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荒年：前妻啃树皮，我带全家吃肉》 第1章 都重生了，谁还娶她啊！ “沈海，你心不诚，这门亲事干脆别定了！” “就这么点要求你都满足不了，我还怎么放心把女儿嫁给你？” 张家铺村，破旧的农村土坯房里，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双手叉腰，扯着脖子趾高气昂地对沈海开口说道。 这个女人，是沈海提亲对象张芳的母亲刘大脚。 女婿见“丈母娘”，沈海没有任何紧张，反而有些烦躁。 因为这个熟悉的场景，他已经经历过一次。 没错！沈海重生了！ 回到了1960年7月12日！ 他和张芳谈婚论嫁的那天！ 前世，就在今天，沈海跟着母亲杨素琴提着一只鸡，两斤精面，兜里还揣着一沓价值几十元的粮票，前往张芳家里提亲。 连吃饱饭都是奢望的年代，这已经是沈海翻家底拿出来的彩礼了。横向对比一下，在这十里八乡，绝对是厚礼中的厚礼！ 然而，即使是这样，还要被张家人讽刺心不诚！ 这还心不诚？分明是张家人恬不知耻！ 他们直接狮子大开口，想向沈家索要天价彩礼。 1960年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的第二年，大半个国家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位于北方的黑吉辽虽然没处于灾害中心，但也遭受了不小的影响。城里工人的普遍工资才不过二三十块钱 沈海家里在沈家铺属于“显赫”人家，因为沈海的爸爸沈建设是村子里有名的猎手，经常能够在村子后面的青云山上打到野兔野鸡之类的猎物，拿去镇子上换钱。 一家七口还能时不时吃点野味打打牙祭。 沈海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妹妹。 沈海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所以才被张芳给盯上了！ 上一世，面对张家人的恬不知耻，沈海就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奈何他以为是真爱，所以举家之力娶上了张芳。 可没成想，娶了张芳，却成为造成全家噩运的开始！ 父亲为了多还债，上山打猎死了，母亲因此抑郁而终。 大姐嫁给了村霸的二流子，成了干活的老奴隶，丈夫对她非打即骂，还在经常在外面调戏寡妇。 二姐沈娟无奈之下嫁给了深山的一个嘴歪眼斜的老男人，天天被折磨，不停地生娃，最后难产死掉了。 至于两个小妹更是被迫辍学，性格也变得怪癖，偷跑去了外地，过的再苦，也不肯和家里有任何联系。 而天价彩礼娶回来的张芳在婚后暴露了本性！ 张芳孕有一子，但她把沈海当作赚钱的工具，把他赚的钱都牢牢钻在手里，而让沈海吃野菜渣。 沈海失去了全家，唯一的牵挂就是和他有着血脉相连的儿子！ 没想到，在张芳拿够了钱，准备跑路的时候。 沈海这才知道，张芳早就出轨自己心中的白月光了，孩子更是和他毫无关系！ 可怜沈海辛苦一辈子，最后落得一个家破人亡，惨死街头的下场！ 如今重生归来，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性的节骨眼，他可不想再和张芳有任何关系！ 都重生了，谁还娶她啊！ 不仅如此，他还要让张芳付出代价！ 面对着沉默的杨素琴和沈海，刘大脚神情倨傲，继续喋喋不休。 “我们家张芳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俏姑娘，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说媒，门槛都要踏破了。我可一直把我家张芳疼在心尖尖上。你说这年头，娶老婆哪能不诚心呢？” 沈海轻轻一笑，“你说得对！我要娶的女人，诚意必须提上来！除了彩礼，至少还得加上一台大电视和72条腿！” 所谓72条腿，指的是八把椅子，两张床，两个衣橱、饭橱和柜子。 这年代能凑32条腿都很不错了。要是凑上72条腿，那是风光无限！尤其还有大电视，那可是绝对的奢侈品！ 这可是连刘大脚自己都没敢想的丰厚彩礼！ 现在沈海却自己提了出来！ 刘大脚笑得乐开了花，五官都挤在了一起，肉麻地说道：“哎哟，我就知道你是值得托付的小子！” 她迫不及待地过来拉起杨素琴的手说道：“亲家母，咱赶紧选个好日子，让俩孩子把婚结了。” 那着急忙慌的样子，生怕了沈家反悔似的。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把杨素琴都搞懵了。 “等等！” 沈海打断了刘大脚的话，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容：“我什么时候说娶你女儿了？” 刘大脚脸色僵硬，“你什么意思？” 沈海笑着回答，“我未来娶的妻子我一定会给出最高的聘礼，但是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你你女儿张芳！因为你女儿不配！” 全场寂静！ 张家人的脸色更是难看到可怕！ 这沈海是疯了不成！ 刘大脚拨打大怒，一手叉腰，一手指向沈海的鼻尖，声音提高了八度。 “沈海！你这是什么态度？” “是啊，我态度不好。所以那你这宝贝闺女你还是自己好好留着吧，我可无福消受。” 沈海起身，微微一笑，面色平静。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张芳，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俊俏的脸颊上出现两行清泪，一副楚楚可怜惹的模样，凄凄切切地说：“海哥，你怎么能这么和我妈说话？我妈也是为了我们之后的日子能过的好啊。” 张芳那做作的嘴脸，只让沈海让他感觉到厌恶！ 强按捺住想拍死张芳的心，沈海冷冷地说道：“你也知道这是你妈！我都不打算娶你了，你管我怎么跟你妈说话？” 听闻这话，张芳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阵愕然。 她感觉难以置信。 一直以来惯用的拿捏手段，沈海怎么不上套了？ 沈海懒得再说什么，对杨素琴说：“妈，走，我们回家，把鸡杀了炖上，这两斤面搞点野菜，做面条，咱今天吃鸡汤面。” 沈海这话把周围的人都给说馋了。 张芳更是忍不住咽口水。 刘大脚厉声厉色地威胁说道：“你今天踏出这个门，就永远不要想娶我女儿！” 她这话刚说完，沈海还真的停下了脚步。 第2章 还钱，重生目标！ 刘大脚一家人顿时脸上浮现出笑容，眼神之中对于沈海尽是嘲弄。 说得那么厉害，还不是一句话，你就得跪下？ 刘大脚顿时洋洋得意起来，双手叉腰，微微昂头，用两个鼻孔来对着沈海，神情倨傲得不得了。 “呵呵，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怎么的？要不先跪下磕三个响头道歉，再回去至少准备彩礼钱，那什么大电视也给我备上！今天拿来的这些，也别拿回去了，我就让你跟张芳结婚！” 第二次坐地起价！ 如果说之前的坐地起价，是刘大脚一家人的贪念作祟，想要试探沈海家里面的底线的话，那这一次加码，刘大脚那是加得心安理得，有恃无恐！ 都这样了，沈海都舍不得放弃张芳，从而停下了脚步。 可想而知，在今后的日子里，沈海跟张芳结了婚，一切都将会被张芳拿捏，尊严都要踩在脚下！ 然而，就在刘大脚心中幻想着要怎么从沈海拿到更多的钱的时候，沈海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浓郁了。 “你刚才说，只要我出了这个门，就不要想跟张芳结婚，对吧？” 刘大脚哼了一声，用鼻孔看沈海，那意思不言而喻。 “对！” 沈海抹当即大笑：“你放心，我发誓，就算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娶你女儿！” “你！” 沈海这个态度，倒是把刘大脚一家人给气得不轻。 然而，沈海却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机会，继续说道：“既然我不娶了，那我们再来说说其他的。就我跟张芳谈的这段时间，你们找各种理由从我这儿要的钱、粮票、布票、油票、米、面之类的，是不是也应该还给我？那可都是张芳从我这儿借的。有借有还，是这么个道理吧？” 张芳顿时微微变了脸色，眸光涌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虽然名义上这些都是“借”，实际上她们全家压根就没想过要还。 现在沈海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提了出来，这就是打算让张家人难堪。 果然，张家人一下子就破防了。 刘大脚嚣张地说：“沈海，你什么意思？” 张芳的大哥张广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凭本事借的为什么要还？有能耐你别借啊。” 沈海虽然没指望这些东西张家能还，但是他也没想到，当着周围这么多村民的面，这家人居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不给他们点教训，是不行了！ 略一思考，沈海就有了主意，当即开口。 “我们家带着诚意过来提亲，你索要天价彩礼，我看你比旧社会的地主老财还贪财！” “亲事不成，也就算了！之前借给你家的东西，还想霸着不肯还了！” “你这种张口闭口就是钱，没有半点社会主义思想觉悟，我怀疑你是潜入人民群众内部的敌特分子走资派，故意来破坏人民团结来了！” 当沈海说第一句的时候，周围看热闹的人脸色就变了，看向刘大脚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 等沈海说完，刘大脚已经面如土色。 现如今，解放也没几年，人民群众中的敌特和破坏分子没有肃清。 全国人民抛头颅洒热血，不知道做出了多少牺牲，才推翻头顶的三座大山，对于敌特和破坏分子，恨之入骨。 “刘大脚，我早就觉得你不是好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要脸！” “啧，又是天价彩礼，又是不肯还钱！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人！别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 “直接一锤定死吧！让张家人赶紧滚蛋，我们毛里乡不欢迎你们。” “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刘大脚慌得不知所措，周围都是乡邻，急忙妥协：“还！我们肯定还！给我点时间，到时候肯定让张芳主动送回去!” 至此，沈海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带着杨素琴直接离开。 张芳家欠的钱，沈海肯定会一个子都不是少的讨回来！最好张芳家主动一些，否则等到沈海没有耐心的时候，那代价可就大了！ 重活一世，他不可能再把时间浪费张芳这个女人身上！ 这一次，他要活出新的人生！ 他不想父母付出一辈子最后操劳而死.... 更不想大姐二姐再落得悲惨的人生... 更要给两个妹妹一个崭新的未来！ 总之，重生归来，就两大目标！ 改变全家命运! 疯狂赚钱！ 突然，沈海感觉胸口那一块从小就戴在脖子上的镂空小石雕变得异常炽热，连带眼睛都像火撩一样烫，视线都跟着模糊了。 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沈海眼前仿佛是凭空多出了一番天地，里面有山有水有土地，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随后，关于这个神秘空间的相关信息都出现在了沈海的脑海里。 简单来说，沈海可以随意地进入神秘空间，还能够随意取用空间里的物品或存放物品。 空间有一块农田，可以加速植物的生长！空间里时间流速也不同，空间里过去一个月，外界才过去一个小时！ 除此之外，空间里的灵泉水能够让动植物生长的更快更好，人类喝了以后能有洗净伐髓，延年益寿的养生功效。 信息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沈海觉得，这个空间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没想到，我不但重生了，还获得了金手指！” 沈海内心有点激动，但他也没有声张。 这个神秘空间，可以说是沈海最大的秘密，是他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根本，他当然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沈家院落，父亲沈建设靠在门外晒太阳。 在听完沈海提亲失败的过程之后，沈建设满脸愁容，沉默了好一会儿。 身为父亲，沈建设第一时间是气愤张家人的无耻，但更多的还是愤恨自己的无能。 想到沈海此前在家里多次说过不娶张芳就去死的话，沈建设抽了一口烟，开口问道：“小海，你真不打算娶了？” 大姐沈珊也适时开口：“若因为钱的事情，你别担心，大姐多少能出一些。” 沈海听完心里五味杂陈，上一世正是自己识人不清，才让全家人伤透了心。这一次，他可不会犯傻了！ 他认真摇了摇头，“爸妈，大姐，你们别担心了，我真不娶了！以后有的是好姑娘，没必要在她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趁着大姐二姐都在，咱把这老母鸡杀了！这两斤面搞点野菜一和，做蔬菜面条，配上鸡汤……” 十五岁的沈颖馋得流口水，八岁的沈娇更是拍手欢呼：“哦哦哦，有鸡肉吃咯，有面条吃咯……” 沈海宠溺地摸了摸沈娇的头，眼神透着坚定：“以后啊，哥让你顿顿吃上肉，鸡鸭鱼猪咱换着花样来。面条米饭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掺野菜那种！” 第3章 踩到屎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沈海就瞅见沈建设腰间挎着长弓，身后背着箭袋，左手提着两个捕兽夹要出门。 看样子准备跟村子里的人一起去跑山。 所谓跑山，是一个通俗的说法，实际上就是不定期的组织村民打猎和采摘山菜山果。现如今村子周围的树皮草根都快挖干净了，连大队里的牲畜的草料都供应不上。为了获取食物，就必须往深山老林里去。 森林深处，是野猪、毒蛇甚至黑熊、老虎的领地，深入森林深处找食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成为黑熊、老虎、野猪们的食物。 每次组织跑山，几乎都会有人受伤，运气不好的时候，把命都搭上都有可能，甚至还出现过全军覆没的情况。 沈海自告奋勇：“爸，今天我去吧。” 沈建设不让，沈海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把沈建设身上的装备全部扒拉了下来，换到了自己身上。 刚刚离开家门，沈海见四处无人，便心念一动，把所有的装备全部收进了灵泉空间，轻装上阵。 到了大队，空地上人已经不少了，多数是经验丰富的老猎手，还有几个手脚麻利的大娘，和几个跟沈海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 这几个年轻人皮肤黑中透亮，虽然面有菜色，但是骨节粗大，一看就是从小干活的体格。 看到沈海到来，一个年轻人顿时挖苦起来：“哟，沈大少爷居然来了。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爬上山么？等会儿可别叫唤，别连累我们。” 这人叫沈栋梁，跟沈海差不多年纪，当年也是一起追张芳的，结果张芳选择了沈海，沈栋梁心里面就一直很不爽。 现在沈海跟张芳两人的婚事没成，他顿时就又嘚瑟了起来。 不仅如此，他心里面还打定主意，这回跑山，一定要让沈海吃点苦头。 至于自己嘛，那就收获满满，用工分换一批丰厚物资当彩礼，把张芳娶回家！ 美！ 沈海淡淡地说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随着人数到齐，负责组织跑山的大队干部沈国华大声说道：“今天我们进山向山神讨口饭吃，大家都机灵点。要是遇到老虎黑熊之类的，千万不要去惊动它们。摘的野果野菜，抓的飞禽走兽，一律上交大队。这次的目标，野猪一只，山鸡十只，山葱二十斤，榛蘑二十斤，桦树茸十斤……” 这年头，正处于计划经济阶段，物资紧缺，所有收成一律换算成工分，再用工分来换自己所需要的东西，金钱是极其稀少的，一般市面上通行的都是各种粮票布票等等。不挣工分，寸步难行。 听沈国华说出这次跑山的目标，队伍之中顿时产生了些许骚动。 “任务太重了吧？就我们这十来号人怎么可能打来这么多东西。” “就是啊，植物还好说，野猪那是能随便打的吗？村里被野猪顶死的老猎手可太多太多了。” 山里流传着一句话，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皮糙肉厚很难打，而且野猪是群居动物，一出现就是一大群，有的时候，人们宁愿看见老虎和黑熊，都不愿意看到野猪。 沈国华大声说：“我能不知道这些吗？我只是说这次的目标，又没说一定要这些，能搞到当然最好。谁要是能搞定一头野猪，我他妈给他算五百工分！废话少说，进山！” 工分制是这个年代衡量工作量的一种制度，一般来说每个劳动日会有十个保底公分，月底按照出勤记录，社员开会评工分。工分越多意味着收入也就越高，能换到的物资也就越丰富。 一头野猪换的工分，能管一家老小一年的口粮还富余了。 要是能够抓一头野猪，这好日子可不就来了嘛。 甚至，沈海想着，如果能够碰见老虎，收进灵泉空间里面养着，那就带感了。 除了村子，一行人十多里外的青云山走去。 青云山方圆百里，山脚平坦的地方被开垦成了土地，山上则是树木参天，人迹罕至。 进山走了半里地，已经少有人烟，脚下的路全部被高大的茅草和荆棘覆盖。沈栋梁走在最前面，手里面拿着一把半米长的柴刀，一路披荆斩棘，硬生生砍出一条路来。 突然，沈海看到不远处的树杈上有一个鸟窝，便抱着树干爬了上去。 鸟窝里，有三枚鸟蛋。其中一枚很小，已经被啄破了，另外两枚要大一些。 沈海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被啄破的是喜鹊的蛋，而两枚完好无损的则是斑鸠的蛋。 鸠占鹊巢。 沈海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成语。 “沈海，有鸟蛋吗？” 沈国华在下面喊。 沈海心思一动，直接把两枚斑鸠蛋收进了灵泉空间，然后说：“是个喜鹊窝，有一个蛋，破了。” “可惜了，你下来吧，还要赶路。” 沈海从树上下来，继续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过了没一会儿，沈海突然发现，刚才放进去的斑鸠蛋，居然破壳了，两只小斑鸠在灵泉空间里面出生。 刚才他还在小溪里面捞到了螃蟹和小鱼，一并扔进了灵泉，现在灵泉里面养着的螃蟹，也已经完成了一次蜕壳，体型大了一圈。刚才还拇指粗细的小鱼，如今竟然已经长到了婴儿手臂粗，差不多有个半斤了。 “刚才过去了大概半个小时，灵泉空间里面则是过去了半个月。这两只斑鸠和这几条鱼虾螃蟹，都够我们家吃上两天了。要是多养一些，那岂不是……” 这灵泉空间的妙用，让沈海兴奋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沈海乐极生悲，一脚踩进了一个大坑里，差点把脚给崴了。 “卧槽……” 他不由自主地来了一句国骂，随后抬起脚来，顿时脸都黑了。 坑里面居然有屎！ 沈海正准备去旁边的小溪里面洗一下，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仔细观察一番，发现周围有几个足以塞下篮球的大坑。 野猪喜欢啃食植物的根茎，路过的地方都会留下这样的坑洞。而且这洞里没有枯树叶，粪便还是软趴趴的，足以证明这个洞刚刚形成不久。 他急忙喊道：“大家注意一下，这里有野猪！” 一听说有野猪，大家顿时紧张起来。 第4章 爆野猪的菊 沈海话音未落，就听见树林中似乎真的传来扰动的声音。 沈栋梁还准备跟沈海抬杠呢，听到这声音之后顿时就变了脸色。 向山林讨生活的人都知道，这是成群结队的大型野生动物才能搞出来的动静。 野猪群！ 几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手都是脸色微变。 沈国华赶紧吩咐道：“赶紧找粗壮的树爬上去，越粗越好。” 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然而，野猪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就在大家纷纷寻找着能够攀援的大树时，野猪群已经从丛林之中冲了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直到这时，大家才看清楚野猪群的规模：四头成年野猪，带着五头小野猪。 看到这一幕，沈国华心中暗叫要遭。 养育幼崽的野猪更具有攻击性。 今天大家怕是凶多吉少了！ 沈国华召集起来，语气急促地大叫：“快点！” 他是这次行动的带队人，刚刚出门就遇到了野猪群，一个应付不好，那就是全军覆没的命运，即便侥幸逃回去几个，他以后在村子里也会抬不起头来。 野猪发狂着冲过来，不要说那些杂草藤蔓没有对它们造成什么影响，哪怕是稍微纤细一些的小树，也被它们尽数撞断。 几个手脚麻利的小伙子和老猎户很快爬上了树，但是那几个大妈可就没这么利索了，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四散奔逃。 可就她们那两下子，怎么跑得过野猪？ 几乎眨眼的功夫，几个大妈已经被追上了。 沈国华和几个老猎户都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地为几个女人叹息。 经验丰富的老猎人都清楚，这种规模的野猪群，他们下去救人，那就是给野猪送菜的，大妈救不了，自己还得搭进去。 只能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突然，一声惨叫传进大家的耳朵。 不是某个大妈的，而是野猪的。 “嗯？” 沈国华猛然睁开眼，便看到，一头野猪屁股中了一箭，正在哀嚎。 野猪被爆菊了…… 顺着箭矢的方向，沈国华看到，沈海双腿缠绕着树干，手里搭弓拉箭，又是一箭射出。 沈国华一下子也醒悟过来，大叫道：“快，赶紧像小海一样，用弓射他丫的！一群畜生，还欺负到人头上了，干他娘的！” 说罢，他从身上拿下一把猎枪，瞄准一头野猪，开了一枪。 子弹命中野猪的脖颈，鲜血喷涌。 没走几步，野猪便倒在地上开始蹬腿了。 看到这一幕，沈栋梁可高兴了，一下子就从树上跳了下来，朝着被爆菊的野猪跑去。 虽然这野猪还没死透，但是他觉得自己可以补刀。 这五百工分是他的了！ 抢沈国华的工分的胆子他没有，但是抢沈海的工分的胆子他不但有，而且很大！ 看到沈栋梁突然下树，沈国华人都傻了，大叫道：“沈栋梁，你他妈的干什么？还不快点上来？” 即将到手五百积分的沈栋梁哪管这些？掏出匕首就朝被爆菊的野猪走了过去。 然而，他很明显低估了野猪的生命力。 说时迟那时快，被爆菊的野猪“垂死病中惊坐起”，没等沈栋梁反应过来，便一个野蛮冲撞，把沈栋梁顶得飞了起来。 “啊……” 体重不过百斤的沈栋梁被顶飞了出去，惨叫着落在一头野猪幼崽身上，把野猪幼崽直接给压骨折了，野猪幼崽发出阵阵惨叫。 野猪幼崽的惨叫，立马惊动了正处于狂躁中的四头成年野猪。它们不再去追赶几个妇女，转而将视线集中在沈栋梁身上。 几个妇女本来又惊又怕，早已体力不支，只是求生的本能在带着她们跑。此时危险解除，她们顿时浑身乏力，直接跌坐在地上。 沈栋梁看着飞速冲来的野猪，顿时整个人都吓傻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身就开始慌不择路地逃窜。 可他身上就像是有什么能够吸引野猪的细糠一样，任由他左躲右闪，却怎么也甩不开野猪的冲撞。 几个眨眼的功夫，沈栋梁就被野猪追上了，野猪狠狠地朝他的屁股一拱，他顿时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狠狠地砸在一棵大树上。 沈栋梁倒也算机警，顺势就抱着树干。 野猪在下面怒嚎，还把大树撞得砰砰作响，想要把沈栋梁从树上弄下来。 沈栋梁吓得面如土色，死死地抱着树干，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完全不敢动弹。 沈海又一次弯弓搭箭，一箭射中了那一只被爆菊的野猪的脖子。 这一次，野猪终于被沈海拉住了仇恨，开始放弃沈栋梁，开始撞击沈海所在的那棵树。 那是一棵一人环抱粗的树，可就算是这么粗的树，面对野猪的冲撞，也止不住地抖动。 沈国华对两人说：“你们抱紧啊。” 沈栋梁都哭了，大声叫喊：“这荒郊野岭的去哪找警察蜀黍？” 沈国华顿时脸都黑了：“老子他妈的是叫你抱紧树干。” 过了一会儿，又被爆菊又被射喉的野猪在发狂撞击几次树干之后，终于倒下了。 看到野猪倒地，沈海长出一口气。 之前沈国华射杀了一头野猪，现在沈海又射杀了一头野猪，沈栋梁还一屁股把一只野猪幼崽给坐了个半死，剩下的两头成年野猪和四头野猪幼崽终于也知道怕了，进攻不再像之前那么狂野。 加上沈海和几个老猎手依旧时不时找机会射一箭，还有手拿猎枪的沈国华掠阵，野猪群也只能悻悻离去。 危机解除，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从树上下来，开始清点战利品。 大家把两头大野猪的尸体放在一起，沈国华见沈海默默取下插在野猪身上的箭矢，当即夸赞道：“小海，箭术不错嘛，看来你爸没少指点你。” 其他人也纷纷夸耀起了沈海的箭术。 此时，沈栋梁却是哼哼唧唧地说起了风凉话：“要不是我吸引住了野猪的注意力，沈海绝对没有办法射中野猪。你们就光夸他了？我还身受重伤了呢。不管是功劳还是苦劳，这一头野猪的工分，我占一半，不过分吧？” 第5章 有人失踪 看着沈栋梁那一副“我受伤我有理”的嘴脸，沈海嘴角微微上扬，不客气地说道：“你这纯粹是自找的，没被拱死都算你命大，还想抢我的工分？想得这么美啊？” “诶你……” 沈栋梁听着沈海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在他看来，他受了伤，占一半工分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别人可就不这么想了。 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沈海先射中了野猪，沈栋梁想要抢功劳，擅自从树上跳下来，遭到了野猪的围攻，最后还是沈海射箭，再加上沈国华用了猎枪，才把他给救下来的。 抛开别的不谈，沈国华手里面的猎枪，那可不是一般的物件。在这个物资奇缺的年代，猎枪是组织上分配给大队的装备，每一把枪甚至是每一颗子弹都有严格记录的。 就比如说沈国华刚才开那一枪，他回去就得写报告，是在什么情况下开的枪。 这就让他有些烦。 他狠狠地瞪了沈栋梁一眼，呵斥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差点把大家都给害了你知不知道？沈海救了你的命，你还想抢他的工分？你该给他磕三个响头！” 沈国华一发话，沈栋梁顿时就什么也不敢说了，倔强地将头扭到一边，看这样子，磕头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沈海倒是也没去置这个气，他要的只是工分而已，他并没有把沈栋梁放在心上。他环顾四周，问道：“大家都还好吧？清点一下就往回走吧。猎了两头野猪，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其他的野菜可以在回的路上采摘一些。现在天也不早了，等天黑了还没下山，会很麻烦的。” 沈国华微微点头，说：“小孩说的是……” 他正准备吩咐大家抬野猪，却突然听见有人大叫道：“沈佳良没看到。” “沈佳良？” 沈国华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环顾四周，果真没看到沈佳良，顿时脸色一沉，说：“他跑到哪里去了？” “沈佳良！” “沈佳良！” 大家都叫喊起来，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周围的花草树木仿佛能够把声音吸了去似的，连个回音都没有。 “怎么办？”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沈国华的身上，毕竟他是大队干部，是这次活动的组织人。 沈国华脸上也浮现出犹豫的神色。 现在天色已经暗淡，夜晚的森林是很危险的，按理来说大家必须尽快下山。 但是现在沈佳良不见了，如果就这么丢下沈佳良不管的话，根本没办法向沈佳良的家人交代。 沈栋梁现在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迫不及待想要下山，去村子里的卫生院检查身体了，自然不愿意呆在这里，便说：“说不定他早就回去了呢。” 刚才野猪群冲撞起来，大家都是慌不择路的，沈佳良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跑散的。 一个平时跟沈佳良关系不错的年轻人说：“不可能！他一个人回去，路上也容易遇到危险，他肯定不会这么做，说不定是迷路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要找你去找，我要回家，刚才太可怕了！” 一个大妈嚷嚷起来。 刚才她可是被野猪撵着跑，差点命都没了，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她从来没深入山林这么远，现在让她黑着天在山里找人，她是极不情愿的。 作为家庭主妇，家里面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怎么可能为了别人家的孩子把自己置于险地？ “我也要回家。” 其他几个妇女也嚷嚷起来。 沈国华一下子为难起来。 作为管事的，他必须权衡利弊。 如果动员大家一起找，等到天黑，就等于是把所有人都置于险地。 如果直接不找了，沈佳良一个人在山上绝对活不过今天晚上。 时间很紧迫，是找人还是回家，沈国华必须要尽早做决定才行。 琢磨片刻，他心一狠，说道：“有人愿意跟我去的，不管找没找到人，我算十个工分！不愿意去的……” 他目光扫视一圈，对一个经验老到的老猎人说道：“老谢，你留在这里主持大局，我们就找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们没回来，你就带大家先回去，我们会自己想办法。” “好。”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答应了下来。他叫谢宗衡，据说之前打过鬼子，后来跟大部队走散了，就在沈家铺定居了下来。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个工分不少了，当即就有三四个人相应，其中就包括了沈海。 他很清楚，想要在这个时代吃好喝好，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工分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能够拿工分的机会，他是肯定不会错过的。 “我去。” 沈国华见沈海第一个站了出来，顿时对他高看了一眼，赞许地说道：“好样的！” 紧接着又有两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户报名，四个人确定下来进山去寻找沈佳良。 沈海说：“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一条路之外，这周围能走的就只有之前野猪踩踏出来的路了，估计当时沈佳良跑错了方向。” 沈国华微微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于是一行人钻进了那一条路。 幸运的是，沈海猜对了。 大家走了一百多米，便看到地上出现了无数黑色的野猪毛，远处还有四只小野猪。 “原来这里是一个野猪窝，难怪我们会遭遇那些野猪的攻击。” 大家这才明白，这次出门到底有多倒霉。 在三只小野猪的旁边，是刚才跑掉的两头大野猪。 两头大野猪似乎正在进食。 而当大家看清楚他们所吃的“食物”的时候，都是脸色发白。 那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沈佳良。 野猪也是吃肉的！ 有的人吐了，有的人撒丫子就想逃，剩下的人虽然还站在原地，但也已是两股战战。 就在这个时候，两头野猪也发现了他们，纷纷抬起头来，眼睛似乎都是红色的。 “快跑！” 有人叫了一声。 可是，两头野猪已经发狂，朝大家冲过来了。 第6章 我要跟沈海发生关系！ 野猪因为要在这里做窝，所以周围几十个平米的地方杂草都被它们清掉了，高大的树木跟一人多高的茅草荆棘混生在一起，沈海他们几个人就算是想爬树也爬不利索。 沈海快速搭弓拉箭，接连射出三箭，都中野猪头部。 但是，距离实在太近了，哪怕三根箭簇都扎进厚厚的猪皮，野猪还是冲到了大家的面前。 不过，三根箭簇还是彻底断送了野猪的性命，等到了沈海的脚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力气，被沈海一脚侧踢在脑袋上，气绝身亡。 “小心！” 突然，一声提醒在沈海的耳朵边炸响。 一股危机伴随着浓郁的腥臊气味一并袭来，沈海感觉到汗毛倒竖。 可他毕竟不是什么练家子，刚刚踢飞了一头野猪，他已经没有什么调整身位的时间了。 “趴下！” 沈飞来不及分辨这是谁说的，便本能地趴在了地上，厚重得毫无技巧。 “砰！” 猎枪的枪管直接塞进了野猪的嘴里，狠狠地来了一枪。 声音很沉闷。 野猪的五脏六腑瞬间被打烂，但是巨大的体型还是直接把开枪的沈国华给撞飞了。 “国华叔！” 身边的两个人赶紧赶过去查看情况。 沈国华虽然被撞得不舒服，不过毕竟是狩猎老手，懂得怎么保护自己，倒是也没有受伤。 他取下自己的猎枪，扯了一把草，擦干净枪管上面的血迹，说道：“赶紧去看看沈佳良的情况。” 一行人赶紧朝沈佳良走去。 沈佳良还没死，只不过右手已经从胳膊的位置被咬断，鲜血直流。 他面色惨白，看起来非常虚弱。 沈国华脱下自己的外套，帮沈佳良包扎了伤口，然后又让人砍了两根婴儿手臂粗细的小树，弄了许多稻草，直接把沈佳良给捆了起来。 “就这样先抬回去吧，注意点不要碰到伤口。” 另一边，沈海来到野猪窝，本想把几只小野猪都放进灵泉空间的，结果几只小野猪已经跑得不知踪影了，只有之前被沈栋梁压骨折的那只小野猪，无助地在地上嚎叫。 沈海也不客气，直接把这一头受伤的野猪收了进去。 其他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那边，沈国华安排妥当，便想起了沈海，便问道：“小海，看到野猪崽没有？” 沈海说：“没看见，估计是刚才跑了。真可惜，要不然把这野猪窝一锅端了。野猪繁殖快，跑了那几头小野猪，用不了多久，估计又要搞出一窝来。” “确实。” 沈国华也感觉到非常遗憾，但是现在天色已晚，再加上有个身受重伤的沈佳良，自然不会去追了。 “走吧，回去。” 两个人抬着沈佳良，其他的人拖拽着两头野猪的尸体，回到了大部队。 看到沈国华他们又带着两头大野猪回来，大家的脸上都浮现出惊讶的表情来，但是看到担架上奄奄一息的沈佳良的时候，大家又感觉到很悲伤。 沈国华说：“刚才他跑错了方向，跑到野猪老巢去了，那两头返回的野猪找到了他。还好我们去得早，再迟一些估计他就要被野猪吃完了。” 他抬头看了看已经乌黑的天空，便催促道：“赶紧回村子里去，这路程可不近。” 一下子猎到四头野猪，无论如何都算是巨大的收获。 一行人抬着野猪下山，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每一次跑山，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看到天黑了队伍还没有回来，村民们都自发聚集在村中央的空地上，日点燃了一堆篝火，为大家祈求平安。 伴随着脚步声和吆喝声在寂静中传进大家的耳朵，村子似乎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他们回来了。”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 火烧得更旺了一些，整个空地都被照亮，沈国华索性也让大家把野猪直接放在了空地上。 看着足足四头野猪，众人都震惊得不得了。 “天哪，居然是四头野猪！” “你们遇到野猪群了？” “你们这是直接去了野猪老巢啊。也太危险了！” 沈国华笑道：“今天确实是九死一生啊，一个搞不好，我们差点全部交代在山里面了。我们刚刚进了山不久，就遇到了野猪群，还是下猪崽的，那叫一个凶……” 大家都被这一次的惊险给刺激到了，特别是看到担架上的沈佳良的时候，感受更加强烈。 沈国华安排人把沈佳良送到卫生院去，而他则是拿着本子开始给大家算起了工分。 这一次出门，最大的收获当然就是这四头野猪了，其中两头都是沈海猎杀的，光是工分就算了一千！这可是平时劳动三年都不一定能够拿到的数量！ 主动报名寻找沈佳良，又加了十个工分。 这么多公分，能够换不少好东西了。 算好了工分，沈国华又开始招呼人手连夜开始处理野猪。 放血、烧毛、烫皮、分割…… 整个村子的人都行动了起来，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这年头，吃肉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一下子猎到了四头大野猪，堪比过年了。 沈家铺村跑山打回来四头野猪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传遍了周围的几个村寨，很多人连觉都不睡了，全部跑过来看热闹，听这些跑山的人一遍又一遍地讲述打猎这四头野猪的故事。 其中，就包括了张芳。 她一直以来都知道沈海有本事，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沈海竟然这么有本事。 拥有如此超群的狩猎技能，以后跟着沈海还怕吃不上肉吗？ 张芳又想到了自己家的情况。 家里面几个男孩子本来就胃口大，之前她小的时候，他们还让着她点，但是现在嘛，可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家里人的重男轻女，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她平日里过的就是饥一顿饿一顿的日子，就算是过年都不敢想吃肉的事情。 加上跟沈海之间的亲事告吹，刘大脚对她更是没有了好脾气，整日里阴阳怪气地说什么“跟沈海处了三个月，为什么不跟沈海发生关系”之类的话。 看着人群之中的沈海，张芳目光闪烁。 不如，就趁着今天晚上，跟沈海做个实名夫妻？ 到时候，沈海还能不娶她？ 第7章 倒贴 这个时代，为了能有口吃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礼义廉耻？ 那是什么东西？能吃饱饭吗？ 如果不能，那就是狗屁。 所谓规矩，都不过是温饱过后的消遣罢了。 温饱都不能，谁还守规矩？ 只要能够吃上肉，什么贞洁啦妇道啦，张芳才不放在眼里呢。 之前沈海提亲的时候，就是因为太矜持，所以连老母鸡都没吃上！ 这回，那野猪肉，怎么的也要啃上一口！ 她可是亲眼看见沈国华把上好的一条猪后腿分给了沈海，至少十来斤！ 这一天晚上，沈家铺都成了周围几个村寨的传说，那种分猪肉的场景，着实是让人无比激动。有些人跟沈家铺的某家是亲戚，便赶紧上来叙叙旧，拉拉家常，期待主人家能出言留他们下来吃顿晚饭。最不济哪怕是喝一口肉汤，那也是极好的。 沈海作为猎杀了两头野猪的超级猎人，那些杀猪分肉的繁琐事情当然不用他来做，而且还分了整整一腿的猪后腿，足够全家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肉食需求。 沈海把那肥硕的野猪腿扛在肩膀上，跟爸妈和两个妹妹有说有笑地往家里面走。 张芳一直想找一个跟沈海单独见面的机会，但是一直找不到，没办法只好跟在沈海的后面。 沈海其实早就知道张芳在跟着他，只不过他却没有主动来找张芳说哪怕一句话。 正所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张芳要去哪里都跟他没关系，他也懒得理会。但是现在沈海都到家了，张芳还跟了上来，沈海也就不得不站出来说点什么了。 “跟了我一晚上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没别的话说就赶紧回去吧，天黑了外面可不太平。” 这话倒是真的，虽然现在已经解放了，但是世道依旧乱得很，地皮流氓随处可见，有些地方山上还有土匪呢。 像张芳这样的姑娘家，晚上还在外面晃荡，搞不好什么时候被掳上山当压寨夫人都不知道。 “海哥……” 面对沈海冷漠的态度，张芳感觉非常伤心。 她想起了她跟沈海两个人处对象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沈海，一放工就会去找她玩，两个人虽然累了一天，但是也依旧可以躺在田埂上，叼着稻草一起看夕阳，互诉衷肠。 家里面但凡是有点什么好吃的，沈海也会在第一时间拿过来给她吃。 可是现在呢，沈海身上扛着那么大的野猪腿，却是一点儿要分她一部分的意思都没有。 沈海非常无语，毕竟他早就已经看穿了张芳一家人的面目，对于张芳的惺惺作态内心已经毫无波动了。 “有话就直接说吧，不说我就回家做饭去了。” 眼看着沈海要进屋，张芳忙不迭开口：“海哥，难道你真的忘记了我们当初的誓言了吗？你曾经说过这辈子非我不娶的。” 沈海笑道：“那你也没说你们家要坐地起价啊。” 张芳一脸哀怨地说道：“你就那么在乎钱财吗？我妈多要一点彩礼，也只不过是想我以后过得好一点而已，这是一个母亲对儿女的呵护，她又有什么错呢？” 沈海说：“关我屁事，你去找个愿意出的呗，我反正不愿意。” 他觉得很烦，提亲的时候就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结果这张家人还没脸没皮地贴上来，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 他还真是低估了张家人的不知廉耻，钱都还呢，还想让自己出钱呢？大晚上，也不能做这样的美梦啊！ 张芳已经打定了主意，当即也豁出去了，整个人都贴上来，直接抓起沈海的手，就放到了她的胸上，脸蛋红扑扑地说道：“海哥，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我是真的很爱你。今天晚上，我可以让你……” 沈海大吃一惊，没想到张芳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其实，作为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之前的沈海也曾经隐晦地跟张芳表达过着方面的想法，但是都遭到了张芳的无情拒绝。张芳说，最美好的一定要留在结婚的时候。 两个人谈了那么久，最极限也就是拉拉手而已，连嘴都没亲过。 现在倒好，张芳居然主动倒贴！ 毫无疑问，只要沈海点头，今天晚上他就能够跟张芳上床，享受男欢女爱。 但是沈海心里面清楚，有些女人可以随便玩，有些女人是碰不得的，而张芳绝对是属于后者。 想想刘大脚那副嘴脸，啥也没干呢，她都能说沈海耍流氓，沈海真要跟张芳干了点什么，那还不翻天了？ 沈海是重生人士，思想上早就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热血少年了，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面对着暗送秋波的张芳，沈海根本不为所动，直接把张芳推开，淡淡地说道：“早点回去吧！如果不是还钱的事，别来找我！” 然后直接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张芳眼睛里面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她也知道今天晚上必然是无功而返了。 “沈海啊沈海，我就不信你会如此铁石心肠。你真的会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的快乐吗？” 吸了吸鼻子，张芳感觉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肉香味道。她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又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去。 屋内，一家人看着桌子上硕大的野猪腿，都忍不住口水直流。 沈建设是技术很好的猎手，之前跑山经常是收获最多的，也因此家庭条件比村子里面很多人都要好上一些。 可即便如此，一大家子一个月也吃不上一口肉。给张芳提亲凑的那些彩礼，已经是沈家的全部家当了。 “爸，妈，今天赶山运气非常不错，我们分到了这么多野猪肉，我想分成三块，给大姐二姐家也送一点过去。” 对于沈海的这个建议，沈建设和杨素琴内心都非常欣慰。 作为父母，最喜欢的就是看到自家的孩子都能够和睦相处，互帮互助。 杨素琴笑道：“好，你能想到你大姐和二姐，也不枉费她们这么疼你。” 沈建设拿来了刀，麻利地把猪腿分成了三块，将其中两块用草绳捆了，对沈海说：“这两块你给你大姐二姐家送去，剩下的切一块下来跟野菜一起煮，等你回来就有得吃了。其余的挂到火塘上烘着。” 第8章 要点损失费 张芳垂头丧气的回到家。 家里面虽然乌漆嘛黑的，但是当张芳推开门，顿时屋子里面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了一点火光，然后便是谁点燃了一把干草，到院子里面来点燃了草垛。橙色的火光连带着浓郁的烟雾，既照明又驱蚊。 借着天空中月亮的清辉和火堆的光芒，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刘大脚满怀希望地问道：“沈海怎么说？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来提亲啊？” 张芳摇了摇头，一股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她都已经那么作践自己了，主动让沈海占便宜了，沈海都依旧不为所动，这让她的自信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我跟他说了，他还是不同意。” 刘大脚一听，顿时就急了，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我不是教过你了吗？男人就是色，你让他摸你啊，大不了就上床嘛。” 张芳急得直跺脚，说：“我让他摸了啊，结果他还是不同意，让我死了这条心。” 张芳的弟弟，家里排行老三，比张芳小两岁的张大宝嘲讽道：“让你勾个男人你都勾不到，你干什么吃的？平日里不是显得挺能耐吗？” 老四张波也骂道：“你这婚结不上，那不是耽误我们的事吗？你不从沈海家里拿点东西回来，我们怎么娶媳妇？我们要是娶不上媳妇都怪你。” 刘大脚也烦躁得很，本来以为能够多从沈家搞点好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能拿到的东西现在都拿不到了。 看着张芳低眉顺目的样子，刘大脚越想越气，骂道：“你个赔钱货，吃了我十几年饭，老娘一点福都没享到，你说你有什么用？明天我就去跟老谢说说，让他把你领走得了。好歹换点东西，哪怕两斤面粉也行。” 老谢是村子里面的老光棍，四十多岁了还没娶媳妇，而且听说脑子还有点毛病，长得眉歪眼斜的。 张芳一想到老光棍那副尊荣，想到自己后半辈子可能要跟这种人过日子，顿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啪地一下就跪在了刘大脚面前，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妈，我才不要嫁给那个老光棍，我就是死也不嫁。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让沈海回心转意的！只要我嫁入沈家，我一定把沈家的东西全部拿回来给你们。” 张波问道：“我今天下午去那边玩的时候，听说他们村子里组织跑山了，沈海也跟着去了，现在应该回来了吧？有没有搞到什么好东西？” 张芳连忙说道：“搞到了！足足搞回来四头大野猪！全村每家每户都分到了肉！其中两头大野猪是沈海猎杀的，分了一只大猪腿！感觉有小半扇猪了！” “四头大野猪？这么多？家家户户都有？” 听张芳这么说，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流口水了。 特别是沈海家里分得最多！ 张芳的大哥张广当即气呼呼地说道：“妈，我觉得，张海这么做不厚道！不管怎么说，芳跟他谈了那么久，就算最后没有结婚，难道他就不应该给我们也送点肉过来吗？那不是几个月的恋爱都白谈了？他真是太无情无义了。” 张大宝现在脑子里全是野猪肉，也开口说道：“明天我们就过去给姐姐讨个公道，怎么着也要帮姐姐要点损失费。我觉得这大猪腿就不错！” 第二天一早，当老大张广、老二张芳、老三张大宝、老四张波就出现在了沈家铺村。 这个点，正是家家户户做早饭的时候，空气之中弥漫着的全部都是淡淡地肉味。 几个人都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肉了，肚子都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想着沈海家里面现在或许就在煮着肉汤，大家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来到沈海家门口，张广双手叉腰，大声叫喊道：“沈海，你给我出来！” 家里面，沈海一家人正在其乐融融地吃肉喝汤，陡然听见外面一声怒喝，沈海便放下碗筷出门来，目光一下子锁定了张芳一家人。 “谁叫我？” 张广看着沈海手里面居然拿着一块猪蹄尖啃得不亦乐乎，更是眼红不已，大骂道：“沈海，你把我妹妹甩了，难不成就一点表示都没有？你他妈的还是人吗？我妹跟你谈了那么久，青春损失费呢？精神损失费呢？” 张广的大嗓门，很快就引起了左邻右舍的注意，大家都好奇地围拢过来看热闹。 “这不是张家那几个年轻人吗？他们又来干什么？” “是啊，沈海不是说了不娶张芳了，难不成他们还不同意了？” “提亲了还坐地起价加彩礼，也太不要脸了，海哥不娶了现在还上门来找茬？这是什么道理？” 面对着振振有词的张广，沈海都给气笑了，当即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是你们自己狮子大开口，找我要一百块钱彩礼，到底是谁有错在先的？既然你们要彩礼我拿不出，那我不娶了，这难道也不行？你们不就是贪婪，觉得没从我这里讨到便宜，想过来打秋风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干什么？现在是新社会，恋爱自由，主席都是这么说的。我们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结婚还是不结婚谁也管不着，法律上都没写，你一开口就是损失费，怎么的？你比法律还厉害呗？” 张芳他们几个人的学历，加起来都不够读完小学四年级的，斗大的字不认得一箩筐，让他们跟沈海讲道理，那完全就是在为难他们。沈海几句话就说得他们哑口无言。 见文的不行，兄弟几个准备来武的。 抛开别的不谈，三四个大男人往这儿一站，威慑性还是挺强的。 “沈海，我劝你不要那个……敬酒不吃吃罚酒……对，就这个。赶紧把猪腿交出来，要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张大宝可能是实在太想吃猪肉了，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顿时嘘声一片。 “原来是来讨吃的啊。” “就不能要点脸吗？” 第9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沈海面对几个人的武力威胁，确实半点也不害怕，笑呵呵地说道：“不客气？来，你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 说实在话，就沈海这身板，一对一单挑或许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不要说还是几个人一起上了。 但是这毕竟是沈家铺，而且沈海也不是认怂的性格，所以他根本不带示弱的。 “哟呵，沈海，你挺能啊。欺负了我妹妹还这么嚣张，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张广挽起袖子，狞笑着就朝沈海走了过去。 这年头，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有的时候，为了一棵野菜大家都能够大打出手，所以一言不合就动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结果，没等张广动手呢，几个看热闹的年轻人却站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姓张的，这大清早的跑到我们沈家铺来作威作福，不合规矩吧？” 一个皮肤黝黑面带凶相的壮汉，面色不善地看着张广。 从他的语气之中就能够听得出来，但凡张广说的话不合他的意，他那砂锅大的拳头绝对不含糊。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讲规矩了，真当我们沈家铺没人了是吗？” 又一个人站了出来。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一排人墙挡在了沈海的面前。 看这架势，不要说张家人给沈海一个教训了，恐怕是沈家铺的人要给这几个张家的年轻人一点教训。 张芳万万没想到，沈海在沈家铺居然有这样好的人缘，大家都愿意为沈海出头。 事实上，只是昨天的野猪肉的关系。 虽然大家都没读过书，但是恩怨还是分明的。 沈海前脚帮大家搞来了几头大野猪，大家吃了肉，转头沈海让别的村里的人欺负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他们沈家铺的面子往哪放？ 到时候人家说沈家铺的人都是孬种，连恩人都护不住，大家可受不了这个气！ 张广他们几个，仗着三兄弟，平日里也没少在村子里横行霸道。 农村就是这样，谁家男娃多，谁家的战斗力就强，谁家就不会受欺负。 谁家要是女娃多，性格还弱，那完了，等着被欺负吧，不管是家族里还是村子里，都够你受的。 所以有的时候，拼命生男娃，不是说重男轻女，只是单纯不想被欺负而已。 张芳之所以性格乖戾，跟这几个兄弟就有很大的关系。她就算是骄横一点，也有哥哥弟弟兜着。 相反，沈海比较老实，就是因为除了姐姐就是妹妹，家里面就他一个男娃，虽然家庭资源方面他享受最多，性格上全全靠沈建设这个当家的挑大梁，沈海主见并不多——这也是当初沈海被张芳一家耍得团团转的原因。 但是，重生回来的沈海，这些毛病自然都没有了。相反，他心里面想的是，他要好好保护爸妈和姐姐妹妹不受别人欺负，还要让一家子都过得比别人家好！ 眼看着气氛逐渐焦灼起来，张芳赶紧站了出来，对众人说道：“各位，别激动，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希望你们不要……” 她这话还没说完呢，刚才那最先站出来的壮汉便嗤笑道：“小娘皮，怎么他妈的就你家的家务事了？你嫁到咱沈家铺来了吗？少他妈给自己脸上贴金，咱沈海都不稀罕娶你知道不？我今儿个就把话放这里了，你们今天要是敢动沈海一根毛，我让你们全躺着出沈家铺信不信？” “就是，还家务事，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要彩礼哩，真是不要脸。” “没脸没皮的东西，赶紧滚吧。” 张芳一见这阵仗，知道今天是讨不了好了，怕是继续说下去还要挨打，连忙带着家里面几兄弟离开了。 离开沈家铺村，几个年轻人没讨到好，都非常不爽。 “这沈家铺的人也太野蛮了。” “是啊，一群刁民，我们来找沈海，关他们什么事？多管闲事！” “可惜了，让沈海那臭小子躲过一劫。” “哼，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沈海家门口，一群村民看向沈海。 沈海有些无奈，微微耸肩，委屈地说道：“不关我的事，他们自己来找我的麻烦的。” 看着沈海的样子，大家都不由得笑了出来。 刚才那壮汉拍了拍沈海的肩膀，笑道：“没事，他们这一家人就是没脸没皮，他们要是还来找你的麻烦，你就招呼一声，我他妈的不把他们打出屎来都算他们拉得干净。” “多谢了，哎，招惹上这样的人家，也是倒霉。” “谁说不是呢。不过没事，过好自己的日子，其他的都是虚的。” “嗯。” 沈海应付了众人之后，回到了自家院子，把刚才在外面发生的事情说给家里人听。大家虽然都很气愤，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有句话说得好，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张家人摆明了就是不要脸，一时间还真没办法奈何他们。 “行了，赶紧吃吧，吃完饭就去上工了。” 不用去跑山的日子，也不可能有歇下来的时候，还要去集体劳作的，每天都要干农活，挣工分。 这是一个吃大锅饭的年代。 吃完了饭，距离上工还有半个小时的期限，沈海躺在自己的床上，打开了自己的灵泉空间。 经过一天的时间，灵泉空间里面已经是一片勃勃生机的景象。 灵泉里面有鱼有虾，昨天那一头野猪的伤已经在灵泉里面泡好了，体型似乎还大了一号。 斑鸠已经长大了许多，看起来每只都有一两斤了，沈海心中甚至在盘算，是不是搞一只出来炖汤喝。 不过现在家里面野猪肉还有不少，可以暂时先缓一缓。 有了灵泉空间里面的这些动物，沈海非常开心，这就是以后生活的保障啊。 他寻思着，再找机会弄点植物进去，要是地里都能种上菜，那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在种一片高粱，用灵泉水来酿酒，那不美死了？ 美好的日子啊，还在后头哩！ 第10章 捷足先登 干农活枯燥且单调，一整天的劳作就结束了，在记分员那里记好了工分，沈海扛着锄头回了家。 “爸，妈，小妹，我回来了。” 进了篱笆墙，沈海把锄头放到门口面，在门口的水缸仔仔细细地洗掉身上的泥土。 杨素琴在门口的灶台烧火做饭，沈娇在旁边玩泥巴。一团黄泥和了水，捏起来就跟橡皮泥一样，能塑造出各种形状。 洗干净了身上的泥，沈海来到灶台边，掀开锅盖，一阵白色的雾气升腾起来，一股略带苦味和汗臭味的复杂味道钻进他的鼻孔。 那是一种本地叫“苦菜”的野菜散发出来的味道。 “苦菜炖猪蹄，伙食不错嘛，嘿嘿。” 沈娇不开心地说：“我不喜欢吃苦菜。” 味道苦不说，还有一股怪味，确实很多人都接受不来。 杨素琴责备道：“挑食！有得吃就不错了。难道你还吃大米饭不成？” 沈娇说：“想又没错。” 沈海宠溺地摸了摸沈娇的头，笑着说道：“就是，想又没错。以后哥哥让你一天三顿吃大米饭，一点麸皮和谷糠都不掺的那种！” 随后，他笑着说：“苦菜可是上好的中药，清热解毒，凉血止血，能治肠炎，痢疾，黄疸……良药苦口利于病嘛，不要挑食哦。”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等到吃饭的时候，沈颖和沈娇两个人还是专门捡碗里面的肉吃。 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嘛，这两天吃了这么多野猪肉，两个小姑娘不想再吃难以下咽的野菜，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杨素琴就觉得很不好，毕竟这年头，吃野菜甚至饿肚子才是常态，哈家庭能天天吃上肉啊？皇帝老子也没这待遇。 “你们两个，光吃肉不吃菜，把自己当公主了？嘴巴这么刁，以后没肉吃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沈海笑道：“没事，不就是吃肉嘛，颖宝，娇宝，以后我让你们顿顿吃肉，吃到腻那种！” 沈建设鄙夷道：“你也是在放屁，吃肉还能吃腻了？” 沈海笑而不语。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沈国华突然到访，对沈海说：“小海啊，你准备一下，明天又要进山。” 沈建设大吃一惊，问道：“之前不是至少都半个月跑一次吗？怎么这才回来两天又要去了？” 跑山毕竟是危险性十足的事情，像沈海他们前两天去，一出发就遇到野猪群，要不是沈海应对得当，搞不好就全军覆没了。 所以，跑山的频率其实不高。 沈国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我也纳闷呢，估计是上次组织上要求的东西没准备齐全，所以要我们再次进山吧。” 他对沈海说：“还是上次说的那些东西。” 沈海倒是也没说什么，他深知风险越大收益越高，村子周围连草根都已经被挖完了，想要吃点好的就必须往深山老林里面去。而且，灵泉空间里面想要点好东西，也只能去深山才能得到。 “好的，我尽力。” 第二天上午，沈海带好装备，来到村子里的空地。 空地上已经有很多人了，除了上一次的老面孔之外，还多了几个上次没去的，其中就包括了昨天早上帮沈海出头的壮汉沈高明。 这才隔了两天，就再次组织跑山，这不仅仅是让沈建设感觉到惊讶，也让参加跑山的人纷纷猜测。 沈国华还没来，很多人都在热烈地聊着天。 “前几天才刚刚去搞了几头野猪回来，怎么又要去跑山？之前都是半个月跑一次的。而且这次我们足足搞了四头野猪呢。” “是啊，我都还没休息够呢，上次都吓死了。” 说话的是沈栋梁，上次他被野猪给拱得生活不能自理，屁股现在还隐隐作痛呢，现在又被拉过来跑山了。 很显然，很多人对于这次跑山，都是颇有微词的。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我们这附近的山上来了一批科学家，好像说是搞什么研究，我们跑山是给这些科学家提供物资呢。” “你听谁说的？不能吧，没听说我们这来了什么大人物啊。你从哪听说的？” “我老子说的。” 沈海听着这个话，心中顿时肃然起敬。 或许别人不知道这人说的是什么，但是沈海心里面却非常清楚。 现在刚刚建国十几年，国内外反动派实力依旧非常猖獗，全世界似乎都想要把红色政权扼杀在摇篮之中。为了能够让新生的政权稳固，刚刚从抗美援朝前线下来的战士，很多人连回家报平安的机会都没有，就走进了茫茫戈壁，继续为祖国建设发光发热，很多人从此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故乡。 除了戈壁沙漠的武器研究，全国各地的深山老林，也在开始准备三防建设了。 很显然，沈国华说的上面的任务，就是为这些建设者们提供物资。 几个人正议论纷纷，沈国华到来，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又说了一阵注意事项，便带着队伍再次钻进了青云山。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大家都非常注意观察野猪的位置，一路深入山林十几公里，再也没有遇到野猪群。 沿途，大家采摘了不少山珍，把沈国华发布的任务，给完成了个七七八八。 突然，众人发现了一头梅花鹿。 “梅花鹿，这可是好东西啊，看头顶那角没有，这会儿刚好是割鹿茸的时间，这鹿茸要是拿去供销社，能换不少好东西。” 不要说别人了，就连沈国华都兴奋了起来。 沈海搭弓拉箭，瞄准梅花鹿的脖子和身体连接的部位，射出一箭。 梅花鹿应声倒地。 “中了！” “沈海真是神箭手。” “厉害。” 一群人一边惊叹于沈海的箭术，一边迫不及待地朝梅花鹿所在的地方而去。 结果，到了地方一看，却已经有一群人捷足先登，把梅花鹿给团团围了起来。 沈国华见状，顿时脸都黑了。 “是张家铺的人。” 沈高明对沈海说：“喏，你看那人，是不是张芳她大哥张广？” 第11章 收物资 沈海顺着沈高明说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了张广那高大的背影。 沈国华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我记得他们跑山不是今天啊，而且居然跟我们走的同一条路？” 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青云山是一条巨大山脉的一部分，山脉绵延数百公里，无数村落在山脚下发展壮大。每一个村子都会有通向山林的路，但是这山林实在是太巨大了，两个村子同时跑山，在山林中相遇的概率，微乎其微。 沈栋梁说：“他们不会是在跟踪我们吧？” “敢跟踪我们？活腻歪了？再说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的？我们当中有人做了叛徒？”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把鹿拿回来。” 那么大一头鹿，而且还有鹿茸，这可都是好东西，要是被张家铺的人给抢走了，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那边，张家铺这一次总共出来了八个人，都是年富力强的好手，战斗力根本不输给沈家铺。 沈国华黑着脸走向前去，对着张家铺的带队人张平说道：“老张，你们做事不是不太厚道？” 张平见沈国华这么说，明知故问道：“什么不太厚道？” 沈国华说：“这一头鹿是我们打的，你们现在打算占有，不合适吧？” 张广恬不知耻地说道：“什么你们打的？你们有证据吗？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我们过来就看到它是死的，可没看到有什么人射箭。你们这是看我们搞到一头鹿，眼红了吧？” “就是的， 你说是你们打的就是你们打的了？不要那么不要脸。” 见张家铺的人颠倒黑白，沈家铺的人都气坏了。 “你他妈放屁！明明是沈海一箭射下来的鹿！” “想抢我们沈家铺的东西，找死！” 这年头，想要吃口肉可太不容易了，深入山林打猎也是危险重重，这样一头上百斤的鹿，很显然大家都不愿意轻易放弃。 沈国华从肩膀上面把猎枪拿下来，颇具威胁意味地对张平说道：“老张，知道这是什么吗？最后一批汉阳造，威力还不错。我们村子里刚好就有一把，当年红军战士留下来的。” 张平：“……” 他能不知道沈国华说的是什么意思吗？真要拼起来，这玩意儿一枪下去，神仙也难救啊。 新政权成立到现在十一年了，民间的枪械还有不少，村子之间发生械斗也是常有的事情。而且这荒郊野岭的，真要火并起来，恐怕会死得不明不白。 他没想到沈国华居然会这么狠，直接对他进行死亡威胁。他的目光从沈家的人身上一一扫过，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权衡利弊之后，还是挥了挥手，对张家的人说：“我们走！” 目送张家铺的人离开，沈国华严肃地说道：“这张家铺的人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了，居然想来抢我们的东西。赶紧带着东西下山吧，不要被他们给阴了。” 因为这个突发状况，很显然这次跑山只能到这里结束了，毕竟山林里面的环境变幻莫测，还有一群心有不甘的张家铺村民，也不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张家铺的人给沈家铺的人挖点陷阱什么的，那就真的亏大了。 沈海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想来想去，又想不明白，只好放弃了。 很多事情说白了，正常思维没办法判断，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年代，为了一口吃的而打架斗殴，其实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就在去年，沈海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情，两伙人因为谁家的水田先放水的问题，打了一次群架。最开始是村民自己参与，后来村干部也参与了进来，不但拿上了锄头扁担来当武器，甚至还推出了两门锈迹斑斑的土炮。要不是县里面的人赶来得及时，搞不好都要发生一场小规模战斗了。 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 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为了一口吃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一行人抬着猎到的鹿回到了沈家铺。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车开进了沈家铺村，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汽车在这个年代可是绝对稀罕的物件，现在国内连一台拖拉机都造不出来，这玩意儿不是老大哥援助的就是当年在战场上缴获的。 “咱村里来大人物了？” 沈家铺村进来汽车的事情，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儿的功夫，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赶过来看热闹。 车子停在村中央，一个身穿绿色军装的国字脸男人打开门从副驾驶走了下来。沈国华见状，赶紧跑了过去，说道：“孙专员，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们这才刚跑山回来呢。” 孙少东是县物资处的办事员，目前的职责是收取毛里乡下面几个村庄交公物资。之前沈国华手里面那些物资采集任务，就是他传下来的。 孙少东一眼就看到了沈国华身后的鹿，顿时眉开眼笑道：“刚跑山回来？看起来收获不错嘛，这鹿可是稀罕玩意儿。在山林间非常灵活，要猎到可不容易啊。特别这鹿茸，可以采了吧。上面刚好缺这玩意儿。” 沈国华骄傲地把沈海推出来，说道：“今天这鹿，是我们村子里的神箭手沈海猎的。前天，他还猎了两头野猪！” “哦？” 孙少东的目光看向沈海，赞许地说道：“小伙子不错嘛，能猎野猪还能猎鹿，跟谁学的？” 沈海不卑不亢地说：“祖传的。” “那你们家家学渊源啊。” 孙少东也没多说什么，扭头继续对沈国华说：“最近上面对动物的需求比较大，既然村子里有这样的神箭手，就多组织几次，只要完成任务，除去之前答应的增加物资配额之外，我还可以给你们申请点别的，比如说粮食。” 孙国华一听，顿时高兴坏了，与此同时他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张家铺的人会在山里面了。大约是物资采集任务没完成，也想着赶工。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村子的物资供应配额的。 在计划经济时代，任何东西都是有配额的，村子里想要不饿死人，全部仰仗物资处的物资调配，要是不能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削减了物资配额，全村人都得跟着饿肚子。 第12章 资本主义尾巴没割干净 虽然山林里面可以打猎到野生动物，但是很显然肉类并不能代替主食，毕竟数量稀少，偶尔打打牙祭还行，当饭吃就是在做梦。 日常大家吃的多是野菜草根和点糙米之类的煮粥，哪怕是这样的配置，糙米也紧缺，需要掺一些麸皮之类的才能填饱肚子。 这玩意儿，不管怎么煮，吃起来都剌嗓子。 现在孙少东开口，增加沈家铺村的粮食配额，这说明沈家铺的村民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能够有更多的粮食吃了——别的不说，最起码熬粥能熬得浓稠一些了，不至于像之前那样跟涮锅水似的。 粮食是战略物资，特别是品质好点的大米面粉之类的，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用工分兑换两斤回来做年夜饭，一年也就奢侈这么一回。寻常时节想要吃到，纯属做梦。 由此可见，当初沈海家里拿着五十块钱还有两斤面粉一只老母鸡去张芳家里面提亲，花费了多大的代价了。 可惜的是张芳家里人实在太贪心了，想要更多，结果是这些都全部没捞着。 又聊了一会儿，卡车带走了物资，原本还有人想尝尝鹿肉呢，现在愿望也落空了。 不过，想着马上能多用工分换一些粮食来吃了，那玩意儿更加扛饿，倒是也没有了什么怨言。 卡车在收完沈家铺的物资之后，开进了张家铺。 张家铺村的村支书张平，在面对孙少东的时候，内心非常忐忑，毕竟这一次张家铺没有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特别是紧缺的肉食，还差得特别多。 像沈海他们那样一次性猎杀到四头野猪的情况，是极其稀少的。 遇到野猪群，大家的第一想法都是活命，谁敢主动去招惹？ 孙少东按照清单，到村子仓库去清点物资，最终却只收上来七成，还有足足三成的缺口。 他面色不善地对张平说：“张平同志，你们张家铺村，这任务没完成啊。按照规定……” 张平辩解称：“孙专员，这可不能怪我们不努力啊，这都是有原因的！” 孙少东轻笑一声，说道：“什么原因？说来听听。” 张平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的物资被沈家铺的人给抢了！” “被沈家铺的人抢了？怎么回事？” 孙少东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张平于是添油加醋地跟孙少东说了起来。 “今天我们组织跑山，猎到了一头鹿，结果刚好遇到沈家铺的人，那沈家铺的人占着人多，非要说这鹿是他们打的。我只不过是辩解了几句，那个沈国华居然想要用猎枪打死我！我为了本村村民的生命着想，就只能放弃，让沈家铺的人占了便宜。” 孙少东大吃一惊：“还有这种事？” “有！当时很多人一起去的，都可以作证！” 张平看到张广就在不远处，便大声说道：“张广，你过来。” 张广跑过来问道：“怎么了？” 张平说：“今天我们跑山猎到一头鹿，是不是被沈家铺的人给抢了？” 张广毫不犹豫地说：“是！” 孙少东沉吟片刻，说：“你的这个情况，我会向上面做出说明。不过你们的物资没有准备足够，确实也是客观事实。这个月的物资配额同比例减少，具体的问题你们自己安排。后续上面还会下达任务，如果你们完成得好，会给你们恢复配额，还会有奖励。” 说完，孙少东边指挥跟过来的工作人员把物资搬运上车，往下一个村庄去了。 沈家铺村。 空地上，妇女开始煮大锅饭，老少爷们则三三两两聊着天。 大锅饭时代，村集体一起吃饭，当然也能自家煮。不过很多人懒，不愿意在家煮饭吃，除非有什么好东西不想跟别家一起吃。 吃饭的时候，沈海忍不住对沈国华说道：“国华叔，我觉得，要不村子里建造一个养殖场吧。” 山上的野猪、狍子、野兔、山鸡等等，数量虽然不少，但是也不是每次进山都有收获，而且进山也有危险。与其靠山吃饭，还不如搞点小崽子养起来，形成持续稳定的供应。这样，等到冬天食物减少的时候，村民们也能够有点肉吃。 搞养殖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所以，虽然现在也才年中，沈海已经想到冬天的事情了。现在算是农闲的时候，沈海想着，趁着现在，发动村民多收集点野草什么的，抓点动物崽子回来养着，到冬天也就有的吃了。 然而，沈海的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沈海也是微微一愣，说：“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沈国华有些气愤地说道：“小海，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的思想觉悟呢？你这是典型的资本主义尾巴没割干净你知道吗？” 沈海愕然，随后才想起来，这是一个特殊的年代，共产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大家吃饭都用一个大锅，很多地方甚至不允许自己在家里生火。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养点儿鸡鸭那都算是资本主义复辟，算是资产阶级！这种事情只能公社去干。 只能说，沈海只是根据后世理所当然的想法提出的意见，却完全没考虑到这个时代局限性。 也多亏沈海这又是猎野猪又是猎鹿的，大家对他还不错，要不然，就光凭沈海的这个想法，他现在都已经被抓起来了。 “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几千年前的原始人类都已经想明白和实践的东西，这都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了居然还不许，只能说，有的时候，确实挺无语的。 当然了，这两者严格说来也有区别，暂且按下不表。 有了这个提醒，沈海就没有再多提什么了。反正他现在有灵泉空间，他可以把打猎和采集来的东西，全部放进灵泉空间里面去。 “沈海啊，你刚才也看到了，上面要物资要得紧，这段时间还是需要多多组织跑山。你刚才的想法很危险啊，空闲的时候多看看语录，陶冶一下情操，争取做一个纯粹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好。” 第13章 截胡物资 现如今，为了实现共产，学老大哥搞绝对平均主义，吃的是大锅饭，全面实行人民公社化运动，财产归集体所有。不管是鸡鸭鱼猪还是其他，那都是人民公社的财产，自己想要养点啥种点啥，分分钟打成走资派。 沈海也是在新时代生活得久了，重生回来之后竟然忘了这茬，差点犯了大错。 也就现在是1960年，这要是再过个十年，就沈海说的这话，已经足够拉出去批斗好多回了。 各种思绪在脑海里面转了一圈，沈海决定以后还是小心点，反正他现在有灵泉空间，自己家里人吃香喝辣完全能够保证。 没过两天，沈家铺突然又来了一群穿着绿军装的人，直接就来到了村委会。 沈国华吓了一跳，赶紧烧水泡茶，拿出珍藏的花生跟红薯丝来招待。 “你就是沈国华是吧？” 领头的人四方大脸，一脸威严相，气质非凡。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沉闷，仿佛滚滚惊雷，威慑力十足。 沈国华不明就里，各种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觉得自己最近也没犯错，当即说道：“是，我就是沈国华。” 那四方大脸的掏出证件，自我介绍说：“我是物资管委会纪律监察部的，我叫韩豪杰，这是我的证件。” 沈国华有些纳闷，不知道纪律监察部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到访，连忙问道：“领导，请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上面所需要的物资我们已经足额交上去了啊。” 韩豪杰说道：“不是这个的问题，孙专员把物资搜集回去之后，报告了一个问题，说是张家铺的大队干部张平反映，你们沈家铺抢了张家铺的物资，导致张家铺没能够上交足够的物资，被罚了物资配额。这件事情性质非常恶劣，造成的影响非常巨大，上面责成我们下来调查，希望你们配合。” 沈国华一听，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下子气得脸颊通红，忍不住开口骂道：“姓张的他妈的放屁，我们什么时候抢他们的物资了？明明是他们带人想要截胡我们的物资，我没妹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反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韩豪杰回头跟自己带来的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显然，沈国华的说辞跟张平的说辞完全不同。 沈国华信誓旦旦地说道：“领导，就是他们抢我们的物资，当时我们村民正在组织跑山搜集物资，就是我带的队。我们发现了一头鹿，我们村子里的沈海一箭把鹿射死，结果张家铺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说鹿是他们看见的，要归他们。我们据理力争，才把鹿抢回来。” 韩豪杰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事情，说道：“对了，你还有一个问题，他说是你用枪胁迫他们就范，属于违规使用枪械，这个问题我们也需要调查。” 面对张家铺的人颠倒黑白，沈国华急得满头大汗，说道：“我说的才是真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当时一起跑山的人，他们总不会说谎吧？” 当下，沈国华召集村民，赶到了空地，向大家介绍了韩豪杰的身份，又说了张家铺的人诬告的事情。 沈家铺的人一听还有这种事，顿时一个个都义愤填膺起来。 “张平他妈的放屁。” “明明就是我们的物资，什么时候成他们张家铺的了？” “张家铺的那几个崽种，我早就看他们不爽了，平时就知道耍小聪明，不上工，偷懒，现在居然还想把我们的物资据为己有，简直岂有此理。” “勾日的，惹恼了我他妈灭了张家铺去。” 面对着义愤填膺的村民，韩豪杰掏出了随身佩戴的手枪，朝天放了一枪。 伴随着一声巨响，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安静，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会进行调查，既然你们有自己的一套说辞，那就把张家铺的人叫过来，当面说明情况。” 没一会儿的功夫，张平、张广等人全部被叫到了沈家铺来。后面还有一群跟过来看热闹的张家铺村村民。 在沈家铺祠堂门口的空地上，两个村子的人站在一起，挤得满满当当。 韩豪杰板着脸对张平说道：“张平同志，根据沈家铺村人的供述，沈家铺并没有抢夺物资的行为，跟你的控告有所出入，你现在有什么话说吗？” 张平面对目光凶煞的沈家铺村人，却是不慌不忙，说道：“他们空口白牙，胡说八道，不足为信。” “姓张的，你他妈再说一遍？” “张平，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大家都没想到，张平在沈家铺居然还敢这么说。 沈家铺的村民顿时义愤填膺，一个个都撸起袖子，打算跟张家铺的人真刀真枪地干了。 然而，张平站在韩豪杰的身边，却是有恃无恐，冷笑着看着沈家铺的村民，添油加醋地说道：“领导，你现在看到沈家铺的人有多野蛮了吧？你还在这呢，他们就敢搞我，可想而知你们没下来的时候，他们有多嚣张。以他们这样的性格，是完全能够做出抢夺物资这种事情来的。” 面对着张平的滔滔不绝，沈家铺这些泥腿子虽然感觉很气，但是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出来，憋得相当难受。 张平接着说道：“在森林里的鹿有多灵活，您应该清楚，就算是用猎枪，也不一定能够轻易命中，他们却说是神箭手一箭就把鹿给射死了，这话你相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要是真有那么好的箭术，早就为国效力去了吧。所以，沈家铺的人一定是在说谎。” 韩豪杰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很显然张平这个话说到了他的心里。 “让那沈家铺的神箭手出来练练，要是他没那个水平，就说明沈家铺的人在说谎，组织上就应该听我的，为我们张家铺主持公道，领导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沈海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有那个水平呢？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如何？” 第14章 神箭手 看着沈海手持弓箭从人群中走出来，沈家铺的村民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沈海，好样的，让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见识见识。” “张平老贼，敢不敢赌？你输了就跪下磕头。” “现在我看你们还怎么说！” 张平也没想到，沈海居然真的站了出来，而且主动提出挑衅。 这十分大胆。 现场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沈海现在还主动站出来，但凡他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失误，他都要被沈家铺的人喷死。 这势必会给沈海造成巨大的压力。 压力越大，失误的可能性自然也就越大。 张平意味深长地对沈海说道：“沈海，你可想清楚了？等会儿你要是展现不出你的本事，那就是欺骗上官，要坐牢的。” 他这是又要给沈海多上一层压力。 不过，沈海既然决定站出来，自然也就已经考虑到了后果，他说道：“当时鹿在百步之外，你坚持说是张家铺的人射下的鹿，那就请你找出你们村子里最好的弓箭手来跟我比一比，看谁的箭术好，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很显然，如果张家铺找不出那么厉害的弓箭手，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沈海自信的根源在于灵泉空间里面的泉水。自从他喝过那泉水之后，就感觉自己完成了某种蜕变似的，五官都变得非常敏锐，而且力大如牛。他手里的弓箭满弓的力道是一百二十斤，之前沈建设也就是最年富力强的那几年能够拉满弓，现在早就不行了。而沈海拉满弓却是轻而易举。 这种变化换来的，是惊人的食量。 好在他有灵泉空间，里面的物资现在越来越丰富，他随便找个无人的角落就能够给自己开个小灶，完全能够抵得上消耗。 面对沈海的挑衅，张家人都有些慌。现在反而是他们被架着了，如果他们连迎战都不敢，自然而然就坐实了诬告的罪名，不但要受罚，还要被无情地嘲笑。 张平也没想到沈海会这么玩，但是沈海提出的比赛非常公平，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当即高声说道：“谁来迎战？赢了的我奖励他两斤荞麦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即就有几个对自己箭术非常自信的年轻人站了出来。 “我们这就回去拿弓箭来，你们等着！” 沈家铺的人顿时嘘声一片。 “等个毛啊，当时跑山的时候你们都没有一个人拿弓。” “就是，妈的抢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什么世道？” 张平梗着脖子争辩道：“我们当时拿了弓的，是你们自己没注意，怪谁？” 沈海对此却不以为意，射箭技术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出来的，到时候手底下见真章，多说无益。 不一会儿，张家铺的那几个人，便拿着弓箭来了。 沈海轻描淡写地说道：“去树靶子吧，我也不欺负你们，就五十米好了。” 几个人用干草很快就盘了一个跟磨盘差不多大小的草垛子，放到五十米开外。 半人高的草垛子，在大家视线之中就剩下一个小点了。 “谁先来？” 张广站了出来，说：“我！” 他是刚才几个报名的张家人中的一个。 他就看不惯沈海那种轻轻松松的样子。 “广哥好样的，杀一杀沈家铺的威风。” “赶笑我张家铺没人，广哥快打他他们的脸。” 在张家人的翘首期盼中，张广来到了射箭的位置，左手搭弓，右手捏箭，举肩平齐。 “嗖……” 箭矢脱手而出。 大家都伸长脖子去看。 “中了吗？” “好！” “肯定中！” 不得不说，张广的姿势还是很标准的，张家村的人都觉得，肯定射中了。 结果，韩豪杰去查验之后，黑着脸说了两个字：“脱靶！“ 张家村的人顿时就不言语了。 张广不由得恼羞成怒，说道：“那么远，脱靶很正常！谁弓箭能射那么远？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张平也不由得老脸一红，讪讪道：“那个，是热身，找手感，三局两胜，下一把就好了。” “沈海，你上啊，我就不信你能中。” “就是，别逼逼，到时候你也脱靶，我看你怎么说。” 沈海嘴角微微一扬，来到射箭点，轻松写意地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没一会儿，韩豪杰来报告说：“正中红心！” 沈家铺的村民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一个个的都趾高气扬起来，神气得不得了，看向张家铺的村民的眼神都充满了挑衅。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想抢我们的东西，好歹拿出点真本事来，就这水平，笑死个人。”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领导，现在情况很明朗了，他们张家铺的人就是来找茬的，我希望你们能严查！” 面对着汹涌的民意，韩豪杰的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好看了。 “张平，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平低声说：“那个……发挥失常也情有可原嘛，我申请换人！张大彪，你上。”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了出来。从他的体型和肤色能够看得出来，跟当年的沈建设一样，应该是个老猎手。 张大彪射了一箭，虽然不至于脱靶，但是距离红心也是相去甚远。 而沈飞再一次命中红心。 接连两次展现实力，就算是张平这样的厚脸皮，现在也已经无话可说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已经不言自明。韩豪杰一脸严肃地对张平说道：“张平同志，你身为村干部，不团结周围的同志，反而挑拨离间，拨弄是非，破坏革命成果，分裂革命友谊，危害极大！我现在就给县公安局打报告，希望你能够清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配合有关部门的调查，好好接受改造！” 说完，两个人就要上来抓张平。 张平见状，顿时就汗流浃背了。他非常清楚，这些罪名如果安在他的头上，他绝对要去住牛棚！搞不好枪毙都有可能！ “同志，我知道错了，同志，请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张平终于知道怕了。 但是现在已经于事无补，民意高涨，大家是不会允许这种破坏革命成果的投机分子继续存在的。 第15章 右眼跳灾 看着张平被有关部门带走，张家铺的村民也是心有戚戚，随后快速离开了沈家铺的地界，仿佛走得迟了都会被抓住什么把柄似的。 沈家铺赢得了胜利，民众脸上自然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沈国华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沈海的肩膀，慷慨地说道：“小海啊，你可是给我们沈家铺立了一大功啊。我也不亏待你，等会儿你拿着我批的条子去领两斤面粉回来，算是给你的奖励。” 对于这样名正言顺改善伙食的好处，沈海当然是乐意的，当即应承了下来。 趁着现在大家热情都很高涨，沈国华也是很会见缝插针，高升说道：“明天打算再组织跑山，有想去的赶紧报名啊，老规矩，还是算上工。” 见识到了沈海高超的箭术之后，大家对于捕猎到大型野兽的信心大增，纷纷表示要报名。 前几天分的野猪肉，这几天基本上也都造完了。吃了几天肉，谁都想再多吃点。 沈海自己也想丰富一下灵泉空间里面的动植物生态，于是也答应了下来。想着趁机会再弄点儿好吃的扔进灵泉空间里面去养着。 灵泉空间里面的鱼虾，已经差不多快被他自己开小灶给吃完了，急需补充。 而灵泉空间里面的泉水不断带给他滋养，也让他对自己的实力信心大增。虽然体型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现在的沈海，可以说是力大如牛。 第二天上午，祠堂前面的空地上，居然聚集了三十多个人，村子里年富力强的，几乎来了一半。 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反正现在是农闲，在公社里面干活也是干，跟着跑山也算工分，那还不如跟着沈海去山里面转一转，还能多弄点猎物回来。 之前，跑山在大家的印象里面是很危险的工作，但是这几天，沈海遭遇野猪群都能够化险为夷，甚至猎了那么多野猪回来，大家已经把对跑山的恐惧抛诸脑后了——或者说，是沈海给了他们信心，只要有沈海在，跑山就不危险。 这个变化让沈海始料未及，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一行人刚刚上山，还没走半里地，就眼睁睁看着一只肥硕的大野兔从茂密的丛林之中冲了出来，慌不择路之下撞到一棵大树的根部，伴随着一声众人都能听得清楚的头骨碎裂的声音，当场毙了命。 沈海目瞪口呆。 真·守株待兔啊？ 沈栋梁手脚最麻利，跑过去就把野兔子的尾巴一提，从旁边扯了两根野草，捆住野兔的两只后腿，又砍了一根拇指粗细的直溜溜的树枝，把野兔往上面一倒挂，把树枝扛在了肩膀上。 刚刚上山就不费吹灰之力搞到一只野兔，大家都非常高兴，觉得这是开门红，这一次跑山绝对会收获满满。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又发现了几只小动物。虽然不像之前的野兔来得那么轻松，但是费了一番手脚之后，也将它们全部拿下了。 甚至于，他们还看见一头梅花鹿在树林间狂奔。他们催促着沈海用箭把梅花鹿给射下来，但是沈海连续射了几箭，都因为梅花鹿跑得太快，树林太密集等原因，没有成功。 大家都感觉到惋惜，但是沈海却突然意识到，这幅场景，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这里是青云山的外围，还是山脚下，经常有人砍柴薅草的，距离上次看见野猪的地方都还有好几里地，按理来说不会有这么多动物的。 野生动物的栖息地跟人类的聚居区，还是泾渭分明的，但是现在这么多野生动物，兔子和山鸡就不说了，连梅花鹿都跑出来了，这很显然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海赶紧出声提醒：“大家都小心一点，我感觉今天好像这青云山上有点不对劲。” 大家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对于沈海的提醒不以为意。 一个年轻人满不在乎地说道：“有什么不对劲？不是挺好的吗？这才刚刚进山，我们就已经搞到这么多了。” 一个经验老到的老猎人说道：“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反正在大山里面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这一次，沈国华没有来，带队的是沈海，搭配着几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手，剩下的都是没怎么跑过山的年轻人。 一来，这也算是锻炼一下年轻人的野外生存技能。 二来，这次来的人着实是多了点，村子里也没那么多老猎人。 年轻人不服管教，再加上沈海自己也是年轻人，那些初次进入山林的年轻人，根本就不怎么听从调遣。 “我看这里安全得很啊，又没发现野猪脚印，也没有毒蛇毒虫。” “就是啊，沈海，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胆子这么小？” “才刚刚进山，能有什么危险？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危险的东西都在山林深处呢。” 大家都没把沈海的警告当回事，反而各自去追逐各种小动物，收获颇丰。 “嘿，今天这些小动物就跟傻了一样，抓它都不会跑嘿。” “是啊，今天晚上回去我这都不知道要记多少工分。” “跑山真好玩。”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沈海也没有办法，只能跟那几个经验老到的老猎手一起，搭弓拉箭，时刻警戒着周围的情况。 又往大山深处走了一两里地，很多人身上都已经挂满了小动物，连地上遇见野菜都不带看一眼的了。 就算是现在就回去，这一次跑山也可以说完美成功了。 然而，越是这样，沈海反倒是越感觉到不安，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他感觉右眼跳得非常疯狂。 他在心里面默默地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次恐怕要遇到麻烦了。” 果然，就在众人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的时候，一声虎啸从山林深处传来。 沈海大惊失色，大叫道：“老虎！有老虎！快点跑！” 这会儿，倒是不用沈海提醒，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次是真的遇到危险了。 老虎之所以吼叫，是因为这些人已经进入了它的领地。 一阵树枝折断的声音密密麻麻响起。 毫无疑问，老虎正在狂奔而来！ 第16章 斗虎 在动物里面，人类奔跑的速度基本上可以排列进倒数。 人类唯一的优势是耐力。 但是这个优势现在却是屁用没有。 老虎奔跑的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六十公里。 好消息：它不可能连续跑一个小时。 坏消息：人类在山林里奔跑的速度连每小时六公里都没有。 很快，老虎带起的腥风已经飘了过来。 黄白相间的身影从天而降。 这是沈海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见到老虎。 它真的非常大。 气势很足。 不愧百兽之王的称号。 老虎的出现，让大家慌了神。 他们可以不服从沈海的命令，但是又不是不要命了，看到老虎怎么可能不怕？ 老虎跳出来之后，也没马上行动。 估计也没想到这一下子能有这么多人。 沈海当机立断：“这老虎估计是捕猎才跑到这里来的，给它丢点食物，然后我们赶紧退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动。 开玩笑，这些东西上缴就是各自的工分，谁乐意放弃自己的工分？ 让我丢？ 你怎么不丢？ 人都是自私的。 在这个工分换一切的年代，谁也不愿意放弃到手的工分。 沈海率先把自己的两只野兔扔了出去。 老虎果然是来捕食的，见着两只野兔子，当即一口一只，囫囵吞了。 它实在是太大了，两只野兔对于它来说，塞牙缝都不够。 相反，这 引起了它更大的食欲，它开始朝人们走了过来。 可惜沈海手里面现在已经没有猎物了。 不过好在大家也趁着这个机会往后退了一些。 看着这个策略奏效，一个老猎人咬咬牙，也把自己手里面的猎物朝老虎扔去。 工分固然重要，但是小命更加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借着第二波机会，众人又往后撤了一些。 可是老虎很快又跟了上来。 它似乎发现，跟着这群人，比自己去捕猎省事多了。 这些猎物跑都不会跑。 紧接着，第二个猎户也扔下了自己手里面的猎物。 大家又往后撤了几十米。 紧接着第四个，第五个…… 接连七八个人全部扔掉了自己手里面的猎物，而大家也已经来到了森林外面，距离最近有人居住的地方，也就一里多地了。 胜利在望！ 老虎依旧在跟着。 很显然，它还没吃饱。 “扔猎物，快！” 沈海大喝了一声。 然而，没有人愿意把自己手里面的猎物扔给老虎。 “你们想死吗？赶紧扔！” 眼见着老虎越来越近，沈海再次大喝一声。 可是，很多人都紧紧护着自己的猎物，不舍得扔出去。 老虎每向前一步，大家心头的压力就更大了一分。老虎一张嘴，那血盆大口和尖利的獠牙，都让人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这玩意儿，是会吃人的！ 普通人类在它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快点扔啊。” “你们还要不要命了？” 那些已经扔掉手中猎物的村民，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出去了，却有人还护着自己的猎物，顿时又急又气。 “你们想死吗？” “猎物什么时候都有，小命可就这一条！” 可是，不论这些人怎么劝说，那些人就是护着自己的猎物无动于衷。 其中就包括了沈栋梁。 他一直在攒工分换钱，打算娶张芳。要他放弃工分，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觉得，就算是老虎要吃人，他只要跑得足够快，被吃的也不会是他。 不仅仅是沈栋梁，好多人都是这么想的，特别是那些年轻人。 他们很自信，真要跑起来，自己绝对比那些老人跑得快。 眼见着劝说无果，老虎距离大家也越来越近，沈海把心一横，说：“我去引开它，你们赶紧回村里。” 几个老猎户跟沈建设的关系都不错，听到沈海这计划，顿时想也不想就否定了。 “不行！” “你能打得过老虎？”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跟建设交代？” “吼！” 老虎似乎不满众人的停止投喂，发出一声怒吼，朝这边走了过来。 双方距离不过二十米，对于老虎来说，这也就是眨眼就到的距离。 沈海握紧了手中的弓箭，沉声说道：“来不及了，不引开它，会死人的！” 不等众人做决定，沈海便往山林里跑去，路过老虎身边的时候，直接朝老虎射了一箭。 老虎也许万万没想到，这些渺小的人类，居然向它发起了挑衅！ “吼！” 老虎发出一声怒吼，转身朝沈海追去。 老虎一走，其他人身上的压力顿时一轻。 那些扔下了自己的猎物的村民，看向那些护着猎物的村民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 “你们怎么能这样？” “要不是沈海，这段日子你们能吃上那么多野猪肉？” “见了老虎还不舍得放下手里面这点，你们真是要财不要命！” “沈海刚刚才为我们沈家铺争了光，你们……” 几个老人虽然恨不得把这些视财如命的家伙揍一顿，但是其实大家心里面都清楚，这么做屁用没有。 当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先回村子里去，报告山林外围出现老虎的事情。 最好是让沈国华带着猎枪上山，把老虎打了，救下沈海。 如果来得及的话。 “走，赶紧下山。” 一行人急急忙忙地往山下跑去。 沈栋梁很开心。 他想，要是沈海死在山里就好了。 另一边，沈海倒也并不是逞英雄，只是他这一路上，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一些，再加上，他想着，如果能够把老虎收进灵泉空间，那就太牛逼了。老虎可不常见。 所以，他才主动出来，说要引开老虎。 老虎被沈海近距离射了一箭，受了伤，但是对于它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 它现在很愤怒，恨不得抓住沈海，把它撕成碎片！ 但是，沈海非常灵活，专门往大树缝隙里面钻，老虎接连扑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相反，沈海还利用手里的弓箭，时不时朝后面射一箭，干扰老虎的行动。 跑了一里多地，沈海的体力消耗巨大，而老虎依旧对他紧追不舍。 跑过一片山林，沈海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空地，周围是被砍倒的小树和野草荆棘之类。 很显然是有人处理过。 老虎发出一声怒吼，飞跃而起，带着无尽的愤怒，从天而降，朝沈海扑了过来。 沈海准备射箭，伸手一摸，却突然发现，所有的箭矢，都用光了。 第17章 出发救援 说时迟那时快，沈海面对凶神恶煞的老虎，直接选择把手里面的长弓扔了出去，随后整个人往旁边跑。 长弓瞬间被老虎咬断。 沈海也借此躲过一扑。 现在的沈海两手空空。 老虎似乎也知道沈海无路可逃了，一扑未遂之后，并没有马上追过来，而是停下来看着沈海。 沈海这才发现，老虎身上插着三支箭。 难怪会紧追不舍。 “你自己主动进我空间还是我把你抓进去？” 沈海笑着说了一句。 他当然知道老虎听不懂。 回应他的是一声怒吼。 “嘿，小崽子，还凶我是吧？有本事过来！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沈海从灵泉空间里面拿出了绳索。 这是他目前手里能用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虽然没什么用。 老虎再次发出怒吼，朝沈海跑了过来。 沈海见势不妙，赶紧开溜。 结果，下一刻，让沈海懵逼的事情出现了。 老虎一下子踩中了一个被茅草覆盖的陷阱！ “噗！” 用树枝和树叶伪装的大洞有接近两米深，里面放了好几个巨大的捕兽夹，还有削尖的木棍。 体重几百公斤的老虎，直接踩断了树枝，掉进了陷阱里。 “卧槽？” 沈海自己都惊了。 老虎发出一阵又一阵怒吼，其中夹杂着悲鸣。 很显然，受伤不轻。 沈海握紧手中的绳索，慢慢地探了过去。 老虎很惨，一只后脚被捕兽夹给夹住了，屁股还被一根手臂粗的木头给戳了一个大洞，鲜血直流。 用不了多久，这老虎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沈海想要的是活着的百兽之王，这样在灵泉空间里面才霸气，死的就没意思了。 所以，现在沈海要把老虎给救上来。 他把绳索的一头打了活结，然后瞅准机会扔下去。 反复几次，终于捆住了老虎的一只前脚。 他把绳索另一头抗在肩上，开始用力往外拽。 老虎不断嘶吼、挣扎，沈海咬紧牙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毕竟老虎有几百公斤重，再加上老虎自己的挣扎和陷阱的阻力，沈海估计使出了两千斤的力道！ 终于，老虎被沈海拽出了陷阱。 此时的老虎，完全没有了百兽之王的霸气，身上多处受伤，鲜血到处都是，一只后腿和尾巴上都有巨大的捕兽夹。 虽然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但是沈海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还是用绳索把老虎的四只脚都给绑了起来。 “进我的灵泉空间，然后我帮你把捕兽夹去了，怎么样？” “吼！” “答应了是吧？那你进去吧。” 沈海朝老虎伸出手掌，老虎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经过多次试验，沈海发现了这个灵泉空间的规律。像老虎野猪这类，如果战斗力比沈海强，沈海是没办法把它们收进灵泉空间的。 刚才沈海就曾经尝试过直接收，但是都没有成功。 现在老虎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他轻而易举就把老虎收进了灵泉空间。 毫无疑问，想要在灵泉空间里养育越来越牛逼的动物，沈海就必须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行。 老虎进入灵泉空间之后，沈海就把它放进了灵泉之中。 老虎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只是身上的捕兽夹暂时还没办法。 这捕兽夹是专门用来捕猎大型野兽的，非常粗壮，用蛮力是根本打不开的，必须要回去之后找公社借锯条或者锤子撬棍之类的才能打开。 “走吧，先带你回家。” 沈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往村子走去。 此时此刻，沈家铺村，跑山的人已经回来了。 沈国华负责接收物资和清点人数，结果看了一圈，脸色微变，问道：“沈海呢？” 沈栋梁轻描淡写地说：“大约是被老虎吃了吧。” “老虎？” 沈国华瞪大了眼睛。 “青云山怎么会有老虎？” 青云山只是山脉最外围的山，按道理来说不会出现老虎这类顶级掠食者。 “我哪知道，反正就是遇上了呗。他被老虎追着跑。” 一个老猎手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我们进山之后，发现很多小动物，这些就是那时候抓的。其实我们还抓了更多，后来就遇见了老虎，沈海让我们一边扔这些动物喂老虎一边退。” 沈国华听得连连点头，说：“做得对！老虎出现在外围，肯定是为了捕猎来的，只要给它食物，它一般也不会找茬。后来呢？” 那老猎人说：“后来，我们手里面的猎物都扔了，但是他们不肯放弃手里面的物资。老虎还没吃饱，要吃人了，沈海为了保护我们，就主动去引开老虎了。” “还有这种事？” 沈国华一听，顿时就怒了，犀利的目光从那些上缴物资的村民的身上扫过，当即做出了决定：“你们的自私，会害死沈海的！今天你们上交的物资，一点工分没有！全部记旷工一天！” 沈栋梁他们人都傻了。 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下来的物资，不给工分？还记旷工？ “不是，你怎么能这样？” 沈栋梁一下子就急了。 他手里面的物资最多，本来工分也是最多的。 “我怎么样？沈海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也是为了保护你们！你们没有一点人性！怎么？还想要好处是吧？做梦！” 沈国华直接把带了物资回来的人全部记了旷工，然后去仓库里面拿了猎枪。 “谁愿意跟我去山里面救沈海的？” 几个老猎手当即报名。 “我去。” “我也去！” “还有我。” 现在，对于大家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沈国华也没有说什么，点好了人数，便率先朝青云山跑去。 沈建设和杨素琴得知沈海在山林里面遇到了老虎，而且为了村民还自告奋勇地去引开老虎，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国华，你们一定要把小海找回来啊。” 沈国华面色凝重，说：“一定！” 然而，就在沈国华准备带着人进山搜寻沈海的时候，沈海却出现在了村口。 沈栋梁脱口而出：“沈海，你居然还活着？” 第18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沈海没空去理会他，而是朝着父母的方向走去。 看到沈海活蹦乱跳的，沈海的父母都松了一口气。 “听说你遇到老虎了，吓死我们了。” 杨素琴心有余悸，想着如果沈海遭遇不测，他们老两口都不想活了。 毕竟，沈海可是家里面唯一的男丁啊。 这是一个需要男丁撑门面的时代，谁家要全是姑娘，出门都会被笑话，背地里都要遭受非议，认为家里已经绝了后。 而像张芳他们家这样男丁多的，虽然日子同样过得清苦，但是出门就是能够抬头挺胸。 沈海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沈国华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要是沈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但对沈海家里面不好交代，就是村子里也会损失一个打猎的好手。 “你回来了就太好了。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沈海微微一笑，说道：“没有。” 老谢好奇地问道：“你不是遭了老虎吗？是怎么跑掉的？” 沈海说道：“当时情况很危急，那老虎饿急眼了，全部追着我们。要是没有人引开的话，我们这次少不了要牺牲几个人，所以我就想把老虎引开，让其他人快跑。我朝老虎射了一箭，那老虎就来追我啊，我就跑啊，那老虎继续追啊……有好几次我都感觉，那老虎马上就要追到我了……” 沈建设轻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说重点！” 沈海嘿嘿一笑，说道：“我运气好，跑到了一个猎人做好的陷阱那里了，结果这老虎掉进去了，我就跑回来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就这样？” “就这样。” 很多人都还在期待着，沈海会有一场跟老虎的大战呢，结果居然老虎被猎人陷阱给搞了。 当即有人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们现在赶紧去把老虎弄回来吧，那玩意儿可值钱了。” 想起如果搞到老虎，说不定整个村子都会被上面夸奖，大家就兴奋起来，想要去把老虎弄回来。 其中沈栋梁叫得最欢快。 沈海心想，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沈国华面色阴沉，呵斥道：“你们找死不成？沈海这次是侥幸活命，你们还想去凑热闹？万一山里面还有其他的老虎怎么办？从今天开始，半个月内不允许上山。山里面出现老虎的事情，我会向上面汇报的。” 交代完事情，他倒是换了一副羡慕的口吻，说道：“也不知道那陷阱是哪个村子的人弄的，居然搞到了老虎，这下子不知道要换多少物资。” 沈海附和说：“是啊是啊。” 杨素琴说：“吓坏了吧，走吧，赶紧回家烧水洗个热水澡，吃完饭早点休息。” “嗯。” 沈海应承了一句，突然想起来，灵泉空间里面的老虎身上还有夹子呢，当即对沈国华说道：“国华叔，我的弓被老虎咬坏了，我能不能找集体借把斧头和锯子，看能不能弄点竹子重新打把弓。” 沈国华不疑有他，说道：“可以，你现在要跟我去拿吗？” “嗯。” 沈海去拿了斧头和锯子回来，趁着半夜的时候，进入了灵泉空间，把老虎身上的几个夹子都卸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沈海也是前不久才发现，他自己可以完全进入灵泉空间，而且身处灵泉空间的时候，他对灵泉空间有着绝对的掌控。在这里面，哪怕是身为百兽之王的老虎，也好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似的。 经过灵泉的滋养，如今的老虎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之前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现在连一点痕迹都没了。 沈海盘腿坐在灵泉旁边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抚摸着蹲在旁边的老虎的脑袋，笑着说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小虎怎么样？谁敢横刀立马，唯我虎大将军。” “嗷呜……” “那就这么说定了。” 沈海拍了拍小虎的虎头，说道：“我睡觉去了，你好好地在这里面待着。” 他刚准备离开，突然看到，小虎一跃而起，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在那里，正在专心拱草根的野猪察觉到了，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然后狂奔，如同脱了缰一般的野狗。 沈海微微一愣，随后哑然失笑。 这里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小世界，依旧遵循着自然界的法则，老虎还是会捕猎野猪的。 这下子热闹了。 虽然沈海对灵泉空间有绝对的掌控权，但是他却并不打算干预。 老虎要保持野性，就必须捕猎。动物园里的老虎，可担不得百兽之王的称号。 转眼到了月底。 前几次物资供应处下给各个村庄的任务指标只有沈家铺完成的非常出色，因此在进行物资配比调整的时候，其他村庄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降低，只有沈家铺的物资配比没有发生变化， 甚至还因为表现非常出色，配比还提升了一些。 这一下子引起了周围几个村子的不满。 特别是张家铺。 张家铺不但因为没有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而克扣了一笔，还因为张平被抓又克扣了一笔。本来就寒酸的处境现在变得更加雪上加霜。 张家铺祠堂，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和年富力强的青年都聚集在了一起。 张广站在凳子上，紧握双拳，义愤填膺地说：“你们都听说了吧？我们张家铺下个月的物资配额直接被削减了两成，但是沈家铺的物资却多了两成。很明显，上面就是把我们张家铺的物资划到沈家铺去了。归根家底还是那一头鹿。本来当时我们也在打猎，见者有份，这物资也应该有我们的一半。这都怪沈家铺！我们必须去找沈家铺讨个公道！” 另一个中年人接过话头说道：“这话说得没错，凭什么好处全让沈家铺给占了呢？都是围着这青云山讨生活的，好东西全让沈家铺的人猎走了，我们的物资自然就不足了。不过，我们不要自己去，而是要联系周围几个村子，大家一起去。” “有道理，就这么办！这就去联系人！” 第19章 集体闹事 这天中午，物资刚刚送到沈家铺，各种物资的配额都比上个月要多一些。 很显然，这是对他们上个月努力搜集物资的奖励。 沈国华也很大方，把多出来的那一部分物资，又拿了一成出来，直接安排在了今天中午的饭菜里。 大家都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饱饭了。 “颖宝，娇娇，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这个荞麦馒头给你。” 沈海将刚出锅的馒头放到两个妹妹的碗里。 沈国华笑道：“小海，你也吃，放心吧，今天管够！” 他还是对那老虎念念不忘，叹息道：“可惜当时没能把老虎带回来，要不然的话，今天这一顿绝对更加丰盛。” 自从沈海回来之后，村子里很多人都对老虎有想法，也在讨论那个坑到底是谁挖的。甚至有些年轻人跃跃欲试，想要去看看，但是都被沈国华给制止了。 沈国华的意思是，青云山上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老虎了，盲目上山要是遇上了就糟了。 而且，他已经跟物资处的人联系了，物资处的人也了解了情况，下发了通知，让村民小心一点。 没过多久，上面指派了两名解放军战士下来，进青云山去查探。查看了几天，虽然下来报告说青云山现在安全了，没找到老虎的踪迹，不过大家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沈建设当即怼了沈国华一句：“小海能平安回来就不错了。” 沈国华对于这个上一代村子里的神射手表示了极大地尊敬，连忙陪着笑脸说：“是是是。” 当初沈建设养了四女一子生活都还比别家好，就是因为他捕猎手段高超。 现在这个技能似乎“遗传”给了沈海，让沈海成了村子里新一代的神射手了。 只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沈海之所以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牛逼，只是经过了灵泉的改造。 这一天，沈家铺村到处都弥漫着麦香米香，夹杂着村民的欢声笑语。 然而，这样宽松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多久，当一群人面带不忿地到来，欢声笑语便戛然而止。 沈国华看着突然到访的黑压压几百号人，眉头紧锁，眼神之中透露着疑惑。 “王老汉、赵卫国……你们怎么来了？” 他点的几个名字，都是周围几个村的大队干部。毕竟是同僚，相互之间都非常熟络。 张广被张家铺的人推举为代表，代行了大队干部的职责，一直到上面重新委派。 他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麦香味钻进鼻孔，却让他感觉更加恼火。 因为他觉得，这些物资里有一部分是张家铺的。 张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大家伙儿吃都挺好啊。” 面对张广，沈国华当然没什么好脸色，回敬道：“物资刚下来，吃顿好的无可厚非。怎么？你们张家铺没有吗？” 说到物资，大家的脸都黑了下来，他们就是为这个来的，沈国华的话就好像是故意在他们的伤口上面撒盐一样。 “大家伙儿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沈家铺现在是彻底得意起来了。这你们能忍吗？我们连这个月的口粮都不够，他们在这里吃香喝辣，是不是不公平？主席他老人家都说了，人民公社好，结果就被沈家铺的人给糟蹋成了这样！既然沈家铺的人不讲公正，那我们也就没必要跟他们讲什么了，直接把属于我们的那一部分拿回来吧！” 不得不说，张广的这一番话还是很有煽动性的。这些话都是临出发前村子里的老人们教他说的。 大家的情绪都激动起来，没说两句就已经开始上手了。大家没吃饭就赶过来了，现在亲眼看着沈家铺的人吃香喝辣，都不能忍，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吃了起来，一点儿也不客气。 “马勒戈壁的，反了天了，你们这是明抢啊。” “来找茬也就算了，还直接抢吃的，真当我们沈家铺好欺负？” 一个男人怒吼一声，起身拿起屁股下面的板凳，就抡圆了朝一个赵家铺的人脑袋上砸过去。 “嘿，你们沈家铺的不讲道理了是吧？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人多势众！一起上！”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兵荒马乱。妇女们护着儿童，而沈家铺的男人，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得不反击。 沈海并没有动手，而是左手搂着沈娇，右手搂着沈颖，抽空还直接拿走了桌子上的四个馒头。 就在场面变得焦灼到无法控制的时候，一台军绿色的吉普车开了过来，几个身穿绿军装的人从车上下来。 看到眼前这乱糟糟的一幕，他们也都懵了。 怎么回事？ 造反了？ 孙少东掏出腰间的配枪，接连朝天开了三枪。 枪声一下子就震慑住了所有人。 大家停下来，看到吉普车和几个配枪的军人，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军人来了，快跑。” 张平的事情这才过去没几天呢，大家只是想要过来要点吃的，又不是脑子秀逗了，当然不会就这样步张平的后尘。 “哗啦……” 几个村子的人顿时四下逃散。 当然，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把桌子上吃的东西一扫而空。 甚至一个还煮着面条的大铁锅都被抬走了。 看到这一幕，沈家铺的人顿时无语。 “妈的，一群强盗啊。” “这群天杀的。” “老子都还没吃饱……” 沈国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来到孙少军面前。 “孙专员。” 孙少东黑着脸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国华想了想，笑道：“没什么事，闹着玩呢。” 虽然这次是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闹事，但是如果沈国华说出实情，恐怕几个村子都要受罚，到时候仇恨全部拉到沈家铺村来，那沈家铺以后就有得受了。 既然沈国华不说，孙少东也就没有多问，而是说道：“上面发布了紧急任务，需要一批三十年以上的野山参，时间很赶，你看是不是组织人进山一趟？” 没等沈国华说话，孙少东便补充了一句，说：“放心，好处少不了。” 最近几个月，上面物资需求越来越大，而且对肉类要求尤其高，现在直接要求三十年以上的野山参，很显然是不寻常的。 沈国华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这些东西？” 孙少东沉声说道：“不该问的别问。” 第20章 这都是我的私产 沈国华顿时从善如流，对孙少东点头哈腰，笑着说道：“是是是，我多嘴了。我一定叫人去办。沈海……” 旁边站着的沈海顿时很郁闷。 这又关我什么事？ 心中吐槽一句，沈海无奈地开口说道：“在。” 沈国华现在对于沈海那是相当信任。 之前遭遇野猪群，不但没有造成大范围伤亡，反而还带回来四头大野猪，让全村子的人都大吃了一顿。 后来遭遇老虎，都能够化险为夷。 这妥妥的就是祥瑞啊。 在沈国华看来，找野山参这个事情，让沈海去，绝对没错！ “刚才，这位同志的需求你也听见了，青云山上还是有很多野山参的，你本领高强，由你去做这个任务最合适不过了。” 沈海看着孙少东腰间别着的手枪有些流口水，眼珠子一转，说道：“国华叔，不是我不接这个任务，我也确实是有难处。我的弓不是被老虎给弄没了吗？新弓都还没做出来呢。这会儿让我上山，我没有趁手的兵器啊。山上可是有野猪和老虎的！” 沈海这么一说，可把沈国华给愁坏了，毕竟上面的任务要是完成了，好处显而易见，完不成那可是要受罚的。 可对于猎人来说，手里的弓箭就是武器，本来山上就危险重重，这还没了武器，还进山林，那不是九死一生么？ “那你看怎么办？” 沈国华索性把问题直接丢回给了沈海自己。 沈海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说：“我要是能有把枪就好了，比弓箭更好使，我就敢去更深的山林，找到年份更久的参了。说不定运气好，别说三十年的，就是一百年的也能找到。” “一百年的！” 孙少东眼睛都亮了！ 要知道，野山参这种东西，年份越高药效越好，百年野山参的价值，完全不是那种一二十年的野山参能够相提并论的。 “你要是能找到百年山参，你需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打申请！” 沈海知道铺垫得差不多了，便说道：“我需要一把枪和一些子弹，用来代替我的弓箭。” 孙少东沉吟片刻，说：“如果你有把握的话，我可以申请。” 沈海微微点头，说：“等拿到枪我就去。” 孙少东带着人走了，又去别的村子宣扬政策去了。 张家铺村。 张广急急忙忙地跑回家里，将一锅馒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到还冒着热气的馒头，正在洗衣服的张芳口水都流出来了，连忙擦干净手里的水渍，跑到桌子边坐下，一脸垂涎。 “大馒头！大哥，你这哪弄来的？” 张广毫不客气地拍掉张芳的手，厉声厉色地说道：“懂不懂规矩？其他人都没回来你也敢吃？” 张芳手掌吃痛，委屈巴巴地缩回了手，眼睁睁看着张广拿起一个大馒头，三两口就吃下了肚。 张芳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趁着现在其他人都不在家，她还有可能吃上一个馒头，要是等到谢大脚他们回来，她肯定是一口都吃不上的。 张广吃完了一个馒头，意犹未尽，又去拿第二个。他注意到了张芳的目光，顿时瞪了张芳一眼，说：“看什么看？赶紧洗你的衣服去。” “哦……哥，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张广说：“沈家铺，他们刚领了新的物资，比我们张家铺多得多。特别是那个沈海家，妈的，他们家又比别家要多些，这一个月他们恐怕顿顿吃杂粮都吃得起了。” “啊？他们家这个月能顿顿吃杂粮？都不用野菜充饥了？” 张芳非常吃惊，脑海里面都想象不出，一天三顿能吃上杂粮，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杂粮饭。 杂粮粥。 杂粮面条。 杂粮馒头…… 光是想想，张芳都感觉口水直流。 要是这会儿她已经过了沈家的门，那岂不是也能分到了？ 想到这里，张芳又开始埋怨起沈海来。 这家伙，当初说得那么海枯石烂，信誓旦旦，结果就因为区区一百块钱，就不结婚了，这还是个男人吗？ 张广吃了两个大馒头，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还想再吃，不过看到所剩不多，只能强忍着嘴馋，等谢大脚他们回来。 过了半个小时，谢大脚他们都回来了，看到桌子上的馒头，顿时感觉像是饿了三天的野狼，爬在桌子上就开始狼吞虎咽。 不出张芳所料，那么多馒头，她连一口都没吃上。 张宝意犹未尽地说道：“还有没有了啊？我都没吃饱。” 张广说：“没了，从沈家铺带回来的，就这么点。” 说起沈家铺，其实张广心里面还是挺忐忑的。毕竟他属于带头闹事的那一个，要是沈国华找孙少东告状，他有可能步张平的后尘。 其他几个村子里的人，也有跟张广一样的担忧。 然而，几天过去了，沈家铺那边似乎什么动静也没有，甚至孙少东海亲自到各个村来发了采集野山参的任务，也没有说这个事情。 过了几天，沈海拿到了上面给他批发的猎枪一把，还有二十发子弹。 这次任务很重要，所以沈国华也是亲自带队，组织村子里经验丰富的猎手一起上山。 毕竟山里面前不久才出现过老虎，所以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不过一路上大家不但没有遇到老虎，就连一些寻常猎物也没有见到。 沈海想着，应该是上次被老虎赶跑了，种群数量还没恢复。 这一次寻找野山参的任务，沈海本来就是重在参与。野外三十年的野山参不好找，但是那种一两年三五年的倒是很多，沈海也不客气，全部采了丢进灵泉空间。里面一个小时外面就一个月，一天就抵得上两年了。这些野山参在灵泉空间里面待上两个月，就全部都是百年老参了。 当然，沈海是不会把这些贡献出来的，这可都是他的私产。 跑一次山，当然不能空手而回，除了野山参之外，山葱、肾精草、蕨菜等山上的各类野菜，大家也都没有放过。 在收集的过程中，沈海更是往空间里弄了不少，让空间看起来绿油油的显得一片生机勃勃。 第21章 隔壁村的噩耗 寻觅了半天，大家也没有看到三十年份的野山参的踪迹，更不要说百年野山参了。 关键野味也没搞到。 这就让大家都感觉非常沮丧。 走到中午，大家都又累又饿，却什么也没碰上，只好找了一块空地休息，吃着各自带出来的干粮。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找到的最长年份的不过五年的，难道要继续往里面走吗？越往里面走越危险。” 今天已经走得比当初遇到下崽野猪的时候都要远了，很多人都担心会遇到大家伙。 沈国华说道：“呸呸呸，话说八道什么？我们可是主席的好战士，怎么可能遇到危险？” 吃完了干粮，又休息了一会儿，队伍继续向深山前进。 这一回，没有让大家失望，才走了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喊：“棒槌！棒槌！” 队伍里的人们顿时兴奋起来。 寻参的人，手持索罗棍，横挑前进压草寻参，呼叫棒槌，这是出了大货了。 沈国华瞅了一眼，不由得惊喜地说道：“居然是四品叶！” 野山参生长五年，地上部分只有一片复叶，俗称三花。到第十年的时候，才会长出一枚完整的五片掌状复叶，俗称“巴掌。” 长二十年，野山参才会长有两片掌状复叶，放山把头会称呼它为“开山钥匙”，意为找到小捻子就是找到了拿大货的线索，附近可能有很多“棒槌。” 三十年后的野山参有三片掌状复叶，俗称“灯台子。” 五十年的野山参有三片掌状复叶，叫“四品叶”。 如果八十年以上，就是“五品叶”，顾名思义，自然就是长有五片掌状复叶了。 这种野山参就非常罕见了，放山把头称之为“一堆”， 周围几乎能够找到六七十年的儿女辈和三四十年的孙子。 至于“六品叶”，那就极为罕见了，参龄一百年以上，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放山人称之为“一片”，寓意见此元老，这一片山林将会有无数子子孙孙，犹如族群。 据传说，还有“七品叶”，那可真就是传说中的物件了，历史上都当神话传说记载。 孙少东之前说的，就是要五十年份的四品叶，如今终于找到，沈国华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从口袋里面掏出四根红绳，小心翼翼地将这野山参绑了起来。 绑这红绳也有讲究，古人认为野山参是灵物，被惊扰之后会跑开，所以寻得之后先用索罗棍定住，再用红绳标绑。几品叶便要绑几根红绳。 沈国华绑好了绳子，恭恭敬敬地作了三个揖，在人参周围的地上划一米见方的框框，四角插上四个人的索拔棍，又点燃了一把蒿草。蒿草的浓烟能够熏走周围的蚊虫。 过了一会儿，沈国华从怀里掏出一块经过打磨的鹿骨，开始小心翼翼地挖参。 这鹿骨，行话叫签子。 传说，鹿是有灵气的仙兽，而人参是仙草。如果使用仙兽的骨头来制作工具的话，可以保佑抬到大棒槌，而且不会损害人参所蕴含的灵气。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沈国华才把野山参完整地挖出来，轻轻柔柔地用红布包好，放进自己贴身的布包里。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心地说道：“任务圆满完成。” 随后，他又意犹未尽地说道：“看看周围，还有没有了。” 很遗憾的是，众人找了一圈，只找到几株十几二十年份的，便放着没采。 这东西交上去没用，留在村里又不舍得用，还不如放着做个记号，等过些年头再来。 “走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下山去。” 沈海握紧了手里面的钢枪，内心有些遗憾。本来还以为能够玩玩枪呢，结果这次居然没机会。 枪支被认为是男人力量的延伸，如今普通男人还有机会拥有力量，再过个几十年，这股力量就要被没收了。 这些人参其他人不采，沈海却是不客气，借口尿尿，落在队伍的后面，等没人看见了，便把找到的这些人参全拔了，扔进灵泉空间里养着。 他可没那么多讲究来慢慢挖。 一群人跑山回到村子，却发现祠堂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像是下工了再等待开饭，不过大家却都在热烈讨论着什么事情。看到沈国华他们回来，顿时有人高喊：“他们回来了。” “谢天谢地啊，终于回来了。” “是啊，担心死我们了。” 沈国华眉头紧锁，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沈建设说：“二沟子村那边传来消息，今天他们村的人也上山了，结果非常不幸的遇到了狼群，死了不少人，那些侥幸讨回来的人，身上也多多少少带点伤。我们都很担心你们是不是也会遇到。” “是啊，狼群可比野猪群难对付多了。” “嘿嘿，不过现在看来，咱沈家铺有天神保佑，没事儿！” 沈国华一听这话，也有些后怕。要是真遇着狼群，那可比遇着老虎还要可怕。 老虎一般是独居，再怎么着也就一头，要是见着两头那纯属撞大运。 但狼就不一样，它们是群居动物，有着数量庞大的种群。要么不遇上，遇上了很有可能就是几十头的数量。 谢宗衡感慨了一句：“看来最近确实不太平啊，老虎和狼群都出来了。” 沈国华脸上浮现出忧虑的神色，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沈家铺找带了七十年野山参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周围的几个村子。其中就包括了遭遇狼群损失惨重的二沟子村。 因为遭遇这么重大的变故，二沟子村的很多人都对跑山产生了恐惧。 但是现在这年月，地里的草根都被掘完了，不向山林跑生活，光靠上面发的那点物资配额，压根就吃不饱。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提出可以跟沈家铺的人一块跑山，安全能够得到保障，同时还能有不小的收获，哪怕少分点也比受伤还没有东西分要强。 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积极响应。 第22章 我成了特权阶级 夜幕降临，沈家铺村的大锅饭也开始了。 现如今，因为粮食短缺，基本正餐也就两顿，上午上工之前吃一顿，下午放工之后吃一顿。而且食物也普遍只管充饥，什么野菜嫩树根之类的都用，实在是谈不上什么质量。那麸皮和谷糠掺杂晒干的红薯丝熬成的糊糊，喝着都剌嗓子。 不过，因为最近沈家铺表现过于亮眼，粮食配额增加，吃得比之前也好了不少。当二沟子村的大队干部牛建军到来的时候，他甚至还闻到了肉香。 “咕咚……” 还没吃晚饭的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沈家铺伙食也太好了吧！ 这也更加坚定了牛建军要让二沟子村跟着沈家铺村混的决心。 这年头，谁让我吃饱饭谁就是亲爹，其他的爱谁谁。 沈国华很快就发现了牛建军，当即热情招呼道：“咦，牛哥，你怎么过来了？快来坐。吃饭了没有？坐下来一起吃点。” 牛建军过来坐到沈国华的身边，看着桌子上的食物，羡慕地说道：“还是你们沈家铺舒服啊，吃得这么好。” 沈国华直接把一个大馒头塞进牛建军手里，想起二沟子村的噩耗，便安慰牛建军说：“我听说你们村子里面的事情了，节哀。今天你过来有什么事？要是有我帮得上忙的，你说话。” 说起遭遇狼群的事情，牛建军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但是他也清楚，这是跑山必然遇到的危险，不可能次次有收获，次次都化险为夷……除了沈海。 想到沈海，牛建军直截了当地阐述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让咱二沟子村的人跟着沈家铺的一起跑山。” 他感慨道：“想想我们年轻那会儿，外面世道比现在乱得多，想要找山神讨口饭吃，都是附近十里八乡的人们一块去跑，还有一个总把头带领。现在啊，都是瞎跑。” 说起年轻时候的峥嵘岁月，沈国华也很感慨。 “你说的确实是，不过主席都说了，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现在的年轻人也了不得。就说我们沈家铺的那个沈海吧，几次跑山都收获满满。我的意思呢，是提拔沈海为沈家铺的山把头，以后就他带头。” 牛建军笑道：“这个好，我可是听说这小子运气好啊，好几次遇到危险都躲过去了，还挖到了七八十年份的野山参。由他来当把头绝对没错。” 沈国华告诫说：“既然定了他来当把头，要是你们也带人来的话，那就要绝对听从沈海的调遣才行，要不然活就没法干了。” 牛建军连忙说道：“你放心，我亲自挑人带队，谁要是不听话我回来就不给他饭吃。” 事情谈妥之后，牛建军刚走，沈国华就来跟沈海说。 沈海一听说沈国华要他当把头，顿时人都麻了。 如果是二十年后，有这样一个身份，沈海可能牙齿都要笑掉了，但是现在，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六年，大事件就要正式开始了，有些地方现在甚至就已经有了些苗头。到时候站在风口浪尖上的自己，指不定会落得个什么悲催的下场。 “国华叔，你这就太抬爱我了。我总共也没跑过几次山，屁臭都不懂，哪有资格当把头？您带着我们去，我以后多多参加就是了。你是大队干部，跟着你干沈家铺才有美好的未来撒。” 沈国华被沈海的马屁拍得很舒服，眼睛都眯了起来，微微昂着脖子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强求了。” 第二天上午，沈国华联系上了孙少东，说了采集到五十年份以上的人参的事情。本以为孙少东会在下次分配物资的时候出现，结果当天下午，还没到吃晚饭的点，孙少东就已经出现在了沈家铺。 “东西呢？东西在哪儿？” 孙少东一见面，就没跟沈国华客气，直接追问起来。 沈国华将早已经洗干净擦去水分连根须都捋得井井有条的野山参拿了出来，孙少东一看，顿时喜笑颜开：“好啊，年份够了！不错啊，你们沈家铺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村子。按照惯例，给你们一点小奖励。” 说着，他让人从车上搬下来两袋大米和细粮，又拿了一小袋南瓜种子出来。 大米和细粮自然不用多说，掺在粗粮里面做出来的饭又香口感又好，单说这南瓜种子，那可绝对是好东西。 南瓜可是高产作物，对于田地的要求还不太高，但是这玩意可不好弄，毕竟现在可是全国困难时期，基本上所有种子都供应给了困难的地方，可以说现在的种子弥足珍贵。 最主要的是，南瓜不但高产还好吃啊，蒸烂了和进面里，那味道和口感，可比什么野菜粥之类的好太多了。 现在这种子落在沈家铺，这就意味着沈家铺以后直接比别的村子多出一种粮食来，这可是质的飞跃。 “对了，那个沈海呢？” 办完了正事儿，孙少东又想起了沈海。 “这次他去了没有？” 说起沈海，沈国华连忙说道：“去了去了，我还说让他当我们村的跑山把头呢，不过他拒绝了。” 虽说大队干部都不算是官，但是沈国华眼力也不弱，孙少东主动提起沈海，肯定是对沈海有特别关照的。 “哟？想让他当把头了？看来他确实有点本事嘛。把他叫过来，我跟他说说。” “行。” 很快，沈国华就把沈海叫了过来。 “沈海，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山上所产出的一切补品，我这边都有需求，你注意着点。如果你能长期供应，我可以做主给你办个商品粮本，到时候你可以领商品粮。对应的票我也会给你解决。” 计划经济年代，国家为保证非农业人口的粮食供给，为每个人配给的粮食定额，每户一个粮食和食用油定额本，简称粮本，居民可凭粮本定时到指定粮店购买粮食和食用油。 而商品粮，指农业生产单位或个人为出售而生产的粮食。商品粮本，是具有粮食交易权限的。 这在计划经济时代，可是一种特权！ 有了这个，沈海就能够做买卖了！ 沈海心中非常激动，连忙问道：“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 第23章 我成了特权阶级（2） 孙少东把一张单子交到沈海手中。 沈海打开一看。 “五十年以上的人参一棵，树蜜十斤，三十年以上的灵芝一棵……” 孙少东列出来的东西足有二十种。 这任务要是换成一般人来做，就算是把大山翻过来，也不一定能够凑齐。 但是对于沈海来说，难度却并不算大，人参灵芝什么的，灵泉空间里面就有，蜂蜜在深山老林里也不算什么稀罕物。 用这些东西，可以换一本商品粮本，在当下绝对是个划算的买卖！ “这些……” 沈海刚刚开口，孙少东便说道：“一年内把这些东西全部凑齐就行了。当然能提前最好。” 听说是一年内搞定，沈海心中也松了口气，不过随后又担心起来，灵泉空间里的一个小时相当于外界一个月，一天相当于外界两年，一年相当于外界七百多年……到时候要是从空间拿一批七百多年的超级极品人参出来，会把人吓到的吧？ 看来，到时候还是要花功夫去寻找一些年份低的才行啊…… “怎么？有难度吗？” 孙少东见沈海沉默不语，便问了一句。 沈海连忙说：“没有没有，我一年内一定凑齐。” 孙少东说：“那就好，对了，灵芝的话近期你最好就弄到，越早越好。到时候我给你弄个护林员的工作证，也方便你做其他的工作。” 孙少东又给沈海多弄了个护林员工作证，沈海更加高兴了。因为这意味着他拿着这个证件之后，可以在山上弄点物资，这也算是一点小福利。 其实所谓的平均主义，大锅饭，那都是没有特权的普通老百姓的平均主义，手里有点权的，谁跟你平均？ 这是人性的问题，也是社会运转的基本逻辑，大家其实心照不宣。 想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世上哪有这种事？ 听说搞定了灵芝就能有护林员的工作证，沈海恨不得当场就从灵泉空间里面取出一棵灵芝来。 但是很显然，他不能这么做，且不说这些灵芝的来龙去脉他解释不清楚，就光是采集到这年份的灵芝没有交公这事儿，就足够他去蹲牛棚了。 沈海说：“我明天就上山去找灵芝，找到了就交上去。” 有了这个借口，明天再从灵泉空间里面把灵芝拿出来，就顺理成章了。 “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孙少东离开之后，沈海不由得陷入了思索。 今天跟孙少东的交谈，他更加深刻的明白了自己的灵泉空间的价值。 里面的东西都能以七百多倍的速度进行生长，这些东西不仅仅能够让沈海获得增强自身的各种超级补品，也能够拿来换其他的东西。 比如肉。 比如粮食。 比如……特权！ 生老病死是世间万物都逃离不了的规律，但是秦始皇举全国之力寻找长生不老药，康熙想向天再借五百年，特权是那么的迷人，拥有特权的人都想永久拥有下去。 寻仙问道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在都是封建迷信，上面的人开始追求更加实在的：我长生不老就先放一放，延年益寿的各种滋补佳品先整起来。 千年的人参或许全世界都找不到多少，但是沈海却只需要在灵泉空间里种上个一年半载！ 水稻哪怕是在赤道地区也只能一年三熟，而灵泉空间里三四个小时就可以收割一茬！一年能收两千茬！ 晚上回到家，沈海躺在床上，就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能够利用灵泉空间做点什么。 灵泉空间的面积，大约是一百亩，也就是六万六千多平方米，跟一个故宫的面积差不多大，里面有山有水有田有土，完全可以开展农业大生产。 别的不说，弄点紫檀种上，嘿，您猜怎么着？种个一年半，就能收获一棵千年紫檀！ 这要是种个十年八年，那可就真的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水稻就不必说了，种个一亩地能吃到天荒地老去。 在灵泉空间里面种菜其实划不来，本来现实世界都一两个月就长成了，经过灵泉空间的加速，估计前面罗云川都还在播种，刚种下去的就已经成熟了。 真·肉眼可见的速度。 所以，灵泉空间的利用价值，就是种植人参、灵芝、小叶紫檀这种需要年份的经济价值高的作物。 这种百年成材的宝贝，在灵泉空间里，两个月就可以收获一茬！ 而现在这个年月，沈海想要拿这些去换自己需要的东西，一些特权必不可少！ 而今天，孙少东就送来了两个特权！ “再接再厉！” 沈海微笑着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想着以后的幸福生活，开心地进入了梦乡。 而另一边，沈海获得单独任务的消息，却是不胫而走，短短一晚上的功夫，似乎全部都知道了。 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单独给沈海发任务，在大家看来，就好像是在给沈海开小灶一样。 先抛开任务繁重不繁重不说，那奖励是真诱人啊。 商品粮本，护林员证，这都代表着可以做某些事情的权利。 在这个连自己在家做饭吃都有可能会被打成走资派的年代，拥有特权，那是个什么概念？ 得知消息村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虽然他们承认，沈海这小子的运气确实逆天，不但能够化险为夷，还能够带回来不菲的物资。 但是他们也认为，大家都是靠着青云山讨生活的，既然沈海的物资全部都是从青云山上获取的，所以理所当然大家都应该有份。 现在沈海获得了两个特权，他们却什么都没有，这就让他们感觉到心里面非常不平衡。 最重要的是，如果沈海拿到了护林员证，到时候他说谁不能上山，谁就不能上山，那岂不是所有的人都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虽然大家都是文盲，但是这些道理他们却想得明白。 所以，他们认为，要么，阻止沈海获得这些物资，让沈海拿不到护林员证。要么，要求沈海上山必须带上他们，这样一来，沈海所有的收获，他们也能见者有份！ 第二天一早，沈国华才刚刚到大队上办公，一群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24章 不讲道理？那我可就讲物理了啊 “沈国华，你挺能的啊，给沈海揽私活是吧？” 一个国字脸大叔一脸凶相，说话的声音都冷冰冰的，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很显然非常不满。 沈国华微微皱眉，说道：“马兴旺，你这话从何说起？” 马兴旺冷哼一声，骂道：“你他妈少给我装蒜。谁不知道你跟那个孙少东关系好？揽私活是吧？等那个沈海搞到了护林员的证，这青云山不成了你们沈家铺的了？我们不答应！” “就是，大家都是靠着青云山讨生活的，凭什么就给你们当护林员？” “要么你给我们每个村子都办个证，要么你们也别想拿到那个证！” 之前大家都还在说，要认沈海当把头，跟着沈家铺的人一起跑山赚生计，结果这转眼的功夫，听说物资处专门给沈海下了任务之后，一群人便心里不平衡了，纷纷跑到沈家铺来要说法。 任何时代都一样，骂特权阶级的时候痛心疾首，唯一的原因就是自己不是特权阶级。 在大家的吵吵闹闹中，沈国华总算是听清楚了大家的诉求。他眉头紧锁，有些不爽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任务是公开的？你们要是有能耐你们自己也去找啊。” 马兴旺当即说道：“我要求沈海带我们去，一起跑山，所有的东西见者有份。” 沈国华一听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刚想说你他妈多大脸啊要沈海带你们去好处还全部给你们，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反驳，沈海就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大白天的，怎么还有人在这做白日梦呢？我自己可以全拿的好处，为什么要分给你们呢？就凭借你们来沈家铺闹腾？按闹分配啊？” 马兴旺冷笑不已，说道：“青云山上危险重重，要是没有大家的帮助，就凭借你那狗屁运气，你觉得你会在第几次被野猪老虎撕成碎片？我们跟着上山那都是为你好，是在保护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沈海顿时就笑了。他预想到穷山恶水出刁民，根本不能跟这种饿急眼了的人谈什么仁义道德，但是他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会这么明目张胆地颠倒黑白。 想想最近，他也不不是没带过其他村子里的村民上山，也帮助了不少人，结果就换来了个这，他心里面也很是不爽，默念了一句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然后说道：“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在这里也表个态好了，我从今以后不会跟任何人一起上山。” 听沈海这么一说，马兴旺他们都笑了。 山上诸多野兽，沈海不可能一个人上山，不然就是在送死，而他又表明不会在带任何一个人上山，那么沈家铺也就断了山上物资的来路，大家的生活即将恢复到之前的同一水平。 虽然没能让沈海带着他们享受特权，但是也成功把沈家铺重新拉回到了同一水平线，大家都觉得很开心。 要不怎么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呢？大家都没饭吃，自然谁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当你有饭吃的时候，那些没饭吃的人自然而然就过来围攻你了，指责你为什么不带他们吃饭，什么破坏团结什么资本主义复辟等等大帽子就会全部扣下来。 至于你是怎么通过自己的努力吃上饭的，其中有过多少艰难险阻，大家并不关心。 他们只认清楚一点，你有吃的，不分给他们吃，那就是你有罪。 其他人开心了，得到消息跑过来的沈家铺人傻眼了啊。 他们本来靠着沈海快活了一段日子，眼看着沈海都要进一步得势了，必然能够带着沈家铺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了，结果好嘛，这些人跑过来一闹腾，沈海直接说不带人上山了。 这特么的不是扯淡么？ 沈海带我们沈家铺过好日子，你们不开心，非得把我们拉下来。我特么的我也不开心的好不好？ 沈家铺的村民顿时觉得自己遭了无妄之灾，一个个群情激奋。既然这些外村人不讲道理，他们沈家铺的人，自然要跟这些人探讨一下物理。 人家都跑到沈家铺来欺负人了，这能忍？ 于是乎，呼啦啦的，片刻功夫，沈家铺的村民们便拿着棍棒，将这些前来闹事的人团团围住，怒目而视，大有一言不合就上演全武行的架势。 这里毕竟是沈家铺的地盘，虽然来闹事的人背景多，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有，但是俗话说得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这要是沈家铺的人真的不讲武德，今天大家少不了要受一番皮肉之苦。 但是想着等沈海拿了证，大家的日子就会过得更苦，很多人又打算硬着头皮继续闹下去。其中就有张芳的哥哥张广。 自从听说沈海被许诺了商品粮证和护林员证之后，张芳在家里面的地位再次下降，日常被母亲和哥哥弟弟嫌弃打骂都成了日常了，吃的更不必说，本来口粮就少，她的那份还被哥哥弟弟瓜分了，只剩下口吃的不给饿死就算了。 要知道，在跟沈海谈之前，她可是家里面的“掌上明珠”！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那对她也都是客客气气，要不然她也不会出落得那么标致，把沈海给迷得神志不清了。 张芳现在都恨死沈海了，就因为沈海，她在家里面的地位一落千丈，有的时候出工饿得头昏眼花了，她都恨不得啃树皮。 现在可是吃大锅饭的时代啊，她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可想而知混得有多惨了。 有的时候张芳都在想，要是那会儿答应了沈海，两人结为夫妻，现在这日子都过得不知道有多潇洒。 吃野猪肉，吃细粮……想想都美！ 有的时候张芳做梦都在呢喃：海哥，我错了，你把我娶了吧，我不要彩礼了，让我跟着你吃口热乎的就行。 结果就是，半夜惊醒，周围漆黑一片，屋外偶然有虫鸣鸟叫，让她倍感寂寞。 沈家铺，眼见着一场火并迫在眉睫，一台吉普车的到来再次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沈海，你说的百年灵芝呢？我给你把护林员证都带来了！” 第25章 吃公粮 孙少东兴冲冲地闯进了院子，突然看到这么多人，而且看起来气氛似乎都不怎么美好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逐渐隐去了。 这年头，大家都还是武德充沛的，所以孙少东这种整天在乡下农村穿梭的官员，对于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 “怎么了这是？” 沈国华笑道：“没事，大清早的他们过来请安呢。” 这话说出来，其他村子里的村民顿时对沈国华怒目而视，但是想着孙少军腰间的驳壳枪，大家也不敢动手。 孙少军只是个来办事的，实际上他也不想掺和下面村子里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当即对沈海说道：“沈海，你清早跟我说的是你在山脚晨跑的时候偶然发现了百年野灵芝是吧？东西呢？” “喏。” 沈海举起手里面的草绳，上面绑着一朵暗红色偏褐色的灵芝，伞柄如盖，有着一圈一圈的纹样，伞柄非常粗，一看就知道年份不短。 也怪之前大家一直在吵架，所以压根就没注意到沈海手里面带着什么东西，现在众人看着沈海手里面的百年灵芝，感觉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真的是百年灵芝！” 孙少东感觉非常惊喜，在仔细检查过后，便直接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小本本，对沈海说：“沈海同志，鉴于你近段时间的出色表现，经县林业局审核，镇委会领导班子一致表决，提拔你成为青云山毛里乡段6级护林员，享受23级工资待遇，每月10块钱工资，五尺布票，二十斤粮票，一斤油票。这是你的工作证，这是奖励给你的粮票和布票，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不要辜负组织上对你的栽培。” 虽然沈海出去跑个步的功夫就能找到百年灵芝这种话一点儿也经不起推敲，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他手里面的灵芝是真的，对于孙少东来说就足够了。至于这东西怎么来的，他根本无所谓。 沈国华也觉得沈海的这个借口非常扯淡，村子周围不要说百年灵芝了，就连新鲜一点的嫩草根都已经被挖来吃了，沈海上哪捡去？ 但是这毕竟是沈家铺的荣耀，沈国华又不傻，怎么可能去质疑沈海？ 眼见着沈海如今把护林员证拿到手了，那些来闹事的村名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沈海这是什么运气？出门跑个步都能捡到百年灵芝？ 而沈海手里面拿着那个小本本还有粮票布票什么的，也不由得很欣慰。 不枉费我贡献出灵泉空间里面最小的一朵灵芝啊…… 三天前在山上的时候采到的幼苗。 至于三天之前的，早就已经全部过百年。 也多亏孙少东来得早，要是迟几天才来，年份又得多不少…… 沈海双手接过孙少东手里面的护林员本和奖励，目光从眼前这些外村人面上扫过，迎着这些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他感觉到心中暗爽。 随后，他看似诚心地请教说：“孙专员，护林员的工作是不是要每天上山巡山？“ 孙少东说：“虽然不是每天，但也要隔几天就上山一次，巡护山林嘛。另外还能从山上搞点山货什么的。” 孙少东这话说得就没有一点毛病， 这个“搞点”是多少，并没有明确的界定，就算哪天沈海从山上背下来一头熊，只要政府给沈海背书，那他的行为也符合规则。 说白了就是公开开后门。 这就是特权。 沈海顿时笑了起来，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挥舞着手里的小本子，以一副非常欠揍的口吻说道：“诸位，我现在可是成了护林员了，你们想要上山似乎得经过我的同意，而我上山好像不用经过你们的批准。不过，你们尽管放心，我既然刚才已经说了不会再带人上山，我一定践行我的诺言。不过要是我去巡山的时候他们跟着我，那我就管不着了。” 来闹事的那些人，被沈海这话给起了个半死，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孙少东这个时候才发现，大家似乎在讨论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不过，他肯定是毫无疑问地站在沈海这边的。毕竟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面，沈海几乎搞到了他想要的一切物资，而其他的村民跑山连改善自己的伙食都够呛。 “你们听到了没有？现在沈海是护林员了，你们一定要听他的，保护森林人人有责知道吗？谁要是敢违抗命令，那就是在跟政府做对！” 孙少东的发话了，这些村民自然不敢说什么。 送走孙少东之后，沈海笑吟吟地对沈国华说：“国华叔，我现在都吃上公粮了，是不是也不用每天听从村子里面的安排，去参加集体劳动了？啊对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去山林里面巡视去！” 说完，直接把枪背在背上，往外面走去。 沈国华依稀听见沈海口中念念有词：“貌似山上的雪蛤肥了，可以弄点回来打打牙祭，似乎山上的蝲蛄虾也长大了，弄点回来弄个香辣的……” 那些来沈家铺闹事的人，眼见着一切尘埃落定，顿时一个个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没有一点儿精神。 沈海现在当了护林员，是真的可以把他们随便拿捏的！ 原本他们还想着裹挟民意，在事情没有落地之前，逼着沈海给他们一个承诺。现在倒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得罪完沈海，上面的任命就下来了。 这真是相当的难受啊。 而之前就跟沈海关系好的那些沈家铺村村民，如今却是眉开眼笑，纷纷朝沈海追了出去。 “小海哥，等等我啊，我跟你一起去巡山。” “山里面危险，多个人多个保障，小海哥，我也跟你去。” 接连十几个年轻人追出去抱沈海的大腿，沈国华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不对，赶紧大叫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他妈的给老子回来，都想偷懒不上工是吧？信不信老子扣你们工分啊！” 现场有一个人，心里面也很难受，那就是沈栋梁。 毕竟之前他已经把沈海给得罪了，结果现在沈海摇身一变，都吃上公家粮了！ 第26章 男女授受不亲 一群农户当中突然出来了一个公职，这就像是鸡窝里孵出来一个金凤凰一样让人兴奋，只是几天的时间，这条消息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听到确认的消息，张芳后悔得脸都绿了。 这几天，不管是在外面做工还是在祠堂吃饭，她耳朵边听得最多的，就是谁家的谁谁谁跟沈海差不多年纪，看人家沈海都吃上公家粮了，你们还在玩泥巴如何如何。 还有故意在她耳朵边阴阳怪气的，说她家里缺心眼的，这么好的金龟婿，被自家给折腾没了，真是瞎了眼。 张芳低着头喝苦菜汤，都不敢抬头，要不是实在饿极了，都恨不得赶紧跑开去。 刘大脚听着这些风言风语，自然气得七窍生烟，在外面不敢冲谁发火，回到家之后，便咬牙切齿地拧着张芳胳膊上的嫩肉，恶狠狠地说道：“去，现在就去找沈海，别说什么彩礼的事情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而言之你就是要嫁给沈海，要不然你也别回来了，直接去隔壁找老光棍过日子去！” 张芳被掐得痛死了，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但是相比较于身体上的疼痛，刘大脚再次旧事重提，要她嫁给老光棍，却更让她感觉到心寒。 就那个半只脚进了棺材的老光棍，一天一顿野菜粥都吃不上，这嫁过去那不是比现在日子还难过？ 而且那老光棍据说还有暴力倾向。 各种关于老光棍的传闻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张芳整个人都跟筛糠一样哆嗦了一下。 “娘，这次要是不成，我直接死外边！” 对于她而言，嫁给老光棍，还不如死了。 刘大脚生气归生气，但是现在的沈海，确实已经不是那个任她拿捏的年轻小伙子了。甚至，想着能够跟沈海一起吃肉，她都感觉要流口水。 “走，我这就带你去，跟他好好说说！你就保证明年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他们家男丁少，他爹妈肯定乐意。搞定他爹妈，他就简单多了。他还能不听他爹妈的话了？” 刘大脚已经在脑海里面演练了一遍，觉得自己这回什么都不要，还承诺给沈家生儿子，以之前沈海对张芳的感情，这波稳了！ 结果，当刘大脚带着张芳来到沈海家院子里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傻了眼。 不算太大的院子里，站满了姑娘，她们都拿出平时舍不得穿的最好看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 她们的身边，有父母兄弟陪同着的，一个个排着队，等待着进屋，有些人手里面甚至还提着礼物。 “这是什么情况啊？” 刘大脚有些傻眼。 她以为，自己不要彩礼已经够给沈海面子了，这还是看在他吃上公粮的情况下，所以压根就没怎么打扮。张芳就更加不用说了，以现在张芳的家庭地位，每个星期能在家里烧水洗个热水澡都算是不错了。平时也就去河边随便擦擦。 结果现在倒好，沈海家院子里全部都是来提亲的姑娘，准备都做得足，甚至连嫁妆都带上了。 屋子里，沈海痛苦不堪。 今天他已经委婉谢绝了十几个前来提亲说媒的了，且不说这些人都忽略了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几个都说只要他点头，姑娘当场就留下，晚上就能给他生孩子，把他给吓得够呛。 再一次将一户人家送出门去，沈海扭过头就看到了张芳和刘大脚。 没等两人开口，沈海就直接进了屋。 她们怎么又来了？ 简直晦气！ 张芳看到沈海准备进屋，想着今天要是谈不成她就要去嫁给老光棍了，当即跑过来拉着沈海的胳膊，有些哀求地说道：“海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做了错事，你讨厌我，我也想着不再麻烦你。但是这些天来我白天也想你晚上也想你，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爱你，你娶我吧，我什么都不要。” 在这个年代，作为一个女人，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男人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来，着实是非常有勇气的一件事情。 为了不被嫁给老光棍，张芳这也是豁出去了。 沈海都还没表态，旁边站着排队等相亲的那些带孩子来的妇女倒是不乐意了。 “哟，张芳，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人家沈海都明确拒绝你了，你还舔着个脸来？” “就是，还插队呢，真是没教养。” “你之前不是还要一百块钱的吗？怎么？现在看沈海吃上公家粮了，就眼巴巴过来倒贴了？” 听着这些人阴阳怪气，刘大脚气得要死。 她本来就是脾气火爆的人，仗着自己有几个儿子，在村子里面横行霸道，恨不得把所有的人都训得服服帖帖的，根本允许别人对她大声说话。 现在倒好，这些妇女一个个战斗力根本不输给她，阴阳怪气起来简直能让人吐血。 “你们得意什么？我们家张芳跟沈海那是小两口闹情绪，你以为你们就有机会了？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沈海毕竟跟我们家张芳谈过，那是有感情基础的！再说了，你们谁家姑娘有我家张芳漂亮……” 刘大脚还在梗着脖子争辩，张芳搂着沈海的手臂，想着自己有可能嫁给老光棍，眼睛顿时就红了，眼泪啪啪往下掉。 沈海确实根本不为所动，甩开张芳的手，冷冷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赶紧放手。” 张芳顿时就急了，连忙说：“海哥，我真的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点头，我今天晚上就过来给你暖被窝。” 沈海说：“不用了，我床小，睡不下。你以后别来烦我了，我跟你真没那么熟！” “海哥……” “滚！” 对于张家人，沈海可是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不管是刘大脚还是张广他们几个极品，沈海都不想理会。 张芳苦苦哀求，沈海却是一点儿也不动摇，周围的人更是冷嘲热讽，说话越来越难听。 刘大脚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只能带着张芳落荒而逃。 张芳回去的路上还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嫁给老光棍了，但是一路上刘大脚也没提这事儿。 第27章 灵泉空间新妙用 好不容易应付这些前来说亲的，沈海感觉整个人身心俱疲。 第二天早上，他刚刚起床没多久，就看到有有中年妇女带着妹子上门，顿时吓得魂都快没了，连造反都没来得及吃，直接背着猎枪就跑到山里面去了。 进入了青云山的范围，沈海就赶紧把老虎放了出来。 “小虎，出来透透气。哎，几天不见你都这么大了。” 之前刚刚碰见小老虎的时候，老虎年岁不大，应该还算是虎生的青少年，但是现在，在灵泉空间里面呆了这么久，小虎已经是中老年的状态了。 这也让沈海意识到，这个灵泉空间虽然很神奇，但是却也存在一定的弊端。比如说这些动物，因为里面的流速太快，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老死了……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沈海总觉得应该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这灵泉空间是突然出现的，也没个说明书什么的，只能找机会慢慢研究了。 像灵泉里面养的鱼类，之前沈海是什么鱼都抓，但是这玩意儿，外界时间过去不到半个月，这些鱼就已经肥硕得不像样了，算算时间都有一年了。如今经过繁衍，灵泉空间里面的鱼都吃不完。 不过之前那俩斑鸠，已经被沈海给吃了，因为那俩玩意儿都是公的。 “嗷呜……” 小虎重新回到熟悉的山林，仰天发出一声怒吼，树林间顿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周围的动物臣服于老虎的威严，正在四散奔逃。 沈海现在毕竟也是自己一个人上山，真要遇上什么野猪群，哪怕手里面有枪，那十有八九也是个死。 但是有小虎保驾护航就不一样了，毕竟森林之王，能够为沈海消除非常多潜在的威胁。 如今没有了其他村民跟着，沈海终于能够放开手脚收集物资了，而且还能够更加深入山林，寻找到更加珍稀的宝贝。 这个时间节点，他还是要尽可能多地搜寻一些物资，丢进灵泉空间里面去。尽管有种种弊端，但是现在的环境实在是太残酷的，各种灾害频发，有些地方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为了自己一家老小的生计，有的时候也是需要事急从权的。 小虎重回山林，似乎异常兴奋，围绕着沈海，跑来跑去。沈海也没去多管它，而是专心致志地搜寻着山里面的宝贝，各种人参、灵芝、何首乌之类的中草药。这些东西年份越高药效越好，所以灵泉空间的时间流速对于这些宝贝来说是有益的。 沈海还特别留意那些生长极为缓慢的顶级经济木种，檀木、楠木之类，一旦发现了，就弄点小树枝扦插到灵泉空间里面，百分之百能活。 现如今，经过沈海一段时间的经营，还有里面的物种的自我繁衍，现在的灵泉空间也算是一片勃勃生机。 毫不夸张地说，就凭借现在灵泉空间里面的物资，沈海已经能够过上顿顿吃肉的生活了。 但是这还不够，家里面还有爸妈和妹妹和，还有两个嫁出去的姐姐，还有姐夫一家人…… 别的不说，重生之前，两个姐姐为了帮沈海，可以说是把命都给丢了，沈海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这辈子肯定也要让两个姐姐家里过上好日子。 在山上转悠了一天，沈海收获不少，虽然没有什么野鸡野兔之类的玩意儿，但是那些中草药和名贵树木却搜集了不少。 中草药在这个年代可是很珍贵的宝贝。现在的医疗水平基本上可以说是聊胜于无，随便一个头疼脑热的都有可能会要了命。沈海打算平时没事用中草药做点药膳，甚至直接就是在家里当茶叶煮水喝，增强大家的抵抗力。 百年老山参煮水喝，主打的就是一个低调的奢华。 沈海天黑的时候才下山，来说媒的虽然没有了，但是院子里面却有一群年轻小伙子。 沈海微微一愣。 这些人不会他妈的以为我喜欢男人吧？ 后来他才发现不是，院子里面这些都是平时跟他玩得不错的年轻人。 自从沈海吃上国家粮，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这些年轻小伙子被家里人天天训斥：你看看人家沈海…… 于是他们就全跑到沈海家里面来了。 “海哥回来了。” “海哥。” “哇，这么多大鱼！” 沈海没有在山上猎到任何动物，毕竟有小虎坐镇，也没动物敢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下山的时候，他从灵泉空间里面搞出来几条实在是超过年份的大鱼，打算贡献出来让村子里的人帮忙消化消化。要不然灵泉里面的鱼都要泛滥成灾了。 沈海笑道：“都下工了啊？吃饭了吗？” 一个脸色蜡黄的年轻人摸着自己的肚子，憨憨地说道：“吃了，但是没吃饱。” 沈海也不吝啬，说道；“那行，全部都留下来吃鱼。这鱼是我在山上搞的，我现在是护林员了，不用上交物资。” “咦，鱼不是生活在水里的吗？山上为什么会有鱼？” “山上就不能有水塘吗？你是不是傻了？” “哈哈。” 几个人调侃了一番，沈海便招呼道：“烧火烧火。” 不一会儿，众人就在沈海家的院子里烧了火堆，开始烤鱼吃。 “海哥，你这也太厉害了，以后你不是天天有肉吃了？” 沈海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今天是我运气好。” 众人心中不由得腹诽：不是野猪就是鹿，你运气难道不好吗？ 家里爹妈和妹妹也出来了，各自分到了半条鱼吃。 鱼非常大，哪怕只有半条，也是四五斤的分量。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沈建设啃着焦香的鱼头，有些感慨地说道：“这个时候，要是有一杯烧酒喝，那就美了！” 杨素琴笑骂道：“你这人，想得还挺美。饭都吃不起，你还想喝酒。” 沈建设嘟哝道：“想想又没错……” 沈建设的话，倒是一下子提醒了沈海。 灵泉空间里面不是时间流速快吗？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来酿酒啊。反正灵泉空间里面的粮食三天一熟，根本就不用担心不够。酿出来直接放在空间里面，过个十天半个月就成年份酒了。 第28章 去县城 一群人在沈海家的院子里面饱餐了一顿，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看着地上堆积的鱼骨头，沈海嘟哝道：“这些人也太能吃了吧，这里可至少有四五十斤鱼！” 沈建设打了个饱嗝，一脸惬意地躺在门口的凉席上，笑着说道：“都是半大小伙子，平日里又吃不饱，今天逮着机会了可不得使劲吃？“ 随后他又觉得有些心疼，埋怨道：“你也太大方了，这么多鱼要是晒成鱼干，我们自己吃饭的时候就着点，能吃多久？现在倒好，被他们一顿就造完了。” 沈海笑着安慰道：“我现在可是护林员了，山上什么宝贝没有？今天搞几十斤鱼回来都不算什么，改天有机会我给你搞几个熊掌吃吃。” 沈建设当即严肃地说道：“咦，可不敢乱说啊，小孩子嘴巴没个把门的，童言无忌大风吹去……跑山怎么能遇着熊呢？” 要知道，熊的力量是很可怕的，战斗力爆表，完全不是什么野猪能够相提并论的。普通人对付野猪都困难，遇着熊那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不过，沈海觉得没什么，现在他喝的是灵泉的水，吃的是被灵泉滋养的鱼和菜，没事直接生嚼两根百年老山参，身体强壮得不得了。 现在他感觉自己一拳头都能够打死一头牛！ 要是再遇上老虎和熊之类的，他根本就不带跑的！ 沈海岔开话题说：“爹，我打算明天上县城去看看，扯点布回来给大家做点新衣服，再给你们买几双鞋。对了，看有没有卖躺椅的，你这就铺个草席也太寒酸了点。” 沈建设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这怎么寒酸了？自己编的！还买衣服鞋子，我看你是刚吃上公家粮就开始嘚瑟起来了。你就不能存点钱娶媳妇吗？” 说到娶媳妇，沈海就头疼，嘟哝道：“你看看那些人的架势，还需要存钱娶媳妇？他们巴不得倒贴给我。” 说起这个，沈建设倒是得意起来，要是手边有一支烟，他绝对要潇洒地吐个烟圈。 “这倒是。哎呀，一个月前，张芳他们还要我一百块钱彩礼钱，幸亏你是没娶，现在这十里八乡的姑娘都随你挑了。这几天来提亲的那么多，你有看顺眼的没有？” 沈海赶紧岔开话题说：“我好像吃撑了，头疼，我去洗澡睡觉去了。”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沈海就起来了，准备去县城。结果沈颖和沈娇得知沈海要去县城，便吵吵着要跟着去，沈海没办法，只好带上两人。 县城距离毛里乡有十二公里，要翻过好几个山头，哪怕以沈海现在的脚力，至少也要走一个多小时。带上两个妹妹，速度就更快不了了。哪怕天还没亮就已经出发，走到县城也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县城不算大，处于一个峡谷之中，最宽的地方有十几公里，最窄的地方不过三四公里。县城的面积才几平方公里，可以说非常秀珍了。 而且新田县是一个融合了多民族的山区县城，汉瑶苗满等民族都有分布。 村子里都是土坯房，但是县城已经有两三层的大楼房了，特别是县城正中心的供销大厦，那叫一个气派，足足三层楼高，每一层都有往外突出的阳台，长一百多米，有三十多个门面，是一个十足的巨无霸建筑。 不仅如此，建筑外立面还喷有细沙，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泽，装饰着玻璃条，显得非常时尚和现代化。 供销大厦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生活必需品，不过数量都不算太多，需要凭票购买。 老百姓们现在一天两顿的饱饭都没得吃，自然也没有多余的积蓄进行消费。所以供销大厦里面显得非常空旷，完全就是店员比顾客还多的状态。 沈海左手牵着沈娇，右手牵着沈颖，走进了供销社大厦。 两个妹妹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上县城，对什么都感觉新奇，一双眼睛左看右看，一脸兴奋的样子。 “哥，你看那个，自行车诶。” “叮铃叮铃……哥，你说我们家啥时候才能买得起自行车啊？” 两个小女孩被路过的二八大杠吸引住的了眼球，一脸羡慕。 沈海大笑道：“很快了，等你们再长大一点，能骑自行车了，我给你们每个人买一辆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 “哥哥好棒！” 两个姑娘对自家哥哥的崇拜，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说实在话，沈海确实想买个自行车。现在这情况，出门基本靠走，来个县城腿都要走麻了，有个自行车就好多了。 以后来县城的次数肯定很多，毕竟灵泉空间里面那么多物资，除了满足自己的需求之外，自然也可以拿出来交换一些别的东西。 但是现在还不能买，这要是前脚刚当上护林员，后脚就买自行车，别人一定会以为他沈海倒卖国家物资了。 “走吧，我们去供销社。” 沈海带着两个妹妹进了供销社大厦，玻璃柜台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和食品，沈海买了一些绳子老虎钳锯条之类的工具，又买了几尺布，还有一些针线之类的东西。 沈海还买了油盐酱醋辣椒之类的调味品，虽然在家开小灶的日子少，但是沈海在山上给自己开小灶的日子多啊，这些调味品还是很有必要的。 最后，沈海还瞒着两个妹妹，找了个机会买了好几个最大号的酒缸，扔进灵泉空间里，打算用来酿酒。 沈海担着两个箩筐，装着买好的物资，准备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沈海的眼帘，不是别人，正是张芳的弟弟，家中排行老三的张宝。 他所在的位置刚好背对着沈海兄妹，但沈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张宝的对面是一个身穿普通劳动布的中年人，沈海清楚的看到这个人往二哥的手里塞了一些钱。 张宝把钱放进口袋里面就走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但是沈海心中还是多了几分警惕。 第29章 醉汉 因为没来过县城，所以买完东西之后，在两个妹妹的要求之下，沈海又带着她们两个人逛了逛，买了糖油粑粑和大白兔奶糖，甚至还买了半斤粗砂糖，又买了一袋米和一袋面粉。 这些东西原本可以全部丢进灵泉空间里面，但是沈海不能这么做，毕竟两个妹妹看着呢，骗她们是变魔术也不好使。如果被人察觉出异常，沈海绝对会被当成牛鬼蛇神给抓起来。 这年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文盲，鬼神那一套可是很吃香的。 灵泉空间还有一个秘密，也是沈海最近发现的，那就是，只有活物才会在里面成长，不管动物植物都是，比如丢进去一条活鱼，会繁衍出两条三条四条……但是丢进去一条烤好的鱼，就不会增多……当然也不会变质。 所以，之前罗云川曾经想过拿点名人字画什么的，丢进去过几天，拿出来冒充古董，就行不通。 回到村子，已经是吃晚饭的点了。不过兄妹三人一路吃着零食，路上还摘也野果吃，倒是一点儿也不饿。 路过沈栋梁家的时候，却刚好遇见沈栋梁搀扶着张宝从屋子里走出来。张宝脸颊通红，浑身酒气，站都站不稳，很显然喝了不少酒。 “我跟你说……嗝……以后跟着我混……嗝……我做主，让我姐嫁给你……” 张宝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贴在沈栋梁身上，眼神迷离，说话的时候还止不住打酒嗝，很显然喝嗨了。 听张宝这么说，沈栋梁顿时高兴得不得了，直接开口说道：“那我就先感谢小舅子了。你放心，以后我绝对唯你马首是瞻，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说撵狗我绝不捉鸡。” “好，好得很……咦，那不是沈海吗？哈哈。” 张宝以前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上面有张广这个哥哥，下面还有张波这个弟弟，最好的东西都轮不上他，他也只能从张芳身上找找优越感。 现在，他果断把张芳卖了，换来沈栋梁这么一个小弟，顿时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眼神迷离中，他看到沈海过来，当即来到沈海面前，嚣张地大叫道：“哟，这不是沈海吗？沈海我告诉你，我是看得起你才让你当我姐夫，没想到你是给脸不要脸，现在你在想给老子当姐夫，老子都不同意。” 沈海心里面暗道了一句晦气，皱着眉头说了句：“好狗不挡道！” 张宝顿时就怒了，大叫道：“你骂谁是狗呢？信不信老子削你？” 沈栋梁虽然不知道张宝为什么突然之间阔气起来，居然提着肉和酒来找他吃喝，但是张宝刚才都说那话了，自己距离娶张芳也就一步之遥，当下也是嚣张至极，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海，嘲讽道：“沈海，看到没？我现在跟张宝我们俩哥们！赶紧给我小舅子道歉！磕三个响头，我就原谅你，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面对着两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醉汉，沈海觉得自己理了他们都算是自己不懂事，当即带着两个受了惊吓的妹妹离开。 虽然这两人，他三脚两脚地功夫就能踹个狗啃屎，但是犯不着这么做。到时候事情传开了，说他殴打两个醉汉，也不光彩。 这就好像是那个笑话，你跟狗打架，赢了比狗还狗，输了连狗都不如，打成平手就跟狗一样，怎么都亏。 见沈海要走，张宝还以为这是沈海对他的蔑视，顿时更加生气，整个人一挺腰，再次挡在沈海的面前，大声说道：“你他妈豪横什么，老子现在比你有本事比你有钱。” 光说还不过瘾，张宝还从口袋里面掏出两张十元大钞，甩得啪啪作响。 沈海脸色一沉，闷声说道：“你给我让开。” “不让！” 张宝现在的酒劲已经上来了，再加上今天得到高人指点，整个人都膨胀得不得了，尽管沈海是吃公家粮的护林员，他也是没有一点怕的。 沈海之所以不跟张宝计较，只是因为张宝现在是个醉汉，身边还跟着两个妹妹，不能让纯真善良的哥哥人设崩塌，但是这个张宝不知好歹，得寸进尺，沈海也不惯着，当即抬起左手，抡圆了一巴掌拍过去，随着“啪”的一声，直接把张宝抽得跟个陀螺似的转了两三圈，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迷糊了。 沈栋梁没想到沈海居然一言不合就动手，顿时吓得酒都醒了一半，惊恐地把张宝从地上拉起来，厉声厉色地对沈海说道：“沈海，你不想活了？在沈家铺打张家铺的人，你这是要挑起两个村子的矛盾吗？” 见沈栋梁不分青红皂白地扣帽子，沈海的眼神都变得犀利了起来。 当初跑山遇见野猪的时候，沈栋梁就想坑沈海，后来遇见老虎的时候，他也不舍得放下自己占的物资，让沈海不得不自己去引开老虎。 现如今， 沈栋梁又跟张宝勾搭在了一起。 沈海想起在县城的时候看到张宝收钱，心里面也怀疑沈栋梁是不是也有份。 “沈栋梁，你是不是也找抽？” 面对着沈海阴森森的声音，沈栋梁魂都快吓没了，顿时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快来人啊，杀人啦……” 本来，这个点大家已经吃了晚饭各自回家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很多人都已经睡下了，沈栋梁这一嗓子，小半个村的人都听见了，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哪了哪呢？哪杀人了？” “卧槽，谁这么大胆子跑到沈家铺来杀人？” 杀人那可是大事情。 结果到了沈栋梁家门口一看，就看到两个醉汉，其中一个还是张家铺的，顿时兴致缺缺。 “沈栋梁，你他妈的大半夜的大喊大叫什么？” “哈欠……就是，老子刚躺下。” 很多人发现没事，吐槽了沈栋梁几句，就又回去睡觉去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张宝的家人全部跑到了沈家铺。 不仅仅是张宝的家人，还有很多张家铺的村民，乌泱泱一大片人。 第30章 你是特务！ 看到刘大脚，张宝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走过去就扑在刘大脚的怀抱里，撕心裂肺地说道：“妈，沈海打我！” 刘大脚看到张宝脸上那红到发紫的手掌印，顿时火冒三丈，双手叉腰，对着沈海就骂了起来。 刘大脚身边站着张芳，大气都不敢出。 沈海还没说话呢，身后的沈家铺的村民反倒是不乐意了。 “刘大脚，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你家张宝跑到我们沈家铺来闹事，打他一巴掌算什么？” “算你们一家不安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还敢叫？信不信现在老子就收拾你？赶紧滚！” 面对着沈家铺村民的奚落，刘大脚完全展现出了她的悍妇本质，各种色灿莲花，竟是不落下风。 沈海可没兴趣听她在这里骂街，当即说道：“刘大脚，张宝今天在我们沈家铺又是吃肉又是喝酒，刚才还拿十块钱的钞票砸我脸。这酒可是稀罕玩意儿啊，还有这十元大钞，你们家还没这么富裕吧？你要不要说说这钱是哪来的？莫非是张宝当了特务？” 沈海的话让张宝的酒都醒了一半，刘大脚也吓了一跳，心里面慌成一片，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胡说八道，我们家宝怎么可能当特务？你不要血口喷人啊，要不然我告你诽谤！” 闻讯赶来的沈国华一脸严肃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这钱是怎么来的？都是左邻右舍的，你们家什么状况大家伙还不清楚吗？“ “这……” 刘大脚哪知道张宝的钱是怎么来的？ 但是她又不傻，张宝突然吃肉喝酒还有现金，怎么看都不正常啊。 支支吾吾了半天，刘大脚飞扬跋扈地说道：“这是我们家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张宝，走，回家。” 刘大脚一家人把张宝带走，许多村民见没热闹可看，纷纷回家睡大觉去了。 沈栋梁正要进屋，沈国华却叫住了他。 “沈栋梁，你等一下！” 沈栋梁浑身一哆嗦，身体都僵硬了，扭过头来问道：“干嘛？” 沈国华严肃地问道：“老实交代，张宝到你这来干什么？” 沈栋梁有些心虚地说：“你不是看见了吗？吃肉喝酒。我们小时候就一起玩泥巴了，他说他发达了过来跟我一起吃顿好的。” 沈国华挑了挑眉毛，问道：“没了？” “没……没了。” 沈国华当了这么多年大队干部，上工想偷懒的，找借口不去跑山的，不知道遇见了多少，沈栋梁想在他面前说谎，那还是太嫩了点。 “沈栋梁！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我今天晚上就把你关到牛棚里去你信不信？” 沈栋梁一听这话，吓得魂都快没了，赶紧哭丧着脸说道：“我说，我说，今天晚上我刚吃完饭回来，张宝就提着一斤水煮肉，一包炒花生，还有一桶地瓜烧过来，跟我说他发财了，问我要不要跟他干，干成了就吃香喝辣。还说可以做主把张芳嫁给我。你也知道，我喜欢张芳很久了，那我肯定就答应了啊。然后我们喝完酒我准备送他回家，就遇上沈海他们了。” “没了？” “没了！” “他要你跟着他干什么？” “他没说。” “没说？“ “嗯。” 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沈国华厉声厉色地对沈栋梁说：“那以后他要是再来，你必须告诉我，要是让我知道你隐瞒了什么事情，我就把你关牛棚，知道了吗？” “知道了。” 沈海挑着担子回到了家，他把沉甸甸的担子放下，把表面覆盖着的稻草扒开，将满满一担物资展现在大家面前。 “妈，这是我扯的布，给大家做几身衣服。等以后生活好了，我给你买一台缝纫机回来！” “爸，这一坛子酒给你，知道你之前跑山之前就爱喝点，这会儿不用跑山了，在家慢慢品。我再给你弄点鱼啊山野菜什么的下酒。” “这是给两个姐姐的，明天上午给她们送过去。” 沈海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杨素琴看着这些多东西，眼神里充满了惊喜，随后责备沈海道：“你这小子，才刚吃上国家粮，花钱就开始大手大脚了是吧？不知道存点钱娶媳妇？以后生了孩子自己盖个屋……” 沈海撇了撇嘴，说：“我现在娶媳妇还用得着我存钱？” 杨素琴想了想也是，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夸奖道：“我儿子真是出息了。” “这些东西先留下，我给你姐姐跟你那几个外甥也做点衣裳，一并送过去。可以吗？” 沈海笑道：“可以啊，咱现在生活好了，我那俩姐姐和外甥也不能受委屈不是？” 说话的功夫，沈建设已经拿着自己的搪瓷茶缸倒出一杯酒品了起来。 “嗯，味道不错，好入口，好酒。” 二两红薯酒，被他三两口就喝没了。 这酒是用红薯蒸馏出来的，头酒能达到三四十度，平均下来也有个二十来度，沈建设白口喝下去二两，顿时脸颊就浮现出一种紫红色。 杨素琴瞪了他一眼，说：“哪有你这样喝的？赶紧睡觉去！” 沈建设缩了缩脖子，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地放下茶缸，嘟嘟哝哝地躺到草席上去了。 杨素琴看到沈颖和沈娇两人还在吃糖，从回来开始嘴巴就没停下来过，当即也是呵斥道：“吃那么多！不知道节约点？赶紧去洗漱睡觉！” “嘻嘻……” “好吧……再吃一个！” “不准吃了！”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沈海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才是生活嘛。 第二天一早，沈海照例上山巡山，家里其他人照例下地干活。 刚山上没一会儿，沈海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宝！ “这家伙醒酒还挺快！” 沈海嘀咕了一句，然后放慢了脚步，慢慢地摸了过去，想要看看着家伙这大清早的在这里干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几个人不知不觉已经摸到了沈海的身后。 下一刻，黑洞洞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沈海的脑袋。 “举起手来！不准动！” 第31章 审讯 冷冰冰硬邦邦的枪口顶着沈海的太阳穴。 毫无疑问，只要沈海有一点异动，就会脑袋开花。 七步之外，枪快。 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他可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哪怕现在有灵泉空间这种东西存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说同志，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青云山这片区的护林员沈海，兜里都有证件的。” 虽然沈海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是拿枪指着他的头的人，却根本不管这些，直接招呼人过来，把他给绑了起来。 “走。” 沈海被两个人架着离开了。 这些人穿着军装，但是却蒙着面，只能看见两只带着杀气的眼睛。 沈海心中不由得嘀咕：这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反动派？ 不远处的张宝看到沈海被抓走，也吓了一跳。 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身边居然有一群荷枪实弹的战士！ 他只是昨天晚上接到了一张纸条，让他来这里，有人会跟他接头。 他完全没有反侦察意识，纸条看过之后就扔了。 而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早就已经被盯上了，纸条上面的内容，自然而然也被有关部门的人给知道了。 张宝按照指示上了山，恰好沈海巡山也到达了那个地方，结果，沈海就被战士当成是接头的给按住了。 沈海被抓，给张宝带来了些许震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害怕自己也被抓，便急急忙忙地下了山。 就在几百米外的一处茂密丛林中，一个中年人拿着望远镜，看着沈海被抓走，脸上浮现出笑容。 看到张宝急急忙忙像丧家犬似地往山下跑，中年人眼神中尽是鄙夷。 张宝下了山，却没又回张家铺，而是来到了沈家铺，再次找到了在地里干活的沈栋梁。 “喂，我有个大消息，你想不想听？” 对于张宝这个未来小舅子，沈栋梁非常客气，连忙放下手里面的锄头，说道：“想啊，什么？” 张宝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说道：“沈海是特务。” “啊？” 沈栋梁惊讶得不得了，一双本来不大的眼睛都瞪得圆溜溜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今天早上我去山脚下捡柴火，亲眼看着沈海被解放军叔叔带走。好家伙，沈海一出现，黑洞洞的枪管子直接就顶脑门上了。” 沈栋梁兴奋地问道：“然后呢？被崩了？” 张宝遗憾地说道：“那倒没有，不过确实被五花大绑的带走了。我估计还要审讯吧，到时候示众游街当众枪毙什么的，之前对待特务不都这么干吗？” 沈栋梁大笑道：“到时候我一定要去看看，顺便吐口口水再走。” 不久的功夫，沈海是间谍，已经被逮捕的事情，传遍了沈家铺。 沈家铺都沸腾了，很多之前心中对沈海不满的人，看向沈建设一家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明里暗里出声嘲讽的不少，甚至还有跑到家门口来骂街的。 一时间，沈建设一家变成了过街老鼠。 另一边，沈海莫名其妙地就被抓到了武装部，关进了一个小屋子。 没一会儿的功夫，进来一个戴着肩章的人，一张国字脸，笔挺的绿西装，人还没到跟前，一股威严的气势就已经压了过来。 沈海不做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直接坐在审讯室的老虎凳上，看着眼前这人。 跟在国字脸身后的一个年轻士兵说道：“这是县人民武装部政工科主任杨国威同志。” 沈海竖起右手大拇指，说：“好名字。” 杨国威面色阴沉，对沈海说道：“今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们今天是去抓特务的，截获的情报显示张宝会跟特务接头，然后沈海来了，他们理所当然地就把沈海给抓了。 沈海连忙掏出口袋里面的证件，说道：“我是沈家铺的护林员沈海，每天巡山是我的职责。” 有士兵过来检查了证件，低声对杨国威说：“真的！” 杨国威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继续问道：“那个人你认不认识？” “谁？” “就你在山上看到的那个。” “认识啊，隔壁张家铺村的张宝。” 杨国威再次拿起沈海的护林员证，问道：“这是谁给你的？什么时候给的？” “上个星期星期五，县物资处的办事员孙少东给我的。” 杨国威看向旁边的士兵，那士兵翻看了一下手里面的本子，然后说：“有这么个人。” “叫过来。” “是。” 杨国威继续对沈海说：“这个张宝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沈海马上说：“有！” “说说。” 沈海马上就把在县城里看到有人给张宝钱，然后张宝跟沈栋梁吃饭喝酒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心里面早就在猜测，这个张宝肯定在干点什么，结果还没查出什么端倪来，他自己倒是先被抓了。 对于沈海供述地内容，杨国威很感兴趣，对身边的士兵说：“记下来，让人把张宝带过来。” “是！” 没一会儿的功夫，孙少东便被叫了过来。 看到沈海，他有些吃惊：“怎么是你？” 杨国威问道：“这护林员证是你给他的？文件有吗？” “有的。” 孙少东赶紧把盖了章的任命文书拿了出来，然后详细介绍了这段时间沈海跑山的收获情况。 有了孙少东给出的证据，加上之前得到的情报，和沈海的供述，杨国威判断，这应该是一个巧合，他们抓错人了。 “你先回去，这段时间就在家里面待着，哪儿也不许去，等上面下通知为止。”杨国威严肃地对沈海说。 沈海连连点头说：“好的。” 随后，杨国威又吩咐道：“有了这一次的乌龙事件，对面潜伏的特务应该会谨慎一段时间，先不要打草惊蛇，重点关注这个张宝的动向，找机会引蛇出洞。如果有必要，可以直接击毙。” “是。” 杨国威又转向沈海，说：“目前我们接到密保，最近有特务在这一带活动，而且以青云山为掩护，行踪难以捉摸。你作为护林员，有义务协助我们进行抓捕。” 沈海当即说道：“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第32章 特务回村遭围攻 沈海是特务这事儿，很快就在周围几个村子都传开了。 刘大脚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 就因为这个沈海，她儿子张广挨了一顿批，张宝挨了一顿揍，张芳成了十里八乡的笑柄。她对沈海，可以说是恨到了骨子里。 张宝信誓旦旦地说，是亲眼看到沈海被抓走的，刘大脚哪儿还有疑虑？当即纠集了一群人，就来到了沈家铺。 此时，沈家铺非常热闹，毕竟出了特务这种事情，大家都赶新鲜。 如今，距离那个特务横行的年代，不过十来年，深重的民族苦难还深深烙印在大家的心头。对于汉奸特务，大家都恨不得生啖其肉。 本以为沈家铺已经安定下来，没想到现在又突然爆出了特务，而且还是最近非常显火的那个沈海。 对于大家而言，那种痛苦，更加不言而喻。 沈海家的院子都被围了起来，很多人还往院子里面扔石头和垃圾。 沈建设和杨素琴赶紧护着沈颖和沈娇，不让两人出去。 刘大脚大声地对周围的人说：“沈海就是个特务，这次可是我儿子亲眼看着他被抓走的。我就说嘛，沈海这段时间为什么跑山能带回来野猪，还有几十年的野山参和灵芝，还早上跑步捡到的，这不就是敌特给他提供的吗？哼哼，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家伙就不是好人，所以才没有把我家芳嫁给他。看着吧，搞不好他就要被枪毙了！” 张宝也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沈海被抓住走的种种细节。这些村民都是斗大的字不认得一箩筐的文盲，自然也没有什么明辨是非的能力，所以一下子就被他们母子两个给蛊惑住了，纷纷将矛头指向沈海，要求沈海的家人给个解释。 眼看着计划第一步成功了，刘大脚也是越说越兴奋，当即又添了一把火：“沈海家里面肯定有沈海通敌的证据，要是能够把证据找出来，交上去，肯定能得到奖励！奖励一袋大米精面粉什么的不成问题，说不定还能换几张大团结！” 听说有精米面和大团结，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年头，为了能吃饱，大家无所不用其极，不要说野菜，一些嫩树枝都被掰下来嚼了。 这会儿，找到点证据，就能换大米面粉甚至是大团结，谁不心动？ 然而，就在众人蠢蠢欲动，准备冲击沈海的家的时候，一台绿色的解放牌大卡车CA10顺着道路开了过来。 这车从1956年开始生产，到现在也才四年，妥妥的新车，跟当年抗战的时候缴获的那些外国货不一样，解放牌大卡车CA10是一汽自己生产的汽车。 车子刚刚停稳，十个穿着军装手持步枪的解放军战士就从后面车厢跳了下来。 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解放军战士，现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钻进人群之中。 沈海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家，也有些着急，从车上跳下来便进了院子。 看到沈海居然还能自由进出，很多人脸上都浮现出诧异的神色。 “怎么？他不应该被抓了吗？” “他居然还能回来？是放他回来拿证据的吧？” “看到那几个拿枪的没有？我估计是让沈海回来跟家人见最后一面。” “有可能！” “平时这沈建设一家看起来还挺好的，没想到家里面出了间谍。” “也不知道他家里面其他人是不是间谍。” “肯定是了，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还是离他们远点吧。” 沈海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刘大脚一家人。 刘大脚注意到沈海犀利的目光，顿时有些心虚，但是想到沈海是个特务，周围还有这么多警察，顿时双手叉腰，梗着脖子，嚣张地说道：“看什么看？” 沈海冷冷地说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你鼓动他们搜我的家？” 刘大脚本能地想说没有，但是想着否认难免弱了气势，而且沈海马上要被枪毙了，根本不用怕，当即也是回敬道：“是又怎么样？” 沈海见刘大脚今天这么硬气，不由得看了一眼刘大脚身边的张宝，随后才说道：“你鼓动群众骚扰我家，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刘大脚大声叫喊：“你是特务！你是间谍！我们是人民群众，抄你的家都是轻的……” 面对这样的泼妇，沈海虽然心里面非常不爽，但是确实也没什么办法。 他不能动手打人，现在的法律也不会管这些小打小闹。 更主要的是，沈海现在有任务在身，不能跟刘大脚继续闹下去。 等抓住了特务，再来给她和张宝一点教训也不迟。 一个年轻军官从车上下来，叫来了沈国华，附在耳边交代了几句，便带着那些士兵离开了。 沈国华脸上浮现出震惊的表情，随后重重的点头，扭过头来大声说道：“散了散了，都散了，都他妈的没事干了是不是？不走的就去给老子挖水渠。” 刘大脚不甘心，这次她就是想把事情闹大，恶心沈海家里一把，好报之前的仇，结果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场，沈国华就来赶他们，她顿时就不干了，大声嚷嚷道：“沈国华，你干什么？他是特务！你们是要包庇他吗？父老乡亲们，你们能忍受自己身边有特务？” 沈国华刚刚接到的任务，就是协助沈海抓捕真特务，现在刘大脚大喊大叫，这可是在破坏抓捕计划。他当即黑着脸说道：“刘大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赶紧滚！有意见你到法院告我们去，举报也行，但是想在我沈家铺闹事，你还不够格，赶紧滚！” 刘大脚恶狠狠地诅咒道：“沈国华，你不要太嚣张，包庇特务，你想死了。” 沈国华黑着脸说：“我死也不关你的事情。刘大脚，你他妈张家铺的人成天到我沈家铺来搬弄是非，信不信我把你关牛棚里去？” 沈海回到了家。 看到沈海回来，家里人都松了一口气。刚才外面那么闹腾，他们都担心死了。 沈建设板着脸说道：“你到底是不是特务？” 第33章 当场逮捕 沈海看到气氛很严肃，当即说道：“我怎么可能是特务？再说了，你这么问，我就是说我不是，你也不知道我骗没骗你啊。” 一句话差点把沈建设给干破防，当即高举右手就准备给沈海来个父爱的抚摸。 沈海当即笑着跑开，道：“放心把，组织上都审查过了。实际上是我们这一片来了特务，官方想要我配合把人给揪出来。” “真的？他们让你抓特务？” 沈建设有些激动。 在他看来，能够为国家做事，而且还是抓特务这样的大事，那是光宗耀祖的！ 我参军我光荣的口号，可是从来没停过的。 “嗯。你们不要声张啊，要是破坏了上面的任务那就不好了。” 沈建设当即说道：“你放心，我就是舌头痒我把舌头都切了！绝对不给组织上添乱！” 沈海连忙说道：“那倒不必，其实没啥大事。行了行了，洗澡睡觉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第二天上午，村民们都去公社做工的时候，两个解放军又来到了沈家铺，用枪顶着沈海的脑袋，绑着走了。路线还故意经过了人们做工的地方，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正拿着锄头锄地的沈栋梁看到这一幕，差一点笑出了声。 “沈海啊沈海，我特么让你装，现在死到临头了吧。” 他感觉心里面都爽死了，沈海要是被枪毙或者被关牛棚，还有谁能够跟他抢张芳？ 最近张宝跟他走动非常频繁，已经答应把张芳嫁给他了，而且都不用他出彩礼！ 另一边，暗处，张宝也看到了沈海被带走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之中充满了鄙夷。 “想打扰我张宝发财，你该死啊。等我干完这一票，老子吃喝不愁了。你沈海他妈的算个屁……不对，到时候，你都已经被枪毙了，哈哈。” 沈海押解着穿过村子，上了村口停着的汽车，往县城的方向开去。 可是，没过多久，在青云山的另一个入口，车子没停，沈海却从车上跳了下来，一下子钻进了山林。 毕竟从小就生活在这一片山林的，沈海对山外围非常熟悉，短短的时间就来到了上次遇到张宝的地方。 青云山非常非常大，有传言山里面有各种奇珍异宝，还有解放军的物资仓库。 奇珍异宝沈海已经见识过了，但是物资仓库什么的他没看见。 很快，沈海就找到了张宝。 张宝正在用照相机拍照片。 这年头，照相机那可是贵重的高科技产品，就张宝这家庭条件，给他十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所以，不用想，他肯定是投敌了。 虽然不知道他在拍什么，但是这不是沈海的任务，他只负责搜集证据，其他的等解放军处理就好了。 “小虎，该你上场了，去吓一吓他，弄伤也没关系，别给我弄死了就行。对了，他手里面那玩意儿别摔了啊。” 想起刘大脚昨天来沈家铺搬弄是非，沈海自然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给小虎下达了指令。 刘大脚那种泼妇，沈海不能直接拿她怎么样，但是从她儿子手里面讨要点利息，那还是没问题的。 沈海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现在这个世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谁要是想当好人那纯粹是想不开。 小虎听懂了沈海的话，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发出一声震慑山林的怒吼。 正在专心干活的张宝，听到这一声虎啸，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尿都出来了。 “妈呀！老虎！” 他大叫了一声，也顾不得手里面的事情，扭头就往山脚下跑。 就他那体格，怎么可能跑得过老虎？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被老虎撵上了。 “吼！” 小虎一声怒吼，差点把张宝的耳膜都给震穿。他吓傻了，跑都不会跑了，就这样站在小虎面前。 小虎二话不说，张口就在张宝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啊……” 张宝发出一声惨叫。 眨眼的功夫，鲜血就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痛得几乎要晕过去。 小虎的力道控制得刚刚好，废掉了他的手的同时，又没直接把手臂给完全咬断。 张宝废了，但是废得不多…… 听到老虎叫声，远处一群人迅速往这边集结过来。 他们都是提前埋伏在这一片的派出所民警。 暗处的沈海见解放军来了，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便通过意念把小虎召唤了回来。 张宝被抓了。 实际上要抓他一点也不困难，毕竟他家就住在那里。但是光抓住他又没用，上面要的是他手里面掌握的东西，自然要人赃俱获才信。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看着荷枪实弹的民警，刚刚被老虎吓了个半死的张宝，终于忍不住尿了，一股骚味一下子弥漫开来。 “带走！” 历尽百年的民族苦难史现在才刚刚初见曙光，这些人很多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对于特务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要不是上面三令五申，他们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把张宝当场击毙。 沈海见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便很快下山，来到了之前指定的位置。 解放军把张宝和他的照相机全部带走了。 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张宝的一个中年人，脸上浮现出惋惜和懊恼的表情。 “妈的，损失了老子一台照相机……” 很显然，在他的眼中，照相机可比张宝的生命贵重多了。 很快，张宝被押到了张家铺村，然后一群民警不由分说，直接冲进张宝的家里面，开始搜查起来。 在外面干活的刘大脚一家人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往家里赶。 “你们干什么？” “这里是我家，你们不能进去！” 一个警察拿出搜查令，冷冷地说道：“我们有证件，秉公办案，请你不要阻拦，否则我有权以涉嫌妨碍公务的罪名将你逮捕！” “这……” 刘大脚虽然是个泼妇，但是那也就欺负欺负村子里面的人而已，面对暴力执法机关，她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第34章 扣帽子 张宝这人是真没什么保密意识，那些人吩咐他干活的来往书信直接就放在一个抽屉里面，被一下子就搜出来了。 “把人带走！“ 警察给张宝戴上手铐，就要把人带到派出所去审讯。 刘大脚又怕又急，特别是看到张宝浑身是血，更是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眼看着张宝要被警察带上车，刘大脚终于鼓起勇气，上来低声下气地问道：“警察同志，能不能告诉我，我儿子犯了什么事？” 那警察瞪了刘大脚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儿子干的是卖国通敌的事！他是个特务！你在这嚎什么？你有事也别问我，具体情况要等上面审讯才能定罪。” 被警察这么嚎了一嗓子，刘大脚什么话都不敢说了，眼睁睁看着张宝被带上了车。 车子即将启动的时候，刘大脚冲了过去，趴在窗户上哀求：“能帮我儿子治伤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不相信张宝是特务，她觉得，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她儿子肯定就会回来了。 沈海并没有如同之前刘大脚四处散播他的谣言一眼到处去说张宝是特务，尽管他说出来并不是谣言而是事实。 这就好比之前有一条狗咬了你一口，结果你去咬回来，事情传出去，不管输赢如何，你都完了。 正常人怎么会去咬狗呢？ 而这也是很多狗都肆无忌惮的原因。 看完热闹沈海就回了家，说实在话看到张家这样，他的心头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他本以为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张家再也不会跑过来烦他了，结果没想到他前脚才刚进家门，后脚张芳就跟了过来。 沈海感觉又头疼又无语， 张家人怎么就跟个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啊？ “你又来干什么啊？” 张芳当场就跪在了沈海面前。 沈海并没有伸手去扶，而是冷冷地问道：“干什么？” 杨素琴倒是过去把张芳扶了起来，问道：“有话就好好说撒。这不年不节的，行这么大礼，是要折寿的。咱有话好好说，成吗？” 张芳哭着哀求沈海：“海哥，我知道，你现在看不上我，我也不奢求能嫁进你家门了，现在我弟弟被抓进去了，你能不能帮忙。我知道你现在在上面说得上话，你就帮我求求情，不要让我弟弟去坐牢。” 沈海一听这话，都笑出了声来。 “你弟弟当特务被抓，让我去求情？你怎么想的？为了你弟弟不坐牢，就让我坐牢？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帮你啊？非亲非故的，你说话不要那么搞笑好不好？” 张芳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但是沈海却一点也不心软。 他非常清楚，他一旦开口，必然会被认为是特务的同党，那纯粹就是上赶着给自己身上泼脏水。他又不傻，是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种忙怎么可能会帮？ “沈海，我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你就看在我们之前也谈过对象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吧！你要是不帮我，我还不如去死了！” 说着，沈芳竟然真的从头上取下用树枝做的簪子，就准备自杀。 沈海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不是，你要死也别死在我家啊，多晦气！” 深建设和杨素琴也冲过来阻拦。 张芳大喊大叫，寻死觅活，很快就引来了村子里其他的人的注意。 在了解了张芳的来意之后，很多人脸上都浮现出鄙夷的表情。 “张芳，你居然还有脸来？” “之前你们不是说沈海是特务吗？现在查出来了，你弟弟是特务，怎么的？贼喊捉贼？” “去给特务求情，你是想把我们沈家铺拉下水吗？” 之前误会沈海是特务，现在误会解除，这些老百姓心里面还是有点对沈海的愧疚的，因此现在是毫无保留地站在沈海这边，坚决跟张芳划清界限。 除了一个人。 沈栋梁。 他看到张芳哭哭啼啼的样子，顿时怒从心中起，带着他老子沈富贵就冲进了人群。 沈栋梁对沈海说：“人家张芳好歹也跟你谈过，现在她家里有难，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这也太自私了。” 沈富贵也不知道被沈栋梁灌了什么迷魂汤，紧接着说道：“小海啊，不是我说你，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咋能那么狠的心肠看着张家孩子遭罪嘛。” 父子两个一唱一和，一开口就是两顶帽子扣下来，直接道德绑架。 要是换了其他人，被这么一说，估计就拉不下脸来，跑去求情去了。毕竟乡里乡亲的这四个字分量太重了，很多事情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拉不下脸，多了很多糊涂账。 可沈海什么凄惨的事情没经历过呢？面对张芳一家人，他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随口挤兑几句就去帮张家？ 他笑着对沈富贵说：“作证这种事情不一定非得是我去，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去，既然富贵叔你这么古道热肠的，不如你就去帮张家做个证吧。” 沈富贵虽然不知道张宝犯罪的具体细节，但是也听说了他成为间谍的事情，为这种事情作证，这不是老寿星嫌命长了吗。 因此他并未接沈海的话，而是把话头转移到了别的方向。 “国家倡导咱们农民同志要紧紧的团结在一起共同进步，现在眼看着张家遭了难，你们却袖手旁观，你让咱们村的人怎么看你们，你让十里八乡的人们怎么看你们。” 沈富贵直接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避重就轻的不说原由只说现状，并且不等沈海做出任何的回应，矛头就直接转向了沈国华。 “沈大队长，你就是这么教导村民的？我看沈海的自私自利就是你给惯出来的。信不信我去县里举报你？” 沈国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火还能引到他的身上，想想沈富贵一家的为人，沈国华心中十分坦然，再加上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插手，他也不怕自己被弹劾，当即笑着说道：“那你就去告嘛，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会看不起你的。” “你……” 激将法没奏效，沈富贵顿时气了个半死。 第35章 山猪吃不了细糠 在大人们吵吵闹闹的时候，沈栋梁已经来到了张芳的面前。 他把张芳拉起来，拍掉张芳身上的泥土和灰尘，趁机搂着张芳的肩膀，说：“不哭不哭，张宝肯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他们不帮你我帮你啊，明天我就帮你去打探情况。” 张芳现在还伤心着，心里面不知道有多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过来求情也被沈海无情拒绝，这会儿沈栋梁过来安慰她，倒是真让她感觉到有些许感动。 沈海今天晚上还打算去灵泉空间里面酿酒呢，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可不好办事，当即板着脸，把所有人都赶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沈海进入了灵泉空间。 虽然外界仅仅过去了一个月，但是灵泉空间里面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一百年的沧海桑田，灵泉空间里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到处绿树成荫，而且全部都是名贵树种，灵芝人参什么的绵延成片。 沈海在县城请人定做的占地一百平米的木头谷仓里面堆满了粮食。 要说起来，这个木头谷仓还有一段故事。 为了方便搬运，沈海特意找了老师傅，用榫卯的方式直接做好了各个部件，然后自己运到灵泉空间里面组装起来的。 还有几个一人高的陶制酒缸，用来装酒的，还有一整套酿酒的工具。为了购买这些东西，沈海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甚至还在县城里面用了一些鱼来跟别人进行置换，才把所需要的所有物件购置齐全。 这个时候，小虎已经很大了。 老虎的平均寿命为十五到二十五年，得益于它喝的是灵泉的水，吃的都是人参灵芝等等大补品，小虎虽然在空间里面度过了很长的时间，已经到了生命的理论极限，但是现在的小虎依旧生龙活虎。 跟小虎玩了一会儿，沈海开始酿酒。以沈海现在的能力，想要酿酒，只能酿造蒸馏酒。 先垒个灶台，把米饭用木甑蒸熟，放凉了之后撒酒曲搅拌，然后在甑子上再架一口大锅，里面放上冷冽的灵泉水。 大米上蒸汽之后，在装满冷水的铁锅底部冷凝成水珠，掉在竹管里，顺着开口流进旁边的大酒缸。 在这个人们为了吃上一口大米饭都能够爆发一场冲突的年代，沈海的灵泉空间里面，颗粒饱满的大米已经多到能用来酿酒的地步了。 酿酒用的大米是直接用灵泉浇灌的水田里生长出来的，酿酒过程中也用的是灵泉里面的水，酿造吃来的酒经过层层过滤，清澈如山泉，气泡绵密挂杯，酒精度达到了一般白酒的水平，入口比之飞天茅台丝毫不差，甚至还犹有过之。 酿造出来的第一缸酒，沈海往里面丢了百年灵芝。 酿造出来的第二缸酒，沈海往里面丢了百年田七。 酿造出来的第三缸酒，沈海往里面丢了百年山参…… 一个晚上八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灵泉空间里面过了足足八个月，沈海足足酿造了三十多缸纯粮酒。每一缸纯粮酒都有三百斤，这些加起来有差不多一万斤。 这些酒，光是沈海一家人，估计一百年都喝不完。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沈海已经把这一段时间以来灵泉空间里面积攒的粮食用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几百斤的样子。沈海不打算在近期种水稻了，先吃完再说。毕竟在灵泉空间里面种水稻太快了，一个晚上都能收获两茬呢。现吃现种都来得及。 在家吃了饭，沈海打算继续巡山。 说实在的，他其实非常好奇，张宝带着照相机去山里面找什么呢？ 在山脚下也生活了几十年了，可从没听说青云山上有什么国家机密啊——至少在大家能够接触到的范围内是没有的。至于青云山深处有没有，那就不知道了。现在没有了小虎，想要进入山林深处，也挺危险的，沈海并没有冒险的想法。 才刚刚出门，沈海就遇上了沈国华。沈国华对沈海说：“小海啊，也有一段时间没跑山了，马上就入冬了，到时候大雪封山，要准备过冬储备粮了。这段时间我们跑勤快些吧。” “好。” 沈海答应了下来。 虽然灵泉空间里面现在有吃不完的鱼，但是天天吃鱼也吃得腻，换换口味也不错。 前不久去县城他其实还想去县城里面看看有没有其他品种的鱼类的，结果转了一圈发现居然没得卖，就很郁闷。 其实也正常，生产出来的粮食都是配额的，但是自己在野外抓的鱼啊之类的，都不算在配额里面，自己吃都不够，肯定不会拿出来卖。 没一会儿的功夫，村子里面的跑山队伍就集结完毕了。 在沈海的坚持之下，沈栋梁父子两个没有资格加入跑山队伍。 这意味着哪怕跑山搞回来的物资他们有份，分的也会少一些。 刚刚走到村口，熟悉的吉普车又出现了。孙少东从车上下来，塞给沈海一张纸条，说：“这是上面的任务。” 沈海瞄了一眼，发现绝大部分灵泉空间里面都有，便微微点头，说道：“行。” 正准备离开，孙少东又从车里面拿出一个袋子。 “这里面有两瓶酒，算是给你的小奖励。” 沈海打开袋子一看，熟悉的飞天包装映入眼帘。 不过，包装上面却没有飞天和茅台的字样，而是写着内部供应四个字。 很显然，不流通的特供酒。 如果是之前，收到两瓶特供茅台，沈海绝对高兴得跳起来，但是现在嘛，他酿造的粮食酒口感比飞天更好，而且还泡了大补品，相比较而言，这飞天茅台就已经不够看了。 沈海笑道：“哟，这可是好东西啊，拿去回收了一瓶十块钱呢。换成糖果有几十斤哦。” 孙少东道：“你这小子，这可是好东西，平时吃不到的，你拿去换糖？” 沈海自嘲道：“没办法，山猪吃不了细糠呗。” 毕竟是跟上面的大领导办事，而且这个事情只有沈海能办，这点激励手段是必要的。孙少东并没有多说什么，吩咐沈海注意安全之后就上车走了。 第36章 公报私仇 “走吧，上山。” 沈国华亲自带队，手里拿着猎枪，加上沈海手里面的猎枪，队伍里面有两条猎枪了。这个战斗力，那可不一般。 上次沈海要求借用一条枪，孙少东给他搞了过来，后来也一直没提收回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到中午的时候，沈家铺的人们已是收获满满，共有三头大野猪，十三只野山鸡，野兔七只。 本来，遇着野猪的时候，大家都还挺害怕的，但是因为沈国华和沈海手里面都有猎枪，随便来了两发，野猪就倒下了。 到了休息的地方，沈海说：“中午大家搞两只野兔吃吃吧，我再去钓几条鱼。我看刚才路过的地方好像有个水潭。最近当上这护林员啊，我的钓鱼技术突飞猛进。下午争取再接再厉，再搞一批物资回去。” 对于沈海的主动请缨，大家自然也没有什么反对的道理，当下便各自忙活起来，去小溪里面宰杀了两只野兔，弄了些干柴开始烧火。 沈海到了水潭里，却没钓鱼，脱了衣服舒舒服服游了十分钟，这才穿上衣服，直接从灵泉空间里面搞来四五条大鱼，用草绳串起来，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灵泉空间里面的灵泉其实不小，还是一条河贯穿整个空间，虽然不知道从哪来的水，也不知道最终流到了哪里去，但是整个灵泉空间都靠着这灵泉滋养。如今灵泉里面大鱼都已经泛滥了，沈海刚才从水潭里面出来的时候，都顺便扔了一批大鱼进去。想必过不了多久，这水潭里面就真的可以钓鱼了。 看到沈海手里面的大鱼，大家眼睛都在放光。 “小海，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技术。” “这鱼可真肥啊，看来今天中午我们能够饱餐一顿了。” “水潭在哪儿？下回来我们直接去钓鱼算了。” 沈国华当即说道：“来这里面钓鱼？你是不要命了？别忘记我们刚刚穿过野猪的领地，你一个人来能打得过野猪不？” 帮助大家打消了钓鱼的想法之后，沈国华倒是对沈海说道：“小海啊，你觉得我们找个时间过来抓一批鱼回去熏成鱼干用来过冬怎么样？” 沈海满口答应：“好啊。” 刚好可以借此机会清掉一批灵泉里面的大鱼，还能让村子里多一些物资，一举两得。 达则兼济天下嘛。 “来来来，赶紧杀鱼，烤了。” 沈海装模作样地掏了掏口袋，笑道：“刚好我带了点盐巴和辣椒。” 谢宗衡说：“你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干嘛？” 沈海笑道：“巡山的时候像现在这样遇着水潭了钓钓鱼啊，抓点野味吃吃啊，准备点调料口感好呗。” 没一会儿的功夫，烤鱼的香味就飘散开来了。 有人担心：“我们这么做不会引来那些……” 沈国华顿时就乐了：“来了更好啊，这不是免得我们自己去找了吗？” 沈海直接拿出出发之前孙少东送的那两瓶特供茅子，说道：“光吃烧烤不喝酒，总感觉少点味道，我们把这两瓶干了。” “嚯！沈海，这么大方啊？” “茅子，我还没喝过呢，据说县城里卖十块钱一瓶，还没货。” “今天我们这是有口福了啊。” 这年头，每天白天辛勤劳作，回去谁不想舒舒服服来两口？可是现在连年干旱，很多地方都颗粒无收，饿死人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一般人想要喝酒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甚至就连茅子，今年都已经减产了九成。除了没粮食之外，赤水河的水都快没了也是个问题。 沈海开了一瓶茅子，酒香味瞬间弥漫开来。谢宗衡去砍了两根竹子，用锯条锯出了几个杯子，每人一个，用来喝茅子。 总共也就两瓶，每个人分了一小杯。 “真是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还有机会喝上茅子。沈海，来，我敬你！” “托沈海的福。” 在这一刻，沈海在众人心目中的威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沈国华也在思考，要不要等自己退下之后，让沈海来接替村支书的位置。 上一届，跟沈国华竞争大队干部的是沈富贵，但是沈富贵字都不认识几个，最后没能比过沈国华。 这件事情沈富贵也一直是怀恨在心，所以昨天在沈海家里面的时候，他也是站出来跟沈国华唱反调，就是想试探试探。 吃饱喝足，众人再次出发。 下午的收获虽然比不上上午，但是也算不错，大家心满意足。 回到家里，猎杀的野猪被拿了出来，在宗祠门口的空地上现场分割，晚上吃大锅饭的时候煮了吃，当然也可以拿回家自己做。 这一点沈家铺还是做得比较好的，比较自由，比那些不让在家生活的地方要好一些。 在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人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王家铺的跑山队在山上遇到了狼群袭击，好在他们上山的人多，勉强抵抗住了狼群的袭击。虽然没死人，但是很多人都受伤了。 这个消息再次让大家担忧起来。 “前阵子是老虎，现在是狼群，而且好像是第二次了吧？感觉青云山现在越来越不太平了。” “跑山队基本上也不会深入青云山里面，结果都能遇到狼群，这说明这些狼群已经跑到青云山外面来了。” “它们不会进村吧？” 老虎是独居动物，只要猎物充足，他很少会走出山林，但是森林狼就不一样了，它们是群居动物，并且还很有头脑，只要村子里有能够让他们少耗费体力就能够得到的食物，它们就会铤而走险。 野猪处理好之后，就开始分肉了。主持分发任务的沈国华直接把两条猪后腿给了沈海。 对于这一点，现场没人说什么，毕竟沈海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大家最近的生活有起色，多亏了沈海。 不过，野猪肉毕竟就那么多，有人拿到好部位，自然就有人拿到不好的部位。 沈富贵家里就分到了一节猪大肠。 沈富贵看着自己面前的猪大肠，当场就激动了起来，大叫道：“沈国华，你他妈的公报私仇？” 第37章 告状 沈国华手里面的动作连一丝停顿都没有，语气平静地说道：“沈富贵，你说话凭良心。每家每户都分到过猪大肠，凭什么别人家能分到，你就不行？怎么的？你是想搞特殊化？” 一个大帽子扣下来，把沈富贵气得够呛。 虽然沈国华说的是事实，但是沈富贵就是觉得沈国华是在针对他。 “有没有恩将仇报你自己清楚！” “就抛开这个事情不谈，今天你不让我儿子去跑山，难道就不是存有私心？还有，为什么其他村子里的跑山队都遇到了狼群，为什么酒我们沈家铺的没事？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有一句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富贵不爽沈国华已经很久了，这两天的事情大家既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沈富贵也顾不得那么多，能想到的大帽子先给沈国华扣上，离不离谱那都另说。 沈国华都被沈富贵的胡言乱语给气笑了。 “他们遇到狼群是他们运气不好，关我什么事？你是觉得我能够指挥狼群还是能够指挥别的村子的人？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我还在这里跟你扯犊子？沈富贵，你是咱们沈家铺的人，还是张庄人，亦或者是王家铺的人？” 沈国华是读过一年私塾的，思维条理就不是沈富贵能比的。本来沈富贵就是在随口胡扯，自己都圆不上，被沈国华这么一问，顿时露馅，看着周围的人异样的眼光，涨红了脸，憋出来一句：“我当然是沈家铺的人！” 沈国华挑了挑眉毛，轻描淡写地说道：“哦，那你就是希望咱们沈家铺的人也被狼咬了？” “我……” 没等沈富贵想好措辞，沈国华又说：“还是你想让咱们沈家铺人没有肉吃？” 这话一出，沈富贵都不用去想什么措辞了，光是周围那些人的目光，都已经让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要是阻止大家吃肉，他还不得被村民给五马分尸啊。 “我没这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身为国家干部，竟然不考虑别人的死活，多少有点不符合国家对你的期许……” 话虽然还是这话，但语气已经明显软了下来。 沈国华坦荡地说道：“我是沈家铺的大队长，要首先对沈家铺的人负责，有多余的精力和能力才会考虑其他人。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我怎么去考虑别人的死活？” 在众人的一片嘘声中，沈富贵提着大肠回了家。他可不敢再继续说话了，要不然他怕村子里的人对他群起而攻之。 他只是单纯的文盲，又不是二傻子。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把大肠炒了，由于缺少佐料，大肠吃起来总有股怪味。 沈富贵越吃越来气，吃完了饭，当即把心一横，决定要去县城里参沈国华一本。 第二天上午，沈富贵直接没有上工，而是直接带着个包裹就打算去县城。 结果，刚刚走出村子，就遇见了孙少东的车。 沈富贵仔细一寻思，这辈子去县城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真要到了县城，估计都不知道去哪里告沈国华去。眼前这个孙少东是县物资处的，跟村子里联系最紧密的人，要是直接找孙少东告状，效果应该也是一样的。 看到有人拦车，孙少东让司机停车，然后下了车来，见是沈富贵，当即问道：“沈富贵，你不去上工，跑这来拦什么车？” 沈富贵对孙少东点头哈腰，说了几句阿谀奉承的话，这才严肃地说道：“孙专员，我要告沈国华！” “告沈国华？告他什么？” 孙少东感觉莫名其妙，最近沈国华的表现不是很好吗？上面都夸奖他了，让沈家铺多上交了很多物资。 沈富贵根本不知道孙少东心里面在想什么，自顾自说：“这家伙见死不救！最近一段时间周围好几个村子跑山都遇着了狼，很多人受伤，还有死了人的。但是只有我们沈家铺每次都能满载而归。我怀疑是沈国华那家伙在背后搞鬼！虽然我是沈家铺的人，但是我对于这种只顾着自己村子不顾别人村子的行为非常看不惯，所以我必须要告这个沈国华！” 沈富贵的话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孙少东却听明白了。这会儿正全国一盘棋，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明面上搞特殊化。 说沈国华故意控制狼群什么的那肯定是扯淡，但是如果沈国华明面上搞特殊化，那肯定是要敲打敲打的。 不过，孙少东最看不惯的还是沈富贵这个行为。现下正是困难时期，上级提倡自力更生，好不容易在他的辖区里面出现了沈家铺这么一个不用操心的村子，沈富贵身为沈家铺的人，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开始对沈家铺的现状指手画脚。 是，达则兼济天下，关键是你他妈的现在不是还没达吗？穷则独善其身被你吃了？ 孙少东并没有当场反驳沈富贵的话，就这样听着沈富贵絮絮叨叨地进了村子。 得知孙少东要来，沈海和沈国华已经把昨天采集到的一些物资准备好了。沈海单独接受任务的那些自然另算。虽然沈海已经把符合要求的全部从灵泉空间里面采摘了出来，但是他却并不打算今天就一并交给孙少东。 之所以提前从灵泉空间里面把所需要的东西采摘出来，是因为再不采摘就超年份了。 虽然年份最久的那一批，已经全部被沈海拿去泡酒了，但是剩下的那一批，过一天就增加两年的年份，沈海怕年份超了，不好解释。 俗话说能者多劳，但是太能了不但会被累死，还有可能被怀疑。 灵泉空间是沈海最大的秘密，他必须慎之又慎，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让沈国华没想到的是，车子刚进院子，先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孙少东，而是沈富贵。 沈国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沈富贵在搞什么鬼？ 然而，还没等孙少东从车上下来，沈富贵便双手叉腰，神气地对沈国华说：“我已经把你们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给了孙专员，你们就等着受处分吧。” 第38章 利为先 沈国华听到沈富贵的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笑道：“你还真去告了啊，不错不错，言出必行。不过你不是说你去县城告的吗？怎么直接找孙专员了？” 孙少东板着脸说：“沈国华，你少给我嬉皮笑脸！虽然最近你们沈家铺的表现不错，但是思想建设也不能放松啊，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晓得不？” 沈国华哪能听不出来孙少东这意思？这哪是思想建设啊，这摆明了就是让他好好收拾沈富贵嘛。 不过，这种事情可不能明说，沈国华当即应承道：“是是是，是我工作不到位，我以后一定加强这方面的建设。” 孙少东又说道：“我听说几个村子都遭遇了狼群，你们也注意一下。” “行。” 沈富贵越听越觉得不对。 我他妈是来告状的啊，你们两个嬉皮笑脸是什么意思？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而且，他就算是再蠢，孙少东这话他也听懂了——不就是叫沈国华明哲保身吗？ 冷汗从沈富贵的额头开始冒了出来。 正当沈富贵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沈海拿出来一个小包裹，说道：“孙专员，这是一部分你要我搞的东西。” 孙少东拿过来看了一眼，还凑合，当即笑道：“不错，继续加油。不过既然出现了狼群，那你注意点安全，时限我可以给你适当延长一些。” “好的。多亏了没人捣乱，要不然今天还找不到这么多呢。” 沈海看似随口一说，但是听在孙少东耳朵里面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现在谁在捣乱，那是不言而喻啊。 沈海的这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后知后觉的沈富贵现在才明白上级领导的真正想法，可惜随着沈海这个软刀子递出来，他已经彻底的没有了辩驳的机会。 孙少东点齐了物资，对沈国华说道：“思想建设方面加强一下，对于一些破坏团结的害群之马，也要采取一些手段。我们国家好不容易才安定了下来，千万不要让一些龌龊思想抬头。” “好的。” 孙少东的车子一走，沈国华便似笑非笑地看向沈富贵：“富贵啊，孙专员的话你也听到了，还要去县城告我吗？” “不告了不告了。” 沈富贵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本以为罗织罪名就能够把沈国华收拾一顿，最好沈海也跟着倒霉，这样他就能够帮沈栋梁撮合张芳了。 但是很显然，现在的沈国华和沈海，对于物资处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沈富贵呢？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普通村民罢了。 物资处站在谁那边，根本就不用怀疑。 而这年头，物资处的权利非常大，沈富贵就算是告到县里面去，物资处一句话，受罚的也不是沈海和沈国华，而是他沈富贵。 沈富贵接连吃瘪，心里面气得要死，但是却也只能灰溜溜地跑回家去。看到沈栋梁居然还没起床，顿时憋着的一股气全撒在了沈栋梁身上，一巴掌把睡梦中的沈栋梁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爸，你打我干啥？” “干啥？你他妈说干啥？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大家都上工了，你他妈还在这里睡，睡死你得了！” 沈栋梁嘟哝道：“不去的又不是我一个，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反正吃大锅饭，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 公社化运动最大的弊端，大约就是采取不切实际的平均主义，干活大家一起干，吃大锅饭人人有份。导致很多人干活的时候磨洋工，偷懒取巧，吃饭的时候却不客气。到最后很多人就连形式主义都懒得做了，天天在家睡大觉不去上工，吃饭的时候却一定到场。 要是平时，沈栋梁偷懒也就偷懒了，但是今天，沈富贵一肚子气都没地方撒呢，沈栋梁自然而然就成了受气包。 “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说？就你这样的，老子指望你吃顿饱饭都是见了活鬼了！赶紧给老子滚去干活！” 沈富贵粗暴地把沈栋梁从床上拉起来，然后又严厉地说道：“还有，以后再让老子看到你跟那个张芳搞到一起，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 沈富贵认为，就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沈栋梁跟张芳和张芳的弟弟走得太近，所以孙少东才没有帮着他。毕竟张宝现在已经被抓到县里面去审讯去了，看样子不死也要脱层皮。沈栋梁跟这种人搅合在一起，那不是嫌命长了吗？ 沈栋梁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当即梗着脖子说道：“为什么？当特务的是她弟又不是她！” “我管你是谁，反正我话就放这儿了，你要是不听，你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 沈富贵也不是什么好脾气，面对这么个儿子，轻松拿捏。反正这年头，谁家也不是独生子，沈栋梁要是真跟特务搞上了，沈富贵是不会心软的。 另一边，沈海回到家，杨素琴在做饭。 自从沈海当上护林员之后，他们就很少去吃公家饭了，毕竟家里面开小灶舒服多了，再加上有灵泉空间，基本上做到了顿顿有肉。他们吃饭都得关起门来吃。 沈海用之前装茅台的瓶子装了点灵泉空间里面浸泡了百年人参的酒，这会儿拿出来摆上桌，对沈建设说：“爸，这是那个孙专员给我的茅子，今天把它给喝了！” “茅子？” 这可是国酒，但凡是喝酒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沈建设拿起瓶子来左看右看，那双手摩挲的样子，仿佛是在研究一块白玉似的。 在沈建设的印象中，这可是那些顶大顶大的领导才能喝的酒，自己一个最底层的老百姓，何德何能跟他们喝一样的？ “不行不行，你拿去供销社换了，能换好多粮食回来呢。” 沈建设哪里舍得喝这个啊，虽然心里面馋得很，但是想到喝一口估计换来的钱都能够吃几天大米饭了，顿时就心疼得不行。 沈海劝说道：“换个屁啊，你看上面写的，特供的，谁敢卖？抓住要杀头的。喝吧喝吧。” 第39章 间谍实锤 一顿饭吃了有一个小时，沈建设喝得非常尽兴，直接就醉倒了过去。 不过，因为是用灵泉酿造的酒，即便是喝醉了，也不会有什么头疼胃疼之类的后遗症。 甚至于，就在睡梦之中，灵泉水跟人参的药力正在不断地增强沈建设的体质，治疗这些年跑山留下来的那些暗伤。 伺候爹妈跟两个妹妹睡下，沈海并没有去睡觉，而是离开了家门，前往青云山。 狼群一般晚上出没，白天极少出现。 本来遭遇狼群就是极其罕见的事情了，还是白天遭遇的狼群，这件事情怎么看都透露着不同寻常，沈海打算去打探一下情况。 而且今天还是月圆之夜，沈海觉得可能更加容易遇到狼群。 进入青云山地界，沈海也不敢怠慢，赶紧把小虎放了出来。 完全体的小虎有一米多高，两米多长，绝对是个超级大家伙，好像比沈海印象中的老虎都还要大一圈。 看到小虎，沈海不由得心思一动。 之前似乎从没听说过青云山的外围有狼，但是自从小虎进入灵泉空间之后，狼群就出现了，而且已经有两次伤人的记录。 “难道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我把小虎收了，这些狼就出来作孽了？” 沈海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再加上，小虎在灵泉空间里生长得太快了，沈海也有意放虎归山。 再不放，小虎就要在灵泉空间里面老死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沈海的决定，小虎表现出了依依不舍的样子，站在沈海的身边，拿头去蹭沈海的肩膀。 “再陪我完成最后一个任务。” 沈海拍了拍小虎的头，在月色的照耀之下，一路深入青云山。 走了一个多小时，沈海来到了上一次游泳的那个水潭。 这天气可不能游泳了，冷得很。而且现在还是晚上，也不知道水里面会不会有毒蛇毒虫之类，沈海身体素质是强了不少，但是也没强到可以百毒不侵的地步。 沈海在水潭边，把灵泉空间里面的所有大鱼全部放进了水潭，只留下了几尾小鱼。 水潭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活跃了起来，鱼儿跃出水面，溅起水花，仿佛在庆祝自己的自由。 沈海微微一笑：“让你们快活几天，村子里面的人马上就要过来捞了。” 又往里面走了一个多小时，沈海依旧没有找到狼群的踪迹，只能作罢。 今天晚上要放虎归山，回去的路是他一个人走，要是再深入一些，万一回的路上遇到点什么，那可真就完犊子了。 到了一处空旷的场地，沈海拍了拍小虎的头，笑着说道：“去吧，你是百兽之王，天生就属于森林。” 虽然对于沈海有些依依不舍，但是面对大自然，小虎还是选择了离开，回到属于它自己的世界。 “嗷呜……” 虎啸山林。 虎啸声不算小，山周围的几个村子都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虎啸声，本来还因为森林狼的出现不能山上捕猎的村民，在听到虎啸声后脸上的愁容变的更深了一些。 在小虎回到青云山之后，狼群似乎真的往山林更深处去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也没有再听到说有狼群和野猪伤人的事情发生。 值得一提的是，在秋收前两天，沈海踩着规定的时间线把孙少东需要的物资交了上去，结果第二天上午，上面突然来了个任命，让沈建设当村子里的副支书，协助村支书沈国华进行村子的日常管理和建设工作。 为此，沈建设还得了十斤大米和两斤猪肉的“上任大礼包”。 一家人父子两个都吃上了公家粮，这可是轰动的大事。得到消息后的村民一个接着一个地来家里面贺喜。为了招待这些人，沈海不得不花费为数不多的钞票，去买了几斤大白兔奶糖回来。 轮着应付了几天街坊邻居，才算是把这个事情给糊弄过去。 与此同时，沈海还得到了两个消息。 一个消息就是张家铺选出了新的村支书。 这个消息沈海一点兴趣也没有。 还有一个消息是孙少东带给他的，说是张宝的间谍行为实锤了，他接受特务机构的资助，在周围寻找长波电台的研究地点。 什么是长波电台？ 通俗一点解释，就是一种波长非常非常长的无线电通信装置，分长波和超长波两种。 平常听的广播电台，波长一般都是几百米，最多几千米，这种是叫作中波或短波电台，但是长波电台的波长起步就是10千米，几百公里不在话下，超长波电台可以达到1000千米。 长波电台一般都是用在军事方面。 1958年初的时候，苏国突然提出在我国建立一座长波发射电台。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成功研制出了核潜艇，有了这个巨大的家伙，海军实力就大大增强了，它可以静悄悄地藏在太平洋海底深处，然后在需要的时候，突然给予敌人毁灭性的打击。 但是，苏国此时面临的一个非常非常棘手的问题就是，核潜艇在海外远洋的时候，没办法解决与本土指挥部的通信问题。 唯一的选择，就是依靠无线电台了。 1958年1月6日的时候，苏海军向海军总司令提出了在我国南岛建设长波电台的问题。这个电台名义上是由两国共管，实际上就当时两国海军的实力对比来看，我方基本没有话语权，到最后电台的指挥权、控制权必然是在苏国人手里。 中方提出，要建长波电台可以，但是必须是由国人自己建，所有权、指挥权归国人所有，苏国可以提供资金和技术，建成之后苏国也可以使用，但是从始至终电台管理权都归中所有。 1958年7月31日，苏国同意中方的意见，由苏国提供贷款，长波电台由自己建设、自己管理。 1960年2月长波电台开工建设。 与此同时，各种自主技术研究，也在全国的各个秘密基地里面进行。 传闻，青云山某处就有这么一个基地。 张宝就是被特务策反，寻找基地的位置的。 第40章 最困难的时期来了 过了一段安稳日子之后，村子里再次忙碌起来。 要秋收了。 这天一大清早，沈海还迷迷糊糊做着梦呢，一阵急促的口哨声便把他吵醒。 紧接着，便听见屋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沈建设和杨素琴两人都起来了，准备收拾收拾上工。 杨素琴不知道沈海醒了，对着漆黑的房间说：“儿子，你起来没？今天秋收啊，你要不要去山里？” “不去山里了，今天我去掰玉米得了。” 沈海应了一声，便掀开又厚又重的靛蓝色棉被，开始穿外套。 洗漱完毕，一家人随便扒拉了几口剩饭菜垫了垫肚子，便出了门。 得亏他们是开小灶，要不然这顿早饭都还吃不上。公社可不供早饭，顶多半个晌午休息的时候发点硬邦邦的杂粮面饼对付一下。 到了田间地头，天色才刚蒙蒙亮，沈国华正蹲在地上，守着一大堆农具。 看到沈建设一家人过来，他起身叫道：“过来过来，领了农具干活。最近几天天气不错，尽早抢收了，千万别遇着下雨。” 沈海丢个沈国华一个葫芦瓶，沈国华不明就里，接过去发现还坠手，顿时很诧异，看到沈海和沈建设身上都挂着个葫芦，赶紧拧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窜了出来。 沈国华一下子变了脸色，赶紧塞紧盖子，做贼心虚地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这些，这才松了口气。 “哪来的？” 沈海说：“自己做的。”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要不要吧？不要给我。” “要，要，哪能不要呢。” 沈国华乐呵呵地把葫芦背在肩膀上。 沈海说：“干活容易渴，随身带个水壶喝水，很合理。” 沈国华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这年头，普通人想喝点酒，那可太难了。沈国华当然不会自讨没趣，跑去问沈海这玩意儿哪来的。 只要沈海不动集体的东西，沈国华很乐意分一杯羹。 甚至心中还称赞沈海是个懂事的娃。 沈海自己酿的这个酒，毕竟用的是灵泉里面的水，沈建设喝了几天，一些隐疾都治好了，身体比起之前也更加健康了一些。 现在沈海又丢给沈国华一葫芦，当然是贿赂沈国华，方便以后办事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等到沈国华体会到这酒的好处，绝对会对沈海马首是瞻。 见四周没人，沈国华偷偷摸摸地再次掀开盖子，然后立马用嘴堵住，仿佛里面的酒香味弥漫出来一点，他都吃亏了似的。 一大口酒下肚，沈国华只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仿佛有一股气在肚子里面窜，窜到哪里哪里就舒坦。 “好酒……好东西啊，好东西。” 审过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句。 沈建设第一次喝酒也跟沈国华一样失态，当时还被杨素萍给批了，现在见沈国华也一样，顿时乐了。 “行了，干活。” “嗯呐，干活干活。”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时间，村民们都在公社的土地抢收粮食，打下来晒干了对放在集体的仓库里。 收完了粮食的第二天，一支卡车队伍出现在了沈家铺。 领头的人当然还是孙少东。但是跟平时的意气风发不同的是，他脸上尽显疲惫的神色，眼睛里面甚至布满血丝，重重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非常憔悴。 “孙专员，你来了。” 看到孙少东，沈国华松了一口气。 最近几天他一直很紧张，甚至吃饭睡觉都在粮仓里面，不敢离开半步。 粮食可是硬通货，很有可能会遭遇小偷甚至是劫匪，毕竟刚刚解放过不十一二年，劫匪路霸什么的还会时常听闻。 现在孙少东来了，交公的粮食运走，沈国华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孙少东脸上挤出笑容，说：“来了。粮食全部收上来了吗？” “收上来了，全部称重写好数了，等会儿我把账本拿给你。今年的天气不错，一直没下雨，还出了几天太阳，粮食很干燥，可以直接入库。” “嗯，走吧，去仓库，招呼人装车。” “好。”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群男劳力被聚集到了仓库，准备帮忙装粮食。 孙少东宣布说：“根据上面的政策，今年的玉米和小麦都要收七成，其他的没变，都是三成……” 话还没说完，现场顿时就炸了锅。 “什么？收七成？” “之前不是一直是三成吗？” “收七成上去我们怎么过冬？全部都要饿死。” “不是说我们村子的粮食配额增加了吗？怎么还要收这么多？” “发生什么事了？” 玉米和小麦是大家的主粮，本来能分到手里面的就不多，现在直接多拿走四成，等于是连之前的一半都没有了，这还让大家怎么过冬呢？ 沈国华虽然一直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但是此刻也不禁要问：“孙专员，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一下子要多收这么多，大家还怎么过冬呢？” 孙少东无奈地说道：“今年各地持续干旱，很多地方都绝收了。我们这里的情况还算好的，上面基于全国一盘棋的考虑，决定调配粮食，优先供应重要地区，保障生活物资供应。我知道大家都非常困难，但是天灾，实在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肯定会饿死更多人。老沈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为人你应该清楚。你看我这黑眼圈没有，我都一个礼拜没睡好觉了。” 沈海沉默不语，他已经是第二次经历这个时期，而且前因后果都非常情况，天灾人祸，并不是谁能够扭转的。 “国华叔，我相信孙专员说的是真的。” 孙少东朝沈海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说道：“你们放心，这一片是我管的，我当然竭尽所能，让大家尽可能吃上粮食！我也不想饿死人的事情在我的辖区里面发生！”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对于村民来说是大领导的孙少东，却仅仅是个办事员，是不可能左右上面的决策的。 沈海非常清楚，马上要迎来最艰难的时候了。哪怕是首都当官的，都有饿死的，这件事情在古往今来的历史中都非常罕见。 沈家铺这样距离首都上千里的小农村，要怎么度过这段困难的时期？ 第41章 坏消息：只有鱼，好消息：鱼很多 伴随着粮食一点点从仓库里面搬上车，大家的心情也越发沉重了起来。 难道，今年冬天沈家铺真要饿死人了吗？ 看着空空如也的仓库，大家一脸愁容。 “国华，得想想办法啊。” “是啊，得想想办法，不然等大雪封山，真要饿死人的。” 沈国华也难受啊。 他知道大家说的是事实，可是他改变不了啊。 “哎，趁着还没入冬，赶紧多上山去找点吃的吧。” 也只能这样了。 要是真的村子里面饿死人了，他这个村干部当的，也不是滋味。 看着大家一个个唉声叹气的，仿佛世界末日就要到来，沈海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人祸尚且还有个谴责的对象，这天灾那是真的没办法。 “国华叔。” 听到沈海开口，沈国华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 沈海说：“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上山的时候，我说我发现了一个水潭，里面有很多鱼。里面有非常非常多的鱼，我们过去把这些鱼抓回来晒成鱼干，应该能够挺过这个冬天。” 沈国华一听，顿时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对哦，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我们这就组织人上山抓鱼去！” “嗯。” 当下，沈国华便清点了人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很快，在沈海的指引之下，众人来到了水潭。 “这山里面怎么有一个这么大的水潭？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这水还没有完全干透，今年下雪还会再积蓄雨水，有了这个水潭，村子里的饮用水问题是肯定可以解决的。” 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在山里面看到这个水潭，顿时感觉非常惊讶。 而此时此刻，水潭中央是不是荡起一圈波纹，这就是鱼在水里面游动的时候吸氧的动静。 “真的有鱼！” 很多人都欢呼起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似乎一下子就散开了。 如果这里面的鱼足够多，那岂不是就有机会挨过这个冬天了？ 沈国华很激动，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裤子，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潭。 很多人也有样学样，跳进水潭里。 过了没一会儿，便有一个村民大喊：“我抓到鱼了！” 他高举双手，一条足足七八斤的大鱼在他的手里面挣扎。 “好大的鱼！” “赶紧抓鱼，趁着别的村子的人还没发现。” “带了渔网没有？” 大家都忙碌起来，开始抓鱼网鱼。 沈海并没有下水，甚至都没有拢边去凑热闹。 这些鱼都是他放下去的，具体放了多少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之前灵泉空间里面的灵泉已经快被鱼给占完地方了，估计最少也有个几万斤吧。 几万斤鱼，如果全部抓完的话，应该能够让沈家铺平安度过这个冬天。 但是这并不是沈海的全部追求。 所谓达则兼济天下，如今有了灵泉空间这么个宝贝，能够帮助大家渡过难关，他也是不会小气的。 如今，灵泉空间里面的鱼又不少了，他打算找个机会再来投放一次，顺便把这里有鱼的消息也散播到周围几个村子，让大家都来大鱼。 当然了，沈海的灵泉空间里面其实不止有鱼，还有各种粮食作物，比如说南瓜。之前他从沈国华那弄了点南瓜种子，种了几颗，现在已经收获了不少，也囤积了一批种子。如果持续不断地种下去，这个冬天，周围几个村子都实现南瓜粥南瓜汤炖鱼自由应该不难，但是沈海没想好怎么把南瓜弄出来，再加上季节也不合适，就作罢了。 还是直接吃鱼简单。 爱斯基摩人一年到头基本上也就吃这些玩意儿，也没出什么问题。 很快，村民们就网上来几百斤鱼。 “这里面鱼真多啊。还好带了这么多袋子和箩筐来。” 沈国华都没料到，这水潭里面这么多鱼。看到打上来的鱼，他眉开眼笑。 “赶紧的，让村子里面那些老娘们生火，准备熏鱼。鱼肉全部熏起来，方便保存，内脏全部处理了，今天晚上炖了吃。” 一个小时之后，第一批鱼由沈国华和谢宗衡两个人送回了沈家铺。 足足两担，怕是有个三百斤。 “哇，这么多鱼！” 对于这次的收获，很多人都感觉到惊叹。 沈国华说道：“别耽搁了，赶紧去灶膛生活，今天把鱼肉熏干，内脏什么的都处理了晚饭炖着吃。水潭里面还有很多鱼，我们要抓紧时间，尽可能多去打一些回来。” 把鱼放下，沈国华又去公社仓库里面把所有的渔网和箩筐全部找了出来，把村子里面的男丁全部叫过去抓鱼。 一时间，整个沈家铺的人几乎都被动员了起来，妇女儿童在村子里面处理熏鱼，男人们一部分在水潭抓鱼，一部分专门负责往来运输。 一次几百斤，一次几百斤，疯狂往山下运。 这可是过冬储备粮！大家用来救命的东西。 短短两天的时间，沈家铺就从水潭里面打捞了接近五千斤鱼！ 村子里到处都是晒鱼的竹篱，烘鱼的火就一直没停过。 鱼腥味弥漫整个村子。 老实说，不太好闻。 但是大家却无比高兴。 这些都是过冬的口粮啊，口粮有了保证，今年冬天饿死人的概率就小了。 沈家铺村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周围的村子，很多人跑来询问，起初谁也不愿意说，毕竟也不知道水潭里面还有多少鱼，沈家铺的人自然希望自己能够多捞一点。 不过大家也不是傻子，跟着沈家铺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山里面的水潭，也开始大肆捕捞起来。 多亏这水潭有好几亩地那么大，大家各自占据一块地方，倒是也没有闹出什么矛盾来。 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些鱼似乎取之不尽，尽管多了那么多人来捕捞，也一直有收获。 这就苦了偷偷摸摸放鱼的沈海。每天都要借口下水潭里面游泳。 要知道，现在可是初冬了，潭水冷得不得了。 足足过了一个星期，水潭里面的鱼才被捞干净。 气温越来越冷，村民们也开始了猫冬前的准备工作，开始四处搜集煤、柴以及修缮自家的炕和通风系统。 而就在这个时候，沈国华突然接到通知，说有一批知青要下放下来。 第42章 知识青年下乡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国华向大队里的人宣布了这个消息，村民们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这个时候下放知识青年到村子里面来？” “这不是扯淡吗？本来粮食就紧巴巴，还要来人？” “他们自带口粮不？别到了村里白吃白喝来了。” 虽然这段时间打了不少鱼，但是要度过整个冬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够，这会儿突然多吃几张吃饭的嘴巴，大家肯定不乐意啊。 毕竟，这些人的食物，都是从大家的嘴巴里面抠出来的。 沈国华虽然心里面也很不乐意，但是这是上面的政策，他只能被动接受，于是只能劝说大家道：“你们先不要着急，听我说。这些人都是知识青年，肚子里面都是有学问的。等下了村子刚好这不冬闲吗？可以让他们教我们读书写字啊。你们自己说说看，多少人粮票上的字都不认得？” 沈国华这么一说，倒是减少了不少人的抵触情绪。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还行。” “我认不认字无所谓，要是能让我家娃学几个字，那也是极好的。” 沈国华趁热打铁，说道：“可不是嘛，再苦不能苦孩子不是？再说了，我得到消息说，知识青年也不多，每个大队分两个，也吃不了几口饭。” 好说歹说，大家才接受了村子里面要多几个知识青年的事情。 秋收完了之后，村子里面就没什么农事了，大家干的都是挖水渠修理之类的公家活。 干公家活嘛，大家都知道的，出工不出力，那都是基本操作。挖两锄头，就停下来跟旁边的人唠唠嗑。这其中说得最多的，当然就是即将到来的知识青年的事情。 上次被野猪咬掉了右手的沈佳良，经过长时间的治疗，小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却也成了个残疾，干不了重活，就跟在别人后面一起打打下手。 他最喜欢的就是跟着沈海聊天，因为沈海经常能够跟他聊一些奇闻轶事。 “海哥，你说，到咱这儿来的那知识青年，长什么样儿？” 沈海笑道：“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 沈佳良有些憧憬地说道：“不知道会不会来几个城里面的漂亮姑娘。” 沈海打趣道：“怎么的？思春了你小子？” 沈佳良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袖子，有些难过地说道：“得了吧，就我现在这样子，已经是个废人了，真要来了漂亮姑娘，也看不上我啊。” 随后他又笑道：“我倒是觉得你很有机会，毕竟你现在可是护林员，吃公家饭的，而且长地得也不赖，还懂这么多，那些城里面的小姑娘肯定喜欢。” 沈海正要说话，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知识青年来了”，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沈佳良丢下手里面的小铲子，兴奋地对沈海说：“知识青年来了，海哥，走，我们去看看去。” 沈海却是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那有什么好看的？” “哎呀，走啦走啦，去看看嘛。” 沈佳良不由分说，拉着沈海就要去看。沈海拗不过，只好丢下手里面的锄头，跟沈佳良一起去了。 到了公社，果真看着几个穿着打扮明显跟村子里人不同的年轻人。毫无疑问，他们就是下乡插队的知识青年了。 知识青年总共十个人，六男四女。 这个年代的知识青年下乡，还是属于自愿行为，不带任何政治属性，需要自己给单位打报告。不像后来六十年代末是专门下文件要求知识青年下乡插队，那属于政治任务了。 “你们好，我是沈家铺村的村支书沈国华，欢迎你们到来。我们沈家铺总共分为五个生产队。你们下乡插队的这段时间，各方面都由我们五个生产队负责。既然你们来了，那我们就先约法三章，村子里面有村子里面的规矩，你们一切行动要听指挥，不然我不能确保你们的安全，毕竟周围的山里面经常有野猪和狼出没，前不久还出现了老虎。另外，我也希望村民们能够跟你们学习一些知识，我相信大家能够结下深厚的革命友谊。” 这几个知识青年年纪都不大，最年长的估计也就二十岁出头。沈国华一番话有勉励也有要求，还有恐吓，一下子就把他们给拿捏住了。 “我们一定听话。” 看起来最年长的那个男生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儿，代表着所有的知识青年做了表态。 沈佳良低声对沈海说道：“这几个姑娘长得都不错哦，果然还是城里的饭菜养人啊。” 现场的年轻人，看着这几个姑娘，都比较心潮澎湃。从穿衣打扮上来看，城里面的姑娘比乡下姑娘时尚了不止一个档次，看起来漂亮多了。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这几个姑娘就俘获了年轻小伙子的芳心，让这些小伙子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沈海看了看那几个女孩子，发现长得确实不错。不过，他却笑着说道：“你们没看来的男的还比女的多两个吗？说不能定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那可不一定，嘿嘿。” 那边，沈海了解了一下这十个人的基本情况之后，便开始了分配。 “路然、向均，你们两个男生就跟着第一生产队吧。” “董全昆、谢海清，你们两个跟着第二生产队。” “陈姣、吴根茂，你们在三队。” “吴文隆、韩薇薇，你们四队。” “唐凯旋、雷月香，你们五队。” 谢海清、韩微微、雷月香、陈姣四个都是女生，其中韩微微是最好看的，分到了沈海他们家所在的沈家铺村第四生产大队。 其他的生产队都有一个女生，但是第一生产队是两个男生，这就让第一生产队的那些年轻男人感觉到非常郁闷。 沈佳良低声对沈海说：“海哥，羡慕哦，你们队分到了最漂亮的姑娘。” 沈海笑道：“你们队的陈姣也长得不赖啊，你加油，争取把她拿下，等她回城里面去的时候带上你，你就不用过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了。” 第43章 城里人也没吃过这么好的 沈海给沈佳良画的美好蓝图，让沈佳良心生向往。但是他因为受伤的事情，现在整个人都很自卑，村里面的姑娘面前他都觉得抬不起头来，就更不要说面对这些城里来的姑娘了。 “海哥你在开玩笑，我现在就是个残废，怎么可能有人会看得上我呢？” 沈佳良很伤心，也很懊恼，如果那天没有跑错方向，就不会进野猪窝，不进野猪窝，也就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觉得，自己现在这幅模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要自暴自弃嘛。大家都没有否定你，你怎么能自己否定自己呢？好好加油，好好生活。” “嗯。” 从城里面来的这些知青虽然每个大队分了两个，但是晚上他们还是集中安置的，住在宗祠旁边一个荒废的院子里。村民们一起动手，把原本破败的院子给翻新了一下，重新架了梁，用晒干了的草编程席当做屋顶，又搬了几块大石头压住四面。 虽然依然很破旧，但是好歹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不能要求更多了。 知青们平日里都住在一起，但是白天干活的时候却要分到不同的地方去工作。 现在秋收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收集过冬所需要的物资，木材和粮食。 不仅仅是人的食物，还有圈养的鸡鸭猪牛羊，过冬的材料也要提前准备。 事情很多而且很杂。 虽然这些人不至于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是一时间也没有半点头绪，只能由认领的大队村民带着干。 这天一大早，吴文隆、韩微微跟韩微微两个人便来到了沈海的家里。 沈建设是第四队的队长，两个人的任务都是由沈建设发放的。 一进沈家的院子，浓郁的肉香和面香味直接让两个年轻人口水直流。 这些知青下乡，上面是不提供物资的，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只能去供销社买，或者是跟村子里换。虽然有些知识青年可能手里面是有点票子，但是也不敢吃肉吃大馒头这么造啊。 这会儿，虽然讲平均主义，但是实际上却没有六十年代末那么极端。当然或许那时候的极端就是现在平均主义下的不平均复辟造成的，这都另说。 总而言之，自家开小灶的沈海一家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吃香喝辣。 毕竟，沈建设现在是生产队的支队长，沈海是上面钦点的护林员，村子里就算是有人不满他们，也不敢表现出来。 要知道，多少人想巴结他们家都来不及呢。 吴文隆开口喊道：“沈叔叔。” 正在屋子里面嗦着面条喝着酒的沈建设，听到声音，顿杨素琴说；“城里面那个小同志来了，去开门。” 杨素琴放下碗筷，出去打开门，果然见两人站在篱笆墙外，便热情招呼道：“小吴同志，小韩同志，你们来了？快进来。吃过早饭没有？” 吴文隆进了屋，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忍不住咽口水。 南瓜大米粥，煮鸡蛋，白面馒头，山上的野菜拌的小凉菜，甚至桌子上还有一只烧鸡，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和夺人心魄的色泽。 虽然号称是城里人，但是城里人伙食也没这么好啊！ 南瓜大米粥跟白面馒头偶尔还能见着，这煮鸡蛋和烧鸡是怎么回事？ 不是都在传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号召大家勒紧裤腰带吗？ 这像是日子不好过的样子？ 吴文隆跟韩微微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没吃！” 沈建设热情地招呼说：“没吃那就坐下来一起吃。去拿碗筷来。” 沈建设让两人坐在他的身边，问道：“喝酒吗你们？” 吴文隆连连摆手说：“我不喝酒，谢谢。” 韩微微倒是落落大方，笑道：“叔，给我来点，这酒闻着就香。” 沈建设很高兴，给韩微微斟了一杯，笑道：“我这可是好酒，你喝了就知道了。” “谢谢叔叔。” 韩微微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灌进她的口腔。不同于一般白酒的辛辣，也不同于果酒的甜味，仿佛一股纯正的能量游走于四肢百骸，把她这几天忙碌带来的疲惫都给一扫而空了。 “哇塞，确实是好酒哦。不过我不太会喝酒，说不出门道来，叔叔见笑了。” 韩微微的话顿时让沈建设非常满意，说道：“到底是城里面来的姑娘，真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另一边的吴文隆早已经端着碗筷大口喝粥大口吃菜了，根本就不管这些。 看着吴文隆一下子吃进去两碗面条和半只鸡，沈颖和沈娇两个人都急了。 “大哥哥，也给我们留一点啊。” 奶声奶气的声音，一下子就让吴文隆尴尬起来，他赶紧放下碗筷，一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 沈海笑道：“没事，小孩子说话不用在意。” 杨素琴责备道：“沈颖，沈娇，你们说什么呢，大哥哥是客人，吃点饭怎么了？” 虽然是责备，但是她说的这话实在是太装逼了。要知道，现在外面多少人连嫩草根都吃不上，更不要说野菜粥之类的。现在他们家已经满桌子好吃的了，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惊掉下巴。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吴文隆也不好意思再吃了，沈海见状，便放下碗筷，说道：“我也吃饱了。那个，吴文隆同志是吧？走，我们外面吹吹风消消食，等会儿一起干活去。” “哦，好。” 两人出了屋子，外面已经在刮寒风了，不过因为刚刚吃饱，吴文隆觉得今天这风也非常可爱。 “我听说村子后面就是山，等下你带我们去山上玩玩呗。” 对于在城市里面长大的孩子来说，农村似乎非常神秘，更不要说村子后面这大山了。 “玩？” 沈海有些无语，现在大家都在为过冬忙碌，哪有空带你去玩？ “山上有什么好玩的。” “有啊，书里面都说，山里面有神仙，有土地公……” 沈海更郁闷了，说：“你看的什么书？” 吴文隆说：“《西游记》啊。” 沈海：“……” 第44章 新奇见闻 沈海在想，吴文隆是不是来故意消遣他的。 不过，随后从屋子里面出来的韩微微也兴致勃勃地说想要去山上看看，就让沈海有些招架不住。 沈海当然不想去，毕竟爬山可不是旅游，遭遇点什么意外那可是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然而，也不知道这个韩微微对沈建设和杨素琴说了什么，在听到外面沈海不答应韩微微的请求之后，杨素琴便板着脸说道：“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从城里来一趟，你带她去看看怎么了？” 沈建设也帮腔说：“就是。” 沈海心中不由得腹诽。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毕竟是父母之命，沈海也没办法说什么，便带着两人上山了。、 原始森林的美景一下子就俘获了韩微微的放心，她就像是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对每一样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沈海哥哥，你是不是经常上山啊？” 韩微微好奇地问。 沈海面无表情地说：“我是护林员，要上山巡逻。” “哇塞，那你肯定很了解这里面吧，山上有什么好玩的？” “没有。” 面对韩微微的提问，沈海没有一点儿回答的兴趣。 旁边的吴文隆就不问，因为他发现了一根小树的树干笔直，小拇指粗细，便砍了下来，发现拿在手里非常趁手，便削成了一根一米多长的棍子，正在劈草玩。 突然，韩微微在土地里面发现一朵蘑菇。蘑菇有着鲜红的伞盖，上面点缀着白芝麻粒一样的斑纹，看起来非常漂亮。 “哇，好好看的蘑菇。” 韩微微直接将蘑菇采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不知道这个 好不好吃呀？” 看着跃跃欲试的韩微微，沈海说：“你要是不想死就那那个扔了。” “为什么呀？它这么可爱。” 韩微微很不乐意。 深海说：“它叫毒蝇鹅膏，含有神经毒素，致死量是15朵，吃一朵会白日见鬼出现幻觉。” 韩微微更兴奋了，说：“致死量是15朵，那就说明吃一朵死不了的，对吧？” 沈海：“……你数学真好。” 韩微微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还是把手里面的蘑菇给扔了。 沈海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些城里人是真难伺候啊。 又走了没几步，韩微微看到树上有一根特别好看的藤蔓，她觉得吴文隆有一根棍子玩，她也要有一根，而且她这跟比吴文隆的好看。 然而就当她准备伸手去抓那藤蔓的时候，沈海却是眼疾手快，直接用棍子把藤蔓给拍飞。 “那是毒蛇。” 要不是沈海出手速度比较快，韩微微很有可能会成为历史上下乡时间最短的知青。 韩微微吐了吐舌头，并没有为自己经过了两次鬼门关而感觉到丝毫恐惧，反而夸奖沈海说：“沈海哥哥，你的身手太棒了！你是不是会武功？” “不会。” “沈海哥哥，这个山里面有没有狮子？” “从古至今，国内从没发现过本土狮子。” “那为什么大户人家和那些单位门口有石狮子？” “我哪知道？” “那山上有老虎吗？” “有。” 说起老虎，沈海倒是想起了小虎。也不知道小虎现在在什么地方。 可惜沈海不会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吹吹口哨就把老虎给引出来。 “那山里面还有什么？” “不知道。” 沈海带着两人在山里面转悠了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虽然一路都是空手，但是沈海觉得比劳动了一天还累。 沈海刚刚回到家，杨素琴便笑眯眯地问道：“小海，你觉得这个韩微微姑娘脾气怎么样？” “还行。” 沈海敷衍了一句，随后嚷嚷道：“什么时候吃午饭？” “哎呀，等会儿，还在煮。你快跟我说说看，你对这个韩微微印象好不好？我看她挺活泼的……” 沈海算是明白了，杨素琴这是看上韩微微了，想跟他说媒呢。 “妈，人家是城里下来的知青，说白了就是到农村来玩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城里面去了，你问这些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我跟她搞对象啊？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虽然有很多从城里面来的知青因为爱情和信念留在了农村，也有知青在农村谈了朋友之后把人带到城市里面去发展，但是那毕竟都是极少数，就好像学生时代的爱情等到毕业基本上也就无疾而终了一样，绝大部分都没什么好结果的。 杨素琴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责备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榆木脑袋呢？只要你们结了婚，人家就算是回了城里面，那不还是你媳妇吗？” 沈海是活过一遍的人了，虽然过得比较凄惨，但是通过报纸，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也见识过不少。 如果真按照杨素琴的说法，结了婚还放韩微微回城里面去，那说不定以后自己头顶上面的绿帽子都能堆起来两米高。 “我暂时还没想过这些问题，到时候再说吧。妈，你闻一闻，饭是不是烧焦了？” 杨素琴本来还想数落两句，听了沈海这话，抽了抽鼻子，顿时脸色大变。 “哎哟，我的糙米饭。” 然后就风风火火地跑到灶台那边去了。 韩微微提着篮子回到了知青院子。 篮子虽然不大，但是现在篮子里面却装满了山货，全部是沈海帮她捡的。 虽然吴文隆也带回来不少，但是丰富程度根本没办法跟韩微微比。 其他的知青忙碌了一个上午，见两人突然带了这么多山货回来，顿时围过来看热闹。 “哇，蘑菇。” “这是野菜吧？” “天哪，居然还有鸟蛋！” 众人一下子就把韩微微给团团围住了。 “你跟人上山了？” “这些都是在山里面捡的吗？” “这也太厉害了。” 面对小伙伴们崇拜的目光，韩微微心里面非常得意。说道：“这些都是我跟那个沈海一起去山里面找回来的哦。山里面可好玩了，风景又好，还有很多野果子吃。” “真的吗？太好了，我也想去，你能跟那个沈海说说吗？” 几个女孩子都对韩微微的生活羡慕不已，纷纷询问起沈海这个人来，让同行的几个男知青心里面都很不爽。 第45章 知青内讧 在几个女孩子的要求下，韩微微盘腿坐在炕上， 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了今天在山上的遭遇。 当然，在沈海家里吃早饭那一段她没提。 她又不傻，很明显大家的生活条件都不好，“吃糠咽菜”都算是好词，在这样的情况下，韩微微如果说沈海家里面吃烧鸡，绝对会引起轰动。 当韩微微说起山上好看的蘑菇却有毒时，女孩子们都感觉到非常惋惜。 现在多饿呀，嫩树芽豆浆掐来吃，尽管焯水了，依旧苦涩得难以下嘴，但是为了填饱肚子，也没有办法。 蘑菇，多鲜美啊，结果竟然不能吃，大家自然非常失望。 随后，韩微微又说起自己差点被毒蛇咬到，是沈海眼疾手快，把毒蛇挑飞的事情，引来一阵又一阵惊呼。 唐凯旋本来就对韩微微有意思，但是这才下乡一天，就听见韩微微嘴巴里面左一个沈海又一个沈海，心里面顿时感觉非常不舒服，当即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还是知识分子吗？一个大字不认得一箩筐的泥腿子，居然能够得到你们的推崇，真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韩微微顿时就不乐意了，板着脸对唐凯旋说道：“语录你是怎么学的？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唐凯旋不服气地说：“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他本身就是个农民，会这些不是应该的？有什么可崇拜的？都不值得拿出来说吧。” “唐凯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职业是不分高低贵贱的！” “对啊，凭什么农民就应该会这些？他们又没得选。” 眼见着自己的话似乎引起了众怒，唐凯旋顿时闭嘴，不敢再说。不过心里面却是把这个沈海给记恨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韩微微突然抽了抽鼻子，说道：“哇，好香。” 众人一听，也赶紧闻了闻，果真闻见一股食物煮熟的香味，甚至还有肉味！ 大家循着味道飘来的方向看去，却见是那吴文隆，在刚才默默地把跟着沈海去山里面带回来的那些山珍，全部一锅炖了。 “哇，开饭了。” “快点快点，太香了。” 知青们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赶紧去拿了碗筷过来，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从锅里面捞了就吃。 吴文隆赶紧嚷嚷道：“你们等会儿，有些还没熟透呢。” 可惜没人理会他。 归根结底，他们也都是十几二十岁出头的半大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本来就大，劳动了一天，公社那点大锅饭根本就不可能吃饱。现在自己开小灶，这么一大锅，而且还香喷喷，谁看了不迷糊啊。 韩微微看到唐凯旋狼吞虎咽，顿时冷笑道：“你刚才不是把沈海和那些农民都给说了一顿么？怎么？现在吃人家的东西吃得这么起劲？你可是读书人，不是应该不吃嗟来之食吗？这才有骨气啊。” 唐凯旋话都没说，只顾着吃。说归说，但是饭还是要吃的嘛。 韩微微呵了一声，嘀咕道：“两面派。” 吴文隆赶紧劝说道：“好了好了，你也少说两句吧，我们都是一起来的，别闹矛盾了。语录上面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我们应该要创造自己的价值。” 很快，一大锅混合了野菜、鸟蛋、菌子甚至还有两根小人参的汤就进了大家的肚子。一个个吃得也是饱饱的。 “舒服，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真希望天天能吃这么饱，那得是什么神仙日子？” “嘿嘿，要是再来一碗大米饭或者杂粮面，我都不敢想有多美。” “你想得美。” 众人聚在火堆旁边开始聊天，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便锁好门窗，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聚在一起，都不用韩微微说话，吴根茂便请求说：“韩微微，吴文隆，今天我们也跟你们一起去找沈海吧，再去山上弄点回来吃。昨天晚上那一锅炖实在是太好吃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美味，很多人到现在都还感觉流口水。 然而，还没等几个人付诸行动呢，便被各自生产队的人给带走割猪草去了。 韩微微跟吴文隆两个人再次来到沈海的家里。 结果沈海不在家。 韩微微问道：“沈叔叔，沈海呢？” 沈建设乐呵呵地说道：“他天还没亮就去巡山去了。你们吃了没？没吃的话留下来吃点。” 韩微微跟吴文隆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没吃！” 沈建设家里面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就算是吃了两个人也会说没吃的。 沈建设倒是没计较那么多，把吃的再次全部端出来，说道：“那就先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割草料去。马上要过冬了，需要准备几个月的牲畜草料。” “好吧。” 韩微微有些失望，不能跟沈海去山里面转悠，就意味着今天晚上没办法开小灶了。 吃完了饭，沈建设就带着韩微微和吴文隆两个人去割草去了。 村庄周围的野草早就被收割一空，想要收集喂猪的材料就只能去附近的山头，这一来一回的背着沉重的野草着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沈海在山上转悠了一天，吃了两条烤鱼，一整条烤猪排，吃得那是嘴角流油，再配上几口自己酿的酒，说不出的惬意。 等到快天黑的时候，沈海从灵泉空间里面拿出来两条大鱼和一只山鸡，优哉游哉地往家里溜达。 还没进村呢，刚好遇上那些上山打草料的知青挑着草料下山。 看到沈海手里面的鱼和山鸡，这些知青都馋坏了。唐凯旋直接走过来，向沈海讨要：“沈海，你手里面的鱼给我们一个。” 沈海停下脚步，乜了唐凯旋一样，淡淡地说道：“凭什么？” 唐凯旋一脸坦然地说道：“你有两条鱼，给我们一条怎么了？我们可是知青！” “不给。” 什么知青不知青的，沈海可不会惯着他们。好好说话说不定他乐意邀请大家一起吃，毕竟这些东西灵泉空间里面多得是，他根本不会吝啬。 但是像唐凯旋这样直接上来讨要，而且一点客套话也没有，就让沈海非常不爽。 唐凯旋见沈海拒绝，顿时也很不高兴，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 第46章 绝望的文盲 “我自私？” 沈海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直接懒得回应他们的话，往自家走去。 面对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沈海感觉跟他们说话都是跌份。 有的时候你就不得不佩服，又一句话叫做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为什么那段时间非得逮着那一群人下死手呢？总归是有原因的。 这些知识分子一看沈海不跟他们争辩，还以为沈海心虚了，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也不怪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现在的政治正确就是绝对平均主义，人人平等，既然你有一条鱼，那你就应该给我一条。 就是这么神奇。 唐凯旋直接伸手就要过来抢沈海手里面的鱼。 他今天比较想吃鱼。 而且鱼比较大，能吃饱，比野鸡好点。 沈海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动上手了。 现在的沈海，天天喝着灵泉泡的人参灵芝酒，口渴了喝的全是纯正灵泉，身体早就被改造得不像样了，哪怕是特种兵站在他的面前，不被揍出屎来都算是拉得干净，更不要说眼前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知青了。 别看男知青人数众多，可一接触上手，那就是完全一边倒的局面，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上来的五个男知青就全部躺在地上不停叫唤了。 “打人啦。” “打人啦！” 女知青雷月香大叫起来，很快就把村民全部吸引了过来。 看到地上躺着的男知青，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村民们都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 “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个时候，大家对于知识青年还是很尊重的——最主要是尊重知识，这是几千年的老传统了。 现在看到这几个知识青年都变成这样了，不惊讶才怪。 雷月香指着沈海说：“他打的！” 谢宗衡板着脸说道：“不可能，你们那么多人，全部都是小海打的？” 虽然沈海打猎有一手，但是谢宗衡可不相信沈海一下子就能把几个男知青全部撂倒。 不是有句俗话么？双拳难敌四手啊。 “真的是他打的。” “我可以作证！” 几个女知青纷纷叫了起来，看向沈海的目光都充满了戒备和气愤。 只有韩微微说道：“是他们想抢沈海的鱼，所以沈海才打他们的。” 这话一说出来，那几个知青顿时就把目光聚焦在了韩微微的身上。 “韩微微！你到底是哪边的？” “你这个叛徒！” 那几个知青觉得，十个知青是一起下乡的，按照道理来说肯定是站在一起的，却没想到韩微微居然叛变，站到了沈海那边。 这就让那几个谴责沈海的知青非常不爽，特别是那几个挨揍的男知青，更是对韩微微怒目而视。 不一会儿，沈国华得到通知，也赶了过来。 看到几个知青鼻青脸肿的，沈国华的表情非常严肃。毕竟这是城里面来的知青，要是在农村受欺负，传出去也不好听。 “怎么回事？” 韩微微再次站了出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沈国华听。 沈国华听完，脸上的些许担忧神色全部转化成了愤怒。 “你们几个人，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还说自己是知识青年呢，居然众目睽睽之下抢东西，所作所为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有辱斯文！你们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沈国华的批评，听在这几个知识青年的耳朵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这人，我们都被他打了，你居然还说我们？讲不讲道理了？” “就是，你这是包庇！不就是因为他是你们村里面的人吗？” “我们是来自于城里的知识青年，响应号召才来你们这穷山村传授你们知识，你们就这么对我们的？” “我们好声好气跟他商量，他上来就打人，他还成占理的了？这是什么世道？” 好些个村民听了这话，竟然觉得说得有道理。对于很多人来说，知识青年值得敬畏，天生就高他们一等，哪怕是有一点小错误，也是可以容忍的。 于是，便有人对沈海说道：“那个，小海啊，不管怎么说，打人都是不对的嘛，要你不就道个歉……” “是呀，小海，这鱼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就算是给他们吃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再去山上打猎就好了。” “这些人都是有知识的，下乡来教我们读书认字嘛，有点优待也没问题的撒。” 听到这话，沈海顿时就笑了。 他可以容忍这些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农民那朴素的价值观，但是他不能容忍这些知识青年颠倒黑白，不明事理。 如果这些真的是有真才实学的知识青年，沈海就算是每天给他们猎一头猪都没问题，关键是沈海对这些人可不算陌生，毕竟上一世他们也算是有过不少的交集，对于他们的斤两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客气地说，这十个人里面，绝大部分都是学渣，是在城里混不下去了，这才来村里找镀金的机会，等重返城里之后，有在乡下助农的名头，没准能够混上一个好职务。 “知识青年？他们有个屁的知识。” 罗云川随手从口袋里面摸出一个蘑菇丢在地上，说道：“来，你们知识青年是吧，你们牛逼是吧，谁知道这个东西的名字？” 几个知识青年低头朝地上看去，随后感觉自己收到了某种侮辱。 “这不就是蘑菇吗？” “你他妈逗我们玩吗？小孩子都知道这东西叫蘑菇。” 别说是沈海了，就连周围看热闹的农民，都觉得这话有问题。 他们虽然不认识字，但是地里面长出来的东西他们还是认识的。眼前这就是一块再常见不过的榛蘑啊。结果这么常见的东西，城里面来的这些知识青年居然没一个人认识的，简直就是离谱。 这知识青年真有知识？ 大家开始怀疑起来。 沈海冷笑道：“蘑菇蘑菇，蘑你妈个头啊，蘑菇是种类，不是名称，你是人他也是人，难道你的名字叫人？既然不是无所不知的话，那以后你们的姿态就给我放低点，你们能够交给我们的东西并不多，但我们泥腿子能够交给你们的东西却不少，记住这种蘑菇叫做榛蘑，炖鸡最好吃了。” 沈海的一番话让知青们闹了个大红脸，同时也让村里人感觉这些知识分子好像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个低下去的头又重新抬了起来，更有甚者还朝着这些知青嗤笑了一声，丢下一句什么玩意，缓缓离去。 第47章 蹭饭未遂 实际上，沈海做的事情，专业一点就叫做“去魅”，村子里都是文盲，自然对有学问的人天然崇拜，再加上人家又是城里面来的，就感觉他们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说什么话都是正确的，有一种盲目的相信和崇拜。 这是一种纯粹的自卑心理。 农民的本事在什么地方？在农业生产，在接地气，在最贴近实际情况。 而这些读书人呢？只不过学了几个字，从课本上了解了一些事，就能对农民指手画脚了吗？ 当然不能。 语录里面最重要的一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如果村子里的人都无条件相信这些知识青年，那后果必然就是走歪路，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所以，沈海就让所有村民都看看，这些所谓的知识青年，也不是什么都懂，也不是什么都会，在某些方面还不如农民。 这既是让这些知识青年摆正自己的位置，也是让这些村民摆正自己的位置。 沈国华见没什么事情，便催促大家：“行了行了，没事了，别围在这里，该干嘛干嘛去。” 人群散去，那几个知青也灰溜溜地走了。沈海把鱼和野鸡带回家，开始生活做饭。 没一会儿的功夫，肉香味就弥漫开来。 几个知青回到住处，那几个男知青越想越是想不通，顿时又是对沈海一阵口诛笔伐。 谢海清却是眼珠子一转，笑吟吟地对韩微微说道：“微微啊，要不我们再去跟沈海聊一聊吧。” 韩微微也觉得，今天这件事情的性质太恶劣了，应该去跟沈海解释清楚，让他不要对知识青年有什么偏见才好。 她并没有多想，而谢海清的本意却是，现在正是吃饭的点，沈海家里面开小灶的，现在过去说不定沈海会留下她们吃饭。 这不就又捞到一顿好的？ 两人刚到沈海家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小鸡炖蘑菇的香味。谢海清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谢海清心中窃喜。 看来来得正是时候！ “咚咚咚……” 谢海清敲了敲门。 正准备进屋的沈建设问道：“谁啊？” 谢海清说：“沈叔叔，是我，谢海清，还有韩微微。” 听说韩微微来了，沈建设赶紧喜滋滋地跑去开门。 “呀，微微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吃饭没有？” 谢海清赶紧说：“没有！” 沈建设说：“没吃就在这吃，我们也是刚准备吃。孩他娘，来客人了，加两副碗筷。” “沈叔叔，我们……” 韩微微刚准备解释，谢海清赶紧拉住了她，笑眯眯地对沈建设说道：“沈叔叔真客气。那我们去找沈海去啦。” 进了屋，鸡汤香味更浓了，谢海清忍不住咽口水。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几种炒野菜和凉拌野菜，主菜小鸡炖蘑菇还没端上桌，但是沈海兄妹三人已是稳稳地坐到了桌子边上。 沈海回头一看，发现是韩微微和谢海清。 刚才回家的时候，只有韩微微帮他说了一句公道话，这谢海清还站在那几个知青那边，说了他几句来着。 沈海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也不是什么滥好人。看到谢海清坐下来就吃，当即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知识分子还真是不懂礼貌，专门挑着别人家的饭点来蹭饭。” 韩微微感觉脸在发烫，坐在这里也是如坐针毡，当即起身就要走，但是却被谢海清拉住了。 她说：“我们不是故意来蹭饭的，就是打算在村子里走一走，刚好走到你家门口，看到叔叔就打了个招呼，韩微微也刚好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叔叔，就进来了。” 沈海说：“我爸在院子里，有事你们去院子里说吧。” 说完，沈海还扯着嗓子对院子里喊道：“爸，她们来找你的，你们慢慢说，我给你留饭。” 随后板着脸对两人说：“去吧。” 谢海清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这样的转变，她的真实目的可是蹭饭，而不是跟一个半老爷子扯淡，当即说道：“这饭菜不是都上桌了嘛，就先吃饭呗，吃完饭再说。” 沈海说：“没事，我这人心里面就是藏不住事，我爸也一样，要是有事不说清楚，这顿饭都吃不香，你们还是赶紧出去说吧。” 谢海清哪知道沈海能做得这么绝，明摆着就是一点也不想给她们吃嘛。 她绞尽脑汁才像到这么个蹭饭的方法，结果沈海却愣是一点也不打算给她们吃，这让谢海清心里面非常恼火。 但是毕竟这里是沈海家里面，她要是表现出不满来，肯定会成为村子里面的笑话的。 看着座子上的美味，谢海清口水都要流干了，但是沈海却摆明了不想给她吃，毕竟也是知识分子，实在是拉不下脸来抢吃的，只好拉着韩微微起身说：“微微，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那我们就等他们吃完饭再来吧。” 韩微微早就想走了，这会儿如蒙大赦，起身就要走。 没想到，这个时候，沈海却开口了：“你反正没事，自己走就行了，你不是说韩微微找我爸要说事吗？她留下。” “你……” 谢海清差点暴走。 这个沈海，摆明了就是在针对他啊。 但是谁让她刚才随口扯了这么一句呢？现在沈海这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了，她没有任何办法。 杨素琴眉开眼笑地把韩微微重新按在椅子上，笑眯眯地说：“行了，有什么事情咱们边吃边聊，不用客气。” 韩微微推辞说：“阿姨，你们先吃饭吧，我等会儿再来。” “你看你这话说的，多见外，你不是没吃饭吗？就留下来吃。” “真的不了，阿姨。” “你这孩子，就把这里当自己家，跟我们客气什么！” 韩微微拗不过杨素琴，只好答应了下来。 看着杨素琴二话不说直接把一大块鸡胸肉夹进韩微微的碗里，谢海清气得直跺脚，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带着满肚子的气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谢海清脑海里面想了很多。她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办法，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既然你们不人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第48章 我怀疑他是资本家 谢海清回到知青小院，看到大家伙正在生活做饭，而且还只是一锅绿油油散发着苦味的野菜汤，想起沈海家里面的大鱼大肉，心里面更加不平衡。 雷月香看到谢海清回来，便问道：“你跑哪去了？刚才都没看到你。韩微微呢？马上吃饭了。” 谢海清噘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人家韩微微现在攀上高枝了，在别人家里面吃鸡吃鱼呢。” 唐凯旋一听，顿时就急了，连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可是暗恋韩微微好久了。 谢海清当即说道：“你们知道我们去哪里了不？去沈海家了！韩微微说要跟沈海好好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唐凯旋黑着脸说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身为村民，不供奉我们这些城市里面来的知识分子，难道还有理了？” 吴文隆催促道：“然后呢？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韩微微呢？” 谢海清哼了一声，说：“留在沈海家里面吃大鱼大肉呗！” 随后，她压低声音说：“在别人还在为了吃饱发愁的时候，沈家却已经可以大鱼大肉了，他们绝对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资本家，一定要将他们的罪行昭告天下，铲除他们这个毒瘤。” 谢海清话音刚落，唐凯旋便响应：“你说得对，他们家很有可能是资本家的走狗，是敌特！” 雷月香说：“虽然有这个怀疑，但是我们也先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我们就悄悄地搜集证据，到时候一波把他们家铲掉，为民除害！” “好，我赞成。” “坚决铲除资本毒瘤！打倒资本主义。” 几个知青纷纷响应、 就在这个时候，吃饱喝足的韩微微回来了，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吴根茂笑道：“没什么，随便聊聊呗，准备吃饭了。” 唐凯旋态度生硬地说道：“我听说，你去沈海家里面了？” 对于唐凯旋的性格，韩微微一直不怎么喜欢，再加上唐凯旋还出现过抢沈海的鱼和肉的事情，对他的感官就更差了。现在听唐凯旋这兴师问罪的口吻，更是不喜欢，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你要不是抢人家的东西，我需要去跟他们解释吗？也亏你还自诩知识青年。” 被韩微微训斥，唐凯旋还是有些脸红。但是他想到，韩微微居然为了沈海而训斥他，顿时又开始恼怒起来，大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需要你去解释什么？这件事情明明就是他不对！我们只是青年比他们吃好点不应该的？他居然不主动！真是没良心！你还去解释，解释个屁！” 眼看着两个人快吵起来了，吴文隆赶紧出来当和事佬。 “你们两个都消消气，我们是一起来下乡插队的，怎么能起内讧呢？我们应该团结一致解决问题。唐凯旋的做法虽然有些不理智，但是我觉得情有可原。韩微微也是出于好心，免得我们给村民留下不好的印象。韩微微，我们刚才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讨论的是沈海家里面有没有资本主义复辟的可能性。” 韩微微也不敢一口咬定沈海家里面就不是资本主义复辟，而且亲眼见过沈海家里面大鱼大肉的她，心里面其实也有点摸不准。 在场的人都是亲身经历过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的，内心可以说是“又红又专”，韩微微不可能因为吃了沈海了两顿饭，就在原则问题上面动摇。 董全昆开口说道：“是不是资本主义复辟，也是有一定的标准的。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说实在的，沈海家里面这个伙食，就是资本家做派——当然了，衣食住行里面，也就是食，其他的还够不上资本家的标准。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申请让上面的人来查一查。韩微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揭露沈海的资本家本质？” 韩微微有些犹豫，说：“仅仅凭借一顿饭，就认定沈海是资本家，也太草率了吧？” 唐凯旋当即说道：“这还草率什么？再说了，我们又不是给他定性，只是向上面申请，让他们下来查一查而已。怎么？这你也有意见？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沈海了吧？” 韩微微气恼地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唐凯旋冷冷地说道：“你就说你投不投票吧。” 韩微微气呼呼地说道：“我就不投！” 一来，她确实觉得这样很草率。 二来，也是气上了头。 结果， 在场十个人里面，除了韩微微之外，其他人都同意向上面打报告，让人下来查沈海。 吴文隆宽慰韩微微说：“清者自清，要是沈海不是资本家，那就应该经得起党和国家的考验，你也不要带什么情绪。” “你们……” 韩微微看着眼前这些伙伴，来之前都信誓旦旦地说是一个集体，结果这才没几天的功夫，这些人就这样了，让她非常伤心。 唐凯旋根本不理会韩微微，布置任务说：“吴文隆，你跟韩微微是四大队的，明天要去找沈海报道是吧？我觉得，为了不走漏风声，我们还是先把韩微微关起来比较好。毕竟我们这也是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只能委屈一下韩微微同志了。” 谢海清当即说道：“我同意。” “我也同意。” 其他几个知青也赞同唐凯旋的方案。 大家都是一颗红心向太阳，一切都是为了伟大事业，个人的牺牲微不足道，这么做是为了揪出人民群众内部的资本家，所以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把韩微微关到哪里去呢？” “院子后面的牛棚吧，反正现在也没养牛。” “我觉得可以，反正也就一天。” 于是，一群人，不由分说地，就把韩微微给关进了牛棚里。 第二天早上，只有吴文隆来到沈海家里面报道。杨素琴没见到韩微微，便问道：“韩微微同志呢？” 吴文隆根据和其他的人商量好的供词，面不改色地说道：“她生病了。” 这年头，生病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哪怕是感冒发烧，都有可能要命的。杨素琴顿时就急了，对沈海说道：“你赶紧去看看。” 第49章 极品药材？在我这就是草 沈海带着一碗鱼肉，两个馒头，到了知青居住的院子。 知青全都已经去工作了，整个院子显得空荡荡的，沈海拎着东西走进屋里，却没有看到韩微微的身影。 “不是说生病了吗？人呢？” 沈海转了一圈，有些疑惑。 不会才刚刚下乡就当逃兵了吧？ 虽然这年头女人当男人使，但是男人还当畜生使呢，谁也没资格笑话谁。 “韩微微！你在不在？韩微微！”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院子后面发出微弱的声音。要不是现在沈海的身体经过强化，耳聪目明，都不一定能够听见这个声音。 “卧槽……” 沈海吓了一跳。 真病了？ 而且看来还病得不轻，随时可能会死啊。 沈海顺着声音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韩微微。 此时的韩微微，蜷缩成一团，在牛棚的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此刻韩微微的样子非常的凄惨，单薄的衣衫在白天还凑合，但是在晚上绝对会被冻坏。 此刻衣衫上已经沾满了尘土和干草树叶，头发也是非常的凌乱，漂亮的脸颊上有一抹异常的潮红。 要知道，这里可是北部山区，晚上的温度已经达到零下，在这户外牛棚吹一晚上，没直接吹死都算命大。 沈海已经顾不得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赶紧把韩微微抱起来，进了屋子，用棉被把韩微微包起来。 过了好长的时间，韩微微的身体才算是稍微暖和一些，但是脸颊依旧红彤彤的。 她发烧了。 “来，先把这一碗鱼汤趁热喝了吧。” 沈海扶着韩微微坐在床边，把尚且温热的鱼汤喂给韩微微喝了。 这鱼是在灵泉空间里面长大的，自然带有一部分灵泉的效力。 鱼汤喝进肚子里面，韩微微感觉整个身体都暖和了不少，整个人都从鬼门关转悠了回来。 一大碗鱼汤和几块鱼肉下肚，韩微微的头上已经出现点点汗珠。 “怎么样？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 沈海眉头紧皱，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牛棚里的？” 韩微微于是把昨天晚上大家讨论的事情说了，随后说道：“趁着上面的人还没下来查，你们一家人赶紧跑吧。” 沈海一听，心中也是一团怒火， 这些知青，抢吃的不成，竟然这样编排诽谤，还想置人于死地，简直岂有此理。 古人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果然不假。 “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要是跑了，岂不是恰好落入他们的陷阱里了？放心吧，他们若是知错就改，那我可以绕他们一次，如果他们执迷不悟，我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沈海明明在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铿锵有力，让韩微微觉得到有些汗流浃背。 韩微微说：“他们也是一时间猪油蒙了心。其实也怪我不好，我如果不留在你家吃饭，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 沈海心里面很清楚，其实根源并不是韩微微说的这个问题。 所谓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没饭吃，大家都没意见，但是如果你有饭吃他们没有，那他们就有意见了。 即便你有吃是因为你勤劳，他们没得吃是因为他们懒惰，但是这在他们看来都不重要。 不是这一次，那就是下一次。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行了，你先别想那么多，先去我家炕上暖和暖和吧，这几个废物也真是的，炕都不烧，冷不死的玩意儿。” “不用了，我感觉我好多了。” “好多了个屁！” 沈海不由分说，直接将韩微微拦腰抱起，走出了院子。 韩微微整个人都贴在沈海的胸膛，害羞得整个人都缩进了沈海怀里。 没一会儿的功夫，沈海将韩微微带回了家。 沈建设带着吴文隆去打猪草去了，杨素琴去公社喂猪去了，屋子里就剩下沈海和韩微微。 沈海将韩微微放在炕上，又往炕灶里面添了点燃料，把炕拨得热一些。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烧水给你洗个热水澡，捂一身汗出来不洗澡更加要不得。” “不用了……太麻烦了……” “行了别废话了，真拖出病来，神仙都救不了。” 沈海嘀咕了一句，然后直接从灵泉空间里面打了好几桶泉水出来，烧开了准备给韩微微洗澡。 他还在水里面放了一大把各式各样的中草药，至少都是百年份以上的。 要是被懂医术的看见他这么糟蹋百年老药，估计当场就要高血压，不够沈海无所谓，这种玩意儿灵泉空间里面多得是。 草药草药，在别人那里是宝贝药材，在沈海这里就是草，多得不得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一锅散发着浓郁草药味道的漆黑的开水倒进了木盆里，端进了房间。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锅喝进去，治疗个一般的病症，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惜的是沈海不懂什么药理，不然的话，弄个方子搭配一下，效果肯定更好。 “洗个澡泡一下吧，出一身汗你的感冒就好了。” 沈海忙前忙后，让韩微微非常感动。 “你自己可以来吧？我先吃去了，有需要就叫我。” “嗯。” 好在这几天韩微微在沈海家里面吃了一些好吃的，抵抗力比之前好得多，要不然估计昨天晚上直接就冷死了。 刚才又喝了一碗鱼汤，风寒的症状也减轻了一些。 她离开温暖的被窝，倒了水，把身上的衣服脱光，坐进了木盆里面去。 一个澡泡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出了多少汗。身体里面的寒气也顺着汗水全部被逼了出来。 韩微微总算是回过魂来了。 时间很快就都到了中午，出去劳动的知青回到了院子。 “妈的，累死我了。” “我们可是知识分子，居然让我们挑石头加固猪圈，实在是不像话。” “可不是嘛，这种粗活就应该农民干啊，我们的手是拿笔杆子的。” 几个人进了屋子里面就开始抱怨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吴文隆突然慌慌张张地说道：“韩微微不见了！” 第50章 执着的蹭饭人 “什么？韩微微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现场的知青一下子都慌了。 路然问道：“她去哪儿了？” 向均已经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沉声说道：“牛棚的锁被打开了，有人来过？” 谢海清有些恐惧地说道：“不会是有山贼来了，把她给搞回去当压寨夫人了吧？” 几个年轻人越说越觉得害怕。毕竟大家都是一起来下乡的，这下要是失踪了一个，回去怎么交代？ 陈姣心乱如麻，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沈国华？” 吴根茂当初是最支持把韩微微关牛棚的，这要是追究起责任来，他肯定排第一。他当即说道：“我觉得应该不会来山贼，不然的话村子里怎么多人呢，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要知道，我们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看到她在睡觉呢。什么山贼胆大包天，大白天的跑来村子里面掳人？我们还是先找一找吧，她应该走不远的。” 唐凯旋阴沉着脸，说道：“那还放什么屁话？还不赶紧去找！” 韩微微失踪，他们这些知识分子一个都逃脱不了关系，因此也是私下散开，到村子里面去寻找了起来。 向均走在最后面，他很清楚这锁不可能是韩微微从里面打开的，这里一定有人来过。可能没有谢海清说的被山贼掳走那么夸张，但是绝对是有人来过。 到底是谁呢？ 难道是吴文隆？ 他跟韩微微共同分到第四生产队，也就是他最有动机回来把韩微微放出去。 但是，今天上午在山上打猪草的时候，他看到过吴文隆，因此吴文隆根本就没有时间回家来把韩微微放走再回到山里面，也不可能还跟着大家一起回村子。 所以谁来带走了韩微微？ “向均，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人！” 看到向均在屋子里面没动静，唐凯旋着急地叫了一声。 “来了。” 向均回了一句，把脑海里面的想法抛到一边。 知青们开始四散出去寻找韩微微。 之前还说中午找机会把昨天晚上写的联名举报信找机会寄出去呢，这会儿只能先找人了。 这么多人在村子里面鬼鬼祟祟的四处找东西，很难不让人察觉。虽然他们并不想跟村民说韩微微失踪的事情，但是村子里面的人还是很快就知道的，因为这会儿正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大锅饭的时间。 走丢了一个知识青年，这可不是小事情，大队干部沈国华当场就坐不住了。 “韩微微？分到第四生产队那个？” 沈国华很快就想到了沈海，于是直接往沈海家里走去。 这段时间以来，沈国华最新来的就是沈海了，跑山沈海能搞定，物资处下的任务沈海能搞定，还时不时给他私底下送点山货跟好酒过来。现在出了事情，沈国华当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海，更不要说韩微微本身就是分到沈海所在的第四生产队。 几个知青跟着沈国华，来到了沈海家里面。 此时，沈海家里面也在吃饭。按照惯例是一只鸡，这次做的还是叫花鸡，然后两条烤鱼。配的是鸡蛋面条。 色香味俱全。 众人一进屋，都忍不住吞口水。 大家伙都已经辛苦劳作了一个上午了，现在都是饥肠辘辘的状态，这会儿见着这么丰盛的大餐，谁顶得住啊？ 最主要的是，韩微微此时正坐在桌边吃得香甜！ “咦？你们怎么过来了？” 沈海看到沈国华，又看到沈国华身后的几个知青，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即笑呵呵地跟沈国华说了起来。 沈国华看到韩微微，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毕竟在他的地盘丢了一个知青，上面追究起责任来，那他可不好过。 “没什么，我就是吃饭的时候没看到韩微微同志，想着可能在你这里，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在。行了没事了，你们吃吧，我就先过去了。” 沈海笑道：“来都来了，坐下来一起吃呗，添一副碗筷的事情。” 沈国华可早就等着这句话了，这里大鱼大肉还有酒喝，可比公社吃的那些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当即迫不及待地搬了凳子过来，就坐在沈建设的身边。 其他几个知青也纷纷行动，打算坐下来一起吃。 但是却被沈海叫住了。 “喂喂喂，你们干嘛呢？我说的是让国华叔坐下来一起吃，你们也想蹭饭？多大脸啊？” 沈海这话说得老实不客气，几个知青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 唐凯旋恼怒道：“沈海，你什么意思？真以为我们想吃你家的饭？你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沈海笑道：“你说得很好，所以你可以滚了吗？” “你……” 吴文隆说道：“今天早上韩微微生病了，我们就把她留在住处了，没想到我们中午回来之后她不见了，我们很着急，就到处找了一圈，现在看到她在你们家，我们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啊。” 吴文隆说完就离开了。 毕竟他分在第四生产队，以后还要跟着沈建设一起去干活的，当然不愿意当面把关系闹僵，于是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昨天谢海清想在沈海家里面蹭饭就没成功，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她的底气一下子也就足了起来，凶巴巴地说道：“沈海，你把韩微微带走，也不跟我们说，害得我们那么担心，大中午跑去到处找人，你应该请我们吃饭赔罪才是。” 面对谢海清这个执着的蹭饭人，沈海都给气笑了。 “非要我说那么明白吗？你们昨天一同排挤韩微微，把她丢进牛棚里面冻了一晚上，要不是我今天上午去找她，现在她估计都已经冷死了。你们都是一群杀人犯，我没去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现在反倒是对我指指点点？要不要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国华叔听听？” 沈国华其实也不喜欢这几个知青，本来知青下乡是下来参加劳动，传授知识的，结果这些人传授知识的事情没干，劳动又偷奸耍滑、笨手笨脚，还到处惹是生非，现在听说他们居然内讧，到了要弄死人的地步，顿时脸都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说说看？” 第51章 在全村人面前丢脸 看到沈国华发脾气，在场的几个知青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沈国华冷冷地说道：“你们倒是说话啊？刚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吴根茂见大家都没开口，当即站出来说道：“说就说，我们又没有做错，难道还怕说？沈海，你们一家人每天大鱼大肉，我们都怀疑你们是潜伏在人民内部的敌特分子，是资本主义复辟，我们要去上面告发你们家！结果韩微微居然意志不坚定，我们不得已才把她关牛棚里的。沈国华，还有你，身为身价铺村的大队干部，纵容本地资本主义复辟，你该当何罪？” 沈海说道：“你们在这样的天气，把韩微微同志关进寒冷的户外牛棚，连衣服被子都没有给她，你们这分明就是想她死！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却想要冻死她！心狠手辣简直闻所未闻。你们对得起你们知青的身份？对得起党和国家对你们的培养和教育？” 要说这些知青只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话，沈国华都还能够接受，但是这些知青现在居然闹出这么大动静来，沈国华顿时就坐不住了。冷冷地说道：“看来，我们这沈家铺村还是庙太小了，容不下你们这些活菩萨。今天下午我就去知青办说明情况，让他们把你们全部带走。至于你们所说的资本主义复辟的事情，你们也随时可以去举报，让人下来调查。咱们公事公办，好吧。” 这些知青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长大的，在村子里面抢吃的，骂几句有辱斯文什么的，无伤大雅也就过去了。但是现在都快闹出人命来了，沈国华可不敢再继续把他们留在这里了，还是趁早送走了，免得到时候被他们给连累到。 现在的知青基本上都是自愿来山村的，遵循的是主席“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教导，但是并非所有的知青都是这种想法，至少沈家铺的这些知青就全都是银样镴枪头。把这些人送走，沈国华是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第二天，县知青办的工作人员就来了。 来到村子里面的时候刚好是中午吃饭，村子里几百口人都在祠堂门口的空地上吃饭。沈海全家也在。因为沈海昨天没上山，所以也就没有从灵泉空间里面去拿鸡鸭鱼兔之类的东西。偶尔吃一顿大锅饭，就当时忆苦思甜了。 沈国华看到知青办的工作人员，赶紧迎了上去：“朱国利同志，好久没见了。” 朱国利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本身就是个知识青年，爷爷和爸爸都当过红军，他出生的时候正是全面抗战。等胜利之后，靠着家里面的军功，他谋求到了这么一个坐办公室的职位。 朱国利也笑着跟沈国华握手：“沈队长。” 沈国华开门见山地说道：“朱国利同志，今天把你请下来，是有个情况需要汇报一下。我们村子里前几天这不是来了几个知识青年嘛。” 他扭头对那几个知识青年说道：“你们几个，出列。” 十个知识青年，全部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韩微微风寒才刚好，站起来都有些晃悠悠的，低头看了旁边坐着的沈海一眼，发现沈海也在抬头看她，于是赶紧把目光转向别处。 朱国利的目光从这些知识青年脸上一一扫过，问道：“这些人怎么了呢？” 沈国华不客气地说道：“这些活菩萨，我们沈家铺可是伺候不起。自从他们来到村子里，我们的生活都开始变得不平静了。干活比谁都少，吃得比谁都多我，我们供不起啊。” 对于知识青年而言，被赶走是奇耻大辱。 因为，他们本来是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自愿从城市下来给农村的农民开展扫盲运动的，按道理来说应该得到民众的竭诚欢迎。结果现在居然被嫌弃，还要被赶走，谁的脸上也挂不住啊。 唐凯旋当即冷冷地说道：“你们是供不起吗？你们是怕我们发现你们资本主义复辟的更多证据，所以着急把我们赶走吧！” “资本主义复辟？怎么回事？” 朱国利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精神， 目光也开始变得犀利了起来。 作为军三代，他可谓是又红又专，家里亲戚为国家拼命死了好几个，就是为了推翻三座大山，结果这才过去十来年，就听见有人搞复辟，他能忍？ 唐凯旋他们本来是要去县里面告发的，觉得现在朱国利来了，跟朱国利说也一样，于是便把沈海家里生活如何奢靡，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他指着沈海说：“就是他！他家里面每天吃的都是大鱼大肉，还有面条！简直就是过分！你看看我们现在吃的都是什么？野菜糊糊！他们不是资本主义复辟是什么？他们那些东西是哪来的？” 村民们都知道沈海家里面吃得好，毕竟都在一个村子里，没有什么密不透风的墙。但是他们虽然羡慕，却没有人说一句谴责沈海的话，因为他们都知道，沈海是有大本事的人，要不是沈海的话，他们村子里的物资根本不可能有现在这么丰盛。 现在的人，还是知道好歹的。 唐凯旋原本以为，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曝光沈海一家，这些村民会义愤填膺地跟他站在一起谴责沈海家里的行为，毕竟战争才过去没多久，人们对资本家还有着深恶痛觉的情感。 结果，所有的村民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唐凯旋，一句话也不说。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谢海清不满地说道：“你们这样看着我们干嘛？我们现在在说沈海家里面的事情！他们吃独食！他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国华给打断了。 “行了，你别说了，你知道沈海是什么身份吗？人家是上面发了证的护林员，跟县物资处办事的，家里面吃的也是自己去山里面打的，完全合法依规。” “啊？” 一下子，这些知青都懵逼了，尴尬得想找一条缝钻进去。 第52章 山贼 真相大白，知青们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 说白了，他们最初也只不过是看着沈海家里面吃得好，想跟着吃点，被拒绝之后这才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他们不知道沈海的身份，村里面的人自然也不会主动跟他们说这种事情，所以才会闹出一个这么大的笑话来。 一切误会解除，但是沈国华对于这些人内讧的事情还是难以释怀，毕竟这一次是沈海凑巧把韩微微给救了出来，那下一次呢？ 真等闹出了人命，还是知识青年，沈家铺不管怎么说都要承担责任。 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把这些人送走，以绝后患。 “行了行了，说了让你们走，你们就赶紧走吧，马上就要过年了，趁着大雪封山之前，从哪来的回哪去。” 朱国利当然尊重沈国华的意见，毕竟现在正式的知识青年下乡政策开没下来，一切都比较随意，既然沈国华不要这些人，那他把这些人带走就是了。 “既然沈队长都发话了，你们……” 韩微微突然开口说：“我不走！” “嗯？” 大家都想目光聚焦在韩微微的身上。 韩微微说：“我们怀着一腔热血，下到基层农村，就是为了给农民朋友办实事的。我们虽然干体力活比不上大家，丹马士我们可以发挥自己的所长，教大家认字算数，教大家更合理地获取物资……反正我留下。” 这才刚刚下到基层，一切都还没开始呢，如果就这么回去，肯定会被笑话的！ 见韩微微说不走，陈姣也当即表态，说：“我也不走。” “我也不走……” “我不走。” 大家都不愿意走。 但是，沈国华心里面还是有一杆秤的。 他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冷笑道：“不走？你们当中的某些人，在村子里面胡作非为，搞得村子里面鸡犬不宁，不是你们不想走就不走的。唐凯旋，谢海清，吴根茂，你们三个人，闹腾得最欢。赶紧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三人被点名，顿时感觉心里面非常窝火，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又发作不得。本来就很丢脸了，再发作只会更加丢脸。 朱国利说：“那行，你们三个，收拾东西跟我走，快点。” 三个人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心中充满了对沈海的怨恨。他们认为，他们今天之所以这么丢脸，就是因为沈海。如果不是沈海，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三个人被带走，现场恢复了平静，沈国华对 韩微微说：“韩微微同志，我觉得，你们这几位知识青年啊，没有个领头的还是不好办事。这样，你加一加担子，当个队长吧，一些生活上面的事情你可以安排一下。” 韩微微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种事情， 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我一定尽心尽力。” 少了几个挑刺的刺头，留在村子里面的这些年轻人果然老实了不少。 很快就进入了腊月，前几天飘了一场小雪，沈家铺杀了几头猪，沈海再次分到了五花肉和猪后腿，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猪肉被带回家后，沈家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处理这些猪肉，有的要送给亲人，有的要冻起来等过年包饺子吃，有的则是准备今天就消灭掉。 今天 一早，杨素琴就让沈海把韩微微和吴文隆叫到家里面来了，准备一起吃一顿丰盛的午餐。 大家一起忙着和面包饺子擀面条，沈海跟沈建设两人则在炖肉烤鱼。 香味在屋子里面弥漫。 突然，韩微微哭了起来。 一大家子人，顿时都停下了手里面的动作。 “妹子，怎么了这是？” 正在和面的杨素琴赶紧过来，伸手帮 韩微微擦眼泪，结果面粉弄到韩微微的脸上，把人给弄了个大花脸。 韩微微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泪别回去，然后展现给杨素琴一个笑容，哽咽说：“阿姨，没事，我就是想我爸妈了。” 对于韩微微的心情，大家都理解。 一晃眼，韩微微他们已经来到乡下一个多月了。这对于初次离开父母的年轻人来说，有这样的想法属实是正常的。 沈海说：“那当初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回去？” 杨素琴当即训斥沈海道：“你放什么屁？一边呆着去！” 随后安慰韩微微说：“没事，你就把这当成自己家。” “嗯。” 韩微微给了杨素琴一个笑容，继续干活。 沈海想了想，说：“趁着大雪还没彻底把山路封死，我去城里面再买一些年货回来吧。” “行。” 吃了饭，沈海找生产队借了个驴车，就出门了。 该说不说， 难怪今年旱灾，往年这个时候早就大雪漫天了，今年却就是飘了点小雪，不要说开春冰雪融水灌溉庄稼了，这会儿连地都浇不湿。 赶着驴车上了县城，沈海把手里面所有的钱和粮票都花光了，买了米面粮油，还买了大白兔奶糖，甚至还买了一些烟花。 下午三四点，沈海赶着装了几个大箱子的驴车，吃着存在灵泉空间里面的鱼干，喝着自己酿的灵泉酒，优哉游哉地回家。 就在他离开县城，穿过一片山林的时候，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七个蒙面的男人钻了出来，挡住了沈海的去路。 这几个男人身材瘦小，衣衫褴褛，手里面拿着木棍，蒙着面，看起来有一种原始的野性。 史前那种。 “站住！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沈海坐在驴车上，看着眼前这七个人，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是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真的遇见土匪劫道。 先别管这些土匪的来路正宗不正宗，他们的目的还是很明确的。这眼看着快过年了，不想大年三十饿死，总得做点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为了活命，于是就想着出来干一票。 沈海的驴车上面堆满了物资，很显然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劫掠对象。 干成了这一票，大家今年都能过个肥年！ 第53章 以物易物 面对这七个再不动手估计自己就要先冻死在这山上的山贼，沈海没有感觉到一丝威胁，笑道：“我说哥几个，这么敬业啊？这大冷天的还出来跑业务。” 领头的那个，挥舞着一个一米来长的、一头绑着石块的棒子，厉声厉色地说道：“少废话，我们是打劫的，赶紧把东西留下，人滚蛋，要不然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好啊，打赢我就行，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沈海从驴车上跳了下来，眼看天色渐晚，便朝几个人勾了勾手指头。 七个山贼见状，顿时感觉自己遭遇了奇耻大辱。 我他妈的是山贼啊，你是被劫的！你他妈的这么嚣张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就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了，兄弟们，一起上！” 领头的那人叫了一声，便挥舞着绑着石块的棒子朝沈海冲了过来。 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一个都跟半截身子入了图似的，而沈海每天大鱼大肉，还喝着灵泉不断强化自己的身体，身体素质比这些人加起来还要强悍不少。 哪怕这些人都拿着“武器”，也完全不是沈海的对手。 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七个人就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起不来了。 这还是沈海收着手的结果，要是放开手去打，这些人估计现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么不经打，还学人做山贼，你们这不是讨打吗？” 沈海坐在驴车上，喝着酒吃着烧饼，看着眼前这群山贼。 这些山贼也没想到，这年头还能遇到什么身强体壮的，当即也是吓得求爷爷告奶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才落草为寇的。我们都已经好多天没有吃东西了……” 说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直勾勾地盯着沈海手里面的烧饼。 沈海见状，当即笑道：“怎么？想吃啊？” 几个人点头如捣蒜。 “我吃过了，不给。” 沈海一句话，顿时让大家再次失望。 不过随后，沈海却是装模作样地在驴车上面一摸，摸出几条鱼干来，说道：“我请你们吃这个。我吃烧饼是因为天天大鱼大肉吃腻了，换个口味。” 看着沈海手里面的鱼干，几个山贼眼睛都直了。 他们只想抢几个烧饼吃也好，结果现在吃上鱼干了！ “这……你真给我们吃？” 他们都感觉到眼前这一切非常不真实。 沈海的武力值比他们加起来都高，完全可以扬长而去。但是现在居然还主动送东西给他们！ “吃吧吃吧，每人一条，先吃了再说。这玩意儿我多的是。” 随后，沈海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坛酒，说：“来，吃肉不喝酒没味，一起。” 几个山贼差点感动哭了。 拿到鱼，大快朵颐，鱼刺都不舍得图，嚼碎了吞进去。 沈海之所以善待他们，也是有原因的。 现在空间中的物资已经非常的丰富，光靠沈家一家人完全吃不了这么多，与其让这些东西重新化作空间里的泥土，倒不如拿出来换点别的东西。 这种事情他自己亲自去做不合适，眼前这些亡命之徒就刚刚好。 几杯酒下肚，气氛顿时就活跃了起来。 沈海问清楚了这几个人的情况，都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实在是饿得没办法了，才想着当山贼，哪怕是吃顿饱饭就死，那也总比当个饿死鬼强。 “我可以给他们一个吃饱饭的行当，但是需要胆大心细和担当，不然这个行当做不长。”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纪，对于包饭的渴求是常人难以感受到的，听到沈海能够让他们吃饱饭，一个个的全都没口子的答应了下来。 沈海指着刚才领头的那人说：“罗大壮是吧，你是他们的头，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负责。我这里能够弄到粮食，还有刚才你们吃的鱼干，喝的酒，以及百年老参。我需要有人去黑市给我把这些换成等价值的东西，字画古董都行，你们要是愿意做，明天上午来这里等我。” 沈海刚刚说完，罗大壮便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愿意！” 沈海为了吊他们的胃口，摆了摆手说；“你们愿意也明天再说。” 其实起黑市换东西并非是临时起意，这个年头吃饱饭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很多人耐不住饥饿纷纷从家里拿着老物件来鸽子市兑换各种吃食或者物资。 而那些东西的价值在以后将会成百上千倍的翻着跟头往上涨，甚至很多都在那几年里面被毁掉了，非常可惜。沈海如今衣食无忧，所以就想到了用手里面的这些东西来抢救一批。 当然了，他不是什么白莲花，抢救只是单纯属于后世读那段历史产生的惋惜之情，那么多文物，莫名其妙就被毁了，实在是太可惜。 等到了太平日子，还是可以拿出来换钱的。 回到村子里，沈海先把东西全部运了回去。 看着沈海一箱子一箱子地往下搬东西，沈颖和沈娇两个人又叫又跳，高兴得不得了，仿佛提前过年了似的。 “我要吃大白兔奶糖。” “我要吃油饼。” “我还要喝糖水……” 沈海宠溺地说道：“好好好，管够，让妈妈给你们冲糖水喝好不好啊？” 杨素琴按照惯例责备了一句：“又乱花钱！” 沈海笑道：“这不是马上过年了吗？不得热闹热闹啊。放心吧妈，我有分寸的。” “有分寸个屁！要是有分寸现在还没让我抱上孙子？” 这一句简直绝杀，沈海顿时就无话可说了。 随后，他拿出一袋子烟叶来，递给沈建设说：“爸，喏，我从县城给你带回来的烟丝。” 看到这个，沈建设眼睛都亮了，赶紧从屋子里摸出封尘已久的竹结烟斗，狠狠地剐了一斗，用火柴点了，美美地深吸一口，然后突出一条长长的白色烟雾，微眯着眼，感觉当场就要做神仙了似的。 “还给他买烟！你们父子两个真是……气死我了！” 杨素琴又骂了一句，然后捧了一捧大白兔奶糖，对沈海说：“去，把这些给韩微微同志送过去。” 第54章 鬼市 沈海带着糖来到那些知青居住的院落。 这天气，上山打饲料都危险了，所以他们是彻底闲了下来，于是开始教村民学习认字和算数。 等他们上完了课，沈海才把奶糖拿了出来，分给几个知青。 “大家辛苦了，来吃糖。” 看到大白兔奶糖，几个知青眼睛都在发光。 “哇，大白兔奶糖，我都好久没吃过了。” 大白兔奶糖是在1959年开始生产的。是建国十周年的献礼产品。 这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够吃到的，像沈海这种直接拿着钱去买的，简直就是土豪中的土豪。 这些糖是杨素琴让沈海给韩微微的，但是沈海很清楚，韩微微已经被这些知青孤立过一次了，再搞特殊，韩微微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沈海其实也知道杨素琴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但是杨素琴根本没考虑这么做带来的后果。 给了糖之后，沈海又去驴棚还了驴。 这驴可是生产队的，当然要还——哪怕他明天还要继续用。 目前负责照顾这头驴的是在山上被野猪啃去右手的沈佳良。 少了一只手，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了，上面就分配他来干这个，活算是比较轻松的。 沈佳良一只手在准备饲料，看到沈海来了，无精打采地说了句：“海哥。” 沈海从口袋里面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递给沈佳良，说道：“怎么样？干得还习惯不？” 沈佳良剥了一个奶糖扔进嘴里，一股奶香味瞬间弥漫开来，他有些陶醉。 “什么习惯不习惯的，除了这个我也没办法干别的啊。” 沈海觉得也是。 虽然今天遇到山贼让沈海想到了灵泉空间里面的东西有了别的去处，但是这种事情，说白了就是走私，真要抓住了也是杀头的罪过，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沈海也就不可能拉着沈佳良一起干了。 “没事，这活儿比较轻松，嘿嘿。行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还要去一趟县城啊。” “行。” 沈海回到家，看到杨素琴在做衣服。 上次他扯了布回来，杨素琴就趁着下工的时间做点针线活，结果磨磨蹭蹭了一个月，也就给沈颖和沈娇两个做了新衣服准备过年穿。不过这会儿是彻底闲下来了，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衣服了。 第二天上午，沈海弄了驴车，离开村子，快到跟山贼接头的地方了，才把这次准备换的物资从灵泉空间里面拿了出来，摆在驴车上面。 昨天，罗大壮他们饱餐了一顿，感觉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似的，一晚上都馋得睡不着，天还没亮就上来守着沈海了。 这会儿，见深海赶着驴车过来，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从树林里面钻了出来。 “沈哥。” “沈哥。” 沈海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在灵泉空间里面做的叫花鸡，笑道：“哥几个还是挺准时的嘛，来，先吃饭喝酒，吃饱了咱们再干活。” “叫花鸡！” 看到这玩意儿，几个人眼睛都直了。 他们可没兴趣去研究沈海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他们能够有得吃就行了，多嘴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今天，这些人的精气神都好了非常多，不再是昨天那种病恹恹的样子了。 一来，他们昨天吃鱼吃饱了。 二来，他们喝了灵泉酿造的药酒，不管是灵泉本身还是酒里面泡的人参鹿茸灵芝之类的东西，都是补充气血的。 沈海又搬出来一坛酒，说道：“来吧，吃，喝。” 吃饱喝足，沈海揭开驴车上面的帆布。 上面有一头野猪，一堆鱼干，还有鸡蛋和野鸡以及一些山珍蘑菇什么的。 “哇……” 看着这成堆的肉，罗大壮他们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沈海很满意几个人的反应，指着那一堆大的，说：“这些你们拿去换东西。” 随后指着那一堆小的说：“这些是你们的报酬。对了，还有两袋大米，纯米。” “你们拿着东西去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继续交换。只要你们能够拿出让我满意的交换品来，我们的交易就可以 一直持续下去，我可以保证你们可以过个肥年。愿意饿死还是吃香喝辣，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你们手里面。” 罗大壮当即说道：“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事情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他们当然可以等沈海走后就把这一批东西给私吞了，但是这也就意味着这成了一锤子买卖。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他们还是能分得清的。 很快，几个人分好了东西，带着钻进了山林之中。 他们要去鬼市把这些东西换成沈海需要的古董字画之类的东西。 现在沈海衣食无忧，每天大鱼大肉，要换当然也不会换粮食了。而换成钱也不行，到时候货币改革，换起来太麻烦，而且很有可能安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罪，吃不上猪肉还惹一身骚。所以最好的还是换成金银珠宝和古董。 最主要的是，这些东西对于现在饿肚子的人来说屁用没有，所以罗大壮他们根本没有贪墨的兴趣。 虽然以罗大壮他们的水平，很有可能搞到赝品，而且沈海也没什么鉴别能力，但是这都不重要，因为他手里面物资多得是，哪怕只有一成是真的，他觉得都是血赚。 这玩意儿不记名，以后好出手，而且升值潜力巨大。 第二天，沈海带着新一批的物资前来交换，罗大壮等人果然也准时出现了。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拿着各种各样的物件，有的将钱递给了沈海，有的将古董递给了沈海，还有人则是拿出了金条。 “娘希匹的，这些人是真他妈的有钱……” 沈海嘟哝了一句，不客气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收了。 “这些是今天要换的物资，你们继续。我可告诉你们啊，肉要偷偷地吃，别被人知道了，要不然招惹来什么人，你们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 罗大壮笑道：“你就放心吧，这个我们能不知道吗？” 当下，众人又是饱餐一顿，带着物资去鬼市换东西去了。 第55章 镇林业所的编制 空间中的物资已经相当丰富，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整个山脉当中的所有东西全都加到一块，都没有空间中的物资多。 沈海现在之所以每天还上山一方面是尽责，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掩人耳目，给家里一个合理的吃肉理由。 当然了，也要根据情况适当减少了，要不然这大冬天的，还能逮着那么多东西，人家就该考虑沈海是不是神仙了。 随着年关将近，好久没有来到沈家铺的孙少东，又一次来到了沈海家，交给他一个物资清单。 “上面下的任务，要求过年之前搞定。” 沈海说道：“上次那个不是才刚交上去不久嘛？” 上次孙少东交代的任务，沈海本来是可以一口气搞定的，但是还是磨蹭了几个月，上个月才全部交上去。 看着清单上的各种物资，沈海一整个大无语。 “东哥，这大冬天的，你让我去山里面找这些东西？” 孙少东笑道：“没办法啊，上面下的任务嘛，你看这上面要求的很多都是干货，仔细找一找还是有的嘛。跑山的本事我现在就服你。” 沈海撇了撇嘴，说：“你少给我戴高帽子了，说真的，我不保证能够找到。” 孙少东赶紧说：“没事没事，反正你都找不到的话别人肯定找不到，尽力而为嘛。” 其实沈海也没办法拒绝，毕竟现在他的后台就是物资处，不满足物资处的要求，他现在的生活质量肯定会大打折扣。 他现在每天吃香喝辣还能安然无恙，就得益于此。 送给沈国华那点，只能说是添头，让沈国华站在他这边罢了。 如果没有物资处给他站台，村里面上去举报他的人估计都要排队。 这就是特权阶级了。 看着沈海眉头紧锁的样子，孙少东也知道这个任务有些强人所难了。都不说山里面那些野兽了，哪怕是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雪，就足以把沈海冻死在山里面。 想了想，孙少东加码说：“只要这些物资能够在年前弄到，我就能保证把你办成龙泉林业所的正式编。” 护林员虽然也是正式编制，可相较于林业所的正式编制，那可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更何况沈颖过完年就16岁了，也就到了可以上班的年级，要是能够把编制给沈颖，以后家里面就更加宽裕了。 除了战争时期，现在可以说是跨越阶级最好的机会之一，文盲都有可能当大官。沈海当然要多多利用这样的机会。 “那……哎，我试试看吧，毕竟我这也是为人民服务。不过，我现在是护林员，我觉得这工作挺好的，如果可以的话，这个林业所的编制，我希望给我妹妹沈颖，她马上满十六岁了。” 沈海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答应了下来。 “等东西凑齐之后我联系你。” “好嘞，尽快啊。” 反正是个编制，给谁都一样，孙少东也没什么意见。 搞定了沈海，孙少东哼着小曲上了车，伴随着吭哧吭哧的发动机轰鸣声离开了。 物资处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专员，但是因为有沈海，他的业绩远超同行，得到了上面领导的赏识。这也是他敢拍着胸脯保证给沈海编制的原因。 官场嘛，就是这样一环扣一环的。 虽然空间中的物资多的是，但是沈海要是轻松的拿出来了，就需要绞尽脑汁的去考虑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路了，所以沈海才给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送走了孙少东，沈海在吃饭的时候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沈颖，刚才我跟县物资处的孙专员聊了聊，说因为我们家今年的优秀表现，愿意给我们一个镇林业所的编制，我打算让你去上班。” “啊？” 沈颖都懵了，第一感觉竟然是怯懦。 “我……我能行吗？我都没认得几个字，怎么去上班？” 沈海想了想，说：“村子里面不是有知识青年吗？你可以跟他们学习一下，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年后就可以上班了。” 沈建设也说道：“对，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以后你就不用当农民了。” 沈颖撇了撇嘴，说：“哥，你为什么不去啊？林业所的工作，比你当这个护林员好吧？” 沈海如果去了林业所，就没有这么方便地搞到山里面的各种宝贝了，所以对于他来说，林业所的这份工作，还真不如他这个护林员。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会说。 “我要是去镇子里当官了，你们在家怎么办？两个姐姐嫁出去了，沈娇还小，事情不还得我来操办么？你不要担心，努力学习，肯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的。” 沈海勉励了一句，随后说道：“这样，你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如果能够好好完成学业，等你去上班的时候我想办法给你搞一辆自行车，怎么样？” “自行车！” 沈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真的？” 沈海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拉钩！” “嗯，拉钩。” 看到两人拉钩，沈娇嚷嚷道：“我也要自行车。” 沈海说：“等你长大了再说。” 虽然以沈海的本事，搞一台自行车应该不算困难，但是这年头买自行车，不亚于六十年后买豪华轿车，要是一下子买好几部，那就实在是太招人恨了。 因为这件事情，一家人都非常的开心，毕竟沈颖要是成为公职人员的话，那么以后找对象也能提提标准，以后得日子已是能够预料到的好了。 沈建设心里高兴，忍不住喝了好几杯酒。 第二天，沈海照常上山转了一圈，喂了喂老虎，这个时间段山上的肉食可是不好找，老虎基本上是三天饿九顿，沈海还需要老虎驱赶狼群，因此对它进行定时投喂。 回到村里的时候，沈海的手中则是拎着一堆从空间里弄出来的干货。 就在这时，闲着没事外出溜达的董全昆看到了拎着东西的沈海，第一时间就窜到了他的身边，满脸堆笑地打起了招呼。 “海哥，又巡山去了啊，这个时间段还能弄到这么多好东西，你本事是真不小哇。” 沈海问道：“有事？” 第56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面对着沈海略显犀利的眼神，董全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毕竟，作为一起下乡的知青，他虽然没有做得像董全昆他们那么出格，也是在后面摇旗呐喊的，这会儿多多少少也有些心虚。 “啊，是有一点点，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嗐，这不是仰慕你的能力嘛，希望你以后再上山的时候能够带着我，你也知道我们知青的伙食就那么点，吃完了就只剩下挨饿了，眼瞅着快过年了，我们连点吃的都没有钱准备呢。” 现在的知青有知青办的照应，虽然不会让他们每天大鱼大肉，但是让他们饿不着还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村子里前两天刚给他们发了肉，省着点吃吃到过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很显然，董全昆就是想从沈海这多弄点东西回去。他可是听说了，之前村子里面的年轻人跟着沈海跑山，收获颇丰。沈海这家伙似乎天生自带运气，每次都能满载而归。 沈海面无表情地说：“山上又是老虎又是狼群的，真要是遇到了，我虽然能够自保，但是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其他人，所以我不能带你上山。” 董全昆似乎早就料到沈海会这么说，因此也没有退缩，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怕，只要海哥你能带我上山，生死有命我自己担着。” 董全昆虽然说得信誓旦旦，但是沈海头脑清醒着呢。现在说是自己承担，真要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哭哭啼啼，责任还不是得算到他沈海头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当初抢沈海的东西的时候，董全昆可是站在董全昆那边的。 于情于理，沈海都不可能带董全昆上山。 沈海懒得跟董全昆废话，直接回家了。 董全昆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第二天，沈海按照惯例上山，但是董全昆却悄咪咪地跟了上来。 一直到进了山，董全昆才直接现身。 “海哥。” 沈海很生气，不爽地说道：“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别跟着我吗？” 董全昆赶紧说道：“海哥，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我爸是新田县物资供应处处长董斌。” 沈海听见董全昆自报家门，心中顿时就明白了过来，难怪董全昆那么跳，沈国华赶人的时候都没有把他赶走。 “你到底想干什么？” 董全昆说：“是这样的，我之所以到沈家铺来插队，完全是我爸的安排。因为孙少东这段时间表现太亮眼了，非常得领导的赏识，已经连升了两级。半年升两级啊！听说年后很快就能升到县物资处去了，按照这么升法，直接威胁到了我爸的地位。” “我爸经过多方面打听，这才知道，孙少东那些东西全部是从你这里弄的……” 沈海不耐烦地打断董全昆的话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想干什么？” 董全昆倒是也爽快，直接说道：“很简单，既然你能帮孙少东，那自然也能帮我。你把你搞到的那些东西给我。” 沈海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一脸平静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董全昆笑道：“因为，他孙少东能给你的，我爸都能给你。孙少东不能给你的，我爸也能给！” 对于这个，沈海倒是没什么所谓。他跟孙少东本身就是交易，交易就会有筹码，谁给的筹码多就跟谁交易，这完全是正常的市场规则。而且他手里面的物资多得是，可以一起交易两边通吃嘛。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沈海是过来人，早就见过了人世间的残酷。 在他看来，谁给的好处多，他就会跟谁交易，并不会因为之前跟董全昆有过节，就拒绝更大的好处。 之前，孙少东承诺，可以让沈颖去镇子里面上班，因为孙少东的势力范围也就到龙泉镇了，但是现在，董全昆是县物资处的处长的儿子，条件当然就可以往上面提一提了。 要不然，如果还跟之前一样，那沈海直接跟孙少军交易，那还熟门熟路呢。 “给我们在镇里面搞个住处，给我爸妈和我大妹妹在镇里面找份工作。我就帮你们。” 未来，乡村还要经历几十年的贫苦，想要真正的富裕起来，至少要等到新世纪到来，可那已是四十年后的事情了。 沈海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也不想等，相比于村里辛苦繁重的劳作，去镇里面工作显然是更加轻松的。 至于工作， 沈海其实也想得很清楚，现在正是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国家建设如火如荼，工厂里面的工人需求激增。对于董全昆来说，给沈建设他们安排工作，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董全昆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清单来，说：“你看看，只要你点头，你的要求我一定满足。” 沈海看了看名单，发现跟孙少东给他的大同小异，于是说：“你什么时候要？” “年前。” 沈海直接答应：“没有问题，等你完成我的要求之后，我就把东西给你。” 虽然不知道沈海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自信，毕竟这些物资当中很多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但是想到沈海在村子里的各种传说，董全昆还是答应了下来。 董全昆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就把一个包裹递给了沈海。 “年后，你爹和你妈就可以去龙泉镇国营焦化厂报道，这是介绍信，你收好了，至于你小妹到时候直接去职工子弟小学就行。” 既然人家事情办的这么漂亮，沈海也没有抻着，当场表示：“好，你要的东西我准备得也差不多了，年前一定能够凑齐。” 虽然从沈家铺村要搬到龙泉镇里面去了，但是实际上还是在青云山的山脚下。 这护林员的工作应该是要丢了，不过沈海没什么所谓，进山而已，从哪进都一样。 董全昆回到了知青宿舍，对于他跟沈海的交易只字不提，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海检查了一下包裹里面的东西，确认董全昆没有玩什么花样，便回了家。 “爸，妈，颖宝，娇宝，你们想不想去镇上住啊？” 第57章 两面吃 “去镇上？” 沈海这一句话，就跟直接往平静的水面丢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震得大家都愣住了。 沈建设问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沈海笑道：“因为现在有一个机会，我拿到一份介绍信，可以让你和妈妈去镇子上的焦化厂上班，沈娇可以去焦化厂职工小学读书。” 沈颖连忙问道：“那我呢那我呢？总不能你们都去镇上了，把我一个人留在村子里面吧？” 沈海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着急什么？之前不是就跟你说了吗？年后你就去镇林业所上班。这几天字学得怎么样了？” 沈颖撇了撇嘴，说：“学得还行吧。” 沈海严肃地说道：“还行？那就是不行咯！你必须完完全全地学会她教你的任何东西，要不然，机会在米你面前你也把握不住。送你去吃公家粮你都吃不下！” 他可以利用灵泉空间把自己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但是沈颖不一样，归根结底以后也是要嫁人的。这年头，一个有正式编制的女孩子，那就是香饽饽中的香饽饽，以后嫁给一个家庭条件好的，子孙后代生活才会更好。 想要跨越阶级，其实极少有一步登天的机会，更多的是每一代都进步一点，一步一步往上爬。人生从来都是向上兼容的，向下将就一次，那就等于直接毁灭了一代人甚至两代人的努力。 这还是沈海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跟沈颖说话，沈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杨素琴赶紧打圆场说：“慢慢来嘛。小海，你都还没说为什么我们要去镇上住呢。再说了，我们都去镇上住了，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啊？” 沈海说：“这个你们不用担心，等去了镇子上，你跟爸两人就去国营焦化厂上班，吃的绝对比在村子里面好啊。” 听说沈海把工作都安排好了，老两口顿时又惊又喜。 谁不想过好日子啊，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有个头疼脑热的连个医生都找不到，更不要说去供销社买东西了，那都是镇上才会有的配置。 可问题是，一般人能去镇上么？去了怎么生活？ 现在沈海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 沈海并没有告诉他们更多的细节，毕竟这种事情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 没过几天，孙少东来了。沈海也没多嘴，直接把孙少东需要的东西给了他。 孙少东打开麻袋清点了一下，发现却少了一点，便问道：“好像数量不对啊。” 沈海面不改色地说道：“冬天，东西本来就难找，我找不到的话你换人也找不到。” 孙少东笑道：“那是，你的本事我还是信得过的。缺的不多，没什么问题。” 他从口袋里面摸出一个信封来，说：“喏，这是林业所的介绍信，年后让你妹妹去报道就行。” “好。” 沈海看也没看，直接就把介绍信放进了裤兜。 这一幕，让孙少东非常欣赏。 “加油干，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上面已经放出风声，只要他再加把劲，就能够升到县里面去了，这都仰仗的是沈海手里面的这些宝贝。 沈海微微点头，说：“我会的。” 刚刚送走孙少东，董全昆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怎么把东西给他了啊？不是说好给我的吗？” 董全昆本来就不想孙少东继续拿到东西，继续升官发财，现在看到沈海居然还跟孙少东交易，顿时就急了。 沈海淡淡地说道：“你的我也准备好了。你明天跟我上山，我藏在山里面的。” “藏在山上？” 董全昆顿时瞪大了眼睛。 “那怎么行？那么贵重的东西，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拿走了怎么办？不行，你现在就带我去拿回来，要不然我今天晚上睡不着。” 沈海当即说道：“不去，今天不想爬山。” “你……” 董全昆万万没想到，沈海居然会拒绝他。 沈海坦然道：“怎么？有问题？” “没有。” 董全昆虽然心里面非常不爽，但是现在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之前打压沈海不成，还差点被送走，现在只能转变策略，开始巴结沈海。 而且，现在有孙少东在，东西也只有沈海才有，一旦跟沈海关系处理不好，让沈海全力支持孙少东，那董全昆的爸爸就会很危险了。 而孙少东也一样，如果拿不出沈海满意的筹码，晋升之路就会直接中断。 现在的沈海，直接拿捏了董凯旋和孙少东两个人。 虽然谁也不明白为什么沈海能够搞到这么多东西，别人就不信，但是他们谁也不可能怀疑到沈海的头上，只觉得是青云山辽阔无比，盛产奇迹，沈海熟悉山林，才能找到这些。 “那就行，明天跟我一起上山吧。” 沈海说着，不再理会董全昆，直接回屋睡觉去了。 天气越来越冷，沈海觉得，睡懒觉是对这种天气最大的尊重。 第二天一大早，董全昆就来到了沈海家里面。 他的黑眼圈很重，显然睡得不好。 “现在可以去山里面拿东西了吧？” “可以。” 看着董全昆猴急的样子，沈海都感觉到好笑。 带着董全昆上了山，沈海把前两天放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清点一下吧。” 董全昆打开袋子，一股浓郁的药香钻进他的鼻子。 清点完毕，董全昆也没停留，直接拿着东西就往县里面去了。 该说不说，这小子也是真的虎，就直接这样去县城，万一路上遇到劫道的，那就好玩了。 今天也是沈海跟罗大壮约定交易的日子。 这次是沈海年前最后一次跟罗大壮交易了。 按照惯例从灵泉空间里面挑选了一批粮食，到山上根罗大壮交易。 罗大壮也不负众望，对于这种事情越来越熟练，给沈海换回来不少古董字画和金银珠宝。 还有三千多块钱现金。 古董字画和金银珠宝现在没必要动，三千多块钱现金，倒是可以操作一下。 比如说可以去镇子上买个大宅子。 第58章 过年 伴随着一场小雪，新年到来了。 大年三十清早，沈建设和杨素琴两个人就起来忙活了，和面发面包饺子擀面条，杀鸟杀兔，热闹得很。 沈海在暖烘烘的炕上睡得香甜。 他始终认为，冬天就是用来睡觉的。 早起简直就是对冬天的不尊重。 “哥，吃饭了。” 沈娇在外面喊。 沈海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蹦了出来。 “来了。” 世上唯有美女和美食不可辜负。 屋外，麦香飘荡，几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桌。 这面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清水面。 每一碗面上都有一个煎蛋，一块熏鱼，还有切得细细的臊子，香味扑鼻。 现在外边不知道多少人饿得头昏眼花，连口热水都没得喝，但是沈海一家人，已经吃上这么丰盛的早餐了。 虽说今天是大年三十，可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铁锅里炖着一条十几斤重的大鱼，咕嘟咕嘟地滚着雪白的汤。架子上，好几条烤鱼散发着焦香，辣炒兔丁就更不必说，绝对是下饭神器。再加上之前一直挂在厨房梁上的腊猪蹄，这会儿也跟萝卜一起炖上了。 今天晚上的年夜饭，绝对丰盛。 “好香啊。” 沈娇从中午就已经开始守着灶台转悠了，看着铁锅里炖的大鱼，口水都流了两斤了。 “爸，什么时候可以吃？” 正在添柴火的沈建设有些无奈，宠溺地摸了摸沈娇的头，说：“你今天下午都问了一百多遍了，你又饿了啊？先去吃两块饼干吧。” “不要，要是吃饼干我就吃不下肉肉啦。” “你个小馋猫，还怪精的嘞。” 沈海则在院子里弄了很多干柴，搭建了一个篝火，准备晚上的时候一起守岁用。 吹完了年夜饭，沈海把从县城买的烟搬到了院子里，准备燃放。 村子里到处充斥着孩童的欢声笑语。 六十年代的乡村过年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却非常热闹。 烟花对于农村来说，绝对是稀罕物中的稀罕物，沈海买的是那种手持的冲天炮，让大家站在院子里冲天燃放，那后坐力吓得沈颖和沈娇两人都尖叫连连。 烟花升上天空，绽放出烟花，发出巨响。 正在玩耍的孩童，在自家院子里聊天的村民，纷纷抬起头来，看着天空一闪一闪的彩色的光亮。 玩到半夜，沈娇和沈颖两人便被赶着上床睡觉去了，沈建设、杨素琴、沈海三个人在院子里面收拾。 “韩微微回去过年去了是吧？过完年她还回来吗？” 杨素琴之前还打算叫韩微微过来他们家过年，结果得知韩微微他们这些知识青年都回城里去了。 沈海说：“不知道，我 又没问。” 杨素琴当即责备起来：“你怎么不问呢？” 沈海说：“这有什么好问的，过完年我们都要搬出镇上了。” 杨素琴想了想，说：“我们去你又不去，你不是还要当护林员吗？” 沈海：“……” 你这可真是亲妈。 沉默了一会儿，杨素琴又对沈海说：“韩微微同志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要再错过了。” 沈海现在对于婚姻大事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当即说道：“再说吧。” 大年初一，一家人吃着大年三十晚上剩下的饭菜，满嘴流油。 大年初二，大姐沈珊、二姐沈娟一家人，回娘家来拜年来了。 说起来，这两个姐夫和几个外甥，沈海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了，上次还是重生之前跟张芳结婚的时候。 因为张芳的缘故，两个姐姐的家庭也分崩离析，两姐夫展现出来的兽性，沈海现在也心有余悸。 好在，现在似乎一切都变了，张芳的事情没成，后面的事情应该也就不会发生。 中午，一大桌子饭菜，看得他们两家人眼睛都在发光。 “这……不要说吃了，我这辈子见都没见过这么多肉。” 沈珊手里拿着筷子，一脸震惊，都不知道先吃什么才好。 沈建设哈哈大笑：“随便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老子我虽然没别的本事，以后想吃肉还是能够吃上的！” 以后去了镇子里上班，每个月就能固定领粮油布票了，攒一攒吃顿肉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更何况他还是跟杨素琴一起双职工。再加上沈海的护林员工作，沈颖的林业所工作。可以说，除了年纪还小的沈娇，他们一家人都已经端上了铁饭碗。 沈娟笑道：“爸，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以后可就要过来蹭吃蹭喝了哦。” 沈建设有些得意，说：“好啊，不过出了元宵我们就要搬到镇上去了。” 沈珊和沈娟两人听了这话，都表示相当震惊。 “怎么回事？搬到镇上？” “爸，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们的老公眼神也是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也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什么。 沈建设看向沈海，说：“你来跟他们说。” 沈海便说道：“我啊，因为给物资处完成任务出色，物资处奖励我们，给爸妈和沈颖都安排了工作，所以我们要搬到镇上去住了。” “这样啊。那太好了。” “是啊，恭喜恭喜哦，嘻嘻，难怪爸爸说可以请我吃肉了。” 娘家的日子好起来了，姐妹两个都非常高兴。 而沈海的两个姐夫，在听到这话之后，都非常动容。 “物资处的任务？什么任务？” “小海现在是出息了啊，都能帮家里人谋求职位了。” 沈海笑道：“运气好而已。” 一家人饱餐了一顿，没有吃完的全部让两家人打包回去了。 除此之外，还额外赠送了不少年货，什么米面粮油，全部都是沈海买回来的。 反正要搬去镇里面了嘛，这些东西就送给她们，既是给他们改善生活，也为搬家减轻负担。 过了元宵节，正月十六，沈海一家人收拾好东西，向沈国华辞行，大家这才知道，沈海一家人要搬到镇上去住了。 也是到了这时，村里人才知道沈家一家竟然悄无声息的全都住进了城里，吃上了公粮。 第59章 辞行 村委会大院里挤满了人，全部是得到消息过来看热闹的村民。 这刚过了个年，沈海一家就成了镇子上的人了？这是什么情况？ 真是稀奇的事情。 不要说那些村民感觉惊奇了，就连沈国华都感觉到惊奇。 “怎么好端端的，要去镇上？” 沈国华是舍不得的，自从沈海带人跑山，沈家铺的收获就比之前多得多，大家吃得也比之前好了。 最主要的是，沈海一走，孙少东那里的任务接不到，村子里平白少了很多好处啊。 沈海说道：“想让沈娇读书认字。” 沈国华挑了挑眉毛，很显然不太相信沈海的这个说法。 “那你们去了，衣食住行怎么办？” 沈海说：“孙专员给我搞了介绍信。” 听说是孙少东的手笔，沈国华顿时就释然了。 这段时间，孙少东可是从沈海的手里面搞过去不少好东西，听说孙少东因此都升官了。 沈国华心里面也羡慕，但是他私底下尝试过几次，却根本没办法像沈海那样找到那么多的物资。 谁家百年老山参能够几根几根地往外掏啊？ 哪怕沈国华曾经冒险进入青云山的深处，也没有找到哪怕孙少东需要的一种物资。 虽然他很想问沈海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但是他也知道沈海不可能说。 维持现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还能从沈海这里捞一些好处，如果挑明了，那就现在这点好处都捞不到了。 吃了那么多沈海给的酒，沈国华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壮，还有各类肉食，除了沈海家里之外，就数他家最多，也都是沈海私底下给他的。 他又不蠢，当然会坚定地跟沈海站在一起啊。 听说是孙少东给的介绍信，在场的人都明白过来了，毕竟孙少东三天两头就往沈家铺跑，每次都从沈海这里搞走不少东西。 但是，沈海靠着这一招直接全家搬到镇子上去了，也让很多人感觉到心里不平衡。 比如沈栋梁。 自从张宝被抓了之后，他整天提心吊胆，就怕警察叔叔也过来把他带走。不过一直到现在，警察也没来。 之前张宝找他喝酒，纯粹是因为搞了一笔钱过来装逼的…… “沈海，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沈海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栋梁，问道：“我表示什么？” 沈栋梁被沈海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但是想着沈海马上就要去镇上了，再怎么得罪以后两人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当即也是无所顾忌地说道：“你去上山搜集物资，我们可是都跟着一起去跑山的，现在你升官发财了，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些好处吗？” 有好些个平时看不惯沈海大鱼大肉的村民，看到现在沈栋梁打了头阵，也站了出来。 “就是，跑山是我们一起去的，风险一起承担，现在好处全被你给拿去了，你应该给我们补偿。” “之前给你当护林员，你就没给我们什么好处，现在全家都去镇子上了，还不给我们好处，你良心不会痛吗？” 沈海淡淡地说道：“跟你们一起山上的时候，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交公的，遇到野猪是我杀的，遇到老虎我用自己当诱饵把老虎引开，换你们安全回家。我当了护林员，我巡山也从没叫谁陪着我保护我，孙专员给我的任务我都是自己去做。现在你们跟我说这个。” “我完成的都是镇物资办的给的任务，我只是服从命令，如果谁有意见的话，可以去镇上讨说法。山就在那里，你们要是有本事的话可以自己去山上弄物资去换岗位，我相信只要你们能够完成任务，上面也不会让你们白干活。” 让这些村民在村子里发泄一下情绪，他们还有点胆量，但是让他们去镇上找领导要说法，那肯定没这个胆子。 “怎么？都不说话了？” 沈海嗤笑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去。 沈国华无奈地说道：“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人家吃的是有本事的饭，轮不到我们在这里说三道四。青云山就在那里，谁有本事接任务的，我都可以帮你们争取，只要能完成任务，沈海有的你们也有。”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大家其实心里面都清楚，这就是沈海的本事。跑山又不是现在才开始跑的，为什么之前就没人拿到这些？不就是因为大家都没有沈海这本事么？ 所以，大家虽然心里面很不爽，很羡慕，很嫉妒，却也无话可说。 人家这是靠本事吃的饭。 知青院子，回城里去过完年的知青们回来了，开始着手打扫卫生，分享过年见闻。韩微微拿着从城里面买的年货，来到沈海家，却见沈海一家正跳着担子准备离开，屋子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顿时大吃一惊， “你们这是怎么了？” 杨素琴看到是韩微微来了，赶紧放下担子迎了上去，笑吟吟地说道：“哎呀，韩微微同志，好久不见了，你们回来了啊？” 韩微微疑惑地问道：“阿姨，你们这是怎么了？要去哪里？” 杨素琴说：“我们呀，准备搬到镇上去住呢。我们家沈海可能干了，给他爸跟我啊，在镇子上的焦化厂找了工作，沈颖也可以去林业所上班，沈娇还能到工人小学读书呢。” 韩微微一听，顿时高兴极了，兴奋地说：“我刚好也要跟你们说一个事情呢，我爸妈因为工作调动，也搬到龙泉镇来了，我可能也要去镇子里。没想到这么巧，你们也要去龙泉镇安家啊。” 杨素琴一听，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她原本还在担心，等以后全家去了镇子里，沈海跟韩微微两个人会变得生疏起来，没想到韩微微也要到镇子上去，这简直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就在这个时候，沈国华牵着一架宽大的牛车过来。 “沈海，这是村子里面的牛车，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我送你们去镇上吧。” 沈建设受宠若惊，连忙说道：“这怎么使得？” 沈国华笑道：“这有什么，沈海这么能干，是我们沈家铺的骄傲啊，送一送也是应该的。走吧，上车。” 第60章 我要买房 经过半个小时的颠簸，沈国华带着沈海一家来到了镇上。 镇子上，夯土建筑就不再是主流了，而是变成了一层两层的砖瓦房，看起来气派得多，甚至还出现了两层建筑。 沈国华说：“镇子上我常来，也比较熟悉，我先带你们去焦化厂报道吧。” 沈建设说：“那就谢谢了。” 沈国华笑道：“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 有了沈国华带路，一家人很快就办好了焦化厂的入职手续，也分到了宿舍，一个四十平米一室一厅的房子，职工宿舍的二楼最角落的那一间。 进门就是你四四方方的客厅，客厅右侧是洗手间和厨房，客厅后面就是一个卧室，卧室出去有一个单独的小阳台。 沈海看到好多家都把阳台用木板什么的遮住，当成是一个卧室来用，勉强能铺下一张单人床。 虽然面积没有村子里的院子大，但是这也是沈建设他们这辈子第一次住上红砖房，一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 这样大的屋子，住五口人，空间实在是有些过于逼仄了，哪怕沈颖可以住到林业所的职工宿舍去，四个人也饿依旧显得拥挤。 得想办法找房管局买个房子才行。 现在是计划经济时代，经济保障供给，住房都是国家分配的，县城基本没有私人住宅。 不过，基本没有不代表绝对没有，只是数量稀少罢了，能不能买到就不好说了 负责这个业务的机构是房屋管理局。 一家人安顿好之后已经是晚上了，去工厂食堂吃完饭，便回到新家准备睡觉。 沈建设和杨素琴睡客厅，沈娇和沈颖睡卧室，沈海就只能委屈一下睡阳台了。 关键是，现在阳台连个风挡都没有，现在天气依旧寒冷，北风呼呼的，要不是沈海身体素质好，这一晚上能要半条命去。 第二天上午，沈海就来到了镇上的房屋管理所。 房管所大厅里面冷冷清清，几个工作人员喝水看报，连沈海走进来，也米有一个人抬头看一眼。 这年头，名义上虽然能买房，但是大家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到处都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谁有钱买房？ 所以，房屋管理所的买卖房产业务基本也就处于停滞状态，主要职责是管理国家分配的那些房屋，比如昨天沈海他们住进去的工厂宿舍。 沈海开口问道：“请问这里是买卖房屋的地方吗？” 几个工作人员抬起头来，但是看到沈海的穿着打扮之后，以为是村里来的穷村民过来瞎打听的，便都没有吭声。 沈海有些不爽，敲了敲桌子，又问了一遍。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中年大妈把视线从报纸上挪开，一脸嫌弃地说道：“干嘛？干嘛？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没见大家都忙着呢嘛？没事别在这瞎耽误功夫。” 见工作人员这个态度，沈海非常不爽，声音提高了一些，说：“我要买房，谁管这个事情？” 刚才说话这中年大妈一听沈海这说话的语气，当时就不干了，狠狠地把手中的报纸拍到桌子上，大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沈海见状也怒了，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挺好的桌子直接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掌型凹槽。 这一幕直接把看热闹的人们吓得不轻。 桌子都能拍出掌印来，这一巴掌要是落到人身上那还能有好？ 刚才那大妈紧张得吞了口唾沫，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不好意思同志，我刚才的态度有问题，我向你道歉，来看房的是吧，说一下你们的要求，我帮你找房子。” 这年头，武力还是能够解决许多问题的。 虽然沈颖去林业所上班之后可以分配宿舍，但是沈海依旧希望能够有一个足够大的房子，这样也一家人又可以住在一起。 最好还有个院子，能够种点青菜什么的，自给自足。 镇子跟村子的区别就在这里。村子里房前屋后随便撒点种子种点什么都没人说你，唯一要防备的就是别人顺手牵羊。但是在镇子里面就不能这么干了。 中年大妈拿出镇子上的地图，让沈海选，沈海直接选了最大的那一个院子。 开玩笑，现在手里面可是有一笔巨款的，什么房子买不起？ “就这个吧，我想先去看看房子。” “好的，你自己去看吧。”就在这出门走两条道就看见了。 很快，沈海就来到了房子所在地。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坐北朝南有一栋一层的联排房子，总共五个房间，前面是砖墙院子，不过墙还没有一个人高。沈海觉得，如果买下来的话，肯定要搞一批砖头来升高加固。 院子里被不知道什么人扔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杂物，从杂物褪色程度和积尘情况来看，这些东西堆在这里的时间应该是不短了。 沈海四处查看了一下，虽然房屋看起来有些破旧了，不过只要花钱稍微修缮一下就能住了，总体上来说他还是很满意的。 突然，一声怒喝从院子门口传来。 “什么人？居然敢来这里偷东西！” 沈海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发现是个穿着干净整洁的妇女，顿时微微皱眉。 他并没有理会这人，反正房子已经看完了，他转身就走。 然而，这女人却吊着嗓子说道：“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沈海停下脚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房子是你的？” 他想，如果这是房屋的前主人的话，他可能要慎重考虑一下这房屋的买卖问题了，毕竟他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要是买了房子天天有这么个神经病来找茬，会疯的。 “不是。但……” 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海打断了：“不是你的房子你他妈的嚷嚷什么？我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诶你这人！” 女人对沈海怒目而视，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沈海，大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第61章 买新房 沈海对于这种女人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这房子哪里都好，就是周围有个这种神经病，这是个问题。 沈海没有理会这个女人，毕竟他觉得自己的时间还挺宝贵的，根本就不值得浪费在这样的女人身上。 很快，沈海回到了房屋管理所。 中年大妈看到沈海回来，当即笑着说道：“怎么样，房子还满意吗？如果还满意的话那就交钱吧，我给你们办理手续。” 实话实说，沈海对这套房子是非常的满意，但是碰到这样的邻居实在是太糟心了。他问道：“还有别的房吗？之前你给我看的那个图再给我看看。” 那中年大妈说道：“有是有，不过这一套应该是最符合你的要求的了。房子可不是住一天两天，一住就是几十年的，要是现在就将就的话，买完肯定后悔。你是担心价钱？放心吧，价格都是国家规定的，谁买都是这个价。你还年轻，现在压力大点也没什么，住得舒心最重要，你说是不？” 从本质上来说，房屋面积和布局，还有地理位置，确实都是刚才看的那房子最好，沈海也不是担心钱的事情，主要就是那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大妈有些烦人。 “我刚才在那里看房的时候，一个大娘说我去偷东西，态度非常嚣张。难道这房子之前有主？” 那中年大妈赶紧说道：“没有的事，我们这里所有的房子都是单位下了文件的，做的都是合法买卖。” 现在可没有私人房屋中介，更不可能有黑中介，一切都是国家兜底的，这一点沈海还是很放心的。 既然房子没问题，沈海想了想，还是决定拿下。面积足够大， 房屋主体结构完整，修整一下就能住，这一点很省事。 至于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沈海虽然不崇尚打架，但是真要动手，是绝对不会考虑性别的。在他的概念里，可没有“不能打女人”这一条。 男女平等。 谁要说是女人不能打，那就是重女轻男。 “对了，我都还没问呢，这一套多少钱？” 这年头，买东西基本凭票，什么粮票布票油票，但是没有房票。 没有票的东西就得花钱买，钱就是在这种时候用的。 这个时代是很多地方用不上钞票，并不是没有钞票。 “一百七十块钱。” 刚才那院子至少得有三百多个平方，房子还是建好的，结果只买一百七十块，沈海觉得这个价格还是非常可以的——当然了，主要也是因为他现在口袋里面有钱，就觉得这价格合理。 想想当初，张芳一开口，彩礼就得半套房还带拐弯的， 她何德何能！ “有没有少？一百七十块，贵了点。” 沈海装模作样地砍着价。 “没得少了，那屋子你也看到了，炕灶都好好的呢，基本上打扫打扫就能住。” “一百五，怎么样？别说打扫了，那窗户都是破的，我都还得重新做呢。” “这样，一百六，一百六就给你，低于这个数就算了。” 沈海在心里面权衡了一下利弊，说：“那行吧，一百六就一百六，过户手续什么时候办好？” “都是现成的，你把你的证件拿出来，在这签字就行。” 沈海掏出一沓纸币来。 “这里是一百六，你数数。” 那工作人员数了数，笑吟吟地说道：“是一百六没错，恭喜你啊。” 沈海微微点头，也懒得跟这些人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看到沈海离开，大厅里面其他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你居然把那房子给卖掉了。” “哈哈，这下那个老女人要抓狂了。” “抓狂就抓狂呗，她能怎么的？仗着老公是焦化厂的车间主任，就想白占人家房子？” “就是，我看着小伙子也不是什么善茬，正好让他们自己去磨一磨！” “你怎么看出他不是善茬的？” “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一巴掌就在我桌子上印了个巴掌印，我是觉得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降得住那个老娘们，我这也属于是资源的合理分配和使用了。” “也是。” 沈海并不知道这些人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通过合法手续合法渠道买的房子，谁要是敢说三道四，他不介意让对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很快，沈海回到了焦化厂职工宿舍。 杨素琴正在厨房里面做饭，问道：“你干嘛去了？出去这么老半天。” 沈海拿出买房的证件，笑道：“我去买了个房子，等装修好了就住进去。那房子可大了，我们每个人都能分个大房间，还有个大院子！距离这里也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你买房了？” 杨素琴非常惊讶。 沈海说道：“这宿舍这么小，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住啊？昨天晚上我睡阳台差点冷死了。” 做父母的终究还是心疼孩子，杨素琴听沈海这么一说，顿时就不吭声了，甚至还有些愧疚。 “你哪来的钱买房子？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吧？” 沈海保证道：“我对天发誓好吧。” “行了行了，等会儿吃完饭一起去看看啊。你小子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虽然满嘴唠叨，但是沈海却分明看到，杨素琴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十分愉悦的样子。 子女有本事，她这个当妈的，脸上有光啊。 沈建设带着沈颖和沈娇两人去厂里面转悠去了，到了饭点回来，听说沈海买了房子，都是又惊又喜。 沈颖和沈娇两人得知她们每个人都能分到自己单独的房子，还有一个大院子可供玩耍，高兴得一蹦三尺。 吃完饭，一家人迫不及待地前往新房。 打开院子门之后，映入众人眼帘的却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 这些杂物里，有桌子有椅子，有木方，还有一堆砖头，看起来杂乱无章，仿佛谁把这个院子当成了自家仓库，专门用来堆东西了。 看到院子里面这幅景象，沈建设他们都感觉很诧异。 “这些也是你买的？” 第62章 儿子让开，到我装逼了！ 沈海说：“不是啊，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估计是上一任房主留下的吧。 我问过了，我买下这个院子之后，院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们的。我看这里面有不少桌椅板凳都还能用，清理出来吧。剩下的可以用来当柴火。” 沈建设也是这个想法，他看到窗户十分破旧，便兴奋地说：“我觉得这些木方刚好可以用来做一批新的门窗。” 沈海笑问道：“怎么的？你会啊？” 沈建设顿时就得意起来，连胸膛都挺了起来，骄傲地说道：“我当然会。不是我说，家里面的木工活哪个不是我做的？漂漂亮亮，比城里面那些木匠做的都好！” 这段时间，沈海表现出色，让他这个当爹的都没什么机会在孩子面前好好装个逼，这会儿总算是找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那不得先吹一吹？ 旁边的杨素琴笑着对沈海说：“你别听你爸在这胡咧咧。” 沈建设见杨素琴拆台，顿时就急了，大声嚷嚷道：“我怎么就胡咧咧了？我怎么就胡咧咧了？啊？我这叫实事求是知道不？” 沈海忍俊不禁，连忙说道：“行行行，我知道你厉害了，我等会儿就去供销社给你买刨子锯子，可以不？” 沈建设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急不可耐地说：“现在就去！” “得嘞！” 沈海笑呵呵地离开家门，到供销社去买了一整套的木工工具。 在回来的路上，他竟意外遇见了罗大壮一行人。 有了给沈海走黑市这个营生，这些人现在顿顿吃肉，身上营养不良的状况完全改善，一个个身体都膨大了一圈。 看到沈海，他们就感觉遇上了再生父母似的，激动地围了过来。 “海哥。” “海哥，你这是干嘛去啊？” 沈海笑道：“我家刚搬到镇上来，搞了点新房子，现在正在清理杂物呢，买点工具回去。” “海哥住新房了？恭喜恭喜啊。” “海哥，需不需要帮忙？我们刚好今天没事。” “你看你这话问的，帮忙那不是我们应该的？海哥，走走走，我们给你打扫卫生去。” 一行人跟着沈海回到了院子里。 “嚯，这院子可真大呀。” “不错不错，就是院子里面这东西乱了点，围墙矮了点，不过拾掇拾掇也没多大事。兄弟们，干活！” 沈建设看到沈海出去一趟就带回来这么多人，顿时有些惊讶，随后有些心疼地说道：“这些都是你从外面雇的？你这孩子，我们自己干，几天也就干完了，浪费这个钱干啥？” 沈海连忙说道：“爸，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刚好在街上遇见了，他们自告奋勇要来帮忙。” 罗大壮笑道：“是啊，老叔，海哥可是我们的朋友，得知你们住了新宅，我们都高兴，主动过来帮忙的。” 沈建设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道：“那可就太谢谢你们了。等会儿都留下一起吃晚饭。” 沈海拿出锯子、卷尺、游标卡尺、一整套大小刨子、凿子，墨斗…… “爸，看你的了哦。” 沈建设自信满满地说道：“你放心，保你做得漂漂亮亮的。” 有了罗大壮他们的加入，仅仅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院子里面的杂物就被清理了一大半。 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放到到了墙角堆着，沈建设打算在那个地方垒一个灶台，用来生火做饭，这些就可以当燃料。 最大的一张桌子放在院子里，在沈建设的想法里，这可以用来宴请宾客。 其他的挑挑拣拣，全部安置在了各个房间之中。 沈颖和沈娇、杨素琴三人，各自拿着笤帚，先是把屋子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又把院子里的垃圾清扫到了一堆，打算等清理结束之后，直接烧一遍，把杂物挑选出来之后，剩下的用来肥土。 农村就是这样的，物尽其用，哪怕是草木灰，也是好宝贝。 杨素琴拿出了熏鱼和腊猪蹄的存货，做了两大盆，用来招待罗大壮等人。沈海也从灵泉空间里面拿出来一坛酒。 几个人吃着肉喝着酒，一直到天黑才回去，并且约定第二天再来。 第二天早上，就连沈海都是刚刚从焦化厂家属楼赶过来，罗大壮他们就已经在院子外面等着了。 “哥几个挺早的啊。” 沈海跟大家打招呼。 “海哥早。” “海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早也是应该的嘛。” 这些人之所以这么懂事，无非就是沈海能够拿出大鱼大肉来。 沈海需要的那些古董字画什么的，既不能吃也不能穿，在他们眼里屁用没有，吸引力不如一腿猪肉、一只烤鱼。 “你们还没吃饭吧？那我先做面条给你们吃。” 沈海打开了院门，罗大壮赶紧招呼大家干活，沈海则去厨房里面和面给大家下面条。 过了半个小时，一大盆香喷喷的打卤面就做好了。沈海招呼道：“都停手，休息一下，过来吃面条了。” 几个人昨天就累了半天，这会儿又累了一早上，几斤的面条，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连汤也没剩下了。 罗大壮给沈海规划说：“等把院子里面全部收拾干净，我们再弄点泥浆来，把这个院墙垒高一些。” 对此，沈海倒是没什么意见，现在墙壁也就半人高，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防御能力，形式大于内容。 这年头世道还是比较乱的，等以后住进来，小偷随随便便就能翻进来，那可不行。 沈海决定把院墙加高到四五米，两层楼的高度，再弄点玻璃碴铁钉之类的东西固定，让那些人想进都进不来。 铁门也要换掉，毕竟这是之前的房主留下来的，指不定谁手里面还有钥匙呢，换了比较安全。 关于家人的安危，沈海考虑得十分周到。 就在几个人吃完了面条，热火朝天地再次投入劳动中的事情，一道怒吼突然从西边院墙传了进来。 “屋里的人给老娘滚出来！是谁让你们动老娘的东西的？” 沈海一听声音就知道，又是昨天那个无理取闹的大妈。 昨天还没买房子，沈海懒得跟她计较，如今房子已经到了他的名下，他可不会再惯着别人了。 第63章 要跟邻居打好关系 罗大壮等人也停了手，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海。 “海哥，这不是你买的房子吗？” 沈海阴沉着脸，说：“是。” 他带头朝声音来源处走去，罗大壮他们也不干活了，纷纷跟不出来看热闹。 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中老年妇女双手叉腰，眼睛喷火，看着沈海等人。 她穿着比大街上的那些妇女要好一些，显然不是一般的家庭。 看到又是沈海，她心头怒火更甚，大叫道：“又是你这个小偷！敢动老娘的东西，老娘让你蹲大牢！” 沈海淡淡地说道：“这个院子我已经买下来了，手续齐全，程序合法。而且我已经确认过了，院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无主的，我可以自行处理。你要是想告那你就去告吧，你看我理不理你就完了。另外，我奉劝里，最好不要再大呼小叫打扰我的兴致，要不然，我不介意打女人。” 他懒得再理会这大妈，转头对罗大壮等人说道：“行了，别看热闹了，干活吧，争取今天把院子清理干净，明天把围墙给弄好，大门换了。里面的窗户大炕什么的我慢慢来搞。” “好嘞。” 有沈海发话，罗大壮等人也没闲着，继续干活。 没成想，过了十几分钟，那个妇女居然带着好几个治安官来到了沈海家门口，大声叫嚣道：“里面的人给我听着，治安官已经来了，你们乖乖束手就擒……” 领头的那治安官微微皱眉，对这中年妇女说：“你说的是我的词儿啊。” 沈海见这女人胡搅蛮缠，也来气了，到了门口，挽起袖子说道：“我说你烦不烦啊？再叫信不信我揍你啊？” 中年妇女指着沈海对治安官说：“你看看，你看看，偷东西还这么嚣张，赶紧把他抓起来！” 沈海沉声说道：“说吧，我偷你什么了？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我跟你没完。” 他深知，想要在这里安定生活，就必须让眼前这老娘们闭嘴，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动手。 中年妇女指着院子里面的东西，说：“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有些是我们家换新的淘汰下来的，有些是我们从外面辛辛苦苦拉回来的。” 那治安官头头问道：“那这是谁的房子？” 沈海说：“我的。” 治安官感觉不可思议，看向那中年妇女：“你把你家的东西，放在他家，然后说他偷你家的东西？这不是栽赃陷害吗？” 那中年妇女可能也没想到这一茬，整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大喊大叫：“我不管，那些东西就是我的，他就是偷我东西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老公是焦化厂的车间主任！” “神经病……” 治安官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觉得这女人是不是精神有什么问题，直接带着人就走了，根本就不理会这女人。 沈海这才知道，原来这女人还有这来头呢。 敢情这女的是把这院子当自家杂房了，淘汰下来的东西不舍得扔，从外面搞来的东西不放自家院子，全丢进这里面来了。 难怪院子里面会有这么多东西呢。 不过，虽然想明白了这点，沈海却没有把东西还回去的打算。他就算是把这些东西全部劈了当柴火烧，也不可能还给这个人。 没了治安官做依仗，这大妈的嚣张气焰顿时下去不少，看着沈海犀利的眼神，也感觉有些害怕，色厉内荏地嚷嚷道：“你别得意，哼！等我老公回来，有你好看的！咱们走着瞧……” 说完直接走了。 沈海都感觉有些惋惜。 这娘们怎么不继续犟了呢？自己这边拳头都准备好了。 真是可惜啊。 收拾好院子之后，沈海又去砖瓦厂拉了几车砖回来，花了一天的时间把院墙加高，顶上撒上碎玻璃片和生锈的铁钉。 在这个年代，被这些东西划伤，破伤风肯定是少不了的。 对此，沈海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对付坏人，他觉得任何手段都不过分。 更何况这东西那么高，只有心存歹念的人才会有感染受伤的风险，对普通人根本没有任何伤害。 这就像法律条文，其实法律条文规定得再怎么严格，都是应该的，毕竟法律是道德的底线，触碰底线死有余辜。 只有那些心存歹念的人，才会整天嚷嚷着法律太严、量刑过重——因为他们是真的想违法！ 又过了一天，他请镇子里的木工厂加班加点定做的两条门到了。 当大门安上的那一刻，沈海终于松了一口气。 现在，不经过他们家人的允许，应该是谁也进不了院子了。院子里面的修缮工作，可以搬进来之后慢慢倒腾了。 当天，沈建设就带着一家人把孩没焐热的宿舍退掉，带着一家老小来到了新房，安顿了下来。 “给，这是大门钥匙。” 沈海把黄澄澄的钥匙飞给大家。 杨素琴找来了两根红色的绳子，把钥匙串起来，挂在沈颖和沈娇两个人的脖子上。 “好好拿着，不要弄丢了，要不然打到你们屁股开花！” 对于新房子，杨素琴可是非常看重的，所以直接就下了死命令。 沈建设看着院子里面的一堆木头，兴奋得直搓手。 终于到了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了。他打算施展毕生所学，让沈海好好开开眼！ 杨素琴则准备了一个大盆，和了十来斤杂粮面粉。 “颖宝，娇宝，过来和面包饺子。小海，拿粮票去买点猪肉和白菜回来，多买点。” 沈海吐槽道：“一家人吃这么多？” 就算是庆祝，那也犯不着往死里吃饺子啊。这分量，简直就是奔着撑死所有人去的。 杨素琴说：“谁跟你说一家人吃了？咱们初来乍到，要跟隔壁邻居打好关系，知道不？做好之后给每家每户都送一份过去，也算是打个招呼，以后街坊邻居可以相互照应点。这都是人情世故，懂不？” 沈海一下子想起了那个连续两次说他是小偷的女人，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她是哪家邻居，这样的邻居不要也罢。 第64章 有个老奶奶用大粪洗澡！ 很快，热气腾腾的饺子就出锅了，猪肉白菜的香味夹杂着麦香，让正在长身体的沈颖和沈娇忍不住口水直流。 “妈，我要吃。” “我也要吃。” 杨素琴笑道：“两个小馋猫。” 话虽然是这么说，还是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 杨素琴拿出一摞碗来，准备去给邻居家送，沈海说：“先自己吃饱再说吧，那么着神干什么？” 沈建设说：“就是。” 杨素琴白了两人一眼。 “你们两个真是……” 她端着一碗饺子，走进了左边那家院子。 院子很小很破，远比不上沈家院子。 “有人在家吗？” 很快，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杨素琴说：“隔壁新搬来的，过来给你们送一碗饺子吃。” 没一会儿，用木板随意拼在一起的木门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打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大叔有些意外地说道：“请进。” 杨素琴端着饺子进了院子，目光扫了一眼，笑道：“大哥，来，吃饺子。” “哎呀，你太客气了。” 看着热气腾腾还散发着肉香味的饺子，大叔眼睛都亮了，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大哥，我男家姓沈，刚从沈家铺搬到镇子上。我家孩子出息，给我跟我家男人都在焦化厂谋了差事。这不，全家搬过来住，寻思着街坊邻居走动走动，认识一下。大哥怎么称呼啊？” 那大叔笑道：“哎呀，你太客气了。请坐请坐。我叫刘三，现在也在焦化厂上班。周围这一片，住的基本都是焦化厂的职工。当年焦化厂刚建的时候，没分配宿舍，刚好这里有一片房子，是解放前留下的，都没人住，于是就收归国有，分了下来。你们这房子应该之前是老王家的，后来他没在焦化厂干了，房子就收回去了。” 杨素琴问道：“怎么没干了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听说是回去竞选大队干部去了还是啥，没打听。” 杨素琴见说了这么久，院子里也没其他人走动，便问道：“你现在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啊？” 刘三说：“我算是半农户，婆娘在乡下照顾老人孩子呢。”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你先吃着啊，我去别家坐坐去。” 杨素琴起身离开，又回去端了一碗饺子，敲响了另一家的门。 “谁？” 里面传来一个略微有些尖锐的女人的声音。 杨素琴连忙说：“隔壁新搬来的，过来认个门。我刚做了白菜猪肉馅饺子，想请你们尝尝。” 院子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身材高挑、薄唇细眼的女人开了门，看到杨素琴手里面端着的饺子，顿时眼睛有些发亮。 白菜猪肉馅的大饺子，哪怕是在镇子上，哪怕是像他们家这样的焦化厂双职工，也不是随便就能吃得起的。 “谢谢。你等一下。” 女人转身回去拿了个大碗，把饺子倒进去，然后把杨素琴的碗还给她，却并没有邀请杨素琴进门的意思。 杨素琴倒是也没说什么，转身回家。 紧接着，杨素琴回家，装上第三碗饺子，准备前往第三家。 周围也就这三户人。 临出门的时候，沈海突然说：“这一家就不用送了吧。” 那个飞扬跋扈的女人肯定是住在这附近的，刚才一家没女主人，另一家看起来虽然不太好相处，但是也跟飞扬跋扈没什么关系，那必然就是第三家的人了。 杨素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说道：“前面两家都送了，这家怎么能不送呢？” 沈海说：“他们家不是什么好人，我遇到过。” 杨素琴还以为沈海说的是人不好相处，便说：“你这孩子，礼多人不怪嘛。虽然人家不好相处，但是咱们不能没有礼数，知道不？” 看到杨素琴执意要送，沈海便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来到院子门口，杨素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高亢的声音：“谁啊？讨吃叫花子别喊，赶紧滚，小心我打人。送东西的把东西放下，人可以走了。” 沈海对杨素琴说：“看吧。” 杨素琴也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她还是说道：“我是隔壁新搬来的，刚做了白菜猪肉馅饺子，给你们送一碗过来。” 听说是沈海家，里面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了。 “都穷得尿血了还能吃得起白菜猪肉馅饺子？连点桌椅板凳都靠偷的玩意儿。赶紧滚，你们这些穷鬼的东西我可不敢吃，怕吃坏肚子。” 沈海对杨素琴说：“看到了吧，我说了让你别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你的善意的。毫无底线的善意本身就是一种助纣为虐的恶。有些人就是无福消受你的好，何必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 杨素琴这才死心了，不再坚持，跟沈海一起回到了家。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饺子，杨素琴又去烧好了炕，虽然窗户还没封，但是一家人依旧睡得香甜惬意。 房子的问题搞定，只等着沈建设处理细枝末节了。第二天上午，沈海吃过早饭，便带着干粮上山了。 他很快找到了小虎。 小虎看到沈海到来，当即兴奋得叫唤了好几声，直接就把沈海扑倒在雪地里。 “小家伙，好几天没见，你这体格又壮硕了不少啊。” 沈海直接从灵泉空间里面丢出几块肉来，喂给小虎吃。 带着小虎在山上溜达了一圈，完成巡山任务，沈海又到了约定地点，去跟罗大壮进行了一笔交易。 原本他还打算回沈家铺村看看的，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没有去。 转悠了半天，还在镇子上买了些东西，沈海这才优哉游哉地回了家。 刚进家门，沈娇便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大叫道：“哥哥，哥哥，今天发生了一件特别好玩的事情。” 沈海摸了摸沈娇的头，问道：“什么事呀？” 沈娇说：“我们隔壁有一个老奶奶用大粪洗澡！” 沈海：“？？？” 第65章 谁在用大粪洗澡 沈娇的这一句话，直接把沈海的CPU都给干烧了。 “谁会拿大粪洗澡啊？疯子还是傻子啊？” 沈海以为沈娇是在胡言乱语，毕竟她才八岁。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海确确实实在空气中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大粪的味道。 难不成还真有人用大粪洗澡了？ 沈建设在院子里面锯木头，杨素琴在旁边锄地打算开辟一个小菜园种菜，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也是“老奶奶用大粪洗澡”的事情。 沈海好奇地问道；“爸，妈，刚才小妹说有个老太太有大粪洗澡，还真有这个事儿啊？” 杨素琴没好气地说：“什么大粪洗澡，冲咱家来的！就昨天说怕吃我的饺子中毒那个，也不知道她是抽什么风了，今天早上突然端着一盆大粪想泼咱家院子里面来，结果力气不够，没扔过来，屎盆子倒扣到她脑袋上。” 沈海一听，顿时就乐了，笑道：“活该！然后呢？” “然后地上雪还没化她摔了一跤，听说是摔骨折了，送到镇卫生院去，卫生院的医生都不愿意碰她。”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沈海完全能够想像得到那个画面，虽然有些反胃作呕，但是他还是非常开心。 这就叫什么？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叫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还是一个老太太，再加上现在的医疗条件，她以后还能不能下床都是个未知数。 要知道，她身上可全是大粪！有非常大的感染风险！ 大粪，在古代可是城防利器，有个雅称叫金汁。烧开了泼到人身上，简直就是生理心理双重暴击。烧伤的地方叠加细菌感染，基本上死路一条。 这次老太太虽然没烧开大粪，但是摔这么一跤，被淋这么一身，对于她这样一个标榜自己高人一等的女人来说，也是够受的了。 随后几天，沈海家里确实也是过了几天安稳日子。 沈建设利用这一段时间把门窗全部修葺好了，晚上睡觉再也不怕大风刮进屋子里了。 院子里面也开辟出了一小片菜地，平时撒点种子什么的，能收点是点儿。 沈建设在院子里面垒了两个灶台，以后在院子里面做饭，也敞亮了。 这一天，沈海睡到晌午才起床，刚准备去镇子上逛逛，却不料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沈佳良，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沈佳良看着沈海家里宽敞明亮的宅院，眼睛里面的羡慕是怎么都藏不住。 还是沈海厉害啊，这眨眼的功夫，全家吃上了公家粮，还在镇上置办了这么大的宅院。 想想家里面的土坯房，沈佳丽只感觉一股自卑油然而生。 沈海热情地邀请沈佳良进了院子，从提壶里给他倒了一杯浓茶，说：“来，喝口茶。你什么时候到镇上的？” 沈佳良说：“今天早上起来就来了。今天村子里面春耕，牲畜全部放出去了，我有半天假。” “那不错啊，今天中午在这吃饭，等会儿12点我爸妈就下班了。我带你到镇子里四处转转。” 龙泉镇虽然不大，但是对于沈佳良来说，却是大城市了。 农村全部是低矮的土坯房，四面墙壁直接用黄泥垒起来，屋顶盖的都是稻草，跟七八千年原始人住的屋子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龙泉镇的房屋，却是用红砖规规矩矩建造起来的，墙面平整，一层就有三四米，很多房屋甚至还有两层三层。屋顶盖着石棉瓦，比稻草就不知道要高档到哪里去了。 沈佳良羡慕地说：“不知道农村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大房子。” 沈海想起后世的新农村建设政策，便笑着说：“快了，你能看到的。” 现在是1961年，大家都是40后，再活个四五十年其实问题不大。 前提是别饿死，别被批死，别…… 虽然前途是光明的，但是道路还是肉眼可见的曲折。 “哈哈，你可真会说，要是临死之前我能过上一天三顿面条管饱的日子，我都心满意足咯。” 在镇子上转悠了一圈，沈海带着沈佳良看了学校，看了工厂，看了医院，看了供销点，看了足足三层的政府大楼。 回到家里面，已经十二点多了，沈建设他们都回来了。沈建设已经在院子里面做木工，杨素琴在准备饭菜，从学校学习算数回来的沈娇正在当老师，装模作样地教比她大了好几岁的沈颖。 “妈，我回来了，今儿个沈佳良在咱家吃午饭啊，多做点。” 杨素琴看到沈佳良，顿时很热情，说道：“你放心，管饱。先玩会儿，等下就开餐。” 沈佳良搬了凳子，看沈建设做木工活，感觉很有趣。 “叔，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沈建设被夸得面子上有光，顿时又得意起来，骄傲地说：“你看看，这些窗户都是我亲手做的，我打算再给这几个房间安上房门。可惜的是做大门的活你海哥让出去了，要不然大门也是我来做，齐活了。” 沈海笑道：“当时不是着急住进来？我让那几个老师傅一天就把这大门做好，他们都以为我疯了。为了这个我还加钱了呢。” 虽然沈海的理由很充分，但是沈建设还是说了一句：“你个败家玩意儿。” 没一会儿的功夫，饭菜上桌，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准备吃饭。 沈佳良看到桌子上有兔子肉有鱼肉，还有一大盆面条，顿时两眼放光。 但是想到自己在村子里连野菜杂粮都吃不饱，顿时感觉悲从中来，心情非常复杂。 他跟沈海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恍惚之间，沈海已经过上了顿顿大鱼大肉的生活，他却在饿死的边缘挣扎。 人跟人的差距，有的时候真的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多吃点。” 杨素琴接连给沈佳良夹了好几块肉。 “以后有空了就随时来镇子上面玩。” “好的阿姨。”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声音巨大的敲门声。 “里面的人给我滚出来！” 第66章 抛开事实不谈 大家听到这声音都很诧异，沈海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块鱼肉，淡淡地说道：“听这说话的声音，来者不善啊。” 他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个话的，毕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当然用不着害怕。 “我去看看。” 沈海过去开了门，发现是一个身穿中山装的大叔，他是依然不高，但是昂头挺胸地站着，气派倒是挺足。 此时此刻，大叔满脸怒容，看到罗云川之后，大声质问：“是你们家搞得我老婆摔骨折的是吧？” 沈海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应该是那个泼粪泼到自己身上的事情，当即冷冷地说道：“你老婆骨折关我们什么事？” 这个大叔振振有词地说道；“怎么不关你们的事？你们把院墙修那么高，搞得我老婆连东西都丢不进去，这才骨折的，难道这不是你们的错吗？” 沈海都忍不住笑了：“你老婆，往我家院子扔东西，摔断了腿，我们的错？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大叔梗着脖子说道：“就算是你们的院子，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们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沈海嘲讽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今天我家里面有客人，懒得跟你争，别打扰我吃饭的兴致，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那大叔趾高气扬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焦化厂的生产车间主任全立平！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告诉你，你最好把我老婆的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全部给我赔上，要不然……” 沈海直接对着金立平的面门就是一拳。 “妈了个巴子的，不给你点颜色你还真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是吧？还抛开事实不谈，都他妈抛开事实了还谈个屁。既然你不想讲道理，那我也就只能跟你讲讲物理了。” “哎哟……” 虽然沈海的这一拳，已经收敛了九成力道，也依旧不是金立平这样的肉体凡胎能够接下来的。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金立平的左半边脸颊就变得又青又紫。 金立平是万万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自报家门了，眼前这小子不服软也就算了，居然还动上手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你……你居然敢打我？” 沈海笑道：“这有什么不敢的？要不要再来一下？” 说着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拳头。 俗话说，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在金立平的认知里面，自己有身份有地位，理应处处受尊敬才对。更何况，他觉得他是在替自己的老婆讨回公道，简直就是程序正义。 结果这个沈海倒好，二话不说直接动拳头，完全不讲道理。 “好，好，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就完了，乡下来的泥腿子，到了镇子上也这么嚣张，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金立平一边说一边后退，就怕沈海又突然冲上来打。 “切，没种的玩意儿。” 沈海吐槽了一句，关上门，继续回去吃饭。 沈建设问道：“谁啊？” “隔壁那泼粪的那人的老公，自称是焦化厂生产车间主任。” 沈建设一听，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原来，这人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你这下子……不是闯祸了吗？你打了他，明天我上班的时候他还不得给我穿小鞋啊？” 看着沈建设郁闷的样子，沈海说道：“那你就跟我说，他要是敢给你穿小鞋，我保证让他去医院跟他老婆一起躺着。” 沈建设没想到沈海居然这么暴力，赶紧劝说：“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打人是犯法的！” 杨素琴说；“就是。” 沈海笑道：“我就随便说说而已，吃饭吃饭。” 沈佳良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呀？” 沈海说：“我们这隔壁，有个老太太，觊觎我们家这房子，想直接霸占。我买了之后她不服气，就准备往我家院子里面泼粪，结果摔了一跤把腿给摔折了。刚才来的那个是她的老公，说是要为她讨回公道。” 沈佳良听了，顿时笑得乐不可支：“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沈海顿时就不乐意了：“我哪里恶了。” 杨素琴嘟哝道：“你都要打人了你说恶不恶？” “就是。” 另一边。 金立平从沈海家里面跑开之后，越想越觉得想不开，心里面别提有多窝火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动手打我！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我可是焦化厂的主任，我不要面子的吗？” “敢打我，我让人把你们抓起来！” 想到这里，金立平直接朝派出所走去。 派出所今天值班的是副所长秦羽，跟金立平算是老熟人了。 金立平一进门，秦羽便嚷嚷道：“哟，这不是金主任吗？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坐坐？” “呀，你这脸怎么了？摔了一跤？” 金立平咬牙切齿地说道；“被人打的。” 秦羽感觉到更加意外了：“你可是焦化厂的车间主任，镇子里你不是横着走？还有人敢打你？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金立平说：“就我们家隔壁，新来了几个乡巴佬，把我老婆的腿给搞折了，我上门去讨个说法，这不就被打出来了。” 秦羽一听这话，顿时严肃了起来。 “还有这种事？这性质也太恶劣了！必须出重拳！走，我们过去看看。” 他戴上帽子，又点了几个手下，一行人直接来到沈海家门口。 “是这里是吧？” “嗯。” 秦羽用脚踹门，大声说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派出所副所长秦羽，我数三个数，你们赶紧出来，要不然我就要强闯了。” 沈海直接过来打开门，不耐烦地说道：“你他妈的有完没完？” 金立平大叫：“就是他！” 秦羽朝自己的手下一挥手，恶狠狠地说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第67章 前倨后恭 没等沈海说话，一群背着步枪的派出所民警就过来把他给按住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沈建设、杨素琴、沈佳良他们都跑了出来。 看到民警直接给沈海戴上手铐，大家都有些傻眼。 沈建设连忙迎了上来，陪着笑脸说道：“警察同志，怎么了这是？” 秦羽语气生硬地说道：“他涉嫌故意伤人，我们要把他带回去调查。” 沈海看到旁边的金立平，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即笑着说道：“看来你还是挨揍挨少了。” 而金立平看到出门来的沈建设，也大吃一惊：“沈建设！这是你儿子？” 沈建设面对着自己儿子揍了自己上司这种事情，也感觉到非常无语。 之前他还不知道隔壁住的就是自己顶上上司，毕竟谁能想到一个车间主任的老婆居然能够干出朝别人家里泼粪这种事情呢？ “金主任，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要不你们进来坐坐，把话说开了就好了嘛。” 金立平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淤青的眼睛说：“误会？你看看这是误会吗？你也别在这里放屁了，今天我就是要让打蹲大牢，谁也留不住他，我说的！” 秦羽二话不说，直接挥手让手下把沈海押走。 一边是焦化厂的车间主任，掌握实权的干部，一边是车间工人的儿子，偏袒哪边还用多说？ 沈海一脸平静，对沈建设等人说道：“你们回去，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我不会有事的。” 杨素琴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被执法机关抓走，在她看来那就是天都塌了的大事。 她抓着沈建设的胳膊说：“你快想想办法啊。” 沈建设皱着眉头说：“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沈海这不是说了他没事吗？” “你就是这么当爹的？他说没事就没事了？你就不管了？“ 沈建设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那你说我要怎么办嘛。” 他又不认识什么大人物，而且这里是龙泉镇又不是沈家铺，他也说不上话啊。 沈佳良在旁边也是无语凝噎。他今天过来本来是想找沈海借点口粮来的，但是出了这档子事，他当然也就不好跟沈建设他们开口了。 吃完饭，沈佳良就告辞回家了。 杨素琴心不在焉地收拾着碗筷，心里面担心得不得了。 沈建设也没心情做木工活了，坐在院子里面抽旱烟。 就连沈娇都似乎知道了发生什么事情，情绪很低落的样子。 突然，外面又传来敲门声，杨素琴连忙说道：“当家的，快点去开门，是不是小海回来了。” 沈建设快步去开了门，却发现敲门的是董全昆。 “怎么是你？” 董全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笑道：“怎么不能是我了？叔，沈海呢？我找他有点事。” 沈建设瓮声瓮气地说：“沈海被抓走了，你要找他只能去派出所了。” “被抓了？怎么回事？” 董全昆非常惊讶。 沈建设于是从搬家之前就被隔壁认为是小偷开始说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完沈建设的话，董全昆说：“打得好！这种人就他妈欠揍！你等着，我这就去派出所要人去。” 说完，董全昆直接来到了派出所。 “把你们所长给我叫出来！” 那值班民警顿时严肃地说道：“同志，这里……” “谁他妈跟你是同志？赶紧把你们所长给我叫出来，要不然的话，我让你们所长直接走人！” 董全昆很暴躁。 他心里着急啊，上面刚下了任务，要物资呢，现在也就沈海能搞到，要是耽误了事儿，小小一个派出所，他还真是能够说掀就掀了。 进入六十年代，很多从战火中出来的大人物，年纪也都大了，再加上年轻的时候过的是苦日子，身体本来就一堆暗疾，现在到了集中爆发的阶段。 因此，全国各地都被要求进献人参之类的补品。 这是妥妥的政治任务。 要是因为一点小事，就耽误了政治任务，谁也担待不起。 派出所，毕竟属于***，哪怕是个看门的，面对小老百姓也有三分脾气，见董全昆一进来就大喊大叫，那值班民警顿时也来火了，猛然一拍桌子，严厉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这里是派出所！不是让你大喊大叫的地方！信不信我告你个扰乱公共秩序？” 董全昆笑道：“你去告，不告是我孙子！” 就在这个时候，在楼上午休的秦羽打着哈欠走下来，不满地说道：“他妈的，大中午的吵老子睡觉，是不是想死了？” 值班民警说：“所长，这人一进来就说要找你，怎么说都说不听。” 秦羽看向董全昆，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找我干什么？” 董全昆说：“把沈海放了。” 秦羽有些迷惘，问道：“沈海是谁……” 随后他想起来是今天刚抓的，于是便说道：“啊，你说他啊，他故意伤人，已经被关了，不是你说放就放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董全昆说：“我爸是新田县物资处处长董斌。” “啊？” 秦羽顿时连瞌睡都清醒了，随后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原来是董处长的儿子，嗨呀，你怎么不早说呢。放，我这就去放人。” 县物资处，那可是管理着一个县的百姓的吃饭问题，妥妥的实权部门，秦羽就算是得罪谁也不敢得罪董斌啊。 就这么说吧，不要说董全昆只是要求放人了，哪怕是董全昆要他现在去把金立平揍一顿，他也是毫不犹豫。 “你们没虐待他吧？” “没有没有，我们怎么会虐待人呢？” 秦羽带着董全昆来到关押沈海的地方，看到沈海手上戴着手铐，倒也不像是有过虐待痕迹，董全昆这才放心下来。 秦羽亲自进去帮沈海开了手铐，陪着笑脸说道：“哎呀，沈海，你怎么不早点说你认识董同志呢？你早点说我也不会把你抓进来了呀。你看看这事情闹的，纯粹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哈哈。” 第68章 酒蒙子 看着秦羽前据而后恭的模样，沈海差点就忍不住笑了。 果然，恶人还得恶人磨！ 对于秦羽的态度，董全昆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对于他而言，沈海也不过是一个用得比较顺手的工具人而已，平时给点小恩小惠没什么，没必要因为沈海而去得罪其他的官员。 不管怎么说，官员跟官员之间才是同类。 “下次我可不希望产生这样发误会了啊。” 面对董全昆的敲打，秦羽一下子就汗流浃背了，连忙说道：“一定，一定，这次是我自己没调查清楚，是我的问题。” 董全昆也懒得跟秦羽废话，直接带着沈海走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秦羽这才停止了腰杆，长吁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妈呀，可算是走了。” 随后，他又生起气来：“这个金立平，居然什么人都敢招惹，简直活腻歪了，有了这事儿，老子今年的年终考核都要出问题，都是他害的，马勒戈壁。” 董全昆带着沈海离开了派出所。 “你怎么突然来了？” 沈海有些好奇。 总不能是沈建设去找的董全昆吧？ 董全昆笑道：“还不就是那些事。再说了，我也算是来得及时，要不然你指不定还受多大罪呢。” 沈海说：“我能受什么罪？不存在的。” “那可不一定。” 这个年代，法律不完备，法律执行那就更加随心所欲了，属于妥妥的人治社会。各种不可思议的判罚简直能够刷新人的三观。 像沈海这样的，没有背景的小老百姓，要是那些人心狠一点，被弄死在里面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了，前提是沈海足够老实。 但是沈海不是老实人。 沈海随口说道：“哎，有这样的邻居，实在是糟心，搞得我干点什么事都提心吊胆的。” 沈海说的是怕他出门之后金立平他们又来挑事情，结果董全昆却误会了，还以为沈海说的是要让他帮忙报复金立平呢。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对于董全昆来说，撸掉金立平这个车间主任，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两人就这样鸡同鸭讲，瞬间决定了金立平的命运。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回到了沈海家里。 看到沈海回家，沈建设长舒了一口气，杨素琴抹了一把眼泪，本来在院子里玩木头的沈娇，丢下手里面的东西就跑过来，伸手要抱抱。 沈海将她抱起来，她兴奋地大叫：“哥哥回来咯。” 沈建设问道：“你没事吧？” 沈海说：“没事儿，多亏了董全昆同志，他向派出所说明了情况，我就回来了。” 杨素琴连忙说：“那今天中午就在这儿吃饭，我去做饭去。” 董全昆说：“不用了吧，太麻烦你们了。” “你看你这话，就见外了不是？你把我儿子弄出来了，那可是我们家的恩人。” 沈海也笑道：“就在这吃吧，我再给你点好东西，你带回去，家里面老人肯定很喜欢。” “哦？还有好东西？” 董全昆感觉非常惊喜。 “有。” “比百年人参什么的都好？” “好多了！” 这下子，董全昆感觉更加好奇了。 百年人参啊，人家求之不得的东西，在沈海这里居然不是最好的？ “好！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还真就想开开眼了！” 过了半个小时，饭菜上桌，不算丰盛，三菜一汤，用的也不是超规格的东西，连野鸡都没安排。 毕竟董全昆是县物资处处长的儿子，要是让他看到沈海家里面吃得过好，也不行。 你一个普通家庭，在别人一天两顿野菜粥都吃不上的时候，天天大鱼大肉了，谁看了也受不了啊。 沈海去屋子里面取出来一个平平无奇的黑色陶罐，也就比拳头大不了多少，大约能装个一斤多两斤的样子。 “喏。” 董全昆问道：“这是什么？” 沈海说：“我用山里面的东西酿的酒。” 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夹杂着药味的酒香瞬间就弥漫开来。 董全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 沈海笑道：“你先喝一杯再说。” 沈海给董全昆倒了一杯，董全昆一饮而尽，顿时感觉一股热流传遍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这……” 董全昆这了半天，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震惊地看着那平平无奇的黑陶罐。 沈海微微一笑，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效果立竿见影？” “是！” 董全昆觉得，自己现在充满了力量！ “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呢？” 董全昆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沈海笑道：“我家每天都喝啊。你看我爸，是不是看起来比之前更年轻了？白头发不见了，黑头发在多了，皱纹也不见了。” 归根结底，沈建设还不到五十岁呢，按照后世的划分，还正值壮年，只不过是之前日子过得苦，所以看起来显老。现在每天生活舒舒服服，还有这酒肉的滋润，自然也就看起来年轻多了。 “你……这东西还有多少？” 董全昆有预感，这个酒比那些什么人参灵芝都要好得多！ 沈海淡淡地说：“酒而已，有原材料随时都可以酿。” 董全昆毫不犹豫地说：“你要什么材料？我给！” “大米，高粱，玉米。还有就是山里面的东西了。” 沈海随口说了几个，单纯就是为了编得更真一些而已。 现在，灵泉空间里面的人参、灵芝、何首乌、田七……等等中药材，已经实现了自我繁殖，绵延成片了，沈海每天都要清理一批百年以上年份的用来干制，仓库里面已经堆积了很多。 留下的一亩灵田现在还空着呢，要是种植粮食，过几个小时就要收割一次，很麻烦的！ “除了你们家里人，还有别人知道这个吗？” “没有了。” 董全昆也知道，沈海说“山里面的东西”只是为了保密，他其实无所谓，因为这个秘密目前只有他知道！ 他就是唯一的渠道商。 “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个酒的事情，我给你送原料来，你给我酿！” 很显然，把这个酒送上去，比送什么人参灵芝之类的都要好得多！ 上面那群人，一个个都是酒蒙子！ 第69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董全昆走后第二天下午，一家人刚吃完饭，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哭喊声，一家人急忙跑到了街上，就看到很多没见过的人在金立平家的院子里忙活，家里各种东西全都被扔到了街上，一个躺在门板上的老娘们正在咒骂和哭嚎，模样凄惨极了。 杨素琴说：“看起来挺可怜。” 沈海面无表情地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有现在的模样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没一会儿的功夫，金立平家里面的东西就全部被扔了出来，在几个人的勒令追下，金立平才找来了一辆拖拉机，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拉上车，连带着金立平和他老婆一起离开了。 周围很多人都在看热闹，眼前的这一幕让他们很迷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海当然知道这是董全昆干的。 他心里面也不得不感慨，权力可真是个好东西，轻而易举就办到了普通人豁出命去都办不到的事。 没了这老娘们聒噪，沈海感觉空气都清净了不少。 不过，这宅院却并没有空出太久。不到一个月，两台拖拉机响着隆隆的声音，来到了宅院门口。 很显然，这个院子又有新主人了。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是焦化厂的人还是外面的人来买的房子。 只不过热闹还是要看的。 这个年代，娱乐活动那是真的匮乏。 看书吧，不认识字。 看电视吧，没那么奢侈。 走街串巷吧，刚来的大家都不认识。 可不就只剩下凑热闹了。 沈海出去看热闹，却看到韩微微正在吃力地把一张桌子从拖拉机上面搬下来。 “我帮你。” 沈海急忙走到近前，伸手就将桌子搬了起来，朝着院子里走去。 韩微微看到沈海，顿时笑道：“沈海！没想到吧，我们现在当上邻居了。” 沈海说：“确实没想到。” 之前韩微微说她们全家也到镇子里来了，结果几个月没啥动静，沈海也就没放在心上了，结果没想到，这会儿来了个大的。 搬着桌子进了院子，两个中年人走了出来，一男一女，他们是韩微微的父亲韩拥军和汤素兰。 看到沈海在帮韩微微搬桌子，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汤素兰连忙问道：“微微，这位是？” 韩微微笑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沈海啊，我在沈家铺插队的时候遇到的神射手，很厉害哦。他们家就住我们这隔壁，之前他还经常请我去他们家吃饭呢。现在他爹妈都是焦化厂的工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 韩拥军热情地说道：“过年的时候，微微好几次跟我说你的事情，说你在村子里面很厉害，不但打猎厉害，还能说会道，认识很多字，跟村子里面其他人都不一样。” 沈海谦虚地说：“那些都是谬赞，我哪里有那么厉害的？就是运气好一些而已。好了，不说这些，先把东西搬进来吧。” 沈海帮忙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进来，虽然天气不算暖和，但是大家都出了一身汗。 所有家具摆放到位，韩微微很主动地去拿着笤帚和簸箕打扫卫生，汤素兰则烧水泡茶，招待沈海。 喝了两杯茶，看着时间也差不多到饭点了，沈海说道：“韩微微同志，真是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做邻居，还真是有缘分。我看你们今天中午也别开火了，忙活了一上午，阿姨再做饭也累，就一起去我们家吃饭去。” “使不得使不得。” 汤素兰连忙说道：“你来帮我们干了这么多活，按道理应该是我们请你吃饭，哪里有还去你们家吃饭的道理？微微。” 韩微微停下手里的动作。 “啊？” 汤素兰说：“等会儿你去沈海同志家里面，把他家里人都叫过来吃饭。” 韩微微笑道：“好嘞。” 沈海说：“真不用了。” 韩微微对沈海说：“我们今天刚刚搬过来，肯定是在我家开伙啊，哪里有去你家吃的道理？” 说完，直接出门去叫沈建设他们去了。 沈建设和杨素琴两个人刚刚下班回来，在门口遇见了韩微微。杨素琴非常惊喜，赶紧快步走过来，将韩微微上下打量一番，乐呵呵地说道：“韩微微同志，你怎么来了？来了多久了？走走走，赶紧进屋去。” 她朝沈建设一瞪眼，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门啊。” 沈建设嘟哝道：“你没看我正在找钥匙吗？” 韩微微笑道：“我们家搬过来啦，就在隔壁。我过来是想请你们过去我们家吃饭。” “呀？你们家搬过来了？那太好了！” 杨素琴大喜过望。 她之前还在担心，他们家住到镇上了，韩微微还在村里面当知青，跟沈海两个人没在一个地方，时间长了会显得生分了。结果现在倒好，两家居然成了邻居了。这下子，沈海可不就有更多的时间跟韩微微培养感情了吗？ “是啊，我们也搬过来了。不过我还是要去沈家铺插队的。” 韩微微再次邀请说：“走吧走吧，过去吃饭。” 杨素琴说：“我们刚刚从厂里面回来呢，身上脏兮兮的，至少也烧水洗个澡换身衣服才过去吧。” “那你们等会儿一定要过来哦。” “好。” 韩微微看到了在院子里面玩耍的沈娇，当即招手说：“娇娇，过来，到姐姐家里去玩。” “好呀。” 沈娇当即在水缸里面洗了手，跟着韩微微出了院子。 “娇娇，一段时间不见，你长高了好多哦。” 沈娇今年已经九岁了，之前一直营养不良，看起来就跟后世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的体型。自从沈海重生回来之后，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喝的都是人参汤之类的补品，营养自然一下子就补了上来，身体的发育非常快。 沈娇甜甜的说道：“微微姐姐也更漂亮了呢。” 一句话说得韩微微心花怒放，直接将沈娇抱起来，乐呵呵地说道：“你这小嘴巴越来越甜了，谁教你这么说的？” 第70章 枪毙汉奸（上） 沈娇马上说：“我哥！” “你哥？” 韩微微眼睛一亮，笑吟吟地说道：“他真是这么说的呀？” 沈娇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信誓旦旦地说道：“真的！” 韩微微抱着沈娇回到家里，院子里面已经用石头垒了个灶台准备做饭了。 韩微微家里面的条件看起来还是比沈海家里要好一些的，毕竟搬家来的时候还带了桌椅板凳之类的家具，而沈海他们家里更多的是一些锅碗瓢盆。 韩微微带着沈娇在院子里面玩了一会儿，沈建设和杨素琴两人也过来了。手里面没空着，拿着两斤杂粮面条。 “恭喜恭喜啊，乔迁新居。” 韩拥军笑呵呵地接过面条，说：“哎呀，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了，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沈建设同志是吧，过年的时候听微微说，你之前是村子里的神箭手，山把头。我看你现在英姿也是不减当年啊。” 沈建设被夸，心里面很高兴，连忙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 没一会儿的功夫，饭菜上桌，两家人边吃边聊，熟稔得好像是认识许久了似的。 第二天早上，沈海出门准备去巡山，毕竟他现在还是青云山沈家铺片区的护林员，工作还是要做的。 结果，他刚出门，就发现韩微微在门口等着他了。 “咦，你干嘛？” 韩微微说：“我也要去村里啊，一起咯。” “那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村里？” 沈海上班的时间又不固定，他并没有被强制要求每天都上山。 再说了，这份工作就他一个人，他去没去也没人知道。 韩微微笑道：“我不知道啊，所以我就在门口等咯。” “……” 沈海顿时无言以对。 “那走吧。” 两人刚刚回到沈家铺，就见一群人围着沈海家之前的院子，一个个都是怒火中烧的样子。 韩微微说：“那不是你家房子吗？这些人来找你的。” 沈海定睛一看，就发现这些人是张家铺的，张芳一家人也在其中。 “这些人又怎么了？” 说实在话，沈海感觉很烦，这一家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比狗皮膏药还狗皮膏药。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发现了沈海，当即大叫道：“他在那！” 一声吼，把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到了沈海身上。 没等沈海说点什么呢，就听见人群之中传来一声怒吼：“沈海你个杀千刀的，还我儿子命来。” 紧接着，刘大脚就如同旋风一般挤出人群，朝沈海狂奔而来，那披头散发的模样，仿佛索命恶鬼。 韩微微都吓得往沈海身后躲。 周围那些跟着一起来的张家亲戚，也是一副杀人的目光盯着沈海。 “沈海，你畏罪潜逃终于舍得回来了。” “沈海，一命赔一命……” 沈海板着脸说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畏罪潜逃了？我怎么就要一命赔一命了？你们最好给我说清楚，要不然的话，我随时告你们诽谤！” 沈国华他们早就在旁边严阵以待了，现在看到沈海被围困，马上冲过来保护沈海。 沈海一脸懵逼地看向沈国华，问道：“国华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国华叹了口气，随后又忿忿不平地说道：“刚刚得到消息，张宝通敌证据确凿，马上要枪毙了，张家人觉得人是你害死的，说要让你杀人偿命。” 沈海一听，顿时感觉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才好了。 “张宝犯的是什么罪，你们心里面都清楚。这也是现在社会主义好，要是放在以前那时候，他这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全部都要跟着死，还能让你们在这里聒噪？” 刘大脚当即骂道：“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错吗？如果不是你，张宝会被抓？” 沈海说：“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是他罪有应得。甚至你们还要感谢我，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们一家人还没有泥足深陷，不然现在要被枪毙的有可能就是你们全家。” 沈国华严肃地说道：“沈海说得没错！张宝可是汉奸！这才解放几年啊？你们居然还有脸来闹？他这是死不足惜！” 周围看热闹的沈家铺的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就是，太不要脸了你。” “真应该把你们都抓起来，一起查一查成分！” “没错没错，这个我支持，要不我们去报官！” 就刘大脚那文化水平，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句轱辘话。她其实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发动一下群众，以张宝的死为借口，从沈海这里捞点儿好处。结果没想到，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直接诶就把她给淹了。 她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们……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我可是失去了一个儿子。” 沈海淡淡地说道：“要是你儿子不死，死的可就是别人的儿子，而且还不止一个。怎么？你的儿子就更加高贵了？” 人群之中，看着沈海侃侃而谈，张芳心里面非常不是滋味。 她想，如果当初不是太贪心，答应沈海的求婚，现在她不但能顿顿吃肉，还能安排进工厂上班。 不仅如此，还能去镇上住大房子。 张宝更不会死。 而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刘大脚要求沈海加点彩礼。 “妈，我们走吧。” 张芳过来抱着刘大脚的胳膊。 沈国华大声说道：“赶紧走，不然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很快，张家铺的人就被赶走了。 沈海感觉有些迷惘。 “他们到底来干啥来了？闹腾啥啊这是？” 韩微微说：“也许是想找你要点好处？” 沈海说：“他们也没开口啊。” “额……” 韩微微想了想，是挺离谱的。 跟沈国华等人聊了一会儿天之后，沈海就去巡山去了。今天也是因为要送韩微微回来才进的村子，要不然的话，沈海都不会回村。所以他实在是不太清楚这些张家人到底想干什么。 过了几天，沈海准备再次巡山，临出门的时候却得知，焦化厂今天全员放假，去打把场看枪毙汉奸。 这是这个年代特有的文化教育活动。 这个即将被枪毙的汉奸，自然就是张宝。 第71章 枪毙汉奸（下） 行刑场地在镇外靠近山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三米多的峭壁，被定做了行刑地点。 押解死刑犯的车辆还没到，现场已是人山人海。 该说不说，这年代是真没什么娱乐活动，连这种事情都有这么多人围观。 或许看热闹就是人的天性。 沈家一家人站的比较靠前，再加上沈海的身高，刚好能够清楚的看到一会行刑的场面。 时间不长，几辆大卡车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直到来到道路的尽头，卡车这才停了下来。 然后，八个身穿白色制服的警察们拎着枪从车上跳下来，在周围形成了警戒圈。 接着，五花大绑的张宝被人从车上拽了下来，拖着朝着行刑的地点走去。 看到张宝，早早等待在人群中的张家人脸色顿时起了变化。 张广他们几个兄弟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眼睛里面似乎都要喷火了。 自家亲兄弟在自己面前被枪毙，心情肯定是极为复杂的。 一方面，张宝跑去当汉奸，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预料过的。 另一方面，自然就是对沈海的仇视了。 他们始终认为，就是这个沈海从中作梗，张宝才会落入现在这样的境地。张宝被枪毙，沈海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刘大脚已经哭得眼睛红肿，几近昏厥。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是很残酷的一件事，现在要她这个白发人眼睁睁看着黑发人被杀死，这种感受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来的。 张芳紧紧地抱着刘大脚的胳膊，瘦小的身子也是摇摇欲坠。 “妈，你不要哭……” 张芳的呢喃完全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刘大脚依旧在那儿哭天抢地的，那嚎的惨样，让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忍不住要远离她。 张宝两只眼睛里面已经看不到什么光泽，倒是也没什么恐惧，只有迷惘。 归根结底，他现在也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再加上完全没接受过教育，周围的人也全部都是文盲，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干的事情到底有多大罪过。 他想不明白，他似乎什么也没干，怎么就要死了呢？ 死亡是什么味道？ 不清楚。 好像是再也看不到听不到了。 见不到爸妈兄弟姐妹了，看不到美好的 一切了…… 虽然现在的一切似乎也并不美好。 所以除了亲人之外，倒是也没有什么吃喝玩乐之类的留恋。 脑海里面闪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张宝看到有几个身穿绿色军装的人拿着各种本子过来核对他的信息。 核对完信息之后， 有人给他套上一个小小的粗麻袋子。 张宝眼前一黑。 他突然有些慌，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似乎要从嘴巴里面跳出来似的。 呼吸有些不顺畅，他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呼吸。 无穷无尽的恐惧一下子将他包裹。 他终于知道怕了。 他大喊。 “爸……” “妈……” “哥……” “姐……” 枪响了。 一点也不疼。 在最后的意识里，他感觉自己被谁抱住了，然后是震耳欲聋的哭声。 他真想说“好他妈吵啊，小声点”，但是现在他感觉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死亡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什么闸门突然断开了一样。 一切都清净了。 看热闹的人散去了，很多人都是吐了口痰才走的。 对于汉奸，他们只能用这种方法表达自己的态度。 回家的路上，沈建设和杨素琴两人也是不胜唏嘘。 “张宝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就误入歧途了呢？” 沈海说道：“其实这跟物资匮乏还是有一定的关系，太容易经不住诱惑了。每天连一点像样的饭菜都吃不上，一顿饱饭就能让人犯糊涂。有一句话叫利令智昏，就是这么个意思。” 沈娇在家玩没被带着去，沈颖在家陪着。毕竟枪毙这么血腥的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刚进家门，沈颖便对沈海嚷嚷道：“哥，你不是答应我上班之后给我买自行车的吗？我的车呢？” 沈海还没说话呢，沈建设便板着脸说道：“要什么自行车？现在自行车的价格一路走高，这会儿已经超过了两百块钱，这还不算自行车票，加上票，估计要三四百。我一年工资才六十块钱呢。” 沈颖一听这话，虽然心里面老大不乐意，但是也很清楚，沈建设说的是事实，只能悻悻地说：“好吧好吧，我不要了。” 没想到，沈海倒是不乐意了，说道：“那怎么行？不就是自行车票吗？我说了要给你买车，就肯定给你买。” 沈海如此霸气，以至于让沈颖崇拜得差点两眼冒星星。 沈建设见沈海这么没底线地纵容沈颖，顿时黑着脸说道：“你就这么惯着她的？嗯？飘了？你老子我百年之后要你用金丝楠木给我打口棺材，你有本事答应试试？” 沈海说：“好啊。” 有灵泉空间，只要搞到树苗，种上个一两年，那可就是千年树龄了，要是种个几十年，那都是万年大树了。所以沈建设的这个要求，对于沈海来说，却根本不是问题。 沈建设见沈海居然敢答应，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拿起门口面的笤帚就朝沈海跑过来。 “你还好啊，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沈海见状，赶紧跑开，一边跑一边大叫：“是你说的啊，不是我说的……” 沈颖和沈娇两个人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 杨素琴帮沈海解围说：“行了行了，你们爷俩消停点，准备做饭了。” 冷静下来之后，沈海确实有在认真思考，怎么帮沈颖搞自行车的问题。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董全昆，毕竟是县物资处处长的儿子，搞台自行车应该是轻轻松松。但是沈海并不想事事都依靠别人，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不想有把柄在别人的手上。 除了讨要之外，就是用物资交换了。这也不是沈海想要的。空间里面出产的各种宝贝，是他现在跟外界交换的最大依仗，必须保证稀缺性和神秘性，主动拿出来那就掉价了。 沈海又想到了罗大壮。如果给一批物资给罗大壮，让他去黑市上面淘换，或许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第72章 入室抢劫 第二天，正当沈海准备去找罗大壮的时候，沈建设倒是带回来一个消息。 “焦化厂有自行车票，不过却是厂长拿出来换物资的，不仅仅有自行车票，还有收音机票和手表票。厂子本来是当年大炼钢的时候建起来的配套工厂，大炼钢运动失败之后，厂子就一直半死不活的。现在连粮食都供应不上了，就想拿点东西出来换吃的。” 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非常常见，因为是完全的计划经济，上面不来活下面就没饭吃，又不能私自生产东西拿出来卖。 沈海顿时笑道：“这可真是巧了。要不我去山里面打猎去，说不定运气好能搞一批物资。” 沈建设问道：“你一个人去安全吗？” 沈海自信地说道：“没事，我不是还有枪吗？自保绝对不成问题。再说了，这几个月我都已经把这一片转悠熟了，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行，你去看看，能搞就搞，不能搞就别瞎搞。” “嗯。” 沈海盘算着，也要去跟罗大壮他们进行交易了，于是带齐了东西，直接往青云山上走去。 上了山，沈海找罗大壮交换了一批物资，然后去山里面转悠，真的挖了几百斤野菜。 现在是春天，山里正是野菜繁茂的时候，各种山珍很多。 村子里面的人纷纷出动，在青云山脚下和周边地区挖野菜打野味吃。 但是沈海却进入了青云山的腹地，小虎的地盘。 这里面都野菜成灾了，也没人来挖。 短短一天的功夫，沈海就搞了一千多斤的各类野菜，还有一头野猪。 沈海找沈佳良借了驴车，又找了罗大壮等人帮忙，送到了焦化厂。 焦化厂门口，听说有人带物资来换票，很多工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嚯，这么多。” “还有一头野猪！” 门口的守卫马上把情况告诉了后勤部的部长徐志华，因为换物资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徐志华带着几个后勤部的工作人员来到工厂门口，看到眼前的这些物资，他眼睛都亮了。 “这些是谁送来的？” 沈海说：“是我。” 徐志华看向沈海，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些物资是哪里来的？” 沈海说：“我是青云山的一个护林员，这些都是我在山里面找到的，听说你这里可以用物资换自行车票，我想要用这些东西换一张自行车票。” 徐志华一听，也没多问，直接拿出了一张自行车票，跟沈海交换了这一批物资。 自行车票，并不能去换一台自行车，只是拥有了购买自行车的资格而已。 回到家，沈海拿着自行车票在沈颖面前抖落了一下，一脸嘚瑟地说道：“看看，这是啥？我说过给你买自行车，那就肯定会办到。明天上午我就去县城给你买自行车去！” 沈颖顿时激动了，搂着沈海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 “我就知道哥最厉害了。” “嘿嘿。” 得到妹妹的崇拜，沈海还是很得意的。 舒服。 爽得很呐。 晚上，熄灯睡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海突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下子从被窝里钻出来，借着窗户外边稀薄的月光，隐隐约约看到有几个蒙面人攀上了围墙。 沈海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脸上浮现出些许笑容来。 他并没有马上搞出动静吓退这些人，而是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等待着这些人的到来。 因为围墙已经加高，这些人费了好大的劲在全部从院墙上下来。 沈海分明听到这几个人在低声咒骂。 “居然在围墙上面撒钉子和玻璃，这人可真不道德。” “是啊，我的手都划破了，好在我用嘴巴把血吸出来了。” “行了你们，别废话了，赶紧把那些物资找出来吧。这家伙今天能够带那么多物资去换自行车票，家里面肯定还有吃的，老子他妈都饿死了。” “最好有肉。” 沈海的身体现在是越来越强了，耳聪目明，连这些人低声说话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来沈海家里面的总共七个人，都是今天亲眼看到沈海带物资去焦化厂的人。现在大家都缺吃的，结果沈海还拿出了那么多东西，自然就让一部分人动起了歪脑筋。 就在几个人偷偷摸摸靠近房屋的时候，沈海手里面拿着一根棍子，拦住了大家的去路。 “哥几个，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来了啊？” 突如其来的动静， 把七个人吓了一跳，有几个人本能地扭头就跑。 当他们看清楚沈海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眼神也逐渐变得犀利了起来。 本来是想偷点儿东西回去吃的，现在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改明抢好了。 “小子，把自行车票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一个人目露凶光，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把镰刀。 沈海差点笑出声。 “威胁我？” 另一个人说道：“快点，我们没在跟你开玩笑！不想死的话就把所有的物资全部交出来。” 沈海懒得跟这些人废话，手里面的棍子抡了一圈，冷冷地说道：“既然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七个人全部被揍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了，一个个伤筋动骨，看起来惨不忍睹。 他们看向沈海的眼神不再是嚣张，而是恐惧。 他们不明白，一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能打，他们七个人一起上，都没有一点儿还手之力。 “你……你是魔鬼吗……” 沈海不屑地说道：“魔鬼你妈个头，是你们太弱鸡了。” 他直接用这些人爬围墙的绳子，把他们全部绑起来，就这么丢在院子里，就去睡觉去了。 几个人的惨叫早已经把沈建设他们给惊醒，本来要出门去看，看到沈海回来，沈建设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沈海说：“几个小蟊贼，看到今天我给焦化厂送物资了，就心存歹念，想来咱家偷东西，被我给打服了。明天早上报警，叫派出所的人来把他们带走吧。” 第73章 似是故人来 第二天早上，沈建设去报警，听说是沈海家里面遭了贼，秦羽亲自带着人就来了。 沈海可是跟董全昆都能谈笑风生的人，秦羽当然非常重视。 虽然已经开春，但是天气依旧寒冷，这几个小蟊贼在院子里面吹了一晚上冷风，之前又被沈海给打了一顿，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秦羽没有办法，赶紧让人先把他们送到了镇子里面的医院。 “沈海同志，能跟我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秦羽拿出了纸和笔，做出了认真记录的样子。 沈海说：“当时啊，我正起夜呢，结果就看到这群人鬼鬼祟祟的，从墙那边往里面翻。然后一个个就跟下饺子似的，哗啦啦全掉我家院子里了。我心想，这些不速之客，我就算是再热情好客，也不会请到屋里面去吧，于是让他们在院子里待着。到了天亮我爸就去找你去了。” 对于沈海的说辞，秦羽感觉到非常不可思议：“你说那些人是摔的？” 沈海板着脸说：“那不然呢？总不能是我打的吧？他们七八个人，我一个人，我要是有那么厉害我就去参军报国去了。” 秦羽一想也是这么一回事，毕竟双拳还难敌四手呢，对方七个人，就是每个人出一只手，沈海都应付不过来了。 “没丢东西吧？” 沈海说：“那倒没有，毕竟发现得早。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的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我觉得很有必要对他们进行一番深入的询问。我们现在可是社会主义社会了，绝对不应该再允许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继续发生。” 秦羽点头称是，说：“等他们好了之后马上进行问询。” 现在那几个人都冻迷糊了，再加上伤筋动骨的，这会儿去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说不定耽误了治疗，那反而不好。 沈海其实也就是装装样子，他知道肯定是自己送物资被人给盯上了，想来打秋风。 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实在是太常见了，人们为了吃口饱饭，那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警察的办事效率很高，这些人的身份信息很快就查出来了，但是他们说他们无意中在听焦化厂职工聊天的时候得到了这条消息，然后临时起意过来打算打家劫舍，背后根本就没有主使人。不管警察怎么问，他们都是这一套说辞。 这反倒是引起了沈海的一些兴趣。 不过他没有亲自下场去查的意思，而是跟罗大壮提了一嘴。 因为这件事情，他买自行车的计划又耽搁了几天。等到警方反馈回来结果，沈海决定去县城买自行车。 刚好是周末，沈建设和杨素琴都不上班，于是又带上沈颖和沈娇，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去县城买了自行车。又买了一大堆生活用品，把手里面的各种票据用得一干二净。 回家的一路上收获了无数羡慕的目光，让沈海的虚荣心也是小小满足了一把。 这年头能够开上二八大杠，那牌面无异于后世开上大几十万的豪车。 一路叮叮当当地回到家，刚到家门口，就看到有个人正蹲在家门抽着旱烟，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人是沈海的大伯沈建国。 看到沈建国，沈建设的脸就冷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沈建设和沈建国之间的故事沈海是知道的。 当年，沈家三兄弟中的一个人要去参加抗援战争，本来应该是老大沈建国去的，结果他接到通知的时候，直接吓得瘫在了炕上，沈建设见状，主动请缨去参战。 刚才还瘫在炕上的沈建国，听到沈建设答应了去参战，直接从炕上蹦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帮助沈建设收拾东西。 战争结束，沈建设因为负伤复原回到了家乡，身上还有百十块的复原费。 结果，沈建国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沈建设要钱，理由是本来参军应该他去的，结果让沈建设抢了先，所以这些复原费有他一份。 沈建设没想到沈建国竟然这么无耻，当时就要大打出手，可没想到父母却偏向沈建国，硬是让沈建设把钱分给了沈建国和三叔沈建业。 气不过的沈建设直接提出了分家，拿着自己仅剩的复原费和杨素琴两人开始了艰苦卓绝的奋斗，几年的时间沈建设通过上山打猎获得了不少的猎物卖了些钱，组建起了自己的小家。 也正是从那时起，沈建设跟沈建国和沈建业断了往来。 也就在老人去世的时候，沈建设带着杨素琴回去过两次。 没想到，几十年没见的沈建国，居然找上门来了。 沈海还以为这几个叔叔伯伯会老死不相往来呢。 看来，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话是真理。 沈建国起身，笑吟吟地对沈建设说：“赶紧开门，我要进去喝口茶，走了这一路都渴死我了。再做几个小菜给我填饱肚子。要是再有一壶酒那就更好了……” 沈建设黑着脸说：“没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有就滚。” 沈建国一听不乐意了，当即起身，还踮起脚尖，硬要在身高上压沈建设半个头，然后居高临下地说道：“沈建设，你这是什么态度？哪有人来了不让进门的道理？赶紧开门。” 毕竟是大街上，偶尔也是有人经过的，杨素琴虽然心里面很不开心，但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于是打开了门，让大家进去。 一进门，看到院子里面的陈设，沈建国顿时也是眼前一亮，随后大马金刀地往凳子上一坐，嚷嚷道：“茶水呢？茶水呢？我都渴死了。沈海，给我倒茶去。” 沈海推着自行车在院子里教沈颖骑自行车呢，当即说道：“没空。” 沈建国顿时很生气，嚷嚷道：“嘿，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我可是你大伯！有你这么跟大伯说话的吗？” 沈建设板着脸说：“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沈建国虽然心里面很不爽，骂骂咧咧了几句之后，还是开口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我儿子沈为民要结婚了，人家女孩子说想在镇子上结婚，你这房子给我用用。” 第74章 不要脸的大伯一家 一听这话，别说沈建设了，沈海都不乐意。 “不是，我家的房子，凭啥要给你用啊？” 沈建国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沈为民要结婚了，人家姑娘家说要在镇子上面办事，有面子，这不恰好你们家住镇上来了吗？腾出来给我儿子媳妇住有什么问题？我又不是让你们全部搬走，你们也可以住啊。” “还有啊，你们还要给沈为民找个有编制的工作，要不然的话他们赚不到钱也不行。” “你这自行车新买的？真不错，我看挺适合沈为民的，刚好他这不是要结婚了吗？以后有个自行车也方便一些。” 沈建国接连列出了好几条，把沈海全家都给震惊住了。 沈颖大叫道：“自行车是给我买的，是我的！” 沈海之前只是听说过沈建国这一家人的事迹，今天才算是第一次亲眼见证，着实是刷新了三观了。 “你的意思是，你儿子结婚了，要我家的房子，还要我给他找份工作，还想要我家自行车？” 沈建国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对啊，我看这自行车确实不错，就当他的聘礼了，这样说出去咱们老沈家也有面子。” 沈海笑道：“你还真是会想呢。那么，你打算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呢？” 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利益构成的，所以本质上来说利益交换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但是，代价是什么呢？ 这是经历过改革开放甚至是商业社会资本社会的沈海，脑瓜子灵活的地方。虽然他跟沈建设他们一样，觉得沈建国提的这些要求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是他却并没有着急说不行。 然而，沈海的话，却让沈建国感觉到不可思议了：“代价？我是你亲大伯，你还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管你要这些东西，你孝敬我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沈海都乐了，他感觉跟这种人交流都算是对自己的侮辱。 “去你大爷的理所应当，你这么大岁数了是真的一点脸都不要啊，你摸摸你那比城墙还厚的脸，冲哪一点我家应该给你这些东西？赶紧滚蛋，要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虽然沈建国是沈海的亲大伯，但是沈建设和杨素琴都没有觉得沈海这么说有什么问题。 “好，很好！你们给我等着，我……哎呀……” 沈建国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放狠话，结果一不留神，踢在高高的门槛上，惨叫一声摔了个狗啃屎。 沈娇不太明白刚才的那一场交锋意味着是很么，但是看到沈建国摔跤，她倒是笑得非常大声。 晚饭的时候，沈建设多喝了好几杯，喝完就跌跌撞撞地往房间里去了，时不时嘀咕一些父母偏心亲情淡薄之类的言语。 虽然表面上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歇斯底里的情绪来，但是很显然，今天的事情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沈海知道沈建设这是被亲情所伤，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帮他解开心结，毕竟心病还需心药医，爷爷奶奶早早就死了，沈建国和沈建业更是自私自利的性子，指望他们能对沈建设好，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 沈海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张五分钱的票子，对沈娇说道：“娇娇，想不要想要这个？” 沈娇眼睛发亮，直勾勾地盯着沈海手里的钱，点头如捣蒜：“想要。” 沈海朝着屋里努了努嘴，说：“你去给咱爸哄高兴了，这个就是你的了。” “你就瞧好了吧。” 沈娇一跃而起，抢走沈海手里面的钞票，就往房间里面跑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面就传来了沈建设的笑声。 听到这声音，杨素琴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了开来，对沈海说：“吃饭吃饭。” 第二天一早，沈家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沈海也是准备去山上转转，现在他还是护林员，上山巡逻依旧是他的职责所在，只不过他的作业时间非常弹性，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没人管。 就在沈海准备锁上门上山的时候，一帮人突然出现在了街口，很快就出现在了沈海的面前。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建国一家老小。 沈建国的大儿子沈三木见着沈海，当即加快了脚步走过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鼓着眼睛对沈海说道：“臭小子，昨天是你骂我爸来着？还说要打断他的腿？” 沈三木比沈海要大十几岁，身体骨架也比沈海粗大一圈，不过身上却没什么肉，所以说这话也显不出什么气势来——至少沈海是没有被吓唬住。 沈海扫了一眼沈三木的身后，沈建国跟他老婆，还有这二儿子三儿子大儿媳妇什么的，满满当当一大家子。 沈建国有些得意，毕竟沈建设就沈海这一个儿子，他可是有好几个的。 沈海笑道：“我还以为你昨天说的让我等着是干嘛呢，原来是准备一起来我家啊。怎么的？想蹭吃蹭喝？” “我蹭你个头！” 沈三木怒吼一声，然后就挥舞着拳头，朝沈海的面门砸过来。 这一拳头完全没有什么收敛力道的意思，要是结结实实砸在面门上，搞不好沈海都得被砸出脑震荡。 可沈海是什么人啊？日常接受灵泉洗礼，喝点儿小酒那都跟灵丹妙药似的，现在耳聪目明，身手敏捷，沈三木这一拳头，在他眼中跟慢动作也差不了多少。 沈海微微侧身躲过了这一拳，接着顺势双手拽住沈三木的胳膊，腰肢用力，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直接把沈三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砰！” 一蓬灰尘扬起。 沈三木原本还想着，自己这一拳头能让沈海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呢，结果眨眼的功夫，自己反倒是天旋地转了。 地上的砂砾摩得他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再加上那一下重摔，他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掉了似的。 “这……” 沈建国万万没想到，沈海居然有这本事。他以为，自己来了这么多人，光这个阵仗，就能把沈海吓唬住呢。 “你们还愣着干嘛？一起上啊，跟这些不顾念亲情打自家兄弟人，还客气什么？” 第75章 打架，人多是没用的 当下，几个男人就黑着脸朝沈海冲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年头，家里面男丁多就是好，就是不容易受人欺负。 就比如张芳他们家，为什么能够在张家铺沈家铺横着走？就是因为他们家男丁多，到时候全部娶妻生子，整个家族就会变得非常庞大，一般人确实是不敢招惹他们。 这年头，很多事情还是需要用拳头来解决的，谁家里面的拳头多，谁的道理就会更足。 这些个男人把沈海围起来，一个都是凶相，看起来非常唬人。 周围有路过的，见着有热闹看，也纷纷驻足。 “诶，这不是前段时间才从乡下搬到镇里的那个沈家的屋子吗？” “是啊，该说不说，也是欺生，这段时间他家里出了好几回事情了吧？” “先是焦化厂那婆娘要给他家里泼粪，结果自己摔断了腿。” “前两天才刚刚遭了窃贼。” “这会儿又是干嘛了？” 得知是沈家出事，后来的看热闹的都往里面挤，那积极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看大戏呢。 人群之中，沈建国根本就不虚，冷冷地看向沈海：“你现在答应我的条件，免得受皮肉之苦。我是心善的人，见不得人受苦。” 沈海笑道：“你们一起上呗，废话这么多干嘛？想吓唬我啊？我又不是吓大的。” 见沈海油盐不进， 沈建国一家人都非常生气，可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沈海已经动手了。 “砰！” “啪！” “嘣！” 手脚并用，大家连他的动作都看不清，只感觉到身上被打得火辣辣地疼。 没一会儿的功夫，几个大男人就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了。 沈海目光扫了一眼几个女眷，淡淡地说道：“我不打女人，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随后，他看向沈建国，说道：“怎么样？还要继续谈吗？” 沈建国也没想到，沈海居然这么能打，跟沈海对视，那冰冷的目光吓得他一哆嗦，囔囔道：“我是你大伯……” 沈海都没说话，只是鼓了他一眼，他便吓得转身就跑了。 等沈建国全家都走远了，之前吃了沈海家里饺子的刘三，便从人群中走出来，关切地问道：“小沈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海便把沈建国一家来找他的始末说给刘三听。 刘三听完，惊讶得不得了：“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不过，他也就说了这么一句，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算了算了，你别往心里去。估计是看你们家发达了，想来打秋风的。” 沈海笑道：“我知道了，谢谢刘叔。那我先去工作了啊。” “嗯，去吧。” 沈海去巡山，碰巧遇上了沈国华带着村子里的一群人跑山，而且看起来收获还不错，采集了不少野菜。这些可都是大家的口粮。 “小海，来巡山了啊。” 沈国华笑呵呵地跟沈海打招呼。 沈海笑道：“是啊，你们今天走这边的啊？哟，这么多苦麻菜。” 沈国华惋惜地说道：“我听说啊，现在正是南方吃笋的季节，春笋漫山遍野都是。冬天还有冬笋，又充饥又好吃。” 竹子喜热喜湿，生长在南方，不要说青云山这地接了，最北的生长地区也就到黄河北边，再往北就连观赏竹都不长了。 沈海说：“我们国家地大物博，南北差异很大，我们这很多好宝贝南方人也没见过啊。” “也是。” 沈国华爽朗一笑，说道：“自从你们搬到镇子上去，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村民都很想你们呢。今天碰上了，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吃饭吧。” “好啊，说起来我也挺想念大家的。” 沈海并没有推辞，当即答应了下来。 到了中午，沈海跟着一起回村，结果刚回到村子呢，就在宗祠门口见着一群人静静坐着，周围一圈看人热闹的人。 沈国华吓了一跳，还以为谁造反了，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沈海定睛一看，这不是大伯沈建国一家吗？ 他顿时郁闷得不得了，怎么到哪都能遇到这些极品？ 沈国华也发现是沈建国一家，顿时长舒了一口气，问道：“建国叔，你们一家人这是怎么了？” 沈建国一副受欺负了的委屈样，忿忿不平地说道：“国华，你回来得正好，我一家老小被欺负了，你要给我们做主。” 沈国华目光扫了一圈，沈建国一大家子，祖孙三代接近20口人，在村子里面都是大家族的存在了，顿时感觉有些不信：“就你们家这体量，还有人欺负你们家？谁啊？” 沈建国说：“是沈海！他一个人，把我们一家人都给揍了！” 一听这话，不仅仅是沈国华笑了，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都笑了。 “建国，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沈海可是你侄儿子，把你们一家人给揍了？” “他们家同辈就他一个男丁，你家这儿子女婿好几个，能让他一个人给揍了，这不是在招笑？” “就是啊，他们怎么打得过你们这么多人？” “你们这么多人还让人家父子俩给揍了，这不是活该？也有脸过来找茬。” 抛开事实不谈，这么多人跑去欺负沈海一家，本来就让人不待见，结果就这还输了，大家自然 无情嘲笑起来。 沈建国顿时涨红了脸，说道：“你们在这里说什么？我就是看他是我侄子，我才跟他讲道理，结果那臭小子根本不跟我们讲道理，一上来就动手，我们也是大意了，这才被他偷袭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建国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沈海，当即指着沈海大声说道：“沈海，你给我出来！居然打哥哥打叔叔，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赶紧跪下来给我们磕头赔罪。” 沈建国带着儿子女婿上门，都没有淘到好处，还被沈海给打了，就想到跑到村里面来给沈海施压，最终目的还是想霸占沈海家里的房子。 沈国华看到沈海进来，便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76章 当众戴绿帽 本来，家丑不可外扬，沈建国要求的那些，也算是家事。不过，既然沈建国他们这么不要脸，沈海也就没有客气，当即把沈建国要求的那些说了出来。 “既然你都不怕丑，那我也无所谓。这家伙，昨天找到我，说让我把镇子里面的房子空出来给他们住，因为他儿子要结婚，女方想要在镇上落脚。还要求我给就他儿子找个带编的工作吃国家粮。再把新买的自行车给他儿子当彩礼送到女方家里去。你们评一评，这得是多大脸，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虽然农村里面狗屁倒灶的事情不少，各种毁三观的言论也层出不穷，但是像沈海说的这么炸裂的，还是太少见了。 “不是，沈建国，说这话我都替你感觉害臊！” 沈国华看向沈建国，眼神之中都充满了鄙夷。 “就是啊，你哪来的脸？你以为沈海是你亲儿子啊？” “自己家里没本事，怎么想着趴在侄子身上吸血的？” 正说话的功夫，沈为民的女朋友杨娜娜过来找沈为民，见这里围了这么多人，于是挤过来看热闹，正好听见沈建国他们一家人跟沈海之间的交谈。 当初杨娜娜之所以答应沈为民的追求，就是因为沈为民吹嘘沈海一家发达了，他们家也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用不了多久就会吃上公家粮，住上镇子里的大房子。 结果，现在听他们这么一闹腾，发现人家沈海压根就不乐意帮他们，甚至还把他们给打了一顿。 这还搞个屁啊。 而且，杨娜娜也算是看清楚了这一家人的嘴脸，心里面想着，这还是真的嫁过去了，恐怕好处捞不着，以后的日子还难过呢。 她直接冲到沈为民的面前，甩了沈为民一个耳光。 “啪！” 声音清脆而响亮，一下子就盖过了所有的争执。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杨娜娜的身上。 沈为民捂着脸，一脸懵逼地看着杨娜娜。 “娜娜，你……” 杨娜娜气愤地说道：“你不要脸！我们的婚事黄了！” “啊？” 沈为民问道：“为什么？” “你骗我说跟你结婚之后能住镇上的大宅子，还有吃国家粮的工作！你们太不要脸了！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沈为民终于回过神来了，拉着杨娜娜的手，痛哭流涕地挽留。 结果，杨娜娜却根本不为所动，直接甩掉沈为民的手，来到沈海的面前，一脸娇羞地说道：“沈海同志，你现在有婚配了吗？” 沈海也没想到现场还有这么精彩的插曲，听杨娜娜问起，他说道：“没有。” 杨娜娜说：“那太好了，我也没有诶！我觉得我们俩挺般配的，要不要处一处？” 全场哗然。 在六十年代，这个作风可太大胆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拉拉手都有可能被说成耍流氓的时代，杨娜娜一个女流之辈，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沈海求爱！ 一时间，哄笑声、唏嘘声、起哄声，在周围此起彼伏。 而沈建国一家人，则是脸都黑了。 特别是沈为民。 杨娜娜此举，简直就是在故意羞辱他，无异于是给他当众戴绿帽子！ 其实，杨娜娜故意这么做，也是有用意的。 她本来就是想从沈海这里要点好处，要不然也不会给沈为民提那样的要求了。 但是一直以来，她也不认识沈海，所以也没个门路，所以才通过沈为民来达到目的。 今天因缘际会，跟沈海遇上了，沈为民自然也就没有用了，直接拿沈为民一家当投名状，接近沈海就是了。 之前，沈海家里那么多人跑去提亲，沈海一个都没答应。这会儿，看到杨娜娜这么主动，沈海也有些意外。不过他现在并不想结婚，于是淡淡地说道：“我现在没有处对象的想法，抱歉。” 杨娜顿时就急了，开始说起了自己的优点：“啊？那……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会洗衣做饭，我还好生养，我妈说我容易生儿子……” 沈为民看得心如刀割。 他辛辛苦苦追求的女人，现在却在不知廉耻地把自己当做商品，想要推销出去，哪怕沈海已经明确了不要。 这个年代，实在是太苦了，随时都有人饿死，一个吃饱饭的机会，对于无数人——特别是女人来说，是弥足珍贵的。 哪怕是作践自己，只要能够不饿肚子，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抓住这样的机会。 更不要说沈海现在是全家吃公家粮，还在镇子上有大宅院，这简直就是金龟婿中的金龟婿啊。 面对着一个这么生猛的妹子，沈海落荒而逃，连饭都没吃，直接回镇上去了。 杨娜娜赌博失败，神情沮丧，也从人群中离开了。 那些围观的人见没热闹看，也纷纷散去。 沈建国等人回到家里面，脸色都阴沉得可怕。 今天，他们全家人又在所有人面前丢了个大脸。 沈为民埋怨沈建国道：“都怪你！如果当年你没有办那缺德事，人家沈海就算是不帮忙也断然不会落井下石，瞅瞅现在这样，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媳妇都两说。” 沈建国现在也浑身冒火呢，而且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这几天接连遭受打击也就算了，现在沈为民居然还敢说他，他二话不说，直接一个大耳光打了过去，呵斥道：“你他妈个小兔崽子，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本来就是……” 沈为民那个郁闷啊，在外面就被杨娜娜打了一巴掌了，这会儿回来又挨了老爹一巴掌，关键老婆还没了，简直就是惨上加惨。 沈建国的其他几个儿子儿媳，对于沈海也非常不满。 “这个沈海也太不懂礼数了。” “妈的，难道就治不了他？” “爸，妈，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让沈海付出代价！” 面对着几个儿子儿媳的吵闹，沈建国的老婆肖改翠也是心中有气。不过她却是眼珠子一转，对沈建国说道：“我们可以去找二姑给我们主持公道！” 第77章 你还没死啊？ 目前沈家上一辈还活着的，就只剩下这个沈家二姑沈二梅了。 以前，沈二梅最宠沈建国，近些年来两家之间的关系处的也最融洽，让他以长辈的身份去压沈建设，想来他应该不会不听，毕竟不孝顺的坏名声，在这个年代可不是那么好背的。 沈建国顿时眉开眼笑，说道：“对，让二姑出面，到时候直接把他们的房子要过来，为民再去找杨娜娜求求情，这婚事还是可以办的。” 沈为民听说婚事还有希望，顿时也打起了精神：“他们会让吗？” 沈建国轻哼道：“他们凭什么不让？他们家又不是没钱，这宅子给我们，他们不会自己再去买？” 第二天中午，艳阳高照天气非常好，沈海并未上山，父母上午干完了活也是回到了家准备吃午饭，就在一家人准备动筷子的时候，院门被人敲响了。 “又谁啊？” 沈海嘟哝了一句，然后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领头的是个看起来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太太，头发全白了，形容枯槁，右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 这要是半夜来敲的门，沈海保证魂都得吓没了半截，怀疑是林正英工作干得不到位。 沈海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多年不见的二姑奶奶。 他的第一反应是：哟，还活着呐？ 按道理来说，自家二姑奶来了，于情于理要好好招待，甭管这老人家之前干过点什么，这也算是身为孙辈的愚孝。但是沈海重生了一回，早就把这些东西给看透了，心里面也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主打的就是一个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的自私。 特别是在看到沈二梅身后还站着沈建国和沈二梅的两个儿子王传军和王传国之后，沈海更没什么好脸色，冷冷地说道：“你们来干什么？” 沈二梅见沈海这态度，顿时就不乐意了，她可是大老远从农村来镇子上的，一路上都得几个年轻后生抬着，这会儿屋子都进不去，你说他气不气？ “放肆，你就是这么对待老人的？给我让开。” 说完，直接拿起棍子就戳沈海，打算强闯。 “嘿，你个老不死的，懂不懂礼数？” 沈海却是根本不虚，伸手抓住拐棍，如同铁塔一般站着，沈二梅几次想抽回自己棍子，结果棍子都是纹丝不动。 王传军、王传国两兄弟见沈海居然敢跟奶奶辈动手，也是心中大急，纷纷围了过来。 “放肆！” “住手！” 王传军一个耳光就朝沈海打了过来。 “这一巴掌，是我替你父母教训你的！” “不用你代劳！” 沈海冷哼一声，轻易拍飞了王传军的巴掌，随后轻轻一推，王传军都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传国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竟敢动手殴打长辈！真是好没有教养！你有本事站着别动，让我来教训教训你。” “你特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滚一边去！” 沈海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只是一推，轻轻两巴掌，就把王传国推了个屁股墩。 就武力值而言，眼前这几个五六十岁的老登，沈海就是让他们两只手他们都打不过。 沈建设他们见沈海半天没回去吃饭，又听见外面的动静，都跑了出来。 沈二梅看到沈建设，顿时就好像找到了情绪发泄的出口，当即用手里面的拐棍指着沈建设，大声嚷嚷道：“沈建设，看看你的好儿子！连我都敢拦着不让进屋，连叔叔都敢动手打。现在就这么蛮横，以后他敢做什么我都不敢想！” 沈海淡淡地说道：“放心吧，你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估计也看不到。” “你……” 就沈海那嘴损的样，都已经足够把沈二梅给气死了。她对沈建设囔囔道：“你看看你儿子……” 沈建设对沈海说：“行了，别说了。” 毕竟是自家亲姑姑，沈建设也感觉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做小辈的总要忍受长辈的一些责难什么的。 可沈海没这么多顾忌啊，他是从后世重生来的，接受过更加先进的思想，也经历过全家死绝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孤独。这一切的讲究在他眼里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怎么？有啥不能说的？我从来都是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敬我一尺我就敬谁一丈。你忘记当初沈建国抢你复原费的时候是谁给了你一巴掌？你是不是又忘了在你上山打猎的时候是谁抢了咱家本就不多的粮食让娇娇差点饿死？” 那时候虽然沈海年纪还小，但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懂，虽然冥冥中感觉很生气，但是当时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他带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了，这些人上来打秋风，他当然不会惯着。 什么长辈不长辈，要好处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着自己是长辈呢？ 杨素琴作为沈家媳妇儿，当时也只有被欺负的份，那些口无遮拦的谩骂，这些年来还时不时会出现在她的梦里面。现在沈海一个一个帮她怼回去，她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感觉多年来积郁在胸口的那一团闷气，都消散了不少。 “你……你……” 听着沈海一条一条地细数这些年来亲戚们对沈建设一家的欺压，沈二梅气得嘴皮子都哆嗦，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 身后的沈建国见状，都不敢上前了。 他没想到，这个沈海是真的虎啊，连自家姑奶奶都不放在眼里。 他要是再上前，那不是自讨没趣么？ 沈二梅心里面那个气啊，打又打不过，身份也压不住，自己这张老脸，今天算是在沈建设这儿丢尽了！ 思来想去，沈二梅终于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如今，沈家长辈里面，活着的我最大！今天我就在这里明说了，你们沈建设一家目无尊长，沈海更是对叔叔动手，简直就是不孝至极！你们这么不孝的人，死后不许入祖坟！” 沈建设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非常不自然。 对于国人而言，这可以说是最最严厉的惩罚了！ 第78章 族谱单开 看到沈建设脸色变化，沈二梅自认为震住了沈建设一家，顿时有些得意起来，呵斥道：“沈建设，你们爷俩还不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 沈建国在后面看着，也不由得朝沈二梅竖起了大拇指。 该说不说，这姜还是老的辣啊，一下子出绝招，就把沈建设一家给怼得没了脾气。 王传军和王传国两人，见状也是感觉出了心头一口恶气，整个人都神气了起来。 “呵，沈建设，沈海，你们两个，赶紧跪下给我们磕头，不然死后不让你们进祖坟。” “妈了个巴子的小兔崽子，居然敢跟我动手，简直反了天了，赶紧跪下！” 沈建设眉头紧锁，皱成了一个川字。 毫无疑问，他被拿捏住了。 可是，一旦服软，肯定会成为大家的笑柄，恐怕今后都会抬不起头来。 但是，如果死后不能进祖坟，那也会被子孙后代嘲笑的！也没有颜面去见沈家的列祖列宗。 “沈建设！你还他妈在想什么？赶紧跪下！” “老子数到三！” 杨素琴站在沈建设时候，双拳紧握，叠在胸前，紧张得浑身发抖，咬紧牙关，脸上浮现出愤怒和屈辱的神色。 沈海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狠，把祖坟都给搬出来了。 但是，沈海却无所谓！ 他朗声说道：“不进祖坟就不进祖坟嘛，世世代代都是穷鬼，能延续下来就已经不错了，谁稀罕？又没有什么王位给我继承。你这说得好像能进祖坟多光荣似的。你们要搞清楚，现在是你们这群穷逼想来巴结我，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你……你混账！” “沈海！你怎么说话的？” “你敢对祖宗不敬？” 大家万万没想到，沈海居然这么无法无天，就连祖宗都不放在眼里。 沈海说道：“我对祖宗的敬意，绝对不比任何人少。反倒是你们，拿着祖宗当幌子，你们可曾把祖宗放在眼里？我今天就在这说了，我会从我爸这里开始建立族谱，他就是族谱的第一页，从今往后我家另立门户。” 这句话实在是太重了，不但让沈二梅和沈建国等人震惊，就连身边的沈建设和杨素琴两个人都懵逼了。 “你……你要自立门户？” “你这是要彻底跟大家断绝关系啊。” “大逆不道，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这一句话等同于是彻底的断绝了沈家跟沈氏一族的联系。 沈海淡淡地说道：“怎么的？不行吗？你们混得这么差，我为什么要跟你们有关系？有本事你们别来巴结我啊。” 沈二梅看着沈海身后的大宅院，想着自己的土坯房，目光几经闪烁，脸上的盛气凌人不见了，换上了一副略带讨好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说道：“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只不过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们千万别当真。我们都是一家人嘛，什么自立门户，说出去多不好听呀。” 沈建设没想到沈二梅服软了，想着这会儿有个台阶下，结果刚准备开口，沈海便嚷嚷道：“别呀，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你恢复一下。我说了我们要自立门户，就说话算数。就从今天开始好吧。我们家单开族谱！” 族谱是身份的一种象征，同时也是人脉资源的一种牵绊。 不管是在古时候还是现在，族群关系都会因人而异。 如果你有本事，别说自家族谱了，别人家族谱都恨不得千方百计跟你攀上点关系。 没本事的人，才会以族谱为荣，炫耀自己祖上如何如何牛逼。 往上数三代，沈海应该都是这个家族里面最牛逼的存在了，毕竟吃上了公家饭，还让家里人都吃上了公家饭，甚至整个沈家铺都因为沈海的存在而避免了在过去的一年中饿死人的命运。 如果要进族谱，沈海当之无愧第一。 如果把沈海一家人踢出去，让沈海这一脉重新开族谱，家族里其他的远亲绝对会点着沈二梅来骂。 虽然沈家现在其实也没多少人了。 别看家家户户三四五个子女，实际上因为战争的摧残和生活条件的艰苦，很多家庭都莫名其妙地断了香火。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富不过三代，实际上应该是穷不过三代，穷到极致就绝后了，哪来的三代？ 沈二梅也是有脾气的人，她没想到她都已经服软了，沈海居然还不依不饶。她生气地说道：“好，既然你们这么能，那行，我这就去跟沈国华说去，让他把你们从族谱里面开了，你们自立门户去吧！” 说完，直接带着人离开。 看着沈二梅离去，沈建设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 虽然沈海要重建族谱并把他当做族谱第一人，但一想到自己即将被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的族谱除名，沈建设还是有点戚戚然。 接下来的几天，沈建设的兴致都不是很高，沈海看在眼里，便说：“爸，要不我们回村子里面去问问看呗。我倒是不相信，姑奶一句话，我们家就被除名了。”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实际上他心里面想的是，真除名了才好，那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族谱单开了。 沈建设放心不下，同意了沈海的建议，于是父子两个回到了沈家铺村。 很快沈海和沈建设就找到了沈国华，并表明了来意，沈国华当即说道：“姑奶确实找了我，但是我没同意，哈哈。族谱除名岂是她一个人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事情？” 沈海心里面暗道可惜，而沈建设脸上的阴郁之气却消散了大半。 沈国华长叹一声，说道：“虽然你们全家已经去了镇上居住，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还是沈家铺的人，希望你们以后没事的时候多回来转转，老房子也要时不时地回来住上一段时间，不然缺少了人气的房子很快就会倒塌。” 沈国华说的确实也没错，房屋是需要人气养着的，很多一直有人居住的百年老宅，看起来非常新，但是很多没人住的房子，往往十年二十年，就衰败得不成样子了。 沈建设想着，既然回来了，那就去老房子看看。 第79章 老房子被霸占了 说是老房子，其实沈海家里面的房子比村里绝大多数的房子要新的多，毕竟这房子可是沈建设和杨素琴两人亲自动手盖起来的，到现在还不到三十年。 只不过，当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院子里面居然有人居住！ 此时，院子当中一个三十多岁年纪的男子正在洗着衣服，看到突然出现的沈海和沈建设，他没有任何的慌张，反倒是笑着打了个招呼：“二哥。” 这个男人名叫沈建业，是沈建设的弟弟。 沈建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声问道：“你怎么在我家？” 他快步走进院子，发现屋子里面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显然沈建业进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沈建业一脸坦荡，说道：“嗐，二哥，你们都去镇上住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就想着过来给你们看房子，正好咱们家老房子年久失修已经不适合居住了。” 沈建业说的老房子是他们的父母留下来的老房子，距今已经接近百年的时间，实打实的祖屋。 这个沈建业，虽然没有沈建国那么做得出格，但是毕竟是家里面最小的孩子，性格最是乖张，也染上了一些好吃懒做的毛病，从小到大没少从沈建设手里面拿东西。 现在倒好，一不留神，沈建设这屋子都被他不声不响地占了。 沈建设阴沉着脸说道：“你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跑到我这里来住，这是什么行为？你这是强盗你知道吗？” 沈建业不满地说道：“二哥，当年你对我最好了，什么好吃的都先给我吃，什么好玩的也先都给我玩，难道你现在忍心看着我住在透风漏雨的祖屋吃苦？哪有你这么当哥哥的？” 沈建设还没开口呢，沈海倒是嘲讽开了：“三叔，你这话说的，谁想让给你似的。难道不是你们从我家抢去的吗？我都还记得，我五六岁的时候，过年，我爸从县城买了糖果回来，你们二话不说直接就拿走了呢。” 沈建业脸色一沉，呵斥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沈海笑道：“你占了我家的房子，还不让我说？我数到三，你要是不滚出去，我就把你扔出去！” “你敢！” 沈建业觉得，沈海是他的侄子，哪里有侄子敢跟叔叔动手的道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沈海重生一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了，所有欺负过他们家的人，他都想要讨回公道。眼前这个沈建业，说白了也跟沈建国一路货色，见了好处就要，有秋风就打。沈海当然不会惯着。 “你去问问大伯我敢不敢。” 沈海笑了一声，随后冲过来揪着沈建业的衣领，直接将沈建业提起来就往外面走。 沈建业双脚离地，人都吓坏了，脸色煞白地对着沈建设大喊大叫：“二哥，你还不快点管管？” 沈建设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是没看到。 “砰。” 沈建业被沈海像扔垃圾一样扔出了院子。 随后，沈海又直接将沈建业洗衣服的木盆连带着里面的衣服隔着墙扔了出去。 接着，不顾沈建业的阻拦，冲进屋里把他弄来的一应生活用具全都抱了出来，随手扔到了墙外。 沈建业没想到沈海竟然这么混不吝，当即就被气的找沈海拼命，可他那点小身板，完全不是沈海的对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揍得鼻青脸肿了。 “赶紧滚！” 沈建业完全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沈海居然这么能打。 他色厉内荏地说道：“你们有本事就搬回来住，不然等你们走后，我会直接一把火把你们家房子给点了。” “我特么先把你点了。” 沈海听到沈建业的话，当即眼神一冷，快步走向沈建业。 沈建业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远处走去，连地上散落的各种生活物资都来不及收拾。 只有千日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沈建设很清楚沈建业是个什么德行，既然他说了会把房子点了，那么他就真的很有可能会这么做，一家人都在镇上住，家里的房子难道真的就由着沈建业胡来？ 说实在话，虽然也就是去镇子上面过了个年，但是这房子确实是肉眼可见地破败了一些。虽然不至于倒塌，但是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还是让沈建设有些许伤感。 沈建设也怕沈建业真的过来把房子点了，便说：“有空还是回来住一住，打扫一下，不然实在是太可惜了。” 沈海说：“可惜什么，倒了就重新建新的呗，直接从镇上的机砖厂拉红砖来，建个漂漂亮亮的大平房。” 沈海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土坯房又闷又热，非常低矮，里面大白天都黑咕隆咚的，确实比不上砖瓦房舒服。 最重要的是，这种土坯房一旦遇上下雨，那真的是怕直接融化在水里。 而且，下完雨之后，整个屋子都是土腥味。 里面甚至还有可能发现莫名的小惊喜，比如成群结队的蚂蚁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蜘蛛之类的。 甚至有一次，沈海还看见一条大蚯蚓。那蚯蚓看起来比大拇指还粗，似乎吸饱了水，比两根筷子连起来还要长，粉色透明，还能看见里面的水一淌一淌的。 就这么个玩意儿在泥地里面顾涌，给当时沈海幼小地心灵强烈的视觉冲击。 甚至想一脚踩爆。 就在这个时候，董全昆从门口路过，见着沈建设和沈海父子两个，顿时眼前一亮，问道：“你们回来了？我正想去找你们呢。” 面对董全昆，沈海还是很客气的，毕竟这是他现在能够搭上的最强大的人脉了。 “你找我们干什么？” 董全昆说：“是这样的，最近家里面有个长辈需要过来这边工作一段时间，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跟其他的研究人员一起住，这两天我都在村子里面找合适的房子，一直没找到。你们现在不是全家都搬到镇上了吗？我就想问问，你家这房子能不能租给我一段时间，我付租金的。” 第80章 纵火烧屋 沈海是知道有一群人在这里搞无线电研究的，上次张宝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当间谍被枪毙的。 对于这些在隐秘战线上面工作的国家栋梁，沈海的内心非常尊敬。因为正是有这些隐姓埋名默默奋斗的人，才有国家今后的富强，才有当着列强的面敲桌子，义正词严地说“你们没有资格讲，你们从实力的地位出发，同我们谈话”的底气。 他看了看沈建设，当即说道：“行，租金什么的就不用了，反正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董全昆说：“那不行，一码归一码。这样吧，每个月给五斤粮票。” 五斤米，大约也就是后世一个成年男子两天的口粮。但是在这个年代，却已经非常多了，平日里每天能有二两糙米用来熬稀粥就野菜吃，在农村就算是不错的生活了。 沈海说：“反正我们平时也不在家，你执意要给的话，那就给村里面吧。” “好。” 沈海叮嘱道：“那要住的话可要注意安全。” “这你放心，有警卫员的。” “那就行。” 过了几天，董全昆带来了一个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整个人显得非常精神，国字脸，一身正气。 在他的身后，有两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小同志，都背着枪。 “就是他了。” 董全昆没有多做介绍，沈海也没有多问，当即说道：“好，大门的锁坏掉了，你们自己买一把。” “行。” 这人带来了一辆驴车，车上面有好几个竹子编的行李箱。得到沈海的首肯之后，两个小同志把所有的行李箱都拿进了院子，开始打扫卫生，布置家当。 董全昆将沈海拉到一边，直接往沈海的手里面塞了五十块钱，说：“我这亲戚工作比较繁重，你那有什么红景天啊人参之类的玩意儿，就给我搞点过来，给他补补身子。” 既然人家出手阔绰，沈海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当场就应了下来，刚好今天天色还早，跟董全昆聊了几句在会后就径直上了山。 找小虎玩了会，又简单的巡视了一圈山林，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沈海从空间当中拿出了董全昆所需要的各种补药，搞了两条新鲜大鱼，重新回到了沈家铺。 沈海找到董全昆把东西交给了他，董全昆笑呵呵地把东西全接了，赞许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最有办法了。说说看，这次你想要什么？” 沈海说；“我为人民服务！” 董全昆笑骂道：“你小子，觉悟还挺高。” 说实在的，这一次沈海确实没打算换什么东西。 一来，现在家里面都有工作了，也有自行车了，吃喝不愁了，暂时也没啥需要的。 二来，就是对于这些隐秘战线上面工作的专家学者的敬意。能够为他们提供服务，沈海确实感觉挺荣幸的。 “哈哈，我觉悟必须高啊，我可是背过语录的。” 沈海打了个哈哈，说：“行吧，你们忙，我走了。” 董全昆挽留说：“你这不是带了两条大鱼来吗？今天晚上炖个鱼吃，你留下来一起吃点儿。这位小同志厨艺很不错哦。” 沈海笑道：“那我得尝尝。” 一会儿的功夫，一大锅香喷喷的炖鱼就上桌了，乳白色的汤汁看着就诱人，沈海不由得食指大动。 “走走走，进屋吃，咱们也好久没喝酒了，喝两杯。” 几个人进了屋，就着一大盆鱼，一边吃一边聊，再喝几口小酒，舒服得很。 突然，沈海抽了抽鼻子，脸色微微变化，说：“你们闻到烧焦的味道没有？” 那中年人问一个小同志：“刚才没熄火？” “熄了啊，我去看看。” 那小同志赶紧出去看，这才发现，院子里堆着的柴火垛上不知道被谁扔了一个火把，现在已经烧起来了。 “着火了！” 一声呼喊，几个人都从屋子里面出来。 沈海捡了一根木棍，努力把柴火垛扒拉来，让它们散落在院子里。要是这样靠着墙壁烧的话，茅草屋顶肯定会烧掉，到时候木头梁一烧，这房子就没办法住人了。 柴火垛散开，顿时不大的院子里面火焰升腾。 还好院子里面有一缸水，几个人同心协力，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把火灭掉。 由于发现的及时，再加上水源充足，柴火垛在还剩一半的时候就被扑灭了，墙壁和房上的木楞只是被熏的黢黑，并不影响使用。 灭完了火，董全昆直接累瘫在地，中年人则是双手叉腰喘着粗气，而沈海却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怎么好端端地，就着火了呢？” 董全昆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灶台跟对柴火垛一个在院子东边一个在院子西边，完全不挨着，刚才做饭也不可能引燃啊。 只有沈海心里面清楚，这火是沈建业放的。 该说不说，这沈建业倒是还真说话算话，说放火就放火。 “有人故意纵火。” 很快，一个小同志就检查出了端倪。 中年人看向沈海，没有说话，但是表情非常严肃。 而他身边的两个小同志，已经拿枪拿在了手里面。 毫无疑问，沈海是他们的第一怀疑对象，刚刚住进房子，就有人放火，这显然不是什么巧合。 沈海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人的思路，沉声说道：“不是我，应该是我的叔叔沈建业。他曾经想霸占我们家的房子，但是被我赶出去了。临走的时候他撂下狠话，说要烧了我的房子。当时我也没往心里去，毕竟亲叔叔。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干出了这样的事情。” 董全昆眉头紧锁，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爸也可以作证。哎，我爸老实巴交，从小到大就被我几个叔叔欺负，最近看我们日子过得好了，一个个都想来我家占便宜。升米恩斗米仇，没想到他们居然丧尽天良到这样的地步。” 得到肯定的答复，董全昆几个人也没说什么。 被这件事情打扰，吃鱼也没了兴致，沈海趁着天还没黑，直接回到了镇上。 过了几天，沈海从沈建设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沈建业的房子垮塌，把沈建业埋在里面压死了。 第81章 装神弄鬼 作为兄长，沈建设必须出席沈建业的葬礼。 归根结底，他还是个讲面子的人，不想给外人留下兄弟不和的印象。 穷人家的葬礼比较寒酸，买了一副泡桐木做的薄棺材，在垮塌的空地上做了灵堂，村里面的人相互帮衬着处理后事。 对于沈建业的死，其实沈海心里面一直有一个疑问。 虽说沈建业的房子确实摇摇欲坠，但是这个坍塌的时间还是过于凑巧了，他刚刚烧完草垛没几天，这又没刮大风又没下大雨的，垮塌得那么彻底，比较离谱。 沈海一下子就想到了董全昆和那个神秘的中年人。 董全昆是县物资处处长的儿子，而他肉眼可见地对这个年轻人非常尊敬，可想而知这个中年人身份是非常高的。 本来，沈建业是想报复沈建设一家，结果刚好沈建设把房子租给了这个中年人。而中年人和董全昆则误认为放火是冲他们来的，所以为了安全考虑，就动了动手脚让沈建业被房子压死了。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让人悲伤的误会。 不过沈海并不悲伤，甚至还有些高兴。毕竟这种狗皮膏药一样的亲戚，他也不想有。 刚刚请了司公过来走完流程，沈国华便把沈建设和沈海带回了家，让媳妇做了几个菜，又从房间里拿出了两瓶酒，三个人就这么坐在桌前吃喝了起来。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想到就这么眨眼的功夫，沈建业就被砸死了。” 几杯酒下肚，沈国华也有些唏嘘。 沈建设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当即也感慨道：“是啊，这种事情太突然了。” “世事无常。” 沈国华想起跟着沈海一起跑山的日子，由衷地说道：“你们啊，虽然到镇子上去住了，但是毕竟沈家铺是你们的根，有空还是多回来转转，大家都是亲戚，不走动就生分了。” 沈建设连连点头，说：“这倒是。亲戚亲戚，不走就不亲。” “就是咯。” 几个人拉着家常，不知不觉夜已深了。沈国华便让沈海和沈国华两个人在厢房休息。 今天晚上守灵，半夜还有几个仪式，他们也没办法回镇上，于是便在沈国华家的厢房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海感觉有些口渴，出来院子里面找水喝，却突然发现一道黑影从屋顶掠过。 沈海吓了一跳。 农村的夜，寂静又漆黑，除了惨白的月光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就这样一道黑影从空中掠过，还是非常吓人的。 两世为人，沈海听过无数鬼怪传说，但今天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不免心里有点发毛，冷汗瞬间从毛孔当中冒了出来。 接着，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天上传来，听起来挺像是沈建业的声音，他在咒骂着沈海，说他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是沈家的耻辱…… 该说不说，这场景确实吓人，毕竟沈建业的棺材都还没封棺呢。 从小到大听到过的无数关于妖魔鬼怪的传说，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具象化了。沈海虽然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他自己的重生，还有随身携带的灵泉空间，又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似乎可能存在超自然的东西。 影子在天空中飘过来又荡过去，沈建业的声音也是来来回回往复。院子里面其他人也惊醒过来，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黑影，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跟沈海不一样，他们没有文化，更加迷信，对于一些鬼神之说深信不疑，再加上今天晚上确实是特殊的日子，由不得他们不恐惧。 沈海站在院子里，抬起头来看着飘来飘去的黑影，看得多了，却让他发现了一丝端倪。 从某一个角度仔细看，在黑影穿过月亮和沈海中间的时候，有一根线反射着光。 沈海顿时就笑了。 对嘛，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只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 “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沈海并没有当即戳穿，而是昂头对着天上的黑影大声说道：“我现在还年轻，还没活够呢。我要怎么做才能不被带走呢？” 听到沈海的话，天上的那个声音竟然透露出一股兴奋，忙不迭说道：“我已身死，你要好好给我办身后事，逢年过节的时候要给我多烧纸，另外，还要照顾好沈建国一家，他们要钱就给钱他们要东西就给东西，总之一切要按照他们说的去做。” 沈海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不就是沈建国在搞坏事吗？ 不得不说，没文化真可怕，随便一句话就诈出来了。 沈海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连忙说道：“好的好的，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做。” 天上的黑影桀桀桀笑了几声，然后威胁道：“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一定会来带走你的，桀桀桀……” “好好好，你安心去吧，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做！” 天上的黑影得到满意的答复，飘了两圈之后就不再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面的人才小心翼翼地钻出来。 他们一个个脸色铁青，牙关都在打颤。 他们从小到大听了无数关于鬼的传说，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身临其境”，而且又是一个这么特殊的日子，就显得更加真实了。 沈建设佝偻着身子，躲在沈海背后的阴影里面，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鬼走了没有？” 沈海笑道：“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就算是有，那也是装神弄鬼。人比鬼可怕多了。” 沈建设吓了一跳，连忙说：“什么意思？刚才明明见鬼了，咦，可不敢胡说啊。你快进屋睡觉去，别说了，万一又说了什么不吉利的话，那鬼又要来索命了。” 沈国华也劝说道：“是啊，大约是沈建业这死得憋屈了，你家老人看不过眼，所以过来警告一下你们，让你们剩下的几兄弟和睦相处。沈建国前几天不是还来说要把你们家迁出祖坟吗？我估计啊，老人家已经过去警告过他了。赶紧回去睡觉去！” 沈海说：“我说不着，去灵堂那边看看。” 第82章 我也吓吓你 灵堂里面有两个同村的老人守着，毕竟现在已经后半夜了，之前敲锣打鼓搞了一套，中间还是要休息一下的。就连这两个守灵的老人，现在也在打盹。 沈海没有惊扰他们，而是进了灵堂。 现在灵堂里面烟雾缭绕，全部都是烧纸钱和沈建业生前用品造成的，再加上整个灵堂只有棺材下面一盏摇曳的长明灯和灵像前的两根蜡烛，到处都挂着招魂幡，乍看起来布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息。 沈海稍微布置了一下，就把自己完美地隐藏在了这一片烟雾缭绕的黑暗之中。 过了一会儿，一阵对话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 “妈了个巴子的，我还以为沈海这狗东西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他居然那么胆小。” “是啊，我们随便使点手段，就把他给唬住了。以后看他还敢不敢在我们面前嚣张。” “他要是不给我们分财产，我们就多搞几次吓死他。” “好。” 伴随着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沈建国的大儿子沈三木和二儿子沈三水走了进来。 沈三水也就比沈三木小一岁，但是沈为民年纪就小得多了，刚好出生的时候沈建国听说了一句很有文化的话，叫为人民服务，所以就给取名叫沈为民，把家里面的五行都给断掉了。 沈海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果然是他们！ 之前沈海就是随口那么诈了一下，天上的黑影就说出了沈建国的名字，沈海就知道，不是沈建国自己在装神弄鬼，就肯定是沈建国的这几个儿子在装神弄鬼。 要不然，谁会大费周章地装神弄鬼，只为了让沈海对沈建国好一点？ 不得不说，没读过书的人真好骗。 “咔嚓咔嚓……” 突然之间，寂静的灵堂里面，响起了一阵关节摩擦的声音，仿佛骨头硬生生被掰断似的。 沈三水和沈三木二人顿时变了脸色，惊疑不定地往四处打量。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有吧……” 说话的功夫，又是咔嚓咔嚓的声音，这会儿更加清晰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面。 这一幕看的两兄弟当场就变了脸色，俩人当即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冷汗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就浸湿了他们身上的衣衫。 “闹鬼了！走走走，赶紧走！” 两兄弟当场就决定离开。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 棺材里面的沈建业，突然之间坐了起来，已经氧化的面容此时在若隐若现的烛光中显得无比吓人。 “你们还是别走了……” 声音沙哑而别扭，虚无缥缈的，把兄弟两人的魂都给吓没了。想要离开，双腿却跟灌了铅似的不听使唤。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瞪大了眼睛跟牛眼似的，盯着从棺材里面坐起来的沈建业。 “你……你是人是鬼？” “你还活着？” 刚才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我活着的时候，就总被你们爹拿着当枪使，我现在死了，你们还拿我吓唬人，你们这种不肖子孙，还是跟我一块去地下向列祖列宗忏悔吧。” 说完，沈建业竟然真的作势要从灵堂上站起来。 “妈呀……” 两兄弟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就往外面跑。 “你们跑得了吗？” 两人应声倒地，感觉身后沈建业就要出来索命了一样脊背发凉，随后哭得涕泗横流，跪在地上回过头来，对着棺材邦邦磕头。 “我们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 “我知道错了。” “以后逢年过节我都给你烧纸，饶了我吧。” 兄弟两个语无伦次，各种忏悔，甚至小时候偷看隔壁妹子洗澡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结果，两兄弟看到，沈建业还是从棺材里面站了起来，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裤裆一片湿润。 看到两人被吓晕过去，沈海这才把沈建业放回棺材里面去，跑出了灵堂。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吹唢呐和敲锣打鼓的声音。 到封棺的时辰了。 两个守灵打盹的老人被吵醒，看到地上晕过去的沈三木和沈三水，满脸疑惑。 “这俩孩子怎么睡地上啊？地上多凉。” “嘿，三木，三水，醒醒。” 沈三木和沈三水两人被人弄醒。 人虽然醒了，但是却依旧神志不清，发现自己倒在棺材前面，怕沈建业怪罪他们大不敬，赶紧磕头。 “三叔饶命，三叔饶命。” 众人面面相觑。 “这俩孩子怎么了这是？” “不会招惹什么脏东西了吧？” 沈建国上上前拉起两人，板着脸说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看到沈建国，两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爸，闹鬼了啊。” “爸，三叔诈尸……” 这话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只有沈海意味深长地说道：“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三叔不满的事情，他才诈尸的？要不你们说说看。” 虽然诈尸听起来恐怖，但是这里这么多人，大家伙儿倒是也没有吓得四散逃开，又听沈海这么说，当即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两兄弟身上。 面对着众人的目光，众人支支吾吾地把自己装神弄鬼吓唬沈海的事情，和盘托出。 大家听完两兄弟的恶作剧，顿时哄堂大笑。 这笑声听在沈建国的耳朵里面，却是无比刺耳。 他揪着两人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道：“人家沈海早就看出来是你们装的了，故意诈你们呢，一句话就上当了，你们怎么这么蠢？我特么怎么就生出了你们这俩倒霉玩意儿？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沈三木大声说道：“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三叔真的诈尸了，我们看到烛火变成了绿色，还啪啪响，三叔自己就从棺材里面站了起来，跟我们说话……” 毕竟大家伙儿都是听着各种鬼怪故事长大了，这会儿听着沈三木讲述，也感觉有些心里面发毛。沈建国连忙说道：“封棺，封棺，赶紧封上，明天一大早就下葬！” 唢呐锣鼓声响起，几个“神职人员”抬着棺材板，给沈建业盖棺，弹了墨线，又用稻草绳绑紧了棺材。 次日，天还没亮，便安排下葬。 第83章 碰瓷？我也会啊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越来越热。 说来也是难，从过年到现在，老天爷居然没下过一天雨。 早春的庄稼千辛万苦才种下去，得不到雨水的浇灌，现在都被太阳晒得耷拉着脑袋。 沈国华带着村民，看着田间地头奄奄一息的粮食，都是唉声叹气的。 “今年看来又是一个挨饿的年份，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接连两年的大旱，让人非常绝望。 去年就饿死不少人了，今年看这个情形还要饿死不少人。 这些年，兴修水利其实一直没有停过。 建国初期，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全体会议就把“兴修水利，防洪抗旱”写进《共同纲领》。 50年土改。 52年初步提出南水北调。 就说近两年，58年开始，全国兴起大办水利的建设运动。《中共中央关于水利工作的指示》中提出水利工程“以小型工程为主、以蓄水为主、以社队自办为主”的“三主”建设方针，建设了900多座大中型水库。 但是，这些水库规模过大，质量较差，根本没什么用。 一切都求快求大，却不求质求量，导致了巨大的浪费，再加上天公不作美，共同造就了大饥荒。 这天，沈海带着一些粮食、补药以及蔬菜来到了沈家铺。 这些都是那个租户点名要的东西——当然，是给钱的。 沈海都感觉自己像个倒爷。 刚进村，村民们就发现了沈海。 看着沈海身上背着的物资，很多人都羡慕嫉妒恨。 这沈海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本事，总能搞到吃的，别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甚至每天都有饿死人的消息传出，结果沈海居然比之前还胖了不少，简直岂有此理。 在村里串门的大伯媳妇肖改翠也看到了沈海背着的物资，当即快走两步来到了沈海的身边，笑着打起了招呼。 “呀，小海啊，这大老远的背着这么多东西回村，累了吧，快放下我帮你背。” 按说他们两家的关系现在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就算见面不相识都不算过分，可肖改翠却主动的凑了上来。 沈海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沈海却没有拒绝肖改翠的好意，直接把重重的包裹往肖改翠的身上一砸，笑道：“好吧，那就谢谢你帮忙了。” 肖改翠已经幻想着拿着这些物资之后要怎么处理了，结果刚刚接触到沈海递过来的包裹，就一下子就被压趴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腰！” 肖改翠满脸痛苦，右手捂着自己的腰，大呼小叫起来。 周围的村民见状，当即围了过来。 “肖改翠，你怎么了这是？” “小海，你这装的是什么呀？怎么这么重？” 沈海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直叫唤的肖改翠，微笑着说道：“没什么，一点米面粮油。哟，大妈，你还好吧？” “好？好你个头！你知不知道我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动动脑子，就把东西往我身上甩，你是不是想砸死我啊？哎哟，我的老腰！沈海，你好歹毒的心肠，刚刚害死了你叔，现在又想搞死我是不是？” 沈建业的死，沈建国他们都一口咬定，就是因为沈建设把沈建业从宅子里面赶走造成的。 按照他们的说法，沈建设他们不赶走沈建业，沈建业就不会住在老房子，自然房屋倒塌的时候也就不会被砸死。 “沈海，你影响我做工挣工分了，赶紧赔！” 沈海知道肖改翠是在碰瓷，心里面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问道：“你打算让我赔什么啊？” 肖改翠还没说话呢，得到消息的沈建国和两个儿子都赶了过来。 看到趴在地上直叫唤的肖改翠，三人都显得非常着急。沈三木趴在地上，问道：“你怎么了？”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说：“刚才沈海进村，背着东西呢，你家肖改翠上赶着要帮忙，结果刚接过东西呢，就把腰给闪了。” 沈建国一听，顿时对沈海怒目而视，大声呵斥：“沈海，你还懂不懂尊老敬老？你伯娘也就是客气客气，你怎么能真的让她帮忙呢？你还是个后辈呢，你好意思吗你！” 沈海淡淡地说道：“是她抢着要帮忙,又不是我上赶着求她帮的，没那本事还学人家逞强,这能赖我吗？” 说完，他直接把袋子扔在地上，说：“里面根本就没什么东西。” 沈建国伸手一拎，感觉袋子也就四五斤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肖改翠这是碰瓷呢。 “东西虽然不重，但是谁让你用这么大的袋子装的？让你大伯娘判断失误，这才闪了腰，所以你该赔的还是得赔！” 对于作妖的沈建国，沈海可没打算客气。 “碰瓷啊？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话的功夫，沈海过来甩了沈建国一巴掌。 沈建国都还没反应过来呢，沈海却是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捂着胸口。 “啊……我的手……我的胸口……我的腰间盘……” 听着沈海浮夸的叫喊，周围的围观群众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笑声听在沈建国的耳朵里，却让他感觉非常尴尬。 这小子，明显就是在嘲讽他们两口子无理取闹。 甚至沈海还真地打了他一巴掌。 人群中的沈佳良嚷嚷道：“建国叔，你看你把沈海打的，人都晕过去了。” 大家往地上一看，果然看到沈海已经闭上眼睛了。 沈国华也黑着脸说：“建国哥，你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 沈建国瞪着眼睛争辩：“明明是他打的我……” “你这话说的，我们难不成都是瞎子啊？明明就是你用脸打了他的手。” “就是就是。” 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沈建国一家在村子里口碑本来就不怎么好，跟沈海在村子里的威望没法比，这会儿大家都纷纷嘲讽起了沈建国来。 肖改翠一看，自己一家子都成众矢之的了，也没脸再继续装下去了，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黑着脸抓着沈建国的手就走了。 第84章 妹妹被劫【改】 沈海看到他们离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竖起一个鄙视的手指。 周围的人再次哄笑起来。 “沈海，你这小子，这是当面让他们丢丑啊。” 沈海顿时瞪大了眼睛，说：“什么丢丑？你可不要胡说。” 这年头，大家还没有学习过什么叫碰瓷，所以沈海形象地给大家演绎了一回，让大家都知道了这个肖改翠做了什么事。 毕竟现在是一个文盲率几乎百分之百的环境，不这么搞很多人都看不懂。 沈建国回家的路上，越想越觉得心里面不平衡。 没从沈海那里捞到一点好处也就算了，还平白无故被沈海打了一个耳光，简直亏麻了。 该说不说，这臭小子手劲还真大，沈建国现在感觉自己的脸都火辣辣的疼。 “你说你没事去招惹他干什么？” 沈建国揉着自己被打的脸，埋怨肖改翠道。 肖改翠顿时一瞪眼，嚷嚷道：“什么叫我招惹他？你没看他背着那么大个包？甭管里面装的啥，搞过来不好？而且当时我可是真感受过的，特别重！” “瞎扯，我都提过，根本就没几斤！” “不可能……” “我骗你干什么？” “你放屁。”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提过我能不知道？” “我就没提过？要是真接了，我腰可能真的会断！” “怪事了。” 沈海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还让沈建国两口子闹矛盾了。 实际上，他在沈建国提袋子的时候，把袋子里面的好东西全放进灵泉空间里面了，袋子里就剩下两把野菜，当然很轻。 本身袋子里就没东西，东西全在灵泉空间里呢，之所以提个袋子，只是为了不让人怀疑。要不然凭空变出东西来，还是很吓人的。 肖改翠说要提，沈海就从灵泉空间里弄了一块大石头在袋子里。 没一会儿的功夫，沈海来到了之前自家的老房子。他也就是刚刚知道，租他的房子的这个人姓杜，董全昆让沈海说称杜先生就可以了。 沈海也不在意，名字就是个方便称呼的代号而已，叫什么都一样。 “杜先生，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杜先生看到沈海来了，热情地将他邀请进屋里，也没有检查沈海带来的物资的意思，说：“你把东西放那吧，来喝杯茶。” 沈海也不以为意，坐在杜先生对面跟他一起喝茶。 杜先生说：“小沈啊，我听村里面说，你的箭术非常好，而且力大无穷。” 沈海笑道：“那都是他们胡说八道，我肉体凡胎的，什么力大无穷。无非就是干活多点力气。至于箭术嘛，小时候跟我爸练过。” 杜先生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以你的身手和头脑，应该出去闯一闯，或者是去军队历练一番，报效祖国。说不定能够混个军官当当。” 沈海微微摇头，说：“我对那些没有兴趣。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陪着我爸妈变老，给他们养老送终。看着我的两个妹妹健康成长。” 杜先生并没有嘲笑沈海的思想，甚至感慨道：“你的要求可真高。” 现如今，不饿死就算是胜利了，不知道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沈海的这个梦想，真的是非常奢侈。 “哈哈，事在人为嘛，我可不想以后痛哭流涕，说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那是真没出息。” 没能说动沈海去参军，杜先生似乎显得有些可惜，又跟沈海聊了一会儿，就起身送客了。 沈海也没想那些东西，重生一回，他是绝对不会再离开家人的，而是会竭尽全力让家里面的人过得舒服，过得有尊严。 沈海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沈娇在院子里面玩耍，杨素琴在做饭。沈海问道：“爸和颖宝不在家啊？去哪了？” 杨素琴说：“你爸厂里面有点活被临时叫回去了，颖宝还没回家。” “嗯？没按时回家？” 沈海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心中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年头，生活其实还相当原始，天黑了还在外面晃荡，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外面土匪路霸多得是，哪怕是县城里面，稍微不留神都会被抢，更不要说这种乡镇里面了。 “我去接一下。” 沈海说完就出了门。 焦化厂家属区跟林业所直线距离不过两三公里，沈海很快就走到了。 但是这一路上，沈海都没有看到沈颖。 这让他的心更沉了几分。 此时，林业所已经下班了，里面的工作人员全部回家了，孤零零的二层小楼显得非常寂静。 天上像是遮蔽了一层乌云，房屋照射着最后的晚霞，在地上投射出大片比例失调的影子。 大铁门锁着，但是这难不倒沈海，随便就蹦上了两米多高的围墙，跳了进去。 地上铺着煤渣，走起来还膈应，不过乡镇单位也就这水平了。 沈海很快就找到了沈颖的自行车，倒在地上，周围还有滑动的痕迹，这说明沈颖曾经骑了自行车。 “难道摔跤了？这种砂石路面，急刹车确实很容易摔跤。” “人呢？难道去卫生所了？” 沈海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但是他很快又自己否决了。 在院子里面骑车速度肯定不会很快，哪怕是摔跤应该也不会很严重。自行车可是非常贵重的，如果沈颖去卫生所，肯定会把自行车带上的。 就在这个时候，沈海突然听见楼房里传来沈颖低沉的哭喊声。他神情一凛，迅速冲了上去。 一会儿的功夫，沈海就冲上了三楼。 沈海来到一个办公室门口，辨别出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当即飞起一脚，直接把门都给踢断了。 “砰！” 半截木门飞进房间里，惊动了里面的人。 屋子里面总共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沈颖，还有两个年轻人。 沈颖躺在地上，外套被撕碎了，内衬被她自己紧紧地抱着，倒是也没什么破损。 这一幕，看得沈海气血上涌。 重生而来，家人就是他的逆鳞，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这两个人的行为，已经突破了他的底线。 第85章 借刀杀人【改】 一个年轻人正在准备撕碎沈颖的衣服，突如其来的破门打扰了他的兴致。 “妈了个巴子的，你他妈是谁？” 沈海来到沈颖旁边，脱下外套将她包住，低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沈颖眼眶红着，看到沈海来了，心中更觉得委屈，但还是微微摇头说：“哥，我没事……” 那年轻人见沈海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顿时有些气急败坏，随手就从桌子上拿出一把一尺来长的刀子，朝沈海走了过来。 “敢坏老子好事，老子弄死你！” “哥，小心！” 沈颖惊呼出声。 沈海拍了拍沈颖的肩膀表示安慰，随后站起身来，目光冰冷地看着走过来的年轻人。 “你找死！” 沈海不退反进，朝年轻人走过去。 年轻人一见，仿佛遭了挑衅一样，更是气得不行，二话不说就把刀子朝沈海刺了过来。 “啊……” 沈颖尖叫一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接下来的画面。 在她看来，沈海手无寸铁，很显然不是年轻人的对手。 只有沈海毫不畏惧。 这人的速度，在他眼中，实在是太慢了，跟打太极的老大爷差不多。 只不过片刻功夫，两个年轻人便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哀嚎了。 那年轻人看向沈海的目光充满了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完了！我告诉你，你完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海无所谓地说道：“你他妈的爱谁谁！” “我爸是林业所局长何厚发！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何一飞！” “我他妈管你厚发薄发，再不滚我弄死你！” 年轻人见自己都搬出自己老爹来了，沈海也不为所动，心里面也是又急又气，只能无奈地在小弟的搀扶之下离开。 “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情没完……” 沈海二话不说，冲上去又是一脚，直接把他从楼梯上踹了下去。 “妈了个巴子的，废话这么多。” 两人相互搀扶着，争先恐后地跑掉了。 沈颖一下子扑进沈海的怀抱里面，肆无忌惮地哭喊起来。 屈辱、担忧、恐惧……所有的负面情绪，似乎都要借着哭声发泄出来。 沈海轻轻地拍了拍沈颖的肩膀，柔声说道：“不怕，有我呢。” 听到这话，沈颖感觉自己找到了主心骨，心中安定了不少。 沈海说：“走吧，我们先回家，再不回去爸妈要担心了。” 他脱掉外套，让沈颖披上，带着沈颖回家。 刚刚到家门口，正遇上韩拥军两口子也回家。 沈海热情地打招呼说：“韩叔叔，汤阿姨。” 韩拥军看到沈颖状态不对，顿时关切地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去了？” 沈海不想这种事情让太多人知道，虽然是未遂，但是也难免让人说闲话，当即说道：“没什么。” 韩拥军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既然沈海不说，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多留了一个心眼。 “爸，妈，我们回来了。” 沈海冲院子里面喊了一声，正在做饭的杨素琴看到两人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高兴地说道：“回来了就好，你爸也刚到家。休息一下，等会儿马上就吃饭了。” 随后，她看到沈颖小脸布满落痕，身上披着沈海的衣服，顿时愣住，急忙问道：“这怎么了？” 沈海气愤地说道：“遇到几个人渣，想对颖宝图谋不轨，还好我到得及时，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杨素琴大惊失色，骂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海安慰她说；“没事的，那些人已经全部被我给揍了一顿，我已经帮颖宝出气了。” 沈颖弱弱地说：“我想洗澡。” 杨素琴马上说：“刚好菜做好了，我这就烧水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洗澡水烧好了，沈颖进屋子里去洗澡。身体泡澡木盆里，越想越是心有余悸。 沈海在外面喊：“我去林业所帮你把东西拿回来，你明天就别去上班了。” 说完，直接骑着自行车，前往林业所。 沈海可没忘记想要欺负沈颖那货狼狈离开时那恶毒的眼神。 不出意外，那货恐怕已经在计划如何展开报复。 这个年代，家里人有背景，底下的小辈也跟着沾光。只是这些人习惯了仗势欺人，欺凌弱小。 可他们没想过，若是有一天，他们碰上了铁板，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林业所。 何一飞看着地上躺着的小弟，骂道：“你可真他妈的是废物，他就一个人，你居然搞不定？” “飞哥，他太厉害了。” 何一飞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个废物！老子在这龙泉镇里被人打了，这事儿传出去，还被被笑掉大牙？不行！我今天非得找回场子，要不然我今天晚上都睡不着！” 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弟，何一飞计上心来，有些残忍地舔了舔嘴唇，说道：“为了报仇，也只能委屈你了。” 看着何一飞举起了手里面的刀子，那小弟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大声说道：“何一飞，你想干什么？” 何一飞没有回话，而是一刀捅进了小弟的肚子。 “你……” 小弟万万没想到，何一飞居然会朝他下手。 何一飞居高临下，眼神透露着残忍，喃喃道：“没办法，你就当是为我报仇，再帮我一次吧。我爸是局长，你爸是办公室主任，你死了，你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那家伙就是杀人凶手，死定了。” 小弟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接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石丛啊石丛，你不死，万一说漏嘴了就不好了。你安心地去吧，我让那个臭小子很快就下去陪你。你是一个好人，下辈子我还做你兄弟。” 何一飞把刀扔进不远处的小河。他认为，流动的河水能清洗掉刀上面的指纹。 虽然打不过沈海，但是他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权势压死一个人！ 至于石丛？一个跟自己混的小弟，竟然打不过沈海，害自己丢脸！死去之前还能为自己办事，这才是他荣幸的结局啊。 做完这一切，何一飞一脸从容地走回家。 刚进了门，何一飞便大叫一声：“爸，石丛为了保护我，被人杀死了！” 第86章 我成杀人犯了？【改】 林业所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当沈海翻进院墙，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石丛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沈海过去，用手背测了测石丛的体温，发现还热的，甚至还有轻微的呼吸。 “还没死透。” 沈海从灵泉空间里面取出一点灵泉水，滴进石丛的嘴巴里面。 就在这时，林业所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回头看去，发现来的基本上都是熟人。 这其中就包括了何一飞，还有石丛一家，以及秦羽与派出所民警。 何一飞没想到沈海竟然回来了，这下直接捉了个现行，心中得意。 快步走上了前，语气义愤填膺。 “沈海，你这个杀人犯，还敢回来？我知道了，你杀了人，不仅没有悔改之心，你还想要毁尸灭迹！” 好家伙，一顶大帽子就扣上了。 石丛的父亲石新风眼神猩红，听到沈海就是杀人凶手，冲动之下当场就要冲上去。 秦羽立刻让民警将石新风等人给拦住。 秦羽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沈海，你现在涉嫌故意杀人，我现在要带你回所里协助调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沈海淡淡说道，“我愿意接受调查。但人还没死呢，不考虑再抢救一下？” 听到沈海这么说，秦羽迅速确认了石丛还有微弱的呼吸，立刻就联系送往最近的医院。 折腾下来之后，现场只剩下了秦羽、何一飞，沈海还有两个警察。 秦羽看向了沈海，沈海主动伸出手主动戴上手铐。 虽然石丛正在抢救，但他受了重伤是事实逃不掉。况且石丛若是没有抢救回来，那沈海依旧涉嫌故意杀人罪。 跟随秦羽回所里，何一飞作为人证也一同跟随。 沈海故意问道。 “对了，何一飞，你说这杀人，是什么感觉？” 何一飞心中慌乱，脸色涨红，迅速回应道：“你少污蔑！你问我干什么？我又没杀人！” 沈海脸色古怪，淡淡道，“是啊，人不是你杀的，你紧张什么？” “我....” 何一飞还没回答，沈海却笑了笑，故意开口道，“别紧张，我就随便说说，况且石丛这不是还没死吗？” 何一飞随口附和，但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眼神闪过凶狠，心里更是暗暗决定，石丛必须死！而且他一定要在庭审上把杀人犯的罪名牢牢钉在沈海身上！ 拘留室里，秦羽准备审讯沈海。 本来，派出所这个点应该下班了，但是因为出了命案，不得不加个班。 虽然给沈海戴上了手铐，但是派出所的人对他都很客气。 毕竟，在他们眼中，沈海是县物资处处长的人，工作都是人家安排的。 秦羽给沈海指了指老虎凳，随后拿出纸和笔，坐在沈海的对面。 “沈海，开门见山吧！人，是不是你杀的？” 沈海说：“不是。” 秦羽微微点头，说：“但口说无凭，你有犯罪嫌疑，加上何一飞人证，如果找不到更有力的证据……不管你是不是你凶手，人都是你的杀的。明白吗？” 沈海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秦所长，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帮我把这个东西给石丛家人。” 秦羽还以为沈海要传递什么消息，可没想到竟然是整这么一出，顿时有点错愕。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石丛要是……” 不等秦羽说完，沈海直接说：“你就告诉石丛的父母，想让石丛活就照做。” “这是救命药，用这瓶水化开服下。” 秦羽满脸震惊地看了看沈海递给自己的东西，又看了看沈海，他不认为这能有那么大的能力。 但关于沈海的传闻秦羽也听说了一些，十万大山中什么都有，保不齐就有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神物。 这件事情对秦羽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还没有任何损失，更能破案，到时候他还能捞着大功一件。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就东西放进了兜里。 从医院回来的秦羽，第一时间就开始组织人手前往林业所侦破案情。 秦羽黑着脸向何一飞问道：“何一飞，你说你亲眼看到沈海杀的人，你说说事情的经过。” 自认石丛不可能在醒过来，何一飞当即放心大胆地开始胡编乱造。 “我不是在追求那个沈颖同志吗？今天下午下班之后我就约她到办公室，想跟她聊聊天。结果他有个哥哥，啥话也不说啊，门都被他给踢烂了。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何一飞带着大家上楼，确实如他所言。 “当时我跟石丛两人都吓坏了，准备跟她哥解释一下，乜想到他哥是看到我们就打啊，还拿刀来砍我们。石丛非常讲义气，让我想走，我当时头也不回就跑了，没想到……” 说到后面，何一飞嘴巴一瘪，便开始哭起来。 何厚发满脸怒容，大骂道：“岂有此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动不动就杀人，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秦所，一定要把那个谁抓起来，枪毙！” 如今这个社会，可以说是对犯罪零容忍，很有汉武帝初年杀人就偿命的味道，哪怕是皇帝身边的人也不会例外。 秦羽眉头紧皱。 在他的印象中，沈海彬彬有礼，为人随和，是一个很好打交道的人，怎么可能动不动就杀人呢？ 反倒是这个何一飞，仗着何厚发是林业所的所长，整天无所事事，横行乡里，没少调戏良家妇女。 真要按照法律办事， 这个何一飞早就够流氓罪枪毙十次的了。 “你们先别激动，办案是讲流程的，我们要先收集证据，寻找凶器……事情多得很。好了，无关人员立场，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秦羽将其他人赶走，开始封锁现场，寻找证据。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那把刀。 经过检查并未在刀上发现任何指纹。 又过了几天，传出石丛抢救失败，死亡的消息。 龙泉镇不大，再加上石丛是林业所副所长，所以石丛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龙泉镇，大家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着这个事情。 现在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沈海家出了个杀人犯，周围的邻居都在刻意的跟沈家人保持距离，这让沈家人承受了非常重的心理压力。 尤其是沈颖，身为受害者却要承受这种杀人犯妹妹的罪名，她的精神几近崩溃整日里以泪洗面，若非杨素琴的开导她说不好都有可能寻短见。 三天的时间悄然而逝，秦羽把林业所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其他证据和线索，只能无奈宣布收队。 而后将卷宗整理上交检察院复审。 杀人从来都是一件非常容易引起社会恐慌的案件，检察院虽然也注意到了指正沈海杀人的证据并不是特别的充分，但有人证在场的情况下杀人事件基本上已经能够认定是沈海所为，当即不在等待警察补充证据，屹然提起公审。 公审的消息很快在镇上传开，镇上的所有居民听到杀人犯已经被抓住的消息紧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时间一转来到了公审当天。 镇政府门前的广场有两个标准篮球场大小的空地，原来是给生产队晒粮食的谷场，此刻已是沾满了前来看热闹的镇民。 镇政府大楼前的旗杆下面，搭起了一个半米高的公审台，这是为了让看热闹的人看得更加清楚。 台子上一排长条桌，坐了好几个人，全部都是县人民法院的人。 原告席上面坐着的是检察院的人。 被告席上坐着的是沈海。 旁听席上站着的则是秦羽等警察和何家一家人，奇怪的是没有石家人。 第87章 关键证人【改】 沈建设他们都在下面围观群众的最前排。 县人民法院这次派出的审判长是一个女的，名叫唐欢，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显得端庄而严肃。 在她的左右两边是陪审法官。侧面是站着的书记员，类似主持人。 书记员手里面有一个长长的名单，是这一次参加公审的所有人员的名单，包括公诉人、当事人、辩护人、代理人等。 点名完毕，书记员宣布纪律，唐欢敲了敲手里面的小木槌，宣布开庭，原本嘈杂的现场瞬间变的落针可闻。 随后，唐欢宣布案由等一系列的公审流程。 严肃的场面让现场的观众大气都不敢喘，但其中却不包含何家众人。 何一飞显的尤为兴奋，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计谋弄翻对手。 如果这个计策可行的话他将可以成为镇上的无冕之王。 案件的审理有条不紊的在进行，如同何一飞所想的那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沈海，甚至就连凶器上的指纹都被检方认为是沈海在行凶结束后擦去的。 只是当审判长询问沈海有无异议的时候沈海还是进行了反驳。 “这些都是诬告，人不是我杀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沈海竟然还妄图脱罪，何一飞觉得自己是时候应该做点什么了。 当即站出来大声说：“这人有杀人动机，还有行为能力，刀也找到了，还有什么审的？故意杀人就该判死刑，要不然难以服众！” 台下的围观群众也开始起哄。 “死刑！”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不判死刑难以服众。” 民意汹汹，面对群情激奋的群众，唐欢皱着眉头，快速敲击了几下木槌。 “肃静，肃静！” 现场安静下来，唐欢对沈海说道：“沈海，我提醒你，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你就是杀人凶手，负隅顽抗只能让你自食恶果，老实认罪，或许还能博一个宽大处理。” 沈海对此却充耳不闻，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我确实没有杀人，凭什么认罪，另外，你们还没有让关键证人上场，又怎么能草草判我有罪。” 沈海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沈颖已经上场，何一飞也已经列席，还有什么证人没上场？ 何一飞大喊：“简直就是无理取闹。还有谁没来？” 就在唐欢准备落锤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当然是我还没来。” 紧接着，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挤开人群走到了公审现场。 何一飞看清楚担架上的人之后，顿时跟见了鬼似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大声说道：“石丛！你没死？你是人是鬼？” 石丛如今脸色惨白，身上缠着绷带，但是毫无疑问还活着。 他醒来的时候，听到是沈海救了自己，内心惭愧，当场就想直接指证何一飞。 但家里人却让石丛继续养病，隐藏活着的消息。若是何一飞知道石丛没死，一定会找人来封口。 石丛心中不愿，但得知这也是沈海的意思，这才安心养病。 好在赶在了庭审，终于可以揭开何一飞的真面目! 石丛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你那一刀，没有捅死我，是不是很意外？” 石丛的话，让现场一片哗然。 这人是石丛？ 怎么回事？ 死者复活？ 证人居然是杀人凶手？ 何一飞急了，大叫道：“你胡说八道，杀人的是沈海，关我什么事？我警告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石丛失笑道：“我难道连是谁捅的我都不知道吗？枉我一直把你当大哥，你竟然捅了我，想用我的死栽赃陷害沈海，我真是瞎了眼。” 剧情翻转太快，让在场所有人一时间都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而身为派出所副所长的秦羽，看到石丛竟然真的活了过来，他就知道一定是沈海的那瓶水起了作用。 听到石丛现场指认何一飞，秦羽当即大手一挥，让人将何一飞抓了起来。 何一飞顿时就急了，大叫道：“石丛，我特么对你那么好，你竟然陷害我，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石丛戏谑道：“对我好？对我好到用刀捅我？” 眼看着公审大会即将变成撕逼大会，审判长唐欢当即以出现新的证人为由宣布休庭，而后要求秦羽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调查取证，稍后公审继续。 公审本就是提升公信力的一种方式，断然不可能草草收场，唐欢可以不管杀人凶手是谁，但她必须把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秦羽就又重新整理好了卷宗，而这一次何一飞却成为了被告。 相较于何一飞癫狂的样子，沈海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未曾发生改变。 有了石丛的出现，接下来的审理就顺利多了，在现场强大的压力下，在石丛死咬不松口的坚持下，何一飞终是没能承受住巨大的压力招认了自己犯罪的事实。 听到何一飞当场认罪，在场群众顿时一片哗然。 沈家人更是相拥而泣，多日以来压在他们身上的沉重压力一朝卸去他们只觉得浑身上下是无比轻松。 “现在本庭当场宣判，何一飞犯故意杀人罪，栽赃嫁祸罪，强迫未遂罪……一审判处死刑，上报上级有关部门核准。” “沈海无罪，当庭释放。” 听到这最后的判决，沈家众人忍不住大声的欢呼起来，等待沈海来到他们面前后，一家人紧紧相拥。 和谐融洽的家庭氛围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有人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很快就连成了片，不知道这掌声是送给沈家还是送给了审判长。 公审落幕，在场群众纷纷散去，沈海带着一家人准备朝家走去，可秦羽却在此时追了上来，把沈海拉到了一边。 “你给我的是不是神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石丛能醒？” 从始至终，沈海表现得都很淡定，这让秦羽感觉到非常惊奇。 沈海微微一笑，并不想透露太多，说道：“你猜。” 而后，飘然来到家人的身边，手牵手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沈海远去的背影，秦羽却从中看出了神奇、神异、神秘，只觉得其是那么的莫测高深。 只是，沈海没有注意到，何厚发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因为一个小骚货的清白，要了我儿子一条命，你们给我等着，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第88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沈海在爹妈和妹妹的簇拥之下回到了家。一家人进了家门，心里面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杨素琴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件事情应该就到此为止了吧？” 沈颖又开始掉眼泪了，呜呜咽咽地对沈海说道：“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沈海摸了摸沈颖的头，故意把沈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笑着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因为你长得好看么、再说了，我可是你哥，我们是一家人，为了你们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杨素琴笑呵呵地说道：“我现在去烧水给你洗澡，等你洗完澡了，我再给你做一顿大餐吃。你看看你，派出所的伙食不好吧，都饿瘦了。” 这年头，普通人都吃不饱饭，对于犯罪嫌疑人那就更加不用多说了。沈海这段时间都是靠着灵泉空间里面的物资生活，要不然估计都能饿晕在里面。 沈海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清清爽爽。 杨素琴做了一大桌子好菜，有水煮鱼干，腊肉炒笋干，杂菜汤。 面条都是用纯面粉做的。 这可太奢侈了。 一般人家最面条，能掺三分之一的麦麸进去都算是不错的了，吸溜进嘴巴里面都剌嗓子。 饭菜上桌，色香味俱全。 沈建设开心地说：“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小海逢凶化吉，是家里面的大喜日子。我们一起喝一杯，颖宝也可以喝一杯！” 十岁的沈娇高举右手，大叫道：“我也要喝！” “你喝什么喝，你喝井水！” “爸爸你偏心，姐姐都可以喝！” 沈海笑道：“爸，给她喝一点点吧，没事的。”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吃着饭，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 这段时间，大家听到敲门声都有些害怕了，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几个人面面相觑。 沈海起身说：“我去开门。” 他过去开了门，却发现是大姐沈珊，带着女儿高翠兰。 沈珊鼻青脸肿，八岁的高翠兰也是一脸惨样。 沈海大吃一惊，问道：“大姐，兰兰，你们这是怎么了？” 沈珊脸上泪痕未干，此时见到弟弟，一阵委屈又涌上心头，止不住地掉眼泪。 “先进来，还没吃饭吧？边吃边说。” 沈海把两人让进院子，高声叫道：“妈，大姐和兰兰来了，添两副碗筷！” “啊？兰兰来啦？” 杨素琴兴冲冲地跑过来，结果看到母子两个的模样，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沈珊开始一边啜泣一边讲述起来。 今天上午，沈珊的丈夫高铁柱，带着几个朋友回家，那几个朋友知道沈珊是沈海的姐姐，沈海现在日子过得比之前好了，就想通过这层关系，从沈海手里面搞点肉吃吃。 为了在朋友面前装逼，高铁柱就答应了下来，要求沈珊来讨要两斤肉和十斤面。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是熬着过，能生存下去就不错了，一下子要两斤肉和十斤面，这不是要命吗？ 沈珊当场就拒绝了。 高铁柱觉得，沈珊这是不给他面子，于是动手打了沈珊一顿，高翠兰去拉架，也被高铁柱给打了。 听完沈珊的讲述，沈海非常生气。 重生的时候，沈海其实就考虑过两个姐姐的问题了。 重生之前，两个姐夫都因为姐姐救济沈海一家，而诉诸暴力，显然不是什么好鸟。 可惜的是沈海重生的时间点，两个姐姐都已经结婚成家了。 而且，重生而来的沈海，改变了原来的生活轨迹，没有跟张芳结婚，也就用不到两个姐姐救济了。 沈海原本以为，不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个姐姐的生活应该能够幸福美满的。 没想到的是，因为沈海发达了，姐姐反而还挨了揍。 在这个年代，丈夫打妻子的事情不要太普遍，只要不是被打死，警察也不太管这种事情。 在很多人的概念里，妻子只不过是丈夫的附庸罢了。 杨素琴听说沈珊挨这顿打居然是因为高铁柱的朋友想吃肉，顿时赌气说：“那你跟小威就先在这里住几天，我天天给你们做肉吃！” 沈海拍着桌子说：“你们先在这里住下，我去找他要个说法去！” 沈珊赶紧拉着沈海的衣袖说：“不用了不用了。” 就连杨素琴也劝说道：“人家两口子吵架，过几天消了气就没事了，你去捣什么乱？” 沈海说道：“这次他不满足就打人，那下一次呢？他算个什么东西，有资格找我要肉吃？” 他不由分说，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高家庄与镇上的距离跟沈家铺到镇上的距离差不多，只不过在镇子的不同方位。 只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沈海就来到了高家庄，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姐夫的家门。 家门还是敞开着的，沈海径直走到了院子里，还没进屋，屋里的声音却先传了出来。 “铁柱，再怎么着沈珊也是你媳妇，高翠兰也是你闺女，你都不应该动手的。” 说话的是高铁柱的母亲王桃。 高铁柱的父亲高为民嚷嚷道：“老娘们家家的知道个屁，我觉得铁柱打的没错，老娘们不听话就得揍，要不是沈海那小子突然涨了本事，沈珊敢在咱家说个不字，我看她是要反天。” 高铁柱咧着嘴轻哼：“爸，你说的没错，别看我今天揍了沈珊，明天她就得带着孩子回来，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还能跟我离婚不成？” 离婚在这年头是非常丢人的一件事情，妇女就算是情愿被打死也不会愿意离婚，因为离婚就意味着二手货，这是一个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字眼，根本不是这个年代的女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他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接着说道：“不就是让她回去跟沈海说说帮忙从山上弄点野味回来嘛，就像是要从沈海身上砍肉一样，嫁到咱们高家的人心还总向着娘家，这哪行？也就是沈海这小子有本事了，要是没本事的话，我还不稀罕呢。” 沈海在外面听得真真切切。 其实，重生之后，沈海给两个姐姐送了不少东西，不仅仅是吃的，上次还买了布让杨素琴做了衣服送过来，就是想着不能让姐姐受委屈了。 结果没成想，这高铁柱却是贪心不足，把沈海当提款机了，仿佛他找沈海要东西，还是给沈海面子似的。 （各位前四章有修改，估计很快审核通过，辛苦各位了，明天加更！） 第89章 劝离不劝合 沈海听见里面没了动静，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吃饭，一眼扫过去，野菜稀粥、小炒蕨菜、还有一盘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小碗熏鱼干。 “哟，吃得挺丰盛啊，还有鱼呐？” 沈海似笑非笑，自然而然就挤进去坐着，拿起桌子上蒸的窝窝头就吃。 不开玩笑地说，眼前这一桌子，至少有一半都是沈海送过来的，要不然他们一家人连这都吃不上。 刚才他路过公社，大锅饭的伙食比这个可差多了。 看着沈海吃窝窝头，大家都很心痛。 物资本来就很紧张，就桌子上这点大家也就将将够吃而已，沈海吃了一个窝窝头，大家就要少吃一口，简直要命。 高铁柱对于沈海的到来没什么心理准备，毕竟刚刚才高调骂完沈海的姐姐，此刻说话都有些虚。 沈海都懒得理会他，吃完第一个窝窝头就去吃第二个。 大家看得那个心痛啊，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两个！ 两个了！ 再吃就没有了！ 边上坐着的高为民，已经感觉到这次沈海过来是来者不善，但他自认为是长辈，沈海不敢冒犯他，眼看着沈海要去拿第三个窝窝头，直接伸手拦下，质问道：“你姐呢？为什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沈海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高为民，说：“回来做什么？让高铁柱打还是让她给你们带野味？” 听着沈海夹枪带棒的话，高为民顿时怒从心中起，对沈海大声喝问：“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 “长辈？哈哈。” 沈海肆无忌惮地说道：“我爹说，德高望重爱护后辈的那才叫长辈，心狠手辣的只能叫老不死。” 这话，可不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骑脸输出？ 高铁柱一家人脸上都浮现出怒容，就连那几个女人家也纷纷指摘起来。 “沈海，你怎么这么说话的？” “年轻人太不懂规矩了！” “你怎么能骂人呢？” 高为民作为一家之主，沈海亲自跑过来骂他老不死，他顿时就坐不住了，怒气冲冲地说道：“沈海，反了天了你！别以为你们一家子住到镇上去了就有多了不起！作为老亲家，我今天就是把你揍一顿，你爹也不会说什么。赶紧跪下道歉，要不然我可就动手了。” 眼见着这一家人毫无悔意，甚至还语言威胁，沈海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一抬手，就把桌子给掀了，桌子上的饭菜都撒了一地，原本有些缺口的搪瓷碗全部彻底成了碎瓷片。 一家人看着落在地上沾满灰尘的饭菜，心痛得无法呼吸。 有几个女人甚至低头去捡窝窝头和鱼肉，打算洗洗再吃。 “来，高为民，你动我一下试试。” 沈海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几个在地上捡饭菜的女人，嗤笑道：“没有我，你们一家人连窝窝头都吃不上，现在居然还跟我叫板，真是让你们吃得太好了。” 高铁柱本身就是混不吝的性子，这会儿见沈海把桌子都掀了，当即怒喝一声，挥舞着拳头就朝沈海砸过来。 “居然跑过来骂人，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然而，沈海却是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一拳挥出，后发先至，砸在高铁柱的面门。 “哎呀……” 虽然沈海这一拳力道并不算重，但还是直接把高铁柱给打倒在地，瞬间眼眶淤青，鼻梁出血。 “骂你们怎么了？我还打你们呢。” 说着，沈海直接跪坐在高铁柱身上，左右开弓，啪啪作响。 没一会儿的功夫，高铁柱就已经鼻青脸肿了，伤势看起来比沈珊严重多了。 眼瞅着宝贝儿子被打，高为民当即举起椅子对着沈海就打，结果他高举的椅子落下的时候，沈海却刚好让开，椅子重重砸在高铁柱的肚子上。 这年头的凳子，那可都是实心的木头，拿在手里面的死沉，这样砸一下，可想而知。 “哎哟……爹，你可打死我了……” 高铁柱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肚子，整个人弓成了虾米的形状。 沈海笑道：“你看看你，作恶多端了吧，你老子都看不下去要打你。” “我……” 高为民顿时又急又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扔下凳子就去看高铁柱的伤势去了。 沈海起身松了松筋骨，淡淡地说道：“我姐不会回来了，你们一家子就准备吃糠咽菜吧。” 等到沈海走了之后，一家人看着地上的饭菜，又是一阵心痛。 高为民骂道：“好你个沈海！反了天了！明天我就亲自过去找他爹，我就不信了。” 沈海骑着自行车，吹着口哨，回到了家，把自行车往墙边一听，见着桌子上的饭菜都还温热呢，当即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吃。 高翠兰已经跟沈娇在院子里面玩开了。 沈珊也坐在杨素琴旁边吃饭。 沈海笑道：“这不是就挺好的吗？姐，你也别回去了，就住在这里，反正有房间给你们住。” 沈建设问道：“你干嘛去了？” 沈海说：“我去把高铁柱打了一顿，哈哈。我还跟他们说了，姐跟兰兰不回去了，让他们一家喝西北风去。吃我的粮食还打我姐姐，一群什么玩意儿！” 一听这话，杨素琴当即埋怨道：“你个臭小子，我都说了别掺和！你这么一搞，你姐在那边还能过得下去日子吗？” 沈海无所谓地说：“过不下去就不过呗。” 沈建设说：“你这是瞎扯淡，沈珊现在已经嫁给了高铁柱，人就是两口子，两口子过日子哪有没有摩擦的？你这不是添乱吗？” 沈海油盐不进，当即表示：“那不行，家暴只有一次和零次的区别，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再说了，他们这是什么摩擦？他们这摆明了是贪得无厌啊。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没必要在高铁柱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杨素琴一下子严肃起来，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海轻描淡写地说道：“还能什么意思，劝他们离婚呗。” 第90章 这是灵丹妙药啊 离婚这俩字从沈海的嘴巴里面说出来，顿时就把杨素琴和沈建设给震撼到了，就连沈珊都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在这个年代，关于婚姻这方面，其实是非常传统的，特别是在这种乡下地方，被教育的都是从一而终嫁乞随乞嫁叟随叟那一套，更有甚者还会来段《孝经》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类的，思想禁锢非常严重。 虽说解放了十年了，但是思想方面的东西，也不是说扭转就能够扭转的。 “小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姐要是离婚了，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杨素琴板着脸训斥。 沈建设也是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面色深沉地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姐要是离婚了，以后日子怎么过？” 沈海说道：“我帮大姐再说一门好亲事呗。大不了以后我养着她们嘛。” 见沈海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家人集体叹气，但是现在沈海明显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既然做出了决定，家人也只能选择无条件的支持。 沈珊感动极了，声音都有些哽咽：“弟弟，有你这话，我这辈子都值了。” 第二天，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家里只剩下沈珊和沈海以及高翠兰在家里，沈颖没上班之后，也去学认字去了。这是沈海要求的，以后家里人无论如何第一条就是读书认字。 沈海今天不打算上山了，就在家里逗弄小外甥女，捎带着给娘俩做点好吃的补补。 吃早饭的时候，高翠兰对饭桌上的美食垂涎三尺，却不敢说想吃。虽然之前沈海送过去不少，但是绝大部分都进了高铁柱他们一家的肚子，沈珊和高翠兰娘俩几乎没吃过。 这一幕，更加让沈海坚定了决心，这婚是非离不可！ 该说不说，昨天晚上洗完澡换了新衣服，美美睡了一觉，今早起床又稍微打扮了一下，沈珊绝对是个精神耐看的女人。对于给她找个好婆家，沈海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姐，兰兰，吃吧，加油吃，吃得越多越好。”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敲门声，沈珊顿时感觉心头一紧，沈海连忙说：“我去看看。” 打开门一看，沈海发现，来的不是高铁柱，而是秦羽。 “哟，秦所，今天这么早啊？吃了没？进来吃点。” 秦羽进了院子，说道：“今天过来，我就是给你说一下案子的进展。何一飞经最高院核准已经批准死刑，何厚发也查出了违纪违规，已经被停职调查了。石丛倒是活过来了，不过也是个半残，下半辈子估计遭罪了。” 沈海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秦羽说：“这倒是。” 对于石丛，沈海半点都不感觉到可怜，因为当初他是何一飞的帮凶，沈海救他纯粹是为了让他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该说不说，沈海确实要好好感谢一下秦羽，何一飞的事情要不是秦羽帮忙送水，自己弄不好还真有可能替别人顶罪，毕竟这年头的刑侦手段着实有限，冤假错案不计其数，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幸运。 说起石丛，秦羽心头的疑惑依旧不能解开。 沈海给他的瓶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当时医生都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结果就喝了点沈海给的东西，居然挺过来了。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神丹妙药啊。 “沈海，你给我的那个东西，实在是太厉害了，从哪里搞的？” 没等沈海说话，秦羽马上解释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那个东西实在是太神奇了。我们警察队伍整天跟犯罪分子打交道，受伤简直家常便饭，今年我都已经死了好几个弟兄了。要是还有那种东西的话，他们就不用死了，我们也能更加放开手脚，将罪犯绳之以法！” 沈海笑了笑，没有跟秦羽说这个，而是转移话题道：“这大早上的，你肯定没吃早饭，进来吃点，喝杯早酒。” 见沈海岔开话题，秦羽很失望，想着这是沈海的秘密，也就没好多问。 “吃饭喝酒就算了，我还得上班呢。行了，话我已经带到，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沈海挽留道：“哎呀，让你吃你就吃，废话那么多干啥，喝杯酒能耽误什么事？” 秦羽拗不过沈海，只好跟着沈海进屋。 随后便看到了沈珊。 说实在的，沈珊的身材非常苗条——毕竟这年头饭都吃不上，想胖也胖不起来。 其次，她五官端正，非常耐看。 沈海见秦羽的目光停留在沈珊的身上，顿时挑了挑眉毛，心里面有了一个计划。 “来，吃饭。” 沈海招呼秦羽坐下，然后亲自给秦羽倒了一杯酒，又从屋子里抱出来一个小罐子。 “这里装着的就是我给石丛的，你拿回去吧。” 这一罐子里面大概装了两斤灵泉水，足够派出所用上百八十次的了。 “这一罐子都是？” 秦羽激动不已，接过罐子都手都颤抖得厉害。 经历过那么多次战友的生离死别，他实在是太清楚这个东西的价值所在了。 他更加震惊的是，这种能够让死人活命的东西，沈海居然有很多！ 他心里面虽然好奇，但是却也不敢问。 沈海掌握着这样重要的资源，说夸张点，那就等于是掌握着生杀大权！ 不只是他不敢问，他甚至都能想到，如果这个东西的存在被透露出去，绝对会引起无数人的觊觎！ “对，这一罐子都是，你注意保存啊，救命用的，别没事当水喝。但是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那种死透了的肯定救不回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沈海这是提前打个预防针，要不然，秦羽拿回这玩意儿之后把那些死去的战友挖出来喂水喝，那就搞笑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几个彪形大汉闯进了院子里，对着屋子里就是一通喊叫。 “沈海，滚出来！” 秦羽顿时眉头紧锁，问道：“怎么回事？” 第91章 装逼提到铁板了 沈海郁闷地说：“我哪知道？我看看去。” 他起身过去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一大群人，一个个脸上都是痞里痞气的，一眼完全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不过其中有一个人他还是认出来了。 高铁柱。 嘴巴里面叼着根狗尾巴草，站着的时候身体都是斜的，整体往后仰，跟小儿麻痹症没好全似的。 “哟，今儿个带这么多人来啊？怎么的？挨揍没过瘾又来讨打？” 对于这个“姐夫”，沈海那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高铁柱轻哼一声，感觉脸上现在还隐隐作痛。不过身后有十几个狐朋狗友，他也是底气十足，看都不看沈海，就要往院子里面走。 沈珊看到高铁柱来了，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高翠兰也一个劲地往沈珊的怀里缩。 沈珊轻轻拍着高翠兰的后辈，说：“没事没事，不怕，啊。” 沈海顿时脸都黑了，站在众人面前，不让他们进去，沉声对高铁柱说道：“居然还敢带着人来，昨天没把你揍明白是吗？” 高铁柱嚣张地说道：“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跟你有啥关系？她是我媳妇，我爱打就打爱骂就骂，你管不着，你现在就叫沈珊带着孩子出来，我现在就要带她回去。” 面对嚣张的高铁柱，沈海说道：“我已经让我姐跟你离婚了，你回去等信就行了，别在这逼逼赖赖的，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下手不知轻重。” 听到被离婚，高铁柱明显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就因为打了沈珊一顿自己就没了个媳妇。 “我们两口子的事情你总掺和个什么劲？昨天我没还手是看在你是我小舅子的份上，今天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要替你爹妈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说着，高铁柱往身后一招手，招呼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道：“这人是我小舅子，目无尊长，不但打我还打我爹呢，今儿个大家都别跟他客气，好好地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看那桌上饭菜没，打完顺道吃个饭喝点儿酒。” 众人见了那一桌子丰盛饭菜，顿时眼睛都绿了，跟饿了仨月的大灰狼似的。 “柱哥，你放心，保证让他认识到错误。” “就是。” 一群人不怀好意地朝沈海压了过来。 沈海正准备动手呢，里边的秦羽倒是不乐意了，大声嚷嚷道：“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进屋行凶，反了天了你们！眼里面还有法律吗？” 高铁柱看又蹦出来个不认识的，当即怒喝：“我去你妈了个逼的，你算哪个葱？谁裤腰带没扎紧把你给露出来了，不想溅一身血就给我滚一边去，不然老子连你一块收拾。” “嘿，我这暴脾气。” 秦羽是没想到，高铁柱嚣张到连他都敢骂，当即掏出自己的配强往桌子上一摔，骂道：“你们这几个刁民，不给你们点颜色你们还真当自己是个角了是吧？” 看到手枪，众人顿时噤声。 他们就算是叫嚣得再厉害，面对这家伙，也不敢造次啊。 高铁柱惊疑不定地问道：“敢问大哥何方神圣？” 秦羽掏出证件，说：“龙泉镇派出所副所长秦羽。”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是跟着高铁柱过来耍耍威风，居然能遇上镇派出所的副所长。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高铁柱脸色大变，顿时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地说：“啊哈哈，原来是秦所长，那我不打扰……” 话都没说完，人已经后退好几步，准备开溜了。 然而，秦羽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当即拿起手枪，打开保险，大喝道：“全部给我老实点，双手抱头。” 这年头，子弹可是真不长眼睛的，后世的***突出的是机关职能，这会儿的***那可是真的暴力。 高铁柱一行人，不敢有任何反抗，全部乖乖照做。 “跟我回派出所！” 十多号人在秦羽的组织下排成了排，老老实实的朝着派出所走去。 这帮人，让他们对老百姓耍耍威风还行，但是对警察耍威风，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这就是传说中的耗子扛枪窝里横。 院子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是，沈珊看向沈海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 “你居然跟镇派出所的副所长是朋友？” 沈海笑道：“是啊，都**哥们。” “弟弟，你真是长大了。” 如今，沈海取得的成就，让沈珊感觉非常欣慰。 都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作为沈海的姐姐，沈珊是非常乐意看到沈海变得自信且强大的。 不是想沈海能够为家庭带来什么，只要沈海自己能够因此过上好日子，大家就非常高兴了。 沈海对高翠兰说：“好了没事了，兰兰，继续吃饭啦。” “长大了吗？我不觉得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弟弟嘛。” 吃完了饭，沈海带着高翠兰，两人在院子里面玩耍，沈珊则主动承担起了打扫院子的工作。 下午五点，沈建设跟杨素琴下班回家。 这年头就这点好，到点就下班，基本不存在被留下来加班的说法。 去学校上学的沈颖和沈娇两个人也回来了，很快就跟高翠兰玩在了一起。 院子里，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几道热气腾腾的菜肴，香味扑鼻。 “哟，儿子，今天表现这么勤快？” 刚进门，杨素琴就表扬了一句。 沈海笑道：“我哪有这手艺，都是姐姐做的。” 沈建设大声嚷嚷道：“洗手吃饭咯。” 杨素琴笑骂道：“就知道吃。” 很快，一家人就围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这年头，吃饱饭就是最大的幸福。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 沈海烦不胜烦，说道：“怎么了这是？怎么老有人敲门啊，惹急了我把这门板拆了算了。” 沈建设说：“那晚上不得遭贼啊。去，开门去，看看是谁。” 沈海老大不乐意，但是也没办法，只能跑去开门。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每次都吃饭的时候就来捣乱，要是来找事的，我非得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沈海骂骂咧咧地开了门，结果却发现，外面站着的是高为民两口子。 第92章 你儿子在蹲大牢呢 此时，饭吃到一半，时间已经快晚上七点，毕竟夏天，天黑得晚了，但是时间上已经不早。 沈海发现这次来的只是高为民和王桃，不再有其他人，当即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来干什么？” 高为民没有回答沈海的问题，而是大声质问道：“我儿子呢？” 沈海没好气地说：“你儿子你上你家找去啊，上我家来找啥？又不是我儿子。” 高为民理直气壮地说：“他上午跟他朋友说来找你算账，难道他没来？” 沈海阴阳怪气地笑道：“哎哟喂，你这说得还挺有底气啊，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滚你妈逼的，自己儿子自己找去。” 说完就打算关门。 高为民伸手把门撑住，呵斥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爹就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 沈海刚想回怼，一道声音却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没错，我就是这么教我儿子说话的，你有什么意见？” 沈建设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从沈海的身后绕到了他的身边，继续沉着一张脸对高卫民喝道：“敢怂恿你儿子打我姑娘，对你说话难听都是轻的，要是我在年轻个几岁，我非揍得你在炕上躺几天不可，快滚，有事没事别来我家。” 不管沈海怎么跟高铁柱他们闹腾，那其实都可以归在沈海自己的个人素质问题上面，但是沈建设开口，那意思可就完全不同了。 沈建设是一家之主，他的态度就代表着全家的态度。而作为沈珊的父亲，那就是代表女方的态度。 现在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说明沈家已经决定跟高家彻底撕破脸了。 对于高为民来说，沈建设这一开口，事情的性质都完全变了。 “亲家公，你……” 高为民的话都没说完，沈海就直接关上了门。 高为民气坏了，想起当初自己家出了十五块钱的彩礼，才把沈珊给迎娶进门。那个时候，沈家多客气啊，说话都是面带笑容的。 至于现在，沈家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这么快，高为民自己认为，肯定是那个沈海自己发达了，日子好了，人也牛起来了。就在家里挑拨离间，故意贬低高家，来展示他的优越感。 虽然气得要死，但是高为民现在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骂又不能让沈家掉块肉，打又打不过，关键连吃的都还要依靠沈家。 其实最后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沈珊真的跟高铁柱分开了，那高家就拿不到沈珊带过去的物资了。不要说吃肉，连饭都吃不上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已经不敢想象，吃不上饭的日子，自己要怎么过下去。 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还要依靠衣食父母过日子，但是却肆无忌惮地对衣食父母恶语相向，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你说，你都依靠他过日子了，你还不巴结他，还要在他面前装逼，你图什么呢？他直接断供你你不就歇菜了吗？ 王桃有些着急，问道：“现在怎么办？还是不知道我们儿子去哪了啊。现在天都快黑了。” 高卫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王桃也没了主意，站在原地干着急。 高为民恼火地说道：“算了，不找了，回家，指不定又上哪玩去了，不争气的玩意，连个媳妇都管不住。” 想到这些，高卫民忍不住一口浓痰吐到了沈家门口。 “我呸，什么玩意儿！” 第二天傍晚，高铁柱还没回家，这一下老两口有点坐不住了，虽然高铁柱不着调，但也很少两天一晚不回家的，因此又一次来到了沈家。 只不过相比于昨天的嚣张，今天则显得谦卑了许多。 这一次开门的还是沈海，见到是高卫民，他顿时一瞪眼说：“你特么找抽哇，还敢来。” 高卫民也不生气，而是陪着笑脸，态度卑微地说：“高铁柱两天没回家了，他们能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实在是没找到，只能再次过来问一下。” 沈海说：“不知道，兴许是死了呢。” 这话让高为民气得咬牙切齿，但是却也不敢发作，低声说：“就算是死了，我也要知道他死在哪了吧。” 沈海为了不让这些人三番两次地过来打扰，便说：“无主尸体估计在派出所，你们去那边收尸。” 其实秦羽把高铁柱他们带走之后，沈海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还以为是随便教训一顿就让他们回家了，结果这一天了还没回家，沈海也感觉挺好奇的。 高为民到了派出所一打听，发现高铁柱他们一群人果真全部在派出所里面带着，因为私闯民宅和寻衅滋事，被判了拘留七天。 今天才是正式服刑第一天呢。 虽然是不好的结果，但是至少知道了高铁柱的下落，高为民也算是放心了，狠狠骂了一顿之后，便带着王桃回家了。 沈珊和高翠兰两人在娘家住了几天，每天吃得饱饱的，而且这些食物都是灵泉滋养过的，所以伤势很快就恢复了。 这一天上班之前，沈建设对沈海说：“带你姐和兰兰去供销社给她们买点日用品和衣服什么的。” 沈海说：“行。等会儿收拾完就去。” 沈珊连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她带着高翠兰过来住了这么些天，每天三顿饭都吃得饱饱的，她现在都已经感觉很不好意思了。 沈海说：“什么不用？必须用，你可是我亲姐，别叽叽歪歪的。” 虽然沈海说这话一点儿也不客气，但是沈珊听着却是心里面暖洋洋。 拗不过沈海，娘俩只能跟在沈海的身后走向了镇上最大的供销社，那里物资非常全，小到针头线脑大到三转一响应有尽有。 走进供销社，高翠兰看到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显得非常兴奋，沈珊略显阴郁的心情在看到这么多商品之后也变得好了很多。 然而，就在三人准备开始采购的时候，几个妇女突然出现在了沈珊的面前。 第93章 我想玩你媳妇儿 这几个妇女都是高家庄的，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看到沈珊，她们纷纷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珊，好几天没见你了啊，生产队干活你都没去。” “是啊，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感觉你最近几天好像胖了诶。” 沈珊看到这几个同乡人，也很高兴，站在原地跟她们攀谈了起来。 “我回娘家几天了。在家里面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肯定胖了。” 一个妇女笑呵呵地说：“胖了好，胖了好啊。” 这年头，胖可是生活富足的象征，大家普遍都是瘦骨嶙峋营养不良的样子，多少人想胖都没那个条件。 “对了，珊，我怎么听说你要跟铁柱离婚？” “我也听说了。你可要想清楚，离婚可就是二手货了，你还带着孩子呢。” “就是啊，家里面有点小矛盾很正常，什么离婚不离婚的，我跟你叔打架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之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你还年轻，离婚了下半辈子怎么过？会被戳脊梁骨的。” 对于这种抛开事实不谈的行为，沈海心里面非常反感，当即催促道：“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买了东西回家吧。” 买了一堆东西回到家，一家人喜气洋洋。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沈珊说：“等会儿吃完饭，我跟兰兰就回高家庄去了。” 沈海一听，顿时很不爽，说：“不是跟你说了，让你跟那混蛋离婚的么？” 杨素琴瞪了沈海一眼，说道：“老古人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你怎么就整天撺掇你姐姐离婚呢？真以为离婚是什么好事儿？人言可畏你知道不？” 在二十一世纪，结婚离婚简直比吃饭喝水都随便，但是在六十年代，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沈海问沈珊：“你考虑好了吗？” 沈珊勉为其难地笑了笑，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既然沈珊自己都决定了，沈海也没有耍什么脾气，毕竟归根结底这是姐姐自己的决定。不过他说：“你考虑清楚了就行。不过接下来我会断掉给你们的物资援助，反正我送过去的东西你们娘俩又吃不上。养不熟的白眼狼就没必要养了。你跟兰兰想吃就回来吃。” 沈珊知道沈海说的是什么意思，长叹一声，应承了下来。 吃完早饭，沈珊跟高翠兰母女两人就回高家庄去了，甚至谢绝了沈海的护送。 只不过，临出门的时候，杨素琴还是给高翠兰的衣服口袋里面塞满了糖果，让她路上吃。 沈珊之所以不选择离婚，关键就是怕别人说闲话，这年头大家还是很在意别人的评价的。对于这一点沈海也无可奈何。不过他心里面已经在盘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 母女两个磨磨蹭蹭回到村子里面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爹，妈，我们回来了。” 有了沈海在后面撑腰，沈珊倒是也硬气了不少，说话不再像之前那样唯唯诺诺。 院子里，高铁柱一个人在吃饭。 他也是今天早上才从派出所里面出来，现在心里面都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就要去蹲大牢。 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沈海跟那个秦羽关系好，以权谋私。 这几天他是越想越气，心里面忿忿不平，都快炸了。 突然听见沈珊的声音，高铁柱顿时感觉自己心里面的怒火有了宣泄的出口。 他怒气冲冲地过来开了门，一双眼睛剐到天上去了，大骂道：“你特么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老子因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真特么的是个扫帚星。” 说完，伸手就准备给沈珊一个大耳光。 却被及时赶到的高为民给拦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沈珊才刚回来，难不成你还想让她回娘家去？” 高铁柱一想到沈海沙包大的拳头以及落在自己身上那剧烈的疼痛，这才不情不愿的把巴掌收了起来。 高为民态度和蔼地对沈珊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以后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在让铁柱碰你一个手指头。” 说完还伸手打算去摸摸高翠兰的脑袋。 高翠兰吓得直往沈珊的身后钻。 高为民只能悻悻地收手。 “进屋吧，东西在哪儿？我帮你们提。” 沈珊面昂首挺胸拉着高翠兰进屋，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东西。” “没东西？” 高为民和高铁柱两个人都愣住了。 最近半年，不管是沈珊回娘家也好，又或者是沈海沈建设也好，每次过来都会带不少东西，面粉野菜干甚至熏鱼猪肉什么的，足够让家里人吃上好几天的饱饭。 结果这次沈珊回家几天，居然什么物资都没带回来！ 高为民心里面隐隐约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讪笑道：“啊，哈哈，是东西太多拿不了吧，没事，明天我让铁柱跟你一块回去拿去，省得给你累着。” 沈珊说：“不用了，我弟说了，从今往后，不会拿一点东西过来了。他说反正我也吃不上。” 这话一出，刚才还满脸堆笑的高卫民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 高铁柱在派出所里面喝了几天的稀粥，嘴巴里面都淡出鸟来了，回到家之后发现，从沈海家里面拿出来的物资也已经吃完了。这会儿沈珊带着高翠兰回来，居然一点物资都没带，他顿时就气急败坏了。 “东西都没了你还回来干啥，败家老娘们，快点给老子干活去。” 高珊没说什么，一如往常地开始干活。 在她心目之中，这算是家庭妇女的本分，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 只不过，接下来的几天，高家人都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她也无所谓，每天带着高翠兰过日子。 可以说，她跟高铁柱，除了没有离婚之外，生活上已经没什么关联了。 这一天，临近中午，一家人正准备吃饭，外面传来敲门声。高铁柱瞪了沈珊一眼，呵斥道：“开门去！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要我催！” 沈珊过去开了门，发现来的是高铁柱的狐朋狗友之一王强。 王强手里面居然提着半截猪蹄！ 虽然只是爪爪的部分，但是对于久不沾荤腥的高铁柱一家来说，简直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东西！ 高铁柱见状，小跑过来，陪着笑脸说道：“强哥，这是给我的吗？哎呀，你对兄弟实在太好了！” 沈珊眼神中满是对高铁柱的鄙夷。 这王强来家里蹭吃蹭喝不知道多少回了，也没见他说一个谢字，这会儿拿点骨头蒙皮的爪爪过来，高铁柱居然就感恩戴德了！ 高铁柱刚要去接那猪脚爪爪，王强却是往后退了一步，看向沈珊的目光充满了淫邪的味道。 “这爪爪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个小要求。兄弟我呢，光棍一个，从来没尝过娘们的味道。你把珊借我玩一下。” 第94章 当面猥亵 听到这话，沈珊顿时变了脸色，骂道：“王强，你怎么这么无耻？” 王强一听，嬉皮笑脸地说道：“嫂子，你看你这说的，我怎么就无耻了？弟弟我还没尝过女人的味道呢，你就帮帮忙呗。我跟铁柱多好的兄弟？前几天他去找那个沈海，我还帮了场子，还在派出所蹲了几天。你哪怕就是这个，也应该念我点好啊。再说了，我又不多要，一次就行。” 要是一般男人，听着这话，不直接把王强砍死，那都算是有修养。但是高铁柱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说道：“可以，你们进屋去吧，快点，动静不要弄得太大。” 沈珊不从娘家拿肉来，高铁柱是横竖看她都不爽，毕竟之前靠着沈珊，每天不说大鱼大肉，那也是一天三顿有荤腥。现在倒好，一顿饭连点油花都看不见了，这样的老婆还用来干嘛？这会儿能换点猪蹄啃啃，哪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王强淫邪一笑，把蹄膀塞进了铁柱的怀里，快步走进了屋里，迫不及待地对沈珊说：“快来！” 沈珊恼火极了，甩掉王强的手，对高铁柱说：“你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高铁柱连头都没抬，捧着猪蹄嗅，那表情跟要升天了似的，根本就不往这边看。 沈珊见高铁柱靠不住，只能自己挣扎，将王强的手甩开。 可是她越挣扎，王强反而感觉越兴奋，直接当着高铁柱的面，就开始搂搂抱抱起来。 就在王强即将亲到沈珊的时候，一声怒喝传来。 “你他妈的住手！” 王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感觉自己的腰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整个人头都头晕目眩的，转了两圈才倒在地上。 “哎哟……谁啊……妈的……腰都要断了……” 高铁柱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毕竟他家里人跟他态度差不多，也不重视沈珊，自然没有帮沈珊出头的道理。相反，如果出卖沈珊能够换来物资，他们绝对会很乐意这么做。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出手的是沈海。 高铁柱脸色大变，忙不迭把猪蹄往身后藏，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好像是偷东西被抓了现行似的。 王强早就领教过沈海的战斗力了，这会儿也赶紧闭了嘴，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心中暗道倒霉。 妈了个巴子的，这个沈海，怎么这个时候跑过来了？ 沈海手里面提着个包裹，那是杨素琴给沈珊和高翠兰做的衣服，就前几天沈海带着娘俩去买的布料。 结果，送衣服过来，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他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姐，你没事吧？” 看到沈海过来，沈珊也是心有余悸，心里面委屈得不得了，一下子扑在沈海的怀里面大哭起来。 “我没事。” 沈海安抚道：“没事就好。” 安抚完了沈珊，沈海犀利的目光聚焦在王强和高铁柱的身上。 高铁柱浑身一哆嗦，喃喃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沈海冷笑道：“你说呢？” 看到沈海朝自己走过来，高铁柱感觉腿都软了，哆哆嗦嗦地说道：“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也没干啊。” 沈海冷哼道：“你老婆在你面前被别的男人非礼，你什么都没干难道是对的吗？” 高铁柱哭丧着脸说：“我实在是太想吃肉了，王强拿了肉过来，说我老婆让他玩一下就行。我想着反正是我老婆，玩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你他妈的！” 沈海直接一拳头砸在高铁柱的面门上，直接把高铁柱的门牙都给敲下来两颗，鲜血止不住地从嘴巴里面喷出来。 王强哪看过这种鲜血狂飙的场景？当即吓得腿都软了，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双手在空中乱摆，企图遮住自己的面门。 沈海嗤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打你。” 王强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沈海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你猥亵妇女，这是妥妥的流氓罪，我还是拉你到派出所去吧。” 王强吓都吓死了，流氓罪那可是要枪毙的！ 他当即连滚带爬地来到沈海脚下，哭得涕泗横流，大声忏悔：“我知道错了，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你可千万不要带我去见官啊……”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沈海根本连看都没去看旁边哭天抢地的高铁柱，而是直接揪着王强的衣领就打算出门。 看到自行车后座上的布包，沈海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把包裹拿下来，对沈珊说：“这是给你和兰兰做的新衣服。” 看到沈海又给母女两人带新衣服来了，高家人羡慕得眼珠子都绿了。他们十年八年都凑不齐一套新衣服，沈珊和高翠兰倒好，去年冬天沈海就送了棉袄，春天送了长袖单衣，如今夏天又送短袖，生活简直比当大官的都潇洒。 沈珊看到新衣服，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心中不愿离婚的想法，也产生了些许动摇。 沈海揪着王强要去见官，临出门的时候还恶狠狠地对高铁柱说：“等我回来再好好收拾你！现在，立刻，马上，跟着我一起去派出所！” 高铁柱一万个不愿意：“啊？我也去啊？” 沈海一瞪眼，说：“你去不去？” “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姐，你也来吧，说明一下情况。” 一个小时之后，王强被沈海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派出所。 看到这一幕，秦羽顿时就坐不住了，连忙起身问道：“怎么了这是？” 沈海气愤地说道：“这个畜生对我姐耍流氓！要不是我到得及时，说不定我姐都要被他给糟蹋了。” “还有这种事？” 秦羽惊讶地看向王强，随后直接叫来两个民警，把王强给绑了。 “居然敢耍流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姐姐怎么样？没有受欺负吧？” 沈海说：“没有，刚抱上这畜生就被我给踹了。” 听说沈珊啥事没有，秦羽松了一口气，王强还以为自己这流氓罪有转机了呢，结果就听见秦羽义正词严地说：“耍流氓未遂那也是耍流氓！你放心，只要罪名属实，那就是个死！” 王强一听，顿时就尿了裤子，脸上的目光都变得呆滞了起来。 第95章 说亲 王强因为耍流氓被抓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周围几个村子。 而高铁柱因为两个猪脚爪爪就把老婆给卖了这件事情，更是引起了群嘲。 那只不过是没有二连肉的爪爪啊，甚至连个完整的猪脚都不是！ 这高铁柱还他妈的是个男人吗？ “难怪沈珊要跟高铁柱离婚。” “我听说啊，还是当着高铁柱的面搞的，你说这高铁柱也能忍？” “没搞呢，沈珊那弟弟来了，一脚就把王强给踹飞了，听说还要判流氓罪。” “活该！现在好了，耍流氓没人，不但搭上一副猪脚爪爪，还要把命给搭进去。” “沈珊离婚了好，赶紧离婚，高铁柱这种男人就不配有媳妇儿。” 这样的言论，很快就在村子里面传开了，不论男女老少，对于高铁柱和王强两人做的这事儿，都感觉到恶心，觉得沈珊离婚是正确的选择。 出了这样的事情，沈珊母女两个自然再次被接到了镇上，跟大家一起生活。 这一次，当沈海再提出要她跟高铁柱离婚的事情，沈珊终于同意了。 沈海还安排高翠兰跟沈娇一起去学校读书。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面，沈珊一直在家带着高翠兰、沈娇、沈颖这几个孩子。没有去生产队搞生产，整天在家里白吃饭，让她感觉非常过意不去。 这一天，秦羽再次来到了沈海家里面。 “王强流氓罪成立，证据确凿，报告省中级人民法院核准，判了死刑。高铁柱判虐待罪，三年。” 毕竟高铁柱是沈珊的老公，虽然做的事情让人不耻，但是依旧属于道德范畴。 可王强不一样，他违背妇女意愿，要求强行发生关系，这可是铁定的流氓罪了。 对于这个判决结果，沈海拍手称快，沈珊却是沉默不语。 坐了牢的人，身上就背负着永久的人生污点，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鄙夷和唾弃。 沈海对沈珊说：“你跟高铁柱的离婚手续，明天就去办了，不然他马上就要服刑坐牢去了。” “嗯。” 沈珊这一次没有拒绝。 秦羽要走，沈海嚷嚷道：“走什么走啊，都特意掐着这个点来，不就是想过来蹭饭吗？我早就看出来你喜欢吃我姐做的饭了。” 秦羽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被看破小伎俩的尴尬，挠了挠后脑勺，傻笑了一声，随后又说：“我还想喝你那个酒……” “我就知道！” 沈海自己用灵泉酿造的酒，如今都已经成了百年陈酿了，不好喝那才是怪事。 更何况，这酒用灵泉酿造，还加了那么多极品药材，不但好喝，而且大补。 沈珊起身去做饭，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捣鼓出了三菜一汤，又做了一大盆面条。 过了一会儿，沈建设跟杨素琴回来，秦羽又跟两人说了王强跟高铁柱两个人的判决结果。 两个老人都拍手称快。 “来，吃饭。”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开始津津有味地吃吃喝喝起来。 几杯酒下肚，气氛更加热烈，沈海冷不丁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还没结婚是吧？” 秦羽比沈海大了好几岁，按道理来说这个年纪早就应该结婚了，但是秦羽却满不在乎，说道：“是啊。我们当警察的，虽然看起来风光，但是工作没有固定的时间，随时有事就得上，全年无休。这不，之前有人做介绍，接触了几天之后都受不了。” 沈海问道：“你觉得我姐怎么样？” “咳咳咳……” 秦羽被这突如起来的问话弄的呛了口酒，差点把肺叶子咳出来。 边上一块吃饭的沈珊更是闹了个大红脸，没好气的白了沈海一眼。 沈建设跟杨素琴两人都笑了起来。 等沈珊跟高铁柱离了婚，那身份就不一样了。就算高铁柱再畜生，那沈珊也是个离了婚的女人，而且还带着一个女儿，想要再嫁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他们的要求放得很低。对于秦羽所说的这些困难，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而沈海对于警察可没有任何偏见，甚至还非常尊敬。毕竟他们风里来雨里去，都是为了保护一方平安。 如果沈珊能够跟秦羽结婚，他觉得很完美。 秦羽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看向沈珊。 沈珊接触到秦羽的目光，顿时有些羞涩，赶紧扭头看向别处。 她心中既有些忐忑，又有些自卑。毕竟她现在是一个离婚带娃的女人，她不认为秦羽会看上她。 再者说了，虽然这婚肯定是离定了，但是这不是还没办手续吗？秦羽会不会觉得是她太心急？ 见沈珊不说话，秦羽笑道：“沈珊同志是个好同志，要真嫁给我，我做梦都会笑醒了。” 沈珊长得不赖，虽然结过婚，但是年纪还比秦羽小一岁。干活也麻利，做的饭菜都非常合秦羽的胃口。 最最主要的是，沈海手里面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宝贝！ 这是秦羽求之不得的。 沈海大笑道：“那好，既然你们都不反对，我就直接做主了。彩礼不彩礼的我无所谓，反正我们家里也不缺吃喝。你啊，下班了也过来多走动走动，两人增进一下感情。” 沈珊听着这话，顿时羞红了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羽吃得非常尽兴，聊了一会儿天才走。 第二天，沈海一家人就陪着沈珊，去高家庄叫上了高铁柱全家，在秦羽带领之下，到镇政府给沈珊和高铁柱两个人登记离婚。 期间，高铁柱的家人还哀求沈珊，帮高铁柱求情减刑，但是沈珊早已经被高家人伤透了心，根本就没答应。 高铁柱就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毕竟，这一趟，不但媳妇没了，而且还要坐牢，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办理好了离婚手续，沈珊和秦羽两个人倒是也没有着急忙慌地打结婚证，而是依旧日常接触。 一来是相互磨合，二来也是不愿意外人说闲话。毕竟前夫刚刚去蹲大牢，自己就跟办案的民警结婚，怎么着都感觉很有故事的样子，容易被人给编排。 第96章 空间的新妙用 重生回来，两个姐姐就一直是沈海牵挂的对象。如今身上终于再遇良人，沈海也感觉到非常欣慰。 伴随着案子结案，日子似乎又平静了下来。 过了几天，沈海再次带着一批东西，来到了沈家铺，打算交给杜先生。 杜先生出手相当大方，两人已经形成了稳定的合作关系。特别是沈海的那个酒，杜先生是喜欢得不得了，甚至不惜用金叶子来换。 沈海自然不客气，照单全收。 金银天然是货币，自古以来，黄金就充当着一般等价物的角色，能有机会搞到金子，当然是多多益善。 老院已经被杜先生改造的相当有意境，院子当中放着一个缸，缸里长满了荷花，还有很多的锦鲤在里面游动，甚至沈海还看到了一只乌龟。 杜先生正坐在摇椅上在房檐下乘凉，看到沈海送来了屋子，眼前当即一亮，从摇椅上坐了起来。 “杜先生。” “哎呀，小沈同志来了。我都盼了你好几天了。” 杜先生有些迫不及待。 他是个贪杯的人，上回沈海带来的酒，他早就喝光了。 沈海笑道：“来了。” 他把一个麻布袋子放在桌子上，说：“东西你点一下。” 杜先生看都没看，说：“这有什么可点的。” “嘿嘿，杜先生真有意思。那行，我就不打扰了，我回去了哈。” 沈海拱了拱手，就打算离开。 结果，杜先生却叫住了他。 “那么急急忙忙干什么？坐下喝杯茶聊聊天再走嘛。” 沈海走了这么久，也累了，当即说道：“好啊。” 杜先生亲自烧了一壶水过来，泡了红茶。没一会儿的功夫，茶香四溢。 沈海知道，杜先生肯定不是一般人。现在普通人连饭都吃不起，就不要说喝什么讲究茶了。 “沈海同志，今年从二月中旬开始，就没下过一滴雨，田间地头土地都裂开了，水库也多数干涸。现在正是灌浆期，没水可不行。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春粮减产几乎已成定局。现在粮食本来就奇缺，这样下去，今年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沈海撇了撇嘴，说：“在房顶坐着看呗，要不然还能怎么看？我又不是龙王，管不了下雨。”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杜先生一愣，不过旋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是这个村的村支书呢？” 沈海继续说：“我就算是镇长我也只能干瞪眼呐，井水也少了，根本不够浇地的，所有村庄都在承受旱灾，又不是只有沈家铺一个地方，我就算是身为村支书又能有什么办法，尽人事听天命呗。” 沈海话里表露出来的消极意味让杜先生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悦地说道：“难道你身为村支书就不打算想想办法？” 沈海说：“地是国家的，种出来的粮食也是国家的，你觉得大家会去思考产量的问题？再就是，每天只要保证出工就有公分拿，操那么多的闲心做什么？如果真的活不起了，大不了举村出去要饭呗，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沈海的话，让杜先生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 其实说实在话，下了基层之后，他确实看到如同沈海所说，人民公社化运动之中存在的弊端。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沈海已经离开了。 “这小子……” 离开院子之后，沈海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 土改到现在已经十年了，距离下一次重大的土地改革——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还有十八年。 按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历史的走向并没有什么改变，还有几年，就要迎来一场***了。 按道理来说，他家往上数几代全都是贫农，根本就不在被***的范围之内。 不过，沈海能够随时从山上弄到好东西的名头，到时候难免会有麻烦。 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做点什么。 最近一段时间，他其实在灵泉空间里面准备了不少农作物的种子。 该说不说，这灵泉空间，用来种粮食或许不合适，毕竟几个小时就要收获，种得多了沈海能累死，但是用来育种，那简直就是所有育种专家梦寐以求的圣地。 为什么那些专家育种要跑到最靠近赤道的国土上面去育种？就是因为那地方能够一年三熟甚至四熟，有更多的几率诱变，获得更多样本数据。 但是在灵泉空间里面，时间可是按天算，效率是几百倍！ 这一段时间，沈海就储存了不少种子和幼苗。 沈海上了青云山，在小虎的领地里面，找了一块平整的土地，把灵泉空间里面的种子，随意地撒在地上，又狠狠地浇了一波灵泉水。 能不能活，就看它们自己的了。 如果真的在灵泉的帮助之下能够茁壮成长，那就无异于是开发了一个灵泉空间的新用途。 搞完这些，沈海就回了家，刚进家门，就看到孙科长正在家里跟沈建设聊着家常。 “哟，孙科长，好久不见了。” 沈海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自从搭上董全昆这一条线之后，沈海就没有主动去找过孙少东了。 而孙少东负责的是沈家铺周围几个村的粮食征收，管不到镇上来，两人的交集自然而然就少了。 毫无疑问，孙少东现在也肯定知道，沈海现在跟县物资处的人搭上关系了。 对于这一点，沈海倒是很坦然。 他又没做什么，而且他手里面还掌握着绝对的资源，谁也不敢跟他用强。 孙少东看到沈海，连忙站起身来，笑眯眯地走过来，主动跟沈海握手：“沈海通知，好久不见。” 沈海开门见山地问道：“坐吧。来找我的？” “嗯。” 孙少东说：“刚刚镇上做了会议研讨，觉得今年会镇属村庄的粮食会减产甚至绝收，但是从国家层面，没有多少资源能够赈灾，所以希望各级单位能够积极的展开自救，积极发现各类代餐……” 沈海打断他说：“说重点啊。” 孙少东说：“做个科普宣传呗，咱们镇属村庄背靠大山，既然没有了粮食，那只能是靠山吃山了，我又怕他们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出点什么乱子，所以才特意找你来做个科普宣传。” 虽然这话会所得委婉，但是沈海听懂了。 这孙少东的意思是，别人都没吃的，就你沈海有，所以你应该要担负起这个责任…… 第97章 空间农业初具雏形 沈海不知道孙少军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仅仅是体恤民众这么简单。 灵泉空间对于沈海来说，是最大的秘密和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本钱，是肯定不足为外人道的。 “孙专员，你这话说得我就有点不明白了。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青云山脚下，山里面的一草一木谁不熟悉？还需要我来科普吗？” 孙少东说：“那为什么每次你上山收获都比别人多呢？” 还有那么多百年山参什么的，别人都找不到，就沈海能够找到，孙少东觉得，沈海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办法。 他就想让沈海把这个办法贡献出来，打着为村民着想的幌子。 到时候，别的地方粮食绝收饿死人，而他还能够往上收东西，那不得被领导狠狠赏识？ 沈海没好气地说道：“我运气好呗。那么多人跟我一起上山的，他们都是亲眼看着的，这还需要问吗？” 沈海虽然说得理直气壮，但是孙少东总感觉有些不信。 别人都找不到就你找得到，所有的运气都跑你那去了是吧？ “沈海同志，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也不想你周围这些村民饿死吧？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我觉得传授一些给其他人也没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行了，别道德绑架了，这是国家的事情，我可不敢越庖代俎。我就是在山上找到的东西，既然我能找到，他们自然也能找到。这件事情不用多说了。” 孙专员见自己的计划没有得逞，也很无奈，拿出一张单子来说：“那还是老规矩，这些东西是上面要的。” “嗯。这次打算给我点什么好处？” 孙少东其实很看不惯沈海这一点，他觉得，能够为上面办事，应该感觉到荣幸才对，怎么能够张口闭口就要好处呢？ 但是沈海这家伙，不给好处他是真敢不办事，压根就不管上面的意愿。 关键是你还拿他没办法。东西就他能搞到，你压他也压不住啊。 “好处……你想要什么？” 职位，以孙少东手里面的权利，安排沈海去林业所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虽然这工作现在也砸了。 金钱，他没有。 粮食，他觉得自己比沈海都缺。 想了一圈，孙少东也没想到能够拿来交换的东西。 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上面那位的思维跟他一样，能够为领导分忧是屁民的荣幸，你还敢要好处？ 所以压根就没想过给什么大的好处。 沈海想了想，说：“我需要农作物种子，每一种一斤，至少给我准备二十种。” 灵泉空间里面的农作物品类还是太单一了。 而农作物种子这玩意儿，山上又没有。 村子里种的，也就玉米水稻小麦等少数几种而已。 “二十种农作物种子……” 孙少东没想到沈海会突然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不多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能够找到的，于是说：“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找齐全了来找你。” “嗯。” 离开沈海家里面之后，孙少东突然意识到，他似乎没有办法掌控沈海了。因为他的职权已经到顶，给了不沈海什么东西了。想要继续从沈海这里要好处，就必须要做通上面领导的工作才行。 沈建设好奇地问道：“你要那么多种子干什么？现在公社里面种地不都是公社出种子，我们只需要去干活就可以了吗？难道你想自己开垦土地种粮食？且不说你这么做符不符合规定，就是这天气，你自己种能种出来吗？” 沈海并没有跟沈建设透露太多，只是说：“我有用。” 过了几天的时间，孙少东就开着车来到了沈海家，给沈海带来了二十三种农作物的种子，几乎涵盖了日常能见到的所有农作物，甚至还找了几种南方才有的东西。 “超额完成。” 沈海清点了一下，很满意，说：“可以。” 他回屋去拿了个袋子出来：“你要的东西。” 孙少东点了货就离开了。 他心里面更加疑惑，他感觉沈海就像是这青云山的山神似的，仿佛什么东西都能够找到。 但是他也问不出什么来，沈海不配合，他也没辙。总不能使出严刑拷打那一套吧？ 沈海二话不说就把东西全部放进了灵泉空间里面。 一下子获得这么多种子，得花点时间规划一下，开辟出一片种植区来，把这些农作物全部种上。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海就在空间里面忙活开了。靠近水源的地方规划了两亩水稻田，水稻田旁边是一些对水需求大的蔬菜水果之类，再远一些就是玉米小麦这种更加耐旱一些的农作物。 可惜的是，沈海并没有什么农业相关的科学知识，要不然以他的空间的这个条件，开展杂交水稻研究，那简直就是无敌。袁老几十年的科学研究成果，或许他几个月就能够搞出来。 哎，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沈海打算有机会的话去寻找一下这方面的书籍，好好学习一波。不能放着这么大的优势不好好利用，那实在是太浪费了。 特别是西瓜，他可太怀念重生之前那皮薄馅大红红的西瓜了。 可惜，现在的西瓜，一般人可吃不上。 假如生病了想要吃西瓜，需要医生开处方，才能够买得到。如果不是生病要吃西瓜，只能去指定地点凭票购买，买了也不能拿走，必须现场吃，还要把瓜子仔仔细细挑出来，还给工作人员，拿去给育种科学家做研究。 后世熟知的什么黑美人，麒麟瓜，现在都还没有被培育出来呢。 沈海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在这方面有所作为！ 忙活了一晚上，天刚亮，沈海就去山里面巡查去了。 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他从灵泉空间里面弄出来的那些种子，似乎经过了某种变异，生长速度也要比现实世界培育要快得多。这会儿本应该是毛嫩芽的阶段，结果却一个个都已经抽穗了。 虽然比不上在灵泉空间里面的时候的速度，但是这个结果已经让沈海非常高兴了，于是又用灵泉水浇了一遍。 忙活完了刚回家，还没开大门呢，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就冲了过来，大叫道：“好人，帮帮忙。” 第98章 规矩不过是温饱之后的消遣 沈海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个女人，赶紧后退几步，躲开女人伸过来的手，面容严肃地问道：“你是谁？” 那女人说：“我张家铺的，听说你手里面有粮食，所以就……大好人，帮帮忙吧。” 沈海说：“别叫我好人，我对这两个字过敏。” 因为张芳的关系，沈海对整个张家铺的感官都不太好，再加上这女人确实也是有些莫名其妙，所以沈海的脾气有点大。 “好吧好吧，沈海同志……” 女人拉着长音，让沈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四五十岁的女人撒娇，这谁顶得住啊？ “打住！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沈海看着周围有人经过，有些心虚。 跟一个四五十岁的大门在家门口拉拉扯扯，很离谱啊。 那大妈连忙说：“我听说你家有吃不完的粮食，所以想过来讨几斤精米。我家里真是一点粮食都没有了，全家老小天天喝野菜汤，喝得眼睛都绿了……” 沈海顿时非常无语，说道：“现在谁家不是这样过日子的？别说乡下，就是镇上，能吃上糙米的都不多，你一开口就要几斤精米，我欠你的啊？” 那大妈笑嘻嘻地说道：“别这么说嘛，老娘现在也算是风韵犹存，要不你给几斤糙米面也行，我可以陪你一个晚上，随便你怎么玩，成不？” 沈海一听这话，顿时感觉心头一阵恶寒，打开大门溜了进去，迅速关上了门。 长舒了一口气之后，沈海也不由得为这个时代感觉到悲哀。 正如同之前看过的一本叫做《长安乱》的小说里说的那样，所谓规矩，不过是温饱之后的消遣，温饱都不能了，还要规矩吗？ 都说什么礼义廉耻，都怕什么乱嚼舌根，可是到了饭都吃不上的时候，饿得两眼冒金星了，谁还会去在乎这些？只要能够换来一口吃的，做什么都愿意。 哪怕是死，饿死也是其中最悲哀的死法了。 要不别人怎么说，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处境越来越艰难了啊。这段日子，罗大壮他们来得也是越来越频繁了，说明挨饿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宁愿拿出家族珍藏的古董来换点口粮……” 现在，沈海的灵泉空间仓库里面，已经有几百件古董了。虽然沈海自己鉴定不了真假，但是这些都是用粮食换的，只要里面有一件事真的，就血赚。 第二天上午，沈海按照惯例去山上转悠。却惊讶地发现，他之前随手撒的植物种子如今已经长得郁郁葱葱了。特别是那些剁碎了的土豆块，如今已经完全长成了。 这才几天的时间啊。 只能说，灵泉水实在是太神奇了。 土豆容易生长，不挑突然，产量又大，甚至还能改良土质，让周围混种的东西也长得很好。 除了有毒之外它简直完美！ 已经有村民发现了这里有粮食，正在挖掘。 其中竟然有张芳！ 只不过，张芳并没有挖土豆，而是跟在一个年轻人的身后，手里提着个篮子跟着。 哪怕是捡县城的吃，她也是竭尽所能地偷着懒。 沈海并没有上前制止，这一片农作物并不是他圣母心泛滥，专门为村民种的，只是想试试灵泉空间里面的东西离开了灵泉之后会有什么表现而已。 结果就是，灵泉水离开了灵泉空间之后，依然有效，那些农作物虽然比不上在灵泉空间里的时候生长迅猛，但是也足以打破日常世界的生长规律，加速生长。 根据沈海估计，大概能有个二十倍率的样子。 跟灵泉空间里面的七百二十倍比起来，虽然只是个零头，但是也弥足珍贵了。 在山上转悠了半天，沈海回到了沈家铺。 “哟，沈海，又来接韩微微了？” 杜先生正在村子里面散步，看到沈海，顿时调侃起来。 韩微微的家里人因为工作调动搬到了龙泉镇，为了给韩微微更好的生活条件，就让韩微微每天劳动完了之后回镇子上去住。 因为之前发生过沈颖被骚扰的事情，韩微微的家里人都担心韩微微往返路上不安全，所以就请求沈海，要是去巡山顺路的话，就跟韩微微一起回家。 久而久之，村子里面就开始流传起了沈海跟韩微微两人在一起了的传言。 沈海笑道：“杜先生真会开玩笑。” “我这可不是开玩笑，我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的。” 杜先生也是随口调侃两句，并没有多说，分寸把握得刚刚好。 聊了几句天之后，沈海来到了知青院子。 此时，下了功的知青们正聚在一起烤地瓜吃。 这些地瓜都是村子里面去年存的，今年做种的红薯已经种下去了，剩下一些便拿出来给村子里的人改善伙食，这些知青们自然也分到了一些。 看着每个人脸上热的满头大汗的，沈海都替他们热得慌，大夏天的吃点西瓜不香吗，吃什么烤地瓜。 当然了，话是这么说，但是这年头想吃西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沈海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努力学习了，到时候在灵泉空间里面培育出皮薄馅大的西瓜来，那还不直接起飞咯？ “沈海同志，你来了？” 董全昆最先发现沈海，起身打了个招呼，顺手把手里面的烤红薯掰成两半，笑道：“来，吃烤红薯，可香了。” 沈海接过红薯，坐到韩微微的身边，说道：“你们这算是扎根农村了？什么时候回去？” 董全昆是县物资处处长的儿子，身份可不一般，韩微微看起来也不是一般家庭，想必其他几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董全昆之前就是为沈海而来的，现在沈海去了镇上，按理来说他也不必继续待在村子里面了。 韩微微笑道：“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啊，跟大家通吃同住同劳动，相互学习知识。主席早就下达了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农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嘛。” 他们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沈海总觉得，他们应该还有其他的任务。不过他也不打算打听。 第99章 科学家来了 抛开这些不谈，这几个知青下了农村之后，确实也用自己的能力和知识，帮助村子里面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实际上，国家为了解决城市中的就业问题，从50年代中开始，组织将城市中的年轻人移居到农村，尤其是边远的农村地区建立农场。 早在1953年，日报就发表社论《组织高小毕业生参加农业生产劳动》。 1955年，主席提出“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成为后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口号。从这一年开始，共青团开始组织农场，鼓励和组织年轻人参加垦荒运动。 由此可见，政策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很多年份只不过是后世的人回过头来看，将事件分成多个阶段之后归纳总结的结果。 就比如说现在，无论董全昆他们这些人是因为什么原因，从城市进入的农村，归根结底他们确实在农村发挥了作用。也正是因为他们发挥的这种作用被上面注意到，这才有了后来的组织化和规模化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吃完地瓜，天色将暗，沈海跟韩微微两个人离开沈家铺，回龙泉镇上去。 韩微微兴致勃勃地说：“沈海，我听说有人在山上发现了一整片粮食，大家都说是天降祥瑞，周围好几个村子都组织人去挖，一天就把那些粮食全部挖完了。又能少饿死几个人了。” 毕竟这月份，这天气，理论上来说都不可能有那么一大片长势良好的农作物。对于没有办法解释的东西，朴实无华的百姓普遍会将之冠以祥瑞的名号。 沈海心里面说，祥瑞个屁，单纯就是我的一次农作物试验罢了。 “那还挺好的。” 沈海随口说了一句。 “我最近教村里面的人读书写字，大家普遍认得数字了。” “哇，了不起哦。” 两人聊着天，回到了镇子里，沈海感觉一路上都很松弛，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第二天一早，俩人相伴来到了村里，刚进村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几个穿着白衬衫的人撅着屁股在地里不知道鼓捣啥。 沈国华也在边上站着，整张脸皱在了一块，一脸的便秘像。 一个二十多岁带着眼睛的男人伸手从地上拽起一个土豆苗，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正对着沈国华说着什么。 沈海感觉非常好奇，走得近了才听见那屁股撅上天的白衬衫骂骂咧咧地说：“你们这是在暴殄天物，这种生长速度明显很快的土豆就这么被你们胡乱的种在了地里，简直就是在浪费粮食和犯罪，要是你们在明年的四五月份种地里，我敢保证你们一定能够获得大丰收。” 原来是村民们从山上挖回来了土豆，这个事情引发了轰动，土豆通常在春季4月中下旬到5月初种植，然后在秋季收获，但是现在正值盛夏，按道理来说不可能长得这么大。于是就有人报了上去。 这种反季节生长的东西，自古以来就被视为祥瑞，因此上面很快就派人下来调查。 经过几天的化验，科学家发现，这些土豆似乎经过了某种变异，细胞分裂的速度比普通土豆快好几倍，这让他们感觉到百思不得其解。 经过沈国华的反馈，这些科学家的意思是，这些祥瑞土豆苗都是珍贵的科研资料，要精心呵护科学种植，研究性状，稳定品质，再进行推广。现在这些农民就是在暴殄天物。 沈国华低声说：“你快让他们别拔了，这都是我们从山上找回来重新种上的。” 他是村干部，这些是上面下来的专家，他就算是心疼这些粮食，他也不好明面上说。 沈海微微点头，对那专家说：“你看你这话说的，我难不成要为了明天的丰收，今天忍着不吃，然后饿死在今天晚上？你们这不是犯经验教条主义错误了吗？” “还有啊，你手里拿的是我们沈家铺的土豆苗，在未来是要长成粮食上交国家和填饱村民肚子的粮食，现在你把它拔出来了，国家和村民就都少了一分粮食，你看你怎么赔吧。” 沈海的话让男人一愣，他身为市农研院的专家，能来村里指导种植这帮村民应该感到荣幸才是，这怎么还让自己赔钱呢？ 不过，他还没开口呢，旁边一个国字脸倒是先怒上了，严肃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他可是咱们市的农研专家何剑峰同志，今天过来你们这里是指导农耕的，经过他的指点你们的农作物收成能提升好几成。” 沈海撇了撇嘴，说：“农研专家就能随便破坏别人的劳动成果？小麦绝收的时候你这个专家在哪？农民吃不饱饭的时候你这个专家在哪？好不容易弄了个土豆种下过段时间就能吃饱饭了，你倒是过来拔人家秧苗了，你算个屁的专家。” 沈海的话，倒是让何剑峰有些触动，他直起腰杆，看着村民们种植的秧苗，仔细回味了一下沈海的话，感慨道：“确实，我这算个什么专家？光顾着课本上的知识，忽略了生产生活实际，简直就是个笑话啊。这位同志，你说得对！粮食种出来就是为了填饱肚子的，不可能等人都饿死了还把好种子留到明年再种。这钱我赔了，哈哈。”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元纸币，交给沈国华，说：“这一块钱，算我买这些拔下来的秧苗的吧。” 何剑峰这一操作，倒是把沈国华给整不会了，这年头一块钱的购买力还是相当恐怖的，一只鸡也就一块钱。 “领导……你这……嗨……小海就是随便说说，可不是真让你赔。” 何剑峰大笑道：“该赔！这也是给我自己的一个教训，《孟子》里说，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位小兄弟，今天给我上了一课啊。” 他好奇地问道：“这些秧苗是怎么来的？根据科学家的理论，动植物在经过异常的射线照射之后产生基因突变，才会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性状。” 第100章 我要带全村吃肉！ 沈国华说：“是有人在山里面发现的，除了土豆之外，还有玉米红薯等等好几种呢。” 何剑峰迫不及待地说道：“快带我去瞧瞧！” 沈海笑道：“你不先把拔出来的土豆再种回去？” 何剑峰说：“种回去也活不了。” 沈海调皮地说道：“万一活了呢？” 何剑峰也笑了起来，说：“如果它活了，那我一块钱花的岂不是很冤？” 沈海说：“你就说你有没有把它拔出来吧。你这钱花的是这种行为，不是它是活是死的结果。” “你小子这话说得还挺哲学。” 何剑峰把刚才拔的苗都种了回去，随后就要让人带他上山。 沈国华就让沈海带何剑峰上山，沈海说：“山林危险，到处都是豺狼虎豹还有各种毒虫，没上过山的进去会有非常大的危险。” 何剑峰不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带我们上去呗？” 沈海说：“不是，我的意思是，得加钱。” 沈国华说：“沈海是我们村子里面最出色的跑山人，是山把头。而且他还是这一片林区的管理员，由他带你们去最合适。” 何剑峰更加无语，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张两元的钞票，嘟囔道：“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沈海也不害臊，当即把钱收了，笑道：“走吧，带你上山。” 何剑峰无奈地说道：“嘿，你这年轻人，还真是无利不早起啊。” 沈海振振有词地说道：“《史记》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嘛。” 趁着这些“专家”收拾家伙什的功夫，韩微微来到沈海的身边，低声说道：“你怎么能找人家要钱呢？” 在她看来，上山而已，而且对方还是专家学者，带着上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本不应该收钱。 沈海淡淡地说道：“我并不是要这个钱，只是为了避免麻烦。要是不让他们付出点代价，随便来个人就要我带着山上，那我还干不干别的了？” 韩微微想了想，说：“也是。你脑瓜子还挺好使哈。” 被韩微微夸奖，沈海还是很高兴的，有些自得地说道：“必须的。” 随后，他又补充说：“山上危险重重，多少人在山上吃了亏负了伤，我拿他们钱可是担了责任的，也不算白拿。”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何剑峰收拾好了，跟国字脸两人一人一个军绿色帆布包。 “走吧，上山。” 走出村子，到了山脚下，何剑峰看到很多小树的皮都被扒掉了，顿时非常好奇，问道：“这些树的树皮怎么都被扒掉了？” 沈海请哼一声，说道：“城市里面来的专家果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些树皮当然是被吃掉了。” 何剑峰顿时瞪大了眼睛，感觉十分不可思议：“树皮能吃？” 韩微微说道：“何止是树皮，草根也要挖出来吃。不吃就要饿死了，这是能不能吃的问题吗？” 何剑峰觉得这两人说话还是在点他刚才说的话，顿时感觉有些羞愧。 但是他又有些不服气，觉得自己理论上来说也没错。如果在正确的季节播种那些土豆，产量肯定比现在要高得多。 “我听说过现在粮食紧缺，国家困难，但是没有想到，农村竟然已经困难到这种地步。” 何剑峰是城里人，受过良好的教育。不客气地说，他家里是前朝遗老，是家境殷实的家庭。要不然也不可能支撑他读那么多书，二十几岁就被称为专家。 他是没挨过饿的。 沈海说：“你去看看吧，到处都是饿死人的。” 何剑峰当即说道：“所以这次的发现更加至关重要！如果能够发现高产和迅速生长的土豆的秘密，百姓就不会挨饿了！” 沈海笑道：“没想到你还挺正义。不过网友一般管你这叫圣母心泛滥。” 何剑峰疑惑：“网友是谁？” “你怎么不问圣母是谁？” “我知道圣母是谁啊。当圣母有什么不好？我们自古以来不是就有达则兼济天下的传统吗？” 沈海不由得高看了何剑峰一眼，调侃道：“你背叛了资产阶级。” 何剑峰正色说道：“我自从出生起，就是一名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斗士！” “那你可真牛逼。” 聊着天的功夫，沈海将何剑峰带到了半山腰那一片空地。 本来生长着粮食的空地，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沈海种下的那些东西，只要是能进嘴巴的，都被薅得一干二净。 何剑峰心痛得无法呼吸，他还想着能够拿一些样本回去做研究呢。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要痛骂这些村民一顿。但是现在嘛，得知了大家的遭遇之后，他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人最要紧的问题就是吃饭的问题，饭都吃不上，其他的一切都无从谈起。 沈海发现，何剑峰这人，虽然有一种读书人的迂腐，但是本心还是善良的，特别是当他说出“达则兼济天下”的时候，沈海确实有感触。 那些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他们是为了自己吗？ 如今不过立国十年，从三八线上回来的将士们，还有一大批人在沙漠里战天斗地，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呢？ 沈海觉得，他似乎可以做点什么。 什么兼济天下的做不到，不如从自己身边做起吧。 看看有没有能力，带全村吃上肉。 “沈海，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帮忙啊。” 沈海被惊醒，然后看到何剑峰、韩微微跟国字脸三个人在挖土，顿时惊讶；“你们这是干什么？” 何剑峰说：“我怀疑是这里的土壤跟别处不一样。你知不知道，土里面含有有机质，如果被奇特的射线照射，或者是被什么天外来物光顾过，也有可能发生异变的。我打算带一些回去做研究。” “哦。” 沈海也不确定，这些土壤沾上了灵泉水之后，会不会发生变化，不过他不担心，毕竟灵泉空间在他身上，别人又不知道。 没一会儿的功夫，四个人每人扛着一大袋土，下了山，回到了沈家铺。 第101章 西瓜酒 何剑锋跟国字脸吭哧吭哧地把几袋土搬到吉普车上，准备离开。 沈国华手里面拿着一只山鸡跑了过来，用略带惭愧的口吻说道：“哎呀，你们这些科学家，大老远跑过来挖土，按理说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但是现在村子里面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只山鸡是前几天在山上打的，你们带回去吧。” 要是之前，何剑锋下村子，村民送点东西，他二话不说，但是在亲眼见过那些被剥掉树皮的小树之后，他再看这一只鸡，心中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不用了，你们留着补身子吧。我听说这东西别名飞龙，早就听说飞龙肉质肥妹，但是没想到它竟然长的这么好看。” 沈国华笑道：“领导说笑了，这是公社里养的，都归了数的，我们自己不能杀。” “啊这……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实际上，何剑锋都已经在流口水了。 对于这种山珍野味，他只是听说，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 何剑锋接过野鸡，上了车，跟大家挥手告别。 “等我研究完了土壤，一定回来传授大家最好的种植技术！” 沈国华虽然嘴上说好，实际上却并没有当回事。 他觉得，种植技术最好的永远是农民，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了，什么门道不清楚？还需要这些专家来教？ 说句稍微不客气的，这些专家十指不沾阳春水，耕田的时候他们知道是牛走后还是牛走前么？ 可以说，他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对科技的力量一无所知。 眼看时间还早，回去反正也没事做，沈海便跑到知青小院子里面，坐藤椅上休息。 沈海的意识沉入了系统空间，之前从孙少东那里得来的种子已经全都结了果。 也到了收获的时候了，沈海把这些农作物全部收获了，存放进仓库里面，然后搞了两个西瓜，放在院子的水缸里，从水井里面打上几桶冰冷的地下水，把那两个西瓜泡着，打算泡冷了吃。 此时，穿堂风吹得沈海非常舒服，不知不觉中，他躺在藤椅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海被一阵争吵声惊醒。 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些知青都下工回来了，发现了水缸里面的西瓜，正在热烈讨论呢。 “咦，你醒了。” 韩微微看向沈海：“这西瓜是你弄回来的吗？” 沈海说：“是的，我巡山的时候再山上发现的野西瓜，你们吃吧。” 沈海发话了，董全昆便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刀，把两个已经泡得冰冰凉的西瓜切开。 西瓜不算大，而且籽也多，颜色不够红，甚至果肉算是粉白的。 这完完全全就是没经过培育的西瓜。 据说最开始西瓜还是有毒的。 现在虽然没毒了，但是距离好吃，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即便如此，那几个知青，在得到沈海的肯定之后，都吃了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韩微微给沈海拿了一片过来。 沈海咬了一口，感觉水分虽然多，但是却只有微微的甜味，完全算不上好吃。 更何况，那籽多得让人头皮发麻。 还是要选育啊。 “沈海，山上还有西瓜不？我们去摘吧，这太好吃了！” 路然擦了擦嘴角的西瓜汁，感觉意犹未尽。 吴文隆当即就要去搬箩筐，兴冲冲地说：“我去挑一担子回来！” 沈海笑道：“野西瓜能结一两个就不错了，你以为是种的啊？” 吴文隆悻悻地说：“好像也是。” 沈海说道：“这些西瓜皮你们可以洗干净了晒干，然后用辣椒和盐拌好储存起来，吃饭的时候用来就粥或者面条，可是十足的美味。” 吃完了西瓜，沈海跟韩微微一起回到了镇上。 镇上没有图书馆，所以，沈海想要找培育的书籍也找不到。 看来只能找那个何剑锋了。 跟韩微微一起回到了镇子上，临进门前，沈海又从灵泉空间里面掏出五个大西瓜来，抱在怀里，大声说道：“我回来了。今天运气真好，在山上遇见了野西瓜。” 听到西瓜两个字，沈颖、沈娇、高翠兰三个人都是两眼放光，丢下手里面的东西，兴冲冲地朝沈海跑过来。 “我要吃西瓜。” “我也要吃西瓜。” “我要……” 沈海笑道：“别抢别抢，都有，你们看，这么多呢。” 沈建设告诫几个人说：“等会儿吃完西瓜皮别乱扔，籽全部吐在桌子上，千万别吃进去了，不然的话肚子里面会长西瓜苗的。” 沈海把所有的西瓜都洗了，切了放在桌子上，招呼大家吃西瓜。 因为沈建设那话，三个孩子果然吃得非常仔细，细嚼慢咽的，就怕吃进去一粒西瓜籽。 吃完了西瓜，西瓜皮被杨素琴收走，准备腌咸菜，西瓜籽则被沈建设收走，打算用来做种，明年尝试在院子里面自己种。 吃过晚饭，沈海躺在床上，意识进入灵泉空间，开始按照自己的理解尝试给植物做杂交。 几个小时之后，看着空间中要么死要么长相千奇百怪的各种果蔬，沈海的脑袋都快裂开了，上辈子只是听说杂交嫁接能够弄出更好的植株，原以为不会多难，没想到竟然这么费劲。 难怪袁公能名流千古，这玩意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出来的。 既然拍脑袋瞎做不呢，就只能等何剑锋过来之后再请教了。 看着一地的西瓜，沈海非常郁闷。拿出去吃肯定是不行的，只能自己消化。 但是一下子吃这么多西瓜，绝对会撑死。 最后，沈海想了个办法，把这些西瓜全部榨汁，过滤了放在坛子里，丢两块在供销社买的冰糖。 过一段时间，这就是西瓜果酒了。 酒的度数取决于放冰糖的数量，冰糖放得越多，酒的度数就越高。 这天，沈海跟韩微微刚刚从龙泉镇来到沈家铺村，就看到了熟悉的吉普车，还有那标志性的白衬衫。 沈海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主动迎了上去，说道：“何剑锋同志，你来了。” 此时，何剑锋正撅着屁股在地上观察上次他种下去的土豆。 已经又长得郁郁葱葱了。 第102章 西瓜自由 面对满脸疑惑的何剑锋，沈海不由得微微一笑。 毕竟是经历过灵泉洗礼的，哪那么容易就死？ “咦，沈海同志。” 何剑锋直起腰来，跟沈海握了手，说：“真是奇怪，你们这的土豆生命力是真顽强。” 沈海打着哈哈说：“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品种嘛，不然能这季节丰收么？” “也是。” 何剑锋微微点头，算是肯定了沈海的说法。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科学研究不透的东西，丢给大自然去解释就好。 毕竟，现在人类对自然的了解，实在是少得可怜。 “对了，何同志，你们带回去的那个土，研究出了个什么所以然了没有啊？” “暂时没有。虽然土壤肥力比山上其他区域要高一些，但是完全不足以引起土豆的变异生长。” 何剑锋感觉很遗憾， 但是他也知道，科学研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不过，土壤的很多指标都在化验，说不定会有惊喜，再等等。” 寒暄了几句，沈海说道：“何同志，我从小就对你们这些科学家非常崇拜，也想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你能帮我找一些关于杂交、嫁接之类的技术的着作吗？我太想进步了。” “嗯？你认识字？” 何剑锋没有直接聊技术的事儿，而是对沈海认识字这个事情感觉到惊讶。 在农村，九成九的文盲，能够流畅进行日常阅读的，那都是村里的语言学大师了，更不要说沈海要求看的还是农学专着。 沈海说；“认识一些，而且我会查字典嘛。” 沈海的好学精神，一下子就打动了何剑锋，他从车里面拿出两本书来，说道：“那你这两本书拿去看看，都是一些农学基础内容。如果有不懂的，我可以为你解答。” “好的，谢谢何同志。” 如愿以偿拿到书，沈海打算晚上回去之后就去灵泉空间里面学习。 最近他还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在灵泉空间里面，感觉跟外面流速一样，实际上却依旧是七百三十倍的时间流速。 也就是说，他在灵泉空间里面学习两年，外界仅仅是过去了一天的时间。 之前他都没注意到这个事情。 这让他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的说法。 所谓的神仙长生不老，很有可能是这个时间流速不同造成的。神仙也会生老病死，但是他们过一个月，人间就过去了三十年，他们长一岁，人间就要过去三百六十五年。人类的寿命也就相当于神仙寿命两三个月，人类自然也就觉得神仙是长生不老的了。 最主要的是，沈海在灵泉空间里面，却并不会按照空间的流速变老，这很神奇。 之前，他总觉得，灵泉空间也就那么点用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发现，看似单调的灵泉空间，加上自己的奇思妙想，会产生无数种可能！ 研究了半天土豆，何剑锋准备打道回府了。人刚上车，又想起来一件事情，赶紧将沈国华叫了过去，满怀期待地问道：“何支书，那个……还有飞龙吗？之前带回去的飞龙把我的那些同事都馋坏了。他们想托我问问。” 沈国华顿时面露难色。 沈海赶紧说：“这个啊，山上多得是，等我山上帮你抓，下次你来就给你。” 本来索要物资严格说来是违规操作，但是这种东西嘛，就是个人情世故。见沈海这么说了，何剑锋非常高兴。 “那行。我先走了啊。好好学习。” “嗯。” 有了何剑锋给的书，沈海对种植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空间中的杂交植物开始变得正常起来，西瓜变得越来越大，长得越来越多，但是他却已经失去了吃西瓜的欲望。 西瓜基本上也就九十到一百二十天，算最长的一百二十天，实际上对于沈海来说也就是一百二十个小时，满打满算也就五天。五天一茬，一个月的劳动成果，就相当于现实世界那些科学家干六年。 五天一茬的西瓜，谁吃都得吐。 不得不说，沈海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却是找到了学习和科研的乐趣。毕竟他现在也就二十岁，按道理来说正是读书的好年纪。 看着满地的西瓜，沈海觉得，可以找罗大壮，把它们卖掉。 现在西瓜可是稀罕物中的稀罕物，更何况是经历过培育的西瓜。 红红的瓤，大大的果型，绝对不是市面上那种妖艳贱货能比的。 空间里面，沈海已经拿西瓜来喂猪和鱼了，榨出来的西瓜汁用缸来装。西瓜皮直接当肥料丢地里，让它们自然降解。 外面的人如果能够看到这一幕，绝对会疯了。 大家现在可是连西瓜皮都吃不上啊。 这一天，沈海跟罗大壮完成了一笔交易，却并不着急离开，而是掀开盖在驴车上面的干草，笑着说道：“各位兄弟，这段时间都辛苦了，来，我请你们吃西瓜。” “西瓜？！” 看到那绿油油的西瓜，几个人眼睛都直了。 “这么大！” “这么绿！” 罗大壮抚摸着瓜皮，就好像是在抚摸女人的脸蛋那么温柔。 “哪来的？” 沈海冷酷地说道：“你管他哪来的，给你吃你就吃，不吃拉倒。多嘴！” 罗大壮赶紧陪着笑，自己打了几下脸，谄媚地说道：“是是是，是我多嘴。” 这段时间，靠着沈海提供的物资，这几个原本是山贼的家伙，全家都吃得膀大腰圆不说，还赚了很多钱，都去镇上居住去了，甚至都买了自行车。 沈海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大家手里面都没刀，不过这难不倒他们，直接往地上一摔，西瓜碎成两半，直接用手挖着吃，就跟《西游记》里猪八戒吃西瓜似的。 “真甜。” “真好吃！” “怕是那些青天大老爷也吃不到这么好的西瓜。” “你放屁，你怎么知道青天大老爷吃不到？” “嘿，你怎么还急眼了呢？替他们说话？” 沈海慢条斯理地吃着西瓜，笑骂道：“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啊，胡说八道什么呢？” “对了，你们不是到处跑吗？去给我找一些书来，有关蔬菜水果的种植、培育、嫁接、杂交之类的。总而言之就是跟农业相关的书籍。” 第103章 第一场雨 实现了西瓜自由，沈海又把主意打到了瓜果梨桃上，开始了进一步的实验。 杂交水稻自然也不会落下。 但是这需要一步一步来，毕竟人家搞科研有团队有设备，沈海却什么都没有。 不要说相关设备和团队了，甚至连知识都是现学现用。 这就让沈海感觉到非常吃力。 “还是要读书啊。书到用时方恨少。” 时间一晃过去两个月，重新扦插种在村子里面的那些土豆，又到了收获的季节。 结果，饿得眼珠子发绿的村民们还没怎么着呢，那何剑锋倒是掐着日子屁颠屁颠地来了。 要知道，自古以来土豆一年就是种一季，哪怕黑土地上的水稻一年都是一季。结果就沈家铺这地方，咄咄怪事，土豆居然生出了两季！ 土豆本来就产量大而且不挑地，帮助人类多次扛过了灾荒年月。 一年一季尚且如此，如果能够稳定一年两季，这对于目前正在闹饥荒的国家来说，那将会是一种怎么样的震撼？ “大自然真的是太神奇了！” 土豆采收的现场，何剑锋亲自从土地里面小心翼翼地挖出一大兜土豆，看着那累累硕果，感慨万分地说着。 在地里干得热火朝天的农民不懂这些，他们甚至字都不认识几个，他们只知道土豆收获之后就又有粮食了，至少还能挺一挺，马上玉米就可以采收了，然后是小麦水稻等等，虽然产量少，但是至少有收获的希望。 他们不会去想土豆一年两熟是不是生物学的奇迹，他们只希望要是能每个月都这么收获一次。 不仅仅是何剑锋，孙少东也来了。毕竟一年收获两季的土豆让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该收的粮食税还是要收的。 这是规定。 偶然所得在后世还单独收两成税呢。 这些土豆亩产达到了两千斤。 这个产量大家都十分满意。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用从山上采收下来的土豆的边角料块根种的，完全属于额外收获。 沈海看着大家伙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还感觉挺有成就感的。 谁能想到，这些土豆是他随意撒在地里长出来的呢？ 村民集体出动，一个上午的时间，土豆就全部采收完毕，称重之后，孙少东按照规定收走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全部归村集体。 看着仓库里面多出来一堆土豆，沈国华心里面也安心许多。 有了这些土豆，大家就又能多挺一段时间了。 孙少东带着东西走了，结果何剑锋没打算走。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封介绍信来，交给沈国华。 “沈国华同志，这是我的单位开的介绍信。这些土豆不同寻常，我申请进行深入研究。” 这段时间，何剑锋往返县城和沈家铺，来往奔波，实在辛苦。所以，何剑锋直接打报告，要求驻村进行研究。 沈国华看了看介绍信，说道：“好啊。我可以给你找住的地方。但是你的研究我们可帮不上忙。马上就要秋收了，秋收完了还要种植冬小麦。我们都要参加劳动。” 说起秋收，沈国华也是长叹一声，说道：“今年实在是太干旱了，粮食产量少得可怜。好几块地都绝收了。希望明年能够有个好收成。” 如今是1961年，1962年的环境会好转许多，三年自然灾害会在明年结束，往后雨水会充沛不少。之前因为大跃进造成的创伤也会弥补个七七八八。 这就是纯农业国的悲哀，完全靠天吃饭。没有一个完整工业体系的国家就是这样的。 国家在后来也吸取了教训，努力发展工业，成为全球唯一一个拥有全部工业门类的全产业链国家。 当然这些都要几十年之后去了。 今日喜获丰收，再加上何剑锋到来，沈国华特批，杀了一头猪，炖了好几锅土豆，整个村子似乎都弥漫在土豆炖排骨的香味之中。 沈氏宗祠门口，全村人围在一起吃饭，大家说说笑笑，暂时扫开了心头的阴霾。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空，开始刮起了风，燥热的空气被吹走，一大片乌云聚集起来，仿佛一下子进入了黑夜。 紧接着，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天空，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 “咔嚓……” 大地似乎都在震颤。 “下雨啦！” 有人大喊。 没有人感觉到害怕，甚至都没有人想要躲雨。 大家都痴痴地望着天空，看着闪电越来越密集，劈开的闪电几乎要让地动山摇。 “哗啦啦……” 乌云积攒够了能量，在惊雷之中，倾盆而下。 天地之间，灰蒙蒙一片，远处的山只剩下一个黑色的轮廓。 回头望，村子里的房屋是一个个土疙瘩。 人们瞬间被雨水淋透。 好在饭菜都被麻溜地搬进了宗祠。 周围形成了雨幕，地上没一会儿就水流成河。 大家放下碗筷，急不可耐地冲进大雨之中，兴奋地又跳又叫。 “老天爷开眼啊。” “下雨了，下雨了！” “下吧，下吧，下他个三天三夜！” 沈国华脸上的皱纹却并没有舒展开来。 这么大的雨，要是下的时间长了，就是灾难。 灌浆期的时候不下雨，这个时候下，对农作物的收成没有半点帮助，甚至雨水太多还耽误粮食收获和晾晒收仓。 他冲外面淋雨的人大喊：“行了行了，大家都回来，好好吃饭，吃完饭回去洗澡，别生病了。” 在沈国华的指挥之下，村民们回到宗祠，继续吃饭。 “终于下雨了，真好啊，把地浇透，好下冬小麦。” “等水库蓄上了水，今年的干旱就算是过去了。” “希望明年会是个好年成。” 沈海默默地吃着饭，看着外面的大雨。 不管怎么说，下一场雨终归是一件好事情。 他种在外面的那些蔬菜水果，也会因此受益。 就是不要引发山洪才好。 吃完了饭，雨还没有停，几个妇女留下来刷碗，其他的人则冒雨回家。 韩微微对沈海说：“下这么大的雨，你回镇上还要过几座山，不安全，今天晚上就住在村里吧。” 第104章 小鹿乱撞 沈海看着天上的瓢泼大雨，也很无奈。只能怪这个时代实在是太落后了，但凡村子里面有一台小汽车，也不会这么被动。 “等会儿吧，看雨会不会停，要是停了就能回去了。” 看着沈海一丝不苟的样子，韩微微不由得暗暗扁了扁嘴巴。 这家伙是不是个木头脑袋啊？ 很多村民都直接冒雨回去了，几个妇女已经把碗筷洗了放好。韩微微见雨完全没有减小的迹象，就说：“我们先过去吧，这里要关门了。” “行吧。” 沈海无奈了。 地面已经流水成河了。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顶在头上，对韩微微说：“来吧，遮一下。” 这个举动，看得韩微微也是会心一笑。 这根木头，好像也不是那么木嘛。 韩微微躲到沈海的身边，自然而然地抱着沈海的手臂，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冲进了雨幕之中。 初秋的风和雨已经有些凉意了，两人没一会儿就浑身湿透了，韩微微冷得直打哆嗦。 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知青小院。 沈海对韩微微说：“你赶紧去洗澡换身干净衣服，不要感冒了。” 韩微微看着同样湿透了的沈海，说：“还是你先洗吧。” 沈海呵斥道：“你怎么话这么多？赶紧去洗去，我给你烧水。你先换身干衣服。” 虽然被训斥了，但是韩微微听着，却感觉心里面暖洋洋的。 韩微微进房间里面去换衣服去了，沈海在堂屋里生了火，把一个大锡壶装满了水，吊在一个从房梁垂下来的被烧得黢黑的铁钩上。 过了没一会儿，其他几个知青也回来了。看到堂屋上正在烧水的沈海，感觉很惊讶。 吴文隆问道：“沈海，你怎么在这里？” 沈海说：“雨下得太大了，我现在没办法回家，等雨停了再说吧。” 董全昆说：“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而且下了雨你回去路上也危险，不如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吧，反正有空房间。” 雷月香附和道：“是啊，没必要冒险回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韩微微换了干衣服出来了，看到大家都在，便说：“都回来了啊？” 过了一会儿，水烧好了，沈海把水倒进韩微微用的木桶里面，说：“我帮你提进房间去。” 韩微微连连摆手说：“我来，我来就行了。” 陈姣笑道：“女孩子的房间怎么能随便进？怎么？都还没结婚，你就想进韩微微闺房？” 韩微微被这话说得红了脸，啐了一口，低声说道：“你说什么呢？” 沈海板着脸说：“别墨迹了，赶紧洗澡去。” 随后，他对大家说：“你们也烧水洗澡吧，淋雨最容易感冒了。” 向均说：“你也洗洗，我们俩身材差不多，等会儿你穿我的衣服。” 沈海说：“不用了，我没事，烤烤火就干了。” 要说身体素质，现在的沈海那无疑是非常顶的，这点雨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过了一个多小时，几个人都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却见沈海手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酒坛子。 “刚才支书拿过来的酒，说是让大家暖暖身子。” 这话当然是假的，这酒是沈海从灵泉空间里面拿出来的西瓜酒。 西瓜酒度数低，带水果香味，对几个女生更加友好。 因为是用灵泉酿造的，所以哪怕是不加人参之类的天材地宝，也足以增强大家的抵抗力，不至于风寒感冒了。 大家喝着酒聊着天，很快就到了晚上。韩微微主动起身，对沈海说道：“我去给你铺床。” 此举又引来几个知青的调侃。 “韩微微，你现在像个贤惠的妻子。” “依我看啊，你们两个在一起算了，挺般配的啊。” 韩微微脸红到了脖子根，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的。她嗔怪道：“你们这几个，说什么胡话？” 韩微微一进屋，众人的话题就放到了沈海的身上。 “沈海，你对韩微微是不是有意思？” “你看看，人家韩微微人长得好看，干活又勤快，这你要是不娶回家，你会后悔的。” 堂屋里，跳动着的火焰，一如几个年轻人躁动的心。在这个没有娱乐活动的年代，晚上围着篝火聊天，几乎是唯一的消遣。 韩微微铺了床出来，众人又聊了一个多小时，便熄灭了堂屋的火，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沈海把自己包裹在靛蓝色的棉被里，身体很快就睡着了，但是精神去进入了灵泉空间，开始搭理杂交育种的农作物。全部收获之后，筛选出性状良好产量高的留作种子，其他的果子全部榨汁做了酒，蔬菜喂了灵泉空间里面的动物。 灵泉空间里面的动物现在自由生长繁衍，总数量已经超过了一百只。整个灵泉空间，俨然成为了一个野生动物园，到处都有动物穿梭栖息。 就这些动物自然老死所产出的肉食，数量都非常可观，沈海必须大批量地制作成肉干，拿去给罗大壮换物资。 忙活了一阵，沈海的精神抽离出来，准备安安心心睡觉。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惊雷炸响，比今天下午到现在打的所有雷都要响，整个大地都在颤抖，房屋似乎都在晃动。 “啊……” 韩微微的房间里面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呜呜咽咽的哭声。 沈海神色一凛，赶紧起床，不假思索地冲进了韩微微的房间。 黑暗之中，窗户照射进来一缕幽蓝的光，沈海看到韩微微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床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没事吧？” 沈海用桌子上的火柴，拨亮了煤油灯，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面便充斥着一阵跳动的橘色光芒。 韩微微低声说：“我害怕。” 沈海连忙安慰说：“没事，有我在呢，别怕。” 这句话给了韩微微莫大的勇气，心里面安定不少。 看着沈海刚毅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韩微微心头有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第105章 被老虎给吓晕了 沈海跟韩微微两个人在房间里面聊着天，不知不觉都睡着了，等第二天两个人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两人都是和衣而睡，醒来之后相互对视一眼，韩微微有些尴尬，沈海倒是没感觉有什么，直接从床位起身，说道：“我先出去了。” 打开房门，刚走出去，就遇见其他几个知青在堂屋。他们看到沈海从韩微微的房间里面出来，眼神之中都充满了震惊。 董全昆瞄了一眼韩微微的房间，对沈海说道：“你昨天晚上跟韩微微同志……” 沈海赶紧说：“你不要误会，昨天半夜打惊雷，韩微微尖叫把我吵醒了，我就过来看看。她说害怕，我陪她聊天，结果聊着聊着都困过去了。我们俩可啥也没干。” “哦，这样啊。” 对于沈海的解释，大家将信将疑，不过倒是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韩微微也出来了，看到门口这么多人，愣了一下，顿时低着头不敢跟大家对视，急匆匆地跑出去洗漱了。 大家都善意地笑了起来。毕竟都是一群年轻人，各自那点小心思，懂的都懂。 沈海无奈地耸了耸肩，也没办法说什么。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昨天的暴雨下到半夜，除了让目之所及全部变得泥泞不堪之外，连带着也让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一阵风吹来，已经有些许凉意了。 打水漱了漱口，洗了把脸，沈海正准备去镇子上，回去给爸妈报个平安，结果何剑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要沈海带他山上。 “山上有什么好玩的？昨天晚上下了雨，泥泞着呢。” 沈海有些不乐意。 且不说什么山洪泥石流危险不危险的事情，光是那跟稀粥一样的路面，就足以让沈海打退堂鼓。 何剑锋说：“没事儿，我们从缓坡上山就行了。下雨之后很多菌菇都会冒出来，刚好是研究的好时候啊。我刚才都看到，村子里面很多人，带着工具上山搞野味去了。” 听说有野味，几个知青也坐不住了，纷纷表示要上山去搞野味，就连韩微微也过来撒娇，央求沈海带他们山上。 沈海哪负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这些知青要是在山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还不得被村子里戳着脊梁骨骂啊？ “行了行了，怕了你们了，我跟何专家去就行了，你们在家等着，要是有什么野味，我们就搞回来。” 沈海跟何剑锋两人上山，山上地面到处都是地皮菜，很多人都在采摘，阵仗非常大。 地皮菜又叫雷公菌或者地菇，只有春秋季的雷雨天气之后才有。 这玩意儿，确实是属于“老天爷赏饭吃”了。 沈海也喜欢吃，捡回去洗干净泥沙，用腌酸菜一炒，不管是下饭还是下酒，那都是一绝，爽滑多汁，拌面条的话，面条都能多吃两碗。 没一会儿的功夫，沈海就捡了一篮子，估摸着有七八斤的重量，够那群知青们嚯嚯的了。 可惜的是北方没有竹子，也就没有笋，要不然，这会儿应该差不多有冬笋了，那玩意儿量大又好吃，绝对是非常理想的生活物资。 沈海突然想到，是不是找个机会去南方一趟，把南方的那些东西也弄一批到灵泉空间里面去。 特别是竹子。 要是灵泉空间里的小木屋周围种上竹子，肯定很美。 北宋苏轼的《於潜僧绿筠轩》里就写了：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旁人笑此言，似高还似痴。若对此君仍大嚼，世间那有扬州鹤？ 竹子虽然是一种草，但是却是非常理想的建筑材料，而且生长迅速，而且无比坚韧，用来建房非常完美。南方很多地方都用竹子搭建吊脚楼居住。 何剑锋很少来山里，对一切都感觉无比新鲜，一路上一直拉着沈海问东问西。 突然，一阵虎啸传进了两人的耳朵。何剑锋顿时吓坏了，大叫道：“有老虎！” 还没等他有别的反应，一只体型硕大凶无比的老虎就从山林中窜了出来。 何剑锋看到老虎，顿时瞪大眼睛，整个人都僵住，头发肉眼可见的速度全都竖了起来，脸色也是变的一片惨白。 “我命休矣！” 他大喊了一句，居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沈海顿时非常无语，对突然窜出来的大老虎说：“小虎，你看你把人家给吓的。” 小虎来到了沈海的身边，伸头亲昵的在沈海身上蹭了蹭，又对着地上的何剑锋打了个喷嚏，似是在耻笑他的胆小。 “小虎，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我也就一段时间没来找你啊。体重有之前的一半没有？” 之前小虎在灵泉空间里面的时候，那叫一个白白胖胖，圆润无比，跟动物园里的老虎都有得一拼。结果现在嘛，在沈海看来，却是瘦骨嶙峋。 小虎似乎是听懂了沈海的话，发出低沉的声音，声音里面带有些许委屈和郁闷。 作为森林之王，按照道理来说它有无穷无尽的食物，但是连年干旱，这上面的动物也越来越少，因此它的食物也越来越少了。 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估计饿死也就是这段时间的事情。 毫无疑问，山林之中必须给它补充食物才行！ 沈海想了想，说：“要不我在这里搞一片区域种植一些植物，吸引小动物前来，然后给你吃？” 毕竟养了小虎那么久，还是很有感情的。而且老虎的存在，也让狼群不敢跨越这一片区域，威胁到沈家铺和周围几个村子。 所以，小虎的存在显得至关重要。 小虎听说沈海要给它弄食物，顿时点头，显得非常人性化。 一人一虎亲昵了一会，沈海这才让老虎自行去狩猎，而他则是拽着何剑锋的裤腰带拎着将其带下了山。 到了沈家铺村子门口，何剑锋倒是被颠簸得受不了，醒了过来。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沈海，眼神之中有过一丝迷惘，声音沙哑地问道：“沈海同志，我们是不是死了？” 第106章 关于未来的讨论 沈海笑道：“没有，我们回村了。你看，这是我们采摘的东西。” 他指了指地上的一堆东西。 “呼，没死就好。山里面怎么会有老虎啊？” 沈海淡淡地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再说了，森林里面有老虎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何剑锋有些激动，说：“我们居然能从老虎嘴巴里面活下来，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对了，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很好奇。 老虎伤人的新闻他可是看过不少的，明白老虎生性凶残，见着人没有不吃的道理。 沈海说：“我也不知道，那老虎估计是在追什么东西，并没有停留，直接跑了。” “原来是这样。我们的命真大啊。” “是的。” 沈海懒得跟他扯这些，说：“行了，我们先把这些野味拿到院子里面去煮了，今天中午能饱餐一顿了。” 刚到知青小院，韩微微就迎了上来，看到沈海手里面拿着的野菜，两眼放光。 “哇塞，这么多！” 沈海还没说话，何剑锋便说：“我们在山上遇到了老虎！” 韩微微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啊？老虎？” 她上下打量了沈海一番，问道：“你没事吧？” 沈海笑道：“何剑锋同志被吓晕了，我没事。” 韩微微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到韩微微的笑声，何剑锋不乐意了，嚷嚷道：“我那是装的！策略知道吗？没见老虎直接吓跑了啊？” 韩微微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说道：“随便你，我去做饭去。” 沈海对何剑锋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了，你那都是人之常情，不丢人。” 半个小时之后，韩微微利用沈海他们带回来的野菜，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那些知青回来了，看到如此多的美味佳肴，顿时两眼放光。 路然欢喜地说道：“我最喜欢吃雷公菌了，简直美味，嫩滑爽口，就跟果冻一样。” 韩微微说：“这些啊，都是沈海他们从山里面倒腾回来的。他们还遇上老虎了呢。” 董全昆吓了一跳，上下打量沈海一番，问道：“你们没事吧？” 沈海说：“没事，那老虎目标不是我们，躲过一劫。” 董全昆微微点头，说：“我得到消息，人民公社化运动，可能支撑不下去了。”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震惊。 向均问道；“这消息来源可靠吗？” 董全昆说：“我爸给我写的信，他总不能骗我吧？” 陈姣问道：“为什么支撑不下去了呀？上面有下达什么全新的指示吗？” 董全昆说：“这倒没有。” 沈海一直没有说话。 作为重生的人，他当然知道人民公社化运动的结束，就是在1961年。这个结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事件，也没有下达什么权威的文件，很多地方都是很自觉地解散了公社。 人民公社的基本特点被概括为“一大二公”。 所谓“大”，就是规模比农业生产合作社大，基本上是一乡一社，甚至数乡一社。所谓“公”，就是生产资料公有化程度高。 在人民公社内部，从生产资料所有、分配制度、交换关系乃至社员的生活资料都强调一个“公”字。 大办人民公社的过程，实际上成为大刮“共产风”的过程。 这些所谓不断增加“公有”成分的错误做法，完全违反等价交换、按劳分配原则。 其结果不仅损害了群众的利益，挫伤了社员的积极性，而且使农村生产力受到灾难性的破坏。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也是公社化运功轰轰烈烈的三年，随着公社化运动的结束，三年自然灾害也恰好结束，一个全新的社会组织形式正在悄悄酝酿。 还有五年，一场影响全国的大事，即将到来。 沈海最近就一直在想着这个事情。 在那动荡的年月里，没有谁能打包票，自己可以独善其身。 自己有灵泉空间，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呢？ 不仅仅要自己躲过这一劫，还要带着全家人安然无恙地度过这十年。 几个年轻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人民公社化运动的这几年。 韩微微说：“我觉得换一种方式也挺好的。现在大家不管付出多少劳动，都吃一样的饭，那些勤劳的人干活没有额外的奖励，偷奸耍滑的人照样能混到饭吃。绝对的公平恰巧就意味着一点也不公平。” “说得好！绝对的公平就是绝对的不公平，不能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社会怎么进步？” 看着大家一个个说得激情四射，沈海仿佛看到了书本中那些英雄为了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激烈辩论的模样。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一群少年商谈到深夜，从身边的小事，到国家的发展，到世界格局，很有那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味道。 这一谈，就从下午谈到了深夜。 在没有灯光污染的时代，漆黑的夜空中，无数星星闪烁，仿佛是无数颗钻石，非常美丽。 院子里面的篝火在跳动，四周万籁俱静，偶尔能听到什么鸟扑腾翅膀的声音，还有从山上传下来的某种野兽的低吼。 沈海躺在躺椅上，听着那些年轻人的讨论，就好像在听音乐一样。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海在椅子上面睡着了，是韩微微过来把他叫醒的。 “你们讨论完了？” 沈海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看天象，月影西陲，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韩微微的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怎么的，对沈海说道：“讨论完了。你进屋去睡觉吧，现在外面晚上已经很冷了。” 之前回去的时候跟沈建设他们说过住在知青院子，沈海还在空间里面随时放了一些换洗的衣服。 人民公社化运动结束之后，大家的生产积极性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多劳多得的观念开始深入人心，这直接影响了后世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等制度的理论基础。 也正是在人民公社化结束之后，知识青年下乡迎来了第一个高峰。 第107章 前妻正在啃树皮 第二天巡山的时候，沈海把灵泉空间里面的果树全部移栽到了山上。 他发现，灵泉空间完全按照他的意识控制，就连这些果树，也是全凭他心念一动，就已经全部成行成列地种植在了空地上。 就跟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只不过，当他把这些果树移栽出来之后，他的精神力仿佛一下子耗尽了，感觉头晕目眩，两眼昏花的。 他也明白过来了，之前之所以不能这样，是因为他的精神力不够。 要知道，现在的他，可是吃灵泉喝灵酒一年多了，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比普通人强大太多。哪怕是这样，也一次性移栽这么多果树之后，就精神耗尽了，可想而知，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但是这些过去不移栽出来也不行。就跟小虎必须重归山林一样，灵泉空间里面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七百三十倍，这些树都是一年结果，在灵泉空间里面就是半天就要收货一次，那沈海没不用干别的了，稍微不注意这些果子就无了。 他现在是利用灵泉空间来进行选育和杂交，感觉性状稳定了就种出来，扔到山上去，只留下最好的一批种子在灵泉空间里。 沈海坐在苹果树下喝酒吃肉，恢复精神，小虎又跑了出来。看着硕果累累的果树，它不断地喊叫。 沈海哈哈大笑：“谁他妈的让你不吃素！” 他朝小虎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道：“不要着急，有了这些，肯定能够吸引吃素的动物，到时候有你吃的了。” “妈的，真臭，你是不是拉屎没擦屁股？” 沈海突然理解为什么有人要说老虎屁股摸不得了。 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在旁边的小溪洗了手，沈海吃饱喝足，养好了精神，这才下山。 还没走多远，就听见隐隐约约有人的声音。 “哇，看，这里居然有这么大一片果树林，这果子真好……” “嗷呜……” “妈呀，这里居然有老虎！快跑啊！” 紧接着就是各种尖叫。 沈海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可是小虎的食物的食物，你们也想染指？ 做梦呢。 其实，这里已经是山林很深处了，距离山脚下的村庄有一二十公里，日常情况之下，村民是不会冒险深入这里面来的。 可是没办法，大家实在是饿急眼了，相比较于在家饿死，还是有很多人选择到山上来碰运气。 沈海回到家，也没多想，结果第二天，他刚出门接上韩微微，韩微微就跟他说：“你知道吗？村民们在山上发现了老虎。” 沈海说：“那不是很正常的吗？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去年我还虎口脱险呢。” 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昨天那些村民想摘果子，被老虎驱散之后，回来说的。 韩微微说：“不一样啊，有人说在上面发现了一大片果树，上面结满了果子。你说嘿，也是神奇哈，怎么着，这大山深处，莫名其妙还长出果树来了呢？” 沈海说：“大山神奇着呢，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最近不是在看书吗？里面说了，所有这些水果啊蔬菜啊，最开始的时候都是野生的，经过科学家培育才成了现在这样。那这山里面出现野苹果也很正常啊。” “哦哦，大山真神奇啊。” “是的。” 两人到了村子里，发现村子里面人似乎少了很多，感觉到很奇怪。 一问之下才知道，很多村民都山上去摘果子去了。 沈海很好奇，问道：“不是说有老虎吗？不怕？” “怕啥啊怕，有吃的什么都不怕。再怎么说也比活生生饿死要强。再说了，不就一头老虎吗？村子里面去了那么多人，每人一块石头也能把老虎给砸死了。” “我靠……” 沈海一听，顿时感觉要遭，转身就跑。 韩微微问道：“你干嘛去？” 沈海说：“我也去摘果子去。” 实际上，果园在小虎的领地，距离人类聚居地很远，几乎不会有人深入那么深的山林。结果，现在的人也是饿急眼了，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要了，往山林深处钻，恰好就看到了果树。 饥饿确实是非常可怕的东西。 上山这么多人，小虎就算是再凶猛，估计也要遭殃。 走着走着，沈海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张芳。 张芳看起来并不是山上去找苹果的，因为她现在正在啃树皮。 之前沈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仔细一瞧，果然是在啃树皮。 当然了，并不是抱着啃，而是在吃一种纤维组织。 吃树皮这事儿其实并不罕见，而且由来已久。 在瑞典和芬兰，几个世纪以来，松树皮面包就是用黑麦粉里面加入烤过的松树皮制作的。 位于木质部和韧皮部之间的一种分生组织叫形成层，也就是树皮和树芯中间薄薄的一层。 树皮相对来说很有营养，每斤大约含有600卡路里的热量，大部分的形成层树皮含有大量可消化的淀粉、糖，维生素，矿物质，树皮也含有大量的纤维，而且内部的树皮一般都比较干净。 食用树皮前，需要刮掉灰色的树皮外层以及绿色的中间层，深入到白色或奶油色的树皮内层。 内层树皮摸起来很柔软，切下白色的，有弹性的内层树皮，这就是可以食用的形成层。 形成层含有可消化的淀粉、糖、维生素和矿物质，以及相当数量的纤维素，可以促进消化。 也就是说，除了不好吃之外，这玩意儿其实还挺有营养的。 张芳并没有发现沈海，只是专心致志地剥着树皮。沈海从空间里面拿出一壶酒和一个酱猪蹄，慢慢地走了过去。 到了距离张芳两三米远的地方，沈海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优哉游哉地说道：“哟，啃树皮呐？” 张芳猛然抬头，发现是沈海，本不想理会，但是眼神却被沈海受众的猪蹄给吸引了。 她猛吞了口口水，问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沈海直言不讳地笑道：“是啊。” 他啃了一口酱猪蹄，喝了一口果酒，砸吧砸吧嘴，说：“我是没想到啊，你居然沦落到了啃树皮的境地。” 张芳顿时感觉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大叫道：“还不都是你害的？” 张家自从拒绝了沈海之后，就霉运连连，不但张广被抓了，张宝还被枪毙，大家一致把责任全部归咎到张芳的身上。毕竟当初如果张芳跟沈海结婚，张家现在也能跟着一起吃香喝辣了。 哪怕当初的条件都是刘大脚提的，但是这都不重要，身为老母亲，她总不可能当背锅侠吧？所以自然而然也就把锅甩到了张芳的头上。 第108章 嗦骨头 面对歇斯底里的张芳，沈海好整以暇，啃猪蹄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这话说的就没有道理了，我们家诚意十足，你们家坐地起价，是你们家对不起我们家，怎么成了我害你了？话说这猪蹄子是真香啊，还有这酒，用水果酿的，好喝还不醉人，啧啧啧……” 张芳看着沈海这幅吃香，闻着猪蹄的香味，忍不住口水直流。 只要沈海能够让她啃一口猪蹄，她做什么都愿意！ “沈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不该狮子大张口跟你要那么多的彩礼，求你原谅我吧，如果你现在肯娶我的话，我可以一分钱彩礼不要。” 说这话的功夫，张芳直接朝沈海扑了过来，那模样都有些魔怔了。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跟我双宿双飞吗？我同意了，就在这里……我随便你怎么玩……” “你那个猪蹄给我吃一口就行。” 沈海一个闪身躲开，淡淡地说道：“少跟我来这一套，你再朝我身上扑我告你耍流氓你信不信？” “海哥，你真的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张芳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愿意。” 沈海啃干净了骨头上最后一点肉，把骨头丢在地上，转身就往山上走去。 相比较于张芳，他还是更加在意小虎的安危一些。 张芳见到了沈海丢弃的肉骨头，顿时扑了过去，把刚落地的骨头塞进嘴里，满脸陶醉地吮吸起来。 一股浓郁的肉味和酱香味直冲天灵盖，让张芳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真是美味！ 张芳现在就是可恨自己没长一副狗牙，要不然把这骨头嚼碎了吞下去，那不知道有多香！ 她抓起一大把刚刚剥出来的树皮纤维，塞进嘴里，咀嚼得津津有味。 沈海离开之后，根本就没有回头看一眼，直接用灵泉水洗了手，来到了果园。 果然，这里到处都是人。 大家喊声震天，中间夹杂着老虎愤怒的吼叫。 “还好，问题不大。” 沈海长舒了一口气，挤进人群。 “让一下，让一下。” 沈国华发现沈海来了，顿时有些欢喜，说：“你来得正好。” 纵观整个村子，现在也就沈海有对付老虎的经验。 沈海说：“我来引开老虎，你们摘果子吧。” 他二话不说，就朝老虎冲了过去。 小虎也很懂事，虽然很不爽这些人摘沈海为它准备的果子，但是看到沈海来了，也没有迟疑，直接追着沈海就跑了。 这一幕，看在大家眼中，却是沈海为了村民的安危，以身犯险，让村民们去摘果子。 一时间，大家都感动得涕泗横流。 沈海带着小虎跑出去三五百米就停了下来——小虎跑不动了。 老虎爆发强但是耐力不足，跑这么远已经算是它的极限了。 实际上大型食肉动物都是这样的设定。 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 沈海坐在一处山坡上，旁边站着小虎。 像《狮子王》的封面。 “我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为了点吃的，深入到这老林里面来了，也是不要命。” “没事的，让他们摘，这玩意儿我有的是，迟早有一天，我要把这一片山都种满给你吃。” 这话一出口，就很有后世霸道总裁那味。 “哦忘了你不吃素，那算了。” “嗷呜……” “行了我先走了，我想想办法吧。这些人可真他娘的会找事。” 没一会儿的功夫，沈海便回到了果园，沈国华连忙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沈海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你们赶紧的，摘完果子回去吧，等会儿老虎又来了。” 很快，大家采摘了一批水果回去。 山上有水果的消息也传开了，周围几个村子里的村民闻讯，也纷纷上山去摘果子。 没几天的功夫，果子就被摘了个干干净净。 这让沈海很郁闷。 秋分已过，白天越来越短，沈海跟韩微微两个人走在回镇子的路上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 一阵冷风吹拂，韩微微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沈海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韩微微的肩上。 “知道天气越来越冷了，也不多穿点，真是的。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厚重的棉衣加身，韩微微心头一阵暖洋洋的，不过看到沈海衣服单薄，却是不忍心，说道：“还是不要了，你穿这么点，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沈海笑道：“好家伙，你这是把话又给送回来了是吧？你放心吧，我身体好，你看我这走着都出汗了。” 韩微微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笑了笑，脸蛋红扑扑的。 清幽的月光洒下来，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等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天几乎已经完全黑了。 来到家门口，韩微微依依不舍地脱下沈海的外套，羞涩地说：“谢谢你的衣服。” 接衣服的时候，两人之间难免有点肌肤之亲，本就已经互生情愫的两人当即心中同时荡漾起了别样的情绪，韩薇薇害羞的急忙缩回了手，跟沈海说：“明天见。” 然后一溜烟的就跑回了家，含羞带笑。 沈海拿回衣服披上，说：“明天记得多穿点。” “嗯。” 韩微微敲了敲门，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汤素兰来开了门，看到韩微微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也是忽闪忽闪，顿时心有所感，问道：“你跟那个沈海一起回来的？” “嗯。” 汤素兰也没说什么。 “还没吃饭吧？赶紧吃饭，我们都吃过了。现在公社正在逐步解散，以后没有大锅饭吃了，都自己做饭。” 韩微微笑道：“自己做饭挺好的。妈，我就喜欢你做的饭菜。”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嘴巴这么甜了？” 汤素兰很开心，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沈海回到家，推开门，见院子里面一群人，连秦羽也在，顿时有些诧异。 “秦所长，你也在啊。吃了吗你们？” 就在这个时候，沈海察觉到不对，沈珊抱着孩子正在低声的啜泣，边上坐着的秦羽也是不住的唉声叹气，沈建设和杨素琴同样一脸的无奈和忧心。 “怎么了这是？” 第109章 姐姐婚事遇阻 秦羽黑着脸没说话，沈珊只顾着哭，也没说话，沈建设长叹一声，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只能是杨素琴开口：“今天上午，秦羽带着沈珊和高翠兰去秦羽家里面见了家长，他们家里嫌弃我们沈珊是二婚还带个女儿，就不肯，说秦羽还是个黄花男。要是秦羽真把沈珊娶进门，他们就去死。” 沈海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看向秦羽，问道：“你呢？你是什么想法？” 秦羽这段时间跟沈珊的相处，早就被她的勤劳善良打动，当即说：“我这辈子非沈珊不娶，我回去之后肯定会好好劝说我爹娘的。” 沈海赞许地说道：“不错，是个爷们。不过你也知道，女人的青春是很宝贵的，你要抓紧时间，要不然，我姐遇到了比你更合适的，那可不会等你。” 结果，沈海话音刚落，秦羽还没说话呢，沈珊倒是急了，连忙说道：“我这辈子非秦羽同志不嫁！” 沈海一听这话，顿时非常无语。 他只是找个借口敦促一下秦羽，给秦羽一点紧迫感，没想到在姐姐这胳膊肘直接往外拐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两个情投意合，行了吧。妈，你们吃了饭没？我还没吃呢。” 沈建设嘟哝道：“就你姐那样，我们怎么吃？” 沈海嚷嚷道：“那现在一起吃。秦羽同志，你也不要想那么多，先喝酒吧。事情总归是要一步一步办好的。” 说来其实沈海也能够理解，这年头对于二婚女人本来大家心里面就带着歧视，更不要说还带着个女儿了。没生儿育女到时候还能糊弄糊弄，这么大个女儿怎么糊弄？ 所以这种儿女有一个别称，叫拖油瓶。 沈建设问沈海道：“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最近一年以来，沈海感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既有能力又有主见，沈建设已经习惯性依赖他了。 沈海吃着一块雄鱼肉，慢条斯理地吐完了刺，说道：“办法可以慢慢想，首先还是要解决原理性的问题。秦所长，其实你妈嫌弃我姐的并不是我姐二婚。而是因为你是派出所的副所长。” 秦羽微微一愣，问道：“我妈嫌弃我干什么？” 随后他看了一眼沈珊，顿时明白过来，觉得沈海这话是在考验他的忠诚，于是他连忙说道：“只要能娶沈珊，我明天就去辞职！” 沈珊一听这话，顿时感动坏了，她没想到秦羽愿意为了她，吃国家粮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 “秦羽同志，你……” 沈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说道：“辞职个毛啊，好歹镇派出所的副所长呢，有工资的。我的意思是，因为你是派出所副所长，而我姐现在没工作，是个种田的，所以你妈才不同意。如果我姐是你顶头上司你试试，别说是离婚了，就是我姐丧偶，你娘都恨不得你第二天就娶她进门你信不信？” 虽然这话说得不怎么动听，但是秦羽想想，事情还真就是这么个事情。 沈珊听完更加伤心，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怎么可能当官？这不就是个死结了吗？ 沈海见沈珊又要哭，赶紧说道：“你看你，谁说是死结了？我们这不是先找出原因再来想对策吗？如果连原因都不想清楚，怎么商量对策？” “行了，先不说了，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秦所长，来喝酒。” 有了酒作为润滑剂，席间的氛围也逐渐热烈了起来。 秦羽喝了几杯酒之后就开始上头，嘴巴里面的话也多了起来。 “我爷爷当年是跟着一起打天下的，我爸爸也是出过力的，我现在的工作算是得了他们的荫蔽。” “我跟他们说要娶沈珊的时候，他们都很生气。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还没结婚，不就是因为整天到处跑，没个安稳的时候吗？” “珊愿意跟我，那都算是我的福分了。兰兰多活泼多可爱。而且我们又不是不能生，到时候给兰兰生一堆弟弟妹妹不就行了吗？” 说话的功夫，秦羽也是一杯一杯，显然这件事情把他给郁闷坏了，搁这儿借酒浇愁呢。 没一会儿，秦羽就喝醉了，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 沈海笑道：“这酒量不行啊，难怪爬不上去。” 沈珊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说：“你知道他酒量不好还灌？” 沈海赶紧说道：“姐，你这说话要讲证据啊，是他自己在那喝，我可是一点都没喝。” “让他趴会儿吧，估计等下就醒酒了。我们吃，吃完了送他回去。” 吃完了饭，秦羽还没醒酒，沈海直接将他扶起来就往外面走。沈珊要跟上来，但是被沈海给叫了回去。 秦羽家在镇西边，之前沈海还去过，因此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院子前面。 “砰砰砰！” 沈海敲响了门。 “谁啊？” 里面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沈海说：“秦羽回来了，他喝醉了，我把他送回来。” “哦哦，来了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没一会儿，大门打开，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走出来，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秦羽，顿时皱着眉头嘀咕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不是说了在外面少喝酒吗？喝酒对身体不好……孩子他爸，赶紧过来，把人带进屋子里去。” 沈海也跟着进了院子，帮忙把秦羽放在院子里的躺椅上。 秦羽家看起来比沈海家要大一些，也更加精致一些。 毕竟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了，规格高一点也是正常的。 院子里面除了秦羽的爹妈之外，还有一个老爷爷，面容消瘦，左边眼窝深陷，沈海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枪伤。 想来就是秦羽的爷爷了。 面对老红军，沈海还是非常尊敬的。 院子里面还有几个孩子在玩耍，估计是秦羽的弟弟妹妹什么的。 安顿好秦羽，沈海准备离开，秦羽的妈妈说：“小兄弟，谢谢把我儿子送回来。你怎么称呼啊？” “我叫沈海。” “沈海？” 老两口一听这名字，顿时变了脸色。 “秦羽说起过你，你是沈珊的弟弟？” “是。” “你给我走，赶紧走！” 两人不由分说，直接把沈海推出院子，直接关上了大门。 第110章 国营饭店 站在大门口，沈海顿时无语。 他这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秦羽的家里人对沈珊有多不喜欢。 连他这个啥也没干的弟弟，都平白无故受了牵连。 也不知道当初沈珊带着高翠兰过来的时候，受了什么样的辱骂，遭了什么样的白眼。 难怪两个人今天下午都是黑着脸的。 这几乎是水火不容了啊。 紧接着，院子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沈海隔着大门都能够听得见。 “你这婆娘，人家好心好意把儿子送回来，你不说给人烧一壶茶水喝，也不能直接赶人走吧？别人还以为我们家不懂礼数呢。” “跟这种人讲什么礼数？勾引良家人的骚狐狸，二手破鞋，她弟弟能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离婚的女人在这个时代确实很容易收到偏见，但是秦羽的母亲这样来骂沈珊，沈海直接气得握紧了拳头，差点冲进去跟她讲道理。 但是为了沈珊，他还是忍住了。 如果现在进去揍她一顿，沈珊跟秦羽两个人的婚事就彻底黄了。 不过秦羽的家里人这么搞，也让沈海的印象分大减。如果谈不成，他是不会让秦羽跟沈珊结婚的。 沈珊才刚刚跳出一个坑，沈海是绝对不会让她再掉进另一个坑里去的。 回到家，沈珊连忙问道：“他们没为难你吧？” 沈海笑道：“我送秦羽回家他们为难我干什么？” “哦，没有为难你就好。” “姐，你不要想那么多。你放心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现在的困难都是暂时的。” 安慰了沈珊一番，沈海洗澡回房间睡觉。 天气越来越冷，他觉得人类就应该冬眠，任何被叫醒都是不道德的。 身体虽然在睡觉，但是沈海的精神却没闲着，直接进去灵泉空间开始捣鼓起来。 如今的灵泉空间里，有三栋房子。 一栋是最开始建造的储藏室，用来存放酿造的酒跟收获的粮食。 还有一栋是用来存放用粮食换来的古董字画的。 第三栋最简单也是占地面积最大的，是灵泉空间里生活的动物们的窝。 灵泉空间里也是有春夏秋冬白天黑夜的。 野生动物的数量已经非常可观，足够沈家一家人吃一辈子的，最关键的是他们在空间中还在不断的繁衍，生生不息。 沈海觉得，这些东西应该全都利用起来，就让这些东西在空间里自然腐败实在是有点浪费，不知道怎么的，沈海想到了镇上唯一的私营饭店。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把这些东西送到饭店变现。 近段时间私营饭店会改制成为公私合营，而饭店中的一切物资要么从国家系统当中进行采购，要么就自行从民间进行采购，形成良性循环，这种饭店一直存在到了九十年代才退出了历史舞台。 想到这里，沈海灵光一闪。 可以想办法让沈珊去国营饭店上班啊。 这年头，去国营饭店上班，身份跟***没什么区别，接待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非常体面的工作。 秦羽的家里人不是觉得沈珊没有体面的工作吗？那就安排沈珊进国营饭店去工作。 到时候，哪怕秦羽他爹妈还是不松口，再找个松口的好人家也不困难。 国营饭店是由国家或省市商业部门出资开办的饭店。 它的归属权为国家所有。利益也归上级主管部门所有，职工按国家标准领取工资。 国营饭店多是由老字号公私合营而来。 在国营饭店就餐，急需要钱，也需要粮票。 而国营饭店的物资，全部由各级物资处供应。 第二天一大早，沈海就找到了镇物资处。 “咚咚咚……” 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这么早，谁啊？” 沈海自报家门说：“我叫沈海，我来找孙科长。” “请稍等。” 没一会儿，孙少东就跑了出来，看到沈海，有些惊讶，笑道：“哟，之前都是我去找你，今天你怎么还主动找上门来了？真是难得。走，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去。” 孙少东把沈海带进办公室，拿出一个上面写有“工人万岁”字样的茶缸来，从一个绿色塑料壳的热水瓶里给沈海倒茶。 “说吧，什么事？” 沈海说：“是这样的，我大姐不是离婚了吗？最近相了个好人家，就是那个派出所副所长秦羽。” 孙少东一听，顿时笑道：“那小子可以啊。恭喜恭喜。” 沈海摆了摆手，无奈地说：“先别忙着恭喜，遇着了。秦羽他爹妈嫌我姐没工作，觉得她儿子是警察，我姐配不上他。” 孙少东沉吟道：“有这样的考虑，我觉得也正常。人之常情吧。” 随后他马上补充说：“不过，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既然秦羽喜欢，他爹妈也不应该用这样的借口。” 沈海说：“所以，我就想啊，能不能你帮个忙，让我姐去国营饭店上班？” 听到沈海的这个请求，孙少军并没有马上拒绝，也没有马上同意，而是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国营饭店是国家单位，想要塞人恐怕……” 沈海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答案，毕竟这些当官的，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想从他们手里白嫖，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孙科长有难处。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我可以当国营饭店的供应商，你们需要什么物资，我可以给你们弄来，低于市场价两成。包括酒。” 孙少东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 毕竟，他能够从“孙专员”变成孙科长，全部仰仗沈海。 孙少东好奇地问道：“那你的物资从哪来？” 沈海说：“这你别管，你就说这个交易你干不干吧。” 孙少东毫不迟疑地说：“干啊，为什么不干？” 菜价全部便宜两成，他则按照原价送到国营饭店，这可就凭空多出来两成的利，直接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最主要的是，沈海既然夸下了这个海口，就完全解决了物资处筹措不到物资的问题。 沈海笑了笑，起身伸出右手：“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111章 姐姐的上司是老仇人 人性这个东西，跟年代无关，正如孟子所言，人性本恶。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人类诞生之处，只有那些极度自私狡猾的人类才有机会留下后代，繁衍生息，其他的早就死得花里胡哨了。 自私是本能。 沈海愿意让出国营饭店的两成利，只为了能给沈珊在国营饭店安排一个岗位，这种好事孙少东这辈子都没见过。 要不是孙少东实在是没有更高的权限了，他都恨不得给沈珊安排的经理岗位，要不然这好处拿着都烫手。 沈海并不是不知道这两成利的价值，但是他相信只有重利才会有重义。不让孙少东吃点甜头，孙少东以后怎么可能会罩着沈珊？ 单位就是小社会，沈珊初来乍到，如果没有人罩着，是会很吃亏的。 孙少东第二天早上，就出现在了沈海家门口，手里面拿着一封介绍信，理直气壮地敲门。 “沈珊同志，你被国营饭店录取了。” 这么早，沈海一家人都还没上工呢，孙少东的到访，顿时惊动了所有人。 杨素琴赶紧招呼道：“孙科长，你怎么来了？快些进来喝茶。” “孙科长来了啊。” 沈海从屋子里走出来，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手里拿着搪瓷茶缸，里面装着一根牙刷和一管牙膏。 孙少东语气平和，甚至对于沈海还有些讨好地味道，笑着将介绍信晃了晃，说：“这是工商所开的介绍信，沈珊同志今天就可以去镇上的国营饭店报道了。” 沈海微微点头，对于孙少东的办事效率表达了肯定。 收钱肯办事，这种官员他最喜欢了。 最起码实诚。 “吃早饭没有？一起喝两杯？” 孙少东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说：“好啊。” 他觊觎沈海的那个酒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茅台这会儿在国营饭店的售价都达到了八块钱一瓶，沈海的酒他觉得比茅台都好喝。 关键是沈海这酒喝了确实感觉能强身健体，回家能跟老婆大战三百回合啊。 杨素琴笑吟吟地说道：“那我去做饭去，炒几个小菜。” 过了一会儿，沈珊才伺候好高翠兰穿好衣服，从屋子里面走出来。 沈海嚷嚷道：“姐，恭喜啊，工商所让你去国营饭店上班哩。” “真的？” 身上一听，顿时感觉到巨大的惊喜。 孙少东笑道：“当然是真的，介绍信我都给你送过来了。” 有了工作，沈珊跟秦羽两个人，在身份上面的差距，就缩短了一大截了。 虽说口号喊的是不管身在什么岗位都是为人民服务，但是口号这东西，听听就行了，还是要以实际情况为准的。 毕竟理论上的东西也只是理论而已嘛。大家都是打工人，还被人分出了个金领白领灰领呢。 但不管怎么说啊，沈珊这终究是迈出了重要的第一步。 到时候再想想办法，弄个国营饭店的店长什么的当当，这不就又从理论上面跟秦羽平级了吗？ 沈珊接过介绍性，仿佛是得到什么大宝贝似的，情不自禁的在信封上面亲了一口。 孙少东在沈海家里足足喝了半瓶沈海酿的那个超级大补酒，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走吧，姐，我陪你去看看那个饭店去。” 沈海跟沈珊两人出了门，到了介绍信说的那家国营饭店。 这会儿的国营饭店，招牌统一就是国营饭店四个字，不存在什么XX饭店之类的个性化名称。 毕竟这是一家正式单位，没见过哪个单位前面还冠名的。 法院就是法院，你叫个“信得过法院”，这肯定不合适对吧。 沈珊任职的国营饭店位于兴林路和迎宾路交叉的位置，一栋两层高的灰砖墙三角形建筑。 入口处，横向书写国营饭店四个大字，大门右边墙壁写着艰苦奋斗，左边写着自力更生。 推开门进去，里面十几张八仙桌，只有零星三四个客人。 这三四个客人穿着体面，远不是普通老百姓可比的，要么就是哪个单位的领导，要么就是领导的家人。 毕竟两毛五一盆的杂烩菜，四分钱一个的馒头，还得搭上二两的粮票才有得吃。农民每天工资两到三角钱，连盐都吃不上，哪有钱下馆子？ 沈珊抽了抽鼻子，不由自主地说：“真香。” 这里面的饭菜香味，还真不是农村大锅饭能比的。 说实在话，农村那大锅饭，后世拿来喂猪都要被有关单位批评虐待动物。 沈海说：“先办入职吧。” 沈珊微微点头，两人走进了店长办公室。 结果，让沈海大吃一惊的是，这家国营饭店的店长居然是谢海清！ 谢海清看到沈海进来，也吃了一惊，随后冷冷地说道：“这里是办公区？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吃饭上前面吃去。” 沈海笑道：“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朋友了，谢海清同志，好久不见啊。” 虽然谢海清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但是沈海清楚，沈珊想要在这里安安稳稳上班，还是要跟谢海清打好关系的。 然而，谢海清却没忘记当初自己被沈家铺赶走的屈辱，面色不善地说道：“我跟你这个有着很深资产阶级思想的人可不是什么朋友。” 沈海也有些无奈，龙泉镇不大，国营饭店就这一家，他能利用手里的筹码帮沈珊争取到的，也就只有这个职位。但是万万没想到，谢海清当初被沈家铺赶走之后，就来这里当了店长。 只能说，现在上山下乡的，果然没几个是善茬，都是家里带点背景，下农村来镀金的。 既然谢海清没打算讲什么人情世故，沈海也就只能公事公办了，当即换了副冷漠一些的语气，开口说道：“这是我亲姐沈珊，刚刚拿到上级介绍信，要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你给她办理入职。” 按照谢海清的脾气，她肯定不愿意给沈珊办理入职，但是这介绍信是上面开的，她又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板着脸，帮沈珊办理了手续。 她心里面想着，等沈珊入职，她有的是手段。 谁让她是沈珊的顶头上司呢？ 没一会儿，谢海清把盖着红戳的工作证甩过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明天开始上班，领普工一级工工资，每天三角钱工钱，一个月二十五个工。” 第112章 故意刁难 沈珊虽然察觉到谢海清跟沈海不对付，但还是欢天喜地地说道：“谢谢你啊，同志。” 谢海清板着脸说：“在这里，你要叫我店长！” 沈珊顿时诚惶诚恐，连忙陪着笑脸说：“对不起，店长。” 沈海刚才在菜单上面看到茅台卖八块，心里面盘算了一下，一个月的工资差一点点能买一瓶茅台，看起来还行。 毕竟六十年后，很多人的工资都买不起一瓶茅台。 回去的路上，沈海跟沈珊说起了他跟谢海清的恩怨，随后告诫沈珊：“她很有可能会刁难你，要是太过分你就告诉我。不想干也跟我说，我想办法给你换工作。” 沈珊笑道：“没关系啊，我有工作了，秦羽同志的家人就不会那么反对了嘛。为了秦羽同志，这点苦我愿意吃的。” 沈海不由得心中暗自叹息，这个姐姐还真是痴情啊， “那随便你吧。” 第二天天都还没亮，沈珊就已经起来了，仔仔细细地刷牙洗脸梳头，换上昨天领回来的服务员的衣服，把服务员的牌子挂在脖子上，高高兴兴地去上班去了。 到了国营饭店，后厨刚刚开门，两个厨师准备干活。沈珊甜甜叫道：“王师傅，刘师傅。” 两人见着沈珊都有些惊讶，毕竟服务员是服务客人的，后厨要提前熬汤备菜之类的，肯定要早一些的，这会儿其他几个服务员都还没来呢。 “沈珊同志，这么早啊。” 沈珊笑道：“为人民服务，不分早晚嘛。我先去扫地擦桌子，你们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啊。” “好嘞，你这姑娘家的，可真勤快。” 沈珊一下子就获得了两个大主厨的好感。 天刚亮起来一会儿，沈珊就已经把整个国营饭店前前后后都给打扫干净了。 王师傅端着一碗汤面过来，笑着说道：“之前这活都是两个服务员一起干的，没想到你一个人就给干完了。趁着别人都没来，你把这碗面吃了，算是员工福利啊。” 这一碗面掺的麦麸少，通体灰白色，比在村子里面吃的看起来就是棕色或者灰色的面条要好得多，王师傅还加了两片薄薄的肉片，再撒上一点葱花，被汤一泡，那香味都窜上天灵盖了。 说实在话，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跟着沈海吃得好，要是放在以前，这样一碗面，沈珊是恨不得连汤底的油花都舔干净。 “谢谢王师傅，这面真香。” 正当沈珊准备吃面的时候，谢海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咪咪走了过来，板着脸，敲着桌子说道：“吃面要给钱啊，一两粮票加五分钱。” 沈珊吓了一跳，刚准备吃进嘴里的第一筷子面条都赶紧放下，拘谨地站起来，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低声说道：“我……我没带钱……也没有粮票……” 王师傅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说：“这顿我说了是我请，我请的。” 谢海清冷笑一声，说：“老王，你钱多是不是？钱多要不要请我也吃一碗？” 王师傅嘴角抽动，咬了咬牙说道：“我的荣幸。我这就给你下面条。” 沈珊给王师傅投过去感激的目光，王师傅笑道：“你赶紧吃吧，吃完好干活。” 没一会儿的功夫，王师傅给谢海清端上来一碗更加洁白的面条，不但肉很多，甚至还多了个鸡蛋！ 鸡蛋，这可是极其宝贵的物资，一般也就来了大领导才有得吃，食客想花钱点都点不着。 沈珊吃完了面，麻利地去洗碗，准备迎接客人。 说实在话，沈珊的工作从原则上来说是比较轻松的，因为国营饭店客人很少，现在农村饿死人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哪怕这里是镇上，也不会有多少人豪横到天天下馆子。因此，每天能够接待一二十个客人，那都算是沈珊的工作上限了。 刚刚送走了几个客人，沈珊擦了桌子扫了地，在厨房里把碗筷给洗了，刚准备坐下来歇会儿，谢海清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说道：“你很闲是不是？那你去买五十斤玉米面，五十斤麦子面，两条活鱼，五斤猪肉。这是钱和粮票。午饭之前必须回来，要是回不来，你就自己辞职吧。” 沈珊接过钱和粮票就出了门，直接来到镇供销社。 本来，她以为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采购任务罢了，百来斤的货，她搬回去也不难。 结果到了供销社一问，人家压根就没这么多货。 普通人家一次买个三五斤斤，回去掺点杂粮，够吃好几天的了，沈珊这一开口就要五十斤，还是每种五十斤。 更不要说活鱼了。 供销社哪有功夫跟你养鱼？ 镇上的供销社没有，那就只能去县城的供销社了。 但是谢海清要求在午饭前回来，县城来回二十多公里，还要扛着一百多斤的物资，能回来赶上晚饭都算是不错的了。 沈珊顿时就沮丧了起来。 她明白过来，谢海清这是在故意刁难她。 不过很快她就又想到，家里面有自行车，现在沈颖没去上班，她可以回家去开自行车去县城买，速度快一些的话应该是能够赶回来吃午饭的。 想到这里，她赶快飞奔回家。 沈海今天没去巡山，见沈珊突然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问道：“姐，你怎么回来了？” 沈珊说：“店长让我去买五十斤玉米面，五十斤麦子面，两条活鱼，五斤猪肉。还要中午之前赶回去。我去镇子里的供销社问了，没有那么多货，我打算骑自行车去县城里买。” 沈海一听就知道，这是谢海清在刁难沈珊，顿时非常不爽，当即说道：“就这么点东西，何必去县城买？你看院子里那鱼缸里面不是有鱼吗？我才钓回来的。猪肉我也刚好买了。至于面嘛，家里面也有啊。我这就给你装上送过去。饭店给你的粮票和钱你就自己留下吧。” 沈珊听说东西家里面刚好都有，顿时喜出望外。不过沈海要她把粮票和钱留下，她立马说道：“那不行，这是饭店要的，算是饭店找我们买的。” 沈海笑道：“你不就是我们家的么？钱给你没毛病。” 沈珊顿时无话可说。 “走吧，我给你送过去。” 第113章 上班一天被开除 当沈海推着自行车，扛着两大袋玉米面和麦子面出现在国营饭店的时候，谢海清是震惊的。 更震惊的是，沈珊手里面居然真的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鱼。猪肉看起来也非常新鲜。 这一下子就把她给整不会了。 不对啊，镇供销社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存货了？ 就算今天沈珊运气好，刚好遇到镇供销社补充物资，那这鱼是怎么回事？ 沈珊出门不过半个小时，难不成她利用这半个小时钓了两条大鱼回来？ 想来想去，谢海清那是一点儿也想不通。 “你这东西都是哪来的？” 沈珊还没说话呢，沈海便没好气地说道：“你管哪来的？够你用就行了，废话那么多。” 他本来还想说，给谢海清说几句好话，能让沈海安安稳稳上这个班就行了，没想到这个谢海清这么过分，居然第一天就开始刁难沈珊。这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以为咱是泥巴捏的呢。 “你……” 谢海清被沈海给怼出了脾气，冷哼道：“称重，我还要检查质量，要是以次充好，沈珊，你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沈珊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的，都是上好的。” 谢海清又是检查又是称重，忙活半天也没挑出毛病，甚至这些还比规定的多出了几斤。 “算你运气好！” 谢海清没办法，只好把这笔账给记上。 结果，沈海眼疾手快，直接把账本给抢了过去。 谢海清很震惊，有些着急地大声说道：“你干什么？” 沈海笑道：“按照规定，国营饭店的物资应该向物资供应处采买，你直接去外面买，可是不符合规定的哦。” “你……” 谢海清是万万没想到，沈海居然在这里摆了她一道。 她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问道：“你想怎么样？” 沈海说：“不怎么样，我就随便说说。你看这些东西加起来一百多斤，让我姐一个女人去搬，肯定不合适。以后我不希望听到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明白了吗？” 谢海清明白，沈海这是在要挟她呢。只是她也没办法，只能咬牙说道：“明白！” 沈海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嘛，大家和睦相处不好吗？我也不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对吧？” 他对沈珊说道：“姐，我走了啊，你忙你的吧。” 沈珊见自己安然渡过难关，心里面非常开心。 谢海清接住沈海丢过来的账本，心里面真的非常恼火，但是她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沈海说的是真的。 她只是单纯想要为难一下沈珊，因为她知道沈珊肯定买不来，到时候就有借口找沈珊的茬了。 谁能想到沈珊真的能把东西弄来啊。 这些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的事实是，国营饭店上面的物资供应处，都要从沈海这儿进货，她这点小需求其实根本就不算啥！ 等谢海清走了之后，沈珊拿着粮票和钱，找到了王师傅，递上二两粮票和两毛钱，心情愉悦地说道：“王师傅，给你，这是今天早上的面条钱。” 王师傅一看，顿时诧异，说道：“不是说了我请吗？怎么给这么多？你那一碗也用不着这老些钱啊。” 沈珊认真地说道：“你那是帮我解围呢嘛，怎么能让你请呢？你请店长那不也是因为我吗？所以我得给钱啊。” “你这孩子真是……” 王师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珊说：“哎呀，王师傅，你就收下吧。你对我已经很照顾啦。” “好吧好吧。” 王师傅没办法，只好收下了钱和粮票，打算明天早上再给沈珊做一碗大大的面条！ 肯定不会被谢海清发现那种！ 上午惊险过关，沈珊更加小心翼翼，中午的时候有好几桌客人，她也是兢兢业业，没有给谢海清留下任何把柄。 等客人走了之后，沈珊洗好了碗，打算放到碗柜里面去，结果刚刚转身，就撞见谢海清风风火火地冲进饭店，一下子撞到了她的身上，直接把她撞到在地。 “哗啦啦……” 几十个碗全部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连装碗的木盆都摔裂了。 这一个变故，顿时惊呆了饭店里面的所有人。 沈珊被摔了个屁股墩，手还被碎瓷片给划破了，鲜血直流，疼得她眉头紧皱。 谢海清尖叫起来：“沈珊！你瞎了眼吗？走路不看路的？” 沈珊低声争辩了一句：“我……我都没动……” 没想到这句话更加惹恼了谢海清，她尖叫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是我撞的你吗？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看到我进来你不会让一下吗？还不是你的错？你态度这么差，还顶撞领导，这些碗可都是国家财产，你造成了国家财产的流失，我要开除你！你赶紧给我滚蛋！” 明眼人其实都能看到，明明就是谢海清撞的人，现在谢海清倒打一耙，要开出沈珊，大家心里面都有些不忍。 王师傅在国营饭店工作几十年了，自认也是老资历，便开口说道：“店长，我相信沈珊同志也是不小心的，毕竟刚来嘛，不熟悉流程也在所难免。你看要不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算了？下不为例？你说得轻巧！那这国有资产的流失算在谁的头上？你吗？你给我闭嘴吧老东西，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连你也一起开除？” 沈珊连忙说道：“王师傅，别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她心里面其实很清楚，其实是谢海清故意撞过来的。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她根本就没办法替自己申辩。 “那你给我滚，赶紧滚！真是倒霉，才上一天班，就把这里搞得一团糟，扫把星……” 谢海清骂骂咧咧，完全不顾及大家的感受。 沈珊非常沮丧，因为她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来获得秦羽的家人的认可，却没想到连两天都没坚持下去，就要被开除了。 回家的路上，沈珊越想越伤心，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呢？ 第114章 利益交换 沈珊回到家，大家看到她眼睛红红的，都感觉非常惊讶。 “珊，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杨素琴赶紧迎了上来，帮沈珊擦掉眼泪，心疼地询问。 沈珊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妈，刚回家路上灰吹进眼睛里了。” 杨素琴撇了撇嘴，责怪道：“跟老娘还不讲实话。” “我真没事儿。做饭了吗？我去做饭去。” 杨素琴说：“你去休息吧，今天第一天去上班，肯定累着了。” 沈珊又想到自己才上了一天班就被开除了，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又止不住了。 过了一会儿，沈海回来了，看到沈珊坐那儿流眼泪，便问道：“姐，怎么了这是？” 面对沈海的询问，沈珊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沈海听完之后很生气，说：“这尼玛不是公报私仇？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简直岂有此理！” 这年头的***那可是铁饭碗，犯错也就是记过处分什么的，不会说直接罗织罪状开除的。 这摆明了就是谢海清故意搞的。 沈珊唉声叹气：“弟弟啊，你姐姐我啊，可能是真的没有那个命吧。算了，你也别折腾了。” 随后，她强颜欢笑道：“弟，你可是说过的啊，我嫁不出去你养我的啊，说话算数不？” 沈海说：“一码归一码！你乐意在家吃喝我随时供你，但是有人欺负我，我就不开心！等着吧，我会让她跪在你面前给你磕头的。” 第二天，沈珊没去上班，大家也都没说什么，沈海也没有去找谁的麻烦。 午饭过后，秦羽突然过来了，看到沈珊在家，有些惊讶地说道：“今天中午我们单位在国营饭店吃的饭，我当时还纳闷怎么没看到你呢，原来你在家啊。是不是昨天工作累着了？” 沈珊微微摇头，说了被开除的事情。 秦羽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当即就要去找谢海清算账。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我这就跟她理论去。” 沈珊赶紧拉住他。 “不要去，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用处的。” “难道就这么算了？” 秦羽心里面一团无明业火，根本无处发泄。 本来他以为，沈珊去国营饭店工作了，他家里人会高看一眼，到时候看看结婚的事情有没有转机。现在倒好，才刚刚上了一天班，沈珊就被人故意开除了。 “我弟说他会处理。” “你弟？” “嗯。” 第三天，沈珊还是没有去上班， 仿佛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似的。 一直到五天之后，孙少东按照约定来找沈海要物资。 “沈海，沈海，在家吗？” 临近中午吃饭的点，孙少东来了，疯狂拍着门。 沈海慢条斯理地开了门，面无表情地乜了他一眼，说：“每次都这个点来，算好的是吧？” 孙少东被撞破小伎俩，傻笑着挠了挠头，说：“没办法嘛，平时我要上班撒，也就这个点有空过来咯。” 看着院子里一大桌子饭菜，还有两壶酒，孙少东感觉自己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沈海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当即冷哼道：“今天没你的份。” “为什么？” 孙少东万分不解。 好不容易掐着点来的，要是混不上，那得多难受啊。 沈海直接挑明说：“我姐上班第一天，就被那个谢海清找茬开除了。当初我们两个约定的是，你让我姐安安稳稳在那上班，然后我给你提供物资，对不对？现在我姐不在那上班了，我还给你干嘛？” 孙少东一听，人都麻了：“怎么会？我那可是上级部门领导的介绍信，她说开就开了？” 沈海说：“上班第一天早上，我姐把里里外外的工作做了，然后那谢海清就让我姐去购买物资。” 孙少东眉头紧锁：“物资处没接到他们的需求啊，他们没派人来跟我们对接啊。” 沈海笑道：“当然没有，因为她要求去外面买，孙科长，这是不是违规？” “是！” 孙少东一脸严肃，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中午的时候，我姐刚洗好碗，她就撞了我姐姐一下，导致碗全部砸烂了，她借口我姐损害国家财产，把我姐赶回来了。” “完了？” “完了。” 孙少东听完，感觉不可思议：“这不是故意找茬吗？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啊，真就摔碎了碗，赔了不就行了吗？还能把人赶回来的？” 沈海慢条斯理地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件事情你去解决，毕竟这属于我们俩交易的一部分。” 当初交易的时候沈海让了那么多利益，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让孙少东出面的，要是现在出了这个事情孙少东都摆不平的话，他不介意换一个合作对象。 毕竟，在这个年代，谁有物资谁就是王，除开这个之外谁说也不好使。 “啊这……” 归根结底，国营饭店归工商所管，工商所跟物资处是平级单位，互不从属，孙少东压根就管不到国营饭店的事情，能把沈珊塞进去，那都是属于利益交换的结果。 现在沈海让孙少东去解决问题，孙少东感觉非常棘手。 沈海却是好整以暇地说道：“别这个那个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相信你。” 孙少东非常无奈，低声下气地说道：“我去说说看吧。” 没办法，他想从沈海这里捞好处啊。 两成的利润呢。 孙少东起身要走，沈海又笑道：“你看你，又急。来都来了，吃完饭再去啊，人家现在正是工作的点，你去也不会理你的。” 孙少东报仇雪恨似地大吃大喝了一顿，这才来到国营饭店，找到了谢海清。 “谢海清同志，我听说你让沈珊回家了？” 谢海清板着脸说：“孙科长，你是来当说客来了？” 孙少东面对谢海清，还是不惧的，直接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就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沈珊同志办事我觉得还是挺勤快的呀，直接就这么开了，未免也太可惜。” 谢海清冷笑一声，说道：“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她浪费了国家的资源！损失了人民群众的共同财产！我绝对不允许一个不称职的人站在***的岗位上服务群众。” 第115章 沈海被撤职 两顶帽子扣下来，让孙少东不由得虎躯一震。 他有些恼火，说话的语气都加重了一些。 “谢海清同志，我在跟你就事论事，不要给我上纲上线。因为几个盘子就把人开除了有点太过了，我觉得，让他们赔一套全新的就可以了。” 谢海清却根本不给孙少东面子，直接语气生硬地说道：“这不是盘子碗的问题，是态度问题。” “行。” 孙少东直接起身，板着脸离开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孙少东再次来到沈海家里。 沈海看到孙少东一张脸黑得很，顿时就笑了：“怎么？碰壁了？” 孙少东冷哼道：“太不像话了！” 抛开其他的不谈，他好歹是个科长，而且还是物资处这样的实权单位。 而谢海清呢？顶多算个办事员。 就这，谢海清还敢给她甩脸色呢。 孙少东能咽下这口气？ 看到孙少东吃瘪，沈海不由得哈哈大笑。 “没想到你也被那个小辣椒给呛到了！” 孙少东见沈海居然幸灾乐祸，更加不爽了，说道：“你也别笑，等着，我还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店长，还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沈海挑了挑眉毛，说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咯。等你那边什么时候解决了问题，我姐什么时候去上班了，我再请你过来喝酒。” 国营饭店。 谢海清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手里面拿着一份报纸，桌子上放着一个写着工人阶级万岁字样的茶缸，里面是一茶缸浓浓的茶水。 她脸上带着些许得意的表情，心里面幻想着沈海此刻懊恼的表情，感觉心里面那一股郁结之气终于是出了出来。 “沈海啊沈海，你不是很牛吗？可你也就是在沈家铺牛罢了，这里可是龙泉镇，不是你这样的牛腿子撒野的地方！” “你跑山很厉害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我拿捏？” 说到跑山，谢海清不由得灵光一闪。 “对哦，我都还没惩罚沈海呢。我这就去林业所，让他们把沈海的护林员职位给下了！” 说干就干，谢海清直接来到了林业所。 因为之前何一飞的案子，林业所的几个领导几乎都被下了，现在的领导层全部是新换上来的。 其中一个科室主任吴鹏飞，就是谢家的老熟人，或者可以说是谢海清的爸爸的老部下。 “吴叔叔。” 谢海清直接推开了吴鹏飞的办公室的门。 吴鹏飞一看是谢海清来了，非常热情，说道：“呀，是小清啊，下午好啊。最近在国营饭店干得还习惯不？” 谢海清撇了撇嘴，说道：“还行吧。” 吴鹏飞微微点头，说道：“那就好。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谢海清说：“镇子里面的所有护林员是不是都是你们任免的啊？” 吴鹏飞说：“是啊，怎么啦？” 谢海清信口胡诌道：“沈家铺村的那个沈海——就是我之前下乡插队的那个沈家铺，他侵吞国有资产，当上护林员之后，山里面的东西他全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不上交集体，性质非常恶劣，我要举报他！” 吴鹏飞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谢海清信誓旦旦地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发誓！” 吴鹏飞想了一下，说：“这样，你去写个举报信给我，然后我就下个通知把他的护林员身份给下了，再让派出所去调查他。” 谢海清不疑有他，当即答应了下来。 吴鹏飞之所以要让谢海清写举报信，是有用意的。 谢海清的爸爸是吴鹏飞的老领导，谢海清的话他就不可能不听，护林员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换人随时都可以。但是以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完全可以把举报信拿出来当护身符。这样他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了。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谢海清就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第二天，谢海清就把举报信交了过来。镇林业所也下发了通知，撤销了沈海护林员的职责，并且勒令他不得上山——毕竟从原则上来说，山上的一切都是国有资产，有关部门可以这么规定。 后世的封山禁林都是这么来的。 这下子，谢海清更加不可一世了。 沈海，你还拿什么来跟我斗？ 这一天，就在她美滋滋地品茶看报的档口，外面突然来了一个人，说：“谢店长，我是镇政府办公室的小曾，刚刚接到通知，明天县里面农业局和林业局的人下来考察青云山上的资源，总共有二十七人，要在我们这里用餐，需要准备一批物资。” “知道了。” 谢海清放下报纸，喝了一口茶水，便出门，前往工商所调配物资。 工商所所长周明看到谢海清走进办公室，起身笑道：“小谢来了啊，坐。” 谢海清说：“周所长，刚刚政府办的小曾跟我说，明天县农业局和林业局的人下来考察，到我们这里用餐，需要调配一些物资过去，总共有二十七个人。” 周明说：“我这边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行，我会安排的。今天下午就把物资给你送过去。” “好的。我安排饭店的人开始做准备工作。” 谢海波回到国营饭店，开始安排明天的大餐。 周明清点了工商所的物资，发现不够，便去找物资处。 毕竟是县里面下来的考察队，镇子里可不敢怠慢，周明转眼就去了镇物资处。 孙少东正在喝茶看报，看到周明进来，顿时笑道：“哟，这不是周所长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周明说：“明天县农业局和林业局有二十七个人下来考察，在国营饭店就餐，我来支点物资。” 孙少东一听，顿时一脸歉意地说道：“周所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儿的物资刚刚送到县里面去，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 周明一听，顿时眉头紧锁，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你说的是真的？” 孙少东坦然道：“当然是真的，不信你跟我到仓库去看嘛，有多少你就带走多少，成不？” 周明跟着孙少东到仓库里一看，就一点蔬菜，两袋大米，估计连供应一顿都困难。 二十几个人，要来好几天呢，这点物资哪够啊？ “这可怎么办？” 第116章 当面道歉 周明很烦恼，要是县里面的人招待不好，他这工商所的所长肯定是要挨批的。 “老孙啊，这事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孙少东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去哪里给你想办法？今年的秋粮指标已经全部完成交上去了，我也没有理由再到村子里面去收粮食了啊。再说了，村子里面现在就剩下点基础口粮，还要去山里面挖野菜树皮掺着吃，还去找他们要粮食，还是人吗？” 周明没辙了，说：“那怎么办？” 孙少东趁机说道：“其实我之前认识一个朋友，他是个跑山高手，每次进山都必然有收获。” 周明眼前一亮，催促道：“那还等什么呢？赶紧请他帮个忙啊。” “这恐怕不行。” 周明有些不爽，问道：“为什么？” 孙少东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他之前是护林员，但是林业所那边刚刚下了通知，下了他的护林员身份，并且不让他上山了。” 周明：“……” 过了好一会儿，他骂道：“这他妈的不是扯淡吗？我去跟他说说。” 没办法，他又只好去找沈海。 此时，沈海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在院子里面玩耍。 周明到来，自报家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随后对沈海说：“沈海同志，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沈海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周明感觉到很不可思议：“难道你不应该帮我们吗？” 沈海反问道：“难道我应该帮你们吗？” 周明说：“全国一盘棋，大家都应该相互帮助……” “拉倒吧，这话你自己信么？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为什么要帮你们这些当官的？” 在周明的印象之中，老百姓还是很容易哄骗的，随便扯几句红宝书里面的内容，这些老百姓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抛头颅洒热血。 怎么到了沈海这里就不灵了呢？ 这不科学啊。 “沈海同志，你这话说得就……” 沈海毫不客气地说道：“行了，别在这长篇大论了，我没有任何兴趣参与，也不用忽悠我，我不吃那一套。从小我妈就跟我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们招待领导要我拿口粮给你，这他妈的不是在扯淡？你们当官的是人，我们老百姓是不是人？” 周明心里面被沈海怼得火极了，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再去找孙少东，说明情况。 “你说，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儿啊。难道沈海因为护林员的职位被下了，怀恨在心？” 孙少东笑道：“可能不止哦。” “不止？什么意思？” 周明赶紧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赶紧跟我说说。” 孙少东于是从沈海跟谢海清两个人在沈家铺的时候的恩怨开始说起，到最近的谢海清拿沈珊出气的事情为止，详细说了一遍。 周明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所以归根结底，这症结还是在谢海清同志身上呗？” 孙少东笑道：“没错。” 沈家铺。 何剑锋一脸惊喜地拉着沈海的手说道：“你真的不是林业所的护林员了？” 沈海不满地说道：“喂，我的铁饭碗丢了你为什么那么高兴？太幸灾乐祸了吧。” 何剑锋说道：“不是啊，我早就想把你搞到研究院来了，这不是想着要跟林业所打报告，手续麻烦吗？现在好了，你不在林业所了，我也就不用打报告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研究所打报告，争取今天就把手续给你办下来。” 沈海笑道：“这么说来，我又吃上国家粮了？” 何剑锋打包票说：“到时候你就是技术性人才了，肯定比之前吃得还要好！” 就在何剑锋打算开着吉普车去县里面打报告的时候，谢海清、周明、孙少东、吴鹏飞等一群人都来到了沈家铺，找到了沈海。 沈海目光从这些人面上一一扫过，然后定格在孙少东身上，戏谑道：“哟，这次人来得挺齐全。” 周明站出来说道：“沈海同志，我是龙泉镇工商所的所长周明，这位是林业所人事科主任吴鹏飞。其他两位不用我介绍了吧？我们今天过来呢，是想跟你说一下，林业所关于撤销你的护林员职位的决定违规了，所以你依旧是这一个片区的护林员……” 沈海笑道：“什么意思啊？你们想让我当我就要去当，你们不想让我当我就不能当了呗？” 虽然事实就是这样，到那周明还是试图打圆场：“那话也不能这么说……” “不这么说还怎么说呀？我今天还就明确在这儿说了，那个什么护林员，我不稀罕！” 沈海一脸戏谑地看向谢海清，说道：“怎么样？你现在还能奈我何？” “你……” 看着沈海笑嘻嘻的脸，谢海清气得要死，恨不得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 但是现在，县农业局和林业局的人明天早上就来了，这会儿天都快黑了，镇供销社的那些物资能买的已经全部买回来了，依旧不够。唯一的希望，也就是这个沈海了。 周明板着脸对谢海清说道：“小谢，记住刚才来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一切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谢海清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咬碎了，面对似笑非笑的沈海，她接连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开口说道：“沈海同志，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还有，我也向你姐姐道歉。” 孙少东眼看着也差不多了，赶紧出来打圆场：“你看啊，人家也道歉了，你要是愿意呢，你继续当你的护林员，你姐照样去国营饭店上班，你看怎么样？” 谢海清的身份还是比较特殊的，所以他们谁也不敢强硬地要求谢海清去做什么，只能跟沈海说好话了。 按道理来说，能够得到这样的结果，应该算是比较圆满的了。但是沈海并不是任人拿捏地性子，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轻飘飘一个道歉就结束了，那是不可能的。 沈海笑着说道：“我觉得不怎么样。” 第117章 不就是仗势欺人吗？谁不会似的！ 眼看着沈海怎么都不松口，谢海清又急又气，忍不住埋怨道：“你还是个男人吗？这么小心眼！” 沈海听了，却是笑呵呵地说道：“我就是小心眼了，你能拿我怎么的？” “你……” 沈海软硬不吃，谢海清实在是没辙了。 不仅是谢海清的话沈海不听，他甚至连周明、孙少东等人的话也都不听，直接下了逐客令：“你们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吧，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现在，人民公社化运动正在瓦解，这些人没办法用工分来威胁沈海。 沈海也没有什么官职在身，用官职也拿捏不了他。 甚至他还不靠政府过日子。 而且他还不违法犯罪，不能把他抓起来。 这些人对沈海，现在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旁边的何剑锋看着沈海把这些人给怼得哑口无言，心里面爽得不行，当即说道：“沈海，你放心，我等下就跟永州市农业研究院打报告，帮你要个农研院的编制，给我当副手！” 他是研究院的，说起来归属于农业部，而且是市级的，跟这些人都不是一个系统，而且级别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当然不用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谢海清听到何剑锋说这样的话，整个人都快气死了。她是万万想不到，沈海一个穷山沟沟的臭猎人，竟然有这么广泛的人际关系。那可是市里面的单位啊！ 孙少东看到谢海清气得胸都大了一圈，心里面顿时幸灾乐祸起来。毕竟当初他去找谢海清，想要帮沈珊说情的时候，谢海清可是狠狠地怼了他一顿的。 现在看到谢海清吃瘪，他也感觉到很爽。 让你嘚瑟！ 反正事情办不成又跟他物资供应处没关系，他可是完全合法依规办事的。 顶多问责工商所，毕竟国营饭店算是工商所的下属单位。 可那跟他孙少东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海清他们一行人没有达到目的，只能悻悻离去。 很显然，怎么接待县农业局和林业局的人，足够让他们头疼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去县里面购买物资，先把事情糊弄过去再说。 这让周明很不开心，心里面对谢海清也开始不满起来。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一点为人处世都不懂。 他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哪怕是当初当知青的时候，也是谢海清招惹沈海在先的。 “走吧。” 一群人只能无奈离开。 时间紧迫，哪怕是去县里面买物资，现在不出发恐怕也赶不上了。 人群散去，沈海笑着对何剑锋说：“你真打算让我去农研院啊？” 何剑锋鼓着眼睛说：“那是自然的，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你在农业上面非常有天赋！” 沈海笑道：“你看人真准。” 有了灵泉空间，哪怕沈海刚刚开始学习育种知识，那进步速度也绝对是超乎任何人的想象的。 以理论学习为例，别人学一年，沈海最多能在灵泉空间里学七百三十年！ 什么东西学七百年不成精？ 更何况沈海经过灵泉改造之后，记忆力超群，几乎过目不忘。 除了理论学习，灵泉空间里还能实践呢，一天三岔试验，全世界农学家都梦寐以求的实验环境。 这些因素叠加起来，沈海不是专家也是专家了。 正说话的功夫，董全昆走了过来，看到沈海之后，嚷嚷道：“沈海同志，你在村子里啊，正好，我刚准备去找你呢。” 沈海问道：“干什么？” 董全昆说道：“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吗？杜先生要离开一段时间，说想要带点补品走，你陪我上山去找找呗。” 见沈海不说话，董全昆赶紧说道：“还是老规矩，给钱的！” 沈海说：“这次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了。” 董全昆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那是什么事？” 沈海说：“我现在护林员的身份已经被下了，而且林业所禁止我上山，说抓到就重罚。” 为了增强可信度，他朝旁边的何剑锋努努嘴，说：“他知道。” 何剑锋说：“是这样的，那群人刚走，有工商所的和林业所的，还有国营饭店的。” “国营饭店？到底怎么回事？” 董全昆有些懵。 怎么牵扯还越来越大了呢？ 沈海当即把国营饭店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董全昆听。 得知居然是谢海清从中作梗，董全昆顿时非常生气，骂道：“这娘们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明天他们要招待考察团是吧？行，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怎么招待！到时候她能拿出一碗面条来都算我输！” 他对沈海说：“你放心，谢海清公报私仇，其他部门也违规操作，我一定给你讨个说法！” 沈海微微耸肩，什么也没说。 董全昆第一时间来到镇林业所，走进吴鹏飞办公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说道：“你跟谢海清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竟然把沈海给免职了。” 刚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吴鹏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盯着董全昆看了半天，发现不认识，顿时眉头紧锁，板着脸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管机关部门的事。” 董全昆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我是董全昆，我爸是新田县物资供应处处长董斌。” 吴鹏飞听到董斌的名字，脸上的肉都不自觉抖动了一下，连忙换了一副口吻，陪着笑脸说道：“原来是董全昆同志。这都快下班了，你过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董全昆不客气地命令说：“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今天晚上你带着林业所所有人——不，再加上一家老小，全部去国营饭店里面吃饭，必须把国营饭店里面所有的物资全部消耗干净！如果做不到，那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这……” 吴鹏飞万万想不到，董全昆居然会给他一个这么稀奇古怪的任务。 董全昆轻哼道：“这什么这？你要是不照做的话，我可以让你失去这个职位。” 毕竟是县里面的实权处长的儿子，吴鹏飞完全不怀疑，董全昆是真的能够做到的。 只是，让吴鹏飞感觉到尴尬的是，按照董全昆的要求去做，谢海清那边要怎么交代？ 想来想去，吴鹏飞在心里面哀叹一声。 实话实说吧，到时候让谢海清跟董全昆两个人神仙打架去，自己反正不背这个锅！ 第118章 因为我善 “店长，出大事了！” 谢海清在办公室里面喝茶看报，一个服务员急匆匆地进来，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谢海清微微皱眉，训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出什么大事了？那些考察团的人不是说明天才来吗？” 那服务员说：“不是啊，来的是林业所的人，他们不但全部来了，还带了家属，国营饭店里面都坐满了。” “什么？” 谢海清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果然看到吴鹏飞带着林业所的那些人，甚至不少人还带了家属，偌大的国营饭店里面硬是坐都坐不下了。 “吴鹏飞！你干什么？” 吴鹏飞看到谢海清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面早就已经料到，此刻也是无奈地说道：“我这也是奉命行事，实在是没有办法。”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 吴鹏飞毫不犹豫地就把董全昆给卖掉了。 “是他？” 谢海清当然知道董全昆的身份，也知道董全昆是她惹不起的存在，顿时咬牙切齿地问道：“他找你们来干什么？” 吴鹏飞说：“他说让我们过来吃饭，挂他的账上，要求我们必须把饭店里面能吃的东西全部吃完，要不然就直接拿我是问。你说我现在能怎么办？” 毫无疑问，吴鹏飞现在是沮丧的。本来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结果这一来二去的，他成了两边的受气包，得罪了任何一方，他头顶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谢海清说：“我去找他去！我跟他是一块知青过的同志，阶级感情还是存在的，他要是跟我这么抬杠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我警告你啊，我没回来之前不准吃啊。” 吴鹏飞心想，我的姑奶奶，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敢动筷子啊。 刚走没几步，谢海清突然回头，问道：“董全昆在哪？” 吴鹏飞说：“在林业所吧，我下午的时候听他说，他要跟他爹说，过来当林业所所长，顶替何厚发的位置。” 对于董全昆他们这样的县级实权干部的子弟，想要来乡下当个官，还是非常容易的。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虽然原则上有些事情不能干，但是按照通常的准则来说，原则上不行，那必然就是可以的。 原则上可以，才表明这么做不行。 谢海清怒气冲冲地来到林业所，冲进董全昆的办公室，不爽地说道：“董全昆，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董全昆对于谢海清到来的用意，心知肚明，不过他却是明知故问，一脸戏谑地说道：“谢大店长今天怎么有空光临他们小小的林业所啊？” “少他妈跟我废话！” 谢海清也是真急了，连脏话都说出口了。 “你把人叫过去吃饭时什么意思？” 董全昆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接任林业所所长的职位，第一天肯定要给大家一点好处啊，不然以后谁听我的？所以就请他们吃顿饭咯。怎么的？不行啊？” “当然不行！” “你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你一个国营饭店的店长，都跑来插手我们林业所的事情了，我让林业所的兄弟去国营饭店吃顿饭，你不让？要不你来林业所得了呗？”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谢海清理亏，而其他人做的事情都没有任何违规。谢海清的身份又还比不过董全昆。现在的谢海清那就是处于全面劣势。 谢海清态度只能软下来，开始打起了感情牌：“董全昆，我们也是一起下乡插队的知青，之前我们的关系多好啊。我明天这里有很重要的客人，真的招待不起你们这么多人。要不改天吧，等过几天这些客人走了之后，你们再过来吃，我送你们两瓶茅台。” “那不行，我今天来任职，你让我过几天请客，那怎么能行？我差你那几瓶老茅子？” “行了，你别在这跟我逼逼赖赖的啊，我想起来我也还没吃饭呢，我也要过去吃。” 说完，董全昆直接起身，朝国营饭店的方向走去。 谢海清：“……” 董全昆到来，让有些手足无措的吴鹏飞心中大定。 “你们这里有什么吃的，全部给我上来。今天我就任林业所所长，跟兄弟们一起爽爽。” “不用跟我客气啊，咱林业所有的是钱，今天就一个要求，大家吃饱喝好！” 饭店里面响起一阵欢呼声。 两个小时之后，国营饭店里面能吃的都被他们吃得干干净净。 这个时候，就算进来一只老鼠，估计都要含泪离开。 董全昆带着人离开，谢海清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情绪十分崩溃。 就在这个时候，王师傅开口说道：“要是实在不行，就让沈珊回来上班吧。” 这一句话，可以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谢海清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说道：“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这一切的起因，还是要追溯到沈珊从这里被开除，如果现在把沈珊给迎回来，沈海松口，那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不就是一个工作岗位嘛，给她了。 想到这里，谢海清急匆匆地来到了沈海的家。 沈海家里，正在吃大餐。 天上繁星闪烁，院子中巨大的篝火提供热量和照明，一家人舒舒服服地吃着饭喝着酒。 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谢海清进了院子，便陪着笑脸来到沈珊身边坐下，一脸真诚的样子，说道：“沈珊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之前不应该那么对你的。明天你继续去国营饭店上班吧。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给你提一级工资。” 沈珊听说自己不但能重新回去上班，工资还能再加一点，顿时喜出望外。 结果，沈珊刚准备答应下来，沈海却开口道：“我们家现在又不缺那点钱，我姐在家看着几个小孩子就行了，没必要去上班。” 谢海清一听这话，直接就哭了：“沈海！你真的就要这么对我吗？” 沈海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怎么对你了啊？我不想让我姐出去上班，那是我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海，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道歉要是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什么？行了，我这人心善，看不得别人哭，你出去哭去……” 第119章 杜先生的秘密 第二天早上，沈海按照之前跟董全昆的约定，去山里面找山货，给杜先生送行。 其实他完全不用上山，毕竟百年老山参、馕饼一样大的灵芝、小拇指粗细的冬虫夏草……沈海的灵泉空间里面多不胜数，在仓库里面成堆地摆放着。 但是沈海对于自己的灵泉空间是非常非常小心的，马上“打倒牛鬼蛇神”的口号就要响彻天地了，这个时候要是一不小心走漏风声，那以后就是第一批被打击的对象。 想要在以后安然无恙，就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 在山上溜达了一圈，跟小虎互动了一下，临近中午的时候，沈海才扛着一个袋子，优哉游哉地回到沈家铺，准备把东西交给董全昆。 结果，刚刚进村，一群不认识的年轻人就把沈海围住了。 “他就是沈海！” “沈海，把你手里面的东西交出来！” “青云山是集体所有，你已经被剥夺了护林员身份，不能私自上山，你手里面的东西是非法所得，赶紧交出来！” 沈海站住，目光从眼前这些年轻人身上一一扫过，微微皱眉，问道：“你们是谁？” “你管我们是谁！你每天大鱼大肉的，这像话吗？这么自私自利，典型的资本主义尾巴没割干净。赶紧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就对你不客气了！” 沈海嘴角都笑裂开了：“你们知道我家大门朝哪边开吗？就说我每天大鱼大肉了。说吧，谁让你们来搞我的？没必要装神弄鬼的，你们这一套对我没用，我又不是吓大的。” “沈海，少扯那些没用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当然有我们了解的渠道。你每天都在吃肉喝酒的，而且蔬菜水果样样不缺，如果不是从山上获取的，那这些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买的，怎么？不行么？” 沈海一脸戏谑地说道：“我爸妈是工人，我跟我妹之前也领工资的，每个月多了不说百八十块钱的工资还是有的，有了钱和票去供销社想买什么买不来？” “不要在这里油嘴滑舌，赶紧把东西给我们分了，不然我们就自己动手了！” 说完话，几个人也不管沈海同意不同意，就冲过来要分沈海的东西。 沈海现在已经不是护林员了，而且林业所也不让他上山，他现在上山属于违法，自然而然，从山上得到的东西就属于违法所得了。 其实最主要的是，现在日子都不好过，哪怕是这些知青，也是吃不上饭，他们听说沈海吃香喝辣，还有很多好东西，所以就过来想打秋风。 这年头下乡的知青，说白了，绝大部分其实都是在城里面混不下去的地痞流氓。打砸抢对于他们来说是日常操作。更不要说他们得到消息，沈海什么都有，干一票就能直接过冬，他们自然也就没有不干的道理。 沈海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凶悍，在村子里面就敢公然行凶。 “居然敢来我沈家铺撒野，真是找死！” 既然这些人先动手了，沈海当然也不客气，直接对这些人展开了攻击。 以现在沈海的身体素质来说，三五个特种兵在他面前也跟小孩子一眼，更不要说眼前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知青了。沈海甚至都不需要放下自己的布包，仅凭一只手，就把这些人给揍得哭爹喊娘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得到消息的沈国华带着几个年轻人就过来了。其中就有董全昆。 沈海直接把布包丢给董全昆，随后说道：“这几个人想来抢我的东西。” “什么？” 董全昆一听，顿时就怒了，当即揪着一个人的衣领，便恶狠狠地说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一副很倔强的样子。 董全昆可不是什么善茬，见这人跟他摆脸色，当即就是两个大逼兜甩锅去，直把那人甩得两眼冒金星。 “说不说？不说我把你浸猪笼你信不信？” 挨了两巴掌之后，这人顿时就没了脾气，连忙说道：“是谢海清叫我们过来的。说这里有很多好吃的，我们就过来了。” “谢海清？” 董全昆看了沈海一眼。 沈海说：“你看我干什么？关我屁事。” 董全昆对沈国华说：“先把他们全抓起来，送到镇派出所去吧，跑到沈家铺来撒野，不给他们一点教训，还以为我们沈家铺好欺负。” “嗯。” 董全昆又对沈海说：“先不着急，等会儿，我们把这些东西给杜先生送过去吧。” “好。” 董全昆跟沈海两人，带着东西来到杜先生的住处，也就是沈海家的老宅。 此时的老宅，院子里面有许多花花草草，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杜先生手里面拿着一个水壶，正在很细心地打理着它们。 “杜先生，我们来了。” 董全昆开口。 沈海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走？” 这杜先生来得很神秘，走得也很突然，让沈海感觉到疑惑。 杜先生笑道：“因为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呀。” 沈海撇了撇嘴，对于杜先生如此哲学的回复，表示不予置评。 董全昆说出了内情：“实际上是，杜先生因为操劳过度，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得知很多名贵药材都是从我们这里交上去的，就打算直接到这里来修养一段时间。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现在身体已经调理好了，所以杜先生急不可耐，又想要马上投入工作之中。” “原来是这样。” 沈海对这些为国家鞠躬尽瘁的老人，是非常钦佩的。 其实，杜先生的身体，医生早就检查过了，说是已经油尽灯枯，到这里来，与其说是疗养，不如说是等死。 结果没想到，出了沈海这么一个奇葩，他提供的灵芝仙草都是用灵泉来培育的，送给杜先生的酒也都是用灵泉酿造。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直接把杜先生的精气神都给养好了。 这是一个逐渐改变的过程，以至于他们一直归功于是那些人参之类的补品和杜先生放松的心情的关系，不会想到其实最有作用的是沈海酿的那些酒。 送走杜先生之后，沈海跟董全昆一起，跟着沈国华和村里面的几个年轻人，把前来闹事的那些年轻人，全部押解到了龙泉镇镇派出所。 第120章 再开一家国营饭店 龙泉镇派出所。 秦羽看到突然出现这么多人，也有些懵，连忙召集警力前来维持秩序。 “国华叔，什么情况啊这是？” 沈国华不爽地说道：“这些东西来我们沈家铺捣乱，被沈海放倒了。具体的你问沈海吧。” 秦羽看向沈海，沈海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说又是谢海清在搞鬼，秦羽顿时非常恼火，说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来人，把这些人全部拉进去关七天，罪名是寻衅滋事。要是谁不服的就换成打架斗殴，十五天起步。” 把这些人全部收监之后，秦羽黑着脸说：“我这就去找谢海清要个说法去！” 本来，他跟谢海清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但是谢海清为了出沈海的气，把气都撒到沈珊的身上，把沈珊的工作搞丢了，他就非常不爽。 要知道，沈珊的工作，是他跟沈珊结婚的一个关键因素，现在就这样被谢海清给搅合了，他看谢海清不爽实在是太正常了。 董全昆说：“我们一起去。” 当下，董全昆、秦羽、沈海三个人去国营饭店找谢海清，沈国华他们则回村子里面去了。 国营饭店，谢海清正在办公室里面生闷气。 因为她刚刚被上面批评了。 考察团来了，到了国营饭店，结果不要说准备什么菜肴了，连主食都少得可怜，每个人一碗稀粥和面片汤就没别的了。 没办法，昨天，国营饭店好不容易准备的物资，全部被林业所的人吃掉了。 为了这事儿，考察团扬言要去找上面告状，要求工商局给个说法。工商局只能把锅甩到谢海清的头上。 “谢海清，你给我出来！” 董全昆一进国营饭店，便大声嚷嚷起来。 谢海清听出了董全昆的声音，本来就很烦躁的她显得更加烦躁了，风风火火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泼妇骂街似地喊道；“叫叫叫，你叫魂啊？干什么？” 董全昆冷冷地说道：“你叫人去沈家铺闹事了？” 谢海清不假思索地说道：“没有！” “没有？” 董全昆冷笑一声，说道：“人已经全部抓了，现在在派出所里面关着呢，他们都说是你指示的，你耍赖也没用。” 谢海清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可没有让他们去找茬。我只是跟他们说沈海家里面有很多物资，每天大鱼大肉还有酒喝。我说沈海现在已经被剥夺了护林员的身份，已经没有权利上山，而山上的所有东西全都属于广大人民群众，沈海的这种行为不啻于盗窃。我这话难道说错了吗？” 董全昆顿时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了。 你要说她说假话吧，她每句话都是真的。 你要说她说真话吧，似乎每一句话都不是那个味儿。 就很离谱。 沈海叹了口气，拍了拍董全昆的肩膀，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走吧。” 董全昆也很无奈，鉴于谢海清背后的势利，也不敢得罪太狠，于是便跟沈海一起离开了。 离开国营饭店，董全昆问道：“就怎么算了？” “怎么可能？” 沈海笑了笑，说道：“今天晚上叫上物资供应处的那个孙科长，再叫上工商所的周所长，一起到我家里来吃晚饭。你说，由你牵头，让周所长同意，孙科长继续提供物资，实际上所有物资都由我来出，我们能不能再开一家国营饭店？” “嗯？” 董全昆顿时虎躯一震，瞪大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董全昆才说：“理论上来说应该没问题，毕竟县里面就有好多家国营饭店。” “那就这么定了！” 沈海笑了。 谢海清是吧，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晚上，董全昆出面，把孙少东和周明两个人都叫到沈海家里面来吃饭。 “哟，沈海，今天有什么大喜事吗？居然叫我过来吃饭了。” 孙少东看到桌子上面摆了几坛酒，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沈海笑道：“感谢一下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呗。” “有义气！哈哈。” 落座之后，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来，有熏鱼干、咸肉、还有野菜馅饺子和一大盆面条。 色香味俱全。 周明差点流口水。 身为工商所所长，他平时也吃不上这么好的啊。 “来，吃吃吃。” 众人纷纷落座，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酒过三巡，董全昆提出了在龙泉镇再建一个国营饭店的构想。 周明和孙少东两个人听说物资由沈海包了，顿时就同意了。 对于周明而言，这一次国营饭店接待考察团的表现，可以说是灾难级别的。哪怕没有董全昆让林业所的人去吃饭这个插曲，国营饭店也满足不了考察团的接待需求。谢海清在这个位子上他也不是太好动，再开一家国营饭店引入竞争也是好事。 对于孙少东来说就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了，毕竟他已经在沈海这里得到不少好处。 董全昆当即对沈珊说道：“等店子开起来之后，你直接过去当店长。” 沈珊一听，顿时诚惶诚恐：“我？我能当下来吗？我数都不太会算……” 董全昆说道：“没事啊，让沈颖去当账房，她不是上了一年学了吗？算数应该学会了吧。” 沈颖得意地说道：“那必须的，加减乘除，打算盘，我都会了！” 董全昆笑道：“那就没问题了。” 一切安排妥当，沈珊不仅仅重新有了工作，还当上了店长，在家里面玩了半年的沈颖也有了工作。 “来吧，我们干杯，希望新的国营饭店生意兴隆！” “干杯！” 吃饱喝足之后，沈海、董全昆、周明、孙少东四人又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以后国营饭店运作的细节问题。 沈海说：“我提供物资，但是我不好直接出面，我会找个人给你们接洽。而你们按照市场价格来采买，拿出一成来给你们当回扣。你们放心，我派出去的人都是清白的，跟我合作很久了，明面上都是跑山的。” “嗯，这样最好，要不然太明目张胆了也不行，你考虑得很周到。” 第121章 我要告你们违法！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瞧一瞧看一看，龙泉镇第二家国营饭店开业，活动价所有菜品八折。” “时令蔬菜限时半价，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猪肉限时出售，买到就是赚到。” “今日开业，每桌送自酿果酒一份。” “……” 这一天，一大早起来，龙泉镇的居民们就发现，各个居民区和街道路口，都有人喊着口号。 “镇子上还要开一家饭店？” “开业期间菜品八折？” 很多平时舍不得下馆子的居民，听说开业有折扣，顿时跃跃欲试。 饭店门口，沈珊穿戴一新，略带忐忑地站在饭店门口，准备迎接客人到来。 在她旁边，沈海则是好整以暇地喝着茶。 她眉头紧锁，担忧地问道：“弟弟，真的有人会过来吃饭吗？” 沈海自信地说道：“肯定有的，你放心吧。” 这打广告的招数，可都是从后世学来的。那时候餐饮行业卷成麻花，这些口号都照样能够打动人心，更不要说现在基本上不存在竞争的商业环境了，绝对是一骗一个准。 很多本来想在家里面吃饭的人，听到那些口号之后，根本把持不住，不自觉地就朝饭店走来。 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腋下夹着公文包，来到饭店门口，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这里今天消费八折是吗？时令蔬菜半价？” 终于有顾客上门，沈珊赶紧热情地招呼说：“你好，同志，是的，这是我们的价目表和今日菜单，你看看你需要点什么？”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那中年男人顿时兴奋起来，吞了口唾沫，接连点了两个小菜和一碗面。 “先这些吧，不够再点。”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先这边收银台缴费，谢谢。” 沈珊招呼沈颖收银，沈颖迅速地拨弄着算盘，算出了价格，给了中年男人一张手写小票，礼貌地说：“您请就坐，菜品马上就好。” 接连的敬语，让中年男人非常享受，还没开始吃饭呢，心情就开始愉悦了起来。 这也是沈海要求的。 虽然他没说出顾客是上帝这么过分的话，但是他还是要求饭店里面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要有礼貌，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 刚刚招待好第一位顾客，第二位顾客就上门了，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占便宜是人类的天性，限时半价、限量供应等等字眼，刺激着大家的神经，很多本来想下馆子但是又很犹豫的人，看到这些字眼之后，二话不说就冲进了饭店。 这可是真正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随着客人陆陆续续到来，拥有十几张八仙桌的饭店，居然坐满了！ 当董全昆他们到来的时候，看到眼前这一幕，都笑开了花。 国营饭店可是给政府创收的单位！眼前这么好的生意，政府财政直接赚麻了！ 孙少东问沈海：“物资能供应上吧？” 沈海笑道：“完全没问题。” 董全昆兴奋地说：“如果每天生意都能这么好，那我估计还要再多招几个厨师和服务员才行啊。” 沈海说：“不着急，慢慢来。” 老国营饭店里，谢海清和厨师、服务员，早早地就来了，打扫卫生，准备菜品，打算招待顾客。 结果，来吃早餐的，居然一个都没有！ 虽然来饭店吃早餐的人确实不多，但是平时总有几桌，不至于一桌都没有。 这个现象让几个厨师和服务员都忍不住嘀咕起来。 “今天什么情况？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 “是啊，平时哪怕再少再少，早上也有个三四桌的。” “搞不懂。” 没有客人，几个人百无聊赖地在饭店里面晃悠。突然听见一个人从门口经过，一边走还一边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瞧一瞧看一看，龙泉镇第二家国营饭店开业，活动价所有菜品八折。” “时令蔬菜限时半价，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猪肉限时出售，买到就是赚到。” “今日开业，每桌送自酿果酒一份。” “……” 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镇子上又开了一家饭店？” “我怎么没听说起过？” “蔬菜半价，免费送酒……这是真的吗？” “难怪没人来我们这里吃，我都想过去吃了。” “谁不是呢，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喝酒了，买不起啊。” 就在这个时候，谢海清怒气冲冲地从办公室里面出来，大声呵斥道：“你们不去做自己的工作，在门口看什么看？” 孙师傅说：“店长，我们今天连客人都没有啊。” “没客人？一个都没有？” 谢海清微微一愣，感觉到非常不可思议。 “是啊，一个客人都没有。对了店长，镇上什么时候又开了一家饭店啊？怎么之前都没听到消息？” 谢海清说：“胡说八道，龙泉镇什么时候又开饭店了？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胡说啊，刚才还有人喊着口号从这里经过呢。我怀疑我们店里面没客人，就是被他们抢了生意。” “还有这种事情？” 谢海清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兴冲冲地往外面走去。 “我去看看。” 很快，谢海清就来到了饭店门口。 看着上面国营饭店的招牌，谢海清脸上明显显露出怒容。 而当她看到不断有人进出饭店，更是连拳头都握紧了。 她抬脚就往里面走。 结果，刚上台阶，就没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现在客满了，没位置了，你在外面等着吧。” 谢海清一抬头，看到的是沈海那似笑非笑的脸。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道：“这是你开的？假冒国营单位，你好大的胆子！” 沈海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家饭店依规合法，你想告就去告呗。” “让开，我要进去！” “不是说了里面客满了吗？你没看别人都在排队啊，怎么这么没教养？想吃饭领票排队。” “你……” 谢海清听到沈海说她没教养，顿时肺都气炸了，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镇政府举报你违法经营！” 第122章 限量供应 谢海清聊完狠话，准备转身去镇政府，正在跟人吃肉喝酒的董全昆却扭过头来，笑着说道：“不用去了，我这一桌子都是镇政府的，要不你直接现场举报他们现场办案得了。” 这话一出来，顿时引发了周围一片笑声。 这家饭店的开设合法依规，毕竟也没设规定多大区域内只能有一家国营饭店。而且国营饭店担负着为国家创收的责任，实际上上面也很清楚，谁赚钱就保谁。以现在这家国营饭店的红火程度，上面搞不好会直接撤销原来的那家国营饭店，把资源合并过来。 谢海清看到桌子上面摆满了鸡鸭鱼肉，还有两坛酒！ 一时间，她眼睛都红得要滴出血来！ 这么充足的物资！ 全部是沈海搞来的？ 他跑山这么厉害？ 饭馆她手里面的国营饭店，既没有客人，也没有物资。 妥妥的悲剧。 闻着饭菜的香味，谢海清感觉自己的肚子都咕咕叫了，他直接走进去，说：“我要在这吃。” 沈海嚷嚷道：“没看那么多人排队吗？自己领号排队去。” “你……” 谢海清气死了，咬牙切齿地说道：“沈海，你不要太过分！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海混不吝地说道：“我管你是谁？来消费就是我的顾客，我对待顾客就是一视同仁。” 他这个话，很快就赢得了周围排队的食客的好感。 “兄弟这话说得敞亮啊。” “小姑娘，听到没？看看人家同志这觉悟，你再看看你。” “排队去排队去。” 谢海清见自己引发众怒了，也不敢在说什么，咬牙切齿地站到队伍的最后面去。 她也是执拗劲头上来了，说了在这里吃饭，就必须要在这里吃饭。 要是就这么走掉了，说不定沈海还会嘲讽她吃不起！ 绝对不能让沈海给看扁了！ 现在沈海站在这里，类似于大堂经理跟保安队长的职责，负责维护现场秩序和叫号。 过了好久好久，谢海清感觉自己都快饿扁了，总算是轮到了她。 她气呼呼地将号码纸拍在沈海的手里面，说：“到我了！” 沈海吐槽说：“到了就到了呗，多大个事儿。行，坐拿吧，墙壁上面有菜单，想吃什么点什么，现金付讫概不赊账。” “怎么？怕我吃不起？” 谢海清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直接从口袋里面摸出好几张钞票和饭票，说道：“这玩意儿我有的是！” 沈海鼓掌：“啊，牛逼牛逼。富婆你好。” 谢海清：“……” 她坐下来，看着写了粉笔字的小黑板菜单，说：“我要一份猪肉炒木耳。还要一份时令蔬菜。” 沈海说：“没有时令蔬菜。” 谢海清不满地说道：“那上面不是写着吗？时令蔬菜。” 沈海说：“你瞎啊，看不到上面写的限量？卖完了。” “你故意针对我！” 谢海清都快气哭了。 “我前面进来那一桌都有！” 沈海大言不惭地说：“那是今天最后一份。” “……” 谢海清感觉牙齿都要咬碎了。 “那每一桌都送果酒一份，总有的吧？” “这个有。” 沈海笑道：“还要不要其他的？” “一碗素面。” “行勒，自己去交钱，自己去窗口拿。” “……” 过了一会儿，素面、猪肉炒木耳、果酒全部上桌。 “请慢用。” 吃饱喝足，谢海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饱嗝。 果酒有一股清香味，度数不高，哪怕是她这样的女生喝起来也非常合适，一份果酒差不多三两的样子，喝完也只是微醺的感觉。 实惠的价格和良好的用餐体验，以及充足的物资供应，让谢海清意识到，有了这一家饭店，她的国营饭店基本上也就不用开了。 龙泉镇就这么大，按照这个价格来说，除非是实在不愿意在这边排队等候，或者是需要请客实在找不到位置的，没有人会去她那里吃饭。 那自己这店长还当不当了？ 想到这里，谢海清着急得直掉眼泪。 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着对策。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好理由，于是直奔物资供应处去了。 “我要举报！” 物资供应处，正在办公室里面喝茶看报的孙少东，接到手下人的消息，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谢海清，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要举报什么？” 谢海清气呼呼地说道：“孙少东，我在跟你说正事儿，不要嬉皮笑脸！” “好吧。” 孙少东收敛了笑容，问道：“你要举报什么？” 谢海清说：“我举报新开的那家国营饭店的物资来路不正！” 孙少东突然想起之前跟沈海聊天的时候，沈海说的那一句“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他就是物资供应处的处长，饭店的物资就是从他这出去的，现在谢海清举报饭店的物资来路不正。 这跟指着他孙少东的鼻子骂他有什么区别？ “你喝酒了？” 孙少东问。 谢海清皱着眉头，说：“喝了一点……你少岔开话题，我又没有违反规定！” 孙少东笑道：“你没喝醉酒怎么说这种胡话呢？东西都是从我这出去的，你跟我说来路不正，你的意思就是我违规咯？” “实话跟你说，这些物资全都是大家从山上带回来的，全都是那些在山上没吃完的不想浪费就拿出来供应大家伙了。” 谢海清完全不相信孙少东说的这话，说：“在山上打到野鸡野兔什么的还说的过去，但是你们打到野猪袍子鹿是不是就过分了。” 孙少东说：“他们能力强，有本事，这你管得着吗？” 只是短短一周的时间，之前的老国营饭店门可罗雀，新开的国营饭店倒是每天都爆满，以至于老国营饭店里的厨子们都找人托关系去了新的国营饭店，同时一块过去的还有服务员。 这一下谢海清彻底没了办法，只能看着老国营饭店勉强的支撑着，但是在想分庭抗礼已经没有任何可能。 毫无疑问，老的国营饭店裁撤或者合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第123章 饭店合并 这天，秦羽刚刚下班回到家，秦羽的父亲秦东跟母亲刘红英就要他带着去新开的国营饭店吃饭。 秦羽也不敢忤逆老两口的意思，便叫上了其他人，一大家子准备去国营饭店里面搓一顿。 正是吃饭的点，饭店里面生意兴隆，虽然没有之前排队就餐那么夸张，也可以说是座无虚席。 正在招呼客人的沈珊看到秦羽，很是高兴，刚准备迎上来说话，看到秦羽身后那一大家子人，顿时又停下了脚步，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欢迎光临。” 看到沈珊出现在这里，秦东和刘红英老两口很吃惊。刘红英微微皱眉，问道：“你在这里当服务员？” 秦羽赶紧说：“什么服务员？人家是这里的店长！” “店长？” 大家都感觉到很震惊。 国营饭店是国家单位，店长那就是单位一把手。 虽然跟秦羽这种***系统存在一定的差距，但是单位一把手就是单位一把手，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顿时，秦羽的家人都对沈珊高看了一眼。 只是刘红英之前骂沈珊太狠了，此时见着沈珊，感觉脸上有些发烧，十分尴尬，喏喏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家里面还有点事，你们吃吧，我回去把事情处理了。” 说完转身就走。 “妈，先吃饭吧。” 秦羽过去拉刘红英，刘红英甩开秦羽的手，急匆匆地走了。 沈珊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她认为刘红英是在给她甩脸色，这让她非常无奈。 难道国营饭店的店长都还配不上秦羽吗？ 秦羽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先吃吧，吃完了给老妈打包一份饭菜回去。” 沈珊让厨房给他们准备了饭菜，又跟沈颖说给他们这一桌全部半价，等秦羽他们都吃喝开了，又让厨师单独炒了两个菜，亲自带着来到了秦羽家门口。 “咚咚咚……” 里面传来刘红英的声音：“来了。” 没一会儿，刘红英打开门，见是沈珊站在门口，顿时冷冷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沈珊说：“秦羽同志让我帮你带了饭菜回来。” 听说是秦羽让带的，刘红英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接过饭菜，嘟哝道：“还知道心疼老娘，没白生这么个儿子。” 说完直接关上了门。 沈珊有些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到了酒店。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秦羽他们一家人吃饱喝足回来了。 一进门，秦东便大舌头地嚷嚷：“哎呀，今天你没在那里吃饭真的是非常遗憾啊。我跟你说，那野猪肉可有嚼劲了，又香，用来下酒那叫一个绝！对了，酒可是免费送的，一股西瓜香味。还有那个青菜，也非常爽口……” 刘红英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别跟我在这儿逼逼赖赖了，我又不是没吃上。你这是喝醉酒了？连儿子让酒店也帮我带了一份回来你都不记得了吗？” 秦羽大惊失色，说：“我没让酒店给你带啊。” 刘红英也愣住了：“那个沈珊给我带过来的啊，说是你让带的。” 秦羽晃了晃手里面的篮子，说：“我带的在这里呢。” “啊这……” 双方一合计，秦羽顿时就明白过来了，顿时心中感动不已，说道：“肯定是沈珊看你没去吃，就直接自掏腰包给你带了一份，怕你不收，故意说成是我让她带的。” 秦东感叹道：“这么说来，确实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 “哼。” 刘红英轻哼了一声，倒是也没说别的了。 另一边，自从新的国营饭店开起来之后，老的国营饭店已经彻底没了生意。 但是因为是国家单位，哪怕是没生意，店里面的日常运营，员工的福利开销，都需要上面拨款维持运转。 现在正处于困难时期，各个部门都想方设法开源节流，工商所已经不想花钱养着这么一个不赚钱的饭店了。 对于工商所而言，同样的投入，如果放在新的饭店里面，绝对能够赚很多钱了。 这一天，周明来到了老的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现在只剩下两三个老伙计了，每天上班就是到饭店里面坐着聊天，根本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因为压根就没有客人。 看到终于有人进来，大家的精神一下子就亢奋了起来。 刚准备招数呢，周明直接开口问道：“谢海清同志现在在办公室吗？” 听说是来找谢海清的，几个人顿时偃旗息鼓了。 “在呢。” 周明直接走进谢海清的办公室。 饭店没生意，谢海清整个人也萎靡不振，看到周明，顿时有些没好气地发问：“你来干什么？” 周明开门见山地说道：“小谢啊，最近你看，这店里面一直都没什么生意，根据上面节约办餐的宗旨，减少资源的浪费，经过开会研究决定，这家老的国营饭店，合并进入新的国营饭店里面去，这里的办公场地就留作他用了。” “什么？要我合并到沈海那里去？” 谢海清听完，顿时尖叫起来。 “为什么要合并？就算是要合并，凭什么不是他合并到我这里来？” 合并到沈海的新店，谢海清觉得自己必然会低沈海一等，到时候任杀任剐都是沈海说了算了。 在她看来，让她去沈海手下，那沈海还指不定怎么折磨她呢！ 周明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你这生意没那边好呗，还能是为什么？” 其实追根溯源，这一切的起因，就是谢海清面对沈海的时候耍小脾气。 本来嘛，当初当知青的时候的事儿了，都过了一年多了，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恩怨早就应该消弭了。但是谢海清却非常记仇，还把她对沈海的仇恨转嫁到了沈珊身上，让沈海非常恼火，这才有了后续一系列事情。 但是哪怕是到现在，谢海清也依旧不知悔改，这让周明也恼火起来。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我们是讲民主的，到时候会一起开会表决，你可以说出你的理由，只要你说得有理有据，能说服大家听你的，那是你的本事。” 第124章 我只想占便宜 周明的态度强硬，让谢海清感觉非常不爽，而且按照周明这意思，老的国营饭店要跟新的国营饭店合并。 到时候店长是她还是沈珊？ 哪怕两人一起当正副店长，谢海清都无法接受。 沈珊明明就是个大字都不认得几个的农村妇女，凭什么跟她这样的官二代平起平坐？ 当天晚上，谢海清回家，就跟父亲谢祖峰说起了这个事情。 “爸，镇上说要裁撤我的国营饭店。” “当时你怎么就不阻止呢？他们能不能开这个饭店，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面对谢海清的抱怨，谢祖峰面色沉稳，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虽然能阻止他们开，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你要知道，国营饭店其实什么也不是，重要的是物资！物资被他们卡住了，饭店就形同虚设。你看你招待考察团不照样没物资用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可是……” 谢海清还是非常不爽：“我那物资都准备好了！是那个董全昆，他让林业所的人过来捣乱的！” “那都不重要！” 谢祖峰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女儿啊，你永远要记住，一山还有一山高。做事情之前要多想想。” 谢海清不甘心地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爸，这可不光是在欺负我，也是在打你的脸啊！” 谢祖峰呵呵一笑，却根本不中谢海清的激将法，只是说道：“你如果真想报复回来，其实也简单。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准根源，一击毙命。对待敌人，就要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听谢祖峰这么一说，谢海清顿时眼前一亮，脸上浮现出笑容，自信地说道：“爸，我知道怎么做了！” 很显然，谢祖峰不会出面，但是谢祖峰绝对会是谢海清最坚强的后盾，只要谢海清不做出什么天怒人怨违法乱纪的事情来，这件事情她就还有发挥的空间。 第二天早上，龙泉镇西边街头，一个穿着破棉袄、蓬头垢面的人，蹲在墙角，跟几个路人说：“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挨饿吗？原来是一个叫沈海的人，跟林业所那边官商勾结，不让老百姓上山找吃的，把山里面的东西据为己有，眼看着老百姓饿死，他们却大鱼大肉！” 另一边，真东头，也有一个人，跟一群人绘声绘色地说着。 “林业所职工封锁山林，组织人把山上的物资运到新开的饭店，高价卖给百姓，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国有资产，导致百姓都没饭吃，简直就该抓去浸猪笼，枪毙……” 不仅仅是龙泉镇，下面的村子里面也开始出现类似的风言风语。 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已经深秋，山上有些地方都已经开始下雪了。没有人再去山里面找吃的，大家吃的都是存货，各个村子也已经开始收紧了物资供应，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裁撤了公社，让老百姓们自己寻求出路。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字不认得一箩筐的百姓，听说是林业所跟饭店联合起来坑害老百姓，顿时一个个都怒火中烧，扬言要去讨个说法。 当然了，明面上是这么说，但是大家心里面其实就是在想着，即将进入一年当中最难熬的时节，如果这会能够从别人嘴里抠出点吃的来，那可就太好了。 很快，一群人就聚集到了刚开的饭店门口。 冲击林业所的胆子他们或许没有，但是找国营饭店要说法的胆子不但有，而且很大！ 国营饭店。 正在忙活的服务员，看到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起初还以为是来吃饭的客人，但是现在不是饭点，而且看这些人的穿着也不像是能够消费得起的人，顿时感觉不太对，赶紧去报告沈珊。 “店长，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不像是来吃饭的。” 沈珊一下子就着急起来，饭店可是她现在安身立命的本钱，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她急急忙忙来到前面，看到外面汇聚了越来越多的人，而且这些人面色都不太好，可以说是群情激奋，不用想也知道是来闹事的。 “各位，我是饭店的店长沈珊，你们来这里是？” 人群中有个人大声说：“就是她！” 然后另一个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她就是关系户。” “弄死她！” “浸猪笼！” 喊叫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他们还不断向前逼近，很快就来到了饭店大门口。 有不少路过的人都停下来看热闹。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有人闹事吗？” “说这饭店侵吞国有资产，你们听说了吗？” “真的？” “不能吧，谁敢？不要命了？” 沈珊看到这些人往里面走，顿时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各位，各位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你们想要怎么样？能不能先说清楚？” “我不是关系户，各种文件我这都有，饭店完全是正规合法经营的。” 虽然沈珊尽力解释，但是很多人根本不听。 “你说没有就没有？” “把非法所得交出来！” “没错，赶紧把你们的物资全部拿出来分了，大山里的东西是大家的，人人有份。” 人群之中，稍微乔装打扮过的谢海清，对眼前的这个局面非常满意。 “闹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撑多久！到时候别人知道你们的物资是侵吞国有资产来的，还敢来吃饭吗？” “让这些人把你们的物资全部分了，也让你们无米下锅！” 另一边，沈珊很快想到了办法，让人从后门出去，把沈海给找了过来。 沈海一过来，刚好看到一个男人准备冲突沈珊的阻拦，进入到酒店内部。 他当即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抓着那男人的肩膀，轻轻一扭。 随着“咔嚓”一声，那男人的肩膀就脱臼了。 “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这个男人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沈海也不理会他的参加，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空中又给他脱臼的胳膊来了一圈。 “啊……” “砰……” 男人惨叫着摔下三级台阶，重重地砸在地上。 说得再多不如一做。刚才身上费尽口舌的解释，远远不如沈海这一摔的威力来得大。 那些叫嚣的人群面露恐惧，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全部退到了大街上，有些害怕地看着沈海。 他们只是过来想浑水摸鱼占便宜，可不想挨揍啊。 沈海目光扫视一圈，沉声问道：“还有谁？” 第125章 彻底败走 面对着凶神恶煞的沈海，小老百姓噤若寒蝉，一些胆小怕事的人偷偷摸摸挤出人群跑掉了。 但是更多的人坚持了来，因为酒店里面有物资，如果他们胜利了，那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这年头，能够吃顿饱饭，比什么都重要。 吃完就死都行，至少也是个饱死鬼，比那些饿死的要强。 人群中，一个热血青年大声说道：“你就是沈海吧？你凭什么打人？是不是心虚了？” “我心虚你个头啊。” 沈海不爽地看向这人。 这年轻人也很懂，就站在人堆里，让沈海拿他没办法，依旧肆无忌惮地说道：“呵呵，你就这饭店的物资是不是从青云山上来的吧。” 沈海刚准备开口，顿时察觉到不对，如果按照年轻人问话的逻辑，他只要开口，那就陷入了自证陷阱，后面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这小伙子是个文化人啊。 很显然，在这个到处文盲的时代，能有这种头脑的年轻人，绝对不是一般百姓。 沈海心里面也有了想法，目光从人群中一一扫过，企图找出始作俑者。 那年轻人见沈海不说话，脸上顿时浮现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变本加厉道：“怎么样？不敢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吧。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分了，山上的东西全都是百姓的，百姓有权享受这些物资。” “就是，就是，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吧。” “识相的就把东西分了，要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沈海淡淡地说道：“从来没有谁封锁大山，林业所自然也没有，你们谁都可以上山，山上面的东西天生地养，现在是谁找到的就归谁。你们有本事就去山上自己找啊，来这里撒什么野。” 沈海这话，就让人感觉，山林对所有人开放，找不到吃的是自己没本事。 “还有，饭店各种手续齐全，是国家单位，你们现在是干什么？聚众冲击国家单位，什么意思？要造反？” 造反的大帽子一扣下，顿时又吓走了一批人。 就在这个时候，秦羽带着派出所的人赶到。人群最边上的那一批，看到警察来了，顿时一哄而散。 “别跑，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都要被抓了，不跑是傻子。 一眨眼的功夫，场面上就剩下几个来不及跑的了——当然也不妨碍他们是自己觉得自己没错的。 总而言之这些人就是没跑，面对派出所的民警他们也是一脸从容。 “把这些人全部给我带回去，好好审讯！” 秦羽非常不客气。 这饭店可是沈珊安身立命的本钱，本钱雄厚了才有可能让秦家高看一眼，才能跟他秦羽结婚。四舍五入，这些人嗯耽误的是他的婚姻大事！ 经过一通大记忆恢复术，这些人非常老实地承认，自己是收了谢海清的钱财，被她蛊惑来捣乱的。 “又是这个谢海清！” 秦羽看着笔录咬牙切齿。 “这娘们怎么就非得跟沈珊过不去呢？沈珊又没得罪她！” 他很快把结果告诉了沈海。 沈海虽然也猜到了是谢海清做的，但是毕竟秦羽这里有笔录，证据确凿。 他当即拿着这些笔录去了工商所。 周明看完了笔录，也是无奈得直拍额头。 “这小姑娘还没完了是不是？” 他对沈海说：“你把这个给林业所的董所长看看吧。” 毕竟谢海清的家庭条件不一般，但是凑巧董全昆的家庭条件也很不一般。周明没办法把谢海清怎么样，但是董全昆可以啊。 董全昆看着沈海递过来的资料，顿时陷入了沉思，有些恼火地说道：“这个谢海清，怎么还没完了呢？居然还把我林业所给牵扯进去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沈海不满地说道：“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如果她还能安然无恙地在我面前使绊子的话，我可能就不会上山了。” 这话既是抱怨，同时也是在向董全昆施压。 现在饭店的运营依靠的就是沈海的物资，周明、董全昆、孙少东他们都是从中赚了钱的。虽然沈海没有官职在身，但是却是这些人的财神爷。 虽然不明白沈海为什么能搞到这么多物资，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谁也得罪不起沈海。 “我知道了。这次她怂恿百姓冲击国家机关，已经是犯罪行为了，就算是她爹也保护不了她。” 董全昆微微点头，算是个沈海做了个表态。 沈海回到饭店里面去的时候，饭店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过客源还是有所减少的，毕竟传言饭店侵吞国有资产，这些物资算是非法所得，谁也不想因为花钱吃了顿饭还要受到牵连。 “姐。” 沈海在办公室里看到了沈珊，却发现沈珊有些闷闷不乐。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是那个谢海清搞的鬼，这人也是脑子有问题，居然煽动群众来冲击国家机关。” 不得不说，有的人格局就是小，不但格局小还很蠢。冲击国家单位啊，就算你有天大的背景，谁敢保你？ 当然了， 这件事情得让董全昆这样本身也是实力在线的人去干才有用，像沈海这样的底层老百姓，就算是证据确凿，估计写个举报信都上不去，就要被半路截胡。 江湖嘛，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我没当官的时候被屁民欺负，我当了官还被屁民欺负，那我这官不是白当了？ “只要抓着这个事情不放，那个谢海清，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事实也跟沈海预言地一样。董全昆亲自找有关部门举报，谢祖峰为了保女儿，也用尽了人脉运作，最终的结果是，谢海清辞去饭店的职务，龙泉镇两家饭店合二为一。 镇政府大门口的公示牌上，贴出了告示，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了饭店、林业局和沈海的清白。 谢海清离开了龙泉镇，大家心里面都长舒了一口气。 这女人实在是太会搞事情了，把整个龙泉镇都搞得鸡飞狗跳。现在总算是清净了。 第126章 黑猫白猫论 沈珊的工作逐渐稳定熟练了起来，跟沈颖两个人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因为物资充足，还免费送果酒，因此国营饭店的生意长盛不衰。 沈海每天在灵泉空间里面做实验的产物，也有了“销赃”的去处，不但避免了不必要的浪费，还能换回来钱和粮票，一家人的日子因此过得红红火火。 这一天，沈海按照惯例去山上溜达了一圈，到了沈家铺，遇着了何剑锋，见何剑锋愁眉苦脸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这是？便秘啊？” 这倒不是开玩笑，这年头大家吃得太粗糙了，对于消化系统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虽然人还没到牛马的程度，但是肠胃已经享受了牛马的待遇，所以便秘是这个时代的一个“时代病”。 何剑锋摆了摆手，说：“便秘什么啊？现在不是天气越来越冷了吗？我就在想能不能搞个暖棚，继续我的研究。” 沈海吐槽说：“天冷了你就不会明年再研究吗？” 何剑锋连连摇头，说：“那可不行，研究这东西就是要争分夺秒。早一天研究出来，早一天推广到全国，可能就能少饿死几个人。” 沈海听了这话，也是深有感触，脑海里面一下子想到了鲁迅先生写的那篇文章：“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 “不错嘛，觉悟很高哦。” 何剑锋有些傲娇地说：“那是自然，我可是主席的好战士。” 沈海说：“那你建就建呗，愁眉苦脸的干啥？” 何剑锋说：“建暖棚要设备要资金的好不好！你给钱啊？” “你不是搞研究吗？你向上申请啊，前几天那个考察团来看了，不是说我们这合适搞吗？” 何剑锋一拍脑门，有些懊恼地说道：“对哦，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沈海笑道：“有资源就要利用，眼界要开阔，思路要灵活。” “我这就回去写报告！” 回到龙泉镇，沈海按照惯例赶着驴车去给国营饭店送物资，结果刚刚走到路口，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站住！” “干什么的？” “这条路已经清场了，你从别的地方过。” 沈海好奇，问道：“怎么了这是？”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老伯说：“我听说好像是来了个新镇长。现在正在国营饭店呢。” 沈海顿时笑着对那拦路的人说道：“巧了，我就是给国营饭店送物资的，你们拦着我不让我进，这新镇长今天中午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那拦路的人好奇地打量了沈海一番，又掀开驴车的帘子，看到里面确实是大包小包的蔬菜，这才说道：“你在这等着吧，我叫饭店的人过来接。” “行吧。” 沈海也没有跟跟这人抬杠，毕竟这是新镇长的人。对于平头老百姓来说，镇长就是天，没事去得罪镇长那就是闲得蛋疼。 过了没一会儿，沈珊亲自过来交接，拉着驴车到国营饭店的后厨去。 卸下物资，饭店里面的人顿时都忙活了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就给新来的镇长袁爱国端上了两荤三素，四菜一汤。 周围作陪的有周明、董全昆这样的下属单位一把手，也有镇办企业的几个负责人，慢慢一大桌。 别看这么一大桌子人只吃四菜一汤，实际上这已经是超高规格的待遇了，哪怕是省级一把手，也不是说吃就能吃上。 袁爱国非常惊喜，更不要说还有酒店提供的果酒。 “袁镇长远道而来，我们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略备薄酒。” “龙泉镇在袁镇长的带领之下，必定能够蒸蒸日上……” 再众人的恭维和劝酒之下，袁爱国没一会儿就喝得五迷三道了，聊天的话题也开始变得天马行空起来。 “我在别处上任，能吃上一碗面条就算不错了，怎么到了你们这儿，有荤有素还有酒？” 孙少东脱口而出道：“当然是因为我们背靠着青云山。青云山上物产丰饶，年成不好的时候，我们就向山林讨生活， 袁爱国顿时来了兴趣：“哦？是吗？” 孙少东有些得意地说：“饭店里大部分的食材都是从山上获取的，可是地地道道的山珍，别看这里只是一个小镇，但是县城里吃的不一定比这里好。” 眼看着孙少东嘴巴越来越没遮拦，董全昆知道他这是喝多了，赶紧接过话头说：“其实饭店也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山珍可以吃，只是偶尔，偶尔。而且山里面的物资也是受到林业部门严格监管的，只有村子里面组织赶山才会有的。采摘的物资归集体所有，由村干部来进行分配。” 袁爱国似乎有些惊讶，问道：“村民们自己不能采吗？我觉得这样不好，公社化运动为什么不行了呢？就是因为干什么都是集体主义，严重打击了大家的生产积极性。主席说得好，要发动群众，相信群众，依靠群众。依我看啊，既然大山里面资源丰富，那就让大家自己去山里面找吃的嘛，有本事的多找点，吃不完的可以卖给供销社嘛。这样大家不都发挥各自的聪明才智了吗？” 如今已经是1962年的冬天，就在今年早些时候，一些农村地区为了应对饥荒和灾害，自发产生了包产到户、责任田等各种各样的生产形式。这些变化，引起较大争论。 1962年7月2日，邓总设计师讲到：现在所有的形式中，农业是单干搞得好。不管黄猫、黑猫，在过渡时期，哪一种方法有利于恢复，就用哪一种方法。 1962年7月7日，邓总设计接见出席共青团三届七中全会全体同志时，谈到了农业生产管理政策的调整问题，他引用刘军神经常说起的四川谚语：“不管黄猫黑猫，只要捉住老鼠就是好猫”来表述他对恢复农业生产和包产到户的看法。他说：“生产关系究竟以什么形式为最好，恐怕要采取这样一种态度，就是哪种形式在哪个地方能够比较容易比较快地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就采取哪种形式；群众愿意采取哪种形式，就应该采取哪种形式，不合法的使它合法起来……‘黄猫、黑猫，只要捉住老鼠就是好猫’。” 袁爱国很显然也深刻学习了****论，因此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