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女大勇闯二维古代世界》 第1章 南宜国战败送质子 中原地区天下三分，其中，一半地域是南宜国，占据大半个南部地区。不到四分之一的地域是西陵国，位于西北部，剩余四分之一是青丘国，占据东北部地区。 南宜国土地疆域虽大，但国君暴虐无道，治理无方，达官显贵挥霍无度，而平民百姓苦不堪言。 西陵国空有西部壮大的草原夷军和骑兵，但是国君昏庸软弱，用人不当，面对战事能投降则投降，甘愿屡屡割地赔偿，百姓少伤亡，但官兵朝臣愤气。 青丘国兵力最强，国家最富裕，奈何地盘仅占四分之一，人口也较为稀少。所以青丘国总想向外扩张疆土，便瞄准了国君昏庸软弱的西陵国。 但是西陵国人民的身体体格优势确实很强，同时西陵国也有强大的骑兵战马和复杂不可测的山丘地形，经过几次战争后，青丘国扩张得到的疆域并不多，属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于是青丘国瞄准了土地富饶的南宜国。青丘国和西陵国，两国开始了长达两年的战争。 战争让两国百姓苦不堪言。 两年过后，南宜国战败，割让七座城池给青丘国，南宜国派出质子入青丘国。 南宜国六皇子赵璟瑄，已十六岁，年少时便与当朝丞相魏仲景的女儿魏念裳有婚约，这时还未举行大婚的仪式典礼。 南宜国战败消息传来时，赵璟瑄自愿为国出使青丘国为质，由当朝宰相亲自押送。 饱受战争之苦的南宜国百姓无不赞誉六皇子的舍己为民的精神，皆称赞道有此为民着想的皇子，实乃南宜国之幸。 南宜国皇宫中，四皇子赵璟珑年十七岁，为南宜国太子，入住东宫。 东宫中，赵璟珑手中玩弄着一对玉佩，将其中一半扔进池塘中。初秋，水面显现出颓败之势头，玉佩只激起几圈涟漪，一眨眼就沉入池底。 “明明是被迫去的，却大肆宣扬自愿为质，呵呵，倒是全了他一个好名声。”赵璟珑攥紧手中的半块玉，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 身旁黑衣侍卫很有眼色地低头走上前，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低声道，“殿下，我们要不要在路上……？” “不用了，我还从未听说过有去做质子还能回来做帝王的。满腹谋略又怎样？不过落得如此下场！呵呵！和我斗？都撤了吧。” 说着赵璟珑将手中半块玉佩随意地扔到侍卫怀里，“把这玉佩给丞相还回去，就说这次谢谢丞相相助，日后我必不会忘记丞相今日的帮助。” “是，殿下。” 另外一边，赵璟瑄的押送队伍已经到达了南宜国和青丘国的两国边界，正要从南宜国的周城进入青丘国，直抵青丘国的中都。 虽然战败送质子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为赵璟瑄送行的仪仗却仍然布置的非常气派，南宜国不愧是物产丰饶。 先是骑兵开路，接着是旗队，华盖伞帐，然后由宰相轿撵，亲自护送，紧接着就是四匹马拉着的赵璟瑄的车撵，后面护卫，以及进贡赔偿给青丘国的金银珠宝……周城百姓于路两侧跪拜，无一敢抬头张望。 突然一女孩冲入队伍中，谁也没有想到一女孩子爆发力这么大，护卫都愣了一刻神思，女子正好撞上赵璟瑄的步撵的马匹，那女子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样子，身着破破烂烂，瞬间被撞飞出去几丈远，倒地不醒。 赵璟瑄车撵右侧跟着一个高大的侍卫，意识到危险侍卫立刻拔剑冲向前，要斩杀冲进来的女子。 “且慢！”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高大的侍卫剑锋挨着女孩的脖子停了下来。 “今日是皇子的出行之日，不宜见血。”略微顿了一下，这个苍老有力的声音略微咳了一声，又继续提高声量说道。 “来人啊，把这个女孩送去医馆。战争后百姓困苦，我们既然身居其位，更应该为民着想，即日起，为此城百姓施粥十日。” “是，丞相！”队伍中出来两人将女孩拖走送到最近的医馆并付了医治的银子。 百姓们都跪拜不敢抬头，更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内心却是唏嘘，六皇子为民自请为质，如今看来真的是这样爱民如子，心中十分感恩。 高大的侍卫回到六皇子赵璟瑄车撵旁边，车辇左侧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慢慢凑到侍卫旁边小声嘀咕道，“切！真是虚伪！” 高大侍卫轻轻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赵璟瑄的车辇，不予理睬。 女子又接着说，“他女儿还和咱们殿下有婚约！关键时刻他怎么能背叛我们啊！还与那太子勾结！……”女子越说越气。 “够了！别被有心之人听到！”侍卫小声呵斥道。其实侍卫更怕轿撵中的赵璟瑄听到而伤心。 “陆卫！咱们就这样忍了吗！？我还就说！他敢做不敢被人说吗！……” “文汐我们要相信殿下。” “相信有个屁用！要不然我直接去杀了那……” “文汐！”轿撵中的人打断了二人的争论。 文汐抿了抿嘴，攥紧了腰上的佩剑不再说话。 人群角落中不起眼的两个黑衣男子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前面男子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去查查被撞那女孩的底细。 “知道了，门主。”后面的黑衣男子便悄悄消失在了人群中。 —————— 第2章 顾凌梦进入二维世界 顾凌梦，二十二岁的理科女大学生，大三计算机在读。这天，烦恼于编程的大作业，准备休息休息脑子，正想要躺下睡觉，一躺下却发现自己居然站在马路中间，还是一个古代队伍仪仗的面前，来不及反应，两眼一黑，自己便被仪仗中的马撞飞了。 啊！—— 痛！—— 这也太痛了吧！ 不对啊？我做梦怎么会痛？ 顾凌梦身上痛还没消失，但是顾凌梦能感觉到自己被扛着走了一段路，最后躺在一个床上。 楼下的人纷纷嚷嚷，但是顾凌梦就是醒不过来，想说话但是发不出声音来。 “难道是鬼压床！”顾凌梦脑中疑惑道。 “你好呀！顾凌梦。” 突然大脑中有一个机械的声音出现，顾凌梦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脏也急促地弹了几下。 如果是在现实中，顾凌梦一定吓得后退一大步，墩坐在地上，可是现在的自己，居然动弹不得，张了张嘴扯着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凌梦感觉自己身子变轻，身体好像飞到了世界之外，像是在空中看这个世界一样，以上帝的视角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医馆中，躺着的昏迷不醒的自己。 “我去！这是？古代社会吗？这是哪啊？我这难道是在做梦？”顾凌梦的脑中疑惑着。 刚才的声音不像是幻觉，一股未知的恐惧感袭上心头，顾凌梦不知对方是谁，便提高了音量，尽量大声用语言的气势给自己壮胆。 “喂！咳咳咳……你谁啊！我在哪啊！”由于刚才发不出声音，这次顾凌梦几乎是扯着嗓子喊的，终于能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嗯？我是时空管理者，相对于你所在的世界来说，你现在处在二维空间的世界。这是我所管辖的世界之一，而你是我们世界的侵入者。” 顾凌梦垂眼看着眼前的世界，又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经历，这也不是二维平面的感觉，明明就是三维立体的，况且……这真实的痛感……啊！实在是太疼了！ 顾凌梦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思索道，“可是我刚才……” “呵～呵呵”管理者轻蔑不屑地嘲讽。 管理者又继续道，“这样论述就狭隘了，在你的世界，你应该玩过游戏吧？” 顾凌梦不做声，微微蹙眉警惕的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 可对方的声音却像是直接出现在自己大脑中一样。 “无论游戏特效多好，画面画质多好，就算感觉上和真的三维空间一样，但是，对于你的世界来说，无论多好那游戏最终也不过是个二维画面！” “而对于身在游戏中的人物呢？游戏中的人物以为自己处在三维空间，结果呢？对于你们来说，他们还是处在二维平面中。” 顾凌梦似懂非懂，反问道，“所以？我现在是处在一个游戏中？”顾凌梦又垂眼望去这个世界继续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哈哈！你当然可以这么理解，但我只是拿这个来做比喻，这里是低于你所处世界维度的一个真实世界。” 顾凌梦看着还处于古代的世界微微怔住，心想这就是穿越了嘛！瞬间又回神，着急地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回去？” “作为这个空间的负责人，按照时空法则，我应该在你意识进入前就直接遣回或者击杀。可是……” 掌控者故意的拉长了音调，顿了一顿。 顾凌梦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心里慌了一刹，急忙插话，“可是什么？你要杀了我这个侵入者？” “茫茫无际的空无，太过无聊了，我倒是……想看一看……你的表现。” “什么！”顾凌梦震惊，好像是理解了管理者的意图，诺诺地小声问道，“所以……你是不想让我回去了？” “你对这个世界不是也很好奇吗？” 顾凌梦眨巴了一下眼睛，微微抬头，确实顾凌梦内心承认自己有一些好奇的，体验一把穿越的感觉，谁不想呢？ “切！”顾凌梦恻了侧头，双臂交叉，故作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但是顾凌梦又怕掌控者反悔，急忙故作不愿地说道，“可以啊！那我在这个世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我有什么任务吗？我会不会死啊？” “不会，除非你自己真的一心求死，不然你是离不开这个世界的。” 顾凌梦脑子赶忙回忆自己所学的历史知识，不觉捶了锤脑袋，身为一个理科生，早在高中选科就没有学历史了，自己平时也不看，脑袋空空，此刻不得担忧起来。 “那这个世界现在处于什么朝代？世界的发展结局是你规定好的吗？总该给我一些金手指之类的吧？” “哈哈哈哈……”不知是欣慰顾凌梦反应快，还是被顾凌梦的问题蠢到了，掌控者竟然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朝代的发展与你所处世界是不同的，你的世界没有与之对应的朝代，而且金手指……哈哈哈这可不是电视剧……什么都没有。能让你只要自己内心不想死，则离不开这个世界，这个能力，就已经很好了。” “对了，为了不对这个世界造成破坏，你只能代替这个世界已死掉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哦……好吧……”听到自己没有任何特殊的金手指本领，顾凌梦略显失望，“那我怎么联系你啊？” “你生命垂危的时候，自然会见到我。” “那为什么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我呀？这里还有其他和我一样的人吗？” “没有其他人，至于为什么选择你这个问题，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啊，顾凌梦。” “我自己？什么意思？喂！那……诶！喂喂……你！” 来不及问完，顾凌梦的意识突然从上帝视角回到了自己身上，一阵刺眼的光刺的顾凌梦皱起了眉头。 胳膊的刺痛让顾凌梦缓缓睁开了眼，这感受如此真实！明明和现实一样啊！ 第3章 周城（穿越元年秋，00年8月） 顾凌梦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衣服，单薄的外衣裤子，土灰黯淡的颜色，没有长裙，只有一个短裙，看起来和烂围裙一样又短又脏，一阵秋风从旁边的窗户中吹过来，凉的顾凌梦打了个寒颤。 顾凌梦心里便创作了自己独特的记年方法——穿越元年秋。 顾凌梦微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自嘲。哎呀！开局就是地狱级的难度啊！居然是穿越到了如此困苦的人身上。 听那个时空掌控者说，自己只能穿到，已死的人身上，那自己在这里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看这装扮！难不成是过路的乞丐，冻死在街头或者饿死在街头了吗！？ 顾灵梦看了看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感觉还是自己的身体，又摸了摸脸，感受一下自己的容貌，看来好像是没有变的，变得只是自己的衣服装束，看来是整个人穿来的而不是魂穿。 顾凌梦闭眼，捋了捋刚才发生的事情：自己好像是晕倒，被看起来挺富贵的人家车队的马撞飞了，然后那人把自己送到医馆，作为赔偿给了两锭银子。 顾凌梦顾不得胳膊的痛，赶紧摸了摸自己浑身的口袋，果然分文没有！顾凌梦突然被自己蠢笑了，还用找？！这单薄的衣服里怎么会有银子。 那两锭银子应该是医馆拿着，没有钱不能活的道理顾凌梦知道，眼下应该先拿了刚才的银子再说。 顾林梦环顾四周，透过窗子看高度，自己所在的应该是二楼，二楼无人，只有三张床，和一些生活用品，楼下却是能听到杂七杂八的声音。 顾灵梦起身，一下床走发现自己的鞋一点都不合脚，长一大截，也顾不得这么多，还是银子要紧。 刚起身，这时医馆上来了一个小厮，发现了顾凌梦醒了，赶忙去问道姑娘怎么样了。 顾灵梦看他没有恶意，便说道，“没事，就是胳膊还有些疼。” 小厮又继续道，“姑娘很幸运，只是胳膊撑地导致胳膊脱臼，其他的并无大碍，但是还会疼些时日。” 顾灵梦转了转手腕和胳膊，看自己受伤并不严重，顾不得管这些，心中想的只有赶紧先得到钱，于是赶忙问道，“请问我的那两锭银子呢？” 听到这话，小斯刚才的热情立刻就少了大半，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姑娘什么银子？” “呵呵！跟我装傻！”顾凌梦心中暗讽道。 一看这小厮就不是管事的，顾凌梦不欲与他争辩，顺着楼梯向下走去，这才是医馆的一楼。 医馆一些药材便在一楼放着。 一楼门口一个黑衣人倚着门框，看见顾凌梦下来，便迅速消失在街上。 顾凌梦便直接走向医馆大夫，摊开手，微笑客气说道，“大夫，请，把剩下的银两找给我。” 医馆的大夫坐在椅子上，衣着并没有比顾凌梦好很多，此刻正在为另一个患者诊脉，听到顾凌梦这样说，抬了抬眼皮，冲着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就从药材柜里抓了三副药用绳子绑起来，递给顾凌梦，这时大夫才开口说道，“治病加这些药就没有了。” 顾凌梦接过药，本不想起争执的顾凌梦，见此情景，意识到自己不能唯唯诺诺，软弱就会受欺负。 “店家，医馆应是治病救人，而不是见钱眼开，请问我只不过是胳膊脱臼，何须花两锭银子这么多钱？！” “虽然我被撞倒，但是我清醒着呢！我可是看到了，那人家给了两锭银子作为我伤的补偿，当时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不过是个外伤，涂了涂药膏给几副药，便要收我两锭银子！这不是贪我的银钱就是你医馆黑心！” 城里刚刚经过了战争，又是两国交界处，排队医治的人很多。 顾凌梦又对着后面排队医治的人说，“大家快来看！这医馆治病救人却贪我的银子，如此之人大家如何放心让他医治？！” 医馆的人见这顾凌梦衣着不过是个乞丐，却竟然是个伶牙俐齿难缠的，况且刚才那银子…… 毕竟是官银，自己也不好招惹上麻烦。大夫只能自认讨不到便宜占，拿了一锭银子和一串铜板给了顾凌梦。 顾凌梦把药包上的绳子解开，将药放在桌子上还给医馆，转了转胳膊，“这几包药我也不要了，给我换成银两！给我银子吧！我这胳膊脱臼不需要煎药我自己回去养养就好了，” 大夫随意抓起一把铜板，使劲砸在了桌案上，愤愤道，“就这些！” 一看这些铜板就不够药的钱，但是众目睽睽下，顾凌梦也不想把事情搞太大，毕竟自己看起来这么穷，有这么多银钱在身上是十分危险的，还是应该赶紧溜。 顾凌梦见好就收，拿来的银两揣在怀兜里，便赶忙离开。 一出门，顾凌梦不禁感叹这个世界太真实了，自己真像是穿越了古代似的，街上跟电视剧拍戏似的，都是穿着古装的人。 但是看起来这里并不是很富裕，人们的服装并没有古装剧那么华丽。 女生也没有漂亮的长裙，大多穿的是粗布黯淡的到膝中裙。虽然说比顾凌梦现在穿的好，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顾凌梦躲到一个没人的巷子里，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顾凌梦慌忙地把钱藏在身上。 财不能外露，这道理顾凌梦还是懂得的。 这古代的衣服可真有点不方便！ 刚才在医馆顺来的绳子现在有了用处，顾凌梦将最大的一锭银子绑在大腿前的长裤袜中，一串铜板绑在腰间，剩下的一些零碎铜钱直接揣在怀兜里。外面和围裙似的短裙一盖便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剩下的一段绳子，顾凌梦一分为二，把鞋绑在了脚上，这样走路鞋子就不会掉了。 顾凌梦把自己的钱藏好后，又试着跳了跳，跑几步，确定没有问题，就算做大动作，钱也掉不出来之后，顾凌梦便走出了巷子在街上闲逛起来。 第4章 遇见曹婶和大娃娘 现在顾凌梦并不打算拿自己的钱去买新的衣服和鞋。 虽然说自己这些钱看起来不少，但是不知道此时的物价是什么水平。 而且刚来到这个世界最重要的还要先解决温饱问题，食物和水才是最重要的，哦对！还有落脚处。 看路上随意飘落的几片叶子，看来此刻已经是秋天了。 顾凌梦环抱住自己，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确实有点凉了，但是怎么算，现在都还不是买衣服的时候，暂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除了温饱问题还是要考虑自己怎么挣钱。 想到这里顾凌梦的嘴角不禁上扬，自己毕竟是从二十一世纪现代社会穿越来的，古代的人怎么可能比得上我！ 顾凌梦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凭借自己现代的新思想来在这里赚大钱！过富裕的生活！ 顾凌梦只恨自己当初历史怎么不学的好一些，现在想破脑子心里也没有底。 想了半天，顾凌梦只记得古代好像是士农工商，先把农工去掉，自己来这里可不想出力干活！ 至于士嘛？自己文采有限，虽然能背下来一些诗句，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啧啧啧，不行！看来只能做生意想新奇点子了，商地位低点就低点吧，有钱挣就好了！自己来体验不就是享受的嘛！ 正在开心地想象中着自己如何在这里大展身手，顾凌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肚子正咕噜噜叫唤着。 刚才胳膊脱臼是真的痛，又着急要回银子，没有注意自己已经非常饿了，像好几天没有吃饭似的。 顾凌梦在街上寻找着，前面摊子的一屉包子正好出笼，热腾腾的气冒了出来，面食的香气吸引了顾凌梦的注意，饿的时候果然还得是碳水香啊！！ 顾凌梦急匆匆走过去，看着包子，包子皮的颜色有些黯淡，虽然不及现代的好看，但是顾凌梦真的是饿坏了。 顾凌梦口水都要馋出来了，咽了一下口水，盯着店家的包子问道，“老板！包子！多少钱一个啊？” 店家先是侧眼打量了一下顾凌梦，爱搭不理地吆喝道，“素包两文钱一个，肉包五文钱。” 顾凌梦平时干饭就积极，此时饿到极致更是迫不及待，“老板来一个素包子！还有两个肉包子！” 说着便从怀里数出12文铜板放在了蒸笼旁边的桌上。 店家看顾凌梦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买得起包子的人，刚才头都没有抬，只顾忙着自己的事情，甚至想撵走顾凌梦。 直到看顾凌梦真的掏出了铜版，态度这才变好起来，脸上立马有了笑意，转头取了一张油纸包起三个包子递给顾凌梦，笑道，“来！客官！您的包子！” 顾凌梦可无暇去顾及老板的态度，只是心里暗讽了一句真势利，赶忙接过包子，大口将包子炫进嘴里，一股温热从手暖到全身，又从嘴到肚子直到肺腑。 天大地大，还是先填饱肚子为大！ 顾凌梦其实没有吃出来包子味道到底好吃难吃，只是觉得温暖舒服。 顾凌梦正吃着最后一个包子，嘴里填的鼓鼓囊囊。 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妇人，那人拍了一下手，震惊道，“哎呀！大娃啊！终于找到你了！” “大娃！” 顾灵梦先是被突如其来的妇人吓了一跳，愣了一下神，疑惑地扭头看了看周围，见妇人对着自己走过来，顾凌梦瞪大了双眼，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你喊的是我吗？ 得到妇人肯定的眼神回答，顾凌梦将最后一口包子噎在嘴里赶忙嚼了嚼咽了下去，可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有钱！ 顾凌梦心中暗暗感慨，一个乞丐难民而已，这么快便有亲人找来了吗，难不成是掌控者故意安排的？ 唉！早知道应该问问掌控者，自己替代的这个人的家庭和人际关系了！在这个世界自己完全什么都不知道，那掌控者走得怪快！下次见他一定要多打听打听各种有用的信息。 来不及多想，那妇人已经走到跟前，看这妇人的穿着，只比自己好了一点，嗯，家境符合，看来应该是真的认识这个世界的自己。 但是顾凌梦心中略有些嫌弃，这么贫苦的开局，自己回去说不定还会拖累自己，日后发家致富的计划还有可能被限制，考虑着要不要赶紧溜走。 可是转念一想，认一下家也很也挺好。起码自己可以有一个住处，不用花银子住店。 况且自己干一番大事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还是先落脚，再慢慢想之后应该怎么办吧。 顾凌梦随即露出笑脸正要说话，“呃……” 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眼前的人与自己什么关系，怎么称呼。 “？你是？……”顾凌梦拉长了音调，微微蹙眉，不解道。 看顾凌梦的神情，那妇人也是愣了一下神儿，疑惑地打量着顾凌梦。 “大娃？大娃，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曹婶儿啊！” “啊！我叫大娃？！”顾凌梦内心不禁翻了个白眼，暗道这名字也真够俗的，估计是家中老大，随口一叫没有给她取名字。 哎，看着衣着也不是富贵人家，名字好不好的也无所谓，也就是一个代称罢了，随便吧…… 妇人看顾灵梦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心想，难不成这娃傻了？ 顾凌梦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头，“嗷嗷！曹婶儿啊！啊呀！我刚才摔了一跤，胳膊都摔脱臼了，头直接砸在了地上，我现在头好痛，好多都不记得了。” 顾凌梦假装皱了皱眉头，摊开手无奈地解释道。 曹婶微微放下心来，“这样啊！刚才我们还以为你要逃……” 曹婶赶忙止住了话，挽起顾凌梦的胳膊拉着顾凌梦边走边自顾自地说道，“中午时，一转身你就不见了，我和你娘分头找，快点走，回去吧，等会儿天黑，城门锁了我我们就出不了城回不了家了。” 家住城外？顾凌梦心想这人可信度又高了一些，这衣着可怜兮兮地，住城外也是差不多的。 况且贫苦人家也好，少一个人应该不会在意吧？到时候溜走也不至于有很多人知道或者是阻拦。 “嗯……”顾凌梦有的没的简单应付着，曹婶挽着顾凌梦胳膊的手死死抓着，生怕顾凌梦跑了似的。 “哎呀！曹婶！胳膊！痛……痛痛……”顾凌梦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手将曹婶的手拽下来。 对于眼前这个人，顾凌梦完全没有感情，见到第一眼也是满心不喜欢。 本来就想客气一下，可她现在又死拽着自己，直觉告诉顾凌梦这不是好人，顾凌梦内心有疑虑，这种时代软弱只会被欺负，顾凌梦自然不会给她好语气。 “曹婶儿！我又不会跑，你干嘛抓这么紧呀！都弄疼我了！我这个胳膊刚才刚刚受伤医治好！还疼着呢！”顾凌梦埋怨道。 “诶！你这娃子！脾气咋突然这么大了？好好好！那我换一边！”曹婶说着只是换了一边继续搂着顾凌梦胳膊。“这样总可以了吧！这边胳膊没有受伤吧！” 顾凌梦无语，“……” 第5章 始周村 两人并没有走多远，拐了两个弯，便看到了曹婶口中和自己一起来城里的娘。 样子看起来比曹婶还要老一些，面容更沧桑一些，衣服也更破烂一些的一个妇人。 看到顾凌梦和曹婶走过来，她赶忙走过来握着顾凌梦的手，又急又气的问“大娃啊？你去哪里了？娘快担心死了！” 接着是一顿碎碎念，顾凌梦被问得头晕脑胀，那妇人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看着眼前大娃的娘，但是相对于曹婶找到自己的开心，这个妇女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对自己的担忧，也更和蔼亲切一些，顾凌梦的防备这才少了一些。 曹婶抢先回答了大娃娘的话，“好像摔头了，都不太记得了”，说着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脑袋。 顾凌梦假装亲切，反握住大娃娘的手，眼泪瞬间涌在眼眶中打转，可怜道，“娘，我刚才摔倒了，胳膊摔脱臼了，头也疼，我都不记得了，刚才曹婶儿找到我，我都没有认出来她……” 大娃娘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曹婶，拍拍顾凌梦，安慰道，“大娃咱回家。” 三人便出了城。 大娃娘身形瘦弱，身体大抵也是不好的，走路时跟上顾凌梦和曹婶的脚步显得有些吃力。 掌控者说自己只能代替已死的人，这么说这个世界的大娃已经死了，大娃娘也是可怜。顾凌梦也有些不忍，一手搀扶着大娃娘走着。 “胳膊好点了吗？”一路上大娃娘轻轻握着顾凌梦的手，顾凌梦穿的不多，天已经晚了，手有些凉，大娃娘的手暖暖的糙糙的，像个小暖炉围在顾凌梦手上，让顾凌梦感受到一丝丝温暖。 “嗯？”顾凌梦也没有想到大娃娘突然关心自己，胳膊反正是真的疼，不如装装可怜，“娘，可疼了，现在还在疼呢……” 未等顾凌梦说完，大娃娘便打断了她，“娘生当年你们仨的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这点小事算什么？大娃，以后可别这么娇气，要多干活吃苦多生娃才是……” 娇气？多吃苦？后面的话顾凌梦听不下去了，只觉得无语，当娘的这样劝自己女儿吗？ 顾凌梦无法共情，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劝自己说，毕竟这个时代，又是这种家境，有这种思想认知也是在所难免，哎忍了忍了…… 顾凌梦虽然气，但是毕竟知道时代不同思想不同，对大娃娘心生可怜，何况自己要住人家家里面呢，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自己不懂，还需要问她，所以语气也好了起来。 “娘，我们今天去城里干什么去了？也没有见咱们提什么东西回来呀？” 大娃娘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手帕大小似的红色面料。 顾凌梦不解道，“啊！我们进城就为了买个手帕？” 曹婶和大娃娘皆是一愣，大娃娘道，“大娃，这不是手帕。好看吗？是我们家全部家当给你买的……” “哎呦呦，我就说吧不用买，你看你娘多疼你，非要专门来城里给你挑。”曹婶打断道。 “给我的？全部家当买的？”顾凌梦心中暗想，虽然这大娃家中不富裕，但是起码这母亲还是爱她的，竟然舍得全部家当给她来买个帕子……虽然这帕子……也并不漂亮，不过是一方红布，没有什么奇特的。 “那我叫大名叫什么呀？我忘记了。” “嗯？就是大娃呀！咱们家也没有什么文化，也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好，便一直喊你大娃子了。” “咱家中我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呀？” “你还有一个妹妹，叫二娃，还有一个弟弟叫富旺，你作为姐姐，以后可一定要多照顾弟弟妹妹。” “嗯……”顾凌梦应付着，心中有些惊讶，看大娃娘的年龄都要有五十了，儿女怎么都这么小？ “娘今年多大了？爹呢？” “娘啊！娘今年都三十六了！你爹也三十三”大娃娘语气平淡地淡淡回答着，平淡中却透露出无限悲哀。 顾凌梦内心有些不是滋味，是什么样子的生活让才三十多岁的人显得这么沧桑？看来这里生活真的是困苦。 想自己穿越来的年龄是二十二岁，腊月便才二十三岁的生日，甚至还感觉自己是个小孩子，而这里三十多的人居然都已经如此苍老。 顾凌梦想的一时出神，突然迎上大娃娘的目光，有些局促的问道，“娘，我都忘记了怎么办？” 大娃娘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大娃，记着我是你的娘亲就够了……” 出城后的路都是土路，旁边还有有一段还是杂草丛生的树林子，拐了弯又经过了一片片荒地，荒地里稀稀疏疏的农作物。 一进村便闻到了浓浓的肉香味，走过几家才发现，原来是一家在院子里支起架子煮肉，围墙外还有一群小孩子眼巴巴地望着。 八九个瘦弱的人在院子里，有的添柴，有的徒手扯断大锅里面的肉和骨头。 旁边一个妇人蜷缩着哭泣，这么多人只顾着吃肉，却没有一人理睬她。火光下能隐约看到她手里握着的一团土灰的破布。 天色已晚，顾凌梦看不清那锅里是什么小动物，看大小估计是一只小羊崽仔或者小猪仔？看着光秃秃的庭院，顾凌梦有些疑惑，这么穷还能吃得起羊崽子！养大养肥吃更合适啊！ 虽然有疑惑，顾凌梦并没有在意，反正自己有钱，肉也吃得起！ 出城很远，兜兜转转顾凌梦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 大娃的家在是村里的，叫始周村。 一处破破烂烂小院子，周边用土墙围起来，门是木头做成的栅栏，有两间房子和一个仅有屋顶的棚子，棚子下面摞着参差不齐的木头，院子中散落着各种树枝和叶子，想来这些应该是准备过冬取暖的柴火。 “她爹，我们回来了。”大娃娘冲着屋内吆喝了一声。 屋子内一片漆黑，顾凌梦随口不解地问道，“是不是都没有在家？为何不开……呃……点灯呢？” “点灯？！大娃子怕不是疯了！？哪有钱买油点灯！家里最后一点钱不都给你买嫁妆去了！” 一个男声不耐烦地从屋内传来。 其实刚问出口的时候，顾凌梦已经察觉到这种家境没有钱买蜡烛买油点灯了，奈何嘴比脑子快，这话脱口而出。 顾凌梦没有想到竟然得到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信息！ ——这家人要把大娃嫁出去了！啊！不！现在是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突然回想起今天那红手帕，莫不是大娃仅有的嫁妆？怪不得那曹婶今天怕自己跑了似的，想来大娃要嫁的人家不好，亦或是大娃自己不想嫁人……才……让自己得以有机会在这个世界替代她。 “我要嫁人了？嫁给谁？”顾凌梦走上前，直勾勾地盯着大娃娘，质问似的问道。 大娃娘此时正在整理着院子里的柴火，放下手中的活，双手在衣裙上擦了擦沉默不语。 第6章 认识大娃一家 一路上顾凌梦虽然不认同大娃娘那些封建的思想，但是毕竟时代不同，顾凌梦也不想去争辩什么。顾凌梦也是可以明显感觉得到，大娃娘还是非常爱大娃的。 顾凌梦还没好好体验一把这个世界的生活，更是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绝对不能嫁人啊，况且还是素未相识的人。 顾凌梦暗自思索着，自己只不过是需要这个住处来落脚，如果能退了这门亲事最好，如果不能退……那自己也应该要准备逃走了。 顾凌梦对这家人并没有什么感情，逃走也不会愧疚，况且，他们的大娃已经不在世间了，自己又不是他们的大娃。 “大娃啊……”大娃娘从屋里拿出两个黑黢黢的类似于饼子的东西，一个塞在顾凌梦手里，“大娃，先吃饭吧，一天也饿了……” 顾凌梦一手甩掉手中的饼子，饼子掉在杂乱的树枝柴火上发出一下沉沉梭梭的声音，“我不吃！我要嫁给谁？什么时候？” 借着月光，大娃娘一手拄着大腿缓缓蹲下，摸索着，捡起地上的饼子，“娘都知道，一直以来你就不同意，可是大娃，现在我们家可是全都靠你了啊！” “靠我什么？难道嫁出去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大娃娘轻生叹息，“大娃先去睡觉吧，嫁人的事情……” “说这么多干什么！哪一家女儿嫁人不是听父母的话！都已经定好日子了！你个死娃子还想反悔不成！” 这时从屋里走出了一个男人。 仅仅靠月光，顾凌梦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此人不高还清瘦，微微佝偻着身子，看起来比大娃娘年轻一点，想来是大娃的爹，但是也不像顾凌梦记忆中三十岁的人。 “……” 大娃娘赶忙推着顾凌梦去了偏房，黑暗中顾凌梦看不清屋内的东西，好像屋内也屯着柴火，甚至被一个树枝绊了一跤，一把扶住了床边才站稳。 “你爹还在气头上，别跟他一般见识，快睡觉吧。咱们明天再说。” 看来婚期还早，顾凌梦心想先住下来，过几天再找机会逃出去也无妨。 “嗯……” 顾凌梦一骨碌爬上了床，这床真硬，像是直接铺了个薄被子睡在地板上的感觉。 顾凌梦刚要躺下，这才摸到床上还有一个人，一个软乎乎的小人儿。吓得顾凌梦一哆嗦，直接叫出声来，刚刚走到门口还未出去的大娃娘赶忙嘘了一声，“小点声，别吵到你妹妹。” “好好好……”顾凌梦小声嘟囔道。 晚上有些凉，顾凌梦摸索了一把抓了一个破布盖在肚子上，一手枕着胳膊细数自己现在的处境。 看来这家人过得比较困苦，除了住处，对自己帮助不大，甚至想把自己嫁出去得点利益。自己身上还剩下一锭银子和一串零十三个铜板，但是顾凌梦并不打算拿出来帮助这家人。 身边的小小人像一个小泥鳅一般朝着顾凌梦凑过来，一把搂住顾凌梦的腰，“姐……” 顾凌梦以为身边这小女孩睡着了，自然是没能躲开她突然的拥抱。 突然的力道，腰上绑的铜钱硌了一下顾凌梦，力是相互的，被她发现自己藏身上的铜钱怎么办，顾凌梦一把扯开小女孩的手。 “姐？你怎么……”声音略带沙哑疑惑和失落。 顾凌梦心想不能引得小女孩的怀疑，解释道，“对不起妹妹，我今天摔伤了胳膊和头，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刚才弄疼我了。” 小女孩摸索着找到顾凌梦的胳膊，轻轻地揉着，“啊？姐你在哪摔伤了的啊？现在还特别疼吗？” “城里，现在还疼。妹妹，我今年多大了？”顾凌梦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 “姐你真忘啦，你现在十六了，再过……嗯……”黑暗中小女孩抽过手，掰着手指，“再过四个月，姐你就十七啦！” “你叫二娃对吧？那你现在多大了？” “对啊，我前几天刚刚过了十二岁生辰呀！还有咱弟，六岁多了，跟我生辰就差几天。” “嗯……这么晚了，你咋没有睡？” 二娃坐起，在床边翻找着什么，再次躺下凑到顾凌梦旁边，软乎乎的小手再一次放到顾凌梦手里，这次多了块硬硬的东西。 “姐，快吃吧，别让爹娘发现了，我专门偷偷给你留的。” 二娃又往顾凌梦怀里凑了凑，顾凌梦微微闪躲，二娃便不再凑的更近，只是轻轻牵着顾凌梦的手，“姐，我担心你，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嗯……” 顾凌梦将硬硬的东西拿到眼前，黑乎乎的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吃的，不过摸起来和大娃娘给的饼子应该是同一个东西。 这大娃二娃姐妹之间的感情想来应该挺不错，还偷偷给大娃留吃的，说没有一丝丝触动是假的，但是面对身边的小女孩，顾凌梦始终亲近不起来，毕竟自己不是真的大娃，二娃对于顾凌梦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顾凌梦没有吃手里的馍饼。 虽然下午已经吃了三个包子，但是说实话，顾凌梦现在已经有些饿了，只不过这饼硬邦邦黑黢黢，又在这床上随意放着，顾凌梦难免有些嫌弃。 顾凌梦将馍饼放到枕头底下，顺势侧过身背对着二娃。 “姐……你怎么不吃？” “不舍得吃，留着明天再吃吧。”此刻顾凌梦脑子中想着自己的事情，如果说服不了这家人退亲，不如快刀斩乱麻。这两天就准备逃去城里了，只是淡淡得应付着二娃的话。 “对了，你知道爹娘要把我嫁给谁吗？谁介绍的啊？” “曹婶儿介绍的，隔壁村里的孙氏富农家。虽然这几年咱们这边地里收成少，又都在打仗，可他家地多，加起来便多了，生活也是不错，可是……孙家已经娶了三个了，不，现在只有两个，姐嫁过去也是个小妾，哎……那孙家平时对媳妇打骂是全村都知道的，已经逼死一个了，姐，那就是个恶霸，我也不想你嫁过去，你和……” 这不就是妥妥的恶霸吗！顾凌梦能想象到孙家的行径，“嗯，我嫁过去咱家有什么好处？” “姐，孙家答应给咱们半斗稻子呢！哦对！还有！孙家每次娶妻，都会在村里每一户送一份米粥。” “呵呵……”顾凌梦心中冷笑了一声，只听说过古有为五斗米折腰，这半斗米就能嫁出去个女儿了！ “二娃，平时我在村里还有关系比较好的人吗？” “嗯……”二娃犹豫了一刻，“大柱哥啊？姐，你连大柱哥都忘记了？” “大柱哥？” “对啊，从小你们一起长大的，姐你不愿意嫁给孙家，最重要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大柱哥吗？我也觉得你和大柱哥般配，可是大柱哥家里多一口人也养不起了。” “哦，他家在哪？”原来是大娃的青梅竹马，顾凌梦心想先打听一下，说不定有可能以后会用到帮助自己。 “村北第三户，朝西的那一家。” “嗯，我们家这是在村哪边？” “咱们家是村中间。不过咱们村子不大，走到大柱哥家也就是不到一刻钟。” “这样啊……” “姐，你好像……变了……” “嗯？哪有啊？摔了一下头有的疼，过几天就好了……睡吧睡吧。”顾凌梦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经历这一下午，顾凌梦身心疲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二娃还在轻轻磨蹭着顾凌梦的手，小声地说着，“姐，以前你的手背都裂开了很多小口子，手掌上也是硬硬的，现在又嫩又滑……” “……” 第7章 第一次逃跑 一大早，顾凌梦便被叫醒了，天还阴沉沉的，顾凌梦这才看清身处的房子，房子的墙一半是土砌成的，上面半墙和屋顶都是木头和草垒的。 窗户也很小，用木头板子为窗。 屋子内的地就是土地，床上有两片和自己衣服料子差不多的薄薄的毯子，一片作为褥子垫在下面，再下面只铺了一层干草。而这床，与其说这是床，不如说是土垒起来的土炕，又没有厚褥子垫在底下，怪不得睡起来这么硬。 再看昨天二娃给的那半块饼子，黑灰黑灰的，硬邦邦，一边还蹭了灰，让顾凌梦枕了一晚上掉了一些碎渣，顾凌梦嫌弃地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想到幸亏昨天晚上没有摸黑吃掉。 二娃也刚刚醒，坐起来正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顾凌梦拿起来那半个饼子又塞到二娃手里，温柔地说道，“姐不舍得吃，你吃吧二娃。”，然后调皮地对着二娃一笑便下了床伸了个懒腰。 “二娃，我们一般在哪洗脸？” “我们平时都去那河边啊姐，平时洗衣服啥的都去那边，喝的水也要去那边挑过来存在缸里呢！” “那走吧，带我去。” 二娃有些迟疑，“姐，那边不是在打仗吗？全是尸骨……” “哦哦对姐忘记了，对了，爹娘和弟弟平时在隔壁这屋里？那我们吃饭也在那屋？” 二娃皱了一下眉头看着顾凌梦，“嗯，对。” 顾凌梦走出屋子，院子里与昨天相差无几，大娃爹正用草编织着半个筐子，昨天那说话语气使得顾凌梦对他的印象很是不好，便转身走到隔壁屋子里。 与顾凌梦住的那屋布置不同，除了一个差不多的土炕，这屋多了一个土做的灶台，一个柜子和一个缸，不过也是显得空框框的，连一个椅子桌子都没有。 一个小男孩还没有醒睡得正香甜，大娃娘正从柜子里面拿着什么。 顾凌梦打量着屋子内的物什，清了清嗓子，问道，“我们早晨吃什么？” 大娃娘转过身子，手上拿了一盘和昨天一样的饼子，其中一个上面沾了土和碎叶，大概是昨天顾凌梦扔掉的那个。 大娃娘没有答话，只是递给顾凌梦一个饼。 吃饭都没有桌子椅子就算了，话说回来，这黑黢黢的饼也叫饭？ 顾凌梦大步上前，打开柜子，里面还有几个一样的饼，一小纸包包着粉晶，应该是盐或者糖，还有两个小缸子，瓷盖子下压着一方布子盖着，顾凌梦拿开盖子，一个缸里面是马上要见底浅浅的一层面粉，另外一缸里面有半缸腌的咸菜。 看到这里，顾凌梦内心有些不忍，怎么这么穷苦，怪不得半斗稻子便要把大女儿嫁出去。 顾凌梦想着要不要拿出一点铜钱帮助一下，可是帮助只是一时的，自己也不会帮助他们一辈子。 况且，乱世先杀圣母的道理顾凌梦也懂得，如果自己无缘无故就拿出来了银钱，这家人会不会想要更多？不仅仅有可能抢了自己全部的银两，还会把自己嫁出去…… 顾凌梦紧紧握住大娃娘的手，“娘，我可以帮家里挣钱，能不能不把我嫁出去？” “大娃，你一个女娃子，怎么挣钱？周边都在打仗，我们在这个地方，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大娃，听娘的，好好嫁过去……” “我说了可以帮家里挣钱，就是可以，你不是我娘亲吗？为什么不信我？我……” 顾凌梦突然感觉自己说的话可笑，是啊，这种时代，一个女孩，战乱时期，边界地带，怎么挣钱养家？仅凭自己几句信誓旦旦的话，又怎么能让别人信服。 还是今天便赶紧偷偷走了吧，城里哪不能落脚？要是被嫁过去，自己肯定得时刻被家里看着防止自己逃跑，那时候就更难逃脱了。 顾凌梦啃了一口饼子，梆硬！扎凉！饼子里面像是混进了土，颗粒感难以下咽。 可是实在是饿了，顾凌梦又嚼了嚼，闭眼使劲咽下去。 “好吧娘，为了咱家，我嫁，婚期是什么时候呀？我们怎么准备准备？” 大娃娘略感意外，眼中流露出欣喜，又递给顾凌梦一个饼子，“大娃，娘就知道你最懂事了。” “还有不到半月，但是娘没有什么给你的，昨天买的那便是娘给你的红盖头，以后你要好好地……”说到这里大娃娘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也变得哽咽。 顾凌梦挽住大娃娘，看着外面院子里的大娃爹和二娃，轻声叹息，“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地，希望你们，也能好好的吧。” 大娃娘和大娃爹拿着饼子在路上吃，上午便去地里收稻子。顾凌梦在家里负责用稻草的桔梗编篮子，顺便看着二娃和弟弟。 二娃告诉顾凌梦了很多事情，近来战事导致稻子损失严重，几乎没有收成，但是也需要割下来，可以打碎当做肥料，也可以当冬日里的柴火，当然也可以当粮食吃。 家里全年都会攒一些木头，一是可以做小物什为家里添置一些小家具，冬天还可以当柴火取暖。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秋雨绵绵的季节马上到了，要趁着下雨前将稻子割完最好。 所以爹娘早上出门，下午太阳落山才从地里回来…… 聊着聊着便到了中午，天依旧阴沉沉地，还没有出来太阳，估计今天要下雨了，等到连绵地下雨的时候，大娃爹娘就不一定去地里了。 “嗯，这今天确实是个偷偷溜走的好机会。去城里的路自己也还记得，一路向南边走，过荒地，向东拐弯过林子……不过需要先想办法甩开这两个小孩……这还不简单！”顾凌梦暗暗想道。 顾凌梦拿出自己早上咬了一口的饼子，高高举着，笑嘻嘻道，“二娃咱们跟弟弟玩捉迷藏，谁赢了，这个饼子归谁吃哦！” “好啊！好啊！”两个小孩开心道。 “那……咱们谁先藏？” “姐藏！我肯定找得到姐！”二娃高举着小手自告奋勇。 正合顾凌梦的意，“好！那二娃，你带着弟弟数数字，数到一百，不！数到三百！就来找姐姐！” “姐，我……”二娃两手扣着袖子。 “嗯？怎么了？”顾凌梦不解。 “姐，我不会，数不到这么多，你上次只教给我数到三十几。” 啊呀！顾凌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都十二岁了数字还数不到三百，这是顾凌梦没有想到的，不过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小孩子，没有什么文化程度也可以理解。 一丝心酸却涌上顾凌梦的心，“那你就数到三十，然后数三遍，会吗？” “会！” “那我说开始再开始，你们捂上眼睛哦！偷偷睁开眼睛的是小狗！不能吃饼子！” “好！”两个小孩开心地蹦了起来。 顾凌梦迅速来到大娃娘屋里，将身上零散铜板拿出来，数了数才十三个，又摸了摸的腰间那一整串铜板，最后还是只将十三个铜板放在柜子里面。 出来便说道，“开始吧！” “一，二，三……” 顾凌梦蹑手蹑脚打开木门，门还是吱呀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显得格外刺耳。 顾凌梦吓得手都在抖着，心突突地跳，转头看两人还在乖乖捂眼数着数，这才舒一口气，凭着自己朦胧的记忆，拔腿就向南边跑。 第8章 逃跑被抓逃脱 村里几乎全部人家房屋都是荒凉破败的，顾凌梦可来不及细看，更来不及注意村里的村民们投来的疑惑的目光，如同天空的闪电一样明亮。 “那不是……大娃吗？” “是啊！我看着也像……” “……” 不过五分钟，顾凌梦便跑出了村子。 顾凌梦像是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再前面就是荒地了，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不知是一天没有吃饭，还是自己经常不锻炼的原因，快跑五分钟出来，顾凌梦就气喘吁吁，貌似还岔气了，顾凌梦一手捂着左下腹岔气的地方，慢慢停下来走着。 荒地里零零散散的人在收着稀稀落落的稻。 顾凌梦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遭了！忘记问家里的田地在哪边了！这些人里面不会有大娃的爹娘吧！ 刚反应过来，一道闪电劈下，天空轰隆轰隆作响，随即，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那是大娃！快！快拦住她！” 顾凌梦回头看，一帮人已经追到了村口，听到这话，路两边荒地里的人也以飞快的速度向顾凌梦跑来。 “完蛋！”顾凌梦咒骂了一声，天空也下起了雨来。 这村里人还认识我？！这被抓回去还有好？！顾不得岔气肚子痛，顾凌梦拔腿飞奔，两边都是荒地，这可没有地方躲。 过去这一片荒地便是一片树林，顾凌梦心想只要自己跑到荒林躲起来就好了，只要跑到林子就好了！ 秋雨不大，不像夏雨急而猛烈，但是顾凌梦跑的飞快，砸到脸上也模糊了顾凌梦的视野，脚下都是土路，淋了雨泥泞难走，粘在顾凌梦本来就不合脚的鞋子上，双腿像被注了铅，好沉，好沉，好沉啊…… 只要跑到荒林躲起来就好了！ 顾凌梦脑子一片空白，当下只有一个念头，跑！ 可是！ 可是！ 可是顾凌梦怎么跑得过平时干活劳作的健壮男子，怎么跑得过侧面前面四处夹击的村民们…… 很快，顾凌梦被几个不认识的人按着，跪着趴在地上，不知道是头发沾了泥水，还是逃跑失败的绝望，压得顾凌梦头栽在泥泞中，却抬不起头，更看不清前方的路，薄薄的衣衫沾了雨水贴在身上，风一吹更凉了。 “啊……” “啊！……放开我……” 顾凌梦疯狂地挣扎着，像个濒死的泥鳅，“放开……我！” 大娃爹娘也赶来了，大娃爹上来对着顾凌梦的腰身就是一脚，骂骂咧咧道，“死娃子还想跑？！” 这一脚力道很重，顾凌梦腰里还绑了一串铜钱，更是狠狠硌了顾凌梦的肉。 “放开我！”顾凌梦更加激动了，全身颤抖着，肾上腺素不觉飙升，昂起头，大声撕心裂肺地吼道，“呸！你们真不值得同情！” “凭什么？！凭什么你说嫁人便嫁人！你问过大娃的意见吗？二娃那小孩都知道孙家不好，你不知道孙家是什么人家吗？就为了养活自己就要把自己女儿送出去吗？！这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到顾凌梦脸上，瞬间顾凌梦耳朵出现刺耳的耳鸣声，脑袋也懵，右边脸开始充血烫起来，随即麻烈咧的痛涌上脸来。 “大娃！大娃！”大娃娘抱住顾凌梦的脖子，“娘也舍不得，娘也舍不得你啊！” “可是！大娃！你看看啊！你看看娘，你看看咱们家，你看看咱们的村民，你看看那城外遍地的无家流离失所的灾民！吃树皮！吃泥土！吃死人！甚至易活子而食！” 顾凌梦抬起头怔住了，大娃娘身后的一个脸庞很是熟悉，是那天吃肉的人家，当时泣不成声的那个妇人。 而如今，她的眼神里没有了那份不舍与悲伤，多了气愤恼怒，正愤怒地看着大娃。 顾凌梦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回想起那日吃肉的场景，似乎明白了什么，一阵反胃恶心上来。 顾凌梦不再挣扎，怔怔地盯着大娃娘。 “我们不忍心吃孩子啊！不忍心啊！娘怎么忍心你受苦！你只是嫁过去，起码还活着！还活着啊！总比我们一家人都饿死强啊！” 大娃娘跪在地上，突然磕起头来，大娃爹忙着拉大娃娘起来，“他娘！你这是干什么！” “大娃娘……”众人也震惊。 “大娃！大娃！娘给你跪下了，跪下求求你了！大娃你好好嫁过去！求求你！求求……” 顾凌梦愣住了，所有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瘫坐在泥里，现代社会长大的顾凌梦怎么能想象到吃死尸，吃活子，震惊又反胃，顾凌梦纠结起来，可这也是对大娃的道德绑架啊…… 顾凌梦被带回了家，准确的来说，顾凌梦是被村民拖回家里的。 有了这一次的逃脱，顾凌梦被草绳绑了手，背在后身，扔到了大娃二娃那屋。 顾凌梦跪坐蜷缩在角落里，门外有两个村里年轻的男人守着。 二娃和弟弟看着顾凌梦的样子，吓得颤颤抖抖地站在一边不敢动弹，又被大娃爹严厉地呵斥走开。 帮忙抓顾凌梦的村民在大娃爹娘的房间说了好久的话，顾凌梦听不见，只能从窗户缝中看到那屋点了平时点不起的油灯蜡烛，微弱的光颤颤巍巍亮了好久才熄灭。 屋内黑漆漆一片，安静到顾凌梦都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没有缓过来的心跳声。屋外秋雨绵绵，不知有没有打湿了院子里攒的过冬的柴火。 “喂喂喂……掌控者……我都快死了，你快出来救我啊？不是说不会让我死吗？”顾凌梦无力地嘀咕着。 无人回应，顾凌梦心想，哎看来还没有到死那一步，不过这苦可是自己承受啊，还得靠自己赶紧逃。 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顾凌梦又冷又饿，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也是懵的，神经却一直紧绷着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 顾凌梦抬头向外看去，外面天色已经朦胧。 天要亮了，村民们应该也已经走了，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自己的体温暖干，顾凌梦感觉身上很烫，却又冷又热。 大娃爹先走进来，后面跟着大娃娘，关上了门。 顾凌梦冷笑了一声。 “他爹，这样不好吧……”大娃娘支支吾吾地面露难色。 “这娃子身上肯定藏东西了！我那一脚感觉到硬邦邦的一圈！刚才村里人都在，我没有敢声张。” 顾凌梦心中不禁紧张起来，“糟糕！银两被发现了……” 大娃娘扶墙蹲下，摸了摸顾凌梦的腰间，犹豫了一刻，还是解开了顾凌梦的腰带，一长串铜钱从顾凌梦衣服内抽出来。 大娃爹看呆了眼，大娃娘拿钱的手都是颤抖的。 “好啊！你藏这么多钱！却看着爹娘弟弟妹妹们活活饿死！” 说着大娃爹又上来一脚，这一脚力道不大，顾凌梦都没有感受到痛，只是顺着力气动了一下。 “再翻翻！” “没有了……”顾凌梦淡淡道。 顾凌梦咬着牙又接着愤愤道，“要我全部脱完你们才放心吗？我一个女儿家的脸面羞耻何在？！？” 第9章 第二次逃跑，得大柱哥帮助 大娃娘还处在震惊中，眼睛手不离那一串铜钱。 “他娘，再看看……”大娃爹轻推了一下大娃娘，大娃娘这才回过神来，在顾凌梦腰身上下摸索。 幸亏衣服被体温暖干了，下裙虽然短但是也挡住了那一锭银子的存在，大娃娘也给了顾凌梦最后一点颜面，搜完腰身仅仅搜了鞋子和小腿。 “所有的银两都在这里了，哦对，那屋柜子里面我还放了十三文，你们饿不死了，可以放了我吗？嗯？” “呸！”大娃爹啐了一口。 “大娃啊，我们商量了，打算让你早点出嫁，三日后就嫁，反正我们没有什么准备的，把人送过去就好了。就委屈你这样，在这屋呆两天。” “呵呵……”顾凌梦彻底对这家人失望了，果然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一旦得到便想要更多。 即使得到了这么多铜钱，依旧还是要把大娃嫁出去，得到半斗稻米。哦！对了！还有村里其他人，孙家娶妻每家可以得到一碗清粥呢！大娃不嫁过去其他人也不愿意！ 顾凌梦心中已经计划着下一次怎么逃跑了，无论去哪。 白天两人也不去地里，这两日便在家里编草篮，顺便看管着顾凌梦。 饭是一点没有的，没有的意思是，连上次黑黢黢的饼子都没有。 不给饭一方面是认为马上要嫁出去了，不用再祸害家里的粮食了，二是怕顾凌梦再次吃饱了有力气逃跑，水偶尔给一碗，怕顾凌梦死在家里。 大娃爹在院子中嘴就没有停过，骂骂咧咧，顾凌梦听的真真切切。 “这三天就不给她饭吃！让她跑！谁都不许给她！” “啊呸！死娃子居然敢跑！” “还不服！敢这样跟我说话顶嘴！哪有女娃子这样违背父亲的！以后还不得上天！” “……” 二娃会假装来屋里玩，趁着大娃爹娘不注意，赶紧塞到顾凌梦嘴里一口碎饼子渣。 顾凌梦知道，这是二娃自己的饼子偷偷少吃给自己留下来的。也顾不得脏净，饼子渣有一点就吞一点，水有一碗就喝一碗。吃饱了才有力气干事情，这道理谁都懂。 “二娃，二娃！”顾凌梦悄声喊二娃。 “姐……” “二娃，你告诉爹娘，你要出去玩，然后去找大柱哥，求他帮我要一袋迷药，或者帮我在晚上的时候引开爹娘，告诉他帮助我离开必有重谢，甚至……我们俩可以私奔，什么都可以……听明白了吗？” 二娃蹲在顾凌梦旁边，心疼地轻声道，“好！” 顾凌梦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大柱哥会不会帮自己，但是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冒险赌一把了。 至于私奔，不过是骗大柱哥的，摆脱一个村子的人和摆脱一个人相比，顾凌梦还是知道哪个选择更容易的。 顾凌梦担心二娃和大柱哥不靠谱，又喊来弟弟，让弟弟帮自己偷拿了家里的火折子。 顾凌梦把火折子藏在袖子中，绳子很结实挣扎不开，幸亏这家里贫苦，绑住顾凌梦用的是草绳，火种便是打开绳子的最好工具。 要是有铁锁，顾凌梦还真不好想办法。 晚上大柱哥果然让二娃带来了一袋药粉，并说这两日，每晚他都会在门外接应大娃。 哪还能等！越拖越难脱身。顾凌梦让二娃把药粉下到水缸中，并嘱咐二娃今日一定让爹娘喝水。 因为怕顾凌梦再次跑，大娃爹娘带着弟弟和二娃一起睡在一起。 今晚不知怎么了，四人都哈欠连连，天一黑便早早地睡下了。 听见所有人都睡熟了，顾凌梦两只手在后背开始捣鼓起火折子。 按理说这火折子需要吹一下，给一下氧气才能有火，顾凌梦背着手哪能吹，尽力去晃动，还怕力道太大，把火折子弄灭了。 紧张地顾凌梦一头一身的冷汗。 终于，顾凌梦闻到了烟火的味道，无声无息的几秒，草绳便断了。 又烧开脚腕上的草绳，蹑手蹑脚开门，吱呀一声，顾凌梦心里咯噔一下，缓缓转头，四人没有一个醒来的。 来不及关屋门，顾凌梦快步离开，翻过矮矮的土墙，一出来，便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看见顾凌梦便赶忙走过来。 顾凌梦身子一震，浑身颤抖，他是否1是大柱哥？会不会是不是村里的人？来抓自己的？ 男子抓住顾凌梦的手腕，比了个嘘的手势，顾凌梦反应过来，面前这人应该是大柱哥了。 顾凌梦紧绷着的心略微放下一点，两人默契地不再说话，一起向村外快步悄声走去。 很快两人来到了顾凌梦被抓的那条路，还是那条熟悉的小路。 大柱哥停下了脚步，轻轻握着顾凌梦的手，微微垂手，似有内疚，“大娃，我不能跟你走。” 顾凌梦心中欣喜，却故作伤心，“大柱哥，我舍不得你……” “大娃，我今日去城里联系了在城里做事的好友，他在富贵人家府里做事，我让他晚上在荒林中接你，可以帮你在府中安排一份差事。我还有爹娘，不能放下所有跟你走，你先去，等风声过一过，我便去寻你，到时候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顾凌梦攥紧了大柱哥的手，“大柱哥……好！一辈子！不分开！” “大娃！等我！” “好！” “快走吧！等会被发现了就不好了！大娃！别回头！快走！” “大柱哥！我等你！” 要说演深情这件事顾凌梦可是在行，虽然内心慌得一批，恨不得赶快跑离开这个鬼地方，却还能淡定的假装伤心跟大柱哥道别。 顾凌梦一开始还一步三回头的小跑着，然后脚步慢慢加快起来。 回头？不可能的！跑还来不及！ 已经好几日没有吃饭，仅仅几口饼子，几碗水，顾凌梦的腿都在发抖打颤。 脚下的泥泞粘着顾凌梦的鞋，仿佛阻止顾凌梦离开，可是顾凌梦不敢停下，拼命地跑，拼命地跑，离开，要离开，我要离开。 肺里的空气早已经不够用，顾凌梦大口呼吸着空气，头上也冒出颗颗密密的汗珠，不知道跑了多久，顾凌梦只感觉这一路空空旷旷好漫长，好远，好远。 两边的荒地里还有稀稀疏疏的稻子沙沙作响，月黑风高，顾凌梦居然心中没有一丝害怕。 终于到了岔路口，顾凌梦这才发现原来路的左右两边都是荒林，还长得一模一样！ 我去！上次从城里回始周村，从哪边拐过来的来着？ 大柱哥说那人在东边还是西边的荒林等着我来着？ 不管了！找到接应的人好，找不到也好，我反正还有一锭银子，去城里暂时也饿不死！ 左眼皮跳是好事！向左边！顾凌梦心中暗自嘀咕着。 进入荒林，月色被树木遮挡，天显得更黑了，但是自己安全了。 是啊，安全了。 顾凌梦泪水控制不住地大颗大颗滑下来，身体不住地发抖。 想到这里，顾凌梦有了一种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激动，刚才腿抖得厉害，并且跑这么快都没有摔倒，现在的平路，顾凌梦却跌坐在地上。 顾凌梦轻轻哭出了一点声音，起身拍了拍土，继续走着，边走边注意着两边是否有人。 黑暗中，林子有一声踩到树枝的声音，还有动物的粗喘息声，声音很小，但是林子够静，顾凌梦还是注意到了。 第10章 荒林黑衣人 顾凌梦有些害怕，暗自想道，这荒林不会有野猪什么的吧？！我去！刚刚从人堆里逃出来！难道又遇见野兽？！自己点儿应该不会这么背吧！ 顾凌梦摸索着轻轻捡起一根木棍，紧紧攥在手里，慢慢警惕地走向声音的反方向。 顾凌梦可不是傻子，才不会上前去确认到底是什么，如果是野兽，当然离得越远越好。如果不是，那也是离得越远越好。 突然那黑暗中闪出一个黑影子，速度太快，顾凌梦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 自己却像是被提小鸡一样被提起来，三步两步，被带到刚才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又被粗暴地扔在地上。 手中攥着的木棍也早已没有了踪影。 顾凌梦这才看到有两匹比自己高的马，拴在了树上，一人靠着大树，连帽黑袍遮挡着面部，仅仅露出一双眼睛。 天色太黑，人的眼睛又不像动物那样会发光亮，除了能看出来是个人，顾凌梦一点都看不清是个什么模样的人。 提自己来的那黑衣人站在自己身后，打扮与前面那人无异，一把冰冷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不过看身高，应该确定是两个男人。 看见是人不是野兽，顾凌梦的心放下了一半。 野兽不通人性，顾凌梦怕，而人，顾凌梦却不怕，首先不说顾凌梦不死之身，顾凌梦没有招惹任何人，怎么都不会平白无故杀自己吧？ 而这刀剑？！ 也着实太可怕了！ 顾凌梦突然回想起掌控者说她不会死，心中窃喜了一下，但是这凉嗖嗖的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该有的害怕还是有一些的。 脸上的泪痕还没消失，顾凌梦却顾不得哭。 顾凌梦突然想到大柱哥的话，看来这俩人应该是接应自己的，不然哪有人大晚上躲在这荒林中，怪可怕的。 顾凌梦忙解释道，“别别别！两位大哥！我……我我我……我是大娃啊！” “大柱哥说已经和你们说好了，在城里给我找一份差事做。” 看两人丝毫没有反应，顾凌梦有些纠结犹豫了，“大柱哥啊？！你们不是来接我的吗？” 前面的人先起身，蹲到顾凌梦面前，抬起顾凌梦的脸。 顾凌梦垂下眼，顾凌梦不是不敢看面前人的眼睛，而是心想既然捂这么严实，这人肯定不想让人看清他的容貌，那索性自己便不看了，万一看了不该看的，被灭口也不好说…… 顾凌梦垂眼却看到这人的手，手轻轻挑起自己的下巴，力道并不重。 话说这人的手还真是修长好看，模样不知道长得怎么样？不过这气势汹汹的也太吓人了。 黑衣人像是认出来顾凌梦一样，愣了一下，顾凌梦明显感觉到他的手一顿。 黑衣人起身挥了挥手，身后那人才把剑撤回去。 看来前面这个黑衣人是老大！ 顾凌梦看没有了危险，而且身边有这两个人，有野兽应该也不怕了。 顾凌梦挤出笑容，嬉笑着脸，凑近前面的黑衣人，不合脚的鞋子上绑的绳子撑了这么久终于断开了。 顾凌梦一个踉跄就要栽前面那人身上，黑衣人一个闪躲，顾凌梦直接双手撑地，生生摔得跪在了地上。 顾凌梦心想这二维世界果然不是电视剧，要是电视剧刚才那就应该跟面前这男人来一个抱抱转圈圈，或者是恰好亲上去……而不是硬生生让自己摔这么疼！ 顾凌梦揉揉膝盖，摸索着那绳子，绳子已经没法用了，顾凌梦凑合拖拉着鞋，拍了拍两手的土，尴尬地笑笑，“大哥！那？咱们出发吗？” 黑衣人一言不发，向其中一匹马勾了勾手指，后面那人便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 看着这两人的默契，顾凌梦内心不禁感慨，这也太有眼力见了啊！这简单地勾勾手就知道对方要干嘛！ 后面黑衣人解开缰绳便递到顾凌梦面前，顾凌梦却迟迟不敢接过，边摆手边急忙说道，“啊？！这意思是给我一匹马自己骑吗？啊？大哥！我……我我不会骑马啊……” 那人把缰绳拴回去，两个黑衣人便都不再说话，三人就干愣着。 不到一会儿，顾凌梦便等不耐烦了，这是干嘛！不走干等什么？ 于是顾凌梦试探道，“大哥？要不您俩先等着，我吧，也不是非要大哥给我安排差事，我自己也可以谋生的，那要不？” 顾凌梦顿了一下，看黑衣人没有反应继续说道，“要不大哥，我先走？我认识去城里的路，我先走了？哈？” 说完看两人还是没有反应，顾凌梦转身就要走，那把剑又架在顾凌梦脖子后，顾凌梦立马站住乖乖回来，索性转了半个圈席地直接坐在黑衣人老大旁边。 “好好好，我不走了，跟大哥一块……”看来这俩也不是好惹的茬儿……大柱哥从哪认识的这朋友？顾凌梦内心埋怨道。 又过了一会，两人解开缰绳。 终于要走了！顾凌梦松了一口气，正考虑要跟着哪个人上马，没有来得及反应，顾凌梦被前面的黑衣人老大一把托上了马背。 顾凌梦深吸一口气，这黑衣人老大紧接着也跨上来，就在顾凌梦身后，拽着缰绳的手像是环抱着顾凌梦一样。 与一个陌生男人靠这么近，顾凌梦多少有些尴尬不自在，幸好夜色深深，黑暗中看不到顾凌梦尴尬的表情。 两马一前一后飞快在林间小道上疾驰。 呼啸的风从耳边急飞，打的脸有点疼，可是顾凌梦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顾凌梦能感受到身后人有规律浮起的胸膛，紧紧挨着温暖的臂膀，耳后微微的呼吸声，突然感觉这人也不是那么可怕了，心里居然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这几天顾凌梦一直吃不饱，睡不好，穿不暖，天天接收这个世界各种新的消息，大脑神经紧绷，总想着自己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逃，如今终于能松下来弦了。 厚重的困意涌上脑袋，顾凌梦打着盹，也顾不得与陌生人贴这么近的尴尬，向后使劲地找支撑点靠着，睡了一觉又一觉。 骑马的速度这么快，按理说城门应该早到了，怎么还在一直走？恍惚中顾凌梦疑惑思索着。但是倦意打败了理智，顾凌梦还是迷迷糊糊地继续睡着了。 马速有时快，有时慢，有时转弯的力使得顾凌梦的脑袋死死靠着黑衣人的脖子与胸膛，反向转弯的时候呢？顾凌梦也没有感觉到自己飞出去，好像是那人用一手扶着自己？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怎样，还是等停下到了地方再说吧！顾凌梦心想，直接安心睡了过去。 骑马毕竟不比在床上躺着睡觉舒服，顾凌梦一直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做着零碎的梦，感觉睡了好久却又感觉睡不够睡不醒。 应该过了很久，身后的支撑一下子消失了，顾凌梦一个瞌睡，好像梦见自己突然踩空，一下子掉入深渊。 踩空的失重感吓得顾凌梦一哆嗦，顾凌梦突然惊醒，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只见黑衣人一手牵着马一手扶着她的胳膊，这一下失重感让顾凌梦直接睡意全无。 第11章 入济平城 黑衣人拍拍顾凌梦的手臂，向下压了压手，顾凌梦这才发现两人都已经下马，牵着马小心走着，只有自己坐在马上显得很高很突兀，瞬间明白了这个手势是让自己趴在马背上。 顾凌梦向后挪了挪身子，乖乖趴下，侧着头看远方的风景。 已经是深夜，天仍旧很黑，不远方一座城池，城池的高墙是星星点点的火光，警惕的看着四周。 原来是躲避这个警戒绕过一座城池啊！这人要把自己带去的不是上次的周城，而是很远的地方，嗯，这样也好，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回那个小村了，顾凌梦心中暗暗想着出神。 顾凌梦看着前面牵马走着的黑衣人，这身板生的也是好看，隔着黑袍也能看出来身板挺拔，再想想刚才那刀剑和力气，应该是常年习武的人。 顾凌梦伸手顺了顺马脖子上的鬃毛，想象着自己一把抓开黑衣人的袍子，看看到底长得帅不帅，然后再摸一把结实的肌肉，反正掌控者说自己不会死，顾凌梦还有什么怕的。 可是想归想，做归做，自己干嘛找死，顾凌梦眨巴眨巴眼睛晃了晃脑袋，把自己胡思乱想的想法摇出去。 这一段路走的极慢，又安安静静，顾凌梦睡不着，肚子又好饿。 于是顾凌梦开始想象，到了城里自己首先要去下馆子！买吃的！ 又后悔那日自己在周城怎么就买了仨包子，为什么不多买俩吃。呜呜呜香喷喷的大包子啊！ 顾凌梦又开始想念自己在现代的吃食，大肘子、红烧肉、嗦粉、吃面…… 想着想着顾凌梦饿的实在是难受，别说现在能有香喷喷的饭菜，就算是一个软乎乎的馒头填饱肚子也可以啊！ 顾凌梦又开始惋惜自己的那一长串铜板子，那不得能买好几屉包子了！不过二娃那小姑娘对自己还挺好的，那铜板也算是补偿他们家吧……自己这样逃走以后再见便是路人，不见更好，自己也不亏欠他们家什么了。 捋了一遍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人，顾凌梦开始考虑以后的日子。 说实话顾凌梦是有些迷茫的，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生意去赚钱。 一技之长好像也没有，什么造纸术指南针……书本学的都是理论知识，具体实践不会不说，大学三年过后，高中的知识也忘得差不多了！ 不过好在自己还有填饱肚子的钱，剩下的最后一锭银子给了顾凌梦很大的心安和踏实感。 顾凌梦看着一座城在左前面，然后绕过，直到现在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城墙上的光亮正慢慢地远离，变小直到消失。 走出好大一段儿，身后的黑衣人才匆匆上马，见此，顾凌梦坐起身，往前挪回了身子。 黑衣人老大也一跃上来，三人两马继续赶路。 顾凌梦的脑袋突然生出了一个很搞笑的念头。 如果当时自己会骑马，牵走一匹马，那现在这两个黑衣人就是骑在一个马上，两个男人共骑一匹马，顾凌梦想了想那场景，这画面也太好笑了！ 想着想着不禁笑起来，但是又不敢发出声音，笑意憋在肚子里，笑的顾凌梦胸膛颤抖。 黑衣人发现了顾凌梦的异样，却好像误以为顾凌梦穿的太单薄，冻得发抖，拢了拢手臂，好像把顾凌梦搂得更紧一般。 这一段路，马就没有停过，骑了好久好久，连顾凌梦都感觉出来马儿累了越跑越慢。 从深夜直到天泛出鱼肚白，天开始蒙蒙亮起来。 不远处终于又出现了一座城池。三人朝着城门骑去，终于快要到了。 其实早在一上马，顾凌梦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一路上又是弯弯绕绕，顾凌梦更分不清方向了，直到这会儿太阳开始露出来一点霞色，顾凌梦才知道哪是东，原来他们现在正在向北走着。 等安顿下来一定要找个地图看一看，顾凌梦心里想着。 从地平线出现的一抹横杠，再慢慢变大，露出城池全貌，再变大，直到现在，城门已经近在眼前。 济平城。 南门。 天已大亮，城门已开，熙熙攘攘的人进城出城。 看这些人的穿着比周城的要好一些。顾凌梦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城门口。 顾凌梦正思考着自己要不要下来走，然后就被黑衣人一把扔下了马。 顾凌梦摔在地上打了三个滚儿才停住。 幸亏顾凌梦本来就准备下马，摔下来的时候，大部分是背部着地，并没有伤很重，也没有很疼，却也摔得顾凌梦龇牙咧嘴，连一只鞋都掉在了一边。 顾凌梦一骨碌爬起来，蹦一步，拾起鞋穿上，揉了揉腰，转身就破口大骂，生气地吼道，“喂！你……你你干什么！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顾凌梦扭头却发现，两人已经策马向东离开，看来并不打算进城。 听见顾凌梦的声音，黑衣人老大回头瞥了一眼，扬长而去，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算了！算了！顾凌梦心想。这赶了一夜路，他们两个人应该也累了，虽然没有按照答应好的，给自己谋份差事，但是毕竟把自己送到了城中来了，也应该谢谢他们。 顾凌梦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在荒林找错了人，毕竟像大柱哥那种人，怎么会结交这种……凶巴巴的朋友呢？ 不过看他们的反应，一开始仿佛不认识自己，后来听了自己的解释又像是认出自己，还履行诺言带自己逃到城里，顾凌梦又觉得应该是找对人了。 算了！ 不想了！ 反正都是过客！自己还是赶紧去买吃的，填饱肚子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 进城的搜查并不严格，但是顾凌梦能感受到周边人对自己投来异样的眼光。 顾凌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塌拉着一双不合脚的鞋，破破的衣服上都是那日摔的泥点子。 又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梳过头洗过脸，顾凌梦心想自己肯定像一个乞丐一样。 从南门进济平城后，街上人来人往。 顾凌梦心想这济平城真好，显得比周城繁华多了，也有可能是自己没有好好逛周城，反正发生了始周村的事情之后，顾凌梦就对周城印象不好，现在不好，以后也不会好。 第12章 济平城住店安顿 走了没有多远顾凌梦就找到了一条街，两侧有各种卖趣玩的，卖首饰的，卖小吃的，还有大的饭庄酒楼。 街头就是个卖首饰的，顾凌梦看见小摊上面有一面铜镜。 平时顾凌梦大镜子小镜子应有尽有，甚至随身带手机都要用屏幕照一照。 可是这几日连温饱都成问题，顾凌梦哪还记得照镜子。 顾凌梦转过来镜面，这铜镜一点都不亮，就是磨光亮的铜铁，不过也是能看清大致容貌的。 顾凌梦看到了自己现在落魄的样子。 头发一绺绺打结，上面都是干了的灰蒙蒙的泥土，脸上是沾满了雨水和泥，但是已经被风干又加上自己昨天晚上哭的泪痕，现在脸上比花脸猫还要花…… 顾凌梦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样子给逗笑了，不知道昨天那俩黑衣人怎么能忍住一路上这么严肃的。 顾凌梦赶忙拍拍自己头上的浮土，双手搓了搓脸，想要把干的土弄掉，头上的土好弄，一拍就下来了，但是脸上的顾凌梦搓不掉，看来是需要点水。 至于模样嘛？与平时的自己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瘦了些。 哈哈哈哈，顾凌梦心中窃喜，这减肥效果还不错，平时一两减不掉，而现在都能明显看出来脸上的肉少了。 “去去去！哪来的乞丐！别影响我做生意！” “你那头上的脏东西都弄在我的摊子上了！快走开！” 摊主不耐烦的夺走顾凌梦面前的铜镜，用小扫帚向外扫了扫顾凌梦拍落的土。 摊主的驱赶把顾凌梦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现在美不美的才不是重要的，吃饭才是！ 顾凌梦先是左拐右拐进入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把腿上绑的一锭银子拿出来揣在怀兜里。出来后顾凌梦环顾着四周，抓紧找卖吃的小摊。 什么糖人、花里胡哨的糕点……先买扛饿的吧，顾凌梦最后找到一家馒头摊。 要了两个馒头，结果馒头摊说自己是小本生意，一锭银子太大找不开，不卖了！ 那就找饭庄吃饭吧！ 高档的饭庄肯定贵，现在还不能挥霍，于是顾凌梦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饭庄，叫栖门客栈，饭庄总可以找开吧。 顾凌梦前脚刚一进去，小二就注意到了顾凌梦，皱着眉头正要朝着顾凌梦过来，结果小二被邻桌的客人叫走了。 顾凌梦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双层的小客栈，一楼是散桌吃饭，二楼是包间和客房。 顾凌梦心想要不就在这里先暂时住下，看小二还在忙，顾凌梦直接走到柜台前面，掌柜的正扒拉着算盘，头都不抬一下。 “老板，我要住店。你们家最便宜的房间一晚多少钱？” 其实顾凌梦刚进门时，掌柜的和小二就注意到了她，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把顾凌梦赶出去。 没想到顾凌梦这么没有眼色，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穿成这样也敢来饭庄吃饭，还直接找掌柜的说要住店。 掌柜的微微抬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顾凌梦，比出个六的手势，说道，“客官，一晚，最便宜的厢房也要六十文，你能住起吗？” 顾凌梦想，一锭银子是一百两，一两是一百文，加上吃喝，自己一锭银子居然可以在这里落脚三四个月，不过住客栈也不是长久之计，无论怎么说还是先落脚，把银子换成铜板再说。 “那我先住一个月。再给我看看菜谱。”见掌柜的一直爱搭不理，顾凌梦说着把一锭银子摆到掌柜的算盘上。 掌柜的看见这一锭银子眼睛都直了，立马赔了笑脸恭恭敬敬的把菜单递给顾凌梦。 掌柜的惊奇欣喜地拿起这锭银子，在手中仔细一看，看着银子底部印章的目光一顿，神色瞬间变得严肃紧张起来。 抬头看顾凌梦正认真看着菜单，慌忙把银子收起来，向着角落中的一人招手，面色随即又恢复笑意相迎。 一进饭店顾凌梦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香的顾凌梦不行不行的。 顾凌梦看了一下菜单，牛羊猪肉一应俱全，酥饼糕点，甚至还有鱼…… 可一看价格，顾凌梦心想还是省着点花吧，现在还不到可是放肆大吃大喝的时候，等在这个世界赚够了钱，一定要把这些美食都尝一尝。 “老板，要一份这个，云吞面，外加一屉小笼包，肉馅的。” “好的，客官，您稍等，先让小二带你去厢房，一会儿，就会有人给你送过去。” “送去屋里？”顾凌梦惊喜地反问道。 “对的客官，住店的都可以把饭菜送到房间的。”掌柜的以为顾凌梦察觉到了什么，慌张地看了身边的小二一眼，忙着解释道。 顾凌梦心想，这古代客栈的服务还挺好！居然还可以送饭上门，这跟我们平时点外卖有什么区别！ “客官，这边请。”一旁的小二比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顾凌梦却留了个心眼，对着掌柜的说道，“老板，一个月的住店钱是一千八百文，加上云吞面八文，一屉小笼包六文，总共一千八百一十四文。” 顾凌梦摊开手，“先把钱找给我啊，老板？” 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小姑娘算术能力还挺好，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没有顾凌梦想象中的掰扯，掌柜的很爽快地找了顾凌梦刚好的银子。 顾凌梦赶紧揣在怀里，“这钱！终于换开了！下午我要去街上买点小吃！” 边想边跟着小二从后门出来。 后门走出去一个是马厩房，还有一个空旷的院子，几处房间堆着杂物。看房子的材质比在始周村里都要好不少。 后院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看见小二带着顾凌梦走过来，有的耳语了几句，有的直勾勾地看着顾凌梦，看的顾凌梦心里有些发毛。 顾凌梦迟疑地停下了脚步，“小二，我看厢房都在二楼，怎么带我来后院了呢？” 小二谄笑着回答，“客官，我们二楼的厢房是比较贵的，一晚就要一百多文，您订的最便宜的，当然是在后院。” 说的有道理，顾凌梦心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是顾凌梦心中犯嘀咕，可是这客栈安全吗？早知道还是定好一点的厢房了。 于是不怀疑的跟着小二走到了后面的一间尾屋。 第13章 遇见楼奕炎 小二将门打开，早晨的阳光照进来，屋子里都是飞土。 “小二，把这间房的钥匙给我吧。”，顾凌梦摊开手边打量着房间说道。 这明明就是一间杂物房，堆积着不用的旧家具，两把椅子，一方桌子上还有一套茶壶杯具，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床就是木板垒成的，上面连被褥都没有。 看来是需要自己打扫了，顾凌梦正想着。 小二将钥匙递给顾凌梦，便转身离去。 接过钥匙，顾凌梦第一件事就是要关上门打扫。 正关门的一瞬间，一把有力的手堵住了门框。 顾凌梦心中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就被破开了。 来者不善！ 面前出现了四五个高大健壮的男子，这些人可不比在始周村里遇见的那些瘦弱的村民。 顾凌梦本来身高就不高，还有些瘦弱，这些人在顾凌梦面前就显得更高更强壮。 顾凌梦被突然出现的人逼着后退着踉跄了几步。 顾凌梦直接一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瓷杯子，用力在桌子上一扣，咔嚓一声摔成几半儿。 顾凌梦抓起最大的一片锋利的瓷片，恶狠狠地指着眼前的几个人。 “你们是谁？”顾凌梦感受到来者不善的气息，气势不能输，自己强硬起来，说不定就吓退了。 几人围上来，看见顾凌梦这样只觉得可笑，在他们面前，顾凌梦简直是不自量力。 一人大步跨向前来，简单粗暴，对着顾凌梦的腹部就是飞快重重的一脚。 顾凌梦感觉这一脚要顶得上被马撞飞的力度了，身子直接像飞起来似的，砸到身后的桌子上，桌子随即翻倒，茶具掉落摔得噼里啪啦地，顾凌梦条件反射地胳膊撑地，那陶瓷碎渣生生扎在她的胳膊上。 这一脚比大娃爹那一脚可要重上十倍，看来这些人是经常习武锻炼之人。 顾凌梦哪受过这么疼的伤！疼的她竟然说不出话，发不出声来，只是胸腔内闷哼一声。 顾凌梦瞬间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喉咙一阵腥咸，肋骨都好像被踹断了。 顾凌梦已经饿了好几天，身体本就没有力气，又经受了这一脚，像直接疼晕过去一声不发。 然后顾凌梦才感觉到胃和肠子好像打了结似的疼，疼得她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缩成一团，大口喘着粗气，黄豆大的汗珠直接就冒了出来。 缓了好大一会儿，她才能够大喘着气颤抖着发出声声痛声。 “说！你是什么人？” 顾凌梦疼地赶忙求饶，摆着手，“别，别……别打了……” 顾凌梦回想自己是不是花的银子太大，在外露富了，所以才遇到这些人。 意识慢慢回来，顾凌梦的痛便更加分明了，嘴一张一合，好大一会儿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只是一普通平民，不知道何处冒犯了各位？又或者，各位莫不是找错了人？” 一人露着半个臂膀，上面用黑色墨汁纹了顾凌梦看不懂的图案，他扶起一个凳子，坐在顾凌梦面前，其他人分列两排站，围着顾凌梦。 看来这板凳上坐着的那大花臂是他们的首领。 顾凌梦用手臂支撑，向前爬近一步，颤抖着掏出身上剩下的银钱，“大哥，你要钱，我只有这些。” 花臂一脚踩住顾凌梦递银子的手臂，陶瓷碎渣又深入顾凌梦手臂的肉，疼的顾凌梦全身发抖，“痛……痛……” “装傻充愣？呵呵！” 顾凌梦尽全力抬头，从下望着花臂，回答道，“没有，真的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顾凌梦这才注意到那人手上把玩着的东西，那正是她刚才花出去的那一锭银子啊！ 花臂使劲踩着顾凌梦的手臂起身又蹲下，将银子扔到顾凌梦面前。 顾凌梦两眼更黑，感觉自己胳膊都要断了，“求求你……痛……” 花臂轻蔑的俯视着顾凌梦，松开了脚。再使劲，顾凌梦的胳膊是真的要断了。 “这可是南宜国的官银，如此分量的官银。除非是南宜国高官或皇宫之内的人，青丘国普通平民怎么可能得到？你告诉我啊？” 顾凌梦这才知道，原来，经过这一晚上的赶路，绕过了几个城池，自己居然来到了另外一个国的城池。怪不得周城有战争，原来是两国边界。 而自己在南宜国得到的银子上面有官家的刻印，普通的银两也还好，怎么自己这个偏偏上面有官印呢！ 隐隐约约记得二娃好像说过，南宜国和青丘国打了仗。这算是到了敌国，可不就被当做反贼，被抓起来兴师问罪了吗！ 顾凌梦一下子就想通了，赶忙解释道，“小民真的只是一介平民，偶然机遇下，被官家撞伤，这银子是官家给的补偿，一直舍不得花，我实在不知道什么官印。我只是来求得温饱混口饭吃，活着就足够了。” 花臂冷笑一声，“是吗？继续装……”，又抬脚踩住顾凌梦的伤口，一手死死卡住顾凌梦的脖子。 顾凌梦胳膊上扎着的瓷碎渣已经渗出了朵朵鲜血，肚子上的疼稍微缓和，鲜血淋漓的胳膊却更疼了。 疼的顾凌梦大脑，全身都是麻木的，想哭泪水却出不来，只是痛苦的呻吟着。 “此地距交战分界处，应该至少二百公里，骑最好的马也需要大半日，你一个平民，是如何，过来的？ 痛！ 实在是太痛了！ 顾凌梦也感觉自己的经历难以信服，可是现在自己也是百口莫辩。 “小民……保证……不会做，任何一点危害青丘国的事情。我只是，一个平民，能够活着就已经知足了。如果不信，你们大可以去查！我为什么要自证！难道每一个人来这个地方，都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虽然顾凌梦知道自己不会死，但是实在是太痛了，一直在求饶，一直在求饶，现在可不是硬碰硬的时候，服软求饶别再更痛了。 “炎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啊。” 又是一拳头从侧边下来，头磕到了地上，疼得顾凌梦火辣辣地疼，疼得迷迷糊糊好像睡了过去了，一片黑暗，顾凌梦直接失去了意识。 门外一人骑马飞快奔来，亮出了牌子，下马探了一下顾凌梦还有呼吸，一手扛起来，“楼奕炎，此人，我带走了。” 第14章 认识仲北帆 顾凌梦是被身上的伤痛醒的。 自己还活着？ 还活着！ 顾凌梦心中一喜，心想掌控者果然说的不错，可是这也太痛了…… 顾凌梦睁开了眼睛，先是抬了抬左边受伤的手臂，“嘶……”。 但是好在手臂还在，要是缺胳膊少腿顾凌梦又得伤心很久，顾凌梦暗自松了一口气。 “诶？这包扎的？我是被人救下来的？” “难道是掌控者？” “喂？！有人吗？”顾凌梦嗓子有些嘶哑。 空荡荡无人回应。 顾凌梦便不再做无用功，再次合眼睡觉养足精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熟睡中的顾凌梦感觉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 “阿……阿嚏……”顾凌梦被自己打的喷嚏打醒了，看自己床边坐着一个男子，正拿着一根狗尾巴枯草戳自己的脸！ “啊！！！”顾凌梦惊叫着坐起后退。 “诶……你醒了？……哈哈哈！只是株草而已……” 男子也没有想到顾凌梦这么大反应，愣了一下，又很快玩世不恭地嘲笑着顾凌梦。 “啊……嘶……” 顾凌梦才反应过来自己胳膊的痛，这么大动作，应该是扯到了。 男子伸手去扶，顾凌梦却戒备地向旁边一侧躲开了。 “喂！是我！我给你治伤，连声谢谢都没有，躲这么远？” 这男子看起来也不大，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像是同龄人。身材也偏消瘦，而不是病态的瘦，是健壮的精瘦，脸两侧的两根龙须刘海随着小风一飘一飘，惹得顾凌梦想去给他扎上。 看此人没有敌意，见到同龄人也有亲切感，顾凌梦松下了心道，“谢谢你哇，那请问你是谁？这里又是哪？” 男子起身，边说，手也不自觉地比划着，“我叫仲北帆，人中仲，南北的北，一帆风顺的帆。这里是锦雁门。” “仲北帆？锦雁门？那我怎么会在这呢？你为什么要救我？”顾凌梦疑惑道。 仲北帆一手顺了顺一缕刘海，“呵！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略懂医术，伤者送来了，我就是要救的，虽然只是听命令行事。不过……” 仲北帆坏笑着走近顾凌梦，轻轻弹了顾凌梦的脑袋，“小姑娘，怎么说也是我救的你，你可不能忘了我，要好好报答我哦！” “哈哈哈哈，好啊！定是要报答的。”顾凌梦微微颔首调皮地客套道。 顾凌梦看这屋内家具装饰一应俱全，看来这里不差钱啊！如果没有危险，留在这里也是不错的！ “既然要报答你，那就是来日方长，我好几天没有吃饭了，能不能先给我点吃的喝的？如果把我饿死了，就报答不了你了，你也不好交代不是吗？” 仲北帆一拍脑袋，“哦！对！跟我来！” 顾凌梦迟疑了一下，抬了抬胳膊，“可是我的手还……” “我已经仔细看过了，你不过是失了点血，就是受点皮外苦，筋骨完全没有伤到。而且已经给你包扎好了，用了止痛药，养几天就好了，不影响你日常的活动。” 包扎？顾凌梦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上了新的，虽然有些许大，但也是干干净净舒舒服服。 顾凌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向仲北帆，“我这衣服！……” “想什么呢？！我们锦雁门是有女侍的好吧？！” 顾凌梦尴尬地笑笑，塌拉着鞋子，跟上仲北帆“害，没有没有……走吧！去吃饭！” “对了，我这伤会落疤吗？” “肯定会啊！但是我会给你一些除疤舒痕的药膏，每日涂一些，应该可以略微减轻一点。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落这疤，也太可惜了。” “嗯……” 出了屋门，便看到了位于天空左侧夕阳的彩霞，原来现在已经是傍晚了，东西南北也分辨出来了。顾凌梦估计仲北帆不是锦雁门的重要人物，不然住的这房子怎么会坐南朝北，不向光呢。 出来顾凌梦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院子。 北面有两间，一间开着门，里面炊烟阵阵，人忙来忙去，好像是个厨房，另外一间是食材间。 西面有一间大厢房，对称的东面也有一间，房门关着。 南面连着三间，西南角就是顾凌梦刚才住的那一间，中间一间大的，里面有桌椅，零零散散晾着一些药材，最后东南角那一间也是闭着门。东南角落旁边还有小小的一个，应该是古代的茅房了。 仲北帆带着顾凌梦蹑手蹑脚走到食材间。里面有一些食物堆放储藏着，桌子上摆着一个个食盒，有的装了饭菜，有的是空的，正等着装满送到别的地方。 好吃的确实不少！难道这锦雁门是开饭馆的？顾凌梦心想。 顾凌梦看仲北帆掀开这个，看看那个，拿了几块肉便往桌子后面坐在地上吃起来。 顾凌梦没有拿筷子，也学着仲北帆拿了几块可以手抓着的糕点，躲到桌子后面并排蹲下吃起来。 “仲北帆？”顾凌梦心里犯嘀咕，咬了一口糕点，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咱俩是在……偷吃？” “对啊。”仲北帆坦然道。 “啊？咳咳咳……”顾凌梦没有想到仲北帆连偷吃都回答的这么爽快，一口渣渣到嗓子眼差点没有噎死顾凌梦。 仲北帆连忙起身端起一壶喝的倒入杯子中，递给顾凌梦。顾凌梦喝下去一大口，竟然是牛奶！ “这些！是门主那种级别的人吃的餐食，咱们平时如何吃的到！” “那我们偷吃，如果被抓住会怎么样……”说着顾凌梦把牛奶一口闷完，来都来了，吃了喝了就是赚到了。 “咱们门主可好了，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这病着需要养一养，不得吃点好的啊？我就是顺带的。” 这解释荒谬极了，看仲北帆行车熟路的，肯定不是第一次来偷吃，还说是为自己养伤。 看着仲北帆塞的满满当当的嘴，顾凌梦也不忍心戳穿他。 顾凌梦饿坏了，如今这牛奶香甜，糕点饱腹，还管什么呢？ 顾凌梦把杯子递给仲北帆，“那我还要一杯，多养养，好得快！” 仲北帆直接将装奶的瓶子拿了下来，“以后跟着我混，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哈哈哈哈……好！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顾凌梦不禁笑出声来，说着便伸出手掌，“击掌为誓！” “朋友？”仲北帆淡淡地重复了一下，转而开心道，“好啊！以后你就是我仲北帆的朋友了！”说着将手里的一块肉塞进嘴里与顾凌梦击掌。 “对了，既然是我的朋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怎么称呼你？不能天天喂喂喂地喊吧！” “我叫顾凌梦，平时我朋友都喊我小梦。” “小梦！好！以后我喊你小梦！” “……” 仲北帆是顾凌梦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顾凌梦终于在这里体验到了阳光，天也不总是灰蒙蒙的了。 终于在这个世界暂时落脚，有住处，有吃的，不用每时每刻想着逃命，真好……顾凌梦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第15章 锦雁门 顾凌梦在这个院子里呆了一周，这一周内顾凌梦从未出过院子，主要就是休息，没事的时候便找仲北帆说说话，打听一下这个世界的事情。 顾凌梦也出不去院子，毕竟院子门口都有人把守。 仲北帆没事便是煎药和看各种医书。 顾凌梦有些疑惑，这种性格的人竟然可以潜心深入研究这些枯燥的医术，有时候仲北帆一看就是一整天，连饭都不吃，有时却一消失便是大半天，顾凌梦心想这倒是与他那潇洒肆意的性格太不相符了。 从仲北帆口中得知，现在天下三分，南宜国，占据大半个南部地区。 四分之一的西陵国，位于西北部，剩余四分之一是青丘国，占据东北部地区，也就是顾凌梦现在所在的国家。 顾凌梦还向仲北帆要了地图，可是被拒绝了，城防图地形图在古代是机密。 而锦雁门是江湖武林中的第三大门派，是青丘国最有钱的江湖门派，主要做生意和搞情报，有时也搞搞刺杀。 第一和第二大门派分别是无间派和虎域门。 仲北帆所在的院子其实是锦雁门的厨房，给了仲北帆一个角落研究药材。 锦雁门的门主叫做孟繁信，收有一男一女两个徒弟。 女生才十六岁叫叶辞心，大家都喊她大师姐，男生叫墨远，十五岁，是门主以后的接班人，所以大家都叫他少主。 把受伤昏迷的顾凌梦送到仲北帆这里的就是少主墨远。徒弟都这么大了，还能稳坐门主之位十几年，顾凌梦估计这门主是个狡猾地老头子！ 至于性格，仲北帆也没有多说，只是提到了在江湖上孟繁信门主是出了名的生意人，以利为先，得罪了不少侠义的帮派和人。 而墨远少主却是恰好相反，脾气倔强，做事追求道义，墨守成规，仲北帆还提醒顾凌梦不要去招惹墨远。 门主有左右臂膀和一花，历尘，从慕，雨芷，分别负责保护安全暗杀，辅助帮派事务，辅助帮派和生活事务。 一周过去了，顾凌梦伤好了很多，胆子也大了起来，吃饭便不再跟着仲北帆，自己去偷偷拿。 这院子除了吃的就是仲北帆的药，院子内连棵树都没有，仲北帆解释说是为了方便他平时晾晒药草。 仲北帆人的确不错，性格也与顾凌梦相符，但是仲北帆总是有自己的事情，顾凌梦也插不了手。 顾凌梦自己呆的实在是无聊，自己对医学药学不精通，更不感兴趣，以后不能半辈子就在这个院子里面度过吧，自己可是要好好体验这个世界的生活的啊！ 还有而那墨远少主，他不是救了自己吗？为何这么多天也不来看望，也不来说说救自己原因。 十天过去了，顾凌梦心想不会有人记得自己的存在了。 于是便想主动出击，自己去找最厉害的孟繁信门主，或者救了自己的墨远少主，或者找大师姐，女生之间肯定更相互照顾一些…… 反正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跟在大人物身边，这样才会有钱，才会有更多出去体验的机会。 顾凌梦把自己想去门主、少主或者大师姐身边做事的想法告诉了仲北帆。 仲北帆说，“我在这地方人微言轻做不了主，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 第二天仲北帆便给顾凌梦带回来了一个令牌，摸着像是铁打造的，上面有锦雁门的印刻，有了这个牌子，顾凌梦可以出仲北帆的院子，在锦雁门内走一走看一看。 出了仲北帆的院子，顾凌梦发现锦雁门真的好大。 仲北帆的院子已经很大了，却不过是锦雁门总面积的十分之一。 大家都脚步匆匆忙自己的事情，除了守卫会警惕地看着路上的人。 这锦雁门的大门还真是气派！ 一进门宽敞的路两旁各一列树，间隔放有大水缸，水缸上面有荷叶，现在是深秋，不是荷花盛开的季节，略显落败，但是荷叶下的鲤鱼却有生机，悠闲地游着，一枚叶子落在水面上，吓地小鱼们慌忙向根茎深处逃窜。 已经是深秋，银杏树叶已经几乎要掉光，树杈上面显得光秃秃的。 角落中，顾凌梦看到了一棵瘦弱的无患子树，印象中，这无患子不是适宜长在南方！ 按理说自己在东北地区的国家，既然无患子能活下来，那么自己现在就是在青丘国的南部。顾凌梦大概确定下来了自己所在的地理位置。 无患子可以做手串的！ 以前学校里顾凌梦就看到有同学捡这个！自己却嫌麻烦没有做过！现在也没事，做来手串送给仲北帆，或者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卖钱呢！ 地上貌似被清扫过，无患子果并不多，顾凌梦仰头看，还有不少果子挂在树枝上。 顾凌梦晃了晃树干，这么瘦弱的树干竟然丝毫未动。 顾凌梦直接一脚踹在树干上，这一震，无患子便零零散散地掉落下来。 顾凌梦弯腰拾着，一颗、两颗、三颗…… 周围的人脚步匆匆无人停下，顾凌梦用短裙兜着无患子果，一双鞋在自己面前停下。 顾凌梦抬头，一个三十岁样子的青年，半束着头发，身着一袭色泽深沉的棕蓝长衫。 与顾凌梦对江湖武林印象中的侠客意气不同，这人虽然长得憨厚，却在憨厚的样貌中透着世俗的铜臭和风流不羁的狡黠的气质。身后跟着一年纪略大的男子，似有四十多岁。 “在干什么？” 乍一看没有太大感觉，但是竟然越看越帅，顾凌梦眼都要长在此人脸上了，久久不能自拔。 “嗯？”那人露出一抹笑容，竟然又有些魅惑，让顾凌梦忍不住想沉迷进去。 顾凌梦反应过来，一手拖着短裙，一手拿出一颗无患子递到男人面前。 “在拾这个，这种叫无患子，剥皮、洗净、擦干、打孔之后可做手串，保佑无忧，无患，平安顺遂。果肉泡出来还可以洗东西呢！” 男人接过无患子，略有沉思，“无患？无患，何以无患？” “无忧亦无患呀！”顾凌梦抢着回答道，不自觉侧着头，花痴地甜甜微笑着。 “你叫什么名字？” “顾凌梦。” 第16章 拜孟繁信为师 男人似乎有一些惊讶，“哦？顾凌梦？哪三字？” “回顾的顾，凌空高飞的凌，梦想的梦。” “嗯。取次花丛懒回顾，凌波独吐红，使向人间梦中见。” “哎呀！这锦雁门大多都是习武的，没想到你还挺有文化！那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做好之后给你一串。”顾凌梦扬了扬下巴，用肩膀撞了下男人。 “孟繁信。”男人淡淡回答道。 “门主？！我去！你是门主？！你多大了？这么年轻吗？” 顾凌梦内心惊地深吸一口气，一直以为孟繁信是个狡诈的江湖老头，没有想到这么年轻，长得还挺憨厚好看。 孟繁信也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顾凌梦上来第一句竟然是问自己的年龄。“二十六。” 顾凌梦没有想到刚出来就遇见了门主，这么好的机会，此时不赶紧攀附门主，更待何时！ 顾凌梦一手拽住孟繁信的袖子，轻轻摇晃着，央求道，“孟门主！我想学武功，想做您的徒弟，求您收下我！” 孟繁信轻轻一笑，却没有收回被顾凌梦拽住的衣袖，似有些嘲讽道，“你凭什么能做我的徒弟？你能为我做什么事？我也算是半个生意人，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不会做。” 顾凌梦一直觉得自己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自己的思想便是自己最大的筹码啊！可是真到了回答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详细地解释。 “我……我精通算术可帮门主赚钱。我有知识头脑，能想出新点子做新奇玩意，可为门主解决忧心之事。” “师父，”一男子走过来，先是恭敬地喊了一句，见到顾凌梦，随即变了态度，“放肆！你干什么！不成体统！”，说着打掉了拽着孟繁信袖子的顾凌梦的手。 顾凌梦本来手上就有伤，这一下力度不小又很突然，顾凌梦拖着的一兜子无患子洒落了一地。男子却跟没有看见似的，在孟繁信耳边小声说着什么事情。 顾凌梦肚子里的火立马就窜上来了，可是眼下还是讨好孟繁信，跟在门主身边才有更好的前途！ 不过这人喊孟繁信师父？应该是孟繁信的徒弟，墨远少主，年龄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跟仲北帆说的也对的上，以后自己如果跟了孟繁信，免不了要跟墨远打交道，还是不应该结仇。 听完墨远的话，孟繁信正要转身离开。 这机会走了就没有了啊！怎么能不抓住！ 顾凌梦顾不得捡无患子，赶忙拦在孟繁信面前，“门主？” 孟繁信道，“我锦雁门不缺钱，生意也有专门的人负责，不差你一个。况且，对于你的能力我没有见到，是否真的能力强还未可知。” “我有理想抱负，想在锦雁门一展宏图。请门主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努力。” “给你机会？那我不如交给稳妥可信赖之人。努力，是最不值得拿出来炫耀夸口的东西，因为这是最基本条件。我需要的是你现成的能看到的，给我带来的利益。” “我……”顾凌梦被说的哑口无言，确实自己虽然是从现代社会来的，但是的确身无长处，看孟繁信要走，这次失败以后就更难了。 顾凌梦脑子一热，直接脱而出，“我漂亮啊！留在身边看着就养眼！我一无所有，所以才能无所牵挂，也无所忌惮！这！便是我最拿得出手的东西！” 顾凌梦在现代数不上漂亮，但是在古代呆的这段时间，顾凌梦就没有见过有漂亮的，大部分人生活温饱问题能解决就不错了，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的。 怪不得有朝代以胖为美！那才不是胖，只是吃得好，有了正常的身材！所以这些天顾凌梦越看感觉自己越漂亮，甚至都有些飘了。 “哈哈哈哈……倒是挺有意思！”说罢孟繁信便转身跟着墨远要继续走开。 顾凌梦有些失落，这孟繁信还是没有答应自己。看墨远那态度和性格，想跟着他做事更难！ 门主身边的男子转头对顾凌梦说道，“还不快谢谢门主！” 顾凌梦眼里一亮，这是让自己留下了！顾凌梦赶忙微微鞠躬，大声道，“谢谢师傅！” 孟繁信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也谢谢大师兄！”顾凌梦补充道。墨远转头不耐烦地瞪了顾凌梦一眼。 地上散落的无患子这时也不碍眼了，顾凌梦哼着歌开心地一颗颗捡起来，心里盘算着送给仲北帆一串，孟繁信一串，礼貌地客气一下给墨远一串，作为感谢给刚才门主身边的侍从一串，那侍从应该是历尘或者从慕中的一个…… “我回来啦！”一进院子顾凌梦便大声喊，蹦跳着跑到房间里。 “仲北帆！” “仲北帆！仲北帆！” 仲北帆正在里间扒拉着药材，“哎呀！你要吵死我！听见啦！听见啦！” “我我我！……”顾凌梦把无患子随意放在桌子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完。 “发生什么了这是！出去一趟高兴成这样！？跑的跟个兔子似的！” 仲北帆没有放下手头的事情，只是挪了挪板凳，露头向外看，随手拿起一颗石子朝着顾凌梦扔过来。“我在这儿呢……” 顾凌梦拍拍胸脯，又背着手转了个圈，“我！顾凌梦！正式成为孟繁信门主的徒弟啦！” 仲北帆并没有像顾凌梦想象中的那么吃惊，只是有些疑惑，“门主怎么会收徒？” “怎么不会！我可是求了好久！” “那也不会啊？！” “为什么不会？切！你不信？！下次跟我去瞧瞧！以后！有我罩着你！哈哈哈……” 仲北帆放下手中的药材，半倚着桌子顺便倒了杯水，边小口喝边说道，“门主说过此生只收墨远和叶辞心两个徒弟的。” 又继续道，“墨远的未婚妻江倾清，是虎域门的宗主之女，虎域门可是咱江湖武林第二大门派！当时虎域门有意让江倾清拜门主为师，门主也没有答应，最终只是让江倾清到十六岁来锦雁门学几年，最近门主也正在忧心这件事情呢。” “啊？我不知道这些……可是来就来，门主为何要忧心？这江倾清难道是个不讲理的恶女？” “那倒不是。人家江倾清是大家闺秀，据说琴棋书画都精通，绣功也是一流，并且又从小长在武林，骑马功夫也是略会。大家可都是羡慕墨远能有这样的一个未婚妻的。” “哦……”顾凌梦若有所思，原来是联姻！ 虎域门有意让江倾清拜门主为师，到最后决定来锦雁门待几年，应该都是为了和墨远结婚做准备的。 这江倾清差不多算是名门闺秀，肯定贤惠又漂亮，又回想起刚才墨远那思想保守，行规蹈矩的样子…… 咦！这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顾凌梦越想越远。 “可是那是江湖第二大门派，宗主的女儿嫁给我们少主，第二第三帮派强强联合，对我们锦雁门也有帮助啊！那江倾清提前来学几年，正好和墨远师兄增加培养一下感情，有什么可忧心的？”顾凌梦不解。 仲北帆一手敲了敲顾凌梦的脑袋，“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年虎域门和咱们暗暗较劲，暗里冲突不少，这也是第一帮派无间派的手段，让我们和虎域门相互制衡。第二第三强强联合，最害怕的是谁？” “无间派！所以无间派会来搞破坏！”顾凌梦恍然大悟似的。 “明里肯定不会。但是那虎域门老巢在青丘国最东北方，在青水城。而咱们在济平城，差不多算是在青丘国最南边了，虽然咱俩各地都有一些势力，可是，你说，如果江倾清路上有个万一，出了事，虎域门和咱们……” “……这样啊……” 第17章 叶辞心大师姐 顾凌梦迫切想跟在孟繁信身边可不是像说的那样，是为了实现理想抱负的。 一是锦雁门赫赫有名。 加入锦雁门，自己以后便不会像在始周村或者栖门客栈那样，随意被人欺负了，毕竟自己不高不壮的，还是在女子地位低微的古代社会，是需要一棵大树傍身。 还能学点功夫武功，就算身体硬性条件不够，保护不了自己，起码学点逃跑的技能也可以。 二是听仲北帆说锦雁门可是最有钱的江湖门派！ 自己以后去哪，都少不了花钱，自己呆在锦雁门多捞点油水！以后才能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去！ 至于三嘛…… 顾凌梦不得不承认，那孟繁信实在是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浑身散发的气质很亲切让顾凌梦不自觉地想接近。 还有那墨远大师兄，堂堂少主为什么从栖门客栈救回一个素不相识的自己，况且这日见他那气势，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甚至可以说是讨厌自己，啊！那气势感觉？！难不成墨远大师兄是那天荒林中的黑衣人？！ 种种事情都坚定了顾凌梦一定要暂时留在锦雁门的决心。 孟繁信没有明说收自己为徒，却也没有拒绝。 顾凌梦可不是坐等着被安排事情的人，想着是应该做点什么在孟繁信面前展示展示，留个好印象。 顾凌梦第二天便早早地起来，去孟繁信院子里找他教自己本领。 没想到顾凌梦到了孟繁信院子门口便被拦住了，门口的守卫不让进入，顾凌梦心想白起个大早，不如睡会懒觉。 顾凌梦就在院子的大门外守着，实在是无聊，顾凌梦随手捡起来几片银杏叶，折了两个蝴蝶，又折几艘小船，放在大水缸上面，嘟着嘴轻轻吹动，看哪一个‘小船’飘得快先到达‘对岸’。 顾凌梦用手划着水，让‘小船’跑快一点。 已经是深秋了，水有点凉，顾凌梦手指触碰到水的瞬间被激了一下，凉地顾凌梦肚子都有点疼。 许久，出来的人不是孟繁信，是那日跟在孟繁信身后的那个侍卫。 那侍卫原来是叫从慕，从慕给了顾凌梦一个令牌，这才算是正式加入了锦雁门。 从慕说孟繁信最近很忙，这几日无法亲自教顾凌梦，先去找墨远和叶辞心学几天本领，从骑马和体力耐力学起。 顾凌梦估计是忙着布置接江倾清的路线与安全，心中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帮帮他。 墨远和叶辞心作为孟繁信唯二的徒弟，在锦雁门是有单独的院子住的，只不过院子才大约只有孟繁信院子的四分之一。 有单独院子就不错了，像仲北帆，和厨房一起拼凑住在一个院子中。 孟繁信的院子出来向北就是墨远和叶辞心两人的院落，墨远的位于西侧靠墙，叶辞心位于里侧，挨着锦雁门中间的正厅大道。 毕竟与墨远见过一面，顾凌梦先舍近求远去找墨远，竟然不在！门侍说墨远少主已经去训练场监督大家练武去了。 顾凌梦不认识路，不知道是不是被凉水刺激到了，这会身体也有点不舒服，只得先去找叶辞心大师姐再一起去找墨远了。 “大师姐？”顾凌梦让门侍看了令牌便直接进入到院子中了。 叶辞心应该是在练剑，顾凌梦不敢打扰，只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毕竟不知道这叶辞心是个什么性格，还是先装的乖巧一些。 眼前地女子头发半束飘逸，眼神坚定凛冽，身穿百褶长裙，长裙刚及小腿，上面绣有红梅，更衬得她风姿飒爽，脚下一双平底软鞋，手持一柄长剑，刀剑在她手中挥舞，美的如跳舞一样，力量与美感兼具…… 顾凌梦哪见过女子舞剑！又美又帅！顾凌梦被帅呆了，恨不得自己是个男生，然后去追叶辞心！ 见到顾凌梦来，叶辞心便提前收了剑，一侍女向前递手帕，叶辞心接过边擦汗边把剑交给侍女。 “你便是师父新收的小师妹？” 顾凌梦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是的师姐。我去找墨远师兄，他不在，不是有意打扰你练剑的。” “哪有打扰！”叶辞心将手帕一扔，侍女习惯地不慌不忙直接接住。 叶辞心走上前，叶辞心比顾凌梦高出半个头。顾凌梦身高也就是一米六，这师姐不得一米七，顾凌梦心中想得出神。 叶辞心摸摸顾凌梦的头，一把搂住顾凌梦的肩膀，“小师妹，在我面前不用拘束！听墨远说，小师妹性格可是格外开朗呢！走！带你来我房间看看！我们聊聊天！” “梅洛！去把好吃的点心都拿来！再给小师妹找点牛奶！” “是。”梅洛应声退下。 呵呵！这墨远难不成在叶辞心师姐面前说我坏话了？！还格外开朗……顾凌梦脑子中把墨远骂了一大遍。 “好啊师姐！” 顾凌梦一手挽住叶辞心的胳膊，花痴地笑着。很难想象这叶辞心才不过十六岁，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年龄好像是？二娃说过的，好像是十五岁？ 不对！样貌身材穿越过来是不变化的，那自己穿越来之前都已经是二十二岁的大学生了，以前还时常感觉自己是个小孩子呢！ 自己十六岁还在上初三，完全是不懂事的孩子。见叶辞心却已经像个大姐姐一样，顾凌梦不禁感慨，人和人之间差距真大！ “你快吃！小孩子都喜欢这些糕点的！” “喝牛奶，补补营养，再长长个！” “这是你用银杏叶做的蝴蝶吗？手真巧！” “长得可真是可爱，小小的一个人儿！我平时不打扮，所以也没有首饰，这几日我便找人给你买些首饰戴一戴……” “因为不能让虎域门的人进入咱们帮派，师父向外承诺今生只收两个徒弟，所以师父不能对外宣称收你为徒，就要委屈师妹了。” “你墨远师兄性格就是那样，凡事都要遵守那什么条条框框的，将来墨远是要继承门主的位置的，有责任压在他身上，可是他心是很好的，小师妹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我啊？锦雁门很好，门主包括所有人都很好！但是要成为一个帮派一个体系终究要是有些规矩的，还要做一些迫不得已，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啊！我可不会一辈子呆在锦雁门！我想一人一马一剑，仗剑天涯，做一个潇洒的剑客！” “……” “……” 第18章 跟墨远学骑马 有同龄的女生在一起说话玩耍真是开心，两人这一聊便是小半天。 一起吃过饭后，叶辞心还带着顾凌梦逛了逛锦雁门，介绍锦雁门每个院落和部门，训练场、球场、马场、甚至花园……这锦雁门还真是齐全啥都有，也挺大的，能看出来真是富有。 平日里跟着仲北帆，终究不如跟着大师姐方便。 别说首饰，这几日束发都是直接用布绳子，顾凌梦平时可是很爱打扮的一个小姑娘。 而且……顾凌梦今日还来了月事，幸亏今日见到了大师姐，不然这种事情，找谁都难以启齿。 几日下来，顾凌梦都跟在叶辞心身边，也没有学习骑马武功，见到墨远也只是客套几句。 晚上顾凌梦回到自己房间里，发现竟然多了一双新鞋子，粉粉的刺绣好看极了。 顾凌梦立马换上，走几步跺跺脚，又跳一跳。 哎呀！大小刚刚好，还舒服。最重要的是！真好看！现在在锦雁门不愁吃穿住，顾凌梦那大大的爱美之心也不再掩饰了。 “仲北帆，这鞋子，谁给我的啊？大师姐派人送来的吗？” “哦，鞋子啊！刚才墨远少主来找你，应该是他送来的吧。” “竟然是大师兄？果然和大师姐说的那样面冷心善。”顾凌梦心想，也越发怀疑大师兄就是那日荒林的黑衣人，想着怎么能确认一下。 顾凌梦蹦蹦跳跳跑到仲北帆面前，“快看！快看！好看吗？我过几日练习骑马也舒服方便。” “哈哈哈！好看！”仲北帆头也不抬地应付道。 顾凌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欸？！话说！这里的女子都不裹脚吗？” “什么？！裹脚？！” 啊？看仲北帆的反应，现在应该是没有这个习俗！太好了！！！这个世界竟然没有裹脚这个习俗！顾凌梦心中欣喜，这封建社会束缚女性的陋习没有！ 仲北帆又补充到，“也不是没有，之前的朝代也有这个习俗，不过现在已经几乎没有了。而且大多是名门闺秀那些需要裹，我们江湖上很少有，我们是要练武的，裹脚站都站不稳，怎么拿得起剑？” 换了一个世界，这社会的发展竟然还是差不多的，顾凌梦有些心疼那些受到封建思想残害的女性，“嗯，这些！终有一天！会完全废除的！” 大师姐这几日开始忙起来，把顾凌梦交给了墨远。 正好顾凌梦也该开始练习骑马了，墨远平时负责训练锦雁门的弟子，所以也有经验。 墨远挑了两匹马牵到马场上。 顾凌梦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马，那次荒林除外，黑漆漆啥都看不见，而且那种情形下，哪有心思看马。 顾凌梦怕被马儿一个后踢腿踹走，只敢走近侧面，摸摸马脖子上的鬃毛，如果身高可以，顾凌梦其实是想摸摸马头的，这毛没有狗狗的软乎顺滑，反而有些硬，凑近马匹还有马粪的味道，顾凌梦略有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大师兄，我问了大师姐，入门都是先练习体力耐力，为何不先练习一些防身的，而是先学骑马啊？” “你这体格……”墨远嫌弃地瞥了一眼顾凌梦，“就算是习武，练成也需很久时间，短期内不会有什么成效，不如先学会骑马，遇见危险的话，不用两只腿跑了。” “哦~~~”顾凌梦若有所思，嘟了嘟嘴，背着手，脚不自觉在地上磨蹭。“大师兄，前一段，你去没去过周城？”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墨远凶巴巴地瞪着顾凌梦，这眼神如果是刀剑，早就把顾凌梦剁碎了。 “好！好好好好……那我们来学吧。” 顾凌梦心想当日打扮成那样，捂得严严实实的，想来大师兄去周城也是执行秘密任务，总归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又帮了我，又救了我，又送鞋子的，啧啧啧，这大师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既然他不想说，那自己便不再明着问，反正如果是他的话他早晚会露出马脚。 “你愣着干嘛呢？” “啊？！” “快上马啊！你在地上站着我怎么教你？” 这上马的脚蹬，高度差不多到顾凌梦肚脐往上，“不是，大师兄，你不帮忙向上拖我一下吗？我……我……这么高，我怎么上去？” 顾凌梦本以为是跟那日在荒林的黑衣人一样，两人共骑着一匹马，而且顾凌梦记得电视剧里面都是这样演的啊！ “这已经是为你专门挑选的了，马镫也是看你身高矮降了一些。” “好吧……”顾凌梦想道，原来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墨远帮顾凌梦牵着马缰绳，顾凌梦一手抓前鞍桥，脚蹬着马镫一使劲一翘腿直接就坐上去了，也没有那么难嘛！顾凌梦心想。 “脚不要这么紧地仅仅踩住，轻轻用脚尖套住就可以，大腿和膝盖用力夹紧。如果落马，紧紧踩着反而有危险，可能会被马拖着跑……” “握缰的时候双手各持一缰，” “……” “……” 顾凌梦感觉学骑马还挺有意思，在现代的时候顾凌梦也不是生在富裕的家庭，一个普通大学生哪有钱让自己去学马术！ 几天下来，顾凌梦已经可以自己骑一圈了，但是总是有依赖心理，大师兄大师姐不在身边，顾凌梦是不敢自己骑的。 体力耐力墨远让顾凌梦跟着侍卫训练一起去练习，但是强度太大，顾凌梦伤还没有好利索，所以也就不去练习了。 顾凌梦除了骑马便没事，就经常在锦雁门里面转转。 孟繁信的院子顾凌梦不能随便出入，而且现实中又哪有这么多偶遇，仅仅远远见了孟繁信几面而已。 顾凌梦心想虽然自己在不愁吃喝，可是这赚钱的法子……是得赶紧想一个，不然离开了锦雁门自己咋活！ 大师兄墨远，虽然是少主，可是生活真简朴，都不像是有钱的人，那性格也不好对付。 师姐嘛？平时好吃好喝好玩的都送来给自己，实在是不好意思管师姐要钱。 思来想去顾凌梦想到了一个计划，现在就差孟繁信这把东风了。 这日清晨，顾凌梦还是早早地就在院子门口等孟繁信，孟繁信好大一会才出来。 “师傅，可有时间？” “叫我门主就可以。只是留你在身边，我并没有正式说收你为徒。” “好好~~~那门主，可有时间？” 孟繁信转头对从慕吩咐了些什么，才说道，“有。” 顾凌梦一手拽起孟繁信的袖子，边走边说道，“门主跟我来！检查我学习骑马的成果！” 孟繁信没有应，而是问道，“等很久了吧？为什么不让人进去说一声？” 隔着袖子，孟繁信能感觉到顾凌梦的手泛着凉气，这还未到冬天，手便如此冰凉。 顾凌梦扭头，有些诧异，“门主知道我在外面！那为何不早点出来呢？！”说着顾凌梦松开手，对着双手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手，有些脾气地加快了脚步。 第19章 攻略门主 顾凌梦也只是做做样子，才不敢真的撒脾气，这可是门主！就凭着自己说自己漂亮和一无所有才认的师傅，了解不深，哪敢…… 不过经过这些天接触，顾凌梦感觉孟繁信人不错，没有像别人说的那么不堪，内心倒像是仲北帆那种阳光开朗的人，应该是门主的身份使得他不得不这样吧…… 而且顾凌梦认为喜欢和讨厌是相互的，如果对方讨厌自己，自己肯定是可以察觉到的，顾凌梦感觉得到孟繁信大概率是不讨厌自己，反而是对自己有些感兴趣的。 顾凌梦牵着马摸了摸马头，低声默念道，“马儿啊马儿，求求你了，千万要给力啊！千万不要伤我太严重！” 顾凌梦快速飞身上马，绕着马场骑了一大圈。 “门主过来看啊！”顾凌梦一手持缰绳，一手对着孟繁信摆手，冲着孟繁信大声喊道。 这是顾凌梦第一次单手控制缰绳，果然马一个急转惊到疯跑起来。 “啊……”。 顾凌梦脑袋嗡的一下，手忙脚乱，慌忙控制受惊的马停下来，但是顾凌梦还没学如何安抚受惊的马呢！ 顾凌梦死死拽住缰绳，两脚也死死夹着马镫，不让自己摔下来，害怕地心砰砰的急跳。 孟繁信直接迅速上前就上了马，狠狠牵住缰绳。 顾凌梦微微一笑，赌赢了！ 可是身后这感觉？好熟悉！ 顾凌梦的心开始乱跳，可能是因为害怕，才面部充血微微发热，侧头看见孟繁信的脸，距离近的让顾凌梦感觉自己只要微微一动便能亲上孟繁信的脸了，细微的毛孔都能看见…… 顾凌梦不知道孟繁信怎么操作才让马冷静下来的。 “单手持缰绳的时候，和双手发力不同……”两人明明靠这么近，顾凌梦竟然听不清孟繁信说了什么。 “听懂了吗？”孟繁信看向顾凌梦，慌乱中，顾凌梦的碎发零散下来几绺，脸微微泛红，恰到好处的狼狈让人心生怜爱，不知道是孟繁信自己的心还是顾凌梦的心，嘭嘭地撞着孟繁信的胸膛。 顾凌梦怔怔地点点头，赶忙拉回了思绪，腼腆尴尬的笑笑，又随机变回平时调皮的样子，“没有听懂啊……门主，你下次还得亲自教。” 看顾凌梦无心学习，孟繁信便下马，伸出手。 顾凌梦愣了一下，果然门主比大师兄人好多了，这待遇真好！还接自己下马！ 顾凌梦将手搭在孟繁信手上，然后向着孟繁信一跃而下，这手温暖柔和，怀抱也结实可靠！ 孟繁信本来只是想扶一下，没想到顾凌梦直接跳他怀里了，踉跄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说吧，有什么事情？”孟繁信好像是看出来顾凌梦的小把戏，整理了一下衣衫，直接问道。 “门主！我有一计，可帮助门主解决眼下忧虑。” “呵呵！我倒是很想听一听。” “就是……” “会下棋吗？”孟繁信打断了顾凌梦的话。 顾凌梦思考了一下，学校里面哪教过下棋！不过好在自己平时和朋友也玩过五子棋，顾凌梦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脱口而出，“我会下五子棋！” 听到这话孟繁信手一顿，顾凌梦的回答直接逗的孟繁信笑出声来，“哈哈哈，我教你围棋。咱们边下棋边说。” “好啊！走吧！” 前几日顾凌梦最多只是到过孟繁信院子里，这是顾凌梦第一次来孟繁信的屋子内，两人来到了孟繁信的书房。 书房内倒也没有过分规整，木架子上整整齐齐，桌子上也有一些摊开散乱的书。 看孟繁信的棋盘，和黑白两色的棋子，像是一把没有下完的残棋。 孟繁信正把棋子往陶瓷罐子里收，顾凌梦坐在对面，一手帮孟繁信收棋子，“门主，规则是什么呢？” “十九条线组成三百六十一个点，棋子落点。黑子一百八十一枚，白子一百八十枚。执黑子先下。” “简单说，就是对弈双方以自己的棋子，在棋盘上互争领地，占地多者获胜。” “棋子所处的区域被对手全部包围，可以被提掉，该区域内的所有棋子都死亡。最后计算领地，计棋子数确认胜负。” 顾凌梦思索了一下，“如果仅仅是简单玩法，黑子赢率大？” “对，可以这么说” “那我要黑子！”顾凌梦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呵呵，我以为你会不服，选择白的。” 顾凌梦冲着孟繁信眨了眨眼睛，“有优势大的为何选择优势小的？我不是大师兄那种正直之人！” 顾凌梦在下棋时，开局尽量占据中心位置，将自己的棋子尽可能地连成一片，可顾凌梦毕竟是新手，顾凌梦几乎全程都在防守，保护自己的棋子不被吃掉。 “我赢了！”顾凌梦开心地拍着手。 “嗯，是啊，哈哈，你赢了！” 孟繁信看着顾凌梦又接着说道，“无论是现实还是下棋，虽然你没有什么实在的真本领，但是倒是很会以势压人！” 不愧是门主！顾凌梦心想，这骂我是纸老虎啥都不会，只会虚张声势，还能骂的像夸我一样！ “门主！那我刚才说的计划怎么样？” “很险。” “富贵险中求嘛！门主不相信历尘的身手吗？还是不相信叶辞心师姐？” “嗯，那好，就按照你说的。” “好！那……门主……”顾凌梦吞吞吐吐，看了一下孟繁信的脸色。 “我做这些可是需要钱的，并且我也是要有辛苦费吧，还有我提供这个计划，是不是也得有点辛苦费……？”顾凌梦搓了搓手。 “你需要钱？” 顾凌梦可不能让孟繁信知道自己攒钱，是为了离开锦雁门以后的生活，“哎呀！门主！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你看我这衣服！首饰！还有胭脂水粉！我都想要！” “哈哈哈哈！钱不会少了你的，这几日我便吩咐下去，着手准备，如果我很忙不在的话，你需要什么找从慕和墨远就可以。” “好！”顾凌梦起身伸了个懒腰，两人的氛围开始变得尴尬奇怪起来，得到了孟繁信的肯准，顾凌梦事情办成了大半，现在只想赶紧溜。 “那门主我去吃饭啦！”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银杏叶叠的蝴蝶放在棋盘上，“门主！送给你一个蝴蝶！” 说罢比了个拜拜的手势，颠颠地跑走了。 历尘不知道从哪出来，孟繁信淡淡道，“就按照刚才说的，你带上辞心今日便出发吧。” “门主，真的要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吗？这人……可信吗？” “不可信。” “那为何门主和从慕当日还要带她回济平城，直接杀了不……？” “有用处而已。在始周村，她这么小一女子凭借一己之力反杀逃脱，足见她的冷血、冷静且有智谋有手段，可是她却又带着天真可爱的傻气。如果不加以引导，必成大害。但是如果能为我所用，不失为一把利刃。” “可是……” “去准备吧。” “……” 第20章 筹备迎接江倾清 顾凌梦出了孟繁信的院子，从袖子里面拿出两枚白色棋子，掷向天空玩着，迎面墨远走来。 墨远早就远远看见了顾凌梦，却故意装作没有看见，正准备绕道而走，顾凌梦直接快步上前拦住了墨远。 顾凌梦炫耀道，“大师兄！刚才下棋！我赢了师父哦！” “怎么可能？！”墨远不以为意，甚至本来都不想搭理顾凌梦的，却突然瞄到了顾凌梦手中把玩的两颗棋子。孟繁信的棋盘、棋子，包括装棋子的陶瓷罐子都是特制上好的东西。 “不对！你你你……偷师父棋子？” “什么偷？你哪看到偷了？诶……诶别告诉师父哦！大师兄！你要是敢告状！你就等着！我天天找你捣乱！在你眼前晃悠碍你的眼！” “你……”墨远气的指着顾凌梦说不出话来。 仅仅是口头上的威胁，顾凌梦可不怕他告状，反正今日局面已经是自己赢了，就算孟繁信知道自己胜之不武，那也是事后诸葛亮，结局已定，胜负已分，这也是一种取胜的手段。 墨远转脚进了孟繁信的院子。 孟繁信正在拿着一个银杏叶叠的蝴蝶，看见墨远进来，将它收到一个盒子里，盒子里面有几个同样是银杏叶做的小船。 “师父顾凌梦她……偷了两颗棋子。”真当说出口的时候，墨远却有些尴尬不自在，这感觉就像自己在偷说顾凌梦坏话告状一样。 “嗯，我知道，可最终结果是，她赢了。” “偷棋子她胜之不武！”墨远愤愤道。 “这也是一种手段。至于那棋子，呵呵，是我送她的。” “送她的？”墨远有些不解，却也不再多问。 “对了，师父，上次的鞋子已经给顾凌梦送过去了。” 犹豫了一下墨远又补充道，“以后这点小事，不需要师父亲自挂心。吩咐侍从去做就好了，而且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按顾凌梦那性格，缺什么东西她肯定会自己要。而且我还抓到好几次，她跟着仲北帆去厨房偷吃饭菜，都是……” “墨远，你很讨厌她吗？” 墨远思考纠结了一下，还是说道，“是！弟子就是看不上她那种。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子应该有的贤良淑德，礼义廉耻，她丝毫没有，什么都不在乎。人品嘛~~也不是个正直的好人，奸诈有心机！身体素质也是极差，未来习武肯定不能大成！” “嗯。哈哈哈哈哈！……” “师父觉得呢？” “我觉得倒是个苗子，带到身边好好培养。只要是不生异心，就很好。” 顾凌梦本来是想着做无患子手串给大家的，但是光把果肉搓下来洗净，顾凌梦就已经累的并且无聊的不行了。 这里又是古代，还没有电动的钻，顾凌梦只能手动钻孔。 才钻了不过五个，顾凌梦感觉手酸眼花的，便就放弃了，到最后穿成一串手链的珠子都不够。 顾凌梦把所有的无患子全给了仲北帆，说不定可以入药，给仲北帆研究研究它的药用价值也不错。 本来来到新世界的顾凌梦，以为自己会脱胎换骨，但是现实是不能，顾凌梦还是顾凌梦，仍然是那个没有耐心的脆皮大学生。 近日，锦雁门对外宣称要于一月之后接虎域门江倾清来锦雁门，由锦雁门门主孟繁信亲自去接。 这一接便相当于锦雁门正式向虎域门提亲了，近日来，锦雁门大肆收买各种珠宝，各种翡翠、金钗、玉佩……奇珍异宝都全收，作为前往虎域门的礼品。 东西由锦雁门少主墨远亲自采买，每一件都是精挑细选，足见锦雁门的诚心。 顾凌梦当然是跟着墨远一起的，说是奉门主之命提提意见，实际上顾凌梦偷偷顺走一些银票，看见自己喜欢的小东西也会买下来。 门主的命令果然好使，墨远对顾凌梦的态度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对于顾凌梦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凌梦手臂上的缝线也拆了，可以不用整日包着，也不用每天换药了。不过还真留了几道长短不一的疤，反正袖子一挡也看不见了。 顾凌梦也不在意，只要是不疼，自己不受苦就好了。可仲北帆却依旧每日监督顾凌梦抹舒缓疤痕的药膏。 经过一些日子的相处，顾凌梦大概知道了身边每个人的底线，然后慢慢变得放肆大胆起来，疯狂在每个人的底线旁边蹦迪。其他人还好，尤其是墨远，被顾凌梦气的要吐血。 顾凌梦也可以顺畅的进孟繁信的院子了，顾凌梦也会频繁的去找孟繁信。 大师姐不在，墨远讨厌自己，仲北帆忙着研究药，就数待在孟繁信身边最开心。 虽然孟繁信也忙，可孟繁信忙的事情，都是顾凌梦想知道的，以前顾凌梦可是出了名的八卦，能待在锦雁门这个情报机构的门主身边，顾凌梦是超级开心的。 并且在顾凌梦心里，自己还是那个二十二岁的大学生，自己和门主才是同龄人，其他人就是十五六岁的小屁孩，只不过这里的人都长得老成，思想也成熟。 当然大多数时候孟繁信都在处理门派的机密的事情，顾凌梦没有权利听。 闲下来的时候，孟繁信喝茶、焚香、下棋……样样都喜欢，顾凌梦心中暗自嘲讽孟繁信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 顾凌梦可不是有这种高雅兴致的人。品茶，顾凌梦完全喝不出来有什么区别；焚香，顾凌梦感觉只喜欢一种香气就够了，身上只有一个香味才能让别人记住你；下棋，顾凌梦嫌费脑子，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顾凌梦才不想浪费这么长时间下棋。 可是顾凌梦却会去煮各种各样的茶，然后加入奶，让孟繁信品尝，让他猜是什么茶做的。 顾凌梦不喜欢茶，但是顾凌梦喜欢奶茶，自己做的这奶茶又纯又香又浓，顾凌梦甚至都想在锦雁门开个奶茶店了。 顾凌梦也会在孟繁信的香里面放一些黄瓜，焚燃的时候便带出来淡淡的黄瓜清香，孟繁信也会故作责怪道顾凌梦毁了他那价值不菲的名香。 顾凌梦还教给孟繁信玩五子棋，结果不到一会，顾凌梦便连着输，顾凌梦便懊恼生气说再也不跟门主下棋了，任何棋都不。 孟繁信当然也会练武功，只是不多，顾凌梦没有想到这门主飞檐走壁、拿剑运气，样样都会，在一旁拍手叫好，嘴甜地直夸门主真厉害。 顾凌梦还很好奇每个人的内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真的可以飞檐走壁，可是孟繁信带着顾凌梦练了好久，顾凌梦还是也一点内力都没有。 别说飞檐走壁，连拿个剑都沉得顾凌梦身体开始笨拙。 第21章 遇见寒烟 “门主，能不能给我一些暗器。” “暗器？你想要什么样的？” “比如说，看着是一个普通的簪子，但是里面藏有锋利的尖尖，能防身的那种！” “或者说，手镯，然后一拉就是极细的金丝，锋利有韧性，可以杀人自保的那种！” “再或者，戒指，一碰就可以飞出毒针的那种……” “……” 孟繁信倒是喜欢顾凌梦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自己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居然有那么一刻觉得幸福。 尤其是一下雨，窗外的秋雨密密地下着，以前的这时候孟繁信只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无人理解，孤独冷清。 可是现在一下雨，外面雨意绵绵，可屋内，顾凌梦坐在旁边，给自己煮着千奇百怪的奶茶，时不时叽叽喳喳说上一些奇思妙想，问自己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讲一讲今天又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暖暖甜甜的香飘在空气中，自己便安安静静的看书处理事务……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可是孟繁信觉得今年冷的好晚，窗外的雨越大，屋内便越是显得温馨。 孟繁信还教顾凌梦认字，心想这顾凌梦也真是奇怪，写的单个字顾凌梦几乎都不认识，连起来的一句话顾凌梦却大概能流畅地读出来，孟繁信一度觉得顾凌梦在装不识字。 顾凌梦心中也委屈，这古代的繁体字自己是真的不认识啊！但是连起来成一句话，语感这不就出来了！一顺就知道是这句话啥了啊！ 安静的生活并没有让顾凌梦停下自己的闯荡之路，顾凌梦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身边也需要招揽点人才为自己效力，于是瞅准了栖门客栈的花臂。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大半，这些天跟着大师兄顾凌梦出门见了不少人，在外也露了面，很多人已经知道自己是锦雁门的人，顾凌梦心想是时候去栖门客栈了。 顾凌梦跟着墨远继续采买东西，东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一上午，顾凌梦磨磨蹭蹭，直到午饭的点。 “大师兄！我们今日就在外面吃吧！”顾凌梦坐在马车上，朝着墨远说道。 “谢谢师兄！”不等墨远答应，顾凌梦赶忙掀开车幔，冲着墨远的随身侍从竹容喊道，“竹容，大师兄说去栖门客栈吃饭。走吧！” 竹容看墨远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便牵缰掉头去栖门客栈。 顾凌梦先下马车，一出来顾凌梦掐着腰眯着眼望着栖门客栈四个大字。 突然，顾凌梦感觉自己腿被人抱住了。 “姐姐！给点吃吧！” 低头一看，一女孩搂住顾凌梦大腿，半跪在地上。顾凌梦后退一步，拽了拽自己的衣裙，想扯开这个小女孩，又警惕地打量着她。 现在已经是深秋，马上初冬。 这么冷的天，这小女孩全身破破烂烂，衣服仅能庇体，头发乱糟糟的，满是污渍，脏的发亮。两只大大的眼睛布满血丝与害怕，正巴巴地望着顾凌梦。 好小一个小女孩，也就是和十二岁的二娃差不多年纪的样子。顾凌梦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来了二娃，想起来了二娃偷偷塞给的黑饼子渣，一时心软。 顾凌梦有些感触，并且纠结，顾凌梦自己还没有攒很多钱呢，哪有钱施舍别人！ 再说了，顾凌梦曾经听说过乱世先杀圣母的道理，万一这乞丐看见自己有钱，联合起来伤害自己怎么办！自己正好也没有这么善良，并且不能善良。 顾凌梦心中也犯嘀咕，可是看这小女孩也实在是可怜。 顾凌梦抽出衣裙，“小姑娘，我……”，一抬头正好碰上大师兄墨远的眼神，眼神中充满了对顾凌梦没有善心的鄙夷。 顾凌梦抿了一下嘴，白了墨远一眼，正打算走开，又看到这小女孩的眼睛，不知何时噙满了泪花，略显失落与绝望。 顾凌梦突然想到自己从始周村逃出来的经历，又想到在栖门客栈的痛…… 这个时代的女性地位本就不高，流落成乞丐估计也是倍受欺负，只是活下去都得多难。 顾凌梦还是心软了，一闭眼狠下心来，从怀兜里掏出一大把铜板，蹲下身放在小女孩手掌中，小女孩手掌中都是粗糙厚厚的茧子。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发善心！顾凌梦心中在滴血。 “给你。去买吃的吧。”顾凌梦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拿下来裹住小女孩的身子。 说罢顾凌梦便先进了饭馆，大师兄跟在后面，两人随意地找了个桌子吃饭。 “大师兄？” “大师兄？当日为什么会在这里救我？”顾凌梦还是想确认墨远到底是不是荒林中的黑衣人。 “反正和你刚才帮助小女孩的原因不一样。” 不是可怜自己！那便是……顾凌梦心中更确定了一些。 “刚才如果不是我在，你是不会给那女孩银两的吧？” “啊？”顾凌梦有些不解。 “以后不用在我面前装的如此善良，刚才如果你不帮，我也会出手的。” 原来大师兄以为我帮助那小女孩，只是为了……在他面前装装样子？！ 顾凌梦有些气愤，自己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善心，竟然被误解！ “呵呵！那我可是真后悔刚才出手相助！反正大师兄你不会放任不管！我帮助了反而是我在装善良！” “我也很后悔当日及时赶到，救下你。” “……”顾凌梦无语。 竹容此时已经拴好了马车，也走了过来，“少主，我……” 墨远直接起身，对竹容说“走吧！竹容，我们回去！” “喂喂喂！大师兄……你！……我不走！我还没吃饭呢！”本来顾凌梦起身打算跟上墨远的，可是越想越气，直接一屁股又耍赖坐下。 墨远转身，又气又笑，道，“那好！顾凌梦！你，就在这里吃饭吧，竹容，我们走！” “欸欸！……我怎么回去！？”看竹容跟着墨远也要一起走的意思，顾凌梦有些急了。 “走回去！”墨远头也不回，只扔下了一句话。 这德行！跟那黑衣人把自己从马上扔下来一模一样！看来以后也不用确认了！ 走回去就走回去！自己又不是不认识路！ 顾凌梦现在有锦雁门的令牌，在外又混了个脸熟，现在出来也不害怕受欺负了。索性自己点了各种好吃的，吃的饱饱的。正好等会要去找那花臂，有大师兄在身边，说话也不方便。 第22章 得楼奕炎承诺 “小二！结账！” “来了！客官！” “您一共……” 结完账，顾凌梦直接走到柜台，一手拄着桌子托腮，“掌柜的，别来无恙呀！” 上次锦雁门的少主墨远亲自来要人，便已经让栖门客栈的众人震惊了，这次顾凌梦又和墨远少主一起来吃饭。 早在一进门，掌柜的便注意到了顾凌梦，生怕她来找自己麻烦，这不，还是来了。 “姑娘，今日吃的可好？” “很好！掌柜的，上次那些人，哦对！那个有纹身大花臂的那个人呢？” “姑娘，当日姑娘也没有解释清楚自己是锦雁门少主的人，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 “欸！欸！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我是小人，心眼小，又记仇。” 这时那花臂从后院走来，顾凌梦挽起袖子，几道疤痕潦草地落在顾凌梦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你看，我的手臂，现在才刚刚拆线，这疤，说不定就要带一辈子了！我这一个小姑娘！多影响啊！我以后还要嫁人的……我……”说着顾凌梦哽咽起来。 花臂上前说道，“姑娘，抱歉，当日不知道姑娘的身份。但是我们也是为了家国大义，我们虽是江湖中人，但是也是青丘国的子民，任何有威慑到国家大局的人，我们都会这样对待。” “你们也是江湖中人？难道是锦雁门的？！”顾凌梦有些吃惊。 “不，不是锦雁门。但是当日之事，算是欠姑娘一个人情，姑娘以后若有难，如若不威胁到我们帮派，我们必将帮助。” “好啊！那我以后有需要必定找你！” 承诺以后可以帮助自己，这便是顾凌梦想要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顾凌梦感觉自己胳膊这几道疤值了！可是……以后也不要再来一次啦！ “不告诉我帮派，那你的名字告诉我总可以吧？你叫什么呀？” “楼奕炎！” “好！楼奕炎！我叫顾凌梦！” “……” 吃饱喝足，事情还办妥了，顾凌梦感觉心中都舒畅了！ 从栖门客栈出来，顾凌梦感觉这空气真好！天空真蓝！ 顾凌梦伸了个懒腰，正好走回去散步消消食！然后回去睡一觉！再找孟繁信告墨远一状！一天就美滋滋地过去了！ 刚出门，一个影子闪到顾凌梦脚下，是刚才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直接跪在地上，叩头不起，“欸欸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顾凌梦心情大好，被小女孩这一跪搞懵了，自己在现代哪受过如此大礼！赶忙蹲下，一手扶起小女孩。 小女孩却不起身，只是抬头，望着顾凌梦，坚定地说道，“我愿追随姑娘，一生一世，永不背叛！如若违背，便让我不得善终，万箭穿心，死无全尸，魂魄不归故土！” “哎呀妈呀！发这么毒的誓言干什么呀！赶紧！呸呸呸！” “我愿倾此一生，求姑娘留我在身边！” 顾凌梦下意识想直接答应她的，顾凌梦也有私心，想着自己有这样一个小跟班肯定也是不错的。况且，那门主、大师兄、大师姐都有随身侍从！自己身边有个人，也好办事啊！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哪能这么自私，耽误人家小女孩一辈子呢…… “小妹妹！毕竟我们素不相识，我呢，只不过给了你几个铜板，不至于你为我这样，一辈子全搭在我身上，不值得。” “可是我从小什么都没有，姑娘是我遇见唯一好的人，我愿意一辈子在您身边。” “如果你单纯想报恩，你以后好好活下去，便是对我报恩了。” “姑娘是嫌弃我吗？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干！” 顾凌梦摇摇头，“我只是不想用恩情来捆绑你。你还这么小，以后还有很长时间，在这个世界上，你可能会遇见你爱的人，爱你的人。到那时你怎么办？” 不等小姑娘搭话，顾凌梦继续说道，“你可能会因为我，而舍弃去找你爱的人。或者说你去跟随了你爱的人，便舍弃了我。到时你会愧疚，我也有可能因为习惯了你在我身边，而感到背叛不爽。” “姑娘是怕我背叛你？” “是，我怕你会背叛我。但是，我也是担心你，你明明可以有自由的未来。” “如若没有姑娘，我是没有未来的，我的未来便全部属于姑娘。我愿追随姑娘，一生一世，永不背叛！如若违背，便让我不得善终，万箭穿心，死无全尸，魂魄不归故土！”小女孩再一次坚定地说道。 顾凌梦思考了片刻，犹豫道，“好吧，那我就自私的把你收下了！” “谢谢姑娘！” “哎呀，你别一说话就磕头啊！以后要改！” “是！” “你有名字吗？多大了？” “我叫寒烟，大概十四岁了，我没有过过生辰，所以也……” “我叫顾凌梦！没事的！那你便选你最喜欢的一天，作为你的生辰！” “好！我想选今天……” “啊？哈哈哈可以呀！哎呀，看这小手，都是茧子，以后跟着我，我好好给你养一养！” “……” “……” 大师姐才十五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又高又美又飒。再看这寒烟都十四岁了，相比之下，样貌显得小多了，瘦瘦的小小的黑黑的一只。 顾凌梦没有直接将寒烟带回锦雁门，而是安顿在了栖门客栈。 包下了一间最好的厢房，还留下了一些银两，自己便回了锦雁门。 如果寒烟卷钱跑了，自己便当做花钱买了个教训，如果没有，乖乖等着自己，那以后便是个只对自己忠心的小跟班，自己便真的真心去待她。 把寒烟暂时留在栖门客栈，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 顾凌梦心想这锦雁门又不是自家开的，自己带进来个人可不可以还不知道呢！ 还是应该问问孟繁信的意见，顺便让他去查查寒烟的底细，怎么就正好在楼奕炎的客栈门外遇见，说不定是其他帮派的细作故意潜伏在自己身边…… 第23章 向青水城出发 锦雁门。孟繁信正在和墨远下棋。 顾凌梦瞪了墨远一眼，好啊！这是把我扔外面，自己回来先找门主告状？！ 顾凌梦搬了个板凳，凑在孟繁信旁边坐下。 “门主，下这里。”顾凌梦指着一个位置说道。 孟繁信取出一颗棋子，在手中搓了一下，斟酌片刻，果然下到了顾凌梦说的那个位置。 墨远有点诧异，这就是瞎下啊！“师父！你别听她的。” “切！”顾凌梦又凑近孟繁信一点，傲娇地炫耀似的，“门主肯定听我的！是不是呀！门主？” “你是有什么事情吗？说吧。”孟繁信没有看顾凌梦，却就知道顾凌梦心里打着小算盘。 顾凌梦也不藏着掖着了，赶忙说道，“门主，我今日救下了一个小女孩，打算留在身边。” 墨远睁大了眼睛，瞪着顾凌梦愤愤道，“果然！我就知道你不会如此善良！怪不得你把那小女孩安顿在客栈！” 顾凌梦有些惊讶，“大师兄你跟踪我？！” “我没有！” “你那都走了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墨远只是担心顾凌梦的安全，留下了竹容保护顾凌梦，现在却说不出口，只能转移话题，“你！！！你不过给了那小女孩几个铜板，便让人家做你的手下，未免也太！……” 不顾墨远的话，顾凌梦摇了摇孟繁信的袖子，接着问道，“可以吗？门主？可以把她留在锦雁门吗？” 又一棋子落下，孟繁信提出围住墨远的棋，“我正好要给你安排一个侍从，还没想好人选。既然你有了自己中意的，那我便不再给你找了。” “门主答应了！？太好了！谢谢门主！” “这几日便可以让她来陪你，先让她找竹容熟悉一下锦雁门，可是有一点，此人，你应该先确定……” “对！这也是我要拜托门主的！请门主帮我查查她的底细，帮我确认一下她的身份。咱锦雁门是情报方面的尖子，这点小事应该不麻烦吧？” 入锦雁门这么久，这还是顾凌梦第一次求孟繁信办事。 “那这件事便交给你了，墨远。可要好好查一查，这人以后可是要待在在你师妹身边的。” “知道了师父。” “谢谢门主！那我给门主捏捏肩！”顾凌梦讨好似的做做样子。 墨远就看不上顾凌梦这样！而且那小女孩！随便找个人就能查清楚，这师父还真是疼爱顾凌梦！这点小事还让自己亲自去查！ 不到两日，顾凌梦便收到了大师兄带来的消息，寒烟就是济平城的一个普通乞丐，自打六岁来了济平城就没有离开过，这些年宿在街头，吃不饱穿不暖，还受尽欺负…… 总之就是六个字，背景清白可信。 当日顾凌梦便去栖门客栈接回了寒烟。 顾凌梦自己还借住在仲北帆的侧厢房里，更是没有地方给寒烟住。 大师姐不在，顾凌梦也不好意思直接将寒烟安排到大师姐院子里，毕竟关系多亲近也不能不经过人家同意便让寒烟住进去。 于是顾凌梦便把寒烟安排住到大师兄墨远的院子里，正好寒烟要跟着竹容学一些规矩。 反正大师兄院子大，空着也是空着。顾凌梦心想，同时也在思考着，找个机会和孟繁信提一下，能不能给自己一个院子，毕竟自己一直住在仲北帆那里也不是个事。 况且！虽然没有对外宣称！可是自己就是他孟繁信的徒弟了！大师兄大师姐待遇这么好！顾凌梦心中难免有些不平衡。 一月之期很快过去，眼下马上要出发去虎域门，大家都在忙着紧张准备，顾凌梦也不好提这个事情。 顾凌梦明日便要跟随门主一起出发前往青水城了，偷偷吩咐寒烟出了一趟门，把自己这些天采买克扣下来的银两换成了一张银票。 方便易携！ 锦雁门真是有钱，随意克扣一点就能攒下一张银票，这一张银票顶得上好多银子了！ 顾凌梦又找来了针线，待到夜深人静，顾凌梦摸黑起身，在自己里衣内侧，缝了一个兜，将这几日偷偷攒下的那一张银票放进去，缝好……这才安心睡去…… 从济平城出发，直下东北，到青水城，有一千多公里。就算是锦雁门最快的马匹，一人快马骑行最快最快也要半月。 孟繁信一行人又带着礼品和护卫，马车行走，路上怎么说都得一个月。 顾凌梦把寒烟留在了锦雁门，一是寒烟刚来几天，还需要跟着竹容学习一些事情。 二是顾凌梦想让寒烟跟着大师兄在锦雁门学学武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穿越的原因，顾凌梦自己身体练不成武功，便打算培养寒烟学武，以后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这一路一来一回得两个月，寒烟跟在自己身边无用，还不如留在锦雁门学点东西，何况……这次，自己和门主此行不过只是个幌子…… 天刚亮，顾凌梦便早早起来，“仲北帆！” “小梦！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我这专门早起跟你道别的！你！太没有良心了吧！” “好好好！那祝你一路顺风！” “仲北帆！等我这次一去可是要两个月呢！别想我哦！回来给你带礼物！” “去去去！快走吧！” “走啦！走啦！” 顾凌梦一到门口便看到一大趟，这锦雁门为江倾清准备的礼品，加上众人的行李，大箱小箱，还有随从、马匹…… 昨天顾凌梦收拾东西的时候，不过两套衣服，一个小包袱便装下了。 顾凌梦当时还感慨电视剧演的还真是真的，古人东西少，果然背上一个包袱就能赶路。 今天一见这种阵仗，心中暗嘲，什么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只有自己这样的穷人才会只有一个小包袱！ “欸！大师兄！这儿这儿！”顾凌梦冲着墨远招手，见墨远没有过来的意思，顾凌梦赶忙跑过去，还要把寒烟拜托给他！ “大师兄！这些日子寒烟就拜托你啦！可别因为我而凶我的人哦！” 墨远拿出来一把小小的匕首，大概和顾凌梦手掌差不多长，顾凌梦接过，一把拔出，“你小心一点，别看这匕首小，却很锋利。” “送给我的？谢谢大师兄！我就知道大师兄平时凶，心里还是对我好的！” 墨远轻蔑淡淡道，“这是担心你拖累师父，仅此而已。” “嘻嘻！师兄！拜拜喽！这些日子不要想我！！” “呵呵，你能走，我求之不得。” 顾凌梦拥有了专有的小马车，想平时自己跟着大师兄出门，自己都是蹭大师兄的马车坐，只能坐在侧边，顾凌梦不禁嘴角上扬，忙上车体验了一把坐在马车主位的感觉。 这！便是权力的感觉啊！哈哈哈！顾凌梦得意地开心着。 可是刚刚出城，顾凌梦便坐不住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甚至连个斗嘴的人都没有！ 刚才还感觉这马车一个人坐空间真大，这会顾凌梦却感觉这空间真小！真憋屈！又晃晃悠悠地，晃得顾凌梦头晕想吐的！ 顾凌梦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掀开帘子，跳下马车。飞快地跑了几步，一个大跃步跳上孟繁信的马车。 第24章 路过中都 从慕正驱马跟在孟繁信马车右后方，突然看见身后的顾凌梦从马车上跳下来，从慕差点惊掉了下巴。 从慕来不及反应，顾凌梦又跳上了自家门主的马车！更是让从慕心惊肉跳。而门主竟然没有把顾凌梦扔下来！ 话说这门主自打第二面见顾凌梦就开反常了。 第一面在质子出周城的时候，门主还冷漠地让自己去查查顾凌梦底细。第二次在荒林，明明可以杀了她的！结果把人带来了周城！还假装互相不认识，让少主去救她，最后还收成了小徒弟！ 而且这顾凌梦屡屡在雷点上做作！换别人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不对！也没有人敢这样过啊！ …… 从慕越想越费解，甚至都想凑近马车，听听顾凌梦和门主在说些什么。 顾凌梦一上来，孟繁信迅速将手中的东西收起来，顾凌梦没有看清是什么。 “门主，让我看看！偷藏什么东西了！是不是好吃的！” “不是，不行。” 顾凌梦也没有在意，毕竟孟繁信说不行，自己清楚界限。不过，这门主不愧是门主，马车比大师兄的宽敞多了，顾凌梦感觉自己都能躺在里面睡觉！ “门主！咱们聊聊天呗！” “门主！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俩名字很像呀！” “那你说说，怎么像了？”孟繁信笑着看着顾凌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凌梦感觉孟繁信笑得很温柔，“你看哈！声调都是：下！上！下！是不是！是不是？” “而且平日里，我朋友都叫我小梦，小梦！小孟！门主！你也叫小孟啊！哈哈哈小梦！” “哈哈哈哈，那小梦，以后可要好好服侍我！”孟繁信总是立马就可以get到顾凌梦想要表达的点。 孟繁信嘴角一笑，如同水滴掉入平静的水面，微笑宠溺的涟漪荡满孟繁信的整张脸，惹得顾凌梦也不禁想和他一起笑。 顾凌梦假装行礼，一本正经，“喏！” 顾凌梦越看孟繁信越帅，这孟繁信不是一般意义上，大众所喜欢的那种帅。而是一种成熟儒雅的帅，皮的时候还有点痞。 为了这次行动顺利，锦雁门早已计划好了路线，一路向北。毕竟带着这么多宝物，为了早日到达，有时候顾凌梦一行人晚上也会连夜赶路。 但是大多数时间，每每到了傍晚是正好可以到达客栈落脚的，或者会到达一座新的城，听孟繁信说城里也有锦雁门的暗桩，但是不宜暴露，一行人便随便找客栈落脚。 顾凌梦喜欢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看着路边的树从黄色的大叶子到小叶子，直到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看不到叶子。 顾凌梦都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一路上又有门主陪着说话，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四天，顾凌梦一行人一路向北来到了中都。 中都是青丘国的国都，从中都向西北方向便是山晋城，无间派便在那里。 从中都向东北方向，然后拐个弯向南走便是青水城，也就是虎域门所在之处。 不愧是青丘国的国都，前几次进城很少查通关文牒，大多都不查。可是这中都城门堵了长长的队伍，不仅仅挨个排查，甚至连行李都翻一翻。 顾凌梦把头伸出窗子，巴巴地望着，这得耽误多长时间！ 突然顾凌梦想到了什么，“糟了！门主！你有没有给我办身份额……身份的证明？！就是前面查验的那种……牌子……”顾凌梦想了想，古代的身份证叫什么？！自己不知道啊！ “公验符。” “啊对对对……！” “早就做好了，不必担心。” 查验异常顺畅，顾凌梦和孟繁信都不用下车，一行人便通过了城门。 可是顾凌梦看见！从慕不仅仅拿出那些公验符让守门的将士看，还偷偷塞了了一大叠银票！ 我去！那么厚一沓！那得多少钱啊！给自己一张也行啊！顾凌梦的心在滴血，心疼的要死。 中都真是繁华，建筑古朴浑雄，殿宇楼阁星罗棋布，飞檐翘角气派非凡！ 街上好多女子身着华服长裙，走起来裙摆飘荡，犹如一朵朵绽开的花。别说面容，单单是仪态和衣着打扮，一眼过去便都被吸引住。 顾凌梦不禁感慨真好看啊！果然！有钱就是好！自己以后离开了锦雁门，一定要来中都逍遥快活一阵！ 来到了一家两层的客栈，名为丽水苑，四面环形布局，中空露天，一楼仍然是饭馆，二楼为住宿。 顾凌梦不禁感慨锦雁门真是有钱，每到一个地方都住顶好的客栈，顾凌梦狠狠的体验了一把！ 顾凌梦在客栈里转悠着，“奇怪，这客栈占地这么大，为什么不垒得高几层呢？在这寸土寸金的中都，地应该不便宜吧？啧啧啧！真是浪费了。等我有空给孟繁信提一下！让他在这里投资一个高层客栈！肯定挣钱！” 欸！不行！自己以后可是要偷偷离开锦雁门的！让孟繁信在这里开客栈，那我以后岂不是不能自由来中都玩了！不行！不行！还是不能提！ 顾凌梦当然不能住最好的房间，便打算去孟繁信房里转一转长长见识。 这房间分为里间外间，一般外间是供随身侍从或者丫鬟住，可以随时保护安全、照顾起居。这厢房的用品材质的质量虽然比不上锦雁门，但是布局设施却别具心裁。 “门主？” “门主？！” 顾凌梦转了一圈，孟繁信竟然不在。不在客栈！去哪玩了！竟然不带我！ 顾凌梦来到里间，使劲一跳，坐在床上，“这被褥还挺软！” 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顾凌梦听见从慕的声音。“门主！” 孟繁信回来了！？顾凌梦正要出去却听见孟繁信低声说道。“嘘——把门关好，这房间隔音很差。” 哎呀！原来是孟繁信和从慕说悄悄话！什么秘密！我倒要听听！顾凌梦心想，轻轻屏住了呼吸。 从慕也压低了声音，“刚得到消息，江倾清已经平安到了济平城。” 江倾清提前到了？！这么快便安全到了锦雁门！太好了！江倾清能安全到了，顾凌梦心中也开心。 “好。继续按照原计划，先不要声张。” “嗯！门主……顾凌梦那边……？” “等刺客之后，如果她能侥幸活下来。到那时再告诉她江倾清安全到了。这个是个难得的机会，如果能查出无间派和虎域门……” “……” “……” 后面说了什么顾凌梦没有听懂，更也没有听进去。 第25章 抵达虎域门 本来顾凌梦提出的计划是，锦雁门先大肆宣扬一月后出发，让历尘和大师姐叶辞心立即快马加鞭提前前往青水城，只需二十天就能到。 然后由两人保护着江倾清回来，路上大概再需三十日，一来一回不过五十日，便可以到锦雁门。 毕竟危及到自己女儿的安全，虎域门宗主江邶肯定同意。 而自己则和孟繁信大摇大摆出发。 如果顾凌梦一行人还未到虎域门，江倾清便安全到达了，顾凌梦一行人便可以折返回去。如果江倾清晚到达，顾凌梦一行人已经要返程了，到时候顾凌梦便戴着纱笠冒充江倾清，混淆刺客耳目。 可是，没成想，自己竟然只是孟繁信计划中的一环。无论江倾清是否安全抵达，他都从未想过要折返回去，反而想利用这次计划，抓住来暗杀的刺客，顺藤摸瓜，查什么东西…… 原来，无论自己提不提这个计划，孟繁信早就这样想好了对策……想到自己还故意让马受惊，让孟繁信救自己、教自己骑马，真是……可笑！在孟繁信眼里，自己现在就是个小丑吧…… 顾凌梦有些莫名的失落与伤心，原来在孟繁信心里，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从一开始出发的时候，孟繁信便不顾自己是否活着回去，自己的命在孟繁信眼里根本就无所谓， 呵呵！好啊！好啊！好！真好！不愧是门主！平时的温柔倒是让我小看了你！ 转念一想，顾凌梦又开始嘲笑起来自己。 要求这么多干什么！本来从一开始接近孟繁信只是为了自保与挣钱的！自己也不过是利用孟繁信而已！既然都是利用，那就平了！谁都不欠谁了！ 顾凌梦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可不能付出真感情啊！又练了练笑容，以后自己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认真搞钱！现在毕竟没有撕破脸，自己还需要锦雁门的保护和钱财。如果孟繁信伤害自己！到时候跑便是了！ “怎么在这坐着？”孟繁信拿来一件披风，搭在顾凌梦身上，挨着顾凌梦坐在台阶上。 台阶是石头砌成的，现在已经入冬，冻得冰凉。孟繁信正伸手要帮顾凌梦系上披风，顾凌梦抢在前面自己系上了。 “哼！我在生气骂你！”顾凌梦嘟嘴道。不开心的时候装开心也是会被人看出来的，所以顾凌梦索性就承认自己正在生气伤心。 孟繁信有些意外，这顾凌梦也太直白了，“因为什么生气？我吗？” “对啊！哼！门主你看！这中都如此繁华！我都没有能逛一逛！看一看！” “我们……”孟繁信正要解释，顾凌梦抢答道，“我知道！还没完成计划！还是应该低调行事！” 顾凌梦看了一眼孟繁信的表情，又继续道，“可是我看路上那女子都有漂亮的衣裙！咱锦雁门不是很有钱吗！不能让我随意出去玩！那衣服首饰总能买回来吧！” “同样是门主你的徒弟！平日里大师兄和大师姐什么都有！哦！对了！还有院子！我现在还和仲北帆挤在厨房那边！连单独的院子和房间都没有！门主你可太偏心啦！” 说罢顾凌梦便把头扭向一侧，不再看孟繁信。 “哈哈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孟繁信被顾凌梦的话逗笑了，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看来以后要多惹顾凌梦生气才好。 “好好好！我是觉得，衣服首饰，你在路上也不方便拿啊！本想着回来的时候好好玩上一玩再买的。至于院子！回去便为你安排上！” “好啊！那我……要比大师兄的院子还要大！让他经常看不上我！哼……”顾凌梦搂住孟繁信的胳膊开心道。 但是顾凌梦心中暗骂孟繁信真不是东西！孟繁信如意算盘打的怪好！回去的时候说不定我死了没有命享这些东西了，你也就省钱了！欸！不对！我又不会死！怕什么！ 只在中都待了一晚，顾凌梦一行人便匆匆启程继续赶路了。 看着中都渐渐消失在地平线，顾凌梦有些不舍。倒不是不舍得这个城市，而是一离开中都，未来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呢？ 以前总感觉有孟繁信保护，而现在，孟繁信也靠不住了。顾凌梦感觉仿佛回到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个人，无助。 又十日，顾凌梦一行人便到了虎域门。 虎域门位于青水城，依山傍海。 顾凌梦左看看右望望，果然无论古代还是现代，沿海城市的环境都不错啊！这天空瓦蓝！白云一团团真厚重！空气也湿润润地！舒服！ 虎域门的府邸依山而建，说是山，顾凌梦却没有看见山，不过路有各种坡，哎呀！走起来真累！如果不是看旁边有这么多虎域门的人，顾凌梦肯定要扯着孟繁信的袖子让他拉一拉自己！ 顾凌梦是以孟繁信随身侍卫的身份进来的，远远地看见那虎域门宗主江邶出来迎接孟繁信。 这江邶看起来和从慕差不多大，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脸阴险狡诈，怪不得孟繁信也不信任他，不肯收他女儿为徒。 还有上次孟繁信说调查虎域门江邶和无间派什么来着！想到这里顾凌梦不禁掐了自己一把！ 上次偷听，当时只顾着想孟繁信不顾自己的安全了，后面重要的信息咋就能遗漏了呢！ 顾凌梦打心眼里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宗主。心中又暗暗欣慰，幸好自己遇到的是孟繁信。 后来孟繁信就要和江邶谈论一些事情了，顾凌梦不能听，被安排到一间厢房。 不一会儿便有侍女送来了江倾清的一套衣裙，一顶纱笠，哦！还有一双特制的鞋子！顾凌梦估计了一下这鞋跟得足足有十厘米！ 顾凌梦身高不够！ 听侍女说，江倾清身高大概五尺。顾凌梦换算了一下，心生羡慕，一米六八！这不是所有女生最爱的身高嘛！ 众人只住宿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要返程。 顾凌梦听说早上启程是有因为什么好寓意，哎呀这些人还真迷信！ 顾凌梦一夜未眠，被几个人教着学走路的和行礼的姿势，使顾凌梦远远看上去更像江倾清。 虽然明日顾凌梦穿着鞋子用长裙挡住，面部也用纱笠挡着，身形也很像了，但是举止动作还是要练一练的。 顾凌梦不禁感慨在古代就算是生在富贵人家也不容易啊！这礼仪规矩真繁琐！ 第26章 遇刺受伤昏迷 这次顾凌梦便不能与孟繁信坐在一起了。 顾凌梦乖乖地自己待在马车里，把玩着大师兄给自己的匕首。时不时比划一下，想象着如果真的遇见刺客，自己应该怎么挥刀保命。 很快出了青水城，顾凌梦心中却期盼着刺客快点来吧，自己装江倾清装的可真无聊！早来早放松！ 正想着，顾凌梦好好的坐在马车里，几道飕飕的声音出现，十几支冷箭直接把后面的轿子射穿。 幸亏顾凌梦没有坐那辆马车，不然顾凌梦现在就成了刺猬了！ 听外面锵锵当当的刀剑对打声，顾凌梦赶紧蹲下压低重心。 “出来！”顾凌梦好像听见孟繁信的声音，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想了一下，顾凌梦才不出去！自己出去当活靶子吗？！ 一双手掀开帘子，直接攥住顾凌梦的胳膊，这力道真大！又猝不及防，直接将顾凌梦从马车中跌跌撞撞地拉出来。 顾凌梦这才看清，“门主？” 我躲得好好的，门主把我拉出来干嘛！门主这是要杀人灭口！置我于死地吗！顾凌梦还没开口，刚下马车，顾凌梦坐的那辆马车也被射成了筛子。 顾凌梦倒吸一口冷气，看来有的时候还得听门主的话，他好像也没有想要害自己。 顾凌梦一手拿出来大师兄给的匕首，一个已经被砍伤却又爬起来的刺客，想要冲到顾凌梦身边，顾凌梦按照自己练习多遍的动作，对准那人脖子要害，使全力干净利落，直接一刀狠狠刺下去。 一刀进去，顾凌梦却直接后怕了，心有余悸，恍惚起来…… 自己？ 这是！ 天哪！ 我自己！ 竟然杀人了？！！！ 顾凌梦的手突然无力，全身发抖，连匕首都拔不出来了，那人戴着匕首一起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是先你要伤害我，我才杀了你的！顾凌梦心中说了一万个对不起，道了一万个歉。 因为为了更像江倾清，顾凌梦穿的鞋底很高，裙子也是长裙拖地的。此时又杀了人正害怕着，没有几步顾凌梦便摔倒了。顾凌梦直接一个狗啃泥。 哎呀我的鼻子！呸！这土进嘴里了！这一摔，摔掉了顾凌梦的纱笠。 顾凌梦揉揉膝盖，怪不得电视剧里面，那女主角逃跑的时候会摔跤！穿这长裙不踩到摔死才怪！顾凌梦心想。 场面混乱，摔了一跤，顾凌梦根本跟不上孟繁信的脚步了。 顾凌梦一个骨碌爬到了马车底下。打不过我躲还不行吗！ 转头又扫了一眼孟繁信，顾凌梦第一次见孟繁信真正杀人的样子，这孟繁信平日里看起来风流不正经，杀起人来下手也怪狠，这气势！一下子就吓人了，一点都不像平日里对自己温柔玩笑的门主。 顾凌梦躲在车底缓缓着，同时不忘偷偷吃瓜看戏。 一个黑衣蒙面刺客发现了车底下的顾凌梦，孟繁信一个箭步上来，刀起剑落，血像水枪一样，喷射出来，瞬间，溅了顾凌梦一脸血。 那人的头，滚到车下，停在顾凌梦身边。 顾凌梦一个现代人哪见过这种场面！ 不自觉吓得要尖叫出来，血却顺着脸颊流到了顾凌梦嘴里。 哕！呸呸呸！顾凌梦止不住地反胃，胃里翻江倒海，这些天吃的所有好吃的都要被顾凌梦吐出来了。 真！死了算了！顾凌梦嫌弃死自己了！ 心态与精神正难受着，顾凌梦再向外一看，一刺客正站在对面的树杈上面，手拉大弓。 这瞄准的是？！门主！？！！ 门主！顾凌梦想大声喊提醒孟繁信，但是顾凌梦竟然被这种场景吓得失声了，嘴张了和，竟然发不出声音。 反正我不会死！如果自己中箭，顶多就是疼！啊啊啊！跟他拼了！正好还能在孟繁信面前卖个人情！如果救了他，孟繁信这次就不会怀疑我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顾凌梦心一狠，钻出车底，直奔孟繁信， 马上就到孟繁信身边，也就是一步，顾凌梦伸起手就能够到孟繁信提醒他后面有刺客。 突然那刺客换了目标，对着顾凌梦就是一箭，正中顾凌梦后腰。 啊？！顾凌梦呆住了一瞬间。 呵呵，原来，目标还是我啊——哦不！是江倾清……等回去我可要在大师兄面前再要个人情！ 顾凌梦脑袋瞬间嗡的一下，一股暖流从自己腰间聚集又流下，随之而来的是麻木，耳鸣，疼痛…… 原来受伤的时候，第一感觉不是痛而是麻啊……可是现在好痛……顾凌梦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听见嗖的一声，孟繁信猛地回头，只见顾凌梦满脸是血，背后中了一箭，是替自己挡住一箭！死挺挺的哐当一声闷响，倒在了自己面前。 …… 顾凌梦的意识恍恍惚惚醒来，眼皮好沉，睁不开眼，不知道自己是身在哪里，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欸！掌控者，你在哪啊？我这性命垂危了，你怎么还不出现？…… 顾凌梦只觉得自己好像坐了很久的马车，一直晃晃悠悠的。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疼的或者是吓得顾凌梦直发抖。 顾凌梦感觉自己好冷好冷，浑身怎么都热不起来。但是又感觉好安心好温暖，自己被一团热热的东西包住，这安全感……哦！那次黑衣人的怀抱也是这样温暖的。可惜了，这么暖和却暖不热自己的身子…… 又好痛好痛！真疼啊！痛的顾凌梦醒不过来。 顾凌梦真正醒来，已经是十天后了。 太久没有看见外面的世界了，顾凌梦感觉光好刺眼。睁开眼，这不是中都的那家客栈吗！ 顾凌梦艰难地动了动身子，嘶……嘶……真疼！顾凌梦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床，也顾不得穿鞋，谁能想到，顾凌梦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厕所！ 顾凌梦要被自己尴尬地笑死了。 解决完，顾凌梦才开始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后腰的痛，痛的顾凌梦双腿都打颤，也可能是躺太久了腿太久没有动弹，顾凌梦只能扶着墙慢慢一步一步挪回来。 一声轻轻开门的声音，顾凌梦循着声音抬头看去。 看到顾凌梦的孟繁信一愣，随即哐当一声将门打开进来，抱住了顾凌梦。 “你终于醒了！”看不见孟繁信的脸，顾凌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孟繁信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第27章 苏醒拥抱 不对？！虽然说自己是现代人，不在乎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可是自己什么时候跟孟繁信这么亲近了？！能抱在一起？！ 孟繁信可能是有些激动，顾凌梦感觉他的力气好大，把自己的腰弄得更痛了，不自觉哎呀一声，轻轻抗拒地推了推孟繁信。 孟繁信立马松开了，整理了一下情绪，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有些担心地说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顾凌梦眨了眨眼睛，俏皮的一笑，“不是弄疼我了！是门主你披风上面的毛！刚才那样直接怼我一脸！又扎嘴又痒！” 顾凌梦抬起手，孟繁信顺势扶着顾凌梦回到床边，帮顾凌梦躺下，顺便掖了掖被角。 “呵呵！看来是没事了啊！”孟繁信边说边解开披风放在了一边。 “门主！我好渴好饿！” “从慕去准备吃的了，一会就拿上来了。一醒来就想着吃？” “对了门主，我昏迷多少天了？这里不是中都吗？那不得……”顾凌梦边掰着手指，一二三……边思考道。 “十天了。” “怪不得！我都饿了十天了！门主你还取笑我一醒来就吃！？” “哈哈哈，没有取笑你……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门主就是取笑我了！”顾凌梦嘟嘟嘴，“现在还能感觉怎么样！好痛啊门主！为什么咱们来中都了啊？” “中都是青丘国的国都，这里的大夫更精通医术和药材也齐全。你中的那箭上面……”孟繁信犹豫了一下。 “箭上怎么了？！” “箭上涂了毒汁，刺得又深，前往就近的城没法救治，我们也不好再回虎域门求助，所以快马来了中都，不过伤到了筋骨，余毒未清，要好好养一阵子了。不过你命还真大，平时看着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的，受这种伤还能活着并且这么快恢复……” 凭直觉，顾凌梦感觉孟繁信一开始并不是想说箭上有毒这件事，可是他不想说，那自己便不问喽，反正看他今天的表现，这一箭，自己挡的也算是值了！ 从慕敲门进来，果然端着饭菜。 顾凌梦咽了咽口水，仰着头探着身子想看从慕端来了什么好吃的。 孟繁信起身接过食盒，看着孟繁信的背影，恍惚间，顾凌梦竟然有些依赖感，就是孟繁信一站在那就很有安全感。 是啊！门主不抽烟！不喝酒！有钱！有颜！还会武功！ 要是放在现代，这岂不是妥妥的好男友啊！肯定很抢手！就是吧？！有点花…… 啧啧啧，平日里伺候起居的都是女侍从，那一穿衣服洗澡不都被看遍了嘛！ 而且平时那女侍从给他捏肩、捶背……想到这里顾凌梦不禁心中又骂起孟繁信。 孟繁信端着一碗东西已经坐在床边了。 顾凌梦收回思绪，定睛一看什么？！小米混合大米粥？！顾凌梦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自觉微微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搓了搓眼睛。 孟繁信却以为顾凌梦要自己喂她，微微皱眉，内心暗暗的纠结了一下，还是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了顾凌梦嘴边。 东西到嘴边了哪能不吃！顾凌梦一口喝下去，暖暖乎乎。 孟繁信见状又舀起来一勺，顾凌梦赶忙说，“门主！” 孟繁信感觉自己都亲自喂顾凌梦嘴里了，她还想怎么样？于是无奈不解地说道，“怎么了？” “我这都受伤成这样……门主就让我吃这个？” “顾凌梦你有没有常识？你已经这么久没有吃饭了，突然吃很多食物，胃会受不了，只能先吃点清淡易消化的。” 顾凌梦觉得有道理，自己虽然没有照顾过病人，但是好像记得就算是现代人生病之后确实也要饮食清淡，昏迷的人咽不下食物，人类的身体极限这么厉害吗？顾凌梦脑子中冒出了一连串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十天不吃饭？！怎么没有饿死？” “完全不吃不喝的确会被饿死。这几天一直拿糖水一滴滴地滴在你嘴里……” “哦——”顾凌梦若有所思，白糖！怪不得听说战时白糖就是国家管控的战略物资，隐约记得伤口上撒白糖也可以让伤口变好来着？ 顾凌梦又吃了几口粥，思考着自己下次逃跑的时候，除了银子还要带一点白糖走…… 欸？！银子？！顾凌梦突然反应过来，浑身上下摸了摸自己，这衣服换了，里衣也被换了，那自己缝在里衣里面的银票！？ 那银票会不会被孟繁信看见？！这么明显！一定会的吧！他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以后更提防自己了？那银票……真心疼啊！ 顾凌梦已经被喂得喝完了一大碗米粥。 “门主？……” “嗯？” “我原来的衣服呢？” “哦，雨芷帮你换的。”孟繁信答道。 雨芷便是那个负责辅助孟繁信帮派和生活事务的女侍从。 “不是，我意思是衣服在哪？” “那衣服破破烂烂又沾满了血和泥，雨芷帮你换下来之后，理应说应该扔掉的，但是我感觉既然是你的东西，扔掉也需要征求你的意见，让雨芷收起来了，等会你寻她要就好。” 顾凌梦不禁想这孟繁信真的是能演，雨芷肯定会发现自己的银票，那发现了更肯定会报告给孟繁信的，说是留下衣服，不过就是给自己藏的那银票有个借口，想看看自己藏钱干什么呗…… 说的一本正经的，这孟繁信不去当演员真可惜了！反正被发现了，还不如自己大方承认！ “太好了！幸亏门主没有扔掉！我那里衣里面可是藏了一张银票呢！” “哦？”孟繁信有些疑惑，静静的听着顾凌梦的解释。 “我吧！饿怕了，一直没有什么安全感，出发之前在里衣藏了一张银票。” “仅仅一张银票，对于锦雁门，够干什么的？” “门主这就不懂了！怎么对咱锦雁门没有用！我想这次回来肯定危险重重，万一我和门主遇到什么不测，一张银票足够咱们饿不死！以后咱们每次出门前，我也给门主缝一个！” “……” 孟繁信先让其他人回锦雁门，因为顾凌梦受伤，路上又冷，怕顾凌梦落下病根，孟繁信便和顾凌梦暂时留在了中都，打算养十天八天地再回去，当然留下的还有从慕和雨芷等几个人。 第28章 仲北帆过往 这件事真的让孟繁信对顾凌梦改观很大，顾凌梦也无心去纠结试探孟繁信，究竟对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 既然有人对自己好那便及时享乐，管他是不是虚情假意装出来的，反正顾凌梦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在这个世界谁都不能信。 前几天顾凌梦过得很是无聊，憋屈的要死，出不了门，孟繁信也不是能整天可以陪着自己聊天的，又需要人扶着才能在屋内练习走一走，还要每天换药，真麻烦！ 可能是因为性别问题，大多时候孟繁信让雨芷陪在顾凌梦身边。可是这雨芷说话滴水不漏，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顾凌梦不禁自嘲，看来平时孟繁信透露的那些信息，只孟繁信是想让自己知道，而不是自己多厉害会打探。擒贼还先擒王呢！看来还是得拿下孟繁信！ 虽然整日待在房间里面，但是慢慢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东西不断送来。 这古代的好吃的也不少啊！ 顾凌梦尝尝这个，看看那个，除非特别好吃，不然顾凌梦一样只尝一口，这还撑的顾凌梦天天十一分饱。不过几日，养病倒是把顾凌梦养的圆润了，肚子明显圆溜起来。 好看的也不少，各种衣裙首饰，只不过顾凌梦现在腰受伤，不方便经常换试衣服，不然顾凌梦肯定都试一遍，顾凌梦通通收好，想着等回到了锦雁门，自己每天一套不重样地穿。 哦不！每天三套！早中晚！ 首饰有是各种钗子簪子，步摇，耳环，甚至还有顾凌梦没有听说过的抹额……雨芷不愧是平日里伺候孟繁信生活起居的，帮着顾凌梦梳各种发型，搭配首饰，手真巧！ 至于送来的好玩的，顾凌梦一点都不感兴趣，什么九连环的顾凌梦一个现代人根本看不上，慢慢地也便不送了。 孟繁信一来，顾凌梦便不稀罕这些玩意了，缠着孟繁信在房间里扶着她走一走，毕竟想要早点好起来，就算是疼，也还是得锻炼恢复一下的。 雨芷虽说是女子，但是经常习武也是身强体壮，顾凌梦不高不胖的，雨芷完全可以扶得住顾凌梦走动，可是顾凌梦却只找孟繁信。 懂得都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凌梦有意缠着孟繁信，雨芷也是很有眼力见的人，便只帮顾凌梦做一些梳洗打扮这种简单的事情。 “门主！我感觉我恢复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啊？” “伤口怕冷，如果落下病根，每逢阴天下雨冷日，都会不舒服，还是……” “门主不是答应我！回来的时候要在中都看一看吗！现在说话又不算数？！”顾凌梦挣脱孟繁信的手，赌气地自己走。 见孟繁信有些犹豫，顾凌梦又补充道，“我还得给寒烟仲北帆他们带礼物呢！我都答应好了！” 雨芷叩门，然后进来，是时候帮顾凌梦换药了，见两人气氛不对，放下药便出去了。 “这几日雨芷不是给你带来这么多东西吗？挑几件送给他们不就好了？” 顾凌梦更气了，“那能一样吗！送礼物不得是亲自挑的才可以！” “好，那……” “谢谢门主！”顾凌梦抢答道，正想给孟繁信鞠一躬，奈何腰伤在那，疼的顾凌梦一个踉跄。 “好了，快换药吧。” “嗯嗯。”顾凌梦应着，顺手把腰和纱布递到孟繁信手里，又乖乖趴在床上。 孟繁信先是上前靠近了一步，然后又放下手中的药，转身道，“我去喊雨芷。” “门主！人家雨芷刚刚出去，好不容易休息一会，你麻烦人家干什么？！门主换药这都不会吗？” 顾凌梦本就不在乎这些，毕竟腰也不是什么隐私的部位，自己以前的衣服露腰露肚脐都有，而且，这本来就是顾凌梦的小心机…… 顾凌梦心想就应该让孟繁信看看自己为他受伤多严重！ 如果以后两人反目，孟繁信也应该想到往日自己救他的恩情，稍微放过自己一马。 孟繁信轻轻解开顾凌梦腰间的衣服，动作很轻很慢。 先是把原来的纱布撤下来，顾凌梦自觉地抬了抬身子配合着。然后把原来的药擦拭掉，顾凌梦感觉到孟繁信手的温度，门主总是暖暖地…… 屋内静得可怕，两人的气氛都有些尴尬，顾凌梦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和呼吸和心跳声，想着要不要找个话题说说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 孟繁信却先开口了，“看你和仲北帆关系还挺好？” “哦。毕竟人家医治了我嘛！性格倒是挺开朗，不像墨远……”顾凌梦赶紧住了嘴，自己可不能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毕竟人家锦雁门内部才是团结一心。 顾凌梦赶紧岔开话题，“门主我有一点疑惑，仲北帆什么来历呀？他不过是个大夫，成日里研究药草，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也不做事，医术也就一般般。况且，咱们锦雁门有专门的医师，为何要留他？还能单独住在厨房那边的院子里面，知道得也挺多的。” 顾凌梦来到锦雁门之后，每个人的名字几乎都是仲北帆口中得知的，仲北帆给顾凌梦讲别人的故事，却从来不说自己的事情，而且好多事情应该是锦雁门高层才知道的，小小医师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顾凌梦心中一直在疑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 “仲北帆啊……”孟繁信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比我小三岁，是我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 仲北帆二十三岁！这不跟自己一样大嘛！现在什么日子了？算算自己还有几日就过二十三岁生日了！ “说是朋友，却像亲弟弟一样了。几年前，他的家人爱人都被人抓走，利用他威胁我，可是他不忍心背叛我。” “后来，他的家人被下了毒，爱人被毁容全身疤痕，最终，没有救回来，无一人幸存。都是我不好，没有能保护下来他的家人。” “门主不必自责，你也是受害人啊！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凶手的错！”顾凌梦是真心安慰孟繁信的，并且顾凌梦可不认同什么受害者有罪论！本来孟繁信就没有错！ 听孟繁信没有答话，顾凌梦又安慰道，“说不定他已经放下了，看他整日开开心心潇潇洒洒的……” “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他性子还是像从前那样，从来没有变。可是，越是看着是最无牵无挂毫不在乎的，心中的伤疤便越是深。” “颓废了几日后，他便开始潜心药学，本应是潇洒少年满腔抱负，却甘愿居于一角，专心制药。以他的天资，他本来应该成为历尘那种武学高手的，但是却放弃了，经常自尝毒品药品，使得他武功尽废。” “住在厨房那边的院子中，也是他自己要求的，因为那边没有一棵树，方便他晾晒药材。” “实际上，我知道他从未没有放下……” 没有想到平日里仲北帆嘻嘻哈哈如此开朗潇洒，内心竟然藏着这样的过往，顾凌梦有些感触，心想回去之后应该多照顾仲北帆的情绪。 昔日的好友，两人心中永远有一道隔阂，就这样慢慢走散了…… 第29章 逛中都，遇初雪 仲北帆的事情之后，渐渐打开了顾凌梦和孟繁信的话匣子，两人说话也不像从前那样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反而会给顾凌梦讲一些锦雁门中的事情。 终于顾凌梦能出来玩了，顾凌梦高兴地像一只兔子，孟繁信跟在顾凌梦身后走着。 还有一月半才过年，但是中都的街上的年味就已经很浓了，连年货都已经开始售卖了。 顾凌梦想到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大多数上班族到腊月底才陆陆续续放假，且就放一周左右，年味早就淡了……不禁感叹，中国的传统文化啊！可不能在快节奏的生活中慢慢被丢弃了！ “门主何时生辰？” “生辰？年后，二月十二。” “哦！那还一段日子！” “你呢？” “我啊！” 顾凌梦不知道古代有没有农历阳历之分，便说了农历的，“我是十二月十二，也就是午时，出生的。” “至冬之日，至阳之时，顾凌梦，你这命格，克人啊！” “门主还懂这个！”顾凌梦眼中一亮，没有想到孟繁信还略懂玄学！ “不懂，只是偶然听说过。” 说着顾凌梦凑到孟繁信身边，微微仰头，注视着孟繁信问道，“那门主怕死吗？怕我克你吗？” 孟繁信轻轻一笑，“不怕。” “不怕死还是不怕我？”顾凌梦追问道。 “不怕你。” 顾凌梦噗嗤笑出声来，没有想到这门主跟自己一样竟然也是怕死的！ 几片白色的星星点点落在顾凌梦的头发上，孟繁信伸手想帮顾凌梦拂扫下来，还未触碰到，雪花便化了。 “欸！下雪了啊！”顾凌梦开心地望向天空，伸手举起，接着片片的雪花。 “门主你快看！我接到的这个雪花是心的形状！” “哎呀！看不到了！化了！” “这景色！好美啊！如果可以记录下了就好了！” “门主动一动呀！你头上都开始有积雪啦！像头发白了似的！” “门主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门主咱俩也算是共白头啦！” “门主打过雪仗吗？等雪下大了，我们出来玩啊！” …… …… 孟繁信静静地笑着，看着顾凌梦，嘴角早已不受控制地上扬。 孟繁信内心承认，自己好像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女孩。 那又是什么时候动情的呢？ 是看到她抱着必死之心冲向质子马车的时候？ 还是荒林中看到满身泥泞，吓得发抖，哭的脸花花的，却丝毫不畏惧的时候？ 还是听说她凭借一己之力，反杀全家，逃脱束缚，改变命运的佩服？ 还是她为自己争取想做自己徒弟，觉得这女孩真是好笑好玩的时候？ 还是自己不愿收她徒，其实是因为怕成为师徒，便有伦不能以后在一起的时候？ 还是看她耍小心机，故意落马让自己救的时候？ 还是她下棋胜之不武赢了自己，自荐说代替江倾清承担危险的计划，暗喜她还是有些心眼的时候？ 还是她平日里经常提出一堆奇思妙想，性格开朗却又傻的可爱把自己逗笑的时候？ 还是她在奶茶里面放最苦的茶，盯着自己皱着眉头喝完的时候？ 还是当她自己明明很害怕，很怕疼，很怕死，但是还是护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挡箭的时候？ 还是见她中箭，温热的血沾满了自己的双手，她却一点点变冷，焦急又崩溃地找人医治她的时候？ 帮她涂药，看见那触目惊心伤口，自己心痛自责没有保护好她的时候？ …… 不知道，真的是不知道，情，这一字，真是难以解释…… 可是孟繁信又深知自己并不完全信任顾凌梦，也有利用，甚至说，利用大于这朦朦胧胧喜欢的萌芽。 无所谓，不重要，不过是一介小女子，反正，一切都自己在掌控之中，反正，自己能护住她。 …… …… “门主！” “门主？！”顾凌梦喊道，见自己这么多话孟繁信都没有反应，顾凌梦直接把自己的手伸在了孟繁信脖子里面。 真**凉啊！ 孟繁信一个激灵，思绪回到了现实。 孟繁信伸出手，也要顾凌梦尝尝被冰的滋味。 顾凌梦乐呵呵的笑着躲着，最后直接抓着孟繁信的手，但是孟繁信的手一点都不凉。 顾凌梦也便不再放开了，像握着一个会发热的小手炉。 顾凌梦几乎给所有认识的人买了礼物。 给寒烟买了中都的特产糕点，寒烟这么多年流落在外，肯定没有吃过这些好吃的！在顾凌梦心里，寒烟还算个小孩子，顾凌梦像玩养成系的游戏一样照顾她。 给仲北帆带了中都稀罕名贵的药材，顾凌梦不知道这些对仲北帆有没有用，但是顾凌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给大师姐买了价值不菲的素簪子，大师姐不用首饰，也不打扮，顶多就用簪子簪个头发，实用！ 给大师兄买了把新的精致的匕首，集市上买的，刀刃都没有开，说实话用来防身是几乎没有用的。但是顾凌梦心想，大师兄武功高强，随身佩剑都是固定的，也不需要用这个来防身。自己出来这么久了，大师兄还一直帮自己照顾着寒烟呢！ 买到这里，顾凌梦突然想起来大师兄送给自己的那把匕首，自己受伤竟然给忘了，问孟繁信有没有替自己收拾回来，但是孟繁信说没有见到。 是啊！那天场面这么混乱，正常，只不过要辜负大师兄一片心意了，刚刚送了自己，便被自己丢了。 顾凌梦甚至还给从慕、历尘、雨芷、竹容、梅洛……都买了礼物。 反正不花自己钱！还能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江倾清的礼物倒是让顾凌梦花了心思，毕竟没有见过，但是大家都有礼物，不给她有点不好吧？但是她是虎域门宗主之女，又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教育方式培养的，看虎域门也不差钱，堂堂千金从小什么没有？人家可能都不稀罕顾凌梦买的礼物！ 顾凌梦拜托孟繁信派人快马去青水城买了青水城冬季最应季的鲜果，然后用纸包再土包，最后外面放上冰保鲜，顾凌梦心想这江倾清刚刚离开家，在锦雁门很可能会想家的吧…… 至于孟繁信，顾凌梦却没有买给他礼物。 第30章 顾凌梦遇阿瑄 直到回去的路上，孟繁信终于忍不住发问，“连从慕雨芷都有礼物，顾凌梦，我的礼物呢？” “我看门主什么都不缺啊？当然就没有给门主买礼物！而且！我花的都是门主您的钱！自己的钱给自己买礼物那可不算？” 顾凌梦嬉笑道，孟繁信心中是有些失落的，顾凌梦连她大师兄大师姐的侍从都想着了，就没有想着自己…… 顾凌梦心中却是另外打的算盘，孟繁信确实是什么都不缺，顾凌梦想着的是给孟繁信最特殊的，赶紧回去把无患子的孔继续连夜打了，给孟繁信一串手串，祝愿他一生无忧无患！ 听说今日，城楼上有青丘城皇室的皇子公主亲自来点灯，百姓在下面跪拜，寓意天子佑福赐福。 顾凌梦才不上赶着去跪拜。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还没见过皇宫呢！也没有见过真正古代皇宫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倒是很想想见见这皇子公主长什么样子。 顾凌梦便求着孟繁信带自己去。 可是孟繁信却说江湖朝廷互不干涉，不方便去，并且现在太晚了，顾凌梦身体吃不消，还是应该赶紧回去。 顾凌梦却觉得孟繁信是因为自己没有送他礼物而赌气，便自顾自地跟着人群向城楼那边走，孟繁信只好跟上。 可是这人流也太挤了，孟繁信只是愣了一下神一抬头，顾凌梦便不见了。 顾凌梦被人流不知道挤到了什么地方，一扭头孟繁信不在自己身后了，以为这孟繁信真的回去了。 城楼好高，灯火通明，顾凌梦踮着脚，根本看不清楚城楼上人的脸，只能看清红红黄黄的一片。 众人跪拜，顾凌梦可不想拜，瞧着没有意思，顾凌梦便赶紧溜走了。 顾凌梦刚刚走出人群，旁边维持秩序的官兵，一把拉住顾凌梦质问顾凌梦为何不跪，顾凌梦伤还没有好，这一下使得顾凌梦直接跌坐在地上，摔得伤真疼。 顾凌梦只觉得气愤无语。 顾凌梦一个现代人还接受不了随随便便就要下跪行礼，可是却无话可说，跟古代的人讲现代的礼，那不是对牛弹琴吗！说不定激怒了对方，自己小命不保。 可是官兵态度极差，又动手，顾凌梦心中委屈不敢声张，只恨为什么孟繁信现在不在身边，自己可不敢惹事。 一个玄色衣衫走进，亮出一个令牌，“今日乃圣上为万民祈福之日，你们就这样对待圣上的子民吗？” “可是……”那官兵明显不服，却又不得不把顾凌梦放了，行礼走开。 顾凌梦抬头，这是一张极为好看帅气的脸，是那种公认的大帅哥，眼神犀利又深邃，身躯凌凌，骨骼精奇，气宇不凡，身上散发出一股帝王将相的气势，却又有年轻气盛的少年英姿……长相气质都吸引得顾凌梦移不开眼睛，慕强的心理使得顾凌梦不自觉想凑近他。 此刻，城楼上的光都彷佛是这人身上发出的，头发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也在发着光似的，顾凌梦一时看得入迷。 如果能看清刚才城楼上的皇子的脸，便应该也是这种样子的吧？顾凌梦心想。 “走吧。已经没事了。”看顾凌梦还在呆坐着不起来，男子朝着伸出手，打算拉了顾凌梦一把。 顾凌梦把自己的手搭过去，这手不似门主那么温暖，却是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谢谢你。” “姑娘不必谢。姑娘并没有做错什么，是那官兵欺人。” 顾凌梦有些许的心动和欣喜，这个时代竟然有这种思想！如果是门主的话，肯定会说自己的错处的吧！ 顾凌梦伸出手，打算和这人握手交个朋友，来日方长嘛，以后说不定就遇到了呢！ “你好！我是锦雁门，顾凌梦，叫我小梦就好。交个朋友！” 男子微微愣住了一下，忽而一笑，没有握住顾凌梦的手，却是和她击掌，“叫我阿瑄就好。” 看顾凌梦有些踉跄，于是问道，“姑娘可是受过伤？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去？” 顾凌梦连忙摆手拒绝，可不能让孟繁信发现自己在外结交的朋友，顾凌梦可不想事事受到孟繁信的监视限制，“谢谢阿瑄好意，不劳烦了！小伤而已！我自己回去就好！” …… 两人边闲逛边聊着。 “我记得锦雁门在济平城，姑娘怎么会来了中都？” “啊~我和门……”顾凌梦赶忙住嘴，后悔自己竟然怎么就顺口把锦雁门的名号报出来了呢！ “我来玩啊！我不过是锦雁门的一个小厮，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听说中都好繁华，便来看看！过几日便回去了。你呢？” “我暂时住在这里。” 能住在中都，再看衣着打扮，这阿瑄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了…… 一身形高大的侍卫打扮的人急匆匆来到阿瑄面前，耳语了几句，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梦，很开心能跟你做朋友，但是今日我家中有事，等你有空，再来中都，我们再聚！” “我也很开心能和阿瑄做朋友！那你快去吧！”顾凌梦稍有不舍地招招手。 看着阿瑄匆匆离开的背影，顾凌梦有些不舍，“阿瑄，我们还会再见吗？” 啊呀！顾凌梦一锤脑袋！怎么忘记向帅哥要联系方式了啊！地址都没有！以后往哪里找他！ “殿下，我感觉刚才那姑娘有些眼熟，但是忘记了在哪见过。”高大的侍卫谨慎道。 “呵呵！陆卫！你不是号称见人过目不忘的吗！这次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记不得的人？” “应该只是偶然见过面，卑职留意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过话。容卑职再想想。” “去查查她吧，江湖中有一张牌，也是时候启用了。” “是。” 男子意味深长地一笑，心中念道，“顾凌梦，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顾凌梦是在回去的半路上遇见孟繁信的。 孟繁信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你干什么去了！？” 这是顾凌梦第一次见孟繁信对自己这么凶，明明是孟繁信抛下自己一个人回来，不担心自己安全，上来还质问自己！ 顾凌梦立马满眼都是泪水，委屈道，“门主还凶我！明明是门主把我自己扔在那里的！” 委屈的泪水直接流下来，“刚才人这么多！我都被挤摔了！伤口还疼呢！” “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我一抬头你就不见了，四处找不到你，很担心你。” 顾凌梦抹了一把眼泪，“我以为是门主故意把我扔下的。看吧！误会说开了就好嘛！我原谅门主了，那门主也原谅我乱跑！” “好！” 顾凌梦就喜欢这种直说的性格。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男女主有误会，总是憋在心里不说清楚沉默不语不解释，然后误会越来越大，顾凌梦恨不得钻电视里面骂他俩，问他俩长嘴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说！现在看来，说出口很容易嘛！ 顾凌梦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在背后推着孟繁信走，“那走吧，我们回去喽！” 第31章 见江倾清 “门主！我要给你介绍个赚钱的好法子！”顾凌梦背着手，走到前面，自信地说道。 “什么法子？” “那门主先答应我！如果挣钱了，我可是要分红的！你赚的每一分钱都有我的一半，你赔的钱我就不管喽！” “就算是我现在答应了你，也无凭无据啊！我到时候一反悔，你照样什么都没有！” “门主！” 顾凌梦抓住孟繁信的手，“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小孩子才这样！” “门主不会欺负我这个小孩子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生意可是出了名的狡诈。” 顾凌梦气的跺脚，“门主！” “好！答应你！如果赚了钱，分你！” 顾凌梦这才满意地指着身边的商铺，“你看啊门主！中都这么繁华的地方，房子却盖的不高！” “中都这地得多贵啊！买同样的地盘，如果盖的高了，你接待的客人就能多！挣的钱就越多！” “而且啊！这房子越高，就越显得高档！我们再把房子装饰得华丽一些！这中都的都是有钱的官商，住客栈那也得照顾面子！肯定都想住好的！我们把名号打出去，定价贵一些。” “然后我们再搞一些好的服务，一个客人分配一个专门的负责人。嗯……然后搞点精致带有咱们名号的专属小礼物，只要入住就送！” “……” “怎么样？怎么样啊门主！” “挺好的！” “那门主答应办了？！” “嗯。不过，有一些事情你还欠考虑。” “什么？” “第一，为什么很少有高层的客栈。首先，能开的起客栈的人，并不差钱，有钱买下更多的地，没有必要争再高度这个地盘。其次，你也知道来的人都是达官显贵，他们爬这么高的楼会嫌麻烦。再者，屋子主体结构大多是木材建造，走起路来会很吵。平时二层客栈不明显，是因为一楼是餐馆，人说话声音大，也便不在意了。如果是高层，三楼的人走路会吵到二楼的人。” “第二，中都不比其他的城。中都是皇城，皇城里面盖什么房子都是需要严格的层层审批的。普通的还好，这种标新立异的，就算朝廷中有人帮助，也会惹人注目，说不定哪天就遭到陷害，引来杀身之祸。而如果在其他的城里开，不似中都的人有钱，富贵人家一个城里也就几个，根本不需要开这么大这么高。” “啊……”顾凌梦有点失落，不过孟繁信的话确实有道理，自己毕竟也没有真正做过生意，只是凭借着自己在现代的见识生搬过来，没有想到这些。 几日之后，顾凌梦一行人启程回济平城锦雁门。 顾凌梦的腰不能久坐，孟繁信便找来厚厚的棉被，铺到马车里面，让顾凌梦可以躺着。 顾凌梦来时还在想孟繁信马车空间真大，自己能躺马车里面也不挤，没想到走的时候果然能躺马车里回去。 孟繁信亲自为顾凌梦赶着马车，顾凌梦时不时露出来一个脑袋跟孟繁信说着话。 “这帘子又不隔音，你在里面说就好了，不用出来，外面这么冷，帘子还能挡挡风。” “我知道！可是我就想看看门主而已啊！门主长得好看！我看着心情好！” 孟繁信无奈地轻轻一笑，“油嘴滑舌！”，心里却是很喜欢…… 时间不知道怎么就过去了，墨远和叶辞心大老远在城门口等着孟繁信。 顾凌梦老远看见墨远就打招呼，“大师兄！大师姐！我回来啦！” 叶辞心冲着顾凌梦招了招手。 墨远策马走近，看孟繁信亲自驾着马车，忙说道，“师父，我来吧。” “喂喂喂！大师兄！我跟你打招呼呢！没有听见吗！” “听见了，师妹。” 这是墨远第一次叫顾凌梦师妹。 顾凌梦的性格是与墨远所接受的教育完全背道而驰的，因为一直看不上顾凌梦，墨远一直不肯叫顾凌梦师妹，也不承认师父收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小师妹。 这次应该是听叶辞心和历尘说了顾凌梦此次接回江倾清的计划，还听说顾凌梦因此受了伤，终于接受了这个小师妹。 本来还想嘲讽墨远几句，听见墨远承认了自己，顾凌梦先是一呆，随即激动地坐了起来，晃着孟繁信的胳膊，“门主！你听见了吗！啊啊啊——大师兄终于承认我啦！” “坐好，坐好……”孟繁信看顾凌梦高兴地都要在车上蹦起来了。 …… “小师妹，令我刮目相看哦！”叶辞心夸奖道。 “嘿嘿！谢谢大师姐夸奖！” …… 顾凌梦回去第一件事情便是给大家分了礼物，也终于见到了江倾清。 哇！好美！好一个娴静淑女！这是顾凌梦初见江倾清时候的感觉。 “江姑娘，我也不知道你平日里喜爱什么，但是我想着你初来乍到，肯定会想念家里的东西，便派人去青水城为你寻了应季的鲜果，希望你能喜欢！” 江倾清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锦雁门有顾凌梦这号人物的，也没有给顾凌梦准备什么。自己确实是第一次出远门，心中难免伤心，到锦雁门的这些天，大多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来客套几句，送一些名贵的东西。 第一次见顾凌梦这么热情，还是能感觉出来真心的。 “谢谢你。我很喜欢！不过，姑娘，你是……？” 想到还没介绍自己，顾凌梦赶忙说道，“我叫顾凌梦！是……” 顾凌梦犹豫了一下，孟繁信当时说不再收徒拒绝了她，现在自己说，岂不是坏了两边的情面？ “是锦雁门的门徒，平时跟着门主的。跟保护你回来的历尘侍卫一样。” “嗯。我叫江倾清。” “我知道！我就是假装你身份回来的！我还学习你平时走路行礼的姿势了呢！真的是好累啊！” 江倾清莞尔一笑，“顾姑娘还真是活泼可爱！” “嘻嘻！江姑娘才是温柔贤淑！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当然！没事也可以来找我玩！” “好，你住在哪个院子？” “我……” 顾凌梦心想孟繁信答应自己回来单独给自己院子的！可是待遇跟大师兄大师姐和江倾清一样的话，那江倾清不得怀疑自己？！ “我和历尘一样，都住在门主院子里！” “好！” “江姑娘不要这么客气！以后喊我小梦就好！或者喊我小师妹！” “小师妹？！” “是啊！我平日里经常缠着大师兄大师姐这样喊我！可惜了！只是开玩笑打趣我！你也知道门主是不会再收徒弟的！” “这样啊。” “嗯！那我先回去了！我还有事！改天我来找你玩呀！” 第32章 送无患子，搬院子（穿越元年十二月） 顾凌梦确实是有事，自己赶忙去找仲北帆要回了自己的无患子，准备继续打孔。 要是真的认真弄，不过半天，顾凌梦便全部打好了孔。顾凌梦感觉自己手抽筋得都要废了。 又去找大师姐要来了结实的红绳，串起来，打算明天一大早便送给孟繁信！ 寒烟也回来和顾凌梦住在一起了。 习武对人的改变真大，不过两个月没有见，寒烟的气质变化真大，颇有大师姐那种风范！ 不对！寒烟还是有些扭捏的，看着像是历尘那种杀手的感觉！顾凌梦甚至还感觉寒烟长高了。 顾凌梦让寒烟和自己一起睡在床上，可是寒烟死活不肯。 于是顾凌梦索性搬着自己的铺盖和寒烟一起打地铺。 “寒烟！那糕点怎么样！那是中都的特产！我超喜欢！想着你一定会喜欢！” “很好吃。姑娘快回床上去睡吧，姑娘受了伤，门主专门交代了要好好照顾姑娘。” “除非你跟我一起去！不然我就在这里！” 寒烟没有办法，又担心顾凌梦在地上对腰伤不好，只得跟着顾凌梦一起躺在床上。 “寒烟！别这么腼腆嘛！” “对了，寒烟！快给我说说，这些天我不在，锦雁门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整日跟着竹容或者少主一起学武，没有打听有趣的事情。” “哦！对！那你武功学的怎么样了啊？” “还行吧。现在我已经可以打得过竹容了，姑娘以后出门不用担心安全了。我可以护住姑娘。” “哇！你也太厉害了！不过两个月！你这天资过人啊！大师兄有没有夸你？” “嗯。” “哈哈哈！大师兄还会夸人！下次我倒要听听怎么夸得！还说我学武难成大器！我才不稀罕！我可是伯乐！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对了，寒烟，大家都喜欢性感开朗的，都会想靠近阳光的人。没有人喜欢整天抑郁的，不会没事发善心去拉出泥泞中黑暗的人。” 顾凌梦拉起寒烟的手，“所以啊！寒烟，你以后大大方方，快快乐乐的就好！” “可是我习惯了这样，性子就是腼腆拧巴，姑娘因为这个不喜欢我吗？那我改……” “不不不……我当然很喜欢你啦！不是让你改。”顾凌梦赶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人呢！都是要往后看的！我只是希望你当下和以后都能快乐！” “能在姑娘身边，寒烟就已经很知足了，寒烟现在就很快乐。” “嗯！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在锦雁门有我罩着你！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 顾凌梦睡得好香，一觉就到了大中午。 顾凌梦起身，听见动静，寒烟进来，“我来服侍姑娘洗漱吧，今日厨房做了面，姑娘起床洗漱完吃一口吧！” “寒烟，这些我以后可以自己做的！除了出门的时候保护我，平时无事的时候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我喜欢的事情？” 顾凌梦手忙脚乱赶紧穿好衣服，“对哇！你喜欢的事情！你是活生生一个人啊！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仆人！”说着顾凌梦漱了漱口，随意拿凉水洗了把脸，拿起无患子便往外跑。 “姑娘！吃一口面啊……” “不吃了！”顾凌梦一溜烟便没有影了。 顾凌梦跑到孟繁信院子里面，看孟繁信又在忙，心想当门主可真累！ 中午的时候，孟繁信才处理完。 顾凌梦扒着门，“门主！” “进来吧。” “我……” “我……” 两人同时说出口，皆是一愣。 “门主你先说！”顾凌梦一手放在背后，坐到孟繁信身边。 孟繁信拿出两个盒子，伸出手，顾凌梦迟疑地把自己一只手搭上去。 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串无患子！孟繁信拿出给顾凌梦戴在手腕上。 “刚刚好。记得那次见你在捡无患子。我想着你这性子是没有耐心做的，便为你做了一串。” “路上就背着你偷偷打孔，其实早就做好了，但是在中都听你说，十一月十二是你的生辰，便想着和生辰礼物一起送给你。” “今日是你的生辰，祝顾凌梦无忧无患，此生平安快乐！” 原来门主路上鬼鬼祟祟地还不让自己看，是在给自己做手串！ 今日就是十一月十二了吗！自己随口说的，门主竟然还记得！ 顾凌梦有些感动，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有人惦念着如此渺小的自己。 “哎呀！”顾凌梦摊开自己另外一只手，也是一串无患子手串。 “这也是我要送门主的礼物啊！路上说没有是骗你的！没想到！竟然重了！”说着顾凌梦反握住孟繁信的手，把无患子戴在手上。 两人相视而笑。 “不对！这叫心有灵犀！” “门主！那个盒子是什么呀！我的生辰礼物！？” “按照你曾经说的打造的簪子。” 看起来是个钝的平平无奇簪子，但是一按就可以打开，里面是一根锋利如刀的暗器。 “哇！以后我就天天戴着！”顾凌梦开心的不得了，实在比那些华丽花哨的礼物好多了！ “对了！还有一事！门主！我的住处……” …… 当日顾凌梦便带着寒烟搬到了孟繁信院子中，反正孟繁信院子大，房间多，多顾凌梦一个不多。 其实孟繁信已经为顾凌梦分好了院子，但是为了不惹江倾清疑心，顾凌梦自己也请求住过来，反正住哪都是住。 听说顾凌梦住到孟繁信院子里，寒烟惊喜又诧异，帮着顾凌梦搬东西。 “寒烟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开心激动！” “我为姑娘开心啊！姑娘搬过去，说明门主重视姑娘！姑娘终于不用住在这种地方了！姑娘又能离大师姐和少主的院子近一些！” “是吗？嗯？不会有别的原因吧！”顾凌梦坏笑着八卦寒烟的心思。 “是啊！同样是门主的徒弟，那叶辞心和墨远都有院子！什么都不缺！再看姑娘这里，什么都没有！明明就是欺负咱们！” “嘘——”顾凌梦赶忙捂住了寒烟的嘴。 “以后不要说我是门主的徒弟了寒烟，江倾清那边如果知道了，告诉虎域门，只会让门主不好做。” 不过寒烟能够这么想，顾凌梦已经很开心了，收了一个忠心自己，身手又这么厉害的死党！ 顾凌梦一把揽住寒烟的肩膀，得意地说，“走！姐姐带你去住大院子！大房间！” 第33章 寒烟小秘密 孟繁信也又给顾凌梦安排了一些女侍从。 顾凌梦随身跟着的除了寒烟，就又来了一个叫九儿的，是孟繁信亲自挑选的人。听说是雨芷培养的第九个弟子，所以平时就直接叫九儿，二十五岁，方方面面都很优秀，人也忠心。 在顾凌梦心里，九儿不过是孟繁信来监视自己和寒烟的，还不可信，所以一直客客气气地对待，但是不与她亲近。 九儿倒也是什么都不争不抢，只是乖乖地做事，可是心中真的是有些羡慕寒烟。 不多久，顾凌梦就顺利搬到了孟繁信的院子里，更方便顾凌梦找孟繁信了。 当然也方便顾凌梦去找大师兄和大师姐。 但是顾凌梦却发现江倾清好像对自己始终有些警惕与敌意。 直到后来有一次江倾清来拜见孟繁信，看见手上的无患子手串，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之后便对顾凌梦真心好了。 顾凌梦哪能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这是以为自己跟大师兄走得近了，吃自己醋了，直到看见自己和门主相同的无患子手串，知道自己原来是门主这边的人，叶辞心这才放下心来。 顾凌梦对大师兄才没有什么意思，有妇之夫，无论多好，顾凌梦都不会去插足，何况，是那个讨厌的大师兄呢！ 不过顾凌梦也收敛了一些，不再跟大师兄走得太近，顺便学了个心眼。 江倾清真的和顾凌梦成了好朋友，江倾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顾凌梦便缠着江倾清教她，顾凌梦也会弄一些现代的新奇玩意教给江倾清。 两个不同时代的人相互好奇、欣赏、敬佩，慢慢地，顾凌梦找江倾清的次数甚至比去找大师姐都多。 在顾凌梦心里，大师姐是姐姐，像亲人，而江倾清更像朋友。 并且大师姐还要帮忙处理锦雁门的事情，平日里也忙，不可能跟着顾凌梦整日吃喝玩乐，江倾清便是做顾凌梦朋友最好的人选。 直到一天，顾凌梦发现寒烟鬼鬼祟祟地在江倾清的院子外晃悠。 顾凌梦一看，竹容在外面守着，大师兄正在和江倾清在寒暄，不知道说着什么。 顾凌梦很生气，自己放纵着寒烟，让寒烟没事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结果就是来偷听墙角的？！ 二话不说，一把拽着寒烟回到顾凌梦房间里面。 顾凌梦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为什么！”顾凌梦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我让你做你喜欢的事情！你就是这样的吗！” “我……”寒烟支支吾吾。 “你什么！你今天如果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便……！” 顾凌梦狠了狠心，咬牙道，“那我……也便不留你了！” “姑娘！”寒烟立即跪下，泪水夺眶而出，“姑娘不要赶我走！” “我不会留有二心之人……”顾凌梦看着寒烟半跪着抱着自己的衣裙，泪水汪汪地望着自己，就像第一次见面，寒烟求自己给一口吃的那样，实在是不忍心……可是…… “我是因为喜欢……”寒烟抽泣着。 “什么？！你难道喜欢上了……竹容？” 顾凌梦有些惊讶，突然感觉自己刚才想多了，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想来自己那不在的两个月，寒烟跟着竹容和大师兄学武来着，难道是这个时间？…… 顾凌梦蹲下，为寒烟擦掉泪水，“寒烟，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刚才我不是有意要凶你的。是我想多了。” “你喜欢竹容就告诉我呀，我可以帮你，不用这样偷偷摸摸……”顾凌梦理解古代女子腼腆，不能随意表达自己的喜欢，这种事情确实不好说出口。 “不是……” “怎么不是？……看看，你都害羞了！”顾凌梦看着寒烟的脸色变得红晕，轻轻掐了一把寒烟的脸蛋，调侃道。 “哎呀！真的不是他！” “那是谁？” “哦？！难道是！不会吧！” 想了想，虽然有点震惊，顾凌梦还是问道，“难道是大师兄！” “姑娘，您就别……”寒烟更加羞涩扭捏了。 “大师兄！对不对！对不对！” “是……”寒烟说的很小声，顾凌梦勉强能够听清。 看样子，果然是了！小女孩嘛！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上同龄的男子很正常！ 可是大师兄已经有江倾清了，江倾清还算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是寒烟也是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妹妹！怎么能破坏人家感情呢！这让顾凌梦纠结起来。 都怪自己！当时把寒烟托付给大师兄照顾！才导致现在这样纠结的局面！ 欸！顾凌梦转念一想！这可是在古代！男子三妻四妾不很正常吗！只要江倾清和寒烟和睦相处就好了嘛！ 顾凌梦又想到虽然自己认为寒烟就像妹妹一样，但是外人看来，寒烟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小侍女，大师兄那种能看上寒烟吗！？两人配吗？ 想到这里，顾凌梦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把自己脑子里封建腐朽的想法扇出去。 还配不配！自己堂堂现代人怎么就有阶级思想了呢！只要两厢情愿就可以了啊！ 看见顾凌梦扇自己，寒烟吓得魂都要出来了，“姑娘！姑娘！您这是干嘛啊！” 急忙握住顾凌梦的手，“姑娘！我以后可以不喜欢他了！姑娘您别这样！” “没有没有！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该！” “寒烟，你跟着我，肯定不会少了你的！甚至以后我帮可以你撮合！但是也不能伤害江倾清，毕竟人家是将来大师兄要明媒正娶的正妻，做人的底线和先来后到这个道理总是要有的。” “姑娘，我不离开姑娘。我只是看一眼，远远的看他一眼便足够了。真的！” “那怎么行！我不会耽误你的。只要是你和大师兄两厢情愿，江倾清那边能容下你，那你便勇敢的去。” “姑娘，寒烟不敢奢求太多。而且对于寒烟来说，姑娘才是最重要的。对于其他人，只不过是有好感，仅此而已。” “好好好……”顾凌梦应着，边想着怎么搞定江倾清和大师兄了。 知道寒烟喜欢大师兄这个秘密之后，顾凌梦怎么看感觉三人都怎么般配，这真人CP真好磕。 大师兄本来就喜欢江倾清那样的大家闺秀，行为举止大方，几乎满足了大师兄心目中女子所应该满足的所有要求。 而寒烟却是武学奇才，屡屡让大师兄佩服称赞，江倾清没有的正是这一点。 有时候顾凌梦就在想，如果江倾清和寒烟组合成一个人，那便是大师兄完美的妻子啊！ 啧啧啧！大师兄真有福气！能得到这么好的女子！正好这两个女子也都心仪大师兄！三情相悦！真般配！ 看的顾凌梦羡慕！甚至都想自己谈个恋爱了！ 可是自己终归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怎么可能跟这个世界的人谈恋爱啊！顾凌梦！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妄念啦！ 不过真的要谈恋爱的话……顾凌梦思考了一下！那也应该谈像阿瑄那样阳光正义的人！长得又帅气！ 欸……或者是门主那样的？乍一看不帅，但是越看越帅还有安全感的…… 不行！不行！他那不过是利用自己！都是装的假象！而且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利用他！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哄他开心，逢场作戏，明哲保身的无奈之举而已！ 第34章 三年了解锦雁门每个人故事 春来秋又去，很快春又来。顾凌梦在锦雁门又过去了三年有余。 这三年多，顾凌梦还是没有学会武功，更体会不到他们所说的内力，顾凌梦终于接受了自己学不会的事实，把责任归咎到因为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上面。 但是顾凌梦也没有闲着，练了帅的武功姿势，就当锻炼身体了，骑马的技术也练习得很好了。 看着这一群人，顾凌梦对他们都有了感情，等到自己回去肯定会想念他们的吧！ 这掌控者也真是的！只要是我自己不想离开不想死，便死不了，也离不开这个世界，现在看来，自己的确有点舍不得了。 还记得三年前，自己信誓旦旦地告诉孟繁信坦白，我顾凌梦不信任这世界的所有人，但是对我好的，我也会真心对待回去！如今真是啪啪打脸，顾凌梦开始信任锦雁门对自己好的所有人。 顾凌梦心想如果有个手机相机记录下来就好了，拍下来等到回自己世界还能怀念地看看。 不单单要记录自己在锦雁门学的帅气的武功，还要记录门主！还有寒烟、江倾清、大师姐、大师兄、仲北帆、从慕、雨芷……甚至顾凌梦想要去中都，把那日见到的阿瑄也要拍下来！ 顾凌梦还了解了很多关于锦雁门的事情，每个人的曾经。 首先是锦雁门现任门主孟繁信。 孟繁信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好。生活放荡轻浮，据说女侍从一大堆，做生意也是毫无底线臭名昭着，还拿着锦雁门的得到的一些秘密四处威胁人。 可是在顾凌梦心里，孟繁信实际上很好，什么有绯闻的女侍从一大堆，孟繁信身边亲近的只有顾凌梦，像雨芷她们，就真的只是孟繁信手下的侍卫。 其他的那些不过是虚张声势，是孟繁信保护自己的手段。 锦雁门以前不叫锦雁门，而是叫八雁派，门派中有秘籍叫七凌剑，是老门主毕生心血，凭着剑法厉害，八雁派成为仅居于无间派的第二大帮派。 孟繁信其实是老门主孟清道的儿子，孟繁信十一岁时，老门主被杀害，老门主毕生心血秘籍被盗，十一岁的他临危受命，被迫从少主直接当成门主。 小小的他承担起整个帮派的责任，那时各帮派看见老门主死去，而孟繁信还小，都想来瓜分一碗羹，谁都能来欺负一下。 孟繁信就是那时改便改了八雁派的名字，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即为锦雁门。从此再无剑法出挑的八雁派，而是搜集情报出众的锦雁门。 江湖人却唾弃孟繁信，传言孟繁信弑父夺位。 十五六年来，孟繁信从来没有放弃，一直在追查这个事情，却一直没有丝毫音讯。 可能因为前门主英年被杀，孟繁信后怕，所以孟繁信收徒弟很早，唯恐自己有个不测的时候，少主小撑不起门派的大任。 所以孟繁信在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就收了三岁的墨远入锦雁门。 孟繁信十八岁时正式立七岁的墨远为少主，当成接班人来培养。 顾凌梦也问过孟繁信，“门主为何一直在外营造如此一个形象？明明门主不是那样的人。” 孟繁信告诉顾凌梦，“名声狼藉？呵呵！你可曾听说我因为一己私利去屠杀某些帮派满门？” “没有。” “我所侵犯的只不过是些小利。人们习惯了欺软怕硬。很少有人主动去挑战强者，更多的是畏惧强者，反而去欺凌弱者。你感觉一个弱的好说话帮派容易招惹是非，还是一个听起来十恶不赦的强帮派，招惹的是非多？况且，我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几乎没有血仇。只是有些事情做的不道德，众人不服，但是也没有必要来招惹我们。” “门主，青丘国，南宜国，西陵国，都饱受战乱之苦，既然都不想打仗，三国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这样子民也少点战乱之苦，各国皇帝也省心。” “和平相处？总得有一个先低头的，可谁又甘心俯首称臣？先低头的那一个，是不是就承认自己弱小了？万一对面两国一联合把自己灭了怎么办？但是你的思想很好……” …… 至于叶辞心大师姐，她本是有家的，但是家中重男轻女，一岁半岁就被扔在济平城。那时孟繁信刚刚成为门主，所以直接带在了身边。比墨远进入锦雁门还要早，所以到现在，墨远大师兄都得喊叶辞心一声大师姐。 然后是墨远大师兄。 大师兄墨守成规又严厉，他是孟繁信救下的不知名小帮派的遗孤，加入锦雁门，后来被孟繁信看中，七岁被选为少主，精心培养。 至于从慕，顾凌梦是最能共情的。顾凌梦认为从慕的人生是很悲剧的，但是无人觉得他可悲使得他更可悲。 三冬暂就儒生学，千耦还从父老耕。识字粗堪供赋役，不须辛苦慕公卿。故为从慕。 从慕六岁便跟着老门主了。但是家中贫穷，父母思想腐朽，却望子成龙。 从慕的父母一直给从慕灌输压力，为什么老门主可以成为门主，你自己却只是个小侍从，是不是你不够努力。 从慕使劲拼命努力，终于有一天崩溃顶不住父母的压力。 在从慕二十五岁的时候与老门主分道扬镳，离开八雁派。 结果在从慕三十岁的时候，听说老门主被暗杀，八雁派动摇飘零，便立即回来，主动扶持十一岁的孟繁信。 门派中的人皆不信任从慕，说谁知道离开的这几年从慕投靠了谁，现在老门主死了却回来了，从慕肯定另有所图，可孟繁信对其深信不疑。 所以从慕一开始很是照顾顾凌梦，顾凌梦估计是锦雁门打探了自己作为大娃的身世，所以从慕更能共情可怜自己。 历尘则没有什么悲惨的身世，就是训练孟繁信从小练武的侍卫，是忠心老门主的一个黑暗杀手，老门主死的时候，历尘也才不过十九岁。 至于顾凌梦自己。 孟繁信也暗示过顾凌梦要不要回周城的始周村看看，顾凌梦立刻便拒绝了，并且告诉孟繁信以后再也不要提始周村的事情，顾凌梦不想知道。 自从从始周村大娃家逃出来之后，顾凌梦至今心有余悸，顾凌梦发誓此生再也不想和那一家人有什么瓜葛。 孟繁信便再也没有提过。 孟繁信有时也会看不懂顾凌梦，但是会直接问顾凌梦，“我有时会疑惑，你究竟想要什么？钱吗？好像也不是……” 顾凌梦坦然一笑，“享受！我来这世间一遭，便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体验一遍的！” “可是这世间不仅仅有快乐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都有。” “我才不体验那些呢！我只要体验快乐！” “好！那我便保护你，只享受这天下的快乐！” 顾凌梦笑而不语，要享受这天下的所有快乐，终究是要离开你的，你怎么可能会保护我一辈子呢？ 第35章 生活滋润 这三年，顾凌梦会跟着孟繁信到各地去打探消息，因此顾凌梦玩了青丘国的很多地方。 从小便是上学读书，顾凌梦曾经在自己的世界中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玩，这三年多，顾凌梦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直旅游似的。 顾凌梦甚至有些埋怨为什么这三个国家不统一，这样的话，西北的西陵国，南方的南宜国，他们的景色自己也能欣赏游玩一番了。 当然，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只要有孟繁信在身边，顾凌梦就是安全的。 可是每次出行之前，顾凌梦还是会在自己和孟繁信的里衣上缝上一张银票和一包白糖。 次数太多，以至于顾凌梦现在针法越来越好，当然有江倾清这个绣功如此好的老师教，顾凌梦也不会差。 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那线缝的参差不齐，等回来之后才发现，孟繁信那一块皮肤都磨出了血。 顾凌梦里衣里面还穿抹胸肚兜隔着，顾凌梦忘记了孟繁信的里衣就是贴身穿的。 这可把顾凌梦心疼愧疚的不行，找江倾清连续学了好几日的刺绣针法。 当然这应急的钱和白糖从来没有被用到过。 其实早在第一年的时候，顾凌梦就已经偷偷攒下了很多银票。算了算，完全够顾凌梦自己舒服地在青丘国享受下半辈子。 所以，第一年过去的时候，顾凌梦就在纠结，自己要不要离开锦雁门，出去自己闯一闯。 离开锦雁门，顾凌梦也没有什么愧疚的，自己不过是偷偷赚了锦雁门一些钱财，而自己这一年也帮锦雁门做事出主意了，算是两清了。 同时，自己一个现代人来到这个世界，凭借着穿越人先进的头脑，怎么能不闯出一番名堂，干出一番事业，名垂千古呢！ 顾凌梦一直感觉自己的能力其实很大，奈何在锦雁门生活太滋润了，自己的才华根本施展不开，心中有抱负未实现。 可是顾凌梦又对锦雁门有了些许的依赖感，不，准确的来说，是对孟繁信有了依赖感，只是顾凌梦自己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因为顾凌梦心中知道，他们两人只是因为利益开始的。 而局外人能看到的爱，作为局内人的顾凌梦可是很难相信的。 小小的喜欢是权衡利弊，真正的爱是不顾一切。 顾凌梦可以为孟繁信不顾一切吗？貌似是不能的。 孟繁信可以为顾凌梦不顾一切吗？貌似也是不能的。 如此纠结一拖，顾凌梦就又在锦雁门过了一年。 新年已过，日子马上要进入了二月， 自从顾凌梦来了之后，大家生辰的仪式感也开始被重视起来，顾凌梦会记得所有人的生辰，然后准备一些小惊喜。 孟繁信二月十二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这些天，顾凌梦悄悄准备着，这是顾凌梦来到之后，陪着孟繁信的第三个生日了。 顾凌梦心里盘算着，今年孟繁信的生日要给他大过，让厨房准备个大‘宴席’，到时候把大师兄大师姐也拉过来。还有仲北帆，虽然挚友之间终有隔阂，但是起码小一点算一点。 顾凌梦在前面走着迈进锦雁门大门，寒烟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里面是为孟繁信生辰宴会准备的物品。 先是在仲北帆院子门前探了探身子，大声喊道，“仲北帆！” 仲北帆手中拿着几种不知名的药材，一手对着医书，正在钻研，“我在忙小梦！去去去去找门主！” “哎呀！不是来麻烦你帮忙的！过几日门主生日宴你去呗！我都这么辛苦准备了！” “好好好，过几日的事情过几日再说。”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哈！” 看寒烟抱着一大堆东西都快要掉了，顾凌梦便帮忙拿起最上面一盒又继续走。 路两旁的水缸里都是积雪，顾凌梦堆了一个简易的小雪人，拿自己头饰装饰了一下，呵呵的笑着。 “姑娘堆得真好看！”寒烟侧过头才能看见前面的路和小雪人。 顾凌梦摘下自己的围巾裹住寒烟冻得红扑扑的小脸，“不过是随手一堆，寒烟你可别硬夸！对了，等放下这些东西我们去玩雪玩冰吧！” “锦雁门后山那个池塘冰也还没化开，我带姑娘去滑冰！” “好！” 路过孟繁信的院子，准确的来说，现在一部分院子已经是顾凌梦的了。 九儿出来迎接，赶忙拿顾凌梦手中的东西。 顾凌梦把寒烟手中的东西又堆一部分到九儿怀里。径直向后面的院子走去，“寒烟我去喊江倾清，你放下东西就来她那找我！” “是。” 突然顾凌梦又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又微笑着说道，“九儿你也来呀！我们一起去玩雪滑冰！” 九儿微微行礼，“好！” 顾凌梦蹦跶着几步便路过了大师姐的院子，师姐衣着单薄依旧在院子里练剑，依旧帅的顾凌梦移不开眼。 “大师姐！出去玩吗？” “练完剑法我还有事，小师妹你自己先去吧！” 这个回答顾凌梦早就想到了，也没有很失望。“好吧！师姐你舞剑真帅气！你真是我的偶像！” 顾凌梦内力不行，武力不行，已经早在锦雁门内部传开了，叶辞心安慰道，“小师妹别灰心，再勤练就好啦！而且各有所长！” “知道啦！我有你这么厉害的大师姐就好啦！我可不想再练啦！那我先去玩啦！走了大师姐！” 江倾清和墨远的在同一个院子，虽然顾凌梦总是看不上墨远那死板的样子，来找江倾清却也不得不经常遇见墨远。 “大师兄今日怎么没有去训练？在收拾什么？” “受门主吩咐，我等会要出门办事。” “江倾清呢？”顾凌梦左顾右盼地问道。 “顾凌梦！你能不能改改你的习惯有点规矩？怎么还直呼江姑娘的名字？” 顾凌梦不屑地白了墨远一眼，昂首向院子里张望，“切！我和倾清关系好！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江倾清拿着几件衣物正在朝着墨远房间走。 “倾清！快来快来！我们去玩雪！过几天就要化了！” “小梦，你大师兄要出门，我帮他拿一下随身的衣物，等我一下，我一会再去！” “额……好”顾凌梦刚想答应，看见寒烟和九儿也一起来了。 本想不打扰墨远和江倾清的，但是顾凌梦看见寒烟，又想着撮合寒烟和墨远。 顾凌梦冲着寒烟招手，“寒烟！快来快来！” 将寒烟推到江倾清和墨远身边，“让寒烟帮你们收拾吧！” 说着便一手挽着九儿先去后山了。 这几年看江倾清并没有对寒烟有敌意，以后说不定江倾清墨远都可以接受寒烟。顾凌梦也总是有意撮合。 顾凌梦和九儿已经推了一个半米高的大雪球了，江倾清和寒烟才赶过来。 江倾清身后还是跟着从虎域门带来的两个侍女，身上还披着墨远的披风，顾凌梦磕的一脸姨母笑。 “九儿！堆雪球的大任就交给你啦！倾清！我们去那边湖面滑冰！” “现在冰已经开始化了一些了，冰面也许会不牢固，要不我们还是一起堆雪人吧？” “就是这样才好玩嘛！而且还有寒烟和你侍从在呢！能保护我们！快来快来！”说着拉着江倾清的手便来到了湖边。 顾凌梦先把一只脚点在冰面上，寒烟看见赶紧向前扶住顾凌梦另外一只手。 把全部身体的重量都放在冰面上，冰面纹丝不动。 “快看！我就说可以吧！倾清快上来！”说着便轻轻往湖中心划。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顾凌梦突然意识到不妙，立马止住步子不敢动弹，“倾清你别再往中心走了！快上岸！” 侍女立马扶着江倾清离开湖面。 “小梦？是不是冰面裂了？你也快上来！” 看江倾清离开冰面，顾凌梦舒了一口气，向着岸边又划起来“没事！大不了就像去年那样掉……啊……” 未等顾凌梦说完，又是咔嚓一声，接着是咕咚一声水的闷响，顾凌梦一只腿掉进了水里。 “啊……寒烟！” 顾凌梦被寒烟一拽像飞起来一样便上了岸。 江倾清又心疼又内疚赶紧把披风给顾凌梦围上，身后的侍女看见顾凌梦窘迫的样子有些想笑却只能憋着。 “别冻着……” “哈哈哈哈哈没事，倾清，”顾凌梦侧头，“还有你们，想笑就笑，不用憋着……” …… 锦雁门楼上，两个身影迎风向北而望。正好可以看到顾凌梦一行人打打闹闹，嘴角不禁轻轻弯起。 如果生活一直这样温馨快乐下去，该多好。 …… 第36章 六页剑法找到，出发探查真相 二月初四。 从慕、历尘、雨芷……全部聚集到孟繁信书房中，一夜灯火通明。 天刚微微亮，顾凌梦还沉沉地睡着。 先是轻轻叩门的声音，然后吱呀一声轻轻推门而入。 顾凌梦迷迷糊糊地醒了，心中想着寒烟和九儿今日为何这么早就来喊自己起床了，来不及细想，顾凌梦转过身去，又睡着了。 寒烟似乎在自己床边坐了很大一会，不知道过了多久。 被人一直看着，本人是可以察觉到的，即使是睡着了。 顾凌梦突然惊醒似的，从枕头底下抽出孟繁信给自己的发簪，凭着感觉估摸着，迅速朝着床边那人脖子的高度刺过去。 那人上手攥住顾凌梦的胳膊，直接顺势压制上来。 顾凌梦这才睁眼看清身边的人，原来是孟繁信。 “门主？！吓死我了。”顾凌梦惊讶的说道，放下心来，刚才顾凌梦还以为是来伤害自己的人。 孟繁信起身不语，顾凌梦看出来了孟繁信似乎有心事，挨着孟繁信坐起来。 “门主怎么了？” “我要去津魏城一趟。” “什么时候？” “天亮了就出发。” “这么紧急吗？门主怎么不喊我？！”顾凌梦赶忙起身跨过孟繁信，着急起床收拾东西。 孟繁信一把拉住顾凌梦，“可是，这次我不想你去。” 顾凌梦有些不解，几乎每一次孟繁信出门都是带着自己的。 “为什么？” “七凌剑剑法其中的六式出现了，我们得到消息，那六页秘籍应该是从津魏城传出来的。” “七凌剑？津魏城？”七凌剑剑谱的丢失和老门主的死，一直是孟繁信心里的最大的坎，时隔这么多年，突然有了消息，怪不得孟繁信这样。 “门主，十六七年了，锦雁门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过，为何这突然出现，肯定是陷阱啊！” “我知道。” 顾凌梦抱住孟繁信的胳膊，“那门主你别去。这么久的事情了，现在只要对我们锦雁门无碍，我们应该向后看，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没有必要追查。” 顾凌梦心知肚明，是根本不可能劝住孟繁信的，可是自己哪能看着孟繁信有陷阱自己跳下去呢？ 不待孟繁信回答，顾凌梦迅速起身收拾好。 “知道门主决定的事情我劝不住，那我跟门主一起去！” “是啊，你拦不住我，因为我想要一个真相。但是此去危险重重，我不想你跟着，好好待在锦雁门，等我回来。” 顾凌梦抱着行李，“门主要么就不去，要么就带着我。既然不可能不去，那就肯定要带着我。我顾凌梦可不是胆小怕死的人！我要跟门主共进退！” 孟繁信轻轻一笑，接话道，“同生死？” “呸呸呸！只同生！” “好！” 顾凌梦这三年拥有了太多东西，每次出去，顾凌梦都大箱小箱装上半车。 这次事出紧急匆匆忙忙出发，顾凌梦没有收拾太多东西，甚至都没有给孟繁信的里衣缝银两，不过幸好，顾凌梦每个衣服里面都做了暗兜，随便拿出一件都有顾凌梦的私房钱。 仲北帆先来找到顾凌梦，将两瓶药塞到顾凌梦手里。 “小梦，此行危险，这是我自己提炼出的毒药，你抹到刀尖上，见血便毙命。” “仲北帆你！！你不是研究医术的吗？！你你！居然还研制毒药？！” 仲北帆尴尬地苦笑，“医和毒……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仲北帆你……”顾凌梦觉得仲北帆有点莫名其妙。 “好啦好啦！小梦！你快出发吧！” “知道啦！——” 孟繁信、墨远、雨芷、从慕、历尘都在此次出行的行列，只留下叶辞心守着锦雁门。 顾凌梦便去找叶辞心告别。 “小师妹，此行危险，一定要平安回来！”叶辞心有些担心。 “师姐等着我回来！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如果有危险，一定不要莽撞，这次我们人这么多，好好保护你！要不……和师姐一起留在锦雁门？” “师姐不用担心！而且锦雁门事务这么多全交给你，师姐也很辛苦啊。如果我回不来，师姐肯定会找到我的，不是嘛！”顾凌梦撒娇似的蹭蹭叶辞心的胳膊。 叶辞心轻轻摸了摸顾凌梦的头，“嗯，天涯海角，无论在哪，我也会找到你，把你平安带回来的！” 平日里顾凌梦每次出门，江倾清都会帮着顾凌梦收拾随身的物品，江倾清听说了之后，匆忙来门口送顾凌梦，递给顾凌梦一个暖手的小手炉，“小梦，这次时间匆忙也来不及多准备什么，知道你怕冷，给你拿了两件厚衣服。” “放心吧，倾清，在锦雁门等着我哦，我会早点回来的！到时候我给你带好玩的！” “好！我等你回来！” 九儿也匆忙提着一小兜的行李赶到门口，“姑娘，我……” “九儿啊！这次你不用去了！”说着顾凌梦拍了拍寒烟的肩膀，“有寒烟就好！你帮我照顾好我的房间！” “哦~~好的姑娘。”九儿略有失落地，看着顾凌梦头也没有回地上了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街角转弯处。 江倾清看着九儿轻轻摇头，从来不多管锦雁门闲事的江倾清走上前来，说道，“九儿，回去吧，你可以做一些小梦爱吃的奶糕，她回来看到了会欢喜的。” 九儿回过神来，微微鞠了一躬，“谢谢江姑娘。” 同样和寒烟一前一后来到顾凌梦身边伺候的，同样是贴身的侍女，除了武功，自己甚至样样比寒烟优秀一点。 可是三年了，顾凌梦始终对九儿都不错，不错是不错，但是却不亲切，九儿自己心里也知道，自己比不上寒烟，所以一直尽力去做的更好，让顾凌梦感受到自己的忠心。 九儿时常都会羡慕寒烟，顾凌梦可以像对待亲妹妹一样搂着寒烟，可以掰一半同吃一份糕点…… 自己无需得到和寒烟一样多的宠爱，只想顾凌梦对自己多信任一点，多亲切一点，那该多好…… 第37章 解锁津魏城 “这么匆忙，门主怎么还记得带这个靠枕！” “你腰一直不好，路上这么久，靠着会舒服些。”说着便帮忙把靠枕垫到顾凌梦身后。 “门主，七凌剑一共多少式？出现的没有齐全招式有没有用啊？” “一共十八式，这次出现的六式正好是中间的六式。掐头去尾，不从头开始练，威力没有那么大，但是对于一些门派来说，也是很厉害的。” “十八式？六式？所以说这七凌剑现在极有可能被分散到全国各地，三个地方？” “可能吧。” “门主不必忧心！一切有我在！” “有你？” 看孟繁信有些看低自己的能力，顾凌梦心中有些不服气，“对啊！有我！什么事情都必能一帆风顺，化险为夷！” 津魏城在无间派所在的山晋城和锦雁门的济平城中间位置。不过是一个岌岌无名的小城市，顾凌梦以前还真没有去过。 前三日都是正常的平原，到了第四日之后，便开始出现了崎岖的山路，有时候只得步行走过去。 不像顾凌梦在现代爬的山，都是砌好的台阶。 这里的山路崎岖，荆棘丛生，甚至有些部分都不是路，还没有被人工开辟过。 本来已经是冬末春初，顾凌梦穿的也厚，又怕树枝藤条刮到自己的皮肤，还怕突然出现个虫子咬自己一口，顾凌梦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个眼睛，笨重地跟在孟繁信身后跟着。 也不知道爬过了几个山头。 爬山走山路都是小事情，顾凌梦一行人甚至还需要过一个铁索悬桥。 这悬桥是铁链连环而成，架在空中，经年风雨，铁索上面生了些斑驳的铁锈，铁索上面铺着木栈道，甚至有的木板已经腐朽，残破掉落。 悬桥连接着两座山峰，山高雾重，桥上瓢忽有云雾飘过，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桥下是万丈悬崖，九曲回江如玉带延绵。 “怎么？不敢过去吗？”看顾凌梦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色，孟繁信朝顾凌梦伸出手。 倒没有害怕，顾凌梦只是震撼。 书到用时方恨少，此刻此景，顾凌梦竟然找不到语言来形容。 “我才不害怕呢！”顾凌梦没有牵过孟繁信的手，径自走在孟繁信前面。 桥上风真大，顾凌梦一手紧紧抓着绳索一边，毕竟这桥没有保护措施，顾凌梦还是挺谨慎的，虽然自己不会死，但是这么高摔下去也得残废。 顾凌梦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走着，走到一大半，顾凌梦转身。 只见孟繁信独自站在悬桥中间，望着远方。 山河纵横，川流蜂起，孟繁信孤身一人，唯有青衣飘逸，陪伴着他。思绪起，风亦起，扰他清净神，乱他青玄衣。 …… 恍惚间，顾凌梦想着真的有那么一刻，自己可以不顾一切，跑过去抱住他，今生就跟着他走，陪着他快意江湖，就这样，一辈子。 …… 二月十二是孟繁信的生辰，顾凌梦匆匆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准备什么。 夜里，一行人在野外落脚，顾凌梦从行李中翻出来了这几天自己留下的包干粮的油纸，撕开又折上…… “门主！” “门主，生辰快乐呀！”顾凌梦拿出一个‘灯笼’，灯笼手柄是随手捡来的木棍，灯芯是小小的火把，灯笼罩是这些日子包粮食的油纸。 孟繁信接过灯笼，那灯芯仅仅是微弱的火苗，如果大了就会把外面的油纸烧着了。 “门主你看！” 油纸上面被顾凌梦扣出来了四个字，火光透过油纸照在地上的光和直接透过孔照在地上的光，亮度是不一样的。虽然歪歪扭扭，但是还是能弱弱地看出来是平安喜乐四个字。 孟繁信被顾凌梦新奇的点子逗笑了，“看来这几年我没白教，都会写字了？” “嘻嘻！门主！祝愿你今生都平安喜乐！” “……” 就这样，本应该大办的生辰宴会，就这样草草了事，第二天临走时，孟繁信还不忘把灯笼折起来带走。 顾凌梦见状直接抢过，连纸带棍扔出好几米去。又远又崎岖的山路，少拿一点算一点，这些东西不过是垃圾累赘。 “等我们回锦雁门，我再给门主做个更好的！” “好！一言为定！” 如果是平坦的路程，不到半月就应该到了，可是此次来津魏城的路程，一行人生生走了二十天。 津魏城不是一个具体的城池，而是分散坐落在一个山上，此山有五个山头，大概分别坐落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 顾凌梦一行人从东南方向翻山越岭而来，首先到达了津魏城的南麓。 这里分布着零散的村子，看样子有些荒凉，并不繁华反而很是破败，让顾凌梦不禁想起始周村。 这里的土地贫瘠，田地里有着大块小块的石头，土地上浅色斑驳的土块含着大量不利于庄稼的盐分…… 果然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山部地区的发展仍然都是比平原或者沿海地区落后一些的，像青丘国这样的，在三个国家中已经算是最富裕贤明的国家了，原来还是有子民吃不饱穿不暖。 顾凌梦不免有些同情伤感。 以前在始周村的时候，自己没有能力也没有金钱，无能为力也无可奈何，帮不了其他人。 可是现在的顾凌梦有能力去帮助这些人了，便想着怎么用用自己在现代的知识帮助一下这里的百姓。 一行人走在南麓的村子里面，却发现家家户户家门紧闭。 顾凌梦不解，“门主？为何他们？好像很害怕我们？就算是怕生人，也不该至此啊？” “确实有些奇怪，历尘，你去随便找一家人家，问一问。” “还是我和寒烟去吧。”顾凌梦说，“这村民本来就害怕，让我和寒烟这种看起来没有威胁的女子去，应该会好一点。” 顾凌梦随意找了一家，敲了敲门道，“有人吗？” 没想到，这门竟然自己开了，顾凌梦刚要走进去，寒烟拦住了顾凌梦。“姑娘，我来。” 一进去，便散发出来一股浓浓的血腥的味道，同时伴随着微微的尸臭。 寒烟皱了皱眉头，屏住呼吸。 只看见大小不一的尸块零散地摆在床上，像是在睡梦中被人突然用利剑砍死的。 第38章 南麓遇见远荣和小池 顾凌梦见寒烟迟迟不出来，担心起来，也进来看，看到这种场景顾凌梦拉起寒烟就往外跑。 顾凌梦早就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了，止不住地一个劲的干呕。 “怎么了？”孟繁信有些担忧的扶着顾凌梦，一边的历尘看懂了眼色再次去查看情况，寒烟也再次跟上。 顾凌梦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了。 不一会，两人就回来了，“门主，这个村子大概有三十户，无一户生还。” “看时间，应该是前天或昨天晚上的事情，天气比较冷，所以大多尸块还保存的比较好没有腐烂。” 历尘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杀人者用剑手法统一，像是……” “七凌剑……” 孟繁信心中一惊，本来给顾凌梦递着水漱口，听到这话直接奔到最近的一间茅草土屋，呆住了。 顾凌梦顾不得再难受，赶忙也跟上，但是顾凌梦也不敢再去屋子里面，只是在院子里面看着孟繁信，看着他浑身颤抖与握紧的拳头。 这院子的布置倒是挺像始周村的大娃家的，过冬也囤了柴火。 咦？这一堆柴火？！ 顾凌梦一手拿出簪子，慢慢走过去，一手冲着寒烟打手势。 寒烟绕到后方，突然迅速扒开柴火上面盖的东西。 是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顾凌梦放下心来，一开始顾凌梦还以为是杀人凶手躲在这里。 “寒烟！去每一家，去仔细地搜，看看地窖，井里，所有的角落，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这孩子应该是目睹了家人被害的全过程，顾凌梦有些心疼，慢慢地靠近。 孟繁信闻声也赶了过来，尽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你看到了什么？是，是……什么人？是什么人干的？” 小男孩微微张着嘴，身子颤颤抖抖，轻轻扣着手指，没有答话，也没有哭泣，甚至没有一滴泪，只是睁大眼睛看着顾凌梦和孟繁信，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无措。 顾凌梦轻轻拉住了情绪激动的孟繁信，凑近小男孩，蹲下轻轻拍着小男孩的背，“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能记得伤害你们的人长什么样子？穿的什么样的衣服吗？” 顾凌梦感觉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小心翼翼地从柴火里面拉出来小男孩，抱到外面。 这小男孩没有顾凌梦想象中沉，瘦瘦小小的一只，顾凌梦拿出水和食物，小男孩也不吃。 应该是吓坏了，见状顾凌梦只是轻轻地抱住他，捋一捋头发，静静地等着去找幸存者的孟繁信和历尘回来。 慢慢地，顾凌梦感觉怀里的人儿颤抖地更厉害了，从刚才的安安静静，到身体颤抖，颤颤巍巍地抽泣着，到最后哭声出来…… 孟繁信和历尘一众人在村子里仔细地找了一圈，除了剑法能隐约看出来是七凌剑之外，并没有什么线索。 另外还从水井中发现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年龄比寒烟略小一点。 “放开我！——”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顾凌梦远远地就听见男孩撕心裂肺的声音，男孩挣扎着，被孟繁信绑着拖着拽过来。 冬季山上有的地方甚至还有寒冰未化开，这个男孩浑身湿漉漉的，顾凌梦随手翻出一个毯子，准备给他披上。 触碰到男孩衣服的那一刻，顾凌梦被冰得刺痛了一下。 这浑身上下，哪里是湿漉漉的啊！水都结成了冰，衣服宛如一个冰做的铠甲，又硬又凉，顾凌梦不知道这个男孩是如何能够撑得住的。 “滚开！”趁着顾凌梦不注意，男孩用自己的头拼尽全力一撞，众人来不及反应，男孩直接把顾凌梦撞得跌倒坐在地上。 “啊！——”疼的顾凌梦揉了揉自己的肉。 “放开我——你们这些坏蛋！不得好死——” 顾凌梦可不惯着他，直接起身冲着那男孩就是一脚，顾凌梦这几年虽然没有学会武功，但是也是练了的，这一脚直接踹的男孩不吱声。 “能冷静下来了吗？”说着顾凌梦便用毯子包住男孩，“看清楚情况好不好！现在！是我们救了你！我们要是想伤害你，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男孩蜷缩着身子，顾凌梦便问道，“喂喂！你叫什么名字，凶手是谁？” 男孩没有出声。 “叫什么名字？”孟繁信问道。 “我只问一遍。”孟繁信重复道。 这男孩看起来有十三四岁了，比刚才那个小男孩大一些，应该是能问出些什么的。 “远荣。” “发生了什么？” “我哪知道！我就是昨天晚上半夜起来上茅房！” “我们村里的墙都是比较矮的，我看见几个陌生人好像在隔壁杀人，然后我就坐在井的水桶里，把自己放到井里躲着……” “什么样子看清了吗？” “天那么黑！怎么可能看清！” “衣服呢？身上带什么显眼的配饰令牌了吗？” “没有看清，就感觉白衣飘飘的……” “对方具体多少人？” “我看到的也就三四五六……七八个……？” 看在远荣身上也打探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了，顾凌梦说，“门主，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用这么残酷的手法……将这么多无辜的……又偏偏在我们抵达前一晚……这不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孟繁信若有所思，“最近的村子是哪个？” “在东麓附近的村子。”远荣回答道。 “你，带路。” 一行人便急匆匆赶往东麓的村子。 “门主，这村子不用再找找线索了吗？” “不用了，就算是有线索，也是指向锦雁门的。” “啊？！有人要嫁祸？那我们为何不赶紧去消灭指向我们的证据？” “如果我们在那里耽误时间消灭证据，等会如果其他人来了，不更就证明了是我们锦雁门干的吗？还是应该先找到始作俑者，然后再证明我们的清白。” 以前在顾凌梦心里，江湖都是惩恶扬善的洒脱英雄，怎么能出现这种残酷惨无人道的陷害人的手法！ “远荣，你自己住吗？”顾凌梦问道。 “嗯，从我八岁开始，家里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这个小男孩你认识吗？” “村南边，麻婶家的小儿子，叫小池。” “小池是小名吗？那他大名叫什么？” “没有大名，我们村里的小孩几乎都没有……” …… 第39章 与楼奕炎产生误会 顾凌梦一众人匆匆赶到了东麓的村子，刚一踏入这个村子，不由分说，便有一群白衣江湖人士与孟繁信一行人打起来。 对方人并不多，也就是两人，身上本来就挂彩了，奈何战斗力还是挺强。 双方上来就是一场恶战。顾凌梦慌忙拉着远荣和小池，在寒烟的保护下撤到中间。 远荣直接上来一脚，把顾凌梦踹的踉跄了几步。 “你干什么！” “你踹我一脚，我现在还给你了！我们俩现在扯平了！” “你有毛病吧！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窝里横！” 看着远荣一脸无赖的表情，顾凌梦也是无奈，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待顾凌梦略微安静下来，远远地看见那江湖人的样貌，那不是！楼奕炎！？ “楼奕炎！” “楼奕炎！别打了！” 顾凌梦焦急地喊道，既然认识对方，何不安静地先谈一谈，打打杀杀的干嘛！ 听到顾凌梦的声音，楼奕炎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停手。 “门主！先都住手！”看对方的人不能先住手，那便先让自己人住手。 顾凌梦一把将两个小男孩交到寒烟手里，寒烟焦急不解道，“姑娘！……” “停停停！” 顾凌梦自己冲到交战中间，楼奕炎直接上前一刀架在顾凌梦脖子后，两方这才谨慎小心地停手，各自退在一边。 顾凌梦侧头看楼奕炎一手持剑，另外一只手臂垂着，白衣上已经渗出来大片鲜红。 “你受伤了，需要医治，咱大家先把话说清楚？”顾凌梦微微侧头，自己一点都不慌，在顾凌梦心里楼奕炎是行侠仗义的人，只要是自己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楼奕炎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果然是你们虎域门干的！”孟繁信说道。 “楼奕炎！你是虎域门的人？”顾凌梦惊讶道。 “是的顾姑娘，我是虎域门的人。但是你们锦雁门竟然做出如此残酷之事！我今天便要……” “等等！所以南麓那些人都是你们杀的？！”顾凌梦不敢置信地问道。 “什么南麓！刚才那一波人不是你们的人吗？！”楼奕炎也有些疑惑。 “刚才我们从南麓过来，那里三十几户人家，就只剩下这两个孩子生还，杀人者手段残忍！我们一路追查过来，就碰见了你们。”孟繁信说道。 “对啊对啊！那俩孩子在那边！”顾凌梦指了指远荣和小池。 楼奕炎半信半疑，“我跟踪你们一直来到津魏城，见你们去了南麓，我便绕道来了东麓。” “没有想到今日刚刚来到，便看见一群江湖打扮的人，遇人就杀，在这一路大肆杀村民。” “我们刚出手相助，他们便慌忙逃走了，不一会你们就来了，我们以为你们是他们的援兵！” “作恶者就是你们锦雁门！” “无缘无故！我们为什么要杀人！”顾凌梦反问道。 “因为有消息说这里有七凌剑，你逼着无辜的村们交出秘籍也是有可能的！” “这明显就是栽赃陷害啊！”顾凌梦着急道。 孟繁信淡淡说道，“江湖大多门派都是白衣青衣，唯有锦雁门是玄的深色衣服。这两个幸存下来的孩子说看见的凶手身着白衣，我们还怀疑是你们虎域门的人干的，从南麓一道杀过来，既能够得到秘籍，又可以刚刚好嫁祸给锦雁门！” 孟繁信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一起先去找到凶手到底是谁，而不是在这里僵持。” 楼奕炎觉得孟繁信说的似乎有点道理，这些年，潜伏在济平城，对于孟繁信的人品多少有些耳闻，这人并没有江湖上传言的那样坏，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现在自己的人处于劣势。 “那些人往哪边去了？”孟繁信继续问道。 楼奕炎有些支支吾吾，不想说。 “难道你还想死伤更多无辜的人吗？”顾凌梦说道。 楼奕炎半信半疑，地慢慢放下了架在顾凌梦脖子上的剑。 “寒烟，来帮他止个血，包扎一下。” “楼奕炎，还记得你欠我一次帮助的承诺吗？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但是如果有一天，需要做出抉择，我希望你能够明辨是非，坚持自己心中大义。而不是错用自己心中的善良，助纣为虐。” “那些人往哪去了？”孟繁信又问了一遍。 楼奕炎下了下决心，“北面。” “刚才早说不就完了！”顾凌梦有些埋怨道，“那为什么跟踪我们？” “我……” 孟繁信轻轻搂住顾凌梦的肩膀，对楼奕炎说道，“我们不打探你所做的事情，只要不伤及无辜，便好。” 楼奕炎为什么跟踪孟繁信还不明显！明摆着虎域门一直不放心锦雁门嘛！同时虎域门应该也是想要得到秘籍的。 “小池……”见众人停下打斗了好久，一老妇人才慢慢探出头来，轻声喊着小池。 小池还是有些呆呆地没有反应，那老人冲上来，抱住了小池，“小池，我是姥姥啊！小池？” 小池应该是认出了眼前的人，终于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让远荣和小池跟着自己也是危险，顾凌梦便把两人交给了小池的姥姥。 寒烟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众人便赶紧向北麓追去。 楼奕炎手臂的剑伤不轻，这里也没有条件，只能先放一放。 “门主，你早就知道楼奕炎是虎域门的人？” “嗯。” “就我不知道？！” 孟繁信看了顾凌梦一眼，看样子只有自己不知道！顾凌梦心中有些不平！ “姑娘，还有我，我也不知道！”寒烟说道。 “又是自己冲上去！你有几条命？”孟繁信轻轻摸了一下顾凌梦的脖子，检查顾凌梦有没有受伤。 “那门主第一时间不也是先问他正事！而没有先谈条件救我啊！看来我还是不重要！”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顾凌梦眼珠转了转，思考了一下，“我也会先谈正事，先了解真相，说开误会才行。直接要救人谈条件，我们就处于下风了，不但事情解决不了，人也更救不了……” “嗯。” “可是……” “哪还有什么可是！快点跟上吧！”孟繁信搂住顾凌梦的肩膀，轻轻推着顾凌梦加快了脚步。 第40章 北麓山峰毁剑谱 北麓距离东西南中四面都更远，是真的位于一个山上。 听楼奕炎说北麓这里没有村庄村民，只有一个叫铁月堂的小帮派在此，不过不太过问江湖之事，而是更倾向于潜心念佛…… 难道是这个铁月堂的小帮派杀人作恶！？顾凌梦心中想着。 赶了一晚上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众人才发现了第一个庙宇道观。 北麓这边居然有寺庙和道馆！看楼奕炎丝毫不吃惊，又给大家讲的样子，顾凌梦心中疑虑越来越大。 “北麓山峰上，是最终铁月堂的位置，这一路上，每上一层都会有亭阁庙宇……” “感觉不太对。这种帮派一般来说，凌晨已经有人在寺庙里面洒扫焚香鸣钟了……”孟繁信上前，推开门，果然！身着道服的几名铁月堂的小徒倒在血泊中…… “你为何如此了解？事到如今了，你还不说吗？！”顾凌梦气愤地质问楼奕炎。 “我……” “说啊！” “我的任务就是跟着你们，不让你们得到秘籍。然后最后会有虎域门的人，在北麓这里跟我接应。” “因为北麓没有村民，只有铁月堂，铁月堂也不会过问这些事情，我们在这里安插了据点……” “快上山！” 众人上到山顶的时候，满地身着道服的尸体，夹杂着身着青白色衣衫的人…… 看着眼前的一切，楼奕炎举着自己的令牌，大喊道，“住手！我乃虎域门分主楼奕炎！前来接应！” 白色衣衫的人，一剑砍下，最后一个身着道服的人…… 白色衣衫的人聚到楼奕炎跟前，已经只剩下五人…… “为什么要滥杀无辜？！为什么啊！”楼奕炎愤愤道。 “楼头，我们收到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秘籍！”一白衣将手中攥着的几页泛黄又溅上点点鲜血的秘籍举到头顶。 “不惜一切代价？就是杀这么多人吗！” “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拖住锦雁门的脚步，嫁祸给他们……” “住口！” “可是他们铁月堂就没有错吗！说是不问江湖之事！不还是把秘籍私藏练习！宗主已经得到秘籍的前半部分，只要我们……” “你！住口！……” 楼奕炎一脚踹在那人身上，背过身去。 孟繁信给历尘使了个眼色，迅速刀起剑落，这五人纷纷倒下…… 孟繁信蹲下拾起那几页秘籍，翻看着。 毕竟五个白衣人是前来接应的自己人，虽然做了错事，那也应该由自己帮派处理。轮不到孟繁信动手，就这样被孟繁信一行人杀了，楼奕炎也是气愤。 见状楼奕炎拔剑指着孟繁信，两边人都剑拔弩张，“孟繁信！你！……” “果然！你也是为了秘籍！孟繁信你果然是冲着秘籍来的！” 孟繁信起身，淡淡道，“我只是确认一下真假。” 随即取出一个火折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秘籍烧了。 就这样……随意地烧了！ “门主？”顾凌梦不解，那可是老门主毕生心血！ “你这是何意？”楼奕炎也看不明白了。 “为了它，死伤了这么多人，还是销毁为好。” “这几人杀戮太重，本就该杀。我们会立马启程去中都，届时我伪造一份秘籍交予你，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真假的。你可以拿它去复命，接着效忠你的虎域门，毕竟现在在场所有虎域门的人都死了，你说什么，什么就是事实。至于你接下来怎么做，我不管。” “我不信宗主会是这样的……” “那你就去找到事情真相！”说着，孟繁信便带领顾凌梦一行人准备下山。 顾凌梦拍了拍楼奕炎的肩膀，“先去中都医治一下吧。” 孟繁信来到铁月堂正殿，点了几根香，不知道是为了这么多无辜死去的人，还是为了自己的心愿，虔诚地拜下…… 在现代社会的时候，顾凌梦当然会去烧香拜佛，祈求自己发大财、有好运、学业爱情双丰收…… 可是在这个世界，顾凌梦心中却对这些有些鄙夷。 顾凌梦觉得说不定所有人的结局，甚至说经历，都是掌控者提前写好的，拜有何用！ “姑娘不去拜一下许个愿吗？”寒烟问道。 顾凌梦淡然一笑，“我不信这些！” 寒烟也进入，学着孟繁信的样子，点香跪拜。 内心虔诚许愿，‘寒烟在此，唯愿顾凌梦，此生，平安顺遂！’ 上香。 “寒烟！你许了什么愿望？” “姑娘不是不信这些吗！为何还要问呢！” “我好奇嘛！快说快说！是不是跟大师兄白头偕老？别害羞嘛！”顾凌梦抱住寒烟，几年过去，寒烟已经长成了大姑娘的样子，比顾凌梦还高一点。 “我许了！许的是你我初见时的诺言，我愿追随姑娘，一生一世，永不背叛。如若违背，不得善终，万箭穿心，死无全尸，魂魄不归故土！” “呸呸呸！”顾凌梦赶忙捂住寒烟的嘴。 “寒烟！以后不能这样！” “姑娘反正不信神佛！那也便相信誓言不灵验！我说说怎么了呀！”寒烟挽住顾凌梦的胳膊。 “我可以不信，但是任何有威胁到我在意的人的东西都不能说！以后不许发这么毒的誓！而且誓言说出来就不准了！寒烟你今生都得给我平平安安的！” “好好好！那不发毒誓，姑娘就不怕我背叛你啊！” “我可是最痛恨背叛我的人了！寒烟你敢背叛我！我就……我就！相信神佛！相信誓言！看到时候你害不害怕！” “哎呀！我好怕啊姑娘！那姑娘要一直好好保护我哦！我一辈子待在姑娘身边！” “肯定的！在我顾凌梦身边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一世无忧！” 一行人下山之后便向东打算前往中都。 “已经跟墨远传了消息，让他亲自带人前往中都，与我们在中都会合，一起前往虎域门。” “门主，我们要和虎域门交战了吗？” “可能吧。” “可是，能不能让大师兄不要去，虎域门毕竟是江倾清的家，是她的父亲，以后大师兄和江倾清……”墨远和江倾清这三年的情意，顾凌梦是看在眼里的，不忍心看相爱之人成为对立方。 “青水城毕竟是虎域门的总据点，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够。况且……” “锦雁门和虎域门交恶，墨远迟早要面对……”孟繁信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41章 顾凌梦中都玩乐 在顾凌梦的要求下，一行人并没有直接前往中都，而是先回到东麓，找远荣。 “远荣，你愿意跟我们走吗？你可以走出这大山……”顾凌梦望着西面看不到尽头的山问道。 远荣似乎有些心动，纠结了好大一会，最后说道。 “顾姑娘，我不走。” “曾经，我特别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走出大山，看外面的城市是否真的是村里人传的那样，纸醉金迷、车水马龙……我以为我早就厌恶了这片贫瘠的土地，但是真正到离开的时候，我发现我舍不得，我热爱这片土地，我会把这里改变，变得和外面的城池一样精彩……” “嗯……好吧……”顾凌梦没有想到远荣能有如此宏大的想法，顾凌梦自己都做不到，很欣慰，也很感动。 “我可以教你一些法子。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上珍贵的菌菇和药材很多，你可以采摘了去卖钱。” “我们现在村子里，有很多的人就以此为生。”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你要卖的和他们不一样。你可以说你所采摘的是津魏城北麓寺庙周边的药材，受到佛灵庇护，药力更好……到时候我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你宣传一下……” “这不是骗人吗？” “不是啊！这叫创意！叫商业头脑！” “还有一些植物可以提取出来汁液粉末，大有可用……” …… …… 顾凌梦还将自己学到在山上种梯田的理论知识教给了村民，还有山上种树，树中养鸡…… 至于实践……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顾凌梦又开始了漫长的赶路。 顾凌梦不禁感慨现代有交通工具真方便！古人赶路除了两条腿就是四条腿的马，在路上耽误的时间真的是太久了！ “门主，那秘籍就这么烧了不可惜吗？那可是你找了这么多年的……” “师父创作它，留下它，是想让剑法得以匡扶武林，而不是让它引起纷争杀戮的。” “嗯。门主，就算我们去虎域门，找到了秘籍。会不会已经被抄了很多份了？那怎么办？” “不会的。” “为什么？” “人都是自私的，有了这个秘籍，只会自己抢来偷偷练习。” “如果大家都会，那便不是秘籍了。” …… “对了，门主当日许了什么愿望？还是为他们祈福了？” “你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门主！你偷听我和寒烟说话？！” “你们说那么大声，不光是我，所有人都听见了！” “啊啊啊——我不管！” “顾凌梦，如果早就知道自己一生的经历、结局，你还会来这世间走一遭吗？” “会啊！听一遍和自己真的亲身经历一遍的体验感是不同的吧！” “门主你呢？” “我应该也会。只要经历过程足够深刻，结局不必非要追求圆满……” “不行！我就要所有的都完美！不仅仅过程！结局也要圆满！” “顾凌梦，你可真贪心……” “人都是贪心的！门主你不贪心吗？你难道不想既有好的过程也有好的结果吗？” “是啊——我也贪心。” “所以说啊！这一生，如此短暂，所有人最终都会失去所有东西，一无所有地离开。所以现在不妨大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好享受这个世界！” “啊！门主别扯开话题！话说回来！门主到底许了什么愿望？说呀说呀！” “不告诉你……” 又来了中都，顾凌梦一行人等待墨远带人来中都会和。 顾凌梦是闲不住的，这三年虽然已经来中都了好几次，但是哪能玩够！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这不顾凌梦又来体验中都新兴起的泡温泉，还有穿着漂亮的姑娘帮忙捏肩喂水果…… 寒烟打死都不可能跟着顾凌梦一起干这种事情的，不仅仅是寒烟的观念不允许，如果寒烟跟着顾凌梦这样，孟繁信也不会饶过寒烟……只能远远地暗中保护顾凌梦。 于是顾凌梦便缠着孟繁信跟着自己来‘享受’生活。 春天，天还很凉，温泉水面上冒起热腾腾的热气。 顾凌梦的脸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泡温泉热的，微微泛着红晕。 几个顾凌梦差不多大小的姑娘围着顾凌梦。 “我想吃那个橘子……” “可是我手不想拿出来，姑娘能不能剥好了喂我……” “喝口那个尝尝……” …… 孟繁信内心：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孟繁信静静地看着顾凌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平淡乏味的生活好像多了一份甜。 顾凌梦玩够了便给了赏钱让姑娘们退下。 “公子，怎么不一起玩呀！？”顾凌梦撩起一捧水，轻轻冲着孟繁信泼过去。 见孟繁信不理睬自己，顾凌梦更是来了兴致，今天非要调戏他一番不可！ 顾凌梦拿起一瓣橘子，学着刚才小姑娘喂自己的样子，递到孟繁信嘴边，“公子吃啊~~~” 孟繁信内心白了顾凌梦一眼，看顾凌梦玩的差不多了，正要起身离开，顾凌梦从背后一把抱住，孟繁信又被拖下了水。 “顾！凌！梦！” 两人的头发早就被水打湿，泡温泉的里衣也贴在身上，顾凌梦紧紧抱住孟繁信的腰身，凑到孟繁信耳边，“门主又不是那修道的和尚，刚才这么多漂亮的姑娘，我一个女子都喜欢得不得了！我不信门主能不动心！” “我想想哈！门主今年都二十九啦！人家大师兄和江倾清都马上到三年之期，婚期将至，门主你这么老了！竟还没有个中意的！” “如果可以，我明年就成婚。” “啊！喜欢哪个？我帮门主悄悄带回锦雁门！我知道的啦！门主要面子！不用门主亲自去！” 孟繁信无奈地看了顾凌梦一眼，顾凌梦又接着说道，“好好好！为了门主！我连最后的道德也不要了！不管她同不同意！有没有婚配！只要门主喜欢！我都帮门主抢回去！” 孟繁信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刚才那些，任何一个，我都没有看。” “啧啧啧！假装不看，其实余光偷偷看了千百遍了吧！？口是心非！” “我想……”孟繁信顺势搂着顾凌梦的腰。 刚才顾凌梦抱住孟繁信没有什么感觉，这会被孟繁信搂着反而不自在了。 “门主想什么……？” “我想把你带回去。然后下次再也不跟你来这种地方了！也不许你来！”说着一把把顾凌梦从水里拖出来，又迅速拿了个沐巾把顾凌梦包起来。 “别冻着了，赶紧擦干去换衣服。” “门主！我还没玩够呢！” “快去！” “好吧！对了门主！我在楼上还包了个房间听曲儿呢！那咱一会去！” “不去。” “那我的钱不白花了！门主——” 第42章 遇官府，感情升温 顾凌梦带孟繁信来的这个地方就是一个花楼，楼上就是不正经的场所。 不过顾凌梦可没有想体验那些，不过就是真的来泡泡温泉，听听曲子而已。 毕竟这古代别说手机，连个电子产品都没有！顾凌梦平时想听个歌都难。 顾凌梦刚刚换好衣服出来，正唉声叹气，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开玩笑玩过了，看孟繁信那样子，估计今天自己是听不了曲子了…… 一出来顾凌梦就被孟繁信搂着腰上楼去。 “门主？怎么？”顾凌梦不解，刚要回头看，被孟繁信一手揽过，但是顾凌梦还是好像看到了官兵。 “别回头。你楼上包的房间是哪一个？” “那边……” “走。” “怎么了门主？怎么会突然招来官兵？” “津魏城满村被屠，闹得太大了，中都是国都，不能出现一点意外，所以官府的人一直在搜查江湖之人。” “朝廷江湖不是互不干涉吗？” “朝廷江湖互不干涉的前提是江湖中人不伤害无辜平民。” “那我们为什么要躲？他们怎么能认出我们？” “我随身带佩剑了啊！” “都这种情况了！门主你这佩剑就不能扔了吗？” “不能！” 顾凌梦有些无语，不太能理解这古代人的思想！命重要还是佩剑重要！ 俩人来到房间里面两人关上门，顾凌梦点的歌女还没有来，孟繁信将佩剑和锦雁门的令牌藏在被褥底下。 房间不大，仅仅两间大小，中间用珠帘分开。房间里面家具不多，仅有桌椅、板凳、床和一个衣柜……藏东西的话，一翻就会被人翻出来…… 见状顾凌梦拿出几套房间内女子的罗纱衣裙，一件件凌乱地散落在椅子上、地上、床上…… 又开始脱下自己衣服…… “顾凌梦你干什么？”孟繁信上前将顾凌梦的衣服扯上去。 “换衣服啊！门主，做戏做全套，咱俩如果在这里愣着，一看就假！” 孟繁信背过身去。 顾凌梦这几年古装穿习惯了，换衣服也很快，不过三下两下，已经换上了歌女的衣裙。 这衣裙的大部分是罗纱做成的，皮肤的肉感若隐若现，齐胸襦裙，领子做的也极低，还有这尺码也不合身，抹胸勒得顾凌梦有些喘不过来气。 “换好了。” 两人来到床边，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听着声音走近，顾凌梦双手散了散头发，又把自己的衣服弄得凌乱一些，露出一个肩膀。 炫耀似的站在孟繁信面前，像是在说：门主快看我多厉害！演的真吧！ 孟繁信用手轻轻抬起顾凌梦的下巴，粲然一笑。 欸！？这感觉！？这手！？ 顾凌梦垂眼，又抬眼对上孟繁信的眼神。 “原来是你！” “嗯。”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那日荒林中的黑衣人，原来是门主！ 其实顾凌梦早就发现大师兄墨远不是当日的黑衣人，因为有一次大师兄教寒烟武功的时候，顾凌梦无意间看到了墨远的手，常年练剑，墨远手上有着厚厚的茧子。 但是顾凌梦也不在意了，后来也没有放在心上，不再寻找那日的黑衣人。 不过是过客，纵使相见应不识，那又如何？ 这一辈子遇见的人多了去了，顾凌梦又不能每个人都得记着，都处成朋友。 顾凌梦一把将孟繁信的手握住，放在自己腰间，一手搂着孟繁信脖子，闭着眼睛吻了上去。 孟繁信没有想到顾凌梦居然主动吻自己，身体僵住了，这时，门被破开，几个官兵二话不说就进来查看。 顾凌梦装做吓到了的样子，可怜楚楚的捂着胸口，蜷缩在角落。 孟繁信心中有些失落，原来顾凌梦不过是在演戏。 来不及多想，孟繁信大声吼道，“谁啊！居然敢打扰本大爷的好事！” 屋内东西不多，看着零散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来人只搜了搜橱子便走了。 待人走后，孟繁信关上门，坐在床边，看着顾凌梦一笑，“别演了。戏做的演的还挺真！” 顾凌梦用脚轻轻踹了一下孟繁信，眨巴了眨巴眼睛，挑逗似的，“哪有演戏，我是真的喜欢门主！” “是吗？”孟繁信一手指，勾住顾凌梦的抹胸，顾凌梦只能顺着他的力气向前探一些身子，不然自己的抹胸就要被孟繁信拽掉了！顾凌梦能感觉到自己身前的肉和孟繁信的手指挤在抹胸衣服内的压迫感，这感觉让顾凌梦脸颊微热。 孟繁信邪魅一笑，一手抓住顾凌梦的脚腕往自己身边一拉，顾凌梦不知怎么便坐到了孟繁信的腿上。 来不及反应，孟繁信一手环着顾凌梦的腰身，一手按头，直接吻上来。 顾凌梦瞪大了眼睛，紧绷着身子，门主二字还没有说出嗓子，便被压了回去，只留下半声呜咽，一个激烈的吻，顾凌梦有些喘不上气，随之顾凌梦嘴角微微上扬，放松了身体，闭上了眼睛。 又是哐当一下，这次是真的吓得顾凌梦一哆嗦，没想到那人又折返过来检查一遍！ 官兵看见屋内顾凌梦和孟繁信的激吻，而孟繁信正要开口咒骂，那些人便关门走了。 只留下顾凌梦还在孟繁信怀里愣神没有反应过来真假。 哦～原来门主是发现了这些人要折返回来，也是在演戏…… 这孟繁信真是越看越好看，眼皮虽然是内双，但是眉眼生的漂亮，厚厚的唇，顾凌梦忍不住想再亲一口试试软不软…… 好大一会，顾凌梦才反应过来，从孟繁信身上下来，有些无措，“这会他们应该离开了，门主那咱们走吧。” “等会再走。你不是还要听曲子吗？” “不听了。”不知道是官兵扰了顾凌梦的兴致，还是孟繁信扰了顾凌梦的心神，这会顾凌梦哪还有兴致听曲子！ 赶紧换上自己的衣服，拉着孟繁信离开了。 两人安静地走在路上，还是顾凌梦忍不住先开口问道，“所以，当时门主为什么救下我？” “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哦～难道是因为门主当时就喜欢上我了？故意把我带到身边？” “呵呵，你当时多落魄自己不知道吗？吓得止不住地打哆嗦，脸上的泪和泥混在一起，跟个流浪的小花猫一样，那头发，还有那衣服……”孟繁信故作嫌弃地说道。 “哪有那么落魄？！门主你骗人！” …… 零零星星的小雨飘落下来，顾凌梦在路边的店里随便买了一把油纸伞，让孟繁信撑着。 油纸伞不小，但是两个人打多少有些拥挤，雨水打湿了孟繁信的肩头。 “为何不买两把？非要淋一个人？” 顾凌梦做了个鬼脸，“就是故意的啊！” 打两个伞两个人相距十万八千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不认识呢！顾凌梦心中想道。 “再说了！淋雨又怎么了？” 说着，顾凌梦快步走出伞外，张开双臂，昂起头，转了几个圈…… …… 第43章 中都得秘籍，牵扯朝廷，前往虎域门 自从那次偶遇官兵，顾凌梦老实了很多，再也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但是好玩的也不断。 顾凌梦亲手做了糖画，将糖汁浇在油纸上，画出自己想要的图案。 顾凌梦画了小兔子，孟繁信却非说那是一只小猪。 …… 本以为平静的日子起码会持续到大师兄赶来，直到孟繁信收到了七凌剑的后六式。 具体孟繁信怎么得到的，顾凌梦并不知道。 只听说是有人主动送来的。 对方自称说是南宜国丞相的对立方，丞相和青丘国的江湖帮派勾结，而自己帮助孟繁信便是帮助他们自己。 顾凌梦便顺便了解了一下这南宜国近几年的历史。 南宜国现在的皇帝暴政，民不聊生。这点顾凌梦三年前呆在始周村的时候就知道了，看大娃一家的处境…… 众多皇子中，二皇子今年已经二十九岁，常年带兵在外征战，是军中最有威望的皇子，奈何是一根筋，只会打仗。 四皇子二十岁，是嫡长子，也是现在的太子，据说性格和当今南宜国皇上一样，狠毒杀伐果断。 五皇子十九岁，据说是个闲散王爷，不习课业，生活也是风流，惹得众大臣不满。 六皇子，也是十九岁，据说才华谋略都很好，又贤明有仁心，从前是最有希望和太子一争帝位的人选。直到三年前，南宜国和青丘国交战，南宜国战败，六皇子主动前往青丘国中都做质子，为此更是深深赢得了民心，但是也失去了和太子争夺帝位的机会。 七皇子十岁。八皇子三岁。 如今可以争夺帝位的只剩下，二皇子，和四皇子太子。 而丞相前些年本是一直扶持六皇子的，甚至连自家女儿都让皇帝赐婚给了六皇子。 但是三年前看见六皇子落败，便倒戈太子，加入太子党派，女儿的婚期也一拖再拖。 这三年来，丞相帮助太子做了不少恶事，皇帝也是纵容，丞相做的事情，也便算是太子所做的。 锦雁门能打听到的消息就这么多，毕竟锦雁门是青丘国的，在南宜国的势力并不大。 顾凌梦便想，如果当年六皇子不来中都做质子便好了，跟太子搏一搏，如果成功，以后肯定是个贤君，百姓也不用受苦。 顾凌梦心想如果能在中都碰见这个质子，自己肯定要虔诚地抱拳鞠躬，再来上一句，先生大义！ 不过这剑谱？难道是二皇子来投诚？可是据打探到的消息，二皇子应该是个武将的样子，应该是没有这个头脑的。 孟繁信也这样疑惑，但是二皇子没有脑子，身边人可不一定，二皇子身边肯定有谋士，说不定是别人给他出的主意。 孟繁信甚至还怀疑了也在中都的质子六皇子。 不过先不想这么多，南宜国毕竟还算是青丘国的敌国。只要是不危害青丘国，这剑谱先收下也没事，在剑谱外流落说不定还要惹什么麻烦。 话说回来，跟敌国丞相和太子勾结的江湖帮派……难道是虎域门！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虎域门当年可以在锦雁门老门主出事之后迅速成长，必定有人扶持，而扶持的人除了无间道还有谁？ 这么多年孟繁信一直在追查，却始终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原来是是南宜国丞相的势力。 那锦雁门老门主的死是不是也与虎域门或者南宜国朝廷有关呢？ 老门主怎么就碍了敌国朝廷的眼了呢？不，是碍了虎域门的眼。 …… 江湖朝廷明明互不干涉，除非必要，孟繁信也很少去了解朝堂之事，光是自己的江湖事务就已经够多了。 孟繁信想不明白，想下去只觉得头疼。 顾凌梦说我们先继续追查虎域门，至于朝廷那边，只要对我们青丘国无碍，那我们便按兵不动，看对方的意图，等到时候肯定会主动来找我们。 一日后，九儿率先找到了顾凌梦一行人。 “九儿？！”顾凌梦有些惊讶，自己没有专门让九儿来啊…… “姑娘！听说需要人手的消息，我直接快马先来了，少主他们随后就会到。”说着九儿从包袱里拿出一提什么东西。 顾凌梦看九儿的样子，自己也不好说什么，看九儿风尘仆仆的样子，黑眼圈也重重的，估计这傻姑娘着急快点赶路，好几夜不睡才能提前到达。 顾凌梦拿手腹磨蹭了九儿的黑眼圈，“赶路辛苦了吧？快去休息一会。” “不辛苦，姑娘，这是我这些日子烘的奶糕。”说着递在顾凌梦怀里，“姑娘快尝尝！” 这几年顾凌梦也很喜欢九儿，细心手巧又厉害的姑娘，只不过这人是孟繁信给的，顾凌梦看见九儿，就感觉自己被一个监控摄像头二十四小时监督着，实在是心里难受。 顾凌梦咬了一大口，睁大了眼睛点点头，“真好吃！九儿你吃了吗！你怎么这么厉害！总是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说着顾凌梦拿起一块递在九儿嘴边。 一反平日里地稳重，九儿突然就愣住了，神色有些动容。 顾凌梦立马就察觉到了九儿的不对劲，有些不解，忙把手中的糕点全部放下，“怎么了？九儿？这些日子是受什么委屈了吗？” “没有没有，姑娘，我只是有些高兴，见到姑娘很高兴！” “那有什么呀！” “九儿既然已经跟了姑娘，那九儿便是姑娘的人……” “九儿！”顾凌梦知道，九儿又要开始说那一大堆肉麻表忠心的话了，赶忙打断。 又拿起糕点一块又一块塞到九儿嘴里，“九儿，我平时教给寒烟的，也是我教给你的，没有人必须要一辈子依附谁的，好啦好啦……” …… 很快，墨远也到了中都。 由于中都严查江湖人的行踪，墨远便把大部分人留在了城外，城外会合，一行人再继续赶往虎域门。 路上，顾凌梦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对骑着马的墨远招了招手，墨远自觉地骑马走近顾凌梦的马车。 顾凌梦问道，“大师兄，你来之前，怎么跟倾清解释的？跟她说实话了吗？” “我告诉她只是寻常的任务而已，剩下的……等到事情结束再说吧。师妹不必担心她。” 但是墨远没有告诉顾凌梦，江倾清已经收到了消息，来之前，江倾清担忧地让墨远一定要好好回去，并且……就算她父亲犯了错，也请锦雁门留他一命。 第44章 入青水城，寒烟秘密行事 江倾清虽然是虎域门江邶之女，但是道德观念一直被教育的很好。 江倾清也一直知道，自己父亲所做的事情确实不妥，但是江倾清也没有办法，父母不是自己所能选择的。 况且，江邶对江倾清不是一般的好，江邶就算是对不起天下人，却也从来没有对不起江倾清。 而通过这几年的相处，江倾清也真的爱上了墨远。锦雁门大弟子，未来接班人，武功高强，性格耿直，彬彬有礼，为人正直…… 墨远在江倾清没有到锦雁门常住之前，就早早爱慕上了江倾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秀丽端庄，人品端正，温柔贤惠……每一条都符合墨远从小的时候起，心目中最好的女子，应该有的样子。 江倾清来到锦雁门常住之后，这三年两人相敬如宾，感情也肉眼可见地不断升温。 顾凌梦能看见墨远对江倾清欣赏的眼神，也能看见江倾清满怀爱意地看着墨远…… 顾凌梦不得不感慨，原来真的有这么戏剧性的爱情，但是这要是叠加上门派对立，杀父血仇的事情，不妥妥的虐文男女主！ 这样的话，自己的寒烟不就可以趁虚而入！ 想到这里，顾凌梦竟然有些欣喜，但是随即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江倾清也是自己的好友啊！ 真要是必须排个顺序，虽然江倾清不如寒烟对自己重要，可是顾凌梦也是不忍心的，说什么也要让倾清和大师兄就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看看能不能留江邶一条命，如果不能…… 如果不能的话，肯定不能让大师兄动手。 更不能让寒烟，寒烟说不定要和大师兄江倾清一起过日子呢！ 门主也不能，背上骂名怎么办…… 想了一圈，顾凌梦决定如果真的非动手不可的地步，那便由自己来吧！ 就算江倾清会恨自己，自己不过是失去江倾清这个朋友，但是其他的所有人，也便圆满了！ 反正，自己终究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 哦对！自己终究是要离开锦雁门的…… 津魏城的事情惊动了朝廷，而作为江湖第一大门派的无间派也理应还江湖其他帮派一个说法，派人调查此事。 顾凌梦一行人从中都到青水城的这一路也走了有十余天。 顾凌梦闲来无事，派人买来纸张和彩墨准备画个画打发时间。 春天树枝都冒出了新芽，整个路上都是暖暖嫩嫩的微绿，顾凌梦不禁感慨真好看。 到了第二天顾凌梦便放弃了，毕竟在锦雁门这三年，顾凌梦并没有认真学画画，画出来又丑又生硬，顾凌梦自己看了都烦。 直到有一日吃早饭，顾凌梦吃得快，等着的时候无聊，按碎刚刚剥下来的鸡蛋壳，突然又来了点子。 于是顾凌梦收拾了一小兜店家不要的鸡蛋壳，又派人寻来了类似于胶水的糨糊。 顾凌梦在纸上画个大概形状，然后粘上大小不一的鸡蛋壳，涂上各种颜料，还有树枝，新芽，甚至泥土捏成形状，摆成自己喜欢的样式做成立体画…… 于是十几天又很快过去了……一行人到达了青水城。 这次并没有直接去往虎域门，而是送了拜帖，便住到了青水城城内。 锦雁门也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毕竟这么多人，早就被虎域门的暗探发现了。 过几日虎域门宗主要开剑术大会，切磋剑术武术。不少江湖人士慕名而来，锦雁门也是这个由头才得以顺利明目张胆的带这么多人来虎域门。 顾凌梦才不用管门派之中各种事情，有消息寒烟和九儿自会告诉顾凌梦，并且还有孟繁信呢，顾凌梦便带着寒烟开启了新城市逛吃模式。 虽然说是江倾清的家乡，但是毕竟是虎域门的地盘，顾凌梦这三年并未再次来过青水城。 这青水城比不上中都繁华，却是一番别样的热闹。 远远望去，顾凌梦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三面环山的怀抱中，而另外一面，应该就是海了吧？ “寒烟！这里这么多山！我们去找一个小山头，晚上爬，凌晨正好看个日出，看看海岸线！怎么样！”说着顾凌梦随意指了个泛出一丝绿意的山。 “姑娘，这些山头大多都是私有，有的上面甚至有土匪，平时躲都来不及呢……” 顾凌梦略显失望，有些尴尬地挠挠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寒烟，你说，这山头可以买下来？这也太阔气了吧！” “如果山里有矿，或者要偷偷养兵，这些山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不过无论是哪一个，都是要杀头的大罪。” 顾凌梦眼睛一亮，“呵呵！我倒也没有这么大的理想。寒烟，你去偷偷地办，我要买下两个山头，别让咱们锦雁门内部发现，你懂吧？” “好。” “上次咱们偷偷找到的原料方子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照着方子偷偷在这里隐秘地建造一个火器厂，对外宣称烟花厂作掩护。我们的人不用多，忠心就好，但是火药武器做的一定要精良。” “姑娘，您是要反？……”寒烟有点不可置信。 “什么！怎么可能！留一点自保的力量而已！” 顾凌梦本来只是想要很多的钱财，好好享受这个世界，后来越来越觉得，在这个时代，除了钱，自己的武装力量也不可以少。 其实顾凌梦早就了解到济平城盛产的火药，顾凌梦便早早的临摹了锦雁门的火器图纸和原料图，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用。 寒烟有了事情做，便不可能再每日陪着顾凌梦闲玩。 虽然在青水城，锦雁门仍然是江湖大门派，甚至还有想做生意打探消息的都来锦雁门攀上关系，孟繁信也要忙着应酬各种人。 顾凌梦只得拉着九儿一起出来闲逛。 这青水城的一大特色便是酸菜，万物皆可以放酸菜。 酸菜直接当作菜炖着吃，或者把酸菜包在包子里，或者炖肉……怎么都好吃！ 可是……也有翻车的。 顾凌梦甚至还吃到了酸菜做的糖葫芦！ 虽然明知道肯定不好吃！但是顾凌梦仍然要买下尝一口！ “呀！这味道！真歹毒！”顾凌梦含泪吞下嘴里的一口酸菜糖葫芦，假装好吃地递在九儿嘴边。 “九儿！九儿！快尝尝！这味道！好吃！真的！”边说边期待地看着九儿的表情。 九儿毫不迟疑地咬了一口，面不改色的咀嚼了几口，咽下。 “好吃吗？” “好吃。” “真的假的？”看九儿如此真挚的眼神，顾凌梦都有些不相信自己刚才的味觉了，疑惑地又尝了一小口。 “呸呸呸……哪里好吃了！九儿你骗我！” 九儿微微一笑，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姑娘刚才说好吃，那便是好吃。” …… 于是，顾凌梦给孟繁信和寒烟也一人带了一串。 连糖葫芦篮老板也没有想到，这冰糖酸菜，怎么就突然受欢迎了，一天居然卖出去三串…… 当晚，顾凌梦终于在孟繁信和寒烟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第45章 顾凌梦登上比武坡顶吃瓜看戏 一连几日，顾凌梦玩的开心地都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 直到剑术大会还有两天就要开始，虎域门宗主江邶邀请各门派入住虎域门。 顾凌梦作为孟繁信的贴身侍从，当然也跟着孟繁信进入了虎域门。 顾凌梦依旧把寒烟留在了青水城城内的客栈，说是方便给自己买好吃的，其实还是为了让寒烟忙火药的事情。 这是顾凌梦第二次来虎域门，与顾凌梦的印象相差无几，走坡路——累。 这日夜里，孟繁信就收到了消息，说江邶已经得到七凌剑的前十二式，当然其中有六式是孟繁信交给楼奕炎的那六式假的。 放消息之人，就是楼奕炎。 楼奕炎还说，此消息便抵误伤顾凌梦之情谊，从此，无论正邪，只要有做伤害虎域门之事，不必多言，兵戎相见。 “这楼奕炎真是！我都说了让他辨黑白！他这意思还是要无脑支持虎域门喽！”顾凌梦掐着腰说道。 “就靠你们之间的恩怨，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就已经是辨了黑白了。” “确实，毕竟这江邶才是他一直以来忠心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就叛主了呢……那门主我们现在直接悄悄暗杀了江邶，反正他作恶那么多，也该……” “不可。暗杀说明我们才是有鬼的那一方，无论有没有证据指向我们，江湖门派都会猜疑是我们锦雁门和虎域门的门派之争，人言可畏。我们应该正大光明地揭露他的罪行，让天下人皆知，让大家决定他的性命。” “津魏城的事情那么大，大家知道真相肯定也不会饶过他呀！只不过到时候真的挑到了明面上，那大师兄和倾清……”顾凌梦欲言又止。 “那个时候，可能照顾不到墨远了。如果要在墨远和我之间做选择，我当然会保下墨远。但是在和整个锦雁门做出一个选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选择锦雁门。” 顾凌梦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站在锦雁门利益的对立面，那孟繁信应该也是会毫不犹豫选择锦雁门的吧。 “门主……咱们现在计划是什么？怎么找到证据？他死不承认怎么办？” “现在我们的人不多，雨芷带了一部分人在城外接应，以备后患。我和墨远太过明显，不宜随意走动。” “我可以帮门主在虎域门查探！” “你的任务就是安全地跟在我身边。” “哦~~好吧。” “明日白天，会让历尘和从慕以送礼物的名义打探一下虎域门院落的位置。看看与锦雁门记载的是否有出入。等到后天剑会一开始，我这边负责拖住江邶，墨远和历尘从慕分别去找七凌剑秘籍。” “门主你自己可以吗？”顾凌梦有些担忧，除了性命攸关的时候，平时很少会见到孟繁信使用武功。 所以在顾凌梦心里，四人里面，除了历尘，墨远武功才是最好的。 “要不多派点底下的人散出去，大师兄留在剑会呢？大师兄不在剑会，肯定会惹人怀疑。” “我们在虎域门眼皮底下做事，肯定会知道。就是让墨远去混淆视听。江邶肯定知道我们在找什么。慌则乱，越乱露出的马脚也就越多。” “好！认识我的应该比较少，明日我也多出去走动走动。” “总共就三处可疑的地方。一是江邶的院落，二是虎域门的藏宝阁，三就是江家祠堂。到时候他们三人兵分三路去找。” “可是这么大的虎域门没有个密室吗？我们锦雁门都有，他怎么可能没有？” “有。但是楼奕炎提过，不在密室。” “可信吗门主？” “我愿意相信他一次。但是不可信，到时候会再找人去密室探查。” “嗯。” …… 第二日顾凌梦便早早的起来，带着九儿在虎域门内部转悠着。 各路门派都聚集得差不多了，相对比以前的武林大会，这次人来的格外多。 一是听说津魏城屠村之事要声讨锦雁门，二是有小道消息说虎域门也得到了部分秘籍，都想巴结虎域门，分一杯羹。 比武切磋的地点位于一处山坡的顶部，山坡砌有台阶，台阶旁有四人合抱这么粗的柱子。 这三年，顾凌梦对锦雁门有了归属的心，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锦雁门的一员，出门便代表了锦雁门，于是在外会稍微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尽量不拖累锦雁门。 如果是在以前，顾凌梦必定好好摸一摸路两旁的大柱子，摸一摸是不是顶好的大理石。或者让寒烟九儿带自己站在柱子顶上面，站得高看得远，体验一把不一样的刺激感…… 沿路都各门派人在切磋或者是礼貌性客套寒暄。 见有人往坡顶上走，顾凌梦也跟上去看热闹。 一人正坐在柱子顶上喝酒。 “好兴致！不去看热闹吗？” “姑娘可要与在下一起？” “不可”九儿谨慎道。 “没事的” 顾凌梦仰头道，“好啊！” 那人飞身向下，一把将顾凌梦拉到柱子顶部，在柱子顶正好可以看见坡顶的情况，一览无余。 原来是两个帮派吵起来了。 顾凌梦慢慢降低重心坐下，“阁下好身手！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门派？” “不知名小门派而已不值得一提。姑娘身边的那位才是高手，我内力不计其十分一二。” “哦？” “刚才我摸到姑娘的脉搏，姑娘一丝内力都没有。可是刚才我距离你身边那位姑娘几尺远，虽然她有意遮掩自己的内力，可仍然能觉察到她内力深厚。” 顾凌梦看着争吵的两群人，问道，“为何会争吵起来？看情况，左边那帮派的长矛都被砍断了，看起来似乎处于下风。” “左边是南宜国的小帮派，叫丹栖会，前几年打仗时，便来到了咱们青丘国。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会遭受到一些不公。” “江湖无国界，都是为了切磋剑术和武艺。又何必这样，那右边是什么帮派？” 男子扫了顾凌梦一眼，并没有回答顾凌梦的问题，“姑娘身着上等衣料，身边的人又身手不凡，应该是三大帮派的人，身份地位应该还不低。” “好眼力！我是锦雁门的人，不过可没有什么身份地位，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侍从。” “那姑娘应该知道另外一个帮派，陨星阁，毕竟也算是锦雁门少主墨远的仇人。” “仇人？陨星阁？”顾凌梦大惊，起身仔细看着那两个帮派。 刚才顾凌梦只是看戏，现在关系到锦雁门，顾凌梦不由得认真起来。 “看姑娘年龄不知道也正常。十几年前，两门派争斗，墨远所在一派被灭族，另外一个门派也是遭到重创。其实两门派本没有什么恩怨，不过是受人挑唆。而这个挑唆的帮派，便是陨星阁。陨星阁先是假意帮助奄奄一息的帮派，又占了墨远所在帮派的地盘。” 顾凌梦若有所思，只是听孟繁信提到过墨远被灭族，三岁便加入了锦雁门，这背后的故事顾凌梦却不知晓。 “到最后唯有陨星阁得利，那这么多年锦雁门怎么会不报仇？” “又没有证据，这些只是一些流传和猜测。不过姑娘真的是锦雁门的人吗？墨远少主的脾气，江湖皆知。” “是了，墨远大师兄那正直循规蹈矩的人，怎么可能为自己报仇随意杀人。” 顾凌梦却是越想越气，真欺负人！便要替墨远大师兄报仇出出气。 “谢谢兄台为我解惑，你叫什么名字？” “邵知。” “我叫顾凌梦，有缘再会！” 说罢，顾凌梦便让九儿带着自己上了坡顶挤进人群中间。 第46章 顾凌梦发现密室 “明明是你们的矛破烂不堪！” …… 丹栖会和陨星阁还在争吵眼看要动手打起来。 “住口！你们弄坏了人家的武器！不赔偿就算了，难道不该道歉吗？” 一下子，陨星阁一众人便针对着顾凌梦。 “小姑娘别多管闲事！这刀剑无眼，伤了你可就……” “你什么人！” “你哪个帮派！别多管闲事！” 九儿赶忙挡在顾凌梦面前，众人感受到九儿深厚的内力稍稍不敢再上前。 顾凌梦把九儿拉到身后，“你管我什么帮派！不能欺负人！” “我们只是切磋！怎么？诸位来这虎域门不就是为了参加剑术大会切磋武艺的吗？” “你把江湖人身家立命的武器弄坏，还说这是切磋？点到为止才是切磋！” 顾凌梦冷笑，又继续道，“既然这样的话好！九儿！” 九儿立马明白顾凌梦的意思，手起剑落剑回鞘，陨星阁最前面那两人的剑被砍断。 “你！” 众人皆是吃惊，随后脸上露出不同的意味。 “是你说的哦！这叫切磋！”说着顾凌梦扮了一个鬼脸。 陨星阁的人反应过来，将顾凌梦和九儿围了起来。 “你们欺负两个小姑娘算什么英雄！”丹栖会的人想替顾凌梦解围，却奈何人手不多，根本动不了陨星阁一点。 九儿拔出剑，“姑娘放心，不过是几个小喽啰。” “都住手！” 顾凌梦听出来是楼奕炎的声音。 众人纷纷为楼奕炎让出一条道。 看双方剑拔弩张，楼奕炎怒吼道，“你们要在我虎域门放肆吗！” 陨星阁不服地慢慢收回手里的剑。 九儿看了看顾凌梦，顾凌梦微微点头，九儿也便收了剑。 “在我虎域门，切磋点到为止，不可伤性命！” 没有戏可看，众人也便散了。 顾凌梦想拍拍楼奕炎的肩膀，却发现有点够不到，于是拍了拍楼奕炎的手臂，“谢了！” 楼奕炎抱拳道，“不必谢我，顾姑娘，我并不是为了你或者锦雁门才出手的。来者是客，我们对所有帮派都一视同仁，任何人都不能在虎域门闹事。” “嗯！我知道，不过还是谢谢你！” “剑术大会还有很多事要准备，那我便先告辞了。” “告辞。” 楼奕炎走后，丹栖会的人便上前来，“谢姑娘解围。” “不用谢不用谢！江湖本就无关朝堂，只要是有行侠仗义之行，有侠肝义胆之心，在江湖上便都是好友。” “在下丹栖会长老白卓离，敢问姑娘名字？” 顾凌梦抱拳颔首，“锦雁门，顾凌梦。” 不一会众人便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假意逢迎的事情顾凌梦不想过多参与，于是便准备下坡顶回去。 九儿正要随着顾凌梦原路顺着坡道下山，顾凌梦却想看看更多的风景，偏不想走这寻常路。 顾凌梦问道，“九儿，你说这坡顶后面能不能下山？我们悄悄从后面走。” “这后面像是没有开采的林子，会不会有危险，姑娘要不然我先去探探路。” 原始森林？！这么一想更激起了顾凌梦的好奇心，“没事，我们一起走。如今这虎域门这么多人这么多帮派，怎么可能让我们出事！” 沿路上都是常绿的松柏一类的植物，春天到了，地下还有新生的新芽嫩草，也有未修剪过一人高的杂枝杂草。 九儿在前面拨开，避免枝叶荆棘划伤顾凌梦。 “嘘……”九儿突然警觉起来，顾凌梦也悄悄弯下腰躲在树后。 “姑娘，前面有不少人，凭感觉，这些人内力应该不在我之下。” 顾凌梦慢慢探出头，在山坡的林子中有一个石头砌成的圆拱门，颜色与树干泥土颜色差不多， 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门口大小仅可供一人进入，一共仅有三人把守，顾凌梦和九儿使了个眼色两人认真打探过附近地形便原路返回了。 “九儿，你觉得刚才那三人的武功都在你之上吗？” “武功我不敢说，内力绝对在我之上，我都不一定是那其中一人的对手。” 顾凌梦若有所思，“你和寒烟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连你们都打不过，这里面肯定有秘密。” “况且，这门口这么隐秘，我们拿到的虎域门地形图上没有记载此处，这个地方……” 顾凌梦一拍脑袋，“哦！我知道了，密室在比武擂坡台下面！我们去找门主。” 孟繁信房间内，顾凌梦将看见的一五一十告诉了孟繁信。 “需要探查地点的太分散了，我们已经没有这么多人手了。去密室探查的人都是临时找的人手，现在又多一个山洞密室，这个时间再找人，我们的目的就过于明显了，反而会让虎域门戒备。” “对！寒烟！寒烟在青水城内接应，只不过未进虎域门，我这就让她过来。” “不行，切不可让寒烟再来，寒烟此刻进虎域门未免让人生疑，况且我们的人已经全都在虎域门内，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也需要在外接应的人” “有道理，可是寒烟不动的话，其他人……” 在旁一言不发的九儿突然开了口，抱拳道，“九儿愿意去此密室一探究竟。” “不行，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待在顾凌梦身边，如果出了什么事，立刻带她回锦雁门。你自己不是那三人的对手，况且，密室内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 说罢，孟繁信对着九儿向外摆了摆手。 九儿正要退下，顾凌梦制止道，“等等！” “我不用保护，而且！我有办法引开门口的一人，情况好的话，说不定可以引开两人。” 孟繁信握住顾凌梦的手腕，微微蹙眉，“你毫无内力武功，怎么引开？到时你待在我身边，如果出事，什么都不要管立刻离开这里就好。” “门主！相信我！”顾凌梦挣脱反握住孟繁信的手，一脸坚定微笑着安慰道。 “嗯，也好！那九儿要注意安全！找不到秘籍或者罪证都不打紧，保护好她的安全。” “是。” 第47章 剑术大会 剑术大会这一天很快便到来了。 从慕、历尘、墨远分别带人悄悄去了江邶的院落，虎域门的藏宝阁，江家祠堂。 而九儿便负责探查山坡下的密室。 顾凌梦自己拿了两包炸药，又给了九儿一大包炸药。 临出发前，顾凌梦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等等，九儿，将你的剑涂上毒。来之前，仲北帆给我了一些剧毒，只要见血，不一会便能毙命……” 九儿有些震惊，“姑娘，今日来的都是江湖人士，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今日你又不上擂台，我们的目标是山坡下的密室，只是那守门的三人，伤不到其他人的。” 看九儿还有点犹豫，顾凌梦继续补充道，“那一人你都不一定是其对手，我不想你出事。宁可伤了他们，我们的人也要好好的回锦雁门。更何况，这么多高手防守，他们对我们肯定也是会下死手，所以，不要心软留情，这是生死之战，不是擂台比武。” 见九儿面色有些犹豫，顾凌梦最后还是选了一种慢性的毒药，只要大夫救的及时，便可解毒。 九儿自己提前埋伏在坡顶后的树林中。 顾凌梦提前站在擂台旁的柱子上，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声称要上擂台应战。 昨日坡顶上人不少，都通过楼奕炎的行为看出来了顾凌梦身份不低，而顾凌梦丝毫没有内力，一看便知道武功不高。 无人上前应战。 “我来！”陨星阁的一人飞身来到擂台中央。 “好！”顾凌梦胸有成竹地答道。 “你为何不下来？” 看顾凌梦还是站在柱子上一动不动，那人有些疑惑。 “我便在此和你打，怎么？武功这么差，这点高度都上不来吗？” 其实顾凌梦自己根本上不去柱子，也自己下不来。 “呵呵！”那人轻蔑一笑，冲着顾凌梦飞身就是一掌。 这一掌顾凌梦毫无招架之力，顾凌梦一下子就被打飞。 方向都是算好的，顾凌梦从柱子上向着山坡后摔出去。 顾凌梦感觉到肚子这一掌要疼死了，估计肋骨都要骨折了。 幸亏这几年顾凌梦学了怎么逃跑，怎么被挨打不会受伤……不然还真能折几根骨头。 顾凌梦先是被高高的树抵挡了一下，然后从树林上掉落，滚下山坡。 幸亏有树缓冲，不然这么高的高度，顾凌梦也受不住。 在旁坐着的江邶突然站起，正要派人去寻找顾凌梦。 孟繁信看出江邶的意思，提前说道，“不必劳烦宗主去寻！不过是身手极差的一个侍从。既然宗主站起来了，那我们切磋一下吧。” 此时，一侍从来到江邶面前耳语了几句，说墨远一行人偷偷去了祠堂和藏宝阁，江邶内心不禁轻蔑地松了一口气。 再看顾凌梦确实笨的可怜，别说守卫的人，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易杀死她，后坡的人完全可以应付。 “好！” 顾凌梦在杂草上滚了好远才停下，幸亏穿的厚实，不过手上还是被荆棘划地一道又一道。 来不及顾及身上的痛，顾凌梦在两个方向分别安置好火药包，又连接长长的引线，印到中间。 火折子一吹，点燃引线。 不过几秒，轰隆一声响声从两边发出。 台上两大门派的门主打的激烈，众人只是看了看，无人在意后坡的响声。 楼奕炎悄悄离开了擂台旁。 而后坡的守卫听见了这两声巨响却十分警惕，三人中两人便分别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趁此机会，九儿快速偷袭，与剩下的一人打斗起来。 顾凌梦点燃火药之后却不敢跑，就是要在火药不远处引人注意。 从而拖延时间，争取一刻九儿便大一些胜算。 前来查看的两人都发现了躲起来的顾凌梦，瞬间两把刀架在顾凌梦脖子上。 “诶！诶！别杀我！我有话要说，我是台上比武被打下来的，大哥这是哪？” “我毫无内力！不信你们看啊！” 一人收了剑要走，对另外一人说道，“别留活口！” 顾凌梦举起锦雁门的令牌，大喊道，“等等！令牌！我可是锦雁门门主身边的人，刚才被打下山坡大家都看见了！如果我出什么事情，锦雁门饶不了你们虎域门！挑起两大帮派的恩怨，你们担得起吗！” 要走的一人用剑鞘轻轻划过引线燃烧的痕迹，“那这火药，也是你顺便带的喽？” 顾凌梦无话可说，那人挥了挥手，靠近顾凌梦这人刀起。 顾凌梦一骨碌正要跑，听见背后清脆的一声刀剑声。 转头一看，是他！邵知！ “跑啊！我打不过！”邵知大喊。 顾凌梦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继续上坡，将人往山顶擂台边引。 边跑边喊，“虎域门要杀人灭口！快来人啊！” 听见顾凌梦的声音，孟繁信与江邶拉开距离，向后山坡奔去，一众人也跟着下来，好奇发生了什么。 先是看见顾凌梦狼狈地跌跌撞撞向上跑，又看见后面邵知与两个高手正打的显现出来颓势。 众人制止住了两人和邵知。 另外一边，九儿已经打败那一人，进入密室幸亏密室里没有人手，只是有些机关。 九儿找到了秘籍，但是九儿身上全是刀剑的伤，已经重伤，伤不至于死但是也需要尽快医治。 九儿刚刚从密室一出来，便看见了楼奕炎。 楼奕炎立刻明白了，两人厮打起来。 九儿受伤很重，这时根本打不过楼奕炎，虽然已经伤了楼奕炎的胳膊，但是当时顾凌梦心软，选的毒不可以迅速发作，九儿完全不敌。 照这样下去，九儿败局已定。 情急之下，九儿从身上快速拿出那一包炸药点燃。 又是轰隆地砰一声。 炸药距离九儿和楼奕炎很近，炸的两人纷纷倒地。 尤其是九儿，本来伤很重，这一下便是要了九儿的命，九儿凭借着仅存的一点意志力迅速上山。 楼奕炎被炸得头正懵，起身看见九儿已经跑远，立刻起身追在九儿身后。 这一幕正巧在众人救下顾凌梦之后被人看到。 第48章 痛失九儿，江邶身亡 为了不惹人注目，九儿今日穿了与众人差不多的青白浅色衣衫。 如今那鲜血如朵朵大红色花朵肆意绽放，更是刺眼。 其中有炸药炸碎的瓦片石头穿透身子的伤，还有数不清的刀剑伤。 “九儿！九儿！”顾凌梦慌忙上前，捂住九儿身上的伤口。 可是伤口有那么多，顾凌梦一只手根本捂不过来，血伴随着心跳大股大股涌出来。 “门主！门主！快来救救九儿！”顾凌梦看不清孟繁信在哪，只能冲着坡顶的一片人撕心裂肺地大喊道。 “姑娘……”九儿从怀里拿出几页秘籍，颤抖着放在顾凌梦手边。 孟繁信接过九儿手中的秘籍，手下的人又将受伤的楼奕炎绑了过来。 “姑……娘……” “九儿，我在呢，我在呢……”顾凌梦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九儿你傻吗？打不过就跑啊！我给你炸药是自保！谁让你跟他们同归于尽的！” “九儿我带你回锦雁门，锦雁门这么多好医师，你肯定会好好的，我还想带你和寒烟去好多地方玩呢！啊——” 顾凌梦把九儿紧紧抱在怀里，却又怕弄疼了九儿的伤口，轻轻地环抱着。 九儿面部的肌肉已经开始抽搐，可是仍然费尽全力挤出来一丝笑容，“对不起姑娘，血脏了姑娘的手，让姑娘害怕了。” 顾凌梦第一次见到杀人的场景时，被吓的不轻，以至于顾凌梦好久见血都害怕。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九儿还记得顾凌梦怕血，顾凌梦紧紧握上九儿的手，“我不怕九儿，会没事的，你肯定会没事的。” “只求，我对于姑娘，能够，重要一些，再重要一些，如今，姑娘，可否能像，信任寒烟一样信任我？” 顾凌梦心里咯噔一下，无比地心酸，愧疚感涌上心头。 一直以来，顾凌梦只把寒烟当成自己人，把九儿当作孟繁信的眼线，所以一直没有安全信任，原来九儿一直如此在意…… “当然！九儿！当然信任你！我一直没有怀疑过你啊！你马上就会好！我找门主来救你！” 顾凌梦一转头，身后的人都回到了坡顶。 众人可没有空看顾凌梦和九儿的主仆情深，都去看孟繁信拿着证据去讨伐江邶，看江邶怎么解释了。 “姑娘的话，无论真假，还真是能叫人开心，可……”九儿被嘴里的血呛了一下，抽搐着发不出声音，只是呜咽了几下。 “啊——别！别——九儿——” 九儿失了气力，半躺在顾凌梦怀里。 顾凌梦从来没有感受过一个人这么重，九儿离开的事实，压得顾凌梦喘不过来气。 “九儿，等等我，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 擂台中，众人正等着江邶给一个解释。 顾凌梦拿起九儿的剑，也前去查看，毕竟墨远和孟繁信不好动手，到时便由自己动手杀了这江邶。 “是！” “我是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这份秘籍！” “津魏城屠村！确实非我所愿！底下人犯错！便是我江邶的错！是我一人之过！” “今日！我愿意抵一命谢罪！” 宗主——众人惊呼，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江邶倒在血泊中。 谁都没有想到，江邶就这样自杀了…… 顾凌梦随意拔出锦雁门一人的刀，走到半跪着的楼奕炎身前，砍断束缚楼奕炎的绳子。 “是你伤了九儿？” 楼奕炎站起身，“是！顾姑娘，我们毕竟是殊途，我不可能为了你做出背叛虎域门的事情。” “啊——”顾凌梦双手举刀，用全力对着楼奕炎受伤的右臂砍了下去。 楼奕炎没有任何抵挡，只是重重一颤，右臂被顾凌梦活生生砍下来。 见此情形，手下人赶紧叫医师前来，又都拔剑对着顾凌梦。 顾凌梦扔下刀，“这算是九儿的恩怨，这次，我们两清了。” 楼奕炎对着手下人使了眼色，众人不情愿地放下刀剑，“互不相欠。” 见此情形，孟繁信担心众人伤害顾凌梦，赶忙让墨远带着顾凌梦离开虎域门，自己暂时留下善后。 青水城某一家客栈。 寒烟坐在顾凌梦身边，顾凌梦倚着寒烟一言不发。 孟繁信叩门，慢慢走进，轻声道，“寒烟。” 寒烟便起身带上了门。 孟繁信放下手中的药，蹲下身，为顾凌梦被荆棘划的破破烂烂的手涂药。 “为何要当众断楼奕炎手臂？仅仅是为了给九儿报仇吗？” “报仇？呵呵！那日死了多少人？若是人人都报仇，恩怨又能何时了？” 顾凌梦苦涩一笑，抽出手，把九儿的剑抱在怀里，“九儿的刀剑上有毒，他的胳膊被九儿伤了，本就无救。如若不砍掉，毒进入肺腑，便没有生还的可能了，断臂才是最好的医治方法。” “所以你是在救他？” “我跟他接触不多，但是他也算个侠义好人。虽然他的出现伤了九儿，却也不是他一人的过错。况且，江邶死了，倾清需要这种人忠心又正义的在身边。这一次饶过他，但是我不会原谅他。” “顾凌梦，你好狠的心啊。” 孟繁信轻叹一口气，又拉回顾凌梦的手继续上药，接着说道，“九儿就算是死了，在你心里也要权衡利弊。顾凌梦，如果那日死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能轻易原谅了对方，是不是也权衡利弊再决定是否为我报仇？” 顾凌梦沉浸在失去九儿的悲伤与愧疚中，只觉得这个时刻孟繁信还在斤斤计较，还在胡闹，平时稳重的门主孟繁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烦人了！ 直勾勾地盯着孟繁信的眼睛，“门主！不吉利的话，少说，会应验的！” 孟繁信轻轻磨蹭着顾凌梦的手，抬头看着顾凌梦，“顾凌梦，你会不会为了我不顾一切？” “孟繁信！你会为了我不顾一切吗？你会为了我舍弃锦雁门的荣耀，舍弃锦雁门所有的性命吗？” 孟繁信有些迟疑，却又坚定地说道，“不会。” 顾凌梦接着感慨道，“是啊！你也不会为了我舍弃全部！所以，这也是我的答案。” 第49章 江倾清离开 顾凌梦一行人南下回锦雁门，前面就是中都了，不出半日便可以进城。 在路上遇到了江倾清的马车，江倾清正一路北上，与顾凌梦一行人向着相反的方向走。 墨远策马到江倾清马车前，下马低头无言。 好大一会墨远才支支吾吾起来，“江姑娘，我……” “我只见顾凌梦。”江倾清的声音透着决绝。 墨远牵着马走到顾凌梦面前，“江姑娘说只见你，我……” 顾凌梦拍了拍墨远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大师兄，我会和她好好聊一聊。” “倾清……”顾凌梦伸手正想掀开帘子。 “不必掀开了，我们就这样说吧。” “好。” “小梦，我替父亲向孟门主，向整个锦雁门，向所有无辜受害的人，说声对不起。” “倾清，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内疚。” “小梦，真的，真的，真的是对不起了，我不能怪你们，但是我也不能原谅你们。”江倾清的声音有些嘶哑哽咽。 “倾清，你别走好不好？” “小梦，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倾清，那你和大师兄的婚约……” “如果我嫁给了他，以后虎域门不就叫锦雁门了吗？” “怎么可能？你们之间和门派之间是两码事。大师兄就在后面，你们面对面，好好说一说，聊一聊，好不好？倾清？” “如何撇得清楚？我们之间的事就是两个帮派之间的事情。小梦，我和他，不如不见，彼此间，留下最后一些美好的回忆，不好吗？” “不行！你走了大师兄怎么办？你们明明那么相爱啊！” “走之前，我问他去干什么，他向我保证不会伤害父亲。” “他没有伤害你父亲！” “我知道，我父亲是自戕。” “倾清你知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可是，是你们查的啊！是你们揭露的啊！如果不揭露，我父亲还能安享晚年！是！是！是！是我父亲活该！我不能怪你们！但是我如何自处？我能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我这一辈子，不能也不会原谅你们！” “倾清，对不起……” “小梦你也不必和我说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其实小梦，我知道你一直在撮合墨远和寒烟。” “寒烟？倾清，对不起，我……”两边都是自己在意的人，除了道歉，顾凌梦无话可说。 “可是顾凌梦，你知道吗？” “我一直羡慕的不是寒烟，而是你。” “我？我怎么了？”顾凌梦开始回忆，自从江倾清来到之后，自己明明都很在意和大师兄相处的分寸，从未有过逾距的行为，无论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看来都不会逾距的行为。 “是啊，你的性格，脾气，行为，举止都与他内心的观念背道而驰，他觉得你哪哪都不好。” “我们在一起，除了琴棋书画，武功剑法，谈论最多的便是你。他会气愤给我说，你最近又干了什么事情，简直不是一个女子应该做的……我也会耐心地跟他分享，你又教我做了个什么新奇玩意，又教了我什么大道理，他听着，眼睛里会泛出不一样的光……” “可是我都看在眼里，墨远看我和寒烟的眼神中，有欣赏，有敬佩，有仰慕……” “而他看向你的眼神中，甚至只是谈论你的时候，虽然夹杂着看不惯你行为举止的鄙夷，但是，是有一丝丝爱情的羞怯，不自觉动心的悸动……这些都是墨远看其他人所没有的。” “或许，只是他的观念爱我和寒烟，而他的心，却早就为你心动。” “倾清，你肯定误会了，我，我始终就当大师兄是大师兄，如果我做了什么逾矩的事情伤害到了你，你告诉我，我会改！况且，倾清，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顾凌梦不是抢别人男人的人！还有，倾清你不是知道吗？我喜欢门主啊！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正是因为你从未说过任何逾矩之话，做过任何逾矩之事，才让我更加确信，这是真的。” “顾凌梦，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撮合你和墨远，我并没有那么大方。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他不可能了，仅此而已。” “倾清，留下好不好？你们明明……” “顾凌梦，是你，是你曾经教给我，说女子无需依附任何人，说女子也可以同男子一样，自己闯出一番天地。我现在，就要去做这件事了，我要回去重整虎域门。为何？为何你要拦住我？劝我拘于一方庭院？” 顾凌梦被江倾清问的无话可说，冷笑自嘲起来，曾经自己想拯救这个时代的女性的思想，让她们独立起来，而自己现在怎么就被那些思想带成恋爱脑了呢？ …… “顾凌梦，真心祝你，祝你和孟门主白头偕老。” “江倾清，我也真心祝你，一生，平安顺遂。” 第50章 中都安顿 除了九儿和江倾清的离开，锦雁门这次算是大获全胜。 顾凌梦尽力不去再想九儿，毕竟逝者已逝，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怎么帮助墨远江倾清重修于好的事情上。 津魏城的事情大白，中都戒备也不再过于森严。 雨芷和从慕提前回去锦雁门处理门派事务。 众人不着急回锦雁门，便在中都安顿几日，正好帮助墨远散散心，仲北帆也来到中都会和。 在路上顾凌梦探出头，却看见许多官兵抓人。 “不是不再戒严了吗？一路上为什么都在抓人？” “看起来像是抓去充军的，不过这几年各国都一直安稳，没有听说有宣战的。”孟繁信也有些许疑惑，便派人快马去通知叶辞心和从慕他们。 刚到中都门口便看见了仲北帆来迎接。 “怎么了小梦？” “没事。你来中都几日了？” 仲北帆掰掰手指，“两日而已，这两日我看遍了中都的药材，所以接下来，我可是有时间陪你出去好好玩一番！” “哎呀我不想去……” 顾凌梦把仲北帆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江倾清离开，大师兄肯定很伤心，我们主要是给他散心……” “你不是也失去了九儿吗？” 顾凌梦一下子被堵住了嗓子，好半天才说道，“逝者已逝，更应该珍惜活着的人，不是吗？” 仲北帆微微一怔，“是啊，活着的人。” 仲北帆搂着顾凌梦的肩膀，轻轻推着顾凌梦走，“不过！我们多少天没有见啦！你必须好好陪我去玩一番！” 寒烟正要跟上，仲北帆却转身拦住了寒烟。 “二人游玩，懂吗，寒烟？” 顾凌梦无奈，对寒烟说，“寒烟，你跟门主先去客栈吧，帮我放一下行李。” “好。” 因为仲北帆先到中都，客栈便是仲北帆提前安排好的。 孟繁信安顿下来，店主却送来一张字条，说是仲北帆留下的，嘱咐说申时一刻交到孟繁信手中。 看字迹的确是仲北帆。 上面标注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对应着四个地点。 还说顾凌梦的生死就看你的选择了。 南北方向都是在城外，距离较远。东西在城内，其中西侧近一些。 孟繁信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叫来锦雁门在中都的所有人。 “门主？有没有可能是有人设下陷阱，仲北帆怎么会？” “还没联系上仲北帆和顾凌梦吗？他俩中午去哪了？” “因为是跟仲北帆一起，所以我们便没有再派人跟着。” “我们锦雁门情报网找个人都这么费劲吗？” “可能是故意隐藏，我们……” “历尘寒烟，你们俩个身手最好，各带一批人手去南北两个方向。” “是！”历尘寒烟立刻便分别向两个方向出发。 “墨远，东西两侧在城内，西侧距离此处很近，位于城中心，无论对方是谁，都应该不敢在城内搞这么大动静，在此处的可能性较小，墨远你去。东侧虽然在城内但是距离较远，我去东侧。” “师父，我去东侧。” “这是命令，留几人守在客栈就可以，其余的各自带一部分。” 顾凌梦醒来时，周围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道。 顾凌梦隐约记得自己和仲北帆要先去探店吃好吃的，仲北帆说巷子里有一家很好吃，带着顾凌梦七拐八绕，之后，顾凌梦便没有印象了。 好大一会顾凌梦才意识到自己正处在危险中。 仔细闻了闻，确实是火药的味道，这难道是火药库？可是这是在中都啊！在中都存这么大批量危险的火药不会被管制吗？ 昏暗中，透过照进来的月光，顾凌梦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轮廓，这侧脸？ 第51章 仲北帆背叛 顾凌梦像是被击中了一般，疑惑地吼道，“仲北帆！为什么！？” “啊——为什么？” 仲北帆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手中拿着火折子把玩。 “你告诉我啊！你在干什么？为什么——” “仲北帆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你这样就是背叛门主！” 仲北帆慢慢凑近，眼中充满了绝望，“我可以烂到泥里，但是我爱的人不可以。” “况且，顾凌梦，你以为你是谁啊！” “要不是孟繁信，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们才认识几年？” “凭什么你感觉你在我心里可以抵得上我的家人的分量！” “你对得起孟繁信吗？！啊！”顾凌梦使劲挣脱身上的绳子，却如被束缚的蚕蛹，动弹不得。 “我仲北帆对不起家人，对不起你，但是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他孟繁信！” “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内心的痛苦！我过得多么的痛苦！” “每时每刻都有刀子剜我的心！” “你知道吗？梦禾走的时候，浑身上下全是疤痕，连脸上都是腐肉溃烂！她那么爱美的姑娘啊——” “梦禾？是你青梅竹马爱的人吗？我不知道！仲北帆！这关我什么事！那时我还没来锦雁门！我是无辜的啊！” “呵呵！我的爱人家人，连名字都不被记住，无人知晓……” “不是的！门主一直愧疚记着！不提及，完全是因为怕你伤心！仲北帆，现在还来得及，我们一起去跟门主坦白……” “够了！” 在顾凌梦心里，仲北帆一直都是一个快乐不羁的少年，从未见过仲北帆如此崩溃吓人的样子。 “你知道吗？每次喊你小梦，我就会想起来梦禾走前的样子，她求我，求求我杀了她！呜——” “对不起，我替门主向你道歉，对不起，你家人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如果能弥补，你说，你说怎么弥补？” 顾凌梦也没有办法，虽然仲北帆武功不高，但是顾凌梦也是打不过的，更何况自己还被绑着，只能尽力拖延时间，祈祷孟繁信寒烟发现异常，来救自己。 “小梦，对不起，我只能这样选择。”说着便要拔开火折子。 “不！仲北帆！仲北帆！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可以的改变！” 如果家人真的像孟繁信说的那样，仲北帆不至于背叛孟繁信，现在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仲北帆家人在坏人手里，还活着！ 这样一想，仲北帆这些年一直研究医术也说得通了。 “除了起死复生之外，只要人活着，什么我都可以办到！我不会死！我可以帮你！仲北帆！” “啊——仲北帆！真的可以！你停手，我保证让你家人平安！” “小梦，我们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不可能赢的。” “是谁威胁你？虎域门报复？可是我们这次算是大获全胜了啊！” 仲北帆摇摇头。 “不是？！仲北帆！你听我说，虎域门由江倾清接手，起码不是我们的敌人，无论是什么帮派！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照样可以铲平！”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袭上顾凌梦心头，仔细思考虎域门宗主江邶死去，再重创锦雁门，得益的只能是——无间派！ “难道是？是……无间派？” 看仲北帆没有答话，看来猜中了，背后主谋定是无间派。 顾凌梦对无间派的了解不多，没有底气，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那也能搞定！我一定会把你家人救出来！” “小梦，告诉孟繁信，派我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呢？让他好好想想这里面的关系利弊。” “仲北帆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杀我？那是杀谁，仲北帆！你说啊！” “我留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南北在城外，西在城中心，东在城的偏远之处。我们现在在城西的位置。你说，我的目的是谁？” 说罢便拿出一根银针，“这些年，研究医术，也顺便研究了医毒，这个针上涂满了我淬炼出来的毒，只要扎破一点皮肤，就一定救不回来了。” 顾凌梦盘算了一番，最远的肯定是武功最好的寒烟和历尘去，而西侧貌似是最安全的，肯定会让孟繁信来。 “门主？你想置门主于死地？仲北帆！你敢！你不是说不会做对不起门主的事情吗！” 墨远摇摇头，“顾凌梦你还是不了解孟繁信。” 小心的开门声传来。 月光下，墨远推门而入。 “仲北帆？真的是你干的？”墨远疑惑气愤不已。 “墨远，你，要不要，来换她。” 仲北帆拔开火折子，吹了一口气“或者，我们全部同归于尽。” 顾凌梦突然意识到了仲北帆的意图，原来是要杀墨远！可是，少一个墨远顶多能对锦雁门造成一些重创，想要毁了锦雁门，直接杀孟繁信不是更好？可是，为什么来的是墨远？ “别！大师兄别过来！快走！他不会杀我！相信我！” “好！我换她！”墨远放下刀剑，用门口仲北帆准备好的绳子绑住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慢慢走过来。 仲北帆拿出针抵在墨远脖子上，一脚将顾凌梦踹往门口。 寒烟此时也赶到了，一刀切断绑住顾凌梦的绳子，拉着顾凌梦不让她上前。 “姑娘你先走，这里我来解决。” “仲北帆！现在还来得及！” “小梦，别忘记我告诉孟繁信的话，我仲北帆此生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说罢便一针刺向了墨远死死拽紧墨远。 同时火折子也掉落在火药上面，瞬间屋内开始噼里啪啦地炸起来。 “仲北帆！你敢对墨远怎么样！门主不会原谅你的！你如果杀了墨远就是对不起门主！” 寒烟急忙把顾凌梦拖走离开。 “寒烟！那是大师兄啊！救他啊！” “姑娘！” “寒烟，你快去！快去救他啊！” 寒烟紧紧抱着顾凌梦，平静地看着，冷冷地说道，“姑娘！已经晚了。” 原来是地处偏僻的一间杂物间，存放的不是火药，而是是烟花爆竹。 霹雳啪啦炸开后，不过刹那便烧开了屋顶，一屋子的烟花迅速燃烧，如同一束束花，飞在天空中绽放。 一间屋子成了一团熊熊烈火，上空却是灿烂不断的烟花，引得无数人抬头欣赏。 “快看快看！” “哇好漂亮啊！” “快来！快来！” “这是哪一户人家！太阔气了！” 第52章 墨远出意外 顾凌梦愣住了，腿站不稳倒在寒烟怀里。 良久，顾凌梦看见寒烟面无表情平静的神情，以为寒烟是悲伤过度。 终究是让寒烟在爱人和恩人之间做了选择，不知道是因为墨远还是心疼寒烟，亦或是为了仲北帆，顾凌梦串串泪珠不断。 “寒烟，真的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师兄……” 寒烟紧紧抱着顾凌梦默不出声。 寒烟最先去了北侧发现没有人，于是猜测历尘去的南侧应该也只是幌子。 由于出发早一步，寒烟并不知道孟繁信墨远分别去了哪个方向，思考片刻，心中十分恐慌，赶忙马不停蹄地往西侧赶来。 果然一到西侧地点便看见了顾凌梦，不过却没有想到来西侧的是墨远，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春雨朦朦胧胧下来，虽然小却不间断。模糊了顾凌梦的视线，却浇不灭大火。 天空在朦朦胧胧下着小雨，锦雁门一众人忙碌地救火，想办法救人…… 直到两具黑焦的尸体被抬到孟繁信面前，孟繁信先是不敢相信，随后愧疚自责…… 如果当时没有错误预判西侧危险小就好了…… 如果当时来西侧的是自己就好了…… 孟繁信静静地站着定住，历尘在旁帮他撑着伞，顾凌梦跑入怀中，力道撞得孟繁信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门主，都是因为我。” 一看见孟繁信，顾凌梦内心自责，心疼……种种情绪一下子又都上来了。 孟繁信轻轻推开顾凌梦，缓缓蹲下，将自己的披风盖在焦尸上面。 心口彷佛被压上了十万吨的大石头，不得不让孟繁信想起老门主去世的那一天，好像也是阴天雾蒙蒙的…… 顾凌梦跪在雨水里，泣不成声，“对不起门主……” “真的是对不起了……” 顾凌梦哭的很痛，泪水夹杂着雨水打湿了衣衫。 听着顾凌梦断断续续的话，孟繁信也明白了大概发生的事情。仲北帆的家人应该在无间派手里，虎域门可能是无辜的。 虽然墨远没有比孟繁信小几岁，却是从小养在身边的接班人，这痛苦不亚于白发人亲手送黑发人。 从前，顾凌梦一直认为，孟繁信如果不是这么早便当了锦雁门门主的话，也会和仲北帆性格一样，做一个意气风发快乐不羁的少年。 原来仲北帆的快乐是装的！那孟繁信那么小失去至亲，维护不了锦雁门，保护不了挚友的时候…… 而如今又失去了墨远…… “门主，你也是如此痛苦吗？你每日也是过的如此的艰难吗？你也是如此的让人心疼吗？” 寒烟将事情全部叙述了一遍，“门主，我好像听见仲北帆最后一刻说，山晋城，无间派，老门主……烟花声音太大，我只断断续续听到了这些词。” 南宜国丞相府。 “丞相，无间派掌门时巍圣来消息了，说事情办妥了，绝对没有留后患。” “嗯。太子那边准备的如何了？必定保证万无一失，让六皇子回不来。” “是。” 和九儿一样，众人在城外为墨远立了坟。一同入葬的还有墨远的那把匕首，是墨远送给顾凌梦的那把。 匕首怎么在孟繁信手里？顾凌梦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第一次见到墨远的时候，他就是拿着这把刀，躲在角落里发抖。” “那时三岁，我看他孤苦无依，就像当时的我一样。便让他加入了锦雁门，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 “他从未让我失望过，在众人中做到最优秀，办事稳妥，从未失手。” “别看他平时对大家严厉，其实他对自己更严厉。哪有这么多天资过人的天才，都是他日日夜夜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 回去的路上，春日花开，风一吹，又落下片片花瓣。 孟繁信和顾凌梦一前一后走在街上。 “顾凌梦。” “嗯？”顾凌梦抬头，一阵风吹过，落花围绕顾凌梦飞舞。 “顾凌梦，等我回去，” “等你回去什么？” 孟繁信心中默默说道，等我回去，了结这些事，便正式和你表露心意，我们以后便在一起，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等我带你一起回家。” 家？提到家，顾凌梦是有些恍惚的。 在顾凌梦心里，家一直都是自己在现代的那个顾凌梦的家，而不是锦雁门。 “好啊，我们一起回家。” “好。” “那我要养只狗狗！” “好！” “那我要在锦雁门挖个温泉！” “好！” “那我要好多钱！” “好！” “那我要……” “好！都依你！” “门主，我们一起回家。”顾凌梦挽起孟繁信的胳膊，认真地说道。 九儿、江倾清、仲北帆、墨远……身边的人接连出事，压得顾凌梦有些喘不过来气，顾凌梦只想回到锦雁门，回到那处院子，过着整天无忧无虑的生活。 什么功名！什么闯荡天涯！什么要做出一番成绩！顾凌梦全都不想要了，顾凌梦终于鼓起抛下一切的决心，就想和孟繁信一路走下去。 管他什么恩怨！管他什么门派争斗！ 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和大家平安在一起，快快乐乐简简单单的生活，便好了。 第53章 顾凌梦孟繁信分道扬镳 通过这件事，孟繁信深感中都的情报网并不牢固，于是多留在中都几天重新亲自加固。 一日夜里，顾凌梦左右睡不着，于是起身去找孟繁信。 一进门，孟繁信便冲着顾凌梦比了个嘘的手势，顾凌梦便躲在了柜子里。 接着，一黑衣人也进入了孟繁信的房间。 “三年之期已到，不日六殿下便会回南宜国去，换年纪更小的八殿下来继续为质。” “我们需要锦雁门的帮助。需要高手保护六殿下路上的安全。” “但是得到消息南宜国丞相会半路截杀，有人不想六殿下回去。” “在青丘国，我们势力薄弱，同时不宜打扰青丘国皇帝保护我们，南宜国那边也不敢轻举妄动怕丞相有所察觉。” 孟繁信倒了一杯茶，向前一推，“帮你们，我有什么好处？” “还记得前些日子在中都得到的部分剑谱吗？是我们的人给的孟门主的。” “其他两部分已经被我销毁，有没有你那一半，关系不大。” “如今南宜国皇帝暴政，太子与丞相勾结，如果我们六殿下在青丘国出了什么意外，南宜国必定以此为理由向青丘国宣战。” 孟繁信浅抿了一小口茶继续说道，“我记得几年前，是我们青丘国打了胜仗，你们南宜国割地送质。况且，我们江湖不参与朝堂党派竞争之事。” “对！但是子民要受多少苦？四年前的战争还要让百姓再经历一次吗？我们找孟门主，就是因为孟门主心中有大义有家国。我们六皇子也一样，知只希望百姓过的好。百姓都是一样的百姓，不分国家。” 孟繁信攥紧了茶杯，“你们殿下这次回去是要和太子夺位？” “是！但是不同于他们，我们殿下会让百姓安居乐业。待我们回南宜国杀了丞相，南宜国定会给青丘国一个和平。届时，我们愿意做最先投诚的，与青丘国西陵国和平共处。” “好！我会派最精锐的人手协助你们。” “谢孟门主。但是我们有一个要求，我们必须要一人。” “谁？” “顾凌梦。” 孟繁信手一颤，缓缓说道，“她武功不高，帮不了任何忙，我会另外找个合适的人。” “不是帮忙，是作为人质。我们也需要保障。万一你名义上答应我们，只为套取情报，背叛我们。” “人质也可以是别人。” 黑衣人拿起孟繁信一开始倒的茶，一饮而尽，“只要略微打探，都知道孟门主所在乎之人，如果不答应，我们也可以去找无间派，我们可以和无间派联手，青丘国的江湖混乱正义存不存在，与我们关系不大。只不过到时候虎域门所受的栽赃冤屈，老门主身死的真相，孟门主，如果你想好了，明日午时来我们仔细商议具体的。” 说罢，便翻窗消失在黑夜中。 顾凌梦赶忙出来，拄着桌子，“门主！你要让我去做人质吗？” “顾凌梦，我要去山晋城查探真相，不仅仅是为了墨远和我父亲，江邶可能仅仅是想要秘籍，却不一定和皇城勾结。如果虎域门真的是清白的，我们不能如此草草了事，冤枉了无辜之人。还有仲北帆……” “所以，门主，你要舍弃我吗？” “这不是舍弃。南宜国丞相那边要查，为祸国家，战火纷飞，国将不国，无国哪来家，置天下子民于何地。” “是啊，你有你的大义，你背负了太多。”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派最厉害的人，还有寒烟跟在你身边，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可是我怕了！九儿大师兄仲北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真的怕了！活生生的人！说死就真的死了，永远见不到了！”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死也会保护好你。” “可是你现在要舍弃我！我需要的坚定的选择。门主，你说过的，你要带我回家的，我信了。” “顾凌梦！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不要和我讲那些大道理！门主，我数到十，如果十之内，你喊住了我，让我和你一起走，让我留下，我便和你一起，管他什么家国大义！孟繁信！我只跟你走。” “一……” 顾凌梦眼中的泪水疯狂打转，顾凌梦强忍着，释然一笑，“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顾凌梦！”孟繁信只喊了一声顾凌梦的名字，没有说让顾凌梦走，却也没有说让顾凌梦留下。 “十！” “顾凌梦，如果战争，国家都没有了，哪还有现在的江湖武林？” “我知道。但是输的不是我，是你动心了，呵呵真可笑！我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只要我数到一的时候，你不喊住我，就证明了，在你心中，我不是最重要的，往后二三……就算是你喊住我了，我也不会为你停留了。所以我们之间，不是你舍弃了我，而是我顾凌梦抛弃了你孟繁信。” “孟繁信，你输了。你知道吗？我从未对你动过心，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利用。从拜师到落马，都是我演的，只为留在你身边自保赚钱。从未，从未，我顾凌梦从未动过心！” 失去理智的时候，对着最亲近的人，说出的气话是最伤人的。 “我都知道你是故意的，我也是。从你在周城撞上马匹，你在始周村的遭遇，后来到荒林，我都知道。我就是故意留下你的命的，从一开始也都是利用。”孟繁信紧握着拳头，不敢再看顾凌梦的眼睛。 顾凌梦没有想到孟繁信对自己利用这么早，还一直以为是接江倾清，让自己做替死鬼的时候。 可是顾凌梦从一开始就明明知道孟繁信对自己从来都是利用，自己猜到和从孟繁信嘴里亲口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顾凌梦真的很伤心，不，是失望与失落…… “呵呵！我真傻！曾经，我真的有那么几刻，想着不顾一切，就跟着你走，一辈子。” “顾凌梦！对不起！” “明日我会到他说的地方，乖乖做人质，同时我就尽力探查南宜国丞相与无间派的事情。就作为这三年来你收留我的报答。孟繁信，从此天高水远，愿我们不再相见！” “顾凌梦，大事面前，你能不能不要耍小性子！” 顾凌梦抬头长舒一口气，“不，我是认真的。来锦雁门的生活太过去富足，都让我忘记了来时的志向，是应该出去闯一闯了。” “事情办完，我会派人去接你。” “和你要追求真相保护百姓一样，我要离开，你拦不住我，正如我也拦不住你。” 可是顾凌梦终是没有说出口，孟繁信，你曾经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的，要带我一起回家的……孟繁信，终究还是你先放弃了我…… 曾经顾凌梦以为，自己和孟繁信不会像电视剧男女主那样，有误会沉默不说清楚，而是都说出来，这样很好。 没有想到，说出来才是更伤人的，说出来也不会相互理解。 “顾凌梦，你不是早就想离开锦雁门了吗？” “顾凌梦，你不是感觉自己能力被埋没，才华未施展，有抱负未实现吗？” “顾凌梦，明明你只是利用他，为何你会心痛？为何会难过？” 第54章 穿越四年四月，顾凌梦正式离开锦雁门 最后孟繁信定下。 孟繁信去山晋城查无间派，墨远和老门主不能白死。同时要查出是不是错杀江邶冤枉了虎域门，理应查下去还其清白，还有仲北帆的家人…… 顾凌梦便去南宜国六皇子赵璟瑄身边作人质，同时暗中查探南宜国丞相魏仲景的情况。 南宜国、青丘国风雨欲来，两国很可能要交战。 锦雁门自身便位于青丘国南部，容易受到牵连，叶辞心便在锦雁门处理门派事务，做好两国随时打仗的准备，帮扶平民百姓。 顾凌梦回到自己房间，翻了半天，最终带走的便是几张银票，几件值钱的首饰，和孟繁信送的防身的簪子。又拿了一瓶仲北帆送的毒药，想着以后可以涂到簪子上，毕竟离开了锦雁门，危险就多了。 寒烟迷迷糊糊醒来，看见顾凌梦在翻箱倒柜收拾东西。 “姑娘，你要去哪？” “门主和南宜国六皇子做了交易，我去做人质。” 寒烟急忙起身，“姑娘，我和你一起去！” “怎么可能呢？六皇子的人指明要求我去，就是因为我毫无内力武功，有你这种高手跟在身边，怎么可能让他们放心。” “姑娘！” “而且，这件事后，我便要离开锦雁门了，寒烟如果你也想离开，你也可以得到自由，其余的不用担心，我去找孟繁信说。” “姑娘要离开锦雁门？为什么！锦雁门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在我和锦雁门之间，在我和大义之间，孟繁信都不会选择我。我不愿意做剩下的那个。寒烟，你以后好好的。” “不，我要和姑娘在一起。” “我自己还不知道去哪呢！你跟着我，肯定会受苦。或者你就留在锦雁门，你武功这么高，就算我离开了也没有人会欺负你。” “姑娘，我说过，我的未来是姑娘给的，所以，我一定要跟着姑娘，姑娘去哪我就去哪，哪里就是我的家。” 说实话顾凌梦是非常想让寒烟跟着自己的，武功高强又忠心，有寒烟跟着顾凌梦可以省许多心，也确实安全。 可是顾凌梦又纠结，没有了锦雁门这个后盾，前路茫然，顾凌梦怕给不了寒烟好的未来，更怕出什么意外失去寒烟。 顾凌梦一下子彷佛回到了刚刚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不认识任何人，自己孤苦无依。 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孤独感，无人理解的思想，无能为力的感觉…… “寒烟，我不逼你做决定，你有好几天的时间可以认真想想。跟着我，我给不了你太好的，前路茫然未知，危险也可能不断。可是如若你还是要跟着我，我一定如亲人一般尽我所有可能待你好。你想好了，自己走不必告别，跟着我便等到我做完人质之后来找我。” 顾凌梦这几日被带到一方小宅院，说实话，作为人质的这几天顾凌梦过的还不错。 好吃好喝好睡，条件样样不差，除了不能出去。 期间一个高大的侍卫来看过顾凌梦一次，顾凌梦觉得这个侍卫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却又想不起来。 几日后，寒烟突然来了。 第55章 再次遇见赵璟瑄 “寒烟你怎么来了，怎么回事？” “姑娘我来接你回去。那边任务已经办好了。” “你跟着去了？” “对，不过说是保护六皇子，结果，是扮作杀手，从青丘国手里提前劫走了六皇子。” “自己人劫走自己人？” “对！” “你们去帮着劫人了，那他们自己的人呢？” “去剿灭了丞相的杀手。” “奇怪，所以在外界看来，六皇子被劫走，下落不明。实际上是自己演的一出戏。做给丞相看吗？不应该啊！丞相的人任务没有成功肯定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懂他什么意图。” “这样做不过是骗骗百姓和青丘国西陵国皇室，可是他这样做有什么用呢？他的对手是丞相太子，丞相和太子是一派，肯定都知道……”顾凌梦思索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六皇子这样做的意图。 高大侍卫进来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顾凌梦和寒烟刚出门，突然顾凌梦眼前一亮，“阿瑄？” 外面春意盈盈阳光正好，少年转过身，“嗯？你是？啊！锦雁门小梦！” “阿瑄你怎么在这？！” “我是……” 寒烟拽了拽顾凌梦的衣袖，顾凌梦瞬间想明白了，“阿瑄！所以你是南宜国的六皇子？！” “对！当时身份不便透露。小梦你怎么在这？” “找锦雁门要人质不是你安排的吗？我就是那个人质啊！”顾凌梦苦笑。 “啊！都是手下人去办的，我不知道竟然是你！小梦对不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没事，反正我以后也不待在锦雁门了。” “锦雁门给你了新的任务吗？” “额……” “没关系的，我懂，宗门机密嘛，不方便透露的话就不用说了。” “不是。我离开锦雁门了。我决定要自己出来闯荡。” 赵璟瑄上前撞了一下顾凌梦的肩膀，“哦？可以啊小梦！有志向！” “那小梦你下一步要去哪？” 顾凌梦略显低落，轻声叹气，“还没想好。可能会先去新的地方看看吧。” 赵璟瑄眼睛一亮，伸出手，“小梦，那你愿意跟着我吗？” “跟着你？” “对啊！” “我跟着你干什么？回去跟丞相太子勾心斗角，满是杀戮，我不想。” 赵璟瑄没有想到顾凌梦说话这么直来直去，“小梦你还真是！坦荡！” “呵呵！谢谢你一片好意喽！” “不过小梦你说错了。我不是回去和他们争夺权位，而是为了给这国家一个太平盛世。” “哦？怎么样的盛世？” “小梦，你在锦雁门生活富足。可是你见过真正的百姓过着怎样的生活吗？三国鼎立，战争摩擦不断，能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情了，百姓又何以安居乐业？” 不知为何，顾凌梦突然想到了在始周村的遭遇，战争过后百姓颗粒无收，只能易子而食…… “而当今圣上暴虐，群臣却不敢进言，甚至大多挥霍无度，骄奢淫逸，如此朝堂何以政通人和？” “我为皇子，遭人陷害，局势不利，来敌国为质，只因我才华武略过人，连回去都不可以！差点被人害死在异国他乡，还被用来作为挑起战争的借口！” “小梦，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往小了说，我只想自保！往大了说，我希望父皇体恤百姓，朝堂政清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国泰民安！小梦，我有错吗？” 顾凌梦被深受触动了，顾凌梦只是以为赵璟瑄不过是富贵人家有礼貌的子弟，却没有想到竟是有如此抱负，这一刻赵璟瑄身上却好像有看不见的光芒，是如此耀眼，是顾凌梦从未见到过的耀眼。 “可是阿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可能帮不了你太多。” “只要多一个人能理解我所说的盛世，即便是力量小，也会多一份希望去实现。” “阿瑄，你，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好！小梦，你不必着急做决定，你可以暂时跟着我们，看一下这貌似繁华的国土下的悲切凄凉，你再考虑要不要帮助我！” “不！不必考虑了！我可以帮助你登上帝位！”赵璟瑄突然捂住顾凌梦的嘴。 “我所要的并不是这皇帝之位，如若真的能实现这一切，我可以只做一个臣子。” “好！我会帮你得偿所愿！”顾凌梦伸手攥拳，赵璟瑄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像是一个无措的少年有些紧张。 “扑哧——”顾凌梦被赵璟瑄的反差感逗笑了，另一只手握住赵璟瑄的拳头与自己击拳。 “是这样……” 赵璟瑄看看自己的手问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呀？” “意思是……嗯加油！” “什么是加油？” “就是……啊啊啊这要怎么解释！就是我们一起继续努力，最终一定可以达到我们所希望的！” “加油！” “哈哈哈！对加油！” “小梦，这是我的两大侍卫，陆卫和文汐。还有一个叫言怀予，不过平时不在身边，负责外部情报。” 这时顾凌梦突然意识到怪不得这个高大的侍卫眼熟，在中都遇见阿瑄的时候，最后就是此人告诉阿瑄有事，阿瑄便匆忙走了。 “喂喂喂，陆卫！你不是见过我吗？当时抓我的时候怎么不认识我！” “对不起，顾姑娘。我平时事务繁忙，见的人太多，与你不过仅有一面之缘，真的没有记住。更何况，姑娘您也没有认出来我。” 顾凌梦尴尬的挠挠头。 文汐开口道，“顾姑娘身边这位可是杀手刺客出身？” 顾凌梦连忙挥手，“不是不是！这是我结拜的妹妹寒烟，从小跟着我的，为了防身顺便学了点武功自保。” “寒烟姑娘可有兴趣与我比试一番？” 顾凌梦看了看寒烟有些勉强的表情，抢先回答道，“等以后有时间吧！而且，我们俩武功很差，打不过你的，扫了文汐姑娘的兴就不好啦！” 文汐没有再说什么，微微行礼便告退了。 “姑娘，我们真的不回去了吗？” “寒烟我上次跟你说的话是认真的，你要走要留，我都不阻拦你。” 没有一丝犹豫，寒烟点了点头，“我跟姑娘一起。” 第56章 顾凌梦和赵璟瑄路途谈心 赵璟瑄并没有直下南宜国，顾凌梦跟着赵璟瑄一行人向西北出发。 毕竟还没有太深了解，顾凌梦虽然有疑惑，却也没有问为什么西去北上。 一路上，顾凌梦却没有一丝无聊。 顾凌梦和赵璟瑄聊了很多，赵璟瑄的思想与观点深深打动了顾凌梦。 顾凌梦心中暗暗感慨，这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啊！以后的帝王之才！ 越向西北走，草和沙便越来越多，平日里赶路顾凌梦都要带上类似于口罩的面纱。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顾凌梦一行人来到了关口，叫雁嘉关。 过了这个城关，便是西陵国的地界了。 一行人便在雁嘉关城中休整一天。 夜晚，顾凌梦想到了孟繁信锦雁门叶辞心……都没有好好告别。 心情复杂，久久睡不着，便让寒烟把自己带到屋顶上看月亮。 不一会，赵璟瑄抱着一堆酒壶也上了楼。 赵璟瑄倒了两杯酒，自己先喝完一杯，“来一口？” 顾凌梦笑笑，做好了白酒辣嗓子的准备，一饮而尽。 没有想象中那么辣，顾凌梦皱了皱眉头嘶哈了一下。 顾凌梦突然意识到，怪不得古代的酒是可以一口闷的，原来是度数低，这跟喝饮料似的。 “这只是民间普通的酒，不及锦雁门的好酒。”看见顾凌梦略微失望的表情，赵璟瑄又满上轻轻碰杯。 “我在锦雁门没有喝过酒，现在尝尝，倒也还挺好喝的！” “不会吧！？听说孟门主对手下人十分好，锦雁门的好酒应该很多呀！你怎么会没有喝过酒？” 顾凌梦侧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有一次，就那一次，我喝醉了，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自那之后，门主就从不让我喝酒。” 来到这个世界的三年多，顾凌梦只喝过一次酒，那是顾凌梦来到锦雁门一年半之时，江倾清送人的烈酒，当然也有顾凌梦的份。不过顾凌梦喝完之后就去找孟繁信耍酒疯，自那之后，孟繁信就下令锦雁门所有人不得让顾凌梦喝酒，所以顾凌梦只喝过那一次酒。 “来！”顾凌梦直接拿起酒壶。 “我顾凌梦倒要试试喝醉是什么感觉！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哈哈哈！好！” 几轮下来，不过五月份，屋顶上刮的风很凉，顾凌梦的脸却有些微红发热，看着天空，顾凌梦发起了呆。 赵璟瑄在顾凌梦面前打了个响指，“怎么了？” “没事，可能，有些想家了吧。” 顾凌梦突然意识到自己想的不是在现代社会的家，而是锦雁门。 “一直没有问，小梦，当初你为何要离开锦雁门？” 顾凌梦把手中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环膝抱住自己，轻声又哭又笑。 良久，才缓缓说道，“在锦雁门，很快乐，真的很快乐。但是！” 顾凌梦起身用酒壶指着天空上的月亮，“但是！我不想只给大家带来快乐，我也想被带来快乐，我也想被治愈啊。啊——” 赵璟瑄拿起两壶酒，一手递给顾凌梦，一壶自己一饮而尽。 顾凌梦喝了一大口，继续道，“而且！我需要的是坚定的第一的被选择！我才不要去做别人纠结后剩下的那个！” 顾凌梦拍了拍胸口，“还有啊！我来这个世界！我也有理想抱负！我想成就一番伟业！做万人之上的人！我希望被人仰望！在锦雁门，他们只会保护着我，我怎么施展的开！我的才华、能力、思想都是超脱这个世界的！我没有展示的舞台啊！” “你的世界？” “是啊！说了你可能不懂。这么解释吧！我，就相当于来自，未来以后！” “那你已经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吗？谁会成为皇帝吗？” “不知道！不是同一个世界啊！” “哦。”赵璟瑄喝了一口闷酒。 “但是！我来自未来！我有很多本领是现在人所没有的！而且！”顾凌梦醉醺醺地迷糊一笑，“告诉你哦！我死后可以再活过来！” “真的假的！？”赵璟瑄突然站起来。 顾凌梦地思绪与理智拉回来了一点，“嘿嘿！骗你的！” “不过我还真希望你有这个本领！” “怎么可能！” “来！我们继续喝！今晚不醉不归！” “好！” 顾凌梦勾着赵璟瑄的肩背，站都站不稳。 “阿瑄，以后你一定要做个好皇帝。” “小梦，你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我所在的世界啊——是真的做到了人人生而平等，百姓安居乐业。” “阿瑄，你也要给这世界一个太平盛世。” “我会的。” 两人边喝边聊一直到了深夜，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困了，顾凌梦眼皮打架实在是困得不行，倚着赵璟瑄便睡着了。 顾凌梦的身上多了一件披风。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璟瑄轻轻抱起顾凌梦下屋顶了。 其实被抱起的时候，顾凌梦已经醒了，可是心里想着自己如果此刻醒来简直太尴尬了，便继续装睡。 寒烟走向前，“殿下，给我吧。” 赵璟瑄将顾凌梦交到寒烟手里，“今日喝了太多的酒，回去给她准备一些粥。” “殿下，放心。” 看着顾凌梦的方向，赵璟瑄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第57章 前往西陵国 过了雁嘉关，便是大片的草原，赵璟瑄告诉顾凌梦先去西陵国国王的营帐拜访。 “小梦，到西陵国，就要委屈你一下了，不能再喊我阿瑄，你要称我为殿下。” “好！我知道分寸！” 赵璟瑄又为顾凌梦讲了一下西陵王的事情。 顾凌梦问道，“西陵王不应该是十分豪爽的性格吗？为何如此怕事胆小？” “世代在草原打猎养牧为生，确实民风豪气英姿飒爽。” “但是西陵国和我们南宜国一样，还是以世袭的方式传位。” “如今的西陵王是老西陵王的大儿子，其母族也很有势力。” “却娇惯这个儿子，竟然养成了如此懦弱的性格。” “后来老西陵王驾崩，还是传位给了这个最喜欢的这个大儿子。” “不过这样对于青丘国和南宜国都也都有好处，西陵国盛产战马，人又强壮。 如果好战，他们的铁骑早就踏破了青丘国和南宜国，也不会有现在三国鼎立之势。” 西陵国姓氏很杂，顾凌梦只记住了皇室的姓氏为呼延。西陵王名为，呼延塔达。 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呼延苏苏，小女儿叫呼延兰。 儿子却只有一个，不过五岁还很小，名叫呼延勒。 赵璟瑄一到，西陵王便设宴会招待赵璟瑄。 西陵王和西陵王妃坐在中间，接着左边有两个位置，分别坐着一个端庄的女孩子和一个空位。 看她如此成熟端庄，顾凌梦一开始认为是西陵国大公主呼延苏苏，可是西陵王一介绍才知道，原来是小公主呼延兰。 一进来，顾凌梦便感觉到呼延兰的眼光在自己身上移不开。 仔细回看，这目光中却没有恶意，顾凌梦便也不再在意。 空位便是呼延苏苏的位置，还没到。 另一侧坐了赵璟瑄和一些西陵国大臣。 顾凌梦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一女子大步走来，一进来看见赵璟瑄，便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感叹道，“这关外的男子都长得如此清秀好看的吗？” 顾凌梦憋着笑，差点笑出了声。 果然赵是大众意义上的帅哥，不仅仅自己觉得好看，现在又得到了异国公主的认可。 “拜见父王母后！” “苏苏快落座吧！” 整个宴会上，呼延苏苏的目光视线一直不离开赵璟瑄。 “六殿下，这位是？”西陵王看顾凌梦不像是赵璟瑄的侍卫，平白带一个女子在身边，不禁问了一问。 顾凌梦本想来大口吃肉，品尝草原美食，顺便看个戏，不曾想被第一个cue到。 顾凌梦像是突然回到了校园生活，没有认真听讲却突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急忙起身行礼，低头咽下嘴里满满当当的食物。 赵璟瑄也起身说道，“陛下，她是我的谋士，叫顾凌梦。” “哦？不过我听说你们南宜国现在还没有女子做官吧？” “以后就会有了，并且，她，会是史书中记载的第一个女官。” 呼延苏苏赶忙凑到顾凌梦身旁，拿起马奶酒，“顾凌梦！还能做女官！你太厉害了吧！我叫呼延苏苏！” 顾凌梦微微一笑，也端起与呼延苏苏碰杯，“公主谬赞。” “那我倒要看看你这史书上第一个女官的本领！你会什么？”西陵王突然问道。 赵璟瑄也没有想到西陵王会继续问下去，转念一想，这西陵王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赵璟瑄正要想怎么结束这个话题，顾凌梦却不慌不忙地走到中央。 “陛下，来时的路上我看到许多草原正在慢慢沙化变成沙漠。” “我可为陛下提一些建议，可治理此现象。” “呵呵！这中原来的小姑娘怎么会知道如何防沙！怎么会抵得上我们世代在草原上生活的牧民！”坐席中不知道谁把大家的想法说了出来。 “是！我当然不如在座的各位，所以只是略提建议，具体的效果，陛下试了才知道。” “但说无妨。” “首先，可以把草和灌木种到草原边缘，这些草根可以抵挡风沙的侵蚀。”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这办法我们如何不知，可是没有水，那草种了死，死了种，浪费多少草种！” “没有水，可以取地下水，或者挖沟渠，将湖水引过去。当然我们南方水充足，可以南水北调。” “切！且不说这么大工程要耗费多少精力，单单是调水，你们南宜国能同意吗？” “这就要问我们六殿下了。” 赵璟瑄瞬间明白了顾凌梦的意思，也走上前去，“西陵王，我此次来就是求西陵王帮助，如若西陵王助我……” “诶诶欸！今日暂时不说政事！来！我们吃酒吃肉！” 西陵王打断了赵璟瑄的话，明显是不想帮助赵璟瑄登位，左扯右扯不过是在拖延。 “陛下，我还没有说完。”顾凌梦继续道。 西陵王明显不耐烦，“你还有什么办法？” “除了水分，肥沃的土壤也有助于改良，水可运，土当然也可以运。” “哦？” “青丘国拥有着大片黑土地，土地肥沃，如若三国之间可以和平买卖通商……” “土还要买？那不如我们直接打过去！一统天下！”坐席中几个大臣义愤填膺。 “好了！”西陵王打断了顾凌梦的话。 “六殿下，我知道你此次来的意图，可是据我们了解，你这次被刺客劫走下落不明，你名不正言不顺，我很难办。更何况，我们并不想挑起战争。” “如若六殿下想来西陵国做客，我们欢迎，六殿下多留几日也无妨，可以看一看我们西陵国的景色！如若六殿下有其他的诉求，那便送客！” “那既然西陵王开诚布公，我便也不强人所难，我们游玩几日，便回去。” “好好！” 陆卫上前递给赵璟瑄一盒东西，赵璟瑄呈给西陵王，“这是我们南宜国新鲜的荔枝，此次来得匆忙，略备薄礼，赠与陛下。” 顾凌梦心想这赵璟瑄还挺厉害，这新鲜荔枝还能运过来，什么时候运来的顾凌梦都不知道。 西陵王将荔枝递给西陵王妃，继续说道，“这几日设宴定不会委屈了六殿下！” 西陵王妃，“苏苏，我记得你爱吃甜食，这荔枝，你便拿回去吧！” “好！谢母后！”呼延苏苏拿到手，便剥开尝了尝。 “嗯！果然！这南宜国的荔枝好吃！” 又拿出一颗递给呼延兰，“妹妹，你快尝一个！” “谢姐姐好意，我不爱甜食。” 第58章 穿越四年六月认识呼延兰（04．06） 一场宴会下来，顾凌梦觉得筋疲力尽，一下跳到在自己营帐中的床上。 这草原上蚊虫真多，不仅仅出门要带面纱，这帐篷内也有不少。 乱飞的蚊虫让顾凌梦心情烦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便少了好几只。 糟了！手上的无患子怎么不在了！那可是孟繁信送的无患子！门主亲手做的怎么能丢！ 顾凌梦左翻右找找不到，难道是拉在宴会上了？ 顾凌梦便自己偷偷溜回宴会的帐篷找。 未进门，顾凌梦便看见里面鬼鬼祟祟一个身影。 原来是呼延兰。 只见呼延兰拾起刚才呼延苏苏随意扔的荔枝皮，赶忙塞进袖子里。 看呼延兰要出来，顾凌梦便赶紧离开。 顾凌梦便让寒烟去告诉赵璟瑄，说自己的手串掉在了宴会上，求他帮忙找一找。 顾凌梦不理解，堂堂一个小公主为何要偷偷去拿别人吃剩的荔枝壳，而且，她当时明明说了自己不爱甜食，思来想去，顾凌梦去找了赵璟瑄。 “阿瑄！手串找到了吗？” “还没有。没事小梦，等回去，我让京城最好的工匠给你再打一串。” 顾凌梦摇摇头，“不用了谢谢阿瑄，只是那手串是门主亲手为我做的，有特殊的意义。哦对了！” “怎么了？” “荔枝还有剩余的吗？” 赵璟瑄拍了拍顾凌梦的脑袋，从一大堆行李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我就知道！哝！单独给你留了的！” “不是我！我是想偷偷送给呼延兰公主。” “为何？” “额……”顾凌梦想呼延兰大抵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偷偷拿了荔枝壳，支支吾吾起来。 “我……跟她想交个朋友而已。” “为何选择呼延兰？呼延苏苏性格更好，而且还更受宠。选择呼延兰有什么好处？” 顾凌梦重重打了赵璟瑄一掌，“阿瑄！没有利益就不能交朋友了吗！真是的！”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只是绝的，你会更喜欢呼延苏苏的性格。” “是啊！的确我承认，我更喜欢呼延苏苏的性格。但是，呼延苏苏身边对她好的人太多了，我挤不进去。相比之下，呼延兰应该更容易被我打动，雪中送炭的道理你懂吗？” “小梦啊小梦！果然！还说没有利益交朋友！你这心思还挺多！”说着赵璟瑄刮了一下顾凌梦的鼻子。 “那我有空送给她去！” “好！不过……我刚才已经偷偷单独送给过呼延兰一份了。” “啊！真的假的！” “真的！不过你依旧可以好好跟她做朋友，广结善缘没有坏处，说不定以后真的会有帮助。”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别以为我没有看出来！那苏苏公主对你可是不一般啊！那你对她……是不是有意思！？” “去去去！你别缠着呼延苏苏！多去结交你的朋友去！” “啧啧啧！我懂！走啦！” 呼延苏苏打算和赵璟瑄一起去草原更深处的丹霞玩，便提前一天试试马。 当然，呼延兰也在，于是赵璟瑄也叫上了顾凌梦。 顾凌梦不禁感慨，啧啧啧！自己妥妥的工具人！这是让我把电灯泡呼延兰引开啊！ 呼延苏苏前来两匹马，“我们西陵国的马匹可不比你们南宜国，大多都性子烈，生人是驾驭不了的！我和兰妹妹一人一匹马，分别载着你们两人！” “好！” 顾凌梦知道赵璟瑄对呼延苏苏有意，便主动跟着呼延兰上一匹马。 顾凌梦紧紧抓着马鞍。 突然顾凌梦感受到了一双柔软的手附在自己手臂上。 呼延兰将顾凌梦的手臂放在了呼延兰的腰间！ “顾姑娘抱住我就可以，不必在乎身份的约束。” “好！”顾凌梦可不会客气，从马上摔下来可不是小伤，呼延兰这样说正合顾凌梦意。 两匹马在草原上疾驰。 “公主殿下，我有点累了，那边有树荫，我们去那边歇一会吧！”风声大大，顾凌梦几乎是扯着嗓子喊的。 顾凌梦下马席地而坐，一会儿，呼延苏苏和赵璟瑄便消失在草原边际了。 “昨日看公主殿下并未拿这荔枝，这几颗送给你。” 呼延兰向外推了推顾凌梦的手，却没有撒开。 “顾姑娘许是没有听见，我昨日说过了，我不喜爱甜食。这荔枝，姑娘拿回去吧。” 顾凌梦又将盒子塞进呼延兰的手里，“喜不喜爱，只有尝过才会知道。” 呼延兰将盒子紧紧握在手心。 “顾姑娘可是江南人？” “不是啊？我是……” 顾凌梦思考了一下，自己在现实三维世界中属于北方人，当时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南宜国和青丘国的交界之处，应该也属于北方，这么多年跟孟繁信待在锦雁门，更是妥妥的北方。 “我算是青丘国的，属于北方。公主殿下怎么会觉得我是江南人？” “我从未出过西陵，我们这里的姑娘洒脱豪迈，大多和苏苏一个脾性，我听说，南宜国的女子都是温婉可人的。” 顾凌梦从马身上的包裹中拿出一个苹果喂给马，摸了摸马鬃毛，又取出水袋拧开，递给呼延兰，“公主殿下温婉文雅，可不似西陵姑娘！” 呼延兰接过喝了一口，“第一眼见到顾姑娘，就觉得顾姑娘和我们西陵姑娘不一样，却也不似我听说的江南姑娘。顾姑娘温婉柔和，却又带着肆意不拘，不过……顾姑娘既然是青丘国的人，如今，怎么会帮着南宜国六殿下……” 呼延兰试探性地小声问道，“顾姑娘，你喜欢六殿下吗？” 顾凌梦扑哧一笑，“怎么可能！我们是臣子，是朋友。但是我不喜欢他。至于南宜国、青丘国和西陵国的事情，我并没有投靠哪一方，谁对百姓好，我便帮着谁。” “嗯。我看你们关系很好的样子，不像是单纯的……”呼延兰欲言又止。 “对！阿瑄不是我爱的人！但却也是很重要、很信任并支持的人！” 顾凌梦突然回过神来，将手中剩余的苹果扔到马面前，八卦的问道，“你不会喜欢阿瑄吧？！” “没有，我不喜欢他。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呼延兰盯着顾凌梦，一脸严肃道。 “好吧！我看苏苏公主很喜欢阿瑄，可能他俩最终会在一起吧！” 顾凌梦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又继续无所谓道，“谁知道呢！又不关我的事情！” …… 看样子快要下雨了，呼延兰和顾凌梦便赶紧回了营帐。 那日晚上便下了很久的雨，赵璟瑄很晚才和呼延苏苏回去，两人淋得像落汤鸡。 不过看样子，两人应该玩的很开心。 当然，顾凌梦也和呼延兰聊了很多。 顾凌梦了解到，这呼延兰不是西陵王妃所出，而是西陵王另外一个侧妃。 呼延兰的母亲并不受宠，而呼延兰的舅舅是西陵国的将军贺鸿雁。 贺鸿雁的性格直爽好战，一直与软弱的西陵王所提出的意见不合。 因为母亲和舅舅，呼延兰自然也不受西陵王的宠爱。 不过呼延苏苏还算不错，平日里也并没有为难呼延兰，呼延兰的生活应该也不算太难过，只是不像呼延苏苏那般豪爽，养成了如今这种性子。 第二日阳光却是大好，四人像昨日一样去看丹霞。 “哇！”顾凌梦不禁感慨大自然的美，连绵的山层理交错，色彩斑斓，似乎都披上了彩霞一样红，天空的蓝与之形成色彩的对比。 “我们很幸运！这种地貌不是每次来都能看见的，有些人受数天都不一定能看见！要被大雨洗刷还要有阳光……反正就是天时地利人和！才能看见！”呼延苏苏下马走在前面，张开双臂转了一圈。 “主要是，人和！”赵璟瑄牵着马跟在后面接话。 “顾姑娘，我想去那边看看，你跟我一起去吧？” “走吧！苏苏那我们今天还是各自回去就好！不用等我们了！” “好！” 顾凌梦便跟呼延兰离开。 回到草原，呼延兰牵着马，与顾凌梦并排走着。 “公主，如果你过得不如意，那便逃离这个地方。”良久，顾凌梦开口道。 “当然我可以偷偷帮助你。” 呼延兰摇摇头，“过惯了，离开这里，我又如何生存？” “既然决定要留下，那便开心的留下啊！”说着顾凌梦快步走上前，面对着呼延兰。 “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你自己过得开心舒适就好。想要什么就大胆去争取，没有什么可耻的。况且，你毕竟是公主呀！撒娇卖萌会吗？冲着西陵王，毕竟是你父亲，怎么能不管你！一撒娇保准心软，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女人撒娇！” 边说顾凌梦便冲着呼延兰演示怎么撒娇。 呼延兰被顾凌梦逗笑了，“扑哧——真的吗？”说着，帮顾凌梦把散落下的几根头发别到耳后。 “对啊！信我就对了！”顾凌梦骄傲地拍拍胸脯。 “顾姑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不信！一见钟情不过是第一眼觉得对方长得好看！脾气性格都不知情，如何喜欢？” “当然啦！我相信这世界上有人会一见钟情！尊重也祝福！只不过我不会一见钟情！” 呼延兰略有失望，仍保持着端庄地微笑，笃定道，“我相信！就算不知道脾性，但是第一眼，身上散发的气质，和数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是会深深吸引着我，感觉不会错。” “那我便祝公主得偿所愿！早日和心上人在一起！” “世上遗憾者众多，哪能事事得偿所愿。只要所爱之人安好，以后的日子，我能靠近她一些，再近一些，便好！” …… 两人一马在草原上慢慢地移动，夕阳拉长了影子…… 第59章 西北见闻 已经到了凌晨，顾凌梦睡得正香。 寒烟和顾凌梦睡在一个床上。 突然寒烟惊坐起，立刻飞身拔剑，一人影闯入顾凌梦的帐篷。 “嘘——”原来是赵璟瑄，寒烟松了一口气。 顾凌梦也被惊醒，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只见赵璟瑄拿出一朵小花，放在顾凌梦手心里，“戈壁沙漠上长出来的花，很珍贵的！” “你来！就是！为了送这朵花！！！”顾凌梦白了赵璟瑄一眼，强压自己内心的怒火，尽量小声小声挤出几个字。 “是啊！”说着赵璟瑄顺势躺下，“那公主太难缠了，我们刚刚回来，我就直接来找你了。” “你真是！有……病！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吓死我了！” 寒烟便收剑，点了油灯，灯光微弱。 “哪里珍贵了？！这不就是普通的鸢尾花吗！这花能长在沙漠上？你逗我玩呢？” “我把它摘下来埋在了沙中，不就算是沙漠中生长的吗？我带来的，不就是珍贵的吗？” 顾凌梦又无语又困，“好好好！我收下了，你快回去睡觉！” 赵璟瑄倚着自己的胳膊，并没有动弹。 顾凌梦踹了赵璟瑄一脚，“赶紧回去！我要继续睡觉了！” “好吧……那我回去了——”赵璟瑄又偷偷摸摸离开了顾凌梦的帐篷。 顾凌梦躺下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手中的花不过小小一朵，就为了送个普普通通的花，凌晨把人弄醒…… 不知怎么顾凌梦突然想到了孟繁信，如果是孟繁信的话，肯定会让自己睡够睡足，在平静的某一天，突然就出现一大堆花。 孟繁信送的花肯定是顾凌梦最喜欢的粉色，顾凌梦喜欢什么他都了如指掌…… …… 第二天醒来，那朵小鸢尾花便出现在了寒烟身子底下，被压扁烂得不成样子。 哎！顾凌梦有点惋惜，夜里黑，还没仔细看呢！不过顾凌梦也不稀罕，也没有当回事。 四人还玩了滑草。 将盾牌反过来放在草原山坡上，人坐在上面，从上滑下来。 从左到右，赵璟瑄，呼延苏苏，顾凌梦，呼延兰分别滑下去。 顾凌梦向左，侧头看，赵璟瑄正和呼延苏苏互相对视。 顾凌梦吃了一嘴狗粮，赶忙扭到右边，右边正好对上呼延兰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顾凌梦刚想面向前方，专心体验滑草，一个‘石头’挡了呼延兰坐的的盾牌。 咯噔一下，呼延兰方向发生变化，一下子侧翻，顾凌梦立马探过去身子，伸手拉住呼延兰。 奈何这惯性太大了，顾凌梦也被拉地侧翻摔倒。 顾凌梦和呼延兰却都没有撒手，两人抱着滚下草坡。 “啊——”顾凌梦痛的刚一张嘴便进了一嘴混杂着青草的泥土，赶忙屏住呼吸闭上嘴，尽力将呼延兰护在怀里。 虽然很狼狈，但是相比于之前受伤，这不算太痛，顾凌梦还有心思在心中咒骂，为什么自己总是出各种意外！好好的体验！啊！太尴尬了！ 呼延苏苏和赵璟瑄也急忙过来查看二人的伤势。 顾凌梦一骨碌爬起来，看呼延兰手臂上蹭破了皮，虽然看不见腿的状况，但是应该也受伤了。 “你们怎么样？” 顾凌梦揉了揉手肘和膝盖，“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快带公主殿下去上药。” “草原上怎么会有石头？”赵璟瑄随口问道。 呼延苏苏此时已经去刚才的地方查看了，用手帕隔着，举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大喊道，“哈哈哈哈哈！什么石头！这是草原上牲畜的粪便啊！” 刚才进嘴里的难道不是泥土！而是？！顾凌梦更尴尬了，此刻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殿下苏苏公主，我先带小公主回去上药。” “我们要不也一起……” “不用了！我们可以的！没事！”呼延兰打断了呼延苏苏的话。 回到营帐，寒烟担心地不行，眼中噙满了泪水，匆忙拿来了治跌打损伤的药。 “姑娘，无论去哪，下次还是要带我一起！” “好啦！好啦！又没事，蹭破了点皮而已！” “上次在中都也是，我要担心死了，不行！以后我定要跟着姑娘寸步不离！” 没有先顾及自己，顾凌梦单膝拄在地上蹲下，接过呼延兰侍女手里的药，轻轻掀起呼延兰的裙裤脚，疼的呼延兰紧皱眉头。 寒烟用手胡乱抹了一把泪水，赶忙从顾凌梦手里抢过药，“让我来吧，姑娘，你快歇着。” “我来。” 寒烟也不再争，跟在顾凌梦身边，随时等待吩咐。 呼延兰的侍女端来了清水，放在顾凌梦手边。 顾凌梦先用清水洗掉呼延兰伤口上的泥渍，然后将药水轻轻抹到伤口表面，抹一下便轻轻地吹一下。 顾凌梦想这呼延兰应该是从来没有受过如此重的伤，可怜巴巴地坐着，额头上出了颗颗汗珠。 最后顾凌梦拿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呼延兰额头的汗，呼延兰说道，“顾姑娘也受伤了，也快点上药。” 顾凌梦蹭了蹭呼延兰的手，安慰道，“没事！不用担心我！我这一点都不疼！” …… 晚上还有篝火晚宴，晚宴后大家围在火堆旁又唱又跳。 顾凌梦当然也不会，腿也顾不得疼了，也学着大家的样子到队伍里一起跳。 顾凌梦挽着不知名人的胳膊一起蹦蹦哒哒，中途还将在旁静静看着的呼延兰拉起来一起跳。 两人挽手转圈的时候，顾凌梦第一次这么近仔细地看呼延兰，呼延兰鼻梁高挺，眼睛大而深邃，妥妥异域美女，笑得真是漂亮，顾凌梦想若是她经常笑笑就好了，当然平时也很好…… 顾凌梦突然想起来呼延兰腿磕破了，便跳到后面，一把拉起来了寒烟，“寒烟！快来！一起啊！” “姑娘，我，我不会……”寒烟有些腼腆地说，却也只能跟着顾凌梦的脚步。 “不练怎么学得会！而且！我也不会！开心最重要啦！” …… 这几日，顾凌梦便全是玩玩玩。 在顾凌梦眼里，赵璟瑄也不干正事，好像天天都凑在呼延苏苏面前。 看样子，赵璟瑄好像真的对呼延苏苏有好感。 当然顾凌梦心里知道，在赵璟瑄心里是利益大于喜欢多一些。 毕竟如果拿捏了呼延苏苏，西陵王以后便很大可能帮助赵璟瑄。 离开时，赵璟瑄和呼延苏苏难舍难分的样子，顾凌梦都没眼看。 呼延兰也送给顾凌梦一方手帕，当作告别的礼物。 说是虽然不及南宜国丝绸之国上好的绸缎，但这是自己亲手绣的，希望顾凌梦收下。 西陵国疆土位于西北，回来的路上，还经过了沙漠断壁，断壁墙上砌有石像、画有彩绘……错落有致，好不壮观！ 顾凌梦不禁感慨，这个古代人民的智慧真是伟大！ 继续走，便经过了一片盐湖。 湖水如翡翠一样，呈现绿色，清澈透亮；湖底的盐闪闪发光好看极了。 顾凌梦感觉眼睛都要用不过来了，这些可是顾凌梦以前只能在书本上才看到的画面啊！ 可惜盐湖只能远远地看着，因为赵璟瑄解释说马蹄走近会被侵蚀导致受伤。 顾凌梦略显有些遗憾。 赵璟瑄伸出手，“走！” 顾凌梦先是一愣，眼睛一亮，跟着赵璟瑄多加固了一层马蹄铁，再包上几层布…… “陆卫，你们先走，我一会就跟上。” 说罢，便驱身上马和顾凌梦一起前往盐湖。 “哦噢——”顾凌梦张开双臂，身后是朝气耀眼的少年，顾凌梦好久没有过如此肆意的感觉， 疾驰的马渐渐变慢，直到停在盐湖旁。 顾凌梦张开双臂，像小时候踩水坑一样，踢了一脚盐湖的盐。 又蹲下拾起一颗大大的盐粒，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顾凌梦不经意地一个转身，阳光下，赵璟瑄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少年比阳光更耀眼灿烂。 顾凌梦突然想到了呼延兰问自己的话，有些恍惚，难不成，这便是爱情的懵懂吗？ 难不成，自己爱上了赵璟瑄？！ …… 顾凌梦跟着赵璟瑄一行人继续一路向东南下，打算直抵南宜国 第60章 烟雨江州 南宜国江州。 一行人来到客栈歇脚。 寒烟看这里的伙计个个像是练过武的，给顾凌梦使了个眼色。 顾凌梦想起来那次在栖门客栈被楼奕炎打的痛，不由得谨慎起来，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放心，这客栈全都是我们的人。” 顾凌梦长舒了一口气，“阿瑄！以后早说呀！” “小梦，我在这几日要去悄悄拜访江州刺史，处理一些事务，可能会经常见不到我。你在这里待着，有事找陆卫或者文汐就可以。” “我可以自己出去逛逛吗？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当然可以！不过我暂时没有太多人手保护你。现在外界传言南宜国六皇子被劫走，我的人暂时不宜过多露面。” “没事！我有寒烟呢！你快去忙就好！” 果然，顾凌梦一连好几日都没有见到赵璟瑄的身影。 江州这几日，整日整日地下雨。 不过江州的小雨和青丘国的不一样，在锦雁门的时候，下的雨总是猛烈又急促，而这江州的小雨像是飘下来的丝绸一样，缠缠绵绵不间断。 因为连日的雨，顾凌梦很少出门，只是偶尔和寒烟打着伞去街上逛一逛，买点江州特色的小吃。 不间断的雨水，顾凌梦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是潮乎乎黏糊糊的。 而没有晴天，连衣服都晒不干，放置几天就算是干了，也都是发霉的味道。 终于迎来了一日晴天。 “寒烟，我们把这些衣服放院子里，暴晒！然后出去玩！” 寒烟透过窗子看了一下外面的太阳，太阳懒洋洋的，接过顾凌梦的衣服，“那姑娘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吧。”说罢，便拿着衣服下了楼。 顾凌梦翻了翻行李，拿着寒烟的衣服跟上去，后院不算宽敞，有的地方堆着杂物，晾晒顾凌梦一人的衣服便占满了。 “寒烟，还有这些。” “只晒姑娘的就可以！” “你能受得了这发霉的味道吗！”说着，顾凌梦把衣服凑在寒烟脸上。 “没事的姑娘。” “哎呀！快一起晒了吧！”顾凌梦也和寒烟一起晾衣服。 “哦对！我想到了！寒烟你背着我，我把这些晾高一些！” 寒烟心里明知道自己会轻功，别说晾高一些，就算是晾到树上，自己很快就能轻而易举完成，却还是依着顾凌梦。 “寒烟！我要上来了哦！”顾凌梦一下跳在寒烟背上。 高度还是不够，顾凌梦费劲地举着衣服，抛在树枝上。 “还能再高点吗寒烟？哎呀！手滑了！”一件衣衫滑落在寒烟头上，正好挡住寒烟的眼睛。 “寒烟你别来回转圈，我有点不稳……” 顾凌梦感受到寒烟身子微微发抖，一把掀开衣服，发现寒烟正在笑着。 “寒烟你故意的！” 这些年顾凌梦早就发现了寒烟怕痒，趁着寒烟现在双手背着自己，顾凌梦便用一只手轻轻挠寒烟的肉。 寒烟咯咯地笑着，顾凌梦也不下来。 “姑娘快别闹了！我会把你转晕的！” “好啊！看看谁先晕！”顾凌梦并没有停手。 “姑娘那我可不客气了！” 顾凌梦当然抵不过寒烟的力气，不得不放弃挠痒，紧紧搂住寒烟，生怕自己掉下去。 ———— 晾完衣服两人便出了客栈四处闲逛着。 虽然是晴天，空气都还是湿润的。 西陵的景色颜色鲜艳，对比强烈，极具有生命力。 而这江州，和顾凌梦想象中的烟雨江南一样，像一幅极有韵味的水墨画卷变成了现实。 青砖，黑瓦，古镇，小巷…… 绿柳，清水，小桥，乌篷船…… 江州的水面上，船夫慢悠悠地撑船，不知道哪里升起来的水雾，笼罩着湖面，雾蒙蒙的。 湖边有两棵几人合抱粗的大树。顾凌梦想这大树已经这么久远了，要是活到现代不得值很多钱。 江州的女子也大多柔美温婉，婀娜多姿，哼唱着歌。 “哇！这就是人间烟火的气息啊！” 顾凌梦也对着寒烟唱起来。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好听！好听！果然姑娘做什么都是顶好的！” “只身回望太匆匆，此生多少情与仇，只愿与你长相守……” 此处的时间都好似变慢了，这地方太适合放空大脑了！顾凌梦心想，等到自己看尽这世间繁华，便来此处养老！ “快看！那水面上！那里有秋千！” 寒烟顺着顾凌梦指的方向望过去。 水面轻轻流淌，在岸边，一棵环抱粗的大树斜着生长，不知何人在大树上挂了绳子板子，做成了一个秋千。 顾凌梦掂着裙摆，屁颠颠地小跑过去。 寒烟慢慢跟上，扶着顾凌梦坐上去。 秋千轻轻的荡着，少女美妙的身形也随风摆动，衣裙随意地散落在水面上，湖水打湿了裙摆。 顾凌梦脚踢着水花，仰头享受这美好的情景。 突然感觉到秋千的绳子颤了一下。 这绳子莫不是！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边的绳子便闷声断了，顾凌梦身子突然倾斜，眼看就要一头扎进水里。 寒烟正上前救顾凌梦，却被突然出现的赵璟瑄撞开挤走，寒烟反而一个踉跄不稳单膝跪在了泥中。 顾凌梦以为自己又要成落汤鸡了。 还好！以前在锦雁门玩的时候这种糗事，顾凌梦经过太多了，竟然还有了经验。 顾凌梦下意识地屏气闭眼。 没有想象中的落水的感觉，顾凌梦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赵璟瑄的怀里。 微风轻轻吹起，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混杂着赵璟瑄身上的熏香…… 顾凌梦一时入了迷，心中不禁暗暗感慨道，这意境！绝了！ 河中经过的乌篷船船夫摇了摇头，无奈道，“姑娘不是附近的人吧，那秋千，都知道只是做来看的！我还第一次见真有上去玩的姑娘！” 第61章 江州游玩 “没事吧？小梦？” 顾凌梦这才回过了神，脸瞬间变得通红。 上次顾凌梦喝醉被公主抱，即使顾凌梦醒了也还能装睡。 可是现在！顾凌梦直勾勾地盯着赵璟瑄，甚至好像有了心动的感觉。 顾凌梦赶忙挣脱，从赵璟瑄跳下来，“我去！你怎么在这？咦！你真的是！肉麻死了！” 说着，顾凌梦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颤。 “肉不麻啊？”赵璟瑄认真道。 “我意思是！你救人拉一把不就完事了吗！干嘛要抱着！” 赵璟瑄不以为然，“怎么！不能抱？那我再把你扔下去！”，说着假装推着顾凌梦往水里去。 “啊呀！——你怎么这么讨厌！” 两人打闹起来…… 玩笑过后，两人都累了，赵璟瑄蹲下身，双手攥起顾凌梦打湿的裙摆，拧了拧水。 两人肩并肩坐在湖边，看着远方的景色，夕阳撒到两人的身上。 “小梦！” “嗯？”顾凌梦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脑袋随意地倚在赵璟瑄肩膀上。 “顾凌梦，我喜欢你。” “什么！”顾凌梦一开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突然一激灵，弹跳而起。 “我喜欢你。”赵璟瑄看着顾凌梦，严肃而又坚定。 “你脑袋进水了！”顾凌梦拍了拍脑袋，咽了咽口水。 “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你不是喜欢那西陵的大公主吗？” 赵璟瑄愣神了一下，“我要借助西陵国的势力，不得不与她逢场作戏。” “嗷嗷”，顾凌梦转了一圈，认真思考，紧握着赵璟瑄的肩膀，严肃地开口说道，“阿瑄，你以后是要做帝王的。你不能有弱点，除了你自己，你谁都不能爱。” “你可以例外。”赵璟瑄轻轻环抱住顾凌梦的腰。 顾凌梦一把扯下赵璟瑄的手，后退一步，“就算是我也不能！” 又上前双手晃了晃赵璟瑄的脸，“你得搞事业啊！大傻子！可别恋爱脑！” “小梦，那你爱我……” “停！嘘！”顾凌梦比了个闭嘴的手势，“阿瑄，你先听我说。” “爱与不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先搞事业，实现我们所说的太平盛世！剩下的都是其次的！” 顾凌梦牵起赵璟瑄的手，又恢复严肃，说道，“另外！阿瑄，无论我爱不爱你，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并且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你登上帝位。” “如果我也成了残暴不仁的昏君了呢？” “你不会的！”顾凌梦开玩笑似的认真道，“如果你成为暴君！那我便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杀了你啊！” 赵璟瑄轻声一笑，“小梦，你可杀不了我！” “啊啊啊——以后快给我满脑子想事业！”顾凌梦大力地摇晃着赵璟瑄的肩膀。 赵璟瑄都快被顾凌梦晃吐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 听赵璟瑄说已经忙完了，顾凌梦心想赵璟瑄肯定是已经说服了这江州刺史投靠自己这边。 没有多问具体的细节，顾凌梦心想自己的才能还不到发挥的时候，等到赵璟瑄登上帝位，自己再搞那些南水北调、发展轻工业、重工业…… 终于有了清闲的时候，赵璟瑄便私服陪着顾凌梦在江州闲逛，吃喝玩乐。 几人先是看了这江州特色的皮影戏。 与青丘国的不同，这江州的皮影戏既有相似的腔调和造型，又有江州独特的丝竹伴奏…… 没有了手机，电视，iPad，顾凌梦的乐趣便是来听戏、听曲、看舞…… 还没有看第二场，顾凌梦便饿了，拉着几人来到最近的饭馆吃饭。 “此处湖心有一岛。” “可是那远近闻名的湖心岛？” “是啊！那岛三面环水，一面是悬崖峭壁。据说那岛上绿树环绕，清泉流淌，如幻如梦，宛如仙境啊！” …… “如此美景，若能去一次，此生便无憾了！” 隔壁桌的客人讨论地正起劲，顾凌梦也听得入迷。 俗话说，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见识一下此处的美景呢！ 顾凌梦冲着饭馆伙计招手，待到伙计走近，“小二！加一盘荷叶蒸肉！” “好嘞！” “对了，这湖心岛好玩吗？真的宛如仙境？” “当然！” “它在哪边？” “姑娘，那湖心岛，可是是私人地界。即使是达官权贵，也很难才可以去！” “哦——好吧——”顾凌梦略显失望。 “你想去吗？”赵璟瑄看出了顾凌梦的心思。 “当然想啊！”顾凌梦期待道，“阿瑄！你有办法让我去吗？” “我来安排！” “啊啊啊！阿瑄你也太好了！”顾凌梦侧身激动地抱住阿瑄。 —————— 不过两日，赵璟瑄便有了带着顾凌梦去湖心岛的请帖。 可是却来到了湖边。 “哪里啊！我怎么看不见！”顾凌梦踮着脚向湖心望去。 “很远的，撑船过去要半个时辰。” 一船夫撑着竹筏停在岸边。 交了拜帖，赵璟瑄先上了竹筏，伸手扶顾凌梦。 寒烟前脚刚刚迈上竹筏，船夫便挡在了前面。 “仅可两人前去。” “多一人又怎么了？不可以吗？”顾凌梦看了看寒烟，无论去哪，顾凌梦总想带寒烟去看一看。 船夫并未答话，比了个送客的手势。 纠结了一下，“那好吧，寒烟你先在这里等我，等下次我们再一起去！” 寒烟不顾船夫，径直走到顾凌梦身边，“姑娘你保护好自己，注意安全！”说着偷偷塞给顾凌梦从锦雁门带来的那瓶毒药，然后飞身下竹筏。 寒烟不由得谨慎一些，已经好几次，顾凌梦受伤出事都是自己不在姑娘身边。 “陆卫文汐，你们也在这等着。”赵璟瑄吩咐道。 江州的天说阴就阴，又朦朦胧胧下起雨来。 湖水不似河流，水流不湍不急，顾凌梦随意的坐下，手臂自然垂下竹筏，轻轻地撩拨着水流。 赵璟瑄也盘腿坐下，手中不知道何时拿了一把伞。 想要为顾凌梦撑着伞，却被顾凌梦轻轻拨开了。 “我要看风景的！” 第62章 湖心岛刺杀 岸边，有几人在周围鬼鬼祟祟，文汐说，“陆卫，我去看一下。” 陆卫一把拉住文汐，“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你们俩守在这里。我带人去。” 陆卫走后，良久不回来。 一只大船从另外一边驶过来，上面有十几个人的样子，貌似要去湖心岛的方向。 奇怪！ 不对！没有拜帖不是不能上岛吗！ 文汐和寒烟不解地对视。 船只慢慢靠近，寒烟文汐同时感受到这些人内力强大，武功应该很高。 难道？！ 来者不善！ 两人默契会心点头。 文汐小声说道，“寒烟！还没有跟你好好比试过呢！今日，我们便比一下谁杀的多！” 寒烟却满是担忧，“不能让他们上岛，我看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姑娘那边肯定打不过。” 说罢，两人同时飞身上船。 两方厮打起来，刀剑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音。 文汐的武器是环形圆刃，左右手各一把，精铁锻造，锋利无比，瞬间便消灭了两人，又转手了结后身攻击的一人。 寒烟用剑，拼杀中也消灭了两人。 眼看敌众我寡，船不停，要往湖中心走。 寒烟退后到船尾，集中内力，发出一掌。 瞬间水柱四起，爆起几人高的水花，船翻倒要沉。 十五名黑衣人与寒烟文汐纷纷飞身上岸。 上岸后寒烟内力透支，脚步不稳，踉跄着单膝跪地，一大口鲜血喷出。 “寒烟！你疯了！” 文汐不懂为什么寒烟要如此耗费内力，损害自己。 这些人身手都不错，就算船沉了也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伤害，不如保存体力多打几个人。 而寒烟知道，不管自己能不能打过，只有这样做，这些人才去不了岛上，姑娘就安全了。 另一边，送顾凌梦和赵璟瑄上岸后，转眼的功夫，船夫便不知道去哪了。 下了竹筏，穿过一重山门，沿路右侧一帘泉水泻下，到下面变得轻薄飘渺，如丝如纱。 顾凌梦激动地这边看看，那边望望。 这岛上真美！怪不得这么费劲才能上岛玩！ 走了一会，深入岛中，顾凌梦发现了一间石头砌的小屋。 “欸！这里有一间房子！” “走！进去看看？”说着赵璟瑄先叩门，见没有回应，便轻轻推门而入。 外面虽然正下着朦朦胧胧的小雨，可是也算是很亮。 从外面乍一进屋，眼睛适应不了黑暗的环境，两人眼前皆是一黑。 顾凌梦只听一声闷响，然后是撞击桌子椅子七歪八倒的声音。 顾凌梦回过神来，发现赵璟瑄被一掌打中，飞出去好远。 黑暗中，一个人赤裸臂膀，强壮坚实，手持一把长矛。 “阿瑄！” 此人左手拿起一把椅子，猛地砸倒要站起身的赵璟瑄，右手持着长矛冲着赵璟瑄冲去。 赵璟瑄也是从小习武，即使此人很厉害，但是也不至于被如此吊打。 奈何此人突然出现，猛地一掌重伤，赵璟瑄根本使不出原有的身手。 顾凌梦捡起地上的雨伞柄，朝着那人全力打过去。 那人健壮的如钢强铁柱一般，丝毫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反而顾凌梦手中的伞折了。 不过还是为赵璟瑄争取到了片刻的喘息，让赵璟瑄有时间拔剑，抵挡下这一次长矛的攻击。 那人根本顾不得顾凌梦，冲着赵璟瑄，招招致命。 顾凌梦扫了一圈，这房间空荡荡，除了桌椅，丝毫没有能拿来当武器的。 赵璟瑄慢慢恢复了一些，勉强与那人打几个回合。 顾凌梦又拿起刚才断掉的伞柄，和木制的椅子腿，用尖的毛刺，对着那人腰部刺过去。 那人正和赵璟瑄厮打，随便一下，便躲过了顾凌梦的攻击，甚至还能把顾凌梦打倒在一旁。 看赵璟瑄越来越体力不支，逐渐有了颓败之势。 顾凌梦不断在旁拼命挥舞着一切能造成伤害的东西，给那人无关痛痒的伤害。 那人对着顾凌梦一掌下来，一股异常大的力气将顾凌梦撞开，滚到墙边，痛的顾凌梦抽搐了几下。 而赵璟瑄手中的剑也被打落，赵璟瑄浑身是血，已经脱了力，任由那人的拳头落下。 “阿瑄！阿瑄——” 顾不得疼痛，顾凌梦爬到赵璟瑄旁边，拾起赵璟瑄的刀，为赵璟瑄抗住几拳。 像是被提小鸡一样，顾凌梦又被甩到一边。 顾凌梦拔出自己头上的簪子，是孟繁信送来防身的暗器，看似是木簪，拔开是锋利的铁簪。 顾凌梦猛地一跳，跳到那人背上，用所有力气将簪子刺入脖子中。 “啊——” 顾凌梦终于对那人造成大的伤害，但是同时也激怒了那人。 那人把顾凌梦甩飞出去。 顾凌梦身上的药瓶滚落到赵璟瑄身旁。 顾凌梦突然想到，由于太紧张居然忘记了自己还有毒药！ 可是来不及捡起来，顾凌梦已经被那人扔到另外一边。 那人拿着长矛，冲着顾凌梦刺过来。 长矛刺穿了顾凌梦大腿外侧。 “啊——”顾凌梦痛的像是全身细胞都拧在了一起，随后又好像麻木了，居然没有了痛觉。 那人拔出长矛，血顺着顾凌梦的大腿缓缓大股大股地流出，正要冲着顾凌梦脖子来最后一击。 赵璟瑄挣扎着起身，拿出毒药倒在剑刃上，冲着那人脖后砍了一剑。 一个扫腿，赵璟瑄被打到另外一边，赵璟瑄涌出一大口一大口地鲜血，像是失去了意识。 毒发很快，那人刚冲着赵璟瑄没有走几步，便轰然倒下了。 赵璟瑄顾凌梦各被打到房间的一侧。 顾凌梦不顾腿上的温热，拼命的爬到赵璟瑄身边。 顾凌梦嘴唇惨白，吓的大哭，把赵璟瑄抱在怀里，“阿瑄！” 顾凌梦的眼泪这才喷涌而出，接连不断。 “阿瑄你醒醒！别吓我啊！” “啊——阿瑄——你答应我要做个好皇帝呢！你不能死——” 赵璟瑄轻轻咳了一声，“疼——” 顾凌梦抹了一把眼泪，呜咽着，“阿瑄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死不了。”说着，赵璟瑄慢慢坐起来，顾凌梦赶忙扶着。 “阿瑄——”顾凌梦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小梦你——” 除了脸色异常的白，赵璟瑄这才发现顾凌梦的大腿上有一个大血洞，血水缓缓大股大股地涌出，已经流了一大片血。 顾凌梦自己已经麻木，居然没有感受到疼。 赵璟瑄赶忙撕下一条衣服包扎止血。 “腿上有大动脉和大静脉……这是静脉……出血，应该压迫远心端……” “什么？” “我说……绑在出血处下面……”顾凌梦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顾凌梦感觉自己头好晕，身体好沉好疲惫，越来越想睡。 “顾凌梦！” “顾凌梦！顾凌梦你别睡！” 赵璟瑄受伤也很严重，并且在刚才的打斗中，力气已经耗费了大半。 失去意识的顾凌梦像一摊死肉，抱在怀里一直下坠又软又打滑，根本抱不住。 试了一下，背着也不行，赵璟瑄索性一肩膀便扛起顾凌梦。 “你……扛着我！好尴尬……这画面……也太不唯美……” 赵璟瑄腿脚打颤，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声闷响，两人皆疼的大脑发麻。 缓了好大一会，赵璟瑄才慢慢恢复了理智，却再也没有力气扛起顾凌梦，只能半跪着拖着顾凌梦往岸边爬。 来时，身下的绿草鲜花生机盎然，如今被压得成了泥，路上渐渐显出一道血痕。 顾凌梦迷迷糊糊，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门主……这么多年，你怎么都不想我？” “门主，我想你了……” “门主，我好冷……” 顾凌梦离开孟繁信已经将近半年，跟着赵璟瑄越来越忙碌，空闲时间想到孟繁信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与孟繁信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可是此刻，那些记忆迷迷糊糊的在顾凌梦的脑中出现，孟繁信的脸无比清晰地出现在顾凌梦的脑海中…… 第63章 顾凌梦受伤 另一边，寒烟和文汐逐渐体力不支，最后一个黑衣刺客，文汐抹其脖子的瞬间，寒烟也正好一剑刺入其心口。 寒烟收回剑，两人相互依靠着瘫坐在地上。 两人的衣衫皆被划破了无数道大小不一的口子，鲜血透过衣服渗出来。 寒烟感受到喉咙一股腥甜，又咳出了一口血。 文汐拉起寒烟的手把脉，“都是皮外伤！等回去好好养几天便好了！” 寒烟收回自己的手，大口喘着粗气。 “寒烟，最后一个不算，你十二个，我七个，我输了。” 一艘船从湖中心驶过来，寒烟和文汐一个激灵站起来。 是陆卫！ 还有重伤昏迷的顾凌梦和赵璟瑄。 “快回客栈医治！” “不能回客栈！回据点！”陆卫紧张道。 寒烟来不及细问顾凌梦怎么伤的这么重，为什么陆卫在湖心岛出来……跟着回到了赵璟瑄的江州据点。 顾凌梦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屋内全是陌生的布置陈设。 顾凌梦从来没有感受到自己的眼皮这么沉，沉到睁不开。 顾凌梦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顾凌梦还是在锦雁门，快乐无忧无虑，大师兄还在，江倾清也在，仲北帆也还在…… 万千情绪涌上心头，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顾凌梦缓缓睁开眼。 大腿……好痛……痛到顾凌梦的头嗡嗡作响…… 赵璟瑄坐在床边，趴在床上，一手紧紧握着顾凌梦。 顾凌梦微微一动，赵璟瑄便醒了。 “小梦！” 赵璟瑄激动又兴奋，向外喊道，“陆卫！快叫大夫！” 大夫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说顾凌梦已经度过了危险，不过失了太多血，之后需要好好静养。 赵璟瑄这才放下心。 “阿瑄？我们怎么回来的？” “陆卫去跟踪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发现湖心岛背后靠山，山里居然有一条隐秘的小山路可以直通岛中心。解决完那些人后入岛，正好遇见了晕倒在半路的我们。” “寒烟呢！” “文汐和寒烟在岸边处拦截了二十名高手，不然我们就回不来了！” “二十名高手！那寒烟现在怎么样了？”说着顾凌梦便要起身，疼的皱起了眉头。 赵璟瑄赶忙拦下，“不用担心，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无大碍的。” 顾凌梦环顾四周，看装饰不像是客栈，于是问道，“阿瑄，这是在哪？江州刺史府吗？” “我的私人地界。呵，那江州刺史应该还‘不知情’……” “你前几天不是刚刚拜访了江州刺史吗？况且那人，分别是冲着你来的，你堂堂皇室六殿下，在江州遭遇刺杀，刺史的都不管的吗！” 赵璟瑄有些无奈，“小梦，我难道是神仙？什么都可以做得到吗？你以为所有人都会无条件站在我这一边吗？前几日我去拜访了江州刺史，诱之以利，挟之以灾，各种办法都用了，但是没有达成我的目的，他们并不愿意投靠我。” “所以杀手是？江州刺史的人？” “谋害皇子，他们倒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应该是太子丞相那一边的人，江州刺史仅仅袖手旁观，不出手罢了。” “那这刺杀这么大事情，你的行踪暴露了怎么办？身无险境却不回宫，皇上会不会问罪？我们接下来就不能去其他地方拉拢……” “明目张胆的回宫！我已经将消息快马送到皇宫了，父皇召我回宫的话，应该也没有人敢动手。至于问罪，我想好了说辞，小梦你不用担心，好好修养。” “嗯。”顾凌梦还是有些担忧。 “对了，你最近走路不方便，寒烟比较辛苦，我让文汐给你找了一个可信的侍女，是我的人，以后便也跟在你身边。” “好！” “小梦，我还很多事情要忙……” “我好多了，你快去！快去吧！” 赵璟瑄一出门，正好碰见寒烟，正候在门口。 赵璟瑄吩咐了一句好好照顾顾凌梦便离开了。 寒烟感受到这次赵璟瑄对自己与以前有些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却说不上来。 以前赵璟瑄没有跟自己说过话，只是觉得自己是个侍女，现在赵璟瑄的眉眼间好像有一些其他的忧虑。 但是寒烟不知道，那是似有似无的忌惮。 寒烟一进来便坐在顾凌梦床边，上下打量确认顾凌梦现在是否无大碍。 “姑娘！我们离开吧！”寒烟小声严肃地说道。 顾凌梦看寒烟的眼睛肿的老大，不知道是哭的还是熬的，再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禁有些心疼。 “是啊，跟着我太多危险了，寒烟，你如果想离开，便离开吧！” “不！我跟着姑娘，但是我想让姑娘离开这！朝堂和江湖不一样，我不想姑娘以身涉险。我怕有一天我保护不了姑娘……”寒烟的声音哽咽起来。 顾凌梦想了想，轻轻拍了拍寒烟的背，“寒烟，我现在还不能离开。等帮助阿瑄登上帝位，我便离开，好吗？” “真的吗姑娘？他登位了，我们便离开？”寒烟泪眼汪汪地看着顾凌梦。 “真的。”说着顾凌梦轻轻捶了捶寒烟胳膊上的伤口。 “姑娘，有件事我不明白。” “怎么讲？” “刺杀皇子，如此大的事情，到现在，这江州刺史怎么不管？” “我怀疑是六殿下自己布的局，他本来就知道有杀手。”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出去吃饭，刚刚好听见别人说这个地方，刚刚好他能带姑娘去！” “寒烟，你忘了？是我要去的。” “你们走后，不一会儿，陆卫带人便走了，只留下我和文汐。” “我这边杀手有二十人，个个高强，但是我和文汐刚刚好尽全力全部消灭。而你们却被陆卫从湖心岛救回来了。陆卫怎么去的湖心岛？” “阿瑄说了，陆卫跟踪一些人来到岛上的。岛背后靠山，有一条小山路可以直通岛中心。正好救下了我们俩。” “怎么会这么巧！” “阿瑄当时也受了很重的伤，当时他差点死了，要不是你随手给我的那瓶毒药，我们完全打不过那刺客。况且，阿瑄演这一出给谁看？就为了杀我？还没有杀成？骗我？肯定不值得！而且他怎么会杀我们？对他没有任何利益和好处！” “姑娘，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一切都太正好了。” “好！我以后多留心！放心吧寒烟！” 不到晚上，文汐便送来了一个新的侍女，叫怜儿。 寒烟特意悄悄探查了一番，这怜儿毫无内力武功，就是普普通通一个侍女。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说不定这怜儿是赵璟瑄派来监视的，顾凌梦和寒烟每每说事便支开怜儿。 第64章 遇洪水04．08 几日过去，顾凌梦已经能被扶着下地走一走。 赵璟瑄的据点像是一个港口，一些工匠正在修建几层楼高的船只，建造好的船上有士兵在船上训练。 “你们这是在？造什么船？” 工人们却无一人敢答话，快步走开。 顾凌梦觉得这倒是像培养海上打仗的士兵，不由得疑惑起来。 “小梦？！” 顾凌梦被寒烟和怜儿扶着，慢慢转身，赵璟瑄快步上前，接过寒烟的位置。 “小梦，怎么出来了？” “大夫说过要多锻炼的。” “你们退下吧，我陪小梦走一走。” “阿瑄，你修建这么多船只干什么？像是……豢养私兵？”顾凌梦还是问出了口。 扶着顾凌梦的手微微一颤，脚步停下，又似乎是早就预知到的释然。 “小梦，既然带你来此地，便是信任你。未来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提前准备着。” “南宜国虽然湖河众多，但是现在没有南北畅通的运河，断断续续的，如何能发挥出海上作战的优势？难道是……你想海上登陆，打青丘国？！” 虽然顾凌梦也希望青丘国，西陵国，南宜国，三国统一。 且顾凌梦对如今青丘国的感情并不深，打下来天下一统也未尝不可。 可是孟繁信在青丘国，如果打仗，会不会伤害到锦雁门？到时候自己会不会要与锦雁门对立？！ 想到这里顾凌梦有些不忍心…… “想什么呢！”赵璟瑄一句话将顾凌梦拉到了现实。 “你不是说要修建一条南北互通的运河吗？这是商船！” “嗯……” 看顾凌梦仍然不信，赵璟瑄又补充道，“那确实是豢养的私兵，但是我在南宜国都朝不保夕，更别说去动强大的青丘国了。” “而且小梦，我答应过你的，给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怎么会胡乱去打青丘国？” “现在处处受到限制，只能先练兵造船，河道与运河以后修建。小梦，等以后，这里便交给你！实现你口中的商货互通！” “阿瑄！”顾凌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赵璟瑄身上有一股少年的意气，总是能激起顾凌梦的斗志，吸引着顾凌梦不自觉想要靠近他。 十几天后，赵璟瑄一行人收到旨意，奉旨回京。 南宜国国都位于淮京，一行人从江州南下便可到达。 一行人整装出发。 今日的雨有些奇怪，不似平日中朦朦胧胧，而是有些急，密密麻麻的雨滴砸在地上。 顾凌梦掀开帘子，望着阴沉沉，灰蓝的天空，发起了呆。 不知道为什么，顾凌梦总是感觉心慌，脑中烦躁杂乱。 “呼延兰送我的手帕还在客栈！” 顾凌梦突然想起来，从湖心岛出来之后便住进了赵璟瑄的地界。 东西都在客栈，除了一些银钱和随身衣物，想着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便也没有去再取回来。 怪不得自己心慌烦躁！肯定是因为拉下来呼延兰送的手帕！ “我去去就来！”，顾凌梦下车便往要回跑。 “小梦！让下人去取就好，你腿还没有完全好。”赵璟瑄一把拦住顾凌梦。 可是顾凌梦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内心觉得这一趟必须自己去。 “我自己去取！怜儿在这等着。寒烟，你轻功带着我！阿瑄，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虽然雨越下越急，但是有寒烟带着，比顾凌梦自己跑着快多了。 来到客栈，房间内还是原样，顾凌梦拿出手帕放在怀兜里。 “姑娘，我们还回去吗？”寒烟以为顾凌梦是借口想逃，离开赵璟瑄。 顾凌梦还是觉得心慌意乱，可眼下，明明已经没有任何需要担忧的事情了。 “回去。” 刚一出客栈，雨依旧那么急，刚才只是路上有一层薄水，而现在路上的积水已经漫及小腿。 这水？！ 我去！难道是！洪水？！ 顾凌梦突然意识到自己心慌意乱，有可能是地球自然灾害的磁场干扰！ 现在！马上！大概率会有洪水！ “糟了！是洪水！” 而寒烟一直生活在锦雁门，从未见过这种洪水，也不知道有多危险。 “寒烟走！上楼！”顾凌梦一拐一瘸地跑回去。 “姑娘你慢点！” “不！这楼不结实！还可能伴随有泥石流！” “寒烟快！拿点吃的，我们去那棵大树！你记得吗！咱们出去玩看到的那棵树！” 顾凌梦寒烟迅速在客栈拿了一兜吃食，再次出来客栈，打算向大树走，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外面水已经及大腿。 “快走！是洪水！”顾凌梦冲着我们的人们喊道。 水流湍急，水中行走困难，走了几步都已经很吃力了。 寒烟轻功带着顾凌梦从屋顶快速向着大树过去。 有两棵大树，一棵树上已经爬上了两人，寒烟便带着顾凌梦向另外一棵树。 所谓轻功，并不是能飞，也是需要借力的。 最近的房屋离那一棵树还是很远，只能再次下水淌水过去。 水已经及腰，激流的水中不时飘走摊位，家具，或者是人…… 顾凌梦和寒烟手牵着手，拄着两把顺来的伞前行。 这水位，如果摔一跤完全站不起来，就会被洪水卷走。 在现代，顾凌梦其实是学过游泳的。 但是只在游泳池，连小河沟都没有下过，更别说这洪水，现在这个情景，和游泳池一点都不一样。 而现在顾凌梦与水流呈斜角逆流而上，根本无法游泳，还不如走过去。 终于赶到了大树下，又在冰冷的水里泡着，两人体力耗费了大半。 树太高，顾凌梦爬不上去，周围全是及腰的水，阻力太大，没有支点，寒烟也没有办法轻功带顾凌梦上去。 “姑娘，你踩在我的肩膀上！” “不行！寒烟！你体力好！你先上然后拉我上去！” “姑娘！快点来不及了！”说罢寒烟深吸一口气，扎下马步，头没入水中。 情急之下，来不及谦让，顾凌梦扶着树干，一脚踩上去，距离地面最近的树枝就在顾凌梦头顶处。 寒烟慢慢稳步起身，顾凌梦将腋窝卡在树枝上，用力一蹬，离开了寒烟的背部。 顾凌梦吊在树枝上摇摆，胳膊渐渐无力，艰难地爬上去。 这树枝足足有一怀抱多粗，顾凌梦稳住后立马向下伸手。 却发现地下的水涨的更高，高度已经没过寒烟的口鼻，寒烟正死死抱着树以防被冲走。 “寒烟！把手给我！” “寒烟！” “寒烟——” 第65章 洪水褪去，顾凌梦救人 “寒烟——” 看着寒烟无动于衷，顾凌梦反应过来，在水中是听不见空气中说话的声音的！ 顾凌梦双腿钩住树枝，朝下碰了碰寒烟手中的伞柄。 寒烟瞬间明白，一手扒着树干，又向上伸出一只手，顾凌梦两手抓住寒烟。 却因为突然撒开抱着树的一只手，寒烟被急流冲地重心不稳，脚离地，失去了重心飘在洪水中。 如若不是还有一只手被顾凌梦死死握着，寒烟就已经被冲走了。 顾凌梦本就重伤未愈，如今寒烟早已长开，比顾凌梦还高还沉，加上水的冲击力，顾凌梦真的是连吃奶的力气都要使出来了。 寒烟的口鼻久久没在水中，呛了不少水，寒烟挥了挥另外一只手，意思让顾凌梦松手。 顾凌梦一把拉过寒烟的另一只手腕。 顾凌梦能感受到寒烟慢慢失了力气，心中越来越绝望担忧。 “啊——” 顾凌梦拼尽全力，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终于将寒烟拖拽上了树枝。 而寒烟由于呛水缺氧，已经昏迷。 顾凌梦把寒烟垂在树干上，不断地用手砸寒烟的背，几口泥水从寒烟口鼻中淌出来。 顾凌梦又将寒烟反过身，回忆着曾经学校中教的急救知识，先是按压胸腔，然后一手捏住鼻孔，深吸一口气，连续吹气，松开，凑近听一听，然后继续捏住，吹气…… 寒烟又咳出一口浑浊的水，呛着咳嗽起来，有了意识，顾凌梦赶忙拍拍寒烟的背，舒了一口气。 “呜呜呜——寒烟——”顾凌梦紧紧搂住了寒烟，全身颤抖。 这一下就让顾凌梦明白，自己不能失去寒烟，绝对不能！ 寒烟也回抱住顾凌梦，手却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慌张无措又欣喜。 慢慢地水依旧湍急地流向低处，夹杂着无数的物和人，却不再涨高。 稳定下来后，顾凌梦趴着抱在树枝上，静静地出神。 这是顾凌梦第一次亲身经历自然灾害，按照电视剧的套路，理论上应该是男主去灾后帮助灾民，第一次见男主亲身经历的，自己也跟着受苦，不得埋怨道自己真惨。 过了三日，洪水才褪去大半，却也还是及腰。 这三日顾凌梦和寒烟不敢睡觉，生怕一个不稳掉下去。 所幸，离开的时候顾凌梦和寒烟拿了一些吃的，虽然吃不太饱，却也不至于饿死。 水及腰身且不流动，已经能看到水中走着零零散散的人。 顾凌梦也和寒烟下树打算找点吃的，顺便还要找一下赵璟瑄，想办法和赵璟瑄会合。 江州平日里竹筏便多，这个时候竹筏便更有了用处。 有的划着竹筏找亲人，有的在无助地哭，有的在救人，有的趁机去了铺子抢东西…… 寒烟和顾凌梦趟着水，见到溺水的人，寒烟上前把脉，摇了摇头。 又见到很多很多人，顾凌梦向着寒烟说道，“他还有气！” 说罢，顾凌梦便赶忙上前，教给大家怎么按胸腔，怎么急救…… 可是洪水已经好几日了，顾凌梦见了太多人，能救回来的却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看着平日里最惜命怕疼的顾凌梦，此刻却什么都不顾地救人，寒烟恍惚了一瞬间，自己的姑娘，一直是个心善的人啊…… “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夫君吧！”一个年轻的女子拦住了顾凌梦。 “当时来的时候他把我举上屋顶，可是他……”妇人哽咽起来，顾凌梦听不清后面她说了什么。 那男人的肚子已经有了胀气，嘴唇青紫，没有丝毫脉象呼吸心跳…… 再看这女子，小腹微微隆起，顾凌梦不禁一阵心酸。 “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 死伤太多，寒烟顾不得顾及已经去世的人，拉着顾凌梦接着走，去救下一个可能救回来的人。 顾凌梦被寒烟拉着，机械地走着，这江州几日前还是如此平静美好，如今哀嚎遍野，全是尸骨。 看着此情此景，寒烟认为两人势单力薄，还是应该先投靠赵璟瑄，毕竟是皇子，起码不会让姑娘一直泡在这冷水中受苦。 “姑娘，如今，我们现在还是应该找到六殿下。” 寒烟看了一眼顾凌梦，顾凌梦眼神呆滞而木然，空洞而迷离。 “姑娘？”寒烟担心起来，轻轻晃了晃顾凌梦的肩膀。 “寒烟，我没事。先救人，当然，能遇见阿瑄最好。” “顾姑娘！” 顾凌梦突然听到陌生的声音。转身，觉得眼前的几人好眼熟，却想不起来。 寒烟警惕地挡在顾凌梦身前，小声道，“有内力，此人应该是习武之人。” 看顾凌梦一脸疑惑地表情，寒烟警惕的眼神，男人开口道，“顾姑娘！我是丹栖会长老白卓离啊！不记得我了吗？” 原来是丹栖会长老白卓离！和孟繁信参加江邶的剑术大会的时候，在坡顶遇见的被欺负的那个门派。 顾凌梦轻轻摇了摇寒烟的衣袖，对着白卓离抱拳，“原来是白长老！” “看顾姑娘到处医治百姓，教给大家救人的方法，白某实在是敬佩。” “寒暄的话以后再说，我们先救人吧。” “我们刚刚从北边过来，那边比这里要更严重一些，洪水引发了泥流，一些房屋被埋在泥沙中，很多人都来不及跑，直接埋在底下。” “白长老那边更需要人手？那我也一路过去。” “幸亏有官府和皇子，在那边稳定民心……” “皇子？”寒烟打断道。 “对！江州刺史和六皇子都在那边救扶百姓，不得不说，六皇子真的为百姓做了太多，前几年为了止战，还自愿出使为质……” “白长老，他们距离此处多远？”顾凌梦轻轻松了一口气，人在大自然面前是脆弱的，顾凌梦不希望赵璟瑄出事，如今听到赵璟瑄的消息，终于放下了心。 “从此沿路北上，不过六七公里。” “谢白长老，我们有缘再会！” 说罢，顾凌梦便一路向北走着。 走了几步，顾凌梦停下，快步回到白卓离面前，“白长老！” “白长老，我想问，如今的锦雁门，是否安好？” 白卓离一愣，顾凌梦补充道，“我走散了，与锦雁门失去了联系，我还是牵挂着锦雁门，还请白长老告知锦雁门近况。” “锦雁门最近在与无间派有些摩擦，具体的细节白某并不知情，其余一切都与之前一样，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谢谢白长老！告辞！” “顾姑娘！我可帮顾姑娘联系上锦雁门。临近此处向南十五公里有一间花盛当铺，有我们丹栖会的人，顾姑娘只需说出暗语******，便可让丹栖会的人帮你向锦雁门传达消息。” “好的！谢白长老好意！如若需要，我定会找白长老帮忙！” 第66章 入刺史府衙，帮助赈灾 虽说只有六七公里，可是顾凌梦走了好几个时辰。 一开始路上有及腰及腿的积水，后面水虽然变浅，可是底下慢慢开始变得泥泞，更难迈开步子，到最后全是混合着各种物品的半人高的泥，在泥上行走。 到了已经是丑时，人都住在府衙中，外有官兵把守。 “你！干什么的！”一个官兵拦住了顾凌梦。 “六殿下在此处吗？” “你是什么人！”官兵警惕地手握剑柄。 “看这两个女子的年龄，会不会是六殿下在找的那个小姑娘？”另外一个官兵小声耳语道。 “姑娘在此等候，我们去通报。” 夜已深到凌晨，官兵不敢去打扰赵璟瑄和江州刺史，便去找了陆卫，陆卫赶忙到门口查看。 “顾姑娘！”看到顾凌梦，陆卫还是有些震惊的，陆卫以为顾凌梦趁机跑了，或者这么大洪水，身手这么差，说不定已经…… “陆卫！你们都没事！太好了！” “殿下一直在寻姑娘，顾姑娘快随我来，我这就去通报殿下。” “这么晚了，让他休息吧。” “殿下吩咐过，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他你的消息。” “好吧，那我们一起去。” 顾凌梦便一瘸一拐地跟上陆卫。 没有等太久，赵璟瑄外衣都没有穿好，出门看见了顾凌梦。 顾凌梦身上衣服早已湿透，已经被身体暖到半干，衣裙上满是泥渍，尤其是裙摆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 月光下，衬得脸色更憔悴，头发也潮乎乎，乱糟糟…… 见到赵璟瑄，顾凌梦绷不住地委屈，这几日见过太多死伤的人，顾凌梦数不清，正值夏季，却从未感受到如此寒冷…… “小梦！”赵璟瑄快步走上前，一把将顾凌梦抱在怀里。 陆卫和其他侍卫立马转身，装作很忙的样子，只有寒烟静静地看着二人。 顾凌梦刷刷掉落几滴眼泪，不知道是因为见到了赵璟瑄激动，还是诉说自己的委屈，还是在心疼死去的百姓…… 这里是江州刺史府衙，地势最高，但是屋内也有膝盖高的淤泥。 听赵璟瑄说，他的人也被洪水冲散一部分，洪水过后，此地又有泥沙流，便留下帮助江州刺史救助百姓。 “可是我们不回淮京，算不算违抗圣旨？” “我已上书，留在江州赈灾，现如今，救扶百姓才是大事，至于抗旨之罪，回去再议。” “小梦，这里条件有限，要委屈你一些时日了。” “一路上看到这些百姓，死伤无数，房子不是倒塌就是被埋了……我想我也应该做点什么。” “明日我带你去见一下江州刺史，认识一下你，府衙的官兵以后便不会像今日一样拦住你了。” “好！那江州刺史叫什么？有妻子孩子了吗？”顾凌梦习惯性地提前问清背景。 “江州刺史叫顾尹元，已成家，一妻一妾，现在已经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顾景哲，现在已经二十岁，正房所出，不过……” “不过怎么？” “妥妥的是一个纨绔子弟，风流成性，小梦你离他远些，虽然他肯定会忌惮我的身份，但是怕万一，我不想你出事。” “好！我遇见便亮明身份，能躲就躲。” “小儿子顾景泽八岁，我接触不多。” “顾尹元的脾性呢？” “脾性不好说，不过确实是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好我都记住了！” “这个时辰不好去麻烦顾尹元，你先在我这里睡下，等明日再腾出一间房，让文汐给你去找干净的衣服。” “寒烟那边呢？” “放心吧，陆卫会安排的。” “嗯好！阿瑄，我是真的累了！这几日不敢合眼。” 说着，顾凌梦爬上了床，倚着胳膊，闭目养神。 赵璟瑄平躺在顾凌梦旁边，望着屋顶。 “这江州刺史居然也姓顾！太巧了！”顾凌梦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所以小梦，你是怎么到青丘国加入锦雁门的？按理说，相同的姓氏会集中在一个地方，你应该是南宜国人。” “加入锦雁门，嗯……为了自保不被饿死吧！你看我胳膊上的疤，当时差点被人打死，幸亏门主派人救了我，我看锦雁门挺有钱的，人吧，也都不错，就暂时留下了，谁能想，一留就留了三年半……” “而且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在我们那边，国家一统，天下太平。各种各样的姓氏，分布在全国各地……” “国家一统，天下太平。我们也会实现的！” “嗯……会实现的……”顾凌梦迷迷糊糊已经进入了梦乡，传来轻轻地呼吸声。 赵璟瑄侧身，借着月光静静的看着顾凌梦的脸庞，忍不住用手磨蹭了几下。 软乎乎的手感，水灵灵的人。 缓缓起身，一枚吻轻轻落下…… 第二日早晨，顾凌梦醒来时赵璟瑄已经早早起来去主持赈灾事宜。 寒烟和顾凌梦换了干净些的衣服，洗了洗脸，带着怜儿，赶忙帮着大家一起去救助灾民。 这边灾情更严重，泥石流不仅仅埋住了房屋，更可怕地是埋住了很多百姓。 泥泞正在慢慢变干，越来越难挖。 现在只能救被埋住部分的人，全埋在底下的人，便只能等活着的人全部救完再挖。 连铲子都不够用，顾凌梦只能拿着木棍挖撬。 路上有信徒朝拜，为受灾者祈福。 顾凌梦忍不住朝着寒烟吐槽，“有这个时间，可以救不少人了，拜天有什么用！不如靠自己靠双手！” “姑娘还是不信神佛啊！可是我信！他们这一跪一拜，心诚则灵，说不定就感动了上苍呢！” 当然不信！顾凌梦认为所有的都是掌控者在控制的，求当然没有用，凡事得过程结局还是得靠自己改变！ 顾凌梦使劲挖了两下土，无奈又嘲讽地摇了摇头，心想这掌控者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这都四年多了，连自己受伤要死的时候都没有出现。 从早晨一直忙到下午，顾凌梦又渴又饿，便先回府衙拿些东西垫一下，然后再继续。 “寒烟！怜儿！我回去拿一下吃的，很快回来。” “我也一起，保护姑娘。” “没事，这能有什么危险？我去去就回，这边救人不能停！” 顾凌梦一路小跑到了刺史府衙，随便吩咐人拿了些饼子，便要往回赶。 大腿的伤有些刺痛，顾凌梦扶着墙，弯腰揉着。 “欸！小姑娘！” 顾凌梦先是看到一只手臂挡在自己面前，接着是一个男声传入耳朵。 顾凌梦抬头，一张微胖嬉笑的脸，与这到处灾情截然不同华贵干净的衣服，看年纪应该与自己差不多。 这应该就是那刺史的大儿子顾景哲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 礼貌地微微行礼，“顾公子，我叫顾凌梦，还有灾民需要救助，我先告辞。” 顾景哲拉住顾凌梦的胳膊，“我让你走了吗？我也刚刚经历了洪水，我也是灾民，小姑娘能帮助一下我吗？” 顾凌梦本就救人心切，看见百姓惨状，于心不忍，正心中悲痛，听赵璟瑄的意思，估计这顾景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顾凌梦实在是不愿意与眼前这人多纠缠。 顾景哲的手慢慢顺着胳膊向上触碰到顾凌梦的脖颈。 顾凌梦甩开顾景哲的手，退后一步，“我看顾公子肥头大耳，不像是灾民，饿几天可能会更像！我还有事！告辞！” 说罢顾凌梦转身便正要走，顾景哲一把抓住顾凌梦的腰。 顾景哲的动作吓得顾凌梦一个激灵，周围都是刺史府衙的侍卫，无一人上前替顾凌梦解围。 “顾公子可知我是谁？” “在我刺史府衙，便是我的人啊！”顾景哲勾起狡黠的笑容。 “顾景哲！实在是可惜了这个名字！你可能不知道，但是以后知道就行了，我是赵璟瑄的人，” 顾凌梦故意模糊了说辞，隐晦地意思自己是赵璟瑄的人，让顾景哲断了念想滚远一点。 “我可未听说六殿下纳妃呀？” 这顾景哲虽然浪荡风流，却也不是没有脑子的。 “殿下身边的人，需要让你知道吗？连顾尹元都不敢得罪殿下，你敢动他的人试试呢！” “你居然敢直呼我爹名讳！” “别说你爹，你爷爷的名字我都敢喊！滚！” “你！……”顾景哲虽然恼怒，却也忌惮顾凌梦说的，万一是真的，自己不好收场。 第67章 伤顾景哲 顾凌梦拿出饼子和一壶水递给寒烟。 “姑娘怎么去这么久？” “遇见一个恶心的色狼，没事。” “谁？我杀了他！”寒烟攥紧了拳头。 “倒也不至于杀了他。江州刺史顾尹元的儿子顾景哲！真的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名字。以后咱们遇见他躲远点就好了，不要因为他得罪了刺史，阿瑄以后可能还需要这些地方官员的支持。” 晚饭时，赵璟瑄带顾凌梦见了江州刺史顾尹元。 这顾尹元倒是彬彬有礼，言语谈吐与那顾景哲一点都不像。 晚饭的时候，顾景哲也在，好像全然忘记了下午的事情，装作不认识顾凌梦的样子，对赵璟瑄恭维了几句，便早早离开了。 这个时候，能有喝的干净淡水就很不错了，更没有太多水洗澡。 怜儿寒烟从赵璟瑄那里拿来了热水，帮着顾凌梦洗浴。 “寒烟怜儿，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去快去休息吧。” “我在门口守着姑娘。” “水不太够了，我去找一点。”怜儿说道。 “就这些……”顾凌梦话还没有说完，怜儿和寒烟便出了房门。 这些天顾凌梦的大腿一直很痛，但是却不想给大家添麻烦，不敢声张。 尤其是赵璟瑄，天天忙到半夜，已经很辛苦，就不让他担心了。 寒烟问起时，顾凌梦也假装云淡风轻地说没事。 解开裤子，有布条紧紧的勒着伤口，渗出来许多淡黄褐色的东西，顾凌梦也不解开，现在外界细菌更多，解开更得感染。 擦洗地差不多了，顾凌梦正要穿衣，隐隐约约听见有女子的呼救声音。 披上外衣，顾凌梦在门口隔着问寒烟，“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听着像是后院？” “不知道，但是这府中侍卫没有人过去，应该没事。” “寒烟，你悄悄去看一看，我听着像是女子……” “不要，我得守着姑娘，要是我去了姑娘这边有危险怎么办！” 顾凌梦无奈，急忙七手八脚套上衣衫，拉着寒烟一起到了后院。 声音越来越清晰，可这一路上侍卫见怪不怪似的装作没有听见。 后院凉亭中，一人衣衫不整被压制在桌子旁，一人正…… “顾景哲！”黑暗中顾凌梦先是看清了上面那人的样貌，正要上前。 寒烟拉住了顾凌梦的手，“姑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顾凌梦也认为寒烟说得对，自己多管闲事，还有可能得罪刺史，对赵璟瑄也没有好处。 而且这满府衙无人问津，这顾景哲肯定不止一次这样。 可是！自己没有遇见还好，既然来看见了这种事情，应该帮助那女子啊！顾凌梦有些纠结。 正纠结，顾凌梦看那衣衫有些熟悉—— 怜儿！！！ 顾凌梦大步上前走近，果然是怜儿！ 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冲着顾景哲的后脑，大力砸了上去。 瓷器在顾景哲头上崩裂，随即是噼里啪啦地声音。 这一下虽然不致命，却使得顾景哲懵了好大一会，血顺着脖子流下了。 “怜儿！”顾凌梦拾起衣衫披到怜儿身上。 怜儿嗓子沙哑，已经接近说不出话的地步，顾凌梦将怜儿搂在怀里。 盛夏炎热的天，怀里的人却微微发抖。 顾景哲也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顾凌梦！你敢打我！？” 说罢抄起桌子上的茶盘挥过来。 寒烟一脚踹过去，顾景哲飞出好几米远。 “啊！快来人啊！本公子被人刺杀了！快来人啊！” 寒烟立马上前，钳制着顾景哲，用他自己的衣服将他绑起来，带到顾凌梦面前。 “坏我好事！不就是个丫鬟吗！” 侍卫纷纷向着这边赶来，寒烟又拿一部分衣服堵住顾景哲的嘴。 “什么叫就是丫鬟！”顾凌梦气的不行，起身走到顾景哲面前，甩了一巴掌。 力气很大，顾凌梦手瞬间又麻又疼。 顾景哲的直接倒地，顾凌梦又一脚踢上去。 侍卫们已经到了，来到便看见顾凌梦狠狠地对着自家公子拳打脚踢，公子被绑着，满脖子是血，右脸上也是血。 旁边还有两个侍女，一个衣衫不整蜷缩在地上，一个护卫在顾凌梦身后。 侍卫赶忙将顾凌梦一众人围住，纷纷拔出剑，几人快步去禀报刺史。 寒烟警惕地护在顾凌梦身后，如若有人对姑娘动手，自己便杀得这刺史府衙片甲不留。 赵璟瑄是随着顾尹元一起来的。 看见此情此景，不禁微微皱了眉头。 顾凌梦也不再打，任由众人给顾景哲包扎。 顾景哲爬到顾尹元脚旁，扯着顾尹元的裤脚，哀嚎着，“就是她！她把我打成这样的！快，快把她关入大牢处死！” “住口！嚎什么嚎！”顾尹元呵斥道。 “爹！——”顾景哲不满地又疼的呻吟起来。 “怎么回事？”赵璟瑄开口道。 “大家不都看到了吗？还有什么可说的？” 看到这种情景，加上顾景哲平时的德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退下！”顾尹元怒声道。 “刺史，还是应该先看一下顾公子的伤势。至于怎么解决，全凭刺史决定。” “爹！你看，我这全是血！都是她打的！” “放屁！”顾凌梦举起了手，“这是我的血！” 寒烟担忧又心疼，内疚自己刚才怎么这么大意没有发现，赶忙清理顾凌梦手中的瓷渣。 酒壶碎掉的时候，顾凌梦是手握着的，一部分碎在了顾凌梦的手心，扎得出了不少血。 顾凌梦甩了顾景哲不少巴掌，顾景哲的脸上虽然全是血，肿得老大，不过那血都是顾凌梦的。 “” 虽然赵璟瑄说让顾尹元处置，但也将难题交给了顾尹元。 看在赵璟瑄的面子上，顾尹元不敢对顾凌梦怎么样，顶多处置怜儿，可是这件事毕竟是顾景哲的错，况且，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只能忍下来，不了了之。 “殿下，是景哲有错在先，我替不孝子与姑娘道歉，不过姑娘也伤了景哲，那此事便到这里为止。稍后我会派医师为顾姑娘包扎。” “你……”顾凌梦刚想说话，赵璟瑄挡在顾凌梦面前，“刺史，那我先带我的人去包扎了。” 顾凌梦也便不再咄咄逼人，抱着怜儿跟上赵璟瑄。 “阿瑄！我先带怜儿回去了。”顾凌梦头也不回的便和怜儿寒烟回了房间。 赵璟瑄望着顾凌梦的背影，微微叹气。 赵璟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叹气，是因为顾凌梦就为了一个丫鬟惹了祸，引起刺史内心不满？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坚定的站出来，帮顾凌梦杀了那顾景哲出气？ 房间内，寒烟点了油灯，大夫为顾凌梦清理包扎了手便离开。 “怜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再教训他的！” 怜儿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含着泪摇头。 晚上顾凌梦抱着怜儿睡，而怜儿久久睡不着。 怜儿以为，自己今夜便交待在这刺史府衙了。 被顾景哲缠着的时候，怜儿不敢反抗，以为自己这辈子要毁了， 六殿下不可能为了自己出头，不可能为了自己得罪江州刺史。 等到今晚过去，便找口井，或者找个屋梁。 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吧。 反正…… 反正自己不过是一个丫鬟…… 反正，无人在意自己…… 可是，顾凌梦来了。 怜儿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比不上寒烟，只本本分分地做好应该做的事情。 怜儿从未想过，顾凌梦会为自己出头，甚至打伤顾景哲，得罪顾尹元。 也对，像顾凌梦这样的人，就算不是自己，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顾凌梦都会出手的吧？ 可是怜儿仍然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第68章 顾凌梦腿伤感染 第二天早晨，赵璟瑄便早早地守在顾凌梦门口。 “小梦！” “小梦！” “我是想事情已经发生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赵璟瑄试探地扯了扯顾凌梦的袖子。 “手还痛吗？外面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这几日你便好好休息，手不要沾水，尤其是洪水……” 赵璟瑄从来没有见过顾凌梦生气，顾凌梦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只不过怎么这么虚弱，小脸煞白，眉心微皱，额头有朦朦胧胧的汗珠…… “小梦？”赵璟瑄轻轻查看顾凌梦的手，包扎地不错。 顾凌梦腿脚不稳，晃了晃身子，软软地瘫倒，一头栽在赵璟瑄的怀里。 幸亏赵璟瑄接住，不然顾凌梦的头上肯定要起一个大包。 “小梦！小梦！” “快去叫大夫！” 赵璟瑄这才感受到顾凌梦的体温，异常地发烫，赶忙抱到床上。 大夫号脉，又看手上的伤，并没有感染。 “姑娘最近可曾受过其他外伤？像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热。但是这手没有问题。” “腿伤？！”赵璟瑄回答道。 “不可能！我天天问姑娘腿还痛吗，每次她都说好多了……”寒烟话还没说完，顾凌梦腿上的衣服被划开。 布条紧紧地勒着伤口，渗出来许多淡黄褐色的脓液，混杂着血，剪开布条，里面的伤口早已感染，溃烂地不成样子。 顾凌梦本来大腿就受了重伤，又在如此脏的洪水中泡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感染。 时不时的疼痛，全是靠意志强撑着。 触目惊心的伤口溃烂，大夫也被吓了一跳。 “快清理救治啊！”看着愣神的大夫，赵璟瑄着急道。 “这伤口已化脓腐烂！需要下刀剜肉，再放入腐肉虫，吃掉腐烂的肉，再敷上愈合的药……不然这条腿不保！” “什么？！那姑娘得受多大的痛啊！”寒烟没有想到居然如此严重。 “臣不敢独自处理！还请殿下多找几人，一起为顾姑娘处理伤口。” “陆卫你去把能来的医师全部叫来，文汐，你和寒烟怜儿在这帮忙。” 几人按着顾凌梦的手脚，一大夫持刀，一大夫端着清水。 剜的第一下，顾凌梦便活生生从昏迷中痛醒恢复了意识。 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四肢却都被按住，顾凌梦动弹不得。 “疼——”好半天，才憋出一个疼字。 随即顾凌梦冷汗如雨下，身上的衣衫湿透贴在身上。 顾凌梦疼的颤抖，肌肉不自觉地抽搐…… “大夫！怎么回事！不是已经用了止痛的草药吗！” “是已经用了很多了，如果再用，身体承受不住。” 顾凌梦疼的脑子嗡嗡地，全身直冒冷汗又冷又热，到最后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死了算了。 “杀……了……我吧……”顾凌梦紧紧攥着寒烟的手，想嗷嚎大哭，却哭不出来，只有浑身冷汗。 寒烟却哭的稀里哗啦的。 不如死了重开！顾凌梦疼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以前的疼痛最多疼痛到麻木，现在每一刀都如剜心一般，生生撕裂顾凌梦的每一个细胞。 “真的……好痛……” “小梦，再坚持一下，马上，马上就好了，就不痛了。” “求……求你……杀了我……” …… 顾凌梦觉得时间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动刀的大夫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刀，也早已满身大汗。 一大夫随即接着上前，拿出几只腐肉虫放到伤口的腐肉中。 腐肉虫像是得到了人间美味，疯狂地拱着身子，蚕食着腐肉。 刚才真的是太疼了，以至于现在虫子咬，顾凌梦都没有太大感觉。 在场的大夫都舒了一口气，“一日一夜后，观察情况，决定是否取出腐肉虫……” 顾凌梦听不见大夫在说什么，只能看见大夫嘴巴一张一合，听见尖锐刺耳的耳鸣声。 不知道是晕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顾凌梦迷迷糊糊的做起梦来。 梦里，顾凌梦又看到了孟繁信，顾凌梦跑过去哭诉着这一路的遭遇，一波又一波的事情，孟繁信还是像从前一样给人一种依靠感。 可是这个时候，赵璟瑄出现了，顾凌梦开心地大喊着阿瑄。 孟繁信和赵璟瑄一起质问着顾凌梦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累了！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想回家！我要回我本来的世界！’顾凌梦崩溃，无措又无助。 ———— 由于感染，顾凌梦烧得很严重，神志不清地一直嘟囔着听不懂的话。 寒烟，怜儿，文汐和赵璟瑄，四人交替着，用清水为顾凌梦擦拭四肢降温。 顾凌梦再次醒来，是感受到了腐肉虫的撕咬，不仅仅只是伤口处疼，全身如千万只虫子在啃食顾凌梦的血肉。 “小梦？！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顾凌梦终于能哭出眼泪来，手紧紧攥着赵璟瑄。 “阿瑄！阿瑄！我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 “真的好难受——” “好难受——让我——” 赵璟瑄侧躺在顾凌梦身边，紧紧抱着顾凌梦，安慰道，“就一天！很快就会好的！” 赵璟瑄感受到怀里的人痛苦地蜷缩，到最后慢慢又睡着，时不时痛苦地呻吟两声…… 一天一夜说快也快。 大夫看了顾凌梦的伤口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伤口包扎好，按时换药，不要沾水，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也许真的是恢复好了很多，也许是顾凌梦慢慢习惯了疼痛，顾凌梦觉得这疼痛慢慢可以忍受了，也不再寻死觅活的。 虽然不能出门，但是顾凌梦还是能感觉到最近人心惶惶，赵璟瑄来看自己的次数也少了。 “寒烟，最近大家都在忙什么？” “没有什么啊，姑娘。”寒烟假装无事，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 “寒烟！你不说，我自己去看！”顾凌梦起身，想要下床。 “姑娘！不能出门！最近外面瘟疫很厉害，姑娘在此处待着休养就好，外面有殿下和刺史。” “什么瘟疫？” 顾凌梦回想了一下现代的知识，隐约记得灾后的确会容易有瘟疫。好像是因为水污染，或者老鼠肆虐带来的细菌，具体的顾凌梦记不起来了。 “症状不一，高烧、咳嗽、腹泻、呕吐都有，感染上之后，出现这些症状后，甚至不到一日，人便……” “是水灾后的瘟疫！” 顾凌梦记得自己在现代打过预防这种瘟疫的疫苗，就是不知道现在的身体是否还有效，不过既然是身穿不是魂穿，那大概率是有效的。 “阿瑄他们怎么做的？” “已从外地调来许多药材，同时封锁了出去的道路防止扩散整个南宜国，还有，熏香！” “不行！不够！我去找阿瑄！” “不行！姑娘你伤还未好！此刻万不可感染瘟疫！”寒烟挡在门口。 “寒烟！我有一些办法，应该有帮助！” “姑娘，什么都可以听你的，这次不行！” 顾凌梦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打过疫苗了！” “什么意思？”寒烟疑惑道，“无论怎样姑娘都不可以去！” 顾凌梦捏了捏自己的腿，太久没有使力气，站起来，腿有些发软。 “疫苗的意思就是一种神药。我一定不会感染瘟疫的。” “真的吗？”寒烟将信将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过来。”顾凌梦挽起胳膊上的衣袖。 “看见这个像花一样的疤痕了吗？这就是疫苗。”说这话的时候，顾凌梦有一点心虚，这是小时候打卡介疫苗的疤痕，哪可能次次疫苗都留疤！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当然了！” “我自己去外面看看什么情景就好，寒烟你在这等着。” “我要跟姑娘一起！” “那寒烟，你去找面纱，我们带三层，遮住口鼻。” “对！这个办法殿下也说了，我刚才一时没有想起来。” 第69章 瘟疫爆发 一出府衙，街道上的积水已经全部褪去，只剩下一层厚厚的淤泥，夹杂着不知名的物品，如今已经变硬厚实。 由于很多人的房子都被冲垮，路边用木棍布匹搭建起了类似于帐篷的屋子。 要说遍地尸体毫不为过，有的用草席裹着，而大多数只是袒露在地上。 苍蝇蚊虫螂鼠在飞舞狂欢，亲人趴在旁边哀嚎痛哭。 即使是洪水，顾凌梦只是畏天悯人，大自然之力面前，人类太过于渺小，无力抵抗。 而如今见到人传人的瘟疫，见到生灵涂炭的惨状，顾凌梦悲众生悯百姓。 顾凌梦内心懊恼愧疚，如果自己能力大一些就好了，如果自己记住更多现代的知识技术就好了，这样就能救更多的人。 顾凌梦不知道吃什么药能抵抗瘟疫，想要制作疫苗更加不可能。 顾凌梦见到赵璟瑄时，赵璟瑄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合眼。 “朝廷的赈灾草药和赈灾粮已经来了一批了，但是并不多。” “下一批赈灾粮在路上，但是朝廷中有人不想让这批粮食到达，我还在想办法。” “草药应该管用，轻症现在已经能撑好几日活着的了。” “现在主要是瘟疫仍然传播地很快，要想办法怎么样才能快速控制住瘟疫的散播。” “阿瑄，你怕吗？要不你先离开江州？瘟疫面前，任何人都没有特权。” “小梦！我不怕！如果连这些我都不能解决，那我未来不如当个清闲的皇子。” “嗯。阿瑄，这次我也没有把握。只能给你一小部分办法。” 最后顾凌梦绞尽脑汁想出来几个可以实施的办法。 “先是不能随意喝水，所有井水煮沸后才能喝。” “然后是大力灭老鼠，不能抓住捕杀，用毒药放在食物中引诱。” “发现腹泻等瘟疫症状后不能仅仅喝水，要喝淡盐水。” “使用的东西需要用烈酒消毒。” “死去的百姓不能堆放在家里，也不可埋入土，而是应该大火统一烧掉。” “前面的可以，但是最后一条，肯定有困难，除了处置犯人时，平民百姓哪有大火烧其尸体的啊？” “这一条是非常重要的，必须这样做。我看外面，直接就把瘟疫死的人放在家里街上，那样一家人都会被传染的。” “真的要这样吗？”赵璟瑄有些担忧。 “阿瑄！你相信我，一定要这样做。” “好！” 政策实施几日后，新感染瘟疫的人数的确减少了。 同时，顾凌梦前面提出的一些措施很容易实施，果然唯有最后一条，火葬，遭到了许多百姓的抵制。 赵璟瑄甚至动用了江州府衙官兵和自己的侍卫进行强制性实施，同时对闹事的百姓进行镇压。 “这样下去不行！” 顾凌梦也亲自带了一队人，在各处巡查，看见尸体便统一取走烧毁。 甚至出现了官民互相抢尸体，百姓要死要活的状况。 顾凌梦嗓子都要喊哑了，声音淹没在人群中。 “寒烟，你带人帮我堆一个高台子。” 不过一刻钟，台子便搭建好了——不过是几个木箱木柜堆起来的高台。 顾凌梦手脚并用，爬着站了上去，果然登高望远，视野开阔了很多。 “还有那边！包括随身物品！都得烧！”，顾凌梦继续指挥着官兵。 “啊——我跟你们拼了！” “想抢走我儿子，先从我尸体上迈过去啊！” …… 官兵无奈，没有上面的命令，谁也不敢随意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拔剑动刀。 “所有因为瘟疫去世的人，就算是死了，身上仍然携带瘟疫！会传染给活着的人！”顾凌梦对着百姓大声解释道。 看顾凌梦是管事的，许多百姓冲着顾凌梦这边围过来，官兵赶忙护成一圈。 “我们朝廷也是冒着被感染，冒着死的风险来帮助你们！为什么不领情！”顾凌梦怒声道。 “死无全尸啊！” “这如何入土为安啊！” “连到死，官府都不给我们留个全尸！” “那是我们的亲人啊！” “那不是你们的家人！你们当然不管不顾！” …… 底下一片百姓怨声载道。 “瘟疫无情，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不会因为身份就不感染谁。” “我们和大家一样，很多官兵也去世了，他们也是谁的儿子，是谁的丈夫！” “我们更应该应该为了活着的人做点事情啊！” “就像前些日子，难道不去救治伤员，而是去救死人吗！” “你想你身旁的孩子也死吗！”说着顾凌梦拔出旁边一个侍卫的刀指着人群最前面一个妇人。 妇人不顾草席中裹着的丈夫，赶忙把孩子搂在怀里，后退几步。 “还有你！你不想安度晚年吗！” “我唯一的儿子都不在了，我便随他去！”白发老翁紧紧抱着一个青年的尸体悲痛道。 “好！那你现在就随他去好了！”说着顾凌梦跳下高台，把刀抵在老翁脖子上。 众人吓得连忙后退，老翁也先是愣神颤抖了一下，随即坦然地昂起头颅。 “可是！你害怕了！你也害怕死！” “我不怕！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顾凌梦害怕这老翁真的冲上来寻死，便把剑抵在老翁儿子的尸体上。 “如果死的是你，活着的是你儿子，你想让他就这样被我杀掉吗！” “我……” “你肯定想要他好好活着！将心比心！他肯定也是这样希望的！” 顾凌梦又纵身一跃跳上高台，“如果不烧掉，瘟疫继续扩散，还会有更多人失去他们的亲人！” “这个规定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不管百姓，还是我，还是任何一个官兵，只要是感染瘟疫而死的，都必须烧！” “如果不想活，不怕死，不用等感染瘟疫，我就会杀人，现在就立马过来就好！来一个！我便斩一个！”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现在重要的是保护好活着的人！” “活下去！才能带着家人的希望继续下去！” “而至于大家的念想，我答应大家，会在瘟疫过去后，建造万人墓碑，届时，你们失去的家人都可在那安葬！” “请大家相信，朝廷一定会救助灾民，我们的六殿下和江州刺史，不会走，不会离开，不会放弃大家，必定会帮助百姓，与大家共度难关。” “接下来还会有赈灾粮到达，只要控制住瘟疫，我们就还能活下去！” “我见过此地灾难前的样子，待到瘟疫过去，我们还会恢复到以前水墨画一般的，家。” 底下的人熙熙攘攘，小声议论起来…… “刺史是清官好官啊！不相信他们，但是可以相信刺史大人啊！” “六皇子都亲自来赈灾，我们也应该相信朝廷！” “这些天，这皇子的确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我们也应该相信他！” “是啊……还有希望！要活下去！要活下去……” “只要朝廷不放弃我们！我们便相信你们！” …… 听着底下支持的声音越来越多，顾凌梦内心舒了一口气，刚才顾凌梦的心也突突地跳到嗓子眼了。 顾凌梦跳下高台，走到一堵无人的残墙断壁后，寒烟快步跟上。 叮当一声，顾凌梦手中的剑滑落掉在地上，顾凌梦用手扶墙撑着自己要瘫倒的身体。 “姑娘！”寒烟一把扶住双腿瘫软的顾凌梦。 寒烟能感觉得到顾凌梦的手乃至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我没事……呵呵！我其实很害怕……” 顾凌梦抵着那白发老翁的脖子时，能感受得到脖子处血液的温热，和自己手中刀的冰冷，只需一下，一条鲜活的生命便可就此了结。 原来，杀人是如此简单！是这种感觉！ 顾凌梦当然不敢杀人，最多不过砍断过楼奕炎的胳膊，可那还是为了救楼奕炎的命。 可是刚才，顾凌梦为了吓唬住民众百姓，不得不拔刀指着无辜百姓，不得不壮着胆子大声发言，顾凌梦心中其实也害怕极了。 第70章 瘟疫解决，启程回皇宫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瘟疫的防控治理都越来越顺利，赵璟瑄也解决重重困难，为当地百姓争取来了赈灾粮。 接触瘟疫更多的还是四处赈灾的官兵，无论是赵璟瑄的人还是江州刺史府衙的人，此次都耗损不少。 悲痛伤心之余，顾凌梦内心有一丝欣慰，幸好，赵璟瑄和寒烟都没事，自己在乎的人一个没少。 新感染瘟疫的百姓越来越少，瘟疫基本上控制住了。 当地的百姓，无一不对赵璟瑄感激不尽，江州府衙的官兵，也赵璟瑄这个六皇子刮目相看。 顾凌梦也对刺史顾尹元刮目相看，无论是百姓的口中，还是这些天的做法，这顾尹元真的是个好官，唯一缺点就是怎么有个如此混账的大儿子。 又过去几日，整个江州很少有再感染瘟疫的。 接下来就是灾后恢复，就要依靠地方官员了。 赵璟瑄收到旨意，不日便启程回京。 终于能休息几天，早晨起来，顾凌梦精神倍好！ 顾凌梦腿上的伤也好很多了，还是得多亏了赵璟瑄和顾尹元，能在这种情况下，天天为顾凌梦找来大夫换药，还有清水，珍贵有营养的吃食…… 赵璟瑄依旧有些忙，顾凌梦也没有事情干，便在院子中和寒烟怜儿玩下起了棋。 怜儿和寒烟为一方，同时对弈顾凌梦。 连连败退，寒烟嘟起了嘴，频繁要悔棋，怜儿却心情大好， 刺史府衙人急匆匆地跑来跑去。 “诶诶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顾凌梦随便叫住了一个侍从。 侍从扫了一眼怜儿，吞吞吐吐。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想让我们六殿下亲自问你吗？说啊！”顾凌梦有些不耐烦。 “顾姑娘还是去问刺史大人或者殿下吧……”说罢便急匆匆走了。 顾凌梦跟着侍从来到了一处院子外，里面的人匆匆忙忙，隐约看见顾尹元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 应该是刺史府衙的人得到瘟疫，看这个着急忙慌的情景，不是顾尹元的公子就是妻妾。 顾凌梦想着虽然自己与顾尹元这些天一起救助江州百姓，可是开口问终是不妥，便找赵璟瑄问问是怎么回事。 “是顾景哲。”赵璟瑄淡淡道。 “江州府衙一直强加防范，感染的侍从一律立刻遣散到外面的院子治疗，连侍从都很少有感染的。他堂堂大公子，更是受到重重保护，怎么会如此？！”顾凌梦有些疑惑。 “好像昨日便有了症状，可是喝了药，症状并没有变轻，今日更加严重，按照这些天见到的的情况，他应该撑不过一天。” “这么严重！”，顾凌梦转念一想，“也对，肯定是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抵抗力太低！” “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刚才医师来报，必死无疑。”赵璟瑄笃定道。 顾凌梦突然想到自己在现代打了疫苗，而且在外这么久，自己如此虚弱的情况下，却没有感染，应该是能免疫。 “如果有一分的希望能救他，阿瑄，会对你有帮助吗？” 赵璟瑄先是一愣，随后眼睛闪烁，“最好的大夫都来看过了，小梦，你有办法救他？” “有帮助吗？” “当然！顾尹元始终不愿结党营私，不肯站到我们这边。这些天虽然他对我们改观很大，却始终没有明确答应。如果能救他儿子，最好不过。” “我不知道能不能救他，我想想吧阿瑄……” 顾凌梦回到自己房间，看见怜儿正在忙前忙后，内心不禁有一丝愧疚。 曾经自己答应了怜儿要为她报仇的，如今却想着救顾景哲，帮助阿瑄取得刺史进一步的信任。 眼下，顾凌梦想的是给顾景哲输血，输自己的血。 打过疫苗应该会有免疫能力的吧？顾凌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在现代再多学一些保命常识知识就好了！ 但是顾凌梦不确定自己的血里是否真的有免疫，同时不知道怎么确认血型，万一引起排异反应这顾景哲还是死。 而且顾凌梦还怕，此消息一经传出，被有心人暗算，自己成为血包，被榨干。 总的来说，不输血顾景哲肯定会死，输了血，一是不知道有没有抗体，二是不知道血型，三是对怜儿有愧疚…… 可是，救了顾景哲对阿瑄有帮助啊！ 纠结了半天，顾凌梦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这一丝希望，告诉赵璟瑄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深夜，顾景哲死去的消息传来。 江州刺史府衙一片哭声。 顾凌梦坐在屋顶上，望着黯淡无力的月光。 “寒烟，你会不会觉得我自私？” “姑娘才不自私！有这么大好办法！救了这么多人！而且不顾自己身体，我都心疼了。” “可是，顾景哲死了。” “他那是急症，大夫都说没有办法了，姑娘又不是大夫！救不了他很正常！而且姑娘这些天已经救了很多人了，总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我有办法。不出手救他，他一定会死，出手救他，却只有十分之一二的可能会成功，甚至更少。” “那这办法会对姑娘你有伤害吗？” “嗯，也许会有一些吧。” 寒烟轻轻握住顾凌梦的手，“我不在乎成功与否，但是只要对姑娘有伤害，就不应该救。姑娘你以前告诉过我，应该先保护好自己，再考虑帮助别人。所以姑娘无需愧疚。” 顾凌梦看向寒烟，无奈一笑，捏了捏寒烟的脸颊，果然是自己带大的，连思想都向着以前的自己靠近了。 可是，自己曾经的思想，真的是对的吗？ ———— 虽然没有救下来顾景哲，但是毕竟这些天朝夕相处，让顾尹元更清楚了赵璟瑄的为人。 顾尹元到最后离开时也没有明确说愿意投靠赵璟瑄麾下，但是顾凌梦相信，以后如若有事时，只要赵璟瑄做的事是为天下之民着想，顾尹元肯定会出手相助。 江州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 秋已过去，冬季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接下来便是寒冬腊月，希望能在寒冬到来前，江州重建家园。 顾凌梦望着远处的城市，居然有了不舍。 “这些天看着百姓受苦，离开时不忍心了？”赵璟瑄问道。 “嗯，确实有些不舍。” “阿瑄！我们可以在城中建造排水系统。”顾凌梦仔细回想自己在现代的城市排水系统是怎么设计的。 “嗯？排水？系统？” “对！这个排水系统可以根据每年的旱涝期自由调节，洪水期迅速排水，干旱期储水，保障百姓的生活！” “具体要怎么设计修建呢？” “就是家家户户门前挖底下水沟，连接到一个低洼处的巨大水池中。结合地势高低，从几个方向疏导水流……” “我答应你，待到国家稳定下来，我让工部和你一起商议，让你这些奇妙的想法都实现！造福万民！” “哎——”想到国家稳定这里，顾凌梦叹了一口气，赵璟瑄虽然解决了灾情，可是此次回宫，太子党派虎视眈眈，此行依旧危险重重。 赵璟瑄伸出拳头，“天灾我们无能为力，但是人祸可以避免。相信我，小梦！我必定还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顾凌梦碰拳，“我当然相信你啦！加油！” 第71章 丞相魏仲景反，南宜国乱（穿越04年11月） 不似锦雁门，南方的冬天湿冷刺骨，顾凌梦觉得自己的每一根骨头中都有冰碴子。 前方便是泉云城。 从泉云城往西越过两个城，就是周城。 往西南越过五个城便是南宜国国都——淮京。 众人计划日落之前赶到泉云城，正好歇息一晚。 三匹棕红马飞驰而来，一路尘土飞扬。 “淮京急报！” “前方可是六殿下车马？” “怎么回事？” 看见赵璟瑄露面，三人立刻下马，跪在面前，将一纸书信举过头顶。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宫中谋反！淮京大乱！” 顾凌梦听见声音也下车查看，只见其中一人浑身带血，另外两人也是风尘仆仆，一看就是经历了战争又连夜赶路。 赵璟瑄打开情报，跪下的一人说道，“二十日前，太子突然带兵夜袭皇宫，杀了皇上和五皇子，起兵谋反，朝廷动荡。” “但是魏仲景丞相誓死守卫皇宫，最终护下八皇子，擒杀太子，如今丞相立了八皇子登位为帝。” “魏仲景不是太子党派吗？就算太子谋反登位，他仍然可以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为何会杀太子？”顾凌梦疑惑道。 “是丞相先撺掇太子谋反，杀了皇上和五哥，自己再带人平反，嫁祸于太子，留下四岁的八弟。这样，国家大权就完全由魏仲景掌控了。说是太子起兵谋反，实际上是魏仲景的计划。他不要做丞相，他这是要立傀儡皇帝，权倾天下。” 赵璟瑄继续解释道。“二哥派去西南边境守卫，我又在江州绊住，给了他可乘之机。” “所以事实上是魏仲景谋划的这一切，表面太子谋反，实则是魏仲景大权在握。”顾凌梦若有所思。 “为什么！这都二十天了！现在才送来消息！快马加鞭不过几日！” “如殿下猜测的一样。丞相封锁了皇宫，立刻立了八殿下为新帝。如今皇宫戒严，大臣不得外出！消息传不出来！” “派人去将消息告诉二哥。” “殿下……要怎么说？” “说事实啊！怎么给我说的就怎么给他报！” “是！” “我们现在不能回淮京，先在泉云城落脚商议对策，让泉云城官兵在城外三公里安营扎寨。集结当泉云城所有文武官员到我这里来。” 顾凌梦随着赵璟瑄在泉云城暂时住了下来。 赵璟瑄和大小官员商议着对策。 顾凌梦吃过晚饭，和寒烟一起，边思考边散步，顺便看看周围的地形。 天色已晚，城门封锁，顾凌梦便走到城墙上。 “如今这南宜国只剩下二皇子、六皇子和八皇子。” “八皇子才四岁，就算已经被立为新帝，又如何当政？不过是个傀儡，权力肯定会被魏仲景拿在手里，可是，怎么可以让宰相当政！” “况且，知道实际上是魏仲景谋反的人应该不少，纸包不住火，消息总会放出来，到时候这八皇子上位，也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听说那二皇子从小便被派到边境，这些年常年在外征战，在军中威望很好。” “如若这个时候，二皇子带兵前来夺位怎么办？阿瑄胜算很小啊！” “怎么就偏偏留下个带兵能力这么强的皇子啊！” “姑娘既然担心，何不去问问殿下？” “不了不了，他现在忙的焦头烂额，我就先不拖后腿问东问西了！” “欸！寒烟我们的炸药怎么样了？”顾凌梦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们在青水城买下来了三个山头，一直悄悄炼制炸药。” “现在应该可以派的上用场！” “姑娘，那可是姑娘您……怎么能这么轻易给了六殿下！” 顾凌梦望着寒烟，下定了某种决心，“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用的！” 顾凌梦心想让寒烟北上去拿炸药，远离战场也好，寒烟的安全便不用担心了，而自己，反正不会死，上战场顶多受点皮肉之苦。 用一些炸药换寒烟安全，简直太值了！ 顾凌梦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身旁的烽火燃烧着，士兵警惕的提防着，远处黑漆漆一片，几乎没有一丝光亮，冬季连小动物的叫声都没有，只有凌冽呼啸的风声。 顾凌梦突然想到了自己逃脱始周村的那一夜，路过好几个城池，原来，在城墙上，在高处，不是威风凛凛的感觉，而是这种凄凉的景色，这种荒凉的感觉。 “寒烟，要打仗了。” “经历过江州洪水瘟疫之后，心里想的全是心痛百姓所受的苦。” “我其实早就知道终会有这一天，可是当真的打仗的时候，没有迈向目标更进一步的振奋，却只感觉到凄凉。” “我们也许都会上战场，寒烟，你以后肯定是个以一敌百，超厉害的将军。” “姑娘，国家之间的战争和江湖不一样。我虽然厉害，但是躲不过刀剑无情。就算我以一敌百，可是战场上人太多了。兵器是冷的不长眼，很残酷。” 顾凌梦紧紧抱着寒烟，“寒烟，我有些害怕，你一定不要离开我，我身边只有你了，失去了你，我会疯的。” 寒烟轻轻抚摸着顾凌梦的背，“我不会离开姑娘的，我会永远，永远，陪着姑娘，保护姑娘。” “我们都好好的，活下去！等阿瑄统一天下，一切都结束，我还要带你去好多地方玩！” “或者到时候，你想离开，想自由地去哪！不！寒烟！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告诉我，我便倾尽所有保你离开！” “只要你好好的，我不需要你必须待在我身边保护！” “姑娘！等六殿下统一天下，我们便真的一起离开吗！” “嗯！我决不食言！到时候，你想去哪，咱们便去哪！到时候我找阿瑄要一大笔银子，哦对！我还在锦雁门藏了不少银两！跟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 “姑娘！那我们到时候……去哪！”回锦雁门四个字堵在了寒烟的嗓子眼。 “你有武功！我有头脑和银两！我们去游山玩水！看遍这世间所有美景！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我们自己逍遥快活！” “好！” 第72章 赵璟瑄泉云城另立国都（04．12） 赵璟瑄商议完事情已经到了凌晨，天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灯光下，赵璟瑄正盯着地图，西陵国上被插上了大大小小的旗帜，赵璟瑄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按了按太阳穴。 “阿瑄，我……” “阿瑄！我有一批炸药，在青水城。和锦雁门无关，无人知道，对你有用吗？不过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太好了！小梦！我正愁我们兵力薄弱，如何以少胜多！有了炸药，我们的胜算便多了一些！” “炸药在青水城，以前全是寒烟在负责，所以这次也需要寒烟去运输。” “好！我再派一批人和寒烟一起！” 说着便把顾凌梦拉到地图前，思考着运送的道路。 这还是顾凌梦第一次见到整个世界比较完整的地图。 果然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与现实情况大差不差，南宜国位于整个南方，北部一分为二，西部是西陵国，东部是青丘国。 “取到炸药后，从西陵国走，不能从青丘国。” “为何？走青丘国是直线，更快更近。” 赵璟瑄微微一愣，攥紧了拳头，“我在青丘国待了将近四年，也算是深入的了解了，青丘国信不过。” “可是我们去西陵国算是毫无收获啊！那西陵王根本不想帮助我们。这炸药从西陵国运送，会不会被他截获？” 顾凌梦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你和呼延苏苏？” “小梦，相信我。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再与你解释！相信我就好了！” 看赵璟瑄如此笃定从西陵国运送，那便肯定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好！那我让寒烟去办，将炸药运过来，从西陵国经过。” “谢谢你小梦！” “阿瑄，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只有一个要求。” “小梦你说！我都尽力为你满足。” “现在，包括以后，都不要让寒烟上战场。” “好！” 赵璟瑄顺势坐在地上，倚着桌子，顾凌梦也提起裙摆靠过去。 “小梦，对不起，跟着我，肯定不如在锦雁门的日子轻松快乐……” 顾凌梦苦笑，不想提锦雁门的生活，也不想再给赵璟瑄压力，玩笑道，“锦雁门再富足，哪有皇宫有钱！阿瑄，到时候我可是要回报的！我要数不清的金银财宝！” 赵璟瑄一手摸了摸顾凌梦的头，“好！我答应你！” “阿瑄，这个丞相，魏仲景，当初为什么背叛你” “四年前，他联合二哥在宫中做了一局，导致我在父皇面前失了宠。当时正好战败考虑质子之事，我走投无路，只能自请去青丘国。天下人称赞我为国的大义，却不知我的无奈。” “他是个怎样的人？如今居然还敢起兵谋反？” “父皇本就暴戾，太子更甚，这四年，魏仲景帮着太子做了不少事情，使得大臣百姓更不满父皇，实际上，南宜国内部岌岌可危，要不然南宜国地大富饶，早就经不起了……” …… 纸终究包不住火，这几日，魏仲景谋反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遭到了各个州官员的不满，大臣要求废除魏仲景丞相之位，在二殿下和六殿下之间另立新帝。 也有不少官员前来投诚，表示愿意支持赵璟瑄。 西南边境二皇子派人来信，赵璟瑄亲自去迎接。 这些消息都是怜儿告诉顾凌梦的，寒烟已经带人快马前去青水城取炸药，顾凌梦身边只剩下了怜儿。 顾凌梦最担心的便是这二皇子，年少便在边境屡有战功，又有兵权，万一和赵璟瑄争夺皇位，赵璟瑄不占优势。 况且，这些天来投诚的人有是有，却不多，大家都是在观望，魏仲景和八皇子现在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就看这二皇子和六皇子最终谁登帝位了。 “一个使臣而已，阿瑄亲自去城外接？！怜儿，走我们也去看看情况。” 顾凌梦随意牵起一匹马，飞身上马。 怜儿目瞪口呆，一直以为顾凌梦是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子，什么事情都全靠寒烟保护，没曾想顾凌梦还会骑马，如此熟练一点都不笨拙。 当初在西陵国，顾凌梦装作不会骑马那是隐藏实力，其实这几年在锦雁门武功虽然没有任何提高，但是骑马逃跑这件事顾凌梦练地精通。 “怜儿，你不会骑马，便在这里等着我吧！” “顾姑娘……” 话音未落，顾凌梦已经出了门。 没有到城门外，顾凌梦便看到了赵璟瑄和一行人。 一行人大概只有十几人的样子，各个身披黑袍，铁具掩面，赵璟瑄跟和两个黑袍人的马并列，两人正说着话。 看见顾凌梦，赵璟瑄也有些惊讶，不知道对黑袍人说了什么，说话时居然还带了一丝笑容。 顾凌梦看不透赵璟瑄的笑是什么意思，正疑惑，只见赵璟瑄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众人纷纷下马。 “小梦，这是我二哥和二嫂。” 顾凌梦先是一愣，二皇子亲自来了？！这是要明目张胆的来争皇位吗！ 又立刻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行礼，“二殿下。王妃。” “欸！不用拘束！”黑袍人一手握剑柄，走上前来。 另外一个黑袍人走近，扶了顾凌梦一把，顾凌梦这才看清这原来是个女生。 “刚才听阿瑄提到过你，你和他一样喊我嫂嫂就好！” 看着大家的笑容，顾凌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误会了自己和赵璟瑄的关系。 忙解释道，“哦！王妃，我不是……” “没事！我们都懂！” “我真的不是！我，我以后是要做女官的！” “不错！还有志向！”二皇子欣慰道。 “二哥我们先回府衙去吧，还有正事商议。” 顾凌梦跟在大家身后，看来赵璟瑄和二皇子赵璟琤关系不错，深舒了一口气。 不过几日，消息便在整个南宜国传开，二皇子赵璟琤带着王妃亲自到泉云城，表示愿意投靠赵璟瑄。 消息传开后，南宜国东部大部分都表示愿意投靠赵璟瑄，加上赵璟琤在西南部的兵力，如今南宜国一分为二，除了中部地区的魏仲景的势力，大概已经有一半愿意支持赵璟瑄。 在赵璟琤的支持下，赵璟瑄在泉云城另立国都，赵璟瑄登帝位，与魏仲景正式抗衡宣战。 第73章 顾凌梦晚宴醉酒 顾凌梦也打探了这赵璟琤和王妃的身世。 赵璟琤和赵璟瑄是同一个母妃，感情颇深。 从小赵璟琤便喜欢习武，却不精通政事，十几岁便因为触犯龙颜被发配到西南镇守边疆。 王妃名叫玫颜，武将世家出身，从小便跟着父亲征战沙场，自己女扮男装在军营赢得了不少威望，成了小有名气的将军。 后来玫颜遇到了被发配到边境驻守的赵璟琤，两人慢慢熟络，互相欣赏。 再后来玫颜的女子身份暴露，赵璟琤以军功请旨迎娶玫颜，发誓此生只娶玫颜一人，这在这个时代震惊了不少人。 两人在一起后，又一起携手拿下不少战役的胜利。 顾凌梦不禁感慨这纯粹又能携手共进的爱情真是美好啊！听的顾凌梦直羡慕。 顾凌梦突然想起来了叶辞心大师姐，不知道大师姐有没有离开锦雁门，有没有潇洒地仗剑天涯。 如果叶辞心身在朝堂中，肯定也会是像玫颜一样的女将军吧！ 赵璟琤不能久留在泉云城，与魏仲景对立后，摩擦不断。 临行前一晚，赵璟瑄办家宴为赵璟琤送行。 宴会上只有赵璟瑄、赵璟琤、玫颜和顾凌梦。 饭过小半，顾凌梦举杯，“祝殿下和王妃旗开得胜！安全回家！” 赵璟琤和玫颜一口饮尽，顾凌梦也一口闷。 可是今日的酒不像是平日里顾凌梦和赵璟瑄喝的酒，过于辛辣，一道火辣辣的暖流直击顾凌梦的喉咙，呛得顾凌梦忍不住咳嗽。 赵璟瑄急忙递上手帕，轻轻拍了拍顾凌梦的背。 赵璟琤和玫颜却爽朗一笑，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这是我从西南带回的烈酒，西南地处偏僻，一年四季都寒冷，尤其是现在处于冬季，喝烈酒会好一些。” 顾凌梦心想，高原地区肯定冷啊！不过这酒真辣！又不敢表现出太狼狈，“我觉得甚是好喝！独有一番豪爽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小梦！等战事过去，你来找我，虽然地处偏僻，可是夏季的景色也是绝美的！” “好！一定！”顾凌梦举杯抿了一口，不敢再喝大口，顾凌梦深知自己酒量不好，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错。 “欸！怎么还剩下呢！” “啊……没有……我酒量不好，虽然是好酒，但是我怕酒后失言，冲撞了殿下王妃。” 说着顾凌梦便朝着赵璟瑄投过去怎么办的眼神，赵璟瑄安慰一笑，“没事，有我在呢，二嫂让你喝就好！” 顾凌梦哪喝的过玫颜，到后面装作有事，出去吐了两次，回来后又接着喝，顾凌梦觉得自己坐着都在晃，而另外这三人像是喝水一样…… “二哥……” “阿瑄，如今虽然没有正式的仪式，不过对外你也已经是我们南宜的新帝了，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只有君臣。” “二哥！我们私下可以……” “阿瑄！二哥不懂朝堂之事，帮不了你。但是二哥可为你守住边境一辈子，阿瑄你不要辜负二哥的期望，更不要辜负天下百姓！” “是！” …… …… 顾凌梦静静地趴在赵璟瑄的腿上，早就醉的不省人事。 “二哥二嫂，今天我们便到这里，明日一早我送你们出城。” “你这边事务这么忙！有什么可送的！” 赵璟瑄抱起顾凌梦，“那我先送小梦回房间，二哥早些休息。” “小姑娘性格虽好，但是阿瑄，你是皇帝，需要皇后的权力去平衡……” 玫颜拍了拍赵璟琤，示意不要再往下说了，赵璟琤欲言又止。 赵璟瑄看了看怀里的小人，醉的不省人事，脸颊微微泛着粉嫩，无奈地笑了笑，“二哥不必担忧，我知道权衡。” …… 怜儿正在外面候着，一路静静地跟着赵璟瑄回到顾凌梦的房间，帮着顾凌梦脱了鞋，盖上被子，又添了炭火。 “皇上，奴婢给顾姑娘煮了醒酒汤。”说着怜儿端上来，递到赵璟瑄面前。 赵璟瑄掖了掖顾凌梦的被角，“不用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明日也不用叫她，都下去吧。” 怜儿看赵璟瑄没有走的意思，心中早有的猜测也有了印证，放下帘子便退下了。 寒冬虽然已过，但是二月也正值冷的时候，屋内的炭火自有侍女添，顾凌梦本来就喝了烈酒，浑身发烫，赵璟瑄又给她盖了一层厚被子，紧紧搂在怀里。 不一会，顾凌梦便热的不行，赵璟瑄看着顾凌梦提了被子，又盖好，又踢掉…… 赵璟瑄无奈，将被子直接放到一旁，从背后搂着顾凌梦。 发丝中夹杂着体香，又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勾的人心痒痒。 一个伸腰转身，两人面对面，赵璟瑄一手覆在顾凌梦的脸颊，感受酒精刺激的温热，慢慢，慢慢地凑近，直到感受到嘴唇的温暖柔软…… …… …… 第二天一早，赵璟瑄便起身送赵璟琤到城门口。 顾凌梦醉的几乎是昏睡了过去，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一晚上连梦都没有做。 醒来时，顾凌梦头痛的不行，胃也阵阵的疼。 “糟了！今天要送二殿下回去！”顾凌梦顾不得头痛，赶忙起身穿鞋。 “顾姑娘不必着急，两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发了。” “怜儿你怎么不叫我！” “皇上专门吩咐的，不必打扰顾姑娘，让姑娘多睡一会。” 有赵璟瑄的话，顾凌梦放下了心，一脚甩掉鞋子，躺回床上，思考自己昨晚喝醉之后有没有说错话。 “顾姑娘，醒酒汤。” 顾凌梦闻了一下，抿了一小口，皱了下眉头，“这味道！怜儿我肚子痛不想喝。” 怜儿转身拿来一碗粥，“顾姑娘，皇上知道姑娘醒来肯定难受，还吩咐煮了粥……” 这赵璟瑄想的还挺周到，有他在自己应该也不会失言做错事，坐在床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这粥温度刚刚好。 “对了怜儿，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怜儿眼神有些闪烁，“皇上……抱回来的。” “啊！？”顾凌梦心想幸亏自己当时醉的一塌糊涂，不然自己又该尴尬了。 怜儿赶忙补充道，“送姑娘回来之后，皇上便回去处理政务了。” 顾凌梦心想这赵璟瑄也太辛苦了，这才刚刚登位，希望国家稳定以后，他会轻松一点吧！ “我去看看。怜儿！帮我换身衣服吧！” 第74章 寒烟回（05．02） 顾凌梦正要出门，却看见了寒烟回来了。 “寒烟？！” “寒烟！你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顾凌梦又惊又喜，要蹦起来了。 “姑娘！我骑马连夜赶回来的。” 看寒烟这风尘仆仆的样子，肯定是着急回来没有好好休息，“那炸药呢？” “在西陵国。” “什么？那你怎么先回来了？炸药被抢走了吗？” “额……姑娘，不是，而且……” “我猜测，陛下的意思应该是——打西陵国，而不是魏仲景。” “什么！不应该是打丞相吗？怎么是打西陵国？” “我不也知道，将炸药给了陛下后的人，说不让我上战场，便让我回来了。那这样的话，战场不就是西陵吗？” “你没事就好！寒烟你快去休息，其他的事情，我去问问阿瑄。” “对了姑娘！此次去青水城！我还得知一个消息！江倾清嫁人了！” “什么？！嫁给了什么人？” “不知道，但是听说，帮助她重振了虎域门，她过的也挺幸福的！” “那就好！寒烟那你……”顾凌梦因为墨远的事情仍旧对寒烟有一丝愧疚。 “姑娘，我没事！我现在一点都不在意了！只要你安全就好！” ———— 顾凌梦先是敲了敲门，接过怜儿手里的盘子，便进了赵璟瑄的书房。 “阿瑄今日我没有去送二殿下，他不会怪罪吧？” “没事，我与他说过了。” “这是我让怜儿煮的粥，你们酒量虽好，喝这么多，也肯定会难受。” “对了阿瑄，寒烟回来了。” “嗯，我知道，你不是说不想她经历战场吗，就让她回来了。” “所以咱们下一步要打西陵国？不打魏仲景吗？” 赵璟瑄合上折子，指了指顾凌梦手里的粥，“对啊，打西陵国，打呼延塔达。” “阿瑄，你不是喜欢呼延苏苏吗？你与她父亲开战？” 顾凌梦端到赵璟瑄面前，盛了一勺，“自己吃！” “小梦！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喜欢呼延苏苏。”赵璟瑄接过碗，喝了一大口，粥有点烫，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咽下去了。 “那你？西陵国地处草原，我们对草原地形不了解，他们骑兵又厉害，我们如何赢得了西陵国？！”顾凌梦随手搬来一个板凳，急得凑上前追问道。 “小梦你那批炸药，现在正在西陵国。”说着，赵璟瑄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喂到顾凌梦嘴边。 “所以……你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魏仲景，而是西陵国？！”顾凌梦恍然大悟，看顾凌梦不吃，赵璟瑄又向前递了递勺子。 勺子抵在了嘴边，顾凌梦赶忙一口咽下去，接着说道，“那你向呼延塔达假意求诚，实际上根本不在乎西陵王是否帮助我们。” “所以你对呼延苏苏也是假的？混淆视听？” “你演的也太像了！我都以为你爱她了！” “可是，这样对呼延苏苏是不是有点残忍。” “小梦，能不能不要提她了？”又一口粥暂时堵住了顾凌梦的嘴。 “好好好！就算不提呼延苏苏，那咱们打西陵国的胜算也不大啊！先不说东有青丘国虎视眈眈，内有魏仲景起兵谋反，就那西陵国的牧民个个彪悍，身强体壮，如何打得过？！” “小梦，还记得咱们去西陵国的时候吗？” “那次西陵国？可是毫无收获啊！你，你，你！天天跟那呼延苏苏到处玩！” 赵璟瑄放下碗，“你以为我去西陵国是为了玩谈情说爱的吗？” “啊？在我看来就是……” “你知道呼延兰的母族吗？呼延兰的舅舅，贺鸿雁。” “我记得！呼延兰她舅舅主张打仗不能像西陵王一样懦弱，两人意见不合，所以呼延兰更不受宠了。” “对，实际上，我是为了去笼络贺鸿雁的。” “阿瑄，那咱们具体怎么打？我可以出谋划策！” “小梦你这次在后方观战便好！火药交给我！后面战争不断。以后需要你的时候很多！” “我也想出一份力啊！” “我这次也不会亲自上战场，我们本就人少，我目标太大，咱俩一起假意攻打魏仲景，吸引兵力。” “哦！声东击西！” 赵璟瑄敲了敲顾凌梦的脑袋，“聪明！” 半月后，赵璟瑄率亲兵至周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赵璟瑄这是想南下攻打魏仲景所在的淮京。 青丘国也悄悄调配大部分可用兵力，至南宜国与青丘国边境处，想着等赵璟瑄和魏仲景两败俱伤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顾凌梦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居然又回到周城。 这是自己第一次来这个世界的地方，现在想想，当时经历的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了，不过当时自己无依无靠，对于当时的自己又何尝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现在想想始周村仍然有阴影。 顾凌梦也有一丝恶念，想着带人去始周村把那村中恶霸除了，可是然后呢？大娃一家算是坏人吗？好像也不是。不过是这个时代下的可怜人罢了。 顾凌梦终究是不愿意再去始周村看一看。 顾凌梦带着寒烟在周城城内随意逛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几年生活富足的原因，顾凌梦觉得这城内更荒凉贫困了。 如今顾凌梦精致的衣着打扮和周城格格不入，如同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一样。 “老板，来一个包子，两个肉的，两个素的。” 依旧是曾经的店家，听见顾凌梦的话立马恭维着包好递过来。 “寒烟，尝尝，这是我在这个世界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寒烟付了钱，接过包子，咬了一口，仔细品尝回味。 却满心疑惑，这穷乡僻壤的包子从外观到味道，哪比得上锦雁门，甚至连平时吃的最普普通通的包子都比不过，为何姑娘说这是最好吃的包子，不过既然姑娘喜欢的，肯定是好吃的吧！ “店家，这几年明明都不打仗了，为什么这周城还是如此贫穷？” 店家看了顾凌梦一眼，“姑娘不是周城的吧？” 见自家姑娘要打探消息，寒烟立马拿出一把铜板放在桌子边。 店家急忙收了银子，“姑娘，这乱说可是杀头的大罪，而且听说最近六皇子登基新帝，就在周城……” 寒烟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虽然不打仗，可是这朝堂不行啊！皇帝暴戾，那些大官只顾自己享乐，常年搜刮百姓，许多百姓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好的了。” “可是我去过江州，百姓虽然不富裕，起码能温饱啊！” “那是他们摊上一个好刺史！可是这偌大的南宜国，能有几个像他们那样的刺史？现在的周城才是绝大多数南宜国百姓的现状！” “谢谢店家！” “姑娘出去可不要……” “我知道。” 第75章 顾凌梦又回周城 顾凌梦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赵璟瑄必须要自己登位，南宜国的问题沉疴已久，根本不是区区一个皇子解决的，必须是权力最高者将官员全部大洗牌，进行整改。 周城如今的情况和顾凌梦记忆中差不多，甚至更为破烂。 逛着逛着，顾凌梦来到了周城医馆。 不知不觉自己来到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年半了。 四年半的时间，说短不短。 除了一开始在周城，顾凌梦一直都算是被保护，被偏爱着的，受的苦和这些百姓比，并不算多。 顾凌梦抬头看着医馆，牌子都没有，病人却依旧一大串排着队。 仍记得来这里的第一天，这个医馆想克扣自己的银两。 呵呵！这黑心店家居然还没倒闭！居然还有这么多百姓来看诊！ 顾凌梦望过去，那大夫一如既往的穿着破旧，只不过好像白发更多了，身躯也更佝偻了。 顾凌梦来到队伍中，众人异样的眼神看向顾凌梦。 “这周城只有这一家医馆吗？这家大夫多收银两，大家别被他骗了。” 却无人搭理顾凌梦。 直到寒烟塞了铜板，才有一人悄悄带着顾凌梦到一旁的角落中。 “姑娘这大夫救了很多人，是我们周城远近闻名的好大夫啊！” “什么？”顾凌梦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夫有时会劫富济贫，姑娘是富贵人家，自是不知。” “对我们贫苦的百姓，可以免费看诊，药钱也可以赊账，可是，能有几个还得起药钱的啊！都是大夫他自己掏腰包垫上。” ……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医馆的柜子上多了几锭银子，大夫赶忙偷偷收起，瘦弱的手鼓起条条苍老的青筋，弱的好像都拿不住这几锭银子。 “这下又可以买很多药材了……” 眼见不一定为实，这是顾凌梦第一次觉得自己狭隘了，突然意识到，原来许多事情，是自己的视角太片面。 顾凌梦突然想到当初自己在周城，是丞相魏仲景把自己送到医馆，还给自己银子，还为百姓施粥，这做法更像是一个贤良为民着想的丞相，不像是大家传的那么坏，可是如今为什么…… 上次问赵璟瑄，也只是说了魏仲景做的事情，倒是没有详细说魏仲景是怎么样的人，等这些事情了了，一定认真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赵璟瑄和顾凌梦在周城和魏仲景僵持。 另一边西陵国，赵璟瑄的人和呼延兰舅舅贺鸿雁里应外合，加上处于春天，草原易燃，加上顾凌梦的炸药，打的呼延塔达措手不及。 而青丘国的兵力都吸引到青丘国和南宜国交界处，根本来不及去顾及西陵国。 不过一个月，赵璟瑄便以少胜多，攻下整个西陵国，贺鸿雁归顺赵璟瑄，从此赵璟瑄拥有二分之一的南宜国国土和整个西陵国国土。 原西陵国成为西陵部，贺鸿雁封为北骑大将军，代为治理西陵部的地盘。 西陵部一改世袭的制度，换成能力强者可自荐为将军，由贺鸿雁和赵璟瑄最终定夺。 听说了这个消息，顾凌梦先是欣喜，赵璟瑄距离一统天下又进一步，仔细一想，赶忙找赵璟瑄。 “阿瑄你！居然！烧草原！” “你烧草原太不道德了吧！那些世代生活在草原的牧民怎么活！？！”顾凌梦一把拽住赵璟瑄的袖子。 赵璟瑄急忙遣散下人，“小梦，你冷静一下，草原本来就是需要烧的，我只不过提前了一些而已。” “真的吗？”顾凌梦将信将疑，在现代好像的确听说过草原烧荒这个事情。 “是你说治理草原沙化提醒我。” “草木烧成灰是很有养料。隔几年，牧民便会烧荒。” “春天枯死的草枝挡住了新草，烧掉可以快速让新的草本长起来。牧民的牛羊等就提前吃草，用不了几天，草原就会变得一片葱茏，重新焕发出生机来。” “所谓，不破不立，小梦你懂吗？” “可是烧荒是非常危险的，我们去西陵的时候，那风不受控制，你是怎么控制大火方向？” “在一些地方挖深沟，还有的砌筑了矮墙。” 可是赵璟瑄没有告诉顾凌梦，烧荒必须要进行规模的联动，又想搞偷袭，肯定不可能提前部署沟壑，对烧荒毫无准备的大部分牧民，在蔓延的火势下，被烧毁家园…… 赵璟瑄捧着顾凌梦的脸，用手指轻轻磨蹭着，看着顾凌梦担忧的小眼神，一脸宠溺，“小梦！你还不放心我？天下子民都是一样的，我怎么会伤害无辜的百姓！” “嗯。那就好，我以为……阿瑄你，你不会伤害百姓的，对吧？” “小梦我怎么会骗你？” 顾凌梦这才放下心来，将赵璟瑄的手移开。 “对了，阿瑄，那呼延兰和呼延苏苏呢？” “呼延兰好好的在家呆着呢！至于……呼延苏苏……” “苏苏怎么了？” “她自杀了……” “怎么会这样！” “呼延塔达死在了战场上，至于无辜者或者投降者都可饶。至于呼延苏苏，我说过保她性命的，可是她说她不愿苟活。在呼延塔达的军队溃败时，自杀了……” “小梦！往后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死伤的人也数不清，但是为了更多的人能不再过这样的生活，小小牺牲是可以的，就算是搭上我的命去换百姓以后的安居乐业，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顾凌梦赶忙捂住赵璟瑄的嘴，“阿瑄！别说这样的话！你不能！” 赵璟瑄轻轻握住顾凌梦的手，“好了！小梦！别想了！后日晚上有一些将军回来复命，我们会有庆功宴。我顾不上，庆功宴那边还需要你帮忙去打理一下。” “好！” 虽然打赢了战争，但是顾凌梦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 不仅仅是因为火烧草原担心牧民和呼延苏苏的死。 这几日顾凌梦还看见了从战场回来受伤的将士，战场的惨烈更不敢想象。 第76章 庆功宴遇见大柱哥（05．04） 支开怜儿，确认身边无人后，顾凌梦悄悄将寒烟拉到一旁。 “寒烟，今晚趁着庆功宴，你偷偷去军营一趟。打探一下，阿瑄火烧草原有没有伤害到牧民，还有……打探一下呼延兰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呼延苏苏真的是自杀吗？” “是，姑娘！” 寒烟又凑近问道，“姑娘，您现在是不信任陛下了吗？” “我想相信他，但是，哎，还是你去确认一下我更放心。” “好！” —— 赵璟瑄房间内，文汐来报，神情有一丝紧张。 “陛下，寒烟偷偷出去了，看方向，似乎去了军营。” 赵璟瑄攥紧了拳头，纠结不过一刻，便松开释然，“呵呵！军营那边安排好，别露出破绽！” “是！” “对了，那个疯子现在在谁手下？是时候给她个教训了。” “在曹起将军手下。” “嗯，应该体恤将士辛苦，晚上庆功宴，那便也邀请他前来吧！” 庆功宴上，顾凌梦早就吩咐了怜儿，将自己的酒换成了白水。 “早就听说顾姑娘在江州的时候，救扶难民百姓，帮助陛下控制瘟疫，立了大功！如今又得来炸药，真的是我朝之幸！” “不值一提！各位将军上战场杀敌才是智勇多谋！多亏各位！我敬各位将军一杯！” 一系列的相互吹捧后，大家都喝的不少，有些进入了微醉的状态。 “我们营里那大娃将军才是最勇猛！”曹起是个心直口快，大马金刀的人，才不过几杯酒，便开始吹嘘起自己营帐的人来。 “就算是身上受了伤，他似乎仍然像感受不到疼一样。” “就这次，他身上中了数剑，仍然猩红着眼睛继续斩杀了好几十的敌人！” “大娃将军？”顾凌梦一激灵。 顾凌梦起身，敬曹起将军一杯酒，疑惑道，“请问她是女将军吗？她的名字就叫大娃吗？” “是男将军，营帐里哪有女子！因为他什么都不会说，只是大娃大娃的叫，所以我们认为他叫大娃。” “我倒想要见识一下这个大娃将军！陛下，可以让他来庆功宴吗？”顾凌梦起身向赵璟瑄行礼请求道。 赵璟瑄扯了一下嘴角，“好啊！去把大娃将军喊来一起参加庆功宴！” 另外一个将军见曹起喝醉了，忙着也起身，“陛下，他不是将军，因为每次他上战场都勇猛无比，我们开玩笑喊他一个将军。他就是个疯子！殿前失仪，恐怕惊扰到陛下……” “欸……只要为国效力的都应该嘉赏！快传！” 宴会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有什么变化，顾凌梦却坐立不安，总觉得大娃将军一定和大娃有关系。 不一会，那人便被带来了。 这个样子好像是……！！大柱哥？虽然身材变得更魁梧，头发凌乱，面目狰狞，但是顾凌梦依旧一眼认出来了帮自己逃出始周村的大柱哥。 “大柱哥？！”顾凌梦僵住了。 顾凌梦心中的疑问大柱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大柱哥一下子认出来了顾凌梦，只听见“大娃！”一声尖叫，便突然发疯，冲着顾凌梦冲过去，扛起顾凌梦摔在地上。 顾凌梦当然也没有反应过来，硬挺挺地摔在地上。 事发突然，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你疯了！为什么？”顾凌梦蜷缩爬着连连退后。 大柱哥红了眼睛，大娃大娃地发疯叫着。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有人惊慌失措地跑，有侍卫和将军连忙上前拦住大柱哥。 赵璟瑄拼命上前，想要保护顾凌梦，却被侍卫们死死拉住，“小梦！——” “陛下！危险！不可以上前！” 侍卫已经拔刀向前，砍伤了大柱哥数剑。 可是他真的像曹起将军说的那样，似乎感受不到疼，身上伤口缓缓涌出鲜血，他仍然猩红着眼睛冲向顾凌梦。 又是一个肩摔，顾凌梦生生砸到桌子上，杯碗盘稀里哗啦碎一地。 不顾身边数人围攻，不顾刀剑刺穿身体，大柱哥再一次抓起顾凌梦。 “又来？！” 情急之下，顾凌梦顺手拔开自己头上的簪子，一簪子刺到大柱哥脖颈上。 顾凌梦还是被扔出几米远，滚了好几圈才停住。 这几下摔倒在地的时候，顾凌梦的胳膊下意识地撑地，现在右胳膊疼的要命。 众人已经将大柱哥围住，大柱哥又要向前，嘴唇瞬间乌青发黑，突然抽搐慢慢倒下。 顾凌梦突然意识到，湖心岛受重伤之后，为了自保，就在簪子上涂了剧毒！ 虽然顾凌梦被大柱哥不明不白地伤成这样，但是顾凌梦不想杀大柱哥，毕竟他曾经救过自己。 “快快快！簪子上有毒，快救他啊！快啊！” “大夫！快叫大夫来！”虽然众人不理解为什么顾凌梦要救大娃将军，看赵璟瑄没有阻拦的意思，却也还是照做了，况且，顾凌梦也需要太医医治。 顾凌梦强撑着爬着，侍卫赶忙扶着顾凌梦，顾凌梦挣扎到大柱哥面前，大柱哥颤抖抽搐着，嘴里嘟囔着什么。 “你说什么？”顾凌梦既害怕又慢慢凑近。 “大娃，你说过的……我们一辈子，不分开。大娃……我来寻你一起死！” 大柱哥一手掐住顾凌梦的脖子，侍卫赶忙拽开，大柱哥因为中毒失了气力，指尖发黑，七窍流血。 太医此刻也赶到了，上前摸一下大柱哥的脉搏，摇了摇头。 “我……我……我没有……想要杀他的。”害怕大于身上的痛，顾凌梦颤抖着身子抽泣。 “他突然打我，我只是顺手想让他别再打了，我就是太害怕了……我没有想杀他的……” 赵璟瑄挥挥手，太医赶忙来到顾凌梦面前，刚要为顾凌梦医治。 顾凌梦两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识，晕倒了。 顾凌梦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顾凌梦梦见自己又被始周村的人抓回去…… 梦见大柱哥突然变疯并没有帮自己逃走，而是要杀了自己…… 梦见村民围着顾凌梦烧开水，要吃自己的肉…… 只有危险真正来临的时候，人才知道害怕，无关死亡，只是恐惧。 第77章 赵璟瑄亲征收复国土（05．05－－－－－－05．12） “啊——放开我——” “小梦？小梦……” “啊——”顾凌梦突然惊坐起身，微微发抖，满头大汗，泪水随着汗珠一起大颗大颗落下。 胳膊好像被限制住了，疼的顾凌梦呲牙咧嘴。 “别怕小梦，我在，我在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赵璟瑄紧紧抱着顾凌梦。 顾凌梦抬了抬胳膊，右边胳膊固定了一个木板。 “手臂骨折了，太医已经正好了骨，但是还是要疼几天。”赵璟瑄有些心疼地说道。 顾凌梦缩在赵璟瑄怀里，哭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赵璟瑄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搂着顾凌梦，嘴轻轻的吻上了额头。 “阿瑄！阿瑄！那个大娃将军是怎么回事？” “刚刚已经调查过了，他是手下人曾经救下的一个平民。” “据说大概是四五年前，周城闹饥荒，他饿疯了，亲生父母受不了打击，上吊自尽，疯了的他，吃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疯了一年半载后，神智突然清醒了，变了性子。后来恰巧被我的手下救下，就加入了军队，成为了我的人。” “闹饥荒？我五年前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啊？怎么会这样……” “小梦，你认识他吗？” “我在进入锦雁门之前，在周城过一段时间，他还帮我逃跑离开。” “不过他很爱他父母，为了父母，舍不得跟我私奔，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吃了亲生父母，那时的他肯定……” “帮你？小梦，不过他看起来很恨你的样子。” “应该是我走后他疯了的。”顾凌梦此刻大脑混乱，完全思考不出来其中的蹊跷。 “对不起阿瑄，毁了你的庆功宴。”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用人不清，胡乱攻击人，伤了你。” 顾凌梦这才反应过来，别扭地轻轻挣脱赵璟瑄的怀抱。 “我没事，阿瑄，这点小伤，我现在都不当回事了。” “真的没事了？我找大夫要来了止痛药，但是不能多吃。” “好！我知道了！真的没事了！不信你看！”说着顾凌梦抬了抬手臂。 “对了，大夫说，正好你左臂右臂的肌肉不一样大，右边偏大，这次骨折你右边胳膊会变纤细一点，也算是一桩好事了。” “阿瑄！你！你真讨厌！走开！你快去忙吧！我要休息了！” 赵璟瑄走后，寒烟便回来了，听说顾凌梦又受了伤，仔仔细细地为顾凌梦检查了一遍。 不过寒烟并没有任何收获，一切果然真的如赵璟瑄所说。 顾凌梦这才彻底放下戒备心。 赵璟瑄和魏仲景之间的战争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到了秋天。 赵璟瑄一直秉持着少伤害百姓的原则，不然强攻，铁骑扫过，整个南宜国早就拿下来了。 见得多了，顾凌梦对战争也渐渐麻木失去了感觉，也慢慢恢复了曾经的性格。 “收复下此城，便只剩下魏仲景所在的淮京了。” “小梦！你还有什么本领瞒着我的！这战马都能驾驭的了，当初在西陵你怎么装作不会骑马？” “技不能外露，让他们放松警惕！” “还说我！你当时不也装不会吗！还让人家公主带着你！” “那不是想跟西陵公主凑近乎吗！毕竟是皇子，骑马射箭都是学了的，并且——精通！” “比一比？” “好啊！” “阿瑄你想怎么比？” “那便看我们谁先攻入城门吧！”说罢便策马离开。 “阿瑄！你耍赖！你明知道我……” 这么久了，就算是在战场上，顾凌梦仍然不敢杀人，上战场不过是做个领兵或者提提攻城策略与意见，或者收复城池后进行战后的安置。 战场上，顾凌梦处于后方，一回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寒烟！？” “站住！” “寒烟不是说了不许你上战场吗！” 寒烟低着头骑马到顾凌梦身边，顾凌梦飞身跳到寒烟的马上，“抱紧我。” 不顾任何，策马转身回到了自家营帐。 “寒烟！” “我，不允许，你去战场！” “姑娘，我只是担心你！” “寒烟！我可能会受伤，但是一定会没事的，你相信我！” “姑娘！” “我还有事，你在这等我！如果你闲得慌，就去照顾伤兵那里帮忙。不许！再踏入战场一步！” 等到顾凌梦回来的时候，城池已经攻陷。 “小梦！输了哦！” “我刚才有事耽误了！” “别找借口！愿赌服输！” “切！我可不会赖账！好啊！你想要什么？” “要你一个承诺！不过我现在没想好！你先欠着！” 按理说，大部分兵力早就应该效忠赵璟瑄。 可总是有一些老顽固，认为不管怎么说，八殿下先登基，八殿下才是真正的新帝，不承认赵璟瑄的帝王身份，宁愿站在魏仲景那一边。 还有一部分人属于太子门下，死活不愿意支持赵璟瑄，也仍旧一直站在魏仲景那方。 当然大部分还是会看局势，就算不是真心投靠，却也知道赵璟瑄胜局已定，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投靠谁不是投靠，跟在最后胜利的人身边才是更有希望的！ 从去年二月的春天到今年二月，不过一年时间，赵璟瑄已经收复了西陵国和除了淮京之外地所有城池，眼看胜利在望，魏仲景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可也有些事情不由得担心起来，八殿下如今在淮京中，魏仲景会不会挟持皇家血脉要挟赵璟瑄。 救不下来八殿下，赵璟瑄会落下话柄，救下来了，八殿下毕竟是经历了正式的登基，往后赵璟瑄的帝位身份也十分尴尬难办。 淮京又易守难攻，物产丰富，里面还有不少京中大臣。 这些大臣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留下的，都是魏仲景可以用来要挟赵璟瑄的砝码。 随随便便都能置赵璟瑄于不义。 赵璟瑄切断淮京城中一切水路粮草供给，可是淮京不似其他的城池，是南宜国国都，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又一个月过去，仍然僵持中。 第78章 围城无策，寒烟身死 一众将军与赵璟瑄围在地形图前，束手无策。 顾凌梦和寒烟也站在一边，思考着怎么办。 “可是如果执意攻城的话，死伤很多。” “不攻城，断粮草，先饿死的是百姓！” “城内有不少不满魏仲景的，必有愿意投靠之人，找几个身手绝高的人，夜晚偷偷去往城池内。我们里外应和！” 寒烟拽了拽顾凌梦的衣角，“可以啊！我身手好！我去！” 赵璟瑄和大臣的眼睛亮了亮，“寒烟你……” “不行！太危险了！”不等赵璟瑄说完，顾凌梦便打断了赵璟瑄的话，将寒烟护在身后。 看众人投来目光，顾凌梦解释道，“寒烟身手不好，这么久都没有上过战场！城内情况复杂！她怎么可能一个人去城内！” 赵璟瑄知道顾凌梦对寒烟的袒护，便也没有多言，只是和寒烟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刻，急忙移开眼神。 顾凌梦也没有办法，必定不能让寒烟冒一丁点险，没有办法还是僵持着呗，反正是时间问题，只不过赵璟瑄断粮草以后肯定又要被人诟病了，城中饿死百姓…… 夜晚帐篷中，顾凌梦和寒烟躺在床上。 平日里，顾凌梦凑近寒烟，寒烟会以为是自己挤到了顾凌梦，会急忙往边上靠。 今日寒烟却自觉地向顾凌梦身边凑了凑。 寒烟不经心地问道，“如果陛下打败魏仲景，收复土地统一后，姑娘我们真的会离开吗？不用等到打下青丘国吗？” “对啊！攻下淮京，我们便走。至于青丘国，毕竟锦雁门在那，我不太希望战争打到青丘国。” 顾凌梦一手搂住寒烟的胳膊，一手在空中比划着，“到时候，我把那些想法都告诉工部的人，然后我们便去全国各地游玩！寒烟，你一定要和我一起！” 寒烟回搂着顾凌梦，“嗯。我一定陪着姑娘一起！” —— 顾凌梦摸摸旁边床铺，空荡荡地，奇怪寒烟呢？怎么不在？寒烟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顾凌梦走出营帐，伸了个懒腰，对着经过的将士喊道，“早啊！” 随意捧起一捧水，往脸上泼，清清凉凉地，爽神又舒服。 顾凌梦便在营帐边随意地闲逛着，寒烟这个时候早就帮顾凌梦拿了早餐，怜儿应该也在旁边候着了，奇怪今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而一般来说，顾凌梦早晨起来没有胃口，寒烟会让顾凌梦多吃一些…… “见寒烟了吗？” 士兵摇摇头，赶忙低头走开。 顾凌梦感觉这将士今日有些异样，像是有意地躲着自己。 赵璟瑄大步走过来，严肃又慌张。 “小梦——” 顾凌梦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阿瑄？怎么了？” “对了，你见寒烟和怜儿了吗？早晨起来就没有见到她们。” “怜儿应该去了厨房给你拿吃的。额……” “发生什么事情了？阿瑄你别这么严肃，我害怕。”顾凌梦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声音也颤颤巍巍起来。 “你说话啊？怎么了？是……寒烟吗？” 顾凌梦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想接受，声音也哽咽，“是——是……寒烟……出事了吗？” 赵璟瑄迟迟开不了口，抓住顾凌梦颤抖的肩膀，“寒烟她——” “她怎么了？说啊！” “小梦，无论怎样，我还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 顾凌梦甩开赵璟瑄的手，“你放开我！寒烟在哪！” “昨日夜里，寒烟独自去城内，被魏仲景的人抓住了——” “不可能！不是说了不许她去吗！谁命令她去的！”顾凌梦崩溃道。 “小梦，她不是只听你的命令吗？我以为是你……” 顾凌梦随即反应过来，死死抓着赵璟瑄“魏仲景什么条件？怎么样才能放了寒烟？她现在被关押在哪？” “小梦你先冷静一下，她——” 顾凌梦抱住自己，焦急地踱步，对着赵璟瑄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模糊不清地嘀咕，“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只要放了寒烟……” “小梦！寒烟她……回不来了——” 顾凌梦像是瞬间被定住了，然后又像突然被抽走了精气神，浑身失去力气墩坐瘫在地上。 赵璟瑄蹲下身，轻轻搂住顾凌梦，哑声道，“寒烟，她回不来了。” 顾凌梦挣脱起身，嘶吼道，“放开我！我不信！” “怎么可能！” “寒烟怎么会死！” “不对！不对！” 顾凌梦恢复了一点理智，大口深呼了一口气。 “魏仲景没有那么冲动！他不可能杀寒烟！” “寒烟还有利用价值！他完全可以和我们谈条件啊！” “魏仲景已经有颓败之势，可能他想拼死一搏，鱼死网破？”赵璟瑄猜测道。 “是不是假消息？！”顾凌梦抱着一丝希望，“对！肯定是假消息！让我们自乱阵脚！” “是不是只是得到了消息！却没有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寒烟肯定没有死！” “小梦——”赵璟瑄按住顾凌梦的肩膀，“小梦！”，缓缓说道，“在城墙上……” 顾凌梦起身跑向塔台，手脚并用爬上去。 “陛下！”将士们见到跟来的赵璟瑄，纷纷行礼。 顾凌梦冲到最前方，随手夺过一把窥远镜，城墙上挂着一个凌乱地血淋淋的头颅…… 那正是顾凌梦最熟悉不过的模样，是顾凌梦天天可以捏得到软乎乎的脸蛋，如今却距离这么遥远，脸色发灰惨白…… 窥远镜从顾凌梦的手中滑落，顾凌梦不敢再看，却又想多看一眼那熟悉的脸庞。 “啊——”顾凌梦跌落着下来，泪水止不住的掉落，不顾模糊的视线，疯狂地冲着城墙奔跑，被绊倒滚了好远，又失去理智似的向前冲。 “我和他拼了！” 将士看顾凌梦的样子却不敢阻拦，赵璟瑄紧紧拦着顾凌梦。 顾凌梦拼全力挣脱赵璟瑄，却没能推开。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们所有人！” “我要替寒烟报仇！” “城墙外都是空阔的战场！你自己去送死吗！” “你们都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啊！” “就算是要报仇，我们也要从长计议！” “不用你管！我死不了！我要杀了他们！” “顾凌梦！你冷静下来！我们一起商议！” “滚开——” 顾凌梦从旁边拔出一把剑，划伤了赵璟瑄的胳膊，鲜血里面渗出衣袖，顾凌梦挣脱后发疯似地跑向城墙。 “拦住她！”赵璟瑄一手捂着伤口，冷静地吩咐道。 一群人挡在顾凌梦面前，陆卫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顾凌梦身后，直接一掌将顾凌梦打晕。 “陛下恕罪！是臣护卫来迟，快叫太医来包扎！”众侍卫跪倒一片，内心慌地不行。 “陛下！她怎么处置？” “朕没事，先带她回房间。”赵璟瑄按压着胳膊上的伤口止血，相对于以前的伤，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可是现在赵璟瑄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痛。 “陛下！可是她伤了……” “没听见吗！” “是！” 第79章 攻入淮京，斩杀魏仲景 赵璟瑄营帐内，顾凌梦猛地从床上惊坐起。 赵璟瑄已经包扎好，正在一旁的书案旁看着折子。 看见顾凌梦醒了急忙上前。 “告诉我，怎么回事？” “没关系，阿瑄！你说，我承受的住。” “晚上的时候，寒烟自己去了城内，翻过城墙后被发现，然后……” “他们怎么折磨的寒烟？” “小梦，不重要了，我们接下来怎么报仇才是……” “说啊！” “被发现后，百人围攻，寒烟一人对战，最后被活捉。” “虽说是活捉，可是百名高手对战，被捉时已经与死无异了。” “后来魏仲景下令将寒烟乱箭射死，身子用大火烧尽祭旗，砍下头颅挂在城墙上示众一日。” “寒烟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要私自去城内！” 顾凌梦突然想到了那晚寒烟的异常，心中大抵也有了一个真相，寒烟这是想让自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去过快快乐乐的生活！ 崩溃地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膝盖中，嗷嚎大哭。 顾凌梦哭了良久，到最后哭到哭不出来，精神紧绷疲惫却睡不着。 ‘可是，如今，寒烟，我更走不了了，我要为你报仇！’ 赵璟瑄一整天都一直守在顾凌梦身边，又不得不边处理着大小政事。 —— 营帐中间摆着地形图和战事图纸，赵璟瑄和几个大臣正在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顾凌梦大步走进来，看衣着头发打扮，精神地仿佛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按照我们之前商议过的第二套方案，强攻！” “宋将军，你带一部分精锐攻城门，曹将军你从左侧……” “小梦，可是如果执意攻城的话，死伤很多。”赵璟瑄打断顾凌梦的话。 “难道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等下去我们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还有那城内的百姓，活活饿死吗？这场战争，总会有打的那一天！到时候也会有死伤！只多不少！” “我的命令！攻城！一切由我来指挥！一切责任与唾骂我来背！” 赵璟瑄让众人退下。 “小梦！你要想好，就算是赢了，你这样冲动行事，会被后人所诟病的！将来说不定会被人拿来做文章，指责弹劾你！” “我不怕！” “小梦！” “指责我？呵呵！随意！我不怕挨骂！就算被天下人唾骂，我也无所畏惧！别人怎么评价我，我不在意，后世人如何评价，我更不在意！” “小梦，你冷静一下，你不要因为寒烟的死，只想报仇，而失了理智，蒙蔽了双眼。” “阿瑄！我很冷静！况且！我没有滥杀无辜！本来就应该攻城！只不过你们心慈手软，不想被人诟病，不能强攻，落得如今这个局面，要不然淮京早就拿下了！” “阿瑄！这是为了让更多的百姓，全天下的子民！不再经历战争之苦！” “好！无论怎么说，也是在帮我打江山！小梦，我便封你为辅国大将军，将一部分兵权交在你手中。” “阿瑄，真的，谢谢你……” —— 顾凌梦也上战场，这还是第一次顾凌梦冲在前面。 这场战争打了足足一整日，士兵的血染红了护城河，远远看去，真的像是血流成河。 到最后魏仲景以八皇子的性命要挟，顾凌梦仍旧不为所动。 八皇子不过九岁，命陨魏仲景之手。 城门攻破，魏仲景被活捉，小部分人不愿臣服赵璟瑄而自杀，部分朝中大臣得以解救，士兵纷纷投靠。 “顾姑娘，俘虏在那边，要怎么处理？” “那晚在城中值守，参与抓寒烟的全部筛出来。杀——伤害寒烟的一个不留——” “顾姑娘这样是不是……” “你如果有意见去找皇上说！” “是！” 顾凌梦找到赵璟瑄，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不去见见魏仲景吗？” “不了” “把他交给我。” “好……” 顾凌梦一手提着刀，刀太重顾凌梦单手拿不动，刀背划着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顾凌梦觉得这一路好漫长，走了好久才走到魏仲景面前。 曾经丞相就算不挟持傀儡皇帝，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如今被绑着，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却仍然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的样子，挺着胸脯，笔直地半跪在大殿前。 “寒烟便是你下令杀的？！”顾凌梦歪着头，质问道。 魏仲景缓缓睁眼看了顾凌梦一眼，并没有说任何话。 “说话啊！你可以拿她做交易！可以保你不死！为什么非要杀了寒烟！啊！” “你便是顾凌梦？我不认识什么烟！只记得那日处死了一个偷进城的刺客。” 顾凌梦崩溃地笑了，原来自己这么重要的人，在别人眼里，连名字都不配被记住。 顾凌梦垂眼看着魏仲景，“听说你曾经跟着陛下，你也曾有铮铮铁骨，也曾是为民着想的贤良之士，为何？为何要倒戈背叛！” “你对的起陛下吗！你对得起你的子民吗！你对得起曾经的自己吗！” “臣曾经对陛下的忠心，陛下自会知道的！” “呵呵！是吗？可是，如今，你要死了，陛下都不来见你一面。” “臣乃万死之身，陛下理应不见！” “好！好好好！哈哈哈哈哈！” “说得对！你就是万死之身！” 顾凌梦双手举起刀，劈在魏仲景胸前背后，刀刀不致命。 “一剑，斩你不忠，谋杀皇家，自立为帝。” “二剑，斩你不仁，残酷暴力，置百姓于水火。” “三剑，斩你，为了寒烟，万箭穿心，死无全尸的痛，你也应该受！” 顾凌梦只是想多折磨魏仲景，故意刀刀没有刺到要害。 可是魏仲景年迈，已经支撑不住，倒在血泊中，却仍然大笑感慨道，“哈哈哈哈哈！你……也只差三步。” “一步，你生为女子，可惜。” “二步，你不及我，无谋。” “三步，你不及赵璟瑄，不毒。” “可惜了，以你的谋略能力和胆识，若是个男儿身，以后也该是个好苗子，可惜可惜……” “顾凌梦，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为人父，我想最后给你一个忠告，离开……皇宫。” 对于魏仲景的话，顾凌梦不解，以为是魏仲景重男轻女腐朽的古代思想。 “呵呵！可是输的是你！杀你千万次都不解我心头之恨！我要诛你九族，让你亲眼看着，亲耳听着，你的至爱之人如何死的！” “你！” 魏仲景口吐汩汩鲜血，“祸不及家人！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顾凌梦！你不能……” 大概是失了太多的血，魏仲景慢慢失了气力。 “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他们享受了你所带给他们的荣誉，金钱，地位，就应该如此！就是活该！” “我记得，人将死之时，最后失去的是听觉，我要你听着，听着诛你九族，你的至亲至爱，全部被处死的消息！” “来人啊！在他断气之前，我要他听着这城内惨叫，听着家人九族被诛灭的消息！” “顾凌梦……！你……” 第80章 为寒烟报仇 士兵小心地走到顾凌梦身边。 “顾姑娘，那日守卫的士兵已经筛选出来了，都在那边了。” “顾姑娘，陛下说过，只要投降，便善待俘虏。” “呵呵！善待？！哈哈哈哈哈——” “我偏不要！当时他们怎么对寒烟的，我便一一讨回来！” 顾凌梦随手拔起一把轻快锋利的剑，提着剑，走向那一群俘虏，刀刀落在脖颈上。 血喷涌而出，溅在地上，溅在旁边俘虏的头上，溅在守卫士兵的身上，溅在顾凌梦的脸上…… 旁边无一人敢阻拦。 不知道是迸进的血，还是为寒烟哭红了眼，还是杀红了眼，顾凌梦双眼猩红，犹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顾凌梦全身发抖，一个又一个…… 杀到最后，顾凌梦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 手上早就磨出了血泡，血泡又被磨破，刀剑上全是血，不知道是顾凌梦自己的还是杀的俘虏的…… 五月的淮京，时不时便来一阵朦朦胧胧的小雨。 可是雨太小，冲刷不掉地上的血泊，也洗不掉顾凌梦身上的血。 “寒烟——我为你报仇了——你回来吧——啊——” “原来杀人，是这样的感觉啊！寒烟，我现在，居然，一点都不害怕了。” 手中的剑掉落，叮当一声，像是尘埃落地般沉重的声音。 可是顾凌梦并没有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觉得背上又压了一座大山，心脏被撕裂。 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顾凌梦耷拉着头，漫无目的地盲目的走着，又仰头感受雨水飘落在脸上的感觉，凄凉绝望地笑起来。 ‘寒烟，我替你报仇了，你会开心一点吗？’ ‘可为什么，寒烟，我一点都不开心？’ ‘寒烟，你怎么能食言呢！你说过保护我一辈子的啊！’ 顾凌梦突然想起来寒烟在初见自己时许的誓言——我愿追随姑娘，一生一世，永不背叛。如若违背，不得善终，万箭穿心，死无全尸，魂魄不归故土！ ‘寒烟是你发誓说永不背叛我的！可是你明明！你明明没有背叛我！为何还是落得个如此下场！’ ‘为何苍天如此不公？为何要这样对你！’ 不远处，侍卫打着伞，赵璟瑄立在雨中看着这一切，顾凌梦就像一朵盛开的繁花，却不知道何时，突然就凋零在了这宫中。 “陛下，要派人跟着顾姑娘吗？” 赵璟瑄有些失望，随即自嘲地苦笑，可是，这繁花，不是自己亲手毁灭的吗！ “派几人盯着她，保护好她安全。” 顾凌梦随意找了距离大殿最近的一个院子，随便找了宫殿，叫坤宁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 一天后，顾凌梦照常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出门继续帮助赵璟瑄处理皇宫中的事宜。 顾凌梦便就近在坤宁宫住了下来，一是距离前殿最近，方便顾凌梦起床后去帮赵璟瑄处理政务，二是顾凌梦对住处没有太多要求，不想费心思去挑选。 赵璟瑄看顾凌梦这样，也不再提寒烟和魏仲景的事情。 而赵璟瑄忙的已经熬了三个通宵。 半夜，怜儿轻声喊顾凌梦起床。 “怎么了？” “陛下来了。” “啊？” 顾凌梦随意披上一件外衣，趿拉着鞋。 赵璟瑄遣散屋内的人。 “阿瑄，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喜欢半夜打扰别人睡觉！？” “小梦，我想来你这里待会。” “熬了这么久，快睡吧。”顾凌梦有些心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床让赵璟瑄睡，自己便坐在床边。 赵璟瑄躺在顾凌梦的腿上，顾凌梦轻轻攥住了赵璟瑄的手。 “阿瑄，我不知道我该何去何从了，前几日，我只想着报仇，可是报仇了之后呢？我又能去哪呢？” “小梦，哪都不要去，呆在我身边，好不好？” “小梦，我，永远失去魏相了。” 这是顾凌梦第一次看到赵璟瑄的软弱，黑暗中，顾凌梦看不到赵璟瑄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顾凌梦以为杀了魏仲景，赵璟瑄也算是大仇得报，会很开心。 但是顾凌梦却感觉此刻赵璟瑄伤心地快要碎掉了，这种伤心不亚于孟繁信失去墨远，自己失去寒烟。 顾凌梦想到了自己失去寒烟的痛苦，也理解了赵璟瑄的孤独，就算报了仇又怎样，失去的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魏相为皇子太傅，小时候，一直教导……” …… 顾凌梦根本听不下去赵璟瑄在说什么。 顾凌梦想到，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一直感觉自己孤独，对于这个世界，顾凌梦从来没有归属感，可现在，有人陪着自己，一起孤独。 这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让顾凌梦加深了对赵璟瑄的信任。 “小梦，你真的要诛丞相的九族吗？” 顾凌梦回过神来，反问道，“如果我说是，你会下令这样做吗？” “会。” 顾凌梦苦笑自嘲，这便是赵璟瑄和孟繁信的不同之处。 孟繁信肯定说不会，会劝顾凌梦做个好人，会告诉顾凌梦利弊，会教顾凌梦大道理。 而赵璟瑄，会无条件支持顾凌梦。 “不了，我当时只是让他心里难受，我没有那么残忍，你也没有那么残暴，不然我们与他们何异？” “况且，对于丞相女儿魏念裳，你和她不是还有婚约吗，阿瑄，你也不会，就此放过她吧？” “我不会。小梦你也没有那么大方，把她放出宫自由一辈子。” “对啊。实际上，让她待在宫里一生，只是个最低等的小妃子，天天守着父亲被抄斩的回忆，才是最残酷折磨的。” “小梦，有时候，你真狠。” “呵呵，阿瑄，彼此彼此……” 赵璟瑄第二天醒时，只见顾凌梦趴在床沿边睡得正香。 这样睡了一夜，肯定不舒服，正想将顾凌梦抱到床上，赵璟瑄轻轻一动，顾凌梦便醒了。 失去寒烟后，顾凌梦一直都睡的很浅，想着去多做各种事情，让自己忙起来，忘掉麻木自己。 “我没想吵醒你的，小梦。” “我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做。”顾凌梦捏了捏自己压麻的手臂。 “阿瑄，帮我带封信给锦雁门吧。” “你要回锦雁门了？”赵璟瑄眼神闪烁。 “寒烟的尸体，已经找不到了，我想把她的物品送回去，让寒烟和大师兄的衣冠冢葬在一起。寒烟喜欢大师兄，活着的时候，就是为了保护我，才没有能救大师兄。” “好！小梦，那你呢？” “我已经为寒烟报了仇，本来说的是你打下淮京后我们便离开，可是如今，我又能去哪呢？” “小梦，你会留下？” “嗯。对了，魏仲景的东西我还要查一下，关于无间派的事情，得有个着落。” “好，我派人带你去。” 第81章 寒烟死前内心自述篇 “我愿追随姑娘，一生一世，永不背叛。如若违背不得善终，万箭穿心，死无全尸，魂魄不归故土！” 身上的伤好痛，这南宜国经常下这朦朦胧胧不断的小雨，淋在伤口上好痛，我不喜欢。 听说，他们要把我乱箭射死，砍下头颅挂在城墙上示众。 这样也好，我在高处，可以远远地看姑娘一眼。 不知道怎么，我这次很淡然，我一点都不怕。 姑娘，到那时，你见到了我，你是否会为我伤心？到时候我的样子肯定很可怕，可不要吓到姑娘。 姑娘是肯定会伤心吧，姑娘总是假装坚强冷血，实际上，姑娘只是虚张声势来保护自己，你善良又心软。 我能想象地出来，你收到我死去的消息，后悔当初留我在身边的样子。 姑娘，请不要为我伤心。 姑娘，我其实以前的确是乞丐。 可我最幸运的事情，便是我六岁乞讨的时候，遇到了门主。 门主把我交给历尘培养，培养我成为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可是，怎么会有人完全没有感情呢！我又不是天上的仙人。 这么多年来，我发现自己好像慢慢喜欢上了门主。 可是很久很久，我才能远远的见门主一面。但是，就一眼，我就很开心很满足了。 后来，我收到了门主的命令。去你身边，监视着你，同时，监视着江倾清。 所以，哪有什么偶遇，都是精心安排。 我来到了你身边。 当然除了门主和历尘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身份，甚至连墨远少主去调查，都调查不出来我的身份。 姑娘啊，你真的很好天真，第一次见面，你不想收我在你身边，你甚至连不信任我这种事情，都直接说出来。 你不迷信不信命，可当我发毒誓的时候，你却慌忙赶紧让我住嘴。 当你握着我的手，以为是乞讨才磨得手上全是茧子，为我心疼的时候，我内心嘲笑你是个傻瓜，真好骗，这是我常年练剑练武磨的啊。 可是我也很谢谢你，因为在你身边，我才能经常看见门主，看一眼，就够了。 我的爱，是永远不能见天日的，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假装喜欢墨远少主也是假的，只不过是为了有个理由可以监视江倾清。 当然，被你抓到我偷看江倾清和少主也是假的。 凭我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你抓住？只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掩人耳目而已。 嫉妒心，也是有的吧，一开始我会嫉妒你，为什么你就可以能和门主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可是我内心却一直看不起你，嘲笑你。 因为我看得出来，你爱上了门主，但是他却把我安插在你身边监视你，不信任你。 一碗汤药，偷偷让你永不可能再有孩子，连我都不禁感慨一声，门主好狠的心啊。 可是和你相处的日子里，我渐渐发现你真的很好。 虽然不是足智多谋，却也总是有一股什么不畏惧的勇气，奇奇怪怪新奇的点子。 同时你也教给我很多，你说我是我，是个独立的人，不用依靠别人活着，身为女子也可以同男子一样不为世俗所困…… 你真的很好，怪不得，连门主好像都有点真的爱上你了。 姑娘，天上的仙子就是你这般的吧！ 不知道哪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不嫉妒你了，反而希望你能过得好，希望你和门主能好好在一起。 姑娘，你值得天下最好的东西，包括最好的门主。 甚至在那时，我自己都在恍惚，在我心里，是你更重要，还是门主更重要。 再后来，我收到了命令，是永远保护你，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啊！ 从那以后，我寒烟的后半生，便是真正的追随姑娘了。 可是如今，姑娘，对不起，我要食言了，我以后不能陪着你了。 “我愿追随姑娘，一生一世，永不背叛。如若违背不得善终，万箭穿心，死无全尸，魂魄不归故土！” 现在想来，呵呵，可真是一语成谶了。 我从一开始便有目的的接近你，就是对你的背叛，所以这是我应得的下场与结局。 姑娘，不要为我伤心，我不值得。 姑娘，如果听到我死了，别哭，你一哭，我就要心疼了，门主也会心疼的。 姑娘，以后寒烟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好好练武，保护好自己啊！ 姑娘，寒烟突然觉得，遇见你，才是寒烟此生最幸运的事情！ 寒烟在此，唯愿顾凌梦，此生，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