那条“大妞妞”，但它现在确实对死食无兴趣。 就算是同一品种的蛇，口味也不一定相同。所以，即便韦鸿羲觉得冯垚那小子说谎，他也没证据。 风羿看看四周，“除了巨蟒和它的食物，留在这里的气味还有两个人类。” “是，一名护工，一名饲养员，这两人在这里是负责地下室的。”这个韦鸿羲也查到了。 护工是负责清理巨型饲养箱内的垃圾，维护箱内的布景。饲养员就是负责投食了。护工和饲养员，都对蟒蛇有很深的了解，否则没法胜任这工作。 只不过，这里没有监控，而每次冯垚来这里的时候，护工和饲养员都不在场，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冯垚来这里做过什么、与巨蟒是否有互动。 “就这些？” 韦鸿羲不甘心。 “就没有别的什么……不常见的动物？” 不常见的动物？风羿愣了愣，反应过来。 韦鸿羲的意思是，这里是否曾有其他保护动物。 甭管是在这里饲养过的，还是被抓过来投喂蟒蛇的，只要存在过，那冯垚沾上的事儿就更大了。 风羿仔细分辨了片刻，又在里面各个角落走了圈，肯定道：“没有。不知道以前怎么样，至少现在我没有闻到，这里只有常见的家畜。” 韦鸿羲皱着眉头，静静站在一旁，不再继续追问。 风羿没在意，分析着鼻间嗅到的气味，往前走了几步，“巨蟒捕猎进食大多在这里。” 风羿站在这块不大的草地上，侧身看向几步远处的一整面玻璃墙。 “这里更像是一个展示台。”韦鸿羲说。 “嗯。” 风羿走出巨型饲养箱，来到玻璃墙的另一面，也是屋子的主人家活动的区域。 在韦鸿羲不解的目光中，风羿掀开地面的地毯，蹲身凑近地面。残留的气味并不多，不过也够了。 “地毯新铺上没多久，不是以前用过的。” 风羿起身，走到那些桌椅沙发旁停留片刻，搬起一个沙发椅，放在玻璃墙前的一处，放下。 “这是？”韦鸿羲问。 “现在开始，我重复冯垚做过的事。” “好！” 韦鸿羲激动。 然后，他就看着风羿面对玻璃墙坐下，不动了。 韦鸿羲：？？？ “然后？”韦鸿羲忍不住问。 “然后就欣赏巨蟒用餐。”风羿指着玻璃墙里面，“就是你说的这块展示台似的草地，展示巨蟒的捕猎和进食过程。” 见韦鸿羲呆住，风羿继续道，“冯垚就坐在这里，看着饲养箱里面，看它绞杀猎物，然后吞食。没想到冯垚有这种爱好，沉迷旁观巨蟒进食无法自拔。” 韦鸿羲回过神，“巨蟒进食并不美观，一般人可没胆量看。” 想到蛇吞食速度与食物巨细有关，韦鸿羲回想了一下收集到的信息： “他们投喂的活食体型也不算小，巨蟒进食过程耗时较长，更笨一点的，绞杀猎物之后还得花更多时间寻找猎物的头在哪里。” 蟒蛇进食是从头开始。 动物园那边就有一条蟒蛇，脾气是挺好的，很温顺，就是有点傻，进食的时候总找不到猎物的头，无法下口，它找头的时间其他蛇都已经进食完毕选个地方发呆去了。 饲养员腾得出时间就会帮它找准猎物的头。 而冯垚这人，不像是会去帮忙的。 韦鸿羲在备忘录里面记下，待会联系人让他们下次喂食的时候选体型大点的，看“大妞妞”又没有找头困难症。 以及，他会对冯垚的这种行为做一个分析，到时候写报告提交还能加点分。 韦鸿羲整理完笔记，看着前面的景观房兼巨蟒饲养箱。 “冯垚为什么不选小型蛇？小型蛇暴露风险更低，也更好处理。他喜欢看蛇进食，小蛇也可以啊，像我们前阵子查的一批西部猪鼻蛇，偷偷饲养的人不少。” 风羿打了个哈欠，躺在椅子上随口道：“可能是他嫌猪鼻干饭的样子太蠢。” 韦鸿羲没当真。 今天风羿在这里发现的问题他都记下了，就算不能从冯垚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会进行深入分析，到时候提交给上面看的报告会更丰富一些，拿到的评分高了也有利于以后晋升。 进来请风羿来这一趟，费用比市场价高些，不过也值了。风羿发现的这些，换其他人可发现不了。 活干完了，风羿也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拿到“专家咨询费”便心满意足地离开。 离开前韦鸿羲叫住风羿，“对了，给你透个信，最近可能会有联保局的人联系你，留意电话，别关机。” “什么事？” “我不方便说，不过对你来说是好事，名利双收的好事。” 第142章 国服一哥 风羿不知道韦鸿羲说的“名利双收的好事”是什么，不过既然是好事，也不需要多担心，等着联系就好。 拿着韦鸿羲给的咨询费，风羿坐上车之后又下单了一台早就加入购物清单的医疗机器。 想要将那么大一个医疗实验室建起来，需要购买的器械不少，虽说已经决定好了现在只填充部分器材，剩下的等医生招过来再按照医生的意愿和建议去填补，但钱得攒起来。 风羿现在肩上的担子还是很重的。 回家途中，风羿接到了一条“加密”短信。 看着上面的信息，风羿挑挑眉。让开车的小甲他们先回去，他自己则绕了个道，来到他与风弛的秘密基地。 风弛这个堂弟，上次秘密见面的时候加过联系方式，平时他们也是网上联系，没见过面。 一段时间不见，风弛鬓角挑染的红毛变成了绿色。不知道是否有什么特殊含义。风羿原本打招呼的话，在见到那两缕绿色的时候顿住。 风弛倒是没留意风羿的停顿，看向风羿的目光充满敬佩，见面第一句，“听说你把冯大公子给送进去了？” 风羿没想到他刚见面就问这个，顿了顿，“你说冯垚？” “对！除了他还有谁？最近圈子里都传遍了，说你把冯三土送进去了！” “扯淡！我哪有这能耐！是他自己把自己送进去了。” 这事风羿可不认！ “私自饲养、放生，涉嫌非法买卖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破坏生态平衡，他自己违法犯罪被查，可不关我的事！查他的是警方和联保局，后边还有林业和环保部门紧盯，冯垚进去是肯定的，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风羿赶紧撇清。这种说法影响他的业务。 风弛本来也没将传言当真，不过冯垚毕竟也是阳城年轻一辈里面很有名气的人了，他听说了冯垚的事略有感慨，“冯垚还是太心软，没他老子那么狠，要是换成他老子，估计在听到风声不对的时候就将蟒蛇不声不响解决了，警方和联保局就算去查估计连块蛇皮都查不到。” “也不一定。”风羿道。 要说冯垚养蟒蛇养出多深的感情，风羿是不信的。如果没去过冯垚家的地下室，风羿未必会说这话，但被韦鸿羲请去看了一圈，他更相信，冯垚看待那条蟒蛇不过是当一件有意思的收藏品罢了，以及满足冯垚自己的一些特殊爱好。心太软什么的，风羿不信。 这次联保局咬得很紧，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查走私偷猎大案，其中一条非法贩卖链查到阳城这边了，与其说冯垚不忍心下手，倒不如说他在害怕。 怕联保局。 事发突然，在没有足够信心能脱身的时候，活蛇对他更有利。甚至放生的地点也是挑选过的，这段时间查得严，压根运不出城，而那个湖有大片地方处于野生态，短期内应当无人能发现。 然而冯垚没想到的是，还有另一人也在那里放蟒，那蟒还不知道离人远点。 这次，除了冯垚，另外那位放生巨蟒的人也被查到了，查贩卖链查到的。 不过这些只是风羿自己的猜测，所以没说出来。 风弛的注意力也不在那上面，咂咂嘴，“冯三土这个人，行事作风不太讨喜，他这次出事，说风凉话的人挺多。你知道吗，冯三土其实还有个外号，叫‘贪吃蛇’！咱们私底下叫的。他的公司吞了不少小公司，不，也不都是小公司，甚至有些大家不看好的说他吞不下的，他都吞并成功了。他这个人，有异于常人的耐心和魄力，冷静，冷酷。我爸说，他十年内指不定能成为阳城首富。可惜了，没想到他会养蟒……” 风羿听到这话心中一动。 或许，冯垚的那异于常人的喜好，与他的行事作风有关。 风弛盯着风羿，双眼放光，“那两条巨蟒是你亲手抓的吧？可别否认，我都听白律说了！那两条巨蟒凶得很！” “也不是……是我抓的，但并不是两条都凶，第一条巨蟒还是很温顺的，跟第二条相比就是朵娇花。”风羿说道。 风弛一脸复杂：“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将五六米长的巨蟒比作娇花。” 没等风羿解释，风弛又激动地拍了拍桌子，比了个拇指，“不愧是国服一哥！名符其实！” 风羿连忙摆手：“那是银环蛇，国内陆地第一毒。” “谁说毒性，我的意思是抓蛇本事！国内抓蛇第一人！反正我没听说过有谁能徒手轻轻松松抓住又凶又壮的巨蟒！” “哦，这个啊。” 风羿抓起杯子灌了一口水。 压压惊，风羿才道，“其实抓蛇厉害的人还是很多的，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风弛挺馋这抓蛇手艺，但他怕蛇，“那些抓蛇玩蛇的大佬，好像都是家族传承技艺，但咱家没这基因吧？” 风羿模糊地“嗯”了一声。 心道：有，你不知道而已。 “那你咋学的？那么粗的蟒蛇啊！”风弛抬手比划。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抓蛇完全是凭本能。”风羿一脸正经。 风弛果然一副“你又逗我”的表情。 “行吧，不问你这个了。” 谁还没点秘密呢。 风弛面上的笑渐渐淡去，看向风羿，“你这次动静有点大，虽说官方新闻里面没提到你，但阳城本地有点能耐的人，估计都知道那俩巨蟒是你抓的了。昨天有人在老爷子面前提你的名字了，老爷子发了顿脾气。” 作为现在风家唯一叛逆者，“风羿”这个名字在风家是个敏感词。 风羿没说话。 风弛继续，“知道老爷子不喜欢你，也有人想找你茬来着，然后发现你跟联保局的混一起，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了。这段时间他们也不敢肆意出手……老爷子给了个期限，三个月以内，会修改好遗嘱，之后就不再改了。” 这也是今天风弛找风羿的原因。 “老爷子手里好东西可不少，前两天咱才知道，老头子手里还有一条商业街，连咱大伯都不知道。” 风羿笑了笑，“那这两天应该很多人在老爷子面前争表现。” 风弛撇撇嘴，“可不是，都抢着尽孝呢！孝口常开，孝里藏刀的。” 说着风弛又凑近，问，“老爷子手里好东西不少，你真不动心？你要是回去在老爷子面前认个错，他肯定会给你分点东西，咱整个风家也只你一个打入联保局，就算老爷子不喜欢你，也会对你宽容些。” 气候异常期之后，联保局的权力大，能拉到联保局的关系，相当不容易。 “不是打入联保局，只是认识几个人，有几次合作而已。”风羿解释。 “这怎么就不算打入呢？！都‘几次’合作了！”风弛强调。 风羿心道：如果这种合作也算的话，打入联保局第一人可不是我，是咱姑奶奶。 “对了，你工作室那事，我这段时间又查了查，可能真跟你猜测的那样，老爷子帮忙扫尾了。那期间老头手里的人动过，送了个人出国，不知道是不是你那事。更大的动作我也不敢做，你要是不急，我等老爷子遗嘱定了再找人查？”风弛说。 现在风弛能活得这么逍遥，不是真傻，人傻钱多只是对外人设，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和人脉。毕竟在阳城生活这么多年。 风羿摇头，“不必，我会亲自去问。” 他跟风老爷子迟早会有一场面对面的谈话。 又聊了会儿，看看时间，风弛说，“这三个月咱们见面少点，我先把啃老金捞点再说。” “啃老金？” 风弛手一摊，“我可不像你。我这么废，等老爷子把遗嘱定下来之后，我再去禄海那边找你喝酒，给我留一间房啊!” “留着呢！”风羿笑道。 想到现在正在准备中的医疗实验室，风羿问，“你……有没有什么赚钱的路子？” “你还缺钱？”风弛诧异。 那么大个豪宅摆在那里，听说抓那两条巨蟒也拿了不少酬劳金，就这还缺钱？ 见风羿不语，风弛想了想，小声道，“要不你去跟老爷子认个错，估计也能从他手里捞到不少钱。” 风羿摇头，“别的呢？” “或者你再回踩一下娱乐圈？” “不了。” 风弛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问错了人，我要是知道怎么捞钱我还能混成这样？别看我平时出门人家一口一个‘弛少’喊着，那都是看我背后风家的面子，没了风家我啥都不是，老爷子手指缝里漏下的那点财产都够我逍遥好久。 “你跟联保局那些部门有交情，要不你去跟他们申请一下，申请个饲养证，去养毒蛇？我听人说一克蛇毒千克金，越毒的蛇可能越值钱。我了解的也不多，都是听人说的，哥，你抓蛇这么厉害，要不去试试？” 稍作停顿，风弛凑过来，“哥，问你个事，你，被毒蛇咬过吗？” 风羿沉默。 他试毒的时候咬过自己。 这能算被蛇咬过吗？ 又一想，他又不是蛇，管家说了，他跟那些爬虫们不一样，物种不同，不能算蛇。相同点也就是长着毒牙。 想到这里，风羿毫不心虚地回道，“没！” 第143章 养蛇场 一听风羿没被蛇咬过，风弛的信心更足了。 “说明你适合吃这行饭啊！” 风弛他自己怕蛇，了解也不多，只是听人说过蛇毒很贵，蛇全身是宝之类的话，也就是今天风羿问起来，他想到这事才跟风羿说一说。 “气候异常期之后，蛇还有其他的爬虫之类的，野外都数量都少得很，具体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这么多年，动物园以外的地方我基本没近距离见到蛇。 “如果是搁咱们爷爷奶奶那辈，平时在自家宅子上个厕所都可能踩到蛇！我听一位族叔说过，老爷子他们那年代，碰到蛇，没别的—— 洗剪炊！ 然后一步到胃！ 现在你敢吗？ 非紧急情况你炊一个试试？炊了也不敢说！ “现在管得严了，但好像养蛇的人不多，证应该也不好拿，不过你跟联保局熟，跟那些有关部门合作多，拿到证应该也容易。 “咱也没到那地步，千万别偷偷养，或者，等弄到合法饲养证，要不先别养毒蛇，从无毒蛇养起？毒蛇还是太危险了，尤其是那些剧毒蛇。我知道你们这些某方面极具天赋的人，有时候过于自信，总爱试常人所不能试。 “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养了就算没被咬，某天发现它们越狱，你跑去报警，该怎么说？ “您好，我养的毒蛇越狱了，十条银环，八条五步，三条黑曼巴，两条内陆太攀……” 风弛已经脑补到那种画面了，连忙摆手劝说： “不行不行！那些杀伤力太强，出什么事你就完蛋了，它们咬不到你也可能咬别人啊！那叫什么，妨害公共安全罪？” 风羿点头：“有道理。” “是吧？还是得考虑一下风险，真有这打算，可以先去养殖场学习考察，看看那些专业的养殖户是怎么养蛇的，需要哪些设备，需要做什么防备等等。” 见风羿听得认真，风弛又凑过来，“哥，你要是开养殖场，需不需要投资？我还挺看好你这事的。” “暂时不需要。再说养殖场这是我也得多考虑考虑，不一定做。”风羿说道。 “理解。但是如果啊，你真要开养殖场又缺投资的话，一定叫上我！别的那些我都不懂，但是我看好你！” 两人又聊了会儿，然后各自悄然离去。 风羿回到家之后还真好好考虑了这事。 有天赋不用太浪费了。 接下来两天风羿查资料，也问过人一些养殖场方面的事情，尤其是关于蛇毒的，市场行情好像不错，近些年有几款新药是基于蛇毒研发出来。 这天，风羿正在家整理新到的各种器械，翻看使用说明。工程师们安装机器的时候演示过一遍，他也录下来了，对照着说明书更容易理解。 莫晓光给他发了条信息： 【羿哥！钓鱼去啊！】 上次在度假村加了好友，风羿跟莫晓光的联系并不多。风羿甚至还想着，这小子上次钓鱼遇到巨蟒，心里阴影肯定很大，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去钓鱼，哪想到才几天过去，莫晓光又开始动心思了。 风羿给他回消息： 【不去，你们去玩吧。】 莫晓光估计守在那边，看到风羿回的信息立马又发了句： 【羿哥你要是没什么事一起去玩儿吧，虽然地方不在城区，但走高架也不算太远，开车一个多小时而已，包吃喝包接送！我有个朋友，他们自家的鱼塘，没有外人干扰，鱼多人少，够清静，就当工作之余放松一下呗？就我、小白，你，咱三个人。】 随着城市圈扩大，城区越来越喧嚣，每到周末都有人往城郊跑，或者找清静的地方度周末。 莫晓光显然是那种闲不住的人，虽说上次度假并不愉快，但看信息，上次钓鱼的遭遇似乎并没有太影响他钓鱼的兴致？ 风羿直接问：【心理阴影散去了？】 莫晓光：【没呢短期内散不去，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改变，不能被这点事情吓着！所以我想“以毒攻毒”这种“脱敏治疗”！】 莫晓光说这些话看着像是夸张的，开玩笑的语气，但风羿觉得，既然莫晓光说了“以毒攻毒”“脱敏治疗”，那重点应该不单单只是“钓鱼”。 风羿又问：【你那个朋友家的鱼塘在哪？】 莫晓光：【他家养蛇场旁边，地址我发给你】 按照地址信息再一查，养毒蛇的。 风羿：…… 狠人啊！ 只有阴影才能盖阴影？ 其实事实并不像风羿想的那样。莫晓光也是赌气，上次钓鱼遇到巨蟒莫晓光是真吓着了，但是最初那两天过去之后，心渐渐平静下来，又被一些同龄人拿这事开玩笑，还有人开盘赌他下次去野外钓鱼得什么时候。 莫晓光就为了争一口气，但他也知道上次的心理阴影太大，不敢一个人出去，再次尝试钓鱼也不好意思带更多人，于是想来想去，叫上白律，再邀请风羿同行。有抓蛇专家在身边，就有安全感，他也就不怕了！机智！ 原本莫晓光是打算砸钱请风羿以专家的身份随行，但是听白律说了更多风羿的事情，他认为，风羿不缺钱，砸钱这行为太具侮辱性，容易让风羿误会。 被误会看不起人就不好了。 想来想去，莫晓光最后还是决定以友人的身份发出邀请，这样也有利于培养友情。 风羿看到莫晓光回复的信息心中一动。 如果莫晓光说其他地方他未必会愿意走着一趟，但是一看，养蛇场，还是养毒蛇的。 可以去看看！ 应下这事，约了时间，风羿便继续忙医疗实验室的事情。 到了约好的那天，莫晓光亲自开车来小区门口接风羿。 车上只有莫晓光一个人。 “小白临时被他爸扣在家里试菜，让我们先过去，他待会儿再到。” 风羿手机上也收到了白律发的信息。 白家酒楼又有几个新菜要推出，最近生意正火，隔几天就要白律试菜，时间不定，今天也是，莫晓光车都开到半路了，白律发了个信息解释，要留家里试菜，肯定得迟点才能出发。 这种属于家里的大事正事，钓鱼什么的肯定都得靠后，换莫晓光也一样。正事在前，玩乐在后。 今天的莫晓光，跟风羿上次在度假村见到的样子不同，那一头小辫剪了，大概是想多去除些心理阴影，当时危急时刻他表妹拽着他辫子往栈道上拉，看到辫子就容易回想起那个落水遇蟒的惊魂瞬间。 并不规则的斜刘海挑染了几分绿，带丁点蓝。 风羿不太理解。现在流行绿色？ 莫晓光：“时尚！” 说几句就甩一下头，歪嘴吹一吹，将垂到眼前遮挡视线的刘海吹到一边去。 风羿：…… 就，不太理解你们的时尚。 第144章 不凶 这次风羿的目的是养蛇场，并不是真想跟白律和莫晓光他们去钓鱼玩，白律迟到早到都无所谓。 今儿风羿也没带小甲和小丁他们，由于还没有决定养蛇的事，他只是将这次当做一次考察，这事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 养蛇场离城区较远，这种养殖场的性质就不可能离城区近。 车往城外开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莫晓光口中的那个朋友叫唐奎，家里几代人都是养蛇的，尤其是唐奎爷爷那辈，养蛇致富了，买地扩大养殖规模，也跟许多药厂和高校有合作，管理规范，所以在气候异常期之后，最严保护法出台，大大小小的养殖场被关停，他们家倒是站得稳稳的，并且趁势继续发展。如今几个大型药厂，全国多个实验室，都跟他们家养殖场有合作。 莫晓光他叔叔的药厂就是客户之一。 因此，在莫晓光跟家里人说要以毒攻毒脱敏治疗的时候，他叔叔给他推荐了个人。这种事倒不至于麻烦人家养殖场的大老板，他叔叔推荐的人是老板的儿子唐奎。 唐奎今年毕业回来在他自家场子附近圈了块地，试着单干。 风羿听到唐奎这名字的时候沉默好一会儿。 冯垚，唐奎。 一个养巨蟒，一个养毒蛇。 名字里多土的是不是都比较喜欢蛇？ 车并没有开到唐家的大型养殖场，而是来到唐奎自己的小场房。 看得出来这处场房建成不久，虽说只是个小养殖场，但仅从外面看，跟一些农家乐没有太大区别，如果有人从这附近经过，只要不知道里头是养毒蛇的，乍一看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不过旁边立起的警示牌太过醒目，就算这地方建得再有山水田园意境，一看到那个带毒蛇图标的警示牌，估计很多人就没啥游玩的心情了，有多远离多远。 风羿从车上下来，抬眼看过去。 前方有一扇门，不知道是正门还是侧门，装修得挺好，也很宽敞。 此时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个年轻人。与莫晓光那种奇怪的时髦发型不同，这人剪着一头利落的板寸，肤色晒得略黑，身材瘦劲不显单薄，正端着饭盒在那吃。 一条大黄狗蹲在旁边摇尾巴，半垂着耳朵眼巴巴看着。 发现有陌生人的时候大黄狗叫了两声，被呵斥之后便专心盯饭盒了，只是在风羿二人靠近时才发出警告的低吼，狗眼还来回扫动，防备陌生人的同时还留意主人的态度。 唐奎将饭盒放到一边架子上，起身擦手，慢步过来，目光在风羿脸上停留片刻，便去跟莫晓光说话，脸上露出客套的商业化的微笑：“光哥好，我是唐奎。” 莫晓光笑嘻嘻地上前跟唐奎握了握手。 说是朋友，其实也是第一次见面，平时压根儿玩不到一起去。来之前也就网上聊了些钓鱼的事。 寒暄之后，莫晓光又为唐奎介绍：“这是我羿哥，联保局认证的专家！” 因为不确定风羿是否真的会过来，临时改变想法也是可能的，所以莫晓光也没提前跟唐奎说风羿的事，只说可能有三个人。 “他就是被度假村请去抓蛇那位，两条巨蟒，都是他抓的！”莫晓光直指重点。 唐奎一愣，度假村出现巨蟒的事他当然听说了，他也关注过这事，只知道抓蛇的专家姓风。 这两天阳城降温，唐奎没时间分心去细细打听那位风专家的事，他还以为风专家至少也是三四十岁，毕竟抓的是巨蟒，没足够的经验和体能也不可能制住巨蟒。 原想着什么时候问清楚了去拜访，没料到会在自家场子门口碰到专家本人，还长得跟明星似的。他倒不怀疑莫晓光的话，毕竟莫晓光是度假村事件亲历者，家里也有关系能知道更多事情，更不至于在这种事上说谎。 于是，唐奎本来有些漫不经心和虚假客套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看风羿的眼神比看甲方爸爸还多一分诚挚，双手紧握风羿的爪子，热情非常： “就是……风专家？幸会幸会！” 唐奎很激动。他是养蛇的，有些时候也需要其他方向的蛇类专家帮忙，国内蛇类专家的数量并不多。 不过他知道风羿今天和莫晓光他们过来是来钓鱼的，也没一下子说太多关于蛇的事情，问了两句抓蟒的过程和技巧，便回到钓鱼的事上来。 “不是说三个人吗？” 他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三套钓鱼工具，但是眼前只有风羿和莫晓光两人。 “另一个临时有事待会过来。”莫晓光说道。 “行，你们的渔具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带你们过去还是再等会儿？”唐奎问。 这个问题在来的路上莫晓光就和风羿商量好了。 “我们等会儿再过去，先参观你的场子，现在方便吧？”莫晓光问。 好不容易下决心来一次，也决定了要进行脱敏治疗，还是进去看一看。 这个莫晓光已经跟他叔叔报备，他叔叔的药厂跟唐奎家的养殖场有合作，进去参观这个要求并不难。 唐奎当然也是同意的。毕竟是甲方爸爸的亲戚，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能应付。 不过在知道风羿的身份后，唐奎就不再是那种应付的态度了。多好的机会能结识一位专家！ 唐奎非常热情地带着他们往里走。 虽然地方不是太大，但里面的安全设施还算齐全，打扫过，做了消杀，物件摆放也不显杂乱。 从气味能判断主人家并不是因为今天他们过来才临时打扫，而是一直都保持着比较清洁的状态。 唐奎带着他们通过一道道安全闸门，一边跟他们介绍： “我家那边的场子你们进不去，我都只能在我爸妈带着才能进，管得很严。 至于我这里，现在处于创业初期，拿到证不久，规模还不大，现在只养了一种蛇，先练练手。直接过去看？” 莫晓光笑容僵硬地应了声。他自己嘴上说着轻松，但心里一直紧悬，虽说这里有一个抓蛇专家、一个养蛇高手，他今天也算是全副武装，不需要担心安危，但这里毕竟是养蛇场！ 听到这名字就感觉毛毛的，就像是怕鬼的人去逛鬼屋。 不过唐奎这场子里面装饰格局没有什么阴森之感，莫晓光又跟紧风羿，胆子也就渐渐大了起来。 三人来到一处建筑前，光看外观有点像景区的民宿，似是简单，各处细节组合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山水田园的悠闲放松之感。 谈笑间唐奎打开了其中一扇房门，往里看了看，走进去。 风羿紧随其后。 莫晓光没半点防备，跟着走进去。 入眼是一张大床，上面铺着标徽印花被。 看到这个莫晓光就笑：“你就住这里？瞧着有点朴素……艹！” 他正说着呢，就见唐奎将那件标徽印花被子掀开，露出里面四五条蛇，有两条游串着从里出来。 莫晓光一句话没说完，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刻见此情形，惊得猛然跳起，蓝绿的刘海都快要甩出头皮，脸都吓白了。 看看唐奎，又看看那些蛇，不知道想到什么。 “卧槽！” 从被子下爬出来的那两条蛇，感受到人的靠近，立起前身，颈部的皮褶膨胀拉开。就算是对蛇不了解的莫晓光也知道这是什么蛇。 “你竟然在自己房间里养眼镜蛇！还让它们跟你一起睡！” 莫晓光跳到风羿身后，惊异的眼神看向唐奎：“看不出你是这种人！与蛇共卧啊！” 唐奎：“……” 唐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然后掀起边沿垂落的“被单”，露出下方石头和木板搭成的巢穴，这里有更多蛇。 里面还放了一些盛放水和食物的容器。 唐奎：“这是养蛇的房间，我住隔壁的楼上。” 莫晓光摸了摸胳膊上惊出来的鸡皮疙瘩，这才留意到房间里这张“床”的细节，其实看仔细点，就算不掀“被子”，也能分辨出来这里大概不是给人睡的。 莫晓光干笑两声，“咳，误会了，没注意，我就说怎么一股怪味儿。” 他还真以为唐奎跟蛇睡一起呢！ 反正搁莫晓光自己身上，什么与蛇共卧，相伴同行……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莫晓光躲风羿身后，虽然怕得要死，但还是忍不住伸头往里瞧。 风羿老远就闻到这蛇的气味了，并不惊讶，好奇地观察里面的布置，又看了看蛇的状态：“你这些舟山眼镜蛇喷毒吗？” 风羿的镇定在唐奎意料之中，能徒手擒蟒的专家那能被这个吓到？听风羿问便回道：“没，不怎么喷，也不追人，都是饲养的，不知道多少代了，野性去了很多。再说了，就算喷，它喷毒也不专业，就跟喷口水一样，摸清了窍门也好应对。” 风羿想起了科考时Steve的模拟“下扑，张嘴，翘起，tu ——” 唐奎：“我从小看我家里人养蛇，接触得多，眼镜蛇我觉得还是比较好对付的。” 说话间唐奎伸手“啪”一下轻拍在一条背对他的眼镜蛇的后脑上。 那条眼镜蛇迅速转身愤怒地“嘶”一声，但也仅此而已。 风羿站在边上静静看着，然后道：“攻击性不强。” 唐奎用力点头：“对！不凶！” 头发都吓得炸起的莫晓光：“……” 你们在说什么嚣张话！ 第145章 液体黄金 对于风羿和唐奎他们这些抓蛇养蛇的人来说，这些养殖场的眼镜蛇当然不算凶，但对一般人而言，听个名字就能跑出二里地，更别说去拍它脑袋！ 而且这些都是带毒牙的！毒腺并没有去除！ 如果只有莫晓光自己一个人，看到眼镜蛇他肯定拔腿就跑。 唐奎问风羿：“羿哥你见过野生的舟山眼镜蛇吧？” 他跟着莫晓光喊，“羿哥”更显亲近，“风专家”这称呼太客套了，有距离感。 难得碰到年纪差不多的能有共同话题的人，还是有真本事的专业人士！唐奎很兴奋，话也比平时多。 风羿：“嗯，跟队科考的时候抓过。”还调戏过。 唐奎：“我场子里的这些跟野生的比怎么样？” 风羿：“这蛇真肥。” 唐奎哈哈笑道：“肯定的！它们又不愁吃喝，饿了就吃，吃了就找地方发呆睡觉！而且……” 说话间唐奎又拍了一条蛇的后脑。 “养殖的反应速度跟野生的不能比，愤怒的时候杀气也不强。我高中时候报了个科考队志愿者，当时未成年，能进的区域有限制，不过幸运地遇到了一条眼镜蛇，就是抓的时候差点被咬到……” 唐奎带着他们走出房间，关好门，笑谈曾经野外遇蛇的情形。 风羿也想到当初他跟队进山科考时，队里有个人抓舟山眼镜蛇未成反被抬进医院的事，便扭头跟莫晓光说： “舟山眼镜蛇还是很危险的，你不要模仿唐奎的做法，野外的眼镜蛇能离多远离多远。” 莫晓光：“当然！” 这不必你说！ 甭提野外的蛇，就面前养殖的这些你们口中“不凶”的，我都恨不得踩风火轮跑出去！ 唐奎作为一个初创业者，很是意气风发：“现在我这场子里只养了舟山眼镜蛇，不过我计划下一步着手养殖五步蛇，五步的市场行情很好。” 莫晓光不解，作为一个平时并不会去关注蛇的人，他总听人吹眼镜蛇，有些人改外号、影视剧取名字、设计图标和形象，等等那些都会带上眼镜蛇元素，五步蛇虽然名字很嚣张，但提得少，平时生活中也不常见。 “我觉得眼镜蛇更厉害，你创业初始怎么不从简单的开始养？先养五步蛇再养眼镜蛇？” 唐奎顿了顿，淡笑道：“五步蛇不简单，也不好养。如果拒食懒食还得人工灌喂。” “喔，听起来脾性不太好。”莫晓光一副听明白的样子，“那五步蛇更毒还是眼镜蛇更毒？” 唐奎：“单论毒性，参考LD50数值，舟山眼镜蛇更毒。但五步蛇排毒量比舟山大。 “不过，眼镜蛇科也有些排毒量比较大的，比如眼镜王蛇，大体型大排量还凶。如果是眼镜王蛇，我刚才可不敢离那么近掀被子！” 像这种话题，唐奎跟莫晓光就聊不来了，于是他继续跟风羿交流经验。 “在野外，我觉得五步蛇比舟山更危险，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羿哥你在野外见过五步蛇吗？” 风羿回想了下：“见过，有一条个头挺大，在溪边石头缝里，是队里另一位专家抓的。” 唐奎挠头：“哎我就是觉得五步蛇太阴毒了，它长成那样，盘草丛里压根儿发现不了，打草惊不动的蛇就是它这种！虽说很多蝮蛇都会抖尾巴，但你看不看得见就另说了。拿着棍子打半天野草没见动静，往前走一步就被咬！那太可怕了！” 唐奎笑着继续和风羿交流抓五步蛇的技巧。 站在旁边的莫晓光心道：呵，像你们这种笑着说“很危险”的人才是真的可怕！ 唐奎也没只顾着和风羿说话，察觉莫晓光对蛇的恐惧和坐立不安，安慰道：“别怕，这里有抗眼镜蛇毒血清。” 莫晓光：“……哦。” 虽然知道了被咬也有救，但听到这话心情还是很微妙啊，总觉得自己好像能随时被蛇咬一口似的。 “这个血清我能带一支吗？不白拿，我买！还有别的什么蛇的，一样来一支！”莫晓光说。 待会儿还要出去钓鱼，万一这场子有蛇越狱呢？或者万一有野生蛇闯入呢？ 用不上当然更好，但随身带着有安全感！ 唐奎无奈道：“其他抗蛇毒血清我家那大场子有，离这儿不远。真要是被咬了也能及时救治。那儿有专业的冰柜保存，抗蛇毒血清这种东西，保存条件有要求的。” 抗蛇毒血清的制作和保存成本都不低，但唐奎他家养殖场那规模，抗蛇毒血清是必备。养了的毒蛇品种，都常备血清。 莫晓光听到存放有要求，很是失望：“这样啊。” 唐奎：“没抗蛇毒血清的时候也有其他处理方法的，羿哥应该也知道，科考队很少会随身携带血清。” 莫晓光看向风羿。 风羿点头：“是的。当时有人被咬，队里直接用医药箱里面的东西做急救，没带血清。” 莫晓光又对唐奎说：“那你帮我整一个急救箱，我付钱！” 这点事并不麻烦，药物工具都有备用的，唐奎没拒绝，“行，待会儿就给你装好。遇到蛇，没被咬就离远点，不小心被咬了做好急救，再去医院治疗，不认识是什么蛇就拍张照，让医生知道是什么蛇毒。抗蛇毒血清是有特异性的，不同科属的蛇毒不一定能中和毒素，知道是什么蛇咬伤的更好用药。” 见莫晓光笑容勉强面色发白，唐奎话语一转，说一些莫晓光可能会感兴趣的。 “蛇毒很危险，但也很值钱，液体黄金不是吹的。” 说这个莫晓光就来神了，“真那么贵？” 风羿心下也准备记笔记。 唐奎带他们往另一处建筑走： “贵啊，蛇毒一直都贵。我爷爷他们那辈人都觉得蛇浑身是宝，蛇毒就是一宝。那时候城市圈不大，村子在远离城镇的山上，蛇多，也没有动保一说，有些村民在山上遇到毒蛇就抓了泡酒，还有人喜欢蛇毒兑酒。” 莫晓光抖了抖鸡皮疙瘩：“蛇毒兑酒……那能喝？” 唐奎：“是啊，取毒液，倒进酒里面晃一晃，就那么喝。听说国外还有人给自己注射蛇毒保年轻的呢！” 莫晓光开始动心思。 唐奎继续：“蛇毒兑酒的保健效果不知道，也没有足够的科学依据。其实现在看来，那挺危险的，我都不敢模仿。蛇毒基本就是蛋白质，理论上说，直接进胃里能消化掉，不接触血液循环不会中毒，而且高度酒能让蛋白质变性失活，去掉毒性。但是，也存在蛋白质复性一说。” 莫晓光试探问：“那如果酒里面的蛇毒没有完全失去毒性，我又有口腔溃疡，要是喝一口，会有什么大反应吗？” 唐奎：“没什么大反应。” 莫晓光跃跃欲试：“那也还好……” 唐奎：“也就螺旋升天吧。” 莫晓光：“……” 莫晓光心中将蛇毒酒删除。原本想用它来装X，还是算了。 唐奎：“蛇毒贵，有些用于制作抗蛇毒血清治疗咬伤，除此以外还有其他很厉害的医药价值，抗凝、镇痛、降纤等等。 “又比如从蛇毒研究出来的蛇毒肽、类蛇毒肽什么的，模拟蛇毒中的某些有效片段，然后通过人工合成的活性肽，用于抗皱，很多知名化妆品公司都用过，但不一定会标注蛇毒字样，影响不好，也容易造成误会，多是直接用的化学名。其实早期研发都跟蛇毒有关。” 三人走进另一栋建筑内，唐奎带着点炫耀的心思：“这里是我的工作间，左边是办公区，右边是操作区。” 风羿观察了下，唐奎只带他们进办公区，操作区那边没让过去，两个区域用透明玻璃隔挡，能看到那边的布置。 操作区空间不大，但操作台和机器都有，还能看到取蛇毒的装置。 风羿视线从摆放的机器上扫过，然后看向办公区桌面上的那些打印出来的期刊文献。 有些还是纯外文。 书架内也放置不少书，有养殖相关的，也有生物理论相关的。 莫晓光诧异：“你们养殖的还要看这些？” 唐奎摊了摊手：“得多了解现在的前沿研究动态啊，那些也会造成蛇毒价格波动。” 莫晓光好奇：“你养的这蛇贵不贵？” 唐奎笑道，“价格比五步蛇的低一些，其实以前更低，只是近些年试验新药的团队不少，需求量大，合法的养殖场又不多，所以价格有所回升，好卖。” 如今野外的蛇数量减少，又有最严保护法限制捕抓，养殖的证又不好拿。蛇毒大部分都是养殖场供应，近些年新药刺激之下需求量增加，他们这些养殖场可不就忙起来了。 莫晓光：“所以总的来说，你这里的蛇毒价格不贵？” 唐奎平淡地道：“嗯，也就比黄金贵一点。” 莫晓光：“……” 唐奎：“真不算贵，我爸妈那场子有几种很贵的毒蛇，都是跟其他科研团队合作养着，那些医疗价值更高的，更贵，蛇毒干粉一克就是几万。” 风羿看了看操作区那边，问：“你自己取毒？” 唐奎回道：“场里还有几个员工，不过只要没别的事，都是我自己亲自动手取蛇毒。取毒不当对蛇的伤害会很大。” “然后在操作区那边加工？” “对，只是简单加工制成蛇毒干粉，保存的时间更长。我们卖的都是粗毒，那些药厂实验团队或高校研究团队购买之后，会根据需要再进行不同程度的提纯。” 风羿暗自记下。 如果他要养蛇，一开始也不会养多，唐奎这样的小规模就好。没养殖经验，不知道本能靠不靠谱。 毒液只要粗毒就可以，他还得买个干燥的机器。型号用唐奎操作区的那些应该够用了。 对了，还要申请个许可证，还要找地方建场。 “蛇好养吗？”风羿继续记笔记。 唐奎想了想，“其实熟悉了，有足够经验了，还行，养的过程中得留意天气变化，注意寄生虫病，看它们蜕皮顺不顺利，还有拒食等情况，要打扫卫生，消毒，还要铲屎，别以为变温动物就不用铲屎了，照样的！还有……” 唐奎吧啦吧啦说一堆。 风羿听着听着，心中的小笔记本又放下了。 深吸一口气。 算了，还是先养自己吧。 自己都没养明白呢，养什么蛇！ “专家”这人设靠什么支撑着，风羿自己知道。 抓蛇靠本能，但怎么养蛇，本能很大可能帮不上忙。 所以，还是不去折腾那些了。 舔了舔嘴里的两根毒牙。 这俩货能不能挣钱？ 第146章 大佬气场 风羿是真觉得自己这俩毒牙长得浪费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招来联保局和某些部门上门交流人生，或者直接被请去喝茶。 参观完唐奎的场子，白律也到了，莫晓光赶紧离开这个令他神经时刻紧绷的地方。 唐奎将钓鱼工具递给莫晓光和风羿以及刚刚到达的白律，然后带三人前往他家的鱼塘。 虽说今天这片地方没见什么人，但能看得出来平时经常有人走动，路也修理得平整，开车过去没几分钟就到了。 有凳子有遮阳伞，不远处还有几间很有古典风格的瓦房，那里有休息室和洗手间。 地方不大，配置却齐全，也能看出来唐奎他家有一定财力。 看来养殖场的生意确实不错。 离养蛇场远了，莫晓光的胆子又肥了起来，问了唐奎一个问题，他琢磨了一路： “我如果从小养一条蛇，它长大了会不会听我的话？” 在养殖场里面他不敢看那些蛇，也不敢靠近，那种强烈的恐惧感到现在还深深刻在脑子里，所以，养殖场一行并没有让他克服对蛇的恐惧，同时他又明白，这种恐惧并非短时间内能克服的，既然短期不行，那就来个长期！ 我不能一下子面对那么多蛇，也无法面对大蛇尤其是巨蟒那种体型，那不如就从一条小的无毒蛇开始？ 唐奎不也说了嘛，他爸妈的场子里养了很多种蛇，无毒蛇也是有的，如果是脾气好颜值高的无毒蛇那就更好了，这样的蛇从小蛇开始养，时间久了有感情了是不是就能克服对蛇的恐惧？ 可能私人养蛇还需要申请一些什么证？不过唐奎家应该认识很多人，让他帮个忙，能申请的话申请个证应该也不难？ 莫晓光期待地看着唐奎。 唐奎思索片刻，不怎么赞同地道：“先不说证件难不难办，如果你想把它当宠物，你首先要知道，它跟狗跟猫那些动物是不一样的。蛇的脑部构造比较简单，神经系统相对来说不是那么复杂，养久了它会对熟悉的气味和行为不产生紧张和焦虑反应，但若是你期望它能像狗那样跟人产生感情什么的，可能性不大。” 见莫晓光面带茫然，唐奎表述直接点，“它们大多数都不太聪明，有些时候，该咬还是会咬。” 莫晓光……彻底放弃通过养蛇来克服恐惧了。 一直听着的白律对此也有些好奇，他早上有事错过了养殖场一行，也并不想进去近距离瞧，不过好奇心并不小。 “我爸说，几十年前的时候，一些养殖场是养蛇直接卖给别人吃的呢，有些酒楼的招牌菜都有蛇，不过后来出台了一系列的保护法和相关规定，不让吃了，野生和养殖的都不让。以前阳城这边有道菜叫‘龙凤斗’，用的就是鸡和蛇。” 莫晓光插嘴：“我吃过啊！你家酒楼不是有吗？就在招牌菜的那个册子里，还挺贵！不会是……” 白律解释：“不是不是！保护法之前阳城本地的都是用蛇和鸡，但相关法律和规定出来之后就都换了材料，我家酒楼用的是大黄鳝和凤头鸡。” 说着白律又问唐奎：“我听莫晓光说你家养了不少蛇，你们现在这么大的养殖规模，压力大吗？是不是有联保局的人一直盯着？” 唐奎笑了笑，“压力当然是有的，但其实也还好，只要依照规定不越界就行。 “我家的养殖场现在有蟒蛇、尖吻蝮……也就是五步蛇，有王锦、滑鼠、乌梢、银环、眼镜蛇等等，不过还有些稀有品种以及国外引进的品种就是和药厂或实验室合作的了。 “像我们这类商业化养殖场还是有存在必要的，我们能提供的产品对衍生资源有替代作用，很大程度上可以满足市场需求，减少野外压力，换个角度来讲，对野生种群也具有积极的保护意义。 “有正规渠道能够购买，一些药厂和实验室也就没有必要冒着违法的风险去野外抓蛇了，只要要不是那些稀有品种，其实大部分价格也不算特别高，至少比去野外抓蛇被关进去的好。 “我还发表过论文，是关于野生和养殖蛇类的判别与鉴定的。”唐奎说。 “养这个还要写论文？”莫晓光惊了。 “写啊。”唐奎似是感慨，眼中又有些嘚瑟的笑意，“也算是对野生动物保护做出一点贡献吧。我们这些养殖户的鉴定经验，可以让相关部门的一些专项行动更好地发挥作用。 “部分执法人员难以认定蛇的来源，也不是每个团队都能邀请像羿哥他们这样的专家去鉴定，所以我们的这些经验发表在期刊杂志上，那些看到的人就知道怎样去初步判别鉴定了。现在偷猎盗猎的人还是很多的。” 唐奎跟他们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他的养殖场那边得亲自盯着，不能离开太久，最近新招的员工经验不足他不太放心。 等唐奎离开，鱼塘边安静了许多，三人开始钓鱼了，注意力并不全在钓鱼上。 白律在琢磨“龙凤斗”，拿出手机翻几十年前的资料片，现在不让吃蛇了，但是看看历史资料满足好奇心是可以的。 莫晓光在苦思该用什么办法来克服对蛇的畏惧心。 至于风羿，他正在考虑：我该怎么对待我的牙？ 半小时后。 风羿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因为怕遇到蛇而离风羿不远的莫晓光，同样没有钓上一条鱼。 那边，一心二用的白律已经钓到第三条。 莫晓光看看白律的收获，又看看自己这边，再默默瞟了眼风羿。 莫晓光往白律那边挪。 又半小时过去。 莫晓光终于钓到一条鱼。 白律钓到第五条。 风羿那边，依旧原样。 莫晓光给白律发信息，他担心直接说出来会被风羿听到，打击风羿的自尊心。 莫晓光：【风羿那边还是一条都没有啊。】 白律：【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钓界空军？】 莫晓光：【这不叫空军，这叫大佬的气场！把鱼都吓跑了：）】 莫晓光想了想，还是对风羿说道：“羿哥，要不你试试打窝？” 打窝是为了提高效率而向垂钓点投放诱饵。 由于这里是唐奎自家的鱼塘，唐奎也说了鱼塘里的鱼比较多，好钓，所以他们并没有预先打窝。 但是现在看风羿这情况，难道他真的要空手而归？ 莫晓光今天把风羿拉过来钓鱼，可不是想风羿空手回去的，钓鱼有收获他才好下次再约，如果啥收获都没有那下次就不好将人约出来了，没风羿这种抓蛇专家在他总觉得没有安全感。长远考虑，他还是希望风羿能喜欢上钓鱼，多多益善。 “要不我帮你？我特意找人要的配方！”莫晓光说道。 风羿回过神，“谢了，不过不用，我再试试。” “行，我也再继续试试，我就不信比小白钓得少！” 莫晓光觉得现在的气氛太沉闷了，为了活跃气氛，说起了一些钓鱼的事： “我以前加过一个钓鱼小分队，队里有个人，他老家不在阳城，那家伙放假回老家，禁渔期偷偷跑去江边钓鱼，打窝噎死一条江豚，啧啧。听说判得有点重。” 白律：“……江豚国一吧？” “嗯呐，事情曝出来的时候群里都被震懵了！” 风羿听着莫晓光和白律的议论声，收敛心神。 过去一小时的钓鱼时间里，他心思压根儿不在这上面，一直在思考他的牙，以至于气息隐隐有些泄露，那些气息可能会对鱼起到驱逐效果，所以鱼远离了这里，这就是一开始莫晓光离风羿近同样一条鱼都钓不到的原因。 风羿反省了一下，刚才失误了，活动牙齿的时候思考太过投入以至于没控制好气息。 调整状态，继续钓鱼。 没几分钟就有鱼上钩了，然后开启了几分钟一条的快节奏。 不只是风羿这边，莫晓光也顾不上和白律八卦了。 “怎么感觉突然鱼就变多了！”莫晓光兴奋道。 之前唐奎跟他们说他家鱼塘的鱼比较多，好钓，刚开始的一小时莫晓光只钓了一条，觉得唐奎骗了他，不过现在信了！ 至于为什么刚开始一小时钓不上鱼，说不定鱼因为什么原因跑到鱼塘另一边去了，现在又跑回来。 管他呢！ 能钓到就好！ 还这么多！ 下午收杆时莫晓光还意犹未尽，他今天算是过了把瘾，钓得都忘了前一次遇蟒的阴影。 风羿这边收杆更早，不过也没离开，就躺在旁边草地上，脸上扣了个帽子遮挡。 莫晓光和白律以为他晚上睡眠不好，在补觉。但其实风羿只是在想事情。 中午吃午饭时，当着莫晓光和白律的面，风羿吃得并不多，之后回车上又补了点，但车上带的食物也没多少，为了节省体力以及更专注地想事情，风羿提前收杆，躺这儿假装睡觉。 为什么没去车上睡？ 相比车上，风羿觉得草地上更舒服。 这边的草地有专人定期打理，据唐奎说，有些甲方爸爸商谈合作的时候也会来这边钓鱼，所以都打理得很好。 反正风羿觉得这草地睡着还行。 今天气候适宜，不冷不热，适合在草地上找个地方发呆想事情。 对于两颗大长牙，风羿还有点打算。 首先，去买两只鸡。 第147章 香味 之前钓鱼的时候风羿就闻到了风里带来的鸡味，还是很大一群鸡，显然这附近还有养殖场。 莫晓光他们收竿时唐奎也过来了，说要请他们吃顿晚饭，尝尝农家菜。 一听农家菜，莫晓光和白律都有兴趣了，吃多了酒宴餐厅，换个口味也不错。 “哎，正好，我今儿钓到的鱼杀一条，就那条最大的！”莫晓光指着其中一条鱼，“现钓现吃，总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他今儿玩得开心，虽然开局不利，但总的来说收获颇丰，朋友圈都秀几轮了，拍的照片也能撑面子。尤其是下午最后那俩小时，忙得他都忘了“蛇”这回事。 风羿不关注鱼，他问唐奎：“你家也养鸡？” 唐奎诧异，“对，有个养鸡场。” 因为时常有合作方过来，养鸡场太闹腾，所以离这儿有段距离。 “卖吗？”风羿问。 “卖！不过数量不多。” 其实一般是不往外售卖的，唐奎他家主要是养蛇，养鸡场只是附带，里面的鸡一部分喂蛇，一部分自家人吃，分开养殖的。 一听农家土鸡白律也嘴馋了，“我也买几只！” 晚饭唐奎让人在准备，他们并没有等在这里，而是开车去买鸡。 养鸡场离鱼塘有段距离，不过开车很快就到了。 相比起唐奎他爸妈养蛇的规模，这个养鸡场确实并不大。 唐奎也没有带他们去养殖场里面，而是去养鸡场旁边的一个院子，那边围了一个鸡圈，鸡圈外，有个老人坐在木凳上理菜。 唐奎领着他们过去，“叔公，我带我朋友过来捉几只鸡。” 老人抬起头来看了风羿他们三人一眼，笑容客套，不热情也不冷淡，“行，不过得他们自己挑，唐奎你小子可不许帮忙！” 鸡圈和养鸡场是由唐叔公负责，鸡圈这边的规矩也由唐叔公定，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客人自己挑选，他们帮忙处理就好。 “那行。”唐奎转身跟风羿他们三人说道，“那你们挑，挑好了我帮忙捉。” 在来的途中风羿三人已经说好了，一人买两只， 唐奎倒是想直接送给他们，反正也不多，就6只鸡，再贵也贵不到哪去。 不过风羿三人坚持购买，钓鱼的钱转账时直接将两只鸡的钱按市场价一起付了。 莫晓光对买鸡原本没兴趣，但是见风羿和白律都要去买鸡，他就凑个热闹。 挑鸡这种事情，他平时压根儿不会去关注。 莫晓光看向白律，“你家不是做餐饮类的嘛，你帮我选吧，怎么挑？哪些更好吃？” “这……”白律舔舔嘴角，“要吃了才知道。” 他家虽然是餐饮行业的，但是他又不负责材料的挑选，他只负责吃。 唐奎见状，直接道：“随便选就行，我家的鸡都是平时吃杂粮虫子菜叶之类的，活动量也大，随便挑！” “那就随便挑吧，这些鸡的体型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莫晓光选了两只看起来够肥的，他选啥都喜欢挑大的。 唐奎跟他解释：“这是肉鸡土养，品种跟本地土鸡不一样，个大肉多。” “那就这俩肉多的！”莫晓光可不管其他。 白律则选了一只阉鸡一只母鸡，也没怎么挑。 唐奎帮他俩抓了，又去看风羿。 风羿抬手，“那只母鸡，还有，那边那只公鸡。” 原本坐边上收拾青菜的唐家叔公面色一变，在唐奎去捉那只公鸡的时候，阻止道：“那只不好，换一只。” 唐奎一直留意着他叔公那边，见状笑道，“舍不得？这只养出感情了？” 风羿挑的这只公鸡在这个鸡圈里个头不算最大，就是凶了点，但鸡圈里跑动好斗的鸡也不单单这一只，总的来说，在鸡圈里并不显眼。 唐叔公满脸纠结，“不是养出感情，而是这鸡今天吃了蜈蚣，一条大蜈蚣，几只鸡分食了，就这只反应大，比平时要凶很多，我原打算再观察两天。” 唐奎一愣，然后看向手中抓的这只鸡，“难怪。” 他就说风羿挑中的这只公鸡今儿怎么这么凶呢！ 鸡吃蜈蚣跟人吃甲鱼一样，那是大补啊！ 而且唐叔公说的是一条大蜈蚣，那肯定也是有毒性的，吃了带毒的补品，这只公鸡又有异常反应，确实不好让客人买回去。 理论上说，应该没事。 甚至有人觉得这种更补。 不过，人与人的体质不一样，而且补物食用不当也能成毒物。 另外，气候异常期之后，蜈蚣似乎也变得更毒了。蜈蚣直接进鸡的胃里，不走血液循环，但在消化过程中可能会产生一些激素，这些对人有正面还是负面的影响，就不好说了。 而如果有毒进入鸡的血液循环，鸡能扛这些毒性，人也能吗？ 安全起见，还是留在鸡圈多观察几天。 唐叔公咕哝：“还真会挑。” 分吃蜈蚣的就那么几只鸡，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在这个鸡圈里豪不显眼，而吃了蜈蚣的鸡也不是每一只都有异常反应，偏偏风羿挑中这只有反应的，而且是大反应！ 唐奎指了指风羿，对他叔公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捉蛇的专家。现在看来，挑鸡的本事也不小！” “哎，羿哥要不换一只吧，这只鸡反应有些异常。”唐奎连忙道。 “不换，就这只。”风羿道。 “……你确定？可能有毒的。”唐奎问。 “嗯。” “那……行吧。” 这时候莫晓光晃悠过来，“羿哥，你咋这么会挑？一挑就挑中刚吞了蜈蚣的！咱都关系这么好了，你能跟我说说怎么分辨？” “随便选的。”风羿说道。 总不能说他凭气味挑的，那只吞了蜈蚣的大公鸡闻起来格外“香”！ 当然，这香味对别人来说未必是好的。 另一只鸡则特意挑的是没吃蜈蚣的，做个参照。 倒不是风羿一开始闻出来它们吃了蜈蚣，他只是分辨出来这些鸡的气味不一样，吃了蜈蚣的鸡是另一种“香味”。 挑好了鸡，唐奎找人帮他们宰杀处理干净了打包装好。 不过风羿挑的那两只没让唐奎宰杀，直接活的带回去。 他要试毒。 那俩牙许久不用，不知道毒性下降没有，毒素是否有变化？ 第148章 杀鸡试毒 在唐奎那边吃了晚饭，又因为买鸡的事情耽搁许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白律本想去风羿家里看看锦鲤，他上次从风羿的水池里捞的锦鲤，带回去养了这段时间就苗条不少。明明喂的饲料都是精心挑选的，连水池都换到最大、位置最好的那个，但偏偏那鱼就是肉眼可见的瘦下来！好在精神还不错。 其实看着跟他家其他锦鲤差不多，外人瞧着也是称赞居多，但白律总觉得它们没以前在风羿家池子里的时候讨喜。 白律从风羿口中知道，风羿家里那些锦鲤圆润依旧，起了更多心思，想去看看，能学点经验就更好了。无奈天色已晚，便另约了时间。 莫晓光听了也说到时候跟白律一起过来，他要捞两尾锦鲤回去。 倒不是他信什么风水之说，他就是凑热闹，好奇罢了。锦鲤不久是一个样？再肥能肥到哪儿去？有隔壁公园里那些经常被人喂食的傻锦鲤肥？ 莫晓光和白律将风羿送到家便离开。 风羿今天离开时没带什么东西，回来却是带了一箱鱼，还拎了两只鸡。 活蹦乱跳的鸡。 小丙知道风羿的胃口，在外面肯定吃不饱，所以晚餐也已掐着点准备好了。 风羿将带回来的鱼交给小丙，小丙厨师知道怎么收拾。 至于那两只鸡…… 小丙以他多年的烹饪经验，一看那两只鸡就知道不是全吃饲料长大的那种，肉质肯定不错！ 摩拳擦掌想着从哪里开始下刀。 “这鸡一看就好吃！老板，这两只鸡今晚也要杀了吗？还是留到明天即杀即做？” “今晚就杀。” “好嘞！” 小丙说着走过去就要接手。 风羿避开了。 “这两只我来杀，待会儿给你处理。” 小丙一愣，“哦……哦！好！” 然后抓了抓后脑，一脸疑惑地看着风羿拎着两只鸡往地下室走去。 厨房不远处有一块地方专门用来宰杀活物，平时他买活鱼活禽回来都是在那边宰杀，风羿也是知道的。 “杀鸡为什么要去地下室？” 莫非，老板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再一想，老板他本就不同于寻常人，有点别的特殊爱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希望老板杀鸡时能尽量保持鸡身的完整。 他知道有些新手杀鸡时弄得现场惨不忍睹，像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刑事案件似的。不仅鸡受罪，人也可能吓得好长一段时间心理阴影。 风羿不知道小丙在脑补什么可怕的血腥杀鸡现场，他以前确实没杀过鸡，但是帮人拎过。 大学期间打工经验太过丰富，前期行业跨度大，从传单小弟到后厨帮工，从发廊招牌到火锅门面，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工作，拍个宣传照递个食材什么的，但也学到了一点点小技巧，至少拎着鸡一路走到地下室时比较稳。 地下那个实验室，现在暂时配置了基础仪器，看上去还是很空。 不过今天风羿用不着那些，拎着鸡来到一个靠外侧的房间，里面有张实验台。 将两只鸡放在实验台一端，然后又去换了身衣服，戴上手套，拿着个试管架过来，放在实验台的另一端。 架子上放了两根试管，以及两根长滴管。 去换衣服时风羿已经刷牙漱过口，试管也是清洗消毒过的，可以直接取毒液了。 实验台上还放着一个镜子，风羿张嘴弹出毒牙照了照。俩毒牙平时用不上，但刷洗没少过，白白净净，无黄无渍。 “和平年代没有你们用武之地啊！” 这要是生在战争年代它们能大杀四方！ 说不定在远古都能屠龙了！嗯，恐龙。 放末世指不定还能毒丧尸呢！理论上说，丧尸毒素能控制淋巴循环和神经中枢，如果有外部毒素能成功进入丧尸毒素控制的循环系统和中枢并破坏掉，那不就成了嘛！ 风羿一边幻想着各种场景给自己找乐子，没有急着取毒，而是拿出酒精片擦了擦胳膊。 坐这地方不用酒精消个毒都觉得没有仪式感。 胳膊上擦完，两根毒牙咬了上去。 熟练的一口，并注了点毒。 伤口并没有什么变化，没有出现炎症反应，没有灼痛感。头脑依旧清晰。 再过会儿都能结痂了。 反正没感觉。看不出有多大毒性，也分辨不出属性。 不知道是身体抗性增强了，还是毒腺长久不用而退化？ 长久不用毒腺，身体会不会觉得这货多余，嫌它占据头脑空间影响神经反射而把它给“退化”掉？ 比如海鞘的吃脑行为，觉得大脑没用的时候把自己脑子吃掉。 风羿越想越忧心，还有点忐忑。 从支管架上拿下试管，两支试管分别搁在两根毒牙下面，然后，放点毒出来。 看着试管上的刻度，每根试管上放了约么五毫升的量。放出来的毒并不算多，反正他没感觉吃力。 风羿今天也仅仅只是试验一下，并不需要取太多毒液。 在试管上标注了“左”“右”，表示这分别是从左边毒牙和右边堵毒牙上取的毒。 然后拿着试管架来到实验台的另一端。 从工具盒里取出刀，在两只鸡的鸡腿上分别割了一小刀。 一支滴管在标注“左”试管里面取了一点毒液，滴在母鸡的鸡腿伤口上。 这只鸡微微动了下，很快没了气息。 风羿还在旁边摆了计时器，想着计算一下时间，没想到完全没用上。 比以前小区楼下大婶杀鸡还快！ 风羿心中的忐忑微微放下。 是昏迷还是死亡，风羿能感知到，因此也能确定，他这毒还是很强的。 换了支滴管，从“右”试管里取了毒，滴在那只吃过蜈蚣的公鸡的伤口上。 这只鸡扑腾的动静大了点，但也很快就没了动静。 风羿盯着这两只鸡。 表面看来，毒腺好像并没有怎么退化。 又拿出两支小管，将试管里剩余的毒液分别转入小管里，管盖扣好，胶带封好，用笔在小管上标注了左右，然后放入冰柜之中。 今天去参观唐奎的地盘，从他那里知道，新鲜蛇毒在室温下放置24小时就会发生腐败变质，这个实验室里的温度比外面的气温稍微低一点，但也没有低太多，放置在台面也会很快发生变质。 所以风羿把剩下的这些毒液都保存进冰箱里冷冻，按照唐奎的说法，大概能保存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但是时间过长，毒性会降低，所以还是得尽早处理。 等干燥处理器到了就好。 脱水干燥后保存时间能更长。 今天做实验剩下的毒液并不多，但风羿舍不得倒掉。 自打知道有些蛇毒比黄金贵得多，风羿就起了存毒液的心思。养家压力大啊！ 他已经订了一批保存管，明天就能到了。等东西到了他就开始每天存毒液！ 虽然不知道这些毒液以后该怎么用，先存着吧，等医生到了应该就能知道怎么将它转换成钱，同时不被人察觉到这里面的秘密。 毕竟不能直接对外说这是蛇毒…… 等等，这不算蛇毒吧？ 他又不是蛇！ 收拾好实验台的东西，风羿拎着两只鸡出了实验室，将它们交给小丙。 小丙正在杀鱼呢，看到风羿拎过来的鸡赶忙起身准备去接。 “你还是戴手套比较好。”风羿说道。 小丙动作一滞。 “老板，这个是……毒死的？” “嗯，注意防护措施。” 毒液太毒了，他担心小丙手上有伤口不小心蹭到。 鸡腿上的伤口处那些残留的毒液他都已经擦过，但已经进入它们身体的那些残留毒有多大的毒性，他不敢保证。 小丙面色认真，取出一双戴手套戴上。 接过两只鸡，看了看它们腿上的伤口。 小丙面色更严肃了。 “那……老板，这两只鸡是留着做菜还是直接处理掉？” 风羿想了想，“能做菜还是做吧，别浪费了。做了我吃，你们就别尝了。” “好的老板。只是，可能肉质会有点影响，做出来的菜式色泽跟平时也不一样。”小丙说。 平时人们杀鸡用割喉放血法，是因为鸡喉有动脉出血快，同时鸡不会抽搐太久，不会太影响肉质。 但像风羿这样的杀鸡法，血管的血没有放出来，就会在鸡肉中凝固，造成鸡肉变黑。 再加上是有毒，做出来的菜，色香味都可能与正常的不一样，影响肉质口感。能不能吃他可不敢保证。 这些小丙得先跟风羿说明。 风羿表示了解。 自己的毒毒死的鸡，鸡肉就算带毒也影响不到他。 再说了，蛋白质高温变性失活，烹饪之后还有没有毒性都未可知。 大不了等做好了他先尝一点点，没问题就全解决掉。浪费多可惜。 该说的小丙都说了，既然风羿决定好了，他也不再多说。 “老板你先去吃晚饭吧，饭菜我放厨房温着。” 小丙拎着两只鸡过去，今晚收拾好了明天做菜。 风羿也饿了，他回来都没顾得上吃，先去试验毒。 去厨房一看，管家已经将东西准备好摆放在餐桌上。不愧是管家，就是体贴周到。 风羿吃饭快，用完餐，还同管家一起收拾了下碗筷。老管家笑得格外慈爱。 上楼前风羿又去小丙那边看了看，打算问问小丙明天用那两只做什么菜。 过去就见小丙正在拔鸡毛，脸上扣着个防护面罩。 风羿：“……” 这防护措施确实够好。 拔鸡毛都戴防护面罩，那烹饪的时候咋整？ 第149章 吃鸡 小丙有他自己的工作模式和处理方式，风羿诧异但也没过去打扰。 上楼回书房查一些关于蛇毒方面的资料。既然有使用毒液创造更高价值的想法，总得多了解了解。 “我不是蛇，查蛇毒只是作个参考。” 指不定某天俩毒牙能让他实现财务自由呢？ 晚上风羿做了个美梦。 次日。 窗帘遮挡住了外面的阳光，有轻微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早晨温暖又活跃的气息。 风羿一个甩尾，从烧饼似的床上翻身落地。 地板发出一个闷震。 这屋子承重很强，还扛击打，住时间长了风羿也越来越随意。知道这种程度的起床方式对楼板造不成什么伤害，胆子也就大了。 夜晚睡觉用本体更舒适，能舒展筋骨，等起床之后就变回人形了。 有时候睡觉之前是人形，睡着睡着就变成原形。 倒不是他控制不了。其实就算睡着，身形变化的时候风羿还是有知觉的，只是认为这里安全，变化形态没关系，所以就放任了这种变化。若在外面肯定不会这样。 如果不是现在还不太熟练，他能在甩尾翻身起床的时候试着来个空翻。 心情愉悦！ 系上睡袍，拉开窗帘，让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 室内瞬间变得明亮。 阳光照在身上带着暖意。 风羿很享受这种天气。气温不高不低，湿度正好，适合晒太阳，打算吃完早餐就去露台晒一晒。 现在已经到了年底，全国很多地方早就迎来了冬季的风雪。虽然近段时间阳城有略降温，但是相比起中部和北方地区，暖和多了。 收拾之后下楼，风羿带着一种好奇又期待的心情迎接自己的早餐。他已经闻到了鸡汤的香味。 然而，早餐桌上并没有那两只鸡。 “鸡呢？”风羿看向小丙。 “早餐吃那个太油腻了，不合适。”小丙回道。 “那就中午。” “好的老板。” “想好做什么菜了？”风羿问。 “地锅鸡和秘制鸡汤。鸡汤正炖着。” 风羿咽了咽口水，“在楼上就闻到了，真香！” 小丙听到这话，看一眼关闭的厨房门。这都能闻到？ 跟风羿说完话，小丙转身准备进入厨房继续工作。 进厨房之前，小丙戴上手套，拿起放在一旁的防毒面具，像是要防备什么生化武器似的。跟昨天的防护面罩相比又升级了。 风羿：“……” 不至于……吧？ “有这么毒？” 看他穿的这架势风羿都紧张起来了。 隔着防毒面具小丙歉然一笑，“只是防止烹饪过程中的一些小事故，也防止我太过投入习惯性地尝味。” 风羿了然，“是，谨慎一点好。” 在这栋宅子里，风羿有他的专用厨具餐具，洗碗机和消毒柜等等东西都是不通用的，小丙常呆的厨房有两套以上的炊具和相关家电。 昨天处理那两只鸡，拔毛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两只中毒的鸡与他平时烹饪用的鸡不一样，略带点红，又有点黑，正常的肯定不是这样。尤其是那只据说吃过蜈蚣的公鸡，颜色更深一点。 小丙想着，这是不是意味着中毒更深？ 甭管如何，谨慎对待。 好在这并不是挥发性毒素，只是在处理食材和烹饪过程中需要小心一点，别溅到嘴巴和眼睛里。 拔下的鸡毛还有绑鸡的绳子都直接烧掉了。 到时候厨余垃圾也会经由特殊的垃圾处理器给处理掉。 中午，小丙将做好的菜端上桌。 “没控制好，失误了，可惜。” 小丙对今天的成果并不满意。 如果不是只有这两只鸡，没有备份材料，这样的成品他早就扔了，绝不可能出现在老板的餐桌！ 不说颜色，这两只鸡的肉质确实与正常的鸡不一样，同样的烹饪手法，这两只鸡更易软烂，一不小心就烹饪过头了，尤其是那份用公鸡做成的地锅鸡，在小丙看来简直失败！ 这样的成色，这样的肉质，口感肯定极为差劲！ 做菜手法因材而异，不同的食材有不同的处理方法，虽然是同样是鸡，但是这两只鸡都是带毒的，肉质变了，这种他没有处理经验。 所以只能用以往的经验来处理。 他甚至无法知道这两道菜是什么味道。 虽好奇，却没那个胆去品尝。 在没有抗毒血清的时候，不能拿命赌概率。 风羿不知道小丙心中的忐忑，他现在就盯着桌上那两道菜了。 “香！” 风羿早就忍不住，拿起筷子就开始吃，第一目标是那份地锅鸡。 小丙坐在不远处另一张餐桌旁，看着他吃，目光带了些许忧愁。怕风羿吃出问题来，毕竟这鸡有毒。 管家倒是淡定。 风羿吃着鸡，又将饼沾了汤汁大口吃掉。 “挺好的啊！” 虽说肉质是有点软烂过头，但感觉还行，很香！一种更奇异的香味！ 汤汁里都带着那种香！ 闻到这种香味，本能第一感觉就是：能下口了！ 可能这种香味对于小丙他们并没有什么的吸引力，甚至不一定能闻到，但风羿就是吃得很开心。 看风羿的神色，小丙心下稍安。想来也不是太难吃。 可惜了，有毒。 理论上说，毒素蛋白会高温变性失活，但是，是否全部变质，变质之后是否有其他毒性，这些都不可知。风羿吃着没事，不代表其他人吃了也没事。 等风羿满意地享用完午餐，小丙凑过去： “老板，什么时候招医生？” 风羿以为小丙是担心再处理这种有毒食材，安慰道：“放心，招到医生之前就试这一次。” 小丙面有愧色，不好意思地道：“咳，我就是有点束手束脚，感觉这两道菜发挥不出我的实力。等招到医生了，先让他把抗毒血清制作出来，有血清我就能放开手脚。” 抗毒血清？ 还有这种东西？ 这是不是就跟抗蛇毒血清类似？ 这玩意儿怎么制作？ 风羿想了想昨晚上查到的资料，但他这边的情况不同，制作血清的难度是否会更大？ 确实有必要准备“解药”。 他也知道招医生当然是越快越好，但问题是，他现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将医生招过来。 老管家说了，当他满足条件的时候，医生自然会过来。 至于什么条件…… 地下室的那些仪器还没完全补充到位呢，就算是基础配置也还没有达到要求。 所以啊，还得继续准备。 说到毒液，姑奶奶她的毒液是怎么使用的？ 网上查不到，就算有也肯定隐藏在无数的信息之中无法分辨，隐藏得很好。 这是风羿需要学习的。 姑奶奶老人家很有钱，特别有钱。这个风羿知道。 从她老人家留给风羿的遗产就能看出来。 她老人家有自己的子孙后代，除开留给亲生子女后代的那一部分财产，给风羿的就有巨额现金和一栋豪宅。 除了这些，风羿认为最值钱、最难得的，是她老人家给风羿留下了一些人才。 风羿好奇姑奶奶她老人家的毒液使用方式，是否创造了更大的价值？ 去找管家仔细问问？ 他问了管家不一定会瞒着，可能会直接给他说出来。 但是风羿犹豫了。 他现在实力还不够，医生都没能招过来，如果知道的信息太多，抵抗不住诱惑做出一些傻事怎么办？ 不一定能赚得了钱，反而还可能暴露自己。 毕竟他现在没有一名值得信任的、专业型人才在身边辅佐。 管家有他老人家的职责范围，但是关于毒液的这些专业性强的问题，都不是他老人家能够解决的。 所以，在招到医生之前，还是按照现在的进度发展。 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不要好高骛远。这是风羿离开风家之后自己发展时学到的。 他不是什么高智商型天才，眼下，暂时按照自己的步调来。 吃过午饭，风羿来到地下实验室，翻了会儿资料之后，进行今日份的取毒。 现在每天取点毒液存着，保持毒腺的活跃度，防止它在进化变异过程中因为长时间不使用而退化掉。 昨天取了5毫升，取的过程中也没有感觉到压力，那今天就取…… “6毫升吧。” 每天增加一点点，什么时候觉得有压力了就停止。 毒液装管，又用笔在上面标注左右，想了想，风羿贴了个“吃鸡”的标签。 “不知道吃鸡之后放出的毒液毒性如何。” 第150章 蛇窝 虽然不知道毒液成分如何，但是看那两只鸡，应该不是重金属毒。重金属沉积到骨骼上会明显发黑，那两只鸡虽然偏黑，却不是那种重金属中毒的黑，毒液里面的具体作用成分以及毒液性能等方面的问题，还是等医生招来了再说。其他的，风羿就暂时不敢乱试了。 看小丙烹饪时谨慎的架势，风羿害怕误伤其他人。就像小丙说的那样，解毒剂都没有呢，中毒就完了。 而肉质方面，小丙说烹饪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手法，但是最后做出来肉质却过于软烂，经验极其丰富的小丙不需要入口尝试，只需要用筷子夹一下就知道了。 小丙觉得是烹饪手法不当的原因，跟风羿说，下次再用这种中毒的鸡在烹饪时会做调整。 不过风羿却觉得，可能，不管怎么调整，最后烹煮出来的鸡肉还是会比寻常手法烹煮出来的鸡肉要软烂得多。 毒液除了毒杀猎物，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消化。 自然界的有些毒蛇，在咬中猎物并成功注入毒液之后，如果猎物逃跑，它们在循着气味追猎物的时候，毒液里的消化酶已经开始在猎物体内发挥作用。 风羿回想了一下那两只鸡的肉质，很显然，自己毒液里的那些毒液也有一定的消化功能，甚至，风羿觉得，那两只鸡中毒的时间越长，肉就越软烂。 再扩展一下思维，如果自己的消化功能不好，是不是某天就会进化出具有更强消化功能的毒液？ 甚至最后能将食物化成一滩糊糊？ 风羿一脸深沉。 这个功能还是不要过度进化了，怪吓人的。 毒液的事情先放到一边，风羿又给自己列了一些计划。还是得尽快把实验室完善，将医生招过来最保险，得把抗毒药剂弄出来。要不然，身边的这些甲乙丙丁包括管家，每天都处于危险之中，就算他们不怕，风羿自己都怕，一不小心将他们误伤了怎么办？ 当然，每天的毒液还是要坚持存的。 查的资料里不是说了嘛，随着技术发展，蛇毒弯道超车，研究价值已经超过了蛇胆，比黄金贵多了呢！ 风羿正翻着器材公司提供的商品册，手机收到新消息提醒，聊天软件里面白律留言，问风羿明天是否在家，有没有时间，若是有空在家，他给风羿带几道他家酒楼新出的菜品过来，顺便看看风羿锦鲤池里面的那些鱼。 风羿也知道白律的目的是锦鲤，钓鱼那天如果不是天色太晚，白律都想过来看看那些锦鲤了，心里惦记着呢。 风羿给他回了信息，有空在家，让他直接过来。 没一会儿白律又回了条，他跟莫晓光一起来，莫晓光也想过来捞两条锦鲤回去养。 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对风羿来说没什么不同。反正来这里了活动范围只有那么些区域，二楼也是不可能让他们上去的。 给白律回了信息，风羿又跟家里其他人说了，让他们做一下准备，尤其是小丙，厨房里有些东西是不能给外人看的，比如那些像是防生化武器一样的防毒面具，还是藏好吧，否则被人看到要怀疑他们在家做什么违法事情。 客人不一定会去厨房，但是防备一下总是好的，屋里的东西也得收拾一下。 不过厨房之外的地方由管家负责，那些都不需要风羿担心，老人家靠谱得很。 次日，白律和莫晓光两人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才过来，早上白律给风羿发了条信息，他俩有点事会稍微迟一点，不过能赶上中午饭点。 白律家酒楼新出的菜品是白律先让人送过来。 等白律和莫晓光到的时候，风羿发现，两天没见，莫晓光这人看着憔悴许多，眼下浓厚的黑眼圈像是严重睡眠不足，不过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见状，风羿表示一下关心：“怎么回事？没睡好？” “嗨，别提了。” 莫晓光抹了把脸，接过小丙递来的茶杯，灌了两口，接着说：“从度假村半夜钓鱼遇到巨蟒开始，到唐奎家厂子那里看到的那些毒蛇，我这心理阴影不仅没缩小，反而更大了！本来想克服一下心理阴影，无奈恐惧缠得太紧。” 去钓鱼，莫晓光白天是钓得爽了，但是晚上回去躺床上时，脑子里浮现的不是白天钓鱼的那一幕幕，而是唐奎养的那些毒蛇！叫什么‘周三’眼镜蛇的可怕生物！ 莫晓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毒蛇的花纹竟然都能清晰地出现在脑子里！还不断回放！ 明明他当时并没有用心去记！ 当时多看一眼都害怕！ 脑子啊，它总是记住不应该记住的东西！ 越怕什么记得却越清楚！ 那天晚上，莫晓光戴了耳机听欢快节奏的歌曲，酝酿了一两个小时的睡意才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但是！ 晚上做梦梦到自家进蛇了，而且不是一条，是一堆！一群！ 又是眼镜蛇又是大蟒蛇的，半夜硬生生把自己吓醒。 回想起梦里的情形，莫晓光感觉整个人都快没了。 怕得要死，开灯也睡不着，熬到天蒙蒙亮还是没睡着，最后把他妈养的那只猫抱房间里一起睡。 到了第二天白天，莫晓光打着哈欠走到客厅时正巧他奶奶在看电视，电视里放的科普纪录片正好是关于蛇的。 莫晓光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心理，明明怕得要死还跟自虐似的看。 到了晚上又是一夜噩梦。 得知白律要去风羿家看锦鲤，他也想去捞两条锦鲤放床头。捕蛇专家家里养的锦鲤，是否会克制他的那些噩梦呢？能否带来一点点安全感？ 跟白律聊天时莫晓光也说了他做噩梦的事情，想让白律给点建议。 白律这人年纪轻轻就迷信，一听莫晓光说做噩梦还是关于蛇的，就让莫晓光去找解梦大师。 莫晓光其实不太期待所谓的解梦大师，一群骗子。 不过想到晚上做的那些梦，虽然梦境里的很多情形已经相当模糊了，但是那种浑身冷汗，恐惧到不知道如何反应的感觉，依旧令他头皮发麻。 这就是为什么他俩一大早出门，却临近中午饭点才到达风羿这里的原因。这俩去找解梦大师了。 风羿愣愣听着他们今天上午的行程。 “解梦？解出什么了？”风羿问。 莫晓光精神一振，眼里仿佛带着光，“大师说，这是个发财梦！” 风羿：？？？ 莫晓光：“他一说发财我就不怕了！” 风羿：“……” 这哪是解梦大师，这简直就是心理专家啊！贼牛逼的那种！说的都是顾客最想听、最有效的！哪怕客户知道可能是假的也愿意掏钱！ 反正莫晓光可乐意掏这个钱了。 午饭过后，白律去看他心心念念的锦鲤。 “羿哥，你这锦鲤……确实肥壮。昨天看你给我发的照片还以为是你手机的某种滤镜效果呢。” 白律双眼盯着水池，看着那些肥壮却活泼的锦鲤直流口水，倒不是说想吃，他就是眼馋，总觉得池子里的这些锦鲤格外令人心喜呢！ 莫晓光也啧啧称奇，“我第一次看到比公园那些憨头憨脑的锦鲤更肥的。” 说着还用手指点了点池水。公园的那些大肥锦鲤，人凑过去它们就聚拢过来，嘴巴一张一张地讨食。 但是眼前的水池里，那些个头不大却横向茁壮生长的锦鲤，机灵得很，水波一动，它们就甩着尾巴跑远了，隔会儿又游过来，但是手指点水的时候它们又灵活躲避。 或许，这就是白律说的“灵性”。 难怪白律心心念念都是风羿这里的锦鲤。 “羿哥，你这锦鲤是怎么养的？身材都快赶上河豚了。”莫晓光用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说身材像河豚，夸张了，不至于像充气的河豚那样夸张的圆滚，但一眼看去，很明显的就比一般锦鲤要肥壮几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奇怪品种。 风羿自己都不知道这些锦鲤是怎么长成这样的，“我平时没管它们，是小丙在照料。” 白律起身去找小丙探讨些养鱼经验，顺便要点鱼食。直接购买，隔段时间就过来取货。 莫晓光本来也想过去听一听，但听着听着，白律和小丙厨师讨论的话题从“健康的鱼食应该怎么做”到“炒饭里是否加葡萄干”，他又回到锦鲤池旁边。 莫晓光对烹饪没有兴趣，他只会吃不会做，因为他不管怎么做，都能把食物做成废物。 找风羿要了工具捞鱼，莫晓光自带鱼缸，只要挑两条捞进鱼缸里就行。对花色品种什么的也没有研究，对比了一下，挑了两条他觉得最肥壮的锦鲤。 “希望这两条锦鲤能沾点风专家你的‘蛇类克星’气息！”莫晓光说道。 风羿听笑了，就两条小鱼，哪来的什么蛇类克星气息。 还有，他算什么蛇类克星……咦，管家说过，蛇类其实是在他的食谱里，如果不是有动物保护法，他其实可以吃的。 这应该也能算克星吧？ 抛开脑子里一些想法，风羿问他：“解梦之后不怕蛇了？” 捞鱼的莫晓光无奈笑道：“哪能啊，其实我也知道那个解梦大师就是忽悠我一下，但是我也没别的选择，我怕呀，正好需要一些‘答案’来给自己洗脑，让自己不要那么怕，不至于晚上一直做噩梦。才两晚上，你看看我的黑眼圈。” 莫晓光指了指自己困倦的双眼，自嘲：“如果还是这么噩梦下去，就只能指望它们变成人形去找灵芝救我了。” 风羿：“……电视看多了。如果还是继续做噩梦，去找正经的心理医生开解吧。” 莫晓光闷声应了，给自己打气，“其实仔细想一想，我还是有直面蛇的勇气，我都敢看纪录片呢。” 风羿问：“那要是现实生活中再遇到蛇……” 莫晓光：“再遇到蛇，我先大叫一声以示尊重！然后拿起武器与它对峙！” 风羿正准备夸。 莫晓光豪气横生：“这样能壮烈一些！” 风羿：“……你想多了。自然界大部分蛇还是怕人的，而且就算是巨蟒，成年人也不在它们的捕食范围。别去主动招惹就行。” 莫晓光猛点头，“不招惹不招惹！我虽然敢看纪录片，但现实中我其实还是‘听到哪里都蛇都恨不得跨区逃离’的那种人，去唐奎的养殖场完全是人生的一大突破性壮举！然后，果然就被反噬了，梦里都出现眼镜蛇。” 回想起梦中的情形，莫晓光一个激灵，“我昨晚还做梦梦到我进了蛇窝呢，吓得我啊……你看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说梦境这感觉就来了，鸡皮疙瘩都快蹦出表皮。真要是现实生活中进了蛇窝，我能吓得原地升天！” 风羿平淡道：“……哦。” 当天，莫晓光带着捞的两条肥壮的锦鲤回到家，虔诚地将鱼缸放床头。 不知道是白天看了解梦大师，还是床头放了蛇类克星家的锦鲤，总之—— 这天晚上莫晓光睡姿都格外安详。 第151章 风老师 难得睡了个好觉，莫晓光高兴啊，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睡眠充足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完全不同。 跟白律聊天的时候他把这事跟白律一说，白律就道：“那肯定是羿哥他家经锦鲤的原因！” 在白律心里，什么解梦大师之类的都得往后靠，各种功劳全往锦鲤的身上加。 他昨天回家，把手机上拍的肥壮锦鲤的视频给他爸看，他爸都说，能把锦鲤养成这样不是一般人。 不过看到这种肥壮的锦鲤，大家第一反应就是：这鱼吃的饲料里肯定加入了什么奇怪的激素。 别人怎么想白律不管，反正他认为就是风羿家风水好！这肥壮的鱼就是风水滋养出来的！ 莫晓光可不管什么风水不风水，他只希望接下来自己的睡眠能更好一点。 而事实也如他所愿，接下来两三天，莫晓光晚上的睡眠好了很多。 也有人跟他分析说，可能是鱼缸里的鱼游动的时候那种细微声响的韵律，带着一种催眠的效果。 这个解释莫晓光比较认可，风羿他家的锦鲤确实比较活泼，如果什么时候这两条鱼不活泼了，他就只能……把这两条鱼送回去养一段时间。 不管怎么说，能解决睡眠大事，莫晓光心里高兴，特意约了个时间叫上风羿和白律，去白律他家酒楼吃饭。 白律家的酒楼现在人气特别旺，新出的菜式里面有好几道都成了网红，甭管什么时候去了都要等位，包厢雅间之类得提前几天预约。 不过有白律在，方便很多。 只有他们三个人，吃喝聊天也随意很多。 莫晓光跟风羿吹牛自己以往的钓鱼战绩，想约风羿什么时候一起出海钓鱼，感受一下海钓的魅力。 白律则留意风羿夹菜的频率，知道风羿对他家的菜很满意，便问：“羿哥你过年在阳城过吗？” 莫晓光也想起来，风羿之前好几年都没在阳城，是今年中秋过后才来的。 他对风羿的印象还蛮好，有风羿这种专家在，他都不用担心什么毒蛇巨蟒，安全度直接上升几个等级，他还想年前约风羿一起去海钓呢，风羿不在阳城怎么约？于是也看向风羿。 风羿夹菜的筷子一顿，“过年？可能吧，看到时候有没有别的事情。” 他在瑢城的那几年，过年几乎都是在兼职或工作中度过。今年比较特别，而且家里又多了一些人，也不知道他们过年是否有别的想法，风羿给他们放假。 回去了再问问。 白律说道：“如果在阳城过的话，想订酒楼年夜饭可以在我家订，不想来酒楼也可以提前订好了菜，到点了我们派人送到家。” 风羿诧异：“这才刚到12月，除夕是1月底，中间还有这么长时间，你们家酒楼就开始订年夜饭了？” 白律略带得意，“开始了，订了好多！阳城很多人吃年夜饭都是跟家里人在饭点酒楼吃。我们家其实也是，过年几乎都是在自家酒楼，除夕夜我爸我哥他们都忙得很，所以我们家准备年夜饭也就在酒楼了，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哪个酒楼。” 风羿点头，“行，我看到时候怎么安排。” 白律爽快道：“那羿哥你这边决定了跟我说一声就好，我来解决。” 出来吃饭是风羿自己开车来的，也没喝酒，没让小甲过来接。 在外面吃饭风羿很注意饮酒，他怕自己喝醉了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饭后莫晓光和白律找他们的朋友们撒欢去了，邀风羿一起，风羿拒绝了。 出了酒楼，风羿开着车也没急着回去，绕城跑了一圈。 什么除夕年夜饭之类的事情是没有太多时间想的，他也就小忧郁了那么一会儿，接着就琢磨怎么赚钱。养家的压力让他没时间伤春悲秋。 他现在着急的是先把实验室基础设施和部分仪器配置好，赶紧把医生招过来。 将车开到江边公园的停车场停下，风羿沿着江边走道踱步，吹着风，细细想事情。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但也不像是广告营销。 “喂？” “你好，请问是风羿风老师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很年轻的女声。 风羿：“……” 老师？我？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只是一个礼貌的称呼。 “我是风羿。” “风老师您好，我是联保局专家委员会办公室……” 那边一说“联保局”，风羿就来精神了，面对江面，听着那边说话，通话间抬手将一个踢飞的儿童足球拨回去。 不远处，一位爷爷带着四五岁的小孙子在江边踢球，老头儿也没想到，小孙子这一脚能把球踢飞，眼瞅着球往江边飞过去，那边还有个背对这边站着的年轻人，正准备提醒一声，不过很快他就发现球被风吹得偏离了方向，正好从那位路人旁边飞向江面。 虽然有点可惜球飞出去就拿不回来，但好在没踢到人。 一口气还没叹出去呢，就见背对他们的那个人，头都没回，仿佛很随意似的，抬手就把球拨回来，而且正好是他这边的方向，力道也不算大。 老爷子愣了愣，伸手将拨回来的球接住。 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想去感谢吧，但是对方正拿着手机讲电话不好过去打扰，便只是略抬声音道了谢，带着小孙子离开。 风羿没多留意背后的那爷孙俩。 “是，度假村那边的两条巨蟒是我抓的……弗州猎蟒？哦，好的……嗯，我待会儿看看。” 通完电话，风羿打开电子邮箱，里面有联保局专家委员会办公室刚刚发过来的一份空白申请表，邀请风羿参加1月份的弗州猎蟒活动。 这就是之前韦鸿羲跟他说的“名利双收的好事”？ 猎蟒活动的地点是国外一处亚热带沿海大沼泽区，以前参加科考活动的时候就听Steve吐槽过那边的蟒蛇泛滥，在国内的一级保护动物，在那边属于入侵物种，直接把当地的生态搅得一团糟，也威胁到当地居民。 风羿翻看刚到手的这份电子申请表，上面也有对这个活动做出的简单描述。 这次猎蟒并非猎杀，对很多工具是严格限制的，什么诱饵陷阱、化学制剂、电动工具等等之类的都禁止。 大多数时候都需要手抓，而风羿最擅长的就是不借用任何辅助工具，徒手去抓。也难怪联保局会给风羿发出邀请。 这次猎蟒活动抓到的蛇不能带出弗州，抓到之后由当地部门、联保局以及联保局合作的团体收购。 风羿想了想，给Steve发了信息，正好Steve现在有空，直接语音通话。 知道风羿也收到邀请，Steve特别激动，“猎蟒我熟啊！到时候带着你！” 风羿想多了解这个活动的情况，Steve便道：“气候异常期之前这个活动是直接猎杀的，还能吃蛇肉呢，不过现在不准了……” 风羿疑惑：“我记得你说过，气候异常期时那边的蟒蛇灭得差不多了。” Steve解释：“是啊，气候异常期灭得差不多了，但没有灭干净啊，活下来的也有，而且熬过气候异常期的有新的杂交品种和变异种，这些才是现在大沼泽的霸主，数量有明显上升趋势，这次的猎蟒活动目标就是它们。 “再让它们这么嚣张下去，大沼泽生态圈就完蛋了，它们一崛起，大沼泽的哺乳动物得减少99%以上，鳄鱼都快饿死了。这是个很可怕的事情。但是，这些蟒蛇不太好抓，一个月下来也抓不到多少条……” 涉及到严肃的生态问题，Steve也不说这些蟒蛇是“小可爱”“大可爱”了。 “小蟒蛇便宜，两米的也就1000块钱左右，可能还不到1000块钱，看是公是母。如果是巨蟒，就像你在度假村抓的那两条，新闻我都看了，那个体型的很多人抢着收，价也高，五六位数都是可能的，具体看是怎么样的蛇。” “有这么贵？”风羿惊讶。 steve说：“大体型蟒蛇有利于他们研究，发现了几个基因上的突变位点，各个研究团队想知道弗州的这些蟒蛇在气候异常期之后变得强壮、对环境的适应力也更强的原因。” 小体型蟒蛇带来的数据不足，大型蟒蛇又太难抓了。 “抓活的，如果是死蛇不仅价低，还会追查你在猎捕过程中是否有违规行为，麻烦得很。对工具限制严格，是担心对当地生态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也约束一些喜欢用过狠手段的人。动保法还在呢，联保局也看着你们。这次的猎蟒活动很大，参加的人比往年多出两倍。对你来说，是件好事，有钱有积分还能在联保局挂个号。” 风羿心想：可不是好事么，一条巨蟒能换几万块钱呢！ 再想想商品册上的那些仪器价格，风羿琢磨着：既不能显得过分，又得减轻资金压力，抓多少条才合适？ 正想着，就听那边Steve说，“但你得考虑的是，过年不能在家过。” 风羿一听，想到申请表上的时间和活动时长，确实不能在家过年。 还纠结啥的除夕年夜饭！ Steve问：“所以，你参加吗？” “参加！” 第152章 挺安静 问清楚了弗州猎蟒活动的事情，风羿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不在外耽搁时间了，立刻开车回家。 有目标之后整个人都充满干劲！ 回到家，风羿问了管家和甲乙丙丁他们几人过年的安排，得到的回复是，这几位都没有别的牵挂，全看风羿这边的行程。 想想也是，姑奶奶她老人家选人的时候肯定有这方面的考虑。 老管家原本已经在着手安排除夕年夜饭和正月里的拜年行程，打算着这几天问问风羿，才好提前做准备，比如，过年期间是否要去拜访一些人，有没有亲朋好友来家里做客，要不要举办派对之类。 一听风羿说有工作，得去参加弗州的猎蟒活动，不能在这里过年，管家苍老的双眼里瞬间流露出心疼，“那过年都只能在沼泽地带过了？” “嗯，持续一个月，二月初才结束。”风羿说道。 而且风羿还需要提前离家，他跟国内联保局的专家团队一起行动，得先去联保局指定的地方报到。依照Steve的说法，到时候参加活动的团队会有3~5天的培训和会议，然后才前往弗州大沼泽。 到时候风羿一离开，家里这几位就放假了，可以自由活动。 老管家表示他年纪大了，就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其他四个年轻人得知有假期，便开始了他们自己的年假计划。 说完猎蟒的事，风羿上楼，认真填写申请表提交。 Steve说提交的申请表在24小时之内审核完毕，不过风羿这份申请表一小时就通过了，随后联保局专家委员会办公室那边又联系了风羿，给他发了一份详细行程。 签证等一系列相关的材料是由联保局统一办理，不需要风羿多费心。风羿这次以“临时顾问”的身份加入此次联保局的专家团队。 Steve还跟风羿说过，在联保局这里，顾问一定是他们认证过的专家，专家却不一定是顾问。 风羿考过的那个资格证也是认证专家的一种。 所以，如果风羿没有考资格证，这次活动他是无法参与的。 风羿庆幸，还好提前就把证考了。否则现在也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审核通过，去弗州参加猎蟒活动的事已经定好，风羿便给白律发了个信息，说过年不在国内过，不用给他留包厢。 像白律家那种有名气的酒楼，年夜饭预订肯定火热，尤其是酒楼里的包厢雅间，现在这个月份，没点硬关系压根订不到了。 白律说给风羿安排，是因为他家每年会预留几间备用，能留一个给风羿也是感谢风羿帮了他家一个大忙，白律他爹白大老板也想维持这份情谊。若不是这样，就凭白律自己是没有这个话语权的，平时可以安排，但年夜饭的事他得向上申请。 为此，白律还特意打电话问了风羿，是否已经决定好，错过了就很难再安排了。 其实风羿也挺想在白律他家酒楼订年夜饭，难得今年家里不是他一个人了，一起吃个年夜饭，也让小丙厨师休息休息。但这次的猎蟒活动他必须参加。 或许，明年过年的年夜饭可以在白律家酒楼订上一桌？ 跟白律通完话，风羿又收到了瑢城那边老同学钱飞扬的信息，也是问风羿过年的安排。 钱飞扬那边现在没忙事情，风羿直接跟他通话。 “有个工作需要出国，到时候过年不在国内。”风羿说。 “这样啊，我还想着你那边要是没安排，回瑢城跟我们一起。我今年过年在瑢城过，工作室接了个大单，过年都不得闲。”钱同学声音略有点上扬，听得出来心情很好，“这个大单完成，我首付的钱就攒够了！” 风羿也为这位好友高兴，“恭喜！准备在哪儿买房？” “打算直接把现在租的这套买下，已经跟房东谈过了。” “大户型啊，可以！” “嘿嘿，虽然慢你们一步，但也不算太迟。” 风羿第一套房子就在那个小区，他、钱飞扬、吴吉三个是同学，住在同一个小区，不过以前风羿和吴吉是买的房，钱飞扬则是租了一个大户型开工作室。 攒够钱买房，钱飞扬心情当然激动，“我把我爸妈接过来一起过年，俩老不想来呢，一听我要买房才改主意。我在酒店定了年夜饭，还有工作室的几个不回家过年的员工，一起热闹。本想着你要是今年也没别的安排过来一块儿。” 风羿笑道：“不凑巧，我也接了个活儿，还得出国。” 钱飞扬也感慨赚钱不易，说了几句，又问，“阳城那边现在温度还好吧？今儿瑢城可冷了，我出门都穿羽绒服。” 风羿走到二楼露台，看着远处阳光下的湖面，也没瞧手机，直接说道：“还行，现在这边22度左右。” 瑢城那边，钱飞扬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点开电脑上的天气，阳城那边实时气温23度，部分区域22度。 钱飞扬只以为风羿也看了手机上显示的实时气温，没在意。 “我订的这家酒店味道很可以，中秋之前工作室聚餐在那边吃，觉得味道挺好就订了，不然现在都订不到桌呢。” “中秋之前？那么早就订了？”风羿问。 “不早了，有句话说得好，‘吃饭都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看中了就订下，否则屁都赶不上热乎的。” 想到什么，钱飞扬又道：“你郊区别墅钺秀小区那边，听说因为很多人过去看小天鹅，把小天鹅给惊了，全躲钺山景区里面去了，或者往上游的滩地跑了，现在钺秀小区那一带清净得很，你要是回瑢城，在那边住也不担心吵闹。” 风羿回想起那些小天鹅聒噪的声线，觉得那一带清净点也好，居民也能放心过年。 “你在阳城那边住的地方怎么样？安静不？”钱飞扬问。 “还好，挺安静，偶尔有翠鸟飞到窗外，不吵闹。” 风羿正说着，话语突然一顿，抬头看向空中。 阳光之下，随着啪啦啪啦翅膀扇动的声响，空中划过一抹妖艳又深沉的绿，直冲进他家的院子里，降落在锦鲤池中。 哗—— 水花飞溅。 肥壮的锦鲤被冲得横向翻滚，滚到半路又被叼走。 风羿：“……” 草。 第153章 国一鸭 风羿愣愣看着飞进院子的那只鸟。虽然不认识，但警觉雷达已经嘀嘀地响了。 刚说完这边还挺安静就被打脸。 而且，总感觉此情形……似曾相识？ 电话那边，钱飞扬没听风羿出声，问道：“怎么啦？好像有点奇怪的声音？又有鸟飞去你家？” “嗯。”风羿依旧盯着那边。 “是你刚才说的，那边比较出名的翠鸟？” “不是。我先处理些别的事情，有空再聊。” “行。”钱飞扬也不磨叽。 通完电话，风羿看过去。 在院子里客串花匠的小丁，听到动静已经往锦鲤池那边过去了。 看到小丁过去，风羿就没急着下楼看情况，而是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连拍了几张照片。 拍的照片还算清晰，摄像头给力。 落到锦鲤池的那只鸟察觉到小丁的靠近，扇动翅膀啪啦啪啦在院子里窜，过了会儿又飞起，朝着旁边翠湖飞过去。 风羿站在露台，看着那只鸟飞落到翠湖湖面。 湖岸边有游客正欣赏着湖面风光，看到飞落的鸟惊呼一声，跟同伴们说着什么，还有人拿着手机踏上湖面栈道，朝鸟所在的方向靠近。 然后，风羿就看见，那只鸟仿佛装了涡轮似的唰唰唰在湖面上飙出老远。 确定了，这鸟是速度型。 那只鸟飞远，风羿却并没有放下心，总觉得又有麻烦上门。 收回视线，风羿打开联保局开发的那个识别物种的手机应用，选了刚才拍的几张照片识别。 飞落到锦鲤池的那只鸟约莫半米长，背部黑色，身体大部分白色和灰色，身体还有一些鳞状的花纹，脖子和头墨绿色，脑后长有蓬松的羽冠，仿佛被电击过的杀马特发型极其张扬。 大概是今天的阳光太好，拍摄的角度和时机选择得太过巧妙，那只鸟头颈部深绿色的羽毛，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金属般的光泽，尤其是脑后翘起的那几根，绿得格外嚣张。 风羿以前没有见过这种鸟。 看着“照片识别中”的图标转动，识别程序又自动将照片局部放大，对目标身体上有花纹的部分进行二次识别。 随后弹出了几行高亮的文字： 【中华秋沙鸭】 【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 【查询到您此刻所在地区中华秋沙鸭的越冬记录较少，发现请立即联系当地相关机构。电话……】 下方列了一长条不同机构部门的，以及同一部门多个座机号码。 “中华秋沙鸭？鸭子？” 风羿的视线在“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那几个字上面停留片刻。 庭院里，小丁询问：“老板，刚才在院子里飞过去的那个是什么鸟？” 风羿：“牢底坐穿鸭！” 小丁手里提着的枝剪差点甩飞。 “国……国一？” “国一。”风羿点头。 小丁庆幸，还好他刚才没有动手去抓，一不小心用力大了，那只鸟……鸭子出个什么好歹，不知道会惹上多少麻烦！ “下次我看到了直接叫小丙过来，他更有经验！”小丁说。 风羿应了声，翻开刚才手机里的照片，又点开识别页面链接的更详细信息： 【不是每一种秋沙鸭，都叫中华秋沙鸭】 对比照片里的一些特征。 确定了，确实是中华秋沙鸭。 嘴巴更尖，带钩，方便叼鱼。 照片拍到的刚才那只鸭子，身上鳞状纹路非常清楚。这种鳞状纹也算是此品种最醒目的特征。 资料上也说，这种鸭子鸣叫并不频繁，不会太喧闹。 其实，只有这么一只，就算鸣叫影响也有限，又不是一直蹲在他家这儿。 但是！ 真只有一只吗？ 中华秋沙鸭冬季会从北方往南飞越冬。 风羿看向空中。 果然，大部队姗姗来迟。 领头的鸭子鱼都吃几条了，后面的才刚到这里。 风羿估算了下，有二三十只中华秋沙鸭从上方飞过，降落到翠湖的湖面。 这群鸭子有的跟刚才那只长得一样，就是头更黑，没那么绿。有的颜色不同，头部颜色褐黄。 风羿又放翻到刚才的识别页面。 刚才识别的那只吃锦鲤的鸭子是雄性，所以它们这个越冬小队里面，另一种颜色的可能是雌性？ 不过这些在眼下并不重要。 风羿直接给韦鸿羲发了信息，把刚才拍到的照片以及识别页面的截图发给他。 虽然识别页面提供了很多部门的电话，不过风羿认识联保局的人，直接给他们发过去，他们自然会高效地解决问题。 果然，发过去还不到10秒，韦鸿羲一个电话打过来。 “你确定刚才在家里拍到的这些照片？只有一只？”韦鸿羲语气激动。 “刚才只有一只，现在有一群了，大概二三十只，已经飞到翠湖，那边有很多游客看到，我给你拍个视频。” 湖岸边有游玩的人，飞来的那些鸭子往远离人群的方向跑了，不过摄像头给力，风羿还能拍到它们。拍到的影像有些模糊，不过足够看到想要看的东西。 风羿本以为韦鸿羲会联系相关部门，只派人过来解决这边的问题，没想到韦鸿羲自己也跟过来了。 来的人有一部分去鸭群活动的地方调查跟进，一部分在湖岸边竖起来告示牌，宣传标语和法律法规等，告诉大家这里有中华秋沙鸭在此越冬，请大家文明观鸭，保持距离。 韦鸿羲跟那边的人说了几句，便直接来这边找风羿，也没进屋里坐，只在庭院走了走，问了当时的一些情形。 联保局的因工作原因，去的地方多，见过贫瘠之处，也到过富贵之地，所以，来到这边有名的别墅区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对他来说，甭管这里的布置奢侈还是简约，远不如一根鸭毛有吸引力。 听风羿说这只鸭子直接降落在他家的锦鲤池，还叼了几条锦鲤，韦鸿羲面色复杂。 “你家这锦鲤，是有点太肥了。它大概是被锦鲤吸引的吧。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它们会飞到人类的院子里叼锦鲤吃。一般情况下，它们还是很警觉的，离人较远。” “你对这种鸭子很熟悉？”风羿问。 “也不能算熟悉，我只是以前实习期被前辈带去长白山巡查，那边是中华秋沙鸭的繁殖地之一。当时跟拍过中华秋沙鸭的幼鸭跳巢行为，对它们略有了解。” “所以这些鸭子是从长白山飞过来的？” “是，有研究团队提供了更多信息，这一批从长白山南迁的鸭群，大部分已经在它们去年越冬的地方降落，不过这个小群体继续南飞，引起了观测人员的注意。刚才已经确定了，它们就是继续南迁的那个群体。以往它们并不会南飞这么远，这种情况很少见。” “我也看到识别页面说它们一般不到阳城越冬，所以，这一群鸭子是特例吗？”风羿有点小担心。 在瑢城的时候，迁徙的小天鹅已经给他带来了一些多余的关注，没想到来了阳城又碰到这样的事情。 见风羿皱眉，韦鸿羲笑道：“虽然不多，但是也有。别担心，其实这也算是好事，中华秋沙鸭是一种水域环境‘生态试纸’，它们飞到这里说明这里的水域环境很好，不然也不会选择这里降落。看现在的情形，它们应当是选择今年在这里越冬了，能南下飞到这里，还一出现就是二十多只，不容易见到。翠湖有适合它们生活的地方，湖岸区域会做出一些布置。既能让大家看鸭，也能让它们安然度过冬季，和谐相处才是共赢嘛。” 想到什么，韦鸿羲又加道：“不过它们在翠湖越冬期间，这边的负责团队会对出入翠湖区域的车辆和人员会进行抽检。没别的事，如果翠湖观测站收到的异常报告可能会更严。监管加强也是为了防止一些违法行为，比如那些用弹弓打鸟的，诱拍的，抓一个重罚。” “哦，对了！”韦鸿羲笑着对风羿说，“恭喜你，听说你已经确定进入弗州猎蟒活动的专家团了。” “嗯，申请通过了。” “好好表现！这是个名利双收的好事！” 闲聊两句，再次进入工作状态。韦鸿羲的视线在干净的庭院里扫了一下。 “那只鸭子在你院子里飞的时候有掉下一些羽毛吗？”韦鸿羲问。 风羿看向一旁的小丁。 小丁回道：“有半根。” 说着从装垃圾的袋子里翻出来。 韦鸿羲从工具箱取出一个透明的小瓶装上。 “可以根据羽毛分析出一些数据。” 离开前韦鸿羲又跟风羿说，“虽然一般情况下它们不会靠近人类居住的地方，但是，已经有一只鸭子在你家吃了锦鲤，我不确定它们会不会再次偷偷过来。翠湖里的鱼不少，但如果那只鸭子觉得这里的锦鲤更好吃，那就说不准了。如果损失严重，你可以申请补偿。” “补偿倒不必，也不是什么昂贵品种。”风羿说道。 他当初去花鸟市场买鱼也被人拍过照片，这事一查就能知道，十元几条的锦鲤。买回来只是装饰池子，都没当宠物看待，自然也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韦鸿羲又建议风羿可以在锦鲤池上面加装一些阻挡物，只要不是什么诱捕工具或者对中华秋沙鸭有直接伤害的东西，都可以。 “如果还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我。” 韦鸿羲离开小区，要去翠湖那边了解情况。 傍晚的时候风羿上网，看到社交平台上本地的官方账号发的视频，拍的是那群中华秋沙鸭白天在翠湖活动的。 风羿一眼就找到了那群鸭子里面，阳光下头毛绿得油亮的那只，妖艳又深沉。 这就是今天在院子里叼锦鲤的鸭子。 也是这个南迁小团队的领队鸭。 所以…… “小甲小丁，明天在锦鲤池里面加一个遮挡棚！” 风羿的担心并不多余。 次日，那只头格外绿的鸭子带着一支小队在上空徘徊，只不过可能发现这边锦鲤池被挡住了，才不甘心地飞回翠湖那边去。 接下来几天，翠湖公园上空时常看到它们的身影，偶尔也会往小区上空飞，不过，再之后就很少会靠近人类居住的地方了。 鸭群只在翠湖公园区域活动。 而翠湖出现二十多只中华秋沙鸭的新闻，很快引起了大家的热议。 正如韦鸿羲所说的，中华秋沙鸭对生存环境的要求很高，可以把它们看作是一种水域环境生态试纸，它们出现在翠湖区域也说明翠湖区的生态环境很好，商人们不会放过这个炒作机会。 于是，翠湖再一次成为了焦点。 阳城的人们，关注点在翠湖区周边的小区，房地产开发商们借着这个话题开展了新一轮的宣传攻势。 纯粹观鸟的人也很多，每天都有不少游客来翠湖这边看鸭子。 还有些纯粹是凑热闹过来打卡，如果没有看到鸭子，来这边走一圈拍几张照片，看一看吸引“国一的鸭子”来越冬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 而外地的网友…… “听说这群鸭子刚飞到那边就跑去偷人家院子的锦鲤？” “据说还是翠湖旁边有名的豪宅禄海别墅区！住那种地方人，院子里养锦鲤都特别贵吧？” “哈哈哈！不知道屋主会不会哭！” “贵怎么了？！我国一的鸭子吃你几条锦鲤怎么了？！[狗头]” 第154章 争家产？ 阳城的翠湖出现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中华秋沙鸭引发好长一段时间的热议。 风羿现在所住的小区离翠湖虽然很近，但其实受到影响并不太大。翠湖的热闹已经集中到“观鸭区”，也就是联保局以及其他相关部门为这些中华秋沙鸭新圈出的一块活动区域，在那边布置了一些适宜它们生存活动的设施，也保护了它们不被人类过度打扰。所以，来阳城越冬的这群鸭子多数时候都在那片区域，不至于扰民。 也因此，除了最初几天风羿需要防备那些鸭子跑院子里偷锦鲤，之后的时间其实也算安静。 要说它们对风羿的影响，就是他的院子又被人瞧上了。 之前是一个真人秀综艺节目组，租了庭院一角用于拍摄，不过那个节目已经拍摄完毕，结束租用。不过最近又有一个都市偶像剧组接手租了前面节目组租的那套房子，估计是受前面节目组的影响，再加上中华秋沙鸭带起的话题，又跑风羿这边来商谈租院子的事。 这次租就不是只租一角了，剧组想租用更大面积的庭院，当然，给出的价也更高。 如果风羿今年留在这边过年，肯定不会把院子租出去，他也不希望一直有陌生人近距离活动在他的地盘，要是有谁偷拍怎么办？一不小心拍到不该被人看到的怎么办？ 但是风羿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参加联保局组织的猎蟒活动，这么一来，也不是不能租出去。 风羿问了管家是否有影响，毕竟到时候他去国外，其他人也放假，不一定一直留在屋里，就管家一个老人守这儿。 对此，老管家表示：没关系，随意。 这房子有一套安保系统，能抵御一定的非法闯入袭击。管家对此很了解，真遇到什么事自保是完全可以的。 而且，等风羿离开之后，其实这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大秘密。 最大的秘密是风羿自己。 于是风羿让小乙去跟剧组谈，租院子可以，但只租一个月。 先让房子自己再赚点养护钱，等他抓了蟒蛇赚了钱回来继续养它。 “这个剧组倒比之前的节目组安静。”风羿心道。 上次那个综艺节目组不只租他的院子，还惦记他的人！老想着拉他回娱乐圈！ 这次这个剧组，除了租庭院的时候开玩笑似的提了一句，说风羿要是感兴趣可以客串一把，风羿拒绝之后就没在提了。 不过风羿不知道的是，这个剧组的导演、编剧等人开会的时候，见过风羿的那导演还真说了想邀请风羿参演，不过不是客串，而是想风羿饰演里面一个高富帅男二的角色。 “风羿那颜值，身份条件，太适合剧里面那个男二了！对风羿来说也算是本色出演，演起来简单。这么一比，总感觉之前挑的那个演员差一大截呢。”导演说出自己的小心思。 跟组的编剧忍了忍，还是说道：“我觉得之前定的那个演员其实正好，也更符合剧里面那个男二的设定。相反，换成风羿不合适，逻辑上说不通！” “哪里说不通？！” “按照设定，男二出场时被女主的颜值惊艳到了，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如果换成风羿，这……这就太假了！” “嗯？？” “设想一下，你会对女装不如自己的人一见钟情吗？观众看着也假吧？” “……” —— 风羿很满意没受到剧组的打扰，他觉得这个剧组特别有眼力劲儿。娱乐圈是不可能回的！演戏是不可能再去演的！ 留在家这些天，风羿出门较少，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家里。 离家之前多吃几顿饱饭，出去了能多扛一段时间。毕竟在外想吃饱饭就不那么方便了。 自然界有些蛇，吃一顿能管好久呢。 风羿觉得，自己虽然不是蛇，但应该也有类似的功能……吧？ 不过其实风羿心底也明白，自然界那些蛇吃一顿能管好久，是因为吃饱之后它们就找个地方发呆睡觉去了，没多大消耗。 而他自己是出去抓蟒蛇，活动量大，消耗也多。 在家多吃几顿饱饭，也就只是多享受这么几天，心理上有个安慰，也将状态调整到巅峰。饿了就不在状态了。 风羿还让小丙多做了些高热量压缩干粮，先寄过去一批，到时候到地方了再去代收点取货。 在家准备期间，风羿还接到了堂弟风弛的电话。 “被我老爹踢去外省处理一些事情，手机都没顾得上多看，一回来就听到翠湖那边又出了大新闻，我看到的新闻说，‘阳城某富户突然遭遇国一天降，几十万一条的锦鲤被吞吃入腹，损失惨重’！” 当时风弛只是想搜索翠湖这边的新闻，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刚看到这个说法的时候他还在想，谁家这么倒霉，几十万一条的锦鲤被国一的鸭子吃了，这种事申请赔偿手续会很麻烦。 不止风弛相信这说法，连编这个新闻的人都觉得自己编得对！ 结果风弛从其他人口中的到消息，这个“倒霉富户”就是风羿。 一说风羿，风弛就想到风羿在花鸟市场买的那10元几条的锦鲤。 “那鸭子吃的就是你在花鸟市场买的那些？”风弛问。 “嗯。没传言那么夸张。”风羿说道。 “都说看图瞎编，现在连图都没有照样瞎编，这叫啥，闭眼说瞎话？反正看不到。” 风弛啧啧两声，继续道：“其实如果是鸭子还好啦，你想想看，如果出现在那里的是巨蟒，或者其他毒蛇，绝对的引起恐慌！ 同样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蟒蛇的人气就是比不过鸭子啊，别说过去看，估计周围的住户连夜买票逃离。某些爱爬人士除外。” 风弛对爬行动物的态度就是：隔着安全距离看热闹很乐意，突破安全距离他就报警了！ “对了，过年期间你会去老宅那边吗？”风弛问。 风弛所说的“老宅”，并不是风羿去过的小凤山上的那个祖宅，而是在阳城某个富豪区一处豪宅，风家老爷子就住在那里。 那是风家的掌舵人所住的地方。 “没那打算。怎么？”风羿说。 风弛压低声音，“今年老宅那边过年可能会相当热闹，老爷子放的话，过完年就定遗嘱。我听那意思，过年来老爷子这里刷好感的，或多或少都能得点东西，遗嘱这事拖到现在，不就是为了看大家的表现嘛。如今，风家这边明面上是一片和谐，但其实都知道，暗地里的争夺已经进入白热化。” 虽然风羿以前不讨喜，但毕竟，老爷子已经到了这年纪，身体又不太好，到这时候了，老人家的想法未必跟以前一样，或许心软了，又或许有别的想法，再加上风羿现在的价值，另有考虑也是可能的。 现在风家，也就只有风羿跟联保局交好。 不管是看重血缘，还是看重利益，只要风羿愿意回去认个错服个软，很大可能会分到好处。 但是，分给风羿了，别人到手的就少了，其他人肯定不乐意见到。 现在其他人没碰风羿这边，只是担心弄巧成拙，毕竟风羿这个名字在老爷子那里是个敏感词。 但，就算风羿离开风家，毕竟姓风，混得也凑合，如果过年期间风羿去老爷子那里刷个好感，老爷子一高兴，指不定会多分出些东西。 “你那边其实一直有人盯着。我为什么知道国一鸭子吃锦鲤是发生在你家？因为风家这边不少人都盯着你！”风弛说。 住在禄海别墅区的也有风家认识的人，私底下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到底是哪家了。更多隐秘的事情未必能打听到，但只这个，想知道并不难。 “所以你过年去老宅吗？”风弛问。 “不去，过年期间我可能都不在国内。”风羿说。 “你干嘛去？出国度假？”风弛好奇。 “工作。抓蟒去。” “……抓什么玩意儿？” 风羿将猎蟒活动的事简单说了说。 好一会儿风弛才道：“你牛皮！不过，真不来争一把？老爷子手里可有不少值钱的好东西。” “不了。” 争家产？ 争什么家产？ 争家产有抓蟒蛇好玩？ 抓蟒蛇多挣点环保积分买仪器还能省钱呢！有些医疗实验仪器是限制对私人销售的，不过，可以用积分加一部分现金购买。这属于联保局给“为生态环保做出贡献的人”的福利。 离家之前，风羿让小丙准备了一顿美餐，又从白律他家酒店订了几道招牌菜，他跟大家一起吃个饭。 下次聚餐可能要到年后了，不能一起过年，那就提前一起吃顿饭。 饭后，风羿和管家在茶室喝茶。其他人知道他们有事要聊，也没过来打扰。 风羿放下茶杯，“弗州那边现在很多蟒蛇，还有不少二十年以上的巨蟒。这次大规模的猎蟒行动，对待它们，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这次了不是一两条，而是许许多多条！ 生存在那里的蟒蛇，数以万计。可能有几十万，也可能更多，没人知道确切数字。 这不是他以前那种小打小闹。 所以，风羿想着，到时候，手段是礼貌一点？还是很辣一点？ 管家静静听完，优雅地叉起茶盘里一块小点心，“你对这个是什么态度？” 风羿看看叉子上诱人的小点心，又看看管家。 “明白了。” 如果不是有保护法限制，巨蟒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小点心。 第155章 蟒 离开阳城风羿坐飞机前往海城，目的地联保局海城分局。 那里是猎蟒团队指定的报到地点，规定时间内需要在那里签到。 风羿算是比较早的一批，其他入选者事务繁忙，尤其是做研究的那一批，手里有项目忙起来不分日夜，为了弗州猎蟒活动还得赶工，不像风羿现在还比较悠闲。 在联保局海城分局核对身份，签了到，拿着身份牌前往培训基地。 培训的地方离市中心较远，已经不在城市圈范围。地方比较大，毕竟作为一个能实战培训的地方，里边肯定有一些危险生物。 比如鳄鱼。 比如毒蛇巨蟒。 这个季节，海城最近一周平均气温在十度以下，比阳城低得多，野外的蛇早就已经进入蛰伏状态。 不过，在培训基地这里，这个季节用来培训的都是在室内，室内几乎处于恒温状态。 风羿在培训基地办理入住的过程中已经看到了好几个警示牌，不同的区域标识不同，比如风羿即将前往的区域，警示牌上就是一条蛇。 这些警示牌是告诉来这里的人，不要过度好奇，不要随意乱跑，部分区域非请莫入，危险地带无关人员禁止同行！ 风羿没那么多好奇心，走进这里各种气味就已经告诉了他太多的信息，有些气味不那么好闻，冲得他连打了几个喷嚏。 给他办理入住的阿姨见状还关心地说了几句，告诉风羿药房和诊所所在地。 “一般呢，在这里，寻常小伤小病都可以在诊所解决，但如果是……” 办理入住的阿姨看看风羿的身份牌，上面显示的培训区域分类是【爬行纲】，明白风羿是参加弗州猎蟒活动的那一批。 “如果被咬伤了，无毒的小伤口可以在诊所那边处理，剧毒蛇或者大的蟒蛇咬伤，哦，再加上鳄鱼，这类动物造成的伤口，喏，那边有救护车候着。”那位阿姨抬手指向一处。 风羿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远处有一个大的停车场，专供救护车使用。停在那里的，是令人压力极大的救护车阵列。 “这么多？”风羿诧异。这看着太夸张了。 负责办手续的阿姨递给风羿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淡定地说，“要理解，研究人员的探索精神。” “探索”两个字，重音。 风羿沉默了。 确实很多时候，研究人员看到令自己满意的目标，总会情不自禁，做出一些超乎理智的事情。 风羿想到了当初在度假村抓蟒蛇的时候，那位被邀请抓蛇的专家身上满满的牙印。 办完手续，不赶时间，风羿前往宿舍时绕道过去停车场那边看了眼。 那些救护车是由一些机构或私人公司定向捐助的，救护车上带着各种属于捐助者的标徽或文字。 旁边立着的宣传牌让风羿了解到，这些救护车并不都是一直停在这里，有些会跟着外出团队一起出发，里面的配置和设施与外面见到的救护车不一样，有针对性，由联保局行政办公室统一调配。 比如有团队前往海城或附近某处寻找毒蛇，跟队的救护车上肯定会备上抗蛇毒血清及相关药物。 不过并不是每个城市都有这配置，条件艰苦些的地方，就算当地有联保局的培训基地，救护车不一定有这么多，也未必能跟上。 风羿看了眼就去找宿舍了。 分配的是4个人居住的套房，每个人都有单人卧室，卧室内有办公区。 地方不大但配置齐全。 进屋扫一眼，公共区域客厅厨房这些地方摆放的生活用品并不多，看不出来已经住进来了几个人，但是风羿能够从气味信息得知，另外三个人已经到了，两个是近期过来，另外一个在这里住的时间更久。 收拾床铺坐下来休息，风羿给Steve发了个信息，说已经到培训基地了。 Steve同样是此次团队的一员，不过他不在培训基地这边，而是已经在弗州准备着了。 很快Steve视频过来。 风羿这边是中午12点，那边就是半夜12点，两边存在时差。风羿原以为这个时间，远在弗州的Steve已经睡了，没想到还活跃着。 Steve看上去相当精神。 “已经到培训基地了？我这边也是刚回来，跟着他们去抓短吻鳄了，这边一个研究团队隔段时间就要去调查沼泽地短吻鳄的数量和生存状态。也不复杂，抓住、拖上船、记录数据、打了标，再放回去。今天抓到的个头都不算大，有条稍大些的没抓住，但也只有三米。” “‘只’有三米？”风羿不知道说什么好。 鳄鱼可不像是蛇那样的长条形身材。 同样是三米，三米的鳄鱼对比三米的蛇，视觉上的冲击要大得多！ 夸张一点说，那简直就像是绳子和板砖的对比。 不过Steve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虽然沼泽地大部分鳄鱼都在一两米左右，但是…… “研究中心这边有条更大的，叫‘鳄霸’，都快五米了，你到时候过来能看到。这条短吻鳄是研究中心一位已经退休的研究员从蟒口救下的，在研究中心养很多年了，平时几乎放养，它也不跑远。最近因为猎蟒活动，来往的人多，研究中心才拉了网隔起来，我今天拍了很多照片！” 说话间Steve神情逐渐痴汉，“真是太迷人了！” 风羿：“……” 难以想象，史前巨兽那般凶恶的嘴脸，是如何将Steve等人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不过，对着冷酷杀手巨蟒喊“大宝贝儿”的人，也不能算一般人。 习惯就好。 说起鳄就来精神，Steve跟风羿分享他在沼泽地的见闻。 弗州那边有美洲鳄和密河鳄。 那边说“鳄鱼”，是指美洲鳄。说“短吻鳄”，指的是密河鳄。 国内一般不这么说。 短吻鳄属有两种短吻鳄，一种是Steve在弗州那边见到的密河鳄，而另一种，则是国内一级保护动物扬子鳄。 在国内，大部分人口中只有两种鳄，一种是扬子鳄，一种是其他鳄鱼。 Steve在讲述“我与短吻鳄（密河鳄）的二三事”时，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风羿就听到了数十个浮夸的形容词。 叙述完毕，Steve又是一阵叹息，“大沼泽地，跟游客中心那边壮得跟装甲车似的短吻鳄比，几乎处于野生态的这些简直瘦得让人心疼！” 为什么瘦？ 因为食物少了！ 食物为什么少？ 因为蟒蛇抢了！ 气候异常期弗州的美洲鳄和短吻鳄被冻死了很大一部分，那个时期，它们在大沼泽的老对手蟒蛇也过得不怎么好。 等气候异常期结束，鳄鱼们还没重振雄风，蟒蛇抢先崛起了，抢它们的食物，夺它们的地盘，吃它们的幼崽！ 所以才有人说，弗州大沼泽的鳄都快饿死了。 蟒蛇逼的。 在弗州那边，鳄鱼和鳄鱼的巢穴都是受到保护的，而那边的缅蟒等蟒蛇，则被视为危害型入侵物种。 经历了一场气候异常，大沼泽的蟒蛇通过杂交和基因突变，诞生了更强大的后代，对沼泽地的生态威胁更大，被归于“祸害”一类。 气候异常期之前，弗州的蟒蛇都是可以直接猎杀的。也就是现在有保护法影响，联保局在旁边盯着，猎蟒要求尽量活捉。 “现在这边的蟒蛇是真多。我今天出去看到好几条，不过不算大，当时不方便抓。” Steve感慨着，话语一转，又道：“你们很快就要开始培训了，就是一些理论知识、注意要点什么的，然后有一些弱项可以在培训基地那边加强培训一下。也是一个对你们的观察期，如果观察期间不合适，会直接劝返。主要是一些前期的工作，没多大事也培训不了几天。” 风羿听他说着，等着他后面的话。Steve特意视频过来，肯定不只是为了讲述与鳄鱼的二三事。 果然，风羿很快就听Steve说道： “还有一个组队的事情。风羿，要不咱俩组队？我这次的目标是大体型的蟒蛇，所以到时候我会深入沼泽地去寻找。你的想法呢？” 南崇科考队那一次，Steve就知道风羿找起蛇来比一些老手还快，后来又知道了风羿度假村抓蟒蛇的事情，便起了心思。 风羿想了想，团队肯定不会允许他自己单独行动，找人组队的话，找个认识的、有实力又对当地有一定了解的队友，大家目标一致，组队也行。 风羿的目标也是大型蟒蛇，大蟒蛇获得的积分和金钱也更多，就不跟其他人抢小蟒蛇了。 “可以啊。对了，我听说这次猎蟒活动，会有直播？”风羿问。 “直播我知道，但是那跟咱们没关系，直播团队跟不上咱的速度！”Steve得意地说。 不是他吹，那些扛摄像机的就是跟不上他抓蛇的步伐，无人机的拍摄又有一定限制，Steve并不在意。 跟风羿商量好了到时候怎么填组队申请，Steve满意了，相当期待一月份的猎蟒活动。 这次跟南崇科考活动不同，科考那次不仅看重结果，还重视过程，会在过程中教导一些人。 而这次猎蟒，只看结果。 只看结果的活动，要求不一样。 断开通话前Steve还在说：“像我们这样目标为巨蟒的，四米以上的蟒蛇一个人就能抓住，咱们的战斗力按照‘1蟒’算，其他人，那种两个人都抓不住一条蟒蛇，个人战斗力低于0.5蟒的，都是渣渣！” 风羿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愣神。 我的战斗力只有1蟒？ 第156章 由奢入俭难 傍晚，风羿去食堂解决一顿不太满意的晚饭，回到宿舍便见到了一位舍友。 这位舍友见到风羿一愣，大步走近。 “陈卫，桂城人，比你早一天到。” 风羿伸手跟他握了握。 “风羿，今天从阳城过来。” 陈卫见到风羿略有些激动，“我知道你！专抓大蛇的，阳城的新闻我看过，听说瑢城那边发现的小青龙就是你抓的？” “是我。”这种事情在内部已经不算秘密了，风羿没必要藏着掖着。 能加入猎蟒团队的人，肯定对团友们已经有一定了解。说白了，这个圈子不大，骤然看到个新名字，肯定也会调查，跟其他人打听。 再加上风羿抓蛇的几次，甭管是科考时，还是后面在瑢城和阳城的几次，在这个小圈子里引发的讨论都不少。 在这个小圈子里，风羿属于实力新人，也是此次猎蟒团队主力，注意他的人不会少。 陈卫比风羿大不了几岁，也是实战型人才，这次猎蟒团队里是需要上阵去抓蛇的。他的家世与唐奎差不多，都是家里有养殖场，从小接触蛇。 “中小型蛇，毒蛇、蟒蛇，我都行。三米以下经验丰富，单刷没问题。三米以上四米以下，酌情考虑，勉强可以一战。四米以上基本不碰。”这是陈卫对自己的定位，而且很有逼数。 不是技巧不足，而是身体强度跟不上，抓大蟒蛇他没那力气，容易翻车。这次去弗州抓蟒蛇，他也只盯那些体型较小的。 也正因为他抓不了大蟒蛇，见到风羿才会激动。 “我向联保局的人确认过，阳城那两条大蟒蛇你都是一个人搞定啊！其中一条还是晚上在水里抓的！你难道是有什么家传绝学？” “没有。只是有点天赋。”风羿目光真诚。 家传绝学？ 没有的。抓蛇当然是靠本能！ 陈卫也不知道信没信，面上反正是信了，“蟒蛇这种生物，就是一条大肌肉，被结构简单的小脑袋控制。要抓它们，技巧其实很简单。但抓大蟒光凭技巧可不行！我瞧着，咱俩身材差不多啊，力气差距那么大？来来来，咱掰一掰。” 陈卫撸袖子，要跟风羿掰手腕。 一分钟后。 陈卫揉着两个手腕，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两个手腕竟然掰不赢对方一个！ “我现在是真信了，你就是天赋异禀！身体素质太强了！你家基因很牛X啊!”陈卫叹道。 风羿见对方揉手腕，也不好表现得太过轻松，于是跟着抬手揉，像是刚才使了很大力气似的，手腕负荷过重的样子。 揉两下发现揉错手腕，不是揉的刚才使力的那个，又赶紧换过来。 好在对方没注意，风羿换手腕时也面不改色。 不想在“天赋异禀”和“抓蟒技巧”上多说，风羿又问起另外两位舍友。 “哦，他们啊，两个大忙人，白天基本见不到人影。这边房间住的是翟哥，翟一游，圈子里有点名气你应该听说过，没在宿舍多半是实战训练去了，他也是昨天到的。那边房间住的是黄老师，理论技术方向的，蹲实验室的那类，跟咱不一样……” 这两人风羿了解不多，他以前也不混这个圈子，当然不认识，后来加了几个专家交流群才听说一点。 翟一游京城人，科二代，在网上搞科普有些名气，实战加理论型人才。父母都是重点实验室科研人员，他属于科二代里面含金量高的那类，很早就走出舒适区，自己闯出名气。 剩下那位黄老师，黄昕，崖城人，两栖爬行动物重点实验室研究员，偏理论实验技术。 据陈卫所说的，黄昕以前没有教学任务，今年带了学生，压力陡增，这次参加猎蟒团，提前许多天来这里培训，期间得写论文，还得给学生改论文。 “黄老师昨晚上熬夜给学生改论文，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今要出去买降压去火茶。”陈卫咂咂嘴，“所以像我这种人当不了老师，没那耐性。” 作为一位前辈，且提前到达的人，陈卫又给风羿简单说了下这边培训基地的事。 “海城这个培训基地是大型的综合型培训基地，如果想专项训练抓蛇，还是得去专项型的培训基地，比如我们桂城的，还有崖城，这个季节崖城暖和得很，直接室外培训，丛林湿地都能模拟训练。不过这些对咱俩来说还用不上，咱俩不缺实战技能，在这里培训主要是补一些理论知识。” “你抓过鳄鱼没？”陈卫问。 “没。”风羿道。 “那你得去训练室那边练练手。猎蟒活动在一月份，还处于弗州的旱季，这时候鳄鱼活动能力低，而且基本只在水源附近，小心点一般没啥事。毕竟鼍跟真鳄还是有差距的，密河鼍的性情相对也温和些。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得多做几手准备，可以在训练场练练手。” 鼍科就是短吻鳄科，比如密河鳄、扬子鳄那些。 真鳄科就是正宗的鳄鱼，凶名在外的湾鳄、尼罗鳄那些都属于真鳄。 相比起那些凶残的真鳄大佬，大家对宽脸的短吻鳄防备心没那么强。 “嗯，我看网上能预约训练场，需要提前一天预约。”风羿回道。 “最近去训练场的人多，咱来得还算早的，也得提前预约。1号训练场是体型较小的鳄鱼，我今天去的2号场，不过2号场我不推荐。”陈卫说。 “咋了？2号场鳄鱼不够大？”风羿问。手机上查的，2号场的鳄鱼有两米多将近三米，算大的了。 “不是这个原因，2号场的鳄鱼它太喜欢打滚了。” 陈卫说着拿出手机将今天拍的照片和视频给风羿看。 “我今天去2号场，靠近鳄鱼，正研究它的攻击盲区呢，那货就突然打滚了，从训练场的一端滚到另一端，整得我思维都不连贯。” 风羿看向他手机。 视频里，一条体壮肉厚的密河鳄如滚筒似的翻滚，沿路无障碍中途无停顿，滚得那叫一个顺滑。 鳄鱼除了有名的猎食时候使用死亡翻滚之外，采用逃避策略时也会翻滚，只不过个体之间也存在差异，陈卫说的这个2号场的密河鳄，大概属于寻常之外的个体。 “这种动不动就翻滚的鳄鱼，你拿绳子打个圈，套它嘴里，不等你使力，它自己打滚就能把自己嘴巴捆严实。毫无成就感！”陈卫总结，“要练习就预约3号以后的场。1、2号场都是给新手练着玩儿的。” 这些建议风羿都记下了。 陈卫对风羿这么热情，一是佩服风羿能抓大体型蟒蛇，二是他们俩都是偏实战型。搞理论技术的那帮人聊基因、聊蛋白质结构、聊论文影响因子之类的话题，他也说不上话。 跟风羿聊天就不同了，除了聊吃喝，就是抓蛇抓鳄鱼。 晚上十点多，风羿终于见到了两外两位舍友，不过他们手头事多，也没多聊。 同屋这三位，是舍友，也是团友，在培训基地相处几天之后，会一起去弗州。不着急交流感情。 回房间啃了两块压缩饼干，洗漱收拾一下，风羿就躺着了。不用写论文真好。 就是有点睡不着。平时这时候，只要往床上一躺，睡意就自动酝酿出来了。但在这里，睡意酝酿得磕磕绊绊。 睡惯了那个大烧饼床，再睡普通床竟然有点不习惯。 这里单人床只有一米二宽，感觉束手束脚，不能舒展身体。 由奢入俭难啊！ 还是得习惯，接下来一个多月都得这样。 尾巴暂时就不放它出来了。 来之前在家又蜕了一次皮，风羿现在对尾巴的掌控力更强，不用担心睡到半夜尾巴嘣出来。 这与床的大小没关系。 单人卧室里，锁了门是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 但是！ 尾巴出来的时候身体是处于本体状态，体重不一样！ 风羿不担心吓到人，他担心把床压塌！ 早上起床也不能用甩尾式。 一个甩尾这床就废了，地板都得塌。 第157章 我是个新人 接下来几天，在没有培训课程的时候，风羿会预约鳄鱼那边的训练场。他以前没直接触过鳄鱼，只在动物园或某些展馆看过。 而且，不同种鳄鱼，习性也有差异，风羿需要了解的东西不少，这方面知识他空缺。 不过，也正如陈卫所说，猎蟒活动举办的时间在一月至二月，那时候还处于弗州的旱季，鳄鱼和蛇都不太活跃，甚至有些毒蛇会跑到其他地方去冬蛰。总的来说，猎蟒活动期间，整体环境对人类而言，属于相对安全的时期，能允许实战人员存在部分弱项。如果是雨季，那危险级别就高多了。 这天，团里没安排课程。上午的训练场已经被约完了，风羿预约的是下午的鳄鱼区5号场。 风羿一大早去食堂吃了早餐，又买了两人份的带回去，打算看课程笔记的时候饿了吃点。 像他这样的人不少，不过别人都是帮舍友、帮团队里其他人带早餐，风羿是自己吃。他不说别人也不知道内情，反正在一堆人里这行为不惹眼。 进宿舍，正好看见隔壁房间门打开。 “翟哥。”风羿想想，将手上拎的早餐袋递过去，“吃点儿?” 翟一游揉了揉发黑的眼圈，听到风羿的话，疲惫的脸上露出个笑，“谢了，正饿着呢。” 见风羿拎的袋子里装了不少，翟一游只以为风羿没在食堂吃，也没多拿，拿了两个包子先垫一垫，他待会儿再去食堂解决早饭。啃着包子，翟一游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一瓶果汁递给风羿，“我同学自家农场做的混合型果蔬汁，包装简陋，但味道不错。” 风羿没拒绝，接过果汁，将早餐袋放在宿舍公共区的餐桌上，开始早餐2.0。 还别说，果汁味道确实不错。 “翟哥你同学家的果汁在网上卖吗？味道挺好，我想买点。”风羿说道。 “有这打算，不过还在准备期，到时候上市售卖我跟你说。” 同宿舍这么久了，平时大家都忙，见面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就算不熟，也不会太生疏。 “黄老师和陈卫在宿舍没？”翟一游问。他今天起得迟，不知道屋里另外两人在不在。 “出去了，我去食堂时他俩已经吃完，黄老师去实验室，陈哥去了训练场。”风羿道。 翟一游听说现在宿舍就他们两人，便问风羿，“你待会儿忙不忙？” “呃，上午没什么安排，打算看课程笔记。翟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是有件事，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翟一游说道，“我师弟师妹他们办了个电子期刊，向我约稿。我昨晚熬夜写了一篇，早上醒来又修改过，自己瞧着没问题，你再帮忙看看。内容方面，涉及最近培训课程讲的东西，你应该也有了解。” 昨晚翟一游熬夜写完稿子，发现字数离约稿时说的还差一点，便又加了些内容。文章并不深奥，面向的并不是专业人员，所以写得比较浅显易懂，行文也颇有趣味。 风羿接过翟一游递来的平板电脑，上面是打开的文档。 文章标题——《大沼泽保卫战》。 开头先对弗州做了个简单介绍，地形地貌，气候条件，物种分部等等。 又说了弗州气候异常期前后的变化。 人类社会，气候异常期导致了一些输家和一些赢家。 动物界也是，有衰弱的，也有新的强者诞生，斗争的输家则被排挤吞噬。 但是，弗州大沼泽新的强者，它们的诞生有一定人为因素，且会导致其他动物消失，并威胁到人类。 风暴摧毁了弗州的一些研究中心和动物园，造成部分物种侵入大沼泽。除此之外，养爬虫的人也偷偷往大沼泽区域放生。 外来物种开始在大沼泽耀武扬威了。蟒属的诸位大佬，向沼泽地发起入侵之战。 气候异常期，则是一个重要转折点。 在翟一游的文章里是这么说的： “以缅蟒、网纹蟒、非洲岩蟒为代表的蟒属大佬们，在这片资源丰富的大沼泽地，来了一段惊世震俗的绝美爱情，诞生了强壮的超级混血后代……” 发起入侵战的蟒属大佬们扩张之后内卷得厉害，气候异常期虽然大幅衰弱，但超级混血后代的诞生，让这个神奇的入侵群体再次崛起，以强势的姿态在大沼泽肆掠。 此战，蚺亚科水蚺属的重量级壮士们未真正参战，凑数打了个酱油。毕竟，绿水蚺（森蚺）与蟒属之间，存在生殖隔离。 超级混血种蟒蛇接力入侵大沼泽。能吃，能战，脾气差。 蟒蛇的规矩是：统治的区域都将从繁华归于沉默。 大沼泽都被它们吃得自闭，鳄鱼都快没鹿可吃了，用Steve的话来说，“沼泽地野外的鳄鱼瘦得让人心疼！” 引入再多动物也会被蟒蛇吃光，如何才能让大沼泽健康发育？ 先让蟒蛇减员吧！ 所以，在文章中，翟一游点明了此次猎蟒活动的性质——保卫之战！ 翟一游说：“我得让别人知道这次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这是保卫性质的活动，这种事情，不解释清楚能被喷死！” 等风羿看完，翟一游又问他：“有什么感想？” “写得很好啊。”风羿道。 “那，你看完有什么问题吗？或者，这篇文里你最想了解的是哪部分内容？” “最想了解的？”风羿扫了眼文中某段说天气的，说道，“猎蟒活动期间弗州的阳光很好吗？” 翟一游面上表情出现片刻空白，然后古怪地看了风羿一眼。 翟一游内心—— 【可爱的浣熊为何不再串门，你不想知道！】 【不听劝告偷偷进沼泽游泳的小孩为何失踪，你也不想知道！】 【蟒属大佬之间的爱恨情仇，弗州双霸鳄蟒之战如何惨烈，你还是不想知道！】 【你竟然只关心弗州的阳光好不好！】 【我想表达的重点内容你半句都不提，用来水字数的你倒是一抓一个准！！】 翟一游第一次碰到这种角度清奇的人。 沉默片刻，翟一游还是跟风羿说了猎蟒活动期间的天气，这些都是当地气象局给的数据，只是培训课程上没有讲过。 等翟一游出门，风羿回房间研究翟一游给的天气信息。这些他觉得对抓蟒很有帮助，只是他的想法，别人也不能理解。 下午，风羿去训练场。 进区时风羿还闻到一点熟悉的气味，是某人认识的人。这让风羿脚步暂顿。 “羿哥！” 风羿循声看过去。 一位年轻人正从2号训练场走出，叫了风羿之后小跑过来。 风羿认出了这位。 程肆，户外主播，当初南崇科考队里共事过一段时间。 程肆在网上一直很活跃，风羿上网看到过几次关于他的推送新闻。 不过风羿对程肆的印象最深的还是南崇科考队那次，中途被舟山眼镜蛇咬出局，被救援直升机拉走。 当着面也不能戳他痛点，又不是仇人。风羿没提南崇眼镜蛇事件。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我今早上刚到，还想着是不是要等上课的时候才能见到你。”程肆笑着说。 “你也是这次猎蟒团的？”风羿问。 “不是，我们属于媒体团。这种性质的活动我可挤不进实战队伍。” 不得不说，几个月没见，跟南崇科考那时候相比，程肆整个人变得稳重了许多。不知道是他本人的改变，还是当着风羿的面没显出那种张扬。 而且，称呼也变了。 南崇科考时，程肆见着风羿直接叫风羿的名字，刚才却喊的“羿哥”。 程肆看看风羿身后训练场的牌号，“你也来训练的？5号场，果然是专家啊！我也就在1、2号场混一混。” 2号场的鳄鱼虽有点另类的打滚小习惯，不过单看个头还是很唬人的，至少程肆可以借它拍照，在网上跟不明真相的人显摆一下。 程肆看看5号场外面的显示屏，“5号场离下一场还有十来分钟，咱先到旁边坐着聊会儿？” “行。”风羿猜测城程肆肯定有什么事情找他。 果然，坐下之后没两句，程肆就表明了他的来意。 这次猎蟒活动是允许直播的，视频平台巨头们当然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能收获的利益相当诱人，程肆签约的平台也给了他一个机会进这边的媒体团队。 程肆有野心，所以他盯着风羿了。 “跟队直播？”风羿皱眉。 “是有什么顾虑吗？我听团队里其他老师说，这次猎蟒的队伍，分了小组，羿哥你跟谁一组？组员不愿意直播？” “我和Steve一组。” 程肆一听眼睛就亮了，他来这里也想找Steve，不过没看到人，还以为Steve不在这次团队里呢！ “那正好啊，都是熟人！”程肆跟Steve合作直播过，他不认Steve会拒绝。 风羿知道程肆不会轻易放弃，便说：“那你可以给Steve发个信息，看他怎么决定。” 程肆想想也对，风羿跟Steve一组的话，肯定是Steve占主导地位，风羿决定不了什么。 当着程肆的面，风羿也给Steve发了条信息，“他在弗州那边，现在已经半夜，估计睡了，等他回复我再……” 话还没说完，Steve一个语音过来。 风羿接听，“大晚上你又去抓鳄鱼了？” Steve的声音听着没上次那么振奋，“嗯呐，不过这次不是抓鳄鱼。研究中心发现一处信号异常，我跟着他们一起出来，赶到地方，鳄鱼都已经进蟒肚子里了。抓了条混血种巨蟒，现在回程途中，回去了发照片给你看。你刚发消息说什么？有人找你谈直播？” “对，人你也认识，程肆。”风羿说。 Steve乍一听，还想了想程肆是谁，他现在满脑子的巨蟒和鳄鱼。 回忆片刻，终于记起来了，“哦，那小子啊……不可能！让他想都不要想！！” 过了会儿又道：“你把手机扬声器打开，我跟他说一说。” 风羿将手机放到程肆面前，示意程肆直接跟Steve讲。 “喂Steve，我在旁边。”程肆出声。 “哦，那个，小程啊，你应该知道这次活动是什么性质了，这种性质的活动只看结果，过程会更直接，节奏也更快，你们跟不上的！” “嘿，这你可小瞧我了！Steve我现在又学了很多技能，比以前经验更足，肯定能跟上！”跟Steve熟悉，程肆言语间更随意。 不过Steve现在心情不太好。 “我跟风羿这次目的是四米以上的大蟒蛇，要进大沼泽深处，你确定你能跟？你那战斗力也就……0.1蟒？” 程肆语气激动，“不可能！咋地也得0.3！” “抱歉，0.5蟒以下我们不考虑，一是跟不上进度，二是为安全着想。” 在这种事情上，Steve不如平时那般好说话。 再加上，南崇科考队那一次直接降低了程肆在Steve心中的战斗力。 连条舟山眼镜蛇都搞不定，还想去蟒蛇泛滥的大沼泽深处？这不拖后腿么！ 能同意才怪了！ 其实程肆在听到Steve说去沼泽深处抓巨蟒的时候，已经有退意了。 南崇科考已经被打过一次脸，这次总不能把另一边脸也凑上去挨打。自己有多大能耐他心里还是知道的，吃过一次大亏已经长记性了。 而且，弗州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了解过，不自量力的人进入里面很大可能会横着出来，又或者，连人都找不到。 被毒蛇咬了你还能呼救，大沼泽深处，那些猛兽甚至不会给你呼救的机会。 在利益与生命之间，程肆纠结过后，选择了自己的小命。 “那……行吧，我会继续锻炼技能，争取下一次能跟着你们。不过，据我所知，Steve你这样的老手，还有羿哥这样的新秀，联保局不会让你们悄然行动的，肯定得派人跟拍，不一定是直播，可能是录制。” 程肆给他们提了个醒，便识相地离开了。 等程肆走远，风羿将扬声模式切换到听筒。 电话那头Steve继续说道：“上面派人跟拍肯定不会是程肆，那小子能力有限。跟拍这个事情，上面找你说的时候，不管他们怎么安排，直播还是录制，你先答应，等猎蟒活动开始了，我有办法应对。” 风羿不知道Steve的办法是什么，不过既然这么说了，照做就是。 反正有Steve背锅。 我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呢。 第158章 知错了吗 晚上风羿回到宿舍，Steve那边是白天，一觉睡醒就给风羿发了几张照片和视频，是关于他昨晚抓到的那条蟒蛇。 “四米二，很大一条了。我们到的时候它刚吞了鳄鱼，那条鳄鱼是这边研究中心人员跟踪观测目标之一，回程时他们骂了一路，唉。” 风羿扫了眼那几张蟒蛇的照片，“这蟒蛇跟我以前见过的，有点不一样。” “混血种，非洲岩蟒和缅蟒串出来的，像这种混血的，很可能既有非岩蟒蛇的暴躁脾气，又有缅蟒和非岩的大体型。” 培训课上也讲过，这次猎蟒活动抓到的一批蟒蛇，经过严格的筛选，合格的会引进国内部分区域。比如性情温顺些的缅蟒，中小体型会引入，但大的成年体还是会谨慎对待。 如今蟒蛇密度大的也只有弗州这一小块地方，世界范围都是濒危。 就像风羿参加南崇科考队，进山那么久，才看到几条蟒蛇？抓一条蟒蛇跟中大奖似的兴奋。 Steve 和弗州研究人员昨晚上抓到的这条，就不符合引进规定。 “这种混血蟒不属于国内能引进的，很凶，有主动袭击人的记录，还有吞食小孩记录。它躲草丛里的时候隐蔽性更强，咱到时候得小心这类。”Steve说。 大部分这种蟒蛇不会主动攻击成年人，但有记录就得留意，指不定到时候遇到的就是个凶暴的。 风羿将照片放大看，刚才第一眼就发现了，照片里这条蟒蛇体色花纹确实与以前见过的蟒蛇有差别。还带着一种血腥气，这是照片给他的感觉。 大沼泽的现状让Steve心情复杂，但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且很有信心，跃跃欲试，“现在猎蟒活动还没开始，限制进入大沼泽深处，不过我跟这边的研究人员混熟了，他们出任务我也跟着，正式猎蟒之前还有七八次外出机会。等着吧，我先抓条五米的迎接你们！” 然而事实上，之后Steve跟着别人的队伍出去，别说五米，四米的蟒蛇都没见到一条！唯一遇到的一条三米多的蟒蛇，还是跟鳄鱼打架输了的，Steve等人到的时候，鳄鱼正在进食，场面跟啃辣条似的。 “野外极限个体不好找啊！”Steve跟风羿发信息感叹。 极限个体就是五、六米的蟒蛇，这个长度基本已经达到了环境所能供养的极限水平。 其他乱七八糟的新闻里动不动七八米十几米的报道，七八米还有极小可能是某个种属蟒蛇特殊的极限个体，且大可能是饲养的。十几米的那就是闭眼瞎吹了，骗流量。 至于弗州蟒蛇成年体的平均值，得在极限值上打个六七折，大部分都是三米左右。 这个季节鳄鱼和蟒蛇本来就不怎么活跃，藏起来压根儿看不见，寻找难度太大。一般大的都难找到，更何况是极限个体。 寻蟒遇挫，Steve每天都数着日子，风羿还有几天能到弗州。他需要风羿的“天赋技能”。 至于风羿这边，在培训基地他也不只是每天闷头上课培训，也会与团里其他人交流，多认识些人，比如请教实验室设置、仪器购买等之类。 医疗实验室建设方面，团里可有不少专家，这种机会不能错过了。 这天，风羿上完课从教室出来，正准备往食堂冲，瞥见不远处一间办公室门口站着的人。 “周教授！” 风羿过去打招呼。 站在那的人，正是今年夏天时南崇科考队带队的周教授，只不过与之前科考相比，这次周教授属于理论技术那一批，基本不参与实战。 正因为不参与实战，需要培训的课程不多，周教授在忙完手头的几个项目之后，才迟迟到达培训基地。风羿近两天才见到他的身影。 打完招呼风羿就准备继续往食堂冲，没想周教授叫住他。 “风羿！先别忙着走，来，有点事跟你说。” 风羿只得过去，跟着周教授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人。 周教授给风羿介绍：“这是联保局专家委员会的贺主任，也是此次猎蟒活动的总负责人。” 风羿忙道：“贺主任好。” 贺主任五十多岁，联保局实权人物，头发花白，但瞧着身体康健，很有精神。这位也是个大忙人，风羿今天才见到。 贺主任笑容和蔼，态度热情，看风羿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大宝贝，没等风羿走过去就从椅子上起身，大步过来，两只手抓着风羿的爪子使劲握了握： “哈哈！早就听说过你小子的事情，一个人就能抓大蟒蛇，后生可畏啊！Steve可以直接退休了！” “没有没有！史老师正值壮年，对蟒实战经验丰富，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风羿赶紧回道。 贺主任目光灼灼，“我看你提交的组队申请，你跟Steve一组？主要目标是四米以上的巨蟒？” “对。是这么计划的。” “挺好挺好，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 “是，史老师也说过安全问题。” “Steve那人比较胡来，不按规程办事，这点你不要跟他学啊！” 风·萌新·羿：好的好的！明白明白！ 反正领导说什么，只管点头就好。其他甩给Steve。 “风羿，叫你过来是跟你商量一下，到时候猎蟒，我们想派出一个跟拍小组，人不多，都是老手，不会影响你们的行动，必要时候还能协助你们猎蟒。你和Steve是猎蟒团队里顶尖的两人，不记录可惜了。跟拍这点，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贺主任问。 想法？ 萌新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 先答应，到时候有啥事，锅都是Steve背。 见风羿应下，也没表现出抗拒的态度，贺主任满意地抬手拍拍风羿的肩膀，“行，就这点事跟你说一声，不耽误你吃饭了，食堂今天饭菜换了个新口味，味道不错。” 风羿走出办公室，拉上门，然后，撒腿往食堂冲。 哎嘛，快饿死了！ 办公室里，风羿离开，只剩下贺主任和周教授两人。 “态度谦逊，又听话，比Steve当年讨喜多了。”贺主任说。 Steve在风羿这个年纪时是什么样？ 一说要抓蛇，那简直如脱栏的野猪！一般人拉不住，人少了也拉不住！ 以贺主任对Steve的了解，那家伙估计又在憋什么主意，他还真担心Steve把风羿带歪。 不过，虽然Steve激动起来行事风格不那么令人满意，大局上还是靠谱的。能选择风羿组队，就是认可了风羿的实力，也会多加照顾。 联保局这边，也需要培养新人。 能单人徒手抓大蟒蛇的，就只有Steve，如今又多了一个风羿，得好好培养。 周教授点头说道，“风羿这孩子还是比较听话的，只是偶尔有点莽撞。” 贺主任不在意，“年轻人，有天赋有实力，那点莽撞不算什么。” 在招人的时候他就查过风羿的一些事，知道风羿在科考队的表现，总的来说，很满意。 风羿可不知道领导们在背后怎么说他，不过能明显感觉到贺主任对他的态度是好的一面。 培训基地生活依旧，跨年是在基地过的。 在这里没有什么跨年的仪式感，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筹备工作紧锣密鼓进行着，也就只在猎蟒团队聊天群里发点新年祝福语。媒体团队的人格外活跃，可惜专家团的人没多少配合他们。 跨年夜。 风羿的三位室友，一个埋头写论文，一个在训练场与鳄鱼亲密接触，还有一个感冒了在诊所挂水，晚饭都是风羿给他送过去的。 从诊所回宿舍，风羿看看时间，给管家打了个视频电话。 风羿到培训基地的第一天，就把这边宿舍和食堂照片发给管家看过。管家说想知道风羿的居住环境。 通话中，管家一脸心疼，直言风羿辛苦了。 风羿心说：我辛苦什么，上课、玩鳄鱼，再就是吃喝睡觉。 除了每天去食堂买饭得花些心思才能吃饱，睡觉不能放尾巴出来舒展身体，其他的，真没什么辛苦的。 当初离开风家，大学最开始两年兼职，之后创业，那时候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还得控制饮食，不只身体累，精神上也疲惫。这么一比，现在要轻松多了！ 风羿现在只想快点去弗州，多抓些大蟒蛇，挣些积分赚点钱，买仪器建设他的私人医疗实验室。等实验室建好，医生就在来的路上了吧？ 毒液也有几天没取了，唉。 在风羿的期盼中，一月初，猎蟒团队全体离开培训基地，前往弗州。 —— 阳城，风家老宅。 风老爷子的秘书将几位年轻人送出门，看着他们离开，然后转身回房。 老爷子手腕铁血，还带着一种封建帝王风格，掌权的几十年时间里，将家族里的小辈们压制得动弹不得。子女们唯命是从，有敬有畏，孙辈们心思更多。 孙辈、重孙辈的，甭管是真心尽孝还是为了老爷子手里那些东西，近段时间出现频率显着增加。 以前因为畏惧，除了重要年节被父母带过来，其他时候不敢往前凑。但现在，或自愿或被父母逼迫，跑来老宅频繁露面，就算见不到老爷子的人，至少加强一下存在感。 若是能见到老爷子，说甜言蜜语的、跑来忏悔的，也有跑来展示才华的。 刚才离开的那几人就是后者，最近做出了些成绩，拿给老爷子看，展示自己的优秀。 秘书先生走进房间。 风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虽已年迈，气势不减。 老爷子没说话，微闭着双眼像是已经睡着，不过，作为身边大秘，秘书先生明白老爷子还等着他的汇报。 说了几位孙辈最近的动态，除去刚才离开的那几位，其他今天没来的也简要说了几句。 说完老爷子依然没出声，大秘先生明白了，他的汇报内容还没说完。 数息之间，他将各个名字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记起一个。 “风羿那边……” 秘书先生琢磨着该怎么说。 风老爷子眼皮略抬，“他知错了吗？” “……没有，他出国抓蟒蛇去了。” 第159章 你们俩谁更重？ 猎蟒团抵达弗州，入住的酒店离研究中心不远，风羿他们刚到酒店，就看到Steve从研究中心那边小跑过来。 “还想着等你过来了咱提前进沼泽转一圈，没想到越临近活动，大沼泽的管理反而越严格，今天我看好些区域明令禁止进入。”Steve叹道。 “不着急，反正离活动开始没几天了。”风羿说道。 “你先去办理入住，贺主任找我谈话我得先过去。” “行。” “今儿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研究中心玩。” Steve说完匆匆离开，嘴里还嘀咕，“这老贺刚来就抓着我上课，多少年了还不信任我！” 风羿跟着队伍去办理入住。团员们安排的大部分是两人一间，不过风羿申请单人间，也通过了。作为抓蟒主力之一，这点要求当然可以满足。 简单收拾完毕，风羿跟团队的负责人说了声，离开酒店。 因为时差原因，团里大部分人在飞机上睡的时间比较多，抵达这里也是白天，出来活动晒太阳调整时差的也不少，早些适应。 所以，风羿离团活动并不是特例。 和阳城相似，弗州由于纬度低，冬季也不会太冷。今日阳光很好，近期弗州的天气都不错，气温适宜。 如果这里冬季的气温很低，没有充足的热量，鳄鱼和蟒蛇这类变温动物不会在此过得这么嚣张。 近百年来，也只有气候异常期那时候，冬季气温骤降，鳄鱼和蛇都冻死不少。人类损失也相当之大，那场灾难是无差别打击。 不过二十多年过去，这里已经看不到气候异常期的伤痕了，一切都恢复繁荣。 风羿离开酒店之后，便前往管家给的地址，那是一个货物代收点。小丙厨师制作的压缩饼干寄过来就放在那里。 这就是风羿要申请单人间的原因！ 因为要吃饭！ 要加餐！ 几大箱压缩饼干放在房间里，被人知道了怎么解释？ 有其他人住着他怎么好加餐？！ 就算团里不同意他一个人住一间，他也会自费再开一间。 办完签收手续，风羿请人将东西送到酒店。又给老管家报了个平安，告诉他这边的东西已经成功签收。 没有立刻回酒店，风羿打算多晒会儿太阳，慢慢走一走。 弗州大沼泽有独特的湿地生态系统，就算是旱季，风羿也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水汽，以及各种动物的气息，看似沉默，但并不冷清。 不愧是狂野的弗州，除鳄鱼之外，蟒味儿太浓了。 闻着味儿风羿手痒。 不着急，等活动开始了再去抓。 路边的广告牌都是关于猎蟒活动的，一眼望去，能看到好几个大的“猎蟒活动”的标识。 拿出手机，翻了翻留言，没回复的挨个回复。 还看到了风弛的留言。 风弛吐槽老爷子不知道为什么又在发脾气，还砸了东西。 【听说砸得老响了！也不知道谁惹的。】 风羿给他回了几句，说已经到达弗州，不在国内了，估计年后才会回去。 没一会儿，风弛发过来信息： 【已经到了？听说那儿鳄鱼很有名啊！你见着没？】 风羿正在打字回复，风弛那边发出视频通话请求。 按下接听。 视频那边，风弛在卧室，但头发上还抹着发胶，衣服花里胡哨的，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 “国内现在凌晨两点多。”风羿道。 “两点多，还早，不到天亮怎么能睡！” 风弛平时夜生活挺丰富，今天是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宴，在外面玩到半夜了才返回，这已经算回得早的了。 玩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风弛也是做给某些人看，最近风家内部竞争激烈，他怕被人盯上，继续维持自己毫无野心只会吃喝玩乐的人设。 风弛也确实没太大野心，现在就想安然等到老爷子定遗嘱。不做多余的事，不揽事也不惹事，反正老爷子手里的东西肯定有他的一份，少一点也没关系。 风弛现在在他自己的房子里，没其他人，此时完全是一种放松的姿态。 “老爷子这脾气越发阴晴不定，前一刻还心情不错指点后辈呢，转眼就气得砸东西，我上次去那边看到的那套茶具不知道被砸了没。反正接下来两天大家都不敢去老宅刷存在感了，就怕被迁怒，好处没得到反而被踢出局。我看咱家族内部各个小群里，都在猜测谁惹老爷子发这么大脾气呢，太本事了！像是直接戳了痛点一样！上周那谁一个项目亏得老惨也没见老爷子发这么大脾气。” 风弛说了些风家那边的事情，风羿只是听一听，没多问也没别的太多想法。老爷子手里的财产，他在离开风家时，就已经放弃了，怎么分配与他无关。 所以…… “反正不关我的事。”风羿说。 风弛也这么认为。 “真羡慕你啊！”风弛歪歪斜斜躺在沙发上，“这种时候能跑国外度假。” “工作！是工作！我得挣钱啊！”风羿强调。 “这工作我也想要！如果我有你那本事的话。”风弛从沙发上坐起，“哎，你在那边看到鳄鱼没？” “游客接待处那边有，坐车的时候看到过。鳄鱼你又不是没见过，阳城动物园里不少。” “那不一样！我听说弗州那边走路上都可能见到鳄鱼，后院都可能爬进鳄鱼呢！你就没路遇过？” “没……” 风羿话语一顿，抬头看向不远处。 前方路口，一位中年男子竖抱着一条两米多的鳄鱼走过去。 “看到了。” 风羿说着，将手机摄像头设置成双景视频模式，手机屏幕上能显示前后摄像头实时拍到的画面。 “哇喔！”风弛看着手机上拍到的画面，“那么大的一条鳄鱼！这样抱着没事吗？” “鳄鱼嘴被绑了。”风羿道。 “嘴被绑了还有头啊，我觉得它那个大头随便一甩能把我撞晕！还有尾巴，它尾巴也没甩动，弗州的鳄鱼这么听话的吗！” “短吻鳄，大可能是圈养的，脾气也温和些，而且，它也许被抓的时候试探过，发现打不过，便乖一点。目测现在情绪稳定，但如果有人刺激它，就不这么平静了。” “那也挺厉害！至少那人能抱得动。那么大一条抱着走路呢。”风弛捋起袖子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并不明显的肌肉，突然意识到好久没撸铁了。 风羿走到那个路口时，抱着鳄鱼的人已经离开，不过他从路人的讨论中听到一点。 “是园区跑出来的鳄鱼，刚抱着鳄鱼的是一位保育员，抓到‘逃犯’正把它带回去。” “那，弗州是鳄鱼多一些，还是蟒蛇多一些？”风弛问。 “不知道，我猜可能是蟒蛇更多。” “那你参加猎蟒活动不是发了？随手抓一条就是钱啊！哥你抓到蟒蛇之后拍点照片和视频发我，我看看它们跟动物园的那些有什么不同。” “行。” 在外转了圈，晒着太阳，风羿一路觅食。空气中诱惑的气味太多，都闻饿了。 找了几个餐饮店，每家店吃点，吃满意了才回酒店，等待晚上团里的聚餐。 弗州首日，风羿还算满意。 第二天，Steve带风羿去研究中心。 风羿又看到了程肆，还带着拍摄装备。 Steve摊摊手，“我欠他们平台老板一个人情，带小程去研究中心拍点东西。” 猎蟒不能让人跟着拍摄，只在开始之前带程肆去研究中心里面逛一逛，这点小事Steve答应了。 研究中心里面，有些研究员跟Steve老早就认识，不过这里有规定，一次能带进去的人数有限。 风羿作为猎蟒活动参赛人员，要进去参观很简单，但是程肆拿的是媒体牌，这种审核更复杂，还得先提交一个申请。 好在申请很快通过。程肆额外支付了一笔令审核人员满意的参观费用。 Steve带着两人往里走，还跟风羿说，“咱还得找老约什借船。虽然活动主办方有对外出租的空气船，但老约什的船是他自己改装过的，靠谱些，我用着也顺手，租他的船更好。只是前两天借出去了，不知道还回来没有。” 空气船，沼泽神器，防缠绕，动力强，在这边很常见，游客去沼泽参观的时候也坐这种船。 风羿跟着Steve继续往里走。原来的老研究中心在气候异常期被风暴毁得厉害，现在这个是后来新建起来的，规模更大，安全性也更高。 这里面也饲养了各种动物，分了很多区域，Steve先去鳄鱼区。 还没进区呢，Steve双眼一亮，声音荡漾，小跑着过去。 “嗨～坎迪甜心~~~” 前方，背对他们站着一位金发女士。 听到Steve的声音，转身看过来。 Steve快步来到她面前，俯身，亲在金发美人……抱着的小短吻鳄嘴上，啾~ 风羿和程肆：“……” 哦，“坎迪”是那条小鳄鱼啊。 Steve亲完鳄鱼，还伸手摸了摸鳄鱼，然后才对金发美人道，“嗨凯瑟琳，看到老约什了吗？” 金发女士指了个方向，“那边忙着呢，有条鳄鱼眼睛出问题了，正在检查。” “噢，我想老伙计现在一定需要我的帮助！” Steve说着，叫上风羿和程肆往凯瑟琳刚才指的方向过去。 到地方，果然看到有几人正在忙活。 一条近四米的短吻鳄，背上坐着三个大汉。 就算鳄鱼嘴巴被绑住了，还需要人压制住，才不会乱动，方便给它检查眼睛。 “嘿Steve，来得正好，快过来帮忙！”鳄鱼前方，一位白发大爷喊道，“那再来个人压着！” Steve不想去压鳄鱼，转身看了看风羿和程肆，“你们俩谁更重？” 程肆想了想准备报体重，风羿走过去，“我来吧。” Steve也觉得风羿更合适，倒不认为风羿有多少体重优势，他只是认为风羿有一定基础经验，也接受过更专业的培训，能更冷静地应对突发状况。如果检查眼睛的时候鳄鱼突然激动，压制鳄鱼的人必须得更冷静地应对，慌乱只会更刺激鳄鱼。 程肆……连条舟山眼镜蛇都对付不了呢。 压制的人多了个风羿，这条大短吻鳄老实了。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最多只是想着它今天格外配合。 Steve在帮忙检查眼睛，跟老约什讨论它的眼疾。 程肆可不知道Steve心里又翻过他的黑历史，其他人忙得时候，他没敢靠太近，倒不是怕被鳄鱼咬，毕竟嘴巴已经绑住了。他怕贸然靠近会惊扰那条鳄鱼，于是保持着距离，举起相机，拍照片和视频。 从镜头中观察那条大鳄鱼，不知道为什么，程肆总觉得，竟然从那张恶龙般的脸上看出几分生无可恋。 第160章 巴掌脸 给鳄鱼看完眼疾，鳄鱼的压制解除，近四米的鳄鱼，逃似的往水塘那边跑。 “没想到鳄鱼能跑这么快，这是受惊了？看不出来大个头性子有点怂。”程肆说。 “短吻鳄性子大多都比较温和，不过得有技巧，得了解它们的习性。” Steve在旁边提醒，他怕程肆轻忽大意重蹈覆辙。毕竟，程肆在他这里是个只有0.1蟒之力的渣渣。 不过这点不用Steve提醒，程肆看过很多关于鳄鱼的报道，号称脾性温和的短吻鳄也有不少伤人的报道，将饲养员咬断手甚至致命的新闻他不是没见过。 刚才Steve让人过去帮忙的时候程肆犹豫了片刻，就是因为那一刻他又想起了一个报道：有人帮短吻鳄看眼睛结果被咬断手。 怂，不代表没杀伤力。 更何况是这种大体型咬合力强的猛兽。 它不仅咬，咬住了它还来个翻滚！ 这谁能扛得住！ 大卸八块都是轻轻松松吧？ 程肆打了个寒颤。 他应付中小型鳄鱼还行，这种大个头的还是留给专业人士。舟山眼镜蛇给他的教训太过深刻，没硬本事就别轻易尝试，尝试不起。 而风羿这边，他可不认为是他自己吓到鳄鱼了，而且他现在是拟态，也就比一般人重一点点。 老约什让人观察这条鳄鱼的状态，他则带着Steve往蛇类区域那边走。 没研究中心内部人带着，很多区域他们进不去。 Steve不是第一次来，一边往里走一边给风羿和程肆解说。 “这边分好多个饲养房，有本地蛇，也有外地蛇。” 走进一个饲养房，里面层层叠叠堆着许多饲养箱。 旁边分隔了一个简约的办公区，办公桌上也放着一个不大的饲养箱。 老约什在出入登记表上填写，Steve已经伸长脖子往饲养房里面看。 程肆在这个不大的办公区扫了眼，捕捉到一个令他神经敏感的形态。 “眼镜蛇！”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程肆是一朝被眼镜蛇咬，到现在对形似眼镜蛇的生物都有些反应过度。 那膨胀的颈部，只是略略一眼就让程肆头皮一紧，回想起了当初被咬的一幕，以及住院期间不那么好的回忆。 极度不适。 正填表的老约什被程肆这一声惊得抬头四顾，哪有眼镜蛇？！ 跟不少华人有合作，虽然华语不太熟，但如“眼镜蛇”之类的关键词还是懂的，正因为如此，老约什听到程肆的惊呼才会茫然，第一个想法就是：饲养箱里的眼镜蛇‘越狱’了？！ 不过，顺着程肆的视线看过去，老约什笑出声，给Steve递了个“你来解释”眼神，继续填表，他带过来三个人，得再登记三个人的信息。 Steve走过来，看着桌面饲养箱里那不大的一条蛇，此时正膨胀着颈部对着他们，一副凶恶样子。 那体色再加上这幅模样，乍一看还真有点像眼镜蛇。但是…… “不是眼镜蛇，是东部猪鼻蛇。” 程肆愣了愣，靠近再去看。 哦，是猪。 猪鼻蛇一大技能—— 【巨毒蛇！】 【我装的~】 程肆不自在地干笑两声，“咳，这猪，个头不大心眼不小啊。” 他不是不知道猪鼻蛇会伪装毒蛇，有些像大三角头毒蛇，有些则更像眼镜蛇，但是，刚才视线一晃看到那膨扁的脖子，有点条件反射了。 风羿安静站在旁边没出声，饲养房里面的气味太重，他有些不适，不过也趁这个机会补充大脑数据库，记住那些陌生的气息，便于以后辨认。 桌面上饲养箱里面的蛇，他不看也知道不是眼镜蛇，气息不一样，是条也没什么威胁的小蛇，也就没多留意。 知道是猪鼻，程肆不怕了，反而起了兴致。 “我能摸摸吗？”程肆问。 老约什点头，“可以。” 程肆伸手去摸，说着，“这灰黑的体色，刚才一下子没认出来，我看过别人养的猪鼻蛇，不过颜色比较亮。” 说话间程肆感觉手指被撞了撞，不过他不怕，不理会它的虚张声势。 猪鼻蛇属于后牙蛇，俩尖牙位于喉咙那儿，不容易被咬到，毒性也不强，没什么危险。说毒液，其实更像是一种变异版唾液，而不是传统毒蛇的那种毒腺注毒。 每个人体质不同，对猪鼻蛇“毒液”的反应也不同，大部分人被咬了没啥大反应。 “传说中的，东部·戏精·猪鼻！” 随着程肆的话音落下，风羿看过去，只见里面那条猪鼻蛇像是中毒一般，痛苦，扭曲，挣扎，大张着嘴，蛇信子甩外面，仿佛在无声咆哮，最后腹面朝天，泄殖腔散发着臭味。 这一切就像是在诉说： 此蛇已死，肉不新鲜，敬请绕道！ 程肆把它翻个面，让它腹部贴地。但下一刻，整条蛇又自动腹面朝天。 程肆还要再摸，Steve阻止，“行了，适度，这样会对它产生不好的影响，咱们不要过度刺激它了。而且，猪鼻的毒对大多数人来说没啥大反应，但也有少数例外，上个月有个倒霉的年轻人被它咬了，这周才从医院出来。过敏反应有些激烈。” 程肆表示理解。过敏这事，真的很难说。 Steve继续道：“所以，放过这条小可怜吧。” 风羿扬了扬眉。听听，别的毒蛇Steve叫它们“小可爱”，这条东猪叫它“小可怜”。 Steve叹道，“相比起在饲养箱里看到它们，我更想在野外看它们拱土。” 总的来说，Steve对这条东猪的兴趣不大，见老约什已经填完访客登记表，便说道：“约什，我能去看看你表弟养的那些大可爱吗？” 老约什的表弟也是这里的研究员，不过约什偏向鳄鱼，他表弟的研究则更倾向于蛇。尤其是那些大型毒蛇，和巨型蟒蛇。 “当然。”已经填完访客登记表格的老约什带他们继续往里走。 里面有好几个小饲养房，大部分是毒蛇。 其中一个房间里，研究员们正在给毒蛇取毒液。 Steve双眼一亮：“看来我们来得正好！需要帮忙吗？” 程肆往里看，多是成年体大型毒蛇，比如一名研究员正抓着的东部菱斑响尾蛇，大沼泽存在的一种毒蛇，眼前这条估计养了不短的时间。这体型的毒蛇他看着就知道稳不住。 往旁边的其他饲养箱看。 巨蝮、太攀、黑曼巴等都有。 再看另一边。 “啊这个！是小青龙？” 靠近看箱子上的标签，莽山原矛头蝮，没错了。 “风羿！羿哥！这条跟你抓过的那条差不多大吧？你觉得饲养的和野生的什么区别？”程肆问。 “胖一点。”风羿道。 “……” 程肆不继续纠结小青龙胖不胖了，他的视线被一条大肥宅吸引。 “加蓬咝蝰！不，好像是犀角咝蝰，加蓬咝蝰在它旁边的箱里。肥蝰不愧是肥蝰，这视觉冲击就是不一般！” 细长体型的蛇，与粗短型的蛇，给人的视觉冲击确实不一样，尤其是面前这个饲养箱里的肥蝰，不知道养了多少年，看着跟巨型毛毛虫似的。 但，甭管看着多胖，它们依旧是浑身肌肉的危险生物。 都是程肆稳不住的类型。 那边，Steve刚抓完一条蛇，取了毒，询问身旁的研究员下一个是谁，然后跟风羿说：“下一个KC（眼镜王蛇），你要试试不？那边那个。” 风羿顺着Steve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行，我来。” 他知道Steve是希望他多表现一下，以便从这边的研究中心弄到更多资源。 程肆退后一步，给风羿留出更大的活动空间，双眼盯着那边，手里的摄像机打开，这些都是他今天能获得的宝贵素材。 “这条眼镜王蛇有四米多了吧？真帅！帅得像条假蛇！” Steve也是目光灼热，“看，它沉稳的姿态！睿智的眼神！” 旁边的一名研究员：“如此神奇的物种！王者之心，不容藐视！” 风羿走过去，手影一闪，掐着眼镜王蛇，将它从饲养箱里抓出来。 毕竟四米多的蛇，风羿另一只手辅助，将蛇抓着就要往实验台那边走。 风羿转身，发现其他人都看着他。 其中一名研究员手中正拿着蛇钩，一副要递工具给他的样子，手都伸出来了，僵在空中。 旁观的老约什张着嘴巴。刚才他正打算跟着咏诗般叹一叹KC的王者之风，半个词都没说出来呢，这边就结束了。 风羿这轻松随意的姿态，不像是刚抓了一条闻名全球的巨型毒蛇，更像是抓着一条长围巾！ 这让他们怎么接着叹下去？！ 他们以为风羿会借这个机会拿着蛇钩耍蛇，很多来这里的人，都会这样体验一把，毕竟是难得的机会。研究员们也都是借这个机会秀一秀他们这里养蛇的能力，不是谁都能养出四米多的眼镜王蛇的！ 宾主互动，商业互吹，这样才有爱嘛！ 谁知风羿不按套路出牌，就这么徒手上了！ 他们准备的那些话都没机会说出口！ 程肆的摄像机没错过研究员们的反应，憋着笑，给风羿比了个手势，无声道：“牛哔！” 风羿是抓过眼镜王蛇的，而且抓的还是野生种，这条比他在野外抓的那条大，但毕竟是圈养的，杀气没那么强。本来没当多大的事，此时见其他人都盯着自己，风羿看看手里的蛇，没错啊，是眼镜王蛇。 “需要挤毒液吗？”风羿问。 研究员们回过神来，“不，只记录攻击时的自主排毒，不挤毒腺。” 这条眼镜王蛇在咬住取毒器的时候，格外凶狠，那毒液像是拼命一般地注入玻璃器皿里，一点不像是刚才沉稳的样子。 程肆看着那毒液量不自觉抖了抖，这要是被咬一口…… 眼镜王蛇之后，风羿又抓了几条蛇，老约什便带他们去蟒蛇那边。不过这次研究员们对风羿的态度明显热情许多，还主动交换了联系方式。 养蟒蛇的那边，饲养箱更大，装饰成一个个小房间，程肆都感觉自己到了动物园的爬行馆。 绿水蚺头搁在树枝上，没什么温度的双眼隔着玻璃注视，分叉的舌头一吐一吐。 程肆问风羿：“它盯着我呢，你说它现在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还是在想别的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风羿看了眼，回道：“相比起思考和其他，我更相信它只是吃饱了在发呆。” 程肆松了口气，“这种大蛇近距离看还是很可怕的，感觉这体型能轻松吞下我了。” 控制着手中的摄像机，程肆走到蟒蛇那边。 蚺与蟒还是不同的，这里也分了区。蚺这边除了绿水蚺，还有黄水蚺、红尾蚺等，不过程肆对那些没太大的兴趣。 Steve指着靠里侧的几个大饲养箱给风羿看，“那边那些就是我们这次活动的主要目标。” 风羿走过去，记住这几种蟒蛇不同的气味，等进入大沼泽了更好分辨。 程肆站在一个饲养箱前：“这就是蟒属大佬们在沼泽地混出来的超级种？” Steve难得神情严肃，“嗯，比较危险的生物。” 程肆拍着照，“头看着不大，但躯干部分能装下我了。” Steve赞同地点头，“对，巴掌脸，嘟嘟唇，这小花脸瞧着可爱，但能吞下一只鹿了。” 风羿、程肆：“……” 这尼玛哪里可爱了！ 不要乱形容啊！ 程肆不敢再正视“巴掌脸嘟嘟唇”这样的描述了，他知道Steve面对爬行动物的时候总是不太正常，于是侧身跟风羿说话。 “这条蟒蛇跟刚才的森蚺一样，瞧着在发呆的样子，你觉得它现在在想什么？” 风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觉得它可能有一点……不便明说的恶意。” 第161章 出发！ 蟒蛇的恶意能有什么？ 除了吃，就是吃。 程肆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听说蟒蛇的消化功能很强，一条鳄鱼，七天时间就能消化得差不多，整条吞进去，鳞片和骨骼都能直接分解？”程肆问。 “差不多是这样。”Steve点头。 “也不知道最终消化之后还能剩下些什么。” “你想看最终分解物吗？那边刚有一条刚排泄了。” “不，谢谢！”程肆果断拒绝。他并不想看蟒蛇的便便！不好闻！ 为了多了解此次猎蟒行动的目标，风羿三人在蟒蛇区这边停留的时间久了点。 离开研究中心前，Steve提醒老约什：“嘿约什！记得船！” 必须得提醒，老约什不是每天都待在研究中心这里，就算Steve每天过来堵人也未必能堵得到。 “知道知道！活动开始当天肯定有船！”老约什并不是敷衍，既然这么说了，那活动开始当天Steve肯定能见到船，就算不是老约什的船，老约什也会给他再弄一艘。 解决了正事，Steve满意地离开。 程肆此行拍到的素材也足够在活动开始前剪辑一期了，同样满意。 至于风羿，记录了几种蟒蛇新种的气味信息，找蟒蛇的时候能更高效，事半功倍。 三人皆满意。 只是研究中心这边，鳄鱼区，那条治疗过眼疾的短吻鳄，一直藏在水里不爬上岸，像是在躲避什么，研究员们想着，是不是治疗眼疾的时候受到惊吓太大？ 但不应该啊，以前他们给其他短吻鳄治疗眼疾或者其他伤病，也是一样的方式，没见这样一直躲着的。 最后，只能归因为，这条短吻鳄胆子太小。白长这么大个！ 接下来，在猎蟒活动正式开始之前，Steve每天带风羿过来研究中心帮忙，这边需要取蛇毒的还有好几批，本来研究员们也不急，但是Steve如此热情地过来帮忙，他们也接受。 当然，研究员们其实对风羿更好奇，他们同意Steve和风羿过来，也是想研究风羿的抓蛇手法。每次风羿抓蛇的时候都投以注视，还有人拿出手机拍摄，然后慢放去仔细分析风羿是如何抓的蛇。 风羿以前抓小青龙的时候，各国相关类别的新闻里出现过他，这边研究中心也关注过，不过大家都对不上人，而且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很多人也不记得。风羿这次研究中心之行，才真正让几位专业人士记住了他。 有人问风羿，是如何习得这样本事的？ 风羿回答：天赋异禀。 不过很显然，他们并不信这个答案。 天赋异禀？ 不！ 这一定是华国功夫！ 一位研究员还放了个风羿抓蛇的视频在社交平台上，描述则是—— 【华国功夫？那个比毒蛇还快的男人！】 虽然视频里的人面部打了码，但这个小圈子里都知道抓蛇的人是谁。 再之后，没两天，研究中心这边的人提起风羿，不是“华国抓莽山原矛头蝮的人”或者“徒手抓KC的人”，而是—— “那个比毒蛇还快的人”。 得知这个的风羿：“……” 并不想要这种奇怪的称号！ 在研究中心这边刷了几天存在感，风羿和Steve成功从研究员们手中拿到一份更详细的地图，上边对蟒蛇的分部区域有更详细的标注。一些需要注意的危险也有额外说明。 这里的研究员会根据每一次进入大沼泽获得的最新信息，来给这份地图进行升级。包括迹罕至之处。 所以，有这份地图在手，Steve和风羿寻找目标蟒蛇的成功率能更高，也更省事。 猎蟒活动当天。 来自世界各地的“蟒蛇猎人”们，专业的、非专业的，皆是兴致高昂。 指定的入口处，大家在此集合，有一个简单的仪式，本次活动的组织者们还得发表讲话。各国联保局的人坐在一起，他们会跟进此次猎蟒活动，同时也起到一个监督作用。 发色肤色不一的大团队、小团队，带着各自的工具进入场地，接受安检。 活动规定了有些工具不能带入大沼泽，安检人员会对违规工具进行扣押。等活动结束之后再归还。 专业团队的人先进入场内，之后就是非专业的团队。 与专家团队的人不同，这次活动非专业的人也可以参赛，不过得支付更高额的参赛费，审核也更复杂，还另外签协议，安全自负。 因为名额严格限制，他们支付的钱肯定不止明面上那点。所以，这种时候还能过来凑热闹的，一般都是有足够条件的。 业余团队接受安检的时候。 一名安检人员拿着一个奇怪的拍子，问面前的人：“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电蚊拍。” “不行！” “真是太可惜了。” 不远处，翟一游跟自己发小在说话，看到安检那边的情况，问身边的人，“你堂弟为什么要带电蚊拍？” 潘魏宁收回仿佛看憨批的视线，“我也不知道。” 等接受完安检的年轻人走过来，翟一游问他，“你带电蚊拍干嘛？” 那年轻人回道：“听说沼泽里的蚊子多到能吸干我的血！但如果我手握电蚊拍，拿电蚊一扫，就像手握雷神之锤，滋滋滋滋——噼里啪啦！真爽啊！ “可惜了，我专门找人定制的锤款呢，被安检处扣押了！” 说着还一脸丢失梦想的样子，无比失落。 翟一游解释：“现在是旱季，并非蚊虫繁衍高峰期，而且大沼泽里的蚊子有一些是转基因型雄性，不吸血的。” 不过显然，梦想用“雷神之锤”拍蚊子的人，并没有听进去，继续失落。 潘魏宁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堂弟，然后挪开视线，继续跟翟一游说话。 “不用管他。那边那个人，你认识吗？” 翟一游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你说风羿？我在海城培训基地的室友，有点了解，怎么了？” “我看他拿的专家出入证，好奇。他就是传说中的‘蛇哥’？是有些像，他没戴墨镜和口罩，差点认不出来，也过分年轻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小明星跑这儿来作秀蹭热度，还诧异竟然能弄到专家牌！” 翟一游笑道：“人不可貌相，风羿是国内专家团实战主力之一，Steve和他，一个钦点一个特招，没点真本事能让联保局的人特招？听说此次他们的目标是巨蟒。” “多大的算巨？”潘魏宁问。 “按他们的标准，四米以上吧。不过我听说他们这次要找更多的极限个体，五六米的那种。” “……强！” “他是真厉害，你们要是在沼泽里遇到解决不了的蟒蛇，找他肯定能行。” 另一边。 风羿拿着刚到手的出入证，“这个真的带定位功能？” “嗯，不过只有各方负责人有权利查看，隐私方面还行。总的来说还是为了安全着想。每年都有人在沼泽地失踪。”Steve解释。 既然这样，风羿也没再多说，将出入证放入包中。 “贺主任昨儿又跟我说，让我不要带坏你。”Steve吐槽。 正说呢，专家团贺主任找过来了，“你俩过来，我跟你们说几句。” 两人只得过去，听贺主任的“赛前关怀”。虽然这种猎蟒活动有一定的比赛性质，活动结束的时候会选出抓蛇最多的，和抓蛇最大的人，有高额的奖金。个人奖和团队奖都有。 但是，因为风羿和Steve此次是奔着巨蟒过去的，贺主任不放心，特意过来跟他们再强调几句。 领导找谈话的时候，不要多说，不要狡辩，安静听着就行了。说什么听什么，配合地应几声。 反正风羿和Steve瞧着都挺老实的。 乖巧x2。 等猎蟒大赛的活动正式开始之后…… 脱栏的野猪x2。 第162章 是什么给你的自信 出发地，有人开车跑公路，有人骑自行车前往一些小道路，也有人徒步，慢悠悠地从游览区开始走。不同目的，不同的出行方式。 也有人弄了船，沼泽神器空气船。 风羿就看到有一队像是国内来的业余参赛人员，五六个人，租了一艘大些的空气船，船开动的时候还有人拿着手机自拍，旁边有人怪叫着，享受这种新奇的活动和未知的刺激。 “老约什说的船在那边。” Steve对照手机上收到的图片和船的信息，带风羿去找老约什租给他的船，很快找到了停在岸边的船。 其他参赛者们大多已经出发，这边的船并不多，对照图片找起来也容易。 “沃伦？”Steve看着船上的人。 老约什的船上，站着个四十来岁的白人男性，Steve认识他，这人也是研究中心那边的，不过不是研究员，他做的其他后勤类工作。 船上的人也抬手，“嗨Steve，老约什说让我当你们的驾驶员。” Steve愣了，他以为沃伦只是把船开过来交给他，没想到还得一直跟着？ 拿起手机，最新一条是老约什发的语音信息：“让沃伦带你们去沼泽林。” Steve给他回：“不必担心，我也会开空气船。” 老约什很快回复：“我不担心你，我担心我的船！” Steve：“我觉得你对我有一些误解！” 老约什：“那就误解吧！祝你们好运！对我的船温柔点！！” Steve：“瞧你说的，肯定温柔。放心吧！用我们的友情保证！” 发完信息，Steve叫上风羿，“出发！” Steve摩拳擦掌：我的大可爱！ 风羿摩拳擦掌：我的实验器材！ 跟Steve一样，风羿今天也戴着墨镜，他倒是不怕阳光刺眼，戴墨镜一是防风，二是抓蛇或者找蛇的时候，遮挡一下眼神，免得被人看出异样。 这时候河面的船并不多，船在河里开得较快，看得出来沃伦是个熟手，对这里的地形熟悉。 河水流速很慢，有些河段几乎完全被植物覆盖，随着一艘艘船行驶过去，破出一条条“路”来。 开船的多是本地人，他们对这里更熟悉，这里有被草覆盖的河流和水滩，如果是雨季，会更湿润，大片草地覆盖着水流，船开过去时就像直接在草原上飞。 旱季期间，很多小水滩已经干涸，或者只剩下浅浅一层，没那么畅快肆意。 船行驶一段，便会稍作停留。 Steve和风羿下船，在附近走一走，然后对照手上的地图，以及手机的定位，做一些附加标注。 第一天他们本就没急着抓蟒蛇，得先摸清地形，先对照地图熟悉一下区域，心里能有个数。 活动开始之前Steve就打算带风羿先进沼泽熟悉地形的，没想到封区了。不过，不急，他们还有时间，一个月呢。 他们这次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抓更多的蛇，而是抓更大的蛇！ 所以，在行动之初，需要一些专业的分析，然后再奔往几个重点区域寻找。沼泽地太大，必须得划重点。 古人有云，磨刀不误砍柴工！ Steve跟风羿说着手上的地图，上面还有季节变换的水量分布图，不算特别详细，但极具参考性。 正分析着呢，空中一架救援直升机呼啦啦飞过去。 Steve诧异：“刚开始就忙起来了？” 沃伦一直坐在船上，翻看手机，淡定地道：“哦，有人被鳄鱼咬了。两支小队看见同一条蟒蛇，抢着去抓，没留意踩到了一条鳄鱼，其中一个被咬了。好在鳄鱼不太，咬伤不重，养一个月就能下地走路了。” 风羿：“……”这伤还是有点重的。 沃伦翻着他的几个聊天群，获取更多的最新信息，还感慨着：“这该死的胜负欲。” 不过翻了会儿沃伦就没兴趣看了，见Steve拿着地图记录着什么，说道：“旱季抓蟒蛇的难度要大一些，这时候它们不太活跃，如果在雨季，尤其是繁殖期，那就好抓了。研究中心有个‘清除计划’你们知道吗？” Steve点头：“听说过。繁殖期抓到成年的雌蟒，装跟踪器，然后放回野外，等它吸引更多的雄蟒之后，一网打尽！” 沃伦对这种高效率抓蟒蛇的事情很是赞同：“繁殖期的雌蟒，附近总能找到许多雄蟒。研究中心已经抓到很多蟒蛇了，这几年，能感觉到大沼泽蟒蛇的数量得到一定控制。清除计划还是成功的！” 风羿叹道：“这美人计玩得溜啊！不，应该是美蟒计。” 沃伦说：“所以，这里未成年的小蟒蛇数量可能会多一些。大蟒蛇不好找，旱季寻找难度也会增加。” 沃伦开玩笑般笑着建议：“或许，你可以试试向上帝许愿？” “我不信上帝。”风羿说。 “那你信什么？” “信祖宗。” “噢~那你可以向你祖宗许愿，保佑你能尽快发现一条蟒蛇！” “其实，对我而言，找蟒蛇这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是什么给你的自信？”沃伦问。 “或许是……祖传的DNA？”风羿道。 “哈哈哈哈！” 沃伦大笑出声，心想：这年轻人真幽默！ 就是有些自信心爆棚，自大了，大沼泽会教他做人。 每年全球都有很多极具经验的蟒蛇猎人来到这里，但其实收获并不比研究员们使用“美蟒计”抓到的蛇多。也许，一个月来下，就找到十几条。空手而归的人不在少数。 “太阳大气温高的时候，它们不会暴露在外面，而是躲在遮挡物下面，枯树枝，或者厚厚的草丛，又或者其他地方。可能在你觉得有蛇的地方寻找几个小时，最后什么都没找到。有时候它在你脚边你都不知道。” “你说的，是这样式儿的？” 风羿俯身，伸手从脚边的枯枝堆积里拽出一条蟒蛇。不算太大，也就两米多的样子。 沃伦：“……” 风羿本来没打算抓这条蟒蛇，这条蛇的体型不在他们的目标范围，本想着在枯树枝这边做个标记，给团里其他人发个定位，让他们来抓，但沃伦的话已经说道这里，风羿也就随手拽出来了。 沃伦看看枯树枝堆那边，又看看风羿手上的蛇，满脸纠结，“你是怎么知道它藏在里面的？” 风羿：“祖传的DNA。” 第163章 蛇哥！是不是你！ 沃伦其实更相信风羿是无意中发现藏在枯树枝堆里的蟒蛇，也许是蟒蛇爬动时候的动静被他知道，又或许是从树枝缝隙间暴露的花纹被风羿看见，总之，绝对不是什么“祖传DNA”这种玩笑般的原因！ 然而，在接下来…… 第二次停留，风羿在经过一处水滩时，从水草遮挡的水里抓出一条蟒蛇。 第三次停留，风羿从石头缝伸手进去，拽出一条蟒蛇。 第四次…… 他们停留了几次，风羿就抓了几条蟒蛇，虽然都不大，最长的也只有两米多一点。 但是！ 看他抓蟒蛇怎么就觉得这么简单呢？ 沃伦百思不得解，然后将风羿在沿途短暂停留的时间里抓蛇的事情，在他的聊天群里发了，包括研究中心的聊天群。 于是，继“华国功夫”之后，又有一个难解之谜——祖传DNA。 这真是一种神奇的能力！ 已经超过了他们对“天赋”的理解范围！ 沃伦开着船，再一次按照Steve说的位置停下来，然后看向风羿，期待风羿再一次抓蟒蛇。手机都抬起来了，准备将风羿抓蛇的一幕拍摄下来，带回去分析。 船上已经放了五个布袋，每个布袋里都装着一条蟒蛇，布袋的束口处有卡扣，卡扣上的标识能对应到此次参加猎蟒活动的人，这些都会被送往规定的地方，集中进行测量统计，二十四小时内会将数据上传。参与人员能通过手机应用查看。 今天天气很好，气温偏高，若是在居住区域，肯定有不少踩拖鞋的人。但在这里，没人敢直接穿拖鞋撒欢。 穿着防水的皮靴，风羿挺不适应的。倒不是说天气热穿皮靴闷，而是，在大沼泽这样的环境里，风羿十分想赤脚踩一踩。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被人看到肯定会觉得他脑子有病。 或许，可以找个没其他人的时候，脱了鞋去草地水滩里踩一踩？那感觉应该很爽。 Steve并不知道风羿心里的想法，见风羿一副思索什么重要问题的样子，只以为他在分析地形环境。 “咱们这次不下船，时间来不及，今天白天得把地图上标注的线跑完，前面咱们用的时间稍微长一点，适应过了，后面提高效率。” 听到这话，沃伦面露失望。 不下船，风羿就不会去抓蟒蛇了。 不过也没事，后面多的是机会。 不能拍视频，沃伦便问风羿：“你觉得，这片区域，哪里有蟒蛇？” 风羿：“哪里都有。” Steve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环境，对照地图，以他自己的经验做一些标注。想到风羿对蛇的气味很敏锐，便问他： “风羿，你觉得，这几个地方，哪里出现大蟒蛇的几率更高？” 风羿抬手指向一处，“那边。” “了解！”Steve在地图上标了个重点。 标完前往下一站。 之后每一处停留，都很短暂。直到来到一片树林。 “船进不去，你们只能在这里观察。”沃伦停好船，以便风羿和Steve站在船上观察四周。 “水里好几处都有气泡冒出来，估计是鳄鱼，数量还不少。”Steve观察着水中的树林，“这里鳄鱼多，出现大蟒蛇的几率不高。” 沃伦也说道：“旱季里，这种大的池塘肯定聚集着很多鳄鱼，小点的水坑都干了，那里的鳄鱼会寻找新的水塘。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这种地方，别说大蟒蛇，小蟒蛇也肯定没有，早被鳄鱼吃光……” 话还没说完，就见风羿拿着根长夹子，从附近一棵树上夹下来一条小蟒蛇。 用力适当，既夹得稳，又不会伤到蛇。 一看就是个老手。 这是夹了多少蛇才有这样的手法？ 沃伦在心中吐槽。 Steve的注意力则放在这条蟒蛇身上。 “混血种，花纹隐蔽性很高。” 风羿将抓到的蛇放进布袋里，“继续沿路线走吗？” Steve看看时间，擦了把脸上的汗，“咱们在这里稍作休息。” 风羿坐下来，从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啃。 太他玛饿了！ 虽然已经抓到了几条蛇，但若是这些蛇不在他旁边，他不会费力气去抓。今天会一直与Steve和沃伦待一起，没多少机会补充足够的食物。 今天是勘察，明天开始抓蛇，到时候他与Steve分头寻找，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有的是机会吃。 吃完两袋压缩饼干，风羿不好再吃，喝着水，拿出手机翻看信息。 收到一条风弛的信息： 【哥，我在热搜上看到你了！[链接][链接][链接]】 风羿纳闷，自己在国外抓蟒蛇呢，也没接受媒体的采访，国内的热搜怎么会有他？ 顺着风弛给的链接点进去，看完不同平台的几个相关的视频、图片和评论，明白了。 上而搜的不是“风羿”，是“蛇哥”，起因是程肆的视频。 前几天程肆去研究中心里面拍鳄鱼和各种蛇，制作了一期视频。 视频平台给做的一个猎蟒活动小专场，派过来跟活动的几位播主的视频都在专场里有显示。 程肆将鳄鱼和蟒蛇的视频分开发，有些观众对蟒蛇的恐惧度更高，接受得了看鳄鱼，接受不了看蟒蛇。 第一个视频是几位研究人员给那条近四米的大鳄鱼治疗眼疾的。 鳄鱼背上坐着四个大汉，弹幕和评论里一片“哈哈哈”。 而程肆……自打之前科考被毒蛇咬进医院，粉丝们对他的称呼成功从“肆哥”变成了“小肆子”。 对于这个称号，程肆反对无效。 弹幕和评论里一溜的“小肆子”。 社交平台的评论里： “猛士啊！这也能算是龙骑士了吧？鳄鱼算恐龙吗？” “不算，它俩只是亲戚。” “等等！坐鳄鱼背上，最后面那个！那个身影！蛇哥！是不是你！小肆子你为什么要打码！” “对照了后面小肆子发的毒蛇取毒液的视频，衣服是一样的！是蛇哥吧？” “肯定是！不是有人透露说本次活动蛇哥也参加？” “刚看到有人转了外网那边的视频，从另一个角度拍的，应该是研究中心的内部人员，但是就一个背影！没拍到脸，尽去拍蛇了！” “评论不少啊，没想到我蛇哥竟然已经有国外粉丝了！华国功夫，笑死！” “哈哈哈哈没错没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要什么技巧，快就行了！” “抓蛇还是需要技巧的，不然抓住了照样被咬。尤其是巨毒蛇，毒牙蹭你一点皮就得进医院！此处必须召唤小肆子！” “小肆子的黑历史过不去了~” “不怕！这次蟒蛇没毒！” “但是蟒蛇咬人可疼了，别问我感觉怎么样。” “建议小肆子采访一下被咬的人。话说，蛇哥到底长啥样啊？小肆子能不能给拍个正脸？” 风羿又去翻程肆最新发布的此次活动相关的蟒蛇视频，是昨天的直播剪辑版，主办方工作人员展示抓蟒蛇技巧的，也会介绍一些大沼泽的蟒蛇习性，其中穿插了主办方授权的视频片段，重点，蟒蛇特写很多。 看之前弹幕一片嘻嘻哈哈，两分钟不到狂喊“前方高能”“弹幕护体”，必须要让整个屏幕被密密麻麻的弹幕遮得连块鳞片都看不清，才有安全感！ 偏偏又不离开，一直盯着看。 这群观众真是矛盾的群体。 退出视频和社交平台，风羿翻出聊天应用，给风弛回复。 第164章 想也不行！ 【已阅。】 上热搜这个事，对风羿影响不大，而且，每天发生的事情那么多，很快就没多少人会关注了。他和Steve这一组，没媒体跟着，没曝光度，之后也不会有多少话题。 风羿看完这些视频图片和网友评论的时间，热搜就变了， 风弛给他发链接的时候，截图上的显示“蛇哥”的话题是第一，而风羿翻看信息，点链接的时候，“蛇哥”话题已经掉到热搜第十。等看完各种内容再刷新，又往后掉了好几个。 这还只是因为国内是晚上，很多话题没刷起来，才能让话题冲到这个位置，保留的时间也稍微长一点，要不然，就算冲到前面，也很快会被其他话题给压下去。 对风羿而言，话题多不多，讨论热不热，没什么影响，他现在又不走明星的路子，有那时间关注话题排行，不如多抓些蟒蛇来得实在。 所以，对于这个事，风羿反应比较平淡。 现在国内是凌晨两三点，和上次一样，风羿回了个消息，那边立马就回复了。 风弛参加一个宴会，凌晨1点多回的家，刷手机看视频玩游戏，又跑家族聊天群秀了把“只爱吃喝玩乐没大出息”的人设，打着哈欠正准备洗澡睡觉呢，收到风羿的信息，立马又精神了。 得知风羿现在在休息时间，风弛问了些猎蟒活动的事，问他抓了几条蟒蛇。 风羿简单跟他说了说，拍了装蛇的布袋照片给风弛看。 就在风羿跟风弛聊天的时候，前方不远处，潜伏在水下的鳄鱼浮出水面呼吸，同时也可能在观察他们这些人，但瞧着没有什么危险，没靠近没有后续的威胁行为，也就无视了。 Steve也看到它了，“是一条短吻鳄。它们可能会在水里潜伏很长的时间才冒出头呼吸，奇特的肺部结构能让它们调控浮力，快速完成上浮下潜和灵活的移动。天才的潜水员，可怕的杀手。” 说话间又有一条短吻鳄浮出水面。 见到鳄鱼，Steve和沃伦都很淡定，他们了解这些短吻鳄的习性。以现在的情况，只要不靠得太近，它们一般不会理会。 沃伦将船上备用的船桨拿出来，以便应对危急情况。 老约什的这艘船上备着救生筏和船桨，救生筏用的不多，在这里船桨使用率更高，不仅能划船、捞东西，还能攻击，拍鳄鱼什么的，这个沃伦熟。 他们现在离鳄鱼潜伏的地方还有些距离，虽然船四周看着很安静，但他们休息的时候，并不会放松警惕。沼泽里有很多意外，多留心总是好的。 不过看眼前的情形，那些潜伏在水里的鳄鱼，对他们并没有兴趣。 风羿拍了张照片，发给风弛。 风弛很快回了句： 【你们现在休息，方便视频吗？我想看鳄鱼！】 其实一些视屏平台有猎蟒活动的专题，也有直播间出现鳄鱼的，甚至一些主播为了拉人气，近距离去拍摄。不过风弛不喜欢，大呼小叫的，叽哩哇啦太吵闹，看了眼便没继续看。 风羿问Steve这里是否方便与人视频通话，Steve说没影响，反正他们现在要休息一会儿。 Steve见风羿状态还好，就算顶着大太阳抓蛇的时候连滴汗都没出，长距离的行驶和沿途几次抓蛇，到现在竟然还有精神跟人视频聊天，便叹息一声：“哎，我现在年纪大了，不像20岁的时候，在外跑一天都精力充沛。” 说着Steve又看向风羿，补充道：“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 风羿笑道，“你现在正值壮年，能单刷四米大蟒蛇呢！我看着轻松，是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船上，没怎么动，其实身体也是疲惫的，就跟长途旅行一样，不管是坐飞机还是坐火车，时间久了总会觉得疲惫。至于我没留汗，你知道的，科考那时候七八月进林子里走一天，都不怎么流汗，也不容易晒黑，体质原因。我倒是想晒黑。” Steve想起了当初科考时的情形，也笑了，“对，差点忘了你小子的体质，周教授都觉得神奇，不咋流汗还晒不黑！” 那时候科考结束大家都黑了好几个度，就风羿一个，白得突出。虽说这种白也是跟他们相比，显得白，不能跟其他白皮的人比，但也够明显的了，完全看不出在山林里跑了一两个月。 人跟人还真是不同啊。 Steve戴上帽子，船开动的时候风大，他就没戴，这时候扣头上了。 风羿戴上蓝牙耳机，跟风弛视频，摄像头调焦，画面拉近，对着不远处冒出头的短吻鳄。 手机高保真显示屏上，显示着短吻鳄的大宽脸。 风弛感叹一声：“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这就是史前生物的样子，酷啊！” 这时候那边两条鳄鱼有了点小冲突，张嘴打架。 风弛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看着手机，“这俩看上去体型有点大啊。” 风羿：“都是两米多的样子。其中一个会稍微大一点点，但不会超过三米。不算特别大，研究中心那里有四米的，给你发过照片。” 风弛：“饲养的不能跟野外的比，我就是觉得野外的更野性！更霸气！我就喜欢这种！只是那牙让我不太舒适，恨不得找个牙科医生给它正畸。” 风羿：“……” 正说着呢，又一条鳄鱼浮出的水面，比前面那两条更大，估计有四米的样子，而且，朝着风羿他们的船靠近。 风弛不由得坐起身，双眼紧盯着手机屏幕，声音紧绷，“哥，它是不是朝你们过来了？你们离得好像太近了点……” 也发现那条大鳄鱼的沃伦：“噢，我的天呐！” 风弛：“我的哥啊啊啊啊啊啊它过来了！” 国内大晚上的，风弛在自己家嚎得比隔壁的狗还响亮。 风羿：“……不必担心，离得还有点距离。” 说着调整摄像头变焦，画面恢复到正常状态，不再是那张放大的鳄脸。 看出来还有些距离，风弛不嚎了，但还是紧张。 风羿盯着那条鳄鱼。他倒不紧张，一是它没有进入风羿的警戒范围，二是，他没有感受到这条短吻鳄强烈的攻击意图，而且这样的距离，沃伦完全可以直接开船离开。 那条大短吻鳄朝风羿他们这边继续靠近一点之后，又迅速转身往林子那边跑了，然后潜入水中，没了踪影。 Steve和沃伦都松了口气，若是这条鳄鱼再靠近一米，他们就会启动船离开。 手机那边，风弛摸着自己吓得快跳出来的小心脏，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出声：“哥！弗州太危险了你还是回来吧！” “不了，我挺喜欢我现在的工作。也没你想的那么危险。”风羿说道。 “但刚才确实离得太近了！你不怕吗？换成我的话，估计在它冒头的时候直接开船飞快逃离，一边逃还会看一看后面有没有鳄鱼在追！” “你刚不是还觉得它们挺酷的吗？你的喜欢呢？”风羿问。 “我的喜欢是建立在安全距离的基础上！” “短吻鳄的脾气会温和一些，攻击性没那么强，刚才它可能只是好奇和试探，攻击意图没那么强。”风羿说道。 “银环蛇脾气也温和！能让大家不怕它吗！危险就是危险啊，跟它的脾气无关！也就你们这些人会如此镇定！” 事实上，与风弛说的不同，Steve和沃伦刚才也悬着心，除了那条大鳄鱼还留意四周。沃伦刚才正欲让风羿和Steve坐好，开船离开。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条鳄鱼调头跑了，也许是离近了之后发现对付不了，便跑了？”沃伦说，“这体型，能占地为王了，饿了还能吃同类。” 虽然没有鳄鱼攻击他们，但这里鳄鱼多，还有大体型的，太危险了，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接下来继续沿着计划的路线航行，等完成第一步计划的所有线路，返程时天色已经暗了。 回居住区途中，遇到另一艘船靠在岸边，船上五个人，其中一个与Steve认识。 他们正在抓一条蟒蛇，也是回程的时候偶然见到，才停在这里。 “需要帮忙吗？”Steve喊道。 “Steve？我们能搞定……不过你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搭把手，一条大蛇，这地方也不好抓。”那边的人回道。 Steve当然是愿意的！ 大蛇啊！ 让沃伦靠岸，Steve跳下船，往那边过去，走两步回头对风羿道：“你不用过去。”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暗，船上的人都打着灯，不过注意力都在抓蛇的那边。 靠岸的这一片区域，水不算深也就刚过膝盖的样子，草也比较多。 水汽和植物的气息让他很兴奋。 风羿在Steve过去后，从船上下来，不过没往那边靠过去。 水下，双脚在泥里踩了踩 爽！ 采完泥又在岸边湿润的草地上踩了踩。 真他妈爽！ 感觉到靴子里的双脚有了点变化，尾巴不安分，蠢蠢欲动，跃跃欲试，极想要出来的样子。 不过不行！ 再想也不行！ 想也只能隔靴感受一下！ 风羿将靴子里双脚的那点变化又压回去了。 Steve回来的时候，面上带着些许失望。那条“大蛇”也只有三米左右，没达到他的心理预期。 见风羿这样子，Steve笑道，“让你不要下船，瞧，裤子和鞋都湿了吧，难受不？” “还……还好。” 另一艘船的人抓到蛇之后，也要继续返航了，有人看到风羿他们船上的布袋，“这是你们今天的收获？不错啊！七个袋子，七条蛇？我们今天只抓到了两条。” Steve回道：“都是这小子一个人抓的，本来我们今天的计划只是先看一下路线，熟悉环境，没想要抓蛇。但风羿这小子找蛇太厉害，顺手就抓了七条。不过都不大。” “……厉害！开门红，挺好的。” 说完两艘船往居住区回去，将今天抓到的蟒蛇到指定地点交付，明天就可以查到每条蛇的体长体重等一些基础数据，以及对应的酬金。 风羿和Steve回到酒店。 明天的行程安排在回程的路上已经确定，多的话不用说，Steve道：“先回去好好休息，你这鞋估计不容易干。带备用的鞋了没？” “带了。” “行，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或者，酒店那边有浴池，去泡澡然后找人按摩，减缓一下身体疲惫。” 与Steve分开，风羿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了贺主任。 贺主任知道风羿和Steve今天的计划并不是抓蛇，便没先问抓蟒蛇的情况，而是问：“辛苦不？裤腿都是湿的。” “还好。” 贺主任看风羿不像是勉强的样子，相反，这小子瞧着心情好像还不错。 “今天有见到蟒蛇吗？” “见到了。” “看见几条？” “七条。” “……这么多？抓到几条？” “都抓了，刚交货回来。不过都不大。” “很好很好，你们今天的成绩已经相当好了！”贺主任满意道。 说话间风羿的楼层到了，跟贺主任告辞，走出电梯。 “等等！” 贺主任叫住他，也走出来，指着风羿的脚，“你们今天走了什么地方？鞋都走坏了？” 风羿穿着的鞋，看着用料很讲究，一看就不是那种劣质货，但此时脱胶脱线，刚才站电梯里没注意，等走动才发现鞋开口了。 风羿看看脚下，“没走很多地方，几乎都在船上。这鞋可能有点水土不服。” 贺主任：“……你回去吧，早些休息。” 贺主任心想：Steve是不是又带新人跑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风羿回到酒店房间，脱下靴子。 袜子破了，鞋也破了。 活动第一天就穿坏一双鞋啊，这还有一个月呢，咋整？ 在家的时候，管家说给他多备两双鞋，风羿以为管家只是担心他在弗州那边来抓蟒蛇，走的地方多，鞋子会磨损厉害，容易坏也是能理解的。 就算是质量很好的鞋，也不能保证一个月的沼泽之行能够完好无损。 所以管家给他另准备了两双备用靴子，包括风羿现在穿的这双，三双靴子都是管家找人定制的，好像是用的什么新型合成仿生皮革，不仅结实，防水，舒适度极佳，穿着也不累，风羿便都带了。 原本他想着，就算走的路多，也不是每天都在水里淌，应该也就穿坏一双靴子，他又不会刻意去跑那些难走的路。 现在看来，是他自己天真了！管家极有先见之明！ 这尾巴他不安分啊！ 在一个喜欢的环境里，竟然时时刻刻想跑出来！ 好在风羿早就加强了对它的控制，不会暴露在外人面前，最多兴奋的时候在靴子里面发生点变化，露点儿鳞片。 就是太废靴子了。 第165章 我看不懂，但…… 风羿决定抽空再去买几双鞋备用，不仅是进沼泽用的靴子，什么运动鞋、居家拖鞋之类的，也买几双。 弗州最近的天气虽然好，但也不是每天都是大晴天，这一个月的活动时间里有很大可能会下雨。下小雨还好，下大雨外出不便，就得呆酒店里了。 风羿想着，如果下雨留在酒店房间，他就在浴缸里多泡几个小时。尾巴完全变出来是不可能的，活动起来浴缸受不住，而且空间也太小了，活动不开。 变点鳞片就可以了。 泡澡的时候，风羿看着双脚变化出来的鳞片，叹气。 离家时间不长，但是他已经开始想念家里的大浴缸和地下室的泡澡池了。 也或许是这些天来尾巴一直没出来，憋得慌，突然来到沼泽地这样合适的天然环境里，就在水里踩那么两下都觉得兴奋不已。 晚上温度降低许多，这要是放在白天温度更合适的时候，尾巴那不得疯狂想出来晒太阳？ 唉，愁。 连带着心情都有些忧郁。 “太可怜了。” 但尾巴出来是不可能的，不过风羿想着，后面几天可以开始去找巨蟒了，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试试踩水玩？ 甚至如果没人注意，可以脱了靴子在水里爽快地游一把？ 算了，毕竟是在活动期间，若非必要，谨慎一些为好，谁知道无人机什么时候会突然飞过来？ 或许还有些潜藏于各处的联保局的巡视员？ 风羿左思右想，决定还是穿着靴子在水里玩玩就好，只要变化不大，靴子也不会破。 今天是没心理准备，双脚的变化突然了点，撑破了靴子。下一次他会注意。 在风羿琢磨怎么踩水玩的时候，其他猎蟒团队的人也在议论他。 随着外出队伍一一返回，去指定地点交蟒蛇，也会问一下其他团队的情况。交货点的工作人员不会说太详细，但关键的信息也透露给更多人知道。毕竟这也不算什么隐私，风羿也没特意强调保密。 于是，风羿的名字，以各种语言出现在他们的聊天信息里。 格瑞森兄弟，专业猎人团队里面比较有名的兄弟搭档，他们还带了一条受过训练的猎狗。今天他们抓到了五条，这已经算是不错的战绩了，至少在他认识的人里，没有能多过他们的。 这时节并不是蛇活跃的时候，而且最近偏干，没雨季那么湿润，蟒蛇多数时候都藏着，就算是出来晒太阳的那些，也是在隐蔽的遮挡物之下，比如草丛树枝之类，直接暴露在外的少见。 枯黄的草丛里一眼望去，压根儿找不到，就算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也不一定能一下子寻到。他们兄弟俩寻找蟒蛇的经验丰富，猎狗能帮助他们更快更准确地找到蟒蛇。 他们今天是走的陆路，车开到一个地方之后带着狗进入沼泽地去搜寻。 虽然猎狗能帮忙，但是也有诸多限制，还有其他气味干扰，尤其是要避开鳄鱼存在的区域。大沼泽里鳄鱼可不少，所以有许多地方他们不会靠近。 鳄鱼是受到本地政府保护的，有一些手段他们能用在蟒蛇身上，但是无法用在鳄鱼身上，若是被无人机拍到，或者被巡查员撞见，他们会失去本次活动的资格。 除了联保局，他们今天沿路还碰到了本地水域管理局和地质调查局的车。 被这些人盯着，他们很多手段也使不出。 第一天大家都刚进来，容易抓的都抓了，之后每天有个两三条就算运气不错。很多人第一天就空手而归呢。 本以为第一天他们能抓到五条已经足够亮眼，能跟人炫耀，没想到还有个抓七条的！ “第1天就一个人抓7条？” “交货点的人说的，消息属实。不管大小，能一个人抓7条蟒蛇，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能打听到他是使用什么手段抓到的吗？” “我有个朋友认识这边研究中心的人，据他们所说，这个人使用的是‘祖传的DNA’。” “……天赋的另一种说法？还是说，有其他隐蔽的手段只是不愿意说？” “那就不知道了。” “嗯，他不需要避开鳄鱼，又有不为人知的搜寻技巧，确实可以抓到这么多。接下来在沼泽里遇到他可以观察一下。” 甭管各方的反应如何，“风羿”这个名字已经在大家脑子里留下了点印象。 另一边，程肆今天在外跑了一天，直播时长超过8个小时，不过晚上回来还不能马上休息，团队统计了各方的信息之后，程肆又开了直播。 这边是晚上，但国内是白天，直播间里的人不少。 “时间太短我们能收到的信息有限……” 这还是他们出了钱之后才拿到的信息，有些猎蟒队伍他们接触不到，也没有时间挨个去找，最简单的就是和其他媒体团队共享信息，或者出钱从别人手里拿到信息。 但就算是这样，也无法轻易拿到完整确切的数据。不过这些已经够了，无关紧要的数据，他们也没必要去费心力找。 程肆心情不错，“我看到这些数据的时候也很诧异。之前看其他媒体吹的各地的精英团队，什么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什么闻名圈内的夫妻档，还有什么如拿了金手指一样的兄弟加狗组合，到头来，还是我羿……蛇哥最牛X！ “就是可惜啊！我今天没能跟着去拍！” 早知道风羿和Steve他们今天只是摸路线而不是去抓巨蟒，他就得死皮赖脸再跟一回！ “抓几条？蛇哥第一天就抓了7条蟒蛇呢……不是巨蟒，他们第一天只是去熟悉路线……是啊，早知道我就去跟了，我现在正后悔呢……明天不行，我刚给他们发信息被拒绝了，说明天要正式开始寻找巨蟒……没办法，那是高手的世界，我还得再练一练……” 程肆跟直播间的观众们互动，回答一些能回答的问题，不过，为了避免给风羿带去麻烦，他说起风羿的时候还是说的外号。 只是程肆不知道，风羿的名字已经渐渐传开了。 第二天，程肆特意观察了风羿和Steve，发现他们今天走的路线跟昨天不一样，知道那两人是真的另有安排，才放弃跟着。 Steve早上见到风羿就开始吐槽，“贺主任又跟我说，让我少带你去一些奇怪的地方！” Steve听贺主任那话第一反应就是，他没带风羿出去鬼混！ 哪知贺主任说的是风羿的鞋子。 “昨天没留意，你那鞋行不行啊？感觉不结实，不耐穿。要不我的借你？我带了备用的。你穿多大的码？” 风羿拒绝了，“没事，我有带备用靴，挺结实的，昨天那双只是意外。这事我跟贺主任解释过。” “解释没用，那老头不听，他这人吧……” Steve说了一路贺主任以往的事情，直到他们登船。 他们今天选择的出发地，并不跟昨天一样，也与大部分队伍的不同。这是制定好目标路线之后决定的。 将路线跟沃伦说了，沃伦思索了片刻，回忆他熟悉的沼泽区域，然后道，“大致明白了，先跑一段，到了不确定的地方再问你们。” 今天沃伦准备好了，一定要拍到风羿抓蟒蛇的视频！ 昨天他回去跟同事和朋友们说，那些人还不信！说沃伦是夸大其词，瞎吹牛！ 风羿在研究中心抓毒蛇的视频在网上还能搜到，但你说在野外随手一拽就是一条蟒蛇？胡特么扯呢！ 生活在弗州的人，谁不知道沼泽里面蟒蛇难抓？！而且现在还是旱季！ 沃伦委屈得像个强制绑住嘴的密河鼍。 明明就是真的！ 无奈没图没真相，他只能期待今天能拍到，证明自己没说谎。 船在水上驶过，不过这时候出行的人太多，速度没有提起来。风羿和Steve也不着急，Steve继续分析着沼泽地的信息，而风羿，则眼馋地看着周围的环境。不能放开玩，过过眼瘾总是可以的。 船行驶了一段路，没见到其他船，沃伦却降低了船速。 “怎么了？”Steve问。 风羿看向一处，“那边有人，好像遇到了短吻鳄。” 那边站着四个人，听到动静望过来，从期待到失落，面部情绪变化明显。 这时候Steve也看清那边的情况了。 四个人，三个人站在一边，另一个人站水里，中间横着一条近四米的短吻鳄。 “风羿？”其中一人抬声问。 “你认识我？”风羿道。 “我叫潘魏宁，翟一游的朋友，昨天在安检处见过你。能帮忙吗？” 潘魏宁也不太确定。翟一游只跟他说遇到蟒蛇可以找风羿，风羿抓满蛇很厉害，但是没说遇到大鳄鱼怎么办啊！ 他们队伍昨天空手而归，蟒蛇没抓到，反倒是适合钓鱼的地方遇到几个，有人建议带钓竿找地方钓鱼，抓不到蟒蛇可以钓鱼玩嘛，这活动也没说进里面抓蟒蛇的时候不能钓鱼啊。 决定后又约了个钓友，潘魏宁想着活动期还长，其他人钓鱼的时候他可以在附近找找有没有蟒蛇。 打听了些旱季沼泽区适合钓鱼的地方，定了个远些的，没其他人打扰的地方，租了钓竿和其他钓鱼用品，大清早跑这儿占地，防止被别的业余团队的人占据。 水潭还算平静，就算里面有鳄鱼那也没事儿，他们打听过，这里也是密河鼍生活的区域，而不是美洲鳄。 现在也不是繁殖期，鳄鱼也不那么活跃，只要不太靠近岸边，不下水，那就没事。 活动期间对部分钓鱼工具会有限制，具有杀伤力的那些都不准带入。 没想到鱼钓到了还没拉上岸，一条大鳄鱼冲出。 不仅冲上岸，还追着他们跑。 潘魏宁的堂弟不慎跌了一跤，滚到水里。潘魏宁几人想去救，但这条大鳄鱼横档在中间，他们使手段吸引鳄鱼，但效果不大，反而鳄鱼像是越来越怒的样子。 “已经打了求救电话，只不过……得再等等。” 主办方这边的救援队伍会率先去教专家团队的人，昨晚有几个专家队伍没回来，在沼泽地做研究来着，今早上遇到点麻烦，救援队伍过去救他们了，这边暂时顾不上。 而且，这里的救援人员，对待潘魏宁他们这种出钱进来的业余团队，态度略显敷衍，同时在那些人的眼里，这边这种不属于特别紧急的情况。 这时候就看出专家牌的优势了。业余人员靠后。 潘魏宁加钱去找了私人救援团队的人，只不过会来得稍微慢一点。 业余团队并不止他们这一个，不少业余团队的人，本事没多大，惹事的能力倒是一等一。 不过，他们这也不算惹事吧？ 如果只是两米的鳄鱼，潘魏宁自己就能搞定了，但面前这条三米多将近四米的短吻鳄，谁也不敢轻易去试。而且，面前这条短吻鳄好像与他了解过的大部分短吻鳄不一样，更容易怒，它现在就盯着水里的人。刚才他们就见识过它的速度，现在只想拖延时间的，等待专业人士救援。 听到船声的时候他们以为救援的人到了，没想到是参赛者。 Steve和沃伦商量着怎么处理，船上没有专业的捕鳄工具。 “可以吸引它的注意力。”Steve说。 “这几个人肯定也做过，但效果不大。短吻鳄里面也有另类。”沃伦指了指，“可以查一下这是哪条短吻鳄，它尾巴上有标记。” Steve拍了照，询问研究中心的人。 这时候风羿说道：“我过去解决吧。” “你一个人行？”Steve问。 “行！” 见风羿说得肯定，Steve看看那边的情况，点头，“你注意点。” 风羿下船往那边过去。 沃伦担心道：“这个体型的短吻鳄一般需要几个人配合，除了少数专精于此的高手。你确定让他一个人过去？” “别小看他，他有一个人应对巨蟒的实力。” 说是这么说，Steve还是拿着船上有限的套绳、船桨等工具过去，以防万一。 沃伦拿了工具跟着下船，同时也好奇，风羿抓蛇厉害他知道，也亲眼见过了，但是鳄鱼跟蛇不一样。 Steve和沃伦跟在风羿身后，想看看风羿怎么处理。 接着他们就看见，风羿加速，然后…… 一个滑铲！ 众人：？？？ 这什么操作？ 直接滑进鳄鱼嘴里吗？！ Steve：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第166章 你怎么证明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风羿一个滑铲，直接滑入水里的人与鳄鱼之间的空隙。 霎时间，水花飞溅。 原本就已经处于警戒状态的短吻鳄，甩头就要咬。 一双手，直接压在它的大宽嘴上，合拢。 焦躁的情绪瞬间凝固。 就好像处于沸腾状态的水，骤然平息。 气氛也不像刚才那么紧绷了。 被风羿那一滑铲踢起的水波逐渐平静。 Steve一脸呆滞看着那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想起了在南崇山脉科考的时候，这小子抓银环蛇手机从兜里滑下去，为了空出手去救手机，直接叼住了银环蛇的尾巴！那可是陆地国服第一毒的银环蛇！ 还有在山里抓蟒蛇的时候，身上缠着那么大一条蟒蛇噌噌噌的跑过来。巨蟒的绞杀力有多强他心里没有逼数吗！！ 还有现在，面对近四米的短吻鳄，滑铲？ 你他玛滑铲？！！ 你就不会用正常手段吗！！！ Steve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默念道：还好我现在还年轻，经得住吓，要是换成贺主任…… 不过现在也不是愣神的时候，Steve拿着绳子往水边靠近，问：“要绑住吗？” 绑住鳄鱼的嘴，就是限制了鳄鱼的一大杀器。 风羿想了想，“这条鳄鱼要抓上去吗？不抓的话没必要绑。等危机解除，放它离开就好。” 潘魏宁他堂弟，也就是被困在水中的那个年轻人，愣愣看着面前被捏住嘴巴的大鳄鱼，又看看面前站着的人，再看看捏住鳄鱼嘴巴的那双平平无奇的手。 直到潘魏宁叫他，他才回过神。 潘魏宁神色虽缓，但依旧紧张，压低声音道：“攸宁！快过来！” 潘攸宁却没立刻从水里离开，他怕自己一动，这边又出什么状况。没听自己堂哥的话，而是看向风羿。 风羿往人群那边偏了偏头，“上岸去。” “哦……好的！” 此时此刻在潘攸宁的心里，面前这个救他于鳄口的人，绝对是专家！是绝对靠谱的那种专家！ 这种时候当然是听专家的话！ 潘攸宁抹了把溅在脸上的水，以及刚才吓出来的冷汗，还有差点流出来的眼泪，才小心地抬腿往岸上走。 刚才一直站在水里，又因为过度惊吓有些僵硬，步伐趔趄，但还是控制着没摔水里。好不容易等来的救命机会，可不能这么浪费了。 等潘攸宁上了岸，离开危险区，几人又往后退了一段路，就算鳄鱼继续追他们也能有时间逃跑。被吓了这么一道，保持安全距离才能放心。 潘魏宁几人看向水面。 “接下来怎么办？真不用绑鳄鱼嘴巴吗？我看人家抓鳄鱼都是先绑住嘴巴。”其中一人说道。 “但是现在并不是抓鳄鱼。”潘魏宁刚才也听到风羿跟Steve的话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虽说这些专家们有他们自己的处理方式，但潘魏宁还是提醒：“这条鳄鱼的脾气比较暴躁，要不还是绑一下？” Steve看向风羿。 风羿摇头：“我觉得它现在攻击意愿没那么强。” Steve：“你怎么证明？” 风羿沉默片刻，然后，手上略用力。 众人就看见，随着风羿手上的动作，被捏住大嘴的鳄鱼，整条鱼慢慢在水里转了一圈。 又一圈。 近四米的猛兽，此时只是顺着风羿的力道在水里以低转速翻滚。 目测情绪稳定。 潘魏宁等人：“……” 本地人沃伦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这里这些人谁能比沃伦更了解鳄鱼？但现在他满脸的迷茫。 特别迷茫。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死亡翻滚？”一人不确定地说。 “死亡翻滚个屁啊！”另一人否定。 死亡翻滚是什么样，就算没亲眼见过，也在电视里见过！ 死亡翻滚之所以被冠以“死亡”二字，来势之猛烈，力道之强劲，时机之突然，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虽然往上有人玩梗，说破解死亡翻滚的其中一个办法，就是它翻滚的时候你跟着翻滚。 此法理论上可行，但基本没法实现。 鳄鱼用死亡翻滚的时候连它自己都能伤，怎么可能还跟你喊个“预备——翻滚”？还约定转速多少朝向如何？ 现在再看看眼前。 似乎，有点，过于敷衍了。 面前这一幕更像是……表演？ 潘魏宁语气迟疑：“我觉得，我们刚才遇到的鳄鱼跟现在这条，不是同一条？” 潘攸宁目光灼热：“这莫非就是高手的世界吗？！” 看看水里的短吻鳄，那凶恶的长相，厚实的身躯，以及此时翻滚时看似温和的脾性…… “鳄鱼这么好对付的吗？” “好像有点理解了为什么救援队不着急赶过来。或许，密河短吻鳄脾气确实比较温和，救援队的人他们是真认为这不算什么大事？” 看这几个年轻人崇拜的目光，Steve一个激灵，赶紧道：“不！你们要相信一般人真做不到这样！你们千万不要学风羿！他的行为不具有参考性！每一个动作都不要学！！” 担心这些人不放在心里，Steve又道：“上一个学风羿抓蛇的人，被毒蛇咬进医院过。那还只是毒蛇，如果是这种体型的鳄鱼，你甚至可能没有进医院的机会！” Steve 不知道科考的时候程肆是怎么被舟山眼镜蛇咬到的，但是隐约有些猜测虽然不确定不过这种时候，先拿程肆的事情举个例。 “密河短吻鳄脾气温和只是相对的，而且个体之间也存在不同，这条本就容易暴躁。” 说完Steve又看向沃伦，用外文重复了一遍，然后让沃伦也劝劝。 沃伦赶忙说：“对对！人跟人是不同的，你们没有……” 沃伦本想说“祖传的DNA”，但是有觉得不够科学，便换成了： “你们没有足够的天赋、经验和力量。” 这话潘魏宁几人赞同。 他们在来弗州之前虽然也接受过一些简单的培训，但毕竟没有足够的实战经验，也没有应对这种大体型鳄鱼的底气。 现在回想一下刚才风羿的举动，切入点确实不是鳄鱼的攻击盲区，甚至称不上冷静。 相反，行动迅猛，直接滑到鳄鱼嘴边，这简直是找死操作，一般人真做不出这种事。 更无法做到那么精准且有利力地直接将鳄鱼的嘴扣住！ 这么大体型的鳄鱼扣住它的嘴，得有多大的力道？ 他们没试验过，也不想试。 总之，牛逼就行了！ 别说潘魏宁等人不知道风羿如何有这么牛X的抓鳄技能，连Steve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现在，风羿你可以将它放了。注意安全！想想培训基地学到的技巧警惕！需要工具吗？” Steve紧盯着那边。他还真担心风羿再整出什么惊人之举。 “不需要工具。那我放手了？” 风羿看着面前的鳄鱼。他现在确实没从这条鳄鱼身上感受到攻击意图，他也不怕这条鳄鱼硬气。 相反，风羿还十分期待。 如果鳄鱼再冲过来，他能抱着鳄鱼在水里翻滚！ 多好的机会啊！ 兴奋得靴子里的鳞片都出来了！ 然而，被松开的短吻鳄，尾巴一甩，转向游走了。还游得特别快。 风羿面露失望。 关注着这边的其他人：“……” 你他玛在失望什么！！ “赶紧上来！你还要在水里站多久？！”Steve催促。 等风羿上岸，大家都走到安全区域，四周有什么异常动静都能察觉，才一齐舒了口气。 Steve也被吓得不轻，想跟风羿说什么，但看看其他人，又忍住了，看向手机。 他刚才拍了鳄鱼的照片，尾巴那儿着重拍摄，让研究中心的人能看清尾部的标记。现在研究中心那边已经给回复了。 翻看信息，Steve抬头对其他人说：“这条短吻鳄在研究中心有备案，一直跟踪研究。它的脾气确实比较暴躁。而且，已经追过好几次钓鱼的人。你们运气是真不好，偏偏遇到它在这里。临海地带有很多供游客们钓鱼的区域，还不用担心鳄鱼袭击。” Steve又跟沃伦用外文说了几句，沃伦赞同道：“嗯，平时进沼泽地钓鱼的人不少，没点硬本事真的很危险，也有钓着钓着把自己钓没了的。” 作为本地人，沃伦相当清楚进沼泽钓鱼的那些人的尿性，那是真管不住。 那些钓鱼者真的不知道里面危险吗？ 不！他们都知道！ 但就是觉得里面新奇，刺激！ 进沼泽游泳的孩子都管不住，能管得住那些钓鱼的？ “我一个朋友负责沼泽救援的，总能接到各种奇奇怪怪的求救电话。旱季雨季都有。繁殖期调戏鳄鱼，被追到居民区的也不是没有。” 沃伦的话潘魏宁几人都能听懂一些，面上露出不自在。他们这不就是为了另一种体验嘛。 原本打算抓不到蟒蛇就钓鱼，如果钓不到什么东西，就继续去找蟒蛇。 谁知道会这么倒霉！ 不仅遇到一条大鳄鱼，它还追人！ “你们应该庆幸现在不是繁殖期，那时候的鳄鱼情绪更容易激动，暴躁的也会更暴躁，追起人来也会更快，或许还会更执着，一不小心能被咬。”Steve说道。 潘魏宁几人连连保证会记住这个教训，不会冒险去做没把握的事情。 潘魏宁取消了私人救援队的订单，让那边的人不必过来了，危机已经解除。 他们想支付酬劳，毕竟风羿忙活到现在，还救了他们，不表示表示他们也过不去。 风羿拒绝了。 “顺手的事情。” 潘魏宁走到风羿面前，真诚说道：“总之，多谢了！欠你个人情。加个联系方式吧，你回国了有空去京城玩，我做东。” 交换联系方式，风羿三人送他们到公路，看他们乘车离开，然后才回船上，继续往大沼泽深处前行。 潘魏宁几人所乘的车上，这时候放松下来，又没有外人，说话也随意一些。 “刚才那个就是风羿？大名鼎鼎的蛇哥？太他妈牛X了!” “我一直以为网上那些人是在夸大其词，吹捧炒作。” “网上的炒作能让联保局认可？”潘魏宁道。 “我现在知道错了，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怎么说呢，很多时候理论分析觉得你说得对，但是情感上并不认可，甚至认为自己所想的才是对的，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我一直都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但真正遇到事情，亲眼目睹了，才知道什么叫高手的对决！” 潘魏宁他弟潘攸宁，此时感悟更深刻，“也许你认为性命攸关的事情，在高手面前也不过轻飘飘的一捏。” 说着潘攸宁还做了个风羿捏鳄鱼嘴的姿势。 “就这么轻轻一扣，一捏，还翻滚……太厉害了！我宣布，以后风羿就是我偶像！” 坐副驾驶座的人此时也说道，“大潘，你昨了之后，我以为他就是那种炒作话题，然后进娱乐圈发展的那种人。是我小瞧人了！哎，大潘，我刚才拍了一段视频，能发网上不？” “我问问。” 潘魏宁看了对方的视频，又转发给风羿询问。 这时候风羿也在跟人聊天，看到潘魏宁的信息，很快就回复了。 潘魏宁一看，便跟副驾驶座的人说道：“他说他的行为不具有参考性，千万不要发到网上误导人。” “那太可惜了，刚才那一幕多帅啊！”副驾驶座的人叹道，放弃又不甘心，便问，“这样，就发几个照片，看行不？” 他精心挑选了两张，发给潘魏宁。 潘魏宁又转给风羿询问。 没一会儿便道，“风羿说可以，但是要打码，他不想有媒体的人烦他。” 这几天因为这个猎蟒活动，他们看到了不少来自各个国家的媒体车，有政府机构，有地方电视台的，也有网络媒体的。 有些人为了流量，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理解。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那人说着，在照片人脸做了处理，然后在国内和国外的社交平台上发了照片，声情并茂叙述今天他经历的事情。 没有提风羿的名字，只说特别厉害的一位年轻专家。 潘魏宁看到动态，点开一看，“你这叫打码？” “我确实打了啊！P了个墨镜和口罩。” “这他妈谁看不知道是蛇哥！” 第167章 不在同一个级别 潘魏宁在友人于社交平台发了这条状态之后，担心此种“马赛克”毫无用处，甚至能直接定位到个人。这个装扮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即便很多人都不知道蛇哥是风羿。 所以潘魏宁又询问了风羿，这样行不行，不行就删除。 风羿看了一眼，觉得也无所谓，反正他们说的是“蛇哥”，跟我风羿有什么关系？ “风羿怎么说？” “他说就这样，可以。” 潘魏宁说着，又抬眼看向副驾驶座的人，“你是故意的吧？” 如果真要打码，友人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偏偏他就是加了眼镜和口罩，这正好是‘蛇哥’的典型打扮。 这意思就是告诉所有人，抓着这条鳄鱼的就是蛇哥。 坐副驾驶座的人并没有否认，“我确实就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有些人的尿性，不是他做的事他上赶着蹭！而且现在各国的媒体都在那，我虽然强调了是年轻专家，但参加这个活动的年轻专家多得去了，要是别的国家的说这人是他们那的，那怎么办？不还是得辟谣？这样的话不是起反效果了吗？ “就得让大家知道这个年轻专家就是咱们的蛇哥，跟其他人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风羿担心麻烦，但是大家并不知道蛇哥就是他，大家只知道蛇哥，又找不到风羿。” 潘魏宁这么一想也有道理。知道风羿是蛇哥的人并不多，而且风羿知道了也没当回事儿，他这边就没必要纠结太多了。如果网上有什么对风羿不利的言论，他们可以再帮帮忙。 另一边，程肆在直播，国内这个时间段也属于晚间观看直播的高峰期，直播间的观众也多。 弗州大沼泽，随着太阳出来，气温逐渐上升， 程肆的坐在车里，将摄像头对准车外，跟直播间观众互动。 “我们今天换了一条路，然后沿着公路会经过很多地方，让大家看看大沼泽的三张面孔。” 今天程肆也选择了一条新路线，毕竟要直播，如果每天都是重复的风景，会给人厌倦感，换一下路线会有新的内容，也能看到不同的参赛者。 他们从临海的红树林出发，从海边一直前往内陆，这段途中他们会经历临海红树林、中部的湿地，以及内陆的森林。 程肆野心勃勃。就想着什么时候从“小肆子”重回“肆哥”，并期望进一步成为“肆爷”。 爷字辈的听着就威风！ “看！鳄鱼！” 程肆将摄像头对准不远处的一条鳄鱼，“确切地说，这叫短吻鳄，或者密河鳄。这条短吻鳄它可能只是在寻找新的居住地，现在很多水塘已经见底。旱季它们不太活跃，需要降低能耗，但也依赖水源，离水时间长就很危险了…… “区别？虽然咱们统称鳄鱼，但短吻鳄科和真鳄科不同，论爆发力短吻鄂科的可能还有点差距。大多数鳄鱼不耐寒，所以被压制在热带区域。而短吻鳄科的，比如密河短吻鳄以及咱们国家的一级保护动物扬子鳄，它们具备冬眠的能力，能在亚热带区域生存。而且短吻鳄科的相对来说性情温和一些，弗州人已经习惯了与密河短吻鳄共存…… “不用怕，旱季鳄鱼的体质跟雨季比不了。注意点基本不会有冲突。” 程肆今天的运气不错，又走了段路： “哇！看，前面路上一条蟒蛇！咱们今天运气真好！” 程肆心中一喜，能在路上见到蟒蛇，还真不容易，他们车里这几个人特意去找未必能找到，现在开车在路上就遇到一条横穿公路的蟒蛇，这不就是运气？！ “这条蟒蛇体型中等，两米多的样子。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程肆问着直播间的观众，想听听他们的回答。 车里有抓蟒蛇的人，并不需要程肆自己动手，不过，为了确保自己的形象，程肆还是会在其他人的协助下，将这条蟒蛇抓住。 一边在心中计划着，程肆看向直播间，只见一个个评论滑过—— “废话么，当然是开车悄悄地靠近，然后一顿喇叭猛按！” “前面按喇叭的，蛇的听力不太好来着。” “蟒蛇啊，光听名字就令人窒息的物种！小肆子，切特写的时候提醒一声我先蒙个眼！” 国内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将近十点，程肆直播间里的人不少。 等程肆抓蟒蛇的时候，直播间讨论火热。 “万万想不到，大晚上的我竟然会看别人直播抓蟒蛇。” “就当……睡前故事。看会儿就睡。” “睡前恐怖故事？” “这种时候如果蛇哥在，是不是更有安全感？” “正好翻到一条蛇哥的新闻！大家快去社交平台搜！” 没一会儿，一群人在刷： “小肆子你不行啊，蛇哥的动态我们还得从别人那里知道！” 于是，程肆抓完蟒蛇，觉得自己这次完成度不错，能转变一下在粉丝们眼中的形象，哪知拿手机一看，蛇哥？蛇哥又有什么新闻？ 顾不上这边刚抓的蟒蛇，程肆去社交平台搜索，很快就看到一个关注账号的转发。 发文的应该也是参赛者，说是遇到鳄鱼求救，救援队没赶过来，碰到蛇哥。 再看下方的评论。 “蛇哥上去就是一个滑铲！[狗头]” “什么意思？玩梗？” “原文那人就是这么说的，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滑铲，它正经吗？” “甭管它正不正经，反正你们只要知道那几个人在沼泽钓鱼，鱼没钓上，鳄鱼出来了，还堵了个人，蛇哥过去救的，总之牛逼就够了！” “我只知道蛇哥抓蛇厉害，没想到他抓鳄鱼也厉害！” “蛇哥是谁?”有不明真相的初次围观群众询问。 “蛇哥你都不知道？那是蛇圈大佬！” “什么蛇圈大佬，那是爬圈大佬！爬行动物圈子的牛比人物！” “爬圈大神，简称爬神？” 程肆翻着评论。他还没能从“小肆子”变成“肆哥”，风羿那边竟然已经从“蛇哥”变成“爬圈大佬”了？ 比不了，真的比不了啊。 直播间还有人问他为什么不跟着蛇哥混，程肆心道：我也想啊，但是他们不带我玩。 既然跟不上风羿那边，程肆也只能先把自己直播间的事做好。就是，刚还在直播间说密河短吻鳄现在不活跃，与人没什么冲突，现在就被打脸了。如果不是危及生命的事件，不至于联系救援队。 风羿那边，他并没有去关注网上的事情，随着继续深入沼泽，能看到湿地和林地。 在这里也看到了其他参赛者。 Steve跟他们打招呼，不过大家都忙着呢，打了招呼继续各忙各的。 船在一处停歇片刻，确认一下路线，也稍作休息。 “进沼泽深处抓蟒蛇还有带小孩的？”风羿问。 刚才遇到的那波人，其中有个小孩，十岁出头的样子。 Steve解释，“那属于家学渊源型，都是本地人，他们对这里熟。带孩子来参加这种活动只是一个专业训练罢了，家长跟着呢，也不会深入危险地带。可以这么说……” Steve往四周看了看，没看见程肆，才继续道，“同样的蛇，那小孩抓得比程肆熟练。” 程肆的黑历史在Steve这里过不去了，现在成了对照组，啥事都拿他过来比一下。 起身环顾，Steve说：“旱季这里荒凉了些。” “也许，等这里的蟒蛇清除得差不多了，会热闹起来。现在都不敢往里引进动物。”沃伦说。 沃伦对爬行动物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对鳄鱼是责任，对蟒蛇是厌恶。 他更喜欢浣熊。 他小时候家里还能经常有浣熊拜访，现在都难见到了。 “大沼泽病了，也一直在抗争。”沃伦眯起眼睛，迎着阳光看向沼泽远处。 Steve也说道：“大沼泽变成这样，原因有二，一是人类，二是物种入侵。” 沃伦笑了笑，“所以我们在想办法救治它。” 蟒蛇的入侵是什么样的呢？ 大沼泽原有的稳定的食物链，突然多出来一个生态位。 一开始，生活在大沼泽的动物谁都不知道这货究竟是啥，有没有危险。 以沃伦喜欢的浣熊为例，甭管是出生以后习得的生存经验，还是刻在基因里随着遗传物质传下来的本能，都没有告诉浣熊应对之法。 以至于当蟒蛇闯入大沼泽，可怕的杀手都爬到面前了，浣熊可能还没反应过来，或者反应过来意识到危险了，但已经处于蟒蛇的猎杀范围，失去逃跑机会。 而蟒蛇，吃饱了也不到处浪，找地方发呆或者睡觉，一待就是好多天，又或者热量不足的时候跑出来晒太阳。 完美利用信息差，出现在水里、地面、树上，完成横扫。 “自然的规则就是你吃我，我吃你。大蟒蛇吃浣熊，浣熊吃小蟒蛇。蟒吃鳄，鳄吃蟒。”Steve说。 小蟒蛇会被其他动物吃掉。 包括浣熊，它们也能啃小蟒蛇。 但蟒蛇这货长得太快了，入侵种缅蟒等蟒蛇为例， 半年就能跟浣熊对抗，一年就能吞浣熊。 说起沼泽猛兽，人们总会提起鳄鱼和蟒蛇。但蟒蛇的寿命只有二三十年，成为成熟个体的时间短，一窝几十个蛋。而鳄鱼，需要更长时间才能成年，研究中心那边有条七十多岁的。 这些蟒蛇吃得多，长得快，还能生。这就是为什么沃伦说不敢轻易引入更多动物。蟒蛇的问题不解决，引入再多也是在养肥它们。 说起浣熊，沃伦就气愤，怒气当然是对着大沼泽的蟒蛇：“那群贪婪的、没有大脑皮层的入侵者！” 风羿精准捕捉到了这句话里面的重点，然后拿出手机，搜索： 【大脑皮层】 总的来说，没有大脑皮层，就无法掌握高级又复杂的反射，基本靠本能。 风羿摸了摸自己的头，在沃伦看过来的时候，手指拨头发似的往后拨了拨，无比自然的样子。 同时心中有了些明悟，甚至有些暗喜。 难怪管家总跟他说，他跟那些低级的野兽是不同的，不要总是类比。 现在他明白了！ 那些蛇没有大脑皮层！ 不在同一个级别！ 所以，将它们看成可有可无的点心，一点都没错！ 风羿满意地收好手机。 休息完毕，船继续行驶，等到达目的地，沃伦不跟他们一起，不下船，“我就在这里，先睡一觉。祝你们好运！” 风羿和Steve下船之后，走了段路。 Steve说：“分头找？” 风羿赞同：“行。” “有动静联系，别冲动。” “嗯。” Steve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才抬脚离开。 风羿忍着兴奋，一个人又走了段路，离Steve远些了，近处也没有其他人了，便停下来，将靴子脱下，袜子也脱下，赤脚踩在草地上。 嘿嘿嘿！爽快！ 脚底出现一层鳞片，接触地面，也起到一定保护作用。 风羿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分子，往一个方向走。 如果被别人看见，问为什么脱靴子？ 那肯定是因为靴子里面进了东西！ 他只是脱靴子清理一下，绝对不是有别的什么奇怪想法！ 风羿在享受野生草地的同时，Steve给贺主任发了个视频。 就是刚才潘魏宁的人离开之前，他找那个拿手机拍视频的小子要的，里面就是风羿出现并一个滑铲抓鳄鱼，以及捏着鳄嘴翻滚的整个过程。 正因为回想起来风羿在科考时那些惊人之举，Steve越想越不放心。 用滑铲铲鳄鱼也证明了这小子压根就没有改过！ 谁也不知道这小子后面会用什么方式抓蟒蛇。虽然风羿答应得好听，但是这种套路Steve熟，他以前就是这样，在贺主任面前各种保证，然而转身依然是遵循自己的方式。 Steve认为，别人的经验他可以借鉴，适合自己的就学习，不适合的他没必要一定按照那些规定的套路来。 贺主任总觉得他行事过于冒险，激动起来不受控制，不好管教。 但是现在跟风羿一比…… 我特么当年还是太保守了！ 至少我不敢把巨蟒缠自己身上，还抱着噌噌噌地跑！ 也不敢对近四米的鳄鱼来个滑铲！一滑滑到鳄鱼嘴边！正常人能干出这种事？！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跟贺主任说一声，等风羿回去了就上课。贺主任上课那可是相当难熬的。打完小报告的Steve幸灾乐祸：让你小子也感受一下我当年的无奈！ 同时也是向贺主任证明，真不是他Steve把风羿带成这样的。 他还没这么牛X的本事！ 第168章 你被扒出来了 Steve和风羿分开搜寻蟒蛇，但两人也一直保持联系。 这个目标区域太大，他们搜寻的时间不定，运气好的话很快就能找到蟒蛇，运气不好可能找一天都未必能找到。走的会远些，如果遇到什么紧急事件没法及时知道对方的情况。除此之外，还有定位和位置分享，能知道对方大致在哪儿。 “可以看看有没有蛇蜕的皮，如果能发现，那蟒蛇肯定就在附近。我这边运气不太好，找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大蟒蛇蜕的皮。你那边怎么样？”Steve问。 “我这边暂时也没什么重要发现。”风羿手里拿着木棍，敷衍地拨动着周围的草与树枝。 他其实用不上这些工具，但是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出来，不能显得太另类。 他的背包里面还装有折叠的蛇钩，是对付毒蛇的。即便风羿自己不需要这种工具，但得装装样子，或者必要时候借给需要的人用。 没其他人的时候，带着的这些工具就只是道具而已。 风羿一手拎着鞋，袜子塞在鞋里面，光着脚踩在草地上。 周围树枝因为完全的自由野蛮生长，根本不会有人去修剪，不可能让出一条路来。所以有些人会带刀或者别的工具来开路。 风羿捋起袖子，任由那些圆滑或尖锐的树枝划在胳膊上。赤着的双脚在林地行走，草叶边沿密而带芒的锯齿割在脚背皮肤上，却不伤分毫，一丝痕迹也不留。 狂野的大沼泽地，植物都似乎有些蛮横，所有对其不设防的人贸然闯入可能会被伤得鲜血淋漓。但对风羿来说，这种程度远远算不上危险，只能算按摩。 晒着太阳悠哉地往前走。 墨镜之下双眼，瞳孔窄缩成细线又放大。 在风羿的眼中，世界分两种，一种是正常人眼中的世界，而另一种，则是由气味分子和信息素等等组成的另一种世界。 在后一种世界里，各种生物或非生物散发出来的气味，像是被人用不同的颜色标明，从广阔的上空，到每一片树叶的背后，散布于每一个角落。 不同颜色的动荡微粒组成的世界，看似混乱，却有着世上最优秀的画家也画不出来的活力。 闯入这里的风羿，就像一个嗅觉敏锐又极具杀伤力的捕食者，搜寻着目标。 Steve那边又传过来的话音：“等等，我有点发现！我先确定一下，待会儿再联系。” 风羿也道：“正好我这边也有点发现。” Steve想问“你那边究竟发现了什么”，但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风羿只是说有点发现，又不是真的确认发现了什么重要东西。 再加上这边确实有个重大发现，Steve很激动，顾不上太多，他知道风羿这小子虽然行事总是出乎意料，但自保能力是有的。 “行，还是注意安全，有需要直接按紧急联系。” “明白。” 风羿继续往前。 一条躲藏在茂密的矮树丛下的蟒蛇被抓了出来。 原本它在晒太阳，察觉到有人靠近就往树林这边爬，可惜逃跑速度不够快，最终还是被风羿拽出来了。 这条蟒蛇比风羿昨天抓的那些大多了，风羿估计这有4米左右，可能离4米还差一点点，也差不了太多。 这个长度，只能算勉强达到巨蟒这个级别，远算不上他们要寻找的极限个体。 但是风羿也不可能把它放在这任由它继续生长。 刚才他寻找这条蟒蛇的时候，气味分子对应的是缅蟒个体，不是混血种。 就算抓回去，它的待遇也肯定会比那些混血种要好多了，毕竟脾气相对温和，没有太强的攻击性。在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逃离，而不是继续埋伏在草丛里时刻准备搞突然袭击。 抓着蛇头，风羿直接坐在草地上，将身后的背包放下，从里面拿出装蛇的袋子。 袋子有很多种规格，最大的这种规格的袋子，风羿只带了一个。 背包容量有限，为了不显得另类，他跟其他人一样携带的工具较多。不过等将这条蛇搬运到船上，他可以从船上的货箱里再带一个大规格袋子。 沃伦所在的那艘船就相当于是他们的补给处，东西用完了过去补就行了。 其实，真要装，倒是还可以再装两个大规格的布袋，只不过风羿没带那么多剩余的空间。 剩余空间他全装了压缩饼干。 而在风羿从背包里拿出布袋的时候，被风羿抓着的这条蛇，躯干部分已经缠到风羿身上。 如果换成其他人，这时候已经被勒得呼吸不畅，抓着蛇的手也未必能使得上力气。 然而，风羿依旧稳稳抓着蛇头，呼吸频率都没有一丝改变。另一只手将布袋打开，这才不紧不慢地将缠身上的蛇“解”下来，装进袋子里。 他有他自己抓蛇和处理的方式，这些是其他人使用不了的。有实力当然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或者说按照本能来。在这种事上，本能格外靠谱。 反正周围没人看见，想干嘛干嘛，多好的机会，省时有效。 真要是让他按照大部分人的那种抓蛇方式，对他而言只是约束，行动起来束手束脚。 将装了蟒蛇的袋子系好。 此时气温合适，草地舒适，周围还有恰到好处的树枝遮挡，如果可以，风羿真的很想让小尾巴出来放松放松，舒展筋骨。 离家以来，他就像是一米八的汉子坐着儿童矮凳，有种憋屈感。 现在有伸展的机会。 不过不行，保险起见还是继续忍着。 风羿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又啃了一块压缩饼干，吨吨吨喝了大半瓶水。 不能放小尾巴，那在这睡一会儿？ 风羿闭上眼，眯了将近5分钟，然后跳起身。 实验器材都没搞定呢，睡什么睡！ 继续挣钱挣积分！ 风羿背起包，将鞋袜穿上，抓住装蟒蛇的袋子，准备先回船上把蟒蛇放下，再带上袋子，换个地方继续忙活。 这边是不会再往前了，前方是短尾猫的领地。 他闻到了短尾猫的气息，再前面一点应该就是它的领地范围，有它标记领地的气味，不远处的树干上还发现了抓痕。 风羿就不去打扰这只小可爱了。 再说那边并没有很明显的巨蟒气息，要么巨蟒不在那里，要么需要继续往前走好一段路。但他不能离船太远，暂时放弃那边的搜索。 脚步轻快往回走了一段，风羿接到了Steve的语音通话。 Steve语音上扬，“不枉我在这边搜索了近两个小时，我发现了一个洞穴！里面有目标！” 说着Steve想起风羿也说过有点发现，便问，“你那边有什么进展？” “我已经抓了。”风羿道。 “抓什么？” “蟒蛇啊，抓到一条，已经装袋子里了。” Steve：“……多大？” “估计就四米吧，也可能还差一点点。” Steve松了口气，四米的蟒蛇对风羿不算太大难度，又问，“你受伤没？” “没。” “什么时候抓的？” 风羿面不改色，“就刚才。” Steve 也不知道信不信，反正沉默了片刻，也没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说道，“这边洞穴的是个大家伙，我刚用摄像头伸里面看了，我守在这里，你先把你那条放船上。 “行，我先去找沃伦，再立刻往你那边过去。” 风羿单手拎着装蟒蛇的布袋，快步往沃伦那边赶，等靠近船的时候才慢下脚步，换了个姿势将布袋背着，然后一副背负重担的样子，假模假样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调高呼吸频率。 沃伦远远见着，下船过来接应，“是个大家伙，它真重！” “不算特别大，四米左右，Steve那边发现了个更大的，他带了专门搜索洞穴使用的摄像头，已经确定那里边有个大家伙了。” “哇噢，你们今天的运气真不错！”沃伦也是满脸喜色。 抓到一条巨蟒，对沼泽其他动物而言就是更多的生机。沼泽里的鳄鱼也少一个劲敌。 沃伦当然高兴！ 风羿也没多说，又拿了一个大规格袋子，朝Steve那边赶。 其实就算没有定位功能，不必看Steve此时的精确位置，风羿也能循着气味信息找到Steve。 只不过实时定位能让风羿尽快找到，不必走很多弯路，毕竟Steve搜寻的过程并不是一条直线。 风羿赶到后，和Steve配合，费了些劲，才将躲在里面的那条巨蟒抓出来。 这条很明显的比风羿刚才抓的那条大一圈。 “目测五米多！很强壮！” Steve兴奋不已。 风羿抓着蛇头，Steve抓着蛇尾，两人合力将这条巨蟒抬往沃伦那边。 没立刻就用大袋子装起来，是因为这个体型的巨蟒装了之后不好抬。 5米多的巨蟒，是开赛两天抓到的最大个体，虽然不是混血种，但也足够引起各方注意。 Steve还让沃伦拍了照片和视频，在他发到朋友圈秀完之后，很快，他跟风羿两人抬巨蟒的照片在各个聊天群里传开。 他们回到居住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而收到消息的不少媒体已经等候在此，在他们靠近时咔咔咔按着相机，有不少记者想挤上去采访。 Steve有应对此种情况的经验，很镇定地回答了几个问题，然后让大家跟他一起前往交货处。 交货处的工作人员也收到消息，调了名老员工等在这里。这种大体型蟒蛇确实令人振奋，也让连着两天空手而归的人又有了新的期待。 交货处的工作人员很有经验地在接货之后，给这条蟒蛇量了体长。 “5.35米！开赛两天最大的一条！” 虽然不一定是本次比赛里最大的，以往这里抓到过5米7，甚至6米出头的混血种。但不一定这次比赛也能抓到。 本届的记录暂时由Steve和风羿二人组保持。 等Steve应付完媒体，跟风羿约了去酒店顶楼餐厅点餐庆祝，说说笑笑回到酒店的时候，踏进酒店大门的那一刻，Steve突然记起来一件事。 Steve脚步顿住，面色正经地对风羿说道：“要不你先回，我还有点事，想去……” “想去哪儿呢？”低沉且带着些许威严的声音叫住他。 坐在酒店大堂沙发上，一副“等候多时”架势的贺主任，脸上虽然依旧带着微笑，但看人的时候闪烁着严厉的寒光。 风羿看看贺主任，又看看Steve，面上乖巧的样子说道，“你们有事要谈，我先上去？” 贺主任起身，“一起上去吧，你俩来我房间。” 风羿疑惑地看看Steve。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呢。 Steve摸了把脸，摊摊手，无声叹息。 贺主任的房间里，搁在桌上的平板电脑里放着风羿今天用滑铲神技捉鳄鱼的那段。 风羿：“……” 贺主任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但眼中厉色不减，看向风羿，“这法子，是谁教你的？” 风羿底气不足：“自创。我错了，当时太冲动。” 贺主任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又看向Steve。 Steve正色道：“他说他能搞定，我总要给新人一些机会。” 贺主任面无表情，“他说他能抓，你就让他一个人去抓！比赛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Steve先甩锅：“不是，我也过去了，但他动作太快，还没等我说稳妥的策略呢，一个滑铲就上了！贺主任，你信我，我当时也吓蒙了！” 甭管他们怎么说，甭管认错态度如何，两人被留在贺主任那里，接受安全教育。 一小时后，两人才蔫头蔫脑出来，也不用去顶楼餐厅庆祝了，先回房写保证书吧。 风羿选择了客房点餐，让人送到房间，他则拿着笔琢磨怎么写保证书，一条来自风弛的通话申请过来了。 之前手机设置的忙碌模式，消息免打扰，接收信息不提醒。语音通话倒是有显示。 风羿看看时间，八点多。国内就是早上八点多 将笔先搁一边，风羿点了接听：“你小子可以啊！这么早醒了？还是没睡？” 对于不务正业的风弛来说，早晨八九点，还是睡眠时间。 “……没睡。不过这不重要！” 风弛语气微妙：“哥，你被人扒出来了！” “扒什么？”风羿纳闷。 “蛇哥的身份，以及，嗯……以前的照片。” “以前什么照片？抓蛇的？” “你看我给你发的图。” 风羿切换页面，看聊天界面接收到的信息。 风弛发的是两图拼接的一张。 左图： [办卡29.9超值名师设计洗剪吹. jpg] 右图: [红红火火阖家欢爆款火锅套餐. jpg] 风羿：“……” 这些人为什么会把我上大学时兼职拍的照片扒出来？！ 第169章 变化 倒不是风羿视这些照片为耻辱，这也算不上什么黑点，相反，这两张照片都拍得挺帅。 只是画风不同了点——一个装酷，一个笑得傻。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帅的。 理发店那个，店老板是一位获了很多奖但是缺少机遇的年轻理发师，风羿过去剪头发的时候被瞧中了，老板邀请风羿拍了宣传照片放在店内外。 而火锅店这个，一开始是老板娘去理发店看到了风羿的照片，推荐给店老板。店老板起初不乐意，他更喜欢那种圆脸和方脸的，最好脸上再多点肉。但老板娘说，现在小女生喜欢这种类型，店老板犹豫过后，抱着一种试试的心态，邀请风羿拍广告招牌照。 火锅店用料实在，食材新鲜，不然风羿也不会选择他们家。当然，老板夫妇给的酬劳也多，对于当时缺少创业金的风羿来说，是个机会。于是拍了这个照。 后来火锅店名气打出去了，而风羿也没打算续约，这招牌照被撤下去，也没换新的照片，以前的火锅照自然也就渐渐被人们淡忘。 上大学兼职，是一个很常见的事情，有很多大学生在空闲时间兼职，赚取学费生活费之类的，又或者体验另一种生活。风羿不过是众多人中的一个。没什么好说的。 这两张照片，风羿现在看着还是有点脸热，但也不算见不得人。 他只是诧异，为什么会有人将他在兼职的时候拍的照片发出来？ 等看看风弛发过来的各种链接，才理清了事情的发展过程。 总的来说，脸惹的祸。 以前拍的照片被人收藏在手机里，存在于社交平台上数年前的某些账号发布的动态里，留下的痕迹比较重，现在被人翻出来罢了。 一开始是国外有媒体想挖更多的新闻，他们在猎蟒活动现场看风羿这张年轻又有颜值的脸就觉得诧异，再一打听，嚯！华国这边的专家，还是主力？ 嗅觉敏锐的记者们觉得这里面可以挖一挖。 于是，他们找人打听。 国内媒体团的人在来之前就签过协议，就算发新闻，涉及隐私信息的肯定会先征求对方意见。因此，他们给出的信息有限。 于是，那些人又找国内一些娱乐八卦型自媒体打听，花钱买信息。 风羿在弗州这边也不是一直戴墨镜，那些人将风羿的照片一发过去，多得是乐意挖这种信息的，这也能带来流量。 而风羿的名字跟“蛇哥”联系在一起，则是因为这个小圈子里面知道的人越来越多，稍加打听就能知道。开赛才两天，风羿就出了两次风头，一次是数量获胜，一次是体型获胜。有心人推动下，发酵很快。 “蛇哥”一直以来出现在公众眼中多是戴墨镜口罩的样子，大家非常好奇蛇哥长什么样，以至于风羿就是蛇哥这事一被扒出来，全脸高清照片一贴，关注的人就直线上升。 而且关注的人里面大多都不是爬行动物相关的这些小圈子的。 简单来说，话题火起来主要原因就是——贴了“专家”名头的那张脸。 再接着，以前演的网剧也被扒出来了。 很多网友纳闷： “长成这样竟然没有继续混娱乐圈？” “据圈内人士爆料，他创业失败回家暴富去了。” “谁知道是真是假，真有钱能参加这种活动？风吹日晒还危险，进沼泽里面吃苦？那点奖金有钱人能看得上？” 风羿和Steve带着抓到的巨蟒回来时，不少人都拍了照，当时是因为巨蟒，现在却能从这些照片里找到更多的信息。两人都灰头土脸的，很显然，沼泽林地里的环境并不友好。 不过很快，风羿的身世得到确认，的确是阳城风家人。富家子弟。 阳城纨绔们，你要是问“蛇哥”，他们不一定知道，但你要是问阳城风家的风羿，他们知道，就算没接触过以前也听过风羿的事。 以前风羿离开风家的时候他们就不理解，为嘛要出去吃苦。 不过现在看来，风羿离开风家之后混得挺好的。走另一条路，也走出成绩来了。 身世得到确认，网上风向又是一转。 “很显然，风羿并不仅仅只是继承家业，联保局颁发的这种专家证可不是能直接继承的，而且也没听说过阳城风家擅长这方面。” “所以，考专家证，跑弗州去抓蟒蛇，这些都是兴趣？” “阳城禄海一套房了解一下，之前那个很火的真人秀综艺，其中一个场景就是在他家院子一角拍的。” “只能说，牛比！明明可以靠脸靠家世却硬是要拼才华！” “毕竟蛇哥是能一个滑铲铲鳄鱼的[狗头]” 都以为这事是在玩梗，真实度并不高。 其他人不管背后的故事真实性，各种猜测，各种根据现有信息编故事，那个生动曲折，跌宕起伏，有泪点有笑点有热血，还有人说是风老爷子的考验，跟亲眼见过似的。都他玛人才！ 风羿自己看得都快信了。 而阳城风家的不少人，还真信了！ 不然想不通啊！ 那小子哪来的资产？ 姑祖母的事情他们未必能查到，就算查也查不出多少有用信息。想来想去，最可能的就是，老爷子补贴的！风羿在家族地位也许是明贬暗升？ 坐不住的人跑去风老爷子面前试探，然后换来了老爷子的暴怒。 一个八卦新闻和某些有感情的瞎编故事，让原本表面平静的风家，再度掀起波澜。 不管怎样，现在关于风羿和蛇哥的话题一直挂在热搜上，这可不是之前那个挂一会儿就被踩下去的热搜。 颜值+豪门身世+专家实力 以及某些或真或假的曲折经历，这些合在一起，让原本一个小众圈子的事情，讨论热度持续上升。 “还好你在国外，要是在国内，估计每天都被人盯着，出门溜个弯都有人偷拍。”风弛说。 风羿也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他出门得注意了。 盯着风羿的人变多了，风羿也减少在居民区出门次数，增加了留在沼泽地的时间。 因为混过娱乐圈，他知道就算在眼下看来相当高的讨论度，就算一直留在热搜榜上，但是一星期之后，关注的人也不会剩下多少。 无视，自然会冷却下去。 风羿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更不可能带程肆一起玩儿了。 程肆征询了风羿的意见，在直播间里提起风羿时，没否认他的身份，但称呼仍以“蛇哥”居多，直播时跟观众说： “蛇哥现在一门心思去抓巨蟒，没空接受采访，他忙得很。你们要知道，真正的专家们是相当忙的……娱乐圈？蛇哥说了，他不回娱乐圈……浪费颜值？不能这么说啊，他的专业能力已经超越了颜值，论抓蛇，国内外还真没几个能超过他的。人不可貌相！” 虽然风羿没答应程肆直播的邀请，也拒绝了程肆的专人采访，不过风羿说了，抓到巨蟒可以让程肆拍素材，如果赶上直播，可以让他多拍拍蟒蛇。 这可是其他人没有的待遇，参赛选手那么多，不是谁都能抓到巨蟒的。 因此，所有的直播线里，除了官方媒体，程肆这边是独一份，他当然要在直播间里维护风羿的名誉。 再说了，他在直播间里讲的那些可不是闭眼吹，都是事实，联保局颁发的专家证是谁都能拿的吗？ 谁都知道联保局审核严，在专家证的审核上更严，没真本事连证的外壳都摸不到！ 至于证的真假？你看办假证的敢不敢办？ 风羿决定冷对待之后，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沼泽。 他跟Steve每天都有收获，每天能抓到至少一条四米以上的巨蟒，有时候多有时候少。 除了巨蟒，风羿也会顺路“捡”一些小点儿的蟒蛇，毕竟这些也是钱和积分，随手的事情。 原本盯着他的人就多，发现这俩每天都收获满满，关注的人就更多了，每天都会猜测这二人组又会抓到多大的蟒蛇。 参赛者里面空手而归的人占大半，别说大蟒蛇，连小蟒蛇都不一定能碰到。 这俩的成绩太突出，称得上“闪瞎眼”。 大蟒蛇加小蟒蛇，少的时候两三条，多的时候七八条，这还是风羿没有放开手脚去找，毕竟，得在一定的合理范围内。 他真要抓，一天之内抓100条也是可以做到的，但那样太夸张了，夸张到会有人想方设法跟着他研究他如何去找蛇。 而且就如Steve说的那样，一条巨蟒能抵得上好多小蟒蛇，没必要费那么多时间去抓小蟒蛇，有这功夫不如放在怎么寻找巨蟒上，巨蟒能刷到的积分更多。 巨蟒这种体型对沼泽的危害更大，主办方愿意支付更高的报酬。 小体型的蟒蛇并不处于食物链的顶端，生活在沼泽的很多动物都能以它们为食。巨蟒就是霸主级别的存在了。 所以风羿只要将注意力放在巨蟒身上就行，一天抓几十条小蟒蛇跟一天抓一两条巨蟒，风羿选择后一种。 在他们抓出亮眼的成绩之后，风羿和Steve被大家称为“巨蟒克星”。 Steve是真的服气了，这小子在找蛇方面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Steve自己肯定是做不到，换成以往他要是参加这种赛事，一个月下来抓到的巨蟒也不会超过五条，这还是建立在他经验丰富的基础上。 其他人，只论蛇的总数，一个月能抓十几条、小几十条都是好的。极有经验的猎人，比如那对带狗的兄弟，也许能抓到近百条，但绝对不会像风羿这么轻松，也抓不到这么多。 “风羿，千万别离开这个圈子，去混什么娱乐圈之类的，那纯属浪费！”Steve真诚地说。 风羿的天赋和能力，对这个圈子而言简直就是宝贵的财富，人才难得，天才更不能放过！ 风羿的背景在网上曝出来之后，话题很多，劝他回娱乐圈发展的人也很多，贺主任都有危机感了。 虽然这小子有时候行事作风确实让人头疼，但也真的无可替代，除了风羿，他们还真没见过谁有这种天赋，也许以前有，只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了，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多宝贵的人才！ 总的来说，风羿的生活还算平静。 只是，在猎蟒活动开始十多天后，风羿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 首先，情绪容易激动，尤其是在进入沼泽的时候，生活在沼泽里的各种生物的气息，包括弗州双霸蟒蛇和鳄鱼，闻起来似乎格外诱惑呢。 诱惑得风羿牙痒。 字面意思。 在情绪波动明显的时候他确实感觉牙有点痒。 想抓点什么过来咬一口。 如果只是偶尔一两次那还好，但随着一天天过去，这种感觉不但没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这时候风羿就知道不对劲了。 察觉到风羿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有些焦躁，Steve以为是那些记者和好奇心过于强烈的人惹的，还拍拍风羿的肩膀安慰，“反正在居民区停留的时间短，大多数时候都在酒店房间，你要是真觉得麻烦，要不咱们试试在野外过夜？我以前就经常这样。” Steve越想越觉得可以，他们找巨蟒，这些天下来，最大的也就是第2天抓到了那条5米多的，之后抓的都没超过这条，连超过5米的也只有两条。 如果这话让其他参赛者知道，肯定会抓狂，毕竟绝大多数参赛者一个月下来未必能抓到一条4米的，Steve这货抓到三条超五米的巨蟒竟然还嫌弃！ 其实放以前，Steve也觉得很满足了，只是跟风羿搭档之后觉得，还能抓到更多更大的，当然也就不满足现有成绩了。 Steve想抓到一条6米的巨蟒，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走更多的地方去仔细搜寻，而每天来回路上用的时间就要好久。专家团在外过夜的人也不少，只不过风羿一直希望每天能回酒店，Steve以为风羿适应不了，所以也跟着往返。 不过现在，他觉得是机会劝一下。 风羿只说道：“我考虑考虑。” 为什么每天要往返？因为得回酒店补货啊！ 每天带着的压缩饼干在外头的时候就吃完了！ 吃的多，但是每天在外活动量也大，消耗得多，总的来说还是属于未吃饱状态，每天都能感觉到饥饿。但也比当初进山科考好多了，毕竟有补给。 这天晚上，从沼泽回来交完货，吃完晚饭回酒店房间，看看时间，风羿给老管家拨了个语音电话。 和以往一样，不管什么时候老管家总是能神奇地在5秒之内接通电话。 风羿将自己这边的变化说了说。 管家离开片刻，估计是去翻笔记找答案。 过了会儿，管家说道：“可能……是要换牙了。” 风羿：？？？ 啥？？！ 认真想了想，参考当初的科考，风羿猜测，也许是持续处于饥饿状态，同时多处于沼泽湿地和林地的环境中，明明“食物”众多，却总是摄取不到足够的能量。 于是毒腺认为，一定是身体的狩猎技能太废，而且牙不够锋利！也不够毒！ 该强化了？ 第170章 憋大招 “这个换牙，它要怎么换呢？”风羿问。 管家沉吟片刻，还有翻页的声音，感受得到，那边似乎也十分苦恼。 好一会儿管家才说道：“这个需要你自己去发现，毕竟，我这里记载的参考资料只有小沟牙。而且，你的换牙期，比我预想的要早。” 意思是：你那双大管牙没有可参考的资料。 这个事情把风羿难住了。 “那……资料里的沟牙是怎么换的？”风羿又问。 “会长出一对新的出来，然后取代老牙。”管家说。 意思是，等新牙长出来了，老牙才脱落。 风羿照着镜子，弹出一直收着的那双大管牙。很明显，根本不会有足够的空间并列长出一对新牙。 “我应该不会采用这种方式。”风羿说。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这就需要你自己去观察去注意了。”管家叹道。 风羿思索着，管家说的是“换牙”，也就是说，如果是外因导致换牙，老牙应该是有损伤，或者已经不够锐利、刺不穿猎物的皮肤，难以行使其功能，所以才会长出新牙来更换。 但是风羿这边情况不同，风羿压根没有使用它，甚至为了取毒液，风羿更重视对牙的保养，每天早晚都刷得可认真了，就算一直藏在嘴里也没有什么牙菌斑、牙结石之类的东西，白白净净。 不可能有什么损伤。 要说饥饿导致，其实这段时间他还能忍受，不像当初科考时饿得那么惨。 又或许，本就到了换牙的时期，正好环境和条件刺激，变化就来了？ 不管如何，变化确实已经开始了，而且有了方向就不可能停止，直到它完成这一阶段的变化。这种事情喊不了暂停。 “换牙期间需要注意什么吗？”风羿问。 “……注意营养。” 这有点像是废话，毕竟风羿现在在外也不敢放开吃，而且因为热搜的事情多少人盯着他，同时他抓蟒蛇的成绩又十分亮眼，不仅在居民区被人盯，在沼泽也可能被其他参赛者盯。他现在都只能在找蟒蛇的时候抽空隙啃压缩饼干了，要么就是等回酒店加餐。 “要不直接退出吧。”管家说。 相比而言，肯定是风羿身体的事情最重要，钱和积分还可以以后再赚。 风羿当然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他也知道这种变化很重要，不过他有自己的思量。 “换牙期大概会持续多久？”风羿问。 “资料上写的是一个月以内，但是，我不知道你的情况是否会需要的时间更长。”管家也知道风羿一直在为实验室的事情忙活，“最开始一段时间需要的能量不多，你有时间考虑考虑。” “嗯。” “尽量多吃，还好小丙给你做的压缩饼干在营养方面下了功夫，先用那些压缩饼干顶着，在外面用餐也多吃一些新鲜食物，回酒店再在房间点餐补一补。” “嗯，我知道。” “如果想咬什么东西，可以多咬咬。” “懂了。” 老管家在那边叹了叹气，虽说他不怎么喜欢大管牙，但很关心风羿，又做不了什么事，只能提一些建议，然后尊重风羿的决定。若是早知道风羿的换牙期提前，他会建议风羿放弃这次活动。可惜，没有如果。 通完电话，风羿一脸严肃坐在椅子上，抬起手，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仔细感受了一下。 嗯，得咬点硬些的。 将酒店房间里的点餐册子拿出来翻看。 一些物种被列入保护名录，一些动物被限制食用，以往弗州的特产不一定现在能吃，不过风羿不讲究那么多。 翻着点餐册，里面也没什么令风羿满意的。 “这个肉太软了……这个肉太薄……” 翻来翻去，什么带大骨头的，什么带硬壳的都点一些。 用来磨牙。 等餐食送过来，安慰了可怜的胃，风羿拿着片贝壳咔咔咔咬着玩，一边琢磨着事。 换牙，也伴随着毒腺的强化，他隐隐能感受到。 但是这种毒腺毒牙强化，风羿不知道是否是好事。 毒牙再锋利，毒液再强大，对他有什么用？ 野外再多的“食物”他又不能吃，都是受本地法律保护的。 反而可能会让他在日常的生活之中，受到更多的约束限制。 如果是身体强化，什么肌肉骨骼之类的都行啊，就算强化尾巴也行啊！ 为什么偏偏是毒腺！ 他这身体也不弱啊！ 风羿深思。 难道是因为尾巴没放出来，于是身体做了跟上次一样的选择，强化毒腺？ 如果选择强化毒腺，那身体别的地方的强化，是不是就得往后排？ 每一次强化都需要充足的能量来支撑，那用不上的部位就会处于节能模式？ 难怪总感觉小尾巴安分了呢。 风羿换了片贝壳，继续咔咔咔啃。 其实，往好的方向想，毒腺总比其他奇怪方向的变化要好。 对他的状态肯定是有影响的，如果有可能，风羿希望比赛能尽快结束。 但很显然不能。 所以，风羿就想着，要不提前退出？ 但是不甘心啊，目前抓到的这些蟒蛇并不能满足他的需求，换不到足够满意的机型。 来这里一趟，就这么回去？ 管家说了，他还有准备时间。 风羿仔细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同意了Steve说的在沼泽连续待几天。 Steve很兴奋，既然要在沼泽过夜，他们不乘船了。Steve租了车，跟贺主任那边打申请，捞了些必要的物资带上。 但是没能立刻出发。 一场降雨打乱了大家的行动。 不过参赛者们也将这当做一个短暂的放松，一个假期。 两天的休息时间，风羿一直呆在酒店，Steve去研究中心串门，他也没跟着一起去，而是研究地图，回忆着这些天以来，收集到的所有的气味信息，跟地图上一一对应。 分析最可能出现极限个体的地方。 两天后，雨过天晴，大家再次出发。 一场雨过后，原本干燥的草地多了些湿润，还多了些小小的水坑，对于一些人来说可能增添了阻碍，但是，也有人更擅长在这种条件下寻找蟒蛇 猎蟒活动开赛十来天后，人数少了很多，其中一部分是在猎蟒过程中遇到各种意外因伤退出，也有人因事退出，还有一部分人，被大沼泽里面不太友好的环境，以及其内猛兽的凶悍程度，给吓退了。 风羿与Steve开车出发时，他又看到了滑铲铲鳄鱼事件的相关人物，潘魏宁和他的两位友人。 那边三个人见到风羿，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 “只有你们三个？”风羿问。 “我堂弟和另一位朋友被吓住了，他们宅在酒店玩游戏，不出来。”潘魏宁说道。 潘魏宁的堂弟就是曾被鳄鱼堵在水里的那位。 听到这话，风羿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们被鳄鱼吓到了？” 潘魏宁笑着摇头，“不是。那之后又过了两天，我们抓到了一条蟒蛇，虽然不大，但是都很兴奋。去交货点的时候，正好碰到另一组的业余参赛者，他们抓着蛇拍视频，其中一个人没留意，被蟒蛇啃了一口。” 潘魏宁指了指脸，“直接啃脸上了，不松口。血流了一地。好在交货点的工作人员有经验，很快处理了这事。蛇松口之后，我们看他脸上全是牙印，跟被许多钉子钉过似的，鼻子好像都钉穿了，怪吓人。” 就算体型不大的蟒蛇，那也是野兽，是猛兽！别以为蟒蛇没有毒牙就咬不伤人，也别认为“性情温和”的蟒蛇就不咬人，温和都是相对而言。胳膊被咬都算幸运，像潘魏宁说的，那位被蟒蛇啃脸的人，之后的治疗里肯定得受不少苦。 甭管在活动开始之前强调过多少次，但总是有人忽略它们的杀伤力，得意忘形、疏忽大意，然后受到教训。 Steve听到这些并不怎么在意，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就算专业人员，也容易犯这种错误，更何况那些业余的、心态更浮躁的人。 潘魏宁也不再多说，他们看风羿和Steve的视线带着崇拜和佩服，正因为经历了，才知道大沼泽里蟒蛇多难找，抓的时候稍一不注意就能被咬一口。 而到现在为止，风羿和Steve不仅抓得多，抓过巨蟒，还没怎么受伤。 这就是高手的世界吗！ 双方都有自己的计划，不会停留在这里太长时间。 Steve说了声：“祝你们顺利！” 潘魏宁几人也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也祝你们能抓到更大的蟒蛇，能抓到六米的再刷新一下记录！” Steve闻言很高兴，哈哈大笑着：“借你们吉言！” 等风羿他们的车开远，潘魏宁车里，其中一人说道：“我刚才发现他们车上装的东西很多，这是要在野外过夜？晚上不回居住区了？” “他们之前都是每天回来的。” 现在居住区每天有人讨论这二人组又有什么收获，他们几个就算没去特意关注，也能听到不少风羿和Steve二人组的事情。尤其是那亮眼的成绩，令人难以望其项背。 “或许，他们有新的发现，在憋什么大招？” 不仅他们这么认为，其他人在得知风羿和Steve选择在沼泽里面待几晚上时，也是这样的想法。 什么？那俩不回来？ 一定是在憋大招！ 风羿他们开车前往沼泽深处，一路上两人换着开，每人开一小时。倒不是开车太累，而是时不时有人打电话发信息，Steve就决定一小时看一次，统一回复。 不少媒体联系了Steve和风羿，他们希望能派出世界顶级摄影团队跟拍，两人没同意。 Steve又接到一个电话，面带微笑礼貌婉拒，通话完毕，放下电话嫌弃道：“碍事！” 他俩连贺主任那边的跟拍要求都拒绝了，其他人的更别想！ 他们带了拍摄装备，每天给贺主任交一些视频材料就行，没必要找人跟着。 而抓到的蟒蛇，他们会选择一个地点，让贺主任派人过来收。沼泽区主干道有多个官方团队负责帮忙接货。 Steve吐槽着那帮贼心不死的媒体，见风羿好一会儿没说话，侧头看了看。 总觉得风羿今天出来，眼神格外幽深呢。 “风羿，你小子是不是真有什么重要发现？如果有，你可别瞒着我啊！”Steve认真道。 “真没有。” 风羿确实还没有什么重要发现，他只是有一点点新想法而已。 他决定速战速决。 之前他忽略了一件事情，大沼泽里干扰的气味确实很多，大脑里也储存了许多气味信息，起主要作用的就是研究中心里面拥有的那些种类，他之前找蟒蛇就是按照这些气味信息去辨认搜寻。 但是，大沼泽存在的，肯定比研究中心捕获的，种类更多更复杂！ 不同的混血，或者变异种，气味都有差别。或许，在之前搜寻的时候，忽略一些较为陌生的气息。 暴雨之后，大沼泽分布的气味被洗刷过一遍。 但这对风羿而言未必是坏事。 他要去仔细分辨那些可能忽略的气味信息。 他们这一次沼泽行，在沼泽停留了两天。 这天夜晚，风羿半夜睁开眼，从双人帐篷里出来。 Steve察觉到了，但没在意。 风羿也许是内急，也许是要去车上拿点东西，又或许是打点私人电话。这边是半夜，国内可是白天，也许还有一些属于年轻人的悄悄话呢？ Steve可不想去探听那些隐私。 毕竟都是成年人了，相互尊重一下对方的隐私。 甭管是年轻人的情感隐私，还是网上炒得很火的风家财产之争。 啧，豪门恩怨啊~ 那些烦恼Steve并不想了解。 过去两个晚上平静无事，风羿也会在晚上去车上拿点东西打个电话之类，这些都是提前说过的。 但Steve不知道那是风羿找的借口，他其实是去车上补充食物。 压根没什么悄悄话和豪门纠纷。 风羿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更没心思去关注早就放弃的风家财产争夺。 开车门的声音传来。 Steve心道：果然。 然后继续睡。 风羿在车上啃饼干，补充能量。 啃完准备回帐篷睡觉。 晚风吹过，带来远处的气息。 风羿脚步一顿。 细细分辨。 似乎，风中有点奇怪的气味信息。 这些气味信息，风羿分析过后翻译了一下，大概就是： 饿霸出洞，喽啰退散！ 风羿看向风吹来的方向。 “这个饿霸肯定不是我。” 那么，是哪个大可爱呢？ 寂静的黑夜里，风羿眼中瞳孔缩窄又放大，嘴角缓缓扬起笑意。 第171章 它抽的 这次进沼泽，原本的打算是前三天晚上以休息为主，如果这三天都没有什么发现，后面两天晚上再搜寻看看。沼泽里，夜间与白天也会有不同，说不定能有一些新发现。 这是他们留在沼泽的第三天，前两天没有太满意的收获，依照计划，明晚开始，会加大夜间的搜寻。 晚上气温低一些，但也算不上很冷，原本风羿以为这种温度晚上活跃的蛇应该不多。不过现在看来，运气不错，有不少贪口的蟒蛇，而这道气息的主人，是个巨贪。 这一趟来得值。 风中传来的气息有点陌生，但同时，风羿又能确定这确实是蛇的气息，而且是一条大蟒蛇。 或许比他之前抓到过的都大。 如果能抓到，也是一大收获，能考虑提前退出比赛了。 虽说这种气息有点霸道，但是对于风羿而言，也不算危险。至少本能没有察觉到危险，甚至有些兴奋，尤其是胃。 刚吃了压缩饼干，灌下去一瓶水，却有一种更饿、胃口大开的感觉。 牙也有点痒。进沼泽之后就没磨过牙，此时情绪易激动，牙又开始痒了。 风羿背上背包。 想了想，还是没去叫Steve。 妨碍他发挥。 有些场景不能被其他人看见。 循着气味一直走，路上无聊，风羿掏出压缩饼干又啃了一块。 多吃点东西，有力气待会儿办事。 一边啃压缩饼干，一边往气味吹来的方向走，那模样，就跟一般人出门游玩似的，瞧着挺享受的样子。 过去两天，风羿和Steve去过柏泽地一带，也抓到了蟒蛇，但是那一带鳄鱼很多，行动会受限。今晚停留的地方离柏泽地不远，原计划明天会选择去另一处。 还好没离开。 若是离开，今晚就等不来这个大可爱了。 夜晚的沼泽是大型捕食者们出来的时间。这种时候很危险，尤其是离水近的地方。 对普通人来说，风羿现在所处的位置就相当危险，离鳄鱼们很近，若是遇到袭击根本来不及救援。 周围有很多蚊子。 可能是转基因的，也可能不是。 不管是不是转基因，这些飞虫都不会离风羿太近。 漆黑的夜里，风羿并没有打开手电筒，这并不影响他将四周看得一清二楚。 双眼中，瞳孔缩成两条窄线，嗅觉系统发挥着它们的作用，整个世界清晰可见。不管是暴露在外的还是隐藏于角落里的，都随着阵阵晚风传达着信息。 水汽越来越多，对于一般人而言，这种时候应该立马就回头，不要再往前走了。远离水边是个正确的选择。 但是风羿并不怕。 他能察觉到，有一些眼睛在注视着他，只是他没有去理会。 有短吻鳄浮出水面，只露出眼睛和鼻孔。 如果现在风羿用手电筒去照，并不难发现它们。 它们的眼睛会反光。 之前Steve就试过，灯一照，水面上好多双发亮的眼睛。能通过这些发亮的双眼估测它们的体型。 大鳄鱼不少。 不过这仅仅只是浮在水面的，水下面的你就无法得知还有些什么东西了。 又走过一段茂密的草丛，绕过数个水坑，前方有一个池塘。 池塘里也有鳄鱼。不用灯照，风羿就能闻到它们的气味，定位到精准位置。 风羿看向一处，那里有一条浮在水面的鳄鱼。而在离鳄鱼不远的地方，一个长条的身影朝它游去。 风羿脚下加快，背后的背包甩到一边，飞快冲向池塘。 踏入池塘，正准备截住那个长条身影呢，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入水中。 风羿：“……” 艹！ 脚下踩到什么东西，没稳住。 水塘边上的水并没太深，风羿摔倒后立刻从水中站起，将皮靴迅速脱下甩上岸。 皮靴并没有脚底的鳞片实用。 而就在风羿转身的那个瞬间，水里突然射出一个身影。 在风羿甩靴子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迅速靠近的，强烈的攻击意图和无限的恶意。 水花飞溅，带着池塘的腥味和凉意，夜色之下更显森寒。 鳞片之下，结实的肌肉仿佛会动的钢铁一般，带着扑面而至的杀机。 风羿伸手，掐住。 明明这只手根本握不过它整个脖子，却能将硕大的脑袋稳稳止于面前。 几乎能咬住风羿整个头的大嘴张开，利牙离风羿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 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哈声，在夜间显得格外阴森。 好大的口气！ 风羿盯着面前的蟒蛇。他不知道这是哪种蟒蛇，仅从气味来分辨，更可能是混血蟒，研究中心没有这种。 它有很强烈的主动攻击性，脾气不太好。 而从体型来看，它是可以直接吞掉一个正常成年人的。 超过6米的蟒蛇就已经能够对成年人产生极大的威胁，甚至会有一定的主动攻击和吞食意图。 而面前这条，绝对超过了六米！ 很多人对六米的蟒蛇没有很清楚的概念，看到大蟒蛇就觉得有七八米，甚至有些夸张的人直接喊出十米。但那只是视觉冲击产生的错误估量。六米的蟒蛇可能会被人误以为是八米。 野外很难遇到六米级的蟒蛇，各种夸张的记录里面谎报成分较大。就连被称为世上最长蟒蛇的网纹蟒，野外过六米的也不多。更别说缅蟒、岩蟒和森蚺之类的了，这种级别被视为极限个体，也是Steve一直想寻找却极难找到的。 面前这条，如果真的拿出去，一张照片就能让人误以为是八米九米，也肯定还有人喊十来米。 但不至于。 根据风羿的经验，这条可能过七米，但绝不会超过八米。 七米出头的样子。 这已经相当难得了！ 在此之前，弗州本地在野外捕获的蟒蛇里面，六米的都难见。 抓回去之后又饲养继续生长的那些，就不属于野外捕获的记录了。 不过面前这条肯定会刷新纪录。 这种野性的气息不是饲养箱能养出来的。 绝大部分人，会将它看作是一个食人巨兽，一个危险的、会带来死亡气息的恐怖生物，远远看到都会立马逃离。 就算是本次参赛的猎人们，遇到之后也会谨慎又谨慎，绝对不会、也绝对不愿如此近距离独自面对。 但是风羿，双眼的瞳孔因兴奋而变化着。 看它的目光格外深情。 他千里迢迢来这里是为什么？ 换牙期还不甘心地继续守在这里是为什么？ 遇到了绝对不会放过的！ 它也不应该在这里。 就像沃伦说过的，这里的这些蟒蛇，对弗州大沼泽的其他生物来说，就是一个入侵者。就算是Steve这类特别喜欢蛇的人，在沼泽遇到蟒蛇也不会放它们离开。 面前这样一个体型如此庞大的混血种蟒蛇，属于清除目标里面的重中之重。 可能它在这里已经待了20年，甚至30年。沼泽对它而言就像是一个自选餐厅。 它成为了这里的绝对霸主，连本土一霸鳄鱼都是它选择的食物。 不过，它的霸主生涯也就只能终止于今天晚上了。 风羿一只手掐着蛇头，不让它咬过来。 另一只手解开缠过来的蟒身。 蟒蛇会缠住猎物，阻断猎物的呼吸和血液循环。 池塘底下，淤泥和各种障碍物限制了风羿的行动，撑了会儿，索性整个人摔入水中。 水中对蟒蛇而言，是优势，它们会缠住猎物，拖进水中溺毙。 但很显然，今晚被它缠住的人，不是它以前遇到过的任何一种生物。 一条比它的蟒身还要粗的，布满鳞片的尾巴甩出。 抽在想要重新缠上来的蟒身上。 哗啦—— 巨蟒被抽出水面，抛至空中，然后，挂在池塘边的一棵树上。 树枝不堪负重，断了一截，但还有一截支撑着庞大的蟒身。 巨蟒被这一尾巴抽懵，挂在树上缓了会儿才继续挣扎。 旁边的另一棵树上，树干被风羿的尾巴扫了一下，秃了一块。风羿往那边看了眼，收回视线，他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巨蟒身上。 缓过来的挂在树上的巨蟒，从树上爬下，钻入水中想逃离。 风羿抓住它的头，没理会它大张的嘴和满口的尖牙，另一只手拖住蛇身，在它缠住手臂之前，双手一抛。 比成年壮汉还要重的蟒身，如小孩子的布娃娃一般，被抛到岸上草丛里。 风羿从池塘往岸上走。 走两步停下，俯身，手伸进水里摸了摸，然后，抱起一只大鳄龟。 踩到鳄了么？ 没有，踩到鳄龟了。 “刚才就是你小子绊我一脚？” 这条鳄龟的龟壳部分快有风羿的手臂长，有点分量，大几十公斤。 被风羿从水中提起的鳄龟大张着嘴，腿还蹬了蹬。 风羿和Steve在沼泽里面找蟒蛇的时候，也遇到过一只鳄龟，不过那只鳄龟要小得多，Steve跟他说过，它能轻易咬断人的手指头，而风羿抓着的这只，看体型，看那大口，可能能咬断人的手臂。 风羿不是一般人，但也不想被它咬一口。 照着Steve的样子，一手托着龟壳一手抓住尾巴，将龟身往旁边的水里一推。 如果就只是这么放在旁边，它可能会回过头咬你一口，还是推远一点。 风羿继续往岸上走。刚才尾巴出来的时候，裤子肯定是废掉了，好的是，他有备用，一直在背包里装着备用裤子。 嘀嘀嘀—— 背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风羿心里一咯噔。 快速翻出电话看了眼，先放入兜里，快步追上想要逃跑的巨蟒，将巨蟒抓着头又拖回来，一只手按住蟒头。 巨蟒挣扎得太厉害，风羿想了想，直接坐着蟒身上，将蟒压住，又用脚撑住想要缠过来的蟒身，暂时稳住局面。 这才空出一只手接听电话。 “喂？” 那边Steve几乎是用吼的，“你TM在哪呢！” 刚才Steve突然惊醒，见风羿还没回帐篷，以为那小子还在外面车里打电话呢，想着也有点渴了，出来上个厕所喝点水，结果发现车上没人，喊了几声周围也没人应！ Steve第一反应就是：风羿跟自己当年一样，大晚上偷偷遛出去找蟒蛇！ 风羿也知道这事是自己的不对，“我去车上打电话吃了点东西，然后，本来想回去睡觉，突然有些新发现，走远了一点。” “你赶紧回来！” “暂时还回不去，要不你过来？我这边刚抓了个大的。” “……多大？” “你等等。” 风羿选择视频通话，又点开手机自带照明，往那边一照。 被按住的蟒头出现在屏幕上。 Steve：！！！ Steve捂着胸口，吼得比刚才更大声，几乎都破音了： “你TM不要分心啊！！！” 只是看个脑袋就知道这条蟒蛇有多大！ “位置分享给我！” 风羿分享位置。 Steve看着手机上的显示，“……” 这尼玛叫只跑远了“一点”？！！ 风羿：“你注意点路，我这边稳得住。” “你闭嘴！我已经联系了贺主任！总之你记着，人身安全第一！不用管它死活！” Steve也不敢多说，想让风羿将手机通话一直开着，他能随时知道风羿这边的情况，不过风羿说手机快没电了，也就没坚持。 断开电话，风羿先放开巨蟒，从背包里翻出一条裤子换上，穿好靴子，想了想，觉得不够，又去池塘边的泥水里扑腾了会儿，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再一次将逃跑的巨蟒抓回来。 等Steve满头大汗赶过来的时候，风羿已经摆好了姿势，现场都布置好了，表现得一副快力竭的样子。 Steve喘着气，汗都顾不上擦，赶紧过去帮忙按住蟒蛇。手脚并用，控制巨蟒。 贺主任已经收到信息往这边赶，他和风羿只要将巨蟒控制在这里，等待就好。 “这么大一条，你怎么抓的！” 手机里看的，远没有亲眼见到的冲击力强。 Steve很兴奋，激动，也有后怕，真不知道风羿是怎么有胆量一个人挑战它！ 突然理解当年贺主任的心情了。 “它刚跟鳄鱼打了一架，没多少体力。那边好多大鳄鱼呢。” 风羿说着，用手电筒的灯光往池塘一处扫。 水面一片平静，没有发亮的眼睛。 风羿面不改色，“刚才好几条，估计这边动静太大，它们受惊离开，或者沉下去了。” Steve往那边照了照，灯光停留在水边一棵树的树干上，那儿秃了一块。 风羿神色不变，镇定指着被按在地上的巨蟒：“它抽的。” 第172章 别惊动其他人 沼泽的夜晚，有一些奇怪的叫声时不时传来，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听着瘆人劲儿。 但抓着巨蟒的两人，谁都没心情去分析那是哪种动物。 Steve神色复杂，他不是不相信这里有鳄鱼，而是震惊于风羿竟然敢大半夜跑到这种地方来，大沼泽区域，晚上靠近水边有多危险不知道吗？！ 旱季里池塘本就减少，鳄鱼们都集中到水多的池塘，这地方一看就知道会有鳄鱼，还不是少数。 再看看风羿这一身，明显在水里滚过。 忒特么胆大了！ 这要是换成程肆，大晚上靠近这种池塘，Steve能把他骂到自闭。 但偏偏是风羿。 偏偏这小子还刚抓到了一条巨蟒。 一条他做梦都想抓的，罕见的极限个体！还是混血种！ 这是莽撞？ 还是……他一直低估了风羿的实力？ Steve很迷茫。 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风羿。 风羿见状，以为Steve没相信他刚说的话，正准备继续“编”。 Steve拿着电筒的手抬了抬，止住风羿的话头，“你先别说话，我冷静一下。” 一分钟后。 憋不住了。 Steve又问，“你怎么制住它的？徒手？” 风羿徒手抓蛇的次数太多，Steve习惯性地问出口，说完又觉得不可能，这么大一条蟒蛇，要制住可不简单。 这个问题风羿早就想过。 “借助树枝了，不过也没多大用，最后还是双手上。” Steve手电筒照过去，池塘上飘着一根小臂粗的树枝，水边那棵树也有明显的折断痕迹。 断口离地面不太高，风羿确实可以掰下来。 “这树枝对付鳄鱼还行，对付蟒蛇……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自保为主，你带刀了吧？” “带了。当时只想着活捉，没动刀。” “嗯，以后记住！” “好。” 如果巨蟒能听懂人话、能说人话，这时候肯定会愤怒大吼一声：他胡扯！！！ Steve做梦也想不到，旁边这位不是一般人，更不会想到风羿抓这条巨蟒的方式。 “真没受伤？”Steve又问。 “还好，没什么伤，没流血。” 风羿说着，握着电筒的那只手抬起给Steve看。 刚才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印子，再不给人看，就要消失了。 光线不太好，Steve也没看清，扫了眼没看到明显血痕，便说道： “再仔细检查一下，刚才太紧张也许哪里没留意，防止污染伤口或感染。” “好。” Steve体力恢复了些，过来抓住巨蟒的头，让风羿去检查伤口。 换人的时候，这条巨蟒猛地抬起头，大张着嘴巴差点咬到Steve的头，好在Steve有经验，两只手紧紧抓着按住。 “它很凶！”Steve呼出一口气。 面对这种巨蟒，根本容不得一点疏忽，否则就要被咬。 风羿动作一顿，说道：“嗯，很凶，还好鳄鱼们消耗了它的战斗力。” “真是幸运！”Steve叹道。 风羿继续装模作样检查伤。背包里装着管家准备的药包，一种是实用性的，一种是装饰性的。 风羿拆开装饰作用的那个药包，喷洗涂抹，甭管有没有伤，先做个样子。等回去之后还得面对一些关怀，相当考验演技。 这种时候，就看出有私人医生的必要了，若是有私人医生在，能更轻松地应付一些检查，还能打掩护。 唉。 我的医疗实验室啊…… 我的医生啊…… 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Steve见风羿好一会儿没出声，便主动道，“贺主任他们应该快到了，他先乘机赶过来，运输巨蟒的车辆也会迅速安排上。还好不在柏泽地，不然直升机和车很难找地方停。” 柏泽地，就是有柏树林生长的沼泽区域，也被人们称为林泽地。他们过去两天就在柏泽地搜寻过，现在离那边也很近。 这么大一条蟒蛇，还是活的，他们运不回去，只能等贺主任的安排。 风羿这时候想起件事，“我拍个视频发给程肆，待会儿贺主任他们来了就不方便近拍了。” Steve也这么认为，贺主任他们来之后，肯定是带过来的人接手这条巨蟒，再想这么近接触就不这么容易了。 看着面前的巨蟒，Steve眼神逐渐痴迷。 “真漂亮！这肌肉，这鳞片，这花纹~” 风羿：“……” 对Steve来说，可能这也算是“灯下看美人”吧？ 另一边，媒体队伍所在的酒店。 程肆结束今天晚上的直播，回酒店开完队内小会，累得很，闭着眼休息。 团队其他人见状，说话和收拾东西的动静也变轻。 嘭！ 有人大力推门进来，是刚才出去买夜宵的人。 这动静让其他人眉头一皱，正准备让他动静轻点。 进来的人神情激动，“沼泽里面肯定发生大事了！” 闻言其他人也顾不上别的了。 “咋了？”有人问。 “我听说联保局那边有三架直升机，突然飞往沼泽！看上去挺急的。三架直升机！三架！” 猎蟒活动开始以来，就算沼泽里面有什么事，也极少看到一下子出动三架直升机的，就算有，也多是以救援机。但是，三架都是联保局的直升机，而非救援机，这里面问题就大了！ 要么别的地方有事，需要人手，将他们紧急调派到别处。 要么，就是沼泽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惊动了联保局的人，直接出动三架直升机过去！ 程肆虽然闭着眼休息，并没睡着，刚才来人推门的动静也让他模糊的大脑清醒了些，但依旧累得不想睁眼，懒得动。团队里其他人能轮换着休息，他可不行。 “联保局又不带我们玩，肯定不会给我们透露消息。先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跟。”程肆躺在沙发上，闭眼说道。 团队里的人意见不一。 “别想从联保局那里打听，看看能不能走别的渠道弄消息。” “还打听什么啊，直接跟上去！肯定是个大新闻！” “但晚上沼泽不好走呐，车不敢开快，直升机又不会等你，要怎么跟？” 沼泽里面有公路，但不会有路灯。 “那就开慢点跟。” “哇！我刚从一个本地人那里买到个消息，弗州属于管理局的车刚才进沼泽了！研究中心那边也有动静！具体如何还不清楚，但肯定是大事！” “能问清楚点吗？” “咱们外来人，劣势明显，能打听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想知道更多也行，但需要时间。这种事情上，时间就是金钱！慢一步就是亏！” 这边吵吵嚷嚷，程肆戴上耳机，决定先眯一会儿， “你们先商量，决定好了叫我。” 刚戴上耳机，轻缓的音乐开了个头，程肆的手机响了。 戴耳机听不到声音，但新消息通知伴随有震动提醒。不同联系人，他设置的震动提醒还不同。 这个动静…… 程肆摘掉耳机，艰难地睁开眼，掏出手机翻信息。 风羿发过来的是几个视频，以及一条文字信息： 【抓到个大可爱。】 程肆精神一震，点开一个视频，然后…… “卧槽！” 程肆几乎是瞬间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这视频太醒神了。 程肆背后都冒气一层冷汗，头皮一凉的感觉。瞬间无比清醒。 但同时，这几个视频的信息量太大，惊吓之后就是兴奋！ 哆嗦着手给风羿发语音，声音都在颤抖：“哥！大晚上的你不能骗我！” 程肆团队的其他人见状，赶忙凑过来看，也是惊得一声声怪叫。兴奋多过害怕。 如果往日看到这种视频，他们第一反应是找人鉴定真伪，流量时代作假的太多。 但是，发这个视频的人是风羿，视频里还有Steve，这两个人不至于骗他们。 再联系刚才所说的联保局和水域管理局那边的动静，没错了！绝逼是真的！ 程肆看着风羿刚回复的：【没骗你。】 又问了风羿所在的位置，看着定位，程肆手一挥： “走！立刻出发前往沼泽！小陆，直播间挂个预告，我收拾一下，待会儿继续直播……” 团队允许运转起来，备车搬设备泡咖啡的，各司其职。 虽然风羿说没必要现在进沼泽，联保局的人会接手，他们就算辛苦赶过去了，也不一定能拍到什么。但是，程肆会放弃吗？ 不可能的！ 他太清楚联保局的作风了，真等到明天，他们丁点儿接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看弗州官方和联保局的报道。那样他们还有什么竞争力？！ 风羿给的这点视频材料不够！ “嘘！大家出门时候小声点，别惊动同层的其他人！” “了解！悄声，迅速！” 这里住的多是媒体的人，多知道一个，就多一个抢新闻的。甭管国内国外的同行，都是竞争者！ 等程肆一伙人准备好，出酒店房门。 然后发现。 走廊上好多个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又行动迅速的身影。 散发着“咱都是同一行业”的臭味。 看上去，大家都抱着同样的目的。 程肆：“……” 都不蠢啊。 就算这些人没收到确切信息，就算没法从联保局那里打听，但若是在本地其他部门或研究中心有熟人，也能知道点消息。 或者只打听到联保局和研究中心的变动，就有人动心了。 不要小看媒体人的嗅觉和行动力。 人一多，动静是遮掩不住的。 程肆他们出发的时候，前面和后方都有车，车队如一条发光的长蛇，在夜色之下，驶入沼泽。 第173章 扔了什么麻烦 风羿坐在巨蟒背上，手里抓着蛇尾部分，制止它往这边卷过来。表情严肃，但双眼却没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Steve压根没留意到风羿走神，他正在夸这条巨蟒的王者头型。 “瞧这脑袋，一看就是天生的王者啊！还有头部这些旧伤痕，这它在沼泽的战斗徽章，圈养的那些巨蟒可没这个！哇噢，看它的眼神，冷漠，冷酷，连眼角的鳞片都带着野性和霸气呢！比圈养的那些灵气多了！” 风羿：“……” Steve：“这头型，这长相，这身材！哎，感觉带一点网纹蟒血统，看得出来不是纯种网纹，而且纯种的网纹蟒这个温度估计不太乐意动。 “气候异常期之前就有人在沼泽发现过，一代代自然筛选下来，活过气候异常期又能适应沼泽气候的特殊个体，再与其他蟒蛇，比如缅蟒或者其他岩蟒，生下混血蟒？” Steve说着自己的猜测。 这条混血巨蟒身材相对细长一点，这点也像网纹蟒。 六米算缅蟒的极限个体，但网纹蟒六米的不少，只要条件足够，六米随便长。七米的网纹蟒Steve也见过，不过多是圈养的。 野外遇到的还没见过七米的网纹。 “虽然不是纯种的网纹蟒，但这种混血足够稀有，野生个体也更显精壮！” Steve说着，终于发现风羿又走神，担忧问道：“你没事吧？” 风羿回过神，摇摇头，“没，就是有点饿了。” “唉，再忍忍，等贺主任他们来了你就能放手去吃东西。” 风羿嗯了一声，将话题拉回到巨蟒身上，“这条有七米了吧？能刷新世界纪录吗？” 说起这个，Steve也兴奋，“应该有七米，具体多少得仔细量。不一定能刷新最高数据，但肯定是野外发现的最长蟒蛇。圈养的里面有些极限个体也很大。” “野生条件下，人类活动会影响它们的生存环境，生长当然就会受限。以前，人类活动范围还没有这么大的时候，原始森林面积广阔，湿地丛林区域更大，充足的食物和适宜的生长环境，肯定能供养更大更多的极限个体。 “现在想看极限个体，野外很难找到，不过动物园和研究中心能看到圈养的。你看动物园里那些明星蟒，一般个体都比较大，有些是精心培育筛选过的。气候异常期之后经费增加，有拨款有补贴还有社会捐助，条件提升，各个动物园卯足了劲竞争呢，就比谁养出来的更大。” 说到动物园，风羿也想起来以前见过的那条黄金蟒，“瑢城动物园有条黄金蟒，六米多，很大一条。” Steve语调没什么起伏，很平淡的态度，“哦，那条我知道，白化的缅蟒，人工选育的，还精心喂养长大，算是优势个体里面的极限个体，长那么大不奇怪。” 一般说的“黄金蟒”是白化缅蟒。但老百姓眼里，白化缅蟒、白化网纹，都一个样，都是“黄金蟒”。 不过在Steve这里，区别大了。 “七米的白化网纹我也见过，白化缅蟒会短一点。网纹蟒身材精瘦些，被当猪养的那些除外。我还是更喜欢有野性的。”Steve说道。 Steve对着差点咬他脑袋的巨蟒，都能痴迷地叹一声“真美啊”。 “有机会带你去热带丛林抓森蚺，那是另一种可爱！脾气不好，但也不算特别差。” 风羿：“……森蚺能长多大？” “不好说，看它的生存环境。现在的极限个体肯定比不上网纹，很多被夸大的数据，实测其实只有五米多。但数十年前的巨大蚺皮能证明以前存在更大的个体，那时候的生存环境能供应得起那么大体型，现在不行了。” “不能根据数据推测？”风羿问。 “科考得到的数据，在一定程度上会低于它们的生长上限，毕竟没事实没证据，你也不知道它们在野外环境里究竟能长多大，特殊个体不是那么好遇到的。像这条，就属于特殊个体。” Steve用下巴点了点面前制住的这条巨蟒，“至于那些数据超过我常识的蛇，只存在于营销号里。” 风羿若有所思，手上抓着巨蟒的尾巴不自觉地甩了甩，甩完又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尾巴。 一时间，兴致索然。 唉，想回家了哎。 憋屈。 不过Steve正兴致高昂，继续给风羿说道，“咱抓的这条，有混血优势。举个例子，喜好湿地的蟒蛇与偏好高地的蟒蛇，生出来的后代里面，可能存在一些优势个体，它们既能适应湿地又能驾驭高地。这就是异种繁殖可能会导致的杂种优势。” 贺主任到这里的时候，Steve控制着蟒头部分，风羿压着躯干抓着蟒尾。巨蟒一动不动。 贺主任甚至怀疑这条巨蟒已经毙命了。 他们的直升机无法降落在抓蛇地点，附近找了找，才找到一处合适的位置。直升机降落，贺主任带着人立马赶来风羿和Steve所在位置。 赶来的人都是专业人士，人还多，接手制住巨蟒，风羿和Steve这才空出手来。 贺主任看了风羿一眼，眼神颇有深意，有点像是当初在酒店大厅遇到的那次——一个小时的安全教育课加手写保证书。 那份保证书现在还在贺主任手里呢。 贺主任视线扫到Steve身上，没等他说话，Steve往前迈出一步，紧紧握着贺主任的手：“贺主任！我终于理解你当年的心情了！这些年太不容易！” 贺主任：“……” 面无表情将Steve拨到一边，“先看蛇。” 风羿和Steve老实跟着。 对Steve说过的抓蟒过程，风羿又简单讲了一遍。 贺主任也不知道信没信，嗯了一声，问风羿：“有没有受伤？” “没。” 贺主任仔细看了下，没发现风羿身上哪里有伤，“也可能有内伤，不要轻忽，有队医跟过来，待会儿让他给看看。” 一名联保局的人从巨蟒那边过来，“巨蟒还活着，不知道是否有内伤，没看到明显外伤。具体怎么样得回去了检查才能知道，这里条件有限。” 说完拿着仪器，测地面温度，测蟒蛇体温，过了会儿又看看时间，走到一旁打电话催促：“快点，天亮气温升起来它会变得更活跃，控制难度更大。” 贺主任走过去，近距离看了风羿抓到的这条巨蟒。 这体型确实是一种视觉震撼，也确确实实是野生种，不是人为圈养放出来的。 “这两天弗州的温度有所回升，夜晚也比前几天高一点，有不少夜间动物出没，所以它才选择这时候出来。” 贺主任查看了巨蟒的情况，又对风羿和Steve说道：“这里先交给我们，那边已经搭建了临时帐篷，也带了食物和水，你俩过去休息一下。” 先解决巨蟒的事情，风羿的问题事后再说，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Steve就道：“风羿你先过去，我回柏泽地那边收拾一下，把车开过来。” 没等风羿多说，Steve就匆匆跑了。 风羿总觉得，这货扔了什么麻烦给他。 到底什么麻烦？ 风羿看看贺主任的背影。贺主任他们现在事务繁忙，还训不到他这边。 呐，究竟是什么呢？ 暂时没想到，风羿也不纠结。管他呢，先去吃点东西，肚子好饿。 风羿往帐篷走，看到临时驻扎在这里的人，贺主任带来的有好几张熟面孔，在国内培训期间也见过的。 正打招呼，夜空又传来直升机飞来的动静。 又是三架直升机降落，不过这边没合适位置了，他们找另一个地方停的。 “那也是你们的人？”风羿问旁边一人。 那人看了眼，否认：“不是，机型像是本地媒体用的那种。” 风羿：“……” 艹！ 他知道为什么Steve跑那么快了！ 风羿扭头就想往帐篷里面冲，但跑了两步，又止住步子。 考虑过后，还是决定先面对，不然这些人不会轻易离开。 如风羿所想，凭借本土优势，先飞过来的本地媒体，不仅来了，还带了他们的合作媒体，来势汹汹，装备齐全。 巨蟒那边被联保局和本地执法部门的人看得严，他们靠近不了，一时也拍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不急，运输车没到，巨蟒一直在这里，总有机会的。 巨蟒拍不到，那就先采访抓巨蟒的人！ 一行人冲到风羿面前，啪啦啪啦一连串的问题就甩出来了。有人担心风羿听不懂，还带翻译了。 镜头里的风羿，即便颜值够高，但看上去格外疲惫，笑起来也没精神。别人以为是他抓蟒脱力。 然而…… 疲惫！ 相当疲惫！ 脑细胞都快耗光了！ 听这些记者的说法，居住区那边完全惊动了啊！动静怎么这么大！ 这些人为什么那么多问题？答案我还没想好啊！ 不要怼着我脸拍！ 尼玛，灯闪得我竖瞳都快出来了！ 拍照就拍照，捏我胳膊干什么！你们克制一点！ ……牙开始痒了。 风羿掏出墨镜戴上。 这儿灯光确实太闪。 过了会儿，联保局的人过来制止记者们的疯狂。风羿才舒了一口气。 贺主任抽调两个人守在风羿这里，防止风羿被打扰。 接受过短暂的采访，风羿一脸疲惫往帐篷走。 被派过来的两位联保局的人，察觉到风羿的不耐烦，正准备开导两句，却见风羿突然俯身，从帐篷边的草丛里抓出一条蟒蛇。 不大，一米多长的样子。 两人：“？！！” 风羿一只手抓着蛇头，另一只手将缠到手腕上的蛇身解下来。 远远看着，像是风羿手里拿着什么条状物，晃动胳膊在绕。 “带袋子了没？”风羿问。 “啊？哦！带了！” 其中一人匆匆跑进帐篷，很快拿出来一个装蛇袋。 风羿将蛇扔里面，袋子系好，“这个就交给你们？” “对，交给我们就行，会帮你做记录。” “那我先进去睡一觉。” “行，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喊一声。” 等风羿走进帐篷，拿着蛇袋的人提了提手里的袋子，问同事，“你刚才看到那里有蛇了吗？” “没。你进出几次，帐篷都是你扎的，有发现那里藏着一条蟒蛇吗？” “……没。” “不愧是团里的头号战力，真的是随手就抓一条啊！”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条蛇，乍一看以为他刚才在拉面呢！” 第174章 蟒蛇猎人 风羿在帐篷里休息，帐篷附近有人走动，就算戴耳机也能感知周围有多少人、什么动向。 不过现在是饥饿状态，身体调到节能模式，减弱对周围的感知，降低身体消耗。 吃了些东西，但也不敢放开胃口吃，所以，依然感觉到饿。 闭上眼，风羿想着接下来的安排。 贺主任中途抽空过来一趟，见风羿闭眼躺那儿休息，以为风羿睡着了，也就没进去打扰。 叫来队医，贺主任问了风羿的身体情况。 “他有受伤吗？” 队医道：“他睡之前大略检查了下，没有明显伤口，行动正常，也看不出有内伤的样子，而且风羿自己说他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很疲惫。保险起见，我建议他回去之后再做个精细的检查。” “嗯。” 知道风羿这边暂时没事，贺主任也放心了，继续去和联保局其他人商议怎么处理巨蟒。 虽然同为联合保卫组织的人，但国内联保局和本地联保局，关系也不是那么亲密无间，比如这条巨蟒的处理就有争议。好的是这条巨蟒是风羿抓到的，相关的一些研究项目他们能给自己团队的人争取更多资源。 风羿休息的时候，程肆在车上直播。 车队很长，因晚上条件限制，开得不快，但每辆车里的人都忙得很。 程肆在直播前，先把风羿给的视频编辑了发出去，这个先机他们一定要抢！ 他们没本土优势，也不是官方媒体，可谁让他抱了条好大腿呢~ 视频发到网上没一会儿，就冲上热搜榜了。 程肆有一定粉丝基础，而视频的内容，也相当吓唬人。 直播间里很多人求证视频的真假，还有人开口就是“这得十几米”之类夸张的描述。 程肆看着观众们的留言，选择回答： “这事肯定是真的啊，看看外面的车队，全是收到消息往沼泽里面跑的媒体！拍视频的是蛇哥，对，视频里就是他和Steve……肯定没十来米，对十几米的蛇没概念的人可以搜索泰坦巨蟒……” 正跟直播间观众互动着，上方又过去一架直升机。 程肆将镜头对着飞过去的直升机，“看到没，又一架，不知道是媒体的还是哪个局的……我们为啥不开直升机？哈，没办法，咱没那个条件，能租也进不了……还好啦，不孤单，路上这么多同行…… “让蛇哥直播？不了，今晚抓蛇太累，先让蛇哥休息休息，那么大的蟒蛇肯定不好抓……噗！滑铲？滑进巨蟒的死亡绞杀里吗？！” 程肆刚才抽空给风羿发了信息，不过风羿说联保局的人已经到了，巨蟒现在是那些人接手，风羿自己先去休息了，程肆也就没继续给风羿发消息。 想想也是，夜晚没睡觉还要跟那么大一条蟒蛇交锋，能不累吗？ 程肆团队的人将本地媒体最新报道的新闻给程肆看。 “是紧跟着联保局乘直升机进沼泽的那批媒体，速度果然很快。本土优势啊！” 程肆嘀咕一声，不过看后又得意了，这帮人没能靠近巨蟒拍摄，被联保局挡下来了，只采访了风羿。 采访视频已经有自媒体搬运到国内社交平台。这帮人速度也快。 这边是半夜，国内可是白天，人多着呢。 程肆刷新一下，采访视频的下方又多出几百评论： “蛇哥果然是一脸疲惫，看来抓巨蟒确实不轻松。” “疲态也遮不住的颜值啊！还是觉得这张脸不进娱乐圈可惜了！” “在娱乐圈时不火，离开了倒是名气越来越大。” “小道消息，他当初在娱乐圈时差点就火了，被人阴了才退的。” 程肆时不时跟直播间的粉丝互动一下，抽空刷下社交平台，或者联系其他人，获取更多信息。 风羿不知道网上的动静，手机设置了勿扰，收到新消息也没提醒。本来想着接下来的安排，到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天已经蒙蒙亮，外面更加吵闹。 也没立马掀开帐篷出去，想也知道外面记者多。 风羿给Steve发了个信息，没一会儿Steve进来，额头还有汗。 “你先别出去，外面很多记者，还有不少参赛者，问题忒多，问得我头都大了。” “巨蟒那边怎么样？”风羿问。 “运走了。研究中心派了专家过来，带了专门的运输车。他们在研究中心已经整理了临时饲养箱出来，我还听研究中心的人说，他们那边要新建一个专门的饲养房，特别大的那种，说是方便研究它的生活习性。” “巨蟒本身没什么问题吧？” “还好，运去研究中心就做了个检查，确实带伤，但不算太重。估计就是跟鳄鱼打架的时候弄的。” “……嗯。” 风羿当时用尾巴抽的时候使了巧劲，或许避免不了有伤，但不致命。 别的不敢保证，但尾巴这事，风羿在家的时候每天都甩尾起床的，对尾巴的控制和使力已经相当熟练。 “衣服裤子放在旁边，你赶紧换了，等会儿咱就撤。”Steve说道。 他们留在沼泽，肯定会带几套备用的衣物，之前都放在车上，他晚上过来见风羿在睡觉，将衣物放在旁边便离开了。 换了干净衣服，又坐了会儿，风羿和Steve在联保局的人掩护下，先滚蛋。 贺主任跟他们一起回去。 太阳已经出来了，沼泽开始升温。 沿公路返回途中，还能看到陆续有车辆往这边过来，这些也是接到消息赶来的，只不过这些人来迟了，今天看不到巨蟒。 又或许，这些人知道见不着巨蟒，他们只是去碰碰运气，看是否能也抓到一条巨蟒。 一只负鼠躲在树枝上，盯着来往的车辆和吵吵闹闹的人，像是在好奇这帮人在忙啥。 风羿和Steve一路沉默，毕竟，车里还有个贺主任，气氛怪紧张的。 回到居住区酒店，贺主任提前让人安排了餐食。 “你们这几天都在沼泽里忙活，昨晚事情也多，饿了吧，先吃。” Steve一见贺主任这姿态，立马戒备起来。 吃饱了好训话啊！ 不过Steve不认为自己是首要挨训人员，在餐桌边坐下后，往对面风羿投去幸灾乐祸的一眼。 然后发现，尼玛对面吃得好投入！ 他这一眼都特么白抛了！ 贺主任看风羿这吃相，知道是真的饿狠了，本来准备的话暂时咽下，而是道，“身体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让队里的医生仔细检查看看。” “真没事，就是太累了想睡觉，昨晚没睡好。”风羿说道。 吃完饭，风羿还打了个哈欠。 贺主任盯着他，沉默半晌，抬手朝风羿摆了摆，“你先回去睡吧，洗个澡好好休息。” Steve满脸的不可置信。 双标啊！ 我当年困得要死还得写保证书！ 唯一的区别是，当年没抓到巨蟒就被贺主任察觉到，逮回去了。 贺主任让风羿先回去休息，叫住想跟着离开的Steve，“你留下，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 Steve：“……我也困。” “不耽误你睡觉，就两句。” 在贺主任看来，风羿鲁莽，需要接受升级版的安全教育课，而Steve这种甩锅的态度也需要纠正！ 他希望Steve以后能多带些新人，但Steve这个态度以后怎么带队伍？ Steve跟着贺主任去“说两句”，这边风羿回到房间。 他是真困，牙还痒。估计是毒腺强化造成的能量消耗增加。 回房间后，风羿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他的破裤子，从水里捞出来后就放在包里。 Steve到现场之前，他换的裤子，跟尾巴撑破的这条，是同款，风羿“造假”的时候裤子上都是泥水草屑，当时光线很差，所以Steve也没察觉到风羿换了裤子。 破裤子先藏着，这里也不方便处理。 牙痒，风羿翻出之前备用的一片贝壳，边磨牙，边想事情。 巨蟒抓了，他可以申请提前结算活动成绩。嗯，睡醒了就给贺主任提交一份申请。 这么打算着，风羿好好睡了一觉。 睡醒之后，被贺主任叫过去，然后接受了贺主任的安全教育2.0版，课时更长，课后要写的感想更多。 提前申请结算成绩的事也跟贺主任说了，贺主任并未反对，不过让风羿先写完课后感想，他看后觉得满意了才准离开。 同时这也是一种保护，免得风羿被媒体骚扰，现在大家可都关注着这事，弗州猎到七米巨蟒的新闻已经在全球传开了，别说媒体，很多计划度假的人都临时改成了弗州，就想过来看蟒蛇。也想看看抓到蟒蛇的“蛇哥”。 想来蹭热度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吃流量趁热！ 接下来两天，风羿就呆在酒店房间写课后感、写保证书。Steve比他好不了多少，俩都老实留在房间里。 不少媒体想要采访他们，他们将这事扔给贺主任，让贺主任替他们拒绝了，说抓蟒蛇太累，要先休息几天。 而这两天，夜晚在沼泽找蟒蛇的猎人们也变多了。 他们认为，风羿运气好，那条巨蟒本就受了伤，加上夜里温度低些，蟒蛇没那么活跃，体能会有下降，最后被风羿捡漏。 羡慕嫉妒恨！ 因此，他们选择夜宿沼泽地，也碰碰运气。 当然，他们也明白沼泽的危险，都是三五个人组成小队。沼泽的鳄鱼可不会跟他们讲情面，还有人遇到过美洲狮和黑熊。 风羿留在酒店房间，也会在休息时间在手机上刷新闻和动态。 巨蟒的事情闹得比他想象的要大。 他呆在酒店没出现，就有谣言说他重伤住院。 为此，留在国内的老管家特意拨了视频电话，然后就看到了摊在桌上写了一半的保证书。 管家：“……” 见风羿精神状态还好，没有受伤，也没在医院，管家留下一句“你继续忙”，便断开通话。 风羿都没来得及跟他老人家说提前回国的事。 想了想，风羿决定不告诉他，回去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 看看日期，他还能回去跟老人家一起吃年夜饭。 管家一定很开心吧？ 除此之外，网上还有人质疑风羿使用非正常手段，“对付这么大的蟒蛇，用正常手段能行？” 当然也有人认为这就是本事，“说不定人家有秘技呢？这可是蛇哥，这家伙抓毒蛇都用不工具的，秒抓。本次活动他抓蟒蛇的数量到现在为止也是最多的！” 而随着媒体镜头下风羿那张虽有颜值但疲惫尽显的脸，出现在世界各地—— “蛇哥抓巨蟒，几乎是耗尽所有力气了吧，肯定很艰难！” “那哪是艰难，那是拼命！一个不注意丢命的就是他自己！” “这么大的蟒蛇，能吃人了！” “每年都有人消失在弗州沼泽，尸骨都寻不到，我猜不是被鳄鱼吃了就是被蟒蛇吞了。” “吃小孩是真的有，以前弗州报道过。但如果蟒蛇体型不够，吞不下成年人。不过这条七米多的，应该够了。” “鳄鱼肯定是能吃人，但蟒蛇吃没吃，谁能知道？蟒蛇又不能说话，反正什么锅都往它头上扣呗。” …… 风羿看着网上的议论，心想，那条巨蟒还真有可能吃过人。 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他是想拦截，但被水里的鳄龟绊了一跤，而那条巨蟒却放弃距离更近的鳄鱼，选择攻击他。 换个人，早被它咬住脖子勒住全身拖水里去了。 人和鳄鱼，它选择袭击人。 是觉得风羿更好对付，还是觉得风羿更危险？ 不管如何，当时那条巨蟒显露的杀机是实实在在的。 可惜碰到的是风羿。 如果巨蟒情感丰富些，现在肯定又气又悔。 很多人都不相信风羿只是用寻常手段抓蟒蛇，媒体想挖掘更多，研究中心的人更相信风羿这种会“功夫”的人肯定有其他秘技。 但风羿作为一名猎蟒活动的参赛者，又没有带规定之外的工具进去，抓到巨蟒也是事实，其他的，全看他自己愿意说多少。他不愿意说，谁也不能强迫。 渐渐地，大家也就默认了风羿会一些秘技，还有一名本地研究员公开在社交平台上说，他怀疑风羿抓蟒蛇用了“功夫”。 反正，遇事不决，华国功夫。 风羿：“……” 算了，功夫就功夫吧。 实情是绝不可能说出来的！ 两天后，贺主任过来。 风羿将写好的课后感想和保证书递给他。 贺主任扫了眼，放入带来的一个文件夹里保存。 风羿看到文件夹里已经躺着一份，是他上次写的保证书。 这是要给他“建档”？ 风羿面上乖巧认真，一副老实孩子的样子。 贺主任盯着面前的年轻人，当初是怎么认为这小子比Steve听话的？ 沉默片刻，贺主任说起今天的来意。 “你的申请已经通过，也可以提前结算，但最终奖金必须要活动结束之后才会统一支付。” 风羿点头，这些他知道。 贺主任继续道：“积分的事，联保局这边为你争取了，可以按照结算成绩提前发放到你的账户。” 风羿听到这里很高兴，他早就看中的实验器材，官网显示最近有活动，积分+现金的支付选项里，积分虽然一分不减，但现金折扣比较大，他积分多，付得起，现金能省就省，还得养家呢。 医疗实验室的器材一步步完善，医生也就不远了。 “还有一件事。”贺主任说。 风羿看过去。 贺主任拿出来一张与银行卡差不多大的卡片，上面印着一条巨蟒的图纹，带有该国联保局弗州分局的印，右下角还有ID码。 风羿接过卡片看了看，“蟒蛇猎人？” 多年以前弗州也有蟒蛇猎人，那时候进沼泽是可以直接猎杀蟒蛇的。 气候异常期之后，全球联合保卫组织创建，各国都有联保局，相关保护法接连出台，也限制了曾经的一些猎人职业。 弗州这边对蟒蛇猎人重新实施管理，只有官方认证的人，才被允许在活动之外的时间进入沼泽抓蟒蛇，才能通过合法途径换得赏金和积分。 这次来参加猎蟒活动的人很多，但拥有这张卡的人却只是极少部分。随着管控越来越严格，能得到官方认证的蟒蛇猎人只有小几十人。 在这种事情的管理上，联保局总是格外严格。 因此风羿才会诧异，本地联保局竟然这么轻易就能给他一张“通行卡”？有这张卡，他在全年任何时候都能进沼泽抓蟒蛇换钱换积分！ 看出风羿的疑惑，贺主任脸上难得露出欣赏又有些骄傲的笑意，“那条巨蟒，长7.2米，混血，野生，攻击性极强。换个人，换个团队，很难如此完好地将它抓住。还有活动开始以来你的成绩，这些都是你实力的证明！而且，你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黑点，他们当然更愿意你经常来这里抓蟒蛇。” “那有了这张卡，我以后来这里，只用出示就可以了？”风羿问。 “你接受这张卡的话，要去他们本地联保局分局激活一下，绑定到你个人账户上，到时候你的电子账户卡包里会多出一张电子版身份卡。没带实体卡也可以刷电子卡。” “~明白了！” 蟒蛇猎人成就? 第175章 这谁？ 联保局这边动作很快，相当高效，贺主任来找他的第二天，积分就发放到他的账户里了。 而从手机进入本次猎蟒活动的客户端，风羿这边的参与状态已经变成了【结束】。 风羿看了自己抓的蛇，和可以领取到的奖金，心中计算一番，开始买仪器。 早就看好了几样依次下单，这些机型都是新款，购买有诸多限制，而且购买条件是积分+现金，这是硬性要求，需要的积分也比较多。 风羿符合购买条件，他手头也有积分。 下单时看了眼发货时间，和预计送达时间，大概得年后了，到时候有工程师上门安装和调试。 支付完毕，风羿长长呼出一口气。 离医疗实验室的启用又近了一步！ 打开账户查看余额，现金那边扣得不算很多，而积分一项，积分详情里面有【可用积分】和【冻结积分】，积分使用之后会呈冻结状态。 看着【可用积分】余额，风羿想着，什么时候再来弗州刷一刷积分。 买完仪器，风羿又开始看机票。 虽然已经提前结算成绩，也不再是参与状态，但风羿不能立马就能离开，这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出面。 7米多的野生巨蟒确实是一个相当爆炸的新闻，关于这条巨蟒的照片和视频资料依旧不多，就算是本地官方媒体，在联保局面前也并没有讨到多少好处。 官方报道了，但人们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在网上传的那些视频，最清晰的就是风羿发给程肆的那几个，程肆发在社交平台上的视频不知道被转发、搬运了多少次。 研究中心这边，在给巨蟒做完检查，观察它的状态，确认稳定之后，才会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网上各种谣言乱飞，他们得作一个正式的说明，也让大家看看这条藏在沼泽多年的猛兽。 研究中心那边要针对此事召开比较正式的新闻发布会，让那条巨蟒正式亮个相，告诉大家这件事是真实的，这条巨蟒现在状态很好，并没有如谣言那样被猎杀，也没有被切成片做研究。 研究中心的新闻发布会，风羿这个亲手抓到蟒蛇的人肯定要出面。 发布会上，弗州地方管理部门一顿吹。 这条巨蟒能长这么大，这不就是证明他们治理得好嘛！ 联保局监督下，他们现在农药、耕地都管得严，全球蟒蛇濒危的时候，这里却呈现爆发之势！ 当然，生态问题并不仅仅只是农药耕地，还有生物入侵。蟒蛇什么时候能清除，这也是人们关心的问题。 人们想看到的可不是蟒蛇爆发，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看看沼泽里面其他动物被吃得还剩多少？！ 负鼠、浣熊、鹿等哺乳动物，还有涉禽，这些是否有引进计划？ 抓到的巨蟒是否吃过人，以后是否会放归自然？ 风羿听着他们来回问答，贺主任说了，发布会回去还得些一篇感想。 别的问题得看本地相关部门是怎么考虑的，风羿不了解详情，不做多余感想。不过他知道，抓到的这条巨蟒，肯定不在放归之列。不会放回沼泽，也不会放回其他地方。 它太危险了，通过它的种种反应推测，它很可能已经吃过人，放出去对人、对其他动物都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关于居民们担心的，以后沼泽是否会出现更多这种危险的蟒蛇，研究中心的人表示： “我们到现在并没发现相似的小蟒，可能是这类异种混血蟒的繁殖力低，也可能是它的后代与它差别太大、或者成活率太低，生殖隔离机制的制约也是需要考虑的。我们现在只能猜测，这种蟒蛇的诞生只是小概率……” 参赛者们有点失望。 这意思是他们抓不到这种混血巨蟒了？ 不同职业的人各有思量，风羿正在想着待会儿怎么写感想，记者的问题已经问到他了。 还是那几个老问题。 记者：“当时周围那么黑，你怎么抓的？” 风羿：“直觉和本能。” 回答时风羿眼神格外真诚。 不过记者们怀疑他在敷衍。 风羿这个人，他们已经查过一遍，不算太详细的资料，但是，国内网上扒出来的那些信息，他们手里都有。 这小子不愧是混过娱乐圈的，瞧这演技，看着多真啊！ 风羿可不管他们满不满意，反正他就这么说了，问就是天赋异禀，再问就是运气极佳！ 至于“捕蛇秘技”“华国功夫”之类的，随你们猜去！ 如风羿所想，这帮记者回去之后，还真认为风羿在撒谎，所以将采访原话放出来之后，又加上了他们猜测的“真相”。 发布会结束，风羿先一步溜走，本想再堵人私下采访的记者们，堵了个空。 风羿去本地联保局激活蟒蛇猎人卡，回酒店跟Steve和程肆约饭，聚个餐，然后他就可以撤了。 为了避免麻烦，风羿直接约在客房，让酒店送餐进来。 程肆和Steve前后脚到达。 这两天程肆心情相当不错，风羿给他的那几个视频，转发评论数量看得他脸都快笑裂，现在别说喊风羿哥，喊爸爸他都乐意！ “哥，本届蟒王肯定是你！”程肆进门说道。 风羿：？？？ “你抓到最大的蟒蛇啊！” “哦。” “还有，恭喜了！” 风羿以为程肆说的是奖金的事，或者蟒蛇猎人的官方认证被他们知道了？ 就听程肆说道：“恭喜蛇哥晋升为蛇王！” 风羿：？？？ 什么东西？ 见风羿呆愣的脸，程肆继续，“严谨一点，蟒王！恭喜蛇哥晋升为蟒王！” 风羿：“……” 蟒什么王？ 什么蟒王？ 我TM并不想要这种奇怪的称号！ 深吸一口气，风羿问：“谁取的这名？” “网上大家都这么说，我直播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刷，搜了之后就发现大家已经给你安上这个称号了。”程肆说。 想到风羿给他发的信息，程肆面露不解，“哥，为什么现在退出比赛？现在回去的话，你这次活动的成绩就要提前结算。” 风羿回过神，“已经结算了，此次活动的成绩也固定，就算是现在再抓了蟒蛇也不会计入。” “不划算啊，虽然羿哥你之前抓的蟒蛇挺多，但是，其他参赛者也有抓得多的，当然，他们比不上你，但是等他们走完整个赛程，总数量未必会输给你。” 抓蟒蛇总数最多的参赛者也是有奖金的。 【体型最大】和【数量最多】，这两项都有奖金。 “就算每天宅在酒店，偶尔抽空去抓几条蟒蛇也行啊。”程肆说。 “不了，这边媒体太多，烦。”风羿回道。 这些都是风羿的借口。 如果有选择，他当然可以每天宅在酒店里，偶尔去沼泽扫荡一趟。 但是，太不方便了！ 吃不饱，牙还痒！ 尾巴也不能放出来！ 现在又在毒腺强化的关键时期，还是先回去。 再说了，他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剩下的机会留给其他参赛者。 见风羿已经决定了，程肆叹道：“那实在太可惜了，多抓一条也是钱。这种活动说的是一年一次，但并不是每年都有这么好的天气，往年活动期间还有遇到风暴和大降温，或者其他原因而取消活动。其他时候，旅游还行，但很多区域不允许进入的。” “没事活动结束了我也可以过来。”风羿道。 Steve听到这话，双眼一亮，“认证了？” “嗯。” 风羿将那张蟒蛇猎人卡掏出来。 Steve的实体卡放在酒店房间里，他从手机上调出了电子卡给风羿看，“我也有！据我所知，国内有这卡的不超过5个，其中两个因为身体原因近些年已经不怎么抓了，剩下一个转理论，也就是说，现在能进沼泽抓蛇的，就咱俩个。” 想着风羿刚才的话，Steve赞同道：“退出也行，咱不凑这个热闹了，挑个人少的时候再进去。” 这次能遇到一条7米多的巨蟒，Steve已经心满意足了。剩下的时间他想去研究中心里面混，跟着团里搞理论的那几个人去研究巨蟒，顺便参与一下研究中心正在建造饲养房。 程肆凑过来试探地问：“哥，这个卡，我能看看吗？” 风羿递给他。 程肆来之前他也是查过这种认证卡的，以前也听人说起过。 只要是联保局认证的卡，都不容易拿。而这种持蟒蛇猎人卡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顶尖抓蟒蛇的大佬！地方政府和联保局认证的那种！ “我能拍照发个朋友圈吗？还有社交平台？”程肆问。 “拍吧。” 程肆拿着卡拍完照，看到卡上还有ID码，打了个马赛克，然后将持卡照发在朋友圈和社交平台上： 【拿大佬的猎人卡装个逼[得意]】 …… 聚餐后，风羿没有关注网上的动向，他买了机票，收拾好东西，小睡了一觉，天还没亮就出发去机场。 长途的飞行之后，风羿再次站在阳城机场，戴着帽子和口罩。 或许是临近过年，与离开时相比，机场多了一些喜庆的色彩。 叫了网约车，司机看了风羿好几眼，觉得眼熟，但最近很多在外工作的回来过年，或者本地工作但是家在外地的，人流量比较大，也有长得相似的人，不过这个打扮…… “你是明星吗？”司机问。 “不是。”风羿镇定回道，“感冒了，戴个口罩。” “哦哦。”司机视线扫过风羿戴的帽子。 “遮阳，天太热。” 司机就不再多问了。 外面的太阳确实很大。 到地儿了，风羿下车。 司机看着风羿的背影，又看看前方的小区名。 翻出手机看新闻推送记录，将风羿在弗州拍的几张照片翻出来。 “卧槽？！” “到底是不是啊？真的有点像！而且网上说‘蟒王’就住这儿啊！” 风羿不知道司机的纠结，拖着行李箱进小区，顺便搭了物业的电动车。 站在宅子院门口，风羿深呼吸。果然还是回来更自在，已经迫不及待要把小尾巴放出来舒展筋骨了！ 风羿没跟管家说，偷偷回家给老管家一个惊喜，想着待会儿他老人家是个什么反应。 甲乙丙丁都已经放假了，各自出去浪。院子里很安静。 留老管家一个人在家里，确实挺孤单的。 风羿推开门，正准备喊一声，突然顿住。 他闻到了陌生人的气息。还不像是刚来的，而是在这里住了一两天的样子。 箱子放到一边，风羿循着气味走向隔壁的茶室。 茶室里面，一位青年正与老管家喝茶。 看上去气氛十分融洽。 风羿：？？？ 这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第176章 私人医生 茶室内两人同时看向风羿。 管家面上露出喜色，“回来了？！” 这栋宅子，其他人出入，安防系统会在管家的管理端有提示，只有风羿这个房主，出入动态只有风羿自己能看，管家这里是不会有任何提醒的。 茶室这边的隔音效果很好，以至于风羿打开茶室的门，管家才知道风羿回来。 惊喜是肯定的。 管家赶忙起身，走过来看了看风羿，精神状态还好，没哪里受伤的样子。将桌子上的茶点塞给风羿一碟，又到了杯茶递给他。 “怎么提前回来了？”管家问。 风羿之前说过，弗州那边的活动要持续一个月，年后才能回来，管家都打算自己一个人过年了。 “提前申请了成绩结算。这位是？”风羿看向茶室的陌生人。 他以为这人是管家的客人，或者管家的亲人之类。 管家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打了个手势，示意那人自己过来介绍。 风羿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人就起身了，稍稍整理仪容，在管家示意之后走过来。 “你好，我是风茂，风华正茂的风茂。” 风华正茂的风茂？ 茂？戊？ 风羿很快反应过来。 小戊终于来了？！ 竟然还是自己上门的！！ 风羿压制住激动的心情，想再次确定：“你对自己的定位是？” “您的私人医生。”对方回道。 风羿：~~~~~~ 私人医生终于到了吗！！！ “坐，坐下来咱慢慢说。” 虽然对方是姑奶奶留给他的私人医生，但风羿还是要多了解下，对方是否撒谎？为人如何？业务能力怎样？ 管家能将这人留在宅子里，应该是确认过身份的，但风羿自己要亲自确认一下，关系到自己的秘密，再谨慎也不为过。 管家将空间留给他们。 知道风羿在外面控制食量，经常吃不饱，回来了就要多备食物。 管家出去没一会儿，很快又推进来一个小餐车，在桌上摆满点心，还切了水果。 风羿确实是饿了，飞机上长途航行更是控制食量，周围都是人，他也不敢放开了吃。落地之后，想着马上就要到家，在机场他也没吃什么。 “不介意我吃点东西？” “请便。” 风羿开吃了。 风茂也端起茶杯喝两口，观察着这位新老板。 风羿闲聊一般，问，“什么时候到的？管家也不跟我说。” “昨天才到，之前在国外参与一个医学项目，刚结束，回国之后还有些收尾事务需要处理，直至一小时前才闲下来。管家本打算今晚或者明天再跟你说。他说你那边也忙，让我等等再跟你联系。” “……嗯，是比较忙。”风羿说道。 昨天管家发信息问他是不是很忙，风羿说是，要急着写会议感想上交。 风羿急着写完感想，然后悄然回家。不过很显然管家误会了，才让风茂这边多等等。 “为什么你选择这个时候过来。”风羿又问。 “弗州的新闻我也看了，我猜测，你这边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时机正好。本想着先跟管家聊聊，再跟你接触。”风茂说。 猎蟒大赛能给风羿换来仪器，私人医生来了可以直接上岗。同时，风羿在联保局那里也能获得一定的便利，这些都能证明风羿的能力。 一个没有足够能力的老板，会让他们做选择的时候迟疑。毕竟，这份工作，有机遇，也有危险。 茶室内的气氛并不正式严肃，风茂离开片刻，取来一个公文包，从里面取出简历，以及各种证明文件。 各种证，除医学相关的证之外，还有社会学、心理学、营养学等等。 风羿感觉每一个证书都闪着金光。 视线从那一个个证上扫过，视线一凝，拿起其中一个。 执业兽医师资格证。 风羿：“……这个也考了？” “当然，得全面。”风茂说。 风羿还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拿起简历翻看。 学历，获得的荣誉，实习证明，工作经验，都很闪眼。 风茂30出头，但面上看着要年轻得多，接受过专业、系统的培训，有五年以上临床工作经验，而面前摆放的这些证，也说明他有相对全面的知识储备。不一定专精某项，但确实够全面。 私人医生，也叫全科医生。 “家庭健康，心理咨询，都在我的服务范围内。针灸推拿，拔罐刮痧，我也可以。”风茂说。 “那么，哪些是服务范围外？”风羿问。 “不提供特殊服务。” “……那些奇怪的服务我也不需要！” 风羿将简历放到一边，又问，“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优势？” 风茂犹豫片刻，看向风羿，说道：“牙齿护理，驱虫，这些算吗？” 风羿端茶杯的动作顿了顿，面色平静：“驱虫？”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寄生虫困扰？我可以解决此类问题，外加鳞片护理。”风茂说道。 风羿搁下茶杯，“牙齿护理”“鳞片护理”这些就已经透露太多信息。他身体微微前倾，双眼紧盯着对方，瞳孔并未窄缩，但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明明是人类的瞳孔，给风茂的感觉却像是一只猛兽站在面前，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时刻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完全不像刚才给人亲和、随意的感觉！ 茶室内气氛骤变，温度都似乎降低了许多。食物的甜香和茶水的清雅，也无法缓和这种几乎凝滞的氛围。 风羿看着这位私人医生。 人的情绪波动伴随体内某些物质的改变，身体会散发出常人难以感知的信息。 就算这位私人医生面上表现得很冷静，内在的情绪变化却难以掩饰。 “你在害怕。”风羿说。 风茂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怕你直接给我来个死亡绞杀。” “但你也很兴奋。” 风茂笑容扩大，“当然！对我的医学生涯来说，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选择，也是人生一大机遇！” 风羿静静看他半晌，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气氛重新缓和下来。 风羿继续吃。 而风茂，感觉刚才笼罩在四周的危机感散去，心中一松。 “风女士让我们自己选择。要么自荐，要么不见。不过我认为，我现在的选择并没有错。”风茂说。 “当然。” 风羿早就明白，姑祖母给他留的人，肯定已经接触了一定核心秘密，但同时，这也是一个双向选择，为的是共赢，而非强迫。 这位私人医生，因职业原因，比甲乙丙丁当初知道的秘密还要多。而这些，似乎不是管家透露给他，而是姑祖母。 这些人才都是宝贵的财富。 但是，用不用，怎么用，风羿有自己的考量。 选择这类人才，也要承担一定风险。 风羿心中思索着，视线在对方面上扫过，“你近视？” “不，眼镜只是为了防止液体飞溅，习惯了。” …… 气氛缓和下来之后，风羿又跟这位私人医生聊了许久，从求学经历，到日常生活，从牙齿护理，到住宅消杀卫生安全。 年薪也谈了。 这种人才年薪不会低，对此风羿早有心理准备。 风羿回来之前，风茂是以客人身份住在客房，而不是员工房。 对于住处的问题，风茂另外提了。 他的阳城另有住房，只是尚未收拾。不过，他以后可能大部分时间住在这里，员工房以外，他希望能在实验室也安排一间属于他自己的休息室。有时候忙起来，可能就直接住那里了，更方便。 风羿想了想地下实验室的布局，临时的休息室不需要多大空间，点头同意了。 先来一个月的试用期。 不过风羿没急着让这位帮忙看牙，“你可以先去把你的房间收拾好，之后咱们再商议实验室的问题，年后还会运一批器材过来，在那之前看是否有需要改造的地方，提前整理。” 事谈完，风羿也没继续留在这里，跟管家说了一声，上楼换身衣服。 风茂坐在茶室，将各种证件收好，也分析着这位新老板。 新老板离开，他也舒了一口气，精神都放松下来。 刚才确实很紧张。 或许因为职业原因，他更能感觉到风羿身上的危险。 危险，也有跟多的机遇。 总的来说，他对这份工作很期待。如果仅仅只是薪酬，他并不在意，他的存款足够养他到老。但是，他不满足这些物质需求，他要的是自我实现和精神进化！ 在风羿这里，他能接触到更多神奇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物！ 他帮风羿解决一些不能对外公开的烦恼，而风羿给他提供值得研究的东西。 还有，这位新老板，似乎很精明的样子？ 风茂面部表情一向很淡，喜怒不形于色，甭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也不会表露出来。 但这位新老板，像是能够看穿他的内心？ 跟这种……人？ 相处之道，他还得多琢磨琢磨。 风茂正蹙眉分析着，管家走进来。 “你对新老板第一印象怎么样。”管家问。私人医生是个很重要的位置，他希望风羿给这位医生留下积极的印象，这对风羿有好处。 风茂认真想了想，说道：“聪慧，睿智。” 管家：“……” 楼上。 风羿匆忙换了身衣服之后，紧张地抓着尾巴翻看。 “哪有寄生虫？” 第177章 是不是有点超重？ 风羿是真担心自己在沼泽染上了寄生虫。 野生的蛇确实有各种寄生虫，有内寄生也有外寄生，风羿不把自己当蛇，但能参考一下蛇这种生物。 抓巨蟒之前，风羿每天回到居住区酒店，也就最后那几天在沼泽过夜。食物方面还好，每天回去也注意清洁。 他没吃生食，在沼泽饮水也会注意，要么自己带的瓶装水，要么是过滤烧开的。他们是进沼泽抓蛇，而不是去那里拍荒野生存类纪录片，物质上相对来说准备比较充分，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联系相关人员补货，只需要额外支付一笔费用。 因此，风羿不担心内寄生虫，他担心的是外寄生，比如能扒在鳞片里的那些。 他曾赤着脚在草地上四处走，而且赤脚走的时候他脚底有鳞片，走动时鳞片之间是有缝隙的！ 还有抓巨蟒的时候，尾巴放出来，在野外水里扑腾过。 抓巨蟒之后，为了“造假”，跑水里再次扑腾，在草地上打滚过。 那时候也没有仔细检查，直到回酒店才清洗。 身上没什么虫咬的伤，但，也许拟态不明显，本体形态明显？ 但是本体形态好像也没看出什么，也没有任何不适感。 风羿甩着尾巴尖，一脸严肃。 保险起见，还是让医生检查一下。同时也能试探试探这位新员工。 等下楼的时候，风羿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在担心寄生虫的事。 小戊医生正在跟管家聊营养学的事。 风羿看向小戊，“明天就是除夕，你有别的安排吗？没有的话，就在这里一起过年？” 小戊医生应下了。以前过年他基本是在忙碌中度过的，这是近些年来，第一次如此悠闲。 风羿又跟管家说起甲乙丙丁的事。他刚才问了那四个。 小丙表示他原本的计划就是明天回来跟管家一起过年，明天早上到，顺便带回一些新鲜食材。 小乙刚参加完一个金融圈的小聚会，明天没什么重要安排，既然风羿回来了，他也打算回来一起过年。 小甲和小丁，已经在回程的飞机上。他们也和小丙一样，原计划就是回来一起过年，可能今晚就到了，比小丙还早一步。 知道又有新同事，四人相当兴奋—— 小戊医生终于来了！ 抗毒血清终于可以准备了吗！！ 由于小丙不在家，管家年纪又这么大了，风羿当然不会让他一个人准备餐食。管家只准备他自己吃的还行，多人餐负担太大。 风羿直接在外卖平台选了一家评分不错的酒店点餐。 等到餐食送达，小戊医生看着满桌的饭菜，傻眼。他正准备问一问“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过来”，就见管家拿出来两份餐盘，递给他一份。 “分餐制？”小戊问。 风羿点头，示意他和管家先分，“吃什么，吃多少，你们先把自己的那份分了。” 小戊医生赞成分餐制，更放心，洁癖卫生什么的先不提，跟风羿一起吃饭是要承受很大心理压力的！据他了解到的信息，这位带毒牙。 风羿在外吃饭会有所控制，吃得也不多，在家会更随意。要是一起吃饭，风羿不经意间漏点毒…… 小戊现在还不知道风羿的毒液是哪种性质，多防备点更保险。 分好自己的那份，小戊医生看着桌上的饭菜，想着是不是点得太多？ 然后他就知道了，他跟管家把自己的分出来，剩下的全由风羿搞定。 管家还一脸慈爱看着风羿，“去弗州受苦了！” “不苦，除了吃不饱，其他都还好。”风羿说。 “瘦了瘦了！” 反正管家是这么认为。 小戊医生对风羿了解不多，不知道风羿去弗州之前是什么样，不知道风羿是不是真瘦了。 开始吃饭之后，管家就不怎么说话了，小戊医生心中有很多疑问，但现在好像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毕竟…… 他看向正猛吃的风羿。 从职业角度看，这个进食的频率和食量容易消化不良，胃的负担会很重。 但是想到风羿的特殊，以及管家那副并不觉得有问题的慈爱表情，进食的这个问题先压在心里，慢慢观察。 而随着风羿逐渐解决桌上的饭菜，小戊医生心里有了谱。 新老板，食量很大。 消化极好。 而且，风羿吃完之后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变化。 对一般人来说，如此大量的食物，已经超出了胃容量，但风羿不仅将这些吃光了，还能在短时间内将这些消化。 没变的只是表面上，内里，食物已经被转化为能量储存在无法看到的地方，也可能是储存在某些特定的组织器官。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种族。 不能以常理待之。 小戊医生调整自己的心态。 饭后，风羿带着这位医生去实验室。 地下医疗实验室里，一些基础的仪器早已经安装好，风羿也跟他说了刚下单的那些仪器，“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哪些急用，哪些稍缓，整理个文档给我。” “行。” 小戊医生观察着这个实验室，对这里还算满意。如果没有别的意外，他以后会在这里待很久，工作的地方当然希望设备完善。 大致看了一圈，还要补哪些东西，他心中有了数。设备不是一下子就能补齐的，急用的他会先给风羿说。 设备的事先放到一边，这里有些布置很特别，很值得分析。 比如那个疑似是做基础检查的房间，床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不算特别宽，但格外长，他没能挪动，可能是固定住了。 这样一张检查床，足够放成年大型咸水鳄了。 其他的布置，用料也格外厚实的样子，也许是担心一般的用具会被轻易毁坏。 墙上一些物件装得有高有低，从这些用料和布置上，小戊也能得出一些信息—— 1.这里的装修适合老板的另一种形态。 2.他这瘦弱的身板可能扛不住老板一击。 在小戊医生熟悉工作环境的时候，风羿的牙又痒了。 “小戊医生，现在方便看牙吗？”风羿问。 “当然，私人医生时刻待命！” 小戊医生也激动，终于能接触到传说中的毒牙了？ 迅速将工具箱提过来，戴上两层手套，然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双金属手套。 风羿：“……” 小戊医生：“请您一定控制住自己！” 他不知道这位新老板的咬合力如何，如果一激动咬下来，若单单只是牙刺破手没关系，但漏点毒出来就完蛋了。所以，保险起见，在抗毒血清没弄出来之前，还是别被咬伤。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当风羿将折叠起来的两颗大毒牙弹出来的时候，小戊医生还是觉得后背一寒。 当然，抱着敬畏心态的同时，更多的是兴奋。 小戊医生在观察毒牙的时候，风羿也在留意这位的情绪变化，对这位新员工，他并没有完全信任。 看了牙，小戊医生又问风羿的感受。 “就是牙痒，想咬东西。”风羿说。 小戊面色越发严肃，认真说道：“再次请您一定控制住自己！明天小丙厨师会回来，可以让他做一些适合的磨牙食物，缓解这种不适。” 风羿也是这么想的。 小戊继续检查牙齿。他知道这位新老板在注意他，这种感觉，就像是头顶上卧着个庞然巨兽，稍有异动就可能被一巴掌拍死的那种。 人们常说野兽的直觉，有些野兽善于捕捉情绪变化的微信息。小戊心下认为，这位新老板的直觉，很可能比野兽更强。 他没什么异心，可一直被这么盯着，还是相当有压力的。 但是，对新事物的好奇和兴奋，又胜过了那种畏惧感。 小戊瞬间将压力抛开，双眼紧盯面前这对毒牙。 真神奇，这样两颗大尖牙竟然能完全折叠隐藏在口腔里！ 要不是顾忌毒液，他真的很想摸一摸质感，看看这两颗牙与自然界那些蛇有什么不同。这应该更像，管牙毒蛇的牙？ 心中情绪翻涌，但本职工作还是要认真做的。 “没有看出这两颗牙有脱落的迹象，也未发现新牙萌出。可能现在只是处于变化初期，并不明显，在此之前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可以在接下来的几天多观察它的变化。”小戊说。 “嗯。”这个结果，风羿早有猜测。他的感觉是，不会长新牙，只是两颗大牙自己的变化。 “其他的，您很注意牙齿的护理，它们都很健康……”小戊医生稍稍停顿，继续道，“请问，您还有其他需要检查的吗？” 风羿想了想，“那就顺便看一下鳞片。” 看有没有寄生虫。 “我先去楼上换身便装。” 风羿说完，准备上楼换衣服。 走出实验室就见管家等在门口，手上还托着一套特制款睡袍，也是风羿口中的“便装”。 “我想，你可能需要这个。”管家将衣服递给风羿，然后跟着风羿进实验室。 风羿走进检查室旁边的换衣间。 管家问了小戊刚才有没有检查牙齿，检查出来是个什么情况。虽然不怎么喜欢那两颗牙，但也得有所了解，这些都要补充进他的笔记本里。 正说着，风羿从换衣间出来。 小戊呼吸一滞，他的视线先被那一半带鳞片的大尾巴吸引。 再多的心理准备，亲眼看到时候还是受到极大的震撼。 世上当真有如此神奇的种族！ 他想到了曾经在某个博物馆，看到的出土文物上的画。 真的存在啊…… 极度兴奋，同时又有深深的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变化的呢？ 巨大的心理冲击，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戊医生视线上移，然后，仰视。 他跟风羿身高差不了太多，但是现在变成了需要仰视。再看看拖在地上的尾巴。 明白检查室的床为什么那么长了。 风羿刚躺在检查床，管家拿着毛巾过来了，满脸心疼地给他擦尾巴，“还是受苦了，鳞片没之前那么光泽！得好好补一补！” 风羿：“……” 相比之下，这老头刚才问牙齿的时候态度真真平淡！ 小戊没注意到管家这种差别态度，他现在全部心神都放在风羿的尾巴上。 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绪，金属手套摘下，走过去给风羿检查尾巴。 伸手按了按。 结实，充满力量，无法与之抗衡的感觉。 小戊想起了一个问题。 如果是人，一两个月或者更久，躺着不动或极少运动，身体会得到一种“不需要肌肉”的信号，相关信使分子会接收到这种信号并传递信息，然后分泌酶去分解肌肉。 而蛇，即便一两个月甚至更久，宅着不动，肌肉也不见僵硬，只要猎物靠近，就能深切感受什么叫死亡绞杀。 ———————— 【人】 肌肉：各方面注意！各方面注意！我的使用率已经降低，且长时间处于低耗状态！ 信使：收到！你先退了吧！酶武器准备！ 【蛇】 肌肉：宅，不想动，接下来怎么搞？上面有什么指示？ 信使：信号接收中……接收中…… （一个月后） 肌肉：喂？喂？？有TM谁在吗？！！ 信使：信号接受中……接收中…… ———————— 小戊不知道风羿属于哪种情况，又或者两种都有？可惜现在他还处于试用期，风羿也不会跟他说太多，只能先观察观察。 小心托起尾巴尖……有点沉。 尾巴尖有点痕迹，但不明显。 小戊想将尾巴翻动一下，托着尾巴尖抬了抬。 没抬动。 小戊：？？？ 看着面前这条尾巴，面上难得出现疑惑和迷茫。 风羿和管家都看向他。 小戊：“咳……能不能请您，翻个身？” 风羿动了动尾巴。 刚才怎么都抬不动的尾巴，很快转了个向。 灵活，随意，给人一种“这尾巴一点都不重”的错觉。 “还需要做什么？”风羿问。 “不，不必了。” 小戊医生检查完，说道，“只尾尖有少许寄生生物存在过的痕迹，不明显，下一次蜕皮就会消失。到时候蜕完皮再看看，确认一下。” 这话让风羿放心不少，但也担心，下一次再去野外，是不是还有可能沾上寄生虫？ 尾巴尖就是脚，当时脚底在草地上走的时间比较长，确实给了寄生生物更多的可乘之机。 “我还能赤脚走路吗？带鳞片的那种？”风羿问。 “您的皮肤屏障比较强，一般的寄生虫无法对您造成实质伤害，并不需要担心。”小戊说。 这话风羿听懂了。 皮厚，防御强。 一般的物理和化学伤害基本可以无视。 检查完，风羿上楼去打电话，他要问白律年夜饭的事，如果要订餐，现在还能不能订到。 风羿离开后，小戊问管家： “老板他，是不是……有点……超重？” 管家：“恰恰相反，出国参加一次活动，回来人都清减许多！” 小戊：……清减？？？ 第178章 本命年 风羿跟白律发了信息询问订餐的事。 不在酒店订年夜饭，不过之前白律说过可以提前定菜送货到家。 白律最近在自家各个酒楼店面帮忙，哪里有需要就被调到哪里。此时正抽了个空坐在休息室呲溜呲溜喝糖水。 他们这儿说的糖水不是白糖或红糖兑水，而是这一带对某些甜品的一种称呼。 白律抽空休息时会按照自己的口味添加食材制作一碗糖水，他嘴巴刁，不同时间段制作的糖水也不同，心情好坏也会影响他选择食材。 白律今天心情不错，正乐颠颠享受着短暂悠闲时间，看到风羿的信息，立马给了回复。又问风羿在干什么，知道风羿回到阳城，现在也没在忙，拨了个视频通话。 “羿哥你还真回来了？我刚看网上的讨论，有人说你已经回国，以为又是那些人胡扯呢。” 之前风羿抓到巨蟒之后躲在酒店不出门，外面各种谣言乱飞，什么伤重，什么使用极端手段对付巨蟒而被调查……说得跟真的似的。不过在风羿出席新闻发布会之后，那些谣言自然也就破了。 这次又是两天不见，就有人说风羿提前回国，国内马上就要过年了，说不定人家特意回国过年呢？ 对此，网上大多数人都持怀疑态度。 白律也没信。 未想到风羿还真就回来了！ 风羿因为医生的事，并没有特意去关注网上的动向。 “那帮记者还盯着我呢？”风羿说。 “没办法，你话题度高嘛。记者还有一些自媒体，都盯着你，我昨天还看到有网络主播说要去弗州跟你来个新年邂逅，看来最后只能邂逅个寂寞。” “现在还有人往弗州跑？再说了，费尽心机的计划，不叫邂逅。” “常规操作，网络艺术人生嘛。我家城北一个酒楼，有次我过去的时候碰到个人，点几个菜，摆拍两小时，吃饭五分钟。” 白律又好奇地问了几句猎蟒活动相关的事，如果不是国内这边正逢过年，家里生意又忙，他肯定叫上几个小伙伴跑去弗州凑热闹。 “对了，羿哥你要几个什么菜？需要我给你推荐不？这个月我家又推出新菜式了，被我爸放进了年夜饭套餐，特别火，订的人特别多。或者，我给你推荐个最新版的菜单……你家厨师在不？” “他明天回来。”风羿道。 “手艺好的话，有些菜可以直接送半成品过去让厨师处理，免得成品送过去口感打折扣。” 风羿也觉得这法子可以。 有些食材需要提前准备，而且，这次家里 7个人一起吃饭，其中还有风羿这个饭量大的，小丙也准备不出这么多，时间上来不及。 风羿提前回来没有跟小丙说，所以有很多事情超出了小丙的计划。 有半成品的食材方便很多。 白律将他自己整理的最新版菜单发给风羿，这是他自己整理的，也给不少人推荐过。想从他家酒楼订餐的人可不少，跟白律熟悉的那些人，他都给发了这份菜单。有些人家里的年夜饭已经订了，但正月里还有各种家宴，也提前从他们家订餐。 “这段时间忙得都没什么时间去看网上的直播，两边还有时差，我只能白天抽空看别人整理的视频。” 白律说两句，呲溜呲溜喝糖水，然后继续说。 从网上动向，说到他家“瘦身”的锦鲤，又拐到每天忙活的事。 白律在自家各个店面帮忙，按他自己说的，只帮忙尝个菜，打打杂，跑跑腿，没什么决定权，倒不是他爸和他哥不想给他放权，实在是，白律太容易被人忽悠。 “那帮人，从我爸妈和我哥那边没讨到好，都盯我了！羿哥你不知道，那些人狡诈啊！一个什么叔伯，笑容满面上来紧紧握着我的手，极度热情的语气劈头盖脸一顿夸，忽悠得我头晕脑胀，头重脚轻，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自己说了什么都反应不过来，等回过神来……喔嚓？我刚答应了什么？！ “所以现在订桌排座这些事我都不管。”白律说完，又是两勺糖水进嘴里，缓解心中苦涩，“我太难了！” “我看你挺勤奋的啊。”风羿刚才刷过白律的朋友圈，这小子早上很早起床，晚上还要加班。 白律小声道：“有红包啊。” 风羿一愣。说起红包，他是不是也该给几位雇员准备一份？ 那边，白律正说着，他爸推开休息室的门进来。 “跟谁聊天呢你？又趁机偷懒！” “没偷懒，只是抽空休息！我跟羿哥聊订菜的事。” 他爸一开始没在意，“哪个毅哥？” 白律看看四周，凑过来轻声道：“风羿。” 白老板挑了挑眉。准备跟风羿说两句，外面又有人找他，只得先离开。 白律一碗糖水喝完，也不能继续偷懒了。 “羿哥你决定好了直接给我留言就行。你们小区那还有两家，如果时间相同，到时候会派人一起送。” “行，谢了。” 跟白律通完话，风羿又问了小丙年夜饭的菜式，把白律推荐的菜单也发给小丙。 删删减减，风羿将小丙修改过的单子发给白律。 解决完年夜饭的事，风羿又跟哑叔发了个信息。 哑叔一个人在小凤山的祖宅，大概也是一个人过年，风羿想着，将他老人家也接过来一起过年。然而…… 【有约！不去！】 风羿：“……” 行吧。 想了想，风羿又给他发信息： 【初一我去祖宅。】 去看看哑叔，也去那边祭拜。 哑叔：【知道了！】 文字信息之后还有一段语音信息。 太难得，哑叔竟然会发个语音信息。小老头根本不能说话，发语音？ 点开，是搓麻将的声音。 风羿：“……” 明白。 打扰了！ 风羿将哑叔的事跟管家说了说，他知道这俩老头是认识的。 管家听完说道：“你不用太在意，他自有决定，估计是早就跟人约了年夜饭，吃完饭正好一起打牌。至于打麻将，他是不能说话，但可以找人帮他说。” 哑叔不过来，也就他们几个了。 小甲和小丁晚上到的，第二天早上，小丙和小乙也回来了。 早上风羿和小甲开车出门买些东西，布置一下屋子，有点过年的仪式感。 十二生肖的指针就要从“蛇”转向“马”。 居民小区的窗户、房门、墙壁，还有各种小物件，等等地方，已经褪色的蛇的图纹被鲜艳的马代替。 老人们常说，本命年是一个坎儿。 风羿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一个坎儿。 在过去的这一年里，他的人生遇到了巨大转折。 有祸也有福，有忧也有乐。 接下里的日子不会平静，但也有更多新的期待。 人生嘛，总该向前看。 第179章 还能这样？ 风羿这个除夕过得很满意，是他离开风家之后，最轻松的一个。年夜饭也吃得开心。 没有烦心事，也没有太多心理压力。 看看聊天群和朋友圈里各地的除夕动态，跟大家互动一下。过去几年可没这么悠闲，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准备工作的路上。 瑢城那边两位好友也跟风羿视频，之前他们邀请风羿一起吃年夜饭，风羿说自己有安排，现在他们打个视频电话看一看风羿这边的状况，知道风羿过得好，也就放心了。不过他们最羡慕的是阳城这边的气温。阳城这两天白天最高温有二十多度，而瑢城那边穿羽绒服。 风羿聊天应用里有亲朋好友，也有以前的合作伙伴，相比之下，血缘亲属少得很。亲爹妈几年没联系过了，消失在通讯录里面。 想到去年最困难的时候，那边拒绝的态度，风羿翻手机电话簿的手顿了顿，将页面返回。 各自安好吧。 晚上风羿还接到了风弛的电话。 风弛他们今年年夜饭是在老宅吃的，所有人都过去了，包括几个姑姑家的人，还有往年工作或学业繁忙常常缺席的几位。 以前可以不在，但是今年意义非凡。 风家争夺家产的事之前只是在暗地里，现在几乎摆在了明面上。 “老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前几天他跟人聊天的时候还特意说了，年后就定遗嘱。这段时间明潮暗潮都汹涌得很，饭桌上你来我往，我的妈耶，一顿饭吃得我消化不良。”风弛抱怨。 “有人提到你了，但是老爷子的态度很奇怪，很明显是怒气，但又不完全是怒气。那帮人多精啊，老爷子这微妙的脸色，他们估计对你有些别的想法，你得警惕。”风弛建议，“你想好好过个年就不要公开露面。” 风羿也没想公开露面，那些采访“蛇哥”的邀请他都拒绝或者延后了。 网上关于“蛇哥”“蟒王”的讨论热度因过年带来了更多热门话题而快速冷却，但这并不代表没有人盯他。 再加上风家这边争夺家产，风羿可不想去自找麻烦。 毒腺还在强化之中，时不时的牙痒，要出远门都得等这段时期过去。 他打算在正月十五之前减少出门，只初一去看一看哑叔，也去祖宅拜祭一下。小凤山在远郊，应该没人注意那边，以前去那边拜祭的人也少。 在弗州猎蟒活动的聊天群里给大家发祝福，Steve、贺主任等人都没回国过年，原本风羿应该和他们一起的，毒牙和巨蟒的事改变了计划。 猎蟒活动团队的人一起订了年饭，风羿看群里发的那些视频，挺热闹。今天很多人没去沼泽，因为时差原因，年夜饭不同步，不过看他们布置的氛围挺好的，还挂了红灯笼。 风羿也给哑叔发了个祝福信息，问他年夜饭怎么吃的，顺便再提了一下明天初一去祖宅的事。 哑叔回了句【明天别太早！[视频]】 风羿点开视频。 不知道哑叔在哪儿，麻将桌旁边坐了一圈人，旁边有老头老太太们说着什么，还有春节晚会当背景音。相当热闹，但不混乱。 厉害了我的叔！ 挺会找乐子啊！ 风羿笑了笑，给哑叔回了条，说上午十点多钟过去，给老头带点家里厨师做的肉菜。 小凤山附近一个养老院。 哑叔快速给风羿回了信息，继续码牌。以他摘茶叶的手速，同龄人里只有他等别人，码牌的时候还能发信息刷网页。 一个老头问：“又给谁发信息啊？” 哑叔快速在手机上编辑，然后语音大声读出：“小辈~叫我去过年的那个~” “那挺好啊，说明惦记着你。” “烦！黏糊劲儿~” 哑叔咧着嘴笑，出牌贼响，拍在桌子上啪啪的。 他旁边坐着一个独臂老人，声音响亮帮他报牌，俩是老搭档了。 在这里的很多留守老人，哑叔带着不少年货过来跟他们一起过年。 哑叔不能说话，但养老院的人都知道，这哑老头不好惹。 以前养老院有人欺负他不能说话，当面叭叭骂了一堆话，骂完就跑。 上午才骂，下午哑叔提着蓝牙音箱堵上门，将手机里写的两千字回骂转语音，点击循环播放一下午，还雇了四个青壮年在音响旁边守着，不让人带走音响，也不让屋里人的逃跑。 有钱，有闲，看得开，有仇就报一般不隔天。 今年哑叔在养老院守岁，他在这里有一间房，吃年饭打麻将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回山上去。 第二天，大年初一。 很多地方北风呼啸出行得穿羽绒棉服，阳城天气好得让人嫉妒。 风羿醒来时已经九点，昨晚一些以前少有联系的人给他发信息，不得不说，这人呐，名气上来了，“朋友”就多了。 睡醒也没立马起床，在床上赖着。 风羿揉了揉两颊，毒腺还在变化中，腮帮子有点痒，不太舒服。 打了个哈欠，想到一件事，风羿顾不上搓脸，拿起手机。 要给员工发新年红包了。 今天依旧给他们放假，风羿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小凤山那边。 本来想叫上管家一起，管家拒绝了。 给员工发了红包，聊天应用里各个拜年信息也挨个回复。 风羿顺便给哑叔发了个拜年信。 没一会儿，哑叔回过来一个红包。 金额还挺大。 打麻将赢钱了？ 完成网上拜年，风羿一个甩尾式，起床。 昨天跟风弛通话的时候，那小子说没听谁提过要去小凤山祭祖。 小凤山的祖宅，在风家的存在感并不高，因为老爷子不重视，祭祖的事情都是他老人家安排，很少让其他人参与，清明祭祖也是如此。渐渐地，大家也就不在意了。 他们只需要知道，没有需要追慕的祖先，他们甚至在解读分析老爷子的心理时，能解读出一点重要信息：老爷子对曾祖那一代有怨。 风家现在只有一个“祖”，就是风老爷子。老爷子活得好好的，不乐意听人总提“祭”字。 风家父辈和孙辈们，祭也只有祭老爷子已经逝去的三任妻子。 以前曾有传言说老爷子要挑地方修祠堂，只是一直没有实质进展，渐渐地也就没人提“祖祠”之类的了，毕竟，不是每个地方的人都有祠堂文化，有也不一定一直持续。 时代在变，礼，也在变。 像风羿他们这一辈的人，几乎没谁知道小凤山祖宅建有祖祠。 风羿开车前往小凤山的时候，小凤山山脚下，一辆黑色低调的私家车缓缓从远处驶来，停在山脚一个服务站。 这个服务站并不大，随着智能化发展，服务站也不需要一直有人坚守。 车在指定位置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个男青年。 年纪小些的是风羿四叔的孩子，风骞。 另一位是风羿姑姑的长子，骆恺。 这俩跟风羿不是同一个奶奶，以前关系也不怎么亲近，但近段时间却频频谈起风羿。一是风羿在网上引起的热度，二是老爷子对风羿奇怪的态度。 风骞下车看看头顶的太阳，皱着眉走到服务区阴凉处。 他们俩昨天都在老宅吃的年夜饭。以前是没留意过祖祠，不过骆恺查到些信息，老爷子不是不在意祖祠，而是有另建的打算。他们俩商议过后，决定今天早上来小凤山的祖宅走一趟，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凤山山脚有个工厂与风家大伯手下一个公司有点关系，他们为避开耳目，绕道过来，比预计时间晚了些时间，到达山脚时太阳已经高悬。 风骞打开手机地图，看看定位，指着地图上一点，问骆恺，“你确定老爷子想在那儿建祠堂？那儿跟小凤山呈对角线，离得很远。” 骆恺也不确定，“查到的是这样。估计老爷子觉得这里风水不好？” “小凤山，这传说中的蛇山，也没看到蛇啊。”风骞看看四周。 “说是刚换了管理模式，又转走一批，所以没看到蛇。” “换得好！蛇这种生物就不该存在！”风骞怕蛇，刚知道祖祠在传说中的蛇山时，他是拒绝的，但利益驱使，还是跟骆恺一起过来。 一路过来，神经紧绷，可到这里了只看到带蛇标志的警示牌，没看到一条蛇，心里那点惧怕情绪淡了些。 “这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瘆人，难怪都不喜欢往这里来！” 他们一路过来，有车有人，但都不走这边。地图上一搜，附近有个墓地。 “大过年的，跑这荒郊野岭都是上坟的吧？” 风骞抱怨着，打了个哈欠。他今年大四，难得放假在家休息，每天恨不得睡到中午。 骆恺跟他差不多，不过骆恺今年马上研究生毕业，要准备论文，要被父母带着接触一些事务，正月里还有几次重要宴会参加，忙得很。只除夕前后这几天能睡会儿懒觉。 揉了揉眼睛，在车外吹风，调整下精神状态。 “我进去上个厕所。” 风骞说着，往服务站里面走。里面有卫生间。 骆恺则走到吸烟区，点支烟，仔细想着这两天查到的关于老爷子的信息。风老爷子人没离开老宅，但动作不少。新建祖祠只是他偶然查到的，不然还真不知道这老头竟然有这想法！ 他们一直以为老爷子不在意祖祠，毕竟时代在变，年轻人们有新的习惯，很多想法跟老年人们不同，谁都不会往祖祠方向想。 风家祖祠啊，他还真没看过！ 作为一个混得还算可以的外孙，骆恺在老爷子那里也有点存在感。 骆恺叼着烟，皱眉想着他妈昨晚上说的话。 老爷子手里东西太多，指缝漏下来丁点，都能让一般人吃到撑。 但是内部的争夺，也相当激烈啊…… 正想着，忽听服务站里面一声惨叫： “有蛇！！！” 骆恺惊得差点呛住，烟头掉下来将手烫得一痛，也顾不上太多，正准备往里面冲，就见风骞面色苍白从里面跑出来。 “里面……里面有蛇！这么大！！” 风骞抖着手比划。 骆恺看了眼，按风骞这描述，里面的蛇都有手腕粗了！不过风骞现在受惊过度，夸张点也是能理解的。 “咱进车里躲！”骆恺见他没事，说着就要往车里躲。他也怕蛇。 “不急。”风骞脸色还没回血，大口喘着气，但情绪渐渐冷静，“那蛇被窗口卡住了，不能动。” “……哦。”骆恺将打开的车门又关上。一听那蛇被卡主，有点好奇。 他是真怕蛇，但这段时间被网上风羿的新闻整得多了些不必要的好奇心。 “那蛇真的很大？”骆恺问。 “大！不大能被窗户卡住？现在不是冬天吗！蛇不是应该冬眠吗！” “二十几度的冬天它们怎么睡得着？” 早晨气温有点低，但现在都临近中午，温度升起来，早超过二十度了。 “现在怎么办？报警？”风骞说完又摇摇头，“报警动静太大，咱还是别管了，先做正事。” 骆恺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先离开，下一个来服务站的人肯定会报警。 两人进车里，准备开车离开。 “有车来了！”风骞看向服务站进站口。 光线原因，看不清楚车里的人，车牌他们没印象。 “提醒车主一声里面有蛇，让他报警。”骆恺说。 “嗯。” 坐在副驾驶座的风骞解开安全带，正准备开车门，被骆恺拉住。 “怎么？”风骞疑惑。 “是风羿！” 风骞面色骤变，往旁边看过去，正好看到下车的风羿往他们这边看。 气氛有些怪。 自打风羿上大学那年离开风家，他们也没跟风羿联系过。之后的消息要么是让人查的，要么是网上的。这还是几年来第一次见面。 风羿扬了扬眉，很意外在这里见到这俩。不过也没想多谈，他以前跟这俩关系不怎么亲近，也没多大仇怨，几年不见只余疏离，情绪淡淡地说了声：“过年好。” “过年好。”风骞僵硬地回道。 见风羿要往服务站里面走，风骞说道：“里面卫生间窗户那卡着一条大蛇！” 风羿脚步没停，打了个手势，表示知道了。 风骞自嘲地笑了，低声道：“也是，蛇哥啊，蟒王呢，七米的都能抓，还能怕这点小蛇！” 犹豫片刻，风骞下车往里走，想看看风羿这小子怎么抓蛇的！ 骆恺也跟着下车。 风羿先解决完急需，上完厕所简单洗了个手，一边擦手上的水，一边看卡在那儿的蛇。 王锦蛇，应该从保护区里面越狱出来的，肥得很。正吐着信子。 人们常说的菜花蛇有两种，一种是黑眉锦蛇，另一种就是王锦蛇。无毒，小凤山附近的居民不怎么怕它，有些老人还将它当宝。 不同于黑眉锦蛇的纤瘦体型，王锦蛇更粗壮一些，还有食蛇性，毕竟是“王”字辈的蛇。 这腰缠万贯的体态，如果评选蛇类高质量吃货，它也有一席之地。 靠边的窗户坏了，只有一条缝隙，不能关严，也不能打开。若是其他人过来，估计得用液压钳才能将这条蛇从缝隙抓出来。 风羿一只手掐住蛇头，另一只手将窗户掰了掰，没使用太大力，将缝隙扩大点儿，把蛇抽出来就行。 抓着蛇从卫生间走出来，门口站着那两人往后避了避，都没说话。 风羿没理会他们，继续往外走。 两人相视一眼，沉默跟上。 风羿看到了角落里的捕鼠笼，里面关着一只肥老鼠，估计捕到没多久，老鼠还很有精神。这条蛇可能是追猎物到这。 老鼠不一定要从窗户那儿进来，但这条蛇运气不好，从窗户走捷径，却因为太肥而卡住了。 风羿刚才进来的时候注意到门口有个柜子。 与超市里的储物柜相似，但在角落，不特意去看压根儿注意不到。就算注意到很多人也不会去碰，旁边的说明不会去研究，而是离得远远的。因为柜子上带有蛇标志。 风羿抓着蛇走到柜子旁边，按了个按钮。 柜子下面弹出来一个套了袋子的篓。 将蛇扔袋子里面，系好，然后在屏幕上选择一个大点的储物格。 将蛇放储物格里，关好门。 屏幕上显示“扫描中”，然后称重。 没一会儿屏幕弹出结算页面，风羿扫码，有一笔奖金汇入账户，附加有积分的那种。 小凤山因为常有蛇外逃，为了鼓励附近居民抓蛇，所以设了这种柜子。抓蛇有奖金和积分的的，虽然积分只加个位数，但那也是积分啊！！ 风骞和骆恺两人傻了般站在旁边看。 还……还TM能这样？ 第180章 不能说不是人 抓条蛇还有钱和积分？ 两人沉默地看着风羿这一连串操作。 所以，这货出来拜个年还能赚零用钱？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技在手，吃喝不愁”？ 看网上的新闻知道风羿能抓蛇，但亲眼看到，才能真正感受到，这货抓蛇是真的轻轻松松！ 以前怎么不知道风羿有这天赋？！ 风骞回想着以前风羿是什么样，不过很快又回过神，现在不是分析这些的时候！ 小凤山这偏僻地方，都快出阳城地界了，一路上人都看不到几个，大过年的风羿跑这里来，肯定是跟他们同样的目的地！ 祖祠！ 风骞心中一紧，思绪急转。 从风羿继承姑奶奶的那套房子就该明白，风羿跟爷爷这边关系差，但跟姑奶奶那边或许早就有联系！知道老爷子这里讨不到好处了，就果断扭头转向姑奶奶那边！ 万万想不到啊，风羿这家伙以前看着是个憨批，其实心思深沉！ 风骞眼神闪烁，有很多问题想问风羿，但问了风羿也不会回答。 于是，风骞继续沉默地看着风羿去洗手池洗手、消毒。 风羿处理完那条王锦蛇，用洗手池的洗手液和消毒液净手，又将车里带着的免洗消毒液拿出来用。这消毒液带点香味，能除菌消毒，还能遮盖气味。 小戊医生说了寄生虫的事，风羿在外就很注意消毒杀菌，没见到寄生虫也可能有一些肉眼看不到的微小生物。 微生物牛逼起来，外星人都怕！ 消毒是其一，除味是其二。 王锦蛇和缅蟒一样，受到惊吓或者生气的时候，会分泌出臭液，臭得很。 上门拜年，风羿可不想让人闻到一身蛇臭味。 净完手，风羿将注意力再次放到那两人身上。 双方相顾无言。风羿是没什么想说，风骞和骆恺则是太多话但不知道该怎么问。 风羿现在可不比当年，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还有老爷子古怪的态度摆在那里，风骞二人不想得罪他，也用不着讨好。 风骞心中琢磨着几个问题，决定还是先找个话题，然后步步试探。 有了决定，风骞走过去，手贱拨了拨旁边的树枝，“风……噗！呸呸！” 刚才树枝一拨，歇在树枝上的许多飞虫飞起来，迎面扑了风骞一脸，张嘴说话，一只还飞进口中。 风骞脸都快绿了。 山上很多飞虫，不咬人不吸血，但烦人，还要防着它们飞到眼睛里、鼻腔里，有些还会粘到衣服上。 风羿看了看那些飞虫，想起在培训基地时听人讲过相关知识，便道：“现在是冬天，早晚气温有点低，一些飞虫因为气温低，不活跃，歇在树叶上，每天睡眠的时间变长，起不来。但是温度升起来就会很活跃了，现在临近中午，气温高了，待会儿山里的飞虫会更多。” 风羿只是随口提醒一句，让他们有个准备。 不过，说起这个，风羿自嘲：“然而有的人，二三十度也懒得不想起床。” 风骞和骆恺同时看向他。 风羿：“我在说我。” 风骞差点跳起来：“废话！当然是你！” 风羿看着他们。他只是想到了自己早上赖床，但是看这俩的反应，赖床的不止他一个啊！ 不再多说，风羿抬手打了声招呼，“先走了。” “嗯。”风骞面无表情应了声。 看着风羿上车，两人也坐到车里。 风骞死死盯着前面的车，“那小子刚才是不是在内涵我们？” 骆恺迟疑，“不是吧？看着不像。” “有的人不能光看表面！我之前就发现了，那小子瞧着是长了一张好脸的憨批，其实阴得很！咱们这么多年都被他骗了！！” “……或许是吧。” 骆恺以前与风羿接触更少，他对风羿的了解绝大多数都是现在查到的信息，风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还真不好说。那一系列操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谁能想到，风羿竟然是抓蛇出名呢！ 谁又能想到，被老爷子厌弃的人，竟然早就抱上姑奶奶那边的大腿呢！ 阴险！狡诈！ 风骞看着风羿开车离去，路线正是上山的方向。 “果然！那小子也是去祖祠的！就是不知道他奔着什么目的！” “跟着呗，一看他就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比咱熟。” “停车！！” 风骞突然急叫一声，骆恺赶紧停下。 下一刻，风骞冲出车门，狂甩袖子，“有只蜘蛛落我身上！艹，这地方虫子也太多了！” 一阵抖抖拍拍，风骞脸色更差了，重新回到车上，前面风羿已经开出去好远。 “咱们行动太匆忙了，这地方虫子多，应该做防护准备的！驱虫水都没带！还好穿的是长袖，否则，被咬一下不知道会怎么样，听说山里的虫子特别毒！” 另一边，风羿开车上山，从后视镜看着远远跟着的那辆车，不方便打字，直接给哑叔发了个语音，说有其他人跟过来。 哑叔：【不用管！】 风羿继续往山上开。 跟去年来的时候不同，两旁的护栏看不到蛇，听说这一带换了管理方式，保护区里养的蛇也分出去一大批，区内重新管理，也就没出现群蛇扒防护网上的情形。 空气中的蛇味都少了很多。 仔细分辨，还有一丝丝老鼠的气味。 难怪有蛇“越狱”出去吃老鼠。 建在山腰的房子全都关着门，可能工作人员们回去过年了。四周很安静，安静得有点冷清。 风羿到山上的时候，哑叔坐在祖宅门口的躺椅上，悠闲地玩手机。 躺椅上方还有个遮阳棚，旁边放着木质边几和托盘，盛放水果和其他食物。 哑叔拿着手机忙碌。 风羿看了眼，哑叔手里的手机跟去年不一样，是今年出的新款。 哑叔手指在屏幕上点动，不知道是在聊天还是在玩游戏，听到动静他只是快速抬起眼皮扫了一下，然后继续专注屏幕。 风羿走过去，屏幕上显示着游戏画面，正打得火热。 知道哑叔的喜好，他也没出声打扰。 不过这一局本就已经到尾声，很快屏幕上弹出【胜利】。 哑叔切换页面，起身。 风羿将手上的拜年礼递过去，“叔，新年快乐！” 管家准备的酒，以及小丙做的菜。 哑叔眼睛都快眯起来，显然很满意这些东西。 风羿看看不远处沿着山路往这边靠近的车，“是我堂弟和表弟。” 哑叔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风羿又问：“我今天能进那里面看吗？墙的另一面？” 哑叔在手机上输入，“没问题，进去吧。” 听哑叔这么说，风羿也不多言，后面那两位已经过来了，再不进去更麻烦。 风羿踏进宅子里面，大门被哑叔拉拢。 风羿回头看过去。随着大门缓缓关闭，哑叔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守卫。 他不知道哑叔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哑叔认识姑奶奶也认识管家，知道更深的秘密，却一直守在这里。 管家只说哑叔负责照看祖宅，但是风羿觉得，哑叔更像一个看守者，守着这里的秘密。 风羿转过身，继续往里走。 本想先去那个密室，但是想到外面那两个人，还是先进了祖祠，上香，贡品摆上。 风羿对这些不了解，贡品是管家准备的。不是大型祭祀活动，只准备了一些水果和糕点。不过管家也告诉风羿，摆上的这些贡品，完成任务之后最后肯定是进哑叔的肚子。 去年从这里回去，风羿特意查了这些牌位上的名字，确实是风家的先人，这里还有曾祖的牌位。 但很神奇的是，以前在风家，老爷子竟然从来没有跟他们提过这里，更别说什么隆重的祭扫活动。 随着收集到的信息越来越多，虽然依旧无法得知这其中的详细缘由，但风羿推测，老爷子、姑奶奶，以及曾祖等人，那两辈的人之间可能有些无法解开的矛盾，而这些矛盾极有可能与风羿接触的这些秘密相关。 如果不以血缘关系来分，将风家分为两支，一支是明面上的，能公开面对世间所有人的，比如老爷子以及阳城风家那些人。 而另一支，则是更隐蔽的，不能让世人知道的一支。比如姑奶奶，比如风羿。 只是不知道这“非人”的一支为什么这么少，难道一代只能有一个人？ 少，却神秘。 就算是姑奶奶她老人家的子女血亲，也未必能接触到这些秘密。 以风羿对老爷子的了解，老爷子习惯掌控所有的事情，但很显然，风家最秘密的这一支，老爷子不在此列，核心的秘密也无法知晓。 风羿来到另一间屋子，那面不起眼的墙边，暗格拉开，手指放在类似指纹锁的东西上。 门打开。 去年来这里是哑叔带着的，这次哑叔没跟着，但风羿还是进来了。 看来这里已经录入了他的身份信息。 室内还是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进入之后，灯光自动打开。 室内没什么物件，只有各种纹路。 地面有个咬尾巴的蛇圈纹，风羿走进去。 什么都没发生。 去年可是弹出了“族谱”！ 难道是，流程走完了，“族谱”也就不出来了？ 风羿抬脚轻轻跺了下地面。 感受着脚下传来的震动，风羿心中诧异不已。 地下是实心的，至少在短距离范围内是实心的。 “老科技”真神奇！ 没有族谱蹦出来，这里便只是一个有奇怪蛇纹图案的空空的密室罢了，就算有人进来也很难发现藏起来的秘密。敲敲打打也不会有什么暗室出现。 风羿回想去年见过的那个奇怪“族谱”。 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确实是族谱。 毕竟都不是人了，当然得另写一本。 ……也不对！ 不能说不是人，只能说，不是凡人！ 这个说法风羿更满意。 嗯，非凡的一支！ 想到还在外面那两个人，风羿也没有多待，以后抽空再过来也行，现在还是尽快出去。 祖宅外面。 风骞两人停车的时候正看到风羿进去，大门关闭。 “这里就是祖宅？看着不怎么威武霸气，咱们风家祖祠怎么能在这小破地方？！”风骞看面前方的建筑，说道。 祖宅占地面积不大，很有年代感。 老，旧，感觉门口的地砖都配不上他脚下的鞋！ 从车里出来，靠近祖宅，没看到什么飞虫。风骞想着，有人住肯定是喷洒了驱虫剂，所以飞虫少。 风骞和骆恺走过去，看看关闭的大门，又看看坐在门口台阶上的老人。 “老伯？请问，怎么称呼？” 哑叔翻了个白眼，手机上输入文字，转语音：“来祭祖的？预约了吗？” 风骞：？？？ 我来我家祖祠还TM要预约？！！ 风骞正准备开骂，骆恺拍了拍他的胳膊。 来之前他们查过祖宅，知道这里有个守着祖宅的老头。此次过来是为了查一些事情，尽量减少冲突。 风骞深呼吸，扯出个微笑，“不好意思老伯，我们不知道要提前预约的事。不过，来这里的人也不多，我们现在能进去拜祭吗？” 哑叔啪啪打字：“排队！” “排队？！这得排多久？来我家自己的祖祠还要排队？！！” 骆恺劝道，“咱们也不急。风羿在里面，他出来就轮到咱们了。” 风骞想到什么，一锤手心，“失策！被那小子烧到头香！” 骆恺：“……你还信这个？” 风骞低笑一声，“你家不也信吗？你妈跟我妈昨晚半夜跑去庙里抢头香呢！” 两人继续在门外等，风骞隔会儿看看手机时间。 “又不用放鞭炮，风羿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难道在里面跟祖宗们说悄悄话？” 骆恺看看他，无语。继续在手机上给人发信息，他让人查一下这块地的归属。 祖祠归属情况可不是按人情事理来，得按如今的政策。 他想知道，这块地究竟归谁。 不管归谁，他猜想，肯定不在老爷子手里。 咯吱—— 大门打开，风羿从里面出来。 哑叔起身，“完事儿了？” 风羿点头，“嗯。” 有其他人在，风羿也没说太多，他可以给哑叔发信息。 哑叔先进里面走了一圈，然后出来，给风骞二人打了个手势，可以进去了。 风骞看到风羿，想说什么，还是憋回去。算了，先看看里面再说，这哑巴老头一看就是双标，虽然手机转出来的语音语调相同，但他明显能看出来，这老头对风羿的态度比他们要好得多！ 进宅子里，找到放着祖先牌位的那间。 小！简陋！ “还没我卧室大！” 风骞一肚子槽要吐，但还是忍住了。 骆恺目光扫到香炉里的香，看燃烧情况，风羿进来之后，确实是直接到这里了。 风骞关上门，将风羿摆在供桌上的那些撤到一边，摆上自己带来的豪华款，烧香上供。 然后利索地拜下。 “各位祖宗哎！小骞儿我来看你们了！保佑我能多……” 风骞本想说多拿遗产，但话到嘴边，谨慎起见，又改了，低声道： “各位祖宗！保佑老爷子能多给我留点东西！多多益善！” 骆恺：“……” 第181章 抗毒血清 “不要将希望寄托在这种事上！”骆恺忍不住说。 他不信这些，对风家的先人们也没太多想法。都不认识。 风骞拜完起身，神色镇定，“我当然知道！如果这种事真的有用，那大家都去求神拜佛拜祖宗了，还争取个屁！” “那你这……” “来了这里，拜一下有点仪式感，顺便求点心理安慰。” 风骞用手机对着那些牌位拍了照片，回去之后挨个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到有用的信息。 这些牌位上的名字基本没听过，只能对着牌位上的字来认亲。 “曾祖一辈的牌位都在这里，但是这地方，寒酸得我都不愿意提。看来老爷子是真有怨气啊！”风骞说着，又问，“风羿今天真是来这里祭祖的？” “看香炉的香燃烧情况，他应该进来就到了这里。”骆恺指了指被挪开的香炉。 “待会儿再四处看看，能否找点有用的线索。” 两人在里面又是拍照又是分析，好一会儿，才从里面出来，去其他屋子。 这宅子面积不大，一眼望去啥都能看到，几间空屋门也没锁，推开门，里面放了什么一目了然。 只挨个走了遍，除了老旧，他们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说实话，我刚才还真担心突然看到房梁上挂着一条蛇呢。听说以前有些老人就喜欢在家养一条蛇，就那种很肥大的菜花蛇。”风骞说。 两人从祖宅出来，风羿已经离开，这里除了玩手机的那个老头，没其他人了。 风骞想多问问祖祠的事，然而，这位沉迷游戏的老玩家压根儿不理会。 下山的路上，风骞在车里骂骂咧咧，他确实一肚子气，只是刚才在祖宅那里憋着没发出来。 骆恺心情也不怎么好，“我刚收到的信息，祖宅那块地不在老爷子手里，是看门那老头的。” 很难想象，独断专横的风老爷子连祖宅祠堂都没能抢过来！ “能将风家祖宅握到手里，那老头肯定不怎么好对付。” 风骞也是这样想的，“回去再查查那老头，弄清楚究竟什么来历再说！” 他是不耐烦对那哑巴老头摆好脸色，但他也不傻。 “还得弄清楚老爷子跟曾祖他们那一辈究竟有什么恩怨，当年老爷子掌权，继承到一些财产，但如今庞大的家产大部分是老爷子自己挣的，这么看来，确实没从曾祖那一辈人手里弄到多少好处。 “至于风羿，风羿从我姑奶奶那儿继承了禄海一套房，那小子太阴险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和姑奶奶那边联系上的，咱从小也没怎么听说过姑奶奶的事，只知道她跟老爷子关系不好，多年没有来往。” 骆恺问：“老爷子对风羿的态度转变，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怀疑老爷子那态度是装的？不，老爷子确实不喜欢风羿，主要是不喜欢他的长相。想想我亲奶奶，你外婆，留下的那张照片。” 风骞跟风羿不是同一个奶奶，他奶奶去世之前给他们看过一张老照片，那是一张合照，里面有曾祖一辈的人，还有年轻的老爷子，旁边站着姑奶奶。 骆恺回想着那张照片，“风羿的脸型跟她老人家年轻的时候是有点像。” 风骞咂咂嘴，“风羿肯定是亲孙子，老爷子就算怀疑也会去做鉴定确认，不然不会让他长大。” 他们这种家庭，很早就做过亲缘鉴定，不存在那些狗血事情。 “那一辈有秘密啊！”骆恺感叹。 “你说，那些老秘密，风羿知道多少？他都知道祖祠了，还跟那里的哑巴老头关系不错，肯定知道更多我们没听过的秘密！” “难猜。风羿现在完全脱离风家发展，咱们也威胁不了他。” “也是！” 风骞气闷地锤了锤椅座。 看看窗外的荒凉，再想想山上的祖祠。 “这地方一点都不好！要不是跟着风羿，我都怀疑找错地方，连个大气的牌匾都没有！老爷子还是尽快迁祖祠吧，咱家祖祠在这小破地方，说出去也面上无光啊！” 骆恺没说话，祖祠的事太多疑点。 风骞看着车窗外倒退的山景，突然说： “人为什么会怕蛇？” “可能是，源自基因的恐惧感。”骆恺道。 “那为什么还有些人不怕？比如风羿那类人？” “或许，他基因跟我们不同？” “我也想要不怕蛇的基因！”风骞说。 “也不一定是先天基因的原因，也可能是后天学成的技能，又或者是真实喜爱，比如很多爬虫学家。你真有想法，可以自己去学，也许了解过就不那么怕了。” “那算了。”风骞放弃。 另一边，风羿从小凤山回到家。 风家祖祠里面，那本“族谱”里记载的人，摆放的祖祠牌位里一个都没有。 管家说清明的时候，带他去看姑奶奶。 至于阳城风家，风羿不想多掺合风家那边争财产的事，今天也确实意外遇到了那两人，既然遇到，他也跟风弛说一声。 风弛很快回了个电话：“我擦！他们两个竟然偷偷去祖屋祠堂了！？奸诈！祖屋祠堂在哪？我也要去！” “小凤山，没什么人。哑叔在那守着。”风羿道。 “风家这边都没谁说祖屋的事，肯定得有人在那边打理，不然房子太久不住就烂了，山里的房子烂得更快。”风弛心中琢磨计划。 风羿给他发了个详细定位，路线图也标出来了，按照路线走不会走错。 风弛将路线图保存，“我先记一下，肯定不能立马就过去，不然他们会怀疑到你身上。那俩人，不看重的事情无所谓，重视的事都精得很，肯定是查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通完话，风羿又在手机上继续网上拜年，该回复的回复，听Steve说说弗州的事。 接下来没什么重要的安排，风羿就不打算出门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什么事做。 年前的仪器一周之内会装上，小戊医生让他补充的那一批，也付款了，即将发货。 地下实验室逐渐完善，当然，同时瘪下去的是风羿的钱包。 实验室确实是一个吞金兽，风羿深刻感受到了这种压力。 他手上还有一份小戊医生列出来的单子，这是后期需要补充的，现在没钱买。 经过两天的休整，小戊医生已经安置下来，他自己手头的事差不多处理完了。知道风羿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别的安排，便过来找风羿商量。 “今天就开始工作？今天大年初一，不好好休息一下吗？”风羿问。 “我对假期没有兴趣。”小戊医生面色认真，还带着些期待，“我现在想开始处理抗毒血清的事。” “行吧。” 员工这么积极，老板当然配合。 而且，抗毒血清这是个要紧事，风羿也急。 去弗州参加活动之前，他每天都会保存毒液。 风羿和小戊来到实验室，打开储藏柜，里面按日期顺序摆放着毒液干粉。 买了干燥处理器之后，风羿将那些保存的毒液都制成了干粉，这样保存的时间会更长。 先不说怎么用它赚钱，首先得把自己人的安全顾好。血清必须备上。 小戊医生全副武装，带着防毒面罩，手上也套了几层，白大褂里面肯定也做了一些其他防护措施。 “还分左右？”小戊看着上面的标签。 “嗯，毒性不一样，所以就分开取了。” 小戊医生深感意外，同时又觉得神奇有趣。竟然还有这种事！ “毒液的毒性有多强？”小戊医生问。 “不知道，没有做具体测试。哦，我用它杀过鸡！” 小戊医生：“……？” “就是取毒液，然后在鸡的身上割了个伤口，毒液滴到伤口上。”风羿将当时杀鸡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听说鸡死得太快，小戊医生神情更加谨慎，又问：“有人中过毒吗？你自己除外。” 风羿仔细回想，“有，不过那只是个意外。” 那时候受陆跃的邀请，参加千里集团的庆典，他正喝果汁呢，有个傻逼过来撞人，没防备之下他把口中带毒液的果汁喷出去了。那时候对毒腺的控制没有现在这么强，对周围的感知也没有现在这么敏锐。 如果放到现在，对方恶意一起，5米外他就能察觉。 听风羿讲述当时的情形，小戊医生神色紧绷，但双眼却越发闪亮。 “这确实是意外情况，对方手上肯定有伤口，不过浓度降低还这么强的杀伤力……” 对这种剧毒保持必要的敬畏心，但同时，越毒才越有研究的动力！ 而且风羿说的这事都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在此期间，风羿一直持续变化，就像现在，毒腺进一步强化，谁也不知道这一步变化完毕，毒液会增强到什么程度，毒性又是否会发生改变？ 这也正是他想弄明白的问题。 “虽然毒腺还在变化中，不过我们可以每天取一份……两份毒液，一根牙取一点，分析他们的毒性变化趋势。” 风羿点头，“可以。” 然后当场取毒。 “这一步我自己来。”这个步骤风羿已经做过很多次。 小戊医生也没有坚持，在抗毒血清制作出来之前，以安全为主。如果第一步就倒下了，那会错过未来更多神奇的东西。 “研究这个，需要多少毒液？”风羿问。 小戊想了想，他不知道风羿的排毒量极限，没有了解过，储藏柜里的那些干粉也看不出实际排量，他又不能真将风羿跟蛇类比。 “不用太多，先试试。” 小戊想着，不能太为难老板，所以没有给出确切毫升数。不至于一两毫升都挤不出来吧？ 风羿将两根玻璃管抵在毒牙下方，然后注毒。 也没注太多，一边只注了5毫升。 轻轻松松。 现在毒腺还在变化，他担心注毒太多了又会往什么奇怪的方向发展。 他并不希望毒腺占据太多的头部空间。 将玻璃管递过去，风羿问：“够了吧？” “够！够了！” 小戊慎重接过两支玻璃管。他刚才观察风羿，十毫升毒液，没有一丝勉强。显然，远没到极限。 看来，这位老板够毒的啊！ 将新取的毒液置于低温，小戊没急着开始研究，而是看向风羿，说起抗毒血清的事。 气候异常期带来了变革，医疗器械的发展也相当喜人。 地下实验室现有设备，再加上风羿订购的那些，也能多解决一些问题。实在不能解决的就去找外面借，在这方面小戊医生有足够的人脉关系，其中还有他投资的公司和实验室。 “我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如有需要，可以先借用外面的物资。您放心，隐私方面，不会暴露您的事。” 风羿表示理解。他之前就问过专业人士，知道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但操作要复杂许多。 小戊继续说道，“我会参照抗蛇毒血清的制作。有些蛇的毒性太强了，人被咬之后很难迅速产生对应的强势抗体，所以，一般会通过其他动物来取得血清，比如马，马体型大、血量多，人对马的蛋白质免疫反应少，不容易产生过敏。但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可能会持续好几个月，甚至更久，而且，两颗牙出来的毒液性质不同，制作血清的工作量也会更大。这些相信您也做过了解。” 以自然界的蛇为例，神经毒素为主的环蛇，血循毒素为主的蝰蛇，混合毒素的眼镜蛇等等。不同毒性，就需要有针对性地制作抗毒血清。 风羿点头。 小戊面色轻松了些，老板能理解就好。不然，制作时间一长，老板不理解还嫌弃、质疑他的工作态度，那双方就很难相处了。 “还有，关于毒腺，我有个疑问。您是如何确定毒腺是在强化，毒液变得更毒？” “这个简单。”风羿淡定地说道。 然后一口咬到自己胳膊上。 小戊医生：“……” 他看着风羿，深深的疑惑中又带着无法言喻的迷茫。 脑海里突然蹦出了那个如绕口令一般的问题—— 【用毒蛇的毒毒毒蛇，毒蛇会被毒蛇的毒毒死吗？？？】 第182章 加强版 毒蛇的毒能把自己毒翻的不在少数！ 所以，在小戊医生原本的计划里，知道毒液毒性特别强之后，采用的是保守方案。 取毒液，减轻毒性注入动物体内，观察等待一段时间，等动物体内产生足够的抗体，然后进行试血实验，看它血液中产生的抗体是否足够中和毒素。 如果成功，就能进行采血并分离血清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几种方案，但不管哪种，都不会是面前的这一幕！！ 小戊医生傻了一般，愣愣看着风羿。 风羿咬完，将胳膊伸到小戊医生面前。 “看！” 要证明毒液毒性增强，咬一口就知道了，就这么简单！ 小戊医生僵硬地挪动视线，看一眼风羿胳膊上的两个咬伤。 两颗尖牙，咬上去没用太大的力，但也都见血了，两个小血洞。 不同的是，一个伤口有出血但没有明显的炎症反应，另一个伤口周围已经出现红肿。 小戊医生声音艰涩：“你这个伤……要处理一下吗？” 抗蛇毒血清之类的他其实准备过一些，医药箱里还有蛋白酶等药物。 实验室里，医疗绑带，呼吸机也有…… “伤口疼吗？有没有感觉头晕，呼吸困难？要不要先用胰蛋白酶作伤口外周封闭？”小戊医生不放心。 风羿神色淡定，指着胳膊上的伤，“这边伤口有一点麻痒，另一个伤口带一丁点灼痛，不过没事，不用管它，待会就好。” 小戊医生：？？？ 你确定不用管它？！！ “哦，已经好了。”风羿说道。 跟刚才相比，伤口的炎症已经明显消退，伤口开始愈合。 小戊医生：！！！ 看看风羿，一副完全没事的样子。 再看看他胳膊上快要愈合的伤。 小戊医生深呼吸。 毒，肯定是特别毒！ 他绝不会小看毒液的毒性！ 小丙跟他说过，风羿毒杀的那两只鸡，肉质都变了！那不是轻微程度的毒能造成的！ 他问风羿：“你……以前也这么试？” “嗯，最开始的时候有点反应，但是没等我跑进医院，症状就已经消失了，伤口也愈合得很快。后来再咬就没有多大的感觉，身体产生了抗性。所以，现在又出现这种炎症反应，说明它的毒性在加强。”风羿认真地说道。 “……有理有据，胆识过人，直观高效，令人叹服！” 小戊再一次惊叹，风羿不是蛇，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不同于他所了解的任何一种生物。他所掌握的知识不一定能套用在风羿身上。 惊叹过后，小戊医生怀着一种奇异的心情，观察风羿的伤口。同时也留意风羿的呼吸频率和精神状态，以防出现意外状况。 确实，伤口恢复很快。别说中毒反应，就算一般人手上受点伤，都没他恢复的这么快！ 而风羿这两个伤口，是刚刚用毒牙咬上去注了毒的！且没有使用任何治疗药物！ “你的抗体……很强势！” 这解毒解得又快又准，可以说，咬上去的那一刻，抗体就迅速产生，并中和毒素。 按照风羿刚才所述，小戊医生推测，毒液在升级，风羿体内的抗体的确也在升级！这些有待实验验证。 “看来，不需要血清马了。” 直接收集风羿血液中的抗体，就这中合毒素的效率，时间都不需要等几个月！ 需求量没那么大，所以抗毒血清暂时也没必要量产。 常规方法，大批量抗毒血清的背后有太多的牺牲，需要一次次的试毒取血。 那些用来制造血清的马，寿命都缩短很多，而且满身的伤病。 就算风羿不同于一般人，他也得谨慎。毕竟，世上就这么一……只？条？ 思维出现片刻停顿，思索合理的量词。 算了，不纠结量词，选择客气一点的就好。 嗯，毕竟世上就这么一位神奇人物。 作为私人医生，他也要为风羿自身的安全考虑。 他得看看，这个过程是否会对风羿造成不好的影响。不仅仅是取血，他还要看毒素是否会损伤他的身体。 小戊医生将这些分析给风羿听，毕竟取血需要风羿配合。 “从你身上取血，先进行试血实验，看血液中的抗体情况，如果能中和毒素，再取血液分离血清。” “可以。”对风羿来说，这些都不算事，只要能尽快搞出抗毒血清就好。 抗体来源的问题解决，小戊今天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需要先消化现有信息。 “您是否还有其他问题？”小戊问。 “是有个问题。”这个问题风羿憋了好久，“我这个毒液可以用来赚钱吗？不是走黑市违法交易的那种。” 对于这个问题，小戊医生并不意外。 “我要先进行相关的分析才能告诉您确切答案。” “行。” 这个回答风羿还算满意。 小戊医生说的是对毒液的分析，而不是没有途径！ 也就是说，如果分析得到的结果是确定的，小戊有办法用这些毒液换取更多的利益！ 如果毒液能赚钱，那么小戊给的那张单子上列出的所有器材，需要的购买时间会大大缩短！ 毫无疑问，这会减轻风羿的资金压力！ 风羿离开之后，小戊医生看着新取的毒液。 虽然小丙跟他讲述过很多关于那两只中毒的鸡，颜色、香味、肉质等等方面与正常鸡肉的不同，但那些都只是听说，他没有亲见。 于是，小戊医生抽了点自己的血，用作实验。 然后证实—— 确实有毒！ 滴入一滴毒液之后，血液颜色，凝固状态都在极速改变。 他没取太多自己的血，让小丙杀鸡的时候给他留一些新鲜的鸡血，做第二次小实验—— 没错！特别毒！ 用仪器来分析毒液里起作用的毒性蛋白，然而得出的结果，那一列的问号，说明毒液里的这些毒性蛋白多数是未知。 这个结果也在小戊的意料之中，他对这些毒液的兴趣更大了。当然，在抗毒血清制作出来之前，还是得保守行事。 要取血制作抗毒血清这事，管家知道后，让小丙调整了菜谱。 风羿才从弗州回来，又要抽血，身体肯定亏得厉害，得好好补一补！ 于是，风羿血没抽多少，食量见长。 一周后。 风羿在弗州时购买的仪器已经到了，很多公司正月初七就开始上班。 工程师上门安装调试。 有小戊医生在，器材摆放位置由他决定。这些仪器他熟，并不需要看功能展示。 不过，他还是让安装人员用测试试剂操作了一遍，主要是给风羿看。 风羿也明白小戊的意思。他可以不精通，但不能啥都不懂！ 容易被忽悠！ 安装人员离开之后，实验室里只有风羿和小戊。 “由于不需要去外面弄血清马，抗体也不必等待几个月，会省去很多时间，再加上新到的这些仪器，很快会做出来。不过……” 小戊神色严肃。 “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就算血清制作出来了，考虑到毒液的毒性，一旦中毒需要尽快治疗。抗毒血清能中和体内的游离毒素，但对于已经被毒素损伤的器官，治疗效果就不会理想了。 “稀释后的毒液，毒力会降低，有更多的治疗时间。但没有稀释的毒液，可能只有几分钟的时间，甚至可能，根本来不及救治。” 他跟风羿说这些，只是想让风羿心里有个数，毕竟现在是和平年代，没有生死战争，那两颗毒牙也没有用武之地，不需要经常使用。 抗毒血清作用有限，不是谁都有风羿的体质！ 从源头控制住，才是最有效的防御！ 风羿认真听完，“嗯，我会加强对毒腺的控制。” “这就好。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小戊问。 “有！” 风羿摸了摸腮帮子，“最近觉得腮部肿起来一点点，是毒腺变化造成的吗？它是不是占据更多空间？” 最初毒腺发育的时候，风羿的两腮就肿起来过。今天照镜子，突然发现两腮似乎比年前回来的那时候，肿了一点点。 小戊医生听完，仔细给风羿检查了一遍，还用上了新到的医疗器材。 “怎么样？”风羿问。 小戊医生斟酌再三，说道：“毒腺与之前相比，没有太大变化，占据空间也没有明显增加。我想，可能是您回来之后休息好了，食物也充足，身体亏损的都补回来了。” 直白点，吃太多胖了。 “嗯。”风羿面色不变，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尴尬情绪，继续问，“身体其他检查情况呢？” “两颗毒牙好像比之前大一点点……稍等，我翻一下记录！” 小戊每天都会检查风羿牙齿的情况。 仔细对比，确实比一周前大了一点点，不明显，如果只是粗略地看，根本看不出差异。 “牙齿有什么与之前不一样的感觉吗？”小戊医生问。 “更想咬东西。”风羿说道。 最近小丙特制的磨牙饼干消耗得快，而且，在风羿提出建议之后，小丙再次更改了配方，加大了饼干的硬度。 这个情况小戊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先记录下来，慢慢观察。 “除此之外，根据检查的结果，您身体很健康。” 健康得能再去抓一条七米的蟒蛇！小戊医生心道。 “那行，没别的事了，我先上去。”风羿说完离开实验室。 待风羿离开，小戊看看刚才的检查结果，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风羿上次咬自己胳膊会造成身体损伤，现在看来，确实没有什么影响，连胳膊上的伤口也完全消失，一点疤都没留。 这才过去几天？！ 这个痊愈速度，超出正常范围太多！ 好的是，抗毒血清的制作会更顺利。 楼上。 风羿回到自己房间，从网上搜了弗州活动时期媒体拍到的照片，对比。 “还真是！长肉了！” 想想，这段时间宅家里，食量增多，锻炼减少。 毒腺还在变化期，食量是不会降的！风羿将锻炼的时间增加。 其实这点变化他也没太在意，他现在不混娱乐圈，胖点就胖点儿呗，过段时间，等毒腺变化期结束，他又得出去赚钱养家，那时候就不一定能天天吃饱饭了。 这么想着，风羿拿出一个加强版磨牙饼干，一边磨牙，一边回复收到的活动邀请或采访信息。 又过了两天。 中午，风羿正在用餐。 突然嘴里咯嘣一声。 管家注意到风羿神色不对，问：“怎么了？” 风羿起身，含糊地道：“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里，风羿对着镜子看牙，牙齿上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大惊： “我牙裂了？！！” 五分钟后，地下实验室。 小戊给风羿检查牙齿，管家在旁边看着。 “不是牙裂，是……有一层外壳脱落。” 小戊用镊子夹起一小片碎壳。 而在开裂之后，牙齿外面那层碎壳掉落得更快，没一会儿，尖牙四分之三完成脱壳。 管家看着那两颗牙。 白得晃眼的两颗大毒牙跟之前相比似乎越发嚣张，并肆无忌惮释放着嘲讽的光—— 【没想到吧！我蜕“皮”了！】 虽然早有预感，但真正看到，管家还是颇为遗憾。 怎么就不能换掉呢？ 小戊医生不太理解管家这种失落的反应，不过，老板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壳掉下来，毒牙又变成了原来的大小。 “这应该是升级版了。”小戊医生说。 毒液在强化，那毒牙配套升级也是合理的。 毒牙最令人害怕的就是一个“毒”字，当然并不是说它本身有毒。如果不注毒，它与一般的尖牙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就是不知道强化之后，注射毒液是否会更快？ 又或者，能如喷毒眼镜蛇那样喷毒？ 将掉下来的那些“壳”放进一个透明盒子里，保存进样本室。 这里有一个秘密的样本室，用于研究变化趋势的毒液样本就保存在这里。 这个地方只有风羿能开启，每次小戊想取样的时候，会跟风羿说，得到允许才能取。 除了毒液，这里还用于储存从风羿身上掉下来的其他物质，比如头发、鳞片、剪下来的指甲等等。现在再加上毒牙上掉的外壳。 “你身上蜕下来的皮真的不能保存吗？”小戊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 “不能，蜕皮的时候它就直接消失了。”风羿说。 “那下次你蜕皮，我能在现场吗？”小戊想试着抢救一下，这种蜕下就会自己消散的皮，真是太神奇了！ 风羿想了想，“可以。” “冒昧问一句，离下次蜕皮还需要多久？” “应该快了。”具体时间风羿不知道，但是他能感受到时间临近。 下次蜕皮风羿得看看，尾巴那儿，寄生虫留下的那点痕迹，是不是真的会随着蜕皮而消失。 等两颗毒牙的外壳完全掉落，小戊清理过后，又做了个细致检查。 牙齿亮白，不知是不是实验室环境的原因，小戊总觉得，牙面釉质反射的光都带着些冷意。 暂时也看不出别的。 他很好奇，有这么两颗牙藏在口腔里，吃饭真的会方便吗？ 不是风羿本人，他也体会不到。 而脱壳之后，牙酸？还是牙痒？又或者是其他？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小戊打开记录本准备记录。 风羿活动了一下牙齿，“感觉？我感觉，咬鳄龟都能直接破甲。” 小戊医生：“……” 第183章 网红专家 说实话，风羿毒牙的变化趋势，超出了小戊医生的认知。 毒牙为什么要叫毒牙，它就像注射器一样，是用来注毒的！ 破皮钉肉都能理解，而不应该是像钢钉那样钉穿硬壳！ 小戊医生十分好奇，风羿究竟经历过什么，为啥毒牙会往这种奇怪的方向发展？ 这是担心到嘴的猎物逃跑，所以得钉死么？ 但他一个文明社会吃正常餐食的人，用得着“钉死猎物”这功能？！ 或者是为了扩大食谱？专挑带甲壳的？ 又或者，磨牙的方式不对以至于牙齿越来越硬？ 不管怎样，小戊决定，给自己的金属手套也升个级，以前那双手套感觉防不住这牙。 他相信风羿的直觉，既然风羿说了能钉穿龟壳，他总得多做准备。 就算弄出了抗毒血清，中毒后再解毒，以风羿毒液的毒性，等到解毒的时候，伤口部位已经有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医生的手可是很金贵的！ 伤不起！ 牙齿脱壳，毒腺的变化也即将结束，整个变化期是同步的。 在确认风羿的毒牙完成强化，接下来小戊医生将全部精力投入抗毒血清的制作上。 等试血实验成功之后，在风羿的配合下，他又从风羿身上取了带抗体的血液，提取血清。 不过这并不是完工了可以直接使用。 动物实验试血成功不一定用到人身上也正常，还得考虑到个人。 要看大家对这个血清是否过敏。 以动物性的免疫血清为例，比如马，从马身上提取到的带抗体血清，对于病人来说，它有抗体和抗原两重性，一方面它能提供抗体，中和病人体内的毒素，而另一方面它又有抗原性的异种蛋白，这会刺激人体产生抗马血清蛋白的抗体，因此再接受马的免疫血清时，会产生过敏反应。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对这种抗毒血清产生过敏，但必须得考虑这种意外。 在小戊医生最新的认知里，风羿不属于人，也不属于其他动物，与传统意义上的人和动物都是不同的。 血清是从风羿身上获取，但小戊医生必须考虑风羿体质的特殊性，获得的免抗毒血清是否会让其他人产生过敏反应？ 如果他们对风羿的血清不过敏，那这些抗毒血清就是解毒剂。 如果过敏，那可能就是毒上加毒！ 这也并不是说风羿身上获得的血清有毒，过敏就按过敏论，而不是直接定义毒性。 有些人花生过敏，严重的窒息休克，甚至危及生命，但你能直接说花生有毒吗？ 是否过敏得按个人体质来看。 因此小戊医生先给自己检测。 在确定不过敏之后，又试了抗毒血清的解毒能力。 当然，做实验时所用的毒液大大降低过毒性，他还是非常珍惜自己的小命的。 测试结果，对他自己来说，是成功的。 而甲乙丙丁他们几个，以前在医院做过抽血化验过敏源，但是，风羿毒液里的毒蛋白，血液里提取的这些抗体，是不在数据库之类的，也没有谁直接接触过，得挨个试。 不过没等他说，小丁先找上门来。 “听说血清已经弄出来了？成功了？”小丁问。 “不能算完全成功，我要先看看你们是否对这种抗毒血清过敏。”小戊说道。 “那我先来试。” “为什么这么积极？” “我最闲啊。”小丁说。 风羿又不需要他陪玩，他最近都在网上修园林景观的课程，每天整理庭院。他小丁改名园丁算了。 小戊先给小丁试。 有的血清反应不是速发型，可能是延缓或迟发型，需要多观察几天。 好的是，小丁并没有表现出过敏反应，之后，其他人，包括管家在内，也都没有表现出过敏反应。 这令小戊欣喜不已。 从风羿血液里提取的血清，对毒素很强势，但对人体却很温和。 风羿身上，有人性和非人性，暂且看来，这些免疫血清的人性多一些。 在医药方面可能会更有研究价值，不过他这里条件有限，有很多更深的东西无法验证。 那也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至于风羿，毒腺的变化期结束，他也要开工了。 首先要面对的是阳城自然博物馆的邀请，年前风羿在网上引发热议的时候就收到邀请，被风羿推了，年后那边再次邀请，这次是重要活动。 那边想请风羿说一说在弗州抓蟒蛇的事，顺便借此事给公众科普一下生物入侵的危害，谨慎放生，引以为戒。 现在，弗州活动已经接近尾声，根据弗州猎蟒活动主办方的统计，公开出来的数据里，此次活动抓到的最大蟒蛇，肯定是风羿抓到的那条，冠军毫无疑问。 而抓蛇数量最多的是另外一组，他们以微弱的优势胜出。 不过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风羿中途退出，提前申请结算，猎蟒“最大”和“最多”这两个冠军他都会捞到手里。 鉴于风羿抓蛇的天赋，弗州猎蟒活动主办方特意找了贺主任，然后由贺主任联系风羿，转达那边的意思。 实力悬殊，如果风羿再多抓一两天蟒蛇，或许数量冠军也是风羿。主办方建议以后风羿还是不要参加这一类活动了，给其他人更多的机会，同时那边会高薪聘请风羿择时去大沼泽抓蛇。 风羿也没想再去参加这种活动，跟其他人相比，他完全开了挂一样，参加这种比赛性质的活动没有太大意义，而且，他手上已经有了蟒蛇猎人证，人不多的时候去，多好，能赚钱，又清净，他还能多享受踩草的乐趣。 这天，风羿有工作安排，起得比较早。 起床之后来到露台看了会儿晨景。 冬季在远去，不久之后，候鸟们也会纷纷北上，回迁往它们的繁殖地。 那些中华秋沙鸭也该离开了。 最近小丁修理庭院锦鲤池时没有遮挡，一个没留意，被空中的鸭子叼走一条鱼。 那绿得嚣张的头毛，跟小丁斗智斗勇掉落碎羽留下的气味，是上次那只没错了！ 真特么贼啊！ 小丁把锦鲤池遮挡之后，它还继续徘徊。 就这执着的劲儿，估计这货下一个冬天迁徙到南方过寒假的时候，还来这里！ 一只翠鸟从小区上方飞过，飞往湖面方向。 风羿伸了个懒腰，回屋。 “早起的鸟儿~有鱼吃~~” 吃完早饭，小甲开车，送风羿前往自然博物馆。 这次是过去接受采访，然后配合宣传。 阳城的老自然博物馆已经闭园半年了，现在搬迁到新建的自然博物馆，占地面积更大，增添了许多新的内容。新馆还没有正式开放，现在处于宣传期。 风羿到的时候，还遇到了韦鸿羲。 “你们联保局也被邀请了？”风羿问。 “商谈开馆活动，也配合先做一下宣传。” 韦鸿羲看到风羿，很高兴。 “厉害啊，你小子！我们局里都知道你很能抓蛇！当之无愧‘蟒王’啊！” 之前度假村的事，请风羿过去抓蟒蛇，韦鸿羲以为那已经算巨蟒了，没想到风羿去一趟弗州，又抓到一条更大的！现存野生蟒蛇里，已经刷新记录了！ 风羿只是笑了笑，并不想多谈“蟒王”这种称号。 “你已经进馆内看过了？”风羿问。 “看过了，就算不看我心里也有数，标本来源需要联保局审核的。现在这个新馆多了大量新标本和模型，哦，还有个给你推荐，史前动物区那边，多了泰坦蚺的模型，估计待会儿采访的时候他们会跟你说这事，你可是网红‘蟒王’，馆放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让你带动一下人气。” 最近随着弗州那边猎蟒活动的结束，冠军诞生，网上关于“蟒王”的话题又刷起来了。只是风羿并不想看。 “让公众看一下泰坦蚺模型也好，省得网上那帮人看到大蛇就急吼吼地喊十几二十米，让他们看看十几二十米的巨蟒是什么体态！”风羿想到他抓巨蟒的时候，网上那些张口就十来米的话，满满的槽点。 “新馆的开馆仪式你也收到邀请了吧？”韦鸿羲问。 “嗯，自然博物馆这边给我打过电话，提了正月十五上午的开馆活动。” 说实话，风羿接到这个邀请的时候，有点小得意，他是以专家的身份受邀，而不是网红…… 也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网红专家”？ 算了，网红专家就网红专家吧，好歹也是权威认证的专家，获得过猎蟒冠军的！ “联保局这边由你负责？”风羿问。 “怎么可能，我级别还不到，也就是今天过来先宣传一波。这次新馆开馆仪式到场的重量级人物比较多，好几个自然科学界的大佬，省领导也会到，还有商界的几位名人，也有大明星，这些聚到一起，我这级别可撑不住场子。” 不是怕这阵势，联保局的人出了名的头铁。但韦鸿羲只是阳城分局的调查员，资历不够，要撑住场子就得级别高一点的。 “那你们联保局谁来？”风羿问。 “是贺主任，弗州活动结束，他回国便会过来这边，正好参加正月十五的新馆开馆仪式。哦，对了，给你透个消息，贺主任这次过来可能会直接给你转正。” 风羿一愣。 转正？转什么正？ 韦鸿羲继续道：“贺主任回国之后就会为专家委员会新成员颁发聘书，这期新成员就两位，其中一个是你。弗州猎到那么大一条蟒蛇，给你发个证书，谁都没异议。” 哦，去弗州猎蟒时，他是以“临时顾问”身份参加的联保局专家团队。 所以，这次回来之后，他能成为正式顾问了吗！ 进入专家委员会，就有更多的话语权，而不是只有一本专家证的小专家！ 赚积分的途径也多了呢~ 这消息韦鸿羲既然敢透露，那就说明这事早已经定下来了，只等贺主任过来。 想起什么，韦鸿羲又说道：“对了，还有个事你知道不？你住的那一块，入选了城市园区生物多样性案例。” 风羿：？？？ 什么生物多样性案例？ “你说的翠湖那片？”风羿问。 “对，这次案例主要是居住区，为的是支持城市生物多样性保护，在城市化进程中实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风羿还真没了解过这个。 抽空上网查了查，在那个入选案例里面，除了他现在住的小区，还翻到了瑢城钺山周边区域数个小区名，他在瑢城居住的钺秀小区赫然在列。 去年之前，钺秀小区可是冷冷清清，以前甭管什么宣传推广，完全没它的事！ 当初风羿在那边买房子的时候，陆跃还觉得那里没有投资价值，荒郊野岭，偏僻冷清，蚊子多还有蛇！ 谁知道一年不到，变化这么大，小区周边配套的建设逐步完善，还有政策扶持，小区抓住机会修整，居民住得更舒服，又不会对环境造成负面影响，画风突然就和谐起来了。 没看连迁徙的小天鹅都绕道去那边过冬了呢！ 这可是官方权威宣传，不是网上那些话题炒作。 入选这种性质的案例，有什么影响呢？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小区房价又涨了！ 虽然在管控之下没有涨太多，但是跟去年相比，再次略有上浮。 风羿没有太多时间搜索更详细的信息，约定的采访时间到了。 和韦鸿羲提醒的一样，自然博物馆这边也想借风羿的人气，让大家关注新馆。 着重提了泰坦蚺的模型，以及缅蟒、网纹蟒，绿水蚺黄水蚺等大蛇的标本。 很多人怕蛇，但随着网上话题的不断升温，也产生了一些好奇心。 动物园里是有蟒蛇，还是活生生的。但是，第一，有些人更怕活的蛇，第二，就算是动物园里的蛇，也不一定会摆好pose让你观察。 不是每条蛇都像瑢城动物园的黄金蟒妞妞那样会营业，很多蟒蛇，可能会躲在哪个角落发呆，或者盘成一坨，半天不动也不理人。 毕竟，蛇这种生物，吃饱了就发呆睡觉，气温合适的话，连晒太阳都省了。它们发呆的姿势各有不同，可能你连它们的脸都找不到。 但是自然博物馆的标本不同，你可以全方位近距离观察！还有机会跟泰坦巨蟒合照！ 这里还会作为学校的校外课堂，让大家了解自然界存在或曾经存在的奇妙生命。 因此，博物馆方借着采访风羿的时候，着重说了这里的优势，风羿也配合他们宣传。 当然，弗州猎蟒的经历，采访时也问了，就那几个问题，事先还都跟风羿通过气。 总的来说，他们看中了风羿能带动的流量，这次主要是让风羿过来露个脸，起个宣传作用。 完成采访，配合网上宣传，又领了正月十五的开馆仪式通行证，跟受邀的其他人一起吃了个饭，风羿就返回了。馆内有些地方还在修饰中，他没有去多看。 从自然博物馆刚回到家，风羿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 “风羿？你好，我是风老先生的秘书……” 打电话过来的是风老爷子的秘书。风羿现在这个工作用手机号，老爷子不需要太费力就能知道，他不奇怪。 他奇怪的是，风老爷子这个时候竟然想找他过去谈话！ 刚这个电话说老爷子想跟他见个面，风羿没立刻答应。 他一直跟风弛保持联系，知道老爷子遗嘱还没定呢！ 为了确定，风羿又给风弛发了个信息。 【老爷子定遗嘱了吗？】 没一会儿风弛回复： 【没呢，听说可能要等正月十五以后。我现在天天旁观大戏[吃瓜]，巨额财产在前，熟悉的人都变得陌生了呢，啧啧。要我给你讲讲吗？】 【不必！】 风羿对那边内斗详情没什么兴趣，他只是不明白，风家那边斗得那么厉害，那老爷子现在找他过去干什么？搅混水吗？ 风羿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老爷子会给他分财产！ 不过，见见也好。 风羿给刚才那个号码回了个电话，同意见面，并约了时间和地点。 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第184章 辣眼睛 老爷子约的地方就在老宅。 阳城风家的人，可以不知道祖宅，但肯定都知道老宅。 小辈们对老宅，既向往又畏惧。 向往是因为，那个地方在风家就代表着最巅峰的权利和财富。 而畏惧，则是因为住在那里的人。 风家的小辈们，甭管在外面多嚣张，到了老宅就会变得跟没长牙的狗崽似的。 风老爷子想了很多地方，最后觉得，还是自己的地盘上最安全，因为要说起某些秘密，他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而且，约在老宅，对风羿也是一个威慑，一个试探。他知道小辈们对老宅是个怎样的态度。 本以为风羿会犹豫，会需要更长时间考虑，没想到，提出见面地点，风羿很快就同意了。 这是自信，还是挑衅？ 秘书先生也问了风羿为什么会同意。 风羿的回复是：“尊重老年人。” 不提风老爷子那边对这个回复是怎样的反应，风羿这边还挺期待见面的。 知道风羿要跟风老爷子见面，管家很快着手准备起来。 管家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在风羿的穿着方面极为用心。身上穿的，脚下踩的，管家特意找人定制，连袖扣都是管家的私藏。 整套服装，风格正式，不会让人小看。也没那么严肃，带着年轻人的张扬随性。 约定见面的这天，管家还给风羿做了发型，带点成熟和商务感。 风羿原本没打算穿这么讲究，但管家似乎有他的考虑。他给风羿和老爷子的见面，定的是商务性质。 花这么多心思给风羿准备，管家并不是对风老爷子有多看重。 风羿去那里跟风老头见面，或许会遇到同辈的其他人。 管家目光沉沉地看着风羿： “不能输！” “好！” 风羿应声。 管家的意思他明白了，输人不输阵…… 呸！是既不能输人也不能输阵！！ 风羿对管家的安排不反对。 人只要特意收拾一番，呈现出来的气场就是不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谈什么百十亿的项目呢！ 地下停车场，小戊医生正在跟小甲和小丁说话。 今天跟着风羿出去的是小甲和小丁，小甲负责开车，没有正事的小丁客串保镖。 小戊医生在车上放了一个储存箱，有点像是车载冰箱，但这个是专门用来保存抗毒血清的。 “已经完成了？”小甲满脸喜色。 “不是最终成品，现在这些只是应急用。” 血清虽然没有完成，不过也进入收尾阶段，一切都很顺利，只是近两天小戊医生在考虑另一件事：作为私人医生，而且是一个可能会为风羿工作数十年的私人医生，不一定非要等老板生病了，或者身体出什么问题了，他才去琢磨怎么解决。 有些问题得提前考虑到，提早做出解决方案，真正遇到了也能立马着手。 这两天他就在想，风羿那两根毒牙，坚硬是坚硬，它也完全往不合理的方向变化，但是！ 毒牙是中空的！ 咬东西会堵吗？ 或者，平时吃东西会堵吗？ 如果真咬了什么而堵住了，那怎么解决？ 会用毒液冲吗？ 误伤了咋办？ 小戊将自己的顾虑说给二人听。 小甲和小丁听到这话，不由在脑内幻想出喷毒眼镜蛇喷毒的画面…… 瑟瑟发抖。 可怕！ 小甲摇摇头，“你想太多了。” 小丁也说：“老板只是去跟人见个面而已，不至于用上某些功能吧？” “嗯，反正，在车上放了这个你们也能安心点。”小戊说道。 他当然也不希望那种情况出现，他只是在做实验的时候，突然想起以前曾遇到进样器堵针的情况，所以才会考虑这些。 不过风羿那牙一直折藏在口中，平时除了取毒液，也没别的使用机会。他既然想到这种情况，总得考虑解决方案。 万一哪天遇上了呢？ 三人正聊着，风羿下来。 看看时间，该出发了。 风家老宅离这边稍有点远，风羿在车上小眯了一会儿。 而老宅这边，老爷子并没有说风羿要来，秘书也只是说了几点会有客人来访，这段时间来访的人不少，老宅的人也没放在心上。 这里的雇佣人员，多半都在这里工作好些年，他们的雇主只有风老爷子一位，也只听老爷子的吩咐，多年过来也能很好地控制面部表情。 然而，在看到风羿的那一刻，面上神情，像是在南北极发现了热带蟒蛇一样！ 不可思议！ 诧异，震惊，第一眼怀疑自己认错人。 但是，再仔细看，没错啊！ 就是风羿！ 风家这一辈的人，长相上或多或少能找出些相似的地方，长得像的人乍一看也会认错，但长这脸型的，只有风羿一个！ 他们都认识风羿，以前见面的次数不多，现在对风羿的了解又仅限于网上曝出来的那些，所以，在他们的印象里，最深刻的还是当年那个带着青涩气息，有点天真叛逆的青少年。 风羿长这么大，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多，但他们对风羿印象深刻，一是风羿的长相，众人皆知的老爷子厌恶型。第二，风羿是风家小辈里面唯一一个敢违抗老爷子命令的人。 然而此刻，看着走过来的风羿，众人面上难得出现片刻的恍惚。 他们真切感受到，当年那个孩子成长了，气势都不同了。 稳重，又带着锐意。 阳光下看过来的双眼，仿佛不带多少温度，没有那种直白的凶狠，却又让人有种面对猛兽的错觉。 不得不承认，这张脸，虽然老爷子很不喜欢，但是，不喜欢归不喜欢，不能否认他的颜值。 众人恍惚过后，思绪翻涌。 我的爹哎！这种时候，遗嘱都快定了，老爷子竟然把逐出家门多年的风羿叫回来了？！ 莫非真的如网上媒体猜测的那样，老爷子其实对风羿另有安排？ 更甚至，所谓的厌恶就是假的，其实风羿才是真正看重的继承人？！！ 风羿忽略众人的目光，走进屋，秘书先生亲自过来带他上楼。 “老爷子在二楼会客厅等着。” “嗯。” 风羿神色淡淡。 小丁跟在他身后。 小甲没来，得守着车，防止某些人对车动手。 风羿在一楼客厅还看到了正月初一时在小凤山见过的风骞。 此时风骞正一副震惊脸，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又顾忌场合不敢出声，憋得满脸通红，眼中愤怒、不甘，还有其他强烈又复杂的情绪。 风羿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上楼。 眼看风羿被老爷子的秘书领着上楼，风骞掏出手机疯狂发信息。 风家各个聊天群瞬间炸开了锅！ 这段时间大家一直在关注老宅的动静，但谁也没想到会冒出个风羿！ 这种关键时刻，风羿来这里干什么？ 他们内斗都顾不上了，猜测老爷子把风羿叫过来的用意。 看秘书那态度，对风羿好像还挺客气？ 这不对劲啊！ 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老爷子不是不喜欢风羿吗？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还是约在二楼会客厅，这太奇怪了！ 风家其他人过来见老爷子，一般是直接去书房，而不是去那个会客室，除非商谈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 老宅二楼会客室保密性是这里最高的一级，一般只有见很重要的人商谈重要事务时，老爷子才会约在这里，不然在楼下就打发了。老宅里一楼也有会客室。 因此，知道老宅二楼会客室的特殊意义，风羿在这种敏感时刻来到老宅，还跟老爷子约在二楼会客室见面，没谁能淡定。 那小子凭什么？！ 莫非，老爷子要谈遗嘱？！ 再联系除夕那天提起风羿时老爷子那微妙的态度…… 大大不妙！！！ 风羿知道，他来老宅，那帮人内心肯定会上演大戏，不过也不在意。 来到二楼，会客室门口。 “还请羿少把手机留在外面。”秘书先生说道。 风羿也没多说，只是笑一笑，像是对此事很随意的样子，将手机递给小丁，“要是有电话你接一下。” “好的老板！” 秘书打开门，请风羿进去。然后就守在门旁边 小丁也跟着守在门口。 秘书看了看他，心想，这个是羿少的保镖？相当年轻啊，瞧着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感。 “你是羿少的朋友？那边有休息区，有准备茶水点心，可以去那边等候。”秘书先生说。 小丁回以微笑，一副很没有心机的样子，“我只是老板的花匠，辛勤的园丁。守在这里就行了。” 秘书：？？？ 花匠？ 风羿走进会客室，门关上。 以前风羿也会怕老爷子，从小生长的环境和周围人灌输的想法，总觉得老爷子特别可怕。 但是现在，特别平静。 感觉这张老脸也就一般。 论长相，森蚺的冲击力强多了。 论气势，他也不怎么受影响。 风老爷子坐在会客沙发上，在风羿踏入的那一刻便看过来。 阳城风家掌权数十年的老人，目光沉着冷厉，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 小辈们不怎么敢与老爷子对视，就算敢，也坚持不了太久，总觉得老爷子那目光如剑，能伤人。 然而现在，当风老爷子的视线习惯性地刺过去，却没能在风羿脸上停留多久。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便像是看到了什么辣眼睛的画面，主动挪开。 风老爷子内心一阵气血翻涌。 不管过去多久，看到这张脸还是心烦！ 第185章 试探 留意到老爷子这反应，风羿心中暗道： 又来了又来了！从小就是这样！ 因为这老头的态度，他亲爹总是对他抱怨：“为什么你不长得讨喜一点？” 老爷子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连带着不咋喜欢风羿他亲爹。 他亲爹在老爷子面前一直讨不到什么好态度。 也正因如此，当年风羿叛逆心一起，这帮人果然把他踹出家门了。 长相也不是风羿自己能决定的，长成这样能有什么办法？天生的！基因决定！ 你们不喜欢有别人喜欢！ 现在风羿已经能很平静面对这种待遇了。 因此，在看到老爷子明显嫌弃的目光时，风羿面色丝毫不变，淡定地走过去，坐在老爷子对面。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茶几。 室内只有他们二人，风羿看了看面前的茶几，伸手给自己泡茶。 连茶水都没准备，风羿也不指望有人进来给他送茶了，不如自己动手。 已经调整心态的老爷子，掩去眼下的嫌弃，重新看向风羿，正准备说什么，就见风羿旁打开茶罐泡茶，泰然自若。 老爷子愣了愣，刚准备说出口的话都给忘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个地方，在他面前跟没事似的泡茶，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要么天生缺根筋，要么内心强大。 风老爷子可不认为风羿是缺根筋。 他第一次真正地正视风羿。 没先到，数年未见，不知这小子经历过什么，竟然能将心态练到这样的程度！ 包括风老爷子自己在内，风家大部分人当年对风羿离开风家的看法是—— 虽然风羿不讨老爷子喜欢，但留在风家，老爷子肯定会为了面子问题，多少给他分一点。然而放话离开就不一定了。 意气用事，天真幼稚！ 出去吃点苦，知道外面生活艰难了，或许就会回来服软！ 可谁也没想到，风羿还真在外面站稳了，更没想到风羿会混出现在这样的名气，还是他们没法插手的领域。 老爷子在收到风羿回到阳城的消息之后，也一直在等风羿来认错，甚至还透露了年后就订遗嘱，然而等来等去，这小子直接跑国外抓蛇去了！ 也是那次，风老爷子才确信，风羿是真放弃了财产争夺！ 闭了闭眼，风老爷子见风羿泡好茶，难得用缓和的语气说道：“以前不知道，你也喜欢茶。” “算不上喜欢，也没研究过。”风羿说。 “你可以尝尝，这茶，不说最好，也在顶级之列。” 这话风羿信。二楼会客室，老爷子用来招待客人的茶，绝对不会差，这关乎颜面。 “对我来说，合适就好，再顶级的我也不一定喜欢。”风羿说道。 老爷子乐得从茶话题开始谈，至少这个话题他不会心烦。 听到风羿的回答，老爷子不置可否，而是问：“那么，你觉得哪种茶合适？” “哑叔在小凤山自制的那种茶就可以。” 风老爷子目光陡然锐利，直直看向风羿。 “哑叔”？那条不会叫的看门老狗？！ 要说风老爷子极讨厌的人，“哑叔”是其中之一。 自家祖屋祠堂所在地，竟然属于别人！ 简直奇耻大辱！ 这种事，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说出去只会惹人嘲笑！ 因此，他从来不提祖屋祠堂。 其实在意得要死！ 虽然与祖辈们有矛盾，但不喜欢归不喜欢，祖屋归属和祠堂所在，这是面子问题！ 风老爷子缓缓深呼吸。 这小崽子果然不讨喜！开口就往他在意的事情上捅！ 不过，风老爷子很快就恢复过来，语气重回平和：“原本，我是给你留了一份遗产的。” “是您对于搞掉我工作室的补偿？” 风羿平静地直视老爷子双眼。 风老爷子对于风羿查出去年工作室的事情，并不意外。他仔细观察风羿的表情，看不出愤怒和委屈，那双仿佛不带温度的双眼里，依然看不出情绪波动。 连眼睛都这么像！ 看着就烦！ 不管内心怎么想，风老爷子面上倒是一片平静，而且带上些许认真，“不管你信不信，你离开风家之后，我没想过对你出手。” “我信。”风羿说道，“您不屑于对我出手。但是，有人出手，您帮忙扫个尾而已。比如，您最喜欢的那位，长得最像您的孙子。” 风老爷子正想说可以给风羿一定补偿，就听风羿继续说道： “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犯了法就得认罪，就算不认罪，也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您说呢？” 风老爷子认真看着风羿，分辨着他脸上每一丝表情，但令他诧异无比的是，他依然没有收获任何有用信息！ 去年，确实是自己喜爱的孙子出手让风羿面临困境，但如果没有老爷子的出手，风羿很快就能从困境中走出来，甚至可能会来一场快速的反击。是老爷子的出手，真正让风羿差点面临绝境。 也正因如此，风羿将这个大仇一直记载风老爷子身上。 小辈之间的斗争就让小辈们自己解决，你个老个老头子插手，就得做好被抽老脸的准备！ 只是风羿自己因为变异的事情，也没有足够根基和底蕴，一直处于蛰伏期。 但这边并不意味着他将这个仇放下了。 他可是很记仇的！ 室内一片寂静，甚至带着一阵凉意。 风老爷子忍着心中的复杂，没说话。他今天将风羿叫到这里，就不会小看他，但，即便做过准备，也没料到，风羿竟然能有这样的心境！这样的城府！ 风羿突然笑了笑，打破这种僵持。 “您直接说今天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别提家产，我对阳城风家的家产没有兴趣。” “阳城风家”这四个字令风老爷子眼皮一跳。 风家，可不只有“阳城风家”。 “是因为，你接手了风……你姑奶奶手中的财物？”老爷子语气带了些冷厉。 风羿没回答。 老爷子忍不住又问，像是质问，又像是一种寻求答案的催促：“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她联系密切！” “没有联系密切，在您去年出手搞掉我工作室之前，我对她老人家的了解，仅限于她跟您的兄妹关系。” “那为何她会帮你？还送与你财产？！”风老爷子语气略显激动。 “她说……”风羿依旧不急不缓。 风老爷子目光死死盯住风羿。 风羿摸了摸脸：“我长得最讨喜。” 风老爷子：“……” 风羿能看到老爷子咬合肌抽动，大概处于一种咬牙切齿的状态。 风羿无视对方的怒气，继续说：“我对姑奶奶她老人家其实没什么了解，只是从她的旧友口中，听说过一些，您二位的……往事。” 这种微妙的停顿，几乎在明说他知道两位老人年轻时的那些事。 比如：【你被你妹妹吊打】 风老爷子现在不止咬合肌抽动，整个面部肌肉都在颤抖，脸色因为盛怒而布上一层红色。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抬起整张茶几盖在这小崽子脸上！ 但是，为了风家的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还得忍！ 风羿这小崽子确实难对付！ 放狠话他不听，甩脸色他又不怕！ 两人现在的关系相当微妙。 在风老爷子看来，这就像是，居于深海的霸主对陆地上蹦踏的兔子束手无恶。 更何况，这小崽子也不是没有攻击力的兔子。 风老爷子语气沉沉，“倒是我眼拙，没看出来，你也是有尖牙利爪的。” 风羿：“……” 回以淡然的微笑。 神态自若地端起刚才泡好的茶，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 风老爷子刚才那句也就只是个比喻。 老爷子的情绪变化，他能感知到，老爷子面上虽然还算镇定，但那汹涌的情绪信息充斥着会客厅每个角落，想忽视都不行。 看来，姑奶奶对老爷子的影响，比他想的要深刻多了。 他其实也在试探，看老爷子对风家的核心秘密是否知道。现在看来，老爷子可能知道一点，但这“一点”究竟有多少，还得继续试。 其实，老爷子敢一个人在这里见他，他已经将“一点”缩到“半点”。 风羿看着老爷子，等着老爷子平息怒气。 风老爷子现在怒气翻涌。 很久之前，他小的时候，知道风家有一个小叔特有本事，整个风家因他的原因而在战乱中保全。只是小叔经常不在家，他也不知道那位小叔具体在做什么事。 后来，听说小叔要在家族内选继承人。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小叔手中的财产会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给血缘亲人，另一部分会留给选定的继承人。 让族老们看重的便是那隐秘的一部分。 没谁知道那是什么。 只知道很厉害，甚至能在战乱中保全族人。 族中所有人都卯足了劲竞争，优秀子弟那么多，小叔却最终选择了他的同胞妹妹。 风老爷子心态崩了。 为什么啊？！ 为什么选择他那个除了武力之外，资质平庸的妹妹？ 是有惊人的才华吗？ 是有更优秀的领导能力吗？！ 后来数十年，他把家业做大，也是为了证明他本事更强，然而，这些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 族老们连祖宅和祠堂都没交到他手中。 他恨！ 不甘心！ 观察到老爷子如风暴一般情绪信息的风羿：“……” 老头子受刺激了啊。 会客室外。 尽职尽责守在门口的小丁，看到风羿手机上有电话打进，看了看来电，是【贺主任】。 接听。 “您好……贺主任啊您好您好，我是他家的花匠，老板现在有点事走不开，您有什么急事吗……不急？那需要我帮忙传达吗……行，待会我跟他说一声，让他给您回个电话！” 通完话，小丁继续守门。 旁边老爷子的秘书心中疑惑。 贺主任？哪个贺主任？ 想着怎么问，这时候，一个小孩拿着玩具枪从楼下跑到楼上，一路“biubiubiu”地射击。 一颗软弹朝小丁射过来。 小丁正打哈欠呢，压根没看那边，却在子弹射过来时，很随意一般偏了偏脑袋，避过射来的软弹。 站在旁边的秘书先生瞳孔一缩。 就这反应速度和危机意识，花匠？园丁？ 狗屁！ 所有见到刚才那一幕的人都不会信的！ 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正准备跟小丁说什么。 小丁蹲身，不仅没生气，还笑嘻嘻对着不远处的小孩招手，“小朋友，枪不是这么玩的，来，我玩给你看。” 站在那儿的小孩面露犹豫，看了看旁边的秘书先生，又看看小丁，还是走过去，将玩具枪递给小丁。 然后，小丁玩了一把花式耍枪，甚至还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数颗软弹，然后在它们落地之前，随着biubiubiu几声充满童趣的声音，以弹打弹，将抛起的软弹射飞。 旁边的小孩一脸傻了似的，然后露出兴奋之色，啪啪啪故鼓掌。 小丁一脸意犹未尽，将玩具枪递还会去。 秘书先生让人来将小孩带离，歉意地对小丁说道：“不好意思，这小孩是第一次过来。老爷子亲戚家的，多年未见，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有些念旧，把他们叫过来住几天。就是有点不守规矩！” “哦，这样啊。没事儿~”小丁不在意地摆摆手，依旧一副天真没心机、说什么都信的样子，继续站岗。 其实内心翻了个白眼。 他可是听风羿说过的，老爷子在风家的行事风格那跟皇帝似的，这里的雇员们连只苍蝇都不敢飞上来，更别说放一个拿玩具枪的熊孩子？ 不是试探就是图谋不轨！ 小丁：我可不傻！ 以及，玩具枪真好玩~ 只不过，刚才那一幕，让秘书先生心中一紧。 威慑！绝对是威慑！ “你经常玩枪？”秘书先生声音略有点紧绷。 “我平时喜欢玩射击游戏。”小丁回以毫无心机的微笑。 秘书：…… 你说的这个“射击游戏”，它杀伤力大吗？ “别多想，我只是个花匠。”小丁说。 秘书：…… 老宅的花匠如果耍枪耍得这么溜，老爷子估计觉都睡不着！ 所以，所谓的“花匠”完全就是鬼扯！ 第186章 他不知道 二楼会客室内。 气氛僵硬。 在风老爷子原本的计划里，忽视风羿那张脸，尽量心平气和，把秘密诈出来就好，诈不出来就动之以利，直接以利益交换。 他已经活到这个岁数了，这一生，名利双收，子孙满堂，其他的也不在乎了，唯一惦记的，是数十年都没能挖出来的秘密。 然而，风羿这小崽子软硬不吃！ 知道谈不了亲情，有些事情发生了也否认不了，老爷子面带怅然： “既然你姑奶奶选择了你当那一支的继承人，这栋宅子里，预留的那一间房，也属于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来……” 老宅有些年代了，老爷子住进来之后大修过数次，可以说，这栋宅子，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细节都是按照老爷子的意愿来修的。 他现在跟风羿说这些，就是告诉风羿： 老头子我知道风家有秘密，有隐秘的一支，也知道现在你风羿是隐秘一支的继承人，所以，不管我以前对你的态度怎么样，现在起，你随时可以过来这里住。 工作室的事可以商量赔偿。你不必将阳城风家当成你的敌人，我们可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风老爷子正在打家族层面的感情牌呢，突然看到风羿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笑。 眼皮猛地一跳。 他直觉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 但仔细回想，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 而风羿，听着老爷子在那里哔哔，只想笑。 别看老爷子嘴上说着“我知道一点你们的秘密，你不说我也知道”“看我多有诚意，一直给你留了房间”…… 实际上这老头屁都不知道！ 一进这宅子风羿就确定了，此屋不扛抽！ 要是晚上睡觉不安稳，房间就跟豆腐渣建的那样脆弱！ 楼板也不是那么结实，楼梯和屋内电梯也不友好！ 待客的地方有挑高设计，但私人活动区域，高度不够，本体形态完全活动不开！ 真知道核心秘密的人，总会在宅子里做出一些“另类”的设计，就算不用于招待，也得用来防御啊！ 所以，这老头知道个屁！ 工作室的旧账还没算呢，就敢一个人在这里跟风羿面谈，真是…… Big胆！ “房间就不必留了，在这里我睡不安稳。您老人家也不会安稳。”风羿认真道。 风老爷子也维持不住刚才的和缓，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强势惯了的老人，早已不适应装温和。 而且风羿这句话在他看来，带着威胁意味！ 小子果然狂妄！ 阳城风家的其他小辈里面，还没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但是，为了那个秘密，即便满腹怒气，还是得忍！ 然后…… 不管老爷子用什么说法，风羿回复的依然是那几句话—— 秘密？哪种秘密？要不您举个例子？ 姑奶奶的遗产？ 刚不是说过了嘛，看脸！ 她老人家就是看中我这张脸，您几个孙子孙女里面要是有谁长我这脸型，说不定也能从姑奶奶那边分点东西。 不信？ 这怎么能不信呢？！ 别人不信还能说得过去，老爷子您可不能不信，毕竟，就像您老人家看我不顺眼什么都不给我留，还踩我一脚那样，姑奶奶就喜欢我这张脸，给我分点东西怎么了？ 都混到这层面了，大气一点！ 我分到的这点钱和一套房子跟您手里的财产相比，也算不了什么吧？ …… 风老爷子见风羿叭叭叭的没一句实话，闭眼，不想再多看那张令他厌烦的脸！ 他还打算用遗嘱吊一吊这小子的胃口，可风羿这小崽子再次强调对阳城风家的财产没有兴趣。 这话他信。 倒不是认为风羿真的视金钱如粪土，而是更相信，风羿继承了更多更有价值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 要是早知道风羿会继承隐秘一支…… 风老爷子越发不甘心！ 他一直在调查，但是越调查疑惑越多，秘密没查出来，反而被他妹妹反击多次，损失一次比一次大，以至于在他那位亲妹妹离世之前，他都只敢低调地去查。 等他妹妹离世之后，他以为机会来了，而且一直在找他妹妹选定的隐秘一支的继承人。 去年风羿工作室的事，他确实出手了。 一个不喜欢的孙子，废了就废了，他不缺孙子，没当回事。 直到风羿回到阳城，继承了禄海的那套房子！ 听到消息时，他心中惊骇异常。 那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亲妹妹，选择的隐秘一支继承人，或许就是自己那个早就放弃的孙子！ 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他妹妹对他的报复！ 隐秘一支的人是不是都有病？！！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隐秘一支是依据什么去挑选继承人。 一，不看直系血缘，不一定是亲生的。 二，不一定颖悟绝伦，才识过人。 但除此之外，武力？ 论武力，比风羿强的人多得去了！ 看脸？ 风老爷子记得他小叔并不是这种脸型！ 所以风羿说的那些“看脸”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风老爷子收敛怒容。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还能扯些什么！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也为了让风羿开口，也做个比较，风老爷子还说了小一辈里面比较优秀的几位做出的成绩。比如谁谁谁又拿下了什么项目，谁谁的公司盈利多少。 风羿神色淡淡，不在意的样子，“我没什么大志向，没钱了就去抓蛇赚点生活费。” 风老爷子一噎。 他习惯了这么问的时候小辈们口若悬河，同样的问题，面前这货直接一句“我没什么大志向”！ 如果不是顾忌这小子手中掌握的秘密，风老爷子真恨不得直接将人扔出去！ 没大志向？ 风老爷子不信！ 妥妥的敷衍！ 隐秘一支的人绝对有更大的野心！ 不管是他小叔还是他妹妹，手上的财富都是他无法估量的！ 只是到现在为止，他压根不知道他们发家的路数！ 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风羿像是没感受到老爷子激烈的情绪变化般，喝了口茶润喉，突然眉间微微一蹙，像是想到了什么紧要事情。 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不耽误您休息。” 风老爷子也看看时间，比他预估的时间短，心里琢磨着，风羿这么急着离开，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去办？或者要去见什么人？ 风羿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阳城风家的小辈们，老爷子不发话说结束，谁敢离开？ 见风羿往门那边走，风老爷子眼中寒芒闪动，又被垂下的眼皮遮住，像是在酝酿一场不动声色的杀机。 “年轻人，要懂得适可而止！自信过头就是自傲了！有底气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成，是另一回事！” 风羿顿住脚步，没有转身。 “嗯，我记住了。顺便，给您透个信。” 语气轻松，像是没受那股杀机的影响。 “我升职了，联保局专家委员会正式成员。您应该知道，联保局的专家委员会成员突然失踪或身亡，会发生什么事吧？” 气候异常期之后，随着联保局地位的拔升，风家也曾想方设法与联保局交好。 但是，二三十年来，所有人都知道了联保局那帮人的脾气，头铁、固执，一个不好直接将大家吃饭的桌子掀了都有可能！ 一个普通专家未必会造成太大影响，可进入了专家委员会正式成员的级别，一旦出事，联保局绝对会展开深入调查！ 这是联保局对专业人才的一种保护。 意外？私人恩怨？ 他们只信自己查到的！ 面对这种特殊时期形成的特殊组织机构，招惹他们，代价是否愿意承受？ 风老爷子沉默。 如果是风家发展稳定且顺利的时候，那还行，承受得住损失。但现在内斗正激烈，老爷子自己又是这个岁数，对大局的掌控力有所削弱，未必经得起这番折腾！ 还要防止其他虎视眈眈的人趁机撕咬一口。 再说了，老爷子到现在还没有摸清风羿手里有多少底牌。 如果是别人，他未必会看在眼里，但风羿与隐秘一支有关，他必须谨慎对待！ 甚至他怀疑，这小崽子今这些就是在引他出手，好抓把柄！ 风羿离开之后，老爷子静静坐在沙发里，然后猛地起身，抓起茶几上风羿刚才喝茶的杯子砸在地上！ 砰！ 摔成碎片。 秘书进来，看到地上碎裂的茶杯，神色未变，也没有立刻让人清理，而是等着老爷子的话。 心中轻叹。本以为老爷子会留风羿吃饭，现在看来，吃饭是不可能的，这关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风老爷子闭眼思考，将刚才风羿的每一个神色变化细细分析一遍。 “跟在风羿身边的那个人，什么底细？”老爷子问。 秘书将门外发生的事情说了，“说是花匠，但我觉得，此人心机深沉，精通枪械，危机意识极强，反应速度惊人。” 风老爷子更确定风羿继承了隐秘一支的财力和人力。 不过他依旧不认为风羿本身有多厉害，只不过是继承了那一支的资源罢了。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不敢轻易对风羿动手。 在没有弄清楚他那个妹妹究竟给风羿留了多少东西之前，不能妄动。 “对方电话里提到的那位‘贺主任’，需要查一查吗？”秘书问。 “不必。那是联保局专家委员会的人。”风老爷子抬眼看向窗外，“他离开了？” “是的。” “派人盯着他，看他离开之后去哪里。” 风老爷子记着，风羿刚才突然变化的表情，还看了墙上的挂钟，那小崽子肯定有什么重要安排。 另一边，风羿离开二楼会客室，直接带着小丁下楼离开。 今天过来最大的收获，就是确定了老爷子不知道核心秘密！ 他压根没打算跟老爷子说这事。 老爷子既然以前不知道，那就永远不要知道。 嗯，肯定会不甘心，活到这岁数，有钱有地位，对子孙后辈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在意的东西也不多了。一辈子争名夺利，唯一的遗憾就是到现在依然没能挖出秘密。 这个不甘心的程度，估计就是，死不瞑目级别吧。 屋外，温热的阳光洒在身上，舒爽无比，风羿很想伸个懒腰，不过，还得继续维持他今儿的形象。 于是，老宅的雇员们看着风羿从室内走出，阳光之下的双眼，越发犀利了呢。 蹲守老宅的风骞急促给手机上回了信息，眼瞅着风羿就要到停车位上车，室内不敢大叫，便快速冲过去，在风羿上车之前想将风羿拦住。 “喂！风羿你站……” 话没说完，风骞伸出的手快到拍到风羿肩膀的时候，风羿突然转身。 压根没看清风羿怎么出手，风骞整个人被揪着衣领提起。双脚悬空，面色胀红。 风羿单手提着这位堂兄弟，看看四周，往旁边走几步，将风骞放进一个空着的大花盆里。 放下之后还拍了拍风骞的肩膀，冷淡道： “别碍事。” 风骞嘴唇抖动，惊大于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风羿单手提起！ 单手！ 跟拎鸡一样轻松！ 一看双方力量就不在同一级别。 风骞迅速判断双方战斗力，他自己的战斗力如果是三千，风羿的起码一万以上！ 风羿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再一看脚下的大花盆，数万一双的鞋子蹭上了花盆内壁的泥土。 风骞想大吼一声“风羿，艹你大爷”，但一想，不得劲，他俩的大爷好像是一个人？ 还想喊什么，那边风羿已经上车关好车门，离开。 小甲安静地开着车。 还没离开这片居住区范围，车道上速度较缓。 “老板，前面路边有人，要停下吗？”小甲问。 风羿看过去。 前方车道旁边停着两辆车，还站着好几个人。风羿看到了自己便宜爸妈和便宜弟弟。 这几个人，在风羿的车靠近时，面部情绪明显激动，还有人招了招手，示意风羿停下来说话。 风羿很清楚，这帮人不是要跟他交流感情，而是得知风老爷子在这时候将他叫过来，担心风羿会跟传言中的那样分得大批财产，才急着过来打探。 他们不敢在老宅堵风羿，就只能在车道上等了。 风羿神色淡漠，“不停。” 风家遗嘱的事他不打算掺和，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跟小戊医生商议怎么将强化版毒液变为黄金。 车从那几人身边缓缓驶过，没有停留，继续驶向远方。 车内，一片静默。 小甲和小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解这种压抑又沉重的气氛。 血缘亲戚之间这种事，他们不好开口。 直到…… 咕—— 风羿从发呆中回过神，揉了揉肚子。 饿了。 得赶紧回去吃饭。 明明毒腺已经强化完成，怎么饿得更快了？ 这耗能速度不对。 莫非是，喝茶有助消化？ 风羿将这个锅扣到茶叶头上。 第187章 毒液都去哪了 车内气氛被这突兀的一声“咕”打散。 小丁通过后视镜看了看风羿的脸色，瞧着还行，便说道:“老板，刚才你在里面的时候，贺主任给你打过电话，你看看他有没有给你留言，或者回个电话过去？” “嗯。” 风羿应声，不过没有急着去看手机，如果是急事贺主任会明说。 熟练地从车内一个小收纳箱里翻出食物，都是小丙自己制作的肉干或者饼干之类，每一次出行之前，管家会在车里放上一些。 吃点东西缓解一下饥饿感，风羿翻了翻手机上的聊天信息，看了贺主任的留言，又给贺主任回过去个电话。 贺主任只是跟风羿说两个事情，一是风羿从临时顾问升为正式顾问，并入选专家委员会正式成员，也就是说，在一些相关的重要事情上，风羿有话语权了。 这就是风羿跟老爷子说的那样，这个级别的专家，受到联保局保护，一旦出什么事，联保局就会查到底。 人才难得，专业天赋型人才更难得。 而第二件事，就是正月十五阳城自然博物馆新馆开馆的事。 贺主任行程安排较紧密，所以给风羿颁发证书这事，也安排在那一天，参加完博物馆活动贺主任就得离开。 跟贺主任通完话，风羿看了看车窗外的景物，又打开手机搜索，然后对小甲说：“咱们先去吃一顿。” 白律家其中一个餐厅就在这附近，风羿让小甲将车开过去。 到地方，下车之前风羿本来打算把墨镜戴上，他现在在网上有点名气，被认出来也会多些麻烦，今儿心情不太好，他可不耐烦应付这些。 不过戴上墨镜时，风羿又想起一件事，于是摘下墨镜。镜盒里还放着一副新配的平光眼镜，换个眼镜戴。 墨镜太有标志性，反而容易被认出来，而且进餐厅吃饭还戴墨镜，怎么看都觉得会起反效果。 他今天这一身跟平时不一样，也与网上爆出来的很多照片不一样，更像一个商务人士，不会直接把他跟网络红人“蛇哥”“蟒王”什么的对应上。 现在并不是用餐高峰期，但也需要等位，白律他们家各分店的生意一直很好。 没有预约，没包间，不过等座的人也不多，等也不需要等太久。 等座的人里面，风羿看见个熟人。 “唐奎？” 被莫晓光和白律约出去钓鱼的那次，去过唐奎家的养蛇场，还带走两只土鸡。那两只鸡最后被风羿毒杀。 风羿买蛇毒干燥机器就参考过唐奎的养殖场。 唐奎刚才正刷手机呢，听到有人叫他，抬眼一看，疑惑激动又有点不确定。 “风……羿？” 后一个字无声说出。 唐奎也知道风羿近期是个网络红人，没直接喊出声。 不过风羿今天这身，他一下子没认出来，要不是风羿喊他，他还真不敢认。太正经、正式了，像是刚谈完生意或者参加什么重要会议，跟平时风格不一样，也不是网上的样子。 “一个人？”风羿问。 “啊。”唐奎应声道。 “那咱们四个一起。” “行！”唐奎也高兴。 拼个桌正好，他一个人吃饭觉得无聊，遇到风羿还可以多说会儿话！ 唐奎过来这边办点事，拜访几个合作伙伴，快到饭点了也不好意思留别人家里，毕竟人家家里也有客人。路过这边，看到白律家的餐厅，就直接过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风羿。 唐奎心道：今儿运气真好！ 毕竟面前这位可不单单是个网络红人，这是个真正的、有证的专家！ 很快排到他们，在一处四人位坐下，服务员送上一壶茶，小丁给每人倒了一杯。 点完餐，风羿和唐奎聊起养蛇场的事，小丁和小甲没打扰他们。 虽不是包间，但周围有一些装饰性的隔断，各个桌上要么吃得火热，要么说得兴起，也没谁专门盯着他们这边，寻常声音聊天也不会引起注意。 “白律今儿不在这边，在另一个分店忙着。”唐奎等位的时候给白律发过信息，知道白律在忙啥。 “羿哥你刚才去谈生意了？”唐奎随口问。 “嗯，算是吧。”风羿说道。 “你这身特有商务精英的范儿，差点没敢认，嘿嘿。” 唐奎也没追问风羿整这么正式去干嘛了，而是道：“弗州猎蟒活动我一直在追看，不过你中途退出之后，我就没有多大的兴致了。” 他特想听风羿讲一讲当时抓巨蟒的情形，但这场合不好多说。 “到时候再约个饭，看白律他家哪个分店能约个包间，咱好好说一说。或者直接去我的养殖场那边，反正地方偏僻空旷，没其他人，可以随便说，再整个自助烧烤之类的……” “也行，白律估计得正月十五以后才有时间，他家生意太火，估计腾不出多少时间。” 风羿对唐奎的养蛇场有些兴趣，虽说他没想办这种养殖场，但也有些兴趣了解，尤其是蛇毒方面的。 在外吃饭，风羿比较克制，吃得不多，还跟唐奎聊了聊养殖场蛇毒的销售情况。 难得在这里遇到风羿，唐奎有意交好，见风羿对这些有兴趣，也多说了些。 他说了自己小厂子的生意，年前蛇毒干粉给合作的药厂和实验室送过去一批，销售情况挺好。还说了一些已公开的蛇毒相关的研究成果，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有影响力的成果，但对于他们这些养殖户来说，有研究价值就有生意，是好事。 风羿面上看不出，心里却分析着唐奎说的这些。 蛇毒的管制很严，那些厂家或实验室不会轻易去使用说不清来源的蛇毒。 那么问题来了，小戊说的处理毒液的办法，究竟是什么？ 毒液收集了，送去哪里？ 风羿在餐厅一边吃饭，一边听唐奎讲蛇毒的去向问题。 阳城风家老宅。 风老爷子气得砸了一个茶壶。 他还猜测风羿急着去哪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特意派人跟着，没想到，那小崽子跑去吃饭了！ 他也不认为风羿和唐奎在里面谈什么重要事情，只让人继续跟着。 再然后，就得知，风羿吃完饭直接回禄海的宅子了。 风羿知道有人跟着，也猜到了可能是老头子让人跟着，没在意，愿意跟就跟，反正在外面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回到家，盯梢的视线消失。 风羿大吃一顿，吃满意了，才去找小戊医生。 跟唐奎聊得越多，他越清楚，说不清来路的毒液，很难处理。 风羿相当好奇，他那些毒液怎么转换成钱？ 还有，姑奶奶她老人家也是有毒牙的，那她的毒液都去哪了？ 和平年代，在不暴露自己秘密的前提下，想要将这些毒液发挥最大的价值，难度还真的不小。 网上根本查不出有用信息。 关于这个，他之前也问过小戊医生，不过小戊医生没有多说，只说了，如果风羿也有这样的选择，他才会说实情。 这段时间没提，是因为小戊医生还在研究风羿的那些加强版毒液，不是太深入的研究，只是看看，能否选择与姑奶奶相同的路子。 “毒液研究有结果了吗？”风羿问。 “嗯。” 小戊医生难得面色严肃，沉吟片刻，才说道，“确实有相当高的研究价值，它也可能会给您带来无数财富，但是！” 小戊直视风羿的双眼，“我还是希望您能慎重考虑！” 风羿皱眉，不解：“是来源不好说明？” “不，这不是问题，会有专业的团队处理！” “专业团队？”风羿精神一振。 他就知道，要处理这种事，不是单个人或者几个人能轻易解决的，至少得一个团队！ “团队先放一边，我希望您知道的是，一旦选择，牵扯到的就不是一个或几个人了！”小戊医生无比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仔细说说。”风羿听得有点紧张。 “您可以将这背后的团队，看作是一台庞大的加工机器，而您是唯一原料供应方。一旦‘机器’开启，轻易不得停，然后，它就会将这些毒液转变为其他珍贵的研究材料，接着关联成千上万人的生计，关联他们的事业、梦想、名声、财富，每年涉及单位以亿计的资金变动，以及，可能持续数十年的持续研究时间。也就是说，一旦您决定现在将毒液放入这台‘机器’，往后数十年的时间，您最好不要断供，很可能一直持续到您死亡的那一刻。” 风羿努力理解小戊的这些话，“所以，背后的团队，其实也是一个‘加工厂’，将不便对外公开的毒液，转变为其他可以公开面世的东西，然后将这些物质输送给别人，成为更多人的研究目标？” 毒液→加工成其他物质→别人的实验材料 说起来简单，但风羿明白，背后的团队绝对不会简单！ “你说的背后团队，这个‘机器’，都是自己人？”风羿问。 “‘机器’只是机器，别的他们不会知道，不过，掌控‘机器’的是自己人。” 这点风羿还算满意。知道秘密的人越少越好，大团队什么的，人太多他就得担心秘密泄露了。 “我如果选择这条路，每天都得提供足量毒液？”这点风羿得问清楚。 “倒也不必每天提供，只要保持一直有。得到功能片段之后可以通过扩增纯化和生产技术，产生大量的功能物质。不过，因为一些限制，要保证功能片段的完整性，还是需要不断有原料供应。 “或许某些研究高峰期需要加量供应，期间您或许会有一定压力和负担。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背负这种责任和压力，毕竟，您本可以做一个什么责任都不担的富贵闲人，那样更轻松。”小戊说。 这些话风羿听进心里了，也明白小戊说这些的意思。小戊在强调责任感。 “强制的？如果你说的这个高峰期，我不提供那么多毒液呢？”风羿问。 “当然不是强制，提不提供在您。断供对您当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少赚点钱的事。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您知道的，核芯物质断供可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那些研究是否会对社会造成负面的影响？” “研究这种事情，不好说绝对，但是，以已故的风女士为例，她提供的毒液，在日化、医药行业，有诸多突破性的研究成果，到现在，毒液中的许多功能型蛋白还没有被研究透。” 风羿点头：“懂了，‘机器’是我的，相当于我研究我自己，然后，总的来说，还是造福社会的？同时我自己也能获利？” “也可以这么讲。” 风羿得到想要的结果了，“如果真能行，毒液就是黄金！” 小戊纠正：“不能这么说，它可以换到无数黄金，但黄金不一定能换到它。” 风羿明白，这是说，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逼格突然就升上来了！ 这么一说，还有点小骄傲。 他都没想到毒液能这么值钱！ 不过这些还只是小戊的说法，没有证实。 “我什么时候能看‘加工机器’？”风羿问。 “在您仔细考虑之后。” 小戊让风羿仔细考虑之后再选择，正月十五以后给出答案。他不希望风羿草率作决定。 他希望风羿能担起责任，而不是捞一笔就跑。 跟小戊谈完话，风羿从实验室回到楼上，走到洗漱间。 看着镜子里的两颗大白牙，用手指弹了弹。 “争气！” 第188章 点吃饭，12点半就饿 白天跟老爷子见了面，引起风家各方注意，手机上多年没联系的人也来了信息试探。 风羿没理会，还拉黑了几个号码。 晚上，风羿接到了风弛的电话。 风弛语气特激动，不过不是问遗产的事，也不是问老爷子找他干嘛，而是—— “哥，你对风骞做了什么？！” 风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你没问他？” “我问了！可一问他就满脸羞愤，半个字不多说，再问就是‘关你屁事’，啧啧……想想他那脾气，我原本以为你俩打起来了，但是看着又不像，他就算打架打输也不会是这个反应，更像是受打击受刺激了，心态崩掉的那种。”风弛一副看热闹没看够的语调。 “老宅里的人也没说？”风羿问。 “老宅那都是老爷子的人，而且今年老爷子对老宅里的人加强管理，想打听出具体什么事、哪些细节，基本不可能。”风弛遗憾道，然后继续追问，“所以，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把他提起来放在花盆里。” “……” 一阵沉默过后，风弛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 风弛笑着，嘴上还说：“太可惜了！没能看到那个画面，老宅里的监控我也拿不到，你当时怎么就没拍个照呢……” 他也就这么一说，如果当时风羿拍照片，风骞估计当场就炸毛，绝不会善罢甘休。 风骞被提起来放花盆里，没敢跟风羿动手，那是认清形势，知道比力气比不过风羿，周围又没有帮手，所以才只能憋着。但如果事关对外颜面，估计就豁出去了，动真格的话，老宅的人也不会袖手旁观。 再说风羿也没那个爱好。 他对风家其他人没那么大的仇恨，不至于把人逼到那份上。 “对了，你接下来什么安排？正月十五老宅这边家宴。”风弛说道。 “正月十五？我另有安排，白天还得去自然科学博物馆新馆，那边开馆仪式邀请我了。”风羿回道，想了想，又说，“就算没安排，我也不会去老宅的家宴。” “好吧。对了，你说的那个自然科学馆，是哪个？” 风羿将新馆地址跟风弛说了，网上一搜就能搜到，而且馆方提前好多天就开始宣传，网上新闻也不少。 风弛记下，“我没关注这个，不过我在另一个聊天群里好像听人说过。有意思吗？到时候我也去看看。” “有没有意思得看个人爱好，自然科学馆就那个性质，喜欢就去看，没兴趣也不必去凑热闹。” “正月十五去那边的人多不多？” “不知道，门票预售已经开始了，听说销量还可以。” “我也去！不过到时候咱就当不认识。” “懂。” 跟风羿通完话，风弛在网上搜了新闻，又在手机上翻出一个亲友聊天群。这个群里都是他妈那边的，与他同辈的表兄弟姐妹。他记得上次就是这个群里说过那什么馆。 正好，看到读初中的表弟正在说正月十五去逛自然科学馆新馆的事，看有几人要去，他一起买票。 风弛赶紧发了个：【帮我也买一张。】 风弛他表弟很是震惊，【喝多了？是不是醉了没看清？我说的是自-然-科-学-馆！】 风弛：【就那个馆，听说里面有泰坦大蛇，我去看蛇！】 风弛表弟纠正： 【是泰坦蚺，模型！馆里面展出的都是标本模型，你确定要去？】 风弛：【去！帮我买张票。看有几个人一起，我请。你先买票，待会儿给你发个红包。】 风弛想着，他出钱多拉几个人一起去捧场，馆方找风羿也是为了话题热度，为了人气和门票销量。别到时候冷冷清清，那就打脸了，铁定有人往风羿身上泼黑水。 正月十五这天，风羿早早就起来准备。 首先，翻出指甲剪给自己修了个指甲。 没办法，风羿也是昨晚上才注意到，他手指甲长得过快了。脚指甲倒没太大变化。 剪完去找小戊医生说明情况。 做了个检查，小戊医生说：“可能是你最近身体新陈代谢过于活跃，同时出现了一些分化现象，比如手、脚指甲生长速度差异变大。一般手指甲生长速度比脚指甲快，但正常人也达不到你这样的差异。” 检查完，小戊说：“食量增加，代谢活跃，接下来你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时刻留意身体状态。除了指甲，你还有什么发现？” 风羿仔细回想，然后道：“12点吃饭，12点半就饿！这种算不算？” 小戊医生：“……除此之外呢？” “好像也没什么了。” 风羿有种直觉，这可能与他下一次蜕皮有关。他已经蜕过两次皮了，第一次是刚来这里的时候，新的环境有那么点陌生和忐忑，蜕得不咋熟练。 第二次就熟练多了，去弗州之前蜕完皮，没什么特殊的，情绪也没有多大起伏，就好像只是到时间洗了个澡而已。 而这一次，动静大概、也许……可能会有点大。 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还不敢跟风老爷子硬拼。他得先顾好自己这边的事。 “凭我的直觉，总的来说，近些天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风羿道。 小戊医生若有所思，“我问过管家，你的生日也快到了，可能在你生日前后会有一些小变化，现在食量增加，或许是在蓄能。” “生日？” 风羿出生，是个有点特殊的日子。 惊蛰。 春雷乍响，越冬的蛰虫惊醒，万物复苏之时。 多年不过生日，或者过得很随意，风羿还真没想到这个关键时间点。 “或许吧。”风羿面部表情渐淡。 垂眼看了看手指。 早上刚修剪过的指甲，弧度自然，光泽正常，看着与一般人没什么区别。 但他知道，不一样的。 指甲剪也是管家找人定制，一般指甲剪用着不顺。指甲的硬度在增加。 生长速度也加快，或许，接下来一段时间，每天都得剪，又或者早晚各一次。 出去营业得注意仪表，注意每一个细节。 正因为混过娱乐圈，又是近期网络红人，风羿知道，盯他的镜头肯定会更多。 嗯，待会儿出门前放一个指甲剪在车上，备用。 小戊看着风羿，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我个人有些疑问。” 这些天相处下来熟悉了，说话就随意些，有些问题也敢问出口。 “你说。”风羿道。 “我不理解，你与常人不一样，但为什么要与联保局这类组织靠近？以你个体的特殊性，应该离这类组织远一点才更安全。” “这个啊……” 除了利用自身优势赚养家钱，需要与这类组织打交道之外，风羿也有自己的考虑。 既然小戊问了，风羿也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联保局的性质，你也知道……” 联保局，全球范围来说，是为了人类生存，应对第六次生物大灭绝这种灾难，而创建的联合保卫组织。 它的重点在于“保护”！ 与其他侧重于研究的组织和机构不同。 如果哪一天他真的“现形”了，秘密暴露了，联保局更可能对他进行重点保护。虽避免不了需要配合研究，但是，保护的级别肯定比其他机构或组织更高！更靠谱！ 而且，风羿自己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万一某天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还能借用一下联保局的力量。 现在，他只是利用联保局的特殊性，为自己创造更多的便利，也能多加一层伪装。 爬得更高，在联保局的位置越重要，越证明自己的价值，以后“现形”的时候，联保局对他的保护级别只会更高！ 联保局看的是“人类生存”这样的大局，而不是私人或小团体的利益，即便内部态度不一，但肯定有人会保他！只要他能证明自己的能力！ 而从物种保护角度来看，他，风羿，全世界就这一个，没了就灭绝了！ 一级保护都算低了，那得是【特级】！ 特级保护动物！ 不，特级保护……生物？特级保护人类？ 管他呢，反正是特级！ 看看那些极度濒危动物，联保局负责看护的人时刻得担心它们心情不好抑郁了，食欲不振了，恨不得每天追着喂饭吃。 风羿想着想着，目光逐渐深远。 本来认真听着的小戊医生：“……” 总觉得这个问题好像给老板提供了一些新思路？ 希望这位老板不要有太多奇怪的想法。 不过，风羿说得这些，也有道理。 联保局确实性质不同。 风羿在里面混，也属于……灯下黑？ 从实验室回楼上。 跟小戊谈过话之后，风羿“在联保局里占据更重要地位”的想法更坚定了。 他越重要，展现的正面能力越高，等到“现形”的那天，联保局对他的态度才会越有利。 当然，不暴露是最好的，姑奶奶她老人家有没有暴露啊。 应该没有……吧？ 风羿知道自己其实不太聪明，没姑奶奶那么厉害，他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既然已经明确了奋斗方向，风羿振作精神，准备营业了！ 得好好表现。 第189章 我要悄悄安排，然后…… 正月十五自然博物馆新馆的开馆仪式。 今天风羿穿得没有那么商业化，正式但又多了些文雅意味。 一看就知道是去参加某类活动，而不是去严肃场合谈商业利益。 眼镜就没戴了，今儿没必要。 小甲开车，将风羿送到场馆指定地点，然后由工作人员引入休息室作准备。 外面有不少人，有的是排队进馆，有的则是纯属看热闹。 风羿今天是以专家身份参加，而不是明星艺人，带的是专家通行证。 不过，馆方人员看到风羿，总是容易忽略他专家的身份。 这张脸确实更引人注目啊！ 虽不符合他们的审美标准，不是圆脸、方脸或者更正派一些的脸型，但他们知道，有很多人喜欢这种脸型。 而更重要的是，风羿在网上火起来并不是全凭他的脸，这位是真的实力派专家！ 娱乐圈各种脸型，颜值高的多得去了，风羿就这一个。 于是，开馆仪式，当风羿出现的时候，台下的一群人举起手机唰唰唰一阵狂拍，有喊“蛇哥”的，有喊“蟒王”的。 甭管心里怎么吐槽，风羿面上还是维持完美的营业微笑。 不过今儿开馆仪式重要领导不少，他只是个配角，该说什么，怎么说，馆方早有安排。 完成自己那份任务，回到台下，没等采访的人过来，贺主任将他拉到一边。 旁边的人发现，贺主任看风羿的时候，脸上的笑都真诚了好几分，眼角的褶都拉深了。 每次有风羿的动态，总有人惋惜，长这样的脸不混娱乐圈太可惜。刚才人群里就有不少这么说的。 贺主任也听到了，他今天安排比较紧密，难得有这么点空暇时间，就将风羿拉过来说几句。 混什么娱乐圈！他们联保局可不乐意风羿浪费天赋！ “大好年华，应该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贺主任知道风家内部财产争夺，不过他也跟风羿说过，如果是钱的事，联保局也有一些奖金高的任务，不仅有钱还有积分呢！ 凭这些积分，去哪个省市都可以直接走人才绿色通道，什么落户、买房，免税补贴，买仪器、实验材料，申请深造等等，都会获得便利，如果做研究，那获益就更多了。 不过时间有限，贺主任谈了会儿，看看腕表，待会儿跟几位市领导还有事情要谈，便跟风羿说： “你已经接到通知了吧？下午在场馆这边一个会议室开会，到时候会给你颁发证书，可别跑了。” 说完贺主任匆匆离开，风羿则被一直守在旁边的记者拦下来。 风羿看了眼，是馆方提过的合作媒体。 记者：“蛇哥？” 风羿面上微笑不变，“可以换个称呼。” “羿少？” “叫我名字吧。” 记者笑道：“那‘羿哥’，以你的能力，大家都愿意叫你一声哥。” 附近离得近，正支起耳朵听着的人纷纷点头。 没错！ 甭管年龄是否合适，有能耐叫声哥怎么了？ 记者又问了几个与新自然科学馆有关的问题，然后提起弗州蟒蛇的话题： “刚才开馆仪式上，我听另一位专家说，你们抓回来的蟒蛇要放生？会放在阳城附近的山林吗？以后野外是不是就能经常看到蟒蛇？” 风羿心中一紧，放生这个话题可不能随意，“不是这样！这其中有严格的亚种鉴定和基因筛查，也会考虑降低基因污染等情况，而且带回来主要是用在远离城市的试验区，以研究为主。不会随意野放，跨境的审核很严格的，所以大家不必担心。” 记者：“这个过程你会参与吗？” 风羿面上正经：“那些工作有专门的人员去做，我只负责抓蛇。” 记者看风羿一脸严肃，心道：这位还真是以专家身份，没什么娱乐腔调，回答一板一眼的。 心思急转间，记者拿出一个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图片，是一些推送新闻的标题或弹出的短消息，这些拼接一起。 风羿看了眼，这些标题都是说他抓到二十米大蛇的，说自然科学馆展出五十几米巨蟒的，都一个共同点——瞎TM扯！ 记者问：“羿哥，作为抓蛇的专家，你对这些是什么看法？” 风羿笑了笑，“这属于‘看标题就知道不归我们管’系列。” 咱是正经专家，不负责整顿浮夸或胡扯类标题。 当然，风羿还是说了句，“可以让写标题的人去看看展馆里面的泰坦蚺模型，那是十几米的大蛇，虽然它的体型不属于细长型，但也能让大家有一个更清晰的概念。” 想到什么，风羿又加道：“新闻内容的原作者可能用的长度单位是‘英尺’而不是‘米’，20英尺也就六米。其他人转载时忽视了这个问题，传着传着就只剩下数字了。” 记者又询问他以后的人生规划。 本地的人都知道，如果风羿继承风老爷子一部分遗产，那是否会从事商业性的工作？ 对此，风羿态度坚定：“我有自己的事业，对其他的没有太大兴趣。” 就算有别的想法也不能说！ 至于之后记者问的是否会再回娱乐圈发展，风羿直接就是两个字：“不回。” 如果换成其他人，有外形条件，有话题，趁现在有热度进去就能捞一笔，何乐而不为？ 风羿没这打算，他得趁机打进联保局内部！ 在风羿一本正经回答记者问题的时候，场馆内。 风弛带着自家表弟表妹进馆参观。 他原本想着，多带点人过来给风羿捧场，省得参观人数不够，人家说风羿号召力不强。这种事情上，就算与风羿无关，也会有人想方设法往风羿头上扣黑锅。 然而，到了这里，才发现，人真特么多！ 全是人！ 怎么这么多人！ 想看大蛇还得排队！ 正月十五大家都来逛馆子了吗！ 风弛留意听了下周围人的议论，很多来这里的并不一定认识风羿，不过是被网上的宣传吸引了，尤其是泰坦巨蟒，正好最近网上讨论蟒蛇的话题多，蹭了波热度。 风弛后悔了，早知道这里人多，他就不来了！ 擦了把额头的汗，他还得留意自家表弟表妹的动向。 泰坦巨蟒那边人太多，他们先在恐龙区，慢慢往那边挪。 阳城另有建造恐龙园，所以这个新馆并没有太多恐龙元素，空间有限，恐龙区只是放了一些大型恐龙的图片，以及小型的恐龙化石或者模型。 风弛平时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看了也认不出是什么，所以没靠近去看，只听着表弟表妹们叽叽喳喳讨论。 “上面写的窃蛋龙不偷蛋，只是暂时改不了名。” “不止，听说窃蛋龙很可能是由爸爸孵蛋呢。” 年龄大些的孩子说：“某些恐龙的蛋确实可能是爸爸孵，看上面的介绍，窃蛋龙类的蛋体积大、数量多，在鸟类里，又大又多的蛋，可能是爸爸孵，即便这些蛋不是同一个爸。像比较原始的鸟类，鸵鸟、鸸鹋那些，都有爸爸孵蛋行为。” 风弛听他们说着，也靠近去看那里的化石模型。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惨了！”风弛叹道。 正在议论的人看向他。 风弛继续感慨：“即将当爹的龙正趴窝里孵蛋呢，没料灾难突降，连窝一起被埋了，千万年后成为化石被发现，挖土的人一瞧，嚯！这货在偷蛋！然后往它头上扣了个窃蛋龙的黑名。你说惨不惨？真是太惨了！现在想给它改名吧，一时还改不了。” 叹完就没兴趣了，看看泰坦蚺那边围着的人，风弛对表弟表妹们说，“咱们先去看其他蛇，泰坦巨蟒那边的人太多了。” 风弛想看馆内蟒蛇的标本或模型，活体的他害怕，但标本模型不怕。 带着人绕过泰坦蚺，来到蟒蛇区。 一眼望去，网纹蟒，缅蟒，森蚺，展出来的标本体型都是接近极端个体的，看着就很有冲击感！ 风弛高兴了，溜过去拍了几张合照，然后发朋友圈装比。 他表弟表妹们对这些兴趣一般，转身去看其他。 风弛拍完照，跟上那几个小孩，听这帮小孩在讨论“这个厉害”“那个厉害”的，他什么都不了解，于是嘴欠问了句：“地表最强是哪个？” 小表妹：“霸王龙！上次去恐龙展馆看过，好大一只！” 表弟1：“地表最凶当然是猫科！同等体型凶残得要命！” 表弟2：“我呸！虫族不配有姓名吗？！就上面那只螳螂，别说人这么大的，一米的螳螂你就等削吧！” 这帮小孩又吵起来，风弛撇撇嘴。 这帮小孩屁都不懂。 地表最强当然是人类！ 一边刷手机跟人聊天，一边留意几个表弟表妹的动向，晃晃悠悠的，看时间差不多，泰坦巨蟒展区那边的人少些了，风弛赶紧将他们叫回来，往泰坦巨蟒那边冲。现在不抓住机会，待会儿人又多了。 他跟人聊天才知道，今天人太多，刚才馆内限流，一波一波放人进来。趁下一波人进来之前，风弛要去泰坦巨蟒那边拍合照！ 如果说，之前蟒蛇区的那些只是冲击，那泰坦蚺展区这里，就是震撼！ “哇噢——” 风弛张大嘴，仰头直直望着面前的巨兽。 体型庞大的巨蛇，在周围植物衬托之下，增添了一分阴森和凶残。 前身抬起，俯视下方的人，像是下一刻就要实施攻击。 风弛看着面前巨大的蛇身和俯视的蛇头，明知道是假的，还是感觉浑身一冷。 蛇这种生物，果然是杀器！ 馆方选择在中心展区放泰坦蚺的模型，而不是霸王龙或者其他大体型恐龙，一是国内现在恐龙元素的展馆或游园越来越多，二是想抓住热度。 新展馆开馆，本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注意力，当然是趁热度开搞！ 以前大家觉得蛇这种生物太可怕，不喜欢。 现在……也还是这样！ 喜欢的人依旧占少数。 但谁也没料到风羿抓蛇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网上关注度那么高，这流量不蹭都觉得自己亏了！ 馆方有自己的考虑，等泰坦蚺模型关注度下降，再撤了换成大恐龙或者其他生物。 周围其他人也是惊叹连连。 也有人觉得这模型太假。 “感觉，这是不是有点太短了？这么粗的巨蟒，看介绍连十五米都不到！” “这是根据化石数据做的，蚺的体型就这样，你可以去那边看看森蚺标本，体型也这样。不是每种蛇都是细长型，这已经够长的了。” 另一人也道：“对啊，有细长蛇，也有粗短蛇，看咝蝰属的那些，粗短粗短的，长得像个笑话。当然，谁也不会真把它们当笑话，谁把它们当笑话，它们就把谁变成鬼话。” 风弛没有参与讨论，他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巨兽，心中某个想法蠢蠢欲动： “这玩意儿，我在自家院子里装一个，能镇宅不？” 正好一个负责维护的工作人员经过，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来：“您说笑了。” 风弛心道：我没说笑啊！ 他是真觉得酷！ 怕是真怕，但是如果能吓到其他人，他也觉得值！ 个性！ 牛比！ 谁敢在自家院子放个这种模型？ 我敢！ 于是，风弛摩拳擦掌，拉着工作人员，询问模型制作方，想定制一个放自家后院。 恰好这位负责维护的，认识模型制作方，不过，那种级别的模型制作团队，风弛请不了。 于是风弛退一步，请不到模型制作的原班人马，他也可以请一些替代团队。 记下联系方式，大手一挥—— 安排！ 我要悄悄地安排，然后震惊所有人！ 模型放哪里，什么姿势，他都想好了！ 要凶一点！ 比展馆内这个更凶！更冷酷！ 馆内这个还是太保守了，估计是怕吓到小孩，但是他放后院的那个，得更生动！更有杀气！得气势凌人！ 至于允不允许在自家院子装这种模型，风弛觉得没问题。模型也是装修的一部分，有啥问题？ 有人在阳台放佛像，有人在楼顶放恐龙，他在自家院子放泰坦巨蟒怎么了？ 他有一套山景别墅在城郊，是十八岁那年老爷子送的。风老爷子别的不说，出手确实大方。孙子孙女18岁成年，都会送礼物，送车送房跟送玩具似的随意。 风羿除外。 不仅没送礼物，还赶出家门了。 风弛虽然得不到多少重视，但一套城郊别墅，老爷子还真没看在眼里。 那套房子风弛住得不多，平时他都是住城区，去那边只是为了玩，和朋友们时不时会去那边聚会。地方较偏，不过重要的一点，院子够大！ 施展得开！ 有发挥空间！ 社会你弛哥，即将引领巨饰潮流！ 风弛脑中幻想着，到时候模型做好怎么吓狐朋狗友们一跳，面上不由露出贱笑。 旁边的小孩看看他，不知道这位不靠谱的表哥又在激动什么。 收回视线，小孩看着展区内的巨蛇，叹息：“如果它们没有灭绝，那现在……” 风弛想也不想：“1，泡酒；2，饭桌；3，国家级保护动物！” 第190章 绝妙想法 蛇在很多人眼中，象征着威胁与危险。 风弛他表弟属蛇，对蛇有种奇特的情感。 怕蛇，偏偏避免不了提及它的形象和名字，久而久之，对蛇的态度也就越发复杂。 泰坦蚺这种史前巨兽更是强烈冲击。 小孩子对巨兽有一种畏惧感，这些生物真是可怕又威风，更何况这还是蛇。 看到如此逼真的泰坦蚺模型，不论是心理阴影，还是逐渐沉迷，留下的印象都是极其深刻。 已经知事的孩子，知道面前摆放的都是假的，这类生物都已经灭绝了，不存在了，但还是会幻想，会做一个假设：如果世界上还存在这种生物，那会是怎样的情形？ 然而，所有在幻想中生出的情绪，被风弛这“1，2，3”直接打散。 明显双方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 残酷无趣的成年人！ 风弛的表弟表妹们相视一眼，他们决定，减少跟这位表哥的交流！ 逐出聊天群！ 被冷漠对待的风弛一点都不介意这帮小喽啰的态度，他拿到几个模型团队的联系方式之后，已经给对方发了电子邮件或短信息，也上网搜了更多泰坦蚺相关的图片和视频，想着到时候做个什么样的花纹。 风弛有一个猜测对了。 馆方正因为考虑到了未成年人心理健康，在与模型制作团队交流的时候提出了一些建议，模型的动作与神态方面相对保守一点。 要更凶更冷酷的造型？可以！ 但放这里不合适。 现在这个模型，只是凭体型和外形给观看者造成冲击和威慑。 泰坦蚺的形象本就是依据极有限的椎骨和头骨碎片化石建立，六千多万年前的这种生物究竟长成什么样，没谁知道。 博物馆内这个泰坦蚺模型参考了森蚺的皮肤花色，风弛不怎么喜欢森蚺，单论外形和花纹，他更喜欢长相奇特且艳丽些的。 再说了，也不一定要是泰坦蚺，六千万年前的大蛇肯定也不止这一种！ 谁规定了一定只能有这么长？ 这条才不到十五米，我要做一个二十米的！ 再配点唦唦爬行的背景音！ 要威慑力plus！ 风弛只凭脑补就激动得不行，暗戳戳准备搞事。 另一边，风羿配合馆方宣传之后，就在准备下午的会议。 准备期间，还与联保局的韦鸿羲几人聊了聊，增进感情的同时也多了解一些圈内信息。 现在风羿已经能算联保局自己人了，韦鸿羲他们跟风羿聊天的时候也多了一分亲近，把风羿当成半个战友。 虽然不是事事需要风羿参与，但必要时候他们可以找风羿来帮忙，双方合作也会更紧密。 下午，在博物馆的一个会议室里，贺主任给风羿办了个特聘顾问的聘任仪式，为他颁发了荣誉证书，现场还有阳城官方媒体拍照记录。 这场会议不仅仅有风羿的聘任仪式，还有其他事务。 风羿留意到，贺主任提了各种灾害的预防，强调近两年的气候可能会发生一点小波动，各部门要提高警惕，做好准备。 以往关注不多，风羿不太了解这种气候波动带来的影响，但是会前与联保局几人的聊天中，风羿也得知了更多信息。曾经长达二十年的气候异常期，让生态变得脆弱，道现在还没有真正恢复。气候发生一点波动，就可能会让现有平衡发生些许倾斜。 最贴近风羿生活的一个现象就是——老鼠变多。 形不成大灾害，但一小波一小波的也烦人。 老鼠风羿熟悉啊，去年在瑢城他可是靠抓老鼠赚了一笔！老鼠确实多，小区居民遇到老鼠在吊顶蹦迪的事并不少见，社区每个月或者每隔几个月都要组织一次大规模灭鼠行动。 老鼠的增多也是一种生态预警。 风羿还想到了小凤山上的那些蛇，以前山上养那么多蛇，现在送往别处，那些吃货们多少也能吃一点老鼠。整体看来未必能起到多大作用，但类似的手段肯定不只这一种，不是蛇也会有其他动物。 老鼠的天敌那么多，竟然还能爆发？ 天敌们不给力啊！ 开完会，风羿又被贺主任拉着谈心。 贺主任勉励风羿多接一些联保局的任务。联保局的专家可不是这么好当的，做不好或者没有足够的成绩，就会被踢出局，但同时，每年也有两次提升级别的机会。 如果有足够的能力，也可名利双收。 贺主任说这些，除了担心风羿去娱乐圈“浪费才华”，还担心风羿搅和进豪门争斗里面消耗时间。 确定风羿暂时没有往娱乐圈发展，也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贺主任才满意地离开。 晚间，博物馆临近闭馆，风羿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在馆内逛了逛。 这时候馆内已经没什么人了，多是工作人员在各处检查。 白天事太多没空，也不方便在里面逛，现在倒是个好时间。风羿特意去看了蛇类的展区。 跟开馆前那次见到的相比，现在背景布置更完善，展区看着也更和谐。 不过这里只展出了本地存在的多种蛇，以及大家熟知的其他几种蛇。 风羿看看这边的蛇，再看看中心展区那边的泰坦蚺。 这么凑一起展出来，瞧着挺有成就感。 风羿不禁想到，自己去各处抓蛇，以后也不知道要抓多少，不放到一起，心里没个清晰的概念，说出去别人也现象不到。 如果，每抓到一种，就找人照着做个精致的模型，收藏起来，以后集中到一起…… 正准备离开的韦鸿羲见风羿还留在这里看，便过来问道：“有什么想法？” “是有点。”风羿没说想做模型收藏的事，视线扫过中心展区的泰坦蚺模型，说道，“泰坦蚺真就只有这么大？” 只有？ 韦鸿羲抬手指着那条巨蛇模型：“你管这个叫‘只有’？” 顿了顿，韦鸿羲继续道：“也是，对于你这种能徒手抓七米蟒蛇的人来说，这个体型的蚺确实不能算巨！” 风羿抬手比了比，“也不是，就是觉得，放在巨兽的时代，这个体型真的不大。” 不知道是不是心态膨胀了，风羿看着面前逼真的泰坦蚺模型，一点威慑力都没感觉到，只觉得，这条巨蚺跟抓过的那些大蟒蛇相比，要考虑的就是—— 不收力的情况下，一尾巴能把它抽多远？ 皮厚肉多扛抽不？ 风羿的想法韦鸿羲无法得知，他仰头看着泰坦蚺模型，“真实个体有多大，谁知道呢？根据那么几块椎骨化石来推测六千万年前的生物体型，这其中的误差太大，我也觉得不止。就算发现的椎骨化石计算模拟出的体型是这样，但并不能证明那时候所有的泰坦蚺都是这样。个体之间存在差异，你们去抓蛇也有常规个体和极端个体之分，有更小的，当然也会有更大的，差个一两倍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里，韦鸿羲又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样一个根据化石模拟复原出来的生物模型，确实对公众起到一个参照作用。我真被网上那些开口就是二十米、五十米的话整怕了，辟谣都提不起兴致！” 风羿一想今天接受采访时看到的那张浮夸标题拼图，忍不住乐：“可不是么！” 韦鸿羲的视线从巨大的泰坦蚺，移到蛇类展区，“蛇这种生物真是天生的幸存者。” 风羿扬了扬眉：“为什么这么说？” “六千多万年前，存在一个很重要的节点。” “你是指第五次生物大灭绝？” 这个风羿知道。 白垩纪-古近纪灭绝事件，即人们常说的“恐龙大灭绝”事件，也称第五次生物大灭绝。 在那一次的灭绝事件里，星球上可能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物种消失。 “是啊。”韦鸿羲看着那些蛇类标本，“有人通过整合数据，重建蛇的演化史，认为那一次灭绝事件丰富了蛇物种的多样性。不需要频繁摄食，吃一顿管好久，加上天敌减少，幸存下来的蛇类，物种多样性也就渐渐增加。” 风羿想了想，确实。 比如森蚺、缅蟒那些，吃完找个地方发呆睡觉，睡个几天半月的，或者更久，饿了再出来觅食。长得又快，只要不死，还能一直长。 第五次灭绝事件之后天敌被灭了不少，竞争者也不咋给力，那可不就得蓬勃发展么！ “可惜蛇类化石太少了！不知道第五次大灭绝之前，巨蛇存在过多少种。化石本来就难得，蛇类的更珍稀。”韦鸿羲说。 化石有多难？ 首先，这个生物得死在恰当的地方，在不接触氧气的情况下腐烂，然后，得顺利经历无数次的地壳运动，在这个过程中还要保证骨头的相对完整性，过个千万年或者上亿年，最后还要被人们发现。 “这个概率可能只有1亿甚至10亿分之一。” 韦鸿羲想到曾经看过的期刊里一篇文章，“有研究霸王龙的古生物学家，根据迄今为止已知的一百具左右完整霸王龙化石，推测咱们星球上可能曾经存在过二十几亿只霸王龙，繁衍过十几万代。所以，按他们的说法，如果某些生物曾经存在过，但是数量太少，导致一块骨头化石都发现不了。” “也就是说，如果六千万年前存在过人类，但是数量太少，也留不下骨头化石证据？”风羿问。 “也许吧。六百万年前的都没有，更何况是六千万年前的。千万年上亿年之前的事情，没足够证据，谁知道呢？” “这么一想，也许曾经还存在更多神奇生物！” “比如？” “比如那种上半身像人，下半身像蛇的……生物。” 韦鸿羲大笑着拍拍风羿的肩膀：“你直接说伏羲女娲得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爱幻想的青年！” 风羿也跟着笑，但再没多说。 不过心里想着：等我以后弄出了个人成就收藏馆，各种蛇模型都放里面，然后照着我自己做一个等身模型，也放收藏馆里，让所有人都知道！ 既然存在过，怎么能不留下一点痕迹呢？ 以真乱假的方式出现在大家面前，谁看都只以为是个幻想造型，谁会信这也是真的？ 谁会信？！！ 电子信息时代的记忆，会持久的吧？ 从博物馆回到家，风羿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摄食！ 出门在外，这点特别不方便，吃不饱，跟着吃博物馆员工餐，吃完还饿，但又不敢继续吃，今天关注他的人太多了，必须收敛。 好的是，中途他回了一趟车，在车里面偷偷补充了些食物，不然肚子早开始催了。 在馆内看到那么大那么肥一条巨蚺，说实话，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馋！ 只是碍于联保局的众位调查员和领导在，风羿忍住了。 干完饭，能量补充完毕，风羿才给风弛回信息。 之前风弛给他留言说有事跟他分享。 不过风弛现在应该不方便通电话，只是发了文字信息—— 风弛：【我有一个绝妙的想法！】 风羿：【我也有一个绝妙想法！】 风弛：【不，你的想法一定没有我的妙！】 风羿想说“你放P”，但还是回道：【也许吧。你什么想法？】 风弛：【现在先保密，等我把这个想法实现了你就知道。你呢？什么想法能有我绝妙？】 风羿：【现在也保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 风弛：【那你输了，我这个绝妙想法已经在实施中！你就等着瞧吧！】 风羿想到风家现在的情势，提醒风弛：【别搞太大，省得老爷子订了遗嘱再把你那部分收回。】 风弛到不这么认为：【嗐，没事！你放心！他老人家压根没把我当回事，我在风家的存在感不重，以前试探过，折腾的那点动静在我们看来闹很大，老爷子却不在意，他不会注意到我的。】 跟风弛聊完，风羿琢磨着自己那个想法。 要做成收藏的形式，配景不可或缺，做成照片和视频的实物立体呈现。 他要在联保局继续往上升，得做出更多成绩，也就是说，会抓更多蛇。 这么一来，需要的空间就更大了。 首先，得买一块地。 那么问题来了。 钱呢？！ 地下实验室的仪器都还没凑全呢！ 风羿走到浴室，对着镜子。 揉了揉腮帮子感受一下毒腺的存在，然后弹出两颗大白牙。 “靠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