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妹愿望大，种田捡菌来发家》 第1章 她穿越了 “明远娘，孩…孩子好像没气了…” “不会的，我的乖乖儿！娘在这儿呢，明书，我的明书啊……” “我的孩子……你可疼死爹了呀……” “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死了还不放过你的孙女儿，你把我的三丫还回来……” 额头好疼，周边乱糟糟的是在干嘛？ 周明书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周边人无不是披麻戴孝，痛哭流涕。 这是在哭她？她这是死了？ 什么乖乖儿，爹不爹的，她不是没有家人的吗？ 突然间脑海里涌入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头痛欲裂的她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原来她魂穿到了一个叫良林村的小山村，成了这里的小农女。 她一个黄金单身女白领，虽不是什么富二代官二代，但小日子过得也算潇洒，如今却魂穿成一个小女娃儿，而且才只有十三岁，这到底在搞什么鬼？ 朱氏不停地抹着脸上的眼泪，将她的上半身搂在怀里，轻轻的摸着她受伤的额头。 “乖乖儿，你怎么舍得娘的呀？你醒一醒啊…” 朱氏的眼泪和鼻涕糊了周明书一头，她心里有些嫌弃却不敢乱动。 “明远娘，孩子没了就早早入土吧，天气热，不能长留。” “是呀，周叔也真是的，走就走了，还把孙女给抓走了，真是的！我家还有孩子我先回去了，晦气！” “明远娘，你节哀呀，可别想不开……” 闹这么一出，来送丧的邻居不少都提前回去了，大家都觉着有些不吉利，特别是那些家里有孩子的妇人，坟地里剩下一些年轻汉子等着填坟。 原来原身的爷爷周永柱生病病了一两年，家里人为了给他看病治病花了不少银钱，没料想还是没留住人。 不仅人没留住，因为这件事家里直接从良林村数一数二的富户变成了倒数第一的穷酸户。 家里的牛羊鸡鸭被卖的一只不剩，田地也变卖了好几亩，还欠了亲戚邻居一屁股债。 吃不饱穿不暖，真正落到了喝西北风的境地。 现在又把她给‘抓’走了，周家同时没了一老一小，大家心里怎么受得了。 周家人哪能不怨！哪能不恨！ 想到这里，周明书再次睁开了眼睛，看向周边的人。 “大婶子，我妹妹她醒了。” 周明棋见她眼睛睁开，一时有些怔愣，有些不可置信。 朱氏一看怀里的闺女醒了，一下子将哭声咽了下去，那口没出来的气直顶的她打了好几个嗝儿。 周明棋一语惊醒周围人，个个都撂了家伙围过来。 “真醒了，是真醒了。” “周叔没把明书抓走。” 周家奶奶蹭了一下鼻涕，收回了棺材上的鞋底，忙不迭的挤进来。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老二，还不赶快把三丫送回家。” “嗷嗷好。”周守厚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抱起来闺女，离他家老头子远一点。 “爹，我不走。”周明书的声音有些嘶哑，看样子是哭灵哭的狠了。 “傻闺女，万一你爷爷再把你抓走怎么办？”周守厚红着眼睛，还没整理好失而复得的心情。 “爹，我看见了，是傻缸推的我。”她记得她跪在墓坑前正哭着，傻缸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然后推了她一把，于是她一头栽倒了爷爷的棺材上，给脑袋开了个瓢儿。 然后原来的周明书走了，现在是另一个周明书。 “什么？是傻缸！”不仅周守厚没想到，周围的人也很吃惊。 傻缸是良林村的傻子，二十多岁的人了整天撵鸡捉狗的，见到孩子就追着打，村里的孩子们都怕他，周明书也不例外。 平时她都是绕着他走，从未招惹过他，没成想还是惹来了祸事儿。 周明书这么一说，旁边围过来的几个汉子开口说刚才确实看到傻缸在附近转悠，现在又不知道人跑哪里去了。 “哎呦，我的老天爷呦，这是做了什么孽呦，她姑奶奶……”周老太太穿上鞋，示意周老二把明书先背回家。 既然不是他家老头子作的孽，她就不在这里唠叨他了。 “大家伙儿加把劲儿把你们周叔的坟先填了吧，我去找她姑奶奶说道说道去。” 傻缸便是她姑奶奶家的大儿子，平时都是拘在家里的，没成想趁大家忙的时候偷偷跑了出来。 老伴儿去世她本应该在家守着孩子们的，要不是出了明书这一档子事儿，她还在家里正伤着心呢。 周老太太晃晃悠悠的朝村头走去，傻缸家便在那边。 周老二则是带着闺女回家休息。 “丫头，你在家好好歇着，等晚上爹给你找点药抹抹。” 周老二端来一盆水让闺女净脸净手，然后他回到田里，再送一送他爹。 她洗了手擦了脸，将盆子里的浑水倒掉，找了一个小凳子坐着。 墙边有两个小孩在挖泥巴，看到她回来也没吭声。 家里挂了一些白绫，灵堂也都还在，院外院内还有不少远房亲戚，见她头上一道口子，都过来问。 周明书看着家里，整个院子还挺大的，正屋是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住的，左右两边的房是她家和小叔家，最后面是大伯一家。 每一间房子都是青石砖打的地基，正屋的房子有一半的砖都是青石砖。 这样的房子在良林村找不到第二家。 村里大多数人住的都还是土坯房，再不济的住的便是茅草房。 可是周老爷子这一病，家里的房子固然还是好的，但是穷的都找不出两个铜板了。 就连这白布都是借的。 等用完了，还要洗洗干净还给人家。 不多时，周老太太脚步晃晃悠悠的回来了。 “三丫，看奶奶拿的啥。”她老人家红着眼睛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两个鸡蛋。 “奶奶，是鸡蛋。”她的声音还有些哑。 “嗯嗯，你姑奶奶替傻缸给你赔罪了，让我给你带了两个鸡蛋，还把傻缸打了一顿，说是等有空了再过来看看你，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煮熟吃了补一补。” 周明书肚子咕噜噜的响，她确实是有些饿了。 见奶奶进了厨房，墙边的两个小孩扔了泥巴跑过来。 这是她的弟弟周明远和她的堂妹妹周明画。 “三姐，奶奶去做什么了？做吃的吗？” 家里穷的很，平时都是靠野菜充饥，吃了上顿没下顿，四五岁的孩子想着吃的很正常。 第2章 随身系统 “嗯嗯，奶奶煮鸡蛋去了，进去瞧瞧吧。” 周明书站起来，她正打算出去看看。 “鸡蛋！” 明画欢呼了一声朝厨房跑了过去。 “姐姐，你的头怎么了？”明远年纪稍微大一些，一下子就看出一些不对劲来。 “没事儿，不小心碰了一下。”她含糊过去，实在是不想让更多的人为她担心。 不多时，厨房里就传来了周老太太的责骂声：“两个贪吃鬼，这是给你三姐补身体的，谁都不准吃，我看谁敢伸手……” 还没走到门口的周明书又回来了。 “奶奶，我吃一个就好了，给弟弟妹妹也分一些吧，他们这几天也累狠了，都补补吧。” 周老太太听孙女这么说，才不骂了，挑了一个小的留下来，把大的那颗塞给了她。 她不再多想，当即敲碎了蛋壳，将鸡蛋全部吃了下去。 头上那么大一个口子，是该补一补的。 周老太太将留下的那枚鸡蛋一分为二，明远和名画一人各吃一半。 见到他们满足的笑容，周老太太和她都笑了起来。 这是这阵子家里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了。 可一想到这是孙女用头换来的，周老太太心里还是难受，二十个鸡蛋也补不了她孙女额头上的伤。 傻缸这孩子从长大以来可不少惹祸，去年李家孙子的腿就被他踢断了。 她姑奶奶赔了好几两银子才罢事儿。 周明书倒是没想那么多，吃完鸡蛋便出了门子，到院子后面的小路上转了转。 院子后面便是一块荒地，上面长满了杂草野菜，再往后便是村子里挖的沟渠，里面河水潺潺，清可见底，这是为了浇灌农田特意挖出来的，正好也方便了村里人吃水用水。 再往后便是村子里几十里地的农田，而东面则是连绵不断的山峰。 前几年周老爷子为了起房子，特意在村尾挑了这么一块好地基，不得不说他老人家的眼光是极好的，生活环境足够优美。 只是他老人家这一走，家里剩的是一堆烂摊子。 周明书叹了一口气，她这是作的什么孽，穿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片子，还要面临饿死的风险。 不得行！ 她才不要饿死，无论是十三岁的良林村周明书，还是二十八岁的黄金单身女周明书，都正是大好的年华。 就算家里一穷二白，她既然能从孤女奋斗成一线城市的女白领，也能在这贫苦的小山村立命安身…吧。 吐出胸中的浊气，她已经接受了穿越的现实，也接受了穿成农家女的设定。 她走过荒地，来到了那条沟渠边。 河水明亮，她蹲下来看着自己额头上的那条伤疤，的确有些触目惊心。 看样子要剪一些刘海下来挡一挡。 正当她洗手之际，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机械女声—— 【叮叮叮！发现天然野生田螺！可食用！】 周明书愣住了。 这穿越还送了个系统！ 那这下可真是饿不死她了。 她不过随手捉了几枚田螺，手心里便捧不下了，这田螺的个头太大了，一枚顶她之前吃过的五枚。 【天然野生田螺五两，价值2积分，是否兑换？】 【兑换！】 【2积分可以兑换2枚铜钱，是否兑换？】 【兑换！】 周明书手心里的田螺被系统收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枚铜钱。 这可太牛掰了！ 在这里生存下去的信心变大了。 搓着手里的两枚铜钱，她喜不自胜。 突然她的面前浮出一块透明面板，她看过后才发现这是一个购物商城，类似于某宝某多。 选中一个商品后可以选择用积分兑换或者用铜钱购买。 她弯下身子，决定多找些田螺，这样就能兑换更多的食物和铜钱了。 “三丫，你可不能做傻事儿呀……”周老太太手上挎了一个篮子，忙不迭的跑过来，喊住正弯腰的她。 “奶奶，怎么了？你慢点跑，当心摔着。” 周明书甩了甩手上的水，朝周老太太的方向迎过去。 “三丫，你可不能做傻事儿，你爷刚走，你要是敢……看我不打死你。” 周老太太吓坏了，三丫的身子低下去的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以为这傻丫头跳河了。 “奶奶，你想什么呢？这河才多深，才到我膝盖而已，淹不死我的你放心吧，我看这旁边有许多田螺，想捉一点回去。” 周明书看出周老太太所担忧的事情，不由得笑出声。 “捉它干嘛，咱家又没鸭子了。”周老太太听孙女这么一说，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不由得放下心。 家里的亲戚都走了，她也该张罗晚饭了，正打算来这边挖点野菜。 “奶奶，鸭子能吃，咱们也能吃，而且你看这螺个头那么大，里面肯定有很多肉。” 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不吃这玩意儿，都是敲碎了喂鸭子，这样生的蛋又大又肥，还有可能生出双黄蛋。 “唉，也行，管它是喂鸭子喂鸡的，也算是肉呢，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你先捡吧，我等会儿让三蛋和四丫过来帮你多捡点。” 周老太太拿着铲子蹲到一旁去挖野菜去了。 家里十几口人，天天吃野菜糊糊，早就快咽不下去了。 得到奶奶的认可，周明书脱了草鞋，挽起裤腿下了河渠。 将捡来的田螺都堆在岸边，一堆一堆的放好。 旁边时不时有过去干活回来的农人，都是同村的叔伯，她按照记忆里的称呼一一招呼他们。 那些人走远了便唉声叹气起来。 “周叔家的日子是越来越不行了呀，三丫都捉那羊屎螺吃了，那不是用来喂鸭子的吗？” “是呀，看起那么大的房子有什么用，还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我看住土砖房就挺好的。”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周叔今个刚下葬呢，以后还是能帮就帮点，周叔在的时候没少帮我们这些后生。” “不用你说，这是肯定的……” 周明书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继续捡着田螺，她趁奶奶不注意，便将手里的田螺换成积分，先存在系统里。 不一会儿，周老太太便挖满了一篮子的野菜。 “三丫，你等着，我让三蛋和四丫过来帮你。” 说完，她就挎着沉重的篮子走了。 第3章 看我不打死你 没多久，明远和名画提着空篮子便跑过来了。 “三姐，奶奶让我们来捡螺。” 周名画扎着两个小揪揪，虽然有些灰头土脸的，但还是有些可爱。 “好，你们把我捡好的这些放在篮子里就行，不要下水，凉脚。” 她虽是这样说，但只有明画一个人听了，明远这小子脱了鞋就蹦到了河里。 “三姐，这水还没有我膝盖高呢，你放心吧，我下来咱捡的快些。” “行，咱挑大的捡，小的让它们再长长。” 明画拉着篮子，蹲在岸上一把一把的将田螺放在篮子里。 没多久，就装了大半个篮子。 “三姐，我拉不动了。” 明画蹙着眉头，诉说着自己的无奈，这篮子可真沉呀。 “拉不动了就坐在那歇歇，等一会儿咱们就回家。” 别看这大半个篮子的田螺看着挺多的，实际上一大半都是壳儿。 多抓点她也可以偷摸拿一些换成积分或者铜钱。 天色越来越晚，良林村里的很多村民都扛着锄头回家了。 她和明远踩在河里捡羊屎螺，这一会儿村里人都看见了，他们脸上无不是心疼和无奈。 她头上豁出那么大一个血口子，再加上家里这几天出殡，神情憔悴，显得非常可怜。 半大点的孩子跟着家里遭了老大的罪了。 但村里的人家都不太富裕，这两年家里被借的也都有些怕了，对这种情况他们也爱莫能助。 周明书上了岸，将捡好的田螺都收进篮子里，差不多快要装满了。 “明远，再捡一把别捡了，篮子装不下了。” 这一篮子最起码要三四十斤，她一个人拎着有些吃力。 她歪了歪篮子，将里面的水渗出来，这样能轻一点是一点。 周明远把手里的螺放进篮子里穿上草鞋，主动拎起了篮子。 “三姐，我来，我男子汉有的是力气。” 但他年纪还是太小了，如今不过刚满八岁，哼哧哼哧的走了两步便泄了劲。 “来，咱俩一起。” 于是姐弟二人一人拎着一边，朝家中走去。 家里的白绫已经撤下来了。 大姐周明琴和二姐周明棋正将那些干净的布料叠起来。 另有一盆脏的，放在一边等会儿得洗。 “你们怎么捡了这么多的羊屎螺？”大哥周明志见她俩拎的吃力，放下手上的活计接过来。 “大哥，这个可以吃。” 周明志看着篮子里一个赛一个大的羊屎螺，觉着要是让他吃下去他可能会哕出来。 打死他他都不会吃的，他还是吃野菜糊糊吧。 周明书将家里最大的盆子拎出来，这是爷爷生前打的，一次都还没用过呢，用来泡螺刚刚好。 “明远，你去提两桶水来。” 她把螺倒进盆子里，趁大家不注意，又和系统兑换了五斤田螺。 这么多的螺，少一些他们也看不出来。 前前后后兑换了七斤的田螺，除了手里捏着的两个铜板外，系统里还有26积分。 买点消炎药应该是够了的。 “三丫，你这是把羊屎螺都养起来吗？等会儿烧锅水直接煮了得了。” 周老太太正在择野菜，闻声赶过来看这丫头在做什么。 “奶奶，这个得吐吐泥，要不然吃进嘴里都是土。” 周老太太一看可不得是吐泥，三蛋刚倒进去的水立马就浑了。 “那行，先洗两遍，等水清了再吐泥。” 安排好这俩，周老太太回过身来继续忙着不停。 “大丫二丫，布叠好后扫扫院子，大志小杰，这些桌子该还给人家的先还给人家，在家里摆着占地方。” 她三个儿子和儿媳还在地里。 家里的这些活儿只好安排给几个孙子。 田螺的壳有些铬手，周明书从窗子上拿了个茅草割成的刷子，在盆子里来回洗刷着。 这些田螺在小河渠里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身上的青苔很多，都要仔细的刷一刷。 等冲了两遍水后，盆子里的水不那么浑了，她从厨房抓了两把盐过来扔进盆子里。 加点盐，吐沙子会快些。 “你这个死丫头，你往盆子里扔的啥，那可是金贵的盐巴，做菜我都舍不得放，你竟然喂这羊屎螺，看我不打死你。” 刚才还走路晃晃悠悠的周老太太利落的摸起扫把就朝她打来。 “奶奶，奶奶，撒点盐巴好吐沙，这样就不豁嘴了。” 看周家老太太是真打，周明书朝院门口跑去。 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地里回来的一群人。 正是周家大伯大伯娘，她爹她娘，还有小叔和婶子。 “这是咋了？”周老二捏了捏闺女的肩膀，看了看她的额头，现在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但还是得抹点药。 “娘，这是咋了？”没等她回话，周老二又把话头扯到了他娘身上。 “看你闺女干的好事儿，把我好不容易省下来的盐巴让你闺女喂给羊屎螺了，你这个混不吝的看我不打死你。” 周老太太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几个儿子儿媳一看就知道是真的。 “那个……我……”周明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哎呦算了算了，撒都撒了，也捡不起来了。”周老太太扔了扫把，又回去继续择野菜，只不过一看那表情就是很难受的模样。 “丫头，你咋能把盐巴喂了羊屎螺呢？给爹好好说道说道，等会儿爹去给你奶奶说去。” 一行人走进院子里，看着一木盆的羊屎螺。 好些都露出了触角，在盆子里来回转悠。 “羊屎螺太脏了，壳里有泥沙，我撒把盐让它们把壳里的泥沙都吐出来，到时候我们吃的时候就不豁嘴了。” 这个到底要怎么解释才算合理，她也没啥好主意。 “嗯嗯，撒都撒了，就这吧，多干点活儿，好好哄哄你奶奶她就高兴了。” 他们大人在田里忙活了大半天，纷纷找了盆子倒水洗手洗脸，开始忙活做晚饭。 周明琴和周明棋将手里的活儿干完，就过来看羊屎螺。 “三妹，这羊屎螺真能吃吗？” “都是壳，不刮嗓子吗？肯定比糠皮还难咽。” 这东西她们小时候是捡过的，不过都是用来喂鸭子的。 没想到自家穷的都要和鸭子争食儿了，她们心里有些失落。 第4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大姐二姐，咱们不吃她的壳，咱们只吃它肚子里的肉，等明天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到时候还得你俩帮忙呢。” 她说为什么一说要吃羊屎螺大家一脸抗拒的表情，原来是怕吃这家伙儿的壳。 晚饭吃的是野菜糊糊，碗里面绿不拉几的东西，周明书一看就没有什么胃口。 “三丫，你咋不吃呀？”周老太太说着话往她碗里夹了一根淹酸了的萝卜丝。 “奶奶，我脑袋疼，不想吃，还是你们吃吧，我刚才吃了一个鸡蛋，一点都不饿。” 她说着就将碗推出去，想起身腾出点空。 “你这个傻丫头，现在不饿，等一会儿就饿了，等会儿让你爹去村长家借点药给你抹抹。” 朱氏一把将闺女拉回来，让她继续吃饭。 “娘，我真不想吃，也吃不下去，我想回房睡觉了。” 周明书没听她娘的话，倔强的出了厨房的门子。 “这死丫头，真是想气死我。”朱氏将她的碗端过来，倒进了儿子的碗里。 “你姐不吃，那你吃吧。” 周明远舔了舔嘴唇，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食物，开心的很。 一碗野菜糊糊撑不到天黑就会饿，今天竟然可以吃两碗，下午还吃了半个鸡蛋，终于可以吃饱一点了。 周明书看了看田螺的吐沙情况，前后不过做一顿饭的时间，盆子里的水已经浑了。 她将混水倒掉，又添了清水淘洗。 来回换了两次水，才差不多干净了。 周守厚吃完了饭，就摸黑儿去了村长家，借来了一瓶药粉。 “丫头，躺下，爹给你上点药。” “爹，这是啥药？”她有点不放心，万一再严重了，受罪的可是她。 “村长说是叫什么金疮药，是好东西，要不是听说你磕的严重，他还有些不舍得呢，爹好说歹说才要过来的，来，多给你上点，好的快。” 周守厚小心的将药粉撒上去，还吹了两口气。 “唉，丫头，你放心，爹一定不让你留疤，我和你小叔都说好了，明天就去镇子上扛大包去，听说一天能挣二十文钱呢。” 说到此处，周守厚的眼里渐渐有了光。 他家老头子没了，但日子还得继续生活下去。 老三家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不干活哪里还能生存，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光吃野菜糊糊也不得行，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外债。 大哥愁的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好几道。 “爹，没事儿，你挣了钱先买点粮回来就行，我不想吃野菜糊糊了。” “好，不说了，你睡吧，当心别歪头，药粉会洒下来，爹还有其他事情忙。” 周守厚把药瓶放在桌子上，带上门去了周老太太那屋。 一家人坐的整整齐齐，除了几个孩子，他们是要商量债务的事情。 虽说这金疮药是老方子了，但周明书还是有些不放心。 因为这一下磕的很严重，天气热她怕伤口感染，又在系统商城里换了一些消炎药吃了。 内服加外用，效果会好些。 这一下子，系统里就剩下6个积分。 她摸了摸空落落的肚子，花了2积分换了一个素包子吃了，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明画叫醒。 “三姐，你快起来，姑奶奶来看你了，还带了一个篮子，快去看看是啥？” 明画的嘴角挂着一颗晶莹的口水，这怕是想着篮子里放的是好吃的呢。 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下来，先解决了自己的三急，随后洗了把脸进了正屋。 周老太太正陪着傻缸娘说话呢。 “这不刚起来，她姐姐哥哥我都打发去地里干活去了，家里就留这俩小的，等会儿帮着我做饭。” “嗯嗯，唉，这磕的不轻，看我回去不打死傻缸这小子，一天天的净不让我省心。” 傻缸娘说着话，眼眶红了起来。 她怎么这么命苦啊！ 生了个傻儿子就算了，关键是这儿子常常莽撞作恶，家里人一会儿看不见就出去惹是生非，她恨不得把他栓裤腰带上。 家里这么多年的存银都赔给了乡里乡亲，家里这么多年是越来越穷了。 “嫂子，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老二这就要娶新媳妇，家里就这么点存钱了，你买只老母鸡炖炖给三丫补补吧。” 傻缸娘扯出裤腰带上的钱袋子，倒出一把铜钱。 “哎呦，一只老母鸡用不了这么多。”周老太太又从手心里数出了五枚铜钱还回去。 傻缸娘推脱着不要，但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收下了。 她忙着给田螺换水，也没有一直在正屋里守着。 “三姐，怎么还有这么多泥，啥时候才能吃呀？” 明画歪着脑袋，满头满脑想的都是吃。 因为早上刚起来的缘故，脸庞算是干净，这小丫头看起来很是可爱。 就是少了些许婴儿肥，要是腮上多点肉，就是活脱脱的小福娃了。 没过多久，傻缸娘就挎着空篮子回去了。 她带着明画送到门口。 “三丫，你姑奶奶给咱们送了些粟米和红糖，咱们等会儿煮点粟米粥喝。” 老太太看起来有些笑呵呵的，虽说傻缸很可恨，但总归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也不舍得罚太狠了。 孩子的遭遇也令人惋惜，谁都不想当傻子，傻缸娘也是个好人，已经尽力在弥补傻缸的错误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儿，反正就这么翻篇了。 “哇哦，好耶，可以吃米粥了。”明画拍着小手叫好。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周老太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明画的额头，不过她老人家也很开心。 “可别想太多，就算是吃粥也是要加野菜的。”周老太太去厨房拿了一个小碗，挖出来半碗的粟米。 看样子还是野菜为主，粟米为辅的野菜糊糊了。 但明画还是很开心，因为吃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你俩也别闲着，去到后边挖些野菜回来。” 周老太太淘洗着粟米，吩咐着两个丫头。 老大带着人去田里拔草去了，山前有不少荒地，家里人口多吃的也多，没有余钱买良田，只得去开垦出来一块荒田。 良林村山脚下的荒地多，谁家开垦了就是谁的，对此大家都没有意见。 第5章 你真不想吃 田里的麦子正在抽穗，再过个把月就能收了。 现在把地开出来，到了节气就可以一起种上东西了。 “明画，你拿上篮子先去挖野菜，我先去一趟茅坑。” 周明书让明画先去，而她偷偷摸摸来到正屋里，在商城里花了5积分兑换一斤的粟米放在了刚才的米袋中。 姑奶奶刚走，奶奶又拿了一些粟米去煮饭，想必是不知道布袋里还剩多少了。 本来自己商城只有4积分，她只好又把之前兑换的铜板换回了积分，才成功兑换了粟米，希望大家都能多吃一点。 老是吃野菜糊糊不是那么回事儿。 可她要以什么理由去挣钱呢？ 这个得好好琢磨琢磨。 “四丫都去了，你咋还不去。”周老太太拿着瓢出来舀水。 “这就去了，我上了个茅厕。”周明书撒开脚丫子就跑。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挣钱，那她不如先多挣点积分。 水里的田螺可多着呢，一下午就能挣几十上百的积分，这个做起来比较简单。 明画已经挖了好几棵野菜了，老老实实的蹲在草丛里，不仔细看都找不到人。 “明画，你先在这里挖野菜，三姐再去找点田螺。” 这个时候，很多村民都扛着锄头下地了，路上不会有人，不用频繁的抬头打招呼。 脱掉草鞋，她下了水。 早上的水很凉，没一会儿，她就撑不住爬了上来。 半只腿都木了，不得不说这山上的冷泉着实很清冽。 捡了四五堆田螺，她将其中的三堆都换成了积分，一共五斤，一共换了20积分。 这一下就是十个包子到手了，真是动一动手，这肚子就能填饱。 于是，她花了2积分换了一个素包子，两口就塞嘴里了。 明画听见动静抬了头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继续拿着小铲子挖野菜。 这么美味的包子真的很想分给家人，但现在还不行。 她把田螺放进篮子里，接过明画手里的铲子开始挖野菜，让她在旁边玩一下。 一篮子装满，家里的早饭也做好了。 周老太太扯着嗓子唤人。 周老大扛着锄头带着孩子们回来，还有周家的三个儿媳。 老二老三一大早就去镇上扛大包去了，因此不用在家里用饭。 “赶紧的洗手吃饭，刚才傻缸娘送来一些粟米，我在野菜糊糊里加了一些粟米。” 说起这件事，周老太太脸上堆满了笑容，作为掌家人，她肯定是想让家里的孩子们都能吃饱一些的。 “这是托了三姐的福了，要不然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吃上粟米。”周明杰擦着脸笑着。 “我让你胡说。”周大伯一脚踢过去，正中周明杰的屁股。 “爹，你踢我干啥，我说的哪儿不对。”周明杰皱着眉头。 “磕着碰着又不是啥好事儿。”周大伯擦了手就去厨房里端碗。 “赶紧吃饭，地里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呢。”老二老三去了镇上，家里就少了两个得力帮手，重活就落在了他以及两个儿子身上。 家里吃都吃不饱，就更别提还要还外债了，一想这事儿，周老大就皱紧了眉头，等秋收后，天气就要冷了，家里连个棉被都没有，这都是需要要紧操办的。 “三丫，盆子里的羊屎螺干净很多了，今天就能吃了吗？” 周明棋看了看盆子里的螺，脸上是五分开心，三分好奇还有两分不解。 “咱们晚上吃，下午你和大姐早点回来，这么多螺洗起来可有得忙呢。” 她早上刚换了清水，现在水还很清澈。 几个人干了一早上的活儿，现在洗净了手，坐在饭桌上吃着饭。 加了粟米粥的野菜糊糊比往常稠了许多，吃起来也更香。 “又愣着，又愣着，赶紧吃点，省得等会儿干活没力气。”朱氏看着面前慢腾腾的闺女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上就没吃饭，现在又不想吃，这是想翻了天了。 这还是她受伤的补偿，自己一口没吃，净进了别人的肚子，可是亏大发了。 周明书捧着自己的碗在院子里找了个板凳坐下来。 这东西之前的周明书能吃得下去，现在的周明书可吃不下去。 她闭上眼睛，想象着碗里的东西是巧克力，这才勉强咽下去两口。 整碗糊糊都充斥着一股怪味儿，她吃了两口便放弃了。 “姐，你真不想吃？”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明远从厨房里跑出来了，趴到她耳边小声的说。 “你想吃？赶紧的，别被娘发现。” 周明书把碗塞进他的怀里，让他躲在屋后面吃。 周明远几口就将碗里的东西扒拉完，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 要不是怕姐姐太着急，他非得把碗舔干净不可，姐姐的这碗可是粟米最多的。 接过吃干净的碗，周明书进了厨房交差。 朱氏看着空碗，这才满意的笑了。 只要能吃下去东西就行，这样耗着迟早把身子熬坏。 “老三家的，你等会儿先别去地里了，留在家帮我把衣服洗一洗。” 周老太太收着碗还一边安排着。 “好的，娘。” 冯氏起身帮着周老太太收桌子上的筷子。 吃饱喝足，老大领着一群人继续去地里干活儿。 家里又剩下周老太太，一个病号并一个小丫头，对了还有三婶儿。 三婶怀着身子，约莫四个月的样子了，干点活儿可以，但还是不宜长久时间的劳作。 更何况家里的情况不大好，营养跟不上，周老太太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平日里都是留下她一起帮忙洗衣服，让她干一些最轻松的活儿。 两位儿媳也都没什么意见，大家都是吃一个锅里的饭，日子已经这么苦了，大家的劲儿该往一处使才好。 三婶儿将衣服从脏衣篓里抱出来，一家抱出来一大堆，大伯家甚至抱了两趟。 一个大木盆子都装不下，没办法，大房家的孩子最多。 周明书和周明画也帮忙收拾这些衣服。 她抱着两个木盆，小明画拿着两个木棒槌跟在后面，慢吞吞的往河边走。 他们住在村尾，后面便没什么人家要吃水，所以村里人对他们洗衣服的行为没啥意见。 第6章 小孩子哪来的腰 “明画，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家抱一些衣服出来。” 虽然她是一个伤号，但自己四肢是很健全的。 三婶儿身型消瘦，脸色一直不太好，按照她现代人的思维来看的话，有些危险。 所以她的内心是十分忐忑的。 古代生孩子的风险本就极其高，自家的条件也就这个样子，她不敢让三婶干太多的活儿。 “三婶儿，你放这，我来抱。” 冯氏抱了好大一堆衣服出来，汗味儿臭脚丫子味儿混在一起，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熏得她直想吐，但她又舍不得肚子里的那几口粟米饭，便生生忍着。 而且她还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真怕一个不小心摔了。 现在明书过来帮忙，她总算是可以轻松一点了，心里十分的欣慰。 这孩子比之前要懂事多了。 “明书，你拿一些就好，太多了你会抱不动。” 见明书一下抱了那么多，她忍不住阻止起来。 但她还是说晚了，明书丢掉手里的衣服，扭过头去干呕。 “妈呀，怎么这么难闻，臭死了！” 仔细一看，原来是大哥和明杰那小子的衣服，不臭才怪了。 旁边的冯氏见明书这样子，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和小杰天天跑的一身汗的，我来抱这些，你抱你家的这些，会好一点。” 冯氏主动包揽了那些最脏的衣物，给她剩下了干净一些的，抱起来相对来说也比较轻松。 两人来到小河边，那里有几块石片，表面早已经被打磨的十分光滑。 冯氏将衣服堆在一边，坐在石块上，开始清理衣物。 周明书看着三婶洗衣服，心里不是滋味。 这没个皂角，也没个洗衣粉，全要靠棒槌打。 这么多的衣服洗不洗的干净另说，但一件一件这么洗下来真的是累人呀。 搞钱！搞钱！搞多多的钱买皂角去！ 她先把自己的衣物找出来，拿起其中的一个木棒槌学着三婶儿的样子来回捶打。 而明画待在一旁，捡浅水区域的羊屎螺。 自昨日知道这个东西可以吃后，她现在满心满眼里都是这个玩意儿。 没过多久，周老太太端着一个盆子也过来了。 家里的碗筷洗干净后，她自是要过来帮忙的。 初夏的天气还不是特别热。 衣物都是一天一换，难洗的污秽倒是没有。 总之是要过一过清水，去去味儿的。 三个人一齐上阵，这一大堆的衣服个把小时就清洗完了。 “哎呦，我的老腰呀~”周明书扶着酸痛的腰，慢慢的站了起来。 “小孩子哪来的腰，赶紧的。”周老太太拧了一把水，很是麻利的将衣服放在木盆里。 冯氏看着祖孙二人的对话，微微一笑，转身喊着自己的闺女。 “明画，别捡了，咱们回家了。” 周明画晃着头上的两个小揪揪，一摇一摆的走回来。 两个小爪子上攥着的是几只脏脏的羊屎螺。 “哎呦，还真捉了几个呢，走，回去了。” 一行人端着盆子往家里走。 周老太太和冯氏将竹竿撑起来，一一将洗好的衣服晾晒起来。 现在日头已经升的老高，家里没了些鸡鸭要饲弄，周老太太闲着没事儿，打算拎着篮子和小铲子出门。 “你们在家里待着吧，我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天蒜，再不赶紧吃点就老了。” “奶奶，我也想去。”周明书立马出言表示，这可是上山打野的好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奶奶，我也想去。”稚嫩的童音响起，周老太太的眉头蹙起。 “都不准去，我自己一个人去，你们好好待在家里看家，等我回来再做饭，明书明画，你们去后面再去挖点野菜回来，万一要是找不到天蒜也有的吃呢。” 交代好一切，她这才放心的出门了。 明书和明画收到奶奶的拒绝后，对视一眼，只好手拉手背着筐子出门了。 而冯氏拿了一个小板凳从屋子里出来，另一只手中还端了一个线筐子。 筐子里有一个还没有完成的小孩肚兜儿。 这一看就是给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准备的。 喜红色的布料上绣的是几只虫子，绣工虽然潦草，但仔细看过去，依然能分辨出来是五种毒虫，有蝎子，蟾蜍，蛇，蜈蚣和蜘蛛，下面还有几朵花，寄托着冯氏对孩子的关爱。 摸着手中柔软的布料，冯氏的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 虽然公爹去世了，但她相信，家里总会慢慢变好的。 婆婆明事理，丈夫有力气，闺女也贴心，再多的苦再多的累，也就是这两年，忍一忍就过去了。 用口水撵了手中的丝线，串上针鼻，冯氏继续完善肚兜上的绣花。 周明书带着小明画没有去屋后，而是去了山脚下。 还没走到地方呢，系统的提示就滴滴地响个不停。 路边，田埂上，邻居的田里，到处都是野菜。 不过周明书最熟悉的莫过于婆婆丁和紫花地丁菜，婆婆丁开着黄色的花，很容易就能找到。 但她想了想，她的脑海里似乎没有吃过紫花地丁菜的记忆。 “明画，这个菜咱们是不是没有吃过？” 周明书也是没人问了，竟然问了一个小娃娃。 小明画手里攥着几朵紫色的小花，又看了看地上的野菜和手里的花儿，确定家里没有吃过这种野菜，奶奶也没有挖过，这才点了点头。 “嗯嗯，没有吃过。” “哈哈哈，这个菜能吃，你看咱奶奶都不知道，咱们今天就挖这个，给大家尝尝鲜。” 明画啥都不懂，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紫花地丁菜的播种能力是非常强的，根系发达，种子结的也多，生命力极其顽强。 这么多年没人吃都便宜了村里面的那些牛羊了。 不过现在有了她，这上好的野菜自然不会老死在田里了。 紫花地丁长的十分旺盛，一簇簇，一片片，放眼望去，没有种庄稼的地面上都有紫色的身影。 而如今种庄稼也不打农药，哪里长的都能吃，随便挖。 紫花地丁可以蒸着吃，炒着吃，还可以凉拌，吃法挺多的，她打算多挖一些，还能悄咪咪的在系统里兑换积分呢。 第7章 可真天真 “明画,你别乱跑，找个树影儿在下面玩，乖乖等三姐，我挖好了就过来叫你。” 小明画左看右看，在旁边看到了一块树墩子，摘了一把小花儿便过去乖乖坐着。 见她老实听话，周明书挽起袖子正式的挖野菜。 这紫花地丁太好挖了，蹲下来都不用挪脚就可以挖一大把。 在她的记忆中，紫花地丁全身都是可以吃的，花叶和普通的菜叶味道差不多，但根部吃起来就像劲道的面条，对于整道菜来说增添了一种层次感。 所以周明书连根带叶一起撬出来，根上有泥巴，多洗几遍便是。 反正屋后面就是小河，流动的水冲洗起来更省时省力。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她的筐子就被装满了，这么一筐子洗下来可是一项大工程呀。 但周明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即使手腕胳膊已经酸痛，手里的动作依旧没有停。 快到午饭的点了，她和明画就要回家了。 她得多挖两斤在系统里换点积分。 这一斤紫花地丁可值20积分，就算只兑换两斤，那也有40积分了。 40个积分可以换40枚铜钱，想一想都没办法理智！ “三姐，是奶奶。” 周明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指着半山腰的人说。 她抬头一看，可不就是嘛。 奶奶上山也有个把时辰了，再不回来，午饭就准备的迟了。 看着周老太太沉重的脚步，筐子里这是有货！ 她将手里的紫花地丁按进了筐子里，让明画看着，而她则是小跑过去，去接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的小身板也很单薄，前前后后加起来没几两肉，脖子上的皮都稀拉着，看着像年纪很大的样子，实际上她才五十出头而已。 上山下山脚下没根的样子，晃晃悠悠的让人看着心里担心。 “你这死丫头，咋跑这里来了？走走走，快回去。” “奶奶，我来帮你背背篓，沉不沉？” 不等周老太太将她的手拍开，她就很利落的将背篓给拖下来了。 “你这个死丫头……”周老太太虽嘴里骂着，但脸上的笑容倒是更灿烂了。 周明书看了看背篓里的东西，绿油油一片，竟然真找到了天蒜，还有一把天蒜蒜薹。 天蒜其实就是鹿耳韭，各地的叫法不同，但东西还是一个东西。 刚把叶片拿在手里，系统就滴滴地叫了起来。 都是可以换钱的好东西，下次非得进山一趟才行。 “奶奶，我和明画挖了好多野菜呢，最起码咱们两天都不用愁吃喝了。” 周明书笑呵呵的说着，周老太太倒是没怎么开心。 整天吃野菜有什么好开心的，她家的三丫头可真天真。 不过额头上的伤倒是结痂了，如今天热，结痂了是好事儿，要是化脓了就不好了。 “行，那咱们赶紧回去，马上晌午了，还得回家做饭，山里的蚊虫真是多的要命。”周老太太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拍着，胳膊上全是红色的点点，这也是她不让孙女进山的原因。 祖孙俩一前一后的走着，而周明书的系统是一路上滴滴个不停。 看样子路边的野菜真的很多，等额头上伤好了，她就算不为了积分，为了自己嘴巴也得都挖来一些尝尝。 到了平地，周明书将背篓还给了周老太太，而是背起了自己的那一个背篓。 两个背篓哪只轻一下便能分辨出来。 “三丫，你背我的，我背你的。” 周老太太拉住她的肩带不肯撒手。 周明书怎么肯？要是让奶奶背了这么重的背篓，她晚上可是要睡不着的。 “奶奶，你就好好背你的这个吧，我正好要练练劲儿，以后傻缸要是打我，我好还回去。” 她这么一说，周老太太才收了手。 “三丫，你这挖的啥野菜？这不是草吗？这能吃吗？” 周老太太拿了一把紫花地丁在手里一看，以前家里的羊就爱吃这个。 “奶奶，这不是草，是野菜，能吃的，你看小虫子都在吃呢。” 周老太太抬起眼皮看了看面前额头豁了个口子的三丫，心里想的却是，她家丫头莫不是被磕傻了吧。 昨天要捉那劳什子羊屎螺，今个又挖了这一背篓羊吃的草。 她也是太相信自家的丫头了，随着她折腾。 不过还好今天上山被她找到了一片天蒜，还掐了一小把蒜薹，中午这是有的吃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放下手里的‘野菜’，带着俩孙女回了家。 见婆婆带着孩子们回来，冯氏便将手中的绣活儿放下，将东西收进屋子里。 “阿娘，三姐挖了好多野菜~” 明画娇滴滴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冯氏迎了过来，帮着周明书将背上死沉的背篓卸了下来。 “呃……这……”冯氏不确定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婆婆。 她不确定这是什么野菜，家里之前也没吃过呀，倒是像地里长的草。 周老太太的眼神告诉她，挖这一背篓的草她并不知情。 “行了，老三家的，刷锅准备做饭吧，我在山上得了点野菜，咱们中午炒俩菜改改口味。” “好嘞，娘。” 冯氏拿了水瓢就开始准备饭前工作，而周老太太从厨房里拿来了一个细竹条筐子，把背篓里的天蒜和蒜薹放进去，出门去了屋后的河边。 这是去洗菜去了。 周明书不解的挠了挠头，她这一背篓的野菜被忽视了？ 算了，她自己折腾一下，就不信做好了没人吃。 她去了厨房里也拿了一个细竹条筐子，掐了好大一捧紫花地丁放进去，准备去河边洗。 “明画，你跟着你娘，姐姐去洗菜。” 在外面热了那么久，明画很自觉的跑到凉快的地方乘凉去了。 没人注意她，她顿时就兑换了三斤的紫花地丁，系统里立马多了60积分，加上之前剩下的，如今一共有79积分了。 明晃晃的小富婆了，反正这下是饿不着了。 周老太太正在清洗天蒜的叶片，不多时，身边便出现了一个人影儿。 “奶奶，你洗那么快，都快洗好了呀，我这还没开始……” “那你就好好洗吧，我这回家赶紧做饭去。” 周老太太端起筐子，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自家的三丫头，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第8章 就和箭一样对不对 竟然真把挖的草拿过来洗了，难不成等会儿真要做菜吃。 不行，万一真是这样，等会儿她一定会阻止她的。 小孩子爱玩，没准带着明画玩过家家呢，这样想着，周老太太心里觉得也挺合理。 紫花地丁超级难洗，枝叶多，还有花朵花梗，一棵就有几十张叶片，还非常的小，而且根部需要用坚硬的东西将外面那一层皮给刮下来，否则上面的泥巴淘洗十次也不干净。 等周老太太的午饭都做好了，她这边的一小把野菜才总算是洗干净了。 “姐姐，吃饭了，你还不回来？我今天捡了鸟蛋~” 周明远站在屋后扯着嗓门喊，喊的超大声，生怕她听不到似的。 “来了，来了。” 控了控水，她小步跑了过来。 今天奶奶可是采了天蒜和蒜薹呢，多少她也得整两口尝尝鲜。 一家人到齐，这才正式的动筷子吃饭。 周家老大还询问她干嘛去了，她老实的回答。 小明画咬了一口野菜馍馍说：“大伯，三姐今天挖了一篓子的野菜，够吃好几顿呢。” 周明书停下来看了看自家小堂妹，这小闺女，每次说话都能说到点子上。 “哟~不错，怪能干呢，值得奖励，快多吃一口鸟蛋。”周守仁笑着夹了最大的一块鸟蛋碎放到了大侄女的碗里。 其他人虽然馋这点荤腥，但也都忍得住。 这鸟蛋是人家弟弟掏的，野菜也是人家挖的，孩子头上还有伤，还给他们洗了衣服，吃口大点的鸟蛋是应该的。 周老太太看了看身侧的三儿媳，嚼着口里的馍馍，罕见的没有说话，大家不知道三丫挖的啥野菜，她和三儿媳可是门儿清。 冯氏见婆婆不说话，自己闷着头吃饭也不说话。 天蒜和蒜薹的滋味很好，就是很浓郁的韭菜味儿，甚至比韭菜要更香一些，更脆嫩一些，不过家里的调料着实有限，没把它们弄好吃。 不过，这也算是一道美食了。 午饭结束后，几位大人都去屋子里休息。 而周明志和周明杰却被周明书拉到厨房里。 “大哥，明杰，你们就用菜刀慢慢削，把这个木棍尖尖削出来就行，也别削太狠了，削太狠容易断，也别削太钝了，削太钝了戳不出来肉……” 她胡说八道一通，把周明志和周明杰给绕的云里雾里的。 “我说二妹，你到底要啥样的？” 周明志挠了挠头，二妹说的这个东西到底是干啥的？ “这个棍子是我们今天吃羊屎螺的第一必备‘利器’，如果没有这个东西，羊屎螺的肉是戳不出来的!” “哎呀三姐，我懂了，不就是削个尖尖的棍子嘛，就和箭一样对不对？” “对对对，明杰你可真聪明。” 周明书摸了摸大堂弟的后脑勺，这么大个脑袋确实没白长。 “行，那要削几个？一人一个可行？” “最起码要一人一个，如果削不出来就先削几个耐用结实的，今天下午要用。” “行，我和明杰肯定给你削得出来。” 说着，这两人一人一把菜刀就开始削起来了。 而一旁的周明书也没闲着，中午洗那一把紫花地丁着实把她累惨了，而且还没赶上午饭的正点儿。 晚饭说什么也得给大家伙儿添两个菜。 她一棵一棵的择干草和腐败的叶片，这一道工序过后，紫花地丁便干净了很多。 等会儿淘洗的时候便不那么费力了。 摘了一小会儿，周明棋上了一个茅厕也拐到了厨房里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嗯?明书，你这择的是什么菜?” 周明棋连并着大哥小弟，对她择的这个野菜没有丝毫的怀疑。 能走到这个择菜的程序一定是奶奶把关过的。 因为家里没东西吃的原因，奶奶她老人家经常在村里打听什么野菜能吃。 如今添了新品种，也能换个口味了，值得他们期待。 “这个叫紫花地丁，根叶都能吃，而且还可以清热解暑的，现在吃正合适，对了，今天下午你和大姐早点回来啊，我怕我一个人搞不完那些螺。” “你放心吧，我和阿爹说过了，他已经同意了，我和大姐会很早就回来的。” “嗯嗯好，今天晚上就等着吃好吃的吧。” 闻言，几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都是正能吃的年纪，没什么比吃饱肚子更重要了。 一个中午头儿，周明志和周明杰两人一共削了二十根的竹签子。 够用了，就算吃的时候有折断的，也还有备用的了。 下午的时间，周老大带着一众人又去开荒地了。 那块荒地里的碎石比较多，前后搂了一遍，大家已经捡了七七八八了。 多少是可以种上点东西了，不过要想土地肥沃一些，还得多搂几遍，然后再追点肥。 家里人吃得少，就算人口数量多，那点农家肥也不够用的，等过几天闲下来，他得去找点事情做。 而周明书一下午都在择紫花地丁。 周老太太和冯氏正料理家里的菜地，也没空搭理她，让明画跟着她玩儿。 省得她们干活时，脚后面跟着的小孩子碍手碍脚。 菜地里种了些长豆角和黄瓜，冬瓜和南瓜也发芽了，墙边的扁豆也都开始爬墙了。 周老太太料理的很仔细，看着长势极好的菜苗，笑得合不拢嘴。 冯氏也是如此。 这些可都是她们以后的口粮，结的越多越好。 她们准备了一些棍子，在每棵苗前都扎了很结实的棍子辅助它们爬藤。 等结果的时候才能坐更多的果。 周老太太用铲子将那几棵瓜苗移到了后院。 这些瓜苗得长到秋天才能完，而且爬藤的时候阵仗大，就不挨着黄瓜和这些豆角们了，省得挣养分。 等把这些事情做完，她们又愁晚饭的事情了。 晚上吃些啥呢？ 壁橱里除了中午吃剩了的野菜馍馍，就只有那一袋粟米了。 老二老三去扛大包还没回来，到时候也得在家里用饭。 周老太太咬了咬牙，打算今晚熬点野菜粟米粥，然后多放点粟米。 扛大包得的钱到时候让老二来镇上粮店里换些粮，再这么吃下去，家里的人精神劲儿都要吃没了。 第9章 撬螺肉 刚从院子后面回来，就见厨房里已经冒烟了。 周老太太一拍大腿，完犊子了。 “老三家的，厨房走水了，快快，赶紧的灭火……” 两个人小跑到水缸前，拿起水瓢水盆就开始盛水。 听到动静，明画从厨房里面走出来。 “奶奶，阿娘~”软糯的声音响起，叫停了周老太太和冯氏的动作。 两人呆愣了片刻，透过窗户一看，厨房里面确实是有火，但是好好待在灶洞里面呢。 周老太太和冯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刚才的紧张瞬间荡然无存。 原来她们想多了。 “三丫，你这是干什么呢？知不知道要省着柴火烧，咱家的柴少，可不能浪费。” 周明书是忙得手脚不沾地的，一边煮螺，一边盛备用的凉水，又怕灶洞里面的火太旺盛，把田螺肉给煮老喽。 “奶奶，我在煮螺，咱们晚上吃好吃的，你们忙好了吗？忙好了帮我看着点火。” 周老太太虽嘴上嫌弃万分，但还是听了孙女的话，坐在了灶洞前看火。 这丫头就知道一天天的瞎折腾。 “你看看你一天天忙活啥呢，额头上的伤不疼了？还不如在屋子里老实躺着让人省心。” “嘿嘿，那多无趣，等我把好吃的做出来，到那时候你再夸我吧。” 冯氏盛了水，洗了洗手和脸，身上这才清爽了很多。 另一个锅子闲着，她便着手准备今日的晚饭。 昨日捡的田螺数量着实可观，一个锅子根本煮不下，周明书是分两次煮的。 这一锅煮好后，她便将它们盛在了凉水盆子里，散热。 然后开始煮另一部分。 没多久，周明琴和周明棋就从田里回来了，净了手和脸才进了厨房。 “大姐，二姐，你们回来的刚刚好，这一盆已经煮好了，走，咱们去撬螺肉。” 周明书端着一个水盆，盆中还放着一个瓷碗。 “看，这个就是螺肉了，把这些螺肉取下来放进碗里，后面的这一串咱不要，这不能吃，只要前头这一节。” 周明琴和周明棋甩干手上的水，拉过来小凳子，学着她的样子，用竹签把田螺厣儿给撬开，然后再把里面的螺肉给戳出来。 这活儿不难干，就是这一盆的羊屎螺，不知道要干到啥时候，不过堂妹既然说这羊屎螺的肉可以吃，她们也馋肉了，累一些未尝不可。 周老太太和冯氏也都好奇的围过来看。 把壳里面的螺肉用又尖又细的签子戳出来再吃，亏三丫头想得出来。 原以为要连壳带肉一起吃的，就算嚼的再细也得豁嗓子。 周老太太的舌尖舔了舔牙齿，只单单咬碎壳这一项，她都不得行呀。 如今这个方法好，不管这螺肉好不好吃，最起码是软的了。 小明画待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冯氏看出女儿也想戳，于是带着她净了手。 于是撬螺大队又多了一个小帮手。 周老太太和冯氏忙着做晚饭，便没插手几个丫头的事情。 周明书把最后的一盆螺盛到凉水盆里后，便着手准备其他的东西。 她找出周老爷子生前用的木锉，把最留的一小盆田螺尾巴给敲掉。 等会儿做个爆炒田螺。 撬出来的田螺肉炒一个水芹菜。 屋后的水池边长了不少水芹菜，可水灵了，随便薅一把就是一盘菜。 可惜良林村的村民都不吃。 然后切了一些姜丝和蒜片，捏了几搓花椒，顺便薅了一把周老太太晒在门缝上的茱萸。 必备香料还算齐整，于是周明书开始洗锅开干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下厨房，但却是第一次这么像模像样的当厨娘。 一旁准备饭菜的冯氏觉着自己都有些多余，碍着三丫头事儿了。 干完手上的活儿立马就去一旁撬螺肉。 灶口的周老太太就看着三丫前前后后的忙活事儿，她倒要看看这丫头能炒出什么好菜来。 周明书屋里屋外跑着，把爆炒田螺全部下了锅才算完事儿。 “三丫，你这放的是啥？我怎瞧着是茱萸呀？” 看着一些不熟悉的香料扔进去，周老太太吓了一个哆嗦，那是用来辟邪祈福的，这孩子啥也不懂竟然往锅里扔，要是吃出点什么毛病可如何是好。 “奶奶，是茱萸，不过这个也算是香料，我见过人家吃过，说味道好，可以去腥的，我放的少，你放心吧。” 周明书胡说八道一通，竟真的把周老太太给按下了。 茱萸自古就有辟邪的作用，能当成香料吃也算还能接受，毕竟艾草也有此类功效，周老太太便没有多想。 没过多久，周明书便将其他的几种调味料都加了进去，还放了一把洗干净的水芹菜根。 竟都是一些周老太太没吃过的东西。 而且锅里还飘出来一些奇怪的味道，虽然闻起来香香的，她有些想吃，但仔细一想，这玩意儿肯定有毒！ 俗话说的好，越是鲜艳的东西就越是有毒，这个羊屎螺菜也是这个道理。 周老太太暗了暗眼角，等会儿她第一个不吃。 万一拉稀了，到时候难受的反正不是她，让她们这些小孩子长长记性。 爆炒田螺的配料都已经放全，周明书盖上锅盖大火收汁。 家里没有油，也没有辣椒，要不然味道会更好。 剩下的一把水芹菜码整齐切成小段，等会儿再炒一道螺肉。 一旁的紫花地丁还没清洗，她端着一筐已经择好的紫花地丁去屋后清洗。 而厨房里却嚷嚷开了。 “没想到这羊屎螺真的能吃，而且炒出来的味道还怪香咧！”周明琴一边撬着螺肉，一边看着锅子。 说句实话还怪丢人的，她闻着这香味儿嘴里是不间断的分泌口水。 “嗯嗯，三丫从小就鬼主意多，没想到这次竟真让她碰着个能吃的。” 冯氏在一旁也喜笑颜开，有肉吃谁不开心。 “就是，锅里的那些带壳，给阿爹叔叔们吃，他们牙口好，咱们吃这螺肉，软，还有嚼劲儿。” 周明棋也是个机灵鬼，竟想出这馊主意。 第10章 饭菜的香味 没一会子，周明远跑回来了，整个小脸像鬼画符一般。 周老太太哎呦一声，从灶台前出来，给他舀了一盆水，让他净脸。 “大姐，二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周明远一看便明白了，这是要把螺肉给揪出来呢。 他从碗里拿了一个螺肉放口中嚼了嚼，一股子泥土腥味儿。 “呸，呸，好难吃……” 三姐就是要吃这个，又腥又黑的肉，真的可以吃吗？ “你别嫌弃了，这肉煮出来就香了，不信你闻闻。” 周明棋说完，周明远就支棱着鼻子好好在厨房嗅了嗅，还真别说，这味道闻起来还真是香。 “这……这也是羊屎螺的味道？” 天呐，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这么香，不知道吃起来的时候会不会更香。 可是这碗里的螺肉吃起来是真的不咋地。 “可真香啊，等会儿我得多吃两口。” “不干活可不给多吃，那边还有签子，赶紧干活，这盆子里可还有很多螺没有撬呢。” 周明琴这么一说，周明远立马挽了袖子开干。 有好吃的谁还闲着。 周明书将紫花地丁淘洗完之后，就赶紧往家赶。 锅里的爆炒田螺可以出锅了，接下来她要做些别的。 将锅中的田螺盛出来后，她就收到了一阵惊呼。 这小味道直冲天灵盖，吃惯野菜糊糊的她们怎么可能受得了。 视觉加上味觉的冲击，引得她们口水直接泛滥。 “烫着呢，等会儿全部做好了再吃。” 周明书说着话，便将筐子里切好的水芹菜倒进了锅里翻炒。 撬出来的螺肉放在清水里冲洗两遍，直接倒进锅里大火翻炒。 有爆炒田螺剩下的汤汁，周明书这次只微微调了些味儿。 不一会儿水芹菜炒螺肉也出锅了。 这个时候，大锅里的野菜粟米粥也做好了，冯氏准备起锅，周老太太起身去叫地里的儿子孙子们吃饭。 周明书舀了清水，将锅里洗刷两遍，把田螺的土腥味冲洗干净后，煮了一些清水，将一部分紫花地丁放热水中烫至断生，然后过凉水，切碎凉拌。 这小菜做起来很简单。 冯氏在一旁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原来野菜还可以这么吃。 剩下的这些，她本来是想蒸着吃或者是煎蛋吃的，可惜家中一没面粉二没鸡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只能凑合着素炒了。 一下整出来四个菜，再加上粟米粥和野菜馍馍，难得的一顿好饭。 周老太太叫了儿子，回来一看。 我滴个老天爷咧！ 她就一会儿没看见，这羊吃的草就端上桌了？！ “老三家的，你也不拦着点……” 冯氏真是坐着也背锅，这哪能怪得了她呀。 见婆婆去了一边拿凳子，看样子也不是真的怪她，她就没吭声。 这菜做都做好了，丢了也可惜，要是大家都吃，那她也吃两口。 要死就一起死好了，剩她一个人独活也没什么意思。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家，一时间院子里就热闹起来了，洗手的洗手，上茅厕的上茅厕。 但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今天会有好吃的。 因为饭菜的香味已经在院子里飘荡了。 初夏的天气已经很热，日头也变长了不少。 周老二和周老三结了今天的工钱，就去粮站里买了些粮。 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两兄弟虽然累了一天，但心里却是十分踏实。 这一回，家里人终于不用再那么饿肚子了。 想到这里，周老二周老三的步伐又快了些，想必这个时辰，家里的饭做好了。 绿水青山，路两旁树叶不时的发出‘哗哗’声，两兄弟没有多言语，扛了一天的大包，体力早已被透支。 夕阳将两兄弟的影子拉了很长很长，他们的身影渐渐向良林村靠近。 刚到家门口，就闻到一股诱人饭菜香。 “娘，我们回来了。” 周老二喊了一声，家里的大人孩子都往这边看过来。 “大叔小叔回来了。” “快看，叔叔们回来了。” “阿爹~” ……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叫人，周老二和周老三也热情的回应。 周老太太接过周老二递过来的布袋，解开看了看，里面是实打实的几斤粟米。 她真想哭，但生生忍住了。 “老二，你这是买了几斤？我掂量着少数也得有五六斤了。” “娘，我和老三今日得了四十文钱，粮站里粟米的粮价还算便宜，两文钱一斤，我们就商量着买五 斤，这里还三十文，娘，你收着。” 周老二把钱递过去，从墙角摸出一支秤来，勾住粟米袋子，看看人家给的够不够秤。 这一秤，还算勾秤，下次还去他家买。 “嗯嗯，行，明日你们接着去干，人家结过了钱，你们去集市上买些鸡蛋回来，给孩子们补一补，老三家的也得补一补，别心疼这些钱，要是再这么熬下去，人都要熬没了。” 其实周老太太心里也很心疼，但想到家里那一张张菜黄的脸，心里更疼了。 前几年家里过得好，这几年过得又忒不好，过惯了好日子，苦日子就特别的难熬。 特别是老大家的几个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是一个上门说媒的都没有，可愁死她这个老太婆了。 “好的，娘，你放心，我们明天带鸡蛋回来。” 这边事情办妥之后，一家人围上桌子，便开始吃饭。 其他几道菜自是不必多说，大家都吃的有滋有味的。 反倒是最好吃的带壳田螺没人下嘴。 这可便宜了周明书了。 她拿了一根签子，一边嗦螺一边撬肉，吃的是有滋有味的，可把旁边的周明杰馋的不要不要的。 “原来羊屎螺是这样吃的，我也赶紧尝尝。” 有模学样的，一个一个的都拿起来了签子。 他们早就闻到了香味儿了，奈何羊屎螺的壳儿太硬，这螺又太大，实在是不敢下嘴。 “喏，吃前面那个肉，后面的这些肠肚不要吃，那是螺的大便。” 她这么一说，后面的谁还敢吃呀，都只吃前面那一丁点肉。 周老太太在一旁扒拉着碗里的粟米粥，‘呼啦呼啦’的吃着。 ‘哼，看你们一会儿拉稀，争着抢着上茅厕。’ 她年纪大了，晚上只吃一碗粥就饱了。 眼不见心为净。 她吃完饭就去邻居家串门去了。 第11章 不知道消停 “三丫，你是怎么做的，竟然比你奶奶的手艺还要好，不错，好吃。” 周守德嗦着手里的螺，还不忘夸奖侄女。 周明琴周明棋在一旁静静地吃着，美滋滋的看着周明书。 “哈哈，我在里面加了一味你们猜都猜不着的香料，谁要是猜着了，这最大的田螺就给他吃好不好？” 她这么一说，明志明杰七嘴八舌的开始猜，但都没猜出来。 大人们不为那只螺，也说了一两味香料来，但都没猜着。 “我知道我知道,是茱萸。”周明琴和周明棋是清楚的，她们就在一边撬螺呢，大堂妹和周老太太的谈话自然听得见。 而冯氏只安静的吃饭，没有参与这项活动。 “啊？茱萸，真的能吃？” “当然是真的，茱萸做菜可以增添一种辛辣味道，可以掩盖螺肉的土腥味儿，你们吃的螺是不是没有腥味儿，这都是茱萸的功劳。” “原来如此呀。” “今日能吃上螺肉全是明书的功劳呀~” “你们要是喜欢吃，我们等会儿还去捡，反正是河里里白捡的，又不要钱。” 大家表示一致同意。 这个重任就落在了周明书的头上了。 有茱萸的辣味儿开胃，今晚做的饭菜都被洗劫一空。 大家难得吃的饱了一回，心里十分的畅快。 趁天色还没暗下来，大人们开始料理家里的琐事儿。 而几个大孩子则是拿了盆子，去屋后面的小河里，捡羊屎螺。 有了上次的经验，周家的几个孩子这次专门挑个大的捡。 个头大，螺肉多，还好戳，还好洗。 一人捡了大半盆，在河流中冲洗了好一会儿才搬回家。 这样吐沙的时候清洗会省上力气一些。 周明书心里乐的很，刚开始一个一个都说不吃这羊屎螺。 小小一顿饭，就将他们全部拿下，而且还帮着她捡螺。 真好，这日子有盼头。 “大姐，二姐，你们觉着今天那紫花地丁菜味道怎么样？” “我吃起来还挺好吃的呢，酸香酸香的。” “哈哈，我加了醋，当然酸了。” “我早就吃腻了那荠荠菜了，如今换个口味，怎么吃都香。” “哎嘿，那就行，明天继续做，我今晚回去看能不能让阿爹从镇上买些油回来。” 周明书一脸得意，自己做的东西还是很得大家受用的嘛，既然如此，那她就能者多劳，以后多做点好吃的。 “啥？油？咱家吃都吃不饱呢，就更别提油的事情了，咱们上次见油腥儿的时候还是过年的时候。” 周明棋说到这个，脸上都是惆怅。 后面跟着的周明杰也跳出来说，“就是，大叔小叔就算挣了点钱肯定也是买粮去了，不可能买油的，咱家还没富裕到那个程度。” 周明琴和周明志年龄大了，抱着盆子直接回了家，没跟几个小屁孩胡咧咧。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肖想油腥呢，小屁孩就会瞎想。 大家累了一天，洗漱好后，都各自回了屋子睡觉。 朱氏来到了周明书的屋子，借着最后一刻的天光，给闺女的额头上了些药。 “你这傻丫头，你奶让你留在家是干啥的，还不是让你少动少出汗，你看这额头刚长好的痂又被汗湿了，到时候脑袋上留一个大坑，看以后谁敢娶你。” “阿娘，没人要我岂不是更好，女儿就守在你和阿爹身边，为你们养老送终，到时候也不怕你儿媳妇不孝顺了。” “我打死你这个臭丫头，长了张嘴就知道胡咧咧，快给我‘呸’两口。” 周明书肯定是不会‘呸’的，朱氏替她‘呸’了好几口。 自家的丫头就是傻，吃的时候省着吃，干活的时候奋力干，连个偷奸耍滑都不会，和她爹一样老实，是个吃苦受累的命。 朱氏便不再多说了，“你好好睡觉，先把额头上的伤养好，你干啥为娘都不会拘着你，你要是敢不好好听话，当心你的腚，到时候给你打成八瓣。”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累了一天了，赶紧去睡觉吧，我琢磨琢磨明天给你们做啥好吃的。” 朱氏看着闺女乐在其中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真是个傻丫头。 她阿娘这一打岔，她要让阿爹从镇上买点油回来的事情便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她人都要睡着了。 于是便作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等她起床的时候，家里人同昨日一样，早早便都下了地。 她给田螺换了一波清水后，便着手收拾自己。 周老太太拿着扫帚清扫着院子，一边的明画蹲在地上看蚂蚁。 “呦，大懒虫还知道起床呢。” “奶奶，你就知道调侃我。” 谁知道这一大早老太太发什么神经，只看她脸上笑眯眯的，显得有些‘猥琐’。 见孙女编头发，于是周老太太便换了个地儿扫。 昨日，她等了一宿，都没见着一个人拉肚子，这说明啥？ 这说明昨日桌上的菜全是没毒的，而且那羊屎螺和羊吃的草都是能吃的。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因为菜盘子都已经被刷洗干净摆放整齐了。 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有些后悔，后悔没尝着什么味儿。 算了，她的三丫还是会再做的。 因为那一大盆子的羊屎螺她可是瞧见了的。 做的早饭很简单。 如今家里有好几斤的粟米，那就做点粟米粥呗。 早上喝稀的，中午和晚上就添点别的，做成稠的，再搭配几个菜，这日子也算是能凑和着过。 扫好院子，周老太太舀了一水桶水去给瓜苗浇水。 而周明书则是拿了筐子和铲子打算出门。 “奶奶，我出门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野菜，一会儿就回来。” 还没等周老太太反应过来，周明书就已经跑远了。 “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反应慢的老婆子，一大早的，就不知道消停一会儿。” 周老太太嘴里虽然骂着，但整张脸却是笑着的。 周明书往外跑着，趁大早上的凉快，她多挖点别的野菜，搭配着吃。 昨天接周老太太的时候她就发现山脚下有一片野葱头，这玩意儿做出来那才叫一个香。 第12章 继续挖野菜 还有一个是灰灰菜，这个菜是她在现代从小吃惯了的。 到时候多采点，家里人这么多，不怕吃不完。 回来的路上，直接去了小河边清洗干净，顺便薅了一把水芹菜。 村里田里的野菜太多了，挖不完，根本挖不完。 每天换着花样吃，吃的不重样，便不会觉着腻。 之前顿顿吃那个荠荠菜糊，还有刺儿菜糊，早就吃的想吐了，而且卖相也不好看，她能吃下去才怪呢。 想着想着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 花两积分换了一个鸡蛋，两口下肚有点噎得慌，又花了两积分换了一杯豆浆喝，这才熨帖了。 这胡乱吃了一通，早饭也不用再吃了，因为已经饱了。 周老太太看着筐子里的野菜，得，又被她发现一种不认识的，不过经历过昨天的事情，她对三丫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三丫，你咋认识的这些菜？谁教给你的。” “哦，就是二老祖祖，我和她唠嗑，她告诉我的。” 周明书撒谎不带打草稿的，张口就来。 周老太太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她二婶子如今都老糊涂了，嘴里连颗牙都没有，说话这丫头还能听得清？！ 算了，随她从哪学的，只要真的是野菜就行。 有了这些野菜，家里的日子会好过很多，等雨落下来，她到山里捡点菌子，就能撑到新粮下来了。 到那时候，就不必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锅里的粟米粥已经熬好了，周老大带着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而且还宣布，大家可以歇息几天了，地里的事情都料理完了。 剩下的活儿就等一等再说。 几个小的甭提有多开心了，在地里跟着干这几天的脏活儿累活儿，人都黑了不少。 大家这一不下地，时间上便宽宥了许多。 各家都有了人手，各家的琐事儿自己就可以处理。 到时候腾出两个人手跟着老太太挖一些野菜，储备冬粮就行。 虽然周明书把今天一天所需要的野菜都挖好并且洗好了。 但早饭刚一吃完，周老太太就发了话。 让家里的三个丫头继续去挖野菜，洗干净了晾晒上，晒干后储存起来。 几个小子就去半山腰上捡柴，还不准走太远，山里头不安全。 剩下的人就在家忙活儿。 这些事情是轮不到周老大做的。 他吃完饭就找了一个周老头子破的不能再破的破烂衣裳垫在了肩头。 “哎呦，老大，你这是干啥去，穿你爹的衣裳干啥，换你的去。” 周老太太一把将周老头子的衣裳扯下来塞进了灶堂里。 周老头子的衣服她都给烧了的，怎么就漏了一件呢。 “娘，你这是作甚，烧了它干嘛，我拿它垫肩的，我出去捡点粪。” “不行，不能披你爹的，捡粪也不行，披自己的去。” 周老太太严词拒绝，她家老头子是病死的，家里再穷也不能穿他的衣裳，万一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她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周老大无奈，丢进灶堂里的衣服如今也扒拉不出来了。 只好回屋又找了一块布，然后挎着一只破背篓出门了。 村里有很多狗子，条件好一些的人家还会喂上几只羊或者是牛。 只要家里有畜生，那么村里就会有它们的屎尿。 周老大也是碰碰运气，捡一捡狗屎羊粪。 像牛粪这么金贵的粪根本轮不着他捡，喂牛的主人当场就扒拉走了。 以前还是年轻，仗着家里有钱还瞧不上人家捡大粪的，现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倒成了那捡大粪的了。 生活，全是为了生活！ 周老大咬了咬牙，做好心理建设后，拿着小锄头开始在草丛里扒拉。 希望上天能够眷顾他，多给他两堆狗屎。 周明琴几个小的也都做好了准备工作，竹筒里都灌满了温水。 特别是周明志几个小子。 他们干的是苦力活儿，是要出汗的，得多带些水，因此竹筒是不一般的大。 周明志拿起斧子在水缸上来回磨了几下，发出‘蹭蹭’的声音。 然后一起出发。 周明书带着两个姐姐就在山脚下挖野菜。 周明书让大姐挖马齿苋，这种野菜汁水丰富，口味独特，酸酸的口感备受年轻人的喜爱，她猜大家肯定也会很爱吃。 二姐就去摘灰灰菜，这个她本身就认识，灰灰菜不够掐，就还有红苋菜，差不多都是一样的。 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红色的。 掐了没一会儿，周明棋手上便被染满了颜色。 “明书，这红苋菜长得可真好，就算叶子梗子全晒干了，也得有好大一片的叶子。” “嗯嗯，就是，山脚下的野菜长这么肥，可想而知山里面长的得有多好了，可惜奶奶不让我们进去。” “说什么呢，还是好好听奶奶的话吧，咱们姑娘家家的，少进山的好，要是遇到了歹人，叫人人不应，叫天天不灵的，到时候可怎么办吧。” 大姐说的有道理，周明书缩了缩脑袋，没敢再说。 奶奶担心的在点子上，从古至今，女孩子一个人出门都挺危险的，特别是这种深山老林。 辣条蚊虫不可怕，最可怕是那人心。 周明书挖的野菜就比较杂乱了，反正都是能吃的，遇见啥挖啥，到时候带回家里，洗一洗，晒一晒，这谁还分得清是什么菜。 “这些菜晒干了，等过年的时候还能包饺子吃呢，现在是吃腻了的，但到了冬天，又成了好东西了。” “说的是呀，这些可比萝卜白菜好吃多了。” …… 三姐妹，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三只背篓便被野菜装满了。 一同来到河边，将背篓沉到水流中，来回晃一晃，里面的泥土便被水流冲出来，混了好一片。 “你们先洗着，我回家拿几个干净的筐子来。” 大姐回家去拿筐子，周明棋和周明书捡了小石头在一旁打水漂。 这是难得的闲暇时光了。 脱了草鞋，将脚丫子浸在清凉的河水中，享受乡村初夏的美好。 “啊~”周明棋大叫了一声，随即小腿直接条件弹射，甩出去一个东西。 速度太快，她们也没看清是啥。 第13章 木耳 “二姐，你怎么了？” 她这一叫唤，吓得周明书把手里的小石子给全撂了出去，急忙过来搀扶她。 “脚疼，有东西咬我。” 周明棋晃晃悠悠的抬起那只受伤的脚。 大拇指渗出了一些血，但还好，伤口不深。 “啥东西咬的，不会是蚂蟥吧？”妈呀，她最怕的就是这玩意儿。 “不是，不是，应该是小螃蟹，我踩到它了，夹了我一下。” 周明棋有感觉，她踩到了一个又硬又滑的东西。 “什么？小螃蟹？”周明书又惊又喜。 没想到在这山窝窝里头还能遇着螃蟹。 “嗯嗯，没事儿，就这点小口子，到不了家就好了。” 周明棋甩了甩脚上的水，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开始淘洗野菜。 周明书也不玩了，老实蹲在一旁，不过脑子里想的却是这小螃蟹的各种吃法。 清蒸？油炸？水煮？ 翻了翻脚边的石块，下面确实有不少的螃蟹米，这些还没长大，就不带它们回家了。 这么长的河流，仔细找找真说不准能整一盘菜呢。 “傻笑啥呢，赶紧洗洗回家，天越来越热了。” 大姐端着三个筐子过来了，两姐妹一人接过一个，开始淘洗背篓里面的野菜。 等淘洗的差不多，控干了水分，三人便相携回家了。 刘氏朱氏冯氏三妯娌在屋后各自洗着自家的衣服，周老太太带着小孙女正在门口剥花生。 等过段时间落了雨，花生就可以种下了。 “呦！回来了，挺麻利的呢，把筐子放在屋顶上晒就行，省得占地方。” “二丫，三丫，给你大姐扶着梯子。” 周老太太是操不完的心。 亲自看着大丫头把野菜筐子放好，这才收回了目光，继续剥花生。 大粒的就当种子，小粒的就留着自家人吃，而花生皮，就放厨房里留着烧锅。 周明画趴在奶奶的大腿上，时不时接受老人家的投喂。 三姐妹放好背篓，便拿了小板凳坐在门口。 一起帮着奶奶剥花生。 人多力量大，一人剥一把，一个小盆就满了。 周老太太扒拉了一下盆子，觉着剥了这么多，种个一亩地差不多可以了。 但又怕不够，又剥了一把以防万一。 收拾完大门口的东西，她往山脚那边看了看，还是没见几个小子的影儿。 今个是咋回事儿，怎么一趟柴都没送回来。 不会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吧。 手里一没活儿，脑袋里就容易瞎想。 “大丫，你去村里转转，看你爹咋还没回来，二丫，你带着四丫在家看家，三丫，你跟我去前面看看你哥哥弟弟咋还没回来。” 周老太太解了围裙，就急冲冲的往外走。 周明书也快步跟了上去。 “奶奶，你不会是担心大哥他们有什么意外吧？他们都那么大人了，怎么可能照顾不好自己，我猜他们可能是捡了太多的柴，有些背不会来了。” 她本是要开导开导她老人家，谁知道她老人家一点不领情，还被斜着眼睛瞪了一眼。 好吧，在奶奶眼里，她就是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她说的话被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呗。 日头升了老高，她们走了没多久，身上便被热出了汗。 但俩人的速度是一点也没减。 路上遇到了人，也都是随便打个招呼应付。 周明志和周明杰各自捡了两捆柴，本打算用干草绳捆好了后，将粗棍子插进柴垛里就可以挑着下山了。 明远年纪小，随便捡一些，给他绑上，他拖着拽着也能到家，他就是个打酱油的。 但这小子从小眼神就好，每次进山都能发现好东西，这次也不例外。 先是找着了一棵枯死的树，继而又在树上发现很多菌子，树下的断枝上埋在树叶下，扒拉了一下枯叶，上面的红木耳长得又肥又大。 除了这些木耳，还有一些小蘑菇，他们不太认得。 三人大喜过望，于是撂了柴垛便开始着手采。 但三人都没有拿盛放的工具，挠了挠头，周明志从树下薅了一些茅草，他打算用草编一个草袋子。 这木耳这么多，怎么着也能吃两顿，他们可舍不得放在这里，万一一会儿有别人来了捡走了就亏大发了。 这么一来就耽误了时辰 等周老太太和周明书寻来的时候，他们肩膀上扛上柴垛正打算回去呢。 “奶奶，二妹，你们怎么来了？” 周老太太见三个孙子没什么事儿，这才把心放肚子里。 这一路走过来，山里安静的很，连一丝鸟叫声都听不到，她们这心里就越是忐忑。 “还问我们怎么来了？你们怎么还没回去？就捡这一点柴，都够我来回送两趟的了。” 看着周老太太有些愠怒的脸，周明志和周明杰脸色讪讪。 是他们的错，又让奶奶担心了。 “奶奶，我们找见了不少木耳，你看。” 周明远提溜着一个大草包，里面黑乎乎的，周明书接过来一看。 的确是木耳，而且品质相当的好。 同时，系统也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天然野生红木耳三斤，价值30积分，是否兑换？】 【天然野生羊皮木耳一斤，价值10积分，是否兑换？】 手里的草包抱着确实是挺沉的，竟然采了四斤的木耳，算是捡柴之外的意外之喜了。 系统没有听到周明书的声音，于是便没有成功兑换。 周明书将盛放木耳的草包往前一递。 “奶奶，你看，我就说吧，大哥他们都那么大人了，捡个柴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事？” 周老太太拿过草包一看，确实是木耳，还是很多，顿时喜笑颜开。 “我知道了，要是不过来看看，我这心里不踏实。” 说罢将木耳又塞进袋子里，打算回家。 “大哥，你们在哪捡的，还有吗？” 闻言，周老太太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看着面前的大孙子。 “刚才找着的都捡完了，不过那树枝上还有一个菌子，我们不认识，不知道能不能吃，便没敢采。” 他这么一说，周老太太的心更热了。 “放下，放下，带我们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又回到了那棵枯树附近。 周老太太看了看上面的小蘑菇，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第14章 黄精 “傻小子，这些都是香覃呀，能吃的，哪年你们不吃，做好了就认得，长在树上的就不认得了？” 周老太太没再多说了，扒拉下树枝上的枯叶，一堆香覃展现在大家眼前。 这一窝就有十五六朵，连周明书也震惊了。 这菌子可真会长啊，摘起来肯定过瘾。 不过奶奶在摘，她这是没机会了。 香覃也就是香菇的一种，颜色接近土壤，但长的不似香菇那么肥美。 野生的香覃菌顶比较薄，菌杆也比较瘦，到时候做成菜，也更入味。 单单一根树枝就有这么多，直接爆枝了，太多了，看着特别的爽。 不止这一根树枝，其他树枝上也有。 知道这菌子能吃，大家都咧着大嘴笑。 “行了，你带着小杰先回去吧，把柴放了，再给我们送个筐子回来。” “好，我们这就回去。” 周明志和周明杰扛上柴垛，开始下山。 周明远跟着奶奶和姐姐留下捡蘑菇。 这一片香覃不少，摘下来是没地放了，那个草袋子也禁不得沉，万一断了又麻烦。 周老太太摘下的香覃拿不住便放在一堆枯叶上，堆在一起。 “你们找找附近还有没有，手里那个棍子敲一敲，震震山蛇。” 周明书和周明远活动开了，听话的折个棍子敲敲打打。 周明远眼神很好，不多时，又发现了好几窝，乐得周老太太呲着大牙。 “哈哈，我说这阵子天气热又没落雨，山上不会有菌子呢，谁知道竟然有这么多，回不去了，这下是真的回不去了，咱村里人还都不知道呢，明天给她们说一声，让她们进山也捡点吃。” “奶奶，我这边也有一些。” “哎，你摘吧，摘了和这些放一起，等会儿你大哥来了，容易装起来，省得漏下了。” 周明远的眼睛瞅得准，但周明书也不差，她身上自带系统，两米之内要是有好东西，系统必然滴滴地叫。 只要系统叫，离她找到好东西就不远了。 找了一圈下来，发现香覃这菌子都是长在枯枝枯树上面。 就算枯枝落在了地上，藏在枯叶里，也会顶起来一个小鼓包，还挺容易发现的。 【叮叮叮！发现天然野生黄精！可食用！】 黄精？ 这是啥东西，她不认识。 看了看两米范围内，植物挺多的，她不认得是哪一棵。 但仔细瞧了瞧，她还是能够认出哪株是野草的。 “奶奶，这边有一棵黄精，你快来看看呀。” 她大叫一声，周老太太和周明远差点跑断腿。 “哪儿？在哪儿？” 周老太太放下手里的香覃，朝周明书的方向跑过来，离得老远就开心的叫了起来。 这一趟真是没白来，得了木耳，得了香覃，还找得了黄精。 这黄精可是好东西，是很值钱的中药材呢，是可以到镇上换钱的。 等周老太太过来，地上随便一看，就准确找到了黄精的位置，根本不用周明书指。 “哎呀真好，哎呀真好，真好……” 周老太太盘溜了一下黄精的枝条，就知道下面长的东西肯定大，连说了三遍‘真好’。 扒开地面上的枯枝落叶，然后直接用手扒拉土，这土质很是松软，没几下，周老太太便摸着一块又硬又大的根茎。 掏出来的这一大块，便是黄精了。 长得特别大，特别厚，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就像吃的姜一样。 周老太太的笑容就没停下来。 “三丫，好样的，咱们换了钱，买肉吃。” 听说要买肉吃，周明远的眼睛都睁大了 “这就是黄精，我记住了，以后我也能找着。” “行，能找着才好呢，到时候也给你买肉吃。” 周老太太收了根茎，然后将土又重新埋了回去，接着又铺上枯枝落叶。 黄精的植株并没有受到伤害，还能继续长，等过不了几年，说不定还能结出这么大的黄精呢。 周明书把黄精拿在手里，系统的声音顿时又响了起来。 【天然野生黄精一斤一两，价值110积分，是否兑换？】 妈呀，这黄精确实是好东西呀，比之前得的东西都值钱。 这些积分要是兑换了，那可是110个铜板呢。 “奶奶，这一块黄精能值多少铜板呀？” “这……这我也说不过准，等回去打听打听，咱村里人有人捡到过。” 周老太太乐得已经合不上嘴了，反正是山里挖的，给多少钱都卖，得了钱，给孩子们割斤肥肉补补油水。 因为不懂这些，黄精上面长着的细根，大家也都不敢胡乱扯，万一影响了药效，卖不出好价钱就不合算了。 周老太太想了一下，又把黄精拿在了自己的手里，然后和那堆香覃放在了一起。 等这一片的香覃捡的差不多，周明志拎着背篓跑来了。 满头大汗的，到了地方呼哧呼哧喘气。 “跑这么快干嘛，慢慢走，上山不比下山。” 周老太太今日心情极好，拿过背篓将那一包的木耳拎了进去，然后把摘下来的香覃都捧到了背篓里，最后把那块黄精宝贝似的放了上去。 周明志不认得这个东西，以为奶奶这是在哪挖了块生姜呢，也没开口问。 “行了，该做午饭了，咱们回去吧。” 周明志背上背篓在前面走，周老太太拉着周明远在后面跟，而周明书拎着那一小捆柴在最后面走。 手里的棍子她还没丢，她真怕突然窜出个辣条咬她一口，到时候，小命就呜呼了。 这一次跟着奶奶进山，才半山腰那一片地方就被她找着了名贵的药材。 那深山里，人迹罕至，说不定有人参灵芝呢。 周明书美滋滋的想着，然后一脚就走岔了道。 但奶奶和大哥都还在视线范围内，也没啥关系。 【叮叮叮！发现天然野生虎掌菌！可食用！】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周明书立马停住了脚步，然后以自己为中心，以两米为半径，在这个范围内搜索了起来。 这虎掌菌就躲在植物的后面，长在枯树干上，不仔细看还真瞧不见。 这些菌子都很会隐藏自己。 “奶奶，大哥，你们先别走，这里有菌子，看看能吃吗？” 第15章 虎掌菌 听到她的喊声，前面走着的三人立马停住了脚步。 周明远撒开了奶奶的袖子，小跑过来看是啥菌子。 这菌子白白的，上面还有点灰灰的，很接近土的颜色，不仔细看根本找不见。 “哎呦，是虎掌菌。” 周老太太一拍大腿，便蹲下开始采摘。 大家又认得了一种菌子，以后遇见了便敢摘了。 这一堆虎掌菌摘完，就有了一大把，周老太太将它们放进了周明志肩头的背篓里，拍了拍手。 “这虎掌菌用来炖汤好吃的很呢，咱们中午用它煮个汤喝。” 往前走了几步，周老太太的眼神也很犀利，又瞅见一片虎掌菌。 因为天气有些热，太阳有些晒的缘故，这片虎掌菌瞧着挺嫩的，但摸在手里已经发硬了。 不过没关系，用来煮汤也可以。 周老太太又摘了一大把，大家心里都美滋滋的，这一趟收获不可谓不丰。 有了这个意外收获，大家走路都十分小心了。 说不定哪里就藏着一窝菌子呢。 两只眼睛恨不得分开用，一只看脚下的路，一只用来找菌子。 四个人一边走一边看，一直到山脚下，都没有再发现菌子。 倒是周明书的系统一直提示周围有野菜。 但她没管它，家里的野菜已经够吃了。 “奶奶，你看，你就应该多带我们进进山，山里这么多好东西，你看我们都不认识，特别是大哥他们，遇见了都以为有毒不能吃呢，今天要不是我们过来了，这些香覃烂在山里多可惜呀。” 周老太太一想，确实是这样的。 平时，老大带几个孩子上山砍柴捡柴，他们一帮爷们儿懂个啥，捆好了柴就下山了。 遇不到脸上的东西都不带捡的，因此孩子们都不认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啥都不认识，那吃个鬼呦。 “行，以后我带你们多进几趟山，过阵子，山里捡菌子的人就多了，彼此有个作伴的，我这个老妈子也放心。” “奶奶，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我们都长大了。” 周老太太看着身边的孙儿，确实是长大了，大志都比她要高了呢。 “哈哈，好，长大了好。” 以前她总觉着孩子小，脏活儿累活儿都不让他们干，山里的蚊虫多，还有山蛇野猪，哪个孩子因此要是出点意外，这比剜她的心还难受。 回到了家，三位妯娌的衣服都已经晾晒起来了。 周明杰将那几捆柴散开，在院子里晾晒着。 “娘，你们回来了，咱们中午准备吃点啥呢，我们正准备做呢。” 刘氏很有眼色的迎上来，帮儿子把背篓拿下来。 看着背篓里面的东西，她本无波澜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天呐，捡了这么多的菌子，咱们中午要吃菌子吗？” 听小儿子说，他们在山上发现了一堆木耳，后来又发现了香覃，现在又多了虎掌菌，这真是意外之喜。 刘氏拿了几朵菌子在手里看，这些虎掌菌有点硬了，看样子近日太阳还是太大了。 她盼着老天爷快快下雨，这样山里就会出现更多的菌子了。 朱氏和冯氏也都围过来看，一旁的周老大连并两个闺女都来看。 大人自是识得这些菌子，倒是几个孩子不认得，不过现在又都认得了。 “嗯，今天中午咱们就吃菌子吧，粟米粥做稠一些。” 周老太太一发话，其余人就开始张罗起来了。 周明棋将周明书拉到一旁说，“二妹，那些羊屎螺的水，我给换了一下，这一早上，水浑了不少。” “嗯嗯，二姐你真勤快，我本来就是打算中午换一轮的，换了清水，它们吐沙更快了，咱们明天中午就可以准备吃它们了。” 两姐妹说着笑着，周明琴和小婶在一旁已经开始清理菌子了。 几个小子进了山，身上多多少少被蚊虫给叮咬了。 洗漱的时候，胳膊上，后背上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疙瘩。 让人看了都觉着头皮发麻。 “大哥，小杰，你们痒不痒？好多疙瘩呀。” 周明棋扭过去脸，颤抖了一下身体。 这疙瘩要是长在她身上，她得哭死。 “痒啊，怎么可能不痒。” 周明杰伸着手挠，没几下就抓破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山里的虫子太多了。 一旁的周明远身上也有几个，但不多，朱氏看着很心疼。 但周明书两厢对比了一下就明白过来，大哥小杰这是招蚊虫体质，明远这种就不易招蚊虫。 自己和奶奶进山这么久，她自己本身就被蚊子叮咬了一两个疙瘩，而奶奶手背上，额头上有好些疙瘩。 这要是痒起来，确实让人受不了。 “家里有没有止痒的药膏呀，抹一抹可能会好一些。” “家里哪有那玩意儿，听说镇里卖的能贵死，咱们这种穷苦老百姓，忍几天就不痒了。” 说得也是，村里人都是吐一口唾沫抹一抹，管不管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她挠着手背上的疙瘩，痒的不行，家里没有，她系统里有！ 回了屋子，周明书直接兑换了一瓶抑菌止痒舒缓膏。 一涂上，便觉着清凉舒爽，手背上的痒意也轻了不少。 这一支舒缓膏不过口红般大小，便值个15积分。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蚊虫定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被叮咬的涂上可以消炎止痛，没有被叮咬的也可以涂上预防。 这不挺好的。 看着手心里的止痒膏，周明书仔细研读成分表，这膏体的主要成分就是艾草和薄荷呀。 原料很容易就获取到了，村头村尾山里全都有。 那要怎么把这些原材料做成止痒膏呢。 周明书不懂，也不会做，只能同系统兑换书籍查阅。 研究了一会子，她这才会了。 原来止痒膏这么容易做，她肯定能做出来。 等做出来，不仅家里人可以用，还可以拿出去卖，一举两得。 把书和药膏藏起来，周明书从屋里出来。 “二姐，二姐，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驱蚊，走，咱们出去找点艾叶。” 拉着周明棋，周明书就想跑出门。 “干啥去，干啥去，吃了饭再去，锅里的饭做好了。” 周老太太喊住了人，两姐妹才没去成。 第16章 意犹未尽 “行，那就吃了饭再去吧，我知道艾草能驱蚊，也知道哪儿有艾草，不急。” 周明棋将明书手里的篓子放下，两姐妹往厨房的方向走。 “以前奶奶都会砍回来很多，晒干了在屋子里熏，这样蚊虫就飞走了，要不然晚上都睡不成安稳觉。” 周明棋说着还叹了一口气，这玩意儿不大，但可真烦人。 吸血就吸血吧，那能不能不留个包呀。 饿了吃就吃吧，那能不能别哼哼的叫呀。 总之，夏天里最烦人的就是这玩意儿。 看着周明棋的样子，一旁的周明书笑了起来。 “二姐，你就放心吧，今年定不会让你痒太狠，我想了一个主意，等下午咱们试试。” 周明棋知道她这个妹子鬼主意多，于是点了点头应下。 她说要去割艾叶，她就知道这是要做对付蚊子的东西。 中午的饭菜十分丰盛。 家里的老老少少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 把饭桌抬到了院里，一大家子开始吃饭。 喷香喷香的粟米粥，除了一碟子小咸菜外，就都是新鲜的吃食，有野葱炒香覃，还有大葱炒木耳，还有一个用虎掌菌打的蔬菜汤，其他的就是野菜素炒和凉拌野菜。 饭桌上好久没这么多菜了，就算没有一丝一点的荤腥，大家心里也是十分的畅快。 正吃着饭，傻缸他娘过来了。 “他婶子正吃饭呢。”傻缸娘笑着走近一看，“今天吃的还挺不错的呢，山上的菌子这是出了？我家有个事儿想请你们帮忙。” 傻缸娘一张嘴，周老太太就知道是什么事情。 傻缸他弟弟大顺要娶媳妇了，这是来找人过去帮忙呢。 “我也没有想到菌子出了，天气这么干，今个孩子们进山捡柴碰到的，有啥事儿你直接过来喊人就行了，都是一家人，你招呼一声她们就过去了。” 周老太太捧着碗说。 “行，还有两天就是大顺的好日子了，我想让几个小的去帮帮忙，到时候你们都去吃席，咱关系近，我就不再过来喊你们了，记得去。” 周老太太连忙答应，关系那么近，肯定会过去帮忙的。 说完事情，傻缸娘便不再停留，毕竟人家正吃着饭呢，摆着手去了下一家。 “娘，到时候咱家谁去呀？”刘氏吃着饭，确定去帮忙的人选。 傻缸恶名在外，谁想去他家帮忙呀。 “到时候家里要是没什么事儿，老大你们都过去看看，要是忙就都留下，要是不忙就回来两个，老三家的，你别去，在家看着孩子就行了，我肯定是会过去的。” 周老太太安排好一切，大家才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而是开开心心的吃饭。 前阵子三丫刚被傻缸磕了头，孩子们不去吃席也是理所当然。 周明书没多想，一直在吃饭吃菜。 现在的伙食只要不是野菜糊糊，她多少就能吃下去一些。 而且这些蔬菜全是山里纯天然无污染的好东西。 就算用清水白灼，蘸点酱油吃，味道也不会差哪里去。 捡了那么多香覃，做了一大盆菜，但饭饱后，大家依然觉着意犹未尽的样子。 “娘，下午家里没啥事儿，我带着孩子去山上溜达溜达吧，现在山上有了菌子，多少也能找几朵，就算打个汤喝也不算白跑。” 刘氏是个会过日子的，出的主意在点上。 周老太太扫视了大家一眼，心里琢磨着是这么回事儿，于是答应下来。 现在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辰。 就算日子再忙再难过，村民都不会选择这个时间点下地。 周老大打了一瓢水冲了冲脚，打算回屋小睡一会儿。 “孩他爹，你今天早上不是去捡大粪了吗？捡着没有？” 刘氏抱着几件衣服回来，日头太厉害了，早上洗的衣服现在摸着已经干了。 收了几件腾出一点空，她打算晒晒被子。 天天晚上睡觉，当家的都出一身汗，褥子摸着都潮。 “捡没捡着，你去粪堆上看看不就行了，还跑过来问我。” 一开口就没好事儿。 周老大在村里树林里扒拉了一大早上，就捡着了两堆狗屎，还是邦邦硬的那种，一看就知道这狗屎不肥。 不是找不到，而是好一点的狗屎都被虫子盯了，捡不着好的。 算了，不捡了，现在他是懂了，怪不得村里那些老头子都是冬天一大早去捡呢。 冬天没有虫子，早上的天气冷，狗屎被冻成一块，成型了好捡，而且还没人看见。 刘氏一听当家的这口气，就知道这事儿没办成。 “行了，你别睡了，我要晒晒褥子，你要是想睡，去儿子那屋。” 刘氏扯了床单，抱了褥子就出去了。 周老大趿拉着鞋，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朝儿子那屋走去。 褥子晒上，刘氏也闲不住。 床单按进盆子里，拿了棒槌就往屋后走。 这是要洗床单去。 “大丫，你屋里的床单要不要洗一洗，娘给你们都洗一洗，一会儿就晒干了。” “娘，你先过去洗吧，我的就不要你洗了，我自己来。” “你妹妹呢？” “二丫和三丫出门子了。” 刘氏一听就知道两个丫头出门去采艾草了，刚才她俩说话时她听到了。 “那行吧，你的记得洗一洗，我把你妹妹的凑着给她洗喽。” 周明棋和周明书拿着筐子早就跑远了。 俩人在艾草堆里正摘着叶子呢。 “三丫，咱们只要叶子吗？这叶子不禁烧，还是连根带杆一起拔走吧。。” “别，咱只要叶子，这艾草有驱蚊的功效，咱们把艾草汁挤出来抹在身上，这样一来不就把蚊子给熏跑了。” “哎呦，三丫，你这脑袋瓜子怎么那么聪明，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可以抹。” 周明棋将手里的艾叶揉捏扁圆，没一会儿，绿色的汁液便出来了。 浸湿手掌，她直接抹在胳膊上，脚腕上，脸上也抹了一些。 “还真别说，这凉凉的还挺舒服的。” 周明棋抹好脚腕一抬头，撞进周明书眼里，面前好似出现一名绿巨人。 “啊哈哈哈，二姐，你变绿了哈哈哈……” 见三丫大笑，周明棋才反应过来，这艾草汁有颜色。 第17章 香茅、艾草、薄荷 脸上这绿不拉几的忒难看了。 忙不迭地跑到河边开始洗，周明书也跟过来。 “帮我看看，哪里有没洗干净的地方吗？” “额头，额头再搓搓。” 周明棋突然觉着在身上涂艾草汁这个主意不那么好了。 这要是在山里捡菌子，面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绿不拉几的东西，那不得给人吓死。 “三丫，你确定你这主意能行，这涂上艾草汁还怎么出门呀，都丑死了。” 周明书想笑但不敢放肆。 “那我再想办法再改善改善。” 两姐妹从小河边回去，周明棋拐了一个弯，去折了两根草过来。 “给，嚼一嚼挺香的。” 周明书伸手接过，脑海中系统顿时滴滴滴响了起来。 【天然野生香茅2克，价值0积分，无法兑换】 这……这是香茅？ 今天看书的时候看到它了，香茅，它不仅仅只是一种草，还是一种中药，另外还是一种香料。 现在有了它，可以把它加进止痒膏里，驱蚊效果会加倍，因为它有挥发效果。 周明书将香茅放进口中嚼了嚼，酸酸的很清爽，竟然和柠檬的味道如此相近。 怪不得周明棋喜欢吃呢。 “二姐，这个东西好吃，咱们去割一些。” “啊？割多少呀，割它干嘛呢？” 周明棋不明白三丫这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这是一种香料，可以做菜的，而且你问问，是不是很香？” “当然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嚼它。” “把它晒干切碎了塞枕头里，天天有香味伴随着睡觉，感觉幸不幸福？到时候头发上都是香香的，感觉美不美妙？” 周明书一说，周明棋一想，顿时大笑起来。 她真想掰开三丫的脑袋瓜子瞧一瞧，这到底是怎么长的？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还不赶紧的，艾草也可以放进去，会更香的。” 周明棋还会举一反三了，周明书觉着二姐孺子可教也。 这一片的香茅有很多，两姐妹挑好的一人割了一背篓回来。 周老太太在门口，看着俩孙女折腾，不明白在搞什么幺蛾子。 周明书和周明棋从茅草中挑出一些好的，捆成一把一把的，搭在树杈上晾晒。 剩下的这些，把其中的干叶挑出来，平铺在不碍事的地方，晾晒。 看着这两背篓的香茅挑挑拣拣后，没剩下多少，等太阳晒干了，就剩下一点点。 两姐妹对视一眼，又去割了一些回来。 “大热的天，你俩瞎折腾啥，就不能老老实实休息一会儿。” “奶奶，这香茅可是好东西，我二老祖祖说的，可以驱蚊，可以熏香，还可以当香料呢，做菜的时候加进去一些，不仅可以去腥还可以增加香味儿。” 周老太太一听，便信了。 “真这么有用？” 得到孙女的确定答复后，她坐不住了。 背上自己的背篓，拿上镰刀跟着一起去了。 周明书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忽悠，奶奶还真深信不疑了。 不是周老太太好忽悠，而是她对自己的二婶子十分信任。 听说她这二婶子还没过门的时候，在城里大户人家给人家小姐当丫鬟，学了不少东西。 所以她说的话，对于她们这些泥腿子来说很有信服力。 祖孙三人齐上阵，又割了不少香茅回来。 “奶奶，你在家捡捡里面的干叶，我和二姐再去多摘点艾草回来。” “行，你们去吧。” 如今天气热，是该多准备一些艾草了。 等大家伙午睡起来，周明书和周明棋已经把艾草洗干净晾晒起来了。 但周明书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找到，那就是薄荷。 驱蚊膏没有薄荷的清凉那药效铁定要大打折扣。 “二姐，咱们村哪里有薄荷吗？” 周明棋想了想，她好像真不知道。 倒是身后的周老太太突然想到了什么。 “村头，村头大水池边有很多呢，要它干嘛？” 周老太太在香茅堆里挑挑拣拣，她对这个香茅很满意，坐在这茅草中间，一圈都是香茅的香味儿。 她感觉心情都变好了。 “奶奶，那我和二姐再去摘一篮回来，我们有用。” 周明棋没问问什么，赶紧和三丫一起去了。 等会儿回来要是晚了，就要和进山的人错过了。 两个人是从村后绕过去的，她们都很怕姑奶奶家的傻缸。 大水池边的水芹菜和薄荷茶一片一片的，长的十分旺盛。 周明书看到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发财了，发财了，这些要都做成驱蚊膏，那不得做出上千罐来。’ “二姐，咱们赶紧的。” 这一丛薄荷长势极好，特别的水嫩，连一叶干枯的叶片都找不到。 两个人左右手齐下，一把一把的薅。 没等大伯娘叫人，她们就背着筐子回来了。 将洗好的薄荷淘洗两遍，放在筐子上控水。 “奶奶，我上山去了，你记得帮我们把艾叶和薄荷收起来，可千万别晒干了，等上面的水晒没了就成了，奶奶你记住了吗。” “行，赶紧上山吧，我记住了。” 见周老太太的样子有些没放心上，她又多交代了两遍才放心。 要是奶奶真忘记收了，那她就做成艾草棒。 但还是希望奶奶能多上点心。 上山的人挺多的，这次连周老大也要上山。 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并周明远这个侄子，他们四人去砍柴打柴。 家里的这些女眷就负责捡菌子，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碰上一些中药，采了换钱。 一行人拿着铲子竹筒浩浩荡荡的进山。 不过刚出村，周明棋就跑远了。 看了她的方向，周明书知道，她这是去摘艾叶去了。 周明棋和之前一样，把艾叶揉碎，挤出汁液抹在手背脚腕上，脖子上也涂了。 反正都是一家人，涂上艾草汁能驱蚊，这样自己也能少受点罪。 周明琴等人，见她这样做，纷纷有样学样，她们都是怕蚊虫的。 “明远，你要不要也涂一涂？” 朱氏问了问儿子。 “好呀。” 朱氏便从大嫂刘氏那里取了点艾草叶揉碎抹在儿子手脚上。 然后找闺女的样子，“三丫，你躲这里干什么？过来，给你也抹抹，你二姐这个法子有用。” “不了，不了，我不怕蚊子咬，我都不痒的。” 周明书将止痒膏收起来，刚才差点露馅。 第18章 红菇 见闺女抗拒，朱氏将手里剩余的艾草汁抹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她闺女儿子有些像她，她娘三个都是不怕蚊子的，就算被叮了，也就一个很小的红点，两三天就好了。 弄完这些，一行人开始登山。 周老大带着儿子侄子去的地方还是早上他们几个去过的地方。 那里有很多枯树，周老大带了斧子，随便伐两棵，都够他们爷三儿扛的了。 而刘氏朱氏带着孩子们去了另一边的半山腰。 这边人过来得少，想必会有一些菌子。 刘氏和朱氏拿了一根棍子走在前面开路。 三个小的拿着棍子跟在后面仔细寻找。 整个队伍呈扇形，只要眼睛瞅得准，她们的视野里便不会有一朵菌子成漏网之鱼。 这边的枯叶很多，一群人走过去树叶被踩碎了很多，‘哗啦哗啦’的响。 可以看出这个春天雨水是多么的少，天气是多么的干燥。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此处有五个！ 五个人叽里呱啦的聊着天，周明书一点都不觉着无聊。 要说还有哪里不满足，那就是进山这么久了，这里没捡着一朵菌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 早上那一片林子里可是有很多菌子的，这一片林子却没有。 不过大伯娘和母亲领着头在前面走，轮不到她一个小辈做主。 只好跟在后头听她们聊村里的八卦。 俩妯娌说的最多的便是谁家猪下崽儿了，下了多少只，个个都长的可爱喜人，还说谁家的婆婆又立规矩了，儿媳妇受不住跑回娘家去。 每次说到这种话题，两妯娌便相视一笑。 她们年轻的时候也被婆婆立过规矩，但那时候刚嫁过来不懂，现在住的时间久了，很多事情自然就懂了。 大家同住一个院子里，相处还算和谐，婆婆也不是泼皮无赖不讲理的老太婆，反而比较明事理。 在一群老人面前，还算是有话语权的，她们自然愿意听婆婆的话，这是她们的福气。 一旁的周明琴沉不住气了，“你们光顾着说话，捡着菌子了没？” 她这么一说，刘氏和朱氏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了。 这片山咋一朵菌子都没。 大家一商量，打算回去，去周老大伐树的那片林子。 周明书是去过那片林子的，大致方向指了指，大家便往那边赶。 两相对比起来，这片地方地面非常干，要是用手扒拉土，手指甲肯定都得折了。 而早上那片地土质是十分松软的，植被也茂盛，怪不得长好东西呢。 一群人往前走，进了林子没多久，地上便陆陆续续的能捡着菌子了。 要是碰到不熟悉的菌子，两位大人还把她们给叫过来认。 “看，这个就是虎掌菌，咱们中午就是用这个菌子打的汤。” 只要林子里有货，是肯定逃脱不过系统的。 周明书在林子里晃了一圈，几个菌子窝便被她从树叶下给扒拉了出来。 朱氏看她乱跑，气不打一处来。 山里到处都是蛇，万一遇上一条，那还得了。 “周明书，你给我把棍子拿好喽。” “娘，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正在吓蛇呢。” 她跳来跳去的像跳大神，整个人累的不轻。 周明书给每个人都找到了菌子窝，这一次，也轮到她自己了。 这一片是红色的蘑菇。 系统说这蘑菇是红菇，颜色看起来确实十分艳丽，鲜红鲜红的，要不是系统说这能吃，她都要把它们当有毒的菌子处理了。 她蹲下来用棍子把厚厚的树叶挑下来，里面埋着的是很大一片的蘑菇崽崽。 “哇，好多。” 为了生命安全，她用棍子敲敲打打了一通，才敢下手摘。 这一堆落叶铺的真厚，可能是洼地的原因，风一吹，落叶便聚集在了这里。 因此越往下摘，里面的土和落叶越是湿哒哒的。 甚至有一些小蘑菇已经焖烂掉了。 “三丫，你咋摘这蘑菇？这蘑菇有毒，不能吃，你快别摘了，奶奶不是说过吗，越好看的蘑菇毒性越强。” 大姐周明琴摘完了手里的蘑菇，本打算过来帮忙的，谁知道二妹的运气真不怎么好，竟摘了一堆红蘑菇。 “大姐，你放心，我认得这蘑菇，这蘑菇能吃的，你看上面的小虫子正在吃呢，这说明没毒。” 大伯娘听到二人的对话，提了手里的篮子也过来看了。 “哎呦，三丫，这蘑菇是真不能吃，一看就有毒。” 大伯娘也觉着这蘑菇不能要。 但周明书能听话才怪咧，继续摘着手里的蘑菇。 这么好吃的蘑菇，她可不舍得扔。 实在不行，也能兑换给系统呢。 这一洼地的红菇差点让周明书爆筐了，一个背篓全摘满了。 朱氏看着闺女背了一背篓的毒蘑菇，心里不是滋味。 刚开始摘的时候就说了她了，她不听，现在都摘完了，再说她，她又要生气。 朱氏索性不说了，等回了家，让她奶奶说去。 闺女性子倔，她奶奶的话还是听一些的。 周明书开心坏了，这一筐子红菇有十多斤呢，倘若在系统中兑换，可以兑换一千多积分。 我滴个乖乖！这可是一两多银子。 再看看身旁几位质疑她的眼神，她在心里的啧啧了两声。 就等着瞧好吧，等做成菜端上桌，让你们的口水证明她是对的。 朱氏本想和她换一下背篓，闺女的背篓太沉了。 但周明书不同意，她就要自己背着。 她娘的脾性她还能不清楚？！ 万一趁她不注意，把她的红菇给丢了怎么办？ 于是几个人继续往前找，周明书时不时的还能捡着几朵红菇。 前面的几个人影就是周老大他们了，他们几人正在处理砍下来的树。 刘氏和朱氏带着孩子们不急不慢的往前搜罗着菌子。 这一片林子的枯树确实很多，刚才她们不仅找到了香覃木耳，还找到了一些干巴的牛肝菌和杂菌，不过再怎么说，今天是没空手回去。 不过她们都有些担心，三丫扛着这么一背篓毒蘑菇回去，会不会挨骂。 到了周老大那里，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因为枯树上长了一些干木耳，他们摘了一小把，正好放进背篓里。 第19章 挨骂 “等弄好这些柴，咱们就一起回去吧。” 周老大擦着额头上的汗，上面被蚊虫叮咬的疙瘩就更明显了。 之前涂上的艾草汁随着热汗被擦掉，又给了蚊虫可乘之机，他们几人已是蚊虫们的盘中餐，身上早就瘙痒难耐。 “行，林子里的菌子也不是很多。”刘氏放下背上的背篓上前去，打算帮着当家的把这些柴捡一捡，捆到一处。 周明琴和周明棋也将背篓放下来，歇息一下肩膀。 几个人挺起腰杆休息，一眼便瞧见周明书的筐子，这是都摘满了呀。 不是其他人偷懒摘不满筐子，而是周明书的这一筐菌子有几朵个头大的，一下就把筐子占满了。 她才是最累的那一个，耐着肩膀的酸痛，将死沉死沉的背篓放下来。 “歇歇吧，等会儿就回去了。” 几个大人忙活开了，周明棋和周明书捡了几片大的树叶叠在一起，垫在屁股底下歇息。 “就算涂了艾草汁也没什么用，该被咬还是被咬。” 周明棋用指甲掐着手背上的疙瘩，以此来减轻痒意。 休息了一阵，周明书坐不住了。 因为蚊虫实在是太多了，有好些都钻进裤腿中去了。 “算了，不坐着了，我去附近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周明棋也跟着站了起来，只是坐下休息一会儿，她仿佛要被蚊子吞了一般，还不如站起来走一走呢。 这片地方湿度是有的，周明书和周明棋找了一会子，就得了好些香覃。 刘氏让周明琴别捡柴火了，让她跟着那两个丫头继续捡香覃。 柴火啥时候都能捡，但这香覃可不是经常有的，而且这菌子老了就不好吃了。 等全部整理完，她们三个找了半兜子的香覃。 大家都很开心，将东西分配好重量后，周老大带着大家伙儿下山回家。 周老太太将早上捡的那些干柴刚收进柴房，后脚跟的，周老大一群人扛着柴便到了家。 “娘，这些柴挺干的呢，是直接放柴房里还是再晾一晾？” “再晾凉吧，这些柴粗，晾干了劈了再收进柴房，潮了不好烧。” 周老太太帮着儿子把肩上的柴卸下来，沉的不能行。 看了一下背篓，这一趟收获不少呢，啥菌子都有，其中的香覃最多。 “哎嘿，这一筐是怎么回事儿？”周老太太看着面前一筐红蘑菇，满脸疑问的看向大儿媳和二儿媳。 有朱氏在，刘氏自是不会开口的。 倒是周明书是个眼疾嘴快的，“奶奶，这是我捡的红菇，红菇打汤特别好喝，咱们试试？” “谁跟你说的这蘑菇能吃？” 周老太太周身的气压明显变低了，这蘑菇可是吃死过人的，村里的村民们见了这种蘑菇根本不敢捡。 她孙女倒好，背了一筐子回来，两个儿媳妇也不拦着点。 周明书看了看一起捡菌子的几人，想了一下，如果她说是二老祖祖教的，奶奶她能信吗？ 算了，挨骂就挨骂吧，但她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奶奶，这红菇真的能吃，我捡的时候上面的小虫子正吃着呢。” 周老太太没有搭理她，直接吩咐周老大让他有多远丢多远。 “别别别，我自己去丢，我自己去丢。” 看样子她是没那个口福了，这可是上等的红菇呀，丢了是真可惜。 周明书背着筐子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直接同系统兑换了积分，一千多个积分呀，她直接成小富婆了。 周明棋和周明琴站在门口等着二妹回来。 她这次挨了骂，心里铁定不好受。 俩姐妹已经打好腹稿，就等二妹回来预备着安慰一下她。 不过大老远的就看见她又蹦又跳的，嘴里还哼着歌谣，这是一点都没把事情放在心上呀。 “大姐，二姐，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见人没啥事儿，两姐妹松了一口气。 周老大、刘氏、朱氏和几个孩子们已经在洗漱了。 山上太热了，洗一洗舒服一些。 “真是太痒太难受了……”周明杰哭嚎着，倘若不是因为这些蚊子，那山上简直就是他们男孩子的天堂。 可有了这东西，这山他是一点都不想进去。 周老太太自然是心疼孙子们的，拿了水瓢冲洗了石臼子，把晾晒好的艾草丢下去一把。 她要榨出点汁水来，给孩子们抹一抹。 “奶奶，那块黄精咱们什么时候换成钱？到时候可不可以多割一点肥肉，我要做艾草止痒膏，得用一些猪油，等以后咱们上山就不怕了。” 周老太太闻言，手中的活不由得一停。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老大家的，你过来砸一下，砸好后给孩子们抹一抹，我去找你二叔有点事儿。” 说罢便解了腰间的围裙出了门子。 “三丫，你们早上捡着黄精了？” “嗯嗯，捡了好大一块，奶奶说换了钱给咱们割肉吃。” 周明书的回答直接让整个家热血沸腾，这件事原本只有她们三个知道，周明远那小子爱玩，回到家玩起来，一溜烟把这事儿给忘了。 “哎呀，那感情好啊，咱们家可是很久没有见荤腥了，就是割点肥膘都熬成猪油，以后咱们的菜也会有油腥了。” 冯氏绣着小孩子的肚兜，旁边的小明画激动地嗷嗷叫。 石臼子里面的艾草汁已经出了很多，大家都沾了一些抹在疙瘩上，这才感觉好了很多。 太阳还高着，她们进山这一趟收了不少东西。 大家搬了小凳子过来坐在一起，开始分捡菌子，然后将里面的干草落叶捡出来，等会儿方便清洗。 没多久，周老太太就满面春风的回来了。 大家对黄精的价格很是在意，这可是关乎家里能否吃上肉的大事儿啊。 “娘，二叔怎么说？” “黄精的价格还不错，上次他捡的那一块有八两多呢，得了八十文，老大，你把咱家的那块称一下，看看有多重？” 周老太太虽然不知道这块黄精的重量，但她掂量着是要比八两要多一些的。 周老大从厨房拿过来秤，一称，这块黄精竟然有一斤多！ 那按照二叔说的，岂不是要得一百文钱呢？！ 第20章 金庙镇 几个孩子都张大了嘴巴，这意思是说会有肉吃了吧？ “娘，现在的肥肉一斤三十五分，瘦肉一斤三十文，咱不割最好的，也能割上三斤回来呢。” 周老大更是吃惊，这小小的一块生姜，哦，不对，黄精！竟然这么值钱。 周老太太呵呵的笑了。 这几年因为老头子生病，家里连个油腥都见不着，这一回，她要挑最肥的肉割，多熬点油慢慢吃。 几个孩子欢呼起来，这是这阵子最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先说好了，到时候割回来的肉熬了猪油渣，最大的一块要给三丫留着，因为这块黄精是她发现的。” 对于老太太说的要求，大家一点都不反对，反而很感激她，要不是三丫，他们可吃不上猪油渣。 周明书心里也很开心，明天卖了黄精割了肉，家里就有猪油了。 她做艾草薄荷止痒膏必须用到猪油，倘若没有这一茬子事儿，这点猪油可不好弄呀。 因为采了这么多菌子，晚饭便很好准备，并且准备的很是丰盛。 周老二周老三拎着鸡蛋回来，便感觉家里的氛围不太一样。 “回来了，赶快洗手吃饭吧。” “嗷嗷好，娘，这是你让我带回来的鸡蛋。” 周老太太接过去一数，二十枚，每颗蛋都挺大的，一点都没磕坏，一颗蛋一文钱，两兄弟的工钱便剩下二十枚。 “菌子已经出了？那么多菌子！”周老三看到餐桌上的菜，他已经按捺不住那颗想吃的心了。 “嗯嗯，今天在山上捡了不少菌子，打了汤炒了菜，慢点吃，管够。” 冯氏温柔的给周老三盛了一碗汤，他两口就给喝完了。 “啧啧，真鲜呀，这上面飘着的是葱花吗？我嚼着怎么不对啊。”周老三提出合理疑问。 “小叔，这上面是撒的香茅，和小葱是一样的。” “哦哦，新调料呀，味道不错嘛，挺香的。” 听周老三说味道还不错，大家纷纷盛了汤试试，果然如他所说，好喝！ “没想到这香茅的味道还挺不错的。”周老大咂吧咂吧嘴，接着又喝了一口。 周老二活动了一下肩膀，擦了擦汗，坐在了饭桌旁，洋溢着笑脸看着自家闺女。 “也不看看谁闺女出的主意，娘可都告诉我了，是三丫和二丫她们割了许多香茅回来。” 还有那块黄精，也是闺女发现的。 三个大老爷们儿也是没什么可比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比谁的闺女厉害了。 而周老太太也公布了一个重大消息。 那就是明天一大早，她要跟着周老二周老三去镇上卖这块黄精，等换了钱，就割一块肥膘回来熬点猪油渣。 得了确切的消息，大家伙儿心里都十分的开心。 所以周明书说她也要跟着去的时候，周老太太也点头答应了。 丫头伤到的是额头，又不是腿脚，能蹦能跳的，她想跟着去镇上，也没什么不可以。 吃完了饭，朱氏给周明书上了最后一次药，便让周老二把金疮药给还回去了。 本就是借的，欠了一个大人情，现在伤结了痂，要是再不还回去，他们这心里也不舒坦。 “三丫，明天早上你要是想跟你奶奶去镇上，你要起很早的，你能起来吗？要是起不来，就别去了。” “不要，我就要去，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镇上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机会，再苦再累我也得去。” 见闺女那么执拗，朱氏便不再劝了。 早起那是一定的，他们良林村离镇上比较远，少说也得十几里路，是金庙镇最偏的一个村子，附近还有几座山，不好通路。 要是婆婆路上舍得花钱坐牛车那脚程还算快一些，要是不坐牛车，那就要靠双腿了。 “行吧，那你回来可别嚎着累，我和你弟弟就在家等着你拎肉回来。” 朱氏揉了揉闺女的发丝，这才关了门子回自己的屋。 周明书盖上薄被子，心里美滋滋的。 卖黄精换钱割肉是重要的事儿，但打听打听止痒膏的市场情况也很重要。 如果一切顺利，她想，这第一桶金足够她们老周家把欠村民的外债都还了。 没了外债这座大山，家里的情况便大有好转，到时候还不是想吃啥吃啥。 想着想着，周明书闭上了眼睛，入了梦乡。 可她感觉还没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敲门人正是周老太太。 “三丫，起床了，赶紧的。” 周明书睁眼一看，天还没亮呢，没有钟表，她也不知道几点。 现在的天色刚刚能视物。 一旁，阿爹和小叔也都起床了，正在洗脸呢。 “赶紧的，墨叽啥呢。” 周老太太从身后给了她一个大逼斗，周明书立马扎辫子解决好自己的三急。 这才没误了时辰，一行四人出了门子。 周老二手里有一个背篓，里面不止是黄精，还有他们几人的早餐，几个野菜窝窝。 周老太太起得非常早，热了几个野菜窝窝，现在还有点烫手呢。 “娘，这窝窝你们什么时候吃？现在吃不吃？” “你先拎着吧，等会儿天亮了再吃，三丫刚醒，可能还没胃口呢。” 周老太太说的极是，周明书不仅没有任何胃口，而且一点都不饿。 现在吃了也没地儿放。 一行人走到镇子的路口，这才把野菜窝窝给分食了。 “你俩今日上完工就早点回家，该买的东西我和三丫都会操办好的。” 周老二周老三这才去了上工的地点。 现在天光已经大亮，离得远就是这点不好，还没进集市呢，两人都有些累了。 不过周明书的精神头儿还挺好，接过背篓，任由周老太太带着她找镇上的药铺。 镇子上有两条主路，南北交叉，每条路上都挤满了小贩，热闹的很。 沿街还有商铺，离得远，周明书也看不清里头卖的啥，有些铺子连个招牌也没有。 “三丫，瞅啥呢，跟紧我，别被挤丢了。”周老太太说着便把她的背篓调整了一个姿势，让她背在了前面，还握紧了她的手腕。 这是怕东西被人给摸走吧，看样子这镇上有小偷。 周明书这才收了心思，好好看着周围的人。 这黄精目前可是她目前唯一的曙光，可不能丢。 第21章 换钱割肉 周老太太来过很多次药铺，拉着周明书挤过拥挤的人群后，绕了一个巷子，才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药铺。 “呦，周老太太你怎么来了，身上是有什么不爽利吗？”百草堂的掌柜抬眼一看，竟然是老熟人。 “陈大夫，老身没啥不爽利的，昨日得了一个东西，想着你可能会有用，就带过来给你瞧瞧。” 说着便示意周明书将背篓拎过来。 周明书刚刚反应过来，为啥奶奶和这药铺掌柜这么熟悉，想必是爷爷在世生病时经常过来瞧病吧。 大早上的，百草堂没什么人。 陈大夫既是大夫，又是这百草堂的掌柜，与内人一起经营这家药铺，收入勉强能够糊口。 周老太太将包裹住黄精的布料打开，一块形似生姜的黄精便展示在了陈大夫眼前。 “周老太太，这是黄精呀，这么大一块！你这块可比周二叔前段时间得的那块要大些。” 陈大夫这样说话还挺实在的，周老太太直接笑弯了眼。 “是呀，难得进山一趟，竟碰见了这么好的药材，挖它的时候，老身的手都是抖的。” 陈大夫笑着拿了称药材的小秤，这小秤是用来称药材的，会比周家的大秤要精准一些。 仔细的秤下来，有一斤一两重。 “周老太太，你对这个重量有没有疑问？” 陈大夫这么问的意思，其实是在问这个重量和她在家称的重量是否吻合。 周老太太自然点头，家里的秤自然比不上人家药铺的秤精准的，而且重量只多不少。 确认好了重量，那就要谈价钱了。 陈大夫没有怎么压价，直接开口一百文。 周老太太虽然惊喜，但并没有开口答应。 要还是原来的一斤重，给一百文就算了，现在可是一斤一两，该给她一百一十文的。 她可不能被忽悠了去。 况且她这块黄精大，想必年份也高，周老太太开口要一百二十文，不过她的心理价是一百一十文。 两边互相谈了谈，最终确定了价格在一百一十五文。 额外多出的五文，算是意外之喜了。 陈大夫也是要挣钱的，他是个男人也不太会讲价，只要不亏有赚头，他便点了头。 周老太太捧着一把钱在旁边仔细数铜板，而周明书趴在柜台上问陈大夫药铺有没有止痒膏之类的东西。 陈大夫如实相告，铺子里暂时还没有，不过也快了，日子越来越热，蚊虫也越来越多，过阵子等时间松闲，他便要去县城去进货。 最近已经有很多人过来问了，他觉着到了进货的时候了，他自己也被咬的不行。 “不过小姑娘，这止痒膏可不便宜，一小罐就要三十文钱。”他这么说，自然是觉着周明书的家庭可能不愿意出钱买，毕竟她家挺穷的。 “那方便问一下大夫这止痒膏是用的什么瓶子包装的？” “包装？”陈大夫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过片刻，他便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是用的小瓷瓶。” 柜台里便有去年用剩了的瓷瓶，陈大夫随手拿了出来给她看。 周明书看了看这小瓷瓶，竟然那么小一只，最多只能装七八克的样子。 “这么一小瓷瓶，就要三十文？”周明书张大了嘴巴。 “是吧，我就说很贵吧，要不是我家卖这东西，我都用不起。”陈大夫对客人极有耐心，竟陪一个小丫头聊了这么久。 “嗯，是真贵，那买的人多不多呀？” “还行，毕竟除了这东西能止痒，很多人家受不了便会买上一罐全家用。” 铺子里渐渐来人了，陈大夫便不好和她说话，连忙招呼病患。 周老太太数好了钱，留够买东西的钱，剩余的都被她放在了裤腰带拴着的布袋中，用绳子缠了几圈，再塞进裤子里的暗袋里。 “三丫，咱们走吧。” “奶奶，你看，这瓶子是用来装止痒膏的，一瓶就要三十文。” 周老太太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拉着她给陈大夫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奶奶，你懂我的意思吗？那么一小瓶止痒膏就要三十文钱，要是我把这止痒膏做出来，咱家就要发财了。” “我打死你个不孝女，再给我胡言乱语我就缝了你的嘴。” 周老太太瞪了周明书一眼，拉着她拐进了没人的巷子里。 “你这个死丫头，说话能不能小点声音，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周明书撇了撇嘴，“奶奶，我刚才明明压着嗓子了，你放心，真没人听见。” 她说话之前，瞧了周围人了的，她长这么大，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她当奶奶抽什么风呢，原来她怕这件事提前漏了出去。 “行吧，你咋能那么确定你就能做出来？要是那么容易，人人都可做，那就值不了那么多钱了。” 周老太太自有她的一番考量，要是失败了不要紧，关键是浪费猪油，这东西多珍贵。 “奶奶，你就放心吧，我刚刚闻了一下那瓷瓶，有艾草香，那止痒膏分明就是艾草做出来的，等回家我们试试，要是真做出来了就可以换钱了，这多好。” 可能是周明书这饼子画得又大又圆，周老太太听了都心生期待，跟着一并笑了起来。 “行，试试就试试，走，咱们去菜市割点肉去。” 如今兜里有了钱，背篓里除了空袋子啥都没有，周明书背在背上，紧紧跟着周老太太。 她们割了一斤的肥肉，用茅草捆了放进背篓里。 肉摊不忙，那屠户擦着刀和周老太太也能说上几句话。 “周大娘，真是许久不见你了，近来可好？” “好，好，好着呢，你生意还不错吧？” “哈哈，也就那样，勉强能够养家糊口。”那屠户也是个会说话的，割了半截的猪内脏递了过来，“周大娘，好久没见我守仁哥了，你给他拾掇拾掇，让他喝两口。” “你这还得留着卖钱呢，我不能要。”说着便拉着孙女走。 那屠户割都割了，肯定不会再把肉放下，那屠户被放肉的板子围着出不来，于是对准了周明书上的背篓就是一扔。 周明书背上的背篓一沉，差点摔一个屁股墩儿。 第22章 分明就是杂草 “唉，不让你给你偏给，等过段时间得空我让守仁打上好酒去找你喝点。” 见这屠户如此执拗，她们只好收下了。 “唉，这肚子又腥又臭的，不好处理也不好吃，你说给它干嘛？” 白白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家人情。 “奶奶，这是哪个部位？不能吃吗？” “能吃是能吃，就是有点不好吃，这是猪胃连接小肠的那一段。”反正她的牙是嚼不动。 “哦~反正就是猪下水嘛，对不对？” “嗯嗯，这么说也对，等回到家，随便你大伯咋摆弄吧。” 垫上些茅草，周老太太把这块猪下水放进了背篓。 “奶奶，这卖肉的是谁呀，你怎么谁都认识？”周明书不免好奇。 周老太太笑着眯了眯眼睛，“你那时候还小，不记事儿呢，你大伯和大伯娘之前在镇上卖过一段时间的卤菜，所以认识了不少人，这街上卖菜卖肉的，多多少少都认识，那段时间是咱家日子最好的时候。” 这么一说，便说得通了。 家里就那么多的地，就算再多种个十年，也盖不起这半墙高的青砖房。 周老太太回忆着往昔，心里的酸痛无法释怀，人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她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倒退了。 “嗯嗯，奶奶，你放心吧，咱不卖卤菜了，咱今年卖止痒膏，赚他们一大笔。”周明书说着笑着，还攥紧了拳头，学着超人的样子举起了手。 “傻丫头，赶紧把手放下来，别在大街上给我丢人现眼。” 祖孙俩嘻嘻哈哈的一闹腾，周老太太心里的那点不舒服也被抛之脑后了。 她们最后去了粮站里买了五斤粟米花了十文，买了两斤粗面粉又花了十文。 做完这些事情，两个人便不再瞎逛了，毕竟兜里揣着钱，害怕被人给偷了去。 祖孙俩出了镇子，在路上歪倒的一棵树干上坐着休息，喝水。 “奶奶，不知道阿爹和小叔在哪里上工呢？” “嗯嗯，不打紧，你去了也见不着，他们在人家的园子里呢，那么高的围墙，哪里瞧得见。” “哇喔，是在那些贵人老爷家吗？” “我想着也是，没有管事的允许，是不能轻易走动的。” 等祖孙俩回到家，刚刚中午，家里的一群人都盼着她们回来。 一上午的时间，周明画是一会儿问三遍，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冯氏那么好的性子都被她问烦了，哄她睡觉也不肯。 “奶奶~”周老太太刚一进院，就被周明画给瞅见了，小短腿跑的飞快，抱着周老太太的大腿不肯撒手。 “我滴个乖乖，在家有没有好好你娘听话。” “听话了，四丫听话的很。” 自从周老爷子去世，周老太太晚上就是搂着这个小孙女睡得。 一是可以让老三家的好好养胎，二是身边有个人儿，自己整晚也不会胡思乱想。 “好，等会儿吃完饭，给你们熬猪油渣吃，奶奶割肉回来了。” 几个大孙子早就围着背篓瞧起来了。 一人拎着一包往厨房里送，有面粉，有粟米，还有肉，而且还是两块。 “奶奶，这是什么肉？”周明杰闻了闻有些怪味儿。 “这是给你爹的，让他去河边处理。” 周老大在屋后头乘凉呢，就听到老娘点了自己的名字。 手里的这块猪下水少说也有半斤重，那小子真是有心了。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别坐着了，赶紧洗锅，咱们开始做饭。” 周老太太一声令下，家里的一群人便忙活开了。 刘氏抱柴烧锅，朱氏舀水洗锅，冯氏拿了菜出来开始择菜。 而周老太太拎了肉，用刀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肉皮和瘦肉给片了下来，然后把肥肉切成一片一片的，准备过一会儿熬猪油渣。 累了大半天，周明书打了个哈欠，洗了把脸后，看了看盆子里的田螺。 水很清，看样子家里有人帮她换过水了。 “大哥，二姐，咱们去砍根竹子吧，等会儿咱们做止痒膏？” “止痒膏？” 两兄妹挠了挠头，眼睛里有疑问也有不可思议。 但砍些竹子，还是很简单的。 山里面有很多竹子，砍了扛回来便是。 “你说你要多粗的，我和小杰去就行了，你俩就别去了，天气那么热，还那么多蚊子。” “也行，不用太粗的，手腕粗细就可以，不要嫩竹，要硬一些的。” 周明书看着自己的手腕，细的像个水管。 周明志和周明杰拿了砍刀一刻没停就上了山。 做止痒膏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艾草和薄荷都已经晾干收好了，但香茅还没准备好。 周明书拿了剪刀挑出一些满意的叶子，剪下来洗洗晾上。 第一次先试试，成不成功再另说。 因此准备的原材料并没有特别的多。 所有的东西按照一比一的重量放好，就等奶奶熬的猪油了。 “三丫，你说要做止痒膏，用这些东西就能做？这能成？” 周明琴和周明棋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东西在她们眼里，分明就是杂草。 “大姐，二姐，有些事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都是听人家说的，但不试试怎么行？万一就成了呢，今天我可是在镇上打听过了，一小瓶止痒膏就要三十文钱，贵的要死。” “天呐，三十文，都能割一斤肉了，我情愿多痒几天。” 周明琴挠了挠手背，真贵呀，这是有钱的人家才用得起的。 “就是，真贵，这该死的蚊子。” 周明棋拍着身边的蚊子，吵来吵去的真是惹人心烦。 “所以我就说嘛，要是我们能做出来，既可以止痒，还可以卖出去赚钱，一举两得呢。” 周明琴和周明棋对视一眼，她们觉着三丫不可能捣鼓出这个止痒膏来。 “哎嘿，你们别不信呀，要真的做出来了这是咱全家都受益的东西，你们记得要保密，这可是挣钱的东西，不能外传。” “那是当然了，咱们是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奶奶不是说我们的劲儿要往一处使的嘛。” “嗯嗯，必须的，我就是提个醒，怕你们说漏嘴。” 第23章 出事了 厨房里的几个大人忙着熬猪油渣。 周明书把菜刀拿过来冲洗干净，一点一点将准备好的艾叶和薄荷切碎。 还有那晾干的香茅，都切碎放在一个大盆里准备妥当。 没一会儿，周明志和周明杰便扛着一根竹子回来了。 “二妹，你过来看，还合适吧？” 周明书看着手里的竹子，觉着粗细是差不多的。 家里没有多余的银钱准备小瓷瓶，那她便用这竹子做一些竹筒出来。 “谢谢大哥，这根竹子能用的，你帮我把这些枝丫全部砍掉，然后选取每一根的竹节处，在上面的这一点开始切断就行。”周明书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周明志一看就理解了。 “行，那你等着吧，等做好了叫你。” 周明志带着明杰找了一处阴影处便忙活开了。 三个姐妹闲着没事儿做，拎了凳子坐在水缸旁开始刷洗田螺。 这些螺吐沙已经干净了，洗洗干净，今晚就可以上桌。 周明远和小明画跟着周老大在河边洗猪肚，没了孩子聒噪，院子里除了厨房里几个大人的聊天声，便没有别的声音。 周明棋许是觉着太安静了，揪着周明书问镇上是什么样子的。 她和周明书差不多一样大，但她还没去过镇里呢。 “没什么好看的，全都是人，人挤人，差点把我给挤扁喽，稍微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踩了脚，可把我疼的，还得看紧了背篓，街上有小偷，我都是把背篓挂在胸前……” 周明棋咿呀了一声，觉得街上也没什么好玩的。 听娘说，街上还有拐孩子的，明远和四丫这种小孩子是不能上街的，稍微一个不注意便会被拐子抱走。 那些拐子有人接应，还有马车，就算看见了，追破鞋底也追不上。 漂亮的姑娘也得当心被人蒙了头，会被人打断腿卖到青楼。 现在听三丫这么一讲，周明棋觉着还是待在村里好，只要不遇到傻缸，便不会有危险。 看周明棋被吓得缩了头，大姐周明琴和她都笑了笑，二姐真是胆子小，她还没说什么呢，就不敢听了。 周老太太今日掌勺，熬猪油渣这种事情，她想亲自来。 熬了这一会子，那些切成丝的猪皮已经金黄金黄的了，微微蜷起，满是油光。 那些雪白的肥肉也早就染成了金黄色。 另一个锅里做的是粟米粥，桌子上是几筐子野菜。 一筐水芹菜，一筐香覃，还有一筐紫花地丁，另一盘装的是蒜片姜丝，碗里还有两颗鸡蛋…… 等猪油熬出来，借着锅底的油光，便能炒上几个菜出来。 “老二家的，你把油罐子洗一洗，再用热水烫一遍，放太阳下控干水。” 等这猪油渣出锅还得好一会子，所以今天的午饭注定要晚些再吃了。 闻着满屋子的油腥味儿，周老太太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实在是早上吃的太少，又来回走了好些的路，给饿坏了。 “娘，要不我看着，锅里的粟米粥好了，你先吃一碗。” “没事没事儿，等会儿做好了饭，大家一起吃。” 她那么大年纪了，再怎么说也不能给孩子们抢食，她有她的做事原则。 刘氏见说不动，便不再劝，而是给婆婆倒了一杯水过来。 “唉，这几天的天气委实热过了头，是不是想要下雨哎？” “我看是快了，不过一场春雨一场暖，越是下雨，后面的天气就越是热。” 周老太太将锅里的猪肉翻炒了一下，防止肉片粘锅底。 锅里已经多了好些猪油，油汪汪的，看着甚是喜人。 “是呀，不过，要是下了这一场雨，稻子便能长得更好些，灌浆也更充盈了。” 确实如此，身为农人，谁不盼着地里的庄稼好。 良林村的人都在祈祷着，这场雨可以快快落下，既可以浇灭这场不寻常的燥热，也可以让地里的庄稼多喝几口雨水。 等午饭全部做好，日头已经西偏了许多。 不管是大的小的，还是老的少的，肚子都已经饿了。 所以这顿饭，大家吃的格外香，包括周明书她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吃‘猪油渣’这个东西。 一口下去，满口焦香，酥脆爽口，难以忘怀，怪不得大人小孩都盼着这一口呢。 家里人多肉少，因此每人只分得这么一小块。 周老二和周老三不在家，他们俩人的份儿便为他们留到晚上吃。 其他几个菜虽然也都是素菜，因为用了熬猪油渣的锅炒出来的，上面蘸了不少油腥，所以吃起来比往日要好吃很多。 素炒香覃，素炒水芹菜和一道紫花地丁炒蛋。 由于今日格外热，上午大家因为猪油渣的事情又都过于兴奋。 吃了饭后，大家还是选择小憩一会儿。 周明书这一睡，就差点睡到了晚上。 看着外面的天色，她麻溜的下了床，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 早上起的太早了，午睡睡了那么久也没人叫，于是便睡到了现在。 家里没什么人，厨房里也没有人，熬猪油渣的锅还泛着油光，看样子没舍得洗，不过另一口锅已经洗好了。 而桌子上便是猪油罐，现在还没有完全凝固。 周明书找了一个干净的瓷碗，称了称有多重，然后加入了两勺猪油称了一下，重量差不多可以达到一比一。 这才收了工具，开始调制自己的止痒膏。 将这四样东西全部放进一个盆子里，上面倒扣一个盘子，放在锅里隔水开蒸。 “三丫，你干嘛呢，村里出事了？” 周明棋在村里围观了一会子，觉着有些吓人，便跑了回来。 “出事？出了什么事？” 看二姐一脸凝重的样子，周明书的心也提了起来。 “咱姑奶奶家的傻缸突然没了，大家都哭成一团了……” “啥？傻缸那么年轻，怎会没了？” 周明棋离得远看不清，再加上心里有些害怕，没搞清楚真正的原因就跑回来了。 周明书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有些复杂。 自己是因为傻缸那一推才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下他突然就走了，简直太意外了，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怪不得今日她醒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村里也有些安静的可怕。 第24章 一种解脱 “是有人打他吗？还是他不小心受了什么伤？” “不是不是，他是好好的，身上没有受伤，是在家里没的。” 两姐妹坐在一起，看着锅底的火，火光摇曳不定，不时的舔舐黑漆漆的锅底，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论辈分，她们对着傻缸得叫一声叔呢。 傻缸虽傻，但人高马大，颇有一把子力气，每年到了农忙时节，他都是家里的干活主力。 他这突然走了，姑奶奶心里肯定不是滋味，毕竟明天就是大顺叔的好日子了。 这让人家新媳妇儿和亲家怎么想？ 随着锅里冒出的烟儿，周明书调整了注意力，用抹布包着盆子端了出来。 盆子里是艾草、薄荷、香茅和猪油的混合物，绿油油的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三丫，这么快就做好了，这就是止痒膏了吗？” “还不是，哪有那么简单，后面还有许多步骤呢。” 周明书拿了一双筷子过来搅了搅，出水量还不错，接着便等待水凉过滤便可以了。 “对了，大哥和小杰的竹筒做好了吗？” “早就做好了，见你还在睡着，便没有告诉你。” 周明棋从外面拿了七八个竹筒进来，放在了桌子上。 大哥将竹筒做的还是有些长了，到时候用起来会不方便。 等这一盆热油凉透还得好一阵子，她拿了工具过来，将竹筒又削短了一部分。 里里外外洗干净后，在灶洞里全部烤干。 “二姐，天色这么晚了，奶奶她们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要忙到晚上，咱们要张罗着做晚饭吗？” “这我也不知道，要不咱去问问吧，正好把大姐叫回来。” “嗯嗯，你等我一下。” 周明书将自己铺展开的这些东西都移到自己的房间去，省得等会儿做饭会落上草木灰。 接着又把锅和盘子洗干净。 不过不巧的是，这白瓷盘经过隔水加热这一段时间，竟然被这艾草熏染上了色。 周明书洗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将上面的染色给洗掉，只好放在盆子里泡一会儿。 她俩关上了屋子，便朝村头走去。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连只狗都没有，全跑村头去了。 离着好远，她们便听到院子里的哭嚎声，就和家里前一段时间爷爷下葬时是一样的。 两姐妹对视一眼，心里的酸楚不言而喻。 找到家里人后，周老太太的眼泪还没有止住。 知道孩子们的来意后，便让朱氏冯氏带着孩子们回家去，给孩子们做点饭吃。 她和老大家的留在这里帮忙守着。 其实周老大和几个兄弟们都在，不过他们在另一边陪着家里的男丁们。 “二嫂，你说这是叫个什么事儿，唉~” “这都是命呀，不过对于傻缸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姑婆以后也不用再操那么多的心了。” “说的也是。” “阿娘，傻缸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没的。” 大人说话没有小孩子什么事儿，周明书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吃酒吃没的。” “啊？” 周明书一并几个小的都十分吃惊。 吃酒也能吃死人？ 周明书没想到古代这种纯正的粮食酒也能喝死人。 以前她觉着新闻里那些醉死的醉汉都是因为喝了假酒，她真不愿意相信这个致死原因，太意外了，这谁能想到。 “明天就是你大顺叔的好日子，所以今日你姑奶奶一家便买了好些酒回来，想等明日吃席的时候用的，谁知道傻缸说他要喝，所以便给了一些让他尝尝味儿，可谁知道他喝了还要喝，你姑奶奶本来就因为婚事儿忙的晕头转向的，谁能想到傻缸偷偷抱着酒坛躲在柴房喝呢，等人找到的时候，身体都有些硬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这种悲剧本不应该发生。 所以傻缸娘哭得才很大声，掌掴着自己的脸骂自己没看好儿子。 傻缸奶奶拉着儿媳妇的手不让她自残，可怎么都拉不住。 一家人抱在一起哭，大顺也是个老实人，平时不怎么说话，这个时候也只顾着抱着哥哥的尸体哭。 明远和明画年纪还小，朱氏和冯氏便不再多说。 等会儿大家免不得要回来吃饭，所以两个人便急着做饭，周明琴也帮着打下手。 天上的乌云已经很厚，看样子今夜就要下雨。 几个小的便将家里不能淋的东西都收进了柴房，周明书将那些晒干的香茅全收进自己屋儿。 被热辣的太阳晒了两天，这些香茅受不了灼热，都蜷曲了起来，摸起来哗啦啦的响，但自身特有的那股清香还在。 “三丫，你们不是洗了螺吗？还做不做？” 现在做恐怕是来不及了，周明书便想着明天再做吧。 于是晚饭也就随意做了一些。 老太太中午就交代了，猪皮和瘦肉晚上要吃掉，要不然隔了天肉会变味儿，所以朱氏选了配菜，炒炒便盛出了锅。 稀粟米粥配野菜窝窝，桌上一碟酸黄瓜萝卜丁，一碟木耳炒瘦肉，一碟蒜薹炒猪皮，还有一碟凉调荠荠菜，正是用那个没有洗干净的碟子盛的。 这些菜并没有上完，朱氏拨出来一些放在一个干净的碗里，是给周老太太她们几位没回来的人留的。 “快，赶紧吃，吃完就洗洗回屋，等会儿下雨了便不好收拾了。” 因为周明书的缘故，他们家餐桌上的菜现在都会加一些香茅和茱萸调味儿，现在菜里又多了荤腥，每个人额头上都吃出了一层薄汗，这一顿与中午那顿相比，竟出乎意料的好吃。 顾不得身上的黏腻，众人草草吃饱饭，便开始打水洗漱。 周明志还抽了空问周明书那些竹筒行不行，能不能用，不行的话他再改一改。 周明书那自然是说可以用，如果下次有需要，还会再找他。 周明志得到了夸奖，屁颠屁颠舀了水去后面的院子洗澡。 朱氏洗了锅，刷了碗，便将热饭放在了锅里保温。 婆婆和大家要是回来得晚，还能吃上一口热饭。 周明书洗完了澡，擦干了头发，便在厨房里搜罗着东西。 第25章 止痒膏 “三丫，干嘛呢，没吃饱吗？” “阿娘，咱家有没有什么布可以过滤东西？” “布？你要过滤啥东西？” “是好东西。” …… 朱氏看了一圈，拿了个蒸馍馍的笼布出来。 “这个布可是蒸馍馍的，你要是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不给你。” “阿娘，你给我吧，你放心，我以后也是要吃馍馍的。” 见闺女说的认真，朱氏便给了她。 周明书摊开看了看，这笼布有好些年头了，这块笼布早已经不是白色，那最大的空隙都能过滤小石子了。 算了，就拿它过滤第一遍吧。 还没走到自己的屋，就听得后院二姐的咒骂声，仔细听了几句，骂的又是蚊子。 这些畜生反应是快，天马上要落雨，它们便争先恐后的往屋子里扎。 两姐妹拿着衣服门内门外打了打，但也没什么用，饿疯了的蚊子直往人身上扑。 周明书想了想，便打开柴房开始找火盆。 刚一打开门，柴房里的蚊子便扑面而来，这些畜生当真是饿惨了。 冬日里烧柴的火盆已经被烧穿了几个洞，周老太太用东西铺上，防止往洞里漏东西。 周明书拎着几个盆子，将晒好的香茅和艾叶拿过来，分比例配好，然后搅拌均匀后点燃。 为了让烟雾可以多一些，她还在上面撒了些水，实在是晒的太干了，一遇火星子就着。 她端着两个盆子，大姐二姐睡一个屋，大哥和小杰睡一个屋，两个屋里各一盆。 “烟要是被捂没了，你们就挑一下。” 周明棋闻着这清香，心情不由得都变好了。 “三丫，你可真行，我都佩服你了，你喊我摘艾叶割香茅的时候，我哪里想得到现在能用上，今晚下雨又凉快，我想我会睡得很舒服。” 周明棋大喇喇的躺在床上，悠闲的很。 “行，那就祝你做个好梦，我先回了，给小婶和阿娘再做一盆去。” 忙活了大半天，周明书又收拾出来三个盆子。 分别给了阿爹阿娘那屋，小叔小婶那屋，还有奶奶那一个屋各一盆。 还剩大伯娘那屋没艾草盆，这可怎么办？ 家里实在是没有别的空闲盆子了。 在家里转悠了好一会子，实在是没想到办法，她把自己的那盆端了过去。 反正自己手握系统，等会儿兑换一盘蚊香便是。 刚回来，外面的雨就‘啪嗒啪嗒’的下了起来，雨点砸下来，在地面形成一个一个的浅坑，可以想到这雨有多大，而天也越来越黑了。 周老太太她们还没回来，朱氏望着门口有些担心。 自己穿上蓑衣，又拿了一身，抱着两把伞出去了。 周明书同系统买了蚊香点上，又买了两层细密一些的纱布。 她必须快点把东西过滤出来，要不然再过一会子东西便要凝固了。 过滤了三遍渣滓，余下的油脂已经十分细腻。 周明书将这些油脂小心翼翼的倒进准备好的竹筒，一共装满了五个竹筒，产量还是不错的。 冷却一晚，明天早上应该就能用了。 将这些用完的器具浸泡在水盆里，她洗干净了手，便钻进了被窝中。 她的床铺挨着窗子，抱着枕头夹着被子，静静的听外头落雨的声音。 没过多久，几个人便互相搀扶着回来了。 一回来便扎进了厨房用饭，每个人都湿哒哒的。 周明书很想听他们说说傻缸的事情，但离得远，雨幕又大，只好罢了。 周明棋瞅着艾草盆子，不断地夸奖三丫真棒。 屋子里早就没有了那些蚊子的嗡嗡声了，她和大姐很难得的没有来回拍蚊子。 因为有了周明书的艾草盆，今夜，大家睡得都很沉。 第二天 雨还是没停，同昨夜一样大，周明书揉了揉眼睛起床，第一件事便是看艾草薄荷止痒膏成没成。 拿过竹筒，用指甲碰了碰，之前的液体已经凝固成膏体。 挖了一小块抹在手背上，扑面而来的清凉感觉，并且吸收的也很好，这是做成了。 她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这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将昨日烧尽的蚊香毁尸灭迹后，她便开了屋门。 一眼便瞅见周老太太坐在堂屋门口，看着院内成河的水流。 下这么大雨，还能做饭吃饭？ “奶奶，咱们怎么吃饭呀？”周明书大声的吼。 “不吃了，回去睡觉吧。” 真不吃了呀，周明书把止痒膏拿在手里晃了晃，想要告诉她做成了。 “那是啥呀？” “嘿嘿，你猜。” 周老太太翻了一个大白眼，走进了屋内。 周明书的嘚瑟直接被原地驳回，她只好回屋里去。 今日的气温很低，体感温度很清凉。 她折了一把香茅草，点燃后直接放在地上让它燃。 这香香的味道和熏香简直没什么差别。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坐起身来，拿过来更多的香茅草，用剪刀慢慢的将它们剪碎，剪成差不多长短的小段。 可以给奶奶做一个香茅枕头，到时候里面可以多加点中药材，既可以助眠，又可以驱虫。 周老太太最怕蝎子，而且年纪也大了，晚上睡不了多少时间便会醒来，希望这香茅枕头可以有一些作用。 她懂这些知识，便多多孝敬她老人家。 剪够了香茅草后，她又把那些艾草叶拿过来配了一些。 这些材料肯定是远远不够的，等她后面再多收集收集再说。 忙了这一会儿，肚子已有些饿了。 周明书已经吃腻了包子，今天买了一个手抓饼吃，嚼着是真香。 这雨到了中午才堪堪止住雨势，周家的大人出了屋子，慢慢展开了日常活动。 第一件事情便是刷锅做饭。 等饭做好了，才来得及去洗脸漱口。 大的小的都饿了。 不过他们还是没有忘记昨晚的艾草盆子，让他们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说到这儿，周明书可坐不住了。 快步回了房间，将做好的止痒膏拿了出来。 “看，我就说能做成吧，哪里痒正好可以试试。” 大家看了你一眼我一眼，纷纷撸了袖子过来试。 周明书用指甲挑了一些慢慢给大家抹上去，清凉的感觉不由得吓他们一跳，不过随即便感觉很舒服。 第26章 埋了 “太神奇了，简直太神奇了！” “是呀，三丫，你的这个小脑袋瓜是咋长的，那么聪明。” “三丫，抹上去清凉的很，立马就不觉着疙瘩燥了。” “没想到真的能成，三丫你可真厉害。”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着周明书，她喜滋滋的笑着。 这一下，大家便不会再受蚊虫的折磨了。 周老太太拿着手里的止痒膏，又看又闻的，三丫竟然真的做出来了，要是真如她所说可以卖给陈大夫，那她家就真的可以做一笔赚钱的买卖。 “你们对于这件事绝不能出去说，相关的配料和做法都不能提一个字，听见没有，要是让我知道，非得撕烂她的嘴。” 见周老太太如此认真，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事情是多么的重要。 “三丫，做这个止痒膏麻不麻烦？” “奶奶不麻烦，很简单的。” 周老太太知道前几天两个丫头又是割香茅又是摘薄荷的。 “那行，你和二丫就捣鼓这些吧，有什么需要你便找人给你帮忙，等这两天忙完你姑奶奶家的事情，咱们家坐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这件事情怎么继续。” 听周老太太的意思，这是真如她所讲的节奏，要去镇里换钱了。 家里没什么事儿，她带着刘氏和几个爷们，便去了村头。 周老三没去，在家陪媳妇儿闺女。 “阿娘，昨个奶奶回来的那么晚，姑奶奶家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你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玩你的去。” 周明书被说了一通，只好和周明棋出门玩了。 下了那么大的雨，小河里面的水涨了不少，很多狭窄的河道水都漫了出来，路上爬满了又长又粗的蚯蚓，猛一看上去，还挺吓人的。 “三丫，下了这么大的雨，你说山上的菌子是不是很多都出来了。” 周明棋看着隐在雾气里面的山头，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嗯嗯，那肯定的，等山路不滑了，咱们背着背篓上山去，不止是捡菌子，还要挖黄精挖野菜呢。” 见三丫这么有雄心壮志，周明棋哈哈的笑了起来。 “姑奶奶家的事情两三天就能办完，咱们的止痒膏啥时候再做？” “等一等吧，刚下了雨，这艾草和薄荷上全都是水，等晾干了咱们再采，下次咱们多做一些，不愁卖不出去。” 这一场雨过后，不管是稻田里还是沟渠里，都蓄满了水。 水一多，蚊便多，不愁没人用。 就算和陈大夫达不成合作，她们也能在大街上摆摊子，多多少少都能赚一些银子。 “嗯嗯，那就行，只要你心里有数便好，那我就不操这些心了，到时候你让我做啥我做啥。” 两姐妹在路边摘了不少野花，捆成一把，打算插在花盆里。 “哦对了，你知不知道昨晚上傻缸叔被埋了的事情？” “啥？我不知道这个事儿，刚才我问阿娘，她还把我说一顿，不让我过问这些事情。” “唉，我这也是听我阿爹阿娘说的，你说这人死了是不是什么都没了，草席子一裹，挖个坑便埋了？” 周明棋的小脸皱成一团，对于这样的结果，她接受不了，最起码爷爷当初下葬时都有一副棺材呢。 “嗯嗯，好像都是这样，只有那些富户人家才有银钱去买棺材，穷苦人家能有一副草席都不错了，而傻缸年纪这么小，办灵堂肯定不可能了，有大顺叔的喜事儿紧跟着，也不可能为他停灵七天，昨晚上趁多数人不知道，偷埋了是最好的选择。” 周明书叹了一口气，怪不得大伯阿爹他们昨晚上那么迟才回来。 今天是大顺叔新婚第一天，村里人一扫昨日的阴霾，村里多数人都去送喜钱去了。 世事无常，但日子还得朝前看，她想傻缸的家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早晚会有一天，傻缸这个人会被村民们淡忘，良林村的孩子们也不会再特意躲着村头走了。 两人在泥田里踩了一通，草鞋上粘满了泥泞。 找了一个河水漫过的浅滩，两姐妹将草鞋涮洗干净。 “三丫，这里有好多蝌蚪，怪不得有青蛙叫，过阵子，河里青蛙要数不胜数了。” 小河里的蝌蚪顶着大脑袋，游来游去，看起来有些萌，等变成了青蛙，就聒噪起来了。 周明书不喜欢青蛙，还不如蝌蚪好看。 她伸出手，捧了一汪水，圈住了几只蝌蚪，接着又撒进河里。 她受不了青蛙皮肤的触感，一想到就感觉全身肉麻。 而周家的院子后面就是小河，看样子整个夏天都要在蛙鸣中度过了。 脚还没有晾干，河面上便泛起了阵阵涟漪。 天又开始落雨了。 两姐妹甩了甩花朵上的水珠，小跑着回家了。 “我就知道这鬼天气还要继续下雨，幸亏咱们没有走远。” 周明棋将花朵撒开，挑挑拣拣，选出一些插进瓶子里。 而周明书摘的多数是花苞和半开的骨朵，当然也有一些盛开的花朵，用剪刀修整了一下枝条，在花瓶中摆了一套造型。 “三丫，你插的真好看，我学着你的样子重新插一下吧。” “好，那你重新弄吧，我趁雨不大上一下茅房。” 两个姐妹出去跑了一趟，而冯氏因为有孕的原因，地滑，没敢出去乱跑。 她和大丫坐在厨房里拾掇那些羊屎螺呢。 昨日已经清洗了一遍，今日就省了很多麻烦。 淘洗了两次后，便下锅煮了，现在正在撬里面的螺肉呢。 周明棋和周明书将花瓶摆放好后，急慌慌的跑进厨房里来帮忙。 “哎呦，小心点，可别滑倒了，门口地滑着呢。” “大姐，我和三丫摘了好多野花，插起来了。” 周明棋以为会得一两句夸奖呢，没想到周明琴不以为然。 “摘她们做什么，容易招虫子，到时候花朵枯萎，花瓣掉一桌子，收拾的麻烦。” “好看嘛，你一点都不懂得欣赏，到时候我收拾便是。” 听她俩的谈话，好似还欣赏不到一起去。 各自拿了竹签，开始撬螺肉。 这次捡的田螺个头很大，所以翘起来也比较容易，肉块很大，放在碗里显得多。 第27章 压轴菜 “小婶，咱们这个螺肉要炒什么菜？” 周明书看了一下，家里的青菜野菜都吃完了。 如今外头下着雨，也不好挖野菜。 早知道回来的时候，薅上两把水芹菜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等会儿她们回来了再说吧，我记得家里前几日晒了一些野菜，泡泡应当可以吃，罐子里还有一些腌蒜，用来炒这个螺肉，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冯氏说着笑了笑，想起来之前二嫂用腌蒜炒的菜，甜丝丝的很好吃。 “腌蒜？是甜甜的那个吗？” “对的，奶奶做了很多呢，你不是不爱吃吗？” 周明棋一说，周明书咽了一下口水。 之前的周明书不爱吃，现在的周明书可不挑食，这些东西她都想尝尝。 “总吃那个肯定吃腻了，现在和螺肉一起炒，说不定就好吃了呢，只要味道好，馒头少不了。” “哈哈，说的是，上次吃螺，我差点咬到舌头呢。” “昨天刚吃了猪油渣，还吃了肉，你别说今个还馋肉？” “咋滴，我就馋，这么好吃的肉，我怎么可能拒之门外。” 两姐妹拌起了嘴，引得厨房热闹无比，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在一起笑。 雨下的不大，一直淅淅沥沥的。 这些螺肉全部弄完，周明琴将没用的螺壳倒在了墙边。 这东西硬，可以阻挡雨水的冲击，家里的泥土会少被冲走一些。 周老太太和大伯娘回来了。 大伯娘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青菜，离近了看，原来是一把韭菜。 看样子，这就是今晚的主菜了。 想必是姑奶奶给的，姑奶奶田里有很多韭菜。 “家里没什么菜了，给傻缸娘要了一把韭菜，咱们晚上吃韭菜炒鸡蛋。” 擦干了手，周老太太坐在了灶台前烤火。 前几天热的她要穿短衫，现在冷得她连大长衫子都套起来了。 这天气真的是！她都洗好收到箱笼里了。 刚淋了一些雨，她赶忙烤烤火去去寒，她一把骨头了可不禁造。 “娘，要不咱们煮点姜汤喝吧，等会儿守仁他们回来也得喝上两口热的，要是得了风寒又得花银子。” 刘氏这个提议不错，周老太太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烧起来。 大伯娘问还有没有人喝，有人喝她就烧多一些。 姜汤辛辣无比，几个孩子连忙摇头。 于是大伯娘只烧了她们几人的。 今日她们在傻缸家帮着择菜，爷们儿帮着抬桌子，洗盆子，砍柴的都有。 明日是正式的婚礼，到时候要宴请亲戚邻居的。 她们几个大人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大顺不是个机灵的孩子，新娶的媳妇听说比他还要…… 所以，出了这档子事，亲家那边并不介意，自己闺女条件又不是特别好，什么锅配什么盖儿，只要周家能够善待人就行。 到了饭点，周老大兄弟三人回了家，虽然下的毛毛细雨，但头发衣服都已湿透了。 换过了衣服，坐在灶膛前烤。 下雨天，天黑的快，一众人吃了晚饭便安置了。 喜宴的这一天，老天爷很给面子的放了晴。 现在村头没了傻缸，很多孩子跟着大人去吃席。 周明书也去了，想看看这古代的席面是什么样的。 不过她也没有抱多大的期待，因为良林村是一个很穷的山村，物资匮乏，能有点油水便不错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张桌子。 也不知道姑奶奶的家底撑不撑得住。 上菜了！ 一桌坐八个人，光他们自家的孩子就坐满了一桌，因此也不存在抢东西的事情发生。 隔壁那一桌的孩子为了一口吃的都快要打起来了，她看着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儿。 桌上的菜很简单，没有荤腥，但胜在种类多，有她认识的，也有一些不认识的。 倒是有一盘菜，红红的吃起来像是豆腐，二姐告诉她那是猪血，算是比较好的肉菜了，村子里红白喜事一般都会选择猪血当做压轴菜。 主食便是一盘粟米饭，大家用勺子挖在自己小碗里，一点一点配着蔬菜吃。 十道菜配两盆酸汤下肚，也能吃个肚儿圆的。 饭刚吃完，新娘子便到了地方，因为戴着红盖头，周明书没有看到新娘子，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不过山高水长的跑了一路，新郎新娘的喜服上沾了一些泥点子。 大伯娘很有眼色的用湿帕子给他们擦了去，这才拜了天地入洞房。 宴席一结束，周老太太便让冯氏带着孩子们回家。 喜宴虽然热闹，但人多眼杂，她担心儿媳妇的身体。 吃饱喝足，热闹也瞧完了，几个孩子吃着花生米，一边跳一边笑，嘻嘻哈哈的回了家。 今日的阳光好，温度也不是很高。 周明书和周明棋背上背篓打算去收一些艾草和薄荷来，当然还有香茅。 这些东西割回来还要洗洗晾干，等正式做起来也得隔天了。 所以她们要早做准备，不怕东西多，还怕东西不够用呢。 她配的艾草香茅驱蚊火盆如今烧着很是得劲儿，烧了这一两天，大家都有些离不开了。 七个屋子都要点，她们觉着家里的存货都不太够用了。 “三丫，你还要那竹筒吗？要的话，我和小杰去山上砍两根回来。” “大哥，你先别砍，说不定咱们以后不用那竹筒，再等等看。” “那好吧，刚下了雨，我和小杰去山上看看。” 周明志很兴奋，眼睛都眯起来了，雨后的山上，能经常遇到好东西，他们要去碰碰运气。 上次吃的木耳很好吃，他和小杰盼着这次能多捡一些。 “行，那你们小心一些，对了，那个止痒膏，你多涂上一些，蚊子闻到味儿就不咬你们了。” “好，知道了。” 周明志的声音随着他越跑越远。 周明琴见两个妹妹要去割茅草，她提了背篓也要去。 “等一等，我也要去，天天在家绣花眼睛都花了。” “就是的，大姐，你可应该出来走走看看了，老是绣花儿，眼睛都看不见了，多看看这绿色的植物，眼睛便觉得舒缓很多。” 三姐妹一人割了一背篓的香茅草，捆好站在廊下晾着。 昨日刚下了雨，放在地上潮气更重，会把香茅捂烂。 又出门掐了些艾草叶和薄荷，摊在筐子上晾着。 第28章 竹笋 “大姐，咱们能上山吗？我也想去山上看看，说不准还能遇到大哥呢。” 周明琴有些犹豫，没有奶奶的允许，她不敢私自做决定。 见她支支吾吾的，周明书便知道她不答应。 “好了大姐，咱们家都没有新鲜的野菜了，我和二姐去挖些野菜吧。” 见她们不进山，周明琴很痛快的答应了，还嘱咐二人不要跑远。 周明棋拿上小铲铲，跟着她出了门。 她傻乎乎的以为真是要去挖野菜呢，到了经常挖野菜的山坡蹲下仔细的找野菜。 “二姐，咱们先进山看看有没有大哥小杰他们，要是找不到人，咱们回来再挖野菜。” 周明书唇角弯弯，说着话还挑了挑眉，周明棋看着甚是有趣。 “行吧行吧，你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动一只眉毛的，为什么我做不到，我只能一起动。” 周明书没想到二姐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不过她还是很认真的教了，不过周明棋太笨了，耍酷没学会，倒是越学越丑了。 “二姐，你别学了，你的脸再皱都皱成老爷爷了。” 周明棋学了一会子没学会，脸却是有些僵硬了。 “好吧，等改天再试试。” 虽然出了太阳，晒了这大半天，但山里的湿气依然很重，没有爬多久，她们的草鞋便被草上的雨水给浸湿了。 “哎呀，咱们不该进山的，鞋子又脏了。”鞋底上粘的泥巴甩都甩不掉。 “没关系，等下找个石头刮一刮就好了。”这才走了多久便打起了退堂鼓，周明书还没听到系统滴滴叫呢，是不可能回去的。 两姐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捡了石片刮鞋底上的泥。 “天呐，前面的路好滑，咱俩得小心一些，要不然都是石头，硬邦邦的，摔得可疼了。” 周明书扭过去脸一看，这石头上，草缝里，密密麻麻全都是海草一样的东西。 丢掉手里的石片，她试着朝这些东西走近。 系统滴滴滴的叫了起来。 原来这是一种叫做地耳的菜。 捏在手里湿哒哒黏哒哒的，感觉有些像木耳。 “二姐，这个东西你敢吃吗？” “什么？这么恶心的东西是菜？你能吃得下去？” “嘿嘿，等做成了菜，到时候香喷喷的，这谁能说得准，不过还真被你给说准了，这东西还真是菜，叫做地耳，和木耳是差不多的，遇水便会长大，太阳一晒又缩回去了，咱们多捡点，等会儿背回家。” 周明棋皱着小脸，脸上都是不情愿。 这一片地方石头很多，草长的不是很茂盛，这一下雨到处都是这东西，一片一片的，看着有些迷眼，多到无从下手。 而周明书没管那么多，蹲下来便开始捡，这东西都不用挑，直接照单全收就可以，全都是肥肥胖胖的。 周明棋见三丫捡的欢快，便咬着牙开始捡。 捏着手里湿哒哒的这玩意儿真能吃？她心里满是疑惑，这要怎么吃，捏着鼻子灌下去吗？ 那岂不是比野菜糊糊还难吃。 但想到羊屎螺那么难吃的东西都能被她拾掇的那么香，周明棋压了压自己那些不太靠谱的想法，继续捡这个地耳菜。 两个人一人捡了一些，加起来一盆菜是够了的，第一次吃这东西，适量就好，而且这东西非常难，要是家里人不喜欢，她们也不用做无用功。 倘若家里人都喜欢，她们再出来捡便是。 “二姐，咱们走吧，捡太多了也吃不完，背着也沉。” 周明棋点了点头，跟上她的步伐前进。 周明书有一种感觉，山里肯定会有好东西，要不然大哥小杰也不会那么兴奋。 越往里走，空气越是潮湿。 两人说着话，捡了根粗一些的树枝当拐杖。 路上有脚印，两人便顺着脚印找大哥，没多久便到了竹林。 大老远的便能看见两个人撅着屁股在忙着什么。 “大哥，你们在干嘛？” 周明棋见了人便兴奋起来了，一路上，两人只捡了些地耳，还没遇见啥能吃的东西。 “竹笋，好多竹笋！” 周明志和周明杰开心坏了，地上一堆一堆的都是他们掰下来的竹笋。 这些竹笋长得并不是很大，刚露出一个尖尖，便被掰了下来。 竹笋是好东西，鲜嫩甘甜，素炒都非常的好吃，吃不完了还可以晒干存做冬粮，这正是周明志他们开心的原因，有这笋子吃，谁还吃野菜。 周明书挽了裤腿袖子下场开掰，一手一个，清脆的笋声不绝于耳，安静的竹林里除了掰笋声就是脚步声，静谧恬静。 小杰得了空将笋子收进背篓里，他和大哥的背篓都快要装满了，二姐和三姐又带着空背篓过来，这下又能装两背篓，可真好。 擦了擦额头的汗，抱起一把竹笋便往里塞，背篓底部那黏答答的东西是什么，看起来好恶心啊。 他本来要倒出来的，但二姐背篓里也有，捡这玩意儿干啥的，难道能吃的不成。 没管那么多，他一股脑的将笋子全装了进去。 周明志似是想到了什么，大声喊着让他别装那么多，等会儿她们背不动。 不过竹林里的竹笋是没那么多的，他们四人掰了没一会儿，林子里大些的竹笋便被掰完了。 剩下那些刚出土的，还需要再等一等。 “我就说不会白来的，背篓都要装满了。” 脸上开心的笑容不假，但身上都被汗湿了。 “大哥，咱们出去这竹林吧，这里面的空气好闷。” 几人背了背篓出去，便想下山，可周明书提了个注意。 把装满的背篓放在这里，他们空手上山看看有没有出菌子。 天色早着呢，几人说好后便上了山。 山里到处都是地耳菜，周明杰便问了捡它干嘛。 一一解释了，是菜能吃后，这才默认了。 山里的野菜长得又肥又茂盛，但她不想捡。 这些野菜不是很常见，她不知道它们的吃法，就算摘了也不好向家人解释。 她盼着能捡些菌子木耳，或者发现一两株中药。 可他们还是不敢在山中爬太高，路上只捡了一些木耳和常见的菌子。 第29章 地耳 山里的木耳更是不得了，一朵木耳比一个人的手掌还要大。 随便捡几朵，便拿不下了，湿漉漉的也不好用衣服包着，几个人只好下山。 朽掉的棍子上长得全是，红木耳和羊皮木耳参差的长着，几朵就够炒一盘菜的，长的真是太大了。 遇到这样的棍子，周明志直接选择把棍子带上，这样好拿一些。 “下了这场雨，山里的菌子都长出来了，你看，就是太小了，咱们明天来正合适。” 有些空地上星星点点的菌子刚刚露头，呆呆萌萌的，惹得他们动了恻隐之心，放它们一马，下次再来捡。 山里不止有他们，良林村有不少得空的村民，背着背篓都进了山，看看能不能捡点菌子什么的，盼着可以加加菜。 遇到了人，便少不了打招呼。 有周明志在，她们三个只管捡菌子便是。 王家二爷拿着一根棍子，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有很多黄瓜香，你们去摘吧，多得很，摘都摘不完，赶紧去。” 什么黄瓜香？周明书不知道，黄瓜的花吗？但其他三人已经激动起来了。 谢过王二爷后，几人便往背篓那个方向走，手里的木耳需要放一放。 四人背上背篓，周明志在前面领头，快步前行。 那一片是黄瓜香的窝子，他们只想着找木耳竹笋呢，倒是把这一道美食给忘记了。 远远望去，草地上长出了很多根根，一条一条的站着，原来黄瓜香就是这个东西。 系统也滴滴滴叫了起来，原来这道野菜属于蕨类。 前面是山涧，一条小溪从其中穿过，哗哗啦啦的响声不绝于耳，树林里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环境甚是清幽。 怪不得此处会长黄瓜香呢，不缺水又不被晒，确实是个好地方。 几个人开始折菜，周明书也跟着折，专挑那些小的下手，鲜嫩得很，稍微一使劲，便一掰两断。 他们的心情也美丽的很，一人折了好些，直到背篓实在是放不下，这才准备下山。 “哎呀，这背篓真沉，我从没有背过这么沉的背篓。” “哈哈，二姐，这难道不是幸福的感觉吗？沉甸甸的幸福。” “你这丫头，说的有道理。” 周明志也是不忍心妹子们背这么多东西，害怕把小小的身板给压坏了。 于是从她们的背篓中抽出了一些笋子。 “小心一些，路滑，背不动就提前说一声，咱们歇歇。” 几个人下山走的非常小心，背篓沉也就算了，路还那么滑。 周明杰胆子大，率先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还好是下山，山坡抵住了背篓底儿，这才没有将菜撒掉。 走到了山脚下，回到了平地上，这才好了一些。 大老远的，周老三便看到前面几个孩子。 他正和村里人说话呢，连忙止住了话头接过去，从孩子们手中接过背篓。 “好家伙，你们这是上山了，整了这么多野菜，真能干。” 周守德接过两个侄女的背篓，一手提一个，他拎着很轻松的样子。 路上的几个汉子见了，也急忙过来搭把手，卸了周明志和明杰的背篓。 他们都是周守德的好哥们，好弟兄，拎着背篓帮他们送回了家。 一路上对几个孩子是赞不绝口，到了家里对着周老太太直夸，周老太太被夸的喜笑颜开，捆了几把竹笋，非得让几个小辈带回去尝尝鲜。 众人推辞不过，才各自拎了一把回家了。 周老太太拿了几个空盆子过来，将几个背篓里的菜分类摆放好后，将竹笋全部倒进盆中，这一会子，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刘氏和朱氏还在傻缸家帮忙洗碗呢。 冯氏和周明琴搬了几个凳子过来，打算将这些竹笋剥出来。 这可是今年的第一茬笋，嫩着呢。 “你们几个偷摸着上山了？也不告诉家里人一声，下次再去山里得告诉家里人一声知道了吗？” 周老太太故意虎着脸吓唬他们，还好几个小的没事儿，要是摔着了碰着了，非得打一顿不可。 “这是啥，捡这玩意儿作甚，黏糊糊的糊一手。” 周老太太抓一把就想扔了，被周明书给拦下了。 “奶奶，你先别扔，这是地耳，和木耳是一样的东西，就是长得丑了点，是可以吃的。” “这玩意儿能吃？像绿色的大黏鼻涕，要吃你吃，我们可不吃。”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家里现在有木耳和竹笋，还有黄瓜香，哪一个看起来都比这地耳要好吃。 “你们真不吃呀？那到时候做出来可别跟我抢哦，这地耳炒鸡蛋炒肉做汤喝都好吃，比木耳还要鲜嫩……” 听她这么绘声绘色的说着，他们不禁咽了咽口水。 要是真有这么好吃，到时候尝一口也不是不可以。 周明书拿了盆子，将地耳捡过去，去屋后的小河里淘洗。 地耳比较难洗，上面不仅有干草泥土，还会有苔藓小虫子，得反复淘洗才能干净。 而其他人在剥竹笋，四只背篓的笋子，够他们剥一会儿的了。 周明书洗了十几遍，手都搓白了，真是洗到怀疑人生，这洗干净后，回到家又用井水洗了两遍才罢休。 好东西是好东西，但也不宜多食呀，要不然手能洗秃噜皮。 吃进嘴里的东西，要多多小心。 剥好的竹笋焯水煮过后，有些被切成了片，有些被撕成了丝，留够了现吃的，其他那些都被周老太太晒到了柿子树上。 周老大很适时的回来了，他在门口磕了磕鞋底，甩掉上面的泥巴，给家里人说着地里的情况。 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今年想要有个好收成是不难的。 得了空，他到井边提溜起来他的那块猪肚子，收拾的差不多了，等弄熟了喝点小酒还是不错的。 有了这些野菜，家里的晚饭便十分好准备。 刘氏和朱氏两妯娌不在家，周老太太一个人也能将几道菜整出锅，每道菜里她还加了猪油。 如今家里有油，山里有吃不完的野菜，便给孩子们多吃点油水，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亏了孩子。 现在新粮也快要下来了，到时候收了粮换了钱，也不会再饿着家里人了。 第30章 偏见 刘氏和朱氏迎着夕阳相携回家，还没进门呢，就闻到饭香味儿了。 “大嫂二嫂，回来的正好，我正要去叫你们呢，快洗洗手吃饭吧。” “不洗了，刚在傻缸家洗了过来的，路上也没碰啥。” 几个人坐下，突然听得厨房里还噼里啪啦的响，几人以为是婆婆呢，进来一看，竟是三丫。 “干啥呢，大家都坐下吃饭了，你……你这是整的什么？” 朱氏话没说完，便扭过头干呕了几声。 “阿娘，你可至于…？我炒菜呢，可好吃了，等会儿给你尝尝。” 朱氏翻了一个白眼，自家闺女这是又瞎折腾呢，“我可不吃，我看桌上有笋子，我去吃笋子去了。” 笋子炒的猪肚，多多少少掺了一些肉味儿，鲜味浓郁，是一道好菜。 周老大把前阵子家里办白事儿剩的几口酒拎了出来，哥仨儿一人倒了一杯便没了。 就着笋子猪肚，砸吧砸吧的喝着。 而地耳炒鸡蛋是最后一个端上桌的，因着大家都不吃，周明书有心只做了一点点，然后配了一枚鸡蛋。 金黄的蛋液包裹着绿色的地耳，看着就像是咸菜炒鸡蛋。 她不顾别人的眼光，自顾自的品尝了起来，这东西确实鲜嫩，就像是炒软了的木耳，入味儿还鲜香，搭着鸡蛋更香了。 “嗯嗯，不错，你们确定不尝尝吗？真的很好吃。” 小明画离得近，她小屁孩啥都不懂，但她认识鸡蛋。 捏着小筷子吃了一口又一口，冯氏也没拦她。 周明棋好奇的问：“四丫，这个菜菜好吃吗？” “二姐，好吃，好吃的很。” 她们不相信周明书，但她们相信四丫，小孩子哪里懂得撒谎。 于是周明棋试着尝了一筷子，还真别说，味道是真不错，她不自觉的伸过筷子还想夹一次，却被另一双筷子给阻止了。 “哎哎，你们说了不吃的，没有做你们的份儿，尝一口可以，不能吃第二口，你们一人夹两筷子，我和四丫就没得吃了。” 周明棋无奈，只好收了筷子。 见她这反应，大姐周明琴夹了一点试着尝了尝，并没有感觉到特别恶心。 这貌似真是一道菜。 有人伸第一筷子，便有人伸第二筷子，周明志和周明杰都迈出了第一步。 正当刘氏也想尝尝的时候，周老太太嫌弃的脸一扭，这绿鼻涕一样的东西，再好吃我也不吃。 刘氏悻悻的缩回了伸出的筷子。 “奶奶，你这是偏见！大些的偏见，不能因为人家长得丑就不待见人家吧，人家好说歹说也是一道菜呢，你不吃可以，但你说的这么恶心，谁还愿意吃呀。” 周明书说的有道理，周老太太自知理亏，扒着碗里的饭不说话。 她这么严肃，还是对着自己的老娘，周老二砸吧完嘴里的酒，便说了她，“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的，好好吃你的饭。” 周明书没觉着自己说错什么，她只是讲道理罢了，又不是在生气，再说了，奶奶也没生气。 “这个地耳还可以包饺子呢，明天我再去捡一些，晒干了存起来，等冬天拿出来泡一泡还能吃。” “行，明天路就不那么滑了，大丫，你也跟着去山上转转。” “我也去，反正地里没啥事儿。” 周老大也表了态，趁山上有好吃的，他可不能懒。 今天的猪肚炒竹笋可是做到他心坎里了，好吃的紧！ 如今下完了雨，周老二和周老三又得继续去镇上扛大包了。 镇上的活儿可不是天天有的，等过了这一阵子，做完了这一趟活计，他们还得继续找。 所以能去镇上，他们还是选择去镇上，两兄弟一天能得四十文钱，全家的粮都靠他们呢。 今日，全家都累坏了。 吃完了饭，几个女人张罗着洗锅洗碗，几个爷们儿已经开始准备打水洗漱了。 朱氏看着这半筐的‘鼻涕菜’，甩了甩里面的水，还是选择给闺女收进了厨房。 正如闺女说的，不管长啥样儿，只要好吃便行。 周明书已经做好了明天的计划。 今日进山系统的叫声就没听过，不管三七二十一，家里人不喜欢吃的东西，她捡了兑换给系统，到时候换成银子便好。 能接受的便接受，不能接受的她也不能强迫。 随遇而安就好。 看了看蚊香圈，每日点蚊香还是有些风险。 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拿了一些艾草过来，将艾叶摘下来不停地搓，她要用艾叶搓成艾绒，然后再堆成一个三角形，于是一个艾柱便做好了。 夜晚比较漫长，于是她便做的大一些，希望可以撑到天亮。 最近额头的痂有些痒，看样子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 但为了不留疤，她选择买一支生长因子涂一涂。 一切都是为了美貌，要是真留了一条疤痕，那可真是没地哭去了。 刚涂过药，房门便被敲响了。 “奶奶，你怎么过来了？” “等会儿早点睡觉，咱们家已经商量好了，明天早上咱们去陈大夫那里问问，看你做的止痒膏他收不收，这两天大家都用了，感觉有效果，要是人家收，咱们回家多做一些。” “行啊！那你想要卖多少钱了没？” “这……这还没想好，你做出来的，你觉着多少合适？” “那容我想一想吧，虽然这些东西都是地里长的，但早晚也会有用完的一天，关键这里面得放猪油，猪油可不便宜，后面咱们还得用瓷瓶装，成本无形中又增加了，还得用纱布过滤，对了奶奶，明天咱们扯块布料吧，上次用笼布过滤的，那笼布都破成那样了，快不能用了。” “行，只要这生意能成，扯几块都随你，那你先想着，我也回去想想，咱们明天和你爹再说说，咱想了还不行，还得人家陈大夫点头，定高了人家不见得会收呢。” “那好吧，那就想想，多和他商量商量。” 说好了这个事情，周明书躺在床上算。 止痒膏的成本无疑是很低的，她想挣钱不假，但也得照顾到这贫苦的农民。 他们才是饱受蚊虫折磨的那一批人。 第31章 送财 但要想挣更多的钱，做两种版本比较好一些。 一个版本面向广大农民群众，包装简单，成本低。 一个版本面向镇里的有钱人，包装上档次一些，送人也送的出手。 想好策略之后，周明书便合上了眼睛酝酿睡意，等明天再和奶奶阿爹商量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收拾好东西，便往镇里赶。 这一次与上次卖黄精不同，周明书心里有些紧张，同时也更兴奋。 要是这单生意能成，那她要面对的可不是一家药铺那么简单。 而是整个金庙镇的居民。 周明书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大家听后觉着这主意不错。 于是定了个还算合理的价格。 简单版十文钱，升级版二十文钱。 到时候再和陈大夫斟酌一下，定在这个价格，大多数人想必是能够接受的。 今日的脚程快了一些，镇子上没有上回那么挤，但也有不少人了。 祖孙俩轻车熟路的来到百草堂，这一次，药铺里除了陈大夫，还有她的娘子徐娘子。 徐娘子一看是周老太太，这是老熟人了，立马请了椅子，让她老人家入座。 周明书一看，这位徐娘子便是一位妙人。 上次过来，她们同陈大夫说了那么久的话，他都没有想起来看个坐倒杯茶的。 而他的娘子做事便非常妥帖，见老人过来，不管你是不是过来瞧病的，先入座看茶。 周老太太开心的眼睛眯起来，说起来这次她们不是来卖东西的，而是有个事情想要铺子帮忙，所以不用那么客气。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徐娘子以为周老太太是家里没钱了，要赊药吃，这年头，谁家还没个困难的时候，能帮便帮了。 “周大娘，有什么事儿就说，咱能帮的尽量帮。” “那行，三丫，把东西拿出来给你徐婶子瞧瞧。” 周明书应了一声，打开手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支还没开始用的止痒膏。 徐娘子仔细瞧了一下，心中便惊讶不已，眼神里盛满了不可思议。 连忙唤了正在打算盘的丈夫过来看。 陈大夫又闻又看，还拿了一支签子挑了一些抹在手上试试。 “周老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大夫心中的惊讶与自家娘子不遑多让，但人家的来意是得问清楚了。 周老太太从座位上起来，拉住陈大夫的手先是仔细问了效果怎么样？同他之前进的货效果相比如何？ 陈大夫一一答了。 周老太太才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陈大夫和徐娘子对视一眼，没想到周老太太口中说的帮忙是这个意思，这哪是帮忙，分明是送财来了。 这东西颜色油绿，味道也浓，抹上手的效果更是不必多说，清凉减燥，这可比他们之前进的货要好多了。 小夫妻一合计，这活儿他们接下了。 金庙镇就他们独一家的药铺，大大小小的药丸都是从他们这里买，大大小小的病痛也是在他们这里看。 他们心疼这些穷苦的农民，奈何这止痒膏进价高，就算他们不挣钱，原价卖出去，这些农民也还是买不起。 现在有了这简装版，量又大，效果又好，还便宜。 不仅自家人可以用，那些农民用着也实在。 当陈大夫听到一筒止痒膏进价才十文钱时，他没有丝毫考虑，立马点头答应了。 而且还提出了一个建议，每支竹筒还可以再削断三分之一，带在身上方便，药膏量也合适。 太少了不够用，太多了一个年头用不完。 周明书将这些点子仔细记下来，等回家里再改善。 “陈大夫，我想着再做一个礼盒版本，用瓷瓶装，卖给那些富贵人家，要价高一些怎么样？” 徐娘子听后捂着嘴笑，她觉着这个主意不错，所以大包大揽了瓷瓶这一项，等小罐子做好了，邀人给她们送过去。 不过也提醒了一个点，那便是用料一定要好，要与简装版不一样，否则那些人定不买账的。 富贵版进货定价便定在了二十五文，要比原先商量好的价格高上五文。 这都是徐娘子的建议，周老太太和周明书答应下来。 人家夫妻在镇上开店这么久了，既然人家提出来，必然是有他们的衡量。 第一批货便定在五天后，先供两百支竹筒简易版，五十瓶瓷瓶富贵版，而瓷瓶三天后派人给她们送过去。 定好这些事情，徐娘子便拿出一袋钱过来，说是定钱。 周老太太摆着手不要，“我这老婆子不能做空手套白狼的事情，等我们把东西送来的时候再给。”怎么给都不肯要。 陈大夫和徐娘子只好给老太太解释了一通，她老人家才收下了。 原来这是一个保证，周老太太看外头没进来人，连忙将这袋钱塞进了暗袋中。 这袋钱收过来后，周老太太觉着胸腔里面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沉甸甸的都是钱呢，还是五百文，家里已经好久没收过这么多的钱了。 忍住眼角的热意，周老太太带着三丫和陈大夫徐娘子挥手告了别。 祖孙俩躲在巷子里，周老太太使劲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奶奶，你拍我干嘛？”周明书看着面前的周老太太，不懂她这一操作，谈成生意不是一件大好事儿吗？她这怎么还挨打了？ “我这是看看是不是在做梦，三丫，疼不疼？” 周明书无语，奶奶不打自己却打她，大笑着说，“疼，疼得很，奶奶，这不是在做梦，咱们赶紧去买布买肉去吧，要是去晚了，好东西就没了。” 她这么一说，周老太太才反应过来了。 拎着她就直冲布桩，扯了三尺布，一尺粗布，一尺细布还有一尺更细的布。 三尺布装进背篓后，两人又冲进菜市场，找到上次的肉摊子，割了两斤肥膘。 那屠户笑得呲牙咧嘴，也不问她们做什么，直接送了她们两根猪骨头。 正经事儿办完，周老太太又去粮站买了几斤面粉。 周明书看老太太身上那个劲头儿，心里很高兴。 等回到家公布了消息，家里人想必也是如此。 这一单生意做下来，家里可是挣了好几两银子。 她们只收成本价，陈大夫徐娘子想挣多少，卖价他们说了算。 第32章 完整的容器 祖孙两个买好了东西，便打道回府，在城门口遇到卖糖葫芦的，给她买了一支。 周明书本不想吃的，但再怎么说也是奶奶的心意，她接过便咬了一口，酸溜溜的山楂差点酸掉她的牙。 周老太太哈哈大笑，“实在不想吃就拿回家给她们尝尝，不给她们吃天天念叨，让她们尝尝好不好吃。” 看周老太太那一脸狡黠的样儿，周明书点点头答应了。 回到家时，午饭已经做好了。 刘氏，朱氏和冯氏在廊下坐成一排。 “你们这是吓神呢？坐这么齐整。” “娘，你说啥呢，这个位置正对着门口，不正好看你们啥时候到家嘛。” 见老太太脸上笑容不减，众人心里便松掉一口气，想必事情谈的差不多。 “娘，成没成？” 朱氏试探着问了一下。 “托你闺女的福，成了哈哈。” 周老太太笑着说，双手还拍了一下，‘啪’的一声响在院子里炸开，说明这件事办的非常顺利。 三妯娌一听这还了得，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特别是朱氏，搂着闺女直蹦，心中的喜悦难言万分。 一旁的周明画和周明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也充当了气氛组，啊啊的直叫。 听到前院的动静，后院的几人都探出头来，见是奶奶和三丫回来了。 看这高兴的场面，就知道事情办成了。 周明棋问了一通，周明书一一都回答了。 “大哥，后面可就要辛苦你了，要多多的砍竹子锯竹筒了。” 周明志笑着秀了秀自己的肌肉说，“一点不会辛苦，看我和小杰的吧。” 中午的饭没有肉，但大家都非常的开心。 这场生意的促成，既解决了全家的债务问题，又可以给全家人安排活儿干。 最起码在新粮下来之前，家里人是不会闲着了。 中午的饭吃过，周老太太的安排便下来了。 周老大带着俩儿子砍竹子做竹筒。 两个儿媳和她自己便帮着割香茅，摘艾叶和薄荷。 三个孙女就留在家做止痒膏。 老三家的在家带孩子，别让孩子跟着捣乱，要是有时间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大家对这安排没有异议，但家里的存货没有用完，现成的竹筒也没有，只好先跟着周老大上山砍竹子。 周老太太和周明书则在家午休，等休息好后，再打算去山上帮忙。 家里的人用止痒膏涂满全身，便拎着柴刀上山了。 经过昨日和今日的曝晒，山路已经好走很多。 周老大和大儿子负责砍竹子。 小儿子则负责将多余的竹枝砍下来。 家里的女人和女孩则负责将竹竿拎下山。 分工协作，井然有序。 一个下午，家里的院子里便多了上百根竹子。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还有空闲捡了一些菌子回来。 而周老太太则是把骨头汤给炖上了，里面加了一些竹笋，现在见有了菌子，便又添了一些菌子，慢慢的在锅里熬着。 周明书醒来见一个下午的时间，原材料便准备齐全，这速度真是叹为观止。 与陈大夫约定的时间是五天后，照这速度，分明三天就可以完成。 “大伯，这个竹筒一定要锯的短一些，陈大夫说这个容量会比较好卖。” 为了将长度确定，周明书折了一枝小棍，比着小棍的长度锯竹子。 而这竹筒不可能都一般粗细，到时候就要看她了，尽量让膏体的重量都差不多。 之前的竹筒是没有盖子的，现在要出售，就必须有盖子，还得有抹子，这样一整套下来，得费不少事儿。 周明志锯了大竹子的竹片，在火堆上来回烤制，将弯曲的竹片压平整，然后再依次穿孔，和竹节安装在一起，便成了一个完整的容器。 “大志，真有你爷爷的风范，没人教你都能琢磨出来，真厉害。” “这竹筒要是没个盖子，还真不行，这多亏了大志呢。” 家里人对周明志一顿猛夸，直让一个大男孩羞红了脸。 而周明杰在锯抹子，选取合适的竹枝截断就可以，然后将不规整处修一修，磨一磨即可。 大伯娘和阿娘则是拿了石片和粗布在打磨竹筒，打磨好的那些竹筒被小婶放在锅子里煮，用来杀青。 周明书看着这一套流程，心里被幸福充的满满的。 这些事情她根本不用操心，家里人自己就安排好了，她只需要负责将止痒膏做出来就行。 东西明天再做，今天她就帮帮忙，收拾收拾别的吧。 拿了小竹筐，她换上破烂的草鞋，来到屋后的小河中。 漫出来的河水还没降下去，地埂上搁浅了不少田螺，她挨个挑了一些大的捡回去。 一部分留着自己吃，一部分同系统换成积分充当自己的小金库。 看着这饱满硕大的田螺，还是用辣椒爆炒才更香更好吃。 真是可惜了，她跟着奶奶去了两次粮站，都没看到辣椒的影子，想必还没有传过来。 她得想想办法，把辣椒种出来。 从系统中兑换了辣椒种子，沿着院子里的墙根到处撒了撒。 下过雨的土地湿润，墙角的土地又比较肥沃，希望它们能够顺利发芽开花结果，让她家在夏天可以顺利吃上这美味的辣椒。 “奶奶，完了，完了，刚才我和大姐割艾草的时候，咱们村好多人都在割，那咱们是不是做不成这止痒膏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那艾草哪里没有，那片割完了就换另一片割，村里到处都是，山里也到处都有，只许你割来用，不许别人割来用？” 周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整天风风火火的，看着就不靠谱。 看样子做止痒膏的关键步骤得让三丫自己一个人完成。 周明棋挠了挠头，她这不是担心嘛，奶奶就会凶人。 “二姐，来吃糖葫芦。” “哎嘿，你哪儿弄的？”周明棋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 “当然是在街上买的，你吃一个，给大姐也吃一个，正好一人一个。” 一支糖葫芦上有八枚果子，她和奶奶已经吃了两个，现在还有六个，家里的孩子正好一人一个。 “行，我去分一分，不过这可真狲呀，我舌兜都打结了……” 第33章 天呐这么多 几个孩子分食了糖葫芦，个个被酸的龇牙咧嘴。 周老太太在厨房门口择着菜，看他们的样子被乐得不行。 她刚才出了一趟门子，去老屋那边挖了一些韭菜根回来。 韭菜烙饼子，根被她栽种了下去，就种在大门口。 到时候想吃就方便了，门口就能割，每次去地里割一趟，还要跑大老远的碍事儿。 周明书从堂屋里取了剪刀，将扯的那些布料剪下一些，只要够用就行。 太大了反而不方便。 将家里用不着的锅碗瓢盆一一征用，洗干净晾干收进了自己屋里。 连冬日取暖的小炉子都被她从柴房里搬了出来，后面多少可以用到。 现在准备的工具齐全一些，后面做东西时就能方便很多。 她查阅了资料，羊油的硬度最高，富贵版止痒膏可以用羊油做，里面再加入一些金银花提升档次。 等天气热一些膏体也不会太软，明日让阿爹从集市中带回来一些即可。 这些东西准备好，周老太太的晚饭已经筹备好了。 烙了一些韭菜饼子，一盆竹笋排骨汤，一盘凉调竹笋丝儿，一盘炒菌子，一盘蒜苗木耳还有一盘小咸菜。 桌子上快要被菜盘占满了，家里的大人小孩停下手上的活计，打了水排队洗手。 这些菜都放了猪油，离大老远都能闻到香味儿。 家里的几个小子肚子都馋得咕咕叫了。 “大志，你看你大叔小叔回来了没？” 周老太太将洗好的筷子拿过来，吩咐着大孙子。 周明志应了一声，扯了一下裤腿连忙跑到门外看了看。 “来了，回来了，已经到村口了。” 周老二和周老三今日也是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赶，他们还不知道和陈大夫谈的结果怎么样呢。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饭香。 “娘，这是做的啥饭，咋那么香，离老远就闻到味儿了。” “娘，生意谈下来了吗？” 周老二周老三的问题一个挨着一个，周老太太都不知道回答哪一个了。 “嗯嗯，赶紧洗手过来吃饭，今个熬的骨头汤，生意都谈下来了，东西都快准备好了。” 一提这件事情，她老人家心里头就高兴。 咬着手里的韭菜馍馍，别提有多得劲了。 家里可是有一阵子没吃过这馍馍了，这馍馍加了白面，香的很，这么突地一吃，让她觉着那骨头汤都没啥滋味儿了。 “哈哈，那就行，不过这样一来，就要辛苦大家了，我和老三不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有啥辛苦不辛苦的，最大的功劳还是咱三丫的，能挣钱能谈生意，让家里有东西吃，还有钱赚，我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韭菜饼子吃着就是香，我这个当大伯的，恨不得多长两条手臂来干活儿。” “哈哈，三丫，听着没，等赚了钱，给你大伯多打二两酒来，” 周明书点头应是，等挣了钱，她不止要给大伯打酒，还要给家里每个人都裁两身新衣裳。 家里这么多人，衣服都是大的穿小了，小的继续穿，烂了便贴补丁，衣服传到她这里，里里外外已经贴了不少补丁。 而且家里的这些女人穿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藏蓝色，年纪不大，看起来老气横秋的，没有一点青春的气息。 特别是周明琴，今年都已经16岁了，看起来像一个小老太太。 这顿饭吃的七七八八时，周老太太掏出来一个布袋。 ‘叮铃’一声被放在桌上。 “看看，这是陈大夫给的定钱，剩下的五日后再给。” 周老太太说这话时，脸上不仅仅有笑容，还有自信和对未来的期盼。 大家停止了对饭菜的咀嚼，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华丽的布袋。 “这里面全是钱？” “对啊，我下午数过了，有这么多。” 周老太太举出一把手，大人能看懂，小孩子不懂就埋头吃饭。 “天呐，这么多，我和二哥得扛多少大包才能挣到？” 周老三放下筷子，伸出左右手，开始数起来，数了数后，他敲了敲脑壳儿，怎么也数不明白。 周老大的情绪更是激动，手里的筷子都有些拿不稳，只好把手放在膝盖上。 这还只是定钱就这么多了，后面还会有一笔钱，到时候数量可想而知。 这止痒膏的生意比他当初卖卤菜还要挣钱，家里的情况他最了解，可是欠了别人二十多两银子呢。 他本来以为得七八年才能还清，照这个挣钱速度，想必今年就能还清。 他擦了擦鼻涕，暗道想远了，这才第一单生意，后续情况还不清楚。 万一后面销量不好，指不定陈大夫要来退货呢，他还是不做那么高的期望了。 “娘，你赶紧收起来吧，家里孩子多，你就不怕他们出去乱巴巴。” “我看他们谁敢？” 周老太太脸一虎，看着桌子前的一群孩子。 大家都笑了起来，连忙说着不敢，有她这个老太君压阵，他们一众小的哪敢造次。 “这钱咱们先还账，等平了账，其他咱再说。” 周老太太把袋子收回去，周老二把今日得的工钱一并交上去，让老太太放好。 有了这些银钱激励，家里的大人和孩子，一个个都充满了干劲 吃了饭都不带停歇的，周老大指挥着周老二和周老三，继续锯竹筒。 那些已经杀青的竹筒被摆在空桌子和窗台上晾着，等待被止痒膏滋养。 “阿爹，集市上有没有卖羊油的，能不能买一些羊油回来？” 周老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如今春夏交替的季节，杀羊的屠户不多，集市上还真的很难买到。 他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大哥，他交际广一些，让他支个法子。 周老大想了一下，可以去屠宰场看看，那边有不少杀猪的，也有不少杀其他猎物的，只要一斤的羊油，应该不是很难。 他说明日去屠宰场走一趟，周明书这才放了心。 周明琴将早些时候割的香茅拿出一些，那些干草腐叶都被她挑拣出去。 “大姐，这些就够用的了，我来洗就行，你今天干了好些活，快些打水洗漱休息吧。” “行，剩下的交给你了。” 第34章 自己的事情我要自己做 周明书抱着一堆香茅，扔进小河里，用茅草来回刷洗着，要是有刷子之类的工具就好了，这样会方便很多。 她想了一下，丝瓜瓤用着也不错，更天然一些，能洗锅还能搓澡。 可惜，这丝瓜又是没传过来的蔬菜。 算了，她买俩种子丢在墙角吧，等结出来丝瓜来再说。 香茅刷洗完后，她甩了甩水收起来晾上，香茅是工序比较多的材料，得提前晾干。 “三丫，愣着干嘛呢，快些洗澡，水都给你打好了。” 朱氏刚给儿子洗过澡，手里正拿着布巾擦手。 她上下打量着闺女，觉得她是越来越能干了，她这个当娘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而且为她感到自豪。 “哎，这就来。” 天色已经很暗，再晚一会儿便要瞧不清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家三兄弟一起出了门。 周老太太跟着起身，准备着全家人的早饭。 早些吃饭便能早些干活，如今山上有野菜菌子可采，家里还有这么多活计，这下可有得忙了。 没过多久，刘氏和朱氏都起来了。 “娘，你年纪这么大了，就别上山了吧，家里的丫头留下来给三丫帮忙，我和老二去山上采菌子去，孩子们认的少，我们怕她们采到毒菌。” “我不去也行，你们记得拿着棍子，雨后的蛇虫多。” “嗯嗯，我们知道的。” 婆媳几人齐上阵，不久锅里便冒出粟米的香味儿。 周明书打着哈欠起身，今天要大干一场，可有得忙了。 “三丫这是起来了，快去收拾收拾准备吃早饭。” “好的，大伯娘。” 刘氏用围裙擦了擦手往后院走去，该叫几个小的起床吃饭了。 冯氏也打开了门，正梳理着头发。 周明书将盛好的饭碗一一端上桌，便准备吃早饭。 “阿娘，等会儿你去干嘛？” “等会儿我和你大伯娘一起上山采菌子去，你在家好好做止痒膏吧，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多采一些。” 周明书歪着头想了一下，上次吃的黄瓜香味道不错，便点了名要这个。 “行，我和你大伯娘会多采一些的，另外，这几天山上出了不少菌子，听你彩霞婶子说她上次找到了不少鸡油菌，这个菌子你也喜欢吃，我会多找些。” “哈哈，谢谢阿娘。” 回想了一下，原来的周明书确实喜欢吃这个菌子，反正她不挑食，好吃的自会多吃上一些。 家里的孩子陆陆续续的都过来吃饭了，周明书吃完早饭便起身来到院中，开始打水淘洗艾叶和薄荷。 今日的阳光不错，将洗好的艾叶和薄荷铺成薄薄一层，晾晒一个时辰想必就能干，万一有些潮湿也不碍事儿，后面还要静置呢。 她拎了一个小篮子，出门去了二爷爷家。 二爷爷周铁柱是她爷爷周永柱的堂弟，两家关系很近，周明书之前说的二老祖祖便是二爷爷的亲娘。 “二爷爷，你在家吗？” “哎~在家呢，三丫呀，这大早上的怎么过来了？”周铁柱听到叫声端着饭碗出了厨房。 “二爷爷，你家门口的金银花我可以不可以摘一些，我有点用。” “摘吧，摘吧，几朵花而已。”周铁柱本以为啥大事儿呢，原来是来摘花的。 小姑娘就是爱美，见到漂亮的花就走不动。 今年春天他压了很多枝条子，等来年，就有很多小金银花树了。 听说这花还是中药材呢，晒干了泡水喝是降肝火的，要不然他才不会费那个闲心去饲弄这些花儿。 “谢谢二爷爷。”周明书甜甜一笑，周铁柱见没什么事儿便端着碗回屋里吃饭去了。 这丛金银花开得很茂盛，有些已经完全开放，有些还是花苞。 没人看着她，周明书挑着一些好的多摘了些。 一些放进止痒膏中，一些晒干了泡茶喝。 摘够了一小篮，她便跳着跑着回了家。 还真别说，自从自己变成了小姑娘，她全身上下一整天都是使不完的牛劲儿，这和她之前上班的状态完全是两个极端。 忙碌的时光很充实也很有意义，同时身体也得到了锻炼，不好才怪呢。 年轻确实很好，她很珍惜现在的每一天。 “三丫，你跑哪里去了？有没有需要我们做的，我和大姐都准备好大干一场了。” “目前还没有，等太阳将这些东西晒干了再说，我刚在二爷爷家门口摘了许多的金银花，咱们挑一些洗洗晒上，到时候我们煮一些花茶来喝。” “这花儿还能泡茶喝？” “能，听说还是中草药呢，多喝点对身体有好处。” “哦哦，那我拿簸箕来，咱们摊开来捡。” “好。” 一篮子金银花摊开后，几个小姑娘都趴着挑，就连小明画也围过来。 “大丫，你别弄了，跟着你小婶去洗衣服。” 周老太太将刷锅的水倒在粪池中，安排着几个孙女的活计。 前几天下雨天冷大家都没怎么换衣服，如今天气一放晴，衣服又有得洗了。 周明琴应了声，拿了盆子一个屋一个屋里去收衣服。 大志小杰一大早便开始锯竹筒，现在干的正热火朝天，所以他们的衣服也得她来洗。 一小篮的金银花很快便挑完了，周明书洗了洗，铺在簸箕上晾晒。 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很不习惯让别人洗她的衣服，所以卷了衣服来到河边，她要自己洗。 “三丫，你把衣服放这里就成，婶子没事做，就坐在这儿慢慢洗。” “不要，婶子，我要自己洗，自己的事情我要自己做。” 冯氏是真心想给侄女洗的，毕竟她等会儿还要做止痒膏，那才是正经事情，可不能因为这一两件衣服给耽误时间。 可当她听侄女说‘自己的事情我要自己做’的时候，她的内心被狠狠震惊了。 她长这么大，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么一句话。 没出阁时，她在家要洗爹娘和兄弟的衣服，等嫁到了周家，她要洗丈夫的衣服，甚至要洗全家人的衣服，就比如现在。 因着怀孕，大家都很照顾她，不让她做出力气的活儿，但简单的活儿她从未丢过手。 如果全家人都像三丫这么想，每人每天只需要花费一盏茶的时间便能将自己的衣服洗好晾起来。 第35章 情况有变 但全部堆积起来，专门交给一两个人去洗，可能就要花费她们一上午的时间。 冯氏这么一想，觉着‘自己的事情我要自己做’中蕴含的道理已经不止如此。 但大家都没有这个意识，除了三丫！ “三丫，婶子总觉着你与旁的孩子不同，你怎么懂的那么多道理？” 冯氏本是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让周明书心中警铃大作。 “哈哈，婶子，我哪有？我可能……可能是被我小舅舅影响的吧。” 绞尽脑汁，周明书想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说辞。 是了，她小舅舅可是读书人，小时候阿娘经常带她去外婆家，去的多了，耳濡目染学到一些道理应该很正常吧。 “对对，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你小舅可是咱们三水县的童生，说不定啥时候就考上秀才了呢。” 说到这儿，冯氏对二嫂的娘家狠狠羡慕了一把，娘家做小生意有家底，自己的弟弟也争气，在婆家的腰杆子便挺得直。 “哈哈，这个就得看小舅努力不努力了，我没读过书，也不是特别懂。” 周明书打着哈哈，胡乱的和婶子聊着天。 一旁的周明琴用力的捶打着手里的衣服，她也想有一个这么优秀的舅舅。 每次提起来感觉脸上都有光，想到自己的舅舅，周明琴心中黯然。 可惜自己的舅舅不争气，要不是这两年家里欠着钱，她的舅舅都不知道要来打多少次秋风了。 周明书手里的衣服很快便洗好了，她拧完了衣服的水分就收拾收拾回了家。 河边只剩下冯氏和周明琴，河对岸不远处有一些同村的妇女也在洗衣服。 大家蹲在一起聊着村里面的八卦，所以也不怎么无聊。 周老太太在厨房里正忙活呢，昨天买的猪肉已经被她切碎投入锅中，熬了一会子，锅里已经出了不少油。 “奶奶，怎么样了？出油了吗？” “那还用说，肯定出油了，不过咱们要做这么多的止痒膏，这两斤的猪肉能不能够？” 周老太太有些担心，怕不够用。 “应该够用的，大伯今日还去买了羊油呢。” 周老太太围着锅沿，时不时的用锅铲翻炒几下，厨房里弥漫着油腻的味道。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院子里孩子的嬉闹声和锯木声此起彼伏。 周明棋蹲在竹堆旁，将那些没用的竹条和竹片清扫在竹筐里，扔在家里的空地上晾晒。 这些废弃的竹料是可以投到灶膛里面烧锅的。 等到了半晌，阳光正好，两姐妹拿了菜刀将所需要的艾草和薄荷一一切碎装进备用的竹筐里。 周老太太的猪油已经熬到了最后时刻，猪油渣的香味儿诱惑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周明远和周明画搬过来小板凳，老老实实地坐在厨房门口等着奶奶的召唤。 衣服全部晾晒好后，冯氏和周明琴来到厨房中同大家伙儿聊天。 熬好的猪油被周老太太放在瓷盆中散热，而那些猪油渣放在盘中，让家里的几个小的吃。 如今做了这档子营生，家里便不缺这猪油渣了，小孩子爱吃就多吃点，她也不拘着。 周明书将所有的原材料调整好比例装进盆中，开始大火蒸煮。 后面的工作才是细活儿，周明书让二丫看着火，她去院子里数竹筒。 大哥和小杰还在锯，这东西做起来还是很麻烦的，会耗费不少人力和时间。 如果止痒膏卖的效果还可以，后面这一情况必须改进才能提高办事效率。 昨天加上今天，做出的竹筒一共有一百四十八个，还有五十二个缺儿，一下午的时间应该能做出来。 周老太太一上午都没闲着，猪油熬好后，便着手准备午饭。 刘氏和朱氏很适时的回来了，两只背篓都被装的满满的，这一趟进山，收获不错。 “快来看，山上的野栀子花都开了，香的不得了，大老远都能闻见。” 朱氏从背篓里拿出一把栀子花，自己耳朵上也别着一朵，大伯娘也是。 周明棋欢欢喜喜的跑过来，接过刘氏手中的花开心的直蹦跶，她娘记得她喜欢花，每次进山都会给她带，真好。 她房里的野花和这栀子花相比还是失了些香气的，她可太喜欢这栀子花了。 用粗一些的竹筒打好水，周明书将那一捧栀子花养上。 一旁的刘氏和朱氏描绘着山中野栀子花的盛景，激动的没有合适的词语表达。 周明棋直言后悔，说自己没有跟着上山。 众人哄笑起来，上山的机会多的是，明日再去，这才刚到了栀子花开的季节。 而一旁的周明书看着这栀子花，陷入了沉思…… 一家人简单吃过饭，便各自投入到忙碌之中。 周明书接连过滤了三遍汁液，累得一双小手都使不上力气。 抖着胳膊她将那些渣滓曝晒起来，后面可能还会有用。 之前做的止痒膏数量少，她便没有静置，现在情况有变，必须多加一道工序来确保膏体的凝固。 “三丫，怎么样了？做好了没？累不累？” “阿娘，还没做好呢，等明天就能做好，这点活儿还累不着你闺女，倒是你进山这么久累不累？” “我累啥？我一点都不累，你要是有不好做的地方别硬撑着，家里这么多人，谁都能给你帮一些忙。” “好的阿娘，我不会累着自己的，最累的是大哥他们。” 周明志正在专心致志的锯着竹筒，根本听不见娘俩儿在说什么。 朱氏看了一眼全身是汗的两个大小伙子，眼睛笑的眯起来，闺女说的是，锯竹筒才是最费力气的活儿。 “那这些渣滓还有用吗？我看你都没丢。” “我想这么多的渣滓直接丢掉怪可惜的，等晒干后当做蚊香燃了，多少可以起一些作用。” 闺女说的有理，朱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家里的屋子多，这艾草和香茅的用量颇大，闺女会过日子，连这些药渣都不舍得扔，真是得了她的真传。 周老大拎着一斤羊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点了。 坐下来便‘吨吨吨’灌了两碗水。 第36章 做成香膏如何 “大伯，真的买到了，那咱们明天炼羊油。” “今个屠宰场没卖的，侄女一句话，我跑断腿也得买来，啥都能黄，咱们的生意不能黄。” 周老大买这一斤羊油可是费了一番力气，他先是去了屠宰场，可去的不巧，等了一早上都没见有宰羊的。 兄弟给他出了个主意，听说城西有家富户在办喜事儿，富户人家的喜事桌上羊肉猪肉那都是少不了的。 生意场上，他们多少有点渠道，托点人去割上一斤人家不要的羊油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才费上这一番周折，因此，周老大欠了人家一顿酒喝。 不过，幸不辱使命，这一斤羊油他是给搞来了。 “哈哈，大伯，你这趟辛苦了，等咱家挣了钱，第一时间就先给你打酒喝。” “哈哈哈好，大伯等着。” 刘氏将锅里温着的饭菜端来，周老大拿了馍馍准备吃饭。 “就你有能耐，赶紧吃饭吧，家里还缺不少竹筒呢，你儿子哼哧哼哧的干一天了，吃完饭赶紧去替替人。” “行，知道了，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心疼你爷们儿，也不说让我多歇一会儿~” 周明书见夫妻两个打情卖俏，拎了羊油快步跑了出去。 “奶奶，这羊油我先吊井里了。” “好，记得吊结实喽。” 过滤好的汁液需要静置一晚，所以周明书下午也没什么事儿。 和周明棋一合计，便背了篓子去山脚挖野菜。 前一阵子挖的紫花地丁早就吃完了，雨后的紫花地丁长得十分翠绿茂盛，两姐妹各自挖了半背篓回去。 周明棋想着三丫说这紫花地丁做成蒸菜会很好吃，而且家里有了猪油，加了猪油后味道会再上升一个档次，一想到美食，她口水就止不住的流。 今儿下午怎么说也得缠着奶奶让她做。 “死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把菜择好洗好再说！” 周老太太伸出手指点了点周明棋的额头，笑着面前的馋丫头。 “奶奶，你这是答应了？那我和三丫去择菜。” 周明棋欢欢喜喜的把野菜倒在地上，搬了小板凳就开始择。 “三丫，快来，奶奶答应晚上做蒸菜了，咱们赶紧择出一些，马上就要到饭点了。” 周明书放下手中的活儿，开始择菜。 这紫花地丁蒸菜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了，她也很期待。 吃蒸菜就得多配蒜，周老太太从桌子底下翻出很久没有用过的小石臼刷洗了一番。 家里的丫头馋了，她这个老妈子也馋了。 掰了两坨蒜疙瘩，里面有一些蒜瓣儿已经抽了芽，她剥开洗干净后就放在石臼中，过一会儿捣碎。 太阳落山，周老大带着儿子终于把剩下的缺儿给补完了，洗了洗手，便来厨房帮忙。 “娘，花生种子可剥好了，咱们什么时候下种？” “早就剥好了，等地里的土不粘了就下种呗，这几日挺忙的，地里的事情你安排就行了。” 周老太太是没那个时间去地里帮忙了，不过还好家里人多，那几斤花生种子一天就能种完。 “嗯嗯，行，那我吃完饭去二叔家里一趟，看看他家是怎么打算的。” “嗯嗯，好，你爹不在了，拿不准主意就找你二叔商量商量。” 母子俩一边做饭一边聊家常，平淡又温馨。 姐妹两个择了一筐子紫花地丁，淘洗干净后，端给掌勺的周老太太。 夕阳西下，良林村各家各户都燃起了炊烟，淡淡的烟雾随着山风飘向远方。 众多的农人戴着草帽，扛着锄头从周家的屋后慢慢走过。 周明远带着小明画在菜地里捉蜗牛，玩得不亦乐乎。 “二姐，你喜欢栀子花吗？” “那还用说，当然喜欢了，好看还好闻，谁不喜欢呀？” “那你说，咱们多摘些栀子花回来，做成香膏如何？” 周明棋听完周明书的建议后，睁大了眼睛。 “三丫，你说什么？这……花也能做？” “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行，算我一个，要是这栀子花香膏能做成，那其他的花是不是也能做成？” 周明棋捂住自己的小心脏，这也太激动人心了。 周明书捂着嘴笑了笑，“那是当然了，不过我担心的是这花香浓不浓，要是不浓，可能不会有人买。” 周明棋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试一试，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两姐妹对视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晚饭很丰盛，周老太太用猪油渣配了蔬菜爆炒，另有黄瓜香和菌子，再搭配紫花地丁蒸菜和新鲜的菌子汤，每个人都吃了个肚儿圆。 周老太太用衣袖按了按眼角，如今家里的情况谁能预想到呢。 半个月之前，家里穷的还揭不开锅，而如今，饭桌上不是米就是面的，孩子们还吃的满嘴油光，她这个当奶奶的心里都不那么难过了。 ‘上天保佑，菩萨保佑，老头子保佑，让家里的孩子都能吃饱饭，穿暖衣。’ 周老太太在心中默默祈祷，祝福着她的子孙。 吃完饭的周明书回屋里一看，静置了几个小时的汁液果然有了分层。 还好她做对了决策，要不然，这一批货的质量铁定会有损的。 天色已经很暗了，家里没有油灯，她只好放弃工作，等明日再弄。 第二天吃过早饭，她就烧起来自己的小炉子，将已经凝固的膏体再次融化，这样一来，膏体也会更加的细腻。 她将融化好的汁液一一倒进竹筒内，等它们再次凝固，这止痒膏便做好了。 这一次的量还是挺大的，等她全部做完都已经半晌午了。 而厨房里的羊油早就已经做好了，而其他所需要的原材料，周明棋全部准备妥当，就等她过来搭配了。 因为富贵版的止痒膏只需要五十瓶，量比较少，所花费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三丫，你不是说陈大夫会给咱们送来瓷瓶吗，都三天了还没送来，不会是要反悔了吧。” 周明棋手里的茅草已经不知道被她折了多少段，反正惨不忍睹。 “二姐，你放心吧，陈大夫肯定会来的，他可是给过定钱了，要是不做这单生意，这定钱就打了水漂了。” “哦，对呀，我怎么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周明棋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手里的茅草也被她丢了好远。 第37章 甜杏和小鸡崽儿 “我想着今日可能会来。” 陈大夫订瓷瓶也是需要时间的，今日已经是第三天，瓷瓶要是再不送来，他们也怕第五天时她们这边无法交货。 周明书自有考量，所以她今日就要将富贵版的止痒膏液体滤出来。 步骤都是一样的，一回生，二回熟，所以做起来也比较轻松。 周明棋在一旁看着，时不时也能帮上一些忙。 这一次加了一些金银花，油脂也换成了羊油，所以在颜色和香味儿上，与普通版还是有所差异的。 其中的不同，肉眼就能分辨出来。 下午擦黑的时候，周家的门口果然来了一辆牛车。 来人正是陈大夫和他的老丈，两人抬着一筐东西走过来。 “哎呦，是陈大夫来了。” 徐老丈是徐娘子的爹，也是陈大夫的岳父，铺子要是忙不过来，他经常过去帮忙。 良林村离镇子远，他怕小婿摸不准地方，这才跟了过来。 “老嫂子，身体可还好？” “徐老弟，快坐快坐，老大，给你徐叔倒一些茶过来，我这身体好着呢，能蹦能跳的，你也不错吧？” …… 老人见面寒暄了一阵，接着才聊到了正事儿上。 牛车上不止有一筐的瓷瓶，还有一筐子甜杏并一篮子小鸡崽。 徐家和陈家是姻亲，而陈大夫和周老太太的亲妹子，也就是周老大的亲姨婆是族亲。 她老人家一听说小陈要去良林村，便让他帮忙带一些东西。 族中婶娘的嘱托，陈大夫不会推辞，一并捎了过来。 周老太太看着这一筐子甜杏和一筐子鸡崽儿，这心里高兴的很。 她正准备着过几天去一趟妹子家的，没想到妹子就托人送了东西过来，新姐妹就是心有灵犀。 因为天色很晚，徐老丈和陈大夫没有多留，着急离开。 周家没什么能给她姨婆带的，想来想去，今天捡的菌子还没吃完，装进篮子里让他们给捎回去。 陈家姨婆住在镇上，农村的这些东西轻易吃不着，想要吃的话得去镇子上的菜市场花钱买。 现在山里的菌子多了，多带点回去给陈家尝尝鲜。 周明书摸着手里的瓷瓶，温润的手感确实很不错，瓷瓶在月光下散发着明亮的光泽，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面写了三个字，‘艾草膏’。 这应该是陈大夫起的名字，‘艾草膏’确实比‘止痒膏’要好听很多，更高大上了一些。 “姐姐，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周明远的一句话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可现场没一个人知道。 “唉，一家都是泥腿子，连个字都不认识，刚才陈大夫在也没想着问问人家。” 周老太太眼角低垂，拎了篮子走向厨房。 “别傻站着了，过来吃杏，你姨奶奶家的这几棵杏树年年都能结不少，多的时候都能把枝条压断，而且还甜，也不知道咋长的。” 周家之前也种过几棵杏树，但结的果子太酸了不能入口，后来就被周老爷子给砍了，在地里长着还挡庄稼的阳光。 几个小的跟着周老太太进了厨房，没多久就一人端着一碗杏出来了，纷纷在井边冲洗。 周老二将那一筐瓷瓶端进了闺女房中，看着闺女的桌子上摆满的都是竹筒，他这心里也好似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三丫，杏子甜但也不能多吃，容易流鼻血。” “我知道了，爹，我尝尝味儿就行，明天白天再吃。” 周老太太数了数篮子里的小鸡崽儿，一共有二十只。 奶黄奶黄的颜色，看着实在是惹人疼。 一旁的周明画已经下手捞去了。 “哎哎，轻点拿，别给我攥死了。” 周老太太从柴房里翻出一个大平筐子，这是往年筛粮食用的。 这鸡崽儿来的晚，大晚上的也来不及做鸡窝，只能用这筐子罩上，省得乱跑。 妹子家的鸡从来没断过，家里有几只听话的老母鸡，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孵不少小鸡崽儿。 她本来是想拿钱去买几只的，没成想这就给送来了，妹子这事儿办的漂亮，直往她心坎儿里办，她不感动那是假的。 这小鸡长得快，养上三个月就能吃，四个月就能下蛋。 到时候家里就不缺鸡蛋吃了，老三家的也能好生养一些。 等到了秋天她舅爷爷家的羊也会生，她再去买一只羊崽儿回来喂。 这个家会慢慢好好起来的，会慢慢回到以前的样子。 这一夜，家里人吃过了甜杏，都甜滋滋的睡了一个好觉。 隔天一大早，周明书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静置好的膏体滤出来加热，等她洗漱好之后，就能装瓶。 今天她要和二姐上山采栀子花，家里还有很多猪油，她们试着做出一些栀子花香膏来。 一可以滋养肌肤，二可以上身留香，两相结合，不愁找不到销路。 山里的花朵有很多，什么当季做什么，做法不难还能挣钱，她很乐意在这上面多花些心思。 周老大带着大部分人去地里种花生，周老太太本想留下二丫三丫在家做止痒膏的，但俩孩子却说要上山去，那些止痒膏都做好了，只需要等待凝固就行。 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周老太太点头答应了，总之地里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周明棋是知道栀子花窝子的，她走前面带路，周明书则注意着路两旁，寻找山里的东西。 “二姐，咱们摘一背篓的花就够用了，另一个背篓用来装别的，咱们等会儿下山时采点菌子野菜什么的，给午饭加餐。” “行，我也是这么想的。” 栀子花窝子比较深，在一片开阔的山坡上，花朵白的黄的参差竞相开放，上面的蝴蝶蜜蜂一大群。 “天呐，真香真好看，就像下雪一样。” 周明棋摘了两朵插在鞭发辫子里，美的不能行。 而周明书心中更多的是震撼，她从未见过如此圣洁美丽的花海。 要是有相机，她一定会在此处照相。 两姐妹欣赏够了后，才动手摘花朵。 摘满了一筐后，周明书拿出小铲子，连根带花挖了几棵小的栀子花株。 她要移栽回家，赏心悦目，满院留香。 有系统在，另一只背篓也很快被填满了。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们遇到了几棵花椒树。 第38章 栀子花 “三丫，你摘它做什么？花椒还没长大呢，得秋天才能摘，这个时候的花椒叶也没啥味道。” “二姐，这花椒叶晒干了可以当香叶，新鲜的叶子炸一炸也是可以吃的，还有桑叶，裹上一层鸡蛋液，油锅里一炸，酥脆的很，呲溜呲溜~我一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周明棋放下背篓，也动手摘了起来。 只要能做成好吃的，吃点叶子怎么了，家里吃的那些菜可不都是叶子。 “桑叶也能吃，我天天跟着你也是长见识了，我知道哪里有桑树，咱们要不去看看？” “行呀，有多远，饭点前能赶回来吗？” “近得很！好多人家的田头都有桑树，没准还能摘一两颗桑葚呢。” “嗯嗯，行，咱们回家，这些够吃的了。” 俩姐妹拍了拍手，背上背篓满载而归。 而另一个比较沉的背篓，则交替着来背。 “哎嘿，这朵菌子真漂亮。” 周明棋拿着棍子指着一丛菌子，淡黄的颜色很是明显。 离了老远，周明书便认出来这是扫把菌，蹲下来直接一窝端。 一朵便是一大把，她没地方放，就这样捧在手里。 “这菌子能吃吗？万一回到家奶奶又骂你。” “没事儿，要骂就骂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哈哈，行，你真有种。” 俩姐妹嘻嘻哈哈的回了家，周老太太和冯氏在院子里已经将小鸡崽儿的圈给围好了，就围在墙角。 周明远和小明画捉了蜗牛和小虫子喂给小鸡崽子们。 两个小孩有的玩后，也不缠着大人了。 “回来了，怎么摘那么多野栀子，能吃不成？” 周老太太翻过背篓，看了一下，有一只背篓中全是野栀子花。 “咋不能吃哩，槐花紫藤花都能吃呢。” “这咋能一样，没人吃过的，万一有毒可怎么办？” 周老太太心里没底，家里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天天整这些有的没的。 入口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吃。 “奶奶，这栀子花可以炒菜吃的，放心吧没毒，就和南瓜花是一样的，不过要先焯水，然后和平时炒菜的做法是一样的。” 周老太太看着满背篓的栀子花，心里面摇摆不定。 “那掐这么多桑叶做什么？你俩要养蚕？还有这个是啥，花椒叶呀。” “嗯嗯，奶奶，三丫说这叶子裹了鸡蛋液炸一下香得很。” 周老太太一听全是要入口的东西，气的将手里的东西又扔了回去。 “怎么？这是又要吃毒菌子？” 那一把嫩黄的扫把菌也挺显眼的。 周老太太平地一声吼，吓得周明棋不敢抬头说话。 “娘，俩丫头不认得，不吃就是了，你和她们生什么气？” 冯氏很合时机的岔了话头。 “每次上山都不让人省心，以后别去了。” ‘不行，我就要去，山上的东西都能吃，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周明书不敢和周老太太呛声，只能在心里默默反抗。 那淡黄的珊瑚菌她直接捏碎了扔进鸡圈里，一群小鸡崽扑棱着没长齐的翅膀跑过来啄。 “看吧，这菌子没毒，要是有毒，这小鸡崽儿才不会吃。” 扭头一看，周老太太的扫把还没来得及放下。 看样子，自己刚刚躲过了一场打呢。 一旁的冯氏也是吓得不轻，婆婆已经好久没这么生气过了。 三丫这是在老太太的底线上反复横跳呀。 周明书却不以为然，这些规矩迟早都是要被打破的。 要不然她们是不会接受这么多的新鲜事物，家里也不会发财。 今天上山遇见那么多东西，她知道很多植物和菌子都在她们的认知范围之外，所以她没有全部采回来，而是挑了一些容易能够被接受的几种带回家。 比如，花椒叶桑叶和扫把菌。 这些东西她不会假手于人，她要自己做，将这些美食呈现在大家的餐桌上。 当然了，周老太太也不会动手做这些的。 所以周明书根本没打算等到饭点。 将叶子和栀子花放在筐子中，她开始淘洗。 “二姐，你帮我生火烧热水。” “好。” 还好在这个家里，一直都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帮助她。 周明棋见奶奶帮着做其他事情，她跑到厨房里洗锅添水。 周明书洗好了栀子花和叶子后，打碎两个鸡蛋在碗里，放上面粉和一些调味料，搅拌均匀。 然后把桑叶和花椒叶放在碗里搅拌，直至蛋液全部裹上去。 “三丫，水开了。” “好的，二姐，马上来。” 周明书将栀子花倒进锅里，焯水后放在冷水盆中，将花蕊全部去掉后反复搓洗，等控干上面的水分，便可以切小配料开炒了。 锅里放了一些猪油，油热后，她用筷子一片一片炸制花椒叶和桑叶。 等叶片微微翘起，变硬变酥后，捞入盘中，这样就炸好了。 锅底正好还剩一些油，将拍好的蒜末爆香，然后放入栀子花来回翻炒，加入一些调味料翻炒出锅即可。 “二姐，好了，熄火吧。” 两盘菜端出来，周明书首先下手的便是桑叶。 一口一个嘎嘣脆，嘎嘣香。 一旁的周明画和周明远的眼睛一直跟着她的动作来回晃悠。 “想吃吗？” “想吃。” “想吃的话就快去洗手，我就做这么一点，等会儿我和二姐吃完了就没有了。” 两个小孩一听就要没有了，这还得了，赶紧跑到水盆前洗手。 见两个孩子吃得香，冯氏走了过来。 “二丫，三丫，这叶子真能吃？” 冯氏怀着孩子，自是不敢乱吃东西。 但这俩孩子吃的真的是太香了，她一个大人都要忍不住了。 “婶子，真能吃，而且还很好吃呢。” 周明棋一手拿着一个叶片，手指上全是油脂，果然如三丫所说，又香又脆，还有树叶独有的清香，真的很好吃。 下次上山，她得多摘点。 两个小孩洗完手，过来围着吃。 酥酥脆脆又轻又薄的叶片咬在嘴里，给了他们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东西真的很好吃! “娘，你也吃。” 小明画喂了冯氏一片，她试着尝了尝，确实如她所想，很香。 她相信三丫，她自己都吃了不少，肯定是没有毒的。 第39章 老天开了眼 她拿了一片桑叶嚼了嚼，口感清脆，委实不错。 这样说来，这盘栀子花应该也是可以食用的。 一盘叶片已经见底，周明书拿过来了一把筷子放在桌上。 “谁吃谁夹哈。” 栀子花菜脆脆的，吃起来巨香，几个人是一吃一个不说话。 周老太太从后院回来，两盘菜都已经见底了。 “三丫，等午饭的时候你还做吗？这些都吃完了，地里的人都没吃到。” “嗯嗯，我烧个栀子花汤吧，不知道她们愿不愿意吃呢，她们不吃我们吃，正好换个吃法。” “哈哈好，刚才做了那么多，我吃下去一点都不饱，还能吃很多。” “行，那帮我多摘点花瓣，里面的花蕊不要，咱们先摘下来。” 明远和明画也加入到择菜小队伍中。 而冯氏则是挑着那一背篓的野菜和菌子。 几个孩子做那些就行了，但那些东西婆婆肯定是不愿意做成午饭的，所以这些常规的野菜菌子就交给她来收拾吧。 没有例外，栀子花汤也很好喝。 周明书和周明棋得到了家里人的一致赞扬。 唯独周老太太一脸的不悦。 “你们就惯着她们吧，一次没出事，两次没出事，难保第三次第四次不出事，万一要是出事了，我看你们上哪里哭去。” “娘，你对孩子太严厉了不是，什么这花那花，这草那草，你叫陈生过来问问是不是都是他那药铺子里卖的，说来说去都是药材，只是咱们没读过书，不知道罢了，你跟两个丫头较什么劲。” 周老大嚼着嘴里的栀子花，脆脆的，怪好吃的，而他口中的陈生就是陈大夫。 “奶奶，这栀子花和桂花一样的，都是可以吃的，二爷爷家门口的金银花也是可以吃的，不信你问问他，前几天我还见他干嚼呢。” 这么一说，周老太太信了五六分。 等她吃完饭她就要问问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还有什么花能吃。 只要是真能吃的东西，那她是不会反对的。 就怕她们在外面随便扯点东西回家说是能吃的，这不是纯纯坑害自己嘛。 “行了，吃吧吃吧，等会儿我去找你二婶子问问。” 事到如此，周明书的气儿也顺了，只要奶奶相信便好。 看样子，她在这个家说的话还不是很有用，得想个办法让大家信任她！ 两天后，陈大夫和徐娘子一早便来了，说是来取止痒膏的。 周老大正在家里等着呢，都是同一个辈分的人，见面说话不用那么客气。 徐娘子跟着周明书进了她的屋，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沁人的香气。 “丫头，你的房间真整洁，比我家丫头强上不少，回家我得说说她，让她向你学着点儿，而且还有熏香呢，这味道独特，你这是在哪买的。” “婶子你过赞了，我家离山上近，平时看到稀罕的石头木头就捡回家装扮屋子，而这香味儿也正是我要同婶子说的，这是我刚研制出来的栀子花香膏，可以滋养肌肤，还可以上身留香，婶子你看看。” 徐娘子接过周明书手中的香膏抹在手背上，轻轻搓了一下便被肌肤吸收了，凑近闻了闻，还有栀子花的香味儿，甩了甩手，香味儿持久不散。 天呐，那些闺阁小姐一定喜欢这香膏，那些有钱的大娘肯定也会喜欢的。 就连她自己都喜爱不已。 “丫头，这都是你做出来的吗？” “是的，婶子，你看桌子上全是我的工具。” 徐娘子看了一眼便不多看，那桌子上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可真多，确实是人家自己做出来的。 “丫头，你可真厉害，婶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你这里有多少，我回去试着卖卖。” “婶子，算上你手里的，一共有十瓶。” “好，都给我吧，就是这价格……” “婶子，现在正是这栀子花的花季，我们这良林山中就有不少这些花，采花回来再处理花蕊什么有些麻烦，不过这都不是要紧的，只是这栀子花就这一段时间有，可能只能卖这一阵子。” 徐娘子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翻倍收下，一瓶五十文。 要是这些栀子花香膏卖的好，她们再给涨价，不过她们有一个前提，便是只供她们一家铺子。 这些好说，她们周家和陈家都是老熟人，还有些沾亲带故的，这第一笔银子自然熟人赚。 但周明书也想了一下，这些东西要是想做大做强赚更多的银子，肯定是不能只在一家铺子中卖的。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慢慢来。 陈大夫是个热心肠的，知道冯氏有孕在身，还给她把了一下脉，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说她的身子有些亏，可以多进补一下，要是有条件，也可以喝点安胎药，到时候去他药铺里取就行。 陈大夫和徐娘子来了这一趟，把定的止痒膏全部带走了，然后留下了一袋钱。 倒出来一看，里面还有一些碎银子。 周老大可是好久没见过这白花花的银子了，眼角有些湿润。 周老太太将碎银收起来，然后将铜板一一摊开，加上之前给的定钱，算了一会子，便说没有错。 这一单生意，就让他们老周家进账了三两多的银子，差一点就要四两了。 无论是家里的大人还是孩子，都十分的激动，惊讶的神情很久才缓和。 “真是老天开了眼了，再攒攒就可以开始还账了。” “阿奶，你先别还账，咱们拿出一部分钱去定做一些瓷瓶吧，我刚才问过徐婶子了，她定的那一批瓷瓶才一文钱一个，咱们多订一些，省的大伯大哥他们再锯竹筒了，那多累人呀，而且我现在做的栀子花香膏那都是有钱人家喜欢的东西，要是太简陋人家不愿意买的。” 周老太太看着刚到手的钱袋子，这银子还没捂热呢，就要掏银子去定瓶子。 一文钱一个那么小的瓶子，她觉着有些贵。 家里的瓷碗也才一文钱两个呢。 她犹豫了片刻，为了家里的生意，也只能点头应下。 “行，过两天咱们去镇上看看陈大夫卖的怎么样，要是还不错，咱们就多订一些。” 见奶奶答应，周明书笑了，“那咱们起个名字吧，到时候刻了印烙在瓶子上，让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咱家的东西。” 第40章 彩霞婶 周老大一听，叫了一声好，“听说皇宫里用的瓷器身上都有这印，咱们也整一个，算是记号，人家养猪的都知道整一个呢，咱们也不能落下。” 听周老大这么说，大家都笑起来。 都围在桌子边绞尽脑汁的想着这名字叫个什么好呢。 周老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家里人没一个识字的，能想出什么好名字，要不还是请先生批吧，家里孩子的名字都是请人给起的。 周明书是个起名废，心里也没合适的名字，于是便同意了周老大的做法。 “行，那过两天咱们一起去镇上瞧瞧。” “好了，别愣着了，你们几个闲着没事儿就去山上多摘点野栀子，你看那十瓶栀子花香膏卖了五十瓶止痒膏的钱，你们多摘点回来。” “好的，娘，我们这就去。” 见老太太这么说，几个妯娌都笑了起来，只是冯氏笑的有些勉强。 原因无他，是因为陈大夫说她的情况不是很理想，她有些担心自己的身子。 “行了，赶紧去赶紧去，家里的菜不嫌多，山上有多少咱家都要。” 吃不完可以晒干储存起来，过两天去镇上再给她姨奶奶捎上一些，所以根本不嫌野菜多。 家里的大人背上背篓都上山了，家里只剩下周老太太，冯氏以及俩个幼童。 “去，去门口玩儿，菜地里捉虫喂鸡去。” 打发了两个孩子，周老太太便进了厨房忙活儿。 陈大夫的话她都听见了，这一胎是亏着了，她也在尽力弥补好让老三家的顺利生产。 拿了两个鸡蛋煮上，等会儿给儿媳妇补一补，等下次去了镇上，她再找陈大夫好好问一问具体情况。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冒泡，连带着鸡蛋也发出碰撞锅底的声音。 周老太太舀了一瓢凉水放着，捞出那两枚鸡蛋放进去。 “红玉啊，别傻愣着了，赶紧过来把这两枚鸡蛋给吃了，别让孩子们看见了，要不然又要瞎嚷嚷了” 红玉便是冯氏的闺名，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鸡蛋是给自己准备的。 “娘，我这……” “等老三回来，我和她说一下，咱去镇上给你抓两副药来，家里谁都能亏着但不能亏着你，你放心吧，有我在，你大嫂二嫂不会有意见的，快吃吧。” 周老太太剥了一个鸡蛋放在冯氏的手里，示意她吃。 冯氏拿着鸡蛋点了点头，可不争气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个不停。 周老太太装看不见，把鸡蛋壳揉碎了扔进灶膛，一把火烧没了。 周明书跟着大伯娘和阿娘来到野栀子花窝子，和大姐二姐们一起摘花。 别人上山都是采菌子采野菜，她们老周家倒好，采花儿来了。 “阿娘，这花能做香膏，能炒菜煮汤，还能泡茶喝呢。” “嗯嗯，要是早知道的话就好了，这么多年的花都浪费了。” “谁说不是呢，要不然早赚了银子，公爹的病说不定还能治好呢。” “唉~是呀。” 上山免不了遇到同村的邻居，这一次碰巧就遇到了彩霞婶子，带着闺女上山采菌子呢。 “小莲，翠芬，你们摘那么多野栀子干吗？山上的菌子多的很，你们傻了咋滴，不带着孩子捡菌子去？” “她彩霞婶，我们先摘一些野栀子，等会儿就去采菌子，这花儿香，能做菜还能泡茶，你要是喜欢也采一把回家试试。” “啥？这花能吃，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光彩霞婶不知道，她闺女王小丹也是啧啧称奇。 王小丹比周明书周明棋大上一岁，她们叫她小丹姐。 几个姑娘在一块有很多话说，再说了，几乎就没有姑娘不喜欢漂亮的花儿的。 “小丹姐，你这一路上捡了这么多菌子呀，这是捅了菌子窝了。” “别提了，和我娘一起上山，偷一点懒都不行，会挨骂的哈哈。” “你们以后上山的时候叫上我，我可不想和我阿娘一起上山了。” “小丹姐，那下次我们上山的时候叫你，不过我们都是和阿娘大姐一起上山的。” “这样啊，没事儿，只要我闲着就可以上山，你们快说说这栀子花咋吃的，吃完后嘴里香不香？” “哈哈哈，我当时也有这种想法，不过吃完之后确实是有些清香的，小丹姐，你多吃点试一试。” “行，那我多采点。” 而另一边的彩霞婶子，也在向大伯娘和阿娘讨教这栀子花做菜的法子。 等采够了栀子花，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山里进攻，开始捡菌子摘野菜。 “咱们一群人过去之后，身后连根草都不见影了，怪不得身后都没什么人哈哈。” “就是就是，咱们像土匪进村……” 一群人各聊各的，还能一起捡菌子，既轻松又愉快，还收获很多的菌子野菜。 周明志和周明杰跟着周老大去了竹林。 这竹子就是长得快，嫩竹笋一个挨着一个的从土里冒出来，不一会儿，三个人的背篓就装满了。 他们三人脚程快，背回家三背篓后，又回来继续掰竹笋。 别看几背篓几背篓的往家背听着挺多的，实际上这笋子占空，剥了外皮，里面的小笋只有一点点，这一背篓的竹笋能剥一筐子的笋子都不错了，况且还要焯水晒干储存，最后捏在手里只有一把。 “前面看着像有财和他儿子，我去看看。”周老大往前走了走，喊了一声。 前面还真是王有财，王有财就是王小丹的阿爹。 “有财啊，你带儿子掰笋子呢？” “守仁哥，你也带儿子掰笋子呢？” 两个大老爷们儿互相问候了一下，约定好等会儿一起回去。 竹林很大，连绵了好几座山全是，所以他们不存在竞争关系。 这些嫩笋子不掰下来，以后便会长成竹子，等竹林茂密到一定程度，便会成片成片的死亡，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你家婆娘有没有上山啊？” “上山了，带着闺女捡菌子去了。” “那真是巧了，没准她们还能遇到呢。” “彩霞带着小丹也上山了呀，确实是巧……” 竹笋和菌子不一样，竹林中的笋子到处都是，一个地方便能掰半筐，而找菌子只能搜山。 第41章 草鱼 几个爷们儿掰好了笋子后一起下山。 周老大和王有财讨论着地里的活计，对未来的收成很有信心。 王大山和周明志两兄弟也是有说有笑，不知道几个小子说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闹了王大山一个大红脸。 到了村尾，两家人分开了，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周老太太、冯氏以及两个孩子正在家里剥竹笋，见周老大他们回来，连忙帮着卸背篓。 “路上有没有碰到你媳妇儿她们，快晌午了，该回来了。” “嗯嗯，没事儿，再等一会儿。” 不忙着洗手，三个人拎过来凳子加入剥笋大队。 一些晒干，另一些打算做成酸笋，这么多笋子可以吃一阵子了。 没过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女人的说话声。 这是刘氏和朱氏她们回来了。 “娘，我们回来了，今日山上的菌子还挺多的，捡了不少青头菌和鸡油菌，可以做好几盘的。” “好好，你们洗洗手休息一下吧，我和老三家的准备午饭。” “哎好，栀子花也采了很多，在山里遇到彩霞了，我让她们娘俩也采了一些回家煮汤喝。” “哦~你们还真遇到了，我们在竹林碰到有财了，带着他家小子掰竹笋呢。” “每年这个时节，人家两口子就没停下来过，整日早出晚归的，就算是大荒年也饿不着人家，两口子都是会过日子的，多勤快！” 周老太太对这两口子一向赞不绝口，两家的田地离得不远，人家的地面就没见过比手高的草，总是刚冒头就被掐断了。 如今他们王家又分了家，有财的新房离他们周家不远，平日里闲着没事的时候会碰在一起唠嗑儿。 刘氏洗了洗手，从背篓里捧出一些栀子花来，打算做一盘菜，剩下的这些就让丫头们去做成香膏。 菌子也都分类挑拣好，拿一些喜欢的做成菜。 “娘，我们在山里掐了一把马兰头呢，要不要烫一下吃了？” “一起做了吧，这菜时间久了就蔫了。” 这么一来，中午的饭就挺齐全的了，一道栀子花，一道马兰头，一道青头菌并一道鸡油菌，还有一道鲜竹笋。 周明书没管那么多，到了家便开始洗漱。 虽然涂了止痒膏驱蚊止痒，但山里闷热，一上午下来身上全是黏汗，不洗洗总觉着难受。 收拾好自己后，她开始准备工具淘洗栀子花。 这些花瓣比较娇贵，不能久放，既然采回来了，就全部处理好，省得浪费。 “三丫，下午要做成香膏吗？” “二姐，没什么事儿就做出来，这么多花瓣堆积着会腐烂的。” “嗯嗯好，我帮你。” 周明书点点头答应，然后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家里的竹筐子还是太少了，等有时间多让奶奶买几个。 周老太太想到了什么事情，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 “守仁阿，吃过饭你得空去趟李家沟，咱们明天去趟镇里，得坐一下马车，让他给留几个空儿。” “行，我知道了。” 午饭很丰盛，但大家还是没有从之前饿肚子的状态中适应过来。 空气中都是饭菜的鲜香气味，口水不断的在口腔中分泌，再加上一上午不停地劳动，大家的肚子都不约而同的咕噜噜作响。 再看看面前的粟米饭，一点野菜都没加，淡黄的颜色一看就很有食欲。 这么一碗粟米饭配上这么多鲜嫩的饭菜，这还吃什么肉啊！ 一顿狼吞虎咽过后，众多的盘子和碗已经像是被刷过了一遍，锃亮。 看到这样的场景，周明书已经麻了，自从她来到这个家里，每顿饭都是这样，好吃的菜根本轮不到她夹第三筷子就没了。 因此，她阿娘还生过她的气，总觉着她吃饭速度太慢了，抢不过一众哥哥姐姐，整日干那么多的活儿，却连个饱饭也吃不到，长久下来，身体是吃不消的。 但周明书是谁呀，手握系统，左右是饿不着她的。 系统中存了不少积分，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不过，她最想吃的，还是肉！ 趁大家吃饱饭去睡午觉的空儿，她端着盆子来到屋后洗衣服。 这个时间点儿没什么人出来，她兑换了一块洗衣肥皂揉搓着，不一会儿便将衣服清洗干净。 不由得感叹起来，还是这东西好用。 捡了一把田螺，水草下面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甩了一下尾巴飞速的游走。 周明书微微一笑，系统已经给出了答案，原来是野生草鱼。 不过她不会捉鱼，这样的活儿还是让大哥来吧。 从系统中直接买了一尾三斤的大草鱼扔进盆子里，再加上一些河水。 然后抱着盆子回家，想要吃肉，这肉不就来了。 “奶奶，河里有鱼！我捉了一条大鱼，你快来看呐。” 不等周老太太从厨房出来，周明杰和周明远便飞快跑过来看。 “三姐，这鱼是你捉的！好大，我也要去捉，在哪，快带我去。” “当然是我捉的，还能是哪，就在屋后的河里，我蹲在那洗衣服，这鱼傻傻的露出头吃草呐，我用衣服一罩，就捉起来了。” 周明书诉说着自己的英雄事迹，惊得旁边人一脸崇拜，特别是周明志和周明杰。 两兄弟对视一眼，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周老太太扣住这鱼的嘴巴拎了拎，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好几道。 “虽然这鱼又腥又难吃，但总是不花钱的，晚上咱们吃鱼。” 周明书听周老太太这么说，心里不由得一惊。 这鱼又腥又难吃？！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万一家里人真不会做鱼……做的味道要是还不如野菜好吃，那她可就要笑掉大牙了。 想了想，她赶紧将栀子花香膏做出来，然后下午好有时间去做鱼。 周老大听说三丫捉了条大草鱼回来，乐得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也不睡午觉了。 拎了菜刀拿起鱼就开始开膛破肚，刮鱼鳞。 男人就爱那几件事，从会撒尿开始，就喜欢斗狗遛鸟捉鱼，就算是到了七老八十，兴趣也不会变。 周明志带着两个小弟来到三丫刚才洗衣服的地方来回观察。 水草下面确实有动静，想必那就是鱼了。 第42章 分担家务 可是这么多的河水，这鱼自己不露头，他们要怎么把鱼给捉上来呢。 堵截拦流不靠谱，家里也没有鱼竿和渔网，想来想去，倒是没有一个靠谱的办法。 三兄弟怕周老太太的棍棒，只得排排坐在一起，望河兴叹。 周明书把衣服晒起来，就开始收拾栀子花。 油是现成的，只需要将花瓣蒸出来就行，都不需要别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厨房里热，周老太太洗了一盆甜杏端过来给她吃。 于是她一边守着灶台，一边吃水果，并不觉着无聊。 那些竹笋还剩下一些没有剥完，周老太太不打算剥了，挑了一些好的晾在柴房里，还有山上捡的菌子，都挑出来一些好的，明日去镇里，捎给她姨奶奶尝尝鲜。 鸡圈里的小鸡崽儿不停的叫唤着，周老太太给她们添了一些水，扫了一下粪便，养护的非常好。 锅下面的火苗不断舔舐着锅底，没多久，锅里面便跑出来一些水蒸气，连带着浓郁的栀子花香。 周明书不停地嗅着，仔细的品味着栀子花的味道，是真好闻。 周老大手里的草鱼已经处理好了，那些鱼内脏鱼鳞和血水一起被他泼在粪堆上，没多久就引来了几只小野猫。 鱼被放在面盆里，等着晚上被做成鱼段汤。 可周明书并不想这样吃，这好好的一只大草鱼要是被做成鱼段汤，除了汤有点味道之外，鱼肉都没办法吃了，要是处理不好，鱼汤也会腥，这样一来她岂不是白费苦心。 等会儿回屋，她要兑换一本菜谱学习一下。 栀子花汁已经蒸好，她将栀子花盆端到自己的屋内，便阀上门在屋里学做菜。 草鱼的做法有很多，但最经典的做法还是红烧。 周明书决定，今晚就吃红烧草鱼，她将红烧草鱼的做法和步骤简单记了一下，便开始过滤栀子花汁液。 这些汁液需要静置一晚，再加上家中并没有多余的瓷瓶，所以后续步骤不着急。 等明日去镇上订了瓶子再说。 半下午的时候，周明棋便敲响她的窗户，说是要来帮忙的，但这栀子花汁液已经过滤好了，便也没什么要忙的。 两人将这些栀子花瓣碎渣铺到筐子上晒干，打算做成香包挂在衣橱里熏衣服，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香味儿的。 “二姐，我今天不是捉了一条草鱼吗，咱们等会儿试着做红烧鱼吃吧？” “红烧鱼？没吃过，你会做？我只吃过鱼段汤，奶奶就会做这一种。” “那鱼段汤都吃腻了，咱们试试红烧鱼，烧坏了我担着，你给我烧锅就成了。” “行。” 家里的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有些人出门，有些人下地，就连周老太太都带着小明画去邻居家串门去了。 两姐妹掀开面盆盖子，把那条大草鱼拎了出来。 周明书用菜刀将鱼背斩断，用各种调料腌制一下好入味儿，静待半个小时后才开始做。 “二姐，愣着干啥，生火。” 她是不心疼那点猪油的，该放多少放多少，把草鱼煎到两面金黄，加入各种调味料，最后加了水，焖到收汁就可以了。 周明棋坐在灶膛前，看着锅中的滚滚白烟，不自觉的伸了几下脖子，咽了好几口口水。 太香了，简直太香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吃的鱼。 跟着三丫赌，就没有错的时候。 周明棋再一次佩服三丫的脑袋瓜子，这一次又要大饱口福了。 周老太太估摸着到了做晚饭的点了，这才拎着小孙女回家，刚看着自家的房子，就发现厨房冒烟了。 想必是老三家的已经在准备晚饭了。 周明远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刚刚睡醒的他，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厨房走，不知道厨房在做什么，味道怎么那么香，闻得他肚子都饿了。 “二姐，三姐，你们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做的鱼呀，红烧鱼，就快做好了，等会儿给你尝尝。” 周明远踮起脚尖往锅里一看，里面的大鱼焦黄焦黄的，锅底的汤汁在咕嘟咕嘟冒泡，而香味儿直往他鼻子里钻，口水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还好二姐三姐没看见，他捂着嘴巴跑出厨房，来到茅厕撒尿。 冯氏拎着篮子走在田间的小道上，睡醒了闲着没事儿，她在地头挖了一些野菜，雨后的野菜疯长，每一棵都很鲜嫩，挖满了一篮子她都不舍得回家，但到了饭点，她要回家准备饭菜。 厨房里飘出的炊烟袅袅升起，冯氏看了一眼，暗道自己回来晚了，没想到婆婆已经开始做饭了，回家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这红烧草鱼做的差不多后，周明书另起一锅，开始烧汤热馍馍。 她一个小孩专门做一道红烧鱼，目的太过明显，要是把其他的晚饭也做起来，才会觉着自己是在分担家务。 上午的菌子还有很多，她挑出一些扫把菌，这菌子口感脆脆的，越小越好吃，她捡了不少回来。 用热水烫了一遍后，她泡在凉水中清洗起来，这样才不会容易烂掉 其他的做法就很简单了，热油下蒜末爆香，然后下菌子翻炒，加入调味料出锅即可。 没一会儿，两菜一汤便出锅了。 刚回到家的周老太太和冯氏面面相觑，她们本以为是彼此在准备晚饭，没想到竟然是二丫和三丫，而且这晚饭已经准备了一大半了，看了看这菜色，香的不得了，色香味俱全。 “你这俩丫头，今天抽的哪门子的风？竟然这么懂事帮着做起饭来了。” 周老太太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别人抽风，但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少。 她松开小明画的手，让她找哥哥玩，自己系上围裙，开始收拾厨房里的东西。 “呦，还不错呢，这个就是扫把菌？这鱼做的也挺香的，你们两个手上还是有点本事的，好了，起来吧，剩下的让我和你婶子忙。” 周老太太把俩丫头撵出厨房，她自己接过锅铲，开始忙活下一道菜。 俩丫头见奶奶没生气，嬉皮笑脸的在院子里玩儿。 “你们两个，去给鸡崽儿挖两把鸡草去。” “好嘞~” 周明棋到墙角去拿铲子，和周明书说着走着便到了田埂。 她努力翻找着原主的记忆，什么野菜野草都挖过，愣是没有找到一个‘鸡草’。 第43章 你以为你是神农 “二姐，奶奶让我们挖啥鸡草芽，这小鸡崽儿这么小就可以吃草了？不会拉稀吧。” “哈哈，你还操心这个，不过我也不懂这些，反正听奶奶的话就是喽。” 一到田间，系统的提示音就响个不停。 但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明棋挖的这不是马齿苋吗？ 难道马齿苋就是奶奶口中的鸡草？ “这鸡草真肥美，咱家鸡崽儿肯定爱吃。” 马齿苋本就是肉质草木，雨水后更显得叶片肥厚，这玩意儿不仅仅是野菜，还是中药，而良林村的村民却当它是鸡草，真是可惜了这马齿苋了。 周明书薅了一把，系统的声音随之而来。 【天然野生马齿苋二两，价值1积分，是否兑换？】 她没说话，继续薅着地上的马齿苋，这东西真是太多了，有很多植株还开了淡黄色的小花。 “二姐，这么多应该够了。” 两个人随便铲一铲，薅一薅，小篮子便装满了。 “嗯嗯，这鸡草太大棵了，几棵就满篮子了，咱们回家吧。” 去田里忙活的人已经回来了，正在洗漱擦脸。 朱氏见闺女回来，便问她们去哪里了。 周明书将手里的马齿苋丢进鸡圈里，这群小鸡像饿死鬼一般，叽叽喳喳扑上去啄个不停。 “阿娘，这小鸡吃的东西，为什么咱们不试试呢，反正没毒，说不定很好吃呢。” “你咋啥都想试试，你以为你是神农可以尝百草呀，要是能吃的话大家早就吃了，没传下来的东西要么是不好吃的，要么是不能吃的……” 还没等朱氏的话说完，周明书立马接了一句，“要么是你们不知道的！” “就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所以以前从来没有吃过栀子花，也没有吃过扫把菌，更没有喝过金银花泡过的茶，等明天我就去百草堂问问陈大夫，看这鸡草能不能吃！” “你这个臭丫头就知道顶嘴，赶紧洗手吃饭，见了你奶奶烧的鱼等会儿香死你~” “什么呀？那分明就是我烧的。” 周明书笑着跑着，朱氏一点也不信，以为她还在贫嘴。 家里的粟米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周老二回家的时候又买了一些。 刚到家，就看见饭菜正好被端上桌。 每次回家都这么巧，可以说明周老太太做饭的时间点掐的很准。 “娘，今天怎么有鱼吃呀，看着就很下饭的样子。” “嗯嗯，三丫洗衣裳的时候捉的，这鱼傻，等会儿你们少吃点，省得变傻了。” 众人听周老太太这么说，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这鱼傻倒是真的，周明志三兄弟在河边蹲了好长时间都没遇到一条这么傻的。 众人拎了凳子纷纷坐桌，开始吃饭，率先下筷子的便是这道红烧鱼。 “嗯~好吃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周老三满意的发出一声喟叹，感觉镇上的厨子都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饭。 “确实不错，娘，你的手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什么呀？这鱼不是我烧的，你们猜猜是谁烧的？” “大嫂，不会是你烧的吧。” 刘氏夹了一块鱼背肉，连连摇头，“我哪有这本事儿，我刚下地回来。” 周老二又看向自己的婆娘，朱氏也是一脸茫然，现在她正在想，不会真是自己闺女做的吧。 “我知道，是二姐和三姐，我看见了。” 周明远吐出口中的鱼刺才得空说话，他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鱼，好吃的他都不想说话，只想干饭。 “竟是二丫和三丫，你们这是咋做的，一点儿鱼腥味儿都没有，快赶上大厨了。” 得到夸奖的周明棋和周明书笑着对视一眼，周明书率先开口。 “因为我加了姜片腌制，还加了葱去腥味儿，然后用油炸了一遍，炸至金黄，最后再……” 听她说的那么复杂，众人都有些怔愣，特别是用油炸了一遍，往年都是过年的时候才会做炸鱼，而这两年家里的情况跌至谷底，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炸鱼了。 一旁的周老太太没说话，油罐子里的油少了多少她最是清楚。 俩丫头也是想让大家能多吃点油水，她这个做长辈的不该骂她们。 猪油少了便少了，等以后再买来肥膘熬就是了，可她们的这份孝心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实。 周明书见大家的神情有些异样，便不再多嘴。 这么好吃的红烧鱼，她只尝了两口。 虽然她也有很重的口腹之欲，但在以前好东西是吃多了的，她最感兴趣的反倒是那些很少吃过的野菜和菌子。 家里的人多，这条三斤重的大草鱼一人不过轮流几筷子，很快便见到内里鱼骨。 鱼头鱼尾也被人嗦得干干净净，这更坚定了周明书的想法，赶紧多挣钱！ 她吃着面前的菌子，嘎嘣脆，香的很，是她这个内陆人极少吃过的美味。 见她吃的香，周老太太多给她夹了几筷子。 这三丫头就是个傻的，这么好吃的鱼肉不多吃两块，逮着菌子吃的愣红。 纵使心里疼她，但这鱼呀肉呀，她是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她夹的，只得夹些素的。 “明天我和三丫，还有老大，要去镇上一趟，你们在家忙活你们的，午饭也不必等我们，我带了些东西去她姨奶奶家，另外还有一些事情要忙……” 说完自己的盘算周老二周老三便说是不是明天一起过去。 周老太太拒绝了，她们要带东西，不会去那么早，要等李家村的牛车一起。 红烧鱼这么好吃，周明志和周明杰吃完饭便坐不住了，推着嚷着又跑到小河边，他们非得捉几条烧来吃吃。 小孩子眼头活，周明琴三姐妹拔腿一起过来瞧。 “这真不好捉，刚下过雨，水变深了也变浑了。” 两个小伙子在河边老是兜圈子，就是不知道要怎么捉鱼，下水摸也摸不着。 而一旁的周明书和周明棋都摸了好些田螺了。 “你们别傻站着了，还不如我们捡螺呢，我们都捡了一堆了。” 河埂上确实是有不少螺，他们无奈，只得一边捡螺一边想办法。 周明书见捡了不少，只得回家拿筐子，另外还拿了一小把粟米试试看。 第44章 捉鱼 “大哥，给，咱们在筐子上撒一些粟米，看小鱼来不来吃，如果有动静，咱们就把筐子慢慢挑起来。” “你这个办法不错，咱们试试。” 把筐子上的绳子用两根竹竿挑着，慢慢放下了水，不一会儿，周明志便感觉筐子上有动静，高兴的他都不敢大幅度喘气。 他屏住呼吸，慢慢用胳膊的巧劲把筐子挑上来。 这鱼还是太机灵了，几个甩尾便消失在水中，但也有两条傻的，被搁浅在筐子里。 “有了，有了，真的有了，大哥他逮到鱼了。” 周明志捉了两条小板鲫，一旁的周明杰比他还要激动。 “哈哈，本来有两条大的，在筐子快要出水的时候扑棱走了。” “大哥，你好厉害，咱们明天又有鱼吃了。” 周明棋抱着他的手，一通夸。 周明书也在笑，没想到她这个小机灵鬼儿随便出了一个主意，还真让大哥和小杰给捉到鱼了。 周明琴捧着手里的螺也是十分开心，仿佛又闻到了红烧鱼的香味儿。 “你们等着，我回家拿个盆来。” 周明琴回家不止拿了个盆，还把周家仨兄弟给喊来了，一人手里还拿了筐子，看样子，她晒的栀子花渣滓已经被他们收起来了。 而周家的院子里却传来了周明远的哭声，原因是因为他正在洗澡，朱氏没让他跟来，给急哭了。 周明志将那两条小板鲫放进盆中，一群人围着看小鱼在盆里游来游去。 他们各自在筐里撒了一些粟米，沉在河水中，而姑娘们则去了远一些的地方捡螺。 院子后面的这块地方，大点的螺已经捡的差不多了，她们只好去远一些的地方捡大的。 明天不仅有鱼吃，还会有螺吃，想起来都美滋滋。 也不知道自己撒的辣椒种子出芽了吗？已经好几天了，回家好好看看。 往常这个时间，家里人都是在洗漱的，而今天，一群大老爷们蹲坐在她们平时洗衣服的地方，垂筐钓鱼，也不怕蚊虫叮咬。 天色已经擦黑，姑娘们端着捡来的螺回了家，而他们五个还是雷打不动。 等姑娘们洗漱好，都准备回屋睡觉的时候，几个男人还没回家，周老太太把小孙女儿哄睡着，这才出了门找人，挨个把人给揪回来了。 还真别说，盆子里面的鱼虽然不大，但胜在数量多，总得加起来也得有两三斤了。 周明远在房间里又开始哼哼唧唧了，朱氏只好给他穿了鞋子让他出来，于是他光着屁股蛋子跑出门看鱼。 因为这一盆鱼，老周家今晚睡得都晚了一些。 周明书躺在床上，心里不知道美什么，但却是笑着睡着的。 隔日醒来的时候，阿爹和三叔已经去上工了。 大伯将那些小鱼挨个开膛破了肚，只不过这次的工具是剪刀。 见她起来，周老大十分憨厚的笑了起来。 “三丫，你说俺们咋没这么好的运气，挑了这么长时间的筐子，一尾大的鱼都没捞着，都是这些小鱼。” “大伯，这大鱼都藏起来了，它们喜欢在深水区域，下次把筐子藏在水草下面试一试，我上次就是运气好碰到一条傻鱼，要不然凭我的本事才捉不到呢，还是你们厉害，这小鱼炸出来才香呢，我就喜欢吃小的。” 周老大听侄女这么说，哈哈大笑了起来，三丫说的话他听着心里就是熨帖。 他将杀好的鱼用清水冲洗了两三遍，最后泡在凉井水中去除最后一些鱼血。 “走，端碗吃饭，等会儿咱们去镇上。” 早饭是红苋菜咸疙瘩，疙瘩是面粉揉成的疙瘩，也叫面鱼儿，但老周家都叫它疙瘩。 一人端着一碗，呼呼啦啦的吃完，然后将碗浸在洗碗盆中。 周老太太拿过来背篓，将留好的竹笋放在底部，上面铺了一层干草后，再放上娇嫩的菌子。 一切准备完毕，三个人便出了门。 到了李家村，那牛车上果然还有些空位。 几个李家村的妇女坐在上面唠嗑，等着还没过来的人。 两个村子挨得近，村里的大小事儿过不了多久就能传过去，大家赶集逛街也经常遇到，左右都是一些熟人。 “哎呦周婶子，这是带着孙女上街呢。” “哎，是的，你们也上街去。” …… 几个妇女互相打了招呼，牛车便开始慢慢前行。 她们空着手，牛车尾部放着她们的篮子，篮子里什么都没放，与她们的背篓不同，她们背篓里面装得满满的。 周老太太和她们打了招呼后，便坐在角落里不说话，这和她以往的性格不同。 那几个妇女说着她们村的八卦，唾沫星子都飞出去老远，周明书瞧着，觉着她们骂着别人的嘴脸可真是丑陋。 于是动了动身子离周老太太近了一些，和她说着悄悄话，说到开心处还哈哈笑了起来。 而周老大坐在最前头，和赶车人说点爷们儿之间聊的话题。 牛车晃晃悠悠的前行，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金庙镇。 周老大掏出三个铜钱交给那个老大爷，还交代了要等一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还要坐车。 车上的那几个妇女挎上篮子就一起走了，都没和他们打招呼。 “奶奶，在车上你怎么不同那些人聊天啊？” “说她们作甚，和她们不是一路人，就算是插话也插不上，她们根本没从心底里瞧得起咱们。” “啊？这是为啥？不过我只是觉着你今天很安静，不太像你的风格，也不是非得和她们说话。” 周老太太笑了笑说，“她们嫌咱家穷看不起咱们，以前也不是不和她们说话，其中就有讨人嫌的把话说到明面上，从那以后便不怎么和她们这些人来往了，最多打个招呼……” 三人朝着街里走去，周老太太和她说着之前的那些遭遇，周明书听得心中十分气愤。 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些妇女在后头嚼别人家的舌根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就算自己家里境况极好，她们周家也是不乐意与这些人沾染上关系的。 主街上的人很多，周老大背着筐子带着一老一小，绕了小路，这才轻松了很多。 姨奶奶的家就在后街不远处，穿过一条巷子，一直往里走，走到头便是她家。 她正站在巷子口同街坊邻居聊天呢，远远的便看见姐姐和外甥过来了。 第45章 姨奶奶 连忙丢掉手上的瓜子壳迎上去，“姐，你咋过来了？” “我咋过来了？给你送点好吃的……” 同街坊邻居打过招呼，姨奶奶带着她们几人回了家。 家里没人，鸡圈里的鸡喔喔叫着，虽是住在镇上，但看起来同村里的住户房子是一样的。 “家里就我一个，老陈和小帆不在家。” “他们干啥去了？” “下地去了，得晚上才回来。” 陈家的田离得有些远，爷俩儿每次都是带着午饭去，这样比较省事儿。 “我原本想着过几天就来一趟的，谁成想还没来呢，你把鸡崽儿就送到了。” “哈哈，正好陈生说要过去一趟，我想着这些东西你背回去也是累，正好他家有车，让他捎上省事儿，正好家里的杏下来了，鸡崽儿可以等得，这杏等不得了，再等下去就要烂掉了，正好你们来了，家里还有许多呢，小帆都吃腻了，他几个姐姐姐夫家也都挨个送了，邻居也都送过一遍了，地里树上还有好多没有摘的，你们回去的时候把家里的都带着，你家正好人多……” 俩老太太又撕把起来了，一个硬要给，一个硬不要。 周老大抱着胳膊肘在一旁看好戏，乐得不能行，每次过来都是这副情景，他都习惯了。 “姐，一筐子杏而已，有啥不能给的，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姨奶奶作势要生气，周老太太才败下阵来。 两人把茅草摊开，把背篓里的菌子收上去，然后把下面的竹笋都倒出来。 说起来其他的事情，俩老太太又嘻嘻哈哈笑起来。 周老大带着周明书看着鸡圈里的鸡崽儿，老母鸡身后跟着一群，不过这些鸡崽儿要比自家的大一些，已经有了一些杂毛。 看样子这一批孵的早一些，门口的棚子上还有几个鸡窝，几只母鸡窝在上面，时不时的叫几声。 “那上面还孵着一批呢，时间快差不多了，给邻居家孵的，几个人嚷着要喂一些。” 两个老太太拎了凳子坐下来，说着近日家里发生的事情，说到好笑处还大笑起来。 姨奶奶还从厨房里拿了两块冰糖给周明书吃，是一位很慈祥的老太太，看脸色比周老太太要年轻四五岁的样子。 聊了一阵子，周老太太便说要走，还有很多事情没办。 而姨奶奶想要留下她们吃饭，几个人的饭菜好收拾，背着一背篓的杏子多沉，等办完事情再过来取。 周老太太执拗不过，便点头妥协。 三人来到街上先是去了百草堂，打算问问陈大夫止痒膏的情况。 毕竟已经拿货两天，东西万一卖不出去对两家都不好，还伤感情。 谁知道刚到门口，百草堂却被挤得水泄不通。 周老太太和周老大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恐。 她的大脑中想了两个极端，不知道目前的状况是属于哪一种情况呢？ 周明书很乐观，第一感觉就是卖爆了！ 她上前拉住一个人，向人家打听情况，那人也很友好，反正这么多的竞争者，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嘛。 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又着急慌慌的去排队了。 “奶奶，大伯，他们都是要买艾草膏的，说的是又便宜又好用，雨后蚊子多，抹上可以驱蚊，被叮咬了也不用怕，可以止痒……” 周明书学着那人的神情说了一通，周老太太和周老大都笑了起来。 这么说，止痒膏卖的还不错。 “那咱们等一会儿，等陈生不忙了，把咱们的想法说给他听一听。” 三人先去街上逛了逛，买了些肉粮和其他的东西，然后又去了百草堂。 陈生刚刚坐下缓口气儿正准备喝两口茶，就看到门口来了人，抬头一瞧，原来是周老太太。 “周婶子，守仁哥，你们来的正好呀，快快，随我去后面坐。” 陈生招呼了一下，让闺女看着铺子，便带着人去了堂后。 陈半夏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心里想着，原来就是她做出的止痒膏和栀子花香膏，她可真的不一般。 周明书察觉到一道目光紧紧跟着自己，她看过去是一位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眼睛溜溜的圆，像黑葡萄一般，可真漂亮。 看出来她没有恶意，周明书回了一个微笑，陈半夏也回了一个微笑。 铺子里来了人，她忙上前招呼着。 “周婶子，今天你们不来我也得去一趟，这止痒膏卖的好的很，这两百支已经去了一半了，我这最多还能撑两天，你们回去再继续做，做五百支，富贵版也卖的差不多了，再定一百支，咱们镇上的有钱人还是少，我不敢订太多，咱们慢慢来……” 陈生有些激动，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一早上，他可是把老丈人都请来帮忙了。 他百草堂的生意何时这么好过了？！这一天挣的钱能顶原先十天的。 他本是薄利多销的，可耐不住人流量大，左右挣个辛苦钱。 周老太太拉着周明书的手也很激动，激动的眼泪都流下来。 “好好好，等我们回家就赶紧做，不过还有一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周老太太让周明书将那些想法说给陈大夫听，陈大夫听后也是连连赞成，称赞她是做生意的好材料。 “周婶子，守仁哥，就按照明书说的这么办，你们让我做这进货第一人，我已经很感激了，看着你们做大做强，我心里也为你们高兴。” 徐娘子听见说话的声音，正巧从后院里出来，拉住周明书便说她做的栀子花香膏好用，有很多姑娘喜欢，让她回去继续做，不愁没人买。 周明书一一应下，她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婶子，我有个不情之请想和你和陈叔说。” 周明书一开口，和周老大说着话的陈生止住话头看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想说直接说就行。” 陈生很是喜欢这个丫头，人小胆大，聪明机灵。 周明书看了看奶奶和大伯，对方也很疑惑的看着她。 陈生和娘子对视一眼，便知道是这丫头自己一个人的主意，连周老太太和她大伯都不知道。 第46章 认字 “我想在药铺里帮着干一段时间的活儿，我想跟着陈叔学认字认药材，这样会不会太冒昧了。” 周明书将话说完后，陈生笑的十分开怀，直言当然可以。 而周老太太却拉住她说不行，“药铺已经够忙的了，你这不是添乱吗？再说了，家里还有那么事情要做。” “婶子，婶子，药铺不忙的，你放心好了，我家丫头和她一般大，正好可以一起认字一起玩。” 陈生喊了闺女过来，徐娘子便过去帮看着前堂。 “来来来，过来看看，这是我闺女，名叫半夏，这是周明书，比你小一点儿，叫妹妹。” 陈半夏拉住周明书的手，甜甜的叫她妹妹。 而周明书也回了一声姐姐。 “婶子，你放心吧，你看看这多好，明书想认字是一件好事儿，再加上这孩子有想法有主意，你们应该支持她。” 周老太太实在是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这孩子从小就主意大，这么多天都没有与她们透露半个字，搞了这一出先斩后奏。 她只好点头答应下来，与陈生说好这丫头后面的饭食问题，还要给他束修。 陈生哪好意思收，况且人家是来给他帮忙干活来了，他不给人家工钱都算是好的了。 所有事情敲定下来，周老太太才带着人走了。 “你这个死丫头，做事情之前也不知道和我们商量一下。” “还不是你们不相信我，奶奶，你放心吧，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还能学会儿认字，等会了字，回家还能教大哥大姐他们，谁愿意学我就教谁，以后咱们周家人就不全是瞪眼瞎儿了。” 周老太太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她们这帮泥腿子整年整年在地里刨食吃，对读书认字这事儿甚是敬重。 她二儿媳妇家就出了一个金疙瘩，能读书会写字，听说学的还挺好，没成想自家也出了一个爱念书的，真希望她能像她舅舅一样出色。 “行，反正都说好了，明天你就随着你爹过来吧，让他把你送到铺子门口听着没？” “好嘞，听着了。”周明书撒着娇，哄着面前哭鼻子的老太太。 三人在街上找着了一个文人摊子，说了需要的东西后，让这文人给起个响亮一些的名字。 那文人想来想去，想了四五个名字，让她们自己选。 最终敲定了‘良林香坊’这个名字，周明书本人也很满意。 另外周明书根据自己的想法，还设计了一个标识，毛笔在洁白的纸张上看似随意一画，但仔细瞧过去又十分像女子的侧脸，旁边还有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靠近，暗喻着女子的芬芳。 周老太太和周老大都十分的喜欢，于是很痛快的付了钱，拿着纸张去找刻章的铺子，让匠人给刻出来。 然后又按照徐娘子给的地址，去瓷器铺子定罐子。 那瓷器铺子里的人一听是徐娘子介绍来的，便待人十分热情。 周明书将那方印章拿出来，确定好要印的位置，以及瓷瓶身上的图案。 如今的品类还十分稀少，一种艾草膏，一种栀子花香膏，所以她要求在瓷瓶上简单勾勒一下艾草和栀子花的图案。 瓷器铺子的掌柜十分痛快的答应了，这小小的要求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后面便是确定金额，周老太太发挥出买菜时的砍价功底，将小瓷瓶的成本控制在一文钱两个左右。 那瓷器铺子掌柜从没被这么砍过，但实在是想做成这笔生意，最后只好含泪答应，还说做好后给她们送到良林村。 这笔生意的利润虽然被砍了很多，但胜在瓷器小，用料成本也少，总得算下来还是有利润的，只要客官一直在他们家订，不愁挣不到可观的利润，接到单子后，瓷器铺子掌柜便吩咐伙计们赶制订单。 周老大和周明书出了铺子一直对周老太太猛夸，她老人家十分开心，她这下也为老周家做了一笔大贡献了。 这一千只瓷瓶就花了五百文，真的是省下了好大一笔钱。 三人去了杂货铺，买了几只竹筐子，周老大见有鱼篓，顺便要了一个。 接着便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周老太太不好空手回去，便买了几只烧饼。 刚一到姨奶奶家门口，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 “回来了，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你们这回去可好带着？” “不要紧，我们喊了李家沟的牛车，等会儿放车上就行了。” 姨奶奶帮着把东西放在地上，让他们洗手吃饭，锅里的饭菜已经做好了。 看着周老太太递过来的烧饼，立马虎上一张脸，“你看看你，花这个钱做什么？我看你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也是好久没吃过了，正好回来的路上遇到，便买了几个尝尝味儿。” 姨奶奶将锅里的竹笋炖肉盛出来，香喷喷的一大盆，油光滑亮的看着十分的诱人。 周老大是来惯了的，洗好手后大喇喇的坐上去开吃。 周明书便跟着他一起坐下，小口的吃着面前的东西。 “三丫，大伯教你一招，你把这个烧饼从这里撕上一道口子，然后把想吃的菜从这个口子塞进去，想吃啥塞啥，这样得劲儿吃，你试试。” 这个吃法对于大多数孩子来说都比较新颖，但周明书以前是吃惯了肉夹馍鸡蛋灌饼杂粮煎饼的，见到这个吃法，熟悉感扑面而来，不由的笑了起来。 于是按照周老大说的那样，周明书将喜欢吃的菜都塞进烧饼里，然后大口大口的咬着吃，这种吃法虽然不是很雅观，但实在是香。 两个老太太和之前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儿，时不时乐呵乐呵的很热闹。 一直聊到半下午，周老太太才带着她们回去。 李家沟的老大爷还在门口等着她们，车上空荡荡的，并没有看到之前一起来的妇人。 周老大将竹筐子和背篓在车尾摆放整齐，然后扶着周老太太和周明书坐上车。 那老大爷咂吧着嘴里的焊烟，眯着眼睛看向路口。 “大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还得等一会儿子，那几个娘们儿每次都要逛到大半下午，我估摸着还得一会儿功夫。” 几个人闲来无事，周老太太从筐子里摸出几个杏来，几个人分了分吃着打发时间。 第47章 人穷可以，但一定不能脏 过了一个钟头左右，那几个妇人语笑嫣然着回来了，篮子里装的不止有瓜果蔬菜还有一些针线。 嘴里还念叨着布料的花样，说到某一种布料的时候，还摇头惋惜没有抢到。 怪不得回来这么晚，想必是在布桩里抢布料去了。 一车人已经凑齐，那老大爷收了烟杆，敲了敲上面的灰，手中的牛鞭一甩，那老牛叫了两声，拖动这沉甸甸的车板走上归途。 见车后这么多的东西，那几个妇人眼神飘忽，向周老太太开口询问买这么多竹筐子干啥用。 周老太太呵呵一笑，摸了摸面前的几个筐子，“这竹筐子还能有啥用，平时不就是用来晒晒菜干的嘛。” 一听是用来晒野菜的，几位妇人的眼神里盛满了鄙夷。 买这么多竹筐子还道是要做什么大事儿呢，没想到竟是晒野菜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几位妇人又开始讨论绣什么花样子，周老太太也不太愿意和她们说话，挪了挪身面朝着车后，正好可以欣赏一下夕阳。 周明书也是一样，小小的身体靠在周老太太旁边，牛车一晃一晃的，竟生生的把她晃睡着了。 一直到了李家沟，周老太太才把她叫醒起来。 那几位妇人走得快，周老大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后，还给赶车的老大爷留下一捧甜杏，小老头开心的眯起了眼睛，说正好给家里的小孙子吃。 周老大将背篓背上，手里拿着两只竹筐，而周老太太拿了另两只，周明书只好拿最轻的那一只鱼篓。 这鱼篓是用藤条编的，两头小中间大，里面还有机关，想必鱼儿进去后便出不来了。 “大伯，有了这鱼篓就不愁捉不到大鱼了，以后咱家就有吃不完的鱼喽~” 正好方便自己偷偷往里面塞鱼，真开心呀。 周老太太和周老大看着面前的丫头，开心的笑了起来。 有好吃的谁都开心，周家的三妯娌已经把晚饭做进锅里了。 早上处理好的小鱼被她们来回炸上两遍，里外焦酥的很，油罐子的油下去了不少，不知道婆婆回来会不会生气。 一旁的几个小的正拿着签子撬螺肉，等会儿再来一个爆炒螺肉。 饭桌上多少也是有些荤腥了，再配上几道素菜，吃的也算是有滋有味。 没过多久，周老太太三人便回到了家，家里炊烟袅袅，晚饭就快要做好。 “哎呦，可累死我了。” 周老太太将筐子倚在门上，捶了捶胳膊，周老大把背篓放下，就去厨房里拿了些粟米放进鱼篓中。 周明志几个男孩子随着他去屋后放鱼篓去了，院子里顿时少了一些热闹。 “娘，你们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歇。”冯氏递过来板凳后，又倒了两碗茶水过来。 “你们姨婆又给了许多杏子，本不想要的，但耐不住她硬给，你们这几天赶紧吃，都熟透了，要不然都坏掉了。” 她说完便喝了几口茶，拿了一个小筐子捧了一些出来去村里了。 “阿娘，奶奶这是去哪？” “应该是去你二老祖祖那儿去了，送了杏应该就会来了。” 朱氏拿了另一个小筐，将杏拿出来一些用井水洗干净后拿进厨房，大家一人拿几个，筐子很快便见了底。 几个人和周明书说着话，问着街上发生的事情。 周明书挑了一些有趣儿的事情说了，逗得大家十分的开心。 还说了后面要多做一些止痒膏，她们后面要有的忙了。 家里一旦要忙起来，这就意味着有钱赚，一时之间，厨房里很是热闹。 周老太太拿着空筐子回来，便见到大家喜笑颜开的样子，受到大家情绪的渲染，她的笑容也跟着灿烂了几分。 “好好干，咱们今天可是订了一千个瓷瓶，必须全部卖完，要不然瓶子可就要砸手里了，这都是本钱，瓷器铺子可不给退。” 周老太太顿了顿，她将周明书要去百草堂学字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家在片刻的怔愣过后，爆发出激动的欢呼声，特别是朱氏，激动的红了眼角。 这个场景让周明书十分意外，大家真的太激动了，能够想象出来，读书认字这件事在大家心中是什么地位。 “三丫，那你可要好好学，回来好教我们认认。”周明琴的声音都有了颤音，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认字的机会。 “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陈大夫也很乐意教我。” “三丫，你不能光学认字，还要学认药材，等去了山上，你好带我们认，要不然遇到药材都不认识，白白丢掉好大一笔钱，那多可惜呀。” “二姐，你可真是个小财迷，你放心吧，我不仅学认药材，我还学瞧病，到时候就拿你试试手。” 说到这里，乐得周明棋笑出了一个鼻涕泡，“臭三丫，好事儿想不到我，坏事儿我准逃不过。” 厨房里的气氛十分火热，周老大带着孩子们回来便见她们十分开心，虽不知她们说着什么，但自己脸上也是一样的笑容。 周老二周老三一回来便洗手上桌吃饭。 周老太太见人齐便将今日的好消息又都说了一遍，见桌上的人面上都是笑容，周老三咬了一口馍馍说，“敢情儿你们都知道了，就我们哥俩儿是最后才知道的。” “谁让你们回来的最晚，你们整日早出晚归的，家里有什么情况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 周老三和两位嫂嫂开着玩笑，饭桌上的气氛十分热闹。 众人吃过饭，便洗了两筐杏子，坐在一起聊天。 周老二和周老三整日在镇子里做工，在镇子上听了不少的八卦和琐事儿，回到家便要念叨念叨。 金庙镇说大也很大，说小也很小。 老周家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邻里街坊都认识不少，随便说上几个人名都是拐着弯儿的亲戚，多多少少都会认识一些。 周明书没什么兴趣，打了水在屋子里洗澡。 今天在镇子上跑了一天，身上出了不少汗，有些黏腻。 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去百草堂帮忙，这是她来之不易的机会，她得珍惜。 周明书拆了发辫清洗起来，人穷可以，但一定不能脏。 第48章 ‘你还是是个人吗的人’ 整理完自己后，她便翘着二郎腿在床上休息，趁天色还看得见，她翻看着手里的书籍，学习肥皂是怎么做的。 她要先把肥皂做出来，让家里的洗衣人可以轻松一些。 平时家里忙的时候，衣服一向是周老太太和冯氏清洗，偶尔周明琴和周明棋也会去帮忙。 现在用棍子来回敲打，不仅胳膊累，洗衣服慢，也会大大缩减布料的寿命。 有了肥皂后，会大量节省洗衣服的时间，也不会那么累了。 肥皂和这些香膏一样，都要用到大量的动物油脂。 现在这个时代，除了猪油容易获得以外，其他的种类，比如羊油和牛油都十分少见，所以重心得放在猪油上面，以后要多多的买肥肉熬猪油。 周明书合上书，沉思了一会儿，计划着近日的行程。 可能是因为在牛车上睡了一会儿，周明书今日非常罕见的失眠了。 她透过窗棂看着院子里的月光，明亮的就像开了一盏灯，很轻松便能视物，但离看书还是差了一些。 屋后的青蛙叫的十分欢快，周明书静静的听着，将手肘枕在脑后，盯着屋顶发呆。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她被叫醒的时候，天刚擦亮。 “阿爹，我这就起来了。” 想到今日是去百草堂的第一日，周明书瞬间没了睡意，穿戴好干净的衣裳，将头发编的一丝不苟。 三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喝了两口热汤便开始赶路。 路上周老二和周老三教了她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无非是怕她年纪小，一个人出门在外难免会害怕，又或者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惹别人不开心，又或者在外头受了欺负不敢回家告状之类的。 周明书仔细的听着，说自己会牢记在心里，两位大人才放了心。 她的身体虽是小孩子，但灵魂已经见过很多种是是非非，不求自己在外面有多出彩，但做到安分守己不给家里丢人还是可以的。 周守厚将闺女亲自送到百草堂，拉着陈生说了一会子话，无非是麻烦他了之类的。 而陈生把周明书里里外外夸赞了一番，周老二看出自己闺女的窘迫便没多待，连忙挥手告别，晚上再一起回家。 陈生将两兄弟送走后，便拉着周明书进了内堂，像自己亲闺女一样问她吃过早饭了没？之前可有认识的字？具体想要认什么内容？ 周明书一一答了，陈生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目光澄澈，自信满满，说话不疾不徐，声音不绵不软，如同一汪清泉直沁人心脾，他是越看越喜欢。 “好，那陈叔就慢慢教你认字，但陈叔我看的医书比较多，在一些辞藻文章上面并没有很大的作为，所以在认字上面没啥大问题，但你要是问我什么意思，我可就要伤脑筋了哈哈。” 说到此处，两人都笑起来。 “陈叔，明书有这认字的机会已经十分感激了，不敢再奢求别的，只要出了门子不做瞪眼瞎就好，劳烦陈叔花费时间叫我认字，明书心里早已感激不尽。” “哎哎~不准你这么说，你能来我铺子里帮忙，我才要感谢你呢，正愁找不着免费的劳动力你自己就送上门了，在药铺当伙计可是十分辛苦的，当然，认字也是如此，就看你撑不撑得下去了。” “谢谢陈叔，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一定好好学……” 两个人在内堂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后院里徐娘子和陈半夏姐弟才起来了床。 陈生在前堂里已经开始教周明书认字了，刚开始都是一些简单的字。 这些字周明书早已经认识，来百草堂帮忙其实也是她的一个幌子，所以她学的很轻松。 陈生怕她的接受能力不好，一上午只教给她三个字。 到中午考核的时候竟发现周明书全都记得，而且还能默写下来，最重要的是，她还能完整的将他教授时说的含义复述下来。 对于这一发现，陈生的脑中第一冒出的想法不是周明书有多聪明，而是自家的两个孩子怎么那么笨。 本来觉着自家的孩子从小跟着他学认字，会比其他孩子强上不少。 谁知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每次教她们认陌生的字时，她们都要学上一天，每次提默写还写的磕磕绊绊。 看人家明书，不仅写的十分流利，还能完整复述意思。 所以当天下午，他抽空又教周明书学了五个大字，打算等明日一早再提问，他在想，会不会是自己教的太简单了。 周老二周老三下了工便来接周明书，见面少不了一顿寒暄。 但天色渐晚，几人互相打了招呼便快步回家。 路上周明书说着今日的所见所得，学了哪几个字，认了哪几个药材，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周老二和周老三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自从家里的境况不好后，他们便觉着低人一头，很多要好的朋友都离他们远去，很多亲戚遇见了也装作不认识。 他们这两年受到了很多人的白眼，所以他们也很自觉的不与很多人走得太近，省得惹人厌烦。 孩子们年纪小，出门少，不懂得也不知晓这些。 见孩子面上没有其他异样的神情，两个大人便不再多想，对本就尊敬的陈生又心生了许多好感。 周明书刚到家便被围了起来，一群孩子打听她今日都做了什么，学了什么。 周明书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咬着唇不说话，惹得一众人要锤她。 她先是上了个茅厕，然后又洗了手和脸，才从厨房里折了个小棍子出来。 见她终于要开始说了，众人散开了一点。 “今天我学了八个大字，咱家没有笔墨纸砚，我把它们写到墙边，你们注意一点别踩到。” 周明书将学到的那几个字唰唰唰写到地面上，然后一个一个字的教。 见她教大家认字，家里的所有人都围上来听，冯氏把周明画也抱过来，让她仔细听着。 “这个字念‘人’，这个‘人’字就是我们口中的‘你还是是个人吗的人’，我这样说你们能理解吗……” 不等她说完，家里的人便开始大笑起来。 第49章 会把眼睛熬瞎 陈生当然不是这样教她的，他教的是三字经，说的意思也比较晦涩难懂，周明书听了一遍能记住，文字也能够默写下来，但她的家里人和她不一样，她只能投机取巧，说一些有趣的事情，让他们加深记忆。 八个大字写下来，待周明书教完了一遍后，周老太太便招呼着大家赶紧坐下吃饭，等吃完了再去接着学。 家里的孩子很听话，做事比往日都麻利了一些，饭桌上安静的很，没了往日的叽叽喳喳声，一顿饭很快便结束了。 吃完了饭，便折了棍子去地上写字，见孩子们那么好学，周老太太和几个儿媳妇包揽了剩下的所有活儿，让孩子好好认字。 周明画年纪小，虽不知道大家在做什么，但她也跟着写，地上不一会儿便被戳出一个坑。 冯氏见了直摇头，她这闺女是个傻的，以为戳蚂蚁洞呢？！ 她洗完了碗，便来到那片‘地书’旁边，仔细的回忆着三丫刚才教的内容。 她年纪大了，记性也不是很好，三丫刚才教了八个字，她刚才明明都记住了，吃了一顿饭后，回来一看，就只还认得四个了。 她有些懊恼，刚才吃饭的时候不该想别的事情的，看样子以后得多努力，认真学会之后再教闺女，要不然就要白白浪费这个机会了。 周明书洗完了澡出来，见大家还在地上写字，但天色已经很黑了，月亮都出来了。 “大姐大哥你们不能这样学，会把眼睛熬瞎的，以后天黑了你们该干嘛干嘛，不准认字。” “啥？认字还能瞎眼睛，那我能不学了吗？” 周明杰捕捉到了关键字眼，然后挨了周明琴一个大逼斗。 “才刚刚开始就不想学了，你等着阿爹的鞋底吧你。” “不是，三姐刚才不是说会瞎眼睛吗？” “小杰，我说的不是认字会瞎眼睛，而是天色太晚会把眼睛熬坏，这个和绣花是一样的，总是盯住某一处，疲劳用眼，眼睛受不住便会坏，所以，你们认字的时候一定要等天亮的时候，你们放心，这些字你们全部认全了我再教下一批。” 听她这么说，他们才放心了，他们是有些担心今日的还没学会，明日就要继续学新的了。 周明琴心细，怕有人踩坏‘地书’，还用竹筐罩上，这才打水准备洗漱。 周明书打着哈欠回了屋子，她可不想家里的人字儿还没认识几个，就把眼睛给熬坏了。 这个时代可没有近视眼镜或者激光飞秒，眼睛要是看不见了那就真的是看不见了，除非从她的系统中兑换眼镜。 今日在药铺她干了很多活儿，再加上起的早，来去镇上的路还全靠脚，一整天下来着实有些累，刚一沾上床，她便睡着了，连额头要用到的生长因子都忘记涂了。 第二天一大早，不等人喊，她便醒来，伸了个懒腰，觉着自己全身舒坦，神清气爽的。 果然事业顺了，什么都顺！ 等她全部收拾好，周老二和周老三才刚起来。 她端着盆子来到河边，抽个空把自己的衣服洗了一下，有肥皂在手，一身衣裳来回揉搓几下便能出水，速度很快。 她在草丛里瞅见大伯放的鱼篓，拉起来一看，里面果真有鱼，不过几条巴掌大的鱼仔儿，有小板鲫和白条，还有两条泥鳅。 见没人过来，周明书从系统中买了一条大一点的鲫鱼放进去，希望给大伯一个惊喜，然后把鱼篓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了家把衣服晾上。 小叔嚼着馍馍还说她，家里有她阿娘在，还会没人帮她洗衣服？ 周明书噘着嘴说她的衣服就要自己洗。 周守德以为女孩子家家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没有多问。 收拾好之后，他们三人如昨日一般赶路。 路上没什么事儿，周明书便打听他们在做什么工作。 大人干的活儿都有些辛苦，周老二不想给说给闺女听，怕她心疼，于是撒了一个谎说在帮有钱人家运粮，把粮食从粮仓运到车上或者把车上的粮食运到仓库里。 周明书听了后觉着这个工作很正常，也没起疑，点点头又说些别的。 第50章 薄荷 周明书这里一切如常，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和陈生家的闺女小子打得火热。 平日里陈半夏都在百草堂看铺子，经常招呼陌生人，所以性格开朗活泼比较好相处，为人处事自有一套风格，和周明书很是投契。 陈甘松年纪虽小一些，但性子也十分友好。 周明书在认字上一教便会，但在认药材上就不那么顺利了，陈半夏经常要提点着她。 她在百草堂忙得满头大汗，认字认药材算是最轻松的，来看病的百姓什么人都有，有尊重人的，当然也有可恶的，陈大夫诊治不能动的病人时，她少不了帮忙，每时每刻都过得十分充实。 虽然她不在家张罗，但老周家一回生二回熟，做止痒膏的原材料都认识，已经在准备东西了，家里添了竹筐子，就算割回来的香茅艾草薄荷多一些也没关系。 一大早，周老太太便给家里的每个人安排了活儿。 “三丫在镇里忙着，采薄荷艾草这些活儿咱们就得提前准备好，老大家的，你带着大丫二丫去割香茅，剩下的艾草薄荷就交给我们三个。” “对了，大志小杰，你们去山上转转，捡些柴也好，捡点菌子也好，总之不准浑水摸鱼，家里人都在忙着，你们也要尽尽力。” 一群小的点头答应，拎了背篓镰刀竞相出门干活儿。 她和冯氏将碗筷啥的都清洗干净，等一会儿得先把猪油熬出来。 周老太太将所有的活儿在大脑中仔细的想了一遍，没想出什么遗漏后，这才把刷锅水倒在鸡圈的水槽里。 刷锅水里有一些粟米锅巴，小鸡儿们啄的正欢。 “娘，三丫和我说了，咱们平时喂鸡的鸡草能吃，她问过陈生了，说还是药材呢，多吃一些对身体好，要不我等一会儿去挖一些，咱们做一些尝尝？” 朱氏擦了手过来，征询一下婆婆的意见。 周老太太看着鸡圈里残余的鸡草根，这些鸡草被小鸡吃的只剩下一点儿带泥的根，看样子这些小鸡十分爱吃。 “行，那就挖一些回来试试，就照着之前做紫花地丁的做法做做看，要是味道还不错咱们再多挖一些。” 朱氏见婆婆答应，转身便拎了篮子去了田间地头。 这鸡草甚是肥美，无论是给鸡吃还是给人吃，她都要挑一些好的。 挖够了鸡崽儿吃的量，她又多挖了一些鲜嫩的，打算回家做做看。 等回到家时，周老太太已经将肥肉切好投入锅中了，锅里面滋啦滋啦的响，已经有了一些油花儿。 “老三家的，你跟着二嫂去摘些艾草叶和薄荷吧，不用看着灶膛了。” “哎~” 冯氏拎了篮子和二嫂一起出门，去村头摘薄荷。 这个时间点村里大多数人都下了地，剩下一些老太太们在河边捶打衣服。 乡里乡亲的见了面，免不了要说话。 “明远娘，你们摘草干啥用的？”说话的这位是傻缸娘对门的邻居，大家称呼她为春霞嫂。 “嫂子，我和弟妹摘一些薄荷叶子回家，这个薄荷用来炒鸡蛋味道还不错，家里的孩子喜欢吃。” 听她这样说，几位妇女说了几句便不再问她了。 她们都知道老周家的情况，欠了这么多的外债，家里穷的很，前一阵子就听说扒拉河里的羊屎螺吃，现在又摘这些草的叶子吃，想一想都觉着心里酸涩。 这样的苦难落在谁家头上都不好受，所以她们打了招呼后便不再多问，要不然戳到人家的痛处就不好了。 朱氏随便扯了一个谎应付过去，随即又想到自己咋变得和闺女一样了，句句都离不开吃。 那香茅是可以放菜里面的，艾草也是好的东西，但这个薄荷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入口呢。 竟然为了一己私欲扯谎，她心里有些羞愤，万一是不能入口的东西，大家听她这么说后又竞相效仿，吃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朱氏不禁后怕，连忙找弟妹商量。 冯氏听了二嫂的顾虑后微微一笑，“二嫂，你不必担心，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无毒的，要不然三丫也不会把这薄荷加到止痒膏里，肯定是好药材，而且她们根本就没怎么相信你说的话，你别胡思乱想了。” 朱氏看着面前这么一大片绿油油的薄荷，将心里的那点杂绪抛到脑后。 弟妹说的是，这么一大片，她们要是想吃早就吃了，根本没必要留到现在。 正好没人搭理她们，她们手上功夫不停，再加上薄荷叶片又大又肥厚，两人没怎么换地方，篮子就装不下了。 “二嫂，这些薄荷恐怕是不够，咱们等会儿再过来一趟吧。” “算了，晚些时候再来吧，咱们先去摘些艾草，虽然她们也不要这些东西，但咱们一下摘这么多，我总觉得像是做贼一样，心虚的很。” 冯氏见二嫂这么说，呵呵的笑了起来，其实她也有这点顾虑，家里好不容易得了个方子可以做止痒膏，要是被村民瞧见学了去，这可不是断自家的财路嘛。 “嗯嗯，二嫂说的是，咱们还是得避一下人。” 两妯娌将摘来的薄荷叶摊在竹筐上，又出门去摘艾草。 这次她们走的远了一些，村里的那些艾草早就被村民薅秃噜叶了，地面上只剩下一些草杆和老叶，摘不出东西了。 田间农人多，她们只得来到山脚下的那片荒地，荒地里的杂草疯长，最高的已经与她们齐腰一般高。 “这地里放再多的农家肥庄稼都长不那么好，这荒地里啥都没有，这草就是爱长，我都搞不明白，这庄稼咋不像草一样爱长，要是这样，那产量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呢，咱们还用的着挨饿？” “是呀，天天都是拔不光的草，嫂子，你看着脚下，万一有虫蛇。” “嗯嗯，没关系的，一般长艾草的地方不会有这么多的虫蛇。” 两妯娌一边说话一边摘艾草，这个地方离家里远，两人带了背篓出来，到了晌午两人才回去。 刘氏带着闺女来回割了两趟香茅，一共六背篓，都已经摊开晾在地上了。 第51章 三水县 周老太太熬好了猪油，便开始准备午饭。 她不知道鸡草要怎么做才好吃，一些焯水凉调，一些做成小炒，弄熟后，周老太太尝了尝，这鸡草味道酸酸的，虽不至于说难吃，但味道总觉着奇怪。 另用猪油渣炖了一锅笋子，一人舀了半碗，就这馍馍吃。 周老大在地里逛了一圈，看了看花生的出苗情况，有很多苗已经顶破土露出来了，但还有一些没动静。 他把地面上的草除了除才回家，将地里的情况说给周老太太听。 “嗯行了，先别忙活那么多，大家都快吃完了，你也洗洗手吃饭吧。” “好，那就吃完饭再说吧。”周老大本想去看看鱼篓的情况，听周老太太这么说，脚步硬生生拐了一个弯。 “大志小杰，你们吃完去看看鱼篓。” 周明志看着碗里的最后一口饭，直接扒拉进了嘴，鼓鼓囊囊的拍了一下周明杰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周明杰学着大哥的模样，将最后一口饭塞进口中，还去拿了一个盆子。 看他的模样，大家都笑了起来，看这架势，人家还以为鱼篓能中很多鱼呢。 周明远上次被落下，这次非常的积极，菜都不吃了，拿着馍就跑。 朱氏一个不注意没抓到他，让他给溜了。 “想看就让他去看，你要是拉着他不放，待会儿又哭起来了，等回来吃也是一样的。” 周老太太吃着饭说了一句，朱氏便没有追。 周明志拉着鱼篓的绳子，慢慢的往上拉，鱼篓刚一露出水面，里面的鱼便扑棱起来了。 三兄弟顿时惊喜起来，眼里迸发出收获的光芒。 周明志解开机关，将鱼篓里的鱼都倒了出来。 “一二三四五……大哥，竟然有那么多，还有条大的。”周明杰激动坏了，他就知道拿盆子是个明智的选择。 周明远开心的乱叫，掰了手里的馍馍碎儿扔进盆子里喂鱼。 没剩下多少了，周明志拿过小弟的馍馍揉碎了丢进鱼篓，然后将鱼篓重新沉进河里。 “走，回家，让奶奶阿爹阿娘看看开心开心。” 周明志端起盆子连忙往家里赶，身后跟着一大一小，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 家里的人还没吃晚饭，看着三兄弟一脸喜气的回来，便知道鱼篓是有收获的。 周明棋围过来一看立马惊呼起来，“奶奶，盆里有条大鱼，咱们又可以做红烧鱼吃了。” 周明志将盆放在地上，大家都过来看。 “呦，还捉到两条泥鳅呢，这下咱们有口福了。” 除了一条大点的鱼，剩下的都是一些小鱼，不过也都有巴掌大了。 鱼篓有空隙，是兜不住那些小鱼的，所以他们也不用再麻烦放生小鱼了。 “嗯，大的就红烧吧，这几条小的咱们煮鱼汤喝，泥鳅炒菜吃。” 有了这个收获，桌上顿时就能端上两盆荤菜，想想都幸福感满满。 “大志，去厨房拿把粟米放进去，明天这个时候再去捞起来看看。” “不用了，刚才我扔了一块馍馍进去。” 周明远已经回到座位上老实吃饭了，手里拿着新掰的馒头吃的正欢。 一会儿不在，碗里竟然多出了好几块猪油渣，一看就是阿娘给他留的。 吃过饭，周老大也不急着睡午觉，拿着菜刀处理鱼，一旁的周明志则是拿着剪刀，处理那些小鱼，爷俩儿干着活儿还有说有笑的。 这个时候是正当午，天气热得很，村里好些人在家睡午觉。 周老太太和朱氏拿着篮子来村头摘薄荷，除了路上碰上两条狗，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 “娘，咱们那边咋不长这薄荷，要不挖两棵回去栽上，等来年就长的多了，也不用往这边跑了，每次过来都像做贼一样。” 周老太太看着胆小的儿媳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就这么点胆子怎么能成大事，你还不如你闺女呢。” 朱氏面上讪讪，心里虽有些不服但没有表露。 她怎么就是小胆了，她这不是怕自家的方子被人偷学了去嘛，她从小跟着自家爹娘在县里做生意，多少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 周老太太嘴上虽说着儿媳妇，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加快了一些，不一会儿，手上的篮子就装满了，临走时，还连根带土薅了好几棵薄荷。 看着婆婆的操作朱氏虽然吃惊，但也是有模学样的薅了好几棵带上。 两人在前面走，后面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头发有些凌乱，口中叼了一根干草，干草茎插在他的黄牙缝里，瞧着有些恶心，他松了裤腰带，像狗一样把尿撒在人家墙角儿。 看着前面的一老一小，手里拎着绿油油的东西着急忙慌的往家走，王癞子眯了眯眼，看了看前面的草丛，没把事情放在心上。 脚下转了一个圈儿，快步跑了几下然后一个跳跃，跳进了别人家。 百草堂最忙的时候就是晌午，有不少人过来抓药看病。 陈大夫专门隔出来一个单间给病人瞧病，徐娘子带着一双儿女在前堂负责抓药。 由于止痒膏的原因铺子有些忙，徐娘子的阿爹也过来帮忙，现在还多了一个周明书，即使百草堂没了客人，大家在一起聊天也是十分热闹。 徐老丈是一个很幽默的人，得了空闲便和外孙讲一些他年轻时走南闯北的趣事儿，周明书跟着也听了一些。 听这些故事本是打发无聊时间的，却让周明书了解到比金庙镇更大更让人神往的地方。 金庙镇在徐老丈眼里不过是巴掌大点的地方，往上数便是三水县，再往上数便是成州。 徐老丈说三水县有十几个镇，金庙镇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的镇子，县城那才叫大，逛上一天都逛不完，小摊铺子也是多的很，卖的东西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成州那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州府大人住的地方，那些商人富户都选在成州落脚。 半天下来，徐老丈说了很多自己的事迹，听得陈半夏和陈甘松激动万分，纷纷神之往之，听得他们根本停不下来。 当然也包括周明书，她在心里想，等有机会，她一定要去三水县看看，当然还有成州。 陈生和徐娘子在一旁收拾东西，听着徐老丈吹牛却不戳破，让他哄着孩子玩，他老人家开心就好。 第52章 话语权 三人同往常一样回到良林村，一进家就被周老太太喊着洗手吃饭。 周明书看着桌上的菜色眉眼弯弯，“哎呦，大伯，你这是捉到大鱼了，还有那么多小鱼可真厉害。” 猛然间听到侄女的夸奖，周老大黝黑的脸有些热，“哈哈，都是运气好，还抓到两条黄鳝呢，明天咱们炖菜吃，那是大补的东西，给你们一群小的补补脑子，好好认字。” 周老大虽说是好意，但‘补补脑子’怎么听怎么像骂人，周明书哈哈的笑了起来。 朱氏将她们今天准备的东西都说了一通，等一会儿让她给掌掌眼，趁天还不黑，把东西配出来。 “嗯嗯，知道了阿娘，我正想着把这做香膏的法子教给你们的，我不在家也不能做，这一切就得辛苦你们了。” “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为了这个家，你看看这个鸡草这样做是对的吗？怎么吃着酸不溜溜的？” 周明书夹了一筷子马齿苋放口中嚼了嚼，就是这个味儿。 “你们别说这东西鸡草不鸡草的了，陈大夫说了，这个叫马齿苋，专治拉稀的，当然了，也可以当野菜吃。” 大家一听是药材，还能治拉稀，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以前对这马齿苋是有多深的误解，特别是周老太太。 “哎呦，这竟然是这么好的药材，那陈大夫收不收，咱们多挖一些卖给他。” “娘，你说啥呢，这马齿苋在田里荒地里多的很，人家就算要用，也用不着花钱收，到地里挖一把就得了” “吃饭吧吃饭吧，是我糊涂了。” 自觉着失言，周老太太选择用美食堵住自己的嘴。 这猪油炸的小鱼嘎嘣脆，自己的牙口不怎么好，浅尝了一口，便去尝马齿苋。 酸酸的味道与平常吃的那些野菜味道不同，猛然一吃还挺新鲜的。 而那一道红烧鱼，做的倒没之前三丫做的好吃，味道有些不伦不类的，处理的也有些腥，但大家伙儿很给面子，全部都吃光了。 吃过饭，周明书考了考他们昨日学的那几个字，大部分都记住了，就是有些生分，等以后学的多了，便不会这样了。 由于今天要忙香膏的事情，所以她没有教新的字。 “大姐，二姐，我来说，你们来做，这样你们会记得牢一些。” 周明琴和周明棋听得很认真，做的也很认真，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这些东西给搞砸了。 在周明书的指导下，三个人将这一批的艾草汁液给蒸好了，但也因此，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大姐，二姐，咱们先做到这样就行了，剩下的咱们明天再做吧。”周明书顿了顿，又觉着后面的步骤很简单，即使她不在，大姐和二姐也能够做好的，于是把后面要做的事情又给安排了一下。 “滤布在我房间里，你们稍微等一下，我拿过来。” 周明书将三块滤布拿出来，让她们仔细辨认上面的空隙，分清布料的粗细。 “等这些汁液凉透，也就是明天，你们用这些滤布把汁液中的渣滓过滤出来，一定要注意里面的残渣，如果过滤不干净就多过滤几遍，要不然做成香膏会不细腻，过滤出来后需要静置一天，放在那里不要动就好了，如果这些东西明天凝固起来，你们就用我房间的小炉子加热一下就行。” 周明书将制作香膏的大致过程讲述了一遍，待两姐妹记牢，这才打水洗漱。 而朱氏从房间里出来，看着表情好像有事儿要说。 “阿娘，怎么了？还不休息。” “没事儿，我就是有个事情拿不定主意要问问你。” “阿娘，这有啥，你问就成了。” “就是咱们做止痒膏的薄荷，万一要是吃了会不会吃死人呀？” 看朱氏满脸担忧的样子甚是可爱，周明书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你这个丫头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阿娘，不会的，吃了薄荷不会死人的，你是不是吃了？？” “这倒是没有，我今天就是撒了个谎，骗人家咱们摘了是用来炒菜的，我怕人家吃了会出事。” “阿娘，放心吧，这薄荷本来就是可以吃的，不仅可以当野菜吃，还可以当药材呐。” 听闺女这么说，朱氏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阿娘，没事儿的时候你可以多摘一些，这薄荷晒干了可以煮茶喝，陈大夫说是提神醒脑，解暑解热的好药，还说口感清凉，味道不错。” 朱氏听了后嘴角咧到耳朵根，“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多去摘一些，等有机会给你外婆带过去一些，没准儿你舅舅需要这个。” “嗯嗯，成，那你多摘一些，咱家人多。”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洗漱，我回屋睡了，你也早点睡，累了一天了。” 朱氏满脸笑容，不复来时的紧张模样。 周明书把拧干的布巾搭到竹竿上，将盆子里的脏水泼到粪坑里，便关了门窗爬床上休息。 手脚一动，便触碰到一沓衣裳，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周明书微微一笑，脑中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和学习的药材。 越来越觉着自己跟着陈大夫学习的这个主意好。 这样一来，既可以让自己认字的事情光明正大，还可以带着全家人读书认字，另一方面，在吃的上面也更有话语权。 农村里和山上到处都是药材，但农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何谈认识和应用。 这也是皇权集中的不良结果，导致各种资源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农人想要吃饱饭都十分困难，更别提认个字认个草药了。 想到这里，周明书叹了一口气，她的肩膀太过薄弱，这是世界普遍存在的现象，早已经根深蒂固，她连改变整个周家都已经绞尽脑汁，更不要提整个社会了，光凭她一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这个现状的。 她如今的目标就是让老周家能吃上饱饭，穿上暖衣，慢慢过上充足体面的日子，仅此而已。 如果她还有能力，定不负自己来此一遭，尽自己微薄的力量来帮助他人。 月光透过窗棂，斑驳的窗影倾洒在她的脸上，她闭上眼睛，闻着屋里的栀子花香，慢慢入睡。 第53章 陈皮 隔天一早，她同往常一样，起床打理自己，早早的将自己的衣服清洗干净，还不忘往鱼篓里塞上一尾大点的鱼。 而周明琴和周明棋念着身上的任务，没怎么睡懒觉，随着刘氏一起起床。 由于渣滓没有过滤，即使静置了一夜，这满盆的东西并没有凝固在一起。 两人将容器仔仔细细的刷洗了两遍，用棉布擦干，然后一点一点将艾草汁液过滤出来，等全部将这一大盆东西过滤完全，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两人小心的将盆子蒙上棉布，放在周明书房里静置。 两姐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知道三丫这阵子做这些事情有多么辛苦，心里既佩服又心疼。 而朱氏将昨天问周明书的那些话说给了周老太太以及两位妯娌听，这才知道薄荷的效用这么大。 这下家里人便不觉着心虚了，反正是能吃能喝的东西，大家吃了也没什么坏处。 于是朱氏直接拎着背篓去摘，不仅仅自家人要用，她也要给弟弟晒一些，他读书用功能用得到。 那群妇女依然在河边洗衣服，见两人又来摘薄荷，忍不住好奇起来。 这次朱氏心中有了底气，笑着介绍这薄荷的效用，还劝大家都摘一些晒干泡茶喝，过阵子天气热了，每家每户还要农忙，这东西是解暑解热的，还能治拉稀，是个好东西。 见朱氏说的认真，大家便都信了。 等洗好衣服后，各自拿了筐子来摘。 毕竟是第一次吃这些东西，她们也不敢摘多，只是回家试试，如果并不像明远娘说的那样，她们也不算白费功夫。 朱氏回到家，便拿了一把薄荷淘洗干净，试着煮了一壶茶水试试。 没成想茶色黄绿润净，浅尝了一口，感觉嗓子处有些凉并且有些上头，果然如三丫所说，清凉解腻，提神醒脑。 剩下的那些薄荷，她和冯氏淘洗干净后，都均匀铺在竹筐上晾晒。 朱氏相信，这薄荷肯定不止能煮茶喝，依她这阵子的观察，这薄荷肯定还能做菜吃。 现如今，三丫在镇上当小工，她不能时常见着她，只能等她下工回来找她商量。 “半夏姐姐，这个是什么药材，我闻着挺香的呢。” 忙活了一早上，临近中午，百草堂没了什么人。 陈半夏靠近一看，这个是陈皮。 “明书妹妹，这个叫陈皮，为柑橘植物橘及其栽培变种的干燥成熟果皮，具有理气健脾，燥湿化痰的功效。” 见周明书一脸天真的模样，陈半夏觉着自己刚才说的可能有些高深了，轻咳了一声继续讲述，“其实就是针对食欲不振、消化积食、呕吐、呃逆……” 周明书认识陈皮，自然也了解一些陈皮的效用。 但听陈半夏这么一说，她才深刻的领悟到陈皮的效用这么大，她刚接触到中医中药，认识的东西非常简单，见到陈皮的第一反应，她是想用来做陈皮糖和用来泡茶的。 刚才陈半夏讲解陈皮的样子，让她觉着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是多么的伟大，但在现代，中医却遭受到排挤，一时间觉着眼眶有些发热。 “明书妹妹，你这是怎么了？”陈半夏看出她的异常，连忙询问。 “半夏姐姐，我没什么，刚才看你讲解的样子莫名有些感动，咱们金庙镇以后要多一位女大夫了，半夏姐姐，你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就像济世的菩萨。”周明书说着笑了起来。 陈半夏听她这么说又见她情绪变好，心里激动的不能行，连忙追问，“明书妹妹，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有当大夫的样子了吗？” 陈半夏自懂事以来就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希望以后能够悬壶济世，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夫。 以前总是听父亲说她性格跳脱，没有医者的稳重，明书妹妹是第一个说她像大夫的人，不激动是假的。 “半夏姐姐，我当然说的是真的了，还能胡诌不成。” 陈半夏有点想哭，这是她努力十年以来，第一次得到认可。 陈半夏拥住周明书，“明书妹妹，谢谢你，我一定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大夫，救更多更多的人。” 周明书将下巴放在陈半夏的肩膀上，静静的等待她消化着自己的情绪。 “嗯嗯，半夏姐姐，你一定会的。” 周明书不知道，她随意说的一句话，会在面前小女孩的心中生根发芽，未来长成参天大树。 “对了，陈皮还可以煮茶喝呢，我们切一点煮茶去，好久没喝了，我正好有些馋了。” 陈半夏按了按眼角，拉开装陈皮的药柜，用剪刀剪下了一些直接丢进茶壶。 “半夏姐姐，你是个小馋猫呢。” “你这丫头，哪有这么说姐姐的，还不是为了你，借此机会让你尝尝味道。” “那明书在此谢过姐姐了，等妹妹以后有了好东西，定忘不了姐姐。” 两姐妹守着药堂，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好不欢快。 而后院里，陈生和徐娘子做着今日的午饭。 “当家的，自从明书过来，咱们丫头笑的比以往多了，学东西也比以前快了。” “那是，整日守着铺子也没个要好的姐妹，这么多年着实是委屈咱家丫头了，而且，想要当师父教学生，首先得自己会，她要是不会怎么教明书呢，这么一来，她忘记的那些知识借此机会又重新学了一遍，以后会记得更加牢固。”陈生烧着锅，好似想到了什么，摇头失笑。 徐娘子不解，“你笑什么？” 陈生笑出声来，“半夏这两日找到机会便会问我一些东西，还不敢直接问我，怕我发现她将以前的知识忘了，总是拐着弯抹着角的问，想到她的样子，我觉着甚是可爱……” 徐娘子唇角一弯，也笑了起来，“还不是你平时对她太过严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不对她好一些，她如今都十三岁了，再过两年都要说亲了，等出了嫁，你再想疼就来不及了。” “娘子，此言差矣，咱丫头不同旁人，她可是立志要成女大夫的，你要她过两年就嫁人，她不得和你闹翻天。” “那还不是因为你整日给她灌输悬壶济世，医者仁心的思想，她满脑子都是学医，都是因为你，不提这还好，一提我就生气……” 徐娘子拿过水瓢就朝陈生身上招呼。 第54章 丑的不能看 “哎哎，娘子，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已经听你的话已经不在丫头面前说了嘛~” “没用了，这个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徐娘子气不过，又朝陈生身上招呼了两下。 陈甘松听着动静跑过来一看，便看到锅里的汤都要溢出来了。 “阿娘，汤溢出来了。”一句话成功转移了徐娘子的注意力，她连忙把锅盖掀开。 锅中飘出来的水蒸气弥漫，模糊了三人的脸庞，陈生趁机朝儿子使了个夸奖的眼神。 陈甘松得到父亲赞许的眼神后微微一笑，见他脱困，便往前堂走去。 刚来到地方，小鼻子仔细一嗅，便发现了些许不寻常。 “姐姐，明书姐姐，你们在偷偷煮什么呢，给我也尝尝呗？” 陈半夏和周明书趴在一起正认字呢，就听得弟弟打岔。 “什么叫偷偷煮的，明明是光明正大好嘛，但我们没烧你的份儿，如果你实在是想喝的话，可以找阿娘要两块冰糖来，放进去更香甜哦~” 陈甘松知道姐姐想吃糖，但她自己又不开口要，怕落一个贪吃的名声，他反正皮实，他去就他去吧。 “明书妹妹，光煮这陈皮味道太单一了，酸酸的，如果能加上一些冰糖，喝起来酸甜可口，有滋有味儿。” 见陈半夏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周明书知道她确实是馋了。 “倘若家里没有冰糖，可以加一些野甘草，甘草是天然的冰糖草，自带甜味，路边和田埂间常见，你要是喜欢吃甜的话，可以采一些……” 周明书将甘草的疗效和用法都记下来，等后面碰到了就可以直接应用。 没过多久，陈甘松便捧着两块冰糖过来了，很自觉的将壶盖打开投入进去。 “还说没有煮我的份儿，明明那么多呢嘿嘿。” “阿爹阿娘有没有说你？” “说我干嘛，喝点冰糖陈皮茶汤，开胃解腻，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可以多吃点饭。” 听他这么说，陈半夏就知道这小子在阿爹阿娘面前肯定是说了什么，这小子机灵着呢，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结果她很满意。 她拿出三只茶杯洗干净，将冰糖陈皮茶倒进杯中，离近一看，茶色淡黄清澈，扑面而来的是酸甜气息。 “闻起来酸酸甜甜的，味道肯定不错。” “哈哈，那必须的，之前我教给你的那些菊花、玫瑰花、茉莉花、桂花……都是可以泡茶喝的，你喜欢什么味道都可以加进去，特别是玫瑰花，多喝有益，不止可以美容养颜，还对我们女孩子……” 陈半夏当她的老师真的非常尽职尽责，只要逮住机会，就会向她讲述这些药材知识，除了已经熟知的那些常识，那些陌生的知识多听个两三遍，她便能记住。 三个人各自饮了两杯冰糖陈皮茶，没多久，午饭就开始了。 在陈家，中午有午睡的习惯，陈生带着三个孩子去睡觉，徐娘子便在前堂看铺子。 没过多久，姨奶奶陈老太太拎着一篮子杏子上了门。 “婶子，你怎么过来了？”徐娘子放下手里的算盘，连忙迎上去，“你怎么还带了东西，还带这么多，我家哪能吃得完。” “吃得完，吃得完，我记得半夏那丫头爱吃，我听你叔说，你爹也在这帮忙，你可以给他带一些回去，我家还有许多呢，你们敞开肚子吃，吃完了再去我家拿。” 陈老太太笑呵呵的，徐娘子带着她来到了厨房，把她的篮子给腾出来。 见她不提明书的事儿，想必是不知道明书在呢。 “婶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明书这孩子在这儿？” “明书在你家？”陈老太太的眼睛转了转着急的问，“明书出什么事了？哪里不舒服？她奶奶来了吗？” “不是的，婶子，你误会了，她们正在睡觉，咱们去前堂说。” 徐娘子挎着陈老太太的胳膊往前堂走去，路上将周明书在这里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通。 陈老太太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了，前两天祖孙俩才见过，她就说这孩子当时看着皮实着呢，不会身上哪里不太好的，原来在这里当小工呢。 “我那姐姐也真是的，都没告诉我一声，早知道的话让明书来家里吃饭，两家离得这么近，明天中午我来接她。” 徐娘子笑了笑劝她，“想必是周婶子自己也把这个件事给忘记了，那日她们走得急，而且她和我们已经谈好了，明书要在这边吃饭的，要是去你那吃，明书还以为我们不想管饭了呢，这传出去多难听。”徐娘子是不依的。 “这样啊，那行吧，就让她明日去吃一顿，以后还在你这吃成了吧。” 徐娘子这才点了头，笑呵呵的把陈老太太送走。 铺子里没什么人，她拿出筐子把那些已经熟透了的甜杏挑拣出来洗一洗，等会儿孩子们醒了便可以吃了。 她自己也吃了两颗，甜丝丝的，十分好吃，怪不得丫头喜欢吃呢。 陈半夏和周明书睡一个屋，自从她来了两个姐妹就有说不完的话。 每次都是等说累了才沉沉睡去。 她们一醒来，便看到柜台上黄澄澄的杏子。 “阿娘，是不是二奶奶来了？” “嗯嗯，是的，明书，我把你在这里当小工的事情同你姨奶奶说了，她说明日里要喊你过去吃饭呢，你在睡觉我就没叫你，替你答应了。” “嗯嗯好，谢谢婶子。” “这有什么谢不谢的。” 姨奶奶和蔼可亲，周明书很是喜欢她，她此番前来定是过来送甜杏的，去吃顿饭而已，没什么不自在的。 药铺里下午没什么病人，即使有也都被陈大夫和徐娘子接待了，这几天剩余的艾草膏也已经售完没什么可忙的。 陈半夏温习陈大夫教授的课业，周明书和陈甘松温习陈半夏教授的课业，三个孩子趴在桌子上认字看书，寂静无声。 这些字周明书早就已经认识，但用毛笔写起来还是十分困难，撇不是撇，捺不是捺，又歪又扭的挤在一起，丑的不能看，所以她的毛笔字还是得练练。 看着手中的毛笔她的心思微动，这个时代的笔墨纸砚都是很珍贵的东西，连陈半夏用的毛笔都快要秃噜皮了，可见陈大夫平日是一个很节约的人。 第55章 鸡枞菌 自己虽然做着小工，但在百草堂又吃又喝的，实在是不能再用人家的笔墨纸砚。 当下这个情况，自己准备一套比较妥当。 心念一动，家里大姐大哥们认字也是十分困难，家中连张纸都没有，更不用提毛笔了。 想到铺子里有一些石膏，那她是不是可以试着做出一些粉笔呢？ 像现代学校那样，在黑板上书写。 等有时间问一下陈大夫石膏贵不贵，不贵的话可以买一些。 等时辰一到，周明书便随着周老二周老三回家。 一路上她的小嘴巴拉巴拉个不停，说着今日的所见所闻，把自己学习的知识也都复述一遍。 不管阿爹和小叔学不学，说一说总有用处的，万一哪天他们就用到了呢。 “三丫，好好的路你不走，往草丛里钻干嘛，看样子你在陈大夫家干活儿一点都不累呀？”周守德笑着她。 “小叔，你不懂，我今天学了一种药草，叫做甘草，半夏姐姐说这路上田埂上喜欢长，我就多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东西吃起来甜甜的，明远和明画这俩小家伙儿肯定喜欢。” 周守德是不认识什么甘草的，但听说自家的小闺女可能喜欢吃，也加入寻找甘草的行列。 但他哪里知道甘草长什么样子，拿着棍子找了一会儿便不找了。 药铺里的甘草是已经炮制过的，周明书也不知道甘草到底长啥样，但她有系统，两米内出现的好东西会自动播报。 她嘴上说着话，脑中的系统还滴滴的响，一颗心掰成两半用，但一直都没有听到甘草的名字。 “好了，赶紧赶路，再迟一些天就要黑了。” 周守厚一这么说，周明书也不再坚持，跑着跳着来到路上，老老实实的跟着大人走。 可没走多久，她远远的就看到前面的斜坡上有三朵大蘑菇。 “哎嘿~”周明书的腿脚不受控制的往前跑了两步，确认那就是蘑菇，还是菌中之王，鸡枞菌。 三朵鸡枞都已经开伞，但还没老，不影响什么，周明书折了根棍子，扒拉了几下土便开始用棍子撬。 周老二和周老三也没闲着，都赶过来帮忙。 这鸡枞菌用来煮鸡汤甚是鲜美，他们已经有好几年没吃过了。 今日这是巧了，被三丫一眼就瞅到，三朵鸡枞撬出来，每朵鸡枞根都老长老长。 可周明书的系统还在提示有，周老三作势要走，但看三丫还在地上扒拉。 “也对，这东西都是成窝的，再找找看。” 三个人在地上摸了一遍，果真又被找出两朵，这两朵还没有开伞，根根也粗，躺在周明书的手心里，看起来乖乖的。 这一次，系统的声音换了一种说法。 【天然鸡枞菌八两，价值800积分，是否兑换？】 我滴个乖乖，这鸡枞菌可真值钱，一斤就是1000积分，1000积分就是1000个铜板，不就相当于一两银子？ 不过就她本心来说，她不想兑换，回家做成菜，她想尝尝味道儿。 看闺女傻呵呵的样子，周老二也笑了起来。 “好了，回家吧，路上看着点，看看还能不能再遇见两朵。” 三人相携回家，手里还有五朵鸡枞菌。 今日回来得是晚了一些，家里的人都坐上桌等着了。 但看到三丫手里的鸡枞菌便明白回来迟了的原因，原来是挖鸡枞去了。 周明书将鸡枞放在井边便开始洗手，讲着发现鸡枞的事迹。 晚饭很丰盛，一道水芹菜炒鳝段儿，一道韭菜炒鸡蛋，一道凉拌笋丝木耳丝，一道马齿苋，还有一盆三鲜菌菇汤，主食是馍馍。 大家一天没见，各自说着彼此的见闻，交流着各自得到的信息，所以饭桌上比较热闹。 周老大说幸亏自己当时脑袋一热买了个鱼篓，这以后饭桌上可以顿顿见肉了。 看样子，鱼篓里又中了鱼了，周老二周老三很是开心。 几个孩子对这些不感兴趣，火速的吃过饭便拉着周明书认字。 周明书检查过之前学的那几个字后，看掌握的程度还不错，便又教了五个字。 教完这一切后，大姐大哥她们都在认真认字，她不做过多的打扰，于是拿了铲子出门。 回家路上肯定是有甘草的，只是没有充足的时间，自己的搜索范围比较小，系统无法做出超出距离的提示。 趁天还没黑，她打算在村里的荒地里转转，没准可以遇上一两棵呢。 村子里有很多中草药，只是她对它们的药效还不清楚，所以没怎么管。 转了一圈，甘草没找到，她不想空手而归，只好挖了一些车前草，还摘了一些菊花脑。 车前草既是野菜又是药材，煮水泡茶喝就很有用，味道喝起来也甘甜，是比较容易能够接受的味道，嫩芽用来清炒，还可以凉拌，吃法很多。 而菊花脑嫩叶和鸡蛋一起煮汤喝最好吃，叶子绿油油的，一丛一丛的，长的很是喜人。 回到家不等他人来问，她便哀叹一声，“哎呀，逛了一圈都没找到甘草，看样子咱们村里没有啊，不过我倒是挖了几棵车前草，还摘了一把菊花脑。” 车前草大家都认得，以前家里吃过的，但菊花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论家里老少，都围过来认草。 “这菊花脑特别爱长，容易活的很，以前要是知道能吃，我早就掐点了。” 现场的人不止周老太太一个人想，谁都想早些知道，不过时光又不能倒流。 周明书将这些野菜的吃法一一告知，她不在家里吃饭，便不掺和这些事儿，能做成什么样就吃什么样。 “奶奶，这车前草可以晒干了泡茶喝，味道还不错，有清热利尿、清肝明目的功效，没事儿的时候喝一喝对身体好。” “行，有空的时候我去挖一些存起来。” 周明书刚和周老太太说完话，朱氏便把她拉到一边，旁边还有大伯娘和婶子。 “阿娘怎么了？” “你给我们说说薄荷还有其他的吃法没？今天我和你婶子摘了好些呢，要是都泡茶喝多没意思。” “哦吼~哈哈，当然有了。”周明书抬头一看，果然，屋檐上的竹筐子正晾着呢。 第56章 赚钱的重心 “可以裹了鸡蛋液油炸一下，和上次做的桑叶一样，还可以凉拌着吃，炒鸡蛋炒肉煎蛋都行，还能做蘸水……” 周明书想了一会儿继续说，“还能做薄荷糖，薄荷糕。” 三人听她这么说，暗暗吃惊了一把，没想到薄荷竟然有这么多吃法，她们之前真是孤陋寡闻了，天天就知道种地干活，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资源。 “大伯娘，阿娘，婶子，反正薄荷的吃法有很多，你们慢慢想一想试着多做做，哦对了，婶子，你现在有身子，这些东西你都要少吃一些或者是不吃最好。” 冯氏点了点头，这些东西是野菜也是药材，她确实不宜多食，万一对有身子的人有害就不好了，还好平时也都有注意。 而另一边，周老太太安排着两个儿子。 “这是今天在山上捡的菌子，还都是骨朵，品质好着呢，明天早上你们背着，给你姨婆家送去。” 周老二和周老三连忙应下，给她说了三丫正好要去姨婆家吃饭，这不是巧了吗。 周老太太笑了笑，又拿了一些晒好的薄荷放进背篓，给妹子泡水喝。 周明书回到房里，看了看已经滤好的艾草汁，油绿油绿的，看着十分养眼。 静置了大半天，由于份量太多还没有完全凝固，看样子还需要一夜的时间。 一旁的栀子花汁液已经完全凝固在盆子上，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瓷瓶了。 等收拾完，周明琴和周明棋来到她的房中，听她安排明天要做的事情。 明天需要准备富贵版止痒膏的材料，首先是去摘金银花，这个可以交给周老太太去做。 配方重量和之前一样，都是一比一，过程也都是一样的，就是加了金银花换了油脂而已。 三姐妹待在屋里，听她讲着今日的所得所学，能记住一点是一点。 “三丫，虽说你去镇上是有正经事儿要做，但你不在家，我这浑身都不舒坦。” 周明棋撇了撇嘴，家里孩子这么多，还是三丫最懂她，和大姐大哥在一起总挨骂，和小杰在一起，他又不靠谱。 周明书闻言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家里不是有大姐在吗，家里有那么多事情要忙，你还有空闲多愁善感呀？” “也不是，大姐她平时太严肃了些……” “嘿嘿你再忍一忍，我在镇上学够三个月就回来，到时候咱们认字多了也能看书了，那些读书人不是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嘛，以后咱们可有得忙呢。” 周明琴在旁边看着自家小妹，她也没觉着自己太严肃呀，不知道二丫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看样子等会儿得和她谈谈心才是。 她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小姑娘闲的没事儿干，整日里就爱胡思乱想。 送走了周明琴和周明棋，周明书踢掉脚上的鞋子，钻进被窝。 家里没有油灯，即使月光再亮，在这个时代，也不可能有什么娱乐活动。 等这一批货出手，想必家里的压力便不会那么重了。 想到屋子里的两种香膏汁液，周明书蹙了蹙眉，艾草膏可以卖上好几个月，但栀子花左右只有两个月的花期，而且山上也没有那么多的栀子花朵供她们采。 山上确实还有很多香艳的野花，但并不是成片成片的花海，满足不了她制作香膏的数量条件。 所以赚钱的重心不能只放在制作香膏上！ 等再做上两批货，栀子花的花期就过了，所以她可以把洗衣皂的研制计划提上日程。 周明书翻了一个身，把手背枕在脸上，感觉额头有些痒，她抬手一挠，不小心把额头上的痂给蹭掉了。 一个鲤鱼打挺，周明书坐起来，看着手上的那块痂，心里有些后怕，这痂不是自然脱落的，会不会留下疤痕呀。 她用指腹摸了摸，感觉那片皮肤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斑驳，这才把心放了下去，涂了一些生长因子在上面。 过一段时间再看看，不行的话再用一些祛疤药。 早上，周明书随着周老二周老三一起去了姨奶奶家，将菌子和薄荷先送了过去。 陈老太太见了她后，将邀她来家中吃饭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周明书连忙点头答应，表明自己已经记得过来的路，不用她再去接了。 陈老太太见姐姐的孙女儿那么听话乖巧，心里十分迫切的想给儿子取个媳妇儿。 由于忙着上工，几个人没说几句话便着急离开，陈老太太也没有多留，反正想见就能见着了，离得很近。 周明书在百草堂忙活了大半天，刚临近晌午，徐娘子便让她去姨奶奶家，早些去可以多说点话，正好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她明白徐娘子的苦心，洗了手脸，便过去了。 陈老太太的午饭准备的很早，儿子小帆正在灶台前烧锅。 见门口来人，他浓浓的眉眼顿时染上了笑意，“娘，我大侄女来了哈哈哈。” 周明书是第一次见陈帆，可能因为有些血缘关系，她对他一点都不觉着陌生，甜甜的喊了一声，“小帆叔~” 此话一出，周明书便觉着这个称呼很有意思，就好像在喊‘小番薯’一样。 “呦，三丫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本想让你小帆叔去接你去呢，来坐一会儿，锅里的菜就快要好了。” “姨奶奶，徐婶念着我，让我早早就下了工，一下工我就过来了。” “哈哈好，桌上刚洗好的杏子吃一些先开开胃，待会儿要多吃点，你看长的瘦的，我本想今天拎上两斤肉的，谁知一大早你们就给送来了菌子，我就改了主意，做的是小鸡炖蘑菇，我闻着味儿还不错。” “嘿嘿姨奶奶的手艺很好，我在巷子里就闻到香味儿了，是顺着香味儿进的门。” 陈帆出了门，不多时身后就跟过来了一个人，那人脚步有些蹒跚，步伐不是很快，原来小帆叔出门是去喊人去了。 见她扭头看着来人，陈老太太才反应过来，三丫没见过她相公呢。 “三丫，这是你姨爷爷，他没事儿就爱出去瞎转悠，不到吃饭的点儿都不知道回来。” 陈老爷子见到三丫，嘴里说着姨奶奶也不知道说他点好，另一边手上动作不停，从胸口掏出一大把瓜子果脯递过来。 “谢谢姨爷爷。”周明书双手捧着，一点一点吃起来。 第57章 小鸡炖蘑菇 陈帆把桌子凳子在院里摆好，等着他娘掀锅盛饭。 家里许久不曾这么丰盛过了，今天有小侄女过来，他娘做饭十分认真，香味飘了老远，他坐在灶台门口都不舍得离开。 陈老太太把灶膛里的火压了压，把锅子里的小鸡炖蘑菇焖了一会儿才掀锅。 鲜香味道顿时在厨房弥漫，陈帆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 周明书抬头看了他一眼，两双眼睛对视起来，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小帆叔也太可爱了’她觉着。 家里有四个人，直接一人盛了一碗，陈老太太使劲往周明书的碗里盛肉，嘴里还说着，“谁的饭谁吃完，吃不完不准走，剩下的可没人吃。” 陈老太太和自家奶奶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无论怎么说，都是想让孩子多吃两口。 “姨奶奶，够了的，我真的要吃不完了。”周明书趁机把碗捧走，不让她再盛。 这尖尖的一碗，即使她不吃馒头都要吃不完。 四个碗端上桌，陈帆又去端馍馍筐子，而姨爷爷也去了水缸前洗手。 桌前没人，她用筷子快速夹起两块肉放进了姨奶奶的碗里。 这样一来，碗里的菜应该能吃个差不多了，低着头快速扫视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除了门口的那只老母鸡，没人发现她干‘坏事儿’。 主人家不上桌不动筷，周明书也绝不可能不顾礼仪大吃大喝。 她装模作样的去洗了手，等姨奶奶姨爷爷小帆叔准备的差不多后，才慢悠悠的过来。 “来，三丫，快吃，尝尝味道怎么样？”姨奶奶递过来一个馍馍，周明书接过来后掰下一半。 “姨奶奶，这半个馍就够了，我怕等一会儿碗里的菜吃不完。” “哈哈说的是，多吃菜，不够锅里还有，等会儿再去盛。” 姨奶奶的手艺确实是不赖，这小鸡炖蘑菇很入味儿，就连姨爷爷和小帆叔都是一吃一个不吭声。 周明书吃着碗里的肉，姨奶奶还给她夹肉。 她连忙护住自己的碗，“姨奶奶，你不要给我，我真的要吃不完了。” 见她表情坚决，陈老太太应了下来。 一时之间，饭桌上只有吃饭咀嚼的声音。 这小鸡炖蘑菇真好吃，家里采了这么多蘑菇，不是煮汤就是炒菜，也没个肉腥儿。 昨儿下午还采了鸡枞菌，不杀只鸡她都觉着对不起这么美味的菌子。 一碗菜啃到了一半，周明书便觉着肚中饱了，但姨爷爷和小帆叔都在吃着，她也不好停下。 等这些饭菜全部吃完，周明书的肚皮已经高高的翘起来。 看她饭饱，陈老太太笑呵呵的道：“三丫，怎么样？吃饱了吗？和你家相比怎么样？” 不等周明书回答，她继续说：“你家孩子多，像喂了一窝小猪，你奶奶要是做个什么好吃的，哪能吃上几口？你要是想吃肉了就来姨奶奶家，我家小帆还没成亲，不会有孩子给你抢饭吃的。” 周明书正要回话，一旁的陈帆扭过来头满脸哀怨，“娘，说话就说话，怎么说啥都能扯我身上。” “不扯你扯谁，谁让你那么年纪了还没个姑娘要。” 陈老太太说完话，姨爷爷就笑了起来，周明书也跟着笑。 她觉着陈帆的年纪不大呀，看起来才十几岁的样子。 一家人吃完饭，周明书便帮着姨奶奶收拾饭后残局，陈老太太摆着手不让她沾手，但她还是帮着收了些东西。 做完这些，姨爷爷便拎着烟袋子出门了，姨奶奶和陈帆留在家里和她说着话儿。 陈帆对她挺好奇的，那些字那么难记，药材就更不用说了，而面前这个瘦弱的小姑娘竟然主动提出在药铺里当小工，着实让他另眼相看。 陈老太太也是如此，嘴上愤愤，“让你去酒楼当个伙计都干不住，还不如三丫一个小姑娘有魄力。” 陈帆挠了挠头，觉着确实是这样。 他是家里的老小，上面有三个姐姐，虽然姐姐们都已经出嫁，但他从小就衣食无忧，最大的烦恼就是他娘想让他快点娶媳妇儿。 但他眼光高，一直没有看对眼的。 “好了，别说我了，等我过一段时间再老老实实的干。” 见他一脸认真，陈老太太便不再说他了。 怕耽误三丫上工，三个人聊了一会子的话，就让陈帆送她过去。 陈帆很听话的将周明书送进百草堂，见陈生已经睡醒，还和自己的堂哥说了一会子的话。 陈生的年纪比他要大上不少，如今娶了妻生了子，还经营着药铺，心思比他要稳重许多。 见堂弟的性子还没有稳下来，不由得说教了一番。 “哎呀，怎么走到哪被说到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陈帆苦瓜着脸回去了。 陈半夏和陈甘松笑得开怀，小叔每次过来都要吃瘪。 陈生把桌面收拾好，便让几个孩子过来温习功课，顺便考一考周明书这两日的认字情况 过了没多久，便有一辆驴车停在铺子门口。 徐娘子过去一看，是瓷器铺子的伙计。 原来是来找周明书的，这几天他们一直在赶工，终于在今天把所有的货都做出来了，这正要送过去。 这是喊了她过去带路呢。 陈生和徐娘子都有些激动，瓷瓶一做好，这就说明过不了两天艾草膏和栀子花香膏要有货了。 陈生安排了她几句便让她跟着驴车走了，过两天他再去取货。 那伙计的驾车技术很好，驴车跑的很快很安稳，一点都没有听到瓷瓶的碰撞声。 这会子日头正亮，阳光有些刺眼，周明书眯着眼睛看着路边的风景急速的朝身后驶去，顿时对这驴车心生好感。 这驴车比牛车跑的快多了，不过和马车还是不能比的，但在农村里买马感觉有些不现实，马不知道比牛、驴要贵上多少倍呢。 平时要走上一个时辰的路程，今日没多久便到了家。 家里除了周明琴周明棋还有婶子冯氏，其他人都不在。 第58章 碎了就碎了 “大姐，你先沏一壶茶来，二姐，你去找一下奶奶。” 几个人见有陌生男子登门本是有一些慌张的，但在三丫的安排下，又井井有条的忙碌着。 “小哥，咱们先把这东西抬下来吧。” 上千个瓷瓶，重量肯定是有的，但根本不用她们插手，两个伙计一起将筐子卸下了车抬到院子里。 “姑娘，这每排都是十个，一层便是一百个，你这边清点清点。” 周明书让两位小哥坐一下喝点茶水休息，她从柴房里拿出那只之前洗田螺的盆子，将瓷瓶放进去。 其实不用数的，人家铺子将东西摆的非常整齐，一眼看过去便知道数量没掺了假。 “这还数什么，我这一看便知道你们给多了，我这就把筐子给你们腾出来，等我奶奶回来给你们结尾钱。” 两个伙计对视一眼，嘴角噙着笑，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眼头这么活，不用数都知道他们给多了。 他们做瓷器时，东西的数量都是要比客官定做的数量要多上一些，因为每次开窑都会出现一些残次品。 瓷器本就是易碎品，多做一些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往常这个时间，周老太太会带着四丫串门聊天。 周明棋脚程快，跑了几家相熟的邻居，便把周老太太给找到了。 周老太太一听是瓷器铺子来人了，这就拉着小孙女回了家。 和两位伙计打过招呼后，她便进屋数钱。 “奶奶，我刚才数了一下，人家掌柜多给了一些呢，而且瓷瓶做的很漂亮，也没什么磕碰。” 周老太太点了点头，数出要结算的尾钱，然后又另外数出了两枚铜钱。 见三丫疑惑，她笑眯眯的解释了一下。 “这是给门口那两位小哥的，人家给送这一趟辛苦了，以后咱家订货少不了还得送，瓷器这东西最容易碎了，咱们又是住山上，人家记得咱的好，肯定不会耽误咱们的事儿的。” 周老太太说的很有道理，周明书点头，眼神里都是惊喜，她没想到周老太太会主动给别人赏钱，毕竟之前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 两位送货的小哥把尾钱数清装起来后，周老太太又递过去两枚铜钱。 他们本是摆着手不要的，但耐不住眼前的老太太热情，这才揣进了口袋，脸上的笑容少了些应承多了几分真挚。 一文钱也是钱，这可是工钱以外的赏钱，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送走了两位伙计，周老太太便看了看盆中的瓷器。 “真是好看，怪不得那么贵呢，咱们吃饭的碗那么大一个，才一文钱四个，这么小小的一个，就要一文钱两个。” 冯氏摸了摸面前的瓷瓶，青色的瓷瓶上画了一片草，虽然只是简单勾勒了一下，但也能认得出来是艾草。 而另一个颜色接近于鹅黄色，上面勾勒的图案是栀子花，漂亮的不得了。 “娘，你快别提咱家的碗了，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东西，你看这瓷瓶多漂亮啊，就算里面没有放香膏我都愿意掏钱买。” 一旁的周明琴周明棋也点头称是，这栀子花画的真好看。 几人还没从惊喜和满意中回过神来，便听得一声‘啪嗒’。 这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扭过头看着身后的周明画，几个人有了片刻的怔愣，小明画本人也是满脸呆滞，她一个没拿稳当给摔了，看着脚边碎成好几半的瓷器，嘴角撇了撇想哭。 看到这一幕，冯氏放下手里的瓷瓶，一个箭步冲上去。 “你这个死丫头我打死你，平时毛毛躁躁的也就罢了，才刚到家就把瓷瓶给摔了，你是一点也不觉着心疼……” 冯氏生气的拉过周明画，几个巴掌甩过去，小丫头的嗓子就亮了起来。 那力道，周明书看着都觉着自己的屁股疼，看样子婶子是气狠了。 “婶子，停停，你别打了，四丫还小呢，她又不是故意的，你还怀着弟弟呢，情绪不要太激动……” 周明书反应过来后，便把周明画护在身后，慢慢的把冯氏给劝下来。 周老太太也劝，让她不要生气，别伤了身子。 大姐拿过扫把，把那些碎片扫到了墙角。 她抱着小明画在门口转悠，哄着怀里的丫头，小明画委屈的不能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趴在她的肩头抽泣。 “三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惹阿娘生气了……呜呜呜……” “没事了哈，你娘就气那一下，等一会儿就好了，咱们躲远一些，你娘看不到就不生气了，你的屁股还疼不疼了，要不要姐姐看一看。” “疼……” 周明书蹲下来，扯下小丫头的裤子一看，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印在上面，屁股高高肿起。 她嘶哈一声，没想到婶子下手这么重。 “好，你趴在姐姐腿上别动，我给你揉一揉。” 她意念一动，手里顿时出现一瓶云南白药喷雾，然后给这小丫头揉一揉促进药物的吸收。 “今天我去姨奶奶家吃的饭，姨奶奶给了我一颗水晶糖，我没舍得吃，现在给你吃，你吃了就不哭了好不好？” 周明书手里拿着一颗淡绿色的水果糖，看着十分的漂亮，小明画的眼睛看的一动不动。 随着哭声渐渐变小，她擦干了眼泪点点头。 周明画接受了她的投喂，吃的是有滋有味。 “四丫，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其他人，要不然你明远哥哥要来给你抢了知道吗？” “三姐姐，我知道了，这个水晶糖真好吃。” 冯氏打了那两巴掌后也自觉后悔，打过闺女后自己的手都是麻的，闺女有多疼她就有多难受，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你看看你，怀着身子脾气还这么大，碎了就碎了，打了孩子还能拼起来不成，三丫给我说了，这瓷器铺掌柜多给了几对，就是怕碎了裂了耽误事儿的，我都没说什么你就动起手来了。” 周老太太一说，冯氏这才绷不住了，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闺女打碎瓷瓶的那一刹那，她是有几分生气的，毕竟这是老周家要做生意的东西，全家都指望着这些家伙儿挣钱还债呢，除了这些，她还怕婆婆会生气，如果婆婆要打闺女还不如自己下手打呢，所以她当时被这些想法冲昏了头脑，身上有多大力便用了多大力。 第59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当听到闺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时，她心里就后悔了，她不该使那么的力气，不对，她不该打她，她还那么小。 她起身要出门看看闺女，周老太太示意她坐着，她去看看情况。 周老太太在门口看了一圈，便看到三丫抱着四丫坐在河边的石头上说话呢。 见奶奶走过来，周明书又小心的提醒了一句，“记住我们的小秘密。” 周明画点了点头，表示她懂。 周老太太走近，一把将小孙女抱进怀里，轻声的哄着，“乖乖，还疼不疼了？” 周明画眼眶噙着泪，头却摇的像个拨浪鼓。 “走，你娘不生气了，咱们回家。” 周明书在后面跟着，小明画把头伸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 回到家里，冯氏拉着闺女看来看去，最后还是忍不住脱了裤子看了一下屁股，上面的红手印清晰可见， “四丫，给娘说还疼不疼？” 周明画的头依然摇的像个拨浪鼓。 见闺女不说话，也不似刚才活泼，她扭过去脸，不敢让闺女看到她的眼泪。 周明画吃着口中的糖，越吃越甜，口水流的好多，这糖真好吃，仿佛能够让她忘记一切悲伤，只要她保守与三姐姐的小秘密，她以后还会有糖吃。 那些瓷瓶已经被周明琴和周明棋移到了院子中间，等把这些瓷瓶用热水烫过晾干，后面就可以装瓶了。 周明书正在引火，锅里放了满满一大锅水。 烫瓷瓶的工序是必不可少的，今天她回家早，可以把栀子花汁液全部装瓶，明天再把艾草汁液装瓶。 两天的时间完全足够将所有东西做完，开干！ 周明琴和周明棋把家里的长桌抬到院子里，等一会儿将洗好的瓷瓶放在上面晾干。 周明画在冯氏的怀里趴了一会儿便待不住了，看了看阿娘的脸色，慢悠悠的离开了她的怀抱朝鸡圈走了过去。 还是看小鸡崽儿比较有趣。 没一会儿，周明画便忘记了刚才的那些伤痛，蹲在鸡圈外面拎着鸡草喂小鸡，乖的很。 冯氏看了一会见闺女那么乖，便搬了凳子来到木盆前，这么多瓷瓶都要用热水烫一遍，然后用热棉布擦干，得忙好一会儿呢。 厨房里的两口大锅都在烧水，周老太太从墙边挑了几根大柴塞进灶膛，这样就不用时时刻刻守着灶门了。 那些洗瓷瓶的活儿交给几个孙女儿干，她拎过菜篮子，开始择菜，面盆里还有一些小鱼，等会儿裹了面粉炸一下，还有一条大一点的，她想要不要继续红烧呢？ 今日天气比较好，又烧了两大锅热水，周明琴和周明棋想着把头发一起洗了，等晚上就省事儿了。 问一旁的小婶，她要不要洗？ 冯氏看了看闺女应了下来，就算自己不洗，等会儿也得给闺女洗一下。 刚才哭了一身的汗，趁这个机会给她搓个澡。 见几人都要洗头，周明琴从堂屋里拿了几个皂角，折碎后放进小陶锅，放在小炉子上烧水。 煮出来的水就是她们用来洗头发的皂角水，也可以用来洗衣服，纯天然无污染，清洁效果也很好。 要不是这东西煮起来麻烦，她们也不会天天用棒槌捶衣服。 半个小时后，两口大锅的热水都烧好了。 家里的几个人各自捧了盆子过来，舀水准备洗头发。 锅里剩下的水就倒入木盆中，添了凉水继续烧。 周明琴拿了滤布，把皂角水过滤出来，一人分了一些，开始洗头。 古代女子的头发都比较长，洗起来也比较麻烦，周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帮忙。 浸了皂角水的头发显得乌黑透亮，装了满满一盆。 一群人忙着洗头，周明书在一边瞧着觉着十分有意思，桌上是残存的皂角皮。 她记得不止皂角有清洁作用，还有一个东西叫无患子，也有清洁效果。 做肥皂不可能全部用猪油，这样投入的成本会很大，到时候多找点皂角和无患子试试，这些东西都是纯天然的植物，没有任何的副作用，用来做肥皂正好。 “你也别愣着了，舀水洗一下头发，这两天有的忙了，过几天还要收庄稼，到时候可没时间拾掇自己了。” 周老太太这么一说，周明书才反应过来，这两日去镇上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路边的稻子该收了，种的早一些的人家都已经在收了。 “好，我这就洗。” 锅里的水温温的，加入皂角水正好。 解开发辫，周明书将头发全部浸入进去揉搓，没一会儿便出现了很多泡沫。 这和洗发水相比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如果不是皂角水得提前煮比较麻烦，她都想天天洗头。 整个头部浸入水中，温暖的水流包裹着她的头皮，连续几日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水中淡淡的皂角气味儿也十分好闻。 等洗完头擦干，周明书回了屋子，拿出小镜子看了看额头，那处的痂已经掉的干净，露出粉嫩的新肉，感觉是要落疤痕的节奏！ 她连忙涂了生长因子。 “奶奶，我的额头可能要落疤，你能给我剪个刘海吗？” 周老太太帮周明棋拧干头发，擦干了手过来瞧。 她粗粝的手指拂过周明书的额头，眸光暗暗，随即叹了一口气，“好，我去拿剪刀来。” 周明书肯定不想让自己落疤，但这粉嫩的新肉可经不得太阳这样晒，留个刘海也挺好的，到时候贴疤痕贴的时候别人也瞧不见。 周老太太把孙女的头发丝丝梳顺，选了一些长发，对准了眉毛，一点一点的剪下来，最后还修了修。 而一旁看着的周明棋却红了眼睛，好像剪头发会疼一样。 “二姐，你哭什么，剪头发又不疼，正好换一个装扮，我感觉自己更可爱了呢。” “哼，你这个傻姑娘。” 周明棋吸了吸鼻子，三丫啥都不懂，自己心疼她是真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被人磕了头，被害的落了一块疤，最后还需要剪头发来遮疤，真是惨透了。 不过加害人已经不在了，她也不好妄议什么。 第60章 进山捡菌 “二姐，没事儿，水烧好了，咱们去洗瓶子吧。”周明书哄着周明棋，转移她的注意力。 几个人围坐在大木盆前，周明书用筷子一个一个的把瓶子盖子从滚烫的热水中夹出来。 待热气散后，二人用棉布再擦一遍就行。 微风徐徐吹乱青丝，飘在脸上带来一些痒意，三姐妹一边聊天一边干活，好不欢快。 一千个瓷瓶挺多的，等后面开水不烫后，周明书直接下手捞，速度便快了一些。 前面擦干的瓷瓶被收进闲置的竹筐中，已经盛满了四五筐子。 到了饭点时，家里外出忙碌的人都回来了，盆中还剩了一些，一人洗了几个，便全部洗完了。 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了，因为她在家，那位鲫鱼便交给她，让她做红烧鱼。 周明书系上围裙，没多久，一条色香味儿俱全的红烧鱼便被端上桌。 众人眼中冒出饿狼般的精光，纷纷朝那盘红烧鱼下筷。 这一次，周老太太可看清楚红烧鱼的做法了，等下次，她也能做出来一模一样的红烧鱼。 周老太太信心满满，夹了一筷子鱼肉含进口中慢慢品尝，她觉着这个味道太美妙了，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 一次可能做不出来，还得多琢磨琢磨。 鸡枞是直接炒的，里面有一些猪油渣，算是见了荤腥，味道鲜美，但周明书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下次她一定要喝鸡枞鸡汤！ 另有一盘小炸鱼，一盘薄荷炒蛋，一盘笋干儿，一盘菌子，一盆菊花脑蛋汤，五菜一汤，每盘菜都是尖尖的一盘。 吃过饭也没闲着，周明书把栀子花香膏融化后，带着周明琴和周明棋一起将汁液装瓶，然后盖上瓷瓶盖等它们凝固即可。 而一边的富贵版艾草汁也该过滤了，周明书让她们两个歇着，剩下的活儿她来忙活。 等把这些事情忙完，天已经擦黑了。 “阿爹，我忘了买一个东西，明日你帮我从陈叔的铺子里买一些回来吧。” “行，你要啥？” “我想要一些石膏，我要用石膏做一些东西，你先帮我买一些。” “好，明日给你带回来。” 周老二摸了摸闺女的头，他一回到家就看到闺女换了发型，心里自然疼楚万分，闺女说什么恨不得全答应。 周明书回了屋子，等后日便可以把粉笔做出来了，得让大伯做一块木板出来当做小黑板。 桌子上摆满了栀子花香膏，屋里的香味儿久消不散，都钻进了她的枕头和被子里，甚至她自己身上都沾染了许多栀子花香膏的味道。 周明书就这样沉浸在花海里睡了一个香甜的觉。 隔日一大早，周明棋便过来敲窗户，大呼小叫的喊着她起床，生怕叫不醒人似的。 “二姐，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睡什么睡，太阳都晒屁股了，咱们赶紧把艾草膏做好，还能上山捡一些菌子呢，我听我娘说，山上的有很多菌子窝，枞菌和鸡油菌到处都是。” 一听到这个，周明书立马来了精神。 “好，等一下，我这就起来。” 山里这么多菌子，还睡什么懒觉呀，进山捡钱去！哦，不对，捡菌子去！ 简单吃了早饭，三姐妹以及婶子冯氏四人便在屋里为艾草膏装瓶。 “你们实在是想进山，这些就交给我来做，这装瓶的工作这么简单，我一个人就能忙完，反正我也不能出门，就照着一整天的功夫来干，也累不着我。” 周老太太看着小孙女，做着家里简单的伙计，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三姐妹对视一眼，觉着婶子说的主意不错，便点头应下，只是现在还不到出门的时间，她们要再做一会儿。 一个人摆瓷瓶，一个人倒艾草汁液，一个人盖瓶子，一个人将成品摆放在角落。 四人分工有序，不一会儿，便装了两百多个瓶子。 等刘氏朱氏将衣服洗好晒好，拎了背篓过来喊人，周明书几人才收了手，将剩下的工作交给冯氏。 冯氏很开心大家能把这些工作交给她，她胎象不稳，最近都没有出门干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在家里有活儿干，她会觉着自己不是一个只能吃喝的废人。 等人一走，家里面便安静了很多，冯氏一个人专心的做着这些事情，虽比不得刚才几人的速度，但也有条不紊的，丝毫不觉着累。 好几日没有上山，山里的杂草更茂盛了一些。 周明书走着看着，哪里草多她去哪里，哪里枯叶多她就戳哪里。 不是她调皮，而是这些地方往往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惊喜，这样的地方最容易长菌子了。 还没走到目标树林，半道上，周明书便找到了许多蘑菇，根据系统提示，这是一些枞菌，大部分都是黄色的枞菌，颜色鲜黄，不论是躲在枯叶里还是绿草下都比较显眼。 跟着大伯娘七拐八绕，周明书彻底记不得了方向，不过这一片树林里的菌子真是多的很。 而且菌子都是骨朵，与山脚下采的那些相比品质好的不得了，菌子长的水润鲜嫩，数量也颇丰。 一窝菌子就有四五朵，掰断时咯嘣脆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解压，再看看背篓，里面全都是赶山的收获。 三姐妹比着谁捡的多，周明书手握系统自然不怕，但随着菌子的增多，背上的背篓也越来越重。 没多久，肩膀处就酸痛了起来。 朱氏看出闺女的难处，两个人换了一下背篓，她比较粗心，捡的菌子并不是很多，背篓也比较轻。 倒是闺女眼睛好使，跟在她脚后头，别想捡着一朵她落下的菌子。 除了黄枞菌之外，还有一些蓝枞菌，这两种菌子都是枞菌，外貌上只有颜色不同，也是可以食用的。 另外便是鸡油菌了，这种菌子也比较好找，颜色鲜黄，比较亮眼，即使躲在枯叶下面也很容易被发现。 这也是周明书最喜欢吃的菌子，吃起来可是比吃桂花还香，千金不换。 好巧不巧，周明书发现了一个蘑菇圈。 这鸡油菌一朵挨着一朵，满地都是，捡完半圈就够一盘菜了，还全都是骨朵，众人都感叹她的运气好，每次进山都能发现好东西。 周明书的笑容咧到耳朵根，这菌子捡的就是爽，根本不用挪脚的。 第61章 让人把持不住 “三丫，你快看，这一片是不是你上次捡的扫把菌？” 周明棋在一个小坡下喊，她用棍子扫了扫地上的落叶，下面一大片全都是菌子，鲜嫩的黄色看起来十分诱人。 “二姐，你还说我运气好，你的运气也是杠杠的，还不快捡，这都是扫把菌骨朵，是最好吃的时候。”说完后，两姐妹还哈哈的笑着。 扫把菌长大后十分占空，但周明棋发现的这一片，就只有一两朵完全长开的，剩下那些全部都是骨朵，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扫把菌长得十分漂亮，长开的触角像小鹿角一般，周明棋小心翼翼的将它们一一掰下收进背篓，就像对待一个个刚出生的幼儿。 这一片的扫把菌捡完，周明棋的背篓便放不下了，半背篓都是扫把菌。 将其他背篓的菌子腾到另一个背篓中装满，刘氏吩咐两个儿子，让他们背上两只满背篓先回家，等她们几人捡满了其他背篓就回去。 周明志和周明杰沿着原路返回，其他几人继续往前走着。 这座小山夹在两座大山中间，风吹不进来，水散不出去，造就了如今这一片又一片的菌子。 这是刘氏和朱氏之前赶山的时候不小心走远了才发现的。 从那之后，要是在外山上找不到菌子，她们便会到这座山上来，这边的收获会多一些。 不过这边因为不透风，也会热上一些，周明书的刘海都不知道湿了几遍了，早已经贴到了额头上。 “三丫，累不累？” “有菌子捡，一点都不累。” 众人听到她这么说，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本来身上的那点倦意也随着笑声烟消云散了，这满山的菌子确实是让人把持不住。 除了常见的那些菌子，周明书遇到的红菇都随手兑换给系统，这半上午下来，系统里的积分早不知道涨了多少个点了。 往前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一棵歪倒的枯树，树干上树枝上全是木耳。 几人喜笑颜开，将树上的木耳打包带回家。 这棵树被木耳菌丝铺满，想必过不了多久，还会长出新一茬的木耳。 没多久，她们便在地上发现了一种绿绿的菌子，这个菌子是青头菌，长的呆呆萌萌的，躲在草丛里很可爱。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青头菌了，咱们今天可有口福了，我以为还要再过半个月才会有。” 刘氏对于这一发现十分惊喜，青头菌的味道不错，味道鲜嫩，香味悠长，有浓郁的大自然气息，深受老周家人的喜爱。 “这个地方真是风水宝地，可能是不太透风，温度比别处高了一些，这菌子长得就比别处要早一些。” “是呀，是呀，咱们下午接着来，这么好的菌子要是都烂在山上那就可惜了，不过还是得多注意着脚下，我刚才看见了两条红花蛇呢，我们要万万的小心。” 周明书心中一凛，从她进山就没遇到过一条蛇，所以渐渐放松了警惕。 这系统只提醒附近的好东西，有点危险它是一点也不警示。 手中的棍子再次敲打起来，她盼着可以多遇到几个蘑菇圈，这样装满了背篓，就可以回家了。 山中捡菌自然有趣，可这实在是有些热，汗流侠背的都有些喘不过来气了，感觉是要下雨的样子。 “阿娘，前面那片绿油油的是什么？” 周明书的眼神好，看着前面的绿色植物很是熟悉。 朱氏神情充满了惊喜，“天蒜，是天蒜！” 捡够了菌子，多掐点天蒜也是好的 这片天蒜已经出了菜薹，不少还开了小花，叶片她们没有要，倒是掐了不少菜薹。 刘氏拿着棍子在里面敲敲打打，不时有摩挲声渐行渐远。 “你看，这座山人来得少，不知道有多少蛇呢，咱们得多留心，不过这些菜薹是真嫩，多掐点腌成咸菜好吃着呢，要是娘拎点肉包饺子那就更好了。” 大伯娘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她这是馋饺子了。 朱氏也笑，“等陈生取了货，娘说要去拎的，到时候再过来掐，新鲜。” 周明棋的肚子很适时的咕咕响了起来，大家转而笑话她。 “娘，都怪你，要不是你说包饺子我还不会饿呢。” 透过树枝看向树林外的太阳，差不多到了吃饭的点，身上带的水也喝完了，是时候回家了。 背篓上剩下的一点空被菜薹填满后，众人顺着来时的路回去。 跟在后面慢慢走路的周明书抬头看了一眼山坡，那里郁郁葱葱的藤蔓缠上相邻的大树，生机蓬勃。 看样子，有时间得喊上人过来一趟。 众人翻过一座山后，迎面遇上过来接人的周明志和周明杰。 他们把背篓放下后，怕她们背着太沉，就想着过来接一下，手里还拎了篮子。 这下周明棋和周明书便不那么累了，肩膀上的重量直接轻了一半。 这背篓绳子也太细了些，背篓稍微沉一些，肩膀就会被压的很痛，等有时间多缝一些带子缠上增大一些受力面积，这样满载而归的时候肩膀就不会那么痛了。 翻过前面那座她们常爬的山，便能看到良林村内的阵阵炊烟。 远处的田间还有很多戴草帽的农人在忙活儿，其中便有周老大。 最近地里的花生都冒出了头，当然也长了一些小草，他正好铲一铲。 等离得近了，周明志大声叫着人，周老大这才擦了擦汗，收了农具朝家里走去。 “大伯，地里的活儿快忙完了吗？” “左右不过一亩地的花生，吃过饭再去铲一会就忙完了，呦嘿，你们怎么捡了这么多菌子？厉害了厉害了。” 他扶正草帽，接过大闺女背上的背篓，周明琴这才松了一口气。 “哈哈，我们去的那座山上还有好多菌子呢，可惜了，可惜我们的背篓就这么大，都装不下了。” “哈哈，好，等下午陪你们一起去，地里的那点儿草让你奶奶去铲一下。” 几个人说说笑笑把老太太的活儿给安排了。 周老太太翻炒着锅里的菜，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还以为是茱萸给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