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欢》 第1章 瑶华殿宴会 天启国 仁和八年 今年是苏北柠来到天启国王朝的第3年。也是她第一次参加天启国一年一度的君臣宫宴。 当年苏北柠答应了神女的请求,来到这天启国已经整整三年。幸运的是她穿到一个身份高贵的人身上,过了她之前从未想过的生活。 皇宫之中露天而设的瑶华殿花了整整三个月才修建而成,华丽精致又不失风雅大气,旁边挨着的就是太池,如今也正是初夏的好时节,因着这瑶华殿的建成,皇上则赐宴在此。皇宫之中的宴席,能有资格受邀在列的王公贵族,世家贵女,当朝重臣,被邀请前来的人皆是乘兴而来,在连连赞叹一番。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带着不一定是真的笑,打着太极聊着无关紧要的天,等着皇帝陛下的到来。此宴是什么?是刷脸的好机会。不知是谁最先发现了只带了一个侍从的皇帝陛下,随着那人清脆的一声参见陛下,众人纷纷停下来行跪拜大礼。 少年身上带着贵而不矜的气质和浑然天成的疏离,清冷的眼神扫过众人,却未分一点多余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开口之时,声音明明平静和缓,却隐藏着如山如雪山之巅,终年不化的积雪埋藏着无边无际的寒冷。 “赏玩之夜 ,爱卿无需多礼。” 众人:“谢陛下。” 说是随意自在赏玩的宴席,可作为主角皇帝的来了,谁还会随意的各种到处赏玩,纷纷往皇上的身边跑。数句闲谈之后。皇上入了大殿之上的主座,在并无特意安排的坐姿中,其他人也纷纷按着自己的身份落座。 天启国民风开放,不至于男眷女眷,分开而坐,在那些世家贵女也都被安排在靠后的席位。 至于为何君臣之宴会邀请这么多的世家贵女? 萧景逸八岁即位,当时年纪尚小,自然立不了后,如今已经一十有六,这后宫充盈怕是不远了。 种满常青树的石阶小路缓缓走来,一道挺拔的玉影,紫衫长袍,葱白修长的手上拿着一柄檀木色的折扇。 他步伐有些慢,似是真的在认真,欣赏瑶华殿的每一处景致。路行来檀木折扇一下又一下的敲在他的掌心,随意慵懒极了。敢在皇帝陛下到了之后才姗姗来迟的天启国,也就能找出来两个。因为那就是天启国的摄政王。萧祁渊了。 来人虚虚一礼:“陛下,臣来迟了。” 萧景逸起身走下座位伸手扶住:“皇叔,无须多礼。” 萧景逸:“本是个随意的宴会,何来迟迟一说?” 天启国朝政如今分为三党。随着小皇帝渐渐长大,这摄政王的权自然是要慢慢收回去的。所以萧景逸和萧祁渊各是一党,朝中自然有各自势力和追随之人,两党之间可没少勾心斗角,你来我往。这看起来和谐的叔侄关系还不就是大家一起演戏嘛。 宴会说是开始,不过就是品美酒赏美景,顺便各自把心里斟酌再三的话说出来聊天。 苏北柠看着宴会快结束了 ,原本想着终于要结束了,可突然就冒出一个十分刺耳的声音:“陛下,老臣听说,安平郡主回来了,怎么不见郡主的身影?” 随即宴会就出现一道道声音。 “对呀”“怎么不见安平郡主?” 啧,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一刻钟前。 苏北柠躲在隐蔽但却视野开阔的角落,剥着太皇太后特别赏赐的南域,进贡甜葡萄的她,既好奇又无聊的偷窥着那些个皇亲国戚众臣贵女。这那啥子的宴会,小皇帝其实没有让太多的人来,来的好像还都是当朝臣子,唉,没一个年轻的。身居高位的当朝重臣怎么就没几个青年才俊呢?果然古偶小说都是骗人的。几颗饱满多汁的葡萄,配一点加了冰的梅子汤,这小日子美哉美哉。嘚瑟了一会儿她也情不自禁的感慨,魂穿的这具身体得亏是个身份高贵的皇室贵族,还能享受享受好日子。换个身份她估计醒来接受现实后就得马不停蹄的搬砖去了。 话归正题,在苏北柠剥开第二串,第二颗葡萄的时候,传来那道声音。就不得不起身了。 江淮独产上等供皇室贵族专用的织锦,配以低调华贵的金丝线,用极为复杂的手法知秀而成的绢帕被她拽过来擦了擦手,丢在一旁。苏北柠拖着样式简洁低调,但细节处处显示着皇族高贵奢华的罗丝裙快步赶了过去。 众人看着一步步走进的身影,见她容貌绝美,气质卓绝,似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仙子,可她玉琢般的白皙面容,满是温柔,少了几分嫡仙,疏离清冷感。一看就是的闺秀贵女。 苏北柠步履翩翩的走到小皇帝的面前,跪下行大礼,跪姿标准态度恭敬:“臣女,参见陛下。” 萧景逸看着苏北柠从宴席的尾端一步步走近,眼神淡淡的收回视线。 “你一直在。” 苏北柠恭敬的回道:“陛下,臣女第一次来瑶华殿,欢喜赏玩,一时忘了时间,恐贸然上前惊扰圣驾,所以未曾上前参拜,请陛下恕罪。” 萧景逸语气淡然:“无放,起来吧。” 苏北柠刚微微动了动,准备起来。 一道声音传来:“卫国公家的小郡主啊,多年不见,看来长大了不少啊!” 苏北柠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萧祁渊,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声音里充满笑意,清楚的知道,皇宫里没有一个人是好人。更何况是他——天启国摄政王。 在场的人记忆拉远。是啊,安平郡主这个封号可是靠卫国公换来的。 天启国苏裕楚寒门出生哦,凭见着一身好武艺和出色的军事天赋在等级森严的天启国朝堂占据了一席之地。领兵作战,果敢勇猛,十战九胜,战场上骁勇无比,一人可抵千军,被送外号威武头子,数次平定内乱外患,保天启国数年安稳。可惜,天妒英才,患上不治之症,即便病痛缠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拼杀在战场,最终获大胜。而他也命丧战场。先帝念苏裕楚为天启国的赫赫战功,忠心耿耿,破格追封其为卫国公。立谥号碑于皇宫门前。当时的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不忍苏北柠早就失去母亲,又再次失去父亲,无人抚养,将其接到身边,亲自教养。甚至还向先帝求了个恩典,将小姑娘封为安平郡主,对其万千荣宠千般疼爱。苏裕楚幼女苏北柠五岁养在太皇太后身边,八岁随着太皇太后前往行宫小住,所以无人知道这位太皇太后最疼爱的郡主到底是怎么样的。太皇太后。一月前回了宫,这位安平郡主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苏北柠继续笔直的跪着:“臣女,见过摄政王。” 萧祁渊轻笑一声:“安平,别那么见外,你可是母后最宠爱的,我们几个都得靠边站了,可不敢得罪你。” 说着,便伸手递到她的面前。 …… 啧,苏北柠真是不想扶他这个手,可她也不敢拂了他的意,挣扎一瞬,终是扶着他的手站起来。 “殿下说笑。” “来随我一起入座吧,本王对你和母后在行宫的日子里很感兴趣,你多同我讲讲。” “殿下恕罪,臣女刚刚贪杯多喝了几杯酒,想回去歇会。” 萧祈渊无所谓的笑笑,“那便回去吧,皇叔改日去看你。” 这辈分她就觉得奇奇怪怪,如果是先帝封她为郡主,那她岂不是?他的妹妹? 后来苏北柠才知道,不管是谁,当皇帝是哪一代,她都一直是郡主。 第2章 顾长风 清晨,苏北柠站在古色古香的房屋前。 “嗯,这建筑非常古典雅致,这景色非常古朴秀丽,这阳光非常温暖袭人。 但是……苏北柠的脑海里突然想起自己来到这异世的目的。 “唉……” 突然,苏北柠狡黠一笑:“不是还有四年吗?不着急。” …… 来人身姿挺拔着一身裙青色的衣衫,青色本就是庄严尊贵的颜色,一旦穿不好就会显得刻板迂腐。可穿在他身上,刚刚好,让人觉得这颜色还算是配得上他。低调充淡了几分贵气,添了几分幽静的神秘。身上的气质再怎么低调?他那张天赐的脸也注定低调不了什么,那就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俊美容颜。他右手拿着一把足以泛光的黑色宝剑,左手提着一个木质食盒,步伐轻便的走了过来,将手上提着的剔红雕漆山水人物食盒递给了我,“小姐 ,素心斋的点心”。 苏北柠伸出双手边接边微笑,:“辛苦了,长风。” 说起长风,应该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吧。 几天前。 苏北柠想着既然我回来了,肯定不能住在皇宫里面,所以就回卫国公府里面去看一下。 卫国公里面的孙嬷嬷激动的看着苏北柠:“小姐,府里的事我来忙活就好了,这您还亲自过来一趟,路上累不累啊?” 苏北柠笑了笑:“嬷嬷,我坐马车回来的,根本没走几步路,哪里会累呢?倒是您啊,忙活这么多年的事,您累不累啊?” “我怎么会累呢?总共也就那么点事。”孙嬷嬷微微叹气:“小姐,嬷嬷就是担心你的身体,不想你太操劳。” 苏北柠的身体不算太好,但也不算特别不好,没什么大病,就是太过柔弱,平日里非常爱生病。嬷嬷是从小一直照顾苏北柠的人,也是跟着一起去九泉行宫的,可后来卫国公府的老管家过世,新找的管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还闹出了许多的事,孙嬷嬷脾气大的不想看卫国公府再出些什么肮脏事,就回了卫国府亲自操劳府中的事情。他自打被将军夫人带回来,就一直对卫国府中十分忠心,所以有她这般兢兢业业,卫国公府里一切都井井有条。 嗯,井井有条这么看,苏北柠直接搬回来也不会很麻烦呢。 “嬷嬷,我前些日子听说身子弱的女子平日里要多走动,多锻炼,强身健体。” 嬷嬷笑得无奈:“您呀,每次想多走一走,最后都是走不动,等回去到了第二天还疲乏呢。” 苏北柠这小姐身子在闺阁里被养着,实在是太弱了,我可得多锻炼锻炼。还好,经过这三年里的锻炼,这身体已不会再多走几步就喘气了。 这走着竟然听到了打斗声,苏北柠疑惑的看向孙嬷嬷:“嬷嬷,这是怎么了?” 孙嬷嬷也是一头雾水:“后院不是在招家丁吗?怎么回事?小姐,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好不容易有点热闹,看那凑热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少得了我呢?所以我还是跟了过去。 走到后院我看到了,正在斗殴斗的听不到其他阻拦声音的人群,嗯,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了。 孙嬷嬷看着一地凌乱生气的喊道:”怎么回事?不就是让你招家丁吗?怎么都打起来了呢?” 仆役站在一边,声音弱小的回道:“家丁,家丁不是都会打点架吗?我……我就让他们打一下。想着看谁身手好留谁……。” 孙嬷嬷:“你!是想气死我吗?” 仆役:“不是不是,刘嬷嬷?你别生气,我就去分开他们。” 然后话落一鼓作气冲上去,:“你们都停手,停手。啊,……别打我啊!” 最后在一地横七竖八的人中,有一人站得笔直。 看了一会儿,他不光是会打架,看他一拳能打倒七八个人的架势,估计是个武功很赞的大侠。 突然孙嬷嬷一声惊呼:“小姐,小心啊!” 未等苏北柠有所反应,她就被人揽着腰抱离了。刚刚我站的位置。天旋地转之下,她只能看得见这个人的精致下颌,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抓着的是……一块砖头? 啊,刚刚孙嬷嬷叫苏北柠小心的,就是这块正对着她脑门飞过来的砖头。很有可能让她的脑袋开瓢的重型武器在他的手里轻轻一捏,变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冒犯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并未掺杂什么歉意的语气,好像这一声道歉只是例行公事的必要而已。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过这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好想把他的帽子给拿下来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孙嬷嬷向前急查看我的情况,抓住苏北柠的手臂:“小姐,你有没有事?哎呦,吓死我了。” 苏北柠对她笑笑,让她安心:“嬷嬷,我没事的,别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天保佑啊。” 孙嬷嬷看向这个但看不见脸,但身手很好的人:“小公子,你救了我家小姐该赏的。”“既然你是来想卫国公府当家丁……”“这样你就留在府里,平日给我打打下手,包吃包住,住的房间,独立每日的膳食,你自己定工钱,每个月六钱银子。” 刚刚和孙嬷嬷对话的仆役险些要哭晕在厕所里了,这一来就把他最想得到的待遇给拿走了。孙嬷嬷,刚刚说的待遇在帝京的名门名门大户里都算是极少有的好待遇,确实是惹人眼红。 男子微顿:“我……” 苏北柠先一步打断道:“我缺个护卫,你愿意来当吗?每个月十两包吃包住包衣包粮包我能力范围内的一切。” 孙嬷嬷有点为难:“小姐,你的护卫都的是审……” “没事的。” 苏北柠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低调的一般没什么人能想起来的,小郡主应该没有人会特意来对我不利。至于他的底细……查是一定要查清楚的,不过那也是他来当护卫之后的事呢。 也不知道他沉默了多久,他才冷淡答道:“愿意。”跟所有话本小说最喜欢写的情节一样,英雄救美之后,两个主角便开始有了交集。 不过 他俩之间这英雄救美之后,可没有什么才子佳人,一见钟情芳心暗许的粉红泡泡。 “我叫苏北柠,你叫什么名字?” “顾长风。” “顾长风,很好听的名字嘛,长风,你方便摘一下帽子吗?” 果然啊,这张脸真的是对得起他那般犹抱琵琶半遮面。刚和孙嬷嬷对话的仆役又要哭晕在厕所里了,搞没搞错啊?出来打工居然长的这么好看。 孙嬷嬷也很感慨,顾长风的出众长相:“哎呦,小公子长的真好看,就是跟咱们将军比,还是要稍逊一筹的。” 在孙嬷嬷心里,她觉得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就是将军,最好看的女子,就是将军夫人和现在的小姐。 苏北柠失笑:“嬷嬷,你可真是我爹的忠实粉丝。” 在未来之后,苏北柠有问顾长风,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来为卫国公府做家丁?他的回答是,在街上被女孩子们围追截堵,太烦了,再用武力警告吓哭了一众女孩后,他被缠得更烦了。然后他就钻进了卫国公府的后院,无所谓的开始面试家丁。有颜值真的很任性。 随着苏北柠回皇宫,也渐渐的了解了这天启国的形势。 在皇宫一天两天可以,十天二十天也可以,但现在都已经两个月了,苏北柠实在是吃不消了。思来想去,还是得赶紧回卫国公府,那样才有真正的自由。想去街上见见。那些白衣飘飘,温文尔雅,还很有品位,特别会打扮自己的帅哥们啊。是巧了,苏北柠正想到这一袭白衣便停在了她的面前,还有更巧的,在他停在她面前时吹起一阵不轻不重的风,将他的白衣吹的拂过了她的手。轻轻柔柔的……这白衣料子真好,她感叹着。收起了大脑突然闪现的想法,抬头看去,看到这人,她微微挺直了腰板,同时露出一个平常经常挂在脸上的温柔微笑。本就温柔的五官,因为此时笑得眉眼弯弯,更显柔和明媚,神干净清澈,不算清净又不算疏离的打着招呼:“诶,是你啊!” 如果他们再不遇见那是最好的,可如果再次遇见,除了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外,也别无选择。不对,也不是,不用装就是没事人的。毕竟应该没有人会提起之前的事。 第3章 萧瑾辰 数日前。 也算刚来皇宫的第五天吧! 这原来的苏北柠是个安静的性子,没跑了,虽然我也可以宅,但在这到处都是服侍你的奴婢眼中宅,真挺压抑的,特别是在皇宫里。虽然在行宫的日子里,有太皇太后在跟前,但身边没有许多的奴婢,也算自由。 所以,压抑不下去的苏北柠选择了自己溜出去玩。溜出去玩就算了,在溜达到了一个荒僻的地方,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找出了其中的笔墨纸砚,豪情挥洒的写了几句话出来。又是巧了呢,一阵风吹来,将她刚刚写完的那么一大张的纸,吹的飞起来转了好几圈,落在了墙边茂密浓绿的古树枝上。若是别的吹也就吹了,但她写的那几句话,如果再好巧不巧就被发现了,那可能就是个事了——文字狱! 所以为了拿回那张纸,苏北柠认命的开始艰难的徒手爬树。 大概是先有的宫墙,再有这棵树吧,这树耸立高大,树枝茂密的,开出宫墙大半。 苏北柠蹲在挂着那白纸的树杈上,踢了踢腿,凭着长腿试了试,完全是直接可以踩在这高高的宫墙之上的。现在挂着的这树杈不算高的,这宫墙至少得有两三米,唉,这棵树着实是高啊。也不知当年的种树人看到这棵树是怎样的想法,打住打住,就我现在挂在树上的样子,是该想这些的吗?她伸出手摘下了那张显眼的白纸,边想着如何下树边移开茂密树叶的遮挡,回头之时便猝不及防的与一个人对视上了。 “……” 他是在宫墙的另一侧,如果不是她爬树扑纸,凭着这一墙之隔,她与他完全可以各自美丽。不知道这对视的一眼,他怎么想,但是她很尴尬。 苏北柠犹豫着是转身跳回我那边,还是跳到他那边来个友好会晤,要不然万一他去揭发她怎么办?思考中浓密长翘的睫毛眨了眨,她也看到了挂在下方树杈上的一个看起来做工十分精巧细致的香囊。犹豫一瞬,苏北柠转身去扑香囊,树下那人站的那个位置,抬眸的那个角度,刚刚应该是在看这个香囊,顺便看到了突然冒出来的苏北柠。 摘下来还给他,赚个乐于助人,无辜善良,不谙世事天真可爱。嗯,算了,没有天真可爱,总之赚个印象分总是没错的。虽说苏北柠这身子骨柔弱的,最好别搞什么事,但她还是小心谨慎的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跳姿优雅,完好无损,一点没有垮掉。苏北柠友好又礼貌的微笑递出手中的香囊:“是你的吗?”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 预判失误了,那可真是倒霉了,我垂下头想要收回手 。 他拿过:“多谢。” 苏北柠只是微笑的摇摇头,示意他,这并不是什么事,一个眨眼间,她就被他突然抢走手上的纸的举动,给吓得笑容僵了一瞬。他从拿走再打开看,动作流畅自然的,让她没有插进去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看完上面的几句话。 苏北柠刚刚那僵了一瞬的笑容,面上没有再多的表情变化,可是忽闪忽闪的眼睛还是透露了心中的紧张。 苏北柠刚刚就应该直接跳回去,刷什么脸,留什么好印象,皇宫里面就应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要先揭发,我就让他先揭发,真是的……。 他从头到尾没有什么表情,比她更厉害的,连微表情都不曾出现,冷淡的模样根本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这不免让她更多了几分心虚。 “不错,清秀中又有凌厉的气势,柔中带刚。”然后将手中对着而起的白纸送回我面前。 苏北柠微顿,神色如常微笑:“多谢夸奖。” 他不提其他,还将这证据还给了苏北柠。那现在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嘛。道完歉,她便眼尖的看到了有几个宫婢由远及近缓缓走来,还好背对着她的他把她挡的严严实实的。 苏北柠淡淡收回视线,依然在笑。“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 ” “嗯?” 然后男子就向苏北柠走近两步,伸手拿下她发间的一片树叶,宫中只有此处种有梧桐树。 就是说只凭借这一片树叶,你就知道我到过哪里,此处如此荒凉偏僻,不知是否有什么禁忌,如果被问了,我也不是好回答的。 “谢谢。”想了想,伸出手跟他讨要了这片叶子。 男子倒也没想到,面前的女子会要这么一片树叶,但还是如她所愿的放到她的手上 “嗯。” “我这回真走了,”苏北柠朝他笑着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便转身而去。这一转身,她脸上大方得体的温柔微笑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张着嘴,深深呼了口气。往这边走,是苏北柠哪儿一点都不清楚,但是她除了转头走这条路,根本就没有其他选择。哪些宫婢已经越走越近了,她可不想被她们给看见,虽然她们不一定认识我,但是万一认识呢?在宫里自由走动的年轻男子,身份总是不差的,到时候传一传,我们是认识的,传到了太皇太后那,唉,那可就有的烦了。 苏北柠无比的懊悔,今天不应该出门的,更不应该想些什么就写什么的。 懊悔?嗯,是后悔的,但如果再来一次苏北柠,依然会这么做。有些人身上就是长着反骨,恨极了,听话这两个字。在苏北柠慌不择路的见弯就没了身影之后,那几个宫婢也走到了还停留在原地的他身边。宫婢压下心头的害怕恐慌,低头恭恭敬敬的行礼:“参见辰王殿下。” 辰王还是一成不变的淡然语气:“杀了吧!” 几个宫婢突然腿一软,颠坐下来可生存本能让她们还不忘拼命的磕头求饶: “殿下饶命啊——殿下——” 萧瑾辰将手中的香囊向后一扔,:“一起处理。” 宫中只有此处种有梧桐树,荒凉偏僻的此处也算是宫中一个不成文的禁地。 平日里没什么人愿意来的地方,今日赶巧来了几个的路过的宫婢,不上前行礼是罪要死,上前行礼同样是罪要死。呼救生被刀刃刺穿,心脏的声音所吞没,一刀毙命,十分专业,几个宫婢,身上没染了多少血的尸体,被拖了下去。 李仲底下人将那香囊飞速拿走的功夫,更快的扫了一眼。哟,这不是今天不知街上哪个不怕死的小姐丢在他家殿下,马车上的那个嘛。 哦,这也是被他刚才不小心给丢到树上的那个。 “殿下,刚刚那位不需要我去……”,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嘴里还配了个咔嚓的音。 “你猜她是谁?” 李仲摸摸鼻子:“这我哪能猜到,看着像谁家的小姐吧。估计是来拜见太皇太后的。” “安平郡主。” 李仲一脸惊讶:“啊,唔,也是,太皇太后,刚从行宫刚回来没多久。” 然后笑嘻嘻崇拜脸:“但主子,你是怎么猜到她就是安平郡主的啊?” “她头上戴着的那只琉璃玉的簪子,是六哥当年送的及笄礼。” 萧瑾辰排行第七,他的六哥就是如今的天启国摄政王萧祁渊。 李仲是被吓到了一样,表情十分生动形象:“殿下是说安平郡主和摄政王殿下……?” 萧瑾辰懒得搭理自己这个戏精的侍卫:“我没说。” 李仲扁扁嘴:“那刚……。” 萧瑾辰又继续道:“她手腕上也带着我曾经送过的生辰贺礼。” 李仲夸张的捂住了嘴:“主子,你是说你和安平郡主?” 哼唧唧,“为什么我不知道?” 萧瑾辰连瞥一眼李仲一眼都懒得撇:“你回去扫茅房。”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演了,再也不演演了。”李仲赶紧转移话题,“这安平郡主是什么意思啊? “或许是不记得是谁送的,直接拿来戴了”又或许是谁也不想得罪谁,都想示好。” 如果是身处皇家,那么第一种可能性简直太低了,记不住这些人情往来,那跟想死有什么区别?至于第二种可能。那么,或许刚刚的一切就都不是巧合了。 如果此时,苏北柠在现场,她只想大声的喊冤,只是觉得这些好看就拿来戴了,没想那么多。 萧瑾辰睛微眯暗潮汹涌,“不过,此人不简单。” 李仲一脸疑惑:“不简单,难道她还是个隐藏的高手?主子,要不要我去试试她?我看看她有多么不简单。 ” 萧瑾辰转身便走:“走,你回去扫茅房。” “……” 一旦我能自由行事,我便是善良的,而且只会去行善,但只要感到了别人的束缚,我便立刻长起反骨,随心所欲。生而自由 ,然一身受困。 第4章 被狗追 那天回去之后,树叶被苏北柠做成了标本,放在桌上,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四个字,谨言慎行。 出格的举动不要做,出格的话不要说,连连突发奇想的写的不要写,少去偏僻的角落,更不要一个人瞎转悠。 感谢那天遇见了他,给她当头棒喝,让她知道在这宫里我要做的就是压抑着做一个循规蹈矩的乖巧小郡主。 谨言慎行想法很好,说起来也很容易,决心也很好下,但是对某人来说也通通不管用。 后来还是遇到了他。 萧瑾辰:“去哪儿。” 他的询问很自然,就好像她是与他相熟许久关系不错的老朋友,在随意的打招呼,那天回去也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当天只有一个小郡王在后宫之中,看他衣着打扮,周身气质倒也是一个贵族,苏北柠也就信了好几分,他可能就是那位小郡王。 苏北柠说一半藏一半,笑眯眯的,“去吃饭。” 萧瑾辰因她的态度,眼眸一转:“你的名字。” 苏北柠还是告诉了他,想了想:“阿卿。” 苏北柠,封号安平,字念卿,小名阿卿。 告诉就他这个,到时候万一倒霉催的真有坦诚相见的那一天,也不算骗他。 “你呢?” 这时的苏北柠身边的丫鬟花月小跑过来:“郡主,吃饭了 。” 花月看清旁边的男子 ,身影往后退了一步。 “见过辰王殿下。” “……” [萧瑾辰,老皇帝最不喜爱的儿子,母亲,难产而亡,尚在襁褓中便被打发去了偏远的行宫别院生活,一直到八岁才回到皇宫,作为一个最不得圣心的皇子,是如何在老皇帝驾崩之后掌握了皇族最为机密的死士组织血玉的,不得而知,但可以知道的是,他是皇室斗争的赢家,先帝驾崩,萧祁渊,被封为摄政王,手握兵权,再到如今小皇帝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他的地位也未动分毫,他把手握大理寺,萧祁渊手握都察院,小皇帝一脉手握刑部,天启国三法司各自为营,分属于三派势力,三派势力斗得如火如茶,又势均力敌。] 苏北柠急忙跪下:“臣女放肆,臣女有罪,殿下仁慈,莫要跟臣女计较。” 萧瑾辰:“仁慈?” 他缓慢的咀嚼着这两个字,淡淡的声音依然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却让我浑身紧绷。 他低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头,头是不愿意低一点,“是谁跟你说本王仁慈的呢?” 谁说都不对,怎么回答都有坑? 但不回答是铁定要等死了。 怪我,他又不是萧祁渊那样的人 。 “臣女曾看过几本关于命理的书,其中有提到面相易一学,臣女,第一次见殿下之时,惊讶于殿下的风姿,不自觉的带入书中描写……” 他突然打断了苏北柠,“可看过易经?” “粗略看过,并不精通 。” “本王送你一卦,如何?” 萧瑾辰看着原本一直恭敬低着的头的苏北柠慢慢抬了起来,直视着他,微微笑笑,依然那般温柔和暖。 声音不卑不亢,却又不隐锋芒“不敢劳殿下费心,臣女自批一卦。” “吉,利,吝,厉,悔,咎,凶。” “错。” 吉凶轻重,苏北柠都说了一遍,当然是错的了,“殿下说的是,但臣女也说过,自己并不精通,所以错也是正常的,况且这卦象之类的,也就是算着玩的。” “听听便过去了,万事万物经由自己掌控,非卦象可决定,殿下,您说是吧?” 萧瑾辰语气依然冷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既说了,自然是知道的。” 萧瑾辰静静的看着眼前跪着的苏北柠,半响。 这样过了多久,一炷香还是一盏茶,再或是一刻钟,半个时辰,不管过了多久,反正没人知道。 “下不为例。” 苏北柠在伏身叩头行礼:“谢殿下。” 萧瑾辰边行边留下一句轻淡的话,“谢你自己,若是你求饶哭诉,你已经死了。” 他就是如此的肆意妄为,哪怕这个人是备受荣宠的郡主,可惹了他怀疑,他都敢直接杀了,至于其他的,呵,杀了再说。 不过…… 也不知道萧瑾辰看不看得到,连帝王都不放在眼里的苏北柠,又岂会真的把他放在眼里?不管他现在看没看得到,这总归是个很有意思的事呢。 花月在看不见萧瑾辰的身影,才拉了拉旁边人的手:“郡主,你没事吧!……” “没事。” 这皇宫不能在待了。 苏北柠镇定了一下,提着裙子爬起来:“走,快走, 去找皇祖母。” 宫外。 李仲跟着马车晃了半天,忍不住问:“主子,你真的下不为例?” 萧瑾辰闭目养神。 “嗯。” 李仲摸摸下巴:“这不像你了啊,你是动了杀念后就遇神杀神遇鬼杀鬼,遇什么弄死什么啊!” “瑶华殿上,我那皇兄不也放了他一次吗?” “摄政王的心思都放在了和陛下斗法了,对安平郡主好像没有什么在意吧?” “如若不是觉得有趣,我那皇兄又怎会放过她?” 萧瑾辰睁开双眸锐厉冰冷如斩金截玉的寒刃。“这些年,你可曾见到我那薄情的皇兄,对谁感兴趣?” 皇宫里,苏北柠终于磨着皇祖母,搬离了皇宫,回到了卫国公府。 皇祖母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花月跟着他回卫国公府。因为花月是皇太后身边的人。 回到卫国公府的第二天,苏北柠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大觉。 然后走出了卫国公府,想好好逛一下。 突然。 “啊啊啊……” “救命啊!!” 没错,发出声音正是苏北柠。 在街上拼着一口气夺命狂奔的苏北柠,真的害怕苏北柠这柔弱的身子被她给玩坏。她也是没办法,谁知道她能那么倒霉呢?好不容易口口口婆心的劝好了皇祖母,借着想念父母的由头搬离了皇宫,谁曾想在原本好好逛一逛,竟然在街上的我遇到了一只狗呢? 而苏北柠打小怕狗也不知道这只狗是不是感觉到了,她怕它超级怕的,直接撒丫子开始追她,她也跑得飞快,生怕他给追到。 苏北柠一脸生无可恋“啊啊啊,别追了,我要跑不动了。” 哎,它要是能听她的话,她也不至于被追了的慌不择路跑了这么多条街了。 咋的,就没个人出来救命了吗?真善美呢,乐于助人呢,雷锋精神呢,都哪儿去了? 你们这些大街上兴致勃勃看我热闹的都是NPC吗?没一点自己的想法吗? 算了,靠别人靠老天都不如靠自己。 苏北柠看着行驶过来的马车,让她眼前一亮,拼着最后一口气,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跃而上窜进了车厢。 然后…… 苏北柠就后悔了。 “壮士饶命,我没有恶意窜进马车,实属无奈之举,主要是为了躲一只凶悍的狗的追杀,我被追了好几条街,实在是跑不动了,不信你听。” “听到了,它凶巴巴残忍忍,可能会下一秒就上来,嗷呜一口咬上你的大腿的凶残了吗?” 苏北柠憋着一口气跑了那么久,后来还助跑越上车,一进车厢就被剑指了喉咙,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喘的一定是神。 “呼……呼……” 在苏北柠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车厢就陷入了安静,她喘气的声音写得十分突兀,之后就克制着自己的呼吸,虽然它依然很喘。因为苏北柠窜进车厢的角度原因,她现在的身体绷直,贴在马车边只能看到对面持剑的人是什么样子。至于坐在马车主位上的人,她看不见,也不敢随意晃动脑袋去看。苏北柠调整好她的呼吸,车厢里还是没有人说话,其他的可能没什么,但脖子上挂着把剑,可真是让她紧张死了。抽空苏北柠还分心想了下这玩意,抹了脖子在古代真的能救回来一条命吗? 陌生男子的声音传来“嗯,听见了。” 终于,苏北柠听见坐在马车主位上的人开口说话了,声音清澈至极,又…… “……” 苏北柠被直接丢下了马车! 真的是用丢的啊,苏北柠是直接从马车里飞下去的,狠狠的摔在地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摔得七荤八素的,苏北柠还不等爬起来之前一直追着她的大黄狗直中目标朝我狂吠而来。 神他妈……原来马车那人说的听见了是这个意思,原来这位仁兄是在听到狗叫声才把我丢下马车的。 不救命,还要你命很好,真的很好。 他的速度太快,苏北柠已经来不及爬起来再次奔跑,所以她只能伸出胳膊挡住脸,“要咬别,别咬脸啊。” 虽然苏北柠视死如归了,但她的脑子还是不停的在想被咬了,万一得了狂犬病可怎么办?这古代也没有疫苗啊。 很凶的犬吠声,突然嗷呜嗷呜的弱了下来,又渐渐远去,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紧绷的肩上。 “没事了。” 苏北柠透过护着脸的双臂看到了来人,她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脱力般的双手撑在了地上,深呼一口气。对她来说,身边出现一只狗,不亚于跪下忍受萧瑾辰气场威压了。 “起的来吗?” “长风,我在缓一下。” “嗯。” 苏北柠突然想起什么往前一走,果然找到:“长风,你看见前面那俩晃晃悠悠死的要多慢有多慢的马车了吗?” “嗯。” “你帮我查查,那是谁家的马车,今天车上坐的是什么人?” “好。” 苏北柠手撑在地上,一个借力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府吧!” 长风瞥了苏北柠一眼,收回视线后跟在她旁边。 “好。” 大概两个时辰后吧,某个巷子里一只大黄狗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它的口鼻眼流着黑血,死不瞑目。 若是仔细检查,便可发现它皮毛之下有一枚暗器,暗器有剧毒。 第5章 沐云楼 自打苏北柠搬出了宫,那就是风平浪静,除了每天去给皇祖母请安后,皇宫那个破地方,苏北柠是再也没有踏足,自然也就遇不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卫国公府里,苏北柠是要多自由就多自由,还有这房子大,钱还多,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都能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真是苏北柠期盼已久的退休生活啊,而且生活是退休的年龄,是风华正茂的。 不过苏北柠在这府里安安静静玩了两个多月,多少还是会腻的。 在心里一想,明天出去玩吧! 心里是很想的,但是嘛,深深的叹了口,无奈的怨气,真害怕遇见那些人。 苏北柠杵着脸在桌子上叹了口气,那天马车上的人竟然是陆今安。那天的马车证实了是丞相陆家的马车,那天马车上的人也确实是陆今安本人。 苏北柠是真没见过他,但他那清澈的声音和我摔到地上的痛,都让我记忆犹新。 这个梁子,苏北柠跟他是结下了。 虽然苏北柠害怕遇见他们,可又怎么样呢?有些人就有天生反骨。 虽然孙嬷嬷不太愿意让苏北柠单独出去玩,但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卖乖甜笑。 最终,孙嬷嬷松口了,但身边必须要带一人。 最后,苏北柠就带着花月出门了。 苏北柠穿上了男装,但花月穿上男装却显得不伦不类,还是换回了女装。唉……谁叫花月娇小可爱呢!一下就露馅了。还有长风这个高手在暗中保护着我们,当然是开开心心的出去玩了呀! 街上的人们正在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哎,你知道今天是沐云楼斗诗的日子吗?,年轻的公子,姑娘们都去城东了,我们城西可冷清着呢!” “当然知道了!,我们还想去看一下呢!” 苏北柠一听来了兴趣,:“沐云楼?很有名?” “花月,你知道沐云楼吗?” “郡主……” “停!不要叫我郡主,叫我公子。” “是。” “公子,我不知道!” “那我们今日就去沐云楼。” 苏北柠来到了城东,越靠近沐云楼,越觉得城西简直是太冷清了。当沐云楼在眼前显现,越来越觉得沐云楼有钱,非常有钱。光在外面看,只能看到沐云楼高耸的好几层,看一看这外面的样子,也大概能想到里面修建的肯定是特别优秀,特别棒。再次不得不在佩服一下古代的建筑,真的很棒。 既然来了,苏北柠肯定不甘心,真的只在外面看热闹,更何况外面也看不到什么热闹。 倒是来沐云楼看热闹的人太多,让对面的两个茶楼人满为患,赚的盆满钵满。 隔那么老远,听别人转述沐云楼的情况有什么意思?那还不如听说书呢! 苏北柠还是决定闯一闯,万一进去了呢,就算进不去,那她就死心不看这个热闹了呗! 一进大门,正对面便是檀木雕花镶嵌琉璃玉的屏风遮挡,屏风里面看的不真切,朦朦胧胧的倒是勾起了苏北柠更想一探究竟的心。 苏北柠刚走进去就看到前面试图进去的人被友好的请了出去。 友好归友好,但也蛮不留情面的啊,苏北柠与花月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呼了口气。 苏北柠打开用来凹造型的折扇,挺起胸膛,昂首阔步,走向了看大门的小厮面前。 一个小厮都穿的如此的好,可见这沐云楼真的很有钱。 小厮仔细的看了她们二人两眼,随即对他们露出一个和善亲切的微笑。 然后吩咐其他小厮拿过来一个木托,上面有笔墨纸砚,带着点金纹的白纸,一看就不是凡品。 小厮客气恭敬的伸手一挥,“请公子,姑娘写下一句自己最为喜欢的诗句。” 苏北柠点点头,拿起笔想了想,写下一句诗。小厮先是看了一眼苏北柠写的字,再是看了一下这句诗,对她笑了笑,然后又一脸犹豫的看向我旁边的花月“这位姑娘……?” 花月正一脸羞报的看着苏北柠。 “她不用写,我写就好了。” 小厮再次开口,“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苏北柠略微一想,“安之” 当然是既来之则安之。 小厮在脑内过了一遍,总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在一看两人的气势,气度,又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心里迂回,面上微笑,“两位里面请。” 这家高级会所,啊,不是,沐云楼进来这会儿,苏北柠别的没看出来,只看出来了壕无人性。 太TW有钱了。 如果说在外面用的笔墨纸砚已经不是一般有钱人能用得起的,那这里面无论是装修还是摆件都得是笔巨款啊!还好自己穿越到这里三年见惯了有钱的物件,不至于一进来就像土包子一样。 果然有钱人是可以增长见识的。 沐云楼这种低调奢华有内涵,人们入门门槛还高的地方,内里的员工自然也不会差。 小厮婢女各顶各的,长的很清秀,长得比较一般的那种,在楼内都是做杂工,在后面杂院里做各种脏活累活。 唉,不得不再感叹一下,打工人还需要看颜值。 楼中虽多是贵人往来,但大多出身贵族世家的都端着家族脸面,挺好伺候的。若是遇见了那种坏脾气,没人性的,那就是自己的命数的熬得挨,熬不过挨,不过那可能就得去那儿乱葬岗,当孤魂野鬼了。 这就是古代的毫无人性,对性命不屑一顾。 大厅旁侧的小角落里,站着三个人,三个人长的都不错,但其中一位比之另外两位颜值要高出两三个档次。 “恒哥,这是我今日得的打赏,我瞧着这像是你会喜欢的,所以就特意拿给你了。” “恒哥,我今日还没得到什么打赏,但厨房的婶婶给了我几块新做的糕点,我正想着新做的样式,等你先尝尝,便给你送来了” 苏北柠站在楼内看着楼下的两个小厮,正对着其中长的好看的那个人献殷勤。 那人先把荷包接过来,打开看里面放的是什么,另一只手直接拿起。那小厮手里用绢帕捧着的糕点咬了一口,“哎呦,你小子不错啊!” “这才来了没多久,就遇到这么大手笔的客人,你要是入了谁家小姐的眼,努努力。巴结,巴结,飞黄腾达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那个小厮顺着这话想一想,飞黄腾达的日子,嘴上便笑得停不住,“这还得是多谢恒哥您提携,都得谢您……” 苏北柠看着那两个小厮,一脸蠢相,不知被眼前的人给呦呼住了。 大门口的小厮把我们给引到楼内就走了,苏北柠和花月在回廊处转了转,该看的都看了,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这服务,是不是可以给差评啊! 这是让她们自己踩地图吗?踩地图就算了,也不至于给个迷宫的地图那么过分吧! 一人来到面前,是刚才忽悠那两个小厮的人。 来人拱拱手,福福身,“这位公子,姑娘,小人向恒,前来为二位引路。” 眼睛因为见到大肥羊而亮晶晶的“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啊?” 苏北柠是那种随意会被人别人坑的人吗? “安之” “这位姑娘……?” 花月有些不好意思“花月。” 向恒满脸堆笑,伸手一请,“安公子,花月姑娘,您二位这边请。” 边引路边道“看二位是第一次来咱们这沐云楼吧!” 苏北柠眼睛一抬,“怎么说?” “若是已经来过一次了,再来的时候便由相熟的小厮引入服侍了,哪里还轮得到我来招待二位贵人?” 苏北柠闻言挑眉,看了看他 ,眼波流转之际,微微一笑,“我刚回帝京不久,确实是第一次来这。” “所以,这沐云楼的很多规则我都不太清楚,要不要劳烦你给我们讲讲?” 花月这时倒是很机灵,豪爽的给了他一锭银子。 向恒心里一想,果然是大手笔啊,他就说是肥羊吧,然后把银子收到怀里笑得开心。“二位,这是哪里的话,不劳烦,不劳烦。” “两位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对面茶楼坐的不少人吧,那都是进不来楼内,又想凑热闹的人。” “平日里倒是没那么多不肯走,在茶楼也要看热闹的人,只因今日是沐云楼斗诗的日子。” “很多佳句和文豪都是这个日子出的名,所以今天来看热闹的人格外多。” “斗诗?” “不是,楼内好玩的可多了,除了斗诗,还有斗酒,斗茶,斗画,斗琴,斗棋,比武等等。” 这简直就是大型文艺活动啊! 这楼主倒是有意思,也不知是随心所欲呢,还是另有目的。 “诗词酒茶画棋武等等……总要有可惊艳众人并举世无双的人才能进来。这沐云楼。” “不知二位是有那一项的才艺?” “……” 苏北柠无语了一下,她出来就是找乐子的,谁出来玩是找压力的,什么才艺 ,没有。 门槛搞得这么高,还专门只找才华出众的人,她总觉得这高级会所背后的老板是什么天启国贵族,在这为自己的党派招揽人才呢! 向恒又说“不知两位想选哪种雅间?” 他停下来问了这个问题,苏北柠顺势环顾一周,此时她们离开了长长的回廊,站在一处四方中心檀木地板上。 这处四方中心檀木地板占地面积很大,顺着四方向上的是五层楼高的四边形楼宇。 五层楼都砌有栏杆,推开雅间的门,站在栏杆前向下看,视野位置才是最好的。 看来他们此时站的这方中心檀木地板处就是斗这个斗那个的大舞台了。 “雅间如何分?” “ 越往上价格越贵。” 啧,还真是坑钱的好手。 “就要一个三层楼的雅间吧!” 向恒带他们来到了三层楼的雅间,她倒觉得这位置刚刚好。 第6章 斗诗 沐云楼神秘的五楼没几个阁中的小厮婢女,有资格上的来,一整层也只按着一个房间的样子修建出来。 此时有两个人正在这比宫殿还要大的低调,又处处精致华美的房间里对弈着。 上好的侧丘棋盘,名贵的冷暖玉棋子,一黑一白两方势均力敌厮杀不断。 原来是萧祁渊和萧瑾辰。 萧祁渊落下一枚黑子,“今日,陆今安丞相没来,还真是可惜了。” “皇兄便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看个热闹?” 陆今安和萧瑾辰两派这些日子为了春闱考官定谁争论的可谓是死去活来,连带着两位正主说话也是,夹枪带棍互不相让。画面足够精彩,便有人看得热闹。 萧祁渊微笑,“怎么会呢?我是可惜他看不到一会儿斗诗的精彩场面了。” “那倒没什么可惜,沐云楼中人的水平如何,我们也都清楚,有几次称得上精彩?” “七弟,你这性子从小到大都这么无趣。” “多期待点有趣的事发生不好吗?” 萧瑾辰依然淡淡的开口:“这皇弟就做不到了,毕竟我不像皇兄从小在母妃的呵护关爱之下长大,还能娇纵数年。” 萧祁渊“……” “是我疏忽了,再过些日子就要到淑妃娘娘……啊,不是,文才人的忌日了吧?” “真是苦了七弟你了。亡母尸体被扔的遍寻无果,如今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唉。” 最后一声长长的百般迂回的叹息,配上萧祁渊的笑,好像讽刺嘲笑的意味十足呢!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你的禁忌是什么?我偏偏就要捅你那里下手,可谓是稳准狠。 那你我肯定是至死方休的结局,那你有本事就干掉我,干不掉我就得忍着。 在双方互不相让的对视中,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萧祁渊收回视线,继续落下一子“进来吧!” 推门而进的此人,便是之前在门口的迎接苏北柠的小厮——杜泽。 “两位殿下安,刚刚楼中来了个人,写下的诗不错,两位殿下可以看看。” 而他便把那张宣纸放到了棋盘正中间的位置,不偏不倚,距离两人的位置一样的远近。 萧祁渊好笑,“杜叔,你这人……你想随心所欲便随心所欲嘛,我和七弟哪里会不快呢?” 杜泽哈哈哈笑了笑,“我这是习惯了,岁数大了,习惯的事就不好改了。” 萧祁渊不再多说什么,先拿过那张宣纸“嗯,字不错呢!” [一束光照进铁塔,铁塔里的肮脏龌龊被显现出来,这束光便有了罪。] “有意思,七弟,你看看”把手上的宣纸递给了萧瑾辰,后又转向杜泽问道“什么人写的?” “是一位叫安之的公子。” 萧瑾辰“……” 萧祁渊“这名字怕不是个假名字吧?” 萧瑾辰看到了宣纸上的字迹,这字迹熟悉的很呢! 萧瑾辰开口问道:“人呢?” “此人正被我楼中一位叫向恒的小厮引到三楼去了。” 萧祁渊听到萧瑾辰开口问道,有点意外。 “七弟,可也觉得此人有意思,特别是这句话。” 萧瑾辰将手中的宣纸扔到棋盘上,“有意思,或许是个不怕死的吧!” “是吗?等一会儿看看就知道他是有意思,还是不怕死了?” 苏北柠雅间里面吃吃喝喝,好不惬意。 向恒听了听底下的编钟声,“公子,姑娘斗诗的时候到了,您二位可以出雅间站在栏杆上看看。” 刚被引向雅间的时候,还不觉得这里人会有很多,现在出来一看,这楼上楼下的人可还真不少。 要说人最多的还要是一层看着围绕着的人都不愿意去查人头,而四层基本每间雅间。出来看看,或是公子或者小姐也就只有一两位。 本来,苏北柠是出来看斗诗的,但是…… 怎么这么多人来送她花儿?都是姑娘,还有什么都不说,笑着把花塞给她就走了。一枝又一枝,她都快拿不住了。 向恒站到她们身边讲解着,公子有所不知,斗诗这一天,很多姑娘会在楼内买一枝花送给今日看到的最俊美的男子。 “……” 此时。 五楼上。 杜泽开口道:“两位殿下,三楼一直在收花的那位公子,就是安之公子。” 杜泽感叹:“楼中好久没有见到像安公子一样受欢迎的人了。” 萧祁渊看向那位安之公子,第一眼是眼熟,第二眼是觉得他好像一个人,第三眼便确认了他。 萧祁渊勾唇,很有兴趣,“绝色佳人世间本就是难寻嘛!” 在一看他身边的女子,那不就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那个丫鬟吗? 原来听说她搬回了卫国公府的时候,他没当回事,现在一看出了宫倒是方便,干各种事了。 如今来了这沐云楼,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萧瑾辰意味不明,“皇兄一向钟爱绝色佳人。” “七弟你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也不至于特意去见一下安平啊!” “皇兄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萧祁渊勾唇一笑:“之前听母后说安平执意要搬回卫国公府,令母后十分不舍,现在想想安平那么想搬出宫……。”然后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眸移向了萧瑾辰,“好像就是遇见七弟你之后啊!” 萧瑾辰抬眸与之对视:“是吗?” “可我倒觉得她是怕了宫中遍布皇兄你的耳目说一句话都要思前想后,顾虑颇多啊!” “再加上皇兄在瑶华殿当着众人的面让她跪了许久,只怕皇兄对他来说更可怕,更想要远离吧!” 萧祁渊挑挑眉将视线又移到三楼,那双手已经拿不下花的人影。“好啊,找机会问问安平,看看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离了宫。” 萧瑾辰突然道:“皇兄喜欢绝色佳人,而我更喜欢绝代佳人。” “虽只差一字,但相去甚远呢。” 萧祁渊余光瞥见三楼一人,眼眸一亮,勾唇一笑,“那便看看她是绝色,还是绝代好了。” 此时,苏北柠在现场又要说两个小学鸡 。 苏北柠在正沉迷在众星众星捧月的氛围里的时候,突然眼神向上一瞟,发现怎么是他们? 萧祁渊和萧瑾辰。 完犊子了,他们两个不会告状吧? 心里缓了缓,想起自己身着男装,不至于一下就露了马甲,以防万一,还是赶快离开吧! 将手中的花塞进向恒的手中,苏北柠赶紧拉着花月大步离开。 她们两个出来的时候,花月此刻脸上还是懵的。 “公子,我们还没有看斗诗呢,怎么出来了?” 苏北柠喘了几口气,“不看了,小命要紧。” 花月一脸疑惑。 然后苏北柠轻轻的在她耳边说,我刚刚看见了摄政王和辰王殿下了。 “啊啊啊,那我们不会暴露了吧?” 此刻。 萧祁渊和萧瑾辰拌嘴结束之后,发现三楼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第7章 掉马甲 圆月当空,星疏风轻,偶有几朵乌云飘过,会遮挡一下柔和的月光。夜半子时,正是家家户户灯熄,乌黑陷入熟睡的时候。但总有那会是个例外。 不出意外的是,苏北柠失眠了。 她又想起来了,自己前半生的痛苦事情。 一个人的悲惨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 不错,是的,苏北柠一直以来都有失眠的困症。困症的来源还是她与生俱来的对生活的不安。虽说平时看着苏北柠,大大咧咧,开开心心,而她却把自己的心事却隐藏的十分深,让周围的人无法看透半分。无法看清她这个人的本质。 说起苏北柠这个人,她的原生家庭里,她不只是一个小透明,还是一个小可怜虫。家里面的人都可以去踩上她一脚。这后来也造就了苏北柠一身反骨。而苏北柠这个名字,还是她邻居帮她取的,她生下来之后,他的家人对她毫无期待,却无比厌恶,就直接叫了她一个剑女的名字,是侮辱,却不是名字。他的邻居看不下去了,就取了一个北柠的名字,寓意是希望她长大之后离开家乡,去往北方生活。柠是希望她一生安宁。唉,她长大了,也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她一生厌恶的家庭,来到了北方,可是她的家人,却不放过她,依然身处在他们的阴影里。 最终,苏北柠答应了神女的请求。来到了异世。一个人对生活无望,没有希望,去哪都是生活,所以即使是神女给了她任务,她依然不当回事。 一个人在世上无爱无情无妄,自然就不在乎别人的生死。 此时此刻。 另一处府邸。 皓修见自家少爷处理完重要的事,才将傍晚时送来的命信递了过去。“少爷这是沐云楼那边来的消息。” 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 陆今安一目十行的看完密信,淡淡的说:“安平郡主今日去沐云楼了。” 让陆今安注意的是,苏北柠的那句话。 [一束光照进铁塔,铁塔里的肮脏龌龊被显现出来,这束光便有了罪。] 一个月后。 平平无奇的一天,苏北柠照常来看皇祖母,陪她聊天,逗她开心,这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 等在吃了晚饭,她就可以出宫回府了。 谁知道,偏偏就是晚饭出了岔子。 小皇帝派内侍来通知,晚饭要来找太皇太后一起吃,而和小皇帝恰好共同论事的摄政王和臣王殿下也要一同来。 太皇太后不仅没有婉拒,反而拉着苏北柠的手说自打回宫,一直没有让她和他们一起好好吃饭,今天便正式吃一个家庭便饭。 她不想啊,她真的不想啊,可她又不能说。 所以现在她只能憋屈的在太皇太后的院子里捧着一本书,压下郁闷,认真看书排遣心中不快,顺便祈求时间过得慢一些。 偏偏就有人来赶着找她的白眼。 “苏北柠。” 这位才是货真价实的小郡王——萧亦轩。 因为一些原因,苏北柠之前偶然认识了他,然后就收获了一个热情的,算是哥哥吧,但她觉得他就是个弟弟。 萧亦轩一脸坏笑,明显要搞事情“皇祖母说陛下和我那两个小叔叔晚上都会一起过来吃饭,诶,马上就要见到你的小叔叔们了,你开不开心啊?” 开心他那个大头鬼。苏北柠在内心吐槽。 苏北柠依然捧着书看,眼睛都不抬一下。“别,那是你的小叔叔们,我高攀不起。” “喂,你也是先帝亲封的郡主,我的小叔叔就是你的小叔叔啊。” 呵呵呵…… 苏北柠依然翻了一页书,“那要是那么论的话,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姑姑呢!” “我不管之前怎么论,反正你现在还是小郡主。”萧亦轩高傲了不少,端起架子“按规矩,你还要叫我一声表哥呢。” 苏北柠停下翻书的手,瞥了他一眼,“我敢叫 ,你敢听吗?” 萧亦轩好似被她的眼神吓退。“嗯,那其实也不用。” “正好免了,反正我也不想叫你。” 萧亦轩见苏北柠头都不抬,敷衍的模样就很不开心“啧,瞧你那死气沉沉的样子。” 刚想上手扯过苏北柠手中的书,扔到地上踩两脚,手还没有完全伸过去,就对上她抬起的来的眼神。 顿时惊慌失措又心虚,不敢作乱的讪讪收回了手。“你……咳……你说你坐这看书多没劲啊!” 继续低头看书,“能待你就待,不能待你就走。” 萧亦轩“……” 他撇撇嘴,跺了跺脚,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但还是坐在了一边,杵着下巴看着苏北柠,这个狠毒的女人发呆。 皇祖母正在休息,如果不是晚上还要陪着吃饭,苏北柠现在也不用在院子里看书,打发时间了。 换了平时,苏北柠现在本来就能出宫回府了。 该死的应酬啊! 萧亦轩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老实的陪着苏北柠待了大半个时辰后就坐不住了。 他百无聊赖的这里晃一下,那晃一下,玩点这个再玩点那一个,等玩了一个圈再坐回来。抄起茶杯,喝了口茶,突然一下子喷了出去。 怒蹬不远处的婢女和太监“你们,滚过来。” 还不等人到眼前,便扯开了嗓子,晃了晃,手中的玉盏杯,“这是什么东西?敢拿给本王喝!” 一众婢女太监跪在地上叩头,“郡王殿下恕罪,郡王殿下恕罪。” 然后萧亦轩拿出随身携带的锦帕 ,擦了擦嘴,“知道有罪还敢犯,一点规矩都没有,是不是?” 最后将那锦帕甩在地上,蹭的一下站起来 ,眼看着就要飞出一脚,“就是欠收……” 苏北柠波澜不惊的继续翻了一页书,“捡起来。” 萧亦轩“……” 踹到一半没落下的脚,顿时放了下来,转身去寻那锦帕“啊……知道……” “我喜静。” 萧亦轩不满的抿抿唇,还是挥了挥手,“你们滚吧!” 几个婢女太监谢了恩典,匆匆离去,又一个婢女端着白玉中恭敬的拜了过来。 “参见郡王,郡主,这是太皇太后中午吩咐小厨房给郡主殿下炖的鸡汤,请郡主用。” 苏北柠面色如常,“放这吧,我一会喝。” “是。”放好鸡汤后,和刚过来时低头的幅度一模一样,“奴婢告退。” 萧亦轩一脸疑问“鸡汤?” “看你也口渴了吧,你喝了吧?” 萧亦轩伸出食指,指了指她一脸,你怎么说谎?痛心疾首的样子。“你刚刚可还说一会儿喝的,啧啧啧。” 苏北柠将手上的书放在膝上,微笑看他。“那你到底喝不喝?” 萧亦轩端过鸡汤碗,“喝啊,我又没说不喝嘛。” 众所周知啊,不是,仅有几人能知苏北柠是不爱喝,且绝对不喝鸡汤,鱼汤之类的汤的,那他可不就是要挺身而出了。 苏北柠不爱喝汤也是有原因的,原因还是在于她的原生家庭。 要不然这太皇太后的心意惨死的鸡全都为了宫中那娇养的花花草草了。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有人站在桥下看你。 而有些时候呢,是你看不看风景都有人巧的看到了你? 自萧亦轩发脾气起的所有画面可都巧的让正好走过来的萧祁渊和萧瑾辰看见了。 如果苏北柠知道了,估计会很想哭吧,唉。 “我倒不知道阿轩还有这么乖的时候。” 别说肖祁渊不知道,全帝京不知道。 萧亦轩,从小到大全帝京都知道他的蛮横,霸道,嚣张跋扈。脾气不好,性情专横 ,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成天里招猫逗狗,时不时还找人打个架。 帝京里,不管是少爷小姐,还是婢女侍从,可都知道萧亦轩此人是个不好惹,还难伺候的主。 全帝京萧亦轩,也就能在萧祁渊,萧瑾辰和太皇太后的面前装乖,装乖了,注意,是装乖,不是在苏北柠面前这种真乖。 萧瑾辰依然不忘怼一下萧祁渊“这帝京还有皇兄,不知道这事呢,真是新奇。” 讽刺完这一句,萧瑾辰便提步向院子中的八角亭走去,走得近了,亭中的对话也越来越清晰。 “别的我是不行,但这骑马我绝对能教你。” “万事无绝对,小心打脸。” “什么打脸啊?你别不信我啊,骑马我可厉害了”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我自己就不要辜负你的美意了。” “我射箭也行。” “哎……放过我吧!” “要不要斗蛐蛐” “……你最好现在闭嘴。” “噢……好嘛。” 萧瑾辰一脚踏进庭中,便道“这么热闹?” [天呐,大佬们还是带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了] 苏北柠瞬间扔了手里的书,恭恭敬敬的行礼“参见辰王殿下。” 行礼之时,正好瞟到萧瑟渊翩翩而至的身影,不敢起身“参见摄政王殿下。” 萧瑾辰就是端端正正的站在我的面前受我的礼,一句话都不说。 [我当初就不应该爬那棵树,也不该跟他说话,更不应该以为他是萧亦轩而放心了几分,哎……] 萧亦轩热情的打招呼,“两位皇叔来了啊!” “陛下和皇祖母……” 萧祁渊一脸微笑的回道:“还在殿内,一会就过来了。” “啊!这……”,萧亦轩笑着转头之际,看见我还保持那行礼的恭敬姿势,讶了讶!他还以为某些人谁都不放在眼里呢!“这样啊!……” 萧祁渊和萧亦轩继续聊着。 “听说你前些日子拆了云雁阁。” 萧亦轩一提起这事便气呼呼,“哼,就算是是砸了,也算是我给他们面子了。” “要不然凭他们,还想在帝京开下去。” 萧亦轩这个脾气,在萧祁渊和萧瑾辰他们面前也不怎么掩饰,但在他们面前,他也绝对是不会对他们发火的。至于其他小脾气,胡作非为,那他就一点也不收敛了。 萧祁渊一笑“你这么凶,也不知道除了你母后,还有谁能治得了你?” “什么嘛,我哪有很凶?” 苏北柠好想翻白眼。萧亦轩的自我观感还挺好。要不是他是个小郡王,就他干的那些好事,他早就被人轮番围殴了。 此刻,可她更想揍死萧祁渊和萧瑾辰,还让老娘跪着。 还好有一个天使宝宝,萧亦轩对她使眼色,想让她免礼起身,“帝京都在瞎传,哼……” 他的好意她是看到了,但是啊,你的地位还是不太行呢,她可不敢直接起来。 萧祁渊向前一步,也算是站在她的对面了,“瞎传,我看到是怕被你找麻烦,外面的那些传言都还不够真呢!” 萧祁渊和萧瑾辰可都是受了她这么恭恭敬敬行了许久的礼呢! 呵,两没一个好东西。 萧亦轩揉了揉太阳穴,“好啦好啦,皇叔您就不要打趣我了嘛!” “从小到大我就这么个德行,我觉得我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天呐,这令人感动的叔侄情,但他们爱怎样怎样,她并不是很想在这当人形立牌,被迫听他们这么久啊。 萧亦轩看不下去,过来扶了苏北柠一把。“阿卿,你说是不是?” 真的,我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唉,“你说是就是。” 此刻萧祁渊一脸微笑“哎呦,安平是你啊,行那么久的礼,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呵呵呵…… “臣女应该的。” 萧瑾辰捡起她扔到一边的书,“平日里喜欢读书?” “还好吧!” “会看李先生的诗集,只怕不一般,你不必自谦。” “多谢殿下夸奖。” “我这有一句话,不知你可听过?” “……” 不是现场考她吧! “一束光照进铁塔,铁塔里的肮脏龌龊被显现出来,这束光便有了罪。” “啊啊啊!!!!!” “听过吗?” 他冷漠的视线,毫无起伏到近乎冰冷的声音,就好像他拿着一把匕首捅进我的心脏,然后还要问我一句疼吗一样恐怖。 “听过。” 萧祁渊一脸讪笑的看着我“不知安平从哪里看来的这句话,如此有意思。” 救命啊,为什么会这样? 苏北柠是想到了沐云楼的幕后大佬,可能是个手握重拳,地位不低的贵族,但是为什么会不止一位大佬,而且还是他们俩? 他们俩怎么会一起开店搞生意?他们不是对立派吗?为什么要凑到一起赚钱?出了矛盾直接杀起来吗? 哎……苦命的只有她一个人。 出去浪了一天,回家憋了一个月,躲风头不说,结果马甲掉了,狗头还有可能不保,这算什么事啊? 第8章 宫中用膳 终于,太皇太后来了,笑呵呵的被萧景逸扶了过来,“你们都在呢!” 苏北柠稍微的松了口气,皇祖母来的太及时了,这修罗场她真的是要承受不住了。 太皇太后摆摆手,“不用那些虚礼,今天就是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然后拉着苏北柠的手,“阿卿,都认识这些你的亲人了吗?” “嗯,都认识了,”如果能重来,她一点都不想认识他们。 萧祁渊笑着看了苏北柠一眼,“母后,北柠可太见外了,刚刚还自称臣女呢。母后可说说她,大家都是一家人啊!” 哎,苏北柠听到这,内心疯狂吐槽,不愧是笑面狐狸啊,笑里藏刀。 这萧祁渊,顺杆爬的能力太强了吧!北柠,简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皇太后看了看她,“臣女,这就是你这孩子,太生疏客气了,”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这两位是你的皇叔,去叫一声皇叔。” 天呐,苏北柠是真的不想去叫。 如果苏北柠能留在行宫,一辈子不回帝京,那太皇太后还真不会让她见萧家的这些毫无血缘关系的亲人。 但现在,苏北柠回了帝京,还住回了卫国公府。那么,有些事就该好好想一想了。 无论哪一代都会是当朝郡主的苏北柠,其实在辈分上理应是与萧祁渊,萧瑾辰是一辈的,可思来想去…… 太皇太后还是觉得苏北柠这个安平郡主叫萧祁渊,萧瑾辰一句皇叔更好。 不愧是皇家总想的比别人多。 苏北柠就说这辈分怪怪的吧,而且这一声叫出去了,可真是攀了个关系,不好全身而退了啊! “这个……” 太皇太后以为苏北柠是不好意思和不敢,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 啧……这真的是不能不叫了呀! 此刻的苏北柠就像被架在竹竿上的鸭子,下面还架着一把火 。 唉……算了,硬着头皮就是一刀。 “祁渊皇叔” 萧祁渊一脸微笑“嗯,北柠真乖。” “瑾辰皇叔” 萧瑾辰一脸冷淡“嗯。” 太皇太后满意的看了看苏北柠。然后又一脸宠爱的看着我“阿卿,还有,这是你的两位表哥。” 萧亦轩一脸超级期待闪着星星,一副快叫我的表情。 他真的好欠揍啊! “亦轩表哥。” 然后就听到他夸张的“哎~” 啧,更想揍他了。 “表哥。” 小皇帝的话就还是不能直呼名讳,而且苏北柠也并不想跟他打好关系,年龄相仿,太容易出现桃色绯闻。况且现在还是危险时期。 “嗯,北柠。” 现在的苏北柠就像电视剧那些每年过年时被迫仍是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的微笑机器人,我也带着假笑认完了,这毫无血亲的亲戚。 怎么说像电视剧呢?因为苏北柠的身边没有亲戚,从来都是孤孤单单一人。 终于开饭了。可苏北柠却吃的味同嚼蜡。 萧祁渊笑容很亲切,“北柠,尝尝这鸡汤,味道不错哦!” 苏北柠一副别来和我挨边的心情,但又不得不假笑营业。双手接过这烫手山芋“多谢祁渊皇叔。” 躲过了一次鸡汤,没道理躲不过第二次吧,苏北柠还是要争取一下,所以她接过来之后便把汤碗放到了一边。 萧祁渊好心询问:“怎么不喝啊?” 苏北柠慌话张口就来,“有点烫。” “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 萧亦轩端过苏北柠手边的鸡汤,“哈哈哈……皇叔,你不知道她刚才已经喝了碗鸡汤了。” “你别只想着小侄女啊,这鸡汤什么的,也想想你的小侄子,让我补补嘛。” 解围的萧亦轩真是一个天使宝宝,必须给他点赞。 提前鸡汤的话题太皇太后也想起来了,“中午午我让他们炖的是乌骨鸡,阿卿觉得怎么样?” 苏北柠一脸乖巧“嗯,很好,谢谢皇祖母。” “你身体不好,平日里要多吃,多喝些,那叫什么来着啊,有营养的东西。” “嗯嗯,好的,谢谢皇祖母,我一定听您的话,多吃多喝的。” 萧亦轩与苏北柠小声耳语,“你这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真的好吗?” “总比我被逼着喝鸡汤要好吧。” “那你多动筷子啊,要不然我想接下来你或许会被吃的很多美味佳肴呢!” “这么一桌子菜,也就两道我觉得能吃,动哪门筷子啊?” “那你也不能一直这么傻笑啊。” “你不懂,这叫假笑,饭局就是这样了。交际应酬是吃不了什么的。” “你不饿?” “不好吃的东西,毋宁死。” 萧亦轩听到苏北柠这个话,直接被呛到了。 着实想不通,苏北柠的说出的话,会如此的好笑。 苏北柠拿出随身的锦帕递给他用,为他添了茶,还贴心的拍了拍他的背。“慢点吃啊,亦轩表哥。” 萧祁渊一脸微笑开口道:“北柠和阿轩的关系真好,你们之前就认识了吧?” “嗯,是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宫外偶然相识,又一见如故,所以亲近些。” 苏北柠如实的回道。 这时萧瑾辰突然出声:“看来阿卿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在卫国公府中,都不喜欢呆在屋子里,更喜欢出去四处转转。” 这一声阿卿叫的苏北柠浑身不对劲,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早之当初就不应该告诉他叫阿卿了。 苏北柠一脸笑眯眯,“是啊,要不然怎么会结识瑾辰皇叔您呢。” 说完苏北柠转头看着太皇太后,像是一个炫耀的孩子,“皇祖母,当时瑾辰皇叔还夸我字不错呢。” 太皇太后有几分惊几分喜 ,“是吗?” “是啊,瑾辰皇叔您说呢。” 和萧祁渊不同,萧瑾辰是真的抓住过我的小辫子。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把他拖下水,苏北柠赌赌,他不会说我与他相见那天的真实情景。 因为当初遇见的地方,也算是宫中不成文的一处禁地,他应该不会想别人知道他去过的。 “是,阿卿的字很有风骨,是将门之后的风范。” 苏北柠没感觉错的话,他刚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估计……今天她是彻底的得罪了他了吧? 毕竟……这也算是一种威胁。 等下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离长风近一点,好怕被半路截杀啊! 太皇太后她的笑容中有几分欣慰,更有几分怀念。 欣慰的是她的这几个皇家子孙和苏北柠相处的十分融洽。 怀念的是这表面温馨的气氛,她好久没见到过了。 今天令太皇太后惊讶的是,这萧瑾辰,竟然苏北柠说了这么多话,据她了解,这孩子和不喜欢的人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太皇太后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不过……相处到这地步就好了,再亲近的话……还是不要了。 饭局终于结束了,也该各自出宫回家了。苏北柠是想直接跑的,奈何……被萧祁渊和萧瑾辰主动相送啊! 真是救大命了。 早死晚死都是死,有些事还是趁早面对比较好。 忽悠萧亦轩回皇祖母那帮她取东西后,苏北柠便打算继续那她庆幸被及时打断的话题。 苏北柠低头行礼,“两位殿下,沐云楼是我一时贪玩偷跑去的,若是当天有得罪之处,还请两位殿下恕罪。” 萧祁渊还笑“得罪?” “你得罪的人不是我们……”视线移到萧瑾辰的身影时,话锋一转,“啊,不对,是你得罪的人,不是我吧?” 原来她之前的一切行为都在他们的眼底下,不过……她真的是太渺小了。 苏北柠突然想刚刚得罪萧瑾辰,可能是她做错的事。 在赌的同时,苏北柠也是默认了自己是有后台的,但是……在他眼里,那算得了什么吗? 苏北柠应该忍,应该谨言慎行,应该在这个时候服软的,但是…… 那种活在被控制下的感觉…… 她是真的不想再尝试了…… 有时候真的活的好累啊…… 苏北柠这样想的时候,心里的那股反骨,再次涌向心头。 苏北柠生真的很占便宜,天生就带着温柔,这样的面具,牢牢的挂在她的脸上,让人会有一种她刚刚凌厉的眉眼,是自己看错了的错觉。 萧祁渊看了苏北柠讪笑一眼,眼神中意味不明“七弟,本王先行一步了。” 苏北柠回过神,看见眼前的萧瑾辰。 “殿下……” “你的能言善辩不必用在我的身上。” “我和萧祁渊不一样。” 他向前一步,苏北柠便后退一步,“是, 看得出来。” “你胆子那么大,还会害怕?” “回殿下,我也是一个普通人。” 他突然抬起手,苏北柠本能的向后躲,总感觉这只手可能会掐上我纤细的脖颈呢。 他的视线冷冷的扫过来,耐心渐无,“动?” “不敢……” 在这封建社会,没人权,没人权,没人权,得宠小郡主又能怎样?唉。 他温热宽厚的手掌落在了我的肩头,“本王也好奇,你为什么会有那般愁思?” 他这个手劲是想捏碎我的骨头吧,轻轻一笑中有几分无奈,“殿下 ,众生艰苦啊。” “您是,我也是。” “连皇祖母都或许是吧。” 纵使萧瑾辰杀起来,是不会把太皇太后放在眼里的,但能提一嘴还是要提一嘴的。 “虽然您可能看不懂我,但我志不在权,也不想卷入什么纠葛中,所以我对您绝对不会有任何威胁的。” “若我不信呢?” “信不信是您的自由,可我还是要为了自己的性命自证清白。” “但反正……对殿下来说,我这条小命你取起来易如反掌,”说着说着我还不要命的拍了拍他捏着我肩胛的手。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收回了手。 苏北柠忍不住微呼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疼啊,真疼,他再捏一会她可能要流下生理性的眼泪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 “我一定牢记于心。” “你得罪本王的事,本王也会牢记于心。” 威胁,听听他这威胁,“臣女,日后一定谨言慎行。” 她管你牢记不牢记,反正她是不想再给你半分钱的牵扯了。 第9章 深夜谋划 深夜时分。 一男子悄无声息的从瓦房下翻下来,“殿下,臣王殿下和郡主都已各自回府。” 萧祁渊抚琴的手倒是没停顿,长长的睫毛微闪,倒是能看出来他的注意力已经从琴上移开,“哟,这小丫头从我七弟手里活下来了。” “之前便相识,如今还平平安安回了府……徐牧,你说这安平郡主和七弟有没有别的交情呢?” 徐牧想了想,“这个……不好说。” “但是郡主身边那个护卫绝对不简单。” “叫顾长风吧?” “是。” “这护卫也是安平回了帝京后,从卫国公府里,自己招上来的,不合规矩的事,她求了求母后,母后便也是应了她。” 徐牧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样子,“要不要我去试试那个顾长风?” “先不用了。” “若是狐狸,总会自己露出狐狸尾巴的。” “若不是狐狸,本王也无需浪费时间精力,陪她玩。” 徐牧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可是殿下,你不就是喜欢跟有意思的人玩吗?” “那你就应该期待她是只小狐狸啊!” 萧祁渊一笑,“先不说别的,我倒是觉得他的小脑袋里装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真不知道他以后在这帝京内会惹出什么事。” “殿下很期待郡主作出事?” 萧祁渊点头,别有深意,“嗯,期待。” 看热闹嘛,多有意思。 另外一边。 “主子,您又放过安平郡主了。” 李仲小声叭叭,“这再一次不像您干的事啊!” “留她,是想看她背后到底有没有人?”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如果小郡主真的与谁联手,她图什么呀,我看她明明什么也不缺。” 萧瑾辰敛眸,“若是众生皆苦,心中必有死结。” “那主子,小郡主,咱们还要不要盯着?” “要。” “我还不能信,她几次出现在我面前是巧合。” “咳……那如果真是巧合,怎么办?” “不怎么办,算她命硬。” 李仲看似是小声叭叭,“我觉得如果真的是巧合,那就说明您二人有缘分啊!” 然后贼笑,“安平小郡主看起来挺不怕死的,和主子您还挺配呢。” 萧瑾辰撇了还在贼笑的李仲一眼,“你很闲,那就去扫茅房。” 李仲赶紧捂住嘴,“我什么都没说 。” 在皇宫中的萧亦轩偶然听到这一句话。 “陛下,哀家想向你求个恩典。” “皇祖母只管说便是何论一个求字。” 皇太后叹了口气,“当年我看阿卿这孩子可怜,替她求了个郡主的封号,如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不能带着她在行宫住一辈子,她毕竟也已及笄,是可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陛下,哀家想求你阿卿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无关其他,哀家只想她嫁一个可以陪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 当时是把这宫里所有的孩子都当成自己的孩子,纵使是以所有人都带着善心的太皇太后,也是有私心的。只因为宫中秘闻,卫国公苏裕楚是她的亲儿子,她会为自己的亲孙女筹谋打算,她也并不放心萧家的孩子,她害怕她的阿卿会卷入萧家的权力斗争之中做了牺牲品。她已经牺牲了一个孩子了,再不能牺牲他留下的女儿。毕竟她亏欠自己的儿子一辈子,她真的不能再亏欠自己的孙女。 她害怕她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孙女,会被卷入这样那样的事情中,早早的去陪她的爹娘。自己也陪不了她多年了,只能为她早早打算。 无论如何她都要让她的阿卿这辈子平安快乐幸福的度过。 萧景逸顿了顿,看向太皇太后,“既是皇祖母愿,朕自答应。” “谢陛下。” 然后萧景逸拉着太皇太后的手,“皇祖母,您放心,朕会把北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照顾的。” 在怎么当成亲妹妹,终究不是亲妹妹。 更何况,生于皇家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又能如何呢? 苏北柠的婚事自然可以由她自己做主,毕竟太皇太后都这么说了,但是一旦苏北柠的婚事可以为某个人带来更大的利益,那这个恩典也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约束。 众生皆苦, 众生也皆是自私自利啊。 …… 萧亦轩这个人还真是说到什么就要做到什么。 距离他毛遂自荐,要教她骑马没几天,他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大早上拉了两匹马,来到了卫国公府。 看见她在门口一动不动。 然后过来拉她,“你别站在门口看啊,快来上去骑骑试试。” “不,我不会,我觉得不太安全……” 萧亦轩难得看到苏北柠这样的神情,颇为好笑的笑了两声,“没什么可怕的。你上去有人在旁边牵绳的。” 胡说,那倔强的马刚刚好像不停的扭动着脖子,不让人拉它呢。 苏北柠坚定不移,不为所动,“还是算了吧?相比于骑马之类的运动,我更喜欢不动的运动。” 萧亦轩直接扯着苏北柠的手臂,把苏北柠往马边拖拽,“什么不动的运动,你怎么还胡言乱语上了 ,来来来,赶紧上马。” “我不!” 萧亦轩也也耍起赖。 “不听不听……” 苏北柠眼看着被他按按在马边,“等等,骑,我骑,但长风还没有出来呢,等他出来我再上马。” 萧亦轩不容分说的抬起苏北柠的腿,让她踩上脚蹬,在搂着她的腰,一下子就给她推坐上了马鞍,“哎呀,不要等他有我就够了,妥妥的。” 妥…… 妥他叔叔…… 被他推上马,苏北柠紧紧拽住缰绳,身下这匹棕色皮毛的马,就不知道为什么受了惊,疯狂的跑了起来。 还说有人拉着,拉着的人根本就没拽住这匹马。 这匹马简直是横冲直撞疯的不行,苏北柠怕死的踩着脚蹬紧紧拽住缰绳,刚开始还能喊个停,试图控制一下它…… 但苏北柠发现喊停并没有什么卵用,它还颠她颠的更猛,试图将她颠下马背,那她就就只剩下喊救命的份了。 “救命啊……” 两旁的小商小贩突遭马匹袭击,乱的不行,顾不得自己被践踏的货物和铺子纷纷躲避保命。 不光是他们要躲避,苏北柠在马上也要躲避那些飞过来的,不知何物的袭击以及路上的一切障碍物。 这匹马跨过路障的时候,苏北柠真的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如果不是死命的拽着缰绳,她一定会被甩出去的。 苏北柠欲哭无泪,“来人啊,救命啊!” 如果被甩飞出去,就这个速度和距离,再加上古代的医疗,估计她就得终身残疾了。 眼前的障碍物距离越来越近,苏北柠实在是不敢再看,直接闭上了眼睛。 如果真的被撞出什么好歹,那还是直接撞死她吧,省的她到时候难受。 撞击而出的轰隆声响在四周时,苏北柠不再感受到那不停吹在脸上,很疼的冷冽之风。 苏北柠被抱在一个柔软却又冷硬的怀抱之中,劫后余生睁开眼睛,便看到熟悉的他——萧瑾辰 抱着苏北柠由数米高空,稳稳落在地上。 “没事吧!” 此刻的苏北柠眼睛微红,不似平时的张扬。 萧瑾辰以为一向冷静,好像什么都不怕的苏北柠一定不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那苏北柠是一个怎样的人,她是一个极端的人。极度的冷静又极度的暴躁,极度的坚强,又极度的脆弱,极度的隐忍又极度的疯狂。 就要看是谁发现了真实的她。 可是现在的苏北柠还没有真的展现出自己的性格,也没有一个人看清她了。 第10章 密室惊魂 苏北柠真的不想再和萧瑾辰扯上半毛钱关系,刚得罪了他,转头又被他救了。这世界的缘分可真玄妙。不知两人是祸还是福。 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世间的一切难以言说。 …… 从早上便是个大阴天,沉闷许久的天空终于在中午下起了一场磅礴大雨,没多久就要到年根底下了,这场雨是下的又寒又冷再配上凌厉的大风湿气冷气好似要吹到此时还在外面赶路的人的骨头缝里,这般天气出门的人甚少城中街上的小摊小贩早就收摊回家了,街头巷尾很久才能见到一个提伞疾行的狼狈呻吟,城中尚且铺着理石的街道都在这样的大雨天积了不少水,让人一踩便湿了鞋袜,更不要说在郊外的山路了。 没人愿意走的地方,偏偏就有人约在这里见面。 白衣身影撑着伞步履款款,他走的每一步只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光凭那脚印完全判断不出那是一个成年男子该有的重量风雨袭来,浸湿了衣角,却未曾有一丝风一滴雨,原意印在他的面庞之上,他在树林一处停下了脚步,一淡淡的雾气,雨幕之中,像一幅画诗,竭尽全力才能画出的完美画卷,与他截然相反的是一个青色身影只简单的披着蓑衣以提着长剑。 “顾长风,主子交给你的任务怎么样了?我看你最近在那个人的身边过的倒是如此安逸。” “正在观察中。” “反正这件事也不着急,过段日子主子会回到帝京。到时需要你亲自去跟主子说明。” “那你呢?何时回归?” “我啊……不急,静待时机。” …… 在这一个吃人的时代,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 哎呦,真的是见鬼了,她就说,被他救了之后,什么事情都会随之而来。而你,还不得不去。 “我今天不舒服,不去。” “郡主,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家主子说了,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去府上。” “……” 哎…… 真想不到这么快就这样找上门来了。 “既然璟辰皇叔想我了,那我肯定要去看看他。” 苏北柠转头看向李仲,“走啊。” “马车就在门口,郡主,您准备好了,咱们就能走?” 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哎,让我想想啊…… 萧瑾辰竟然要在王府的密室中见她,是什么意思呢?她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条路她见到最多的不是牢房,而是刑具。 “这个神经病,到底要干嘛呀?” “郡主,您说什么?” 苏北柠急忙微笑“我在说我好想璟辰皇叔啊!” “哈哈哈,是嘛,我们王爷可是郡主你的救命恩人啊!” 李仲带着苏北柠停到了一扇铁门前,他叩了叩门,并站在一旁耐心的等着里面开门。 大概一盏茶后 铁门才打了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李仲并不意外,这个人的出现看都没看,他对着苏北柠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咱们进去吧!” 擦肩而过之时,苏北柠匆匆一瞥,只能看清他身上穿的衣服黑衣,腰间带着一个玉佩,玉佩是特制的款式。脸上也带着特制的面具。 原来是萧瑾辰的死士组织——血卫 不等苏北柠再多想,她就跟着李仲走了进去,在台野街就看到了相当残暴的画面。 萧瑾辰正好挖出了被锁链囚在椅子上不成人形的人的眼睛,难忍的哀嚎惨叫声似乎要穿透这间屋子喊聋谁的耳朵,不过除了屋子里的几个人没人能听见他的喊叫,因为那厚实的铁门已经关上了,按照刚刚她在外面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来看,这间密室的隔音效果做的非常棒,这种血腥暴力的原始画面她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到了别处,睁眼是看不到了但是余光还能看到一些画面。苏北柠借着萧瑾辰将两只新鲜的眼珠扔到了地上。 这画面着实……瘆人 “我不会说的,……不会……,你直接杀了吧!” 也是,被这么对待,确实不如一刀毙命,死的舒服干净,被长久的折磨,饶是再坚强的意志都会被消磨掉,更何况还是某种变态的折磨。 叫人的喊叫很快就听不见了,因为萧瑾辰给他喝下了,好似是类似硫酸的东西,反正那个人再也说不出话,并且被灌下的液体的部位也冒出一些不易察觉的白烟。 没有了喊叫换来的是那人被折磨到垂死前的最后痛苦挣扎,手和腿都在不停的蹦哒的同时将锁链撞在椅子上,发出叮叮光光的欣赏,最后声响没了,人也没了。 苏北柠转回视线,想看一眼那椅子上的死人时,正好和萧瑾辰对上了视线,死了的人也无需再理,所以他提步向我走来。 他这一步步走的正像阎王要索她命的样子。 他手上还拿着一把染了许多血的长匕首,干枯的血迹覆盖新的血迹,原本锋利的刀刃是一片很厚的血污。 “……” 这货不会想起我得罪他的事情了吧? 唉,真叫人头疼…… 看来只能出其不意,方能志胜。 永远不要让人猜透你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 他停在苏北柠的身前,并没有开口,她同他对视了下,然后对着他伸出了手掌。 萧瑾辰“……” 他略微一顿,随后他将手里拿的那把匕首放到了苏北柠的手里,苏北柠双手用的改了改位置,这才没有沾上一点匕首上的血迹,萧瑾辰的身上非常干净,一点不像严刑逼供了许久的人,也是大佬嘛,多少的有点洁癖,正常。 “殿下,先休息一下。” 说完,苏北柠走向了密室内唯一一个活口不对,准确一点说应该是唯一一个在审讯室下的活口,他也像刚刚死掉的那个人一样,被锁链锁在椅子上,只不过他的嘴里多了一块石头,一点话都说不出来,坚硬的石头抻在他的嘴,刮破了他的唇,他整张脸都挂着血迹,苏北柠用匕首挑开了绑在他脑后的绳子,嗯,涂了这么厚的血渍依然不妨碍它的锋利。绳子断了,堵在他嘴里的石头仍然挂在那儿,苏北柠用食指轻轻一拨,他才松动了些,自己跌了下去。 “不知阁下可听说过——人彘。哦,看你这反应,估计从来没有听说过吧?就是是把一个人的四肢砍下,只剩下脑袋和半个身体,然后把他放进一个装满酒的缸子里,啊,但是,这样这个人依然不会死,却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无能。” “当然了,最重要一点是要让这个人亲眼的看着他的手臂,脚一点点被砍断,后还要把舌头拔掉,让他有苦不能叫。” “这个时候呢,你会很痛,但你不会死,若是你往下看,就能看到你的半个身体在缸里。” 椅子上的人不是没有见到过残忍的用刑画面,更何况他刚刚还亲眼见着萧瑾辰用骇人的手段弄死了他旁边的三个人,说实话,萧瑾辰的那些手段就让他心中狂跳,更说不惧是不可能的,但是无论心中怎样惧都不能屈,他原以为等待着他的也是那般难压的痛苦,可对着他走过来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一个小姑娘能怎样,但她看错了,她跟他们一样狠…… 他跟萧瑾辰一模一样,都是疯的。 “对了,我刚刚想起来,还有一种是可以把你的手砍断,然后把动物的脚掌砍断,嫁接在你的手臂上或者大腿上。” “阁下想一想,那个画面可真有意思呢。” 苏北柠没像萧瑾辰一样动手,她就在那里像邻家妹妹一样跟他说话,可她说的话却让你不自觉的浑身发冷,没出息的抖了抖,因为只要看着他,你就知道她说的那些再不可听的话都是可信的,是真的,而且是最重要的,是她一定能干出来。 毫无感情的眼睛,柔和却冷漠的面庞,说话时没什么起伏的情绪,有些平静之下是来自地狱的岩浆,只需一瞬就能将你烧成灰。 “你有见过怪物吗?”,对上他的眼睛“没见过,也没有关系,我能造出来一个。” “一个人把他的手脚,换成了动物的爪子,来,连身体里都不会再流着人血的怪物,是你啊!” 这世间的人类不就是披着动物皮囊的怪物吗?自私自利。做出来的事情,猪狗不如。 “啊……别说了……别说了……。” 他花了时间和精力达到的效果,有些人倒是简简单单说几句话就达到了, 不过…… 他不喜欢话多的。 他也不喜欢听别人的叫声,那还不如绝望,痛苦的表情,眼神精彩,但会说话的除外。 苏北柠眼见椅子上的人不停的挣扎尖叫,急忙躲开了几步,生怕他力量爆棚的撞到了她身上,让她的衣服蹭到了些什么血渍脏污。 白衣服很难洗的嘛,她身上这件我还挺喜欢的,从她打小接受的教育来看,让她直接上去像个变态一样的用行还是不行的,但心理上嘛,苏北柠可没在怕的。 何况苏北柠还是一个无心之人。 本来亲眼见着萧瑾辰用非常手段残忍弄死了几个人就能够突破心理防线了,苏北柠只不过是火上加油,让本来脆弱的人更脆弱了一点,更何况未知的东西本就会让人更加恐惧,从脑补出很多不好的画面,苏北柠东拉西扯一堆,他没听过的,他能产生的想象方面更多吧。 未知东西更加可怕。比如人心。 苏北柠走回到萧瑾辰身前,双手呈上那把匕首,“殿下。” 一直到苏北柠举着匕首的双手都有些酸了,一直都会说话的萧瑾辰动了他往前走了两步。 拉近的距离近在咫尺的他,正借着身高差居高临下的望着苏北柠。 “越俎代庖。” “臣女有罪。” “自作聪明。” “臣女愚蠢。” “以死谢罪。” “臣女惶恐。” 他又停下了好一会儿,瞧着对面人低下的头,却能让人看清神情的脸,又到了一句。 “得寸进尺。” “但,多谢殿下夸奖。” 萧瑾辰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转身就走,最懂自家主子的李仲秒懂了对方的意思 “郡主,咱们走吧!” 苏北柠看了看手里的长匕首,转身走回精神崩溃的,有些自闭的那人,身边将匕首放到了他旁边已经咽了气的人身上。 第11章 旖旎的气氛 苏北柠跟着萧瑾辰来到了屋内。 还行,现在等着她的是清香甘甜的茶,而不是往身上捅的刀子,就是这个煮茶的切点意思,水温低了那么点,很影响饮用口感。 不过这也不是她的府上,她也没有那个提意见的资格,但话说回来,就算让她提意见,她也不稀罕提。萧瑾辰的层次也就这样了。 此时此刻。 摄政王府。 “殿下,安平郡主此刻正在辰王府。” 徐牧的禀报打断了正在凉亭独自下棋的萧祁渊。 “哦,有意思,安平竟然去七弟府上了。” “殿下,辰王殿下还带安平郡主去了他的密室。” 萧祁渊双手夹着一颗黑棋,视线目不转睛,细看他的眼神里面神色异常。 “徐牧,你说他们两个之间没有其他交情吗?我越发不信了。” “我这七弟从小到大其他人的性命他从来不会放在眼里,而他却救了纵马的安平。你说是巧合吗?” “殿下如果辰王殿下和安平郡主联手,那对我们就不利了。” 萧祁渊一把黑棋放在棋盘。 “无妨,我喜欢有挑战的。” …… 萧瑾辰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煮茶,然后漫不经心递了一杯茶给苏北柠。 哎……真不想接。 苏北柠径直走过去,落座于一旁,接过了茶杯。 “谢殿下。” 苏北柠抿了一口。果然差了几分火候,着实浪费了这上好的松香玉茶。 “口感如何?” “能亲手喝上殿下煮的茶,是臣女的荣幸。” “本王不是萧祁渊,你不必如此恭维我。” 既然如此,那她就…… 苏北柠一边轻轻地拿起紫砂壶,将它放入茶洗中,注入沸水,烫洗干净。一边说道:“殿下,煮茶的第一步烫壶,需要将紫砂壶和紫砂杯分别放入茶洗中,注入沸水将二者烫洗干净,” “然后接下来,洗茶。”,苏北柠将茶叶投入紫砂壶中,注入沸水,轻轻地搅拌着。茶叶在水中翻滚着,散发出浓郁的香气。”等待了5~10秒钟,然后将茶汤倒掉。 “最后,煮茶。”她将水倒入紫砂壶中,放在茶炉上,开始将茶汤烧。茶炉上的火苗跳跃着,发出噼啪啪啪的声响。 煮好茶之后苏北柠将紫砂杯递给萧瑾辰,微笑着说:“殿下,尝一尝。” 萧瑾辰接过了茶杯,轻抿了一口。 “你很擅长茶道。” “不敢,只是享受煮茶的瞬间。” “本王对你刚刚在密室里所说的人彘,还有对人体改造的事情格外感兴趣,不知道何时是示范给我看。” 苏北柠“……” “殿下,我刚刚只是瞎说的。” 萧瑾辰抬眸,他冷淡的眼中朦胧一片,有汹涌的暗流,也有很单纯的困惑:“你胆子倒挺大,不怕死。本王十分疑惑,在密室你如此云淡风轻,面无表情的说着一切,可本王不知你到底会怕什么?” 苏北柠脸上讨巧的笑,语气倒是真诚,“我怕您啊!” “我看你从头到尾都不怕我。” “没有,第一次知道您的身份时,跪在地上,我也是腿软的。你饶了我之后,我也花了好长时间平复心情的。”就是大概后面见到这些个糟心的人,次数多了,现在好像再也不会腿软了。 “是吗?可我总觉得你和本王的多次见面都是巧合呢,包括昨天……” 啧,冤枉啊…… “殿下,臣女惶恐,无意与殿下的见面,还真的就是巧合,昨天我是真的不知殿下会在长街。” “臣女还要感谢殿下对我的救命之恩。” “巧言令色。” “殿下,昨日我回去细想了一下,萧亦轩明明说那匹马很温和,可当臣女骑上时,这马却像疯了一样的向前跑,我也不知为何就跑到了殿下经过的地方。” 直白点说,就是所谓昨日的巧合,有可能根本不是巧合。 “不管昨日殿下救我还是不救我,那么今日都会众说纷纭。” 苏北柠双手端起茶杯奉上 ,“殿下,臣女对殿下没有其他的意思和心思,” “我有的也就是在卫国公府平安度过一生。” “呵……” 身为皇家子女平安度过一生,最是不可能,更是最大的笑话。 苏北柠话音落下,无人说话的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人拖拽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萧瑾辰也就在此时,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那杯热茶,好似悠闲了品了一口,她瞄了一眼被拖进来的那个人,就是刚刚在密室的那个人,火光之下,看着彩白的脸,现在在自然光下一看,简直是煞白如鬼。 “本王不信你刚刚说的一切都是胡说的,没有见过自然不可能说出来,你来吧,本王想看看到底如何?” “……” 我Tw,好想捶死他。 逃脱升天一次不代表是免死金牌。 感情这玩意就跟渡劫似的,没完没了是吗吗?苏北柠盯着李仲可有眼力见的递过来的精致长匕首没有拿过来。杀人为什么不用脑子借刀杀人?再不济花点钱找人杀人呗,她又不是变态,为什么要亲自体会那种屠杀别人的感觉? 萧瑾辰放下那只 ,只喝了一口的茶杯,抬眸看向我,“怎么了?” 语气极淡,身上的威压倒不小,“不敢?” 苏北柠整张脸上都写着不愿意几个字,“我不会。” 萧瑾辰走过来拿过李仲手里的匕首,放到苏北柠的手里,“我教你。” 大可不必啊…… 再被他不容拒绝的扯着走过去的时候,苏北柠很纳闷的问,“密室存在的意义不就是杀人的时候不必脏了你的地方吗?” 萧瑾辰没想过苏北柠在这个时候会说这个,偏头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的回了句,“看来你也怕脏。” 谁喜欢脏兮兮的呀? 苏北柠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就只允许他爱干净吗? 这么不讲道理的事,他确实干的出来。 站在那个又被锁在椅子上躺得像具尸体,已经失去价值的,一定要死的人面前时,我能清晰的看见他眼中的恐惧和努力平静着的脸色。 他在等死,可同时他也怕死。 萧瑾辰在苏北柠身后,一只手握住她拿着匕首的手,另一只手禁锢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 他的胸膛贴在苏北柠的后背,恋人般的亲昵姿势,可他却是要教她怎样杀人,怎么将人开膛破肚。 他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也挽起了苏北柠的袖子,没了衣料的阻隔,不只是两手相贴,连小臂也粘在了一起,沾染上对方的温度。 “聪明绝世,也是说你。” 他好似贴在她的耳畔,声音钻进她耳朵的同时,他的呼吸也自洒在她的耳廓,痒痒的。 “可你一点都不听话,嘴里没一句真话。” 说完这句话,他握着她的手,一个用力匕首正中椅子上那人的胸膛之中。 没有太多用力,大概指入肉三分 伤口上是涌出了一些血,但并没有喷溅而出。 可想而知,他对人体的构造十分了然。 “肆意妄为的前提是你有资格。”“你并没有” 瞬间匕首整个捅进了那人的胸膛,没有任何停顿的,他带着匕首向下滑去,它对人体的了解远比我清楚,他明知道这样的力气并不足以剖开那人的胸膛,可他就是没有一次性的剖开,血肉模糊的伤口才会更有冲击力,不是循序渐进,而是慢慢折磨。就如同苏北柠在密室里跟那个人打心理战一样,萧瑾辰现在也在同她打心理战,试图攻破她的心理防线,精神崩溃。 “没资格,不依附。”“会死的。” 很奇怪,明明惨叫声回响,在整个屋子里,可苏北柠只能听到萧瑾辰那极轻极淡的声音。 血腥味扑鼻而来,可他身上的熏香味更吸引我,若非这般近的距离很难闻到他身上独特的味道。 “苏北柠。” “你说,你会死在谁的手里?” 现在才是彻底的开膛破肚,只撇了模糊的一眼,苏北柠便移开了视线。 她怕太恶心,回去吃不下饭。 “不管是谁,你总是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椅子上的人咽了气,可萧瑾辰与苏北柠握着的匕首还在他被抛开的胸膛里游走着。 但还好手上衣服上没沾上什么血迹。 苏北柠突然偏过头去极近的距离,她的鼻尖正好擦过他的侧脸,他显然没有预料到肉眼可见的顿了下。 苏北柠没事人似的,又贴进了几分,也凑在他的耳畔,“殿下。” 他明明不喜欢和人近距离接触,却偏偏作死的靠近我,那可就不能怪她不厚道了。 苏北柠像是不知道他强忍着没有退后空着的一只手,放肆的抓住了他的衣襟,离得更近了。“你猜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呢?” 或者是我死的时候也要拉着你垫背,当然这句话苏北柠没有说出口。 他的耳朵好像是因为不适而动了动,苏北柠故意轻笑一声,温热的呼吸,肆无忌惮的喷洒在他的皮肤上。 “殿下不回答,是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他禁锢着我腰的手,用力了些,那力道对她来说并不算小,苏北柠不紧不慢地将抓着他的衣襟的手,也用力了些。 “我也觉得很难回答,不知道答案。” 萧瑾辰淡然开口“我还以为你的答案是我先死。” 他突然收紧手臂,苏北柠猝不及防地向他又贴近了些双唇,擦过了他的耳垂。 “……” 他好像很想把她推开哦。 推啊推啊,快推啊! 苏北柠抓着他衣襟的手慢慢向上,摸到了他的脖颈,“未来没有结果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您说是吧!殿下。” 苏北柠直接摸上了他的喉结,“虽说不准这个,但我说的准,依附即从属,我绝不会属于谁。” 苏北柠扭头越过他精致的下颌线,将视线凝在他好似天生淡漠的双瞳之上。 “我怕你,真的。” 苏北柠唇畔带着丝丝笑意,“但谁说我怕你就要对你低声下气,受制于你呢?” “听话?” “我苏北柠此生最恨别人说听话二字。” 苏北柠笑意加深,“我不会。”“而这个你也教不会我。” “萧瑾辰”“我天生一身反骨,谁也别想让我听话?妄图来左右我” 如果说之前苏北柠说的话都没有怎么走心,那么她这句听起来最为亲切的话之中藏着可都是永远化不开的坚冰雪海。 萧瑾辰大概就是看到了她眼中突然而来的汹涌,他眉毛一条松开了她的腰,转而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当真是大胆!” 苏北柠笑眯眯的眨眨眼,“我还能再大胆点的。” 语音未落,苏北柠便捏住他的手腕,出其不意的将脸凑了上去,但凡事再近一点,怎么也会亲到他的脸上。 你看,先匆忙退开的不还是他。 所以说为什么要花时间一直强忍着跟她抬杠呢? 苏北柠扭了扭脖子,保持刚刚姿势太久了,这脖子可有点酸。 在萧瑾辰看过来的时候,苏北柠歪歪头露出了一个乖巧温柔的笑脸,那样子简直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变态嘛,按照大数据的设定来说,铁定心理洁癖更严重。他刚刚没有烦的,直接捅她一刀,她就算是走大运了。 苏北柠一脸无辜,“一时之间情不自禁,殿下莫怪。” 这话听起来就是那些在大街上调戏姑娘不着四六的登徒子说的话。 “看来今日阿卿在我府上玩的很开心。” “殿下心思细腻,处事周到用心,对我又这么好,我自然是玩的很开心的。” 萧瑾辰将都没擦过的匕首就这么塞进刀鞘,放到苏北柠的手里。 “这个送给你,阿卿要经常来我的府上玩啊。” 并不想要,谢谢。 萧瑾辰手握着苏北柠攥着匕首的手,“让我看看你的一身反骨,究竟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不依附不属于,是说她没有站在任何人的那一边,而她不想不会不愿意受制于他,自然也不会受制于任何人。 后面的戏,有的看了。 或许有一天会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有那个资格让他留在她的这条命。 “现在的阿卿可是有很多人喜欢的,包括萧祁渊,还有皇祖母。” “那殿下也是很喜欢我这个人咯。” 第12章 奇葩行为 …… “李仲,去取针来。” 李仲还在回味刚刚自家主子那些前所未有的和安平郡主的亲密画面,被突然一觉惊了下,“是,是,主子。” 真不怪他走神,他刚刚实在不敢像个在瓜田里到处乱窜的猹一样,所以重要画面在他的震惊中并没有看清。 刚刚亲上了吗?刚刚到底亲没亲上?哎呦喂,急死人,亲没亲上啊? 他都在现场,还没有看清,到时候他要问谁会告诉他啊,那么近的距离,怎么的都应该亲上了吧是吧? 原本苏北柠以为他是不会回答我这种无聊的问题,才莫名其妙的让李仲去取什么针,但他回答了。 “是,很喜欢。” “……” 太tW吓人了。 在萧瑾辰这里有利用价值的人,他当然喜欢。 “怎么没有耳洞?” 苏北柠被突然的话题搅了愣了两分,“没穿耳洞就没有耳洞 。” 萧瑾辰从匆匆赶回来的李仲手中,拿着针包中取了一根细长的针,“应该有。” 搞明白他的意思,瞄了一眼他拿出来的又细又长的针。“多谢殿下好意,但不用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拽住了我的手臂,摆明了不容拒绝的要给我穿耳洞。 “真的不用了。” 萧瑾辰依旧不为所动。 他杀不杀我?还是有进退的余地,但穿耳洞这种小事简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会有。 挣不开他真的很绝望,“你之前给人穿过耳洞吗?你就直接给我穿耳洞,你针都没有用火烤烤过消毒。” 这么捅一下,到时候她会不会伤口发炎啊?这个年代风寒都要送人性命,伤口发炎发了烧,她还不得在鬼门关再走一遭。 “乱动,这针扎在你身上,哪里都不一定了。” “……” 不敢乱动,但还是不死心的,要挣扎一下。“今日殿下送了我匕首这么贵重的礼物,来日我是一定要回一份谢礼的。” “如果今日殿下屈尊降贵为我穿耳洞,那么来日我的回礼只能是为殿下亲自穿耳洞……啊……” 萧瑾辰真的为她穿了两个耳洞。 出了萧瑾辰王府的大门,拒绝了李仲送她回府,她感受着耳朵传来的炙热及痛感。 哼……精神病,萧瑾辰,死容嬷嬷…… 最好,下次不要让她抓住他的小辫子,不然绝不会放过他…… 苏北柠走过了离萧瑾辰王府的一段距离时,就碰上了萧祁渊。 啧……今日老娘心情不好,真的不想碰上他们这两个煞神。 “安平,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见过摄政王殿下” “安平不用那么见外呀,在皇祖母旁边,你可是喊我皇叔的啊!” “祁渊皇叔。” “嗯,这才乖。” 突然萧祁渊轻笑一声,“哦,安平,七弟竟然给你捅了两耳洞。” 这个老狐狸果然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苏北柠真的不想在继续聊下去了。 “祁渊皇叔,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既然安平叫本王一声皇叔,既然没有不送之理。” “……” 逃不掉…… “那就麻烦祁渊皇叔了。” 苏北柠坐上了萧祁渊的马车,依然对扎耳洞这个事愤愤不平。 这个个死萧瑾辰动作可真快,说戳就戳,也不知道戳的对不对称,戳完连拿个镜子给她,让她看看的流程都没有。 一旁的萧祁渊看着如今情绪不好的苏北柠笑道,“安平,还在为七弟给你戳耳洞的事情生气。” 苏北柠不语。 明知故问。 “在天启国,有一个习俗,不知安平有没有听说过戳耳洞这个事,是需要最为亲近之人才能做的。” “……” 不错,萧祁渊在试探安平和萧瑾辰之间有没有其他的交情? “没有。” “我从小就失双亲,自然没有人告知我这些事。” 萧祁渊突然侧过身朝苏北柠看来。 “安平耳朵上的伤,如果再不处理,可是会发炎的。” 萧祁渊打开刚刚拿进来的紫檀木箱,这个味道是药。 苏北柠看了一眼紫檀木箱里瓶瓶罐罐,思考了下里面会不会有毒药的这个问题。 “没有毒药。” 苏北柠一顿移开视线,“真是多谢皇叔。” 药箱一早便有,走了大半天,他才舍得拿出来,他叫住她送她回府,根本就是想套套话确定一下,她和萧瑾辰在府中的事。不然怎么可能?就那么巧的在路上碰到他,估计是他一早便等着了吧? 这样每天活着不累吗?试探来试探去。 像是拿药箱拉给我药拉,对他来说都属于是没必要的,只是浪费时间的事情。 “拿药给你,你就要感谢我,那我为你上药,你要怎样啊?” 他便开始拿已经用水把水浸湿手帕,为她处理了耳朵上的伤口。 苏北柠反手去抢他手中的湿帕子。那她就只能说一句,我自己来。 他依然抓着手帕不放,苏北柠抢手帕的手和他的手轻轻贴在一起,互相较着劲。 萧祁渊突然一笑,微凉的食指触上了我耳朵上的伤口,“安平看不见就不要自己来了,多疼啊。” 伤口一痛,苏北柠条件反射的松了力气,他早有预料般轻松的再次拉住了她的手。 “既然皇叔您也知道伤口会疼,那就劳烦您轻一点。” “嗯……安平这耳朵的情况,有些严重啊!” 苏北柠拽紧小拳头,怨愤不平,“他又不懂,现在肯定严重了。” “能逼得七弟亲自动手,那也说明安平挺有本事的。” 苏北柠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耍着脾气,“哼……神经病啊!” “听起来安平很不情愿啊!” “当然不情愿!” 小孩子耍脾气的时候不分时间,场合的撒泼打滚和苏北柠的小孩子脾气,虽然不至于让她撒泼打滚,但也是不分场合,不顾其他的。 当然也不会在萧祁渊身旁毫无顾忌的骂萧瑾辰了。 “凭什么我应该有耳洞?” “明明现在就有能戴的耳夹耳环,我为什么要穿耳洞?” “什么垃圾穿耳洞手法当时流一次血不够,现在还在流?还TW那么痛……” “还有,他也不穿有什么东西进耳洞,那它不就长上了吗?” “长上了不就是穿了个寂寞吗?但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你居然还在笑,也是,自从我见你,你就没有一次不笑的,有时候不想笑,却还想笑,不累吗?” 苏北柠是第一个如此问萧祁渊这个问题,不累吗? 当然累了?只是从小到大便习惯了。 苏北柠小脸一皱,终于暴躁一捶,“烦死了。” 到了卫国公府,苏北柠直接一跃而下,跳下马车。 “今日多谢祁渊皇叔送我回来。” 萧祁渊看着苏北柠走进了卫国公府,身影消失在眼前。 “徐牧,你可听清她如何骂七弟的。要是让七弟知道,那可就是有意思了。” “殿下,这一路上安平郡主都在对辰王殿下不满。他们两人之间应该不会有其他交情吧!” “不到最后,都不能轻易下结论。” “走吧,徐牧,回府。” …… 苏北柠一回到府中就被孙嬷嬷和花月迎了上来。 “哎呦喂,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谁这么大胆给你捅的耳洞?” “看嬷嬷不找他拼命。” “花月,快去拿药来。” 孙嬷嬷赶紧拉着苏北柠的手回到房中。 “郡主,疼不疼啊!”“到底谁那么大胆?” “嬷嬷,是萧瑾辰。” “啊……辰王殿下,他为什么要给郡主捅耳洞?” “郡主,我们去找皇太后做主吧!” “嬷嬷我已经没事了,不疼了。” “我们郡主就是太懂事了。” 不一会儿,花月就把所有跟串耳洞有关的东西拿了上来。 “郡主,嬷嬷看一下的耳朵。” “哎呦,辰王真的是硬戳呀,一点措施都没做,郡主的耳朵现在好肿啊!” “郡主,你现在的耳洞有些长上了,郡主还需要留吗?……” 留,当然会留了,要留着时刻警醒自己。 “嬷嬷,留着,我已经挨了疼,如果什么都留不下来,那就白疼了。” “郡主,那会有一点疼哦!” “没事,嬷嬷,你就放心大胆的做吧!” “好的,郡主,嬷嬷一定很轻很轻。” 苏北柠闭着眼睛让嬷嬷摆弄一通,在她心里不知道骂了第多少遍萧瑾辰神经病的时候,嬷嬷终于停下了手。 “好了,郡主。” 苏北柠忍不住的刚要抬手去摸耳朵,被嬷嬷立马拉住了。 “郡主,现在不能动。” 此时在一旁的花月把镜子递给了苏北柠。 苏北柠看到了红肿的耳朵上挂着两根红色丝线,是嬷嬷帮她穿上的。 “郡主,这两根红线现在不能拆,三日之后才能把它拿下来。” 都怪那该死的萧瑾辰,要她受这么多苦,他开开心心的戳了两个洞,后续的一切罪还要她来受着。 第13章 看不透的人心 休息几日的苏北柠耳朵已经好了大半,虽说原主的身体有些娇弱,但恢复伤这个体质却比常人好了几分。现在苏北柠的耳朵已经可以戴一些细小的耳饰了。 在家宅了几日的苏北柠,实在是想吃城北的一家老馄饨店。馄饨必须现场吃才有感觉,叫侍从打包回来的味道就变了。 其实那家馄饨摊不大,就是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每天推着个推车,但馄饨却实打实的美味。 “哎,姑娘,好久没有见你来吃了。” “嗯,阿叔最近有事。” “还是老样子吗?小姑娘。” “是的,阿叔和之前一样的口味。” 大叔的馄饨馅多皮薄,而且味道绝美。而且汤底也不错,每次苏北柠都会吃得个精光。 当苏北柠心满意足的吃了个尽兴,准备回府时准备少绕点路走进了小巷子,凭着良好的方向感穿来穿去走捷径。 嗯,人少的地方不要去,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这都是一个很好的告诫,可我从来不管这些,所以此时撞见坏人做坏事也很正常。 “我是真的没钱了,真的没了。两位大爷,这点碎银也就是辛苦攒着也要给我爷爷看病的。您二位行行好……别拿走好不好……” 要是坏人会听,那世上就没有坏人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在寂静的小巷子里中响起,一听就知道她现在会是怎样既卑微又恐慌的乞求着。 “滚开,就那么点钱,还不够我们哥俩塞牙的要给你爷爷治病,你多攒点钱啊,好不容易今天动手开张,现在绝白忙活了。” 果然坏人是没有同情心的,在他眼里只有对他好的利益。其他人的生死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句笑话。 骂骂咧咧的话,随着砰的一声响了起来,应该是这个男的一脚踹向了那个求他的少女。 “可是我爷爷的病很……” “你把面纱摘下来……” 嗯,少女祈求的话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男人给粗暴的打断了。 “不……不……啊……放开我……” 这应该是那个少女觉得不太对劲,要跑,但又被粗暴的抓了回去。 “哎呦呵,这小姑娘长的不错啊,大哥卖到窑子里去,应该能卖不少钱啊!” “那就打昏她,直接把人绑走这么久了,好不容易开个张,可不能就带这么点回去!” “大哥,我好久没遇见这么水灵的姑娘了,嘿嘿嘿……就让我先玩玩……先玩玩……” “是个雏儿卖的价更高。你玩个屁啊。” “就张小模样就不算是个雏儿,卖的钱也不会少,你就先让玩玩嘛,这张脸你看着不动心?”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我给你们钱,我去给你们找钱,你们放过我,我会给你们很多钱的。” “堵住她的嘴,虽然这个鬼地方不会有什么人来,但万一引来什么人就麻烦了。还有要玩的话也得我先来。” “嘿嘿,自然是大哥你先来,我帮你按着他的腿。” 挣扎声,布料的撕碎声被堵住嘴时才会发生的屋檐声混杂在一起不重的响在了巷子里。 没得听了,我转身离开,边走边继续咬了,刚刚顺手买的一根糖葫芦,这家糖葫芦还真不错。 明天吧,我还要再去买两串。 苏北柠的白衣身影慢慢离开了这条小巷时,一个人也无声的从瓦顶落在了地上。苏北柠什么都听见了,我是顾长风自然也什么都听见了。小巷十分安静,不远处,那个不算重,依然断断续续发出来的声音,在小巷中很有轻易的,就能察觉,更何况还是一个武功高手。 顾长风没在意那轻微的声响,而是一直盯着苏北柠的背影,他没有什么表情,深邃的眼眸中也不知是怎样的情绪,除了他外,无人知道他心中都想了些什么,连猜都没有猜,片刻容缓,他提步顺着苏北柠的方向也离开了。 两个人先后离开,那轻微的声音还没有消失,估计那个姑娘也想不到曾有两个人出现在她的绝望生命中,还有有可能救救她吧。 跟在身后的顾长风注视着苏北柠的一举一动她正拿着刚刚的糖葫芦继续吃了起来,刚刚发生的一切,在她眼里都不算事。 他什么都看到了,可他却还是看不懂苏北柠这个人。 刚开始他以为她只是一个倍受宠爱,不谙世事的天真小郡主,可是越与她接触,越觉得他最初看到的只是一个壳子。 而有这样的壳子,有那样的传闻,迄今为止没有人真的看清楚过苏北柠这个人。 哪怕他已经出现在她的身边,明里暗里的观察了这么久,他也看不清,看不懂她。 她好像是善良的,开朗的,但她又好像是冷酷的,漠然的。 比如刚刚面无表情的,毫无情绪的听完了一个悲剧的前因,后果后潇洒的转身而去。 为什么呢? 因为根本未曾在意,所以才惊不起她心里的一点涟漪。 顾长风可以确定,如果偶遇萧亦轩,那一次不是因为苏北柠点子背,不小心卷了进去,她依然会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 其实他也肯定,如果萧亦轩不是皇族中人,或许上一次,她也不介意让萧亦轩永远开不了口。 不会去管任何闲事,她不会去管别人的事,她也心狠手辣,仿佛没有心,没有感情。 这世上有什么是她在意的吗? 好像也没有吧! 还记得他有一次在屋顶看到了夜半起来的苏北柠,她推开窗看着天上的月面无表情,她长了一张极占便宜的脸,极尽温柔的五官,只要笑一笑就能感染,看到她笑容的人。 只怕是她不笑,她没什么表情,但只她是认真的,看着你明眸善眉,你也会被她的柔和明媚所吸引。 可那天他看到的,她与往日里无二的表面无表情,却冷得如同数万年,从未照过暖阳的寒冰。 那是从她身上而来的冷,那双眼睛里似是装了最为深沉的永夜,什么都不会,在她的眼里点亮一丝光。 究竟为什么传说中受尽宠爱的小郡主会是这个样子?顾长风其实并不在意背后的原因。 他抛起手中捏着的一颗核桃,之前他觉得苏北柠会是一个很好糊弄的人,但现在看来…… 她的聪慧,她的狠绝,惹了她,反而不好,全身而退,她一定属于很不好对付的那一类人。 最好不要跟她起什么冲突。 如果最后有什么变故…… 他接住那颗被抛起来的核桃,攥在手里,那就一定要先杀了她,以绝后患。 这种人人只有死了才能放心。 看不透一个人的心,或许他本来就无心。 …… 第14章 游玩 苏北柠喜静,但又是一个待不住的人。 这不,她又把目光放出了帝京城。实在是苏北柠在帝京城不敢放肆的玩,每日都在别人的耳目下。上次去沐云楼,还没有玩尽兴就掉马甲。 所以她决定出帝京城去游玩一番。 今天是说走就走的旅行第八天,他们到了目的地——云中城。 云中城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进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正好赶上了他们的花灯会,云中城上下都热闹的很。 有时候热闹不去,怎么可能是她们呢? 自然是满大街的去凑热闹了。 随着花月跟着苏北柠呆长了,突然发现花月其实内里还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可能是因为之前在宫里或者是在太皇太后身边。 “小姐,小姐,快看这个,这个花灯好有意思呀,它还会动啊,是一个小螃蟹啊,还有这个小兔子……” “这个糕点也好好吃哦,丝毫不比帝京城里面的差。” “哇偶,好漂亮啊……” 现在的花月是彻底放飞了…… 是,反正也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在现代还是一个上高中的小姑娘呢! “花月,你喜欢吗?喜欢就买。” 此刻的苏北柠就是一个壕气之人。 “长风,你有没有喜欢的?可以买。” 不管苏北柠和花月如何的疯玩,长风永远没有任何情绪,也不会表达。 “没有。” 玩闹了一大通,他们才找到了云中城好评最多的客栈住宿,顺便吃了晚饭。其实也可以说是夜宵。 经过了几人在一起的相处时间,花月和苏北柠是一样的,苦味重辣重味,而长风却是一个口味清淡的人。 每次在外面吃饭苏北柠都会点好。所以这也导致花月越来越喜欢苏北柠,不只只是单纯的主子和丫鬟之中的喜欢,花月其实是一个比较单纯的小女孩,现在如今她已经把对苏北柠的衷心放在了心里的第一位,也可以说此后她的主子永远是苏北宁一人,即使她之前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 古代没有一个主子会让自己身边的侍卫丫鬟在一张桌子上面用饭,可以说只有苏北柠是这个时代的唯一人。因为苏北柠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自然不会在意这一些。 现在的花月和长风已经习惯了坐在苏北柠身边用膳。 “小姐,你又点了我喜欢吃的,花月也太喜欢小姐啦!” 苏北柠只是笑了笑。 “喜欢吃你就多吃一点。” 长风看着桌子上的菜,上面也有几个清淡的小菜。是自己的口味。 差点忘了,苏北柠也是一个喜欢观察别人的人 。 可是有时她又不会在意别人的生死,又好似天生心思细腻,什么小细节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可这也很奇怪,很矛盾,她谁都不在意,按理来说什么也都不会让她往心里去,但她偏偏就是让很多东西记在心里。 在苏北柠三人游云中城的第三天,城里城外的旅游景点刚玩了一半,却突然出现了意外。 客栈的小二,浑身很狼狈,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苏姑娘,花月姑娘被山中的贼匪抓走了……” 花月这才出去买吃食一下就发生这种事情。 着实让她生气,贼匪越来越放肆了…… 苏北柠在这间客栈住的时候,对客栈里面的人打赏也挺多,这才有了好心的小二出去买菜的时候,碰上了花月被贼匪抓走才好心的回来报信。 “为何?花月在城中买东西,也能有如此放肆的贼匪出现?” “苏姑娘,花月姑娘长的水灵,正好就被贼匪看中了掳走了……苏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云中城,虽说山清水秀,但四周贼匪也挺多,有时贼匪会经常来城中买东西,碰上了好看的姑娘就带走了……” “云中城的官员不管吗?” “苏姑娘,小人只是客栈里面的一个小二,着实不敢评论官员之间的事情。” 懂了?哪个朝代没有腐败的官员呢? “长风,你出去找花月,我去报官,我就不信了。” “不,你留在客栈,让店小二去报官。” 苏北柠想了想,“也好。” 随后苏北柠就写了一封信,交给店小二,让他拿着这封信去报官,信中她已经点名被掳走之人,是安平郡主身边之人,如果出现官员和匪相勾结的话,不管对方相不相信,心中也会有顾虑。 “我不回来,不要离开客栈。” “嗯,我在这等你们。” 几个时辰之后。 苏北柠在客栈的桌子上吃着小食。 一把黑色的剑被拍在桌上时,对面也坐下了一个人,来人带着斗笠看不清脸,但从身形与声音来看是个男人。 “不介意的话,拼个桌吧!” 神经病啊!这哪里来的人,苏北柠身边的桌子都空着,他竟然说出这个话,想必不怀好意吧。 “你这一问是真诚的询问,还是只是走个过场?” 对方愣了愣没第一时间接上话。 此刻,小二敬业的来招呼,“客官,您来点什么?” “跟她一样。” “好嘞,您稍等。” 男人从竹筒里拿了双筷子,“你没说不能拼桌,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你看清楚了,我是用勺子吃的。” 是不是每个作者的书中都会有一个类似的人突然出现,虽然这个人出现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反正我拒绝不拒绝,对他来说都不会打消他那脑袋里不知道憋着什么东西就对了。 但现在只能慢慢看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毕竟我只是一个这么柔弱的女孩子。 男子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知道吗?最近云中城不太平。 “所以?阁下是想说什么?” 男子端着茶杯的手停顿,有酒谁喝茶啊!“我这是提醒姑娘,你小心点。” 苏北柠饮了一杯果酒,又倒了一杯,“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应该不会出事吧?” 男子把茶杯放了回去,他刚才为什么不要一瓶酒呢!“那谁能说的准呢?” 苏北柠点了点头“哦,那多谢阁下提醒吧!”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苏北柠就后悔了。 她谢他大爷…… 这个戴着斗笠的人好像是什么被追捕的对象,直接被那些穿着军装的人追到了客栈,两方就那么打了起来。 好不容易在他们毁天灭地的打斗中躲好,没被误伤的她居然被误以为是同伙? 最气人的是那么多追兵,追他打他,最后还是被他给跑掉了,而她这个被打成同伙的人被捉了。 “各位,这是误会,都是误会。”“我压根不认识他,是他突然前来拼桌赖着不走的。” “我是来云中城游玩的,我还有两位同伴,但他们今天早上遇上了贼匪,如今还在山上,不知状况。”“此事我已经报官,我说的这些客栈老板和店小二都能作证。” 为首的一个男子派人去核实了一圈,眼中的敌意消散了一些 。 “那姑娘是从哪儿来云中城的?” “帝京。” 男子看着苏北柠思索了一下,帝京的娇小姐,少爷们喜欢游山玩水的,可不少看这姑娘的衣着打扮虽低调,但也华贵,“那你先随着我们去官服。” “看看衙役们是否找回了救回你的同伴?如果山匪凶悍,我们也可以帮你找回你的同伴。” 应该是什么时候找到了花月和长风,确认了苏北柠的话,她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吧? 不过这对苏北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总比直接被当成同伙当场杀掉吧。 还不等苏北柠答个好,一道冰冷的声音,由远及近,“慢着” “蚀日阁罪党宁可错杀一个不可放过一人,杀了她。” 刚刚的男子犹豫,“将军……” “杀。” 如果刚刚这个男子第一句杀了她,还没有人动手,那他第二句这一个杀字就让旁边的几个兵拔出了自己的剑。 没人敢让他再说第三遍。 苏北柠看着这个说话的男子浑身充满肃杀之气,好似从修罗场回来的一样。 “慢着。” 在那几个兵持剑走向苏北柠的时候,苏北柠只是看着那个发出要杀他命令的男人,用着和他一样冷的声音说了同样的两个字。随即拿出一块质感上乘的墨玉令牌,“吾乃卫国公府苏北柠,当朝安平郡主。 “以下犯上者,论罪当诛,牵连九族。” 苏北柠与那个男子谁也不退让的对视之中,一时间在场的人也没人敢动。 身边的众人看着和他们将军对视的小姑娘,他们的将军是当朝重臣,数次奔赴战场,身上的气场震慑力十足,那都是一点一点的杀出来的,凶悍戾气,可他对面的小姑娘气场势力一点也不小于他,不是那凶悍的戾气,而是一种生而为王的霸气。 如果眼神会打架的话,他们两个已经把对方撕的稀巴烂了吧。 当刚刚问话苏北柠的那个人上前接过那块令牌查看,对着身旁的男人肯定道“确实是卫国公府的令牌。” 苏裕楚钟爱墨玉石,所以他府上的令牌一直是他亲手用百般挑选出的上等墨玉石做出来的。 当时几乎很少有人有幸得到苏裕楚所赠的独特苏府令牌。 苏裕楚身故后,卫国公府也保留了苏裕楚的习惯,用上好的墨玉石雕刻令牌,而且从不赠人。 “令牌是真的,人如何证明?” 这个臭男人,还真戒备心十足。 “很简单,一同回帝京,我的身份有大把人可以证明。” “去取绳索同铁链来。” 然后这被取回来的粗砾麻绳和沉重的锁链就被他给绑在了我的手腕处和肩胛胳膊处。 “一日不到帝京,你都是蚀日阁疑党 以囚论处。” 这个锁链的重量不亚于扛一个炸药包了。 苏北柠微微动了动,已经被麻绳磨出红印的手腕,“敢问将军姓名?” “萧泽。” 原来是他,原本是孤儿,因用兵打战出名,因此赐姓皇室萧姓。 萧泽偏头跟刚刚那个男子说道,“朱峰,即刻启程回帝京。” 朱峰就是萧泽的副将,这些年他二人在战场之上配合,可谓是相当默契。 “即刻?” 朱峰看了看苏北柠,“可是……” “官府不是派人去山里找他的同伴了吗?让官府处理吧。” 只怕这让官府处理的意思是要确定那两个同伴是不是蚀日阁的罪党,是的话杀了,不是的话可以放了,但如何确定这山高水远的,那就真的值得推敲了。 苏北柠一脸微笑,要多温柔明媚,有多温柔明媚。“他二人若是有事,我让你整个军营陪葬萧将军。” “顾好你自己吧,安平郡主?” “你敢赌,我就让你输,你要试吗?” 萧泽不再理苏北柠,看向朱峰,“带她出去。” 第15章 倒霉蛋 那天之后,苏北柠好像吃了这辈子要吃的苦,遭了这辈子要遭的罪。这麻绳和锁链。萧泽那个混蛋明令禁止拿下,所以苏北柠就日夜遭此束缚折磨。他策马扬鞭,急行赶路的时候就把她塞到另一匹马上,由他牵着两根缰绳,架着两匹马,一同飞奔。体会过过山车的速度,在马上各种被颠,害怕被摔下马的她,原本就害怕骑马的苏北柠,算是留下了一辈子的骑马阴影。这是人干的事?她就问,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终于可以休息了。 朱峰拿着饭过来。“安平郡主,吃饭了。” 有人不干人事,就会有人觉得过分。朱峰就是觉得萧泽对我太过分的那一个。 应该这么说,除了萧泽外,所有的人都觉得萧泽这么对她一个不会武术,手无缚鸡之力,还可能是个郡主的温柔小姑娘,过分了。 所以除了萧泽外,军中的其他人平时还都挺照顾苏北柠的。 经过这几天的颠沛流离,苏北柠此刻的脸色十分不好,“我不吃。” 刚被萧泽找茬挤兑了一顿,本来脸色就不好了,此刻脸色更加不好,苏北柠可没那个心情吃饭。 朱峰坐在苏北柠旁边向她解释道,“将军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觉得你有点浪费食物。” 苏北柠本来对吃的就极度挑剔,不好吃的肯定不会碰,那道苦到让人抽搐的。不知名野菜她自然是不会吃的。结果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耍她,一连两天顿顿都是那菜,她一口不碰,每次都凉到最后只能扔掉,然后萧泽就来找她茬。 “明知我不吃,还非要送这个,到底是谁浪费食物啊?” 朱峰想了想,没敢说实话,转而道,“这次不是那道菜了,刚刚我们打了山鸡和兔子烤了。” 朱峰将一个纸包放在苏北柠面前,“你也很久没吃荤了,解解馋吧。” “好意我心领了,我真的心领了,但我真的不吃这些东西” “啊,虽然我们是简单烤的味道,肯定不及你在帝京吃的那些精致佳肴,但是……”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本人对肉没有那么喜欢,而且那兔子肉无论被烹饪的如何美味,我也都不会碰一下的。” “那我去打条鱼。” “我也不吃海鲜。” 朱峰挠了挠头,“那你这也不吃也不行啊,这两天你都没好好吃东西,明天再跟着马走一天……” “嗯,……你们还有馒头吗?” “还有几个。” “那我能吃个烤馒头吗?片刻后吃到热腾腾烤馒头的我满足道,“嗯,好吃。” 朱峰有些诧异,“这剩下的馒头已经不是细面做的了,你吃的还能这么香?” “烤过的味道确实不错啊,你要试试吗?” 苏北柠拿起一个递给他。 朱峰好奇的尝了尝苏北柠,又费了心思弄了半天的秘制酱汁烤出的馒头。 “是还可以,但……没有兔子和山鸡好吃” 苏北柠笑了笑,“看来你是肉食主义者了。” 朱峰吃着馒头斟酌道:“郡主,其实将军他……。” “不用为你敬爱的将军说好话,萧将军的所作所为我已经铭记于心了,此生不忘。” “唔,……我也不是说好话,我只是说些实话,可能这些天你在某些方面太过较真,所以会让人误以为你太过养尊处优。” “刚开始我们其他人也都有所误会,但接触你下来才发现你很好,相处也没有那么矫情。” “将军只是恰好这两次看到你对野菜的嫌弃,误以为你是娇生惯养,很难伺候的人,所以才会来说你几句。” “朱峰,我今年16岁。” 朱峰愣了愣 不明白我为何提起年龄, “啊?……” “我不需要其他人来教我做人” “就算我养尊处优娇生惯养,我需要萧将军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来教育我吗?” “也不是,但……帝京难伺候的少爷小姐,平时……所以……将军一向看不惯。” “他只是误以为你……” 苏北柠讥笑一声,“哦,误以为,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他知道我不是他想象以为的样子,他会为刚刚教训我的那些话而跟我道歉吗?” 朱峰“……” “萧将军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他。” “但你放心,回帝京后,我不会追究他任何责任,更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多谢郡主,但是……” 恰好此时有一个小兵来给我送水囊,打断了朱峰的话。 “安平郡主,这是甘泉水。” 苏北柠礼貌一笑,“谢谢。” 小兵傻笑,“不谢不谢。” 苏北柠这一路上温和又礼貌,这每一声谢谢都让他人受宠若惊,毕竟可没有哪一个世家贵族会愿意朝着他们这些人说谢谢。 小兵朝着朱峰说道:“朱副将,刚刚去找将军,但将军并不在营帐内……” 朱峰一笑,显然是知道,“将军一定正在喂踏雪。” 小兵恍然大悟,“哦哦,对那朱副将,我去找将军了。” “踏雪是萧将军的马? “嗯,是的,踏雪是将军的爱马。” 苏北柠讥讽地笑了笑 “想不到他那种人还会取这么一个文艺的名字。” “将军的马是友人所赠,名字也是友人所起,大概因为友人的关系,将军可很在意踏雪的。” 朱峰又道,“安平郡主,苏裕楚将军其实是将军最为崇拜的人,你是苏裕楚将军的爱女,将军可能对你的要求就高了那么一些……” “换句话说,如果我真的是冒牌货,冒充苏裕楚将军的爱女,那他也自然要给我几分教训咯 ” 朱峰愣怔,“你这个思路……” 苏北柠的声音冷漠下来。“他崇拜我爹是他的事,但人切记不要自我感动,谁要他对我的要求高一些了。” 朱峰“……” 他是跟不上苏北柠的思路了。 “咳……那什么,其实我们大家都很崇拜苏裕楚将军。路上也私下讨论过你和苏裕楚将军……” “我们都觉得你和苏裕楚将军一样好,既谦逊又平易近人……” 苏北柠微笑,“我爹如果知道有这么多人崇拜他,喜欢他,肯定会很开心,我能和爹爹有几分像,也算是我没丢他的脸。多谢你们喜欢。” 第16章 终回帝京 天启国皇宫——长秋殿。 萧泽跪地,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臣参见陛下,摄政王殿下,辰王殿下。” 萧泽到的倒巧正好赶上了萧祁渊和萧瑾辰都在长秋殿和萧景逸议事。 这若是换了其他人可能还要愁上一愁,这几位怎么都在啊? 但是他嘛,可从来不在乎这些。 萧景逸看了一眼萧泽。 “萧将军,免礼。” “谢陛下。” “边关州郡巡访数月,辛苦萧将军了。” 按理来说说巡防一事怎么也落不到萧泽,这从来都是上阵杀敌的武将头上,但谁让他不属于萧家那三派呢? 萧泽闻言,却并不再客套直接道“边关州郡等地并无事,但臣在回帝京的路上,途经凉州,和云中城时,竟意外发现蚀日阁罪党。” “凉州李家一夜之间被蚀日阁罪党屠了满门,但老家主和小家主的尸体一直未找到,臣怀疑可能是被蚀日阁抓走了。” “臣一路追查下去,从凉州到云中城,查到了蚀日阁罪党,三人皆是是蚀日阁天字号。” 萧瑾辰开口道“可有抓到一个?” 蚀日阁和血卫早有过节,萧瑾辰可是一直都很想把蚀日阁的幕后之人给挖出来。 “未曾。” 这要是其他人可能会惶恐的,因为未能抓到人,说一说自己的不是,但萧泽就是看向萧瑾辰,简单冷硬的说了这两个字。 萧祁渊也开口道,“这件事便到此为止,萧将军可懂?” 凉州李家好似是一个小州俊不起眼的小家族,但是那却是修建了先帝陵墓的家族。 按理来说皇陵修建后,所有参与其中的工匠们都会被杀了,但偏偏这个李家被特许留了下来,没人知道为什么。 “臣明白。” 萧景逸面无表情的说道“萧将军舟车劳顿,回府休息吧”一直以来,他的两位皇叔都会对这些事情先他一步做了决断。曾几何时,他都要习惯了。幸好他未曾可习惯。 “臣还有一事。” “在云中城追捕蚀日阁罪党时,当时虽然让他逃脱,我们却抓到了一个疑似与之相识之人” 萧泽呈上那块货真价实的卫国公府令牌。“只是她手上拿着卫国公府令牌,自称安平郡主。” 萧祁渊一听就乐了,“安平郡主?” 苏北柠求了太皇太后出帝京去玩的事,他也略有耳闻,但不会真的这么巧让她撞到萧泽了吧? “她人呢?” 萧瑾辰听到苏北柠的时候,那双冷漠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意外。他再一次想,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那么巧的事? “在殿外。” 萧景逸眉间微凝,然后又是面无表情,扭头看向身边人,“王公公 ,去把人带进来。” 在王公公去带人的时候,萧泽也将这疑似罪党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没一会儿,他们就见到了苏北柠…… 要多惨有多惨的苏北柠。 不是卖惨,是真惨。 灰头土脸,脸白如纸,发髻散乱,衣衫脏污,双手的手腕被绑的严严实实,胳膊与肩胛处还锁着铁链。 光是看一看就不禁要去想这柔弱的小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什么? 哦,苏北柠已经不想在回忆了。 苏北柠只知道如果不是今天回了帝京,那她的耐心和忍耐真的要被消磨干净了。 萧泽……这个名字真好听,人也长得很好看,还非常的有性格和脾气,和世上的其他俗人一点都不一样。 但是……他什么时候死? 萧瑾辰冰冷的声音响起,“萧泽,你太放肆了。” 萧景逸也生气道,“萧将军,怎可如此对待安平郡主?” 萧泽动都未动,腰板还是那般挺直,“不知身份,与蚀日阁疑似相识,自以囚论。” 萧祁渊太过知道萧泽的脾气,知道说什么也都没用,撇向王公公,“还不快替郡主松绑。” 苏北柠手腕处麻绳厚实的绑了太久,已经染了干枯的血粘在伤口处,不动还好一动便牵扯着伤口再次渗血。 所以王公公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将绳子解了开,可就算是动作再轻的解绳子,那伤口都被拉扯的渗出了血。 王公公看着那伤都觉得疼,但他面前的安平郡主愣是一声轻呼都没有,甚至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王公公摸了摸那粗重的铁链,“这……钥匙……” 王公公踌躇的开了口,萧泽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了一把钥匙扔给了王公公。 王公公以非常滑稽的姿势向前一扑,这才接住了被突然扔过来的钥匙。边去打开铁链,心里犯嘀咕,这萧将军也太嚣张,太过分了点吧,他这根本是毫无歉意啊。 萧景逸生气的继续开口,“萧将军,你便是如此,将安平郡主带回帝京的?” “是。” 这么说吧,萧泽这态度语气根本就压根不把虐待安平郡主这事当回事。 苏北柠在卸下了铁链的重担之下,默默的向王公公要来了铁链的钥匙,捏在手里。 她的这一无声举动,自然是没逃过萧瑾辰和萧祁渊的眼睛。 萧景逸看向萧泽的眼神,分明是不悦的。 苏北柠是正经八百被册封的郡主,是皇族中人,怎么都不应该如此对待。 就算之前不知道苏北柠真的是安平郡主,但如今已经知道了,却一句道歉都不说。 萧泽此番太过放肆了。 苏北柠突然抬起头,微笑的看向萧景逸, “陛下,萧将军一心为朝廷与陛下,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疑似是蚀日阁醉党。” “可见其忠心耿耿,刚正不阿,细致入微,心思缜密。”“他是不会放过任何罪党,影响天启国江山社稷,对陛下不利啊!” “安平为陛下您能有此贤臣能将而感到无比欣喜,也为天启国感到欣喜。” 回来的时候我也算是打听清楚,原来这个在十年间壮大的蚀日阁可没少做挑衅萧氏皇室与朝廷对立的事。 萧泽对待蚀日阁这么宁杀错不放过的态度,就算是因为虐待我能被罚,但又能被罚的重到哪里去? 萧景逸“……” 萧祁渊“……” 萧瑾辰“……” 已经熟悉了苏北柠温柔微笑的萧家叔侄,三人都瞬间明白了此事,有鬼有诈。 但萧泽嘛…… 人家压根不在意苏北柠是说好听的,还是说不好听的? 人家压根就是懒得理你。 不过,没关系,他早晚要付出代价的。 苏北柠悲伤面具说带就带,“说来都是安平的不是,如果不是安平一人在云中城落了单,让蚀日阁罪党,趁机接近当挡箭牌………” “也不会误导了萧将军。” “耽误了萧将军抓人,安平十分愧疚。” “如果没有安平,萧将军定能抓住蚀日革罪党流窜于凉州和云中城的三人” 苏北柠表面上是在单纯无害,可怜巴巴的说自己的错,实际上就是在往萧泽身上捅刀子。 即解释了自己真的与蚀日阁罪党无关,还讽刺了萧泽的没用。 你发现了蚀日阁的三个人有本事你都抓了啊,没本事的话让他们都跑了,最后只带回了一个,并不是罪党的郡主,啧啧啧。 能够出现在长秋殿的人,谁能听不出苏北柠话中的弦外之音呢? 萧泽当然听出来了。 他就是没往心里去,看都没看苏北柠一眼。 萧景逸看破不说破的,“安平无需自责。” 苏北柠低垂着头,“多谢陛下宽慰。” “但安平终究……”欲言又止后,便是微微一叹,“安平还是先行告退了,以免耽误陛下,皇叔以及萧将军议事” “安平一路辛苦,快回卫国公府也好。” 苏北柠行礼,“谢陛下, 安平先行告退。” 苏北柠表示恭敬地倒退着走了几步,才转过身去,抬起头时,不管她之前面上是怎样的神色,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若是有人能看到她此时的脸,只能看到寒的可怕的眉眼和藏在眼底的暴风骤雨。就像是已经忍到忍无可忍,所以到了根本不想去拿一个假面具套在自己脸上的地步,来日方长,她跟你慢慢玩,捏着钥匙的手动一动,便触动了手腕处的伤口,苏北柠不在意的将钥匙整个钻进的掌心中。 萧泽,等着。 第17章 马车聊天 距离宫门还有大半的路程,突然有人自她身后叫住了她。 “北柠。” 就烦了。 走这么半天都没有走出宫,很烦,突然被人叫住了,很烦,叫她的人还是萧祁渊,很烦。 苏北柠虽停住了脚步,但一直没回头,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又攥了攥手心里的钥匙,她这才回了头。 “祁渊皇叔,你不是在长秋殿议事吗?” 萧祁渊含笑停在她的面前,“该商议的事我也完了,其它的我不想掺和的事自然就不掺和了。” “有道理,那我不耽误皇叔您游花园了,先行一步。” 苏北柠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他便道:“这是出宫的路,哪里能游花园?北柠是不是太累了啊?”他肯定得点点头,“嗯,你一定是太累了,要不然走了这么半天还没到宫门口啊。” “就北柠你现在的状态,出了宫可要怎么回卫国公府?这样皇叔送你回家吧。” 他送她,她记得萧祁渊,可从来不坐马车进宫的啊,他都是…… 苏北柠眼神一变,“我不骑马。” “我带你不会……” “不,我不骑马。” “你是……” “不” “我……” “我不,我就不……”“不骑马……” 苏北柠现在的样子颇像一个可爱的倔强小孩子,惹得萧祁渊不自觉的笑了又笑。 不是什么特别好笑的事,但是……她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她也让人觉得他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一面的。 萧祁渊唇边笑意不变,偏头道,“徐牧去准备辆马车。” 马车摇啊摇晃啊晃,被人用的最为舒适的速度赶着走,在马车里毫无形象地窝着坐着的我突然就想到…… 人类的本质是懒,所以才会使用工具。 也是,能用工具代步,谁愿意疲惫不堪的走啊走, 疲惫不堪的走啊走……想一想,苏北柠就不禁想要问萧泽什么时候死呢? “之前听说北柠出去玩了,我还期待着等北柠回来时会送给我什么惊喜的礼物,没想到……北柠回来果然够惊喜。” 苏北柠心不在焉的低着头附和道 ,“可不是嘛,我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惊喜,” 萧祁渊伸手抓住苏北柠的小臂,看了看手腕处的伤口,又看向苏北柠,“北宁这一路上是怎么回来的。” 苏北柠同他对视,“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 “皇叔,这是关心你,也是看北柠,你太惨了……怎么样?要不要皇叔帮你出口气?” “多谢皇叔关心,但私人恩怨,就不劳烦皇叔您了,”说着就要抽回手臂。 萧祁渊不松手,含笑的眸子里是探究,“能让萧泽这么认真,难道当时北柠是真的同是这个蚀日阁罪党很亲近吗?” 又来,天天怀疑那个怀疑这个, 不会过两天萧瑾辰又会来问她是真的和蚀日阁有什么关系吧? “皇叔,我看起来像脑子不好的吗?” “北柠可聪明的很。” 苏北柠也点点头,然后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我什么都不缺,除非脑子缺根弦才会去跟谋反的人有牵连。” 萧祁渊笑意直达眼底,“看来北柠真的被萧泽激得不清现在对我直接发脾气了。” “那是皇叔你的错觉,我哪敢啊!” “假面具都不带了,你哪里不敢?” 苏北柠也不否认,“你要想看我的另外一面,那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见面吧,皇叔。” 萧泽这件事也没有让苏北柠生气,她只是单纯的不开心了。 而那个一向冷静的站在悬崖边的人,不开心了就会做什么都破釜沉舟,奋不顾身,不顾一切不计后果。 不想笑,不耐烦,那就都不如不加掩饰的直接表现出来,又能怎样呢? 萧祁渊依旧笑道“那我如果要看你最真实的那一面呢?” 很幸运吗?苏北柠这么不计后果,只顾着自己爽的时候,让他遇上的是萧祁渊,而不是别人。 他就喜欢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一点都不千篇一律的,有意思的人。 “如果皇叔你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那你估计也就羽化成仙,而不是在这个世界了” 萧祁渊笑了笑,“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带着北宁一起飞升仙间。” 什么飞升仙界,共赴黄泉之泪,看似好听的话,那都只不过是在美化死亡的事实罢了。 世上总有那样的人把死说的慷慨激昂,荡气回肠,一世不止,有了死的人还有主动会被动的殉葬人。 如果她非正常死亡,那她肯定是会拉着谁谁谁一起死的,但如果别人要拉着她一起死,那他只有死的更惨。 萧祁渊突然一道,“其实你和萧泽早有交集。” 苏北柠本来就很不耐烦,听到这话更不耐烦了。 “这个你不用试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最崇拜之人是你爹” 是不是全帝京都知道,萧泽崇拜苏裕楚啊!“这个事,路上的时候听说过。” “你去年及笄时,他也送了贺礼。” “及笄时,我还在行宫,你说那时我见过他?” “不是。” 苏北柠可不记得她见过他,记得当时及笄时并未大办,太皇太后也不让其他人前去,所以她只收到了一堆贺礼 。 “你虽然是安平郡主,但却一直被母后教养在行宫,不与外人接触来往,所以你的及笄礼 ,其实没多少人知道注意。” “他能特意送你贺礼,也很有心。” 苏北柠翻了一个白眼,“他的这份心意不是给我的,是给我爹的。” 不过真可惜,他可得不到能让他愿意花心思有心的人回应。 “多谢皇叔提醒,回府之后我一定要去问清楚他送的什么,翻出来后送给他,感谢他这一路上的照顾。” “不过一年时间,那谁送你送的什么及笄贺礼你都不记得了。” 当时只有丫鬟捧着一堆礼物过来说,这是一些皇宫贵族送的,我怎么可能一一记得谁送是什么。当时我连他们几个是谁都不知道。 “这种事情有一定要记得的必要吗?” “所以你也不记得这个是我送你的及笄贺礼。” “……” 真不知道…… “见你这几次,你好像一直都带着很喜欢?” “……” 虽然他这人不怎么样,但送的东西……真喜欢。我抢回琉璃玉簪,插进发间,不走心的夸赞道,“皇叔,您的审美不错。” 萧祁渊一笑,“北柠喜欢我就很开心了。” “不过之前我也见你带过七弟送你的手镯,看来你也是不记得,但很喜欢了?” 她到底是有多少他们送的东西而不自知的带出去乱晃过? 那么仔细一想,就以他们这样变态的观察能力,萧瑾辰与她第一次偶遇的时候,应该就因为这些配饰直接认出她了。 苏北柠微凉的指尖摸了摸手上的手镯。“看来萧氏皇室的审美都十分在线,这么看我送两位皇叔的礼物,您二位应该也会喜欢。” 萧祁渊轻笑,“你到底是在夸我们,还是夸你自己呀?” 苏北柠直接揭开帘子,“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卫国公府?” 苏北柠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很差,在跟他调侃下去,指不定就说到什么话题,说了什么比现在还不该说的。 说是爽了,但肯定会为日后埋下一个雷,哪一天我再来一个雷点蹦哒,那就直接玩完。 本来现在就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苏北柠可不再想搞一些事出来,让她这么不开心了。 回府后可真的太多事等着她做了。 “可能是徐牧不太熟悉路多绕了两圈吧。” 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他蛮强的。 苏北柠靠在车厢边闭目凝神,一副不想再跟他说话的样子,可某些人就算看出来也依旧我行我素。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 “舅舅一家应该快回帝京了。” “……” 萧祁渊的舅舅,萧祁渊的母族当年都被按谋逆之罪给杀了,除了他之外都死光了,他现在哪里来的舅舅? 啊……是皇祖母,太皇太后的兄长。 萧祁渊这个人就是嘴太亲切,叫太皇太后,不管台面上还是台面下,都叫着那句母后。 包括萧瑾辰也是,要么是七弟,要么是瑾辰,就没听他叫过萧瑾辰的大名。 反观之,恐怕萧瑾辰私底下一定一直都直呼萧祁渊的大名吧!萧瑾辰这个人可做不了这么表面功夫的样子。 话说回来,苏北柠想了这么多,他都没有再开口,难不成是等着她按耐不住好奇心主动问他吗?那他真是想太多了。 苏北柠微微抿唇往车厢处又靠近了几分。 耗着呗,苏北柠的耐心一向不错。 其实苏北柠还有一个小毛病,在今天微微显露了一个角。 怎么说呢,就是她有时会比较幼稚,倔强任性的那个劲就真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第18章 狗血剧情 但是这一次上天不想让她赢吧,她突然睁开眼睛,掀开了帘子,朝外看了去。 “停车。” “停车吧。” 萧祁渊这一句话就从侧面印证了苏北柠说的话,并不怎么好使,一时间他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她看着他,等着他的询问。 边上热闹的声音让苏北柠回过神来,眼神一闪,也不犯觉了,“刚刚路过的馄饨摊,劳烦皇叔帮我打包一份馄饨回来。” 萧祁渊饶有兴趣的,“馄饨摊啊,北柠现在不急着回卫国公府了吗?” “反正在您身边这位驾马车的徐牧也不太熟悉路,我看还有绕吧,这个时间也够吃点东西了。” “你若是着急,我可以让徐牧快些的。” “那要不您让他快些送你回府吧,我就从这儿下,但就是您得借我点钱,要不然我就要去当簪子了。” 萧祁渊挑挑眉,“本王送出去的东西还是希望对方能够珍惜,要不然我会难过的,这一难过我就指不定要做些什么咯。” 嗯,威胁意味十足。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苏北柠点头敷衍完就直白问道,“你是让我下去,还是给我买馄饨?” 萧祁渊一笑,“徐牧,去馄饨摊买碗馄饨。” 苏北柠补充重点,“要胡萝卜豆腐馅的,不要辣,不要葱花,多一点汤。” 萧祁渊脸一疑问,“馄饨还有这个馅的?” 徐牧也没听过这么奇怪的馄饨,“我就这么跟老板说,这确定能买到?。” 苏北柠往前挪了挪,“直接说能买到,快点去,别磨蹭。” “……”徐牧好像从那平静淡然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嫌弃。 萧祁渊看着苏北柠的样子,贴了句,“我也要一份一样的。” 吃这个半包解了馋,马车也终于停到了卫国公府的大门。 苏北柠对着被她带着打开了混沌新世界大门的萧祁渊,稍微客气了一下,就跳下了马车。 哎呦,苏北柠强烈的直觉好像在告诉她,还有一堆糟心事等着她呢。 徐牧送走了安平郡主就开始叭叭,“殿下,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去买馄饨的时候,摊主有多么的热情。” “就看他当时盛馄饨的样子,如果不是碗的大小有限,那是恨不得把一整锅的馄饨都给我” “反正我在帝京吃喝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良心的卖家。对了,他还拉着我唠家常,简直是让我招架不住” 最后认真总结,“这么刁钻的口味,那么熟捏的摊主,一看安平郡主就是常客。” “派去跟她的人倒是没说过这样的细节。” 徐牧继续道,“要不要我再去查查馄饨摊老板?”虽然那个老板看起来真的只是个做馄饨的。 “现在需要去查的是她和这个蚀日阁到底有没有关系?” “是。” 萧祁渊看了看那两只连汤都没剩下的青绿色瓷碗,“回馄饨摊,我想去看看还有什么刁钻,但十分不错的馄饨口味。”“还有我也想听听那热情的老板会怎么跟我话家常……啊……不是话北柠。” …… 回了卫国公府,苏北柠就派人去打听长风和花月的消息,还好得到的是安全,他们已经在回帝京的路上。 萧泽的虐待让苏北柠伤了些元气,她在府里好生休养了几天,这才又一次出门处理别的事。 云中城这一行让苏北柠意识到只有一个长风还是不行,他可没有什么三头六臂两头情况都能够顾得来。苏北柠决定还要去找一个武功不错的人来保护她的安全 。 这位看起来不是很像武林高手,但实则是真高手的大哥——千展。 据说他的轻功可十分不错。可惜他长得没有长风好看,有些粗糙了一些。苏北柠就是旁观了,他打架出手,所以才当机立断的上前把他给忽悠来了。 正好找了人,正好也托他去办了一件事…… 具体是什么事呢?几日后见分晓。 几天之后,花月和长风终于回了帝京。 正好,他们两人也回来,苏北柠准备在府中吃一次全锅宴,也就是火锅。 正巧她们吃着正开心,萧亦轩也来到府上。 “阿柠,你们吃啥呢?这么香,我一进门就闻到了。” “来了就坐下,别那么多废话。” “哦,哦,哈哈哈,好的。” 突然一道小厮的声音传来,“萧将军,萧将军,我们这我们现在郡主不方便接待你。” “苏北柠——” 萧泽生气的声音响起。 苏北柠放下了手上的瓷碗, 啧,真影响吃饭的心情。 萧泽直接走到苏北柠的身边,拽起苏北柠就走。 “跟我过来。” 千展直接立刻迅速伸出剑指着萧泽。 “我不管你是谁,放开她。” 萧亦轩也站起身来,“萧泽,你今天要是敢伤害她,我绝饶不了你。” 萧泽直接无视他。 “跟我走。” 啧,这个死萧泽,他什么时候死呢? 苏北柠冰凉的声音响起,“放手,我跟你走。” “郡主……” “郡主……” “阿柠……” 苏北柠微笑的看着他们,“没事,你们继续吃,他不敢伤害我。” 萧泽带着苏北柠来到了卫国公府的凉亭里。 “踏雪呢?” 苏北柠轻笑一声,“萧将军,你丢东西干嘛来找我呀?” 萧泽身上原本冷傲,现在只剩下了比寒冬腊月的冰冷,还要冷的冷,“我的马,交出来。” “哦,原来,萧将军丢的是马呀!” “我——不知道。” 突然苏北柠恍然大悟,“对,听说萧将军,你的马被人给偷了。” “您因此大怒,在查到了好些个之前给你有恩怨的人,或许是偷马贼后,你就打了上门去。” “怎么?到现在还没找回您的马?你去找上门的人可不少啊,不过也是这些和你有过恩怨的人,在帝京还不到三分之一吧!” 萧泽直接说道,“你也是那三分之一。” “啊,那萧将军,您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萧泽语气平稳,“没把你放在眼里。” 正是因为没把苏北柠放在眼里,也没把带她回帝京的事当回事,所以在留下偷马贼讯息中,他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想到她。 “哦,现在萧将军是把我放在眼里了。” 萧泽接反手抓住苏北柠的手腕,但凡他再用力一些,一定能轻松的扭断她的手腕,“交出来 ,我不说第二遍。” 苏北柠盯着手腕处因大力而发红扭曲的皮肤,“你真幸运,我手腕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时,孙嬷嬷的声音突然出现。 “大宝,你干嘛?快松手,郡主她的手才刚好,这一切还都是因为你。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你还胆敢上门呢!” 哈?大宝? 萧泽听后立刻放手。 这时孙嬷嬷也走到了我们两人旁边。 气愤的站在苏北柠的前面,隔开了她和萧泽的视线。 “大宝,别忘了,你是受谁的恩惠才有现在的地位,竟然敢如此对待恩人之女。” “只要有我在一天,不管任何人胆敢伤害郡主。” “嬷嬷,我……”萧泽语气有些缓和。 “现在的老身如何敢担得住萧将军一声嬷嬷呢!” “看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早已忘记谁才是你的恩人。” “嬷嬷,我没有忘记……” “哼……那你为何如何对待郡主?” “我……” 不愧是孙嬷嬷,怼的萧泽,说不出半句话。只是萧泽和苏裕楚之间有什么关系? “嬷嬷,我今天是来找踏雪的。” “踏雪?我们府上没有踏雪,即使是郡主带走了踏雪,也是她该带走的,你别忘了踏雪的来历。” “……” 苏北柠一脸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萧泽对着孙嬷嬷拘了一礼。 然后看了一眼苏北柠,“我改日在来。” 萧泽走后。 苏北柠一脸疑惑的看着孙嬷嬷。 “嬷嬷,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孙嬷嬷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嬷嬷,你就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唉,其实大宝也是一个可怜人,当年,苏将军还在时,在一次打打仗回军的路上,遇到了他,好像才八九岁吧。那时他可怜兮兮的倒在了路边,发着高烧,将军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回了府上,等他醒来,他已经记不得他之前的过往。其实大宝,这个名字还是郡主你取的呢?” 哈?什么?简直是…… “嬷嬷,我……记不得了……” 孙嬷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也不怪郡主你,当时发生了一系列惨事,导致了郡主五岁的时候承受不住,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后面才到太皇太后身边抚养。” “那之后他呢?” “唔……后面苏将军去世,郡主也发生了这些事情,我就一直在郡主身边,也没太注意后面发生的事情,后来我差人去打听,苏将军在之前已经替他安排好了一切后路。”“其实萧泽这个名字压着他的一生,虽说是皇家恩慈,但也大概不是他喜欢的吧!” “对了,郡主,踏雪是你带走的吗?” “嬷嬷,是我。” “那郡主没有伤害它吧!” “没有。” “没有就好,踏雪是之前苏将军座下的马产下的小马仔。然后就把它送给了郡主,最后郡主为他取名踏雪,然后送给了大宝。” “那刚刚我看大宝对踏雪十分紧张,说明他还记得之前的一切情谊,只是不知为何他现在会变得如此?” 苏北柠听完玩内心十分波涛汹涌,这个事也太狗血了吧? 第19章 失去的记忆 深夜。 一处府邸。 漆黑的屋子里,床上正躺着一个男子,此刻男子好似正在梦魇中。 梦中的场景在他的脑子里,从小到大出现过无数次。 “阿宝哥哥,阿宝哥哥……”一个身穿红色袄子的小女孩在开心的叫着他阿宝哥哥。“今日,阿爹送了我一匹小马驹,通身雪白,好好看哦,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踏雪,可惜现在我还不会骑马,我先把这匹马送给你好不好?阿宝哥哥,等我长大了,你教我骑马。” “阿宝哥哥,今天我不小心把阿爹书房中的一幅画给弄脏了,你不要告诉阿爹啊,替我保密哦。” “阿宝哥哥,今日孙嬷嬷做了一碟好好吃的糕点,我们一起来吃吧。” 画面一转。 “整个苏府被白色笼罩着,府上到处都是哭声,“哭泣声不止,苏将军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去世了呢?”“唉……小姐这么小的人,以后可怎么办啊?现在还在床上躺着,生死不明呢。”“唉,天道不公啊,这么好的人,竟然老天把他收走了。” “阿宝,你以后一定要照顾好阿卿,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阿宝,我已经为你找好了后路,你去吧!将来,好好保护好她,好好保护好天启国。” 男子都从猛地从床上惊醒。 不小心碰到了床边的置物架。 一个男子急忙推门进来,“将军,您又做噩梦了,没事吧?” 萧泽起身把屋子里面的油灯点亮。 “没事,朱峰,你下去休息吧!” “哦,将军,……您……今日去找郡主,怎么不把你们之间的误会解开呢?” “你下去吧!” 朱峰看着萧泽没有言语,这些年他也习惯了他的秉性,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中,即使别人误会了他,丝毫不在意。 朱峰下去之后。 萧泽直接起身熄灭了油灯,独坐于漆黑的屋子里。 好似他独处于黑暗,任何人都看不透他的内心。 他也在黑暗中把自己内心的想说的话尽数说了出来。 “苏将军,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她,我还让她受了伤害。” “可是,皇室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如果我安全的不受任何一点伤害的,把她带回来,那么皇室就会怀疑我和她之间早有交集到那时……还有她竟然和蚀日阁的人坐在一起吃饭,如果这些消息传到皇室里,他们不会相信阿柠是单纯的,都会怀疑她和蚀日阁的人有联系。” “苏将军,你当时给阿柠的令牌,我也暗中调查了,阿柠或许早就忘记了,那支队伍阿柠没有启动过,当年我们布下的暗庄阿柠也没有用过。我不知道这一些是好是坏。” “还有,阿柠早就忘记了她的阿宝哥哥,还忘记了踏雪。” 萧泽在黑暗中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的话。 …… 第二日。 萧瑾辰竟然来到了苏北柠的府上。 “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儿。” 萧瑾辰身后的李仲高兴的开口道,“我们殿下担心郡主的伤。今日前来看看。还有……” 萧瑾辰直接瞥了一眼身后的李仲,吓得李仲赶紧闭上了嘴巴 。不然回去要扫茅房了。 “不欢迎么” “没有,没有,怎么敢。” “殿下,请上座。” “花月,快去备茶。” “是。” 萧瑾辰坐在一旁,淡漠的喝着茶。 没有一句言语。 咋,这是要谁说话谁尴尬吗? “听说昨日萧泽来你府上了。” 果然,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开他们两个。不会过一会儿萧祁渊又要来吧? “是。” “萧泽的马怎么样了?” 苏北柠也放下了茶杯,“我对小动物没兴趣。” 萧瑾辰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她没有杀了那匹马。“还?” “我在等萧泽再来找我。” 她要看看他什么时候对我说出真相。 “马在马场。” “殿下,聪慧绝世。” 萧瑾辰意味不明,“大隐隐于市,你藏的很好,连我都找不到。” 苏北柠一脸乖巧,“那殿下现在要知道吗?臣女愿意为你解惑。” “那你跟我说说,你凭什么招惹萧泽?” 一句话简直槽点颇多,苏北柠都不知道该从哪个点开始吐槽的好。 苏北柠一脸好笑。 哼……要不是昨日孙嬷嬷告知她一切,这个萧泽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他早已忘记与之间的关系,那他为何一开始那样子对她?现在她还等他的一个解释,即使她昨夜想了一些,但她还是想要亲口听到他说出。 “凭什么招惹?”“哪有那么多凭什么?……” “殿下不是我招惹他,是他来招惹我。” “殿下,我也只是在吃了亏之后不乐意打击报复一下其他的意思和心思,我没有。” “听萧祁渊说,你与他之间早有交集。” 又来了又来了,他们两个。 “没有。” 与她有交集的是原主,她又不是。 “我想听实话。” “殿下,真的没有。” 萧瑾辰盯着苏北柠看了半晌。然后移开了视线。 李仲在身后 ,啊啊啊……对视了对视了。我就说我们殿下和郡主好般配。 “你的耳洞可长全了。” 啧,还好意思问。 “托殿下福,已经好了,如今已经可以带耳饰了。” “正好,我让李仲送你一些耳饰。” 哈哈哈哈,既然他提起了,那我…… 我身体朝前侧了一些,眼睛盯着萧瑾辰。 “殿下可知……捅耳洞这个事情是只能由最亲近之人才能动手,或者……是殿下喜欢……臣女……” 李仲“啊啊啊,太刺激了……真的吗?,原来殿下是这样的……” 萧瑾辰好似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话,然后离苏贝柠远了一些。随即瞥了一眼正在憨笑的李仲。 李仲感受到殿下的视线,赶紧站好,完了 ,跑不脱了,这次扫茅房。 苏北柠看着萧瑾辰的反应,有些好笑,还是第一次在萧瑾辰冰冷的脸上出现了我自我怀疑的神情。 “殿下,我说笑的。” 萧瑾辰只有冷冷的看着苏北柠。 “是么?我可喜欢阿卿了。” “……” 没法聊下去了。 最后萧瑾辰终于走了。 哎,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啦。 …… 下午一点时。 小厮来报,“郡主,门口自称是朱峰来找郡主。” “嗯,让他进来吧!” “郡主……” “嗯” 苏北柠递给他一杯茶。 “谢谢郡主。” 朱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从你嘴里说出,我想让你们将军来找我说。” 然后苏北柠又递给他了一个点心。 “来,尝尝这个,这个是很特别,很美味的。” “谢谢郡主……” 过来一会儿。 朱峰还是捏着茶杯斟酌道,“其实我今天是来问问郡主,踏雪在不在你这里啊?我不,我不是替将军问的,我是想知道。军中的人都很担心踏雪。” 苏北柠放下了手中的点心,“萧将军找自己的马,都把帝京翻来翻去好几遍了,怎么还没找到呢?” “在不到将军,真的会怒的。” “是吗?那你到时候提醒我去看他,我还想看他这张面瘫脸怒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朱峰“……” “郡主,你生气我理解,但那匹马它真的很重要……要不你换个别的方法整将军,我不告诉他。” 哼……要是真的对他那么重要,那他就不会那样子对我了。 “我这算是整他,”明明是报复他,“算了,既然你来找我,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你让萧泽来找我道歉,那我们就万事好商量,说不定他的踏雪就回去了呢” 朱峰“……” 他认识萧将军那么久就没见过萧将军道歉,连说句好听的服个软都没有过,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我替将军道歉,道多少都没问题。” “又不是你虐待我,你道歉没用,你让他来敢做敢当嘛。” “可是……” “没关系,我不逼他。” “他愿意来就来,他不愿意来就这么耗着吧” “他敢来打断我的手,我就敢送他进刑部大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那种。” 朱峰弱弱的开口,“可你之前明明说不追究将军的责任的。” “是啊,我留一线没追究他的责任,要不然他回来的那天就该进刑部大牢了” 朱峰“……” 所以她说送将军进大牢,那她就一定有能力干出这种事的,但他家的将军要是知道的话,估计真的会来打断她的手的。 哇啊啊啊,好难啊! 朱峰叹气,“我知道了。” 第20章 马市寻马 萧府。 “说实话。” 朱峰做不通,苏北柠的思想工作,那他就回来做萧泽的思想工作了。 意料之中的没有做通,并且还被他的萧将军看出来了,他美化胡编之后的假话。 朱峰挠挠头,“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个什么……嗯……” “郡主让你跟她道歉,她就把马还给你。” 萧泽一蹬朱峰。 其实萧泽也想过,要不摊开去找苏北柠说清楚,可他无论如何就是开不了口,不知如何面对苏北柠 ,可能那天之后,孙嬷嬷会把事情都告诉宋北柠吧!如果孙嬷嬷都把事情全部告诉了苏北柠,那他更不知从何开口了。 “将军,那你确实对她很过分啊,如果她要追究你的责任,你可能真的要进刑部大牢了。” “好啦,我知道踏雪在哪里了,我明天去把它带回来。” 萧泽拿着拿着茶杯,掌心一松,碎片坠地,“做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将军,你可不能再伤害郡主了。” …… 一处偏僻的马市,同时它也是很大的马场。 因为场地大,环境好,马匹俊这是骑马射箭寻欢作乐的首选。虽然他离帝京城算是有些远的。 虽然不是天天有客人前来,但这里的主人每年还是赚的盆满钵满。 虽然主人不亲自出来招呼生意,但这里掌柜,左右逢源混的很开,再加上这主人的背景,他平日里还是有些硬气的。 可他现在硬气不起来了。 掌柜捂着自己流着鼻血的鼻子哀嚎,“萧将军啊,我这儿真的没有您的马。” “您之前也来看过我们这儿,真的没有啊,你如果不相信我,我带着你再看一圈。” 萧泽面无表情,“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否认,你是应该好好想这些日子有没有收了什么不该收的马” “没有啊,真的没有啊。” “萧将军,您的踏雪,我有幸见过,若是有人牵着它来卖,我怎么可能收?”除非他嫌命长啊! “我让你想,哪那么多废话。” 掌柜往后退了退,害怕被踹,“天地良心啊,真的没有啊!” 苏北柠正好来就看到这么一出,“哟!萧将军啊!” 苏北柠脚步悠闲的走过去“又来再找你的马吧。” 轻叹一声,“不过可惜啊,嬷嬷已经告知了我一切了。” 萧泽听到这里有有些不自然的握紧了手掌。 “掌柜的,你先下去吧!” 掌柜巴不得听到这句话,急忙跑走。 一眨眼整个马市只剩下苏北柠和萧泽两人。 “怎么?萧将军支开人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我……” “嗯,萧将军开不了口吗?那要不我……” “对不起。” 苏北柠戏虐的表情,“怎么?一句轻轻松松的对不起,就能改变你虐待我的事了吗?” “我……”“你记得踏雪是你取的名字吗?”萧泽还是直接说了说来。 苏北柠笑出了声,舔了舔唇。“我已经知道了,孙嬷嬷已经告诉我了”,“所以怎样呢?” “我早就忘记了一切了。” “还有,我是忘记了,那你呢?你明明记得一切,为什么还要如此对待我?” “萧将军不妨展开说说……” 萧泽视线直直盯着我,“你应该离皇室的人远一些,他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苏北柠也不甘示弱,直视了他的眼睛。 “那你呢?” 萧泽撇开了视线,“我不会害你。” 苏北柠汕笑,“哈哈哈,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如果他是跟她打感情牌,那真是一点卵用都不会有。他那么在意那匹马,或许刚开始有苏裕楚的原因,但这么多年过去,现在有且只有他自己自己的原因。好,他那么在意踏雪,犹如死穴,要不然她或许得不到那么多这种拿捏对方软肋拨撩对方逆鳞的感觉嗯,真爽。 “我有点好奇,萧泽,你是真的很喜欢很崇拜我爹吗?”不等他回答,苏北柠就笑着转身离开了,因为他喜不喜欢,崇不崇拜,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苏北柠” 轻轻三个字并非咬牙切齿,其中夹杂着一些含义,他却没有表达出来。他现在紧闭着双眼,或许正在克制吧,克制他想对苏北柠一倾而诉的念头。 第天下午,萧泽又来了。 “云中城抓你回帝京之事,我向你道歉。” “不对,不是因为抓我而道歉。” “你手腕上的伤,路上的训斥,无视你的各种需求,从未将你放在眼里……这一些都对不起。” 萧泽说完,双手捧上身边的佩剑。 “你可以还回来。” 苏北柠一脸有些意外的样子,“看来你比我想的要有点心,还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呢?” 苏北柠伸手拿过了他的佩剑。抽开了剑。 “这剑不错。不过你就没有其他的想对我说的吗?” “那如果我说你会相信吗?” 苏北柠继续拿着剑,“你说不说是一回事,我相不相信又是一回事?” 萧泽眸光一闪,双手紧握,“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苏北柠挑了挑眉,“我该——记得么?” 萧泽低下头,握着的手力气松了几分。又抬起头来,“不管如何,之后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是么,那我就期待萧将军说到做到。” “你的剑,我可不想脏了我的手” “萧将军不是需要马吗?跟我来。” …… 踏雪一早在后院里面等着,其实踏雪一直养在一家农户家,任凭萧泽如何翻却翻不出来,如何想却想不到。 萧泽跟着苏北柠一路出来,见到了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踏雪后先是检查了一圈,它有没有问题。 看了踏雪是没有伤的健康的,他就想牵着踏雪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没想到踏雪没有那么想,跟着他走,它脚步不挪的,竟然一直看着苏北柠的方向。 苏北柠走过去摸了摸踏雪的头,“踏雪真乖,这么多年依然记得你的小主人,不错,不像你旁边这个人。” 是的,没错,原本踏雪是他爹送给苏北柠的,只因为当时苏北柠太小,骑不了马就送给了萧泽。这些还是从孙嬷嬷的口中得知的。 萧泽也抬手摸上踏雪的头,踏雪对他二人的触碰显得很亲昵。 “你早已得知所有的一切,却为什么不肯跟我相认,只因为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吗?……阿柠……” 苏北柠继续摸了摸踏雪的头,“马尚且有心恋情,偏偏有些人冷血绝情,现在还在这里问我为什么?” 确实动物很长情,而且不管如何变化,它们都会依靠气息认出自己的主人。 萧泽转身拉住苏北柠,“阿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 苏北柠直接甩下了被他拉着的袖子,“怎么,不会要说你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然后才会那么虐待我。” “你是当我是三岁儿童吗?” “还有别那么叫我,我跟你不熟。” 萧泽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 “走吧,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 萧泽牵着踏雪离开,却留下了一句话。 “阿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别相信皇室任何一个人。” …… 哼,相信,相信一个人的前提是什么? 第21章 舅祖父一家 半月之后。 一进入东街街上,那热闹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便穿过了马车,钻进你的耳朵里。 车厢隔音已经比木头的马车好很多了,但可能是马车架的太慢,所以才会让苏北柠听的很清晰。 皇祖母在车上自然要追求安全舒适,高于速度的,要不然那就可太遭罪了。 这是回帝京之后,皇祖母第一次出皇宫,萧祁渊说的没错,他不要脸,非要认的舅舅也就是皇祖母的哥哥。近日回到了帝京。 现在皇祖母就要带苏北柠去见他哥哥的一大家子人。毕竟我是他的亲孙女,他的亲人也就是她的真亲人,不管怎么说都要见见认认亲的。 苏北柠换了个更热的暖手炉递过去。“皇祖母,你用这个。” 太皇太后用看自己家孩子,哪哪都好的,超慈爱的眼神看着苏北柠。 “好。” “阿宁啊,一会儿你能见到一些你的亲人,你的舅舅,祖父,还有两位表哥和一位表妹。” 舅祖父就是皇祖母的哥哥,听说他有两个儿子,但可惜,两个儿子现在都不在了,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小儿子入冠之年,并因故病故去,大儿子不惑之年,携妻救治灾民时遇上洪水,为了救人,两人被洪水卷走,尸骨都未留下。 夫妻俩留下的两个儿子,舅祖父也就剩下这两个孙儿的陪伴了。 听说皇祖母和她的哥哥关系至今都非常非常非常的好 。她一定很希望我能和舅祖父以两个表哥和一位表妹相处的好。 “多了几位亲人,疼阿卿,阿卿现在光想一想就觉得很开心呢!” 皇太后摸了摸我的头,“阿卿这么好,自然是有很多人疼的。” 皇太后感慨,“回了帝京,认识了其他人,阿卿的性子,活泼多了,对吃的玩的也越来越感兴趣,真好。” 苏北柠脸上乖巧的笑了,但心里很是想吐槽这么说吧,在行宫生活那么多年,真的从来没出过行宫的大门。 “亦轩,那孩子心性开朗,潇洒通透,你和他多待一待,挺好的。” “说到亦轩,既然哥哥回来了,那阿嫣肯定也跟着回来了,她跟你年岁相仿。” 太皇太后对我介绍着,“阿嫣,萧余嫣是贤王的女儿,贤王府的小郡主。” “那孩子是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皇祖母,我听说贤王皇叔一直都在封地里,舅祖父此行也没去幽阳州,萧余嫣怎么会跟着舅祖父回帝京啊?” “阿嫣这些年在帝京待的时间可要比在幽阳州待的少多了,她就喜欢幽阳州,不太爱帝京。” “阿嫣和亦轩是一起长大的,我记得小时候亦轩受欺负可都是阿嫣帮他出头揍回去呢!” 这话倒是新鲜,“亦轩还会受欺负。” 太皇太后无声叹息,“亦轩是6岁的时候被我接到帝京的,那个时候,他胆子小,性子软,心肠好,不爱说话,经常被欺负。” 太皇太后对苏北柠笑了笑,“虽然亦轩在外人眼里可能是跋扈嚣张了些,但他和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的。” 聊天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没觉得聊几句就驾的很慢的马车就到了两天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没觉得聊几句就驾的很慢的马车就到了林府。 苏北柠倒是没来得及,肯定一句萧亦轩确实以那些纨绔们不一样,没肯定就没肯定吧,反正事实也不会变。 微微提着裙子顺着阶梯走下马车的时候,余光瞄了一眼大门口,站着好些个人。 “我来吧!” 同皇祖母身边的女官说完后,她往后靠了退了退,苏北柠正在一边朝着皇祖母递过手去扶着她,慢慢走下马车,在一路走向林府大门。。 皇太后突然快走了几步,动作极快地扶住想要行礼的人,“哥哥,免礼。” 又对着自家哥哥后的的几人道 “都免礼。” 林朝扶住了自家妹妹的胳膊,微微拍了拍“娘娘,礼数不可废呀!” 每个字说出来,脸上的笑都深上一分,他是高兴的,高兴到眼眶含泪,着实是太多年没有见到了。 “哥哥,咱们都这个年纪了?你叫我这些娘娘,我都不敢认了” 一把年纪远离了风暴中心,那么多年哪儿还有特意算计着他们折腾不起了?与他们相处的还活着的人也折腾不起了。 林朝拉住她的手,手还有些颤抖,“妹妹,妹妹回来了。” 太皇太后颇为感慨,“是,我回来了。” 自她离开帝京去行宫八年了,整整八年,他们兄妹没有见过一面。 她嫁到皇宫已经……她已经算不清多少年了,这么多年她都没再回过林府,她从小长大的家。 甚至是父母的离世,还有两个侄儿的离世,他都因为各种原因要顾全大局,权衡利弊而从未回来过,到底是遗憾的。 太皇太后笑着隐下所有想落下的泪,拉着苏北柠的手把她拉过来,“哥哥,这个就是阿卿,我的乖孙女。” “噢……阿卿。” 苏北柠向前行礼,“阿卿见过舅祖父。” “哎呀,阿卿都长这么大了,”比划着,“你这么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上一次见你还是……哎呦,……还是你五岁的时候太多年了……太多年了。” “若是舅祖父不嫌阿卿烦,阿卿以后可要经常来林府陪舅祖父。” “怎么会呀?我呀,倒是怕你嫌我这个整天没事干的糟老头子” 林承翰开心又犹犹豫的凑上来支支吾吾问道,“这个就是妹妹吗?” 林朝点点头,将林承翰拉到身边,“是,这个就是妹妹。” 林朝声音更为温和,“阿卿,这位就是你的大表哥林承翰。” 苏北柠温柔的笑,“大表哥好” 林承翰开心的晃头晃脑,“妹妹好。” 舅祖父刚刚那更为温和的声音,却隐藏着其他情绪,苏北柠明白是为什么了。 只要看他的言行举止,便知道他虽然是个成年人,但实际上就是几岁的孩子。 林承翰想摸摸脑袋的时候,看到手里的东西才想起来,“哦,对了,这是给妹妹……给阿卿的礼物。” 苏北柠双手接了过来,“哇,好精致的木雕啊!” 苏北柠看着他的眼睛,笑眯了眼睛,“我很喜欢。” “倒是阿卿今日没有准备礼物来,后天……阿卿会送礼物来给大表哥的。” 林席城凑过来,“那不知阿卿的礼物会不会准备我的份?” 君子展颜,皎洁如月光,“不是你的二表哥,林席城。” “二表哥好,阿卿一定不会厚此薄彼的。” 太皇太后开口问道,“阿嫣不在吗!” 林朝笑意满满,“她这个小丫头又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估计很快就回来吧!” …… 林承翰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阿卿,咱们府上有好多好吃的,厨房今天就准备了好多,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苏北柠笑着点头,“好啊!” 林承翰没被拒绝,嘿嘿一笑,笑着拉着她的手就走,“那我们走 。” 苏北柠回拉住他的手。 林承翰兴冲冲,“我跟厨房说了,把最好吃的都留给你,谁来都不给。” 林席城控诉,“哥,你不能有妹妹就忘了弟弟啊!” 林席城追过去,“我说我这一早上为什么从厨房一根黄瓜都要不来呢?哥哥,你弟弟饿啊!” 之后林席城告诉苏北柠,林承翰在前一天知道她要来以后激动的一个晚上都没有睡。 他不是在纠结明天穿什么,就是在纠结明天说什么,还一次次告诉自己少说话,生怕讨她不喜欢。 他确实不懂很多东西,但是他知道他是哥哥,要照顾疼爱妹妹,他是哥哥,要把最好的给妹妹。在后来的日子里,他真的对她很好,他也真的把所有最好的都带给了她。是因为很多东西都不懂,所以格外单纯纯粹,无论是什么都不掺杂其他。 ——你是妹妹,我是哥哥,所以我就对你好。这是苏北宁第一次感受到别人不求回报的,对她好,也是一心一意的对她好。 伍杰无奈的开口,“郡主,你怎么又笑了。” “哎呦,你这到底为什么我才说了几句话,连五句都没有呢?” 我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考不考虑学个相声,说一说说唱逗唱真的很适合你。” 伍杰生无可恋,“郡王府里的活我都干不过来,我哪儿还有时间去学相声嘛?” 萧亦轩笑眯眯道,“愿赌服输,我可没逼你赌哦。” 萧亦轩身边有这么有意思的伍杰之前被萧余嫣拐走了,这萧余嫣回了帝京,伍杰才跟着一起回来,回到了萧亦轩的身边。 因为他有个人风格的伍杰逗笑了我两次,萧亦轩觉得颇为震惊,于是就开始坑害自己的可爱小跟班。 跟伍杰打赌如果十句话之内逗笑我,那他就功且减半,工作翻倍,如果没逗笑我,那就工钱翻倍翻十倍。 伍杰泪流满面,“我去厨房盯着他们准备茶点。” “行了,那别乐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点乐子,还不允许我乐一乐,开开心。” 萧亦轩敲桌划重点,“一会儿萧余嫣就来了。” 既然萧余嫣回来了,那她肯定回来。拜见皇祖母于是在一起吃顿饭在所难免。 而且,这顿饭不止我和萧亦轩在受邀范围,还包括小皇帝萧景逸以及萧祁渊和萧瑾辰两位皇叔。 苏北柠端起茶杯喝茶,“来就来呗!” “我再说一遍,她那个人就是一个母老虎。天天边耍鞭子弄剑的。” 苏北柠继续喝着茶,吐出一个字。 “怂。” 萧亦轩摸了摸额头。“跳过。”“也没有林家两兄弟性格好,脾气好,对你还好。” 苏北柠看了他一眼“你对我也挺好的,百依百顺的。” 萧亦轩无奈,“你就不能不加后半句,让我好好得瑟一下吗?” 苏北柠眨眨眼,“那我重说。” “算了,我告诉你,阿嫣比你小一岁,现在正是傲着的年纪,肯定不认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 苏北柠了然,“熊孩子呗,懂了。” 熊孩子怎么都比那两头大尾巴狼强。 说曹操,曹操就到熊孩子和大尾巴狼们结拌而来。 第22章 赌? 就是苏北柠没想到熊孩子竟然是一个可爱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一头高马尾,一身骑马装穿的飒爽无比,但又有点婴儿肥的脸庞,竟然有些可爱。 她扬着脖子看着苏北柠,故作端庄。 “你就是苏北柠。” “是我。” 然后她细细打量了苏北柠,眉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艳,但很快消失不见。 敌意满满,“皇祖母喜欢你,萧亦轩喜欢你,皇叔们也喜欢你,我爹还想着来见你。” 皇祖母喜欢她是真的,毕竟她是她的亲孙女,当然比你这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假孙女要更亲了。 萧亦轩喜欢她也是真的,虽然他的初次见面对他来说不太美丽,还有有可能留下些心理阴影…… 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革命友谊和革命亲情还是都建立起来了。 至于皇叔们……萧余嫣想太多了,她的皇叔们不是喜欢我,是想看我死。 至于她说他爹想见她可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哪里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讨喜。 “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啊?” “谁羡慕了?谁嫉妒了?” “你急什么?” “谁急了。” 突然发现逗逗这个小丫头,还有些意思。 萧亦轩来打圆场,“行了行了,你这心虚的大嗓门,隔三条街都能听见,还没急。” 萧余嫣满脸被背叛的样子,“你居然帮她说话。” 萧亦轩一理所当然,“阿卿比你好多了,我当然帮她了。” “更何况你没回来,我就知道你回来看见阿卿就要来无理取闹找茬,我怎么会不帮她?” 萧余嫣痛心疾首,“萧亦轩,你居然说我来无理取闹的找茬。” “好好好,你真行。” “听是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然后萧余嫣指着我,瞪着萧亦轩,“你现在有她了,就嫌我无理取闹了是吧?” 萧余嫣慷慨激昂,“我之前无理取闹的时候多了去了,你那个时候怎么不愿义正言辞的说我无理取闹呢?” “你不光不说,我无理取闹,你还跟着我一起无理取闹,胡作非为,这才多久啊,你都忘了吗?” “现在来了个乖的,你就嫌我烦了是吗?” 萧余嫣这张嘴说起来就跟竹筒倒肚子一样,叭叭叭停不下来,同时也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 苏北柠被她思维逻辑反应力以及普通话的利索程度而折服了一下下,他和别人吵架一定挺厉害的。 萧亦轩在他的连珠炮下,笑容逐渐消失,“都跟你说过好几回啦。少当街叉腰跟别人吵架,你是个女孩子。” “看你嘴皮子,这样肯定又没少在大街上跟别人吵架,是不是破了你那一天一夜的记录了?” “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萧祁渊好似是刚刚来的样子,“这是在吵什么呢?” 两条大尾巴狼和小皇帝也不知道刚刚在外面聊了什么,耽误那么久,萧余嫣都闹了一大通了,他们这才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 萧余嫣哇的一声就跑到了萧祁渊,身边拉住萧祁渊的袖子,委屈至极的喊着,“皇叔,他们两个欺负我。” “……” 苏北柠扭头看向萧亦轩。 “她就这样。” 萧亦轩突然有了点看热闹的意味,“也不知道她回来了,你最受宠的称号会不会被她给夺走?” 其实苏北柠看他那一眼想传达的意思是萧余嫣居然敢拉萧祁渊的袖子。 萧祁渊看了我一眼,“哦,是吗?” “他们欺负你,那就让着她点好了。” 萧余嫣“……” 之前祁渊皇叔你不是这样子的。 转头 就去萧瑾辰的身边,但也不敢直接拉袖子,只能开口说,“皇叔,他们欺负我。” 萧瑾辰淡淡撇她一眼。 “……” 她就就知道会这样。 …… “苏北柠,我跟你说,我最不喜欢帝京城里面的小姐们哭哭啼啼,娇娇弱弱,烦死了。” “如果你跟她们一样喜欢哭哭啼啼,那我可不会喜欢你。” 在等着皇祖母睡醒共进晚餐的时候,萧余嫣这么跟她说道。 苏北柠点点头,以及跟大尾巴狼小皇帝言语扯头花,她还不如听萧余嫣还有什么招呢? “还有,不要以为你长的好看,皇叔他们,皇祖母他们都喜欢你,但我可不会喜欢你。” 苏北柠听后噗嗤的笑了出来。 萧余嫣瞪大了眼睛,“苏北柠,你笑什么?我是说真的。” 苏北柠脸上的笑根本咧不下去,轻咳一声 “我也不喜欢那种随便就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但也不喜欢轻易就告状的人,也不会和喜欢告状的人做朋友。” 萧余嫣“……” 一个时辰之后。 苏北柠和萧余嫣聊不聊不下去了?聊到口干舌燥。 萧亦轩伸出手想去递给苏北柠茶杯,却看见苏北柠自己就着茶杯喝了一口茶。 真是枉费了他的好意。 萧亦轩尴尬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却突然听见旁边的人一声惊呼。 “啊啊啊……疼疼……” 萧亦轩凑过来,紧张道,“怎么了?哪里疼。” “耳朵,耳朵,快快,看看。” “别动别动,我看看。哎呦,你怎么回事?耳朵那块都没好全,怎么就敢戴耳饰?现在又碰的流血了。” 苏北柠崩溃的拿出花月准备的随身小药瓶和棉棒,“我刚刚放茶杯的时候一下没注意就碰了,快帮我上个药。” 萧亦轩操心,“真是服了你了,怎么这么能折腾?这也就是冬天,这要是夏天,你这肯定流脓。” “它不好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吗?没有。” “就你这性子,你穿耳洞的时候想啥呢?” “又不是我要穿的” “那是谁要给你穿的?” 苏北柠脸垮的不行,身体扭来扭去,还虚空了,踹了两脚。“我不要聊这个话题,跳过。” 萧余嫣也插过来道,“苏北柠,耳洞不是小时候就应该通了吗?你现在才捅。” “我现在不想说这个话题。” 萧瑾辰端起茶杯,闻着淡淡的茶香,品了一口嗯,味道很不错,比那天苏北柠递给他的那杯好喝太多。 苏北柠此刻的样子,也比那天令他满意太多。 …… 皇祖母都吃完进殿休息去了,苏北柠一直想吃的炒饭才上桌。 如果不是为了尝尝它的味道,她早就下桌溜走了,也不至于在这跟萧亦轩来来回回去去几个回合推一盘鸡。 萧余嫣也在一旁小嘴巴巴的不停。 “苏北柠,咱俩玩点什么吧。” “你想玩什么?” “划拳” “谁输了谁喝酒的那种?” 萧亦轩现在就像一个大哥哥的样子,“别忘了你们两个可是女孩子 ,玩划拳喝酒?” 萧余嫣哼的一声,“女孩子又怎么样?我问她又没问你,你急什么?” 苏北柠放下筷子,“好啊!” 划拳喝酒一定比她面前这份炒饭有意思。 萧余嫣环顾一周,贼开心,“你们听见了啊,是她自己答应的,我可没逼她,你们别找我说理啊。” 内心可谓是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苏北柠看我不给你喝趴下。 半个时辰后…… 萧余嫣面色涨红,眼神迷离,端着碗酒傻盯着我。 苏北柠乐呵呵的跟看个吉祥物一样,“喝呀!” 萧余嫣“……” 她知道该她喝了,但是但是她实在喝不下去了啊! 把把赢,这是人吗?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她是不是出老千啊? 萧余嫣打了个长长的嗝,盯着眼前的那碗酒,胃里了有点反酸,没有想喝的欲望,倒是有点想去吐一吐。 “喝不下去啦。” 萧余嫣死鸭子嘴硬,“哪有,谁喝不下去了?” 话都放出去了,她心一横,“再来,再来。” 气死了,她就不信她扳不回这一城,她就不信苏北柠不会输。 苏北柠轻轻一叹,“这划拳我都赢腻了,换个别的玩吧!” “摇骰子怎么样?比大小” “摇骰子……” 好啊,那可也是她的长项,老天开一眼了,她终于要把苏北柠踩在脚底下碾压了。 “成。”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萧亦轩开始有点心疼萧余嫣了。 输的老惨了。 输的有多惨呢?惨到一把都没有赢过。 萧亦轩心疼同情萧余嫣之余,他盯着明显兴奋的苏北柠,心中连连疑惑感慨,她怎么对这些东西这么会? 萧亦轩眼见醉得一摊烂泥的萧乐嫣捂着嘴找地方吐去了,赶紧晃了晃苏北柠想让她清醒一点,“祖宗,很晚了,回家吧!” “萧余嫣呢?” “不用理她,她酒品不行,一会一会回来肯定撒酒疯。” 苏北柠明显更兴奋了,“撒酒疯。那我要看看她撒酒疯的样子是什么?” 萧祁渊也来作死,“想不到北柠,划拳摇骰子这么厉害。” “天赋异禀,没办法。” 萧亦轩“……” 苏北柠现在不是兴奋,她现在是亢奋,亢奋到的神志不清那种。 “是吗?” “那我们也来玩一玩。” “好啊,按顺序来嘛,先猜拳。” “二十|十五……” …… “来吧,皇叔,你的酒,喝吧” 不知玩了多少轮,依然是苏北柠赢,萧祁渊输,而且是一把都没有赢过的那一种。 萧余嫣也吐回来了。 不可思议的看着一切。 然后发酒疯似的抱着苏北柠。 “苏北柠,从今天起,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简直太厉害了,竟然超过了祁渊皇叔。” “苏北柠,好不好……教教我怎么赢?” “好不好嘛!” “……” 原来这就是她撒酒疯的样子,死命抱着我不撒手,最后还是萧亦轩帮忙把她拉开。 第23章 遇刺 三日后 苏北柠照常去看皇祖母,没想到却收获了一个意外的惊喜,来看皇祖母最大的bug就是总在会撞到萧家的三个叔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那么孝顺,那么乖总是没任何血缘关系的太皇太后。 幸好,还有一个萧亦轩,要不然对着他们三个,她就很想装死晕过去感受这世界的清净与平和了。 萧家三叔侄还没走到苏北柠所在的八角亭,从另一个方向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影,快过了,他们跑进来停在我的面前。 原来是萧余嫣。 就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清醒之后,还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吗? “姐姐~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绿茶饼,芙蓉山楂糕,桂花酒,酒酿团子,还有海盐牛乳茶~” “……” 这又是搞哪一出? “姐姐来,你快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 苏北柠管它合不合心意,反正她是合上了手里的书,“不太敢吃呢!” 萧亦轩也在一边嘲讽。 “萧余嫣,你今天是吃错药了。” 萧余嫣一秒变脸,“有你什么事?一边要待着去。” “这才是你”,说着就打算摸块看起来就很不错的点心吃。 然后就被萧余嫣拍开爪子,“吃吃吃,这是给你的吗?去!没让你在边待着去吗?。” 眨眼间又变换了另外一种语气。 “姐姐,你想吃哪一个?我喂你。” 不愧是萧家有血缘关系的人。这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 苏北柠亲眼目睹了大型变脸市场,“我现在更不敢吃了。” “这些都是我专门去御膳房监督着做出来的点心,绝对没问题。” “你这么迂回,我不习惯,你到底想怎样?直接说吧。” “嘿嘿嘿……姐姐~我听说我的三位皇叔都没有划拳喝酒,摇骰子赢过你,我想让你教我怎样划拳?怎样摇骰子赢?” “还有,还听说你和萧泽之间的事情,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就是看不惯那个萧泽,天天趾高气扬,看不惯那个,看不惯这个。” 萧余嫣说挽着苏北柠的袖子,撒娇,“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教教我吧!好不好~” 苏北柠忍不住笑出声。 “那如果我教你,我能得到什么?” “姐姐,能得到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妹妹。” 苏北柠笑的声音更大了。 “你,乖巧……可爱……” 这几个词无论单拎出来哪一个跟她都是一点边不挨就放在一起组合就更跟她一点边都挨不上了。 萧余嫣凑过来帮我捏肩,然后不停的撒娇,“姐姐~姐姐~” 这山路十八弯的撒娇,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行了……” “我答应你……,不过……这是还是要看天赋,就看你能不能学会了?” 萧余嫣噌得直起身子,“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然后萧余嫣快乐的抱了苏北柠一下。“姐姐,你就是我亲姐,以后你的吃喝玩乐都包我身上了。谁要敢欺负你,我就弄谁。” 萧亦轩无语,“你还真是有奶便是娘,嘴脸变得真快。” “哼……懒得理你。” …… 第二天,萧余嫣就厚着脸皮拉着大粗腿的新靠山,让她与她一起见她的爹爹。 萧弘文惊喜慈爱的看着我。“哦哦,这个就是阿卿呀?” 我乖巧道,“皇叔好。” “在封地的时候就知道你随母后从行宫回了帝京,我就想过年的时候要好好见见你。” 萧弘文一笑,“之前也听母后的几句念叨,那可是对阿卿你赞不绝口。” 再转头看向萧余嫣,就笑容消失,“就是不知道你这么好孩子怎么跟我们家这个疯丫头交了朋友。” 瞅瞅这就是她的亲爹,不想回忆他亲爹鄙视女儿的日常,“那咋就不能跟我交朋友呢?” “再说了,就算不是朋友,那我们还有亲戚关系呢?阿卿是我正经八百的表姐。” “可亲的呢,比你这个破皇叔亲特别多的那种。” “呵,亲。” “谁像你一天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天天舞刀弄棍,邪门歪道就是多。” “你可不要把阿卿给带坏了。” “你可不能污蔑我啊,我和阿卿表姐关系可好了,还有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女儿呢?” “哼……说不过你。” “皇叔,我觉得阿嫣这个性格也挺好的,非常有个性。” “阿卿,你不要跟这个方疯丫头说好话了。” 萧弘文来了白了一眼萧余嫣,“这个疯丫头,我从小就了解她的性格,以后还多麻烦阿卿多盯着她一点。” 萧余嫣干嚎,“亲爹,你能不能嘴下稍微给我留点面子啊?” 不过也是被娇宠长大的小郡主,虽然自家爹爹嫌弃的不行,却还是无比的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年纪小,缺点耐心,不够圆滑。乖张的嚣张,那都是很正常的。 一个根本不懂与人交心的人,如果与人亲近,那背后一定有她思量过后的原因。 思量,即,从不单纯。 不过话说回来,她不懂,她不会,但不意味着她真的学不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学会的那一天。 临近过年大半月前就开始张灯结彩,哪哪都布置的又喜庆又好看。 苏北柠看着府中忙忙碌碌的人影,其中最为忙碌的是孙嬷嬷。 “都给我小心仔细一点今年是郡主第一次在府中过年。” 苏北柠被这些热闹的声音吵得有些头疼,便决定出来走一走。 街上出来闲逛玩闹的人很多,小摊小贩也很多,都指着这些日子,多赚些钱,好过一个年。 从早到晚,这外面都是那般热闹。 苏北柠拿着手上的糖人,刚吃了一口,就被人轻轻碰了下,没办法,人太多。 这还只是是二十九,这要是大年初五正月十五,指不定还要热闹成什么样子。 苏北柠在正在街上逛着,随着身边人越来越多,突然她就被身后的一双手拽进了暗巷。 电光火石之间,她余光瞥见对方蒙着黑色面巾,手持长剑,要滑向她的脖颈…… 她当机立断拿下了手腕佩戴的银镯轻轻一移,露出暗藏的利刃,稳准狠刺进了拽着他那人的脖颈。 一击虽成,但她到底是第一次下手,不知道,刚刚那一次到底有没有杀了那人,又或者那人是不是还是能追杀她。 所以她转身就跑。 错综复杂的暗巷,跑着逃命的苏北柠,借着淡淡的明月光辉,看清了在她不远处站着的另一个黑衣人。 匆忙停下脚步,苏北柠将还算幸运遇到的巷子里,所有堆积杂物都掀翻在她面前,试图拖延一下那个黑衣人追过来的时间。 在苏北柠和拔剑追去黑衣人一前一后跑开后拐角扎堆中慢慢冒出来了一个人影。 苏北柠倒霉催的挨了一剑,可最后还是被这个紧追不舍的黑衣人给逼进了死胡同。 停了下来,看着对面黑衣人持剑逼近,苏北柠才感觉到胳膊上的伤火辣辣的疼。剧烈运动之后,双腿酸痛的很。 因为意识到想不到其他逃命的法子,真的打不过面前的黑衣人,所以大脑才终于感觉到痛吧。 可别无办法,也不愿意死。疑似在他一剑刺过来的时候,苏北柠猛地向后躲开,虽躲开了致命一击,但她也狼狈的颠坐在地,是躲不开,只有迅猛而来的第二剑了。苏北柠不想闭眼睛,她就要看着他是怎样刺过来,一剑入体,最终她还是倒了下去。躺在这冰凉的地面,看着那个黑衣人翻过巷子,隐没于夜色之中,苏北柠能摸到胸口温热粘液的血液,她想举起手放到眼前看一看,可她却抬不起手,眼中能见的只有那银白的月光,最后只能无意识的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几道黑色身影出现在这一处——血卫 “安平郡主?” 发出声音的人,身后还跟着四个人,最后一个人打着一盏灯笼,火光只照亮了此处的巷子,照亮了苏北柠此刻的惨状。 “真的是安平郡主!” “快去通知主子。” 当萧瑾辰得知,赶回来时,苏北柠已经被血卫的人带回了辰王府。 第24章 情况危急 此时此刻。 苏北柠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一身白衣已经被染成了血色。 “哎呦喂,这安平郡主是遭受了什么呀?殿下” “还不赶紧请太医。” “好的,好的,殿下”李仲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萧瑾辰此刻声色冰冷“是谁做的?” “回主子,尚且不知,是有人告诉了我们,郡主在被追杀,我们赶过去时,只见郡主一人躺在地上,行刺之人已无所踪。” “在这帝京,竟然还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事情!” “去查。” “是,主子。” 随即偌大的屋子里面,只剩萧瑾辰和躺在床上的苏北柠。 萧瑾辰眼眸深色的看着此时的苏北柠,不知在想什么。从小到大,他见过许多濒死的人,也杀过许多人。但此时看着苏北柠一副无所反应的症状。他心里竟然不想让眼前的人死。 “殿下,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李仲的声音越来越近。 进门口就见李仲身后跟着一个太医 。 太医一进门就立即走上了前,就被躺在床上苏北柠吓了一跳。 “安平郡主?” “话多,赶紧治,治不好小心你的性命。” 太医战战兢兢的查看着苏北柠的伤口。 手臂上的伤口不深,但致命伤口在胸口上。 “殿下,郡主胸口上的伤太深了……我……” “我就问你,能不能治好。” “殿下,我也不敢保证……” 萧瑾辰越发冰冷的开口,“别废话,赶紧治。” 太医又细细的检查了伤口,然后摸着苏北柠的脉搏,越来越薄弱。 额头上冷汗直冒。怎么办呀?郡主可能…… 然后又偷偷的看了一眼萧瑾辰。 “如实说……” 太医小心翼翼的开口,“殿下……郡主现在脉搏跳动薄弱,伤口鲜血止也止不住……老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呀!” “李仲,去库房拿人参熬汤给她吊着。” “你,现在就想办法跟她止血。” 太医双手战战兢兢给苏北柠清理好了伤口,却如何也缝合不好,来回了几次。萧瑾辰眼神更加冰冷。 “你是想死么?” 其实太医着实是被萧瑾辰给吓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苏北柠现在的状况十分危急。 “给我,我来” 听到这话太医急忙起身,让开了位置。 “是,殿下。” 随即萧瑾辰替苏北柠缝合好了伤口。 刚缝合好了伤口,李仲,就带着一壶参汤赶来了。 “殿下,你……亲自替郡主缝合的。” 现在的!萧瑾辰浑身气场冰冷,如寒夜的冬雪。丝毫不理会,李仲。 “殿下,你缝合得很好,现在郡主的伤口,老罗已替她止住血了,现在就等郡主何时苏醒了。” “她何时会醒来。” “这个 ……老奴也不知……刚刚郡主的脉搏虽薄弱,却也有跳动,现在一切就看郡主的求生意识了。” 萧瑾辰听完太医的话术,没有任何言语,什么叫看她的求生意识,怎么她不想醒来,那便都不会醒来了吗? “老奴先下去替郡主熬药了。”“殿下,郡主流血过多,可以让郡主多喝一些参汤,调养一下气息。” 太医慌恐的看了一眼李仲,在恭敬的对萧瑾辰行礼。然后退了下去。 李仲意识到现在的萧瑾辰十分不开心,十分烦躁,“殿下,我去喂郡主参汤。” 李仲端着参汤走了过来,想去喂给苏北柠。 就被萧瑾辰打断,“我来吧!你先下去。” “是。” 萧瑾辰接过了参汤,坐在床的一边,俯身轻吹了一口去喂她,却不管怎么喂都喂不进去。 “苏北柠,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还着了别人的道?” “现在,我命令你给我张口。” 萧瑾辰又在一次盛好参汤去喂苏北柠,却依然喂不进去。 眉光一凝,低头看了一眼碗中的参汤,猛喝了一口,伏身轻轻的去用口渡给她。 来回了几次,终于把碗中的参汤以这样的方式喂完了。 此时的苏北柠不是不想醒过来,而是醒不过来,她现在以灵魂的方式看着所有的一切,也看见了萧瑾辰以这样的方式去喂她。 她试了好几次,依然进不去那具身体里面。 她也不明白,萧瑾辰一向不是…… 那为何还要如此救她? 想不通,那就不要想,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她该怎么办? 难道要回到那个时代去吗?不!她不想,也不想这么快去面对那个时代所有的一切事情。 对了…… 神女…… 苏北柠叫了好几声神女,却无任何反应。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把神女的任务放在心里……所以…… 就这样过了一夜。 她看着萧瑾辰守在自己的床边,天空泛白的时候才渐渐睡去。 清晨,萧瑾辰被敲门声给惊醒。 “殿下。” “进来。” 李仲推开门进来。 “殿下,郡主遇刺的的消息已经穿遍帝京城了。” “不是已经封闭了消息了吗?为何还会如此?你好去查,应该就是刺杀她的人传出来的。” “殿下放心,我已经让血卫的人去查了。” “殿下,郡主还没有醒吗?” 萧瑾辰看了我一眼。并未言语。 已然说明了一切。 “还有一事,卫国公府的人上门了,想要把郡主带回去。” “她身边不是有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吗?竟然保护不住她,你去回绝他们说郡主在我的府上养伤,养好了自然会回去。” “是,殿下。” 过了一会儿。 李仲身边跟着一个人——花月。 “殿下,卫国公府的人留下了这么个小丫头,说在这里照顾郡主。” 萧瑾辰看了一眼花月。 花月看在床上躺着的苏北柠,就像上前,却被萧瑾辰的眼神遏制住了 。 “殿下,郡主她……” “你来说一说,为何昨日她会孤身一人在外” 花月被吓得猛地跪在了地上,“殿下,昨日卫国公府里正在准备过年的装饰,长风侍卫和千展侍卫也在帮忙,郡主也没有让他们跟随,就是说想出去逛一逛。我们也想不到郡主就会遇到这种事情 。” “哼……她还真是心大……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是的,此时苏北柠内心也很烦躁。 TM的,我也想不到为何就会倒霉的时候碰到了那种事情。 这时有人来禀报。 “萧祁渊,萧亦轩,萧景逸来了。” 萧瑾辰在起身离开前,对花月说了一声好好照顾她,替她换药,不然小心你的皮。 这个萧瑾辰又吓她身边的人。 第25章 清醒 萧瑾辰移步到了正厅。 就看见萧亦轩不停地踱步,嘴里一直在说着,“阿卿到底怎么样了。” 他看见萧瑾辰跨了进来,就急忙的上前询问。“皇叔,阿卿怎么样了?” “还未苏醒。” 萧祁渊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七弟,你府里的人,都不让我们去看北柠,莫非这其中有什么?” 萧景逸也在一边开口,“皇叔,母后非常担心阿宁,我想亲眼见到她,还望皇叔不要阻拦。” 萧瑾辰微微抬起眉眼,看了一眼萧景逸。心里也明白,目前最担心苏北宁的应该属实是太皇太后了吧? “跟我来。” 四人来到了苏北柠休养的地方。 萧亦轩,一进门就快速的上前挤开了正在床边看着的花月。 此时的苏北柠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虚无的模样。 “这……阿卿……” “到底是谁……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在帝京城无所顾忌的行刺。” 萧亦轩愤怒的说道。 萧祁渊上前看了一眼苏北柠,心里着实也被惊了一下。看着现在的她,竟然有些不习惯。 “七弟,你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并无。” 萧景逸眼含深意,“阿卿,在这帝京城并未得罪过其他人,难道是他?” 萧亦轩一听,“难道是萧泽?” “目前,帝京城只有萧泽和阿卿有过过节?” 萧祁渊正色的开口,“不见得,萧泽不会如此行事。” 此时,身为灵魂的苏北柠正看在他们在一边谈论谁是凶手。 凶手一共是两位,看身手倒像是杀手。可她也没得罪过其他人呀! 萧泽不会是的。这一点她可以肯定。 此时说曹操,曹操也到,萧泽也来了。 此时的萧亦轩,因为担心苏北柠,自己内心也在怀疑萧泽,所以语气十分不好,“萧泽,你来干什么?” 萧泽并未搭理他,眼神直直的看向了床上的苏北柠,眼神中淡淡流露出丝丝担忧,正好被萧祁渊给捕捉到了,他就说萧泽和苏北柠之前早有交集。只是他想不通的是,为何之前萧泽会如此对待苏北柠? 此时。 萧瑾辰也开口,“你们也看了人,走吧!” 萧祁渊看了一眼萧瑾辰一笑,“七弟很不对劲哦!”“先是不让卫国公府的人接她回去,后又是不让我们来看北柠。” “留在我的府上最为稳妥。你觉得卫国公府那些人能护得住她?”萧瑾辰说完,眼神一扫萧祁渊。 萧祁渊眸中带笑,这七弟真是不对劲哦,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好呀,就辛苦七弟,好好照顾北柠了,您说呢陛下?” 现在的萧景逸能说什么? 每次都是他们两个做好了决定。 “恩,那也就辛苦皇叔了,我回皇宫禀报母后,请母后放心。” 萧亦轩也咋呼道,“皇叔,我就留在你的府上,等着阿卿醒来。” “随你。” 萧泽疑惑了看着萧瑾辰,据他所知,萧瑾辰和苏北柠之间好像也没什么交情,那为何萧瑾辰会如此,两人互相看向对方,眼神碰撞,谁也看不上谁? 终于半个时辰后 这些人都走了,整个房间只剩下了萧瑾辰和躺在床上的苏北柠,还有身为灵魂的苏北柠。 萧瑾辰就一动不动的坐在一旁,盯着苏北柠,面上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此时身为灵魂的苏北柠,也着实想不通。 他救了自己,又不让卫国公府的人带自己回去,难道真的是担心她? 实在是不敢相信。 …… 苏北柠就以这样的方式整整待了三天。 终于第三天的时候,差点都要放弃叫神女了,却不然今天一叫神女就出现了。 “姑娘,可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 记得,却并未去做而已。 “神女,你真的觉得只凭我一人之力,真能阻挡那场灾难的发生吗?” “我不会看错人,你就是那一个缘定之人。” “现在这天启国萧氏皇族却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每个人都心里藏机。” “有心,无心是需要你去感受的,你没发现你现在已经比你在那个世界的感情,情绪丰富了吗?” “所以这一些些变化,我再一次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关键。” “还有两年时间,我希望我再一次出现之时是你完成任务之时,而不是面临你现在这种处境。” …… 在神女离开之时一甩衣袖,苏北柠的灵魂便再次附身到那具身体之上,随即便苏醒了。 花月看到苏醒的苏北柠十分激动,开心。 “郡主,你终于醒了。”“我去通知殿下。” 苏北柠一醒来,便感受到胸口处撕心的疼痛。 嘶……真疼,古代又没有什么止疼针,只能硬生生的忍住。 一会儿,萧瑾辰和萧亦轩都来了。 “阿卿,你终于醒了。这三天你在床上一动不动?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他说的不错,要不是有神女,她还真的就醒不过来了。 “我醒来你都不感动一下,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阿卿,怎么可能呢?这几天都在守着你。” “不过守着你时间最多的是皇叔。” 这,她当然知道,因为她都在身边。 只是,萧亦轩守着她的时候,话如此多,吵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现在不想说说这个话题,伤口疼。” 萧亦轩看着苏北柠龇牙咧嘴的表情啊,“花月是不是应该要换药了?” “对,对,我这就去准备。” 苏北柠现在才看向萧瑾辰,两人的目光直直对视,萧瑾辰并未说出一句话,但他的眼睛却紧紧盯住她。 “多谢皇叔救命之恩。” “嗯,记得偿还。” “你用了我五颗万年人参,还有许多名贵药材等你好之后,我让李仲罗列好清单送到你的府上。” 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真是好想大嘴巴扇死他。 虽然非常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但她一醒来就说出这句话,着实让人心里不舒服。 果然是她多想了,还以为他…… 萧亦轩也被萧瑾辰的话语给惊得愣了愣。 “皇叔……你……” 是太不地道了,萧亦轩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着实是他不敢,怂。 苏北柠在萧瑾辰府上待了五六天之后,还是回到了卫国公府,着实是她不敢再用萧瑾辰府上的任何一支名贵药材了。 第26章 在遇讨厌之人 从腊月二十九遇刺到今天,正月已经过了一大半了,短短十几天,苏北柠只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别人是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她是新的一年,新的刺激,真是他喵的刺激。 一场莫名其妙的行刺,直到现在刺杀她的人还有半点头绪都没有。 神女交给我的任务也是时候开始准备了。 只是现在的她并无半点势力,及经济来源还有消息。当然了一个时代,最重要的就是消息迅速,且有自己的小势力。 按理说她现在是不应该出这个门的,但是她们说不定才会撞见线索呢。指望刑部去查。那还是算了吧,苏北柠也觉得莫名其妙的事那么多,可指望不上他们刑部?今天还是一个大晴天,可不知道为什么街上的人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一点都没有前些天的热闹。 虽然被太阳晒着,但苏北柠还是被冷风呛了一下,忍不住掩袖咳了咳。 花月拍着苏北柠的背,“郡主,我就说让你在府里养着吧,你非要出来走走,是不是冷着了?” “就是呛了一下,你别担心,而且你看我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哪里还会被冷到?” 至于头晕,那好几天没睡好,没吃好这柔弱的身子,就有点吃不消了呗。 这胸口上的伤已经好的七零八落了,换药等着它痊愈,简直是难受的很,就算是不被扰得睡不着,等到睡着了,就会被疼醒。 好几个晚上苏北柠被折腾的不行,索性也就不睡了,日日都坐到天明好不悲凉。 “郡主再走一走,咱们就回去吧,反正街上也没什么好玩好转的。” 花月也是一脸疑问,“不过这年都没过完,肩 街上怎么会这么……” 还没等花月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便瞪圆了眼睛,她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某一处,为什么眼声音戛然而止?为什么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某一处?因为刚刚有一颗头从天而降,正好砸在了她们的面前。 那距离,最多五米。 对上那双死不瞑目瞪着她的眼睛,花月受不了这个刺激,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那头颅飞过来之时,街上就混乱了起来,好几批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人马开始厮杀起来,血腥气息十足。 她们也处于混乱之中,自然有杀疯了的人进了我们地界,也想要对我们几个下手。 长风一早就飞身而去,解决掉那些不开眼上赶着找死的家伙。 千展提起花月,拉着她就到了街边的树旁,远离了那片混乱,然后守在她们的身边保护。 而苏北柠…… 则是扶着树干干呕了起来。 饶是再淡定,遇见这样具有冲击力,并且是第一次见的画面,身体和精神反应都会十分剧烈。 真TM恶心。 与此同时。 可以纵观全局角度极好的高楼之上,站着三个身影,看着街上己方厮杀的混乱局面。 萧祁渊追着苏北柠的身影看了两眼,见她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树,好似定住一般,收回了目光。 萧瑾辰看着苏北柠没出息的干呕。她最近可是倒霉事多了。 萧瑾辰瞥了一眼身旁的陆今安。 “你放她进来的。” 陆今安十分冷淡,“她自己走进来的。” 萧祁渊也在一旁嘲讽一笑。 “是吗?” 本就是被封锁的街道,偏偏就让不明所以的人走了进来,也是没让人拿刀逼着,可不是自己走进去的。 苏北柠扶着树干,觉得缓了一点,一直断手,不知从哪儿飞了过来,直接挂到树上,正好荡在了我的眼前。 “……” 血淋淋并未合眼的脑袋,血淋淋衣不避体的手臂,这视觉冲击力真是他刺激他妈给刺激开门刺激到家了。 几日未休息好身体及精神状态很差。 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的二度惊吓。 最后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在苏北柠不知道的是一道白色身影瞬间来到她的身旁,把她抱回了府上。 但回到了府上,这件事却没有完。 你以为这就是足够你揪着名为命运的脖领子一段胖揍对着他吼能不能不要再玩了吗? 并不足够。 事实证明在苏北柠醒过来后,精彩还在继续。 “来人啊!” 在苏北柠醒过来时,第一眼就看见尚且算是陌生人的陆今安,并不会让她感到暴躁。 在她逐渐暴躁的是,他没有任何铺垫的,直接问她那只断手上的纹身是什么,并且还威胁的告诉她,必须要记得。 她自己家,他登堂入室,还威胁恐吓她,他以为他是谁?玉皇大帝吗? 玉皇大帝,她都不一定会想理,更何况是他。 “我没有时间,也不想浪费在你身上。苏北柠,你最好现在都记起来,画出来。” “长风,千展。” 苏北柠撑在床上被动的朝外喊着人,陆今安可真会挑时间,现在的她可没办法,气势十足的跟他对秩。 苏北柠现在的样子,只怕是站起来跟他,你来我往的说几句话都会支撑不住的摔倒在地。 他站了起来,原本也在袖子下的手伸出来,拿起桌上的碧绿琉璃盘向我走了过来。 “你还是不愿意想吗?” 他离得近了,苏北柠才看清他手里的碧绿盘子里装的是哪些东西了。 就是之前那只断手。 苏北柠皱起眉头,恶心的厉害,“我不记得。” “那便好好想想啊!” “想不起来” 苏北柠就看了那么一下,就撑不住,昏了过去那种画面,现在回想起来都带着模糊效果,怎么想起来什么所谓的纹身? 这不是强人所难,这是他想趁我病要我命啊! 他垂下眼眸,将碧绿琉璃盘放在床边,下一秒被扼住苏北柠的下巴。 “那就只能用点办法帮你回想起来了” 伸手抓住那盘盘子里面的东西,就要往苏北柠的脸上来,她自然是百般挣扎,可睁不开他扼住她下巴的手。 然后拽着他扼着她下巴的手,张口就狠狠的咬了下去,她不在乎轻重,她只在乎是不是用了全部的力气咬着。 反正现在不是她死就是他死。 陆今安,手上很快就咬出了血,但他像是一点都不在乎那点痛。 他动了动被苏北柠咬着的手,刚开始只是动了一下手腕,之后便是猛地抽动自己整条胳膊,苏北柠一下就被他带的跌倒了床下。 这么一跌一下,苏北柠可真是摔得七荤八素的,若是头朝下,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还未从头昏眼花回过神爬起来,苏北柠就再次被他捏住了下巴,毫不留情的大力扯了起来。 “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结束?” 恰是此时,大门打开了。 一个被踢飞的飞过来的人撞开了大门,大片大片的光,才陷进了昏暗的房间之中。 “萧瑾辰!” 他怎么来了? “陆今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萧瑾辰神色无常却声音异常的冰冷。 陆今安狠狠的一松手,苏北柠彻底的再一次跌到了地上, “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得到我想知道的。” 在次摔倒在地上,脑海中当真被刺激想起了那个纹身,咳嗽了两声,犹如气音的喊着, “笔,笔。” 他一早就准备好了纸笔,当苏北柠接过来时,她的手臂打颤的抓了两把,才抓住了笔。 不只是手臂,身子也是颤了颤的,应该是又气又虚又急导致的吧。 快速的画出了回忆起来的纹身样子,画好后就把纸笔丢给他。 “滚!” 陆今安经过萧瑾辰身边。 “殿下,我依然用我的方式得到了。” “那以后就祝陆丞相,能一如既往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第27章 锥心之言 距离上一次那件事情过了才几天。 苏北柠坐在凉亭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耳边一直传来萧余嫣喋喋不休的话语。 “姐姐,在看什么呀?” “这书有什么好看的?” “喝的这个茶好喝吗?” “我跟你说,你得罪了那个陆今安。” “要小心他报复哦” “你是不知道陆今安他……” 萧余嫣喋喋不休的说出了陆今安的所有事情,包括他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 “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变态。姐姐,你一定要小心哦!” “他这样的人,连他自己的母亲都敢动手,何况是别人呢?” …… 终于在某些人一句又一句中烦得忍无可忍,“萧余嫣,你烦成这个样子,还能活到现在,都没被人弄死,你命真大。”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子说我呢?” “我阿爹担心你,让我来过来安慰安慰你。” 苏北柠放下了手中的书。 “原来你不是诚心的来安慰我呀” 萧余嫣过来捏了捏了捏苏北柠的肩,“怎么会呢?” “我可是……” 萧余嫣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仆从已经带着好几个人缓缓而至了。 苏北柠一眼看去,嗯,都是熟人。 萧祁渊,萧瑾辰,萧亦轩,还有……陆今安。 啧,看到这个人,苏北柠就把手上的茶杯重重的甩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看到这张脸,苏北柠的脸色就垮了下来一点样子都不愿意装,当时和萧泽结了那么大的梁子,我也没有过这么厌恶的脸色。 真晦气。 “姐姐,那个陆今安来干什么?” 哼……她也想知道。 等一下就去门口立一个狗与陆今安不得进入。 因为晦气的见到陆今安,苏北柠连装的样子不愿意了,对谁都不愿意,所以任他们在旁边寒暄,她也没动,没说话一下。 “阿卿,我把伍杰带过来你府上待两天,让你开心一下。” “主子,我的命真苦啊,才回来,又要被你送去了。” “你又是不回来了。” “等阿卿恢复好了之后你就回来了” “哦。” 萧亦轩和伍杰在一边谈论,她也懒得搭理,着实是现在心情十分不爽。 “北柠,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祁渊皇叔关心,但你看我的样子,我像恢复好了吗?” 萧祁渊看着苏北柠又是这样的性子,想起来之前萧泽得罪她的时候,看来接下来陆今安…… 然后微笑着了一眼陆金安。 接下来又有好事要发生了呀!不知这一次她又会如何…… 苏北柠抬头看了一眼萧祁渊 哼……真是只笑面虎。 苏北柠微微一笑,勾起唇带着寒意 “皇叔,不之我被刺杀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其时苏北柠内心十分清楚,他们可没这个功夫查她的事情。 但不恶心他一下,怎么能让她甘心呢? 除夕夜,瑶华殿竟然遭窃,不知道具体丢了什么,但对外说的法是丢了一对极罕见的寒石贡品。 苏北柠倒霉催的遇上街头互杀的那一刻,就是他们确定了偷窃的人进行的追捕。 陆今安之所以前来逼问她那只断肢上的纹身,是因为在她昏倒后便飞过来一只带火的箭,火苗碰上那只断肢独特的布料,一下子就炸了开,最后被寻到的这只断手已是焦黑一片,什么都辨认不出来了。 既然今日他来了,那苏北柠怎能放过他呢? 这可是他自己上门来的。 “听闻陆丞相冷静狠辣,就是不知道你亲手斩杀自己的娘亲和表哥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冷静狠辣呀?” 苏北柠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下子就让在场的人鸦雀无声,几乎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和她对面的陆今安身上。 全帝京的人都知道,陆今安的母族是他的禁忌,那起在先帝时牵连甚广甚至有萧祁渊母族牵涉其中的案子,没有人敢提起。 背后都不敢提起,更何况是当着陆今安的面提起。 为什么?苏北柠会说这句话,那还要从一刻钟前说起。 那还要从萧余嫣这个胆大包天,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口中说出来的,其实萧余嫣说这些事情只是想逗苏北柠一下。谁让那个陆今安在那件事情对苏北柠那么过分。 在陆今安伸出的手,朝着苏北柠的脖子来时,萧余嫣突然从她的身后伸出来一把手,抓住了陆今安的手。 表情一言难尽。 “陆丞相,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 她就不应该告诉苏北柠这些事情,要是让他查到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那真的是要被她爹打断一条腿。 苏北柠推开萧余嫣,“不,我就是这个意思。” “陆丞相,你在观音庙抓到了你的娘亲和表哥,一把软剑,两条人命一招毙命,杀的挺快的啊!” “你不是跟他们感情最好了吗?当时是怎么下手的?具体说说也让我学一学。” 萧亦轩看着事情越来越严重,赶紧拉着她想把她拽走,嘴上不忍心说了一句重话,哪怕是叫我的名字,“阿卿……” 萧余嫣也跟着萧亦轩一起拉她,她都听傻了啊! 原来苏北柠这么猛的。还好之前她没有得罪她,不,差一点她就得罪了。 还好,还好。 她现在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要对她讲的那么清楚,还声情并茂的的讲给她听,这不是找死吗? 萧余嫣很是崩溃,偷瞄到陆今安冷寒的眼神。“姐姐,快点闭上你的小嘴吧!” 就算被拖着走,也依然看着陆今安往他心窝里捅刀子,“陆丞相,观音庙两条人命血溅当场,你从此以后还敢求神拜佛看观音吗?” 这句话后我就被迫失去了发言权,因为她被萧余嫣毫不留情的蒙住了嘴巴。 萧余嫣试着打圆场,但越打越尴尬,并且也真的打不回去,所以她只能更为尴尬的赶紧拖走苏北柠。 她不在说话之后,一时间没有人再开口,又恢复了安静,气场极低,凝固着诡异的安静。 萧瑾辰看着苏北柠离开。 眼神淡淡的瞟了一眼陆今安。 这苏北柠越发胆大包天了,这陆今安可不像萧泽,得罪他那接下来只有狂风暴雨了。 “陆丞相,你现在心情如何呀!” 萧祁渊讥讽的朝着陆今安说出了这一句话。要说最恨陆今安死的人,此刻只有萧祁渊和苏北柠了吧,因为萧祁渊和陆今安之间可是有血海深仇。 第28章 接近真相 第二日。 林承翰又来到了卫国公府。 自从第一次和林承翰相熟之后,他每次都会隔几天就会带一堆吃或者是古灵精怪的小玩偶来给苏北柠。 但今天,他却意味深长得像一个哥哥的一样劝说她。 “阿卿,陆丞相很不好惹的,你不要惹他……” 没想到就昨日发生的事情,竟然连他都知道了。 虽然他不是很懂,但他知道这些话是很严重的,他就可担心了。 苏北柠纠正,“不是我惹他,是他惹我。” 苏北柠笑了笑,让他宽心,“不过表哥不必担心,他不敢做什么。昨天,还有两位皇叔,他们都在场。” “那万一呢?” “不行不行,阿卿不能有事的。” “被剑砍伤可疼了,阿卿已经有一次了,不要再被伤到了。” “我知道……但不是我上赶着找事,是事儿上赶着找我啊!”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那么低调,却偏偏每次都不得不高调。 真是流年不遇啊,爱咋咋地吧! “那……阿卿下次再有人惹你欺负你,你来找我,我去帮你欺负回去。” “你不是也有怕他吗?干嘛要为我欺负回去?” “因为你是妹妹呀,我不能让别人欺负你,让你受委屈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苏北柠不明白,“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妹妹?” 林承翰懵懂却坚定的点头,“嗯嗯” 苏北柠并不明白,“可我们认识见面,不过一个多月呀!” “是啊……但你就是我的妹妹,我的亲人,所有的哥哥都是要照顾保护妹妹的,就像祖父对姑祖母那样,他们之前教过我的。” 所以……时间并非是衡量亲疏的必要属性。 只要有心就是亲人,只要你真的拿她当亲人,她怎么会一点亲情都感受不到? 来到这里后,苏北柠更确定了。 林席城也姗姗来迟,也听到这些话, 笑着看向她们,“祖父只说过一次,哥哥便记得这么清楚了 ” 苏北柠微笑着打招呼,“二表哥。” “哥哥该夸奖,阿卿,你呀该骂。” 苏北柠苦着脸,做作叹气 ,“二表哥,我这段时间经历的已经够多了。” “但我要说一句。” “你以后再被别人欺负,不要自己上来找我们。” “你说你昨天和陆今安那么干,但凡找我们谁委委屈屈说一说,我们都会二话不说往前冲的。” “你就那么不计后果的自己往前冲,傻不傻啊你?” “……” 不是傻,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早于习惯一个人向前冲也好,杀也好,哪一路上哪里有个人能让她求一求换一换委屈一番呢? 没有人教过她,原来挨欺负被招惹是能回家找家人哭一哭嚎一嚎的。 “阿卿 ,你想什么呢?” “我深深的记住二表哥你的教诲,下次……下次我来找你们。” “可别再有下次了,我只希望你离那些个危险的人越远越好,一丁点联系都不必有的那种” 可是神女交给我的任务,注定远离不了那些危险的地方 …… “千展,之前在江湖上可有听过蚀日阁?” “蚀日阁?” “郡主啊?你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要是被别人知道郡主你又有罪要受了呀!” 然后他一脸无奈的说完,拉了拉身旁的长风。 “长风兄,你知道蚀日阁吗?” 长风表面依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却惊涛骇浪。 难道她怀疑上次刺杀的是蚀日阁所为了? “不知。” “那还真可惜了,我还以为长风兄之前在江湖也应该听过蚀日阁的来历。” “郡主,蚀日阁在江湖上,可是混的很好的,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要跟朝廷过不去反了呢?” 苏北柠内心思索,看来这敢反的是这个大有来头啊,这一背后的原因估计是个大秘密吧! 千展又继续问苏北柠,“郡主,为什么你突然提起是蚀日阁?” 苏北柠轻轻一笑,认真道,“敢反,神秘,还那么多年都未被朝廷彻底铲除,这些都令我对蚀日阁十分好奇。 ” 敢来杀她,怎么能都不了解他们一点呢? 没关系,这账慢慢算,她倒要看看蚀日阁的背后到底是什么秘密。 坐在台阶上,苏北柠抬起头,看着从天空扬扬散散飘落的大雪花,心里想,这会不会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 原本身体都快要好了,被陆今安又给她惊吓,缠绵病榻的那几天,帝京下了一场特别特别大的雪,结了很厚很厚的冰,那个冰用来滑一定极爽。 因为该死的陆今安,让她压根没体会到滑冰的快乐。 “在下大点……” “给我结个能让我偷偷摸摸背着别人滑的冰。” 大过年的,苏北柠就没消停,过几天吃没吃好,喝没喝好,玩没玩好,宅在家里养身子养的她快要长草了。 在不找个理由出去浪,她可能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去哪儿做些在别人眼里是作死的事了。 老板脸上挂着十分得体的笑,声音礼貌并不过分热情,“姑娘订上好厢房已经安排好了,您这边请。” 还不等苏北柠和千展跟着老板走,不知从哪儿窜出一个满身酒气的人,一下子勾住了苏北柠的肩膀,手直接摸上了她的脸。 苏北柠还想这么有种让阎王爷送来调戏我,抬起头来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却又长着几分姿色,指尖轻巧的游走着,眉眼微扬,瞳孔极黑极明亮,唇瓣的笑意尽调戏意味, “真好看。” 就三个字她就记起来了,他的声音。 原来他就是之前在云中城导致她被萧泽抓住的人。 他是不怕死,还是太自信了。她就要期待一下他到底要做什么了。 千展超生气扯过他的胳膊,就将他摔了出去。 “哪里来的臭流氓?竟敢调戏我家小姐” 千展一去扯他,他便被软软的拽了过去,可曾想他一松手,他便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不,他就好像是千展给特意送到苏北柠面前一样。 自是借着这些冲力,这一次他没勾住苏北柠的肩膀,倒是直接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小心身边人。” 拍着我的背,手静静的停下,他动了动脑袋,引得我的脖颈处头发蹭着脖子痒痒的。 “我走啦。” 千展被眼前的臭流氓抱住苏北柠占了那大便宜,弄得更生气了,这回直接使得擒拿去擒,大有一种要将他弄跪的架势。 他没跟千展对着干,被千展一擒就爽快松开了手。将臭流氓的手臂扭到背后,超级凶,“信不信送你去见官,让你牢底坐穿啊!” “算了,一个醉鬼罢了。” “我们走吧!” “算你你小子运气好。” 千展一松手他直起腰歪歪扭扭的站直傻乐呵了一下,然后从身边走过的店小二拿着石岸上拿走一壶酒。 随意的丢下一锭银子,他仰头灌了口酒,继续摇摇晃晃地朝着大门外走去。 醉意笑意满满,“真好看啊!” 他的这一句真好看,走上楼梯的我听得清楚。 不过方向相反的,两个人总归是没有人回头的。 身边人……长风呀? 苏北柠好奇了,他在蚀日阁里是什么人呢? 第29章 刺杀真相 此时此刻, 另外一处悬崖峭壁之上站着两个人。 若依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师父,您怎么能一意孤行让人去杀苏北柠呢?阁主说过不要动她的。” “师父您这样贸然行动万一让阁主知道了,还有如果暴露了长风 ,那他……” “哼……阁主他到现在还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他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人,可是她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 若依小心翼翼开口询问道,“师父是说雪青师叔吗?” 提到这个名字,夏紫越发愤怒。 “这个贱人,死了这么多年了,阁主还忘不掉她,还对她留下了女儿如此保护,早就忘记了我们的生存大计了。” “况且她还是个叛徒。当年要不是她,我们早就成功了。” “现在还缩在这深山老林里吗?” “若枫,还没有回来了吗?” “哥哥,刚刚回来了。” “师父。” “哼,你还有脸来见我。”“自己都在苏北柠的面前暴露身份了。” “早就说了,杀了他找个人易容成他的样子,那样可省了我们不少的麻烦。” 若枫一脸疑惑,“我……我什么时候暴露身份了?” 此刻不该出现在此的人,也出现了。 “你今日碰到到我们那个时候,她发现了你。” 若依惊喜的看着长风回来了。 “长风哥。” 若枫摸了摸额头,“可她明明没见过我啊!” “声音。” 长风复盘出苏北柠当时的想法,“她在那里等了大半天,应该是她听见你说话,但不确定,最后彻底确定了。” 夏紫皱眉,“竟然蒙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你白活这些年了。” 冷呵一声,“不杀她,不杀她,难道等着她把你翻出来,等着她把整个蚀日阁翻出来吗?” “若枫,你就知道带着若依胡闹,你现在还好意思质问我?” “师父,哥哥他不是故意的。” “就是,……阁主说了咱们不能动苏北柠,可您这直接派了两个杀手去杀她……” 夏紫扭头,怒意大涨,“我派了两个精锐去杀她,她居然还活着。” “明明是那天最好的时机,她身边长风不在,那个千展也不在,一条没人的街道,虽然还让她给逃了 这个苏北柠的运气是有多好。” “师父,她绝不只是运气好。” 长风缓缓的说道。 若是不能做到一击毙命,那么最难招惹的就是苏北柠这样无所谓撞不撞南墙,偏执成性的聪明人。 “您这次错了。” 就凭他这段时间了解到的苏北柠,“之前她不一定非要怎么样,现在不是了。” 夏紫拂袖,“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她还能如何?” “现在连她都解决不了,那我们付出这十多年的经历又算什么?我才不会去听从阁主的安排,我可没忘了我的血海深仇。” “这次失手了,下次再杀一次就是了,我就不信她还能每次都能逃脱掉。” “长风 ,你继续待在她身边去,听我安排。” “是。” ……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满园的春色苏北柠还未看到,倒是先被人给撵了起来。 “姐姐啊!你到底听没听,吱个声啊你?” 苏北柠点了点头,直接转了转手里打磨清透的青玉茶杯,当然听了你们两个围在我身边说了一个早上了,我怎么听不到? 萧亦轩一脸无奈的开口道。 “听到了,你就快张罗收拾东西啊,要不然都赶不上开学了” “听到了,不代表我要去,这事我再考虑一下吧” “还要考虑啊,皇祖母都说了,你要跟着我们一起去上学,之前你在行宫可以不用去,但现在逃不了了。” “走吧,阿卿!” “对呀,考虑什么?姐姐,你现在是保命先啊,况且皇祖母都让你去书院读书了,你还留下来跟陆今安干一架吗?” 苏北柠摸了摸萧余嫣刘海,给整理好。 “因为你们大家对我的疼爱,我对他做不了什么,他对我也做不了什么。” “我们两个好像都揺旗息鼓,直到现在哦!” “是啊,之前通过我们,你们俩是消停了,但是你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在这样下去,我应该叫你妹妹了,比我还不省心。” 萧余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教着着我。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没去招惹他,不对……是我没去报复他。” 萧余嫣一脸气急的模样,“不是这个,是你。” “你怎么突然跟祁渊皇叔关系那么好了,还传出了那些有的没的。” 萧亦轩也不知道如何劝说了,“本来你戳陆今安的逆鳞就要命了,现在你还和祁渊皇叔还走这么近,又戳中了他的逆鳞,很难不让他觉得你俩是一起的。” “这也就是陆今安从过年到现在一直都很忙,但现在他要紧的是要忙完了,可有空收拾你了” 苏北柠捕捉关键词,“什么叫我和萧祁渊走的近,就戳中了陆今安的逆鳞。” “当然是祁渊皇叔和陆今安有仇,血海深仇啊,真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啊” 苏北柠一听这, 就来劲了。 “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就是当年……” 此刻的萧亦轩想抽死自己,他没事说这干嘛? 萧余嫣也来劲了,直接打断,“想知道吗?你肯定想知道吧?” “你和我们一起读完书回来,我们就告诉你。” 苏北柠撇撇嘴,“你们说我跟萧祁渊走的近,可事实不是这样的。” “按照你们的想法,我去读个书,躲一躲,那不就坐实了。我和萧祁渊真的走的近吗?” “那你躲的不只是陆今安,是他们之间的争夺啊。等你出去半年再回来,怎么都再也卷不进去了?” “你真的没有想到皇祖母为什么让你去出去读书吗?” “你就不要辜负皇祖母的一片好心了,走吧!” “而且云开书院不是谁想去读就能读的,这要不是皇祖母给你写推荐信,就算你是安平郡主也进不去的。” “对呀,云开书院的景色很棒哦,坐落在一座山上,每天开门都能看见你在云彩之上。” 萧余嫣和萧亦轩一人一句吵得我头疼。 “停……我去。” 出去读个书,倒是没什么,但是她和萧祁渊真的走的不近,也不值得传出什么绯闻。 不就是去皇宫拜见皇祖母的时候,见到过几次又碰巧被一个世家的小姐撞见了吗?最后竟然变成了可以添油加醋传来传去的故事。 说来也是那个世家小姐喜欢萧祁渊。 第30章 云开书院 离开帝京半年也好,到时候管什么八卦都会随之时间推移和新八卦的出现,而被世人抛之脑后。 虽然传的那些有的没的,我没太大所谓,但这绯闻能被传出来,肯定是萧祁渊乐意的。 还是躲远点,省的有什么幺蛾子吧。 云开书院……山高路远的是个好地方吧。 云开书院于乱世之中,由几位文坛大家创立至今已有百余年的历史。 书院创立之时,正值前朝末年,朝政混乱,四处起兵战乱,不断往后的十几年间,那些令人称赞的文人志将中奇才,纷纷出自云开书院。 富有盛名吸引了大量学子前来求学的云开书院。为了给学生们一个安全环境,便立下一个规矩。 所有前来求学的学生均使用化名,学院之中,没有身份地位之别。 后来前朝被彻底推翻,天启国西蜀国东离国格局初定之时,均出自云开书院的三国国君都支持推崇这个一世独立的云开书院。 云开书院的名气越来越大,为了防止有心人来捣乱,有历届的优秀毕业生亲手写了推荐信,只是拿到面试资格的入场券。 进了书院之后,无论你之前是哪个国家的,是何种身份,在这都要使用化名,都只是一个求学的学生罢了。 大早上花了几个时辰,从山脚爬到山顶,又经过两轮的笔试同面试,我们终于入了学。 云开书院招生标准好严格,有封推荐信,不过是有过考试的机会,要是考不过连休息的机会都不给你,就让你走人下山。 “我是东方白,是云开书院的监院” 一个老头模样的男子摸了摸自己胡子。 “看三位推荐信,推荐人是林漪,不知她现在如何?身体可还康健?” 哦,林漪是太皇太后。 他和太皇太后这么熟悉,原来是认识的。 “皇祖母身体挺好的。” “哈哈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起笔要记录,“不知三位用的名字是什么?” 什么名字? “我叫……” 苏北柠刚要说出名字,就被萧余嫣大嘴巴直接说出“青柠,她叫青柠” 然后唰的看了她一眼,飞快的接道,“我叫南嫣。” 接着,她又看了一眼萧亦轩,好像是想跟萧亦轩起名字。 “我叫赵轩” 东方白标注明白后,转身拿起桌上的牌子“好,这个是你和南嫣, 青柠你们两个的房间,这个是他的房间。” “这是你们的学服,还有这个是学院礼记,里面记着学业的规矩,尽快熟读,开始上课便要会背。” “要不然犯了错是会被责罚的,可没有糊弄和求情的机会呀!” “谢谢监院,我们会好好背的。” 萧余嫣还在哪里一脸乐呵,“监院再见!” 东方白微笑着,目送几人远去后,一低头就看见刚刚因为手抖而写毁一次的名字。 “哈哈哈,这见个人……” 眼神笑眯眯的,“看来书院又要热闹了。” …… 整理好东西,还不等四处乱转,瞧一瞧这天就黑了下来。 天一黑就会使人分外的疲惫。好吧,好像只有我特别的疲惫,疲惫到去饭堂吃饭都不想去。 最后只能劳烦长风和千展大哥去饭堂打饭回来了。 “姐姐,姐姐,快看,这是隔壁姑娘送我的桃花酿,我刚才在他们屋里尝了一杯,挺不错的。” 苏北柠摊着像一条标准的咸鱼。“哇哦,看这包装就很不错的亚子,” 一天的折腾累得苏北柠真的啥也不想干,但萧余嫣在新环境挺兴奋的,忙活一天很能继续出去转圈圈。 就以她的社交能力,估计刚刚出去转一圈,她就熟悉了书院里的情况,并且结识了其他的学生们。 “那你快起来,我们两个喝一杯……” “哇哦,好激动哦,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喝酒了,但是改天行不行?我起不来了” “我扶你,我扶你,我扶你……” 苏北柠叹气,“放过我吧,我只想瘫成一团烂泥躺一躺,然后有气无气的去洗澡,最后回来睡死。” 到底是把苏北柠扯到了桌旁,“所以你连饭都不打算吃了 ” 苏北柠秉承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软软的靠在萧余嫣的身上,“我真的累的也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苏北柠靠在她身上,但吃饭这种事情绝不松口,将夹满菜的碗和勺子分别塞进我的左右手,“快吃快吃快吃。” “……” “快吃呀,快吃呀……” “……” “姐姐,快吃嘛~” “吃吃吃,你也吃吃吃。” 萧余嫣笑哈哈的拿起筷子,“开动开动,总要看看这里的伙食怎么样呀?” 现在的萧余嫣和她的府上的人早就打成了一片。 长风和千展大哥了解我和她的口味,所以都是按着我们的喜好打的菜。 两素一荤一汤,营养搭配倒是挺均衡,就是味道着实太一般了。 此时不是很满意的,苏北柠在后来被伙食毒打的日子里,无数次生出了退学的想法。 萧余嫣啃鸡腿的过程中顺手翻了翻那本学学院礼记突然就觉得手里的鸡腿不香了,“这玩意……都要背下来。” 把书翻的沙沙做饷,“这么多,我最讨厌看这些东西了,我还觉得书院里面有什么好玩的,结果一来就要背这么多字。我太难了……” “书院这么尊师重道的地方,自然希望学生们都规规矩矩的。” “姐姐~怎么办……”“还有,监院说开始上课的时候就要都背下来,我们后天就要上课了呀” “明天还有大半天的拜师礼,加起来岂不是只剩一个完成的时间被院规了?” 苏北柠捧着汤碗小口小口的喝了两口热汤,“嗯,如果算今天晚上的话,你有两个完成的时间。” 萧余嫣一副哭丧着脸,“我真是太难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姐姐,你能背下来吗?” “我刚刚已经看了一遍了” 萧余嫣叹气,“对哦,姐姐你过目不忘的,看一遍都能背下来了。” 过目不忘……苏北柠放下汤碗,让人下羡慕的技能总是会让人习惯性的惊叹和夸赞。 只不对于她而言,每次听到看到惊艳的话语和眼神都觉得讽刺。 那些苏北柠不愿意的,她拼命反抗的却深深烙进了她的骨血里。 她既是红利的享有者,可她偏偏恨透了这红利。 上辈子过去了,重新来的这一辈子依然保留了那些习惯,恐怕只要是她这个魂所有的一切都无法真正忘掉。 “背不下来也没事,到时候我们坐一块提问我小心告诉你,如果真有哪个夫子想不开,拿院规考试大不了作弊嘛!” “怎么又不是真的来好好读书的?不在乎成绩也无所谓,要不要一定念下去嘛?” 萧余嫣一听,顿时喜向眉梢,“对哦,哈哈哈哈……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顿时不愁了,倒了两杯酒来,“我们小酌一杯,然后就去洗香香睡觉觉……” 第31章 珩先生 一转眼就过去了小半月,每天按时上课交作业,这规律但课业繁重的日子颇有几分高中的味道。 管是什么课?管是什么作业?管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苏北柠都无所谓,就是那个饭怎么能一天比一天难吃呢? 在一天早饭又没吃好,坐在桌前等着上课的苏北柠,终于忍无可忍了。 “我要举报膳堂中饱私囊。” 萧余嫣“……” 萧余嫣放下笔,“如果不是我被罚太多遍书院礼记,姐姐,我一定为你和饭堂硬刚的。” 萧亦轩一听,又想起了这个姑奶奶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阿卿,这里是云开书院,你别胡闹。” 萧余嫣很烦心,她不是因为不会背被罚抄,她是被几次三番抓到触犯院规而罚抄。 抄了十几天了,她还没抄完,简直是要死人了。 “我看了一眼午饭,又是没一样,我能吃的,”攥起手边滚过来的毛笔,“我们自己带的东西都要被我吃光了。连大表哥二表哥特意给我准备的零食都要没了。” “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用自己回帝京了,他们来把我的骨灰带回去就好了嘛。”话音刚落,双手用力间便掰断了那杆笔。 萧余嫣“……” 萧亦轩“……” “阿卿,冷静,别冲动,我们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去找监院提提意见,总有解决办法的嘛。” “提个意见,除了能换来一句,怎么其他人能吃你就不能吃外,我觉得并不会有更多的用处了” 萧余嫣是亲眼见证了苏北柠这段时间没吃好之后的暴躁,之前在帝京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苏北柠是一个闺中小姐,经过一次次事情的发生,简直超过了她的想象。苏北柠是真的猛,比她还厉害。 但现在每天都吃不好,甚至是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就好像让苏北柠打开了一个整个人隐藏起来的开关。 她好像不再收敛,也不再伪装,想展示出全部的棱角,要竖起全身的刺,只带着那枚股子要跟谁同归于尽的冲动。 若是再深究一下暴躁的背后,是好似一切不受控制时,身处未知地点时没有安全感的防御反应。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他们好像是第一次认识真正的苏北柠。 不过就是吃的东西,自己不喜欢持续下去,居然会要瓦解一个人心思深重的人,根深蒂固的假面具。 “姐姐,实在是不想,我有……” 萧余嫣话还没有说完,就进来了一个人。 毕竟这是她们这段时间上课以来,第一次见到一个年轻的夫子,还是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夫子。 他身着雪白色衣衫,用一根玉簪束发眉眼,脸庞犹如上天造物时独独对他偏爱般的精致特别,看了一眼便难以忘怀的美貌。这样简单的衣衫发簪倒是冲淡了几分,他那张带来高贵疏离距离感,也让你少了些望之却步的犹豫慌张。 撩开长袍坐下后,他的手便落在了双膝上,坐姿挺拔,看得出他的礼教很好。 勾唇一笑,笑容温和,“你们好,大家可以叫我珩先生。” 声音似水般,“你们不用担心我这门课没有考试,平时上课是跟大家讲讲故事,聊一聊。” 翻开桌上的册子,“下面我点个名,认识一下各位。” 苏北柠只看了他两眼,就低下头去。 这个人她不喜欢,太假。 那个笑简直和她时常挂在脸上的假笑如出一辙。 说同类更能看得清同类。苏北柠的此时不喜欢,或许更是因为她心里看清楚了…… 她比不过他…… 萧亦轩一偏头看见苏北柠的手,再看到她手边,表情一下子就一言难尽起来,“阿卿……你还好?……” 闻言,苏北柠顺着他目光看下去,哦,原来是她桌上的笔都在她神思飘远的时候被她折断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苏北柠手里握着的笔杆又被折断了,唉,它在被折断前是我桌上最后一根完好无损的笔。 苏北柠松开手,“嗯,非常好。” 最后看了一眼那只毛笔的尸体,转而道 “大家都对这位先生很感兴趣,你怎么看起来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萧余嫣遇到唠嗑就管不住自己的话唠的嘴,“姐姐……要是有兴趣就怪了。” 虽说这位先生长得好看,可怎么能比得上她的两位皇叔呢? “青柠?” 苏北柠站起身九十度鞠躬双臂交叠,行了个规矩的学生礼,“先生好” 他微笑,目光似是看到爱徒般的慈爱, “快起来” “我知道你。” “好几位先生都对你赞不绝口,你写的文章我也都看过,见解很独到特别” 独到特别……刚开始苏北柠的功课真的是很规矩,低调,直到她被饭堂的饭逼得越发暴躁。 所以就怎么爽,怎么写了?没想到这个书院还贼喜欢以世俗完全不同 ,反派的那个劲,好几位先生觉得苏北柠很棒,很特别。 当时等着先生们骂她的被先生们用满意的,这孩子真棒的,眼神慈爱的,看着听他们说一些表扬的话…… 结果嘛,就是在日常烦饭堂的三餐外,我还多了一项装好学生的日常。 还是我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一点都不像一个明显不正常的反派。 “是先生们厚赞了。” “你不必自谦。” “那便多谢先生的肯定” 他微微皱眉,“肯定?” 然后一脸的自我反思,“是我说的太严肃,太凶了吗?” “我其实是想夸你。” 持续的吃不好,导致苏北柠不稳定,暴躁,让她的耐心也越来越少,现在这种情况,平时的她会跟他随意聊下去,可现在只觉得他好烦。 萧余嫣一看苏北柠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就要跟杠精似的,怼怼怼了,赶紧伸出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现在是真的越发了解她的性格了。 被疯狂扯袖子的。苏北柠知道萧余嫣在暗示什么,撇撇嘴,咽下了会被打成不尊师重道的话。 “多谢先生的夸奖” “不必,我这儿有一个问题想跟你探讨一下,看看你会有些怎样的想法。” 没想法 。 “我前几日读了一个志怪故事,说是有一座城来了暴乱的妖怪,这个妖怪很厉害,杀不死。” “也不是没办法杀掉他,但杀了他的办法是要杀一个八字命格很硬的无辜人做祭。” “做了祭这无辜之人不止丢了性命,还会魂飞魄散,再也没有轮回的机会。” “若是你,你会为了救万人,杀一人,还是为会为一人而放弃万人?” 哦,好老套的问题。跟你妈和你妻子掉在水里,你救谁的问题差不多。 要是平时,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会随意选,然后罗列出很多的观点。 现在嘛…… “那个都不选……” “别人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懒得演戏。 懒得去演一个正常人。 没有那么多,若是你会怎么做,他们都不会是我,苏北柠也压根不想设身处地的去想这个事。 萧亦轩和萧余嫣都一脸完了的表情,看着苏北柠。 其实他们不知的是,那些不经意说的那些开玩笑的,好像大多时候都是那个人的真实想法呢。 他又笑了,眼眸一转,颇感兴趣的, “怎么说?” “没有那么多可说的,我没有那份大情大义,也没有那份心怀苍生的悲悯,更没有什么惊世之才非我不可。” “我不会救人” “更何况,这种假设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在你假设的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回答问题的人必须是一个好人。” 他温柔的点点头,“对,这样假设性的问题有限定,但更有引导。” “学院希望来这的每一个学生,不论在往后的日子里做些什么决定,都能忠于自己最初的心。” 他看着苏北柠,温柔又认真的表情像极了一个慈师,这样最温和的方式教导着一个诡辩不乖的学生。 “但……” “你的回答是很特别的思考方向,我受教了。” 又是一笑 “多谢你了。” “……” 苏北柠更不喜欢他了。 他一定是个很难缠的人。 谢她什么? 谢她给他表现的机会,在他的一进一退间,他加深了他温柔词诗三观超正的形象?收获了一缆车的好感度? 他的几句话间,这场讨论的结果就变成了对与错,很明显她是错的那一方。 珩先生?果然是个人设很稳,惯会演戏,且会第一时间找到对自己最有利方式的人呢! 千年的狐狸可能只是短短几句话接就能看清对方是什么人,谁还看不懂那点小心思呢? 第32章 找茬 这一堂课上下来,苏北柠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里什么破课。 不知道这个先生从哪儿来的?云开书院,用师标准好像很高吧? 书院里的学生们用化名,先生们也是用化名,他们几乎都是从书院毕业的。 所以,给你上课的先生们,说不定就是在哪国哪业足以叱咤风云的大佬呢! “青柠!!!” “别以为先生们都喜欢你,你就多厉害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过你的,还有,你不能得罪珩先生……” 所谓有和你投缘,看着就喜欢你的,就有和你不对付,看着就不喜欢你的。 面前这位叫做敏敏的就是你喜不喜欢我的? 听这话她好像认识这位珩先生? “哦,你加油!” “你!” “下午射箭课,我要和你比试一场” “比武射箭之类的课我都弃了,先生们也知道,所以我不用跟你比,你直接赢” 她更加气愤了,抓住苏北柠的衣领,“你是看不起我吗?” 萧余嫣对着苏北柠衣领上的那只手猛打,“干嘛呢?想打架?” “你这人从开学就找茬,烦不烦啊?说你赢不行,说你输你不服,你怎么那么多事?” “比试是真刀实枪的,什么时候靠一张嘴就定输赢了,我不管,她必须和我比。” 萧亦轩也袒护苏北柠,“别以为你是女孩子,我就不敢打你。这是云开书院,可没人必须要听你的。” “青柠,你是不敢吗?” “嗯,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 萧余嫣就不想在这种烦人精面前输气势,所以打算直接刚“谁说不敢呢?” “你想跟她比,先赢了我才有资格” 敏敏上下打量了萧余嫣一眼“你?” 萧余嫣气势汹汹,“怎么,不敢吗?” “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不过,先说好,射箭你若是输给我,便要受我三掌。” “好,你要是输了,绕着书院跑一圈,边喊边大声喊我错了 ” 苏北柠看了一眼萧余嫣,不愧是她 。 …… 萧余嫣是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 ,射箭这一块,她应该是有把握的。 看神态,敏敏这一位估计也差不多吧!不然也不敢那么猖狂。 每人射五箭,每一箭射中红心才算中。敏敏先开始,她中了四箭。 而现在,萧余嫣射中三箭,拖靶一箭,她只剩下最后一个机会。 偏偏之前敏敏还大言不惭的说,如果两个人平局,就算萧余嫣胜。 她有点紧张,赌局这种东西管最后要不要赌?愿赌服输,既然赌了,谁愿意输嘛? 苏北柠盯着萧余嫣的举动,没有太大的波澜,不管这最后一箭能不能射中,萧余嫣都不会是输的那一个。 拉满弓松开手,箭飞跃而去…… 正中红心。 “南嫣课业也很优秀,尤其是武学骑射,这方面的课程先生们都很喜欢她” 苏北柠怀了个疑问,思索间她都不知道珩先生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旁的。 苏北柠冷淡的开口,“看得出来。” “一个偏文,一个重武,两个姐妹,不错” 在书院里,萧余嫣一直叫我姐姐,有这误会也不足为奇。 “不过你们姐妹俩不止长的不像,连性子喜好习惯都没有相像的地方,倒有些截然相反,身处两个极端的样子。” 苏北柠笑了一声,“珩先生对我们很好奇?” 他微笑着看苏北柠,“你应该看的出来,我是对你好奇” 真烦…… “唉,你这是逼我也要对你抱有同样的好奇呀。” “但是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很讨厌” 这次换他笑了一声,“书院礼记第42条条规学生不得饮酒。大白天的,你就这样直接犯错不好吧?” 他跟她讲学院礼记,他跟她说犯错,哼,这破学院怎么对她的,她还会管犯不犯错,除非她疯了。 中午的饭又没办法吃,主食中连个窝窝头能给我啃的都没有。如果不是小半壶桃花酿,几个野果,指不定我要暴躁成什么样子去。 珩先生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他将一个油纸包放在她的手上,“这就当做我的秘密吧,我不告诉别人。” 萧亦轩走到苏北柠的身旁,“珩先生,刚刚跟你说什么呢?” 苏北柠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夸阿嫣课业不错,很多先生喜欢她,看好她。” “也是,她在武术这一方面是很不错。” “她们两个人呢?” “哦,刚刚比试试完箭,我们去看看吧!” 一去到两人的身边,萧余嫣高兴手舞足蹈,她身边的敏敏正气愤,又说不出什么。 “姐姐,我赢了,我赢了……” “我看到了。” …… 此时此刻。 帝京城。 一处茶楼。 萧祁渊身边坐着几人正在聊天。 不,分明就是捅刀子。 “唉……自从北柠离开帝京,这帝京城可少了几分乐趣。”萧祁渊喝茶边叹气。 “听说阿卿是为了躲你才离开帝京城的。”萧瑾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是吗?我到觉得是为了躲陆丞相,毕竟陆丞相好像要对她动手了。” 萧祁渊抬头微笑着看了一眼对面的陆今安。 “躲了了一时,躲不过一世。”陆今安缓缓的开口。 “也是,毕竟陆丞相可是连自己的母亲和表弟都能亲手动手杀死的人,更何况是北柠呢?我要不要护着她一点,估计她都不能安全的离开帝京城。我们的陆丞相可是势力大,胆子大。” 萧祁渊可是捅刀子捅的最狠的一个。 “哦,对了,萧将军呢?听说北柠离开帝京城那一日,你前去相送,北柠可是对你的东西看都不看一下。” 萧祁渊在这几人之间可谓是主导的那一个,毕竟这三人话少的可怜。 但在萧泽这里,不管他们如何说什么,他理都不会理。也不会表露出任何情绪。 萧瑾辰缓缓地喝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据我所知,慕容珩还在云开书院里。” 萧祁渊摇着扇子,眉中带笑,“呵……那可有意思了”。“那我就等着北柠传回来什么消息?” “七弟,我们也好久没有去看望老师了,是时候去看望一下了。” “只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第33章 有缘人 入学刚好一个月的这一天,书院没有上课。 前一天晚上,学生们就被通知今天用了早饭后,直接到后山的竹林。 对此,处于暴躁期的苏北柠表示,上个学哪儿来了那么多幺蛾子闹呢? 除了苏北柠明显心不在焉,兴致缺缺,其他人还都挺期待,好奇是有什么事,毕竟今天连监院都露面了。 此时一个叫“云屹”的少年眼神期待,“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有人拿到剑。” 说起来,这位少年可谓脾气温柔十足,有时候也会主动找他们说话聊天,自然而然的也可以聊几句话。 萧余嫣一听到有人开口,自然就绷不住八卦的小心思,“你知道我们这里来干什么吗?快说说……” 当然这种八卦的事情萧亦轩也不例外了,“对啊,什么剑啊?为什么要拿?是一会儿我们去拿吗?” 云屹看了看那两个眼神,放光盯着他的人,娓娓道来 ,“一直有个传闻说是七星龙渊剑就在云开书院,这把剑可是江湖中人最向往,最想拥有的一把佩剑。” “若是有幸入云开书院读书,便有机会在入学一个月之时去拿剑,拿到的剑就是你的了。” 萧余嫣眉头微皱,“这剑有什么说道?很多人想要吗?” “听说要是有人拿了这把剑,可以拿这把剑去任何一个国家兑现一个一个愿望。还有一个传闻说是得了这把剑,可以使得一个隐秘大家族听你号令。” 萧亦轩惊呼,“这么厉害。” “并没有,赵兄你想太多了”,云屹拍了拍萧亦轩的肩膀。 “听说如果拿到剑就可以问关于真相的问题,得到什么最想得到的。” 萧亦轩和萧余嫣齐声,“问什么问题?” 云屹摊手,“我也不知道想要这把剑会的人会问什么问题?” “因为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拿到这把剑。” 此时的苏北柠,不管他们如何谈论这把剑,都与我无关。 因为苏北柠在神游天外…… 饭堂的饭没个吃的就已经烦人了,但怎么貌似又来了个更令人心烦的事呢? 刚刚在来的路上,苏北柠好像看到了狗的身影? 而且还不止一条? 想想就令人窒息。 云开书院,如果真的开始养狗,她一定会把这拆了的,一定会。 “姐姐” “阿卿” “你在想什么?” 突然被几个胳膊肘猛推了几下,回过神,“嗯?” “到你了。” “快上。”“上去拿剑,快!” 苏北柠才刚回过神来,“拿剑?啊?” 刚刚监院讲话的时候,苏北柠倒也分神听了下,驱除太多罗嗦的话,最后也就剩下一句去拿剑。 知道聚集在这的目的后,苏北柠就继续神游了,毕竟管他什么剑都不如疑似出现的狗,更能让她关注分神。 不过这什么剑啊?还要踩着木桩跑到湖中心的水车上去拿。 但凡要是平衡感差一些的人,估计还不等走到湖中心,就先掉进湖里了吧? 这个木桩苏北柠要踩的有多稳有多稳,走的有多小心有多小心,谁让我不会游泳呢? 踩着最后一个木桩走到最能容一个人站立的石台上,苏北柠已经离岸边很远了。 水车大部分都藏在湖中,露出一半的水,车翻转着一波又一波的水,转的速度算快的。 那把剑就镶在水车的正中间。 虽说像是镶在里面的样子,但看起来也不至于是拿不出来的样子。 苏北柠有点好奇心,伸手去拿那把剑。 嗯,确实拿不出来,太牢固了。 拿不出来不说,苏北柠手抓到剑身的那一刻,瞬间翻转的水车越转越快,几枚暗器突然发射而出。 苏北柠匆匆弯腰躲过重力机关。 试着松开手,水车的速度慢慢减了下来,回归到了正常的样子。 从刚刚几枚暗器发射的角度和速度来看,只是想让人知难而退,是给刚上手时给的教训。 直白地表示了不想死,赶紧滚。 就是就一把破剑,对于一些只是来念书的学生来说,是没必要冒着会死的危险,非要拿到不可的东西。 而那些真正想要这把剑的,要么是进不来,云开书院,要么是试过了,却拿不到剑。 刚刚的暗器算是小打小闹,那如果不知难而退,又会出现怎样的情况呢? 苏北柠突然就非想拿到这把剑不可了。 苏北柠抬手又抓住剑身,在第一轮暗器射出后躲开,带着些期待,等着接下来的花招。 突然,水车极快的向后退去,苏北柠被这股力道拽着,也随它而去,脚下什么都没有,只能死死的抓住剑身,防止自己掉进水中。 抓住剑身掉在水车上后,根本不给你多少时间思索。水车中心禁锢着剑的两侧,突然自己打开了。 一侧露出的是利刃,另一侧露出一个小型棋局。 苏北柠没敢轻举妄动,等了一会儿,直到左侧利刃划开她的袖子时,右侧棋局旁出现了一个很小的入字。 为何不是进?为何不是退?如何叫做入?还有臂力不够,太吃亏了,她有点吊不住了。 棋局根本不是什么胶着的,不可解的局,进一步可以退一步,也可以什么都影响不到。 入……,怎么入…… 左侧利刃离她的脸越来越近,如果不放手,让自己掉进湖里,那这把刀一定会划伤她的脸。 就这么松手太不甘心了吧?而且她这么没有形象的被吊了大半天,松手可没面子了。 身上要是有块砖头就好了,这样她就能用砖头把这把破刀给拍到湖里去。 对哦,能动的可不只是右侧的棋局。 棋局可进退不可入,能入的是那把刀。 苏北柠掌心抓住利刃,手心霎时被划伤,对着利刃握紧了一些手,便进了利刃机关盒的一半。 机关一动,到身后退去,苏北柠伸长胳膊跟着它的动作,不可避免的让伤口更深了一些。 但并没有太久,剑身突然一松,苏北柠左手从刀刃上滑落,右手抓着剑,从吊着的水车上跃了下去。 呼……还好不是直接掉进水里,而是从水上升起的一块石台,正好接住了苏北柠。 这一点都不划的石台可十分的智能化,直接一路将她送到了岸边,省的她再踩着木桩返回去了。 苏北柠压根没听任何规则上了岸,见了人就直接递出手中的剑,“呐。” “你……”东方白摆了摆手,“不不不……” 他没有接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啊……青柠,你既然拿到剑,那便可以问一个问题,或者提一个要求。” “要求?” “对。”东方白充满暗示,“哪怕是你想见什么人,要什么秘籍经书,我们都不会拒绝。” 苏北柠毫无兴趣,“什么人?什么秘……” 苏北柠反应过来,眼眸霎时一亮,“我还真有要求。” “我要从今天的下一顿饭开始,饭堂都要按照我给的食谱专门给我准备一日三餐,每一餐都必须是我满意的那种。” “啊……?” 现场一片哗然。 苏北柠摇摇手,“不不不……不是一日三餐,是我在书院的饮食,包括但不限于三餐零食宵夜。” 苏北柠高举大旗,“我现在要实现饮食自由。” 东方白“……” “……” 现在的人又看了一眼苏北柠,像看一个傻子的眼神。 本来就神游天外,压根没仔细听见的是苏北柠,也就是随着集体的活动上去试着拿剑? 但在好奇心不甘心的双重作用下,再加上她那些聪明小脑瓜,还就一下子拿到了剑。 哎……就是玩。 哎,就是这么玩,还遇到了这种好事,能决定吃什么,对受了一个月折磨的苏北柠来说,那可不算好事嘛。 这是一种变化多端难测,至今无法破解的极品机关。数多年来,大概只为静待有缘人。 第34章 打架 半个月后。 一个衣服松散披散着乌黑长发的男人看了看手里的食谱,又看了看桌上的菜。 喃喃自语,“怪不得饭堂的大厨们最近都提出不干了……” 摸了摸下巴,肯定道,“这菜确实不是我们书院该有的水平。” “能把书院的厨子逼成这样的水平……” “哈哈哈,我很欣慰啊……” 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开心,“以后我可就有口福了。” 窗边烛光一闪,他侧目一扫,又笑了一下,“你来的正好我还没吃呢,一起吃吧!” “这次可不是我不要脸坑你的美酒了,我是准备了美食,要同你畅饮一番……” “算了吧!” 慕容珩的身影远在大门处,下一秒便坐在了那人的对面,但真是来如来去如风捕捉不到。 “冤到头我都当了那么多次,不差这一次” 那人啧了几声,“我这一次认真的,你不要不信我。” 然后示意慕容珩去拿筷子,“我最近可期待吃饭了,一日三餐零食甜品夜宵。” “总有惊喜。” 慕容珩看到桌上非常精美的菜肴 ,眉间带来几分笑意,“这还要感谢书院今年的学生。” 男子看到慕容珩露出了笑容,倒有几分好奇,“哦……谁呀?” 慕容珩唇间带笑, 缓缓开口,“天启国苏裕楚的女儿——苏北柠。” “哈哈哈哈,裕楚的女儿,我倒要好好看看……” “是不是跟他爹娘一个德行的小祖宗小混蛋?……” 慕容珩又继续缓缓说道 “她可是拿了七星龙渊剑的人。” 男子放下了筷子,严肃不少,“她要了什么?” 慕容珩朝着桌子上的餐摆手,“就在这里了。” “嗯?” “在书院的饮食自由。” “哈?” 慕容珩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 ,“听说给了食谱后也不满意厨子的做出来的菜,一张嘴停不下来要怼哭人了。” “我听李大厨说,他在旁边听着都快忍不住流下了几滴眼泪,然后就有些心疼自己,最后十分庆幸,还好自己不是被怼的那一个。” “说一句顶你十句,偏偏一个脏字都没有,但句句戳人心窝,简直气哭你。” “哈哈哈哈,那么多可以要的,那么多可以问的,她就换在书院里几个月,想吃什么吃什么。我现在对这小丫头片子越发感兴趣了。” 慕容珩大说风凉话,“先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不论是有缘人还是仇人,你都没等来,只等来一个熟人的女儿。” 男子喝了几杯酒,“一个16岁的小丫头和当年能有什么关系?” “那她……” 男子抬头眼神闪烁,“阿珩,不说她,现在就说你,好好的一个北离国太子不当,非要赖在这云开书院里。你到底怎么想的?” 慕容珩沉下眼眸,喝了一杯酒,“厌恶了那种生活。” “唉……” “再过半个月就是学中礼,再赶上云开书院的周年纪念这个好机会,很多人都会回来,不管是什么,到时候都有的是机会” 慕容珩又喝了几杯小酒,“是啊!到时候师兄们都会回来。” “是呀,好些年没有见到祁渊和瑾辰了。” …… 苏北柠的爹娘当年就在云开书院相识的。 爹娘太优秀了,身为女儿也很优秀的苏北柠一定会收到一些见面礼的,于是在苏北柠在纪念之际…… 她受到了一波又一波的毒打。 …… 今天是入学两个月的学中礼。 就是跟期中考试似的,只不过在这里不是考试,而是再一次跟拜师礼似的接收一下思想教育,搞得还挺有仪式感的。 对循规蹈矩的学生来说……倒是挺有用的。 还没到学中礼,正式开始的时间,学生们正陆陆续续的进来德善楼。 “青柠!” 啧,又是这个敏敏 。虽说她不怕,但是她烦呀! 不过没关系,现在苏北柠被三餐养的很好,并不暴躁,所以有那么些耐心应付她时不时的不服。 敏敏气恼,“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你的认错书哪里写的好了?凭什么比我的强上几分?” “说真的,我也想不明白。” “能为你解惑的只有珩先生,你去问他吧!” 这位珩先生,真是想搞死我。 苏北柠不待见他,他的课她是能逃则逃,逃不了就装病,反正就是不乐意上。 之前翘课被他逮了个正着,他让她写认错书,于是她写了整整两页的认错书,可上面只有我错了三个字。 结果在他的课上,他就让所有的人都写一份认错书,美其名曰看看谁写的最好。 结果好嘛,不管其他人写的多好,多半他夸完后在下课的时候来了一句,“不论是谁的,比起青柠的都逊色几分。” 被珩先生一次次的偏爱,除了敏敏之外,明显又有一批男男女女看我不顺眼了。 苏北柠真是谢谢他全家就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全家。 “哼……我当然去问他了,但他又说了一大通,我压根听不懂,只能听懂的那一句就是说我不懂。” 敏敏越发懊恼,“我为什么不懂 ,青柠,你肯定懂 ” 敏敏这个人是很烦,非常烦,在人品上却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反而还有几分单纯呢。 单纯到她被珩先生给耍了,她也听不出来。 此时心情不错的苏北柠,难得的愿意跟她多说几句话,所以苏北柠带着几分同情的拍上她的肩膀。 “你……” 她身边的一个侍卫,横眉冷竖,“大胆!” 你敢信吗?她就说了一个字,就被这家伙给扭住了手臂。电关火时间,她一痛,他一松手,她的手臂就断了……断了!!…… 敏敏也被突然的一下子给搞得愣住,“沐川……你干嘛呀?” 沐川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他见到“青柠”第一眼起,就觉得她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和慕容珩身上一样危险的气息…… 他现在想起这个人,身体都忍不住打颤。 虽然她并不怎么爱理敏敏,但是他还是对青柠很戒备。 所以今天她一伸手,他就心中警铃大作,想也没想的直接出手了。 萧余嫣瞧苏北柠的惨样,一下子就炸了,“直接动手打人。我姐姐干嘛了?你打她,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脱臼。”长风摸了摸我的骨头,知道不是很好接,“要忍一下。” 身体柔弱的苏北柠骨头也比常人脆弱,更容易接歪,不说接不好,一定伤到根本。 刚刚那个沐川动作极快,她没什么反应,胳膊就已经断了,现在反应过来后劲很大了,真的疼。 苏北柠不抓白不抓扯住长风的衣角给他压力,“哦” 敏敏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但语气并没有很歉意,“沐川没有恶意,他只是担心我一时情急才……我替他道歉。” “道歉有用吗?问都不问,就直接动手”, 萧余嫣气鼓鼓的盯着她。 然后怒视沐川,“姐姐连武功都不会,就算动手打得过你主子吗?有没有脑子?” 敏敏护住沐川,算上刚刚她也是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道歉,所以生硬也没什么道歉的样子,“他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们道歉。” 萧余嫣对敏敏不怎么真诚道歉的态度十分反感,“没反应过来就能直接弄断别人的胳膊” “那下次没反应过来,直接打死人,是不是你也这么说两句那事就能过去?” “你们不痛不痒的道一个歉,姐姐,这两下就白挨了啊,想什么美事呢?” “你让他把手臂也折了,痛上一痛,这事就算过去。” 敏敏眉头一皱,上前一步,“不行” “不行,我家姐姐身娇体弱的,结果就被他拧断了手臂,我把他手臂折断十次都顶不上,姐姐一次的疼。” 萧余嫣行动派上前就去抓沐川,“不行也要行。” …… 第35章 名场面 敏敏自然不会让萧余嫣为所欲为,身形一动,拦住萧余嫣,与她过起招来! 作为一旁的吃瓜群众也在那里一言一句的说。 “人家都道歉了,干嘛还不放过人家?” “就是以和为贵,不知道。” “先生们教的东西都喂了狗了吗?” “嚣张什么?” 萧亦轩和千展也加入进去围攻沐川。 云屹一见那些装路人发言的,都是之前找过茬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关你们什么事?” “看不惯你们得理不饶人,以多欺少不行啊!” “我看有些人就是被捧了几句,就无法无天了。” “盛气凌人,恃强凌弱。” 云屹真是被这些倒打一耙的人给恶心坏了,“你们看着羡慕是吗?也想打架是吗?” 一个脾气温柔的人被逼着说这种话,那实在是太生气了。 “怕你啊” “打就打” “我看你们早就不顺眼了” “今天一个都别想好” “青柠,受死吧!” 云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死” 苏北柠刚扭了扭长风费了点功夫给她接上的胳膊,长风就突然在她面前飞出一记窝心脚踹走一个挥着拳头朝她来的人。 打走一个,又来一个,短短时间,德善楼简直是打疯了,一个一个的都失去了理智,简直是见人就扑拍。 这样的混战就很……虽然现在德善楼里武功不高的占大多数,但他们的在人数上就赢了。 所以就像长风和千展,以及一些护卫那样的高手,反而身边围着不少人搞车轮战。 手臂刚接好的苏北柠看着混乱的局面还来不及去找萧余嫣,萧亦轩任一个就被加入了这场互殴。 正所谓武功高强的会用拳脚打赢别人,武功不高,只懂打的就会看到什么拿什么,试图当武器增加武力值。 所以德善楼被砸得很乱,非常乱,也是很正常嘛。 等到学中礼要开始的时候,监院和许多老师以及赶来准备参加学院的各届优秀毕业生们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男男互殴,男女互殴,女女互殴……总之,在德善楼里,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 怎么说也都上了两个月的学了,每个人多少会有一些看不顺眼,但面子上过得去的人。 但现在不用考虑面子问题了,那可不就放飞自我的,想打谁打谁了。 东方白原本和善的笑容,在看到德善楼的混乱后垮了下来,“你们……” 东方白怒喊,“住手……都给我住手……” 大家都杀疯了,谁还能听得见谁说什么?所以监院的大喊大叫一点用都没有。 “反了……都反了……”对自己身边的小书童挥手怒道,“去,给我取戒尺来!” 又指着身后的老师们,“别看了,都上去把他们分开,分开。” 苏北柠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了监院中气不足的怒喊,但我也没功夫去看看他在哪儿喊什么? 因为苏北柠忙着处理面前这个跟她过不去的人,直到她抄起花瓶稳准狠爆了他的头,他才有功夫分心去看现在的情况。 苏北柠周围的人或是被拉着失去战斗力,或是看清了情况,渐渐的都开始停下了手 大门口除了一脸焦急愤怒的监院,还有一些人,其中几个人的面孔她还是有些熟呢! 啧,萧祁渊,萧瑾辰,陆今安,萧泽,这几个人来干什么? 东方白一挥袖,指尖颤抖着指向都住了手的学生们,一看就是气的不轻,“放肆,太放肆了。” “云开书院成立至今180年了,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你们居然在德善楼打……”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派匾呢?挂在正上方的牌匾呢?” 东方白上前几步,学生们又让了让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摔在地上,不知被多少人踩了多少脚,已经一分为二的牌匾。 “啊……” 东方白捂着胸口,眼前黑了一下,“这是……这是祖师爷亲笔题下的牌匾啊,这是云开书院立根之本啊!”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鼻青脸肿的人,一下子就围了上去,走不动了的,就连滚带爬的停到东方白的脚边,然后就开始叽叽喳喳。 “监院,你要替我们做主啊,”“有人嚣张跋扈,不依不饶,我们才会打起来”“归根到底,都要怪青柠。” “还有他身边那几个人” “对,南嫣,赵轩,云屹……他们每一个都是挑起这场架的人” “你看看我们被打的多惨。” 既然他们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停不下来,哭诉甩锅,苏北柠也就趁这个时候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 当然是最没出息的狗先叫啊! 萧余嫣见他们死不了要脸的样子,简直要气死了,踢开身边的东西也走上前去。 “要不要脸啊?倒打一耙,避重就轻,还我们打你们是你们上赶着来找打吧!” “这事跟你们有关系吗?一个个吃了大粪似的,就往上撞,怎么的专门上来找死是吧?” “为什么打起来?怎么会添油加醋?说假话,你们怎么不说是谁先动的手呢?” 萧余嫣指着沐川,“还不是他” “好好说话呢,他居然上前直接把我姐姐的胳膊卸了。护卫犯事归根到底还不如是因为主子” 萧亦轩也气愤怒喊,“阿卿从来什么苦都没有吃过,他竟然折了她的胳膊,我们没打死他就已经不错了。” 云屹也互呵,“如果不是敏敏,她经常有事,没事就来找茬,又怎会有她的护卫先对阿柠动手的事 。” 敏敏大声喊道,“你们够了。” “沐川动手的事是错了,我们没有不认,我还替他道歉了,可你们想折断他的手。” “不讲道理的是你们,想要动手不能好好说话的还是你们?” 萧余嫣越听越怒,“哎哟?道歉你就厉害了是吗?做错事道个歉就算过去了?” “好有道理啊,你现在让大家看看到底谁仗势欺人,到底谁嚣张跋扈,到底谁蛮不讲理。” 在场本就有让她怕的人在这么一不留情的指责,气急“南嫣,你给我等着。” “监院,你看,她就是这样欺负我们的 ,我好怕怕啊……” 萧余嫣演戏似的往后退了退。 东方白只觉得对上这些人头就大,没说几句,那不就吵起来了嘛。 深呼一口气,“谁能完完整整的跟我讲一下事情?经过究竟是怎么样的啊?” “我来跟你讲吧!” 东方白闻声转头寻去,“院长!” 众人顺着监院的目光看去,云开书院多年未曾露面的神秘院长——公孙甫,竟然出现了。 “敏敏的护卫手断了青柠的胳膊,她的朋友为她打抱不平,敏敏非要护着自己的护卫,数言不和就打起来了。” “一打起来就会有煽风点火,浑水摸鱼的人没事找事,然后就闹得乱成一锅粥,打的停都停不下来。” “我也没看见,具体怎么回事?但刚刚听了好半天,大致捋出了个样子,不知我说的可对啊!” “差一点点是,自打入院以来,就屡次找阿柠不痛快的,蛮不讲理的,敏敏的护卫扭断了阿宁的胳膊。” “你!”敏敏还想狡辩。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 然后公孙甫跟身旁的书童吩咐,“今日跟这有关系,主动惹事的人立刻清退书院,家族中人永不进入云开书院。” 刚刚一些浑水摸鱼的人,现在一听,立马扑倒在地。 “院长,我们错了,在给我们一次机会。” “拖下去。” “对了,敏敏也收拾东西现在立刻离开书院。” 敏敏一听,立刻跪地求情。 “院长,请给我一次机会。” 公孙甫都没有理一句。 敏敏看不到希望,直接起身,怒狠狠的对着苏北柠,“青柠,我记着你了……” 然后直接离开。 但此刻敏敏的内心十分后忐忑,因为她能来到云开书院,是她去求父亲帮忙拿到邀请函,还有父亲交给她的任务,她都没有完成,这样子回去,她会被她的家族给放弃的。 没错,敏敏是北离国宋丞相的的女儿——宋思敏。任务是结识慕容珩。 因为北离国的太子位置一直空悬,北离国皇帝,一直想把太子之位留给慕容珩,但慕容珩却一直在云开书院里面。这才来了云开书院。 第36章 旧时之人 “虽然青柠,南嫣,赵轩,云屹你们不是主导之人,但不管怎么说,德善楼被砸成这样,你们又打成这样,你们也有一部分原因。” “书院礼记明确写了在书院念书期间不可打架,入学之前你们也都背了礼记上面的内容,现在就是明知故犯。” “为首者青柠,南嫣,赵轩, 云屹戒尺200。” “因其参与者戒尺30。” “其余动手受轻伤的书院礼记500遍,受重伤的书院礼记1000遍。” 公孙甫不紧不慢地说出了所有人的惩罚。 怎么长?这么宽?这么厚的戒尺? 打身上200下?? 萧亦轩很惊讶的看着戒尺,“阿卿要是挨来两百下,可能会死吧” 苏北柠撇头,“自信点” “不是可能,是一定会死” 呵呵呵,苏北柠才不会连反抗都没有,那就不是我苏北柠了,“我有异。” “怎么,不服?”公孙甫抬头看着苏北柠。 “无关服不服,书院礼记最后一篇?第七条若是犯了大错,可用学分免罚或减罚” “我用学分换戒尺为罚抄,我们几个人的” 公孙甫眼眸一转,点点头,“是有这么一条,但要用也是有前提的,你有800学分吗?” “我也不知道,查一下就知道有没有了” 东方白从书童那拿来一本册子翻开查看,“青柠,学分……” 眯着眼睛看了看,随即眼睛大了大,“现在有1080。” 公孙甫双手背到身后,“免罚和减罚是你一个人的,算上别人……可没这一条” 苏北柠一笑,“可这一条也没有说不能算上别人的份啊。” “院长,你应该不会说你要现在改这条规矩吧,那样可就太不能以理服人了。” “不以理服人……是要挨打的” “我刚刚可就因为这个要被打呀,即学即用,活学活用,甚好,真是感谢刚刚教我这个道理的几位同学。” “歪理,谁说的?书院礼记多加500遍” 公孙甫伸手拿过那本册子,低头看着像是问自家孩子似的那般熟练,“你这个分数,贿赂老师们了?” “……?” “你可以问问老师们。” 云开书院的学分制是这样的,各科各门都算分,课堂上算分,功课上算分,写的文章随笔也算分,总之课上课下很多东西都算分。 学中礼过后,前两个月的学分减去一半,继续两个月的学习,最后毕业的时候总分能到800分以上的基本都是前三甲了。 像苏北柠这样的学中礼时,就能有这么高的分数,后两个月都不用怎么努力,都能是第一名。 主要她这还是在武学相关的课上,完全拿不到分的情况下就有1000多分。 苏北柠表示,多写几篇小论文就行咯。 算现代的上一辈子,再算苏北柠本身的一辈子,再到她按照苏北柠的身份活的这一辈子。 她的魂加上这具身子都活了两辈子了,那肯定要比普通人强上相当一部分,要不然多丢面啊。 公孙甫现在不知如何说,“那个……那……珩先生说说青柠翘了你这么多课堂,你怎么还回回给她满分呢?” 这个院长感觉上什么都不知道,但好像知道的事也不少啊,要不然怎么会单拎出来?我翘珩先生课的事。 慕容珩微微一笑,看向苏北柠,“帮我改善了伙食, 算吗?” “阿柠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很多人都比不上她,我觉得不应该单凭她逃我的几堂课就降低她的分数。” 呵……阿柠,搞得他跟我跟我有多熟似的。 “而且……大概是我讲课时太无趣了,不比私下里,所以才没办法吸引,平时其实很有趣的阿柠吧!” “……” 啧……这可真是句句带刺,说他跟她没仇我都不信,可偏偏只有她能听出来的,他的弦外之音…… 也不知道现在说她跟他一点都不熟,她一点都不喜欢他,能有几个人信? 苏北柠视线一转间,竟与他正好对上了视线——萧瑾辰。 从他的眼神中,苏北柠看懂了他的意思,“你确实是不怕死。” 哼……死,这个词,它不适用她。 但她更怕吃的不好。 公孙甫合上手里的册子,“珩先生说的有些道理,看青柠每一科成绩都知道她是个讨喜的。” 随即目光直视苏北柠,“来,你跟我来……” “其他人都散了吧!啊……刚刚的罚,免了戒尺,为首者,因其参与者书阅历记800遍。” “德善楼好好收拾一下,该扔的就扔,别心疼啊!” 公孙甫交代完一切事宜,对苏北柠招手,“来吧,别看了,想看出花来看你自己不就得了?青柠?” “……” 苏北柠突然有一种预感,这一刻跟他出去之后的日子都不会再好了。 等到苏北柠的衣角消失在门口后,人群里又开始有了议论的声音。 “刚刚那个是……” “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止神秘的院长出现了,好多年也没见到这么多人一起来了。” 院长的住处很不一般。 他住在山头上,爬山的路只是修出了个形,并不算方便,山路弯弯绕绕的。 就这住处院长大人还真是世外高人的样子。 他是世外高人,能不能顾虑一下俗世人?他一步脚步稳稳的走的那么快,简直是一点不顾爬山爬的双手叉腰,气喘吁吁的她。一进大门她也不管他怎样了,直接坐在椅子上,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起来。 公孙甫下看了看喝茶的苏北柠,“哎,这身子骨怎么弱成这样子?” “那么复杂的山路咱们可是马不停蹄的走了一个半时辰?院长,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走这么点路,你都要一个半时辰,你要反思一下了。” “……” 十分不爽,茶杯直接落在桌子上,不给面子了。“你叫我来干嘛?” “我就说了一句,连两句都没有,就不乐意了,哎,这皮脾气真是个小祖宗啊!” 他这个语气可真是奇了怪,“你认识我?” “算吧!” “我和你爹娘很熟。” 公孙甫云淡风轻的,“当年听到你娘难缠而亡的消息,可头七的时候,我才感到也没见到她最后一面,也是那时我第一次见你。” 语气突然十分夸张,“哎呦,我的天,那张脸胖的一掐都是肉。” “……作为一个小孩子,如果没有婴儿肥,那是不正常的,你自己小时候也是一张胖脸,可别就在这五十步步笑百步了。” 他竟然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手,“谁才想你原来那么大胖脸,竟然瘦成这个样子,除了骨头,就剩下一张皮了。” 然后食指弯曲,指骨扣了扣桌面,“手腕过来,我要给你号号脉。” 苏北柠突然自我怀疑了一下,难道我的面相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病秧子? 不不,她才不是。 将手腕伸过去,苏北柠也没期望他能说些什么好话毕竟在将手腕伸过去,毕竟在孙嬷嬷为她请了名医,那她的脉经常都是他们脸上不同程度的眉头皱起。 “说你弱,你还真弱成这个样子呀” 公孙甫放开她的手腕,掌心转而捏住她的肩膀,“刚刚被扭断的,是这只胳膊对吧” “嗯。” 话音刚落,苏北柠脸色一变,“哇……疼啊……” 公孙甫收回收内力的手,“你的经脉……” 苏北柠揉着肩膀,“啥?” “你的静脉天生阻塞不通,比寻常人的身体弱不说,还注定无法习武练功” “别人有内力的经脉中流转的是让身体更好,而你若是有内力却无法在经脉里流转,只会让经脉疼痛,所以你根本没办法有内力。” “明明有个好脑子,却偏偏没办法练武……” 点点头,“不过也是,人嘛,总要缺点什么。” “老天爷给了你聪明美貌家世等等,别人羡慕的东西,怎么的也要让你少点什么。” “这世上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如果有,那他一定早早就翘辫子了” 苏北柠听着他一言一语的话语,“多谢你的安慰,但我从一开始就对武学没有任何兴趣。” “不,强身健体还是要的。”“除此之外嘛……” 公孙甫转头翻出两本书,丢到她的面前。“你今晚回去把这些都背下来,明天我抽查。” “哦,对了,明天开始你就不用跟着他们一起上课了,以后天天来我这里,我单独练你。” “看在我和你爹娘关系很好的份上嘛,你竟然来了云开书院,那我就亲自教教你,不用太感谢我。” 啊,天天爬山到他这里来? 舒坦日子过够发疯了! “院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大可不必。” 他直接严词拒绝,“必不必是我说的算?” “我……” “你有没有意中人啊?” 哈?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当然还有。” 他不会还要当媒婆给她介绍对象吧? “没有就好,我可要告诉你,你在天启认识的那几个没一个好东西的。” “你要是嫁给那几个中的谁,你爹都能被你气活过来,所以千万别喜欢上哪个坏东西。” “……” “你想多了,我也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知道就好,差点忘说了,你刚刚看到那些昔日从书院念过书的学生们,长的好看的和你算是适龄婚嫁的都没好东西。” 因为公孙甫的担忧,觉得十分好笑好笑到情不自禁笑出来,“嗯,我知道了。” “你回去吧,明天卯时三刻准时到我这里。” 被他东拉西扯的绕了一大通,忘记第一时间拒绝他 ,“我还没……” 霎时跳开,“卧槽……” 公孙甫招招手,一个手掌大的黑蜘蛛慢悠悠地爬到他的手心里,“我知道你脾气不好,也很不服管。” “作为长辈,我也不一定会被你放在眼里,我的话你更是不一定能往心里听。” “但我偏偏就是要管你”,炫耀的向我展示他手里躺着的黑色绒毛小宝贝,“如果你不听话,我就让它咬你一口……” 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苏北柠,“那你一定会有所顾忌的,听话些吧!” “……” 这么说吧,她可以让他直接捅她一刀,但她不可以让那个丑东西咬一口,连碰一根头发丝都不可以。 想到刚刚那个丑东西离她那么近,她就浑身不对劲,这是什么人能想出来的馊主意啊? 苏北柠抱着手臂瞪着他,“你有病吗?” “嗯,或许吧,能让你顾及一些的,能管你些的人多少得不正常点,对吧?” “比如,珩先生……” “因为你不知道他的底细,哪怕他让你觉得不喜欢你,也没有特别放肆的做什么” “很想知道他是谁吧?” “但我就不告诉你~” “……” “你确实有病。” 评价完这句大实话,苏北柠就转身就走,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了 “回来,书还没拿呢!” “……” 她当初就不应该管和萧祁渊的绯闻,就应该和陆今安掐到死,怎么就愚蠢的选择来这里读书呢? 第37章 动揺 苏北柠走后。 公孙甫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着面前朝他行大礼的人。 倒是许多年未听见这一声“师父”了。 语气比刚才的散漫多了几分严肃冰冷,“你也是为了那个消息特意回来的?” “是。” 在公孙甫的面前,他无论否认什么,哪怕就是他不说,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师父,也什么都能猜到。 他也不意外移开视线,不再看萧瑾辰,“当年我说过你选了这条路,我们师徒情谊便尽了。” “回去吧!不必再来。” 可他说话时呼出的气带起抖动的身体,还是能看出来他还是有些失望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在瑾辰心里,您对我来说一直如父亲般。” 可不管萧瑾辰说了什么,公孙甫都未再看他一眼,说一句话。 萧瑾辰垂下眼眸,又行一礼,“师傅,您多注意身体,瑾辰告退。” 一直到萧瑾辰走了好久,公孙甫都没有抬头,他就静静的坐在原地,好似是在看着那杯茶,是如何一路凉下去的。 “哎……” 师父……是会老的,他现在就老了。 这些年他住在这,哪也不去,一天天过下去,他想的最多的是那些回忆。 大徒儿…… 小徒儿…… 结果都留不住…… 现在还有一个朋友之女,趁现在还有力气能护几时就护几时吧! 其实也也有一个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昔才,所以他才会突然叫她出去想要亲自教导她吧! …… 哼……气死她了。 从公孙甫那走回来,天都黑了。 这个家伙真行,她就跟着走上山一次,就不她管下山的死活了,他还真是放心她呀。 幸好她夜视能力没问题,要不然连个灯都没有的山路。她可能现在都在孟婆那里喝汤了。 慕容珩…… 苏北柠看着不远处出现的人影,眉头一皱。 然后趁他没看见她之前,转身换了条路。 今天一天,可真是累。 如果有计步器的话,她是不是能走四万步了?明天早上起来,她的腿还能是她的腿吗? 不,她应该这么问,明天早上还能起得来吗? 哦,明天她还要早起爬山,去找公孙甫,早饭都吃不上了吧? “累了,都毁灭吧!” 刚因为某些人绕了个路,没想到现在竟然和某个人迎面而遇。 萧瑾辰“……” “……” 苏北柠移开与他相对的视线,抬步继续走。 管他的呢,她现在是青柠。 不是她不愿意搭理他,实在是因为身处云开书院不能掉马甲,所以只能装不认识了。 可当她就要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叫住了她。 “苏北柠” 成吧,她可以无视他,他就是没办法无视我。 苏北柠微笑着看着他,假意寒暄,“殿下,好久不见啊,你还好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被慕容珩盯上,你还好吗?” “你是说……珩先生?” 他不说话就是了,“他是什么人?” “北离国大皇子,北离太子之位一直为他而留。” 北离,大皇子,太子人选,哪一个关键词都是不容小觑的。 “那殿下可知他一般会盯上什么样的人啊?” “我只知道被他盯上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嗯,我烦他的理由又强上了不少。 “殿下和他认识” “同窗。” “那他怎么没盯上过殿……”突然瞄到了什么 ,含笑的眸子,骤然一缩 ,声音戛然而止。 转瞬间响起的是惊慌尖叫,“我靠……” 萧瑾辰怎么都料不到我的举动?一时不查,让她得了逞反应过来,脸色很差,却不乐意上手碰她,“……下去。” 额……在她的尖叫声里她本能的……跳上了他的背。 没办法,生存本能嘛,没办法 ,学过跳高嘛。 要怪,都要怪那只狗。 它从哪里来的? 看着那只离她很近的狗,苏北柠连指都不敢指,自然是不会从萧瑾辰的背上这个救命稻草上跳下去的。 苏北柠又惊慌地扯住萧瑾辰的头发,手里抓了点东西,多少能好上那么一丢丢,“它它它它它它……狗狗狗狗狗……” 小动物有的时候也很坏。 它知道你怕它却非要凑上来吓唬你,比如这只小白狗对苏北柠。但围着脚不沾地的苏北柠叫着转了好几圈的小白狗,一触即萧瑾辰的视线,一下子就乖的不行,跌坐在地上叫也不叫一声。 但任凭它如何乖,苏北柠都不会买账的。 “让它走走走走……” 小白狗好像听懂了委屈的呜咽了好几声,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萧瑾辰。 “滚!” 任凭它如何委屈卖萌,萧瑾辰也不会买账的。 小白狗被吓到了,更委屈的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一溜溜跑远了。 “还不滚下去。” 嗯,这句是对她说的。 苏北柠没第一时间就滚下去,而是等小白狗彻底没了影子,警报完全解除,她才滚了下去。 等她跳下去站稳对上他的视线时,哇哦,好凶。 苏北柠咳了咳,“不好意思,求生本能 ,克制不了。” 苏北柠敏锐的察觉到他有那么点动手意思,她上前两步下手极快的开始整理他的头发和衣服。 虽说下手快,但也不并不敢粗鲁对待,于是手上很温柔,“殿下,你这儿有点乱呢,我帮你理理。” 尽管感觉到他现在很不好惹,但他可能会给她一个教训? 可这又不是她想的,她也是受害者,她并不愿意直接就受了这么个教训,所以她就本能的又作了一下。 不,她是出其不意。 “好了,你现在和平时一样,一尘不染。” 他看着还是很凶,但是威胁指数好像没什么唉。 “如果您还是觉得自己脏了也没关系,我会做一套新衣服赔偿给你的。” “苏北柠。” “哈哈……你不用拒绝,这是你应得的,我真心的感谢你,刚刚救了我一命” “下不为例,你学不懂。” “见好就收四个字,你也学不懂 ,是吗?” 苏北柠单手捧心,十分诚恳,“殿下,这是我的心意呀!” 苏北柠微笑着看着萧瑾辰的表情,一下子就狰狞了起来 “哦呜……” 因为他也像她刚刚一下下手极快的拧住了我的耳朵,很用力的拧的那种。 “啊!你放手……” “现在学懂了吗?” 这可真是疼死了,苏北柠本能的用力去扳开他的手,可压根就不能把他的手从她的耳朵上弄下去,反而还让他的力气又加重了。 “说话。” “萧瑾辰!你有病吧!” 哪个正常人会想到去拧别人的耳朵啊?他又不是我爹,这压根就是长辈的打法啊! 好了,他现在手劲更大了。 苏北柠又气又痛,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扭头就想要咬下去,大不了同归于尽。 想不到她又慢了他一步,他伸出另一只手,直接捏住她的下颌骨,她咬又咬不到他。 “这是你自己不要说话的机会的。” 然后他就丧心病狂的又加重了力道直接让她疼得眼角冒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从师傅下了逐客令那里回来的萧瑾辰遇到苏北柠误打误撞的,帮他整理了衣服。 就像曾经师父,娘亲,师兄为他做过的。 被苏北柠这么一闹,就只想着教训他的萧瑾辰,最后还是忘了,一开始拦住他的真实目的。 他是为了问她为什么他师傅要亲自教导,究竟是为什么? 可现在他只顾着教训她,其他什么都忘了。 这世上没有人的心里是没有柔软的。 此刻要是两人抬头,会发现今晚的夜色越发的明亮。 彼此的内心也都有柔软的一面,不管何时都会动摇。 第38章 惨兮兮 唉…… 昨天晚上她还说睡到自然醒,绝不会准时到,结果因为过度劳累,压根没睡好,天不亮她就醒了。 没睡好,疲乏也没缓过来,躺在床上就是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索性她也起来了。 苏北柠去饭堂稍微吃了点东西,虽然心里不是很乐意,但还是踏上了山路,去找公孙甫。 累得半死,将将爬到山顶,苏北柠叉着腰,毫无灵魂的歇着,喘气的时候,一偏头看到远处的一个蓝衫背影。 不是吧,这真有起的比她还早,特意来爬山的? 吹风看风景啊? 不过光是看他这个背影,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嗯,她这种凡人理解不了仙人的想法的。 苏北柠歇的差不多了,转身继续向着目的地爬,只希望公孙甫还没吃上早饭,到时候可以蹭上一口。 不行了,饿了 。 鹤九霄转过身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叉着腰,一看就走的十分疲惫,但依然继续走的,柔弱的背影。 “苏北柠……” “阿雪,这个就是你的女儿吗?确实很像你,但可比你弱了不少。” 对,公孙甫昨天说了,未来的两个月,他要单独给苏北柠上课,还说苏北柠的才智,只怕前路不可限量。 这也意味着… 鹤九霄又转过身去。 “他在公孙甫手里至少脱一层皮。” 他不用多看什么,现在他能用一个惨字来概括苏北柠未来两个月会过的日子。 下午三刻。 此时的苏北柠,坐在饭堂,头发散乱,衣衫脏污,灰头土脸,双眼无神的样子。 饭堂的李师傅脚步十分沉重地走过来,“阿柠啊,这菜你一样没动,是有多不合心意吗?” 李师傅作为书院的膳堂管理员,本来是不用来管理饭堂的学生们用饭情况的,但实在是之前的饭堂的大厨们怨气太重,闹到他这里来。 提出要求的青柠又对吃食的色香味各方面都很严格,在吃这方面一点都不退让,更不好糊弄。 那般情况下,可不就得他苦命人这个上场了吗?安慰安慰这个,安抚安抚那个,两方如今都算是平衡了。 “李叔,你该下班下班,不用管我。” 他转身去拿了一个干净的帕子,浸湿递给苏北柠,“怎么了这是?连吃饭找茬的乐趣都没了?” 苏北柠没用那帕子平淡的眼眸看着李师傅,“院长的饭,一直都是饭堂做好送过去是吧?” 李师傅点头,“是啊,怎么了?” “没怎么……” “就是想给他下毒了。” “哈?!” 砰—— 饭堂大门突然被人猛一撞,发出好大的声音。 萧余嫣撞这么一下子更没力气了,用扶手框的手一个借力支起身子,跌跌撞撞,毫无灵魂的飘过来跌坐下来。 “饭……饭……” 她举起颤抖的两根手指,“两……碗饭。” 苏北柠被萧余嫣这同款灰头土脸,外加虚弱的模样惊到了,先是倒杯茶放在她的手上。 “你这是怎么了?” 萧余嫣瞧着我的模样,一个泪目,“姐姐啊!我们能不能走了?我受不了了……” “怎么回事啊?” 萧余嫣呜咽一声,“还不是都怪祁渊皇叔,他不是来了吗?后面聊天的时候我就跟他顶了几句嘴,然后他去跟书院中的一个武学痴狂的先生,让他来教我学武术,导致我后面两个月都要一起跟那个先生单独学武术。我真是太惨了……” 看着她的一副惨样,厉害,我就说上次她胆子怎么那么大?敢去拉萧祁渊的袖子,这不翻车了呗! “看来,今天咱们两个一样惨……” “他让做什么了?”|“他让你做什么?” “打铁/做饭。” “做饭?”/“打铁?” “结果?”/“结果?” “我把铁打坏了。”/“我把厨房烧了。” 萧余嫣哭唧唧,“然后武先生让我头顶把剑,扎了三个时辰的马步。” “现在无比羡慕萧亦轩这个混蛋,他还在一旁嘲笑我。” 苏北柠冷笑一声,“公孙甫直接在浓烟尚在的时候把我锁进烧了的厨房,之后更是让我批了两百根根柴。” 提起这件事就让苏北柠大脑充血,手半握成拳时,突然听见些动静,抬起头一下子就锁定了一起走进来的几个人中的其中的一个。 站起身冲过去,来势汹汹,就差揪着东方白的领子了。“监院,我要退学。” 东方白突然被堵,一个惊吓,待看清是谁呼了一口气,“是青柠你啊!” “监院,我不想客套了,我要退——学。” 萧余嫣也跑到苏北柠的身旁,“监院,我也要……” 萧余嫣声音一停,苏北柠回头看到了一个人影哦,原来是他来了。 萧祁渊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苏北柠的惨样,嘴角含笑,“你这是不小心跌到哪个泥坑了?有没有摔伤啊?” “闭嘴。” 萧祁渊被直白的呵斥一下,反而更来兴趣看“看看你的小脸,怎么……” 苏北柠扭头看他,眼神既凶,又不耐烦,“就你有嘴,就你能说话。 ” 不好意思,暴躁苏北柠怼天怼地怼空气,作天作地无所畏惧。 “快,监院,我现在要退学,连夜就走的那种。” 东方白轻咳一声,语重心长,“青柠啊,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学院没有退学一说” “等到什么时候结业,什么时候你们才能离开学院,这入学读书期间下山的路都给封上了,你想走也走不了。” “你可别想不开,去瞎试出了学院大门到山下可布置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一个不小心,那可就非死即伤啊” 苏北柠指着旁边看戏的人们,“那他们怎么上来的?” “那是院长特意开了条路,但他们进来的,现在出去也是不可能的,等到你们结业时才能一起下山。” 萧祁渊笑眯眯,“其实你会飞,说不定就有那么一星半点下山的可能了~” 苏北柠刚扭头看他还没说什么,他就把折扇往嘴角一打,像是很慌的样子,“我闭嘴,我闭嘴,什么都没听见,我不会说话~” “监院,所以现在是强买强卖是吧?” 东方白摸了摸胡子,“此言差矣。最早那些年来,书院读书的学生,每天每时每刻读书都觉得不够,哪里有心思想下山的事。” “后来太平盛世倒是有些进了书院,还闲不住的主,所以书院就多了。这条不成文的规矩。” “虽是不成文的规矩,但凡能拿到推荐信进书院读书的人都知道的。” 苏北柠懊恼,“我不知道啊!” “监院!书院不能退学的不成文规矩,有那有没有虐待学生不行的不成文规矩啊?”萧余嫣此刻不满的控诉道。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我和姐姐一天时间,我们两个都成了这个鬼样子,再待两个月,非死即疯啊!” “呵……” 一声轻笑声打断了想继续说话的萧余嫣。 “皇……咳……这位叔,您还笑,我今天不就是给你顶了几句话吗?您竟然这样子对我……还有我姐姐说了你那么多,您……您就是偏心,哼……我记住了。” 萧祁渊勾唇一笑,“那个阿嫣啊!这你就不懂我的良苦用心了,不是你跟我说你喜欢武术,我才为你引荐武先生的。” “哼……我生气了”萧余嫣直接扭头不理萧祁渊,“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在武武先生那儿先是挨了顿打,然后他就让我打出一把和他一毛一样的佩剑,可关于打铁,我是一窍不通啊。” 萧余嫣越说越委屈极了,“这要求很无理,对吧?我打铁打失败也正常吧?可他因此罚我扎马步还要扎满三个时辰,是不是过分疯了?” 萧祁渊听了萧余嫣的话语,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嫣啊!那个武先生可是在武学上很厉害的。严格一些也是他看重你。” “哼……我才不想要……” 第39章 爆发 苏北柠正看着萧余嫣气怒怒一句一句的说出不满的话语。 突然一只手拍到她的肩膀上。 苏北柠冷冷的看着他,“你想干嘛?” “突然动手,想打架吗?” “想的话,一边排队去,忙着呢” 东方白赶紧上前几步隔开我和萧瑾辰,“没有没有,那个什么?其实院长和武先生是在用心教导你们。” “可能过程严厉了点,辛苦了点,但结果总会是好的,这院长和武先生的教导方式有他们的道理,我们其他人也插不了手的。” 东方白没办法,只能灌一些老鸡汤。“那句话怎么说的?吃得苦中苦……” 萧余嫣哀嚎,“可我们不是来吃苦的,我们是来玩的啊!” “我们干嘛要遭这份罪啊?” 萧余嫣简直说到了我的心声,“所以就是我现在不能退学,不能下山,不能一走了之,并且书院里也没人能治住公孙甫那个混蛋是吗?” 东方白,“额……” 萧祁渊就是不长记性,就是玩,“区区一天就能让阿柠称院长为混蛋,看阿柠你这个怨恨劲……” 萧祁渊笑得肆意,“今天是真的没少吃苦和不乐意。” “萧祁渊,实在不行,你找个悬崖跳吧” 苏北柠对着东方白点了点头,“成,我知道了。” 转身离开。 东方白叫着那个快步离去的背影,“哎,青柠你饭还没吃呢,你干什么去啊?” “放火烧书院。” “什么?!” 大家同归于尽吧! 死,都给我死! 明月高挂,正是丑时。 原本夜深人静做梦时,可有些人倒是兴致很高的,在饮百花凋残酒,边喝边打着小锤子砸砸核桃 。 “说真的,你是不是上了年纪所以没有年轻时那麻利劲了,这速度可不行啊” 东方白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一脸的忍无可忍,“要吃你自己动手,别一直盯着我的 。” “还有我提醒你一下,你的厨房被烧了后,所有的修缮工作都是我在做。” 此刻的东方白和公孙甫就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在为吃核桃的事情而争论。 东方白将手中的工具自掌内转了个圈,“刚刚苏北柠都闹得想烧书院了,你明天还要让她做饭。” 公孙甫了喝一口雕花酿,“闹呗,反正他也烧不了” “她也就能烧的烧的了我的房间吧,哦,对了,如果她在失手烧了厨房,那就还要麻烦你再修了。” “哼,你现在越发的像老匹夫一个样。” “我白天有偷瞄一眼,她是真的不会做饭,让她用厨房,不是她死就是厨房死,要么一起死。” “再说了,他就算能和厨房和平共处,但那啥也不会的样子,他做出来的东西,你觉得能吃吗?” 公孙甫拿过东方白剥好的核桃一口吃下,“不能啊” “你……你自己就不能自己动手阿,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 公孙甫拿起一旁的工具敲核桃,“但我反正没打算吃他做的东西,厨房爱烧几次烧几次,她愿意做就行了。” 东方白深吸一口气,“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快点说。要不然我撂挑子不干了。” 公孙甫手里攥起了两颗核桃,“她情绪有很大的问题。” “若不及早解决,后果必定严重。” “你是觉得她的性格上太冷静了,怕她日后受不起刺激,钻牛角尖陷入疯狂?” “不”,公孙甫严肃的纠正“她是看起来冷静” “她看起来是很冷静,淡然温柔的人,什么事对她来说都不是不在意,无所谓的态度” “可偏偏在饮食上,她执拗的过分,你说她真的是因为矫情,娇气?因为要求高?因为馋?” “单单如此,怎么可能牵动她那么大的情绪,让她暴露出所有的负面情感?” “她也是个很聪明的人,而聪明人做事从来都是进退有度,利弊分明,想或不想他们做每件事都是争取换取自己而言的最大利益。” 公孙甫微微摇摇头,“可她有时候很懂,有时候又恨不得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就好比在帝京时,她和陆今安的事。” “对她来说,明明有无数种最合适的解决方法,她偏偏选择了最偏激,最极端的一种。” “她明知后果如何,却一点不顾后果。” “刚开始我以为是她的性子里有很大一部分不服输的原因,可据我这段日子的观察来看……” “不知者无畏,而她,知之者无所谓” “不畏的是什么?是死。” 公孙甫声音渐轻,双目出神,“以她而言,怕是生死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又或者她不想死,又正等着死。” “你说什么人会在安稳活着,看起来又什么都不缺的时候等着死呢?” 东方白仰头透过大开的窗户赏着月,“无牵无挂,无欲无求,无爱无恨……” “有没有可能是她的爹娘都已离世,对她造成的打击过大。” “当年林漪不是传来书信说她已失去之前全部的记忆了吗?况且当年她还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 公孙甫眉间的皱纹越来越深,“不管表面上如何权衡利弊,可若心里真的无畏,那么也就真的什么都不怕。” “也是如此,她什么都敢做,什么人都敢惹。” “她是自骨子里疯狂极端,真正谁都不放在眼里,谁的话都不愿意听的人” “无论现在她如何让自己正常,她终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不论她此时为什么让自己冷静淡然,可她都不是真的如此” “总有一天,她会把自己逼到绝路。” 有些人确实是自己逼自己的,他们不懂什么是和解,也没人教他们如何和解,为什么要和解,于是他们只能在偏执的路上越走越远。最终走到那无边,黑暗的终点陷入腐烂的泥沼,最后了无声息。 可你说,他们这一路上到底有没有回过头呢?又有没有遇到过一双想拉住他们的手呢?这条路的终点没有人会喜欢,起点依然那一定站着,一个不可理喻的始作俑者。 “不过,天启国太皇太后那么多年的细心照顾,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也是这么多年,谁知道都怎么回事呢? 公孙甫又是一声叹息,“就怕这两个月她不肯,她继续装,继续演,让我以为是如了我的愿。” 公孙甫剥完最后一颗核桃,“原本因为是苏裕华楚和雪清的女儿,想着多了解一下。” “没想到越看,越觉得她活的太辛苦。” “若是他爹娘护着她长大,怎么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唉……公孙兄不需要太过焦虑,我们走一步看一步,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第40章 受伤 此时此刻,一处隐秘的角落。 “殿下,属下带来了七星草。” 女子垂眸,又自袖中拿出一封右下角画有三节竹子的书信,“这是皇后娘娘给您的信。” 女子显很犹豫,但还是如常说道,“皇后娘娘说您应该回去了。” 慕容珩没什么情绪,还是温温柔柔的,“把信烧了吧。” 女子抬头嘴唇挪动几下,最后直道,“……是。” 转身将信借着烛火烧成灰后再回来时看到慕容珩捻了一株花的根茎,直接染上一抹绿,立刻跪下,“殿下,恕罪。” “白灼,在书院呆久了,心便散了?” 白灼眉头紧皱,头又低了低,“白灼不敢,请殿下责罚。” 慕容珩将所有的花叶草都查看完,拿出袖子里的白色手帕擦干净手,“罢了,起来吧。” 白灼再度低头,“多谢殿下。” 白灼站起身,来提议道,“殿下,苏北柠之前闹着想要放火烧山,可需我去添一把火?” “不用。” “苏北柠此人我自有打算,你不用再盯着她了。” “可是皇后娘娘如果知道……” “我说的话,听不懂?” 白灼猛打了个颤,手紧张的捏上衣角,“属下知道了。” 有些人哪怕是温温柔柔的一个眼神间,就能让人心惊肉跳,更何况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却也只能了解他一半心性,更为惧怕的下属呢? 慕容珩将装着七星草的布包好,“大凉,如今有意和亲,你说他们是想要和天启,北离,西蜀哪一个和亲呢?” “属下以为……恐是天启。” 慕容珩微微一笑,“有道理……自天启先帝过世后,就党派纷争过多,实力便停滞不前,打着和亲的旗号,其实……” “若是其中一国湮灭,那剩余的两国便危在旦夕,所以保持三国鼎立,便没有被大凉瓦解的一天。” “可是……” “如今四面楚歌,大凉要的可多了呢!” “殿下是认为……” 慕容珩呵呵一笑,“我认为?” “我认为和亲联姻是废物会做的一种愚蠢无比的事。” …… 铁锅之中,咕嘟咕嘟冒泡泡的是白粥。 第五天,苏北柠终于在没有任何事故的情况下煮出了看着不错,但实际上不知道是怎样的最简单的食物。 公孙甫坐在苏北柠的对面,悠闲的喝着热茶,“若一人以透骨掌击中你胸口中庭穴,你只可再出一招,你要如何出招?” 估计是第一天得到了教训,第二天当苏北柠睡到了自然醒,继续被逼上山做饭的时候,公孙甫就一直留在了厨房里。 原本苏北柠以为他是心态有点谱了,可后来他告诉她,他其实是被逼着来的,他要是不来看着厨房,可能这辈子要失去美酒的来源了。 其实有他跟没他没太大区别,他也不懂做饭,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看着厨房的小火苗保证不起火。 他反正也是呆着无聊,直接在我因为做饭忙的一团乱的时候抽空考我各找他要我背的东西。 包括对苏北柠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武功秘籍。 “商阳指,戳瞎他双眼。” 公孙甫白了苏北柠一眼,“正经点。” 这类归归类于要耍阴招的招数不在公孙甫问题的回答范围之内。 他也补充了一句,若是以后真的动手打架用,可尽用不用给他留任何面子的用。 公孙甫起来拿起灶台上的铁勺子搅了搅白粥,“行,看起来不错,闻着也还行。” “这方面的课就到这儿了,明天不用了。” “我放假了?” “嗯,这几天你确实辛苦了,是要休息一下。” 公孙甫摸了摸苏北柠的脑袋,微笑着,“咱们不干体力活了?你去书阁随便挑十本书看。晚上我要抽考。” 哼……她就知道! 那也是相比于体力活,苏北柠更愿意看书。 “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把我腿上的穴道解开,顺便把旁边的蜘蛛和蜥蜴请走啊!” “哦,对对对,我都忘了,嘻嘻。” 公孙甫可真行,这种苏北柠宁愿一头撞死都不愿意接受的事,让他拿捏的死死的。 被蜘蛛蜥蜴冷血动物威胁,再被一点穴,苏北柠连撞昏过去逃避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 她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不过苏北柠也闹明白了,他到底想干嘛?这几天在厨房的日子清心音也好,安心香也罢,他不是想乱她心神,而是想安她心神。 在苏北柠最暴躁的过程中,用着各种办法试图安抚,引导…… 被看出来了,是吗? 看出了多少? 对,她就是不正常。 苏北柠手里拿着盖着盖子的木碗,碗里装满了核桃,杏仁之类的,几天来都没有断过的。 苏北柠眼睫微闪,嘴唇微动,任谁都听不清,“真奇怪……” …… “完了,要死了。” 萧余嫣很慌,吃了个饭的功夫,她就把上午看过的双斧耍法给忘的干干净净。 其实这跟她吃不吃饭没关系,主要是武先生当时起了咔嚓就演示了一遍。 那么复杂的双釡,她从头到尾都没记住嘛,一招没看全,后面都看不懂。 现在不敢回去了。 “要是姐姐在就好了?” 或许现在她都不清楚,如今的她越来越依靠苏北柠。 公孙甫书阁里可是真大,整整两层,什么类型的书简都有。 书院藏书阁里的书大多是抄写本,虽然藏书也很丰富,但也不是什么珍贵书籍都有的。 公孙甫让她用他的书阁,当真是看得起她呀! 但不好意思,她现在让他失望了。 在翻完了一本书后,苏北柠就看不下去了,索性也就在书阁里围着书架瞎溜达起来。 溜达着溜达着,还真让她意外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 旧时少年录——类似于优秀毕业生留言板一样的东西。 翻开一看是书院里每年的前十名,分别在这册子上留下了几句话。 不过有一说一啊,这册子的名字起的真是…… 俗气。 …… 第二日。 反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大朵大朵跟一样诱人的白云,在浅蓝色的天空飘来飘去,伴着微风,正好是时候。 于是趁着这个好时候,苏北柠逃课了。 昨天上午在厨房里熬粥,好不容易让公孙甫满意了,下午被他打发去书阁看书,晚上被他抽考了下。 没想到今天天不亮爬山去,他依然让她去看书,今天直接是看了一天。 看了一会,不好意思,她坐不住了。 上了这么多天课,吃苦遭罪还不放假?对于本来就没指着来这儿好好学习的,没上进心的,苏北柠只能说是累了。 “阿嫣……” 为了逃课,苏北柠多绕了不少路,走到了没人的小树林里,却不曾会看到正在辛辛苦苦练鞭子的萧余嫣。 她回头一看是苏北柠,鞭子一甩就飞扑向她,“哇……姐姐~” “你怎么现在在这儿出现啊?是院长又安排了其他给你的课下山做吗?” “不是啊,我翘课逃跑了。” “……” 萧余嫣吞了吞口水,“你就不怕出事吗?” “管他的呢,我今天就是想休息” “你现在开始练鞭子了?看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对武先生有用。” “那可不是。” 萧余嫣昨天实在是没想明白双斧的招数,最后逼的没办法大胆的扒着武先生的袖子哭的泣不成声,卖惨的不行。 后来,武先生皱着眉,冷着脸,让她走的时候,她以为她解放了,没想到今天她忐忐忑忑到武先生的面前时,他换了鞭子教她。 “反正我都翘课了,在这陪陪你练鞭子吧,一会儿中午可以一起吃个饭。” 萧余嫣抱住我的胳膊,蹭了蹭。“好啊好啊,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吃中午饭了呢!” 戏精上身,“嘤嘤嘤,都怪院长和武先生,他们竟然深深将我们二人拆散!” “那个萧亦轩呢?好好久都没看见他了。” “这不两个皇叔来了嘛,他跟着他们去了。真是羡慕他呀。” “行了,快练你的鞭子吧,要不然武先生检查的时候你那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不定也没用了呢” “鞭子可比双斧更好练,也更适合女孩子,你揪着衣衫哭嚎的理由可不成立。” “哦……那你帮我看看我的鞭法是不是院长让你背过的秘籍……如果是”微微一笑,“由你过目不忘的大脑,帮我指点一下。” 萧余嫣光是想想就开心了,“我的鞭法一定非常漂亮。” 武先生每次教的武艺,他都只是展示一遍,剩下的就靠萧余嫣自己苦练。 可每次武先生检查萧余嫣训练成果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教的一遍有点少,所以每次萧余嫣完不出任务的时候就会被罚的很惨。 直到又一次她连晚饭都顾不得吃苦,练不得章法的剑法时,苏北柠在旁边指点了好几处,她发现她得到了她的秘密神器。 如公孙甫所说苏北柠于武学上很有天赋,心法与招式不光一遍就能背下来,还能都理解。 但不管能记能理解多少,她都注定当不了什么绝顶高手,当然啦,她也根本不想当绝顶高手,她应该更愿意当萧余嫣的秘密武器。 但是站在旁边的秘密武器也是有飞来横祸的时候…… “啊啊啊……姐姐……” 越急越慌,萧余嫣越控制不住手里难缠的鞭子。 刚刚那一鞭我没躲开,好歹只是冲着手臂抽一下也就抽了,可现在这又是一边,她连躲都躲不及的,直冲着她的脸。 犹豫一瞬,苏北柠在鞭风袭来,吹散额前的发时,闭上了眼睛,毁容可以,瞎不行。 鞭风停了…… “啊啊啊!!” 同时她听见萧余嫣一声充满后怕和万幸的惊叫。 “阿嫣的武功进步神速啊!看来我的好心没有白费。” “祁渊皇叔……” “姐姐~,没事吧?对不起,我……” 萧余嫣捧着苏北柠受伤的手臂,掀起袖子,“姐姐,都怪我……” 苏北柠因她满眼心疼,内疚自责而愣了一下。这是伤了亲近的人时刻才有的眼神和情绪。 她不是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吗?怎么回事? 她喊她姐姐也只是想求她教她东西啊? 装不来的,学不像的,让她想想上一次发现这样的眼神之后,她是怎样做的?…… “没有,我没事。” 苏北柠拒绝再看,拒绝再想。 因为那个对象永远不可能是她。 萧余嫣看着那血淋淋的伤,更难过了,摇头拒绝安慰,“快快快,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萧祁渊展开手中折扇,轻轻摇着,“刚我看到武先生了,他现在应该正在过来,想查看阿嫣你的练边情况。” “若是见不到你,以为你偷懒跑了,这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更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萧余嫣急哄哄的拉着我走,“爱咋以为咋以为我可顾不上武先生,姐姐重要!” “按武先生的性子,他肯定不会一竿子打死,他会问你为什么跑了?若是深究阿柠就只会更惨。” “谁让她逃课呢?” “让我想想啊,院长的性子会怎么罚呢?是罚戒尺呢,还是罚面壁思过呢?” 萧祁渊一句一句的话语,先把萧余嫣给唬住了。 “祁渊皇叔,您送姐姐去包扎,我等一下过来找你们。” “姐姐,你快跟着皇叔去包扎吧!” 苏北柠对着萧余嫣笑了笑,让她放心。“那我先回去,你加油。” “唉……你胳膊上的伤一定很痛,是不是要都要痛的走不动了?要不要我来扶你呀?” “……” 越发讨厌这个人了,她来这里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 第41章 试探 虽然苏北柠前几天逃了课,但意外的公孙甫居然没有因为这个找苏北柠的麻烦,并且每天只是让她轻闲的看书。 日子风平浪静了好几天,苏北柠却觉得他是不是憋了个什么大招,想对付她? 这个年头,苏北柠每天在书院看书的时候都很注意风吹草动,生怕他又要拾坏的,突然放进什么毒蝎子蜈蚣胁迫她。 所以当门外有了点不同寻常的脚步声,苏北柠就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打开了书阁的门。 “长风?” 他的视线落在苏北柠的手上,“……” 苏北柠将举着砚台的手垂下。这个嘛,苏北柠想如果公孙甫不要脸,要搞事情,她打算跟他正面刚下。 苏北柠温柔一笑,走出门,“你怎么来了?” “萧余嫣提前下课,并且今天都不用再上课,所以从厨房带了一点吃的,让我送来给你。” 苏北柠看了看他左手提着的剑与食盒,“先进来吧!” 带着他往书阁里走,“阿嫣让你送上来,是不是千展又出去跟别人唠嗑?找不到人了?” “之前还在,后来就找不到了。” “如果在厨房的话,他应该去找李师傅了,他们共同话题多,指不定边走边聊,嗨到哪里去?” “不过也是,他在书院待着无聊,不跟别人聊聊天,那他可真要憋坏了。” 自打苏北柠和阿嫣各自去上课,萧亦轩大部分时间跟着萧祁渊和萧瑾辰,长风和千展不必天天跟着我们,再加上上课,下课回宿舍,三点一线线几天下来,我们也见不到几次。 千展不比顾长风,他宅不下去,也需要找别人唠嗑解闷,只能出去找些乐子聊一聊玩一玩。 苏北柠把书案上的书一股脑都撂到最边上,“坐吧,一起吃。” 长风将食盒端端正正的放在她腾出来的位置,“不用。” “阿嫣一定带来你的份。”打开食盒,“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这么多吃的,我可吃不了,到时候剩下拿回去,她一定追着你问个不停。” 长风把剑放在一旁,坐了下来。 “这几份点心我已经见怪不见怪了,想不到居然还有沙冰,早知道前两天就不偷偷在院长这里吃冰棍了。” “你尝尝。” 他接过还没来及尝,手微微一抖,竟然没拿住,摔在了桌子上,而他的身上也被泼湿了。 我拿出手帕给他,“没事吧?” 长风用那雪白的娟帕擦了擦手,“没事。” 虽然有了手帕,但手指算擦干了些粘稠的触感,没有消失,“有没有地方可以清洗一下?” 随后他就把戴在头上的帽子放到了一旁。 “出门左拐再右拐,有一汪潭水。” “我去洗一下。” “我带你去?” “不用,油炸的东西,凉了就能吃了,我能找到地方。” 苏北柠轻点头,看起来蛮乖的,“嗯。” 膳堂的手艺真是越来越没得说了。 希望这个世界上的厨师糕点师等等大师都能有一样的上进心。 苏北柠吞下最后一口冰沙,很满足,“呼……好爽。” 苏北柠给自己倒了杯水将茶杯移到唇边,一个身影就由一阵风般从书阁飞了进来,坐到了我的面前。 “苏北柠,上课时间,你干嘛呢?” “我……” “找人给你送零食,是不是?” “他……” 公孙甫转头对着门口喊,“那个谁?你怎么还没到呢?物证在,你这个人证怎么还不进来?” 顾长风在公孙甫喊的时候就已经飞了进来,苏北柠看向他,他的脸上挂着水,额前的刘海和衣领都是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他进来后就拿起了桌边的佩剑,看了公孙甫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你欺负他了?” 公孙甫嘶的一声,“在我的地盘,我欺负他干嘛?”,他想了一秒,“不对,我压根没有喜欢欺负别人的爱好。” 苏北柠站起来拿出贴身的娟帕,放到长风的手上,“那你是想说他自己玩水,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在自己家里看见个武功很是不错的陌生人,更何况是在我昨晚遇到了蒙面黑衣人还让他跑了的情况下自然对他有所防备。” “你都不知道昨天那个黑衣人下手黑的很,我跟他打了好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伤了他一点点。” “有了这么个事,我今天先下手为强,也无可厚非,而他技不如人,所以就搞成这样了,但这可跟我没有关系,你可别讹我。” “嘿……小子,你在上课时间擅自上山偷偷送饭,已经很过分了,跑到我的院子里可就更过分了,你想干嘛?” 公孙甫指着她,“不会是因为我折磨折磨她,你就看不下去,想对我图谋不轨吧。” “并非有意,我迷了路,所以误闯”,长风语气一如既往,虽是解释,但听不出什么歉意。 他已擦干了脸上的水迹,但发丝还偶尔跌落几颗水珠,苏北柠又看了看他拿着剑的手。 扭头看着公孙甫,“你可总算说了实话了哈?折磨……折磨……” 公孙甫:“我……” “那如果你被我家长风图谋不轨,你也真是活该,谁叫你先对我做这么缺德事呢?” 公孙甫:“你……” “刚刚可是你亲口说的,先下手为强,若是长风出事,那不是我们讹你,是你要负责,是你活该。” 公孙甫拳头猛扣桌案好几下,“这么能说是吗?过来我要抽考。” “你看你答不出来,我怎么罚你?连带你犯的错,我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的错,一起罚。” 长风看了看苏北柠,“既是上课时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说完便转身离去。 “等一下。” 长风停了下来。 苏北柠递了过去,“你的帽子没拿。” 长风没第一时间去拿,等到手刚动了动就听见公孙甫开了口 。 “还有,这堆吃的也没拿,都收拾收拾给我带走,我看着就烦。” 于转身回去一事犹豫一瞬。 “不要理他。” “外面蛮晒的,帽子要戴。” “至于那些剩下的吃的,反正晚上会有人来拿走,索性就让某些人多烦一会儿咯。” 虽然有那么一秒很想给他系个蝴蝶结,但到底没有,“我系节多绕了一圈,你摘帽子的时候慢慢来,别弄成死结了。” “可惜你刚刚没跟我一起吃上沙冰 ,但阿嫣那里应该还有,你回去再尝尝吧。” “好。” “走吧。” “啧啧啧……还给人家戴帽子,那么贴心。” 苏北柠坐在公孙甫的对面,“两次……他从你这儿想拿到什么?” “你既然知道昨天晚上的黑衣人是他,他刚刚也是故意进我的房间,干嘛还帮他打掩护,你知道他的手受伤了吧?” 刚开始不知道,直到公孙甫说他伤了那个黑衣人,苏北柠才想到长风今天一直用的都是左手,右手都不曾抬起过。 公孙甫这个老狐狸说伤了长风一点点,只怕是重伤了他吧。系帽子带子,收拾吃的东西可都容易露馅呢。 “我不打掩护,把这事挑开,他若跑了,我可就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了,若他不跑,他也肯定死都不会说的。” “你可以美救英雄呀,多救几次,说不定他就感动的执着你的手跟你说了呢。” 苏北柠呵笑一声,“我帮他救他一万次,他也不会感动的,所以你快说,他到底从你这拿走了什么?” “你又知道我让他拿走什么了?” “若非你的目的达成,他不会只是湿答答的被你试探几句这么简单了吧。” 公孙甫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觉得拖得更久了才到。 “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今年回书院的这些人都想得到的消息。” “还卖关子?” 公孙甫手臂一伸,指着一处书架,“第三层,第八卷自己看 。” 他老人家卖关子到底。 第42章 史迹 六百多余年前大魏,大魏明景帝时灭南疆及北境,明瑞帝时宜大荒朝一国君崩后,灭起大荒实现真正的大一统。 两百多年后,大魏明光帝时奢靡享乐,荒夷朝政,滥用奸臣迫害,忠良加收赋税,致使民不聊生。 不满朝堂,大乱天下不平,当朝武将仁威大将军于宋阳起兵反魏,斩明光帝首级以紫宸殿。自此,魏国气数尽,而后梁国建立。 又两百余年后,梁国覆灭,天启,西蜀,北离三国建立,动乱散天下定。 那个很多人都想得到的消息便是。 一支秘密军队以及梁国两百余年积累下的宝藏。 相传这两样东西是梁国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末帝亦有心用秘密军队平天下,但可惜关键时候兵符竟被属下心腹盗走 。 空有梁国宝藏,也躲不过国破的命运。末帝不甘,也无济于事,遣人将藏宝图送进宫后,于上阳殿,自焚而亡。 一百八百多年后,传闻中的兵符和藏宝图在云开书院中有了消息。 从公孙甫那里出来后,我还想着这件事。 兵符……藏宝图…… 长风从公孙甫那里拿走的是兵符和藏宝图的下落。公孙甫说,那是真的。 公孙甫愿意给长风,那就说明结业离开书院之时,所有想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会知道。 天启,北离,西蜀,甚至是大凉,都会很想要得到那支秘密军队和大梁宝藏。 只要得到,不止是庙堂之上,只怕这天下的局势都要变上一变了。 只怕神女交给的任务就是这个?完成的关键也是这个了吧? 不过苏北柠真的好奇,真的会有一支军队在经过了国破有一百多年后还在秘密训练吗? 除了这个外,苏北柠没别的好奇了。 想事情想到终于回过神来的,苏北柠一抬头就在不远处的回廊之下看到了这位“熟人。” 虽没见过他的面,但他的背影她倒是见得多了。 是公孙甫的朋友,还在他这里住了这么久,他应该不会是为了这个消息来的吧?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苏北柠轻轻笑了,转身离开,她发出的问号,好奇的事情可真多啊! 鹤九霄回头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背影,心道果然。 每当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一回头时,他都会见到她的背影。 “阿雪,你的女儿可比你聪慧上的几分啊!” …… 平静安稳发闲的日子,对于在云开书院被公孙甫看着的她来说……都是假象。 假的,都是假的。 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他的,要不然她怎么会栽在他的手上受罪呢?作为一个人来说,一定会有不擅长的东西,但他利用她不擅长的东西来玩,他是不是就太过分了? “有没有人啊?” “没有人……来只鬼也行啊!” 这就是她奇门遁甲怎么学也学不好,最后被公孙甫发现了这个弱点后的下场。 他现在是把这山上所有的阵法机关都打开了,而她现在是每天都在踩雷。 除了上山下山外,他每天大半的时间都不让她进书阁楼,就让她在山里四处打转,她不踩雷,谁踩雷? 越想越生气,但偏偏她被这么吊着,手也好,腿也罢,都伸展不开,连踹一踹,打一打都有点实体触感的机会都没有。 “公孙甫……” 树荫中透出阳光的地方,暖黄色的光中闪过一道寒芒,树上吊着的绳结一断,啪的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是这个该死的公孙甫。 “回来吧,从东南边走。” 没让她在这钓一天就把她给放了下来,他一定憋什么好事。 公孙甫,靠在榻上,悠闲的扇着扇子,里还有一杯凉茶,“说说吧,都被吊几次了。” 苏北柠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大力的拍着身上的灰,“我记得的,哪里能有你清楚?” 他嫌弃的拿着扇子并把她捅远了些,“去去去,瞧你这从头到脚脏兮兮灰突突的样子,离我远点。” “那拜谁所赐啊?” “你自己咯。” “那我再说一遍,你别再搞我了。奇门遁甲。爱怎么厉害怎么厉害,我学不会,就是学不会行不行?” 公孙甫眉眼一弯,欠揍极了,“不行。” 轻轻一动,翻到另一边躲开她的魔爪,“但这么多天你也是吃了苦,遭了罪,也应该休息个一两天了。” “阿柠啊!你也是想休息下的吧?” “你会有这么好心?” “那倒也没有。” “你拿一样东西来,我就放你假。” “你想要什么?” “萧祁渊的学牌。” “那个是什么东西?” 公孙甫明知故问,“你问的是学牌,还是萧祁渊啊?” 苏北柠伸手拍桌,瞪了他一眼。 “咳……学牌就是在学院结业后发给前十名的东西回书院,他会带着的。” “你要它干嘛?” “我这不年纪大了,有点记不清他的学牌是什么样子嘛,所以就想看看。” “你自己去看就好了,干嘛要我去拿?” “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啊,所以就想用你跑个腿。” 公孙甫竖起两根手指,“你拿来我就放你两天假。” 让我想想哈,自从上次我让萧祁渊去跳崖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学牌嘛,既然是前十名都有,也不也不一定非要看萧祁渊的嘛。” “也行,那陆今安和慕容珩的,你选一个吧!” “……那萧瑾辰不也是前十名吗?他的就不行吗?” “……他的 ,我不想要……” 苏北柠突然发现他现在的表情和以往的都不一样,难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 “等你拿到他们其中一个的学牌,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好,那我就拿萧祁渊的吧!” “不过,你要先放我两天假,两天后我给你拿过来。” “你想得美,到时候你放完假了耍无赖怎么办?据我观察了解,你一定是能干出来,不认账这种事的人。” 虽然但是,“公孙甫我要是拿不来,就天天还要这么过是吗?” “嗯哼,现在可不比之前了,你可是天天来我这拿解药呢,可不能随心跑。” 对了,你们见过吗?见过这种学生不是很听话,然后就给学生投毒的老师吗? 你就说这要不是有什么血海深仇,这能是个正常人干出来的事。 公孙甫的毒对身体一点伤害都没有,但很折磨人,会让你腹痛如绞,生不如死,疼的恨不得当场去世。 那是因为在就是不听话,就是跟他对着干后,亲身经历了这种痛,我选择了忍辱负重,每天报道打卡。 那滋味真的很痛,我觉得传说中12级疼的分娩时的痛,估计也不过如此。 “你狠……” “你干嘛去?” “要学牌。” “加油呀,早一天要到早一天休息~” 苏北柠抱着手臂,一路难得的没有任何中招踩雷的下山,更难得的是才现在才申时出头。 如果明天她没有拿到学牌给公孙甫,那她毫不意外,一定会中招踩雷到天黑才能下山回宿舍。 请 问,公孙甫是和萧祁渊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吗?学牌是什么暗号吗?要不然他要他的学牌干嘛? 这些问题是苏北柠都不是很清楚,但她清楚,我要萧祁渊肯定不给我啊。 抬头望了望天,呢喃着,“生存还是毁灭?这真是一个问题啊” 第43章 学牌 哟……转角遇到萧祁渊,哎! 这么巧。 难不成连天都在暗示她? 行吧! 苏北柠微笑的迎上前去,“祁渊皇叔……” 他也对她一笑,“还以为北柠看见我会转头就走呢!”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北柠,你上次可不耐烦的叫我去跳崖,我还以为你烦死我,恨不得我死了呢!” 她就知道。 “气话而已。祁渊皇叔莫要当真,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你一定很清楚,上次我还带你吃了我最喜欢的小馄饨呢。” 无缝接话,省得他再揪着我不放,“好在这遇见你,我也就不多跑了。院长想看你的学牌,特意命我来取。” 萧祁渊眼睛一眨,眉毛微挑,“学牌?院长要?我的?” 与此同时。 回廊之下走来了,两个白衣身影。 若是苏北柠知道会遇到这两个人偷看,她一定了然,对她来说,压根没有生存毁灭的问题,她只有毁灭者生存这一条路。 “是祁渊兄……” 慕容珩温柔一笑,眉眼带着暖意,“和阿柠呀!” 萧瑾辰也看到了那两个相谈甚欢的人。 算起来,这应该是自饭堂后,他第一次在书院见到她。 就是不知道萧祁渊与她是不是呢? 慕容珩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关系很好吧。” “是啊!祁渊兄向来很讨喜,上学时候就有很多鬼点子,不怪阿柠会喜欢跟着他玩。” “改天可以请教一下他,我倒也想跟阿柠玩些什么有意思的,我还是太无趣了。” 萧瑾辰面无表情,声音冷淡,“之前觉得北离大皇子有空来学院上课已经很闲了。”“没想到竟是闲到了这个份上?” …… 萧祁渊心中了然,“不是他派你来取,而是他要你自己从我这拿吧。” 苏北柠装傻充愣,“不一样吗?” “区别可大了,要不然北柠你也不会换了这么一套说辞。” 萧祁渊仔细一想,便想出了我的不情愿,越想越觉得好笑,“院长开了什么条件给你,让你能愿意来找我?” 苏北柠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那不知祁渊皇叔会开出什么条件,才能把你的学牌给我呢?” “听听你这话说的~” “皇叔一向疼你,哪里会开什么条件威胁你呢?” 虽然压根不相信他不会为难她,但还是对着他伸出手,“那谢谢皇叔了” 萧祁渊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手上,“给你自然是会给的。” “但是嘛……” 苏北柠忍着想一巴掌打红他手的冲动配合他,“但是什么?” “虽说北柠让我去跳崖是说的气话,但我听起来还是很伤心,现在我想听你说几句好听的,不过分吧。” “哈哈哈……皇叔,你聪明善良,善解人意,心胸宽广,一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嘛” “这就是好听?” “还不够好听吗?”我已经很违心了,你自己什么样子你自己心里应该有点数吧。 萧祁渊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算了,是我高估你了” “好听的不行,那你便求求我吧” 苏北柠伸出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双手握着他的手 ,“难道我不是一直在求你吗?” “不是啊,你连个求字都没说呢,哎,现在说可不算了” 苏北柠终于笑不出来了,“给个痛快话,你到底给不给?” “你求我啊。” 苏北柠手一翻,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的抽了他的手背两下,虽然她的手心很疼,但她觉得心里爽了些。 “呵……” 打完呵完,苏北柠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公孙甫说的你想得美,送给他才是最适合。 …… 说实话,苏北柠今天一路上山很忐忑,但不可思议的是,虽然上山的时间多花了那么一个多时辰,但她平平安安的走了上来,这一点不像公孙甫的作风啊。 更何况还是他猜到她没拿到萧祁渊的学牌。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不在,哪儿哪儿都找不到人影。值得夸的是,他有那么丁点良心给我留了今日份的解药。 唉,她对他的要求和底线真是越来越低,这么一点良心她都觉得满足。 不过他到底干嘛去了?下山了?可就算他去办事,也不会在我在的时候去办事啊! 院子里突然有了些动静,苏北柠转头看去,依稀可见两个脚不沾地,只在天上飞的身影。 为了看的更清楚些,苏北柠向院子里走去。 这两个身影在空中。对了,不知道多少招,最后一个人落到地上,另一个人飞到了房顶上。 随后他们两个人一个人拿出一把琴,另一个人拿出一把笛子,未停片刻便奏了起来。 等到苏北柠意识不妙,要跑的时候她已经跑不了了,哪怕双手捂住耳朵也没办法阻止这对她伤害力极大的魔音。 颠坐在地的时候,苏北柠的大脑闪过一个念头。 公孙甫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在的吧? “嗯啊……” 琴声笛声透过她捂着耳朵的手钻进了她的耳朵,怕是气血翻涌,苏北柠觉得她的浑身血管都要爆开了,下辈子她不会再为跟她没关系的事情向前走了,就算离多远她都不会再看了,一眼都不会再看。 一眼都不会。 喊都喊不出来的苦,谁能懂? 突然一双手覆过她的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你还真不怕死。” 琴声笛声离她那么远,怎么闭都能听得见,他离我这般近,可说的什么,一点都听不见,只能匆匆的口型,知道他在说什么。 萧瑾辰的手很暖,温度透过掌心传了过来,同时也好像流进了她的奇经八脉。 苏北柠刚刚觉得好了一点,可更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明明是喊劝是气音,“疼……” 萧瑾辰看着苏北柠一下惨白的脸,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眉头微凝,随后点了几个穴位。 扭头看了看,一上一下还不消停的两个老家伙,他站起身来,随后一声飞剑飞过。飞剑飞出,不见什么杀意,但长了眼睛的飞剑,正好在弹琴吹笛的两个人生前晃一圈,就足够打断他们。 魔音一停,苏北柠无力的垂下捂着耳朵的手,一首曲子都没有吹完,短短时间就让她浑身软绵绵的,动都费劲。 就是高手的世界吗?果然她不懂。 苏北柠抓了几下才软软的抓住萧景辰的袖子,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才勉强站稳。 “萧瑾辰,我出钱雇你打人,你接吗?” 萧瑾辰白了她一眼,像看一个傻子似的。 很快她就意识到,刚才这句话真的像一个傻子 。 其中一个老头笑呵呵的走过来,亲切的看着他们,准确来说是看着萧瑾辰。 “小辰儿,你回来,都不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秦叔。” “……” 哈?!他们竟然认识,还这么亲切。 随即目光落到我的身上,微笑着看着我,“你就是苏家丫头吧!” 啥?也认识我?! “好看,和你爹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跟小辰儿站在一起,着实般配。” 他拿笛子捅了捅旁边的人,“老怪物,你看她是像他娘多一点,还是像他爹多一点?” 另外一个老头虽然很严肃的样子,但身上的威压什么都卸了下去,“都像。” “又比她爹娘长的更好看。” 苏北柠听着两位老头对她一言一语评论。 “多谢夸奖,但两位前辈,你们打架打的很欢乐的时候,能不能照顾一下不会打架的人呢?” 十分想讹人,并且也真的开始卖惨讹人,“我现在好难受,不知道寿命会不会缩上十年诶。” 这位被萧瑾辰称为秦叔的人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胖的药瓶,“丫头,吃了它半个时辰,保你活蹦乱跳。” “多谢前辈。” 苏北柠打开药瓶,闻了闻,唉,不错诶,这个味道。 现在没有水,只能委屈自己直接吞了,还有点苦。 不久就明显感触,心中有一股暖暖的感觉。 第44章 又遇熟人 萧瑾辰眼眸微眺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苏北柠,又看了两位叔叔,他们怎么对她这么熟? 还把上好的白清丹直接给了他一瓶。 连平常最严肃的安叔都对她降下了防备,亲切。 “小辰儿,怎么还是一副老成的样子,年纪不大,怎么烦心事竟然比我们两个老头子都多?” “秦叔,我……” “瑾辰,自然有空回来了就多来看看你的师父和我们。帝京那些事情你该放就放,不要一直活在过去。” 苏北柠看着萧瑾辰不似平时一样的冰冷,气场稍微柔和了一点。 哈?!他还有像这样的时候,真是惊奇! “嗯, 安叔。” “嘿嘿嘿嘿嘿嘿……老怪物,你看小辰儿和苏丫头站在一起着实的亮眼,真般配。” 哪里般配了?她可不敢跟萧瑾辰扯上什么关系 安昊天目光扫视着我们,两个未曾言语。 瑾辰这个孩子从小到大性子都格外的内敛,有什么心事也从不表达,心思埋藏极深,而这个小丫头看着也是心思深的一类。怕是不般配吧! “你这老头又在想什么事呀,年轻人的事情自然该由他们自己去想。我们就不要操那么多心了。” “哎,你这个老怪物一点都不解风情。苏丫头这么大宝贝闺女,苏裕楚当年可担心这个孩子长大以后会被哪个混小子给骗了,受欺负了嘛,我们都多替她把把关,看看人,而且这个小辰儿是我们看认识的,看着长大的。” 我看着这两个老头差一点又要吵架,生怕他们两个给打起来,我又要受一遍折磨。 “多谢两位前辈,我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你不用跟我们客气,要是你爹当年同意做我们的徒弟,我们就是你的师祖了。” “虽然没有师徒的虚名吧,但凭我们和你爹的关系,我们也是你的亲人,可比那些第一眼见就很亲的人靠谱多了。”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啧,这也太及时了吧,不会公孙甫一直在暗处看着吧? “你们两个一来就要拐走我刚收的小丫头吗?” “阿甫,你这话说的?这个小丫头,我们也认识啊~” 公孙甫踱步而来。 苏北柠惊奇地看着身旁的萧瑾辰上前行礼。 “师父” 公孙甫语气严肃多了几分冰冷,“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清楚了,如果你是为了那个消息而来,就不要来了。” “师父,我……” 突然被秦锐打断,“哎……阿甫,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们都好久没有见到小辰儿了。” 苏北柠看着眼前的场面,在多看多听一下去,觉得她会…… “既然两位师祖来到了云开书院,一定多留几天吧,我这就去饭堂,让他们多准备些酒菜,一会儿给你们送来,为你们接风洗尘。” “两位师祖和院长想必是多年不见,今天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好好叙旧,吃好喝好。” 苏北柠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乖巧笑,“阿柠先走了,两位师祖和院长好好聊。” “哈哈哈哈,好,好……小辰儿也一起去吧!” “是,秦叔……” “秦前辈……您……我教训我自己的徒弟,你怎么又来插话。” 站在一旁未说话的安昊天,严肃的的开口,“你也知道他是你的徒弟啊!” “我怎么不知道了……” 苏北柠拉着身旁的萧瑾辰,急忙走出身后断断续续的声音渐渐消失。 走到了一处小石板前,身旁的人不走了。 苏北柠一扭头就看到了萧瑾辰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才发觉她拉着他的手,急忙甩开。 “……那个,我……”,转移话题。 “你真是公孙甫的徒弟?” 他白了她一眼,未曾说话,但她能感觉他现在心情十分不好。难道因为是刚才公孙甫说了那句话。 “那两位前辈是什么人啊?” “……” 啧……又不说话,哑巴了。 “苏北柠。” “啊……” “咋了……” 干嘛突然叫我的名字。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引来那么多人对你十分照顾?” 他这是吃醋了吗?他的话语有些委屈。 “你不是清楚我是什么人吗?” 萧瑾辰自然清楚苏北柠是什么人,但却想不通,为什么他的师父,两位叔叔甚至更多人都十分喜爱苏北柠? …… 院子的人看着两个一起手拉手跑远的背影。 “看吧,我就说他们两个十分般配。” “秦前辈,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我的那个小子和阿柠可不般配。我太清楚瑾辰是什么人了。” “老头我就说你不需要那么多管闲事。瑾辰,这个孩子心思极深,又不爱表达。” “安前辈说的十分在理。虽然瑾辰是我的徒弟,但我也不会去惯着他。阿柠不适合跟帝京的那几位扯上什么关系。要是瑾辰喜欢阿柠愿意为阿柠放弃帝京的一切,我们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哎……阿甫……其实我十分好奇,你当年为什么会收小辰儿为徒弟呀?” 公孙甫思绪拉远。 当年帝京的那几位小子都来云开书院。 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只有他干什么都一个人默默的做,默默的在一处。 自己就动了恻隐之心,把他拉来自己跟前教导了几句,突然发现这个孩子有几分慧根,不错,就动了收徒的想法,而他也不负自己的期望,学习,武术十分达到了自己的期望。 可惜这个孩子心思从不表达,又活在自己的过去里。当时自己知道了这些事情,又对他格外怜惜了几分。 最让他心痛的是,他还要回到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抓着那些临危急散的权利不放手。 “哼……这就是我讨厌皇室的地方,还是江湖好……” “安前辈……瑾辰这个孩子里面有心结,也不知后面会不会有人解了他这个心结。反正我是解不了……” 公孙甫叹了一口气,“不说那个臭小子了,来说一说阿宁,这个孩子她有问题。” 秦锐一听就激动了,“我看着这苏丫头就不错呀,有什么问题?” “秦前辈……听我慢慢跟你们说……” 接下来公孙甫跟两个前辈细细说明了苏北柠的性格,包括他发现的所有问题。 秦锐听完了所有的一切,直叹气“唉……要是裕楚和雪清在的话,她应该就不会这样子了……” 安昊天也眉头直凝,“这么说你教导她,是为了帮她,如今可有成效。” “效果不明啊……这个孩子太会装了……” …… 苏北柠和萧瑾辰来到膳堂,吩咐好厨房要做的饭菜。 发现又有了上次的沙冰。不错,这大半天我可吃点凉快的东西,好好补偿一下自己。 苏北柠顺一点给了萧景辰。 “吃么?” 萧瑾辰一脸嫌弃。 “不吃就算。” 已经过了吃饭的时候饭堂里空荡荡的,只有苏北柠和萧瑾辰两个人坐在这里。 苏北柠左手拿着沙冰吃,倒也不忘边吃边去给萧瑾辰一个嫌弃的眼神,谁让他嫌弃我最喜欢的沙冰呢? 可是对于他来说,不管遇到什么眼神都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 比这沙冰还冷。 第45章 无心之人 自从那天那两位前辈来到了云开书院,公孙甫就给苏北柠放了几天假。 怎么?是怕她给那两个前辈告状吗? 让那两个前辈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 假期一过,当苏北柠再一次踏上公孙甫住的地方的时候,发现公孙甫这个人只会越来越不是人。 在没有任何慰问的情况下,在公孙甫明知她不会游泳的情况下,就被他吱会一声都没有的给丢进了池塘里。 正好那池塘的水不深,也就是没到她的胸口,要不然他真的就是在谋杀。 还是早有预谋的那一种。 在池塘里,生命危险,我是没有,但令人窒息,想要破口大骂的感觉,跟了我一天。 到底什么人啊,居然在池塘里面装机关阵法。 苏北柠今天一天都在跟水,泥,泥水作战,整个人从池塘出来的时候简直脏的没眼看。 苏北柠走回来的这一路上,决定了就按萧余嫣说的,她还是去教教萧祁渊做个人的道理吧。 从监院那得来萧祁渊的消息,苏北柠直奔饭堂,果然见到了他。 苏北柠刚坐到了他那桌,都不让她先开口,他上下看了一眼苏北柠的惨样就先开口了 “北柠是刚从哪个泥潭爬出来?” 没办法了,只能靠演。 苏北柠双臂搭在桌上,一脸的生无可恋,闭着眼睛慢慢埋头于左臂臂弯之中。“这个泥潭我是爬上来了,院长的泥潭是爬不出去了。” 左手那只泥爪子从桌上拿了下来,自腿上方穿过去向右抓萧祁渊的衣角。 “这样日子再过下去,阿柠会死的。” 萧祁渊明白了苏北柠这一次套路,嘴角上扬,“我瞧着北柠,确实比上一次见识还要可怜。” 苏北柠扯了两下他被她抓着间已经脏了的衣角哽咽着,“皇叔您帮我想想,我是上吊比较好呢,还是割腕比较好?……呜呜……” “北柠这说什么傻话,皇叔怎么会看着你死呢?” “那……呜呜……怎么办呢?……” “对阿柠这么好的皇叔……一定有办法救救阿柠,对吧?我全天下最好的皇叔呀!……呜……” 呕……救命……要吐了。 也不知道萧祁渊会不会被膈应出心梗。 萧祁渊偏头忍不住一笑,自袖中拿出那块学牌塞到我的右手中,“那便只能北柠求什么我给什么了。” “……” 这么快就给她了,她的指尖摩擦着学牌,不禁疑问,这种招真的有这么好用吗? 对啊,肯定好用呀,要不然萧余嫣也不能三天两头就来就来这一套 。 苏北柠左臂撑起头来,但还是用右手挡着大半张脸,左手松开他的衣角,腿一动,打算溜了,“多谢皇……” 突然萧祁渊抓住她挡脸的手,“北柠说什么?” “我说……” “什么?” “……” “啊?什么?” 萧祁渊手上开始用力一点点拉下她的手,“北柠到底说什么啊?” 苏北柠顿了顿,做了个心理建设,抬头看向他,用这张沾了泥污的脸,挂上招牌笑容,“我说,多谢皇叔你了。” “刚刚都没发现,我竟然打扰皇叔,你用膳了,我这就走,不……” “……” 他刚一靠过来,苏北柠就想后退,可偏偏被他堵了退后的路,只能看着他凑近到眼神对视的地步。 “北柠……” 苏北柠保持微笑,“你还有事?” “没有。” “我就是想仔细看看,你到底哭没哭。” 苏北柠非常配合的眨了眨眼睛,“那你看出来我哭没哭了吗?” 苏北柠又笑了下,“需不需要离得再近一点啊?” 萧祁渊退了回去,“我看出来了。” 然后伸手去拿茶杯倒了杯水,“来都来了,也说了这么久,喝杯水再走吧。” 这货又是唱哪出啊? 苏北柠接过那杯水,一摸杯子的温度就明显感觉杯里的水是开水的样子,再一看萧祁渊那副“快喝啊,喝了就可以走的样子” 苏北柠捧着杯子开始鼓起腮帮子,一下又一下的吹着杯中水,只盼它凉的快一点。 等到温度差不多了,她刚想喝,突然被他给抢走了杯子。 “是我欠考虑了,北柠现在应该急着回去,沐浴更衣休息,在这喝杯水不适合。” 萧祁渊一脸微笑着举着,她好不容易降了温的那杯水喝了一口。“是我耽误你了,快回去吧。” “……” 哪里来的这么幼稚的人? 或许萧祁渊本人丝毫没有发现他在苏北柠的面前越来越幼稚。可能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苏北柠已经离他远去了。 苏北柠站起来刚要走人,想了想又转过身,非常迅速的伸出爪子,对他的脸蹂躏了几下,争取将他的小白脸都蹭上泥点子。 边蹂躏边道:“哎呦,刚刚皇叔你离阿柠那般近,我一看你的皮肤,就感慨简直不要太好,这一摸更是要感慨,怎么会这么好啊。” 苏北柠终于满意了他的泥脸,收回手,“真是太好了,好到让我自行惭愧啊。” 苏北柠转身就走,“这对比……不行了,待不下去了,我走了……” “你这样恩将仇报。下次我可不会再好心的让你轻松占个便宜。 但…… 北柠啊!你到底能不能被养熟呢? 若是能,我不介意一直养你的。” 走出饭堂的时候,我听见萧祁渊这么说。 切,谁在意?他不开口说她欠他一个情,就是因为心里清楚的知道,就算她欠了他人情,等到他要她还人情的时候,她也不一定会认的。 狼,就算能被养的,那也是只危险的狼,不会听人话的。 …… 慕容珩对着她微微一笑,“阿柠。” “珩先生,这么巧啊” 苏北柠从饭堂那走出来没多久,就在石亭里和慕容珩对上了视线。 这叫什么?倒霉催的。 慕容珩对我招招手,“哪有那么多巧合,我是在这专门等你。” “真是抱歉,我赶着……” “不差这么一会儿,过来陪我说几句话就几句话,好吗?” 啧,他可比萧祁渊难对付多了。又比他太会装了。 “珩先生你都这么说了,我哪里好意思再拒绝呢。” 看他这样就知道拒绝是一定拒绝不了的。 苏北柠走到了石亭里,有点明白他在这个专门等她的意思了。 石桌上放着一盆干净的清水,旁边的玉石台上还摆着干净的脸帕。 他拉着她的胳膊往前一带,“坐。” 苏北柠顺势坐下,“珩先生刚刚见过我?” “是,见到你遇见监院,然后去了饭堂。” “然后猜到我会走这条路,专门在这等我,你也挺厉害的 ” “很久没见到你了,想见你怎么也耍点小心机嘛?”慕容珩浸湿脸帕拧干递给她。 苏北柠接过脸帕开始低头仔细擦手,“我倒不知道,珩老师为了我竟然这么花心思,我何德何能啊!” “所有值得的人,我都愿意花心思。” “对你,尤其是。” 苏北柠笑了一下,“说实话,我真的不愿意分心思在你的身上,但你这一般的对我花心思又是在逼我啊。” 慕容珩站起来,将双手浸在水里,等到手从水中抬起的时候,一连串的水珠跌落,落到了他的衣服上,落在地上。 浸湿的手拿起她肩头的发,一点点的清理着上面的泥块,“为什么不愿意分心思在我身上呢?” 他的指尖从她耳后的发一路顺到发梢,“是怕我吗?” “原来不喜欢一个人就叫怕啊?” “嗯,你不怕我?“你就怕你的记忆” 慕容珩眼神直视苏北柠,她掩饰的很好,除了转瞬即逝的瞳孔一缩,她基本没什么反应。 但还是可惜了。 还是让他猜对了 苏北柠洗干净脸帕擦着脸,语气淡淡的,但在他听起来应该是别有用心,“你们北离男子都这样贴心温柔吗?” 慕容珩依然一副微笑,温柔的样子。 “那要看对谁?” “那我可是够有荣幸的。” “所以我说你值得。”“棋盘之上不是黑子就是白子,而你是例外。” 慕容珩这样一副温柔的模样,要是换作别的女子,早怕溺死在他的目光之中了。 不过,她苏北柠是什么人啊?早就清楚他是什么人了。 “我当然是例外不是黑子也不是白子,因为我做不了棋子,我是不受控的。” 苏北柠将脏兮兮的湿帕子一丢,“想利用我?”“在你心里我很重要,在别人心里未必吧。” “北离大皇子,在我身上压注,你不怕输啊?” 慕容珩继续温柔的弄好了她的头发从怀里拿出随身锦帕擦着手,“谁告诉你的输就不是赢了呢!” “我不需要知道,更不想看你输是赢,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多谢你这盆水,虽然对我来说没什么大用,花了我的时间可我回去还是要沐浴更衣。不早了,我先走了。” 慕容珩自袖中拿出一把扇子,“送你的,收着吧!” “平白无故送我东西,憋什么坏呀!” 慕容珩被我最后几个字逗笑,“你不是说了我对你花心思吗?这不就是我的心思吗?” “过段时间结业了,我回北离,你回天启,都不知何时再见,总要留个念想吧!” “我倒觉得这辈子不再见最好。” “那我可有些舍不得。我从来没觉得有一个人会跟我感觉这么像。” 慕容珩握住她的手,将扇子塞到她手上,“抛开其他的,我也愿意花心思在你身上,因为我真的很想听你的故事。” 他这话倒是真心实意,“是吗?” 但他是在做梦,“如果有一天你对我敞开心扉,说不定我就会感动的告诉你呢。” “慕容珩,要讲讲你的故事吗?” 慕容珩轻声呢喃,“敞开心扉……” “说不定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期待着。” 慕容珩松开了她的手,但笑容更加的温柔,“阿柠,我期待那个让我敞开心扉的人,是你。” “那你要做好准备了,慕容珩,我没心的。” 第46章 放假 苏北柠去找萧祁渊,再遇上慕容珩,耽误了这么久才走回宿舍,一只手拿着萧祁渊的学牌,另外一只手拿着慕容珩的扇子,心里想的是,这么晚了,饭还没吃呢! 虽然刚刚见到慕容珩,让她的心情不是很美丽,但一想到明天她可以拿着学牌去找公孙甫讨价还价,心情瞬间就美丽了许多 。 苏北柠看这学牌越来越顺眼,开始闲的没事将它抛起,又接着反复几次玩不厌般。 苏北柠又一次接住这块学牌,一抬头正好看到前面一个人转过头来。 唉,又是熟人。 但她今天的的点子……有没有必要给她排这么满的档期,撞上这么多人啊! 萧瑾辰“……” 苏北柠“……” 俩人都没有开口。 苏北柠低头看着手里拿着两样他对家给的东西,再突然看见他一瞬间,竟然有了点心虚……? 切……她心虚个什么劲,每次都是他们搞事情好吗? “殿下好。”招呼打完就要溜,“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了狗叫声,我太害怕了,就不跟殿下你多聊了,先走一步。” “我在这呢,你还怕什么?” 哈?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这种话! 虽然上次我的行动向我证明了狗比萧瑾辰可怕,但是…… 苏北柠微微一笑,“怕你揪我耳朵。” “你是该怕我,怕我误会,怕你有麻烦。” 萧瑾辰说完就对她伸出手。 苏北柠秒懂他的意思。 将扇子和学牌都放到他的手上,“学牌我还有用,手下留情。” “那就拿走。” “好。” 这么配合?也是,他和萧祁渊是一届的,怎么都会知道萧祁渊的学牌是怎样的? 萧瑾辰打开折扇,扇上画着一个人,那人的表情形态被画师捕捉描绘的惟妙惟肖,像极了她本人。 折扇上的苏北柠穿着一件水蓝衣裙,墨黑的发髻只有一根玉簪,手上拿着一块点心,不知因为什么她正低头浅笑着。折扇上画上的笑不再是那副只是溶于骨血浮于表面的标准微笑,画上她的笑是带着感情的,衬着她温柔美好至极。 “他倒是有闲情逸致。” “是呢,你没事说说他。” 萧瑾辰抬眸看我,一言不发。 “让他别老来烦我,我没空应付他。” 他要是敢说我招蜂引蝶,不知做了什么招惹慕容珩之类意思的话,我就敢这样怼他。 “可。” “……?” 她这么踩过线的话,他答应了,她突然有了一种,他可能要把她打昏劫去密室暗杀的感觉 。 “啊……那就谢谢你啊!” 萧瑾辰合上折扇放到她手里,“若是和亲,慕容珩是个不错的选择。” 和亲……?我……? 这是在威胁我吗?是吗?不对,逻辑不对。 “就算是和亲,也应该是北离来和亲,而不是天启去和亲吧?” 萧瑾辰冷淡的眸子盯着苏北柠,语气更淡,“你不是最喜欢天山白吗?到了北离可以喝个够。” “下半年过去,刚好赶上他们新茶到。你可以好好尝。”萧瑾辰说完这句便错过我离开。 这是很有冲击力,因为他真干出来这种事,但我怎么想也都想不到他干这事能有什么好处。 他这种人怎么会干没有好处的事? 想了半天都是无果,转身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喂!萧瑾辰!你骗我的呢吧?” “嗯,是骗你。” “……” “有病。” 萧瑾辰心里暗想,反应这么大,看来她对慕容珩没那个心思,更对北离不感兴趣。 慕容珩……也不知里你放这条线图的什么? 既然今天苏北柠的通告单这么满了,其他人的通告单也不至于只有一个。就在苏北柠拿着学牌离开饭堂后,就有一个人走进了饭堂,正好已萧祁渊遇上。 陆今安在门口不远处看到了苏北柠出来离去的背影。 他走进饭堂,看到的是萧祁渊嘴角含笑,盯着指尖从脸上粘下的污泥。 萧祁渊察觉有人,抬头一见是陆今安,又笑了笑,只是那笑中隐着的是一如既往的寒刃。 “陆丞相,还没吃呢?要不要一起吃啊?” 边说边拿起李师傅刚刚拿过来的湿帕子将脸上的泥擦了下去。 陆今安坐到了另一桌,“凉了的菜,只有摄政王殿下想吃吧。” 萧祁渊看向桌上没动太多的几道菜,“是哦,菜都凉了。” “来得真是时候。”萧祁渊又拿起刚刚苏北柠吹凉的那杯水又喝了喝,“刚刚应该留她一起吃的,看看现在,太浪费了。” “能让殿下的心情看起来这般好,这个她很有本事。” “陆丞相,能让我心情好的可不止一个人。” “是消息。” “你猜是什么消息,会让我听后心情大好。” “除了我死,没有了。” “陆丞相真是聪明。” “安平郡主也很聪明。” “不过聪明人一向来没办法和平共处,怪不得你们有仇。 “确实有仇” “那不如我杀了她,殿下可会保她。” 陆今安不等萧祁渊答便道:“是我问错了,她哪里是你的人?需要你出面呢?” “只怕你出面,她还不愿意呢!” “不愿意的,就是得不到的。” 陆今安难得的语气带了点笑意,“又是得不到的啊……” 自从陆今安他进了膳堂,萧祁渊就没有再笑过,脸上表情严肃,眼神带有杀意。即使是微笑,眼里也是布满了杀意的。 “陆丞相这是觉得我想得到?” “但愿你没有吧,殿下。” 是或不是,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动摇。 …… 萧祁渊的学牌发挥了它最大的价值,苏北柠从公孙甫那里据理力争拿到了半个月的假。 不用天天早上上山打卡报道。苏北柠许久未曾这般悠闲的坐在饭堂里,心情好的觉得早饭都可以再多吃一人份了。 萧余嫣吃着一碗馄饨,兴冲冲的,“姐姐,你下午要不要来看我练功?下午要开始练飞了。” “轻功呀,好啊好啊,我去凑个热闹。” “那我中午回来跟你一起吃饭,下午再一起去武先生那儿”,萧余嫣吃掉最后一个小馄饨,又喝了两口汤,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嘱咐着,“你别去哪里了,到时候放我鸽子哦。” 苏北柠情不自禁一笑,“在你心里我最重要,你知道的。” 萧余嫣掰了个半个馒头,配合的娇羞一笑,“人家知道了~” 这大概就是两个戏精自娱自乐的日常。 第47章 期望 放假的第三天,苏北柠又上了山。 没别的什么目的,就是要破了山上公孙甫的所有机关。 拿着萧祁渊的学牌来跟公孙甫请假的那一天,下山前心情不错的,苏北柠还顺便去了趟书阁。原本她只是去收个尾,却发现桌上摆了一本没有封面标注的书。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山上的机关术数的破解之法,很详细,详细到还有举一反三的内容。 除了那些正经的东西,还有一些刻意给她留下思考的询问,每次她的想法都在翻到下一页的时候被狠狠打脸。虽然,但是有没有必要在写教材的时候都要教育她啊?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答案先给你。奇门遁甲的谜题可解啦。 该说不说的确实是多亏了这本书,奇门遁甲的谜题她终于解开了。 被这个折磨许久,等到研究明白了,她当然要上山,把公孙甫用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奇门遁甲之术给破掉。那本书应该没逃过公孙甫的眼睛,因为在山上的机关术数全部都给改过了,但这一次无一例外的都被她给解开了。 破了这些,苏北柠没急着走,又在山里溜达了一圈。在一棵树下伸了伸腰,转头回望,一片茂密翠绿的林海。“太易,奇门,六刃。” “易经八卦,心象历法,天文地理,八门九星,阴阳五行,三奇六艺……” 转回头,“还不如回去吃我的冰沙呢。” “吃什么呀?” 苏北柠看着不知道从哪突然出来的,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这真是来无影啊…… “秦前辈。” “苏丫头,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跟着小辰儿一样,叫我秦叔就好啦……” “嗯,秦叔好。” 秦锐听着苏北柠叫了,心情更是不错。 “诶,你刚才说吃什么,一起啊?” “我说吃冰沙,饭堂里现在每天都有准备冰沙的。” 苏北柠凑近一步,小声道:“是我提供的秘方,其他地方吃不到的。” 秦锐一听十分馋的样子,“好啊好啊,我们这就去饭堂哈。” “说来,我看你破了山上的机关术数后,还来来回回转了大半圈,还以为你是想做些什么恶作剧呢!” “看来很早之前我就遇到秦叔你了。” “至于在山上做恶作剧……阿柠怎么敢呢?” 打击报复是一定的,但现在并没有。 秦锐哈哈一笑,“你哪里不敢,说句实话,其实我等着看呢。” 秦锐突然看向一个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个极快的虚影闪过。 秦锐摸了摸胡子,“老怪物啊。” “是安叔呀,我们要叫他一起吃冰沙吗?” “他的这个方向嘛……”了然一笑,“不急,怎么先去饭堂然后再去找他。” “之前公孙甫一直管着你,我都没空找你多聊聊,今天正好我跟你可有多话能说了。” 苏北柠乖巧一笑,“那我今天可是占大便宜了,希望一会儿秦叔你不要嫌我烦啊!” 百年老树旁是一座二层小楼,安昊天现在茂密参天的树叶遮挡下,舞着一套棍法。 他的动作利落干脆每一招每一式都好似使了十成十的内力如神的棍法下正的粗壮的树叶晃荡不停。 苏北柠站在树上边偷窥边吃着冰沙的她看向身边同款动作偷窥的秦锐。 “秦叔,你怎么知道安叔会来这啊?” 苏北柠又看了看那座二层小楼,“我都不知道书院有这么个地方。” 秦锐吃完冰沙再啃鸡腿,得出了个结论,冰沙哪有鸡腿香啊? “你已经很多年不用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至于那个老怪物,为什么会来这?” 秦锐眼尾一搭,“他儿子原来住这。” 苏北柠前后串联便猜到,“所以……安叔的儿子……不在了……” “嗯,不在咯。”鸡腿依旧在啃,但好像有一声叹息透过啃鸡腿而传了出来。 “那孩子如果还在,估计也如苏裕楚一般成了家,说不定给那老怪物贴了一身孙子孙女呢。”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看安叔舞棍的样子,估计是不管多少年都很煎熬吧。 “仇报了……也依然过不去。” “不,这个仇没有报。” 这个答案很令我意外,安昊天江湖上的名声确实不是好人,心狠手辣的很。 “杀了他儿子的,是他的小儿子。” “为什么?” 秦叔丢下啃得干净的鸡骨头,“妒忌。” “老怪物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差了十多岁,大儿子小的时候老怪物还没那么痴迷于武学,所以几乎是手把手的把大儿子带大的。” “小儿子出生后,他经常因为武林中的各种武功秘籍,又或是以人比武离家在外,以小儿子的关系自然没那么亲密” “小儿子看着爹爹与兄长的关系那么好,久而久之,便妒忌的生出了一种爹爹只喜欢哥哥的想法。” “如果哥哥消失了,那么爹爹就只能爱我了。”就算说的话,与那个孩子一模一样,但一点也不一样。 “于是他就设计让他的哥哥永远消失了,那一年他十岁,他的哥哥25岁。” 苏北柠的眼中满是嘲讽,“就算他的爹爹真的不爱他,又能怎样?不爱就不爱,他以为这样就会得到爱了吗?” “纵使他费尽心思,机关算尽下,计谋得逞并无败露,得到的也不过是施舍罢了。” “人不都这样,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苏北柠只觉得这样的人愚蠢极了。有欲有求的人,还有活着的目的,可无欲无求的,只怕是根本不明白活着到底有什么用。 她只是一天又一天的活着而已。 无欲无求的是神仙,而神仙不受任何凡事所扰。 那么作为一个人无欲无求的背后,是一种折磨,永远不会放过自己的烙印在骨子里的折磨。 “老怪物哪里不爱他的小儿子,只他的小儿子只顾着和哥哥比,什么都看不见啊。” “闹到最后,弑杀兄长,父子反目,他还觉得没错,还拼了命的想得到老怪物的认可,弄得自己不好过。” “真正不好过的,最好不过的是老怪物。” 果然。只有爱才会不好过。 不爱就算你死了,又能牵动谁一分情绪? “孤苦更与谁人说” 秦叔因为这句话看向苏北柠,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刚刚那话听起来也没什么不正常 他那一瞬间觉得所有的世间的悲凉都在苏北柠淡淡的几个字中。 “当年我和老怪物都很喜欢你爹,想收他为徒,除了因为他的武学天赋,再有的就是他的性子,真的很讨喜。” “一天到晚油嘴滑舌,投机取巧,没个正形,却一点都不招人烦。” “有他在,就老怪物那个一脸凶相的都能经常被逗的笑出来。” “不过你爹他娶了你娘还是便宜他了。” “嗯,这么看以我爹,比起来我娘是更好得你们欢心吧!” 秦锐回忆着,“在书院读书那会儿,也是古灵精怪的,后来嫁了人有了你,越来越温柔” “其实他们两个在一起也很不容易的。” “那时候有人阻止他们在一起吗?” “阻止的……岂止是人啊” 苏北柠中彩票般的运气捡到这么便宜,爹爹身份已经很不简单了,只怕我这便宜娘亲身份更不简单。 “不管怎样,他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还有还有了你” “看到你这么好,你爹娘一定很欣慰。” 苏北柠表情很为难的,“我或许是比别人优秀了那么些,但我一点进去心都没有,注定没出息的。” 秦叔见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演戏样子,就想起了他的爹娘慈爱的敲了下她的头,“他们也没指望你有什么大出息。” “这天下哪里都乱,你不冒头,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最好。” “平安快乐一辈子,就是你爹娘对你最大的期望了。” 苏北柠一笑,点点头,“这个期望,很不错” 第48章 送别 什么是最让人兴奋呢? 一个是八卦,一个是热闹。 所以以在风和日丽的一天秦叔和安叔两位老前辈再一次打起来后,我们这些闲的没事的吃瓜群众自然会前来围观了。 啊?闲的没事的,吃瓜群众都是谁啊? 也没谁,也就苏北柠,萧余嫣,萧亦轩,萧齐渊萧瑾辰,陆今安,公孙甫,东方白,李师傅以及苏北柠没想到的还有武先生。 萧亦轩看着打架吃着,结果蜜饯都还不闲着,“哇,阿柠,刚刚那一掌很有玄机诶,你要不要跟我套一招玩玩?” 白了他一眼,即使好久没有见到他,他依然依然如此。 “我给你套一招?” 苏北柠轻哼一声,“这一招套完了,下一秒你就要跪到地上痛哭流涕的求我不要死。”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哎。” 苏北柠承认他厉害,也是承认她弱,她不承认他厉害,还是承认她弱。 苏北柠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嘴。” 萧亦轩讨好一笑,投喂零食,“好好好,我闭嘴,你来一块。” “额咦,葡萄干!”苏北柠皱眉看着粘在杏仁上的葡萄干,简直嫌弃的不要再嫌弃。 “马上换马上换,我这不是才刚回来,为你带着,结果路途上就弄得粘了。” 李师傅打着小算盘不停的摆弄着,“桌子椅子盘子……牌匾灯笼……”痛心疾首,“哎呦,超了超了,今年也超太多了吧!” 东方白看不过眼,“你能不能不要在那里,因为一点钱斤斤计较?这是两位武学大家武林泰斗难分高下的比试,你能不能仔细欣赏一下?” 李师傅小算盘一停,痛心疾首的表情一收,“打我在书院开始,每次这两位凑一块都不都是难分高下的比试吗?” “我看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再说了,您当年主主修的都是文学,你看得懂两位前辈的武功奥妙吗?” 东方白一听就不干了,“我怎么就看不懂……” 李师傅直接打断了东方白的话语,“你就别跟我说这个了,我得先跟你说说,趁这次机会书院需要采买更换的东西。” 东方白:“可我……” “没有可是。”李师傅把东方白拉近两步,“你别傻站着耽误我欣赏武学大家武林泰斗难分高下的比试。” 公孙甫也来了,但他也不是来看两位前辈的,如李师傅所言,在学院的他们几位这样的场面,他们实在是看了太多年了。 至于他是来看谁的?那就不言而喻了。 萧瑾辰一早就看到了公孙甫。 他还有过去行礼,但公孙甫一如既往的像是没有看到他这个人一样,目不斜视理都不理他。 公孙甫每次说的好话都是对着苏北柠。 有时虽然对她严厉一些,但字字都是发自内心的关怀。 萧瑾辰看着他们说话,渐渐垂下眼眸,同他以他的师兄不同。不能讨他师父的欢心。 他看得出来他的师父是真的很喜欢苏北柠。 但没过多一会儿,萧瑾辰看到萧余嫣,因为莫名的小事,在苏北柠面前和萧亦轩争风吃醋撒娇卖萌,不依不饶的样子后…… 他又看到了苏北柠最居然会花心思哄萧余嫣……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重要的是她愿意。 对面几个人闹得动静,想看不见都难。萧祁渊,看着一会笑一会恼的。苏北柠不禁想到…… 有些人在一些人面前是小老虎,在一些人面前又是一只小奶猫。 他倒是有点想不通。 就因为萧余嫣和萧亦轩一直在她身边。 知根知底?未必吧! 她转性了?才不可能。难懂,又难琢磨。 还是要继续看,谁让她觉得有意思,感兴趣呢? 萧祁渊对着身边人,“北柠在他们两个人之中可真是开心快乐呀!” 陆今安冷眼一扫对面的苏北柠,收获了苏北柠不经意瞟过来一眼后,看到的是她的大白眼。 “我管她做什么,莫名其妙。” 他记得的,他与她之间可是还有仇呢! 公孙甫从两位前辈的身上收回目光,然后用胳膊肘捅了捅,因为被萧亦轩故意投喂红枣而恼怒的苏北柠。 “那个不重要,来,听我说。” “什么不重要,我现在满嘴的红枣味,简直……” 公孙甫用力的扯了几下我的袖子,打断我的话,“刚刚他们飞房顶比试,你看到没?” 公孙甫拍拍我的脑袋,乐呵呵的,“你秦叔的剑法你五天时间,你给我破了。” ……? 苏北柠瞬间收回视线蹬向公孙甫。“你说的是人说的话吗?” “我是习武的那种人吗?你让我去破一个剑法,你是在异想天开还是在做什么美梦?” 公孙甫微笑着又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这是你的结课题目,完成不了,那不好意思了,你结不了业,回不了家,要留在这陪我了。” 苏北柠已经不知道从哪儿吐槽他好了,“我还在休假啊,你给我放了假还要这么搞我?” “是这样的,我给你放了假后,突然觉得自己给你放的假少了,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补偿你。” “我给你五天时间你完成你的结课题目,至此你到离开书院的那一天都是你的假期,我也再不管你了。” 公孙甫不给苏北柠反驳的机会,一个转身就飞出老远。 公孙甫投了个炸弹后就跑了没影了,秦叔。在知道这个事之后,居然面带期待的拍了拍她的肩,跟她说他等着我破他的剑法。 虽然公孙甫没说不怎么做会怎样,但就凭他不做人事的样子来看,她要是不听他的,那她一定会很惨。 因为这事烦的不行,苏北柠拒绝了萧余嫣饭后散步的提议,一个人走回了宿舍。 在院子门口,苏北柠竟然看到了慕容珩。 他挺拔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那儿,一看就是在等人。 慕容珩似有所感,回过身来看见她如往常般,对她温和一笑,“阿柠。” 嗯,是在等她。 他今天的装扮和以往不同,原本仅以发簪随意竖着的长发变为整齐的发冠,身上那件飘逸随心的白衫转为低调华贵的黑袍。原来的随和消到了大半,多了的那大半是难以靠近的距离感。 这这大概就是北离大皇子一贯的样子吧。 “珩先生,有事吗?” “我要走了,所以跟你告别。” “不是说结业之前不能下山吗?” “我去求了院长,他给了我个方便。” 苏北柠也真想有这样的方便,“哦,那你一路顺风。” 慕容珩背在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送你的,收下吧。” 苏北柠看了那个做工精巧檀木盒一眼,又看向他为难极了,“又送我东西。珩先生,礼尚往来。你这样我很难做的。” 他又笑了笑,声音越发的温柔,“我心甘情愿给你的,没想要你的回礼。” “那我真是惶恐,还是那句话,我何德何能能听见珩先生这一句心甘情愿。” 他抓住苏北柠的手,想要把木盒放到她的手上,可她紧攥着手心,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的面上还是那般温和的笑,只是去掰她的手,力气一点不小,“那如果我这么说……” “你让我留下了你,不杀你,不知道你是否会知道你何德何能。” 苏北柠到底被他塞到了手里这个破盒子,“恕我直言,那你的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我这个什么实权都没有低调极了的别国小郡主,到底哪里值得你杀啊?” “你让我感觉你是危险的人,对于潜在的危险,一早除到最好,对吧?” 苏北柠没忍住,可能也是不想忍。翻了个白眼。对于他们这种人的脑回路,她真是无法理解。他们到底觉得她这个弱女子能翻出怎样的大风浪,让他们这么花时间在我身上? “随便吧,我倦了。” 在萧瑾辰,萧祁渊那儿我已经证明烦了。慕容珩这个北离皇子,她可懒得再说。反正以后不会再有交集的。 绝对不会。 “别不开心,那只是之前的想法,现在除了那个以外,我觉得你是个很特别的人。” 苏北柠不是不开心,是烦啊!“呵呵,还是别了吧?慕容珩”“我不管你怎样觉得我特别,我都不想再跟你任何接触了” “奇奇怪怪的人,奇奇怪怪的事我在天启已经遇到够多了,我真的不想再遇了”“我不想卷入你们的是非恩怨之中,更没有那个野心插一脚。你的礼物我真受不起” 慕容珩按住了她想要还盒子回去的手,“这个有用的,是我北离的令牌。” “我不会去北离的,这辈子都不会去。” “纵使不是北离在其他地方,你也可以用的。” “我好像挺出名的。” 苏北柠笑了,“那又关我什么事?” “我想再见你。所以关你的事。” 哎呦,我的天,可这可把他理直气壮坏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见你呢?” “不用问,我也知道你不想。” 慕容珩又把盒子牢牢地放在她的手中,手心托握住她的手臂,“可万一你哪天改变主意了呢?收下吧。” “收下令牌,换一个问题。”“你年幼时过得很不快乐” 慕容珩指尖一顿,但神色如常,“是。” “你宁愿我窥探你的过去,都要让我收下你的令牌,这真的没有猫腻吗?” “能被猜到的事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我更期待你的故事了。” “期待没有用,你要有那个本事让我说。” “好啊!” 慕容珩握了握她的手,“我会努力的” 苏北柠费力抽回手,“你还是慢走吧,我不送了。” 第49章 后路 五日期限,今天是第三天。 现在是天黑了的晚上。 这三天,但凡是遇到个人,他们问的问题,一定是你想到怎么破剑法了吗? 就……格外的破坏她的好心情。 真是心累。 苏北柠倒了杯茶,正喝着,一只手突然拍到了她的背,她整个人呛得前仰后合,连手里的杯子掉到哪都不知道。 苏北柠这边痛苦的咳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问,“你就是苏北柠?” 好半天咳嗽才终于止住,苏北柠抹掉眼角的生理性盐水,抬头看向那个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 很气,开口质问前又咳了两声才说出话, “你谁啊?” “清泉宫,向捷。” 清泉宫个鬼,不认识。 苏北柠没好气,“不认识,干嘛呢?” 他皱眉,“你不是安平郡主吗?” 苏北柠倒吸一口气,“关你屁事。” “小姑娘家,你怎么这么凶?” 苏北柠摸了摸自己嗓子,依然是不舒服,“你被人拍一下,咳的要死,你看你会不会有好脾气?” 他一副可无辜了的表情,“我没用力啊!” “背后偷袭,你用没用力我都会……”跟种人掰扯一定掰扯不出结果的,离远点最保险,“行了,我懒得搭理你,请你走开。” “我特意来找你的。” “我又不认识你。” “现在不就认识了?”他伸出手,“我们划拳吧!” “……?” 这个人怕不是有毛病吧? “秦锐说你划拳没输过,我不信我一定要亲自试试。” 苏北柠往门外看去,正好看到两个老袋迅速把头缩回去,正是秦叔和安叔。 一看就知道他们怕引火烧身。 “我很忙,没空陪你玩,走开” “你跟我划拳,我给你破秦锐的剑法” 苏北柠哼了一声,“用不着。” 而且如果别人来帮她,那一定给公孙甫出尔反尔的机会,他到时候还得换个招用在她的身上。 “那你就当我帮我个忙,我真的很想试。” “我就不,你求我都没用。” 他幽幽道,“我比秦锐和安昊天年纪都大,给点面子行不行?” 苏北柠果断又干脆,“不给。” 不管你是哪座山里修炼出来辈分多高的妖精,她不想给面子,就不会给。 “忙,烦。”指着他,“闲人勿扰。” 说完苏北柠就裙子一踢,翻脸走人了,出了门果然没见到秦叔和安叔的身影。 第四天晚上,苏北柠没什么睡意的,走在院子里。 萧余嫣已经睡了,屋里的灯都熄了,黑压压的一片,今天没月亮,院子的灯笼倒是有点亮的不少 。苏北柠坐在台阶上,顺着夜色中微凉的清风晃了晃身子,开始想秦叔的那套剑法。 哦,为什么她没心没肺的浪了好几天,直到快到约定期限的她才开始正经想这事? 拖延癌晚期, 没办法。 作业这种事不拖到最后一天,就是不想做,不会做。 更何况那套剑法并非无从下手,公孙甫虽然提了这么不要脸的事,但他让她看过的背过的东西一定有能破了剑法的。 然而,他让她看过的武功秘籍实在是太多了,没有几百种,也有近百种了。苏北柠双轴撑在膝上,十指交叉而握,闭上眼睛,回忆着所有背过的武功秘籍,一招一式都仔细现在脑海中过着。 最后一无所获的睁开了眼睛。 “不是招式……” 那就只能是心法了。 又闭着眼睛,回忆起那些心法,一个又一个……终于翻出了一个在当时我就觉得最没用的心法。 看似找到了答案,那自然是要试上一番的。 毕竟若是是现成的招式,那就是直接得到了细致的答案,照抄就好,但若是心法,那就只能一个具体方向的,其他都是略,题目,还得自己做。 苏北柠起身折断一枝树枝去了枝丫,你叶子拿在手里做剑,闭上眼睛开始仔细回忆秦叔那日的剑法。 不知过了多久。 苏北柠看着手心事业线那么长,还在流血的手,皱着眉,心情不是很美丽,太过专心致志,过度用脑,大概就是连树枝划破皮都没发现,最后无法及时止损,让伤口加深了。 五天期限后,本着只比招式不比内力的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她和秦叔套了那套剑招。 同样不说其他的,单是剑招的话,她成功破掉了,但在秦叔看着还挺开心,笑着连拍我的肩膀好几下。 同样看着很开心的安叔也过来拍了我的肩膀好几下,他们两个人夸了她几句后便一言不合的又飞了出去打了起来。 看着他们飞来飞去,闲不来的样子,苏北柠感慨了下,这两位老年人有着不符合他们年纪的旺盛经历啊。 “院长,你满意了没?” “满意,特别满意~” “无相诀可比它看起来有用多了,它的奇妙之处等遇上其他的高手时候,你就有机会感受到了。” “但我觉得你还是少遇点高手,别卷入什么破势力最好了” “能保命能脱险的法子,该教的我都教了,该让你背的参悟的你也背了下来,参无明了” “你也认了两位前辈,向捷前辈也跟你们混了几天,他们都是很有能力护着你的人,以后要是有事就找他们。” 公孙甫一脸我很懂你的样子,“不用不好意思,但我知道你也不会有不好意思的那个想法。” “除开江湖上,天启做官的嘛……也不用管其他人,光是太皇太后一个就很够用了……” 公孙甫记忆深处闪过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其他人……” “说不定你能遇到,说不定你遇不到。” “说不准的,我也不说了。” “虽然有人罩着你,你脑子也够用,有大作特作的资本,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少作点” “你那一身反骨,稍微收敛点吧,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找出你这般性子原因是什么?你有脾气时只有坚持又是什么?” “不愿敞开心扉,我随你。但偏激极端绝不是好事。我怕你自己跳了深渊。我也知道我的三言两语很难改变你的根深蒂固” “但……苏北柠,对这个世界,对世上的人留点牵绊吧” 牵绊……?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压根不在意。 她更是不需要。 时间缺了谁 ,都仍是那个世界,还有世上的人,劝了谁又能如何?不过就是一波来一波人去。 时间流逝,来来去去间一直留在原处,不变的不是只有自己吗? 所以为何要一个牵绊呢? 但是…… 如果说之前她活的20多年,实在太习惯于隐匿其中,看着周围人聚散来去,那么随着她身边的人出现的越来越多…… 她现在好像也被拉入了其中?或许还不至于是牵绊,但真的有了牵扯,不是她不放手的那一种,是对方不会放手的那一种。 “行了,我想说的我都说完了,你听不听我就不管了,反正说完我自己爽了” “走吧,回你的宿舍。” “我说话算话,一会儿你下山后一直到结业离开书院的那天,你都安心放大假。” “我也要放假了,我这么多年都修身养性,啥也不干,冷不丁的教了你这么省心的,可把我累的哟” “我可要安安静静的好好休息,你之后不用再上来离开书院时,也不用上来,以后更不用折腾的回书院。” “我有两个问题。” “还有问题啊,可我都不教你了。算了算了,看在这几个月相处的份上。你说吧,我听着。” “德善楼打起来那回你故意罚我剑尺200时,我那时表现出怎样的反应,你会觉得合适?” “没有。” “我没有先觉得,我只是想知道你会有什么反应。” “而且没有合不合适一说,只要你做的反应都是合适的。” 都是合适的? 苏北柠更奇怪了。 苏北柠好奇什么是正常反应?怎样演最合适?他最后告诉她,无论她怎么样都是合适的。 明知道她的性子或许恶劣的很,但他接受也没有带你回正途的搞笑正义感,并且也只是想让她过得好的基础上劝她一些? 为什么? 世上为什么真的有人,只是因为一点羁绊,就对另一个人好呢?还是这般的好 “第二个问题,你将兵符和藏宝图的消息给了那么多人,你想做什么?” 这一次次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我。 “虽然我看着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院长,但我也有该我做的事 ” “小孩子家家的,你不用知道。快回去玩吧。” 他该做的事? 书院的院长该做的事情一定跟云开书院本身有关系,只是这件事究竟是180年前就存在的,还是这些年才存在的呢? 被天启,北离,西蜀一起罩着的云开书院是否真的像是传闻之中一样,只是一所最高学府? 她之前去找监院问过公孙甫让我去拿萧祁渊的学牌,究竟表达什么意思? 他偷偷告诉我,这代表着他选她做下一任的院长,虽然公孙甫什么都没说,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属意她接任院长之职。 被这么看好的苏北柠,无论是谁想对她做什么,都要再三思量自己到底能否惹得起云开书院。 学院的夫子院长,监院,掌罚……等等,这些职位是需要真正入了学院才能担任。 何为真正入了学院?抛弃自己原本的身份,斩断自己原来的人生羁绊,抛下所有已知有关的人和事物,永远只留在云开书院。 公孙甫给了苏北柠这么大的庇护,让她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最后他悄悄的跟她说,以后不必再回书院? 就是说她得到一直在得到,让她压根不用付出任何东西。 带着满脑子的想法,苏北柠先是将书阁里的书各归各位,然后书拾好这一切,将它恢复成她第一天来的样子。 算了多的不想了,他既然把想跟她说的都说了,其他的再问他也没用。 走了个苏北柠,公孙甫大概会恢复如往昔般的消停安静了吧。 苏北柠拍了拍手,熄灭书案上的那盏灯,她背着手朝外走,啊,不用学习的感觉真棒。 第50章 命盘 自打彻底放假,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日子。 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混日子简直不要太开心。 走进饭堂就兴冲冲的问:“李叔,我的爆辣炒米粉好了吗?” 哎呦,这玩意苏北柠可想了好几天了呢。 李叔塞给苏北柠一陶瓷罐的坚果,“后面正坐着呢,来阿柠,你先吃点东西垫一垫,一会儿就有吃的了” 苏北柠正翻着陶瓷罐里带着壳的花生,瓜子,杏仁眼尾一搭,嘴角微明,一点都不想要…… 李叔靠近苏北柠悄声道:“爆辣炒米粉,重油重盐重辣,放菜不放肉,完全按你的意思做。” 苏北柠眼睛亮啊亮,一手抱着陶瓷罐,一手和他默契的击了个掌,“李叔,靠谱。” 萧亦轩又出现了,自打他知道我放假了之后一天到晚的就跟着她瞎玩。 “再靠谱的人遇见了你都不靠谱了” 被突然冒出的他吓了吓,“你……” 她不是把他给甩开忽悠走了吗? 萧亦轩拿过她手中的陶瓷罐,“那么容易上你的当,被你忽悠走,我比你多活的这些年,那就白活了。” “李叔,她是爱吃这些坚果,但前提是他们都不是带壳的” “要不然你放她手里一年,她都不会吃的” 李叔纵容阿柠吃爆辣炒米粉,这事败露,还被当场抓获。他打了个哈哈,然后就溜回了后厨。 别问,问就是不会背锅的。 自打上次他做了很多的沙冰,让阿柠吃了之后,晚上阿柠就浑身发热,然后就被萧余嫣来厨房大闹了一通。 苏北柠眯眼瞪他,“别拦着我的米粉啊,要不然绝交。” “阿柠……你……” 不等萧亦轩说完,就有人截胡了。 “苏北柠,你在这正好。”向捷从门外像魂一样的飘进来后,就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一张桌子边坐下。 “你现在有空了,快跟我划拳呀!” “……” 真是躲不过呀!这老头怎么这么喜欢?突然出现。 此时此刻。萧余嫣扒着门,喘了口气,飘过来坐下,“向老前辈,自己轻功如神,能不能顾及一下我这个凡人?还有姐姐,她可是要教我划拳的,你就不要来这里瞎捣乱了。”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不用了三层内力史的轻功,就让你奉为神明。你不行,还得加练一会儿,我去告诉武先生去。” 萧余嫣“……”“我不活了我” 向捷不理会萧余嫣的卖惨打滚。 “苏北柠,快跟我说说,为什么你每次划拳都能赢呢?” “姐姐~你还没有教会我呢!” “你不要在这里嚎了,先让苏北柠把我教会,她再教你。再吵我就告诉你师傅让你在加练……” “呜……姐姐你看他……这么欺负你妹妹……” “行了,行了……别嚎了,我帮你算个命,你主要想算什么?” 萧余嫣一听就来兴趣。 “哇偶……你还会算命呀!” 近百年来,清泉宫一派在江湖上低调神隐了起来,给人一种已经失传消失的感觉。 如今,虽其门下弟子不多,但门派的武功绝学可一点都没随时间消逝而失传。 “我想算姻缘……” 向捷打量了萧余嫣一脸。 “您这是是什么眼神呀?” “哦,生辰八字。” 萧余嫣把自己自己的生辰八字给了他,很期待,“怎么样?怎么样?” 向捷推演掐算一番,先是道,“你命格不错,气运也很好,从小到大,应是过得都很顺遂。” “嘿嘿,还真是,家里人都对我很好,也都很顺利” “你的命盘可以概括为傻人有傻福,你继续努力保持现状,更傻一些也行” “……我谢谢你的提醒。” “姻缘呢,暂时还没有” …… 苏北柠突然被扯,回过神来,“怎么了?” “姐姐,向老前辈也要给你算命啦!” “多谢前辈好意,但我没什么想算的,还是不要浪费你窥探天机的机会,算了吧。” “窥探天机我也死不了,你管那么多干嘛?你的生辰八字” 既然这番美意,她拒绝不了,那她只能将生辰八字给他,让他算上一算了。 苏北柠确实觉得自己没什么可算的,世人普遍努力追求的东西,其实她都有。 而她没有的,这些年活下来,以她的性格,她也不会求。 相比于苏北柠的无所谓,有一个人可是特别好奇。 “怎么样?怎么样?阿柠的命格怎么样?” “还有她的姻缘怎么样?” “啊呦,你怎么看那么久?是不是连看两次?你伤到吃不消,看不出来了?” 向捷白了在他眼里上跳下窜的萧亦轩一眼,看着苏北柠带了几分严肃,“你的命盘很奇怪。” “怎么了?” “你的命盘变了,以前和现在完全割裂开来。” “这样的命盘除了你外,我只知道一个当年魏国的女帝明景帝陆鸢。” “……你别告诉我,我和她一个的命啊!” 这么低调的身份,萧祁渊,萧瑾辰都防我跟防的什么似的,再来女帝的命盘,分分钟死翘翘吧! “醒醒,别做梦。” …… 不好意思,她自作多情了。 而且,她也绝不会有那种倒霉催的命。 “陆鸢的命盘完全变了后,便再也无法算出任何命数,而你的是能算出来的” “那切入正题吧,你算出什么了?” “未变之前的命格,寡情缘亲缘,天不假年,现在的命盘情缘亲缘补全,宫位极佳,福泽悠长” 这句话听起来可真像出自街头骗子之口,轻笑道,“算反了吧?” “现在的命盘早些年看起来确实是孤苦无依,磨难颇多的,但现在就是如我所说的一般” “虽然命盘中尚有劫难,但你命很硬,多作点,都能挺过去的。” “……我谢谢你啊!” “其他的都不错的,我不说了,这个姻缘……” 向捷一脸嫌弃,“这个乱哦,我不想看了。” 萧余嫣“……?” 萧亦轩“……?” “乱你就不看了,你能不能负点责任?” “能不能好好看看?多赠几句,但凡要是她的姻缘不好,那肯定都是你的错” 向捷冷哼一声,看向萧亦轩,“你这么怕她的姻缘不好,那你自己娶她得了” 萧亦轩“……” 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 向捷又是一哼,“所以跟你没关的事,你跟磨叽个什么劲?” 他怼完人觉得舒心不错,看着苏北柠,“你这个姻缘……桃花挺旺” “这种桃花旺红线也多,但是如今都不明朗,而且有缘未必有份。究竟是什么结局,还是要自己修。” “糟心事更是不少,你的这个夫妻宫……”他很是嫌弃的模样,“我没什么多提点了,你们自己互相作呗?” 我觉得好笑,“怎么?我的那朵桃花也是难缠难搞的人?” “要不然谁受得了你呀” “……” 嗯,很有道理,一般人她也看不上。 但不管他说的有多有道理,她还真没那个谈情说爱的心思。 向捷说的这些,她也就是一听一过,压根不往心里去。 真正让她往心里去的是李叔很会钻空子,趁乱放到她面前的这盘,看着就十分诱人的爆辣炒米粉。 啊,闻着就又香又辣,刺激。 因姻缘一事去磨向捷前辈却无果的萧余嫣,扁着嘴,一回头就看见苏北柠在嗦粉。 “苏北柠,你干嘛呢?” 现在是越来越发现。苏北柠,真的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对自己身体格外的不重视。 好了,她连丧都来不及,就直接气了。 在萧余嫣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一口气嗦了七八根粉,好吃嘛,而且也没有那么多辣嘛。 可当苏北柠咽下米粉挑起第二根筷子的时候,她才知道太天真了。 苏北柠飞快的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结果这是杯热茶,噗的一下,呛到的更加悲剧了。 被辣呛到苏北柠的手握着的茶杯一松,跳起来满场跑,边跑边出于生存本能的喊着水,虽然这一个水字在别人听起来可能是破碎的音节。 当苏北柠的手无意识的凑到嘴边扇风瞎跑到饭堂大门的时候,正好与一个人狠狠一撞。 第51章 离开书院 陆今安被撞的退后两步,他不悦的看着面前这个横冲直撞的人。 可当他看到转过头的人泪眼朦胧的那张脸,他抬眸看向她刹那间留下的两行清泪。陆今安匆匆退后两步……一下子撞在门框上。 陆今安“……” 萧余嫣捧着碗跑过来,“姐姐,喝这个,加冰的,快……” 苏北柠将一碗冰饮干掉,声音因这份刺激都变了些,“辣……好辣……” 陆今安“……” 他不动声色地默默向前离开自己慌乱间撞上了门框,自然的理了理衣服,越过苏北柠向旁边走去。 真可怕。 爆辣炒米粉真不是盖的。 幸好苏北柠只是灌了口热茶,而不是酒,要不然她一定会当场喷火的。 眼看,萧余嫣要说苏北柠,她抬手抹了抹眼角的生理性泪珠。 “……”刚要开口就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又想气又无奈,又想摸摸她的小脑袋。 萧祁渊在陆今安后退撞门框的时候到门口的,进门后,看到苏北柠的样子,那可不就忍不住上前关心了嘛。 “北柠怎么被辣成这个样子?” “这眼泪像是真哭出来的一样了” “看平时你被看着的紧的样子。今天这菜定是你自己不让人省心的窜掇后厨做出来的。” 拉满别人仇恨值,萧祁渊,你真有一套。 “这种不行的事,真不用非要尝试,你看看,遭罪的不还是你?” 苏北柠没好气道:“你行你上啊” 萧祁渊一撩袍坐下来,毫不介意的拿起爆辣炒米粉上的那双苏北柠曾用过的筷子,真上了 。 他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口,神色上不见丝毫异样。 不过在咽下第二口的时候,他的手开始去摸桌上装着冰水的水壶。 苏北柠眼疾手快的拿起水壶站起来,旋身一转,又站到了椅子后,对上他的目光,苏北柠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话都不多说一句。 萧祁渊面上没什么变化,但却深吸一口气,“给我。” 苏北柠特别温柔的又笑了笑,然后残忍的摇头。 呵,你不是行吗?你继续行啊! “给我。”边说边站过来抓我。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相比于苏北柠灌的那口热茶,以及呛到咳的那么多下,他现在已经算很好了。 于是饭堂里,一个抱着水壶四处跑,一个辣的不行的四处追,最后两个人一直围着的一张桌子绕圈圈。 向捷:“无聊,幼稚” 萧余嫣“……这还是我平常见到的皇叔?” 萧亦轩“……” 陆今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叔被逗乐,“祁渊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傻了,去后厨再拿壶水不就得了,这都想不到,就追着阿柠跑。” “不过看这场景……” “像不像当年你在饭堂追着祁渊达的样子?” 东方白回忆起当年脸上浮现起的温暖笑意,“追着他打我也没抓到他打他一顿嘛” “哎呦,可别提这事,一提起来她还觉得太阳穴嗡嗡作响,太气人了,他简直是太气人了。” “又皮又活泼好动,他来学院读书那会儿犯了多少错,销毁了多少书院的花花草草啊?” 虽然东方白是这么说,但他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气的样子,反而还有一些怀念。 那是一个既让人觉得头痛,又让人觉得可爱,十分讨喜的少年,谁能不怀念呢? 如何觉得读书的日子难熬,总会有毕业的一天。 四个多月,这学业终于结业了。 书院没给多少逗留的时间,几乎是前一天结了业,第二天就让他们全部离开。 萧余嫣马车上到一半,恍然发现,“我有东西忘记给武先生了,姐姐你先上车,等我一下哈 “好……”苏北柠对着她越飞越远的身影喊道:“你慢点,不着急啊!” 萧余嫣的轻功真是一天比一天厉害。 “阿柠。” 一道声音传来,原来是云屹。 苏北柠微微一笑,“云屹,我们刚刚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先走了呢。” 虽然他们和云屹的关系很好,但他们都未告知对方彼此的身份。 “道别都没有,道别我怎么可能走?” “那……保重?后会有期?” 云屹一笑,“道别好像也就这两句词都被你给说了” “下次再道别,我一定让你先说。” “那我可就等着了。” “好啊。” “那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下次见……苏北柠。来云开书院最开心,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能遇到她,看见她了。 她过的还不错,那便也挺好的。 不愿意在马车里闷着,而在树林中缓慢溜达的我多看了顾长风几眼。 他好像从下山时就有心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兵符和藏宝图的消息他已经拿到,并且在书院的时候他一直没什么事,怎么偏偏下山却这般? 哎,想不通,不想了。 慢慢看呗。 虽然苏北柠离开书院的时候没有见到公孙甫,但顾长风见到了。 因为为公孙甫在特意等他。 “回去告诉鹤九霄让他少折腾点吧,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奔波到什么时候?”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让你转告,又没让你听得懂,记着就行了。” “还有你师傅夏紫,想报仇无可厚非,但不要不择手段,特别是伤害苏北柠。” 顾长风“……” 他真的认识师傅和阁主,而且听这话,他们之间一定很熟悉,那也意味着他知道他们的一切过往。 “你是谁,我清楚。” “你想要的东西是你应得的,我懂也理解,更不加吝啬消息。” “但苏北柠想都别想,我希望你也懂,也理解。” “苏裕楚和雪清这么大宝贝闺女,不是让你们随便利用随便杀的,鹤九霄应该最清楚。” 顾长风“……” “各取所需,她不懂,你懂。” “我在她身边,就会保护她。” “小子,我喜欢你这句话,说到做到哦 。” 他其实不是不懂各取所需,只是他留她在身边,一直都没想要一个这样保护承诺罢了。 …… 外面虽是书院山脚下热闹的城镇,但我们来的时候已经逛过了,所以在没有任何兴趣的坐在马车里赶路。 萧余嫣在马车里更不老实了,跟苏北柠手舞足蹈的讲着她刚刚上山去找武先生的事。 第52章 吵架 头疼,很头疼。 自打在茶寮遇见了萧祁渊,萧瑾辰,陆今安后,苏北柠就被迫踏上了和他们一同回帝京的路。 要是早知道会撞见这三个人,她一定更快马加鞭的赶路了。 都怪萧泽,要不是他,她们现在还不愿意骑马吗?她真应该管他要精神损失费。 但话又说回来,头疼这个事绝对是相互的,毕竟大家一样的难搞,总不会就一个人头疼,要不然岂不是太惨了点。 某镇某客栈。 苏北柠现在十分不开心,“你这是豆腐还是豆腐渣?虽然是放汤里不求切出的豆腐块刀工多好,但能这么敷衍吗?” “还有这个,这是糖醋排骨吗?肉质老成这样不说,糖醋汁调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固体糖浆呢,最近糖不要钱是吗?” “汤做的不好,肉做的不好,菜居然也做的不好,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绿茄子和紫茄子?” “什么时候茄子煲可以茄子混做了,还有一个削皮,一个不削皮,你看看丑不丑啊?到底是你疯了,还是茄子疯了?” 苏北柠纵观一桌菜,没一道勉强可以的,说她都嫌烦,“啥也不是!” 站在旁边的店小二和客栈老板简直是在苏北柠批评中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你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找茬的?” 苏北柠呵了一声,“这就叫找茬?” “你们连菜都不会做,就敢打开门做生意,还敢端上桌,脸这么大还不允许别人挑毛病提意见了。” 客栈老板被从头到尾被数落的简直是要心梗,“你这叫挑毛病提意见,你这叫做存心找茬。” “这个饭哪儿有那么多事,我这生意做了几十年了,还从来没有遇见你这样的人。” “就是天王老子来我这里吃饭,都要夸一句好吃。怎么到了你这就事?一口都吃不得?” 苏北柠摇摇头,“那你是没救了,你这家店早晚完蛋。” 客栈老板被这句话怼的生气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苏北柠挑毛病提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早已熟悉她这一套的顾长风和千展在客栈老板怒的不行向前的时候,一个闪身已经挡到了苏北柠的身前。 而萧余嫣也按以往拉着苏北柠想要她停下来,但也如此,以往苏北柠怼起来那张嘴是不会停的。 简直比她还厉害。 “哼,安于现状,不求上进,几十年就知道弄出这些没有色香味可言,难以下咽的菜。” “趁你这样都是好忽悠的客人,你抓紧这些年时间,多赚些养老钱吧,要不然岁数大了,客栈关门了,你沦落街头怎么办?” “你……”客栈老板又再次被怼的说不出话。 “不过就算你沦落街头也不会死的,毕竟你什么都不挑,随便捡点东西来吃都能吃到长命百岁。” “你……!” 又损又刻薄,根本是一点口德都不积,不给听她说话的人气出个好歹来,那都不正常。 最后客栈老板彻底的爆发了。 “滚!你给我滚!!滚滚滚滚滚……” 苏北柠切了一声,站起来,“你以为我愿意待?” “这家破客栈,菜菜不怎么样,房间房间不怎么样,脏乱差,干啥啥也不是。” 客栈老板气的直接拿起扫把赶人, “你!快滚!快……” 客栈老板边赶苏北柠边看了眼,还坐在那儿,第一次亲眼目睹切身感受了苏北柠怼攻的萧祁渊,萧瑾辰和陆今安。 “你们几个也滚!” “你们都是跟这小鳖孙一伙的,都给老子滚,老子死都不做你们的生意。” 三人“……” 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待遇。 那怕是被赶出了门,唇枪舌战也是停不下来的。 “赶紧滚!” “我滚不滚?你这生意都是不好做的。” “毕竟连馒头都蒸不好的客栈,简直就是在逼人绝食,说的再严重点,你就是草菅人命” 客栈老板再一次气到翻白眼,“草菅人命,好好好……,你们就等着绝食吧” “我告诉你,方圆30里就只有这么一家镇子,也就只有我这一家客栈,你别想吃,别想睡了。” “哼,怪不得呢,看来菜做的不好也很有原因,毕竟只有你这一家没有对比啊” “但凡附近再有一家客栈,你一定被挤兑的五天之内关门破产,然后哭着给上天说你错了。” 苏北柠继续阴阳怪气,“当初有一份改变的机会,摆到我的眼前,但我没有珍惜,等到我失去,我才追悔莫及。” “追悔莫及有屁用,等死吧。” …… 陆今安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开口道:“萧泽当初绑着她的手把她拖回帝京,很对。” 萧瑾辰“……” 萧祁渊“……不予置评。” …… 做人太刻薄是会遭报应的。 错过了方圆30里唯一的一家客栈,赶了一段路后,苏北柠一行人只能在马车里将就着过了一夜。 别误会,这不是她的报应。 苏北柠的报应是清晨时分自然醒过来在没睡意后下了马车,想找一找附近有没有溪水湖水什么的时候…… 撞见了一只狗! 并且它还选择了追苏北柠。 于是整个安静的树林里开始充斥着尖叫声。 “救命啊!” “阿嫣——,长风—— ,千展——” “哇……啊啊啊啊啊—来人啊……” 唉,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一路奔跑,等到苏北柠终于跑回了他们休息的地方,遇见的第一架马车,她就一个跨步跳了上去,就滚进了马车里。 历史总是相似的。 一把长剑怼着她的喉咙。 “哇啊啊——!郡主!怎么又是你!” 皓修急忙收剑,“哎,你别往前动啊!” 苏北柠匆忙慌乱间,手上不知抓到了什么东西,然后用力一扯,将它给抱进了怀里。 那只锲而不舍追杀她一路的狗,在马车外不停的叫唤着,紧张的她连脖子被皓修的剑划伤都没有感觉到。 终于感受到一道过于强烈的世界,苏北柠扭头看了过去,正是陆今安在皱着眉盯着她。 苏北柠条件反射,“你再扔我下马车,我就杀你全家啊!” 陆今安“……” 下一秒,苏北柠听见萧余嫣赶狗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 。 “去去去!嘶……看这个!”猛地扔远,“快!快去追!” 陆今安的马车在最前面,苏北柠的马车在最后面,中间还有两架马车隔着的距离还挺远的。 唔……是她尖叫声吵醒了萧余嫣,她赶过来的吗? 萧余嫣拍了拍车厢,“好啦好啦,它走了,没事了,你快下来吧!” 萧余嫣把苏北柠扶下马车,“你有没有事?是不……这怎么回事?” 萧余嫣指着她的脖子,“你的脖子……” 扭头去看马车上下来的人,“你干的,你干嘛呀?” 皓修无辜极了,“有人跳上马车,我条件反射就拔剑了。” “我没碰到她,真的,是郡主自己撞过来的,所以才……” “那你及时收剑啊!” 萧余嫣气恼极了。 “我收了,如果没及时收剑,那郡主就不会只划破一点皮了” “那么长伤口呢?这叫划破一点皮。” “虽然长了点,但确实是划破了一点皮啊……” 陆今安下了马车,没去理争执的皓修和萧余嫣,径直走向苏北柠。 他伸手一拽,还因为在荒郊野外,害怕那条狗跑回来,而神思飞走的她突然被踉跄的拽到了他的面前…… 哦,也不是,准确的说是撞进了他的怀里。 简直是莫名其妙!苏北柠皱起眉,抬手就要推他,却被他抓住了,那只想要推的手臂。 “放手。” 呵呵呵……简直是有病,现在是他在抓着她的胳膊吧? 陆今安一只手纹丝不动地抓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扯了扯,“放、手。” 苏北柠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她把之前从他马车里抓来抱进怀里的东西,带下了马车,并且一直在手里紧抓着。 “……” 苏北柠咻的一下就松开了手,东西拿到了,他自然也放开了我的胳膊。 怪不得他下了马车,原来是因为她拿了他的东西……那好像是个枕头……? 皓修的声音继续在一边响起。 “那安平郡主突然跳上来的嘛!” 在苏北柠和陆今安因为这个东西交流的时候,皓修,和萧余嫣也没消停。 萧余嫣:“你不是认出她了吗?干嘛不好好说?你跟她说,让她躲一会不就得了嘛!” 皓修:“那她上来之后就不老实,边往我剑上撞,边抢了我家少爷的枕头,她把枕头一抽,我家少爷可直接磕在马车上诶。” 萧余嫣:“马车上都有锦被和软垫,磕一下能有我家姐姐划伤流血严重。” 皓修:“那她这一系列的举动是直接打扰了我家少爷休息了,我家少爷睡点觉容易吗?”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还抢了我家少爷,用了这么多年的枕头,没了枕头,我家少爷更睡不好觉了啊!” 陆今安“……” 苏北柠“……?” 这是……认枕头? 陆今安:“……皓修。” 他我才回过头,“哎,少爷。” “上车 。”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哦,并不是。 第53章 误会 当苏北柠和萧余嫣说着话往她们的马车走的时候,从四面八方跑出来了好多,只不同品种的狗。 这可谓是萧余嫣一人难敌千军万马。 苏北柠啊啊啊啊啊一串尖叫的就慌不择路的跑掉,最后又近又跳上了一架马车。 萧瑾辰:“……” 苏北柠“……” 哦…… 也是,除了苏北柠的话,也就这么三驾马车。 但和刚刚情况不同的是,苏北柠慌的一批跳上了车,一只体积很大的狗也追着她跳上了车。 这一次苏北柠来不及抓点什么了,直接在原地弹跳而起,窜到了萧瑾辰的身后。 “哇啊啊啊啊啊啊!” 那只狗看见萧瑾辰就动作一顿在原地呜咽几声,不是很敢的过去的样子,但它看着苏北柠又不是很想走的样子,所以就一直停在原地。 苏北柠慌张急切地用手指戳着他的背,“殿下,殿下,啊啊啊啊啊啊!” 这次萧瑾辰连一个滚字都不用说,他的视线一触及那只狗,那只狗就瑟缩了一下,然后疾不择途的滚下了马车。 眼见那只狗没了影,苏北柠才终于放松了下来,一下子从半跪转为瘫坐在地,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这一早上,二度惊吓,真是要了命了。 感受到什么东西被从苏北柠身下扯出去,她看了过去……是萧瑾辰扯住了自己压着他的衣摆。 苏北柠对上了他的视线选择了先开口,“多谢殿下相救” 苏北柠一点没有不好意思,“但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能滚下去。” 因为外面的狗叫声还没有停。 苏北柠小心翼翼的掀开车帘一角,现在外面不只有萧余嫣,还有顾长风和千展,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马车的萧祁渊。 他们的身边都围着一两只狗,一看就知道那些狗是真的很喜欢他们的样子。 真他妈的,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多狗啊? 很快苏北柠就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么多狗都是一个人养的,而之所以这些在别人眼里的小可爱,在她眼里的不可爱出现在这,是因为这位养狗的人在清晨遛狗。 更让人绝望的来了,像这样的养狗人不是一个,他们整个镇子家家户户养狗,少则一两只,多则十几只。 这位养狗人是这么说的,他们镇子的人,饭可以不吃,但狗不能不养。 你以为这就完事了吗?并没有。 像这样的镇子不止这一个,还有两个,也就说是在途经三个镇子的一路上,苏北柠可能都会遇见这样群狗攻击的场景。 苏北柠整个人快炸了,“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这个世界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等养狗人终于带着它各式各样的狗走了之后,苏北柠下了马车正站在原地怀疑人生。 苏北柠叉着腰在原地不停地走走停停,“这还是是郊外,就这样了,进了镇会怎么样?” “一个镇子还不够,前面还有两个镇子?” “哈……来道雷直接劈死我好了,眼不见心不烦,早死早超生。” 萧祁渊一副好笑的样子。 “那个……北柠,冷静点。” 这个时候敢开口搭茬的,一定是真正的勇者。 “你还有脸说,都是你的错。” “我都说不跟你们一起走了,你非要我跟着你们走,你看看这是走到了什么破地方。” “好。”萧祁渊对着苏北柠伸出手,微微一笑,“既然是我的错,那就让我弥补一下,你来跟着我,我保护你啊。” 苏北柠毫不买账,并且更加暴躁。“保护你个头,那些狗那么喜欢你,愿意围着你转,我跟着你就是跟着个定时炸弹。” “萧祁渊,你是不是打定主意,想搞死我啊?你做个人吧你。” 萧余嫣,顾长风和千展同样招狗喜欢,陆今安不管招不招狗喜欢,我都不会跟着他,那…… 苏北柠转身跑去找安全门,“萧瑾辰!” 萧祁渊“……” “我招狗喜欢又不是我的错” “我说的这么认真你还去找七弟……要不是看到你真害怕,我才不管你呢!” “好心当做驴肝肺。” 萧瑾辰“……” 再次钻进萧瑾辰马车的苏北柠,一口气窜到了最里面的角落,为了生命安全,苏北柠打定主意赖定他了。 苏北柠一副硬气的样子,“下去是不会下去的,打死我也不会下去的。戳100个耳洞,也不会下去的,拧掉我的耳朵,也不会下去的。” “不会下去的……” “看我也没用……就是不会。” 苏北柠抱起一边叠的整齐的锦被塞到背后靠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就是不会下去的。” “不会!” 苏北柠是真的第一次在萧瑾辰的旁边耍起了小性子。 萧瑾辰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驾车。” 李仲一副吃瓜的样子。 “好嘞~” 原本苏北柠以为以萧瑾辰的性子,就算到了镇上,他也是不会下马车到处转悠看热闹的。 是她错了。 其他人下了马车在街上或逛或玩或买干粮,需干着正事…… 因为苏北柠的撒泼打滚,死也不愿意在这几个镇子住几天,他们最后还是同意了,一直赶路,不同意也要同意的那一种。 一开始在马车里好好的闭目凝神的萧瑾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要下马车。 苏北柠可害怕她一个人在马车上时在有狗窜了进来,所以就算万般不愿,也不得不跟着他身边一起。 他……最后停在了一家青楼的门口。 “……” 就这么饥渴吗?嗯?非要这个时候?能不能尊重我一下,嗯? 算了,反正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敢十八禁,我就敢在旁边,嗑瓜子。 谁怕谁? 苏北柠都这么想完好一会儿了。但萧瑾辰却一步都未动,就只是站在青楼门口。 他这是在……听里面传出来的琴曲? “……” 搞毛线啊…… 本来苏北柠是不想这个时候出声的,并且还可以再陪他听一会儿曲,因为街上的狗都是拴着绳子,对苏北柠来说没太大的危险。 但当苏北柠喵到有那么一只没被牵绳的狗,慢慢哒哒的溜达过来了。那她不出声是不可能的。 怕他认真听曲,听的不搭理她,而她又迫切的想要解除那个危险,所以苏北柠直接拉住他的袖子,用力的拽了又拽。 “殿下,咱们回吧?你想听曲,大不了我回马车弹给你听啊!” 萧瑾辰有了反应,“你知道这首曲子?” “不知道,但跟你在这都听了三四遍了,不知道也都一点不差的背下来了。” 萧瑾辰略微一顿然后道:“李仲,去买一只笛子。” “好嘞 ” 这就是接受我的建议了吧? 可李仲都跑的没影了,萧瑾辰还在这站着……眼看着那只狗的距离越来越近,苏北柠急得不行。 又用力的拽了拽他的袖子,“咱们回马车等笛子行不行啊?” “你……” 萧瑾辰刚要说什么就被搭讪的路人打断了。 “姑娘是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你现在一晚多少钱?不知今夜可定出去了?” 闻言苏北柠偏头看向在她旁边站定,用着一张犯贱的笑脸一直打量她的人,简直是无语极了。 但一看苏北柠和萧瑾辰在青楼门口拉拉扯扯的样子……确实看起来像是她在拉客…… 误会是一回事,他敢上来这么说,又是一回事。 苏北柠很不耐烦,“你瞎吗?我不是。” “不是?”那个犯贱的人笑了一下,摆明是不信的,“谁家的姑娘会站在青楼门口不走?” 说完那个路人瞟了眼萧瑾辰,“你这么水灵的姑娘,总不会是嫁了人来这儿做相公吧?” 在这人说话间,那只快要到苏北柠这边的狗,突然朝反方向跑的没了影。 警报解除。 “你怎么……”苏北柠原本想怼骂的话停了下来,话锋一转,“是,你说的没错 。” “我是,但我是被包养的,不能接别人的,有问题你找我说也没用啊!”边说苏北柠边离萧瑾辰更近了些,扯着他的衣服,手也不松开。 明明就是他在青楼门口不走,结果导致她被这人这么搭讪,凭什么就在她前面跟搭讪的人怼,拖我也要把萧瑾辰拖下水。 那人上下打量一番萧瑾辰又笑了一下,这是一点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意思,继续拉着我调情,“包养?不知道多少钱可以包养姑娘?” 啊……这就触及到了苏北柠的知识盲区了。 “啊……一千两……” 萧瑾辰“……” 那人惊喜,“我出五千两。” 萧瑾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你自己就值这么点钱?” “每天呢?” 搭讪的人咬咬牙,“那也行,我愿为姑娘一掷千金,姑娘可愿随我回家小住半月?” 萧瑾辰又继续开口“你是每天胡闹。” 说完他转身就走,“跟上。” 苏北柠扯着他的袖子的手也没放,“哦。” 搭讪的人追了上来,“哎……别走啊,姑娘,我还可以多出一千两。” “两千两?” “三千两……?” “四千两?四千两,总可以了吧?加在一块一天五千两。就算是帝京的当红花魁都没有这个数。” “不说花魁,帝京的沐云楼,天启最豪贵的地方,里面最顶尖的歌姬一清方泽也不过……” 萧瑾辰终于被烦的停了下来,“论财力,你比不过我。” 那人不服气,“比都没比过你怎么……” 萧瑾辰摘下指上的玉戒戴到了我的中指上,“你若是能寻到沧海明珠才有资格与我比。” 那人眯眼细看,惊讶道:“那是……” “认得出来,你还不算是个见色起意,一无是处活得多余的废物。” 说起来萧瑾辰怼人的话,跟苏北柠有的一拼。 “……”那人看了看萧瑾辰,虽被怼成这样但一句话都没有再说的灰溜溜的离开了。 别问,问就是这位路人多少还有点眼力劲,知道面前这个男人自己是得罪不起的。 苏北柠好奇,“殿下为何不高兴了?” 萧瑾辰可不会像会花时间开口怼人的人。 “他居然进过沐云楼。” “他有钱啊!” “光是那一张脸就不配踏进沐云楼的大门。” …… “不是被阁中熟人亲自带着进去,又或是阁中贵人的推荐帖就能进沐云楼的吗?” “你当拿着这两类方便来沐云楼的人,便是不看脸了吗?” 苏北柠诚实的点了点头,“嗯,我以为是这样。” 萧瑾辰没在说话,只是看着苏北柠。 在他的死亡凝视下,苏北柠转移了个扯皮的话题,“长得太好看,招蜂引蝶又不是我的错。” 虽然他的这个视线未必是说戒指的事,但苏北柠也不会让他有可以提及的机会的。 他的戒指很好看,无论是玉还是雕刻手艺,都属于上上乘,这般工艺是苏北柠从未见过,也自己做不到的,她要觅下,不会还回去的。 “谁让你来青楼呢?” “苏北柠,你最好祈祷你一会的曲子能吹到我满意。” “要不然我会把你丢到狗窝去的” “……” “你知道 ,我说得出,做得到。” “……” 第54章 痛苦记忆 不就是吹个曲子吗?多大点事。 以为把琴换成笛子,让她演奏同一首曲子就能难为到她了吗?简直是做梦。 一遍两遍三遍……吹吹吹,吹死你。 萧瑾辰一遍又一遍的听着。 苏北柠吹的曲子与他记忆中的分毫不差,就是总差了一点感觉。 可不知道是从哪一遍开始,吹的那一点感觉到位了,一模一样…… 与记忆中终于一模一样。 “瑾辰……” “辰儿……” “是我的问题……是娘亲亏待了你……” “你父皇心中是有你的,要不然也不会一并让你在这里长大……” “唉……我想了半辈子也没想明白……” “就那么重要吗?……” “就……那么重要吗?” “对不起……娘亲不能再陪着陪着你了……” “辰儿……我的辰儿……你还那么小……” “皇后是个好人……她对你很好……辰儿感觉到了是不是?……” “相信她……宫里能完全信的只有她……” “但你答应我……” “不要回宫……不要去争那个位置……” “我不要你受我的影响……也不要你受他的影响……” “答应我……答应我远离皇宫争斗……” “你会永远平安……你会永远自由……你永远不会有事……” “他承诺了……更拟了旨……” “这是他欠我的……这也是他欠你的……” “他欠的……” “他……” “若是能见他一面……该多好啊……” “早知如此……” “哎……” “有怨……” “但不悔。” 萧瑾辰从记忆中抽离而出,而那句“但不悔”仍盘恒于他的心头。 既已生怨,究竟又为何不悔? 帝王的情爱?亲缘? 最是无情帝王家,亘古不变的道理,为何还想要他的那一点爱?他的那点亲情? 纵使爱你宠你又如何? 萧祁渊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他可以十几年的疼爱,喜欢纵容,也可以在一夜之间绝情的毁掉,此后无限的打压与怀疑 。 他的娘亲错了,她心心念念爱了一辈子的皇帝,没有多爱她,也没有多爱她的孩子。 更不会有愧疚和亏欠。 这一辈子,他们之间都没有父子亲情 萧瑾辰微呼了一口气,这首他从小就听他娘亲吹的曲子,让他过于伤神了。 “停吧!” 可笛声并未停下来。 手上脆生生的挨了一巴掌,直接打飞了苏北柠手里吹奏的笛子。她这才回过神来。 漂亮的眼睛低垂着,忽闪几下浓密的睫毛遮掩着是眸中转瞬即逝的懊恼和烦躁。 “殿下?” “心飞到哪里去了?” “没有。” “连痛都不知道了,你是在自己骗自己。” 痛? 后知后觉的苏北柠还真觉得有点痛。 右手指尖,食指中指无名指都沾了点血,应该是笛子上的刺刺伤的 。 这支笛子确实做工过于粗糙了。 指尖上的伤是小伤,但可能苏北柠没在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撞上同几根刺,所以才会相比之严重了些。 “是有点疼哈。”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这首曲子?”这般反常的反应如何不让人怀疑。 苏北柠的指尖捶了下去,“江又巳,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又禇,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以其后也处” “我不知道这首曲子,今天是第一次听,只不过一遍又一遍的吹着它,突然想起来另一首这辈子都不愿意不想记得的曲子。” “其他的什么我都不知道 。” “我只知道……” 闭上了眼睛,“都他妈的有病。” 看来,这首曲子,过于伤神的是两个人。 离开了一个全是警报的镇子,下一个迎接苏北柠的还是一个全是警报的镇子。 反正不离开这三个镇子的地界,那她每天除了心累,就只有心累。 萧余嫣捧着快速罗来的好吃的好玩的停在萧景辰面前,“皇叔,阿柠呢?” 听到萧余嫣这么问,萧瑾辰朝后侧偏偏头,出乎意料的没有见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 这段时间,苏北柠因为怕狗的原因一直离他不远,遇到有些慌的场面更是会什么都不想的,直接拉住他的袖子。 她一向是跟他很紧的不清楚苏北柠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他又抬眼看向李仲。 李仲也不知道为何一扭头苏北柠就没了,来回搜寻着,“刚刚……” “明明郡主还在我们身后啊……” 萧余嫣瞧着这对主仆的互动,一下子就明白了。 “阿柠……” “不会是丢了吧?……” 李仲摸了摸鼻子,很不好意思的。“好像……真是……” “你!” 她刚刚想数落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的家伙,但是……现在找阿柠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找不到阿柠,她再来骂这不靠谱的两个人,等一下……呸呸呸……才不会找不到阿柠呢! 她转身就向不远处的顾长风和千展跑过去,简单明了的通知阿柠丢了的消息,然后就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去寻人了。 萧瑾辰“……” …… 街尾某个偏近的角落,苏北柠被逼的蹲在一个一米六的平台之上,瑟缩着将自己抱成一个团。 平台之下是六只中小型犬,一直在围着平台转悠,光转悠还不够,叫唤声更是一声又一声,一只都停不下来。 在平台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中年发福的男子,他站在原地看着这样的场景,没什么表示,就是觉得好笑的说着风凉话。 他笑呵呵的:“哎呦,你不用怕,我家狗仔们从来不咬人的,他们就是在跟你玩呢” 此刻的苏北柠听不见外界的任何一点声音,沉入自己的恐惧的回忆之中。 [你是不是废物啊?连他们都怕?] 中年大叔又继续开口:“没事,真的没事,你下来它们也只是围着你腿转一转,闻一闻。” [你居然被狗咬了,废物,你怎么能让自己被狗咬呢?现在要缝针,你的身上留疤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才帮你找到,在你身上花费了那么多钱,我们这么用心把你培养成才女,要是留疤,可怎么办?废物!] 中年大叔语气惊奇的很:“不过真没看出来你看着这么柔弱,居然能一下子就爬上这么高的平台。” [这么小的疤痕是会跟着你一辈子的。那我们在你的身上花的心思付出的心血怎么办?] 中年大叔乐呵呵的:“就算我年轻的时候动作也没你利落,爬不上去的次数占大多数,换了现在就更不行了。” [不行,绝对不行,对……植皮……是不是可以植皮,我就去问医生。你不许哭,在这给我继续背诵] “没想到你就抻着身子一下,一跳就跳上去了,真是好身手,哈哈哈……” “啊!!” 中年大叔又惊又怕又怒:“我的狗崽们……” 苏北柠此刻依然听不见外界的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中年大叔喋喋不休的话语。 突然一只手圈在苏北柠的腰间,将她从平台之上抱了下来,脚踏实地的那一刻,回荡在脑海中的声音才逐渐散去。 回忆间喷涌而出死死拽住苏北柠自己的情绪,让尚且算刚回神的苏北柠还带着些许迷茫。 所有苏北柠抬头看到萧瑾辰时,什么都未反应过来的只是盯着他看。 周围吵吵嚷嚷闹的,一切并不真实,连带着苏北柠眼里的这个人都好像不是真的。 “我们走。” 中年大叔没抓到也没敢去抓走远的萧瑾辰转而抓住李仲不放手。“走什么走。” “你们杀了我的宝贝们,你们都得跟着我去官府。” 李仲抬掌一推便轻而易举地抓住紧紧抓住他胳膊的那只手:“五千两,够陪你的宝贝们了吧?” 中年大叔说听到这里有几分窃喜,心里又觉得不甘心“那可是我从小养到大的……” “八千两。” 中年大叔“……” 李仲冷笑一声拿出几张银票摔在了这位“痛失爱狗”的的人脸上。 李仲也不再管那人毕竟有命捡那钱也有命花呀,死人何须多费心?他扭头看着萧瑾辰和苏北柠离开的方向。 他们刚到看到那个场景时,李仲瞬间被觉得那个的男人真贱,一个小姑娘都怕成那样了,这人居然还有脸扯些那些没用的。 可不等李仲上去骂了骂,萧瑾辰就拔了她的佩剑,出剑归剑,不过眨眼间,那六只狗就一身首异处。 李仲越想越不正常:“也是奇了……” 最后若有所思半想,“主子和郡主……拉小手时看着真配呀!” 第55章 破碎 苏北柠回来后只是笼统的跟萧余嫣说了一下丢了的事,解释清楚后她就直接钻进了马车里。 于是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过去了那就是要继续赶路的。 山林路不算平坦,马车摇来晃去,但比普通马车要奢华许多的马车里铺着好几层上好的软垫。 坐在上面就算是趴在矮几上睡觉,也没有那么大晃动,感觉舒服方便许多。 当杵着脑袋不自觉睡着后的苏北柠,脑袋一歪就要磕到矮几上时,一只手挡在了她的脑袋和矮几之间。 于是苏北柠的脑袋砸在了软绵绵的手上,一点都不疼,也不会因为磕那么一下而痛醒。 萧瑾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半晌后,托起苏北柠的脑袋,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抱过来,让她睡在绵软的锦被之上。 看着熟睡的苏北柠,萧瑾辰的手从袖中拿出了一只耳环正好她的耳朵上缺了只耳环。 萧瑾辰就是在路上捡到了这才找到了苏北柠。 应是路上不知何故,苏北柠落后他几步,然后她连尖叫都没有发出来,就被突然追过来的狗逼着转身跑了。萧瑾辰将手上的耳环轻轻带回苏北柠的耳朵就像从来没丢过一样。 手刚要收回来时,萧瑾辰顿了顿,然后指尖移向了苏北柠额前的碎发几下,微抚之后,萧瑾辰的指尖又移向了苏北柠的眉眼。 “我看走眼了。” “你也有怕的。” 刚刚苏北柠看着他的眼神是揉碎了所有的脆弱,而她整个人都像是早已经破碎掉了,却又强撑着搜罗毁碎片粘起来的自己。 无比真实,这种感觉萧瑾辰也还算熟悉。 萧瑾辰讨厌什么都不怕的人。 因为那样的人,什么都不曾经历,虚伪又良善,简直不知所谓。 “一定是累了” “要不然也不会睡得这么熟。” 这两日,苏北柠很少睡,就算是睡也是浅眠,这样没安全感的环境,自然是要让自己随时随地可以醒过来,怎么会安心入眠? “我喜欢不怕死的。” “连死都不怕,心里一定堵着一切自认为比死都要痛苦的事。” 萧瑾辰没有情感的冷冰冰的说着这些话,“但却每天都要活的像个正常人一样。” “你每天都在演,你在谁面前都在演,没有人是你的例外。” 这么说了几句,萧瑾辰又觉得没意思,可指尖拨弄着苏北柠的碎发,又继续开口了。“那首曲子我不是很喜欢 ”“但你吹的确实很不错。” 睡梦之中,苏北柠大概也感到了萧瑾辰指尖的拨弄,所以伸出手想赶走那痒痒的感觉。 赶走还不够,苏北竟然抓住了萧瑾辰的手指,就像小孩子攥着拳头握紧大人的手指一样。 “我现在倒没那么想看,这么不受控的你会翻出什么样的风浪了。” “剥开这层壳子的你。” “左不过就是那么两个结局。” …… 远离了那三个破地方,苏北柠又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所以当来到了新地方——白城,苏北柠明显比其他时候兴奋。 因为苏北柠终于可以无拘无束的到处逛了,管这个地方有意思没意思,到处逛都是有意思的。 这是什么?这是自由啊! 连呼吸都是新鲜的,连人都是可爱。 “哎,狗啊!”萧祁渊在一旁惊呼。 苏北柠瞬间惊慌失措,“哪里呢?哪里?” 萧祁渊欠欠的声音响起,“哎呀,看错了。” 苏北柠“……” 错了,人才不可爱尤其是萧祁渊这个人。 他就是故意耍她。 苏北柠呵呵一笑,“萧祁渊,明天要是有人来追杀你,一定是我花钱雇人干的。” 萧祁渊觉得很有意思,“可我……” “闭嘴,离我远点,就算一会儿在城里再遇上你也不要过来跟我说话,别来影响我心情,我们是陌生人。”苏北柠直接气愤的打断。 白城的地理位置很好,山清水秀,城中景致也不错,天气更是好,虽已入夏,但还没有怎么热。 这里很适合过那种慢节奏的日子,若是定居在这里,一定的闲暇日子怡然自得。 一阵风袭来,吹落了树上依然开得正盛的桃花,或是整朵或是花瓣,纷纷扬扬的飘洒下去。 苏北柠正欣赏着这样的美景,突然被人一撞。 撞的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好似就是人太多,不是故意撞上来的一样。 萧余嫣在一旁啃着鸡腿。 “阿柠,怎么了?” “刚刚撞我的那个人是小偷。” 萧余嫣就要忙去抓那个小偷,苏北柠及时拉住了她,“不用了,我那钱袋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苏北柠微微皱眉,“就是……” “没什么,长风,先给钱吧。” 她那个钱袋里面装着的是给萧瑾辰敷衍的谢礼,她可不想再编个手绳出来,那可真让头秃。虽然这个谢礼是萧瑾辰强迫来的,她可以没有良心的无视他这个要求,但是这种小事还是不要太计较了,省的他在找事没完没了。 嗯,不折根柳枝给他弄个柳叶环……给他这个,他会不会把她丢进狗窝啊? 苏北柠一脸认真,“长风,你会编手绳吗?平安绳的那种?” 算了,柳叶环还有点不太靠谱,手绳这种东西苏北柠不想再搞,还是强求一下别人吧! 长风“……” “不会 ” “太好了,我也不会,那我们两个一起学吧” 苏北柠眉眼弯弯,笑容灿烂,“我那儿还有一些编手绳的绳线,一会儿回客栈,我们就编手绳吧” 长风“……” 长风看着苏北柠的这个笑,没鬼就怪了,“编那个做什么?” 苏北柠一脸笑意“求平安啊!” “可以求平安符。” 苏北柠继续一本正经,“你不懂,这些东西还是自己亲自做才有意义,你会画平安符吗?如果你会,那我们就不编手绳了。” 就算长风说会,苏北柠也不会让他画的,省的平安没求来,先把什么孤魂野鬼给招回来。 “……不会。” 苏北柠见长风不愿意就范的样子,决定再加一把火,“我相信长风,你一定很愿意编手绳,因为你一定很想我平安的,对吧?” 长风“……” 长风继续挣扎,“我帮你剥核桃,两筐。” 苏北柠摇头。 “四筐。” 苏北柠继续摇头。 “……八筐。” 苏北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转身随着萧余嫣一起向前走去。 只留下原地一脸疑惑的顾长风。 “怎么突然想起来一出是一出?” 想不同的顾长风并不知道,这并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只是他是那个倒霉蛋而已。 也不对,他不算倒霉蛋。 他是该。 谁让他是蚀日阁的人呢? 而且他的师傅和苏北柠还有仇追杀的仇啊! 记仇的苏北柠才不是不报复,而是慢慢来,随机来……多刺激。 …… 斗兽场。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地方。 出于好奇,苏北柠她们决定进去逛一逛。当然,人家也不是什么人都放进去的。 他们能进去,拼的自然是钞能力。 里面封闭昏暗的环境,全凭灯光照明,总体可以概括为上下两层,上层都是观看的人,他们正在喊着,叫着,笑着,骂着。 下面是一个大大的圆台,围着的都是铁栏杆,所谓的斗兽场,应该就是从那儿放出来。 苏北柠他们到的时候听说这场的赛场已经过了大半。 台子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的尸体,只有一个血迹斑斑狼狈不堪的人踉跄的站了起来,她未得到多少喘息的机会,栏杆突然打开一只灰色皮毛的狼霎时间冲了出来 她虽反应迅速,但脚下被尸体一拌,歪了歪,那头狼一跃扑来,直接一口咬在她的手臂上。 这般剧痛让她皱着眉,脸色惨白,但她却一声未发,眼中杀意俱增,狠狠砸向灰狼的头骨。 她这一招看似用拳,实则是用的是指骨。 苏北柠惊呼,“她是……” 灰狼被这一击松了口,摔落在地,呜咽抽泣几声,便没了动静。 看样子,她的功夫是练到家了。 围观群众一声盖过一声,“这新来的也太狠了吧。” 其余的人嬉笑一声,“喜欢啊?喜欢把她买回去啊?” “这奴隶这么能打,能给他们斗兽场赚多少钱,居然舍得卖?” “听说带她回来的路上惹了事,直接得罪了庄夫人。” “不讨喜不就是要卖了要么弄死吗?如果没人买,估计就会直接杀了吧?” 听到这话苏北柠从千展那里拿来钱袋就去找了管事的。 掌柜直截了当,“她,一万两。” 萧余嫣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 “好。”苏北柠将手中的钱钱袋丢给他,“定金。” 萧余嫣刚要讨价还价,就听见苏北柠这么说,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掌柜打开钱袋 ,看到的是金灿灿的,在抬头时,可谓是尊敬了不少,“麻烦姑娘稍等,我去立契,并将她的卖身契拿来。” 等掌柜走了。萧余嫣才拉着苏北柠的手,“阿柠,你买她做什么?我们哪有还有那么多钱啊?” “也不是没有。” 苏北柠浑身上下都是钱呀! 头上的玉簪,手上的玉戒,哪个都非常值钱。 苏北柠正犹豫着拿哪个应急更好?余光一瞥,竟发现了个熟悉的人。 苏北柠一笑,“有冤大头啊。” “啊?!” 萧余嫣一脸疑惑。 “在这等我一下。” 萧余嫣不明所以但乖巧的点头,“啊……哦。” “祁渊叔叔,好巧啊!” 萧祁渊瞧见是苏北柠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掌心,勾起一抹笑,“这位姑娘,你是跟我说话吗?” 哦,苏北柠之前好像刚不留情面的怼了他。 第56章 结缘 “我的叔叔啊……” 萧祁渊摇头打断,“别,当不起。” “我们是陌生人来的,城里再遇见了,我也不要上前跟她说话。” “让我想想啊,这话是谁在什么时候说的来着?” “谁说的?我有点想不起来了,但什么时候倒是记得清楚,也就是一个多时辰前吧!” 苏北柠又走上前两步,“一个多时辰前,她是一个多时辰前的她,现在她是现在的她,一个多时辰的她,并非现在的她。” “所以之前她说过的话,都不作数的。” “您这么大人大有大量,一定不会跟她计较的,对不对?” 说完苏北柠一脸期许地看着萧祁渊。 萧祁渊揺着折扇,故作高深。 “非也。” “我气量很小,偏要计较。” 啧,这个难搞啊! 苏北柠伸手握住萧祁渊的折扇,轻轻晃了晃 “那不知如何才能让你不计较?” 萧祁渊眉眼带笑。 “那我便先听一听,她愿意主动过来找我的事是什么事吧?” 苏北柠做作的叹息,“缺钱了。” “呵呵呵,你会缺钱?” 苏北柠夸张说道:“要进斗兽场便是一大笔花销,我之前又多花了一点,所以确实是囊中羞涩啊!” 萧祁渊折扇一拍,“囊中羞涩也不一定非要找我借钱。” 扬了扬下巴示意,“把你手上的玉戒断掉就成咯。” 苏北柠默默收回握住他的手,“哈哈哈哈哈哈……叔叔你的眼光怎么这么毒呢?” “我这七弟宝贝的东西怎么带到了别人的手上,我怎么能不关注呢?” 萧祁渊勾唇一笑,“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你。” “上次看到的时候我就想问了,就是阿柠这几日一直呆在待在七弟的身边,不给我问的机会啊!” 啧啧啧,这个大尾巴狼之前不是“安平”,“北柠”的吗?怎么突然叫这个名字了? 呕…… 还有,他的眼里看不见她,怕狗躲来躲去,就看见她手上多了个戒指是吧? “说来你可能不信,这个戒指是机缘巧合,戴在了我的手上,然后我看着喜欢就给偷偷觅下了。” “哟,是吗?”他的七弟若是不愿意,又哪儿来的偷摸觅下这一说呢? 苏北柠听着萧祁渊这一阴阳怪气的话语。 “萧瑾辰不提你也别提了,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是很好?” “好,自然好。” “你还来管我这个你不待见的人借钱干嘛?去找我的七弟啊?我觉得他现在肯定很乐意帮你的忙。” 啧啧啧。 她这是被赶鸭子上架当端水大师是不是? 而且她这是急需用钱啊,哪儿知道萧瑾辰在哪?薅不着别人的羊毛,还是得指望萧祁渊这一只羊。 “叔叔,你这话再说下去,我可是觉得你在吃醋,在嫉妒了。” 反驳她啊,快反驳她啊! 苏北柠接下去怎么说都想好了,可就差他的反驳了。 萧祁渊展颜一笑“你说对了,我就是在吃醋,在嫉妒。” 苏北柠“……” 到底有什么好吃醋,好嫉妒的呢?又不是你暗恋的姑娘,投向了你敌人的怀抱。 啊,他说他对她有意思。 算了,还是别瞎做梦。 “为什么?” 萧祁渊脸上的笑意黯淡,“见不得他好。” 苏北柠“……” “你觉得他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是好。” “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的。” 得了,还是别跟他瞎扯了。 “祁渊叔叔,那我这个拖油瓶跟着你,你能借我钱了吧?” “换了以前可以,现在嘛……差点意思。” “钱我加倍还你。” 萧祁渊一脸看着苏北柠耍小聪明的样子,拿起手中的折扇轻敲一下苏北柠的头,“阿柠啊,你觉得我们是在乎钱的人吗?” 那他在乎的她又不能给他。 苏北柠想了又想,决定剑走偏锋,“那我给你种地吧。” 萧祁渊唇边带笑,“嗯,种地?种什么地?” 苏北柠挤眉弄眼,“对你死心塌地。” 萧祁渊笑得更开心了,大白牙都露了出来。 唉,出来混真难。 “笑了笑了,你真笑了,叔叔,现在你愿意借钱给我了吧?” 萧祁渊轻咳一声,“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的?” 苏北柠好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看见你就无师自通了,哎呦,叔叔,我正等着钱用呢,好急的。” 萧祁渊向身旁降低存在感中观察的徐牧伸出手,手上就有了一摞银票。 “喏。” 这一摞一看就不值一万两。苏北柠伸手去拿。“谢谢叔叔。 ” 萧祁渊拽紧银票不松手,“一万两,好听的话,我听你说了,偏抵了,剩下的……你准备个谢礼给我,不过分吧?” “谢礼?”又是谢礼?! “嗯。” “好啊……手绳怎么样?保平安的那种。” 萧祁渊点点头,“阿柠编的,那我自然喜欢。” 暗中观察一段时间的徐牧,也发现了一些苗头……火花……? 不管是什么,总之他知道李仲那小子高兴得瑟早了。 那小子还说自家主子快要有王妃了?还嘲笑他家王爷。 呵,现在指不定谁家先有王妃呢? 花完钱就等着领人的苏北柠来到了长风的面前。 苏北柠温柔一笑,“长风。” 长风“……” 每次苏北柠这个笑容的时候,就没有好事发生,很不想搭理她。 “你觉得剥十六筐核桃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不是?我也觉得不怎么样?” 苏北柠伸出两根手指,“所以一会儿回客栈,你只要编两个手绳就好啦,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更不怎么样了。 长风还是不想答应苏北柠,“我……” 苏北柠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长风最好啦,一定很希望我平平安安的,对吧?” 长风“……” 长风别无他法,只能答应,“……好。” …… 当然,苏北宁依然没忘了正事。 苏北柠带着那位奴隶的女子去到了医馆医治。 这位女子虽然看起来惨兮兮的,但在斗兽场受的都是皮外伤,至于内伤……那就是旧伤了。 女子 从医馆出来看见那位被叫做阿柠的女子,正打量着身旁的那匹马。 她身边的两个护卫武功不俗,皆是高手,若是自己全盛时期,还可以与他二人一战,可如今内伤未愈,自己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跟着这个小姑娘走,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在此久留。 苏北柠看着那位小姐姐慢慢的朝她走近。 “卖身契和银两我都放在了马上了,我不太懂马,但长风和千展都说这匹马是白城最好的了。” 女子戒备心十足,“为什么救我?为什么送我走?” 苏北柠弯唇笑笑,很占便宜脸,一点都不具备攻击性。“我看姑娘你不是一般人就想结一个善缘。” 女子沉默一会儿,最终点点头,“好。” 她一副郑重的表情,“我欠你这个情,他这若日有缘见面,我定报答。” 苏北柠只是笑了笑,“希望姑娘一路顺风,万事平安。” 女子翻身上马,要挥鞭之际,又转身看向苏北柠,“多谢。” 苏北柠微笑着注视着女子的离开。 等到的女子身影不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不谢不谢。” 要是个普通人,她还不会救呢! 谁让你是西蜀人呢? 不是,是,谁让你和西蜀大将军梁自诩有渊源呢? 她击毙灰狼的那一招,可是梁自诩家传绝学啊,只不过梁将军这一辈子都在边关和战场,可没听说他有娶妻,还有什么家人。 不过来名扬三国,这般如此传奇的人物,估计这一辈子都用在搞事业上。 公孙甫书上写梁自诩极重情义,感恩报德至死不忘的那种,没想到和他有渊源的人还真是和他一模一样。 说来,救她!苏北柠也有赌的成分。 最后苏北柠赌成功了。 不知道这位姑娘到底是怎么来到天启 ,来天启做什么,又怎么在天启沦落为奴呢? 细作? 看她一路上的样子,很戒备的,要躲的人好像不是天启的人。 算了,不想了。 如果是细作,那是就是吧,反正该头疼的可不是她。萧家的三叔侄,还有陆今安不都在那顶着的吗? 也该给他们点外界的刺激,别总想着窝里斗斗到最后国破家亡。 第57章 编手绳 此时此刻,客栈的一间厢房里。 萧祁渊喝着茶,唇边带笑。 “一万两……没想到梁自诩的副将梁琦玉沦落到天启的地盘上,只能卖一万两银子。” 萧祁渊端起茶杯,轻笑一声,“不知道梁自诩知道这个事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 转而意味深长,“可说不定,梁自诩这段时间还不如她呢!” 西蜀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梁琦玉从边境回西蜀都城的路上遇上了数名高手围困,从此便失去了消息。 没想到,人竟然流落到了天启。 “殿下,已经派人跟着梁琦玉了。” 萧祁渊边摆弄着茶具边开口:“梁琦玉如此重视她的义父,恢复自由身后,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梁自诩的。” “梁自诩……” “虽然不知道他遇袭这次是谁下的手,但现在很明显的找他的人可多了。” “西蜀……天启……北离……” 萧祁渊眼眸中满是暗潮汹涌,“可都盯着不放呢。” 萧祁渊微微一笑,“依着阿柠走了几天的路,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啊!” 徐牧在一旁思索,“郡主为何会救梁琦玉呢?难道他知道梁琦玉是谁所以特意救她吗?” 萧祁渊轻抿了一口茶,“院长的书阁全给她看了,刚刚梁琦玉又不小心用了独门独门功夫,她自然是猜到梁琦玉是谁的。” “至于救她……”萧祁渊眼眸一转,只见眼尾带笑,“确实是特意,不过不是为了梁琦玉,而是为了她自己……我们这位安平郡主可是聪慧过人啊!” 萧祁渊来了兴趣,“让我猜猜……她会怎么说呢?” 萧祁渊又笑了笑,“就当结个善缘?” 徐牧看他家王爷心情很不错,猜猜的样子,心里突然莫名觉得磕到了? 徐牧摇摇头,决定正经一点,于是询问自己不懂的,“为自己?” “她挺喜欢给自己留几条后路的,自己不怎么愿意管别人的事,倒是想方设法要让别人欠她情。” “她愿意玩,就让她玩吧。” 反正依他而言,也没什么冲突,他也挺乐意看的,阿柠多有意思呀! 徐牧看着他家王爷可没对谁这么说过……完了没有办法正经了,磕到了磕到了磕到了…… …… 客栈的另一处。 顾长风正在被逼无奈编手绳。 苏北柠闲着没事玩着手绳线。 苏北柠的心里是这么想的,既然她说回客栈是一起编手绳,那她就不会一个人去浪,她定要在这里陪顾长风嘛,不……应该是监督他编手绳。 别的先不说,做起需要细心和耐心的手艺活。顾长风周身好似镀起了一道柔和的光…… 长风将手上歪歪扭扭丑的不行的东西捏的更是变了形,没好气的甩到了一边…… 在是耐心的人也会有烦躁的时候。 苏北柠手刹上玩着翻花绳,“长风,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想着编多好编个勉强能带随随便便的就行。” 长风“……” 哈哈哈……苏北柠内心在想送萧瑾辰,萧祁渊的东西随随便便就好啊! 长风编的只想放弃,“买一个吧,街边就有卖的。” “人家编的太好了。”一看就不是她弄出来的,太假太假。 长风“……”是讽刺他吗? 苏北柠对着长风灿烂一笑,“你慢慢来,不着急~” 长风“……” 苏北柠想了想,还是顺一下毛吧,拆掉手上的花绳给长风倒茶,“你可以喝点东西,先休息一下,要不要吃什么呀?我去让掌柜的准备。” “不用。” 长风直接拒绝,可算了吧,苏北柠要去找掌柜的,准备吃的,不一定又要说什么惹人气的话,可能会挨打吧。一想到那个时候他可能会扯着手绳去救她,光是现在这么想一想,那个画面他就想把这给砸了,砸的稀巴烂。 天不怕地不怕的长风,终于被这些手绳折磨的无声叹息,但又埋头于绳线之中。 不知道又几个失败品之后,长风终于编出来两条还可以看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的他,已经懒得开口说话了,直接伸手将对面玩了许久,却还在开心玩翻花绳的人的手腕拽过来。长风拿着手绳比了比,确认了手腕宽度后就要剪掉多余的部分。 苏北柠急忙喊停,“哎哎哎,别剪别剪。”要是剪了,他又得再多编几个。只怕他不愿意编了吧。 长风停下了手上的剪刀,“嗯?” “做长一点,以防不测。” “不测?”长风一脸疑惑,不是已经有一个防身的银镯了吗?再说了,这手绳只是普普通通的绳线,又不是千丝线,如何以防不测? 难不成真的为了保平安,得了吧,他糊涂了才会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她才不会信这些东西 。所以话说回来,他到底编这玩意儿干嘛?单纯的想让他烦上一烦,可她哪有那么无聊呢? 苏北柠大言不惭的说着谎,“我长胖啊。” 长风“……” “胖了带不了,岂不是辜负了你今天花了这么长时间,特意为我的心意?那样我会难过的。” 长风“……”说的真是好听。 苏北柠将手绳绕着长风的手腕比了比,“唔……弄这么长的吧。” 长风狐疑,“这么长?” “对啊。” 长风和萧瑾辰,萧祁渊看起来差不多高瘦,那手腕的围度也差不到哪儿去。 “你戴太大了吧!” “哈哈哈……戴两圈就刚刚好啊!” 长风还是狐疑,“是吗?” “是啊是啊……”苏北柠笑眯眯的转移话题,“不得不说长风,你编的手绳好好看啊” 长风“……”一看就是太假。 “喜欢吗?” “喜欢啊。”萧祁渊啥样我啥样?“是长风你亲手编的,我自是喜欢的。” “既然喜欢,既然已经知道我的心意,应该没有下次了吧?” 苏北柠点头,“是呢是呢。” 没别的,就下次苏北柠还敢。 “唉?但你之前说的给我剥核桃还作数吗?” 长风“……” 苏北柠这人真是得寸进尺,什么好事都不放过。 第58章 回帝京 大半夜的,总有人不睡觉。 不睡觉就算了,可不睡觉的几个挺熟又不挺熟的人聚在一起,那就难免八卦攀比。 话里话外,非要几对趴下你不可。 俗称,闲的没事,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 徐牧嗤之以鼻,“吹,你继续吹。” “帝京哪个姑娘不知道辰王是什么德行,谁会想不开,非要去跳这个火坑?” 李仲“呵!” “可把你给厉害坏了。” “前几天你就在旁边使劲酸,现在你就在旁边使劲吹了,是吧?” “我家主子什么德行都有人和他合拍,能过到一块去,倒是你家王爷,啧啧啧……谁家正经姑娘愿意嫁给他?” “嫁给他要被他杀不说,就算有命活,还要忍受他四处拈花惹草,对谁都嘘寒问暖,花心。” 皓修在一旁吃瓜,吃到震惊。 徐牧瞪了一眼李仲“哼……没有事实可说,现在造谣了是吗?” “谁花心?谁四处拈花惹草?谁对谁都嘘寒问暖?我家王爷生活干净的很。” “你是不是嫉妒我家王爷比你家主子亲和?是不是嫉妒我家王爷比你家主子受欢迎?” 李仲气的眉毛一凝,“我嫉妒你个鬼,我家主子比你家王爷好太多了。” 徐牧呸的一声。 一旁皓修十足的一个吃瓜群众。 李仲也不甘示弱的呸呸呸的起来。 “你才是嫉妒,嫉妒我家主子要有王妃了,你家王爷还半点桃花都没有。注定孤苦伶仃。” 徐牧鼻孔一抬,“我看你家主子那什么王妃肯定是朵烂桃花,就算是成了婚也会是和离的那种。” 徐牧冷笑一声,“如果我家王爷是孤苦伶仃的命,你家主子就是天煞孤星的命。” “就算是强求求来一段缘分,那也没有好结果。你家主子的王妃估计得被克的不得好死。” “你!”李仲被气得半死。 “完了,你完了,徐牧,我告诉你,完了,你摊上大事了。” “你居然敢诅咒安平郡主不得好死。我明天就告诉她,就她那个性子,你等着被整死吧。” “你告啊,就算你告安平郡主也不会信你,她可是……”徐牧突然反应过来,发现不对劲,急忙停下。 “等会儿,你说谁?” 李仲都嘚瑟哼了一声,“安平郡主!” “好啊,我知道你不要脸,但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安平郡主应该是我家王爷的王妃,你和你家主子居然想要横插一脚,抢人是不是?” 皓修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担心尖叫出来。 李仲气的血压飙升,“谁不要脸?” “现在不要脸抢人的是你和你家王爷吧?” 李仲撸起袖子,“不打一架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 徐牧也撸起袖子,“打就打,怕你啊。” 皓修作为吃瓜群众急忙上前隔开要动手的两人,“诶诶诶,冷静点冷静点。” “你们那说的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怎么说着说着就真情实感的要打起来了呢?” “我说句实话,你们想太多就安平郡主的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对你们家主子和王爷动心?” 徐牧呸的一声,“怎么不可能?” 李仲也转头看一下皓修,“你别以为你家少爷想要孤独终老没人喜欢,我家主子就跟你家少爷一样。” “什么啊!我家少爷怎么就没人喜欢了?” 皓修一赌气“你们要是这么说,那我觉得郡主和我家少爷还很配呢,很适合做丞相夫人。” 徐牧“哈!” 李仲“呵!” “我的天,你可别在这搞笑了。” “你家少爷对郡主做过什么缺德事,你心里没点数,喂生肉诶。” “简直是太缺德了” 徐牧和李仲一人一句把战场怼向了皓修。 这个时候一致对外的他们两人大概是忘了他们的主子和王爷都做过什么缺德事了。 “你们……” 皓修哼了哼,“说的就是你们家主子和王爷多干净似的。” “他们那么缺德,都能挣上一挣,我家少爷怎么就不行了?” 李仲仿佛像是听了个笑话,“哈!” 李仲/徐牧“搞笑。” 皓修“……” “你们过分。” …… 终于,苏北柠一行人回来了,到了帝京。 进了城门,苏北柠就不愿意再在马车上呆着了,好闷的。 看到了一家卖冰粉的,苏北柠就停下来跟萧瑾辰,萧祁渊告了别,希望他们赶紧滚蛋。 如果问陆今安? 他还没有进城门就滚蛋了。 几人你来我往的墨迹了几句,他们终于滚蛋了,可还没等他们的马车驾出去多远,街上突然混乱了起来。 一匹马在街上飞速狂奔,掠过萧祁渊,萧瑾辰的马车后,直冲尚且站在路中间的苏北柠。 长风关键时刻拉着苏北柠的手臂转了个圈,苏北柠也正好转过身去,看清了什么情况。 是萧泽。 那么一瞬,苏北柠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干嘛当街谋杀啊? 但看到他骑的那匹马,苏北柠了然了。 虽然萧泽一直拽着缰绳,但踏雪还是朝着苏北柠走了过来,然后很乖的停到了她的面前。 萧泽看了一眼踏雪,微微一笑,上前走进了一步。 “阿柠,你回来了。” 苏北柠“……” 这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苏北柠没有接话。而是摸了摸的踏雪的头。 “踏雪,好久不见。” 它真的不排斥苏北柠的触碰,反而很亲昵的享受。这明明是苏北柠距离上次把它还给萧泽后,第二次摸它的头。 萧泽也摸了摸踏雪的另外一边,“它很想你,今日一早,它仿佛感受到了你的气息,便冲了出来。” 苏北柠笑了笑,“踏雪,真乖。” 这时,朱峰骑着马赶来,“将军。” 朱峰着急的问,“踏雪,这是怎么了?它一向很乖,从来没有不听话,随便乱跑的时候啊!” 朱峰问完话这才看到苏北柠,惊喜道,“咦,阿柠,你回来了?” 苏北柠笑眯眯的冲着朱峰挥挥手,“是啊,刚到帝京。” 萧泽受伤的放下了摸踏雪的手,要是她这么和他打招呼,该多好啊。 苏北柠视线回转,盯着萧泽,“没想到我刚回帝京,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我啊?” 苏北柠故意的歪歪头,声音更软,“这么想我啊?” 萧泽内心一喜 “阿柠,我……” 却见苏北柠话风一转,“嗯?踏雪?” 萧泽“……” 她就真的这般不原谅他。 苏北柠笑着摸了摸踏雪的头,放下了手,“好啦,我你见也见过了,先回去吧。” “若是萧将军愿意的话,我一定经常去看你。” “不会再让你辛辛苦苦带着个人跑两条街来见我。” 萧泽看着满脸笑意的苏北柠,只觉得她背后的尾巴左甩右甩的已经翘到了天上。 “真的?阿柠,只有你来的萧府的门就会为你而开。” 萧泽唇边带起一丝笑容,“阿柠,我等你。” 刚回到帝京的苏北柠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萧泽。 原本萧泽是去军营的,但最后萧泽却骑马来见她。 巧上加巧,难免有些绯闻传出来。 据那天在场的知情人爆料—— 萧将军那天是特意去见安平郡主的,连军营都不去了呢。 安平郡主和萧泽还说了什么,想你想你呢! 萧将军邀安平郡主回家呢! 但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传到了当事人的耳朵里时…… 两人都有不一样的反应。 苏北柠哈哈大笑,简直是乐的不行快要捶桌了。 萧泽在军营里笑了一整天,导致军营的士兵还以为他们将军中邪了呢! 第59章 失控 入了夏,天气渐热,晚上睡觉也不得不开着窗,只盼清爽的凉风吹来,不至于在熟睡中被热醒。 今夜恰好有凉风,顺着窗户钻进屋里。理应是个能睡个好觉的夜晚。 可蜡油滴落,跳跃的烛火照映出一个坐在床沿边的身影。身影并非是病态的瘦弱,但这般看上去就是单薄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倒。火光照出他的轮廓,照不出他满身的孤寂悲凉。 夜晚总是安静的。可他的夜晚也太安静了。每一天都是这样,随着从不停留的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下子就过了这么多年。 他以为他看到了结局,这条路就能走下去,可没想到这条路竟然这么难走。难走就罢了,可偏偏独行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未走到那个结局。 累吗?或许吧。可他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什么了。皓修在旁边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想说些什么,但又怕自己嘴笨,说出什么些不好的,让陆今安想起那些伤心事更不好受。 他想了又想,他最后只是拿着一件衣服走过去,披到了陆今安的身上。 “今天晚上风大,少爷你别着凉了。” 略显几分孤寂的声音响起,“不会的。” “你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都不用来守着我。” 皓修不放心陆今安现在的状态,“可是……” 陆今安轻轻地打断他,“你知道的,这个月我一定是睡不着,睡不好的。” 皓修“……” 皓修面色难过,“少爷……” 陆今安低沉的嗓音自唇边溢出“也就还有半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 皓修憋了半天直道:“可我还是想陪在您身边。” 陆今安右手拇指摩擦着左手掌心,他没有去看皓修,但也知道皓修说这话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这府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皓修倒是唯一一个跟着他这么多年的。 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皓修的样子,明明心里怕他怕的要死,可还是选择走上前跟在他的身边。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府中好多人都……死……死了……] [你身上的血……是……是不……] [只要……你没事就好……] 他没事…… 只有他没事。 陆今安想起了一开始的一切。 “好。” 他失去的人已经够多了。 …… 回帝京的第二天早上,苏北柠先是去看了皇祖母。 然后去看了舅祖父并在林府用了午饭。 下午就舅祖父一家要去城郊的龙华寺。 苏北柠推脱不得便一起前往。 苏北柠撑着一把虽然改良过但也并不妨阳光的油纸伞站在寺门口,狠狠的吐了口浊气。 据说很是灵验的龙华寺名声在外,所以前来进香求拜的信众可不少。求神拜佛,不过是心理安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这么信。 苏北柠跟着林府的一众人排队求了个平安符后,她就找了个借口溜达了出来。 “舅祖父,那个……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去……” 林承翰一听,一副着急的模样,“阿柠妹妹,你没事吧。” 苏北柠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我去去就回。” 林承翰这才放心了下来,“好吧,那阿柠妹妹快回来。” 苏北柠笑着的看着林朝,“舅祖父,你们先去上香拜佛,我等会回来找你们。” 舅祖父一脸温柔的笑意,“嗯,快去快回。” …… 苏北柠走了出来,抬头看了天空一眼。 她心不诚,自然不会灵验,所以还是别搞表面功夫,瞎浪费时间了。 在寺里,苏北柠寻着树荫和阴凉的路溜达着,没一会儿就溜达到一处景好人又少的地方。 这甚是合苏北柠的心意,虽然她不是很喜欢看荷花,但她还是停在这,开始看荷花。 可惜再好的东西也是会看腻的,更何况这里也没有什么18度的空调,可以让她挪不动脚步。 所以待了一会儿后,苏北柠就继续满佛寺的溜达去了。 快看看,她发现了什么好地方。 这偏殿四周窗上都遮着黑色的围帐,从外面看起来就阴气森森的,一走进来,果然,哇……自带空调特效,好凉快的。 嗯,在他们没有完成之后,她都不会离开这的。 苏北柠想着在大殿之内挑一个最凉快的地方,所以也没消停的继续走来走去。 这家大殿和平常的佛殿不一样,它的佛相在大殿中间,佛相后面还保留着很大的一块地方。 那里摆着一长排的烛火高台,烛火高台中间有一个大炉锅,里面应该是一直在烧着什么,此时火火苗正跳跃着烧的极旺。 苏北柠走近看发现铜炉最左侧的一小排并非放的是烛台,而是挂着三个木牌,那上面还写着些什么,贴上了朱砂画的黄符。 苏北柠好奇心使然,随便选了一块木牌指尖挑起了黄符的一角,看到里面写的什么。 是称呼和生辰八字。 这架势不是超度就是诅咒。 苏北柠觉得无趣地放下了手,也是,寺庙里还能出现什么些其他东西。 火炉烤人,这可不是什么能做的好地方。苏北柠刚转身还没等迈步,身后突然传来啪嗒一声。 苏北柠回过头一看,是那三个挂着的木牌中的一个掉到了地上。 木牌的方向,摆放的很是巧妙,其中一个掉了下去,另外两个挂着的木牌开始高频率的摇摇晃晃。 苏北柠正看着又一个木牌挂不住,上下落去,准备伸手去接住,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你在做什么?!” 紧接着一股力道猛地推向了苏北柠,她被这突然一推,根本躲避不开,反应不及身子向右歪去就要摔。 若是摔在地上倒也还好,偏偏苏北柠刚刚离那铜火炉距离很近,被这一推右手手背直接被拍到火炉顶,被火狠狠的灼了一下。 身子在惯性下根本止不住,苏北柠被灼烧的右手又整个磕到了火炉上,她掌心本能的撑了下,才能让她停了下来。 虽然停下避免了她整张脸摔进火炉里,但磕到火炉上的右手掌心被烫得火辣一片,算上刚刚的灼伤整只手触目惊心。 苏北柠忍不住痛,轻呼出声,“呃……” 许是因为手上的伤,苏北柠整条胳膊都忍不住的颤抖着,咬着牙,忍着痛,皱着眉,看向那个推她的人。 嚯……熟人啊。 陆今安一贯冷淡的眸子,此时含着不加掩饰的怒火,冷淡决绝的目光像是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又是他。 哈哈哈哈哈……又是他啊。 就在陆今安推开苏北柠之际,他接住了那个要掉落在地的木牌。 可他刚接到手,最后一个挂着的木牌,便紧接着掉了下来,它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先是撞到了陆今安的胳膊时,然后撞上了苏北柠的胳膊。 接下来就撞到了火炉边,沿着最后掉进了燃烧的炉火之中,想救都救不回了。 陆今安盯着在火炉中焚烧慢慢不见踪影的木牌半响,然后转身将掉在地上的木牌捡起来,他攥着两块木牌的手在颤抖着。 木牌不过是一件死物,可当他看到跌进火里的木牌,就像失去了那个人一样的害怕痛苦,忍不住身子发颤。 一系列发生的太快了。 等到双方都回过神来,短短时间内,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忽略掉了什么。 比如,苏北柠不知道最后一块木牌已经掉进了火炉里。 比如,陆今安一开始进来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不是苏北柠故意将木牌扔到地上。 但他们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 苏北柠此刻也明白木牌的主人是他,那上面的是谁就不难猜了,“人都死了,这么疯还有什么用?” 指望那两个有仇的人好好说话吗? “苏北柠,你真有本事。”找到这儿来,能没有本事吗? 谁都是自以为是,不会解释一句。 “还不够有本事,要不然以你上一次的仇,怎么就那么算了。” 陆今安此刻双眼腥红,“是我的错,之前给你留了两分情面。” 苏北柠呵了一声,好似忘了手上的痛,提步向他走去,“哈哈哈……因为公孙甫而留情份吗?” 苏北柠停到他的面前,“连自己母亲和表哥都能杀的人,居然还会给其他人留情面?” “那这么看来,你的母亲和表哥对你也没有那么重要啊。” 苏北柠说完神出手去抢他手里拽着的木牌,“还弄这些没用的干嘛?” 陆今安拽得极紧,她拽过来一点就很好了,“直接烧了最好。” 陆今安一只手拽着木牌,对于苏北柠伸手触碰木牌的行为,厌恶至极,另一只手直接掐上了她的脖颈。 苏北柠忽略脖颈上窒息的感觉,含笑着看着他,“动手啊,当着他们的面动手啊!” “那般尸骨无存,连个坟可以看的念想都没有,你是该分外紧张这些木头。” “来,让他们好好看看你用哪只手怎样的杀人的,也算帮他们重温一下死之前的画面,你是如何对他们的,怎么样?” 陆今安犹豫了。 第60章 挖苦 苏北柠忍不住笑了好几声,“我的陆丞相,你怎么这么有意思?真的害怕他们看到啊?” 苏北柠一脸讥讽,“就算你想让他们看,也要想一想他们愿不愿意来见你,看你做这些事情啊?” “我上次问你,你还敢求神拜佛看观音吗?我现在得到回答了。” “你不敢看观音,倒是敢为了他们求神拜佛,像你这样的人,你觉得哪个神哪座佛会成全你的愿呢?” 陆今安手上越来越用力,但语气却是越来越冷漠,“你说的对,我不敢。” 他骤然掐着她的脖子,将她带到了他的面前,面贴面的距离,两个人的呼吸交织,“你以为你今天不用死,明天也就不用了吗?” 苏北柠强撑着抬起受伤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脸,“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我们两个谁先死。” 陆今安没有再跟苏北柠多说什么,松开她的脖颈,将她甩到了一边,然后大步离开这里。 陆今安离开的速度,一看就是被气得不轻。 同样很气的还有大口喘着好几口气的苏北柠。 按陆今安刚刚动过杀心而用着手劲来看,苏北柠能那么平静的说出话,真的很好了。 现在苏北柠的脖颈一看是一片红,但到了明天估计就是一片淤青了。 苏北柠抬起还有些发颤的右手,离刚刚灼伤烫伤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可这种痛一点都没有减少。 此时苏北柠不断起伏的胸膛,已经不知道是因为伤疼的,还是因为陆今安而气的。 但此刻的苏北柠知道,她胸膛里的那股东西压不住了,她要将它都发泄出来。 几次大呼吸的转头间,苏北柠见到了那火炉,盯着它一会儿,向它走过去。 还未完全走到火炉边,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举起手来,但也就在刚刚举起手来,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了脚步。 “阿柠妹妹,你干嘛呀?” “你这是做什么?” “啊……阿柠妹妹你受伤了。” …… 一句句担心着急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 苏北柠被林承翰抓着右手手腕动弹不得,她左手拽起却很努力的没有甩开他。 “阿柠妹妹,我们回去吧,去上药,阿爹等我们很久了。” 此时的苏北柠想把这儿给烧了,想推翻那火炉,想推翻所有的烛台,想这间偏殿付之一炬,想把这一切都毁掉。 看着身旁拉着她的手的林承翰,想起了那句“哥哥会一直保护妹妹。” 把刚才的想法忍了忍,她可以再忍得住。 “嗯,我们回去吧。” 之后她和陆今安有的算呢……今天就到这儿吧,到这儿吧,她在心里无数次的默念着。 …… 皓修看着走在前面的陆今安,大气都不敢出。 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家少爷流露出那样的神情,有那般生气的样子了。 刚他在殿外有听见一些安平郡主和他家少爷的对话,那简直听得他冷汗直流。 皓修唇间微动,发出声音,“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一道轻润的声音响起。 “陆公子请留步 ” 陆今安见到白眉白胡天生便是一副和善面相的住持拦住,他强迫自己敛起情绪,“住持。” “陆公子刚刚可是去过偏殿了。” “是。”陆今安双手小心地捧起那两块木牌,“住持……今年的超度有了意外,是不是要……” 住持摇了摇头,“陆公子无需多想。” “早年间我便说过,亡者并无怨气,想来他们是不并不想怪你的。” “纵使你不信,这么多年来,你诚心一片,纵是孽债也已偿还,纵是怨气也会消散。” “是吗?” 不管谁如何说,他都不会信的。 终究是满身愧疚,终究是不肯放过自己。 “而且,木牌一事并非人为,陆公子,更是不要多想。” 陆今安一下子就明白了住持的来意,“并非人为?” “刚刚有个小沙弥,也在那殿内,他看到的是木牌自己掉下,并非是那位姑娘故意。” “他年纪小,不曾见过多少人,见你二人有所争执未敢上前解释,并从后门跑来找了老衲。” 陆今安的眼神还是很冷,纵使木牌一事与苏北柠无关,她也几次三番的触及了他的底线。 住持心知陆今安如何想,双手合十叹了一声,“阿弥陀佛。” “陆公子来龙华寺已经多年,虽只为超度,但也知道在债孽因果一说。” “既然为债孽而诚心多年,既然已经被拉进因果轮回之中,又何苦在多添几份新的呢?” “老衲心知陆公子并非恶人,于牵扯尚不深之人,何不从一开始便不造杀孽。” 陆今安闭了闭眼,“多谢住持,我知道了。” …… 傍晚,苏北柠上了药,回到了卫国公府。 她穿着里衣坐在一旁,手上的伤不轻,要想的事不少。 她想着要怎样对付陆今安好,哪怕要多花点时间,但能一刀戳到他的心口,最深处也是好的。 但有些人不会去找你的弱点,不会专门去寻你的逆鳞,因为他认为你不需要他忌惮花心,死到那个份上。 他用的方式只会是简单粗暴。 孙嬷嬷匆忙忙赶来,“小姐……刚传来消息……” “咱们府上名下的一家店面起了火?铺子前面已经被烧得坍塌了。” 大晚上,无人的店铺,一场大火, 烧得坍塌。 确实,没造杀孽。 只是教训。 已是一退再退的那一步。 这一场火闹了大半夜,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 铺子都被烧塌了,就更不用说里面的东西了,不是成了渣渣,就是成了一捧灰。 虽然这间铺子苏北柠没花费多少心思,但也是属于魏国公府名下的,简直就是打她的脸。 苏北柠看着这片废墟,轻笑一声。 “陆今安……” “好,很好,这也就是你的能耐吗?” 苏北柠手指尖慢慢摩擦着,被包了好几层纱布的右手,想起了昨天孙嬷嬷一脸痛心的处理她的伤口时说的话。 手心的烫伤只是一片红,没严重到焦烂会大面积留疤的地步。 但手背到底是被火燎出水泡破了流了血,这个天气一定要好好换药,留在府里好好养。 嗯,她一定会留在府里好好养。 第61章 疯批 一个多月后。 前几日刚过了立秋,伏天也快要结束了。 虽是如此,可太阳还算是毒辣,晒人的很天气,除了早晚能好一点外,平时依然动一动就要出汗。 山上的温度多少能比城里面强点,可这大中午的站在这也是热的,令人烦闷。 工部尚书周峥用袖子随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神采奕奕地继续讲着。 他一脸兴奋指着山下水位不高不低,看起来还很清澈的河水,“两位殿下,陆大人,三位请看。” “开发芦溪河之后,刚好能连通帝京南北两端,无论是因河流水农作物灌溉,还是以防洪水侵袭,都能方便安全数倍。” “这虽然未完全修建完,只是完成了一半,但离地精较近的村庄小镇已经够享受到一些便利了。” 兴冲冲的举起手,“若是全部……” 不同于萧瑾辰,萧祁渊两人的满意望着山下河水的陆今安,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 陆今安直接打断,“开发这溪流的是谁给你的提议?是给是谁给你的设计图?” 周峥看着陆今安的反应有些疑惑,记得之前提出这个项目的时候就说过啊,“就是他的一个朋友介绍的一个人呀。” 陆今安周身被冷气围绕,“我问的是名字,是什么?人在哪?” 陆今安突然提高的音量,让萧瑾辰和萧祁渊都诧异了一下,而周峥则是被吓了一大跳。 “他他他他他说今日会过来。” 周峥没被热得怎样?倒是被吓得一身冷汗,“他其实是……” “诶?”周峥眼睛一亮,赶紧指着一个方向,“陆大人,他来了来了。” 众人顺着那个方向,能看见一个白衣身影,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悠悠的正走上了山伞,打的很低,角度原因正好遮住了整张脸。 随着这个人走到山腰平地,那遮挡容颜的伞才不再能遮挡。 伞下的人是一个很俊俏的小公子。 也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安之,苏北柠。 苏北柠歉意一笑,“ 周大人,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天气太热,日头太毒,爬山这种事我实在是快不来,抱歉啊。” 周峥偷偷瞄了眼旁边的三位神情,摸不准情况,但还是笑了两声开口,“没有,这……” 可没等周峥说完场面话,陆今安突然抓住了苏北柠的手腕,吓得周峥舌头再次打结失声。 “你跟我来。” 压根没给苏北柠拒绝的选项,陆今安就拽着他走到了山沿边。 陆今安抓着的是苏北柠撑伞的手腕,他这么一抓一拽,她手里撑着的伞,直接打了个旋的跌到了地上。 苏北柠在山岩边停下,站稳后颇为用力的才抽开自己的手腕,“陆丞相,怎么了?” 说话间苏北柠还转了半个身子,没有让自己面对面的站在山崖边,直面太阳的炙烤。 “你怎么知道的?” 水已漫灌,就算他再想做什么,也根本没有办法做什么,他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怎么也想不出来,她怎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 找人引荐,提供开发河水的想法和图纸。这么一个利国利民的项目,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为了瞒过他,特意画了一份不同的图纸,并且还能自圆其说,让他到底是没有怀疑,以为这一切都会绕过那两座坟。 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她的手段很厉害。 “呵……知道什么?” 苏北柠以手遮在眼睛上,这才转头看向山崖下的河水,“怎么?下面有什么东西吗?” 她收回手转回头,“就算是有什么……陆丞相,别紧张嘛!” “虽然底下的东西可能……不,是一定都被河水淹没了,但也不是再也见不到。” 苏北柠微笑着看着他,“沧海都能变为桑田,过百八十年,说不定这块会直接变为平地呢?” “想见?你努力活就好喽。” 苏北柠这般阴阳怪气,陆今安好像一句都没有听,所以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向前几步缩短他和她的距离,借着身高压迫着她。 陆今安幽深的瞳仁之中是几分浮现于表的阴翳很厉,“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最先得到的回应是,听起来就狠狠的一巴掌,实际上更狠,因为一个巴掌印,瞬间印在了他的脸上。 苏北柠不笑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你只是放火烧了我的铺子。非常仁慈善良的放过了铺子里的人。这份大恩大德,我不敢忘。” “所以我也只是淹了那座坟,让你爹娘还有你表哥一块埋在这片河水之中。” “但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太过严谨,所以在不确定哪座坟里有没有你爹的尸骨时,只能把坟抛开,好好找一找看一看。” 苏北柠看见他不自然间用力的手,很满意,“但你放心,为了报答你,我没把他怎样?” “他现在就好端端的在河底躺着呢,反正在地底埋着的时候感受的都是冰冷阴暗,他肯定不会介意河水的阴凉刺骨的。” “话说回来,你娘亲和表哥都尸骨无存了,弄个什么衣冠冢有意义吗?” “你把你娘的那些遗物和你爹站在一起,看似是死则同穴,我倒是好奇,你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念想呢,还是为了骗你爹呢?” 苏北柠呵笑一声,“毕竟,你爹被你气死的嘛。” “就在你杀了自己母亲和表哥的第二天。” “他仿佛用了一生的力气,死死的抓住了你的胳膊,瞪着你直到活活咽气,死不瞑目啊!” 话虽说完苏北柠却不自觉的抿了抿唇,这个情节若是强行按上,她倒是挺熟悉的。 苏北柠盯着他又升起其他情绪的双眸,皱眉啧了一声,“我挺好奇的,你当时什么感觉?” “这些年,你又有怎样的感觉?” “算了,怎样都好了,就算你跟我说了,我也理解不了这种弑母的事情,世上有几个人能干出来,与你有共鸣呢?” “每年拜祭找人超度有什么用?陆今安,你要是真心想求取原谅安心,怎么不陪着他们一起去死呢?” “看来你这个名字,今安,我看你是一辈子都不能安生了。” 陆今安抬眸,“如果你以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能对我造成致命的影响,那你可真是够自以为是的。” “你觉得你真能逼死我吗?” 陆今安承认,苏北柠说的每一句都戳在他的心窝里,但他就算会难受到不能自己的地步,也不会真的因为她的这些话去死。 苏北柠不屑地笑了笑,他这样的人,若是能这般轻易的被她影响的要去死,她做梦都能笑醒,那可真是太让人省时间精力了。 “不,我想玩个更有意思的。” “现在你应该恨不得我当场暴毙,对吧?” 苏北柠轻蔑,“但你没有那个本事。” “与其花时间精力跟我斗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报了仇,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 苏北柠抓住他的手腕,“我们一起跳下去。” “我挖了你爹娘的坟抛出了你爹的尸骨,我亲自去跟他们赔罪,而你亲手杀了你娘也可以亲自赔罪了。” 苏北柠歪头一笑,“陆今安,你敢吗?” 陆今安看向苏北柠的眼神变了,他像是第一次看清苏北柠一样。站在他面前的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如她所说,他确实没办法让她当场死亡,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杀了她。 如果就这般不死不休的斗下去,最后留下的那一个人会是谁?现在看来那是说不准的。 或许最后死的那个人是他,而她不会失去太多,并且还会活下去。 她现在却也愿意拿自己当棋子用同归于尽的这样的方式,打算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让他更加愧疚自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有些人是冲动行事,他们从来没有长远的考虑过,而有些人是所有的一切都考虑了,却还是要用最疯狂的方式手段。 这类人,就是疯的。 杀敌八百自损八百,带着赌的成分,你说她到底在想什么? “想是想不出来的” “要试。” 说完苏北柠就拽着他的手腕,一脚踏空。 皓修虽站得远,但也能隐约听见那边的对话,反正……他简直是各种傻眼。 本来他就是心里是各种跌宕起伏,急得要命,等到他看到郡主拉着他家少爷就要跳下山,他吓得直接上前几步想要冲上去。 可不用他,他家少爷就拦住了郡主。 可等了半天也没得到少爷的指示,所以他也就只能站在原地继续心理各种颠宕起伏。 第61章 暴露 陆今安反手抓住了苏北柠抓着他的手一拽,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惯性作用,她正好撞进了他的怀里。就跟上一次一样。 现在的情形可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那和平的假象已经被彻底的撕破了。 陆今安不想给苏北柠各种不安分挣扎的机会。他顺势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苏北柠也不挣扎,双臂抵在了他的胸口,仰头看着他,哈哈笑了好几声,“陆今安,你不敢啊。” “你真可悲。” 陆今安低头看着苏北柠时,只说了这四个字。 苏北柠只是呵了一声,他还真是可笑呢。 “你永远不会理解我为什么活着。” “我确实愧疚自责,恨不得死的是我也曾经很多次的想过,随他们一起去。” “我猜他们会恨我,但不必猜的是他们很爱我。” 陆今安笃定,“而这个,你理解不了?” “既然你理解不了,那我大方告诉你,我活着是为了他们。” “哪怕我每天都在自我折磨,每时每刻都在愧疚自责,无数次的想过去陪他们,但我都不会去死的。” “我要为他们做的事还有很多。 ” “对,是,我不敢。” “我不光不敢死,我更不敢死了后见到他们。” “你够狠,却也太过没有心肝。” 陆今安松开揽住苏北柠腰的手,“为什么呢?苏北柠?” 陆今安语气平淡,但字字带着残忍,“没人爱过你吗?” 苏北柠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看着陆今安露出一个灿如暖阳的笑脸,然后双掌用力一推,将他推下了山。 陆今安大概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终于可以说个不停,所以就忽略了自己已经背对着山下。 这么好个机会,不推他下去,他都对不起自己。 皓修眼见着自己自家少爷掉下去,纵使他过来的速度再快,他也救不了。 “郡主,你怎么……” 苏北柠面无表情,语气更是平淡极了,“慌什么,死不了。” “那可……” “你家少爷那么好的水性,就现在这无波无澜的河水,不高不低的水位,对他没什么影响。” 苏北柠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娇养了一个多月也没完全好,所以只是扇了陆今安一巴掌,推了他一把就渗了星星点点的血出来。 “他要是真的这么好杀,倒也是省了我的事” “郡主你……” “告诉他,我受教了。” 苏北柠拆掉绑的十分漂亮,贴心的纱布用力甩到了山下,留下这么句话,他就直接转身朝山下走了。 周峥风中凌乱的不成样子,“这……他……陆大人……我……” 他现在一头汗,不就是为了偷点懒,用了别人引荐的图纸吗?这是什么事呀? “现现现现……” 萧祁渊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没事,不用紧张” 萧祁渊看了一眼萧瑾辰离去的背影,微顿然后道:“泸溪河开发的很好,剩下未修完的部分还需你继续监管,辛苦周大人你了。” 周峥悬在嗓子眼的心咽了下去一些,胡乱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辛苦,不辛苦,这里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安之亲手绘的几份图纸,劳烦周大人交给我,没问题吧?” 周峥忙不迭的,“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 “那本王就先回去了。” “恭送殿下。” 徐牧跟在萧祁渊身后走了一会儿,他很仔细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半个人影。 他觉得这很不合理 。想起李仲离开前的动作,徐牧决定说点什么。 暗戳戳的问:“殿下,我们现在就回府吗?” “嗯。” “这好几条下山的路,我们走哪条啊?” 萧祁渊莫名的看了徐牧一眼,“走哪条上来的,就走哪条下去。” 徐牧嘟嘟嚷嚷却又让人听得很清楚,“不知道郡主走哪一条路上的山,又会走哪条路下山。” 萧祁渊明白了徐牧的意思,好笑着看着他,“你想我去找她?” “我就是觉得郡主和陆丞相闹得这么大,应该也需要有个人去跟她聊一聊,理清一些来龙去脉什么的。” “而且辰王殿下和郡主前后脚走,说不定他就先去找郡主了呢,那就指不定都说了什么了。”这才是重点! 徐牧再次划重点——辰王去找郡主了。 “七弟都去了,我还凑什么热闹。” 徐牧明显失望,“哦……” “况且接下来一段时间,她会经常来找我的。” 徐牧眼睛一亮,“嗯?” …… 陆今安确实说的没错。 苏北柠就是理解不了。 说了那么一大堆,听起来不就是个借口?让自己合理活下去的借口。 说的如何义正言辞感天动地,实则怎么听怎么是贪生怕死。说白了,不就是自私自利吗? 人都死了,考虑的当然是自己,就算为他们做太多,有意义?真是搞笑。 突然,苏北柠撰紧拳,停下脚步。 陆今安的父亲确实是在听到陆今安亲手杀了母亲和表哥的消息后,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颤抖的死在他的怀里的。 气死?看起来是这么回事,并且陆今安也轻信不疑。或许有气的成分,但也有震惊,难以置信,悲悸等等,以及对自己这个儿子此时的怜惜以及未来的担忧。 爱? 嗯,是爱的。 那她呢? 在她病重躺在病床上,只能靠着呼吸机,活着的时候,在她有意识能听见她说话的时候…… 在她站在她的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容平静,语气冷淡的说出那些刺激她的话时,在她真的被我活活气死时…… 她都在怨恨她责怪她。 死不瞑目……她才是死不瞑目。 亲眼见到她咽气她是什么感觉? 她没有任何感觉。 她以为她会笑,但她发现她一点表情都做不出来,她以为她会觉得痛快,但她发现她自己自己的心里毫无波澜。 她以为她会长舒一口气感叹,她终于死了,但她发现她连呼吸都没有任何变化。 她以为她终于和过去的一点画上句号,她以为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影响到自己…… 她发现死亡不是结束,她带给自己的那些影响,这一辈子都无过不去。 不,不止一辈子。 她都换了一个壳子,换了个世界,那些东西依然没有变…… “没人爱过你吗?” 对!! 没有! 怎样! 头顶突然被什么遮挡,灼热的日光散了开,苏北柠的眼前有几秒花,等缓缓回过神她转过头看过去。 苏北柠与萧瑾辰对上了视线几秒后,抬起手握住伞柄,“多谢殿下还我伞。” 这么重要的道具自然是小机灵鬼李仲跟自家主子走的时候,脑子转了弯特意捡起来的。 虽然苏北柠接下了伞,但萧瑾辰没有松手。 苏北柠不想多加纠缠,松开了手,“既然殿下喜欢,那便送你了。” 萧瑾辰看不出情绪的双眸注视着苏北柠,“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苏北柠语气淡淡,“杀人未遂。” 萧瑾辰:“知道后果吗?”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苏北柠语气依然冷淡。 萧瑾辰:“现在这么豁的出去,刚开始见我的时候为何那么小心翼翼?” 苏北柠:“装的。”“怎样?” 苏北柠淡淡的说完抬起头注视着萧瑾辰。 萧瑾辰:“为什么现在不装了?” 苏北柠呵笑一声,“谁能想到这里没有一个正常人?”“包括我自己。” 上一辈子活在现实世界里,没有被逼到这么暴躁疯狂的时候,几乎都是相安无事的。 第63章 弱点 而现在…… 没一个正常的。 一个一个装正常的人跟不正常的人接触多了,再想装下去也装不下去了,因为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呢?” 苏北柠的这几句话,萧瑾辰没有任何反应,虽然这也是他想不到的回答,他只是顺着自己的节奏继续问。 萧瑾辰:“你想干嘛?” 几问几答间,苏北柠努力表现维持的平和稳定,慢慢被各种情绪消磨掉了。 苏北柠:“杀人!”“怎样?” 萧瑾辰就像一个大长辈问着不听话的孩子一样“你几岁了?” 这般赌气的语气口吻就像一个发脾气闹别扭的小孩。 苏北柠胸口提起的那口气,化作一个朝天的白眼,“我现在没空,没精力,没心情应付你,你有心情就去找几个倒霉蛋到自己的密室玩吧。” 萧瑾辰直接拽住要走的苏北柠,“我问你,你就回答。” 苏北柠挣脱不开,很是烦躁,“你今天就要非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也是奇了怪了,曾经上辈子的时候她也有过情绪理不清全部压抑了的情况,但她还是能应付的,可没有半个人会出现。 现在被逼的各种情绪凌乱外泄的时候,她不想应付任何,倒是总能有人出现在身边。 萧瑾辰:“到底是谁在跟你过不去?” 苏北柠:“多了去了。”“包括你自己。” 是也好,不是也好,用得着他管?用得着他说? 苏北柠:“要你管呢?” 萧瑾辰“太蠢。” 在猜不准输赢的情况下,居然想要同归于尽,这不是一般的蠢货。 苏北柠:“跟你有关系?” 萧瑾辰:“我看不懂?” 苏北柠:“看不懂?”“看不懂我?”“你是哪位?你看不看得懂?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是要我答疑解惑吗?可我为什么要你管?” 什么叫做懂?为了能满足别人的好奇心,你就要把你一切想记得的,不想记得的过程通通讲出来。 不管他是不是这个意思,一旦有了那种侵犯自己内心领地的感觉,像她这样的人都会全面戒备的竖起全身的刺。 非要把你戳个千疮百孔不可。 谁让不是我痛就是你痛呢? 反正她不会怕谁,也不在意后果。 他能杀得了她,那就算他厉害。 “浪费时间……” 萧瑾辰终于开始打断苏北柠,“现在看你的脸,就知道你想什么。” “你是不是……” 萧瑾辰松开一直拽着她的胳膊,“你现在适合闭嘴。” “凭……!” 苏北柠未说完话时,萧瑾辰的一个手刃落到了她的脖颈处,她便晕了过去。 现在的她只要开口,不论说什么,说了多少,都是在暴露自己的弱点。 萧瑾辰伸手接住了苏北柠瘦弱的身子,低下头看着她。 看着那张因为昏过去没有知觉而显的冷漠的脸,他心里想不通,为什么陆今安说的话对她的刺激这么大? 确实,他看不懂她。 所以对她,他早有一番推测。 而现在陆今安的一句话推翻了他之前的所有的推测直接告诉了他事实。 “没人爱过你吗?” 放在她这样的天之骄女身上,确实很难理解。 这就是她这样的性格的原因,这就是她心里面过不去的死结,这就是她一触即便会不管不顾的疯狂。 这是很难猜到的原因。 因为一句众生皆苦,让他知道了她心里或许有死结,而后来的种种证实了这一点。 他怀疑过她背后是否有人,他怀疑过遇见她的几次是否是巧合,他一直在想如果她做那些争来斗去的事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现在他知道了所有的猜疑都是假的,从头开始,每一次遇见都是巧合。 她没有别的心思。 她的那个心结……最想要的应该是爱。 不,不准确。 应该是她曾经想要过。 现在?那应该是和她的命一样,让她最不在乎的东西。 萧瑾辰大概想明白了,但你说他能完全理解她?那也不可能。 因为一直有人爱他,他的母亲,他的师父,他的师兄,最起码在成长中的那七年,在云开书院的大半年,哪怕是现在那些人也爱他。 李仲见自家主子实在是低头沉默太久,久到他都怕一会了什么人下山就过来了。 忍不住开口提醒,“主子,咱们是不是要走了?” 萧瑾辰回过神来,将手里的伞交给李仲,然后将苏北柠打横抱起。 那句“我看不懂”她只理解了一层的意思。另外意思是他也看不懂自己。 明明通过她和陆今安的争执,已经让他猜明白了对她的疑问,他又干嘛要来拦住她呢? 是因为没见过那般怒气又脆弱,仿佛世间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决绝的,好像想要往地狱走,想要毁掉一切,包括自己的背影吗? 还是因为…… 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然后便再也没有任何事情的将她送回了卫国公府。 …… 连续几天,苏北柠每次都被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伸了伸懒腰,顺便锻炼了一下胳膊腿,走出房门,看着院子里的人利索的把那些从屋顶上踹下来的尸体处理了下去。 长风和千展真是下手越来越狠了,能不多浪费时间就不多浪费,哪怕一秒的时间。 这做事的利索程度,她喜欢。 苏北柠随便锻炼完,心满意足的开口道:“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到吃早饭的时间了,孙嬷嬷,我出去就不在府里吃啦。” 孙嬷嬷满脸的忧愁,“小姐啊,你还出去呢?” “嗯,蹭饭要赶早~” “我的小姐啊,这几天可是不分昼夜的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杀手,你还老玩在外面瞎跑,我真是担心的不行。” 苏北柠挽着她的胳膊,撒着娇安抚她,“您别担心,您看虽然我在外面瞎跑,但我不是一点事都没有,每次都是平安回来了嘛~” “但是……” 苏北柠打断了孙嬷嬷的话语。 “有人想我死就有人不想我死。大方出手保护我的。我可是很惜命的,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苏北柠说完,对着孙嬷嬷欢快的摆摆手,笑着道:“我会早些回来的~” 苏嬷嬷看着苏北柠跑远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的小姐呀,真是愁死我了。” 第64章 杀手 那天苏北柠被萧瑾辰打昏送回府,一直直到第二天才醒。消息都是醒来后才听说的,陆今安当然是没有死了,浑身湿漉漉的,回到他的丞相府后,一直没出门。 当天夜里就来了几个要杀苏北柠的杀手,但要顾长风和千展坐镇,自然是没得手的。刚开始,因为他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并没有下死手,第二天苏北柠知道后就告诉他们来一个算一个,不留活口。陆今安能用的人真的很多,而且被派来的一个个都是顶级的杀手,如果苏北柠只有长风和千展两个人,其实未必能坚持这么多天。但谁让不干人事的人是陆今安,还不止苏北柠一个仇人呢,仇人的仇人,那可不就是好朋友了嘛。 醒过来的当天苏北柠就去了摄政王府拜访她那可爱的祁渊皇叔。于是苏北柠得到了一批同样顶级的杀手。这几天被杀的苏北柠都习惯了,卫国公府上下也快要习惯了,谁让流程都一样呢! 最近苏北柠也是几天几乎天天往摄政王府上跑,没别的原因。就是极度嚣张的得瑟。 虽然陆今安未必会因为这事而生气什么的,但也够恶心他一下吧。 “祁渊皇叔~” 苏北柠还未走到摄政王府门口,就看见那袭紫色身影,正好背对着她站在王府门口。 萧祁渊听到了声响,转身微笑着 “你是一天比一天来的早,明天我可不敢出门了,要不然岂不是让你等我?” 苏北柠呵呵一笑。 “当然要早点来了呀,监督你府里的厨子啊!” 苏北柠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要不然等到吃饭的时候就没有办法。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哈。” 萧祁渊嘴唇上扬,“多亏了你,我府里的厨子的水平提高了不少呢!” “道谢的话,我觉得你直接说谢谢两个字比较好。”苏北柠视线一转,她才发现这可不止他们两个人。 苏北柠递给萧祁渊一个眼神,“这位是……?” 萧祁渊竟也忘了李箩也在,略微一顿后声色如常的介绍道:“大学士李岳浦的二女儿,李箩。” 李箩端正正的朝着苏北柠行礼,“参见郡主。” 苏北柠仔细看了她一眼,原来当时和萧祁渊传出绯闻的事情,她当时也在场。 “李小姐无需多礼。” 苏北柠刚站在远处的时候,娇小的李小姐直接被萧祁渊这个大背影挡的严严实实,她可不是真的故意没看见她的。 这你看看,苏北柠要是早看见她,她一定等她走了再过来,也就免了李小姐现在这个尴尬劲。 李箩低着头,“父亲交代的事臣女即已办好,那便不再耽误王爷与郡主了,臣女告退。” “嗯,回去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是。” 李箩又行了个礼,然后才转身离开。 或是礼仪原因或是她自己心里所想,她的步子走的很慢,身后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苏北柠的声音响起“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山楂饼,非常好吃的。”萧祁渊的温柔的声音传来。 苏北柠毫不掩饰的嫌弃,“哦。” “其他的你不信就算了,这个是真的,我小的时候为了它还特意翻墙出宫去买呢。” “我就问一句,你今天买之前有多久没吃过了?今天买的时候有吃过吗?” “你这明明是两句。” 苏北柠笃定,“你很久没买过,你根本没尝过。” 萧祁渊故作委屈,“这是我特意去给你买的,我怎么能先尝,原来卖山楂饼的婆婆不在那里卖了,我可是找了她很久的。” 苏北柠语气夸张,“天呐,皇叔,你这么有心吗?我好感动的,感动的什么都吃不下去了,你听我吃了吧。” 后面的话李箩再也听不到了,因为大门已经关上了他,随着她越走越慢的脚步,反而越来越小的声音彻底不见了。 李箩顿住脚步停在原地,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头去看,除了那紧闭的大门那什么也看不见。 她盯着大门的目光就像能穿透厚重的木门,见到那一定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 她身旁的小丫鬟疑惑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小姐……?” 李箩神情满是失落,“安平郡主呀。” 不是通过苏北柠那句话说,猜出她是安平郡主的,宫中第一次见到那一次,她出宫后就第一时间弄清她是谁了。 “小姐你别难过啊,殿下说不准和群主只是……” 李箩打断小丫鬟的话语,“好了,殿下和郡主都非你我二人可私下议论的,不必再说了。” 说在多不还是自己骗自己。 但是…… 她原以为殿下这一生身边都不会有另一个人的。 那样……就算不是她,她也能远远的陪着他。 现在…… 哪怕坊间对摄政王和安平郡主的传闻传的再假再离谱,她都会信也不得不信了。 此时此刻,北离皇宫。 “殿下,陆今安和苏北柠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萧祁渊竟然趟这浑水。” “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出手?若是能趁机再把萧瑾辰拖下水,局面一定更为混乱。” 慕容珩嘴角勾起一抹笑,言语中颇为笃定的,“陆今安会罢手,苏北柠不会死的。” 白灼还想继续说,“可……” 慕容珩直接打断,“西蜀最多再过半月就要动身,梁自诩如今也快落到萧祁渊的手上了。” 白灼一愣,“梁自诩若是落到萧祁渊手上,那岂不是……” 慕容珩淡淡瞥一眼白灼,“你以为沦为阶下囚梁自诩就会说?” “那支军队,那笔宝藏只会随着梁自诩的死而彻底埋没。” 这就是哪怕慕容珩知道梁自诩沦落天启,也没什么行动的原因,这两样东西怕是没有人会真正的得到。 “不过,现在梁自诩还没死。” 慕容珩翻了一页,从容的说道,“天启的局面,不用我们插手,就会更加混乱。” 白灼还是有些不懂,“即便有这些事情,但为何殿下会说陆今安会罢手?” “因为与其杀了苏北柠,她身上现在可利用的价值实在是太多了。” 慕容珩放下手里的奏折,“不过苏北柠能把陆今安惹到这个份上……哎,我可有些想她了。” “这年后的天启行,我突然有些想去了。” “好想见她。” 慕容珩轻笑着,“太可爱了吧。” 第65章 留宿 摄政王府里。 萧祁渊夹着一块肉,抬头目光一片温柔。 “这道盐水鸡很是不错,你来……” “免了,不吃。” 萧祁渊又夹起一块,“尝尝嘛。” 苏北柠端起碗躲远,小表情可谓是嫌弃极了,“不要。” 萧祁渊眉毛一挑,“这么不喜欢,还准备这道菜,难不成你是特意为了我?” 苏北柠理所当然的回道:“你家的厨房,那肯定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咯。” 萧祁渊咋舌,“我家的厨房,可这一桌子菜可几乎都是你喜欢的。” 苏北柠哈哈一笑,“这当然就要多谢皇叔你的盛情款待了。” 苏北柠拿过他的汤碗给他盛汤,笑眯眯的看着他,“喝点汤好不好?今天的汤很鲜的。” 萧祁渊抿唇拒绝,“不好。” 苏北柠把汤碗放到他的面前,还故意的往前又推了推,“真的很鲜美,皇叔你尝尝嘛~” 萧祁渊看着那被故意盛出来的汤中的数片藕片,也很嫌弃,“免了。” “哦,那算了。” 来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总是凑一块吃饭,彼此之间的喜好,那可太容易都了解清楚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苏北柠津津有味的小口小口的喝着汤,“没想啊。” “再继续闹下去,可只会闹得更大。” “那皇叔,你能不能再努努力把陆丞相快给搞掉,让我沾沾光?” “呵,你这小算盘是不是算的太好了?” “我只是想沾个光而已。” “那你那天要是再努努力让陆今安,真的淹死在河里。今天是皆大欢喜了。” 苏北柠放下了汤碗。 “哦~你那天要是过来帮我的话,说不定陆丞相就没办法安全爬上岸了呢。” 萧祁渊讪笑,“这还是我的不是了?” 苏北柠:“也不能这么说,但多少有点。” “在你心里我这么厉害啊!”萧祁渊轻笑出声。 “你将陆今安身边的所有人杀个干净,让他一个人怀着愧疚活着,你还不厉害?” 苏北柠反问道。 自从打算报复陆今安开始,苏北柠对当年萧祁渊和陆今安的所有的恩恩怨怨全部打听清楚了。 萧祁渊抿了口茶,“知道的这么清楚啊,那看来你也知道李岳浦了。” “啊?!” 苏北柠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人。 萧祁渊见苏北柠不明所以,所以提醒道,“李岳浦原来是翰林学院的人。” 翰林学院……? 苏北柠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那位王妃的家族啊!” 现在想想刚刚见到的那位李二小姐,搭配上某些才串联起来的小细节,苏北柠没忍住笑了出来,笑得连筷子都放了下去。 “你笑什么?” 苏北柠本想开口回答,但笑意止不住的又笑了好一会儿才能收敛住,“没什么,就是……” “就是觉得皇叔你的魅力很大。” 姐妹两个爱上同一个人/虽然我的姐夫杀了我姐姐,但我还是爱上了他/我正暗恋着我的前姐夫…… 放在电视剧里,就这情节估计都能演个狗血虐心100集呢。 要知道刚刚那位李二小姐用的熏香都和萧祁渊的一样,我的天,她好爱他。 这样想着苏北柠这个吃瓜群众八卦小能手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好想回去就和萧余嫣八卦这个事情。 下一秒苏北柠咧起的嘴角突然变得平直,两个腮帮子都变得鼓鼓的。 萧祁渊直接塞了两个水晶小包子在苏北柠的嘴里,“你在讽刺我。” 苏北柠特别无辜的双手摆了摆,小包子也是无辜的,所以她只是会把它给好好的吃下去。 “@#%#……(她好爱你(??????????)” “什么?” 苏北柠不敢说,甜甜一笑,“皇叔真好。” 萧祁渊“……” 信她?除非他疯了? “我吃好了,现在可以吃饭后甜点了,你的山楂饼呢?” “你不是不吃吗?” “心情好自然什么都愿意尝一尝咯。” 萧祁渊这次还真说的没错,他买的山楂饼确实很好吃。 山楂馅细腻如沙,还没有那么甜腻,外面的酥皮也是酥而不油,连渣都掉的很少。 非常的满意! 买它! “你在哪买的?” 萧祁渊见苏北柠提到这个便颇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你去不了。” “我为什么去不了?” “上次你好像是被从那一片打出来的哦。” 虽然她还是不愿意承认,但是吧…… “我去过那么多街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想不到阿柠竟然得罪了那么多……” “……” 他故意的。 “你会不会聊天?我明明问你的是山楂饼,你在哪买的?” “没有啊,我说的那里你去不了。” “男装去不了,那就女装去呗,反正我马甲多。” 这回换萧祁渊笑都停不下来,好一会才收敛住,“那你岂不是披着那一个马甲都要被打出来一次?” 苏北柠“……” 就算可能,或许应该是这样,但有必要说出来吗? 屋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然后便一秒不停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苏北柠透过开着的窗户,看着外面就那个雨量和风量,哪怕是撑伞身上也会湿上不少。 这雨看起来也很难只下一会儿哦。 “暴雨夜,路难行,阿柠今日便别走了。” “如何?” 萧祁渊说完还摸了摸苏北柠的头,亲呢的不行。 苏北柠笑着点点头,“好啊。” “反正明天也都要一起去看望皇祖母嘛!” 苏北柠指着他 ,虚戳了两下,“但我要睡你的房间。” 苏北柠今日可是走着来他府上的,就算现在弄辆马车折腾回卫国公府,也是都要鞋袜都湿的样子。 既然有人开口主动让她留宿了,她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呢? 只是比起那些不常住人的屋子,就算妥当的收拾一番,她依然有些洁癖的觉得不干净。 他天天住的寝室,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呢?” “除了和我共处一室,你去哪都可以啊,主随客变嘛,是吧?” 萧祁渊偏头笑了又笑,然后凑到了苏北柠的耳边轻声道:“我的阿柠,那你晚上可要记得锁好门。” 对于萧祁渊这看似极为暧昧的这句话,她的态度是…… 吓唬谁呢? 不过对比苏北柠和萧祁渊随便的态度,徐牧显的多少有点,嗯……不知道咋说,反正挺不正常的。 看他那样,就觉得他可能会蹦迪一晚上,怎么都睡不着的那种。 谁管他睡不睡,反正她是睡得还不错。 这张床不错,被子很柔软,连她不是很喜欢平日里几乎不用夜间熏香都很好闻。 第66章 事实 清晨,苏北柠就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你这么早吗?” 看见萧祁渊显然是收拾妥当的出现在她的房里,苏北柠很是惊讶的他居然起这么早。 苏北柠也就刚刚刷完牙,洗完脸,头发还没梳,衣服也没来得及穿,擦好手的帕子刚刚放下。 苏北柠打完这个招呼,没等萧祁渊回答,她就走向了他昨日吩咐人摆弄了一番的梳妆台坐下。 苏北柠对着铜镜捋了两把肩头的发,打开萧祁渊特意准备的玉盒从各种金银玉翠中中翻了把梳子出来。 萧祁渊走到了苏北柠身边,“我觉得你很有问题。” 这莫名其妙的开场白让苏北柠一愣,“哈?!” “你觉得我出现在这里正常吗?”他可是招呼都没打一声的进来了这间房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觉得你这样跟我说话合适吗?”就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还什么都不在乎的跟他说话? 苏北柠放下梳子,“哦,我懂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萧祁渊“……” 萧祁渊快步走过来掐住苏北柠的脸,“停。” 苏北柠拍开他的手,“现在正常了?合适了?” “如果还不正常不合适,我还有其他反应可以做给你看。” “比如让你进来的,出去”/“以及来人啊,摄政王要耍流氓了”/“您看,你喜欢哪种?” 萧祁渊又掐了一下,再掐一下,“有时候真是不知道该说你胆子大好,还是说你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好。” 苏北柠对他一笑 ,但拍开他的手用劲可不小,“这不是你吗?皇叔,你现在知道我有多信任你了吧。” “我看你是……” “嗯嗯嗯,好好好,是是是……”苏北柠直接敷衍他的同时,也戴好了簪子,梳妆完毕了。 萧祁渊见苏北柠站起来要去穿衣服,伸手一拦,“完事了?” 苏北柠撩了下柔顺的长发,“嗯,完事了。” 萧祁渊直接把苏北柠按了回去坐着,“往日里觉得你很简单,现在看你是敷衍。” 哦哟,不是吧?萧祁渊还会挽发簪呢,这技能……还真有点期待呢! “看我干嘛?我不会。” 苏北柠“……” “那你让我坐这里干嘛?” “我找好人来帮你了。” 他找好的人原来是之前一直跟在他母亲身边的王嬷嬷。 哎,王嬷嬷都一把年纪了,萧祁渊还让她这么早出来打工,也是挺缺德的。 “郡主,您今年多大了?” 王嬷嬷生的一副和善面相,年龄大了更显得和蔼可亲。这般对着她笑起来,会让她觉得亲切。 “十七。” “好,好啊,真是好年华呢。” 萧祁渊在一旁看着衣服。 “阿柠,看看这几套衣服,你想穿哪一套?” 苏北柠转头看了看,“嗯……” “水红的吧……” “你好像是在问我,我想穿哪套吧?” 萧祁渊被苏北柠反问,有些顿了一下, “啊……是……你想穿哪套?” “我……” 萧祁渊打断了苏北柠想继续说,“那就水红色的,其他的都拿下去吧。” 他又是故意的。 苏北柠一脸冷漠,“出去。” 萧祁渊笑嘻嘻,“慢慢梳妆,咱们不着急的。” 啧……呸…… 王嬷嬷呵呵笑了两声,“倒是很久没见到殿下这么开心了。” 苏北柠小声嘀咕,“幼稚。” “啊?什么?” “啊,我说,皇叔和皇婶成亲的时候也很开心吧。” 王嬷嬷笑容淡了些,“一点也不……殿下成婚当时喝了很多酒呢!” 苏北柠点点头,被迫结婚都是这样了,谁愿意娶一个不喜欢的人,谁愿让人利用自己的婚事? “我一直都只服侍娘娘一个人,没想到今日还能服侍郡主您。”王嬷嬷满足一笑,“真好啊!” “殿下和您真好啊。” 误会大了吧这是,只能暗示,“皇叔和皇婶婚后应该过的不错,我很羡慕之间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果有人要破坏就太过分。” 王嬷嬷认真挑重点解释,“殿下和李小姐没什么的,他们是被迫成婚的,婚后从来都是隔着两个院子住的,平日里都很少见。” 谁管他们怎么住的呢?“皇婶不幸病逝后,皇叔至今未娶妻,这简直是感人的……” “不是这样的。” 苏北柠胡扯八扯张口就来直接被打断了,并且再也没有机会把这个瞎编瞎吹的彩虹屁说完。 “从头到尾,殿下只想等一个人。” “等的那个人,就好比……” “这只镯子的主人。” 然后她将镯子带到了她的手腕上。 “这只步摇的主人。” 然后她将步摇插到了她的发簪中。 “这对耳坠的主人。” 然后她将耳坠分别带到了她的耳朵上。 王嬷嬷看着镜子里的她,笑吟吟的,“能在这间寝住的主人。” 苏北柠“……” 怕了,真的是怕了。 这王嬷嬷不愧是在宫里待过的,段位真高。 马车驶到口门口,萧祁渊先下了车,然后站在马车边,一脸笑意的对着她伸出手。 他也应该让她使唤,谁让他选的这套衣裙属于穷讲究的复杂风格,走起路来都怕踩到裙摆的那种 。 向福寿殿走到这一路,她一会儿走的快要对着身后的萧祁渊勾手指,一会儿走的慢要对着前面的萧祁渊招招手。 虽然有点像遛他,但萧祁渊也是真的乖乖。 走到福寿殿前,苏北柠和萧祁渊才算是并肩而行。 也是这时,正好与一人迎面而遇。 萧祁渊笑着点头致意,先开口道,“七弟。” “参见辰……?” 顾及是在宫里,所以苏北柠正打算礼仪满分的行个礼可话都没说完,萧瑾辰就走了过去。 苏北柠可是循规蹈矩了啊,瞎传八卦消息的时候,可别带上无辜的她。 “阿柠,你这是得罪七弟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不待见你?” 他倒是自我感觉良好,“我的皇叔,相比于我, 你的七弟大概更不待见你呢!” 苏北柠对他一笑,“真晦气。” 福寿殿里,已经有其他人到了。 最先到的萧亦轩,坐在那悠闲的品着茶,后来到的萧瑾辰也已经入了座。 这时,萧祁渊和苏北柠才一起踏进了福寿殿。 伍杰一见门口进来两个人便来劲了,戳了戳萧亦轩,小声道:“郡王爷,你看摄政王殿下和郡主。” 伍杰眉眼齐飞,“像不像一对新婚燕尔的恩爱小夫妻上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萧亦轩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呛的咳个不停。 伍杰突然觉得身上发凉,扭头一看,果然,李仲正甩着眼刀用死亡的视线凝望着他。 伍杰“……” 干什么玩意儿……他不过发表了一下直观的看法……看他干嘛……而且明明他说的那么小声。 苏北柠走过来见到萧亦轩咳的惨兮兮的模样,好心的递给他一块手帕,“怎么咳成这样?” 萧亦轩终于缓了过来,用略微沙哑的嗓音说道:“伍杰疯了。” “啊?” 闻言她看向了伍杰。 伍杰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接受到了郡王爷的信号,对上苏北柠的视线后就嘿嘿一笑,然后就旋转跳跃。 “……还能救吗?” “不用管他。” 萧亦轩咳了一声,凑近她问,“你怎么和祁渊皇叔一起来?不用想一定是路上偶遇了吧?” “不是,昨天不是下了大雨吗?我当时在他府上跟他吃饭,雨路不好走,我就在他那留宿了一晚。” 萧亦轩“……” 萧亦轩眼睛瞪大如铜铃指着我,刚想说什么皇祖母就到了,我也管不上他要说什么,上前去迎皇祖母了。 第67章 八卦 萧亦轩在苏北柠的身后跟着。 最终叹息一声,颇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思,“全都疯了。” 众人和和气气有的没的唠家常一番后,皇祖母将慈爱的目光再次转到了她的身上。 “你这孩子早些时候在宫里的时候还愿意花心思打扮,自打搬回了卫国公府,可是越来越素净。” 在宫里还要装一下苏北柠的样子需要让人梳妆服侍,但到了卫国公府,她可就自由了。 她可不喜欢别人自洗脸到穿衣的服饰,所以就都自己来,发簪样式也就只能挑最简单的来,带根簪子简直完美。 不过自从萧瑾辰给她戳了那两个耳洞后,现在她的桌上的耳环也摆了不少对,觉得好看的就想买,没办法。 太皇太后一脸笑嘻嘻慈爱的模样,“我可都好久没见到你这样来看我了。发簪配饰好看,脸上的妆好看,这身水红色的衣裳也好看。” 苏北柠脸上挂着笑,看向皇祖母,但还是抽空瞥了眼萧祁渊,他也正看过来一看那眼神就很得瑟。 “不过我还是我家阿卿最好看,哪哪都特别好,所以才穿什么戴什么都好看。” 皇祖母每次这样满眼宠溺的夸的她,好像天上有地上无时,她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 “秋猎时,阿卿,你也花点心思装扮啊!” “秋猎?” “是啊,没多少日子就到秋猎了。文武百官,世家贵女,都会参加的。” 皇祖母生怕她不喜欢那种场合,安慰着她,“到时候你就坐在我身边看看他们如何狩猎就好。” 苏北柠眼珠一转,“那二表哥是不是也会去狩猎呀?” 皇祖母见苏北柠有些感兴趣,挺开心的,“是呀,我听说他的箭术骑术都不错呢!” 苏北柠撒娇,“皇祖母,狩猎这件事,阿卿很感兴趣,我能不能不坐在您身边简单看而是亲自去玩啊?” 萧祁渊在一旁笑着开口,“阿柠你好像……” 苏北柠微笑着看着他,但她的手也在宽大的袖子中使劲扯了扯他的袖子,摆明就是威胁他,不要拆她的台。 摆明这家伙就是要说她不会骑马的事。 见卡下来故意不说话,苏北柠又在裙里暗戳戳的抬脚踹了他一下。 萧祁渊见好就收,真惹生气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从来都没去过秋猎。” “母后,让她玩玩吧,我会帮您看着的,不会让阿宁出事的。” 太皇太后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亲孙女就这么点要求,她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呢,“那就看在祁渊的你的份上,我就应了。” “但,祁渊啊,你这皇叔也别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省的她去找你得寸进尺。” 萧祁渊一副乖巧的模样,“别说是得寸进尺了啊,阿柠这样乖巧可爱的,就算是不讲道理,我也一定都依她。” “……”太假了,太假了,太假了。 萧亦轩也兴冲冲的开口,“皇祖母您放心,”拍着胸脯,“秋猎有时候我也会好好带着阿卿把她保护的好好的。” “……”他可算了吧,上次就是他把她送上了马,结果差点送她去地府。 太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好。” 于一片笑语之中,萧瑾辰一言不发地拿起了一旁的茶杯。 玉盖轻拿起,茶香四溢,他面无表情的品着茶,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在意。 为了去打包膳食局的点心,苏北柠先一步离开了皇祖母那儿。 提着食盒走在宫里,没想到她竟然点子很正的听到了小宫女们的八卦。 当然,如果八卦的主人公不是她的话就更好了。 “你知道吗?我听宫门口的侍卫说,今天摄政王殿下和安平郡主一块进宫的。” “一块就一块呗,郡主和郡王爷轩世子还经常一块进宫出宫呢。” 另外一个宫女啧了一声,“要是那么简单,我才不会给你说呢。” “你晚几年进宫,不知道咱们摄政王殿下当和李小姐成婚的事。” “我听说过,先王妃不是没两个月就病逝了吗?摄政王殿下伤心之下闭门谢客数月不曾踏出王府半步。” “当时外面都那么传,可内里的情况,谁知道,皇家的事情,每一件都不是简单的就对了。” “还有,如果不得不提摄政王殿下的这位王妃,一定要叫李小姐,不能叫先王妃。” “为什么?” “摄政王殿下是真的不喜欢李小姐”那个小宫女压低了声音,“李小姐病逝后,压根就没葬在皇陵,而且皇氏族谱上也没有李小姐的名字。” “摄政王殿下,这根本就是不承认先王妃……不是,是不承认李小姐的身份啊!” “那可不是。” 那个小宫女终于想起了自己最开始的话题,“当年摄政王殿下带李小姐大婚第二天进宫参拜的时候,虽然两个人是坐一辆马车来的……” “到了宫门口,摄政王殿下一下车就走了,那时候李小姐还没下车呢。” “摄政王殿下对明媒正娶的王妃都如此,更不用说对其他人了。” “但今天,他居然朝群主递了手,扶着群主下车,还一路有说有笑的,随着群主的步子走到了福寿殿。” “你之前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记得冬天的时候殿下和郡主的那些传言吗?” “这么一想那都不是空穴来风啊,会不会都是真的?” 苏北柠“……” 这个小宫女知道的真是太多了。 反正该听的都听完了。 苏北柠转角一拐,正好遇见了萧瑾辰。 她与他不过两步的距离,四目相对着。 想起上次在山上时她那个样子,不得不说他打晕她,也是很正确的。 苏北柠对他一笑,“殿……” 可他依然没给苏北柠打招呼的机会,她刚说了一个字,他就错过她离开了。 苏北柠莫名其妙的扭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倒是和李仲对上视线,他很是直白的对着她做着口型,“追啊,追啊,追啊。” “……” 搞笑,追?她为什么要上赶着着找不痛快? 没有各种问话试探还不好?真逗。 第68章 发疯 “可算找到你了,”萧亦轩突然的出声吓了苏北柠一跳。 萧亦轩发疯的嚎叫,“苏北柠,我受不了了!” 苏北柠“……” “唔……那你就胖一点。” 萧亦轩哼的一声,“你给我严肃一点。” “好好好你说。” 苏北柠不想跟萧亦轩再东拉西扯,只能听着他说。 “你和陆今安闹到今天这一步,一个比一个疯。我在这边提心吊胆你一点都不往心里去啊!” “你还被瑾辰皇叔送回府,居然还是晕着被他抱着送回去的,然后你还跟祁渊皇叔牵扯不清上了。” “虽然我知道你和祁渊皇叔走了近是因为陆今安,但有没有必要走的这么近啊!” “关于你们俩本来就有风言风语,现在好了,我一会儿出宫估计就听到你在摄政王府一晚未出的消息了。”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你!陆今安,瑾辰皇叔,祁渊皇叔,最近都不正常啊!” 终于说到重点了,“说到萧祁渊,他人呢?” “当然是走了啊,你不会还想着跟他一起走吧?苏北柠,我告诉你,你要是真这么想,那我一定会马上疯的!” 苏北柠听到这里就赶紧提着裙子就往宫门跑,“我不是想跟他一起走,但我一定要追上他,还他东西,我很急先走了啊!” 萧亦轩“……” 合着他刚刚说了这么多,都是白说的。 他压根就抓住她的机会都没有,苏北柠就已经跑远了。 萧亦轩双手背到身后,吐了口气,“气死我了,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现在只有我是个正常人了,是不是 ?是吧?所以我显得跟他们不一样,哎,还是去找那个阿嫣那个臭丫头吧!跟她好好说说,让她管一管苏北柠。” 李仲今天很难受,很难受。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这个世界就变成了这样。 “主子,你怎么突然对郡主那么冷淡了啊?自己不跟她说话,连她给你说话你都不听完。” 明明上次还抱着郡主走下山,在送她回府的马车上,还让她撑着自己的双腿,怕马车太颠,还贴心的让马车慢行呢。 “不突然。” 李仲小嘴叭叭,“哪里不突然了……我觉得郡主也一定觉得很突然。” 李仲本来还想添油加醋多说两句郡主因为你不听她说话而伤心什么的,但这话假的他实在是不能昧着良心说出口。 “还不够。” 李仲完全听不懂,“什么还不够?” 萧瑾辰喃喃道:“要试。” “啊?什么?” 他怎么觉得现在的主子十分不对劲,情绪低沉,在琢磨什么事情。 接下来不管他李仲再怎么说,萧瑾辰都没有答他半个字。 看这样子,冷淡的日子指不定到什么时候,现在连个盼头都没有,李仲觉得更难过了。 此刻皇宫门口, 苏北柠终于追上了萧祁渊。 “皇叔,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接下来是苏北柠扶着腰,长呼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 萧祁渊抓住了苏北柠的胳膊,“不是说要去见阿嫣吗?怎么来找我?” 苏北柠先把手里的食盒和塞到了他的怀里,然后开始去撸手腕上的镯子,“我不是为了还你东西吗?” “我这个人就不喜欢占别人便宜”说着苏北柠就将撸下来的镯子,塞到了他的手上,正好要去拿耳朵上的耳坠。 萧祁渊拉住了苏北柠的手腕,“我们阿柠干不出占便宜的事,但这是我送你的算不得你占便宜。” “无功不受禄,要不得,要不得。” 她只是短暂的戴了一下,必须还回去,让王嬷嬷知道那个主人绝对不是短暂的她。 “为什么要不得?” 萧祁渊肯定是察觉出不对头的地方了,但这个不对头,她是一定不会跟他说的。 “其实我不……” 萧祁渊不等苏北柠说完,直接开口“来时在马车上,我问过你喜不喜欢的想好再说。” 苏北柠“……” 哦,她给忘了,这个借口被堵的死死的。 苏北柠从袖子中拿出他送的那根琉璃玉的簪子,娇柔做作,“我有它就够了。” 萧祁渊只觉得有些人这脸变得真够快的,“真不要?” 不等苏北柠做出回应,萧祁渊就把食盒塞到苏北柠的怀里,将手里的镯子重新戴到了苏北柠的手上,“那你明日亲自来我府上还吧。” “不是你亲自来换,我不要的。”掌心贴在苏北柠的脑后摸了摸,然后便踏上马车走了。 亲自还……? 就王嬷嬷那个样子,若是在去他的府上,王嬷嬷一知道,她定会出来见她的。 还?估计她开了一半口,婚书可能就直接给她整出来了。 现在这种情况,她算不算为了一时的美,几乎要把自己的一辈子给搭进去了呢? 千展接过苏北柠手里的食盒,见苏北柠还在原地发呆,心里觉得她肯定是不舍得摄政王殿下,但还是很疑惑,“小姐,咱走不?” 苏北柠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镯子,“走。” 算了,同样觅一下吧,并且短时间内她都不会去萧祁渊那里了。 “小姐,你都不知道昨天您传信回来说不回来,在摄政王府住家的时候,孙嬷嬷简直要暴走了。” “她可差点就要带人上摄政王府,把你抢回来了,一会儿你见到……” 苏北柠跟他击了个掌,“好的,我懂了。” “对了,长风呢?” “今天不是初八吗?他去排队买烤鸭和红豆包了,我让他买完直接在府里等我们。” 苏北柠一笑“好呀!还是你想的真周到,我?一回去就可以吃到热腾腾的烤鸭了。” 第69章 秋猎 秋猎当天。 苏北柠跟皇祖母请了个安后,就往猎场去了,直接省去了去往女眷区晃一晃的环节。 但现在,苏北柠遇到了个麻烦。 她找到了个借口是要狩猎,但她压根没想过狩猎的事,只等着到现在从萧祁渊那拿点猎物来当自己的战绩。 可就算不是自己狩猎,她也要从猎场进去,而进去就需要骑一匹马。 这可真是……太为难她了。 真是烦死人了。 “萧泽,死不是死啊你!” 背后不要骂人,要不然他一定会在你身后出现。 苏北柠“……” 萧泽“……” “看什么看,就是咒你呢?” 萧泽“……” 他可是听说苏北柠要狩猎,特意把踏雪送过来的。 “阿柠,我听说你要参加这一次的狩猎?” 苏北柠白了他眼,帝京这些事他们几个不是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吗?还问什么问? “昂——知道还明知故问,逗我呢?” “阿柠,你今日就跟我一起,猎场很危险。”萧泽十分担忧的目光直视着苏北柠,期待她的同意。 “不用,免了。” “阿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只是不想跟你待一块儿” 萧泽的顿了一下,眼底神情落寞。 这时。 朱峰牵了两匹马走来。 “将军,阿柠。” 萧泽从苏北柠的身上移开目光,伸手从朱峰的手里牵过踏雪。 “阿柠,今日你骑踏雪吧。” 苏北柠有些意外,这是专门给她送来的? 朱峰小声的对着她说道,“将军知道你也要进猎场,就早早的来到了猎场找你。” 别的不说,刚刚见到萧泽的时候,苏北柠就有这个想法,别的马她不行,但踏雪应该是没啥大问题的。 “真的吗?踏雪给我骑。” “阿柠,踏雪原本就是你的马。” 苏北柠笑嘻嘻的牵过了踏雪,摸了摸踏雪的头。踏雪一脸享受,还伸出舌头想舔苏北柠。 “哈哈哈,踏雪真乖,今天你就好好的跟着我吧!” 萧泽一脸温柔宠溺的看着和马玩的少女。 记忆好像回到了那段时光。 “那个,将军,阿柠,我们快先进猎场吧,快要开始了。” “嗯,好啊,我先走,你们不许跟着我。” 苏北柠这句话明显是对萧泽说的。 苏北柠说完就直接牵着踏雪离开了。 只留下了萧泽和朱峰在原地。 萧泽看着苏北柠的身影慢慢的消失。 “将军,我们也走吧!” 萧泽未说一句话就牵过朱峰手里的马,翻身骑了上去,就向苏北柠消失的方向走去。 既然她不让他跟着,那他就离远一些。 进了狩猎场的苏北柠送走了二表哥和萧余嫣,就自行出发了,毕竟他们是有狩猎目标的,她可没有,既然萧祁渊说直接把他狩猎到的猎物记她名下,那她就好好享受吧。然后再等他们来接她。 苏北柠悠闲自得的在树林里乘凉,却不想遇到了个很意外的人。 “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阿柠。” “好,表哥。” 萧景逸走过来向他原先一样,坐在地上那截枯树干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坐吧。” 看着架势,他是要跟她聊些什么啊?这么想着苏北柠便走到他的身边。 萧景逸笑容淡淡的说道:“这里果然是凉快的好地方。” 苏北柠也接过了话:“我这个不安分不会打猎,只是来凑热闹的人,只能在这里选个好地方乘乘凉了。” 萧景逸从袖口中拿出了小小的弓箭,“我这有弓箭,你想试试吗?我可以教你。” 苏北柠叹了口气,“表哥,实不相瞒,我连弓都拉不开的。” 萧景逸脸上带着点淡淡的笑,“对啊,看我,都给忘了。” “听陆丞相说,你在云开书院的时候骑马射箭一类的课程,从来都是弃了的。” 嚯,小皇帝居然是来跟她聊陆今安的。 苏北柠为了方便他抛出话题,于是顺着道:“唉,我和陆丞相的过节,这陆丞相嘴里可有我一句好话?” “阿柠,这世上的过节总会过去的,解开的,未必要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你说对吧?” 前些日子她也收到了公孙甫的一封信,信上的内容整合出来,也是想让她和陆今安停战。 她给他的回复是很简单的,两个字 ,不要,并且她还在旁边画了一个鬼脸。 现在她可没办法直接随便的说,不要两个字了。 苏北柠摊开手,“就算我说对,可陆丞相未必会这么想。” 萧景逸眼睛直视着苏北柠,“我与他谈过,他也是这么想的。” 见苏北柠未说话又道:“皇祖母哪里一直什么都不知道,但若是再继续闹下去,这哪能瞒得住?” 这还真是她的七寸。 不管她现在在谁的面前做什么,她都无所谓了,但在最熟悉她的皇祖母面前,她真是不能露出真面目。 苏北柠双手合十一握,对着萧景逸一笑,“既然是表哥你来劝我,那我就不跟陆丞相计较了。” 但仇还记着呢,早晚会报。 “其实阿柠,你若是觉得受委屈,可以来找我说的一些人,一些事,我总比你要容易解决一些。” 苏北柠故作乖巧微微一笑,“但这次听表哥你这么说了,若是倒霉的,再有什么下次我可就要去找你帮忙啦。” 苏北柠客套的送走了小皇帝,坐在树干上晃着腿,还真是有点不甘心。 但没办法,只能先把陆今安这事放下了。 踏雪好似感受到了小主人不开心,伸头去抵了抵苏北柠的胳膊。 “哈哈哈,踏雪,好痒,还是你靠谱啊!” “小姐,我去打水。” 长风提着个水壶出现。 “哦,好。” 他这是要去做任务了吧?不知这次他们又是要刺杀谁? 苏北柠无聊的哼了两首歌后站起来,悠哉悠哉的从树上扯了几片叶子,想试试吹响它。 突然破空而来一声,“有刺客啊——!!!” 这声音不近,但她却听得清楚,可见喊叫的人有多么的声嘶力竭。 千展紧张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小姐,我们出猎场 ” 既然猎场之内埋伏了刺客,那出猎场的大路自然会有人把守,以防放出去的那个目标。 不能放出去那个目标自然也不能放出去一个人,要不然外面不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嘛! 所以苏北柠和千展没跑多远,就遇见了一批黑衣人就很正常。 千展对着我小声道:“小姐,你往左边跑,记得一路向左。” 他说完就朝着那些黑衣人迎了上去,苏北柠自然不会拖后腿,赶紧拍了拍踏雪,“踏雪,你跑出去带人来找我们啊,小心啊。” 不愧是通了灵性的马,苏北柠说完就直接朝着一边跑去。苏北柠还是不敢骑马,以免带着它目标太大,还是让它先出去最为保险。 踏雪跑了之后,苏北柠急忙向左一路跑去。 还好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黑衣刺客,苏北柠也寻到了一处很隐蔽的山洞躲藏。 她几乎贴在山洞石壁上,调整着呼吸,直到呼吸已经平稳。很久之后,外面传来了声音。 苏北柠站的角度很不错,整个人安全的隐藏在黑暗之中,但看外面的情况,看的非常清楚。所以她看清了七八个黑衣人追杀着一个人而来。 被追杀的人,她还很熟悉呢!是陆今安。 若是她此时在陆今安面前,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也很阴阳怪气的对他说:“哟,陆丞相你也有今天啊!” 但就算她没在他面前,也不妨碍她非常开心的看这种动作大戏。 皓修没跟在陆今安身边,而他一个人对付这七个人不是不行,还非常行的干掉了其中四个,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 一时不差挨了一下,虽然没当场拼命,但却飞出老远,滚下了山坡。 黑衣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其中一个从山坡上飞了下去,另外两个朝一个地方飞奔而去,看起来应该是要绕路到山坡下。 等了差不多能有一柱香的功夫,苏北柠才出了山洞,走向了陆今安掉下去的山坡处。 苏北柠朝下看着这山坡犹如深渊,深的根本看不见尽头,这一路滚下去……不死也怕要惨吧。 不知道是谁杀了陆今安,但她倒是可以向这位天降正义的人士道一句多谢。 苏北柠想着舒心,突然有人在她背后猛地推了她一下,她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向前摔去,朝着山坡一路滚了下去。 第70章 遇险 由于很突然,苏北柠连是谁都不曾看清。 苏北柠什么都来不及看就摔了下去,但机缘巧合躲在不远处草丛里的李箩,倒是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看着推了苏北柠那个人低下头,看着山坡下,最后好像颇为满意的离开了。 那人一走,李箩半瘫坐在地上,她皱着眉定定的看着苏北柠滚下去的方向。半晌后,她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走到那里去看一看,可就在这时,周围又传来了声音。这次来的是宫中的禁卫军,他们既是在搜捕刺客,也是在找进猎场狩猎的官员以及世家子弟。 李箩刚要出声,想到什么又犹豫了起来。若是现在出去,是不是就要说出苏北柠被推下山坡的事情了?这有什么好想的呢?一定是啊,现在苏北柠摔下去,生死未卜,她肯定要说要去找人救她的啊! 但是…… 早一点……晚一点……是不是没有关系呢? 李箩拽着手,犹豫了很久,最终一声未出,任由禁卫军越走越远。 从山坡一路滚下去,苏北柠虽未撞上什么树,直接嗝屁,但也被枝尖刺划破了身上不少的地方。 幸运一些的只是划破了衣服,不幸一些的是划破了衣服,也划破了皮肉。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毕竟它们没有直接插进她的胸膛,又或是喉咙。 还有那么点运气的,苏北柠滚落途中遇到了一些粗壮的藤蔓,苏北柠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了它们。 惯性使然,抓住了藤蔓也在游来荡去的苏北柠,一下子撞上了一堆藤蔓又直接从藤蔓豁口处整个人摔了进去。摔了进去还不算,又是一个坡又滚了一路停下来时,苏北柠想的是这次滚的肯定没有刚刚时间长。 一停下来,苏北柠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昏眼花,闭了闭眼睛,缓过神来,这么一看, 哇…… 陆今安“……” 苏北柠“……” 俩人眼神四目相对,都愣了一下。 真是冤家路窄。 在你的仇人面前狼狈的滚了这么一路,并且随身带着匕首早不掉晚不掉,偏偏这个时候掉了出去,唉……还正好滑到你仇人的脚边…… 苏北柠虽然浑身像是散架一般,但看到了这个人,觉得还能能硬挺硬扛站起来。 苏北柠侧着身子手肘撑地站了起来,身上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但没断胳膊断腿,还真是老天开眼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天对他也开眼,他还肢体健全的能够站着。不过他也是很狼狈的模样。身上的伤肯定只比她多,不比她少。 陆今安弯腰捡起脚边的匕首,看了苏北柠一眼,然后拿着匕首一步一步的向苏北柠走来。 苏北柠瞄了一圈,他刚站定的位置,干干净净,看来他之前用的那把剑,滚落之际不见了。 嗯,然后她就来给他送武器来了。 真……送人头啊! 石洞里好下不好上,周围有没有其它的路?更没什么东西能让她当武器用。 陆今安进一步苏北柠便退一步。 石洞本来就狭小,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真是…… 别让她知道是谁把她给推下来的。 陆今安突然伸手,苏北柠躲避不及,就被他给拉住了手腕,陆今安没有把苏北柠给拽过去,而是自己走到了苏北柠的身边。 嗓音低沉沙哑,“怕什么。” 不是怕,是合理的规避危险。 “你怎么会摔下来?”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谁干的?” 巧了,她也想知道。 陆今安看着苏北柠没有回答一句,唇角扬起,笑了,“这么怕吗?” 苏北柠看着眼前的陆今安,头发散乱,脸颊沾满和血迹,身上的衣服破败不堪,松松垮垮沾满泥土和血迹挂在他的身上,一笑显得他更加的狰狞。 靠,现在怕了。 陆今安从抓着苏北柠的手腕改为握住苏北柠攥起来的手,一点点用力把手给强硬的掰开。 然后陆今安把匕首放到了苏北柠的手上。 苏北柠死死的抓住了匕首。 脑袋里又冒出了疑惑,还还给她?不是恨不得她死的吗?她有些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陆今安一只手垂在身边,另一只手又转为抓住苏北柠的手腕。 “我……” 陆今安刚要开口,石洞外面有了动静,他仔细听了下,眼神一变,拉住苏北柠又往阴暗的地方躲了躲。 猎场内,此时刺客们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穿着黑衣的尸体在地上堆了不少。散落各处的人也都聚集在了此处,但是…… 萧余嫣见找回来的几批人中都没有苏北柠,越来越急,“阿柠呢?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林席城心里也很担忧,但还是安慰着萧余嫣,“阿柠身边有长风和千展,肯定不会有事的。” 人是经不起念叨的林席城说完没多久,长风的身影便出现了。 萧余嫣立马冲过去,“长风 ,阿柠呢?” 长风丝毫没有什么异样,声音依然淡淡的回道:“我中途去打水,和她走散了。” “什么?!” “千展还在她身边。” 萧余嫣努力让自己不要想坏结果,“对,还有千展,他很靠谱的,阿柠不会有事的。” 只有千展一个人出现的时候,这种十分勉强的自我安慰,再也勉强不下去了 。 “我和小姐跑的路上遇到一批黑衣人,我就让小姐赶紧跑了。” “等我解决到这批人,一路走过去的时候,一直没找到小姐,我还想着她会不会是遇到禁卫军被救下了……” “阿柠一个人……” 萧余嫣急得的不行,说话间带着哭腔,“找阿柠,我们要快点找到阿柠。” 萧亦轩跟着一队禁卫军回来,一走近就听见萧余嫣这么说,“我刚问了一下,还有一对禁卫军没回来。” “说不定阿柠是跟他们回来的……”虽然萧亦轩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并没底。 “怎么回事?阿柠走丢了?” 萧祁渊带着人回来就听见他们在谈论苏北柠不见了。 萧亦轩只能怯怯的说道:“现在是这样……” 他今天还跟皇祖母打包票,一定会保护好苏北柠的,现在这样如果让皇祖母知道…… 萧祁渊皱眉,语气加重,“怎么不早跟我说?” 要知道这一直没见身影的,还有陆今安呢! 萧瑾辰一行人正好也赶了过来。 “在哪儿不见的?” 千展被萧瑾辰冰冷的视线扫过,浑身激灵,“西边那片柏树林。我跟小姐说,让她一直往西边跑的。” 萧瑾辰想到,“未回来那队,就是往西边去的。” 等待总是漫长的,更何况还是这样问题的等待,但等待也有结束的时候,未回来的那一对也回来了,只不过他们一个人也没有带回来。 最后一对禁卫军归队后,所有能用上的人都被派出去找安平郡主了。李箩是跟在那对禁卫军后,掐着时间出现的,她这般一个人落单回来,就有人过来问她有没有见到苏北柠,她又再次犹豫了…… 既然最开始没说,又为了不说,她一路上不敢现身,只能远远的跟在禁卫军的身后,现在又有什么理由说呢? 可当她看见萧祁渊要亲自去找苏北柠,她看见萧祁渊眉宇间显现的担心,她更直观的清楚了…… 他在乎。 她突然觉得,何必呢? 做这一切何必呢?她又能得到什么?她根本什么都得不到。 急忙提着裙子追上萧祁渊,“殿下……” 她想说出口的时候,又没有人想听她说下去了。 萧泽牵着踏雪而来,“我知道她在哪里。” “今日踏雪在她身边,应该是她遇到危险让踏雪出来报信的。” 萧泽解释完就直接跟着踏雪的方向离开, 一行人也跟着萧泽疾步离开。 李箩攥紧了手,片刻放下了双手,也跟了上去。 第71章 做戏 石洞还是很隐秘的,如果不是像苏北柠和陆今安这样猝不及防的滚下来,倒未必能跌进来。 所以外面的人找了半天都未能发现这里 ,最后声音逐渐远去,应该是离开了。 苏北柠深呼吸一下,缓解了一下高度紧张的神经。 呼吸间,髻发间一缕发丝则垂下来挡在脸前,一只手伸了过来,将这缕发丝轻别在耳后。 苏北柠往后退了一步,忍不住皱起眉看着陆今安。 陆今安刚刚好像有个什么大病。 “松手。” 而陆今安依然没有松手。 “刚刚我的话没说完。” 苏北柠试了一下,果然挣不开他,行,他想拉着就拉着,她倒想听听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我改主意了。” “我不杀你了。” “苏北柠,我要你嫁给我。” 苏北柠“……” 他这是犯病吧!? 突然之间,苏北柠都不知道怎么骂他好。 无语到笑了出来,“陆今安,你刚刚摔下来的时候伤到脑子了吧,这么异想天开的话你也敢说。” “原本没想今天说的,但谁让你追着我来了呢?机会是你给我的,阿柠……” “哇,陆丞相,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不是今天说,换一天说你就能得到一个你想要的答案了吧?” “我虽然暂时不是很清楚你在想什么,但这种事情绝不可能,你做梦也不要想什么梦都做。” 陆今安对着苏北柠一笑,“好啊,那就看看到底可不可能?” 都这么久了,他是觉得她苏北柠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还是觉得她是正常人啊? “不用看,现在我就告诉你。” 苏北柠对陆今安温柔一笑,那只空着的手,却抽出了手中的匕首,利落的捅进了陆今安的胸口。 但凡是之前苏北柠用匕首杀过人,都能精准的捅进陆今安的心窝,但很可惜,她之前没杀过人,更怎么杀过人。 所以这一切偏离了致命的位置,于是对陆今安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点伤而已,算不得什么。 陆今安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被捅一刀的不是他,“直接动手啊?” “怎么?出去之后要换你找一批又一批的人来杀我了吗?那你要杀我多久?像我一样久吗?” 陆今安提到这个,苏北柠突然想起。小皇帝说,他找陆今安聊过了,而陆今安表示他愿意停下。 怪不得这几天,他消停了,怪不得他刚刚说他改变主意了,但他改的主意也太离谱了些了吧? 再说,就算是小皇帝,真的能让他改主意,他突然这么变,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废物吗?杀我这么多次,杀我这么久都没有得手。” 陆今安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幸好没得手,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精彩的一天。” 苏北柠直接无语住。 “陆丞相,你是……” “嘘……”陆今安握住苏北柠握住刀柄的手,“那么柔弱的身子,折腾这么一番,你扛的很辛苦吧?” “休息一下吧,身上不是还有伤吗?不用打起精神防备我。我说了不杀你就不杀你。” 陆今安握着苏北柠的手拔出捅在他身上的匕首,然后反手捅进了苏北柠身上相同的位置,“但这个就没办法了。” 这一刀,陆今安没怎么用力,只入皮一分,伤皮不伤筋,但伤口看起来却没有那么手下留情的样子。 陆今安抽出匕首扔到一边,“下次能说话的时候还是别动手了,有时这可不是先机,是吃同样的苦。” 这一系列陆今安不给苏北柠任何说话的机会。 而陆今安都说完做完了,他丝毫没给苏北柠任何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伸手打昏了苏北柠。 随即陆今安接住昏倒的苏北柠,自己也坐到了地上抱着她。 也是这时候有人喊叫着,发现了被藤蔓掩盖的石洞。 陆今安抚摸着苏北柠的脸让她往他怀里又靠了靠,“也不知道是谁让你摔下来的,但我真的感谢这个人送了这么好的机会给我。” “时间刚好,一切都刚好,但真抱歉这场戏你必须昏过去,没有办法让你亲眼看到了。” 石洞内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陆今安包着苏北柠的手也越来越紧。 “阿柠!” 萧余嫣看见昏在陆今安怀里的苏北柠,又吓又急的尖叫,一声飞也似的冲了过去,扑倒苏北柠身边。 陆今安神情担忧,“慢一点,她受了伤。” 萧余嫣低头检查,“哪里哪里!” “摔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划伤不少,身上还有一刀不算重,但也要好好看看。” 余光瞥见萧祁渊,萧瑾辰,萧泽,叫道,“林二公子,赶紧送她回卫国公府。” 皓修总算插上了嘴 “少爷,咱们快回府吧,您的伤。” “我不急,她不能有事。” 萧祁渊“……” 萧瑾辰“……” 萧泽“……” 身上还有一刀?萧瑾辰瞥了地上染血的匕首一眼,混在一起说还真注意不到这一刀,到底是摔下来前挨的,还是刚刚挨的? 在他们摔下来后,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呢? 真是太值得探究了。 能让陆今安改变主意,可是有太多原因了。 萧景逸找他聊这事算一个。还有就是原本在萧祁渊手上送回帝京的梁自诩早些日子也传来了消息。这可能也是一开始萧祁渊为什么那么护着苏北柠跟他明面上对着干的原因。 越到后来,到现在……在陆今安看来,萧祁渊护着苏北柠已经没有原因了,是本能……。 只是萧祁渊没发现,又或是发现了,可却不愿意多想,根本就不想承认。 到了今天萧祁渊以及他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人了,因为重要的人都已经失去。 但谁说不会再有一个那么重要的人? 痛是所爱,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如何的铁石心肠都是痛不欲生的事情。 在有,也是这几日他才知道,或许到时候能撬开梁自诩的嘴的,只有苏北柠。 萧瑾辰看苏北柠被林席城抱走,就没再跟上去了。 李仲小嘴又在叭叭,“在里面看就觉得郡主很惨了,这一出来在日光下再看一看,这也太惨了吧。” “也不知道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主子,咱们不跟着去卫国公府看看吗?” “不。” 李仲“……” 萧瑾辰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 “告诉血卫,找出是推她下去的?” 李仲忙点头,“是!” “还有仔细盯着陆今安接下来的动向。” “是!” 陆今安态度的转变,结合一些消息,萧瑾辰自然是能猜到些为什么。 怕是他接下来也不会放过苏北柠了。 第72章 聘礼 这一昏一睡,苏北柠竟然睡了一天多。 一直到了第三天下午,苏北柠才醒过来。 这一醒过来,世界都变了。 苏北柠此刻处于一个十分震惊的场面。 苏嬷嬷在床边拍着手踱步,一脸焦急,“陆丞相,昨天一大早就送了100多箱的聘礼,他说您知道这事,我们想挡回去,但他那边说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 “谁也说不得,就实在没办法,那些聘礼只能先留下,等你醒过来再说了。” 陆今安说让苏北柠嫁,还真的送聘礼来,他大概是大难不死,不开心,就想着在死亡的边缘使劲蹦哒,是吗? “好一个我知道啊……东西在哪?带我去看看。” 苏北柠来到大厅,就看到了大厅堆满了不少的红色箱子,有的还堆不下,堆到了外面来,呵……不到一天的时间,能准备这么多东西?陆今安可真是有一套啊! 苏北柠此刻从来没觉得红色会这么的刺眼。 “都给我退回去。” “告诉他不想活了,说一声就好,不要搞这么些,我就会成全他的。” 皓修从人群中跑过来,“不能退,不能退,不能退。” “我家少年说……” 此时的苏北柠无比的愤怒,丝毫不想听皓修在说些什么,“让你家少爷去死啊!” 皓修被凶的很委屈,有一分是为自己,剩下的九分是为少爷,“郡主,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家少爷受了伤,都没怎么休息,昨天一大早就来看你,还守了你一上午,没吃没喝没换药。” 苏北柠听到这些话简直快要心梗了,“滚,赶紧滚,带着这些东西赶紧滚。” “郡主……” 皓修还想再给少爷再说一些好话,而苏北柠丝毫不给他机会。 “来人啊,把他给我赶出去。” 苏北柠看着那一箱箱东西正在被搬走,但看一眼也是烦的不行,索性转回身去。 可看不见,还听得见。 皓修还在喋喋不休,“郡主,您注意点身体啊,我家少爷说您最好不要生气,若是一定非要动气,那就上门打他骂他,他不会还手的。” 苏北柠朝后猛地挥几下手,连转过头去都不愿意,“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睡了这么久,醒过来。苏北柠的水米未进就听见这么个事,赶出来处理,情绪起伏这么大,注意个鬼身体啊! 眼前一花,苏北柠单手扶住额头,身子歪了歪,有些站不住。 此时,一双手从苏北柠身后扶住了她的双臂,半拥住她。 熟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过来就出来晃悠,也不好好养着,你还想回去再躺多久呀?” 苏北柠看着眼前的萧祁渊,“你怎么……” 皓修的声音又在远处传来,“郡主,我家少爷说了,明天再来看你啊!” 苏北柠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皓修,正在被轰出去的方向,只觉得脑袋瓜嗡嗡的。 这个皓修气人真有一套。 千展在一旁也忍不住吐槽,“刚才嘴不是堵上了吗?怎么还让他……算了?这回堵严实点” 皓修要是再说,恐怕苏北柠就真要当场去找陆今安,再捅他一刀了,大不了同归于尽,谁也别好过。 萧祁渊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明天还要来看你啊!” 苏北柠翻了个大白眼,刚要说话,萧祁渊又继续开口道:“为什么呢?” “嗯,阿柠?” 此时,蚀日阁。 鹤九霄坐着高台,猛地摔下茶杯,此刻昏暗的大厅,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苏北柠的事,你们谁干的?”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这一次刺杀目标只有一人——陆今安。” 夏紫上前了一步,“阁主,您是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们的大计。” 鹤九霄眼神冰冷,飞身下台,一掌打向夏紫。 夏紫一下就后退了几步,倒地吐了几口血。 “记住,别忘了你的身份,若再有下一次,”说着鹤九霄就一掌打碎一旁的烛台,“这个就是你的下场。” “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派长风在她身边是什么意思?” 长风走到门口就听到阁主这句话。 “阁主,师父。” 长风向阁主和自己的师傅行礼完。 “阁主,苏北柠已经醒过来了。” “嗯。” “记住你的身份,你是蚀日阁的人,心理清楚应该听谁的吩咐。” “是。” 夏紫震惊着看着这一切,原来长风已经是阁主的人了,只是不知是何时开始的。她竟然不知道。 “长风,你……” 鹤九师霄目光犀利的瞥了一眼夏紫。 “回断背涯思过半年。” 夏紫听到这反应强烈,急道:“阁主……” 去再远的地方做任务也好,可现在回去面壁思过,岂不是什么也做不了?那她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鹤九霄呵斥道,“夏紫,别让我说第二遍。” “是,阁主。” 夏紫离开离开之际,冷冷的看了一眼长风。 “苏北柠怎么样?她伤严重吗?” “滚下去的时候,身上被划了一些伤,除此之外,还中了一套,但都不严重。” “只是她身体不好,被折腾成一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两天了,我出来的时候她还没醒。” “中了一刀?谁干的?” “我看是陆今安干的。” 鹤九霄思索着,“昨天……他送了聘礼到卫国公府上啊!” 鹤九霄想了想,决断道,“先不管陆今安和苏北柠之间有什么事?” “在梁自诩来到帝京前,我们要找机会对陆今安在下一次手。” “长风,这一次你就不需要参加了,你继续待在苏北柠身边。” “是。” …… 卫国公府里。 皓修和聘礼一送走,也没什么事在等着苏北柠去做,苏北柠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再站再也站不稳了。 不行,得坐下来喝点水,吃点东西,可没空跟萧祁渊在这一对一问答。 苏北柠推开萧祁渊,便转身边走道:“他说你就信?” 萧祁渊愣了一瞬,这话实在是在说,陆今安说的那句“明天再来看你”,但他自己听出了其他意思。 也是,陆今安说的就信? 萧祁渊追上了苏北柠,“信了一半吧,谁知道他什么意思呢?” 苏北柠无声的叹气,“先别提他了,我想好好吃顿饭,醒过来我可什么都没吃呢,我觉得我要死了。” 陆今安这一通骚操作太令人窒息了。 “我送你回去”萧祁渊说着就要抱起苏北柠。 苏北柠眼疾手快的拉住萧祁渊的胳膊,“别……” 我的天,孙嬷嬷可在旁边呢,在其他人的面前还啥啥无畏,但绯闻这种东西真的不能在孙嬷嬷和皇祖母面前传啊! 她们真的太关心她的婚姻大事了。 这一出聘礼的戏码,有的解释了,可烦死了。 陆今安,你人没了。 “我知皇叔素来因皇祖母的原因应多关心我几分,阿柠前日摔落山坡,闹得这么大,让皇叔多费心了。” 萧祁渊不明所以的眼神,嘴上却顺着接道:“不费心,我答应母后要多照顾照顾你的。” “皇叔说既然来看我,那留下一起吃顿饭吧。” “好啊!” “嬷嬷,你先去准备吧,我皇叔慢慢回去。” 孙嬷嬷多看了他们两眼,“好,小姐,你慢点,别急。” 苏北柠乖巧点头,“好。” 第73章 设赌 萧祁渊受了孙嬷嬷一个告退的礼,目送着孙嬷嬷的身影走远,这才看向了苏北柠。 “什么意思?” 苏北柠低头踢了踢路边的石头。 “十七岁的烦恼,你不懂。” “你别说了,我送你回去。” 消停了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下,苏北柠还是觉得好累,身上哪哪都痛。 那天不停的滚啊滚,这身上除了破皮流血的地方,剩下的地方都是淤的吧? 吃完饭,苏北柠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萧祁渊为苏北柠添了茶。 “说说吧。” 苏北柠喝了一口茶 ,“皇叔想来问什么?” “你和陆今安达成什么交易?” “我跟他能有什……” 交易? 就是陆今安也要捅她一刀的原因……? 是了,她与他深仇大恨,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他们处一处,怎么会不像对方死呢? 她是弱势的那一方,陆今安杀她简直是不要太容易,所以她为了活一定会想办法。 也只有达成某种交易,她开出了让他心动满意的条件,他才可能会手下留情放过她。 这一刀是必然的,那才能显现出她为了活而用尽全力想尽办法。 “呵……” 转头就让人送来聘礼,没有什么都让他做的像是有什么了,跟他扯上这样的关系,她还真是突然多了很多敌人啊!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但真是好算计啊! 苏北柠想通,看向萧祁渊,换了其他时候,这般试探放到现在已经撕掉假面具,她还真是没耐心多说些什么。 但陆今安太狗了,居然置她于如此境地,她还真需要解释一下,所以她看着萧祁渊认真的开了口。 “我摔下去跟他没说几句话,就遇上刺客在周边搜寻,我们便没有再说什么躲到了阴暗处。” “等到刺客走了,我跟他针锋相对的时候,他却说他改主意了,他说他不杀我了,他说让我嫁给他。” “我觉得他脑子有病,也不想跟他废话,所以我就捅了他一刀,那时他应该听到外面你们的动静。” “所以他也捅了我一刀,然后打昏了我,之后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今天一醒来就听到聘礼的事。” “我跟他没有达成任何交易,他只不过是想利用我。” 萧祁渊听着苏北柠的解释,自己都没想到脱口而出,“那你会嫁给他吗?” 苏北柠没忍住,用看傻子的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不会啊,我虽然也很神经病,但可不找虐找不痛快。” 萧祁渊拿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我只是随便问一下。” “哦,那请你下次不要这么随便。” 萧祁渊想换一个话题,抬眸间突然看见,“等等,你手上是什么?” “诶……?” 苏北柠视线看向手腕上戴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镯子,原以为是平日里戴着的,所以她压根没注意。 这个雕刻纹路很特别很讲究,而且不是单纯的玉,里面应该还包括着其它的东西,它很好看,很对她的审美,但她是真的拿不下来。 “这什么啊?” 萧祁渊呼吸重了几分,“陆家给儿媳的传家宝。” “什么?!” 对了,皓修之前说陆今安昨天来看过她,还待了一上午…… “靠!” “这是耻辱,这跟在我的脸上刻一个奴字有什么区别?气死我了。” 苏北柠摔杯起身,“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萧祁渊拉住苏北柠,“等等等等,我都没急,你急什么?” “废话,这是我戴着的,又不是你戴着的,你需要急吗?” 萧祁渊看着苏北柠这真实的反应无比确信,她跟陆今安这辈子只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很对,但你急也没用,这是世界难寻的能工巧匠打造,人家家传不知道多少年的东西。” “材质非常特殊的,刀剑砍不坏,火烧不坏,千斤顶砸下去都砸不坏的。” 听到这话,苏北柠晃了晃手腕,刚要暴躁输出,又听见叫萧祁渊的转折。 “但打开不是没办法,有钥匙就行了。” “你就这样上门去找他算账,你觉得他会给你钥匙?” “你先戴着吧。” “可……” “你换一个方向想,你不是挺喜欢这种精巧的东西吗?就当意外的礼物呗,虽然送的人不怎么样。” “再想一想,你肯定不会嫁给他的,但他玩你玩的这么欢,你觅下他的家传之物,也算报复他了,总之你不会吃亏。” 觅下是可以,但还有问题,“可我不想带着它一辈子啊!” 萧祁渊晃了晃苏北柠的手腕,“你又不是一辈子拿不到钥匙。” 萧祁渊或许都没有发现他在安慰苏北柠的同时,也在安抚着自己躁动的心。 苏北柠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多好的东西啊,怎么就是陆今安那个狗东西的呢?搞得她的热情都减退不少。 “我恨他。” 萧祁渊眼神又瞥了一眼苏北柠手腕的镯子,“谁不是呢?” 萧祁渊走了一会儿。 萧余嫣就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卫国公府。 还没有见到人影,就听到声音。 “阿柠 ,阿柠,我跟你说出大事了……” 还有什么大事比得过陆今安做出来了呢? 萧余嫣一进门就跑到苏北柠身边坐下。 眼神无比认真的看着苏北柠。 “阿柠,我很认真的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认真的告诉我。” “嗯,你说?” “你是喜欢陆今安呢?,还是喜欢祁渊皇叔呢?” 得,又疯了一个。 苏北柠又像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萧余嫣。 “都不喜欢。” “你今天是吃错药吗?怎么突然问我这么奇葩的问题?”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陆今安的深仇大恨。” 萧余嫣笑着抱住苏北柠的胳膊,“阿柠~我当然知道了,可是,他竟然送你聘礼啊!” “还有我要跟你说的事是陆今安来送聘礼的那一天,地下赌场马上开了盘,赌你是会是会和陆今安在一起,还是会和祁渊皇叔在一起?” “还有最重要的是,这两天陆今安那边,可是实名下了注”,说着萧余嫣比了个手势,“三万两,压的是你会和他在一起。” “哈?!” “地下赌场?拿我的感情问题开盘,赌的对象还是陆今安和萧祁渊,陆今安还去下了注。” 这一件事,每一句都是可以单拎出来,百倍千倍被吐槽的槽点。 “陆今安身为丞相知法犯法。我这就去实名举报他,看他还能不能干下去。” 萧余嫣放开了苏北柠的胳膊,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杯,“唉……人家敢下注,就不怕被举报,更何况人家地下赌场能存在,能和官场没关系吗?” 苏北柠今天一天情绪可畏是高潮边徘徊,“这家地下赌场是谁的?” 萧余嫣一脸的我的姑奶奶哟,“你可别讲这个,人家那利益关系可谓是错综复杂的很,再说……” “你和他们俩的事帝京上上下下传的那叫一个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可好奇可八卦了。” 苏北柠猛地拍桌站起。 “你个贱人,我压五万两。” “啊?阿柠你押谁?” “我押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萧余嫣“……” 这是被气糊涂了吗? “阿柠,没必要,没必要。来,来,吃个橙子降降火。” 苏北柠一把捏住,“陆今安……行,你行,我这把跟你玩把场面。” “阿柠,你想干啥?” “你等着看好戏就行你。” 萧余嫣看着苏北柠一幅的杀气,在看向苏北手里的被捏瘪橙子。 小橙子,你好无辜啊! 第74章 舆论战 丞相府。 “什么?”皓修带来的消息令陆今安十分诧异。 皓修将很少见的浅绿色信封呈过去,“郡主送了信来,约您明日在如月楼吃饭。” 陆今安敞开信封,打开折信,里面只有八个大字——不见不散,恭候大驾。 看完信后,唇角勾起,“她约我啊!” “是啊!”皓修很是不能理解,“郡主居然主动约您,明明您每次去看她,她都不让你进门,您送去的东西她都不要。” “最过分的还是,她居然说要见您一次,打您一次。” 陆今安细心纠正,“你还少记一句话。” “这句话的前提是,如果我再继续下去,她就会见我一次打我一次了。” “总之,群主对您的态度非常特别极其的差劲,她为什么会想通突然约你呢?” 陆今安景心情还不错,“为什么……大概是急了吧?” “啊?那你岂不是有危险?”皓修还记得上次郡主直接把他家少爷给推在河里的事呢! “都约我我吃饭了,不会的。” “少爷……您要去啊?” “去 ,当然要去。” “为什么?” “好奇啊,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陆今安拿起信封,看着左下角的那个宁字,“没想到,换了个思路后,我居然能理解了萧祁渊的想法。” “确实是很有意思。” 第二天未时三刻,如月楼楼的包间内,前些日子还互相捅刀的两个人,此时却相对而坐等着吃饭。 你看看,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哪里是自己的能预料掌控的了的。 陆今安贴心的为苏北柠会添上了热茶。 “不是说约我吃饭吗?怎么我还没来你就把菜都点完了呢?” 苏北柠看着陆今安脸上的笑,差点就没忍住,拿起杯子泼他一脸。 之前前一直夸着个脸,冷漠的不行,现在倒是一直笑了,连声音都柔软了不少……但在她看来,全是嘲讽。 真是气死她了。 苏北柠此刻假笑都笑不出来,一脸冷漠,“你吃什么不重要?” 陆今安撩开开苏北柠手腕处的衣服上戴着的镯子露了出来,握着她的手腕浅笑着,“喜欢吗?” 苏北柠一脸的做作。 “喜欢,当然喜欢,就是没想到陆丞相你这么舍得,居然拿传家宝来对付我,让你娘知道了,也不知道她会怎么骂你。” “这怎么能叫对付呢?” “反正早晚是一家人。” 哼……不要脸,苏北柠气得想甩开他的手,但他的手就是怎么甩也甩不开,像黏在她的手腕上一样。 “放手。” 陆今安依然是那副浅笑的模样,“你冷静点……哦,没想到你的手腕这么细。” 好贱啊,苏北柠的另外一只手拿起茶杯,刚想泼陆今安一脸,他的反应很快的,按下了她的手。 “一会儿还要吃饭,别闹了。” 这么亲昵的语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真是浑身不对劲,毒哑他,下次一定要毒哑他。 “好,你先松手。” 陆今安依言松手,但却被她反手一巴掌扇到他的手上,收手之际,手背却悲催的磕到了桌子。 “呃……” 陆今安叹气,“都说让你别闹了,干嘛这么不听话,来,我看看。” 苏北柠直接躲开,“你别碰我。” 恰好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来上菜了,正好趁上菜的功夫,苏北柠好好的吹了吹自己的手。 “有跌打酒吗?” 陆今安看向小二问道。 “有的有的,小的这就去拿。” 手上缓了过来,拿起筷子,先是拿干净的帕子擦了擦,然后就开始吃菜,刚才就不应该搭理他。 喝汤……吃菜……不气……不理…… 陆今安拿到跌打酒后,温柔的对着苏北柠道:“来,我给你揉一下。” “走开,别碰我。” “快点,要不然又要淤青了。” 这个神经病,“你是……唔……” 陆今安往苏北柠嘴里塞了一大口糯米烧麦,趁着她顾嘴里的时候,拿过来手用跌打酒揉着。“跟谁过不去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啊!” 是这么个道理,但她跟谁白用白不用,都不乐意跟他这样,他这个人,她简直是排斥到不能再排斥。 “你的伤还疼吗?那天守着你的时候,我才发现你受的伤比我想的要多啊!” 苏北柠强忍着给他一记左勾拳冲动问道:“我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嗯,不见不散,恭候大驾。” “背面呢?” “原来背面还有啊,我一会回去仔细看看。” 陆今安揉好了苏北柠的手腕,“好了,下次小心些。” 苏北柠看着陆今安从一开始就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你装的累不累啊?” “不啊!你值得的。” 和某些人较个劲你死我活的劲偏偏奈何不了对方,但没想到只是个换了温柔和顺的样子,倒逼着她这般暴躁。 多值得啊! “好,好……我们吃饭。你知道我对吃食的要求一向很高的。今天的菜都不错,你多吃点。” “你的心意我岂会辜负?” 苏北柠“……” 真是要被气死了。 吃完饭后,苏北柠去拿打包的食物,陆今安便先出了如月楼。 心情明明不错的陆今安刚走到街上看,身后便出现了一声音量极高带着怒意又努力压抑住的喊叫。 “陆今安!” 陆今安刚转过身去,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苏北柠放下了用了十成十是力气的手,“有些事你不要太过分。” 苏北柠向是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忽略了那么多人一样,看似补救道:“你救了我一下,我请你吃了饭,现在你我俩清了。” “感郎千金意,妾无倾城色。我觉得通过这些日子来看,我有必要说的更直白清楚一些。” “你以后不要再做那些没有意义,更没有结果的事,耽误的其实是你自己。” “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苏北柠说完就走向早已停在一边的马车。 坐在马车里的苏北柠转了转手腕,想跟她打舆论战是吧?那她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舆论战。 除了今天街上那么多人会各种传八卦外,苏北柠还特意花钱雇了不少说书的,写话本的,甚至还有青楼的妈妈桑。 今天开始滚动播报陆今安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呸,总之就是单恋被再三拒绝,却被逼迫对方的事情。 或许到不了身败名裂的程度,但就不信他还能再洗的白,他的名声还能好。 原地的陆今安像是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被扇的脸,“啊……原来吃饭的目的,是这样啊。” 被扇了那么多次,只有这一次,让他好好的感受了下,“下手真重。” 陆今安不在意街上看了这场戏后,小声讨论的人,一边离开一边别振地有声的说:“情之所钟,至死方休。” 通过苏北柠的提醒和选了个好位置,清清楚楚看完这场戏的萧余嫣和萧亦轩,在散场后依然稳坐在原地不动。 “妈耶……” “阿柠她……真是太猛了。” 萧亦轩转头对身旁的萧余嫣说道:“还是我们听说的那个陆丞相吗?情之所钟?” “呵呵呵……” 第75章 乱套 云开书院。 公孙甫看完摊开桌上的几封信后,痛苦的捂住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都在搞什么啊?” 苏北柠那乱的像个毛线团一样的跟演戏般,一幕又一幕的怎么出场的人越来越多呢? “什么萧祁渊,什么陆今安啊,都是什么啊!……” “我当初矮子里挑大个,让你去找一下萧祁渊,但又没让你跟他牵扯不清啊……” “还有有陆今安有仇到这个份上,……不更是牵扯不清了吗?” “那一个两个的搭理他们做什么?自己开心玩不好吗?他们配吗?” “哎……这个臭丫头,她要是真的作到被迫出嫁,我就亲眼看着她嫁,才不管她死活。” 公孙甫放下手,深呼吸,开始了新一轮的碎碎念。 “都跟我没关系,我不听,我不看,不知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爱咋咋,我管不了那么多,更何况管了她也不会听。” “我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呼……我不想知道……呼……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一秒……两秒……三秒…… “那两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去看苏北柠啊?” 这就是标准的养儿100岁,常优99,莫得办法。 …… 陆今安回到府上后,没管皓修急哄哄的拿过来敷脸的冰块和药,而是去看苏北柠的那封信。 陆今安背着光又看了看信封,然后点了蜡烛,将信纸放到上面烤。 慢慢的一个字,又一个字的接连浮现。 “陆……” “少爷,您的脸很肿,咱们先上药敷冰吧。” 陆今安弯唇,“你猜,她写的是什么?” “……骂你的话。” “她想我死,怎么会只是骂我?” “不过也确实有一句。狗东西。” “群主这样称呼你,为什么你看起来心情依然很不错?” “我记得她好像很怕狗吧?” “……”皓修不是很懂,但他看他家少爷研墨提笔,他也没有再继续问。 “把信送到她府上给她,顺便打听一下她的信封,信纸都是从哪买的?” 陆今安送来那封信的时候,苏北柠刚沐浴完。在吃红豆汤圆,苏北柠根本不想搭理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打开了那封信,想看他又做了什么妖。然后看完信苏北柠就直接拍案而起。 吾妻阿柠,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杀了他,杀了他,谁来杀了他,立刻马上。 如果不是担心皇祖母那一边,苏北柠是真的不想停在原地,一定要搞死他,哪怕是同归于尽。 不,不要同归于尽。 现在同归于尽,已经不是好词了,它会让她想到这令人大脑充血的八个字。 同穴你全家啊! 苏北柠呼一口气再深呼出去,如此反复几下躁动的心渐渐平静。 因为他添的堵已经够了,不能再分给他一丢丢的情绪了。 关灯睡觉。 总之,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张伦扒着花生吃着,“啊,那家馄饨摊没了吗?” “这可太可惜了,我上回吃他家的馄饨,那味是真好吃。” 马梭往张伦弹了一个花生壳 “就是因为你没的,你还在这一脸的惋惜。” “你杀别人全家啊,还好意思在人家外面吃完馄饨再走,你走第二天馄饨摊老板都被吓得病的起不来了。” 张伦:“也不能怪我,我接了任务往里死赶了,用了一天一夜过去,到了那又直接动手,太饿了,真的太饿了。” “这次任务怎么样?累不累?我那任务又是个累死人的。” 马梭:“还行吧,但还好没花太长时间,要不然我也赶不回来吃饭。” 张伦喝了口酒,“我之前吃的那个包子太难吃了。” 李仲“……” 李仲一来双臂向前一伸,趴了大半个桌子,“你们两个不需要理我。” 张伦伸手去够花生,李仲把装着花生的碗挪走,马梭去拿酒壶想倒酒,李仲把酒壶挪远。 “你们真的不需要理我。” 张伦/马梭“……” 马梭抢回酒壶,“做个人吧,我们俩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回来。” 张伦夺回花生,“我可是从老远的冀州回来的。” “还说请吃饭,啧啧啧,没安好心啊你。” “之前之前你不开心不都是找萧祁渊和陆今安身边的两货互相伤害吗?今天找我俩干啥?” 李仲一眼痛苦,“他俩……” 叹气,“现在凑一块不是互相伤害了,是我单方面受鄙视。” 马梭:“说人话。” “地下钱庄关于安平郡主的赌局你们听说过没?” 张伦吃了一个花生,“听说了,我直呼好家伙,那可是……” 李仲直接打断,“我觉得赌局榜单上需要加上主子的名字。” “……” 两个人懵逼。 马梭:“你想死自己死,我们可什么都没听见啊。” 张伦:“我今天刚见了殿下,殿下还是一副无情无爱的高冷样子。” “李仲,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那败家赌局上有萧祁渊和陆今安的名字,所以嫉妒疯了。” 张伦砸了几个花生过去,“你清醒点好吗?人家的感情关怎么殿下什么事,关我们什么事?” “关啊!” 李仲非常激动,“主子对安平郡主不一般啊,那绝对是动心了啊”。 张伦/马梭“……” 张伦看向马梭,“他是不是疯了?” 马梭点点头,“应该是,咱们赶紧送他去医馆吧?” “我呸,你们两个,我说的真的。” 马梭“……这话怎么听怎么假?” 张伦“我就这么说吧,到我死那天我也不信咱们殿下能对哪个女人动心?” 李仲“我天天跟着主子,我能看不出来变化吗?我告诉你们啊……” 于是李仲就把这段时间萧瑾辰从未有过的举动细致的讲给两个人听。 “要试,你们听听主子说要试,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安平郡主在他心里已经占了一个位置。” “坏就坏在,这个试,主子都两个多月没见过安平郡主了,在这样下去……” “我看得出来,主子明明时不时的会想安平郡主的,可他就是能忍住不见,我忍不住了……” 马梭“慎言慎言,安平郡主是殿下的人,你可别忍不住。” 李仲上手去抽马梭,“我去你的。” 马梭边躲边笑,“看你那苦瓜脸,开个玩笑嘛。 张伦听的有点傻,“我还是不敢相信殿下居然动了凡心,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殿下了啊。” 张伦去拍李仲,“安平郡主什么样啊?我现在才好奇殿下会对什么样的姑娘动心了。” “好奇是不是?” “好奇啊!” 李仲看向马梭,“你也好奇对不对?” “确实有些好奇。” “那你俩亲眼见见她不就知道了” “……” 张伦看向马梭“他请吃饭,果然没安好心。” 马梭拿出几个铜板,“各付各的,我没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啊” “你们两个就不帮帮主子吗?” “那么多人下场,你们就没危机感吗?” 马梭,“殿下自己都没危机感” 张伦“就是。” 李仲“所以更应该靠我们啊。” 马梭“没有们,靠你自己吧。” 张伦“就是。” “你们够不够义气?是不是兄弟?” 马梭“也不跟义气兄弟沾边啊,你都说了殿下自己在那试呢,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和考虑,我们要是好心办坏事了,怎么办?” 张伦“就是。” “你们想想主子的事,我哪次说错过?” 马梭“你每次来劲不都是殿下的私人感情吗?” 张伦“就是。” “就问我说错过吗?有吗?啊?有吗?是不是没有?” “……” 第76章 谣传 前些日子,苏北柠和陆今安打了场舆论战。 今日苏北柠用完了午膳就出府来验收一下战果。 坐在了一处小茶摊上,刚倒了杯热茶,有一个人突然就坐到了她的身边。 苏北柠淡定的看一眼,生面孔,不认识。 陌生男子对着苏北柠友善一笑,但在苏北柠的眼中怎么那么像不怀好意的样子呢? 突然又有一个人坐到了苏北柠的旁边,与前面那位生面孔是相对而坐。 同样的是生面孔,不认识。 苏北柠奇怪的看着两人,后面来这个男子……这胡子自己能长出来的样子吗? 千展刚要过来,苏北柠就给了他一个不用过来的眼神。 随后,苏北柠拿起刚刚倒好的茶喝了口,这俩人看起来像是冲着她来的。 苏北柠挺想知道,这两人是想干嘛? 张伦:“姑娘。” “您阴堂发黑,乌云盖顶空,恐怕有血光之灾呀。” 马梭:“错,你此劫非血光之灾,如此之轻,是恐有性命之忧。” “为今之计,只能办一场喜事,化解凶杀之计。” 马梭非常严肃说道:“姑娘,你该成亲了。” 苏北柠:“……不应该是做一场法事什么的吗?” 搞笑,她就看着他们两人还会说出些什么? 这样的台词,她还真是第一次听,江湖骗子骗钱,现在都这么出其不意了吗? 张伦:“你这法事不管用,老天爷不管的。” “也就月老愿意管。” “姑娘你的那根红绳月老已经为你拉好了,你的那位有缘人也已经出现在你身边了。” 马梭:“你只需将你的生辰八字说给我听,我便能算出你那位良人究竟姓甚名谁。” “到时,只要你二人这个月内大婚,你的在灾祸便会化解,往后余生平安幸福。” 这难道是陆今安的新招数?但也不像他能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 苏北柠内心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也太凑巧了? “可别,我不想知道他姓谁名谁,你不要告诉我。” 马梭:“为什么?” “因为我怕会马上找人去暗杀他。” 马梭“……?” 张伦“你为什么要找人暗杀他?那是你相公啊” “呵……不好意思,我这辈子就想断情绝爱,良缘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斩一双。” 张伦“……” “我这辈子都不会嫁的,至于性命之忧,既然该死,那就死呗,我无所谓。” 张伦“……”这话我们怎么接啊? 张伦与马梭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开口:“你这么年轻,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不是?” “也不是吧,早死晚死都是死啊!” 张伦/马梭“……” 早知道就不停李仲的话来了。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想知道这条瞎掰的路是被苏北柠给堵死死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两个人眼神互飞,很快的就确定了新的计划。马梭一伸手抢走了苏北柠的钱袋子就跑,张伦直接勾出苏北柠袖中的令牌,也跑没影了。 ?!! 千展第一眼看那两个人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反应极快的就追了上去。 苏北柠反应过来,也追了上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这场景很是似曾相识。 上次她被当街偷了东西,追上去后就遇上了陆今安杀人啊? 这次苏北柠没遇上什么人,便是撞上了萧瑾辰身边的李仲。 “啊呦……郡主,你这是在追什么呢?” 在苏北柠狂奔之下,依然追不上他们,只能依稀的看着他们飞奔的身影跑向大致的方向。 在被李仲一拉,直接连他们后来往哪跑都错过了,索性也就停下歇息了。 “我被抢了,在追小偷。” “我的天呐,您居然被抢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帮你想办法。” 李仲往苏北柠手中塞了一块玉符,“你明天来血卫,我一定让他们帮你抓到胆大包天的小偷。” 苏北柠被李仲一顿输出搞的懵了一瞬,“不是吧,我就是遇到小偷而已,那里是什么大事?” “我去找你们血卫抓小偷?你是想送我去死吗?萧瑾辰的暗牢缺忍受折磨的,所以你盯上我了是吧?” “郡主,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是看在你和我家主子这样的关系,所以为你着急,想帮你忙啊!” “问题是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啊!” “对啊!这个就是问题!” “哈?!” 苏北柠听的一脸疑惑。 “哎呀,总之你明天过来,白来谁不来是不是,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记得明天要过来啊!” 苏北柠“……” 今天怎么会遇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苏北柠看了看急哄哄跑远的李仲,又看了看手里的玉符,心里很奇怪。 他好奇怪啊,这到底什么情况? 虽然今天中午的原定计划出了点小问题,但凭着张伦和马梭的机灵劲,李仲的小算盘还是打成功了。 所以中午和张伦,马梭搞了个庆功宴,吃饭吃的很开心的。李仲保持着这个开心劲,一路回到了血卫。 但回来后,他就傻了。 “我的天呐,郡主你怎么来了?” 苏北柠奇怪的看着他“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李仲一脸着急,“我让你明天来的啊?” “哦……我今天下午又没事,我就过来了呗,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你……我……这……” 怎么了?不方便?”苏北柠看着眼前的李仲更加觉得奇怪了。 “其……”李仲余光一瞥,看到来人,心的坏了坏了,赶紧指这个方向,对着苏北柠道:“不是不是,您这边请。” 苏北柠奇怪的看着又是急哄哄的李仲一眼,刚想漫步,“安平郡主?” 啊?是他,那个血卫的总领,上次自己被刺杀时 ,好像还是他带人找到的。 微笑,“沈大人。” “你怎么会在这?” “啊,我是……”苏北柠视线不经意的一转间,他的身后两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什么?” “沈大人,你们这允许兼职的吗?” “兼职?” “就是血卫的人又在外面帮人算命招摇撞骗,当街抢钱什么的。” 这两位乔装打扮实在是太不走心了,差评。 “……不允许。” 这种行为其实不是允许不允许的事,这是脑子是不是有病了的事。 “郡主,你到底为什么会来这?” 苏北柠盯着他身后的那两个人,“想跟你们血卫借两个人。” “就你身后那两个。” “郡主,这恐怕不合规矩。” 张伦/马梭,对对对,头儿,你可千万别答应。 李仲急哄哄的“不合规矩,但完全可以商量的啊!” 一句不合规矩挡掉了,那安平郡主不就走了吗?那不就见不到主子了吗?这不行。 张伦/马梭,两人眼睛直视着李仲,[信不信我弄死你?] 李仲:“主子就在这儿,要不沈统领你去问一下,说不定主子同意呢!” 第77章 良缘 这事根本没有什么请示的必要,但架不住李仲在那又烦又磨叽,但再加上苏北柠也有几分坚持,于是沈统领就去找萧瑾辰了。 主要还是李仲,又烦又磨叽,搞得在场的三男一女,三男都想打他。 当沈统领来请示萧瑾辰的时候,沈统领内心还十分自信,主子不会给安平郡主。 可当他说完后,萧瑾辰没有多余的话,具体什么都没问,只言简意赅的说了这两个字。 “给她。” 沈统领听见这话,不由得抬头看向萧瑾辰,还多看两眼,既像是在辨别这话的真假,又像是在辨别眼前的人的真假。 “是。” 但他还是遵守。不管辨别的是哪个了,反正都是真的。 沈统领问完萧瑾辰回来告诉苏北柠,她可以把那两个人带走了。 从沈统领苏北柠知道这两位大哥姓谁名谁,在血卫又是什么职位,苏北柠说就告别沈统领,打算去和两位大哥唠唠嗑了。 没想到半路上又被李仲截胡了。 李仲端着食案过来,“郡主快快快……” “快什么?你结巴了吗?” “啊呦……”李仲将食案塞到了苏北柠的手中,“郡主您快去谢谢我家主子把人借给你,啊,谢礼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为什么要去谢谢他?他要是不给,我就要在这闹了。” “说,那两个人来整我,是跟你有关系,还是跟你家主子有关系?” “什么啊!跟我们都没有关系” “他们没抢了我的东西就跑,我就那么凑巧遇见了你,你是就在旁边等我的吧。” “哈哈哈……郡主你真聪明……好吧,我承认跟我有关系,但跟我家主子没关系啊。” “我也觉得萧瑾辰干不出这么让人无语的事。你,干嘛整我。” 李仲尴尬,“那不是整你,就是因为一些原因事情的发展方向,连我也控制不住,所以就也变成了这样……” “哎呀,你先别管这些了,这些都不重要,你先赶紧去找主子,啊啊啊啊啊……” “我为什么……” 李仲直接推着苏北柠,“快快快……” “你……等一下,你这碗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不会是想让我拿给萧瑾辰吃吧?” “我知道了,你是想借我的手毒死萧瑾辰,不是,你好毒啊?” “呸呸呸,郡主,别瞎说,我对主子的忠心天地可鉴,怎么会毒害他?” “我看你送这种东西给他吃,就是毒害他” “啊……这汤羹很不错的。” 苏北柠将食案还给李仲,“那你自己喝吧你。” “这是为你给主子准备的谢礼啊,我喝了,你拿什么进去?”不拿什么,怎么展示你的主子的关换呢。 苏北柠看一眼那汤羹都不乐意,“你可算了吧,厨房在哪?” 她还非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可以作为谢礼的吃食,让他的人生好好得到升华。 虽然她不会做,但她要求多啊。 “你不是吧,现在现做,那要做到哪辈子去啊?” “不做事吧,那我走了。” 李仲赶紧拦住苏北柠,“做做做……” 小声嘀咕,“只要你俩见一见,咋做都行。” 做好之后 苏北柠端着食案走去给萧瑾辰送温暖的路上,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李仲不会就是为了让她和萧瑾辰见面,才把她给弄过来的吧。 随即苏北柠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太离谱了,除非他脑袋秀逗了,要不然干嘛非要她和萧瑾辰见一下呢?现在去找萧瑾辰的她,为了给李仲在美食上上一课真是牺牲有点大了。 按照李仲不用通报,不用敲门的说法,苏北柠直接走进了萧瑾辰待着的大殿,一直走到他身边停下。 此刻萧瑾辰埋头于一堆信函之中,听见脚步声,头都没抬一下。 等他忙完?才不要,那她要等多久?这一下午浪费的时间够多了,在说她忙活的都饿了,想快点吃饭了呢。 苏北柠将食案放在萧瑾辰的手边,“殿下,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萧瑾辰听着熟悉的声音一顿,随即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怎么是你?” 苏北柠对萧瑾辰乖巧一笑,“是这样的,为了感谢殿下你借人给我,我特意去厨房准备了些吃的给你。” “本来我是托李仲来送的,但他居然跑旁边偷懒去了,他不愿意,就只能我自己来了啊,也是他说让我直接进来的。” 心意功劳都是她,的黑锅黑壮都是李仲的,谁让这小子想不开来阴她呢?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准备的吃的,都是我比较喜欢的,但味道都不会太差,你试试。” 萧瑾辰移开了视线,“不用了。” 嘻嘻嘻,那她的任务完成了,回家吃饭咯,“那我就不打扰殿下你了,我走了。” 萧瑾辰“……” 正好现在回去可以让孙嬷嬷准备一些好吃的。 苏北柠想到这,突然被抓住了手腕,拉了过去。重新停在了萧瑾辰身边。 比之刚刚,更近了一些。 得亏苏北柠只是走出去两步,要不然他还不一定能拉得住她呢。 不对,她干嘛不走快一点,多走两步呢,这样就不会被拉回去了啊。 “殿下……?” 你别不说话啊,不说话你把手松开也行啊。 “和陆今安,消停了?” 苏北柠闻言双腿往前一伸,懒散依靠,依靠着身后的桌子,“不消停也要消停啊,再闹到皇祖母那里去,我怎么解释?” “提亲的事,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了吧?” “这种事好解释,不好解释的是,比如我淹了陆今父母的坟什么的。” “虽然不得不消停,但就凭他给我搞出这么麻烦事,这笔账我不会给他算了的。” 靠,苏北柠话一说完,又想起了陆今安那句,“吾妻阿柠,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心理阴影 绝对的心理阴影,气死她了。 “赌局结果何时出?” 苏北柠很想说这我怎么知道,但转念一想,这结果还真就只有她最清楚。 她何时嫁,合适就是最后结局。 但萧瑾辰问这种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不就是在难为她吗? “殿下,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两个算命的,他们说我印堂发黑,乌云盖地,恐会有性命之忧。” “化解之道,便是在一个月内大婚,从此之后便能一生平安幸福。” “只要我说我的生辰八字给这二位听,他们便能为我算出我大婚对象究竟姓谁名谁。” “你猜?我怎么跟他们说的?” “你不会被骗的。” 苏北柠一笑,“对,我不会被骗的。” “我跟他们说的也都是真的,我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我说,我不想知道他姓谁名谁,让他们不要告诉我,因为我怕我会找人去暗杀这个人。” “我这辈子呢,就像断情绝爱,良缘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斩一双。” 第78章 真心 苏北柠说完,倾身向前,微微抬头,看着萧瑾辰,“我不会嫁的,所以赌局结果这辈子都不会出的。” “殿下你现在可以去押个注,押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保证你赚钱。” 反正幕后庄家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他的钱不赚白不赚了,赚了都算给天启做贡献呢。 萧瑾辰放开了苏北柠的手腕,但却抓住了苏北柠的手臂一拽,苏北柠本倾身向前,现在整个人离他更近,他另一只手捏住了苏北柠的下巴。 这种呼吸可闻的距离,苏北柠看着萧瑾辰都不太敢动,一动……只怕是鼻尖便会擦过鼻尖。 苏北柠说话间唇都没有抬动,“怎么了?” 萧瑾辰一点没受影响,“在看你说的是真是假?” 苏北柠便笑眯眯的眨巴着大眼睛,颇有几分得瑟的意思,“那你仔细看看出来,我说的有多真了吗?” “嗯。” 一声嗯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意外的开始。 萧瑾辰突然抬起了苏北柠的下巴,然后便吻了上来。 只是双唇相贴,再没有别的动作。 这是可以用蜻蜓点水来形容的吻,但好像又没有那么轻浅。 苏北柠对上了萧瑾辰的视线,但根本看不清他眼中的是什么情绪,看不出任何为什么。 苏北柠眨了眨眼,不管他为什么来这么一出,可以确定的是,他又在没事找事。 拜托,她早就撕掉假脸了,大哥,谁还惯着你呢?所以苏北柠张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以苏北柠用的劲虽未流血的地步,但估计也是会情不自禁大声喊痛的地步,但萧瑾辰倒是一声未出。 萧瑾辰是退开了,但最多三十秒,让苏北柠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萧瑾辰又再一次吻上了苏北柠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淡淡的吻,萧瑾辰开始各种流连辗转,索取更多,手上更是揽着苏北柠的腰一拉,让她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无论是亲吻还是拥抱,这都更方便了他,在他的攻城掠地进退有度间,她无处可躲,还越来越昏头转向 ,招架不住。苏北柠实在是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了。所贝伸手在他的胸膛一下一下的轻拍着。 萧瑾辰感受到怀里的人,紊乱的呼吸,最后像最初一样在苏北柠的唇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放过了她。 苏北柠频率快着喘着气,呼吸着偏过头,坚决不对上他的视线,为什么他没像她这样?她现在还没面子啊! 明明是他找茬,厂子她没找回来,最后还是他压他一头,好气啊! 萧瑾辰突然伸过手来,拇指摸过苏北柠的唇,一下又一下轻轻摩擦着。 这要是换了平时,说不定苏北柠为了较劲,可能就会双手圈住他的脖颈,笑着跟他扯些什么。 但刚刚她狠狠的丢了面子,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苏北柠打开了萧瑾辰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瑾辰没有回答苏北柠,而是反问道:“刚刚你这想什么?” “呵……想你又想搞什么?” 苏北柠说完,伸手撑着桌子,转身站了起来。 “我不管你想什么,你又信什么,不信什么,但我明确告诉你,不要跟陆今安一样,用同一招来刺激我 。” “说真的,与其跟我来浪费时间,真的不如你快点去搞死他们。” “很晚了,我走了。” 萧瑾辰突然有些想笑,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有人捧着真心给她,她也不会信的。 只怕那赌局榜单上,也没有一个人得到她的真心相待吧。 第79章 遇见 这两日 帝京城内赌局愈传愈烈,可着急坏了不少人,也有不少人看热闹。 一大早,萧余嫣和萧亦轩已然结伴来到卫国公府,想拉苏北柠去城外散心。 两人在客厅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已然坐不住了,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 “阿嫣,你去看看阿柠起来了没,我喝茶都要喝饱了。”萧亦轩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萧余嫣没好气的蹬了蹬萧亦轩,“我不去,要去你去,阿柠姐姐的起床气你不是不知道。” 萧亦轩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怎么说话的,我好歹是个男的,你让我去她房间。” 萧余嫣白了萧亦轩一眼,“那就闭嘴。” 而此时的苏北柠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又过了一刻钟 萧亦轩彻底坐不住了,在客厅来回踱步。 突然眼前一亮,花月正朝着客厅而来。 花月还没有走到客厅,耳边就有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花月,你们家郡主醒了吗。” 花月恭恭敬敬对着萧余嫣和萧亦轩行礼。“回郡王,郡主让我带你们过去。” 萧余嫣和萧亦轩急急忙忙跑过去,一见到苏北柠就急冲冲的拉起苏北柠就走。 苏北柠一脸懵逼的看着二人,“干啥” “走,走,我们带你去城外踏青。” 众人急匆匆的来到了城外,一下马车微风拂面而来,苏北柠清醒了几分。 清风微暖,河水波光粼粼,显的河岸上的草地更加的翠绿。 苏北柠随着声音望去,林承翰卷起了裤脚正在河里面捉鱼。 此时林承翰也看见苏北柠等人,但他的眼睛里面只有苏北柠。 一脸兴奋,“阿柠妹妹,你来了,我捉鱼给你吃。” 苏北柠回了林承翰一个微笑“谢谢大表哥。” 萧余嫣和萧亦轩不一会儿就加入了捉鱼活动。 苏北柠看着河里边的几人,迈步在草地上。 “这环境还是不错。” 苏北柠昨晚酒喝的多了,神经太亢奋,很晚才睡着不说,所以早上很晚才醒。 苏北柠顺着河边往南走着,看见前面有一个四角亭,正巧被阳光照射,顿时感觉暖暖的,兴趣而起。 苏北柠走进了亭内,看着破光粼粼的河面,耳边传来笑声“哈哈哈哈哈,萧亦轩,你这个个大笨蛋,我递给你的鱼,你都没抓到,你气死我了,” “萧余嫣,你竟然直呼我的大名,明明是你没有放好。” 苏北柠静静的靠在廊坊上,在休息,又像没在休息。 脑中各种思绪乱飞,清凉的风拂过,吹动着苏北柠的发丝与衣摆,苏北柠环起双臂,克制着再多余的思虑,闭上眼睛脑海中慢慢的平静。 这时一道讨厌的声音响起,“舒服吗?” 苏北柠内心啧的一声,“这货怎么还不死。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最近我是不是捅到了倒霉的家。还是最近有什么天象对我来说特别不好专门克我的吗?要不然我身边怎么会出现那么多需要被打的小人?” 刚刚苏北柠那难得平静的心境,一瞬间被打破。 “有些人如果暂时死不了,那也不强求,直接让世界毁灭好不好。” 陆今安眼带笑意,“阿柠。” 苏北柠猛地站起,双臂环胸,气闷,“有没有那么巧啊。” 陆今安扬了扬眉毛,“我也好奇这一点呢。” “本来我今日完成任务就想直接进城,那巧听见几个耳熟的声音,就过来看看,那知就遇到你了 ” “看来我们缘分老天都在帮我们。”陆今安说着伸出手想拍拍苏北柠的肩膀。 苏北柠转身就走 。 陆今安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可他一点都不尴尬的收回手,笑道,“一起走啊。” 第80章 八字不合 苏北柠悟了, 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那十有八九,全部是陆今安带来的。 苏北柠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数名黑衣人刺客。要不然,她怎么会每次都在他被疯狂追杀的时候,跟他搅和在一起呢。 这次来的杀手依然很多,场面比上次还要混乱,苏北柠哪想到就在这附近逛逛也会出现刺客,就没有让千展和长风跟着。 果然是跟陆今安八字不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运气,身后的陆今安追上苏北柠,拉上苏北柠的手就朝一条小路就跑。 苏北柠甩了甩被陆今安拉着的手,没有甩开,语气十分不好,“放开,跟你在一起准没好事,这次的刺客也是你招来的吧。” 陆今安继续拉着苏北柠的手跑着,“阿柠,别闹了,快走。” 苏北柠被咽了一下,“我闹?” 两人到了一处杂草密集的地方,陆今安放开苏北柠的手,指了一处被杂草覆盖的地方,“快躲进去。” 苏北柠才懒的跟陆今安废话,转身就躲了起来。 黑衣刺客片刻而至,陆今安软剑从腰间抽出,白光闪现,像长了眼睛一样在包围圈里面的黑衣刺客们的喉咙处转了一圈。于此同时,他交叉按住两个提剑刺来的杀手的胳膊,一脚一个将他们踹飞出去,一飞一落那两人正好摔在其他要上前的杀手身上。而他接住自己的那柄长剑,足尖一点,飞入到苏北柠藏身之处,准确无误的抓住了苏北柠的手腕拉着她一起跑。 苏北柠边跑边分些力气去挣脱陆今安的手,还要分些精力去看脚下的路,简直是又累又惨。“放开我,我不想跟你一起。” 陆今安轻笑出声,“我可舍不得分开你,我出事也会拉着你,咱们一起当个亡命鸳鸯也不错。” 苏北柠此刻恨不得那些刺客快来捅死他,“放心,就算是你死,我也不会死。” 陆今安紧了紧拉着苏北柠的手,“阿柠放心,我的命不是那么容易丢的。不过阿柠,要是放开了你,我不放心啊。” “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啊。” “吾妻—” “阿柠。” 苏北柠真的要被陆今安气死了,怎么就没有一个雷下来,劈死这个祸害呢? 苏北柠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有仇就报。 所以苏北柠举起了陆今安拉着的手,狠狠的咬在了陆今安的手上。 逃命的关键时候,一个还要心思逗人,一个还有心思咬人…… 果然都是同类人。 当苏北柠有意识的时候,整个人躺在地上了。苏北柠想起来了,完全不会武功的她被陆今安左拉右拽只觉得眼前什么还没有看清就换到下个场景了。 陆今安不嫌苏北柠碍手碍脚,但杀手们觉得她碍手碍脚,于是费了劲将苏北柠给赶出了他们的战局。也不知道是哪位杀手狠狠给了苏北柠肩头一拳直接把她拍到了树上,后脑朝后重重一撞,苏北柠就没意识了。 苏北柠意识回醒了,黑衣刺客散落一片,一眼看去黑压压的一片,陆今安也躺在地上了,苏北柠伸手叹了叹,好家伙… 这时原本躺在地上的一名黑衣刺客幽幽转醒,白闪闪的剑直直朝着苏北柠的后背刺来,等苏北柠反应过来剑已入体。 “阿柠啊,你在哪儿。” “阿柠妹妹,阿柠妹妹—” 众人赶来,只见苏北柠缓缓倒在了陆今安一旁。 长风人未到,一剑就刺入那名刺客体内。 苏北柠昏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果然跟小说里面一样,都是要人受伤,人才会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