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我能听见古董说话》 第1章 古董说话了！ 第1章 古董说话了！ “桃叶么尖上尖，柳叶就挂满了天……” 萧然躺在古董店门口，哼着小曲儿打着拍子，夕阳把他全身镀上一层金黄。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三个多月了。 可惜，这身体原主之前遭遇了车祸，所以他穿越过来后，在医院就躺了两个月，上个月才出院。 出院是出院了，但终究落了一身毛病，包括脑子。虽然上一世的记忆都还在，但这一世的很多事，他都是最近才慢慢想起来的。 比如看见满大街的自行车和土掉渣的大号西装、喇叭裤，他才想起他在80年代。 比如看见家里那两张遗像，他才知道这穿越又是父母祭天的老套路了，然后想起这一世和父母的种种细节。 又比如看见来医院照顾他的二叔，他才想起来这老爷子没有子女，从小把他当亲儿子。 基本以后潘家园里那十几间铺面产权，包括身边这家“宝荣斋”古董店，当然还有别的那些古董字画、金石玉器等等都得是他的。 再比如看见身边打瞌睡的小伙计刘胜利…… 他就一肚子火！丫特喵的又偷懒！ 怪不得店里生意老这么半死不活，摆这么一尊“睡狮子”在门口，哪路财神愿意进店门？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举着扇子就要去敲刘胜利的脑袋。 “老板，古董收不咯？” 一个压低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转头看去，一个瘦高个正站在旁边，恰好挡住了夕阳的柔光。 “收，收……”萧然边说边转向刘胜利，一扇子落在他脑袋上，“开工啦！” 刘胜利被这一下吓得一哆嗦醒过来，茫然地看看两边，赶紧把萧然扶起来。 “来哥们儿，咱进去聊。” 萧然把瘦高个请进里屋坐下，打发刘胜利出去倒茶，自己打量起眼前这个客人。 此人身材瘦高精悍，目测身高超过180，年纪大约30左右。 他穿了一身满大街常见的蓝布衣裤，脚蹬一双黑布鞋，头顶绿布帽，看上去一副十足的进城农民打扮。唯独那副遮了半张脸的墨镜，与他的衣着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从进门起，他就紧握着手里的破布口袋，看来他说的古董就在那里面。 刘胜利端茶进来，萧然打发他出去，自己乐呵呵的先和客人寒暄了起来。他之所以这么殷切，是因为来了这个世界以后就快闲出屁了。 虽说这个年代物资匮乏，但也难得的闲适安逸，不像现代那么处处内卷出内伤。 可他都穿越了，总得有个新活法吧？ 盘算了俩月，他打算先从这个小古董店开始，争取做成几单大生意，让二叔他老爷子能放心把所有产业都交给他打理。 然后，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他也学小说里那些重生80的大姑娘小媳妇，乘着经济大潮，什么服装、家电、房地产，什么外贸、电商、互联网，只要步步踩在风口上，轻轻松松实现他几十上百的小目标。 到时候说到首富，哪还有什么云什么林什么腾的事，只有声声“萧爸爸”铺天盖地席卷全国。 苍蝇再小也是肉，只要进店，无论买还是卖，他都笑脸相迎，这才是21世纪的服务态度，这点上咱先卷起来！ 而且，毕竟，平时也没什么生意…… 来客滋溜滋溜喝完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完萧然的嘘寒问暖，又重复了第一句话：“老板，古董你收不咯？” “呵呵，听口音，兄弟是福兰人吧？收啊，肯定收！咱就是干这行的。不过得看您货尖不尖，不开门的要是成色好，我也尽量给您个好价。” 所谓“不开门”指的是赝品，萧然不缺钱，看见成色不错的也会便宜收，没准下次翻个几倍价也就卖给哪个冤大头了。 瘦高个愣了愣，打开口袋嘀咕道：“货肯定好的咧，走了整条街，也么的见有能收这个的……” 话音刚落，一把带鞘长刀已经横在了茶桌上。 “嚯，哥们儿，我店里摆的都是充门面的赝品，您可手下留情。” “……到底收不收咧？拔开看看咯。” 萧然讨了个没趣，看来这人是真的不太有幽默感。 他拎起刀，手握刀柄，感受到一丝带有粗糙的厚重感。刀柄上的防滑纹路已经有些光滑包浆，倒确实不像是刻意做旧，可见刀主人应该是个常经战阵的武人。 萧然看了看瘦高个，手一用力，“噌”地一下拔出了刀。 长刀出鞘，发出了“嗡”的一声鸣叫，让萧然的鼓膜一阵酥麻。 灯光下，长刀泛着冷光，刀身凹槽处还有些黑红的痕迹，不知道是血是泥抑或是锈迹。刀身长约三尺，宽不及两寸，平衡感极佳，靠近刀盘的位置镌刻着繁体的“关山”二字。 “关山刀啊，哥们儿，看着是不错。不过这玩意年头太近了，最远不过咸丰年，易仿造不说，就算真的也卖不上价啊。” 到底真不真好不好另说，先压压价肯定是惯例。 “还有别个，你再看看咯！” 瘦高个说着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桌子上。 “哗啦啦”一阵响动，一大堆陶瓶铜器瞬间摊了一桌，腾起一阵灰尘。 “咳咳……” 萧然一边扇着灰一边看着桌上的东西，心里盘算这些玩意儿不会是刚出土的吧，眼前这哥们难道是个土夫子？ 看着萧然有些疑惑的眼神，瘦高个倒是主动开口解释：“一个远房长辈家里藏的，他没有后，我爷娘让我找个远点的地方把这些卖了，给他办个白喜事。” 原来如此，可能是瘦高个家也不确定这些东西的来路，怕就近卖出事，这倒说得通了。 萧然挑挑拣拣的看着桌上这堆东西，这世身体的主人是个家里不差钱京城小爷，平生就喜欢涉猎杂七杂八的东西，所以很多很多事都懂一点点，包括古董鉴赏的一些基础知识。可即便是基础，对付眼前这些破烂也足够了。 这堆东西大部分都是清末民初的，在古玩行里几乎谈不上多大价值，顶多当个摆件，也就那把关山刀还算个值得入手的物件。 他正琢磨这怎么打发了眼前这位爷，目光落在了一枚圆形铜扣上。 那铜扣长得怪模怪样，大小如怀表，正中是一个类似两仪的图案，只是没有那俩点。两仪外围，则是九条曲里拐弯如触手的东西盘了一圈。 这玩意，完全不像萧然在这两世记忆里见过的所有古董，至少不是本国的。他很好奇，拿起了铜扣放在手里把玩，心想这玩意后面钻一道孔，做个皮带扣倒是也不错…… 刚想到这，萧然突然感觉手掌发麻，这种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眼前也忽明忽暗，之后便从头到脚一阵寒意，如三伏天被电击的同时从头浇下一盆凉水。 等一切恢复正常，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突然响起。 “吾名蓍九霙，奉吾以血，授汝以长生！” 这句话反复响起，萧然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瘦高个，对方并没有说话。他环顾四周，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铜扣，心想：“难道是这破玩意说话了？” “孺子可教，言自吾出！竖子可鄙，吾非破玩意，吾名蓍九霙，奉吾以血，授汝以长生！” 萧然又看了看对面，瘦高个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玩意竟然可以用意念和自己沟通！ 他突然心中大乐，来了来了，穿越这么久，这八成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了！没想到这个金手指啥修炼不修炼的都不提，上来就给长生，还真能吹！ 他不顾这个名叫蓍九霙的铜扣连声抗议，像扔棒球一样把它高抛了几下，乐呵呵地看向瘦高个。 “这东西有点意思哈。哥们儿，实话跟你说，你这些东西大部分都不值钱。不过我看你带这么老些东西，大老远来也不容易，还是为了给长辈尽孝，兹要是你不骗我，那兄弟我也得仗义。所有这些加起来，八百，怎么样？” 瘦高个听萧然这么一说，张大嘴愣住了。 “得，今天赶上小爷我高兴，来回路费食宿也给你安排了，凑个整一千，如何？我知道你们那里好东西也不少，回头也多给我介绍生意，兹要是你介绍的，来了以后食宿我包！” 在这个年代，很多城市工人一年收入也就几百块。对于这堆东西来说，一千真不算小数目。 见瘦高个还是不说话，萧然沉下了脸：“兄得，我可是让利大发了，再叫价可就过了。” 瘦高个连连摆手：“不……不……太多咯，谢、谢谢同志哥！谢谢！我记下咯！以后一定好好感谢你！” “可别！我才二十多，您看着可比我大。要是没啥问题，那咱结个账？” 不一会儿，一沓子大团结便交到了瘦高个手里。瘦高个千恩万谢，婉拒了萧然送他出门，走到了店门口，回头看了看店门上“宝荣斋”三个大字，缓缓摘下了墨镜。 此时夜色已经降临，但这个年代还没有那么多让黑夜如白昼的闪亮霓虹灯。借着昏黄的路灯光，萧然感觉那人双眼如炬、目露精光，之前佝偻的身子也挺直了许多，嘴角挂着些许嘲弄的微笑。 “谢谢咯！群的邀四咧……” 言毕便转身离开了。 后面那句萧然只听了个大概，没明白什么意思。但他隐隐觉得这人似乎有些不对，赶紧让刘胜利追出去，可那人早已没了踪影。 “算了，爱咋咋地吧，今晚有别的项目。”萧然夹着铜扣前后打量，“你，蓍九霙？我就叫你小九了啊。” “竖子！吾名蓍九霙！安敢唤吾小九！吾……” “行了行了！玩意儿不大脾气还不小，小爷今天好好给你找点乐子！” 萧然把蓍九霙塞进屁兜，打发刘胜利早点关门打烊，自己兴冲冲地走向店后卧室。 (本章完) 第2章 金手指？也得调教 第2章 金手指？也得调教 “竖子！汝敢咕噜噜噜……” “小贼子！汝还咕噜噜噜……” 萧然用一根棉线绑着铜扣，铜扣每骂一句，他就像钓鱼一样把铜扣浸在面前的尿盆里。说来有趣，这玩意虽然不呼吸，但隔着水说话时，也像人一样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小九？老帮菜？还骂人不？”萧然玩了个不亦乐乎。 “叱嗟！尔母咕噜噜……” “老东西，给你脸了？骂我就算了，辱人父母可就过了吧？逼我给你把水换成尿是吧？” 听蓍九霙开始骂娘，萧然心里大不快。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不想自己的母亲被辱没。还是被这么个天降金手指骂，真是倒反天罡！ “天杀的！汝敢溺吾于亵器！直娘咕噜噜……” “好嘞！” 不等蓍九霙说完，萧然干脆把它扔进尿盆里，然后脱了裤子坐上去。 “您老口气这么大，给你泡小的才委屈你，我这就给你来泡新鲜热辣的金汁，让你好好接接地气！” 说罢萧然就开始假装运气，嗯声不绝。 刚才一番交流，他感觉这蓍九霙更像一个迂腐的老夫子，明明是个物件，却偏偏很在乎尊严。对付这类物件，哦还有人，最合适用下三滥的方法给丫们拉下神坛。 不过他可没真打算排出点啥，就连身下这个尿盆也是全新没用过的。毕竟对于自家桀骜不驯的金手指，还是要以帮扶教育为主，以后还是要用的。 恐吓埋汰，现在也算是因材施教的一种教育方式了。 果然，他这一通操作，那只有他能听见的咕噜声更急更大了。估计火候差不多了，萧然起身提好裤子，又把蓍九霙拎了出来。 “小九，知道错了吗？还跟我犟不？” “竖……竖……唉……老夫知错，老夫改悔。数千年，数千年啊，何曾有人如此欺侮老夫啊……”蓍九霙的声音都带了些许哭腔。 “哎！早这么乖不就行了吗？我们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只要你诚心改正，认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小爷我亏待不了你。行了，别吭吭唧唧像个娘们一样，咱聊聊正事？” 话音刚落，蓍九霙果然收了哭腔。萧然心里一乐，果然是个迂腐的老家伙，说它像女人就马上闭嘴了。 ?￠o “说说吧，你都有啥能耐啊？” 蓍九霙咕哝道：“以血奉……以血赐吾，助汝长生。” “就这？吹牛x呢啊？谁知道你是个什么妖精，是不是打着长生的幌子骗我精血？”萧然说罢，又作势要把它扔进盆里。 “停！停！授汝神功，洗髓换骨！” “哦？”萧然来了点兴趣，这个展开倒是有点仙侠小说风格了，“细说说。” “吾生也数千年，知晓失传内外功法。生者习练可壮筋骨通百骸，逝者练可药死人肉白骨……” “呸呸呸！又跟我扯闲篇儿，逝者怎么练功？诈尸啊？” 这什么金手指啊，吹牛金手指吗？开局获得吹牛天赋，跟它一起吹牛抽奖？ “算了，接着说吧，还有啥？” “还……辨识百草，通晓秘境仙洲，助汝寻仙访药，延年益寿……” 哦？这个有点意思，不过……萧然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现在身体还没从车祸里完全恢复，平时坐卧久了，都得人帮忙扶着起来。这一个多月了，活动范围基本是以宝荣斋为圆心的方圆50米内，还仙洲秘境采药炼丹呢，缓缓再说吧。 “继续。” “吾识金断玉，可助汝听声辨器，鉴宝聚财。” 鉴宝？！这个好！自己搞得就是古董行当，如果蓍九霙真有这个能耐，那以后潘家园他萧少爷还不是横着走？何止潘家园，全国全世界，所有古董文物要是都按蓍九霙说的，能自报家门，他不就成了行走的鉴宝神器？ 这距离自己的几十个小目标就更进一步了！ 萧然想了想，这才刚刚勉强降伏了这货，还是不能太给它脸，于是淡定地问道：“听声辨器，是怎么个意思？” “百器诸物，无不凝聚造物者、持物者之执念。若造者凝心、持者注念，且传百代不朽，方集天地人三才灵气，可以不得闻之声自叙生平。恰如龙泉多鸣壁上，宝玉常沁心脾。” 萧然恍然：“罗里吧嗦一大堆，简单说就是越是古董宝器，越被人重视，就越倾注了灵气，能自报家门，你能帮我听见这声音是吧？” “然也。” 萧然踢了踢尿盆，问：“那它说了啥？” “无灵死物，再万年亦是死物，何来言语？！呸！” 萧然哈哈大笑，这老家伙还记恨呢。 “这么地，这个鉴宝功能，我得试试你。” 说罢，他打开保险柜，取出几件瓷瓶玉器，又拎了几个充门面的赝品，在卧室里摆成一溜。 “来，挨个让我听听。” 他拎着蓍九霙走到一个唐代马形陶器前，按蓍九霙的要求，凝神屏息。恍惚间，他听见了一阵低语：“唐……贞观……” 萧然大喜，更认真去听，声音逐渐清晰。 “吾生于大明正德十五年，仿自大唐贞观彩陶。” 仿的？！萧然一直以为这真的是唐三彩，没想到是仿的。不过好歹是古人仿的，距今也有几百年，勉强也算个尖儿货吧。 他继续细听，陶器静了一会儿，又发声了：“吾生于大明正德十五年，仿自大唐贞观彩陶。” 合着就这一句啊？这是来自大明的复读机啊？ “区区数百年，终不过一低灵俗物，寥寥数语已穷其力。”蓍九霙像个解说员一样，很及时的解释了缘由。 所以年代久了的，就能多唠几句？就像这个话唠蓍九霙？ 萧然又走到一个人形陶俑前，凝神细听。这一次，声音比之前来的更快，也更清晰：“吾名单梁冠捧笏文官俑，生于唐开元十四年。” 嚯！看来这是个真品。可说完这句，也就没有下文了。 “小九，这可是真品，距今一千多年，怎么和那个几百年的一样话短啊？” 蓍九霙道：“百年千年，真品赝品，终为俗品。若神器仙品，方可汇大能、聚奇效。” “呦呦呦，这又开始吹自己了是不？就你是神器，不光有能耐，还能吹牛x。” 萧然压根不相信什么神器之说，于是又去试了几个充门面的赝品，果然和那个盆子一样啥声音都没有。 看来得祭出压箱底的好东西。他走到最后一个小瓷罐前，他依稀记得，是这身体的正主之前从潘家园一个古董贩子手里低价收的，据说是距今将近两千年汉瓷。 凝神细听，没有动静…… 不应该啊，萧然再次凝神，倒是蓍九霙又开口了：“此物距今不过百年，同窑兄弟上千，可做亵器。” 说完还发出了“嗤嗤”窃笑声。 萧然大怒，看来是被人涮了。他拎着那个瓷罐，上下左右地翻看着，越看越疑惑，越看越火大，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是谁卖给他的。 结果手里一个没拿稳，瓷器“砰”一下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一小块瓷片蹦起，在他胸前划了一个浅浅的小口。 “晦气！果然便宜没好货！”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有了蓍九霙这个金手指，明天就让刘胜利扶着他出门扫街去。没准能捡几个漏，就把损失弥补回来了，说不定还能想起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卖赝品给他。 “小九啊，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没说你自己来历呢，你是打哪来啊？” “吾自昆仑来……吾，吾生千余年……吾……” “唉算了算了，支支吾吾就是说你这样的吧？我就知道你是瞎吹。” 萧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谁在乎金手指的来历啊，能用好用不就行了。 折腾半天，他觉得有些累了，于是收拾了地上的瓶瓶罐罐，决定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去街上逛逛。 “置吾于胸前入眠，可助汝凝神静心，顺气解忧。” “你还有这功效？回头把你碾碎入药，治更年期也能大赚一笔？” “吾、吾诚心敬汝，汝竟欲以吾齑粉药妇人？！” 听着蓍九霙又起急了，萧然又是一乐，这老东西还真不禁逗。 “行行行，放胸前，你可好好给小爷侍寝，想明白谁是主子，明天杀只鸡赏你。” “……善。” “还有，明天好好学学正常人怎么说话，别吾吾汝汝，你不累我都累……” “善。” “说你还不改……明天……明天……” 萧然感觉胸口一阵清凉畅快，慢慢流遍全身，他意识模糊起来，话还没说完就打起了呼噜。 萧然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蓍九霙那些盘在周边的触手慢慢变软，然后越伸越长，像个八爪……哦是九爪鱼一样盘在他的胸口。 那九爪鱼在他胸口蠕动一阵，顺着一道小口子慢慢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他感觉一阵恐慌，但全身都无法动弹。 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他的脑海里。 “……神游天地心自在……” “……四体通达疾如风……” “……灵通百穴丹田聚……” “……逆练周天气自通……” 他感觉自己的心慢慢静了下来，终于完全沉在了睡意中。 (本章完) 第3章 被金手指夺舍了？！ 第3章 被金手指夺舍了？！ 这一觉，萧然睡得无比酣畅。但四肢也感觉特别的酸爽，好像睡到一半出去偷了个牛，又回来接着睡。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他醒了，伸了个懒腰，全身骨头关节发出一连串“咔咔”声。他吓了一跳，从床上“腾”一下弹了起来。 身轻如燕啊，昨天他还得扒着床沿一点点起身，生怕没恢复好的骨头再断开。 现在他好了，他能小跑了，他还能大跳，哎大跳。除了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还呼吸通畅神清气爽，而且全身充满了力量。 他走到窗前，阳光洒在他赤裸的上半身，他发现自己的肌肉棱角都比平时明显很多。虽然比不上即将大火的肌肉明星阿诺朱华吃雪茄，但绝对秒杀所有他那个时代的小鲜肉。 还没等欣赏完自己那一身突然来访的旮瘩肉，他就闻到一股怪味道。有点馊，还有点臭，好像有人在咸菜缸里撇了大条。 他顺着味道一路闻过去，掀开了自己的被窝。 一股浓郁的臭味扑面而来，熏的他眼睛都酸了。他赶紧开窗通气，转身看被窝，竟然沾满了黑褐色的不明物体。 难道是昨晚睡得太死，拉了一床？可他低头看了看身上，倒是干净的很，也没有任何异味。 萧然忍着恶心一抠，那些东西已经干涸，有点像血痂，还有有些油。 咦额……他赶紧把床单被套一扯，抱着就冲向卫生间，一股脑扔进了洗衣机里。他的身影在镜子前一闪而过，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又退回镜子前，仔细看着胸口。 在他胸前，有一个红色的印记，形状和蓍九霙如出一辙。 怎么把它给忘了！ 萧然一下想起来，昨晚睡着以后，他听见的声音和做的那个怪梦。他忙不迭冲到床前一通翻找，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那个绑着绳子的铜扣。 幸亏这玩意还在，看来胸前只是硌了个红印子。 “小九！蓍九霙！老东西，滚出来！” 铜扣默然无语，萧然心里一惊，难不成昨天发生的都是梦？ 这不科学啊！ 他又把铜扣悬在尿盆上，大喝：“再不出来，这就是你的棺材！” “啊……你醒啦？”蓍九霙慵懒地呵欠声，悠悠传到了萧然大脑里。 看来不是梦，这才合理……不对，这些事哪还扯的上什么合理不合理。 萧然沉声道：“说，昨晚你干了什么？我被子里是你……你拉的？” “哈哈哈哈哈！主人，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啊？小九给你重播一下？” 萧然一愣，感觉一时间魂飞天外，一些记忆片段像过电影一样闪过脑海。 他看见自己昨晚睡得好好的，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闭着眼睛开始在床上打坐。 不多时，他开始伸展四肢，然后跃立而起，接着开始做一些奇怪的动作，好像瑜伽，又好像五禽戏。 做动作的同时，他的肚子也不时圆圆鼓起，又狠狠瘪回去，如同在做一种奇异的吐纳。随着他的动作和呼吸，周身毛孔开始不断流出黄褐相间的汗液，鼻孔也呼出了灰黑的蒸汽。 他的身体各处不断扭转又回正，发出一连串“咔咔咔”的声音，身上的肌肉也如波浪般搏动。那线条，那光泽，那叫一个漂亮！ 一连串忙活过后，他又变回打坐的姿势。待身上液体落尽，呼出的气体不再有颜色，他裹上被子又睡着了。 “嘿嘿嘿，那吐纳法叫‘玄黄神农经’，练了可以吸天地万物灵气，洗髓换骨、净血散毒、祛病治伤。 “刚才那些拳脚动作，叫‘轩辕洪荒法’，是世间一切外家功法的起源和根本，练了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生肌壮筋，还能助你对一切拳脚功夫、长短兵器触类旁通。” 萧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想到自己今天一起床的龙精虎猛，好像蓍九霙并没有说瞎话。看来那一被子污浊，就是自己昨晚洗髓的产物。 萧然心头一乐，笑道：“小九，你的忠心诚意，主子我收到了，今天一定杀鸡给你，杀大只的，两只够吗？” “不必。你以血奉我为主，我自然要授你功法，助你强健，不然怎么让我长久驱持，嘿嘿……” “什么？奉你为主？老东西我就……”话没说完，萧然胸口突然一阵剧痛，又一段清晰的记忆涌入脑海。 昨晚，他摔碎的假汉瓷划伤了胸口，睡觉时他又把蓍九霙恰好放在了那道伤口上。在他起身练功前，蓍九霙在他伤口上不断耸动，如同一个圆形水蛭一般，还泛着黯淡红光。不一会儿，那道红光就顺着伤口从蓍九霙转移到他体内，然后消失不见。 萧然低头再看胸前，那个蓍九霙一样的红印子并不是硌出来的，而是个一模一样的红色纹身。 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金手指夺舍了？！ 原来昨晚蓍九霙让他把自己放胸口，就准备好算计他了。真是穿越者千千万，能被他萧然笑死一大半！ “也亏得你的舍身供奉，我也从你脑子里学了不少东西。现在，我饿了，给我找吃的去！” 萧然恍然：“怪不得今话也不之乎者也一股子酸味了，你个老狗……” “大胆！” 萧然胸口又是一阵钻心痛，看来这玩意是真打算把他当奴才使唤。不过经过昨晚的洗髓换骨，他现在确实也是腹中空空。 萧然心说，等我先吃饱了，再慢慢与你理会。他打开冰箱，把里面的馒头、咸鸭蛋、榨菜疙瘩、午餐肉罐头等等一股脑全搬了出来，连各种酱料也没放过。虽然都是凉的，可管他三七二十一，萧然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嗯，这个筋道……” “这个脆生，还成……” “似肉非肉，味道可以，这个再来一口……” 萧然一边吃，那蓍九霙也没闲着，不仅点评，碰上它喜欢的还要求多吃几口。怎么吃不是吃啊，萧然也懒得跟它计较，一边吃一边拧开了一罐臭豆腐。 “这是什么……好臭！不许吃！” 萧然一愣，顿时大喜，想起昨天蓍九霙在尿盆里的反应，原来它怕臭的东西。你不爱吃，那我偏吃！ 他夹起一大块灰绿色的臭豆腐塞进嘴里，嚼都不嚼就咽了下去。 “呕……” 下一秒，萧然和蓍九霙同时发出了干呕。萧然冲到卫生间，对着洗脸池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可是找到治你的招了！” 萧然干脆抄起臭豆腐跑到卫生间，又一大口塞进了嘴里。 “不可以……” 他胸口又是一阵疼，然后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道上窜下跳，好像想逃跑，可很快停了下来。 “呕……” 就这样，萧然吃臭豆腐，蓍九霙让他疼，然后两个一起吐。就这么折腾了十多轮，萧然气喘吁吁躺在了地上。 “真不赖啊老东西，跟我生扛这么久……” “你也有一手，居然拿这臭玩意儿跟我同归于尽……” 两“人”还惺惺相惜起来，但萧然心里门儿清，主仆还是得有个明确。 “小九，服了吗？” 蓍九霙不回应。 “好，我还就好这类带味儿的吃食。除了臭豆腐，什么豆汁儿、螺蛳粉、臭鳜鱼，我让你挨个尝个遍！再不济，为了治你我也豁出去了，我就去吃点那不能吃的！” 说罢萧然把目光转向了卫生间。 “服！我服了！唉……何必呢……”蓍九霙终于开口了。 “唉，这就对了嘛，反正你老老实实的，我肯定也亏待不了你。” 萧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今天还有正事儿，干脆出去下个馆子，为自己达成穿越和获得金手指两大成就庆祝一下。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举着那个铜扣问蓍九霙道：“你现在就住我里面了？那这破玩意还有用吗？还有，我要是搞个对象亲个嘴儿啥的……你是不是也都能感觉着？” 重点是后面的问题，这个萧然一定要搞清楚。 “呸呸呸！我乃千年神器，谁爱感觉你们那些恶臭凡人的腌臜事！你看着……” 蓍九霙说罢，那个铜扣外围的其中一个触手慢慢拱起，变成一个小小的环。 “穿个绳，把我挂脖子上。你我签了血契，我就是一灵双体，只要我愿意，还可以回原体去。” 萧然笑道：“小九，你不怕我把你扔了？” “老萧啊，先不说你扔不了，你舍得扔吗？” 一句“老萧”让萧然哈哈大笑，不愧是在他脑子里摸了一遍，这蓍九霙倒是把他的心思拿捏死了。 “可是说来也怪，我是神器，可以一灵双体。你区区凡人，怎么能有两世记忆？这可算是一体双灵呢……” “小九，社会上的事少打听，反正设定就是这样的……” 萧然穿好衣服走到前厅门店，顿时一肚子火——都快10点了，店门也没开，店里漆黑一片，刘胜利还窝在角落的行军床上打呼噜呢。 他冲过去一脚踹在刘胜利屁股上，喝到：“几点了还睡？不做生意不吃饭了？” 刘胜利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嘟囔道：“昨天屋里不知道啥玩意儿一直嗡嗡响，我也不敢看。您那屋里也叮呤咣啷的，吵得我一宿没睡着……” 趁刘胜利收拾开门的功夫，萧然脑中又响起蓍九霙的声音：“老萧，忘了告诉你了，昨天和我一起来的那些里，那把关山刀……也算是个神器。” 萧然一愣：“你这从昨天起一口一个的神器，莫非这世上还真有其他神器？像你这样的？” “嘁，你自己见识浅薄就说我瞎吹，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想到关山刀就像把破菜刀一样，在桌上放了一宿，萧然就一阵后怕。 可是，难道刘胜利和他一样，也能听见这些东西说话？得亏刘胜利第一爱胡吃，第二爱闷睡，不然非得卷着宝贝跑了。 蓍九霙感应到了他的心思：“兵器夜鸣，就像公鸡打鸣一样，它们这类东西的祖传臭毛病。放心吧，你这样的人还真的很稀有，虽然比我差一点点……” 萧然懒得跟它贫嘴，赶紧冲到会客间，推开了门。 屋里一阵寒光闪过，凌冽肃杀之气大盛，随之一个狠戾的声音在他脑中暴喝。 “杀！” (本章完) 第4章 是大金牙这孙子 第4章 是大金牙这孙子 一句杀声暴喝，萧然真的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意。好像开门的瞬间，有人手持关山刀迎面劈下，刀刃正悬在面门。 看来被蓍九霙这货夺舍也有好处，他现在不需要太凝神，就能清晰听见这些物件的声音。 “我乃煞刃关山刀，以血祭我，镇邪斩妖、诛鬼杀神，杀杀杀！” 萧然咧嘴一笑，掏了掏耳朵，又来一个要喝血的，而且比蓍九霙还聒噪。 “小九，你们神器怎么都这德性？上来就让人血祭。” 蓍九霙道：“别跟我扯一起，它和它主子一样，都是疯子、变态、丧心病狂……” “哦？”萧然来了兴趣，“听这意思，你们见过？老相识啊？” “我前一个主……不是，奴仆，就是它主子。” “小九，吹牛的事咱先放放啊。它主子什么来路？” 蓍九霙说：“那疯子脑子太乱，搞得我也记不太清，他一到晚上就跑到院子里练那破刀，连人带刀一起吵吵。” “你都记不清了？那得多久了？这神经刀也有几千年？” 萧然问完又觉得不应该，关山刀最早也就是咸丰年，他不会记错。 “嘁……”蓍九霙语气不屑，“它距今不过几十年……” “哈哈，人家几十年就是神器，你几千年也是神器，那你白活了！” “我……你啥都不懂！所谓神器最重要的不是年限，一在材质，二在注念，三在修持。这疯刀本就是关中名匠以天外陨铁铸造，又用千年鼋精的血开锋，后来它那疯主子带着它游走江湖数十年。 “现在它刀锋上记有千年鼋魂一个，人命一百九十九，阴灵三百二十七，各类精怪邪魄近千，加上他疯主子的偏执怨念，它自然封神。 “而一般凡品，只有材质和注念，再年代久远，也大多只能用黄白之物衡量价值。就像你们凡夫俗子，不一定年纪大就都是长者，老混蛋多的是！” 看蓍九霙被气到失态，萧然哈哈大笑。不过它说的确实有道理，人的德行其实也与年龄没有必然关系。 如果心中有正气、知荣辱，能修身养德、敬己利他，虽年幼也能称德高。可如果一大把年纪还言行无状、损人利己，那只能配得上一句为老不尊。 不管是变老的坏人还是变坏的老人，萧然在他的时代可见太多了。 “小九别激动，我明白了。不过像这样的神器，很多是吗？我这一天就收了俩。” “哼，那是你命好。方圆十里，不见得超过五个。” “方圆十里？不就整个潘家园么？这么看你还能当神器雷达用啊？” “区区小事罢了，以后给你展示我更多本事。”蓍九霙说。 “好，今天能弄到多少尖儿货，就看你了。以后凡品卖钱，神器嘛……我自己先留着。” 他俩说话的功夫，煞刃关山刀还在一直吵吵：“来来来，难得遇知音，快过来我好好疼疼你，给我砍两刀！” “这疯刀我怎么处理？不能一直让它聒噪啊。”萧然苦笑。 “收回刀鞘，它自然就睡着了。” 萧然拿起刀，瞬间感觉到心中一股嗜杀之意，和昨天拿刀的感觉还真不一样。 以血喂之，镇邪斩妖、诛鬼杀神，听着倒是很唬人。可现在哪来那么多妖魔鬼怪让它砍？自己也没打算去当个走街串巷的驱魔人。 而且这东西还开了锋，不好拿明面上显摆，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想了想，当前也只能是镇宅用了。 萧然把刀收鞘，煞刃关山刀果然瞬间就没了声音。他把刀挂在了卧室墙上，刘胜利那边也开了门。 “把门先关上吧，跟我出去遛遛。” 刘胜利赶紧冲过来，要像往常一样去搀扶。萧然摆摆手，原地来了几个空翻，看得刘胜利叹为观止。 虽然他看不懂为什么老板突然就好了，但他大受震撼。看着萧然轻盈而去，他赶紧锁了门跟上去。 “呦小萧爷，您吉祥！这是康复了？我这有刚收的青瓷，您掌眼？” 嗯，这是老金，家住兆京二环的老旗人，和二叔一直有合作。 “萧哥！好久不见了啊，我也离京大半年刚回来，没事来我这坐坐！” 这是赵二嘎，洛南省的，老家也不少大墓。和萧然年龄相仿，一直比较聊得来。 “哎呀萧大少，额（我）这下个月有一批羊脂玉，么事来额这里法（耍）。” 这是柳二姐，河西省的，和丈夫两人来京开店，据传家里有亲戚专门干倒斗的营生，货确实硬。 萧然一路走过来，点点滴滴回忆起了附近的商户和街坊，记忆也由一个个点彼此连接成了一张网。 可惜人记起来不少，货扫得却不尽人意。虽说这一路不少古董开口自报，但都年份太短，最后只收了两个不到五百年的玉壶春瓶。 走着走着，路过一家叫“宝金阁”的店，里面的声音引起了萧然的注意。 “我说两位洋爷，这可是国宝级别，歪瑞古德货，宋朝毛公洞官窑堆脂瓷。宋朝知道吧？搁古代相当于你们现在花旗国，瑞驰南波万！这一个卖你六万八千八真心不贵，不行我抹个零，六万八您老两位拿走！” 店里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耳语一番，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店。 老板也赶紧追出来：“得，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两国友好福润得嘞！下回您二老再来！” 待两人走出十几步，老板收了笑容，对着洋人背影悄声道：“呸！俩老冒儿……” 一转头，看见门口的萧然，他一时愣住了。看见老板的脸，萧然也愣住了。 油光闪闪的大背头，满脸写着市侩的尖嘴猴腮，咧开的嘴里那颗大金牙闪闪发光。 一股记忆瞬间冲进萧然脑子里——就是这孙子！外号大金牙！拿着个赝品充汉瓷，趁萧然喝多卖给了他！ “呦……萧爷……您，您出来啦？”大金牙一脸怯意打着招呼。 “出你大爷，爷就没进去！” 萧然冲过去，一把拎着大金牙的领子，轻轻一提，大金牙竟然双脚离了地。 这一下子，大金牙、刘胜利，还有萧然自己都愣住了。没想到洗髓换骨之后，自己竟然怪力如斯。 周围三三两两的闲人，瞬间变身围观群众，伸着脖子看热闹。 萧然赶紧稍微泄力，把大金牙放下来一点。一来他不想当众暴露实力，二来他也怕公然冲突，被严格打击了。 “萧少……萧爷，您看这怎么话说的，那瓶子当时咱都过了眼，真的是真货。肯定是那俩土夫子！趁咱喝多了，交货时候调了包！咱这交情，我哪敢坑您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不是？我正打算等您好了再登门谢罪……” 大金牙也心知利害，满脸堆笑压低声音求饶。 萧然心里暗笑，还没等自己开口，大金牙自己倒是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你倒是自己门儿清，我是为啥冲你来的。你说吧，你怎么赔我……” “萧爷，您大人有大量，这事儿真不赖我，这……要不这么滴，我店里东西您挑一件走？” 萧然说：“呀呀个呸！你店里的东西，那能……” 话没说完，蓍九霙突然开口了：“他店里确有好东西！别急着拒绝！” 萧然一听，接着说：“那能不好好瞧瞧吗？” 说罢一松手，大金牙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又赶紧爬起来对着哄笑的围观人群摆着手：“散了散了，我跟萧少爷闹着玩儿，都瞎起什么哄啊！” 萧然进店，只见满架琳琅，竟无一声言语。不过这花里胡哨摆一屋子，倒是挺有广告效应的，回去也得给宝荣斋再重新搞搞。 “小九，你说的好东西，在哪？” “顶上。” 萧然抬头，一面八卦古铜镜正悬于大门上方。凝神细听，确实有一个声音在回响：“镇邪阴阳镜……祛魅解惑……破幻昭真……照妖邪以驱之……距今一百八十年……” 萧然喜不自胜，这不就开挂了，整个潘家园不超过五个神器，他这碰上第三个了。不过直接要，大金牙恐怕是不愿意给…… 萧然看见大金牙跟进店，他拔腿就朝内室走去。 “哎哎哎，萧少爷！你这上哪去啊？” 萧然回道：“好东西肯定在屋里，当然进屋拿啊。怎么着，里面藏人啦？” 萧然一把推开内室门，屋里果然声音不少，但最好的也不过就是距今一千五百年的毛公瓷。他拿起这个掂一掂，拿起那个拍一拍，好像在水果摊挑西瓜，看得大金牙心惊肉跳。 “每一个我都喜欢，这可怎么好……” 摆弄了一会儿，看大金牙已经有点抓耳挠腮了，萧然咧嘴一笑：“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了，我说仨条件，只要符合我就收。” “得，您说吧……”大金牙垂头丧气。 “小爷我最近喜欢铜器，所以第一得是铜的。第二得是年头儿最久的。第三，得能拿在手里把玩。” 说完，萧然特意撇了一眼架子上的雕花紫铜酒壶，这酒壶距今五百多年。 “铜……年头……把玩……嘿！有了，你等着！” 萧然听着大金牙在外面叮铃咣啷一通忙乎，不一会儿就拿着那个灰突突的铜镜进来了。 “萧少爷你掌眼！这可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镇宅镜，足有三……四百年历史了。唉，谁让萧少爷看上了呢……” 看着大金牙那副假装惋惜的样子，萧然不得不也配合着一脸有幽怨：“唉，怎么是这么个破玩意儿啊……四百年？这回没骗我？” “这怎么说的呢？上回也不是我骗您啊！” 大金牙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请”萧然，两人你来我往一通演戏，萧然顺势走出了宝金阁。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到手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萧然让刘胜利把东西先送回店里。又得一个驱邪镇宅的宝贝，回头还是得寻么点生财的才行。 不过眼下得先打打牙祭，这几个月为了养伤，成天清汤寡水，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了。他四下打眼一瞧，看见不远处的“赵记卤煮”招牌，正合他心意！ 萧然快步走过去，却看见卤煮摊边停着一辆破三轮车，车斗里满是各种流行歌曲磁带。车边两人，都是大蛤蟆镜喇叭裤，一个白胖一个黑瘦，好似哼哈二将，在磁带堆里翻拣着。 这个场景，难道…… 这难道是胡八一和王凯旋吗？这不是书里那幕吗？俩人卖磁带练摊，跑到了潘家园，然后结识大金牙，开始了惊心动魄的倒斗之旅！ 所以大金牙，就是那个大金牙？！ 他兴冲冲跑过去，友好地问那个白胖子：“请问是王凯旋吗？” 胖子抬头，脸上有些惊讶地看着萧然，说：“侬是哪个啊？阿拉不姓王，姓杨。” (本章完) 第5章 原来是这么个世界 第5章 原来是这么个世界 萧然没想到，对方一开口，竟然是申江口音。 黑瘦子问白胖子：“伊（他）是侬旁友（朋友）啊？侬认得伊阀？” “勿宁得（不认得），不晓得哪里来的岗都（傻子）……” “哦呦，搞不好是阿扎里（骗子），快走快走……” 两人一唱一和，似乎把萧然当成了那种自来熟的骗子，满脸厌恶的走开了。 原来这不是他俩的车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萧然讨了个没趣，决定还是先填肚子再说。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店里已经没了位置，他只好在外面散桌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桌两个食客恰好起身离开，而萧然正忙着和蓍九霙斗嘴，辩论猪下水算不算臭。 突然，蓍九霙对他说：“刚才走的那个人，身上有东西……” “哪个啊？”萧然茫然四处看。 身后突然响起了破锣般嘈杂的音乐声，随之一个大嗓门儿突然响起。 “瞧一瞧看一看，港台原版砍胳膊切腿大甩卖，赔本赚吆喝啦！” 萧然闻声猛回头，破三轮旁，一胖一瘦两人，大蛤蟆镜喇叭裤，正在随着音乐抖着腿。 凝神细听，一个微弱的声音掺杂其中：“扎格拉玛……精绝……” 再看不远处，大金牙那货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附近支起了摊子，也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俩卖磁带的人。 萧然心跳加速，果然没错，刚才是个误会，但这次绝对错不了！ 卖磁带的这俩人，绝对就是胡八一和王胖子！按接下来的情节，大金牙肯定就要过来搭讪了！ 果不其然，萧然看见本来坐着的大金牙，正满脸堆笑的缓缓起身。 原来他穿越的真是这么个世界！胡司令、王司令、杨参谋，三人组探精绝、闯龙岭、钻虫谷、踏神宫！ 而他萧然，有蓍九霙的帮助，不光能听音辨宝，还能有神器加持。 论能力，刚刚经过内外功法的修行，洗髓换骨，实力大增。 论脑袋，他通读小说，里面的情节无比熟悉，在这个世界里他绝对料事如神。 论家世背景和人脉，他更是一点不比大金牙差。 那还要大金牙干什么？ 既然来了这么个世界，那当然要过一把摸金校尉的瘾，这就叫向往的生活啊！至于那些小目标，还不就是捎带手的事？ 打定主意，萧然马上起身，快步走到三轮车前开口搭讪。 “二位爷在潘家园卖流行歌曲，整个四九城您二位都是头一份！”说完顺手给两人散了两根万宝路。 萧然撇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金牙，看他悻悻然蹲下，心里乐道：不光要抢你的活儿，还要抢你的台词！ 瘦的接过烟说了句：“呦，档次不低啊，万宝路。您可甭挤兑我们，我们哥儿俩就是无意中跑到这，歇会儿就走！” 对上了，台词真的对上了！ 萧然太激动了，脱口而出：“敢问二位爷，可是胡八一和王凯旋？” “你认识我们？”王胖子满脸惊讶。 胡八一赶紧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转过脸警惕地问萧然：“您是哪位？有何贵干？” 萧然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确实是他俩！ 他仔细上下端详了两人，发现这个世界的老胡和胖爷和他印象中很不一样。 之前看小说时，他对这两人的印象只有个模糊的影子。后来看了诸位老师在影视剧中的扮相，他慢慢觉得潘老师和姜老师最符合两人的真实形象。 可现在眼前的胡八一，竟是一头利索的短发，脸颊略微瘦削，还有淡淡的胡茬。他眼睛里充斥了犀利和淡漠，这眼神只有真正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军人才有。 而旁边的王胖子，说是胖子，也只是比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多了一些脂肪。他圆脸盘子圆眼睛，肩宽背厚，是一种肉壮型身材，一看就是个力量型选手。 眼前二人都身材魁梧，满脸战天斗地的倔强劲，怪不得能上天入地和那些粽子精怪缠斗。 萧然笑呵呵奉承道：“我不仅认识二位，还知道二位是人中龙凤。就拿胖爷说，您一看就是将门虎子，虽然无缘行伍，但豪气干云！您家老辈儿动乱年代一定是剿匪安民的正义之士。想必您也是一手好枪法、能百步穿杨！ “再说胡爷，这就是保家卫国忠肝义胆的军人面相，身手了得就不说了，还有您祖上那……” 刚说到这，胡八一面色一凛，马上打断了萧然：“打住！你到底什么人？想干什么？” 萧然刚打算趁着这番吹捧，把大金牙在之后饭桌上的话先说出来，鼓动两人现在就成为摸金校尉，可没想到反而激起了胡八一的反感和警惕。 萧然一时有些困惑，问题出在哪？难道只是因为自己表现的太像个见了大蜜（大美女）的急色鬼，适得其反了？ 倒是胖子在旁边被他捧得乐开了花：“嘿嘿，兄弟你可以啊，没想到我俩威名远播京城啊。我们兄弟俩确实出身将门，而且在南疆歼敌上千，可真的杀过人见过血……” 对！问题就出在这儿了！ 萧然突然反应过来，在原剧情里，大金牙除了散烟吹捧请客吃饭，最重要的是人家和胡、王二人在家庭背景上的共同点：都是军人家庭。 这才是双方迅速拉近关系的前提。 可他萧然别说这辈子，上辈子也和这个光荣的职业无关。他刚才这么一通急吼吼的献殷勤，不仅可能直接失去胡八一的信任，而且等下大金牙要是还来钻空子，两边更得一拍即合。 看来大金牙这家伙终究是绕不过去，萧然脑袋一转，想到个办法，或许能来个两极反转，姑且一试吧！ 胡八一看萧然不说话，拉着还在口沫横飞的胖子就要走。 萧然赶紧开口：“两位爷！刚才是我失礼了。兄弟我可没什么恶意，不管两位信不信，我也是有点看骨面之相、测命运休咎的本事。 “我只是想好意提醒二位，这潘家园里龙蛇混杂，难保有人惦记着算计你们。如果我没算错，等下就得有人打着家世相通的幌子，来跟您二位套近乎，说不定还得请你二位涮羊肉，再送你们点小礼物，然后说服你们去给他干摸金倒斗的营生……” 说到这，萧然故意装出一副不经意的眼神，撇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金牙。等他转过眼，果然看见胡八一那警觉的眼神从大金牙的方向一闪而过。 好，这计划就应该成了一半了！ “谢谢你内，我们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胖子，撤。”胡八一说完就去收拾三轮车了。 “嘿嘿，萧兄弟是吧，我跟你投缘，咱常来往。”胖子压低声音对萧然说。 萧然赶紧撕了张烟盒纸，写上了自己宝荣斋的地址和电话递给了胖子，然后潇洒的翩然而去。 转过不远处的街角，萧然赶紧藏身探头看。果不其然，大金牙拦住了正要离开的胡八一和王胖子，热络的说着什么。 看着两人的表情从警惕到放松，再到放松中掺着几分疑惑，萧然嘴角浮上了几分贱兮兮的微笑。 这回，应该有八成几率了。 保险点，明天再去大金牙家门口蹲个点，万一他们还是要跟大金牙合作，那至少得在后面的事里参一股。 “噫吁嚱，你才是个骗子！”蓍九霙突然开口了。 “哎呦喂，小九这是又惦记臭豆腐了？” 蓍九霙瞬间闭了嘴。 不过刚才强行说自己会算命，不会又抢了后面陈玉楼陈瞎子的角色吧？ 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现在这个情况，萧然也没心思吃什么卤煮了。他干脆去熟食店切几两猪头肉酱肘花，回去煮点面条冷水一过，再拌点麻酱，就着蒜瓣、黄瓜这么一下，倍儿地道！ 可一碗接一碗，他好像饿死鬼托生。肉吃完了，他又去炒鸡蛋，一连炒了七八个，等吃饱喝足这么一估摸，光面条就吃了快三斤，他才勉强有了点饱腹感。 还好没在赵记卤煮吃饭，不然今天他萧然就得成了潘家园驰名饭桶。 “小九，我这饭量，是不是也是你丫作的妖？”萧然问。 “不是……嗝儿……也不全是，这凡夫俗子的破玩意，我才不稀罕。” 萧然被它一个嗝气笑了：“我们凡夫俗子还有句话，叫吃饱了骂厨子，说的就是你这种小丫挺的。” “你昨天两种功法一起练，内外兼修，恢复身体总是要有所消耗的。我也沉睡多年，一朝醒来就要帮你练功，辛苦得很，这些没营养的破玩意，吃几斤也就那样了。” “你这么说，我得吃什么仙丹妙药琼浆玉露才对得起您老人家？”萧然揶揄道。 蓍九霙悠然道：“孺子可教，我跟你说了，可以帮你寻仙访药。普天之下有的是仙灵福地，藏了不少仙草灵丹，服之让你延寿让我添灵，总之你好我也好……” 萧然听到最后一句，想起了多年以后才有的“他好我也好”广告，心里一阵膈应。 “得，既然其他你都没骗我，这仙草灵药的我姑且也信你。至于什么时候开始探宝寻药，咱就看明天那两位爷的态度了。” 萧然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把玩着从大金牙那敲来的镇邪阴阳镜。不久一阵困意袭来，他眼一闭腿一蹬……睡着了。 (本章完) 第6章 改编不能乱编 第6章 改编不能乱编 这一觉，萧然没再折腾，只是觉得老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吵得他心烦。 早晨醒来，身上没有了昨天的酸疼感，看来昨晚蓍九霙没再折腾他。现在他感觉身体越发轻盈自在，一股随时想要爆发的力量蓄积在每一处肌肉里。 挪了挪身子，他觉得腰下有些硌得慌，伸手一掏，是那枚阴阳镜。以前睁眼就看手机，他一时竟有些恍惚，习惯性的照了下镜子。 这一照，吓得他“嗷”一声把镜子扔到了一边。 在镜子里，他看见的那张脸，不是这一世，而是上一世，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那张脸。 “吵吵啥啊……”蓍九霙嘟囔道。 萧然没理他，小心翼翼的捡起阴阳镜，慢慢转向自己的脸。 还是今世萧然的脸，二十多岁，年轻帅气，头发凌乱，面带胡茬……等下得好好到饬到饬。脸上咋还长了一颗痘，挤一下…… 不对啊，这些不是重点！刚才看见的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善人慈悲，贫道有礼。刚才吓着您了？实在罪过。” 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不似蓍九霙的油滑沙哑和关山刀的嘲哳狠戾，而是温柔谦和，让萧然心中平生一丝祥和。 “镇邪阴阳镜？是你在说话吗？”萧然的语气都不禁礼貌了起来。 “正是贫道，叨扰了叨扰了……” “哪里哪里，先生……道长……您客气了！” 听见他俩这么客套，蓍九霙插话了：“呦呦呦，前两天对我可没这么客气。看东西下菜碟啊，老萧可真装的一手好孙子……” “你给我闭嘴！” “你给我闭嘴！” 萧然和阴阳镜同时呵斥，把萧然都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个谦和的声音，也会如此暴躁。 “失礼失礼，莫怪莫怪……” 蓍九霙这下可来劲了：“你看看你看看，知道这个臭道士的真面目了吧？昨晚他就跟我对骂了一个晚上。我说带你寻仙访药，他说我居心叵测；我说教你功法长生，他说我是害你性命；我说带你听声辩器，他说我鸡鸣狗盗。自己装出一副道貌岸然，跟你老萧还真是大小便进夜壶——臭到一块去了……” 阴阳镜马上回呛：“求长生之道，重在克己修身，清心寡欲。沉溺身外黄白，物欲为纲，不择手段，罪必后至。不止欲而慕长生，以所谓仙药神功夺天地造化，又溺红尘享乐，从来报应不爽。再说说你自己，是怎么吸萧善人的血的，心里不清楚吗？” “噫吁嚱！无知竖子不修阅历惟逞口舌，尔母婢也！” “无量个天尊的，老不修倚老卖老，请善人当断则断！” 一旁沙哑的声音突然疯笑：“哈哈哈！打起来打起来！他不断我来断，都过来让老子砍两刀，保证你们全都断！” 萧然回头看，才发现关山刀许是没挂牢靠，不知什么时候掉到地上，从刀鞘里摔出了一截。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屋子里也太热闹了。 “滚回去睡觉去！有你什么事！”萧然把关山刀插回刀鞘小心挂好。 从刚才的对话看，昨晚吵他一宿的就是这俩货了。这个才一百多岁的阴阳镜满口正义凛然的大道理，倒是颇有点年轻学子的书生意气，确实有几分可爱。不过怎么派上用场，得慎重点。 萧然客气问道：“小道长，敢问出身和能力，是否方便透露？” “善人客气，贫道原是京郊流云观，玄风道长亲自开光镇邪阴阳镜。先悬三清殿，听天尊玉音五十年。又入藏经殿，阅经籍五十年。再入伏魔殿，镇妖邪五十年。其后流落民间，幸得萧善人庇佑。 “贫道会识人辩心，凡所见之人过目不忘，叵测之心无处遁藏；能镇妖降魔，凡妖魔鬼怪，无论如何化形也可照出本相；还能祛魅解惑，如被邪物所迷，可助你破幻昭真。” 萧然明白了，总之就是能照出真善美，分辨假丑恶，类似手机原相机功能……升级版吧。 不过正如那句“明镜高悬”，把他挂店门头，或者出去扫货随身带上，辨识一下人心还是不错的。 毕竟有人拿着假东西骗你还多少防得住，揣着一颗祸心坑你可就防不胜防了。 “不过，小道长你需要我做什么呢？难不成也是要喝血吧……”萧然留了个心眼。 “贫道可不搞那种邪魔歪道封建迷信！我们前任方丈说了，道家弟子要相信科学！不过……要是逢初一十五能布施清香三炷，清茶一杯就十分感谢了。若还能有瓜果点心……” “嘁，假道士假清心假寡欲……”蓍九霙插嘴。 “小九你个食肉寝皮的少撩闲！”阴阳镜回怼。 “小九？！这是你叫的？！”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萧然赶紧打断：“得了得了，吵得我脑仁疼。小道长的要求我记下了，以后到日子，香、茶、果、点一定都少不了。日后在家，你和关山刀一文一武帮我镇宅；出了门，你和小九一个看人一个看物，劳驾多费心。” “善人慈悲，贫道一定尽力……” 正说着，突然响起“咣咣”敲门声，开门一看是满脸惊慌的刘胜利。 “老板，有个满脸横肉的在外面敲店门，您是不是得罪人了？快去看看吧！” 萧然一琢磨，心里大喜，应该是胖子来了。看来昨天的计划没有问题，他们弃了大金牙，转而来找自己了。 “瞅你那德性，真给我丢人。你去收拾开门吧，我等下过去。” 萧然穿好衣服，胡乱洗漱了一番，把阴阳镜揣进口袋里就冲到了前厅。店门口，一个高大壮硕的背影立在那里抽着烟。 不是王胖子还能是谁？ “呦胖爷！您吉祥！我就说怎么今天喜鹊喳喳喳喊我起床呢，原来是有贵客登门啊！就你自己吗？胡爷呢？” 听见萧然热络的打招呼，王胖子转身，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还在家收拾呢，萧少爷，我是来跟您告别的。今天中午我和老胡就赶火车，去西京了。” 听到这话，萧然瞬间僵住了。 “西……去那儿干嘛啊？” “嗨，昨天您刚提点完，果不其然就来一孙子，说话办事完全按您说的套路来，连个顺序都不差。老胡说了，兆京人心思太活泛，我们这种本分人在这混不开，不如换个地儿，继续卖磁带。” 原剧情里，在碰到大金牙前，这两人确实有过去西京的打算。 而现在，胡八一和王凯旋在萧然的感化帮助下，脱离了倒斗的邪路，从此走上了个体经济的康庄大道，向着光荣的万元户迈进，这可真是…… 扯犊子都扯出双胞胎来了！ 萧然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出了问题。难道说是自己强行改变剧情，阴谋对大金牙抢财夺权，导致原有的故事线出现了扭曲？ 这是蝴蝶效应吗？这是幺蛾子效应！ “善人，他在扯谎。而且，西边茶摊，昨天和他一起的人也在。”阴阳镜突然开口了。 萧然往西边看去，只见一个人正压低了帽檐，小口喝着大碗茶。虽然上半身换了件皮衣，可那喇叭裤还是昨天胡八一穿的那条。 萧然心里飞速的盘算，这俩人唱的是哪一出呢？ 昨天他冒然出现，先让胡八一心里有了警惕。然后他又把大金牙之后的言行全都交代一遍，大金牙又按照原剧情这么一演，那胡八一会不会是觉得他萧然在和大金牙唱双簧？ 又或者感觉他就是在成心拆大金牙台，但弄不清两人的恩怨，所以并不想掺和进来？ 可如果真的怕被算计，于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两人又何必大清早来找他呢？他和胖子不过就是个萍水相逢，远不止于还专程登门告别。而胡八一，还装的像个大尾巴狼一样坐在那…… 没错了！一定是昨天的事让两人起了疑，虽然没有答应大金牙，但也没有下定决定和他合作，但终究还是对倒斗发财起了念想，所以才会一大早来探探他的底。 好一个优秀侦察兵胡八一，果然不是能随便被牵着鼻子走的。 萧然苦笑，看来是得他再多费一番功夫了。果然改编不能乱编，否则挖错了坑还得自己亲手埋，还容易把自己也折进去。 以后还是小心为上，只有顺应大环境才能大有作为，他得把这点牢牢记在心里。 “来胖爷，这么站着干说也不是事儿，咱得湿着说。” 说罢绕过胖子，径直走到胡八一的茶桌前：“胡爷，拼个桌子。” 胡八一听见萧然来打招呼，也没必要装下去了，摘了帽子招呼胖子一起过来喝茶。 “胡爷，咱就开门见山吧。我知道咱们是萍水相逢，您没理由相信我。但如果说您确实对我这个人没兴趣，那也不能够，否则也没必要来找我了，对不？” 胡八一定定地看着萧然道：“我确实不信你，但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想着法的算计我俩，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话中藏着些许戾气，看来昨天的冒失行动真的把胡八一有些惹毛了。 “不至于的老胡，你看这店真是人家萧老板的，你之前确实多虑……”胖子在旁边打圆场。 果然如此，连昨天给的地址他们都怀疑是假的。不过他们能来，那就还有机会挽回信任。 萧然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对两人说：“二位赏光，信我一次，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本章完) 第7章 和大金牙干一仗 第7章 和大金牙干一仗 萧然带着满脸狐疑的胡八一和王凯旋走街串巷，三人沉默无语，只有蓍九霙和阴阳镜喋喋不休的神器级对骂。 萧然这一路，快把上下五千年的所有脏话都听全了。虽说有削微聒噪，但这可比听广播有意思太多了。 就在老两位已经完全词穷，开始用猫儿狗儿萝卜白菜对喷的时候，萧然也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个体小饭馆，门头招牌上写着朴实无华的名字——“惠民”。 正值早饭时间，店外的小摊子上一桌桌客人来了去去了来，如流水席一般，生意看着倒也颇为红火。 “胡爷、胖爷，我先请二位吃个早点。”萧然说罢，就带着两人走进了店里。 店内也坐得满满当当，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扎着两条小辫子，正忙里忙外的给食客端着一盘一碗的早点，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小姑娘看见萧然，愣了一愣，转眼脸上绽开了烂漫的笑容：“萧叔叔！妈妈！萧叔叔来啦！” 正在厨房忙着炸油条的母亲撩开门帘出来，热络地和萧然打着招呼：“小然啊，你好了啊？我还一直想着去看看你，这店里每天离不开人……” “哪儿的话芳嫂，您这每天又开店又带孩子的，我最近不方便，今儿个总算能带朋友来捧捧场了。最近生意还好吧？” “好，好……” 芳嫂的脸上，一丝低落转瞬即逝，马上又热情地招呼着：“你们吃啥，跟玲玲说，我那还烧着锅呢。小然你还是老三样对吧？” “焦圈、豆汁、咸菜丝！早就惦记着这口了……今儿把豆汁换豆腐脑吧，换换口味。” “豆汁”两个字出口，萧然感觉胸口一紧，是蓍九霙那货在抗议了。他可不想大庭广众抽风，只好先妥协一下。 “叔叔你们吃什么？我给你们点。” 玲玲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胖子热情地蹲下和小姑娘说着话，还从兜里翻出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塞给玲玲，慈祥的宛如黑面弥勒。 而胡八一却被墙上的一个个相框吸引了。 相框里绝大部分是一个穿着65式军装的年轻男人，有的是独照，有的是和其他军人的合影。还有一张是和芳嫂的合影，两人胸前别着红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是一张结婚照。 照片里的芳嫂年轻俏丽，眼睛里闪着羞涩和憧憬的光芒。而此刻在玻璃窗后熏着油烟的芳嫂，虽说依然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韵，但眼角已经刻上了名曰“生活”的细纹。 再往后，就是几张芳嫂和玲玲的合影，但那个男人的身影没有再出现。 在所有照片的上方，一个大相框里放着一张烈士证明书。 萧然拍了拍胡八一的肩膀，三人在店门外找了一张散桌坐下。 “她男人叫王京生，是个工程兵，8年前去支援南边那个友好邻邦抵抗帝国主义，临结束遇到空袭，牺牲在异国他乡，连个尸首都没剩下。 “当时他们结婚才半年，那孩子自出生就没见过亲爹，成了半个孤儿，那个友好邻邦也现如今成了狼崽子。 “他们孤儿寡母生活不易，我二叔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帮她开起这个个体小饭馆儿，街坊四邻平时都来捧捧场……” 萧然装作不经意的和胡八一聊着芳嫂的故事。这些事他没有半个字造假，也不需要。他知道对于胡八一来说，这是一剂猛药。 毕竟胡八一下定决心去当摸金校尉，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接济牺牲战友的妻儿老小。 胡八一看着那个忙里忙外的小小身影，本来僵硬的脸上，竟有了几分动容。 他转向萧然，开口道：“我……” “呦萧少爷，我找了您一早上了，没想到您还有心思吃早点呢？”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七八个人瞬间把他们这个小桌围了起来，为首的正是大金牙。 萧然起身道：“这不是说话的地儿，咱换个地方。” “你少特么……” 大金牙话没说完，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金叔叔，你们在干嘛？” 大金牙转头，玲玲小手端着两个装着油条的盘子，脸上有一丝恐慌。 “哎玲儿，金叔叔和你萧叔叔聊聊天儿，快放下吧，别烫着了”大金牙马上挂了满脸笑容。 看玲玲转身走回店里，大金牙转头对着萧然：“成，去那边儿，别给我耍花活儿。” 萧然确实没想到，原来那个唯利是图的奸商，竟然也有这么爱护幼小的一面。 他在那些人的簇拥下，跟着大金牙走向不远处的胡同。胡八一和王凯旋见状，也跟了上去。 转过一个拐角，几人围成一圈把萧然堵在墙边。大金牙冷冷说道：“萧大少爷，你懂不懂什么叫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非得背后坏我名声？” “你把话说清楚，我坏你什么名声了？”萧然看了看大金牙身后。 看见胡八一和王凯旋两人也跟过来，大金牙说：“这事儿和二位爷没关系，我在潘家园也混了不是一两天了，靠的就是个耳聪目明脑筋活。 “你不就是为了那个破汉瓷吗？我都已经赔你了，咱抬头街坊低头邻居的，我就问你这事儿至于地吗？” 看来躲是躲不过了，不过看大金牙这么啰里吧嗦，萧然知道他也没打算真动手，喊这么多人不过是撑个场面。 他琢磨该怎么圆好这个场子，别再让胡八一打了退堂鼓，否则刚才那感情攻势就白费了。 突然一阵哭喊声传来，萧然一愣，赶紧推开旁边的人冲出巷子。 不远处，五六个流里流气的二混子正围在惠民饭馆店门口，芳姐满脸哀求地和为首的人说：“今天刚营业，真的没钱，要不你们晚点来……” “晚点是几点？我是要钱，还是要人啊？”为首的混混抓着芳姐的手腕，一脸下流的笑容。 “两个一起要呗！”其他混混哄笑着。 食客们早就被这些人吓到了一边，只有玲玲站在旁边哇哇大哭。 萧然紧握双拳，这个转折来的，太俗套了！ 可是人还是得救，他对大金牙说：“咱俩的事回头再说”。转头就朝店门口冲过去。 “老萧，你可搂着点，别打死人了啊。”蓍九霙说。 “放心吧，我还不想摊上事儿呢。” 终于有机会试试自己的什么什么拳了，萧然正心想着等下1v5的壮举，一个板凳此时从他旁边呼啸飞过，正中前方一个混混的面门，那人应声而倒。 萧然震惊之余也乱了章法，但已经冲到跟前，只好抬脚就踹。 对方挨了这一脚，并没有想他想象的那样飞出几米远，但也在地上滚了一圈，捂着肚子爬不起来。 什么破功夫啊，还以为能踢出特效踢出天，踢出一百八十圈呢……不过确实比普通人强了很多，要啥自行车啊…… 他转头看去，胖子刚刚收回手，看来板凳是他扔的。而胡八一此时也冲到了跟前，手握一把筷子如持军用匕首般，刺杀术干净利落，上来就撂倒了一个。胖子也拎着一条长凳冲过来，站在萧然旁边。 眼看自己人被挨个儿放倒，为首的二混子一招手，不远处的茶摊又有七八人围了过来。 萧然心想，这回是要搞成大型冲突了，万一惊动了联防…… 对方可能有同样的顾忌，两边一时僵持住了。 看见有人来帮忙，玲玲似乎也有了一点勇气，冲到二混子旁边用小拳头捶打着他。 “小兔崽子！滚一边去！”二混子一挥手，把玲玲推到在地。 萧然瞬间感到一股火涌了上来，旁边的胡八一和王胖子也急红了眼。 “我x！那是孩子！兄弟们给我打丫挺的！” 大金牙尖利的声音一出，他身边的人也冲了上去。萧然三人见状，干脆放开手脚干吧！ 胡八一的军队武术，王胖子的一身蛮力，都让交手的人吃了不少亏。萧然这边则被两人围攻，可他躲闪腾挪好像猫玩耗子一般，瞅准机会就补上一拳一脚，凡是挨他打的一时都爬不起来。 巷子里乱战成一团，大金牙瞅空子把芳嫂推进店里关上了门，又抱起玲玲站在饭桌上，尖着嗓子喊：“给我打，别留手！欺负到我潘家园来了，不知道你金爷的金怎么写啊？！” 打斗终究惊动了联防队，带着红袖标的队员把两拨人隔开，围观群众众口一词，都说萧然一行人是见义勇为保护弱小，最终联防队只带走了那些敲诈加耍流氓的二混子。 “金爷，我一直以为你满脑子只有钱，今天我真服了。之前是我不对，您看要我怎么补偿吧！” 大金牙刚才为了保护妇孺仗义出手，真的让萧然打心眼里生出些感动。书里那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突然充满了人性的光辉，这就叫……胖虎定律？ “别介，萧大少，我本来也就是想争口气，今天您这英雄气概我也见识了，就算真动手我这几个哥们儿也打不过你。之前的事，您要没意见，那咱就算过去了。”大金牙道。 两人这番冰释前嫌，倒让旁边的胡八一和王凯旋有些尴尬。 萧然突然想起，今天的正事是挽留胡八一。可现在这又是个意外情况，接下来可怎么搞？ “还得谢谢胡爷胖爷仗义助拳，帮潘家园平事儿就是看得起我。要是不嫌弃，今儿个我再做东，还是涮羊肉，一来感谢二位，二来给二位饯行！” 还得是大金牙，说话办事滴水不漏！ “别，今天必须我做东，金爷和兄弟们也一起来，除了感谢和饯行，我也给金爷赔个罪！”萧然赶紧补了一句。 而胡八一此时却说了一句让其余三人倍感意外的话：“吃饭，我就不和两位老板客气了。不过昨的事……咱们……再合计合计。” (本章完) 第8章 开局当然是牛心山 第8章 开局当然是牛心山 东四的那家火锅店里，萧然要了一大一小两张桌。大金牙的那些哥们儿坐大桌，他和大金牙、胡八一、王凯旋四人则找了个靠近角落的僻静小桌。 虽然还没到午饭时间，但恰逢星期天，火锅店早早就人声鼎沸，一口口铜锅子也相继冒起热气，没几个人会留心他们。 菜上齐后，几人相继提杯，无非就是你感谢我、我对不起你等等一番客套。待酒过三巡，萧然和大金牙互相吹捧完毕，又与胡、王二人共叙光荣家史后，桌上的气氛已经相当热络，宛如四个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话题自然而然，也就转移到大家都关心的倒斗大计上。 胡八一这次没拒绝二锅头，酒劲上来，军人的豪迈气概也被点燃，把萧然熟悉的昆仑山乃穷神冰故事又讲了一遍，然后细数关于倒斗的那些知识，听得大金牙叹为观止，连连举杯。 趁着胡八一讲故事，王胖子也把昨天饭桌的事和萧然悄悄简述了一遍。敢情昨天因为他的提前搅合，胡八一别说喝酒，连筷子都没动，全程冷脸听大金牙自己单口相声，最后三人不欢而散。 末了王胖子悄悄耳语：“萧少爷，丫那颗金牙是粽子嘴里敲的，还前明佛琅金呢，可恶心坏我了……” “胡爷，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像你这样的综合人才，天生就是摸金校尉的料，不做这行真的可惜了。” 这一回，胡八一没有直接拒绝，猛灌下残余的半杯白酒，默而不语。 大金牙可能以为砝码不够，又把萧然拉到身边，对胡、王二人道：“我长年在潘家园倒腾古董，和萧少爷也认识多年。二位信不过我一个，那还有萧少爷不是？以后二位要是有尖儿货，我负责联系买家，你们自己谈价，萧少爷给你们镇场，谅谁也不敢过分压价。到时候，给我们提几个点就行。” 大金牙说完，还对着萧然挤眼。 萧然笑道：“经过今天这一出，胡爷、胖爷还能信不过金爷吗？主要两位爷跟咱这满身铜臭的商人不一样，都是根直苗正的正经人。不过胡爷，要我说，人活着除了为自己，也得为更多人活。 “那些帝王将相地主老财活着时候欺压老百姓，死了还要把民脂民膏带进坟里，妄想死后享清福、来世还作主。那咱能答应吗？那必须不能！” “对对！咱这倒斗可不是为了自己发财！” 大金牙明显已经喝高了，啥词都敢捅。邻桌人虽然可能没太听懂，但还是投来肯定的目光：这货脑子肯定有点毛病…… 萧然心里其实很明了，胡八一只是端着，不想在酒桌上马上答应罢了。再劝下去，也就没意思了，于是岔开了话题。 “要论古董鉴定，金爷在潘家园可是数一数二，两位要是有什么宝贝，可以现在就让金爷给咱亮个活儿。” 这下水到渠成，胖子自然地掏出了玉佩，让大金牙鉴定。 胖子在那边讲述玉的来历，这边萧然细听着玉佩的声音：“找到扎格拉玛……回到精绝……救女王……来不及了……” 这玉佩反复就这几句话，萧然偷偷问蓍九霙：“小九，这货不是神器？怎么也只会说这几句？” 蓍九霙道：“神……神器和神器……也不同。而且它……它失心疯了……嗝儿………” 蓍九霙居然有些大舌头，还打着酒嗝儿，看来是被萧然那几杯酒灌醉了。 难怪突然觉得自己酒量见长，喝好几两二锅头也没啥感觉，本以为也是洗髓易骨的功效，没想到都被它嗦喽了。 大金牙那边，没鉴定出个结果，只是嘱咐胖子收好别卖，于是话题又回到劝胡八一上，还暗示萧然一起劝说。 萧然看时机差不多了，于是说：“这事如果要做，那下斗就是个有风险的事。我和金爷也不能光撺掇二位冒险，我俩等着分成。要不这么地，兹要是胡爷决定下斗，那我俩也一起跟着去，有财同发，有难同当！” “啊……这……这……” 大金牙没想到萧然会如此提议，一时竟然语塞了。 萧然暗自好笑，拍了拍大金牙：“行了，这话题就到这儿，给胡爷点时间。金爷，这古董鉴定有什么窍门，您再给讲讲……” 推杯换盏间，几人喝到了下午四点。蓍九霙已经完全喝趴了，所以萧然不得不自己贡献了剩余的酒量，也喝了个脸红脖子粗。 大金牙祭出了最后一招，把昨天没送出去的摸金符塞到胡、王两人手里，几人才尽兴而归。 萧然一觉睡到第二天大亮，这一夜不用练功也没人吵架，只有酒精折磨的他脑仁砰砰跳。 他洗巴干净穿戴整齐，到了前厅店里，惊喜的看见胡八一和王胖子已经在等他了。 两人正对着他货架上的样子货指指点点，用大金牙昨天讲的那些鉴宝皮毛知识，讨论这些东西的真假。 “两位爷，摆明面儿的都是样子货，最好的可都在地下。怎么着？决定了吗？”萧然热络道。 “我俩决定了，就打那些封建统治阶级的秋风，干他娘的！” 从初次见面起，胡八一难得的如此阳光灿烂。 “那咱去找找金爷？”萧然问。 “嗨，可别提了。我和老胡分头行动，老胡先去找的大金牙，丫说昨天喝多了受凉感冒，这趟就不去了，还给了100块钱说是赞助。”胖子道。 果不其然！萧然就知道，昨天突然提出拉大金牙一起下斗，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他是断然不肯冒这种未知风险的。 而自己加入摸金校尉小组，也就水到渠成了。终于，一切都在按萧然的计划进行。 “行，金爷去不了，我陪两位走这一趟。不知道胡爷有没有什么计划？” “我和胖子合计了一下，那些大墓集中的地区不太好行事，而且不是被盗了个干净，就是已经被保护性发掘了。 “现在值得去的是深山老林里那些没被发掘的，首选是我俩当年插队知青点附近的牛心山。以我判断，那里应该有座北宋前的大墓。” 这就对了，第一个计划必须是牛心山！虽说，这个计划应该不能成行… 但好歹之前一番努力，总算把剧情线抢救回来了。 萧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即回屋点出四千元，之后回到会客室递给两人。 “这点钱算这次我赞助的经费，别的我也不懂，两位看需要置办点什么尽管买，不够尽管开口。” 胡八一和胖子看见状，坚决不肯收。萧然又出钱又出人，他俩都觉得过意不去。 推让了半天，胖子都快把自己的玉强行卖给萧然了。萧然没办法，只好说买下胡八一那块限量版的鹰歌牌机械表。 考虑到这表在市面上却实罕见，胡八一这才勉强接受。 接下来，三人分头行动。 老胡去旧货市场置办需要的工具，胖子回去打包甩卖磁带、三轮车加退房，萧然负责去买火车票。 虽说他完全有能力搞辆车，一路自驾过去。可有了前车之鉴，他觉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剧情来吧。 等三人再次会合在宝荣斋，胡八一和胖子硬要把没用完的一千块还给萧然。 萧然推脱不掉，说：“您二位十多年没回去，不得给乡亲们带点啥吗？这样吧，咱用这些钱去多买点礼物、换点粮票啥的。要还有富余，咱留着路上吃喝，穷家富路嘛！” 本该是他俩操心的事，现在由萧然主动提出，自然又刷了一大波好感。 萧然买的火车票，是当天下午三点。萧然嘱咐了刘胜利一番，考虑再三，索性把蓍九霙、阴阳镜和关山刀都裹进行李里，便急匆匆赶火车去了。 火车上的两天两夜，胡八一和胖子给萧然讲了很多岗岗营子的旧事。 慈祥的老支书、泼辣的燕子、淳朴的山民，还有一起插队的另外几个知青等等，以及他们当年套黄皮子、猎杀人熊这些精彩的故事。 火车到站，又坐了一天拖拉机，考虑到后面的山路还要负重，萧然索性花了点钱卖下一架驴车拉货，据卖家说那头黑驴还是岗岗营子买来的。 都说老马识途，老驴应该也差不了太多吧？ 胖子自告奋勇驾车，三人拉着车嘎吱嘎吱就上路了。 山路崎岖坎坷，但摇摇晃晃还挺有催眠效果，坐在车上的萧然和胡八一都慢慢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然突然闻到一股恶臭，硬是把他从睡梦中呛醒。他发现早已身处夜色中，四周弥漫着淡淡的白雾。 胡八一也醒过来，看见四周一片漆黑，敲醒了前面打鼾的胖子：“你这是把车赶到哪了啊？” 胖子睡眼惺忪，看着眼前雾霭中的夜色，也傻了眼。 前方突然亮起两点幽幽红光，如鬼魅般渐渐靠近，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小九！小九！” 萧然心里暗叫蓍九霙，可这家伙从昨天喝多就一直在睡，连阴阳镜此时也没了声响。 至于关山刀，它还是闭着嘴更好。 随着红光靠近，才依稀看清那是两朵跳动的火把，而前面的胖子更是激动的喊了起来：“老胡，是燕子！还有老支书！” “胡子！胖子！你俩咋才回来呢？” 燕子一脸开心的的飞奔过来，还是那么年轻，带着山里姑娘特有的淳朴之美。 “你们两个臭小子，知道回来了？一天天净给我整事儿，还带着小冯瞎胡闹！” 老支书嘴上骂着，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对萧然道：“建设啊，得亏有你，把小胡小胖带回来，知青丢了俺们就犯大错了！” 看着老支书的笑眼，冯建设一愣，之后心里突生一阵暖意，想起了和胡八一王凯旋一起插队的日子，坚定道：“向伟大领袖保证，坚决执行与贫下中农相结合的道路，绝不掉队！” “好，好！” 老支书笑呵呵的亲自驾车，把三人带回了岗岗营子。 一进村，村里二三十户人家都在村口迎接，那叫一个温暖，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和三人打着招呼。 王娟脸红红的走过来，对冯建设说：“建设，你咋才回来呢？我还以为你也被那俩小子带坏了……” 冯建设也红着脸，挠挠头：“那哪能呢，我一直惦记着你……你们呢！” 在山民们的哄笑中，三人被迎到村中心的大桌边，桌上摆满了各类山货野味，还有一坛坛土烧。 “我先讲两句啊，等这么久，领袖的孩子们终于回来了。今晚咱们吃好喝好，一定要尽兴……”老支书端着酒碗声如洪钟。 冯建设端着酒碗，笑呵呵看着桌旁围坐的众人。除了身旁含情脉脉的王娟，燕子父女、陈抗美、敲山老汉、画眉他们都在。 还有一些人，虽然记不起是谁，但都让他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他端起酒碗，打算把这碗回家的酒一饮而尽。 “善人……” “萧善人……” “萧然！”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 不知从哪来的声音由远及近，由朦胧到清晰，随着最后一声暴喝，冯建设如遭雷劈般一个激灵，酒碗应声落地。 萧……萧然？ 我不是冯建设！小爷我是萧然！ 他猛抬头看着四周，顿时汗毛乍起，发根直竖，一层冷汗浮在了脑门上…… (本章完) 第9章 这是黄皮子坟！ 第9章 这是黄皮子坟！ 萧然抬眼四望，只见他们正身处一片密林环绕的荒坟地中。一块块墓碑或立或倒交杂散落。 黄白相间的薄雾之中，大大小小上百只黄皮子，层层叠叠围坐在四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腥臊味道，一对对冒着绿光的眼睛犹如点点鬼火闪动，一排排森森白齿倒映黯淡的月光。 偶有几只小黄皮子兴奋地跳来跳去，发出“”的讥笑声。 再低头一看，之前的大圆木桌竟是一块倒下的墓碑，上面的文字已经无法辨识。 墓碑桌上摆着一个个破瓷碗，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人还是动物的头盖骨，里面盛放着枯枝败叶、腐肉碎骨和扭动不停的蛆虫，在几根松烛跳动的绿光映照下形如鬼宴。 围绕着墓碑桌落座的，除了他们三人，就是几只个头较大的黄皮子。原本老支书所在的位置，那只黄皮子更是个头大如黄狗，身上还裹着一张破布，好像穿着衣服一般。 它两只血红的眼睛正看向萧然，嘴边的长须不停抖动着。 “善人莫慌，它们不知道你醒了，最好不要声张，相时而动……”阴阳镜的声音传来。 萧然看向胡八一和王胖子，两人正端着盛满黑褐色粘稠液体的破碗，双目发直面带僵笑，不断点着头，嘴里如梦呓般发出含糊不清的词句。 萧然心说不好，这是不知不觉中扎进了黄皮子的老窝，着了道儿了。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破碗，放到桌上，学着胡王二人的样子，一脸憨笑地对着大黄皮子点头。 那大黄皮子认真地看了看萧然，抖了抖胡子，目光转向了别处，嘴里不断“叽叽咕咕”哼叫起来。 看来是暂时骗过它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这么多黄皮子，萧然看着心里发毛，就算它们一人一口，自己八成也就剩半条命了。 何况胡八一和王胖子还在迷糊着，他也不能抛下他们独自逃跑。 “善人，敢问你可是童子？童子尿可破障。”阴阳镜问。 萧然感觉脸一热，只回了两个字：“没尿……” “那就只能贫道出手了。可这么多妖畜，只怕破障之后善人要冒一点风险了。” “没事。小九，醒了没？帮个忙啊。”萧然道。 蓍九霙哼哼了一声，又打起了鼾。 萧然无奈，又想起了煞刃关山刀。从坐上驴车起，他就把刀背在了背上。这家伙不是号称破煞斩妖吗？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他假意挠痒，把手伸到背后，将关山刀拔出一寸，问道：“老煞，你有口福了，砍一群黄皮子……” “哈，这破玩意，我不稀罕。求我办事，就让我砍你两刀，用血祭我再……” 萧然不等它说完，就把它插回刀鞘，这疯刀比眼前的黄皮子还邪性…… 就在这时，胡八一和王胖子突然发出两声怪笑，然后捧着碗就要往嘴边送去。 “善人速速决断！喝了可就来不及了！” 娘的拼了！萧然顾不得思考，抽出后腰的折叠工兵铲抖腕甩出铲头，转身向旁边的黄皮子劈了下去。 一阵火星子伴随着鲜血四溅，那黄皮子被萧然一铲两断，从头到尾剁了个通透，工兵铲直接穿身而过砸在地面石砖上。 他又抬脚轻踹在胖子肩膀上，胖子一个趔趄又撞到了旁边的胡八一，两人手里的破碗都摔了个粉碎，腥臭粘液淌了一地。 围桌的黄皮子们一哄而散，钻到了四周围观的黄皮子堆中，唯有那个赤目大黄皮子迅猛地跃起，正正蹲在萧然正前方，与他隔碑而望，眼里全是狠厉。 它又抖动起胡须，对着胡八一和王胖子发出一阵叽叽咕咕声。 两人茫然地看看它，又转向萧然，慢腾腾走了过来。 “胡爷胖爷，这地方不对……” 还没等他说完，胡八一突然挥起拳头朝着他的面门就砸了过来。 萧然迅速闪身腾挪，对胡八一惊呼道：“老胡！是我！萧然！” “善人，他还在障中，快用我照他脸。”阴阳镜说。 萧然掏出镇邪阴阳镜，刚要抬手，身后却传来“嗷”的一声，黑灯瞎火中，不知王胖子什么时候绕到了他背后，把他死死抱住，手里的阴阳镜也摔到了地上。 对面的胡八一掏出工兵铲，向被禁锢的萧然步步逼近，周围的黄皮子们发出了兴奋而尖利的叫声。 这群畜生，居然狡黠到迷惑他们自相残杀，自己则看戏叫好。 胡八一已近在眼前，抡起手中的工兵铲，就要朝着萧然的天灵盖狠劈下去。 萧然一声暴喝，拼尽全身力气，猛的转身一甩，将近两百斤的胖子被凌空甩起，两条大粗腿正中胡八一身侧。 胡八一被一击踢倒，胖子也双手一松，像颗炸弹一样飞向了围观黄皮子众。那群黄皮子惊诧到四散奔逃，但还是有十几只不走运的被胖子压成了肉饼，露在胖子身外的尾巴和腿一阵抽搐，便没了活气。 萧然眼见这一幕，心说不管炸弹、肉弹还是原子弹，这胖子号就是好用，畜生一死一大片…… 不过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惯性太大也躺倒在地。 不远处的胡八一率先起来，一时没找到工兵铲，四下打量一番，见一块灰扑扑的铜疙瘩躺在面前，便捡起来当武器。 他刚拿起那块铜疙瘩，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之后突然像定住了一般，继而又茫然地打量起四周。 赤目大黄皮子抖动着胡须一阵催促，胡八一又看向了萧然，四下寻找一番，捡起了刚才掉落的工兵铲，又一次向萧然走了过来。 “老胡！胡爷！你清醒一下啊！”萧然喊道。 胡八一依然面无表情地向他逼近，萧然心想这次估计只能采取点极端手段，先把胡八一制服再说。可他目光扫过胡八一手里的东西，心里瞬间了然，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胡八一走到他面前，抬起手中的工兵铲，见萧然毫不躲闪，也是诡秘一笑，然后迅速转身一甩手，工兵铲如利箭般朝赤目黄皮子飞了过去。 那赤目也是飘忽诡异，不知怎么微微一偏身子，工兵铲就擦身而过，只划破了身上那层破布。 它身后的黄皮子就没那么幸运了，其中一只毛色花白身型较大的来不及躲闪，正中了这一飞铲，被钉死在后面的树上。 “你去弄醒胖子，我给乡亲们再多带点特产回去！” 胡八一把手里阴阳镜甩给萧然，自己抄起萧然脚边的铲子，拧亮了手电，朝着黄皮子群冲了过去。 黄皮子群瞬间一阵吱哇乱叫，萧然赶紧跑到还趴在地上的王胖子身边，拿着铜镜对着他的脸，待阴阳镜真言念完，胖子悠悠转醒。 “胖爷！快去打元皮子！”萧然按山里规矩说道。 “啊……谁家小姨子？”胖子茫然。 萧然被他气笑了，指着不远处胡八一忙碌的身影：“皮子！黄……哎呀元皮子！再不去就都被胡爷打完了！” “啊？！” 胖子这才如梦初醒，爬起来拎着工兵铲就冲了出去。 萧然无奈笑了笑，拔出了关山刀。 “呦小兔崽子，想通了？快让老子砍一下！知道刀刃在哪边不？”关山刀吵吵道。 “老王八羔子，小爷今儿个偏要用刀背！” 不血祭，大不了不能斩妖除魔，当个普通烧火棍还不行吗？况且黄皮子的皮毛一旦伤了，也就不值钱了。 萧然不管关山刀的疯狂叫嚣，抡起刀背砸向一只脚边乱窜的黄皮子。 三人借着手电筒的光一番忙乎下来，收获不能说不大，只能说很一般。毕竟黄皮子太机灵，除了被胖子压死的那十几只，一共也就拍死了七八只，还都是年老毛色暗沉的。 都是死皮子，钱是卖不了几个了。饶如此，胖子还是得意洋洋地吹嘘自己的战绩第一。 闲篇儿说完，萧然问道：“二位爷，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邪性？” 胡八一打量着四周，胖子说：“我咋记着刚才已经到了岗岗营子？老支书和燕子他们都招待咱们喝酒，后来就记不清了……这地方有点眼熟啊老胡。” 胡八一说：“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团山子上的黄皮子坟。刚才那个红眼睛的，八成是来寻仇的。咱这下麻烦了……” 黄皮子坟？不应该啊！按剧情今天应该顺利到了岗岗营子才对。难道是因为买驴车，又弄乱了剧情线？ 至于胡八一所说的寻仇，应该是因为当年他和胖子、燕子一起套黄仙姑的那件事。 这可真是从没见过的船新版本啊。可就眼下这情况，也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了。 萧然道：“那就没错了，咱们着了元皮子的道儿了。刚才我也看见你们说的老支书、燕子，还有敲山老汉，我还看见我自己是冯建设。二位想想，你们走了十多年，老书记和燕子都多大年纪了？还有敲山老汉，还在世吗？” 胖子啐了一口：“这畜生太可恨！但也够蠢！从人的记忆下手，然后这一通瞎编乱造！等胖爷我逮着那个领头的，非得给丫讲讲历史虚无主义的坏处！” 提到领头的，萧然看那块石碑。刚才赤目黄皮子披着的那块破布，正摊在哪里。 “可惜，跑了那个大元皮子，不然那么大一张皮子可值老钱了……”胖子惋惜道。 胡八一说：“我看那东西不一般，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门妖法长那么大个。也幸亏萧老板带着的那块宝贝铜镜，不然今天咱们都得报销。” “哦那个镜子啊，就是一普通的镇宅镜，是从大金牙……” “善人当心！上面！” 萧然没说完，阴阳镜突然预警。 与此同时，一股带着血腥的骚臭气，从上方快速落下…… (本章完) 第10章 五仙之长是为獩 第10章 五仙之长是为?? 萧然闻声快速闪躲一旁，身后刚才站着的地方，那只大如野狗的赤目黄皮子扑了个空。 一击未中，黄皮子迅速几个连跳，闪身到不远处的一个大墓碑旁，竟像蛇一样盘旋而上，蹲坐在墓碑顶瞪着三人。 黄皮子和萧然的动作都太过迅捷，胡八一和王胖子惊讶的看着这一人一兽，竟不知道该先惊叹哪一个。 萧然率先把手电光转向墓碑，借着昏黄的手电光，终于看清了那赤目大黄皮子的全貌。他不禁低声惊呼：“两位爷，你们可认识这玩意儿？！” 胡王二人这时才反应过来，齐齐把手电转向黄皮子，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黄皮子身后，一条粗大的尾巴与身等长，尾毛红黄相间尾尖发白，状若狐尾；头顶到背部的粗毛如针刺般根根分明，在月下反着寒光；颈前部到腹部裸露无毛，却长满银白如甲的鳞片；两颗长而尖利的门牙裸露在尖嘴之外，黑红的长舌如蛇信般不时吐出。 这玩意乍一看去，大体是个特大号黄皮子，可身上竟然还集合了灰、白、胡、柳其他四仙儿的特征！ “小道长，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长成这样？”萧然暗问。 “善人，贫道昔日在藏经阁的一本书里，还真恰好读到过这孽畜。正所谓五毒之尊名曰蛊，而五仙之长是为??。 “??是五仙之一以噬肉吞丹之法，汲取其他四家中有修为的灵兽精华而成。无论哪一家成??，外形上都以自身为主，兼领其他四家之长，因此又分为臼、棘、紫、曳、貊五种。 “这头孽畜就是??貊，据说千年前白山黑水间曾有小国国主以其为图腾和国名，但因时常乱抓本地和领过百姓，大兴活祭淫祀，引得天朝震怒，终被汉帝灭国置郡。正所谓天道煌煌，日月昭昭…” “好我懂了，谢过道长！” 眼看那??貊闪着红光的眼睛又瞪大，背上的刚毛都炸了起来，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再让阴阳镜说下去，他们三个往浅了说都得见点红。 萧然把刚才的知识点简要的输出了一下：“这玩意儿叫??貊，是元皮子吃了其他四仙儿的血肉内丹修炼成的，所以有五仙儿的外貌和本事。” “萧老板，这玩意怎么对付？”胡八一问。 不等萧然重复问题，阴阳镜抢先开口：“这孽畜虽然兼具五家本领，但终究是畜牲，一计不成就只能用下一计，五计皆空就只能束手就擒。方才的迷魂阵就是胡仙之法，接下来还剩灰白柳黄，看它先出那一招，贫道才好对症下药。” 萧然咬咬牙，对胡八一道：“刚才胡仙的迷魂阵已经被咱破了，还剩其他四仙儿的法门，只要都能应对过去丫就没招儿了。咱且看它接下来要干啥……” 话音刚落，那??貊已经选好了目标，一蹬石碑，如子弹般弹射向了王胖子。 胖子躲闪不及，眼看着??貊即将扑到脸前，又一个团身旋转，背上密集的长尖刺朝着他的脸就刺了过来，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突然“当”一声响，紧接着又是一阵火星溅射，??貊落到地上，看了眼地上撞掉的十几个尖刺，红眼睛里似乎有些惊讶和不甘，但又迅疾地跳到远处，再次俯身准备冲击。 胖子的眼睛慢慢睁开，只见眼前横着一把寒光熠熠的钢刀。是萧然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关山刀挡下这致命一击。 “萧……多谢萧老板，不然胖爷我今儿就报废在这儿了……”胖子长舒了一口气。 没容三人再多说一句话，??貊又如法炮制，这一次是冲着胡八一的脸飞了过去。 萧然来不及再次挥刀格挡，心里暗叫不好。得亏胡八一过硬的军事素质，反应之快远超普通人。眼看??貊冲来，他果断抬起手中工兵铲挡在脸前。 又是一声脆响，但这次??貊没有落地，那些刺竟然有几根扎穿了硬度不凡的铲头，尖端距离胡八一的脸不盈一寸。 但也就是因为如此，??貊竟把自己固定在了铲头上。 胡八一迅速反转工兵铲，把??貊狠狠拍在地上，使出全力死死压住，对其他两人喊：“快！弄死丫的！” 送上门的好机会！萧然迅速举刀就要砍，可手悬在半空，居然好像被人拦住一样落不下去。 “拍几个畜牲，拿我当挡箭牌，老子先不跟你计较。不过这玩意儿好歹算个妖孽，要砍它……得加价。”关山刀的声音传来。 “你大爷的……” 还好其他两人此时神经紧绷，没注意到萧然的异样，只以为他动作慢了半拍。几乎与萧然同时，胖子也抡着铲子朝??貊劈了下去。 那妖畜奋力挣扎中，看见胖子的铲子劈下，发出一声尖利的怪叫。 一阵鲜血四溅，胡八一的兵工铲上，留下一块连毛带血的皮。??貊死到临头时，竟然弃车保帅，身子一旋让胖子削掉了它一大片皮肉，倒也趁机保住了性命，又躲闪到了一旁。 “知道胖爷横扫牛鬼蛇神的威力了吧？唉，就是可惜这身皮子了……”胖子说。 看着背上露出红色血肉的??貊，萧然说：“刚才这几下，看来就是白仙儿的本事了。这下白仙儿应该也算是废了……” “善人说对了一半，刚才的本事是白仙不假，但白仙最大的本事是医病疗伤，千万别让它给自己救治了。”阴阳镜道。 果不其然，那??貊突然对着一处墓碑刨了两下，狠狠扯出一团东西叼在嘴里，又窜上树梢，咬一下一块松皮，把两样东西含在嘴里大嚼起来。 “这孙子怎么打一半还吃起来了？”胡八一问萧然。 萧然皱眉道：“不好，它要给自己疗伤……” 胖子闻言，冲到树下就猛踹树身，想把??貊震下来。萧然打着手电照过去，看见??貊肚子一鼓一鼓，喉咙里也发出了干呕声。 “胖爷，躲开！” 这一次胖子反应够快，听见萧然一声暴喝，赶紧向后跳去，又连退了好几步。经过今天的一系列经历，他知道关键时刻听萧然的话绝对错不了。 果然，他前脚离开，后脚??貊“哇”一声，吐出一大片黄黄绿绿的粘液撒在地上，那片土地瞬间成了一小片烂泥。 ??貊迅速从树上趴下，扎进烂泥堆里就开始打滚。 滚了几下后，它背上那片红色的血肉竟然开始发白。再滚了几下，原本凹陷的伤处竟然有些凸起。眼看第三轮滚完，那伤处竟然长出了一层粉白的肉皮…… “不好！它的皮要长起来了！”萧然喊。 “善人，火攻有奇效……”阴阳镜道。 萧然转向两人：“有火吗？火烧管用！” 胡八一摸了摸身上，突然想到了什么，把防风打火机扔给胖子喊道：“胖子，把你那伏特加贡献出来，给它上亮子！” 胖子面带不甘地犹豫了一下，他还惦记着那么大的皮子得值多少钱。可一想刚才的经历，如果让??貊重新长好，谁再掉皮肉还真不一定，只好叹道：“好吧……” 他掏出兜里的酒壶猛喝一大口，冲到??貊前点着了打火机，“噗”的一下喷了出去。 那??貊本来还在不甘的打着滚，对突然跑来的胖子呲着牙恐吓，可没想到胖子居然来了这么一出，周身瞬间被火焰包裹住。 看着吱哇乱叫的??貊，胖子得意的大笑，但他自己也没好多少，手上也被火燎出了水泡。 ??貊身上冒着火光，嘶吼着在墓碑间乱冲乱滚，突然一头撞在一个墓碑上，没了动静。 毕竟是酒精点的火，虽然点着了皮毛，但被它一番折腾很快也就熄灭了。只是畜牲畏火是天性，这方法更多起到的是心理攻势。 看着乌漆麻黑倒在墓碑旁的??貊，三人面面相觑：这就结束了？好像倒也不意外，再能也就是个畜牲，还真的成仙吗？ 趁着胡八一帮胖子包扎手，萧然小心地走到??貊旁边，蹲下观察这具怪模怪样的尸体。 这东西被烧了个黢黑，头上、背上、尾巴上的很多毛都被燎了个干净。尤其是背上皮肉掉了的那块，刚才肉眼可见的恢复，又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善人小心，这孽畜可没死透。”阴阳镜提醒。 “嗨，我看它也就这点能耐了，还能怎么样……” 萧然用工兵铲把??貊翻了个面，??貊原本半眯的红眼突然精光大盛。它猛地张大嘴，两股粘液冲着萧然的脸直喷过来…… (本章完) 第11章 拔舌去鳞 第11章 拔舌去鳞 两股粘液从??貊口中飞喷而出，直冲萧然双眼而来。萧然来不及躲避，只好紧闭双眼微微低头。 粘液虽然没有进眼睛，但正中脑门。萧然赶紧向后跳开，忙用衣袖擦拭起来。 如果他没猜错，这是毒蛇特有的技能，向猎物喷射毒液。这毒液即便没进了眼睛，但也有可能顺着皮肤进入体内。 胖子和胡八一赶过来，赶紧把剩余的酒泼在萧然衣袖上，勉强充当消毒酒精。萧然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可擦了半天，除了有些酒精灼烧刺痛和一股哈喇子的腥臭味，萧然并没有其他不适。 可能是蓍九霙之前教授的功法起了作用吧，自己还真有了百毒不侵的能力？ “小道长，白仙儿的招算是破了吧？接下来是不是该柳仙儿了？”萧然暗问。 “是，但是总感觉有些不对……”阴阳镜有些犹豫。 “哪里不对？” “我一时也看不出来，就是觉得刚才这孽畜就算不能要你命，也能让你病，可为什么只是吐口水呢…” 娘的还真是哈喇子！萧然心里一阵别扭，感觉还不如蛇毒呢。 “善人先仔细应对，待我看真切些再告诉你。”阴阳镜道。 此时??貊也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烬，歪着头看了看萧然，红眼中似乎也有几分不解，那模样竟有些可爱。 “这孙子现在彻底不值钱了，胖子你不用悠着了。”胡八一说。 “嗯，我看丫都恶心！” 说实话，??貊的形象确实惨了点，浑身焦黑光秃，尤其是那漂亮的大尾巴几乎烧了个精光，现在看着更像个秃尾大耗子。 它好像听懂了胖子的话，红眼睛闪着怨毒的光。它吐了吐口中的长信子，突然四肢伏地，像蛇一样扭动游曳着，朝胖子飞速爬来。 “这又是什么活儿？！”胖子抄起铲子惊呼。 “这回该柳仙儿了，我暂时也没辙，都当心点儿！”萧然道。 ??貊蛇行到距离胖子不到三米出，猛然弹射离地，朝着胖子的脸张开了嘴。 “还跟爷玩这套！”这次胖子有了准备，挥起铲子就朝??貊拍了过去。 哪想??貊又是一个凌空滚翻，铲头只在它腹部鳞片上刮了几颗火星，并没伤到它分毫。 它趁着翻滚调转的一瞬间，对着胖子的背后喷出了两股粘液。 这一次，粘液挨着皮衣，瞬间开始冒烟，发出“呲呲”的灼烧声。 “胖子！赶紧脱衣服！” 胡八一救友心切，也顾不得去看??貊，赶紧冲到胖子身边，两人七手八脚的给胖子扒掉了外套。 萧然也赶紧冲到胖子身后，把两人与??貊隔开，举起刀与它对峙着。 ??貊借着飞扑翻滚的惯性，落在胖子身后的树干上。它对着萧然吐了几下信子，飞快盘旋上树，隐入了漆黑的树冠中。 “胖爷没事吧？！”萧然问。 “没事儿，得亏脱得快，只烧了衣服。就是可惜我这皮衣了，这可是正经从花旗国飞行员那缴获来的……” 胖子把皮衣扔在了地上。 胡八一捡起来看了看，笑道：“胖子你这牛吹的可真是羞死苏修玉米帝，这不就是上周从旧货市场淘回来那件吗？五十块钱…” “老胡你这就不懂了，我这叫那个什么乐观主义精神……” 两人贫着嘴，但精神也没有丝毫放松，依然紧盯着周围动向。 突然胡八一身后的树梢发出一阵“沙沙”声，紧接着那??貊便张着血盆大口从胡八一头顶掠过。 它故技重施，在经过胡八一头顶瞬间，两股粘液从头喷下，直逼老胡毫无防备的头皮。 好在它招式已老，胡八一早有防备，举起工兵铲挡在了头顶。 粘液被这么一挡，四处飞溅，可胡八一百密一疏，忘了刚才铲头已经被戳了几个洞，眼瞅着一些粘液从洞口滑落，滴在了他的头发上。 “老胡！” “胡爷！” 胖子和萧然同时惊呼。 那畜生喷出的粘液有没有毒尚不清楚，但腐蚀性是绝对的。从刚才那个皮衣看，老胡被烧穿脑壳是肯定的了。 ??貊见这击命中，快速盘绕上一个墓碑，闪着邪光的红眼微眯，盯着三人，嘴里发出了“”的笑声。 “老子非得活剥了你的皮！”胖子嘴里骂着??貊，脚步却一刻不停冲向胡八一，“老胡！你没事吧老胡？！” 他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萧然紧盯着看热闹的??貊，也跑到了胡八一身边。 胡八一低着头，双手不断在头发里摸着。听见胖子的声音，抬头道：“伟大事业尚未成功，我还没打算去见老人家呢。我说萧老板，这畜生怎么用哈喇子喷我？” 萧然小心的挪到胡八一身边，看了一眼胡八一的头顶。除了黏糊糊地一股子臭味，连根头发都没掉。 萧然也觉得奇怪，为啥刚才喷他脑门也是哈喇子？难道这粘液对人的皮肉没用？ 胖子也觉得奇怪，怎么喷其他两人就是唾沫星子，对他就是要命的玩意儿？ ??貊似乎也觉得奇怪，收拢了邪笑，歪着脑袋，好像在纳闷胡八一怎么没事。 “善人，孽畜那口涎不仅蚀肉销骨，还有无解剧毒，沾上必死，不过是早晚。可好像它还不太能驾驭柳仙的能力。”阴阳镜道。 原来如此！看来他和胡八一刚才是纯粹运气好，当然胖子的运气也不算差。 看着还在歪头观察的??貊，萧然气得骂道：“少给老子卖萌！” “卖啥？”胖子迷糊。 “没啥……二位爷，这畜生是想用柳仙儿的招，但好像发挥不太稳定，咱们还是小心点，别再被它喷着。” 胡八一满脸嫌弃的抹了抹头发，说：“等它再来，擎好儿！” 胡八一说罢，在胖子耳边耳语了几句。 ??貊没等他们接着讨论，顺着墓碑盘旋而下，这一回它瞄准了萧然，飞速的游走过来，然后弓身弹起。 萧然抬刀挡在眼前，可??貊仅仅只是虚晃一下，落在他前方不远处，又跃起扑向了旁边的胖子。 一个畜生不玩野性，研究起兵法了！ “胖子，闪开！”胡八一大喝。 胖子应声躲开，灵活的像一头训练有素的海豹。身后的胡八一则像斗牛士一样，拎着那件烧出破洞的皮衣迎向??貊。 ??貊刹车不及，脑袋穿洞而过，肩膀则卡在衣服里。胡八一就势一裹，把它紧紧抱在怀里，压倒在地。 “让你尝尝人肉皮馄炖的厉害……胖子，来帮忙！” 大如野狗的??貊奋力挣扎，力道不小。胡八一一个人险些按它不住，还好胖子也赶紧俯身用膝盖压死它扭动的下半身。 “萧老板，废了它！”胡八一喊。 萧然收起关山刀，拎着工兵铲绕到??貊头前。??貊不死心，仍张嘴喷着粘液，可这次连个草都没腐蚀掉。 “活儿不好就别瞎撩，这不把命都搭上了？”萧然举起铲子。 胖子闻言，“嘿嘿嘿”地笑了几声。 可铲子还没落下，却听“噗”地一声，紧接着一股带着恶臭的黄白雾气在三人中弥漫开来。 一时大意，竟然忘了它本身就是个黄皮子了，放屁求生可是看家本领！ 萧然顿时被熏的本能捂鼻子，离得最近的胖子也被熏的摔倒在一旁，趴在地上干呕。 唯有胡八一，闭着眼憋着气，依然紧抱着??貊不放。 那畜生感觉这招见效，身上压迫的力道有所缓解，于是身子一弓一挺，“跐溜”一下竟从那个小小的破口里钻了出去。 它又一次绕到不远处的碎石堆中，像蛇一样挺起身看着三人，胸前的鳞片泛着淡淡光泽，好像水洗过一般。 胡八一憋着气起身，抖了一下衣服。 一张蛇蜕，竟从破皮衣里掉了下来。 “听说过金蝉脱壳，没想到元皮子也能脱壳。要所有元皮子都能这样，咱就能可持续生产了，那可就发了。”胖子一边干呕还不忘生意经。 “那就不值钱，还发呢。而且你看看丫脱下来的是什么，那能要么？” 胡八一用工兵铲敲了敲那蛇蜕，那玩意儿看上去软作一滩，竟然咔咔作响，好像一件锁子甲般。 没等他们再多喘口气，??貊已经休息过来。蜕皮之后，它宛如获得新生一般，颈腹寒光闪闪，眼中红光大盛。 它摆了摆身子，吐了几下信子，再次俯下身蛇行冲来。 “还来啊……”胖子苦笑。 萧然默默拔出刀，心里盘算，看来不得不血祭一下了。 “善人莫急，我终于看清楚了！你且看好戏！”阴阳镜突然说道。 萧然迷糊，什么好戏？可下一秒，??貊的行为惊呆了三人。 它冲到一半，上半身突然急刹车，好像被人捏住了脖颈，下半身来不及收力，硬生生甩向前方，整个身子瞬间躺倒在地。 接着它好像疯了一般，撕咬着自己腹部的白鳞。鳞片一片片连肉扯下，整个腹部很快血肉模糊。 接着它又吐出信子，两颗尖牙猛地下叩，长舌头“啪”一下应声而断。 ??貊在地上打着滚哀嚎着，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 “这畜生又玩哪一出啊？”胡八一和胖子疑惑，手里的家伙却不敢放松。 “善人，你用我照着看，一看便知。” 萧然闻言，借着镜子的反射看向??貊，镜中景象让他瞪大了眼睛…… (本章完) 第12章 柳仙儿的尊严 第12章 柳仙儿的尊严 萧然看着镜中的景象，感觉匪夷所思。 一条蛇形带状黑气，正盘绕在??貊的周身，快速不停地游走，又不断钻进它身体里。 每当它们的头重合在一起，??貊就会在黑蛇的操控下疯狂撕咬自己腹部的鳞片。 “善人，贫道刚才就觉得稀奇，打从它开始用柳仙儿的招式，这股黑气就一直缠着它，但不像加持，更像阻挠。刚才它喷那几口没毒的口涎，那黑气就有意离开了它。”阴阳镜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然问。 “柳仙之能，在降妖伏魔，于五仙中最是神通广大，也一向不屑与其他四仙为伍，尤其看不上只会害人的黄仙。这黄仙冒犯了柳仙的尊严，现在应该是压不住体内的柳仙，被趁着伤反噬了。” “还有这种操作？！”萧然忍不住说出了口。 旁边两人已然看傻了，听见萧然说话，胡八一问：“什么操作？怎么操作？” 话落两人又握紧工兵铲，摆出备战的姿势。 “没事儿两位，姑且看戏吧，这畜生驾驭不了柳仙儿，走火入魔了。”萧然笑道。 胡八一和王胖子这才松了口气，但仍紧绷着弦盯着自残不止的??貊。 随着鳞片被撕了个十之八九，那??貊如丢了半条命一般躺在地上，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腹部缓慢地起伏着，眼看着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这畜生就剩一口气儿了，胖爷我送丫一程！”胖子拎着铲子大踏步走过去。 “你当心点！” 胡八一提醒道，刚才一次次太险象环生了，谁也不知道这畜生还有什么后招儿。 “擎好儿吧！” 胖子走到??貊身边，举起铲子瞄准了它的头，狠狠地砸下去。 铲子落地，没砸到??貊，只砸得地上土石飞溅。那畜生居然在被打到的一瞬间，突然翻滚爬起，对着胖子喷出一口墨绿的气体。 胖子没防住，吸进了一大口，瞬间倒地打滚，痛苦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胖子！” 胡八一急着往过冲，被萧然拦下：“别过去！否则你也得中毒！” 胡八一急红了眼圈，甩开了萧然的手：“死就死吧！” “我想想办法！你等一下！” 萧然拉着胡八一，暗问：“小道长，你可有办法？” “善人，这……这……” 阴阳镜竟一时语塞，看来也碰到了知识盲区。 萧然心里“咯噔”一下，胖子难道要折在这里了？ “这这这，这小贼子没招了吧？”蓍九霙醉醺醺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九，你有没有办法？！”萧然又惊又喜。 “小事，他一时还死不了。既然是柳仙儿的毒，那就看看刚才那毒雾喷到的地方，一定有没枯的草，再配上柳仙儿的胆，和酒服下，保证马上好……” “去哪弄柳仙儿胆？”萧然急问。 “就在那畜生身上，自己想法子吧，老夫再眯会儿……” 说完不等萧然再问，蓍九霙又打起了鼾。 “萧老板！有办法吗？”胡八一问。 “有！给丫开膛破肚，取它胆！”萧然咬着牙道。 可现在那股绿气有几分减淡，但仍萦绕在胖子和??貊附近，贸然靠近只能一起被毒倒。 就在萧然努力拉着胡八一，劝他再等等时，那??貊又一次跳了起来，对着四周猛吸了一口气，把所有毒气吸了个干净。 接着在萧然和胡八一震惊的目光中，它撕开了自己的肚皮，“咯吱咯吱”几下，把一颗黑绿还粘着血的圆疙瘩扔到了胖子旁边，又软绵绵倒了下去。 萧然对着阴阳镜看去，只见那团黑气已经彻底脱离了??貊的身子，盘坐在??貊身体上，眼睛处闪着两点幽光，静静地看着萧然。 “柳仙赐胆了？！” 萧然反应过来，赶紧和胡八一冲到胖子身边。 胖子的脸此时黑绿肿胀，瞪着两个牛眼，张着嘴费力呼吸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然抓起苦胆就塞进了胖子嘴里，又四处翻找，果然在枯萎的草丛中看见几颗傲然挺立的绿株，赶忙也拔下来塞进了胖子嘴里。 “胡爷，有酒吗？！” 胡八一愣了愣，翻出胖子的酒壶，对着胖子的嘴猛甩，几滴残酒终于流进了胖子嘴里。 胖子听话地把嘴里所有东西努力嚼碎吞下，没过几秒，就翻身趴在地上“哇哇”吐了起来。 粘稠墨绿的浓液不断喷出，一直到最后只吐出清水，胖子才又转身躺在胡八一怀里。虽然气喘如牛，但脸色总算由绿转白，又在白中透出几分血色。 “老……老胡，我是不是……要去见老人家了？我怎么看着那……有一团黑影？”胖子指着前面问。 萧然和胡八一回头，果然有一团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如蛇游般升空，慢慢淡化不见。萧然突然觉得，这柳仙儿还真有点大仙的气质，惩恶扬善、济危扶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那是柳仙儿，要不是它，你就真的要去做汇报了……”胡八一说。 胖子赶紧翻身起来，可跪也不是，拜也不是，最后只能双手合十：“我保证，以后只要是您老柳家的子弟，我王凯旋绝不伤分毫！” “那畜生呢？！”胡八一突然喊道。 其他两人也看向刚才??貊躺着的地方，果然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大滩血。 “莫非是被柳仙儿吃了？”胖子问。 “未必，你们看……”萧然说。 三人起身，看见一条拖曳的血痕，从??貊最后倒下的地方，一路蜿蜒到不远处的墓碑附近，消失不见了。 墓碑后面，是密实的草丛。胡八一用铲子拨了拨，一个足有两人宽的大洞赫然出现。 “看来这畜生还没死，趁咱不注意跑了。”胡八一仔细看着那个大洞，“这洞的洞壁齐整，应该是个盗洞。” “善人，那孽畜还剩两仙的本事，它自己的一旦用之无效，肯定必死无疑，所以贫道猜接下来应该是灰仙了。灰仙擅匿，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危险，善人千万小心。”阴阳镜道。 “那你的意思是不该去了？”萧然问。 “善人，贫道以为……除恶务尽！” “宜将剩勇追穷寇，萧少爷，老胡，咱追不追？”这时胖子恰好问道。 从胡八一说盗洞起，他就突然来了兴致。他恢复之快让萧然都觉得惊讶，好像刚才那个满地打滚的不是他。 “胖子，有盗洞，只是说明里面很可能曾经有过好东西，八成已经被打洞的人摸走了。”胡八一说，“而且从附近环境和地形走势看，这里也没什么风水可言，斗里应该也没什么值钱东西……” “那无所谓，就当练手了。而且那畜生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得让丫知道胖爷我也是个吃生肉的！” 打定主意，三人各自收拾东西。无奈驴车不知跑到哪去了，那一车的东西可能也丢在了山里。 好在工兵铲、手电、绳子、蜡烛等必备工具都是三人随身背包携带，只能先下斗儿看看，说不定能顺便摸到什么东西。 “这些元皮子怎么办？”胖子看着地上那一大堆，语气颇为惋惜。 “死的也不值几个钱，先埋了，如果有机会再回来取吧。”胡八一说。 胖子叹了口气，只好草草挖了个坑，把那些死皮子整齐码好埋了。 三人看着洞口，心里都有些激动，这可算是第一次下斗儿“实习”了。绑好了绳子，胡八一先钻了进去，胖子和萧然依次跟上。 不一会儿，荒坟地里只剩下呜呜风声，似在讲述着刚才的惊心动魄。 (本章完) 第13章 仓神庙 第13章 仓神庙 三人在漆黑的盗洞里爬行着，这个盗洞是先顺着洞口倾斜向下不到十米，然后又弯转成与地面平行。 萧然现在心里既兴奋又疑惑，兴奋的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进入了倒斗儿环节。 可如果这成了胡八一和王凯旋的第一次倒斗儿经历，那算不算改写了原有的故事线？后面会不会又出现新的改变？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像之前那样，自己再多花点心思，把他们拽回“正路”。 想到这俩字，萧然自己都觉得哭笑不得…… “到了！”又爬了大概二十米，胡八一突然喊道。 为了省电，萧然和胖子都没有打开手电，只有打头阵的胡八一开着手电引路。 萧然歪头看见胡八一面前出现一个洞口轮廓，洞口边缘被损坏的墓砖隐约可见。 胡八一四下看了看，直接翻身跳了下去。胖子也学者胡八一的样子翻身下跳，只听见“噗通”一声，洞口瞬间腾起一阵灰。 萧然紧随其后，探头看去，原来洞口距离地面不到两米。他看胖子爬起来揉着屁股，才憋着笑轻松跃下。 三人都打开手电，不算明亮的光照出了墓室大致的轮廓。正如胡八一所言，这绝对算不上有钱富户的墓，更别提什么王公贵族了。 四四方方的简陋墓室，中间一口简朴的木棺盖满了灰土。 胖子看着没被打开的棺材，欣喜地就要用铲子去撬棺盖。 “胖子停下！你要干什么？”胡八一赶紧制止。 胖子一愣，恍然大悟般地掏出一根蜡烛，跑到东南角就要点上。 胡八一赶紧跑过去啊抢走蜡烛说：“你大爷，我是这个意思吗？” 胖子有些迷糊：“我搞错方位了？” 胡八一都快被他气笑了，掏出胸前的摸金符在他眼前晃：“咱爷们儿是摸金校尉，不是盗墓贼！咱之前说好了，不碰普通老百姓的棺材。你看那棺盖上的木楔子还完整，说明之前打盗洞的盗墓贼都没碰，咱们还能比他觉悟低吗？” 胖子这才明白胡八一的意思，讪笑着说：“我这就是练练手，走个流程，咱得在战斗中学习战斗嘛……” 萧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胡八一：“胡爷，从盗洞口算起，到进这个墓室，中间有二十多米的距离。打盗洞也有这么声东击西？从一个墓上打洞，最后打到另外一个墓里？” 胡八一说：“我刚才也一直在纳闷儿，怎么盗洞打成这样。而且从这墓主的棺材看，我只能是猜测一下，打洞的人目的并不在这里。不知道他是有意为之，还是只是洞打错了……” 正说着，不远处的胖子又喊了起来：“你们过来看！那畜生应该是钻这里面了！” 他们赶紧跑到胖子旁边，在一处照壁后，还有个半人高的洞，洞的周围还有新鲜的血迹。洞里有一股股风吹来，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咱这次下斗儿，只是路过，目的是为了抓那祸害。多有打扰，主家莫怪……” 萧然双手合十默默念叨着，他也不知道这番话是真的说给墓主听，还是说给其他两人听，又或者是说给某个不知名的力量听，告诉它这把不算，只是个意外。 胡八一对着洞里照了照，说：“这洞前面还有拐弯，咱只能继续往里钻了。” 三人没多说，再次猫腰钻到了洞里。 再往前爬了一段距离，经过了几个转弯，他们又一次来到一个空旷的洞穴里。这里比之前的墓室还要大，但不像人工开凿，部分洞壁上有很多细小的划痕，像是什么动物的爪痕。 在洞中央，还有一个细碎石土堆砌的土堆，上面铺了很多干草。 萧然用手电照了照，发现上面也沾着一些血迹，想来这里可能是??貊的老巢，它刚在这里休息过，但现在这个洞里完全没有了它的踪迹。 三人打着手电在洞壁四周寻找，果然又找到三个小洞口，看来这里是个岔路口了，不知道那畜生钻了哪一个，只好一人一个分头行动。 萧然顺着其中一个小洞向前爬，一路上观察洞壁，都是那种细小的爪痕。他想到刚才那上百只的黄皮子，心里难免有些发慌。 此时视觉不够，听力就来凑，他总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四周的墙壁里和他一起窜行。 “萧爷……” 一阵忽远忽近的声音传来，萧然突然头皮发麻，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萧老板……” 又是一声呼唤，同时他耳边也有一些稀土掉落。 他感觉声音来自头顶，赶紧转身向上照，只见上方有一洞口，洞口另一侧，一张大脸正瞪着眼睛盯着他。 他吓得心里一揪，待看清那张面孔后，才长舒了一口气，苦笑道：“胖爷，您怎么在上面，吓死我了……” “我也不知道，七拐八拐地就到这上面了。”胖子嘿嘿笑着，“我这边刚才爬到头了，里面是个大粪坑，那屎尿味儿熏的我眼睛都疼！” “粪坑？”萧然疑惑，“什么粪坑？还有人在地下挖粪坑？” “不是人，感觉像耗子或者兔子那种，但是有些又个儿特大……唉不说了恶心死了，我先去找你。”胖子说完就朝着反方向爬去。 萧然放慢速度向前爬着，不一会儿发现右前方有隐隐约约的光亮靠近，那里又是一处小洞。 他爬到小洞边静静等着，不久胡八一的脸出现在洞另一边。 “老胡，胡爷！是不是看见大粪堆了？”萧然赶紧招呼。 胡八一也是一愣，接着对萧然喊到：“萧老板，我这边前面有俩岔路，一边看着像个窝，全是土堆和干草，另一边像个粮仓，堆了很多粮食。” 萧然心里纳闷，问：“刚才胖爷从我头上过去了，他说他那边是的大粪堆。胡爷，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吃喝拉撒全齐了？” 胡八一道：“不是黄皮子窝，就是耗子窝。不过这耗子窝也有点太大了，人都能钻。我先去和你们汇合……” 胡八一说完，也匆匆朝入口爬了过去。 不多时，胖子和胡八一都到了萧然身后。三人合计了一下刚才的见闻，似乎都听见若有若无的窸窣声，好像这洞壁里有什么东西。而且在沿途洞壁上，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洞，大部分是人没法通过的。 看来现在只有眼前这一条路了，萧然打着头阵继续往前爬。 又拐了几道弯后，他远远照见洞口的尽头已经是死路，心里顿时一阵泄气。看来那剩了半条命的??貊，已经不知道顺着哪个洞逃出去了，他们只能原路返回了。 身后的胖子也打着手电往里照了照，说：“萧老板，你看最里面，是不是有幅画？” 萧然仔细看，似乎尽头洞壁上，确实是花花绿绿一片。 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萧然三人爬到尽头细看，只见那壁画上画着一个人，好像财神打扮，右手里抱着如意，左手捧着元宝，座下满五谷和铜钱。 可要说是财神，又不像通常所见五路财神那般慈眉善目、长髯虬须，而是尖嘴鼠须、长耳细目。 萧然正要再凑上前看个清楚，突然感觉脚下一松，伴随“哗啦啦”一阵土石响动，他全身猛然失重下坠。 还好身后胖子手快，第一时间拉住他一只胳膊。等那阵土石落尽，他发现脚下不到两米处是个平台，紧挨着身后垂直的墙壁。平台另一头，则是一节节人造的石阶。 “两位爷，下面有路了！”萧然赶紧喊道。 三人又顺着石壁下到平台，拾级而上走了几十米，一道微微开启的石门矗立在眼前。 萧然用手电照了照石门四周，发现石门四周的壁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孔洞。其中一个孔洞周边沾着血迹，那血迹一路向下，延伸到了石门中。 “看来那畜牲就在这里面了，咱关门打狗……打皮子！”胖子兴致勃勃。 三人七手八脚地撬开石门，发现里面竟是一处宽敞的石殿，石殿正中靠着墙壁，供奉着一尊泥像，和刚才那幅画像如出一辙。 “这是仓神庙。”胡八一打量着四周说，“也就是供奉灰仙的庙……” “还有供老鼠的庙？”萧然诧异。 “嘿，这您就不知道了，这边人信五仙儿，五仙儿都有庙。我和老胡插队那会儿，还烧过一个黄仙儿庙！”胖子说。 “善人，有东西过来了！”阴阳镜突然说道。 那阵窸窸窣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如流水般涌了过来。 三人抬起手电向四周照去，只见石壁各处的孔洞里，大大小小的老鼠正接连不断的钻出，朝他们围了上来。 而在他们身后，一个大土堆正在不断的涌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里面钻出来。 (本章完) 第14章 除恶务尽 第14章 除恶务尽 成百上千密密麻麻的老鼠从墙壁的洞里如潮水般涌出，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三人围住，“吱吱”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动物皮毛和尸体腐臭的味道。 这些家伙吃肉！而且是死尸！ 萧然从来不怕老鼠，但啥玩意都架不住多啊，况且是这种坟里钻过、尝过肉味的庞大老鼠群，他心里发毛的刺痒感瞬间在胸腔炸了膛。 “没想到我胖爷一世英名，最后居然要葬送在耗子嘴里……” “不对……看它们这架势，不像是要对咱动手。”胡八一说。 萧然闻言定了定神，仔细观察这些老鼠。虽然它们围在面前，但与三人之间刻意隔出一段距离，而且大多只是安静的趴着，偶有几只立起身抽着鼻子闻着，但并没有要群起而攻之的意思。 他正心里纳闷，这些耗子到底要干什么，突然身后“哗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三人都吓了一跳，转身照去，看见一个灰突突的东西正坐在身后的土堆上，对着他们发出尖利的叫声。 胖子大喝一声，挥铲就要去拍，却被胡八一拦住：“这不是那个畜生！是个大耗子！” 萧然和胖子定睛一看，这灰突突的东西身体远大过家猫，但小于??貊。灰皮白须、赤目尖牙，虽然有几分相似，但不过也就就是一只超大号的老鼠而已。 它的身上有很多新鲜的伤口，好像被尖牙利爪刚刚撕咬过，不断向外渗着血。 “怪不得刚才的耗子洞那么大，原来是有这鼠王在！”胡八一叹道。 “怪不得那粪坑里的屎橛子那么大个！”胖子的关注点总是与众不同。 大灰耗子对着三人叫了几声，然后转身面向仓神泥像，竖着毛又是一通尖叫，石殿里所有的老鼠也瞬间跟着叫了起来。 接连不断的“吱吱”声让三人毛骨悚然，萧然赶紧问阴阳镜：“道长，它们在叫什么？” 阴阳镜答道：“贫道也不懂这类精怪之语，不过它们好像很怕那个泥像，还有些激愤……” 害怕？愤怒？萧然不太理解。胡八一说这是仓神，也就是灰仙儿，说白了就是耗子神。哪有怕自家神的道理？况且这些耗子的窝就紧邻着仓神庙…… “善人，它们不是冲泥像，是泥像后面！”阴阳镜说。 突然泥像一阵响动，鼠群的叫声更加激愤。三人用手电照过去，只见那只黑漆漆的??貊缓缓从泥像后面钻出来，跳到地上，和大耗子呲着牙对峙着。 两方对吼不到几秒，便扑向对方，撕咬作一团。 畜生打架，本来大多都是以体型定胜负，何况??貊还算是个得了道的异兽。不到几个回合，那大耗子就又挂了几道彩，被??貊从后面咬住脖颈，眼看就要被一口毙命。 外围几十只体型较大的耗子赶紧窜了上来，扑到??貊身上，咬头的咬头啃腿的啃腿，还有几只专挑它秃了毛的尾巴下口。 ??貊吃疼，放开了鼠王，原地转圈一甩，几只大耗子就飞了出去。它又转身一口，把尾巴上的耗子咬住按在地下，瞬间开膛破肚，活生生的啃食了起来。 鼠群里还有一些耗子跃跃欲试，??貊抬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张开流着血的大嘴一阵“叽里咕噜”，几十只黄皮子又从泥像后钻了出来，团坐在??貊身边朝着鼠群呲着牙。 萧然三人眼见两边势同水火，心里明白八成是??貊和这些黄皮子忤逆了仓神，才被这些鼠子鼠孙围攻。于是互相使了个眼色，向后面慢慢退去。 畜生的战争，就让畜生自己解决。 可这一退，反而引得已经高度紧张的两边都对着他们嘶叫起来。??貊那边，本就是冲着他们，尤其是胡八一和王胖子来的；而鼠群这边，貌似是要强行借它们的力搞定这帮入侵者。 “老胡，看来咱们真的得发挥一下国际老大哥精神，调节一下两边的紧张局势了……”胖子说。 “小畜生们不听话，该敲敲脑袋了！”胡八一握紧了铲子。 对面只有十几只黄皮子，可比这鼠山鼠海好对付多了。三人打定主意，朝着黄皮子群就冲了过去。 那些老鼠也相当懂配合，只要有黄皮子躲闪，它们就一群一伙冲上去围住；待工兵铲落下时，它们又瞬间散开。一转眼功夫，几十只黄皮子就在人鼠联军围剿下死伤惨重。 混战中，??貊也接连中了萧然几铲，尾巴和牙都被敲断，眼睛也被鼠王趁机抠瞎了一只。 眼见落入下风，自己这边即将伤亡殆尽，??貊嘶叫一声，和剩下的几只黄皮子又窜上了神像。 本要围攻的鼠群见状，怕犯了忌讳，只好退回去“吱吱”咒骂着。 耗子有忌讳，胡八一和王胖子可从来都是生冷不忌的，萧然自然也没有什么可迷信的。三人挥着铲子就冲上去，敢叫这仓神庙换个新天！ 可没想到临近泥像，??貊突然一个转身，一阵恶臭的黄白雾气冲着他们的脸就喷了过来。 那气味瞬间让萧然呛到怀疑人生，而且是两世人生双重怀疑。他只觉得眼前发黑，看着手电昏黄的光，感觉整个世界都越来越暗，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孩，无忧无虑天真无邪，每天母亲都出门给他带好吃的回来。 有一天晚上母亲迟迟不归，他出门去寻，却见有三个人把母亲用绳子捆了，堵着嘴装进麻袋里，那三人的笑脸被他深刻在脑海中。 后来他自己长大，受尽了磨难和苦楚，终于练就了一身本事，只等着为母亲报仇。 皇天不负苦心人，等了十几年，竟然真的碰到仇人回来。他怀着满腔愤怒，他要杀了仇人，他要食其肉饮其血，以后他还要让更多人尝尝这种失去骨肉至亲的痛苦！ 想到这里，他把手里的绳子套在仇人脖子上，狠狠勒紧！ “善人醒醒！” 一声暴喝突然传到脑中，萧然突然感觉到一股窒息，脖子也生疼。 “啪”的一下，他手里的绳子应声而断，是那鼠王看他被摄了魂，赶紧来出口相助。 萧然赶紧运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转头看见旁边的胖子和胡八一也正拿着绳子往脖子上系，赶紧叫醒了两人。 转头再看泥像之上，三只黄皮子已经被破布条绕着脖颈活活勒死，居然是黄皮子以命换命的看家本领。 “善人，孽畜这下真的没招了。” ??貊在泥像上瑟瑟发抖，但仅剩的一只红眼睛仍然充满怨毒。萧然想到刚才的幻觉，想必这??貊就是当年被胡八一等人抓走的“黄仙姑”后代，是幻景中要复仇的孩子。 如此想来，今日对胡王两人的复仇，好像也是情有可原…… 还没等他继续同情，胖子冲过来一挥铲子，“哗啦”一声，连??貊带泥像都拍到了地上。 耗子群一下炸了窝，对着三人龇牙咧嘴，好像随时要冲上来。 ??貊弓着腹部，“哇”地一下吐出一颗漆黑的囊状物，然后盯着萧然，满眼的凄苦委屈。 “善人，它在用内丹换你饶恕，千万不要上当……”阴阳镜说。 还没等萧然反应，胖子一马当先捡起了内丹，在身上蹭了蹭说：“这一趟算是没白折腾，这玩意看着跟黑玛瑙一样，能卖个好价。” 而萧然看着有些求饶之意的??貊，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正气，脑子里只有四个字：除恶务尽！ 谁知道刚才那些幻境，是不是黄皮子虚构出来骗他的？即便没骗，它也打定主意害更多人，那更留它不得！ 他挥起铲子一下拍在??貊头上，??貊一声惨叫彻底没了气。 这一下子让胡八一和王胖子都有些吃惊，但鼠群却发出了兴奋的叫声，瞬间涌上了??貊的尸体。伴随着“咯嘣咯嘣”的声音，一阵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貊是终于搞定了，三人趁着耗子群暂时无暇顾及他们，赶紧冲向进来时的石门。 又是一番钻爬窜行，总算顺着原路从盗洞爬了出来。此时外面月明星稀，三人大口深呼吸，清理着肺中的浊气。 “萧老板，今天这事是我和胖子当年的旧账，没想到把你牵扯进来，差点害了你……”胡八一喘着粗气道。 萧然心说，这才哪到哪啊，后面险象环生多着呢。不过今晚这趟险确实是临时碰到的，自己应对还算得当，这下对后面的探险就更有信心了。 “胡爷您可别这么说，既然是入股，那就得风险共担。而且，我可一直把两位当朋友……”萧然笑道。 胖子跑过来拍着萧然的肩：“萧少爷今天可是救了我好几回，以后咱不光是朋友，也是过命的兄弟，以后有福同……” 说到这他一拍腿，突然想起了他埋的黄皮子，赶紧跑到那个土堆旁挖了起来。 萧然和胡八一对视一眼，都哈哈笑了起来。可笑到一半，两人的笑容就凝固了。 不远处的林子里，闪起两束幽黄的光。待光源靠近，突然一个兴奋的女声传了过来。 “胡子！胖子！你俩咋才回来呢！” (本章完) 第15章 西沟子村异闻 第15章 西沟子村异闻 “胡子！胖子！你们咋才回来呀！” 听到这句话，三人不由自主绷紧了神经，把手里的工兵铲横到胸前。 难道还有没死绝的黄皮子，还要再来一遭？还是说刚才一切都是幻境，现在又要重来一遍？ 这哪是黄皮子啊？分明就是鼬！还是宇智波家的鼬！直接给他们整了一个别天神！ 待声音的主人走近，萧然看清是一位大概三十多岁的女性，拎着猎枪，短发微胖，被山里的风吹红的脸蛋上，挂着激动的笑容，眼里还闪着点点泪花。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看见胡八一和王胖子，也热情地叫到：“胡哥！王哥！” 胡八一和胖子认真看了看那个女性，异口同声：“燕子！” 他们冲上去和燕子抱成一团，燕子一直念叨着“我可想死你们了”，让这久别重逢里充满了浓浓的年味儿。 突然胖子从这个三人团里跳了出来，仔细看了看燕子，然后伸手就要往屁股上去摸。 但看见燕子手里的猎枪，他犹豫了一下，把目标转向后面戴眼镜的男性，一巴掌拍在了屁股上。 燕子顿时笑弯了腰，说：“哎妈胖子啊，多少年不见了，咋还整这一出呢？俺们是人不是元皮子！” 几人笑够了，才想起来给两边介绍。那个戴眼镜的正是屯子里的会计，而萧然则被描述成是进山考察木材、山货的城里老板，这个身份是他们来的路上定好的。 问到燕子是怎么想到来找他们的，燕子说：“可别提了，一个驴车晃晃悠悠进了村，直接奔老王头家去了。老王头认出这是他上个月卖到县城里的驴，看那一大车东西，就赶紧拉到了支书家。车上有个钱包，里面还有胖子的身份证。俺们寻思是小胖回来看俺们了，就担心人是不是半路掉沟里了，这才兵分好几路出来找，这不就让我碰上了！没想到啊，胡子也回来了！” 一行人嘻嘻哈哈地朝着岗岗营子迈进，其他人的开心自不必说，萧然则看着会计一直乐，吓得会计一路躲得远远的，还以为他是传说中京城的“兔儿爷”。 他当然不知道，萧然看见他开心，只是因为他按正常的剧情线出现了。 等进了村，天已经蒙蒙亮，有几队出村寻找的人已经回来等在村口，看见胡八一和王胖子都热络的打着招呼。剩下的几队人马也陆续回来，都是胡、王二人插队时的老相识，自然又是一番热情的寒暄。 “咋出来的都是女人？屯子里的年轻男人们呢？”胡八一问会计。 会计这才把前些年牛心山地震露出了萧太后陵寝、惊动了考古队等事一一道来，胡八一和王胖子对视一样，顿时泄了气，面带失望地看了看萧然。 萧然倒是完全不介意，只是热情地和村民打着招呼。 不一会儿燕子爹也带着燕子女儿来到村口，和胡八一王凯旋一见面，难免又是哭一鼻子，抱着两人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这次回来不住个两三年，都不许走。” 这种纯朴的真情实感，让萧然都觉得动容。但真住个两三年，那确实不太受得了，都这个年代了，村子里依然连个路灯都没有，村口迎接的村民手里不是火把就是油灯。 看来是得想个法子，让村民们的生活改善一下…… 萧然正想着，最后一队寻找的人也回了村。胡八一不得不又做了一次解释，谎称半路听到了人熊叫，三人上树躲避，驴车才自己跑回了村，就此耽搁了进村的时间。 三人和黄皮子折腾了一夜，决定先回燕子家休息。一上炕，他们就打起了鼾。 睡梦中，那些口诀又一次断断续续响起，萧然只觉得胸前涌起一股暖流，继而流淌道全身上下，呼吸无比的顺畅安逸，一觉睡到临近傍晚才被一阵叫声吵醒。 “老萧！老萧！快起床！我饿了！给我找点吃的！”是蓍九霙的声音。 “您老人家酒醒了？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还有脸吃呢……” “就昨天那玩意儿，臭道士就能摆平，用不着我出马。昨晚我就醒了，给你又洗了一遍髓，可累死我了……我闻着香味儿了！” 萧然伸了个懒腰，旁边的胡八一和胖子也慢悠悠醒来，但浑身酸疼，全然不像萧然这么有精神。 “走萧老板，我们带你出去逛逛！”胡八一说。 他们三个像闲汉一样大摇大摆出了门，燕子从后面追出来：“早点回来！饭就快好了！” 胡八一和王胖子带着萧然拜访了很多插队时的老相识，又特地去见了见当年的老支书。老人家走路都得人搀扶，耳聋眼也不明，但一开口就是各种语录，似乎依然活在他最硬朗的那个年代。 胡八一特地向老支书介绍了萧然：“老支书，这是萧老板，从京城来的，想帮咱岗岗营子致富，来考察考察木材山货！” “啥天灾人祸？上面领导的好，咱这没有祸……” 胖子乐了，也过来冲着支书大声道：“不是天灾人祸，是帮咱致富，看有啥山货！” “制服谁？啥诱惑？” 萧然强忍着笑，心想老支书这话至少超前了二十年。胡八一无奈说：“我们给您带了很多好吃的，一会儿给您送过去！” 说罢拉着萧然就离开了，老支书还在身后喊着坚决拥护的口号。 岗岗营子依然是胡八一讲述的那样，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尤其男人都进山帮考古队干活，也不方便挨家挨户进门拜访，都是寒暄几句就离开。 这一路萧然都竖着耳朵，果然一点声响都没有，看来考古队就是专业，把村里有点年份的文物都收走了。 游村很快就结束了，回了燕子家，炕桌上摆满了各类野味和汆白肉大砂锅，那香味馋的人食指大动。 燕子爹和胡八一两人聊着天，萧然作为客人也不方便插嘴，便安心吃着饭，但以胃不舒服为由婉拒了燕子爹多次劝酒。 万一蓍九霙又喝多了可就麻烦了，后面野人沟还指望他出力呢。 胡八一三人聊着聊着，话题很自然的转到附近还有什么大墓的话题上，燕子爹也就提到了黑风口的野人沟。 听着他们聊到墓，有些饱意的蓍九霙突然说：“老萧，你们要是真去下那些聚了几百年阴气的大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胖子手里的内丹可是一颗积秽丹，带着它小心出事……” “积秽丹？什么意思？”萧然问。 “本来那颗内丹汇聚了五仙儿灵气，也算是个灵物。但唯一能降妖伏魔的柳仙儿抽身离开，剩下四仙儿的灵气又被那??貊的怨气占了上风，所以完全成了一颗邪物，如果到了阴气盛的地方，它的秽气就会水涨船高，难免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尤其你昨天那一铲子，可是让它临死前的怨气大增，一点儿不剩都进了积秽丹里。” 想到昨晚他突然间的那股冲动，萧然自己也觉得有些纳闷。按他平时的性格，也许自己不会打死??貊，只是把它留给那些耗子也就拉倒了。 可那股子“除恶务尽”的想法，是怎么回事呢？ “对啊，是怎么回事呢？”蓍九霙的语气充满戏谑。 萧然没再理他，看了看胖子，感觉现在让他毁掉积秽丹也不是时候，还是等有机会再说吧。 “胡子，你们咋赶的车啊，咋就跑到西沟子村的荒坟去了？”燕子问。 “西沟子村？我咋没听说过这个村？”胡八一说。 胖子得意洋洋的接过话茬：“老胡你走的早，不知道。那边本来就只有几户东边来的人临时搭了几个土房，自己种点粮食和菜过活。后来有人开了脚店，供南来北往的人路过住宿吃饭，没想到一两年的工夫就成了个小村，规模还真跟咱岗岗营子差不多，有二十多户吧。 “听说最早来的那几户，偷偷拜灰仙儿，所以灰仙保佑他们风调雨顺有钱有粮，一直过的也不错。不过到了第三年，好像是不知怎么得罪了灰仙儿，村里突然就开始死人，据说死的时候全身长黑斑，还跟耗子一样叫唤。 “后来大概半年的时间，村里人死的死走的走，那个西沟子村就空了，前前后后一共也就三年不到。当时不少人传的神乎其神，说留下没走的都变了大耗子，凡是这么说的都好好接受了一下胖爷我的唯物主义教育，那就是遭了鼠疫……” 说道人变耗子，萧然想到昨天那只体型特异还颇有些智商的鼠王，心里不禁有些嘀咕。 而胖子说的兴高采烈，差点把昨晚夜闯仓神庙的事也抖出来，好在被胡八一及时把话题转移到了进黑风口野人沟上。 燕子爹说：“你们执意要去，就把村子里这几年养的几条敖犬都给你们带上，明天我再给你们找个好向导……” (本章完) 第16章 野人沟血菩提 第16章 野人沟血菩提 一大早，萧然就被外面的狗叫声吵醒。他赶紧起身洗漱出门，看见胡八一和王胖子早已经起床，正在院子里都弄着几只大狗。 其中有三只明显体型要大一圈，头大眼圆、毛亮耳尖，而且吠声洪沉，比起其他猎犬的“嗷嗷”叫声，更像狮虎般自胸腔滚落出的吼声。 难怪胡八一说，三只獒犬能把一头人熊撕成碎片。 门口还站着一个年轻姑娘，看上去年龄不大，但眉宇间有一股同龄男孩都少有的英气，正背着猎枪和燕子她爹说着什么。 看来这就是英子了，真是人如其名。 萧然也不好在一边闲着，赶紧过去帮忙把醋桶、撬棍、黑驴蹄子等等东西装上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出发了。 燕子她爹一路把几人送到团山子，还反复叮嘱道：“要是找不着可别硬找，早些回来！” 这一路上，英子带着狗在前开路，胖子负责牵马车，胡八一则拎着猎枪和萧然压后，真有点西天取经的感觉。 胡八一还给大家讲了很多风水知识和墓葬演变，英子则给大家讲了从捧月沟到死人沟再到野人沟的演变和典故。 路过一处小山顶，胡八一给其他人指了指牛心山“九龙罩玉莲”的盛景。 只可惜一场地震已经彻底坏了牛心山的格局，不仅山裂了口子，原有的九龙也拆分、重组成了五六条，且其中一两个瀑布水量极小，已经由龙化蛇。 九龙罩玉莲彻底成了败局，可见至少在风水这件事上，人算大多还是要依附于天算。 看了看山下那一顶顶小方块一样的绿帐篷，和来回忙碌的小黑点，胡八一感慨：“好歹那些宝贝也算从人民中来，又到人民中去，完成它们的历史使命了。” 一行人在英子的安排和指挥下，吃野味、品山珍，如同郊游一般。虽然三个大男人偶尔因为玩心大起，被英子像个小大人般训斥，尤其胖子还经常成心捣乱气她，反而让这一路欢声不断。 在山里走了大概一周左右，终于到了传说中的捧月沟。胡八一手捧罗盘，根据十六字风水秘术确定捧月沟定有大墓，但需要月亮升起才能确定，众人只好先扎营休息。 众人布置营地、烧火煮水，猎狗们也把一头麝拖了回来，可以作为今天的晚餐。就在其他人讨论着麝香话题时，蓍九霙突然开口了。 “老萧，往西三百米，树南面下挖五寸，有好东西！” 萧然拎起一把铲子，按照蓍九霙的的指示走到一颗粗大的老树旁，便动手挖了起来。 树下落叶很厚，说是五寸，但连叶带土挖了将近一尺，萧然才看见土里有几颗黑褐色如琥珀的东西。 “这是啥啊？不是粑粑吧？”萧然满脸嫌弃。 “不识货……听说过菩萨果吗？平喘止咳、补精益气，还有辟邪安神的效果，不过那些都是凡品。如果生长根基不同，还会有不一样的功效，比如这几颗就是难得一见的血菩提，生长于……” “萧老板！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干嘛呢？英子说怕你陷大烟泡里，让我过来看看你。”胖子的大嗓门传了过来。 蓍九霙突然有些严肃地说：“老萧，我让你劝这胖子把积秽丹处理了，你忘了吧？可别让他过来！” 听他难得这么一本正经，萧然也不得不重视，转身朝胖子摆手：“没啥事胖爷，我来这边刨个坑拉个屎，没啥事！” 说完他就草草把那些血菩提又埋了起来，转身朝胖子走去。胖子贼兮兮地看了一样萧然挖坑的地方，嘿嘿笑着和萧然一起回去帮忙收拾晚餐。 今天的晚饭就是盐碗烤鹿肉，胡八一和王胖子看上去都满腹心事，区别只是一个细嚼慢咽一个狼吞虎咽。 晚饭过后，胡八一带着几人去野人沟里考察地形、确定古墓位置。他手持罗盘看着天空的月亮，嘴里一番念叨，如同孔明摆七星阵，最后确定了一个最大的墓，便留下记号决定明天白天再开工。 回到营地，胡八一给众人讲着倒斗的常识。萧然一边听一边闭目养神，突然想起下午血菩提的事，便问蓍九霙：“你说的血菩提，是什么来头？” “刚才那些血菩提，是生长在有灵性的活物身上，以活物的血供自己生长，还能驱使活物听自己命令，慢慢占据宿主意识。到最后宿主就会变成半死不活、亦死亦活的状态，它就会驱使宿主把自己埋起来，彻底成为它的养分……” “善人，您听听，这可是它自己承认的，您千万当心！迟早有一天老匹夫把您也埋起来……”阴阳镜突然接茬。 “你这脸长见识短的阴阳奴，我和老萧说话你给我滚一边去！我迟早有一天让老萧砸了你是真的！” “别吵了，说正事。你的意思是，那个血菩提下面还有活物？是人还是啥？”萧然问。 “不能算活物了。而且血菩提的大小和宿主体型也有关，那几颗快跟梨一样大了，那宿主个头儿绝对小不了。所以我才说别让那个胖子带着积秽丹靠近，否则得出大事儿……” 萧然听到这里，想起还是得提醒胖子毁掉那个破玩意儿。可以一转头，却没有了胖子的踪迹。 他心里一凛，赶忙问胡八一：“胖爷呢？！” 胡八一愣了一下，说：“他说晚上吃撑了，找地儿拉屎去了……” 想到下午胖子的眼神，萧然心里大叫不好，赶紧叫胡八一和英子起来去找胖子，两人只好稀里糊涂的拎着猎枪跟着萧然。 等快要跑到那颗大树时，就远远看见胖子挥着铲子挖坑，之后打着手电照着地上仔细看，一脸的困惑。 萧然快步上去，胖子一脸尴尬：“萧老板，我……我也是来拉屎的哈……这是啥玩意儿啊……” 萧然看了看地上，胖子挖地比他还深，那几颗血菩提的根部，似乎有一些黑棕相间的长毛，还隐约有些腐烂的腥臭味。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异状，周围依然是一副月明星稀、天朗气清的祥和景象。 看来也不至于像蓍九霙说的那样，出什么大乱子。萧然松了一口气，对胖子说：“我们还以为你陷到大烟泡子里了，所以赶紧来找你了……” 正说着，獒犬中最大的那只虎子，突然俯下身，紧盯着胖子身后的地面，其他两只獒也相继龇开了牙花子，其他几只猎狗也跟着躁动不安起来。 “善人！有……尸气！”阴阳镜也同时说道。 萧然看见胖子身后的地面突然鼓动了一下，赶紧伸手去拉胖子。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地面轰然裂开，一个庞然大物掀地而起，连一旁的大树都被震颤地摇晃起来。胖子躲避不及，被这一下掀翻在地，把萧然都撞了一个趔趄。 一股浓烈的尸臭味瞬间充斥四周，猎犬们激烈地吠叫着，换来一阵让众人耳膜都生疼的咆哮。 英子的手电照在那头巨物上，惊得她瞪大了眼：“哎呀妈呀，这是……人熊？不对呀，这玩儿愣是啥呀？！” (本章完) 第17章 罴尸奴 第17章 罴尸奴 能让英子这个带了三条獒犬、从小出没山林的顶尖猎手都惊叹的东西，自然绝非凡物。 眼前这头张牙舞爪咆哮着的庞然大物，只能说曾经是头人熊。 它身上的大半皮肉已经腐烂脱落，混着泥土和粘液挂在身上摇摆着，根根肋骨清晰可见。腹部也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断开的肠子露在外面，还有蛆虫在里面蠕动。 它的眼睛一只凹陷干涸，另一只眼球耷拉在外面，半拉头皮和耳朵已经完全没有了，露出红白相间的皮肉和头骨。 在它头顶上，几颗梨一般大小的血菩提，在手电光下照耀下如琥珀般透亮晶莹。 “这是尸奴！”胡八一喊道，“胖子！萧老板！快闪开！” 英子反应迅速，马上抬起猎枪一枪击中尸奴肩膀，打得那尸奴一个趔趄。萧然赶紧趁此良机扶其胖子，拉着他撤到一旁。 那条叫虎子的獒犬见尸奴周边已经没有自己人，便低吼一声，和另外两只獒瞬间成三角阵型围住了尸奴，其他五条猎犬也在外围狂吠着叫阵助威。 “啥湿奴干奴，不都是人熊，有俺这些獒还怕它妈了个巴子的！” 英子说完又放一枪，打在尸奴立着的左后腿上。可尸奴只是晃了晃，继而朝着胡八一和英子的方向怒吼了起来。 它僵硬地俯下身，朝着英子笨重地冲了过去。 挡在它面前的虎子低沉的吠了两声，其他两只獒瞬间飞扑上去，各自咬住了尸奴的一条后腿。可尸奴完全不吃疼，依然向前猛冲，给两只獒带了个跟头，也因此被硬生生撕下两块皮毛。 虎子极为聪明，见状并不强拼，而是在尸奴冲到跟前时纵身跃起，落到尸奴身上，朝着它后颈就咬了下去。 尸奴毫无反应，眼看就要冲到英子面前，而英子还在忙着给猎枪换弹。胡八一赶紧飞身过去把英子扑倒，尸奴与他们擦身而过，像个笨重的坦克一样径直撞在了英子身后的大树上，虎子也被这惯性甩飞了出去。 “虎子！” 看见爱犬有事，英子不顾自己还躺在地上，朝着虎子的方向大喊。 好在前面只有松软的落叶，虎子并没有受伤，一个翻滚爬了起来，吐掉嘴里的死毛烂肉吠叫两声算是回应。 但经过这一下，猎狗们都意识到了尸奴的厉害，不敢再轻易靠近。 英子这才和胡八一互相扶着起来，闪身到远处，和尸奴拉开距离。 尸奴扶着树干立了起来，缓缓转身，伸着鼻子四处嗅了几下，然后朝着胖子的方向，又俯下了身。 “胡哥，这玩儿愣咋对付？”英子问。 胡八一说：“我也是以前在昆仑山当兵的时候，听当地牧民说过，这种身上长了某种东西的……粽子，和一般粽子不一样，糯米、黑驴蹄子这些都不管用，你得朝它身上那个长出来的东西打。” 说罢，胡八一指了指尸奴头顶上的血菩提。萧然听到这番话，心里倒有些惊讶，没想到胡八一会知道这些。 “好嘞！” 英子听完胡八一的讲解，快速把子弹上膛，都不用瞄准，抬枪就扣动了扳机。 可没想到尸奴看着笨拙，脖子却极为灵巧，微微一低头就躲过了子弹，有如安了雷达一般。英子的子弹只击中了它身旁的树干，距离血菩提一寸都不到。 英子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没瞄准，又端起猎枪单眼瞄准，再次扣动扳机。 这一次，尸奴快速昂起了头，子弹贴着它的下颌飞过，又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个洞。 所有人都惊呆了，萧然听到蓍九霙说：“这血菩提不一般啊，已经能操控宿主到这个地步。有了这东西，绝对能延年益寿强筋壮骨……” 萧然说：“怎么又是延年益寿强筋壮骨？就没别的功效？” 蓍九霙回道：“那你想怎么样？让你飞升成仙？还是练成毁天灭地的神功？” 萧然被他一呛，一时想不出如何反驳，于是问：“这玩意这么灵活，怎么对付？” “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悟去吧，全告诉你就没意思了……” 难道想消灭它，得从血菩提下手？ 没等萧然骂他，只听见那尸奴又是一声毫无生气的闷吼，然后冲着他身边的胖子冲了过来。 胖子不知道怎么想的，端起铲子就准备和尸奴硬碰硬。可别说现在尸奴是个毫无痛觉的死物，就算是头活着的人熊，胖子的行为也无异于自杀。 “砰砰！” 连续两声枪响，尸奴突然身体一歪，轰然倒了下去，但惯性还是让它贴着地面向前滑去。 这下给萧然这边争取到了一点时间，萧然赶紧抬手推开胖子，自己也向一旁闪去。 “胖子，你不要命啦！” 远处的胡八一和英子一同放下枪，对着胖子一声喝骂。 “我……我就看着它头顶那玩意儿，就好像动不了了……”胖子爬起来嚅嗫道。 尸奴又一次笨拙地想起身，但一个趔趄摔倒了。萧然这时候才注意到，它的一只前爪已经被刚才胡八一和英子的两枪打断了。 趁着它还没重新掌握平衡，萧然赶紧冲胖子喊：“胖爷，积秽丹！就是那个内丹，赶紧把那个玩意儿扔了！” “扔了好啊，让它捡着吃了，你们今天可就都不够它塞牙缝了……”蓍九霙说。 胖子懵懵懂懂的从内兜里掏出那枚积秽丹，尸奴瞬间来了精神，站起身就要扑向胖子。 “胖爷，扔给我！”萧然喊道。 胖子看着又要冲向他的尸奴，咬了咬牙，把积秽丹扔向了萧然。尸奴果然如同被导航了一样，沿着积秽丹飞行的方向调转了头，朝向了萧然。 它人立而起挥着断掌就拍向萧然，被萧然闪身躲过。萧然趁机拎起铲子，运气发力，朝着尸奴头上猛地一挥。 借着它一击不中还没站稳，萧然这迅捷一铲正中其中一颗血菩提。黑褐色的血菩提登时爆裂，汁水四溅。 尸奴嚎叫一声，仿佛感受到疼痛般捂着头，身子也打着晃。 萧然一阵心疼，多好的东西啊！看来这玩意儿还真的是弱点！ “嘿嘿嘿，选血菩提还是选你们的命，看着办吧……”蓍九霙说。 萧然一狠心，喊道：“打它头上那东西！” “萧老板蹲下！”胡八一会意大喊。 萧然闻声而动，赶紧俯身，又是“砰砰”两声，他听到一阵哀嚎，血菩提黑褐色的浆水好像小雨般落下。 萧然趁俯身瞬间就地一个滚翻，又一次和尸奴拉开了距离。 他抬头看去，只见尸奴俯下了身摇晃着头，它的后脑还有一颗较小的血菩提没有清理干净。胡八一和英子两个神枪手已经打完枪里子弹，需要给他们争取换弹时间。 萧然赶紧躲到大树后，挥着手里的积秽丹：“快过来，小爷等着你。” 尸奴没了那些大颗的血菩提，就好像脑子也受了损，动作都不太协调，摇摇晃晃就朝着萧然跑来，但速度慢了许多。 估摸着胡八一那边，两人应该已经换弹完毕，萧然猛地朝尸奴头顶把积秽丹高高抛起。 积秽丹朝着尸奴的头顶落下，它再一次人立而起，张着嘴就要去接，后脑勺刚好对着胡八一和英子的方向。 “砰砰！” 这一次枪响过后，不光血菩提，连尸奴的脑袋也被打穿。那庞大腐烂的身子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在了地上。 “胖子！你丫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胡八一骂骂咧咧地朝胖子走过去。 无论是之前拿了那颗积秽丹，还是刚才差点送命，胖子都自知理亏，只好傻呵呵地朝萧然笑道：“对不住了萧老板，谢谢您，又让你救了我一次……” 萧然笑了笑，把积秽丹为何容易招邪简要说了一下，众人这才恍然。 他在树叶堆里一通翻捡，总算找了积秽丹，用铲子尖敲了敲，连条划痕都没留下。 “这东西还挺硬啊，怎么毁了它？”萧然问蓍九霙。 “一般方法肯定毁不了，不过暂时带在你身上，那个能镇邪的臭道士倒是可以先把这股子邪气遮起来……”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驮马痛苦地嘶鸣声。猎犬们闻声吠叫着冲向营地，胡八一也招呼众人赶紧回去，萧然只好先把积秽丹收好。 等回到营地，看见肠肚流了满地的驮马，萧然知道这又是触发剧情了。不用问，都是猪脸大蝙蝠惹的祸。 众人推开马匹的尸体，看了看驮马身下的大洞。胡八一猜想之前来那些盗墓贼，八成就是栽在这些会打洞的地下怪兽手上，于是当即决定：一晚上太久，只争眼么前儿，今晚就开始挖掘行动！ (本章完) 第18章 向鬼粽子头上砍去 第18章 向鬼粽子头上砍去 胡八一做了简单的安排，他和胖子带五条猎狗去山谷下面挖墓，英子和萧然则带着三条獒犬在附近巡逻，尽可能找到袭击驮马的猛兽。 虽然很想亲手去挖一挖胡八一和王胖子下的第一个斗，也想亲眼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天宝龙火琉璃顶，但胡八一给的理由很充分：萧老板毕竟是老板，这种粗活儿累活他和胖子来。况且英子再老练，也是个小姑娘，万一真的遇到猛兽，有萧老板在也更放心。 萧然想了想也就直接答应了，毕竟剧情主线他是知道的。倒是英子这边是怎么找到鬼子窝棚的，他还挺感兴趣。 走支线，总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吧？ 于是两边分头行动，萧然跟着英子在附近林子里绕起了弯儿。 虽然已经相处了一周，但英子对萧然总是不像对胖子和胡八一那么熟络，毕竟两人之间的差距相对来说更大一些：萧然是个京城来的小老板，而胡八一和王胖子岗岗营子好歹算半个村民。 于是萧然趁机找话题和英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英子，你去过兆京吗？” “去过一次县城。” “……” “那你想去吗？京城可好玩了，有……” “没那时间啊，回家还得照顾俺爹呢。” “……” “你平时就是进山打猎吗？” “那进城里也不让打啊。” “……”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萧然越聊越觉得自己像个不怀好意的人贩子，于是只好先闭上嘴，跟在英子身后。 看萧然不说话了，英子可能意识到自己刚才话不走心，于是主动缓和道：“我听胖哥讲了，说兆京啥啥都好，好吃的好玩的，那城里姑娘现在穿的都是啥腈纶啊的确良啊，又舒服又好看，不像我们还穿棉麻布，有时候还有鹿皮啥的……” 萧然暗笑，心想再过几年腈纶和的确良都得淘汰，纯棉又成了主流，皮草更是奢侈品。 “那你想去兆京不？” “想……过，可我去出了玩，能干啥啊？有那玩的工夫，还不如好好在家种地打猎，帮我爹照顾家里。”英子说。 “其实你能干的事可不简单，你这么年轻，枪法这么好，要是去当个射击运动员，参加个奥运亚运，再不济全运会，那可是光宗耀祖啊。” 英子挠挠头，笑道：“萧哥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啊……” 萧然想了想，也难怪，现在村子里连电灯都没通，这些消息对于村民生计也没有帮助，不知道也很自然。 不过他转念想到，就在最近这几年，我国将获得第一枚奥运金牌，项目恰好就是射击。到时候或许可以想点什么办法，让像英子这样有天分的年轻猎人，把能力发挥到更大的舞台…… 话聊开了，英子也开始给萧然将自己小时候打猎的经历，和一些别人那里听来的故事。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两人当然没找到什么猛兽，就回去和胡八一两人打了个招呼。 胡八一和胖子两人正干的大汗淋漓，但看上去兴奋的很，已经挖了一个六七米的大坑。 英子见状，便招呼萧然和她一起去打猎准备午饭。 在林子里走了大概几百米，一只跑在前面的猎犬突然转身回来，对着两人狂叫一通，然后转身就跑。 英子和萧然一起追了过去，看见猎狗正趴在一棵树下对着上方狂吠。他们抬头看去，发现在树上有几个用泥和稻草混合搭建的窝棚，粗糙却隐蔽。 看来这就是鬼子窝了。 萧然让英子守在树下，自己爬上了窝棚，看见三具生了驱虫的尸体正窝在角落里。 他用枪口挑开尸体外面的兽皮，看见里面是屎黄色的军装，心里一阵厌恶。但正事还是要办，他得把英子叫上来，再让英子惊吓开枪，然后理所应当地去叫胡八一…… 想到这里，他弯腰起身，却没防住那颗积秽丹从怀里掉了出来，一路滚到了尸体旁边。 这下可糟了！他赶紧过去把积秽丹重新塞回怀里，但为时已晚，那些鬼子身上肉眼可见地长出了一层黑毛。 萧然赶紧下树，对英子喊：“快回去！叫胡……” 还没等他说完，身后“噗噗噗”几声闷响，几个黑漆漆的东西从天而降，栽到了落叶堆里，吓得英子一个激灵。 黑东西慢慢爬了起来，正是那几个变了粽子的小鬼子，密密麻麻的黑毛覆盖了裸露在外的头脸和手臂，还真有几分像黑毛野人。 不止三个，其他几个窝棚里，也有黑毛鬼粽子爬出来，直愣愣从树上掉下，宛如熟透的果子落地般。 此时萧然和燕子面前，已经有七八个黑毛鬼粽子，正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过来，喉咙里发出如同野兽一样的嘶哑吭哧声。 “哎呀妈呀！野人！萧哥是野人！” 英子吓得语无伦次，搞得萧然哭笑不得，他怎么就成了野人？况且这也不是野人，是粽子，还是特喵的鬼粽子。 “赶紧回去找老胡他们！”萧然一边后退一边对英子说。 “那哪能啊？你自己搁着咋整？” “你别管我了，我有办法！” 萧然话音刚落，一个鬼粽子已经逼近，英子抬枪就射，“砰”的一声震得萧然耳朵生疼。 可这一枪只打中了胸口，鬼粽子踉跄着退后几步，又伸着手向前摸来。 “这咋打不死啊……”英子都有些哭腔。 “这不是野人，是粽子，就是死人，得打头！算了你快去找老胡帮忙！” 这时又一个鬼粽子朝英子扑了过来，萧然一时情急拔出了关山刀，想都没想就劈头看去。 “噌”的一声，刀落头飞，鬼粽子的半个脑袋被砍飞出去，但一滴血都没流，摇晃着向前走了一步便倒地不起了。 “妈呀真的是死人！” “快去找老胡他们，别管我！” 萧然一脚踹开另一个靠近的粽子，把英子用力向后推去。 英子看了看那个被砍翻的粽子，咬着牙转身向胡八一的方向跑去。 “啧啧啧！还挺怜香惜玉啊，你这样的人绝对死的早，老子见多了！”关山刀说。 萧然问：“怎么这回不反抗了？也不让我血祭了？” “这几块料，也不是什么得道的大妖，但比那些个黄皮子味道还好一点，就当你孝敬老子了。” 萧然听他这么说，也不废话，看着眼前那些行动笨拙的黑毛鬼粽子，突然有种血脉觉醒的感觉。又是一个手起刀落，砍掉了离得最近的粽子头，然后嘴里哼起了歌。 “大刀……向！粽子……们的……头上砍去！” 他砍得毫不犹豫，甚至有一股充满狂热的正气在心里流淌，一如之前拍死??貊时的感觉。 几乎每唱两个字，他就砍掉一个鬼粽子的头，唱了还不到两句，那些粽子已经全被他砍翻在地，每一个都是身首异处。 他闻了闻刀身，一股尸臭味，于是不顾关山刀地咒骂，吐了几口唾沫上去，用树叶来回擦了个干净。 “……看你挺虎，没想到你怕死人啊……”身后响起了胡八一的声音。 等三人过来一番检查，发现是小日本子，也都是一阵唾骂。胡八一看了看时间，说墓墙应该腐蚀地差不多了，便要带着众人赶了回去。 胖子拿着一把从窝棚里摸出来的战刀，得意洋洋地说：“这把佐官刀我收藏了啊……” “管制刀具不好带上火车，等会去给你到旧物市场淘一把。”胡八一说。 “没事，就跟来的时候一样，包裹严实点，跟工兵铲那些混一起放。到时候咱配合一下，也就过了检查了，就跟来时候萧爷那把刀一样……” 看胖子不死心，萧然也说：“这玩意真不值什么钱，等下咱下了斗还有好东西，别让它占了地方，而且这刀也就是个普通货色，不见得有多好……” 胖子想了想，只好先把刀扔下，随胡八一回去。 就在此时，萧然突然听到一阵哇啦哇啦的日语。他转身看去，居然是那把胖子想带走未遂的日本刀在吵吵。 他想都没想，拔出关山刀猛地运气劈下，那日本刀登时断作两截，再也没有了声音。 既然那么想来，那就别走了，留下来滋养这片土地，就像林中无数的落叶、苔藓，亦或是动物的粪便。 (本章完) 第19章 壁画后的壁画 第19章 壁画后的壁画 众人回到古墓旁，胡八一拎着铲子在墓墙上捅了几下，如切豆腐一般瞬间切出几个铲印，墓墙随之散落成渣，一个大洞露出了来。 胡八一用手电照了照，几人都跟着后面看，发现墓室内部相当空旷，昏黄手电光扫过，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个瓶瓶罐罐的轮廓。 这个洞口的角度也选的非常好，距离墓室的地面也就一米多，比之前西沟子村荒坟的盗洞可要合理很多。 想到那个洞，萧然不禁又闪过一丝疑惑，在那里打盗洞的人为什么对棺木秋毫无犯？他去那里是图什么呢？ 算了，过去的事多想无益，比起那件事，眼下可有一件更紧急的要办。 只见胖子一搓手，像个见了大姑娘的流氓一样，嘿嘿笑着就要往洞里钻，结果被胡八一和萧然赶紧拉住。 “你不要命了？这墓里积了几百年的尸气，咱也没买着防毒面具，你是想给我们铺个路，先把里面的尸气清一清？”胡八一说 “啊？那怎么办？不下去了？我看没那么玄乎吧……”胖子问。 “没看我带鸟笼子了吗？抓只麻雀放进去试试就知道了。” 胡八一说罢就招呼胖子去做陷阱抓麻雀，胖子还跟在后面嘀咕：“我还以为你带鸟笼子是想顺便抓个鸟玩玩呢……” 两人用饭锅、米粒、绳子和木棍做了一个做简易的陷阱，一下就抓到了三只麻雀。胡八一把一只麻雀装好扔到墓里，几人在外面闲聊等待，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把笼子拉上来，麻雀几乎都快硬了。 “得，咱还是先去休息休息，等毒气散了再说吧。”胡八一招呼众人道。 昨晚又是尸奴又是打洞，几人都已经累得够呛。等回山坡上吃了干粮喝了水，竟然又有了几分倦意。可大家都怕睡过了头，胡八一就又开始给胖子讲一些古墓常识。 萧然听着他俩聊天，突然感觉脖子有点痒。他伸手一挠，指甲缝里便多了一些好像血痂子一样的东西。 “这什么玩意儿？”他心想。 “能是啥，血菩提啊。昨天你在那罴尸奴身边洗了个血浴，现在那些东西差不多已经进了你身体里了。”蓍九霙回答。 “不用吃也能吸收？！这玩意儿不会有毒吧？” “本来就不是吃，外用的，你这是歪打正着。这些你就别管了，等我给你洗血，保证你寿长十年……” 十年？好像也不少了，要多少算多啊。不过萧然还是撇撇嘴：“才十年，我还以为你能耐大着呢……” 蓍九霙“嘶”了一个长声，说：“我发现你对我有很大的误解，这让我很费解……” “同志们，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咱出发吧！晚了别再碰上那些挖洞怪物。”胡八一突然说道。 众人起身回到山谷墓室旁，又扔了一只麻雀下去。这次过了十几二十分钟，麻雀依然活蹦乱跳，于是三个男人干了一碗壮胆酒，口罩手套等装备一应俱全。 两人挂摸金符时，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萧然。萧然笑呵呵地把胸前蓍九霙的吊坠拎出来：“我也有护身符，啥妖孽也不如它妖。” “带上我呗！我也想见识见识古墓里是啥样！” 看三人完全没有带她一起的意思，英子有些急了。 胡八一有些为难，毕竟墓里不像林子里，是英子端枪带狗基本就能横着走的地方。他自己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对于保护英子也没有把握。 萧然心里明白，英子必须得下去，于是劝胡八一道：“墓里再凶险，至少是和咱仨一起，要是英子自己碰上昨晚那不知道是啥的怪物，更麻烦。反正荒山野岭也不用有人防风，咱就带上英子一起吧，毕竟想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亲口尝一尝。实在不行，我专门负责保护她！” 英子开心的点点头：“对，我要尝……我要下墓！” 胡八一没再多说什么，给英子也找了口罩手套，嘱咐了几句。 旁边的胖子已经按捺不住了，着急就要自己下墓。胡八一和他拌了几句嘴，最后还是发扬了队长风格，率先进了墓。 洞打在一间耳室里，几人先把整个墓都逛了一圈，整个墓室不过就是主室、左右耳室和后面的一间后室，大小约三十平。 萧然竖着耳朵停了一圈，摆在外面的除了几个瓷罐是宋朝的，其他瓦盆、生锈的铠甲和兵器、人马尸骨和衣物鞍具等等，只有考古价值。 英子打着打着手电四处照着，突然看见了墙上的壁画，边招呼众人去看。 胡八一指着彩色壁画，给众人讲解了一番。画上画的是一个头戴狐裘的异国将军，在不同时期的活动，如射猎、宴饮、出征、封侯等等，基本就是墓主的一生。 末了胡八一说：“这金人将领的墓里，八成都是从大宋掠夺来的宝贝，咱今天不用跟他客气，也算物归原主了。” 英子还在仔细看着画，眼见着画的颜色从最初的鲜亮，一点点地褪了色，惊呼道：“这画变了！有鬼！” 众人被吓了一跳，萧然赶紧解释：“这是墓里进了空气，颜料氧化了。博物馆里也有很多古画，为了不让画褪色，都得用特殊玻璃柜子装好，里面一年四季温度湿度都不变。据说老外的招儿更多，每天规定固定游客数量，还有些把真品放在地下保存，展出的都是赝品，这都正常……” 英子头一次听到这些，看着萧然的眼神还有了些许崇拜。胡八一和胖子急着去摸宝贝，匆匆去忙着点蜡烛等等准备工作。 萧然也是第一次下墓，新奇的很。他又自己绕了一圈，看见后室武器架上的长柄狼牙棒，忍不住拿起来抡了两下，确实有点份量。按剧情，等下就该它出场了…… 这时英子又匆匆过来，跟他说：“萧哥，那画我总瞅着不太对啊，我没好意思跟胡哥胖哥说，你来瞅瞅……” 这倒新奇，又有支线了？萧然饶有兴趣的和英子又去看那些壁画。 壁画原有的颜色已经褪了个七七八八，这速度让人有些始料不及。但在原有壁画的轮廓下，似乎有些线条构成了不一样的画面，就像在原有壁画下还有一层。 萧然又掏出一根蜡烛点燃，对着壁画仔细查看着。果然，在烛火下，每一幅壁画下又透出了不一样的景象。 比如第一幅画下，画的是五个动物，从特征看能辨别出正是灰、白、狐、柳、黄五仙，其中黄仙在正中。 第二幅画，就是一个穿着衣服打坐的仙人模样的人，只是那副尊荣萧然再熟悉不过。 长嘴、红眼、尖牙、长信、蛇鳞、狐尾，还有头上的尖刺……正是??貊！ 这玩意儿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就阴魂不散了呢？ 第三幅画，是一群人在对着??貊跪拜，而在??貊面前，是一张黄纸上放了一撮赤色毛，中间似乎还有一滴血。 第四幅，是那个狐裘金人躺在棺木中，旁边一些穿着奇特的人正在把什么东西放进他嘴里。 后面一幅好像只有一部分，只见那个金人站在正中，没有脸，周围隐约是一些人形轮廓，但也看不清楚。 再往后，就只有些更隐约的线条，完全看不清画的是什么。 “有枣没枣就看着一竿子了！萧老板！来搭把手！”旁边胡八一打断了正在欣赏壁画的萧然。 萧然琢磨着画里的内容走到棺椁旁，心里却隐隐升起一丝疑虑…… (本章完) 第20章 尸煞被英子剧透了 第20章 尸煞被英子剧透了 墓主那巨大的棺椁相当厚实，摸上去好像石头一般，一看就是贵族才能用的起的。从那些壁画、后室的马骨军械等等看，这墓主确实是个金国将军。 只是那黑漆上金色的纹饰，让萧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貊的脸，只是看着比较抽象。 他试探地问胡八一：“胡爷，您看这纹饰，是不是有点眼熟？像不像前几天遇到的那??貊？” 胡八一仔细看了看，犹豫道：“好像是有点像……不过古人的图腾就是那些飞禽走兽，可能就是有点像吧。” 萧然本想把壁画的事也告诉胡八一，可这时候胖子在旁边笑道：“萧老板，您要是害怕，那就在后面陪着英子，我和老胡开棺，我俩百无禁忌。您这临阵害怕，可是要犯逃跑主义错误了……” 被他这么一说，萧然也怕在女孩面前丢了面子，况且再纠结这些，搞出一些新的幺蛾子，谁知道会不会耽误后面的事，只好作罢。 胡八一绕着棺椁找着缝隙，一边给众人解说：“这棺木中的极品，首推就是荫沉木的树窨，也就是树芯。这荫沉木要几千年成材，就算皇室用也是可遇不可求。尸体放在那树窨里，可以保肉身千年不腐。 “荫沉木树窨之下，就是乹木、椴红木、千年柏木，树芯越厚越值钱，不仅能防止尸体腐烂，还能防治蛇虫鼠蚁破坏尸体。咱眼前这棺木，虽不及皇亲国戚，也绝对称得上奢侈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挥胖子和萧然把工兵铲插进他选好的缝隙中。三人几番用力，棺盖终于在一阵“吱嘎”声中被抬起。三人又转着圈不断地撬，总算把棺材钉都撬了起来。 随着他们的撬动，一阵阵灰腾空而起，呛得几人连连摆手扇动。胖子忍不住要打喷嚏，被胡八一按住了。 “你当心点，别一口气喷出去让墓主诈了尸。回头怎么也得弄几副防毒面具……”胡八一说。 萧然说：“这事不急，说不定等下就能摸几个……” 胡八一想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萧然，尴尬又不失礼貌笑着说：“萧老板您挺幽默啊……” 等灰尘都落下，胖子想去推棺盖，胡八一突然玩兴大起，给胖子讲起了故事，说《太平广记》里记载一胖一瘦两个盗墓贼撬不开棺盖，胖贼念经，结果被棺材盖里伸出的绿毛大手抓了进去云云…… 胖子还在不用打脸充胖子，英子则被胡八一吓得躲在了萧然身后。 萧然没有心思听胡八一的故事，毕竟已经听过了。他的注意力，都被棺内的古董声吸引了。在一声声机械式地自报家门中，他听到里面的物件至少是宋朝官窑瓷，甚至还有几件货真价实的汉瓷。 这得拿回去好好给大金牙显摆显摆！ 可是他唯独没听到墓主手里，那一对蛾身螭纹双劙璧发出什么声音。看来那玩意儿真谈不上是什么宝物，也就是普通的文物，顶多有个观赏价值和考古价值。 不过里面那些瓷器，这次有他在，说啥都得带走。否则按胡八一原有的套路，他会把值钱的瓷器都扔下，只带两块干黄变色瓪雕刻的破玩意出去，成为他倒斗生涯妥妥的黑历史…… 他正在琢磨，胖子和胡八一那边已经逗完了嘴，两人推着棺盖一用力，“轰隆”一下整个棺板都掉了地上。 一股闷了几百年的浊气腾起，淡淡的氨气味和发霉的陈味呛得萧然直呼辣眼睛。 浊气须臾间散尽，棺中金人将军的尸体暴露在众人目光下。 “哎呀妈呀，可吓死我了！”英子看了一眼，马上躲在了大家身后。 被她这一嗓子影响，三个大男人心里也多少有点发毛。萧然看见墓主的脸，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看的那些让他夜不能寐的僵尸恐怖片。 酱紫色带着青灰的脸皮已经凹陷，紧紧裹覆在面骨上；皱缩的眼皮微眯，露出眼眶里已经干涸的眼珠；鼻子的软骨也已经干涸塌陷，成了黑色的凹洞。 除了没有外露的尖牙，整个脸和老港片里的僵尸真的如出一辙。不对，其实要比那个更加阴森恐怖，因为电影里化妆技巧再好，也能看出是活人扮演的，可眼前这是一具如假包换的僵尸。 还是一具身高两米左右，等下会对他们张牙舞爪的真僵尸。 也不知道这将近千年前的人，是吃了什么长这么大个。但看着这张脸，萧然有那么一瞬间打了退堂鼓：既然自己知道只要不碰他手里的蛾身螭纹双劙璧，就不会激发他尸变，那是不是应该说服一下胡八一，安安静静拿了瓷器走人？ 可转念又一想，这不又是在破坏剧情吗？这么一来怎么能自然而然地进入关东军地下基地？谁又知道后面胡八一他们会不会再直接给他来一句“干完这票大的，决定以后好好做人”？ 他还在犹豫，一旁的英子突然开口了：“胡哥，这玩儿愣，八成是个尸煞……” 胡八一愣了，王凯旋愣了，萧然更是愣了——英子这台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尸煞？是啥？”胖子问。 说完这两句，他还美滋滋地自己又重复了两边，萧然突然觉得有点滑稽，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身高超过一米八、会说东北话的胖子，都喜欢玩谐音梗。 “我听我们族里老人说过，就老以前了，女真里有一伙儿人，爱鼓捣一种巫术。就是人死的时候，给他嘴里放一张烧成灰的符，在把他生前最稀罕的物件儿放手里。等盗墓的来一拿手里东西，尸首就马上让煞附了体，全身长毛刀枪不入，不把盗墓的整死不算完。对了那边墙上有画！萧哥刚才看来着！” 英子介绍完，胡八一和王凯旋将信将疑，按萧然说的擎着蜡烛去看，果然也看到了褪色壁画下那些简易的线条画。 “我看那个红毛黄皮子……红皮子……哎呀爱咋咋吧，就那个东西，就是这尸首请的煞，可千万别拿他手里的东西。”英子说。 胡八一和王胖子面面相觑，又看了看萧然，感觉有些犯难。胡八一从开棺起，眼睛就没关注过那些瓷器，他打心眼里觉得玉才是最值钱的东西。 至于胖子，本来是想所有东西照单全收，可被英子这么一讲，加上胡八一之前的故事打底，他总有些担心自己真的成了被抓进棺材里一声惨叫的胖贼。 特别是画里那玩意，真的和前几天遇到的??貊太像了，万一这墓主变成个大号人型??貊，这次他们还能对付过去吗？ “萧老板，您看呢？”胡八一把难题抛给了萧然。 “胡爷，说实在话，我对古董鉴定虽然比不上大金牙，但也算懂点入门常识。只要您这墓没看错，确实是宋金时期，那咱就把里面的瓷器打包带走，绝对错不了。” “可老话儿说，这黄金有价玉无价，万一他手里是玉……”王胖子说出了胡八一的心声。 “走哪算哪吧！咱先拿瓷器，如果手里是玉，那就算没缘分，不强求。” 胡八一说罢，对着墓主尸体双手合十，拜了三拜说：“我们缺衣少食，迫不得已，借几件行货换些小钱用度，得罪勿怪……” 胖子听着他喋喋不休的“盗前祷词”，心里的好奇已经完全按捺不住，眼睛直往墓主手里瞟，萧然则在一旁沉默不语。 被英子这么一“剧透”，万一胡八一他们真的不碰墓主手里的东西，那这戏该怎么往下唱呢…… (本章完) 第21章 好你个王胖子！ 第21章 好你个王胖子！ “哎哎哎我说，差不多行了，你再叨叨他也是个古代帝国主义和地主阶级的头子，咱今天合着就是来吃这大户造他反的，赶紧的吧…” 胖子那双熊掌一样的肥手，像急着掰玉米棒子一样就冲着墓主去了。 “你他娘的下手轻点，别碰了尸身惊了那个什么煞！” 胡八一这边喊着，自己手也没闲着，对着那颇显楚楚可怜的尸身上下其手。萧然也赶紧撑开口袋，把胡八一看不上扔在一边的无花色汉瓷照单全收。 连英子都有样学样，拎着柄后室捡来的破铁剑，对着尸体身上的朝天冠、金丝绣袍、踏云靴戳戳点点，赞叹这衣裳真好看。 “老胡……老胡！玉！玉……” 胖子指着墓主的手，有些激动地说。 胡八一看着那两块蛾身螭纹双劙璧，眼中流露出难色。看得出他十分想要，但又碍于英子的说辞不好下手。 “算了，给他留着吧！”胡八一这几个字说的字字用力。 萧然哭笑不得，看来又得死点脑细胞，看看接下来怎么让剧情主线回归了。 看棺材里也没什么东西了，几人转身去耳室收拾其他瓷器。等回了主室，胡八一看见胖子正站在尸体头的位置，预谋掰开嘴找金牙。 “胖子你这太绝了，好歹给人家留……蜡烛怎么灭了？！” 胡八一撇了墙角一眼，猛然喊出了声。 众人心里一惊，但看见棺材里的尸体还没什么异动，赶紧七手八脚地把棺盖盖好，加紧速度钉了起来。 一番折腾，每个人的额角都渗出了汗珠，都是被“人点烛鬼吹灯”这些先入为主的故事吓得。 英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摘下口罩叫猎狗进来壮胆，被胡八一拦住：“别摘口罩，你叫狗进来也咬不死鬼啊。” “老胡，你这些蜡烛多少钱买的？”胖子蹲在地上看着蜡烛问。 “两分一根吧，我也忘了。”胡八一说。 胖子撇着嘴：“你这是只图多快省，就是不图好。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能买五分一支的吗？” “行行行，下次我美日西欧哪好买哪……” 萧然笑着插话：“干脆买大红喜烛，那么老粗一根烧得慢还喜庆，咱再做个条幅，写上‘热烈庆祝古董文物交接捐赠仪式圆满成功’……” 旁边的英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墓里紧张的氛围也顿时轻松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咱把东西全都原封不动放回去？”胡八一问。 “放回去？那不成！反正今天这些东西胖爷我包圆儿了，真有鬼那就把胖爷我练趴下，否则我抡圆了板儿撬拍丫的！”胖子一脸混不吝。 英子怯生生地说：“哎呀妈呀胖哥你可别吹了，你们谁会抓鬼除煞的？我反正不会。等下那煞真出来，咱都得折这疙瘩……” 萧然见状，干脆抢了胡八一的台词：“要不这样，没准儿刚才那蜡烛就是风吹的，不是鬼吹的。咱再点个蜡烛，放回一件，如果还灭，咱就再放回一件。还不给面子，咱就当这次是演习，有胡爷的十六字……” “哎我同意！要不说人家萧老板是挣大钱干大事儿的，这脑袋就是活泛！咱就放回一件，不给面子咱就撤！”胖子打断了萧然。 旁边的胡八一没想到萧然说出了他的心里话，给萧然伸了个大拇指：“萧老板，您这真是给咱摸金校尉移风易俗了。要是咱这行有单位，您怎么也得给担任个新闻发言人……” 他俩正聊着，胖子那边已经把那件三彩水纹的瓷瓶放在了棺板上。 萧然一看，这还得了！他赶紧从袋子里掏出个花里胡哨的陶碗换了上去。这陶碗是他刚才在耳室特意拿的，就是为了用在这个时候。 反正按剧情，棺盖上的东西都是要碎的，不如换个便宜的。即便不碎……那就更不用可惜了。 他还特意向众人解释，说这陶器从花纹、形制上看，没准儿属于先秦时期，更能镇得住墓主。 胡八一一脸不置可否，胖子啧一边听一边笑：“是是是！发言人说的是！这蜡烛也没灭，我看咱就沙家浜第六幕——撤退呗？” 就在此时，蜡烛“噗噗”一阵忽闪，原本幽黄的光，如被浸染一般，慢慢变成了绿色。 胡八一忙招呼众人过去看，胖子和英子凑了过去，萧然顿时头皮发麻，眼看接下来，那尸煞肯定要破棺而出了。 他赶紧跑到盗洞口，抡圆了胳膊，把三个装了瓷器的口袋全都扔了出去。 几声闷响，伴随隐约的“哗啦啦”声，萧然心疼像滴血，还能剩下几个囫囵个儿的，听天由命吧。 他再转头看向其他三人，眼瞅着那绿火苗忽闪了几下，三张被照的像死鬼一样的绿脸也陷在黑暗中。 “有粽子！快跑！” 胡八一拉着胖子和英子就朝着萧然这边跑来。 萧然看那棺盖活动了几下，赶紧赶步过去拉住三人向下一拉：“快蹲下！” 几乎在蹲下的同时，那个破陶碗擦着胖子的头皮飞了过去，砸在墙上摔了个粉碎。胖子还要抬头看，又被萧然把头按着低了下去。 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那巨大的棺盖如一辆飞驰而过的车，从几人头顶上掠过，猛的嵌进有盗洞的那面墓墙，出口瞬间被封住。 这啥情况？怎么还是按原剧情来了？不是没碰他那两块破玩意儿吗？难道又是积秽丹的原因？ 可是阴阳镜跟那玩意儿较劲一路了，到现在还在尽力压制，连个声都发不出来，不应该啊…… “老胡，要不再和他商量商量，咱多留几件，免得动起手来大家都不好看。以和为贵嘛……”胖子强装镇定。 胡八一看了看四周，发现那几个袋子都不见了。忙用眼神询问萧然，萧然尴尬的伸手指了指上面。 胡八一一愣，又对萧然伸了个大拇指，然后掏出工兵铲和黑驴蹄子，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军人气质瞬间爆了出来：“商量个屁！东西胡爷我要定了！他堵我一扇门，胡爷就绝了他的户！想拉咱陪葬，咱就让这老军阀看看谁更狠！” 看胖子还有些犹豫，胡八一说：“那些宝贝已经让萧老板扔外面去了，想活着发财就抄家伙跟他拼了！咱也没东西可跟他商量了。” “这……还能商量吧……” 胖子一脸复杂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碧绿的东西，正是那对遭了瘟的蛾身螭纹双劙璧！ 看着胖子手里的东西，几人心里一惊。再回头看身后已经竖立起的棺椁，酱紫色的巨大尸体毫无惊喜可言地长出了一层红毛。 他慢慢伸直双手，长着长指甲的手掌伸开，两块揉碎的烤饼散落在了地上。 “胖子！这什么情况？！”胡八一问。 “我看这玩意儿不当吃不当喝的，就想着给他换两块饼，也就当上供了，谁知道这老帮子还是个守财奴……” “你大爷！你这个叛徒！你这个隐藏在人民中的赫鲁晓夫式的人物！你……算了！跟他拼了！” 胡八一被胖子气得胡言乱语，一脚踹在胖子屁股上，摆好架势准备和红毛大粽子拼命。 看着胖子一脸愧疚地囧样，萧然心里倒是高兴得很，好一个神助攻，胖子真有你的，永远不让人失望啊！ 他指了指胖子的衣兜，对胖子竖了个大拇指。 胖子一愣，笑呵呵指了指地上的破陶碗碎片，也对萧然竖了个大拇指。 得，在胖子眼里，他和萧然是半斤八两。 还没等他俩继续惺惺相惜下去，那红毛尸煞已经竖着十根钢爪，裹着一股浓烈的臭味跳了过来。 (本章完) 第22章 斗将军？逗将军！ 第22章 斗将军？逗将军！ 萧然现在明白了一件事：很多东西，看电影电视和自己亲身经历，完全是两种感觉。 比如谈恋爱、比如拥抱、比如亲嘴儿、再比如…… 真的和僵尸面对面干一仗！ 长满红毛、全身散发着恶臭的巨型尸煞飞跃着奔命而来，一股死亡的气息瞬间向你笼罩过来。萧然突然想起了这一世，在出车祸时的那一个瞬间，他当时也是这么渺小无助，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扑向自己…… 两声暴喝，把他从惊诧的呆滞中惊醒，正看见胡八一和王胖子抡着工兵铲砸向尸煞。 而尸煞“啪”的一下横扫双臂就把工兵铲击飞，很快啊。这和港片里那些会功夫的僵尸完全不一样，真的是纯靠压倒性的蛮力和速度，没有套路，全是死手…… 萧然都来不及喊，就见两柄工兵铲已经飞上了天。这一路啥都不按套路来，谁知道这一次工兵铲会不会直接把琉璃顶捅塌了。 好在工兵铲还算有艺德，没有给自己强行加戏。萧然抬起手电照房顶，只见两把铲子稳稳当当插在顶上，并没有让火龙油流出来。 没了器械，胡八一看着手里的黑驴蹄子，又看看那嘴都不知道在哪的红毛尸煞，说：“先去后室！找机会给他塞黑驴蹄子！” 好，接下来只要胖子摔倒就可以…… 于是萧然眼瞅着胖子一马当先，毫无障碍的跑进了后室，像一个灵活的胖泥鳅。 这什么情况？！萧然登时满脑子空白，只好先跟着跑。可一个不留神，踩到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脚下一滑栽倒在地。 他晕乎乎的抬头看，原来是刚才英子手里拿的那把破剑被扔在地上，他恰好踩在了剑柄上…… 听见那一声如夜猫子的嘶嚎靠近，萧然哭笑不得地想到那句捧哏常用的话：哦，我呀…… 这时胡八一挡在了他和尸煞之间，抬脚就踢在了尸煞胸口上。尸煞纹丝不动，爪子距离胡八一可就只有一只手了。 萧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运气发力也是一脚踢在尸煞胸口上。尸煞被这一脚踢的倒退两步，萧然的腿却一阵生疼，如同踢在一堵墙上。 什么狗屁神功！还以为自己这次能圈儿踢红毛大粽子，吊打草原大地獭，合着也就比胡八一强那么一点点，而且好特娘的疼啊！ 尸煞被萧然这么一踹，本来朝着胡八一的脸，猛然转向了萧然，红毛中那个黑洞喷出一口恶臭的浊气。 萧然心里苦，怎么还是我啊！ 他拔腿就跑，可眼前就是一个墙角，身后的尸煞臭味急追而至，萧然赶紧抱着头本能向下一蹲。 “哗啦”一声，一阵土灰劈头盖脸落下，只见尸煞那钢刀般的十根指甲，硬生生给坚硬的夯土墓墙划出了一道道深痕，那位置刚好是萧然的脑袋。 “我还就不信了！” 萧然猛地跃起，向上挥起一记上勾拳。“喀喇”一声，紧接着尸煞的尖啸和萧然的惨叫。 断了，尸煞的下巴骨和萧然的小拇指，都断了。 十指连心一点不假，没想到这么疼啊！好在身上有蓍九霙这个垃圾，晚上睡一觉应该就能接回来了…… “萧老板！给他塞驴蹄子！” 萧然还在捂着手，尸煞一瞬间也好像被打傻了一样。胡八一这时候趁机跳到了尸煞背上，用力勾着尸煞的双臂，眼睛明显是被尸臭熏的睁不开。 萧然掏出黑驴蹄子，对着尸煞黑洞洞的嘴就可劲儿往里塞。奈何那尸煞下巴被打断了，根本含不住，萧然只能不断用力再塞深一点，尽量塞进他喉咙里…… 这场面别提多诡异了！ 尸煞好像突然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尖啸，想挥臂用指甲划拉萧然。可萧然现在正卡在他双臂中，它的双臂又不会打弯，所以只是背着胡八一、架着萧然原地转了个圈，宛如在跳惊险刺激的三人华尔兹。 萧然突然想起来，这可是尸煞啊，不是僵尸。什么糯米、黑驴蹄子用在它身上，那是不符合科学原理的。 他恨恨的抡着黑驴蹄子就朝尸煞脑袋上狂敲，一边敲一边骂：“敲死你个老丫挺的！去你大爷的！” 他这几下使出来全身力气，把尸煞的头敲得直往后挺，一时也没了其他动作。胡八一满脸震惊地看着萧然，他完全没想到黑驴蹄子镇僵尸，居然可以是物理用法！ 果然战胜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直面并往死了敲它！萧然突然冷静下来，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应该让胖子和英子抡着青铜狼牙棒上场了！ “萧老板，躲开！”胖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好样儿的，不愧是胖子，真的不让人失望……他手里拿的怎么是马槊啊？！ 还有英子，和胖子一样拎着一根长槊冲了出来。 萧然一低头，两人直接把长槊捅在尸煞的脖子上，胡八一也就势从尸煞背上跳了下来。 “好样的！没想到你俩这么聪明，回去给你们记一功……”胡八一说。 尸煞被他俩那么一捅，向后退了一步，又要挺身向前跳。两人气喘吁吁的赶紧举槊，可英子毕竟力气小一点，被尸煞一撞摔倒在地。 胡八一赶紧补位上去，和胖子像三角形一样顶住了尸煞，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但尸煞像个永动机，完全不知道疲累，这么下去迟早还是陷入劣势。 姑且不说什么关东军地下要塞了，救人要紧！ 萧然赶紧冲向后室，看见那根生了青锈的狼牙棒，抱起来就冲到主室，正好看见胡八一两人即将撑不住，赶紧大喊一声：“放着我来！” 他趁两人松手之际，抱着狼牙棒的杆，像撞钟一样一棒撞在尸煞身上，尸煞像个直挺挺的板子般倒地。 “萧老板……你这力气……”胡八一喘着气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可尸煞确实敬业，还没等他说完，又一下子挺身而起。胡八一忙喊：“对准他脑袋来一下！” 有门儿了！萧然看了看身后，特意把背对准了后室，然后抡起狼牙棒就冲着尸煞冲了过去。 尸煞猛地向前一跳，硬顶在狼牙棒上。萧然只觉得虎口一麻，趁势松手，狼牙棒果然向后室飞了过去，发出了轰然的破碎声。 这回成了！萧然赶紧对胡八一指了指盗洞口的棺板，胡八一心领神会：“去后室把狼牙棒取回来！咱敲碎棺板出去，外面有枪有狗，场地宽敞，总好过在这折腾！萧老板你去，我和胖子垫后！” 这……也行吧，反正后面洞都开了。萧然打头跑到后室，但看着眼前的景象傻了眼。 那狼牙棒并没有打碎后室的墙，而是落在地上，给地砖砸了个大坑。 此时胡八一三人进入了后室，可尸煞也紧随而至，恰好堵住了通往主室的路。 胖子和胡八一对视一眼，两人四手抓起狼牙棒，用力顶在了尸煞胸口。那尸煞也是奋力前跳，两人一尸这么僵持着，竟然原地打起了转。 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怎么才能让尸煞把后墙撞塌呢？ 萧然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他掏出了积秽丹，对着尸煞的方向晃了晃。 果不其然，尸煞抽了抽鼻子，就要转向萧然的方向。萧然心里恍然，原来这东西，关键时刻可以用来拉仇恨啊！ 胡八一和胖子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按刚才的套路继续硬顶着尸煞，跟着来回转。 一时间，尸煞胸前顶着快压弯的狼牙棒，萧然在胡八一和胖子后面拎着积秽丹，引导尸煞瞄准后墙，这场面像极了街头卖艺表演金枪锁喉，就差旁边放个录音机，播放“站似一棵松，卧似一张弓……” 眼看着胡八一和胖子已经快要力竭，萧然也终于找好了位置，忙对着两人喊：“快放手！” 两人虽然不明就里，但这种时候大脑已经放弃了思考，听到萧然这么一喊，很自然的就放开了手。尸煞向前一顶，那狼牙棒终于如萧然所愿，以一个漂亮的直线飞向了后墙。 “哐啷”一声，墙破了一个大洞。因为距离够近，一次就砸出了足以让人通过的缝隙，萧然赶紧抄起狼牙棒又用尽全力把尸煞顶出五六步，同时招呼众人躲进缝隙里。 这一通引导，好歹算是顺利进入下一轮剧情了。 萧然感觉心力交瘁，这几天战??貊、砍尸奴、斩鬼子，还有刚才斗将军……或者应该说逗将军，都没有操心剧情走向这么累。 于是他暗下决心：此生绝不当导演！忒累人了！ (本章完) 第23章 尸王卸甲 第23章 尸王卸甲 几人缩在墙洞里，看着尸煞在后室中跳来跳去，总算舒了一口气。萧然紧握着狼牙棒对着洞口，以防再出意外，现在可不好说什么是一定不会发生的了。 “胖子！你他娘的无组织无纪律，英子都说了拿手里的东西会变煞，你还……你还不戴手套？！你手套呢？！”胡八一喝到。 胖子看了看手里的蛾身螭纹双劙璧，再身上抹了抹手汗道：“开棺时候出了一手汗，我就摘了……唉现在说这干啥，咱这么吉人自有天相吗？” “不向组织汇报乱拿东西，还擅自摘手套，你不光是叛徒，还搞修正主义！我看就是尸煞都让你气着了……” 胖子嘴硬道：“你就胡掰吧，那地主阶级守财奴还能嫌我修正？” 他俩斗着嘴，萧然满脸紧张，眼看着尸煞已经跃跃欲试，想破洞而出。英子再不说话，他就得说了…… 英子突然开口道：“你们俩可别掐了，这墙上是啥字啊？你们看看写的是啥啊？” 胡八一打着手电照过去：“满蒙……黑风口要塞地下格……地下格纳库。” 胖子脱口而出：“关东军的秘密要塞？” 萧然终于松了口气：“我的天呐！没想到，小鬼子秘密要塞的地下通道，和古墓后室只有一墙之隔啊！行了咱们赶紧走吧……” 听着萧然略带浮夸的朗诵腔，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以为萧老板被吓坏了脑子。 萧然都跑出去几步了，回头看见三人还愣在那里，急吼吼的招手：“快点啊，小心那家伙穿墙出来！” 三人一愣，赶紧跟着萧然向前跑。还没跑出几步，刚才倚靠的后室墙壁“轰隆”一声倒塌。 灰头土脸的尸煞紧跟着从墙后跳出来，像刚出土的文物一般栩栩如生。 “这是狗皮膏药啊？怎么还粘上了？” 胖子横着狼牙棒，看架势他跟尸煞必须躺一个。 “你别跟它死磕，它是死的咱是活的，先找活路！”胡八一拉着胖子就跑。 原以为宽敞就有优势，可没想到优势不在我。尸煞在宽敞的通道里撒着欢儿的蹦跳，好像脱了僵的……僵尸，就差一边跳一边唱《海阔天空》了。 尸煞不善奔跑，但一跳两三米，没几下就到了众人背后。胡八一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找出一把糯米，但犹豫了一下，又默默塞了回去。 黑驴蹄子都没用，还是省点粮食吧…… 萧然眼看路到尽头，那格纳库虚掩的大门就在眼前了，兴奋地回头喊：“同志们！胜利就在眼……胖爷你还拎着那玩意儿干嘛？！” 胖子闻言一愣，这才把手里的狼牙棒扔下。本来胖子只是看着胖，跑起来一溜烟儿，可现在却落在了最后。 萧然一马当先冲进仓库大门里，紧接着胡八一、英子，只要胖子进来，他凭自己的力气就能关上门。 眼看胖子冲到了门口，距离进门就差一步，黑黢黢的笑脸就在眼前。 那个浑身红毛的身影突然落在了他身后，只听“呲啦”一声，那对长爪就刺进了胖子的后背。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胖子自己。他愣愣地回头看了一眼尸煞，又看了看眼前的三人，便表情痛苦地哀嚎起来。 尸煞抬起双臂一甩，胖子横着飞向了它身后的通道里。 “胖子！” “胖爷！” “胖哥！”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回音响彻整个通道。 “老子跟你拼了！”胡八一喊着就冲了出去，拼尽全力飞身一撞把尸煞撞退几步。 尸煞伸直爪子，直挺挺附身扑下，钢爪眼看就要刺向地上的胡八一。 就在这时，萧然和英子也一人拉住胡八一的一条腿，把他往后一拖，尸煞的十根钢爪直接插进了地下。 不对，不是十根，是八根，萧然注意到，它两只大拇指的指甲已经折断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来不及细想，他把英子往门里一推，喊道：“躲里面别出来！” 英子抹了把眼泪，只好先听话躲进门后。 另一边胡八一已经爬了起来，跑向趴在地上的胖子。 胖子一只手扶着后腰，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 胡八一扶起他抱在怀里，胖子哆嗦着嘴唇，对胡八一说：“疼……老胡……好疼……” 胡八一双眼噙泪带着哭腔：“胖子，你先去向伟大导师报到，我初一十五逢年过节一定去看你……” “老胡，你丫就咒我吧，我就是疼，谁说要死了…” 胖子说罢，竟然自己站了起来，揉着手肘和膝盖：“我是摔得疼，腰还不如波棱盖儿疼呢……” 胡八一一脸懵，还没来得及问他，却见不远处萧然已经和尸煞战成一团。 萧然心里想，千算万算，没想到在这里出了岔子。难道摸金校尉就只能是三人组？是他的出现会克死胖子？ 他明知道所有的剧情，但这一路只敢战战兢兢引导着所有人按剧情走，不是因为他萧然是个傻缺，只是因为他担心自己的肆意妄为会导致不可控的意外，正如之前他贸然与胡八一两人套瓷，差点导致两人不当摸金校尉一样！ 他感觉心里是真特么的累啊！ 萧然抽出关山刀，左格右挡、上挥下砍，尸煞的指甲不断在关山刀刀身上划出火星。 “哈哈哈痛快痛快！当年就是这样，他带着我在深山古墓里和这些粽子对砍，好不快意！” 听着关山刀的疯话，萧然有些诧异，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刀亲口提到前主人的信息。 在古墓里拿着刀和粽子对砍？这得疯批到啥程度？不过他自己现在不就这个德性吗…… “老煞，废话不多说，帮我一把！这个可是将近千年的尸煞，对你道行大有好处！” “现在是你更需要老子，你少废话，拿血来！” 萧然咬着牙，不断挥刀砍在尸煞身上。可这家伙就像英子说的那样，刀枪不入。刀砍在它身上，如同持棒击墙，除了震得自己虎口发麻，也只能划破尸煞的衣服。 难道除了血祭这把疯刀，真的没办法了？他又一次飞身双脚把尸煞踢起几步远。 “老萧你傻啊，他要血你就给他血，别用他砍自己不就完了？”蓍九霙说。 这都可以？萧然起身，看着又要飞扑过来的尸煞，一狠心咬破了手指，把一滴血甩在了刀上。 那滴血顺着刀刃一路下滑，没到刀尖就消失不见，好像被海绵吸干了一般。关山刀的刀身，泛起了微微红光。 “啧啧……这小气吧啦的，算了，老子让你砍三刀，就三刀啊，后面你自己看着办！” 三刀就够了！萧然眼见尸煞八根利爪伸到眼前，抬刀一挥，如镰刀切麦秆般，利爪齐刷刷断裂。 他俯身一个滚翻，绕到尸煞背后，挥刀就要朝尸煞头上砍去。 “萧老板闪开！” 身后突然传来胖子的喊声。 萧然猛回头，看见胡八一和全须全尾的胖子扛着狼牙棒又冲了过来，他赶紧闪身，尸煞又被顶在了墙上。 “胖爷，你没事儿啊？” “我命硬着呢，柳仙儿护着我！” “啥？”萧然没听明白。 不过现在暂时不重要，尸煞猛地向旁边一跳，挣脱开两人的控制，又伸着手跳了过来。 萧然握住狼牙棒柄后端，和胡八一、王胖子三人一起用力向前一捅，飞身跃起的尸煞又一次被顶了个跟头，向后躺了下去。 “行了，快跑！” 萧然拉起两人就冲到了仓库门里，几人合力推着生锈的大门，一阵“吱吱嘎嘎”，门终于在尸煞靠近的一瞬间关上了。 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胖爷，您是金刚不坏啊？我看那爪子都顺您腰子刺进去了……”萧然说。 “让你们看看胖爷的头脑！” 胖子脱下他那件打了补丁的破皮衣，众人细看里衬，这才恍然。 原来那天胖子偷偷藏了??貊蜕下的蛇蜕，回岗岗营子以后，让燕子给他缝在了破皮衣里。这柳仙的蛇蜕，完全就是一件刀枪不入的软甲。 不过虽然没有皮外伤，胖子的后腰也是好几块乌青。 “这咋是蛇皮啊，瞅着老恶心了……”英子摸了摸那蛇蜕说。 “回头萧哥给你细讲讲……” 总算是有惊无险，接下来就要在这关东军的仓库里再走一遭了。 (本章完) 第24章 怎么又是我 第24章 怎么又是我 “猪脸大蝙蝠……草原大地獭……金童玉女……大野猪……两场超度……没了。”萧然掰着手指头算着接下来的环节。 “呦！萧老板这就开始算咱能发多大财了啊？” 胖子一边笑，一边得意洋洋地抖了抖他的皮衣宝甲，穿在了身上。 两根黄绿如干葱的东西，混着墓室灰尘和碎石头从他的衣服里掉了出来，所有人都没有多留意。 “尸王甲！老萧，赶紧收好，这东西我有妙用！”蓍九霙说。 萧然不动声色地捡起那两根东西收好，打着手电和其他人一起检视起仓库。 “这么大个仓库，我估计，这野人沟西面的山都已经被小鬼子掏空了。当年小鬼子对这一片的经营，可真是倾国之力啊……”胡八一感叹道。 萧然看着硕大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物资，脑子里盘算着，虽然之后乡亲们会拉一些生活所需的物资回去，可剩下那么多武器弹药，该怎么才能发挥出最大价值呢？ 胡八一给大家讲述着自己的推测，想必是当年鬼子把整个满洲地区当成自己的战略大后方，这也是“大陆政策”的根本。野人沟这个军事基地，本来重点是防御北苏的进攻，但后来人家没选择这条进攻路线，所以鬼子战败后，自然就废弃了这个固若金汤的地下基地。 末了他感叹，这么大规模的地下基地，想必是动用了很多当地的劳工，不知道多少老百姓的血汗洒在了这里。尤其是为了防止秘密泄露，估计这些劳工在修建完基地后，就被集中处决了。 这一段，萧然看过不止一次。但这次听到胡八一亲口讲述，他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想要炸毁地下要塞，进而踏平富士山的冲动。这种近乎不可压抑的冲动，让他很困惑…… 胖子突然惊呼起来，打断了萧然的思绪：“老胡，你看这玉怎么回事？” 一提到玉，胡八一就没好气，看了一眼说：“怎么回事？让你那胖爪子攥褪色了？” 萧然一看，又是抢台词刷存在的好机会，赶紧说：“如果我没看走眼，这两块玉佩的材料，并不算名贵，应该是产自外高加索地区的‘干黄变色瓪’，硬要说是玉也不是不行。不过真正的上品干黄，十二个时辰能变十二色，这一对到底什么成色，还是回去让金爷鉴定吧。” 胖子有些郁闷的看看手里的东西，无奈地说：“为了它俩，还弄诈了尸。得，只要能换钱换全国粮票，怎么都行……” “行了，咱去里面找找武器装备，没准还有坦克，开出去压扁那尸煞。”胡八一说。 胖子搭腔：“你这军事常识还给军队了？这里面哪来的坦克？” “有没有看看再说，就算有也不一定能开了，都多少年了……” 听着两人斗着嘴，萧然和英子跟在后面窃笑，刚才俩人还生离死别呢。 不得不说，这格纳库是真的大，一条条通道四通八达犹如迷宫，众人都听胡八一的命令，溜着墙边前进。 没走几步，胡八一的手电照到墙上有一幅蒙了尘的地图。那是要塞的平面图，标注了主要通道和交通壕、仓库、淋浴室、兵舍、休息室等等辅助设施，但并未标注炮位、反击孔、作战指挥室、隐蔽部等重要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一些傀儡政府的二鬼子，这些标注除了日文还有繁体字，所以对于胡八一他们来说一目了然。 想当初看到胡八一描述地图上详细的各种位置，萧然还在纳闷为什么老胡突然懂日语，现在亲眼看到这平面图上的标识，才恍然大悟。 英子开口问：“胡哥，这鬼子地图上咋还有咱的字呢？我都认得好多个……” 胡八一说：“要说鬼子这帮狗日的****分子，从他们祖上多少代开始，就对咱的地大物博就垂涎三尺，对咱的礼仪服章诗书文化，那更是爱而不得心向往之。所以小鬼子们弱的时候就装孙子来学习，稍微觉得自己强点就抡着刀枪火炮搞侵略，总之就是惦记着咱这神州大地。往前一千年往后一千年，都是这德性！据说现在他们所有的官方文件法律文书，都得备一份咱的文字版本，不然都怕弄不明白。” 胖子不屑地“嘁”了一声说：“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不过老胡，你看得懂这图吗？” 胡八一说：“我当年可当过工程兵，还在昆仑山修过军事设施，看这种图小菜一碟。不过这地下要塞的规模完全超过我之前预估的，你们看，整个要塞的纵深超过三十公里，正面防御宽度六十公里左右。这说明啥？整个野人沟的两侧山丘都被掏空了，这野人沟连同左右两座山，完全成了两个互相依托的永久防御工事。连接这两个基地的，从上往下有三条通道，咱们就在最下面这条，离最近的出口不算远……” “那还等什么？直接走啊！”胖子急吼吼道。 胡八一说：“咱就算战略转移，也得多几个备选方案。如果鬼子撤退时候，把出口炸了，那咱就只能原路返回，还得跟尸煞过过招儿。要不就从通风口走，不过昨天咱的驮马就是被地下洞穴里不知啥怪物开了膛，如果那是通风口咱就别想了。一来没准儿那怪物在通风口筑了巢，二来那口子太小了，就你这样行吗？” 胡八一说罢，拍了拍胖子的肚子。 “你要不说我都忘了那怪物了，还是得先想办法搞几件武器防身。”胖子说。 胡八一补充道：“还有尸煞，万一得从古墓退出去，也得有个准备。格纳库里肯定有放武器装备的区域，咱们去看看……” 定了计划，几人决定寻找武器库。胡八一在路上还找到了几个日军春田式防毒面具，有些诧异的对萧然说：“萧老板，您这嘴是开了光的，还真是能摸着这玩意儿……” 萧然诡秘一笑：“我早前怎么说来着？我多少会点掐算……” 在格纳库的右侧，众人找到了存放武器的地点。 一个个装着枪械的木箱码在铁架上，胖子从小玩枪，看见这些枪比刚才看见那些陪葬品还亲，两眼放光的在油光锃亮的三八大盖儿上摸索着。 英子也回忆起在抗联的大伯也是用缴获来的三八大盖儿，说这枪贼有劲儿。 唯独胡八一对这枪颇有微词，觉得上弹量小又慢，后坐力也大。劲确实不小，但在全是钢铁的地下要塞里，极容易跳弹误伤自己人。 萧然闷头干着正事，一方面这步枪肯定是不能用的，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想找找这里到底有没有小鬼子那种田瓜手雷。他想起电影里这种手雷拔针后，通常要在墙上磕一下才能用，他迫不及待想知道胖子拿着这手雷会搞出什么笑料。 就是这么腹黑！ 不过一通翻找，手雷还真是一个没见着，萧然只好把那些百式冲锋枪递给三人。 胡八一这回终于乐了，给大家介绍完这冲锋枪多么适合近战用，而且还不会走火，便哼着小曲儿和几人一起往弹夹里压子弹。 萧然心不在焉的压着子弹，不断往胡八一的身后瞄。他知道接下来按照原剧情，应该有一个小孩儿的影子从胡八一身后跑过去，他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比英子先看见。 可是一直到所有子弹压完，每人身上都别了五六个弹匣，萧然也没看见什么鬼影子。 算了，不管现在有没有，等下也得走同样的路线，胡八一还是得被鬼拍…… 胡八一看大家整理地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对大家说：“同志们……萧老板你后面！” 话音刚落，萧然突然感觉背后一股风，好像什么东西飞了出去，还伴随着一声细微且尖利的“啊……” 他赶紧回头，什么都没看见。回头看其他三人，都是一脸紧张地盯着他身后，英子更是吓得躲在胖子后面。 “怎么地？你们见鬼了啊？” 其他三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英子说：“我瞅见一个小孩，从你背后跑过去了……” “哪呢？”萧然兴奋地转身向后看。 “萧……萧哥……你后腰上有东西……” 说这句话的时候，英子的声音都变了。 萧然赶紧看自己的后腰，在外套上看见一个黑色的小手印，大小如六岁孩童。 “明白了，又特么是我……”萧然苦笑道。 (本章完) 第25章 战吗？战啊！ 第25章 战吗？战啊！ 萧然摸了摸后腰，明白了个大概。他之前特意做了个皮口袋别在腰带上，用来装阴阳镜。那小鬼估计是拍他的同时，反而被阴阳镜给弹开了。 “咋整啊胡哥，那小孩不会是鬼吧？”英子声音有些颤抖。 胡八一皱着眉，说：“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在封闭的地下要塞生活？而且走路都悄无生息，还有那个黑手印，说不定，还真的就是……” 胖子接话道：“而且她还跑的还是出口方向，看来还真得跟她会一会了……” ?ttk дn ?￠ o 看着英子都快哭出来了，胡八一思考了一下说：“今天那尸煞已经折腾够呛了，现在又来个小鬼，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咱多绕点路，从另一边去出口吧……” 英子赶紧点头同意，说老话道多爬十里坡，都好过碰上鬼砌墙。 胖子当即眼睛一瞪：“我说老胡，你这当了一趟兵，枪林弹雨都过来了，怎么一复原人就变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居然畏缩不前，因为看见一个小孩跑过去，你就要绕路。咱当年除了伟大领袖，还服过谁？” 萧然在旁边颔首肯定，胖子就是发挥稳定。 “不过我跟你们说，如果今天非要绕路……那就绕吧，毕竟这一路上萧老板拼着命救我好几次了，我也不想再拉着萧老板冒险，而且英子大妹子也害怕，我多走几步也就当锻炼身体了……” 萧然一听傻了，这话锋怎么又转了？ 不走近路，怎么碰上猪脸大蝙蝠？又怎么进那扇放着童男童女尸体的铁门？ 或许绕一下路也可以过去，但中途会不会再出幺蛾子，萧然已经不敢保证了，这一路太闹妖了，还是保守点好。 他可劲搜寻了一下记忆，赶紧说：“两位，依我看，咱大可不必为一个小孩影子就为难成这样。当初两位肯定也是战天斗地反帝反修的小将，怎么能被心里的迷信思想吓倒呢？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一首诗，叫《向第三次世界大战中的勇士致敬》……” 他一边说一边转向胖子，用眼神询问着。 果然胖子一听这个就来了劲头，马上搭腔：“对对，听过！老胡你记不记得你十六岁时候，我送你的笔记本上就写过这首长诗……” 胖子说完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的朗诵道：“在埋葬帝修反的前夕，向那世界进军之前！收音机旁，我们仔细倾听着……” 胡八一的眼神也激动起来，年少时激情燃烧的回忆被点燃，不由得紧握双拳，和胖子一起朗诵起来。 英子听着他俩激情澎湃的背诗，满脸懵地看看他俩，又看看萧然，又看看四周，好像觉得这一幕的画面场景和声音实在有些出入。 萧然对那段时期并不熟悉也不理解，但此时此景不亚于现在年轻人聚在一起唱《孤勇者》，不由得也有些许澎湃。 人会老，时代会变，但激情本身永不会褪色。 等他们的状态已经被调动起来，说到“向前！向前！向前！”那一句，赶紧指着身后大声问：“去吗？！” 胡八一和王胖子无师自通回答：“去啊！” 萧然又问：“战吗？！” 两人又答：“战啊！” 英子这时候已经不耐烦了，打断道：“你们仨搁这说啥呢？还整的挺带劲儿。这家伙没完没了的，走哪条路赶紧选，要说你们仨出去说行不？” 萧然赶紧一挥手指向前方：“同志们，胜利就在前方！跟我来吧！” 已经涨红了脸的胖子跟胡八一说：“你之前说萧老板是新闻发言人，我看他至少得是个政委！看着年纪不大，没想到也知道咱那时候的诗！” 胡八一对萧然“政委”的身份点头肯定。 这一回，是萧然打头，胡八一和英子居中，胖子垫后，一路纵队走向那个小孩跑过去的通道。这条路微微倾斜向上，大概一百多米后有了向上的台阶，但通道却越来越窄，湿度加大，让人觉得呼吸不畅。 近了，越来越近了，萧然抽了抽鼻子，隐约闻到空气中那股腥臊臭的味道。 等走到楼梯尽头，他抬起手电一照，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密密麻麻跟狗差不多大的蝙蝠倒吊在巨大石室的顶部和墙壁上。 有几只被萧然的手电光打扰，不满地扑闪着翅膀，瞪着绿豆眼露出森森獠牙。 要真的手无寸铁被这些东西围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白骨，连肉渣子都不剩。有那么一瞬间，萧然还真的想调头就跑。 可还没等他真的掉头，突然后面胡八一和英子一阵惊呼。转头看的瞬间，他看见一脸惊恐莫名的胖子推着两人向他冲来，他一个躲闪不及，和其他三人一起躺倒在了石室地上。 地上又湿又滑，萧然刚想撑地起身，手一滑又躺倒在地，一些黏糊糊散发着腥臭的东西沾了满手满脸。 “夜明砂？好东西！老萧你还挺会享受，再多打几个滚！”蓍九霙显得很兴奋。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萧然问。 还没等蓍九霙回答，成群的大蝙蝠已经扇着翅膀向他们飞来，整个石室充满了扇动翅膀的“呼呼”声和蝙蝠那尖利的叫声。 一阵火光伴随枪响，躺在地上的胡八一率先开了枪，其他几人也赶紧抄起冲锋枪朝天无差别射击。 上千只大蝙蝠都被惊动了，一梭子子弹过后，众人只好挥着枪当棍棒用，闭着眼乱挥。 许久，声音终于停止，大部分蝙蝠都顺着通风口和来时的通道逃窜，只有少部分被打死的蝙蝠落在地上。 “胖子！英子！萧老板！你没没事吧？！”胡八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突然一阵风扑面而来，萧然看见一只身形超过所有同类的大蝙蝠从天而降，几乎整个墙面都被它的翅膀遮盖，冲着说话的胡八一就飞了过去。 他赶紧给冲锋枪换弹匣，可手一滑却掉到了地上。 眼看那蝙蝠的巨嘴就要碰到胡八一的脸，胖子突然大吼一声扑倒在胡八一身上，蝙蝠的尖牙只咬到了胖子背后那件柳仙软甲。 这一下给萧然争取了时间，他赶紧换好子弹，又是一连串射击，蝙蝠王终于倒地不起。 几人爬起身，打着手电照了照四周，除了有几只没死绝的蝙蝠还在地上扑腾，整个石室已经清空了。 四人的身上都被抓了一些口子，尤其胡八一最多。英子撕了一些衣服上的破布条，给胡八一简单包扎着，胡八一则对胖子骂了起来。 “胖子，你这突然抽什么风？把我们全往里面推？” 胖子说：“刚才我就是觉得后背好像突然被针扎一样，又好像触电，就往前蹦了一下。我这背真疼，赶紧帮我看看……” 胡八一赶紧看胖子身后，他背上有一个和萧然后腰一样的巴掌印。但这不还不是最严重的，他背后那件软甲，已经满是划痕和小洞，感觉随时都会碎开。 “你跟萧老板一样，也被那小鬼拍了。不过你这柳仙甲快废了，下次当心点，别把命搭上……”胡八一叮嘱道。 胖子应着声转身，但马上愣住了，长着嘴指着三人身后：“我又看见一个小孩，从你们后面跑过去了……” “看来真是鬼啊……”萧然配合着说。 几人收拾一下，就准备离开。胖子不甘心地跑到一面石壁旁，用枪托刮着石壁上的苔藓和蝙蝠粪：“我看见那个小崽子跑进这墙里去了……” 萧然赶紧过去帮忙，没几下，半扇铁门从厚实的青苔堆里裸露出来。上面用深红色的油漆写着四个大字：立入禁止。 萧然招呼胖子过去看，但突然觉得脖子上奇痒无比。他用手一挠，一些灰绿色的死皮脱落下来。 (本章完) 第26章 立入禁止 第26章 立入禁止 “立～入～禁～止！哎我跟你们说，这要不是停尸房，那就是焚化炉，总之站着的不许进去，要进躺着进！”胖子满脸自信地卖弄着。 英子瞪大了眼睛：“啥？躺着进？我听屯子里的老人说过小鬼子的焚化炉啥的，这就是那种炼人炉吧？！” 胡八一满脸不屑：“我说胖子你可是真能胡咧咧，不懂别瞎说。这是句日语，大概意思是不许进入。我当年可是修过军事设施的，这东西我很熟，这是一扇气密门。” “胡哥，啥是机密门？就是放机密的地方？”英子问。 “是气密门，不是机密门，不过英子猜倒是猜对了。”胡八一敲了敲那厚重的铁门，“这种门的下边是排气槽，关门的时候，室内空气就会从排气孔里抽出来，屋里就成了半真空状态。我军也有这样的设施，这是专门储存贵重物品的地方，所以说机密倒也差不多。” 一听这话，胖子和英子的好奇心就被调动了起来，尤其是胖子，对“贵重”俩字相当敏感，笃定里面一定是放了宝贝，和英子两人对着门动手动脚，又摸又踢。 “老胡，咱都来了，进去看看呗？都说贵重了还不让看，这心里没着没落的……” 胡八一看着胖子那猫闻了腥的样子，笑着说：“想看里面是啥？那先得能开门。看见这个内六角形螺纹了吗？你得有专门的转盘才能打开，不然这种半真空气密门卡车都不一定拉的开。而且话说回来，贵重物品可不一定都是值钱东西，也有可能要命。小鬼子的那些化学武器、细菌武器一般也放在这种密闭空间里，万一是这些玩意儿，咱打开那不就是自寻死路？还是先找生路吧……” 胖子嘀咕着问：“你不是会看地图吗？出口说不定就是这个门呢……” 胡八一对着地图看了一番，又抬头看了看四周，有些泄气地指着石洞另一端那一大片坍塌的山石说：“小鬼子忒歹毒，果然把出口给炸了……” 英子问：“那咱就去找别的出口呗？” 胡八一摇摇头：“鬼子那又那么好心，炸一个出口，还给你留着其他的？而且从这里到另一个出口太远，最近也得十几公里。你们再看看顶上这些通风口，大小比小鬼子都小一圈，敌人进不来，自己也出不去。眼下八成就只有一条路了……” 胖子又兴冲冲地踢了踢铁门：“就这儿呗！” “胖子你他娘的真是没完没了啊，我说的是往回走，再从古墓出去。不过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这地图上并没有标出这个气密门后面的空间，说不定还真的有隐藏通道。咱回格纳库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工具。”胡八一说。 英子连连点头：“对对！再去整几件衣裳，你瞅咱四个这埋汰样！” 胡八一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和其他人，说：“还得是人家萧老板，再脏再累也没一句废话！” 此时的萧然正强忍着身上的痒，质问着蓍九霙：“小九，你个垃圾废物，怎么别人沾了屎都没事，就我这么痒？还掉皮？” 蓍九霙不满道：“你是沾了屎，又不是吃了屎，怎么开口就这么大气呢？你先沾了血菩提，现在又是夜明砂，药性冲了呗。你只是痒，换他们可就死在这了！” “那你还让我多滚几圈？安的什么心？”萧然暗喝道。 蓍九霙说：“药量足了，好给你洗血啊！有了血菩提、夜明砂和尸王甲，等下再跟那个胖子要一片柳仙皮，混上你那颗积秽丹，金木水火土占齐了，我能把你血脉里的潜能洗出来，我发现你这家伙的血好像不太简单……” 萧然打断他：“你个老骗子，少跟我瞎扯！你教我那什么破功，连个尸煞都弄不死，害得我手指头还折一根，你是什么狗屁金手指！” 蓍九霙停了半：“金……金手指？什么是金手指？老萧啊，你之前就对我好大意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是真的对我有什么误解吧？算了我的事回头再说吧。倒是你这一路，弄得跟耍猴一样。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点水入江河，微澜不兴波。君看千里洋，精卫可奈何……” 说完这几句，任凭萧然再怎么呵斥，蓍九霙再不回答。他挠了半天，身上的痒也好了很多，脑子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蓍九霙最后那几句，是什么意思？ “萧老板。萧老板？咱先回去换换衣服休整一下？”胡八一在旁边对他说。 萧然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和其他人一起返回格纳库。 “萧老板，刚才是不是让枪震得有点头晕？这都小场面，想当年我家老爷子再的时候，我还去炮兵连玩过炮，那动静嘿……”胖子在旁边向萧然炫耀着。 到了格纳库，几人忙着找新军服和军大衣换上。萧然看见那些军服，心里突然一阵说不出的厌恶，就只是拿着衣服全身擦了擦。 他趁着胖子脱下皮衣扔在一边，偷偷从那软甲上取了一块已经脱落的鳞片。 趁着几人换衣服插科打诨，萧然在旁边的架子上找到一个六角扳手，递给了胡八一。 胡八一说：“齐活儿！咱抓紧时间，看看小鬼子藏了啥见不得人的东西。” 萧然笑着说：“刚才胖爷不是看见那小孩跑进墙里了吗？说不定里面就藏了那小孩……” 胖子赶紧说：“百无禁忌百无禁忌！萧老板您这嘴可是开了光的，可别乱说……” 胡八一想了想道：“没事儿，好在刚才我还留着些糯米，等下咱戴好防毒面具，开门糯米开路，管他啥毒气还是小鬼，咱啥都不用担心。” 没一会儿，几人又到了那扇门前。按胡八一的安排，萧然和胖子做好轮流射击准备，英子在后面拿着糯米随时扔，胡八一则用六角扳手开门。 这巨大的铁门常年被大群蝙蝠的潮气和粪便氨气腐蚀，已经锈蚀不堪，胡八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后来还是在萧然的帮助下，一阵“嘎吱嘎吱”声响起。 “嗤”地一下，空气终于涌起气密门中，铁门缓缓地打开。 门里漆黑一片，几人打着手电仔细辨认。胖子按捺不住好奇心，一马当先冲进去，突然回过头隔着防毒面具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哇！” 英子一紧张，直接一把糯米扔在了他脸上。 (本章完) 第27章 破船还有三千钉……吗？ 第27章 破船还有三千钉……吗？ 那些糯米隔着防毒面具，撒了王胖子满头满脸。 胖子被这一撒，先是愣住了，然后全身开始不停颤抖，面具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胡哥！真的有鬼！胖哥让鬼上身了！” 英子恐惧地喊着，躲在了萧然身后。森林里英姿飒爽的女猎手，自从进了地下，倒越来越像个小姑娘了。 这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森林里的野兽是有形的，一枪过去轻松搞定，一枪不不行就两枪，两枪不行就三枪，又不是玩《怪物猎人》，弄死它们也就是个子弹量的问题。 可鬼这东西是无形的，别说英子，就是胡八一和胖子这种战天斗地过的老爷们儿，之前看见那小孩的影子还不是心里闹了嘀咕？ 至于他萧然，不过是比其他几人更早有了心理准备，而且他还真没亲眼看见过那两个小鬼影。 真正的恐惧是无形的，把无形的恐惧有形化，其实是人类降低恐惧的一大创举，因为这样就有了战胜恐惧的可能。 萧然看着身后小鸟一样依偎着他的英子，心想这都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不过胖子现在那副样子，确实有点诡异，萧然都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阴阳镜。 离胖子最近的胡八一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胖子面具后的脸，然后一把扯掉了他的面具。 “哈哈哈哈……”胖子笑得合不拢嘴，甚至弯下了腰。 “胖子，你笑个什么劲儿？！”胡八一喝道。 胖子好不容易止住笑，对三人说：“里面……里面好多棺材，说不定有好多好东西……我这刚想告诉你们，英子就一把米撒过来……” “瞅你那点出息……”胡八一叹了口气。 萧然看着胖子笑到涨红的大肥脸，还有身上、头发上的米粒，突然想到一个词——扒猪脸。 他笑着对胖子说：“胖爷，那棺材都拉进小鬼子的密室了，您觉得还能给咱剩下啥吗？” 胖子的笑容逐渐消失，转头又一马当先钻进了密室。 其他人鱼贯而入，借着手电光，发现这密室打开四十平米左右，除了气密门再无其他出入口，看来这里真的没有通向外面的出口。 胡八一感叹：“我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细菌武器、化学武器、机密档案，甚至还想着里面会不会全是被小鬼子害死的劳工，但就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多棺材……” 密室中，十几口大大小小不同款式、不同材质的棺材凌乱摆放着。大部分棺材都开了盖，不少棺材都因为年代腐朽了。两句奢华的金丝楠木大棺和一具石棺算是保存最完整的。 看着满地的碎瓷片，胖子长叹一声：“这棺材都摊成博物馆了，小鬼子们从哪弄来的啊…” 萧然指着地图说：“其实这个不意外，这捧月沟是一片风水宝地，各朝各代说不定都埋了些王公大臣在这，尤其是金辽王朝。这小鬼子把要塞修这么深，挖出这些古墓也完全正常。他们把挖出的宝贝用真空密室保存，走的时候宝贝打包，棺材就扔在这里了……” 萧然看着地图，突然觉得有些奇怪。野人沟左右两侧的山丘基地由中间三条通道相连，但两处基地又向下延伸了很大的空间，中间却没有通道相连。 按这个体量，应该还有地下第四层才对…… “我就不信了，破船还有三千钉！说不定小鬼子还漏了啥没拿走，咱也不白来一趟！” 胖子大大咧咧地踹开了一个棺板，打断了萧然的思路。 这些棺材本就被撬开了，盖子只是虚掩着。关键是胖子刚在格纳库换了一身鬼子军服，还戴着鬼子钢盔和面具，这一脚上去，他那样子比鬼子还像鬼子。 英子看见又要开棺，心里已经有了阴影：“要不我还是去门口盯着吧，刚才那俩小鬼太渗得慌了，甭让他们再把咱都关里面。” 萧然摆了摆手：“没必要，还不如和我们在一起阳气旺，你自己在门口就不怕被小鬼拍个黑手印？” 英子吓得喊了一声“哎呀妈呀！”便快步躲到了胡八一身边。 萧然之所以有把握，是因为他心里清楚，那两个小鬼的尸体就藏在那口石棺中。他俩之前一次次鬼搭肩和故意从背后跑过，就是想让萧然一行进这个密室，再把他们带出去安葬而已。 胖子踹了一口棺又一口棺，什么都没找到，气的骂骂咧咧：“小鬼子是真贪！给这野人沟来了个大扫荡，除了骨头渣子，啥都不给咱留！” “我看你就像个鬼子，还是那种进了村儿专门抓鸡撵猪的胖鬼子！”胡八一笑道。 萧然看见胖子又去打那金丝楠木棺材的主意，玩性大起，问胖子道：“胖爷，不知道您娶过老婆没？有没有孩子？” 胖子认真说：“自从我家二老走了，我就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发财大业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儿女情长更提不上……” “唉，可惜了可惜了，眼前有笔财，您发不成了。”萧然叹息道。 胖子眼里放光：“萧老板，您说说，万一呢？” 萧然笑而不语，胡八一瞬间明白了萧然的意思，接话道：“胖子，这野人沟可是风水宝地，小鬼子基地又固若金汤，你要是娶妻生子了，就安心往这金丝楠木棺材里一躺眼一闭，我们出去给你把门带上，保证你封妻荫子、泽被后代……” “哎呦呸呸呸！你俩就作贱我吧！”胖子气急败坏。 其他三人都哈哈哈笑起来，棺材堆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说到金丝楠木棺材，胖子又开始打起了主意：“你们说这玩意儿是不是也能卖点钱？要是能拉出去，可比这俩玉值钱吧？” “胖子，说你是鬼子你还不承认，你比鬼子都狠。鬼子就要点陪葬品，你都惦记上棺材了，要不给你把这骨头渣子也磨碎了带出去，说不定能当虎骨卖了……”胡八一挖苦胖子。 “你都惦记人家骨头了，能想到这茬儿，说明你比我缺徳！胡桑，帝国大业就是少了你这样的人才……”胖子回怼。 这俩欢喜冤家，在一起就斗嘴，一旦对方有了危险，又能豁出自己去救，萧然心里着实羡慕这样的友情。 不过正事还是要办，见两人还在斗嘴，萧然提醒道：“二位，那石头棺材看着够沉，会不会还有什么漏儿咱能捡的？” 胡八一说：“陪葬品我看够呛，不过从进来开始，我就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要不咱先打开看看？” 胖子一吹手：“我看这破船是没钉了，就看这石臼子里有没有余粮了，说干就干吧！” (本章完) 第28章 棺材也是有等级的 第28章 棺材也是有等级的 巨大的灰色石棺悄无声息地躺在一众木棺之中，显得低调又扎眼。 对于王胖子来说，这是他此次密室开“盲盒”之旅的最后一个希望，两眼的光就连防毒面具都快遮不住了。 尤其是这石棺看上去和那些虚掩的木棺不同，那石头盖子好比较周正的盖在棺身上，给人一种并不曾被打开过的错觉。 于是胡八一一声令下，胖子就迫不及待地卯足力气去推棺盖，吭哧吭哧声不断，像极了扒着树干像掏蜂窝的笨狗熊。 萧然虽然伤了一根手指，力气损了三分，但还是能提供一臂之力的，英子也在胡八一的招呼下加入进来。 可任凭几人怎么努力，那石棺盖就是纹丝不动，好像被磁铁吸住了一般。 “不行不行……咱这肚里都没食儿，我现在看这棺材都重影了，休息休息……”胖子气喘吁吁地说。 几人只好先坐在石棺旁喘着粗气，胡八一摘了面具：“这外面没毒气，快把这劳什子摘了，别脑缺氧了……” 萧然看了看石棺严丝合缝的盖子，心想这不应该，至少不合理。按说这个重量的盖子，胡八一和胖子两人至少能推开一道缝，加上英子努把力就能把盖子掀开，更不用说现在还有他助力。 胖子和胡八一抽着烟，聊起了棺材的话题。胖子好奇地问：“老胡，你说这古代人用石头当棺材，是怎么想的？把自己当药材还是当粮食？躺这石头臼子里，也不能像你说的那什么树窨一样，又防腐又防虫子吧？” 胡八一敲了敲石棺壁，悠悠说道：“这玩意儿严格说可不能叫棺材，连棺都不是，这叫椁，是用来装棺材的……” “就裹小脚那个裹呗？说的还挺合适的，把棺材裹里边儿……”英子插话道。 胡八一笑着抄起一根碎骨头在地上划拉了一个“椁”子，说：“英子说的也对也不对，是这个椁字，专指棺材外面那层，不过确实是有包裹的意思。” 英子蹲在地上观察起来，胖子又来了精神：“这棺材外面还得套个东西，看来这墓主棺材里是真有好东西，不然也用不着这双保险。” 胡八一说：“没错，古代丧葬礼仪对棺椁有严格规定，像周代就有天子棺椁四重的规定。在材质上也有要求，比如天子用松椁，高官大夫用柏椁，底层士用其它杂七杂八的木椁。后来规矩慢慢有了变化，但像这种石头椁，是只有当朝高干才有的待遇，我估计这里面至少是个王爷。” 胖子更开心了：“还有这么多讲究，那这里面的主比刚才那个尸煞的官都大？那尸煞咋没有个椁？” “游牧民族的历史，我可就不懂了，不好瞎说。不过风俗毕竟不一样，可能人家就愿意放点随葬品拉倒了，尤其那种没啥艺术品味的武夫，墓里就全都是马匹兵器盔甲。”胡八一答道。 胖子站起来围着石椁转圈，连连赞叹：“讲究，真讲究，等以后胖爷有了钱，就给自己也搞个金棺银椁，怎么也得超过这什么王爷。皇帝轮流做，今天到我家……” 萧然听他这么说，笑道：“胖爷，您要是金棺银椁，八成得绝后……” 胖子愣了：“这刚才先让我自己死这，老婆孩子享福，现在连后都得绝？” 萧然解释道：“金棺银椁，那都是藏那些得道高僧火化后的佛骨舍利的。胖爷您都三张儿了，现在出家修行个四五十年应该来得及烧出舍利，不过结婚生子估计是来不及了……” 胖子挠挠头：“那就铜椁，大不了铁椁，我就不信了，还超不过这破石头……” 胡八一在旁边搭腔：“胖子你又不懂胡咧咧，铜椁铁椁那是正常人用的吗？青铜椁那是镇大粽子用的，至于铁椁，那纯属就是咒人……” 胖子一摆手：“算了算了，这么麻烦，人生何处不青山，不搞这些破玩意儿了。我说，咱开动吧！” 胡八一招呼众人戴上防毒面具，和萧然、王胖子又开始推石椁盖子。 可推了半天，那石头盖子依旧纹丝不动。萧然心里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意外？ “善人……里面的东西……不想让你们开棺……”阴阳镜微弱的声音响起。 萧然忙问：“道长，你有什么办法吗？” “须从里面开……” 阴阳镜说完，没了回应。 难道里面有打开盖子的机关？可这办法等于白说，不开盖子，怎么进去？ “英子，你别研究地了，过来搭把手，对个人多分力……”胡八一对英子喊。 萧然转头，才看见刚才打着手电看字的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走到远处，借着手电光认真研究着地面。 “胡哥……这地上……咋有小孩脚印啊……” 英子一边说，一边沿着她所说的脚印照着，手电慢慢抬起，照到了他们三人和石椁的位置。 “啊！” 英子一声尖叫，手电也落在了地上，把三个大男人也吓了一跳。萧然感觉被英子这一套气氛营造，自己的头皮瞬间冒出了一层汗。 英子此时躲也不是，过来找他们也不是，只好缩在原地说：“我又看见那俩小孩了，他们跳进那个……椁里面了！” 小孩跳进去了？萧然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招呼着还在发愣的胡八一和王胖子，再一轮发力强推。 “噌噌”几声石头摩擦声，原本不动如山的石盖子，居然露了一条缝，一些碎了的石头沫子顺势扑扑簌簌落了下来。 英子见状，也顾不得怕，赶紧跑过来帮忙一起推。四人又一次卯足了劲儿，终于在一阵呲啦声中，把沉重的石板推到了一旁。 随着石盖轰然落下，一口纯黑底色的巨大木棺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棺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用的，不仅比普通棺材大出将近一倍，算上盖子都超过半人高。 不仅如此，在棺木制作和纹饰上也颇具艺术美感，棺体四周和棺盖上，都用鎏金漆彩绘了各种吉祥神兽，仙鹤、麒麟、神龟不一而足，棺盖还特意纹了二十八星宿，棺底四周更是祥云纹环绕，颇有种要“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的感觉。 几人对这棺木的工艺精湛赞不绝口，胖子问胡八一：“老胡，这棺材在你说的等级里，可不止是王爷水平了吧？” 胡八一叹道：“这老小子野心不小，别说王爷，连皇帝都不止。他要成仙！” (本章完) 第29章 水银浸童男女 第29章 水银浸童男女 “真不知道古人是有什么妙法，能让这棺材上的图案经过千百年都不褪色，先不说里面还有没有啥，光这棺材就绝对是顶级艺术品了。”胡八一叹道。 胖子乐开了花，大手一拍：“那咱这趟不亏，就算棺材里没东西，把这棺材拉回去也够本了！” 说着他就要去推棺材盖子，被胡八一伸手拦住：“别着急，你没听刚才英子说吗？那俩小孩跳进去了。咱都知道有鬼了，就得按规矩办……” 胖子大大咧咧道：“老胡，你可拉倒吧。刚才咱推了半天不开，那俩小孩一进去就开了，说明至少开棺这事上，这俩小兔崽子是向着咱的。再说了，你身上还有蜡烛吗？” 胡八一摸了下衣服，才想起来现在自己正是一身鬼子服。即便没换衣服，他那二分钱一根的细蜡烛，早就在这一路摸爬滚打里碎成渣了。 他只好提醒道：“是不是帮咱可不一定，别忘了刚才就是他们把咱推进蝙蝠洞，要不是咱手里有家伙，现在估计都成了夜明砂了。” 这一点，萧然心里是赞同的。即便在原剧情里，那两个小孩的目的也只是让人把他们带出去，根本谈不上有过什么帮助，反而添了不少乱。就算说不上歹毒，也是损人利己。 现在这情节已经有了变化，谁知道那两个小鬼会不会再弄出什么幺蛾子，那棺材里又会不会有新“惊喜”？ 萧然就势也表达了同样的担忧，提醒胖子开棺要小心。可胖子见钱就眼开，完全混不吝，对其他人说：“你们就瞧好吧！胖爷我开棺，真摸出东西咱可只能六四分啊！我倒看看那俩小屁孩还能作出多大妖！” 说罢他大手一推，喝道：“小朋友不听话，该让胖叔叔打打屁股喽！” 棺材盖轰然落下，扬起一阵尘土。几人先入为主，生怕惊起什么妖孽，连连后退。 “他奶奶的，真晦气！这小鬼子太不是玩意儿，啥都没给咱剩下！” 胖子那是真心不怕，一直守在棺材旁，看见棺材里的景象，忍不住骂起了娘。 其他人凑过去一照，之间棺材里早已经腐朽一片，残破粘灰的绸缎碎片裹着一些凌乱的碎骨头，打眼看上去都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一看就是被人暴力翻捡过。 好在那骨架的主人剩一个相对还算完整的头骨，能证明自己生前的品类。从那残缺不全的烂牙看，这人应该年纪不小，难怪想着成仙，那牙根的黑黢黢八成也是吃多了乱七八糟的丹药所致。 “嘁……老反动还想成仙，没想到吧？碰上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小鬼子……” 胖子还在不依不饶地骂骂咧咧，手电光从棺材尾部掠过。 “哎呀妈呀！就是这个小孩！”英子吓的一声尖叫。 “大妹子别老一惊一乍的，有鬼也让你吓投胎了……”胖子被她吓了一个激灵。 胡八一和萧然打着手电各照巨棺头尾，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小童分立两边，都是赤身裸体不着一丝。两个小童的面容四肢甚至一些身体细节，都栩栩如生，分别扎着男孩的冲天辫儿和女孩常见的两个小髻。 “就是这俩泥娃娃，一直给胖爷兴风作浪？不知道这俩小玩意儿弄出去，算不算是古董。” 胖子说着就要伸手去捞，被胡八一拦住：“这俩不是假的，你看见他们身上的青紫癍了吗？那八成是水银癍。你不戴手套小心中毒。” 胖子赶紧戴上手套，问胡八一：“老胡，你怎么看出来的？” 胡八一唏嘘道：“这话可就远了，那还是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讲的。当时是我爷爷入京住院看病，碰巧赶上当时施工挖出了个明朝王爷墓，他就去看热闹。据说那明王夫妇的棺材都是用大铁链子绑在半空。后来没几天，旁边区又出土一个元朝墓。这俩墓里都有殉葬的童男童女，全都和这俩似的，好像活人一样。” 英子问：“这咋整的呢？俩小娃娃好像睡着了一样。” 萧然恨恨道：“因为是用活人殉葬！这些小孩要趁活着的时候口服水银，还要在头顶、后背、脚心挖空灌满水银，死后还要在全身抹水银粉，生生做成标本！” 他说得咬牙切齿，心里好像有一团无法扑灭的火。如果这墓主人此时活生生站在面前，他一定会让墓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看了看那颗头骨，满脸厌恶地用枪挑了出来，猛地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了个稀碎。 胡八一有些惊讶地赞道：“没想到萧老板也是见多识广。这童男童女还必须用活人，否则没法往里灌。所以这些缺了徳的墓主，自己倒是从来不用这种办法保持肉身不腐。” 胖子的动作突然有了几分怜惜，他轻轻抱起一个小童，好像捧着一个易碎的花瓶一般，仔细查看着，果然在萧然说的那几个地方，找到了窟窿。只不过这些窟窿经过处理，已经被火漆封住。 两个小童经过千百年时光，水银癍已变成了黑紫色。 “这俩孩子之前一直捣乱，可能就是想引咱过来，让咱给他们安葬。这件事，我觉得咱们既然碰上，那就义不容辞。”萧然说。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嫉恶如仇，又这么悲天悯人。这一路他都抱着在玩沉浸式大型实景游戏的心态，但看见这两个小童的尸体，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让两个孩子入土为安，其他事都不重要。 其他几人纷纷认可，胖子和胡八一脱下了军大衣，先把胖子手里的小童包了进去。 萧然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另一个小童，但那小童却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棺底被他砸地发出了“嘭”地一声。 萧然一愣，伸手敲了敲棺底，那声音很空旷。 “胡爷！胖爷！这棺材下面好像是空的！”萧然忙招呼大家。 胡八一两人急忙跑到棺材边，对着棺底一通敲，听到那“叩叩叩”的声音，也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打着手电对着棺底仔细查看，终于在棺材尾的位置找到一条不太明显的缝隙。 胖子乐了：“有夹层啊！你们说小鬼子会不会没发现？说不定里面还藏着好东西！” 胡八一仔细看了看说：“我看未必，这块底板的材质和棺材不太一样，可能是新加上去的，里面有啥还真不一定。” 胡八一把棺材里的童尸抱出来，用大衣包好，就去找趁手的家伙当撬棍。 好在萧然的工兵铲还带在身上，他把铲子插进缝里用力一撬，那底板“喀啦”一声被掀起。 旁边的胡八一和王胖子看见里面的东西，迅速抄起了冲锋枪。 (本章完) 第30章 东洋道人 第30章 东洋道人 “什么人？！别装神弄鬼！给老子起来！”胖子端着枪喝道。 连一向冷静的胡八一，此刻都紧绷着弦，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枪。 一旁的英子凑上前来，看了眼棺材里，惊讶地“咦”了一声，好奇地问道：“这里面咋躺了个活人？这穿的都是啥啊？” 也难怪所有人惊疑，棺材隔板之下，竟躺着一个人，看五官线条硬朗，应该是个男人，可脸上白净无须，还抹着腮红画着黑眼线。他表情安详面容鲜活，好像只是躲在棺材里睡觉一般。 可从衣着看，这人又不像个现代人，穿着款式奇怪的白色长袍，还戴着顶怪模怪样的黑色高帽，好像黑白无常的混搭，衣服上还用金丝绣着菊花形状的纹饰。 “这是个啥人啊？咋还鸟悄儿地躲这疙瘩睡觉呢？”英子一边说一边伸手到那人的鼻孔处，“还喘气儿呢，就是气儿这喘得也太慢了……” 见这人没什么异状，胡八一和王胖子也缓缓放下枪，谨慎的打着手电观察着这个人。 “说他是个粽子吧，他细皮嫩肉的；说他是死人吧，他还会喘气儿，说他是个现代人吧，他穿的这乱七八糟的又像古代人。不过这衣服也够奇怪的，我们当年横扫牛鬼蛇神，也收拾过不少古代衣服，这模样的倒是头一回见。老胡，这东西你认识不？”胖子问。 胡八一仔细盯着看了半天，张了张嘴，但又憋了回去。 他转头对萧然说：“萧老板，我其实想到一个可能。棺材里这种人，我爷爷当年跟着军阀混日子的时候见过，不过我拿不太准。您见多识广，应该懂这个，要不您来给咱说说？” 萧然看这人的打扮，心里也早有了一个答案，只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但架不住胡八一这么一捧，不论是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说了。 “胡爷您客气了。棺材里这位，穿的像个古人，但不一定是古人。他身上的衣服，其实他身上的衣服，可以说是一种道袍……” 萧然刚说到这里，胡八一点了点头，倒是王胖子怀疑道：“道袍？不可能吧？我也不是没见过道士，哪个道观的道士穿这样？还描眉画眼的。您要说这是戏子，我倒还觉得有那么点儿像。” “胖子你别打岔，谁跟你说这是你见过的那些道士了？听萧老板说完。”胡八一说。 萧然笑了笑接着说：“我听说，当年小鬼子到处搞侵略，都会随军带一些特殊人员，给他们安抚情绪、超度亡魂，好让他们搞侵略搞的心安理得。这些人里，就有他们本地的道人。而且他们这些道人的理论来源，也是咱国家古代的一些学说……” 胡八一点头道：“看来确实没错，我知道的和萧老板说的差不多，这小鬼子的东洋道人，他们叫阴阳师。” 胖子恍然大悟：“原来是个鬼子帮凶啊，看来是鬼子走的时候嫌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把他扔这了。呸！活该！不过这粗算也有快40年了，他怎么还活着呢？” 胡八一摇摇头：“可别小看这些家伙，当时小鬼子举国动员，图谋咱的大好河山。不光在咱国家的商人、学者、留学生到处绘制地图、搜集各种情报，还有不少这种东洋道人也跑到咱国家来，到处寻找龙穴、龙脉，想用他们的邪门妖法钉死咱的国运，险恶至极。 “好在当时咱国家的不少能人异士也奋起反击，才没让他们得逞。我爷爷的师父阴阳眼孙国辅当年四处游历的时候，就碰到过这么一个阴阳师，还跟他斗过法。据他说咱这边有几个高人直接去了小鬼子老家，招出了鬼子那边的什么老妖怪，还给鬼子搞了场大灾，死了不少人……” 胖子一拍手：“痛快！就该这么地！咱得把战火烧到帝国主义的老窝去！现在咱干脆继承先辈遗志，把这东洋老道压回去沿街批判，好好向老百姓谢罪！” 他边说边要伸手去抓那阴阳师的衣服，萧然赶紧拦住了他：“胖爷，这家伙在这半死不活躺了这么多年，估计是用了什么邪门妖法，当心有诈。” 胖子犹豫了一下，缩回了手。英子眼尖，指着棺材壁说：“他这有个信封，是不是遗书？” 胡八一照了照，发现在那东洋道人宽大的衣袖遮盖下，一个牛皮纸信封紧贴着棺壁，露出一个尖尖的角。普通人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察觉，英子这好猎手的眼睛，确实不一般。 ? c o 他小心的伸手夹出信封，发现并没有触动什么机关，周围众人才都放松下来。胖子看了眼那宽大的衣服，问道：“他这身道袍看着倒是扎眼，不知道能不能值几个钱。” 萧然笑道：“胖爷，道袍就是个比喻，他这叫狩衣。” “寿衣啊？他倒是想的周到，怕万一捂死在这里面，提前给自己穿戴整齐了。”胖子恍然。 “不是那个寿衣，是狩猎的狩……唉算了这个不重要……”萧然摆手道。 胡八一正盯着信封来回看，突然说：“原来如此，这家伙是在等人。” 他边说边对众人指了指信封，信封正面写着几个繁体字：并木少佐亲启。信封的封口处，还有一个九瓣菊花的蜡封。 “并木少佐？听着这么耳熟呢？”胖子问。 萧然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这个并木少佐在哪里见过，正是下墓前，在林子窝棚里看见的那几个鬼子之一。 胡八一在他们的遗物里，找到了一个笔记本，里面记载了这群鬼子在并木少佐带领下寻找隐藏的关东军基地，但因为唯一的向导陷进了大烟泡，所以这一小队鬼子只能在林子里打转等死。 所以这个阴阳师躺在这里，就是在等这个并木少佐？ 胖子急不可耐的催促胡八一赶紧拆了信，看看里面写了些啥。胖子笃定，肯定是这些小鬼子撤离的时候，这家伙还藏了什么宝贝，就是在等这个并木少佐来了和他一起搬走。 胡八一也没多说，“呲啦”一下撕开了信封。许是这信在棺材里放了太久，那九菊蜡封散成了一股碎尘，飘散在空气中。 胡八一抖开信纸，几人看见信里的字，一时都愣住了。 (本章完) 第31章 式神？？？ 第31章 式神？？？ 信封里一共四张纸，两张写的是曲里拐弯的假名，另外两张则是繁体字。 因为假名信里也同样掺杂着一些汉字，于是几人将两封信对照了一下，感觉似乎是同样的内容，只是用不同的语言写了两封而已。 既然有汉化版本，那还何必看原版那些好像发育不良的字体呢？几人干脆摘了防毒面具，对着手电光，把信整个通读了一遍。 内容大意，先是说鬼子已经战败，但为保全有生力量，并把挖出的财宝运回去，要塞里的鬼子们不得不放弃玉碎，只能紧急撤出地下要塞。 但由于还有一些东西暂时没法运走，所以这个随军阴阳师决定留下等并木少佐带领的小队来，协助他把剩余的东西运走。 信里还再三嘱咐并木，不要还想着死守要塞、等待大决战，而是要把东西带走，活着为他们的狗屁天皇尽忠。如果来了以后发现他已经死了，那就在他身上找找开启密门的钥匙云云。 信的最后，无非就是一些祝好的话，类似恭喜发财多福多寿等等。 看完信，胖子是喜上眉梢。连连说那并木少佐的小队死的好，他们不死，可就轮不到他来捡漏了。 今天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东洋道士提到的宝贝带走，还得大耳刮子把他抽醒，押他回去向全国人民痛说侵略历史。 看着胖子又按捺不住，随时要对那个妖了吧唧的阴阳师下手，胡八一皱着眉头拦住了他，提醒他凡事要小心。 他总觉得这事太蹊跷，这鬼子之间交流，何必要留两封一样的信，还用另种语言，难道怕那个并木少佐看不懂自己国家的拐弯字？ 萧然也很疑惑，但他的疑惑首先来源于这种未知事件的不确定性。他不知道是该劝胡八一和胖子优先保证全身而退，还是该为了满足好奇心，去探一探这突然触发的新剧情。 另外的疑惑，则是来源于那封假名写的信。虽然两个版本的信看上去一样，但在日文信里却出现了少量另一封信里没有的内容。 比如有一句使用日式汉字写的，似乎是“镇压平亲王将门”，还有一个词是“络新妇”。 他不明白这种出入的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风险。但还是留了个心眼，把信塞进怀里收好。 萧然也劝道：“这个活死人在棺材板下躺了这么多年，现在都不知道是人是妖了。我听说这种阴阳师很多神通广大，尤其擅长养邪物的式神法术，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迷惑术，咱小心点错不了……” “萧老板你怎么跟老胡一样，畏首畏尾东怕西怕的。管他是什么人妖，只要喘气，那就怕断气。胖爷我还就想看看，他还能凶过那尸煞不成？” 胖子说着就要回身往棺材里摸，可手电光照到了那人的脸，他惊得骂了一句娘，瞬间跳出几步远。 其他三人赶紧打手电照过去，只见昏黄的光下，那阴阳师的脸好像被浇上了腐蚀性的液体一般，一边“滋滋”响着一边冒着烟，脸部迅速塌陷消蚀。 与此同时，他的全身都开始颤抖，好像随时要跳起来一般，撞的那大棺材都哐哐作响。 “同志们，子弹上膛！我看这小鬼子还能硬过子弹不成？”胡八一喝道。 几人都退到胖子旁边，举枪指着棺材，随着那人不断地颤抖，恐惧和紧张在空气里弥漫。 过了一会儿，那人的颤抖渐渐停了下来，棺材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只见棺材里那还有什么人，只剩下一块块被溶解到大小不一的碎骨烂肉，和着粘稠的脓血在棺材里肆意流淌着。 “这小鬼子太歹毒！肯定是发现来的不是那什么少佐，趁就自己把自己融了，就怕咱在他身上找到钥匙！”胖子骂道。 胡八一打着手电仔细照着棺材里，纳闷是什么法子能把一个囫囵个儿的大活人瞬间就融成这样。 昏黄的手电光下，萧然看见一滴黏糊糊的液体拉着丝，从上方落进了棺材中。 他抬起手电向上照，所见之物让他头皮发紧。他赶紧拉着英子向后跳去，同时对胡八一和胖子喊：“上面有东西！退后！” 两人闻言也不耽搁，赶紧朝萧然的方向跑去。 几乎同一时间，一只比人都大的蜘蛛，沿着一根粗大晶莹的蛛丝从洞顶降下，趴在了棺材边。 手电光中，巨蛛银白的头上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眼睛，反射出黄绿色的光芒。它嘴边的触须不断蠕动着，不断把棺材里碎纷纷的血肉泥糊裹进嘴里。 “呱唧呱唧”的声音伴随着血腥味，让恐惧在黑暗中弥漫。 胖子一紧张，手指不由得扣动了扳机，一阵火光从枪口喷出，击中了巨蛛的一条腿，青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他这一下子主动出击，惹怒了巨蛛。巨蛛扔下棺材里的血肉，扭动着剩下的几条腿，迅速地朝几人爬了过来。 “他娘的，开火！”胡八一大喝一声。 四挺冲锋枪同时喷出火舌，子弹密密麻麻地打在巨蛛身上，如同细密的石子撒进泥浆中，溅射出黑绿相间的水花。 一梭子子弹打完，巨蛛原本花白相间的腹部被打成了筛子，不断涌出绿血。它摇摇晃晃向前爬了几步，便轰然倒下。 看巨蛛没了生气，几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胡八一抬脚踢了踢那粗如竹竿的绒毛长腿，满脸的疑惑：“这玩意儿哪来的？刚才进来到现在完全没看见它……” 萧然手电扫过巨蛛的头部，突然看见它嘴里红绿混合的血浆里，似乎有一小片白色的东西。他用铲子撬开巨蛛的嘴，一个小纸片随着涌出的血浆掉在了地上。 手电光下，那个小纸片的轮廓清晰可见，是一个蜘蛛的形状，上面还画着奇怪的符号和文字，有点像符箓。 “这东西……难道是式神？！”萧然惊叹道。 这也太扯了，难道真的有式神这种东西？可细想这一路的遭遇，五仙、僵尸、鬼魂都碰上了，这小鬼子的式神，倒是也不违和…… “小心！散开！”胡八一突然大声警告。 萧然抬头，只见那巨蛛的躯体又开始抖动起来，银黄条纹相间的腹部正在不断鼓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本章完) 第32章 络新妇 第32章 络新妇 三人看着抖动的巨蛛肚子，赶紧退后散开，浑身紧绷地持枪戒备，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新的危险。 只见巨蛛腹背部不断凸起扭动，里面的东西正在奋力挣扎，随时都会破体而出。 “老胡，开不开火？” 胖子这回沉着冷静了不少，没再擅自开枪，生怕重蹈覆辙，再惹了新的麻烦。 “等下……里面，好像是个人！” 手电光下，一张人脸在被撑开的蜘蛛皮肤下若隐若现，眼、鼻、口的轮廓不断浮现，似乎正在努力挣破巨蛛那已经如薄膜般的表皮。 萧然听见一声隐约的呜咽，想到可能是英子又害怕了，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巨蛛，对旁边小声说：“英子别怕，有萧哥在……” 可他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萧然转头看去，身旁还哪里有英子的身影？ 他打着手电四下照了一圈，除了胡八一、胖子和他自己，还有中间那个正在变异中的巨蛛，这四十平的空间里根本没有第五个活动的人或物。 英子去了哪里？！ 萧然忙对胡八一和胖子喊：“英子不见了！” 两人闻声，有些茫然的转头看向萧然。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呲啦”一声巨响，如同一张巨大的布被撕开一般，巨蛛的肚子背部裂开。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哀嚎，伴随着腥臭莫名的气味，一个人的上半身从巨蛛中钻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身上、头发上还沾着巨蛛青绿色的血液，但那张脸萧然再熟悉不过。 竟然是英子！她是什么时候钻到了蜘蛛肚子里的？！ 萧然脑子一片混乱，他记得刚才巨蛛冲过来时，明明是他们四个一起开枪击毙了这头怪物…… 没容他细想下去，胡八一和胖子竟然举枪开始射击，子弹倾泻在蛛腹里的英子身上，绽出点点红色的血花。 她绝望的对萧然发出了一声惨叫：“萧哥！救我！” 萧然不由得全身一抖，手电落在了地上，灯光霎时熄灭，四周陷入了黑暗。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快速靠近，来不及细想，便果断的开枪扫射。但在开枪的瞬间，枪口火光照射到的目标，让他心里一惊。 他赶紧捡起手电，在手中磕打了几下，昏黄虚弱的光才重新亮起。灯光下，胡八一和胖子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身上的弹孔还在冒着白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萧然。 萧然一阵眩晕，他竟然打死了胡八一和王胖子！而英子也死在了胡八一和胖子的枪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然缓缓抬起手电，照向巨蛛，才发现巨蛛安静的躺才那里，除了满身的弹孔涌出的绿血和被打断的残腿，哪里有什么裂口？更没有破体而出的女人。 “英子！英子！” 萧然大喊了几声，周围空旷沉寂，没有人回应他，甚至连他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一股悲愤和绝望瞬间充斥了他的大脑，英子失踪，胡八一和胖子被他亲手射杀，他该如何面对岗岗营子的乡亲们？他自己甚至很难走出这片丛林。 难道要像那些小鬼子一样死在森林里，成为不为人知的烂泥和尘埃？与其这样，还不如趁早放弃，让自己的生命也结束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拔出了关山刀，架在了脖子上，只差稍微用力…… “呜呜……”一阵哭声飘渺地传到他耳中。 他茫然地看看四周，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哪有什么人在哭？ 他再度想用力，突然一声暴喝在脑中响起。 “呵啊！” 粗粝沙哑的声音，好像鸣锣响镲于清夜突闻，让萧然一下清醒。他先是眼前一片昏暗，整个人也天旋地转，等感官慢慢恢复，眼前淡淡的光亮起，他看见英子正满脸是泪的死死拽住他拿刀的胳膊。 “英……英子？”萧然翕动着嘴唇。 “萧哥，你醒了？妈呀吓死我了……” 他晃了晃头，关山刀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小子，这回是老子救了你一命，你得记我的情！” “你不是老想让我血祭你吗？这么好的机会你就放过了？” “嘁，你死了我还玩个屁，再把我扔在这破地方，谁知道下一次出去是什么时候。”关山刀说。 “行了知道了，话真多！” 萧然把刀归鞘，看见不远处的胡八一和胖子双眼无神，还在不断扣动着扳机，但枪里早已没了子弹。 再看他们眼前，萧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别说什么女人，连那巨蛛都消失不见了。 “萧哥，这咋回事儿啊……”英子抹着眼泪。 “先把他俩弄醒再说……” 两人赶紧过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耳朵，就差扇耳光了，好不容易一番折腾，胡八一和王胖子总算是回过神来。 “我看见了小丁……我看见你们把她打死了，我把你们也都杀了……”胡八一晃着脑袋，语气里依然有些歉疚。 “我也看见丁思甜了……那蜘蛛呢？！”胖子紧张地看着周围。 英子说：“刚才那个蜘蛛一死，我就一个激灵，感觉眼前一黑，等再看清楚，就发现蜘蛛没了，你们都在哪发愣，然后萧哥就拔出刀要抹脖子，妈呀吓死我了……” 其余三人一合计，看见的景象大同小异，都是看见蜘蛛肚子里钻出一个女人，其他人开枪打死了女人，自己又打死了其他人，之后就是那股万念俱灰想把自己了结的幻觉。 不同的是，胖子和胡八一看见的是丁思甜，而萧然看见的是英子。此外，因为萧然手里有刀，差点真的把自己了结了。 “英子，你除了看见那个蜘蛛死，没发生别的事？你是怎么一下就醒过来的？你好好想想。”萧然问。 “我……记得我开枪，然后那个蜘蛛就趴窝了，后来就……我想起来了，我觉得脖子有点刺挠，然后挠了一下，领口有个蒺藜，我就扯下来扔了，好像那以后就好了。” 其他三人赶紧检查自己身上，果然在衣服上都各自找到一两颗形似苍耳、葡萄大小的干瘪小虫，于是赶紧扯下来踩碎。 这一来，三人感觉之前模糊的感官也更清晰了一些，看来这就是导致刚才诸多幻觉的罪魁祸首。 几人再次靠近棺材，打灯照去，棺材里哪还有什么模糊的血肉，连之前那个活生生的人都没有了，只剩一具衣着一样的骸骨，看上去早就已经腐朽多年。 在骸骨周围，还有很多苍耳状虫子的尸体，遍布棺材之中。 (本章完) 第33章 三眼塔腹蝓 第33章 三眼塔腹蝓 胖子打着手电仔细观察棺材里的虫子，这东西干干瘪瘪好像一颗颗风干的海参，背上都是根根尖刺，腹部则长满金字塔型的腹足，腹足和尖刺中还间杂着黑色的细密绒毛。 它的头部长着吸盘型的嘴，里面是细小密集的尖牙，头部上方有三根细长眼柄，眼柄顶端各有一颗黄色的眼球。 胖子用手一捏，那虫子便像蝉蛹一样缓慢扭动着身躯，眼柄也不断扭曲着，但三颗眼睛却始终死盯着胖子。 “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儿？”胖子满脸的厌恶。 “这是三眼塔腹蝓，吸血为生，同时注射毒液让人致幻，时间久了人会丧失意识，变成没有思维的活死人，还会帮它寻找新的宿主……” 萧然像背课文一样说出了眼前怪虫的信息，好像一个生物学家。 这些话他完全是凭着肌肉记忆的本能说出，当他看见王胖子捏着这个蠕动的小怪物，听到他提问的那一刻，关于这三眼塔腹蝓的记忆突然涌入了脑海。 他脑中浮现出一个个形销骨立、状如僵尸的人，摇晃着四肢漫无目标的走在泥泞的河谷中，绿色的粘液不断从裂开的皮肤中流出。 远处的湖面上，一个巨大如湖心小岛的生物，正挺立着树干粗的眼柄，三个硕大的眼球在月光下闪着黄色的光芒，浮出水面的根根巨大尖刺挂满淤泥、碎布和不知是人是畜的骸骨碎片，宛如一片活动的死亡森林。 三个眼柄似乎发现了他的存在，一根根扭曲起来，慢慢转向他。那只如岛般大的巨型三眼塔腹蝓张开洞穴一样的大口，对着他咆哮起来，钢针似的层层密布的牙齿闪着凄冷的寒光。 那些流着绿脓的活死人，如同听见了命令一般，纷纷转向他，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忽然一阵明亮的光闪过，似乎是太阳升起，湖中心巨大的三眼塔腹蝓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湖面泛起的水泡和波澜。那些活死人也在阳光的照射下皮开肉绽，慢慢化成一摊摊绿色的污泥。 “萧老板……萧老板……” 一个疑惑的的声音惊醒了萧然，他看见是胡八一正打着手电照着他的脸，胖子和英子也是满脸的关切。 “萧老板，您连这玩意儿都认识？看来是有些不那么友好的回忆啊，都呆住了。”胖子说。 萧然捶了捶脑袋，自从穿越后，对这一世的记忆始终没有完全恢复，经常是看见某些人、事、物，才能想起相关的一些细节。 可刚才关于三眼塔腹蝓的记忆画面，好像一个突然破窗而入的足球，除了它本身就摆在脑中，萧然完全想不起来这段知识的来源和去向，只能看到满地的碎片。 他只好笑了笑说：“以前在书里看见过，我也算是个杂家……” “那刚才就是这玩意让咱产生幻觉了呗？”英子问。 胡八一捡了根枯骨翻了翻棺中的尸骸，说：“我估计，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咱们打开这个夹层，看见的是个面目鲜活的人，还喘着气儿呢。现在这副骨架都蒙了尘了，不可能是一瞬间变成这样的。我估计这个阴阳师布置了不止一层机关，咱应该是刚打开夹层就着了他的道，然后不知不觉被这些虫子爬到身上，这是双保险。” 萧然点点头，对胖子说：“胖爷，我之前对这些家伙也有点了解，按鬼子的传说，这类阴阳师会用一些乱七八糟的方法招一些妖魔鬼怪出来，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式神。 “鬼子那信一式两份，日语那封里有些内容和另一封不太一样，其中提到一个词，叫‘络新妇’，据说是一种蜘蛛形的妖怪，还能变成女人迷惑人，和咱刚才看见的景象是不是有点像？” 胡八一点点头补充道：“萧老板说的对，我看小鬼子那封日语信，八成说了一些只有鬼子才能看懂的内容，比如自己搞了那个什么络新妇作为防御手段，还有破解幻觉的方式这些。另一封信就是专门写给咱的人看的，不管是咱的军队、老百姓，或者其他盗墓贼看了那封信，被他这么一迷惑，就是咱刚才的结果，甚至更糟……” 胖子恨恨地骂了一句：“他娘的，要不是英子大妹子误打误撞了一下，咱今天就全交代在这了！” 他看了看手里还在蠕动的虫子，狠狠地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 可奇怪的是，那虫子不管怎么踩，过一会儿就又开始扭动起来，似乎很难靠普通的人力杀死。 “胖爷，这玩意儿勉强算一种蛞蝓，但比一般蛞蝓生命力强，除非您那脚是液压机，不然还真踩不死它……”萧然说。 “那咋整呢？这么害人的东西，就扔这疙瘩也不行吧？”英子问。 萧然笑道：“想让它死倒也没那么复杂，这玩意儿怕盐，怕火，也怕脱水。估计那个阴阳师是用自己的血喂这东西，但过这么多年，也差不多死绝了。只要别让它一直活在水源充足的地方，它就没那么灵活，也不会长大，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干死了。” “还能长大？那还是送它一程吧！” 胖子话落，退后几步对着三眼塔腹蝓一个点射，那东西立马被打成了烂泥。接着他又如法炮制，把其他几只活着的三眼塔腹蝓都“物理超度”了。 看来一切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这话永远没错。 处理完这些破虫子，胖子的心思又活络起来，问道：“这什么阴阳人信里说，这地下要塞还藏着什么宝贝没来得及带走，咱是不是得再找找？可别摆在眼前的熟鸭子都错过了。” 胡八一还在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棺材里的骸骨，听见胖子这么说，抬头问：“这小鬼子诡计多端，那信里的话你还敢信？不怕再中他计啊？” 胖子咂了咂嘴，转向萧然：“萧老板，你说呢？” 萧然想起信里提到的内容，还有刚才一那些幻觉，说：“如果真的没藏东西，这阴阳师以身饲虫，特意布置双重机关让来的人上当，就有点多此一举了。要我说，咱还是应该再探探……” “得嘞！老胡，我和萧老板一边儿，咱就少数服从多数吧！” 胖子说完，把一脸茫然的英子也拉到了身边，表示阵营进一步扩大。 胡八一没搭他的腔，抬头招呼几人：“你们看，这是什么？” (本章完) 第34章 长生棺 第34章 长生棺 众人闻言，聚拢到胡八一旁边，看见他用那根破骨头挑起了一把造型古朴的铜钥匙。 “这八成就是信里说的那把钥匙，就是不知道这钥匙能开的锁在哪。”胡八一说。 萧然凝神倾听，这钥匙也没什么言语，看来就是一把普通的钥匙。可惜他懂的日语也就电影里常见的那些，否则那封信里可能会有明示的线索。 “有钥匙，那就得有锁，老胡你看仔细了吗？在不在棺材里？”胖子问。 “我这翻了半天了，除了这些破烂，没有别的了。”胡八一说。 胖子不死心，他可没有胡八一那么讲究，拿过胡八一手里的骨头就在棺材里胡乱划拉起来。 划拉了几下，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起那阴阳师的骸骨，连衣服带骨头一把扔了出去。 “一个小鬼子躺在着装什么大爷，先别说你不是墓主，就算你真的是，搞这些害人的玩意儿我也照样得把你拎出来！” 骨骸飞到半空就散了架，稀里哗啦地摔在房间地面上，不仅死无全尸，还无葬身之地。 胖子继续在棺材里翻找着，可除了那些虫尸、碎骨和灰尘，真的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骨头划过棺材内壁，发出了“呲啦呲啦”的声音，胖子似乎发现了一丝异样。 他拎着半截骨头，好像泄愤一样，用力刮了刮，大大的胖脸上写满了更大的疑惑。 他打着手电小心地照着棺壁的缝隙，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把骨头的尖端用力刺了进去，然后摇动了几下。被他这么一折腾，棺壁的内衬和棺材分离开一个小口。 胖子的表情瞬间有些凝固，其他人都被他难得的严肃吸引了。 “胖子，你这可不像摸着宝贝，倒像当年插队时候刨土瓜刨出屎了……”胡八一笑道。 胖子满脸凝重：“老胡，这棺材有内衬，这就奇了怪了。可这内衬材料，我看着更怪，来都搭把手，把这东西扒下来！” 胡八一和萧然看胖子这么一本正经，也都不在多说，各自学着胖子的样子，随手找了些骨头棒子插进内衬封里，小心的抠刮了起来。 “小心，慢着点，别弄破了……”胖子提醒着。 别说萧然，就连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胡八一，也没见过胖子这么耐心和细心。 不多时，一块棺材内衬被沿着它原有的边缘完整剥了下来。 或者应该说“她”或者“他”。 胖子小心的拿起来，用手电一照，英子被吓的一个激灵，经过这天的事，眼前的景象虽然怪异，但还不至于把她吓到尖叫了。 那是一张小小的人皮，即便算上脱水和近千年的磨损等因素，这个大小也应该是一个孩子。 “我x！” 胖子小心地把皮放下，又跑去棺材里抠刮了起来，萧然和胡八一也默然不语，和胖子一起去清理棺壁的内衬。 不一会儿，又有三张小小的人皮摊放在几人面前，大小稍有差异，但明显都都是小孩。 四张人皮上，各自纹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纹饰，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也清晰可见。 “这是四象，代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是少阳、太阳、少阴、太阴。如果我没猜错，这四个……孩子，应该是六岁和八岁的女孩，还有七岁和九岁的男孩。他们应该是被刺上纹饰以后，活生生地剥了皮，直接连着血沾在了棺壁上……”胡八一解释道。 胖子的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他左右看看，找到了个已经被萧然踩碎的头骨，冲过又狠狠踏了几脚，然后一脚踢了个四散。 “这个老王八！祸害了这么多孩子！这是孩子！” 胡八一说：“这老乌龟鸟蛋是想成仙，我看他棺材上那些图案就想到了，但没想到他这么丧心病狂。我听我爷爷讲过，活剥人皮当棺材内衬，给自己裹尸，这是一种叫‘长生棺’的邪法，其实屁用没有，完全就是祸害活人。对这些穷奢极欲给自己造阴宅的老封建，咱刨他们坟真的不用有半点客气……” 萧然默不作声，把四张小小的人皮也一并打包在了军大衣里，等带出去和那两个小童一起安葬。 胡八一看着表情凝重的几人，缓缓道：“如果这真的是长生棺，那人皮应该不止这四张……”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话，又走到棺材前仔细查看、抠刮着。英子也特意去查看了翻在地上的棺盖，先是一惊，然后也默默的忙碌起来。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张人皮被清理出来，虽然不是孩子，但看特征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女。皮上南斗、北斗、两仪、日月、祥云等等纹饰不一而足。 愤怒已经无处发泄，几人只有默默地把人皮全部卷好，庆幸现在已经不会有人因为这种近乎于变态的私欲而惨死如斯。 胖子说：“八成那个阴阳人也是相信这东西能有长生效果，至少能让他晚点烂光，才抢了那老王八蛋的棺材。他奶奶的，帝国主义和反动封建狗咬狗……” 胡八一说：“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密室和外面的石洞都是浑然天成，除了中间那道气密门以外，没有人工修凿的痕迹。而且那个石椁的位置也相当正，我感觉这个密室就是石椁本来的墓室，其他棺材是后来运过来的。” 萧然也突然想到一个奇怪的点，对众人说：“刚才清理棺材，你们有没有感觉棺底的人皮不像侧面那么难剥？好像是被剥下来后又重新用别的什么东西粘上去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几人赶紧又跑到棺材前，仔细清扫了棺底的碎土，果然在正中看到一个圆形的纹路，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把手，好像一个塞子。 萧然抓住把手用力一拔，圆形的木塞被拔起，露出一个小小的钥匙孔。 “老胡！快！钥匙！钥匙呢！”王胖子又激动了起来。 胡八一掏出刚才从阴阳师身上找到的钥匙，深吸了一口气，把钥匙插进匙孔，用力一转。 一秒、两秒……空气宛如凝固了一般，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纳闷怎么什么都没发生。 “嗨，害我瞎激动半天……” 胖子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墙上。 突然间墙壁一阵轰鸣，一道石门在他身后抬起，胖子一个没防住，向后倒了下去。 (本章完) 第35章 地下第四层 第35章 地下第四层 “啊！啊、啊……” 胖子的声音随着一阵摔打碰撞声渐行渐远，最后发出一阵轰然撞击声。 几个人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胖子！” 胡八一一马当先冲进隐藏的石门，萧然和英子也赶紧跟了上去。 石门后，是一长溜通下下方的石阶，那些石阶都是粗糙打磨的石板构成，看上去和这个墓室一样古老，可能在小鬼子来之前就已经存在。 三人匆忙的向下走了几十级台阶，才在台阶尽头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胖子。 他“哎呦、哎呦”地呻吟着，一会儿揉脑袋一会儿揉屁股一会儿又揉胳膊腿，看来这一路滚下来，全身都和台阶来了个亲密接触，还是一次又一次。 在他背后，是一扇巨大的铁门，上面同样写着“立入禁止”的标志。 看来最后那一声巨响，就是胖子像颗炮弹一样撞在门上的声音。 “胖子，没事吧？摔着脑袋了没？你看看这是三还是四？” 胡八一扶着胖子坐起来，伸出两根手指，在胖子眼前晃着。 “老胡……你这是真二啊！别拿我开心！他奶奶的疼死我了！差点就得葬在这风水宝地了……”胖子说。 胡八一笑道：“你这皮糙肉厚跟个人熊一样，这点疼能怎么着？当初跟对立派干仗，脑袋开瓢你都没事……” 看两人还在插科打诨，萧然和英子也放了心，看来胖子顶多也就是点青紫皮外伤，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用。 萧然的注意力被眼前的大门吸引了。这门肯定是现代工艺，除了立入禁止的标语和小鬼子的狗皮膏药旗，正中还有一个巨大的九瓣菊花图案，图案正中是一个小的凹槽，同样是九瓣菊花的形状。 他伸手摸了摸那个凹槽，有稍微的松动感，他本能感觉这应该是开门的关键。 “胡爷，您看看这个，怎么个开法？”萧然指着门道。 胡八一扶起胖子，凑上来仔细研究了起来。胖子也一瘸一拐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没等胡八一说话，他先不服气道：“这小鬼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着就来气！萧老板铲子借我用用！” 萧然把工兵铲递给胖子：“您就拿着用吧，我自己有家伙。” ottkΛ noc〇 胖子在手上啐了一口，抄起铲子插进门缝里，吭哧吭哧地撬起来。可那看着简单的铁门，竟然没有一丝松动。 胖子已经有些低血糖，一番发力后捂着脑袋晃了晃，又气急败坏地用铲子划拉起门上的狗皮膏药旗和标语。 胡八一说：“这门和气密门不一样，看着单薄一些，但在门里层应该有机关锁。只要有这个中间菊花阴纹对应的阳纹钥匙，轻轻压下一转就能打开，否则就只能用炮轰了。” “可咱哪有钥匙啊？”英子问。 萧然想了想，说：“咱还是得从那副死人骨头下手，刚才找到了一把钥匙，咱就以为完事了。我估计这个菊花阳纹钥匙，还藏在那个阴阳师身上。” 几人只好又返回墓室，细细地沿着棺材到阴阳师骸骨这一路仔细找着。 “胖子，你说你这毛躁劲儿，手怎么就欠欠儿的呢？一贯的军阀作风，无组织无纪律，活脱脱一孙殿英再世。” 胡八一弯着腰在地上仔细照着，嘴里也不忘数落胖子。 胖子回嘴道：“我这是人民正义的铁拳！谁能想到这小鬼子这么阴险，啥都藏着掖着……哎孙殿英怎么听这么耳熟啊？他哪个部队第几师的？” 萧然笑道：“一个土匪军阀，炸了慈禧和乾隆的墓，据说连尸首都没放过。” “那敢情好，在咱摸金校尉界，好歹算是通了天了。不过老胡你少拿土匪糟改我，当年咱学唱样板儿戏，就数你最爱演座山雕……” 从棺材开始这一路过来，都没有找到什么和九瓣菊花图案吻合的东西。几人只好围在骨骸边，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萧然和胖子刀铲并起，一层层剥开骸骨外的衣服。等待衣服全部剥尽，骸骨全部暴露在了空气中。 在骸骨腹部的位置，有一个生锈发黑的金属圆扣，表面正是凸起的九瓣菊花形状。 “小鬼子够狠的，他这是把东西吞了，要是那个并木活着来了这里，八成得把他肚子剖开才能那到钥匙。” 胡八一指着骸骨发黑的胸腔，那里也全都是金属锈蚀的痕迹。 “让他尽他的鸟忠，咱去拿咱的宝贝！”胖子说。 他本来还想再踢那堆骨头一脚，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几人回到地下大门处，胡巴一把金属扣对准凹槽，轻轻向下一压，然后再一转。 铁门发出“嘭”地一声闷响，似乎是从门里传来的，接着是一连串沉闷又缓慢的“咔咔”声。 这道门多年没开启，已经有些生锈，每一次声响，众人都屏气凝神，生怕会突然卡住。 最终随着“喀嗒”一下，铁门终于弹开了一条缝，紧张刺激的开门仪式总算完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那小鬼子信里说的什么带不走的东西，就在这道门里面了。是福是祸，就看咱的造化了。”胡八一说。 这一次，英子终于不打算再同行了，怯生生地说：“这一遭遭的，也太吓人了，我还是不进去了，就在这把着门，你们快去快回……” “成，英子大妹子就在这等着吧，我们三个进去看看。”胡八一说。 英子再三嘱咐几人见好就收，这才一起把那扇沉重生锈的铁门拉开。 一番“嘎吱嘎吱”后，铁门后的景象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人打着手电一照，门后竟然是一个长走廊，走廊两边是一个个房间，门头上还悬挂着科室牌，用两种语言标记着“配电室”、“机要室”、“储藏室”、“盥洗室”等等。 中间地上还铺着一长条破地毯，上面满是灰尘和灰白色的粗颗粒。在地毯的尽头，隐约能看见一道铁栅门，门后是灰突突的墙壁。 “这些地方在地图上没有标识啊……”胡八一掏出地图看着。 萧然点点头：“我之前就觉得奇怪，野人沟最后两座山的基地最下方空间很大，但中间没有连接，应该是有个隐藏起来的地下第四层。现在看来，这里就是地下四层的一部分。” 黑洞洞的走廊和充满现代感的布置，在这个山洞中反而透出些违和的阴森。 “管他娘的，先上了亮子再说！” 胖子不等其他人，率先冲向了离门口最近的配电室。 (本章完) 第36章 尸变 第36章 尸变 “胖子！你怎么老跟个坦克一样！” 胡八一生怕胖子再闯祸，赶紧跟了上去。 里面这些科室的门，基本都是普通的木门，也没有之前那些复杂的锁，和过去大多数的办公楼结构差不多。 这些门的钥匙，还有什么必要特意去找？胖子拿出了当年的小将精神头儿，朝着配电室的门一脚踹了上去。 门应声而破，胖子急匆匆地要往里跑，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他眼前落下。 胡八一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往走廊深处一扔，拉着胖子和萧然躲进了配电室趴下。 远处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闪而过的火光，一阵噼里啪啦随即从走廊里传来，大量灰尘也飞了出来。 狭窄的空间里突然发出这么大的响声，回声让萧然耳朵震的嗡嗡响。 “胖子啊，你稳当点行吗？”胡八一爬起来数落着。 胖子打着手电照了照门头，看见一根垂下的细绳，还绑着一个拉环。 “他奶奶的，还搞了个机关！英子没事吧？！” 萧然赶紧冲出去，看见英子从铁门后面探出头来。 “英子你没事吧？”萧然问道。 “没事儿，我看你们躲起来，我也麻溜儿躲门后了，妈呀就是震得头嗡嗡响。” 幸亏英子够机灵，不过离这么远，英子也应该不会被扔出去的手雷波及。 萧然突然感觉嘴里有点咸，一闭嘴还牙碜的很，应该是刚才趴下的时候有些灰崩到了嘴里。 他吐出半颗被咬碎的颗粒，拿手电照了照，感觉是粗制的大盐粒。 他又照了照脚下，捡起一颗灰白的颗粒仔细看了看，确实是盐。 为什么着走廊里有这么多盐粒？这些小鬼子在搞什么名堂？ “什么人！”配电室里胖子突然一声暴喝。 萧然赶紧冲到配电室，看见胖子正拿着枪指着房间深处，胡八一则打着手电单手持枪，小心的向里面走。 在胡八一的手电光下，一个穿着鬼子黄军装的人正背对着门口，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胡八一小心地靠近那人，绕到正面照了一下，舒了一口气。 “这鬼子剖腹自杀了，没事，不是粽子也不是活人。”胡八一说。 几人绕到尸体前面，发现那尸体并没有白骨化，而是皮肉干瘪如同一具干尸，从背后看确实像个比较瘦的活人。 胖子这才松了口气，和胡八一两人在配电室里忙乎起来。 虽然发电设备相对老旧，但胡八一也是经过专业工程兵训练的，这些东西难不倒他。没一会儿，他就启动了发电机，楼道里的灯也忽闪忽闪地亮了起来。 胖子走到门口打开了配电室的灯，一转身才发现，脑袋顶上还悬着三个圆溜溜的手雷。 “这鬼子真是丧心病狂，就不怕把那个什么并木炸了？” 他一边嘀咕一边小心的割断绳子，随手递给萧然一个手雷，自己装了一个，剩下的一个给了胡八一。 “我说怎么突然就炸了，这不是小鬼子常用的91式手雷，是德国的m39手雷……”胡八一说。 胖子赶紧接过话茬，对萧然说：“萧老板可能不知道，小鬼子的91式手雷，拉了环的再磕打一下，扔出去才能爆。” 胖子满脸得意地炫耀，自己的军事知识不比胡八一差。不过萧然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本来他还指望着看看胖子拿到日式手雷会有什么笑料呢。 “这鬼子有遗书，还是繁体字的，快来看！”胡八一喊道。 两人凑过去，只见那胡八一手里发黄的信纸上写着潦草的文字，文法也不是很通，看上去这鬼子的中文不是很好。 信中大意，是说这个自称今井秀彦的人跟着鬼子军队搞了多年侵略，逐渐感觉罪孽深重，尤其是在这个地下要塞进行一些机密任务后，更觉得自己国家和军队毫无人性，所以拒绝了撤离，留在这里自杀赎罪。 他挂在门口的手榴弹就是留给来接应的后续部队的，也就是那个并木的。如果有本地人活着进来，看见他留的信，可以去机要室，寻找更多信息，并希望得到信息的人能尽量消灭什么东西。 他提到的要消灭的东西，是用假名写的，所以几个人也不认识。 “能让鬼子都觉得没人性的任务，是啥任务？”胖子很纳闷。 “别忘了之前那个阴阳师搞的花招，这信里的东西不能全信。不过小鬼子没人性那是正常状态，干出啥事都不稀奇。咱还是小心为上，走一步看一步吧。”萧然说。 他现在很怀疑，这个所谓自杀赎罪是一场戏，是那个阴阳师骗人把戏的一部分而已。 “机要室在里面，咱也没钥匙，还是得破门进去，万一又有什么陷阱就麻烦了……”萧然说。 胖子围着那具干尸打转，说：“既然是这鬼子让咱去机要室，总不能就是让咱踹门吧？肯定有个钥匙……” 他绕到正面，仔细盯着看，突然一拍腿说：“有了！” 胡八一和萧然赶紧过去，只见那干尸握着短刀的手指间，果然夹着一把钥匙。 胖子伸手要去拿，犹豫了一下又缩回了手，笑嘻嘻对两人说：“我这手笨的像脚一样，我可不想闯祸了，你们俩谁来？” 胡八一说：“这又不是开棺，你这该小心的时候不小心，不该小心的时候瞎小心。” 说完，他还是尽量小心地掰开了干尸的手指，捏着那把钥匙往外一拉。 没想到那把切腹的短刀和钥匙竟然用一根破细绳挂在一起，胡八一拿到钥匙的同时，那把刀也被带到了地上。 那短刀看着相当锋利，刀身在灯光下还闪着寒光，虽然不是古董，但确实是把好刀，上面还刻着“今井”两字，应该是一把家传刀。 三人登时面色一沉，感觉这一下子是不是又要出事，都屏气凝神看着那个干尸，那景象如同四人对拜一般。 过了十几秒，干尸没有任何动静，胖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你们就是自己吓自己，弄得我也跟你们瞎紧张……” 他那一口气喷到了干尸脸上，干尸的脸上突然生出一层白毛，几乎一瞬间挡住了他的五官。 干尸原本僵硬的手指轻轻一动，十根尖利的指甲也慢慢长出。 “不好！尸变了！”胡八一惊呼。 他赶紧拿起钥匙，和两人起身就朝门口跑去。 刚跑了几步，一个黄褐色的身影就落到了他们眼前，挡住了通往门口的路。 (本章完) 第37章 今井的日记 第37章 今井的日记 诈了尸的白毛粽子一转身，喷出一口浊气，十根钢甲利爪险些划到跑在最前面的胡八一的胸口。 为什么是险些？因为他个子矮，胳膊也短，和金国将军化身的红毛尸煞完全没得比。 这么一对比，胡八一在气势上就感觉自己占了上风，于是抬起一脚踹在了白毛僵的胸口上。 白毛僵被他踹地后腿了几步，胡八一身后的胖子抄起铲子，一铲拍在了还没站稳的白毛僵头上。 “当”地一声，胖子手震得发麻，可白毛僵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头上连个凹陷都没有。 胡八一面色一凛，赶紧掏出剩下的糯米扔到了白毛僵脸上。 白毛僵只是愣了一愣，作势又要向前扑，胖子赶紧用铲子抵住白毛僵的咽喉，把他顶在墙上。 “这小玩意儿还挺能折腾，老胡，你不是说糯米克粽子吗？咋没用呢？”胖子问。 胡八一说：“刀枪不入，动作又这么快，还不怕糯米，你们不觉得有点熟悉吗？” 萧然问：“你的意思，他不是粽子，是尸煞？” 胡八一点点头说：“对，只不过是个白毛尸煞。他手里那把切腹刀，可能是他最心爱的东西。刀一落，他就变了煞。” 胖子惊道：“小鬼子怎么可能变尸煞？尸煞不是得嘴里塞什么烧了灰的符还是什么的，而且鬼子怎么会知道做尸煞的法子？” 胡八一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咱也别纠结这些，痛快把他解决了拉倒。” 他一边说一边架起枪，对胖子说：“等下我一喊，你就闪一边趴下，我和萧老板给他开个瓢。” “这管用吗？”萧然架起枪问。 胡八一说：“试试吧，只要他是个有实体，又会动的东西，脑子废了也就蹦哒不起来了。要是有大炮给他轰成渣子，我就不信一地烂肉还能动。” 萧然一听，这话确实有理，根据他为数不多的经验看，古今中外各种僵尸，只要朝脑袋招呼，全都是废肉一堆。 于是胡八一一声令下，胖子松开工兵铲飞身到一旁，胡八一和萧然一起朝着白毛尸煞脑袋倾泻火力。 所谓的刀枪不入，那枪说的是红缨枪，而不是现代科技的热兵器。 一梭子子弹打完，白毛尸煞已经成了无头尸，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再没有动作。在他身后，黑黢黢液体涂了一墙。 三人起身来到机要室门口，顺利打开了门，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人大失所望。 地上到处都是写着日语的破纸片，不少都烧成了灰，档案架也东倒西歪。看来鬼子撤走时，已经把资料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销毁了。 “那小鬼子还说机要室里藏了信息，这藏个屁啊，全都化灰了。”胖子说。 胡八一在地上翻找着，说道：“都说是藏了，给你贴脑门儿上，那还叫藏吗？” 胖子只好耐着性子，和两人一起在地上的废纸堆里翻找，嘴里也没闲着：“咱是来倒斗的，又不是来当勤杂工的……” 萧然笑着说：“胖爷，咱现在不是找那阴阳师说的什么没带走的东西嘛，应该跟刚才那个白毛尸煞遗书里提的任务有关，咱多掌握点信息，就多一分保障。” 胖子百无聊赖地拎起一个文件盒看了看，随手向上一甩，打中了屋顶的吊灯。 机要里的灯光摇曳了起来，晃得人眼晕。萧然抬起头，看见墙上晃动的光影，愣了愣，拍拍胡八一的肩说：“胡爷，我大概知道该怎么找了。” 胡八一起身，看见墙上有“今井”两个字的阴影，随着灯的晃动来回摇摆，不断变大又变小。 胖子赶紧把灯扶稳，那两个阴影字稳稳落在了墙上的一角。那两个字看上去非常写意，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阴影。 “看来是那个今井秀彦把自己的姓写在了灯上，阴影投到的位置，应该有什么东西。”萧然说。 三人走到墙边记号处，胖子用铲子刮了刮墙皮，松散的碎土扑扑簌簌落下，不一会儿一个空洞便露了出来。 空洞里没有想象中的文件资料，只有一个破旧的老笔记本，和一串钥匙。 笔记本里是今井秀彦的日记，前面大部分都是日语写的。从一九四四年起，日记变得断断续续，也改成了汉字书写，记录的都是在这个地下基地的一些事。 这个基地存在的目的，不仅仅是作为一个堡垒，以常规武器抵御北方敌人，还是一个进行各种特殊武器研发的研究所。 一开始，鬼子们在这里只是搞细菌战和毒气战的实验，后来发展到研究生物战，特别是一个**科学家来了以后，地下要塞的鬼子开始把生物战思路转向某种前所未见的生物身上。 这个生物是**科学家从欧洲带来的，原本计划用于欧洲战场。但那个科学家自称本着“人文关怀”的思想，认为在欧洲使用，无论战争胜负如何，都会对当地老百姓和战后重建造成灾难性后果，所以才带到这个他认为地广人稀的地方，用于支持盟友。 这个生物的名字是用日语写的，和之前今井遗书里提到的是同一个东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用汉语写出来。基地里的研究人员为了测试效果，先是用抓来的俘虏、劳工和普通老百姓实验，到后来甚至开始用自己的伤病员。 随着实验的深入，研究员发现这个生物甚至有影响人思维的能力，连一些正常士兵和研究员都成了它的“信徒”。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到了非自然的地步。基地负责人不得不从鬼子本土征调了阴阳师来尝试“封印”这个生物。 当时鬼子已经江河日下，眼看就要战败，这个基地的高层已经近乎疯狂，从那个生物的特性上得到了启发，开始命令阴阳师研究把非自然手段加入到战争中，也就是各种巫术。 据日记里说，这些阴阳师找到一种南满的古老巫术，给死去的士兵喂食某种灰土，据说可以防止士兵死后被那生物利用，今井本人也决定，如果最终要死在这里，也会在死前服用那种东西。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今井是被他们自己人骗了，这些阴阳师应该是用了造尸煞的法子，让所有死在这里的鬼子兵都成了尸煞，怪不得那个今井也变了白毛煞。”胡八一说。 (本章完) 第38章 铁栅门 第38章 铁栅门 后面的日记中，今井记录了一些自己的推测，比如那些被影响了心智，声称要效忠那个生物的人都消失了。而就在这个分区，自从阴阳师来了以后，就设立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不许任何人进去，他怀疑那些人都被关在里面。 还有就是基地中突然开始运来很多粗盐粒，自那以后似乎很少再听到有人因为被什么东西影响导致神志失常，他怀疑这些盐是可以用来克制那个生物的。 再往后的日记内容和笔迹，都开始变得凌乱，好像今井的精神状况也出了什么问题。 直到最后一次记录，今井讲述了自己趁基地撤离时在机要室藏了这本日记和钥匙串，决定留下自杀。 “得，说了半天，等于是啥都没说。有没有宝贝、是啥宝贝、都放在哪，整个儿一个一问三不知啊！”胖子说。 胡八一掂了掂钥匙，说：“至少咱先看看其他屋子，有没有什么物资，说不定能找到压缩干粮。” 一听压缩干粮，胖子肚子登时“咕噜咕噜”一连串响。他拍了拍肚皮：“你要不提醒，我都忘了饿这茬了。那就别耗着了，走吧！” 三人起身，看了看走廊里的房间，优先奔着储藏室摸了过去。胡八一拿着钥匙试了一圈，果然顺利地打开了门。 一开灯，三人都吓了一跳，本能的举起了枪，但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又松了口气。 储藏室里堆着一袋袋粗布麻袋和散落的木箱，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办公桌。 一具穿着鬼子军服的尸骸坐在桌前，已经白骨化，一把手枪掉在他脚边。 萧然率先走过去，看了看尸体周围，并没有刚才阴阳师骸骨周围的三眼塔腹蝓，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鬼子尸体。 胖子也匆匆走过来，看了看鬼子头骨上的大洞，纳闷道：“这自杀还能评劳模是怎么滴？怎么一个个都自杀？这也是个悔过自新的？” 胡八一说：“这可不一定，鬼子这民族就是这么拧巴，没准儿这就是个为他们那鸟天皇玉碎的，反正死了就是好事儿。” 萧然补充道：“胡爷说的是，死了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胖子把这句话重复了一句，叹道：“萧老板这话说得妙啊！” 萧然看了看地上的手枪，问胖子：“胖爷，这手枪您不打算收藏一下？” 胖子一摆手：“刀都不好带回去，别说枪了。而且这是鬼子的南部十四式，俗称王八盒子，不光长得丑，性能也不好，撞针脆容易断，还容易卡弹。关键是击发力还弱，连个厚木板都不一定打得穿……” 他看了看那鬼子的骸骨，又说：“这鬼子能用着破枪一次自杀成功，都是造孽造多了，阎王爷急着收他。” 萧然竖着大拇指：“胖爷真不愧玩枪长大的，行家！” 几人先是在办公桌里找了起来，可除了一些写着日语的破纸，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更别说什么罐头和压缩饼干了。 唯一的惊喜，就是在地上的破箱子里，找到一颗91式手雷，胖子乐呵呵地收了起来。 “啥都没有，哪怕来颗粮食呢？我干嚼也成啊……”胖子咕哝着。 他的目光转向了对在墙边的一个个麻袋，顿时两眼放光，冲过去把工兵铲的铲头就戳了进去。 “呲啦”一声，麻袋被他撕开一个大口子，大量白色颗粒瞬间撒了一地。 他蹲在地上抓起一把，用手捻了捻，又扫兴地扑啦扑啦手说：“还以为是白米呢，全是大盐粒啊。” “那个今井在日记里说，基地运来很多盐，是为了防什么东西。萧老板，他说的东西，不会就是刚才那个什么三眼鱼吧？”胡八一问。 萧然摇摇头：“这个我也不好说，外面的走廊地上也有很多粗盐粒，如果真的是刚才那种小型三眼塔腹蝓，不应该把这么一个有现代化军事力量的基地搞得这么紧张。” “小型？意思那玩意儿还有大型的？”胖子问。 “如果条件合适，有充足的水和食物，它应该会长大。”萧然说。 他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个奇怪的画面，心里暗自祈祷，可别真的有那么大一个家伙，否则就凭他们手里的冲锋枪，怎么可能抗衡的了。 储藏室里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物资，三人只好离开前往其他房间。 一路上，大部分的房间都没有上锁，屋里也是凌乱不堪，看得出鬼子撤离的很匆忙，也很彻底，什么也没留下。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锁了门的房间，进去以后里面基本都有那么一两副骨架，不是切腹就是吞弹，还有服毒和上吊的。 这一趟下来，除了那几袋大盐粒，胖子一共发现了两块怀表、五枚成色普通的金、银戒指，还有半块发了霉的压缩饼干。 “胖子你不是饿吗？吃啊！”胡八一逗着胖子。 “小鬼子嗦啦过的，我嫌恶心，而且都长毛了，这属于饼干里的粽子吧？胖爷我虽胖，还没到不挑食的地步，还能什么都往嘴里塞么……”胖子不屑。 萧然心里暗笑，其实也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舔别人风干的舌头，还会抱着死尸啃，那可真的是不挑食啊，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了。 一路到了铁栅门处，三人才发现门里是个拐角，之前离远了看，又是黑灯瞎火，才以为门后是墙。 胖子秉持着一贯的乐观精神，笃定这里层层密封，最后肯定是有好东西的，催促着胡八一赶紧开门。 胡八一有些犹豫，说总感觉这门后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然心里暗叫了阴阳镜几声，可惜没有回应。至于蓍九霙，从刚才最后一次沟通后，就再也没理他。 他只好把关山刀拔出一截，问道：“老煞，你能不能感应到这里面有什么？” “我只会闻肉味，闻血腥味，闻不出什么宝贝什么妖气。不过……” “不过什么？”萧然问。 “这后面有人肉味，还不止一个，但一丝血腥味都没有，倒是有股子别的味道……”关山刀说。 萧然追问：“你是说里面有很多粽子？” “哈！就算是你们说的粽子，甚至是尸体、死人骨头，也是有血肉味，只不过是个味道有轻有重罢了。这后面的味道有点怪，我也没碰到过，你自求多福吧。” 胖子那边，已经抢过了钥匙，急吼吼的打开了铁门。 (本章完) 第39章 绿脓 第39章 绿脓 门都开了，再纠结门后有什么也于事无补，走一步看一步吧。 三人走进铁栅门，向左一拐，发现眼前是一条将近100米的通道，宽度能并行两辆卡车。通道尽头，则又是一扇气密门。 通道两侧墙壁高处，还有一些类似通气孔的东西。这些通气孔下方各有一个灰白色相间的小堆，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沿着两侧墙修了两排微缩的小坟头。 胡八一蹲在地上细细查看了一番，对两人说：“是盐，就是储藏室里的那种粗盐粒。” 又是盐粒，这东西一次又一次加固三人脑海中，对金井日记里提到的生物的印象，也让他们越来越怀疑，前面的门后到底藏着宝贝，还是什么不知名的怪物。 三人疑虑重重地走到气密门前，这道圆形气密门上写了很多奇怪的符号和文字，门上方还挂着很多破纸头子，那些纸上同样是那些符号，还有一些汉语和日文书写的符咒。 门的正中，同样被画上了九瓣菊花的标志。 “看来是那些阴阳师弄的，想用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镇住里面的东西。”萧然说。 胡八一问：“那咱到底进不进？萧老板，你给拿个主意。” “老胡，你这临到门口了，怎么又打退堂鼓？要我说，咱都进来了，哪怕看一眼，有什么情况咱再把门关上不就完了吗？”胖子说。 萧然想了想，终究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说：“我觉得胖爷说的对，来都来了，看都不看一眼，万一里面真有好东西，那不是留了遗憾吗？” 胡八一咬咬牙：“好吧，那我也不多说了，不管里面是啥，咱豁出去探他个底儿掉！” 胖子一听，乐呵呵的自告奋勇，返回上面密室门口去取六角扳手。 萧然在通道里遛达检查着，他注意到在通道中段的一侧墙壁上，有个突兀的圆形阀门开关。 他招呼胡八一过来，两人一起研究起这个阀门，好奇这东西能控制什么地方的水源。 萧然提议，干脆转一下试试，反正打不了就是盥洗室停水，这也不关他们什么事。 说干就干，他和胡八一两人一起用力，那生锈的圆盘晃动了几下，一点点转动了起来。 墙壁里突然发出一阵“沙沙”声，接着那些通风口也咔咔作响，大堆的灰白色颗粒和粉末从中流了出来。 两人赶紧又手忙脚乱地把阀门关上，胡八一说：“看来这个阀门是控制这些传送口的，只要打开，那些盐粒就会从里面流出来。” 这时胖子终于气喘嘘嘘的跑了回来，与萧然和胡八一擦肩而过目不斜视，好像一个完全不认识的过路人。 他把六角扳手忘门孔上一插，正要转动，这才想起来招呼还在走廊里的两人：“赶紧的！再不来里面东西可都是我的了！” 这扇气密门的生锈程度完全不亚于上面那个，或许因为空气中盐分更高，锈蚀似乎也更厉害，三个人一番蛮力操作，终于听见“嗤”的一声，满是符咒的气密门被缓缓拉开。 一股奇怪的腥味从门里扑面而来，问起来好像森林里腐烂的树叶、苔藓混合着尸臭。这股味道不知在这个密室里封了多久，一瞬间充满了整个走廊。 三人被这味道一熏，一时感觉眼睛的睁不开，连忙退到了铁栅门处。等味道略微散了一些，他们才再次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向铁门靠近。 “嘘，里面好像有动静……”走在最前面的胡八一说。 三人赶紧压稳了步子，走到气密门前，顺着门缝向里看去。 “我的妈呀！” 门里的一幕，让胖子发出了英子般的叫声。 这个密室整体是圆形，面积估摸着有一百平以上，正中心是一个圆形水池，黑色的水面上泛着粘稠的泡沫。几条大粗铁链米字形交错，把水池口封了起来。 十几个人正背对着气密门跪在地上，以极缓慢的动作对着水池跪拜着。那动作非常机械化，看上去好像一大堆牵线木偶一般。 从衣着看，里面有鬼子，还有穿白大褂好像医疗人员的，还有两个穿戴着阴阳师的印花白狩衣和乌帽，而最前面的则穿着一身灰色军装脚蹬黑色长靴。 看来日记里说的那些失踪的人，就在这里，至少是一部分。 “这他奶奶的是活人还是粽子？”胖子问。 “废话，你听过粽子还会三跪九叩啊？”胡八一说。 萧然想起了关山刀的话，说：“可看上去确实不像活人，但没准也不是粽子……” 胖子瞪大了眼睛：“又是那个什么狗屁尸煞？！” 胡八一想了想说：“也不像，尸煞硬地跟钢筋一样，别说跪下了，弯腰都难。” “有这功夫，干脆直接问问算了！你俩准备，有啥情况咱就枪子儿招呼！”胖子不由分说，用力推开了门。 可还没等他开口，那些人竟然都缓缓地站了起来，顺着声音的来源，慢慢转过了身。 “老胡！开火！” 胖子看见那些人的脸，顿时慌了神，率先举枪射击。 不光胖子，胡八一和萧然也是被那些人的样貌惊得一愣，之后赶紧端起了枪，毫不吝啬的向前倾泻火力。 这些人已经完全不像活人，脸上的肉混合着粘稠的绿色脓液，如烂泥一般扒在骨头上，有几个连眼珠都已经消失不见，脸上只剩下两个淌着绿水的孔洞。 子弹打在他们身上，除了冲击力会偶尔延迟他们前进的动作，但似乎对他们完全构不成致命伤害，只是在他们身上留下一个个淌着绿脓的弹孔。即便打中了头部，他们也会顶着开了花的半个脑壳继续向三人摸来。 这又是完全没见过的新品种，三人且战且退，直到一梭子子弹打完。 “这什么鬼东西？！怎么打不死！”胖子一边换弹夹一边吼着。 “不知道！先往后撤，实在不行用手榴弹对付！” 胡八一话音刚落，一个已经靠近的绿脓僵尸突然停了下来，脖子一鼓，一团东西从他嘴里弹射而出，朝着胡八一飞了过来。 萧然心里一紧，子弹还没换完，这时候拔刀也来不及了。眼看着那团东西越飞越近，突然舒展了身体，长着细密尖牙的嘴直奔胡八一的脸飞来，三根眼柄在空中抖动。 竟然真的是三眼塔腹蝓！这些绿脓僵尸，是三眼塔腹蝓的寄主！ 萧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之前突然闪过的一幕，只是那些流着绿脓的僵尸，变成了他和胡八一、王胖子。 而胡八一看着越来越近的恶心虫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本章完) 第40章 祭坛之物 第40章 祭坛之物 “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几乎是贴着胡八一的脸飞过。 那只飞向他的三眼塔腹蝓，瞬间爆浆成一滩绿色的粘液，溅了他满头满脸。 是胖子及时换好了弹夹，一个点射解了胡八一的咬脸之危。 胡八一和萧然也陆续换好弹夹，三人继续边开枪边后退，可终究还是在做无用功，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流着绿脓的活死人已经僵化了几十年，现在行动极为缓慢。 既然是三眼塔腹蝓，那也就好解决了。趁着胖子火力全开，萧然赶紧跑向了走廊中间的阀门。 胡八一见状，对胖子喊：“撑住，等喊你的时候就撤！” 他跑到萧然旁边，两人一起用力，开关“嘎吱嘎吱”地转动起来。 一阵响动后，大量的盐粒从墙壁两侧上方的开口处涌了出来，如同墓穴中防盗墓的流沙陷阱一般。 “胖子，撤！” 胖子闻声收了枪，趁着盐瀑布还没有波及到自己，调头就向铁栅门处跑了过去。 盐粒瀑布倾泻而下，给那些摇摇晃晃的绿脓僵尸来了个大盐淋浴。盐与裸露在外的脓液混合，迅速被融化吸收。 这些僵尸如短路的机器人一般，纷纷抽搐着倒下。但他们的躯体还在不断扭曲挣扎，部分皮肤不断隆起，爆出一个个大洞。 大量的三眼塔腹蝓从洞里钻出来，每个尸体里都寄居了至少十几只。 这些恶心的虫子比上面棺材里的那些即将干死的同类大了一圈，身体肥胖肿胀，全身的绒毛尖刺密集挺立，眼柄灵活地扭动着。 它们在尸体上活跃地蹦跳着，如同一条条硕大怪异的肥蛆，还有一些尝试着跳向铁栅门旁的三个活人，但都被倾盆降下的盐粒裹住，身体极速地失水干瘪，喷出几口绿脓后便趴着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盐粒的流动渐渐停止，灰白的盐粒在宽敞的通道地面上铺了满满一层，几乎覆盖了那些倒下的尸体。 整个通道终于静了下来，萧然带头小心走到那些尸体旁，之间大部分尸体已经是骨肉分离，腐肉化作粘稠的半固体状，和附近的盐粒一起混合成绿色的烂浆。 那些破体钻出的三眼塔腹蝓，已经成了一片片空皮，好像造型奇特的漏气气球一样，软塌塌地散落在四周。 “这小鬼子真够狠啊，自己人都不放过……这还有个德国鬼子！” 胖子的语气略带惊喜，用工兵铲挑起一堆挂着绿色肉泥和碎骨的灰色军装，这人正是刚才在最前方带头跪拜的人。 “看来这就是今井日记里提到的那个德国人，就是他把这些东西带到这里来的。看他们那个样子，可能就是被三眼塔腹蝓控制了脑子，成了那个什么狗屁信徒。”萧然说。 胖子倒是不以为意，看这军装上的骑士铁十字勋章，两眼放光：“这还有个铁十字勋章，这玩意儿也能值点钱吧？” 胡八一一脸嫌弃：“那破玩意儿都快让绿汤子泡透了，你也不嫌恶心。那上面还有个反万字，这东西中国人不稀罕，外国人不一定敢收，赶紧扔了！” 胖子无奈，只好把那对破烂甩在地上，用还算干净的盐堆抹了抹铲子。 “现在那里面清静了，咱也别耽误时间，赶紧看看，没啥可拿的就撤。” 胡八一终于主动提议了，但是萧然心里有些打鼓。他本能感觉，这些绿脓尸虽然恶心了点，但不过就是小把戏，脑中那个巨大的怪物身影，始终挥之不去。 他想了想，还是下定了决心说：“走吧，咱速去速回。” 三人再次小心翼翼地回到密室前，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只有那个像花坛一般凸起的圆形大水池，在铁链的封锁下寂静地躺在中间，不时在黢黑的水面上泛起一两个浑浊的水泡。 萧然注意到，之前那个**军官面前，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祭坛，只是刚才被尸群重重挡住了。 说是祭坛，其实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墩，高度大概三十厘米，上方表面略微倾斜，还放着一本蒙了尘的破书。 萧然弯下腰仔细看了看，这书应该是手写的，文字是红褐色，似乎是用血写的。但他看不出那上面的文字是哪一国的，但肯定不是日语，更不是英语。 他随手翻了翻，这些文字从排版上看，非常的有节奏，结合之前今井日记里的什么“信徒”的字眼，这八成是一本祷词。 祭坛、祷词，还有跪拜的方向……萧然猛然抬起头，似乎感觉水池上的铁链轻轻晃动了一下。 他们跪拜的对象，就在这个水池中！ 他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就好像看恐怖片后，半夜自己上厕所，总感觉背后有鬼一样，本能驱使他想要转头逃跑。 “这什么破玩意儿？” 胖子突然凑过来，萧然的思绪被打破，身体微微一震，那种莫名的恐惧感随之消失，让他自己都觉得刚才的状态有些不可思议。 胖子一把抓起那笔记本翻了翻，皱着眉头大声念：“好肚油肚哈拉少！歪瑞三克油以嘛斯！” 胡八一凑上来看了看，问胖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你念的那样吗？我怎么听着至少三国语言？” “嗨，反正也不认识，瞎玩呗。不知道这两国的鬼子搞什么玩意儿。” 他说着就顺手把手抄书递给了萧然，萧然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装在了随身挎包里。 “这又是什么东西？”胡八一说，“里面应该有东西啊，这还有个把手……” 这时萧然和胖子才注意到，在祭坛石墩中心，似乎是一个盖子，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突起。在石盖子上，还有一个九瓣菊花的标志，这些之前都被那本手抄书盖住了。 胡八一捏着盖子的小把手，轻轻一提，里面是一个凹槽，塞满了白色的纸符，和气密门外悬挂着的那些看上去一样。 在纸符堆中，有一个灰突突的小方块，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并不像是玉。 小方块上方和左侧边缘平滑，另两侧则有些粗糙，看上去像是从某个整体的物件上敲下来的，在方块正中还有一个阳文篆体的“天”字。 萧然下意识地伸手去拿，但指尖碰到方块的那刻，他突然好像被电击一般，一些奇怪的影像瞬间浮现在他脑中。 (本章完) 第41章 碎裂的封印 第41章 碎裂的封印 一些模糊的景象如混剪的短视频一般，在萧然脑中不断飞舞。 他看见很多穿着古代盔甲的将士围在一个山脚下，前方十个身材、衣着各异的男女，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枚长指甲状的吊坠。他们在一个全身黑袍包裹的人带领下，头也不回的冲进黑漆漆的洞口中。 接下来，是一些支离破碎的战斗场景。这些人在黑衣人的指挥下，不断出没于一些地宫中开棺寻物，与一些似人非人甚至看不清外貌的敌人战斗。 画面一转，他看见在一个破旧的古村前，那十个人向黑衣人鞠躬行礼，然后骑上马四散离开。 在那之后这些人不断衰老或死去，又将手里的吊坠传承给另一个人，那些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战斗似乎永不停歇，唯有吊坠始终清晰…… “这东西，跟你好像有点渊源，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蓍九霙的声音突然响起，把萧然从支离破碎的影像中拉了回来，他这才发现自己额头上都挂满了汗滴。 “善人别碰……危险……” 阴阳镜好像精疲力尽，观点依然和蓍九霙截然相反。 萧然在脑中天人交战，这块写着字的方块疙瘩，让他生出一种奇特地熟悉感。 但他本能地感觉，如果拿走这个东西，会出现某种不可控的危险。 拿，还是不拿，这对于王凯旋同志来说从来不是问题。 刚才发生的一切，对萧然来说好像过了很久，但对旁人来说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 看萧然突然停住手里的动作，王胖子毫不客气的抢先出手，一把拿起了那个方块。 “这感觉就是个破石头啊，灰不溜秋的……” 萧然被他突然这一下弄傻了眼，而胖子感觉这块石头没什么价值，像扔一张麻将牌一样随手甩给了胡八一。 胡八一翻来覆去看了看，说：“不知道从哪抠下来的，这也不是玉，感觉还不如尸煞手里那两块石头值钱呢。” 他心里还惦记着的“黄金有价玉无价”的信条，又把石头扔给了萧然。 萧然握着这块天字石，心里突然感觉很安心，好像拿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算了，这圈算是白玩了，也没找着阴阳人说的那个什么要带走的东西。估计那个今井说的什么玩意儿，也就是刚才那些虫子，咱也算消灭完了，趁早打道回府吧！” 胖子把冲锋枪往肩上一抗，迈着沉重的步子就要出门，看得出是真的失望，也是真的有些饿了。 难道是自己想太多了？萧然看了看手里的石头，塞进了挎包里，转身和其他两人一起离开。 “啪！” 突然一声脆裂的响声在身后响起，紧随其后是哗啦啦的铁链声。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个寒颤，紧张地回头，只见水池上米字形交错的三条粗铁链，已经崩断了一条。 “啪啪！” 又是两声脆响，另外两条铁链好像被拉到极致的皮筋一般，毫无征兆的断裂开。顷刻间，一些碎裂的铁环随着铁链的断裂四散飞出， “小心！” 胡八一暴喝一声赶紧趴下，已经走到门口的胖子如黑熊过隙般迅速闪身而出，躲在了门外的墙角边。 走在最后面的萧然反应不及，只好下意识地抱头蹲下，可还是被一个铁环击中了后背，好在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只是感觉那股迅猛的撞击让他皮肉生疼。 他看了看落在脚边的半拉铁环，发现那些铁环上竟然也写满了符咒。 原本平静的水池表片，突然鼓起一个巨大的气泡，随着“咕咚”一声响，让泛着黑绿泡沫的池水溅起了水花，恶臭的池水随之溅到了池外。 这股味道，和之前绿脓僵尸身上的味道一样，混杂着植物腐败和尸体腐烂的臭味。 “咕噜噜噜……”连续不断的气泡在黑绿池水里涌出炸开，好像开锅了一般。密室的地面也随之开始微微震动。 门外的胖子探头看了一眼，赶紧冲到萧然和胡八一身边，拉起两人：“管他娘的是啥，快跑啊！” 话音刚落，一根如小树干般粗的藤状物突然从水面弹射而出，缠绕在胖子身上，把他卷到了半空。 藤蔓的顶端，一颗大过篮球的黄色眼珠扭动了几下，便朝向了胖子仔细打量着，犹如一条缠住了猎物的独眼巨蟒。 这形状，正是放大了不知几万倍的三眼塔腹蝓眼柄！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又有两根巨大的眼柄从水面伸出，紧盯着胡八一和萧然，池水突然如波浪般涌出，混杂着人骨的臭水迅速流满了地面。 眼柄之下的巨大头部终于浮出了水面，如山洞般幽深的大口张开，露出一排排钢刀一样的牙齿，颈后那些像人的手臂一样粗的尖刺上，还挂着破烂的衣服和人头骨。 “刚才那些顶多算是幼虫，这才是鬼子日记里说的那个东西，他就是想让咱消灭这个……” 看着浮出水面部分就如一层楼高的巨型三眼塔腹蝓，胡八一发出了惊叹。 “这就是那个德国鬼子带来的生物兵器，看来是用人肉喂到这么大的，不过……这也不是成虫。”萧然说。 “什么？！那成虫有多大？！”胡八一瞪大了眼睛。 萧然又想起了之前突然看到的景象，那个浮在湖面上，如小岛般大的三眼塔腹蝓。 水池里这一只，应该是在这里被养到这么大的，否则那个**也不可能把它带到这里。 “你俩在那做研究啊？赶紧救我啊！”被卷在空中的胖子喊道。 胡八一举枪射击，但子弹打在巨型三眼塔腹蝓身上，好像石子投入了湖中一般，只溅起几个小绿水花，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但这个巨型怪物还是被胡八一的攻击惹火了，它张大了剑齿密布的嘴，向外猛地喷了一口气。气流震动着它软粘的喉咙，变成一种声音怪异的咆哮。 胡八一和萧然被这股混着粘液和碎腐肉的咆哮，喷的连连后退。 萧然心里感叹，这恶心的喷子真是厉害，口气又大又臭，对这个世界来说真的是一大祸害，绝不能让它活下去。 此时，巨型三眼塔腹蝓已经缓缓仰起头部，卷着胖子的眼柄悬在了巨口上方。 只要它一松开，这一块鲜活扭动的人肉就会成为它这几十年的第一餐。 (本章完) 第42章 三炮齐鸣天下太平 第42章 三炮齐鸣天下太平 “救我啊！我不想死在这畜生嘴里！” 胖子拼命扭动着身体，和巨型三眼塔腹蝓相比，好像一大颗新鲜的蝉蛹。 看来枪是真的派不上用场了，萧然咬咬牙，抽出了关山刀。 “小子，你不要命了？别拉上我！我可不想在那玩意儿肚子里待上个几百几千年！”关山刀说。 萧然恶狠狠道：“你还欠我两刀，再说谁死还不一定呢！” 他三步并作两步，疾步冲上前，铆足劲儿一脚踏在水池边缘，便高高跃起。 可惜高度上还是差了一点，他的手仅能摸到巨蝓的嘴。 萧然心里不由得一慌，如果这一击失败，胖子就真的成了这怪物的零嘴了。 所谓病急乱投医，他只能奋力伸手，去抓眼前离得最近的东西。 巨蝓最靠外面的一根尖牙。 可没想到远远看去光滑反光的尖牙，表面经也有细密的锯齿，萧然的手瞬间被刺出了一个个小孔。 鲜血顺着牙齿流进了巨蝓嘴里，它尝到了这股腥甜的味道，顺势闭上了嘴。 萧然借着它合拢嘴的惯性，顾不得手掌撕裂般地疼痛，抓着牙再次奋力向上一跃。 闪着红光的刀身划过，巨蝓那根缠绕着胖子的眼柄被齐根切断。 胖子随即落地，但因为被那根弹软的眼柄缠绕着，反而起到了保护作用，他甚至没感觉到有一丝坠落的疼痛。 反观萧然那边，就没这么幸运了。在巨蝓被砍断一根眼柄后，因吃痛而愤怒，张开黑洞洞的大嘴就要去咬即将下落的萧然。 还好萧然反应迅速，反转刀尖，朝着巨蝓的大嘴上方猛刺进去。 刀刃入身，借着萧然下落的惯性，顺势给巨蝓的嘴上方切开一条口子，萧然险些因此滑进巨蝓嘴里。 好在三刀已过，那股切豆腐般的顺滑感已经消失。巨蝓也同时收紧了身体，萧然就这么抓着刀柄悬在了它大嘴上方。 萧然奋力蹬着巨蝓的皮肤，想借此犯冲抽刀飞离，可一来巨蝓的身体绷的太紧，而来它那滑不溜秋的表皮被粘液覆盖，根本找不到发力点。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胖子和胡八一在下面射击也不是，扔手榴弹也不敢，急得直跺脚。 就在萧然还在努力挣脱时，巨蝓的一根眼柄扭动弯曲着，顶端那颗比篮球还大的眼珠移到萧然面前，死死盯着他看。 萧然也看像巨蝓的眼睛，只见硕大的眼珠中，成千上万颗复眼各自扭动着，也倒映出了成千上万个萧然。 这一个个萧然从一开始的倒影，突然变成不同的衣着、年龄甚至时空，在不同的场景中进行着千差万别的活动。 一瞬间，萧然感觉自己的五感丧失，好像悬浮在真空的宇宙中，而他的对面则是万千个宇宙中的自己。他突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如此虚无，生命全无意义…… 无边黑暗中，一个怪异的声音响起。那声音用萧然从没听过的语言，先是在他耳边不断低语着，继而从四面八方把他包围，如夺命梵音般冲击着他的大脑。 从这些不知名的语言中，他感知到一个命令——臣服。 他感觉自己行将崩溃，全身的力气和斗志都被抽走，只剩一种强烈的绝望，让他忍不住下跪…… “砰砰砰”几声连续的枪响，打破了黑暗，打断了低语，也击碎了萧然眼前纷繁的无限个世界。 一股黄白相间的浑浊液体浇了他一身，那只盯着他的巨大眼珠被打爆，眼柄正在不断痛苦颤抖着。 萧然转头，见胡八一和胖子刚放下枪，正拼命喊着让他下来。 原来长到这个体型的三眼塔腹蝓，就有这样的能力，难怪那些绿脓僵尸，连那个带它来到这里的**在内，都变成了今井所说的“信徒”。 确切地说，是幼虫的寄主和粮食。 他感觉巨蝓的身体有些许放松，趁机卷腹抬腿，双脚蹬在巨蝓的大牙上一用力，刀终于拔了出来。 浓绿的血液在半空喷出，萧然也在这浓绿的弧线里落地滚翻了几圈，被胡八一和王胖子扶起。 “先撤再说！外面那些盐也许能克住它！”胡八一说。 三人赶紧起身，朝门口跑去。巨蝓也扭动着滑腻的身躯，从水池口中努力钻出。 他们刚在通道里跑出不到二十米，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最后面的萧然回头望去，看见巨蝓已经从门里钻出，沉重的气密门都被它撞到一旁。 说到逃跑和探宝，胖子永远冲在第一，这次也不例外。他遥遥领先地冲到铁栅门前，胡八一和萧然随后赶到。 “嘿！看来这盐对付它还真管用！”胖子喘着气说。 萧然和胡八一转过身，看见巨蝓正在那厚实的盐堆里痛苦地翻滚，剩余的一根眼柄还死死盯着他们不放。 巨蝓一边滚动挣扎向前，一边从嘴里和全身伤口涌出绿色的脓液，冲刷着地上的盐堆。盐堆遇液即溶，化成绿色的盐水，流向了巨蝓身后。 “嘿嘿嘿，看那条笨蛆，这是给自己裹盐呢……” 胖子原本在嘲笑巨蝓，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巨蝓喷吐着体液，体型缩小了一大圈，但也如一辆拉车般大，而地上的盐却被它冲开了大半，身上的盐也随着翻滚尽数甩开，眼看着就又要向他们冲过来。 “撤！快撤！”胡八一喊道。 三人赶紧冲出铁栅门，朝着走廊门口狂奔。路过储藏室时，萧然赶紧喊住了两人。 “里面还有盐，抓紧时间撒在外面，也许还能拖一拖！” 胖子咬着牙，扛起两袋盐就往外跑，胡八一和萧然则把盐袋撕开撒在走廊的地毯上。 这么几轮折腾，眼看巨蝓已经到了铁栅门处，三人一人拖起两袋盐冲了出去，在靠近门大概二十米的位置，用盐袋堆起一个简易的路障，赶紧撤到了走廊门口。 巨蝓向前飞速蠕动着，一头冲到了掩体附近，可又一次沾满了撒在地上的盐粒。它如法炮制，再次翻滚着喷出绿色的脓液，想要稀释身上的盐。 “妈呀，这是啥啊……” 一直守在门口的英子头一次看见这东西，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眼看巨蝓身躯又渐渐缩小，萧然招呼道：“多给它开些口子，这回应该治得住它！” 四人举枪射击，巨蝓身上爆开一个个弹孔，让它在翻滚时沾了更多的盐。 “差不多了，给它个痛快！” 三人掏出手榴弹，同时拉弦抛出，动作整齐划一，然后赶紧退出走廊关上了门。 门里连续三声巨响，巨大的气浪差点把顶着门的几人撞开。爆炸结束，门后似乎没了动静。 萧然缓缓打开门，仔细看了看走廊里，回头对大家笑道：“这就叫三炮齐鸣、天下太平！” (本章完) 第43章 这玩意哪能吃啊 第43章 这玩意哪能吃啊 打开门后，一股盐灰混杂的尘雾滚落出来，门内的走廊里，灰尘、碎布片还在混着盐粒扑扑簌簌落下。 那些盐袋组成的掩体，已经被炸的七零八落。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上，满是沾满绿色粘液的碎片，无论皮肉、地毯还是布口袋。 在盐堆的中心，之前那个张牙舞眼的巨型三眼塔腹蝓已经被炸的支离破碎，全身的伤口都在不断涌出浓绿的粘液，并在盐的脱水中渐渐缩小。 它剩下的那根眼柄像一条破水管，毫无力量的瘫在地上。顶端那颗硕大的眼球也好像破了皮的葡萄，流着黄黄白白的液体，只剩下一张薄皮。 “这回终于死绝了，可累死老子了……”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胡八一说：“全当是为民除害了，万一是附近老百姓碰上，那后果可无法设想。” “要是一般老百姓，也发现不了这地方，这就是该着咱来走这一遭啊。”萧然说。 “萧哥！你这手咋了？！” 看着萧然血肉模糊的手心，英子急吼吼地喊了出来。 萧然摆摆手，表示无大碍。一旁的胖子笑嘻嘻道：“光看你萧哥的手，你也不关心下胖哥和胡哥。这我可得批评你，不能因为萧哥好看就偏心啊。” 英子脸微红：“你俩，你俩看着也没啥伤，用我关心吗？” “谁说没伤？我都快饿出胃溃疡了！” “行了别贫了。”胡八一打断道，“这边也没啥了，咱还是赶紧找路出去吧。先弄点吃的补充一下体力，我看八成还是得再跟那尸煞会一会。” 几人收拾妥当，重新返回摆满棺材的密室，顺带手把通向地下四层所有的门又都密封了起来。 萧然心底感觉，这里面发生的事实在太过诡异，最好还是让它烂在这里算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胡八一，胡八一点点头：“当年我在昆仑山也经历过一些怪事，我当时也和你现在一样的想法。有时候有些事，如果人的力量暂时无法解决，那最负责的做法就是先把它掩埋起来，优先保证不让更多人受害才是上策。” “你俩说什么悄悄儿话呢？” 胖子凑过来问他俩，可还没等谁回答，他肚子就“咕噜噜”一连串响。他大嘴一咧：“你们就不饿吗？” 先不说萧然，胖子对胡八一那是绝对的信任，他其实压根儿没打算真的问两人的聊天内容。 说话间已经到了密室外的洞穴里，英子踢了踢地上的蝙蝠尸体：“就吃这个吧！” 胖子脸上的肉抖动了一下，说：“这玩意儿长得就跟干粽子一样，就算有肉，八成是又酸又臭，能吃吗……” 英子说：“哎胖哥，可别看不上这东西。我五六岁的时候赶上了饥荒，那年山上还起了起山火，山里啥玩儿愣都打不着，得亏还能找着些地鼠、蝙蝠、蝗虫啥的，想活命哪啥都能吃。这蝙蝠的筋头巴脑吃起来，可不比鸡爪子猪耳朵差……” 胡八一也说：“胖子你就是这两年生活太腐败了，把忆苦思甜的光荣传统都忘了。当年咱去草原，牧民还招待咱还吃过鼢鼠，管那叫地羊。那次数你吃得多，都消化不良了，放屁都一股臭鸡蛋味儿。这东西是不是真好吃，难说。可咱横竖得从原路返回，不吃饱了哪来的力气跟尸煞过招儿？” 胖子脸一红：“我，我那是水土不服……算了，管他好不好吃，有的吃就吃吧！胖爷我怕过啥。” 萧然看着地上的蝙蝠，想起后世的经历，对吃蝙蝠这件事，心里抗拒的很。 可现在更吸引他注意的，是地上的那些夜明砂和烂泥里，多了些拖拽的痕迹，又少了些蝙蝠的尸体。包括那只最大的蝙蝠王，也消失不见了。 顺着拖拽痕迹，他注意到靠着山洞一处石壁，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碎石堆。 他蹲下戳了戳碎石堆，感觉非常松散柔软。他又用力一推，碎石堆应声坍塌，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地洞。 胖子注意到萧然在地上刨来刨去，赶紧跑过来劝解：“萧老板，那蝙蝠肉再不济也是肉，这夜明砂说是药，可真的是屎，吃不得啊……” 可当他看到那个洞，也傻了眼：“这……是盗洞？这能通到外面？！” 胡八一和英子闻声，也赶了过来。胡八一打着手电照了照，说：“看着不像，盗洞壁都是工具加工出来的，比较平滑，也有铲印。这个洞，更像个狗洞……” “这有手印！”英子大叫了一声。 三人看向英子指的方向，见石壁上有几个沾了夜明砂的巴掌印，圆手掌上只有四根修长的手指，手指尖上方空了一个指节的距离，还有一个小小的点。 “不会又是这陪葬娃娃弄的吧？” 胖子说着，摸了摸背在身后的军大衣。 胡八一伸手比了一下，说：“比人手都大，从那个点看，应该是长了长而且弯的指甲，大概是某种大型野兽。” 英子仔细看了看，说：“不知道这是啥动物，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式儿的印子。” 萧然心里当然明白这是什么，看来终究是祸躲不过。但现在没必要主动去找，等下这些东西自己会找上门，于是和其他人说：“不管是啥吧，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修整修整，后面还有硬仗要打呢。” 三人自然以为他说的是尸煞，所以纷纷赞成。几人一起把洞口重新堵住，胖子掏出随身携带的绳子，挑了几只看上去还算肉多的蝙蝠，困着脚连成一长溜拖走，远看好像要去放风筝一般。 萧然有些不放心，又多拎了四只蝙蝠一起出去。 回到了格纳库，英子和胡八一先是找到了几个急救包，给几人的伤口包扎了一番。 胖子一边用药揉着身上的青紫，一边哎呦呦地叫唤，嘴里还不闲着。 “这小鬼子的物资还真是充裕，连跌打损伤的药酒都有。要是咱当年有这装备，那必然让丫们富士山下的樱花都不敢抽芽！” 英子把萧然的手包好，几人便分头行动。英子去收拾那些蝙蝠，胡八一和胖子忙着拆木箱生火，萧然则找了几个结实的军用背包，把密室里收拾出来的金童玉女和人皮收好。 几人都累得不轻，除了干着手上的活儿，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 (本章完) 第44章 蝙蝠全家桶 第44章 蝙蝠全家桶 萧然看着英子熟练地收拾着蝙蝠，好像只是在杀鸡宰鸭一般。 她把没有肉的蝙蝠头和爪子切掉，剖开蝙蝠的肚子，一大堆青红相间的肠肠肚肚“哗啦”一下流了出来，也被英子通通掏出割掉。 处理完头脚内脏，她又把蝙蝠翅膀砍掉，把剩下的身子剥了皮。此时这些蝙蝠看上去，就像一只只通红巨大的火鸡，又像没了头爪和前腿的大兔子。 一股腥膻的味道充斥在四周，钻进了萧然的鼻孔，又一次勾起了他那些不太友好的回忆。 本来他还想着既来之则吃之，有些东西总不可能跟他一起穿越来吧？可经过了这一下子，还没吃呢他就觉得已经不怎么饿了。 奇异的食材，往往不需要任何烹饪方式，就能让人不吃自饱。 另一边，胡八一和胖子已经拆好了木箱，还特意削了一些碎木屑用来引火。胖子则找来几把步枪刺刀，挑着蝙蝠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这东西越看越恶心，要不我还是去找几只耗子吧……”胖子还是有些抵触。 英子说：“胖哥，这东西味儿真不差，我都剁吧成这样式儿了，你就别当它是蝙蝠，吃的时候多嚼嚼，那味儿跟羊肉真差不了多少。” 胡八一也挤兑这胖子：“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这么金贵了？你当老鼠就是没人吃的垃圾？我当初在陕西跟部队拉练，可没少吃各种鼠类，什么地鼠、睡鼠、飞鼠、田鼠、花狸鼠，皮一剥、头尾爪子一剁，都是五花三层肥瘦相间。煮熟了辣子一蘸，用英子话说，确实跟羊肉味儿差不多。这蝙蝠我也没吃过，不过试试还能死啊？” 说话间，第一只蝙蝠已经烤好了。英子毫不犹豫，撕下一条腿就啃了起来，好像在吃一只大鸡腿。 虽然蝙蝠没有多少脂肪，但多少有些肉汁从瘦肉丝中涌出，英子的嘴唇和嘴角在火光照映下，闪着食物诱人的亮光。 胡八一则拿起一只翅膀，咬了一口翅根位置的肩肉，嚼了几下，立马满眼泛光：“唔！香！这口感跟嚼鸡脆骨和牛蹄筋一样，确实有嚼头！” 看胡八一吃得“嗯”不绝口，胖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虽然一看那蝙蝠翅膀就知道这肯定不是鸡脆骨牛蹄筋，但那股烤肉的焦糊味毕竟还是很吸引人的，他问道：“啥味儿？是不是羊肉味儿？” “不知道，你自己尝尝啊！”胡八一说。 胖子忍不住了，肚子又是一阵“咕噜噜”响，也撕下一条蝙蝠腿，眼睛一闭，带着英勇就义的表情抱着狠咬了一口。 他豁出去一般嚼了几下，之后便睁开了眼睛，指着手里的蝙蝠腿对萧然连连“嗯”了几下。看那样子，是真的觉得味道不错。 这个场景，好像在吃开封菜的炸鸡全家桶一样。 萧然笑了笑，又挑了一只蝙蝠烤了起来：“你们先吃着，我给你们服务，等下再换我。” 胖子朝萧然比了个大拇指，便不管不顾地大快朵颐起来。 萧然现在心里盘算，如果不出意外，等下草原大地獭就会被这味道吸引来。他一刻都不想在这地下基地待着了，不如提前做做准备，主动把大地獭一家子引到门口。 趁着三人还在吃，萧然干脆穿起三只蝙蝠烤了起来，又挑着那些剁下来的头爪内脏也一并烤着。 内脏的油很快被烤了出来，尤其是那些大小肠，滋滋地冒着油光，不时滴进火里，冒出一阵带着肉香的青烟。 “萧哥，那玩儿愣我都没水洗，里面还有屎呢，没法吃啊！”英子说。 萧然说：“这些东西自有妙用。” 胡八一脑子还是快，他问道：“你这是打算当诱饵吗？给那个尸煞？它吃熟的吗？” 萧然说：“您说对了一半，我这有个计划，分两部分。一部分就是用它们把尸煞引开，方便咱出去。另一部分，刚才那个爪印您记得不？看来那种没照面的大型动物，应该是以蝙蝠为食的，如果能把它们引出来，去对付那个尸煞，咱也多一条生路。” 胡八一有些狐疑道：“这个计划听着倒是可行，不过那些动物能被这烤肉味儿引来吗？” 能吗？当然能，因为萧然知道这就是该有的剧情，可他该怎么解释呢？他只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 这微笑被胖子看在眼里，确实充满了一股“山人自有妙计”的诡秘感，一摆手说：“行我知道了！萧老板人家能掐会算，他说行肯定行。这一路萧老板救了咱多少次，他多靠谱你们还不清楚吗？” 胡八一听胖子这么说，也点点头：“嗯，如果真的能把那大野兽引来，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野生动物都是吃生肉，一旦吃过熟食，那味道它们绝对忘不了，值得试试！” 手里的蝙蝠肉和内脏已经烤了个七七八八，但被胖子截下了一只，萧然笑着把其他东西切碎，又把了两只生蝙蝠切成碎块，连生带熟在通往要塞门口的这一路到处扔。 他急匆匆返回众人身边，英子已经把剩下的蝙蝠剔巴干净，胖子忙不迭地把一只剥好的蝙蝠夹在火上烤了起来。 “萧老板，先别忙了，你也来垫垫肚子，我替替你。”胖子喊道。 萧然也不好推辞，只好坐到火堆边，接过胖子递给他的蝙蝠腿，皱着眉头闻了又闻。 “哈哈，萧老板人家才是真的金贵，自小京城长大，那是真吃不惯这东西。” 胖子笑呵呵的起身，捡了个铁皮桶装着生熟交杂的蝙蝠肉块和内脏，朝格纳库大门方向走去。 “我看你敢吃！”蓍九霙的声音突然响起。 萧然说：“这个我确实不敢吃，话说您老人家终于愿意搭理我了？” 蓍九霙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一路过来，我弄明白了一些你的事，但还有一些我也没弄清楚。我觉得咱真的有必要好好聊聊。” “行呗，你想聊什么？”萧然问。 “这个先不急，你要有麻烦了。”蓍九霙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坏笑。 “啥？” 萧然刚问完，突然发现坐在对面的胡八一和英子满脸惊悚盯着他的头上方。 胖子恰好也哼着小曲儿回来，看见三人的架势，也朝萧然脑袋顶上看了一眼，顿时满脸紧张和恐惧，冲过来抄起一支三八式指着萧然头顶上大喝：“什么人？！给老子下来！” 一连串晶莹的粘稠透明液体，此时滴落在了萧然手里的蝙蝠腿上。 (本章完) 第45章 地獭全家“捅” 第45章 地獭全家“捅” 看着那一连串滴在蝙蝠腿上的哈喇子，萧然心里明白了，这好彩头又让他给摊上了。 他回头向上看，在屋顶上方那火光与黑暗交汇的边缘，正有一张巨大的白脸，瞪着一双红眼死盯着他手里的蝙蝠腿。 原来这就是草原大地獭的真容，真真儿是鹰钩鼻子蛤蟆嘴，伸着一条长脖子，两坨厚嘴唇中间耷拉着一条血红的舌头，哈喇子像水龙头没关紧一样向下流着，宛如一个被香味馋活了的吊死鬼。 “什么人！” 萧然也配合着大家惊跳而起，但心里想的却是“大爷快来啊！” 他慢慢举起手中的蝙蝠腿，小心地移到左边，大地獭的脸也跟着转向左边。他又把蝙蝠腿转向右边，大地獭如被导航一般，脸也转向右边。 “萧老板，它想吃肉啊！”胖子喊道。 萧然猛地一甩，把肉扔到了远处。几乎两秒不到，大地獭就窜到了地面，抓起蝙蝠腿就塞进了嘴里。 “是草原大地獭！”胡八一后知后觉道。 虽然距离较远，但毕竟比刚才要看的更清晰。萧然这才感觉到来自这头充满爆发力的野兽，带给他的压迫感。 这东西体型和熊差不多，但没有熊的笨拙感，两条前腿又粗又长，两头后腿则弯曲短粗，一看就兼具了力量和灵巧，那张酷似人的大白脸，更是给人平添一丝“恐怖谷”式的恐惧。 “啥啥嗒嘀嗒？”英子懵然问道。 “是草原大地獭，我以前和胖子在动物园见过说明。这东西喜欢潜伏在黑暗里，以捕食大蝙蝠、大地鼠和蟒蛇为食。这个基地下面这么多猪脸大蝙蝠，正好成了它的粮仓。”胡八一简单解释道。 胖子也想了起来，补充说：“我记得了！这玩意皮糙肉厚，皮肤下面还有小骨头片，跟盔甲一样，也不知道打哪来的。” 皮糙肉厚、还有盔甲一样的小骨片，萧然心里突然暗笑，这不就是穿了柳仙儿甲的胖子吗？ 他趁着大地獭还在舔爪子，赶紧把装了童男童女和人皮的背包扔给了胡八一和胖子，说：“救兵来了，咱只要把它们引到门口，就有机会出去了。” 大地獭转过身，看着萧然，伸出长舌头给自己整个洗了个脸，红眼睛始终盯着萧然不动。 几人慢慢退后，那大地獭看出了眼前这些两足生物的退意，也跟着向前逼近，直到路过火堆，也没有看地上剩下还没烤的蝙蝠肉，而是盯着萧然他们流着哈喇子。 “我看它这个德性，怎么是要吃人啊……”胡八一说。 英子一听，赶紧抓起了枪。她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抬着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说：“咱这身上一股子烤蝙蝠肉的味儿，它可能觉得咱吃起来也是那个味道……” “没事，都在我计划内，咱就按计划退吧……”萧然说。 这时身后突然“砰”地一声枪响，萧然、胡八一和英子闻声回头看，之间胖子举着三八式射向了身后墙上，一只正要扑下来的大地獭。 那只大地獭被击中了一侧肩膀，从墙上掉了下来，愤怒地哀嚎着。 “咋还有啊？”英子问。 “这种动物是群居的……萧老板小心！” 胡八一话说一半，转身看向萧然时，突然满脸紧张地大喊起来。 萧然急忙转身，看见之前那只大地獭已经落在他面前，抬起利爪就朝他挥了过来。他急忙抽刀一挥，就感觉一股鲜血喷到了身上。 那只大地獭的爪子，被他生生砍了下来。 它急忙退后好几步，愤怒地吼叫起来。黑暗中，又有三只大地獭从后面围了过来，形成一个大包围圈。 “好家伙，全家都出动了……”胖子拉了一下枪栓道。 胡八一看见胖子手里的三八大盖，忙说：“这玩意儿应该能打穿它的皮，省着点子弹！” 胖子苦笑一下，说：“不省也不行啊，我就装了两颗子弹，本来就是想试试枪的，这就一颗子弹了……” 此时一只离英子最近的地獭看准了这个体型最小的目标，趁机跳到了英子身后，举爪就要偷袭。好在胡八一就在英子旁边，早有准备。见地獭落地，他就直接甩出了手里的刺刀。 幸而这只偷袭的地獭也是个幼体，虽然和人差不多大，但皮下的骨片还没完全长成，那把飞刀直接插进了它的手臂。 它“嗷”一声吼，也迅速退到墙壁。与此同时，英子也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打在胡八一身后想要扑击的大地獭身上。 冲锋枪的子弹哪怕在这么近的距离，也无法穿透大地獭的皮肤，只是在它身上打出一片血花。 胖子也不客气，瞄向另一只蠢蠢欲动的幼年大地獭，一枪过去直接打断了它一只小臂。 这下算是把这群畜牲完全惹毛了，它们一边怒吼着，一边又对这些两足生物的杀伤力充满戒备，一时也不敢向前。 看来之前的布置算是失败了，只能硬着头皮闯出去了。 萧然赶步到火堆旁，拎起一根燃烧的木条，迅速退到胡八一三人身边。那只被他砍断爪子的大地獭也紧跟上来。 “这些东西怕火，咱烧开一个口子，看准机会撤！” 萧然说完，就挥着火把冲向那只和胖子对峙的幼年大地獭，这家伙刚好挡在通往出口的路上。 他冲过去的速度很快，也没打算虚晃，而是一火把直接砸在了大地獭头上。燃烧的火苗瞬间点燃了大地獭的头毛，大地獭“嗷嗷”地惊叫起来。 “撤！”萧然喊道。 被点着的大地獭在地上打着滚，其实火并没有那么大，只是害怕火是野兽的本能，其他几只大地獭一时也不敢靠近，几人抓紧机会向出口跑去。 几人只恨爹妈少生了几条腿，好不容易跑到铁门口，那几只大地獭也追了上来，尤其那只被火烧过的大地獭，带着一股皮毛焦糊的味道，狂暴的咆哮着。 “快开门！”萧然喊道。 英子端着冲锋枪，对着大地獭又是一通扫射，勉强抵挡着地獭群的攻势。其他三人奋力地打开了铁门，见外面黑洞洞一片，不见尸煞的踪迹。 “快！那家伙不在……”胡八一喊着。 突然一个黑影从空中落下，尸煞伴着一阵阴风挡住了门，它竟然一直停在门沿上。 尸煞猛地跳了进来，胡八一没防住被扑倒在地。 (本章完) 第46章 逃出生天 第46章 逃出生天 好在尸煞的指甲早已经被萧然砍掉，这一扑并没对胡八一造成太大伤害。可那尸煞身高近两米，又是铜皮铁骨，毕竟势大力沉，把胡八一压得够呛。 “英子，你先出去！”萧然喊道。 英子用冲锋枪瞄着地獭群，缓缓退到了铁门外。 萧然和胖子又是刀又是枪，奋力把尸煞和胡八一隔开，生怕尸煞在胡八一脸上啃一口。 胡八一伸手抽出了胖子腰间的工兵铲，顶在尸煞的脖子上，三人同时发力，胡八一猛地踢腿上踹，来了个兔子蹬鹰，尸煞被直挺挺的摔到了三人和地獭群中间。 三人赶紧起身，趁机钻到了铁门外。 突然来了个一身红毛的怪东西，那些大地獭也被吓住了，往后退了几步。 可尸煞毕竟被下了咒，还是以萧然一行人为目标，从地上弹跃而起，转个身又要冲着胡八一扑来。 “快跑！” 萧然拉着英子跑在前面，胡八一和胖子跟在身后，红毛尸煞也跃进了门内，朝着四人跳奔过来。 对于那些大地獭来说，它们看到的是这个红毛两足生物竟然和其他几个一起逃跑了，于是也跳跃着追了上来。 眼看后面的胡八一又要被尸煞撵上，胖子一咬牙，大喝一声：“老胡，大宝贝儿来了！”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 萧然心里一惊，这话书里没有剧里有，胖子喊这句话，是要扔手榴弹了！ 他赶紧回头，却看见胖子转身向后跑了两步，然后飞身跃起，用后背把尸煞撞进了紧随其后的地獭群里。 敢情这大宝贝儿，说的是他自己啊…… 大地獭见两个人突然近在身边，尤其红毛的那个还主动攻击，顿时野性爆发，对着尸煞就撕咬起来。 其中有一只还一爪子挠在了胖子的背上，只听“呲啦”一声，胖子垫在后背的那张柳仙皮好像破布一样被扯了出来，成了几条碎片。 护了胖子一路的柳仙甲，至此终于寿终正寝。 英子赶紧举枪射击，那只想对胖子下手的大地獭又被击中，又疼又怒之间，转身把火气撒在了身后被围攻的尸煞身上。 尸煞已经和地獭群战作一团，虽然没了指甲，但依然怪力惊人，已经把一只小型地獭的脑袋撕了下来，断颈中喷出的鲜血糊满了墙壁。 之前萧然一行毕竟是高智商的人类，对他采取的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迂回战术。可现在这些没什么智商空有蛮力的野兽和它近身肉搏，反而给了它施展杀戮技能的空间。 另一只年幼地獭向尸煞飞扑过去，恰好落在它指尖前。尸煞两只手交叉，硬生生把手指捅进了地獭的腹部，然后左右一撕，地獭的内脏伴随鲜血流了一地，也喷洒在了身边其他地獭身上。 同伴的死更激发了这些野兽的狂暴本能，两只大地獭抓着尸煞的胳膊就啃了起来，没有几下那只胳膊就断裂落地。 所有的事几乎发生在几秒之间，胡八一拉起胖子，赶紧招呼萧然和英子继续向前跑。 等几人回到墓室，英子抄起枪朝插在洞口的棺材板射击。可还没开出几枪，射击声就停止了。 萧然心里明白，这一趟遭遇了很多额外的危险，原本装好的那五六个弹夹，此时自然已经耗尽了。 只能用蛮力挖了，几人刀铲并起，甚至连之前扔在地上的马槊都用上了。 不远处又响起了大地獭的咆哮声，看来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剩余的地獭正顺着气味朝他们追踪过来。 “来不及了！扶我上去！”胖子喊道。 萧然和胡八一心领神会，赶紧把胖子推上了棺材板。 胖子狠狠的跳了几下，棺材板终于有些松动。他一咬牙，干脆一跃而起，抬起腿重重地坐在了棺材板上。 “咔嚓”一声，棺材板终于断裂开，盗洞口的光隐约透了进来。 “英子你先上去！”萧然说。 英子优先爬上去后，外面传来一阵欢快的狗叫声。 接着是胡八一和萧然，胖子跟在最后面。这时两只全身是血的大地獭，已经追到了墓室中。 萧然心想，即便跟出来，也没什么可担心了，反正外面有枪有狗，场地宽阔，大不了豁出去和它们拼了，顶多也就是挂点彩的事。 胖子这时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一颗91式手雷。他拔了安全针，在墓砖上一磕，反手扔进了墓室中。 大地獭见一颗黑乎乎的东西朝它飞来，抬手一挥，手雷便被打飞到了墓室顶上。 “快趴下！” 胡八一按着身边的萧然和英子趴在了地上，随后只听“轰隆”一声闷响，大量的土从盗洞口喷了出来，墓室顶也发出了“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天宝龙火琉璃顶终于被震碎了，西域火龙油倾泻而下，还没完全炸死的大地獭瞬间被火焰包围，发出了阵阵哀嚎。 洞口冒出了滚滚黑烟，一股皮肉焦味和刺鼻的炼油味随之传出。 几人赶紧起身，手脚并用地把洞口堵了起来，火焰的焚烧声和大地獭的叫声渐渐平息。 这一路跌跌撞撞，总算是有惊无险。萧然这时候才发现，在地下待了这么长时间，此刻正午的阳光是那么刺眼。 他向旁边挪了挪，想让树荫遮住透过树缝洒下的阳光，却碰到了脚边落叶堆上的袋子，里面“叮咣”作响。 对了！之前他趁着红毛尸煞诈尸前，把那一大袋瓷器全都扔了上来，现在终于又和这些宝贝见面了！ 他赶紧打开口袋，仔细翻动了一番，激动之余突然感觉有那么点哭笑不得。 胖子和胡八一看见他在翻腾口袋，也赶紧凑过来围观。萧然小心地把一个个汉风宋韵的瓷瓶瓷罐摆在了草地上，竟然完好无损，不得不说已经是奇迹了。 他站起身，把袋子口向下抖了抖，一大堆碎片从里面掉了出来。 正是那件三彩水纹瓷瓶。 看来不管萧然怎么想尽办法留着它，该碎的终究还是得碎，不知道这物件是不是像人一样也有自己的命运。 萧然苦笑着，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突然让他有些恍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但又感觉有点抓不住。 “呦呵，这瓶瓶罐罐，看着倒是喜庆啊。萧老板，这一路辛苦您救我们哥儿俩一次又一次。要不这么地，这些都算您的，那尸煞手里的两块玉，就是我们哥儿俩的，您看如何？” 胖子对着阳光看那两块蛾身螭纹双劙璧，又看了看地上灰扑扑的瓷器，怎么都觉得自己手里的肯定更值钱。 “您不后悔？”萧然笑道。 胡八一嘴角抽动，看了一眼胖子，他还是要比胖子理智很多的。但既然胖子已经说了，他也没办法改口，只好说：“这一趟确实辛苦萧老板了，咱以后还有的是合作机会……” 萧然没有回答，只是呵呵地笑着。这十几个瓷器已经在他耳边自报家门好几轮了，粗略估一下价格，怎么说呢？ 只能说是真刑啊！ (本章完) 第47章 洗血 第47章 洗血 萧然把地上的瓷器都收拾到袋子里，还听了英子的建议，收集了一大堆枯叶干草作为缓冲。 据她说，农村家里用坛子放鸡蛋，为了防止撞碎，也会塞不少麦壳进去。 之前在地下各种折腾，还没有觉得身上有什么异常。可现在在阳光下一晒，又被风一吹，全身汗味血味和排泄物的味道混在一起，说不出来的浓郁，连胖子都捏起了鼻子。 “呦我说萧老板，您身上的味儿，是不是就是那种有钱人的一身铜臭啊……”胖子说。 胡八一瞥了一眼胖子：“怎么说话呢，那个字也不念臭啊。不过萧老板，您刚才没换衣服，身上这味儿是冲了点儿，要不找地儿洗洗吧，别再弄个破伤风什么的。” 萧然点点头，不用说别人，他自己都受不了。 英子带了条猎狗在附近转了一圈，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告诉萧然大概两百多米远有一条小河沟，可以去简单洗洗。 萧然在那条猎狗带领下到了小河边，三下五除二脱掉了全身的衣服，在水里坐了下来。 虽说山里的河水自带着些凌冽，但毕竟是大中午，萧然本身体质也不差，所以感觉还算舒适，他闭着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河水缓缓流着，冲刷着他身上的各种污渍。 本来在河边喝水的猎狗，突然闻到这股令它不适的味道，抬起嘴重重地打了几个喷嚏，满眼疑虑地绕到萧然身边嗅了嗅，便“嗷”一声跑开了。 “我这就是传说中的狗不理吧……”萧然笑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污淖。 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枪响，似乎还有地面被踩踏的轰隆轰隆的震响，猎狗的狂吠和獒犬低沉又极具穿透力的吼声也传了过来。 听上去应该是在围猎什么大家伙，比如野猪一类的。 萧然正准备起身去帮忙，胖子“嘿哧嘿哧”地跑了过来，满脸兴奋地跟萧然说：“萧老板，您安心洗着！我们那边正堵野猪呢，好家伙那么大一头啊，感觉都快一千斤了。你刚才啥都没吃，今天晚上甩开后槽牙使劲吃吧！” 萧然笑道：“你们人手够不？用不用我帮忙？” 胖子一摆手：“别说你了，连我们都用不上，我今天可是开眼了，那三只獒犬就把大野猪赶的满林子跑。您慢慢洗着，我先撤了啊，赶不上好戏了……” 胖子说完就又喘着粗气跑了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萧然的肚子还真的“咕噜噜”一连串响。现在精神放松下来，他终于能感觉到饿了。 “老萧啊，现在没人，咱也得干点正事了。”蓍九霙突然开口了。 萧然问：“哪个正事啊？” 蓍九霙说：“现在你身上材料齐全，已经吸了血菩提和上品的夜明砂，还有尸王甲、柳仙鳞，再加上那个积秽丹，把这仨溶了抹身上，其他交给我。也是该让那个臭道士休息一下了，他压制积秽丹压一路，一百多年的小身板都快废了。” 萧然问道：“说起这个积秽丹，你之前不是让我毁掉吗？我说扔了，你又说怕出事。可怎么毁你也没告诉我啊！还给那窝鬼子弄诈了尸……” “那是妖精修炼出来的内丹，不是什么龙虎仁丹红毛丹。你随手扔了，附近有什么妖邪鬼物都能让它引过来，那吞下去就是一大截子道行，附近人畜就等着遭殃吧。 “而且这么个东西，就凭你手里那个破铲子，你以为能敲碎？也只能是血祭煞刃那个疯刀才能剁开，你乐意啊？就算剁开，也一个大丹变一堆小丹，引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更多。这些后果你都想不到？你是不是傻？我还以为你挺聪明呢” 被蓍九霙一通数落，萧然自知理亏，只好问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那要是毁又该怎么毁呢？” 蓍九霙一哼，说道：“这种致秽致阴的东西，得用致秽致阳的东西才能消掉。秽能通其表，阳能破其灵。最好找的，就是雄鸡血，或者童子尿。要是在之前那个村子里，你随便扔粪坑里就行。可在这深山老林里，你也只能带身上才能不害别人。而且这玩意对你，毕竟还有大用，所以我也就没再催你。” “啧啧……还这么多说道儿。那别耽误工夫了，你告诉我怎么溶它吧，还有那指甲和柳仙鳞。”萧然说。 “我说了啊，要不公鸡血，要不童子尿。我早估摸出来了，你就是个……” 没等蓍九霙说完，萧然红着脸说：“我是个公鸡，别说了，赶紧弄吧……” 不一会儿，萧然蹲在旁边的小水洼边，把里面灰绿黄黑相间的东西往身上抹。这是他是他洗过的最恶心的澡，也是做过的最恶心的spa…… 涂抹完毕，他又坐在池子里，凝神运气，感觉一股热流在身体里四处贯通。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好像一会儿加热一会儿冷却，呼出的气息也时冷时热。 大约十分钟后，蓍九霙说了一句：“得了。” “这次怎么没念口诀？什么逆练周天的那些。”萧然问。 蓍九霙沉默了一下，说：“这就是先让你吸收一下，洗血的事等你睡着再说。至于什么口诀，那就是我念着玩的，不重要不重要……” 萧然一挑眉：“你个老骗子，之前故弄玄虚耍着我玩是吧？” “先别说我了，有人来了，你再不洗干净，小心人家以为你有毛病。” 蓍九霙说完就不再说话了，随之一阵踩着落叶的脚步声传来。 萧然赶紧一头扎进水里，把自己冲了个干净。抬起头来，看见胖子正在水边笑呵呵等他。 “萧老板，洗完了吧！快来看野猪，好大一头啊，再不看就被英子大卸八块儿了！” 萧然点点头，赶紧把自己冲洗干净，接过胖子递给他的军大衣披上，拎着涮干净的衣服，回到了他们打死野猪的山谷。 在来叫萧然之前，胖子已经返回帐篷处，拿了砍刀镐头来。英子正和胡八一比划着怎么切割野猪，看见萧然和胖子回来，远远地打着招呼。 萧然看见了那头半个大象一样的大黑野猪，像一座肉山一般躺在那里，腹部已经撕开，心肝肠肚流了一地。就是可怜那么大一摊猪血了，能做多少血肠啊！ 他不由得想起了课本上那张“放卫星”的宣传画，大声背出了里面的打油诗：“肥猪赛大象，就是鼻子短。全社杀一口，足够吃半年。” 胡八一和胖子对视一眼，笑道：“萧老板，您真的才二十多？” (本章完) 第48章 分田分地真忙 第48章 分田分地真忙 趁着英子和胖子分割野猪，胡八一扛起一个军用背包，说要去先把童男童女和那些人皮埋了。 萧然见状，便背起另一个背包，和胡八一一起去。两人拿着猎枪牵着狗，走向山坡下。 胡八一略微看了看，在山口处找了一处面向大草原僻静平地。这里北面是一道山梁，南边还有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河沟，也算是背山面水的福地了。 好在萧然的工兵铲还在手里，两人一铲一镐互相配合，不一会儿就挖出一个将近两米的深坑。 两人擦了擦头上的汗，看了看摆在地上的童男童女和一摞人皮，萧然问：“胡爷，这些都埋一个坑，不合适吧？” 胡八一想了想，喘着粗气点点头：“这千百年都跟那个老杂碎挤在一个棺材里，也确实够委屈了。这样，再多挖几个，俩童男童女就放一起做伴，其他一人一个单间，当邻居吧！” 两人一拍即合，抡圆了膀子继续卖力挖，直到日头偏西，总算挖出了一整排相邻的坑，基本都是一米多深。 “差不多了，这俩孩子都小，还灌了水银，也不用怕什么蛇虫鼠蚁。那摞人皮都扁了，这深度也都足够了，咱开埋吧。”胡八一说。 “善人，埋前把我挂在东边那个树杈上，我来给他们超度。”阴阳镜的声音依然孱弱。 萧然心说：“道长，你这声都虚了，不打紧吧？” “无妨无妨，死者为大，但若有清香三炷……” 萧然一拍脑袋，问胡八一道：“胡爷您有烟吗？” 胡八一掏出一盒压扁的万宝路看了看，还有四根，于是抽出两根，递给萧然一根道：“干了半天活儿了，先歇歇。” “三根，我有用。” 萧然笑呵呵地把胡八一的烟盒也抽了过来，在胡八一玩味的目光中，布置好了阴阳镜，并在树下拢了一个土丘，插上了三根烟。 “萧老板还真讲究……”胡八一吐着眼圈笑道。 等他一只烟抽完，两人小心地把童男童女和一张张人皮挨个放进坑里。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细微的诵经声：“命终之人，在中阴中，身如小儿……咳咳……罪福未定，应为修福，愿亡者神，使生十方净土，承此好事，必得往生……咳咳……” 萧然心想，看来那三柱清香……烟，对阴阳镜来说有点太辣嗓子了，下次还是弄点国产烟吧…… 于此同时，胡八一也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拜了起来：“列位古代小朋友，很遗憾你们没生活在到处洒满阳光的文明新社会，这也都是命中注定……” 萧然也跪下合手闭眼，听着专业和非专业齐飞的祷词，祝愿着这些惨死的孩子能极乐往生。 等胡八一念叨完，阴阳镜那边的超度也接近尾声。两人和两条大狗把土坑依次填平，夕阳的余晖已经洒在了地面上，给这些新墓镀上一层吉祥的金黄。 微风吹过，不知是错觉还是落叶的碰撞，萧然恍惚听到了一些清灵的笑声。 “胡哥！萧哥！饭好啦！”英子在远处招呼着。 “得，萧老板，咱也撤吧，再不回去那锅汤都得让胖子先涮了嘴……” 胡八一远远眺望了一下营地，招呼萧然收拾好东西回去吃饭。 蜂蜜盐碗烤野猪，再加上蘑菇木耳下水汤，四人终于吃上了一顿品质上佳的热乎饭。萧然甩开了腮帮子猛嚼，看得其他三人叹为观止。 胖子拍了拍肚皮，长叹一声说：“刚才真不该吃那些破蝙蝠，亏了亏了……” 饭后几人喝着茶，商量了后续的事，敲定让英子派三条猎狗回屯子送信，多带人马来搬运大批物资。 接下来的十几天，萧然跟着英子、胡八一和胖子在山林里纵情游猎，玩了个不亦乐乎。等屯子里的大队人马终于携老扶幼赶来时，萧然的枪玩得已经那叫一个溜了。 乡亲们热火朝天地在胡八一指挥下准备开始打秋风、分田地，萧然远远看看被姑娘们围住问东问西的英子，他决定先离开一段时间。 像英子这样有特长的人才，不应该只在山林里打一辈子的猎。 他向胡八一等人短暂辞行，说要去趟市里，过几天就会回来。临行前，他特意把阴阳镜留给了胡八一，说后面再碰上超度亡灵的事，可以用。 但他再三嘱咐，别再用进口烟了，太冲…… 他一路辗转到了市里，多方打听联系，就这么过了几天，才好不容易联系到了市体工队的射击教练。一番烟搭桥酒铺路，好说歹说让教练和他回岗岗营子，去看看他所说的百步穿杨的射击人才。 其实在去年，国家就召开了全国体育工作会议，提出了加速把体育事业搞上去、更多更快地选拔体育人才，奠定了全面改革体育事业的思想基础。 在这个大背景下，如果真的能破格选拔出为国争光的好苗子，无论对哪一方都是有利的。 所以这件事进行地还是比较顺利的，大概又过了四五天，那教练带着另外两个工作人员，和萧然辗转回到了岗岗营子。 这时间赶的也相当巧，恰好碰上胡八一他们也从野人沟回来。为了避免麻烦，萧然赶紧把同行三人请到了支书家。 支书听说是市里来的教练，赶紧把包括英子在内的一些年轻猎人召集起来，给教练表演各种各样的射击绝活，看得教练叹为观止，直呼这从小和枪一起长大，就是不一样。 不知是嫌这山村太颠簸还是真的怕耽误工作，教练组三人草草吃了个午饭，就决定先返回市里，并约定回去就向上汇报，申请下个月带工作组来展开特招射击运动员的工作。 当晚像过年一样，家家户户都把在牛心山挖古墓的男人叫了回来。萧然再一次和胡八一、胖子聚在燕子家炕头，喝着酒吃着猪肉炖粉条子。 胡八一把阴阳镜掏出来还给萧然，说：“萧老板你是真的神啊，我们还真的挖出不少死人骨头，应该是被鬼子杀害的劳工。不过超度时候没用进口烟，就用支书的土烟叶搓了三炷香。” 萧然一听，暗问道：“道长，你还好吧？” “善人挂念，咳咳……贫道安好……” 安好什么啊，都给熏成大烟枪了。 胖子这时候也凑过来，给萧然讲他们发现了多少山炮、野炮、榴弹炮。 萧然笑着说：“胖爷，还好没去西京卖磁带吧？不然哪能摸着这些宝贝，又有这趟经历……” 胖子愣了愣，继而诡秘地笑道：“萧老板，我们那是胡扯的。其实大金牙找我们那天，晚上老胡就想通了，要走摸金这条道儿。第二天一早我们去找大金牙，他不在，我们才想着先去探探你的底。没想到那孙子是一大早跑出去纠结人马，准备找你麻烦……” 那股被什么击中的感觉又一次轰然而来，萧然突然愣住了，脑子里闪过了那件摔碎的三彩水纹瓷瓶…… (本章完) 第49章 我是小把戏？ 第49章 我是小把戏？ “点水入江河，微澜不兴波。君看千里洋，精卫可奈何……” 返回兆京的路上，萧然一直在想着蓍九霙的这几句话。他觉得自己悟到了什么，又好像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回到了潘家园，已经是傍晚时分。 “萧老板，这一趟承蒙您照顾了，还救了我们好几次，连英子和乡亲们的事你都一直忙前忙后。支书都说了，以后你就是岗岗营子的亲人，那更是我们的亲人。以后有什么事能帮上的，尽管吩咐我们哥儿俩！”胡八一说。 旁边的胖子也点点头，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一瞬间，萧然好像感觉他要像老版三国里的张飞一样，抱拳说一句“俺也一样！”但胖子只是笑了笑。 他们之所以这么客气，是因为在离开前，萧然特意找支书、会计和几位村里的负责人和长辈，谈了谈修路的事。 萧然承诺等明年开春，由他出资先修一条通往县城的土公路，再置办几台三轮车，让乡亲们能把兽皮、兽肉和其他野山货卖出去，让岗岗营子先踏上致富的第一步。 至于资金来源，就是他们从墓里拿出的那些瓷器。这项义举着实让胡八一和胖子在相亲们面前增了光，也让两人打心眼里佩服这位年轻的萧老板。 萧然说：“胡爷客气了，我跟二位投缘，燕子、英子还有乡亲们都对我像亲人，这都是我愿意做的。” 胖子趁机说：“我看咱也别爷来老板去的了，太生份！你要不嫌弃，咱以后就兄弟相称吧！” “好嘞！我可是求之不得！胡哥，胖哥，那咱先各自休整，我家店门常打开，随时欢迎两位大哥来！”萧然笑道。 胡八一说：“好！那我俩先找个落脚的地儿，咱回头再聚。” “早给两位大哥安排好了，就你们之前租房那，旁边有家悦宾招待所，老板是我朋友，你们先住下，钱我已经安排人垫付了。” 胡八一和胖子闻言，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只是重重拍了拍萧然肩膀，就和他告别了。 萧然拎着自己的两个破口袋，就返回了宝荣斋。 熟悉的门头，熟悉的布置，还有门口熟悉的坏路灯。 隔壁的王大妈家准时升起炊烟，今天是周六，听那呲呲啦啦的声音，应该又是在做五花肉丁的炸酱面了。 进了门，还是熟悉的灯光熟悉的布置，熟悉的刘胜利打着熟悉的瞌睡，一切都和他走之前一样，就好像他从不曾离开过一般。 他想抬脚踹刘胜利，但想了想，还是轻轻拍醒了他。 “经……经理！您回来了！” 刘胜利抹着哈喇子，一下弹坐了起来。 萧然把一包鹿肉干和一包野猪肉干甩给他，让他看着时间关门，自己则拖着步子回屋到后室的屋里。 他重重摔在床上，把身上的衣服裤子鞋袜一件件脱下来扔到地上，钻到了被子里。他感觉此时此刻很累，尤其是心累。 萧然在脑子里复盘了这一路的经历，从潘家园偶遇胡八一和王凯旋开始，近乎莽撞的搭讪和透底儿，差点让自己成了两人的“敌人”。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的存在和妄动，都可能对胡八一等人的未来动向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于是这一路上，作为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人，他一直想尽办法推动所有的事按既定的轨道发展。 毕竟一句话就差点让胡八一决定不盗墓，谁知道他擅自扰乱正常的时间线，会不会给胡八一、王凯旋等人带来更灾难性的后果，甚至可能是生命代价？ 他一直都当自己只是一个走错了时空的游客，一个无意间闯入了某个大型沉浸式真人实景冒险游戏的玩家。 因为自己随性乱来、引发蝴蝶效应，然后弄死npc？别闹了。 可直到胖子告诉他，即便那天没来找他，两人也依然会去找大金牙，走上摸金校尉的路，萧然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路实在太滑稽。 可能无论他出现与否，做了什么，也不过就像一滴水滴进江河中，即便会弹出几圈微澜，也不可能在江河中掀起大浪，更别说改变河流的走向了。 就像无论他在不在，王大娘家依然是每周末炸酱面，刘胜利依然是上班打瞌睡一样。 萧然觉得自己可能不过就是个小人物、小角色，小把戏。 他这么想着，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大天亮，他被窗外的阳光晒醒。他懒洋洋的伸了伸腰，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躺在床上，不光腰扭的像麻花，脚丫子都快伸到耳朵边了。 他“腾”地一下跳下床，感觉手一阵发痒。抬起手一看，之前被巨型三眼塔腹蝓的尖牙刮破的手掌已经愈合，断了的小拇指也接了起来，只是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有点奇怪，好像多出了一节指节。 他甩了甩手，那两根手指竟然像面条一样柔软无骨，可当他用力时，手指又可以瞬间绷紧，如钢筋般坚硬。 萧然怒由心中气，他一不姓加藤，二不在东瀛，指头搞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小九！蓍九霙！给我滚出来！我手是怎么回事？” 可连呼了几声，蓍九霙都没有回复，房间里一片寂静，好像它从来都不存一般。 萧然赶紧拿出阴阳镜，也是没有任何声响。拔出关山刀，这个一向聒噪的疯子，虽然寒光依旧，但那沙哑的声音也完全消失了。 不仅他们，屋角那个装着瓷器的口袋，也消失不见了。 萧然心里一惊，难道之前发生的事都是一场梦？还是说他又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急匆匆披着衣服跑到前厅，看见刘胜利已经开了门，正擦拭着柜台。看见他跑过来，刘胜利满脸堆笑：“经理您睡醒啦？” 萧然看看挂钟，早上八点，这太不寻常了！ “胜利啊，胡爷和胖爷今天来过了吗？还有，我屋里那个袋子呢？”萧然问。 刘胜利看着他，一脸的懵，问道：“胡爷？胖爷？您说的是谁啊？” 一瞬间，萧然感觉如坠冰窖，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真的不过是一场梦中游戏？ (本章完) 第50章 我是主角 第50章 我是主角 看萧然瞪着自己，刘胜利慌了神，一拍脑袋道：“哦！您说的胖爷，是不是之前那位大清早来找你的，特高特壮那个？” “对对，还有一个瘦一点的！”萧然赶紧说。 “他俩昨天来了，看您睡着就走了。今天还没来过……” “昨天？昨天晚上我回来，他们半路跟我分开的，就没进店里，怎么昨天来？你睡傻了？”萧然问。 刘胜利一脸想笑不敢笑：“不是我睡，是您睡。您睡了整整一天两宿，昨天一天都在床上。哦对了，您的东西，我全给你收到库房了。” 萧然急匆匆冲到库房，看见那个破口袋躺在角落里。打开一看，里面东西一件没少，其中一个瓷瓶里，还有那件三彩水纹瓷瓶的碎渣子。 看来至少胡八一、王凯旋还有去野人沟摸金的事都是真的。可蓍九霙他们怎么突然没有声音了？ 他想细听听这些瓷器的声音，可刚一凝神，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眼花，肠胃也一阵拧巴。 睡了这么长时间，萧然真的是饿了。 他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于是洗漱干净穿戴整齐，就出门觅食去。 刚踏出店门，他又转了回来，问刘胜利：“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刘胜利挠着头笑道：“您出去玩一趟，回来还惦记着给我带特产，我想着得好好表现一下……” 萧然心里释然，笑骂道：“我说呢，突然起这么早，吓我一跳。” “那我……接着睡？” “敢睡我抽你！看好店，我出去一趟。” 萧然轻车熟路地踱着步，走到了芳嫂的惠民饭馆。芳嫂热情地打了招呼，非说今天早点她请。萧然也没过分推脱，点了老三样，当然还是豆汁换成豆腐脑。 他单独坐在门外散桌，过了没一会儿玲玲便捧着个大盘子装着焦圈咸菜送了上来。 “玲玲，今天怎么没去上学啊？”萧然问。 玲玲脆生生地回答：“学校今天开运动会，十点才开始呢，我等下再去。” 萧然笑着点点头，玲玲看了眼身后，偷偷说：“萧叔叔，昨天金叔叔和胡叔叔，还有那个大胖叔叔来了，还说你带他们去探险呢！” 萧然摸着她的头：“不对，是我跟着他们去探险……” 玲玲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不是啊，他们说是你是领导！胡叔叔还跟金叔叔夸你，说幸亏你能喂兔先吃，一路带着他们。胖叔叔还说要不是你救了他好几次，他都回不来了……” 萧然一时间有些茫然，前天晚上，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可没想到，在胡八一和胖子眼里，他居然是领导，甚至是救命恩人？ “萧叔叔，什么是喂兔先吃啊？”玲玲问。 萧然回过神来，笑着说：“不是喂兔先吃，是未卜先知，就是不用猜就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比如我猜，你妈妈要骂你了……” “啊？”玲玲瞪大了眼睛。 话音刚落，芳嫂端着豆腐脑走了过来：“玲玲啊，不赶紧帮忙，在这打扰萧叔叔吃饭！” 看着玲玲跑开的背影，萧然哈哈大笑。玲玲的话让他茅塞顿开，似乎连今天的早餐味道也比平时更香了一些。 之前，他先是自以为应该努力维护好原有的时间线，忙得上蹿下跳；然后因为胖子说出的实情，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努力甚至是存在的意义。 现在看来，或许不用他多做什么，胡八一和王凯旋的命运也不会有重大改变。就像之前那一路，从??貊开始，到仓神庙、罴尸奴、三眼塔腹蝓和鬼子豢养怪物的计划等等等等，又有哪一个是所谓的“原剧情”呢？他俩最后还不是拿着两块蛾身螭纹双劙璧，全须全尾从野人沟回来？ 所以说，无论他萧然是在这个世界呱呱坠地，还是横插一杠子的半截穿越，对这个世界来说，他来了就是来了，他的存在和作为也自然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他做了什么，或许会对别人有影响，但决定不了别人的命运，反之亦然。 萧然把碗底剩下的豆腐脑席卷一空，心情无比舒畅。他决定之后不再束手束脚想那么多，做好他该做的和想做的，其他就去他大爷的吧。 在萧然的世界里他说了算，因为他才是主角！ “你终于想通了……”蓍九霙的声音突然响起。 “之前叫你怎么不答应？”萧然没好气地说。 蓍九霙说：“你以为只有你累啊，我们仨也想歇歇。我还得再歇会儿” 萧然也懒得再和他多说，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一些和他自己真正有关的事。 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能也不该只是陪着胡八一他们体验一圈倒斗之旅，他一定有他自己的位置和责任。 而那些莫名多出的经历和体验，应该就是重点。 他先冲回宝荣斋，翻出了从地下要塞带出的那本手抄书，还有那封日语信。他需要找个人来翻一下，这里面应该有些关键信息。 可找谁呢？这年头可不像他那个时代，随手扫一扫就能翻译个大概。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他问刘胜利：“胜利，你懂日语不？” 刘胜利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哪懂那个啊，有这本事我就去上大学了。” 上大学？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子，又一段新记忆补充进来。隔壁王大妈的儿子不就在外国语大学吗？虽然是个会计，但总比他离那些教授更近吧。 他赶紧拎着两袋土特产到王大妈家，刚好她儿子今天调休。他把那两份外语材料递给这个戴着大眼镜的张会计，拜托他找人翻译一下。 “这什么啊？”张会计问。 萧然诡秘一笑：“小说，据说内容还挺刺激的，麻烦您一定帮帮忙……” 从王大妈家出来，他又匆匆赶到了悦宾招待所，得知那一胖一瘦两位客人一大早就出门了。萧然心里估计，那大概率是在大金牙那里。 刚到大金牙的宝金阁，就见两个尖嘴猴腮的人被胖子推出来，脸上都是被刨了祖坟的怨气，被茶水浇了满头满脸。 “爱买不买，不买滚蛋！少他奶奶的跟你爷爷在这挑三拣四！看你俩那副穷相，钱没见你拿得出来，嘴倒是碎的很！跟我这指指点点，好不好爷爷用你教啊？！” 大金牙一边骂着一边也跟了出来，被胡八一轻轻拦住。 三人看见萧然来了，脸上都绽放出笑容，赶紧把萧然迎了进去。 萧然问：“那俩什么人啊？把金爷气成这样？” 大金牙满脸不屑：“嗨，俩傻缺，钱掏不出来嘴倒是叭叭响，跑这给我讲专业知识来了，那副鸡毛样儿我看着就来气……” 萧然心里明白了几分，又是那些不打算真买还自以为行家的下三滥来浪费时间了。 他对大金牙说：“金爷消气，你看那些越空的瓶子敲着声儿越大。越是井底之蛙就越觉得日月星辰都围着他转，开口就当自己是人类标杆儿，能代表全世界，理他们干嘛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