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摆烂后,全家疯狂挽回》 第1章 重生后我全场看戏 意识逐渐模糊,鼻腔内火辣辣的痛感,以及肺部被压迫的窒息感却仍然那么清晰,耳畔传来谁人的呼唤声...... “大小姐!!大小姐——” “咳——咯——” 钟楚昕一口水喷出,耳边乱糟糟的声音吵得她头疼,皱着眉头挣扎着缓缓睁开双眼。 “快快快!大小姐醒了!!” 看着一脸焦急的养父钟恒智、养母楚幼珍,以及一旁面露无辜的妹妹钟楚爱。 钟楚昕意识到,她重生了,重生到真千金钟楚爱被接回来后,将她推下泳池那一刻。 上一世,钟楚昕作为被抱错的假千金,得知身世后,没被允许回到亲生父母身边,而是被哄骗着,榨干最后一丝价值而死去。 养父口口声声说着,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大族,血脉是最不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能力,培养出来的女儿能为家族带来的利益才是最要紧的。 而养母则不断向她诉说着自己是有多么的爱她、在乎她,说着钟楚昕的陪伴敌过血缘关系千百倍,强调着她虽不是亲女却胜似亲女。 这二人一口一个亲生女儿无能无法支撑家业,与亲生女儿没有感情,将她接到一块住只是因为亏欠和应尽的养育之职。 将她像狗一样耍的团团转! “呼——”钟楚爱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拍了拍胸口,“还好姐姐没事,吓死我了。下次姐姐在泳池边可要小心点啊。” 说着,担忧的看着钟楚昕。 “猫哭耗子假慈悲!佣人都看见了!是你把你姐姐推下去的。没有家教的东西,竟干出些下三滥的勾当!” 钟恒智满面愤怒,目光中带着嫌恶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钟楚爱闻言眼框内立马蓄满了泪水,豆大的泪水顺着眼眶滑落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瘦弱的身子在风中瑟缩,鼻尖与下巴微红,齿贝轻咬下唇。 若此时如此模样的是一位白白瘦瘦的漂亮小姑娘,必然是一朵惹人怜爱的清纯小白花,可表演者古铜肤色,中等身材,宽大的鼻子破坏了脸部整体的美感。 单看外表是无法引人怜惜的。 “你爸说得对!别把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带到我们钟家!作为钟家的女儿,你好好跟你姐姐学一下怎么做人!” 楚幼珍跪在地上抱着刚刚清醒过来的钟楚昕,对亲女的眼泪置若罔闻,严肃又不满的训斥钟楚爱。 影帝,影后。 钟楚昕内心冷笑。 多么高超的演技啊,自己上辈子就是这么被骗的命丧黄泉! 她确实是被这小绿茶推下泳池的,当时周围本来除了她们二人,别无他人,钟楚昕不知养父口中的佣人是在何处,但在上一世,养父养母在她开口为自己辩护前就明察秋毫,刚正不阿,甚至可以说偏向她的做法让她满心欢喜。 心怀感激的她,在养父开口严惩钟楚爱后,不顾难受的身体赶忙为她开脱,养父也看在她的面子上没有惩罚钟楚爱。 不仅如此,她此后更加努力为这个家卖命。 早上四点起床,晚上熬到半夜两点才将将入睡,为公司卖命的同时,还要不断为真千金钟楚爱做出的祸事擦屁股。 她才二十来岁就熬垮了身体,一米六的身高只有七十斤的体重,贫血、胃穿孔、斑秃等等。他们口中那毫不在意的真千金,倒是过的有滋有味,被养的珠圆玉润。 而以钟楚昕身体为代价的,是钟家不仅平安度过经济危机,还一跃成为行业龙头。 她本以为熬过了经济的低谷期,公司的发展也蒸蒸日上了,好日子就要到来了。哪知养父养母竟一脚把她踢开,将她的一切剥夺,并全部转给真千金。 养父养母虽然对她如此,但她还没有对二人完全灰心,毕竟她是假千金,钟家的一切本该是真千金的。她所做的一切就当是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况且养父养母也没有完全将她逼入绝境,至少他们将原本属于真千金的豪门贵婿留给了她,虽然家产无法继承,但是婆家家大业大,她的生活多少还能过得去。 哪知未婚夫高富帅的形象是伪装的,不苟言笑的丈夫,实际是个超雄的疯子。从她嫁进来后就被锁在房中,每天没有做错事也要挨丈夫的毒打,她那羸弱的身体如何遭得住那两米高壮汉的铁拳? 当她被掐住脖子溺死在浴缸里时,想的不是求生,而是自己终于能够解脱了。 这一世,她倒要看看,没有她的阻拦,这钟楚爱到底会不会被罚! “呜呜呜我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啊...爸爸...您要相信我啊,我是您亲女儿啊...您说有佣人看见了...呜呜呜,是谁啊...” 说着说着,钟楚爱低下头去,捧脸大哭,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钟楚昕冷眼旁观,这次她再也不会因为觉得她还小,或是因为自己是鸠占鹊巢才引她做坏事来为她开脱了。有的人从骨子里,就是恶。 “楚爱才刚刚回到这个家...跟家里的佣人都不熟悉呜呜呜,会不会是因为佣人跟姐姐比较熟悉...才...” “够了!”钟恒智大呵一声,打断了正要污蔑钟楚昕的钟楚爱。 他似是忍无可忍般:“我钟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血脉!快跟你姐姐道歉,一个月内不许出房门,好好检讨自己的过错!” 对于她们这种家庭,社交与露面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刚在众人面前认祖归宗的钟楚爱,一个月无法出门,对她而言无异于人际自杀。 话音落后,一片寂静,只有钟恒智因情绪激动喘着粗气的声音,以及钟楚爱的抽噎声。 嗯,钟楚昕心中嗤笑,他们在等她出场阻拦了。 但她这次偏不。 本来等着钟楚昕开口求情的钟父钟母见她迟迟未动,不由得开头询问。 “昕儿?你还好吗昕儿?”楚幼珍满眼担忧的摸了摸钟楚昕的脸蛋。 钟楚昕强忍着恶心,顺势把脸埋在楚幼珍怀里。 “妈妈,我好难受啊...” “昕儿你怎样了?刚才爸爸说的话你能听见吗?” “能听见...”钟楚昕装做痛苦的小声喃喃。 “能听到就好,妹妹做了错事,爸爸刚刚让她跟你道歉呢,还惩罚了妹妹。” 楚幼珍一边说着,一边将钟楚昕的小脸蛋摆正。 “...好”钟楚昕闷声道。 楚幼珍见钟楚昕只说了句好,抿了抿嘴唇,忍不住开口,试探性的询问:“昕儿...没什么想说的吗?” “唔...好难受,妈妈我想回屋休息...” 她要是不提离开,谁知道这二人会不会愣是拖着她给钟楚爱求情。至于她的道歉,who cares? “......”楚幼珍心中气恼,但她又不能有所表示,只得压抑着语气道“吴妈!带大小姐回屋休息。” 看着这二人面上掩藏不住的懊恼,钟楚昕心中一阵痛快。 这就心疼了? 呵,这才哪到哪儿呀,还早着呢。 第2章 努力也是为了他人做嫁衣,那不如躺平吧 钟楚昕回到房间后睡了充足一觉,睡醒后她看着自己洁白的手臂,上面既没有刀痕,也不是瘦的只有一层皮,不禁流下心酸的泪水。 床边的铃声响起,提醒着钟楚昕该下楼吃饭了。 她没有像上辈子那样,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咽,永远精神焕发的面对众人,而是跑进洗手间,将水滴到眼睛里,疯狂眨眼后果然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又将鼻头捏红。 钟楚昕看着镜中的自己,试着歪头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狂笑,又迅速收回,盯着镜中的自己。 自己怎么不算小白花呢?与其笑话般的活了一身,努力也是为了他人做嫁衣,那不如躺平吧。 “铃铃铃——” 催促的铃声响了,楼下的战场在等着她呢。 “昕儿,身体好些了吗?” 楚幼珍待钟楚昕坐下后,如同平日一般给她夹菜,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好些了,谢谢妈妈关心。” 钟楚昕吸了吸鼻子,双眸盯着眼前的餐盘,没有抬头看养父母虚伪的表情。 如果不是重生归来,她怎么能料到面前温馨的家庭,不过是镜花水月,泡影罢了,全是演技。 “楚爱也太不像话了,必须借此纠正纠正她的坏毛病,同时也要让她知道你是姐姐,在我们眼中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你爸刚说了,你什么时候原谅她就什么时候放她出来,全听我们昕儿的。” 楚幼珍夹菜途中看了一眼钟恒智。 “没错,家业日后都会交给你来打理,她这做妹妹的,过去我们也没有教导她,以后都要靠你荫蔽。” “爸妈真是说笑了。妹妹是你们亲子,自然是遗传了你们的优点,这商业天赋,爸爸有,妹妹自然也是有的。日后我身体好些了,带妹妹去公司历练历练。” 有意思,之前还说关禁闭一个月,怎么转头就变成听她的了。 楚幼珍看钟楚昕对原谅钟楚爱一事没有表态,而是顺着钟恒智的话头说到公司上了,埋怨的看了一眼钟恒智。 “她呀?她不行。她哪里比得上你啊,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还能有错不成?” 钟楚昕但笑不语。 这幸福的一家三口,各怀鬼胎的吃完了这顿饭。 “爸妈,我吃好了,就先回去了。” “诶,好...” 钟楚昕起身,正准备转身离去,看着养父养母眼底藏不住的急切,心中大笑。他们一定在纳闷平时那么善解人意、体贴他人的养女,这时怎么不按他们的想法来了呢。 罢了,逗逗他们而已,不给个台阶下,这夫妻俩不一定怎么烦她呢。她的计划,还需要钟楚爱出场。 戏台子已经搭好了,主演却不在了,戏还怎么唱呢? “啊,对了,爸、妈,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我怎么会怪妹妹呢?想必她已经知道错误了,可别再关着她了。” 闻言钟父钟母似乎放下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啊,一直都是这么善良,你妹妹这次可得知道要和姐姐好好相处了,你们姐妹俩都是妈妈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两个好好相处,妈妈心里才安心啊。” 楚幼珍一边疼惜的嗔怪钟楚昕,手那边也没停的给钟楚爱打电话。 钟恒智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昕儿是要去公司吗?” “爸,我才刚经历过溺水,休息一下都不可以吗?”钟楚昕回头震惊的看着钟恒智,眼神破碎,一脸受伤。 这老登真是想让她一刻不停的为他们当牛做马,生产队的驴都没她能卷。 她绝对不会再走以前老路了,她这辈子只想躺平摆烂。 “咳,这不是昕儿你以前都时时刻刻把公司放心上?是爸的错,没有考虑你的身体情况。快些回去休息吧,养好了身体再回公司。你是我们家的指望,现在你需要学习的事情很多,每耽搁一分钟都是对时间的浪费。” 钟恒智心虚的喝了口茶水,又回归严肃的总裁模式,一副望女成才严父的模样。 真是无时无刻不再pua她,原来她上辈子就是这样被一步步利用完最后的价值的吗? 现在她的当务之急,是卷钱跑路。 在钟楚昕与钟恒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楚幼珍已经同钟楚爱打完了电话。 钟楚昕走到电梯时,钟楚爱正好从电梯中走出来。 “抢人父母,占人钱财。你这种魔鬼小人必遭天打雷劈,出门定会被车撞死,死后定下十八层地狱,烈火烧,油锅炸,永世不得超生!” 钟楚爱见到钟楚昕双目通红,满脸阴毒与怨恨的诅咒着钟楚昕。 而钟楚昕听到这话,面无表情,心中却泛起无限悲哀来。 钟楚昕啊钟楚昕,你是不是应该感激这钟家夫妻俩,为了让你乖乖的给他们当狗,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蒙在鼓里呢? 真可笑啊,自己上辈子历经这般苦楚,钱钱自己一分没得,全进了这一家三口的口袋。权权也被剥夺,不,从未有过。甚至连自己这副脆弱不堪的身子,也被榨干了最后一丝价值,拿去联姻,为钟家换得永远的合作伙伴。 不仅要提防既得利益者的陷害,还要忍受她的唾骂与诅咒。 自己上辈子到底是有多贱? 钟楚昕微微一笑,没给钟楚爱半分眼神,从容走进电梯。 “妹妹,你不知道吧?爸爸刚刚跟我说...” 按下电梯。 “家产全部都会留给我一个人。” 透明的电梯门缓缓关上。 钟楚爱只能看着钟楚昕的嘴唇一张一合: 因为你无能。 第3章 合作的诚意 这个家绝不能久待,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些吸血鬼! 钟楚昕虽然在公司勤勤恳恳工作了这么久,但是她一直是一个没有工资的状态。钟恒智以磨练她的心性为由,对她的钱财管控的十分严格,任何一笔开销都要经过钟恒智的批准。 如何光明正大的卷款跑路就是她现在亟需考虑的事情,这个事情不能一蹴而就,且切入点就在钟楚爱身上。 夜晚,钟楚昕敲响了钟楚爱的房门。 “你来干什么?” 钟楚爱紧靠着床头柜,警惕的看向钟楚昕,她似乎是认为钟楚昕因她白日所做之事要来报复她,她打算一旦发现钟楚昕有什么动作,立刻按响手边的铃声叫人进来。 钟楚爱在刚回到这个家的时候,还装模作样的对钟楚昕以姐姐妹妹相称。不仅在钟恒智和楚幼珍面前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在钟楚昕面前,虽然心中嫉恨,但是在面子上,倒也还也还说得过去。 只是随着她在这个家待得越久,对钟楚昕的恨意也越来越深,面子上也懒得再装了。 钟楚昕见状轻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蠢货,就算杀人灭口,她也不会选择在她的房间作案。 难以想象钟氏夫妻的骨肉竟然半点没有遗传他们的智商,只继承了他们的冷血与狠毒,真是天真又愚蠢。 钟楚昕举着双手,在钟楚爱的注视下,走到桌旁,坐下。 “坐吧,妹妹,我们聊聊。”钟楚昕用眼神示意,“瞧给你紧张的,我们姐妹俩,本不该是这样的关系。” “你霸占我的身份,替我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就是你欠我的!甚至到现在你还赖在我家不走!” 钟楚昕听着这已经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的话,将举起的双手缓缓放下,右胳膊放到桌上,拄着自己的小尖下巴,坦然的注视着钟楚爱的眼睛,开始了她的攻心之策。 “想必你也能理解,被抱错不是我们两个的问题,过去我们交换的日子已经无法改变,能改变的只有现在。” “你tm...” “嘘——” 见钟楚爱想要打断她插嘴,钟楚昕眼神一变,上位者的压迫感袭来,钟楚爱一时被震慑住,噤声闭嘴。 “乖,先听我说。” 钟楚昕左手搭上桌子轻敲。 “现在我们各归各位,就是对你而言最好的结果。而你现在恼的,不过是我还出现在这个家里,占据着你的位置,占据着你父母的爱和你父母的家产。” “你...是来向我炫耀的吗?” 钟楚爱气得身体发抖。 “并非如此。我,是来帮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你帮我?你能帮我什么?你能从这个家里滚出去对我来讲就是谢天谢地了!” “没错,我就是想要从这个家里滚出去,才来找你的。也只有你,才能让我们各归各位。” 钟楚爱一脸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的表情。 “你是真把我当傻子啊?钟家这么有钱,能舍得放弃这么大的财富?” “唔...”钟楚昕扒拉着腕上冰种飘花的翡翠镯子,歪着头看着她说,“可能是因为我从小见的太多了吧,就这种司空见惯的东西...你懂吧?已经不是我在乎的了。” 钟楚爱盯着钟楚昕的翡翠镯子双目通红。 “哎——”钟楚昕将手上的镯子取下来,放到桌子上,推到钟楚爱面前。 “我现在在乎的,就是我这副身体了。” 钟楚爱狐疑的看着钟楚昕,不知她藏着什么猫腻。 “我知道,你今日并没有存了置我于死地之心,只是想教训我一顿泄愤罢了。” 钟楚昕没理会钟楚爱的反应,而是盯着自己的鞋尖。 “只是你没想到我的身子这么脆弱,而我,也没有想到。” 她又抬头看向天花板。 “我在水底的时候,就想着啊。什么钱啊,权啊的,有什么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呢?我这脆弱的身子骨,就算一辈子荣华富贵,可我的一辈子若是只有短短二十几年,那我要这富贵,又有什么用呢?” 钟楚昕说着说着,想到自己那备受折磨又惨死的下辈子,呼吸突然急促,眼眶变红,看了眼钟楚爱又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 “所以我就想啊,与其享受短暂的富贵人生,不如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去,长命百岁,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呵,在你眼里我是有多蠢啊?” 钟楚爱将钟楚昕推过来的镯子,一掌扫翻在地,翡翠镯子应声碎裂。 “你拿着用我家钱买的本该属于我的镯子来炫耀,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大度啊?” 钟楚昕见镯子破碎也没恼,摆了摆手道:“物归原主而已,并不是送礼什么的心意。我只是借用此物,来当作与你合作的敲门砖罢了。” “你的物件,你想怎么处理,随你心意,无我无关。” 钟楚昕眼中波澜不惊,皮笑肉不笑的对钟楚爱继续道。 “我若不是真心想要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今晚我何必大动干戈来你这走一遭呢?” 钟楚爱看了眼地上的镯子,又目光阴狠的看回钟楚昕,不言而喻。 “唉。你怎会这样想?我要是想与你炫耀,何必特地到你跟前?现在这个家里,有什么是我不能炫耀的呢?” 看着听后越来越愤怒的钟楚爱,钟楚昕觉得不能再气她了,给气炸了可就不能谈了。 “养父那边,不愿让我离开的原因,想必这些日子你也能清楚了,豪门大家,谁能为家族带来利益,让家族走向辉煌,谁才最重要。” 钟楚昕说着说着站起身来,走向钟楚爱。 “目前钟家的产业还需要我来打理,你一个将将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半文盲’,我不主动退让,想靠自己在钟家有一席之地?” 钟楚昕抬头挑眉看向钟楚爱,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却被躲了过去。 “怕是这辈子都难啊。”钟楚昕也没在意,径直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钟楚昕没有回头,开口。 “明天用餐时,我会请求养父让你进入公司学习,作为......我与你合作的诚意。” 第4章 履行承诺 “爸,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回公司上班了。”餐桌上,钟楚昕状若无意的开口。 “好,好,好。” 钟恒智闻言大喜,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这才是爸的好女儿,我们钟家的继承人就应该这样,不自甘堕落,严于律己,时刻不懈怠。” 看着听到这话脸色惨白的钟楚爱,钟楚昕心中哂笑。 多么高明的话术与手段啊。 她若是个在乎家产的人,听到这话心里必然美翻了,为了钟家的产业也会为此肝脑涂地的卖命,便是个自负的傻子。 她若是不在乎家产的人,这话又会让她觉得养父母对我的感情深厚,同时还会让她对钟楚爱越发愧疚,对钟家人感激涕零,发自内心的对钟家殚精竭虑,那就是个天真的傻子。 上辈子钟楚昕就是个天真的傻子,没有看出这对夫妻的恶毒。 而他们的话术不仅作用到钟楚昕身上,也同时断绝了钟楚昕与钟楚爱成为好姐妹的可能。 就算钟楚爱本来对钟楚昕没有怨言,回到家后听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样偏爱于养女,一步一步埋下仇恨的种子,长此以往下去,她二人的关系必然如同水火,更何况钟楚爱本就不是个善茬。 无论怎样,在日后钟家夫妻二人对钟楚昕下手时,钟楚爱都会和他们统一战线,一家子都成为吸钟楚昕血的毒虫。 但钟恒智定然料想不到,重生归来的钟楚昕既不在乎家产,也不在乎他们之间的情分,想要的,只有逃离这个索命的牢笼。 “爸爸,明天让楚爱也去公司历练吧,家里的产业只靠我一个人怎么能行呢?她虽然没有从小耳濡目染公司事务,但是我想着,让她跟在我身边学习,无论如何也是差不了的。” 我举起杯子,用眼神示意钟楚爱,隔空向她举杯,示意我的承诺已经执行了。 钟楚爱接收到我的信号,一脸期待的看向钟恒智:“爸爸,我一定认真跟姐姐好好学习,不会丢你们的脸的。” “胡闹!” 钟恒智瞬间变了脸色。 “楚爱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算了,楚昕你怎么能任由她胡闹?公司事务岂是儿戏,你们当过家家呢?楚爱她连半吊子都算不上,让她去不是添乱添乱吗?” 钟楚爱看着面前凶狠的父亲,大颗的泪珠充盈了眼眶,满脸受伤的看着钟恒智,颤抖着声音质问他。 “爸爸?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吗?我的基因来自于您,您的商业天赋我自然会继承。更何况就算我真的丝毫没有继承一星半点,那我不去试试又如何能知道呢?” “是啊,爸爸。我也觉得应该让楚爱去试试,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钟恒智避而不去看伤心的亲女,而是失望的看向钟楚昕。 “我本以为楚昕你现在已经有我当年的水平了,但是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还差这么远。这么简单识人术你都尚未掌握,你要知道,识人不清可是公司治理的大忌啊。” 看着钟恒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钟楚昕状若羞愧的低下头:“抱歉爸爸,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 一旁的楚幼珍看钟楚爱那么伤心,忍不住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 “之前家里只有楚昕一个女儿,她又是家业的唯一继承人,经常早出晚归,难以陪伴在我身旁,妈妈我呀,经常失落于身旁没有体贴的小棉袄,只能自己待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 钟楚爱泪眼朦胧,不甘心的看向楚幼珍,心疼的楚幼珍连忙伸手摸了摸钟楚爱的小脸。 “现在楚爱回到了我的身边,妈妈一下子有了两个女儿,有了楚爱的陪伴,妈妈终于不是孤独的留守老人了。楚昕在外和爸爸工作,楚爱在家陪着妈妈享福,不好吗?” 钟楚爱低下头,将脸掩下,让人看不清她是神色,蹭了蹭楚幼珍的胸口。 楚幼珍就当她同意了自己说的话。 鱼上钩了。 钟楚昕心中大喜,这钟家夫妻的反应果然在按她设想的方向走。 钟恒智和楚幼珍夫妻二人一丘之貉,根本不把钟楚昕与他们多年相处的情谊当回事。 得知钟楚昕不是他们亲女后,他们很快的将感情割舍,合谋了阴毒的计策来自以为是的让钟楚昕偿还她亏欠他们亲女的债。 他们计划让钟楚昕拼命为钟家付出,直到死去也要榨干最后一滴利用价值,而钟楚爱只要在家享福,坐收渔翁之利便好。无忧无虑大富大贵的度过这一生。 就是二人为遗落在外多年的亲女规划的最好的人生。 但这二人自负专制又以己度人,根本没有想过钟楚爱想要的是什么。 他们没有想过,跟他们流淌着一样的血的钟楚爱,怎么可能会在乎后来得到的姗姗来迟血缘亲情? 冰冷的枝桠上开不出热情的花。 尤其从根上就遗传钟家夫妻的冷血的钟楚爱,在忍受了多年穷苦后,得知自己家竟然无比富有。她怎么可能在乎所谓的天伦之乐?钱、权才是她真正在乎的。 上一世,由于钟楚昕完完全全按照钟家夫妻设下的圈套进行,只以为自己努力赚钱,让家人过上富贵日子就算还了欠下的债了。 楚幼珍就在家中不断给钟楚爱洗脑,让她认为她无法接触家中权利都是钟楚昕只手遮天,一手造成的,将钟楚爱的仇恨全部拉在钟楚昕一人身上。 这一世,钟楚昕要让钟楚爱看清楚真正不让她接触权利的人是谁。只有钟楚爱不跟钟恒智二人同仇敌忾,钟家夫妻的计划才能全盘皆输,这戏才能继续唱下去。 钟楚昕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笑容逐渐加深,心情愉悦的走到钟楚爱的门前。 第一枚棋子已经放下。 今生,执棋者不再是钟恒智和楚幼珍,而是她钟楚昕。 “当当当——” “晚上好呀~我亲爱的妹妹,等我很久了吧?这次...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了吧?” 第5章 好茶 “笑话!谁等你了,切,以为自己多大面子啊,还觉得我在等你?” 原本在房内踱步的钟楚爱,闻言瞬间炸毛,像只进入防备状态的鸡。 “好的好的,我没面子,是我的不对。” 钟楚昕从善如流。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怎么会?这你可冤枉我了,我一直都是抱有诚意来跟你合作的。” 钟楚昕轻车熟路地坐到了茶桌旁的椅子上,自顾自地给自己沏起了茶。 “嗯~不错,这还没沏好呢,看这色泽就知道是好茶,看来爸爸妈妈自觉亏欠妹妹许多,给妹妹的东西都是顶好的呢。” “那有什么用,我只能靠人施舍。今天心情好了觉得亏欠我了,就给我点恩赐,明天心情不好了就收回。” 钟楚爱情绪低落,心中愤恨。 钟楚昕摇了摇头,轻轻咂舌:“是呀,像养只小猫小狗一样,这哪儿是对待女儿呢?” “你要是来我面前耀武扬威的,那你就马上离开。我虽然动摇不了你的位子,但是让你不痛快的能力还是有的。” 钟楚爱也在茶桌另一旁坐下,昏暗的灯光照射下,她的瞳仁黑成一团,宛如解不开的迷雾。 “啊啦啊啦,别说得那么吓人嘛,整的好像你我二人要鱼死网破一样。我们明明是合作共赢的关系,不是吗?” 钟楚昕手指翻飞,精湛的茶艺从指尖流出,令人赏心悦目。茶好后,亲手将第一杯茶递到钟楚爱面前。 钟楚爱迟疑了一下,抬眸探究地去看钟楚昕,钟楚昕内心坦然,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与她对视。 半晌,钟楚爱接过了钟楚昕递来的茶,低头饮了一口。 “你要与我合作什么?” “唔...与其是说合作,不如说是交易吧?” “你什么都有了,我能跟你交易什么?” “很简单,一栋五层别墅,换你一个进入钟氏集团总部的机会,如何?” “别墅?你在搞笑吗?”钟楚爱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她没想到这钟楚昕提出的交易条件竟然如此简单,“你这钟家继承人要什么有什么的,还差一栋别墅吗?你自己买去不就得了。” 果然,钟楚爱并不清楚钟楚昕的钱财都被钟恒智管控得死死的这件事。 “唉,妹妹呀。我并非养父养母亲子,却荣华富贵半生,已经万幸。如今我想要离开钟家,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去,自然不能拿走钟家一分一毫。” 钟楚昕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水,轻嘬一口。 “但我离开钟家也不能住在大桥洞里吧?总要有个住处。妹妹你不一样,养父养母并未允许你进入公司,我背着他们让你进入公司,身上担着风险,作为交易,你给我一栋别墅,不过分吧?” “父亲又不知此事,我进了公司又有什么用,打白工吗?” “欸,妹妹,此言差矣,见识短浅了不是?” 钟楚昕故作运筹帷幄地摇了摇茶杯。 “养父不让你进公司的原因,无非是觉得你没有商业头脑。你先背着他进入公司,到时候做出一番成绩来,待他看到了你的优秀之处,自然也会原谅你我今日所做之举,妹妹你不就名正言顺进入公司权力层了?” 钟楚昕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等你逐步熟练掌握了公司事务,我也渐渐放手,离开公司,到时候养父退休了,你就是钟氏企业的唯一继承人。” 闻言,钟楚爱眼中闪烁起了野心勃勃的光芒。 “我要怎么给你搞到别墅?” “这就是妹妹你该考虑的问题了,就像怎么在养父眼皮子底下让你进入公司,是我该考虑的问题。现在养母对妹妹你的愧疚之情最盛,张口要个别墅想必不是一件难事。” 钟楚昕顿了下,为了钟楚爱的智商考虑还是提了一嘴。 “记得别墅离钟家远一些,你也不想我离开钟家后还和养父母低头不见抬头见吧?” “这还用你说?” 钟楚爱没好气地白了钟楚昕一眼。 好好好,是她多虑了。 “我进入公司后,不会和爸爸撞上吗?” “这你就多虑了。”钟楚昕摊了摊手,“养父平时都在顶层总裁办公室,从不下来,平时都是我去顶层向他汇报工作。我会将你安排在我身边,你只需早晚上下班时注意一下和养父错开就可以了,他平时都是乘坐总裁专用电梯的。” 钟楚爱没有立即答复,而是低头沉思,思索利弊。 钟楚昕也没急于催促,给她足够的思考时间。 放长线,钓大鱼。她有的是时间与耐心。 “你...真不在乎钟家的财产?” “我的好妹妹啊,这个问题我想我昨天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之饴糖我之砒霜,你我追求不同的。” 她还以为钟楚爱思考半天能思考出来什么呢,就这啊。 她巴不得早点离开钟家这虎狼之地。 终于,钟楚爱点头答应了钟楚昕的交易。 “那就一言为定,何时别墅归到我名下,何时就是妹妹你进入公司之时。” 钟楚昕站起身来,冲钟楚爱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钟楚爱低头看茶,忽视了钟楚昕,拒绝了和她握手。 不过钟楚昕也不在意,自然地收回了右手。 “那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先告辞啦。” “我要是把别墅过户给你了,你没把我安排进公司怎么办?” 钟楚昕背对着钟楚爱,没有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讥笑。 这蠢货。 “我想...我还不至于为了一栋别墅大费周章到如此地步。” 深夜,万籁俱寂,钟家别墅漆黑一片,似乎连这钢筋混凝土也陷入了沉睡。 “喂~宝贝~好久没联系啦,想不想我呀?” “......” “哎呀,这不是前段时间忙嘛?别气别气~” “......” “你再骂我,你可就听不到我即将给你带来的超——级大,的单子了哦。” “......” “哈哈哈,保证不会让你失望,我敢说,这绝对是你这辈子再也接不到的收益。” ...... “好,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 所有演员都已就位。 好戏,即将开场。 第6章 她要去负荆请罪 “张助,这是我妹妹钟楚爱,以后就由你来负责带她。” 钟楚昕将钟楚爱领进办公室,并将她介绍给自己的助理张玲。 “二小姐好,我是大小姐的助理张玲,以后负责与您对接工作。” 钟楚昕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张玲端端正正地站在钟楚昕旁,端着职业的笑容,亲切地看着钟楚爱,谦逊又不低微。 钟楚爱站在办公桌前,扫了一眼张玲,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没有什么表示。 “你的办公位置就在门外,离我很近,有什么事你直接找张助就好,她会代为传达。张助,你带楚爱去办公区熟悉一下环境。” “好的,大小姐。”张助对钟楚昕点了点头,转头对钟楚爱道,“请跟我来,二小姐。” “一套市值将近九位数的别墅,你就给我安排了这?”钟楚爱眯缝着眼睛,一脸不满。 她就知道钟楚昕没安好心,竟然让她跟普通员工一样挤在办公区,连个独立办公室都没有。钟楚爱对钟楚昕的信任岌岌可危。 “历练历练,自然是从基层做起。我们的员工不是上9,就是藤校毕业生,各个都是顶尖人才。别说没有名校学历,就算你也是名校毕业,直接给你安排到管理层也是难以服众的。若是惹起员工们的不满,让养父知道了你进入公司这件事,想必你我都难逃其咎。” 钟楚昕自然知道钟楚爱一定会不满,她老神在在的坐在办公桌前,语气不急不缓地为钟楚爱分析利弊。 钟楚爱沉默不语,她对钟楚昕所言将信将疑,双眼死死盯着钟楚昕,似在分析钟楚昕话语里的可信度。 而钟楚昕完全不介意钟楚爱眼中的审视,目光坦然地迎着钟楚爱的目光,随便她打量。毕竟在所言非虚。 “是啊,就算是大小姐,也是从基层做起,一层一层晋升到现在的位置的。二小姐若是不信,自可去问公司里的员工。” 张玲在一旁为钟楚昕做补充。 “放心吧,你现在在基层只是暂时的,等你接手了一些大项目,晋升指日可待。待养父了解了你的能力,到时整个公司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委屈与隐忍都是暂时的,卧薪尝胆的故事妹妹想必也是知道的,现在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罢了,成大事者,要懂得隐忍。” 钟楚昕继续循循善诱,不断给钟楚爱画大饼,同时双眼不放过钟楚爱脸上的任何一丝波动。 见钟楚爱的神情松动,自己的pua有了效果,钟楚昕站起身来。 “来,我亲自送你到你的办公位上。” 钟楚爱这才低垂着眼眸,微微点了点,仰着下巴一副高傲的模样,跟随在钟楚昕身后。 “大家先放下自己手头工作,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位新的伙伴。” 公司的职员原本看到老板走来,各个紧绷着神经埋头工作,闻言立马停下手头的工作,抬头听钟楚昕的讲话。 “这位是新加入我们这个温馨友好的大家庭的钟楚爱,她以后将和大家一起工作,希望大家发挥友好互助的精神,关心友爱新同事。来,大家掌声欢迎。” 钟楚昕率先鼓起掌来,底下众人自然跟随,轰轰烈烈的掌声响起。 钟楚爱目光扫了一眼众人,也没说些好听的话来让大家接受她,反而宛如上位者一样,高高在上的样子,十分惹人厌烦。 但她本人没觉得有什么,享受着众人的目光的钟楚爱心中十分畅快。 她曾经低如尘埃,谁都可以看不起她,这是她第一次在人群中众星捧月,因此她更加期待继承这一整个钟氏集团的时刻。 钟楚爱的表现和钟楚昕心中所料想的分毫不差,她见钟楚爱没有想自己收拾的意思,再次开口将钟楚爱往她所设想的道路上推得更远。 “张助,你帮楚爱收拾下东西,大家有空的也多来帮忙。” 钟楚昕冲张玲点了下头,又冲钟楚爱安抚一笑,俨然就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姐姐形象,也没管钟楚爱有没有回应,转身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要是之前的钟楚昕,这时一定是个工作狂,专心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她现在巴不得钟家企业全部倒闭,鬼才任劳任怨给他们干活呢。 钟楚爱是真怕钟楚昕以后再跟他们钟家有所牵连,给她的别墅虽然各方面都不错,但是地段跟钟家宅邸以及钟氏企业都离得十万八千里。 不过这正中她的下怀,待她的计策完全实现,彻底脱离钟家,天天宅在家里,再请些养眼的佣人,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钟楚昕躺在休息室的床上,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计策。 钟楚爱这边已经完全按照她预想的路线发展了,她从钟氏企业脱身再回踩的计策只需按部就班进行即可。 在此期间,她还需要做的,就是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岑昌明和陈淑玉修复关系,重归于好。 钟楚昕回想起自己上辈子对亲生父母的亏欠,顿时仇恨的火种在她心中猛烈燃烧,双目瞬间通红,紧咬嘴唇,把下嘴唇咬出血了也没松口。 她识人不清,她认贼作父。 她不仅害死了自己,还害死了爱她的亲生父母。 钟楚昕多么希望自己重生的时间点要是再早一些,那该多好,如果她回到她和亲生父母断绝关系之前,那么就可以直接获得她真正的亲情。 但是当她回到被钟楚爱推下泳池的时间点时,她已经无情的将自己的亲生父母拒之门外,对他们的热切回以冷漠,对他们的疼爱视作虚伪。 她绝对不能再害死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她要让他们平安顺遂的度过这一生。 但是他们还会接受她这样一个瞎眼的女儿吗? 他们会的! 钟楚昕腾的一下坐起身来。 因为他们是最爱她的爸爸妈妈,她要把她的爸爸妈妈找回来。 钟楚昕当机立断,推开办公室的门向外走去。 “张助,下班你直接走就行,不用等我了。” 她要去负荆请罪。 第7章 认贼作父,悔不当初 在钟恒智和楚幼珍的洗脑下,钟楚昕相信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是想靠着她过上锦衣玉食生活的臭虫无赖。 “他们两个穷疯了,你跟他们回去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妈妈怎么忍心让你跟他们回去受苦啊!” 楚幼珍抹着眼泪,心痛至极的模样,抓住钟楚昕的肩膀,撕心裂肺地诽谤着她的亲生父母。 她的亲身父母在他们口中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烂的人。 他们将他亲父岑昌明见义勇为才在额头上留下的疤痕,说成了他是地痞流氓,与人打架斗殴所伤。岑父因面上的伤疤不好找工作,他没有自怨自艾,反而靠捡垃圾卖纸壳子、塑料瓶度日。但是在钟家夫妻的口中,却是他游手好闲,每天当街乱窜碰瓷。 而她的亲母陈淑玉,靠着做一些手工活补贴家用,却也被说成了那种市侩无礼粗俗之辈。 岑昌明与陈淑玉夫妻二人,虽然贫穷,但是从来没有亏待过钟楚爱,反而尽可能地让钟楚爱过上平淡又幸福的生活。 钟楚爱身上穿着的都是干干净净的新衣服,夫妻二人一套衣服一年四季穿着,磨坏了就打补丁,从不舍得出钱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穿。 他们没有像别的穷人家,不让自家女儿上学,早早就将女儿嫁出去了,而是起早贪黑供钟楚爱上学。 但钟楚爱自私自利的本性刻在了骨子里,她自己当小太妹不好好学习,却将自己没考上大学的锅推到了岑昌明和陈淑玉身上。还对他们为她的付出视而不见,添油加醋地在钟家夫妻面前抹黑他们。 “爸...妈...他们打我......” 钟楚爱特意穿得破破烂烂,泪眼婆娑,将袖口拉上去,给钟楚昕三人展示她身上的累累伤痕。 有着钟楚爱的作证和养父母的洗脑,钟楚昕就这么相信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这样卑劣的人,就这样与他们断绝了关系。 “二十万,你们捡一辈子垃圾也捡不到,够买你们的命了吧?” 钟家夫妻以施舍的嘴脸,仅仅用二十万就想打发二人。 而伤心欲绝的夫妻俩,分文没收,他们人穷志不穷,从此再也没在钟楚昕面前出现。 楚幼珍对钟楚昕所说的,却是对方狮子大开口,要拿到三千万才肯不再纠缠,而自己为了钟楚昕这个女儿,将对方提的所有无理要求,全盘接受,通通答应了。 “妈妈怎么舍得让你去那种人身边受苦?妈妈无论如何都要留你在身边!” 看着楚幼珍坚决的眼神,钟楚昕心碎于自己的亲生父母竟是这样的小人,以自己有这样的父母而感到羞耻,用最毒的誓言向楚幼珍表忠心,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再也没有过问。 然而钟楚昕在上辈子死后,并非立刻重生归来。 或许是因为怨恨,她的魂魄在这世间停留了很久。 她看到了随着时间推移,由于自己很久没有消息,朋友开始打听她的踪迹。 而她那婆家季家和钟家,不断搪塞、打哈哈来阻挠她们。 她朋友怀疑她已经遭遇不测,没有办法,只好找到了她亲生父母那里。 岑昌明和陈淑玉夫妻二人一听到钟楚昕已经消失很久后,没有因她与他们已经断绝了关系而漠视,而是积极地寻找她的踪迹。 “您有没有看到我女儿啊?她二十多岁,身高大概这么高,很白,很瘦,照片在这里,您看看...” “滚滚滚,死要饭得滚一边去。” 路人嫌恶地避开了岑昌明举到他面前的寻人启事,像看什么恶心人的垃圾一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开了。 “呸,今儿真tm晦气。” 岑昌明只是一个捡破烂的,他哪有什么寻人的门路。他去钟家要过人,却吃了闭门羹,警告他无权过问钟楚昕的情况。 “把我女儿还给我!把我女儿还给我!!” 他拿着木头棍子,一下一下砸着钟宅的大门,钟家夫妻没有找保镖赶人,也没有报警,而是放出了一条狼狗,狼狗咬断了他一条腿才罢休。 他无暇去治疗,他还要去寻找他女儿的踪迹。 他本就没什么存款,还将手头所有的积蓄印成了传单,拖着裸露着白骨、已经腐烂坏死的断腿,忍着剧痛,在钟楚昕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不断发着寻人启事。 他不是没有去过警局报警。 但当地警局哪敢得罪钟、季两家,只收了他的报案后就没有下文了,一直搁置在一旁,让他回家等消息。 “我女儿失踪了!她失踪了!!你们有没有认真找啊!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你们怎么这样无动于衷啊!!!” 被一次又一次地搪塞后,岑昌明坐在警局门口崩溃大哭,冲着接待他的警官大喊,却被视作袭警拘留。 钟楚昕婆家季家觉得岑昌明碍事,在岑昌明出狱后派人堵在小巷子里,直接殴打致死。 【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钟楚昕的魂魄就跟在岑昌明身边,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被人一拳一拳殴打在身上,她崩溃大喊,但她只是魂魄,伸手阻挡却直接穿过,她怎么喊也没有人听见。 “楚昕...楚昕...楚...昕...” 钟楚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岑昌明念叨着她的名字,在她面前咽了气。 她崩溃,她痛苦,她恨自己可笑的一生,她却无能为力改变。 他们把岑昌明打死后,将他装在麻袋里又向他家走去。 这些禽兽没有放过钟楚昕的亲生母亲陈淑玉,更残忍的,他们将她轮奸致死。 钟楚昕的好模样完全遗传了陈淑玉,禽兽们见陈淑玉风韵犹存,让她看着岑昌明的尸体遭受着侵犯。 “我错了...我错了!老天爷啊!!要罚就惩罚我啊!别惩罚他们两个!!” 钟楚昕冲到门外,跪在地上看着上天疯狂磕头。 “他们没有享受到我一天的赡养,在我这得到的只有冷漠与羞辱...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们遭受这一切啊!” 钟楚昕以为死去就是解脱了,没想到死后竟然还要亲眼目睹爱她的父母因她死去,还要遭受精神上的磨难。 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一生是怎样的一个笑话。 “我真的...错了...惩罚我吧...他们两个只是生了我这个白眼狼...其他的,什么错也没有...” 钟楚昕精神崩溃,彻底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再睁眼,她回到了落水那一刻,一切还来得及。 第8章 这,是三千块 岑昌明夫妻二人住在城中村的老破小,钟楚昕寻着记忆中的地址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院子的破烂。 大门敞开没锁,院内放着一捆一捆的纸壳子和一麻袋一麻袋的塑料瓶子。大门直通房门,因天热,房门敞开,只用一些塑料竖条充当帘子遮蔽,房门口放着陈淑玉手工做的纤维材质的小花。 钟楚昕第一次踏入自己家中,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嫌弃,反而觉得十分亲切。 这是她家啊,她就该属于这里。 “谁啊?”房内的陈淑玉听到外面的动静,掀开帘子往外看。 钟楚昕看着陈淑玉,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眼泪先夺眶而出:“...妈。” 陈淑玉看到来人怔住了,没想到之前还嫌弃他们的钟楚昕会突然出现在院内,一时愣住了。听到钟楚昕叫她后,眉头一皱,脱口而出:“我不是你妈,我们已经与你断绝关系了,楚幼珍才是你妈。” “不,你就是我妈!”钟楚昕见到完好无损,好好儿地站在她面前的陈淑玉,心中的委屈和酸涩一拥而上。 自她重生以来,每天如履薄冰,哪里都不是她的去处,唯有来到这里,她才觉得回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港湾。 “你快回家吧,这里不该你来的,我们家这些破烂别把你衣服刮坏了,我们也赔不起。” 陈淑玉低垂着眼睛,回避着钟楚昕的视线。 被陈淑玉回绝的钟楚昕心中嗡的一声,双眼失焦,眼前朦胧一片:“这儿才是我家啊...我还能回到哪儿去?” “人家钟家老爷和太太养你这么久,我们两口子很感激他们,给了你我们给不了的生活。我们也没法还人家这恩情...” 陈淑玉看着这么伤心的钟楚昕,缓缓开了口。 “我们也没把人家姑娘养好,楚爱她...本来该是小姐的,跟着我们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我们两口子这辈子欠他们的,我们当牛做马一辈子去还,这辈子还不了,就下辈子再继续还。他们还乐意养你,他们都是好人,是大善人,你要有感恩的心,好好孝敬他们,别再来了。” 说完,陈淑玉狠心不再理会钟楚昕,关门回了屋。 “不...不不不...”钟楚昕痛哭流涕。 她没有想到她一腔热血来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却被对方视为了不懂感恩,没有感恩之心。 也是,现在在谁眼中,钟恒智和楚幼珍都是一对完美的父母,只有重生归来的钟楚昕知道他们二人是什么样的货色。 钟楚昕在院中站了一会儿,见陈淑玉没有再次出来见她的打算,于是失落地离开了。 角落里,钟楚昕蹲在阴影处,双手抱腿,抽噎着流泪。 “您...好?您没事吧?” 钟楚昕吸了吸鼻子,闻言抬头。 卧槽,真tm帅。 洁白又整齐的衬衫没有一丝褶皱,服服帖帖地穿在身上,黑色的阔腿长裤自然下垂到脚面,皮肤白皙,嘴唇红润,鼻梁高挺,鼻尖汗珠点点,阳光洒在他身上,使得面前的青年被光晕包围,莫名多了一丝神性。 双眼对视,宛如陷入了一片清澈的湖水中,明净又透亮,看似毫无波澜,内里却蕴藏着潺潺生机。 钟楚昕一瞬间看呆了,连哭都忘了。 “您好?” “啊...”钟楚昕回过神来,优雅地站起身,赶紧恢复成平时女霸总的状态,“有什么事吗?” 眼神清澈,看着像大学生一样的男生,面露纠结地开口道:“额...就是...您在我家门口了...” 嗯? 钟楚昕左右回头看了看,离自己不远处还真是一户人家的大门,自己蹲在人家墙角,哭的声音估计全让人家听到了。 “十分抱歉,打扰到您并非有意为之。”钟楚昕从包里翻出了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片,请您收下。” 真是太尴尬了,她走出来时浑浑噩噩的,压根没有注意旁边景物,看这里四下无人,就躲这儿来了。 幸好这户人家的主人脾气好,要是遇到暴躁的,说不定会觉得她在这儿是在哭丧,保不准还揍她一顿。 “不用感到抱歉,我就是听到您的声音,感受到了您的伤心,想来问下有没有我能帮助到您的,您不用有负担。” 男生莞尔一笑,白白净净的男孩,看着乖乖巧巧的,嘴角却有两个小梨涡,显得人多了一分俏皮,他双手接过名片。 钟楚昕打量着眼前的男生,觉得分外眼熟。 啊!想起来了! 上辈子在她死后,这个男生不仅帮着照顾她父母,还发过她的寻人启事,是个善良热心的好人。 之前岑父好像是叫他...淬青? “嗷,你就是岑叔的亲生女儿啊。”林淬青看了名片后恍然大悟,“我是岑叔家旁的邻居林淬青,岑叔和岑婶经常跟我们提起您。您今天是来看岑叔他们的吧?” 钟楚昕点头默认。 “那您怎么在这...?”哭? 看着林淬青疑惑的眼神,钟楚昕意识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并未跟眼前的男人提及自己与他们已经断绝了关系,心中不免多了份欣慰,想来他们还是舍不得自己的。 “无事,我就是心疼亲生父母的遭遇,感谢您的关心。” “好哦,没事就好。” 钟楚昕从包里套了套:“这,是三千块,劳您费心,请您有空多帮衬下我父母。” 这人把三千块拿出了三百万的气势。 林淬青看着眼前的三千块沉默了,二人之间突然就静了,只有留下风声和蝉鸣声。 钟楚昕知道,她作为一个女霸总,让人费心关心自己的父母,随手拿出三千块钱就将人家打发了实在是太寒颤了。但她的每一笔开支都会在钟恒智的掌控下,这三千块钱已经是她目前唯一能自由支配的了。 “您先别嫌少,我今天出门急,没带太多现金。您的心意必不止三千块,日后定有重谢。” 钟楚昕发挥自己作为管理者的经典操作,语意深长地给林淬青画大饼。 “哈哈哈您误会了。”林淬青笑出声来。 眼前的少女看着比他还小,却一脸老成。虽然周身有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但是一想到其实对方只是自己的邻家妹妹,就觉得可爱起来了,像是在人前逞威风的小猫咪。 “我没有嫌弃钱少的意思,我是觉得我们两家这么亲近,邻里邻居的,谈钱就太见外了。就算您不提,我也会帮岑叔他们的,岑叔也经常帮助我家,我们一直都是互帮互助。” “是我唐突了。”钟楚昕收回三千块,这种人情往来谈钱就见外了,“那咱们也别‘您’‘您’的了,叫我楚昕吧。” “好哦,楚昕,那你叫我淬青就好。” 林淬青从善如流,不卑不亢,大方自然。 拜别林淬青后,钟楚昕的心情好了一些,但仍然有着被拒门在外的郁闷。 本着她不开心那别人也别开心了的道理,钟楚昕给钟楚爱拨打了个电话。 “喂。” “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有个晚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第9章 四处碰壁 “呼——吸——” 钟楚爱第一次参加晚宴,坐在车里,紧张地调整着呼吸。 “不用紧张,都是同辈罢了,这种全是年轻人没有长辈的场合,玩得开心就好了,不用有什么太大的压力。” 钟楚昕倒不是真的好心安慰钟楚爱,只是她觉得钟楚爱的呼吸声实在是太大了,吵得她头疼。 而钟楚爱没搭理钟楚昕,不过呼吸声倒是小了许多。 到了晚宴地点后,钟楚昕先行下车,一双美腿白皙修长,轻而易举就夺得了众人的目光。黑色的晚礼服勾勒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裙摆高低错落,步步生莲,那抹朦胧白皙在裙摆的遮蔽下若隐若现。 长发盘起,露出天鹅颈,颈上是一串大溪的孔雀绿珍珠,此外再无其他格外的装饰,尽显中国风留白艺术美,钟楚昕宛如一朵高贵迷人的黑色郁金香,极具优雅姿态。 反观钟楚爱,巨大的蛋糕裙摆已经极尽繁琐,颈上、腕上都是绚丽的珠宝,头发选择了披肩大波浪卷发。身上各处单看都是好的,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显得没有主次,糊作一团。 “钟小姐,您可真是好久没出现了,这世界少了您的风光真是黯然失色。” 钟楚昕二人刚从车上下来就有追随者前来搭讪。 “邹少真是太会说话了。”钟楚昕笑着回应,接着将钟楚爱推上前来,“这是我妹妹,钟楚爱,你应该是第一次见。楚爱,这位是邹恒邹公子,家里是咱们这儿有名的房地产大鳄。” 钟楚爱闻言瞳仁亮晶晶地看着邹恒,娇滴滴的开口:“邹哥哥好~” 邹恒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钟楚爱,觉得十分辣眼睛,完全将钟楚爱忽视了。 “我们姐妹两个先进去了,就不打扰邹少了。”钟楚昕礼貌又疏离。 “别呀,钟小姐,难得一见,不如喝一杯呀。” 钟楚昕不再理会,笑着点了下头后,带着钟楚爱向里面走去。 “哈哈哈,楚昕,你可真是每次都压轴登场啊。” “没迟到就行吧。” “那可不行,比我们晚到就是迟到。” “好好好,服了你们了,我自罚三杯好吧?” “必须的呀,喝!” 钟楚昕带着钟楚爱走到一群少男少女旁边,人还没有走到跟前,对面就已经嗔怪起来了。 钟楚爱原本因为被邹恒无视了,心中正愤恨得牙痒痒,现在见到这些男男女女又重新打起了精神,打算跟着自罚三杯。 “哎,你就不用了。” 刚拿起酒杯,就被人制止了,只好悻悻放下酒杯,在一旁陪笑。 欢笑声、鼓掌声不绝于耳,钟楚昕在众人玩闹的起哄中喝完三杯酒,这才顾得上钟楚爱。 “这些人你之前应该都见过了,你的认亲宴上他们都参加了,都是和钟家同气连枝、关系匪浅的继承人。” “诶诶诶,楚昕,你未婚夫。”身旁一姐们看到季以峰的赶忙巴拉钟楚昕。 一个身高将近两米,黄金比例,上身完美倒三角,眼窝深遂,下颌角如刀锋般的男人映入众人眼帘。 季以峰... 即使是重生归来,明知现在自己与他没有关系,钟楚昕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对他的恐惧。 这种刻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让她的肌肉都忍不住战栗,差点抑制不住自己做出防备的姿态来。 季以峰注意到了钟楚昕这边的视线,高冷的对众人点头示意。 “楚昕~好福气诶~这样高大威猛还不苟言笑的未婚夫,看他身边前呼后拥的,多拉风啊,楚昕~你可不要太令人羡慕呀!”旁边的塑料姐妹花打趣道。 羡慕?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钟楚昕心中冷笑,她上辈子就是被这副高岭之花的样子骗了,这季以峰哪是高冷啊,他是被家中看管的禁止说话,怕是他一开口就要暴露自己狂躁的问题来了,而他身边的人全是派来控制他的。 一直鲜少在世人面前露面也是,怕季以峰暴露自身超雄症状罢了,毕竟谁能想到互联网一霸的季家长子竟然不是个正常人? 怪不得季家夫妻之前着急练个小号,原来的大号废了,自己之前还羡慕过季家的兄友弟恭,谁知内里竟然烂成这个样子。 “这钟、季两家的联姻,对象不一定是我,现在妹妹回来了,自然是紧着妹妹先。” 钟楚昕一副非常识大体的模样。 “哈哈哈,谁不知道季夫人早就看中你了?还跟我们拿乔,你打我干什么?” 喝多了的男人醉醺醺的开口,完全无视了钟楚爱还在原地,旁边的人见他祸从口出,赶忙制止他。 然而无济于事,一直在旁边陪衬的钟楚爱嫉妒的眼睛都红了,目光紧紧跟随着季以峰不放。 钟楚昕看着钟楚爱嫉妒的模样,心中出奇的冷静。别急,都是你的。 “我有些不舒服,去...那边...”钟楚昕拿着酒杯示意众人自己要去休息一下,众人立即心领神会,“我妹妹就交由你们照顾了。” 说完拍了拍钟楚爱的肩膀就离开了。 被留下的钟楚爱觉得钟楚昕非常识趣,毕竟钟楚昕在的时候,人群中的焦点全在钟楚昕身上,自己只能是陪衬,现在她走了,终于到了自己结交这些继承人的时候了。 钟楚爱扬起灿烂的笑容,准备上前搭话。 “姐姐好~我记得...你是南方周家的?” “嗯。” “姐姐身上的裙子真好看,不知在哪里买的?” “定制的秀款,你身上穿的不是?” “哈哈,是...” 在周家小女儿身上吃了闭门羹后,她转换对象。 “李姐姐好~” “你比我大。” “哦!抱歉抱歉,是妹妹好~” “我们李家没你这号人,别乱认亲戚。” 又是一次热脸贴冷屁股。 正当钟楚爱再也忍受不了这些人的漠视,想要扭头就走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制止了她的动作,同时,清爽又带着顽劣的少年音从耳边响起。 “喂喂喂,姐姐们怎么都这么冷漠啊,这样对待人家小姑娘,我可是会心疼的呀~” 第10章 英雄救美? “呦~这不是曲少嘛?这种场合你可不多见哦,今儿什么风给咱们曲少吹来了?” “当然是周姐姐的香风啦~让弟弟我欲罢不能。” “就你油嘴滑舌。” 原本冷漠的氛围随着曲靖聪的到来而热闹起来,在场的小姐们各个被逗得娇笑连连,而曲靖聪的手一直搭在钟楚爱的身上没有离开过,钟楚爱也就跟着欢笑着,似乎融入了这个小团体。 “我说咱们也别在这儿干站着了,杵着喝酒有什么意思啊,各个端庄的像女神像似的。姐姐们给小弟几分薄面,让哥几个有个大饱眼福的机会,咱们去泳池玩吧?” 曲靖聪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说着。 “好呀,那我们去换衣服吧。” 小姐们刚才一个个的都被曲靖聪哄得心花怒放,自然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的钟楚爱傻眼了,她压根不知道这种宴会竟然还有泳池环节,还需要换泳衣,钟楚昕也没有提醒她,她根本没有提前做准备。 她现在面临两个选择,要么推脱不去,要么穿着这身繁琐的礼服厚着脸皮跟过去。 正当她满面愁容地纠结时,李家小姐看出了她的窘迫:“我多带了一套泳衣,新的,借你穿吧。” 闻言钟楚爱赶忙对她露出感激的表情,心想自己这是被她们接受了吧。 于是钟楚爱沉浸在终于融入了上流圈的欣喜中,根本没想过以她们的身份财力,完全可以让品牌现送一套合身的泳衣这件事,满心欢喜地跟着侍者前去更换衣服了。也没有注意李小姐和周小姐在她离开时意味深长的那一对视。 泳池内的灯光在夜色中绚烂又多彩,水中的男男女女从华贵礼服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各个双目迷离地贴在一起近身热舞,而钟楚爱姗姗来迟。 李小姐的泳衣对她来讲并不合身,她废了一番功夫才勉强穿进去。 不过钟楚爱非常满意眼前的效果,她虽然容貌稍稍逊色,但是身材却是顶级的,穿着李小姐的泳衣,她那饱满的浑圆看起来马上就要挣脱泳衣的束缚蹦出来一样。 钟楚爱骄傲地挺起了,摇晃着肥大的臀部走向泳池。 “哇哦~” 效果果然如钟楚爱所料,当她走入人们的视线时,全场的目光都被她那对XX吸引,尤其在场的男士,各个如狼似虎,好像要把她吞入腹中。 “就等你了,我们一块玩游戏吧。” 周小姐将还在台上搔首弄姿故作娇羞的钟楚爱拽入水中,让她加入进来和她们一起玩水球。 钟楚爱自然不会拒绝。她可不像这些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她糙着长大的体力怎么可能比她们差,她们刚才对她的冷嘲热讽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看她不把她们打得鼻青脸肿! “楚爱!愣着干嘛呢?快把球给我呀!” “这这这儿,磨蹭什么呐?快点儿,快点儿!” “你行不行啊,每次到你那都慢半拍。” 钟楚爱本来想着在玩球的时候偷偷公报私仇,哪知这些小姐们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这体力和反应速度跟人家根本比不了。 “咕噜噜噜噜——” 随着又一次被狠狠砸入水中,钟楚爱挣扎半晌才浮出水面,双耳因为进水而听不清声音,只听到周围刺耳又尖锐的嘲笑声。 钟楚爱怒火攻心,积压了许多的怒气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她跃出水面,用尽全身力气将水球拍了出去。 ...... “卧槽——” “真tm牛逼...” 周围安静了一瞬,又立刻吵吵嚷嚷、沸反盈天。 钟楚爱抹了一把脸,将水渍抹去,她睁开双眼,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她一脸懵逼,目光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 “啊!!!!” 钟楚爱爆发出尖锐的尖叫声,在她刚才大力的动作下,勉强穿上的泳衣全部撕裂,崩为碎片漂浮在水面上。 钟楚爱大脑一片空白,瞪大了双眼,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隐私部位,惊恐地看向众人。 “哈哈哈,瞧她...” “她不挺爱露吗?给她这个机会,她还得感谢我们呢。” 她看到周小姐和李小姐聚在一边窃窃私语,找救星般,赶忙在人群中搜索曲靖聪的身影。 只见曲靖聪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身旁围着几个身材热辣的美女,与钟楚爱对视后,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对钟楚爱做出敬酒的动作,吹了口流氓哨,露骨的视线上下侵犯着钟楚爱的身体。 钟楚爱心中一片冰凉,在这里没有人能帮她,该死的钟楚昕把她丢给这群人后就没影了。 她只能捂住身上的重点部位,在众人的调笑声中灰溜溜地跑开了。 “我这泳衣记得陪我啊,小六位呢。”李小姐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但钟楚爱没有换件常服离开宴会,而是换回了她厚重的礼服,吹干了头发继续去前厅社交。 她不甘心就这样没有收获地离开。 钟楚爱走到一旁角落里吃点心,目光巡视着可以攀谈结交的对象。 在她确定目标时,有两个酒鬼也过来拿东西,且没有注意到她也在这里。 “你刚看到没?今天钟家那个亲生女儿也来了。” “哈哈哈哈我看到了,长得真tm丑,丑得我要洗眼睛了。” “钟家的认亲宴我也去了,这亲生女儿长得跟个外人似的,钟楚昕和钟家董事长夫妻倒是看着赏心悦目的像是一家人一样,这钟楚爱真是亲生的吗?我瞅着不像啊。” “应该是亲生的,钟家夫人楚幼珍以前长得也不咋的,现在是整容整出来的。” “怪不得,这钟家真有意思哈。正常都是孩子像自己的父母,这钟家倒是反过来,父母照着孩子整,还tm是照着养女整。” “可不嘛,这钟楚爱这个长相,估计很难找到好一些的联姻对象喽。家业有钟楚昕继承,把亲生女儿接回来干嘛?也没什么利益价值吧?” “别问,问就是血缘亲情。不过...也不是没有价值嘛,这个身材...去头可食。” “哦呦老兄,你可真不挑,长得好身材好的嫩模不是一大把?你可真是饿了。” 钟楚爱在背后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她贬低的一无是处,心中的恶意都要化为毒药滴落了。 终于,忍受不住羞辱,愤怒地向大门跑去。 钟楚昕在阁楼上看着钟楚爱的背影,满意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第11章 真千金又惹事 “我控住他了,快打,打他!” “我来了我来了~啊啊啊我太废了!伤害不够...这都能让他跑了!!” “没事没事,我的问题,是我没等你来。看我找下机会,等下咱们还抓他。” “哈哈哈哈,好!那就看你的啦!” 距离宴会已经过了一周,钟楚昕躺在办公室休息室内的床上,拿着手机笑得像个傻子。 她上次去亲生父母家时,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林淬青。在她要离开时,对方提议可以加个微信联系,她欣然接受,于是她的微信列表就有了林淬青的一席之地。 在决定了要摆烂后,钟楚昕每次来上班都是什么活都不干,文件全在办公桌上堆着,而她本人则是让张助买好好吃好喝的,在休息室一躺就是一天。 把过去没看过的有名气的优秀电影、电视剧都看过后,钟楚昕觉得自己好像要电子阳痿了,在网上搜索了当代女大学生空闲时间都在做什么后,她选择了一款5v5竞技游戏打发时间,上手之后简直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但钟楚昕两辈子从未有过打游戏的经历,属于是人菜瘾大的典型选手。 她周围这些少爷小姐们各个现实活动频繁,没有几个网上冲浪的选手,她倒也不担心会有人发现她每天都在打游戏。只是她没料到,会被林淬青抓个正着。 “没想到业务繁忙的钟小姐也会打游戏?” 清澈又有磁性的嗓音伴随着令人酥酥麻麻的轻笑声,在钟楚昕的耳边炸开。 “哈哈哈,”钟楚昕尴尬地笑笑,她本来是想点拒绝的,结果由于不熟悉界面,点成了等她一下,就这么进入了组队界面,“再忙也要有娱乐生活呀。” “确实,来一局?” 都已经进来了,再退出就显得钟楚昕有些刻意了:“开。” 钟楚昕照例拿着自己这几天玩习惯的射手位置,她以为林淬青会拿个打野,没想到对方竟然拿了个辅助。 林淬青的游戏段位比钟楚昕高出一大截,匹配到的对手也比钟楚昕平时匹配到的厉害。 钟楚昕刚到线上就送出了一血,而此时林淬青还在帮中路清线,复活后,钟楚昕又是光速蒸发,被对面单杀了。 “人机?” 对面敲字嘲讽钟楚昕,钟楚昕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我的我的,我应该一级就去跟你的。”林淬青懊恼的声音从耳机里响起。 “没关系,你做了你该做的事情,是我技不如人,给你拖后腿了...” “射手别tm送了,对面经济都是你两倍了,经济都没辅助高你还玩个屁啊!”队友也脾气暴躁,开始压力钟楚昕。 “等着,我来了。” 林淬青语调一沉,语气严重,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之后这一整局游戏,林淬青疯狂针对对面嘲讽钟楚昕的人。 “哥们,你这么强别跟那个菜鸡射手了啊,你跟我咱们早就赢了。” 队友不满地开麦,而林淬青置若罔闻,全程跟着钟楚昕,一抓一个准,直接给钟楚昕打爽了。 钟楚昕兴奋地大喊:“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都能抓到人。” “哪有”见钟楚昕情绪不再低落,林淬青也不再严肃,语气带着笑意,谦虚道,“我一个辅助怎么能左右对局情势呢?是你打得厉害,每次都能杀死人。” 超神的辅助,听话的射手。 二人就这样轻松赢下了这一局。 回到组队界面,钟楚昕笑着打趣林淬青:“看你常用是打野呀,怎么用的辅助呢?带我不算带妹吗?” “啊,你误会我了,平时我都是自己玩的,我可从没带过妹。”一听这话,林淬青赶忙解释。 “别拦着...让我进去...钟总...” 外面有着若隐若现的吵闹的声音,但是钟楚昕没有理会,置若罔闻,她现在能不处理这些公司的破烂事就不处理。 继续调戏林淬青:“哦~那我是第一个和你玩的女孩子了?” “当...当然...”林淬青耳根一红,结结巴巴说道。 “哈哈哈,那既然是带妹,不应该是你打野,让我辅助吗?”钟楚昕还没被人带过,她在网上刷到的视频都是这个样子的,她还蛮好奇被人带的。 “咳,虚假的带妹是自己c,让妹躺赢。真正的带妹,是让妹无论拿什么,都能让妹c。” 林淬青清了清嗓,义正言辞地说道。 “让我进去!我要见钟总!你拦着我干什么?!你别碰我!!” 得,美好的时光总是要被打破的。 唉—— 钟楚昕长叹口气,真是令人头痛,外面这事儿怕是她不处理不行了。 “抱歉,我这边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改天咱们再一起。” 林淬青那边似乎也听到了些什么,虽然语气有些失落,但是仍十分体贴地表示理解。 钟楚昕整理好仪容仪表,离开休息室向外走去。 “吵什么吵!这里是办公的地方,不是菜市场!” 钟楚昕看着努力想要进来的小冯,以及拼命阻止她的张助,一股子烦躁之气涌上胸口。 “抱歉大小姐,打扰到您了。我没拦住她,是我的失职。” 张玲见钟楚昕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停下了阻拦小冯的手,一路小跑到钟楚昕跟前,鞠躬道歉。 “张助,这不关你的事,你做得很好了。”钟楚昕摆了摆手,皱着眉头,压抑着心中的不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小姐,是这样的...” “公司是你们钟家的一言堂吗!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是你们的奴隶吗?” 张玲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情绪激动的小冯打断了。 “当然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钟楚昕看着濒临崩溃的小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压下了心头的不耐,立马换上体贴的表情,上前询问她怎么了。 “她!”小冯伸手向后一指,“她抄袭我的策划案!” 钟楚昕顺着小冯手指的方向看去。 呀,这她可就精神了。 第1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别血口喷人嗷,你凭什么说我抄袭?这哪儿写你名了?” 钟楚爱悠哉悠哉地斜靠在椅子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着就令人火大。 “这个策划案我做了这么多天!你就在我旁边,看着我一步一步做出来的,怎么它出现在了你手里,你自己没数吗?” 小冯吼着吼着就流出了泪来。 “你凭什么说我看着你做的?我没看见啊,不止我没看见,谁看见是你做的了?” 钟楚爱信誓旦旦地询问众人。 其他员工虽然知道钟楚爱和小冯二人的能力以及人品差异,但是他们确实没看过小冯自己做策划案。 “从...从你到工位以来,小到让我给你倒咖啡、取外卖,大到帮你完成你该做的任务,我都忍着了呜呜呜。”小冯一边抹着眼泪,抽噎着说。 “唯独!唯独策划案!我不能让给你!你知道我为了这个策划案熬了多少夜,花了多少心血吗!呃......” 因为情绪激动,小冯一时之间喘不上来气,一下子瘫坐到地上,张玲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她。 “你可别倒打一耙,不就是我没借钱给你吗?你最近挨个管人借钱,这个事大家可都知道,我不借你,你至于污蔑我偷你策划案吗?” 小冯的老家是农村的,整个村子就只有她一个考出来的高材生,在城市无依无靠,全家都靠她上班挣钱养活。这也是她为什么忍气吞声为钟楚爱当牛做马,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原因。 一是她得罪不起钟楚爱,二是她希望可以通过巴结钟楚爱获得晋升的机会。 最近她父亲病重,急于用钱,她以为平时她对钟楚爱的巴结,可以换得这位千金小姐的豪掷千金。没想到她竟然一毛不拔,甚至还趁她最近手忙脚乱之际,将她的策划案挪为己用。 她低估了钟楚爱酒囊饭袋的水平,以及她无下限的人品。 “你不借我钱,没关系,我巴结错了人,我认!但我...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能恬不知耻到!趁我不在的时候...啊!!!!” 张玲扶不住她,小冯滑坐到了地上,双手抱头扯着头发,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多天来的压迫、劳累和委屈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 钟楚昕前去查看钟楚爱的策划案和小冯的策划案有何异同。 啧,真是太恶心人了,说是抄袭都委婉了,这是直接把人家的策划案改成了钟楚爱的名字,以她的名义交上去了。 “我看你真是失心疯了,这明明是我做的策划案。”钟楚爱低头喝着中午小冯给她倒的咖啡,翘着二郎腿,一个眼神都没分给瘫倒在地的小冯。 “姐,你这员工脑子有病,开了她吧。” “你!” 小冯双目猩红,挣扎着起来就要向钟楚爱扑过去。 “冷静!”钟楚昕一把抱住小冯,轻抚她的后背,“冷静...冷静。” “行了,都别看热闹了,干自己的活吧!” 钟楚昕回头严肃地对所有人说,又扶着小冯哭成泪人地往办公室内走:“你跟我来。” 将小冯安置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钟楚昕泡了两杯茶,一杯端给小冯,一杯留给自己。 “我相信你,你放心,该是你的,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小冯闻言狐疑地抬头观察钟楚昕的表情,分辨她话语的可信度。 钟楚昕将一张卡放到小冯的衣兜里:“拿着吧,我的一点心意,去给父亲看病。” 钟楚爱的工资卡,她偷了人家策划案,把工资补给人家,很合理吧? “谢谢您...”小冯低下头,泪水情不自禁地再次滴落。 屋内安静了片刻,钟楚昕搅动着杯中的勺子,看着杯中的茶沫随着勺子飘动。 “你都跟了我多久了,我还能不相信你吗?叫你进来主要是因为...我目前有个计划需要有人帮忙,你可以听一下,要不要参与全看你,只是...” 钟楚昕将另一张黑卡推到小冯面前。 “你可能还要继续受些委屈。” ...... “看什么看啊你们!” 钟楚爱摇晃着椅子,目光阴狠,将偷看她的人挨个瞪了回去,得意地抚摸着自己刚做的美甲。 “我看啊,就是钟楚昕太惯着你们了,让你们连在给谁打工都忘了。一个个的,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滚啊!这是我家公司!” 办公区内死寂一片,只有张玲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上前。 “二小姐,喝口茶,润润嗓子,别生气。” 钟楚爱白了一眼张玲,一把夺过茶杯,一饮而尽。 这边钟楚昕和小冯谈完了话,将小冯领到众人面前。 “大家,小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 钟楚昕一侧身,给小冯让出位置,让她走到人前。 “对不起大家!是我嫉妒钟楚爱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出策划案了,我为我刚才的撒疯,打扰到大家了道歉。” 小冯对众人深深鞠躬。 起身后,小冯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钟楚爱面前,给她深深鞠了个躬:“对不起!二小姐,我不该冤枉你。” “切——”钟楚爱将身子转过去,没理会她的道歉。 看着小冯一直没起来,钟楚昕上前打圆场。 “好啦好啦,妹妹,她都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 说着走到钟楚爱身边,俯身在她耳边小声道:“你还想不想让养父知道你的能力了?小冯的办事能力你是知道的,留着她,对你有用。” “笑死,用你假好心?” 钟楚爱斜吊着眼角看着钟楚昕,钟楚昕将她自己一个人留在宴会上,让她遭受屈辱的事,在她这儿可还没过去呢。 “就当我为那天的事儿向你赔罪了,你也不想小冯把事情闹大,要是让养父知道了,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见利诱无效,钟楚昕便威逼。 钟楚爱闻言冷哼一声,顺着钟楚爱给的台阶就下了。 “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你就给我滚蛋!” 她恶狠狠地瞪了小冯一眼,起身拎包走人了。 真是的,她还约了医生呢,这么一闹手术都要迟到了。 众人目送着钟楚爱的背影离去,见她坐电梯下行后,这才松了口气。 钟楚昕自然不会阻拦钟楚爱的说走就走,她留在这儿也是害群的马。 “好了,各归各位吧。今晚我请客,老地方,张助代我出席,大家可不许缺席哦。马上就是公司的关键时期了,日后还需要大家的努力。咱们组的奖金有多丰厚,大家都是老人了,都清楚哈。” 她和钟楚爱的事情可不能影响到公司里的其他员工,钟楚昕希望在这些员工眼中钟楚爱只是个乐子人。 小冯的事是她疏忽了,不过这对她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大小姐。”张玲叫住了打算回休息室继续摆烂的钟楚昕,“钟总电话让您上去。” 啧,真烦,一个接着一个的。 “爸爸,您找我。” 钟楚昕坐电梯上到顶层总裁办公室,敲门进入。 “听妈妈说,最近你和楚爱都没怎么回家啊。” “嗯,公司最近不是面临转型嘛,我就在公司住了。至于妹妹,您知道的,她对我有嫌隙,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不回家。” “她定是和她那群狐朋狗友出去玩了。” 幸好钟楚昕平时工作狂的形象深入人心,钟恒智并没怀疑她所说的话。 “你收拾一下,跟我出趟差。” 嗯?蝴蝶效应吗?上辈子可没这事。 第13章 这个男人没有下限 钟楚昕坐在登机前的休息室内,捋清楚了这趟出差缘由的来龙去脉。 原来正是因为她最近的不务正业,才导致很多事情钟恒智只能自己处理。 而钟恒智年纪大了,早已力不从心,已经没办法高效率完成各种事务了。 她上辈子喝的胃溃疡才换来的合作,这次钟恒智只能亲自下场,前往F国和人家老总面谈、对接。 若是有好事,定然是轮不到她的,钟恒智带她一块前往F国,一定没安好心,工具人倒还是轻的,指不定让她做些什么呢。 罢了,随他怎么折腾,她早就给钟氏集团准备好了一个‘好’合作伙伴,她相信钟恒智一定会满意的。 钟楚昕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思考着可能面对的情况,以及下一步的对策。然而多年的警惕性,让她意识到,有人在偷看她。 钟楚昕快速睁开眼睛,寻着感知到的视线看去。 视线的主人被发现后,非但没有躲闪,而是迎着钟楚昕的目光,坦然与她双目对视。 高大威猛的F国男人,从桌上取了一张纸巾,饶有深意地看着钟楚昕。 灵活的手指一会儿展示纸巾,一会儿又让纸巾在指尖翻飞,欻的一下,洁白的纸巾消失在修长的指缝中,而一朵娇嫩的红玫瑰绽放于掌心。 祖母绿色的眼睛含笑注视钟楚昕,口中呢喃,指尖拿起玫瑰,向前一递。 “Lady.” 钟楚昕原本烦躁的心情被这浪漫的戏法缓解,不由得会心一笑。 F国男人啊,浪漫又多情,你能和他在舞池里热情共舞一曲,却不能与他在小屋内共演一生的小调。 这戏法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倒也不讨厌。 怀揣着英俊男人带给她的好心情,钟楚昕在飞机上睡了沉沉的一觉。 钟楚昕下了飞机后,先去定好的酒店休息,她想过这一趟远差定然是不好过,然而她还是低估了钟恒智能做出来的事情的下限。 “爸爸,今天晚宴的礼服,负责人是不是送错了?” 钟楚昕进入房间后看到桌上放着的,只在重点部位有所遮挡的几块布料,耳边嗡的一声,气血上涌,大脑一片空白。 钟恒智这是把她当什么了?! 二人名义上还是父女关系,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穿成这样?最没有底线的嫩模也不会仅仅遮住隐私部位的三点就行走于人前,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还是钟家的千金小姐! 莫不是钟楚爱和他说了什么,他是替钟楚爱报仇? 不,不应该,之前宴会上的泳池风波,以钟楚爱的智商水平,她还想不到自己身上,她恨的应该是那些人。 就算她恨钟楚昕,可她现在若还想在钟氏企业蛰伏着,就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去告状。 钟楚爱虽然愚蠢,但在做着继承家产的美梦面前,这点羞辱她自己就能处理了,何必借刀杀人? 那么单纯就是钟恒智这个人恶心、无下限。 钟楚昕愤怒地敲响了钟恒智的房门,但是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是压下了心头的怒气,调整好状态,只好装出心平气和的模样。 “楚昕,你知不知道今年的内衣秀是在法国举办的?” 钟恒智头也不抬,答非所问。 “知道,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原本还沉着的钟恒智,啪的一下将手中的文件重重摔在了桌子上。 “你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我们是来交朋友的,你连这点诚意都拿不出来,人家凭什么跟你交朋友?连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到,还要我来为你准备,你怎么好意思腆着脸来找我的?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你这个样子,我以后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钟恒智色厉内荏地将桌子拍得啪啪作响,俨然就像是钟楚昕不成熟做错了事一样,而他这个严父在恨铁不成钢地教导女儿。 又来了... 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一边无情Pua她,一边还不忘给她画大饼。 可天下哪一个父亲能让自己的女儿宛如裸体一样,穿成这样行走于人前! 钟楚昕低着头挨着钟恒智的数落,紧咬牙根,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将心里话骂出来。将双手藏于身后,紧紧握拳,指甲嵌入肉里也不放松。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多谢...多谢爸爸的悉心教诲。” 钟楚昕啊钟楚昕,你可真是犯贱,你明知道钟恒智是个多么冷血的恶魔,你还抱有侥幸心理的去找他做什么? 不仅事情没有解决,还白挨一顿骂,这不是下贱这是什么? 钟楚昕回到自己的总统套房,来回踱步,思考着应对措施。 若是她不按照钟恒智的要求穿这套‘礼服’参加晚宴,定然会引起钟恒智的强烈不满,那么她的下场只有两种。 一种是继续留在钟家,那么她忤逆钟恒智的下场一定比上辈子还要凄惨,上辈子她处处顺着钟家二人,得到的是全家惨死。忤逆钟恒智后带来的后果她简直不堪设想。 第二种是她毅然决然与钟家断绝关系,那么必然会引来钟恒智对她的封杀,到时候她不仅分文未得,想要复仇更是难上加难。 棋子皆已落下,谋士也以身入局,无论哪种选择,都会影响到钟楚昕已经谋划好的,全身脱离钟家再强烈反击的布局。 为了布置好的棋局,钟楚昕现在只能听从钟恒智的话,在他的手底下隐忍、蛰伏。 可她两辈子都是千金小姐之身,怎么可能忍受自己,下贱到近乎赤身裸体,并卖弄肉体搔首弄姿于人前? 若是让她就这样出场,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可是钟楚昕从来没有出门带衣服的习惯,更何况是晚宴上穿的礼服。 对于必要的服饰,钟恒智并没有多加管束她,毕竟在钟恒智眼中,长相漂亮的钟楚昕自身就是一块行走的摇钱树,他巴不得钟楚昕每天花枝招展地为他带来更多利益呢。 但是这次的情况不同于往常,换别的礼服定然是不可能的了。 怎么办怎么办... 钟楚昕的额头上冒出滴滴汗珠。 “铃铃铃——”电话声响起。 “晚宴时间都要到了,你磨蹭什么呢?” 钟恒智的质问从话筒另一侧传来。 “爸,我有点闹肚子,您先去吧...不过您放心,我很快的,我随后就到。”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过去可从来不会这个样子?这么重要的晚宴还频繁出差错!”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赶快。” “好的,爸...”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房间重回寂静,只剩下钟表的嘀嗒声提醒着钟楚昕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钟楚昕焦虑地走到落地窗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眺望远方,思考着对策。 金碧辉煌的酒店,坐落在错落有致的高楼大厦中,一条蜿蜒的长河切割了两个世界,河的这面是上流社会的粉墨登场,河的对岸是下城区人们的吵嚷与热闹。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钟楚昕甚至能看到那边在墙上涂鸦的嘻哈少年。 涂鸦...遮挡... 有了! 钟楚昕灵光一现,余光瞥向身旁那抹白。 今夜,她就是斯嘉丽! 第14章 警告!遭遇色老头! 大门缓缓打开,轻纱拖地,长发披肩。 毫无疑问,这次钟楚昕的出场又轻而易举地夺得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她将酒店窗帘的薄纱层拆下,两边交叉在胸前,形成了一个V字领,露出性感的锁骨以及点点沟壑。长纱下的水晶珠串平铺落地,随着钟楚昕的步伐,一步一响。 腰间同样是用轻纱围成,在背后系了一个巨大的蝴蝶结,既像天使的翅膀,跟着呼吸的节律上下起落、翻飞,又像拆开礼物前的最后一道关卡,只需轻轻一拽,美好的景象就在眼前。 钟恒智为钟楚昕准备的三点式秀款内衣就在轻纱里面,鲜红的颜色若隐若现的从薄纱中露出来,透露着禁忌的美感。内衣上的宝石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点点星光,只是这光芒在薄莎的掩盖下无比柔和。 她宛如来自雅典神殿的美神降临人间,圣洁的让人不忍亵渎;又似撒旦设下的诱人圣果,勾引你犯下那最原始的罪恶。 “爸爸。”钟楚昕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钟恒智身边。 钟恒智眉头一皱:“你这穿的是什么玩意?” “因为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我怕在人前出糗,丢了我们钟家的脸面,所以...”钟楚昕一脸纠结的开口,似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考虑。 钟楚昕转而看向四周窥伺她的人们,绽放了一个自信的笑容:“不过里面的秀款还是能看出来的,我相信对方一定可以感受到我们的诚意的。” 又用眼神示意钟恒智注意众人看向她们的视线:“爸爸,您说,是吗?” “下不为例,你的穿着关系着钟家的脸面,下次让你穿什么就穿什么,不要自己自作主张。” 钟恒智看钟楚昕已经足够吸睛,就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浅浅警告了钟楚昕一下,就此作罢。 钟楚昕跟在钟恒智身后,轻轻吐了口气,这第一道关算是过了,只是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等着自己,钟恒智让她穿成这样必然是有其他理由。 “哈哈哈威廉先生,您可让我好找...” 钟恒智堆起满面笑容,走向一个七八旬的老人,一层又一层的褶子不自然地堆叠起来,让他像个哈巴狗一样。 “钟先生。” 坐在沙发上的威廉平淡地回应了钟恒智,没有回握他伸过来的手。 “呃...威廉先生,这是我女儿钟楚昕。” 钟恒智见威廉对他爱答不理的,将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钟楚昕推到前面,谄媚地向他介绍。 威廉懒洋洋的抬头,只一眼,他的双眼瞬间放光。 他的目光有如实质,像恶心的蛞蝓在钟楚昕的身上爬,尤其在三点处不断逡巡,钟楚昕忍不住伸手向前微微遮挡一二。 “楚昕,这是威廉先生,你身上所穿的内衣品牌创始人,你不是特别喜欢威廉先生的设计吗?这次还迫不及待穿了当季的秀款来让威廉先生欣赏。” 钟恒智抓住钟楚昕的胳膊将她往前推,同时用眼神示意钟楚昕上前伺候。 “哈哈哈威廉先生,小女敬仰您威名已久,听说您今天会来,求着我半天让她参宴。您可否赏脸...给小女一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呢?” “哈哈哈哈,那老夫真是受宠若惊。” 威廉向旁边微微挪动,空出来一点位置,看向钟楚昕。 “楚昕,去吧。威廉先生也很喜欢你呢。” 钟楚昕心中一片悲哀,原来她才是今天的主菜。 上辈子她靠着喝吐血和一个A国人达成了交易,而这辈子她摆烂后,钟恒智竟然靠着卖女儿想与F国人达成交易。 虽然知道许多交易是通过床上完成的,她也想到了钟恒智多半是想要她出卖色相,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钟恒智会将她送给这样一个老男人! 这场以她为主菜的宴会已经将她架在火上烤了,身旁是压抑着不满的钟恒智,前面是色迷迷盯着她的威廉色老头,进退维谷,她别无选择。 “是呀,威廉爷爷,楚昕今天能够见到您真是特别开心。”她洋溢着迷人的笑容,坐到了威廉身旁。 希望‘爷爷’这个称呼,能让这个老色鬼意识到她们之间巨大的年龄差。 钟恒智看到钟楚昕听话的坐到了威廉身边,顿时松了一口气,也坐到了二人对面。 “嗯,时代变了啊,我们的设计就是要穿在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身上,我们新一季度的设计理念就是更加年轻化,让更年轻的青春期女孩子,也能在人前展示自己性感的魅力。” 钟楚昕坐下后,威廉看她看得更清晰了,这双色迷迷的眼睛就没有从她饱满的胸脯上离开过。 除去肉体上忍受视奸的摧残,钟楚昕觉得自己的心灵也受到了重创。 不儿,他没事吧?青春期的女孩子?性感?人家小姑娘还在发育呢,他这又是恋童又是男凝的,味儿实在太冲了。 “哈哈,我们钟氏集团也在进一步向着年轻化转型,这跟您的想法不谋而合。” 钟恒智在一旁见缝插针,却被威廉无视。 “真是太美了,令我移不开眼。”威廉是视线继续在钟楚昕身上游走,“钟先生,您早应该让我知道令嫒对我们品牌的喜爱的,令嫒完全可以当我们家的品牌模特,昂?哈哈哈。” “哈哈哈,威廉先生真是抬爱了,小女哪能比得上您那些御用模特呢?”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钟楚昕在一旁坐如针毡,她一边忍受着香水都掩盖不了的与汗味夹杂的老人味,一边还要笑着接受对方的目光骚扰。 威廉和钟恒智推杯换盏,交谈甚欢,气氛热火朝天,威廉借着热烈的气氛,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了,颤颤巍巍地顺着白纱的缝隙就要向钟楚昕的胸部探去。 钟楚昕呼吸一窒,身体向后微倾,顺势站起身来,提起裙摆向后一甩。 “对了,威廉爷爷,还没来得及让您点评一下我外搭的设计呢?” 钟楚昕双手展开,做出展示衣服的姿态:“怎么样,您觉得我这样设计如何呢?我有没有一些设计天赋呢?” 因双手被钟楚昕躲开,威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似在谴责她的不懂事。 “不错,就是你背后这个蝴蝶结的设计...” 说着威廉直接上手,一把抓住钟楚昕背后蝴蝶结的一角,狠狠往下一拽。 钟楚昕大脑空白了一瞬,她这窗帘制成的纱裙全靠中间绑住的蝴蝶结支撑,若是将蝴蝶结拽开,则会立刻变成原本的一整片纱窗。 慌乱之中,钟楚昕没来得及阻止,整片薄纱顺势丝滑的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掉落。 不...不不不! 周围的一切好像慢动作般在她眼前展示: 奸计得逞的威廉,一脸的色相;漠不关心的钟恒智,低头装作在喝茶。 上天啊...求求你!不要就这样让她赤裸着暴露于人前! 第15章 仲夏夜之梦 完了... 钟楚昕绝望地缓缓闭上眼睛,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将衣服打成死结。 不,她后悔今天这一切! 如果她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折辱了...就不会在这光着身子被老男人评头品足了...一切都怪她太自信了,自信于自己已经尽在掌握了,实际她现在依然被掌控着。 正当钟楚昕觉得已经无力回天,灰白着脸色痛苦接受这一切时,突然眼前一黑,一股带有茶香的重量落到身上。 “哦呀,时机刚刚好。” 钟楚昕抓紧身上的西装外套,抬头看向来人。 是在机场休息室的那个男人。 威廉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一股火气冲上脑门,是谁胆敢在他的地盘公然忤逆他? “你!...” 他怒喝一声,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将要出口的话吞入腹中。 “嗯?我什么?”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啊,当然没什么了,尊贵的德罗西先生,是我老糊涂了。”威廉不再像见到钟恒智时拿乔,而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拄着拐杖向德罗西问好。 “真是的,也没个人说一声,要是知道您也舍脸前来,我一定亲自去门口迎接您的大驾。” 罗伯特·德罗西,法国最古老的四大家族之一德罗西家族的掌权人,F国各行各业都有着德罗西家族的涉足。 “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美女就要落入野兽之口了。”德罗西一副后怕的样子,拍了拍胸口,又转头深情地望向钟楚昕,“不知您是否还对我有印象?正式介绍一下,我是罗伯特·德罗西。” “当然。”钟楚昕浅笑着点头,“这样一位优雅又迷人的绅士先生,只会让人一眼万年,谁会忘记呢?” “哈哈,原来钟小姐和德罗西大人是旧识,真是的,钟先生也不早跟老朽说一下...” 威廉急得老脸通红,满头大汗,他惧怕他刚才对钟楚昕的无礼举动得罪了德罗西。 德罗西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威廉二人,一直深情款款地注视着钟楚昕。 “Lady,今晚的夜色很好,您愿意与我一同欣赏这美丽的月色吗?” 德罗西绅士的弯下腰,向钟楚昕伸出手。 钟楚昕不知他是何居心,犹豫了一下,不敢贸然跟随,但是此刻似乎除了跟他走,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就算今夜真的要失身于一人,她也希望是与一位英俊帅气的异国贵族,而不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市侩商人。 况且罗伯特·德罗西刚刚还为她解了围,因此她愿意赌一下他的人品,便将手放到了他的手中。 “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能否请两位忍痛割爱,将这位美丽的小姐借我一会儿呢?” 德罗西握住钟楚昕的手,又看向另外二人,双眼微眯,将那抹浓郁的祖母绿掩于浓密的睫毛之下。虽然辞藻礼貌又委婉,但语气却包含着不容置疑。 “当然,当然。”这回是威廉谄媚地对着罗伯特做出‘您请’的动作。 德罗西又瞥向钟恒智,钟恒智见威廉这副样子,自然知道来人的尊贵,也腆着笑脸表示没有异议。 德罗西将钟楚昕掉落到地上的白纱捡起,并将她送到休息室。 “怎么能让美丽的小姐衣冠不整呢?您慢慢整理,不用着急,您出来,我就在。” 又叫住了一名女服务生,将白纱交给服务生后:“麻烦帮这位小姐整理下衣服。” 钟楚昕心中一暖,略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转身跟随服务生去换衣服了。 同样的穿法,不过这次钟楚昕打上了死结,以防轻纱又是一拽就掉。 整理好服饰和妆容后,钟楚昕推开房门向外走去,德罗西果然在不远处的贵宾椅上等着钟楚昕。 “您的西装外套我已经让服务生拿去干洗了。” 在德罗西开口前,钟楚昕率先说道。 “您真是太体贴了。”德罗西嘴角勾起迷人的微笑,将一件白色皮草外套递给钟楚昕,语气俏皮,“夜深露重,寒气侵人,若是小姐因陪我赏月而着凉了,那我可真是罪孽深重。” 钟楚昕自然地接过对方手中外套,拿起后展开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竟是今年全球只有五件的限定款。 “这么贵重的衣服披在我身上,您是想让我站在原地当个木头人吗?”说着钟楚昕开始表演起来,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摆出橱窗里假人模特的动作。 “哈哈哈哈哈。”德罗西被钟楚昕逗笑了,“您真可爱,一件衣服罢了,它能装点您的美丽,是它的荣幸。” 德罗西亲自将外套披在钟楚昕身上:“请跟我来,Lady。” 钟楚昕本来以为德罗西说的赏月只是临时的托辞,没想到对方还真是带她来到庭院内的喷泉旁赏月了。 “按Z国的古话讲,我们现在岂不是正在经历人生中的四大喜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 德罗西微抿一口红酒,看着天上的月亮,低声呢喃,发出感慨。 “哦?德罗西先生是最近有好事发生吗?” 钟楚昕近日的连轴转的疲惫,以及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这静谧的月色中放松下来,甚至在裹胁着草木香的清风中略有一丝微醺。 “嗯...舟车劳顿中邂逅了芙罗拉,本以为只是如昙花一现般的奇遇...”德罗西摇晃着高脚杯,转向钟楚昕,透过杯壁欣赏少女两颊的晚霞红。“结果现在女神醉卧在我身侧,怎么不是乐事一件呢?” 钟楚昕闻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她本该对身旁的男人抱有警惕之心的,但是不知为何,男人身上清洌的冷茶香,夹杂着红酒的香醇将她包裹起来,她只觉得分外安心。 “若只是此刻,那于我而言,同样如此。” 少女趴在凉亭里的桌子上,水润润、亮晶晶的双眼弯弯,精巧的下巴枕在胳膊上,歪着头看着他。 男人的心底忽然漏了一拍。 “只是此刻吗?”他低声询问。 “唉——”少女长叹一声,将头瞥向一边,“总会好的。” 注意到了男人的欲言又止,钟楚昕将食指放置嘴边:“嘘——” “不许问!”少女促狭地看着男人,“我们都在享受此刻,不是吗?” 不远处的侍者,拿起小提琴开始演奏,乐声如丝,伴随着皎洁的月光倾泻而来。 德罗西不再言语,迁就纵容的模样,靠在椅背上,与钟楚昕一同享受。 “我看不清什么花儿在我脚下,也望不见什么花儿在枝头挂,但是,在温馨的黑夜,我却能猜想这个季节的每一种芬芳。” 钟楚昕闭上眼睛,和诗人一样感受着微风送来的芬芳。 德罗西笑着接上:“那就该有香草、灌木和野果树的花。有山楂和野玫瑰的花,还有早谢的紫罗兰为绿叶遮盖,还有麝香玫瑰即将盛开。” “Nonono,这儿哪来的玫瑰啊。”钟楚昕笑着回答,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谢谢您今天的款待,我很高兴。” “诶——”德罗西见钟楚昕就要离开,想要叫住她。 而钟楚昕自然是知道他的意图,调皮地回头冲他眨眨眼睛:“女神可不会一直停留哦。今夜,不过是你、我的美梦一场。” 说罢转身离去。 第16章 跟踪狂 威廉以为钟楚昕和德罗西关系匪浅,因此想要与德罗西攀上关系,故钟恒智此次F国出差主要任务已经完成。 但钟恒智仍需在威廉身旁作陪一段时间,毕竟打着“交朋友”的旗号,朋友怎么能只谈利益呢? 可笑的是这交易明明是靠着钟楚昕完成的,但是她依然要面临钟恒智的责骂与惩罚。 钟楚昕未经他允许就私自在内衣外面披上了外搭,是对他的违逆,是不听他话的表现。而钟楚昕与德罗西的结识,则更让钟恒智心中警铃作响,这代表着钟楚昕已经有些脱离他的掌控了。 无法完全控制钟楚昕这件事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德罗西的存在意味着有更强大的、他无法抵抗的力量存在,阻止着他控制钟楚昕的权威性。 钟恒智过去对钟楚昕的处罚措施,就是对钟楚昕冷暴力,利用钟楚昕的内疚、内耗与自我折磨从而达到惩罚她的目的,这样钟楚昕就会被pua的更加为他卖力工作。 “我只要XXX就不会惹爸爸生气了吧?” “我不应该XXX的...” “都怪我做了让爸爸不高兴的事情了...” “如果我不XXX的话,爸爸是不是就不会抛弃我了?” ...... 上辈子的钟楚昕经常在心理上被钟恒智拿捏,陷入这样的自我怀疑中,更加拼命地处理事务,同时再也不做让钟恒智感到不悦的事情,从而成为了他最死心塌地的狗。 这次钟恒智依然沿用这老一套的方式。不过也有区别,过去他可不舍得让钟楚昕闲着,就算pua她,让她遭受着心理折磨,也要让她该参加的活动、该拉的业务一样都不落下。而这次由于担心钟楚昕会在商业活动中与德罗西接触,钟恒智禁止她参加了一切活动。 “你太让我失望了,这几天你什么都不用干了,就好好反思自己吧。” “不...爸,我错了,您原谅我吧,我一定听话,求您别把我一个人丢下...” 钟恒智就这样说完,没搭理身后抽抽嗒嗒地卑微求他的钟楚昕,一脸严肃地摔门而去。 钟楚昕虽然表面看起来难受得要死要活的,在钟恒智出门的一瞬间,立马变了脸色,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请问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吗? 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把钟恒智的话奉为圭臬的她了,什么内耗、折磨,不可能的事,现在钟恒智的攻心计在她眼中纯粹就是狗放屁。 她们在F国至少待半个月,半个月的公费旅游,这可是她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傍晚,钟楚昕走在古老的护城河畔,享受着美丽的夕阳下的火烧云。 这些天来,她除了在酒店休息,就是出来闲逛,遇到咖啡馆就进去小坐一会儿,搭配着精致的芝士蛋糕,品尝一下香醇的美式咖啡。 那只偶然在桥头遇到的,和主人一起来散步的热情小金毛,已经和她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她们每天心照不宣地相约在黄昏前的桥头。 这不,她刚刚才和她的好朋狗愉快玩耍后分别,正惬意地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若是让钟恒智知道她没在酒店用餐,那她天天出门的事情必然败露了。 咦? 一阵浓郁的花香吸引了钟楚昕的注意力。 这附近有花店? 她寻着花香前去,果然在街角处发现了一家新开的花店。 时间还早,进去逛一逛应该也没什么的。 鸢尾花、绣球花、紫罗兰、风信子、玫瑰... 突然钟楚昕的视线被一抹青绿吸引,在F国街头的花店内,竟然有清荷的身影。 店员见钟楚昕在清荷前驻足,热情地上前为她介绍。 “这是今天刚空运过来的,还很新鲜,花香淡雅清新,可以开很久,是非常适合放在家中的花材。” 钟楚昕的最爱就是荷花和莲花了,能在异国他乡遇到清荷,别提多让她感到亲切了。 买! 她怀抱着刚买的一捧清荷花苞,高兴得像个小姑娘一样,蹦蹦哒哒地向酒店跑去。 “Lady.” 刚进入酒店大堂,钟楚昕就被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叫住了。 虽然诧异,但是心情愉悦的钟楚昕依然很有礼貌地向来人打招呼:“好巧啊,德罗西先生。” “不巧。” 德罗西嘴角噙着笑意,一身棕色调休闲穿搭,双手抱胸,倚靠在大厅内的柱子旁。他用眼神向钟楚昕诉说着,他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 “您比往常回来的时间稍晚了一些呢。” “嗯哼?您怎么知道的?” 钟楚昕眉头一挑,这位贵族先生的住处并非是她所在的酒店。 她本以为和对方再无交集,没想到没过几天就在酒店遇到了对方,而对方竟然连她什么时候回酒店都知道。要知道她每天出门这件事情,钟恒智都不知道。 见男人没有开口解答的意思,钟楚昕扬了扬手中的清荷:“因为今天,我也有了别样的邂逅。” “哈哈。”德罗西手捂成拳,放在唇边轻笑,“还真是芙罗拉小姐。” 钟莱宝耸了耸肩,不想和他在这干巴巴地继续交谈下去。 “虽然和您的相处很愉快,但是我的女神现在还分外憔悴,我需要和它有一些二人世界,来帮助它重新焕发生机,这样日后...”钟楚昕将鼻尖凑近花苞轻嗅,“它才能将它最美的一面绽放给我看。” “所以...”钟楚昕看了看电梯,示意德罗西她要先走一步去处理花材了。 德罗西假装没有理解钟楚昕的未尽之言,站直了身体走向她。 “哦~那我可一定要来帮忙,作为绅士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第17章 被发现了! 德罗西亦步亦趋地跟在钟楚昕的身后。 公共区域,钟楚昕也没法不让人家走,就任由德罗西跟着了,结果他还真就跟到钟楚昕房门口了。 “尾随淑女可不该是一位绅士所为哦~” 钟楚昕站在房门口,竖起食指,对他摇了摇。 “哦不,我只是一位恰巧和主人顺路,且拜访时间和主人时间大差不差的客人罢了。” 德罗西摊了摊手,又换了一副吃惊的样子:“嘿!您怎么在这?我正要敲门拜访您呢。” 钟楚昕被他的演技逗笑了。 “好吧,允许你欣赏我牛逼哄哄的花艺。”钟楚昕刷卡打开房门,歪了歪头,示意德罗西可以进来了。 “那真是我的荣幸。” 钟楚昕将德罗西带到厨房,将花苞放在桌子上,张开双臂,优雅地向他行了一礼。 身姿挺拔,仪态端庄,无不显示着她行为的高雅。 只见她一把拿起荷花,先在水池里给荷花洗了个澡,洗干净后将荷花放到案板上,接着抽出菜刀: Duangduangduang——哒哒哒哒—— 剁饺子馅似的把荷花茎秆下端给切了。 接着重点来了。 钟楚昕左手握住荷花的茎秆,将其放到流水下,一边倒灌水,一边用右手疯狂扇它。 啪啪啪啪—— “额...一定要扇它们吗?这步的作用是什么呢?” 德罗西看着举止狂放的钟楚昕,忍不住开口。 钟楚昕斜看了他一眼,没理,继续狂扇荷花。 随后,又将荷花放回到案板上,用小针,欻欻欻欻欻,扎了几个小口,然后45度斜切掉莲茎的下端,将其放入白瓷窄口瓶中。 还差最后一步,那就是快速扒光了它的衣服(花苞最外层的叶子)。 “好!大功告成!客官您觉得小的表演如何?您还满意吗?” 德罗西觉得这花看上去不像是要开了,而像是要招了... “所以论疯狂扇荷花耳光的作用是什么呢?” 他摸着下巴,皱着眉头,依然十分不解,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处理手段。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钟楚昕老神在在,“这叫光合作用,耳光也是光。” 呃...... 德罗西满头黑线,没想到他眼中精灵般的女神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不过他不仅不讨厌,甚至更喜欢了,他周围从未有过这样鲜活的存在。 “好了,花艺您也欣赏完了,楚昕小店正式关门,店长现在要去吃晚饭了,请您自行离开,谢谢配合,再见。” 钟楚昕扯起嘴角,露出八颗牙齿,用最标准的微笑送客。 德罗西笑着摇摇头,走到房门口,后又意犹未尽地回头,深情的注视着钟楚昕。 “如果我说我还想请您共进晚餐的话,您会不会觉得我得寸进尺?” “会。”钟楚昕依靠在沙发旁,点头称是。 “以您目前在小店的会员等级,一次相遇只能共进一项活动,您今天的机会已经选择了花艺表演,共进晚餐的机会只能是下次了。” “可是我还没有您的联系方式,如何预约与您下一次的烛光晚餐呢?” 钟楚昕走到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放到门把手上。 “唔...我更喜欢不期而遇的缘分。” 俏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无情的关上房门将他隔绝在外。 有趣、有趣。 第一次被拒绝的德罗西分外新奇,他现在心中满满的,都是对钟楚昕的兴趣。 不期而遇的缘分吗? 他也很期待。 高大的男人转身离去,心中计划着下一次的偶遇。 另一边钟楚昕懒得动弹,就叫了侍者将晚餐送到房间,一边玩手机一边吃饭。 她平时很少使用微信,因为工作的缘故,平时使用企业软件以及邮件更多。 久违地点开微信,发现竟然有不少红点,林淬青竟然也在今天给她发微信了。 【岑叔今天在垃圾桶里捡到了五百块钱,特别高兴,请我们吃了一顿大餐。】 【吃饭时岑叔喝多了,他说你很优秀,他为你骄傲。】 好、好。 他们过得好,她就放心了,再等一段日子,她就能和亲人团聚了。 钟楚昕握紧手机,心中不断安慰自己要忍耐。 【我看你游戏好久没上线了,最近在做什么呢?】 钟楚昕看到询问她生活的这条消息,挑了挑眉。 【最近在国外出差。】 【啊,抱歉打扰到你了,你一定很辛苦吧?】 消息秒回呀。 钟楚昕算了一下时差,对方现在应该是半夜才对。 【还好,不辛苦。】 【真的吗?那你在国外都在忙什么呀?】 看着好奇宝宝一样的林淬青,钟楚昕不禁起了想逗一逗对方的心思。 【嗯哼...在忙着艳遇。】 手机静了。 看着许久没回的消息,钟楚昕开怀大笑。 真可爱呀,这么不禁逗。 钟楚昕心情大好地多吃了两口饭。 白驹过隙,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钟楚昕已经在F国待了半个月有余,回国之期近在眼前。 “这次的合作对于我们钟氏至关重要,不成功便成仁......楚昕你一定要......” 这半个月对钟楚昕单方面冷战的钟恒智,在回国途中单方面结束了对她冷战。 原本钟楚昕以为她们出差结束后应该是回钟宅,毕竟飞机落地的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了,结果钟恒智还是带她回了公司。 看来他真的对这次的企业转型合作势在必得。 期待吧,期待吧。 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钟楚昕已经迫不及待去迎接自己日后的美好生活了。 只是... 钟楚昕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坏了,正好赶上下班时间了。 平时钟楚爱和钟恒智的上下班时间是完全错开的,钟恒智作为董事长,自然不可能和普通员工一样996,因此二人很难相遇。 即使钟楚爱经常迟到早退,但她也会挑着钟恒智在办公室的时间,避免和他相遇。 钟楚昕在心中暗自祈祷,钟楚爱今天可千万要早退啊... 可是老天并没有听到钟楚昕的祷告。 “楚昕啊,那边的那个人...?” 第18章 脸上缠着绷带的女人 完犊子咯。 钟楚昕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大脑快速思考着,若是钟恒智质问起来,应该如何把钟楚爱竟然出现在公司这件事情圆上。 展示姐妹情深吗? 不,那也太假了,甚至会更糟糕,钟恒智巴不得钟楚爱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差。 先入为主,在钟楚爱开口之前先说她是来探班的呢? 可行,但是不确定钟楚爱会不会配合,钟恒智会不会相信也是个问题。 还能怎么应对... “太有损公司形象了,这是哪个部门的?怎么脸上还缠着绷带还在人前闲逛?” 嗯? 钟楚昕顺着钟恒智的目光看去—— 呃...... 面部轮廓依稀可以辨认,应该是钟楚爱没错,只是...她竟然去整容了,脸上还绑着纱布。 真是太可笑了,钟恒智竟然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女儿,连她都可以一眼认出来,就算看不到脸,只看个身子,也应该可以辨认的吧? “让她好好在自己的工位待着,别在人前走来走去的,对公司影响不好。” “好的,我待会儿就去跟她上级说。”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她还以为钟恒智会让出现这种情况的员工回家休息,结果竟然还是要老老实实给他打工。 看着原本担心被钟恒智注意到,慌里慌张的钟楚爱的表情,一瞬间破碎了,钟楚昕真是觉得老天都在帮她破坏这对恶毒父女的关系。 天助我也。 钟楚爱的胸脯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目光由原本的受伤变为了怨毒,嫉妒地看向钟楚昕。 “这员工怎么还在那站着?不知道自己有碍观瞻吗?” 钟楚昕心下一沉,这钟楚爱怕不是见亲爹认不出来自己要黑化,可别是情绪占领智商高地了,一直在这干站着想让钟恒智认出她来吧? “我去跟她说一声,爸爸您先上去吧,我随后就到。” “嗯。”钟恒智转身坐上了他的专属电梯。 而钟楚爱这个小趴菜看到钟恒智无视她离开后,竟然想要跟上去。 钟楚昕一路小跑到钟楚爱身前,将她一把拦下。 “几天不见,妹妹现在怎么变了模样,姐姐我差点没认出来你。” “你让开。”钟楚爱一把推开钟楚昕拦着她的手。 钟楚昕怎么可能随她的意,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不是已经到下班时间了吗?妹妹着急忙慌的是要到哪儿去?” “我去找我爸,你滚开。” 钟楚爱挣脱钟楚昕的束缚,径直往电梯走去。钟楚昕也不继续拦着她了,任由她回头。 “好的,那我明早就让张助给你办理离职手续。” 钟楚爱的脚步停下了,愤懑地回头,盯着钟楚昕的后背,眼中像要喷出火来,把钟楚昕的肩膀烧穿:“你威胁我?” “你在说什么呢?”钟楚昕皱着眉头转过身,“你不会觉得你去找过养父后,还能继续在钟氏企业待着吧?” “你!” “你想去挨骂你就去呗,与我何干?”钟楚昕走进电梯,按下她办公室所在楼层的按键。 “公司最近正面临转型,养父不辞辛苦也要去F国与重要客户对接,就算是回国也马不停蹄地回公司办公。结果公司里等着他的...” 钟楚昕顿了一顿,瞥了一眼钟楚爱。 “是阳奉阴违的亲女,估计天都要塌了吧?” 钟楚爱一听重要客户,眼睛有了神采,也不想去楼上找钟恒智了,跟随钟楚昕来到她办公室。 钟楚爱凑到钟楚昕跟前:“重要客户?你和爸出差是去见客户了?” “正是如此,报价还没谈,合同还没签,现在全公司上下都在忙着转型这件事,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让我负责吧,我的好姐姐?” 钟楚昕看着钟楚爱贪婪的丑恶嘴脸,微微一笑。 “不行,这个不能交给你。” “凭什么?”钟楚爱急了,怒瞪钟楚昕,“你不是答应我了,会让我做出些成绩来?” “这个活儿太大了,你把握不住的。以后有别的机会再交给你负责。” 钟楚昕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安抚钟楚爱。 “若是我就想要负责这个呢?”钟楚爱沉声威胁。 钟楚昕听完心里乐开花了,还就怕你不想负责呢。 她耸了耸肩,歪头挑眉看着钟楚爱:“但你就是没法负责。” 说罢转身离去,她还得去楼上给钟恒智汇报工作呢。 钟楚爱沉默着注视钟楚昕的离开,转头看向她的办公桌。 “当当当——”张玲敲了三下门后推门而入。 “二小姐,大小姐说她待会儿不回来了,让我给她锁下门。” 钟楚爱合拢大衣,抬脚离开:“行,你锁吧。” 而楼上的钟楚昕,又经历了钟恒智加强版的训斥+pua后,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开车回到了别墅。 倒在床上,钟楚昕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一个红点悬挂在林淬青头像的右上角。 【好的。】 距离钟楚昕跟他说在忙着艳遇那条消息,过了四个小时回的。 这是通宵了呀。 通宵可不行,通宵可就不帅了。 于是钟楚昕拿起手机开始敲字: 【开玩笑,逗你玩呢。】 【猫猫生气.GIF】 哈哈哈,又是秒回,真是太可爱了。 【别晚睡,对身体不好。】 想了想,又发出一个表情包。 【乖哦.GIF】 【好哦,听你哒~】 【猫猫乖巧.GIF】 钟楚昕坐起身来,手指轻点脑袋,看着聊天界面的猫猫表情包若有所思。 她从未养过小动物,马上就要从这吸血鬼一家人手中解放了,养只小猫咪,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张助,给我搜集一些流浪猫的收养信息。”既然有想法,那就去办吧,钟楚昕拨打了张玲的电话。 “流浪猫?咱们公司的业务涉及到宠物市场了吗?”张玲一头雾水。 “没有,我个人想收养。” “好的,大小姐。” “哦对了,钟楚爱怎么想着去整容了?”那天的宴会不至于对她打击这么大吧? “您前脚刚随钟总出差,您未来的婆婆季夫人就去了钟宅,季夫人之前没见过二小姐,把她当成了钟宅的女仆...还说...” “还说什么?” “还跟夫人说,钟家怎么找了个这么丑的女仆,实在有碍观瞻。” 呃...不愧是那个女人,这嘴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 “季夫人为什么突然拜访钟宅?” “似乎是因为一个宴会,季少爷说他看到您了,季夫人被他这么一提,就想您了,所以想去钟宅看看您。” 看她?这个女人惯会伪装,上辈子自己就是被她好婆婆的伪装骗了。明面上是来关心她,实际上估计是担心自己儿子在她面前露馅吧。 不急,她要一个个收拾。 而接下来的钟氏对外合作商谈,就是她对钟家企业下的一盘大棋,收网的时候。 第19章 谈判前的危机! “嗨嗨嗨,大家先休息一下吧,张助,把下午茶给大家挨个发下。” 下午三点,钟楚昕踩着3厘米高跟鞋,后面跟着张玲,带着从五星级酒店预订的下午茶走到公共办公区。 “哇!谢谢老板!” “老板大气!!” 加班了好多天的众人,看到丰盛美味的下午茶无一不欢呼起来。 “好好,收。” 钟楚昕亲切地笑着,用双手浮夸地做出一个收拳的动作。 她看到下午茶已经分发完毕后,开口道:“大家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众人纷纷将凳子转向钟楚昕的方向,除了钟楚爱。 “我知道大家这些日子都很辛苦,但希望各位再坚持一下!只要我们一举成功签下这个合同,岂止是会有面包,顿顿牛排都不在话下!” “好!!!” “我看了大家共同制作的方案,非常棒!我们就像是金蝉,地下蛰伏数年,只为一个夏天!所有的准备,就是为了明天开始的合作商谈,祝我们!” 钟楚昕举起茶杯,以茶代酒,众人皆举杯跟随。 “旗开得胜!” 钟楚昕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哗啦啦——”底下是雷鸣般的掌声。 “好了,我就不打扰大家了,这些下午茶给大家补充些能量,让我们剑指明天!” “剑指明天!” 钟楚昕自信一笑,给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她摆脱钟家人的计划关键,就在这次合作商谈了,所以她对这次合作的重视程度比钟恒智更甚,她这些日子丝毫没有摆烂和懈怠,目的就是为了合作的顺利完成。 随后钟楚昕回到办公室内,告知张玲明天的工作安排。 “明早八点,先去...接...会议室...十点...休息室...” 她事无巨细地与张玲核对明天迎接合作方的事宜,确保每一个时间点、地点、对接人物都不会出现差错。 “好的,请问XXX那边需要...吗?” “嗯,以防万一你还是去确定一下吧。” “好,还有...” “稍等。”钟楚昕忽然抬头,觉得门外好像有人影闪过,“张助,看下谁在门外。” 张玲走到办公室门口,推开房门,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大小姐,大家都在各司其职。” “那好,你进来把门关好。” “好的。”张玲从善如流,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二人继续核对信息,直至下班时间。 “好了,张助,你先下班吧,门你不用锁,我去趟董事长办公室,回来后我锁就好。” 交代完张玲,钟楚昕又踩着小高跟,一路小跑坐电梯去向钟恒智汇报情况。 “爸爸,障眼法已经布下,明天一定万无一失。” “好,每个合作商都要是你去谈,不能让这些‘鱼’通过我们的负责人发现我们的真实合作意向。” 钟氏企业此次重要转型的首要合作对象,就是F国威廉手下的龙头企业。但是以防竞争对手的威胁,未来几天他们的商谈对象会有多家企业。 一方面让竞争对手不知道钟氏企业的真实合作意图,防止对方抢走最优合作者;另一方面,这种障眼法也方便钟氏在意向合作方手里压低价格,让对方意识到钟氏并非非他们不可,才能赢得更高利润。 如果钟氏的主谈判者的谈判水平到位,那么在和意向合作者达成合作的基础上,还可以将其他几家企业当做自家的‘备胎’,这次虽然无法合作,但是下一次的合作或许可以和对方进行。 当然去年钟楚昕对企业上心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耍这些心眼子,她直接就和比F国企业更好地A国企业达成了合作。 “好的,我明天一定不会区别对待,保证圆满完成任务,让我们钟氏集团做大做强,更铸辉煌!” 钟楚昕一脸雄心壮志,像个在老师面前立下军令状的小朋友一样,和她以前在钟恒智面前的表现一般无二。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情告一段落后,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啊,我还小呢,爸爸,而且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啊。” 钟楚昕真想扒开钟恒智的心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刚安排她像生产队的驴一样干活,转手就想把她卖出去了。 “女大不中留啊。” 钟楚昕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钟恒智一副不想交谈的模样,她也就此作罢。 回到别墅后,钟楚昕养精蓄锐了一晚上,为明日的合作洽谈做准备。 翌日。 晴空万里,阳光和煦,天空澄澈没有一丝阴霾,钟氏企业一派欣欣向荣,准备迎接贵客到来。 “大小姐,我们的人已经接到顾总了,顾总大概半小时后到。” “好,张助带好文件,我们先去会议室等候。” 钟楚昕拿着文件夹,张玲跟随其后,从办公室内向外走。 “啊!小心!!” “哗——” 钟楚昕刚走到拐角,迎面和一个抱着脏水桶的清洁工撞上,桶内的脏水溅了她一身。崭新的西装被淋了个彻彻底底。 “你在干什么?!”张玲不悦地训斥清洁工,“现在是办公时间,你一个清洁工上来干什么?不知道办公室清洁都是在下班后吗?” 呵斥完清洁工,张玲赶忙走到钟楚昕身前,蹲下给她擦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老板!求您别开除俺,是有人跟俺说今天有客人来,楼道要保持整洁,俺才带着水桶上来擦拭的。” 穿着蓝色清洁服的中年阿姨佝偻着身子,弯着腰给钟楚昕道歉,额头都要碰到膝盖了。 “擦不掉啊...”张玲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听到清洁工这样说,愤怒地责怪,“你不知道看群里通知吗?今天三令五申禁止清洁工进入大楼!” “俺...俺也不会看手机啊。”清洁工双腿发抖,双手紧紧搓着衣角。 “你!” “好了,你也别说她了,事情已经造成了,想办法处理现状吧。” 钟楚昕扶起清洁工,思考着解决措施。 “这黑印子怎么处理啊...现在让配送也不赶趟了啊...”张玲语气中带有哭腔,焦头烂额地思考对策。 “俺...俺有办法处理,但是工具在俺屋了,您要是不嫌弃的话跟俺回去,俺给您收拾,很快的。” 钟楚昕思考了一下,似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张助你先去休息室,我去处理下衣服,要是我没赶上商谈时间,你就帮我拖一会儿,等我到了再开始。” “好。”张玲点头同意。 钟楚昕跟着清洁工七拐八拐,走了好久还没到。 “还有多久啊?” “快了快了,俺们员工宿舍离您们办公区远点。” 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后,终于到了清洁工宿舍。 “您用这个试试,很快就干净了,俺手糙,怕给您衣服弄皱了,就不帮您弄了。俺去给您接热水。” “好的,谢谢您。” 钟楚昕低头,拿起清洁工给她的清洁产品开始擦拭衣服。 清洁工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砰——的一声响起。 接着是悉悉索索的钥匙锁门的声音。 钟楚昕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去推门。 坏了,拧不开,她被人锁在里面了! 钟楚昕疯狂拍打房门:“来人呐!快来人啊!开门啊!” 却无人应答! 她焦急地来回踱步,这次合作关乎她的性命,她绝不能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这盘棋她已经布局很久了,不能就这么放弃! 第20章 谈判,进行时! “张助理,我们顾氏也是买得起水果的,不用大老远地特意跑到你们钟氏来吃。” 顾宁,Z国四大财阀顾氏集团千金,是此次顾氏派来钟氏商谈合作的代表,主谈判官。而顾氏的商务活动主要遍布海外市场,以F国、A国为主。 顾宁顾总,正是刚刚从F国飞来的飞机落地。 “是,是,这是自然,您请喝咖啡。” 张玲小跑着将钟楚昕珍藏的咖啡,按照顾宁的口味冲泡好,鞠躬45度,双手递给她。 顾宁扫了一眼咖啡,没有接过。 “约定的时间是十点,现在已经十点一刻,钟总还没有出现,若是你们已经确定了合作对象,大可直接告知我们,何必还让我们跑这一趟。” “怎么会?”张玲继续保持恭敬的姿势,“顾氏一直是我们钟氏非常珍重的合作伙伴,钟总实在是有事耽搁了,请您稍安勿躁,再等等,钟总马上就到。” 顾宁看着手上新做的美甲:“给钟楚昕一个面子,再等她十五分钟,十点半,还不到我们立刻走人,此后,钟氏就会是我们顾氏的黑名单榜首。” 说完,顾宁接过张玲手上的咖啡。 张玲陪笑着鞠了个躬,然后赶紧小跑到休息室门口,询问外面的同事。 “大小姐呢?怎么还没找回来啊!” 她实在后悔没有在钟楚昕跟清洁工离开的时候把她的手机还给她。 “这...实在不知道钟总跟那个清洁工跑到哪里去了,找后勤处的负责人,对方也无法确定是哪个清洁工,中年妇女实在是太多了。”同事也一脸焦急。 “去职工宿舍找过没有?” “没有。” “那还不去后勤处的职工宿舍找?” “好,好的,这就去。” 张玲真是服了,想发火又无处宣泄,在门外调整好情绪后,回到她完美助理的状态,微笑着回到休息室继续作陪顾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就来到了十点半,而钟楚昕还是没有出现。 “已经找到钟总在哪儿了,请您最后再等一等,十一点之前,钟总一定到!” 张玲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用了,张助理。”顾宁站起身来,“从没有人让我顾宁等这么久。” 张玲没有办法,只能不停道歉,祈求顾宁能再多等一会儿。 “恕不奉陪。”顾宁用眼神示意后面跟着她的员工,“我们走。” 见顾宁执意要走,张玲没有办法,只好笑着为她们引路,亲自送她们出门。 张玲送她们走到拐角处时,迎面遇上身穿干练职业装,手拿文件夹的钟楚爱。 “顾总,我在会议室等您好久了,您这是要往哪去?”钟楚爱笑着开口。 “这位是?”顾宁转身问张玲。 张玲赶忙上前为顾宁介绍:“这位是我们钟氏集团的二小姐,钟楚爱。” 顾宁上下打量了一下钟楚爱:“看来这次钟氏的负责人换了啊。” “是的。”钟楚爱在张玲开口前,赶忙插话,“之前确实是我姐姐负责的,但是今日由我来接待您。” “怎么?我不配钟家大小姐接待吗?”顾宁目露不悦,嫌弃地看着钟楚爱。 “不,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对顾氏企业的重视,才由我来与您商谈。”钟楚爱轻扬下巴,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顾宁看向张玲,用眼神询问。 张玲没有办法,她知道现在唯有这样,才能留住顾宁一行人,于是硬着头皮开口。 “是,确实是二小姐负责,是我糊涂了,非常抱歉。” 继续深深地对顾宁鞠躬道歉。 “罢了罢了,带路吧,耽误时间。”顾宁摆了摆手示意张玲直起身来。 “是,请您跟我来。” “要不是我们顾氏这次非常看重和钟氏的合作,你们这么怠慢,肯定是不会忍耐的。” 顾宁跟在张玲后面,对钟楚爱说。 “当然,我们也很看重这次合作,这位张助理平时看着特别靠谱,今天不知怎么了...不过您放心,她害您等待这么久,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我之后一定严惩她。” 钟楚爱狠毒地盯着张玲的后背,这钟楚昕的走狗,她不爽很久了,等她这次拿下合作,得到钟恒智的赏识后,她必定第一个拿她开刀。 待一行人进入会议室后,小冯已经在里面等候,张玲本来也想在里面陪同会议,却被钟楚爱赶了出来。 “张助,你还是快去找姐姐吧,这里不需要你了。”钟楚爱凑到张玲耳边,别有用心地对她耳语。 张玲呼吸一滞,还是保持微笑:“是,二小姐。” 接着从容地走出了会议室。 从会议室出来后,张玲赶忙给去找钟楚昕的同事打电话。 “喂,找到大小姐了吗?” “找到了!大小姐被锁在员工宿舍了,现在在找后勤处组长借备用钥匙!” “嘟——嘟——” 张玲确定钟楚昕人在哪儿后,果断挂断电话,向员工宿舍跑去。 第21章 脱离钟家倒计时 张玲一路小跑赶到钟楚昕被关着的员工宿舍时,钟楚昕才刚被放出来。 “刚才那个清洁工怎么回事?”钟楚昕愤怒地质问后勤处组长。 “这...吴姐她昨天已经离职了...” “离职了为什么还有工作服?为什么还能有员工宿舍的钥匙?” 看着濒临崩溃边缘的钟楚昕,后勤处组长支支吾吾的开口:“她说她没收拾完东西...我看她平时挺老实本分的,就宽限了她一天...我真不知道她能做出来这种事啊!” “张助,顾氏的人呢?”钟楚昕没理会后勤处组长的狡辩,转而问张玲顾宁的情况。 张玲愁容满面:“二小姐带着小冯替您去谈判了。” “查到了!查到了!”一旁的同事激动地跑过来,“查到本该在宿舍的清洁工们都到哪儿去了!” 就算清洁工吴姐被人买通了,将钟楚昕锁在宿舍内,但钟楚昕在屋里拍门这么久,一直无人应答,这实在可疑。 幕后之人不可能将整个后勤处的人都给买通,而来找钟楚昕的人赶来员工宿舍后,发现里面每个房间都空无一人。 “哎呀!”后勤处组长急得老脸通红,一把抓住同事的手,“他们人呢?” 这些人一个个的,打电话也不接,微信群也不回,集体消失了。 “旁边市场有人用大喇叭喊免费发鸡蛋和豆油,员工都去排队领去了。估计是环境太嘈杂了,电话都没听到...” 竟然是这样的理由... 这可比挨个买通有效且省钱多了。 “大小姐,顾氏那边...”张玲皱着眉头,询问钟楚昕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钟楚昕沉思片刻,面如死灰,回道:“既然楚爱已经替我负责了,那我们就回去等她的消息吧。” 张玲原本还想说着什么,最后还是选择点头同意了:“好。” 于是二人回到办公室,等钟楚爱的消息。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哒、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呦,大家都在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刚跟顾氏的顾总吃完午餐,顺路给大家买了点下午茶。” “小冯,给大家挨个发下去吧,庆祝我们签下合同,我得去找下姐姐。” 没有敲门,钟楚爱一把将门推开。 “呀,姐姐回来啦。”钟楚爱一脸挑衅地看着钟楚昕,“真是的,公司这么关键的时候,姐姐竟然不在。” 钟楚昕坐在办公椅上,背靠椅背,双手交叉放置胸前,仰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扬的钟楚爱浮夸的表演。 钟楚爱从包里翻了翻:“不过幸好有妹妹我呀~” 她将签好的合同,往钟楚昕办公桌上一拍,眼中满满的是野心与得意。 钟楚昕拿起合同,翻看起来。 看到金额那一处,钟楚昕视线一顿。 “姐姐说这次合作太重要了,认为妹妹我把握不住...”钟楚爱踱步到钟楚昕身后,“可是这么关键的合同,却是我拿下的,而姐姐你...” “呵呵,这么关键的时候,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钟楚昕快速看完合同,确认了合同的法律效力后,笑不达眼底,将手中的合同合上,扔回桌子上。 钟楚爱双手抚摸钟楚昕背后的椅背:“这真皮的椅子,摸着就是舒服哈。” “这个位置...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该妹妹我坐坐了。” 钟楚昕闻言,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转身与钟楚爱对视。 “怎么?你还想打我啊?”钟楚爱见状瞪大眼睛,贴近钟楚昕,“姐姐,是你技不如人,你该退位了!” “呵——”钟楚昕轻笑一声,咬牙切齿,“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啊,我的好妹妹。” “成王败寇,这是你应得的!”钟楚爱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填满玻尿酸的假脸,不自然地抖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安好心,什么给我安排好的任务,什么让爸爸看到我的能力...我呸——” 钟楚爱的吐沫喷了钟楚昕一脸:“你根本就没想过让我接触公司核心,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让我进公司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吗?” “不过你根本斗不过我。”钟楚爱死死瞪着钟楚昕,想要把钟楚昕脸上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你一个流着低贱血液的下等人,要不是侥幸占着我的身份,你以为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吗?” “而我,我才是完美继承了爸爸商业天赋的人,我身上流着高贵的血液!” “等爸爸知道了我签下了这么大的单子,他必定会认可我,而你,”钟楚爱戳着钟楚昕的胸口,恶狠狠道,“你就等着给我滚蛋吧!岑霜!” 岑霜,是钟楚昕亲生父亲岑昌明给亲生女儿起的名字,过去钟楚爱没有回到钟家时的曾用名。 “哈哈哈哈哈——” 钟楚昕看着钟楚爱狰狞的表情,暴笑出声,甚至笑得眼角都流出泪来。 后又收回笑声,回归皮笑肉不笑的状态:“很好、很好,真是我的好妹妹啊,竟然能给我摆了这么一道。” “别腆着脸叫我妹妹了!我哪来的姐姐,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 “这次是你赢了。”钟楚昕没理会钟楚爱的话,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是,你不会一直赢。” “我们...走着瞧。” 说罢,撞开钟楚爱,拿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 “呵,丧家之犬。”钟楚爱看着钟楚昕的背影,眼中的得意都要溢出来了,“你也就只能现在说说狠话了。” 钟楚爱一脸享受地坐在办公椅上,想象着自己日后接管钟氏企业的场景。 而办公室外的员工们,安静地目送钟楚昕离开,在她离开后,爆发出巨大的八卦声。 “不是吧,钟总为了这次合作忙了这么久,结果合同却让钟楚爱签了,这真不是抢夺成果吗?” “绝对是啊,谁看不出来钟总就是被她锁住的啊,我本以为她抢咱们的成果也就算了,没想到连自家姐姐的单子也抢。” “能把这么大的单子抢下来那也是她的本身。” “不过啊,这小冯还真是舔对人了。” “可不是吗。” ...... 在人群中的小冯默默吃着钟楚爱买的下午茶,没有理会身旁众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叮咚——” 她低头查看手机来信。 【做得很好。】 第22章 她的布局完成了 第二天早上,钟楚爱难得早早就到了办公室,心情愉悦地和每个人打招呼。 看着一直关着的钟楚昕办公室的门,她特意嚣张地走到张玲前:“你还是有些能力的,但是有眼无珠,跟错了人,不像小冯那样识时务。” “我只是在做自己的分内之事罢了。”张玲没有因为钟楚爱的寻衅而表情破裂。 “呵。”钟楚爱轻蔑一笑,“给你个机会,好好巴结我,不然,你就给我滚蛋!” 放完狠话的钟楚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向钟恒智邀功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身,钟恒智倒是自己先下来了。 钟楚爱看着钟恒智心中一喜,正要上前搭话。 “钟楚昕呢!” 钟恒智青筋暴起,一步并作两步,暴怒道。 办公区内瞬间安静了,只剩空调工作的声音。 “这TM谁签的合同!”在人前一直游刃有余老奸巨猾的钟恒智,头一次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爆出了粗口。 在巨大的沉默中,张玲硬着头皮去接了杯咖啡,快步上前:“大小姐今天还没来。” 钟恒智一把打翻张玲递给他的咖啡:“我问你这谁签的合同!” 张玲看向钟楚爱:“二...二小姐签的啊...” “哪儿来的什么二小姐?!”钟恒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顺着张玲的视线看去,“你tm谁啊你!” 钟楚爱看着仍然认不出自己的亲爹一脸受伤:“爸爸,是我啊...楚爱...” 钟恒智仔细端详了下钟楚爱的脸,这才依稀辨认出来她的轮廓。 “楚爱?你...你怎么在这?!谁允许你来公司的?!”钟恒智又震惊又愤怒地责备钟楚爱。 钟楚爱拿着昨天签好的合同:“爸爸您看,我昨天给公司签的合同,我是有从商的能力...” “啪——” 一个巴掌扇到了钟楚爱的脸上。 她不提还好,钟恒智的思绪都被她整容出现在公司这件事带歪了,现在她一提合同,钟恒智又想到了那该死的合同,情绪上头,直接冲钟楚爱打去。 “爸爸...” 钟楚爱一脸受伤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告诉我。”钟恒智指着张玲,质问道,“应该钟楚昕负责的合作!怎么!就让钟楚爱去谈了!” 张玲将昨天发生的来龙去脉详细跟钟恒智描述了一遍。 钟恒智双目猩红看向钟楚爱,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女儿!” 到了这个地步,钟楚爱就算是傻子,也该意识到自己被钟楚昕摆了一道了。 “不...爸爸...您听我说...” 钟楚爱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甚至她新做的鼻子直接被钟恒智扇歪了。 “对...是钟楚昕...是钟楚昕陷害我!爸爸!是钟楚昕陷害我!” 钟楚爱挪过去,一把抱住钟恒智的大腿。 “是钟楚昕自己锁住的自己,我是出于想帮助公司挽留客户的心,才代替她的啊!” 看着痛哭流涕的钟楚爱,钟恒智沉默了,思考着责任到底在谁。 “是...是钟楚爱找的清洁工,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把小钟总锁起来的,还在市场免费发鸡蛋...好...好让她能够代替小钟总拿下合同。” 看着僵持住的众人,小冯在角落里弱弱开口。 “贱人!”钟楚爱怨毒地看着小冯,恨不得要将她撕碎,“你和她是一伙的!枉我这么信任你!” 钟楚爱抄起皮包就要上去打小冯,张玲赶忙上前将小冯护在身后。 小冯见钟楚爱要动手打自己,躲在张玲背后大声呼喊。 “钟楚爱为了签下合同,想在您面前证明自己,对方怎么抬价她都全盘接受,最后抬价抬到了三个亿!我想劝她但是她让我闭嘴!” 全场哗然。 三!个!亿! 这钟楚爱是个傻子吗? 他们不知道公司流动资产具体有多少,但是三个亿绝对是现在的钟氏拿不出来的金额。 “嗡——嗡——” 钟恒智的电话声响起,他抬手示意所有人都闭嘴。 “喂,威廉先生。” 【钟老弟啊,我这么大岁数了,可禁不起开玩笑。】 “真是对不起您,我在处理,请您给我一些时间。” 【我的人都到Z国了,结果得到消息,说你已经跟别人签了啊。】 “没有,这都是对家的谣言。当然是跟您签。” 【希望我的人不会白跑一趟。】 “一定,一定...” “嘟——嘟——” 钟恒智脸色阴沉,看着注视他的众人,思索着对策。 “钟楚昕呢?” “大小姐今天还没来。”张玲上前回答。 “去把她叫来。” 张玲面露纠结:“早就给大小姐打电话了,一直占线,无人接听。” “那就再打!”钟恒智愤怒大吼,“这点事都办不明白吗?” “你!”钟恒智又瞪向钟楚爱,“跟我进来。” 钟恒智进入钟楚昕的办公室等钟楚昕的消息,钟楚爱忐忑地跟随他进入。 在面对巨额利益面前,钟恒智即使面对亲生女儿也是狠辣无情的,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冷血又捂不热的人。 他可以让钟楚昕受苦来补偿钟楚爱,但是若是涉及到他自身的利益,那他绝对六亲不认。 但他现在依然还对钟楚爱抱有好脸色,因为他觉得出事了有钟楚昕这个工具人顶着,因此事情总能化险为夷的。 然而这次钟楚昕完全超出了钟恒智的意料之外。 “钟董。”张玲在门外敲门呼唤。 “进。”钟恒智停止了对钟楚爱的训话,抬头看向张玲,“钟楚昕什么时候到。” “人事那边说...大小姐她...” “人事?”钟恒智眉头一皱,心下一沉。 “大小姐于昨天下午已经办理好了离职手续。” 钟恒智将办公桌上的文件砰的扫落在地:“离职?!” “是。我们一直联系不到大小姐,人事的人发现我们在找大小姐后,告诉我们大小姐因为愧疚于大家白费的心血,将事故的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已经引咎辞职了,工作号已然全部停用。” 钟恒智瘫倒在椅子上,这是钟楚昕第一次脱离他的掌控,也是他第一次尝到不受控制的滋味。 他拿出手机,第一次主动给钟楚昕打电话,结果发现电话被拉黑,发微信,结果微信也被拉黑。 “好,很好。”钟恒智气急反笑,“真是长能耐了,看我找到你不打断你的腿!” 在一旁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钟楚爱,觉得自己戴罪立功的时候到了。 “爸...爸爸,我知道钟楚昕在哪儿。” 第23章 她终于自由了 跟着导航,钟楚爱带着钟恒智来到了她给钟楚昕买的别墅处。 “你,去给XX栋的住户打电话,说她爸来了。”钟楚爱趾高气昂地对保安发号施令。 保安看对方的车牌和穿着,知道来人必定非富即贵,立即去给XX栋的房主打电话。 一通电话后。 “不好意思,XX栋的房主说他父亲已经去世多年,哪来的什么爸,您们...要不要再核对一下地址呢?” “不孝女!”钟恒智大喝一声,这钟楚昕竟然敢咒他死了,又对保安说,“你再给她打,电话给我!我来接。” “你这保安怎么回事?怎么又打来了?” 连着两次的电话,对面也有了火气,一个粗犷的中年男低音从话筒传来。 “你谁啊?让钟楚昕接电话。” “谁是钟什么昕?不认识,莫名其妙!” “你!” “嘟——嘟——” 保安观察一番钟恒智的脸色,开口道:“您是不是要找XX栋之前的年轻女房主啊?她已经将这里卖了,不住这儿了。” “不住这儿了?!”钟楚爱瞪大了双眼,吃惊大喊,“那她去哪儿了?” “这...”保安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我就一个小保安,人家户主搬到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 笑话,钟楚昕怎么会留下别墅这个漏洞存在,她早就把别墅卖了,卷款走人了,钟恒智他们就算是找来,也只能面对这人去楼空的景象。 而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钟楚爱知道自己中了钟楚昕的奸计,犯下了弥天大错后,心道完了,顿感天都要塌了。 钟恒智面色低沉,黑如墨汁:“去你养父家找人。” 可怜的钟楚爱,鼻子都被打歪了,但是还得跟着钟恒智东奔西跑。 他们二人来到岑昌明家后,同样扑了个空,夫妻二人一问三不知,无论钟恒智是威逼还是利诱,皆是得不到钟楚昕的下落,即使钟楚爱疯狂打感情牌也没有用。 因为夫妻俩确实不知道钟楚昕的下落。 除了上次钟楚昕来过后,她便再也没有来过,都是通过林清淬了解岑家夫妻的情况的。 这次钟恒智二人的无礼拜访,不仅没问出钟楚昕的下落,反而让岑昌明夫妻二人察觉到了钟恒智似乎并非之前表现的那般在乎钟楚昕。 意识到了现在钟楚昕若是回到了钟家,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最后钟恒智以命令的语气要求岑家二人有钟楚昕的消息后立刻告知钟楚爱,连自己的名片都嫌弃似的没给二人。 至此,他们再也没有找到钟楚昕的办法,钟楚昕完全在他们的世界里,蒸发了。 在他走后,钟楚昕亲母陈淑玉忧心忡忡地看着岑昌明。 “我感觉咱们闺女在他家应该不是像他们描述的那么好,之前闺女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给我心疼完了,但我给她赶走了,我是不做错了啊。” 岑昌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是啊,看他今天这来势汹汹的,倒不像是找女儿,像是抓什么犯人一样。” “是啊,那眼神跟看仇人似的,咱闺女不会出啥事吧,可别因为我,害得闺女出事。”陈淑玉有些六神无主,担忧地看向岑昌明。 “唉,咱们这干着急也没用啊。”岑昌明也急得只拍大腿。 而刚才钟恒智大张旗鼓地过来,闹出的动静,早就引起了林淬青的注意,看到他们离开后,他拿起手机。 【已离开。】 另一边,百层的大厦拔地而起,将城市的绚丽与霓虹尽收眼底。 和顾宁坐在最豪华的星级酒店,一块吃饭的钟楚昕看着林淬青的消息,安心笑了笑。 【麻烦安抚一下我爸妈,改日再谢。】 “啪、啪、啪” 顾宁看着志得意满的钟楚昕,为她鼓起掌来:“高,实在是高,钟总真是下了一盘大棋。” “诶。”钟楚昕伸出食指摇了摇,“哪里比得上顾总,三个亿,太牛逼了。” “哈哈哈,哪里哪里。”顾宁摊开双手,挺起胸膛,调侃地冲钟楚昕眨眨眼,“鲜花在哪里?掌声在哪里?” 钟楚昕宠溺地看着耍宝的顾宁,伸手叫来了侍者:“去,给顾总换个颁奖典礼常用的曲子。” 重新介绍一下,顾宁,顾氏集团千金,钟楚昕的多年知己好友,二人皆是B市Q大少年班的毕业生。 上辈子发现钟楚昕消失不见的好友就是顾宁。 “cheers!” 二人碰杯庆祝着合作的超额完成。 这是钟楚昕一石三鸟的金蝉脱壳之计。 此三鸟,一为成功摆脱钟家人的控制、二为获得巨额钱财、三为树立了一个可怜又有责任感的受害人形象。 钟恒智刚愎自用,十分确信自身对钟楚昕的掌控,事实上过去的钟楚昕确实对他言听计从,但他面对的是重生归来的钟楚昕,这就给了钟楚昕在钟恒智眼皮子底下移花接木的可乘之机。 以帮助钟楚爱在钟恒智面前展现自身商业能力的借口,将她弄到公司内部,不断给她画饼,激发她的贪欲。 一个万众瞩目的大单子在她眼前,却不能交给她处理,她必定会想方设法偷梁换柱,代替钟楚昕开会,来抢夺她的成果。 钟恒智自以为是的广撒网策略,给了钟楚昕更好的可乘之机,他们的目标对象是F国威廉这件事知者甚少,被排除在外的钟楚爱自然不得而知。 于是她借着钟氏转型寻求新合作对象之际,利用钟楚爱的贪婪以及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特点,通过自己和小冯对她释放的烟雾弹,让她误以为公司谋求的最佳合作对象就是顾氏。 没错,小冯是钟楚昕安排给钟楚爱的人,钟楚爱虽然防备她,却也只能用她。 如此,钟楚昕利用二人人性的弱点,借钟楚爱之手,使钟氏企业元气大伤,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看到了是钟楚爱做出的坏事,背锅的人却是她钟楚昕。 这样,她的原下属只会认为辛苦已久的单子失利是因为钟楚爱,而她钟楚昕只是一个被蠢货陷害的可怜好老板。 通过引咎辞职彻底远离钟家,同时和顾宁达成合作,共同卷走钟氏的财务。 钟氏这次必然受到重创,而自己有了创业的启动基金,在原下属眼里悲惨好领导的形象也立住了,日后自己挖钟氏墙角也必然手到擒来。 “3个亿,五五分。” 钟楚昕眼含野心地笑了笑,伸手冲顾宁比划了一个五。 第24章 获得新生的庆功宴 “放心,我这边钱到账了,立马打给你。”顾宁白了钟楚昕一眼,“我你还不放心,生疏了生疏了。” 顾宁呲牙咧嘴竖了个中指,站起身来狠狠戳了一下钟楚昕的脑袋,又坐回去。 “错了错了,放心放心,当然放心啦。” 钟楚昕赶忙伏低做小,耍宝道歉。 “哼~” 顾宁一副傲娇的模样,惹得钟楚昕忍俊不禁。 “不过你那个便宜妹妹钟楚爱可真够蠢,想不到钟恒智老奸巨猾,竟然生出这样一个蠢才。” “是啊,你也是够厉害的,竟然能和她签下来三个亿,你咋不让她把整个钟氏都签给你呢?” 钟楚昕眯眯眼笑着打趣。 “嗐,我本来觉得你之前要价一亿都困难,毕竟我们家这些陈年旧货,啧,根本没法出手,原本只能扔了的。” 想着想着顾宁忍不住笑出来,这破天的富贵突然降临,谁能不高兴? “结果你家这个大怨种,牛逼,我试着抬了抬价,竟然能翻三倍。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觉得是我给她三亿了。” 顾宁用叉子插起来一块鹅肝,观察上面油渍的分布:“这下好了,我家仓库这么一收拾,干净多了。” “哈哈哈,怎么样,这本买卖?”钟楚昕小狐狸似的,眯着眼睛狡黠对她说。 “艹!血锅巴赚!” 顾宁气沉丹田,发出痛快的大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二人笑作一团。 “不过要说赚,还得是你啊,净赚1.5亿。”顾宁促狭一笑。 “嘻嘻~这是我应得哒,他们钟家欠我的。” 钟楚昕看着手中的刀叉,使其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惨白的光泽,恨意瞬间涌上心头,映照着她的眼眸晦暗不明。 “什么情况?钟家人不挺器重你的吗?”顾宁疑惑。 钟楚昕叹了口气,浑身好像突然卸了力气般瘫倒在座椅上,回想了上辈子的惨象,闭上双眼,摇了摇头:“你不懂。” 上辈子的事,她如何与人诉说呢? 只能顶着白眼狼的骂名,顶着众人不理解的目光,什么苦什么累都自己背着,负重前行罢了。 见钟楚昕不想多谈家里事,顾宁咂了咂舌:“啧,行吧,等你想告诉我再跟我说,反正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她最好的朋友呀。 一股暖流涌上钟楚昕的心间,她欣慰地笑了。 还好,她不是踽踽独行,有人一直爱着她。 “也是,钟恒智这些日子对你做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了,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钟楚昕但笑不语。 是啊,事情脱离掌控的时候,狐狸的马脚就会露出来,钟恒智的伪善,自然也就藏不住了。 “那你现在是和钟氏彻底断开了?”顾宁歪头询问。 “不。”钟楚昕摇了摇头,看向窗外,表情重新严肃,“只要钟氏一天不倒,我就跟钟氏断不干净,他们找到我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只是阶段性的胜利,她的目的,一直是搞垮钟氏和季氏两家。 “再怎么说,三个亿打水漂,钟氏必定元气大伤,往好处想,或许就此一蹶不振了呢。”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次的危机,他们会有办法挺过去的。” 比如...季家。 钟季两家同气连枝,还有着姻亲关系,且季家比钟家家业更大,未必不能帮钟家填上这个窟窿。 “哈。” 钟楚昕低头轻笑一声,自己真是过于防微杜渐了,就算是季家帮忙,天下也没有免费的午餐。 更何况,钟楚爱已经被她牢牢和钟氏企业捆绑在一起,由于合同的存在,钟恒智没有办法开除钟楚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将公司的事情交给钟楚爱处理。 那个蠢货,岂止是猪队友啊。钟恒智可别揠苗助长,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甭管怎么说,钟家夫妇想要自己亲生女儿享福一辈子,让钟楚昕这个养女当牛做马的算盘,终究是打空了。 “他们岂不是会满世界地找你?”顾宁面露担忧。 钟楚昕点了点头,歪着头,一脸可爱,撒娇似的看着顾宁:“这是必然。” “真是服了你了。”顾宁一下子就懂了她的意思,嗔怪着瞪了她一眼,“我会帮你抹去痕迹,尽量不让钟家人找到你。” 她顿了顿,继续说:“但是你要知道,顾氏虽然Z国的企业,但根基却在海外,布局远比不上地头蛇的钟家,我只能护得了你一时。” “这我自然清楚,我只是需要一点喘息之机。” “哦?”看着钟楚昕高深莫测的模样,顾宁知道她又要盘算些什么计谋了。 “钟总,有好事,可不能不带着我呀。” 顾宁眼里闪着精光,这次跟着钟楚昕的合作让她赚得盆满钵满,她迫不及待入股钟楚昕的下一步计划。 “怎么可能少得了你?”钟楚昕敲了一下顾宁的脑袋瓜,“你不想参与都不行。” 二人相视一笑,再次举杯庆贺。 嗯? 感受到手机的震动,钟楚昕拿起来一看。 是林淬青的语音来电。 真稀奇,他竟然会给自己打电话。 钟楚昕狐疑地接通了电话:“喂?” “......” 对面沉默,钟楚昕看了一下手机页面,接通了呀。 “喂?能听到吗?” “......娃呀,在外面出事了就回家吧。你养父母不要你,就回来吧,爸养你...你还有个家呢...” 钟楚昕听着对面岑昌明紧张到略微颤抖的语音,顿时泣不成声。 她本来想着,等过些日子自己安顿下来了,再去找亲生父母,和他们修缮关系。 哪知他们得知她的事情后,当晚就借着林淬青的手机叫她回家了。 “好......” 钟楚昕擦了擦眼泪,笑着应答。 挂断电话后,开始迅速地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 “欸欸欸,嘛去?接个电话把你魂都接没了,饭都没吃完呢,着急忙慌地往哪去?” 还在低头喝汤的顾宁一抬头,发现钟楚昕人都站起来了,抬腿就要走了,赶紧叫住她。 钟楚昕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冲她灿烂一笑。 “回家!” 第25章 她终于回家啦 钟楚昕和顾宁分别后,赶忙回暂住的酒店收拾行李,着急忙慌地收拾完东西后,一看手机,半夜十点了。 这么晚了,还是别打扰了。 她拿起手机给林淬青发消息: 【麻烦告诉一下我爸妈,我明天就回家。】 发完消息,她一下子瘫倒在床上,一连数日的疲惫和紧绷的精神,让她元气大伤。如今,终于摆脱牢笼,赢得了自己的自由。 怀揣着又忐忑、又激动、又甜蜜的心情,钟楚昕沉沉地进入了梦乡,一夜无眠。 斗转星移,日升月落,当晨曦冲破黎明的寂静,一缕温柔的阳光悄悄唤醒思家的灵魂,漂泊两世的旅人终于要回到属于她的港湾。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钟楚昕是真回家了。 油焖大虾、红烧排骨、烤鸭、红烧鱼...... 岑家两口子得知闺女要回来后,早早就跑到了菜市场,将当天最新鲜的肉和菜都买回来了,按照过年的菜单,把菜都端上桌了,就怕钟楚昕回来后寒心。 “这...太浪费了...”一股酸楚的滋味涌上钟楚昕的心头,“这么多菜,这怎么吃得完呀。” 她知道自己的亲爹亲妈家中并不富裕,想必这一桌子饭菜的是两口子积攒了半个多月的积蓄,她上辈子是多么的鱼目混珠啊。 “你这孩子,太瘦了,得多吃点。看你小脸蜡黄的,钟董事长到底怎么养的女儿,都瘦成狼了...” 见陈淑玉一直叨叨叨,岑昌明在桌下轻轻踢了她一脚,引得陈淑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瞅你爸,还不让人说话。”她没理岑昌明的小动作,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手中不忘给钟楚昕夹菜,“看他女儿让咱们养的,多壮实,咱家穷是穷了点,但从来没让孩子饿着过!” “啧,好好吃饭,话咋恁多呢?人家给咱家养孩子,咱们感恩。那钟家家大业大,还能差咱闺女一口饭吃?” “不差那娃咋恁瘦?要不是之前你非得不让娃进门,上次咱家三口人就团圆了!”陈淑玉恶狠狠瞪了岑昌明一眼,右手放下筷子揉了揉胸口。 陈淑玉语调越来越高,嗓门越来越大。 “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不心疼我心疼!那天你是不在家了,我搁那小屋里头,看着闺女站在院子里叭叭掉眼泪,我在屋里都不敢看!看了我都揪心!” “那那,那你心疼你不让闺女进屋,就让娃在屋外站着?” 岑昌明缩着脖子,捧着饭碗,把脸别在一边,冲陈淑玉顶嘴。 一听这话,陈淑玉更来气了,平时稳重贤惠的她这时憋不住心中的气来,一下一下地打在岑昌明的肩头。 “还不是你!你!你说的!不认闺女!” 钟楚昕见状赶忙上去拉架:“好啦好啦,妈,我这不是回家了嘛。” 陈淑玉听到这一声妈,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泪直接就流出来了,她低头抹了把脸,继续给钟楚昕夹菜:“都怪你爸...” 一旁背了所有锅的岑昌明,小声嘟嘟囔囔:“你心疼...心疼还不让闺女进门喝口水歇一歇...” “妈!”眼见陈淑玉又要被岑昌明一句话挑起怒火来,钟楚昕快速给陈淑玉夹了一筷子菜,讨好地笑笑:“妈,您也多吃。” 她真的很享受这种父母在桌上的吵吵嚷嚷,非常有烟火气,不像钟家的餐桌永远是安静且冷冰冰。 分离了两辈子的一家三口,终于在一起吃完了第一顿饭。 “妈,我来帮忙收拾吧。” 吃完饭后,陈淑玉起身收拾碗筷,钟楚昕自荐帮忙。 “哎呀不用,你哪干过这活儿,我来就行了。”陈淑玉用胳膊肘将钟楚昕巴拉开,不让她收拾。 岑昌明站起来拦住陈淑玉,接过她手中的碗筷:“欸,自家女儿,又不是客人,这有啥不能收拾的。你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了,就让我们爷俩负责善后工作吧!” “妈妈怕不是嫌弃我,怕我毛手毛脚,把她的碗筷摔碎了?”钟楚昕促狭地看着陈淑玉,开玩笑道。 “那哪能啊!”陈淑玉被自己的丈夫和女儿,用宠溺的目光注视着,不由得害羞了起来,“行行行,那你们两个收拾吧,我乐得轻松。” 陈淑玉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坐着,看着忙碌的父女二人。 “这两个菜还没怎么动过,我去给老林送过去吧,他爷俩应该还没吃饭,省得他们再做了。” 岑昌明端着两盘没怎么动过的荤菜,将动过筷子的地方挖走,准备出门。 老林? “是林淬青他们家吗?”钟楚昕拦住岑昌明,问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那我去送吧。” “也行,我跟你妈都没想到,你能跟淬青内小子关系不错,之前岑...钟楚爱怎么跟他套近乎,他都不理,本来我和你林叔还想着撮合他俩的...” 哦?帅哥还有两副面孔呐?她还以为他素来为人热情。 好习惯呀,请继续保持。 钟楚昕刚走出院门,就看到在自己当初抱腿流泪的那个角落里,有个瘦高人影在走来走去,这里路灯缺失,只能看到一团黑色。 她吞了吞口水,踮着脚尖,悄悄靠近黑影。 “去...” “不去...” “去...” “不去...” ...... 什么玩意? 钟楚昕一脑门子问号,从声音可以分辨,黑影就是林淬青。 “哇啊!” 趁着林淬青背过身之时,钟楚昕一个大跨步跑到他身后,大喊一嗓子。 林淬青听到声音后,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迅速转过身来。 由于惯性,钟楚昕一下子冲得太前,正在刹车之际,林淬青的突然转身,胳膊肘眼见就要扫到钟楚昕。 啊,不好! 钟楚昕怕自己被林淬青打到,条件反射,想要向后撤,但是本来就没太站稳的她,这下子彻底要摔倒了。 慌乱之中,钟楚昕闭上眼睛,等待自己摔倒在地。 但是她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袭,坚实而又有力的触感在腰上传来,手中的力量也被对方接过。 钟楚昕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面前是一双水润又隐藏着担忧的双眼。 第26章 下一步计划逐渐产生 “你在这儿做什么呢?”二人异口同声。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 发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后,二人又双目对视,一下子笑出了声来。 待钟楚昕站稳后,林淬青将环绕钟楚昕的手松开,一脸害羞地站在原地。 “女士优先,你先告诉我你在这儿晃悠什么呢?”钟楚昕打了个响指,做了个手枪的手势,指着林淬青。 “啊,没什么,我就溜达,溜达呢。”林淬青打着哈哈,又将话头扔给钟楚昕,“你要去哪里呢?我可以送你过去。” “好哦。”钟楚昕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那你就当我的拎包小弟,跟我来吧。” 身材高挑的帅哥和容貌昳丽的少女,一前一后行走在昏暗的路灯下,少女脚步欢快,少年步伐沉稳,脚下的影子时长时短。 “人生地不熟的,大晚上往谁家去...” 嘟嘟囔囔的声音在钟楚昕背后传来,她但笑不语,加快了步伐。 本就没多远,转眼就到了林淬青家门前。 “好啦,帅哥,给你送到家啦,不用谢哦~” 原本低头看着钟楚昕的后脑勺走路的林淬青,闻言猛然抬头,眼前竟是他家大门。 “啊...你...你是要来我家啊。”林淬青的嘴角勾起,脸边出现了两个小梨涡。 “是啊。”钟楚昕双手背后,歪头从下往上看他,“这附近除了你,我还认识谁呢?” 钟楚昕指着林淬青手中拿着的菜:“这是今天回来,我妈做的菜,超级好吃,我爸说没怎么动过,想着你家应该还没有吃饭,就让我送来啦。” “陈阿姨做的菜,一定错不了,今天我和我爸真是有口福了。”林淬青笑意更深,一双大眼弯成月牙,细碎的星辰点缀其中。 “好,既然菜送到了,那我就回家啦。”说完,钟楚昕就要转身离去。 “欸!”林淬青叫住了打算离开的钟楚昕,“来都来了,来我家坐会儿吧,我爸他...也想认识你。” 钟楚昕想了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无事,晚点回家也没关系:“好呀。” 林淬青家中的院子是和钟楚昕亲爹妈家的院子一样的格局,但是不同于岑家的院中摆满了废品破烂,林淬青家却很有生机。 院墙上爬满了各色月季,将原本破败的石墙,装点得姹紫嫣红。 见钟楚昕在花墙前驻足,原本要往房门走去的林淬青回过头来:“这是很多年前我妈种的,当时还只是小苗,现在已经长得非常茂盛了。” “还有那边的葡萄藤也是。”林淬青又示意钟楚昕向右边看去。 果然,枝繁叶茂的葡萄藤爬在人为搭建的支架上,支架下面放着一张桌子,却没有凳子。 林淬青看出了钟楚昕眼中的疑惑,没等钟楚昕开口,先行为她解答。 “我白天都在学校上课,来回比较费时间,到家的时间就够紧巴巴的了。照料它们是我的活儿,欣赏它们的闲情逸致却是我爸的。放了凳子也是落灰,还碍事,就不放了。”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矣,今已亭亭如盖也。 在林淬青高中时,因为一场车祸,带走了他母亲的生命和他父亲的双腿。 为了照顾残疾的父亲,林淬青只能每天学校和家中两边赶,不像别的学生那样住在学校。而林父平时在家,推着轮椅在葡萄架下乘凉,看着亡妻过去所植,睹物思人。 “淬青?” 一阵轮椅的滚轮声响起,林父坐着轮椅,推开了房门。 “爸。” 林淬青将手中的菜放到葡萄架下的桌子上,然后走过去帮林父推轮椅。 “岑叔他女儿今天回家了,还带了陈姨做的大餐给我们吃。” 钟楚昕走上前去,向林父问好:“林叔叔好。” “欸。”林父一脸慈爱的看着钟楚昕。 林父在意外发生前,是大学教授,林淬青身上的书卷气,正是遗传自他父亲。虽然现在失去了双腿,只能坐在轮椅上,但是仍然掩盖不了他身上的气度。 “你爸妈真是太贴心了,你回来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惦记着我们,劳烦你跑一趟,真是辛苦了啊。” “不辛苦不辛苦。”钟楚昕连连摆手,“是我自己想来的,我也没什么事干,来这一趟当遛弯了,还能来认认脸。” 林淬青将林父推到葡萄藤下的桌子旁后,趁着钟楚昕二人闲聊之际,跑到屋内拿了两个凳子,放到桌旁。 “来,丫头,到这儿坐。”林父招呼钟楚昕坐下来。 钟楚昕端起自己大家闺秀的风范,挺直身姿,仪态大方地浅笑着坐在林父对面。 林父连连称赞:“真不愧是富养着长大的小闺女,看着就妥帖,招人稀罕。” 林淬青忙上忙下地,将一桌子菜布置好后,也坐在钟楚昕身旁。 “不知你今天过来,家里也没有准备,就你带来的菜和中午的剩菜,你要是不嫌弃就将就着再吃点。明天晚上,你,你爸妈都来,淬青下厨,咱们两家人好好聚一聚。” 钟楚昕从善如流,只是她在家已经被投喂了太多,实在是吃不下了。 “谢谢林叔叔的好意,但真不是嫌弃,我这刚回来,父爱母爱如山,我刚刚在家实在是吃得太多了,真真真吃不了下了。”她捂着肚子,愁眉苦脸,可怜兮兮地对林父说。 “哈哈,理解理解。就是你太瘦了,看着就想让你多吃点。”林父慈爱地笑着,对钟楚昕说道,转身又对林淬青说,“淬青啊,你去把冰箱里的山楂汁拿出来,给楚昕尝尝。” 忙活半天刚坐下的林淬青,又站起身来回屋里取山楂汁。 看着忙来忙去的林淬青,钟楚昕呵呵直乐。 “山楂汁开胃,正好帮助你消化。” “好~”钟楚昕乖巧接过林淬青手中的山楂汁,冲林淬青挤眉弄眼道:“淬青哥哥看着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竟然还会做菜。” “哈哈哈,那你可要好好尝尝淬青的手艺,我家淬青啊,做菜好吃着呢。” 钟楚昕单手放在桌上杵着下巴,看着一脸羞涩的林淬青,下一步的复仇计划,逐步在她脑中出现。 第27章 你要儿媳妇不要? 回到岑家后,躺在陈淑玉给她收拾出来的小房间,钟楚昕觉得无比的温馨。 钟楚昕看向窗外的浩瀚星空,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对策。 她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她这次只算是捅了钟氏一刀,算不上特别大的威胁,现在钟恒智一定在暗中寻找她的下落,所以她一定要居安思危,早早定下下一步的计策。 钟楚昕的最终计划,从始至终都是要让钟氏和季氏血债血偿,让他们加倍体验上辈子自己遭受的痛苦。 他们存在一天,钟楚昕的安稳生活就少一天保障,所以一定要让他们再无东山再起的那一日。 她这次的脱身之计,已经算是彻底和钟恒智撕破脸了,估计现在在对方眼中,她只是一只无意逃窜的小老鼠罢了。 钟恒智在到处找她,却又没到十万火急的地步,这就给了钟楚昕的喘息之机。 敌在明,她在暗,她就要以小人物之躯,撬动钟、季这两棵大树。 钟楚昕坐起身来,从床边的书桌旁拿出笔和纸来,梳理思绪。 钟恒智绝对不会放弃威廉这条大鱼,即使和顾宁签下净赔的单子,也会想尽办法和威廉搭上线,那缺少的资金必定会向季家周转。 季家...季氏夫妇最在乎他们的大儿子季以峰,也就是上辈子钟楚昕的超雄家暴丈夫。 钟楚昕明面上还是钟家的女儿,季家的联姻对象,那么她还是钟家的棋子。 她被钟家找到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她下一步的布局,便是阳谋! 串清楚下一步的思路以后,钟楚昕打算最后看一眼手机,然后睡觉。 结果一打开微信,竟然是钟楚爱的消息。 【属于我的东西,我已经拿回来了。】 呃...本来打算直接将她拉黑的钟楚昕手指一滞。 这中二病的话很难想象是出于一名成年女性之口。 估计是被钟恒智赶鸭子上架了,成为了他手下的傀儡应声虫,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这傻子还自我感觉良好呢。 罢了,留着她吧,当个电子宠物养着吧。 全世界最不想钟楚昕回钟氏的人,当属钟楚爱了,所以即使留着联系方式倒也无妨。 终于放松下来的钟楚昕,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竟是两辈子以来第一次睡到了下午两点。 昨天吃的实在是太多了,虽然她也是吃过许多山珍海味的人,但是妈妈做的菜还是让她迷恋,睡到下午竟也没觉得饿。 “醒了啊大闺女。”陈淑玉坐在院门口的阴凉下,两秒一个地做着塑料小花。 钟楚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妈妈铺的被子太舒服了,让我实在舍不得起来。” “舒服吧?晒了一天呢。”陈淑玉乐呵呵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也太会生了,怎么生出来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啊。 “厨房有给你留的饭,你先去洗漱,然后赶紧吃饭吧。” 看到妈妈在弄小花,钟楚昕心想,这她可要好好表现,赶紧回屋洗漱一番。 来到厨房,看到给她留的白粥和小菜,虽然简单,但是却格外香甜。 囫囵了两口饭,她拿起小马扎就坐在陈淑玉身边了。 看着陈淑玉弄起来这么简单,她想着自己一叱咤风云的小霸总,还一年轻人,那不得一两秒一个啊。 受不了一旁跃跃欲试的钟楚昕的炽热的视线,陈淑玉拿了一个塑料片,开始给钟楚昕讲解。 “这样叠起来...然后这样...再翻过来...整理一下,完成了。” 钟楚昕聚精会神,但是结果却是,眼睛会了,手不会,做得一团乱糟糟。 嘿,她还就不信邪了! 结果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磨磨蹭蹭一小时,才做出一个差强人意的。 “看!我做出来了!”她激动地向陈淑玉邀功。 “好好好。”陈淑玉将钟楚昕做的放到一旁,继续进行手头的工作。 没放到成品袋子里,这钟楚昕可不乐意了:“妈!怎么不放到袋子里啊!” “待会儿,待会儿。”陈淑玉打着哈哈,“好女儿,你回屋歇着吧。” “不不不,我不累。” 八面玲珑的钟楚昕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在一旁碍事,或许是意识到了,但她不想承认,还想继续帮忙,又抓起一把塑料片就要干起来。 陈淑玉看着堆在一旁的残废品,哭笑不得,罢了,孩子爱玩就让她玩吧,挣钱不就是给孩子花的吗。 太阳西斜,母女俩就这样度过了第一个温馨的下午。 “走,淬青今天下厨,他家请咱家吃饭,快收拾收拾吃饭去了。” 岑昌明推着捡破烂的小车,从门外走进来。 “冲个澡再去吧,你瞅你一身汗,也不嫌熏人。”陈淑玉嫌弃地看了眼岑昌明。 岑昌明抓起晾衣架上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这有啥的,这么多年老邻居了,都不是外人,人家还能嫌弃咱这?” “哈哈哈是啊,爸这样挺好的。” “嘿,你怎么不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陈淑玉假装不高兴,作势就要打她。 钟楚昕立马站起来跑开了:“别生气嘛妈,一顿饭而已啦,洗完澡再出汗又脏了,这不是白洗了嘛。” 陈淑玉叉腰站在原地叹气:“行了行了,真是败给你们两个了。” 一家三口人收拾好后,一块走向林家。 “还差两个菜,你们和我爸先吃,马上好。” 三人刚进院子,就看知道林淬青端着一盘溜肉段摆上桌。 院中间放了一张大圆桌,林父已经在餐桌旁等候了,林淬青小碎步倒腾的搜搜快,一眨眼又跑回厨房了。 “淬青啊,够了啊,这一大桌子菜,几个人啊做这么多。”岑昌明冲着林淬青的背影喊,“快别忙了,一块坐下吃吧。” “快了,我再收个汁就好了,你们先坐,爸你招呼下。” “哈哈哈,岑老兄,你们就坐吧,别管他了,年轻人手脚麻利,一会儿就好了,咱们先吃。” 林父在一旁开怀大笑,招呼他们三人坐下。 “欸,那不行,那得等人齐了再吃,落一个人怎么能行,你这当爹的怎么不等儿子啊。” “我这不是怕饿到咱们楚昕!” 钟楚昕笑着看着拌嘴的二人:“没事哒,叔叔,我们等淬青吧,我还不饿。” 没过一会儿,林淬青就端着两盘菜,坐到了钟楚昕身旁。 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吃起了饭。 酒足饭饱后,钟楚昕看大家心情都不错,突然语出惊人,看向林父:“林叔叔,你要儿媳妇不要?” 第28章 用钱换不来爱情 “哈?” 四脸懵逼。 “楚昕啊,叔没听清,你刚才说要啥?”林父手中的碗筷掉到桌子上,他掏了掏耳朵,一脸诧异。 钟楚昕笑眯眯:“我说您想不想要一个儿媳妇呀?” “开什么玩笑呢你?”林淬青将头别了过去,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开玩笑,我觉得我们两个很合适,请跟我结婚。” 钟楚昕转过头去看林淬青,绽放出美丽的笑颜,脸上密密麻麻写着真诚。 “不要。” 林淬青冷了脸色,一口否决。 “为什么?” 钟楚昕十分疑惑,她阅人无数,尤其是在两性关系上,受到的追捧和爱慕多了,自然看得出来林淬青是喜欢她的。 她不明白,林淬青喜欢她,她条件又好,两家又知根知底,为什么不同意? “没有为什么。” 林淬青站起身来,没理会众人,向外面走去。 “这小子,多半是害羞了。”林父率先开口,打破了冷场,“你想要当叔叔的儿媳妇,叔叔自然求之不得。” 他又用眼神示意岑父岑母:“这...你们同意了?” 岑昌明和陈淑玉二人也是头一次知道钟楚昕竟然对林淬青有着别样的想法。 他们刚和钟楚昕相认,也没法插手她的选择,单就对林淬青这个人的看法来说,他本就是二人中意的女婿,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怎么都不会差。 “楚昕要是喜欢,我们自然不会反对,不过看来你家淬青不喜欢我们楚昕哦。” “没关系,我可以追求他。”钟楚昕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朝着林淬青消失的方向看去。 逃离院内的林淬青,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听到钟楚昕想跟他结婚的那一瞬间,不可否认,他是惊喜的,任谁听到自己的暗恋对象想跟自己结婚会不高兴呢? 但同时,他也是清醒的。 他看得出来钟楚昕看向他的眼睛里没有爱,钟楚昕虽然经常与他有略微暧昧的举动,但是很明显,她只是在跟他调情,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所致。 换句话讲,她对他这副好看的躯体有兴趣,却对他的灵魂不感冒。 他希望能与钟楚昕有着亲密的联系,但是他不希望这联系并非出于爱意。 “帅哥,又在这儿遛弯呐?” 林淬青思绪被打断,回头望去。 只见路灯下,钟楚昕的身影朝着林淬青缓缓走来,脸上依然是她标准的笑容。 她真的很喜欢笑,不管开不开心。 林淬青心想。 “不至于吧,一句求婚就把你吓成这样,家也不回了。”钟楚昕将从林家顺来的山楂汁借花献佛。 “你管这叫求婚?” 平时都是一脸和煦的林淬青,第一次面对钟楚昕露出了他冷峻的一面。 钟楚昕从兜里拿出纸巾,垫在马路牙子上,一屁股坐在上面,晃着两条雪白的长腿。 “唔...你是需要仪式感吗?” 她结过婚,没被求过婚。上一世,也是在饭桌上,两家父母一点头,就决定好了她和季以峰的婚事。 虽然看到过别人的求婚现场,但是她目前而言,只追求一个结果,那些繁琐的求婚现场,太过于浪费时间,她只想明天早上就跟林淬青去领证。 “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我们甚至都没在谈恋爱?” 严肃起来的林淬青,语调清冷,从下往上看的钟楚昕看不清他整个表情,只能看到刀削一样的下颌线,和紧绷的嘴唇。 看起来还怪好亲的,她心想。 “结婚一定要谈恋爱吗?我想和你结婚。” “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林淬青不懂,他一定要问出个缘由来。 钟楚昕错开林翠青的视线,看向漆黑的夜空。 她的人生就像这夜空一样,被一团黑暗笼罩,但是上面仍有星星一样的光芒闪烁,她要靠着自己,将这些星星一颗一颗收集起来,拼成属于自己的明亮天空。 “一年就好,不需要很久。”她答非所问。 林淬青气急反笑:“钟楚昕,你当结婚是儿戏吗?说结就结,说离就离?你有什么目的?你想干什么?” “......”她沉默了几秒钟,“跟我结婚很好的,一个月给你50万,你还是原来的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谈恋爱也可以,只需要跟我领个证。” 这一刹那,林淬青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他觉得他离钟楚昕是那样的近,却又那样的远,他知道钟楚昕是有着自己的计划,但是他希望她能把自己的考量告诉他。 “我是什么?你包养的小白脸吗?” “哈哈哈你真搞笑,谁包养小白脸会跟他结婚呢?你是我想要结婚的对象呀。” “我不想跟你结婚。” “为什么呢?你明明喜欢我呀?” 空气突然安静了,林淬青没有料到,自己的喜欢会这么显而易见,被暗恋对象一眼看穿,他明明在年龄上比她大,但是却一直在她面前像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孩子一样。 “是的,我喜欢你,所以我不能跟你结婚。” 他坦坦荡荡地承认了,他不觉得他的喜欢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正是因为在他眼里,感情这种事情弥足珍贵,所以他才不愿意随便答应。 林淬青离开了,钟楚昕看着他的背影,喝着山楂汁,思考着。 她有一万种计策让林淬青不明不白的就跟她领了证,但是她不想,她就是很想,很想直接去问。 活了两辈子的她,在感情面前一直是懵懂的,上一世,被虚假的亲情包围,也没得到过属于自己的爱情。 她徒有看穿他人内心的眼睛,却不知道如何掌控他人的心意。 她以为靠着利益驱动,什么事情都能搞定,但是结果却不然。 第29章 你为何在这里? 虽说钟楚昕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但是她也没有急于求成。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欲擒故纵才是上上策。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像从未提出过想和林淬青结婚一样,照常和他相处。 不,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相处,毕竟林淬青白天还要回学校去上课,只是偶尔碰到了打声招呼而已。 “女儿啊,你...你和淬青那小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陈淑玉带着岑昌明的好奇一起,问出了他们最想问的问题。 “没什么情况啊,他不想和我结婚,那就还像原来那样相处呗。” “啊...这样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要跟爸爸妈妈说哦,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他们二人总觉得钟楚昕没事过头了,一般表白被拒绝,不是会难受一段时间吗? 虽说她是直接求婚,但是和表白被拒也没差吧? 陈淑玉格外担心自己这刚回来的女儿,担心她心里其实非常难受,但是引而不发,自己偷偷藏在心里,自我消化。 这可是容易憋出病来的。 “嗐呀,放心吧妈。我真没事,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我肯定告诉你,你就放心吧。” 钟楚昕给了陈淑玉一个大大的熊抱,还用头蹭了蹭她的脸。 真好,这就是来自妈妈的关心吗?真是太好了! 看着自家女儿心情似乎真的没有被影响,陈淑玉这就放心了,伸出手来轻拍钟楚昕的后背。 不过她还是充满疑惑,感觉自己真是搞不懂现在年轻人了,感情的来去,这么快吗? 现在的年轻人,是这个样子吗? “好啦,妈,您不用操心,我很好,自有分寸,你就安心吧!” 钟楚昕松开抱着陈淑玉的手,再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然后蹦蹦哒哒地离开了。 要说谁每天最抓心挠肝,那当属林淬青莫属。 虽说他回绝了钟楚昕的追求,但是又暗搓搓地期待着钟楚昕会为他做些什么,或是准备什么惊喜。 但是,啥也没有。 钟楚昕就像没事人一样,这事就跟没发生过似的,该咋咋的。 甚至之前钟楚昕对他若有若无的调情也没了,对他就像是对待邻家哥哥一样,若即若离。 在冷落林淬青的这些日子里,钟楚昕先是让顾宁帮她买好了足够她一家三口住的房子,是不是别墅倒是不要紧,隐蔽性和安全是首要的。 她拿起手机,看着上面【已撤回】的字样。 虽然已经撤回,但是她还是在撤回之前,看到了钟楚爱发的消息: 【姐~干嘛呢?】 难以想象,钟楚爱是在什么情况和什么心情下给她发的这条消息,没了对钟楚爱的控制,钟恒智对这亲生女儿,也没见得有多好。 他只会压榨,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也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现在情况还算在钟恒智的掌控之中,他对钟楚昕的寻找并不严格,也没把岑家当回事,长此以往下去,不一定哪天钟恒智就会派人来岑家附近盯梢,那么她们都会遇到危险。 这个地方不能久住,她需要悄没声息的,就搬到新家去。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晚饭时,钟楚昕开口:“爸,妈,我这都回来了,这名字是不是该改了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嘴里的菜咽了下去:“钟楚爱回家就立刻把名字改了,我这都回来这么久了,这名字...你们都没提...” 钟楚昕一副伤心失落的样子。 看到女儿不开心了,岑昌明赶忙开口:“瞅你这孩子,我们咋可能不想让你把名字改过来,这不是怕你不乐意吗?” “是啊。”陈淑玉也放下碗筷,回应道,“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和你爹就把名字想好了,不过我们俩一人想了一个名字,谁也不服谁,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我怎么可能不乐意把名字改回来呢?我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啊,当然是要随爸爸姓,用爸妈起的名字呀。” 钟楚昕将右手放到耳边,侧身转向二人,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好!那女儿你先听爸给你取得名字,岑玉,我女儿这么珍贵,和田玉同样最为珍贵,就该用这个玉字!” “切切切。”陈淑玉摆了摆手,一脸不认同,“最珍贵的怎么能是和田玉?金子才最珍贵,金灿灿的大金子,谁不爱?女儿就该叫岑金!” “俗,太俗了,谁天天把金啊银啊地挂在嘴边?一点都不风雅。” “你风雅,就你风雅!名字是父母对子女最深沉的爱,我就爱黄金,我让我女儿叫黄金怎么了?” “那我还最爱玉呢!玉怎么就不是最珍贵的了?” 眼见着这对欢喜冤家又要吵起来了,钟楚昕赶忙站起来,伸展开双臂:“停!” “都好!我都喜欢!为什么不能同时用?” “同时用?” “是啊,名字不一定要两个字吧,三个字也可以吧?” “确实是可以,但是你这一辈,你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四大爷家的哥哥姐姐,都是两个字的名字...” 岑昌明摸了摸脑壳,一脸纠结。 “是有什么说道吗?”钟楚昕放下手臂,继续坐回原位置,仰视二人。 “没什么说道,别听你爸的,闺女喜欢叫啥就叫什么!”陈淑玉没好气地看了岑昌明一眼,也坐了下来,拍了拍钟楚昕是手背。 “好欸,那我想叫岑琻钰。琻字字里带金,寓意却是珍贵的玉,而钰字字里带玉,却是坚硬的金属,二者又都有珍宝之意,岂不完美?” 钟楚昕靠在凳子上,笑眯眯道。 “还是闺女有文化,起的名字就是好,我们俩都不行,都土。” 陈淑玉欣慰地看向岑昌明。 “是啊,真好,这名字真好。” 岑昌明也一脸高兴,三人皆大欢喜。 确定了名字后,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恰恰是吉日,三人明天就打算去改名字。 赶在上午改完名字后,一家三口又兴致冲冲地去买了一大堆好吃的,打算晚上再和林家父子小聚一把,庆祝钟楚昕,哦不,现在应该叫岑琻钰了,庆祝岑琻钰的改名。 三人开心快乐地走在回家路上。 “琻钰!” “欸!” “琻钰!!” “我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 幸福在此刻具象化了,岑琻钰希望这一刻便是永恒。 走到熟悉的家门前街道上,一个不速之客,立在岑家院前。 看着眼前的男人,岑琻钰的脚步缓慢停下,脸上的笑容冷却,一股寒意直上心头。 “你为何在这里?” 第30章 他来了 “Lady,好久不见。” 身披黑色风衣的F国男人,用他看狗都深情的眼神,望着钟楚昕。 “这位是?” 岑昌明条件反射地挡在岑琻钰身前。 虽然不知道自家门前为什么会站个陌生外国男人,但看对方这个架势和自家女儿的反应,二人明显是旧相识。 “不认识。”岑琻钰面无表情。 她说的就是事实啊,两人本来就不认识,两面之缘罢了,只能说是艳遇,算不上什么交情。 虽说他之前给自己解了围,但是她希望的是在生意场上解决,而不是两个人的靠近。 这个F国男人的势力太强了,她把握不住,稍有不慎她又会坠入痛苦的深渊,她之于他,无异于蚂蚁撼树,所以她并不想和他有什么交情。 “哈。”德罗西低头无奈地笑笑,“您这样会让我伤心的,我们明明在F国相处得很愉快。况且...虽然不想协恩图报,但是事实上,我确实帮您脱过困,这样对待恩人,怕是不好吧?” “来者是客,来者是客。”岑昌明来到二人中间,打着圆场,他伸出手臂,一拍德罗西的胳膊,“这大小伙子,长得可真壮实,进来吧!” 虽然自家女儿看起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但是他能感受到,女儿不是害怕、防备之类的情绪。 估计就是小年轻闹矛盾吧。 他打开院门,欢迎德罗西的到来:“我还是第一次和外国人说话呢,你Z国话说得真不错,跟土生土长的是的。” “您谬赞了,我还有的学习。”德罗西话是对岑昌明说的,却抬头对后面跟着的岑琻钰挑了挑眉。 这边岑昌明夫妻俩招呼德罗西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后,就去厨房忙活了,给二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说吧,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有什么目的?你想让我做什么?” 岑琻钰开门见山,她希望明人不说暗话,直接抛出三连问。 “想在这里就在这里了,没有目的,没有想让你做的。” 德罗西拿起茶几上的茶杯端详,杯里是陈淑玉刚给他倒好的茶水,他看后将茶杯放回到桌子上,一口未喝。 岑琻钰气急反笑:“那你是来玩我呢?这么大老远跑这一趟,就为了看我一眼?”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呢,F国炙手可热的古老家族继承人,怎么可能这么闲,他必是有他特殊的目的。 “唔。”德罗西将胳膊肘放在膝盖上,拇指杵着下巴,食指摸着鼻尖,目光看向前方,做思考状,“如果我说,我就是想跟你吃一顿饭呢?你总是拒绝我共进晚餐的请求,所以我只好不请自来了。” 他耸了耸肩,挑眉看向岑琻钰。 “行,那希望这顿饭过后,你不会再有什么莫名其妙出现在我面前的理由,至于我欠你的人情,我希望你能明码标价。” 看着面前对他怒目而视,好像被侵占了领地的小野猫一样的女孩,德罗西觉得甚是有趣。 “不急不急。”他舒展着,将后背靠在沙发背上,目光看向院内,“我并非协恩图报之辈,我帮你并非想求得什么回报,不过我这么说,你也不会信。等我想好了的吧,到时候再告诉你。” 这个男人,从岑琻钰两世为人的经验来看,有一股子危险的气息,别看他一副喜欢岑琻钰的样子,实际他们二人是一丘之貉,都是喜欢随性调情罢了。 如果你沉溺于他深情的眼眸中,相信了他眼中的爱意,那最后一定会万劫不复。 “可以,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这种城中村,里面地形错综复杂,导航都导不到,钟恒智也是有着钟楚爱带路,才能找到。 人生地不熟的德罗西,是怎么这么精准地找到岑琻钰的所在地的。 “哈哈,这就是我的厉害之处了,不能告诉你呢。你只需要知道,我,无所不知,就可以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能隐瞒我的秘密。” 优雅沉稳的男人,第一次从他的话语中泄露他的狂傲。 岑琻钰低头笑笑,不带温度地恭维道:“不愧是您,真是厉害。” 真是阴魂不散的男人。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林淬青已经推着林父的轮椅来到了岑家院内。 岑昌明在早上出门前,就告知了林家父子今天来聚餐,因此差不多到饭点时,二人就过来了。 因为房门大开,从院中就可以直接看到客厅的景象。 林淬青所在院内,由于煤油灯的缘故,比客厅稍微亮一些,因此从他的角度往里看,看到的景象是含羞带怯面若桃花的少女,和宠溺地看着她的高大帅气的男人。 行啊,这么快就物色好了下一位了,还是个洋玩意。 林淬青不爽地站在门外,盯着屋内的两个人。 屋内的德罗西察觉到了不善的视线,锐利的视线向外看去。 “追求者啊。”德罗西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岑琻钰摇了摇头:“不,是我追求他,他刚拒绝了我的求婚。” “哦?”那就更有意思了,出于男人的直觉,德罗西很明显能感受到外面男人对自己的敌意,是来自于他身边的女人。 追求者竟然拒绝被追求者的求婚吗? 他这趟果然不虚此行,竟然如此有趣。 门外的林淬青肺都要气炸了,门内的二人明明看到他在门外了,却依然谈笑风生,当他不存在。 两个男人的视线交锋,宛如一蓝一红的闪电劈在一起,一个是压抑的愤怒,一个是高调的挑衅。 第31章 谢谢你过去对我未婚妻的照顾了 “淬青,淬青?” “嗯?” 林父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解,他发现林淬青站在原地不进去后,回头叫他。 “怎么了淬青?站在原地发呆,不进去吗?”林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没看到屋中的二人,自然也没有察觉到氛围微妙的变化。 “进去,进去。” 一阵轮椅的咕噜声响起,打破了原本静止的气氛。 岑琻钰见林父进屋后,立马起身去迎接,脸上挂着面对长辈特有的乖巧与甜美:“林叔叔好~” “让我来吧。”顺手接过林淬青手中的轮椅,帮他推着,动作轻柔地将林父推到客厅。 “楚昕...哈哈哈,现在应该叫琻钰啦,琻钰,你好呀。”林父见到岑琻钰后心情大好,红光满面,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面上的皱纹都要舒展开了。 随着轮椅缓缓推入客厅,林父的视线这才落到坐在沙发的德罗西身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呀,今天竟然还有别的客人啊,还是外国友人,想必是琻钰的朋友吧?” 入乡随俗,在这里德罗西的身份背景可不好用,他遵循Z国的长幼有序,起身向林父伸出手来,礼貌而又疏离:“您好,我是德罗西。” “是...”德罗西看向岑琻钰,“是她的朋友。” 岑琻钰不想解释太多,于是默认。 “你好你好,小伙子长得真高啊。”林父上下打量着德罗西,看着站直身子的德罗西发出一声喟叹。 “外国人都高。” 比德罗西矮半头的林淬青,站在一旁闷声闷气答道。 岑琻钰双手抱胸,挑眉看着林淬青,看得他脸色越来越差,这才开口:“是啊,叔叔,他们外国人基因决定的,都高,况且咱们淬青也不矮呀。” “哈哈哈哈哈哈,是,都高,我儿子也高。” 林父伸手拍了拍林淬青的后背以示安慰。 “老林和淬青来啦。” 在厨房忙活的岑昌明听到了客厅的交谈声,语气兴奋又期待,他手中的锅铲碰撞铁锅的声音更甚,热气腾腾中,他推开半掩的厨房门,半个身子探出来,笑眯眯望着客厅的方向。 “哎,来了来了。”林父向他招手致意。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最后一道压轴大菜马上就能出锅!先去饭桌上坐吧,待会儿我们边吃边聊!” 岑昌明冲着岑琻钰招手:“女儿,你招待一下,爸妈马上就好。” 在座位安排上,德罗西和林淬青分别在岑琻钰的一左一右,陈淑玉和林父在岑昌明的两侧,同时林淬青又和林父挨着,那么德罗西的另一边,自然也就是陈淑玉了。 岑琻钰安顿好众人后,最后一道菜也刚好被稳稳当当地端上餐桌,放在餐桌中央,令人垂涎欲滴。 家庭聚餐的灯光温馨而又明亮,餐桌上摆放着岑昌明和陈淑玉精心准备的各色佳肴。 “老岑我可要批评你了,你无肉不欢也就算了,瞧瞧这一桌子,全是荤菜的,一个素菜也没有,让我们怎么下筷。” 平时喜好清淡的林父,看着一桌子的肉菜,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瞅你这话说的,像我亏待了你似的。我跟你讲,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就得多吃肉,吃肉好,这肉啊,有营养。你还说我全是荤菜,这是重视你们,才做的全是肉菜,要是别人,可没这待遇。” 岑昌明扬起下巴,驳回了林父对他的批评。 “来,小德,你尝尝,看看叔叔的手艺怎么样,看看是Z国菜好吃,还是F国菜更胜一筹。” 岑昌明拿起公筷,给德罗西夹起一大块色泽诱人的肘子肉,放到他的碟子里。 “你们瞅这老岑,脸皮是越来越厚了,真是不害臊,他做的菜怎么能代表Z国菜呢?” 陈淑玉一脸嫌弃,对着众人吐槽道。 “嗯!”德罗西小心地夹起炖得酥软的肘子肉,放到口中慢慢品尝,随即两眼放光,连连点头称赞,“叔叔做的,相当美味!比F国菜更好吃!”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爱听这话。”岑昌明拍着大腿,开怀大笑。 不管对方是有意恭维,还是真这么认为,反正这话他就是爱听! 心情大好的岑昌明,兴致勃勃地拉着德罗西,询问他和岑琻钰过去发生的事情。 德罗西自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展现他和岑琻钰关系密切的机会。 他喜欢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尤其在林淬青这样一位“竞争者”面前。他喜欢欣赏对方扭曲的表情,这会让他有一种别样的爽感。 一面之缘的机场休息室相遇,被他描述成了冥冥之中的安排,上天注定的缘分。 晚宴的再次相遇,一场解围被他吹得天花乱坠,他成了英雄救美,并获得与美人月下共饮的美好夜晚。 他之后的刻意跟随,变成了花艺切磋,艺术大赏的浪漫约会。 而他这次的冒昧前来,则是相约好的共进晚餐,他千里迢迢,履行承诺。 岑琻钰听着他这些不着调的话,满脑子黑线,内心一片草泥马奔驰而过。 这人真能编,话都让他说活了,不知道以为他和自己多么深的交情啊,说得她都想和德罗西当场拜把子了。 但是看着听的聚精会神、津津有味的父母,她还是按捺下了反驳的心,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一旁安静坐着的林淬青,危机感十足,心里一股莫名的火气,不但没吃几口菜,手中的筷子还被他握得咯吱直响。 他知道自己没有吃醋和气恼的身份,但他就是酸,心中打翻了的醋坛子,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 她怎么能...怎么能草率跟自己求婚的同时,还跟另一个男的不清不楚呢? 自己在她眼里到底是什么? 一个可以随便玩玩和戏弄的对象吗? 她待会儿会不会也向德罗西求婚呢? 一股子难以名状的情绪悄然蔓延,如同大雨中的雾气,模糊了他理智的丝线,他试图去压制,却发现这股情绪如同野草般顽强生长,难以遏制。 岑昌明注意到他很久都没有开过口,于是开口询问:“今天淬青格外安静啊。” 林淬青扬起一抹笑容,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把搂过在一旁发呆的岑琻钰,锐利的目光直指德罗西。 “谢谢你过去对我未婚妻的照顾了。” 第32章 她要有老公了 “?谈不上照顾,这是我应该做的事罢了。” 德罗西取出随身携带的蚕丝手绢,轻轻擦拭了下嘴角,歪头以审视的目光看向林淬青。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林先生,您似乎已经拒绝了岑小姐的求婚,而据我了解,你们二人并非情侣关系,请问您凭什么将她视为您的未婚妻呢?” “那么请问这位客人,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和琻钰的关系呢?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需要向什么阿猫阿狗报备。” 林淬青一秒冷脸,面容好像被一层寒霜覆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空气中霎时弥漫起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空气的流动中仿佛携带着无形的锋芒。 德罗西双眼微眯,像是一头准备向对手进攻的花豹一样。 二人的视线通过岑琻钰,在空气中交锋。 “当然...是作为琻钰的追随者,我想为了我和琻钰的名声考虑,还是有权了解一下吧。林先生也不希望自己的感情中有第三者出现吧?” 德罗西双眼微睁,目光如炬,瞳孔在微弱的光线下微微收缩,仿佛洞察万物的镜子。 “那德罗西先生没有机会了,为了您的名声考虑,您还是少跟我们家琻钰接触吧。琻钰并没有说过不想跟我结婚,那么她向我提出的结婚请求,就依然成立。” 林淬青将视线落到岑琻钰身上,目光突然变得柔和,面部肌肉也随之放松下来,他将头略微靠近岑琻钰的脖颈,道:“之前我只是略有犹豫,而现在,我同意了。” 说罢,他扭过脸去,不去看岑琻钰的表情。 只希望岑琻钰不会这么快就转换对象,立刻不给他面子就好。 而岑琻钰想要挣脱林淬青的控制,晃了晃肩膀,换来的却是对方加重的力气。 罢了,随他去吧。 或许她还应该感谢德罗西,如果没有他的挑衅,林淬青也不会有危机感,被激地答应了她的求婚。 岑琻钰满意地想着。 德罗西看向岑琻钰,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实情。 岑琻钰将身子微微远离林淬青,明显感受到了对方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在微微发抖。 她转头看向他,嘴角微微勾起:“是,他说得没错,我依然想要与他成婚,既然他答应了,那我们确实应该是未婚夫妻关系。” 肩上的颤抖感消失了,岑琻钰能看到林淬青的耳垂微微发红。 “那是我唐突了。”听罢,德罗西站起身来,冲着岑昌明、陈淑玉以及林父鞠了一躬。 他看向岑昌明:“感谢您今天的款待,我享受到了无比丰盛的一顿大餐,我想今天这顿晚餐我会记忆一辈子的,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可以请您和夫人共进F国佳肴。” “好...好。”岑昌明已经被刚才突如其来的变故唬住了,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凭着本能地顺着德罗西的话应答。 “再继续待下去,就显得我不礼貌了,恕晚辈先行告退。” 说罢,德罗西推开凳子,转身冲众人微笑、点头示意后,大大方方地离开了。 莫名其妙... 搁这演起来了... 岑琻钰真是搞不懂这个F国人,这是她两辈子以来唯一看不透的人。 他做事似乎随心而为,看不出真实意图。 就连那次晚宴上的英雄救美,她仍然不知道对方所图的是什么。这个看似是好人善举,实则在她们这个圈子里,性骚扰这类事件屡见不鲜,况且她只是穿着暴露了一些。 德罗西见过的这种场面必定多如牛毛,尺度更大的想必也是比比皆是,见怪不怪的他必然不会大发善心。 那么他做出这个解围的举动就实在可疑了。 对岑琻钰一见钟情?不,她自认为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况且德罗西看她的眼神和林淬青看她的不一样。 林淬青眼中的是纯粹的爱,而德罗西眼中却没有。 这就更显得他今日漂洋过海来到Z国,还定位到岑琻钰所在的位置,特地跑来这一趟就为了吃个晚饭吗? 怎么可能。 德罗西这个人高深莫测,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今天他在饭桌上的表现,岑琻钰完全就是当一出戏剧看。 只是林淬青等人完全沉醉其中,成了帮助这场戏剧完成的演员。 注视着德罗西的背影离开后,林淬青放下了搂着岑琻钰的手臂。 而岑琻钰一直在疯狂思考着德罗西做事的动机,希望找到突破口,没有注意到林淬青的动作。 她实在是担心,德罗西会成为一个她计划中的变故存在。 若是德罗西想与她作对,以她的情况,是万万不能翻身的。 岑昌明三人,还愣在原地,不知事情怎么突然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原本热闹的气氛,由一句话变得唇枪舌战、剑拔弩张,随着德罗西的离开后,又变得死寂。 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林淬青站起身来,打破了凝结的空气。 “麻烦岑叔待会儿给我爸送回来。” 撂下一句话,林淬青也离开了。 “欸...好...” 岑昌明继续点头答应。 随着林淬青的离开,凝固的空气开始流动起来,原本大气都不敢喘的三位家长,开始放松起来。 “对不起啊,爸、妈、林叔叔。” 岑琻钰一脸歉意,视线从岑昌明三人脸上扫过。 “因为我的缘故,两次饭都没吃好。” “哈哈,这有啥的。” 林父率先开口,安慰道:“现在管我叫叔叔,过两天是不是就要管我叫爸了啊?” 他笑着打趣。 该说不说,过去是教授的人思想就是开明,很快就接受了年轻人之间风云变幻的关系变化。 “是啊,咱们要成亲家了哦。”岑昌明也附和。 气氛热络后,他们又开始聊起了岑琻钰和林淬青二人之间的事。 这次岑琻钰没有跟着林淬青出去,而是跟着长辈们一块聊天,微笑着在一旁倾听以及附和。 只希望林淬青不要明天睡醒后又变卦就好。 第33章 出门,领证 “嗡——” 清晨,岑琻钰被一阵手机的震动声吵醒,透过窗帘的缝隙,观外面的天色,天边泛白,刚刚破晓,还有零星的星星挂在天空。 她迷迷瞪瞪拿起手机,定睛一瞧。 嗯? 林淬青? 他这大早上犯什么病,这才几点啊... “喂?” “出门。” “?” “领证。” 瞬间清醒。 “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快点,我们要赶在民政局开门前到。” “嘟——嘟——嘟——” 哈? 挂断了。 岑琻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时之间懵逼了,她本来以为林淬青昨天只是说说而已,她已经做好了林淬青转天就变脸的准备了,哪成想对方比她还猴急。 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后,看到了在院中逗的陈淑玉咯咯直笑的林淬青。 就像心有灵犀一样,林淬青突然地回头,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遥遥相望。 林淬青用眼神示意岑琻钰快去洗漱,他抬起左手腕,右手食指轻点手腕,用行动示意她时间紧迫。 看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如玉般的手腕,岑琻钰呆愣了一瞬,后快速清醒起来,心想他还是怪勾人的。 勾了勾嘴角,转身去洗漱。 洗完脸后,她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擦脸,视线突然被台子上的化妆品吸引了视线。 鬼使神差的,她给自己画了个全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岑琻钰低头轻笑着摇了摇头。原本只是协议结婚,如今却整的好像真的要和林淬青步入庄严的婚姻殿堂一样。 她拿起桌子上的包,推开房门,向在院内等候的林淬青走去。 黎明的第一道阳光,洒在向他徐徐走来的美人面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在晨光的点缀下泛起迷人的金色。 林淬青望着他沐浴在阳光中的新娘,心中泛起点点涟漪。 他才不管岑琻钰现在是不是喜欢他,先把人留在身边比什么都强,他有自信,自身的魅力可以在每一日的相处中,赢得岑琻钰的芳心。 “来新郎新娘靠近——好!” 只听咔嚓一声,照片拍摄完毕,二人的合照出现在了两个红本本中。 回到车上,岑琻钰将结婚证放入包中,又从包中取出早已拟好的合同:“签下字吧。” 林淬青伸出两个手指,捏起岑琻钰拟定的合同,随便扫了两眼,就将合同撕成了碎片,团成一团后,从车窗外扔向马路边的垃圾桶内。 岑琻钰躺在靠背上,看着林淬青的动作:“嗯哼?你这样是在便宜我。” “怎么会?”林淬青转过头来,目光暧昧地从岑琻钰的身上滑过,伸出手臂,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却被岑琻钰一把躲开。 “No,我们不会有什么夫妻之实。你应该知道,我要的只是这个证件。” 林淬青抿起双唇,似乎有些不爽。 “合同我回去再打印一份,到时候你签了它,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不。”林淬青的呼吸加重几分,又变得舒缓,勾起嘴角,目光盈盈注视着岑琻钰的双目,“你会爱上我的。” “哦?这么自信?” 看着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褪去了青涩,散发着成熟男人气息的林淬青,她突然来了兴致。 “自然。” 林淬青一反常态,眼中满是侵略性,他将岑琻钰当成了势在必得的猎物。 “吁——”有趣,岑琻钰吹起了一口流氓哨,“拭目以待。” 林淬青收回视线,打开油门,向家的方向驶去。 回到岑家后,岑昌明、陈淑玉以及林父三人已经做好饭等着他们这对新婚夫妻了。 在饭桌上,岑琻钰在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后,笑着开口:“爸,妈,林叔叔,您们看,咱们两家人关系这么近,现在我和淬青也已经结婚了,是不是可以搬到一起住?” “这个提议倒是好,我们也想住在一起,但是...太挤了吧?” 岑昌明看向林父,迟疑着开口。 “是的,住在这里肯定不行,所以...”岑琻钰从包中取出事先托顾宁准备好的房子的房产证,以及房子的布局,“我重新买了一套房子,小区环境很好,是市中心的独栋别墅,上下五层,配有电梯,这样林叔叔的轮椅也方便。” “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拎包入住,配套设备齐全,咱们也不用带太多东西,您们看如何?” 岑琻钰身体前倾,将图纸展开,给长辈们示意,期待地看向众人。 “这...这么大房子,我们哪来的这么好的命去住啊,也一天都没养过你,怎么好意思腆着脸住你买的房子,我们成啥人了?” 陈淑玉摆摆手,将图纸推回去,抗拒地直摇头:“这可不行,不行。” 之前女儿受了委屈想要回家,她都不让女儿,现在哪来的老脸,去住女儿的大房子呢? “是啊,你妈说得对。我们有愧于你,再去你买的房子住,就更不安心了。”岑昌明头兜里掏出根烟来,点燃烟头,吞云吐雾起来。 “我们住在这挺好的,琻钰你和淬青去住吧,你林叔我们会照顾的,你们小年轻新婚燕尔的,我们就不掺和了。” “没错。”林父也点头赞同,“你们去吧,我们去像什么样子,琻钰、淬青,你们不必在乎我,我能照顾好自己,淬青被我耽误这么久了也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听到三位家长的话,岑琻钰哭笑不得,她长叹一口气,心想还是要把她的顾虑告诉他们呀。 德罗西已经能查到她的所在地了,那么钟恒智得到消息,也就是时间问题。 虽然知道自己早晚会回到钟氏,但就算是迫不得已回去,也不应该是被人瓮中捉鳖,以一种可笑的方式回去。 于是岑琻钰挑着重点,说了一下她和钟氏之间的问题,以及担心家人会因此受牵连。 “唉——”岑昌明手中的烟太久没吸,已经烧到了烟屁股,他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灭,“还是我们拖累你了。” 岑琻钰安抚地冲他笑笑:“您可别这么说,有您们陪伴,我不知有多幸福呢,可千万别心里过意不去,那样才叫我难受呢。” “再说了,哪有女儿享福,看着亲爹亲妈遭罪的道理?您们也得给我尽孝的机会呀。” “我可怎么生的,生出了这么懂事的女儿欸。” 陈淑玉伸出手来,捋了捋岑琻钰眼前的头发,一脸慈爱。 “自然是爸妈的基因好啦~” “那咱们什么时候搬家呢?”岑昌明弹了弹衣服,问道。 “最好明天,不用带什么东西,新家都有。” “好,那咱们快些收拾吧。淬青,带你爸回家收拾东西吧。” 两家就此分开,分别收拾起东西来。 夜晚,岑琻钰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她自己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倒是帮爸妈收拾了很多东西。 睡前打开手机,看到了自己新婚的小娇夫发来的消息。 【困了。】 她莞尔一笑,这是在跟自己撒娇吗? 打字回道: 【困了就去睡觉吧。】 【不行,老爸的东西还没收拾完。】 【明天再收拾吧,又不是早上就搬家。】 对面的消息没有秒回,岑琻钰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消息后,正要放下手机。 【我昨晚梦到你了。】 【哦?梦到我什么了?我是好人呢还是坏人呢?】 【爱人。】 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岑琻钰愣神了一瞬,将手机放到枕边,裹着被子,低头浅笑。 他还挺会。 第34章 养父的电话来袭 第二天傍晚,夕阳如同熔金般洒落,为城市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岑琻钰就带着一家五口人,在欢声笑语中,浩浩荡荡地前往他们的新家啦。 “我滴个乖乖,这辈子都没想过,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呀。” 陈淑玉站在院内,看着面前的豪宅,眼中充满难以置信,嘴张大得好像能塞下一个大橘子。 “瞅你,没见过世面,别让街坊邻居笑话。” 岑昌明则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端着四方步,像个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官家老爷一样,有着威严与从容,缓缓走进别墅。 “嘿,说得跟你见过世面似的。”陈淑玉不甘示弱地反驳,这老头子,惯会取笑她。 她挽着岑琻钰的手臂,母女俩相视一笑,她小声在女儿耳边嘀咕着:“瞅你爸内样,还让他装起来了。” 看着激动兴奋的父母,岑琻钰心里十分高兴,她希望这辈子她的亲生父母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可以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 搬家公司已经将原来家中的物品悉数搬至新家,并一一安放妥当。 岑琻钰和林淬青躺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看着推着林父参观别墅的父母,没有言语,但幸福流淌于心。 “谢谢你将我父亲也接过来一起住。” 在三人离开他俩的视线后,林淬青缓缓开口。 “客气啥,咱们不是爱人嘛。”岑琻钰懒洋洋地回答,眼睛像个小勾子一样地看向林淬青,揶揄着开口。 她本以为会看到林淬青羞红了的耳垂,结果竟然没有。 “我也是你的爱人吗?” 不仅没有害羞,林淬青反而将身子贴近岑琻钰,压低了声音,热气轻轻吹在她的脸上。 “我以为我是你包养的小白脸呢。” “唔...”岑琻钰歪了歪头,好像在思考一样。 “或许你未来可以是。” 岑琻钰用食指背部勾了勾林淬青的鼻尖,站起身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房间,一个陌生电话来袭,一种不祥的预感降临。 “楚昕啊,在外面玩够了没有,该回家了吧?” 果不其然,钟恒智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 “叔叔,您说笑了吧,我现在就在家呢。我的爸爸妈妈是岑昌明和陈淑玉,您的女儿是钟楚爱,我再回去,不合适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钟恒智不以为意,时至今日,他依然觉得岑琻钰是在和他闹别扭,因为钟楚爱这个钟家亲生女儿回来,心理不平衡了,就吃醋耍小性子。 可能还包含着害怕自己责罚的缘故,都是小事,很好拿捏,哄一哄就好了。 “爸爸知道你因为楚爱回家了不高兴,但是你仍然是爸爸妈妈心中最重要的女儿啊。爸爸知道你心里委屈,公司的事情爸爸也了解了情况,知道祸是楚爱闯下的,不会怪你的。” 岑琻钰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心中满是嘲讽,静静听着钟恒智鬼扯。 “爸爸确实因为你瞒着我们,让楚爱进公司了生气,但你也不能这么惩罚爸爸妈妈吧?快回家吧,你妈妈天天在家以泪洗面,就盼着你回家呢。” 呵呵。 岑琻钰心中连连冷笑,是多么爱孩子的父母啊,孩子消失这么多天,才不咸不淡地来个电话。 这辈子钟恒智的反应和上辈子岑昌明的反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多日后不咸不淡的的几句话就想让自己继续当牛做马。一个急得食不下咽,各处奔走,还为她丢了性命。 真食高下立见。 她以前到底脑子里进了多少的水,才认贼作父到这个地步! 别以为她这些天没看新闻,钟楚爱占了她的位置后,那是天天出乱子吧? 造成多个项目丢失不说,员工还大范围离职,钟氏的股价都跌成什么样子了啊。 除了想让她回去收拾烂摊子,她想不到别的来找她的可能性。 岑琻钰将手机打开免提扔到一边,自己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深呼吸来平复心情。 电话那头的钟恒智还在叨叨叨,诉说着他和楚幼珍对岑琻钰爱得多么深沉,讲述着他们是多么好的一对父母。 岑琻钰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他不是觉得自己是耍小孩子气嘛,那就让他误会到底喽。 她走过去将手机捡起,柔弱的声音响起。 “抱歉,爸爸,我知道你们爱我,但是...我还是接受不了从独生女变成多子家庭,我接受不了你们的爱分给旁人...这个家里...有钟楚爱就没我,有我就没她!” 不等钟恒智回话,岑琻钰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她又拿起手机,给顾宁发消息:【帮我盯着点钟家最近的动向。】 她有预感,就在这两日,钟恒智就要派人去岑家盯梢了,她得赶紧做好下一步的准备。 第35章 一无所有,或,赢下所有 岑琻钰点开通讯录,将一个很久没有拨过的电话找出来,心情愉悦地向对方打过去。 “喂,玲姐,近来可好?” “哈哈哈,这个称呼可真陌生,大小姐...哦不,现在应该叫琻钰了。本来不好,但是接到你的电话,这不就要好了?琻钰,我和过去的同事们就等你的电话呢。” 坐落在市中心某一隅的咖啡厅里,一个眼戴墨镜涂着烈焰红唇的精英女士,端起一杯浓缩美式,放到唇边吹了吹,无意勾起的嘴角,昭示了她的好心情。 没错,电话那头,正是被钟氏裁员的张玲张助,她一反在钟氏当助理时暮气沉沉的显老装扮,红唇与大波浪的搭配显得她为人分外张扬。 “你们真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有你们支持,我真是分外荣幸。” 岑琻钰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的令人安心的声音,觉得一股力量爬满了她的全身,让她有了,和这些支持她的人在一起,可以直面一切的勇气。 “别的就不用说了,琻钰,你知道我想听什么。”摇晃着美式的纤细手指涂上了明艳的指甲油,引得玻璃窗外骑自行车的小男生看呆了眼,竟一头撞到了电线杆子上。 岑琻钰一听这话,眼中布满了野心,她自然不会让张玲失望:“哈哈哈,玲姐,想不想跟我大干一场?一无所有,或赢下所有。” “你的目标是?”张玲将手指伸直,端详上面那抹鲜红,目光原本聚焦的指尖逐渐模糊,玻璃窗后的钟氏集团四个大字却越来越清晰,指尖的鲜红就像是钟字流下的血泪。 “吞并钟氏、季氏,让B市从此我们说的算,如何?” “胃口真大啊,就靠我们几个虾兵蟹将吗?” “有何不可?还有比我们更了解钟氏的人吗?以卵击石又何妨?” 张玲墨镜下掩盖的笑容,越来越藏不住:“哈哈哈,够疯狂。等着,我去找人,他们在家待得也够久了,可别长毛了,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有张玲这句话,她原组的原班人马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聚齐,这些人的实力她是完全有信心的。 以张玲的实力而言,完全有能力去别家当个经理,但是因为岑琻钰的知遇之恩,一直甘愿在钟氏当个普通助理。 在钟楚爱之前,张玲是唯一一个没有名校学历的员工,甚至她因为当年年少无知时的早婚选择回归家庭,很多公司拒绝聘用她。 幸而千里马遇伯乐,当时还是高中生的岑琻钰,在路边发现了郁郁不得志的张玲,一番交谈发现此人十分了不得,特聘为自己的助理。 而张玲也没有因为自身翅膀硬了就远走高飞,另谋他主,一直辅佐着岑琻钰。在岑琻钰离开后,她后脚也递交了辞呈,在家蛰伏着,她相信终有一日岑琻钰会带着她走上另一条更光明的人生巅峰。 组内的其他员工,也是被岑琻钰恩威并重的人格魅力打动,知道在钟氏待着,免不了活在钟楚爱的阴影下,或主动或被动地离开了钟氏。 岑琻钰站起身来,思考着应该招聘什么样的技术人才。 她需要一个年轻化的团队,以当前的市场形势,计算机人才市场已经饱和,找到优秀的计算机人才并不难,更何况团队里已经有了非常优秀的码农。 只是在这样一个数据化成为趋势的时代,数据已经成为企业和社会发展的重要资源,掌握大数据、云计算、大数据技术等统计学技术的人才才是更需要的。 如果她能有统计学人才通过数据分析来提供科学的决策依据,就会更快占据市场份额,赢得竞争优势,相较于完全是钟恒智本人一言堂的钟氏以及其他老牌企业,数据化的决策更能使她冲出重围。 她这样一个刚刚创业的小公司,如何吸引那些统计学人才呢,这让岑琻钰犯了难。 欸?林淬青不就是名校大学生嘛,去问问他吧。 穿着丝绸质地睡衣的岑琻钰,就这样大大咧咧地顺着走廊来到了林淬青的房间。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 林淬青的房间只开了一个橘黄色灯光的床边小台灯,在昏暗又朦胧的灯光下,岑琻钰的丝绸睡裙曳地,没穿拖鞋的赤脚在裙下若隐若现。 他的视线不自觉被那一抹雪白吸引,喉结不自觉地上下起伏,一股燥热从体内升起,某个小旗子不自觉地立起来了。 他赶忙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双手交叉,压在突起的某处。 “你...”是来勾引我的吗? 啪的一声,整个房间突然亮起来了,将林淬青未出口的话阻断在喉咙中。 “才几点啊就要睡了,你可真是好宝宝啊,咋一点夜生活都没有呢?” 不合时宜的话响起,将最后一点旖旎挥散。 岑琻钰大步流星走到床边,啪的一下将屋内的大灯打开,看着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的林淬青,觉得真好笑。 怎么像个被骚扰的小媳妇似的呢? 林淬青沉了下气,压下心口的燥热,平复着心情,看着未经允许就自然而然坐到了椅子上,吃起桌子上水果的岑琻钰,问道:“你不会是来跟我过夜生活的吧?” “虎狼之辞,小小年纪,不学好哇你。”岑琻钰将双腿盘在凳子上,瞪大了双眼,鼓起脸颊,不满地批评他。 “第一,我比你大;第二,我们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林淬青叹了口气,无奈道。 岑琻钰充耳不闻,她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自然是比他大不少,甚至现在有一种在老牛吃嫩草的感觉,她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大车厘子,一边回嘴:“你甭管。” “好好好,那你来找我什么事呢?” “嗐,也没啥事,就是...” 岑琻钰将她想筹备一个公司的计划告诉了林淬青,并询问他认不认识统计相关的名校人才不嫌弃她这庙小,可以屈尊和她一起共铸辉煌。 “所以,你们学校的毕业生现在普遍就业待遇如何?你有认识学统计相关的人才吗?” 听完岑琻钰的来意后,林淬青得意地闭上双眼,双手抱胸,勾起嘴角,又睁开一只眼睛,促狭地看向岑琻钰。 “你想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哦?”岑琻钰立马来了兴致,该不会就是...? 林淬青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自己的鼻子。 “没错,正是在下。” 第36章 对成功和金钱的渴望溢于言表 “怎么有人连自己老公的专业是什么都不知道呀?”林淬青一脸宠溺又无奈地看着岑琻钰。 “谁说的,我知道。”岑琻钰两只大眼睛水灵灵一转,大脑飞速旋转,一下就接上了话,“如果我不知道你的专业是统计,那我来问你作甚?” 林淬青看出了岑琻钰的古灵精怪,憋着笑道:“好~老婆大人真是厉害,这都知道。” “那当然啦,我主要是不知道你能力如何...咳,小林同学是吧,请简要介绍一下你自己。” 岑琻钰放下盘在椅子上的双腿,坐直身子,翘起二郎腿,挺直腰背,俨然一副HR的模样,看得林淬青忍俊不禁。 他忍住笑意,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简历来,又走到岑琻钰面前,将简历交给她,然后坐到她的对面。 “尊敬的面试官您好,这是我的简历,请您查看。” 林淬青也正了正神色,一秒严肃,进入到面试的状态中。 “嗯,好,介绍一下你自己吧。”岑琻钰一边拿起简历看起来,一边让林淬青自我介绍。 “您好,我叫林淬青,来自B大统计专业,在奖项荣誉方面,我多次获得国家奖学金、校长奖学金......在科研经历方面,我曾在SciXXX上发表过影响因子XX的论文......在实习经历上,我......在项目参与方面,我从大二开始加入周峰程老师的团队...” “等一下,”岑琻钰听到周峰程三个字一下子瞪大了双眼,惊讶地看向林淬青,“是掌握XXX专利技术的周老教授吗?” “没错。”林淬青点头。 “你竟然是周教授项目组的学生?”岑琻钰好像在今天才真正认识了林淬青,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捡到了怎样一个宝贝。 “周峰程老师是我的导师。” 周峰程,Z国泰斗级人物,就算在国际领域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手中多项专利技术,上辈子周老教授的最新专利技术,一举将Z国科技推向下一个时代,并在该领域成为国际第一。 这样一位划时代的人物,竟然是林淬青的导师。 “不对吧?我记得周教授不是博士生导师吗?你不是才本科?” 岑琻钰对林淬青话中的真实性表示怀疑,虽然她相信他的人品,但是这样一位业内大牛,竟然会收本科生,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嗯哼,看来你真是低估了你老公的过人之处呀。” 林淬青从被面试者的角色中退出来,打开手机,给岑琻钰看群聊和好友。 他还真是周教授的弟子。 “你是怎么破格成为周老的弟子的?” “我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有我个人的专利了,不然你以为我家的车和我爸的治疗费哪里来的?” 看着面前惊呆了下巴的小妻子,林淬青双手抱胸,心情大好。 “嚯,还是我看低你了,你竟然是个隐形的小富豪啊。”岑琻钰双手合十,鼓起掌来,“那岂不是我应该拿着企划书让你考虑?这样吧,你技术入股吧,我们开个夫妻店如何?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岑琻钰一副林淬青占了大便宜的样子,她的表情好像在说,看你是我老公才让你入股的,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哦。 但实际情况是,林淬青这样身带专利,还是大牛弟子的存在,到了哪家上市公司,都不会遭受亏待,都会是座上宾。 “企划书。”这回换林淬青拿乔了,他坐回椅子上,向岑琻钰伸出手。 “得令,小的这就去给您取来,请您稍等。” 岑琻钰提起睡衣裙摆,做出猫和老鼠里汤姆猫的跑步姿势来,一溜烟就跑到了房门口,腾地一下打开房门,就向自己房间跑去。 看着嗖的一下跑出去的岑琻钰,林淬青伸出尔康手,在她身后大喊:“我要睡觉了——” 听着走廊里踢里哐啷的声音,林淬青扶额,她可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啊。 回到房间后,岑琻钰拿出企划书和纸笔,又往林淬青房间跑去。 得知林淬青的身份后,岑琻钰瞬间觉得她之前畅想的商业版图狭隘了,有了林淬青的技术加持,她甚至可以向全国进军,目光何必只放在这一个B市? 如果能借林淬青的机会搭上周教授这条大船,这得是什么样的荣华富贵啊! 越想岑琻钰越兴奋,恨不得半夜就去公司创办了。 回到林淬青的屋子后,她发现就这会儿功夫,林淬青竟然又进被窝了,于是她一下子跳上床,把被子一把掀开:“睡个锤子,起来嗨!” “很晚了欸,该睡觉喽。”林淬青抱着被子,做着最后的挣扎。 却被岑扒皮无情拒绝:“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觉的啊?” 眼前的老婆热血沸腾,眼中全是激情,或者说对成功和金钱的渴望溢于言表。 那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宠着她啦。 早睡早起的林淬青一反自己平日的作息,和岑琻钰探讨公司蓝图到深夜。 “好的,那就先这样定了。”岑琻钰揉了揉疲倦的双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负责前公司的员工这边,你去找你的同学,我们分头行动,等人齐了我们一块聚餐,我请客。” 说完最后的安排,岑琻钰就踉踉跄跄的回房睡觉去了,这一觉她又是睡得格外的香甜,最近的生活就像是梦一样,简直太顺利太美好了一点,她不敢相信这样美好的生活竟是真实的。 越是觉得眼前的生活美好,越是要预防潜在的危险,她的头上依然悬挂着一把利剑。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钟恒智已经将岑家老宅翻了个底朝天了。 第37章 妻管严 “今天我们大家欢聚于此,就是为了庆祝我们新公司的成立!” 夜色中,某酒店的最大包房内,岑琻钰从座位中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向众人示意。 “好!!!” “旗开得胜!” “财源广进!” “干它丫的就完事了!” 众人群集而相应,共同举杯欢呼起来。 包房内的人们就是她初创公司的骨干成员了,大部分是原来在钟氏她手下干活,因她离职后跟随她离职的职员。 还有少部分是B大毕业的学生,林淬青的室友以及和他同组的师兄。 这些初创成员各个都有股份在身,当然大头还是岑琻钰和林淬青,其次便是张玲。 “下周一,良辰吉日,公司第一天开业,平时爱迟到内几个,我可要好好盯着你们,看谁第一天就给我迟到!” 岑琻钰一手拿着酒杯,另一只胳膊靠在林淬青的椅背上,伸出食指挨个点过,目露凶狠,一副邪恶女老板的样子。 “放心吧!刚开始我们还是会装相的!保证三天之内不会迟到!” 听着底下插科打诨跟她开玩笑的话语,岑琻钰一个白眼甩了过去:“什么三天?天天都不能迟到!我就盯着你了胖哥,敢迟到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做蹲起。” “啊——杀了我吧!不要啊——”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被他逗笑了,气氛愈加活络起来。 “岑总,你旁边内位,不跟我们介绍介绍啊?”胖哥见众人都笑他,赶紧将话题转移,引到岑琻钰身上,问出了大家都八卦的事情。 “林淬青,你们应该都听玲姐说了,咱们公司的另一大股东,B大统计学毕业生,周老教授座下高徒,还有下面那些第一次参加我们聚会的小兄弟,都是B大的高材生。” “哎呀,这些我们都知道啦!这些帅弟弟们就让我们自己了解吧,我们要听的不是这个!” 底下一个瘦小的女生眨眨眼睛促狭地看着岑琻钰,打断了她的官方介绍。 “好好好。”看着一个个求知欲极强的八卦的眼睛,岑琻钰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将腼腆坐在座位上的林淬青拽了起来,“我老公,刚领证。” “哇哦——” 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太过分了!小岑总明明年龄最小,凭什么这么早结婚啊!岂可修,我还没对象呢!欸,弟弟你有对象吗?” “还没有呢...” ...... 另一人:“岑总,咋认识的啊,咋几天不见就光速结婚了啊,多讲讲啊,大家都想知道。” “大家好,是你们岑总...”林淬青刚想张口就被岑琻钰捂了嘴,摁回到座位上。 “嘻嘻,无可奉告。”岑琻钰狡黠一笑,看向那边聊起来的瘦小女生和男大,“我看大家聊得都不错,那我就不叭叭了,大家吃好喝好聊好嗷!” “切~” 八卦不到的众人一脸遗憾。 “生疏了生疏了,我们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呢。”那个瘦小女生一副被伤害到的西子捧心状,眼睛湿漉漉地控诉岑琻钰,控诉她不满足她的八卦之心。 “一边去。”岑琻钰扯下一张餐巾纸,团成一团向女生身上砸去,“扯什么呢?你咋不说我小时候你还抱过呢?” “略略略略略。”瘦小女生冲岑琻钰做了个鬼脸。 瘦小女生看着瘦弱,但是却有一个非常男性化的名字,李刚。 她人如其名,十分的开朗外向,社交恐怖分子,是年纪和岑琻钰差不多大的天才软件少女,平时虽然是上下级但是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是岑琻钰非常器重的一个下属。 李刚用胳膊肘戳了戳她身旁的B大小男生:“瞅你未来的老板,小气地捏,今天她不告诉我们结婚的事,以后指不定瞒我们什么呢...” “哎哎哎,说我什么坏话呢?”岑琻钰作势就要走到她身边理论,“不许在新人面前败坏我好老板的形象!” “看看!看看!这老板多凶啊。”李刚一脸委屈样的指着岑琻钰,冲着身旁的男生告状。 旁边新加入的男生是林淬青的同门室友,名叫杜佳超,看到二人这样忍俊不禁。 他原本来岑琻钰的公司完全是冲着林淬青这个人,属于是来帮兄弟一个忙,但是现在看懂岑琻钰和李刚之间的相处,他觉得自己来对地方了。 这种能和员工打成一片没有架子的老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这种愉快的办公室氛围正是他所向往的。刚才交谈他也得知了过去岑琻钰的一些事迹,知道了她的不压榨和切身为员工考虑,自然就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再加上他旁边坐着的可是社交小能手李刚,因此他很快就融入了这个环境。 “诶,小兄弟,她不说,你给我们讲讲呗。”坐在林淬青身旁的胖哥压低了声音,靠近林淬青。 立马他周围这一圈子人都竖起耳朵往他这边靠,想听听看这老板夫能不能透露出什么八卦来。 “不行哦。”林淬青摇摇头,指了指岑琻钰,“她在偷听呢,我妻管严,可不敢乱说。” “啧,你这小兄弟,你得硬气起来啊,咱们一家之主,得有一家之主的威严。”胖哥挺了挺像怀了五六个月的啤酒肚,搭着林淬青的肩膀,“你得跟你胖哥我学你知道吗?咱们一家之主得有一家之主的风范,不能事事都听老婆的!” 这话一出,立马引起身边人的嘲笑:“胖哥,你往后稍稍吧,咱部门就你是出了名的怕老婆。” 胖哥一听这话,立马变了脸色,一个转头,瞪大了眼睛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刚刚说话的男生:“什么叫怕?我这是敬重、爱护她,咱们一大男人不得让着老婆吗?” “你看哥说得对吧?”胖哥又转回来看向林淬青,“你得爱老婆,那爱老婆能叫怕老婆吗?我可不怕她。” “是是是,您说得对。”林淬青忍着笑意点头。 “是吧,跟哥学着点。” “嫂子——胖哥说他根本就不怕你。”旁边的男生闻言扯着嗓子向坐在另一桌,和女同事聊天的胖哥老婆喊道。 “你这...”胖哥瘪了瘪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男生,一把推开凳子,和男生擦身时从牙缝里暗搓搓挤出来一句,“不讲武德!” 灵活地穿过人群来到他老婆身边:“冤枉啊老婆,你可别听他瞎说。” 看着大家气氛热烈,岑琻钰就不再继续说话,让他们自己吃喝玩乐,而她则是走到张玲身边:“玲姐,小冯...还是没有消息吗?” 第38章 法治社会,等着见警察叔叔吧你 “联系上她了,但是...”张玲目光迟疑,犹豫着开口。 “怎么了?”从张玲的表情上看,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岑琻钰心中预感不妙,“是她出了什么事吗?” 该不会是钟楚爱对她做了什么吧? 不应该啊,以钟楚爱那个脑子,凭小冯的能力,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她? “小冯在离开钟氏后就回老家躲避风头了,哪知她家里人见她回家,以为是她在大城市混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回老家了。” “啊?”岑琻钰顿感无语,人一定要混不下去了才能回家吗? “她家里当她是拖油瓶,要把她卖给一个老男人当续弦,她想逃走,却被锁起来了。” 岑琻钰一听这话血压都上来了:“什么?不想养她就赶她走啊,卖给老男人像什么样子?过去不都是她给家里人寄钱,她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啊,怎么就回去一趟就要把她卖了?岂有此理!” 张玲叹了口气,她也很着急啊。 “她爸前段时间的病把家里的积蓄和她挣的钱都花光了,她弟到年龄了,该娶妻了,家里出不起彩礼,本来想着再压榨她管她要钱,哪知她这一突然回来,家里觉得没有收入来源了,就把算盘打在她头上了。” “那个老光棍花了二十万向小冯父母买下了她,作为小冯她弟娶媳妇的钱。” “这是将小冯最后的价值一滴都压榨干净...” 一股火气瞬间窜到岑琻钰的脑门,由于气愤,她的手不自觉在颤抖,眼前张玲的嘴一开一合,但是她耳边嗡嗡作响,声音已经进不去岑琻钰的脑中了。 原本扶着凳子半蹲下来的岑琻钰,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身子缓缓下滑,张玲赶紧扶住她,让她在凳子上坐好。 现在的小冯就像是过去的钟楚昕,为了自己所谓的家人,耗力费心,最后却被榨干了最后一滴价值弃如褴褛。 她为了挣到父亲的救命钱,在钟楚爱面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就为了留住她最爱的父亲的生命。 可她拿命换钱救下来的人,却不值得,病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卖了给她家耀祖娶媳妇。 “五十万。”岑琻钰双眼渐渐聚焦,目光坚定地看向张玲,“我出五十万,从她父母手里买断她的下辈子。” 张玲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她知道她追随的这位小岑总虽然做事雷厉风行,但是内心却是无比善良和温柔:“我已经找人去救她了。” “嗯,我知道你一定找人了,只是我担心的是他家里人不会这么放人,毕竟一边的陌生人,一边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人家家里要是报警,我们还惹一身骚。” “唉——确实如此。”张玲长叹一口气,又随即安慰岑琻钰,“不过我们摊上了一位好老板,有了您的五十万,想必能更好谈判了。” “但愿。”岑琻钰点点头,“她父母真是拎不清,以小冯的个人能力,一年能赚的岂止二十万,鼠目寸光!” “无法理解...” 在一片热闹的喧嚣中,张玲和岑琻钰两人沉默以对,低头各自有各自的思考。 晚上聚餐结束后,岑琻钰和林淬青都喝了酒,开不了车,于是她找了代驾,胖哥帮她将喝多了的林淬青扶上车。 喝醉了的林淬青像个小朋友一样,乖乖依偎在你身边,也不吵也不闹,一点也不耍酒疯你。 就是老是想靠在岑琻钰身上,她怎么推开他把他放到一边安顿好,他都会又回来,重新趴在她身上。 罢了,随他吧。 车窗半开,窗外的空气随着车的急速奔驰也前呼后拥地涌进来,岑琻钰将头靠近车窗,感受着迎面的凉爽,清醒了一下酒精带给她的微醺,并让脸降降温,随后她掏出包里的手机。 一天的奔波外加晚上的聚餐,忙得她没空看手机,现在已经积累了很多未读了。 【图片.jpg】 【图片.jpg】 【视频.MP4】 【视频.MP4】 看着顾宁给她发来的宛如强盗过境一样的岑家,岑琻钰呼吸加重,握着手机的手指逐渐收紧。 【白天,大概中午吧,钟恒智亲自带人去的,发现里面已经人去楼空后,他气急之下让人把东西都砸了。】 真是给岑琻钰气笑了,法治社会,私闯民宅,还损害他人财物,钟恒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的人是什么时候去的?】 【下午四点。】 岑琻钰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退出微信,点开监控软件,找到保存的四点钟的监控片段往前倒时间。 她早就猜到了钟恒智会再去岑家找她,因此早早就在隐秘的角落安装好了高清摄像头。 虽然岑家剩下的这些破烂的现存净值不值几个钱,在钟恒智眼中更是啥也不是,但她就是受不了这个气,她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他钟恒智的一言堂。 找到了钟恒智等人进入岑家院子的片段后,岑琻钰面色沉重的看着,目光阴沉,压抑着火气。 她看到钟恒智一脚踹开了房门,发现没人后,将没带走的电器砸了泄愤,还让手下将房内房外的东西全砸了。 她冷静地将视频保存,点开线上报案系统一键报案。 和谐社会,就算你买通了警察,这种事情也够让你丢人的了。 等着见警察叔叔吧你。 报案完成的岑琻钰心情大好,她又点开微信,给顾宁发去消息: 【谢了,我的好姐妹,奖励你拥有投资我们公司的资格。】 【疯了?没事吧你?】 第39章 为她,我在所不惜 【你是嫌你那个小公司被打压得慢吗?】 顾氏赚了钟氏这么一大笔,已经被钟氏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现在顾氏的一举一动都在钟氏的监视之下,就想着让它出什么岔子好反咬一口呢。 这种时候顾氏突然投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初创小公司,怎么想都觉得可疑,钟氏不可能不去查,这一查不就发现是岑琻钰名下的公司了,想搞黄它岂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啧,我说的是你个人投资,而不是你家公司投资。】 【。。。我哪来的钱】 嘿,这顾宁,谁不知道她顾家千金前些日子刚为了一流量小生豪掷千金,那头条小报上都是她的名字,结果在姐妹跟前说她没钱? 【我的实力你还不信?安心啦,不会让你赔滴。】 【真没钱。】 岑琻钰真是无奈了,她服啦,她的好姐妹跟她截然相反,属于是亲兄弟明算账的类型,要她的命可以,要她的钱不行。 这样一个业内公认的铁公鸡,竟然会为了一个流量小生豪掷千金,怪不得弄得满城风雨,头条都是她,因为实在是太罕见了,她弟弟管她借钱她可是都不借。 岑琻钰将胳膊搭在车窗边缘,食指在脑边画圈。 【所以我们深厚的友谊,还不值得你为我冒个风险?怎么着,有好事的时候可以找你,没好事就用不上你了吗?】 【你怎么就确定我创业就一定会亏呢?】 【我们不是最好的闺蜜吗?是闺蜜你不就应该为我两肋插刀吗?临阵脱逃是哪门子事?】 岑琻钰持续对顾宁输出,试图唤回她脑海深处的,她们之间深刻的友谊,哪知顾宁竟然回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琻钰无语:【。。。。。。】 【我们的友谊是,当你吃不上饭了,我不会嫌弃你,更不会棒打落水狗,相反,我会接济你,成为你东山再起的助力,但是我不能跟你一起吃不上饭[玫瑰][玫瑰][玫瑰]】 【你应该知道,在生意场上,我只适合锦上添花,不适合雪中送炭。】 看来不告诉她杀手锏是不行了呢,自己这几个虾兵蟹将,是入不了小顾总的法眼了。 【我老公的导师是B大周峰程教授。】 【???????】 看着屏幕上对方扣的满屏问号,岑琻钰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而顾宁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确定地又打字问了问岑琻钰。 【是我以为的那个周教授吗?】 【没错,是你以为的那个周教授。】 顾宁皱了皱眉头,不假思索直接回道: 【别扯,你那小老公才本科,怎么可能是周教授的弟子?】 【你不会为了让我投资,撒谎骗我吧?】 顾宁宁愿信岑琻钰在骗人,也不敢相信林淬青竟然是周峰程的弟子,由此可见林淬青是多么牛逼且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个人。 岑琻钰退出微信,打开B大官网,用林淬青告诉她的账号和密码连上VPN,登录上林淬青的个人学生信息,找到导师那一栏,上面赫然写着周峰程。 她将页面截屏,转手发给了顾宁,未置一词。 【牛逼。】 【姐妹,破天的富贵的等着你呢。】 【论我的姐妹攀上高枝后。】 【岑贵妃,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岑琻钰看着顾宁吹捧的话语,一股与有荣焉的情绪油然而生,谁能想到只是随便抓的邻居家的哥哥,竟然是个卧龙呢? 她看着在自己肩上睡得香甜的林淬青,淡然一笑。 【低调,低调。】 【所以这投资?】 对面沉默了一下,消息过了一会儿才到。 【要不我们两个一块投资你老公吧,你就别参与了吧。】 岑琻钰盯着手机屏幕,变为皮笑肉不笑,什么时候她从一香饽饽沦落至此,竟然成了捆绑的那个,甚至这还被嫌弃,竟然捆绑都捆绑不上了? 【主要是你现在风险系数太大了,钟家想要对付你,运气好一些,你尚且还能挺过去。要是钟家和季家联手,你的胜算又有几成呢?】 【林淬青他前途大好,他就算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作为周教授的弟子,他以后总会有成为行业新贵的一天。】 【若是你最后败了,被钟、季两家合伙打压,他可能再起不能,永远默默无闻一生。】 岑琻钰看着手机屏幕,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是,顾宁说的没有错,她这一生想要完全脱离钟家的控制,在脱离控制之前,只会是如履薄冰。 她的公司会被不断打压,甚至从此一蹶不振、再起不能。 但她就是不信命,不信她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困在四四方方的围墙里,只能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被人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纵然欲渡黄河冰塞川,纵然烈火焚身若等闲,她也相信人定胜天,她虽九死其犹未悔。 岑琻钰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对林淬青就是赤裸裸的利用,顾宁说的全对,她都想过。 但是操棋手怎么可能会考虑棋子的想法呢? 棋子自身的命运如何,这不是她这个下棋的人应该关心的,她的目的只有前进,只有厮杀掉对方所有的棋子,只有把对方杀得片甲不留,棋盘上再无对方一子,把对方彻底将军了,她才算是胜利的。 至于己方会损失什么棋子,棋子的感受是怎样的,这都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情。 她是王,林淬青是她最有力的后,就算后倒下了,只要王没有倒下,那就依然还有胜利的可能。 她本该就这样狠心,不管林淬青之后是死是活。 岑琻钰就是一团火焰,而林淬青就是飞蛾,虽然是她有意勾引林淬青的靠近,但是最终决定扑向她的,还是林淬青自己。 是他想让自己利用的。 但是不知为何,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尤其是刚才那顿饭,竟让她有了一丝不忍心。 不忍心林淬青的未来有可能毁在自己手中。 岑琻钰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面色复杂。 纵然不忍心,但是她已经把林淬青拉上她这条贼船了,若是只是协议结婚还好,但是联合开公司,他已经是上船容易下船难了。 就算他及时止损,从股东里退出,那也是断腿求生罢了。 突然,岑琻钰感觉一股力量将自己的手机从手中抽离。 她转头一看,林淬青竟是在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自己没关手机屏幕刚才正对着林淬青的脸,怕是被他看个一清二楚。 只见林淬青拿过岑琻钰的手机后,打了几个字,发送给了顾宁,又把手机还回岑琻钰。 岑琻钰拿回手机后,看向刚才林淬青发的文字,上面赫然写着: 【为她,我在所不惜。】 第40章 警察竟然能被前台拦住了 岑琻钰拿起手机,指尖微颤,努力抑制着嘴角那抹不自觉上扬的弧度,她歪头去看林淬青,眼中闪烁着玩味与温柔的光芒:“你是真不怕被我卖了啊。” 林淬青将右手放在后脖颈上轻轻揉捏,试图缓解酒精带来的不适感,他扭了扭脖子,骨头发出细微的响声,他又用双手用力揉了揉脸,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迷离的双眼缓缓睁开,虽带有醉意,眼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不是我老婆吗?” “...暂时是。”岑琻钰看着努力使自己清醒的林淬青,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面色复杂,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开口告诉了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她只是短暂地需要一段婚姻,以防日后的某场危机,因此对他就是彻彻底底的利用。 林淬青在努力使昏昏欲睡的自己精神起来,但是多次重启,依然开机失败。 “你以后想离婚...是你的事...我能不能留下你...不让你跟我离婚...是我的本...事...” 说完,便又忍不住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在车到家后,岑琻钰踉踉跄跄地在阿姨的帮助下,将林淬青扶到屋内的沙发上。 岑琻钰拍了拍林淬青的脸蛋:“醒醒,醒醒...冲个澡再睡,你这样会不舒服的。” 睡了一路的林淬青这会子终于醒了些酒,在岑琻钰的呼唤下,逐渐恢复了些许神智,能精神一些了。 “站起来。”岑琻钰直起身子,双手抱胸命令林淬青,“没病走两步。” 林淬青听到这话,声音低低的笑了起来,张开双手绕着岑琻钰走了一圈,展示他现在已经能够自理了。 岑琻钰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喂。” 岑琻钰刚走到屋门口,却被林淬青一声呼唤留住。 “你不用内疚,我不是在飞蛾扑火白白送人头,我也是个投资者。” 听到这话,一股暖流涌入她的心间,岑琻钰的嘴角勾起笑容,走出房门后将门带上。她站在黑暗中,眼睛却异常明亮,她懂了,懂了林淬青的意思。 他不是在盲目跟随,他是相信岑琻钰的实力,相信她会赢。 当岑琻钰再次拿起手机,将手机屏幕点亮,看向微信时,顾宁的消息映入眼帘,只见顾宁的未读消息上赫然写着。 【啧。】 【恋爱的酸臭味。】 【罢了,就当是我的一场豪赌吧。】 岑琻钰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这样幸福,远离了钟家后,竟然能如此自由,有这么多信赖她、支持她的人存在。 这种远离束缚,拥有自由和支持的感觉,这是她两辈子以来,最为珍贵的时光。 斗转星移,晨起月落,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地唤醒了沉睡的城市。原本静谧的街道逐渐变得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在这忙碌和宁静的交织线,岑琻钰站在崭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而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另一边的钟氏集团,两名疾步的警察,已经进入了公司大楼。 “不许进!” 打扮妖艳一头黄毛的钟氏前台小妹夹着嗓子喊,同时转过身去,不去看大汗淋淋的警察,伸出右手,端详上面镶了钻的美甲,眼神轻蔑。 “我们是警察,接到了贵公司有关钟恒智先生的报案,请您配合。” 两名警察虽然一路赶来有些疲惫,但此时还是客客气气的,拿着自己的证件展示给前台看。 “两个小破警察,还想见我们总裁?”前台翻了个大白眼,语气轻蔑,一股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在过去岑琻钰在时,钟氏的前台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待人接物永远都是亲切谦逊且友好的,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钟楚爱新官上任三把火,能换的人她都换了。 这新前台,是钟楚爱过去一块鬼混的好友,小学才勉强毕业,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完成,但是家里有点小钱,是个土豪暴发户。 钟楚爱以前给前台当小跟班,现在自己一朝得势,自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给自己过去这大姐安排了个前台的活儿。 一方面钟楚爱享受自己过去追随的对象竟然在自己手下干活的快感,另一方面,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让她又想讨好她,让她做前台,可以方便她钓凯子。 这小太妹没有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平时又被自己的土财主父母保护得很好,来到钟氏后由于钟楚爱耳濡目染学会了画大饼,又被钟楚爱的大饼和吹嘘哄骗,自以为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 区区小警察算什么,她背后的可是在B市首屈一指的钟氏集团千金。 前台是小蛮腰一拧,上半身略微转了过来,眼皮轻抬,眼神轻扫了眼警察,用手指一指门外等候多时的记者们:“长没长眼啊,想来钟氏见我们总裁的多的是,你们算老几,给我老老实实在外面待着去。” 拎不清的前台,以为这天下是钟氏说的算呢,还以为外面的记者是想要瞻仰总裁风采才在外面干等着。 实则钟氏在钟楚爱签下合同后,屡屡暴雷,钟楚爱不断做出错事,害得钟氏的股票一跌再跌,这些记者来这蹲守,就是未来拿到独家一手的资料,想要知道钟氏发生了什么,竟然造成如此动荡。 按照钟恒智的为人,他巴不得赞美的报道蜂拥而至,怎么可能会将记者拦截在外呢? 第41章 两个冒牌货也敢在钟氏撒野? 然而,这一切的荒谬与无知,非但没有让她意识到自身的愚蠢与危险,反而让她再虚荣与傲慢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这一切内里的弯弯绕绕,都不是这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前台能够知道的,她沉浸在钟楚爱给她吹嘘的幻境中。 在这个幻境里,最基本的法律与秩序已经荡然无存,或者她熟视无睹,只沉浸在钟氏是多么牛逼,钟楚爱是多么牛逼当中了。 甚至连法律的执行者——警察都不放在眼里。 外面的记者们,他们的闪光灯有如饥饿的野兽之眼,不断按着手中的快门,紧盯着这出闹剧,各个全都等着将这钟氏将警察拦在门外的头条能让他们大赚一笔呢。 每一次的快门声都是对钟氏集团名誉的又一次侵蚀,每一张照片都能捏造出引起轩然大波的虚假事实。 记者们心中暗自窃喜,他们就知道这些天来的蹲守是可以获得回报的,这样的画面,足以让第二天的报纸和网络沸腾,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在自我陶醉,浑然不觉。 可这前台还以为对方拍照是什么美事,竟然开始搔首弄姿,摆起造型来了。 她正确的做法,是赶紧趁着记者没拍到什么的时候,客客气气将警察请进去。可她完全不知道她自己这样一耽搁,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又会出现怎样的轩然大波。 现在好了,钟氏的黑料已经不止有警察叔叔造访这一点了,还有将警察拒之门外,拒不配合调查。 等岑琻钰知道的时候,不知得多么开心,自己本来只想随手报个警,让钟恒智吃个憋,让他不痛快一下,哪知竟有如此效果。 最朴素的商战,就是对手的猪队友作死啊,真是“神助攻。”。 “我们接到涉及钟恒智先生的报案,请您配合,您拒不放行,是在阻止公务!” 为首的警察年纪较大,后面跟随的警察年纪较小,年长警察看着在一旁扭来扭去的前台,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忍耐已经要到极限了。 他不知道作为B市龙头企业的钟氏,怎么会有这样的前台。但还是要忍下来,作为人民公仆,他们只能保持冷静和克制的态度。 前台黄色的发丝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她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屑与挑衅,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她双眼一转,恶意在眼波流转。 “滚滚滚,别拿你那个鸡毛当令箭。”这前台见到警察竟然还在喋喋不休,一把抓起人家手中给她展示的警员证,直接就给扔出去了,扔出去七八米远。 “一口一个公务,一口一个报案,你们两个人,真是大言不惭!”她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 “以为穿着这身皮就能吓唬谁吗?我们总裁是何等人物,怎么会与你们这种小角色有瓜葛?他若真是犯下了不法之事,又岂是你们两个无名小卒呢插手的?!” 这黄毛前台完全把来调查的警察当成她们小区的保安一样的存在了,是和外面那些蹲点的记者一样,不,甚至在她眼中还不如记者,不过是两个借用职位之便,想要接近总裁的土包子罢了。 见自己长官的警员证被扔出去,后面跟随的警员赶紧跑出去捡起来。 看着一溜烟跑出去的警察,黄毛前台咯咯直笑:“噗哈哈哈哈,看他,像个狗一样。” “喂,这是你养的狗吗?”她眼怀恶意,嚣张地看着眼前的年长警察,又像逗狗一样,冲着起身跑回来的年轻警察,“嘬嘬嘬。” 为首的年长警官忍无可忍,这是他从业多年,第一次受到如此侮辱,怒从心口出,气沉丹田,大喊一声:“好!” 路过的职员都被吓得停下了脚步,原本嘈杂的环境一瞬间静止下来,有的只有在门外蹲守的记者手中相机的咔嚓声。 在万籁俱寂中,年长警察大声说出钟恒智所犯罪名: “有人向警方报案,钟氏集团总裁钟恒智带人私闯民宅,损害他人财物!” 啊?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没听错吧?总裁竟然会私闯民宅还损害他人财物?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黄毛前台闻言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还要用手扶着桌子才不至于滑下去。 “啪——啪——啪——” 在窃窃私语中,黄毛前台的笑声尤为突兀,她一边笑着,一边还鼓起掌来。 “哈哈哈哈哈,不儿...”黄毛前台笑得气都喘不匀,说话断断续续,“你快...滚蛋吧你...我们钟氏的总裁,你当是街边的小混混吗?” 她看向一旁的众人,言语中满是嘲讽意味:“宝贝们~你们信我们总裁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是信我是皇上?” “真是随意捏造,大言不惭,你要是说些别的,还有可能是真的,这么个理由...谁知道你们的证件是真的还是假的?怕不是欺负我一个小小前台,拿着假证骗我的吧?!” 接着,她又色厉内荏,恶狠狠地说道:“保安呢?还不赶紧把这两个骗子赶走!送到警察局报案去!” “两个冒牌货也敢在钟氏撒野?!” 年长警察的脸色铁青,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神色坦荡,直视着这位黄毛前台,声音沉稳而又有力。 “我们的警员证是真实且有效的,每一份证件背后都是国家赋予的权力与责任。至于钟恒智先生的行为,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并将依法对他进行调查。” 他环视四周,见众多职员因为震惊而面面相觑,他知道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事实便是如此,已经证据确凿,便继续说道:“我理解大家一时之间可能难以接受,我们当时收到报案时也不敢相信,但证据已然核实。” “我们前来调查,这是法律程序的一部分,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我希望钟氏集团的每一位员工都能遵守法律,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别扯!”黄毛前台根本不相信他口中的说辞,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已经把这两位警察,全然判断为了骗子,现在这样完全是在虚张声势。 “保安呢!快把他俩丢出去!出了事情我负责!” 在一旁看热闹半天的保安一直在迟疑,警员证只有前台看见了,是真是假他们不得而知,但他们自身是守法公民,看这着装不像是冒牌货,只是他们口中的总裁所犯下的罪行,他们也不敢相信。 见黄毛前台自己说了她负责任,况且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真出了事情对方不可能抵赖,就走上前来。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碰到我了,这可是袭警!” 听到这话,保安们又犹豫了,他们老实本分,看这俩警察,不像骗子,但是职位比他们好很多的前台这么说,他们只能半信半疑。 “公司养你们是让你们在这干看着的吗!放任这两个骗子在这大吵大闹,公司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黄毛前台咬牙切齿。 她这时倒是顾虑起公司的名声来了。 保安们只好架起两位警察,想要将他们丢出去。 “快住手——” 人未至,声先行,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从电梯里走出来。 第42章 我背后可是钟楚爱! “尹大哥!” 黄毛前台见到来人,眼前一亮,声音是藏不住的惊喜。 尹东逸,钟恒智的首席助理,年轻、高学历、长相英俊,是钟氏集团的头号钻石王老五,虽然只是一个助理,但是负责钟恒智的各项事务,在钟氏比许多经理的权力还要大。 若是钟恒智是天子,那有尹东逸就是总管太监。 才貌双全又多金的他,是众多女同事心中的最佳男友人选,黄毛前台,自然也不例外,在她眼中,整个公司只有尹东逸与她是绝配。 而刚刚那场闹剧,在前台左右围观的群众中,有见势不妙者,没敢当面声张,毕竟这黄毛前台仗着有钟楚爱的关系,经常狐假虎威,于是偷偷给尹助理发了消息。 尹助理可不像黄毛前台一样拎不清,钟恒智做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自然知道两位警察同志所言非虚。 当电梯门缓缓打开时,映入尹东逸眼帘的,就是趾高气扬的黄毛前台,拦着警察的保安,围观的吃瓜群众,还有不断拍摄照片的记者。 见到这种情况,尹东逸心下一沉,耳边嗡嗡作响,他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开口让推搡警察的保安住手,又大步流星走上前去。 而那个黄毛前台,看到是尹东逸下来后,心中狂喜,慌里慌张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踩着小碎步,一步三扭地走向尹东逸。 夹着嗓子,发出嗲嗲的声音:“尹大哥~啊——” 只见在黄毛前台在靠近尹东逸身前后,他的右手高高举起,一个巴掌就扇到了前台脸上。 前台刚在力的作用下,要往下倒去,却被手疾眼快的尹东逸一把揪住领子,给她拽了回来,还没能等她委屈,尹东逸像刀子一样锐利的眼神,就杀到了她的脸上。 “找死吧你。”尹东逸嘴唇不动,用只有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在前台耳边说道。 接着,黄毛前台就被他甩到了一边,似是被他的气场吓到了,刚刚在警察面前耀武扬威的她,现在大气也不敢喘,只敢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在一旁瑟瑟发抖。 看到黄毛前台被制裁后,那些保安立刻松开了架着警察的手,和警察保持一米距离开外,手忙脚乱地想要解释:“是...是她命令我们的,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对不起!” 尹东逸走到两位警察面前,态度诚恳,深深地鞠了一躬,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 见到尹东逸做此动作,其余在事件中心的看热闹职员,也跟着他鞠躬,而那黄毛,已然瘫倒在地。 她完了,彻底完了。 到尹东逸扇她的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 “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 为首的年老警察见尹东逸一直都不起来,赶紧用手去扶他,同时给自己身后的年轻警员使眼色,让他把别的员工都扶起来。 “非常抱歉,我们公司的前台和保安都是兼职人员和实习生,并非内部正式员工,对您们做出这种事情,非常抱歉!这并非公司有意为之。” 尹东逸的视线扫向黄毛前台,又面向两位警察以及门外蜂拥拍摄的记者们:“这位前台只是外包公司的实习生罢了,她的所作所为,并不代表钟恒智先生,以及钟氏集团,请诸位理解!” “至于这些保安...哈哈,他们更是外包公司派来的,或许是和这位实习生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我们钟氏实在不知情。” 他尽力将前台和保安的拒不配合和袭警的行为,推脱到她们自己身上,尽可能希望让媒体和警察认为,刚刚发生的事件只是她们个人所为,和公司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些涉事人员,我们钟氏会立刻开除!您看...”尹东逸态度诚恳,语气谦卑,目光灼热看向年长警察。 “知道您来了,我立刻就下来接您了,这前台所做之事,与我们钟氏实在无关啊...她可能是敌对公司派来的奸细吧。” “哦——懂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懂的懂的。” 年长警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回到了之前温和的态度。 本来钟氏就和他们警局关系匪浅,此次前来就是想走个过场,告诉钟恒智一下这个事情,让他交个钱罢了,他们也不想和钟氏总裁闹掰,也并不会真的让他难堪。 但是这黄毛前台高高在上的语气、轻蔑的眼神和侮辱人的做法,让他们火冒三丈,才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钟恒智所犯之罪。 然而在一旁偷听的黄毛前台,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心中惊涛骇浪,就算她再不长脑子,她也该知道,自己是被舍弃了,整个锅都背在她身上了。 情急之下她没过脑子,想不想就大喊:“我背后可是钟楚爱!” 第43章 别套近乎,不认识 “是钟楚爱让我,拦住所有人!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公司内部的!如果要怪,你们就去怪钟楚爱吧!” 此话一出,原本消停的快门声又沸腾了起来,无数镜头对着她咔嚓咔嚓。 尹东逸一听这话,原本脸上和煦又带着疏离的微笑差点维持不住,他转过身去,将后脑勺对着媒体和警察,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他的面部表情瞬间狰狞,恨不得将黄毛前台杀之而后快。 他蹲到趴在地上无力站起的黄毛前台身前,皮笑肉不笑,对着她一字一顿道:“...这位实习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讲。你一个前台,怎么可能会认识我们二小姐?” 最后一句话他特意提高了嗓音,目的是让在外面的记者也都能听到,从而证实刚刚前台所说,只是她个人的栽赃。 本身自家总裁非法入户还损害他人财物被人报案就够钟氏喝一壶的了,如果前台客客气气的,没有惊动媒体,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甚至日后可以说这件事情是污蔑,拒不承认此事。 但是被这个前台整的这么一出,将来办案的警察轰出去了可还了得?在这些捕风捉影的记者笔下,钟氏什么罪名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面对现在这种局面,尹东逸含恨咽下警察说的自家总裁犯下的罪行,以防无良记者的捏造,同时坐实前台和保安都不是公司内部人员。 他们的袭警和妨碍公事的行为仅是个人所为,是其他竞争公司安插在钟氏内部的奸细,这是一场商战,绝不能让大众认为是钟氏集团内部员工做出来的祸事。 尹东逸将瘫倒在地的黄毛前台扶起来,表面温和,实则双手隐隐用力。 黄毛前台被掐痛了也不敢吱声,她这个脑子根本就是拎不清的,不知道尹东逸在暗示她收回自己刚刚所说的认识钟楚爱这句话,别把脏水泼到他们的二小姐身上。 她只以为钟楚爱会是她的救星,像她往常一样,做出什么错事来,只要搬出钟楚爱,就会化险为夷,安然无恙。 “钟楚爱...我认识钟楚爱...我是按她的话做的...我可是钟楚爱的人!我说了钟楚爱钟楚爱你听不到吗!” 她被掐得疼得受不了,到最后甚至喊了出来。 尹东逸被她气得怒火中烧,别无它法,只好叫钟楚爱下来。 纵然在他眼里,钟恒智这位亲生女儿,相比于抱错的大小姐而言简直愚不可及,但是至少也该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还是会和钟氏一体,荣辱与共的。 尹东逸将她拽起来,和身旁的职员一起,将她扶到前台凳子上,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你来了这么久了,也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还有父母,闹得太僵不好。” “你一个打工的,我可是钟家千金的朋友!” 一听到尹东逸要将钟楚爱叫来,黄毛前台也本性暴露了,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嘲讽。今天尹东逸这样对她,她绝对不会再给他脸了,她和他可不一样! 她有自信自己这过去的小跟班会站在自己这边,毕竟对方已经当了她这么多年的跟屁虫了,她还以为钟楚爱还是会被她吆五喝六的小透明呢。 就在这段时间,钟楚爱已经从楼上的办公室下来了。 一见钟楚爱,原本坐着的黄毛前台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手脚并用地扑了过去。 “楚爱,楚爱,他太嚣张了,不仅抓我,他还说我是外包兼职的实习生,你快告诉他们,咱们俩是什么关系!” 和咬牙切齿的前台不同,尹东逸黑着脸,目光带有压迫感,语气却轻柔得如沐春风:“小姐,这位女士说是您的朋友,请问您认识她吗?” 钟楚爱不着痕迹地将黄毛前台挽着她的胳膊抽离,看了尹东逸一眼,冷面道: “不认识。” 这个尹东逸,从来就看她不顺眼,在他眼中,自己哪哪儿都比不上钟楚昕,人前对她恭恭敬敬,人后却总是用看垃圾一样的目光看她。 但是他又很受钟恒智器重,她们二人之间有分歧的时候,她这亲爹宁可信个外人,也不会信她这个亲生女儿。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让尹东逸受挫一次,但是这次,不行。 钟楚爱首先是个钟家人,与钟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不能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朋友损害自己的利益,将这黄毛带进公司安排岗位,不过就是她的虚荣心作祟罢了。 被人压了一头这么多年,自己一朝得势,一定要再压回来。 “不认识?”黄毛前台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忘了你以前...” “尹助理!”一听前台要揭她过去的短,钟楚爱赶忙开口打断她,“这什么人啊,也敢凑到我眼前!你还不把她拉走?” “抱歉抱歉。”尹东逸满脸歉意,一把将黄毛前台拉走,“我们小姐都说了不认识你,请你不要再胡搅蛮缠!” “好,好好好。”黄毛前台一把甩开尹东逸拽着她的手,踩着恨天高,踉踉跄跄地往后退,“装不认识我是吧?” “现在不是你当年跪地求饶,求当我小妹的时候了哈?” 她跑回自己前台的座位上,拿出手机,点了点,钟楚爱顿感不妙。 她将一个聊天页面展示给众人看:“我这聊天记录可记得清清楚楚,是你们钟大小姐,让我别说一个人,连只苍蝇都不放进来!” 说完,她立刻拿着手机,撒丫子向门外的记者跑去。 钟楚爱眼见她要将手机上的内容交给记者公之于众,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她也不端着千金小姐的架子了,想都没想,立刻也撒丫子跑了起来。 穿着高跟鞋的黄毛前台,哪里比得上穿着老爹鞋的钟楚爱呢? 在她已经跑到记者跟前,马上就要将手中的页面给记者看的一瞬间,她的手机被钟楚爱一把夺过。 只听啪的一声,她的手机被钟楚爱重重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而她本人,也被钟楚爱推倒在一旁。 见自己新买的手机被摔碎了,黄毛前台气不打一处来,连同刚刚的怒火,一个鲤鱼打挺,向钟楚爱扑了过去。 两个女生撕扯在了一起,钟楚爱刚修复好没多久的鼻子,又被一拳打歪,顿时鲜血直流。她也没干等着被打,她真是冤枉死了,啥也没干就惹了一身骚。 再也装不下去她过去伪装的千金形象,冒充的裁缝,迟早要露马脚。 第44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当晚,岑琻钰打开手机,看到热搜上一个个的【爆】字。 《钟氏总裁违法犯罪》 《钟氏千金与前台当众撕扯》 《钟氏集团袭警》 ...... 各个娱乐小报上也快马加鞭地报道这件事情,因为钟楚爱二人打架就在记者眼前,因此现在网络上传播的都是高清无码的细节图。 二人薅头发拽衣服的,形象荡然无存。 看着又被打歪鼻子的钟楚爱,岑琻钰直接就笑出了声。 上次她脱离钟氏集团时,就听张玲她们说钟楚爱的鼻子被打歪了,可惜无缘得见,这次高清的图片,可算是令她大饱眼福。 岑琻钰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让钟恒智经受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她知道钟氏和警察局关系匪浅,原本以为不会起什么风浪,奈何对面真是猪队友。 这么一件小事,就能让钟氏的名誉受损至此,蝴蝶效应竟然如此严重,想必这阵子钟氏的股价一定更加动荡。 简直天助她岑琻钰,本来她就把钟氏当作自家公司的竞争对手,现在钟氏闹这一出,简直是饿了有人送馒头,困了有人送枕头。 之后的几个月,果不其然,钟氏的股票不断下跌,客户也损失了一堆,而钟恒智也已然无暇顾及这些丢失的项目和客户,光是处理钟氏的名誉问题就已经让他浑身乏术了。 在钟氏全体不断费心费力公关应付眼前的危机之际,岑琻钰带着以前从钟氏走出来的这帮子人,靠着林淬青的最新数据技术,将原本属于钟氏的项目,一个一个接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虽然这些人之前是钟氏的客户,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钟氏自从钟楚昕离开,钟楚爱接手钟楚昕的位置后,已经有大树将倾之势。 能否恢复过去的荣光还未可知,因此大家都在观望,但在观望的时候,张玲带领的钟楚昕手下的原班人马,自然成了他们新的选择。 没错,岑琻钰的公司,她从未露面过,她只是幕后的投资人,就连办公也是在家办公,线上开会。 公司也是以林淬青的名义创立的,在外人看来,这家初创公司,只是正好把离开钟氏的,过去钟楚昕手下的原班人马全部招聘了而已。 虽然有人怀疑过,是不是背后有钟楚昕的操持,但是奈何林淬青此人确实是横空出世,过去的背景干干净净,一个才华横溢的大学生罢了。 随着日光的温柔撤退,天际渐渐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蓝紫色,仿佛是大自然最细腻的画家,在无垠的画布上轻轻勾勒着夜的序曲。 带着柔和清新的风儿,又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和花香,当它轻轻拂过脸庞时,便能吹散人们心中的烦恼与疲惫。 树叶在风儿的轻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与远处传来的车流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悠扬的夜的交响曲。 然而在静谧的夜色下,那边的季宅,却并非同样如此。 “季兄,拜托您...就再帮我们一把吧...” 钟恒智带着一家三口,又厚着脸皮,来到季家寻求帮助。 在季家客厅内,季家夫妇坐在一起,侧面坐着钟恒智和楚幼珍夫妻俩,而钟楚爱,坐在季家夫妇的对面。 钟恒智见季父的目光看向季夫人,他也赶忙向楚幼珍使眼色。 “姐姐,这是我家小厨房新研究出来的甜品,我们吃着软糯香甜,和别处的味道不一样,这不,特意带来,给您和大哥,以及以峰、以淳两兄弟尝尝。” 表面光滑如镜,釉色温润如玉的瓷器里面装着模样精美,色彩喜人的小点心。楚幼珍双手捧着瓷器,半蹲下来,身子靠近季夫人,将甜品端到她面前。 季家和钟家不一样,季家的实际掌权者,并非季父,而是季夫人。季父是入赘到季家,并跟随季夫人,随了妻姓。 季夫人看着面前这瓷器,并没有伸手去接,她疏离一笑,目光先是看向别处,又落回到楚幼珍身上:“唉——妹妹呀,这甜品虽甜,但是你们家出这事...也着实让我们心里苦啊。” “家门不幸...”楚幼珍见季夫人并没有接下她手中的瓷器,她就继续蹲在季夫人脚边,她的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姐姐,我们以前就是邻居,我说是您看着长大的都不为过,您就跟我的亲姐姐一样。” 季夫人将手搭在楚幼珍的手上拍了拍,看着她的双眼,眼角虽有皱纹,但眼光却依然十分锋利。 “是啊,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妹妹看待,可是你有没有把我当亲姐姐看...这姐姐我实在是看不透。” “怎么会...”楚幼珍见季夫人说这话,她赶忙想要自证,但是看到季夫人看向钟楚爱的表情,她的话锋随之一转,将话题引到季家夫妻最在乎的问题上。 “上天正是知道我们姐妹自小就亲近,所以才让我家生了个女儿,您家生了个儿子,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喜结连理,可见上天都希望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呢!” 楚幼珍保持着蹲下的姿势,回过头去向钟楚爱招手:“楚爱,快过来,让你季阿姨好好看看你。” 钟楚爱顺从又乖巧地走过来,到季夫人的另一侧,蹲下去,双手伏在季夫人的膝上。 她嗲嗲的开口道:“季阿姨好,我是楚爱,好久不见。” “姐姐,我们家楚爱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您看她和以峰的婚事...?”楚幼珍试探着迟疑开口。 “妹妹啊,我记得跟我家以峰定了娃娃亲的,不是你家楚昕吗?楚昕今天怎么没来呢?” 第45章 季阿姨,我对以峰哥哥是真心的 “啊...哈哈,楚昕啊,她在家呢,她最近得了传染病,怕传染给姐姐和姐夫,就没让她来。” 楚幼珍打着哈哈,向季夫人解释着钟楚昕的情况。 钟楚昕已经不在钟家之事,只有钟家三人,以及和钟楚昕关系好的那几名脱离钟家的员工知道。就连和钟家关系匪浅的季家,也不得而知。 不,正因为是季家,所以才要隐瞒。 钟楚昕的离职,对外一直宣称的是,钟楚昕生了重病,因此才让钟楚爱上位。业内一直有传言,钟楚昕早已不在钟家,毕竟她并非钟家亲生子这件事人尽皆知。 只是外界想不通,是钟家抛弃了钟楚昕,还是钟楚昕脱离了钟家。 若是钟家,钟家为何放弃这棵摇钱树? 而若是钟楚昕本人的意愿,她又为何会放弃背景雄厚的钟家,抛弃荣华富贵呢? 因此钟楚昕脱离钟家之事,至今为止,仍是谣传,没有证实。 “哦?楚昕病了?”季夫人挑了挑眉,“什么病啊,这些日子也没治好,怕不是钟家什么人存在,害得楚昕心情不好了?” 季夫人的视线微微扫过蹲在她脚边的钟楚爱,而听出言外之意的钟楚爱,虽然内心十分愤怒与委屈,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怎么会?姐姐在家一切都好,大家都把她当家人看待,姐姐怎么会心情不好呢?” 钟楚爱咬了咬牙,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一脸天真地眨巴着她新整的大眼睛,充满孺慕之情地看向季夫人,这位她心中的未来婆婆。 季夫人的视线没有落到钟楚爱身上,而是看向一旁的楚幼珍:“妹妹啊,你家最近动荡,怕是医疗条件不太好,不能给楚昕最好的条件治疗...” 她将胳膊支在沙发的扶手上,伸出食指敲着脑袋:“这样吧,你把她送到我家吧,我家一直都有住家医生,保证让楚昕回到过去生龙活虎的状态。” 钟楚爱刚要开口,就被楚幼珍用胳膊别了一下,随即愤愤闭嘴。 “姐姐呀,我家楚昕的病呢...算不上什么大事...唉,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您了。” 看着楚幼珍抿着嘴,一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季夫人立马来了兴趣,将胳膊肘放下来,手搭在楚幼珍的手上,身子往前探,歪着头,表示她很关心。 “其实我家楚昕得了水痘,她在家休养的时候,听说了公司的事情,急得不行,但是她又不能出门,只能在家干着急...这种病啊,就是不能上火,她这一上火,脸上的痘都破了...” 楚幼珍话说到这儿,重重叹了口气,爱女心切的样子令人动容:“我家楚昕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现在破了相,哪还敢出门...” “姐姐...”楚幼珍的目光迫切地看向季夫人,“这事我只跟您和姐夫说了,您们可千万不要说出去,若是让楚昕知道我们把她脸的事情说了出去,还告诉了您,她定然会伤心...” “您知道的...她最在乎您的看法了...” 季夫人闻言也叹了口气:“唉,这孩子!这算什么大事啊!我和我家以峰,还会嫌弃她不成?” 远在家中办公的岑琻钰,莫名其妙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奇怪,谁在念叨我呢?”她看着窗外喃喃自语。 话毕,季夫人结接过了楚幼珍手中的瓷器,交给一旁的佣人:“王妈,收起来。” 她又微微扶了一下楚幼珍:“好妹妹,可别在这儿蹲着了,怪累的,快去坐着吧。” 于是楚幼珍带着钟楚爱坐回原来的地方。 季夫人端起王妈刚泡好的茶,在嘴边轻轻吹气。 在被季夫人转移了好几次话题后,楚幼珍再次开口:“姐姐啊,妹妹这次来,不仅是为了我家公司的事情,不如说,公司的事情都是小事,子女的事才是我这当母亲的心头大事!” 闻言,季夫人双眼微眯,她知道楚幼珍要说什么,但是她就不想让她开口。 “除了楚昕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是值得妹妹神伤的呢?” “唉,当然是我这另一个女儿,楚爱了。”楚幼珍目光怜爱地看向钟楚爱。 季夫人皮笑肉不笑:“妹妹说笑了,你家楚爱如此乖巧,现在还能进公司为你们排忧解难,多好啊,有什么值得妹妹苦恼的事情呢。” 听到排忧解难四个字,钟恒智和楚幼珍的嘴角都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楚幼珍用嗔怪的眼神,深深看了一眼季夫人。 “姐姐,要妹妹说,妹妹的苦恼事,都是怪姐姐!” “哦?”季夫人正要喝茶的动作停在原地,“姐姐我做了什么事?竟让妹妹苦恼至此?” “还不是因为姐姐,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又帅又有气质又能干,把我家这二女儿,迷得神魂颠倒。” “哦,原来是因为我家以峰啊。”季夫人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她都这么拦着了,还是让楚幼珍说了出来。 季夫人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来表达心中的不满。 “是啊,姐姐把你家以峰生得实在是太好了,我家楚爱,只惊鸿一瞥,就久久不能忘怀,夜里做梦都念叨着她这以峰哥哥。” “呵呵。”季夫人回以一声冷笑。 见季夫人不表态,楚幼珍继续道:“我这当妈的,看自己这小女儿天天犯相思病,实在是心痛。” 她装作情到深处,伤心地拿出丝绸手绢抹眼泪:“姐姐你是知道的,我这小女儿才找回来,本就对她多有亏欠...这我家和你家以峰的婚事,本来就该是楚爱的。” “虽然过去楚昕和以峰是以未婚夫妇相称,我和她爸本来也想着,若是楚爱对以峰没那个意思,那就还是楚昕和以峰结婚,可是这楚爱现在天天为了以峰茶饭不思...” “姐姐您看,要不这和以峰的订婚对象,就...就还是楚爱吧。” “是啊。”许久没有言语的钟恒智也趁此机会插一嘴,表示这件事是他们商量好的。 钟楚爱见到楚幼珍为自己声泪俱下,不禁也十分动容,她直接跪下来,双膝在地走到季夫人身前。 泪眼婆娑地看着季夫人:“季阿姨,我对以峰哥哥是真心的,况且和以峰哥哥有婚约的本来就该是我,求求您成全我吧!” 说罢,她直接对着季夫人,重重磕了一个头。 第46章 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笑的事情 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笑的事情。 上辈子钟家夫妻是真的爱钟楚爱,因此即使她再怎么哀求二人,将和季以峰的婚约关系还给她,夫妻二人都不肯。 因为他们知道季以峰的超雄和家暴,他们不舍得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受苦。故上一世的钟楚爱是对他们有怨恨的,怨他们偏爱养女。 而这辈子的钟家夫妻,在钟楚昕脱离了控制后,为了自己利益的切实落实,他们对钟楚爱的爱远不及上辈子,说是消失了也不为过,他们将他们的控制加在了钟楚爱身上。 尤其在钟楚昕离开后,他们猛然发现钟楚昕对于他们是多么的重要,没了钟楚昕,公司简直问题丛生。 这夫妻俩简直像是有什么病一样,在过去钟楚昕深爱他们的时候,他们对她大肆利用,利用完最后一丝价值后还像垃圾一样抛弃。 可是当钟楚昕脱离他们的控制,对他们没有爱意,只有恨的时候,他们竟然对钟楚昕萌生出了爱意。 他们心目中自己的孩子,就应该是钟楚昕那样长得漂亮又聪明能干的孩子,而不是钟楚爱这种长得难看又没脑子的孩子。 他们没有想过,钟楚爱的长相才是完全遗传了他们的特点,他们如今的相貌,不过是照着钟楚昕整容出来的罢了。 于是钟楚爱成了他们的弃子,成为了换取季家扶持的筹码。 可笑的是,这一世的钟楚爱明明不被爱,她却以为自己被爱了,对钟家夫妻生出了父母亲情。 看着自己面前表演起的爱女心切这一幕,季夫人示意王妈将钟楚爱搀起,扶到座位上坐好。 “妹妹这是做什么?你把姐姐我当什么人了?”季夫人一脸谴责和不赞同的目光看向楚幼珍。 她的语气加重:“咱们两家虽然同气连枝,早早定下了娃娃亲,但是具体两个孩子结不结婚,不还是看两个孩子满不满意吗?什么时代了,咱们又不是包办婚姻!” “是是是。”被批评的楚幼珍二人呐呐点头。 “我家以峰对楚昕有感情,你现在说换成楚爱,让我家以峰咋想?” “这,可以让我家楚爱和以峰见一见啊,感情都是相处来的,以峰没见过楚爱,怎么知道不喜欢呢?可能他一见咱们楚爱,就更喜欢楚爱了呢?”钟恒智突然插嘴道。 “妹夫啊。”季夫人转向钟恒智,眼中的不满溢于言表,“这姐姐可得说说你了,这是咱们孩子,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商品,还两者比较的!” 季夫人自然也不是真心喜欢钟楚昕,她只爱自己的儿子,为什么非钟楚昕不可?很简单,她的基因好,长得好看智商高,基因更优良,能为她们季家产下更好的后代。 而遗传了楚幼珍原生丑陋基因的钟楚爱,自然不会被季夫人考虑。 看着钟家二人僵在嘴角的微笑,季夫人的语气放缓:“况且楚昕呢?楚昕是怎么想的呢?” “楚昕没来亲自跟我说,那婚约就还是楚昕的!”季夫人端起茶杯润了下嗓子,“楚昕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视若亲子,妹妹你们可不能厚此薄彼。” 听出来季夫人话语中的威胁意味,楚幼珍赶忙陪笑:“自然,这是自然,楚昕和我们相处多年,我们早已将她视若亲生,自然也知道姐姐您喜欢她。” “所以我们两个想着,让楚昕也给您当女儿,这岂不美哉?” 季夫人心中冷笑,心想这楚幼珍二人可真是不要脸,既要又要的,想把她季家当成自家的资源库了。 她本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够绝的了,没想到楚幼珍还能找到话茬,不放弃让钟楚爱嫁入季家。 被逼无奈,她只能将话题引到钟氏最近的痛点了。 季夫人将视线落到钟恒智身上:“妹夫,最近公司的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啊,是...”钟恒智见季夫人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连忙答道,“舆论上,出现了些问题,希望姐能帮帮忙。” 季夫人笑意未达眼底:“之前不是已经帮过一次了吗?这才过了多久啊,怎么又出问题了。” 她之前帮助钟家,是看在钟楚昕的面子上,听钟恒智说,是钟楚昕出了岔子,因此她才出手相助,想着在钟楚昕面前卖个好。 哪知她刚帮钟氏将窟窿堵上,就传来钟楚昕不在钟氏,钟楚爱上位的消息,而这没过几天,钟氏又捅了篓子,出现风评危机。 很明显,是钟氏内部出现了危机,而这危机,正是来源于钟楚昕和钟楚爱二人的交换上。 “嗐,姐你有所不知,都是那个前台,不知道谁安插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毁我们的声誉!”钟恒智感受到了季夫人给他的压迫感,慌得冷汗直流,不停擦着头上的汗。 “哦?我怎么听说,那个前台,和楚爱关系匪浅啊。” 季夫人见钟恒智慌张的样子,将身上的气场收了收,背部向后靠,而季父审时度势,赶紧伸手给季夫人捏了捏肩膀。 “她...”钟楚爱想要开口解释,却被钟恒智一把打断。 钟恒智知道瞒不过季夫人的情报,现在像对外宣布一样隐瞒,无疑会降低季夫人对他们的信任,因此他只好实话实话说。 “姐,您也是知道的,楚爱之前不是在我们身边养着的,过去交往了些没长脑子的不三不四的家伙,还带到公司里了...这是我的失职,我以后一定会严格把控钟氏的内部人员,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钟恒智右手握拳,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大腿,来表示他改过自新的决心。 “可是...”原本季夫人享受在季父的伺候下,闭上了眼睛听钟恒智立誓,随着她再次开口,她的眼睛也缓缓睁开,她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直穿人心。 “最开始招致警察到来的,不是妹夫你吗?” 第47章 下月初八,订婚 “私闯民宅...破坏他人财物...” “妹夫啊,对方到底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 “我记得上一次我帮你擦屁股的时候,明明警告过你,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不要惹事,夹着尾巴做人吗?” “怎么这才没几天,警察就找上门了呢?” “你们没有按照我的话去做...现在怎么还有脸...” “登上我的房门?!” 季夫人越说越气,啪的一下,将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精美的瓷器瞬间四分五裂。 屋子刹那间寂静无声,连佣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成了木头人,客厅内掉落一根针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而季父,在季夫人将茶盏摔在地上的那一刻,膝盖就已经条件反射着地,哆哆嗦嗦地跪在她的身前。 看到季夫人发火后,钟恒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用发紧的声音说:“姐,你听我解释...” 别看季夫人穿着一身新中式风格的白色衣裙,看着云淡风轻不入凡尘的,实则这个女人的内心无比狠辣,手段无比残忍。 她黑白两道通吃,和缅甸那边亦有业务往来,否则在上一辈子,怎么无声无息地将岑昌明和陈淑玉折磨致死还不被发现? 季夫人缓了缓神色,收回刚才想吃人的表情:“好,你说,我听着。” 季父跪着挪到她跟前,为她轻锤膝盖。 “我砸的那户人家...他们...他们是老赖!”钟恒智不敢告诉季夫人实情,若是告诉她他砸的那家是钟楚爱亲生父母家,季夫人必定会想到钟楚昕已经不在钟家这一点。 钟恒智做出十分愤怒以及愤愤不平的表情来:“他们这家人,欠我钱不说,还敢跑路!姐,您这妹夫的脾气您是了解的,这哪能受得了这种气?我一个脾气上头...我就让人砸了...” 看着季夫人越来越吓人的眼神,钟恒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唉——” 季夫人长叹一口气,无悲无喜的空洞眼神望向钟恒智,那纯黑的瞳仁就像黑洞一样,要将他吞噬殆尽。 “妹夫啊...你们是真把姐姐当外人了。” 钟恒智心中咯噔一声,身上的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是啊,姐姐,您何出此言啊?”楚幼珍也冷汗直流,赶忙附和。 眼前的二人还在跟她装,季夫人突然感到没来由的烦躁,不想再跟他们虚与委蛇下去了。 “妹妹啊...你真当姐姐相信,楚昕是得了水痘啊?”她又不是个傻子,对方却把她当傻子戏弄。 闻言,楚幼珍心脏咚咚地跳,但是她只能一口咬死:“楚昕她..当然是得了水痘在家养着呢啊,不然这孩子还能去哪儿啊...哈哈。” 季夫人洞若观火,见楚幼珍还在隐瞒,她也不想追究了,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日历。 “下月初八,良辰吉日,我家以峰和你家楚昕,订婚。想必这种大喜的日子,你们钟家的危机...也会迎刃而解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她只要钟楚昕,甭管钟楚昕现在在不在钟家,订婚宴上,人必须得到。若是人到了,订婚完成,她就帮钟氏渡过难关,若是人没到,那抱歉,爱莫能助。 一听这话,钟楚爱瞬间急了,她用眼神不断示意楚幼珍,想让她再为她努努力,争取一下。 无论是季以峰的外表,还是季家雄厚的资产,都令钟楚爱垂涎三尺。 “姐姐...” 然而楚幼珍刚要开口,就被季夫人打断:“王妈,送客。” 钟恒智三人就被季府的佣人架了出去。 季夫人靠在沙发背上,望着钟家三人挣扎的背影,享受着季父的按摩,发出了一声嗤笑。 她最近真是太惯着钟家了,竟然让他们以为,能和自己平等谈条件了。 又想让自己帮忙,还想换联姻对象,连吃带拿的,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事情? 她季家,和钟家,从来都是上下级的关系,不是她钟家想把哪个女儿给她,而是她季某人想要她钟家哪个女儿,她钟家就得给。 拎不清的钟家人,就得受点教训,才能知道,谁是主人,谁是狗了。 巨大的月轮挂在天上,公路上洒下洁白的银霜,寂静的夜也不似过去那般黑,一辆黑车在公路上疾驰着。 另一边,钟家三口人所坐的车中气压低得离谱,然而钟楚爱凭借今天钟恒智和楚幼珍二人为她争取季以峰一事,似乎以为他们已经把她当作自己最爱的孩子了。 她以为在岑琻钰不在家的这些天内,她已经取代了岑琻钰的位置,成了钟家唯一的孩子。 于是即使现在车内气压低迷,她仍然觉得无所谓,把钟家夫妻当作岑昌明和陈淑玉一样对待,语气逐渐嚣张了起来。 “爸!妈!你们刚才怎么回事?不仅没让季家把联姻对象换成是我,还让人家把订婚日期确定了!” 她把自己没被季夫人看上的责任推到了钟家夫妻身上,认为是他们没有尽心尽力,否则按照楚幼珍和季夫人的情谊,为什么联姻对象没有换? 就是他们模棱两可,没有竭尽全力的缘故,若是他们态度强硬,怎么可能不换? “逆女!” 本来就将愤怒压抑在心口的楚幼珍,听到钟楚爱还好意思怪他们,气得浑身发抖。 原本她钟家离季家只是有一点差距,若是钟楚昕在公司,相信不出三年,这个差距就会抹平。但是钟楚爱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大错后,这个差距已经越来越大。 甚至她钟氏还要靠她季夫人的脸色才能度过难关了,原本这种微小的差距,让楚幼珍每次午夜梦回都会气得从梦中惊醒,她做梦都想压季氏一头,可现在钟氏竟然难以望其项背! 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新找回来的钟楚爱! 虽然之前3亿的差错对外说是钟楚昕犯下的错事,但是别以为她不知道,就是钟楚爱这个丧门星搞的鬼,她的宝贝楚昕就是给这个贱人背了锅。 要不是这个贱人,她的宝贝女儿也不会引咎辞职,也不会离开她,钟氏更不会堕落到如此地步! “逆女!你自己不争气,竟然怪到爸爸妈妈头上?!” 楚幼珍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钟楚爱骂道。 第48章 钟楚昕才是他们钟家的孩子! 钟楚爱刚要回嘴,就被钟恒智一口打断:“够了!吵什么吵!” 钟恒智对钟楚爱的威严仍然存在,因为她在公司不断犯错,故而还是十分在意他对她的看法,虽然她心中依然愤愤不平,还想顶嘴,但是碍于钟恒智,她只好悻悻闭嘴。 而钟恒智又转向另一边,将自己的手放到楚幼珍的手上拍了拍:“跟孩子动什么气,当妈的人。” 语气温和,但是眼底,却是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楚幼珍看懂了钟恒智的意思,于是调整呼吸,脸色缓和,但是她依然不想跟钟楚爱说话,在这个晚上,她对钟楚昕的思念异常地深,。 她调低了座椅,身子向后靠去,视线看向窗外的圆月。 “明天上午的记者发布会,楚爱你好好准备着,记得态度诚恳,不要再生事端,也不要给公司丢人。” 见自己的老婆虽不争吵,但仍然不想哄女儿,他只好把话题转到公事上。 在季家出手帮忙之前,他们自己也要做出表示,向公众道歉,以示整改的决心。 “我才不要。”钟楚爱翻了个白眼,“我今天已经够累的了,我才不要起个大早开什么记者发布会。” 听到这话,楚幼珍的神经又被挑起来了,她瞪大了双眼,从面对窗外的状态一下子转过身来:“你干什么了你就累了?” “记者发布会在上午十点,十点起床还叫起个大早吗?你知不知道你浪费的这些时间你姐姐楚昕能做多少事情了?” 这次钟恒智没有打断,他也赞成楚幼珍的话。 现在夫妻二人早已忘了他们的初衷是希望通过压榨钟楚昕,让自己的亲生女儿钟楚爱获得大富大贵又无忧无虑的后半生了。 他们在眼前的困境面前,对钟楚爱的愧疚越来越少,尤其在楚昕楚爱二人在公司的天壤之别,让二人对钟楚爱甚至生出了恨。 恨她为什么要出现,恨她如此不中用,恨她让钟楚昕离开了他们。 “错又不是我酿下的,我为什么要努力,明明是爸你的问题,你不去开记者发布会,反倒要我去,那我不就干等着被骂?” 钟楚爱听到楚幼珍的话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振振有词,觉得自己没有问题,就算那个前台的错跟自己有关,但是归根结底,还是钟恒智的问题。 要不是他惹来警察,一点事情都不会有,什么都不会发生。 时至今日,钟楚爱依然不懂他们钟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她只考虑自己的利益。 “你!”钟恒智也被她气得说不出来话。 她也不想想,要不是她非得进公司,非得陷害钟楚昕,钟楚昕怎么会离开?钟楚昕不离开,钟恒智也不用去找,更不会去砸了岑家。 在钟恒智的眼中,一切的错误,都是钟楚爱的问题。 “你明天,不想去也得去,要是不去,你就别进我钟家的大门了。” “爸?!” 钟楚爱不可置信地看着钟恒智,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记者发布会,竟能让他做此威胁。 而钟恒智则闭目养神,不再理睬。 他深知,钟楚爱绝对不会放弃钟家的荣华富贵,就算自己赶她走,她也会舔着脸留下来的。 汽车内陷入了安静,没过一会儿,钟宅,就到了。 钟楚爱一言不发的下车后,就咬着牙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没再理睬自己的父母。‘而钟恒智和楚幼珍二人则前往书房,商量着下一步的对策。 “老公...怎么办啊...她一定要我们家楚昕...”楚幼珍忧心忡忡地看着钟恒智,“这个贱人...就是看我们家楚昕好,也不看看自己家儿子配不配!” 楚幼珍越说越气,视线也越发阴狠,她长长的指甲嵌入手心的肉里,流出鲜血来也毫不在意。 坐在办公椅上右手扶额,拧着眉头思索对策的钟恒智,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妻子手心流出的鲜血。 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 见钟恒智没有回应,原本站在办公桌前的楚幼珍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又继续道:“老公,我也不知怎地,我现在感觉,楚昕才像是我们的亲生子。” “你看她聪明又懂事,万事都合我们的心意,之前我们一家三口在一块的时候,多么的和和美美啊,不仅孩子妥帖,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反倒是楚爱回来后,我们家一直鸡犬不宁...” “因为她,楚昕离开了我们,生意上的事情更是一落千丈,现在竟然完全要靠季家的脸色看了...” 原本低着头的楚幼珍,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老公,你说不会是老天在惩罚我们吧?” “这叫什么话?什么惩罚不惩罚的?”本来觉得楚幼珍的话在理的钟恒智,一听她说什么老天惩罚,立马脸色变了。 他们做生意的人,最忌讳这个。 “哎呀老公,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看钟恒智误解了她的意思后,楚幼珍赶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楚昕本来就该是咱们的女儿,但是不小心投错了胎,老天看她投错胎了,赶紧把她送回我们家,好让我们一家人团聚。” “这楚爱...可能就是她占了咱们楚昕的壳子,占了她的肉身,她不甘心做个穷人家的孩子,就把咱家楚昕寄走了。” “结果老天通过一场抱错孩子,把咱家楚昕还给咱们了,咱们这些年才顺风顺水的,这钟楚爱啊,就是来让咱家鸡犬不宁的!” 钟恒智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觉得楚幼珍的话在理。 楚幼珍见自己的话得到了钟恒智的认同,将身子往前探,继续道:“楚昕走了,楚爱回来,咱家就各种事故频出,我看啊...就是老天爷在警告咱们,把自家女儿搞丢了!” “楚昕的智慧和商业头脑,不就是遗传了你吗!”楚幼珍越说越觉得像那么一回事,“你看她长得,就像是我们的孩子!” 第49章 养父母心中念起假千金的好来 “反而是楚爱!虽然基因鉴定是咱们的孩子,但是你看她那个脑子,那个长相,哪像是咱们两个生出来的孩子呢?” 楚幼珍完全忘了自己的长相是整容来的,而钟楚爱过去的脸才和过去的她长得像。只是现在钟楚爱也整了容,她们两个的长相,差得越来越远了。 这些天接连来的打击,已经让楚幼珍神志不清,她过去从来没有爱过钟楚昕,也没怎么关心过她,她每天不是和别的富太太逛街,就是美容美体去了。 得知钟楚昕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后,她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触,她的第一反应这是个小偷,偷走她女儿幸福生活的小偷,偷她家钱财的小偷。 上辈子她对钟楚昕的恨,就是觉得钟楚昕这么多年偷了她家太多钱了,她得全部拿回来才甘心。 现如今自家经济出现了问题,她在面临自己财物的危机时,也不觉得钟楚昕是小偷了,这个能给她送钱的才是她的好女儿,而钟楚爱是偷了她女儿身子的小偷,现在她又来害她们家了,想把她们家的好日子偷走。 在楚幼珍不断给自己洗脑后,她甚至对钟楚昕生出了一丝虚假的母爱来,若是让已经改名为岑琻钰,获得了真正父爱母爱的钟楚昕知道,定然是要笑岔气的。 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也配说爱吗? 楚幼珍殷切的目光看着钟恒智,她太希望自己想法能得到他的认同了。 “但是...”钟恒智双手交叉,立于胸前,他虽然认同。但是他们现在已经迟了,“季家那个贱人,指名道姓要咱们女儿...” 她们知道钟楚昕好,季家也知道。 对于原本勉强势均力敌的钟家和季家来说,就算没有真假千金一事发生,这次联姻也会是锦上添花的,是一个能让两家携手共进的项目罢了。 一个强盛的钟家不会缺少能干的管理者,也不需要一个女掌权者,这个女儿能换得和季家更深层次的联合,带来的利益可远比一个小管理者多多了。 至于遗产问题,留给钟楚昕生下的男孩,也就是外孙子就好了,到时候季家一个男孩,钟家一个男孩,两家都是携手共赢。 但是在现在彼强我弱的情况下,钟家唯一的救星钟楚昕可就至关重要了,现在钟氏实况俞下,无法广纳贤才,钟楚昕若是让季家夺了去,那可真是被割了大动脉了。 难保季家不会趁你病要你命,借此机会吞并了钟家,毕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现在我们还找不到楚昕呢...”楚幼珍又提出了一个现在面临的问题。 现在找不找得到钟楚昕是个问题,找到后交不交给季家的另一个问题,这两个问题都令她们头痛。 怕被外界知道钟楚昕已经不在钟家,钟恒智一直放任钟楚昕在外,他以为自己对她的掌控十拿九稳,但是事实扇了他一个巴掌,钟楚昕早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没关系,还有半个月呢,B市就这么大,总能找到她的。”钟恒智一边思索,一边敲击着桌面。 楚幼珍听出来了钟恒智的言外之意,不满地看向他:“你的意思,是要把楚昕交给季家了?” “没错。”钟恒智点头。 “你疯了?”楚幼珍腾的一下站起,一脸震惊且愤怒地看向钟恒智,“我不同意!” 楚幼珍原本愈合的手上伤口,又挣开了,鲜血流出更多。 正想开口宽慰她,向她解释自己的真实想法的钟恒智,这时才看清楚楚幼珍手上的伤。 还好之前钟楚昕在时,以防万一在每间屋子里配备了医疗箱。 钟恒智找出了医疗箱,小心翼翼地将楚幼珍扶到沙发上坐好,一边给她包扎伤口,一边给她解释自己的想法。 “老婆,你听我说。”看着眼前耐心的钟恒智,楚幼珍也不再着急,听着他解释,她相信自己老公的决策和判断,只是现在还不理解。 “首先,只是订婚,而不是结婚,谁规定订婚了就要住在一起?订婚了女儿照样跟我们在一起。” 钟恒智手上倒着消毒药水,嘴上跟楚幼珍解释。 “订婚了也可以不结婚,结婚了也可以离婚,目前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况且...” 他顿了顿,后又继续:“我相信我们女儿的能力,让楚昕进入季家,何尝不能将季家踩在脚下?” 听到将季家踩到脚下,楚幼珍眼中一瞬间有亮光闪过,她早就受不了 “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楚昕先得到季家的机密,到时候我再...” 钟恒智停下手中绑纱布的动作,视线发狠,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虽然这个计划好是好,但是女儿应该怎么得到机密呢?”楚幼珍担忧道。 钟恒智将给楚幼珍绑上的纱布系上绳结,他沉声道:“我相信女儿会有办法的。” 好家伙,要是岑琻钰听到定是一整个无力吐槽...这简直神经病... 真是恶心,他负责制定困难的任务,执行和完成却靠岑琻钰。 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楚幼珍听到钟恒智的话非但没觉得匪夷所思,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楚昕一定可以做到的,她可是我们的女儿啊。”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现在女儿和我们的关系...” “这就需要夫人的努力了。”钟恒智将楚幼珍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楚昕想必是因为楚爱的缘故,才与我们生分了,夫人你要用你的母爱去感化她!” “都怪钟楚爱,影响楚昕和我们之间的感情!”看着言辞恳切的丈夫,楚幼珍点了点头,“这是必然,女儿那边有我,老公你放心。” 钟恒智就这样三言两语,将困难的两个任务交给了自己的老婆和养女,再加上记者发布会交给了钟楚爱. 什么叫神级画饼大师,他就叫当代神级画饼大师。 然而计划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钟恒智的计划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原因无他,很简单。 因为钟楚昕已经领证结婚了。 第50章 养母腆着脸打骚扰电话 现在无论是钟恒智和楚幼珍二人,还是岑琻钰,都很开心。 前二人是精神胜利法,觉得日子有盼头了,不知道他们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岑琻钰呢,她趁钟氏病,要钟氏命,趁钟恒智不注意,利用从钟氏带出来的原本人马,抢了钟氏许多订单,不但赚了个盆满钵满,还扩大了公司规模,迎来了新一批刚入职的员工。 岑琻钰坐在自己的书房中,看着这个月的营收,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然而令她不喜的不速之客很快就打破了她的快乐。 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岑琻钰思考,是不是应该换个电话号了,真是太烦了。 钟恒智现在应该焦头烂额自家企业的声誉吧,竟然还有时间给她打电话。 罢了,看看他又要说什么屁话吧。 岑琻钰接通了电话,但是没有开口,她在等对方先开口。 “喂...是楚昕吗?”一道娇弱的女声从听筒传来。 岑琻钰听到声音后挑了挑眉,没想到,竟然是楚幼珍给她打电话,看来钟恒智自觉应付不了她,便想从楚幼珍这边打母女亲情牌了。 “有事吗阿姨。”岑琻钰特意在阿姨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希望楚幼珍能明白,她现在已经和钟家没有关系了。 啜泣声传来:“楚昕...我的心肝宝贝女儿啊...你怎么能叫妈妈阿姨呢?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啊,是手机的问题吗?是我的声音出问题了吗?” “宝贝...你怎么没认出妈妈啊...一定是手机信号的问题,一定是...” 若是上辈子的岑琻钰,听到楚幼珍这话,一定会心软了,赶忙向她道歉。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楚幼珍在岑琻钰面前永远一副柔弱的慈母形象,她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关注点永远在自己身上。 在过去岑琻钰遇到事情时或是不开心时,她从不提供实质性的帮助,只会故作柔弱地轻飘飘道一句:“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呢?宝贝你要坚强呀,妈妈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看似是个开明的母亲,但是当你真的坚持不下去,想要找她依靠时,她就会立马闪开,像躲避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经历了上辈子的一切,参琻钰才看穿了她的虚伪,意识到她是一个口蜜腹剑之人。 现在,岑琻钰没有像之前那样哄着她,而是就这样静静听着她哭。 她在想,这个女人已经快要五十岁了,怎么做到还把自己当成个小姑娘的,楚幼珍真是一辈子都把自己活成了个公主,一个自私自利的公主。 “呜呜呜...宝贝女儿...呜呜...”在那边抽抽嗒嗒的楚幼珍,见自己已经哭了这么久,岑琻钰竟然还没有哄她,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 “奇怪,信号不好吗?” 听着吐字清晰的嗓音,一点也不像哭过的样子,岑琻钰就知道,刚刚她又是装的了。 见信号没有问题。 “咳咳。”楚幼珍既是尴尬又是重新调整状态的清清嗓。 “楚昕,你能听到妈妈的声音吗?”她试探性地询问。 岑琻钰无奈:“我听得到,阿姨,你有事吗?” “你...你怎么还叫我阿姨?”楚幼珍瞳孔地震,不敢置信,到现在她才意识到钟恒智交给了她一个多么艰巨的任务。 这回楚幼珍是真的崩溃大哭了,至少听起来真情实感多了。 虽然她不爱孩子,但是她不接受孩子不爱自己。 岑琻钰就这样听着她哭了五分钟,听到这个过去一掉眼泪自己就心疼的人如此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她竟然一点触动都没有了,甚至觉得聒噪和烦闷。 “没有什么事我就挂了。”她冷淡开口。 “别...别挂...” 闻言楚幼珍也停止了哭泣,但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在过去,她的眼泪就够拿捏岑琻钰了,哪还需要说别的。 二人之间,只剩下楚幼珍的吸气声。 楚幼珍思考着,是什么让过去乖巧的女儿变成了这样,一定不会是自己和孩子她爸的问题,她的女儿楚昕也是好的,那么问题就出在亲生女儿钟楚爱身上。 正当岑琻钰受不了她的沉默,打算挂断电话时,楚幼珍的金口终于张开了:“是不是因为钟楚爱?” “对,一定是她,一定是,这个灾星,破坏了我们母子之间情分。” 楚幼珍的眼神从虚幻到逐渐聚焦,后来越来越坚定,更是越来越狠厉。 岑琻钰无语,虽然钟楚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很明显,上辈子害岑琻钰一家最深,最阴狠毒辣的,定是钟恒智和楚幼珍二人。 但是,她现在还对付不了他们二人,只能先拿钟楚爱开刀了。 在楚幼珍小声念叨、咒骂钟楚爱时,岑琻钰突然开口打断:“上次我跟叔叔说了,这个家里有钟楚爱没我,有我没她。” “今天上午的记者发布会我看了,我的位置已经被顶替了,想必是不需要我的,那就再见吧,不,再也不见。” “什么?!”话筒另一边的楚幼珍脸色大变,“妈妈不知情,怎么可能选她不选你呢...” “嘟——嘟——嘟——” 回应她的只有岑琻钰挂断的电话尾音。 “喂!喂?楚昕,楚昕!” 这确实不怪她,钟恒智并没有告诉楚幼珍岑琻钰让他们进行双选这件事情,这就造成了她被动的局面,对于现在的楚幼珍来说,谁都没有她的楚昕重要。 当她着急忙慌回打,想要跟岑琻钰解释之时,发现这个电话号也被拉黑了。 她又赶忙去找佣人借电话,却无一例外,都被拉黑了。 岑琻钰觉得老是这么拉黑人也不是个事,麻烦就麻烦一些吧,还是换了个电话号。 钟家人就这样失去了岑琻钰的消息,也不是没有问过和她有交集的人,但是钟恒智二人眼中,岑琻钰应该交往的是那些富家子弟,而不应该是之前的职员和下属。 于是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岑琻钰的踪迹,而季家要求的订婚日期,已然来临。 第51章 订婚宴前夕 在家的岑琻钰压根不知道今天是她订婚的日子,心情那是无比的平静。 然而她平静,有人却不平静了。 “老公,怎么办啊?”楚幼珍焦急地看向钟恒智,订婚宴安排在晚上,但是已经到中午了,他们还没有岑琻钰的消息。 “怎么办?!”钟恒智脸色铁青,事到如今,他连自己老婆的面子都不想给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办?” 钟恒智的目光,不悦地瞪向楚幼珍:“不是你答应我的,能修复好和楚昕的关系的吗?” “你还好意思怪我?”楚幼珍瞳孔微颤,神色透露着受伤和破碎,“还不是你,没事先告诉我...” “咳咳。”钟恒智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视线向坐在一旁的钟楚爱扫去,又看回楚幼珍,警告她当着钟楚爱的面,不要说出钟楚昕让他们二选一的话来。 楚幼珍看懂了他的意思,闭上了嘴,眉头紧锁,继续思考对策。 房间一瞬间安静了。 “这有什么可着急的。”钟楚爱懒洋洋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打破了此时的平静,“爸爸妈妈,别慌。” 钟楚爱刚刚一直在一边拿着镜子,端详她刚做好的美丽面容。 这半个月来,她辗转多家知名美容机构,为的就是这一张脸,可以在订婚宴上,惊艳四座。 现在,双眼皮,小翘鼻,尖下巴...她自认已经比岑琻钰美千百倍。 钟恒智和楚幼珍的注意被她吸引,想看看这愚钝的女儿,能有什么好对策。 “外人只知道钟季两家订婚,可并不知道谁和谁订婚。”钟楚爱神色得意,在钟家寻找钟楚昕的这半个月,她可没少在他们寻人路上阻碍,目的就是为了不让钟楚昕出现在订婚宴上。 “你的意思是...”钟恒智面色一沉,看着自己这个今天盛装打扮的亲生女儿,她的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没错。”钟楚爱自信张口。 “不行!”钟恒智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钟楚爱被钟恒智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她将镜子甩到沙发上,站起身,赶忙质问:“为什么?不,凭什么我不可以?” “什么好的都是她的,若是没有她出现,这季家的联姻对象本来就该是我的!我现在不过是和本该是我丈夫的人订婚,这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季家要的订婚对象是楚昕,而不是你,楚爱。”钟恒智直视钟楚爱含着泪水、带着委屈和愤懑的双眼,沉声道。 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是,季家没有看上她,过去两家旗鼓相当平分秋色时,他们钟家还有话语权,对于联姻对象还能说得算。 但是现在,在钟楚爱的一系列骚操作下,钟家每况愈下,已经难以望其项背,为了得到季家的支持,他们只能人家要谁,就给谁。 不然对于现在的钟家夫妻,巴不得这个联姻对象是钟楚爱呢。 然而这个造成天平倾斜的罪魁祸首竟然不觉得如今局面是她造成,对她干的好事浑然不觉,还振振有词。 在岑琻钰将她和钟楚爱二选一的选择摆在钟恒智面前时,他刚听到时,心中的天平还是偏向钟楚爱的,但是随着钟楚爱做的错事越来越多,他早已偏向了岑琻钰。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立马舍弃钟楚爱,是因为他觉得钟楚爱造成目前的局面,就应该遭受到他的报复,就像上辈子的岑琻钰一样。 至于岑琻钰,钟恒智和楚幼珍一样,时至今日,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以为她是嫌钟楚爱碍眼呢,只要钟楚爱不在了就会回到他们身边。 压根没想过岑琻钰是看透他们两个人,打心底是仇恨他们。 至于他之前想让岑琻钰像个出来卖的一样伺候老年人这件事情,他早就忘了,估计在他心里,这压根不值一提。 “所以!”钟楚爱眼神微眯,即使有透过窗户的阳光照射,她的眼中在眼睫毛的遮盖下,也好似有一团迷雾,“我们才应该先斩后奏。” 钟恒智刚要拒绝,就被楚幼珍一口打断,她的声音无比清冷:“没错,女儿说得对。”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老婆,满眼的不赞同:“珍珍?” “楚爱说的没错,现在我们也找不到楚昕,不如就让楚爱顶替。”楚幼珍背着光,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大不了...今天晚上我们想办法让楚爱和以峰躺在一张床上...等生米煮成熟饭,她季家总不至于不负责。” 钟楚爱感激的目光看向楚幼珍,眼中透露着感动,她情不自禁的张口喊道:“妈...” 她现在觉得楚幼珍对她好极了,是全天下对她最好的人,却没想到天下怎么会有母亲,让自己的孩子跟别的男的睡觉,以这种破坏名誉的形式达到目的呢? 对于他们这种豪门世家,最在乎的就是名节,若是真这么做了,钟楚爱在圈子里永远都要抬不起头了。 楚幼珍将脸转回来,温婉一笑,慈爱地看着钟楚爱:“妈妈当然最爱你了。” 并不,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 或许楚幼珍就是贱,岑琻钰越是远离她,越是抗拒她,她就越爱她,越想重新得到岑琻钰的靠近和爱。 她自然知道季家季以峰是怎样一个暴戾的男人,他要将钟楚爱送到他的床上,让她嫁到季家受尽折磨,这样她的楚昕就会知道,最爱她的妈妈自然是选择她,也会回到她的身边了。 如此,害得她钟家动荡的贱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最爱的女儿又会回到她身边,季家的帮助还能得到,这简直是全天下最好的买卖。 钟恒智从妻子低垂着的眼眸都藏不住的狠厉,意识到了妻子的决心,叹了口气。 “也罢,那只好这样了。” 于是三人开始制定怎么让钟楚爱和季以峰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生意场上的事情,钟恒智不算特别擅长,但是这种事情钟恒智可太熟悉了,简直手拿把掐,没过一会儿,三套计划就制定完成了。 时间来到下午两点点,钟楚爱预约的妆造团队准时抵达。 而钟恒智二人明显不知此事,但他们二人也没怪罪,交换了下视线,没再说什么。 虽然钟楚爱在先斩后奏这件事上不仅是对季家,还对他们,但是现在已然无所谓了,由着她去吧。 二人甚至有些变态的暗爽,就这样看着她兴高采烈奔向坟墓。 第52章 亲生父母被绑架,岑琻钰只能前往 在前往订婚场地的路上,楚幼珍接到了季夫人的来电。 “喂?姐姐,我们在路上呢。” 她以为季夫人这时打来电话,是在催促他们。 “妹妹啊,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我把楚昕的亲爸妈也请来了,和我们一块庆祝,见证这对新人的订婚宴。” 楚幼珍心中大骇,他们找了这么久的岑昌明和陈淑玉,季夫人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还带到了订婚宴现场,她脱口而出:“你怎么找到的他们?” “找到?”季夫人语气里充满了疑惑不解,“什么找到?妹妹你在说什么呀?姐姐我是在逛超市买菜时无意碰到的他们呀,就把他们接过来了。” “啊刚刚,他们还在和楚昕打电话,妹妹啊,楚昕没有告诉你,我把她亲生父母带过来了吗?” 闻言,楚幼珍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根,才开口道:“楚昕刚在为了订婚做妆造,我和她爸也在做我们的造型,就没交流,许是她忙忘了吧。” “是吗?”季夫人意味不明地勾唇一笑,她知道钟楚昕根本不在钟家,自然没必要在话头上刨根问底,“好吧好吧,那妹妹快来哦,可别耽误了吉时。”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怎么了?”钟楚爱见楚幼珍脸色有变,看来是有变故发生,立刻问她发生了什么。 楚幼珍双手无意握拳:“她把你养父母带到订婚宴了。” 岑琻钰和她养父母在一起,这对他们三人而言,不是一件秘密。 现在季家劫持了岑昌明和陈淑玉,他们和岑琻钰通过电话后,岑琻钰为了岑昌明和陈淑玉二人的安危,必定会到订婚现场,那他们计划的先斩后奏,现场换人,这不就泡汤了。 钟楚爱坐在一旁,心中愤恨,焦虑地啃咬着指甲盖,声音含糊不清:“我不管,季家少奶奶的位置,一定是我的!” “没错,一定是你的。”楚幼珍看向钟恒智,思考着对策。 她心中一面有要见到女儿的欣喜,一面又酸女儿是为了那两个下等人才去的订婚现场。 只能心中百感交集地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她才不要让自己最爱的女儿进入季家这个魔窟。 而岑琻钰呢,她已经陷入到了深深的后悔与自责中。 她这些天由于商场上接连得意,有些过于得意忘形了,她光想着提防钟家,却忘了最难对付的其实是季家。 她以为没有利益冲突,季家就不会向她出手,但是她低估了季夫人对她当自己超雄儿子老婆的执念,她以为季家随便找个女的和季以峰结婚就行,哪知对方非她不可。 不过还好,她提前也做好了准备。 她能让自己不出门,但是却没办法限制父母的脚步。这不,在他们经常逛的超市里,他们就被季家派的人抓了。 “地址在哪儿,我这就去。”岑琻钰咬牙切齿,从牙缝中发出声音来,问订婚宴的地点。 岑昌明支支吾吾,他们被人当街强行带来,在车上时只顾着慌乱,根本没有记路线:“啊...好像是个庄园,有好多花...” 在他描述场地的样子时,手中的手机被人一把拿走:“楚昕啊,我是你季阿姨,不过过了今天你就要管我叫妈妈啦,幼珍也真是的,怎么地址都没告诉你呢?在XXX啦。” 岑琻钰知道地址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先是换上了衣柜里最朴素的衣服,破洞牛仔裤,和大花衬衫。 又找出自己和林淬青的结婚证,提前给顾宁发好了消息,就准备出门。 “我跟你一起去。”林淬青突然从门外进来,一把抓住岑琻钰的胳膊。 看着面前这张忧心忡忡的脸,岑琻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今天这个场合,你不能去。” 林淬青从岑琻钰的视线中看出了她的坚持,于是就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一定。”岑琻钰拍了拍林淬青的肩膀,以示安抚。 在另一边的订婚宴上,庄园的入口被精心装饰成一座梦幻的拱门,藤蔓缠绕其上,点缀着象征圣洁的纯白与粉色的玫瑰。 钟楚爱穿着珍珠点缀的缂丝旗袍订婚礼服,从拱门缓缓走过。 按照惯例,季家和钟家四人应该一块迎客,但是这次,钟家二人有意和季家二人分开,于是两家各自和自家熟悉的宾客交谈。 而钟楚爱呢,不断在人前游走,暗示众人她才是今天订婚宴的主角。 一旁的宾客见状窃窃私语:“不是钟楚昕和季以峰的订婚宴吗?钟楚爱这穿的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啊。”另一位宾客也摸不着头脑。 更让宾客疑惑的,是分开迎宾的钟家和季家,一边说着订婚对象是钟楚爱,而另一边说着的是钟楚昕。 “得是钟楚爱吧,也没看到钟楚昕在现场啊,你看季以峰都在那坐着呢。” “也是,你说得对,估计季家之前叫钟楚昕叫顺嘴了,没改过来吧。” 原本迷惑的宾客在钟家三口人的骚操作下,认定了季家的订婚对象是钟楚爱。 “原来是让我们参加楚爱订婚宴啊。”岑昌明顺了顺胸口,刚才那一群黑衣保镖,让他以为他们夫妻俩被别人绑架了呢。 陈淑玉也长长呼出一口气:“是啊,吓死我了,整得这么吓人,早说是楚爱订婚啊,咱们不就自己来了?那还用这阵仗,大费周章的。” 放下心来的二人,正准备和其他宾客一样,拿起桌上的糕点开始吃时,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不,是我儿子季以峰和楚昕的订婚宴。” “啊?” 陈淑玉蒙了,条件反射般开口:“没搞错吗?我家楚昕已经结婚了啊。” 第53章 “季阿姨,我领证结婚啦!” 以陈淑玉为中心,刹那间的寂静快速向四周扩散。 原本在他们身边偷听的宾客,全都闭上了嘴,屏气凝神听着他们这边的交谈。 要知道坐在岑昌明和陈淑玉附近的,都是被季家告知订婚对象是钟楚昕的宾客。 “别闹了亲家母。”季夫人脸上得体的微笑险些挂不住,“怎么可能,这才几天啊,别开玩笑了。” 陈淑玉看着眼前的季夫人目光凶狠,吓得身上一哆嗦,慌乱之中连忙摆手。 “我没...我真没开玩笑啊,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呢?我们家琻钰...啊不,楚昕,已经结婚了啊。” 季夫人闻言脸色彻底冷了下去,看向一旁的保镖:“这个女人怕不是得什么失心疯了,快把她带走。” 又缓和了一下语气,微笑看向众宾客:“让大家听到这疯婆子的疯言疯语真是抱歉,大家也听到了,她把我们楚昕的名字都叫错了,什么金玉...那又是谁?简直匪夷所思。” 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本来就隐藏在陈淑玉二人周围,听到季夫人的命令。立刻从隐匿处走出来,粗暴地掐着陈淑玉的胳膊,就要把她拽走。 “啊、好痛...你放开我!”陈淑玉被拽的胳膊十分疼痛,忍不住叫了出来。 这时,一个声音在人群中突然响起:“这是在做什么呢?好生热闹啊。” 听到熟悉的嗓音,众人皆向声源看去。 来人正是从侧门偷偷进来的岑琻钰。 在陈淑玉这段日子的娇养下,原本瘦弱的她,如今已经长了许多肉出来,再加上她每天坚持锻炼,身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肌肉。 在人群中,她灵活走位,三下五除二就穿过了人群,来到了话题中心的陈淑玉和季夫人面前。 岑琻钰心中略微松下了口气,还好赶上了,不然被保镖带下去,难保他们不会对陈淑玉施加暴力。 “这是在做什么?”岑琻钰故作疑惑地看向季夫人,季夫人给保镖使了个眼色。 既然钟楚昕已经到了,季夫人就给她一个面子,不计较陈淑玉刚刚的失礼之言,她也确实不相信陈淑玉的话,只当她是胡言乱语。 在季夫人的示意下,保镖松开了抓住陈淑玉的手,又退回到旁人不会注意的角落。 岑琻钰眼含焦急,走到陈淑玉身边,轻声问道:“身上有哪里痛吗?” “我没事。”陈淑玉摇了摇头。 这下她才彻底放心,将视线转移到季夫人身上。 “季阿姨,好久不见呀。”她笑眯眯地开口。 季夫人虽然不满于岑琻钰这一身朴素又不合时宜的打扮,但是在人前,她还是捂嘴笑着和岑琻钰说:“你这孩子,哪有好久呀。” 罢了,人到了就好,大不了晚些开席,化妆团队都在,先让钟楚昕去打扮一番也不碍事,季夫人心想。 “一日不见如日三秋嘛~”岑琻钰自然是明白季夫人的意思。 季夫人是不想在人前承认她们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她也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她,毕竟相较于接下来的事情,这都算是细枝末节。 “你这孩子,惯会说得好听,逗我开心。”季夫人脸色放晴,恢复成原来经常挂在脸上的慈爱的笑容,“你呀,就是太忙了,连梳妆打扮的时间都没了。” 她嗔怪地看了一眼岑琻钰:“不过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怎么还能这么在乎工作?那边有化妆师,快去收拾一下,我们都可以等你。” 季夫人轻飘飘一句话,就将订婚主角为何穿成这样来到了现场给圆了回去。 过去的岑琻钰以工作狂着称,这样说倒也不奇怪。 “确实,都怪我,今天是我妹妹楚爱和以峰哥哥大喜的日子,我还穿成这样,真是惭愧...”岑琻钰故作失落,“还好季阿姨准备的妥当,才不至于让我在典礼开始后丢份。” 季夫人现在脸上的笑容真是要裂开了,她没想到岑琻钰这么不懂事,事到如今,还想将这门婚事让给旁人。 她心中一慌,思考是不是以峰在岑琻钰面前露过马脚,不然她家这样好的条件,是个人都不应该拒绝,看那个钟楚爱,不就疯狂眼红这门亲事,想方设法想要将联姻对象变成自己。 不,不应该,各个环节都没有问题。 季夫人眼睛微眯,料想应该是钟恒智和楚幼珍二人告诉过钟楚昕她家的情况,楚昕才这样避之不及的。 也不一定是告诉过情况,按照钟楚昕过去听话的性格,钟家二人让她将这桩婚事让出去,她一定就会让出去了。 没错,绝对是这样。 季夫人没接岑琻钰刚才的话,而是一脸担心的神情,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安抚。 “好孩子,是不是你爸妈对你说了什么了?要知道在阿姨心目中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又压低声音,以只有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当然,你以峰哥哥心里也是只有你。” 随着季夫人的贴近,闻着季夫人身上扑面而来的冷冽香气,岑琻钰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才不至于当众发抖。 要知道上一辈子,她无论怎样跪倒在季夫人面前,痛哭流涕,哀求她看在过往的情谊上约束一下季以峰,不要再家暴她了。 然而每次季夫人都是看似轻柔,实则不容置疑地将她放在她膝上的手推开:“好孩子,这是以峰他爱你的表现,打是亲,骂是爱,你看他多爱你啊。” 微笑着放任她就这样被她儿子虐待。 她就是一个表面慈善,实则佛口蛇心的恶魔。 岑琻钰轻咬舌尖,让自己的大脑清醒,故作听不懂季夫人的话:“季阿姨,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季夫人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索性想把话说开了,反正今天只要订婚对象是钟楚昕,面子什么的,她已经无所谓了。 岑琻钰看出了她想破罐子破摔,于是在她开口前,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对了,季阿姨,。”岑琻钰一拍脑袋,一副突然想起某件事情来的样子,“我有一件喜事要告诉您呢。” 被岑琻钰这么一打断,季夫人也不好再继续原来的话头,只好耐着性子问她:“哦?我们楚昕有什么喜事要告诉季阿姨呀?” 只见岑琻钰从兜里掏出结婚证:“当当当——” “季阿姨,我领证结婚啦!” 全场哗然。 第54章 每个人的心情都是不同且五味杂的 原来刚刚陈淑玉那疯婆子所言非虚,钟楚昕真的结婚了。 季夫人不可置信,一把夺过岑琻钰高举的结婚证,瞪大了双眼翻看起来。 上面的红章告诉她,这个结婚证并不是伪造的。 钟家三口人原本离季夫人等人距离较远,或者说是为了避开她,特意离她远远的,好迷惑来宾。 她们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但是距离较远,这才赶到人群中间。 由于岑琻钰穿得过于朴素,又被人群包围,所以她们一开始也不知道人群中央是岑琻钰,靠近了才发现,岑琻钰竟然已经来到了现场。 三个人各怀心事往她身边赶,刚到就听到了岑琻钰当众宣布她结婚了的消息。 一时之间三人的心情更加不同了。 “是呀,姐姐已经结婚啦。”钟楚爱穿过人群走到岑琻钰身旁,一把挽住她的胳膊,亲昵地靠着她,“姐姐你也真是的,怎么才告诉季阿姨呀。” 虽然钟楚爱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但是她俨然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和岑琻钰装作姐妹情深。 在刚刚往岑琻钰这边赶时,她心中一直在打鼓,咒骂了八百遍岑琻钰,就怕她抢了自己的好婚事。 现在好了,她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这季家少奶奶的位置,非她莫属了。 而岑琻钰呢,挑了挑眉,没有将钟楚爱推开,在她们当前的利益一致时,她不介意陪她演会儿戏。 挑眉的岑琻钰一抬眼,就对上了楚幼珍的视线。 这是什么眼神? 岑琻钰懵了,这种眼神和表情,过去她从来未在楚幼珍的脸上见过。 现在的楚幼珍宛如一位慈爱的母亲,在走丢的孩子回到身边后,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她贪婪地注视着岑琻钰,视线从她的眉眼和身上扫过,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丝变化。 同时,她既庆幸她的楚昕可以逃离季家这个魔窟,同时她的内心又无限酸楚。 怎么就...怎么就结婚了呢? 她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喃喃自语,眼中差点有泪水滴落。 哪有女儿结婚不经过当妈的同意?她这妈妈还没把过关,没见过女婿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宝贝女儿怎么可以领证了呢? 从她对岑琻钰的母爱被唤醒后,她脑中无数次幻想,她参与岑琻钰人生每一个节点时的情景,而女儿结婚的这个情景,无疑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的视线一转,落到被岑琻钰护在身后的楚幼珍身上,瞬间就发了狠,双眼好像淬了毒,恨不得把楚幼珍给瞪死。 这个贱女人,就是她跟自己抢女儿,还把女儿给蛊惑了,她以后定要将她碎尸万段,让她知道,敢跟她楚幼珍抢人,会是什么下场! 似乎是楚幼珍的视线过于强烈,陈淑玉感受到了这股视线,并循着视线看去。 看到是楚幼珍在看自己,陈淑玉先是愣了一下,又转为灿烂的笑脸,向楚幼珍点头致意。 她早就忘了她们之前的隔阂,以及过去楚幼珍瞧不起人的嘴脸,她单纯的认为现在两个孩子各归各位了,她们二人也就井水不犯河水,化干戈为玉帛了。 那边的楚幼珍也微笑点头向她致意,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先放任你嚣张两天...”楚幼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念叨。 可楚幼珍因为平时做微小的手工活,眼神特别好,虽然人到中年,但是双眼亮晶晶,像少年人一样。 看她嘴唇动了,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陈淑玉双眼变得迷茫,嘴唇微张,头向前伸,想要听清她的话。 看到陈淑玉的动作,楚幼珍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 至于钟恒智,他脑中变换的只有利益,见岑琻钰已经结婚了,他第一念头,还是自家的公司有救了,虽然不是之前和楚幼珍商量的,和楚昕里应外合搞垮季家。 有了钟楚爱嫁到季家,就算是给外人看,季家也会帮他们钟家度过难关。 至于两家实力之间的差异?把季家踩在脚下的蓝图? 笑了,有时候不需要自身强大,对手犯蠢就够了,钟恒智心想,钟楚爱这白痴瘟神进入季家,季家不得比他们钟家还惨啊? 到时候就是她季家有危机,厚着脸皮来求自己帮忙了。 季夫人现在就算脸皮再厚,也无法让一个人有夫之妇跟自己儿子订婚,她虽然心中愤怒至极,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嘴角抽搐着,裂出了一个丑陋的笑脸。 “这...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是呀!”岑琻钰一脸幸福的样子,是个人看了,都会觉得她沉浸在爱情之中,俨然一个恋爱脑,“他对我特别好,我超级爱他!季阿姨,您看我们是不是特别般配?” “般配...般配...”季夫人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句话后,扭头看向钟楚爱,“楚爱啊,迎宾这么久辛苦你了,快去补个妆吧,在开场之前休息会,可别累着了。” 钟楚爱顿时受宠若惊,激动的用手捂住胸口,这对她来说,简直像做梦一样,这可是季夫人第一次正眼看她。 “诶,妈,我这就去!”还没订婚,钟楚爱这个“妈”字就已经叫出来了。 说完她提起厚重的裙摆,兴奋的向化妆师跑去。 看着她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季夫人一股火气顶在胸口,这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这么丢人。 她将手放在胸口,想要重重锤几下胸口,来顺一顺这口咽不下的气,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是将手轻抚在胸口,并没有像钟楚爱一样,当众做出不雅之举。 季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一贯温婉的表情,对着看热闹半天的来宾道:“请大家就座,我们的订婚宴,马上就要开始啦!” 第55章 不好意思,名字已经改了,就别乱认女儿了 季夫人将岑昌明和陈淑玉安排到了最前方的一桌。 本来她都没想让岑昌明和陈淑玉上桌,但是碍于岑琻钰在现场,以及她们这些人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的‘小摩擦’,她只好让他们俩也作为宾客参加她儿子的订婚宴。 岑琻钰自然要跟她们二人坐在一桌,这边她刚坐下,一旁窥视她很久的楚幼珍也快步上前坐到她身旁。 “诶,珍珍!”钟恒智低声喊了她一下,声音虽小,但语气却重。想要示意她,他们的位置不在那边,也不应该坐到那里。 但是楚幼珍置若罔闻,她的眼中现在只有她的好女儿钟楚昕,她迫切想跟钟楚昕重新拉近距离。 钟恒智没有办法,只好也坐了下来,挨着楚幼珍。 许多双眼睛打量着五个人的情况,陈淑玉小声在岑琻钰耳边问道:“怎么感觉他们都在偷偷看着我们的样子呢?” 一边说着,她还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着周围。 在场的无一不是人精,岂能被陈淑玉发现自己在偷看,每当陈淑玉的目光扫到谁,当事人的视线早就自然地转移到别处了,怎么会让她抓到呢。 岑琻钰自然是发现了旁人的注视,但是她早已无所谓,别看爱看就看吧,她以后会把自己的亲爸妈藏好,不会再让他们置身于危险之中。 她也将身体向陈淑玉那侧靠拢,小声对她说道:“没有人在看我们,是摄像机吧,有专人在录像。” “哦。”陈淑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是我看摄像机好像在那边呀?” 她手指着离他们不远处的某台黑色机器。 “我们注意不到的地方还有。”岑琻钰继续忽悠她,她并不想让陈淑玉沾染到一点这些人的腌臜事,她也不必清楚旁人的注视的意味。 “好吧呀。”既然女儿这样说了,那她就相信吧,虽然她的第六感让她觉得十分不自在。 在旁边听着的岑昌明听完母子二人的话在一旁小声嘀咕:“我也感觉有人在看我们呀。” 而坐在岑琻钰另一边的楚幼珍,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儿,不仅完全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还不断向另一侧陈淑玉的方向靠近,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她的女儿还一直和别的女人说话。 好,女儿既然不跟自己说话,那她这个当妈的就放下脸面来跟她说话。 楚幼珍宛如一位许久未见孩子的慈母,怜爱地看着岑琻钰的脸蛋,眼中满是疼惜:“我的楚昕呀,这些日子受苦了吧?瞧你瘦的,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吧。” 说着,楚幼珍的手就向岑琻钰的脸上探去。 岑琻钰看到楚幼珍的手向自己的脸上伸了过来,脸色好如白日撞鬼,双眼瞪得溜圆,嘴角抽搐。 两辈子以来,楚幼珍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啊?恶心的岑琻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是,她没事吧?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 岑琻钰心想。 楚幼珍见岑琻钰一副见鬼了的样子看着她,心中无限酸楚,但她不觉得是自己有什么问题,她心想一定是陈淑玉这个贱人跟她女儿说了什么,才让她们生出嫌隙来,女儿才这样抵触她。 她收回想要抚摸岑琻钰脸蛋的手,在一旁黯然神伤。 “是啊,你跟着她们日日生活在贫民窟,怎么会不憔悴呢?”她低下头来,眼泪从眼角流出,顺着脸颊滴落。 钟恒智见自己老婆伤心,从桌上扯了张纸巾,轻柔地为她擦拭。 被自己老公疼惜的楚幼珍越发委屈,她抬高了音量,语气中满是责备:“陈淑玉,你怎么养的女儿?你怕不是虐待我们家楚昕吧?” 突然被cue到的陈淑玉立马慌了神,她刚还在端详岑琻钰,寻思着女儿这也没瘦啊?与其说瘦,不如说她还胖了,原本皮包骨似的小脸蛋现在有了肉,显得越发有灵气了。 她连连摆手:“不...怎么可能?她养母,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虐待她啊?” “我承认我们两口子没有你们有钱,但是我们也尽全力给女儿最好的,她吃的菜好多都是咱家自己种的,绝对纯天然没有农药,还有那些肉,都是大早上去菜市场买的新鲜的,那都是好肉...” 一听这话,楚幼珍发出了一声耻笑:“什么垃圾东西,我家楚昕过去吃的都是进口空运的!” 陈淑玉还想解释什么,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女儿确实过去在她家锦衣玉食的养着,这是她们欠人家的,反倒是人家女儿,被她们养得糙。 见楚幼珍的话宛如一把锋利的剑直指陈淑玉,岑琻钰心中冷笑。 她回家后明明胖了十斤还不止,这楚幼珍是忘了她过去的样貌吧?还好意思说她亲爸妈把她养瘦了。 楚幼珍看到陈淑玉被自己说得节节败退,她还想继续咄咄逼人,乘胜追击,但她刚开口却被岑琻钰的一声冷笑打断了。 “呵呵。”岑琻钰歪头斜眼瞥向她,从她俩见面开始,这是她从未正眼看过楚幼珍,“阿姨真是贵人多忘事。” “我的亲爸妈把我养得很好,我从钟家出来后胖了十斤不止,身体更是好得很,过去的胃炎都好了。阿姨怕是连我过去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吧?” 听到岑琻钰这样说,楚幼珍的眼泪又要掉落:“不是啊,妈妈没有,哪有胖啊?妈妈看你明明就是瘦了...” “你!是不是你!”楚幼珍好像想到什么,目露凶光,看向陈淑玉,她也不需要给她什么好脸色了,一个下等贱民,“是不是你蛊惑女儿,让她不和我亲近?”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指责,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诶,她养母,这话你就不对了!你以前给我养女儿,我感激你,但是你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这也太过分了!” 陈淑玉迎着楚幼珍的视线瞪回去:“你应该自己想想,怎么女儿不亲你,是不是你过去做了什么让女儿伤心的事情,不知道自我检讨,别光给别人泼脏水!” “你...!”楚幼珍没想到陈淑玉这贱人竟然敢还嘴,气得浑身都哆嗦。 “我什么我?”陈淑玉挺直腰背,她又没说错。 见陈淑玉占上风,岑琻钰决定再加一把火。 “哦,对了。”岑琻钰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楚幼珍,“阿姨你还不知道吧?” 女儿终于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了,楚幼珍也来不及生气,赶忙看向女儿,看女儿要跟自己说什么。 “我早就改名叫岑琻钰了,别楚昕楚昕地叫我了,这世上早就没钟楚昕了。” 岑琻钰面带得体的微笑,注视着楚幼珍。 “你!”楚幼珍还没说什么,钟恒智先坐不住了,“逆子!” 第56章 自以为是的胜利者 原本楚幼珍和陈淑玉两个女人之间的争吵,钟恒智和岑昌明都没有插嘴的资格,但是现在听到钟楚昕竟然连名字都换了,钟恒智瞬间怒不可遏。 那边坐着的岑昌明早就因为楚幼珍的话气半天了,但碍于对方是女士,他没法开口,现在钟恒智先开口了,他也有了开口的机会。 “钟先生,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家爽儿(钟楚爱)刚回您家就改了名字,这琻钰现在回到我们家,她改回原名字怎么就是逆子了呢?楚爱是您家的孩子,琻钰是我家孩子啊。” “现在各归各位,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岑昌明摊了摊手,看向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们:“你们说是不是?” “哼。”钟恒智冷哼一声,“我们钟家完全有能力养得起两个孩子。” “这话您说的就不对了。”岑昌明一脸不赞同地看着钟恒智,“您家确实养得起两个孩子,别说两个孩子,就算是两百个孩子,以钟家家大业大的实力,都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您不也得尊重孩子的意愿,看孩子想不想跟你们吗?” “你是说是我家楚昕不想跟我们?”楚幼珍咬牙切齿道。 岑昌明点头:“这不是显而易见?” “没错。”岑琻钰也点头回应,父女二人一致对外。 “她一个孩子,她懂什么?她就是被你们两个人蛊惑了...不然!怎么可能有人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去吃糠咽菜,去过苦日子呢?” “不是,我已经成年了,成年好久了,我有自己的独立人格,有自己的判断,怎么可能会被蛊惑?” 岑琻钰觉得楚幼珍的脑回路简直匪夷所思,她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接受过高等教育,怎么可能被两个目不识丁的人蛊惑? 就算没有上辈子的事情,她又不是傻子,在这样两厢对比下,谁对她是真的好她自然是能分得清的。 “楚昕,你在妈妈眼中永远都是孩子。”楚幼珍用一脸怜爱的视线注视着岑琻钰,又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岑琻钰无语死了,简直驴唇不对马嘴,跟她说话简直对牛弹琴。 陈淑玉还想反驳楚幼珍失心疯一样的话,此时音乐突然响起。 原来钟楚爱以及季以峰已经准备妥当,订婚仪式正要开始。 订婚宴的举办场地是在一个古朴英伦风的庄园内,庄园中央的城堡将一楼的空地全部清场,作为订婚仪式的举办场地。 中间圆形的高台是新人所在举办仪式的所在,而为了让来宾有这好的视觉体验,下方座椅呈半圆形环绕式包围,而非教堂样式的两大排。 虽然如此,但钟家和季家的亲朋还是分散在了两边。 在庄严又浪漫的音乐声中,钟楚爱脸上带着幸福又喜悦的笑容,在来宾的注视下,从大门处走向中间季以峰所在的圆台。 她换了季家准备的蓝白色高定,每一步都踩得自信又张扬,不枉她一番大费周章,这季家少奶奶的位置终于是她的了。 在司仪说完开场白后,在季夫人的交代下,先由准新娘向来宾致辞。 钟楚爱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来。 “各位尊敬的来宾,大家好,我是钟家钟楚爱,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与季家季以峰先生的订婚宴,共同见证我们的爱情以及我们婚姻的起点。” 说罢,她眼珠一转,像个战胜的孔雀一样,得意洋洋地开口:“想必大家之前听说过,我的未婚夫和我们钟家之前的养女有过婚约这一谣言。” 她那双锐利的眼眸不断扫视下方的宾客们。 “本人,钟楚爱,钟家唯一的纯正血脉,在此澄清,此谣言纯属无稽之谈!” 她将脖颈高昂来展示她胜者的姿态全然忘了若不是岑琻钰已经结婚了,这季家少奶奶的位置,季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给她的。 听着台下的窃窃私语声,钟楚爱勾起嘴角:“有的人,或许以为一段孽缘,一场事故,就能窃走不属于她的幸福,就能鸠占鹊巢。” “但,这是不可能的,不属于她的永远不可能属于她,麻雀就算在孔雀窝里养大,也永远不会变成孔雀。” 岑琻钰双手抱胸坦然接受旁人肆无忌惮地窥视,这种家暴超雄男,谁要跟她抢。 有的人手中拿了个定时炸弹,但是她不知道,还当个宝似的。 钟楚爱转身温柔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呆若木鸡的季以峰,在她眼中她的未婚夫以后就算她最大的依靠了,再看向来宾时,眼中又带上了一丝冷漠。 “我的未婚夫季以峰,他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伴侣,我们的结合是我们家族世代荣耀的延续。” “而某个人,不过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一个企图篡夺她人命运的赝品。” 说到这里,她略微停顿,又继续道:“从今天起,我将亲自守护这份只属于我钟楚爱一个人的荣耀,任何企图染指之人,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最后,感谢我的家人永远站在我这边给予我支持!” 说罢,她竟然当众下跪,向某个方向磕了个响头。 那是原本钟恒智和楚幼珍二人应该所在的位置,但是她们两人都跟着岑琻钰坐在了别的桌,跟原来的位置南辕北辙。 而钟楚爱由于一直高昂着她的头颅,根本没注意那桌现在坐着的根本不是钟家夫妻。 全场瞬间安静。 第57章 真千金就这么水灵灵的跪了半天 “哎呀妈呀,这可不好。” 宾客之中,不知是谁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一声惊呼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紧接着:“卧槽卧槽!” “卧槽”之声此起彼伏,如同多米诺骨牌般迅速传递开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愕与好奇,交织成一幅复杂多变的情绪画卷。 坐在钟楚爱磕头正对着的那桌的宾客在一瞬间的沉默后,齐齐起身向一旁走去,避开她正对的方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准新娘磕头这还得了? 钟楚爱原本在心中设想的场景是,当她跪下磕头后,得到的是钟家夫妻的掩面抹泪,以及众宾客如雷鸣般的掌声。 但是事实却和她心中的想法相反,现场一片死寂,之后就是桌椅碰撞的声音夹杂着小声的莫名其妙让她听不懂的声音。 即便如此,她依然磕了五秒,才抬起头。 到了这时,她才向磕头的方向看去,只见她缓缓抬起头,大脑因刚刚的磕头而缺氧,眼前先是黑了一片,随后才慢慢恢复。 当她能看清东西时,眼前的场景让她傻了眼。 空无一人的桌子,和旁边尴尬站着的陌生宾客,宾客见她的视线扫向他们,各个缓和氛围般地笑了笑。 现在轮到钟楚爱不知所措了,她将视线从那桌人脸上挨个扫了过去,茫然地发现竟然没有钟恒智和楚幼珍的身影。 她慌了,连站起身来都忘了,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挨桌看去。 这桌...没有... 这桌...也没有... 这桌...还是没有! 豆大的汗珠从她头上滴落,她却来不及去擦。 若不是场合不允许,她都要叫出来了,天知道她现在多想扯嗓子大声尖叫。 但是她不行,她知道她若是这么做了,定会换来季夫人的不满,到时候难保她会不会被临时退货。 见钟楚爱竟然这么久都找不到他们,钟恒智坐不住了,她再这样下去,他们钟家的脸面就要被她丢尽了! 钟恒智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咳咳!” 慌乱中的钟楚爱沉浸在自身的焦虑中,大脑一片空白,已然听不进去声音了,她的耳边似有鸣响。 “咳!咳!!” 见钟楚爱这都发现不了他,钟恒智顿时火冒三丈,但是他却依然不能发火,得沉得住气,于是他又加大了音量,来吸引钟楚爱的注意。 这回钟楚爱听到了,她赶忙寻着声音看去,还没看到钟恒智,首当其冲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幸灾乐祸的岑琻钰。 钟楚爱眉头顿时不自觉皱在了一起,她一看到岑琻钰就浑身不痛快,尤其在她刚刚当众内涵完岑琻钰,结果乐极生悲自己丢大脸之际。 她的余光捕捉到了楚幼珍,她急忙将视线从岑琻钰的脸上移开,看向一旁的楚幼珍。 哪知楚幼珍根本没有看她,她刚刚认定的最爱她的亲妈,现在竟然在一脸慈爱的看着岑琻钰。 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她不是已经把岑琻钰完全替代了吗?难道妈妈心中还有岑琻钰这个贱人吗? 不,不会的...冷静,冷静...妈妈现在最爱的应该是我,不然不可能把这么好的婚事给我...没错,我才是胜利者,妈妈现在只是被贱人蛊惑了... “咳!咳!咳!” 钟恒智真是要被钟楚爱气疯了,她都看过来了,看到他们在哪儿了,怎么还跪在地上发呆呢?她是嫌自己丢人丢的还不够吗? 钟恒智的咳嗽提醒声终于唤醒了陷入自己的小世界中的钟楚爱,她看向钟恒智,心下顿时一沉。 只见钟恒智怒不可遏地看着钟楚爱,那眼神完全不像是生气的父亲在看着调皮的女儿一样,反而像是一位上级在看着他丢人现眼的下属。 “还不起来?!”没有发出声音,钟恒智向钟楚爱做着嘴型。 钟楚爱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竟还保持着跪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格外狼狈与不堪。 她的脸颊瞬间涌上两朵红云,那是羞愧与尴尬的印记。 她慌忙地想要起身,却因为长时间的跪坐,双腿有些发软,几乎是在踉跄中重新站稳了脚跟。 钟楚爱本来已经站稳了身子,但是跪久了的双腿这时奇痒难耐,她实在是忍受不了,想要轻微抬腿缓解一下,哪知,竟然踩到了厚重的裙摆,直直向前摔去。 “啊!” 她马上就要摔下半米高的高台了,出于恐惧,她终于不堪重负地尖叫了出来。 好险,她摔在了高台的边缘,差一点就摔下去了。 她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拍着胸脯。 然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钟楚爱身上,那些或好奇、或同情、或冷漠的眼神,如同无形的利刃,让钟楚爱感到一阵阵刺痛。 在一旁的季夫人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蠢货了,她摆了摆手,叫来一旁的侍者:“还不快扶少奶奶下去!” 还在腿软的钟楚爱就这样坐在台上,由两名侍者架了下去,在一旁坐好。 司仪见状赶忙走上台前,面不改色,好像刚才的荒唐事没有发生,继续笑容洋溢地进行下一环节。 “准新娘的发言十分精彩,接下来我们有请准新郎发言!大家掌声鼓励!!”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呢?虽然刚才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情,但是众人很快调整好了状态,笑容洋溢着,就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期待着准新郎的发言。 然而别人是人精,准新郎季以峰可不是,他本来超雄的劣质基因就让他的智商不如旁人,再加上从小到大季夫人宛如监视一般的管教,他的智力宛如一个幼童。 因为季夫人从来不让他在外面开口说话,所以季家大少爷冷面贵公子的形象才得以流传,季夫人也乐见其成,甚至花钱加大了季以峰高岭之花形象的宣传,让外界深信不疑。 可是在这种突发情况下,智力有缺陷的季以峰就没办法做到像旁人那样转换自如。 本来他在订婚宴上的发言就是季夫人提前准备好的词,让他背过的。 他记着的一直都是‘钟楚昕’这个名字,但是由于岑琻钰已经改名结婚领证了,准新娘的人选变为了钟楚爱,那么季以峰就得把所有名字都改为钟楚爱三个字。 但是刚才的突发情况,让季以峰不知所措,他的大脑一片混乱,连季夫人的耳提面命都完全抛之脑后了。 “感谢各位亲朋来宾来参加我和钟楚昕的订婚宴,我和楚昕青梅竹马的长大,相知相爱最后相守...” 季以峰像个背词机器一样没有感情地背诵着,而坐在一旁的钟楚爱脸色瞬间黑了。 第58章 乱吧,乱点好 然而现在季夫人已经无所谓了,她今天因为钟楚爱丢的脸还不够多吗? 就让儿子说钟楚昕吧,既让钟楚爱知道知道,她在她们季家是个怎样的地位,又让岑琻钰看看她错过了多么好的一个结婚对象,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男人。 在场的宾客事到如今,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是个怎么一回事了,无非是季家想要钟家养女钟楚昕,不想要钟家亲女钟楚爱呗。 这倒也情有可原,毕竟钟楚昕何许人也,而钟楚爱又是什么货色,他们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孰高孰低一目了然,将心比心,他们自然也是知道季夫人现在有多不爽的。 但他们巴不得看乐子呢,今天这顿饭吃得真值。 除了钟楚爱在一旁气得浑身发红,像一只煮熟的螃蟹,另一位最不爽的当属岑琻钰了。 这季以峰是在恶心谁呢? 一字一句念着自己对一个有夫之妇的爱,真是太不要脸了! 岑琻钰只能安慰自己她现在已经是岑琻钰了,钟楚昕是谁?早就死了,消失了,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钟楚昕了,现在活着的,是她岑琻钰。 季以峰漫长的背诵终于结束了,等待众宾客的是丰盛的晚餐,以及新人挨桌敬酒。 季以峰虽然智商低,但他也不是真的傻子,他自然感受得到刚才台下众人的嘲笑和讥讽,但是他害怕季夫人,这个瘦小的女人身材不及他二分之一,但是由于她在他童年时的打骂,他对她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 他不敢违逆季夫人的命令,所以他现在很想发狂,很想抓着旁边这个莫名其妙突然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摔在地上,但是出于季夫人的威严,他还是克制住了。 只是他的忍耐马上要到极限了,他快要支撑不住心中的恶魔,想要发飙了。 “真是郎才女貌,祝福你们!”方脸富态的中年男人笑着祝福他们二人,虽然嘴中吐出的是美好的祝福,但那微眯的眼中,流露出的可不是什么善意。 “我去你妈的!!” 一声巨响,富态中年男人的头被季以峰一拳重重砸下,直接就砸到了菜汤里。 面对突然的变故,人群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宾客们纷纷尖叫着四散逃开,场面一度失控。 富态中年男人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晕头转向,满脸菜汤,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他痛苦的呻吟声。 季以峰发泄似的怒吼在宴会厅内回荡,他的双眼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季夫人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在这种场合失控,这无疑是给她和季家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而钟楚爱则完全被这突然的变故吓懵圈了,她不知道她原本心目中的帅气矜贵贵公子怎么突然像个发狂的野兽一样。 “以峰哥哥...” 她上前想要拉住发狂的季以峰,给她的老公以安抚,她可以理解一些季以峰的心情,毕竟她今天也觉得分外屈辱。 事到如今她还没发现季以峰的不对劲。 季以峰见竟然有人敢碰他,抓起放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将人拽到空中又重重抛下。 钟楚爱感觉自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随着季以峰的动作被摔到地上。 剧烈的疼痛伴随骨骼的碎裂声一块传来,钟楚爱简直要疼晕过去了,但是季以峰还是没有松开拽着她的那只手,他竟然还想继续摔她。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我错了!!不要!!” 钟楚爱的眼泪夺眶而出,尖叫着想要阻止季以峰接下来的暴行,然而没受伤的她在季以峰面前不过蚂蚁扞树,更何况现在受伤的状况呢? “以峰!你干什么!” 季夫人厉声喝道,试图用威严压制住季以峰的暴怒。然而,此刻的季以峰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阻,只是愤怒地咆哮着,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屈辱都发泄出来。 “快!快抓住少爷!!” 季夫人颤抖着手,冲着维护现场宾客安危的保镖们喊道。 在一团混乱中,顾宁的人悄悄进入了庄园,本来他们还在附近潜伏,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再去接应岑琻钰三人。 没成想城堡内竟然突然乱作一团,这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趁着保镖手忙脚乱之时,偷偷和岑琻钰碰了面。 “岑小姐,跟我走。” “好。”岑琻钰点点头,转头又对岑昌明和陈淑玉道,“爸,妈,我们走。” 岑昌明二人被这场面吓坏了,没想到自家女儿之前的未婚夫竟然是这样一个暴力恐怖分子。 楚幼珍发现了想要离开的三人,想要去抓岑琻钰的手,奈何刚才慌乱的人太多,将她们的位置冲得越来越远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最爱的女儿带着别人跑了。 蹲守在岑琻钰旁的保镖终于注意到了三人离去的背影,回头看了眼季夫人的脸色。 “蠢货!愣着干嘛?追啊!!” 一边拦着自家儿子,一边还得扯着嗓子命令保镖,季夫人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累,这么绝望过。 保镖正想去追,没想到竟然遭到了季以峰的黑手,不知怎么的,季以峰扔来的盘子竟然恰好砸到了保镖头上,他一个站立不稳晕了过去。 这下岑琻钰等人彻底溜之大吉,而庄园内,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第59章 顺利逃脱耶 “呼,好险...” 陈淑玉的话语中仍带着几分未散的惊悸,她轻拍着胸口,眼神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刚才她们被一堆五大三粗的男人追,她回头看着这些浑身腱子肉的壮汉,实在是太紧张刺激了。 那些男人,如同夜色中的阴影,一度让她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此刻,安全的气息让她们的心逐渐回归平静。 岑琻钰温柔地递上纸巾,细心地擦拭着母亲额头的细汗,她的眼神中满是自责与心疼:“抱歉,妈妈,今天让您受委屈了,都怪我...” “这...这有啥的!人生难得体验!”还在喘着粗气的陈淑玉用手捏了捏岑琻钰的后脖颈子,以示安抚,“好久没运动了,爽!” “哈哈哈哈哈。”岑昌明在一旁大笑,指着自己的老婆调侃道,“你呀你,你看看,太久不运动了吧?跑这么一段距离,瞅给你累的。” 陈淑玉迅速转头,眼神重重剜了他一眼。 他又看向岑琻钰:“你妈说得对,这有啥的,今天吃这么好的一顿饭,还没随份子钱。” 岑昌明一拍大腿:“值!” 岑琻钰被她们二人逗笑了,一家三口嘻嘻哈哈,在顾宁派来的人员护送下,向家的方向驶去。 “唉...”在行驶途中,陈淑玉突然叹了口气。 岑琻钰关切地看向她:“怎么了妈妈?” “没事...”她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楚爱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要不是她们说她是楚爱,我都认不出来了...” 是啊,钟楚爱自从回到钟家后,为了迎合钟家俊男靓女的配置,不断整容,今天是鼻子,明天又削骨的,填充、假体一样没落下,她原生的五官早已面目全非。 岑琻钰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管钟楚爱这个人再怎么样,她也是岑家夫妻俩从小照顾到大的孩子,现在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变成了这般模样,怎么不令人伤心呢? 她靠过去,轻轻搂住了陈淑玉:“妈妈,我永远都是您的女儿...” “是呀...”陈淑玉将手搭在岑琻钰横在她脖子前的胳膊上,身体轻轻晃了晃,“我家琻钰永远都是我的小棉袄。” 她将视线看向车窗外,外面的景色快速掠过,她其实心中还在担忧钟楚爱嫁入的那个季家,那个季夫人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季以峰更不用说了,刚刚疯狂打人,能是什么好果子? 但是她怕琻钰听了心里不高兴,就没有说出来。 罢了罢了,这一切都是钟楚爱自己的选择,她自己想要的生活是这个样子的,就算日后过得不好,那也是自食恶果,咎由自取。 她已经回到钟家了,就是钟家的孩子了,还是不想,不想了吧。 在家中,林淬青一直在一楼门口的客厅内等候。 这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外界的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轻易触动他敏感的神经。 每当远处传来车辆疾驰而过的轰鸣声,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满怀希望地冲出家门,站在院门口,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每一辆驶过的车辆,期盼着能从中捕捉到岑琻钰他们归来的身影。 然而,每一次的等待都如同石沉大海,留下的只有他略显落寞的背影。 结果每一次都不是她们,他只好再悻悻回来。 “淬青啊,也把我推到院门吧。”林父在楼上叫住在客厅内踱步的林淬青。 “爸?”林淬青闻言抬头,“您在屋里歇着就好,我一个人等着吧。” “还是一起吧,你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啊。” 林淬青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父亲的担忧与挂念,思考了一下,于是妥协道: “好吧,爸,那我们就一起在客厅等。不过,外面风大,我推您到窗边,既能避风又能看到外面的情况,怎么样?要是岑叔他们知道你为了他们生病了,心里定是要过意不去的。” “也好,反正别让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就好。” 林淬青点了点头,推着轮椅上的父亲缓缓来到了客厅,将他扶到沙发上坐好,自己也坐到另一边。 他也不再一趟一趟向外面跑了,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目光时不时地望向窗外,心中充满了对岑琻钰等人回来的期盼。 客厅内,柔和的灯光洒在父子二人身上,营造出了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气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一声急促的汽车引擎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林淬青猛然起身走向窗前,一辆黑色的汽车正驶入他的视野。 他有预感,这辆车一定是接岑琻钰她们回来的车。 果然,车门打开,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林淬青激动地回头对林父说:“爸,他们回来了!” 林父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林淬青将林父扶上轮椅,推着他,在门口等候。 待到岑琻钰进门后,林淬青一把将她拉到怀中,死死抱住:“你没事就好!” 岑琻钰被他这突然的一拽搞得有点不知所措,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我没事,好着呐,别担心。” 林淬青搂了岑琻钰足足一分钟后,才放开她,旁边的三人,促狭地看着这对小夫妻。 岑琻钰脸上微微泛红,来到林父身前,蹲下身子:“叔叔,让您担心了,谢谢您和淬青一直等着我们。” 林父慈祥地笑着,拍了拍岑琻钰的手:“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往里走走吧,门口凉。” 一行人进屋后,岑昌明和陈淑玉给林父绘声绘色讲述着他们今天的经历,而岑琻钰和林淬青则在一旁默默笑着听他们天花乱坠地讲述。 一弯月牙渐渐爬上梢头,岑琻钰和林淬青坐在黑暗中,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银纱。 林淬青在等着岑琻钰开口,而岑琻钰在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忖度着如何开口。 第60章 她什么都为他想好了,却贡献出了初吻 站在那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岑琻钰仿佛被夜色温柔地拥入怀中。 窗外,夜幕低垂,如同一位画家轻轻挥洒着深邃的蓝黑色,将天际染得既神秘又宁静。 万籁俱寂之中,远处几盏灯火星星点点,像是遗落在黑绒布上的钻石,闪烁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芒,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希望。 在今天这样一闹,岑琻钰已经彻彻底底和季夫人翻脸了。 她本来以为在订婚宴上宣布她改名和结婚两件大事会同时得罪钟家和季家,但是今天楚幼珍的态度,让她有点摸不清楚钟家到底是个怎样的想法了。 看她今天的表现,活脱脱像个真的深爱孩子的慈母。 要不是岑琻钰有了上辈子的经历,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否则照样被她骗,再次经历悲惨的一生了。 “你我现在休戚与共,完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懂吧?” 在透过窗户看外面夜色的岑琻钰,突然一脸严肃地看向林淬青。 林淬青听到她突然的声音,怔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 原本林淬青以为她叫自己出来,是有事情要说,结果他来了后,她一直沉默不言,只是看外面的风景。 他都以为她是来找自己单纯地坐一会儿了,已然沉浸在这静谧又幽深的夜晚中了。 “这件事情当我决定跟你领证时,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林淬青深情的看向岑琻钰,他的眼眸比天上的星星更亮,一下就吸引住了岑琻钰的注意。 岑琻钰喃喃道:“跟我绑在一条船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的…” “但是一件令我开心的事情。”林淬青眼中满是认真,爱意如涓涓溪流在他眼中流淌。 岑琻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的眼睛。 从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她对林淬青早已不是过去的内心毫无波澜,正相反,她看着他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当他注意到她的视线回头看她时,她也早已不像过去那样坦然自若地调戏回去,而且不自然地转过头。 爱情这种东西她两辈子第一次经历,她本来这辈子是一条被冻僵的冷血的蛇,心中只有仇恨的火苗。 但林淬青宛如一抹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照耀在她身上,这抹阳光并不灼热,而是润物细无声般,一点一点温暖了她这条蛇。 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对他的爱已然已经溃不成军。 因为不爱,所以可以随意利用。可是爱,就会退却,就会担心他的安危。 “退出公司吧,淬青。”岑琻钰的视线从闪耀的星辰上移开,看向空中最幽暗的那一抹黑,“你技术入股的钱我会补给你的。” “我不。” “……”岑琻钰闻言停顿了一下,没有理他继续道,“我们的婚姻不会束缚你的,事先说过,我只需要一个结婚证,现在结婚证这一步棋已经用完了,你自由了。” “我不。” “明天…早点…我们先去把离婚证领了。” “我不。” “以后你可以正常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如果你以后的女朋友介意我们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我会亲自去跟她解释…” 岑琻钰的心在割血,她不管林淬青说什么,只一门心思把她想要说的话,对他做的安排交代了。 现在她说完了,空气再一次安静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林淬青的声音无比冷静,冷静又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向岑琻钰发出质问。 “…是。”岑琻钰小心的吸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感情,我是个商人,商人重利轻别离…” “现在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我们好聚好散吧…” “你确定这是你的真心话?” “没错…这栋房子留给你和林叔,算是给你的补偿之一,过两天我会带我爸妈搬出去。” 岑琻钰絮絮叨叨的事无巨细的交代着她对林淬青的补偿。 一声轻轻的叹息,打断了岑琻钰的话,她张了张嘴,想继续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如果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那你现在为何泪流满面呢?” 岑琻钰心中一惊,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触感冰凉。 她竟不知从何时起已然流下了眼泪。 她胡乱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害,我泪失禁,今天太紧张了,现在放松下来不自觉就流泪了,这事你可别跟别人说…” 岑琻钰故作镇定的解释,她知道解释的理由很牵强,但她还是要解释。 “你给我安排的这么妥当,什么都留给我了,那你呢?” 林淬青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 “我?哈哈,公司是我的呀。”岑琻钰在一旁干巴巴的笑出了声,话里话外像自己占了林淬青多大便宜一样,“公司可是会越做越大的,钱生钱,我怎么会亏?” 她将头扭到一边,声音越来越小:“我从来都不会亏的…我怎么可能会做出来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呢?” “哦~”林淬青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我才不要退出公司,也不要跟你离婚,我也要钱生钱。” 听出来林淬青话语里的不正经,岑琻钰眉头的皱纹越拧越紧:“不行,我不带你玩了。” “不,由不得你~” “我是老板,我说的算,就得听我的!” “不,我就不~” …… 两人就像小学生拌嘴一样吵了起来。 可恶!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啊! 岑琻钰真是越来越气,她在跟对方说正经事,但是对方嬉皮笑脸的态度,让她感觉自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她愤怒地转过头来,想要更加严厉地对林淬青说这件事,想让他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当她转过头的一瞬间,唇上的柔软让她一下子呆住了。 岑琻钰瞪大了双眼,想要远离。 一只手不由分说按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死死固定住了。 柔软的舌灵活地突破了齿贝的防御,邀请隐匿在深处的宝贝与它共舞。 岑琻钰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第61章 我爱你,我也是 “你...你干什么...” 岑琻钰用力推搡着林淬青,想要将他推开,但她没想到林淬青看着不算健硕的身躯,竟然蕴藏着这么大的力气。 他的两条胳膊像坚硬的钢铁一样死死将她束缚住,让她逃脱不能,别说逃离他的怀抱了,她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困难。 在林淬青的攻势下,岑琻钰的大脑逐渐昏沉,不再清醒,意识也逐渐模糊,什么钟家、季家的凡尘俗世都从她的脑中消失了,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唇舌之间的旖旎。 终于,林淬青放松了手臂,松开了对她的束缚,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开了些许距离。 “...我爱你。” 林淬青喘着粗气,低声道。 岑琻钰的意识仍然沉浸在朦胧之中,不知天地为何物,亲吻停止后她呆愣住了,停滞的大脑此刻不再运转,她只是眼神迷离地望着眼前这个在月色的映照下,双颊绯红的男人。 她知道林淬青喜欢她,不止他喜欢她,口中、言语中、眼神中、肢体动作上表达出来对她有好感的人数不胜数,她都一笑了之。 她从不觉得这种所谓‘喜欢’的感情算得上什么大事,今天可以喜欢她,明天也可以喜欢别人,虚无缥缈,无法触碰亦无法量化。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不一样。 过去他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小男孩,纵使他的年纪比她大,但是在活了两辈子的岑琻钰眼中,他依然幼稚。 可在近期这些事件上,他表现出来的沉稳和波澜不惊,埋藏在他对她眼中深不见底的爱意,都让她重新审视和认识这个男人。 一霎那,岑琻钰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原来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爱,不需要陪伴和血缘关系就能依存。这爱意不知在何处就开始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起来。 一阵强烈的冷风从窗户外吹来,驱散了二人之间的燥热,让岑琻钰原本宕机的大脑瞬间清醒起来。 她再次凝重起神色,将放在她胳膊上的林淬青的两只手拿开。 岑琻钰没有计较林淬青突如其来的强吻,她低着头,声音虽小但清晰地说道:“你继续跟我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的,我现在已经得罪了钟、季两大家族,但你没有...” “你肯跟我结婚就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我很感激;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希望你掺和进来。 顾宁说得没错,你有大好的未来,即使没有我的存在,你靠着自己依然可以在B市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来。 你是即将翱翔的雄鹰,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折断了你的翅膀,让你不再能翱翔。 若是在你羽翼尚未丰满之际,就因为我得罪了钟、季两家,之后你不再能重新振翅翱翔,我怎么有脸见林叔叔呢? 他这样辛苦,他生活的希望全部落在你的身上,若是因为我害得他的希望消失,我是什么样的一个罪人呢?” 岑琻钰絮絮叨叨说着,林淬青将胳膊肘放在膝盖上,用手托着下巴,在一旁安静、耐心地听着她讲话。 待岑琻钰说完话后,林淬青问道:“说完了吗?” “嗯。”岑琻钰点点头。 “好,那接下来轮到我了,我来一一说明我的想法。” 林淬青目光温柔地看向岑琻钰,伸出手来将她鬓角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 “首先,我和你结婚,不是为了帮你之类的理由,我想和你结婚,单纯因为我爱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林淬青的目光看向窗外,投入浩瀚无垠的夜空中。 “或许在你眼中,我们这场婚姻是一场交易,一个你出钱我出人的交易,但是在我眼里并不是,虽然没有谈恋爱这个步骤让我略显遗憾,但是和你领证结婚完全是因为我想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若是我藏着私心,有所图谋,那图谋的不过就是可以永远待在你身边,渴望终有一日可以换得你回头看我一眼,换得一眼垂怜...” 林淬青的视线从窗外转移到岑琻钰的脸上,脸上的笑容由温柔转为灿烂与幸福。 “我现在好高兴,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岑琻钰刚要开口说话,林淬青立马伸出一只手指,堵住了岑琻钰的嘴:“诶,你已经说了很多了,现在轮到我来说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反驳‘你爱我’这件事吗?我记忆中的岑琻钰,才不是这种欲盖弥彰之人,她应该早早看清自己的内心,无畏地走下去才是。 至于我为何这么确定你爱我...” 林淬青勾起了嘴角,“这还不简单吗?你明知道季两家的威胁,但是过去的你依然选择了利用我,虽然有所犹豫,但是你还是做了。” 岑琻钰尴尬地将头转向一边,不让林淬青去看她的表情。 林淬青哪能如她所愿,伸手捏住岑琻钰的下巴,将她的小脸给捏了回来。 “可是现在...你斩钉截铁地、不顾我的想法,就想给我摘出去,让我不要继续掺和,不就说明你已经对我动心了吗? 不,不只是动心,你已经深爱于我了!” “而你所说的我的未来,我的成就...钱财、名誉之类的这种身外之物...我连心爱的老婆都讨不到,我要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钟、季两家的威胁,是我心目中的命定之人带来的,我又有何畏惧呢? 自己的老婆遇到事情,我不跟她统一战线,而是立刻退缩,像人家说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一样,我还算什么男人? 拜托,你可是我林淬青好不容易追到的女人,我巴不得你遇到事情时依靠我,怎么可能会希望自己置身事外? 你知道今天你只身一人前往季家订婚宴,去接岑叔和陈婶回来,我有多不放心吗?我甚至绝望地想着:啊,她心中还是没有我,还是把我当外人啊...我还是不能给她安全感,给她依靠,我算什么东西?!” 林淬青说着说着生起气来,手背上青筋暴起,眉头紧缩。 岑琻钰张了张嘴,她有一万种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不让他和她一起去,但是其实根本原因,她从未将林淬青考虑为可以和她并肩作战的一员。 在她眼中,林淬青是需要她保护的存在,她只需要将他安置在自己的羽翼下就好,纵使他们共同创立了一家公司,但在她心中,遇到事情后,顾宁这种朋友才是可以依靠的存在。 她现在只能将林淬青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试图抚平他手背上的青筋 林淬青见她像个小动物一样为他舔舐伤口,心中的火气瞬间消了,他调整好了情绪,回归到他之前平静的状态,继续道: “至于你说的对不起我爸...若是他知道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竟然在自己老婆有难的时候临阵脱逃,怕不是才会真的寒心... 要知道,他一直沉浸在自己没能保护好我妈的自责中...” 林淬青抬眼珍重地看着岑琻钰:“你什么都不需要说,我都懂,我不想听,现在你能说的,只有我想听到的话。” 岑琻钰被他突然的霸道逗笑了,她心情愉悦地问道:“那你想听什么?” “说你爱我。” 第62章 咳,负向交流 岑琻钰一怔,随即脸上绽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来。 是啊,她释然了,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上天让她重来一次,若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缩头缩尾,这像什么样子。 她摸上自己的胸口,心脏在富有活力地跳动,这是她新的生命。 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是让她重蹈覆辙,再次满盘皆输的。她现在亲情、友情,和真正属于她的爱情都有了,她还有什么可能会输呢? 岑琻钰将同样深情的目光投射到林淬青身上,仔细地注视着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最后双目对视:“我爱你。” 林淬青嘴角的微笑加深,他站起身来,伸手将岑琻钰一个公主抱抱在怀中,低头擒住她的嘴唇,将凳子踢远,转身向卧室走去。 岑琻钰双眼微微睁大,她没想到林淬青这么快就要干事,不过她俩既然已经明确了心意,还是已婚夫妻关系,就没必要再扭扭捏捏了。 她回应着林淬青的亲吻,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后慢慢闭上双眼。 林淬青走得虽快,但十分平稳,当岑琻钰的后背接触到柔软的床铺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抱到床上了。 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的双颊绯红,眼眸低垂,视线不知道该落到何处。 细密的亲吻温柔地落到岑琻钰的额头上、鼻梁上、脸颊上...最后兜兜转转回到了嘴唇上,她闭上眼睛沉沦在林淬青的节奏下。 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放心...交给我...” 在那静谧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掠过的夜风低语的房间里,她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可名状的凉意悄然侵袭,仿佛夜空中最细腻的一缕月光,不经意间穿透了心灵的缝隙。 这股凉意,带着一种莫名的诱惑与期待,缓缓地在她周身蔓延开来。 她的目光,在那一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双正轻轻解着她腰间系带的手上,那双手,修长而灵巧,如同艺术家雕琢细节般,对待着这件精致的丝绸睡袍。 那一夜,月光还是那个月光,但随着人的心境不同,这月光,由清冷,变为了旖旎,洒在纠缠的肌肤上,显得无比暧昧。 “不,这不行...” 原本沉沦在对方营造的美好中的岑琻钰,看到某一处后瞬间清醒,摇着头想要拒绝。 然而拒绝的声音淹没在唇齿间,一大一小的双手十指交叉。 皎洁的月由树梢攀上云朵,藏匿在云群后面,似乎是没眼看眼前的景象,怕被羞红了脸。 岑琻钰趴在林淬青身上,林淬青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平滑的后背。 林淬青心中一股甜丝丝的暖流流淌:“真好,你终于属于我了。” 岑琻钰早已被他折腾得抬不起手,她感觉自己像被车碾过一样,浑身酸痛,现在只想这样躺着,躺到天荒地老,再也不起来。 林淬青亲吻着她的鬓角,小声道:“我之前做过一场梦,梦里你没有回到岑叔身边,也没有和我结婚,而是一直高高在上,做你的钟家千金小姐。 他们一直以爱的名义在欺负你压榨你,但是你无怨无悔,觉得是自己欠他们的,应该要还。 你顺理成章地和季以峰结了婚,从此再也没有消息...季以峰不是什么好东西,稍有不顺他心思的地方他就会打你... 你的朋友一直联系不到你,找到了岑叔,我帮着岑叔和陈婶寻找你的踪影,但是一无所获。 其实梦中的我们心中知道你已经不在人世了,但仍然觉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依然不放弃寻找你,结果岑叔和陈婶也出了事情...之后我就被吓醒了...” 林淬青将岑琻钰抱得更紧了一些,像是怕怀中之人消失一样。 原本因为疲惫快要睡着的岑琻钰闻言瞬间精神起来,她没有想到,自己上辈子的痛苦人生,竟然会在林淬青的梦中出现,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林淬青随后又突然笑出了声:“噗,很可笑是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梦到这种事情...明明你好好的在我们身边,岑叔和陈婶也没有事儿... 大概是我太害怕你会离开我了吧... 因为这个梦,想也不想就跟你结婚了,我这样爱你,怎么舍得将你让给旁人?只有我最爱你...对你最好...” 感受到怀中人的轻轻颤抖,林淬青将她抱得更紧:“怎么老婆?是我的梦吓到你了吗?不怕啦,是梦啦,现实你不是好好在我怀里呢吗?我们刚刚还...” “...是呀,还好,是梦。”岑琻钰蹭了蹭林淬青的胸口,在他的怀中寻求着安全感。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林淬青,这些不是梦,是愚蠢的她经历过了上辈子的人生,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没必要让爱她的人心疼,他们只要把握好现在就好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辈子扭转钟氏命运,让其一跃晋升为行业巨头,在随后爆发的经济危机面前安然无恙的单子,似乎马上就要招标了。 这一次,钟氏可别想借着这个单子鱼跃龙门了。 第63章 楚幼珍继续忽悠钟楚爱 是夜,宁静又幽深,在这座宁静的城市里,夜色如同一位温柔的画师,以深蓝为底,轻轻勾勒出一幅幅静谧的画卷。 高楼大厦的轮廓在柔和的月光下变得柔和而朦胧,仿佛是巨人沉睡中的梦境,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街道上,车辆稀少,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划破夜的寂静,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回响。 公园里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与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交织成一首悠扬的夜曲。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空中稀疏的星辰和远处城市的灯火,宛如一幅精美的水墨画,让人心旷神怡。 人行道上,偶尔可见散步的行人,他们或低头沉思,或轻声交谈,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安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气息,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亲近与和谐。 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薄薄的轻纱所覆盖,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那么宁静。这里没有白日的喧嚣与繁忙,只有夜的温柔与宁静,让人忘却尘世的烦恼,沉醉在这份难得的平和之中。 但这平和,却被一声压抑的嘶吼打破。 “爸!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外放的电话传来钟楚爱的大喊大叫。 楚幼珍不急不缓地放下手中的红茶,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了?这才几天这就想着回家了?楚爱你已经嫁到季家了,就是季家人了,别老想着回家,让人家知道了笑话!” “不!不不不!季以峰他是个魔鬼!妈!他把我们都骗了!他根本不是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样,他就像一条疯狗!动不动就咬人!” 楚幼珍和钟恒智对视了一眼,楚幼珍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你在说什么呢楚爱?以峰我从小看到大的,端正矜持,为人内敛...疯狗...?楚爱你在说什么呀?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丈夫呢?” 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那都是他的伪装!我们都被季夫人那个贱女人骗了!”说道‘季夫人’三个字时,钟楚爱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恐惧和恨意仍然泄露。 “我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楚幼珍摇了摇头,“不说别的,这婚事,不是楚爱你之前求来的吗?爸爸妈妈都为了你考虑,你姐姐也为你做出了退让...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应该。” 一听到楚幼珍提到岑琻钰,钟楚爱更加疯狂了:“这野狗就应该她钟楚昕嫁!妈...换回来好不好,我不嫁了,让钟楚昕那家伙去替代我...反正...反正...季家要的本来就是她!对...用她换我!我要回家!!” “够了!”在一旁听了很久的钟恒智发出一声爆呵,“还是我们太惯着你了,让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我...” 钟楚爱刚想继续解释,又被钟恒智打断:“你想嫁给季以峰,当风风光光的季家少奶奶,我们让你做了,但是自家公司,你闯出来的祸事,你不想着吹吹枕边风,让季家帮忙解决,反而一直要求我们,我们又不是你的奴隶!” 一想到这件事钟恒智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他极力促成钟楚爱和季家的婚事就是为了赶走这个害自家公司一再衰败的瘟神,顺便再让季家帮自己一把。 哪知这钟楚爱实在是不招人待见,嫁到季家后一点好处都没给他们钟家捞到,反而使钟家江河日下,越来越差。 这季家明面上是派人来拉钟家一把,实际是在钟家企业耀武扬威,频频插手钟家的项目,昨天还被他发现季家的人竟然在窃取他们钟氏的机密。 这窃贼被他发现后非但没有慌张,反而坦然自若,宛如本该如此,甚至大言不惭说他钟家早晚是季家的附属,早知道晚知道没有区别,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地把优盘拿走了。 钟恒智是敢怒不敢言,自家公司现在还得靠季家的鼻息过活,哪里敢惹季家派来的人呢? 气撒不到季家身上,只能问责这除了会花钱搞事外一事无成的亲生女儿了。 “还吹枕边风呢!这疯狗能不能听得懂人话都难说!” 钟楚爱对钟恒智提出的要求感到匪夷所思,她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他不想着怎么给自己捞出去,竟然还想着让她帮他、帮钟氏,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要不是她之前流落在外时经常跟街边的小混混勾三搭四,身体素质好,来到季家第一天她就要被季以峰那条疯狗打死了。 钟恒智没想到钟楚爱竟然这么不懂事,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想要破口大骂,却被楚幼珍按住了肩膀,又按回到沙发上。 楚幼珍向钟恒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让她来。 “楚爱呀,别跟你爸生气,他不懂你的苦楚,不过没关系,妈妈懂,妈妈都懂。”楚幼珍语气温柔道。 “妈!你懂你就想办法让我回家啊!”钟楚爱急迫道。 “你先别着急,听妈说。” 钟楚爱急得不行,但是楚幼珍温柔又沉稳的语气,像是有什么魔力,宛如一场甘霖抚平了她心头的燥热,莫名其妙就继续听下去了。 “妈妈只是觉得,季以峰这小子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人是最妥帖沉稳不过的,踏实能干,一表人才,不然我们钟家怎么会和他联姻,你也不会对他一见钟情。 诶,妈知道你要说什么!先别打岔,听妈讲。 虽然以峰在那天订婚宴上发飙,打了人,但是楚爱你想,这不是情有可原吗? 季夫人一直想要楚昕当她的儿媳妇,以峰也一直喜欢楚昕,认定楚昕当他的老婆,现在突然换人,他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楚幼珍停顿了一下,见电话另一边的钟楚爱没有说话,于是继续道。 “咱们能嫁入季家已是万幸,人家被我们摆了一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过了心里这道坎?对咱家有气也是正常的,毕竟是咱们偷梁换柱,咱们理亏。 但是楚爱,咱们不能人家一对咱们不好,就闹着要离婚、回娘家呀!这不就是正中了人家下怀? 人家巴不得咱们离婚,巴不得你回娘家呢,这是她们在逼你,给你的考验呀,咱们不能一遇到稍许困难,就想着退后,那咱们进入季家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呀,楚爱?” “...嗯。”钟楚爱弱弱回应了一声。 楚幼珍继续道:“依我看啊,以峰那孩子最近的状况,就是为了吓退你,想让你离开,不然这么多年了,他要真是个疯狗,咋可能谁都没发现呢?肯定的装出来的!” 钟楚爱在电话另一端点了点头,她听楚幼珍这么讲,心中一合计,好像还真是这么一个理儿。 这季以峰可是圈中榜上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怎么可能是个精神病呢?这绝对是季夫人和季以峰给她设下的圈套,想要她知难而退,她可不能遂了她们的心意。 楚幼珍见钟楚爱已经完全听进去自己说的话了,继续循循善诱。 “楚爱你要用你的温柔和体贴,去感化以峰,让他意识到你这位钟家亲生的血脉,并不比楚昕差,甚至比她更好,让季夫人明白,你比楚昕强千百倍!” 楚幼珍自己说出这话来自己都想笑,任谁都能看出来岑琻钰和钟楚爱的云泥之别,但是钟楚爱本人自然是不会这么觉得的,自己这么一说,她一定觉得季家这么对待她是对她的考验,一定已经想着怎么在季夫人和季以峰面前证明自己了。 她想了想,思索一番,和钟恒智对视一眼,觉得以防万一还要再在钟楚爱面前下一剂猛药。 同时,也是夹杂了自己的私心,报钟楚爱害她失去自己的宝贝楚昕之仇,她宛如恶魔一般开口道:“楚爱,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们还是不能接受你,那也没关系,你融入不进季家没有关系,你的孩子融入季家不就可以了?” 钟楚爱好像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道:“妈妈您的意思是...?” 第64章 钟家有救了 楚幼珍勾唇一笑:“季夫人再怎么不喜欢你,也会喜欢你的孩子,只要楚爱你生下了季家的长孙,那季家的财产...” 钟楚爱彻底明白了,她不灵光的脑子有了楚幼珍的点拨,这时候甚至想得更深,更恶毒,她觉得她完全可以当季家的武则天,生下季家的长孙后,干掉季夫人,将季家财产据为己有。 而她又是钟家的独生女,虽然现在还要岑琻钰这个祸害在,但是她会除掉岑琻钰,将钟家的财产也继承过来。 如此,钟家和季家的财富就都在她的手中了! 虽然钟楚爱现在的个人局势十分紧张,生命都不一定有保障,毕竟钟楚昕的上辈子就是死于季以峰之手,但是钟楚爱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她现在依然畅想之后的美好生活了。 楚幼珍见钟楚爱上钩了,冲钟恒智比了个耶,钟恒智回了她一个大拇指,二人这就将钟楚爱耍得团团转。 一阵开门声响起,钟楚爱身体一颤,心脏砰砰直跳:“好了妈,爸,以峰回来了,我先不说了,改天再聊。” “嘟——嘟——嘟——” 电话被钟楚爱挂断了。 钟恒智起身,走到楚幼珍身旁,从背后将她抱住,轻轻摇晃:“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珍珍就是我的贤内助。” 楚幼珍将头倚靠在钟恒智的侧脸上,道:“虽然把她忽悠住了,但是公司这边的情况还是十分急迫,就算楚爱真能怀孕,也难保季夫人不会借题发挥,继续借着帮钟家的名义,在公司内部渗透她的人。” 楚幼珍的面上露出焦虑的神色来,她眉头紧锁,思考着公司的未来。 “没关系,珍珍。”钟恒智亲吻了一下楚幼珍的鬓角。 听着自己丈夫淡定的语气,楚幼珍不明白了,她歪了歪头疑惑道:“老公,何出此言?” 钟恒智勾起嘴角:“有一个国家XX级的项目正在招标,各个方面上都与我们钟家十分适配...更何况...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过去欠了钟家一个人情。” 闻言,楚幼珍心中一喜,睁大了眼睛挑了挑眉毛:“国家的项目?那得好好把握,这样我们的问题就可迎刃而解了!这可真是天助我钟家!” “是啊,若是将这个项目拿下了,不仅可以度过难关,提升我钟家的影响力,重新获得竞争优势,甚至可以借着这股东风,扶摇直上,将季家等B市巨头踩在脚下。” 说到季家时,钟恒智咬紧牙关,眼中的恨意一览无余。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事情后,钟家和季家的情谊早已消磨殆尽,季家不将钟家放在眼里,将钟家视为季家的盘中餐,潜伏着寻找一个可乘之机。 而钟家则是对季家有了深深的恨意,恨季家的不顾过去之情,恨季家在钟家有难的时候不仅没有帮忙反而落井下石。 最主要的,是恨季家季夫人一个女人竟敢踩在他钟恒智的头上,对他耀武扬威。 不过...马上他钟家翻身的时候就到了,到那时,他定要将现在的屈辱统统偿还给季家,以抹平他的心头之恨。 钟恒智抚摸着楚幼珍的发丝,深黑色的瞳仁看向远方,像是在看着什么人一样:“放心,这个项目就像是为我们钟氏量身打造的,没有人比我们更符合要求了,绝对万无一失。” 在钟恒智信誓旦旦向楚幼珍保证,给她吃下定心丸时,另一边在家中线上工作的岑琻钰,正在马不停蹄地给公司成员开会,部署如何拿下钟恒智势在必得的项目。 岑琻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界面显示着的团队成员的专注的面容:玲姐、胖哥、小冯......这些她最信任也是最有实力之人,安心的笑了。 张玲看到原本一脸严肃地岑琻钰突然笑了,疑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岑琻钰摇摇头,“只是觉得我们大家真好。” 张玲的嘴角也勾起:“这是自然,我们的技术最顶尖,人才最优秀,领导者最高瞻远瞩,不是吗?” 她歪头看了眼众人,众人纷纷点头,尤其小冯,自从她脱离了原生家庭后,知道岑琻钰花了大价钱帮她自由,她就更加卖力,发誓要为岑琻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岑琻钰大笑道:“哈哈哈,夸你们就好啦,我这人幸运就幸运在有了你们!” 尽管岑琻钰的公司已经无声无息地拿下了钟家很多过去的单子,但是钟恒智一方面这些天在忙着应付之前的警察事件,一边忙着钟家和季家的订婚宴,对于钟家损失的这些订单和项目,竟然没有细究。 不过以钟恒智的为人,就算注意到了这些损失,也会记恨那些之前的客户,而不是去查是谁截胡了他的项目和单子。 因此,这就给了岑琻钰的公司偷偷发展壮大的机会,在钟恒智的眼皮子底下,这家初创公司的核心技术已经无声无息的到达了行业顶尖。 钟恒智自以为是的业内无人能及的技术方向,已经被林淬青带来的技术超越。 更何况岑琻钰公司内部半数以上都是过去钟氏的原班人马,他们都是最了解的存在。 在钟氏悠然自得之际,岑琻钰快马加鞭丝毫没有懈怠的鞭策员工和完善项目,终于,时间来到了竞标现场。 第65章 竞标前 岑琻钰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别墅群,穿过这些别墅,那边隐约可见的高楼大厦,正是此次项目竞标的现场。 “这次,我们必须拿下这个项目。”她对电话那边的林淬青说道。 作为公司的最大股东和决策人,这场尤为重要的竞标会,岑琻钰理应到场,但是以防被钟恒智和季夫人等人知道她自己已经建立了新公司,公司对外抛头露面的项目全部交由林淬青去办。 “钟氏这边十分重视这次项目,盯得很紧,作为扎根B市多年的行业龙头,钟恒智对它势在必得。”林淬青紧锁眉头,语气之中带着担忧。 “这是自然。”岑琻钰点了点头,“钟氏将这次国家的项目视作自家企业东山再起的必胜法宝,自然是千般关注,万般小心。” “没错,很多相关小企业在钟氏的威胁下不敢触及钟氏的逆鳞,纷纷退出了竞标会。” “他们本身实力就不过硬,在B市生存还要仰仗钟氏鼻息,本来就不足为惧,退出与否都无关紧要、无伤大雅。”岑琻钰看着手上此次参与竞标的企业名单道。 缓了一口气后又道:“想必这次竞标,钟恒智一定会注意到我们了,之前趁他不注意,抢了他这么多订单,现在我们还这么不识抬举,继续抢他下一个项目,他势必将我们视为眼中钉呵肉中刺了。” 岑琻钰看向遥远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轻声温柔地询问林淬青:“怕不怕?” “怕。” 岑琻钰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言语。 “怕这次项目竞标的主不是我,你会对我失望,从而离开我。”缱绻的声音透过话筒在耳边响起,不禁让岑琻钰想到之前这人才床上颇爱在她耳边小声喘息,调笑着看她被热气弄得浑身涨红。 开始之前还有心思调笑,想必对他而言并不觉得紧张。 也是,岑琻钰心想,他这样张狂,于是道:“你放心,我给你一个承诺,既然之前你没有离开我,那么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好耶!”林淬青低沉地笑着,压低了声音,引得岑琻钰感到一阵酥麻,“有老婆这句话,老公我是怎么都放心了。” 岑琻钰脸色微红,清了清嗓,转移话题道:“我们公司的根基并不算深,不,是非常浅显,作为一个初创公司,我们唯一的胜算就是我们的新兴创新技术、独家专利,以及我们年轻化的团队。” 见岑琻钰害羞了,林淬青就不继续在言语上逗弄她,当务之急也确实是眼前的项目,他刚才只是怕岑琻钰紧张呵活跃一下气氛,于是转而和她谈论起正事来。 “当然,我对钟氏的了解定然是没有你还有玲姐深厚的,但是从现有的资料上来看,钟氏似乎现在是钟恒智的一言堂,而他又一叶障目...” 听到这话,岑琻钰眼前一亮,赞同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的光芒,她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林淬青就已经看出来钟氏的内在本质了。 钟氏对外一直标榜的年轻化、紧跟潮流、听取外界以及员工意见等等,这些都只是表象,钟氏的实质还是钟恒智说的算,他什么想法,下面就如何落实。 就算权力极大的尹东逸以及过去的岑琻钰,都没有最终决策权,说的算的只有钟恒智一人。 他虽然有着要倾听下属以及消费者意见的意识,但是骨子里的专制,让他虽然弯下了腰,但是从没有低下过他高昂的头颅,垂眸看一下人们真实的想法。 “哈哈哈,老公真是厉害,没错,这就是钟氏最大的软肋,也是我们击溃钟氏的最大利器。 钟恒智专制独断,只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自己的高瞻远瞩的,钟氏所有的创新都是徒有其表罢了,其内核还是呵以前一样,换汤不换药,这是我们应该好好把握的。” “了解了。”林淬青笑着点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准备吧,我就不打扰了,祝老公旗开得胜,mua~” “mua~”林淬青回应。 岑琻钰这边放下电话后,不是空在一旁等待,而是换上一身职业装,梳洗打扮起来。 虽然他们企业相较于钟氏更好,但是钟氏的根基实在是太深了,难保钟恒智不会呵负责人有什么交易。 这次项目的负责人欠自己一个人情,现在外界都不知道林淬青的公司另一个控股人是岑琻钰,难保钟恒智不会借题发挥,仗着岑琻钰的人情为钟氏谋福利。 她得亲自道现场一趟,以防负责人被钟恒智蒙蔽。 没错,外界只知有一新兴企业横空出世,势如破竹,却不知这企业所属者是岑琻钰,只以为是林淬青。 钟恒智自然也是这样认为,虽然他刚愎自用看不起人,但是在钟家生死存亡之际,他虽然对这次的项目十分有信心,但是依然做了十万分的准备,确保项目的万无一失。 到了竞标前些日子,林淬青这号人物终于入了钟恒智的法眼,他终于发现自家企业过去诸多项目落到了林淬青手中,从他搞到的林淬青公司策划案来看,显而易见,颇具钟氏的风格。 钟恒智最初以为是林淬青在模仿钟氏,后来在尹东逸,钟恒智首席助理的调查下,他才发现过去岑琻钰的许多员工竟然都在林淬青手下干活。 “呵,老鼠,就应该在阴沟里待着,竟敢挖墙脚挖到我的头上来了。”钟恒智目露阴狠,“毛都没长齐就敢在你太岁爷爷头上动土了!” 钟恒智转头看向尹东逸:“小尹,做得好,好好准备,不让这种人付出些代价来,以为我钟氏是什么人都能在我钟氏头上撒野了!” “是。”尹东逸沉声道。 午后的阳光,如同细碎的金色绸缎,轻轻洒落在静谧的街道上,给这个时段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随着时钟的指针悄然滑过正午的刻度,早晨的喧嚣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慵懒而宁静的氛围。 树叶间漏下的光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光影游戏。行人的步伐似乎也慢了下来,他们或低头沉思,或抬头望向那无垠的蓝天,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安详。 餐馆的窗口开始飘出诱人的饭菜香,那是午餐时间独有的气息,它勾起了人们心中的味蕾,也温暖了每一个匆匆行路人的心房。人们或三两成群,或独自一人,纷纷走进这些温馨的小店,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味觉慰藉。 而远处的天空,几朵白云悠闲地游荡着,它们或聚或散,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样的场景,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在闲适与安宁中,高楼大厦中的某一处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的,纵然清风拂面,也难敌人心的燥热。 转眼,就来到了竞标现场。 第66章 你说林淬青的方案荒谬,荒谬在何处呢? 林淬青身着剪裁得体的职业西装,他的步伐虽然自信,却不张扬,透露着沉稳的气息。 他刀锋般的下颌角在灯光下投下阴影,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更显耀眼,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容小觑的决心。 走进竞标会场,林淬青深吸一口气,随即展现出最专业的微笑,步入人群之中。 会场内,各路精英汇聚一堂,气氛紧张而热烈。 林淬青目光如炬,穿梭于人群间,不时与一些业内人士点头致意,展现出他虽是新晋势力,却已颇具影响力的一面。 这是林淬青第一次在这种行业巨头都在的场合出席,人们无一不在偷偷打量的这位行业新贵,有些企业前来是还想搏一搏,万一鹬蚌相争他们渔翁得利呢?而有些企业则是来吃瓜的,管中窥豹,预测接下来B市商业版图的发展趋势。 “诶,哥,你说,这次是钟氏中标还是那个新晋的林氏?”一年轻男子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问他身旁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无奈一笑,给了年轻男子一个脑瓜蹦儿:“你怎么回事?咱们不是来竞标的吗?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公司中标?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哪家的?” “嘿嘿嘿。”年轻男子尴尬笑笑,揉了揉被打的脑袋,“咱家的,咱家的,当然想咱们公司中标了。” 中年男子收回看向年轻男子的视线,看向林淬青:“若是一定要在钟氏和林氏之间选的话,我还是希望的林氏。” “为何?”年轻男子搞不懂了,他刚被父亲抓到公司历练,还看不清这些弯弯绕绕,不了解现在的局势,“咱们公司不是一直和钟氏交好吗?怎么盼望着林氏中标呢?” 中年男人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年轻男子:“你呀,要不你爸让你来历练呢,你还有的学。” “切——”年轻男子坐正了身子,转到另一边小声切了一声,在一边嘟嘟囔囔。 中年男子没有继续搭理年轻男子,而是继续偷偷打量林淬青。 他们公司和钟氏交好的代价就是只能捡钟氏不要的单子,仅仅能生存,而不能发展。前些日子钟氏动荡,他们趁此机会发展壮大了许多,才得以获得参加此次竞标的资格。 若是钟氏从此一蹶不振...他们可以获得的好处想必...不堪设想。 处于视觉中心的林淬青对这些试探的视线熟视无睹,他的目光不时扫向钟恒智所在的方向,心中暗自思量着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钟恒智坐在主位上,神色冷峻,不时与身旁的人低声交谈,显然对这次竞标志在必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林淬青的不屑与敌意,仿佛已经预见到胜利在望。 然而,林淬青却对他们的敌意不以为意,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乾坤未定,结果还未可知,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干他们这一行,切忌半路开香槟。 竞标环节开始,各家企业纷纷展示自己的方案与优势。 理论上出场顺序是抽签而定,但是不知是钟氏的运气的问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钟氏压轴出场。 虽然岑琻钰感觉没什么用处,但是钟恒智其人尤为喜爱压轴登场的感觉,这会让他觉得他钟氏是最大的腕儿,是全场的焦点。 然而这次的压轴出场,却让钟恒智愤怒至极。 原因无他,屏幕上是林淬青公司的方案,钟恒智自然清楚自家方案是什么样的,看着面前风格和钟氏分外相似,但是创意上更加创新,技术上又比自家更先进的方案。 原本还未竞标时,周围人若隐若现的视线就够让他难受的了,想他钟大总裁,何时被人这样注视过,出于面子他只能忍了。 林氏的方案和他钟氏的风格相近又高出他们一大截,这件事本来他还在忍耐,想要等提问环节再去质问,但是看到满面赞赏与肯定的负责人时,钟恒智彻底破防了。 他也不管现在还到没到提问环节,直接拍桌而起:“你!”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爆呵都集中到他的身上,钟恒智意识到自己事态了,赶紧收敛了自己的怒态,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抱歉,让大家见笑了,在下只是觉得林氏这方案过于荒谬,才情不自禁有此举动,抱歉,抱歉...” 钟恒智笑着冲负责人示意,在场所有人中,他只怕得罪负责人,因此只看负责人的脸色就好。 负责人伸手示意他无碍,出于之前欠岑琻钰的人情,负责人免不了要给钟恒智三分薄面,见钟恒智说林氏的方案荒谬,负责人顿时来了兴致,问道:“钟总说林氏的方案荒谬,请问荒谬在何处?” 钟恒智忍住了语气里的愤怒,缓缓开口道:“我就是怕有的年轻人不懂行业的规律,将没投产的设想,或者说构思,当作下一步的方案放到台前,这令人贻笑大方倒是小事。 若是凭借着纸上谈兵莫须有的假设还中了标,影响这重要项目的进行,可就是大事了!” 第67章 钟氏指责林氏造假,恶意竞争 林淬青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疑惑道:“钟总,此话怎讲,我怎么听不明白?” “哼。”钟恒智冷哼一声,“到底是听不明白,还是听得明白但是装糊涂呢?” “自然是听不明白,还请钟总明示。”林淬青轻抬眼眸,目光定定地看着钟恒智,眼底略含挑衅。 钟恒智自然是看出来了林淬青眼中的挑衅,重重地咬了下牙齿,皮笑肉不笑,声音宛如从牙缝中夹出来一样:“小尹,你给小林总好好解释一下!” 钟恒智作为钟氏这种大企业的当权者,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去跟林淬青争吵,刚刚他沉不住气站出来,已经十分自降身份了,现在定然不会再跌份了。 本来就算钟氏站出来指责林淬青,站出来的角色也该是尹东逸,但是尹东逸本想等到提问环节再站出来,哪知钟恒智这样沉不住气,饶是见惯了各种大风大浪,跟随钟恒智多年的他也是吃了一惊。 “是。”尹东逸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绅士地站起身来,先向负责人鞠了个躬,又向众人鞠了个躬。 随后看向林淬青:“小林总您好。” “您好。”林淬青下巴微抬,向尹东逸致意,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说了。 尹东逸勾起唇角,目光直指林淬青,开始了他的演讲。 “首先,无论是尊敬的负责人,还是诸位友商,应该都知道我钟氏作为B市龙头企业,一直肩负着更多的责任与担当,不断加强技术创新引领,关注质量为先,注重品牌塑造,加强产业链整合与优化,兼具国际化视野和战略,不忘身负的社会责任和可持续发展。 同时,一直长期关注合规经营和诚信经营,以推动整个行业的健康、持续和高质量发展为己任,引领全行业向着更高、更远、更强的方向前进。 因此,面对行业不诚信、不诚实,恶意竞争,捏造事实,破坏行业规则,抹黑行业声誉之辈从来都是零容忍! 对于林氏企业展示的方案,我司有一事不明,刚才林总提出的方案,提出了很多尚未投产的技术。 从刚才在林氏展示方案之前的各位企业汇报人展示的方案中,我们可以得见,林氏所展示的技术,远远超过于之前汇报的企业所展示的技术。 相较刚才已经展示方案的公司也好,尚未展示方案的企业也罢,想必林氏所展示的技术已经远超行业当前水平。 试问。一个初创不足半年的企业,如何能拥有远超行业水平的技术?如何能在一众固定资产、流动资金、人才储备以及发展时间都远超林氏的企业中脱颖而出? 因此我司认为,林氏将此次招标当作儿戏,用大学生创业作业的企划书当作项目的策划案,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尹东逸一段演讲慷慨激昂,字字珠玑,同时又侧面突出展示了一下钟氏的独到地位。 只是他话中的钟氏身负社会责任,引领全行业的话,在经历了钟恒智犯法私闯民宅毁坏他人财物,钟氏前台侮辱警察事件后,这话听起来,略带一些讽刺意味了。 不过这话说得钟恒智倒是十分顺心,听完尹东逸的话,钟恒智点了点头,眼中闪过赞赏的意味,他很满意尹东逸的话,不愧为他最为信任的属下。 而在场的其他企业的负责人也是这样想的,林氏的技术比自家企业高出多少,他们自然心里有数,心中不怀疑林氏技术的真实性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们之前以为林氏既然有这样的技术,那么钟氏理应也是同样,甚至更先进的技术。 但是听钟氏尹东逸的意思,钟氏的技术或许比林氏的技术都略逊一筹,不然为何尹东逸话里话外都是林淬青造假的意思? “是哦,哥,他说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这不比咱家技术强好几倍?要说咱家是1.0,这林氏不是已经3.0了?” 一直在一旁看热闹吃瓜的年轻男子听完尹东逸的话,拿起自家方案看了看,瞬间瞪大了双眼,用胳膊肘杵着坐在他身旁的中年男子,示意他看两家策划方案的区别。 由于尹东逸说完话后,全场一片安静,就显得年轻男子的声音格外突出,再加上因为激动,他的声音也确实大了些,周围的声音全被年轻男子吸引来了。 感受到周围的视线,中年男子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暴起,在凳子下偷偷用力踹了年轻男子一脚,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闭嘴吧小祖宗。” 他家企业本身就是最近靠着偷偷抢单子才市值有所提升,技术问题一直是他家的难关,本来在策划上就打算突出其他,尽量隐藏技术上的缺陷,结果还没向负责人展示呢,全被这小祖宗一张嘴给抖搂出来了! 投标负责人坐得远,自然没听到这块的小吵吵嚷嚷,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林淬青脸上了。 他只是负责项目的招标,但是并不是非常了解行业内部技术情况,听到尹东逸说林氏造假,负责人挑了挑眉,坐直了身子,想要听听林淬青怎么解释。 万般是西安落到林淬青的身上,受到台下众人或是看热闹、或是鄙夷、或是冷嘲热讽、或是愤怒的视线,林淬青非但没有像钟恒智料想的那样,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反而坦然自若,面上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他淡定得好像他们公司却有如此实力一样,难道这初出茅庐的小子,竟然有了超过钟氏的技术实力不成? 钟恒智不禁心中暗暗忖度。 不,不可能,他钟氏经营多年,纵使最近遭受到了风评上的危机,但是他们企业内部的技术部门依然没有遭受此前危机的冲击,安然无恙地研发着,不可能被这横空出世的小子打败! 终于,在众人怀疑的视线中,林淬青看了一眼在一旁咄咄逼人的尹东逸,又看向坐在他前方的钟恒智,原本略显紧绷的神色放松了一下,引得钟恒智等人眉头紧锁。 林淬青缓缓开口道:“不怪钟总和尹先生怀疑我林氏的技术真假,若是我处在钟总的位置,有个初创公司的技术比我公司的技术高,我也是会怀疑的。” 第68章 “这是我的专利。” “你!”钟恒智闻言一下子被林淬青挑起了情绪,被激得愤怒开口。 若是没有经历过岑琻钰脱离钟氏,钟楚爱不断犯错这些事情,他还不至于这样情绪阴晴不定,动不动就发怒,但是这些天一波接着一波的噩耗,不断挑战着他脑中那条象征理智的线。 尤其在这个能力挽狂澜,将他钟氏从危机中解救出来的项目面前,他自然是无法像过去那样淡定了。 搞得他好像不是一个豪门总裁,倒像个被戳中心事的暴发户一样。 原本这种竞标场合,他堂堂钟氏总裁是不用到场的,但是这个项目太重要了,重要到他不得不出席,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钟恒智都亲自到场了,这群跳梁小丑竟然还没意识到这项目他钟氏志在必得,还敢跟他抢,尤其这林淬青,方案的技术是什么东西,他钟氏都达不到的技术,这黄口小儿也敢托大,看他不让这小逼崽子在B市混不下去,他就不姓钟! 林淬青没有理睬在一旁暴怒的钟恒智,而是继续道:“只是钟氏有些着急了,有什么疑问应该在后续提问环节指出,而不是人家还没有展示完整个方案时就跳出来指责...显得...好像过于...” 林淬青后面没有继续言语,将原本的形容咽了下去,笑眯眯地看着钟恒智。 一旁的尹东逸看自家总裁马上就要跳出来指着林淬青的鼻子骂了,赶忙开口道。 “我钟氏只是觉得林氏刚才所展示的技术过于荒谬,无论林氏之后展示什么,都改变不了林氏托大这件事实,我司针对林氏造假影响行业标准,恶意竞争一事,提前提出质疑,有何不可?” 林淬青淡淡扫了一眼尹东逸,他根本没把这个助理放在眼里,他的对手,一直都是钟恒智,只是这小助理一直开口,他只好回他了:“无不可。” 台下众人瞬间沸反盈天,他们先入为主,都以为林淬青这是承认了。 而钟恒智闻言眼中一喜,他觉得林淬青是被戳中下怀无话可说了,正要示意尹东逸乘胜追击。 却见林淬青轻轻点了一下屏幕,一张电子版的专利证书,摆在众人面前。 全场哗然。 看到这张专利证书,钟恒智的脸色宛如调色盘,黑一下紫一下青一下的,没等林淬青开口,钟恒智就站了出来:“不可能!” 这下尹东逸是再也拦不住他这主子了,只好退居二线,让钟恒智和林淬青对线。 “你这专利是假的!” 钟恒智口不择言,他怎么也不相信,林氏的技术竟然是真的,还是申请了专利的技术,要知道此前,其他小企业用的可都是他钟氏淘汰下来的技术,什么时候有自己的技术了? 因此他断定,林淬青能有这种专利技术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天方夜谭! 对此,林淬青自然早有准备,他一言不发,拿出纸质版专利证书,端着得体的笑容,交给了项目负责人观看。 项目负责人拿起专利证书,仔细看了上面的钢印:“嗯,是真的。” 说完交还给林淬青。 “怎么可能...”钟恒智不相信,走上前来想要抢林淬青的专利证书,却被林淬青轻巧甩开,不仅没有看到专利证书不说,还因为着急,左脚拌右脚,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钟恒智扶着腰瘫倒在了地上,尹东逸见状赶忙跑上前来将他扶起来。 虽然其他企业也好奇这专利的真假,不过既然项目负责人已经说是真的了,这电子版的专利证书也已经摆在他们面前了,他们不得不信。 这钟恒智在涔琻钰离开钟家之前还算个帅大叔,但是自从她离开后,钟氏频频出事,他经常借酒消愁,这啤酒肚,没两天就出来了。 待尹东逸将钟恒智扶在座位上坐好后,钟恒智扶着腰轻轻抽气,他也不管自己的腰痛,忍着疼痛继续质问林淬青:“你这穷小子,哪来的钱买下专利?你背后是谁?” 由于林氏的最大控股人有两位,一位是眼前的林淬青,而另一位一直没有出现,原本钟恒智没有在意过林氏另一位股东是谁,因为他觉得林氏不足为惧。 但是今天,他不得不对林氏另眼相看,就是因为林淬青拿出了这项比钟氏技术更胜一筹的技术专利。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林淬青背后之人,是不是什么跟他钟氏有仇之人,毕竟林淬青这样一个穷小子,怎么可能有这样大手笔,买下这种专利? 林淬青歪了歪头:“什么意思?什么背后之人?您看不见专利上的林淬青三个大字吗?” “呵。”钟恒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冷笑,“你一个毛头小子,哪来的钱买下这种技术?定是受人指使,来与我作对,你背后之人是谁?!” 这是钟恒智已知从技术上自家企业已经彻底被人比过去了,因此想要从林淬青背后之人入手。 只是别说这技术就是林淬青的,就算有那所谓的背后之人,林淬青又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钟恒智也知道这一点,他也没指望林淬青会回答,他只是自己单方面料定,他的眼珠转动,似在思考林淬青背后之人能是谁。 本来林淬青没有必要向钟恒智解释他林氏的专利技术,但是他担心钟恒智多想,再惹出什么是非来,于是他打开另一个文件。 “唔,为了解答钟总,以及其他公司人员的疑惑,我觉得我有必要向大家介绍一下我自己...” 只见林淬青,摆出一张张截图:“我叫林淬青,B大统计学专业毕业生,B大周峰程教授亲传弟子,此项专利是我在周教授指导下完成的毕业设计。” 第69章 人情世故的社会 “周教授?!哪个周教授?!是那个在国际学术界享有盛誉,被誉为‘科技灯塔’的周峰程教授吗?” 这一连串的疑问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台下的听众,无论是业界的精英还是初出茅庐的新秀,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震惊。 “看照片,确实是那位周教授无疑...” 随着这一确认,整个会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点燃,原本静谧的氛围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哗然。 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林淬青这个名字,在短短几分钟内,便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热门话题。 台下众人知道林淬青是周峰程教授的弟子后,立刻轩然大波,原本安静的现场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这简直是天才...怎么之前没有人知道此号人物?若是将他收入麾下...” 有人暗自扼腕,惊叹于林淬青的幸运与实力,言语中充满了羡慕与敬仰,并后悔怎么有这样一个沧海明珠被遗漏了。 而更多的人则是开始反思,为何自己之前从未听闻过这样一位人物,仿佛一颗璀璨的星辰,突然在夜空中绽放光芒,让人措手不及。 要知道周教授的别的弟子要么进入国家组织为国家事业做贡献,要么进入研究院继续进行科研事业,偶有进入企业的弟子,那也是被疯抢的存在。 林淬青的年纪这样小,却已经成为周峰程教授的弟子了,那他该是怎样一位决定的天才啊! “若是把他挖来我们企业...” 有人思考着挖墙脚的可能性。一些企业代表已经开始暗自盘算,眼中闪烁着对林淬青才华的渴望与对合作的憧憬。 然而,也有人清醒地认识到,这样的天才人物,绝非轻易能够招揽的。 “...这种天才也不会选择我们企业...”中年男子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林淬青并非池中之物,不可能进入他们这种小企业,并偷偷讥讽那些做梦,试图挖墙脚的人。 而钟恒智呢,看到了林淬青放在大屏幕上的大学履历,一股血腥气从喉咙上涌了上来,他上牙狠狠咬住了下牙,一言不发。 事到如今,钟恒智已经无话可说,他还能说什么呢?周峰程的弟子,能有如此专利技术这属实是没什么可以怀疑的,或者说本该如此。 不过,他们钟氏纵然技术上略逊一筹,但是还没有输。 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个人情世故的世界。 “我的方案还没有展示完,我可以继续展示了吗?”林淬青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声略微降低一些后,开口道。 他虽然是在询问竞标负责人,但是目光所及的落脚点却是在钟恒智身上。 “当然可以,林先生,请继续。” 看了一出好戏的竞标负责人点了点头,示意林淬青继续他的陈述。 现场的氛围因林氏的先进技术引发的钟氏跳脚带来第一次高潮,又因林淬青本人的身份揭晓而变得更加微妙。 众人见钟恒智没再表示,而是和尹东逸等人面色铁青的坐到座位上,他们就知道林淬青的背景实力无可指摘,林氏的技术也确实远超行业平均水平。 虽然现在钟恒智引而不发,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钟氏和林氏之间的博弈,远没有结束,或者说,才刚刚开始。 然而纵然现场的氛围如何变化,也丝毫没有影响到林淬青的发挥,他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给他最爱的老婆带来荣耀的,而不是宛如丧家之犬般灰溜溜地空手离去的。 在台下各企业代表各怀鬼胎的视线中,林淬青从容地介绍完了林氏的方案,然后走下台去,并向下一位上台的企业代表回以礼貌的致意。 而钟恒智,从他继续介绍后,就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过。 随着一家接一家企业的介绍,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钟氏企业。 尹东逸在钟恒智的示意下走上台去,开始了他的介绍。 “唔...哥,我听着这钟氏的技术,是不是比林氏要差一些?”这回年轻男子学乖了,压低了声音在中年男子耳边问道。 中年男子轻微点了下头。 年轻男子眨了眨眼,外头靠近中年男子:“那是不是说明,这次中标的,的是林氏了呀?” 中年男子也向年轻男子靠近,凑到他耳边,神色凝重道:“不一定,纵然林氏的技术更加先进...但是大概率,还是钟氏竞标。” “嗯?为啥?”年轻男子不理解了,他抻直了脖子,不解地看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没有搭理他,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从来到竞标现场,看到钟恒智本人亲自来到现场后,他就知道,钟氏对这次的项目势在必得,他们这些企业只是来陪跑的。 虽然钟氏经历过前些日子的动荡,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钟氏的危机远没有明面上看出来的那么危险。 从综合角度考虑,还是钟氏更胜一筹。 而且据说这次项目的负责人曾欠下钟楚昕一个大人情,虽然听说钟楚昕现在不在钟氏了,但是名义上,钟氏从来没有否认过钟楚昕钟家长女的地位,那么负责人的人情,钟恒智完全可以在这次项目上接了。 这样对于这个项目,钟氏更是十拿九稳了。 刚才钟恒智的不理智行为,只能说是他太在乎这次结果了,容不得半点闪失,况且虽然刚才算是丢了人,但是现在乾坤未定,若是技术不如林氏还是拿下了项目,这才是长脸。 而林氏的技术,多半也会被钟氏想尽办法收购,到时林淬青这个人...处境怕是不容乐观了。 国家的项目,先进的核心技术自然分量很高,不算人情的话,钟氏和林氏六四开,林氏的赢面还是很大。 现在只看待会儿的休息时间,钟恒智会不会去找项目负责人了,若是去找了,那么岑琻钰过去的人情就会被用掉,那么结果如何...就显而易见了。 第70章 老公~我来晚啦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让钟恒智颇为不自在。 任谁都没有想到,身为行业巨头的钟氏,在技术创新上,竟然比不过一家初出茅庐的初创公司。 即使林淬青是周教授的弟子,但是花了这么多资金的钟氏,技术水平也应该与林氏持平。可是钟氏展示的结果显而易见,钟氏竟然比林氏的技术还要略逊一筹。 这差距宛如一个巨大的巴掌扇在了钟恒智脸上,钟恒智险些想要起身走人,但是他不能,这个项目他必须拿下。 待钟氏的策划介绍完毕后,来到了中场休息时间,在众人若有若无的视线中,钟恒智走向了负责人。 “孙先生...”钟恒智伸着手走到了负责人面前。 负责人笑脸相迎,起身握手:“钟总,您好。” “您好您好。”钟恒智笑得满脸都是褶子,要是过去的钟氏,他才不会低声下气地主动找这小负责人搭话呢,即使是国家的项目,但是事到如今,他只能先低头,跟人家问好了。 孙负责人握完手后又坐回到座位上,而钟恒智也顺势坐到他身边,孙负责人笑着等钟恒智开口。 “听说孙先生与小女有旧交...” 孙负责人一挑眉:“莫非您是...” 他装作不清楚,毕竟他还不确定钟恒智前来是否让他偿还之前欠涔琻钰的人情。 “没错,楚昕正是小女。”钟恒智瞬间笑容灿烂。 “啊,伯父好。”孙负责人的笑容也多了几分亲切,既然确定关系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 两个人热切聊了起来。 另一边林淬青偷偷看着孙负责人和钟恒智这边的情况,眉头微蹙,思考着接下来会面对的情况。 在竞标之前涔琻钰并没有告知他钟家与项目负责人是有旧交的,但是看二人现在相谈甚欢的模样,分明就是旧相识。 她为什么没说过钟恒智认识负责人呢? 难道琻钰不知道吗? 没道理知道了但是不提前告知他呀? 若是钟恒智真跟负责人有交情,在这个充满着人情往来的社会,这次竞标最后花落谁家,还真未可知,他现在便是处在了一个十分被动的局面。 这时,中年男人来到了林淬青身边。 林淬青站起身来,笑着问道:“杜氏集团的杜总?” 中年男人笑着回应:“正是,没想到小林总竟然认得我。” “杜总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挽救濒临破产的杜氏集团,此事谁人不知?”林淬青眼中满是尊敬。 中年男子挥了挥手:“害,陈年旧事,不值一提,小林总抬举了。” “杜总一直是吾辈楷模,怎会不值一提?” “哈哈哈。”中年男人眼中满是赞赏,随后视线看向林淬青背后的钟恒智和负责人,林淬青也顺着中年男人的视线看过去。 中年男人略微凑近林淬青:“据说这位孙负责人之前欠了钟氏一个人情。” 随后中年男人退后,富有深意地看向林淬青。 “多谢前辈告知。”林淬青勾起嘴角,感激地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拍了拍林淬青的肩膀,随后走开了。 “哥!你怎么去跟他说话呀!” 年轻男子在中年男人从林淬青身边走开后,赶忙走到他身边,一脸不赞同。 饶是年轻男子这种菜鸟,也看得清楚现在的局势,明白现在跟林淬青划清界限才是上上策,可是他不明白,在这种局势分明的时刻,他这上级为何反其道而行之,去跟林淬青搭话。 这绝对会得罪钟氏,要知道虽然钟恒智的注意力在孙负责人身上了,但是他的鹰犬尹东逸,可是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呢。 中年男人没有回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年轻男子一眼,就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养神起来。 中年男人知道,自己此举无疑向钟氏、向在场众人表示,自己将筹码压在了林淬青身上,若是林淬青胜了,他此番雪中送炭,卖给林氏一个人情,他们杜氏的身价自然水涨船高。 可若是林氏败了,项目最后落在钟氏手上,那他会和林氏一样成为钟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钟恒智已经跟孙负责人联系上了,那么竞标者十有八九就是钟氏了,他现在站在林氏这边,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是,中年男人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林淬青可以,可以力挽狂澜,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相信林淬青,项目最终会落到林氏手中的。 希望自己此举,像当年自己一举挽救杜氏一样,以小博大吧。 赢下所有,或一无所有。 年轻男子见中年男子不搭理自己,气得拍了下大腿,坐到他身边,侧过身子,给自己的亲爹发消息去了。 休息的时间是短暂的,很快就到了下一环节,提问环节。 经历了之前钟氏质问林氏无果,后面的提问环节简直就是走个过场,现在谁都知道竞标的主会是钟氏。 钟恒智眼中的志得意满就要溢出来了,他傲慢地看了一眼林淬青,眼中深深的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终于,到了孙负责人宣布竞标得主的时刻了。 “咳咳,我宣布...” 钟恒智整理了下胸口的领带,挺直腰背,做好了起身的准备。 可是就在此时,吱嘎一声,大门突然打开,打断了正要宣布竞标结果的负责人,负责人的视线被大门吸引。 “抱歉抱歉,我来得太晚了,实在抱歉。” 一身干练职业装的岑琻钰,面含歉意的笑容,从门外走出来。 “孙哥!”进入门内的岑琻钰亲切地向孙负责人打招呼。 孙负责人无奈笑了笑:“你呀你,正好要宣布结果了,你快坐好,听个结果吧。” 在场众人谁不认识岑琻钰呢?就算略有被打扰的不悦,但是负责人都没说什么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岑琻钰乖巧点头,小跑着向前跑去。 钟恒智看到岑琻钰来了后,脸上一喜,以为这女儿是来帮自己的,心中不免欣慰,女儿还在在乎钟氏企业的,于是站起身来向她打招呼,示意岑琻钰坐到他身边。 哪知岑琻钰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钟恒智,径直跑向林淬青。 “老公~我来晚啦!” 第71章 项目落到岑琻钰手中,而钟恒智好像疯了 “老公?你...你们?” 孙负责人瞪大了双眼,指着岑琻钰和林淬青,语无伦次,又偷偷快速看了一眼钟恒智。 他惊愕的声音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四起,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陷入了微妙的氛围之中。 他的目光在岑琻钰和林淬青之间游移,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夫妻关系”,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钟恒智自然是傻眼了,他在和季氏的订婚宴上已经知道了自家女儿结婚的事,但是他并不知道女儿的结婚对象是谁,于是钟恒智也不明所以地看向岑琻钰和林淬青。 岑琻钰听到孙负责人的话后,回头对他亲切一笑:“啊,孙哥还不知道吧?我结婚啦,这位,林淬青,我老公。” “嗷...”孙负责人看着林淬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向林淬青的目光更加亲切,“早说呀,原来是妹夫。” 林淬青从善如流,报以微笑:“孙哥。” 他一呼一吸之间,很快就理清楚了岑琻钰、负责人和钟恒智之间的来龙去脉。从钟恒智向负责人搭话,和岑琻钰轻车熟路向负责人打招呼来看,负责人欠人情的对象,很明显是岑琻钰。 怪不得老婆事先没有告诉他她与孙负责人之间的交情,原来是怕打草惊蛇。 而钟恒智的表情就很五味杂陈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表现。就算他不知道林淬青是他女婿,他不相信林淬青不知道自己是他岳父! 他是应该维持原来对林淬青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态度呢?还是应该恍然大悟地叫他一声贤婿呢? 再怎么说也该是他林淬青向他打招呼吧? 钟恒智一边冷眼旁观,一边在心中纠结。 而岑琻钰的话中止了钟恒智的纠结。 “孙哥,待会儿再聊,你先宣布结果,别耽误大家时间。” 岑琻钰向在场众人充满歉意地微微欠身,想必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与林淬青以及负责人的关系了,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在场除了林氏和钟氏的其他人已经完全不在乎耽误的时间了,他们更想吃瓜,谁知道刚刚还竞争激烈的二人竟然是老丈人和女婿的关系。 有趣的是,从林淬青的表现来看,他明显是知道钟恒智是他岳父的,而钟恒智似乎并不知道林淬青是他女婿。 那他们这关系,就很耐人寻味了。 一边是老公,一边是养父,这岑琻钰到底站在哪一边?虽说从目前的状况上来看,岑琻钰应该是向着林氏的,但是岑琻钰过去为钟氏鞠躬尽瘁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实在是没人能想到不向着钟氏的岑琻钰能是什么样子。 孙负责人点了点头,他也不想耽搁时间了,早就该吃晚饭了,他都饿了。 只是他和其他人一样,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岑琻钰到底是哪边的。 他是欠了岑琻钰的人情,能借此机会偿还了自然是好的,现在岑琻钰坐在林氏的地方,可刚才分明是钟恒智找他搭话,话里话外都是他欠岑琻钰的人情还到他钟氏就好。 于是他试探着开口:“你...不坐在钟氏那边吗?” “为什么呢?”岑琻钰故作不解的样子,“孙哥真是说笑了,林氏是我的公司,我当然是代表林氏出席,坐在钟氏像什么样子?” “嘶——”全场倒吸一口冷气。 很明显,岑琻钰就是这异军突起的林氏背后真正的掌权者,这、这简直就是修罗场啊! 养女和养父争项目这种事,可不是容易见的事。 “懂了。”孙负责人点点头,他明白岑琻钰的意思了。 他面带微笑开口:“那么此次XX项目的中标者,就是我们的林氏企业!” 林淬青在岑琻钰的目光中笑着走上台,感受着众人的掌声。 “哥,你真是我大哥,你真是太牛逼了。”年轻男子戳了戳中年男子,冲他比了个赞,眼中满是钦佩。 中年男子拍了拍年轻男子的腿,他这步棋下对了,他杜氏以后的路,宽敞着呢:“你呀,学着吧。” 接着看向台上的林淬青,在身旁企业的艳羡中,深藏功与名。 在林淬青发表中标言语时,其他企业代表的视线却在偷瞄钟恒智。 离开钟氏,私自结婚,改名换姓,和新结婚的老公创立企业抢走钟氏的单子,再加上这次岑琻钰直接露面抢走钟氏触手可得的,可以将钟氏从泥潭里拉出来,力挽狂澜的项目...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岑琻钰已经彻底和钟氏撕破脸了,现在在场所有人,包括孙负责人,都在看钟恒智的反应,在想钟恒智将会怎样面对这一自己养大的对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项目落到林氏手里后,钟恒智竟然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看起来心情不错。 连岑琻钰都搞不清楚钟恒智在想些什么了,他这到底是在伪装,还是确实心情不错? 以岑琻钰对钟恒智的了解,钟恒智现在轻松的表情,不像是伪装,反而是确实心情很好,只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 她百思不得其解。 钟恒智这出人意料的表现带给岑琻钰的疑惑在竞标结束后,很快就解答了。 竞标结束,外面已然夜幕低垂,将天际的最后一抹余晖温柔地吞噬,万籁俱寂之中,星辰悄然点缀着深邃的蓝幕,仿佛是遥远世界传来的细语,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遐想。 街道两旁的路灯逐一亮起,昏黄而温暖的光芒洒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拉长了孤寂的影子,与远处偶尔传来的夜行车辆声交织成一首夜的序曲。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意,提醒着人们白日的喧嚣已远,夜晚的宁静正悄然降临。 高楼大厦的窗户里透出星星点点的光亮,像是夜空中的另一片星空,讲述着各自不为人知的故事。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沉浸在一片深邃而宁静的黑暗之中,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这静谧中,马上就有一出好戏,将要上演。 “楚昕,楚昕!” 岑琻钰和林淬青在旁人的拥簇下往外走,身后响起了钟恒智的声音。 “快走快走!”岑琻钰拽着林淬青,快步向前方马路走去,来接他们的车马上就到了。 她本来就不想和钟恒智有什么纠缠,事到如今了,她们两个非亲生父女,早已撕破脸了,已经没有什么交谈的必要了。 岑琻钰没带保镖来,放任这些想要巴结她和林淬青的人凑到她们身边,就是为了隔绝钟恒智,阻止他靠近。 哪知这些人,实在是不中用,看到钟恒智靠近,竟然主动给钟恒智让出一条接近她们的路出来。就这样还想借她们的东风? “你这孩子,走这么快干嘛?”钟恒智来到了岑琻钰和林淬青身前,不满的看着岑琻钰,这眼神俨然就是父亲看自己调皮的女儿。 岑琻钰彻底迷惑了,不儿,他没事吧? 这是被打击疯了吗? 第72章 你个不孝女! “你这孩子,走这么快干嘛,也不知道等等你爸我。” 钟恒智轻车熟路的话直接给岑琻钰整不会了,如果她没搞错的话,她们现在的关系应该势如水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吧? 怎么这钟恒智好像个没事人一样? 岑琻钰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钟恒智,而林淬青脱离了刚才叱咤风云的样子,目光有些呆滞,似是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钟恒智似乎没有看出来岑琻钰和林淬青对他的不理解,而是絮絮叨叨地发表自己的决断。 “真是的...你也别耍小性子了,家里公司这么大的事,你早该站出来挑大梁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你把你这劳神子的林氏,并入我们钟氏,就当个子公司吧,这个项目就交由你们来做,每个月向我汇报情况就好了...” 钟恒智在一旁滔滔不绝,岑琻钰现在可明白钟恒智的脑回路了,眼底流露出一丝嘲讽。 哦,合着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这钟恒智竟然还觉得她是钟家的一份子,她创立的公司是属于钟家的,她还任他钟恒智摆布呢? 岑琻钰突然想仰天大笑起来,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太好笑了,亏她之前这么紧张,还担心钟氏会和季氏联起手来对付她,结果,这钟恒智竟然到现在还没把她视为对手,还觉得自己是在跟他耍小脾气! 这钟恒智,怕不是弱智? 岑琻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林淬青知道她为什么笑,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将她搂在怀中。 而钟恒智很明显不知道岑琻钰为什么笑,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笑什么呢?真是这些天在外野坏了,竟然这样粗鄙,以后回家可不能这样!” 说着他看向林淬青搂住岑琻钰的手,冷哼了一声:“哼,这女婿勉强可以,就是家世差了些,至少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若说刚才在竞标会中,钟恒智对林淬青是想要除之而后快的恨意,现在得知他是自家女婿后,这恨意消失了,毕竟之前林淬青在他眼中是竞争对手,而现在这周教授的弟子,却是可以使他钟氏如虎添翼的一员猛将! 对于这种有利可图之人,钟恒智自然对他和颜悦色。 “明天你就来钟氏研发部报道。”钟恒智看向林淬青下出命令。 岑琻钰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眼中全是讽刺:“钟总管得真宽,竟然将手伸到我林氏来了,管得也太宽了吧?!” 钟恒智闻言,脸色微微一沉,心中大不悦。 他已经给岑琻钰这养女很多脸面了,还亲自主动来跟她们说话,她不知感恩就罢了,竟然还敢使小性子,但是现在钟恒智还要用到岑琻钰,还指着这国家级的项目拯救钟氏,于是压下了心头的不满。 钟恒智调整好了状态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和蔼的笑容:“楚昕,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爸,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我还能害你吗?我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你这小破公司考虑。 你年轻,经验尚浅,淬青虽然有能力,但是这些都是学术上的,纸上谈兵罢了,让林淬青进入钟氏研发部历练历练,才能有更好的发展,何乐而不为呢? 这对你们两个都是双赢的局面!” 笑死,明明既得利益者只有钟氏而已,钟恒智是怎么腆着大脸说这些都是为了她和林淬青好的呢? 岑琻钰觉得现在还和钟恒智维持表面的体面已经不可取了,这男子怕是神志不清,一直将她对他的礼貌,当作之前作为钟家女儿对他的臣服呢。 主着现在这个项目她林氏也拿下了,钟氏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她现在已经有实力和钟恒智翻脸,当面硬碰硬了。 岑琻钰眼中带着讥讽,挑衅地看着钟恒智:“钟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想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很深了。” 岑琻钰的声音冷静而又清晰,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剑,直戳钟恒智的心窝。 “首先,我姓岑,不姓钟,你的女儿是钟楚爱,和我岑琻钰没有关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代表林氏的岑总,岑琻钰。 其次,林氏是我和我老公林淬青一手创立的,它现在不会从属于任何人、任何企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它只会在我们两个的带领下,越做越强、越做越大。 别说现在的钟氏,就算是过去的钟氏...我们也不会考虑的。” 岑琻钰这次把话说得十分明确了,就算钟恒智再自以为是,他也该听明白岑琻钰的意思了、 岑琻钰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将自己和钟氏、和钟家、和钟恒智和楚幼珍这些人割舍得一干二净了,她们之间再无瓜葛,现在已经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竞争对手了。 当然,她顺便再拉踩一下钟氏当前的情况,让钟恒智认清一下钟氏现在的处境,别在这异想天开了,再不想想办法,钟氏这座内里中空的弥天大厦就要坍塌了。 “你!” 钟恒智彻底意识到岑琻钰现在已经跟他完全割席这件事了,明白了她们之间桥归桥路归路的情况。 想到他钟氏的局势,一时之间急火攻心,指着岑琻钰哆哆嗦嗦地喊道:“逆女!你...你竟敢如此忤逆我!” 林淬青一把扇开钟恒智指着岑琻钰的手:“别瞎指。” 意识到岑琻钰带着三分调笑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林淬青右手握拳放到唇边,清了清嗓:“钟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林淬青突然的气势将钟恒智吓住了,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岑琻钰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什么逆女啊,你女儿钟楚爱在季家当大少奶奶呢,可别乱认亲戚。” “你可知你得罪了我钟氏,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钟恒智目露阴狠,恨声道。 岑琻钰揉了揉太阳穴,眼中闪烁着嘲讽:“若是之前的钟氏,倒还值得顾虑,但是现在...你自己说出来,你不觉得分外无力,分外好笑吗?” 第73章 有人打群架 “你...你...不孝女!” 钟恒智声音颤抖,他已经被气疯了,话语中夹杂着无法言喻的痛苦与绝望,每一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痛苦地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如纸,汗水沿着额头滴落,那双因愤怒而充血的眼睛紧紧盯着岑琻钰,身体因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最终慢慢向下滑落,无力地跌坐到地面。 这些天来的酒局,早已透支了钟恒智的身体,岑琻钰看着因为身体问题痛苦不堪的钟恒智,一股快意油然而生。 终于...这糟糕的身体情况落到钟恒智身上了,这就是他的报应! 想她上辈子为了钟氏鞠躬尽瘁,各种饭局、酒局,从未缺席,就为了将每一笔单子都拿下,不太重要的小单子钟恒智也强迫她签下,签不下就责怪她失职,谴责她工作态度不认真不积极。 可怜她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骨瘦如柴,身体全是病,稍微运动就会浑身战栗,几近晕倒。 而钟恒智呢?享受着她用命换来的成果,身体康健,神清气爽,还抽空语言pua她,让她继续向钟氏卖命。 如今,这苦,可是终于让钟恒智自己品尝了。 尹东逸见钟恒智马上要滑落在地,赶忙上前扶住钟恒智,宛如一个局外公道人一样开口:“大小姐,就算你不是钟总亲生,但是这些年钟总和太太是如何对你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这样心狠手辣,不顾过去养育之情,这种白眼狼行为,你不怕遭天谴吗?” 尹东逸声音之大,惹得旁人侧目。 “是啊...钟恒智虽然不太做人,但是对这女儿还是不错的,这钟楚昕怎么这样啊...” 旁边的路人果然被尹东逸的话带跑偏了,纷纷谴责起来岑琻钰,字字句句说着她的不懂感恩,东郭先生与狼。 “果然是平民的女儿,穷山恶水出刁民,贱人的种,就是这么卑贱!” 有看不惯岑琻钰,一直被她压一头的人,趁此机会赶紧说着岑琻钰的坏话,试图在言语上将这完美小姐拉下神坛。 岑琻钰可以忍受旁人说自己白眼狼,却忍受不了自己一生淳朴的亲生父母被人这样诋毁,她用比尹东逸更大的声音,让在场众人都能听到。 “是啊!钟恒智夫妻二人是怎么对我的!我自然是清楚!!但我更清楚的是!尹先生在那些老男人床上摇头摆尾为钟氏谋利的身姿!以及在富婆床上卖力的表现! 可怜尹先生为了钟氏如此地步,到头来还是个小助理!怕是觉得爽了吧? 若是跟尹先生相比,我岑琻钰遭受到的压迫,确实不算什么! 就当我没有尹先生这般的忍耐力吧!” 人群瞬间安静了,随后又爆发起更大声音的吐槽声,没有人想到,看着人模狗样的尹东逸,背地里竟然这样。 “什么?!看着人模狗样的尹东逸竟然...” “卧槽,太劲爆!” 岑琻钰勾起嘴角,没管一旁吃瓜的群众,只是看着脸色煞白的尹东逸:“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尹先生的这些恩客,彼此是否知道各自的存在呢? 尹先生真是将身上的器官发挥到了极致,只是...” 岑琻钰话锋一转,视线落到一旁面色铁青的某中年富太太身上:“吴太太,您不是最讨厌同性恋吗?您知道您这小男宠,同时也跟您身旁的吴先生有一腿吗?” 说完,岑琻钰的视线在吴家夫妇和尹东逸三人的面上流转。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岑琻钰向吴太太看去。 “贱人!”吴太太拖着快要200斤的身躯,一巴掌扇到了尹东逸脸上,将原本扶着钟恒智的尹东逸一巴掌扇到了一边。 接着她的第二个巴掌又要落了下来,结果吴先生一个闪身,来到吴太太身前,接下了吴太太的一掌。 “好了好了,还嫌不够丢人的吗?”吴先生一脸不满地看向吴太太,周围人的视线让他恨不得钻到土里! “你还包庇他?!” 吴太太彻底破防了,原本她以为是她背着吴先生偷偷养小白脸,她还觉得略有亏欠,结果到头来竟是给自己养了个小三! “你对得起我吗?我为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竟然找个男小三?你恶不恶心啊!” 吴太太放弃殴打尹东逸,而是双目猩红,眼含失望地看着吴先生,一个耳光就冲着吴先生的脸打去。 吴先生一把抓住吴太太向他脸颊袭来的手:“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没给我戴绿帽子吗?” 二人彻底厮打在一起,尹东逸见状想要偷偷逃离,却被吴太太抓着头发揪了回来。 尹东逸过去的体面再也不复存在了,场面由二人撕扯变为三人扭打在一起,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谁在打谁了。 场面彻底混乱了,这实在是太劲爆了,谁也想不到,看起来光鲜亮丽的钟氏首席助理,钟恒智的一把手,竟然同时绿了吴氏夫妻二人。 这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林淬青赶忙将岑琻钰护在身后,不知道谁先撕扯的衣服,待岑琻钰注意到的时候,尹东逸裤衩子都要被拽下来了。 咦惹,非礼勿视不忍直视。 而钟恒智呢,没了尹东逸的搀扶,被晾在一边,他带的保镖想要上前,却被吴家带来的保镖拦住了,两家保镖也殴打到了一起。 钟恒智坐在人群中,一边忍痛捂着胸口,一边还要躲着,缩小存在感,想尽办法避免被打。 看着此情此景,岑琻钰觉得已经吃够瓜,看够热闹了,是时候做点什么,来阻止这场闹剧了。 于是她选择...报警! 只见岑琻钰淡定地掏出电话,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喂,您好,我要报警,在XXX,有人打群架。” 没过一会儿,张玲等人终于到了,随之而来的,是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察。 岑琻钰觉得这警察怎么看怎么眼熟,定睛一瞧,呦,怎么又是他啊?之前她网上报案钟恒智私闯民宅损害他人财物的负责警官,就是这位。 即那位被黄毛前台羞辱的年长警察,倒霉的岑琻钰都要可怜他了。 第74章 他醒不过来了 张玲迅速下车,带着这群训练有素的保镖走到岑琻钰和林淬青身边,以防钟恒智极其保镖等人伤及无辜。 那位熟悉面孔的警察,跟着警察大部队一起来到现场,看着面前这混乱的景象,估计想辞职的心都有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不许动!”这群警察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人群,从警车里快速跑到现场,制住了在场所有人。 “警察叔叔——” 尹东逸被打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被吴太太的长指甲挠的一道一道的,脸上血淋淋的,都不成人样了。 慌乱之中,他抓住身边警察的大腿,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那根浮木一样。 “松手,松手!”被他抓住的警察扒拉着被他抓住的裤脚,想让他把手撒开,但是根本撒不开。 钟恒智已经麻木了,他这一天的心路历程宛如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的。 原本以为眼前的项目是钟氏的希望,但是林氏的横空出世,让他的心情低落,靠着岑琻钰的人情,他又以为局势大好了。 岑琻钰的出现让他陷入了一种虚妄,觉得钟氏的美好前景就在眼前了,他以为岑琻钰还是他过去的好女儿,这林氏是岑琻钰带给他的惊喜。 可是岑琻钰,他这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儿,却又和他反目,带着他全部的希望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在钟恒智心里,他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他将他过去得知岑琻钰不是他亲生女儿后对她的那些利用以及心狠手辣之举,全部抛之脑后。 现在他心中,只记得他和楚幼珍,与岑琻钰三人的温馨时光,便不觉得岑琻钰对他有恨,可是今天岑琻钰所做之举,将他欲盖弥彰的遮羞布一把掀开,明白地告诉他,是你错了,我岑琻钰恨你,你和你的钟氏等着下地狱吧! 看着眼前熟悉的警察,钟恒智仿佛又回到了前些日子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被人耻笑的日子。 不,现在的情况更完蛋,简直一片黑暗。 岑琻钰在林淬青和张玲的背后,看着钟恒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熟悉的年长警察,然后向后倒去。 “快!快去叫救护车!!” “琻钰,我们走吧。”林淬青转头询问岑琻钰。 岑琻钰点了点头:“嗯。”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玲姐。”岑琻钰又看向张玲,表示交给她很放心。 收尾工作交给张玲后,岑琻钰就和林淬青坐车回家了。 在车上,岑琻钰故作贤惠地为林淬青捏腿捶背:“辛苦啦今天~回去给你好好补补,我们家淬青今天真棒!” 林淬青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他轻轻握住岑琻钰为他捶背的手,轻声说:“琻钰,你才是。今天这一出可是给我吓得够呛,差点以为要失手了呢,结果你这小机灵鬼儿,竟然和负责人相识?” 岑琻钰被他的话说得脸颊微红,她轻轻抽回手,假装嗔怒道:“你这是在吃醋吗?不会吧不会吧?我家淬青这么没有安全感呀?你应该自信才是,不然...有你吃醋的。” 林淬青哈哈一笑,语气里满是宠溺:“好好好,是我应该自信,谁让我有你这样的大美女老婆呢?不过说真的,今天看到你这样,我真确信,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让我相信,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岑琻钰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转头看向林淬青,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温柔,但是话语里,却是调笑:“老夫老妻了,扯什么呢?说这些,也不嫌丢人?你羞羞羞~” “好好好,是我羞羞羞。” 两人相视一笑,车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温馨。窗外的风景在快速倒退,二人在车上相互依偎,氛围祥和又缱绻。 随着车辆缓缓行驶在夜色笼罩的道路上,车窗外展开了一幅宁静而深邃的画卷。天空像是被一层深蓝色的天鹅绒轻轻覆盖,星星点点的灯光在远处闪烁,宛如散落在黑色绸缎上的钻石,既遥远又诱人。 近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将道路两旁的树木和建筑物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光影交错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温馨。偶尔,一阵夜风拂过,带动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与远处偶尔传来的车辆行驶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悠扬的夜之交响乐。 月亮不知何时已悄悄爬上了天空,虽然不是满月,但那银辉依旧温柔地洒在大地上,给这夜色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月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那么平和,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 回到家中,岑琻钰深吸一口气,让这种混合了温馨、安宁和爱的家的气息充满胸腔,驱散了岑琻钰所有的疲惫和烦恼。 林淬青关上家门,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门外,只留下属于二人的小小天地。 走到客厅,岑琻钰仿佛卸下了一身重担:“呼——累死了,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林淬青径直走向厨房,从酒柜中取出尘封的红酒,以及两个高脚杯,他挑眉示意岑琻钰:“不来一杯庆祝一下吗?” 岑琻钰微微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夜幕低垂,如同一位温柔的画师,轻轻挥洒着深蓝色的颜料,将天空染成幽邃的蓝紫色。星星点点在深邃的幕布上闪烁,仿佛遥远世界传来的微光,静静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二人在红酒微醺的氛围下,从客厅,到浴室,又到床上,一阵天旋地转,颠鸾倒凤,香汗淋漓。 窗幔在月色下轻轻摇曳,月亮似乎害羞地藏起了脸。 渐渐,微风停歇,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宁静。 岑琻钰原本昏昏欲睡,但是拿起手机定睛一瞧,来者是张玲,瞬间清醒了。 若是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她不会这么晚给她打电话。 岑琻钰清了清嗓:“喂?” “琻钰,钟恒智似乎是成了植物人,醒不过来了。” 第75章 养母这是要干什么 午后,天空被一层厚重的灰蓝色帷幔缓缓笼罩,阳光似乎也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情绪所感染,羞涩地躲藏在了云层之后,不再轻易展露笑颜。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阴郁而又沉闷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几分。街道两旁,树木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却带不起一丝欢快的节奏,反而增添了几分寂寥与落寞。 与往日那明媚得能照亮人心的艳阳天截然不同,今日的天空如同一位阴晴不定的孩童,前一刻还可能是笑容满面,洒下温暖的金辉;转瞬间,却又换上了阴沉的面容,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中。 这样的天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些突如其来的变故,以及生活中那些难以预料的起伏与波折。 “楚幼珍不知道钟恒智中风成植物人,和我们脱不开关系吗?”在开往医院的车内,张玲一边开着车,一边略微回头,向岑琻钰问道。 “嗤。”岑琻钰冷笑一声,视线投向窗外,看着外面庸庸碌碌的行人,“她只是不管事,又不是傻子,虽然平日里癫了点,但是遇到大事,还是有点智商,带脑子的。 钟氏势在必得的项目,被林氏截胡,林氏林淬青还是我的新婚老公,我又在竞标现场出现,纵然竞标后混乱现场的参与者,除了钟恒智,现在都在警察局蹲着呢。 楚幼珍就算消息闭塞至极,也该知道钟氏大厦将倾的功劳,必定属于我,那么钟恒智是因为什么中风的已经不重要了,她完全可以把锅都推到我身上。” 张玲闻言皱起了眉头:“那她今天这一出是...?” 四个小时前—— “楚昕啊,我是妈妈啊......啊!别挂别挂,求求你了,我的宝贝女儿......” 楚幼珍那带着哀求与急切的话语声,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着。 岑琻钰满脸疑惑地看着将手机递给她的陈淑玉,满心的不解犹如一团乱麻在心头缠绕。这楚幼珍究竟是怎么弄到陈淑玉的电话的? 更为稀奇的是,向来对楚幼珍没什么好印象的陈淑玉,在接到楚幼珍的电话后,不仅没有瞬间挂断,居然还和她聊了起来,甚至被她说动了,竟然将电话递到了自己的手中,这一系列的操作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岑琻钰手握电话,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开玩笑般怒视陈淑玉。 而陈淑玉则显得无比尴尬,目光游移不定,一会儿看上,一会儿看下,就是不敢与岑琻钰对视。 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就听了楚幼珍的几句话,便鬼迷心窍地找到女儿,把电话递了过去,此刻的她满心懊悔。 “唉——”岑琻钰轻轻长叹一口气,声音中透着无奈与宽容。 她并没有责怪陈淑玉,因为她深知,一切都只怪楚幼珍太过善于周旋,而陈淑玉为人朴实憨厚,在楚幼珍面前实在是相形见绌。 岑琻钰紧紧握了握陈淑玉的手,以此示意她自己并未怪罪,让她无需自责。 “喂,楚昕?能听到吗?能听到妈妈的话吗?” 岑琻钰拿起手机,心中暗自思忖着,在钟恒智卧病在床的这个节骨眼上,楚幼珍来找自己能有什么好事? 听她这语气,态度竟还和之前如出一辙,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的楚幼珍应该对自己恨之入骨,怎会还对自己笑脸相迎?这背后必然隐藏着更大的祸事。 罢了,既然她都通过陈淑玉找到了自己,那自己倒要看看楚幼珍究竟在唱哪一出戏。 “嗯,我在,有事吗?” “楚昕啊......你爸爸出事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过去的情谊上,看在我们过去好歹抚养了你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来医院看看他呢?” 楚幼珍的声音沉闷而压抑,听起来似乎是在痛哭许久之后才说出的这番话,尽管她在极力克制,然而声音中那微微的颤抖依旧清晰可辨。 好演技! 不说别的,单就这演技而言,岑琻钰在心中默默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简直堪称影后级别的表演啊,楚幼珍不去演戏实在是太屈才了。 好一出卑微养母祈求不孝冷血养女看望卧病在床养父的苦情戏码呀!若不是钟恒智今日的下场出自自己之手,她恐怕还真就信了楚幼珍的这番表演。 不过,就算楚幼珍想演戏,岑琻钰此刻也不想再陪她演下去了。 岑琻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冷静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缓缓说道: “楚夫人,您的话真是让我感动。但您是否还记得,当年我是如何被你们‘抚养’的吗?我们都心知肚明,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给电话那头的楚幼珍一个喘息和思考的空间,但随即语气更加坚定:“我不信你不知道钟先生的病情是怎么回事。” 楚幼珍那边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楚昕,你在说什么呀?妈妈怎么听不懂?你快来医院看看你爸爸吧......我担心他真的不行了......” 岑琻钰没有开口,只是在这边静静地等待着,她心里清楚,楚幼珍不交代出她的真实目的,自己是绝不会开口的。 而楚幼珍见岑琻钰不再说话,拿下耳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是不是被挂断了。发现没有被挂断,这才意识到岑琻钰是真的不想再跟自己虚与委蛇了。 “......” “......” “......楚昕,你父亲这一朝生病,家中群龙无首,尤其这公司......还需要人打理。” 岑琻钰微微一挑眉,嘴角上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的,今天晚些我会去看望父亲的。” 说罢,果断地挂断了电话,而楚幼珍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再打回来。 岑琻钰心中暗自想着,这楚幼珍还真是能屈能伸,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多年丈夫的生死安危之仇都能暂且搁置,果然是心狠之人。 “妈,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若是淬青问起,就直接告诉他我去看望钟恒智了,若是没有问起,就不必告知了。”岑琻钰神色平静地对陈淑玉说道。 “琻钰......” 陈淑玉看向岑琻钰的眼中满是担忧,那目光中还伴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慌张。 她其实并不清楚岑琻钰和钟恒智、楚幼珍之间那纷繁复杂的纠缠,更不知道钟恒智突然患上的疾病竟是被岑琻钰暗中致使。 她仅仅是通过楚幼珍给她打来的那通电话,了解到钟恒智,这位抚养了自家女儿这么多年的养父,如今生命垂危,快要不行了。 即使钟恒智曾经对岑琻钰不好,然而不得不承认,他们钟家给予了岑琻钰她和岑昌明无法给予的生活条件,让女儿有机会见识到了更大更广阔的世界。 所以,当听到楚幼珍说钟恒智出事之后,她出于这一点考虑,觉得自己不应该直接挂断电话。她觉得自己没有权力割舍掉岑琻钰和钟家之间的羁绊,应该让女儿自己去做出决定。 但是与此同时,陈淑玉又不免心生忧虑,岑琻钰这一去,会不会就此回到钟家人的身边了?那是不是......就会从此从她们的身边离开了? 岑琻钰轻易地看出了她的顾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这亲妈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这有啥值得如此患得患失的?她早就已经是岑家的女儿了呀。 岑琻钰走上前,给了陈淑玉一个温暖的拥抱,微笑着说道:“妈,我晚上回来吃饭,记得给我留饭。” 第76章 权衡利弊,病床谈判 岑琻钰静静地站在钟恒智的病房窗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却无法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 病床上的钟恒智面色苍白,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曾经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却像个破碎的玩偶般毫无生气。 岑琻钰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一种大仇的报的畅快。 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这时,楚幼珍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走廊里格外清晰。 她不疾不徐,十分优雅地走了进来。 就算到了这种境地,楚幼珍依然不忘自身的风度,纵使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焦虑。 楚幼珍的眼神在钟恒智身上扫了一眼,便迅速移到了岑琻钰身上。 岑琻钰该怎样形容那个眼神? 带着疑惑不解、和些许清晰的恨意,竟然还有一丝孩童般的懵懂。 楚幼珍定定地看着岑琻钰,岑琻钰也回望她,二人就这样看着彼此,明明对方就站在自己面前,却感觉十分遥远。 突然,楚幼珍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丧失了所有力气。 是了,她本来就不如面上表现的那般坚强,她一直都是钟恒智的菟丝子,岑琻钰心想。 “怎么变成这样了...”楚幼珍略带迷茫地喃喃自语。 “什么?”岑琻钰没听清她的话。 楚幼珍摆摆手:“罢了。” “岑琻钰,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楚幼珍率先打破了沉默,一改刚才萎靡的状态,好似变了一个人,声音冰冷而又直接:“钟恒智如今这样,公司不能没人管。我可以让你掌权钟氏,但条件是,把你名下的林氏并入钟氏。” 岑琻钰挑眉,心道这人怎么转了性了,刚刚电话里还跟她女儿长女儿短呢,这就不演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却异常坚定:“阿姨,您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不过,我倒是觉得,应该是钟氏并入林氏才更为合理。” 她的声音轻柔却充满力量。 楚幼珍眉头紧皱,提高了音量说道:“你别不知好歹!钟氏在业界的根基和资源,岂是你那小小的林氏能比的?钟氏历经风雨,品牌影响力和市场份额都不是你能想象的。” 岑琻钰不紧不慢地回应道:“阿姨,您先别急着生气。如今的形势您也清楚,钟氏失去了钟先生的掌舵,内部人心惶惶。 各个部门之间的协调出现问题,一些重要的合作项目也因为决策层的混乱而面临危机。而我的林氏,虽然规模尚小,但发展势头迅猛,充满了活力和创新。 我们有着高效的团队,敏锐的市场洞察力,还有一系列新颖的发展理念。将钟氏并入林氏,我们可以整合资源,重新规划战略,说不定能让公司更上一层楼。” 楚幼珍冷哼一声:“你倒是会说大话。钟氏的品牌和声誉,可不是你说改就能改的。这是多年积累下来的成果,是客户的信任和市场的认可。” 岑琻钰轻轻一笑,楚幼珍背后必是有高人指点,这冠冕堂皇的话,根本不像是楚幼珍能说出来的,她对企业根本就一窍不通。 不过她也无所谓谁教楚幼珍说话,她既然想讨论商业,那她权当和她背后之人说话吧。 陪她把这场戏演完,不然怎么对得住她辛辛苦苦背台词呢? 于是岑琻钰的语气依然平和:“品牌和声誉固然重要,但与时俱进的管理和创新的思维才是企业长久发展的关键。 如今的市场变化迅速,消费者的需求也在不断更新。如果我们一直固执地守着过去的模式和框架,钟氏很可能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逐渐衰落。 而我的林氏,一直致力于探索新的商业模式和营销策略,能够为合并后的公司带来新的活力和机遇。” 楚幼珍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岑琻钰明白她背的词儿差不多了,接下来该是跟楚幼珍本人说话了。 于是岑琻钰趁热打铁:“阿姨,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您将钟氏交给我,不就是为了保住您以后的荣华富贵吗? 放心,你想要的金钱和富足的生活我都会给你,钟叔叔能给的,我能给的更多,只要您将钟氏交给我管理。 至于您心中所想的...日后将林氏并入钟氏,钟氏就还会再回来...劝您别痴人说梦了,我今天能让钟氏动荡不安,让他躺在这里...” 岑琻钰向钟恒智的方向扫了一眼,“明天也能将钟氏完全搞垮...到时候阿姨您的处境...” 岑琻钰话锋一顿:“您现在应该了解了,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啊...” “白眼狼!”楚幼珍身体被岑琻钰气得颤抖。 “多亏了你们教导有方,父母就不是善茬,我自然有样学样。”岑琻钰嘴角勾起玩味的微笑。 楚幼珍咬了咬嘴唇,心中权衡着利弊。她知道岑琻钰说得不无道理,但要她轻易放弃钟氏的主导地位,又心有不甘。 第77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既然不同意,那我就走了哈,一个摇摇欲坠、濒临崩溃的钟氏,就算侥幸得到了,也绝非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我还得费心费力地去收拾这一摊子的烂事。” 岑琻钰目光凌厉地看着楚幼珍,见她仍在犹豫不定,于是毫不犹豫地放下这句狠话,决然转身,作势就要走人。 想也知道,到了如今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还会给楚幼珍出主意的能是谁?毫无疑问,当然是那表面和善、内心阴险的季夫人了呀。 楚幼珍一心想要依旧过着安稳富裕、无忧无虑的生活,季夫人表面上必定是摆出一副全心全意替她着想、为她好的模样,满口答应满足她的各种要求,拿着钟氏当作诱人的筹码来诱惑岑琻钰,满心指望着她能够再次挺身而出挑起大梁。 毕竟在她们的眼中,岑琻钰对她们的深深厌恶和强烈恨意,不过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并非钟家亲生,因而对失去千金小姐的尊贵地位、失去钟氏继承权这件事满心不满罢了。 于是,她们自以为拿钟氏来诱惑岑琻钰,岑琻钰就定然能够被轻易收买,到时候名义上钟氏是由岑琻钰在费心打理,但是实际上,她不过是个徒有其名、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然而,这真正能够掌控全局的掌权人,到底是被季夫人蛊惑的楚幼珍本人呢?还是季夫人自己呢?想必楚幼珍自己也心知肚明,不会天真地相信季夫人是真心实意地帮自己,否则她也不会在最后毅然决然地跳出季夫人给她精心安排的剧本,坚定地做回真正的自己。 此时,不出岑琻钰所料,季夫人那虚伪谄媚、心怀不轨的面容再次清晰地浮现在楚幼珍的脑海中。 那看似充满关切、饱含深情的眼神,那巧舌如簧、花言巧语的承诺,无一不让楚幼珍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瞬间穿透脊梁。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季夫人那所谓的“好意”背后,隐藏着的是无穷无尽的阴谋与处心积虑的算计。 “留步。” 就在岑琻钰将要踏出房门的关键时刻,楚幼珍终于忍不住出声,开口留住了岑琻钰。 岑琻钰听到这声音后,停止了向前迈进的脚步,但她并未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她在等待楚幼珍接下来要说的话。 楚幼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缓缓说道:“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岑琻钰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 “钟恒智我不想管了,你得接手对他的照顾。” 岑琻钰闻言,不禁回过头,这她就不明白了:“为何?” 两辈子以来,钟恒智和楚幼珍之间一直表现得恩爱有加、琴瑟和鸣。这对夫妻虽然对待旁人冷酷无情、自私自利,但是彼此之间一直是相互扶持、毫无隔阂的。 她也看得出来,楚幼珍是对钟恒智有着真挚深厚的感情的,不然她当初也不会不顾家族的反对下嫁给他,毕竟楚幼珍可是出自那历史最为悠久、底蕴最为深厚的古老家族楚氏。 当年楚幼珍为了和钟恒智在一起,不惜毅然决然地和家人断绝关系,这事在当时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就连岑琻钰也是有所耳闻的。 钟恒智自然也是对楚幼珍十分宠爱有加的,不然不会如此拼命努力,将钟氏不断发展壮大,就是为了能够给她更加优越美好的生活,并向楚氏证明,楚幼珍跟了他钟恒智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而是楚氏有眼无珠、看走了眼。 要知道钟楚爱、钟楚昕名字中的楚字,就是钟恒智在向全世界毫不掩饰地宣告他对楚幼珍那矢志不渝的爱。 纵然这对夫妻有着千般不好、万般过错,但是他们之间那坚贞不渝的爱情一直脍炙人口,为人所津津乐道、热烈歌颂。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楚幼珍满脸寒霜,语气冰冷地说道,“他如今这般病恹恹、毫无生气的模样,我是真的不想被他所拖累,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楚幼珍眉头紧蹙,双目圆睁,满是恼怒的反问。 “没什么问题。” 岑琻钰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心中却暗自思忖,她深知楚幼珍此人一贯自私自利。 或许曾经他们之间的确有过刻骨铭心、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刻,然而现今……这份爱早已在岁月的消磨和生活的琐碎中变得千疮百孔,不复当初的轰轰烈烈。 “那你意下如何?”楚幼珍双手抱在胸前,眉头紧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满脸的不耐烦,声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问道。 岑琻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一个瘫痪在床、毫无知觉的植物人,我还是有能力养得起的。只是,只要他别哪天突然醒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她用这番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藏玄机的话语试探着楚幼珍,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狠厉,意思再明确不过,她可以接手照顾钟恒智,可一旦钟恒智到了她的手中,这辈子就别指望能够清醒过来,即便有醒来的迹象,她也定会不择手段地加以阻止。 若是楚幼珍对钟恒智仍存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情,哪怕仅有微不足道的三分,想必也会在听到这番话后,收回将钟恒智交给岑琻钰的决定。 毕竟岑琻钰所说的是不让他醒来,那么他究竟是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是已经悄然死去……这可就难以保证了。 岑琻钰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幼珍的表情,目光犀利如剑,试图从她细微的神情变化中看出她是否会有所动摇。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令岑琻钰深感失望,楚幼珍那张精致的脸上竟没有丝毫波澜。 楚幼珍在听完她的这番话后,面色竟如同雕塑一般,丝毫未改,只是眼神在那一瞬间微微闪烁了一下,短暂得仿佛是岑琻钰的错觉。 怎么看上去像是有一丝恨意一闪而过呢?是看错了吧?岑琻钰在心中暗自思忖,那紧皱的眉头显示出她内心的疑惑。 罢了,连他的老婆都对他毫不关心,她又何必在意呢。 岑琻钰目光复杂地凝视着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钟恒智,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在她眼中却让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大仇得报的畅快之感。 终于,她最大的仇人,已然倒下,如同一只折翼的雄鹰,再也无法威风凛凛。接下来的楚幼珍、季夫人、季以峰还有钟楚爱,她要一个一个地慢慢收拾。 岑琻钰朝着楚幼珍伸出手,那保养得宜的手上戴着璀璨的宝石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脸上挂着官方的笑容,那笑容未达眼底,说道:“合作愉快。” 楚幼珍犹豫了仅仅一刹那,那短暂的停顿仿佛时间都停滞了。随后,她缓缓伸手握住了岑琻钰的手,手上的肌肤相触,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回应道:“合作愉快。” 第78章 钟楚爱并非楚幼珍亲生 回去的路上,夜幕已然降临,街灯陆续亮起,张玲稳稳地开着车,岑琻钰则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窗外那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二人的情况真是令人唏嘘不已,我原本还以为,即便钟恒智陷入再艰难的境地,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唯一不会放弃他的那个人也该是楚幼珍呐,毕竟她过去可是为了钟恒智,毅然决然地和自己的家族断绝了关系。” 岑琻钰轻轻摇头,忍不住叹气,声音中透着几分感慨,向张玲详细地复述着今天所发生的种种事情。 张玲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双手紧握方向盘,专心开车,没有回应岑琻钰的话,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倾听着岑琻钰的猜测和分析。 “我觉得楚幼珍好像对钟恒智怀着深深的恨意,而且这种恨意似乎是最近才开始产生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岑琻钰眉头紧皱,一只手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努力回想着楚幼珍眼中那稍纵即逝、却又令人难以忽视的恨意。 是后悔当初脱离家族跟钟恒智私奔了吗?可若是这样,那也应该早就心生怨恨了吧,对方刚一出事就开始恨上了,这实在是不合常理啊?岑琻钰在心里不停地琢磨着。 就在这时,车辆缓缓行驶到了一处红灯面前停下。 张玲微微侧过头,轻声开口道:“钟楚爱可能不是楚幼珍亲生的。” “嗯?”岑琻钰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双眼,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下子猛地转过头来,她惊得张开双唇,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许多,大声喊道:“不可能!” 钟恒智和钟楚爱的亲子鉴定证书是她反反复复确认过的,若钟楚爱不是真千金,那她上辈子所遭受的那些苦难又算什么?这一切岂不都成了一场空? 张玲不紧不慢,缓缓开口解释道:“钟恒智被送到医院后急需输血,在调查血型时意外发现,楚幼珍是 AB型血,钟恒智是 B型血……而钟楚爱是 O型血。” 岑琻钰听完,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下子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大脑一片空白,试图消化刚刚听到的这个惊人的消息。 AB型血和 B型血怎么可能生出来 O型血?按照遗传学的规律,钟楚爱可以是 A型、B型、AB型,但就是绝不可能是 O型血。 钟恒智和钟楚爱的亲子鉴定证书岑琻钰是再三确定过的,丝毫没有作假的痕迹,二人的父女关系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那么,如此一来,就只有一种可能,钟楚爱是钟恒智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岑琻钰只觉得脑袋里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乱撞,心中的震惊如汹涌的波涛,久久难以平息。“这怎么可能?这太荒唐了!”她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道。 张玲目视前方,此时绿灯亮起,她继续驱车前行,同时说道:“我也是偶然间听到医院的护士提及此事,起初并未放在心上,后来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这其中定然大有文章。” 岑琻钰眉头紧锁,犹如两条紧紧纠缠在一起的蚯蚓,努力整理着混乱的思绪: “如果钟楚爱不是楚幼珍亲生的,那楚幼珍这些年为这个家的全心付出又算什么?她竟然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也难怪她会突然恨上钟恒智。” “也许这就是楚幼珍态度突然转变的关键所在。”张玲应和道。 岑琻钰咬了咬嘴唇,那洁白的牙齿在嘴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么看来,这一家子的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还要错综复杂。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可乘之机。” 张玲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但此事还需进一步调查清楚,我们还需要更多切实的证据来证明。” “嗯,你说得对。”岑琻钰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过这已经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揭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车子在宽阔的公路上风驰电掣般疾驰,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夜空中回荡。而岑琻钰的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那充满迷雾、错综复杂的家庭谜团之中。 若是钟楚爱不是楚幼珍的女儿,那楚幼珍真正的女儿究竟在哪里呢?她还活着吗?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本贫富差距这样大的两个家庭抱错孩子,本身就值得让人深思,但是两辈子以来,岑琻钰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件事情,她只能当是之前医院的护士搞混了,才导致的这场悲剧。 但是想来,二十年前就算钟恒智再落魄,楚幼珍也不至于和岑昌明夫妻俩在一家医院待产。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是一家医院,两家的婴儿也不应该放在一处。 可是若是钟楚爱并非楚幼珍生的孩子,生母另有其人,那么和岑琻钰搞错的可能性就大大提升了。 因为钟恒智可能本来就想偷梁换柱,用小三的孩子代替原配的孩子! 第79章 塑料母女的电话 “妈!你怎么回事?婆婆怎么教的你?照猫画虎你都学不会吗?” 钟楚爱在昏暗的楼梯间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她的声音带着愤怒与焦虑,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她身上那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伤痕,格外触目惊心,有的是长条状的,仿佛是被鞭子抽打所致;有的是圆形的淤青,像是被重物撞击留下的印记,这些伤痕无一不显示着她这些日子以来所遭受的非人对待。 电话另一边,楚幼珍冷漠地回应道:“我已经按她教的说了,她教得没用,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明明是你没用!怎么什么事都办不好?”钟楚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地大吼出声。 她这几天一直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怀孕,可却都没有成功。丈夫那肆无忌惮的热暴力和婆婆那冷冰冰的冷暴力,快要把她给逼疯了。她原本都打算破釜沉舟回娘家了,哪知钟恒智的出事,竟让她感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 原本冷漠无比的季夫人突然变得热情起来,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大雪夜走了很久很久的旅人突然看到温暖的火堆一样。 纵然心里清楚这或许是飞蛾扑火,但她依然不想放弃季夫人那难得展现出的一丝温暖。 季夫人想要她撺掇楚幼珍,让楚幼珍劝说岑琻钰将林氏企业并入钟氏,表面让岑琻钰掌管,但是实际交由她负责。 季夫人都说了,这岑琻钰就是个傀儡,最后在季氏的帮助下,钟氏还是在她钟楚爱手里,在她手里和在钟恒智手里能有什么区别?这楚幼珍怎么就如此拎不清呢? 竟将钟氏并入林氏,那钟氏都改名换姓了那还是钟氏吗?她平日就觉得自己这亲妈楚幼珍是个蠢的,没想到竟然蠢到这种地步! 明明这些天季夫人已经逐渐对她和颜悦色起来,对待她的看法和态度也都有了明显的改观。原本她们眼看着马上就能像正常的一家人那样和谐相处了. 谁能想到,可这楚幼珍,偏偏在这个至关重要的关键时刻捅了娄子、出了岔子。如今,季夫人对她再次变得冷若冰霜,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那嫌弃的神情就仿佛她是个惹人厌的陌生人。 钟楚爱完全不受控制地啃咬手上的指甲,这些天以来,只要她内心一感到焦虑不安,就会下意识地啃指甲,此刻,她的两只手已经被自己啃得惨不忍睹,那模样简直犹如肥腻的猪蹄一般,伤痕累累,指甲参差不齐,指头的皮肤也破损不堪。 “你是不是还对岑琻钰那个贱人有感情啊!妈!我才是你女儿,你能不能搞清楚啊!”钟楚爱愤怒地吼道,那声音中满是质问和不满。 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钟氏那么规模庞大、根基深厚的大公司,怎么会被岑琻钰那个刚刚初创、羽翼未丰的林氏给收购了。 在她心里,这肯定是楚幼珍故意偏袒岑琻钰那个令人讨厌的贱人! 楚幼珍一听钟楚爱说自己才是她亲生的,心中那无限的痛楚丝丝缕缕地向全身扩张,眼神中瞬间极其快速地闪过一丝阴狠。 然而,她掩饰的功夫堪称一流,丝毫没有将这股狠劲表露出来,反而是故作伤心地哭诉起来:“楚爱,你这样说话实在是太让妈妈痛心了啊... 你爸爸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你满心满眼就只知道惦记他的公司!现在你已经嫁人了,你爸变成了这个样子,剩下我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偌大的家业。 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字字句句都在谴责我!真是把我的心伤得千疮百孔!我要是不在乎你,不在乎你这个亲生女儿,当初我为何就算在季夫人面前丢尽了脸面,也要想方设法让你嫁给季以峰? 是,现在我们发现这个姑爷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优秀,可我也是被蒙在鼓里受骗了呀!难道这是我故意想让你受苦遭罪的吗? 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原本我根本不相信这一套说辞,但是现在看来,我不得不信了!你现在满心满眼装的都是季家,哪里还能想到我这个含辛茹苦的母亲了啊...呜呜呜...” 楚幼珍滔滔不绝地大倒苦水,那仅仅三分的演技就已经将钟楚爱唬得一愣一愣的。 “既然你已经是季家人了,处处为季家考虑,对那季夫人更是言听计从、马首是瞻,那你就不要和我联系了,出了任何事情也不要来找我了!你自己去过好你的日子吧!” 听到楚幼珍这番既伤心又决绝的话语,钟楚爱瞬间慌了神,她心里像明镜似的十分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和楚幼珍断绝往来。 于是,她赶忙低下头,那姿态卑微又急切,低声下气地哄着楚幼珍: “妈...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在乎您呢?我和婆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钟氏,也是为了您呀!钟氏可是爸爸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心血,我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入旁人的手中呢?” 楚幼珍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在一旁不停地静静啜泣着,那抽噎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委屈和伤心。 钟楚爱见楚幼珍不回话,心下更是焦急,于是咬了咬牙,再次诚恳地道歉:“我错了!对不起,是我说得不对,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楚幼珍心里还是知道见好就收这个道理的,见钟楚爱已经足够低声下气、诚惶诚恐了,她这才缓缓说道:“好了,妈妈原谅你了...妈妈太久不见你,都想你想得不行了,明天出来和妈妈见见吧。” “...婆婆不会同意的,况且那天在爸的病房不是见了吗?”那天钟楚爱在季夫人的严密监视下,和季夫人一同来到病房查看钟恒智的情况,并试图劝说楚幼珍。 那天钟楚爱把自己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上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半点都没露出来。 “那天慌里慌张的,注意力都在你爸身上了,哪还有精力仔细看你呢?现下已经没有当时那么慌张失措了,妈妈觉得好孤独,好像这世界上就只剩自己了一样,真的好想你啊...” “......”钟楚爱沉默着没有回话,她的内心充满了纠结和矛盾。 “楚昕和我还没有签协定,一切都还有转机...”楚幼珍松了口,再次用帮助季夫人达成目标作为诱人的诱饵,试图让季夫人允许钟楚爱出来。 “...好,我去跟婆婆说。”钟楚爱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嗯,等你好消息。”楚幼珍见钟楚爱松了口,于是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第80章 岑琻钰并非岑昌明和陈淑玉亲生! 钟楚爱安静地坐在楚幼珍的对面,只见她依旧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尽管季夫人准许她出来与楚幼珍见面,然而,对她的看管却丝毫没有松懈。 咖啡店里外,人来人往,看似每个人都有着明确的目的地和要做的事情。 但实际上,在这熙攘的人群之中,有许多都是季夫人特意安排来监视钟楚爱的眼线,就怕钟楚爱会对楚幼珍说出某些不利于季夫人的话语。 虽说季夫人心里清楚,楚幼珍深知她的为人,也了解她儿子的品行,不过她一贯谨慎周全、万无一失的行事风格,令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她担心楚幼珍会突然母爱泛滥,与自己对着干。她或许并不怎么在意楚幼珍,但也绝不愿意平白无故地生出更多的麻烦。 “妈,你听我说......” 钟楚爱如江水决堤一般,滔滔不绝地传达着季夫人期望她向楚幼珍传递的那些话。 原本,倘若她能够获得与楚幼珍见面的机会,定然是要请求楚幼珍帮助自己摆脱季家这个犹如水深火热般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短短两天的时间里,钟楚爱从季夫人那里尝到了不少甜头,内心深处的贪婪和虚荣再度被唤醒,开始蠢蠢欲动。 她急切地渴望能够圆满完成季夫人所布置的任务,从而得到季夫人的重用。 这些天,她已然察觉,在季家,完全是季夫人一人说了算。倘若自己能够赢得季夫人的重视与青睐...... 想到这里,钟楚爱向楚幼珍讲述得愈发卖力了。 而楚幼珍呢,她真的就宛如一个许久未曾与女儿相见的慈母,满含怜爱地注视着讲得激情澎湃、热火朝天的女儿。 每当钟楚爱讲得口干舌燥之时,她便贴心地为其添茶,适时地微笑着点点头,给予钟楚爱积极的回应。 这两个人,一个像市侩精明的推销人员,一个像愚钝缺爱的老年人。 只是到底谁精明,谁愚钝,目前还说不清。 “......所以啊妈,这简直是对你,对我,对钟氏和季氏都百利而无一害啊!” 终于,钟楚爱结束了她那犹如连珠炮般的滔滔不绝。 “好的,妈妈都知道了,会尽力做的。” 楚幼珍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同时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了一下钟楚爱的头,并将她额前掉落的碎发捋到耳后。 “不是尽力,的是一定......啊!”钟楚爱突然疼得大声尖叫起来。 原来是楚幼珍精心修饰的美甲不慎纠缠到了钟楚爱的头发,这才致使她痛苦地大叫出声。 “抱歉抱歉,楚爱对不起啊,妈妈弄疼你了......”楚幼珍的脸上满是歉意,眼中带着深深的自责看向钟楚爱。 在钟楚爱没有留意到的角落里,楚幼珍悄悄地将她扯下的头发揣进了兜里。 “好了好了。”钟楚爱满脸不耐烦地嚷嚷着,她瞥了一眼外面,“好了妈,先这样哈,你快些把事情落实,我这就先走了啊。” 说完,钟楚爱甚至都没有再看楚幼珍一眼,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起身匆匆走出了咖啡店。 反观楚幼珍喝完手中的咖啡后,才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她的目的地自然是医院,但是,她却没有去钟恒智所在的楼层,而是去了医院另一层。 楚幼珍脸色阴沉地将两袋东西交给主管医生:“麻烦您,两个都要检测。” * 另一边,岑琻钰在顾宁家喝得酩酊大醉,瘫倒在沙发上,沙发前的桌子上,赫然摆着两份亲子鉴定证书。 一份是岑琻钰和岑昌明的,一份是岑琻钰和陈淑玉的。 两份上都赫然写着七个大字:【确认无血缘关系】 岑琻钰泪流满面,她迷茫了,活了两辈子,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当得知钟楚爱和楚幼珍没有血缘关系后,她觉得她们二人的身世谜团越来越大。 但是甭管钟楚爱是钟恒智和哪个女人的孩子,只要证明她岑琻钰是岑昌明和陈淑玉的孩子,那她这边就算清晰的。 岑琻钰一直确信她是岑昌明和陈淑玉的孩子,但是保险起见,活着说怕钟家的家世引火烧身,她还是拿了二人的头发和自己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 可谁知不查不要紧,查了竟然发现,她和二人竟然都没有血缘关系。 那她的父母是谁?岑昌明和陈淑玉的孩子又是谁?钟楚爱是钟恒智和谁的孩子?楚幼珍的孩子又到哪里去了呢? 岑琻钰突然觉得陷入了一片虚妄,她的世界正在崩塌,开始怀疑起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来。 她的上辈子真的存在吗?她真的是重生,还是只是做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梦,错把梦当作上辈子了呢? 若是真实存在的,为何岑昌明和陈淑玉会为了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下场这般凄惨? 不,他们应该也是被骗了,他们待自己之心,分外真诚,不似作假。 岑琻钰又拿起酒瓶子,狠狠灌了一口。 可笑...可悲...他们竟然为了我这个陌生人做到如此地步! 他们的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了一个陌生人下场如此凄惨,该是多么的痛啊... 而她占据岑昌明夫妻孩子的身份一天,他们的亲生孩子就晚一天回家! 当岑琻钰收到亲子鉴定证书的第一瞬间不是告知岑昌明和陈淑玉,而是逃避了,逃到顾宁家了。 她不敢去见对她这样好的二人,她分外贪恋这份温暖,可现在明晃晃的证据摆在她面前,告诉她,这份温暖并不属于她! 这时顾宁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一把夺过岑琻钰手中的酒瓶:“别喝了!” “你给我...”岑琻钰伸手去抢。 “陈淑玉从未生育过!” 第81章 爱或许从未存在 岑琻钰听闻此言,身躯瞬间僵住了,被酒精不断麻痹着的脑子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竟清醒了一半。她依旧保持着原来伸手去抢酒瓶的姿势,仿若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半晌过去,她那昏昏沉沉的脑子才迟缓地转过来弯,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话语中满是疑惑:“说什么呢你?” 顾宁没有立刻回话。只见她轻柔地将岑琻钰拉回沙发上坐好,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酒瓶子放回到桌子上。 岑琻钰就这样异常乖巧地坐着,瞪大了眼睛,目光如炬,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她那过于强烈的视线,使得顾宁渐渐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唉——”,她深深叹了口气,随后也坐回到了沙发上。 顾宁伸手搂住岑琻钰:“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就擅自调查了你的家人...” 岑琻钰摇了摇头,表示无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的人查了当年医院的档案,发现岑昌明早些年伤过根本,应该是无法生育的,因此我又查了陈淑玉,结果医院记录里,也确实没有陈淑玉生产的记录。” “......会不会是别的医院的记录,你没查到?”岑琻钰不可置信。 “不会,我都查了。”顾宁摇了摇头,又继续道,“顺着这个,我开始查岑家的背景,以及突然多出来的孩子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还真查出了一些他们和钟恒智的渊源...” 岑琻钰的双手收紧。 “唉——”顾宁从包里拿出一沓子资料,放到茶几上,“你自己看吧。” * 雨后的城市,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天空依旧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铅灰色的云层沉重地压在高楼大厦的顶端,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抑。 街道上,积水未退,倒映出的不再是清晰的景象,而是一片模糊而黯淡的光影。行人们匆匆走过,面色凝重,雨伞上的水珠不断滴落,与地上的积水融为一体。 车辆缓缓行驶,车轮溅起的水花,在这阴沉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冷。路边的树木在风雨的摧残后,枝叶低垂,无精打采,湿漉漉的叶片透出一种疲惫的墨绿色。 在寂静的医院走廊内,拿到亲子鉴定证书的楚幼珍,蜷缩在无人看得见的昏暗角落,她的神情扭曲,又是哭又是笑,那模样犹如陷入癫狂。 随后,她颤抖着双手将两份亲子鉴定证书仔细收起,小心翼翼地放到随身携带的包里,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转身走回到钟恒智所在的病房。 “你骗了我......” 当她轻轻关上门后,楚幼珍彻底卸下了原本伪装的优雅与从容。她的双腿仿佛失去了力气,顺着房门缓缓滑坐到地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泣不成声。 “你骗得我好苦......” 再抬眼时,她的眼中已经被对钟恒智的滔天恨意所填满。 都是这个可恶的男人,害得她与温暖的家里人分离,像摆弄一个无知的木偶一般将她愚弄,把她耍得团团乱转! 她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让岑琻钰将钟恒智带走的。随着当年的真相被一点点深挖,楚幼珍对钟恒智的恨意也如滚雪球般越来越深。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依赖了一辈子的爱人,竟然从始至终对她满是阴险的算计和无情的利用;她曾经无比炫耀了两辈子的爱情,竟然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虚幻的泡影! 楚幼珍痴痴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他就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好像沉沉睡去一样,一如往昔。 过去她最爱看他睡觉了,因为每当那时,她都会感到无比的充实和幸福。因为她一直坚信,他是为了自己,为了他们这个温馨的小家在不懈地努力。 但是如今,过去的这些美好与爱全部幻化成了虚幻的泡影。她绞尽脑汁也不明白,他对她到底有着多么深不见底的恨意,竟然能如此残忍地将她愚弄至此! 楚幼珍本来以为自己的演技已经无人能及,足以应对生活中的种种波折,但是现在看来相比于钟恒智,她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幼珍突然疯狂大笑起来,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向钟恒智的病床走去,贴近钟恒智的耳边: “钟恒智,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我曾将整颗心都交付于你,为你付出一切,可你却把我的真心肆意践踏。我以为我们的爱是坚不可摧的,我以为你就是我这辈子的依靠。 我为了你,不惜与家人决裂,不顾他们的反对,只为能和你在一起。 我曾以为你在外面辛苦打拼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心疼你的劳累,照顾你的生活,可这一切竟然都是你的骗局。 可你却把我当成一个傻瓜,随意摆弄我的人生。你让我失去了家人的温暖,失去了原本可以依靠的港湾。 如今真相摆在眼前,我的心好痛,痛得无法呼吸。我曾经对你的信任和爱,现在都变成了对自己的嘲笑。我怎么会如此愚蠢,竟然没有看穿你的真面目。 我恨你,钟恒智,恨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恨你毁掉了我的人生! 你以为你愚弄我就会有什么好下场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你的报应! 不,不止,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好过吗?这么舒舒服服地躺在病床上,太便宜你了!你这种人,你就应该下地狱!” 楚幼珍眼睛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钟恒智,见他眉头竟然皱了起来,她心情无比愉悦。 医生说了,钟恒智是有感知,能听到的,只是醒不过来,但是对待外界的事物仍会有反应。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的话,他应该是都听进去了。 于是楚幼珍继续火上浇油:“当然,你以为你那个小三的孩子,我就会放过吗?怎么可能?她现在还把我当作她的亲妈呢! 你将她送到季家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一朝竟会躺在病床上吧?放心,她很快就会和你一样了!” 原本平稳运行的仪器,突然间发出了短促而尖锐的警报声。屏幕上代表生命体征的线条,开始剧烈地上下跳动,如同暴风雨中的海浪,汹涌而失控。 钟恒智的脸庞瞬间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紧闭的双眼周围肌肉微微抽搐。那原本毫无知觉的手指,此刻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仿佛在努力抓住什么。 监护仪的声音愈发急促,在医生和护士们匆忙赶来前,楚幼珍赶紧调整好了状态,她又变回了那种,需要紧紧依靠丈夫才能生存的菟丝子一样的状态。 第82章 出院! 钟恒智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原本还算稳定的情况,因为楚幼珍的话突然恶化了起来。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在医生的视线里,楚幼珍呆呆地坐在床边,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钟恒智那苍白的脸。 “医生,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楚幼珍声音颤抖着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医生皱着眉头,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病历,沉重地说道:“明明情况已经好转,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各项机能突然都在衰退,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只能尽力,但……” 楚幼珍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医生,我要把他接回家照顾。” 医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接回家?你可要想清楚,在家照顾一个植物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付出极大的精力和耐心。” 楚幼珍的眼神坚定而执着:“我知道不容易,可他在这儿我总觉得他孤零零的。家里再怎么说也比医院温暖些,我想让他在熟悉的环境里。况且我们家也有护工,可以照顾好他的。” 医生叹了口气:“那好吧,但是你一定要注意按时给他翻身、按摩,防止褥疮,还有各种护理都不能马虎。” 楚幼珍连连点头:“我记住了,医生,谢谢您。” * 岑琻钰静静地躺在顾宁家那张宽敞无比的大床上,心情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她的思绪混乱如麻,全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看到顾宁给她收集的那些资料后的复杂反应。 她一直以为,自己身为重生归来者,手中牢牢握着命运的剧本,已然对世间诸事无所不知。 然而,事实上,她和钟楚爱的身世之谜,远比她之前所了解到的要复杂得多。也是,她之前为何一直未曾将楚幼珍的家世放入自己的思考范围之中呢? 钟恒智这些年始终在不遗余力地努力,试图让钟氏更上一层楼,并且他总是宣称,自己如此拼搏是为了让老婆过上更加优渥的生活,是为了不让楚家人觉得自家女儿跟了他是在吃苦受累。 但这真的是事实吗?要知道,即使没有楚幼珍,以钟恒智的能力,难道就不会积极上进了吗? 随着岑琻钰毅然脱离钟氏,和林淬青携手并肩,一手创建起属于她们自己的林氏,她愈发深刻地意识到,钟恒智的成功竟是如此的容易与轻松。 这其中若没有楚氏在背后的鼎力协助,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只是那时的她还太过年幼,根本不了解也无法理清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钟楚爱并非楚幼珍亲生,却是钟恒智的亲骨肉这一点,单单把早年钟恒智的家世以及楚幼珍的家世,还有三人之间的血缘关系综合起来进行考量,就能够很容易地解释清楚了。 倘若原本就有一位出身贫寒、有着青梅竹马或是白月光恋人的穷小子,为了贪图富家女的优渥家世,故意伪造自己的单身人设,妄图骗婚,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而顾宁给出的资料确切地证实了这一点。孙若若,乃是钟恒智的大学同学,其家境贫寒至极,和钟恒智有着一段长达五年的恋情。 虽说钟恒智的原生家庭相较于楚家,实在是相形见绌、不值一提,但是那也绝非孙若若这种贫困的家庭能够匹配得上的。 况且,以钟恒智的为人处世风格,谈恋爱或许是一回事,但结婚必定是另一回事。 如此看来,这钟楚爱十有八九就是孙若若和钟恒智的女儿。 至于楚幼珍是否知晓钟恒智和孙若若的那段过往情事,岑琻钰觉得,她应该是不知情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多年来对钟恒智一直如此死心塌地、一往情深。 而楚家知不知道呢?岑琻钰反而觉得楚家是知道的。 一来,楚家家大业大,连顾宁都能够查出来的事情,楚家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二来,从早年楚家对钟恒智的态度便能略见端倪,毕竟钟恒智的天赋和才能在大学期间就已经初露锋芒了,否则楚幼珍也不会对他爱得如痴如醉。 那么这几个人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就变得十分清晰明了了,岑琻钰看着窗外的园丁在忙忙碌碌地修剪着枝叶,心中暗想。 钟恒智见到楚幼珍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白富美后,刻意隐瞒了他和孙若若的恋情。楚家虽然心知肚明,但是为了保护早年单纯天真的楚幼珍,选择没有将真相告诉她。 钟恒智本以为和楚幼珍在一起就能够顺理成章地继承楚家的财产,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但是他严重低估了楚家的决绝狠心和对他的极度厌恶,也低估了楚幼珍对他的深情厚爱。 他万万没想到楚幼珍竟然如此决绝,不惜和楚家脱离关系也要跟他在一起,而楚家竟然能够放任楚幼珍跟他远走高飞。 钟恒智想必一定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是事已至此,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可他并没有因此安分守己,而是继续和孙若若保持联系,这便是钟楚爱得以存在的缘由。 那么,那钟恒智和岑昌明这两个看似毫无关联、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又是怎么产生交集、扯上关系的呢? 第83章 她要去弄清真相 至于钟恒智究竟为何会和岑昌明之间产生关联,从顾宁所找到的那些详实资料上便能够清晰地予以说明了。 实际上,并非是岑昌明和钟恒智存在关系,而是岑昌明的弟弟岑昌玖与孙若若存在关系。 孙若若在钟恒智热烈追求楚幼珍的那段时期,竟和岑昌明的弟弟岑昌玖走到了一起。 岑昌玖这个人,不管是钟楚爱还是岑琻钰,皆对其毫不知情,仅仅是因为岑昌明的刻意隐瞒,导致二人全然不知此人的存在。 原来,岑昌明为人向来忠厚老实,淳朴厚道,以真诚待人,然而他的这位亲弟弟却由于自幼被过度娇宠,从而长成了一个地痞流氓般的人物。 他并不像岑昌明那样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地干活挣钱,而是靠给他人收取保护费,以及沉迷于打麻将赌博,依靠赢取一些小钱来维持生计。 早些年的时候,岑昌明还会给他这位弟弟提供生活费,可后来实在是看不下去弟弟的这般行径,便不再对他进行管束了。 谁能料到,后来他竟然突然和孙若若建立了恋爱关系,生活状况也随之好了起来。 岑昌明夫妻俩虽然并不知晓这弟弟究竟从事了何种营生买卖,但是看到弟弟的生活安定了下来,状况有所改善,又拥有了女朋友,便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再次开始与他有所往来走动。 然而,好景不长,这弟弟突然就被送进了监狱,岑昌明也不了解这弟弟究竟犯下了何事,仅仅以为他是又重操旧业干起了那些不正当的勾当。 弟弟进了监狱,孙若若身怀六甲,在产房分娩时遭遇难产,最终不幸离世,岑昌明自然而然地就认为孙若若的孩子是自己弟弟岑昌玖的。 岑昌玖在监狱内没过上几年便离开了人世,对外宣称是因病去世,但是岑琻钰却始终觉得,此事和钟恒智脱不了干系。 岑昌明夫妻二人未曾育有子女,于是夫妻二人将孙若若新生的孩童予以收养,将其视作自己的亲生子女一般。 想必这个孩子应该就是钟楚爱了。 那么,岑琻钰究竟是谁的孩子呢? 以及楚幼珍的孩子又是谁呢? 岑琻钰的心中萌生出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可是她又觉得无比荒谬,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 她用手按住额头,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定了定心神。 随后,拿出手机,给那个她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去联系的人发送了一条消息。 【见一面吧。】 对方仿佛一直在等待着她的联系,看到消息后火速回复道:【好。】 她们二人很快就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约定完毕。 时间方面无需多言,对岑琻钰而言,自然是越快越好,她已然迫不及待地打算立刻动身。因为倘若心中的那些疑惑无法得到确认,她深知自己今夜无论如何都是难以入眠的。 地点则是由对方提出的,这让岑琻钰倍感惊讶。 她着实不明白对方为何要选在那样一个地方,然而对方态度坚决,声称如果岑琻钰不去,那便无需见面了。无奈之下,岑琻钰也只好选择前往。 就在即将动身之前,岑琻钰稍作思考。 此刻的她心乱如麻,虽说还不清楚究竟该如何去面对岑昌明和陈淑玉夫妻二人,但至少得给林淬青打个电话,向他报个平安,免得让他忧心忡忡。 自从她收到那份有关她与岑昌明和陈淑玉的亲子鉴定证书之后,这几日她一直都在顾宁家消沉不已。 甚至连她和林淬青历经千辛万苦,从钟恒智手下夺得的项目,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根本无暇顾及。 岑琻钰静静地站在那高达三十层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繁华景象。 她的内心犹如揣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林淬青温柔且带着一丝担忧的声音,“琻钰,你没事吧?” “淬青,我没事。” 岑琻钰的声音微微颤抖,一听到林淬青的声音,她好不容易强忍住的哭泣之意再度汹涌袭来,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她拼命地仰头眨眼,才勉强将泪水憋了回去。 “呼——”林淬青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你终于联系我了,叔叔婶婶和我都特别担心你。” 岑琻钰突然的消失,让他们完全措手不及。他们一度以为是钟恒智对她做出了什么不利之事,还好顾宁及时给他打电话报了平安,这才让他们打消了去报警的念头。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岑琻钰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们都太好了,好到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小偷,偷走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岑琻钰这个名字本就不属于她,她始终都是钟楚昕,一直都是。 可是,属于她自己的幸福究竟又在何处呢? 林淬青听到岑琻钰的声音不太对劲,瞬间慌了神:“怎么了,琻钰?你现在在哪里呢?我马上就去接你!” 听到林淬青那焦急的关切声,岑琻钰心里明白,自己不能再让他们这般忧心了。她用力咬了咬下嘴唇,强忍着将眼泪憋回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语气恢复正常。 “我没事,我这次打电话来就是怕你们担心。你不用来接我,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等处理好了,我就回去,别担心。” “什么事情需要你独自去处理?难道不可以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吗?我们夫妻难道不应该是一体的吗?我怎么能够眼睁睁地放任你自己去解决这些事情呢?” 林淬青关切的话语犹如连珠炮一般向岑琻钰袭来,几乎要将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然而,她心里清楚,绝对不能让其他人掺和进来,即便是林淬青也不行,只能由她自己去面对,因为这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劫难。 “不了……这件事情只能由我自己来处理,并非是跟你生疏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去勇敢面对。” 岑琻钰那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抚平了林淬青的焦急情绪。他也逐渐意识到了她的坚定决心,所以只能无奈同意。 但与此同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某种东西,在他毫不知情的瞬间,猝不及防地发生了变化。 他感觉自己和岑琻钰之间仿佛已经出现了一块透明却又无法突破的壁障。 “交给你个任务吧!”岑琻钰的语气突然转变为轻松。 “什么任务?” “替我照顾好爸妈!” “......好。” ”哈哈哈哈哈哈。“林淬青和岑琻钰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岑琻钰拜托林淬青的话,如今他们的关系,早已今非昔比,不再像从前那般生疏。 岑琻钰在此时说出这番话,无非就是想让他放宽心,告诉他,他们之间始终如一,她依旧是那个她。 第84章 这是你家,你还想到哪里去? 岑琻钰坐在车上,再次踏入了这个她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地方,这里承载着她最快乐的回忆,也有她最痛苦的经历。 原本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再次踏入这片土地,但是命运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向她开玩笑。这次回来,物是人非,心境已然有了许多变化。 过去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所以从来没有观赏过这里的景色,而上辈子居住时,因为每天都非常地忙碌,也没有时间看外面的景色。 如今时过境迁,她竟不知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再次踏入这片土地,但是,她已经有了充足的时间去好好看一看这片承载了她两辈子泪与笑的土地。 当车子缓缓驶近那座别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高大而庄重的铁艺院门,这座大门说来无奈,她一次都没正眼看过。 院门两侧矗立着精心修剪的绿植,宛如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方宁静的领地。 但是被它守护的人却一直都没有宁静过,似乎一直在鸡飞蛋打。 沿着蜿蜒的车道前行,路边是五彩斑斓的花坛,争奇斗艳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迷人的芬芳。翠绿的草坪如同一大块柔软的绿毯,平整而富有生机。 这花坛是楚幼珍最喜欢的,和她在楚家时楚家院内的布置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一点。 楚幼珍过去没少借着这花坛,来炫耀钟恒智对她的爱。 不远处,一座精致的喷泉跃入眼帘,清澈的泉水从雕塑口中欢快地喷涌而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如同梦幻的精灵在翩翩起舞。 这是以前岑琻钰最喜欢的地方,年幼时她经常坐在喷泉旁吃着下午茶,看着札记,夜晚练习小提琴。 可是从她接手钟家的事业后,就再也没在喷泉旁驻足过。 再向前,便能看到别墅那宏伟的主体建筑。白色的墙壁搭配着深褐色的屋顶,显得典雅而大气。高大的落地窗反射着金色的阳光,透出一股奢华与温馨交织的气息。 车子终于停在了别墅的门前,没有人来迎接,岑琻钰就像以前回到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推门而入。 但是其实,从她改姓岑开始,她再踏入这片土地,都应该是以客人的身份造访。 岑琻钰没有走电梯,而是一步一步走着楼梯。 别墅这么大,佣人却一个都没有,这完全不符合楚幼珍的性格。 像她这样喜欢享受的人,自然是佣人越多越好。 楚幼珍只是跟她约定了在钟宅相见,却没说在哪层、哪间屋子。 若是正常外客到访,那应该是去会客厅,若是往常岑琻钰还是钟楚昕时,作为钟家的女儿,去卧室或者花园找她就好。 但是这次,岑琻钰既没有前往会客厅,也没有去卧室,而是径直走向了钟恒智的书房,她莫名觉得,楚幼珍应该在这里。 纵使过去钟恒智不在书房的时候,楚幼珍从来都不去。 推开房门,果然不出岑琻钰所料,楚幼珍坐在钟恒智的位置上,背对着岑琻钰。 “你来了。” 轻柔的声音响起,音色还是楚幼珍过去那个音色,但是没有了故作的粘腻,而是带有一丝风霜,和亲切。 “嗯。”岑琻钰答道。 “你想知道的东西在桌子上,自己看吧。” 岑琻钰走上前来,桌子上赫然放着两份亲子鉴定证书。 一份是岑琻钰和楚幼珍的,一份是钟楚爱和楚幼珍的。 一份鉴定为真,一份鉴定为假。 若是之前,岑琻钰的鉴定为假,钟楚爱的鉴定为真,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现在,情况却反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岑琻钰突然爆笑出声,只是这笑中,带着泪。 荒唐,太荒唐了,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存在? 若说【千金】,她岑琻钰才是【千金】,但是,为什么她一直都得不到属于自己的爱呢? 上辈子那样凄惨,这辈子幸福明明唾手可得了,结果上天又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楚幼珍竟然是她的亲生母亲,她要怎样,再对楚幼珍下手,来报仇呢? 楚幼珍自从知道她是假千金后,对她确实是坏了到极点,但是她也是被蒙蔽。 在没出真假千金这件事之前,楚幼珍虽然对岑琻钰谈不上关怀备至,但也是具有引导意味的。 岑琻钰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梦想,似乎就是成为像妈妈那样优雅的女人。 只是后来,钟楚爱来了,一切都变了,什么都有不一样了。 伤害已然酿下,她们也再也回不去了。 她也没什么理由留在这里了,岑琻钰转身就要离开。 “你要到哪里去?” 许久未曾开口的楚幼珍,这时突然开了口。 “回家。”岑琻钰没有回头,淡淡道。 “这里就是你家,你还想到哪里去?” “这里是钟宅。” “不,现在这里是楚宅。” 岑琻钰诧异转身,和楚幼珍的视线,在空中交锋。 第85章 楚幼珍也重生了 “钟恒智让你藏到哪里去了?”岑琻钰眉头紧蹙,满心的疑惑溢于言表,迫不及待地问道。 楚幼珍轻轻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抹诧异,她着实没想到岑琻钰竟还这般关心钟恒智,在她看来,丝毫不关注钟恒智的死活才是岑琻钰应该有的表现。 “自然是送他到适宜养病的地方去了。” 岑琻钰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楚幼珍,眨也不眨一下,脚步沉重而缓慢地向她靠近。 眼前的这副躯壳,确确实实是楚幼珍无疑,可透过她那澄澈的瞳孔去探究内里的灵魂,岑琻钰却怎么也辨别不清究竟是谁。 的确是楚幼珍没错,然而却比往昔的她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稳,还有那深深的饱经沧桑之感。 “你是谁?”岑琻钰几乎贴到楚幼珍身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我是楚幼珍。”楚幼珍毫不犹豫,回答得干脆利落。 “不,你不是。”岑琻钰坚决地否认,语气中满是笃定。 “我就是。”楚幼珍的语气坚定无比。 岑琻钰目光锐利,仔仔细细地盯着楚幼珍的面部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她在心中暗想,倘若内里的灵魂已然换人,断不可能如此镇定自若,毫无慌乱之态。 灵魂发生变化这种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可作为重生归来之人,岑琻钰如今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一切皆有可能。 既然能赐予自己重来一次的机遇,那出现灵魂更换这种奇事,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然而,楚幼珍那坦荡从容、毫无破绽的面部神情分明在告诉她,自己没有说谎,眼前之人就是楚幼珍本人。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当得知多年深爱的爱人原来早早便背叛了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爱情竟只是镜花水月,一场虚幻的泡影。 如此沉重的打击,纵然会使人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可岑琻钰怎么也无法相信楚幼珍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至少她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沧桑,绝不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妇女该有的,反倒更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眼中才会频繁出现的。 等等,老人?! 一个极其荒诞离奇的想法在岑琻钰的脑海中猛然浮现,她的双眼瞬间瞪得极大。 楚幼珍敏锐地察觉到岑琻钰表情的变化,她原本强撑着的那股精气神仿佛突然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对不起...”楚幼珍的声音带着颤抖,满是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岑琻钰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的双眼变得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空。 楚幼珍的反应已然无声地证实了这件事。 “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对不起。” 楚幼珍的双眼泪如泉涌,和她以往拿捏岑琻钰时那撒泼耍赖般的哭截然不同,这次她哭得狼狈至极,似乎真的是在发自肺腑地忏悔。 楚幼珍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岑琻钰的手,却被岑琻钰迅速躲开,她只抓到了岑琻钰的衣袖。 “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对不起让你身心都饱受折磨,对不起让你嫁进季家,对不起屡次三番地利用你,对不起让你英年早逝,对不起让你含恨而终... 对不起对不起...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对不起...” 她就像溺水之人死命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着岑琻钰的衣袖,不肯松开分毫。 岑琻钰狠狠将衣袖从楚幼珍的手中抽了出来,楚幼珍的手腕磕到了桌子上,她也没有在意。 岑琻钰透过窗户,看向楼下的喷泉。 “你上辈子活了多少岁?” “...活到了八十七岁。” “钟恒智呢?” “不知道,我走在他前面。” “那他必然是九十多岁的高龄了,说不定还真长命百岁了呢。”岑琻钰的话在口中呢喃。 楚幼珍上辈子称得上是幸福美满至极的一生。 在早期,于婚事方面,她曾和父母产生过激烈的争执,闹得很不愉快。 然而,随着老公的产业犹如雨后春笋般逐步发展壮大,最终成功跻身国家前列之后,她和父母之间紧张的关系也逐渐缓和了。 原本那种老死不相往来、如同坚冰般难以消融的关系,又慢慢地破冰,最终回到了最初温馨和睦的状态。 虽说自己的女儿早年曾被暗中交换,这让她经历了一番痛苦的折磨。但好在她力挽狂澜,拨乱反正,让那个顶替她亲生女儿的卑劣之人得到了应有的严厉惩罚。 而后来回到自己身边的亲生女儿,也如同她一般,度过了幸福美满、顺遂如意的一生。 当楚幼珍在生命的尽头,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最深爱的爱人钟恒智的怀里时,她的内心充满了满足与安宁,觉得自己此生死而无憾了。 毕竟,鲜少有人能拥有像她这般幸福顺遂的人生。 若是还有下辈子,她仍愿与钟恒智再续前缘,继续谱写她们之间那值得永世传颂、令人称羡的爱情佳话。 可谁能想到,再次睁开双眼,不知究竟是何缘由,楚幼珍竟然回到了她的中年时期。她满心困惑,实在不明白老天为何让她重走这一遭。 不过,这也没关系,她并不介意再度经历一次自己那幸福的人生。甚至,有了上辈子的种种经历作为参照,她坚信这辈子自己必定能够过得更加精彩美好。 然而,突然间,她惊愕地意识到,仿佛置身于平行世界一般,这辈子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上辈子截然不同。 本该继续为她们钟氏效力的那个鸠占鹊巢的钟楚昕,竟然脱离了钟家,甚至还改名换姓叫什么岑琻钰。 而且,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不是钟楚昕这个令人厌恶的贱人嫁给季家那个疯子般的人物,竟然是她的亲生女儿钟楚爱嫁给了季以峰。 她心急如焚地给楚爱打电话,让她赶紧回家和季以峰离婚,却没想到换来的竟是对方一顿毫不留情的训斥,还严厉地警告她,如果交代的事情没有办成,就别再给她打电话,免得害她在婆婆面前丢尽颜面。 天哪,这还是她那个一向乖巧温顺的女儿楚爱吗? 上辈子的她可不是这般模样的。 反倒是那个令人唾弃的贱人钟楚昕,竟然和他人结了婚,还创立了一家公司,专门针对恒智的钟氏,简直是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躺在病床上的恒智让楚幼珍无比揪心,而在这满心的伤愁之中,这辈子楚幼珍的记忆,缓缓地在上辈子楚幼珍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她终于知晓了爱人那彻头彻尾、令人发指的背叛! 从医院取回亲子鉴定报告的那一刻,楚幼珍只觉自己过往自以为是的上辈子,原来就是一个荒唐至极的笑话。 可笑的是,她竟然重活一世才恍然惊觉,自己曾引以为傲、炫耀了一辈子的婚姻,原来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就连她的亲生女儿,在出生之时就有人妄图调换,第一次调换未能成功,没想到在二十年后,竟通过真假千金这出卑劣的戏码,调换成功了,愣是让她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视作仇人! 从这一世钟楚昕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做法来看,楚幼珍断定她的楚昕和她一样重生了,而且重生的时间要比她早上许多。 大概就是在那次落水之后吧。 她好恨啊,恨自己没有在女儿重生之前归来,这样或许就能避免如今这般糟糕的局势发生。 可是就算她回来了,如果没有女儿这辈子的艰辛付出,她想必还是会跟上辈子一样,被人肆意愚弄。 就像她刚重生回来时的想法那样,她一心只想着要和钟恒智以及钟楚爱更加幸福圆满。 她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万幸的是,上天终究还是给了她一个明白自己上辈子有多么荒唐错误的机会。 这一世,还算来得及。 第86章 楚氏 “...钟楚爱上辈子的人生是怎样的?” 岑琻钰缓缓淡淡开口,犹如一道惊雷,骤然打破了楚幼珍那已然陷入沉思的思绪。 “......”楚幼珍微微张了张口,双唇嗫嚅着,却仿若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不知究竟该如何开口。 钟楚爱作为被找回来的真千金,无疑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而,即便岑琻钰并非钟恒智的亲生骨肉,身为楚幼珍的女儿,也理应享受千金一般的优厚待遇。 更何况,到了后期,钟氏已然获得了楚氏的充分认可,楚氏丰富的资源也开始源源不断地向钟楚爱倾斜。 “开不了口吗?”岑琻钰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容,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嘴角也不见往常惯有的嘲讽之意,相反,她此刻看起来无比平静,就仿佛是在漠然地讨论着发生在旁人身上的琐碎之事。 “...在你不在了之后,钟氏的规模越做越大,我和娘家那边的关系也逐渐缓和了,你姥姥她...她极其喜欢那个贱人。 楚家在 F国有一个合作伙伴,上一辈的老家主曾和你姥爷有过约定,倘若所育子女为一男一女,便让二人结为夫妻。这本该轮到我这一辈,可那位 F国老家主,多年膝下无子。 待到他的儿子终于呱呱坠地之时,我已然长大成人,于是这约定,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我的女儿身上。 钟楚爱对那个名叫德罗西的年轻人可谓是一见钟情,两家见状自然是一拍即合。而后,二人移居 F国,唯有逢年过节之时,才会归来一趟。” “德罗西?”岑琻钰未曾料到会在此刻听到这个熟悉却又许久未曾听闻的名字,不禁脱口而出,“是 F国四大最古朴的家族之首吗?” 楚幼珍面露诧异之色,她着实没有想到岑琻钰竟然知晓这个名字:“是的,你...认识?” F国的这种家族,即便家世显赫,可他们对外的公司名称并非是自家的姓氏,而是另行起了别的名号,家族之人通常都是隐居于幕后。 因此,岑琻钰若是知晓,想必应该是与本人有过交集。 岑琻钰本就没有义务回应楚幼珍的疑问,然而从她此刻的神情便能清晰看出,她已然默认了自己与德罗西熟识这一事实。 她压根不想和楚幼珍在自己是否认识德罗西这件事上过多地耗费精力与口舌,她内心单纯而又急切地渴望知晓,在上辈子自己离世之后,她的那些仇人,究竟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快活无比。 楚幼珍望着岑琻钰愈发难看的脸色,赶忙急切地开口说道:“妈妈错了!” “呵呵,错了?”岑琻钰低声喃喃道,“您是如此的精明,怎么可能会有错呢? 我的存在,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恐怕在您心中,都会觉得是对您已拥有的幸福的一种破坏吧。” “不!不是这样的,上辈子的我太过愚蠢了,不……这辈子的我同样愚蠢至极,一直都被钟恒智玩弄于股掌之间…… 若不是因为你……我恐怕还会这样一直愚蠢下去……”楚幼珍掩面,痛苦的神情溢于言表,声音中充满了悲戚。 “我不配做你的母亲,这一点我心里清楚,我只是想要弥补你,你放心,等到我们的仇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之后,我会亲自结束自己的生命,不会再对你造成任何打扰. 但是至少,至少在现在……让我尽可能多地为你做些补偿……” “弥补?”岑琻钰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大的一个笑话一般,“你要如何弥补我?弥补我那死于非命的上辈子?钟楚昕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岑琻钰!”岑琻钰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况且,钟氏已然摇摇欲坠,就算我接手,也不过是个烂摊子罢了,你究竟有何能耐,还能弥补我?” 楚幼珍的表情纠结万分,痛苦不堪,她用手捂着胸口,似乎正在努力消化着岑琻钰所说的每一个字。 上辈子已然成为过去,直至她生命的终结,她都一直被蒙在鼓里,确实已经无法弥补曾经造成的那些痛苦,但是,她也并非全然一无是处。 楚幼珍缓缓睁开双眼,嘴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楚氏。” 第87章 让你成为楚氏的掌权人 “楚氏?”岑琻钰微微挑眉,脸上写满了疑惑。 楚幼珍不是早就已经和楚氏彻底脱离关系了吗? 听她话里的意思,在上辈子岑琻钰离世之后,楚幼珍一家三口凭借着她的不幸遭遇这个所谓的“人血馒头”,竟然成功地成为了行业新贵,也着实让楚家家主对他们刮目相看。 然而,彼时是彼时,此时是此时。如今的钟氏,根本没有能力让楚幼珍重新回到楚家。 如果岑琻钰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楚家现任家主楚锻可是楚幼珍的堂哥,他们二人之前的关系不仅算不上熟络,恰恰相反,可以说是相当的不对付。 楚家并不像钟家和季家那样,只有一脉单传,而是存在着旁支。 楚家家主之位一直遵循着,主家优先继承,但能者胜任的原则,只要身上流淌着楚氏的血脉就行。或许某一旁系,在百年之前还是主家呢。 楚幼珍她爹膝下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而她爹又是家主,楚锻则是楚幼珍这一辈当中,最具潜力的一位。 倘若不是楚幼珍为了钟恒智毅然脱离楚家,楚锻和楚幼珍必定会为了楚家家主之位争得你死我活。 只可惜楚幼珍太过愚蠢了,还是个被爱情彻底蒙蔽了双眼的恋爱脑。楚锻不费吹灰之力,便顺利得到了楚家家主之位。 岑琻钰带着怀疑的目光,牢牢地落到了楚幼珍的身上。 “钟氏和林氏加起来,再加上你是我的女儿,就算楚家家主不会接受,那些老古董也会接受的。”楚幼珍神色淡淡地道。 “钟氏和林氏?”岑琻钰立刻回问,要求楚幼珍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我手里的股份再加上钟恒智手里的股份,相信你在钟氏,就已经拥有了最大的话语权。”楚幼珍表现得极为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闲聊家常一般。 岑琻钰瞪大了双眼,极其认真地辨认着楚幼珍话语的真实性。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以楚幼珍一贯的为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把手中实打实的利益让出去,纵然钟氏现在处于摇摇欲坠的艰难境地,但是就算是卖掉股份换钱,那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了。 之前所提及的什么钟氏并入林氏,还是林氏并入钟氏,岑琻钰所得到的只是钟氏的管理权,而非所有权。钟氏实际上仍旧是钟恒智和楚幼珍二人的公司。 可是当下,楚幼珍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将她老公钟恒智倾注了一辈子心血的钟氏拱手让人了?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你是认真的?这可是钟恒智一辈子的心血,你当真舍得?”岑琻钰再一次着重强调。 “有什么不舍得的,你是我女儿,把一切都给你才是理所当然的。至于钟恒智那个狗东西...”楚幼珍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狠,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淡,“都是他欠我的,我可不会让他轻易还清。” 看样子,楚幼珍已经完全恨透了钟恒智。 岑琻钰思考了许久,她觉得楚幼珍在此时是可信的。依照她对楚幼珍的深入了解,睚眦必报向来就是她的鲜明本性。 被人欺骗了整整一辈子,一辈子都始终被蒙在鼓里,还要重生到下辈子才得以洞悉真相,这换成任何人恐怕都难以忍受啊。 不过,岑琻钰在心中暗暗思忖,楚幼珍也未必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了自己好。 但是她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送上门的买卖,哪有拒绝不做的道理? 作为历经了两辈子商海沉浮的商人,岑琻钰深深地明白一个至关重要的道理,那就是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楚幼珍还牢牢掌握着上辈子岑琻钰死去后不曾了解过的世界发展趋势,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和她联手,依旧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情。 楚幼珍看出了岑琻钰脸上的动摇,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时间紧迫,任务繁重,必须赶紧将林氏和钟氏融合,至少从表面上看,得能够引起楚家人的关注。” “你为何这样着急?”岑琻钰满心疑惑不解,楚幼珍的这一番话非但没有让岑琻钰放下心中的顾虑,反而使得她变得更加警惕了。 钟恒智此刻在床上躺着,钟楚爱在季家被季以峰折磨,她究竟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虽然岑琻钰觉得楚幼珍的智商算不上出众,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应当防备一下。 以防这条暗藏危险的毒蛇突然狠狠地咬她一口。 楚幼珍站起身来,缓缓看向窗外,目光向远方眺望而去。 “经济危机...没有多久了吧...那场你帮助钟氏成功化险为夷的经济危机...” “是。”岑琻钰回应道。 这跟经济危机究竟有什么关系,钟氏和林氏在她的掌控之下,又有之前签下的那个项目作为保底,就算受到影响,影响也不会太大。 根本不足为惧的经济危机,楚幼珍为何要特意提起它? “经济危机...就算是强大如楚氏,也会陷入手忙脚乱的境地,就算是上辈子运筹帷幄的你和钟恒智,也一样会面临困境。 可我们不一样,我们已经提前知晓了剧情的发展走向,那么能够操作的空间...就会变得非常多了。” “你要说什么?”岑琻钰不想再跟她兜圈子了。 “我要你在经济危机到来之前就将林氏和钟氏合并成一个看起来规模庞大的企业,要在经济危机爆发前就获得楚氏的认可,这样在经济危机爆发时,就能够顺利打入楚氏内部...” 岑琻钰看出了楚幼珍的意图,打断道:“像楚氏这样实力雄厚的企业,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是经济危机也不会动摇它的根本的。” 她怀疑楚幼珍根本就什么都不了解,在这里胡乱指挥。 岑琻钰本来以为楚幼珍是想借着楚氏来平步青云,借势崛起,没想到她打着的竟是搞垮楚氏的心思。 为什么? 楚氏不是她的娘家吗? “不,为何要搞垮楚氏?”楚幼珍收回看向远方的视线,双眸毫无波澜,犹如一潭死水一般直直地看着岑琻钰。 哀莫大于心死。 岑琻钰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 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自从知晓钟楚爱只是钟恒智的孩子,而她也只是楚幼珍的孩子之后,岑琻钰再也不敢仗着自己是重生者的身份,提前知道各节点事件发展的漏洞,肆意妄为了。 因为她深切地意识到,她以及她周围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她所知道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不,她所知道的甚至都不是冰山本身,可能都是虚假的,她上一世也是被完全蒙蔽的一世。 因此岑琻钰不得不怀疑,楚幼珍掌握着更多的关键信息,比她更加清楚事情的真相。 “只需要搞垮楚氏几个人而已,让你名正言顺成为楚氏的掌权人罢了。” 第88章 你我的共同敌人 疯了,真是疯了。 楚幼珍竟然怀揣着想让她成为楚氏掌权人的这般不可思议的主意。 自岑琻钰重生以来,搞垮钟氏和季氏已然成为她人生坚定不移的信仰,她一心要让这些可恶至极的仇人统统亲身经历一遍她所遭受到的痛苦,要让他们所拥有的一切统统失去。 时至今日,岑琻钰如此精心地筹划与筹谋,也仅仅只是让钟恒智瘫躺在床上而已,钟氏依旧存在,更不必说规模更为庞大的季氏了。 本身岑琻钰想要对付季氏和钟氏就无异于以卵击石。 更何况是楚氏,在楚幼珍离开之前,楚氏就力压季氏一头,不然楚幼珍和季夫人也不可能只是表面交好的塑料姐妹花。 近些年来,楚氏在楚锻的引领下,已经发展到让季氏望尘莫及的程度了。 不然钟楚爱的上辈子,又怎么可能能够和德罗西成功联姻? 可现在,楚幼珍竟然妄图让她成为比季氏和钟氏加起来还要庞大的楚氏的掌门人,到底是谁疯了? “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看着楚幼珍眼中虽然看似波澜不惊,但是仔细观察之下便能发现其中藏着深深仇恨的眼眸,岑琻钰觉得她一定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开始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她缓了缓语气,竟然开始劝说起楚幼珍来:“其实...能够被楚氏认可,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果了。” 岑琻钰自己心中都大吃了一惊,没想到重生以来,她竟然还有站在楚幼珍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这一天。 “为何不可?我本就是楚氏正统的继承人,拥有无可争议的优先继承权,你身为我的女儿,为何不能继承楚家?” 岑琻钰被楚幼珍这狂傲无比的话语惊到了,她尴尬地开口:“这个...自然是楚锻这个人吧,实在是,望尘莫及,望尘莫及哈。” “呵。”听到岑琻钰提起楚锻,楚幼珍冷哼了一声,“他算什么东西,你们都被他欺骗了!” “当然,我也被他骗了...”这句话在楚幼珍口中轻声呢喃,岑琻钰并没有听得太清楚。 “嗯?”岑琻钰看到楚幼珍突然因仇恨而变得生动起来的表情,突然意识到,楚幼珍当年对钟恒智爱得死去活来的,似乎背后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放心吧,你只需要在生意场上把事情处理妥当了,我自然有办法让你成为楚家家主。” 楚幼珍再次坐回到了钟恒智的办公桌前,而舍弃了她上辈子几十年来坐惯了的、钟恒智特意为她精心准备的小沙发。 现在岑琻钰则坐到了她之前一直坐着的那个位置上,白色绒毛衬托得她显得愈发脆弱。 原来是这种感觉......楚幼珍在心中暗暗思忖着。 如今楚幼珍坐到了钟恒智的位置上,才总算彻底明白他在书房如此布局背后的良苦用心。 钟恒智将她所有那些自以为是的爱意,都毫不留情地碾碎成了碎片,转而化作这大权在握的强烈自尊心。 只有坐到这里,楚幼珍才真正深切地体会和领悟到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这就像是将一种原本自己遥不可及的明月,硬生生地摘了下来,让她如同一只小白兔一般仅仅依赖着你。 你害得她与家人分离,将她从高高在上的天际拽落下来,拉进满是泥泞的泥土之中,却还自以为是地为她构建了那么一点所谓的保护罩,欺骗她说这便是你爱她的证明。 但是实际上,她本就根本不需要去接触那泥潭。 你借助着她家族明里暗里给予的诸多帮助,终于从泥潭里成功地回到了天上,明明她原本就一直在天上高洁地悬挂着,可是现在,她却对你心怀感激,只因为你又将她重新带回了天上。 这就是钟恒智对楚幼珍所做的全部,然而楚幼珍却活了整整两辈子才真正地意识到这一切。 因为嫌站着站太久感觉太过劳累,就坐在小沙发上的岑琻钰被楚幼珍看得心里直发毛。 不是吧不是吧? 之前这个沙发就是钟恒智专门给楚幼珍设置的专座,岑琻钰每次进来都是站着的,现在钟恒智都已经躺在那里动弹不得了,难道还不让她坐啊? 她岑琻钰还就偏要坐这儿了! 岑琻钰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躺了下去。 “我们的仇人,不只是钟恒智和钟楚爱,可以说,比你所能想象的要多得多,其中有很多,都是楚家人。” 在岑琻钰充满不满的视线当中,楚幼珍终于缓缓开口了。 “呵,楚家就算有仇,那也是你的仇人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岑琻钰现在有着自己的家庭,可不想过多地掺和进去。 有利可图的话,那她或许可以加入,但是寻仇这种充满危险的事情,那还是婉言拒绝了吧。 “不,你以为他们只在之前动手脚吗?并不是,他们和你有着极大的关系,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仇人。 哈哈,我们母女二人啊,都是被蒙蔽了,被钟恒智,被楚家人,蒙蔽了...” 楚幼珍的音量越来越小。 而岑琻钰听闻此言,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第89章 回家 事已完毕,岑琻钰纵然答应了楚幼珍所提出的要求,然而她依旧没有做出住在钟宅的抉择,甚至不顾楚幼珍的竭力阻拦,执意打算回到陈淑玉和岑昌明二人的身旁。 “他们都不是你的亲爹亲妈,你还回去做什么?亲子鉴定就明晃晃地摆在你的眼前,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楚幼珍这般说道,她整个人情绪异常激动,语气里充满了十足的不解。 她明明毫无疑问才是岑琻钰的亲生母亲,哪有孩子不跟自己的亲生母亲在一起,而是选择和陌生人居住在一起的道理? “虽无生恩,但有养恩,我的父母,就是岑昌明和陈淑玉。”此刻的岑琻钰早就不再把那一纸亲子鉴定证书视作一回事了,有血缘关系又能怎样,没有又能如何? 唯有紧紧握在手中切实感受到的温暖才是最为真实的存在。 “就算是养恩,那也该是我!”楚幼珍猛地站起身来,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 岑琻钰此时已然走到了书房的门口,听到这话,她并未回头,而是神色淡然地道: “上辈子,我并非在去世之后就立即重生了,而是在人世久久地徘徊。我亲眼看到了岑昌明和陈淑玉是如何反应的,也看到了你和钟恒智是怎样的表现。” 说完,岑琻钰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开了,不再搭理她身后已然泪流满面的楚幼珍。 而楚幼珍,望着岑琻钰那无比决绝的背影,身体仿若失去了力量般缓缓下滑,最终瘫倒在座椅之上。 直到现在她才深深地意识到,她和岑琻钰之间的母女缘分早就已经消逝殆尽了。 倘若说子女是在天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风筝,那么父母就是放风筝的那个人。 子女无论飞得多么高远,都是被牵在父母手中的,中间连接的那根线便是他们坚不可摧的亲情羁绊。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羁绊的存在,才能够让子女这风筝飞得既高又远,即使遭遇风雨,无法继续飞翔,也由于这线的存在,可以安安稳稳地回到父母的身边,父母永远都是孩子遮风避雨的港湾。 然而楚幼珍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她和岑琻钰之间的线并非是那深厚的亲情羁绊,而是她所能提供的利益,倘若这利益不复存在,那这线就会断开,她就再也无法抓住岑琻钰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清醒地认识到,她妄图凭借一纸亲子鉴定报告就挽回和岑琻钰的母女情分是多么荒唐可笑的想法。 楚幼珍哭着哭着,竟然笑了出来。 还好,没有爱,至少还有恨,只要岑琻钰还恨着她,她就无法彻底离开她。 楚幼珍就那样呆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神空洞而迷茫。窗外的风轻轻吹进书房,撩动着窗帘,却吹不散这满屋的悲伤与无奈。 岑琻钰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钟宅,离开的步伐沉稳有力,坚定且决绝,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留恋。 一路上,她的心情复杂而沉重,仿佛有一团乱麻在心中交织缠绕。 脑海中不断闪过楚幼珍那声嘶力竭的呼喊和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中不禁觉得可笑至极。 她也在内心深处不断地追问自己,这样的决绝是否真的太过狠心?毕竟那是给予她生命的亲生母亲。 然而,当思绪飘回到过去的种种,回忆起陈淑玉和岑昌明给予自己的毫无保留的无私关爱,再想到楚幼珍过去对她的冷漠忽视与无情伤害,她又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丝毫错误。 “我真是愚蠢至极,事到如今竟然还对楚幼珍存有一丝温情。”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恨不得将那仅有的一点怜悯彻底抹杀。 “别多想了岑琻钰,你是岑琻钰,而不是钟楚昕,爸妈他们才是你真正的依靠。” 岑琻钰暗暗想着,不断在心中给自己鼓气,脚下往家赶的步伐愈发坚定,每一步都像是在与过去的纠结和痛苦告别。 当她回到熟悉的家时,夜色已经很深了,可屋内的灯光依然明亮。尽管已经很晚了,但陈淑玉和岑昌明正满怀焦急地等待着她。 “孩子,你回来了。”一见到岑琻钰,陈淑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眼中满是深深的关切。 “爸、妈,怎么还没睡啊?”岑琻钰望着他们,眼中满是心疼。 “你刚给我们打电话说今天就回来了,我们哪能睡得着啊?”岑昌明脸上带着担忧之情,可紧接着,这份担忧渐渐转化为生气,而且越说越气,神色也难得地变得凶狠威严起来,“这么多天了,一言不发就离家出走了,也没个消息的,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岑琻钰吐了吐舌头,没敢看岑昌明愤怒的脸色,像一只归巢的小鸟一般,迫不及待地扑进他们的怀中,感受着那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爸,妈,我好想你们啊。”此刻,她的内心被安宁与踏实所填满,那些纠结和犹豫,挣扎与痛苦,在这温暖的瞬间都暂时被抛在了九霄云外。 “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陈淑玉紧紧拥抱着岑琻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眶泛红。 岑昌明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长叹一口气说道:“闺女,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们有多担心你,以后可不许这样任性了。” 岑琻钰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心里想着:爸妈这么爱我,我却让他们担惊受怕,我真的太不应该了。 不是亲生父母又如何?这爱却是真的。 她轻声说道:“爸,妈,我知道错了。这次让你们操心了,以后不会了。” 陈淑玉拉着岑琻钰的手坐到沙发上,温柔地问道:“钰儿,跟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声不吭就跑出去?” 岑琻钰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去见了楚幼珍一面,跟她确定了某件事情。” 真相还未完全明了,现在还不是说明事实的时候。 就当她贪婪吧,她还是眷恋,这世间难得的温暖。 岑昌明皱了皱眉:“那女人又来纠缠你?不管她怎么说,咱们一家三口永远都不分开。” 岑琻钰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满是感动:“爸,妈,我真的很庆幸能有你们在我身边。不管遇到什么,只要想到有你们,我就什么都不怕。” 以前她以为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以为她是二人的亲生女儿,尚且觉得这份爱令人动容,现在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世后,她才意识到这感情的珍贵。 陈淑玉心疼地为岑琻钰擦去泪水:“傻孩子,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一家三口紧紧依偎在一起,温馨的氛围弥漫在整个房间。 岑琻钰在温暖的怀抱中缓缓睁开双眼,现在,只有一件事情还未确定。 但她已经猜得十有八九了。 第90章 二人世界 在岑琻钰浑浑噩噩的这段时间里,她的世界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思绪混乱,无法自拔。 而林淬青则一直埋头忙于公司的事务,尽心尽力地推动着公司的发展。他每天早出晚归,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希望能够为他们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在岑琻钰回家时,林淬青还没到家。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的心中不免涌起一丝愧疚。 她深知林淬青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的事业付出了太多,而自己却在这段时间里陷入了迷茫和困惑,没有给予他足够的支持和陪伴。 想到这里,岑琻钰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安抚好岑昌明和陈淑玉后,走出别墅,来到了院子中。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微风轻拂着她的发丝,带来一丝凉爽。 她走到院内的摇椅旁,缓缓坐下,静静地等待林淬青回来。 岑琻钰静静地看着这夜色,只见它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缓缓铺开,无边无际地笼罩了整个世界。 天空中,繁星闪烁,宛如无数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上,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月亮高悬于空,洒下清冷的银辉,照亮了大地的轮廓,让一切都显得朦胧而诗意。 上一次看这夜色,还是和林淬青一起呢。那时,她因为担心自己得罪了钟氏和季氏,会因此牵连到林淬青,便安排好了“后事”,想要林淬青和她分开,以免受到牵连。 然而,林淬青却坚定地选择了留在她身边,不离不弃。最终,他们不仅没有分开,还成为了真正的夫妻,携手走过了许多风风雨雨。 想到这里,岑琻钰的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她这几天一直处于混乱之中,大脑也不清醒,整个人都迷茫不已,处于怀疑人生的阶段。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用心地感受着这个美好的世界了。 现在,她的内心终于安定下来,又开始真切地觉得,活着真好。 她张开双臂,感受着微风的轻抚,仿佛在拥抱重生带给她的美好。 此刻,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期待着与林淬青一起共同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共同迎接未来的挑战和机遇。 微风轻拂,带来阵阵凉意,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草丛中,虫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演奏着一首美妙的小夜曲。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给人以无尽的遐想。 街道上,路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行人的道路。偶尔有车辆驶过,灯光划破夜空,留下短暂的光影。街边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只有几家还亮着灯,透出温暖的气息。 夜色中的城市,既宁静又充满生机。人们在忙碌了一天后,纷纷回到家中,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温馨时光。 而那些还在外面的人,或许是在欣赏这美丽的夜色,或许是在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奋斗。 在凌晨十二点之前,夜色如墨,笼罩着整个世界,万籁俱寂。 林淬青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踏入了家门。 他的脚步沉重而急促,眼神疲惫而迷茫,心中只想着赶紧回到房间,卸下一身的疲惫,好好休息。 因此,他一进来就直冲冲地往前走,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那个默默等待他的纤细身影。 “咳!”岑琻钰轻咳一声,试图引起林淬青的注意。 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然而,林淬青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依旧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他径直走过岑琻钰的身边,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咳咳咳!” 听到岑琻钰的提示声,林淬青才如梦初醒,猛地抬起头,目光终于聚焦在岑琻钰的身上。 “现在是林总了,已经不理人嘞~”岑琻钰调侃道。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原本疲惫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但很快又化作了委屈。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失落,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怎么回来了不告诉我?” 林淬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他看着岑琻钰,眼中满是思念。 看着林淬青委屈的表情,岑琻钰心中一软,她张开双臂,一个熊抱将林淬青紧紧抱在怀里。 林淬青感受到岑琻钰的温暖,也回抱住她,紧紧地拥着她,仿佛害怕她会再次离开。 他的手臂紧紧地环绕着岑琻钰的腰,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下巴轻轻地抵在岑琻钰的头顶,感受着她的发丝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拂过,带来一丝痒痒的感觉。他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深情。 “你身上好凉。”林淬青心疼地说道,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岑琻钰。 他的双手在岑琻钰的背上轻轻地抚摸着,试图传递更多的温暖。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腻,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林淬青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生怕岑琻钰会着凉。 岑琻钰靠在林淬青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心跳,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快回屋吧。”岑琻钰道。 “嗯。”二人就这样搂着彼此,一起悄悄回了房间。 第91章 参观新公司 第二天,岑琻钰第一次亲身来到她和林淬青一起创立的公司。 但是此公司非彼公司。 岑琻钰和林淬青过去,由于资金有限,只是拜托顾宁帮忙租下了一栋写字楼的顶层,而并非一整栋大楼。 但是自从他们得到了那个国家级的项目之后,他们就有了更多的资金,为了以后更好地发展,就租下了整栋写字楼。 这是林淬青的决定,本来公司大部分人是持反对意见的。 因为纵使有了那个国家级的项目,他们依然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想要扩张场地,就要向银行贷款,而大部分追求稳妥的员工是不认同这种激进的做法的。 但是林淬青不这样认为,他初生牛犊不怕虎,有着更多的朝气和雄心壮志,觉得应该乘胜追击,而不是有了一点成就就畏手畏脚起来。 岑琻钰持中间意见,没有表态,而且她又在忙着弄清自己的身世之谜,无暇顾及公司的事情。 现在看来,林淬青已经力排众议,公司已经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了。 怪不得今天岑琻钰睡醒时,林淬青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呢。 想必这些天为了公司忙碌,真的是很辛苦。 岑琻钰走进写字楼,一股忙碌而有序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厅里,人们步履匆匆,有的拿着文件快速穿梭于各个部门之间,有的则在与同事低声交谈,讨论着工作上的事宜。 岑琻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现在这些人已经不止是原本她从钟氏带出来的人以及B大的毕业生了,更多的是新招聘进来的员工。 借着这股项目的东风,林淬青乘胜追击,和包括B大在内的国内顶尖高校建立联培项目,目的为了吸引更多业界顶尖人才。 电梯门不断地开合,载着员工们前往不同的楼层。走廊里,灯光明亮而柔和,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键盘敲击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岑琻钰走进新办公区,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员工们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着,仿佛在演奏一场无声的交响曲。他们的表情严肃而认真,时而皱眉思考,时而露出满意的笑容。 “呀,岑总,您可终于亲自来公司了啊!” 是胖哥,他正在给新来的实习生讲解项目知识,余光看到岑琻钰后,抬头调侃了一句。 “是呀,以后就跟你们一起办公了。”岑琻钰展颜一笑,“忙着吧。” 胖哥点点头,继续给实习生讲解。 现在处于林氏蓬勃发展的时机,大家都累,但是辛苦又挣钱,总比辛苦但是不挣钱要好。 岑琻钰继续考察公司别的地方。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 会议室内,一场激烈的讨论正在进行。林淬青以及B大的学生,还有一些新面孔围坐在会议桌旁,各抒己见,气氛热烈。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记录着他们的想法和计划。 岑琻钰在角落里,一位年轻的员工正拿着电话,与客户进行沟通。他的声音清晰而自信,尽力满足客户的需求。旁边的同事则在整理着资料,将文件分类归档,确保一切都井然有序。 满意,简直太满意了。 岑琻钰心花怒放。 别说日后再加上钟氏,就拿现在的林氏来说,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任谁看了都觉得前途无量。 转完一圈的岑琻钰打算去办公室办公,她的办公室是张玲和林淬青给她准备的,她自己还没看过。 岑琻钰轻轻地推开办公室的门,目光瞬间被里面的景象所吸引。她缓缓地走进办公室,脚步轻盈得如同飘落的羽毛,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她走到办公桌前,优雅地坐下。坐下时,她微微侧身,将裙摆理顺,然后轻轻地靠在椅背上。她的背部挺直,展现出一种自信和端庄的姿态。 这办公室的布局和她以前在钟氏的办公室大致布局一样,一看就是张玲的手笔,而林淬青又在其中增添了自己的想法。 也是,难怪二人这么费心。 岑琻钰简直就是个工作狂,办公室就像她的家一样,住宅都只能算第二个家,办公室不舒服怎么行呢? 岑琻钰的双手自然地放在办公桌上,手指轻轻地触摸着桌面,感受着那份光滑和凉意。她的眼神专注而明亮,仔细地打量着桌上的物品,仿佛在欣赏一件件珍贵的艺术品。 她轻轻地拿起一支笔,在手中把玩着,感受着笔的重量和质感。随后,她将笔放下,又拿起一份文件,翻开来看。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文件中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岑琻钰放下文件,轻轻地叹了口气。 林淬青简直就是天才,在她浑浑噩噩这些天,林淬青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她现在坐在这里只需要验收林淬青的工作成果就好。 他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呢。 他做到了,成为她最坚强的后盾。 她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她环顾四周,看着办公室里的布置,心中充满了感慨。 岑琻钰轻轻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陷入了沉思。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而遥远,仿佛在思考着未来的发展方向。 好吧,她就是在发呆,林淬青和张玲人都在开会,只把最近的工作成果让她验收,可他们两个人做的实在是太好了,就算是她,也挑不出来什么问题和错处。 要是非要挑点什么,倒显得是她鸡蛋里挑骨头了。 于是岑琻钰倒是这个忙碌的公司里最闲的人了。 这么闲着也不是她的风格,她开始思考钟氏归到她名下后,如何和林氏合并的问题。 原本为了避着钟氏,他们租的写字楼和钟氏简直南辕北辙,两边通勤时间要三四个小时,现在两家合并了,都归岑琻钰管了,还这么远,就很不方便了。 理论上她们林氏规模小,钟氏占着这么一整个产业园区,林氏整体搬过去也不算拥挤。 岑琻钰原来想着的就是林氏的人员去钟氏,只是担心林氏的员工会不会被钟氏的排挤,以及钟氏的人服不服管教的问题。 钟氏的人听她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会不会听林淬青的话。 经过今天她对林氏的考察,她突然不想让林氏的员工搬到钟氏了,这里虽然建成得很快,人员也还不算满,很多屋子都空荡荡的。 但是林淬青能做成这样,在其中付出的心血是肉眼可见的,岑琻钰不想让林淬青这么多天的努力沦为一场空。 只是应该怎么办呢? 第92章 证实她的想法 就在这静谧的时刻,一阵清脆而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进。” 来者竟是原本正在开会的张玲。她轻轻推开房门,人还尚未露面,那清脆的声音就抢先一步传了进来:“一直在家办公的人竟然偷偷来了,还不告诉我们?” 紧接着,张玲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来,冲着岑琻钰俏皮的挑眉。 “要不是胖哥跟我说,我还在开会呢。” “哦?”岑琻钰微微眯起双眸,用眼神示意张玲坐下,“意思是,如果不是我来了,张总开会还能开很久?...那是不是,我可以理解为,张总在借着开会偷懒呀?” “嗤,扯淡。”张玲没好气地白了岑琻钰一眼,随后大大方方地坐到办公桌前方的椅子上。 这椅子算是岑琻钰从钟宅书房借鉴来的灵感,只是办公室的不像钟恒智书房的,留给楚幼珍的小沙发矮一截。 岑琻钰放置个座椅单纯就是因为有时下属向她汇报讨论会忽略时长,动辄一个小时,这让人家站着像什么事,就特意弄了个座椅让来人坐着说。 这独特的设置,也成了岑琻钰办公室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没想到她的新办公室张玲居然连这个都原模原样地复刻了。 张玲望着岑琻钰轻松愉悦的脸色,心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能跟她继续这般开玩笑,看来岑琻钰已经从之前的阴霾状态里走了出来。 林淬青不知道岑琻钰近来经历了什么,全程替她搜集资料的张玲可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太了解岑琻钰所承受的痛苦了。 想到这里,张玲看向岑琻钰的目光不免带上了些许心疼,她是真的把岑琻钰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 这小姑娘比她还小上七八岁,但是经历的挫折和磨难却比她多太多了。虽然岑琻钰衣食无忧,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不是有钱就能拥有一切的。 张玲又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资料,这是岑琻钰拜托她查找的,是岑琻钰身世之谜的最后一块拼图,加上这份资料,岑琻钰的身世之谜就能够彻底清晰明了了。 只是张玲不知道,岑琻钰看到这份资料会是怎样的感想。 她这人做事向来极有效率,是典型的目的论的代表,老板安排的事情,她只管全力以赴地完成,而从不考虑老板的心情。 但是面对岑琻钰,张玲却难得地担心起她的心情来,开始纠结这份资料究竟要不要立刻就给岑琻钰看。 毕竟岑琻钰前些日子的痛苦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现在岑琻钰终于回到之前的良好状态了,她实在不想破坏现在的这份美好。 “你这是什么眼神呀?”岑琻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笑容满面地揶揄道。 “好啦,把你手里的资料给我吧。”岑琻钰向张玲伸出手,示意她将资料交出来。 张玲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资料,假装糊涂道:“什么资料?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些天没见了,专门看看你不行吗?” 岑琻钰将拿起的杯子重新放回到桌子上,用盖子仔细盖好:“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吗?不是来送资料的你还能来干嘛? 你又不是其他人,好多天没见到我了。 再说了,你手里的资料明晃晃摆着呢,你要说那是啥?公司的资料?” 见张玲沉默不语,岑琻钰挑眉看了眼张玲:“那更得给我看看了,公司里还能有我不能看的资料吗?” 岑琻钰这时全然不顾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宛如在撒娇一般,手心朝上,示意张玲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 张玲低低叹了口气:“唉,好吧,姐姐的怀抱永远都为你敞开。” 说完,张玲起身将手中紧紧握着的资料交到了岑琻钰手上。 岑琻钰立刻翻看起资料来。 在此期间,张玲站在岑琻钰的办公桌前,屏住呼吸,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岑琻钰的神色看,像是在仔细辨别什么细微的蛛丝马迹一样,想着岑琻钰一有什么不对的表情,她就赶紧开导安慰她。 但是岑琻钰全程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任张玲如何观察,她的表情都称得上轻松自在。好像正在看的不是有关自己身世的至关重要的资料,而是什么不算重要的普通项目资料一样。 “嗯,我了解了,这些日子辛苦了,公司事情这么多,还让你替我忙碌。”很快,岑琻钰就看完了手中的资料,抬头冲张玲轻轻一笑。 “你...没事吧?”张玲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她心里清楚自己或许有些越界了,但是关心则乱,还是问出了口。 “当然没事了。”岑琻钰看着张玲紧张的神色,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和我想的差不多,只是现在证实了我的想法罢了。” 岑琻钰收起资料,轻柔地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对张玲继续说道:“安排一下,后天早上,我要开记者发布会。” 见岑琻钰转头说起工作上的事情,避而不谈这份资料,张玲也迅速回归到之前公事公办的态度来。 “好的,请问发布会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呢?” “唔...保密,到时候再说。” “......好吧。”张玲深知岑琻钰又要搞出大动作了。 岑琻钰微微勾起唇角:“辛苦你了,越多记者报社越好。” “好的,那我先走了。” “嗯。”岑琻钰目光柔和,目送张玲离去。 第93章 钟恒智白月光的过去 岑琻钰静静地目送着张玲缓缓离开她的办公室,直到张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她的目光,才再次落回到刚刚张玲送来的那叠资料之上。 然而,这一次她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地翻开查阅。 她身世的最后一块拼图,历经漫长的寻觅与等待,终于在这一刻严丝合缝地拼上了。张玲交给她的这份资料,毫无疑问确确实实地验证了她内心深处一直以来的猜想。 钟恒智的白月光孙若若的男朋友岑昌玖,竟然就是岑琻钰的生父。 当这一真相得到证实,岑琻钰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巨石,终于轰然落地。 值得庆幸的是,岑昌明和陈淑玉夫妻俩本来想要抚养的孩子就是她。否则,她又该如何去面对上辈子因她而失去生命的这对夫妻二人呢? 钟恒智此人奸邪狡诈,十足的凤凰男一个,他的白月光又能是什么好货色?想要揭开岑琻钰的身世之谜,就不得不从钟恒智大学时期的白月光孙若若说起。 从张玲费心费力找到的资料来看,孙若若其人长得弱柳扶风,那娇弱的模样,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很容易就能引起别人强烈的保护欲望,可她做出来的事却足以验证其为人是为了向上爬而不择手段的。 孙若若出生于一个从小家境就极为贫困的家庭,在家中排行第二,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是那种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因此她和姐姐都未曾受到父母的重视。 她姐姐名叫孙盼弟,而她之前也并非叫孙若若,而是叫孙来弟。 但相较之下,她是幸运的,因为她的长相完全是集中了父母的优点长成的,甚至还包含了一些基因突变的成分在其中。 在家中子女三人里,她宛如鹤立鸡群,独树一帜。 不同于姐姐初中毕业接受完九年义务教育,就被父母以二十万的彩礼钱卖给了同村的跛子,孙若若因其出众的长相,孙家父母妄图将她卖个更高的价钱,所以没有着急让她嫁人。 反而是供她继续读高中,但其目的绝非是为了让她在读书方面取得多大的成就,只是单纯地觉得拥有高中学历且漂亮的女儿能够换得更高的彩礼数额,好给他们的儿子耀祖结婚使用。 姐姐年纪轻轻就嫁给跛子的凄惨人生,孙若若至今仍历历在目。 她亲眼看着姐姐的身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深夜跑回家中却被父母无情地拒之门外。 又看着姐姐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就像他的母亲一样,第一胎生了女儿,接着还要继续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她不想像姐姐一样,成为被人买卖的猪,毫无自己的人生可言,除了生孩子还是生孩子。她渴望走出去,走出这个封闭的小山村,跨越阶级的束缚,成为人上人! 倘若她心术端正的话,未必不会在未来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广阔天地。 只可惜,她从小所形成的三观就是歪曲的。 由于父母从小对她的苛待,孙若若常常吃不饱饭,因而长得极为娇小瘦弱,在她精致五官的衬托下,整个人看起来宛若西子捧心,黛玉扶风。 从第一次感受到男性带给她的甜头之后,她便就此上瘾,认为这是一条能够助她一飞冲天的捷径。 因此在高中时期,她凭借着自己的美色,勾引年级第一跟她交往,借机让年级第一为她辅导功课。 要说孙若若这个人,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在高三这一年,她在自己成绩不断上升的同时,又成功搞垮了原年级第一的成绩。 因为年级第一的心力全都放在辅导她上面了,自己的功课自然也就有所疏忽落下了。 同时,即便年级第一的成绩有所下滑,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孙若若太想借着男人进步了,深知年级第一只是她前进道路上的一个踏板,自己以后的人生绝对不能有这个人的存在。 她开始担心高考后年级第一还会和她考到一个城市进而对她纠缠不休。 于是,她选择在高考前分手,致使年级第一在高考时仍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之中,高考失利近乎一百分。 以他的高考成绩,根本无法考上孙若若考上的 B市的大学,甚至连本省的重点大学都上不去。 在那样的小山村里,家庭养活家人已然十分困难,哪还有能力供孩子重新复读一年? 于是这位过去的年级第一,就只能考到了偏远的省份,只为了那个重点大学的名头。 就这样,孙若若彻底甩掉了这位前男友。 解决掉心腹大患后,孙若若担心父母不让她上大学,在她去大学读书前将她卖了,于是趁父母不注意,偷了家里所有的钱,连夜坐车跑出了村,自己上大学去了。 跑出村后,孙若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原本的名字孙来弟改为孙若若,以表示自己已经脱胎换骨了。 上了大学之后,孙若若仿佛找到了一片能够让自己尽情绽放的广阔天地。 她将原本就清纯动人的初恋脸,在各类高档化妆品的精心加持下,发挥到了令人惊叹的极致。 那如白莲花一般纯洁无瑕的气质,被她展现得淋漓尽致,轻而易举地赢得了一众男孩子倾慕的目光。 但从入学伊始,她的目标便坚定不移,那就是学校内声名赫赫的风云人物钟恒智。 虽说钟恒智的家世相较于楚幼珍的深厚背景,明显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不够看的。 然而,对于绝大多数的普罗大众而言,钟恒智也足以称得上是富家子弟,人们甚至可以尊敬地称呼其为一声“少爷”。 尤其对于孙若若,钟恒智简直是她能接触到的家世最为显赫的存在了。 再加上钟恒智个人能力极为出众,虽说在长相方面稍逊一筹,可对于一心想要靠着婚姻实现阶级跨越的孙若若来说,长相这种外在的东西实在是最无关紧要的存在。 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根本没有直接接近钟恒智的途径和机会,而且她来自贫困的家庭,手头的钱也少得可怜,根本没法支撑她在繁华无比的 B市的生活开销。 B市呈现出无限的繁华景象,这里家境优渥的女孩子数不胜数。就算是那些天生容貌并非特别出众的,在精致妆发和华美服饰的巧妙加持下,看上去也宛如娇俏的小美女。 衣着简朴寒酸的孙若若站在这些光彩照人的女孩子面前,多多少少显得有些自惭形秽,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之中,变得毫不起眼,泯然于众了。 她在这里没有办法像之前在小山村那样,成为所有男人追随的存在了,这无疑是让孙若若惶恐的。 没有男的的宠爱,让她感到无比惶恐。 别无他法之下,她只能选择靠贷款来置办一些像样的行头。 先想方设法勾搭上一些容易被她迷惑的小男生,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她花钱。只要有人愿意养着她,她便能腾出心思来,将精力集中在钟恒智的身上。 于是,孙若若先是找了一些人傻钱多没有女孩子喜欢的猪头男养着,后巧妙地勾搭上了钟恒智的室友,再通过这层关系一步步地接近了钟恒智。 最后的结果是钟恒智和室友彻底决裂,而孙若若则成功地和钟恒智走到了一起。 不知是不是所谓的臭味相投,还是孙若若的有意谦让,二人在一起之后,竟然出乎意料的合拍。 但是,钟恒智心里依然清楚,凭借孙若若的卑微出身,他那挑剔的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孙若若迈进自家大门的,他本人其实也从未想过要和孙若若结婚。 钟恒智暗自想着,无论他以后和哪位女子结婚,内心最爱的永远都会是孙若若。 他也会一辈子养着孙若若,即便孙若若将来和别的男人结婚,他也无所谓,只要他们能永远保持着这种恋爱关系就好了。 而钟恒智的这些想法孙若若浑然不知,她以为拿捏了钟恒智的心就够了,她还在做着,和钟恒智谈恋爱后可以顺理成章嫁入钟家,成为钟家少奶奶的美梦呢。 而就在这时,留学归来、举手投足风姿绰约的楚幼珍出现在了钟恒智的视线中,饶是钟恒智,也想进步了。 第94章 当年之事 既然决定要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那结婚对象是谁已经无所谓了,那么既然别的都无所谓了,为什么不和一位家世显赫的千金结婚呢? 当钟恒智看到楚幼珍的第一眼,他脑海中首先出现的,就是这个念头。 之后钟恒智背着孙若若,向楚幼珍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求。 在孙若若以为钟恒智在为了家族企业忙碌时,钟恒智在和楚幼珍在B市最大的酒店共进晚餐。 在孙若若以为要和钟恒智修成正果时,钟恒智在楚家所有人面前,向楚幼珍表达对她深沉的爱意。 钟恒智只知道他父母不会让孙若若这种穷人进门,却没有意识到,同样的楚家这种高门,怎么会让自家家主的千金下嫁给他这样门第的年轻人呢? 钟恒智不仅低估了楚家对他不喜,也低估了楚幼珍对他的爱。 他没想到楚幼珍这样的大小姐会为了他和楚家脱离关系,可是事已至此,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许是觉得楚家不会不管楚幼珍,又或者是觉得自己一直被家里人、被孙若若哄着的男性自尊心受挫。 钟恒智就这样,在孙若若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楚幼珍领了证,登记结婚。 当圈内人都在传播钟恒智和楚幼珍的旷世爱情时,被蒙在鼓里的孙若若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天一直被自己冷落的枕边人,竟然已经结了婚。 她的豪门梦终究破碎了。 但她没有闹到楚幼珍面前,甚至也没有在钟恒智面前撒泼,她只是静静地,在那里流泪,宛如一朵破碎的小白花。 钟恒智看到她这个样子,瞬间清醒了,意识到自己这是做了什么,但他并不后悔,他只怪自己没有安抚好孙若若,让她这样伤心。 钟恒智告诉孙若若,他和楚幼珍结婚就是为了楚家的权势、地位以及财产,一套花言巧语下来,让孙若若相信了,钟恒智得到楚家的权势后,就会和楚幼珍离婚和她结婚的鬼话。 但孙若若还是留了个心眼,她通过示弱,哄骗钟恒智和她上床,并事先在避孕套上扎了小孔。 果不其然,她和妈妈姐姐一样是好孕体质,就这一次,就怀了孕。 同时,因为钟恒智的大部分时间都要陪楚幼珍,孙若若就背着钟恒智找了个小混混男友,这个人就是岑昌明的弟弟岑昌玖。 她想要把岑昌玖当枪使,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暗中解决掉楚幼珍,这样她就可以上位了。 孙若若以为自己偷偷交往小男友的事情可以瞒天过海,可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钟恒智的监视中。 钟恒智直接向她明牌,说自己并不介意孙若若再找个男朋友这件事情。 孙若若觉得匪夷所思,当即告诉了钟恒智自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这件事情,找岑昌玖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有个爸爸。 钟恒智就算能接受孙若若再找人,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管别的男人,还是这种粗鄙之人叫爹。 当时钟恒智在生意场上处处被楚氏打压,他没想到楚家竟然这样不留情面,他和楚幼珍结婚的境况竟然比不结婚还差。 因此当时处于他最怨恨楚幼珍的时候。 于是他想让楚幼珍同时怀孕,再狸猫换太子,将孙若若的孩子和楚幼珍的孩子交换。 既然要交换孩子,那么楚幼珍孩子的生父自然不能是他。 他本就不想和楚幼珍一直在一起,早晚是要离婚的,干嘛和她生孩子? 孙若若和钟恒智二人一拍即合,孙若若用自身的魅力,蛊惑岑昌玖给他下药,钟恒智灌醉楚幼珍,让二人发生了关系。 第95章 记者发布会 正是由于岑昌玖那令人不耻的行径,玷污了楚幼珍,所以钟恒智才精心寻了个借口,将岑昌玖送入那冰冷的监狱之中,而后更是巧心设计,致使岑昌玖最终病死在狱中。 要知道,钟恒智乃是一个极其纠结拧巴之人,即便他对楚幼珍毫无爱意,甚至心中怀有诸多怨言,可他也绝不能容忍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被一个不知所谓的野男人所玷污。 当然,不想他和孙若若针对楚幼珍所设下的这一场阴谋日后被察觉,这也是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而岑昌玖在狱中的离奇死亡,也恰恰成为了岑琻钰怀疑岑昌玖是与楚幼珍共同生下自己的生父的缘由,只因她太了解钟恒智的为人秉性了。 如此一来,楚幼珍和孙若若就都怀有身孕了。 然而,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孙若若的受孕时期要比楚幼珍更早,如果孙若若率先生产,那么当楚幼珍见到更大的孩子时,即便她再愚钝,也定然会心生疑虑。 所以,要么孙若若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拖到楚幼珍生产,要么就让楚幼珍出现早产的状况。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自然是两个方案同时推进,毕竟早产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但是想要延长生产时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令钟恒智和孙若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之前对钟氏百般打压的楚氏,在得知楚幼珍怀孕的消息时,竟然在暗中开始助力钟氏了,甚至还派遣了人手在暗中守护着楚幼珍。 钟恒智等人但凡萌生出让楚幼珍早产的念头,必定会被楚氏的人所察觉。 所以,只能由孙若若极力拖着不生产。 不知这孙若若究竟从何处觅得了一个偏方,虽说的确将预产期延长了,然而这对她身体所造成的损伤,却是极为巨大的。 只是她自己浑然不知,倘若她知晓,想必她定然不会使用。 因而直到她生命终结于产房的那一秒,她都还沉浸在自己女儿能够率先成为千金小姐,自己随后一步成为富太太的美梦中呢。 至于岑琻钰和钟楚爱这两个本应在产房就进行交换的人,为何一直未能被交换,而是等到二人成年之后,才有了这一出真假千金的闹剧呢? 答案其实非常简单。 钟恒智只需负责买通负责交换婴儿的护士,让其表面顺从实际违背就可以了。这名护士在想要交换孩子时,看到了在背后守护着楚幼珍和她所生孩子的保镖。 她心生迟疑,不敢贸然交换,生怕为了这点钱财而引火烧身。 于是这名护士,实际上并未交换婴儿,却欺骗钟恒智说已经交换完毕。 钟恒智虽然在产房外等候着楚幼珍,但是作为众人眼中最爱妻子的模范丈夫,在妻子生产过后,他自然而然是要去关心妻子,而非她所生的婴儿。 就算不去探望楚幼珍,钟恒智估计也不会想去看看那个婴儿,毕竟那并非是自己的血脉。 于是乎,不知道婴儿模样的钟恒智,自然而然地就把楚幼珍所生的岑琻钰,当作了孙若若所生的钟楚爱,将其当作自己的亲生子女加以疼爱。 而生母不幸命丧产房的钟楚爱,后来就被岑昌明和陈淑玉夫妻俩当作自己弟弟岑昌玖的孩子带走了。 直到二十年后,钟恒智才从当年的那名护士口中得知,两个婴儿并未被交换,于是钟家便上演了这一场真假千金的戏码。 楚幼珍始终都不知道,自己所生的并非是钟恒智的孩子,自然也就不知道,和钟恒智没有血缘关系的岑琻钰乃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而和钟恒智有血缘关系的钟楚爱并非她的孩子。 若不是岑琻钰一朝重生,岑琻钰和钟楚爱的身世之谜,恐怕就会如同上一世一般,永远地淹没在悠悠的时间长河之中了。 将自己身世完全弄清的岑琻钰现在内心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不知楚幼珍所说的楚氏的仇人又和她有着什么瓜葛。 她现在只想在保全自己所珍视的人,向已知的仇人复仇,并将林氏发展扩张。 至于楚氏的仇人,楚幼珍总该有点用处。 岑琻钰弄清楚了自己的目标意向后,又将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了,后天还有一场发布会要开。 后天的发布会...绝对是一场硬仗。 夜色如墨,灯火阑珊处仿佛还残留着故事的余温。林立的高楼大厦像是沉默的巨人,在黑暗中静静伫立。 街道上偶尔驶过的车辆,灯光如流星般划过,转瞬即逝。远处的公园,树木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是神秘的守护者。 一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了岑琻钰记者发布会的时间。 宽敞明亮的发布会大厅里,灯光璀璨,仿佛一片闪耀的星空。 主席台上,深蓝色的背景幕布庄重而大气,上面只印着发布会的字样,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醒目,却没有明说此次发布会。 周围的摄像机如同警惕的哨兵,时刻准备记录下每一个精彩瞬间。闪光灯不时闪烁,如同璀璨的星光,为整个现场增添了一份紧张而热烈的氛围。 记者们手中的笔记本和录音设备早已准备就绪,只等发布会的开始,去揭开那一个个备受关注的谜团。 有的记者正低头检查设备,神色专注;有的则与旁边的同行轻声交谈,眼神中流露出对即将开始的发布会的兴奋。座椅的材质柔软而舒适,却无法让记者们放松紧绷的神经,他们时刻准备着记录下每一个重要的瞬间。 虽然林氏现在还不算一个商业巨头,但是B市谁人不识岑琻钰啊,这可是过去钟氏的王牌管理者钟楚昕。 在她离开钟氏后钟氏不仅一落千丈,新开的公司在短短几个月就达到了旁人三五年都达不到的规模,还拿下了钟氏势在必得的项目。 因此虽然这次记者发布会并没有明确主题,也不知意图,更不是什么行业巨头发起的,但仍然座无虚席,谁都不想错过林氏下一步的动向。 更何况此次记者发布会,名义上是岑琻钰的个人发布会,有些聪明者,已经想到了,这次发布会,想必不仅与林氏有关,甚至和钟氏有关。 季夫人自然不会错过岑琻钰的动向,她只是还没来得及对岑琻钰动手,并不是忘了岑琻钰在订婚宴上耍她,害她们季家丢脸之仇。 正相反,她一直都在寻找可以拿捏岑琻钰,让岑琻钰在她股掌之间的机会。 这些天她对钟楚爱这个蠢货的忍让,就是为了她的计划得以实施,但是随着她看岑琻钰记者发布会的时间越长,她的脸色越发凝重。 电视前,季夫人看着对着镜头笑容灿烂,在那侃侃而谈的岑琻钰,双手被她握紧,甚至连骨节都发出了咔嚓的声音。 季夫人紧咬下嘴唇,连流血了都没注意。 一旁的佣人察言观色,都看出了主人此刻压抑着的情绪,纷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悄逃离现场。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审时度势,都这样长眼睛的。 “看什么呢妈?脸色这么吓人?” 第96章 狗咬狗 钟楚爱哼着歌儿,蹦跶着从一旁的房间内走来。 这些天来,在季夫人的阻止下,季以峰不再对她动手,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再加上季夫人对她不同于过去,甚至算得上和颜悦色的变化,让她以为她已经成功融入了季家,成为了季家实至名归的大少奶奶。 即使她察觉到了季夫人此刻已经在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她也不以为意。 毕竟这些天来,季夫人经常情绪不好,但是她仍然压了下去,所以这次钟楚爱依然没有将季夫人的脸色当一回事。 季夫人的宽容没有让愚蠢的钟楚爱意识到,她现在在季家平静,甚至算得上幸福的生活完全是季夫人还指着她办事,指着她劝说楚幼珍,让楚幼珍为了她得到钟氏和林氏努力。 只要季夫人的愿望达成了,那钟楚爱就是一个弃子,她前些日子的嚣张和嘚瑟都会加倍回到她的身上。 现在,钟楚爱很明显还没意识到,她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还以为季夫人会隐忍她呢。 “贱人!” 正在气头上的季夫人,看到钟楚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到她面前,火气直冲天灵盖。 一巴掌将钟楚爱狠狠地扇到地上。 钟楚爱被她扇到地上后,瞬间眼冒金星,耳边响起了尖锐的耳鸣声,她十分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能地想要爬起来。 “贱人贱人贱人!” 没等钟楚爱爬起来,季夫人又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又疯狂地往她脸上踩去。 “啊!妈...妈...别打了别打了...呃!” 感受到剧烈疼痛的钟楚爱,这时才抱住自己的脑袋,一边呻吟,一边哀求,希望季夫人能放过她。 她之前只挨过季以峰的打,没想到季夫人打起人来,也是这样狠厉。 这时的季夫人,已经全然没有她过去的优雅做派了,全然一副女疯子的样子。 季夫人薅住她的头发,逼迫钟楚爱抬起头来:“你还有脸管我叫妈?你答应我的事呢?嗯?” 钟楚爱这时意识到,一定是岑琻钰和楚幼珍那边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头皮撕裂般的疼痛容不得她多想,她当即回复道: “...我已经让楚幼珍去办了...应该...她应该还在努力...” 在如此疯狂的季夫人面前,钟楚爱已经不敢管楚幼珍叫妈了,她只敢管季夫人叫妈,直接称呼楚幼珍的名字,来表明自己对季夫人的忠心。 “努力?哈哈哈哈哈!” 季夫人眼睛都红了,听到这话,气极反笑,她抓着钟楚爱的头发,将她拽到电视机前。 “这就是你所说的努力?” 季夫人用尖锐的指甲掰开钟楚爱的眼皮,让她盯着电视上的岑琻钰的笑脸,那指甲险些戳进钟楚爱的眼球中。 “你告诉告诉我,怎么楚幼珍努力的结果,不仅是钟氏交由岑琻钰管理,连钟氏的股份,都交给了岑琻钰?!” 什么啊? 钟楚爱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她不敢相信季夫人的话。 “妈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楚幼珍她又不是疯了,怎么会把钟氏的股份交给一个养女,要给...她也该是给我啊...” 钟楚爱说着说着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似在用云淡风轻的样子来尽力平息季夫人的愤怒。 本来就是,楚幼珍就算再怎么傻,也不会把钟氏交给一个养女,还是一个害钟氏动摇,抢钟氏项目,并把她最爱的钟恒智气进医院的人。 “这一定是岑琻钰这个贱人瞎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这边乱起来,想让我们窝里斗...妈!您可不能被岑琻钰欺骗了啊!我们这样岂不是正中了这个贱人的下怀?!” 钟楚爱感受到了季夫人的压迫感,她意识到了,这个女人是真有可能杀了她的,在情急之下,难得的智商占领了高地,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季夫人听到她的话后,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合理性。 她一见到岑琻钰就愤怒,还真有可能中了岑琻钰的奸计。 这边钟楚爱见季夫人的脸色稍缓,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效,赶紧乘胜追击,进一步补充道: “楚幼珍她对我这个亲女,内心是非常愧疚的,我要求她办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妈您就放心吧。” 季夫人半信半疑,保险起见,她还是松开了拽着钟楚爱头发的手。 她已经演了这么久,也忍这个蠢货这么久了,不介意再忍她几日,但是由于她并非完全认同钟楚爱的话,因此她也没有太给钟楚爱好脸色。 “你最好祈祷你说的话是事实,不然...别以为楚幼珍那个女人会保得住你。” 季夫人又坐回到沙发上,继续看岑琻钰的记者发布会。 而钟楚爱没管自己被打的伤势,而是忍着痛,跪着爬到季夫人的脚边,给她捶腿捏脚。 “这是一定,一定。” 然而,这边的战况刚刚平息,另一边的记者发布会上,一个她们从未想过的身影,竟然出现。 第97章 昭告天下 在庄重而又充满紧张气氛的记者发布会上,璀璨的闪光灯如同星芒般不断闪烁着,那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会场照亮。 与此同时,台下众人的窃窃私语声,也如同细密的雨声一般,从未间断。那轻微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给整个会场增添了一份神秘而又不安的氛围。 和季夫人以及钟楚爱二人心中所想的如出一辙,旁人也都纷纷揣测,岑琻钰作为一个钟氏的养女,与钟恒智以及楚幼珍没有丝毫血缘关系,怎么可能轻易越过钟楚爱这个亲生女儿,成功拿到钟氏的大部分股份呢? 就算岑琻钰施展了计策,巧妙地算计了养父钟恒智的股份,可那楚幼珍呢?楚幼珍又怎会容忍自家公司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继承呢? “玲姐,咱们岑总说的是事实吗?” 在场除了岑琻钰外,张玲确实应该是知晓情况最多的人。 林氏企业的员工仅仅知道今天自家岑总要举办记者发布会,然而却对她即将要说的内容一无所知。 当听到岑琻钰竟然宣称她已经成为钟氏的最大股东,还要将钟氏并入林氏,使其成为林氏的附属公司时,众人各个觉得如同在听一部奇幻天书一般,感到无比匪夷所思。 林淬青同样也是第一次得知这件事情,但他并没有将内心的惊讶表露在脸上。这些日子以来的企业管理生涯,让他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气度。 因此,就算记者们的摄像头齐刷刷地对着他,也无法捕捉到任何异样的神情。 林淬青心中明白,晚些时候,岑琻钰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对她有着百分百的坚定信任。 “岑总,说话要讲证据,您这无凭无据的,咱们也实在没法相信啊!” 有个胆大的记者毅然打断了岑琻钰正在滔滔不绝讲述的两企业合并事宜,直接道出了大家心中共同的疑问。 岑琻钰缓缓将视线落到这名记者身上,随即莞尔一笑,道:“本次记者发布会的第二件事情应该能够解答您的疑问。” 一时间,台下的窃窃私语声变得更加喧嚣了,他们原本以为岑琻钰此前透露的钟氏股份一事,以及钟氏并入林氏的重大事项已经是这次记者发布会的核心主题了,没想到,这竟然仅仅只是第一件事。 岑琻钰本来想继续深入谈及钟氏和林氏未来的发展问题,但是看到台下众人那急切的表情,她深知现在大家应该是没有心情继续聆听她的宏伟规划了。 于是,她轻声道:“好吧,那么接下来……我们来揭晓第二件事情。” 台下的记者们立马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摄像机,各个全神贯注地等着记录下这下一个震撼新闻。 第一个新闻就已经足够炸裂了,这第二个新闻可想而知将会带来怎样的轰动! 然而,岑琻钰却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缓缓抬起手来,“啪啪啪”,她冲着身后用力地大声拍了几下手。 随后,一个头戴时尚棒球帽,面上戴着黑色口罩的人悄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由于帽子和口罩的严实遮挡,众人根本无法辨认出她是谁,只能从那婀娜的身姿判断,应该是个女人。 这个遮面女人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岑琻钰身旁坐下,当她当着众人的面,缓缓摘下帽子和口罩后,那真是一张令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面孔…… 楚幼珍! 她竟然来到了岑琻钰举办的记者发布会现场,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人明显是提前串通好的! 要知道自从钟恒智出事后,楚幼珍一直未曾在大众面前露面,一切采访都被她坚决拒绝,这可是自从钟恒智出事后,楚幼珍第一次在人前展露真容! 任谁也想不到,销声匿迹许久的楚幼珍,第一次出现在人前,竟然是在岑琻钰的记者发布会上! 另一边在家中紧张观看着直播的季夫人,看到楚幼珍后,目光立刻如利剑般锐利地看向她脚边的钟楚爱。 而钟楚爱这时也完全傻眼了,她根本不知道楚幼珍这究竟是什么操作,竟然一点也没跟她透露! 她深切地感受到了季夫人那犀利的视线,顿时觉得如芒刺在背。 她不敢抬头去看季夫人,只是低着头,用微弱的声音小声道:“是计谋,一定是楚幼珍的计谋。” 其实她心中也充满了不确定,一股莫名的慌乱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席卷了她的内心,总觉得有什么脱离了控制,那些她一点也不想面对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不会的……不会的……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钟楚爱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在心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不断安慰着自己,试图让自己那慌乱的心情得以平复。 接着,钟楚爱和季夫人的视线,再次向电视中的楚幼珍看去。 只见画面中的楚幼珍优雅地拿起麦克风,沉稳地说道:“这第二件事,由我来宣布。” 楚幼珍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张纸,冲着摄像头:“我,楚幼珍,与岑琻钰,母女关系属实,亲子鉴定证书在此。” 全场哗然。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钟楚爱看到楚幼珍拿出她和岑琻钰的亲子鉴定证书后,没管一旁季夫人的脸色,立刻站起身来大喊道。 季夫人此刻也搞不懂楚幼珍的操作了。 这女人,疯了吧? 不仅是季夫人和钟楚爱二人觉得匪夷所思,在场的记者也觉得这不可能。 在场很多记者,都是当时亲历钟恒智发布会的人,当时钟恒智可是拿出了两份亲子鉴定证书的。 一份证明岑琻钰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一份证明钟楚爱和他有血缘关系。 现在楚幼珍又拿出了一份她和岑琻钰证实母女关系的亲子鉴定证书,难不成楚幼珍生了两个孩子? 不应该啊。 早年楚幼珍为了向楚家炫耀钟恒智对她的爱,没少在媒体面前露面,要是怀孕了两次,肯定会有风声,不可能所有人都不知道。 可若说岑琻钰本就是钟氏的亲生女,那钟氏何必搞个真假千金的戏码,将自己赔进去。 就算是为了磨炼岑琻钰,但是钟恒智可是确确实实在病床上躺着呢。 “各位...”楚幼珍缓了缓,在台下众人的讨论声变小,视线再次落到她身上时,她才再次开口。 “我要再明确一点,此前发布的钟恒智和钟楚爱的亲生父女关系属实,钟恒智和岑琻钰的非亲生父女关系...同样属实。” 接着,楚幼珍这时没管他人的反应,而是又从手提袋中拿出一张纸来,放到镜头前。 “钟楚爱和我本人,不构成母女关系,亲子鉴定证书如下。” 快门声不绝于耳,闪光闪得人眼都睁不开了。 “之后,我会在我的社交媒体账号上,发布有关钟恒智先生婚内出轨、连同小三设计迷奸我、买通医院护士交换婴儿等证据,敬请各位期待。” 说完,楚幼珍勾起嘴角,起身,鞠躬,然后向门外走去。 全场沸腾了。 第98章 楚幼珍回归楚家 在记者发布会现场,一些心急的记者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想上前拦住楚幼珍,迫切地希望能采访她有关细节。 然而,他们的行动很快就被岑琻钰提前精心准备的保镖拦住了。 说实在的,就算是岑琻钰也完全没有想到,楚幼珍竟然会选择向公众曝光当年的事情。 要知道,楚幼珍在众人的印象中一直是最爱惜自己脸面的人。 该说不愧是历经岁月沧桑、寿终正寝,活了一辈子的人吗?她的眼界和心境似乎都达到了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看得就是开。 又或者是她心中的恨意竟然已经强烈到了连自己最在乎的脸面都全然不顾的地步? 想必两者皆有吧。 那些紧随楚幼珍无果的记者,无奈之下只好回到现场,转而选择采访岑琻钰。 岑琻钰看着镜头,面色平淡得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的身世一样:“情况已经向公众交代得非常清晰了,其他事情无可奉告。我们此次记者发布会,到此为止,感谢各位的参会。” 说完,岑琻钰也在保镖的严密保护下,从容地离开了会场。 会场门外,林淬青静静地在那里等着她。 当他看到岑琻钰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岑琻钰紧紧搂在怀里。 岑琻钰心中明白自己隐瞒了他许多事情,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林淬青先一步打断。 林淬青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不用解释,我理解你,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听到林淬青这话,岑琻钰鼻头一酸,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那泪水里既有酸楚,又有深深的感动。她感受到了林淬青对她的理解和包容,这份爱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记者发布会结束后,二人没有回公司办公,而是回到家中,向岑昌明和陈淑玉夫妻二人详细解释当年的具体情况。 听完岑琻钰的话后,老两口沉默良久。 岑昌明的面上呈现出五味杂陈的复杂神情,有些茫然,又带着些痛苦。谁也没想到,当年的情况,竟然如此复杂。 他们两口子得知真假千金一事后,只当是孙若若给岑昌玖生的孩子被调换了。哪知孙若若生的是钟恒智的孩子,而楚幼珍生的,才是岑昌玖的孩子呢? 而这两个孩子,当年也没有被调换,现在阴差阳错之下,他们竟然真的认回了弟弟的孩子。 “唉——是我对不住你和你亲妈,要是我当初管好了这弟弟……” 岑昌明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责与懊悔。 “您可别这么说。” 岑琻钰温柔地将岑昌明和陈淑玉二人搂在怀里。 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暖:“你们没有对不住任何人,你们特别特别特别好,你们永远是我的爸爸妈妈。” 林淬青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那沉稳的身影在无形之中,给予了岑琻钰无尽的力量。 无论如何,岑琻钰都不会是独身一人,永远有他林淬青在身边陪着她。 和岑家这边充满温情的氛围不同,另一边的季家,简直就是一片修罗场。 季夫人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被钟家这些人耍得团团转!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应该恨谁、怨谁了。只觉得钟家的钟恒智、楚幼珍、岑琻钰以及钟楚爱四个人都该死! 她愤怒地拿起手边的花瓶,一下又一下地往钟楚爱头上砸去,以此来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怒。 而钟楚爱呢,她看到楚幼珍拿出的亲子鉴定证书后,整个人一整个傻住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既不是陈淑玉,也不是楚幼珍,竟然是个不知道姓名的小三。 面对季夫人的怒火,她连用手挡着都不敢,只能无助地缩在角落里,任由季夫人发泄情绪。现在她的身份,别说过富贵的千金日子了,钟恒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只能寄希望于季家看在她儿媳妇的身份上,能够给她一个容身之所。 毕竟,谁都不知道楚幼珍能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钟楚爱透过流下的鲜血,看向走廊转角,那里有一片衣角,当意识到她看过来时,衣角瞬间消失了。 是季以峰吧。 饶是一向超雄暴躁的季以峰,也不敢惹暴怒下的季夫人。 季夫人连打了几下钟楚爱后,渐渐没有了力气。 “来人,给她带下去,关到地下室里,别让她死了!” 季夫人对手下人这样安排。 她本想杀了钟楚爱泄愤,但是一想到楚幼珍,她便忍住了想杀钟楚爱的欲望。钟楚爱还在世,楚幼珍一定比她更难受。 况且钟恒智只是暂时醒不过来,谁说他永远醒不过来呢? 一个新的计划,在季夫人的脑中缓缓浮现。 当天的热搜上,铺天盖地都是岑琻钰记者发布会上的内容。那一个个醒目的“爆”字,显示了这个事件是多么地引人注目。 此后,这场全民讨论的热搜,持续了一个礼拜才渐渐停息。因为围绕着这些人的下一件事情,又迅速上了热搜。 那便是楚幼珍回归楚家,恢复楚家大小姐身份! 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般,再次在众人之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第99章 家宴 岑琻钰没想到楚幼珍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她本来以为楚幼珍想要楚家,怎么也得费劲一番周章,结果竟然楚幼珍刚在公众面前揭秘当年的事情,一周时间,就重新回归楚家了。 看来楚幼珍当年备受原家主宠爱这一事,并非是谣传。 然而承认楚家‘大小姐’身份,并不代表是承认她楚家家主竞争人选,只是说明她拥有了楚家人的身份而已。 并且楚幼珍被楚家接受,也不代表她的亲生女儿,岑琻钰被接受。 尽管如此,在楚家认回楚幼珍的家宴上,楚幼珍仍然带着岑琻钰出席了。 宴会厅璀璨如星,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而耀眼的光芒,映照出每一个精心布置的角落。 长桌上铺着华丽的丝绒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餐具,银质的刀叉闪烁着冷峻的光泽,水晶杯玲珑剔透,仿佛在等待着琼浆玉液的注入。 岑琻钰身着一袭宝蓝色的晚礼服,那如丝般的面料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 礼服的领口呈优雅的一字型,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肌肤如雪,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她的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细腰带,上面镶嵌着璀璨的水晶,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仅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肢,更增添了一份奢华之感。 裙摆如波浪般层层叠叠地垂落在地面,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流动的湖水。她脚踩一双银色的高跟鞋,鞋面上点缀着细小的钻石,每走一步都闪耀着光芒。 长发盘起,几缕发丝自然地垂落在脸颊两侧,增添了几分温柔与妩媚。耳垂上挂着一对蓝宝石耳环,与礼服相得益彰,更显高贵典雅。 而楚幼珍,穿着和她同款的深蓝色礼服,长发披肩,尽显优雅。 二人一起从车中下来,朝着晚宴所在的中西合并风格的庭院走去。 在这一天之前,岑琻钰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还有和楚幼珍和平共处,以母女身份游走于宴会之上的时候。 更何况还要看起来像一般母女一样的亲密。 要知道在半个月前,她们还是势如水火一样的关系,这人世间可真是魔幻。 她们二人来到宴会中心,从她们进来后,周围嘈杂的窃窃私语声一直不绝入耳,若有若无的打量落在岑琻钰的身上。 有的好奇,有的防备,有的审视,有的嫌弃,而有的岂止算不上友善,称得上恶意。 若是旁人,定是会被这些视线淹没,变得缩手缩脚,不自在起来。而岑琻钰早已适应了这种目光,因此在即使没有一道目光称得上友善的宴会中,她依然保持着自身的仪态。 在楚家那些老家伙以及楚家家主楚锻没来之前,在场都是些中年人以及他们的年轻下一代。 楚幼珍这一脉过去是主家,其他人都只能算旁支,只是有远近区别罢了。 可随着她脱离楚家,老家主伤心欲绝,楚锻强势上位,楚幼珍这一脉已经算是旁支了,楚锻这一脉才是新主家。 可是现在楚幼珍回来了,楚家宗族承认了她楚家人的身份,那下一任楚家家主的人选,便耐人寻味起来。 毕竟楚锻虽然是现任家主,但是老家主,也就是楚幼珍的父亲依然在世,也并没有对外官方承认楚锻就是楚家家主,因此楚锻楚家家主的身份依然有人不认。 现在楚幼珍回归,楚幼珍此人绣花脑袋,就算当年没有脱离楚家,和楚锻竞争胜算依然不大,更何况楚锻已经掌权多年,楚幼珍脱离楚家的年岁也不少了,她的竞争力微乎其微。 但是她还有个亲生女儿岑琻钰,岑琻钰若是钟恒智的女儿,楚家还真不会让她继承家业,可问题就出在现在岑琻钰只是楚幼珍一个人的女儿。 不知其父,便是去父留子。 一个可以完全归属楚家的原主家年轻一辈,对于楚锻的威胁就很大了。 更何况岑琻钰的经商才能以及管理才干可是有目共睹的,还手持最新技术,但从能力上,还真不知道岑琻钰和楚锻孰强孰弱。 有这个不稳定因素存在,每个楚家人心中都清楚,楚家就算不变天,也要经受动荡了。 现在宗族那边只认回了楚幼珍,还没认回岑琻钰,因此在场的楚家人,没有一个敢上前攀谈的。 靠近她们二人就代表站队,在那些老家伙没开口之前,谁敢站队? 要知道现在家主还是楚锻呢!还没认回楚家就上杆子攀谈,这不是明摆着打楚锻的脸吗? 不过虽然楚家人不来找楚幼珍她们,不耽误楚幼珍带着岑琻钰去认识她们呀。 “哥哥,嫂嫂。”楚幼珍先是带着岑琻钰来到一对富态的中年夫妻面前,这对夫妻本身就在人群中央,围着夫妻二人的楚氏旁支,见楚幼珍二人来后,识相地给她们让出来一条路。 “昕儿,这是你小舅舅和小舅妈。” 岑琻钰听到楚幼珍称呼她为昕儿,心中有一瞬的不自在,但是在人家地盘,自己没必要非得强调自己姓岑叫岑琻钰这个事了。 她看向面前的两人,这二人也是楚家的风云人物,是楚幼珍二叔家的表哥和表嫂,并非靠楚家养活,也没有在楚氏工作,而是夫妻二人一起携手在国外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 “小舅舅好,小舅妈好。” 岑琻钰行了个标准的贵族礼仪,面带得体的微笑,向两人打招呼。 “呀,这就是昕儿呀,真人长得比在电视上看得还标志呢。”中年女人亲切地笑着,将岑琻钰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中拍了拍。 “你表哥他实在是太忙了,现在还在Y国实地考察呢,今儿的宴会赶不过来,妹妹,你们可别挑这个。” 中年女人拉着岑琻钰,视线从岑琻钰脸上移向楚幼珍,对着楚幼珍解释道。 “这怎么会挑呢?侄子人中龙凤,年纪轻轻就这般有才干,我这做小姨的,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挑这个?” 楚幼珍笑着回复。 中年女人笑着点头,接着话锋一转:“昕儿,在场很多人你还不认识吧?来,表婶给你挨个介绍。” 中年女人从围着她们的楚家旁支,开始介绍起来。 说是介绍,其实还是她们挨个向楚幼珍和岑琻钰自我介绍。 楚家看似开明,实则等级森严,就算楚幼珍之前被楚家除名,可是现在人家回来了,就依然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这对中年夫妻虽说也是旁支,但是也是她们惹不起的旁支,哪敢让中年女人介绍呢? 众人开始在楚幼珍和岑琻钰面前介绍自己。 还没等众人介绍完,原本庭院内嘈杂的某一处突然安静,人群的视线向安静处集聚,岑琻钰等人也向门口看去。 楚锻来了。 第100章 两个条件 楚锻进入宴会后,先是环顾四周,发现岑琻钰和楚幼珍后,径直向她们走去。 在向她们这边走来的路上,楚锻对于一些向他打招呼的旁支,他没有完全置之不理,但也算不上多么友善,并没有看向那些旁系,只轻轻颔首便走过了。 “妹妹。” 楚锻走到近前,伸出双臂,看向楚幼珍。 “哥哥。”楚幼珍从善如流,上前与楚锻拥抱。 “回来就好。”楚锻拍了拍楚幼珍的后背,结束了这个拥抱。 在走过来以及和楚幼珍拥抱的这段时间,楚锻的视线,一直没有看向岑琻钰。 “哥,这是我...” “我先去下那边。” 楚幼珍刚想跟楚锻介绍岑琻钰,但是话就被楚锻给打断了,楚锻依旧没有将视线分给岑琻钰一丝一毫,就转身离开了。 楚幼珍只好继续礼貌的笑着,目送楚锻的背影离去。 自从楚锻来后,原本岑琻钰身边热切的气氛就冷了下来,那些还没有介绍自己的亲戚,在楚锻走后,也没有继续介绍。 任谁都能看出来楚锻对岑琻钰的不喜,今天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他并没有接受岑琻钰是楚家人。 不敢得罪楚锻的,自然就不敢继续和岑琻钰交谈了。 楚锻的态度摆在这里,但是也只是楚锻的态度,具体岑琻钰在楚家是什么样的地位,还得是宗族那些老古董来决定。 前脚楚锻刚来,后脚楚家宗族这些老古董就到了,为首的,自然就是楚幼珍的亲爹,楚天秋。 “来。” 楚天秋对着楚幼珍招手,让她过去。 楚幼珍带着岑琻钰就想上前,楚天秋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一变。 “只有你。” 楚幼珍咬了咬下嘴唇,松开拉着岑琻钰的手,一个人向楚天秋走去。 楚天秋带着楚幼珍向室内走去,只留岑琻钰一个人在原地。 楚幼珍不在,岑琻钰的待遇可谓是一落千丈。 她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原本对她还算得上热切的楚家旁系,这时纷纷远离她,或幸灾乐祸、或冷漠、或同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楚天秋只叫楚幼珍而不叫岑琻钰,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楚天秋的态度代表了楚氏宗族的态度。 看起来楚家这些老家伙,并不认可岑琻钰。 芒刺在背,这是真正的芒刺在背。 岑琻钰两辈子以来,从来没有被人冷落至此。她一直以来都是人群的焦点,再不济也会有一两个交谈对象。 这种田地,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若是旁人,遇到这种场合,一定会羞愧地转身离去,觉得无地自容,但是岑琻钰并不是,即使再难堪的场合,她也会笑着,得体地面对。 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人了,她还惧怕什么呢? 房间内,楚幼珍站在楚天秋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二人连同楚家别的老人一起,看向面前的屏幕。 屏幕上实时播放的,正是宴会上的岑琻钰。 楚幼珍看着屏幕上的岑琻钰,心中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坚持住啊,千万别走,千万忍住!这是对你的考验! 屏幕中,原本气定神闲站着的岑琻钰,突然动了,向一旁走去。 楚幼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眼睛一动不动,一眨不眨地盯着岑琻钰,心中祈祷她可千万不要沉不住气,就这么离开了楚家。 万幸,岑琻钰只是去一旁拿了一杯果汁喝,还和刚刚介绍过的婶子打了个招呼,虽然那位婶婶全然变了脸色,并没有搭理岑琻钰,但是岑琻钰也没有变了脸色,仍然笑脸以对。 若是没脱离楚家以前,楚幼珍在楚天秋面前,可不会这样拘谨,她一直是楚家的掌上明珠,是被楚天秋骄纵着长大的楚家小公主。 可是现在,物是人非,当年肆无忌惮的小公主,在自己的亲生父亲面前,也像个旁支一样,小心谨慎着。 她不敢再像以前一样撒野,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的女儿就是楚家家主的顺位继承人,而是看楚家的脸色,祈求他们能让岑琻钰也回到楚家。 “嗯,不错。” 楚天秋点了点头,如是说。 楚幼珍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她知道,楚天秋这一关算是过了。 她试探着开口道:“爸...爸这是认同昕儿是楚家人了?” “并不。” 楚幼珍心头一梗,她想问为什么,但是没敢开口。 楚天秋接着开口,回答了楚幼珍的疑问:“她还需要完成我两个条件,若是完成了,我会全力支持她成为楚家家主。” “若是完不成呢...?” “那我楚家也不会承认她楚家人的身份。” 闻言,楚幼珍心中一惊。 楚天秋的意思是,岑琻钰回到楚家,要么就去争楚家家主,要么就不要回到楚家。 而楚天秋的两个要求,想必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要求。 楚幼珍觉得事情难办起来,她和岑琻钰的关系远不如她在楚家人面前表现得那么好,甚至比貌合神离还不如。 因此她心中十分清楚,岑琻钰未必会为了楚天秋的支持,同意楚天秋的要求。 别说只是支持她成为楚家家主了,就算直接让她当楚家家主,楚幼珍都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岑琻钰会一口答应。 “很简单的要求。”楚天秋见楚幼珍没有开口说话,神色放缓,补充道。 楚幼珍咽了咽口水,面露纠结,犹豫着问道:“请问您需要昕儿完成的,是什么条件?” 第101章 “赌你历尽千帆过后,仍然爱我。” “第一个要求,让她换回楚姓,就叫楚昕吧,她原来就是这个名字,什么岑琻钰,乱七八糟的,像什么话!” 楚天秋一想到岑琻钰这个名字,就眉头紧皱。 “身为楚家人,改姓楚,这都不算是要求吧?”他看向楚幼珍。 楚幼珍也有此意,她早就觉得岑琻钰这个名字难听死了,简直让她如鲠在喉,见楚天秋问她,她赶忙笑着摇头:“理所应当的,算不上要求。” “嗯。”楚天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第二个要求嘛,也很简单。” “我们楚家,和F国德罗西家族,有个婚约,你应该记得吧?” 楚幼珍有个不好的预感:“...记得。” “这婚约本该是你和他们的,但是这小老儿,人到老年才生孩子,啧啧...那孩子和楚昕适龄,就由楚昕和他联姻吧。” “可是...”楚幼珍面露难色。 “嗯?有什么问题吗?这婚约你早就清楚吧?” “清楚是清楚...”楚幼珍眉头紧锁,“可是昕儿已经结婚了啊。” 楚天秋面不改色,好像只是听到了她说今天天气如何一样:“结婚了就离婚。” 楚幼珍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楚天秋打断。 “好了,就这两个要求,你们自己看着办。我累了,休息去了。” 说完,楚天秋就起身离开了,他身后的众人也跟着他离开了,徒留楚幼珍在原地。 楚幼珍整理了一下仪表,再次端上得体的微笑,向庭院内的岑琻钰走去。 不考虑在场众人的各怀鬼胎,这实在是一场令人享受到宴会。 璀璨的水晶台灯散发着柔和而耀眼的光芒,映照在地面上,仿佛无数繁星洒落。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精致的丝质桌布,摆放着银光闪闪的餐具和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中央是一座由娇艳鲜花组成的华丽花束,芬芳四溢。 宾客们身着华丽的服饰,男士们西装笔挺,风度翩翩;女士们身着晚礼服,或优雅动人,或艳丽夺目。他们三两成群,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 音乐声悠扬婉转,如潺潺流水般环绕在整个空间,为宴会增添了一份浪漫的氛围。 侍者们穿梭其中,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美味的佳肴和香醇的美酒。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陆续呈上,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 没人搭理她,岑琻钰除了最开始的略微不适后,就逐渐习惯起来,甚至有些怡然自得。 看到侍者已经上菜后,她想着来都来了,不能白来,就向美食走去。 她的一举一动依然被旁人注视着,因此她也只是浅尝辄止。 嗯,不愧是楚家的厨师,真是美味,岑琻钰心想。 她还没有吃完,楚幼珍就从房内走了出来,将岑琻钰拉走了。 “嗯?就这么离开,没问题吗?”岑琻钰歪了歪头,问道。 楚幼珍没有回答,沉默着带着岑琻钰回到了车上。 在车上,她向岑琻钰说了楚天秋的要求。 岑琻钰将视线投向车窗外,未言一语。 楚幼珍尝试向她解释楚天秋的支持对于继承楚家家主之位有多么的重要,但是见岑琻钰并没有搭理她,她就闭上了嘴,将岑琻钰送回家后,留下一句“你好好考虑。”就离开了。 岑琻钰下车后,没有直接进门,而是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了下来,吹着夜晚徐徐的微风,让大脑清醒。 她没想到,楚天秋对她的要求,竟然既不是她的商业价值,也不是她的管理能力,而是这些。 扪心自问,楚天秋的要求,真算不上什么,有了楚天秋的支持,就是拥有了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成为楚家家主。 只用这么小的代价,就成功实现别人一辈子都实现不了的阶级跨越,怎么想怎么是值得的。 但是偏偏,这两个看似很容易实现的要求,却是岑琻钰上辈子求而不得,这辈子格外珍惜的亲情和爱情的象征。 “嗤。”岑琻钰发出一声笑,似是嘲讽。 楚天秋不愧是上一任楚家家主啊,真是老谋深算。 看似只是换个名字,离个婚,但是实际上,是要岑琻钰割舍掉过去的羁绊,成为彻头彻尾的楚家人。 她犹豫了。 可她两辈子蝇营狗苟的商人身份,又没法让她面对这么大一块肥肉,而不动心。 正当她低头萎靡不振时,前方突然有一片阴影洒下,遮挡了岑琻钰头上的月光。 岑琻钰不由得抬头望去。 是林淬青。 他这次出现得格外及时。 “之前让你一个人面对了那么多事情了,现在你的苦恼,可以和我分担了吧?”林淬青迎着岑琻钰的目光莞尔一笑,“不然我会痛苦,自己多么的失败,连自己老婆也哄不好。” 岑琻钰伸出手,将林淬青拉到自己身边坐好。 她没有着急开口,林淬青也没有急着询问,而是就这样,像他们以前一样,静坐在夜晚的月色中,感受着清风。 这静谧倒也没有持续多久,岑琻钰便开口告知了林淬青她现在遇到的两难的抉择。 林淬青没有急于回话,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首先,关于改名换姓这件事,我觉得你走进死胡同了。” “?”岑琻钰目露疑问。 “亲情不需要证明,爱不依附于介质,它们本身就存在,名字是载体,但是任何事物都能成为载体。 你对叔叔阿姨的爱不会因为名字的消失而消失,他们对你的爱也不会。 或许最开始,由钟楚昕到岑琻钰,名字变化,会让你觉得自身身份的改变,也是为了更快更好地融入岑家这个环境,为了获得更多的安全感。 但是我想,现在,应该不需要了。” 岑琻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我心中总是觉得亏欠。” 林淬青轻柔地摸了摸岑琻钰的头发:“我想,弥补亏欠的方式有很多种,他们一定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名字,而失去了母家的一切来弥补他们。 更何况,拥有一半楚幼珍血缘的你,本该拥有楚家继承人的身份,不是吗?” 岑琻钰觉得他说的是这个道理。 “......但是,那你呢?”可是要求不止改名字这一个。 “我嘛...”林淬青轻笑一声,“就当是我的一场赌博啦。” “嗯?赌什么?”岑琻钰疑惑不解。 “赌你爱我,历尽千帆过后,仍然爱我。” 第102章 拒绝 “楚幼珍说得没错,结婚了还可以离婚,可是离婚了还可以结婚啊。我就赌...当你羽翼丰满,在楚家站稳脚跟后,会跟那个野男人离婚,和我复婚!” 林淬青说得轻松,但是他轻颤的睫毛,和闪烁的双眼,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轻松与释怀。 林淬青和岑琻钰二人之间,林淬青之于岑琻钰,一直都是靠他紧紧抓住对方,像藤蔓缠绕于树上一样,二人才没有分开。 过去很多次,岑琻钰都想舍下林淬青,林淬青靠着自己对岑琻钰忠贞不渝的爱,才留在她身边。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放开手,不再紧紧抓住岑琻钰,而是选择远离。 过去尚且要他努力,现在他选择放手,还会有重新在一起的机会吗? 林淬青不确定。 更何况,那位德罗西先生,也是个迷人的家伙,他不敢保证,岑琻钰不会对德罗西动心,而忘掉他。 “...我相信你的实力。”林淬青又强调道。 “哦~说是赌,原来是不信任我呀。怎么,不相信我们的感情?”岑琻钰的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看起来像是拨开迷雾,得到了心中的答案的样子,“看来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呀。” 林淬青未置一词。 岑琻钰站起身来,挡住林淬青的月光:“好,那我就给你安全感!” “?”现在轮到林淬青不理解了。 岑琻钰看着林淬青疑惑的小眼神,没有对他解释,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没理身后的林淬青,蹦蹦哒哒地向大门跑去。 回到屋里,岑琻钰立刻就给楚幼珍发出了短信,告诉了她她的想法。 发完之后,没管那边楚幼珍是什么态度,她就去卫生间洗漱去了,结束她忙碌的一天。 当夜幕如巨大的黑色帷幕缓缓降下,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静谧的沉睡之中。 点点繁星如同璀璨的宝石镶嵌在天幕之上,散发着神秘而柔和的光芒。月亮高悬,洒下银白的光辉,给大地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草丛中的昆虫低吟浅唱,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鸣叫,更增添了夜晚的宁静。黑暗中,树木的轮廓影影绰绰,像是沉默的卫士守护着这片宁静。 然而,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一抹鱼肚白。那白色渐渐扩散,如同墨汁在水中渐渐晕开。 岑琻钰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她昨晚虽然没有熬夜,但是由于白天辛苦,所以还是睡了好久。 要是上辈子,她可没有过睡一觉十多个小时的时候,但是这辈子被家人和自己惯的,这已经是常有的事情了。 她打开手机,果然一连串的来自楚幼珍的未接电话,还有一些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不用想,这些陌生号码一定也是楚幼珍的。 还好她昨晚就把电话静音了,不然别想睡安稳觉了。 打开微信,楚幼珍的对话框中,果不其然,也是从昨晚开始的一堆消息。 到了中午,对方似乎是妥协了,以为岑琻钰像以前那样绝情,中间消失了一段时间,随后就是最后一条消息: 【他想亲自见你。】 看到这条,岑琻钰挑了挑眉,不理解楚天秋还要见她干什么,出于对这位枭雄的敬意,她还是决定前往。 不见白不见,能屈能伸,别人想见还见不到呢。 故地重游,48小时内,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心境。 楚宅内,楚幼珍带着岑琻钰来到楚天秋面前,来的路上,她还不断劝着岑琻钰改变原来的决定,现在还来得及,但是岑琻钰置之不理。 楚天秋没有开口说话,岑琻钰明白,他在等自己解释,于是在楚幼珍开口做最后的挣扎前,她率先开了口。 “我不介意改名为楚昕,但是我不能接受和我现任结婚对象离婚,那么既然条件二没达成,条件一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在楚天秋的威压之下,岑琻钰没有像其他楚家小辈那样,惶恐害怕的不敢开口,而是像是气定神闲,丝毫不见紧张之意。 “你可知德罗西家族是何等辉煌的家族?”楚天秋沉声问道。 “知道,不仅如此,我和德罗西家族的现任家主,我们还是旧相识。” “那你为何不愿意?这岂不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是呀是呀。”楚幼珍在一旁开口道,还伸手想去抓一下岑琻钰。 岑琻钰淡然一笑:“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我爱林淬青罢了。” 闻言,楚天秋面色一黑。 他的女儿就是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家人,和家里人断绝往来,结果他的外孙女竟然和他女儿如出一辙。 “糊涂!” 楚天秋还没有说什么,楚幼珍就突然大喊起来。 “我是什么下场你看不见吗?你怎么还敢相信男人的?”楚幼珍咬着牙齿,恨铁不成钢。 岑琻钰将楚幼珍抓着她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我和你可不一样。”她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我不是相信男人,我是相信我自己。” 岑琻钰看向楚幼珍:“我们之间的最大区别就是,我不会依附于男人,我自己就有能力创造奇迹。” 她又看向楚天秋,眼中满是野心和张狂:“今天,我能创立一家新的公司干掉钟氏,明天,我又未尝不可干掉楚氏!” “你疯了吗!” 听到这话,楚幼珍也顾不上拉着岑琻钰了,而是扯着自己的头发崩溃大喊。 又冲着楚天秋道:“爸,您别听她瞎说,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别当回事...” 她原本只是怕岑琻钰回不去楚家,自己复仇的计划无法进行,但是经过岑琻钰的大放厥词,她现在怕连她自己楚家人的身份也保不住了! 楚天秋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楚幼珍,而是面色阴沉,死死盯着岑琻钰。 而岑琻钰也毫不示弱,她丝毫不惧,迎着楚天秋的目光看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天秋突然放声大笑。 第103章 岑琻钰空降楚氏入职管理层 “疯了吧……”岑琻钰在心中暗自思忖,她的眼眸中满是疑惑与惊愕。 她实在无法理解眼前这位老人的举动,这突如其来的爆笑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是怒极反笑?她的思绪如一团乱麻,完全摸不着头脑。 而一旁的楚幼珍,此刻更是被楚天秋这阵突如其来的爆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她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 “哈哈哈哈哈哈,恭喜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楚天秋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 “哈?”岑琻钰和楚幼珍两人面面相觑,满脸的茫然。她们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们二脸懵逼。 “爸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楚幼珍忍不住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困惑。 笑过之后,楚天秋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着岑琻钰,开始解释道:“牢牢抓住自己手握的王牌,而不是被眼前的利益迷住,这才是我想要的继承人。“ “你的公司能在钟氏手中抢下那个项目……想必林淬青的技术功劳,能占一大成吧?”楚天秋直视着岑琻钰的眼睛,目光如炬。 “纵然项目负责人与你有交情,欠你人情,但是人情并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还。这个项目对他同样重要。 若不是你们提出的策划确实有利可图,他也没必要为了还个人情,就冒风险。 事实上,在当初,你们还是钟氏,对他区别并不大,人情给谁都好……那么可以认定,林淬青其实是你手中的一张王牌。” 岑琻钰的心头猛地一震,她从未想过这些。在她心中,她与林淬青之间的情谊纯粹而真挚,她早已不把林淬青当作一种可以利用的资源看待。 没想到,这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正对了楚天秋的下怀。 “至于联姻,我想没人会希望自己家族的继承人是某人的妻子吧?”楚天秋继续说道,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 岑琻钰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她开始喜欢上这个老人了,他的睿智和远见让她钦佩不已。 “没错。”她回答道。 “那名字呢?”楚幼珍不理解,插嘴问道。 “名字?”楚天秋眼神复杂地扫了一眼楚幼珍,眼中带有一丝怀念、一丝忧伤、一丝痛苦。 “总要确定一下,我的外孙女,我选择的继承人,不会像她愚蠢的母亲一样,为了一个男人,或是别的什么诱惑,就选择离开家人吧。” 是的,岑琻钰其实心中明白,和林淬青所说的不会真正离开家人,名字只是代号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真要换名字了,就是代表接受楚家的管制,彻彻底底的楚家人,那么几年才能真正见到岑昌明和陈淑玉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我们才是昕儿的家人!”楚幼珍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 她活了两辈子,但是感觉在自己的亲生父亲面前依然像个外人,她依然融不进楚家。 没错,上辈子她和钟楚爱虽然回归了楚家,但是那时楚天秋已经不在了。虽然她很伤心,不知道原本身体硬朗的父亲为何早早去世。但是她没有细想,只觉得是他或许过于思念自己,身体不好了吧。 当时楚家已经牢牢被楚锻掌控了,选择认回楚幼珍只是出于对利益的考量。 这辈子由于楚幼珍早早就去找楚天秋,自己低头认错表达想要回到楚家,她才意识到上辈子楚天秋离世应该另有隐情。看着面前身体健硕的父亲,她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让他两年内就去世。 想到楚天秋刚刚说的,楚家不会要一个“谁的妻子”当家主,活了两辈子的楚幼珍才明白,为何上辈子楚锻要极力促成钟楚爱和德罗西的婚事。 楚幼珍背后冷汗直流,楚锻是在铲除危害他地位的一切隐患,她上辈子竟然还在感激这位表哥的不计前嫌。 “呵,家人不是说是就是的,你当自己是人家的家人,可人家当你是家人吗?或是说你做了什么值得被称为家人的事情呢?”楚天秋眼神冰冷,话语中带着讽刺与失望。 他早就对自己失望了,楚幼珍突然在心中想到。 看着楚天秋对自己冷漠的眼神,以及看向岑琻钰的满意与温情,楚幼珍这才意识到,楚天秋并不是心疼自己这个亲生女儿的遭遇,才认她回楚家。从一开始,楚天秋的目的就是岑琻钰,自己只是他联络岑琻钰的一环。 原来过去的父女情分早已经断裂,修复也修复不好了。饶是活了两辈子的楚幼珍,在父亲冷漠的眼神中也不免心痛起来。 可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么禁不住诱惑,被敌人设下的陷阱,一个算不上优秀的下等男人的花言巧语略微一勾引,就与深爱她的家人断绝关系。楚天秋该是多么的心痛与失望呢? “名字只是代号,我可以是岑琻钰,也可以是楚昕。”岑琻钰平静地说道,一个名字罢了,意识到楚天秋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后,她不介意通过这个名字的变换来向他示好。 楚天秋满意地点了点头。 岑琻钰眼神明亮:“那么楚昕,就拜托祖父悉心栽培了。” 雨势渐缓,原本如瀑的大雨,此刻变成了丝丝缕缕的细线。天空像是一块被渐渐擦拭干净的画布,乌云开始松动,透出几缕若有若无的光亮。 大地上,积水如镜,倒映着天空中逐渐明朗的景象。雨滴落下的频率越来越慢,从紧密的鼓点变成了稀疏的滴答声。 树叶上的水珠,在微风的轻拂下,摇摇欲坠,最终恋恋不舍地滴落,在水洼中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彻底停了,世界仿佛从一场喧嚣的梦境中苏醒,宁静而清新。 林淬青就这样坐在窗边,目送岑琻钰在大雨倾盆中离去,将思绪投入茫茫烟雨中。 他知道工作很忙,事情很多,但是他就想在这静静坐一会儿,看着这景色,忘记自我。 慢慢,他看到雨势渐缓,天边逐渐放晴,看着岑琻钰的车停在楼下,那个身影进入大门。 脚步声传来,他知道她向自己走近了,他回头,眼中极尽温柔,用尽量自然的声音,道:“是回来收拾东西的吗?” 岑琻钰给了林淬青一个脑瓜崩:“说什么呢你。” 那天,举国轰动的事情发生了。 【爆】岑琻钰空降楚氏入职管理层 第104章 在职二三事 楚天秋代表的楚家老一派占据了楚家四成的话语权,而楚锻在这几年的经营下,手中权力同样是四成。 剩下两成为中立派,这两成中立派目前偏向支持楚锻,岑琻钰在楚天秋的扶持下,需要从楚天秋手中,夺得这两成中立人员的支持。 她并不知道中立人员都有谁,只知道他们在公司内部,可能是高层,可能是基层。她要做的,是让这些中立派知道,她是对楚氏有利的,是能真正帮助楚氏成长的。 而岑琻钰刚刚踏入楚氏集团管理层,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身着干练的职业装,一头乌黑的长发束起,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然而,楚氏集团的复杂环境却让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初入公司,岑琻钰便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微妙的境地。 楚锻的大部分支持者,都在公司,而岑琻钰的支持者,则在家族。这就说明了岑琻钰来到楚氏工作,大部分情况都是孤立无援的。 其他管理层成员大部分是楚锻的手下,少部分的中立成员,即使是装,也要装成支持楚锻,隐瞒自己中立的身份,因此所有人都对她这个新面孔充满了警惕和质疑。 在重要的部门会议上,即使岑琻钰今天刚入职,也是要参与会议,仍然需要发言。 她利用过去的经验,提出了一个关于提高公司效率的创新方案,却遭到了几位老员工的冷嘲热讽。 “哼,一个新来的,懂什么?”一位满脸傲气的部门经理不屑地说道,“不要拿你那小门小户的思想来指点楚氏!” 岑琻钰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部门经理是楚锻一手提拔上来的,并非楚家人,对楚锻格外忠心。 岑琻钰知道楚锻势力的人一定会为难她,因此她不卑不亢,微笑着回应道:“我知道我的方案可能不够完善,但我相信通过大家的讨论和改进,一定能为公司带来更好的效益。”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饶是知道自己来了后的境地是怎样,会议结束后,岑琻钰仍然感到无比的失落。 没办法,由奢入俭难啊,林氏的核心人员都是她在钟氏一手带出来的人,公司氛围就十足的年轻化,轻松、活跃、有朝气。 而楚氏的高层会议,处处是压抑。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岑琻钰处处碰壁。她提出的每一个建议都被各种理由驳回,她分配的任务也总是被拖延或者敷衍了事。 这些人一直在努力pua她,想让她自己放弃,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甚至想过放弃。 但是,岑琻钰骨子里的倔强让她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她决定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寻找突破的方法。 她与楚锻的不同就是,她年轻、漂亮、有亲和力,不高高在上。 那她就不选择做个领导,而是选择呵员工做朋友好啦。 于是岑琻钰开始主动与其他部门的同事沟通,了解他们的工作情况和需求。 很快,她就意识到,楚幼珍之前说的,楚氏内部并不像外人看的那样坚不可摧,实际上是有很大问题的。 由于楚家家族体系庞大,旁支众多,还有外姓非楚家管理者的缘故,岑琻钰发现,公司内部存在着严重的部门壁垒,各部门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和协作。 于是,她决定从打破部门壁垒入手,提高公司的整体效率。 岑琻钰组织了一系列的跨部门会议和团队建设活动,试图增进各部门之间的了解和信任。然而,这些努力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 一些老员工对她的举动充满了反感,认为她是在多管闲事。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凭什么来指挥我们?”有人私下里抱怨道。 有志者事竟成,虽然岑琻钰的所作所为没有达到预期,但是她通过这些活动,听员工闲聊,竟然发现了公司一个重大的管理漏洞。 这个漏洞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却一直没有被发现。她意识到,这是一个证明自己能力的好机会。 岑琻钰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深入调查这个漏洞的原因和影响。她撰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提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然而,当她把报告提交给上级领导时,却再次遭到了拒绝。 “这个问题我们早就知道了,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领导冷漠地说道。 “好的。”岑琻钰咬牙笑道。 这些人真是自大啊,她愤愤想着。 就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终于,一位老员工找到了她。 岑琻钰意识到,这位老员工一定就是中立派的一员,感天动地,她这些天的折腾,终于有了成效,她的努力让楚家人看到了! 这位中立派对岑琻钰的努力和才华表示认可,同时也指出了她的不足之处。 “你太急功近利了,想要一下子改变公司的现状是不可能的。你需要慢慢来,赢得大家的信任和支持。”老员工语重心长地说道。 岑琻钰听了老员工的话,芒刺在背。 她意识到自己确实太过于急躁,她的所作所为太过于想表达自己了,反而会让人觉得别有用心。 简直是将野心呵对权力的渴望写在了脸上,明晃晃地表示她就是要夺权。虽然谁都知道她是这个想法,她也确实如此,但是可笑的就是不能表现在脸上。 “继续加油吧。”老员工拍了拍岑琻钰的肩膀,背着手慢悠悠离开了,深藏功与名。 第105章 经济危机 于是岑琻钰决定改变自己的策略,从点滴做起,逐步赢得大家的认可。 从那以后,岑琻钰不再急于提出自己的观点和建议,而是沉默起来,更加注重倾听他人的意见。她积极参与公司的各项活动,与同事们建立良好的关系。 她还主动帮助其他部门解决问题,展现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终于,岑琻钰的努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她勉强融入楚氏了。终于不是她一开口,别人就像应激一样,对她立起尖刺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岁月静好,好像放弃争夺,之前她为了表现,每天睡在公司,就像上辈子为了钟氏努力那样,却适得其反。 后来,在那位老员工的指点下,她不再像个拼命三娘,该回家回家,该休息休息,不迟到不早退就好,这些高层的神经反而松懈了。 这招以退为进,反而更具奇效,再加上她之前的亲民的策略,竟然收获了一堆中底层员工的心。 “今天那个贼傲的部门经理,竟然在会议上询问我的意见,我真是要笑死了。”在饭桌上,岑琻钰对着林淬青吐槽。 这些日子,林淬青忙着林氏和楚氏的合并,岑琻钰忙着融入楚氏,两个人竟然是同样的处境。 林淬青不招钟氏的人待见,岑琻钰不招楚氏的人待见,不愧是夫妻,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岑琻钰在楚氏的情况越来越好,公司内部竟然有人开始支持她了。 岑琻钰高兴了,有人就不高兴了。 楚锻不怕岑琻钰争夺,不怕岑琻钰表现,更不怕她折腾,怕的是她不折腾,因为楚锻太清楚楚家这些人的尿性了。 我可以给,但你不能主动要。这就是楚家这些人的特点。 当初他就是因为楚幼珍脱离楚家后,被强推着上位的,即使他再想得到权力,也不能表现出自己想要。 楚天秋对岑琻钰的考验也体现了这一点,她不能积极,才能受青睐。 在岑琻钰刚融入楚氏不久后,楚锻这边也出手了。 【爆】季氏和楚氏联动 季夫人,竟然向楚锻投诚,为他马首是瞻。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话真是没毛病。 岑琻钰这些日子忙着在楚氏蝇营狗苟,没来得及处理季家,结果这季夫人竟然上杆子来了。 岑琻钰看着楚幼珍给她发的,季夫人发来的短信的截图,发出一声耻笑: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贱人。】 笑死了,什么跳梁小丑啊。 也好,两个敌人一块处理了。 岑琻钰并不担心这二人的联合,因为她作为重生者,本身对于上辈子的记忆,就是金手指。 她知道,之后发生的全球性灾难,二人的合作是成不了的。 果不其然,还没等楚锻和季夫人有什么动作,上辈子那场全球性的经济危机,还是不可避免地到来了。 在那个看似平常的日子里,经济危机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迅猛地席卷了整个世界。 街头巷尾,人们的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安。原本繁华的商业街,如今变得冷冷清清。店铺纷纷关门大吉,橱窗里的商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往日熙熙攘攘的商场,如今门可罗雀,顾客寥寥无几。 中小企业如同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订单急剧减少,生产陷入停滞。工厂的机器不再轰鸣,工人们无奈地面临着失业的困境。他们曾经忙碌的身影如今只能在街头徘徊,为了生计而苦苦挣扎。 一些大型企业也未能幸免,资金链断裂,债务危机如影随形。股票市场更是一片惨状,指数暴跌,股民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财富瞬间蒸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那曾经充满希望的数字如今变成了一个个沉重的枷锁。 银行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人们焦急地等待着提取自己的存款,生怕银行倒闭让他们的辛苦积蓄化为乌有。银行家们焦头烂额,想尽办法维持着脆弱的金融体系,但在这场巨大的危机面前,他们也显得力不从心。 房地产市场也遭受了重创。房价一落千丈,无数的楼盘无人问津。开发商们陷入了绝境,资金无法回笼,项目被迫停工。那些曾经象征着财富和地位的豪华别墅,如今变成了一座座无人问津的空城。 季氏原本在白道上拥有着不可小觑的势力,然而,随着局势的演变,其在白道上的影响力却在逐渐锐减。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季氏在黑道上的灰色收益竟呈现出令人瞩目的直线上升趋势。 这种变化,无疑使得季夫人与楚锻之间的合作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土壤。他们二人曾构想的合作,还未真正开始,便已然走向了终结。 在这场如同汹涌浪潮般席卷全球的危机面前,即便是强大如楚氏,也难以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楚氏,这个在商业领域中久负盛名的巨头,在危机的冲击下,也不得不谨慎应对。 因为岑琻钰提前知晓了这场即将到来的经济危机,所以她在危机来临之前,便提前做好了周密的部署。 这些部署在当时看来,着实令人费解。 许多人无法理解她的决策,甚至有人强烈反对。 然而,即便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岑琻钰依然力排众议,毅然决然地第一次行使楚天秋赋予她的权力,以强硬的态度要求公司上下严格执行她的部署。 也正因为她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操作,她在公司的人缘和名望又一次跌落到了起点。但岑琻钰并未因此而退缩,她坚信自己的判断。 果不其然,经济危机很快就如暴风雨般爆发了。 而岑琻钰此前做好的前期工作,让楚氏在这场危机中,将损失控制到了最小化。 这时,楚氏的员工们才如梦初醒,深刻地意识到岑琻钰的决定是多么地高瞻远瞩。 她的名望,在经历了之前的触底之后,如同火箭般得到了极大的反弹。 有将近半成的中立者已经私下联络她,表示对她的支持。而她的支持者数量,已然和楚锻持平。 至此,二人在公司中处于分庭抗礼的局面。 危机,既是困境,同时也代表着新的机遇。 然而,如何将困境转化为机遇,却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难题。 楚锻持保守的态度,他认为楚氏在当前的局势下,应该最大程度地保持精益化生产,减少物资过剩的情况,坚决消除浪费。 而岑琻钰却持有比较激进的态度。 她回想起上辈子的经历,当时钟氏在钟恒智的带领下,在经济危机中犹如一叶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正是岑琻钰勇敢地站了出来,她放手一搏。在深刻意识到经济危机后消费者的需求会发生变化后,她重新评估了消费者的需求,通过变废为宝,重新创新与研发产品,使得钟氏最后在经济危机中竟然实现了业务增长的奇迹。 虽然这一辉煌的成果最后被钟恒智夺去,岑琻钰在经济危机过后就被踢出了钟氏领导层。钟恒智因惧怕她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直接安排她嫁人。 但是,岑琻钰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她坚定地认为,在上辈子大厦将倾的钟氏可以做到的事情,在楚氏更可以实现。于是,她对于楚氏在经济危机中的发展战略,是加大产品创新力度,加大新产品的产能,以满足用户的新需求。 这一主张明显与楚锻的想法相悖。 这场针对楚氏战略具体实施的不同意见,同时也是岑琻钰与楚锻之间的战争。这是第一次,岑琻钰正面与楚锻起冲突。 二人的较量,就此拉开了帷幕。 第106章 投票决定 鹿死谁手,花落谁家,最终要由董事会投票表决决定。 会议室里,人们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而专注。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中隐隐能听到人们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桌上的投票箱静静伫立,宛如一个等待被揭开谜底的神秘宝盒。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却无法驱散这紧张的氛围。 岑琻钰和楚锻分别坐在会议桌的两侧,岑琻钰明媚且内敛,而楚锻则透露出一股子王霸之气。 他一直都没将岑琻钰放在眼中,一个野种,怎么敢跟他争权夺势的?可是,就这样一个野种,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他不屑一顾之间,已经成长到可以和他分庭抗礼了。 会议开始,楚锻率先发言。 他沉稳地阐述着自己的主张,强调在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下,保持精益化生产的重要性。 “各位董事,如今的市场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们不能盲目冒险。通过保持精益化生产,减少物资过剩和消除浪费,我们可以确保公司的稳定运营,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在这个艰难的时期,稳定才是我们生存的关键。” 楚锻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少支持他的董事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接着,岑琻钰站起身来,她的目光坚定地扫过每一位董事。 “尊敬的各位董事,我理解楚锻的担忧,但我们不能仅仅局限于保守的策略。经济危机虽然带来了巨大的挑战,但也同时孕育着新的机遇。 回顾我在钟氏的经历,正是因为大胆创新,重新评估消费者需求,变废为宝,才使得钟氏在绝境中实现了业务增长。 楚氏拥有更强大的实力和资源,我们完全有能力加大产品创新力度,加大新产品的产能,满足用户不断变化的新需求。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危机中脱颖而出,引领市场。” 岑琻钰的演讲情绪高昂,但是当她说完,气氛却依然凝重,台下的董事会众人依然面无表情。 “呵呵,可能是年轻气盛吧,有了一点小小的成就就浮躁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楚天秋眉眼低垂,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的管教意味,“温馨提示一下,这里是楚氏,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企业就能碰瓷的。”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岑琻钰面对楚锻的嘲讽不卑不亢,没有受到他的影响,接着回怼道。 “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楚氏在这种危机面前只是求稳的话...那楚氏怎么能称得上那个传说中的楚氏呢?这和普通的企业有什么区别呢?” 听到岑琻钰这话,许多董事会成员的脸色变了,楚氏的荣耀就是他们的脸面,在顾及楚氏脸面的事情上,他们自然会多加考虑。 “呵,伶牙俐齿!”台下某董事会成员,楚锻的生父开口道,“你是让我们这么大个楚氏给你练手吗?在经济危机下,能保持原本的竞争优势,保证竞争地位已经很了不起了!” “是呀,我们能做到明哲保身,就已经是行业典范了。”另一位楚锻的支持者也开口道,“而且你负得起责任吗?出了事情你怎么负责?” 岑琻钰嘴角勾起微笑,直视那位董事会成员:“不是我趁机邀功,只是想问问您,是谁让楚氏在经济危机前夕没有发生动荡,依旧保持行业领先地位呢?” 那位董事会成员,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 是啊,这场经济危机,岑琻钰就算此后再也不做什么,她的功劳就已经毋庸置疑了,就算之后折腾出什么来,只要问题不是特别大的话,那也不过是功过相抵罢了。 “至于负责...我为何不能负责?”岑琻钰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若是我此番失败,我愿将我手中全部的股份让与楚氏!” “钟氏吗?外甥女,你还太年轻,可能你也不太懂楚氏的地位,不是一个小小钟氏能碰瓷的。” 楚锻轻蔑开口,依旧是满满的说教意味。 “不,我手中的股份,不只是钟氏的,还有林氏的,林氏的大部分股份,是在我手中。” 全场哗然。 楚锻脸色一变,而在场董事会成员全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林淬青带给林氏的新兴技术,实乃行业顶尖,饶是楚氏也略逊一筹。 岑琻钰竟敢用林氏的股份做抵押,她真是不要命了! 第107章 被绑架 有林氏的股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之后楚锻和岑琻钰又你来我往,进行了一番辩论,但是可以说是已经和公司战略无关了,反倒是像两个小学鸡拌嘴。 最后,到了投票环节。 即使现在科技已经十分发达,各种投票软件层出不穷,但是为了保证公平性,依然沿用在纸上书写自己支持的人,不记名投票,最后唱票的方式。 现场到场的一共15位董事会成员,不允许弃权,每人必须选择楚锻和岑琻钰中的一位进行投票。 15位董事会成员依次拿起笔,在纸上郑重地写下自己心中支持的人选。 会议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一票不仅仅关乎楚锻和岑琻钰的个人成败,更关系着楚氏家族未来的家主人选问题。 投票结束后,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每一张选票,如同捧着珍贵的宝藏。他们将选票整理好,准备开始唱票环节。 这个过程如同一场庄严的仪式,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紧张与肃穆的气息。 每一位董事会成员都深知,此刻他们手中的选票承载着公司未来的命运,每一个名字的读出都如同落下的重锤,可能瞬间改变局势。 会议室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唱票员开启这决定命运的一刻。 唱票员清了清嗓子,那轻微的声响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缓缓拿起第一张选票,目光专注而严肃,仿佛在解读着一个神秘的密码。 随后,他用沉稳的声音读出选票上的名字:“楚锻……”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会议室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众人的目光在楚锻身上短暂停留,而楚锻本人,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微微扬起下巴,神态一如既往地放松,那自信的模样仿佛胜券在握。同时,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岑琻钰,眼神中满是挑衅。 楚锻知道岑琻钰是他的对手,也知道自己不受楚家这些老人待见,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在给岑琻钰精神施压。 同时他又对自身在公司的把控非常自信,更何况,他早已和一些董事会成员达成协议。 而且随着唱票的继续,“楚锻……楚锻......岑琻钰……楚锻……”楚锻的名字出现的频率非常高,他的优势似乎在一开始便展露无遗。 但局势却在不经意间悄然发生着变化。随着票数的逐渐增加,后面竟然都是岑琻钰的名字。 楚锻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明显的紧张神色。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安,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似乎想要从那一张张选票中看出不同的结果。 而岑琻钰,却一如既往地淡定。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身姿优雅,面容平静。 她其实一直都不算非常在意楚氏,在她看来,就算楚锻赢了也无所谓,她只需要争,楚锻自会露出马脚,经济危机时,公司内部的可操作性太大了。 最终,9:6,得票高者,竟然是岑琻钰。 “不可能!” 楚锻大喊一声,站起身来,怒目而视董事会成员。 “没什么不可能的,叔叔。”岑琻钰淡淡道。 岑琻钰没想到楚幼珍说的是真的,她竟然有办法转移董事会成员的决定。 在投票开始前,岑琻钰完全有把握的票数只有4票,她想着她压上林氏后,应该能再得到个一两票,那还是远不及楚锻。 在楚氏这些日子,支持她的人都是中底层罢了,她深刻知道董事会对于楚锻的偏爱。 但是没想到,楚幼珍竟然在关键时刻有用。 岑琻钰想到楚幼珍之前说的,但是她没当回事的话,第一次对楚幼珍刮目相看。 老天让她重来一世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岑琻钰心想。 楚锻再怎么不可置信,也改变不了局势,他也无法确定是谁背弃了他们的约定,将票投给了岑琻钰。 楚锻拿起凳子上的衣服,恨恨走到岑琻钰身边,压声道:“你以为你赢了吗?说得到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得到,才是另一回事!” 又高声对着众人说:“看好了你们选出来的好人吧,可别等我去给她擦屁股!” 说罢,转身离去。 经济危机笼罩下的城市,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显得格外冷清,店铺紧闭的大门如同沉默的诉说者,见证着经济的衰落。 高楼大厦依然耸立,但许多窗户黑暗无光,像是失去了生机的眼睛。 街道上车辆稀少,偶尔驶过的汽车也显得行色匆匆,仿佛在逃离这片被经济危机侵蚀的土地。行人面容憔悴,脚步沉重,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焦虑和不安。 而这一切似乎和楚氏没有关系,也同样和林氏没有关系。 有了岑琻钰的上辈子的经验,两家企业即使是在经济危机中,也是在蓬勃发展。 楚氏对于的岑琻钰的支持者越来越多,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楚幼珍的一通电话,打破了岑琻钰有条不紊的生活。 “钟恒智被季夫人的人带走了,她们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给他弄醒了!” 第108章 签字放人 岑琻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立刻给楚幼珍回拨电话。 此时,城市的天空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来,压抑的氛围笼罩着每一个角落。街道上行人稀少,风卷着落叶四处飞舞,给人一种萧瑟之感。 电话接通的瞬间,岑琻钰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把钟恒智藏起来了吗?快把详细情况告诉我。” 楚幼珍在电话那头声音含着恨意说道:“昕儿,一定是楚锻,他担心自己楚家家主的地位被你夺走。 在恐惧和嫉妒的驱使下,他与季夫人联手了! 本来季夫人一直对我们怀恨在心,这俩人一拍即合,才策划了这场绑架行动。除了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别人? 他们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将植物人状态的钟恒智从我的严密看管下成功带走了!” 岑琻钰挂断电话后,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她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下,高楼大厦显得格外冷峻。街道上的车辆匆匆驶过,仿佛在逃离这片即将被风暴席卷的土地。 若是为了向她报仇,或是让她在楚家的家主竞争中退出,绑架钟恒智简直太不明智了,更何况还将钟恒智从植物人的状态唤醒了。 这么快...看来楚幼珍还是对自己有隐瞒,钟恒智绝对早就清醒了,知道了现在的情况,也知道楚幼珍对他的恨意。 说不定是三人里外结合,才带走的钟恒智。 他们三个要干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岑琻钰,她意识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更加严重。 她迅速拨通家里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 她猜测,他们不止会绑架钟恒智,很可能连她的家人也不放过。 岑琻钰赶紧开车,以最大车速回了家,人去楼空...家门有被破坏的痕迹,家中也有撕扯的痕迹。 陈淑玉、岑昌明以及林叔叔都被他们绑走了! 岑琻钰突然感觉头晕目眩,他们会对这三个老人做什么她简直不敢想。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她知道,此刻她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被敌人的阴谋所击垮。 岑琻钰站在空荡荡的家中,心中的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她紧紧地握着手机,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岑琻钰心中一紧,她有一种预感,这个电话很可能是季夫人打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季夫人阴冷的声音:“岑琻钰,想救你的家人吗?那就和楚幼珍一起来废弃工厂。记住,不要报警,否则你们就永远别想再见到他们。” 说完,季夫人便挂断了电话。 岑琻钰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她立刻给楚幼珍打了电话,将季夫人的要求告诉了她。 楚幼珍沉默了片刻,虽然她恨钟恒智,但是她知道,钟恒智已经不足为惧,季夫人她可以慢慢斗,她没必要冒险。 岑琻钰的家人死活她并不关心,相反她巴不得他们去世,让岑琻钰的亲人只有她一个。 “如果你不跟我一起去,那你别以为我会再帮你,楚氏的一切都将和我没有关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岑琻钰威胁道。 于是楚幼珍不得不答应。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准备前往废弃工厂。岑琻钰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她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保护自己的家人。 一路上,城市的景象显得格外荒凉。阴沉的天空下,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打破这片寂静。 岑琻钰坐在车里,心情沉重。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但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终于,她们来到了废弃工厂。这座工厂曾经是一个繁荣的工业基地,但如今已经荒废多年,到处都是破败的景象。 大门紧闭着,但岑琻钰和楚幼珍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几个黑衣人,他们显然是在等着她们。 两人下了车,缓缓走向大门。 黑衣人看到她们后,立刻打开了门,示意她们进去。岑琻钰和楚幼珍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走进了工厂。 工厂里面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岑琻钰和楚幼珍小心翼翼地走着,心中充满了警惕。突然,她们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季夫人和钟恒智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季夫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眼神中充满了得意和疯狂。钟恒智则站在她的身边,脸上带着冷漠的表情。 在他们的身后,陈淑玉、岑昌明以及林叔叔被绑在凳子上,昏迷不醒。 季夫人看着岑琻钰和楚幼珍,冷笑道:“你们终于来了。怎么样,看到你们的家人了吗?” 岑琻钰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她质问道:“你想要什么?” 季夫人哈哈大笑起来,说:“很简单,我要你们签署转让钟氏股份以及放弃楚氏继承权的文件。只要你们签了字,我就放了你的家人。” 岑琻钰和楚幼珍对视了一眼,她们知道现在不能轻易答应季夫人的要求。 楚幼珍说:“你以为我们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你吗?你先放人。” 季夫人摇了摇头,说:“不行,你们必须先签字,因为你们没得选。否则,我不敢保证我身后这几个人会发生什么事情。” 季夫人的眼中带着冰冷的杀意。 钟恒智也开口了,他说:“幼珍,我自认待你不薄,但你竟然这样对我!” 楚幼珍看着钟恒智,突然哈哈大笑。说:“带我不薄?亏你说得出来这种话!让我跟你过苦日子,在外面养小三!害我骨肉分离,爹娘不认的人,不是你吗?!” 钟恒智冷笑道:“你错了,你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只是轻微勾勾手指,你就上杆子过来了,赶都赶不走,我非但没有亏待你,还给你优渥的生活,你应该感激我才是! 你这样的蠢货,在楚氏也只有死路一条!” 岑琻钰拦住还要继续说话的楚幼珍,她知道,现在和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她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待救援的到来。于是,她假装犹豫了一下,说:“让我确认他们是安然无恙的,你们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季夫人不耐烦地说:“想得美,要么签字,要么看着你们的家人死!” 就在这时,楚幼珍突然说:“好,我们签字。但是,你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 季夫人得意地笑了起来,楚幼珍还是像以前那样天真,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身为鱼肉,竟然让刽子手保证她的安全。 她虚伪道:“当然,我说话算话。只要你们签了字,我就放了你们的家人。” 岑琻钰和楚幼珍拿起笔,准备签字。 第109章 再无风雨,只有晴天 但就在她们的笔即将落在纸上的时候,岑琻钰突然说:“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这么恨我们,难道只是为了钱和权力吗?” 季夫人愣了一下,然后说:“没错,我就是为了钱和权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钱和权力才是最重要的。而钱和权力,岂能被蠢货染指,楚幼珍是蠢货,至于你...” 她轻蔑地看了一眼岑琻钰:“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结果你还是个蠢货,我怎能容忍蠢货踩在我头上?” 岑琻钰摇了摇头,眼中含有一丝悲悯,说:“你错了,错得离谱,还很天真。” 季夫人被岑琻钰的话激怒了,她大声说:“你懂什么?你只是一个失败者。今天,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做,否则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工厂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季夫人和钟恒智脸色一变,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妙。 岑琻钰和楚幼珍心中一喜,她们知道救援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顾宁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季夫人本来在门外安排了重兵把守,但是看到这些人出现后,知道外面的人都被制服了。 工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混乱。 季夫人眼见自己大势已去,眼中却闪过一抹疯狂的决绝。她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岑琻钰狠狠刺去。 岑琻钰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那急速逼近的利刃,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幼珍毫不犹豫地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岑琻钰的身前。 那把匕首深深地刺进了楚幼珍的腹部,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衫。 岑琻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妈!” 楚幼珍痛苦地皱着眉头,嘴角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虚弱地说:“昕儿,你终于叫我妈了...我不能让你有事……” 钟恒智看到楚幼珍被捅,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在原地。 片刻之后,不知为何,他的眼中竟然燃起了熊熊怒火。 他疯狂地搬起一旁的凳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季夫人的头。 季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砸得踉跄后退,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 顾宁带着人迅速冲上前,将季夫人和钟恒智制服。 季夫人还在疯狂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而钟恒智则呆呆地看着楚幼珍,眼中满是悔恨和痛苦。 或许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早已爱上了楚幼珍,原是作秀的欺骗,竟也包含着真情。 就在这时,林淬青带着警察也赶到了现场。警察们迅速控制了局面,将季夫人和钟恒智带走。林淬青看到受伤的楚幼珍和惊慌失措的岑琻钰,心中一紧。 他连忙上前,查看楚幼珍的伤势。 “快叫救护车!”林淬青大声喊道。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楚幼珍,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楚幼珍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岑琻钰茫然地跪在楚幼珍的身边,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为什么...” 她喃喃道。 楚幼珍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岑琻钰和林淬青,嘴角微微上扬。 “我不后悔……能保护你,我很开心……”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了工厂。医护人员迅速将楚幼珍抬上担架,送往医院。岑琻钰和林淬青也跟着上了救护车,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祈祷。 在医院里,楚幼珍被推进了手术室。岑琻钰和林淬青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分钟都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而,经过漫长的等待,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满脸沉重。 岑琻钰连忙迎上前,紧张地询问楚幼珍的情况。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伤者伤势过重,没能抢救过来……” 多么荒唐,岑琻钰这辈子的仇人,竟然救了她。 之后,季夫人的黑道势力被警方一举打尽,人在牢狱中过了下半辈子,吃起了一辈子的铁饭碗。 钟恒智也因为故意伤人罪,进了监狱,就算出来,他也分文没有。 钟楚爱在季夫人出事后逃了出来,但是她被季以峰缠上了,每天捡垃圾,翻垃圾桶养活两个人。 而楚锻,由于警方发现了他和季夫人勾结的证据,虽然被楚氏保了下来,但是楚家家主的地位,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他身上。 或许他不想着歪门邪道,还能和岑琻钰你来我往一段时间,但是他太自信了,一直都看不上岑琻钰这个小辈,才造成了他现在的局面。 后来,岑琻钰顺利成为了楚家家主,而林氏也在林淬青的管理下蓬勃发展。 说来也有趣,那位F国的德罗西,自从知道了岑琻钰是楚家人后,还想来入赘,说是什么怪不得一见到岑琻钰就觉得有缘,原来是定了娃娃亲。 岑琻钰自然是将他赶走了,但是林淬青这醋倒是吃下了,之后岑琻钰哄了好久才哄好。 楚天秋成了岑琻钰新的家人。 至此,岑琻钰期盼的幸福生活终于来临,之后的日子,只有晴天,再无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