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殍：明末新征程》 良：序章 1641年前程 （此剧情时间线为同生后面） （我是新人作家，写的不好请见谅，历史不符可以指出。最近建的催更群882819512 支持的可以加一下 或者加一下说说你的看法 谢谢～） ？？？：[喂……喂！！！] 昏沉地睡了一会儿，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我睁开了眼，瞥了一眼叫我的人—— 绵绵细雨啪嗒啪嗒地打在河面上。 河面上停泊着一艘小船。 穿着蓑衣的船夫撑着船篙，远远地向我喊话。 船夫：[喂！兄弟！你怎么独自一人躺在河边上？] 良：[我想躺就躺，你管我做什么？] 船夫询问着我，我却没什么心情回答他。 船夫：[不是这个事！你这么躺着会着凉的！] [有人托我来接你，她见不得你着凉啊！] 良：[有人托你接我……？] 我愣愣地眯着眼，顿时来了一些精神。 船夫：[是啊，还是一位姑娘呢！她就在船上！] 船夫嬉笑着说着，扬起下巴，给我指了指他的船舱。 姑娘！？ 我仓促地爬了起来，再无醉意，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那船舱。 这时，一个姑娘从船舱里探出头，撑着伞走了出来—— …… 良：[……] 她打着一把伞，穿着水蓝色的长裙，腰间系着白色的纱带。 雨水浸湿了她衣服的边缘，却没有在她瀑布般的黑发上留下一丝痕迹。 她款款地走出船舱，抬起眼眸与我对视。 这一瞬间，风好像停了，就连时间也被冻结了。 洛河两边的树木不再摇晃，漫天雨珠也停留在半空中不再落下。 我隔着静止的雨幕，打量着那熟悉而陌生的脸庞。 良：[……] 我想叫出她的名字，却仿佛有什么卡着声带，让我发不出一点声音。 满穗：[良爷。] 她浅浅一笑，露出了双颊边上的两个梨涡。 她在我之前，率先叫出了我的名字。 …… ——呼。 名字被她叫出的瞬间，冻结的时间倏然解冻。 风再次吹刮着河边的树木，成片的树叶沙沙作响着。 雨又哗哗地落个不停，在河面绽放出一朵朵的水花。[] …… 满穗：[良爷，下着雨呢，别着凉了。] [来，跟我进船舱吧。] 她迈步走出船舱，一把伞被她递了过来，正好遮住了我和她。 她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将怔然的我带入船舱。 ...... 嗯……我大概是不能再叫她小崽子了。 九年未见，如今的她已经出落成了一个极美的女子。 船夫一边小声哼唱着渔歌，一边摇着船桨。 天上下着小雨，载着我们的船漂在洛河之上。 我和她面对面地坐着，她点了一支香薰，烟云缭绕间，她用纤细的手拿起茶壶，给我倒茶。 良 [本来，我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良：[你为何没在原定的那个地方赴约?]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因为过于紧张，我的语气掌控不当，有了一种责怪她的感觉。 满穗：[瀍河太小了，船开不进去。] [而且，我才刚听闻闯军攻下洛阳的消息，从旁边的镇子坐船过来需要时间。] [呵，我和良爷还是有缘呢，你刚要走远，我便在路上接到你了……看来是天意不让我们错过。] 她轻笑了一声，将茶杯递给了我。 良：[……] [你这几年都住在旁边的镇子里? ] 满穗：[没有，我去过很多地方，只是在洛阳附近住得最久。] [我经常会打听洛阳城的消息，以便来找你赴约。] 她饮下了一口茶。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喝了一口茶，原本的醉意又被解了几分。 …… 良 [……] 不过，在喝下这杯茶后，我突然想到。 她在九年后相见，原定计划是要来取我性命的。 这茶里不会下了毒吧? 呵……大概不会吧。 她若是要杀我，总觉得会用别的方法。 …… 良： [呃……你这变化挺大，虽然个子没长多少，却一看就是大姑娘了。] 满穗：[嘿嘿，毕竟这么多年了嘛。] [话说……良爷觉得我好看了吗?] 良： [还行吧，以前的你挺瘦的，太瘦了。] [现在长了些肉，倒是好看些了。] 满穗 [……] 良：[你觉得我呢？变化大吗？] 满穗：[良爷打了这么多年仗，沧桑了许多。] [不过，总体还是和我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没怎么变。] ..... 良： [喂，我算了一下，如今你大概二十有三了吧。] 满穗：[嗯。] 良：[现在嫁人了没?] 满穗：[还没嫁呢。] 良 [哦。] 满穗：[良爷呢?打仗的时候娶妻了吗?] 良： [没娶，兵荒马乱的，娶什么妻。] 满穗：[也是。] …… 这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闲话。 这小崽子竟然没有嫁人、却看起来穿着秀丽，想必过得不错。 这让我愈发好奇这几年她都是如何过来的，让我不免想要去打听一番。 同时，我也想分享这些年来跟着闯军的见闻，讲给她听。 想跟她聊的事情很多。 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要聊清楚才行—— 良：[我跟了反军九年，如今洛阳城破了，豚妖也死了。] [原本的承诺已经兑现，我这条命也可以交给你了。] [……] [你这次来……是来杀我的吗?] 又喝了一杯茶后，我一转刚才轻松的语气，严肃地询问着她。 满穗：[……] [是啊，我是来杀良爷的。] [父母之仇不得不报，良爷的命，我早晚都要收的。] 良 [……] 呵……果然是这样。 她就是来杀我的。 满穗：[不过，九年没杀良爷，如今我也不会急于一时。] [这样如何？我再给良爷宽限一段时间，良爷把想做的事都做了，了却了所有心愿后再死吧。] 良：[……] 我愣愣地看着她。 她的话，让我有些意外，却总觉得她确实会这么说。 她竟然又对我有所宽限了。 不过……心愿? 我能有什么心愿呢? 良 […… 仔细想想的话，我还确实有一个心愿。 不知怎的，哪怕刚才我还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做。 在遇到她后，我却突然想起了这个心愿。 良：[行，那谢谢你的大度，愿意暂时饶我这个仇人一命。] [我想了想自己的心愿，想了很久，也只想到一个。] [我想先去解州城一趟，找鸢打听一下其他几个女娃怎么样了。] [如今九年过去，红儿，翠儿，琼华，她们也和你一样长大了吧?] [呵……我还挺好奇她们变成怎样了，不知嫁人了没有？若是能知道她们的近况再死我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满穗：[哦，她们的近况我知道的。] 良：[你知道？] 满穗：[翠儿和红儿都没嫁人，琼华嫁人了，大家都还活着呢。] [嗯……因为琼华嫁人了，又是北方边境，想和她见面不太容易。] [不过翠儿、红儿的话，我们可以去扬州找她们。] 良：[扬州？……她们不在解州了？] [还有，为什么你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满穗：[五年前，我去找过一次鸢姐姐，记得当时晋地很乱，鸢姐姐便打算带她们往南方 逃。] [几个月前，我还收到过她们的书信，说她们目前在扬州的一家茶楼里，让我有空时去找她们。] [哦，信中还提到，红儿和翠儿如今在茶馆里给人演影子戏。] [呵呵，不知她们演得如何?我倒是挺想看的。] 良：[好啊，扬州挺好的，那我们一起去吧。] [这些年，江南一带一直都没有遭灾，景色也美，我很早前便想去那生活了。] [……] [那这样吧，之后咱们结伴同行，一起去扬州。] [等去完扬州见了她们、我没了遗憾后，那时你再杀了我吧！] 满穗：[好呀，那便说好了，等那时我再杀良爷。] 她轻笑着回应着，这笑容让我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然后，她又给我递了一杯茶。 我将茶缓缓饮下，望着窗外，一时不知道和她再说些啥。 满穗：[……] 良：[……] 满穗：[哦，良爷。] 良： [嗯?] 突然，她放下了茶杯，向我搭话了。 满穗：[……]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跟别人提起我的名字，一直都是说“穗”。] [唯独良爷，我说了全名，是叫满穗。] 良： [.....] 良：[哦？为何只有我有这个区别？] 满穗：[呵……当初我就是觉得，要让仇人知道我的全名，我才没有白复仇。] [如今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了……] 良：[……] 满穗：[……] 良：[……] 满穗：[话说回来，良爷觉得怎么样。] 良：[什么怎么样？] 满穗：[你喜欢“满穗”，还是“穗”？] 良：[……] 满穗：[……] 良：[……] [满穗吧……] 满穗：[……] 良：[我喜欢“满穗”。] 满穗：[哦……] 良：[满穗、满穗、满穗……] 我念了一遍又一遍她的名字。 满穗 [……] 她没有说话，只是装着听不见我在念她的名字。 她时不时地轻笑着，不知在高兴些什么。 她望着窗外，饮着茶，似乎在想着一些什么…… ——咕 我也饮下了一杯茶，望着她所眺望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笑意。 ...... 前路如何？此去扬州，路途能顺利吗？ 我不知道。 到了扬州后我们要做什么？这一路我要怎么面对她？ 我也不知道。 我了却心愿之后，她真的能动手杀了我吗? 我还是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 此时此刻，她还活着。 我能和她一起，看着她活着。 仅仅如此，对我而言便是最好的事了。 …… 就这样，我和满穗坐着着艘小船，在细雨中朝着扬州漂泊而去。 我们在这明末的乱世之中踏上了新的旅途…… …… 在船舱内我们没怎么聊，下一站大概就是扬州了。 其实我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李闯王的安危，我知道他的能力很强，但后面要面对的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更何况东北边的那些人也渐渐按耐不住自己的野心了…… 或许，我暂时不应该担心这么多了，满穗已经长大了，我们也要去找她们了。 满穗：[良爷，我知道，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 …… 确实。 明明就是两个关系要好的人，为什么…… ——哦，不是，我仍旧是她的“第二仇人”……嗯，现在是第一了。 满穗：[良爷若是不介意可以跟我谈谈军中的事。] 是她先打破了沉默，外面的雨仍旧下着，这倒是个好迹象，可惜，来的太晚了。 …… 良：[嗯，我刚到的时候是这样的……] …… 李闯将：[哦？！稀客呀？！怎么，有兴趣加入饿们的队伍了？] 良：[唉……这世道本就乱……] 李闯王：[唉！兄弟真是好选择！来，给他上桌大鱼大肉！] 他依旧是那么热情，就像刚刚遇见那样。 满穗：[良爷，军队游行的时候你知道没有遇见喜欢的吗？] 我的话被打断了，她没再让我继续说下去，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为了打破沉默。 良：[突然问这个干啥？] 满穗：[……] 她不说话了，但眼睛里有一种期待，似乎想让我先回答。 真是老样子，没想到这么多年依旧这样。 良：[没有。] 满穗：[那有没有想我呢？] 这姑娘怎么突然这么多话了？我依旧还是她的仇人啊，她已经惦记了我好久了。 也是，已经过去了好久了…… ——至于为什么改口叫姑娘…… 我也不清楚。 或许是她改变真的很大吧。 良：[……没……] 我才说出一个字便被她用一种我形容不上来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良：[额……有……吧？] 满穗：[良爷还是惦记着我呀。] …… 一时我也没办法解释清楚，我究竟想不想她…… …… 嗯，打心底应该也有这么个念头。 江水开始变得湍急起来，水流逐渐汹涌澎湃，仿佛有千万匹白色的战马同时奔腾而来，气势磅礴，令人惊叹不已。这种壮观的景象在前几年可是难得一见啊！ 不过，今夕杀了那豚妖也算是好事了。 我沉默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出口。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几个茶壶上，它们安静地摆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应她的话，我感到一阵无奈和无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满穗：[良爷……还记得我先前问的吗？] 嗯？先前问的？ 我竟一时有些糊涂，看来当反军久了，原来的东西也消失了许多。 原来的问题…… 嗯，应该是问喜欢“穗”还是“满穗”的。 良：[嗯，是想问我为什么喜欢“满穗”？] 她拿袖子挡住了自己的嘴 ——这姑娘还挺注重形象，她明显是在笑 至于笑的什么，我暂时不知道。 满穗：[嗯，是的，良爷。] 她的开心甚至有点影响她的声音了，真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马上复仇了？ ——不，她不可能就在这儿杀了我。 船夫：[两位客人要当心了！风浪有点大。] 我刚想开口的时候被船夫打断了， 对啊，这里还有个船夫。 我以为就我们两个。 …… 他是不是也听得见里面的谈话？ 算了。 满穗：[没事的，就算翻了船，良爷也会抱紧我] [然后再送上岸，是不是呀，良爷。] 她突然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姑娘说话的风格依然没变， 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拉近距离再杀了我了 ——也许吧。 …… 良：[应该吧……] 毕竟过了这么久，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更何况已经9年了她也不一定能一样。 满穗：[良爷说话怎么这么伤人……] 她又开始哭起来，不过，是假哭，跟之前一样。 又怎么了？我不知道，这姑娘怎么那么变化无常。 良：[……] 我不知道说什么，这家伙是什么意思，我琢磨不透。 雨下的更大了，水上蒙上了一层白雾，让船只迷失。 若是之前的我，说不定那头“狼”就死在路上了呢。 满穗：[好啦，不难为良爷了。] 她笑着端起了茶。 满穗：[若良爷愿意，我们倒是还是可以像之前那样聊。] 也是，之前在闯王的兵队里，几乎没有真心谈过话。 也曾幻想过能与她再一次相会。 …… 对了，之前我想说的“没有”可以改了，确实是，有。 良：[你在这几年还好吗？] 满穗：[良爷过了这么久话都不利索了？嗯，我大概和之前一样，流浪，然后时不时打听一下洛阳的消息。] 良：[话说你是怎么知道她们的情况的？] 满穗：[在分别良爷的第二年我便回了趟解州，她们两姐妹看到我蛮开心的，不过她们向我问了良爷的情况。] 良：[怎么回的。] 满穗：[呵，我就是说良爷去赎罪了。] 良：[……] 说实话，她用赎罪一词倒是还挺合适的，我确实是背负着许多罪恶。 跟着闯王行走了那么多年不知在我下地狱后能不能弥补一些。 …… 满穗：[良爷，我到现在仍有个问题。] 良：[什么事？] 满穗：[那年烟花下的……好看吗？] 哦，她说的是9年前我和她在洛阳的那场烟花吧？ 烟花下的……确实美丽。 良：[嗯。] 满穗：[嘿……] 她又拿袖子挡住了嘴巴，看起来又在笑， 是我老了吗，我琢磨不透她想的什么。 嗯，她变化倒是挺大的。 满穗：[话说良爷想娶个怎么样的？] 良：[之前澡堂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 这倒是还记得清楚，她怎么又问一遍？ 这姑娘到底是何居心。 …… 满穗：[就是想知道良爷有没有改变。] 她又笑着把后面的箱子打开了。 良：[影子戏？] 满穗：[看来良爷的记性还是挺好的。] 良：[拿这个干什么？] 满穗：[我还以为良爷能猜出来。] [再给她们两个表演一场呀。] 嗯，在军中奔波这么多年，我可能也有些忘了。 良：[喂，愿意再教我一次吗？] 满穗：[愿意倒是愿意，良爷，不过，良爷能不能改一下称呼？] 嗯，倒也是，这样太没有礼貌了。 可她长大了，我又不可能再喊她“小崽子”吧，“小羊”就更不合适了…… 良：[……] 船夫：[两位客官，我们要先停靠一下了，风浪有些大。] 满穗：[良爷，那些就等会再说吧。] [嗯，就停靠在这边吧] …… 第一章 1641年同行 已经过去三四个时辰了，雨却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像天河决堤一般倾盆而下。 ——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她一直站在我的身旁，为我撑着伞。 过了良久，水势依旧不减反增，越来越大。 良：[你怎么还一直关注我的健康问题？] 说来也奇怪，我仍是她的仇人，躺在雨中的时候她却让我上船，现在又亲自为我撑伞。 我不太理解。 满穗：[良爷忘了吗？你的命只能由我来取。] 她好像确实说过这么句话。 …… 良：[这个天看来我们一时半会还去不了扬州。] 满穗：[良爷说的在理，愿意同我一起走走吗？] 良：[……] 虽说我觉得这样气氛会很尴尬，我们几乎聊不到一起了。 不过这样倒也可以。 良：[好。] 满穗：[那就这样吧。船夫！] 船夫：[有什么事吗？] 满穗：[雨停了你就开船沿着海岸线走吧，我们会一直向前走的。] 船夫：[好。] 说完她便牵起了我的手，像之前我牵她那样。 满穗：[走吧，良爷。] 她把伞往我这边伸了点，帮我挡了些许雨水，不过这雨也不是不能淋着一路走。 …… 走了有些时候了，道路依旧被大雾笼罩，不知何时能停啊。 话说之前不下雨的时候总期盼下，而现在又希望它停？ 现在雨这么大，庄稼也活不了，不知道是上天的作弄还是什么…… 我旁边的她一路上都在为我撑伞，就算自己被淋了也还是往我这边送，好几次差点扑到我怀里了。 唉，还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满穗：[良爷看得这儿有想起什么吗？] …… 她那次在洛阳差点自杀？！ 提这个干什么？ 良：[……] 满穗：[我看见良爷的担心啦，我不可能再自杀了，我现在怕的是良爷这么干啊。] …… 这家伙怎么总喜欢开玩笑。 像舌头一样。 明明她已经跟了我那么久了呀。 也不算，我们真正一起就那几个月。 …… 不知不觉。 舌头已经离我们千里之远了呀…… 良：[你觉得呢？] 满穗：[我知道良爷不是这样的人。] 良：[唉，还嬉皮笑脸的，当年要不是我来的快你就要干傻事了……] 我叹了口气，在这大雾之中几乎没有任何痕迹，我们互相的脸也有点模糊。 满穗仍然是笑着的，她似乎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 满穗：[是是，多谢良爷。] …… 说来也奇怪，一路上没有碰见一个人，动物也是。 也对，这儿本来就不是官道。 不过少了些许趣味。 就剩我和她了。 满穗：[良爷在船上的时候提了澡堂的事，你还记得清吗？] 良：[……] 好像确实忘却了一些，就记得这家伙作弄我了。 良：[确实忘了。] 满穗：[那良爷记得在你说完那句话之后我说了什么吗？] 良：[不清楚……] 她怎么又开始说老事了。 ——也是，现在的气氛好尴尬，再聊现在的事恐怕聊不下去。 满穗：[那良爷记不得就算了吧。] 她说完之后还嘀咕了几句，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 这姑娘肯定有事瞒着我，像之前一样。 管他的。 …… 空气越发湿润，与以前的干燥截然不同，小草也得到了滋润开始生长。 路边的树也长出了树叶，动物什么的便不知道了。 老天爷看来也知道那“豚妖”死了在欢唱吧。 良：[你知道那豚妖是啥样的吗？] 想到这里，我觉得还能和她聊几句。 满穗：[知道的，良爷，不过大部分都是在尹三那听说的。] 良：[说说？] 满穗：[肥大如球，顶着一张大胖脸，比常人高2倍，一身黄袍……] 良：[也差不多吧，当时我和闯王进入了洛阳便把他逮了，他刚要逃跑。] [说来他的死相也是滑稽，被闯王煮在了锅里，还把他养的鹿弄了进去。] [就算这样还有大臣愿意去拿尸骨，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还会有……] 说到这儿满穗的脸有些阴沉，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 该不会是想起了家人吧？ 不好！ 良：[噢！对不起！我差点把这事忘了……] 她抬起了头，不过脸色依旧不太好。 满穗：[没事，不怪良爷。] [不过，良爷可以答应我之前在澡堂说的事吗……] …… 到底是什么事？ 我到现在都没有想起来。 嗯……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良：[什么事？] 满穗：[……] 她不说话了，头也低了下去。 …… 满穗：[既然良爷忘了那就先搁置一下吧。] 良：[也行。] [不过我有件事很好奇，你回解州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满穗：[还是老样子，她们见到我都挺高兴的，不过没有看见良爷就有些失落。] 良：[琼华在吗？] 满穗：[她呀，已经找到爹娘先走了。] [随后我在那儿待了一段时间打杂，红儿她们特别开心，也在不断打听良爷的情况。] 良：[……] [那年我们应该还没有走多远。] 满穗：[我也不知道呀，良爷。] 她笑了笑，大雨也变小了些，现在也临近黄昏了，太阳正在那边的山上。 什么时候百姓才能真正平等生活呢…… 闯王……希望你能真的完成…… 满穗：[……良爷是在想什么吗？脸色有些不好……] 良：[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闯王。]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感觉我才是小孩子？ 她倒是像个大人一样，就像之前一路一样，不过是反过来的。 按理来说，这些事都应该我来。 …… 算了。 满穗：[那就好良爷。] 我朝天空望去，雨已经停了，银月当空，漫天繁星。 轻纱般的云霭在天空中缓缓飘动。 不过依然没有动物的叫声。 满穗：[雨停了呀，良爷。] 良：[嗯。] 满穗：[良爷的粮食还剩多少？] 良：[之前在洛阳补了些，应该够我们到扬州。] 满穗：[没事了，我还怕良爷的粮食不够吃呢。] [话说回来，良爷愿意等会跟我去开封逛逛吗？] [听说那曾经是宋朝的万岁爷住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良：[之前的时候都没有去过吗？] 满穗：[嗯……] 良：[那行。] 满穗：[良爷真是善解人意。] 河面渐渐平静了起来，估计船也快来了。 如果是之前我还没得睡觉的地方啊，现在至少可以先休息一会儿了。 …… 良：[我记得你在船上不是放了些影子戏的东西吗？] 满穗：[对，良爷。] [不过，我看雨太大并没有带。] 良：[那等会愿意教我吗？] 满穗：[当然可以啦良爷，就像之前那样。] 之前是为了接近我才教的，不过现在肯定不是这样，她随时是可以取我性命的。 话说好久上次和她表演影子戏是什么时候了？ …… 算了，先不细想了。 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些事，这家伙的确挺好看的，不过也学会了些臭美的。 管他的。 相比之前她已经好看了不止一番了。 不过，我也不想说了。 满穗：[对了，良爷。] 良：[什么事？] 满穗：[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我爹爹的荷包你还留着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把这件事想起来了。 这东西在她给我之后便一直带着了。 就当是我的一个抱歉吧。 …… 虽然微不足道。 良：[在。] 我将荷包递给了她，她也接了过去。 她不断抚摸着荷包，嘴里还在嘀咕什么，又将荷包放进了包里。 满穗：[唉……不过还是要谢谢良爷……] 良：[是我对不起……] 船只也开了过来，我们也该去开封了。 船夫：[两位有事吗？] 满穗：[没什么，你这是300文钱，先收下吧。] 船夫：[客官不去扬州啦？] 满穗：[要，不过，我要先和良爷待一段时间。] [嗯，你先在附近住一段时间吧，不过5日我们应该就回来了。] …… 第二章 1641年改变 …… 现在离开封也不远了，大概就几里。 去扬州的路途可以先搁置一下，毕竟在杀了豚妖后便没有什么事要干了。 开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闯王已经去过了，现在应该跟太平盛世一样了。 影子戏的道具她还是放到船里的，现在也没什么地方可以供我们再一起表演了。 我没去过开封，不过听说过宋代的万岁爷是住那儿的，应该与京城差不了多少。 满穗：[天色也不早了良爷，我们抓紧时间进城吧。] 良：[嗯……] 走到开封城门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看守人是我之前在军中认识的。 ？？？：[请说……等会儿，你是良？] 他对我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了震惊。 按理来说我现在应该在军中的，不过我只和闯王说了我要离开，他们应该都不知道。 ——可能闯王也说了吧。 良：[嗯。] 季：[真的呀，还记得我吗，季] 良：[有印象。] 毕竟我在军中基本不和他们交谈，要不是闯王经常提起我，他们应该都不知道我来了。 季：[良爷也是我最崇拜的人之一呀，不过，你怎么也不在军中了。] 良：[嗯……] 我刚准备说的时候满穗就已经把我都手挽住了，用一种我说不出来的眼神看着我。 看得出来她有点急了。 季：[良爷，这是你妻子呀？……] 良：[不……] 我还没说完那姑娘便把我的话打断了。 满穗：[嗯。] 怎么又开玩笑？ 这习惯确实该改一下了。 我连忙摇头。 季：[那就不打扰二位了。] 她一脸笑容，丝毫没有看我一眼，注意力全在满穗身上。 …… 这小子怎么回事。 满穗：[走吧，良爷，该进城了。] 说的也是。 在我们往里面走进去了一段路程后，我终于打算对她开口了。 良：[你的性格能不能改一下……] 满穗：[现在我们也算是夫妻了吧。] 说完她还一脸骄傲地看着我。 …… 要不是我欠了她一条命，换做之前我应该会打她一顿。 良：[是是。] 我有些敷衍地回答，她的笑容越发灿烂，让我有些不习惯。 她真心笑的很少，至少以前是这样。 良：[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找个旅馆了？] 满穗：[嗯。] 今天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明天就当无事发生。 嗯，再带她好好玩一场吧。 旅店里我望着窗外的月亮不禁有些犯困，好久没有安稳睡一觉了…… ——那几天没见到这家伙有些担心，睡也没睡好。 …… 我好像又回到了一条大街上，街旁满是我杀死的人…… 我不知道能干什么，立马向前方跑去。 而他们和之前的梦中不太一样，并没有跟上了，还有些毕恭毕敬？ …… 突然，街边又多出了一批人，我好像见过他们，是，什么地方呢……？ 他们让这条街上充满欢声笑语，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恍惚间，我在街头末尾看见了小崽子，她还是那样瘦。 我走了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 良：[嘿。] 她转过了身来，突然一下变得很高，几乎跟我一样了。 ——好像就是现在的满穗。 虽然看不见脸，但总归是开心的吧。 满穗？：[谢谢良爷……今后我们……] …… 我醒了。 ……这梦怎么和她一样，总是有些事不说。 说瞒着也不算，那些都是她说过的，是我记不住和她一起的时光。 不过，梦里的她想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 我醒的时候满穗仍然躺着，她估计也是第一次睡这么好。 嗯，要不我先去给她买点东西？ 说罢我便下了楼，顺便给她留了张纸条——我怕她怀疑我跑了。 我刚要出旅馆小二突然把我叫住了。 小二：[客官是叫良是吗？] 良：[对。] 小二：[小弟久仰大名，之前李闯王来的时候留了点东西给你，还有一句话。] 这家伙还挺仗义的，确实是一身正气，看来我第一眼就没有认错人。 小二：[良爷拿好，这是李闯王给的，还有，如果客官还要多住几天的话，小的也给您免了费用。] 我打开了袋子，里面赫然是银子，甚至将近一百两！还有一面旗子——闯。 那旗子是他们起义军的，也是我曾经在军队时带着的，他居然留着！ 小二：[李闯王还让我带了句话，您找到了那个小女娃，还愿意的话可以来军中找他参加宴会，他还是在老地方前进。] 良：[知道了，你去忙吧。] 小二：[好嘞，客官。] 现在又有个问题了，是去扬州找红儿和鸢她们还是去和闯王赴约。 …… 算了，先不考虑了，今天就和满穗好好休息吧，之后再商量。 话说这家伙喜欢吃什么来着？ ……哦！番薯！ 就是不知道这儿有没有得卖了。 店家甲：[客官要买点什么吗？] 良：[嗯……有没有二十有三的姑娘喜欢的东西？] 我故意避开了女人这个词，我还是习惯叫她小崽子，不过，确实不太合适。 店家甲：[客官算是问对人了，我家也有这么个妻子，这个年纪的姑娘呀，最喜欢新衣服什么的了，客官看这怎么样？] 他拿出了一件淡蓝色的衣服，在我看来确实适合那姑娘。 良：[多少钱？] 店家甲：[就算您300文钱吧，我觉得客官有一股英雄气概。] 良：[那倒是谢谢你了。] 店家甲：[没事没事。] 逛了一圈我仍然没有发现有卖番薯的地方，看来她想吃的东西还是买不到。 现在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了，我怕那姑娘已经醒了，那就没办法给她惊喜了。 话说，今天好像也是五月初六？ 我回到了客房，她还在睡觉。 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 满穗：[良爷回来啦。] 良：[你没睡着吗？] 满穗：[从良爷出门那一刻我就醒了，不过看了良爷留下的纸条我便放心了。] 良：[好嘛，来，你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我记得今天也是你的诞辰之日，就当这是生日礼物了吧，等会我们再去街上逛逛。] 没想到还是被她藏了一手，原来那个时候她就没睡了。 她脸上有按捺不住的兴奋，我应该是这几年唯一为她过生的吧？ 满穗：[太谢谢良爷了！] 她立马抱住了我。 良：[好了好了，就是些微不足道的事而已。] 她拿着衣服去换来试了一下，她确实和这衣服很搭配，也不会有什么瑕疵。 满穗：[良爷觉得现在我好看了吗？] 又是这句，她不就是想让我夸夸她吗。 良：[嗯，我还怕我买小了些。] 满穗：[话说回来，之前那鞋子也是良爷买的，我现在还留着呢。] 良：[走吧，我去带你看看街上的繁华，顺便也试试你的新衣服。] 满穗：[嗯！] …… 街上车水马龙，来来往往都是行人，比之前豚妖还在洛阳的那次还要繁荣。 ——估计是李闯王已经把粮食发给了百姓了吧，他们也不用再饿肚子了所以这样。 不知不觉间，我们又走到了一个戏班子旁边，他们是表演影子戏的。 ——这种东西在大城市很少见，如果不是谋生没人愿意这么干。 不过，看起来他们就是拿这东西娱乐的。 满穗：[良爷，要不晚上了我们再来这边看看？] 良：[可以。] 毕竟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愿意如何我都会顺着她的。 满穗：[良爷喜欢吃什么呀？] 良：[无所谓。] 满穗：[那我随便买咯？] 她站在糖葫芦的商家旁边，看起来是打算买一串。我记得以前舌头也给她们买过来着。 唉，怎么今天把他想起来了。 …… 满穗：[良爷张嘴，啊。] 她要把一串糖葫芦送我嘴里，我当然是不愿意的，这个姑娘不知道在那九年干了些什么。 我把头一撇，她也跟着过来，以此往复好几次，她还是没有放弃，最后只能我妥协了。 满穗：[这才对嘛良爷。] 良：[看在你今天诞辰之日的份上……] 满穗：[是是，良爷，我会注意点的。] 说话的时候她的一直是开心的，像是在说玩笑话一般。 满穗：[良爷觉得开封和京城哪个更华丽呢？] 良：[差不多吧，街道还是京城要大一些，开封看起来要热闹一些。] 满穗：[不愧是见过京城的良爷。] 她似乎是找不到地方硬捧的。 满穗：[那良爷现在是喜欢“穗”还是“满穗”] 良：[我喜欢“满穗”] 我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现在不需要理由了，她只会对仇人说全名，而她的全名意为田地满穗。 满穗：[看来良爷依旧坚定不移啊。] 她用袖子遮住嘴说道。 满穗：[话说现在良爷对老婆的要求是怎么样的呢？] 良：[就是那样，勤劳能干，吃苦耐劳，能养活自己就行。] 满穗：[良爷不要漂亮姐姐啦？] 良：[我有说过吗？] 仔细想想，那天应该是让她误会了些，罢了，过去都已经过去了。 满穗：[嗯。] …… 一路上我们便没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不过听说了一件事。 今天晚上有烟花，好像比洛阳那次规模还要更加大。 …… 夜幕降临，灯火密布。 漫天群星璀璨，真叫人喜爱。 我和她也打算回街市上了，看完那场烟火然后再去看看影子戏。 满穗：[良爷，要赶不上啦。] 她牵着我的手往鼓楼那边走去。 ——换做之前只有官兵能去，但现在已经完全开放了。 一路上她的衣服随风舞动，在灯火的衬托之下显得她尤为的纤细，有些许美丽。 我不去那些地方，那里叫我恶心，特别不自在，而这姑娘反倒给我的是一种安心。 我也不知道从何开始啊，从“狼”变成了“良”……不过，也挺好的。 …… 烟花升入高空，绚丽多彩，将整个开封城装点得格外美丽，毫无瑕疵。 那姑娘也被这美景吸引，静静地趴在栏杆上，欣赏着烟花绽放的瞬间。 满穗：[良爷，你觉得这里和洛阳城比起来谁更好看些呢？] 良：[这里。] 满穗：[为什么呢。] 良：[因为你那天闹失踪，我都没有心情了。] 满穗：[那倒确实对不起……] 良：[没事。] 满穗：[至少我在良爷心里还是挺重要的。] 良：[嗯。] …… 烟花在空中绽放出绚丽多彩的光芒后，渐渐熄灭，仿佛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人们还陶醉于这最后的美丽时，它也只留下了一片寂静和无尽的回忆。 满穗：[良爷还想看影子戏吗？] 良：[可以。] 满穗：[那就这么定了吧。] 她一把抱住了我，片刻后牵着我的手走下去。 戏子甲：[瞧一瞧看一看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他们在等待行人，大概多起来来了就开始。 ——至于为什么不是因为没人给钱，开封不缺钱，他们仅是为了娱乐而已。 戏子乙：[好嘞，各位客官，请坐到幕布前面。] 他们表演的是“三英战吕布”，和之前我们一起演的一模一样，让我不禁想起那些时光。 …… 满穗：[良爷还记得我和你之前表演的吗？，也是“三英战吕布”。] 她凑到我旁边小声说着。 良：[当然记得，毕竟你还要教我影子戏呢。] 满穗：[说的也是。] 过了许久，他们表演了“三英战吕布”，“猴王出世”，“武松打虎”，每一场都挺不错的，那一件事的阴影也渐渐消失了。 戏子甲：[好嘞，各位客官，我们表演就到这了，愿意给钱的就给几文，不愿意的就算了，谢谢大家。] 说罢他还鞠了一躬，不过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无视，直接走了。 满穗：[……] 良：[怎么了？] 满穗：[想起了爹爹……当年我们也是这样的，没有一个人打赏……] 良：[嗯……] 在满穗说完之后，我立马送了几两白银，单纯想弥补她心中的空白…… 满穗在看见我做的后也挺开心的。 今天可是她的诞辰之日啊，我确实该哄她开心一些。 她挽住了我的手，依在了我的肩膀上，让我有些不习惯了。 …… 我们回到了客栈，经过一整天的忙碌，此刻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内心深处却无法平静下来，思绪如潮水般涌动，回忆起白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希望明天依然能如此愉快…… 至于李闯王的事，我打算明天再和满穗谈谈。 …… 穗：序章 1632年不见 …… 良没有说一句话就默不作声的离开了，甚至不愿意跟我说几句话…… 也对，再晚一点就封城了。 良爷……记住你的约定。 我不知道能去哪儿，只能暂时在之前的旅馆住一夜了。 ——良爷说过，他还续了几天，我还可以留一会儿。 …… 漫天星辰，闪闪发光。 又是那么暗淡无光，天空中单独的那颗星星就像是我——孤独无助…… 我应该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吧，我的仇人金盆洗手，彻底成为了一个好人。 ……对不起了，爹爹，我没能为你复仇。不过，为了约定，我必须活着。 我打算走回旅店，路上又见到了那个女孩。 乞丐女孩：[姐姐，你没有和他一起走吗？] 穗：[嗯……] 乞丐女孩：[他好像今天还在找你，别走丢了呀。] 哈……反倒她对我还关心些呀，明明昨天才相识…… 良，希望你一路顺风。 …… 小二：[小客官回来了呀，另一位没跟你一起吗？] 穗：[嗯，小二爷，他这几天也不会来了。] 小二：[这样啊，那小客官还要住几天吗？] 穗：[嗯。] 小二：[好嘞，小的知道了。] 说完之后我便回到了床上，总觉得这么大的床就我一个人，有些空旷…… 良，你为什么当时不问一声我的意见呢，现在你也已经出城了吧。 …… 我为什么会为这个杀父仇人担心呢？ …… 我好像回到了之前的村子里，奶，爹爹，娘，弟弟，他们都在，脸上也没有之前的沧桑了，显得有些年轻。 爹？：[穗儿，快过来，你看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一个人！他刚刚迷路了，我便带着他回来了，这是我换来的粮食。] 娘？：[这么多呀，那传家宝卖了多少？] 爹爹？：[等会再问吧，我带他参观参观。] 穗：[爹爹！] 我抱住了他的大腿，希望他能留下，就这样，一直。 爹爹？：[穗儿乖，穗儿乖。我就带着叔叔先走咯？] 我转头一看，那个人赫然是良爷的身体……甚至一模一样。 良？：[没想到你家女娃这么水灵。] 爹爹？：[谢谢你的夸奖。] [穗儿，也道个谢吧。] …… 穗：[……] 我没有说话，还是抱着爹爹的大腿。 爹爹：[穗儿乖，穗儿乖。你爹爹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就逛一圈。] 我仍然没有放手，我怕他又回不来。 一切是那么不真实，却又令我接受。不过，良和爹爹在一起，我怕…… …… 穗：[爹爹，能不能再留一会儿？] 良？：[好啦，你就留在这儿陪她吧，我自己先去看看。] 爹爹？：[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不来说带你参观的，唉。] 良？：[没事。] 他们的脸渐渐模糊了，我手中的触感也越发不真实，爹爹的身影渐渐消失。 穗：[不要走！] 没一会，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唯独剩下了良。 良？：[小崽子，那些事还真是抱歉……] 良的头上多出了一顶斗笠，随之向远处走去，一去不复返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竟有种说不出的悲伤——是因为可能永远不再相见的原因吗？ 明明他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为什么。 …… 我醒了，依旧躺在床上，上面还有些我的泪滴。 良，你是为了什么呢。 明明你一直可以像之前那样生活，让我杀了你。 可你又为什么像换了个人，为什么要对那群小孩这么好，为什么！ 又为什么在我诞辰之日的时候送我那双鞋子！为什么！ …… 我也应该出门了。 今天起床时比之前晚了一个时辰。 ……好像我也没有什么事能干了。 刺杀豚妖？ 不，肯定不行，如果这样我和良爷的约定肯定完不成了。 就这样吧，再去河边逛逛。 河水仍旧平静，清澈见底。 确实美丽，可，我曾经身旁的人却不在了我的旁边。 良爷，可以完成我一个心愿吗…… 永远活下去。 …… 乞丐女孩：[姐姐又来了呀。] 穗：[嗯。] 乞丐女孩：[今天他没有跟来吗？] 穗：[他今后也不会再来了。] 我冷冰冰地说道，我当然知道她说的谁——良。 我们不一定还能相见，但希望确实能如约定一般。 …… 我怎么又担心起了良爷。 乞丐女孩：[哦。姐姐今天也是来散心的吗？] 之前为了不让她担心，于是便说在散心，没想到她还记着。 穗：[是呀。] 小鱼跃出水面，溅起了层层波纹，水与阳光交相辉映，显得尤其美丽。 明明洛阳该是一个繁荣之城啊，为什么我却开心不起来。 …… 下一步呢？我来了这儿还有地方可以去吗？ 算了，与良同行的地方都先去看看吧。就当他还在我身边。 你为什么就不肯说一句话呢…… 再想起与良爷同行的时候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我把所有地方都逛了一圈，可再也找不到和良爷在一起的感觉。 …… 洛阳也没有值得我留念的了，我应该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 对了，一年回来一次。我怕时间出差…… 干完这一切之后，我拿上了剩下的所有东西准备离开。 小二：[小客官是要走了吗？] 穗：[嗯，暂时不会再回来了。] 小二：[小客官，这儿还剩了三天的时间啊。您要不要再留几天。] 穗：[不了。] 小二：[那好吧，小客官拿着，这是那几天的费用。] 我向他道谢了一句便离开了。 出了城门，傍晚的微风拂过了我的脸颊，像是良爷之前一样。 望着那晚霞，多么耀眼。明明已经在尽头了却要把最好的余晖送给万物。 我不由得产生了希望。 良爷，你也要好好活着…… 太阳已经完全被遮蔽，夜幕降临。 影月当空，漫天繁星。 森林中有着各种动物的叫声，显得有些聒噪，让我的心乱糟糟的。 现在我只能一个人生火了，之前都是良爷来的。 ——也是，现在就我一个人了。 火生了起来，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我的一些迷茫。 我何时才可以甘心放下一切呢。 …… 第三章 1641年赴会 满穗：[良爷，你打算去找李闯王吗？] 我把那件事告诉了她，打算和她商量一下要不要去。 现在已经是第二日了，刚起床我们就在讨论了，不过没有结果。 良：[你更想见到红儿他们还是闯王呢？] 我们都讨论不出那不如找点熟悉的身影来考虑考虑吧。 满穗：[良爷，我确实想见红儿她们，但闯王也是一位英雄，我不好下决定。] 良：[既然豚妖已死，那去扬州的路途先搁置一下？] 满穗：[那就听良爷的。] 她笑了笑，挽起了我的手。 太阳当空，万物复苏。 在那次大雨过后，空气尤为干净。 至于闯王的走向，应该就在这边不远吧？不过先得去找船夫说一下，不能让他干等着。 船夫：[各位客官回来啦。] 满穗：[回来打声招呼的，我可能要和良爷晚点回来，过几天在到这里吧。] 船夫：[好的。] 打完招呼，我便牵上了满穗的手——就像之前一样。她的小脸先红了一下，然后便恢复正常同我一起了。 话说她的脸皮是变薄了吗？小的时候都不会这样——也是，当时才十有四。 我们走的山路，说不定能撞上闯王的队伍——为了避风头，他还是像之前一样。 满穗也没有多意外，只是与我一同前行。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因为过了九年让我们之间的距离更大了吗？不清楚。 满穗：[良爷不打算说几句吗？] 良：[……] 是她率先打破了寂静，不过还是显得有些尴尬，现在急需一个可以拉近距离的东西。 …… ？？？：[嗷呜——！] 这是大虫的声音！这儿怎么会有？！按理说这个地方应当没有猛兽啊。 满穗：[良爷！] 那姑娘朝我大叫了一声，我有些彷徨，不过，我一会儿就调整了状态，把刀牢牢握住。 我想先出刀，拿下先手权。 大虫：[嗷呜——！] 它扑了过来，好机会！我立马用刀刺入了它的身体，里面溅出了鲜红的血液，我打算乘胜追击。 满穗就在一旁看着，手中拿着那把伞，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那只大虫立马改了策略，向旁边满穗冲去——等会？谁？！ 良：[给、我、停、下！] 我立马快速跑到了她的身前。 好不容易才见到她，不可能再一次分别了！ 我随手拿起了路边的杆子，一棍子打到了它的头上，又用力把它调走，就像之前和闯王比试那样。 满穗：[良爷没事吧？] 良：[呼——当然没事……只是这大虫有些难缠。] 满穗：[需要我帮忙吗？] 良：[你不是没有带武器吗？] 满穗：[流浪了这么多年，不带点武器怎么可能呢？对吧，良爷。] 说罢，她便从裙裤里拿出了一把刀，跟以前如出一辙。 满穗：[良爷现在越来越像侠了，行侠仗义的侠。] 我暂时没有回她——这只大虫差一点就扑到了我的身上。 大虫……对了，“武松打虎”！或许我可以像武松那样？ 我立马用棍子敲打它的头，满穗也随即给了它眼睛一下。 大虫：[嗷呜呜……！] 它发出了一声悲鸣，一下把满穗扑倒了，满穗没有任何的防备，一下便躺到石头上，磕破了一点皮。 良：[……] 我没有说话而是用棍子一下把它打到了树上，那大虫没有防备，像满穗一样被敲到了树上。 这种东西不能怜悯，我拿起刀一下刺入了它的胸膛，在之后我一脚踹了过去，再把它分成了千万片。 就像是舌头…… 满穗：[啊……良爷！大虫死了吗？] 没想到她一醒考虑的是这个。 良：[当然——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们一会再去？] 满穗：[没有问题的，良爷，我觉得用伞撑着还可以走。] 良：[……别勉强。] 我其实想背着她走的，不过，我也不知道她我还能不能背起。换做之前的话我肯定就背着她走了。 一路上，我牵着满穗的手，让她尽量能躺到我的肩膀上，这样可以省些力。 满穗：[良爷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吧。] 良：[……] 满穗：[我觉得良爷已经快成为一位真正的侠了，去江湖行侠仗义。] 良：[不可能了，侠是不会做任何一件错事的，更不会去杀害平民。] [更何况我手上已经沾上这么多鲜血。] 满穗：[……] 估计是她的话被我打断了，再也没有说话了。 …… 没过一会，银月当空，漫天繁星。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大部分时间都被大虫弄走了去。 良：[你就在这儿待着吧，我去捡点木材烧火。] 满穗：[嗯。] 这一刻好像又回到了9年前，我还是算是个人牙子，晚上生火。 不过，这个身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头上了。 满穗：[良爷。] 她正看着那团火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满穗：[之前杀了那么多人后悔吗？] 良：[后悔，如果我早些时候就能遇见你该多好……] 满穗：[……] 她似乎是料到了这个回答，不过，我好像记得我送鞋子给她的那一天她好像也问过？ 不过，那也可能是梦。 今天我打算晚点再睡，守一会夜，怕有什么强盗。 没过一会，我听见了窸窸窣窣地脚步声，好像是马的？ 不好！得赶紧走了！我立马喊醒了满穗，让她一起走。 满穗：[怎么啦，良爷？] 良：[我刚刚听见了窸窸窣窣地马蹄声，估计是这附近的匪团头子。] 满穗：[……] 满穗没再说话，埋着头和我一起走。 ？？？：[何人在此？！说出姓名！若是什么人牙子大地主饿可放不了你们！] 等一会？好像是闯王的声音？！ 良：[我是良，还记得吗？] ？？？：[良？啊哈哈，没想到饿们会在这里相见！] 我看清了他的脸，确实是闯王。 满穗：[是闯军？] 满穗小声向我说道，她有些不认识他们了。 良：[是。] 闯王：[哈哈！饿们才分离没想到会这么快相见！] 良：[我也没有想到。] 闯王：[啊哈哈，兄弟愿意和饿们举办一场庆功宴吗？饿们早就想弄了。] 良：[最开始就是打算找你们的。] 闯王：[那可真是太好了。] 良：[这位是满穗，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 闯王：[哦，饿知道，没想到这姑娘还是那么水灵哩。] 良：[……] 满穗：[多谢夸奖。] 良：[要不我们先去举办宴会吧，我们一路也不怎么容易，还杀了只大虫。] 闯王：[你杀了这一带的大虫？哈哈！好样的！饿们本来也是想为民除害的。] [就这样吧，来，上饿的马，饿带你们走一程。] …… 第四章 1641年庆功 在遇上闯军之后我们便坐在了闯王的马后面，满穗本来应该坐另一匹的，不过她说更愿意跟着。 闯王勉强答应了，满穗上了马，紧紧贴着我。这姑娘还是不愿意离我太远吗？ 现在已经是早晨了，当时我们准备逃跑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了。 真不知道万岁爷为什么这样，明明那时正是饥荒，还频频增加税收。 话说，闯王之前说在打败现在的万岁爷之后他会去当皇帝，让百姓不再受苦。 对于他的话我倒是深信不疑，不过，现在当务之急的是让百姓摆脱困境。 …… 闯王：[之后你们打算去哪儿？] 良：[应该会去扬州，去找之前那几个女娃。] 闯王：[哦，那几个啊，饿知道。] [宴会你说在哪里办呢？你可是饿的大功臣。] 良：[商丘吧。] 闯王：[那好，弟兄们！走，去商丘。] …… 满穗：[良爷……] 她悄悄拍了下我的肩膀，不过又差点摔下马去，还好我反应及时把她拉回来了。 良：[什么事，还有这很危险的！] 满穗：[良爷，能不能帮我跟闯王说一下，能不能让他救济一下黎民百姓。] [我知道大家都辛苦，可，目的本来就是帮助百姓啊。] 良：[……没事，我知道他的为人，肯定会。] 满穗：[那就好。] 她松了口气，随后便继续趴在我的身上。看来她确实为这群百姓考虑，永远把人民放到第一位。 ——也是，如果这样可以让我们的悲剧不再发生在别人身上，那确实很好。 …… 过了不知几个时辰，我们抵达了商丘城的附近，现在不知道它是归属于我们还是仍效忠于万岁爷，小心点总是好的。 闯王：[好了，先停一下，饿先去打听打听消息。] 说罢他跳下了马，向城门走去。 其他人明显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开口，他们知道，闯王是拦不下的。 现在正是正午，阳光普照大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希望一直如此。 没过一会闯王便回来了，摆了摆手，表示没有事。 闯王：[他们知道饿们的光荣伟绩，希望饿们继续去讨伐京城那个统治者。] 群众：[好！] 没一会只见大门敞开，让军队能进去。 我们行走在了大街上，这里的百姓和之前在洛阳城的一样，都十分恭敬。 这一切都是闯王的功劳啊，之前为什么还怀疑他们不是正规军呢…… 军队：[迎闯王，不纳粮！] 军队里的大家向群众吆喝，让他们不要给闯王东西，这些应当属于他们。 满穗：[原来闯王真的像传闻的一样啊……之前还怀疑，真是不应该……] 满穗在一旁小声嘀咕着，不过我仍然听得见。 闯王：[各位黎民百姓啊，饿就是闯王，大家可以叫饿李闯王。] [大家放心，饿们就是来这里办一场庆功宴，粮食什么的肯定不会劳烦各位，只希望大家能包涵一下就行。] 说着他还一遍向百姓道谢，我看得出来百姓们倒是也挺喜欢闯王的。 闯王：[还有啊，大家先别走。等哈统一来饿们队伍领一下粮食，这都是洛阳城那个豚妖的，不用心疼！] 百姓：[好！] 看来闯王在大家的心目中的形象都提高了不少。 不过，这样也方便以后闯王统治。啊，我怎么也开始期望了。 闯王：[良，饿们晚上再办，大家今天中午先休息吧。] 良：[好。] 说罢便和满穗一起下了马。 说来我也想起一件事，我原来那匹马好像还在洛河旁边。 算了，先弥补一下心中对满穗的遗憾吧。 满穗：[良爷，帮我向闯王道个歉吧。] 良：[为什么？] 满穗：[之前还以为闯王是什么坏人，我真是不应该。] 良：[没事的，闯王不介意。] …… 满穗：[良爷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陪陪你。] 良爷：[没什么地方了，唯一的就是影子戏了吧。] 满穗：[啊……影子戏的道具还在船上，得回开封……] 良：[没事的，这里的百姓很友好的，可以先去借借。] 满穗：[嘿，还是良爷有办法！] 她笑得很开心，立马牵住了我的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开始向集市奔去。 这姑娘怎么这么喜欢牵我手了？ 可以吧，只要能弥补我犯的错事就行。不知道舌头在下面怎么想。 …… 满穗：[良爷，我借来了，还有这些是可以雕刻的道具。] 良：[麻烦了，明明是我要学的。] 满穗：[没事的，良爷。] 良：[那，从雕刻开始重新教？] 满穗：[可以的，良爷，反正我们也没事了。] [那这次演什么呢？良爷？] 良：[“武松打虎”吧，那一天我觉得武松的形象挺深刻的。] 满穗：[是因为良爷也打了“虎”才觉得的吗。] 她偷偷笑了笑，不过更多的是赞叹，毕竟一个人杀死一只大虫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更多的人可能死在大虫的爪下，像武松那样喝了酒还能和大虫打得有来有回的应该没有几个。 良：[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武松的英雄形象比“三英”要好一些。] 满穗：[那我也多说什么了，让我教良爷吧。] 良：[好。] …… 满穗：[良爷还记得步骤吗？] 良：[记得一些，只知道怎么画了。] 满穗：[也行。良爷，你先来画大虫吧，你和它交战过，应该记忆深刻。] 呵，当时真的很慌，我不掩饰。那大虫的样子我倒是还记得一些。 大虫的话就相当于一只大点的猫吧，然后再画些线条，头顶一个“王”。 嗯，再细化一下，把四肢加粗，能推倒人的那种。 …… 差不多了吧？ 满穗：[没想到良爷的动手能力还是这么强。] 良：[在军中的时候有些小活确实需要动手能力，军中大部分都是农民，这种事不行，所以只有我去了。] 满穗：[那良爷也是误打误撞了。]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那种想法，表现在了自己的行动上。 啊，这家伙到底去了些什么地方？ 满穗：[嗯……之前的武松倒是还在，不过是在船上。] 良：[照着我画的那个？] 满穗：[嗯，现在良爷真成武松了。] 她略带些玩笑，不过，看样子是在夸赞我的身手。 ——毕竟军中也待了这么多年了，也正常。 满穗：[武松我借来的里面是有点，要不我先教良爷唱一段？] 良：[可以。] 满穗：[咳咳，先找个暗点的地方吧？] 我们在街上逛了一会，暗淡的地方真不知道哪里会有。 ——不对，旅店里可以拉上帘子，应该也差不多。 良：[要不我们先去一趟旅店，顺便也可以解决午饭。] 满穗：[良爷的点子好多，我都跟不上了。] 说笑了，这姑娘的点子还是比我多的，之前一路上都是她在提建议。 …… 满穗：[良爷，那我开始演咯？] 她让我坐到了床上，看她的表演。 她比之前高了许多，我都可以看见她的头了。 满穗：[北风～卷地～——百草乱～，行者～喝酒～上阳刚咯——] [忽见那——大虫～从中出——～，行者拿——棍棒～一下去～——，不畏～大虫——直上嘞～……] 她唱得比之前更加有感觉了，估计是在之前有练过。 演完之后她一脸骄傲的样子看着我，好吧，今天也顺着她吧。 良：[好！颇有当年武松的气概！] 满穗：[良爷知道武松的气概吗？] 良：[不知道，但他肯定是英雄。] 满穗：[那倒是。] 良：[你演技有很大提升呀，这些年练了吗？] 满穗：[不瞒良爷说，之前好几年我都是练了的。] 良：[……] 没想到她流浪的时候还会干这些吗？ 嗯……之前捡来的影子戏道具好像一直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该不会是她放船舱的那个吧？ 应该不是，那个箱子明显要更加新。 …… 在看完满穗的影子戏后便晚上了，大街小巷满是灯火，没有一处无光。 大概是闯王的庆功宴开始了，现在也该出发了。 闯王：[良，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良：[没什么，就再学学影子戏。] 闯王：[哦！之前你带那群小女娃的时候演给饿们看过的。] [现在你的技术还可以吗？] 良：[不好，已经很久没有干过了，就像之前干人牙子一样。] 闯王：[嗨呀，老提之前当人牙子干什么，多多想想现在啊。] 良：[也是。] 闯王：[若是你之前说自己是人牙子的话，饿就可能一下把你杀了，到时候饿就痛失了一个人才啊，哈哈！] 他的笑声还是那么爽朗，让我仿佛回到了军队中一般。 满穗就在旁边听着，看着闯王对我又是搂又是拍肩膀的，低着个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想问个事。] 闯王：[什么事？] 良：[为什么“季”留在了开封城门那儿？] 闯王：[这个说来话长，她就是说想安稳过一段日子，她也认为开封城挺不错的，便留下了。] 良：[哦。] …… 满穗：[良爷……] 满穗对我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小，差点就没有听到。 良：[什么事？] 满穗：[……] 这姑娘又开始了，每次有话都放在心里不说。 闯王：[良，是可是饿的大功臣啊，来！这是给你的。] 说罢他又把一袋银子给了我，还有大鱼大肉。 闯王：[你们也别客气了，本来就是为了你们而办的。] [不过啊，过不了多久饿们就要去京城哩，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群众：[好！] 满穗：[良……] 这姑娘又开始叫我“良”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妙，她是不是有些什么事？！ 良：[什么事？] 满穗：[你又要走吗？] 啊，原来在担心这个啊，我本来就是为了她才去加入闯军的，怎么可能在她来了之后还抛下她呢？ 良：[不，今后都不会离开了。] 满穗：[良爷……] 她的眼角有些泪水，一把将我抱住，在其他人的震惊中。 闯军甲：[诶？！良爷还有闯王，你们怎么没说良爷有老婆了？] 闯军乙：[对啊，这件事还瞒着我们。] 闯王：[喂喂喂，可不要乱讲，这个是之前良第一次与饿们相见的那个小女娃哩！] 闯军：[哦。] 满穗把我抱得更紧了，似乎不愿分别。嘿，之前她不想分别是因为想杀我，那这一次是什么呢？ 就当她是好意吧！要杀的话也不用废这么多话。 良：[好啦，我不走。] 闯王：[良不跟饿们一起吗？你的手法跟我旗鼓相当啊，若饿俩在一起那京城老儿肯定不是对手。] 良：[我拒绝，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闯王：[好吧，你执意要走饿也不会拦你的。] 听到这里满穗才把手放松了些，但仍旧趴在我的身上。 闯王：[好了，姑娘，你良爷都说了他不跟饿们走了，来吃饭吧。] 满穗：[嗯。] 良：[嗯。] 她放开了自己的手，让我瞬间感觉好受了些。 ——她这样搞得我心里也有些紧张。 闯王：[好啦！大家都开始吃吧。] …… 吃完饭之后，满穗又把我拉到了一边来，与黑夜融为一体。 又想密谋什么呢？ 满穗：[要不要再在闯军中表演一次？] [毕竟，以后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说的是影子戏，按理说，我们接下来要去扬州了，不可能再与闯军相遇。 …… 好吧，还是她的主意好一些，我认可。 良：[可以。] 满穗：[那就这么订了良爷？] 良：[嗯。] …… 我偷偷把闯王喊到了一旁来，不想让我们打扰将士们。 良：[我想和满穗再在军中演一次影子戏可以吗？] 闯王：[肯定可以啊，你可是饿们的大功臣，而且大家也多久没有看见戏了啊。] 良：[好。] 我和满穗把道具提到了这儿，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闯王：[各位稍安勿躁，等一会，饿们最后再看一场影子戏，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去京城了，好好享受吧。] 闯军：[好！] 良：[满穗，开始吧。] 满穗：[好。] [北风～卷地～——百草乱～，行者～喝酒～上阳刚咯——] [忽见那——大虫～从中出——～，行者拿——棍棒～一棍去～——，不畏～大虫——直上嘞～……] …… 闯军：[好！] 满穗：[谢谢大家。] 一幕终，我们也该回开封一趟了。 闯王：[良啊，你不去我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良：[闯王，我心已决。] 闯王：[好好好，饿不拦你哩，一路保重啊！] 满穗：[嗯。] 说罢我便牵着满穗的手走向城门。 不论以后如何，我们都一定会坚持下去的，直到死亡。 …… 第一章 1633年往昔 距上次和良见面已经一年了，我好像又回到了之前。 一路上饥民很多，他们的眼神都很可怕，感觉随时会扑上来把我抓走吃掉一样。 看着那些人，那饥民差点将我抓住，现在再想，心里还是一阵恐慌。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良爷。之前是他一直保护着我。如果没有良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现在。 第一次，这么想良爷…… 我不知道能去哪里，良爷走了，我也不想回洛阳城，那豚妖第一次让我觉得比良还要恶！ 流浪这一年我回到了陕州——我没有几两银子，只能先在这儿和那群乞丐待着一起。 …… 我想她们了，我应该还能回鸢那儿待一段时间…… 哈，走吧，一如既往，就像之前良爷带我那一段时间。 …… 我知道，这一带盗匪和猛兽什么的很少，应该不会出事。 陕州，我还有个朋友在这——也算不上朋友，兴爷…… 之前我和良爷埋了他，我来这也算是看望看望他吧。 我没想到，良爷会那么信任我，他明明可以把我杀了的。 说起来，良也没有那么坏…… …… 我拿上了最后的一些粮食，还有几文钱，再一次踏上这趟旅途。 鸟儿在树上鸣叫，显得有些聒噪，现在又是一年夏天，蝉居高长鸣，我从中只能体会到悲凉。 良爷，他还好吗？ 我走了很久，半夜也睡不着觉。 我没有点火，良爷不在，这儿有危险我可不能完成约定了…… 一整天，我都在赶路，蚊虫叮咬什么的根本算不上了，现在我的眼里只有那个地方。 …… 我的身体渐渐不太好了，前面没多远就是解州，马上就能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我现在很打瞌睡，但，不能睡！再坚持！……为什么不就此放弃呢？ ？？？：[想活下去吗？] 在隐约中，我好像听见这么句话，就像是之前在良快睡着时我对他说的那样。 穗：[我想……] …… 穗：[啊！] 我从“梦”中惊醒，好久都没有回过神。 爹爹？：[穗儿又做噩梦啦。] 穗：[嗯……] 爹爹？：[没事，爹爹在这儿，不会让你受伤的。] 说完，爹爹一把把我抱住，我也依偎在他怀里，偶然间，我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穗：[良？] 爹爹？：[穗儿还记得呀，良，逛了一圈还行吗？] 良？：[嗯，至少比那边好多了。] 爹爹？：[良，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儿留些日子。] 良？：[那多不好意思啊，这些银子拿着。] 说罢我看见良爷把好多两银子放到了那边的桌子上，我看见了良爷的手，没有了刀痕。 ——也许他从来没有干过那些事吧。 爹爹？：[多谢。] [穗儿，你要不出去玩会吧，我和良聊一会儿。] 穗：[好！] 我一走出门，望向那边的田地，满是稻穗，一片金黄，让我心中充满希望。 这样爹爹也不会再去卖传家宝了吧。 没过一会，小猫也从我后面穿出。 猫：[喵～] 它朝我摇着尾巴，嘴中还叼着一条小鱼，有点像我之前喂的那条。 穗：[小猫小猫，你怎么又回来了啦。] 奶奶？：[嗨呀，看见小穗能和狸奴玩这么开心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穗：[嘿嘿。] 等一会……小猫，不已经死了很久了吗？还是被他们炖的…… 穗：[……]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没想到，还能再见。 娘？：[哭啥呢？快过来，陪陪你弟。] 弟弟？：[姐姐！] ！他们也活着？！太好了！ ……我也算是个罪人吧，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他们俩个呢？ 娘？：[唉，别哭啦，我带你弟弟来找你了。] 不对，这一切都不太对劲，我今年已经15了，而弟弟的样子怎么还是我走之前的？…… 看来，是梦吗？ 良？：[那个，是叫穗吗？] 良爷突然出来门向我说道，我的眼眶湿润了，望着那熟悉的身影，我想一下扑过去。 穗：[嗯……] 良？：[穗……真是个好名字。] [你们家的稻穗今年也长得好哇，还有这么个宝贝女儿，真是美满啊。] 换做之前，良爷要是这么说我定饶不了他……是谁破坏了这一切…… 爹爹？：[良？等一会，这些银子收回吧，我们不要的。] 良？：[没事，就当是我的礼物吧。] 爹爹？：[唉，你这么快就走也不多留一会儿。] 良？：[没事的。] 良爷又要走？！不行，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下，我不想再失去一切了。 …… 鸢：[终于醒了呀，这几个小家伙可担心死了。] 我望着周围的事物，这儿是鸢的旅店，跟良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红儿：[穗儿姐，你还好吗？] 穗：[应该吧。] 我望着地面发着呆，对于怎么来这儿的我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红儿和翠儿都在一旁看着。 穗：[琼华呢？] 红儿：[昨天才走，额们看着她走的。] 说着她低下了头，好像有些想琼华。现在她回到了家人的身边应该不会再受折磨了吧？ 翠儿：[穗姐姐，良爷呢？] 翠儿一脸开心地望着我，在她看来我在良爷也在…… 这次估计要让她失望了，但，不可能说出良爷真实情况，我怕她们多想。 穗：[良爷啊，他去奔波了，他让我先在这儿待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洛阳和我会面的。] 翠儿：[哦！没事，穗姐姐来就已经让额开心了。] 红儿：[穗儿姐，你当时倒在解州城的附近是怎么了？] 翠儿：[对哦，穗姐姐怎么啦？] …… 该说实话吗？说了她们能接受吗？ …… 我望向窗外，那边是翠绿的森林，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在我那就是一团噪音。 那边的官兵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上面是这么个恶人却仍旧这样。 …… 鸢：[好了，不要再难为你们穗姐姐了。] 红儿，翠儿：[哦。] 鸢：[我和你们穗姐姐聊几句，你们先去忙吧。] 鸢单独把我喊到了一边，这个地方谈话只会有我和她听见。 鸢：[说实话吧，良去哪儿了？] 穗：[去赎罪了……] 按理说也算是赎罪，毕竟他去加入反军就是为了弥补我。 鸢：[看来良还是老样子啊，不是狼，而是良。] 穗：[……] 我没有回话，也没有必要回，我看向了一旁的事物，还是像之前一样。 鸢：[好了，可以跟我讲讲为什么倒在那儿吗？不说也行。] 她在让我做选择，不过我肯定会说的。 …… 鸢：[你这一路还真是辛苦啊。] 她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点对良的怀念。 鸢：[打算住多久？不要钱，帮我打打杂就行了。] 穗：[我看看吧。] …… 等一会，我突然想起件事情，我倒下之前有人说了句话，如果是鸢，她们应该也看到了啊。 穗：[鸢姐姐。] 鸢：[有事吗？] 穗：[我倒下之前是你在我旁边吗？] 鸢：[嗯，不过那俩个小家伙没有跟来，她们不知道。] [至于为什么说那句话，我从上次你们来我就从良那看出了什么，你应该是想复仇吧？] 穗：[……] 鸢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没有露出想杀了良爷的想法啊。 鸢：[别想太多，我从你那个荷包就能看出些，想必是良之前当掉的羊毛。] 穗：[……] 鸢：[我没和他说是给你改变的机会，看来你还是下不去手。] 穗：[嗯。] 鸢：[你先去打打杂吧，顺便住一阵子。] …… 第五章 1641年回途 和闯王在商丘分别后，我准备和满穗回开封城了，正式去扬州。 话说船夫已经等了几日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的马好像还在洛阳城外？ …… 唉，这匹马应该给闯王的，至少会有些用处，不至于就在那儿待着。 闯王又送了一匹马给我，让我能快一些去开封城。我已经百般推脱了，但他执意要这样，我也没办法改变他的想法。 满穗：[良爷，要不走官道吧，这一路应该没有什么坏人了。] 良：[嗯，走吧，不过，到那边一带我们还是得走路。] 满穗：[没事的良爷。] 一开始，她说是来取我命的，可，现在更像是和她再一次千里行。 哈，这应该算是我心愿的一部分吧，她在那之前不会杀我的。 我和她上了马，我又找到了之前的感觉，快马加鞭地奔向开封城。 满穗：[良爷慢点吧！注意安全。] 良：[之前在军中也是这样。] 满穗：[那就更不应该了！良，你若不想要命我现在就送你走。] 说话时她很凶，不过望向她的脸，又完全不觉得这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她看似在说我，实际上还是在关心我吧。 良：[好，我骑慢一些。] 我的速度逐渐放慢，好让满穗能够接受。 良：[现在呢？] 满穗：[嗯。] …… 过了好几个时辰，我们抵达了官道的末尾，马上就到那片树林了。 这一切又有些蹊跷，没有一个百姓，按理说他们至少会有几人来商丘。 先不想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开封城。 胖子：[……是他吧？] 瘦子：[嗯。] 胖子：[他m的，之前遇到他还以为他就是普通办事的，结果他把石兴杀了！] 瘦子：[现在是想怎么杀了他不是在这里抱怨的。] 胖子：[哦。] 我听见旁边有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谁——但一定不是好人。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刀拿上吧。 满穗：[良爷，那边好像不太对……] 良：[发现了，应该是这一路的盗匪。] 满穗：[那良爷打算怎么处理？] 良：[敌不动我不动。] 把刀弄到我一下就能拿到的地方后，我又继续赶路，没有在意旁边的动静。 ——不过，是装的。 瘦子：[他应该没有看见我们。] 胖子：[要不是和石兴之前是好友也不至于接下尹三这活。] 瘦子：[不要放松了，他既然都能杀了尹三，实力也不能弱到哪去。] 胖子：[也是。] …… 这里是那片树林的边缘了，官道就是在这儿被截断。 ——之前完全没有走过这条路，只是听说过，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就在我准备下马时，那边突然穿出两个黑影，不像是什么善茬。 瘦子：[大锤，动手！] 说罢胖子便用钝器向我这边过来。 这俩好像是之前杀了“舌头”之后遇见的那俩吧，接了黑吃黑的活还是想为石兴报仇？ 不过，现在又有一战了。 满穗：[良爷，要搭把手吗？] 良：[随意。] 那胖子很迟钝，出发前“舌头”说的我一个能顶两，应该就是说的他们俩个。 我侧身闪过，一脚向那胖子的腹部踢去，他发出了好大一声惨叫。 瘦子：[大锤！他m的。] 那瘦子也从树林中穿了出来，他手上拿了两把刀，应该不方便躲避。 我用刀装作要刺他，他定会躲避，再一脚踹他，那必不能再起。 满穗：[良爷能应付吗？] 良：[当年在军中还遇不到这么弱的。] 我找着机会还跟满穗聊了几句，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瘦子：[他m的，尹三那厮可没有说他的身手怎么好啊。] 胖子：[我正面，你侧面。] 说罢他又拿起钝器砸来，没有丝毫顾虑。 呵，正好。 我在他出手前一下刺入了他的肚子——致命部位太难弄了。 在他手用不上力时又立马将他的右手废掉，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战力了。 瘦子：[再动手我杀了她。] 在我不经意间那家伙竟把满穗挟持了。不过她又给我打了个手势，她能解决。 好吧，她的实力我倒是不担心，就是看她如何发挥了。 满穗：[这位爷，愿意把手松一下吗？] 瘦子：[……？] 在瘦子还在纳闷时满穗立马从裙裤里拿出了小刀，一把刺入他的心脏。 瘦子：[大……锤！活下……去！] 他在最后一刻把刀抛向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划伤。 ——还好不是什么致命部位，不然我可活不下来。 胖子：[啊！] 他用左手一把将钝器举起，他之前做不到，这是朋友死亡给他的力量。 胖子：[把他还回来！] 我没有理他，一把推开，再一刀刀刺向他，他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若是他选择逃跑的话我不会下手的，这是他自找的。 良：[呼……] 满穗：[良爷没有事吧？] 良：[没有，这俩好像是之前在陕州碰见的吧？] 满穗：[良爷记性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唯独记不住关于我的。] 良：[……] [嗯，可能是因为我更在意危机吧？] 满穗：[好吧，我信你。] …… 开封城就在前面了，鸟儿正高声歌唱，在危机之后显得尤为美妙。 满穗：[良爷，你的伤没事吗？] 良：[没事，就是点擦伤。] 满穗：[进城之后买点药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良：[这么担心我啊。] 满穗：[嗯，你只能由我来杀。] 再一次进城，这儿还是那么热闹，甚至比洛阳都还要热闹些。 街道上车水马龙，那家尹三的旅店没有任何人，看来这儿没有人牙子了。 这儿的食物也特别多，若满穗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她买点。 满穗：[良爷，今天走吗？] 良：[嗯，该上路了。] 满穗：[好，去河边吧。] …… 我牵着马和满穗的手，这儿已经是开封城之外了，季仍旧在这儿站岗。 季：[良爷回来啦。] 良：[嗯，我们也打算走了。] 季：[那，以后打算去哪儿？] 良：[去了扬州应该就不会再走了。] 季：[那也真是可惜了，那就这样吧，再见！良爷，一路保重！] 良：[谢谢。] 我说的在扬州之后不会再走就是让满穗在那之后杀了我。这个约定我还记着的。 …… 船夫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我和满穗也上了船，继续沿着小河向扬州驶去。 …… 第六章 1641年抉择（上） 在坐了好几天船之后，我们准备去宁阳城了，闯军应该也到了济南一带了吧？希望闯王的行动能完成。 再前进已经没有水路了，只能先到宁阳再去济宁坐船去扬州了。 船夫：[客官，可能只能到这儿了，剩下的路要自己走了。] 满穗：[嗯，良爷！拿一下东西。] 良：[好。] 我们把所有东西都搬了出来，其中最大的便是影子戏的道具了——我真没有想到她会把这东西一直带着。 从这里到宁阳城有很长一段路程，要去的话不太方便，特别是还带着这么多东西。 我望向前方，那儿有着希望。 我不知道是什么能让我坚持到现在，大概是满穗给的。 明明我是让她来取我命的，而现在却成了这样，确实是她的功劳。 不知道琼华在那边还好吗…… 小家伙们，等着我…… …… 终于，我们抵达了目的地，路上只能让我们轮换着提，确实不算是容易。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没有走官路却没有一个盗匪，动物也没见到，不过先不管这么多了，进城休息一段时间吧。 官兵：[什么人，进来干什么，爆出来。] 满穗：[给。] 她把要进城的手续都写到了那个足卷上，递给了官兵。 官兵：[好，进去吧。] 满穗：[良爷走吧。] 良：[……嗯。] 在进城有一段距离之后，我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了。 她是怎么让我也进来的，手续什么的我可都没有，闯王也没来这边。 …… 良：[话说你是怎么让我进来的？] 满穗：[给了我们一个关系呗。] 良：[什么关系。] 满穗：[……] 她没再说话，而是望向了那边的那家餐厅，这姑娘又馋了？ 算了吧，刨根问底也没有什么用，反正我们都已经进来了。 良：[又馋了？] 满穗：[嘿嘿，这几年都没吃过好的，最好的那几顿还是之前良爷请的。] 良：[……] 这姑娘这么惨的吗？我还以为她能坐船来见我应该过的不错。 …… 我牵着满穗的手，向那餐厅走去。里面的东西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好多我都不认识。 满穗：[良爷吃点什么呢？] 良：[嗯……] 小二：[两位客官要点些什么呢？] [嗯……看俩位应该是夫妻吧，推荐你们可以买我们店的招牌，很划算的。] 良：[其实，我们……] 满穗：[诶，良爷就按他说的来吧。] 小二：[好嘞！各位客官这边请～] 现在距离吃饭时间还有有阵子，不过我们也不打算再出门逛了，就聊一会儿吧。 满穗：[嗯，良爷觉得我怎么样？] 良：[什么怎么样？] 满穗：[随便一个方面吧。] 良：[嗯，人品这一块你肯定是好的，而且愿意留我这么个仇人这么久，甚至在洛阳都不愿直接杀了我。] 满穗：[……毕竟，我还要良爷有用呢。] 她的笑容有些僵硬，像是强行挤出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引起了不好的回忆。 她不再直视我，望向了桌子，看来真是我的原因。 良：[对不起。] 满穗：[诶，良爷的道歉真是让我始料不及。] 良：[察觉到你不对劲了，怕你再多想。] 满穗：[看来良爷的观察力还是没有降低的。] 良：[嗯，大概只有一些记忆记不得了。] 满穗：[哦，这样吗。] 她拿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随后向我敬了一杯。 良：[应该我先敬你的。] 满穗：[没事良爷，知道你酒量差，所以专门弄的茶。] 良：[用心了。] 菜已经端上来了，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之前和闯王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但他已经把最好的给了我们。 不知为何，我竟一时没有了胃口，想起之前自己干的恶事就觉得为什么这种人不下地狱…… 说起来还挺对不起满穗的，一直以来都是。 我杀了她的爹爹，间接导致了她家人的死亡。 ……看来“舌头”说的没有错，我就是在假清高罢了。 为什么我还要戴着这伪善的面具呢？ …… 满穗：[良爷不动筷吗？] 良：[想了些事，没有胃口，想先去旅店躺一会儿了。] 满穗：[好，良爷，顺便这些东西先拿去放下吧。] 良：[嗯，就在对面的那家旅店。] 满穗：[嗯，我一会儿就来找你。] 我看着满穗，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房间。 望着她还在吃的那么开心，我心里也好受了些。 “你不是侠，一直以来都不是，你仍是一只狼。” …… 我的脑海中一直有这么句话在耳中徘徊，也确实如此。 我仍是一只披着侠衣物的狼。 …… 也许我不见了满穗会更好吧。 若是我这个仇人不见了她应该会好受些吧。 要是我这个罪人回到地狱，那些罪恶也不用再压着我了吧？ 小二：[客官一个人吗？住几天？]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到了旅店门口，小二正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看着他的笑容，我倒是觉得他是在嘲笑我一般。 良：[两个人，大概先住两天吧。] 小二：[好嘞！那另一位客官叫什么名字？我好登基一下。] 良：[满穗……哦不，是穗。] 小二：[穗……嗯，好名字，客官先跟我上楼找一下房间吧。] 良：[好。] 我没有多说什么，到了房间把东西放了之后就躺下了。 没过一会我便睡着了。 …… 满穗？：[良，之前杀了那么多人，后悔吗？] 良：[……] 熟悉的问题，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良：[我后悔了。] 我又回到了那个街道，路边是人群好像又多了些，甚至出现了卖东西的，还在吆喝着。 ？？？：[良，在这儿一个人发呆干什么呢？] 我转头望向了那个拍了自己肩膀的人，那，竟然是“舌头”。 良：[不知道。] 舌头？：[嘿，良，我也打算把这活干完了金盆洗手，再也不当狼了。] 良：[嗯……现在在干什么？] 舌头？：[唉呀，良，你也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干黑吃黑的，活似一位侠。] 良：[？] 舌头？：[嗨呀，我把这几个孩子找个合适的地方安顿就会和你一起了。] 良：[……] 这舌头和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他更像是半狼。 不过，这一切也不可能是真的了吧。 大雨再一次下起，和之前每一次的梦一样，我离开了舌头，拼命向街道末尾跑去，我看见了那个小崽子，可，她却越来越远。 不过，有了两个选择，留下，亦或继续追赶。 …… 结局一：1641年如愿 （注：按游戏里的话说就是选择了留下，不想看刀子可以跳到下一站，这还是第六章的） ……留下吧。 小崽子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完全不见，我没有追上去——毕竟，没有意义了。 舌头？：[良，跑这么快干什么。] 良：[没什么，走吧。] 这里的舌头和原来的舌头有很大的不一样，他是半狼，这也是我能放心留下的原因。 该赎罪了。 …… 我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么句话，确实，我没必要再去妨碍满穗的正常生活了，也就当是我杀了她父亲的赔罪吧。 若不是我，她应该还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吧。 再见了，小崽子。 …… 我跟舌头走了，没再往回看一眼。 街道不再繁华，所有人盯向我了，让我觉得有些不安。 舌头？：[良，为什么，你要这样呢？] 良：[赔罪。] 舌头？：[之前因为她，我们闹掰了，这一次又因为她你选择再也不见，值得吗？] [良，何不为了自己而活？] [你也是侠呀。] …… 舌头面带着微笑，朝我表示了他最后的敬意，再也不见。 街道上的人蜂拥而至，把我围在了中间，这也是我该的。 …… 我从床上醒了，现在已经是半夜，没想到我睡了这么久。 现在应该宵禁了吧？现在我该怎么离开。 满穗她就躺在我旁边，她睡得很熟，一点也没有不正常。 是时候了，满穗，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重逢。 我写了张纸条，留在了桌子上，好让她以为只是我走了，回到了闯军。 宵禁我也不好离开，只能等到天明。 …… 宵禁结束后，我立马离开了旅店，让小二拿着了那所有的银子——肯定够满穗的后半生了。让他把这些钱给满穗。 …… 小崽子，我怎么也和你一样了呢？ 之前在洛阳是你想自杀，而现在，是我。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希望你过得更好。 我又往之前走过的路走去，路上仍旧没有一个人，这儿也算是有着我和满穗的回忆吧…… 虽然，我们仅仅只走过一次这边的路。 对，既然我要死，为什么不再做一点贡献？ 随即我骑着那匹马，向北方奔去，我知道，那儿还有受苦的百姓。 驾马踏黄土，我真的像是一位侠了。 …… 官兵甲：[何人在此？！] 我听见了前面官兵的声音，那不过是压榨老百姓的逃兵罢了。 ——他们不在官道，眼神躲避，不像是正规兵，而且，对闯王而言他们也并非正义。 良：[侠！] 我骑着马飞快斩下那领头羊的首，他背后有火铳，我不放心。 官兵乙：[他m的，实力悬殊，逃！] 看来我没有想错，他们就是逃兵。 那，更要替天行道了。 我驾着马儿飞奔于树林之间，找准时机再出刀，如此往复，不知不觉，我已经杀了四个懦夫逃兵了。 官兵丙：[快看！那儿有贼人！] 那是巡逻的官兵，我看得出来，不过，如此安心的死我就安心了，只要不是死在那逃兵的手里。 马儿在之前已经被砍了一刀，跑不远了，与其让马儿跟我一起受罪，不如就此了解。 最后的，殊死一搏。 …… 我打算放手一搏，就算你死我活也值得——至少为闯王他们出了份力。 我没有理这群官兵，立马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官兵丁：[别让他逃了！] 后面不知道有多少官兵了，我一直往那边逃窜，直到那个出现。 那儿赫然是一个官兵——应该叫逃兵。是从京城下来的，而且就他一人。 他面前是一位百姓，正在祈求他不要杀她，他要的是人头，对那个姑娘说只要把人头给他，他便离开。 …… 好，官兵不在乎的百姓由我来保护！ 我立马冲了上去，一把把他推开。 他明显是怒了，准备拿刀砍我时我也把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 没事，我只是做了最后的善事…… 这是我应该的…… 对不起啦，小崽子，我不能遵守约定了…… 以后再见吧……不，下辈子…… 我们一定不会再如此…… …… 视角转换 穗 良已经躺下了，我也是时候安心躺一会儿了。呼，如此一来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他活着，我也活着，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 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了，我居然起得这么晚。 良爷又不见了，但桌子上留了卷东西让我安心了点。 可，那字，又不让我安心了。 他说他要回闯军了，弥补心中对我的欠缺。 …… 良，说好的不会再离开我呢？ 你不是说，直到扬州都不会分开吗？ 为什么会这样。 良，我知道，你一定不是在闯军的，我看得出来。 …… 不行，我得找良爷，不能再让他和爹爹一样不见！ 小二：[这位客官慢步。] 他叫的是我。 穗：[什么事？] 小二：[就是和你一起的那位客官给你留了点东西。] 穗：[东西？] 我看着小二拿出的东西陷入了沉思，那赫然是良爷所有的钱。 他这是，报复？ 和我在洛阳那次如出一辙。 穗：[他还说了什么吗！？] 小二：[没有，只留了钱。] 穗：[……] 我把宁阳城内逛了个遍，仍旧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宁阳城内没有水，良不可能就在这儿自杀，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不对，他是不是出城了？！ …… 我应该再待一段时间，我怕良，他回来了找不到。 万一他仍旧在这儿呢？ …… 过了好几天，我仍旧没有看见良，从居民中听闯军的消息也没有关于良爷的，他该不会真这么干吧？ 良，良良良！ 为什么，你一声不吭就离开了！明明你的命只能我来取！你不能就此离别。 我之前的努力算什么？之前为了杀了你，我想了千千万万遍方法，可最后你却选择这样的离别？！ 洛阳城那次是我无法抉择，不过换做是你，不会如此吧？ 良爷……你还活着对不对……？ 良…… …… 过了不知道几日，这几天我日渐消瘦，渐渐身体又不如从前了。 不过，我盼来了良爷的消息。 …… 他，死在了那官兵手上，为了百姓而死…… 他为了救那个要被逃兵杀死的百姓而扑了上去，自己死了。 …… 良，你为什么如此善良呢？ 你是侠，毫无疑问，真正的侠。 [成就一：侠] 毫无疑问，你已经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侠。而不再是狼。 第六章 1641年抉择（下） …… 不可能再让之前的一切白费！ 我立马加快了步子向小崽子的背影追去，一路上满街道都是熟悉的影子…… 他们没有阻拦我，反而助我一臂之力，让我能更快地追上去。 途中我还看见了尹三，他还试图拉住我——当然，我没有给他机会。 小崽子……你能不能慢点。 她的身影有些愈发黑暗，不过，我不可能就在这儿停下。 每一次的梦，她就是打破的关键——而且，她现在也成为了我的一个精神寄托。 …… 小崽子，我可不能，再一次放你走了呀…… 洛阳那一次，还不够吗？ 我跑了很久，终于在尽头看见那小崽子没再跑了。 良：[小崽子……能不能……不要再跑了。] 满穗？：[……] 她没有开口，而是一下扑向我了，依偎在我的怀里，而她腰间的，赫然是那个有着“安”的荷包。 这家伙，看来还是这么在意她的爹爹。 …… 想到这里，我越来越觉得对不起她，但，我又有什么方法能弥补她呢？ 我也把她抱在了怀里，她跟最开始一样，应该在这儿还是十有四吧？也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了。 …… 我想这个干什么。 这里的小崽子仍旧没有脸，不知道为什么。 后面已经围满了我所熟悉的人，还有一些我有些不熟悉的人。 ——不过，应该都是我杀过的人吧。 …… 满穗？：[良……你能不能不要走……我怕……] 她是怎么猜到我打算走的…… 我没有开口，仍旧紧紧抱住她。 舌头？：[良，恭喜你能够遵循内心。] [以后啊，不对，是下辈子了。你兴爷我呀，要做一只真正的半狼了。] 他说话还是那么幽默，我看见了，他在人群中的最前方。 不过，他旁边还有个熟悉的身影，好像……就是满穗的爹爹…… 满穗的爹爹？：[穗儿……] 满穗？：[爹爹……] 她没有走，只是在我的怀里回答。 我看不见他们的脸，有的只是一块空白。这样我也没办法揣测他们的想法。 满穗的爹爹？：[穗儿啊，看到你能过得这么好那我就放心了……好好跟着良吧。] 他的声音明显带着高兴，不过，他又怎么会认识我？ …… 那，希望下辈子我能弥补这一切。 醒来时并没有多晚，只不过满穗还没有醒，估计是因为难得的休息吧。 我不打算再离开了，一直到扬州都是如此，我要真正的弥补她，而不是像舌头说的那样（补：不是梦里的舌头。） 我就在桌子边上坐着，不知道满穗吃了多久，看起来她睡得特别熟。 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跑到我这边来睡的，要不是我也睡着了那我应该在座位上了。 …… 该不会梦里抱住的是真的她吧？ 应该不是。 途中我又打瞌睡了，小小眯了一会。 下一站今天过了就去吧。 满穗：[嗯……良？良爷已经醒了吗？] 良：[嗯。] 满穗：[刚才梦见你又抛下了我，把我惊醒了。] 良：[……] 话说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不过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再让她为我担心了。 ……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她了呢？ 良，记住，你是侠，也是良，但，不可能再是狼。 满穗：[良爷今天打算干什么呢？] 满穗突然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那些暂时就不去想了吧。 良：[去洗个澡吧，这么久了，身上都出来好久的汗了，也该洗洗了。] 满穗：[嗯！]（下一章内容） 满穗视角的剧情（从良离开旅店开始） 良爷走了，他一口都没有动。 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但好像没必要这么操心，他的身体只是比我好。 嗯，这么多好菜良爷不在真的少了份味道。 我要的是你的陪伴啊，而不是真正的饭菜…… 我迅速吃完了饭便去了旅店。 小二在我一进来就问了名字，向我指了房间，良还真是贴心。 现在午饭刚过，我一到那儿时良爷已经躺下了，看起来睡得挺熟。 我不打算打扰他了，好好睡一觉吧。 …… 一下午我都是一个人在娱乐，少了良爷总觉得怪怪的…… 有点索然无味？ 可能是我真的开始依赖良了吧。 算了，不过，良爷怎么还是没有体会到我的意思。 “你的命只能我来取。”那我不取你命那不就是不让你死了吗？ …… 不太对，良爷今天的反应很不一样。 ……也许吧，他可能是想起了什么，只是胃口不好而已。 嗯……一定 我不断安慰着自己，好不让自己乱想。 没过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看不见一点事物。 官兵甲：[喂喂喂，要宵禁，快回去了，不要妨碍我们的公务。] 穗：[嗯。] 回去后我想也没有想就倒在了良旁边睡着了。 …… 梦中赫然是熟悉的街道，和我家那边的街道很像。 不过，我好像看见了，爹爹？ 爹爹？：[诶？这么多年没见穗儿了，都这么高了呀。] 穗：[……] 我望向自己的身体，跟现在是一样的，没有回到过去。 穗：[爹爹，我好想你……] 我一把扑了上去，爹爹也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像往常一样，抚摸着我的头。 爹爹？：[穗儿乖，穗儿乖。现在爹爹在这儿了，不用怕了。] [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穗：[嗯。] 也不算，因为只有再一次和良相逢之后才是这样的。 爹爹？：[哦，那就好。穗儿呀，良来了我们村子住了一段时间，他说一直想见你，现在还没有走呢。] 良？这里怎么不太一样？ 爹爹？：[良！该出来了！你看看穗儿回来了！] 良？：[就这么点时间没见就这样了？] 穗：[……] 良？：[真是好哇，给，我的刀。] 穗：[？！] 他这是什么意思？ 良？：[嗨呀，就是给你保命用的，留下吧。] [我也该去行侠仗义咯，毕竟，我可是“侠”！舌头也在等着我去执行正义呢。] 夕阳西下，良爷的背影越发模糊，直到看不清。 良，若你真的能成为侠，多好哇…… 第七章 1641年共浴（上） 呼，今天就安安心心的和满穗再玩玩吧，接下来的路程就不怎么休息了吧。 不过，我们很久已经没有洗澡了，现在确实该洗洗了。 这家旅店里并没有澡堂——毕竟这东西又不是随便就能弄到的，这又不是尹三的店。 满穗：[良爷，洗澡吗？上一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良：[嗯，确实很久了，身上也不知道脏了多少。] [在军中的时候没有时间去。] 满穗：[我也差不多吧，那走吧良爷。] 她挽起了我的手，朝一家正规的澡堂走去。 呼，我试图平息自己的想法，那个梦里的内容实在是太影响我了…… 还好，我追了上去，不然可能我现在也成了逃兵手里凑人头的。 …… 嗯，现在还是忘掉这一切吧。 满穗：[良爷还在自责吗？] 嗯？这姑娘怎么看出来的？有那么明显？——也是，这么多年了，我掩藏想法的能力已经所剩无几。 看来满穗的能力是越来越强了，也是，不多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怎么可能在这乱世活下去。 良：[有些。] 满穗：[良爷，你还是趁早把这一切抛掉吧，过了九年的再一次重逢不能就这么草草了结吧？] 她说得有道理，至少我无法反驳。 走吧，良，是时候做回侠了，把狼丢掉吧。 良：[嗯……走吧。] 我们进了澡堂，这儿和之前陕州的不太一样，这里面更大了，而且东西也更加多样，里面还冒着热气。 小二：[两位客官里边请～请问是想干点什么呢？我们这边还有搓澡的服务，只需要两两银子。] 没听说过。 讲来这么多年了我没进过几次澡堂，想想也是。 满穗：[良爷要吗？] 良：[就普通的弄几个时辰吧，钱出来再算。] 小二：[好嘞！客官里面请。] 满穗走在我的前面，看见她进去了我也就没再进去了。 毕竟她现在也是个二十有三的姑娘了，再和之前一样恐怕她嫁不出去了。 她见我没再动向我望了望，还挥了挥手，不过我没有理她。 满穗：[良爷不一起吗？] 良：[我就不了吧，毕竟你都到了出嫁的年纪好久了，我怕你嫁不出去。] 满穗：[没事的良爷，反正我也没打算给别人出嫁了，我的家人已经……] 我上前阻止了她继续说，都明白…… 满穗：[嗯……而且这也是乱世对吧？] 良：[那倒是。] 满穗：[良爷，你想想嘛，再弄一次不就错过了吃饭的时间吗？而且也耽误了时间，我在外面会很寂寞的……] 她还故意装得娇羞羞的，明显是想让我进去。 好吧好吧，今天就再顺着她一次。 良：[嗯……就再顺着你一次吧。] 满穗：[太好了。] [不过我有个问题。] 良：[什么事？] 满穗：[我们洗了衣服怎么办。我是有那良爷呢？] ……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解决的办法也不少。 良：[小二！] 小二：[来啦客官，有什么事？] 良：[你们这有多余的衣服吗？] 小二：[客官是没有多余的衣物？] [那倒是巧了，我们这刚好有件白袍，非常符合您。] 良：[那好，我就买了吧。] 小二：[好嘞！客官好眼光！] …… 一切都办好了，我和满穗也正式走进了澡堂。 这儿冒了很多热气，整个屋里很暖和，不过外面就已经够热了。 ——嗯，洗个澡在意这么多干什么。 我拿背后对着满穗，她也一样，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洗。 满穗：[良爷没在看我吗？] 良：[我看你干什么，我又不像舌头那样。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 满穗：[意思是良爷想去？] 良：[诶！乱想些什么？过了九年还是这么个样子。] 满穗：[嘿嘿……] 我先走进了水池里，里面正冒着热气，我得先享受一下，不过我还是背对着满穗的。 满穗：[良爷，我还是在水盆里洗吗？] 良：[随便你了。] 之前是我想把自己的威严树立起来，好让她不再乱来才这样，现在都那么熟了还管什么。 满穗：[那我下来咯良爷？] 她走进了水池，用背靠着我的背，我们相互信任…… 我是怎么想的？脑子乱糟糟的。 …… 满穗：[良爷还打算娶媳妇吗？] 良：[当然没有，我本来也没有打算。] 满穗：[那打算怎么过完这一生呢？] 良：[不打算考虑，毕竟在扬州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满穗：[那良爷现在可以归我吗？] 总觉得她有点一语双关，但我想不到，像是被一个木头桩子套在了头上。 良：[呵，我这条命一直都是你的。] 满穗：[说话可算数吗，良爷？] 她语气带了些许开心，不过是何居心我就不知道了。 良：[嗯。] 满穗：[那就好。] …… 中间我们又沉默了起来，找不到能继续聊下去的话题了。 良：[话说你这些年都遇到了些什么人？] 过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我打破了沉默。 满穗：[嗯……遇到最多的肯定就是饥民了，我差点就被抓了去。] [好人我也遇见了些，好像一个也是干良爷这种活的，不过和良爷一样，是个好人，ta收留我些日子。] [嗯，ta好像是干黑吃黑的，旁边也跟了个人，不过他是做善事的。] 良：[那倒确实是好人。] 满穗：[良爷还想知道那些东西吗？] 良：[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了解了解你。] 满穗：[嗯……上次还是良爷在说关于自己的呢，今天也确实该我了。] 不说我都忘了，那天的澡堂确实是她从我这里套了很多东西，而且让我在那里和她一起杀了舌头。 …… 呼，先不回忆那么多人情世故的，这本来就是乱世，我能和她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把身体放松了下来，准备听听这个小家伙的故事了。 满穗：[良爷又想之前的事了？] 果然，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或许是看我半晌都没有说话猜到的吧。 良：[嗯……不过先和我讲讲吧。] 满穗：[嗯！] …… 第七章 1641年共浴（下） 满穗：[良爷，那我正式开始咯？] 良：[嗯。] （此段内容为穗第二章——长飞） …… 良：[你这一路还真是崎岖呀。] 满穗：[嗯，所以我很开心还能见到良爷。] 良：[哈……我也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还好你在我准备走时过来了] 满穗：[嘿嘿，那确实巧。] 良：[话说你让我和你一起洗澡的理由不是你开始说的那样对吧？] 满穗：[怎么会呢良爷。] [我要不给良爷搓背吧？就当是体验了。] 良：[嗯……诶，等一下，不要走到我面前来。] 满穗：[哦，被良爷嫌弃了……] 良：[不是这个意思……] 满穗：[哼，不理良爷了。] 良：[……] 我没有继续回答她，而是默不作声，看到这样满穗也没有闹了，而是专心给我搓背。 话说这小崽子真不打算嫁出去了吗，那岂不是她的家族要在这儿断了？ …… 不对，我也一样…… 她的力道很合适，让我挺舒服的。 不过想来还有个问题，她看着我不会脸红吗？ 而且，这样也不合适吧？ …… 满穗：[良爷觉得还好吗？] 良：[差不多，确实挺好的。] [不过，你已经这么大，这样了还怎么嫁人？] 满穗：[没想到良爷这么在乎我呀，没事的，我自己有办法。] 说完我能感受到她的脸有些发红，看来她还是对那件事想干又不想的。 ——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能估摸着，大概是有心上人了。 满穗：[良爷，我躺一会儿……] 还没有说清楚就只听见“扑通”一声，后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等一会，这崽子不能在水里睡呀！ 我立马转过身去，还好她的大部分都在水中，我看不见。 我把她的头弄出了水面，好让她呼吸。 真的有这么累吗，直接躺下就睡着了？ 好吧，看来又是我的错了，没想到她会这么费力。 …… 我又泡了一段时间，在良久过后满穗终于醒了，我就打算和她说说刚才的事。 满穗：[啊？我刚刚有这么失礼吗？] [那真是对不起良爷……哦！还有谢谢良爷救了我一命。] 良：[这些倒是没什么，以后累了记得说一声，我怕哪天我不在你可能受伤。] 我用这些话“教训”着满穗——也不叫教训吧，就是让她不要再发生这种傻事。 反正是个常人就不可能这样的。 更何况她的智商没比舌头弱，武力也很高。若是她和我去闯军的话那闯王肯定笑得合不拢嘴了。 ……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洗了好几个时辰了——泡澡，时间久一点应该也没什么，钱现在也不怎么差了。 这些还是多亏了闯王，让我有了更多的办法让满穗开心点。 不过想弥补满穗的话应该还是不够，我打算再去给满穗找些开心的事。 嗯，也该走了吧。 良：[满穗，你还待吗？] 满穗：[良爷没几次叫我真名呀，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洗了这么久也确实可以了。] 良：[那你先上去换衣服吧，我先不看。] 满穗：[良爷还是这么愿意让我啊。] 良：[嗯……] 她换的衣服是之前她自己的那件，也和她挺般配的，确实好。 好了，我也该出去了。 我回头望了望水池，已经被染黑了一点——大部分应该都是我的原因吧，毕竟将近一年了呢。 而且平时都是在小河弄，难免洗不干净。 …… 我走了出去，换上了那件白袍。 不得不说这件衣物还是挺不错的，只不过我不怎么喜欢白色的。 应该是之前的原因，怕白色染上血迹。 嗨，现在我又不干那活了，没必要再讨厌白色了。 满穗：[良爷这件衣服还真是好看，特别是和良爷在一起！] 良：[你这崽子说话这么油嘴滑舌的。] 满穗：[哪有嘛，良爷就是好看。] 小二：[这位客官说的对呀，客官与这件衣服很配。] …… 你们两个打配合呢。 一唱一和的，配合还挺好，就像之前我和舌头。 …… 怎么又想起舌头了。 唉，什么时候我才能彻底忘掉他呢？ 良：[好了好了，也该去吃午饭了。] 满穗：[那好吧良爷，牵着我的手吧。] 她又把手朝向了我，让我拉着她。那就继续顺着她吧。 那边的小二我看见了他表情的变化，好像打算说什么了。 小二：[方便问一下两位客官吗？] 满穗：[什么事？] 小二：[两位是夫妻吗？] 良：[不……] 满穗：[嗯。] 满穗的声音完全压住了我声音，小二朝我们笑了笑，有礼貌地送走了我们。 这姑娘怎么又这样了…… 她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在外面宣称我们是夫妻吗？ 明明有别的方法，而且这种地方没必要说实话。 …… 算了，我也不计较这一针一线了。 满穗：[良爷没生气吗？] 走了有一段路程，她突然对我说道。这姑娘还希望我生气吗？真是摸不透她的心思。 良：[你还希望吗？] 满穗：[当然是不希望了，主要是觉得今天良爷怪怪的。] [之前这样的时候良爷是肯定要说我的。] 良：[唉，好不容易顺着你还这样。] 满穗：[嘿嘿，不好意思。] 我们不打算在外面吃了，打算回旅店吃一顿，明天又要启程了。 换做之前我们现在估计到济南一带了。 不过这边都是属于大明的，没有闯王在了，看来以后的路必定艰难了。 呼，一定会好起来的。 …… 万岁爷，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好的君主呢？ 满穗：[良，别发呆了，吃点吧。] 想了这么多我们已经到了旅馆，甚至都已经点了菜了。 应该是满穗点的吧，毕竟我在想那些事。 良：[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顿格外的香，可能是因为要出发了吧。 之前那顿我没有吃，而且好多顿我都没有吃了，估计是因为这样吧。 满穗也吃的挺开心的，看来澡堂的事让她很开心呀。 嗯，希望下一站也会这样顺利吧。 第八章 1641年乱世（上） 今天一早我便和满穗往济宁方向走去，那匹马应该坐得下我们两人。 我带了许多粮食，越往那边走我越有些不安，不清楚还能不能一帆风顺。 先不管这么多了，该出发了。 我们走的山路，不清楚这儿会不会有反军——我怕他们，现在我能相信的反军只有闯王带的。 今天天气正好，我们骑着马往那边奔去。 满穗在我后面紧紧抱住我——这是我要求的，怕她掉下去。 一路上还挺顺利，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更没有看见大虫。 …… 满穗：[良爷，这一路有点过分顺利了吧？] 良：[你还想有事？] 不过转念一想，这边离京城远，而且闯王他们没有来过这边。 满穗：[良爷误会了，就是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这附近应该有点人。] 良：[你这么一说确实，附近甚至鸟叫的声音都没有，不像是什么没有人的地方。] 说着说着我发现了一点小问题——那边的草丛中，好像有点人？ 那草刚刚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自己舞动起来，这显然不对。 满穗：[良爷注意到了吧？] 良：[嗯……] 我压低了声音，现在不能暴露，我还不清楚那边的是什么人。 现在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吧。 …… 没有过多久，前面赫然躺了具尸体，而且面目全非，身上全是刀痕。 ……可能是那群人干的。 我用眼睛瞟了几眼后面，满穗也在警惕周围的环境，不过，我先看见了，没多远的草丛露出了一把小刀。 看来是盗匪了。 不知道这附近的匪窝在哪儿。 按我来看，他们就像是老鼠，群居的老鼠——而且干事偷偷摸摸的。 这具尸体旁边有点东西，显然是还没来得及拿走的——这群老鼠从来不会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 良：[满穗，警惕一点，估计等会是场群战。] 满穗：[嗯……] 我把马放到了尸体旁边的树上拴住，装作下马查看尸体。 老鼠甲：[兄弟们好机会！] 突然那边的草丛中窜出一只老鼠，刀差点就刺到我的手臂了还好我侧身躲开了。 我立马接了一刀刺入他的腹部。 他摔倒在地，手中的刀也掉在了自己的前方，现在没有了威胁。 老鼠甲：[啊！] 他的叫声很凄惨，不过对于我这个杀了这么多这种人的人根本不在乎。 老鼠乙：[兄弟们！报仇！] 老鼠甲：[对！] 这群老鼠还真是团结，不过，也没多大的用了。 ——我不打算下死手了，给这群人留点机会吧，若不改正再说。 良：[听着，知道你们是盗匪，若有人愿意不再做这行我就放过你们。] 我看见了几个人有些动摇，不过这么多老鼠，他们也不敢。 盗匪丙：[谁信啊！] 盗匪乙：[大伙们别信，兄弟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还会骗你们吗？！] …… 过了良久那边都没有动静，满穗在树旁边看着，没有说话。 盗匪甲：[哈哈！没有料到吧，这小妮没有注意到我，还有你也没有！] 他笑得很狂妄，你要不要猜猜那是谁再说？她可是差点把我都刺杀成功的人。 满穗：[介意把刀子放下吗？] 盗匪甲：[不可能的，你可是我谈判的筹码，你都跑了我还谈什么？] 满穗：[……] 那姑娘没有回话了，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刀子，顺势又用刀背打他的后颈，果然，他一下就倒下了。 那群人看见满穗被劫持的时候还想着冲过来拼命的瞬间没再动了。 那群本来就有些动摇的更是直接跪了下来，看起来那个盗匪应该在他们群体中实力不错。 满穗：[良爷打算怎么办？] 良：[给他们一点银子谋生吧，看看他们有没有改变的决定，若继续这样下次必会杀了他们。] 我故意说得大声了些，好让他们都听见，有几个已经向我磕起了头。 盗匪丁：[好侠给条生路吧，我们一定会改正的！] 呼，现在正是乱世，让他们走这条路恐怕不太合适。 良：[咳咳，听好了，若你们还想打打杀杀的话可以一路向北，去找李闯王，问就说是良叫来的。] [若打算谋生的话可以去西北边，那里安分些。] 盗匪群：[谢谢良爷！谢谢良爷！] 说罢他们也没再逗留，立马离开了这里。我也打算去检查检查尸体。 满穗：[良爷还是这么喜欢留点羊毛在身上？] 良：[不是，我看看有没有点熟悉的东西。] 翻着尸体，我突然在那腰包中翻出了火铳！这是一个官兵！ 满穗：[！] 她吃了一惊，还好这群盗匪在翻时没有找到这东西，不然我们胜率就不大了。 良：[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官兵不可能单独一个人出动，这很有可能是逃兵，而且官还不小。] 满穗：[那他死的应该……] 满穗抓了抓自己的裤裙，好像有些慌张。应该是想起了点什么。 满穗：[要不是那个官兵上门收了我们好多粮食，爹爹也不用出远门了……弟弟他们也不会死了……] …… 原来又是想起了这件事啊，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社会的过于腐败导致我们的悲剧…… 真是一个乱世……到底是从哪一年开始的呢？ 我解开了马的绳子，把马牵过来，让满穗先在马上坐一会儿。 她没怎么说话了，默默坐在了上面。 …… 我牵着马在前面走，而满穗坐在马上，她还是没有走出那段阴影——毕竟我也不能完全忘记那次的天启大爆炸。 …… 满穗脸依旧阴沉，不过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好了吧，她每次安慰我都是这样的。 良：[你还好吗？] 满穗：[不劳烦良爷，我自己能解决的。] ……她依旧想证明自己不需要我的保护了，不过我看得出来，她某些地方还是之前那样。 良：[马上就可以到济南了，路上大概没有危险了，附近的老鼠窝也捣乱了一个。] 满穗：[嗯。] 不过，这并非什么好事，好像这附近还有些人——我隐约觉得阴森森的。 良：[什么人？] ？？？：[死神……] 我听声音完全听不出来，看来像是剩下的盗贼——也可能是专门杀我的，毕竟我已经把尹三的财路断了，他会派人来我并不意外。 我还在思考时，他扔了把飞刀过来，划坏了衣服的一角。 良：[满穗，小心点。] …… 第八章 1641年乱世（下） ？？？：[良，知道吗？现在尹三把你的赏金弄得很高，他正在满世界找你。] [你断了他的财路，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之前你杀了石兴，他知道但是他仍旧可以送小羊给那福王，但现在福王死了他也就没有钱财了。] 良：[……还好意思？] [把那群女娃喂给一个胖成球的豚妖？] [黎民百姓过得那么艰苦，他天天贪玩享乐，还要吃女娃？！] [饿殍遍野他又不是不知道！] ？？？：[……] [良，你说的在理，不过，我也是为了苟活于世。] 他没有再和我多说几句，又将一把刀子飞向我，不过，没有用的。 在他靠近我时我才刚刚能看清他的外表。 他顶着斗笠，一身黑色，嘴被黑色挡住了，让我看不清楚我是否认识。 我拿起了他扔过来的刀，又向他抛去，他的身手很敏捷，比舌头好了不止一点。 刀完全插在了树上，让树都动摇了几分。 他没有说话，而是在观察我的附近，看来是位高手。 良：[不打算多说几句吗？] ？？？：[何必？] 满穗：[良爷保护好自己！] ？？？：[嚯，这么多年还找了个媳妇啊？还会跟你打气？] 满穗的脸有些红，这件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几乎每一个人都会这么问——不过大部分都是她在说。 …… ？？？：[呵，看来不是。] 良：[……] 我不擅长说话，更何况是这种情况。 他没有做出下一部分的动作，而是呆呆地站在那儿。 ——他是在守株待兔吗？ ？？？：[良，你是在警惕我吗？] 良：[……] 他见我不开口便开始警惕了，从背后又拿出了新的一把刀。 他到底有多少刀？！怎么可能这么多！？ 他不再言语，不断用飞刀擦伤我。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消耗而死。但，我不能死在这里。 火铳……对，我还有这么个东西。 那个家伙挺老实的，要杀我就只盯着我杀，而不是拿满穗威胁我。 ……火铳在马的包里，现在去拿很可能害死马，而且满穗的生命也得不到保障…… 怎么办。 满穗：[良爷，拿上吧。] 在我还在边躲避边思考下一步动作时满穗把救命稻草给了我——火铳。 其实最开始我是打算丢了它的，毕竟被官兵看到这可是死罪。但是这一路我不知道危险，只能带上。 良：[谢谢你，满穗。] 她小脸又红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好了。 ？？？：[喂喂喂，那种东西是怎么来的？！] 良：[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乱世有这么多刀？] ？？？：[呵……我每杀一人就会夺走他们的刀，没有的我会去买一把补上，他们叫我“新剑圣”。] [到此为止我都是保持不败的，所以，良，你今天必须败在我手里。] …… “新剑圣”？我没听说过，不过应该是道上的人封的，而并不是世人封的。 但看来他的实力确实不低。 这一片已经满是血迹了，他也流了些许，不过在黑色衣服之下几乎看不见。 我的白袍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满是血色……才买的衣服又要换回去了。 …… 良：[来吧，正式开始。] 新剑圣：[有骨气，你还是第一位。] 他把斗笠随手一扔，丝毫不在意，又将腰间的佩剑取出，刀尖对准着我。 看起来他不打算使阴招了，而是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我把火铳别在腰间，方便他耍花招。 新剑圣：[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良。] 他迎着风向我劈来，我勉强用刀反弹开，身上的伤口让我有些使不上力。 他没有放松，又是一剑，两剑，三剑。 …… 我有些招架不住。 满穗：[良爷！] …… 对，我还要和小崽子去扬州看鸢她们，不能就在这儿放弃。 一路都挺过来了，不能被尹三的人杀了吧？ 想到这里我强撑了一口气，把他的佩刀震飞，插到了树上。 他没有再次进攻，而是蹲坐在那儿屏息凝神，似乎悟道了什么。 我没有给他机会，给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放到这里正不错。 新剑圣：[良，我投降。] 他双手举起，没有再搞什么小动作，看起来有些开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新剑圣：[从很早开始，我便学起了剑，那时候我最崇拜的是唐代的李白。] [我最早的梦想就是当侠，一个正义的侠，行侠仗义。] [只可惜我在这乱世……] [天启大爆炸你知道吧？] 良：[……] 他想要干什么，又是在找我的破绽吗？这一切和我都好像。 满穗在那边一脸担心地看着我，生怕这个人猛然拿起刀劈向我。 呼，现在满穗也堂堂正正的算是我家人了吧，虽然我们之间的仇怨不少。 新剑圣：[看样子你应该知道，我目睹那一次的天启大爆炸，还亲眼看见一个人的手被另一个人抓住。] [而那个人，就只剩下了手。] 良：[……那就是我。] 满穗：[良爷……] 新剑圣：[怪不得你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良：[把、嘴、闭、上！] 新剑圣：[怎么了？] 满穗：[良爷的痛处……] 那姑娘替我回答了，本来我也没打算怎么办，现在我恨不得马上斩了他。 …… 新剑圣：[看来你们的故事都很凄凉……] 良：[……] 新剑圣：[我不和你们扯嘴皮子，我来杀你并不是为了那点钱，而是想和你比试一番。] [现在，你赢了，杀了我吧。] …… 我手中的剑按耐不住，一刀劈下。 新剑圣：[歪了。] 良：[我知道……] 我再也没有力气了，现在近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经历和我很像——虽然他没有说完，我也不知道真假，可，他的身上给我一种感觉，熟悉的感觉。 满穗：[良爷！你没事吧？] 看到我有些无力那姑娘马上来安慰我，看来我对她还是挺重要的。 良：[我没事……] 新剑圣：[这里离济南不远，一会儿就能到，我的命已经是你的了，到时候我会让你杀了我。] 我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感觉头晕目眩，有点困了。 良：[满穗……我有些困了……] 满穗：[良爷！你不能！] 新剑圣：[呼，你打动我了，走吧，你是叫满穗吧？] 满穗：[嗯……确切地说，我叫穗。] 新剑圣：[跟我走，有个地方能先供他养好身子。] 至于后面我没有听清了，我已经完全瘫倒了，浑身没了力气。 不甘心，我怎么会败在这里。 …… 第二章 1634年长飞 鸟儿总归是要回归自由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良，你还好吗？ 现在已经是崇祯七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良爷了，不知道他在军队中会不会想我…… 这一年我离开了鸢姐姐那里，她的洞察能力很强，这一点我不会否认。 她几乎轻而易举地发现了我的计划，而且她很在意我的决定。 …… 我离走时红儿和翠儿很舍不得我，但我总归是要出门磨炼的，总不能在良爷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长进吧？ 她们哭了很久，我也安慰了她们很久，鸢姐姐就在一旁看着，没有说什么。 在走了之后她们，在我听得见的范围内她们一直在喊着我的名字，谢谢…… 我把那把刀又重新拿上了，以防万一。 我打算去洛阳附近呆呆，顺便好知道良爷的消息。 不过没过多久我应该还会去一趟鸢姐姐那里。 …… 穗：[呼，希望这里不会有盗匪吧……]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突然附近的草丛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声，然后跳出几个盗匪，身上满是黑色，不想被别人认出。 盗匪甲：[嚯！一个小女娃！可以带回去给老大当妻子！] 盗匪乙：[要不卖了吧，一个女娃的价钱也不少……] 盗匪丙：[唉……为什么不是一个成年男人。]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讨论我应该怎么处置，我肯定是不能坐以待毙的，但眼下只能继续演戏了。 穗：[各位伯伯，能不能放我一命呀……我上面还有个母亲，下面还有个几岁的弟弟，我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了，他们会饿死的……] 我装作哭泣，让泪水流出了几滴，就像之前对良爷那样。 盗匪甲：[嚯，这崽子还有家人呀。] 穗：[伯伯能不能放了我，我一会给你们当牛做马，把你们供起来，不要带走我……] 盗匪丙：[太吵了，杀了吧。] 穗：[？！伯伯不要杀我，伯伯不能杀我！我爹爹说过，杀人是犯法的……] 我哭得更厉害了，用了当初对付良爷的那一套，这样或许能让他们放下戒备。 盗匪乙：[好好好，不杀你，不过，你得跟伯伯们走一趟，伯伯给你吃的。] 穗：[真的吗？] 盗匪乙：[嗯，伯伯不骗你。] 盗匪甲：[你怎么还和她聊起来了。] 盗匪乙：[你懂什么呀，这样方便我们带走。] 盗匪丙：[也是。] 我装作不知道，跟着他们走了。 这一带的树林很茂密，之前和良爷坐车的时候都没有发现，原来这么多树。 …… 盗匪们在前面有说有笑，只是用一只手拉着我，在他们看来我应该是个不懂事的小孩而已。 大概有机会了，前面的光线被树叶遮挡，我偷偷把另一只手伸进了裤裙里，把那把刀子握住。 穗：[伯伯，我想上厕所。] 盗匪丙：[事可真多，我带她去吧。] 盗匪乙：[去吧，千万不要让她走了。] 盗匪丙：[好。] 他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地方，让我就在那里方便，他把背转了过去，我把刀拿了出来，一下刺入了他的喉咙，让他没办法喊出来。 他瘫倒在地，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想喊什么，可声音被拦在了喉咙里。 盗匪甲：[不对，他的身体突然倒下了！有问题。] 盗匪乙：[嗯？有抢我们盗匪生意的？！] 坏事，他们好像发现了。 ……想想，若是良爷会怎么对付他们。 我没有打算直接逃跑，躲在了一旁的草丛里，如果他们来了我也好反击。 …… 盗匪甲：[他m的，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干这种事。] 盗匪乙：[小心点，等会被杀了就不好了。] ……就是现在！ 我找准了他们的视野盲区，一刀送走了一个，不过，我也被发现了。 盗匪甲：[他m的，怎么会是你！] 他举起了刀准备砍下，硬刚我肯定不能打过这个大个子。 我不能死……我还要等良爷，我们之间的约定绝不能是我打破的。 没有犹豫我跑了起来，妄想绕后，不过他比我更熟悉这儿，没一会我就被抓了。 盗匪甲：[油嘴滑舌的小鬼……看我不宰了你！] 说罢他举起了刀，打算一下刺入我的心脏。 …… 我不能死啊。 不甘心。 …… ？？？：[还好吗？] 一睁眼，我发现那个盗匪已经倒下，鲜血沾染了我的衣物。 一个陌生的人站在我面前，一时我竟分不清ta到底是男是女。 …… 穗：[我没事……] ta向我伸出了手，让我牵着，我答应了。我觉得他应该是男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 穗：[穗，穗是吃的那个穗。] 秋穗：[好名字，我叫秋穗，跟你一样，穗是吃的那个穗。] 现在我倒是觉得他像是姐姐了，这个名字应该更像女的。 …… 秋穗：[愿意先在我那儿住一段时间吗？] 我答应了，毕竟这边离洛阳也没有多远，而且也好活下去。 秋穗：[过来吧，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一个隐居的人，不过我还是愿意为了百姓。] 不知道为什么，他叹了口气。 秋穗：[之前还有个人叫“稻”的，是吃的那个稻，我原本和他说在一起隐居的，不过他被官兵——不，是逃兵杀害了……] 我看他说着眼角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流。 那估计是他痛快的过往吧，我也不打算刨根问底，对我也没有好处。 良爷，你在哪儿…… 这里的床和之前的家里的一模一样，让我再一次体会到有家的味道。 秋穗：[要不你先在这儿住吧，我就在隔壁。] 我有些好奇他说的隔壁是哪儿，现在也已经到了夜晚，世界被黑暗吞噬了。 我没有躺下，而是静悄悄地跟着他，一路到了山顶。 秋穗：[“稻”……你怎么就这样死了……] [说好的永远呢……] ！ 听到这里我心头不禁一震，良爷不会也这样吧？ ……不。 我相信良爷能活下来的，他可是侠呀。 我没有再待下去，他应该是在发泄。 我回到了床上躺下，希望明日也能平安度过吧。 万岁爷，你能不能做一次明军呢？ 希望没有人再会和我一样。 想着想着我便睡着了。 …… 第九章 1641年饥荒（上） 我醒来时是在床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现在最担心就是小崽子的安危…… 我不要紧，但是她不行。 我身上的刀痕仍旧在，行动有些不便，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前走。 这好像还是在山里，没有到济南城…… 那家伙到底去哪里了。 满穗……你不要有事。 这一带树木几乎没有，都枯萎了。我望了好几次都没有看见满穗的身影，那家伙也是。 …… 我不打算就在这里若无其事地坐着，我不是“龟”，而是“侠”。 伤口愈合一点，至少没有那么痛了，小崽子到底去哪里了。 良：[穗！] 我没喊满穗，那个名字是遇到仇人才会这样的，不能乱说。 ……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树林里有些过分安静了，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饥民甲：[饿！人！有人！] 那边走出了几个饥民，看来这一带是个闹饥荒的地方啊。 我不打算杀了他们，毕竟谁都是被逼无奈才这样的。 …… 坏事，粮食在马身上，而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现在怎么办呢？ 饥民乙：[吃吃！吃！食物！] 我不打算动手，但是越来越多的人被引了过来……我看看能不能唤醒一点理智。 我把刀拔了出来——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收我的剑。 那群饥民就是看见我手上的刀仍旧没有反应，这是为什么。 也许已经失去了理智，变成了真正的动物。 …… 现在怎么办呢？直接走的话我不清楚他们会不会找其他百姓的麻烦。 杀了他们就更不行了，都是活在这乱世的百姓，能生存已经很难了。 如果满穗在就好了，她应该能做出选择。 我没打算再待下去了，迟早会越来越多的，不过我可以把他们引到他们的村子去，然后再跑掉。 嗯，就这么干。 我把他们引到了村庄里，让我震惊的是这里白骨露于野，遍地都是。 …… 他们该不会已经把村庄里的一些村民吃了吧？ 我不敢再多做逗留，这里的人迟早会多起来，来多了我也不好弄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后面的饥民没有跟上，应该还算好。 回来之后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了，这里的树都是枯萎的，想躲避什么盗匪是完全不行的。 而且这里也没有食物——动物就不用说了，它们早已经死了，没死的应该也被捉走了。 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哪里，我主要是担心满穗。 …… 那家伙应该不会把满穗丢在半路吧？若是她找不到我怎么办？ 粮食呢？那些粮食！ 继续想我便觉得越不安，感觉这件事只会用悲剧收尾。 满穗：[良爷！] ！ 开口的正是满穗，她回来了，后面是那个所谓的剑圣。 他们回来了，看来那家伙没有耍花招。 …… 满穗：[良爷没事吧？现在就起来走伤口不会痛吗？] 良：[没事的，我想知道那边的饥民是怎么回事……] 新剑圣：[……一直以来都是，那个村子叫穗琉村，从饥荒开始的时候就开始人吃人了。] 良：[！] 我惊了一下，没想到他们这么早不算是人了吗？ …… 满穗：[……] 满穗也震惊了一下，脸变得煞白，不过她应该不是因为他们吃人而这样的，可能想起了不好的。 现在我也不知道干什么了，他们的那样不值得我去施舍粮食。 新剑圣：[两位先别去想那东西了，先准备准备去济宁吧。] 满穗：[对了，良爷，这是刚刚我和他去济南买来的药，应该可以治。] 良：[你们已经去过济宁了？] 满穗：[嗯。] 良：[那边怎么样？] 满穗：[不好说……] 新剑圣：[乱成一片了，城里的人少了很多，不清楚是不是官兵干的。门口的那个官兵甚至是流着口水看我们的。] [估计他们内部还有人吃人的现象。] [至于药，那边的药房不知道为什么是完好无损的，估计他们是怕把那药店都弄了一会生病都没有办法。] …… 听了之后我先是一震，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 这一片都这么乱了，那下边的百姓怎么办呢？ 鸢，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还能拿什么开口，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 满穗：[良爷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良：[不清楚，但应该不早。] 新剑圣：[愿意再和我比试一场吗？] …… 这家伙怎么又开始了，想借着这个借口杀了我？ 满穗：[诶！你这家伙！明明知道良爷现在不方便，还想和良打架，这不是想杀了良爷吗？] 她的语气里有很大的怨气，我听得出来，这姑娘愿意为我考虑了呀。 新剑圣：[征求了意见的，我又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良：[话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新剑圣：[嗯，应该算是个隐居的人。] 良：[那你怎么会知道尹三的事？] 新剑圣：[我之前是万历年间的大臣，然后隐居的时候当过一段时间的盗匪，活是从尹三那弄的。] 良：[那你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我把刀拔了出来，生怕他会对我们起杀意。万一他还是狼呢？ 满穗把我的手拉住了，没打算让我用刀，向我暗示他是个好人。 既然她都这样觉得了那就没事了。 …… 新剑圣：[我来这边的时候已经是崇祯六年（1633年）了，那个时候这边依旧荒凉，那边的村庄尸痕遍野，不清楚到底是哪年开始的。] [至于隐居的理由就是我看不惯那统治者的治理方式了，而且贪官，很多。] …… 这一点我不太清楚，但是那万岁爷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之前待在京城的时候我看着那偌大的皇宫就十分羡慕。万岁爷的游行我也见过几次。 但，他愿意这样也不肯救济百姓。 我现在认为当上统治者会对黎民百姓有帮助的只有闯王了。 那官兵更是不用说，他们贪污了不知多少。 …… 新剑圣：[……不过那么多东西我可不保证全是真话。] 嗯……他说是万历年间离开的朝政，但是他又是怎么看见天启大爆炸的？！ …… 这个人有些不可信。 满穗：[良爷，时间不早了，要不先住一夜？] 良：[好……] …… 第九章 1641年饥荒（下） 一晚上我基本没怎么睡好，我觉得他们既然都开始吃人了，那还有什么人的理性呢？ 更何况他们是在饥荒开始就这样的。 ——也不确定他有没有骗我。 现在我打算去济宁城看看，听他们说这里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 ——也是，这里离京城有些远，而且中间的区域几乎被闯王占领，万岁爷的补给过不了。 更何况大明禁止了海上的通航。 …… 满穗：[良爷，这么早打算走了？] 良：[嗯。] [我想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新剑圣：[那我也跟着，毕竟我在比试中输了。] 良：[……] 这里离济宁还是有些远的，几乎是到了一个无人区——除了那个尸村。 不过也对，他都是隐居了，不可能找个明显的地方。 没过多远我便看见了那匹马——不过他们是怎么放心把这么多的东西留在这里的？ 新剑圣：[嚯，到了，没有多远了。] 满穗：[良爷是想问为什么把它放到这里吗？] 这姑娘眼睛依旧那么敏锐，一下就看出了我的想法。 良：[嗯。] 满穗：[“剑圣”说这里是他的一个小基地，不会有人来的。] 良：[为什么？] 新剑圣：[知道你要问，这里可是那群官兵设的危险地区，不可能有人来，那群逃兵就不用说了，不可能有勇气来这边。] 良：[为什么？] 新剑圣：[良，有些时候能不能少一点问题，这个地方有个很大的贼窝，杀了很多的官兵，他们解决不了就这样了。] [至于我为什么不怕，我把他们老大杀了，我也可以算是他们的老大，不敢的。] …… 看来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跟这么多的人都有情况。 不像是“狐狸”，而是“狮子”。 按理说那天的比试我是占下风的，不清楚为什么赢了。 ——也可能是他为了自保吧，毕竟我有火铳，真正打起来只能两败俱伤。 …… 先去那边看看吧。 我牵着马，让满穗坐在了上面，至于他当然是跟我一起走在前面，和之前舌头一样。 这边的饥荒好像更加严重，路上的树木渐渐失去了树皮，地面也没有几根草了。 可怜天下百姓，这种情况还能坚持生存让我有些佩服。 …… 照这么一说，满穗也是我佩服的人。 ——好像确实也算。 满穗：[良爷不累吗？] 良：[嗯。] 满穗：[身上那么多刀痕……] 良：[不用担心了，你良爷什么时候倒下过。] 满穗：[嗯。] 新剑圣：[诶，良，听说你还打死了一只老虎？] 良：[之前赶路的时候杀的，差点死了。] 新剑圣：[那确实佩服，我到现在都不敢去杀一只老虎。] 良：[……] 我不想再和他多说，总觉得和他说话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在被强行夸赞。 满穗就在上面望着我，感觉还是那姑娘让我安心点。 …… 前面就是济宁城的门口了，这附近真的不像是个城市该有的样子。 ——估计是因为饥荒吧。 官兵甲：[出示证件，我好放你们进去。] 我仔细看了看这个官兵，他和之前的那群逃兵不一样，他面黄肌瘦，不夸张地说像是尸体。 新剑圣：[给，之前那个官老爷呢？] 官兵甲：[他呀……死了。] 良：[？！] 死了？才一天？！ 这边的饥荒那么严重？！看起来百姓迟早会死光的…… 也不清楚是不是被这群官兵炖了吃，就像之前闯王杀豚妖一样。 嗯……不一样，闯王是正义的。 …… 我们进了济宁城，这里面有些荒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鸢她们在的扬州不会也这样吧……？ 不行。 满穗：[良爷，现在怎么办。] 良：[快点走吧，顺便看看能不能买点东西……] 这个地方不能多做逗留，他们可能早已经疯了——就像那个村子里的一样。 这条街道没有看见什么人，有些人也都是地主什么的，官兵也有很多——不清楚是为什么。 新剑圣：[前面点就是给你买药的地方了，可以买点。] 良：[知道了。] 满穗：[良爷，我觉得好像有人看着我们。] 良：[嘘，不要打草惊蛇。] 我进那个药店买了点可能发作的病的药，那老板看人的眼神有些怪，像是一种对食物的眼神。 应该也是吃过人了。 毕竟这边几乎活不下去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苟活。 但，我不太认可。 我更宁愿饿死也不要这样，更何况梦里会被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折磨。 …… 我，不是狼了。 满穗：[良爷快走吧，有些居民已经盯上马了，再继续恐怕会被堵住。] 良：[知道了。] 我立刻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直到那边城口的边缘。 呼，那后面一群人盯着，总有些不安。 这边饥荒带来的后果这么大吗？ …… 我想给他们一些粮食，不过这样我也没办法保障他们不会厮杀甚至来打扰我们。 现在怎么办呢？ 城门大概就在一里的地方了，马上就到了。满穗还是坐在马上到，而那个“剑圣”当然是在旁边护驾。 我见过京城万岁爷的游行，跟现在有几分相像，感觉满穗现在当上了万岁爷。 呵，不可能了，小崽子能安好就行。 满穗：[良爷，那群官兵为什么也跟着？] 良：[嘘，不要让他们发现问题。] 新剑圣：[也许是打算开饭了。] 良：[可能……] 新剑圣：[没事的，我们的万穗爷可在这儿，他们不敢杀了万穗爷的。] 呵，他开什么玩笑，而且那岁字说的是满穗的穗。 我望向了满穗那儿，她没有多大的反应，看来是真的想当皇帝。 说笑了。 …… 这里就是门口了，那群官兵一改刚才的形象，拿出了砍刀——还好没有火铳。 新剑圣：[第一次合作，来吧。] 那群官兵冲了过来，我让满穗骑着马儿先走了，至于这些官兵我应该对付得了。 良：[嗯。] 我把那些长得胖一些的官兵先斩于马下，那边“剑圣”拿出了许多砍刀。 砍刀像是有了灵魂，与他融为一体，把大半官兵刺死。 真不知道这群官兵是怎么想的，明明可以问我们要些粮食的。 ——也是，他们杀了我们不仅可以得到所有的钱财和粮食，甚至还有马肉和人肉。 …… 官兵甲：[都放下砍刀，我有火铳。] 看来事情不简单了。 饥荒真的能测出人心底的黑暗啊。 他们不再是羊，而变成了虎，屠杀一切。 看来我和“剑圣”的第一次合作路程要再加一些了。 …… 第十章 1641年尸群（上） （温馨提示：这一章大部分应该不符历史，济宁的大家可以回避一下（我觉得您应该接受不了）） 新剑圣：[现在怎么办？] 那个拿着火铳的官兵步步紧逼，其他的官兵也渐渐靠近了我们，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凶多吉少。 良：[先按兵不动，把那个拿火铳的官兵打倒就好说了。] 现在我们就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个拿火铳的官兵没打算开枪了，把火铳放低了点，不过我们已经被围困了。 良：[就是现在。] 我一脚踢开面前的官兵，快速冲向那个拿火铳的官兵。 他没有反应过来，甚至火铳还没有来得及装弹。 我用刀一下刺入了他的喉咙，现在他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官兵乙：[全城听话了，把他们几个抓住奖赏粮食。] 饥民甲：[粮食！] 饥民乙：[啊！为了粮食！] 坏了，现在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我可不想屠城。 …… 新剑圣：[良，这里可不能耗下去，再这样我们只能屠城。] 良：[嗯……] 新剑圣：[也许我们可以把城门关上，我们逃走？] 良：[是个主意。] 那群官兵的剑法有些乱，我无法推测下一步的动作，跟他们打架我只能远程消耗。 不一会，那边又来了些官兵，而且手中还拿了些箭…… 他们有这个团结不去保家卫国却拿来对付百姓？ 跟那群逃兵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吧。 我知道这边会混乱一些，但没想到会这么乱。 我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为了粮食而已，却开始痛下杀手。 …… 那群箭已经向我们射来，但，我不可能死在这儿，我的命只能归满穗。 …… 来吧。 我感觉我现在就像是侠一般，我没有管后方那一排排的箭雨，极速跑向那些官兵。 他们渐渐不再向高空射击，而是对准了我。 新剑圣：[良！怎么这么胡闹！] [那好，我助你一臂之力！] 在他说完之后立马向这边抛出了数把刀，刺入了大部分官兵的胸膛。 剩下官兵有些手足无措，我看见那些官兵有些犹豫，他们的心中也许还有些“良”。 我不打算直接杀了他们，这是他们的抉择，若是放下了弓箭我应该不会再做什么了。 新剑圣：[良！你在做什么？！] 良：[给他们一些机会。] “剑圣”那边已经把所有的官兵和饥民弄晕了——也就是一脚踢去，他们早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我看见有些官兵放下了武器——可能是发现好处也可能是心中的善。 不过，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官兵丙：[死吧，这样我就能获得更多的食物了！] 其实他们早已经没有杀我们的理由了，粮食已经让满穗拿走了——或许他们还不知道吧？ 我盯着那拿起弓箭的官兵并没有说话，而是一脚踢去——这样他死不了，最多就是晕些日子。 …… 就这样济宁城的混乱被处理了，接下来最多就是救济一些有良知的百姓就行了。 或许我这样还算是只狼吧，只不过是在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把我的恶合理化。 不管怎么样，那些百姓还是无辜的，这群官兵我也看出了他们的些许恶，远远不止贪污。 ——或许杀了我们，或者接我们杀人是为了到京城去找万岁爷领奖赏？ 这个职务以前本不是这样的…… 我们没有再做逗留，出了城我立马去找满穗。 那姑娘一直在远处望着济宁城，看起来有些焦虑，害怕我们出不来了。 不过我们还是能对付的。 大部分的百姓我们是没有碰他们的，就让他们安心地待在那儿。 不过饥荒确实也是个大问题，那新问题就来了，万岁爷发的救济粮去哪了？ ——这件事我是跟闯王在一起才得知的，万岁爷其实是有在发救济粮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到百姓手里就只剩下了关税。 …… 或许有些官兵把那些也贪污了吧…… 诸公不闻百姓生死…… 满穗：[呼，良爷回来了，还有“剑圣”。] 新剑圣：[穗，你是不知道那地方有多么乱，我和你良爷差点就应付不过来了，那齐刷刷的箭差点把你良爷扎成刺猬。] [不过还好我在，不然你良爷就死在那里了。] 满穗：[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良：[……] 我没打算多做解释，现在快到河边了，到那里去扬州就快多了。 新剑圣：[良不打算多说几句吗？哪里这么乱耶，不和穗说说？] 良：[为什么？] 满穗：[没事，良爷不想就不想吧。] 新剑圣：[好，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应该过不了多远就要走了。] 良：[你还欠我一条命。] 我打破这气氛，他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凝固，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一样。 满穗有些震惊地望了我一眼，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也没办法改变我说的话。 新剑圣：[还惦记着这个？] 良：[……] 我害怕以他的实力会对我们有些威胁，只是想让他回去不要再跟着了，估计是和满穗一样想错了。 新剑圣：[那……穗也欠我一条命。] 良：[不是，我就是想让你回去了，这一路也麻烦你了。] [接下来的路我会和满……不，穗，好好走的。] 新剑圣：[反正就是要让我走是吗？] 良：[嗯。] 新剑圣：[那好，我走，不过提醒一句，那前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有几座尸村，建议多绕着走。] 满穗：[那倒是谢谢你了。] 新剑圣：[良，保重。] 良：[谢谢，你也保重。] [不过，你的姓名是什么？] 稻？：[呵，我从来不是什么“剑圣”就是一个剑玩的比较花的人，至于姓名我没有固定的。] [你也知道，我是在隐居，名字对我已经没用了。] [愿意的话，可以称我为“稻”……] 说完他便离开了。 满穗有些震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没有缓过来。 满穗：[良爷……] 良：[怎么了？] 满穗：[那名字我听过，是之前我说的那个恩人的恩人，但他已经死了呀……] 良：[！] 拿死人的名字？他到底是什么人。 满穗：[可能是他没有找到这里，也可能是我那个恩人把名字改成了他的。] …… 满穗：[我总觉得在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而且我和他去济南城的时候明显很关照我。] 良：[倒也说的过去。] 满穗：[我猜他说的对你有些熟悉是对我说的。] …… 原来是这样的吗？ 满穗：[说的那些可能是“稻”身上的事吧，我和那个恩人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不过也可能是误会。] 良：[嗯……就这样吧，我们还得去扬州。] 满穗：[嗯。] …… 第三章 1633年烟火 崇祯七年，现在我已经跟着秋穗了，他和我一样都是吃的那个穗，确实有些巧合。 他和良爷好像，对我一直不错，不过洛阳那边的消息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听到有关良爷的。 这座山上秋穗和我说过有个贼窝，但他不怕那些盗匪，大部分盗匪都是不敢惹他的。 ——秋爷说的是因为他曾经把他们老大杀了，所以那个贼窝才这样的。 上次救我是因为他的恩人之前救过他一命想要这样延续下去。 …… 话说现在我都不知道秋爷的性别。 秋穗：[穗儿，愿意跟我去趟洛阳吗？] 穗：[嗯……] 上次去洛阳还是和良爷一起的，是崇祯五年。 去洛阳还可以去看看那豚妖最近是在干什么了。 洛阳还是那么热闹，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秋穗牵着我的手在大街上走着，之前还是只有良爷。 店家甲：[客官买点东西给你孩子吗？您看看这些很新鲜的，不用担心不好。] 秋穗：[穗儿，想吃吗？] 虽然我并打算让他买——我不想这么对恩人，但嘴角的口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秋穗：[嗯，看来穗儿都看饿了呀。来几个吧。] 店家甲：[好嘞！] 秋穗：[拿着吧，穗儿，看你馋的。] 他朝我笑了笑，我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开心，我不打算说什么，也朝他笑了笑。 …… 我和秋穗在满街游走——主要是他拉着我的手，不过我看了好几圈都没有看见关于豚妖的。 不对，再过几日豚妖又要庆生了，那岂不是…… 今年应该不是尹三那边的，不清楚又会有哪些孩子被他吃掉…… 想到这里我的脸顿时煞白，我尽量不把自己的异常表现在秋穗面前，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我有些怕。 秋穗：[穗儿，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 …… 坏了，还是被看见了。 穗：[没……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点事。] 秋穗：[有事要和我说哦，我不是那种人。] 穗：[嗯……] 我迷迷糊糊地糊弄了过去，看起来他应该没有起疑心。 不过在刚刚在杂物店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一个荷包。 如果是普通的荷包就没什么了，但是它竟然和我之前给爹爹那个有几分相像！ 良爷把它卖了？！ 不可能……他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又怎么会有时间去把它当掉。 …… 我不断地安慰自己，打心底不希望那是良爷当掉的，但我还是打算把它买回来。 穗：[秋爷，我想去那边买东西……] 秋穗：[嗯，走吧，不过是什么？] 穗：[一个荷包。] 秋穗：[买那个干什么呢？] 穗：[那个和我给爹爹的有点像。] 秋穗：[你的爹爹该不会……] …… 我没有回他，想来秋爷也知道为什么了，他的经历和我一样。 秋穗：[老板，这个荷包多少了？] 店家乙：[客官，其实那个不好的，您看看这些，它们的质量比这个好多了。] 穗：[秋爷……] 我装作可怜的样子拉了拉秋爷的手，他看了我一眼毅然决然地买下了那个荷包，之后便给了我。 秋穗：[穗儿，拿着吧。] 穗：[嗯！] 我仔细看了看那个荷包，还好和之前给爹爹的布料不是同一个。 嗯……谢谢良爷。 看来良并没有我想的那样。 穗：[秋爷，过几天可以来一下洛阳吗？] 秋穗：[没问题，话说穗儿之前来过洛阳吗？] 穗：[嗯，之前是和良爷来的。] 秋穗：[良爷？是“良”吗？] 穗：[嗯，秋爷怎么会知道良爷的事？] 秋穗：[我之前听说过他，他把石兴杀了，尹三还通缉了他。] …… 舌头的死被发现了？但尹三通缉良爷干什么？ ——也是，我们把他的财路断了一次。 我有些困了，一会到山上我一倒下就睡着了。 今天就是豚妖的庆生的日子了，我打算看看能不能看到那些人牙子。 秋穗：[穗儿，现在走吗？] 现在快到晚上了，洛阳城已经格外热闹了，记得那年的庆典还有烟花。 ——不过，当时在考虑对良爷复仇的事，没有安心看完那一场烟花，其实还挺美的。 穗：[嗯。] 我们来的恰好赶上了烟花，一进城我便看见那烟花在眼前绽放，我的眼睛里满是那绚丽的花火了，原来这么美丽的吗？ 我紧紧抱住了秋爷，好让自己不再乱跑，免得和上次一样。 秋爷也没有抗拒，反而把我举到了自己的头顶，让我能更清晰地看见那烟花。 谢谢秋爷…… 这个时候我看见有一只小猫也走到了我们旁边看着烟花。 我的旁边好像出现了爹爹的影子，还有弟弟和娘的，那边是奶奶。 这一刻我的家好像从来没有散过，爹爹一直都在。 我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甚至撒出了几滴眼泪。 烟花在一会儿之后归于了平静，回过神来后那些幻影也随之散去，爹爹的身影也越发模糊。 穗：[爹爹！] 在爹爹的幻影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喊了出来，但那幻影已经完全不见。 …… 爹爹…… 秋穗：[怎么了，想爹爹？] 穗：[嗯……] 秋穗：[人要往前看，不能活在过去，对吧？] 穗：[……] 今天我们就没打算回山上了，现在已经宵禁了，城门已经被关闭。 就这样，我们住到了之前和良爷一起时的旅店。 明天我也可以看看那些可恶的人牙子。 …… 穗：[秋爷，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秋穗：[嗯，早点哦。] 在城门与秋穗分别后我走到了那豚妖宅子的附近，应该接线人就在这附近。 没过多久，我看见两个带着四个小孩的人走进了一个黑胖子的屋子，应该就是接线人了。 那两个人一胖一瘦，和之前杀了兴爷之后碰见的那两个长的很像。 …… 豚妖还是没有改变吗？ 没过一会我看见他们拿了很多钱出来，带着那群孩子去了餐厅。 可惜我不能改变什么，我还要遵守和良的约定，而且以我的实力也不能奈何那豚妖分毫…… 看见那豚妖还是老样子让我有些气愤，但又无可奈何。 …… 第十章 1641年尸群（下） 之后我和满穗再一次踏上了旅途，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了。 毕竟挨着海边的城市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有那边糟了。 虽说是到河边，但是这附近也没有船夫，不过按理说那边的济宁城是靠着这条河的，不至于庄稼长不出来吧？ 满穗：[良爷也发现了吧？这里有河，可那边还是闹了饥荒。] 良：[嗯……说来也奇怪。] [有没有可能是那天的大雨才让这条河重新有水的？] 我向满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也表示了认同—— 毕竟再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满穗：[良爷，要不我们绕过去，到徐州那边再说吧？] 良：[也是，待着也是待着。] 满穗：[那走吧良爷。] 她又拉上了我的手，明明可以骑马，但她非要拉着我走一段才上去，让我摸不透。 不过按“稻”说的，这附近好像还有尸村，得小心一些，不然粮食可能不太够—— 我原来以为这一路能补给的地方还不少，但到了这里就没看见能补给的地方了。 …… 没过多久—— 甚至我们还没有开始骑马，那边出现了一个村落的影子，但还是有些生机的，甚至比那个城镇的生机还要明显。 良：[嗯，你说要不要去那边的村落看看？] 其实我本来是想说“喂”的，但是跟这姑娘待了这么久已经说不出口了。 满穗：[随良爷便。] 良：[那走吧，看起来那不像是个尸村。] 我把马安顿在了这里便向那边的村落走去—— 其实我是想带满穗去的，但我需要一个人看住那匹马，被人偷去就不好了。 不过我还是留了一手，让满穗在远处看着，若发现不对立马过来。 …… 这一路有些过分的顺利了，我走到村庄里面他们都没有一点反应。 看来真的不是什么尸村，那我就放心了。 村民甲：[诶？小伙子是第一次来我们村子的？] 良：[嗯，从洛阳来的。] 村民甲：[洛阳？！这么远？你一个人应该带了不少了粮食吧？] 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有一丝兴奋还有期望，一时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若拒绝他什么事都不会有，但我的良心有些过意不去。 …… 看来我成为了真正的“良”。 良：[没有多少了，大概只能让我去徐州了。] 村民乙：[呦……有这么多粮食啊，分我们些吧……] 我看见那个人的脸上有些憔悴，眼睛上满是血丝，有点像是熬了好几天的夜。 至于外貌都是千篇一律，还是那么面黄肌瘦。 …… 良：[可我现在身上没有粮食啊？] 村民甲和乙：[没有？！] 他们两个的声音很大，一下吸引了更多的村民，我感觉不太对，想立马逃走。 但是已经不想了，村门口那边已经被拦住了。 村长：[稍安勿躁！] 从那个最高的房子里走出了一位老者，他就说了几个字那群村民就全部闭上了嘴。 村长：[你就是新来的？要去徐州？] 良：[嗯……] 我看见有个村民凑到了他的耳朵旁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总觉得有些不安，我把手放到了刀柄那儿，方便我一下刺入致命部位。 村长：[事情我也知道了，你可以选择离开，但是要和我们打一架，或者留在这里。] …… 什么意思？ 留在这里为他们干活还是当备用粮食？ 好多问题一下冲进了我的脑海里，我想问他们，但是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良：[我要走了，不过你们这不缺粮食吧？] 村长：[既然你要走，那我告诉你也没有事，这么多年，动物都死光了，我们只能靠这么个湖活下去。] [但是好几年大荒又差点让我们失去了最后的食物来源。] [有些人去了上边那个城镇，发现了新的苟活方式——] [吃人……] [于是我们开始投票选出活干的最少的人把他端上餐桌，这样我们再也不会饿死了！] 我看见他说话的时候面目有些狰狞，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 我忍不住竟一下吐了出来，一想到那个画面我还是接受不了。 人吃人，我甚至不敢想象是个什么情景。满地都是血肉。 …… 那种东西是怎么加入食材的？！ 村长：[看来你也接受不了那东西，给我杀了他。] 那个老者下完命令后便走开了，那一群村民拿着锄头钉耙就向我这边冲来，完全没考虑自己处于怎么个情况。 更何况这样对付一个土匪都不一定打得过。 我不打算留多少情面，把刀架在了他们中最壮的那个人脖子上，以此来让他们放我走。 但是他们没有在乎那人的生死，而是对我说道那样还可以加一顿肉吃。 …… 我又一下吐到了那个人的衣服上，他很抗拒那东西—— 也是，这种东西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那群村民渐渐逼近了，而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不一定打得赢他们。 更何况他们不是那种饥民，我一脚不能把他们弄倒，这样耗的话也不是办法。 …… 满穗：[看来我来的还正是时候咯？良爷。] 我后面突然出现了马蹄声，不一会就听见了那姑娘的声音。 呼，看来现在不用怕了。 满穗：[大家看见了吧？火铳。] 火铳？她拿这东西说什么？ 满穗：[这东西我们在远处就能让你们一个又一个倒下。] [不想死就立马走开！] 原来是狐假虎威吗？那火铳他们应该也认识，是官兵才能有的武器。 …… 村民甲：[我投降……] 他们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臣服，再这样下去他们也只能落得个死亡的下场，不如现在屈服。 不过但凡了解过火铳的都知道那玩意儿是要装弹的。 …… 这个时候我才能安心观察一下这里环境： 草树皆绿，满地稻田，村中弥漫着稻谷的香气，水流从村的中央穿过，好似世外桃源，不过有股血腥的味道 但这么个地方怎么会是这种人住的？难不成他们是杀了这里是本地居民？ …… 我没再想下去，那村长看见这么个样子更是亲自拿着剑向我们冲来，不过在半路就被村民们弄走了—— 他们可不想和这个疯子一起送死。 就这样，我们不但没有受到什么危险，甚至还获得了一些粮食，这恐怕不是尸村能给的吧？ 不过我们也没有白白收礼，给了一些肉给那群村民，他们送别我们的时候都是兴高采烈的。 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太平盛世啊。 …… 满穗：[良爷觉得他们坏吗？] 良：[不。] 满穗：[就算最开始他们是用刀指着良爷的？] 那姑娘有些不解，按理说我不杀一个人就算了，还给了他们肉。 良：[呵……谁知道呢，也许是我想到了别的吧。] [我是侠，救人的侠。] 满穗：[……] 良：[……] …… 第三章 1634年烟火（序） 我没有打算现在就回去，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那群孩子带去餐厅—— 而且餐厅还是最豪华的那种。 只是为了以后不让他们的鬼魂缠上吗，还是良心发现？ …… 我觉得他们不会像良一样，况且他们还是狼。 之前接近良爷只不过是为了找个机会杀他，但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被我影响了这么多—— 也算是件好事吧，只不过兴爷就没有那么好了，要是他也能改变的话也不可能死在那儿。 …… 秋爷可能会担心我，不过我还是打算看看他们的动作。 今天那豚妖好像还要庆祝一次，嗯，也可以看看那豚妖要干什么。 …… 今天的午饭好像还没有着落，怎么办呢？ …… 现在先回去找一下秋爷吧，之后再回来一次。 我爬到山的半腰往洛阳那边才发现它原来是那么美丽。 那条洛河横穿洛阳，街道是那么错综有序，店铺也像是安排好的那样，井然有序。 秋穗：[穗儿回来了呀，去干嘛了？] 穗：[没事，我就是去看了看那个亲王的住宅，顺便走走。] 秋穗：[有看见有趣的吗？] 穗：[没，但看见了人牙子。] 秋穗：[……] 穗：[……] 对于秋爷我不打算隐瞒什么，他是我第二个信任的成年人，而且相处了这些日子他对我很好。 秋穗：[人牙子？你确定？] 穗：[嗯……一个胖的一个瘦的牵了四个娃娃，良爷之前带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秋穗：[看来真是啊……看来又是卖给那亲王的。] 我看见秋爷的眉头紧锁，手也握紧了，随时能爆发出洪荒之力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秋爷这样。 话说秋爷是怎么知道的？ …… 好像也是，良爷的事他都知道，而且尹三的大部分他都知道，要送到哪里他应该也知道的。 穗：[秋爷……我想过几个时辰再去洛阳一趟。] 秋穗：[嗯……我也要跟着。] 穗：[谢谢秋爷！] 我本来打算晚些时候再去的，但是秋爷比我还急些，拉着我的手就向洛阳城走去。 不过，我想知道那个贼窝为什么不来找我麻烦？ …… 店家甲：[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嘞！影子戏道具！] 影子……戏？话说之前和良爷在一起的时候影子戏道具是留在哪里了来着？ 记不得了，好像是在那个客房里？ 坏了，影子戏道具已经不在了，那以后再见良爷怎么办呢？ 我对那些东西有些犹豫，毕竟影子戏的道具可和那个荷包不一样，之前爹爹当掉那些影子戏的道具都换了那么多，要是买的话会更多的。 我不想再麻烦秋爷，他都为我付出那么多。 …… 秋穗：[穗儿喜欢影子戏吗？] 穗：[嗯，之前和良爷弄过好几次。] 秋穗：[那穗儿还想要吗？] 看他又把手伸进了口袋，我连忙摆了摆手，又冲上去双手拉住他。 秋穗：[嘿嘿，穗儿还真是可爱呢。] 穗：[秋爷不买就行了。] 秋穗：[好好好，我不买了。] 穗：[话说秋爷不缺钱吗？都花了那么多了。] 秋穗：[之前在道上干了一段时间的黑吃黑，钱倒是也收了不少，不过仇家也结了好多。] [不过大部分的钱还是“稻”给的，他对我就像我对穗儿一样，他是退朝的官员，银子还是很多的。] 穗：[所以稻爷是秋爷的恩人，而且特别好？] 秋穗：[嗯。] …… 话说我是来看那个人牙子的，得加快速度去看看了。 秋穗：[去找那人牙子是吗？] 穗：[嗯。] 他没有说话立马也跟着我一起去了，他摸了摸我的头，说这样可以保障我的安全。在我眼里，他是侠。 …… 我蹲在之前看见那两个人牙子的地方，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来。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两个人牙子牵了四个女娃来，我的拳头不禁紧了。 秋爷也差不多，我感觉他要立马冲出去的那种。 那个黑胖子把他们带到了另一半，要看的话我们只能装作散步那样，不过我也发现了那群人牙子是怎么把那些孩子带进去的—— 走后门。 我实在没有想到豚妖居然还修了个后门专门干这事。 他明明有那么多粮食和钱财非但不救济百姓，还找女娃来吃，明明都是一条命…… 在之前良爷点醒后我发现那豚妖才是我们的公敌。 黎民百姓要不是他也没有那么惨吧…… 要不是那群官兵收走了我们的粮，爹爹也不会死了吧…… …… 我没再多想，转世离开—— 毕竟豚妖的住宅也进不去，秋爷在看了几眼之后也离开了。 秋穗：[穗儿，你看见了吗？那些鹿都比洛阳的居民肥！] [他明明可以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可他把那些花在了畜牲身上！] [凭什么上天如此不公？！] 我看见了秋爷那狰狞的面目，我差点认不出他来，我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比我还急。 …… 我没有说话，而是抱住了秋爷，他先是愣了一下，渐渐也冷静下来。 他在气消了之后也抱住了我。 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这乱世，那就好好做自己吧。 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良爷身上。 良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杀死那豚妖。 …… 今天晚上的烟火格外的耀眼，比之前的那次还有和良爷一起的那次都要闪耀。 应该是因为有了娃娃的原因吧。 …… 望向那璀璨的星空我虽然震撼，可又开心不起来，街道上的人们在欢呼着，可其他地方的百姓还在水深火热地生活。 秋爷也没有昨天开心了，只是把我举得高高的，让我能够更清晰地看见。 这次的烟火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看来那豚妖是真的很开心。 …… 穗：[秋爷……] 秋穗：[穗儿，怎么了？] 我看出他低落的情绪，不过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他。 穗：[回去吧，这些和我们想要的不一样。] 秋穗：[嗯……] 几乎没有一丝留恋，我们快速走回了山上，虽说秋穗是在隐居，但他却为了我去了好几次城市，真是不知道如何谢谢他了。 我也想留在这儿，但我需要磨炼…… …… 第十一章 1641年丰登/梦（上） 之后我们到了徐州，不出差错的话没多久就要到扬州，不知道鸢她们过得怎么样。 满穗这几天真是跟着我受虐了呀，这边好乱，之前带着她去洛阳都没有这样。 话说那京城的万岁爷还没有反应吗？闯王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我们今天不打算再走了，我随便找了个旅店就和满穗住了进去。 呼……这么久也该休息一下了。 …… 我好像做了个梦，现在应该是崇祯元年，我在陕北这一带游山玩水。 说来也好笑，我竟然迷路了。 现在怎么办？ 我随便找了块石头，坐在了一旁。树林皆是翠绿，鸟儿也在枝头歌唱，不过说来这里也挺美丽的。 我拿出了随身带着的水壶喝了一口，那水真是甘甜。 …… 我快要睡着时看见了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本地的，我打算去问问路。 良：[请问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 我本来就是来游山玩水的，当然是找个可以玩乐的地方。 ？？？：[哦！你一定是来旅游的吧？话说这几年峡北倒是也没有什么好的，不过你愿意倒是可以去我家坐坐。] 良：[谢谢了。] ？？？：[哈！我才去那边的镇子上换了点钱来，有个人陪伴着走也好。] 良：[怎么称呼你呢？] 朋友？：[没事，你就叫朋友就行了] 良：[嗯……] 他很热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这种人。 反正我也没有事嘛，去他家坐坐应该也差不多。 走了有一段时间了，我看见他带着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安”字。 不知道为什么它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 良：[这个荷包里面有钱吗？] 我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疑问，向他问了下。 朋友？：[这个呀，是我女儿给我的，因为是她弄的所以我打算随身携带。] [里面没有放钱，卖东西来的那五两银子都带着的。] 良：[哦。] 我远远望去，那边有很大一块田，庄稼也不少，不过这一年是大旱，庄稼没有长起来。 ——要是不是大汗他们家应该不会少粮食吧！ 朋友？：[见怪了，现在我还不能回去，得去换点粮食来。] 良：[没事，我跟着你。] 说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另一边的那个小镇子走去。 这个镇子比好多地方都好，小镇上的人差不多都没有走。 我看见那边还有个搭着影子戏的台子，应该是戏子。 我们要去的就在这边，那边还可以买些粮食。 …… 朋友？：[这些粮食有点多，帮我拿些吧。] 良：[嗯，反正也是我去你家。] 朋友？：[话说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良：[叫我良就行。] 朋友？：[良？那还真是个好名字，你也确实是“良”呀。] 说着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应了他一个微笑，这个人也确实好。 我们走在半路忽然下起了大雨。 烟雾弥漫，把道路完全遮蔽，天上的雨滴不断敲打着我，那是多么凉爽啊。 从天启五六年开始就没怎么下过雨了，估计那田的庄稼也能长起来了吧！他们的粮食又有着落了。 朋友？：[良，先别在那站着了，过来避一下雨吧。] [这么久了老天爷终于肯下一场雨了，爽快！] 他在那个避雨的点大声喊着，这确实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 等到雨停了，我们才离开。 再一次望向那天空竟在村庄的上空多了一道彩虹，好不美丽！ 看来老天爷也在庆祝呀。 那原本光秃秃的田也瞬间变得金黄—— 虽说确实有点不符常理不过我还是就当做是我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吧。 朋友：[从这里回家还要穿过这一片稻田，良过来吧，不用怕踩坏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不再抗拒了，立马追上了他。 待在这里好像坠入了晚霞一般，一大片的黄色，每一个田的空隙都不放过，这应该够好几年了吧。 朋友？：[穗儿，快过来，你看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一个人！他刚刚迷路了，我便带着他回来了，这是我换来的粮食。] 他一回来就朝那边坐着的几个人喊道，应该就是他的家人了吧？ ？？？：[这么多呀，那传家宝卖了多少？] 朋友？：[五两银子，两百余钱。] 看样子这个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了，确实也挺美的。 ？？？：[爹爹！] 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个人有些熟悉，但我想不起来她是谁，不过肯定是他的女儿了。 朋友？：[穗儿乖，穗儿乖。我就带着叔叔先走咯？] 良：[没想到你家女娃这么水灵。] 看着她那舍不得爹爹的表情我不禁有些感叹，她长得确实可以，看样子她的名字是叫“穗”是吧。 …… 多么朴素的一个名字啊，我甚至能看出她名字里那期望那些稻穗能长好的愿望。 不过这个名字好像也有些熟悉，好像还是听过的。 不过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朋友？：[谢谢你的夸奖。] [穗儿，也道个谢吧。] 穗？：[……] 爹爹：[穗儿乖，穗儿乖，你就待在这里吧，我带这个叔叔去逛逛。] 穗？：[爹爹，能不能再留一会儿？] 我明显能看出她对自己爹爹的不舍，我也不忍心就这样把他们父女两个人分开，于是我打算提一下建议。 良：[好啦，你就留在这儿陪她吧，我自己先去看看。] 朋友？：[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不来说带你参观的，唉。] 良：[没事。] 在那之后我便朝那边走去，逛逛这个小村落。 不过我走了好几家都是没有人的，估计是因为天启年间的那些灾荒走了吧。 …… 没走多远我还看见了一只小猫，它吊着一条小鱼，不知道是哪来的，看样子这里河里的东西应该还没有死完。 呼……这里确实是美丽，就是生机有些少了，那边就是他们家的稻田，一片金黄，一时还分不清那是海还是稻田了。 嗯，大概晚上再回去吧。 我大概走了有些时候，遇见了一个村民，看样子她过得还不错。 村民？：[哦？新来的吗？欢迎欢迎。] 我没有想到这边的人都那么热情。 良：[没事，我就随便走走，不劳烦你了。] 村民？：[没事的，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个人来聊聊天。] 良：[算了吧，我想去那边的树林看看。] 村民？：[嗯，那好吧，改天有空了再来哦。] 良：[嗯。] …… 不过我走到这片树林有些让我震惊。 …… 树下能够到的地方已经没有了树皮，草根都没有了！ 是之前闹饥荒的时候吃掉的吗？ 我游历这么多地方都没有遇到这样的！ …… 算了，为了不让他们乱想，我就不说出去了。 但我在准备返程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一个女人，我刚想过去打个招呼，她却一把按住了我。 …… 她的脸很像他家的那个妻子，只不过面目有些狰狞。 ？？？：[是不是你害死了弟弟！他刚刚还好好的！] 她的问题让我有些琢磨不透，但是我不打算坐以待毙，立马一脚踢去，没过一会她便倒在了一旁没有了动作。 …… 怎么还会有这种怪事。 …… 第十一章 1628年？丰登/梦（中上） 这一切有些怪，但我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怪。 我不打算再在这里待了，仅仅是这么一会儿我就觉得毛骨悚然了。 …… 我站在山的那一边，他们的家在另一边，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不再荒凉。 那些村民也越来越多了—— 这正常吗？ 我不想多想，只是在路上和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 毕竟他们都挺热情的，我也不好拒绝。 没过多久我就到了他们家那边。 进门前我又看见了他们家的那个女娃，不得不说她长得还行，只不过有些瘦了。 良：[那个，是叫穗吗？] 穗？：[嗯……] 良：[穗……真是个好名字。] [你们家的稻穗今年也长得好哇，还有这么个宝贝女儿，真是美满啊。] 穗？：[良？] 我没有想到她还记得我的名字，这让我挺兴奋的。 良：[嗯。] 朋友？：[穗儿还记得呀，良，逛了一圈还行吗？] 良：[嗯，至少比那边好多了。] 我说的那边是说的京城那边，天启大爆炸之后我就离开了那边。 朋友？：[良，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儿留些日子。] 良：[那多不好意思啊，这些银子拿着。] 我留了些许碎银在他们的桌子上，如果白住在这儿的话那怪不好意思的。 朋友？：[多谢。] [穗儿，你要不出去玩会吧，我和良聊一会儿。] 穗？：[好！] 我没想到那个小家伙居然会这么快答应，本以为她会和她爹爹纠缠一会儿。 朋友？：[话说良是从哪边来的？] 良：[京城。] 朋友？：[京城……万岁爷住的地方？那你为什么走了呢？] 良：[没什么，就是有些我不忍直视的过去。] 朋友？：[那我也就不刨根问底吧。] 他确实挺善解人意的，让我对他的好感加了些。 良：[话说你是拿的什么东西去换钱？] 朋友？：[嗯，我们家的传家宝，那个对我来说挺重要的，要不是那些王八蛋的官兵我也不至于把它卖了。] [不过那一场大雨也算是救了我们，虽说来的晚了些。] 良：[嗯……] 确实，不过我对那群官兵的印象加深了一些—— 说来也是，现在正是乱世，怎么可能没有贪官。 我和他聊了些时候，不过实在有些无聊，于是我出了趟门。 朋友？：[穗儿，要不要带你良叔叔去参观一下？] 穗？：[嗯！] 其实我没打算这样的，不过他们实在是太热情了，我没办法拒绝。 现在去哪我也不太清楚，现在就跟着这个小家伙吧。 …… 她把我带到了田地里来。那金黄的稻穗倒是和她挺相配的。 要是她换一件衣服应该就完全相符了吧。 话说回来我才发现她的那件衣服和他身上带着的那个刻有“安”字的荷包好像是同一块布料。 原来是这样织的吗。 穗？：[良……] 我还在愣神之际她突然开口了。 良：[穗儿怎么了。] 穗？：[这一切你也知道并不真实吧，瑕疵到处都是。] 良：[……] 不太对，这小家伙怎么察觉到的，她不是在那边没有走开过吗？ 穗：[其实，我叫满穗。] 良：[……] 满穗：[良爷，我知道你是清醒的，可就算这样还要继续下去吗？] 良：[可能这样我才能弥补我的那部分空白吧，我对不起你和你的家人。] 说到这里我捶了一下旁边的木桩，瘫倒在地。 满穗看的眼睛里满是不解，还有些愤怒和不舍。 不知道现在小崽子想的什么，大概是对我的印象又改变了些吧。 我是个自私的人。 …… 满穗：[我也挺好奇的，为什么我们能到同一个梦境。] 良：[……也许是弥补。] 满穗：[……] [良，告诉我，现在是崇祯几年。] 良：[崇祯十四。] 满穗：[……] [良爷，有一件事你可能不信，我现在还在崇祯七年。] …… 太离谱了，这完全不正常。 跨时间的交谈？ 满穗：[所以那个时候良爷还活着？] 良：[……] [废话……] 我实在想不到她是怎么问出这句话来的，要是我死了肯定就来不了这里了。 满穗？：[良爷，要不趁着这个情况生活一段阵子吧，这里便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 不太对，满穗那崽子不可能能说出这种话，这个时候的她是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杀了豚妖让她复仇。 这个满穗给了我很大一种不真实感，比刚刚遇见的那个情况还要不真实。 可能满穗的意识不在了，现在又交给我的梦境了吧。 …… 良：[你不是满穗……] 穗？：[良叔叔怎么啦？我肯定不是满穗啊，我就是穗。] 良：[……？] 是我刚才发呆了吗还是什么。 应该没事，就是我走神了，穗儿还是那个样子，完全没有刚刚走神时的那样。 穗？：[良叔叔要不要去那边的镇子啊，之前爹爹就是在那里把影子戏的道具卖掉了……] 影子戏？这个东西也好熟悉—— 好像也是，爹爹就是在和我看影子戏的时候…… …… 爹爹…… 穗？：[诶？良叔叔又怎么了，脸色好白！] 良：[没事的……] 穗：[良叔叔要不等会儿再去吧，我担心你。] 呵，看来这家伙还挺照顾人的。 算了吧，等一会儿再去那边看看。 …… 这些庄稼有些高，差一点就能把我的斗笠遮住了—— 至于戴这个东西只是为了证明我是游侠，这样不容易被官兵抓。 良：[话说穗儿有多久没有见到过新人了？] 穗？：[嗯……在良爷之前的话应该是崇祯元年的那个官兵。] 良：[这么说还不算远咯？] 穗？：[嗯，不过良叔叔是好人，那个官兵是坏人。] 说到这里她嘟起了嘴，好像在生那些官兵的气。 哈哈，那还真是挺可爱的。 我们没有往那边走，一会儿就回到了穗儿的家。 朋友？：[这么快就回来了？穗儿，你不多带带你良叔叔，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峡北……] 良：[诶，别说了，我就是有点不舒服，睡一会儿就行。] 朋友？：[好吧，穗儿带你良叔叔去找一个房间睡觉吧。] 穗？：[嗯。] …… 第十一章 1628年？丰登/梦（中下） 我躺了一会便起来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默认了穗儿说的。 朋友？：[良，又打算出来走走了？] 良：[嗯，我也没有事干。] 朋友？：[穗儿，还想和良叔叔走一会儿吗？] 穗？：[嗯，有个新朋友很开心。] 良：[穗儿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去那个镇子看看。] 穗？：[嗯。] 我牵着穗儿的手再一次向那金黄的田地走去。 这儿就好像一片海洋，田地里满是稻穗，没有一丝空地。 偶尔我还听见了昆虫的叫声，在这个丰收的时节显得尤其美丽。 穗儿也挺开心的，一路蹦蹦跳跳的，今年的稻穗能长的这么好她一定很开心吧。 ——她也会觉得这几年的干旱的苦也没有白吃吧。 这些田地确实很大，这些稻穗够他们好几年了吧。 …… 我们到了那个小镇—— 其实就是我和他来换粮食的地方，这里也没有多大，但是小镇里的人倒是不少。 穗？：[良叔叔。] 良：[什么事？] 穗？：[我记得之前和爹爹来的时候那边有很多穷人……我看他们很可怜。] [良叔叔有带钱吗……能不能……] 良：[……] [当然可以。] 毕竟我是一个游山玩水的侠客，都是侠客了怎么可能不是侠？ 身为侠，我很愿意为了黎民百姓着想。 穗儿拉着我的手走向那个她说的地方，那里我看见好多人都是打地铺在地上睡觉的。 他们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 这里有些乱。 垃圾到处都是，果皮和腐烂的食物散发着臭味。 他们穿的衣服也有些破烂，让我有些心疼。 好几年的干旱，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挺过来。看来他们的毅力比我想的还要多呀。 …… 穗？：[良叔叔……] 她拉了拉我的衣服角，应该想提醒我帮帮他们了。 我摸了一下穗儿的头，对她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两百文钱平均给了他们。 他们本来苍白的脸上多出了几分色彩，看起来好多了。 乞丐甲：[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乞丐乙：[谢谢，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您了。] 乞丐丙：[嗯……我好像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眼熟？] 他的眼睛是朝着穗儿，应该就是在她说的那个时候相见的吧。 穗？：[……] 她又拉了拉我的衣服，抱住了我的大腿。 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我也琢磨不透。 良：[怎么了？] 穗？：[良叔叔……] 我再转过头时那边的人已经完全不见了，有些奇怪。 穗？：[……] 她一下扑向了我，让我有些惊愕。 在一会儿过后我便抱住了她，看来她应该是被吓到了。 那边的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无影无踪了，那边的垃圾也少了很多。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那边多了些头骨和白骨。 …… 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白骨露于野。 …… 良：[穗儿觉得这附近还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吗？] 穗？：[嗯……不知道了。] [我记得下面很远还有个地方可以去。] 良：[那穗儿愿意去吗？] 穗？：[……] [有良叔叔在我也愿意。] 良：[嗯……] ……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上也有些奇怪，有很多地方都是空白，但我没有觉得有什么，这样也没什么事，我也不在意。 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我们停了下来不再走动。 穗？：[就是这里了良叔叔。] 良：[……] 我望向那边，赫然是一个旅店，不清楚这里有什么有趣的。 我望向穗儿，她还挺激动的，眼里满是光亮，看起来特别精神。 有活力我就放心了，走了这么远我还怕她突然没力气了呢。 穗？：[良叔叔，我之前来过这边，这里的厨师爷爷对我特别好。]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单纯来看望他吗。 也是，小孩子应该懂不了这么多。 我打量这家旅店的时候穗儿突然哭了，我不理解为什么。 …… 满穗：[良爷……] 良：[？] [穗儿，怎么突然改口叫“良爷”了？] [还有，怎么哭了，又想起什么事啦？] 满穗：[……] [这是梦对吧？] 良：[穗儿你说什么？] 满穗：[看来良爷还是打算留在这个充满希望的地方吗？] 良：[……？] 我有些不理解她在说什么，不过我看见她的衣服和方才完全不一样了。 这件衣服偏蓝色，而且有些旧，她的头发也少了很长一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穗：[我这边是崇祯七年，还记得吧。良。] 良：[刚才在稻田不是错觉？] 满穗：[嗯……] [我不知道为什么，再一次睡着就来到了这里。] [良，告诉我，为什么“我”没有杀你……] 我看见她的脸有些阴沉，手也握紧了些，感觉那小崽子想立马杀了我。 我的记忆也浮现了些，她不是穗儿，而是满穗…… 良：[……] [我杀了豚妖之后我们再会你给我留了一段时间，去了扬州再杀我。] 满穗：[……] [这样吗？] [良，你真的杀了那豚妖？] 良：[嗯，骗你对我也没有好处。] 满穗：[……] [良爷，我原谅你了。] 她哭了，眼角满是泪水，扑到了我的怀里，我看着她也拥抱了她。 这也许就是我对她的一点弥补吧。 满穗：[良爷，你待在这里多久了？] 良：[不清楚，反正我从遇见你爹爹就一直到了现在。] 满穗：[我……爹爹？] [你没有杀我爹爹？] 良：[……] [至少这里是这样。] 满穗：[……] [好吧，既然老天给了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应该珍惜。] [走吧良爷，带你看看我的恩人。] [……可惜的是我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这里面有些小，不像是什么大的旅店，里面的人也没有多少。 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一个人牙子的旅店。 厨师？：[穗儿？你回来了呀。] 满穗：[爷爷！] 我看着她扑了上去，我就在一旁看着，她对恩人应该一向如此，不过对我这个“罪人”为什么要这样呢？ 呼……等一会儿吧，我想最后干些事。 我走出了旅店，随便找了个地方在那里蹲坐着。 …… 第十一章 1628年？丰登/梦（下/终） 满穗：[良，怎么出来了？] 良：[你和你的恩人相见我也不好进去。] 满穗：[……] 良：[话说你那边是一样的吗，我还在闯军？] 满穗：[嗯……良爷现在还在闯军。] 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崽子竟然哭了，她是因为什么？ 满穗：[良爷……我好想你。] 良：[……] 她躺在了我旁边放声哭泣…… 那边世界随之坍塌了些，我看见那一片变成了空白。 我能确定了，这就是梦。 …… 我其实还希望现实真能像这样。 我是不是有些自私了。 …… 满穗：[我不知道等一会儿我还能不能在这里，可能一会儿又是良爷的那个穗儿来了吧……] [良爷，我好想你……我每天都怕你死了，那豚妖就没办法死了……] [要是那豚妖不死，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人死在他手上……] [我害怕，我怕了……没有良爷我真的害怕那件事变成现实。] 良：[……] [小崽子真的这样想吗？] [嗯……放心吧，良爷我七年后就来了，当时我应该就在洛阳城外不远，记得来接我。] [那时候我和你相遇之后应该就不会再走了。] 满穗：[良爷……] 话说我这是睡了多久，满穗还没有把我弄醒吗？ …… 希望没有太晚，扬州应该也不远了。 不过现在我想陪小满穗多一会儿。 我大概是猜到了，那天满穗能这么巧的遇见我是不是也是这样？ 挺好的。 满穗：[良爷能多陪我会儿吗……] 良：[嗯……] 我牵着她的手，准备去她下一个恩人那儿，就像是之前那样。 我的那顶斗笠被我摘了下来，把它丢在那一片空白之中—— 就当那是我的过去吧。 忘记它们，我想和小崽子奔向一个更好的未来。 …… 满穗：[下一站是烟月楼。] 良：[……] [你还去过这么危险的地方？] 满穗：[嗯……] [当时为了找杀害爹爹的凶手——就是找那个绣着“安”的荷包，只能来这种地方找找了。] [不过芸姐对我很好。] …… 看来她这路吃的苦还真不少。 当初我为什么要杀了她的爹爹呀…… 满穗：[就是这里了。] 我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赫然满是盗匪，我甚至有些我还遇到过。 我还看见一名女子。 她身穿一身烟纱般的长裙，鬓发低垂在胸前，头上戴着一顶显眼的金朱钗。 她比许多女子都要美丽，之前和舌头去那种地方都没有见过比她好看的。 她完全是自然的，没有那些人被逼迫的感觉。 不过我感觉她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在乱世还能这样，她大概就是烟月楼的主人吧—— 就是满穗说的芸姐。 …… 芸姐？：[穗儿？怎样？杀害你爹爹的凶手找到了？] 满穗：[嗯……] 芸姐？：[唉……你这娃儿也是苦命，这么早就经历这种事。] [所以你是复仇了？] 满穗：[没……] 芸姐？：[我教的那些还不够杀了他？] [……这人怎么这样强？] 满穗：[不是的，芸姐。] [他就是我的仇人……] 芸姐？：[他？] 她仔细打量着我，看起来她有些震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对她有种奇怪的感觉。 芸姐？：[我记得他是和一个叫“石兴”的人干活吧？] 她说的不错，石兴就是“舌头”。 话说舌头之前来过这儿？我自己只是听说过但没有来过。 满穗：[嗯……] 芸姐？：[听说他身手还行，不过你为什么没有杀他？按我教你的应该也能偷袭他。] [……] [你还把他当朋友了？] 满穗：[说来话长。] [……] 我现在就像是个局外人，我看着那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她们就在那边说着，我看见芸姐时不时就笑一下，看来满穗把她做的好的事说得很多。 …… 满穗：[良爷。] 良：[怎么了？] 我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她应该是聊完了，那些来往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少了很多。 满穗：[我还剩一个愿望。] 良：[说吧。] 满穗：[回去和我爹爹待在一起。] 良：[……] 看来小崽子的愿望还是和爹爹待在一起啊。 也不清楚这些时间能不能赶回去。 …… 这一片也挺热闹的，但是我就是开心不起来。 我们又走了好些时候才回到那个地方—— 满穗的家乡。 再一次望着那一片金色的稻田，我的内心深处掀起了层层波澜。 真算得上是五谷丰登了。 要是真的在崇祯元年是这样的话满穗的爹爹也不至于出远门了吧。 我应该也不会去杀人了。 …… 我后悔…… 满穗：[良爷，你对之前做的事后悔吗。] [我们在你那个时间应该又踏上了一段路途了吧？] 良：[我挺后悔的，要是我一开始就能做侠现在应该也和这里一样了吧。] 满穗：[嗯……]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觉得奇怪。] [为什么这里的厨师爷爷和芸姐会认识我？] 良：[嗯……] 她这么一问我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能给她帮助也算是件好事嘛。 满穗：[……] 良：[……] 路上我们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走着。 再穿过这片稻田就是满穗的家了。 希望她回到崇祯七年还能这样吧。 满穗的爹爹？：[穗儿和良回来了呀，快坐快坐。] 满穗：[爹爹……] 我看见满穗立马扑进了她爹爹的怀里。 满穗的爹爹？：[哎呀，这又是怎么了。穗儿乖，穗儿乖，现在爹爹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 满穗：[……] 穗？：[谢谢爹爹。] 不知道为什么，我几乎能在一瞬间发现满穗的不对劲，她的意识应该又不在了。 现在就我一个人了。 满穗的爹爹？：[良，别在那站着了，过来吃点吧。] 良：[好！] 我和他们一家都坐在了这张桌子上，只可惜那小崽子的意识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得不说这里气氛很好，让我有些不想离开。 ？？？：[良爷！你怎么还躺着？良爷！] …… 这有点像满穗的声音。 看来又是一个选择了。 现在没有人能拦住我了。是留在这里继续这个不真实但又美好的生活还是和满穗一起去扬州？ 呼…… 来吧，抉择。 …… 结局二：1641年好梦 呼……我不想再走了。 这一切好像都没有意义一般，万岁爷从来没有在乎过百姓的生死，离开这里了仍旧要去与死拼搏。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再自私一次？ …… 对不起了满穗，我可能又要食言了。 不过也算不上，“穗”还在这边。 朋友：[良，动筷吧，我们家又不是那种。] 良：[嗯。] 穗：[话说良叔叔为什么来这边呀？] 良：[就是来峡北这边周游，要是有什么有趣的就更好了] [不过看来我的决定还是挺正确的。] 穗：[嗯，要不是这样我也遇不到良叔叔了。] 朋友：[要不吃了饭我们聊会儿天吧，你们两个说说去干什么了。] 穗：[好！] 刚刚干的？ 那不是和崇祯七年的满穗一起时候干的吗？ 看样子穗儿也有些记忆？ 没事，反正我也打算留在这里了。 ？？？：[良爷……你怎么了？] [我们还没有到扬州怎么就不起了呢。] 那个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我没有理会它，我的记忆渐渐消失了很多—— 看来我是真的健忘。 …… 穗：[我吃饱了。] 穗的娘：[穗儿，你看好弟弟，等会儿娘吃好了就去帮你。] 穗：[嗯。] 她说的有些奇怪，我听不清她说的是“良”还是“娘”。 没事，等一会儿反正也要找穗儿的。 呼，第一次觉得这么愉快。 我大概以后就住在这了吧，看来以后得麻烦他们家了。 不过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我的身手也还行。 良：[我也吃完了。] 穗的娘：[良，你去看看穗儿吧，我怕她等会儿出错。] 良：[好啊。] 我走进了另一个房间，里面穗儿正抱着自己的弟弟在那里喂吃的。 但不清楚她为何是边哭边喂的。 难不成这样是因为太难才哭的吗？ 管他的，过去问问不就是了吗。 良：[穗儿，你这是？] 穗？：[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一些不好的。] [好像也不叫想起吧，这些记忆我完全没有印象。] [我看见娘把弟弟煮了……还说那是小猪仔……] 小猪仔？之前在澡堂煮舌头的时候她提到过。 合着是她的弟弟？！ 我有些吃惊，但又强忍住自己不把那种表情露在穗儿面前。 …… 满穗，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不过这些我也没必要知道，不知道也好。 良：[穗儿需要帮忙吗？] 穗：[嗯！当然需要良叔叔的帮助，你帮我扶着弟弟就行了。] 良：[还有吗？] 穗：[应该是没有了吧？我看娘一个人就完成了。] 良：[哦。] 就这样穗儿把事情干完了，现在就等一下她的爹爹聊天了。 朋友：[穗儿……哦，良。] [我还以为穗儿需要帮助的话我来，看来你已经干完了呀。] 良：[嗯。] …… 朋友：[话说良建议说一下你和穗儿去干什么了吗？] 穗：[我来吧。] 良：[那就穗儿来说吧。] …… 穗：[嗯。] [我和良叔叔走到那边去了，然后我认识了好多人。] 认识了好多人？ 那些不都是满穗的恩人吗？ 看来她们的记忆应该不相同。 …… 朋友：[嗯，我知道了。良，不介意我再带穗儿和你一起去那边吧？] 良：[当然不介意。] 朋友：[那好吧，穗儿走吧。] 他摸了摸穗儿的头，转身牵着穗儿的手走向了门口。 朋友：[差点忘了，良，你打算什么时候再走啊。] 良：[我应该不会走了。] 朋友：[哈哈！好哇，我们家又多了个朋友！] [穗儿也可以再多一个朋友了。] 穗：[好耶！良叔叔留下来了！] 呼…… 谢谢他们能留下我，今后就这样愉快的生活下去吧！ 我走到了那金黄的稻田之中找了个木桩躺在旁边，望着这些稻穗心里满是欢喜。 要是到处都是这样就好了。 希望……良田满穗。 ？？？：[对不起……良……] 不清楚是从哪里传过来的，我也不在意了。 过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些困了，就这样好好睡一觉吧。 …… 转换视角——满穗 满穗：[良爷？] 自从良爷到了徐州之后他已经在旅店躺了整整一天了，我叫了好多次都没有反应。 我看他的表情应该是遇见了欢心事，不过这未免也太久了吧？ 小二：[这位客官还没有醒吗？] 我找了好几次小二，希望他们能想想办法，不过他们用了好多方法没有一丝用处。 良，你这是什么意思……？ 报复吗？ …… 满穗：[他没有醒，你帮我看着吧，我去找一些郎中。] 小二：[好嘞客官。] 他还是笑盈盈的面对着我，让我有些不舒服。 不过他应该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了吧？他们店要是这件事被传出去了可能就再也不能经营了。 郎中：[还有这么奇怪的事？] 满穗：[嗯……良爷已经躺了好久了。] 郎中：[有呼吸吗？] 满穗：[有。] 郎中：[怪哉怪哉，我从医这么多年都没有遇见这么个事。] 满穗：[……] 良，能不能回答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说好的不会再走呢？ 打算和我阴阳两隔？ …… 等一会，崇祯七年的那个梦是真的？ 该不会他现在就在那个梦里吧？ 呼…… 该不会他已经迷恋上了那里不打算醒来了？ 一梦华胥？ 良，我以为你加入了闯军就不会这样了，没想到你还是没有变！只为自己考虑。 当初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 不，你为什么要杀了那豚妖，为什么要对那些女娃那么好…… 良…… 既然我等来的是这样的你，那我也没有什么活着的意义了。 本来打算和你…… 你不配。 …… 我买了一把小刀—— 一把最好的小刀，大概是我见过最贵的了。 要换是最开始与你相识的时候我不可能会拿这种刀杀你。 因为你不配。 …… 现在你算是配了，可，还是那样自私自利。 对不起了良。 下一辈子，当个好人吧。 做一个真正的侠。 …… 我拿着那边把小刀走在这月光之下。 到处都是如碎银般的月光让我添加了一丝凄凉。 这里没有宵禁，有的只是盗匪，不过我不怕。 走到旅店，再一步一步慢慢地移动到那个房间—— 良爷，你醒来吧…… 或许我还能原谅你。 ……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间门，只见那月光撒着良的脸部，让他的脸显得有些苍白。 …… 还是这样吗？ 满穗：[对不起……良……] 我一刀刺入了他的咽喉，直到死他都没有睁开眼睛，睡得那么入迷吗？ 良…… 你甚至不愿意看我一眼。 …… 我没有再思考，立马又用刀自刎，不再留恋。 良，我来找你了。 …… [成就二：好梦] 要是现实也如此就好了。就这样沉睡吧，不再留在这个乱世，在这个不真实又美好的世界永远活着…… 第十二章 1641年烛光（上） 不能再待下去了，满穗还在等着我。 这里虽然说挺美好的，但是要是我留在这里，满穗那姑娘怎么办？ 那我岂不是又违背了与她的约定？我的心也过意不去。 …… 醒来！ 我找了块石头用力向我自己砸去。 穗？：[良叔叔！] 我没有理会这儿的穗儿，继续砸，直到眼前一片白光。 …… 良：[？！] 满穗：[？！] [良爷，你终于醒了。] [现在都已经又是一天晚上了，你怎么睡了这么久，我看你那个样子都不忍心把你叫醒。] 良：[我睡了这么久？] 满穗：[嗯。] [今天正午的时候我还叫了良爷的，看你没反应我就先去外面走走咯。] 良：[哈哈，对不起，我做了个美梦，一时醒不过来，还是用石头把自己弄醒的。] 满穗：[石头？] 她有些疑惑地望向我，然后走到我旁边从枕头边上拿起了一个竹筒。 满穗：[该不会是这东西吧？] [良爷还会梦游呀。] 她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点，我是把那东西砸了我才强行醒来的。 这个“梦”有些奇特，只是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类型的，而且它好像打算留住我。 …… 等一会儿，那个满穗说那时她在崇祯七年，问问这姑娘看看？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良：[穗儿……] 满穗：[怎么了良爷？还换了称呼。] 要不是她说我差点没发现，在那里叫“穗儿”顺口了。 良：[其实就想问你点事，崇祯七年的时候你有没有做过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的我说自己是崇祯十四年的。] 满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我还靠这个支撑了我好久的精神。] 良：[你也是受苦了呀……] 满穗：[良爷怎么突然问这个。] [哦，该不会这就是为什么良爷醒得晚了些吧？] 良：[还真是。] [梦里一会儿是“满穗”一会儿又是“穗儿”] 满穗：[……] [话说现在良爷更喜欢“满穗”还是“穗”？] 良：[“满穗”，毕竟我现在还是带着悔意来的。] 满穗：[……] 她笑了，还是带着纯真笑的，这是真心的笑。 估计这句话对她的意义很大吧？ …… 满穗：[良爷，再不吃晚饭就没得吃了，虽然这个城市没有宵禁。] 良：[为什么？] 满穗：[你睡觉的时候我去打听了一下，他们说徐州附近有个贼窝，官兵都被他们杀了去。] [然后那些盗贼就每天晚上来这里收东西。] [不过好的是官兵不会再刁难百姓了，但盗贼那伙也不好……] 看得出来满穗心里还是装着黎民百姓的。 至于我嘛，当然是想把那个贼窝给捅了，不过对面的实力我也不知道，这样和送死没有区别。 嗯…… 我一个人也没有办法杀了他们吧？ 原谅我，再去了扬州之后看看能不能再回来吧。 …… 差点忘了，到那个时候我就没有机会了。 呼……可怜黎民百姓啊。 满穗：[良爷还待在那里干什么呢？吃不吃饭了？] 良：[嗯……肚子也有些饿了，都那么久没有吃饭了。] 满穗：[那就行。] 我们随便找了家餐厅，走进去之前我看店家的神情都是慌张的，看来那些所谓的盗贼快来了。 店长：[两位客官吃点……吃点什么？] 满穗：[不用慌啦，良爷在，你不会有事的。] 店长：[良爷……良……等一会，你们该不会也是盗贼吧……] 良：[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了，我们就是流浪的，哪是什么盗贼。] 满穗：[嘿，良爷的手法挺好的，那些盗贼估计不是良爷对手。] 良：[不一定，万一人多。] 满穗：[良爷……] 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指责在里面，估计是因为指正了她说的话。 店家看到我们这样也不怎么慌了。 天上那一轮圆月高挂，撒下的月光就如同碎银一般。 现在晚上已经到了，别的店家早已经早早关门，只有他被我们留着不关门。 盗贼甲：[嚯，这个地方怎么还有不怕我们的。] 盗贼乙：[何止是不怕呀，还有客人在里面没有走！] 盗贼丙：[他们就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必须给他们点威严。] 盗贼甲：[喂！] 突然门口走进来好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他戴着围巾，我看不见他到底长怎么样。 看样子他们应该就是盗贼。 不过，他们就三个人，不应该更多一些吗？ 那还好，我应该可以不用刀。 店家：[爷……爷……能不能不拿东西呀……这两位客官执意要留在这里，我也没办法呀……] 盗贼乙：[关我们什么事？那是你自己没有处理好！] 说罢他拿着狼牙棒一下砸坏店台，那里面放的碎银和铜钱立马散落一地。 盗贼甲：[嚯！这只羊还挺肥！] 他拍了拍自己的狼牙棒，步步逼近了店长。 我肯定不能就这样看着，我打了个手势让满穗不要说话。 我偷偷跑到了门口那个瘦子那儿，一脚踢了过去。 他很轻，几乎一下就能提起来，他不像是吃的好的盗贼，看起来他们的伙食也不好。 另一个盗贼也被他的作用力给挤到了墙上，只剩这个准备打店长的了。 盗贼甲：[身上还有钱对吧？现在它们……] 我没有动手，是那姑娘干的，她几乎在一瞬间跑到了他的身后，一下敲晕了他们。 现在估计他们要小睡一会儿，但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毕竟我们还要为了那群黎民百姓着想。 我们没有怎么动筷，甚至点的菜都没有吃几口—— 大概要处理完这件事才会继续吧。 我和满穗轮流看着这几个盗贼，免得他们逃跑。 店长：[客官好身手！] [我还以为今天要命丧黄泉了……] 良：[他们杀过百姓？] 店长：[这倒是没有，不过他们简直坏透了！] [我们的钱几乎都去了他们的口袋，粮食只能靠在那边那点水旁边的稻穗了。] …… 良：[这么坏？] [看来不能用什么简单方法对他们了。] …… 第十二章 1641年烛火（下） 盗贼甲：[啊……怎么回事！你们醒醒！] 盗贼乙：[怎么了？……他m的！] 盗贼甲：[我们被绑住了！到底是谁干的！] 良：[稍安勿躁，就是想让你们回答一下问题。] 满穗：[嗯，在良爷问完之后你们才能走。] 盗贼甲：[凭什么！] 那个盗贼随即就想要摸刀，但搜索了半天都没有发现自己的那把刀。 他的脸在霎时间变白了，看起来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良：[呼……要不是今天出来吃口饭估计还撞不到你们。] 盗贼乙：[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他旁边的那个盗贼已经忍受不了了，已经开始求饶。 但我一开始就说了问几句就放过他们，怎么反应这么激烈？ 良：[我想问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盗贼丙：[唔……老大的命令。] 盗贼乙：[上一个老大打败了这里的官兵把粮食平均分给了黎民百姓，自己一点都没有拿。] [前些日子新当上的老大就开始一改当初，让我们来这里烧杀抢掠。] [不过我们就是意思意思……] 店长：[真的？我看着不像。] 盗贼甲：[嗯……老大会派眼线盯着我们的，所以只能先这样。] 他刚说完店的大门再一次被踹开，后面只走出一个胖子，不过特别壮，比之前来刺杀我们的人还要壮。 “眼线”：[就这么个人把你们全打败了？] 盗贼甲：[唔……哈……对……] 他的回答有些支支吾吾的，看起来是在想现在站哪一边。 他的话我不敢保证准确性，但是我直觉认为这还是可信的。 我拿出了小刀，准备把他带到外面。 满穗在一旁看着那些盗贼，免得他们又去祸害人间。 店长有些急了，这一次下来他亏损的钱可不是一点。 在此事之后我赔偿一点东西吧。 …… 良：[喂，胖子，出来单挑。] “眼线”：[？] [我最讨厌被叫胖子……] 他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好像下一秒就要落在我的头上一般。 “眼线”：[既然你说要单挑，我也不可能就这样下手，出来吧。] 看见他这么说，店长松了口气。 我没有过多停留，立马跟上。 满穗：[良爷……] 刚准备出门时满穗忽然叫了我一声，我转过头望向了她那水灵的脸。 她的脸上有种我说不出来的感觉，看起来挺担心的。 满穗：[活着回来……] 嘿……原来是这个吗，这姑娘看见我打了那么多次了还是担心吗？ 没事，我肯定会活着回来的。 …… “眼线”：[磨磨蹭蹭干嘛。] 那个胖子等得不耐烦了，我向那姑娘做了一个肯定的手势便走了出去。 话说回来，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肥胖的人—— 不，那豚妖才是我见过最肥的。 “眼线”：[你先出手吧，等会又说我欺负你。] [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自以为能出头，不过最后被我打得血肉模糊。] [希望你能当个真正的侠，我不想再这么无聊的结束了。] …… “当个真正的侠”。 是啊，我还想当一位侠，行侠仗义的侠，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黎民百姓被这种人欺负。 我望向了那一轮圆月，那月光撒在了我的刀上，像是我这把刀是银子一般。 “眼线”：[嚯，下定决心了？] 良：[出手吧。] 他几乎没有犹豫，一下砸向我，一个侧身便躲开了，我再望向被砸的地面，已经有个窟窿了。 这人的力气是有多大？ 我没有犹豫，瞄准他颈椎上有着月光的地方立刻刺去。 他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砍了一刀，血溅到了我的身上。 他显然有些愤怒，把那狼牙棒随手一扔，拿出了一把大刀。 “眼线”：[有点实力不错。] 那笨重的身子突然变得轻盈，看来刚刚他还是放了水的。 没有思考我几乎又是一下刺向他，但他拿大刀完全挡住了，还一下将我震飞在地。 我的小刀飞了出去，他也在向我步步逼近。 …… 良，该怎么办？ 身经百战我竟有了一种我要死了感觉，但又不真实。 满穗：[良爷……] [你的约定还没有完成。] …… 那姑娘还真是会加油啊。 不过确实，我欠她的还有很多，要是我死了她肯定也不会落个好下场的。 就这样了结吧！ 我大腿一下发力跑向那把刀，他有所察觉，立马劈了过来，不过我一个侧身便躲开了。 我拿上了那边的小刀，而他还因为刀嵌入的太深没有拿起来。 …… 好机会。 我随着心中的那烛火向前走着，找准部位，一刀。 接下来，一脚再是第二刀！ 血液几乎溅了一地，到处都是血的腥味。 他的意志很强，这一点我没办法否认。 他没有叫出一声，就算是这样。 我很佩服他，一个真正的对手，不过可惜他不是侠。 我斩下了他的一根手指，他终于把刀放下跪倒在地。 “眼线”：[你的胜利，欢呼吧。] 良：[愿意跟我一起当侠吗？] “眼线”：[侠……] [那是我儿时的梦想，可这乱世根本不是侠活得下去的地方。] 良：[不，心中只要有光，你就是侠。] “眼线”：[“侠”……] [谢谢你，尊敬的对手。] 他把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和我碰了碰。 我让他回去把那个老大推翻，像之前一样对待百姓，他听了进去。 之后他给了店长些碎银，大概四两。 那几个盗贼我们自然放了他们，不过折腾了一晚上我还没有吃饭呢。 店长：[真谢谢你们的帮助，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良：[算不上什么……话说能不能再弄点菜啊，那些菜都凉了。] 店长：[好说好说，我立马去弄点。] 满穗：[等一会，把这里的灯换成烛光吧。] 店长：[好嘞。] 这姑娘又想出什么主意了？ 不过看样子她要弄些浪漫的咯。 …… 店长：[两位贵客，菜好了。] 良：[谢谢。] 随即我便和那姑娘开动起来，不过是我先的—— 毕竟这么久都没有吃饭了。 那姑娘先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呼，今天晚上还真是个不眠之夜呀，外面昆虫的叫声居然和此时此刻融为了一体。 那姑娘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总感觉她是有什么决定没告诉我。 算了，今天就好好睡一觉吧，那些都过去咯。 …… 第四章 1635年活着的意义（上） 今年我离开了秋爷那儿，我想独立生存了。 …… 我独自一人回到了曾经的家—— 陕北。 …… 这里有太多我挥之不去的过往了，所有家人都在这里，除了爹爹。 他是在回家的路上被杀的。 有个让我有些不行的梦—— 崇祯七年我在和秋爷回到山上后，我梦到了良爷来到了这边，他说自己是来自崇祯十四年。 …… 我到底该不该相信？ 这一带还是那么荒凉，与梦境完全相反——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来的原因之一。 连家的方向我都记不清了，只能在这里盲目地走着，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说来也可笑了，饥荒之前我把那条小鱼给了小猫，结果小猫被他们杀了吃。 …… 不过我也算是给她报仇了，毕竟我吃了娘…… …… 说到底我和良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我们都是背负着罪恶的人。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而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顿。 不清楚这里会不会有饥民，但现在我遇到也不可能害怕了。 我把那个秋爷买的荷包带着，希望爹爹也能同我一路…… 秋爷在我走之前他说过自己要去济宁一带住一段时间，要是窘迫可以找他。 不过再去找他我不就和“丧家犬”一样了吗，更确切地说我是一只“寄生虫”…… …… 想了这么久，已经到了夜晚。 银月当空，漫天繁星。 周围不断有着昆虫的叫声，有些聒噪。 前方的路看不太清了，我找了点木材生了火便靠着大树小心地打个盹。 记得最开始我就是这样被那些饥民捉了去。 …… 不清楚良爷现在同闯军到了何地。 良，你知道吗？ 我很想你。 …… 我强撑自己有些时候便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快到正午了，看来陕北这一带还算好。 我拿上了之前囤着的粮食继续寻找着自己家的影子。 从何时开始我变成了这样呢？ 复仇？ …… 走了有些时候，我看见了很大一片荒芜的田地—— 或许是我家的田地吧？ 梦中的那田地与这里很相似，不过那里是金黄色，满地全是稻穗。 我在田地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望着干枯的野草还要枯竭的大地，心中有些悲凉。 在远处望去，那边赫然有着好几个房子，也许就是我们家的吧。 大太阳直晒我，我的眼前有些混乱，但在恍惚中我仍能看见那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爹爹，无论多久我都认得出来，不可能有错！ 我强撑身子向那边奔去，只希望扑过去不是一场空。 …… 近在咫尺！再坚持一下，穗。 爹爹就在眼前！ 突然我感觉眼前一片晕眩，然后就是一阵恶心，在之后我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 这是哪里？ 我又来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这里的一切特别真实，可摸起来却像是滚烫的地面。 我没有打算过多的停留，这里和我去过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 ？？？：[满穗……] 穗：[谁？] 穗？：[哈，我就是你呀。] 我面前的那个黑影突然具象化，变成了我的模样，这里也变得像极了洛阳。 她大概在十又四左右—— 按我自己推断。 穗：[我？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消瘦？] 穗？：[那我还得问你呢，那几年你为什么没有饭吃。] …… 我能猜到她说的是什么，就是我从打算复仇那一刻开始。 这里的时间明显是黄昏了，要是这里是洛阳的话，那按记忆里应该有烟火吧？ 穗？：[还在想那烟火呢？] [之前和良爷在这里你可没有闲心管这个啊，你在想如何自杀。] 穗：[……] 她完全就是我过去的样子，这一件衣服我已经穿不上了，现在我穿的是秋爷送我的。 她比我矮些，也比我消瘦。 穗：[你到底是什么？] 穗？：[你心底的纯真。] 穗：[……] [什么意思？] 我不理解什么叫做纯真，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要是她真是我这个应该也同样不知吧？ …… 穗？：[看来这几年你还变笨了呀，满穗。] 她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脸，霎时间我的脸变得通红。 我看得出那是真心笑的，和我之前的假笑不一样。 穗：[说来，把我弄到这里干什么？] 穗？：[你也不想想之前你在哪里。] 穗：[我在哪里？] 不清楚为什么，我的记忆好像少了很多。 这是正常现象吗？ 她看我有些焦急的模样还只是笑了笑。 喂……到底谁是本人啊。 穗？：[满穗，你刚刚其实是在陕北，只不过晕倒在了自己家的田地。] 穗：[自己家的田地？！] [我为什么会晕倒？！] 穗？：[过度劳累再加上那天的烈日。] …… 我什么时候过度劳累了？ 不就是走了几里地吗？ 难不成我昨天晚上还干了什么？ 我完全想不起！ …… 穗：[神仙爷爷！能不能把我送回去！] 穗？：[我可不是什么神仙爷爷，我也是满穗。] 穗：[那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只有神仙才能做到吧？] 穗？：[哈哈，过了好几年你的智商不增反减了呢。] [这里只是你的梦呀。] 说完她抱住了我，这种感觉很不真实，但是很温暖，我几乎能感受到她那炽热的心。 …… 穗？：[满穗，你也是自己的光明呀。] 穗：[？！] 她这句让我心头一震，不知道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把自己看得不像是个人了，而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消耗品。 为什么我不能为了自己而活一次？ 我非要复仇吗？ 爹爹…… 能不能回答啊。 穗？：[满穗，遵循自己的内心吧，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前进。] 穗：[我可以不再……复仇？] 这个问题仍旧困扰着我，我想知道准确的答复。 穗？：[那取决于你自己呀，满穗，你一直都是天使，你改变了良，今夕也决对能改变自己。] …… 原来如此吗？ 穗：[……] [“我喜欢你！”] 啊……醒来时已经到半夜了，我还躺在自己家的门口。 爹爹，我来找你了…… …… 第四章 1635年活着的意义（下） 打开门，里面仍旧同我走之前那样，我想寻找有没有别的痕迹，不过只是徒劳。 我走到了那口锅前，这里曾经有着娘和弟弟。 …… 娘上吊的那根绳子我走之前没有取下来，不过现在再看起来有点渗人。 要是娘现在还活着就好了。 不过，弟弟到底是哪个时候死的呢，我走路的时候明明听见了他的呼喊啊。 这该不会也是我的错觉吧？ 粮食还够我吃大概四五天，或许我还可以多停留些。 我转身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地上满是苔藓，甚至蔓延到了门外，床上还有些草。在外面可是寸草不生，这一株草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我望着那个地方久久回不过神来，这里就是爹爹住的地方，现在都成了杂草的天堂。 …… 我在一旁发现了一些蛛丝，看起来这里还不是那么死寂。 再一次望向这夜空，总觉得它们在朝我眨眼睛。 奶奶很久之前和我讲过一个故事，说地上的生灵若是死了便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守护着它所爱戴的一切。 或许爹爹现在就在上面看着我，娘和弟弟也是，他们都在等着我团圆。 不过现在不行。 我和良的约定没有完成，而且我下定了决心完完全全地做回自己，不被感情左右。 …… 望着那一轮银月，我有些犯困了，一个人坐在自己家的台阶上，而且这里完全没有另外的人，显得有些悲凉。 不过也好，我也不用担心会被吃什么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起来。 呼……多久没有真正笑过了？之前老是为了迎合他人而假笑。 满穗，你是你，无可替代的存在。 …… 我没有再多想，躺在地上进入了梦乡。 穗？：[满穗，你可否还愉快？] 穗：[嗯，回去找来了过去的痕迹，我现在有打算放下一切了。] 穗？：[嘿嘿，良爷待你还是不错吧？] 穗：[当然。] 穗？：[我也想和你谈谈那件事了。] [你对良的看法。] 穗：[……] [良爷知错就改能力很强，甚至能在我的指引下完完全全地变成一个好人。] [说实话，我确实有些喜欢良爷。] …… 我现在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了，不过这乱世谁还愿意多一个累赘。 那些富豪就不说了，去了估计会变成玩具。 穗？：[果然如此。] [满穗，回去吧，找一下你的回忆。] 穗：[嗯……] 今天醒来得要早很多，我打算去之前和娘找食物的森林看看，应该长出树皮了吧？ 说罢我拿上干粮便向那边走去。 这一路上我看见了不少白骨，不清楚是动物还是人的—— 至于我是更倾向后者的。 虽然不知道我走的时候这里还剩多少人。 “白骨露于野”，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奶奶之前和我讲故事时说的这句诗意思。 …… 树林离我们家并没有多远，可我却走起来异常缓慢，像是被拽住一样。 我的步子迈不大，眼前总会一黑，但我自己心底清楚，这时候睡着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估计我现在身上的病已经不少了，之后去一趟镇子上看看郎中吧。 不清楚良爷在那边会不会生病什么的，不过良爷那个身子应该不可能会感染什么病毒吧？ 今天的太阳比之前还要大，就像要把大地烤化一样。 我也像是一块冰，要是再被晒久一些可能就会晕倒。 …… 树木还是那么多，不过树皮能触碰到的地方仍旧全没有了。 地上的小草全是干枯的，所以爹爹床上的那几株小草是何种毅力啊。 就像爹爹一样。 …… 由于没有树叶，我没多久就又有些困了，只能掐自己的手让自己精神起来—— 至于不咬的原因是怕自己忍不住会像那群饥民一样把肉完全咬下来。 呼…… 这里的炽热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明明没有多高的温度，却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估计是因为我身子太脆弱了吧？ …… 休息了一会儿我继续闲走，不过这里倒是没有另外的发现了。 不清楚当初娘留在这里又干了些什么。 忽然，我看见了一个身影，应该是一名女子。 她的背影很熟悉，很像是娘的—— 估计也是这附近的居民吧，看来没有食物了。 穗：[喂！那边的姐姐！要不要食物？] 我朝她大声喊着，我可怜还会有人吃不饱，我怕他们和我一样，所以只能用我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了。 说着我往荷包里伸去，里面却空无一物。 …… 我的粮食呢？ 在这个地方丢了粮食可怎么办？！ 我有些慌乱，立马在身上到处搜寻起来。 那名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近，她的一切都像是娘。 我竟一时发现不了她和娘的区别。 在她走到我近前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找到粮食。 穗：[抱歉姐姐……] 还没说完她便面目狰狞地掐住了我，让我一时喘不过气来。 穗：[咳咳……姐姐……] ？？？：[你住嘴！是不是你杀了弟弟？！] 穗：[？] 娘？：[明明在走之前弟弟还是好的为什么你一走他就死了？！回答我！] …… ！ 猛然惊醒，现在我仍旧在这片树林里，刚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那个“满穗”怎么没有来找我，取而代之的是关于娘的记忆。 我有很多疑问，想知道很多，但我估计也知道不了了。 …… 我下意识摸了摸荷包，里面的钱还在，幸好。 没打算再在这里停留，再继续的话我怕还会晕倒。 回去的路上好像一切都在抖动，走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看来我依旧没有拥抱那些记忆，它们仍旧是我的痛苦。 不过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关于良爷的梦了？ 我再一次坐在台阶上，望着远处，太阳升到了最高空，地面都被烤裂开了些。 田地早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了。 什么时候这里才能再一次丰收呢？ 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吧，下一次这里估计就不属于我了。 这个乱世必会有人推翻，在那之后就不清楚这块地还能归谁了。 我吃着今天最后的粮食缓缓躺下了身子，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 第十三章 1641年哀鸿（上） 呼……看来现在马上就要到扬州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对终点站有一些恐惧—— 毕竟在那之后我的命再也不算是我自己的了，之后完全是那姑娘决定是生是死。 …… 罢了，只是没看见天下的太平有些失落。 希望闯王他们还能一路风顺吧。 我几乎又是睡到了自然醒，现在已经是正午了，也该启程了。 关于那个梦最近倒是没有梦见了，无论是小小眯一会儿还是晚上睡觉。 我倒是挺希望那是真的，这样他们一家可能还是特别兴奋吧？ 话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姑娘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感觉她那些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接受的—— 可能是对复仇希望指引着她吧，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小娃能在这么久之后还能活下来。 …… 话说我之前杀她爹爹的时候舌头还跟我说过这样迟早会暴露自己。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不过我不后悔，要是当时没有留下它我估计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可能现在还在和舌头到处烧杀抢掠吧。 算了，不提这些了，好好过剩下的日子吧。 我大约算了算，从这里到扬州就算不出错也会有大约大半个多月。 看来我还能发挥一下我最后的价值。 之前我和满穗说过，想去江南那边，不清楚她到时候还会放过我一次吗？ …… 满穗：[良爷还在发什么呆呢？] 那姑娘看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叫了我声，现在我才回过劲来。 是啊，不管怎样这一段路程还是得走下去，到时候再看吧。 我们在徐州打听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一个船夫，现在就尴尬了。 船夫没有的话我们到扬州的时间还要往后延些日子。 或许之后的城镇会有吧，这附近的城市我就记不太清了，可能沿着水往南边走会有一个城镇吧？（宿迁） 就这样我们再一次踏上了路旅途。 其实在这里也没有待多久，不过就是这一带的时间有些多。 那姑娘一直把那把浅蓝色配色的伞拿着，也许对她来说那是个特别重要的东西吧。 我也管不住那么多了，反正将要赎罪了。 满穗：[良爷。] 良：[什么事？] 满穗：[到了扬州之后你就是任我处置了吧？] [也就是我让你干什么也会干是吗？] 良：[差不多，反正到时候我的命也算是自己的了。] 这姑娘又开始谋划什么了？看来一下砍死我她不过瘾吧。 毕竟我间接性地带走了她的弟弟和娘，这样也没什么。 我记得在梦里，他们家后面还有个土包。在那里待了那么久还是只知道他们家的五口人。 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个人？ 怀着忐忑的心，我向满穗问了出来，这样我好把心态放平。 满穗：[猜对了，那边那里埋葬着我的奶奶，不过与你无关了。] 良：[……] 还好是在那之前，不然我下去也不好解释。 …… 我现在居然担心起了死后被报复。 换作之前我可是杀人不眨眼。 …… 满穗：[良爷，前面好像有点情况。] 朝她的手望去，那里躺着一个小孩，衣服很破烂，像是一个乞丐—— 不，更像是一个流浪者。 我看她的感觉和当初满穗一样。 她是猫。 这样说来或许她也是家破人亡才沦落到这里。 …… 不乱想了，希望她还有个美满的家庭。 良：[有意识吗？醒醒。] 满穗：[良爷，她好像是被饿晕的。] 良：[哦，我去拿点粮食。] 满穗：[不用了，我带了些。] 她把粮食送到了那个女娃的嘴里，看起来她要好多了—— 至于为什么我不喊“小崽子”或者“小羊”可能是因为我心底再也不存在那个“狼”了吧，也可能是因为还没有熟悉。 ？？？：[咳咳咳……] 满穗：[好些了吗？] 良：[要不我来？] 满穗：[不用了良爷，这方面还是我擅长，你那木头脑袋能想出什么啊。] …… 没想到她会直接说我是“木头脑袋”。 不过也算是，我现在好多东西都领悟不了，就算是她的套路我也识别不了几个。 看来我以后要叫“木头良”？哈哈。 （此段声明，仅开玩笑，要是反响不好我之后删。） ？？？：[好些了……谢谢姐姐还有叔叔。] 良：[没事就好。] 满穗：[话说你是怎么在这里晕倒了？] 梦（梦）：[嗯……我的母亲把我卖了，我到了那个人牙子的地方差点就被……就被……] 良：[慢慢说，不急。] 满穗：[嗯，我和良爷不是坏人。] 梦（梦）：[嗯……] [其实我的家在外地，南边的海的那边，还有我叫梦（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写的，只知道那是爹爹请人取的。] [我们那边之前也是属于大明王朝的，直到被那个好像叫“荷兰”的和叫“葡萄牙”的抢走了。] [好像那还是个重要的出海口。] 那边我倒是没有怎么听说过，应该都是“永乐”和“洪武”时期的吧？ 这些我只能从爹爹那听来，而爹爹也是听他的爷爷说下来的。 我甚至连“永乐”时期的万岁爷叫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没猜错的话，按爹爹说哪里叫马六甲？ 不过我只知道那边特别遥远，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来到这边的。 梦（梦）：[然后我娘在我出生之后便来到了这边，好像是为了让我不学他们的语言。] [我们家一直都是在想着什么时候能被大明王朝收复，所以一直都是用的大明的语言。] …… 看起来那边挺乱的，听她说了这么久我都有些担心她的身子。 毕竟饿了这么久，再继续说恐怕会晕倒吧？ 良：[要不你跟着我们，之后再讲，后面有些粮食，不用怕不够的。] [嗯……你还想回家吗？] 梦（梦）：[嗯！我愿意跟着良爷还有这位姐姐！我的家的话……] [娘已经被我去杀了……] [我没脸面再回去。] ？！ 我们再认识多久，她怎么能放下戒备就和我们说这些。 我怕她是只狼，不过更多的还是猫。 良：[满穗。] 满穗：[什么事？] 良：[要不这一路你多教教她吧？] 我猜这姑娘能从我的眼里看出些什么。这很冒险，要是我们真收了只狼，或许之后她不会有多少感谢，而且想杀了我们。 …… 那姑娘朝我笑了一下，看来是理解了。 满穗：[梦儿，一会儿就让穗姐姐来教你些东西吧？这样我和良爷去扬州的路上你也不会无聊。] 梦（梦）：[好！谢谢穗？姐姐？] 她说话有些别扭，我现在才发现，或许是被那边的语言有些影响了吧。 呼……带着这只哀鸿应该没什么事吧。 希望她真是一只猫。 …… 第十三章 1641年哀鸿（中） 天色渐渐晚了，不过我们没有地方能休息，这一段的水路睡觉可能会被水流冲走，我怕那个小家伙会找不回来。 梦（梦）：[良爷……] 良：[怎么了？] 梦（梦）：[能不能晚些时候再走啊，我怕……怕……黑。] 良：[……] 满穗：[良爷，没事的，这里不会有什么事。] 这个小家伙是一直坐在马上面的，主要是怕她走的太慢了。 既然那姑娘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良：[那好吧，明天再说吧，我去找点木材生火。] 其实之前我是有想过带些木材在路上的，不过想着要走水路应该就用不上了就没带。 现在我的感觉那么不好了吗？ 满穗：[良爷，我把她往路边走走了？] 良：[嗯……] 梦（梦）：[Ik hoop dat jullie allemaal goede mensen zijn……（我希望你们都是好人……）（荷兰语）] 满穗：[低估什么呢？] 梦（梦）：[没事的穗姐姐……我……我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说话很不利索，所以我也没办法判断是紧张还是因为这边的语言不习惯。 不一会儿我就找来了很多木材，够我们烧很久了。 良：[穗儿……] 满穗：[怎么良爷又叫起这个名字了？] 良：[没什么，今天晚上我守夜吧，你先去睡觉，之后轮班。] 满穗：[像之前你和舌头那样？] 良：[嗯……] 梦（梦）：[我先睡觉了……] 她说完便倒在了地上打起了呼噜，睡得好快，估计是疲惫很久了。 我拿了根木棍望着眼前的火焰发呆，天启大爆炸的画面还在我心里刻着，不过已经好了。 我想忘掉那些过去的记忆，特别是作为狼的，现在我只想重新拾回儿时的梦想，当一名侠。 这附近倒是挺安静的，只听得见昆虫的叫声，那轮银月高高挂起，给地上撒了些光亮。 …… 我就这样一直盯着火焰发呆，甚至都有些疲倦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换班的时候。 满穗：[良爷。] 良：[怎么了？你还是先睡一会儿吧，明天还要赶路。] 满穗：[……] [那良爷怎么不睡呢？] 良：[……] [还没有到换班时间。] 满穗：[没事，良爷先睡会儿吧，我来看着。] 我本来想拒绝，不过她的态度很强硬，要是不这样的话我不清楚她会做什么。 算了，那姑娘要这样就这样吧。 我没有多说什么也躺在了地上。 满穗有些欣慰地笑了，她拿起了之前玩弄的木棍也开始把弄起来。 ……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那姑娘没有找我换班？！ 我立马精神了起来，再望向满穗，她也睡着了。 良：[……] [为什么没叫我？] 满穗：[……] [啊？！良爷……我……] 她才被我叫醒有些不知所措，看起来她昨天晚上也没怎么睡好。 不过看在没有危险那也不怪她了。 良：[算了，没事了。] 满穗：[对不起良爷。] 良：[没事。] …… 梦（梦）：[嗷呜呜……诶？良爷和穗姐姐都醒了吗？] 那个小家伙现在也醒了，不过更可能是被我们吵醒的。 良：[嗯，要不你再睡会儿吧，等会估计要走很远。] 梦（梦）：[知道了！] 说着她坐到了马上，把麻绳套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尝试把自己和马固定在一起。 梦（梦）：[走吧良爷，还有穗姐姐，我这样睡觉也不会有事的。] 良：[……] 满穗：[……] [小心点，别滚下来了。] 梦（梦）：[嗯！] 我们又回到了水边，这样能更方便看见有没有船只。 小家伙还真睡着了，而且没有摔下来也算是个奇迹了。 其实对她我有很多疑问—— 比如说“为什么杀了自己的娘”还有“经历了些什么”。 不过我们还不太熟悉，我这样问她恐怕也不会说实话，要是又是一个被我杀了的人的孩子来复仇了就更不好了。 更何况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 不再多想，那边的水流已经把我的焦虑冲走了—— 最主要的还是那姑娘的背影，每一次看见她总觉得特别安心。 在梦里也是这样。 突然又想起来好像在南偏东那还有一个小岛，好像是叫琉球？不清楚她到底是那个叫“马六甲”的地方还是那边的。 不过她的家应该也是四分五裂了，之后到了扬州怎么办呢？ 我能有什么办法给她一个合适的安顿呢？ 不清楚鸢那边还收不收人，但就算是要收我也不打算放在那儿了，心里其实一直对不起鸢的。 满穗：[良爷，前面好像是个商队。] …… 她拿着伞对着那边的一个游行队伍，看样子应该不像是本地的。 他们有着四五匹马，马的后面背着很多东西，看样子是商人。 不过在这乱世还有商队倒是个稀奇事，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边弄点东西吧。 良：[听得见吗？能不能卖我们点东西？] 商人甲：[Waar heb je het over?（你在说什么？）（荷兰语）] 良：[……] 我们很显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看起来不但不是本地人，甚至都可能是外国的。 不过外国人为什么会来这边呢？ 商人乙：[We zijn hier om handel te drijven met de Ming Dynastie,Ik hoorde dat de economie hier hoog ontwikkeld is.（我们是来和大明王朝交易的，听说这边经济高度发展。）（荷兰语）] 看来我们是没有办法听懂了，更何况我们连他们是哪国人都不知道。 不过那只“哀鸿”可能会知道吧？ “哀鸿”梦（梦）：[良爷，还有穗姐姐，这些人是荷兰的，我知道。] 满穗：[那你能和他们交谈吗？] 梦：[我试试吧。] 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只是听见一堆乱七八糟的语言混在一起，感觉都不像是种语言。 在她说完之后找我要了三两碎银，然后从他们那里换来了一些粮食还有一把小刀和皮鞭。 梦：[给，这是我弄坏的，所以我想弥补一下良爷。] [其实那些粮食就是那三两碎银能买来的了，只不过我还找他们要来点。] …… 我感觉不太对，她为什么要买一把刀，是为了继续实行她的计划吗？ 那些粮食确实不少，比其他任何市场能买到的价格都要低些。 看来最近对小家伙的照看要仔细一些了，我可不想她是只狼。 …… 第十三章 1641年哀鸿（下） 梦（梦）：[良爷，你知道我拿这把刀是为什么吗？] 良：[……] 其实我正想问的，但是她先我一步问了。 良：[为什么？] 满穗：[……] [感觉不是什么好事，良爷。] 那姑娘凑到了我耳边说道，这么说我也有些感觉。 一旁的河流渐渐汹涌，像是要进入什么紧张的环节。 梦（梦）：[开个玩笑嘛，看你们精神紧绷着的样子。] 她笑了，和她这个年纪的大多数人一样。 不过我还不知道她今年多少了。 良：[你今年多少了？] 梦：[嗯……也就十有四。] 十有四？和当初满穗到洛阳时一样，而且今年刚好是崇祯十四年，太巧了。 …… 梦：[怎么了吗？] [我看良爷好像在想些什么。] 良：[没事，就是你刚好和万岁爷登基的年份一样大。] 梦（梦）：[这么巧？！] [我来的有点晚，这边的事我好多还不知道。] [最开始我还以为大明王朝就是被大明当做“殖民地”地方。] 满穗：[“殖民地”？] 那姑娘先我一步发出了疑问—— 在这边待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有个叫“殖民地”的东西，不过看起来是繁殖子民的地方？ 梦：[诶？你们不知道吗？] [就是把那里的人当做奴隶来用，然后还要被迫学习他们的语言，把自己原来的记忆完全换掉。] 她说着有些磕磕绊绊的，可能就是受了这个的影响吧？ 看来那群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 我们没有走多远，这里依旧还是草地。 这附近没有什么山地，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我们没有地图，而且这里离上一个城市也有些远了，不清楚“宿迁”到底在哪个地方。 不过看样子没有多远就是一片大湖了。 …… 走了一天，满穗也有些疲惫了，那小家伙在上面躺的也有些闲得慌了。 现在一时我还找不到什么可以放松的了。 对了，我们还把影子戏的道具带着！ 不清楚那姑娘还愿不愿意，要是她不愿意那我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满穗：[良爷这是？] 我走向马背着的箱子里拿出了影子戏的所有道具开始摆弄起来。 梦（梦）：[哇！良爷打算弄什么呀？] 她应该没有见过这东西，毕竟都是在海外了。 良：[把影子戏演给她看看，正好也娱乐一下，明天有精神点。] 满穗：[良爷，我不能演。] 良：[为什么？] 满穗：[因为……] [因为……] 看起来她也找不到理由，但是就是不想演。 算了，就这样吧，我也不麻烦她了。 良：[没事，不劳烦你了。] 满穗：[“劳烦”？] 我才注意到自己刚刚把语气改成了敬语。她惊讶可能是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吧？ 梦（梦）：[所以良爷这到底是什么呀？] 良：[影子戏，不过我一个人应该不太方便。] 梦：[“赢仔细”？赢谁呀？] 良：[是“影子戏”，就是光照到身上的那个影子。] 看起来她的文化水平和翠儿应该差不多。 …… 不过接下来就尴尬了，我不怎么会“唱”。 之前都是那姑娘唱的，但是她今天不想干了，这可怎么办l？ 好吧看来只有“三英战吕布”最适合我了，所有的戏中，我只能记得这个。 良：[可能不太好，你能续喜欢就行。] 梦（梦）：[好！有良爷的娱乐也挺好的。] 我望向了一旁的满穗，她仍旧没有反应，不过看起来像是生我给她演戏的气了。 …… 女人真奇怪。 良：[咳咳。] [白袍——乌甲素包巾！丈八蛇矛……手中握哎～] …… 演完戏之后这小家伙就一直找说好，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看样子确实是真的。 那姑娘仍旧没有开口，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满穗：[……] [良，第一段错了，是白袍——乌甲素包巾！丈八蛇矛——手内握哎～] [其他都还好。] 看来她还是听了的呀，不是在生闷气。 梦（梦）：[哇！穗姐姐也唱的好好！] 看样子她好像挺喜欢影子戏的—— 也是，她应该没有接触过这边的东西，而且现在的人还有几个会去演这个呢？ 满穗：[良爷还开心吗？] 良：[挺开心的，毕竟自己一个人演完了影子戏。] 满穗：[对不起。] 良：[？] 我有些疑惑她为什么道歉，按理说她应该就是和我聊聊别的。不应该…… 满穗：[……] 再之后她就去找了个好睡觉的地方睡着了。 看起来今天是只有我守夜了，不过也好，至少不会有什么担心的了。 …… 月亮都已经走到西边了，现在估计很晚了，我也有些犯困，但是我不想睡—— 不，是不能睡。 梦（梦）：[良爷……] 良：[怎么了？] 我没想到那姑娘没醒她反而先醒了。 看起来她挺清醒的，完全没有困意。 良：[要不你还是去睡会儿吧，等会儿的活动完全不比昨天低。] 梦：[没事的，就是想问问良爷想不想知道关于我的事。] [相比穗姐姐我更信得过良爷。] …… 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只不过舌头换成了那姑娘。 不，不应该这么想。 良：[你说吧。] 梦：[嗯……] [按这边的时间大概是崇祯十年，我被娘带到了这里卖掉，大概是卖了六十几两碎银。] [嗯……然后我在里面装作傻子混了好几年，最近他们打算杀了我……] [我怕，我很怕，于是在他们做饭的时候偷偷拿了把小刀，杀了看门的逃走了。] …… 这个经历完全和满穗的不相上下啊。 看起来她也算是个苦命人。 但是杀娘是因为什么呢？ 报复？ 梦（梦）：[嗯……至于后面杀娘是因为在路上逃跑的时候刚好撞见她和另一个男人好在了一起。] [我没看错，甚至还有个孩子要被他们卖掉，我听他们亲口说的！] [我怕他会和我一样，我怕他没有那么好运。] [于是我杀了他们，唯独放过了那个小孩，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之后我就一直朝东边跑直到饿晕撞到了良爷。] [……] [我没有家了，我害怕……] [杀了娘之后我每一天都是浑浑噩噩的，我怕她来找我！] 说到这里我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她眼角的泪水流了下来，看起来很害怕。 我抱住了她，就像之前和满穗那样，让她尽情哭泣。 …… 愿世上再无哀鸿。 …… 第五章 1636年否定（上） 再一次离开了那个“家”，这一次倒是没什么波澜了，早已经习惯这种漂泊的生活了。 要是我再留多一会儿我的粮食应该就不够到下一个城镇了。 之后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不过心中有个执念—— 我想见到红儿和翠儿。 鸢姐姐的黑店应该还在解州那边，我应该还能在那里混些日子。 话说回来这几年我都没有听见洛阳的消息—— 洛阳我每一年都会去，偶尔还会遇到秋爷，那个时候他会再带我玩一段时间再走。 直到今年去的时候他告诉我他要走了，要去济宁一带的山上居住，正式的开始与世隔绝。 …… 我尊重他的选择，于是和他进行了最后一次拥抱。 今天天气正好，我也打算去解州看看她们。 我拿着荷包，背了很多粮食离开了洛阳。 其实我来洛阳时，那豚妖几乎都在庆祝，看来尹三和那些人还是没有放过那些小孩子。 我也只能抱怨了，自己也没办法杀了他们—— 毕竟这样豚妖肯定是会派人来查最后把我杀了的。 这样并不合适。 红儿：[穗儿姐！翠儿，穗儿姐回来了！] 翠儿：[穗姐姐！] 我还没有到解州就先碰见了她们两个，不过过了这么些年她们也长大了。 她们身上的衣服挺合身的，应该是鸢姐姐给她们买的。 穗：[嗯，我回来了。] 翠儿：[穗姐姐的这件衣服是谁买的呀，和穗姐姐很合适！] 红儿：[翠儿！穗儿姐都回来了先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 翠儿：[哦。] 穗：[没事，这件衣服是我一个恩人买的。] 红儿：[恩人？是额们的良爷吗？] 穗：[这个倒不是。] 翠儿：[穗姐姐，良爷还没有回来吗？] 红儿：[对啊，良爷呢？这几年都没有看见他。] 穗：[……] 红儿：[……] 翠儿：[……] 我们都沉默了，我不想告诉她们真相，而且鸢姐姐也没有和她们说。 我没有想到她们会问这个问题。 现在气氛有些尴尬，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鸢：[哦？穗儿回来了？] 红儿&翠儿&穗：[鸢姐姐。] 鸢：[嗯，看样子你这几年过得还不错啊，这件衣服挺不错的。] …… 这件衣服是秋爷在我诞辰之日那天送的，挺好看的，不过他没有告诉我价钱，我也没有过问。 这件衣服我其实没怎么打算穿的，对我有些珍贵，就像良爷送的那双鞋子一样。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了些，秋爷了解我的不多。 估计在秋爷眼里我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吧？ …… 鸢：[好了，红儿，翠儿先别打杂了吧，我们回解州。] 红儿&翠儿：[好。] 鸢：[穗儿要一起吗？还是单纯路过的。] 穗：[我想住些日子。] 鸢：[那好吧，跟之前一样，打打杂就行了。] 穗：[好。] 再一次回到这个旅店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温馨的感觉，看每一个东西都觉得亲近。 不过注意到一件事，小二好像换人了，之前的小二不是这样的。 穗：[鸢姐姐，小二是不是换人了呀？] 鸢：[嗯，之前遇见一伙土匪，他们看见我们是黑店就杀了小二。] [虽然他们被解决了但是小二是回不来了。] …… 我能从鸢姐姐的眼中看见那一份悲伤，不过她强撑自己没让眼泪掉下来。 鸢：[其实我们是打算往南边逃的，去扬州待会儿，估计到时候就不是黑旅店了吧。] [不过既然你来了就改下日子再去吧。] 穗：[谢谢鸢姐姐！] 鸢：[算不上什么的。] 红儿和翠儿就在一旁听着，好像想说什么但又不敢。 鸢姐姐也注意到了的，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 …… 鸢：[红儿，翠儿，你们先去后院吧，看着那边，我和你们穗姐姐再聊会儿。] [你们要问问题的话在我问完之后会来喊你们的。] 红儿&翠儿：[谢谢鸢姐姐。] 她们两个很快就走了，看起来挺开心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有个后院的呢。 至于后面有什么，我不太清楚。 鸢：[穗儿，你遇见过良了？] 穗：[没有。] 鸢：[那这个荷包……？] 她用手指了指我身边的那个绣着“安”字的红荷包，脸上有些担忧。 看起来她以为良又犯了错事有些担心。 穗：[不是我给良爷的那个，这个是之前和恩人在洛阳偶然看见的，其实我当时真的以为是良当掉了它。] …… 其实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很多与我给爹爹不同，不过当时没有仔细看，主要是有些慌张—— 不过更多的是恐惧。 鸢：[那就好，良没有再犯蠢事就行。] [话说回来良的改变还真是多亏了你呀。] 穗：[哪有。] 被夸的我有些开心，朝鸢姐姐露出了微笑。 鸢：[良我认识的也有很久了，不过我始终没有改变他的一丝想法，但你却在那么短的时间改变了他。] 穗：[其实只是想拉近距离而已，不过阴差阳错下就这样了。] [在洛阳的时候我一直很犹豫要不要杀了他，最后我打算跳进洛河的时候还是他救了我。] 鸢：[唉……怎么要做这种傻事，但凡良没有救你，那你不就死了吗？] 穗：[没事的，当时我也不是很想活，因为存在的意义已经死去了。] 鸢：[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要是一直止步不前迟早会落败的。] …… 鸢姐姐说的有些道理，我找不到能反驳的点。 之后我还和鸢姐姐聊了几句，不过她没过一会就走开了。 鸢：[红儿，翠儿！可以问你们的穗儿姐了！] 红儿，翠儿：[好！] 没过一会两个熟悉的身影短时间内集合了。 其实我也挺想琼华的，但她嫁到了东北边境，不清楚怎么样了。 …… 她们的问题我打算先不回答，这些晚点说也没意思的。 穗：[话说琼华有来过这里吗？] 红儿：[没有呢，她在边境也不方便这样吧？] 那就行。 翠儿：[那我问咯？] [良爷娶老婆了吗？] …… 第五章 1636年否定（下） 你想复仇吗？ …… 不。 她们两个话并不多，问了些问题就开始拉着我要去玩了。 不过很多问题我都不太好回答，只能含糊不清的回答。 鸢姐姐在后院不知道干什么，我也正打算去看看。 鸢：[看好这几只鸡，别让它们跑了，在这个时候这东西可是求之不得。] 鸡？ 现在还会有鸡到处跑？不被吃掉也算是万幸了吧？ 鸢姐姐是怎么做住好几只鸡的呢？ 我走进了后院，只见那背影之后是一个鸡笼，里面关着四只鸡—— 要是说卖的话肯定赚不了多少，但是在这乱世中靠它们下的蛋就可以苟活一段时间了。 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弄来的。 …… 鸢：[诶？穗儿，这么快就聊完了？] 穗：[嗯，顺便想问问这些鸡的事。] 鸢：[唉，这些鸡是那几个土匪带来的，当时让我们做饭的时候顺便炖了吃。] [至于后来你也知道，小二被杀了……] …… 他们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不过这样反而让我心底的谜团越来越大了，这种东西不应该是他们能弄来的啊。 穗：[这几年尹三的人有没有来找你们麻烦呀？] 我还是有些担心她们会被尹三那只狐狸给报复。 鸢：[尹三？良接的那个活是他的是吧。] [放心，没什么事，他们找不到我这小旅店的，这一带人本来就少，更何况哪还有人知道那么多。] [这一片要是有几个认识良的都算是破天荒了。] [啊，你别介意，我说话这段时间都是这样。] 鸢姐姐看我的表情有些僵硬开始认为我对她有意见。 嗯……我也说不上是有意见吧，就是觉得按她的语气应该不是这样的—— 也可能是许久未见的原因吧。 穗：[鸢姐姐，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联系上琼华的家人的。] 鸢：[嗯，琼华把她家人的消息告诉了我，然后我便派人去找，不出所料他们还是在关注这些帖子。] [再之后就是问他们些消息就确定下来了。] 她应该是删去了些过程的，不可能这么简单，或许可以问问红儿她们。 穗：[那就这样吧，鸢姐姐我去找红儿她们了。] 鸢：[嗯。] 鸢是我见过最敏锐的人，她在上次甚至说出了自己一眼看出我是要复仇。 看样子今天晚上她还要找我问些东西。 不管这些繁琐事了，现在就无忧无虑地玩些时候吧。 …… 太阳落山，万物被黑暗所笼罩。 银月当空，照映着万物的影子。 昆虫相鸣，为寂寞的夜添色彩。 万物更新，再之后皆为新事物。 我躺在草地上望着那轮弯月，心中又想起了良爷，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了。 良，你一定要活着。 心中的那股复仇的火焰现在亦空亦有，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还想复仇。 之前回“家”的时候，那个“满穗”已经开导了我，就遵从自己的内心吧…… 良，我…… 鸢：[穗儿，吃饭了，等会儿再去赏月吧。] 穗：[哦，来了！] 马上就要到秋季了，估计那豚妖又快办他的大典了。 …… 我恨万岁爷，更恨那些官兵，明明黎民百姓早已经疲惫不堪，生活都是一种奢侈，还是频繁加税收。 什么时候我才能到一个盛世。 …… 希望这种生活早点结束吧。 鸢姐姐的餐桌上好吃的不少，有足足五个菜—— 换做之前的流浪，一天能有几个馍馍就已经算是大餐了。 看来鸢姐姐是真的爱她们，把她们放到这里也算是件好事了。 良爷做出的决定还是算好。 …… 吃完之后是便早早躺在了床上，没有再多想什么。 鸢姐姐站在我门前好几次，不过都没有喊出口，我想知道为什么。 不过她每次走都是因为有事。 我又想起了那片金黄的稻田—— 虽说仅仅是我崇祯七年的梦，不过现在想起来我还是情不自禁流出了泪水。 什么时候才会有真正的良田满穗呢？ …… “良”田“满穗”。 呵呵。 我没有多想，就这样睡着了。 穗？：[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穗：[嗯。] 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想想良爷对你的好吧，我带你转转。] 穗：[嗯。] 我面前的自己依旧是十有四的时的模样，她小小的手牵着我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挺好的，就是有些瘦。 我也算是当了回良爷吧。 哈哈。 穗？：[看，那边就是陕州，你和良爷第一次在一起洗澡。] [不过那或许是最后一次吧？你说呢？] 穗：[不一定……] 穗？：[还有这个打算啊，好，我尊重你。] 穗：[到底谁才是“满穗”啊。] 穗？：[嗯，都是，不过我只是你心中的幻想罢了。] [还有这里，和良爷把石兴煮了，这是良爷最相信的一次。] 穗：[嗯……要是他打算选择相信“舌头”的话我估计也活不成了。] …… 穗？：[嗯，现在决定良爷怎么样。] …… 她带着我差不多重走了一遍我和良爷在一起时的路程。 途中的回忆大多数都是好的，除了第一次刺杀失败。 他应该算得上是除爹爹外对我最好的人了吧。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是我的第二仇人。 …… 穗？：[你还想复仇吗？为了自己的家人也好，为了自己也好，只要能敞开心扉活下去。] 穗：[……] 我有些犹豫—— 并不是为了良爷，我是在想要是杀了他我估计也会自杀吧？ 这不是什么好决定，更何况我还不知道良爷是生是死。 能支撑我活到现在的大概只有和良爷的约定了吧。 穗？：[最后一次，告诉我吧，想不想复仇。] 穗：[我否定这个观点……] 穗？：[漂亮的决定，牵着我的手，走向最后的路程吧。] 周围变成了一片白色，没有任何东西，有的只是远处的门—— 是通往何处，我不知道。 这些日子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像是行尸走肉般。 我也明白了，复仇没有什么用了，只不过是在泄愤而已。 现在为什么不继续生活下去？ …… 对不起爹爹，这是我自己的人生。 在走进门之前，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爹爹。 他笑着向我挥了挥手，带着笑容。 望向“满穗”，她也笑着，背后逐渐展现了翅膀，像鸟儿打破了鸟笼一样。 我是完全自由的个体。 良爷，我，不复仇了。 穗：[我喜欢你！] …… 穗？：[我……也是。] （隐藏成就：拥抱过去） 描述：满穗原谅了自己，和自己拥抱在了一起，以后再见良，估计不会再想复仇了。 第十四章 1641年猫狗狼（上） 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刚才那个小家伙哭着哭着又在我怀里睡着了，好像满穗都没有这样过—— 不过好像之前也算是了。 那姑娘醒了，我想说什么但是她没让我说，而是把那个小家伙放到了马上，把她和马拴住，再走过来。 满穗：[良爷，你就这么信任她吗？] 良：[她的遭遇和你很像，看见她我就觉得像你崇祯五年那个时候。] [我一直觉得你和小时候变化有些太大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小时候的口音。] 满穗：[哦，良爷喜欢的是小时候的我，长大了就不喜欢了。] [良爷炼铜（不敢打出来）。] 良：[……？] 这几句倒是挺像我认识的她那样，不过她说的有些敷衍，就像是逼着她说的一样。 不过也算不上是逼的吧？只是说我确实更喜欢小时候的那个小崽子，尽管她骗了我那么多。 这段水路不算特别远，也不算近，估计到前面水流汇聚的地方应该就是下一座城镇了。 不清楚之后的路还会不会顺利，但愿如此。 满穗这一次还是走在最前面，像是生气了一样，我说了很多话，她没有回一句。 唉……现在她甚至都嫁不出去了，不清楚以后我死了怎么办。 …… 想到这里我还想多一些时间—— 原谅我的自私，但我现在更想看看世界了。 之前做狼明明有那么多时光可以用来看这些事物，为什么到了最后才来呢。 不过也是她才让我走出狼的身份的。 要不是这样，我儿时的梦想也将永远成为不可能了。 …… 满穗：[良爷今天早上在和那个家伙聊什么呢？] 良：[嗯……既然你都听了些，你也知道那小家伙的遭遇了吧？] 满穗：[良爷警惕程度那么低了吗？] 良：[那年我也没有怀疑你，以为你真要去杀死那豚妖。] 满穗：[……] [好吧，良爷的警惕程度一直很低。] 良：[不然你也不可能在第一次能见到毫无防备的我。] 满穗：[哈哈，那确实是最适合杀良爷的时候，就是失手了。] 良：[……] 满穗：[……]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走了很远，一路上只能听到马上那个小家伙的鼾声。 驿站这附近到现在都没有，还想说这几天和满穗还有小家伙去洗个澡呢，不过看样子暂时是不行了。 梦（梦）：[嗷呜……良爷？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那小家伙突然醒了，现在坐在马上有些懵，看起来她刚刚确实睡着了，并没有装睡。 那片大湖就在不远处，不清楚我们到了那会不会看见城市。 这几天睡在草地上有些不舒服，相比山路那地方还是那里更舒服些，草有些扎人。 良：[愿意让我趴在你旁边吗？] 我现在有些困了，一晚上没有睡觉，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晕乎乎的。 以前好歹是我和舌头换着值班，另一个人至少能睡会儿。 这两天不找满穗是怕她又睡着了，在济南待过之后我已经不对南方有多大的期待了—— 不过还剩一个地方，江南。 满穗：[良爷要躺一会儿就躺吧，我扶着你。] 我能看见她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喜悦，但我还是倒上去了—— 毕竟实在是太困了，要是不躺会儿我估计还会影响后面的路程。 …… 说回江南，为什么值得我期待呢—— 小时候就听爹爹说过很多有关那边的诗歌，里面毋庸置疑全是夸赞江南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开始想象那边是个什么样的神仙地方让这么多的人为之着迷。 好像听爹爹说那些诗人还是特别出名的名人。 满穗：[良爷，醒一下，你的口水都要滴到我的衣服上了。] 良：[？！] 我立马不再打瞌睡，精神了起来，望着那姑娘，虽然还是面带笑容，但是又有些无可奈何。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接近过女人，今天算是最接触的其中之一次了。 那姑娘看我这样也没有多说什么了，继续把视角放回路上。 我也不打瞌睡了，立马也跟着走。 至于那小家伙还是在马上坐着，换作当年那几个小崽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她倒还成为了第一个被我这样对待的—— 也不算是，第一个应该是满穗。 …… 现在又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本来是不够我们三个人的，但是那小家伙换了点洋玩意，现在我们都够吃了。 话说那些洋玩意里有没有番薯来着？ 我还记得满穗最想要的食物还是这个，至于她最喜欢的我到现在还不太清楚。 我在马旁边的箱子里翻了翻，果然翻到好几个我不认识的东西，一个通体是金黄的，叶子是绿色的，一个是暗红色的，还有一个是全绿色，不过看起来不怎么好吃。 我实在认不出那些东西，只能让满穗来了。 良：[穗，你看看有没有番薯，这三个我都不认识，我在想有没有你说的那个番薯。] 满穗：[良爷还记得这件事啊，我以为你早忘了。] 良：[之前的城镇我不也打听过吗。] 满穗：[……] 她没有说什么，只不过露出了个笑容，看起来挺精神的。 她看了看这几个东西，对着那个暗红色的东西停着了，看样子那就是番薯了吧？ 满穗：[这几个我也只认识番薯了，其他两个爹爹也没有给我看过。] 我把番薯递给了满穗，她看起来很开心，拿到一旁吃了起来。 梦（梦）：[良爷……我的呢？] 差点忘了，这家伙还在马上，她刚刚可是看着我拿粮食的。 良：[给，这些是你的。] 我把一些能帮助她长高的食物给了她，她也是满心欢喜地接下了。 梦（梦）：[良爷……还有件事，能不能帮我解下这根绳子？] 她尴尬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那个。 哈哈，她还挺可爱的，跟小时候的满穗一样—— 好像当时满穗也算不上小了吧？毕竟都可以出嫁了。 …… 梦（梦）：[哦，对了良爷，这几个东西我也认识。] 良：[你认识？] 梦（梦）：[嗯，这个绿色的是苦瓜，另一个好像是叫Ma??s（玉米）（荷兰语）？我不太清楚，只听过大人们这么说。] 第一个名字我倒是有印象，至于第二个我估计是其他语言吧。 不过，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 那姑娘就在一旁听着，我看见她并没有吃，应该是在想。 满穗：[良爷，这番薯的味道没有之前好吃了。] …… 就算是现在的我也听得出她的意思。 不是爹爹给的，而且自己已经失去了家人，现在当然没有当初的味道了。 不清楚她是想在到了扬州之后就杀了我还是什么，这句话我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之前不是这样的。 呼，算了，先安安心心地过完这一天吧，尽力不让自己再有遗憾吧。 第十四章 1641年猫狗狼（中上） 吃完午饭之后我们打算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至于为什么是在这里，主要是怕那边还没有城镇的话心里可以好受些。 满穗：[良爷这是？] 良：[休息一下，至少那边要是没有城镇的话可以继续赶路。] 梦（梦）：[嗯，我赞成。] 话说这个小家伙异常的成熟，就像当年满穗一样，明明才十有四而已—— 也不算是小了。 这几件事真的好巧，我都形容不上来。 满穗：[话说你小时候是在那边怎么过的？] 梦（梦）：[嗯……] [也算是平凡吧，就是殖民者要时不时的压榨我们，让我们去当劳动力。] [我到现在都有些不明白，他们的本土明明在欧洲为什么要走这么远侵略。] 良：[欧洲？] 满穗：[我也想知道那是哪里，这边完全没有关于那里的消息。] 那姑娘把伞撑开了，而且把伞偏向了我，太阳逐渐大了起来，我也能明白些了。 梦（梦）：[诶？良爷和穗姐姐都不知道吗？——] [好吧，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那边本来就远更何况近些年大明没有怎么与外交流。] [嗯，听奶奶说过，欧洲是在西北方，而且差不多有5到6个明朝那么远。] 良：[这么远？！] 满穗：[那良爷想去吗？] 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问我话还是在考虑自己的计划了？ 关于这姑娘我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她和小时候的变化可太大了，我不清楚我在她眼里变没有。 当时应该也带上她的。 …… 良：[不清楚。] 满穗：[……] 梦（梦）：[嗯？穗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良：[没事，她开玩笑的。] 梦（梦）：[哦。] 现在我倒是觉得这小家伙没有危险了，看起来挺单纯的，但是她拿那把刀是为了什么？ 那把刀是她在放，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刀在什么地方。 满穗：[差不多了吧，良爷。] 良：[嗯。] 我让小家伙又坐上了马，自己和满穗走在前面，至于这姑娘，她全程都挽着我的手腕，不清楚是为什么。 话说回来，她之前在澡堂那样是不可能嫁得出去了呀，那我死了后她的后半生怎么办？ …… 嗯，估计到时候闯王也当上皇帝了吧，他应该会改很多政策，到时候满穗应该会过的不错吧？ 现在没有到扬州，但是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那里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一样。 满穗：[良爷，那边确实有座城镇。] 嗯，看来自己的感觉还是可以的。 至少今天可以去那休息一下了。 官兵：[麻烦登记一下，谢谢。] 满穗把我和她的需要进城的程序办完了，不过这家伙怎么办呢？ 嗯，只能委屈一下那姑娘了，伪装成一家三口他应该会放我们进去。 官兵：[嗯，那这个娃娃是什么情况？] 良：[其实这个是……] 满穗：[我们是一家人没看出来吗？] 官兵：[一家人？嘶……好吧可以进去了，不过你们这个样子倒是挺配的，就是娃娃和你们长得不太像。] [原谅我多嘴了几句，哈哈。] 我正准备说的，满穗却先我一步开口了。 …… 不过能进出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那个小家伙待在后面没有多嘴还好，要是她说我们不是一家的话指定会被当成人牙子的。 那个官兵面容看起来挺和善的，应该是最近才当上的，我见过的所有官兵无一例外没有他这么爽朗。 就算是京城的锦衣卫都是一脸鄙夷，看起来不像是为了保护万穗爷，而单单是为了自己的那份钱。 这座城镇没有多大，不过内容倒是挺豪华的。 看样子这里应该就是叫淮安了，京城的街道大概是这里的四倍大。 满穗：[良爷觉得这边怎么样呢？还是京城好是吗？] 良：[嗯，不过那个官兵我挺喜欢的，看起来完全没有那些官兵身上带着的腐败。] 满穗：[我也觉得。] 梦（梦）：[嗯，我赞成。] [不过为什么穗姐姐要说我们是一家人啊？] [良爷和穗姐姐结婚了？] 我没想到她会向这方面想，不过这件事应该是不会成了，哪怕那姑娘哪天真打算放过我。 良：[黄口老儿，往哪里想了，我们最多就算是朋友。] [甚至我们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了。] 梦（梦）：[嗯？良爷和穗姐姐这是……] 满穗：[没事的，我和良爷就是嘴头上唠唠。] …… 不完全是，至少在扬州之前是这样的。 我突然又想起个事，到了扬州这个小家伙怎么办呢？不可能再麻烦鸢了，就算她愿意。 不过除了这个方法我甚至一时找不到更好的了。 …… 满穗：[良爷，要不还是一样先去把旅店弄了来？] 良：[嗯。] 这一次我打算找个大点的旅店了—— 至少能洗澡就行。 不过说回来，又是这么多天没有洗澡了，那个小家伙也没有吧，看起来挺脏的。 小二：[诶？！三位客官，请问是一家人吗？我们店最近有活动，一家人的话是可以免费去店里的小澡堂洗澡的。] 满穗：[嗯。] 其实不用答应的，我现在身上还有很多碎银。 算了吧，那些就让满穗在我死后拿去救济黎民百姓吧。 这也算是当回侠吧。 现在其实也不算早了，之前在草地那我们坐了很久，马上月亮也要升起了。 今天就先睡一觉吧，我睡在椅子上，她们两个睡床上。 嗯，就这样吧。 满穗：[良爷睡那真的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良：[没事的，之前在军队中还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呢。] 满穗：[那良爷也回归平常生活很久了，真的没关系？] 梦（梦）：[良爷要不还是上来吧？] 良：[睡吧，没事的。] 在我的不断劝说之下她们还是妥协了，这样我也放心。 不过在晚上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话，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不过没有走动声，我也就没有起来看情况，也许就是那小家伙说梦话了吧。 ？？？：[Moet ik zuster Sui vermoorden...？（要不要杀了穗姐姐啊......）] [Ik zie dat ze hem zal vermoorden als hij ergens aankomt...（我能看出来良爷到了某个地方她就会杀了良爷......）] [Hij is mijn weldoener, ik kan hem niet zien sterven, en niet te vergeten: hoe zal ik in de toekomst overleven...（他可是我的恩人，我不能看着他死去，更何况，之后我怎么活下去......）] [Vergeef me, ik probeer gewoon te overleven.（原谅我，我只是为了活而已。）] …… 第十四章 1641年猫狗狼（中下） 我没有睡着，刚刚不知道来自何处的声音却让我有些担心。 …… 虽说也可能是那个小家伙的梦话，但如果不是的话就有些麻烦了。 我听不懂，而且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不清楚有什么问题。 先按兵不动，等那个人有下一步动作时再动。 我半闭着眼，尽量让别人看不见。 现在身体有些疲惫，要是睡着的话我怕有异常也跑不掉了。 不过那个声音和那群商队还有那个小家伙说的语言很像。 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 我装作睡着了很久，直到她们两个的呼噜声越来越大才安心躺下。 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异常了，要是有的话应该早行动了。 …… 醒来的也不算是早—— 至少那姑娘醒了，那个小家伙自然是没有醒的。 她一般醒的都是最晚的，那就先和满穗去街上看看吧。 满穗：[良爷打算买什么呢？] 良：[不太清楚，你还有什么东西要的吗？] 满穗：[那倒是没有了，番薯的那个愿望已经完成了，不过就是味道不像以前。] …… 怎么又是这句话，难不成她最近一直想杀了我—— 不，这姑娘不是什么会食言的人，要留我到扬州的话是不会改变的。 她没有什么想买的话，现在怎么办呢？ 那小家伙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过十有四了应该也喜欢新衣服吧？ 嗯，先就带满穗去看看有没有适合她的东西再帮小家伙买件衣服吧—— 之前给满穗只买鞋只是因为我没有钱，当时实在是想不到了。 店家甲：[哦？两位客官看起来是外地的吧？] 良：[嗯。] 满穗：[陕西一带的。] 这个时候说这个有什么用处吗？ 算了，现在戒备心还是放低一些吧。 良：[你觉得什么东西和她最配啊？] 我看了一圈倒是没看见什么适合她的，看看店家有没有办法吧。 店家甲：[这个啊……应该这双鞋子合适吧，这个年纪的应该都爱美了。] 满穗：[那也不全是。] 良：[行吧，穗儿，要不要试一下。] 满穗：[嗯……] [挺合适的，不大不小，和之前良爷买的那双很像。] 良：[嗯，那就买了吧。还有帮我看一件适合十有四的娃娃穿的吧。] 满穗：[良爷这是？] 良：[给小家伙的。] 现在也到冬天了，也该给小家伙换件衣服了。 之前看她穿那件衣服看起来都开始打哆嗦了。 店家甲：[那客官是要冬季的还是长久的？] 良：[长久的吧。] 店家甲：[嗯。] 其实我对小家伙这么好还有个原因—— 她很像小时候的满穗，对她好一点心中总会好受点。 良：[话说我给你的那双鞋你放在哪了？] 满穗：[哦，这个呀，还在洛阳附近我暂时居住的那个家那。] [那个地方是我自己在崇祯十四年初搭的，不会丢的。] [……] [良爷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良：[没事，就是想到这鞋子和之前给你的那双很像才说的。] 店家甲：[话说两位客官是夫妻吗，这么快就有一个那么大的娃娃了呀。] 满穗：[嗯，不过娃娃是朋友喊我们带的。] 店家甲：[哦，这样啊。] 其实在城里这样说是为了保险起见，要是被哪个在城门的官兵听到了和之前不一样要是上报了估计要抓了我们。 不过后面这一点不同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食物买什么呢…… 那小家伙喜欢吃的我并不清楚，这姑娘的也是，现在什么也买不了了吧？ 良：[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满穗：[没有，只剩下稻穗了。] 良：[这样啊……] 我们牵着手在街上走着，不过看起来确实像是夫妻了。 不过应该是不可能了。 …… 我往旁边一看，那边有个卖面包的商家。 不过看样子他甚至连是不是这片大陆的人都不太清楚。 这东西其实不常见，应该是海外传进的，看样子应该是小家伙说的那个“欧洲”的。 话说“欧洲”的洲和扬州是同一个州吗？ 至于这个东西的名字我也是听爹爹说的，那个时候京城还会有些外国人。 店家乙：[两位……客官？要不要，来点，面，包？] 他说话有些不利索，看样子确实是外地人了。 良：[嗯，可以来点。] 店家乙：[好，嘞！马，上就给……您。] [一两，碎银。] 看样子应该是说的价钱了，不过一个外地人能说的这么好也算是个奇迹了。 现在就回去找小家伙吧，现在她应该也醒了。 …… 梦（梦）：[诶？良爷和穗姐姐终于回来了呀。] 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桌子上全是我看不懂的字符，杂乱不堪。 嗯，应该是把这个当成日记？ 不过小二会不会喊赔钱呢？ 唉，就容她任性一回儿吧—— 也只能是这一次了，之后再这样我也饶不了她。 （桌子上的文字：Druk haar in het water in het badhuis en doodde haar toen...（在澡堂把她摁到水里，之后杀了她......）） 梦（梦）：[话说良爷是从哪里搞来这东西的？] [我记得这东西几乎没有啊，都是那边的殖民者才能吃的。] [这东西也是欧洲的吧？] 看来我的预感挺不错的，这东西我也没有尝过，不清楚那个人又是欧洲哪个国家的。 话说这个小家伙在那边经历了什么…… 我把面包分了一部分给她，剩下的给了满穗，自己则是没有留一点。 满穗：[良爷不吃吗，我给你点。] 梦（梦）：[嗯？良爷，要不我也给你点吧。] 良：[不用，我不吃，你们吃吧。] 虽然说这个洋玩意儿我也没有见过，更没有吃过，但给她们还是好一点吧。 反正我也快死了。 只希望她们两个都有个合适的安顿吧。 闯王，你一定要成功。 …… 良：[要不去洗个澡吧，都那么多天了。] 满穗：[嗯。] 梦（梦）：[好耶！] 看样子她们应该都挺开心的，那我就放心了。 …… 第十四章 1641年猫狗狼（下） 我们到了澡堂那儿，门口站着一个小二还有一个很壮的人，看样子是打手。 小二：[几位客官是一家人来洗澡是吗？] 满穗：[嗯。] 良：[要不你们两个先去洗吧，我自己等一会儿去。] 小二：[这位客官请等一下。] 良：[怎么了？] 小二：[我们是只能一次性的，也就是全家人一起洗才不给钱，要是有人要分开的话得单独花钱。] 良：[还有这规定？] 满穗：[那良爷就和我们一起吧，没事的，反正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梦（梦）：[……] 小家伙没有说话，看起来她挺不愿意这样的，她的表情有些难堪。 算了吧，今天我就不去了，就在外面待着。 小二：[客官有决定了吗？] 良：[……] [我等一会儿一个人洗。] 小二：[好嘞！]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小二没有怀疑了，刚刚我说了之前已经一起洗过—— 这件事只能是夫妻之间才可以，如果不是的话那可嫁不出去。 …… 这时候满穗的脸色又有些难看了，我也没办法一次性顾两个人的想法。 不过要是一起洗的话，我又有些尴尬了。 我不想和她再一次一起这样了，上一次要不是为了顺着她也不可能。 嗯，就这样吧，我在门外看着。 小二和打手离开了这边，他们应该就是单纯看看有没有人会偷偷摸摸进去—— 也好，我在外面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尴尬的。 她们两个走了进去，我当然就是守门。 烟雾挺大的，我几乎看不见里面。 就让她们好好洗一下吧，下一次应该会很久了。 转换视角：满穗 良爷自己待在了外面，不过我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不一起，还看不懂我的意思吗？ …… 现在有些尴尬，我和她没有多熟，而且我这几天对她的态度应该也算不上好，不清楚她会不会怎么样。 我现在待在了池子里，剩下的让她自己选吧，我不想插手。 我对她的感觉很奇怪，总觉得她不像是什么好人，而是狼。 不过现在倒是没什么，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我对她没有像琼华她们那样单纯是因为她和良走的很近。 要是她真能避开良的话，我估计会按良说的去对待她。 至于现在我也不知道干什么好了，气氛有些尴尬。 梦（梦）：[……] [穗姐姐知道为什么良爷没有进来吗？] 现在我看见了她眼神里那种血腥，现在是狼。 明明在一开始准备进来时她的眼神完全是不想让良进来，现在又装成这样。 …… 良说的不错，她确实挺像我的，这么小的年纪却掌握了这么多东西，属实是不容易。 但我估计今天会有些血腥了。 满穗：[良爷没什么原因，估计是不会有和我一起洗了。] 梦（梦）：[……] [哦。] [那穗姐姐，我在哪里洗啊？] 满穗：[随便，可以待在水盆里，也可以下来跟我一起。] 梦（梦）：[好！] 她缓缓把脚伸入了池子里，我能看出来她受到的伤不轻，而且还是重伤。 …… 不清楚她经历了些什么，但我现在要考虑一下这只狼会怎么对我进攻了。 满穗：[嗯，你之前是待在那边干什么呢？] 梦（梦）：[……] [没什么，就是帮大人弄会儿谷子，或者给那群殖民者当奴隶。] [我们这种人天生就是被压榨的，没有任何用处。] [所以我才如此渴望良爷不要死，让我也能好好活下去……] 她的眼泪掉出了几滴，不过在池子里没有翻出什么波澜。 不像是假哭，她好像是真的希望活下去。 不过良爷我是不会再杀了的，早就敞开心扉了。 只是对不起爹爹了…… 满穗：[……]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梦（梦）：[……] [穗姐姐，要不我给你按摩吧？] 按摩？是想借机走到我的背后好下手吗—— 是我警惕太高了吗，为什么这么点事都要担心。 嗯，随便吧，希望能拉近一点我们的距离。 …… 梦（梦）：[……] [穗姐姐还舒服吗？] 我没有回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个隔音间，就算有什么声音应该也传不出去。 满穗：[嗯。] 梦（梦）：[……] [对不起了。] [Vergeef me, ik probeer gewoon te overleven.（原谅我，我只是为了活而已。）] 满穗：[？！] 这是什么意思？想杀了我？ 后面那几句我听不懂，更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和她没有任何仇…… 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推进了水池里，呛了好大一口。 梦（梦）：[……] 那个家伙没有说话，而是从那边拿出了什么—— 刀？！ 原来她拿刀是这个用途吗？！ 满穗：[咳咳……咳……] 我尽量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要是慌张最可能死了。 她的力气应该不大，我不想杀她，最多就是把她掐着问问问题—— 就像当初良一样。 她拿着刀向我飞扑了过来，我只能和当年良爷一样了—— 缩脖冲撞。（开局自信后退的站出来（）） 她被弹倒在了地上，当年良爷就是这样的把我摁倒的。 我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手中的武器自然掉落了，现在正含着眼泪看着我。 梦（梦）：[疼！疼！……饶命、饶命啊！] …… 这家伙怎么话都和我之前一样。 确实和我挺像的。 她眼角含泪，眼圈微红，一边哭一边向我央求着。 满穗：[喂，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梦（梦）：[……] [迫不得已……] [我不想良爷死，他死了我就又得过那些浑浑噩噩的生活了……] 满穗：[那杀我是怎么一回事？……] 我有些不理解，她不想良爷死杀了我也没有什么用—— 就算杀了我，良爷也不可能继续要她的，他不可能再留一只狼在身边。 …… 梦（梦）：[……] [因为、因为……我很怕……太怕了……] [只能想到杀穗姐姐了……要是你死了，到了扬州良爷就不用死了。] …… 她是怎么知道的？ 满穗：[……] 我还想逗逗她，就像当年良爷一样，至于放过她嘛，当然是原谅。 不过这几天我想看着她，免得又搞什么花样。 满穗：[你刚刚拿刀刺我，那我杀你也没有关系吧？] 梦（梦）：[！！！——穗姐姐不要杀我！穗姐姐不能杀我！] [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呵，和我当年如出一辙啊。 良那天说的还挺对的，她确实像我。 梦（梦）：[饶了我吧、饶……呜呜呜……呜呜！！！] 嗯，就这样吧。 满穗：[没事，今后要是再这样我饶不了你，还有我不杀良爷了。] [进来再洗洗吧，又脏了。] 梦（梦）：[真的？] [谢、谢谢……穗姐姐……] 转换视角：良 里面她们两个的身影有些混乱。 在干什么？ 也许就是打打闹闹吧，她们都没有带刀—— 好吧，我也不清楚有没有带刀。 良：[喂！你们两个别玩了！] …… 里面好像听不见，这是隔音的。 算了，再等一会儿吧，看看她们要洗多久。 ——吱。 突然门打开了一道缝，满穗从里面探出来头。 良：[怎么了？] 满穗：[小家伙睡着了，你把她抱回去吧。] 良：[嗯？怎么这都能睡？] 满穗：[没事的，你也看到她经常睡觉。] 良：[好吧，你洗快点，我先走了。] 她们两个刚才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这样小家伙都能睡着。 算了，这件事我也不想问，就这样吧。 …… 第十四章 1641年猫狗狼（终） 我把小家伙抱到了床上，自己则是又去了澡堂，不过在去之前先把钱交了。 满穗已经出来了，不过看起来有些疲惫—— 也是，洗完澡也可以去睡觉了。 满穗：[良爷过来洗澡吗？] 良：[嗯，你们都洗了，我也该洗洗。] [上次洗后，一路上都不太安全。] [我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要是不嫌弃都算是大发慈悲了。] 满穗：[我怎么会嫌弃良爷呢？] 良：[……] 满穗：[……] 之后我便一个人进了澡堂。不得不说，这里挺大的，不过和尹三那店里的还是差了点。 …… 那是什么？ 一把小刀？ 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这里？ ——吱。 满穗：[等一下……良爷……] 她走进来看到我正盯着那把刀子有些手足无措。 良：[这是什么情况？] 满穗：[小家伙的刀。] 良：[……] [她拿出来干什么！] 我有些后怕，要是她之后拿刀杀我们就不好了。 澡堂里早些时候是她们两个在打架吗？ 要是她杀了满穗我也饶不了她…… 满穗：[……] [没什么，她就是把身上带着的刀放到那里，我刚准备把刀拿走。] 良：[这样吗？] 我能看出来她刻意在隐瞒什么，眼神有些躲闪，不像是之前满穗的神情。 她的身上又有些脏了，不清楚是从哪里弄脏的。 良：[怎么又脏了，我背过身去，你过来吧。] 满穗：[真的？] 良：[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满穗：[那还真没有。] 我把身子背后朝着满穗，让我能不看到她下来。 小家伙要睡觉就先睡着吧，我把门锁了的，不会有事。 满穗：[怎么良爷又突然愿意了呀？] 良：[之前是为了顾小家伙，而且我一个大男人和你们一起不合适吧？] 满穗：[怎么不合适呢？良爷在我们“一家三口”就起了。] …… 她的语气里夹带了很多笑声，只是开玩笑罢了。 不过她为什么总喜欢开我和她是夫妻之间的玩笑？ 良：[……] 满穗：[诶，良爷，你说我还能嫁出去吗？] 良：[问这个干什么？] [要是说出嫁的话，我估计够呛。] 满穗：[那我要是说嫁给良爷呢？] 良：[黄口老儿！怎么一天天净说这些。] [到扬州不就没有后续了吗？] 满穗：[……] [呜……又被良爷嫌弃了。] 良：[……] 听声音她像是在开玩笑又不像是。 不过再怎么样她也不可能嫁给我一个杀父仇人吧？ 我后悔以前的决定，为什么要在陕北把他杀了。 …… 满穗：[对了，良爷。] [要不我给你搓背吧？！] [这几天都辛苦了，基本都是体力活。] 良：[没事，在闯军这些事都弄惯了。] 满穗：[那我就给良爷搓搓后背吧？] 良：[行，只要不让我看见就行。] 满穗：[不让你看见？] [良爷是嫌弃我是吗？……] 她的声音略带了些哭腔，不过能看出来是装的。 良：[别乱想，就是不想看见你光着膀子。] 满穗：[哦。] 说实话，这姑娘的手法很好，我很享受。 要是花钱请一个技师都不知道要多少钱了。 …… 这么说我还省了一笔？ 良：[你刚刚出去干什么去了L] 满穗：[没什么，就是回去看了一眼，发现门被锁上了，就想来找你。] [然后又想起小家伙的刀还在这边。] 良：[……] 好吧，我确实是忘记给她钥匙了，她进不去。 我也真是糊涂了，这么点小事都能忘。 满穗：[良爷在想什么呢？] 良：[没什么，就是在想闯王要是真称帝的话他会怎么样。] 满穗：[……] [不清楚。] 良：[闯王之前的口号是“均田免赋”的，攻破了城门才会喊“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不过他也确实做到了。] 满穗：[不纳粮？] 良：[嗯，他这一路上如果不是黎民百姓强行给他的他是不会要的。] [他救济百姓的往往比自己拿走百姓的要多，也算是个好人了。] 满穗：[嗯，要是万岁爷真是这样的该多好。] 良：[……] 不过有一件事我也有些担心，东北边还有女真人的部落，不清楚会不会来捣乱—— 这件事是我自己听来的，在京城经常有人是不是说“东北边的女真要打来啦！”不过就是句玩笑话而已。 要是京城都没有了，那大明相当于已经亡了。 满穗：[话说良爷就不好奇那九年我去干什么了吗？] 良：[不太好奇，你基本说的都七七八八了，有些我也不太好知道。] 满穗：[比如我回家乡的事？] 良：[对……] [嗯？你什么时候还回去过？] 满穗：[就是去找找过去自己的痕迹和家人的痕迹。] …… 怎么又是这件事。 不过我应该也算是知道她家的大概位置了，之前在梦里有印象。 满穗：[话说良爷的家乡在哪？] 良：[我没有。] 满穗：[没有？！] 良：[之前住在京城没有去盖房子，天启大爆炸之后我也没有心情去盖房子了。] [我爷爷那辈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所知道的就是只剩我和我爹爹了。] 满穗：[……] [良爷这一路也算是曲折。] ——吱。 又是一声，门被打开了一点让声音能够传去。 小二：[客官，我们店的门是不能锁的哦。] 良：[怕有贼也不行？] 小二：[嗯，回客官，不行的。] 良：[那我等一会儿去开。] 小二：[不用了，我们有备用钥匙的。] 良：[……] 我有些不理解，既然都给了钥匙和锁为什么不能上呢？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 梦（梦）：[良爷，还有穗姐姐……] 忽然旁边又有一个小脑袋探出来。 不定睛一看还可能以为这是小满穗。 哈哈。 良：[怎么了？] 梦（梦）：[我能再进来洗吗？] …… 这又是怎么回事，最开始明明不要我们一起的。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 良：[进来吧。] 梦（梦）：[好耶。] 总感觉她已经不像是猫了，之前和满穗进去前还是狼的眼神—— 至于现在有种“狗”的神情？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我身子是背对的，我看不清楚她是什么表情，不过总归不是伤心吧。 之前她不要我一起又是怎么回事，现在不就是一开始选一起洗吗？ 白花一次钱。 …… 没事，现在最后潇洒一回儿吧。 不清楚满穗和小家伙愿不愿意多待一会儿，这里到扬州和徐州到这里还要多一段—— 其实走水路快一些，不过不清楚能不能找到船夫了。 嗯…… 算了，先把澡洗完再去想吧。 …… 第十五章 1641年闲暇（上） 洗完澡之后便是选择了，不过是她们。 其实我还挺想待多一会儿的，要是能活得更久一些就好了。 …… 良：[你们觉得是今天走还是改天再走？] [我怕这段路崎岖不平，现在休息一下也好。] 满穗：[我都可以，看小家伙吧。] 梦（梦）：[嗯，我想待一会儿，扬州应该没有什么好玩的。] 还好，这样我还能多苟活一些日子。 要是能活下去就好了，明明之前最不可惜的就是时间，现在却—— 没有回头路了，要是再不珍惜，到扬州都没有机会了。 只希望我能下去之后好受点。 …… 舌头，我可能要来找你了。 满穗：[那好，去哪呢？良爷。] 良：[……] 满穗打断了我继续的思考。 不清楚之后应该怎么走，不过珍惜当下也是好决定吧。 良：[嗯，就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游戏吧？] 梦（梦）：[好耶！]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什么游戏，之前完全是被压榨。] [要是没干好还要挨打。] [能玩的话应该就只能抓鱼了。] …… 这小家伙还真是辛苦。 不过变样来说，她被卖到这里还是件好事。 不过她遇到了我们，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我们牵着手走在大街上—— 我牵着满穗和小家伙，这样是为了感受一下她们的温暖，毕竟这对我来说都可以算是美好了。 再之后有没有这种情况我都不清楚了，要是能活下去就好了。 …… 良，怎么还是那么自私。 …… 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吧？我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多活一些时间—— 不，我是侠，而不是苟且偷生的鼠。 像它们那样子活还不如正大光明的去闯荡，闯出一片天地。 …… 希望能这样吧，不过应该只能在下辈子了。 我欠满穗的很多，她丢失的东西也办法补回来了—— 毕竟那些东西我也没有接触过，要是父爱的话，我可能就只有一点点感觉了。 我不清楚父爱应该怎么样，娘又是怎么对待孩子，更不清楚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应该是怎么样的。 这些我都不知道。 …… 这么说来我还是个可怜的人咯？ 不，不能算。 我杀了这么多人早就没有可怜的地方了。 …… 满穗：[良爷，你这是……] 那姑娘看出了我脸色很不好看，像是中了毒。 一路上我都没有发现自己像行尸走肉，一直想着自己的东西。 …… 良，你又怎么了。 明明说过要好好珍惜生活了。 良：[没事，就是想些事情。] 满穗：[什么事？] 良：[到扬州之后的事。] 梦（梦）：[良爷，那我之后怎么办呢？] 她用着一脸茫然的眼神看着我，可能担心自己会像以前一样流浪吧。 毕竟她也知道我们的终点就是扬州。 应该怎么样呢？ …… 良：[……] 我没有回答她，毕竟我也不知道，她低下了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满穗：[没事的，良爷不是那种人，到了扬州之后你跟着我们就行了。] 满穗估计是在安慰她吧，或许她真能在我死后带着她继续活下去。 不过有些事我还是担心，琼华怎么样了，闯王现在又在哪？…… 这些我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了。 只希望那些能够如愿。 良：[看看那边，有个游玩的东西。] 满穗：[看样子不是什么好地方哦良爷。] 良：[没事，就当带小崽子玩一下了。] 满穗：[“小崽子”？] …… 差点忘了，之前对满穗一直是这个称呼，而对小家伙一直都是喊的“小家伙”。 估计是我自己想多了吧，把自己的想法都弄混了。 良：[……] [喊的是小家伙。] 梦（梦）：[不用重说的良爷，我知道说的是我。] 良：[……] 你是知道，满穗不知道啊。 …… 店家：[嗨嗨嗨，几位客官是要来玩我们的游戏吗？] [用飞刀刺中所有的物品就可以了。] [不过那些东西不能给哈，我们有别的礼品。] 良：[多少一次？] 店家：[不贵，五文钱。] 还挺便宜的，但是不清楚能拿到的东西是什么。 不过这个距离是真的有些远，我可能都要歪几次—— 因为我基本只练近战。 不过对面要是一个人的话肯定是我赢了。 看看吧，就玩玩看。 良：[这里是十五文钱，她们两个玩。] 店家：[好嘞！] 他看见是两个女娃娃就像是看见了什么笑话一样—— 要是知道她们两个的经历的话肯定就笑不了了。 毕竟一个差点杀了我，一个单人杀死了人牙子—— 不过那个地方我也不能保证是人牙子的，人牙子一般都不会去杀了小羊。 满穗：[我先吧。] 良：[嗯，我看好你。] 那姑娘先吸了一口气对准那边的目标就射了过去—— 其实要是打架我必须看好她，不过飞刀的话我不觉得她会有多准，毕竟她没有练过这个—— 当初要是她练了飞刀的话估计一下就把我刺死了。 …… 店家：[三次！差两个，一两稻穗。] [不过要最后才给。] 良：[嗯，挺好。] [下一个要不小家伙去吧？] 梦（梦）：[好耶！] 她走进了站台，我能看出来店家把位置移动了，看样子是怕了些。 不过现在他脸上还是一脸轻松，应该是看她是小孩子吧。 至于小家伙我倒是了解的不多，只能猜猜。 当过奴隶……杀过人…… 嘶……应该飞刀对她小菜一碟吧？ 她闭上了眼睛，立马向那边抛出了五把刀—— 这么自信？ 不过看结果她确实有这个实力。 店家：[五次……恐怖如斯……] 我能看出来店家那颤抖的身子，旁边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了。 平民甲：[哇，哥们的孩子那么厉害吗？] 平民乙：[这要是参军我都不敢想象！] [要是她去那群女真人绝对不敢过来。] …… 挺好的，不过我不会让她去为这个朝廷工作了，那不是什么好决定。 店家的脸色很难看，都不敢直视我们了。 随便吧，反正都是玩玩。 梦（梦）：[我厉害吧！] 良：[嗯，厉害。] 满穗：[练过吗？] 满穗和之前看她的神情都不一样了，多了一丝敬佩。 不清楚她为什么那么好，应该是逼的吧…… 店家：[还有一次……那就别射了吧……] 良：[为什么？] 店家：[……] [打手！] ？？？：[嚯，来活了！！！] 什么情况？！ …… 第十五章 1641年闲暇？（中） 那个打手很壮，但是没有之前见过的人壮。 他大概只能在我见过中的算第三壮。 他拿着把大砍刀，都可以和一个人差不多大了—— 那把刀倒是比所有我见过的都要大了。 这种人我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笨重。 这便是破绽了，我一个人应该就可以应付了，满穗和小家伙就在一旁待着吧。 良：[小心点，我自己来。] 梦（梦）：[良爷要搭把手吗，我也想展示一下。] 良：[……] [别被伤到了就行。] 我对她有些担心，不过那姑娘倒是一脸放心，她就这么信任小家伙？ 打手：[喂！！！别忽略我！] 平民甲：[快跑，这是镇上最强的！！！] 平民乙：[玩不起！！！] 他们几乎都在骂他，不过他就像不在意一样。 店家：[之后把他们也做掉。] 打手：[好！！] 他把大剑举起搭在了肩上，就像是刑场那斩杀犯人的官兵。 …… 总觉得自己像是在那里待过一样，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梦（梦）：[我先去了。] 小家伙迈出一大步，但是因为身高原因只能刺到他的大腿。 他身上的皮很厚，和豚妖都有些相似了—— 不过还是豚妖更加肥。 这个人几乎是光着膀子，腋下的毛异常多，头发有些稀疏。 他腰间有把小刀，不清楚是干什么的。 良：[小心点。] 这句话是说给小家伙听的，她虽然迅速但破绽也很大，几乎被逮住就是死的程度。 …… 我不打算待在旁边了，在他的注意力在小家伙的身上时偷袭。 打手：[他m的！怎么又有人玩这招！！] [没有用的，我的皮肉很厚！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能弄疼我。] 他大声喊着，看起来刚刚的动作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现在就只能想办法刺向他的喉咙了，不然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他的大刀像是有了某种力量驱使一般，攻速变得很快，几乎在几分钟内就挥出了上百刀—— 这不是人正常能做到的吧？！ 小家伙已经跑到一旁看着了，满穗则是离开了，不知道干什么去。 打手：[好身手！] [要是你没有惹我主子多好哩。] [现在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刀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不过这样漏洞就露出来了。 良：[小家伙，该出手了。] 她看懂了我的暗示，立马向我这边奔来。 我把手摊开，好让她踩着。 梦（梦）：[良爷！抬起来！] 良：[嗯……] 她被我抬到了空中—— 她的身体很轻，像是没有吃饭一样，只剩骨头的重量了。 她像是花瓣一般飘落，最后一剑向他的咽喉刺去。 他反应过来已经算是晚了，大剑还没有抬起便被刺伤了，流出了很多血。 小家伙的伤也不轻，为了那一刀她几乎失去了右臂—— 整只手臂都是血迹！ 良：[“豚妖”……] 我说的豚妖不再是之前的那只豚妖了，而是这只。 看市民的反应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压榨黎民百姓的事应该不在少数。 …… 想到这里我手中的刀握紧了几分。 小家伙伤的有些重了，我把她安顿在了一旁—— 刚好他也在处理伤口。 现在也算是真正的战斗了。 打手：[现在是你和我了吧？] 良：[嗯，不过我想知道你对那群百姓是怎么样的。] 打手：[百姓？虫子吧？！] [他们的存在价值就是给我些钱财。] [我只需要收钱就可以了] 良：[……] [他们可不是什么虫子，也不是什么压榨工具。] 我没想到他会恶到这种程度，他又和狼有什么区别。 …… 不对，我之前也和这种恶人没有区别吧？ 良！不要再活在过去了！ …… 我没有再和他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把刀举起，宣战。 他也没有犹豫，一刀便劈了过来，但经历这么多，这招早能看破了。 我侧过身去，那大刀与我擦肩而过。 现在可是单挑啊，我可不会输。 良：[屏息凝神吧……] 我说过自己，也是他。 这是最后怜悯了。 我不断闪躲开他的工具，他没有一下命中我，地上的划痕倒是越来越多了。 良：[去吧……] 我把刀刺入了他的手臂，现在他可没有力气再反抗了。 打手：[不、不可能……我怎么会……] [不可能！……我可是、是最强的！！！] 他变得有些癫狂，没有之前的理智，几乎不顾自己的伤痛。 店家：[喂！！！我可是你主子！！！] 打手：[什么狗P东西！！！] 他把自己的主子都劈成了碎块。 ……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刀，一刀又一刀地劈砍。 最后他倒在了那。 平民甲：[赢了？！] 平民乙：[不敢相信！] [我没有做梦吧？] 梦（梦）：[干、得、好……良……爷……] 良：[嗯。] 我对小家伙竖起了大拇指，之后便瘫倒在地。 官兵：[那里在干什么？！围那么多人！] 平民甲：[官老爷，你看看，那个“毒瘤”终于死了！] 官兵：[死了？] 他望向了那边倒在地上的打手和一旁的我还有小家伙。 他应该是明白什么了，没有做过多的手势，只是把后面的弓箭手赶走了。 官兵：[嚯！除掉这个肿瘤到底是谁干的，大赏！] 平民群众：[那边躺着的。] 官兵：[……] 他先看了看小家伙的伤势，脸上只剩了忧愁，对于我他倒是没有过多的反应。 官兵：[愣着干什么！过来！这个娃娃伤得很重！] …… 之后我眼前便是一片黑昏死过去。 隐隐约约只听满穗的声音 满穗：[良爷！你不能倒在这里！] [良，你应该一直活着！] [良！我不……你了！] …… 虽然不清楚那姑娘说了什么，不过总归是为了让我活下去的吧。 自己身上早就有些刀痕了，鲜血不断涌出，不过我没有注意。 现在就好好躺一会儿吧，只希望我还能看见那片彩色。 …… 哈哈，这一次又是那么渴望能活着呀…… ……（打卡点） 第十五章 1641年闲暇？（下） 呵…… 我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又见面了呀，良。] 良：[……？] 我望向那边声音的来源，赫然是那熟悉的身影—— 石兴，也就是“舌头”。 …… “舌头”：[良，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你最开始作为狼的东西呢！？] 他像是在指责我，但已经不重要了。 良：[石兴，我知道，你是假的。] “舌头”：[……？] [良，气得开始说胡话了吗？！] [良！你也不想想这一切是为什么这样的！] [早就跟你说了！把那个小崽子杀了！你非要和我吵！] 良：[你还没资格这么说我。] “舌头”：[呵……良，还做你那侠的梦呢。] [我抛得下一切，包括自己的伙伴！] [良，再这样我不排除会杀了你！] 良：[够了吧……] “舌头”：[……？] 他的脸部是一片空白，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既然又让我回到了这里，总结一下这里的过往吧。 良：[我不想做狼活一辈子，而是真正当一个侠。] “舌头”：[别做你那春秋大梦了！] [良！想想你那天启大爆炸！不管好人坏人，全部炸死！] [这个……] 他没有说完，我把他的嘴止住了，不用说我也知道后面。 他的背后有很多条黑影，应该就是他杀死的人。 …… 我估计自己身后的也不少吧，现在干什么呢？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良：[闭嘴！] 后面的黑影突然凑到了我耳边开始哀嚎，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但是还轮不到分不清东南西北。 良：[听着，我知道欠你们的很多……] ？？？：[血债血偿……！] 良：[……] 我知道不能安抚他们，他们的怨气一直没有消除。 但我转过身去的时候却只剩下了几个。 “舌头”：[良……] 良：[啧……] [告诉我吧，为什么还留在这。] “舌头”：[呵，阻止你。] [我知道自己是狼没得跑，你必须被我拖下水。] [我石兴还是第一次和别人合作那么久。] [不过，不妨碍你惹了我的背叛。] 良：[……] “舌头”还是老样子，没有改变一点，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是狼，我是披着狼皮的侠，这注定是改变不了的。 ？？？：[我的女儿！……] ？？？：[姐姐！……] ？？？：[穗儿……] 那群冤魂也开口回答我。 最开始我并不清楚它们是谁，直到最后一个。 我能猜出来，它们是因为穗的事。 不过，穗的爹爹怎么不在，他的怨念应该是最大的啊。 …… 天上下起了小雨，地上的污水也开始上升。 看来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舌头”：[良……] [我们矛盾很多次了吧，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良：[……] 他的身影露出了笑容，脸我仍旧看不清。 因为之前的狡诈让我一时判断不了真假。 …… 他没有再言语，地上的污水却开始倒退，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手也回到了水下。 良：[……] [谢谢……]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之后不清楚能不能再见。 ？？？：[……血债血偿……] 它们的叫声低沉了些，但还是令我有些不安。 污水没有在舌头的抵挡下消停，现在的雨越发大起来。 我的腰已经被水掩埋，时间就快不够了。 …… 怎么办。 我不清楚。 第一次身为侠却深感迷茫。 你清楚未来的方向吗？ ？？？：[良，虽然只是在梦里见过，但是请照顾好穗儿吧。] 良：[……？] 那个身影是满穗爹爹的，我尤为深刻，也是我亲手杀死的。 …… 那些冤魂也消停了些，看得出来，它们有些动摇。 良：[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待穗儿的。] 冤魂？：[真的？] 它们渐渐没有了最开始的凶神恶煞，倒是变得安分。 大雨还在下，地上的污水也渐渐上升。 我把手伸了出去，像是表达自己的诚意一样。 那些冤魂没有再纠缠，只是凑到我耳边说了几句便不再出现。 满穗的爹爹？：[良，出去吧，这不是你该待的。] “舌头”：[记得我，良。] [下辈子我定不再做狼。] 良：[……] 我望着光的方向向他们笑了笑，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相见。 良：[我不会倒在这里……！] …… 再一睁眼已经躺在床上了，身边是小家伙和满穗。 她们的表情满是担忧，小家伙的一只手几乎都缠上了绷带。 看来她确实伤得很重。 啊，我躺多久了。 满穗：[良……良爷！] 梦（梦）：[……] [良爷！] 良：[我没事了，从阎王那回来了……] 我把她们抱在了怀里，我们倒也算是一家人了吧。 支离破碎的一家。 …… 满穗：[良爷，你躺了一天了，我还以为、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 良：[哈哈，之前在那边我不也睡了这么久吗？] 满穗：[不一样，这一次……良爷伤得很重。] [刚刚郎中都说希望渺茫了。] 良：[那我也算是个奇迹咯？] 没事，只要我还活着就行，别的就改日再想吧。 不过唯一可惜的是明明是带着她们玩，现在却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 我望向了窗外，那被时间抹去了枝叶的树木。 小鸟仍旧叫着，现在看来那是无比的美丽呀。 能活下来，真好。 …… 满穗：[良爷见到什么了吗？] 没过一会儿，安静的气氛被满穗打破。 嗯，也确实该说会儿话了，不能像木头桩子那样吧。 良：[嗯……不过我先问问小家伙的伤怎么样。] 梦（梦）：[没事，就是他用大剑弹反时手没来得及放，那只手臂被他的大剑完全划伤了。] [嗯，现在已经痊愈了。] 我能看见她面部的狰狞，这明显是装作没事的。 为了不让我担心吗？ 良：[……] [对不起，我先顾及小家伙去了。] 满穗：[没事的，毕竟你们两个都是功臣。] 良：[那那个打手呢？] 满穗：[进监狱了，过几天要被处死。] [这边的官兵没有失去良心也算是件好事了。] 良：[嗯。] [所以，穗儿，想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 满穗：[嗯。] 梦（梦）：[我……也是。] 她仍旧疼痛难忍，但是挤出了微笑。 没必要强撑啊…… 良：[我看见石兴了，还有你的爹爹和家人。] 满穗：[……？] 梦（梦）：[……？] 良：[……] …… 第十五章 1641年闲暇（终） 满穗：[他们和良爷说什么了吗？！] 她的表情很惊讶，并且对这些特别好奇。 不过也是正常的，那可是她的家人。 ——吱。 郎中：[病人怎么样了？] 满穗：[良爷没多大事了，只是小家伙还有些不方便。] 良：[这位是？] 满穗：[郎中，那个领头的官兵亲自给良爷喊的。] 良：[……] [哦。] 应该是伤的原因，我有些记忆忘掉了。 之后满穗先去和郎中做记录了，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梦（梦）：[良爷……] 良：[怎么了。] 梦（梦）：[我还想去玩玩。] 良：[那你的伤？] 梦（梦）：[没事的，良爷放心！] 她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但是没有几秒就疼得叫了起来。 不过这个心愿我倒是还想帮她完成一下。 ——呼。 窗外的风刮了进来，我现在才注意到，原来已经下雨了呀。 ——啪嗒啪嗒。 望着那些雨滴，心中又对未来产生了希望。 不清楚我还能活多少日子了，只是人得往前看吧。 阎王既然放了我这一次，那我不能辜负，是吧？ 满穗：[良爷，我回来了。] [哇，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了。] 良：[很美丽的风景，不是吗。] 满穗：[嗯。] 良：[愿意和小家伙一起在雨中漫步吗？] （我写这段真的要颠了！木头良居然开窍了！（要是大家不喜欢作者插入的话之后删了）） 满穗：[……] [嗯。] 她原本放在胸前的小手向我伸了过来，我也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了她。 她原本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变成了欢喜。 小家伙也挺开心的，不过另一只手的疼痛没法让她完全开心起来。 满穗：[那就说好咯？良爷。] 良：[嗯。] 满穗：[今天晚上去“星月楼”吧，我和良爷一起看一次星星。] 良：[好。] 梦（梦）：[我呢？] 小家伙有些不知所措地指了指自己，她显然是以为没有自己的份—— 不过就算满穗不同意，我也不会不带上她的。 …… 满穗：[你在上面安心吃饭吧。] 梦（梦）：[好耶！] 有这么个妻子该多好，不过我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也不知道满穗最后会嫁给谁，不过也祝福他们吧。 我也说过不找妻子，就只能想想了，时间也没有几日了。 现在也算是冬天的尽头了，没过几天就该是崇祯十五年了，真快啊。 良：[定个时间吧。] 满穗：[小家伙来吧。] 梦（梦）：[嗯，就今下午可否？] 良：[可以。] 不知不觉，小家伙说的话是越来越流利了，没有之前那种蹩脚的感觉。 “星月楼”我最开始就看见了，就在城门不远处，看样子是个适合双人的酒店—— 也算不上酒店吧，跟黄雀楼差不多。 虽然我也没有去过黄雀楼。 …… 我和小家伙在这里养会儿伤，毕竟下午还有活动，我并不觉得不会出差错。 雨也小了些，只是毛毛罢了。 不过我也挺喜欢雨中漫步的，能让我的脑子清醒些—— 就像闯军攻破洛阳那时候。 满穗：[良爷，牵着我的手吧。] 良：[……] [好。] 我刚刚有些犹豫，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这是我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不好好活着。 街道上起了小雾，我挺喜欢这朦胧的美，给我一种不真实的快乐。 未来是怎么样的，我不会再去想了，活好当下。 …… 梦（梦）：[哇！良爷和穗姐姐好像夫妻呀，而且也很配！] 满穗：[嗯，我也觉得。] 良：[随你们便。] 梦（梦）：[良爷不在意吗？] 良：[嗯，我把过去的自己“杀死”了。] 我指的是那只“狼”，而不是现在刚刚开始的“侠”。 满穗：[良爷能想开就好，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洛阳城的“不见”。] 良：[什么“不见”？] 满穗：[当初良要投奔闯军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 良：[……] [当时是为了赎罪，没有考虑那么多。] 满穗：[没事，我原谅良爷了。] 梦（梦）：[Het is jammer dat meneer Liang niet met zuster Sui trouwt...（良爷不和穗姐姐结婚好可惜……）] 良：[小家伙说什么呢。] 梦（梦）：[啊！额、我……] [没什么，就是突然蹦出来一句。] 良：[真的？] 她说话有些磕磕绊绊的，我估计不是因为这个，但是我也不打算追问了。 满穗握着我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加紧了些，应该是不想再让我跑了。 哈哈。 满穗：[良爷，要不一会儿就叫我“穗”吧。] 良：[为什么？] 我考虑可能是小家伙的原因，可能到我死她都不一定离开我们。 不过也可能是别的。 梦（梦）：[啊？穗姐姐不就是叫“穗”吗？] [虽然不会写。] 良：[嗯，我和你穗姐姐到旁边去聊。] 我把满穗拉到了一旁，留下小家伙独自在雨中漫步。 她也挺喜欢雨的，想要伸出手去触摸又被疼得收了回来。 挺可爱的，要是头发短些那和小时候的满穗没有区别了。 良：[刚刚是什么意思？] 满穗：[没什么，就是想让你以后也叫“穗”了，“满穗”这个名字记住就行。] [知道良爷更喜欢满穗，所以我也留下来陪良爷吧。]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反应过来了—— “穗”是她对和她没有仇的人说的名字。 “满穗”则是为了让仇人知道自己的全名。 …… 这是打算放弃复仇？ 我不清楚，不过，我对生的期望更多了些。 要是有来世一说，我定一开始就做侠。 不过，哪还有来世呢。 梦（梦）：[良爷和穗姐姐去干什么了？] 良：[没事，谈天说地。] 满穗：[嗯。] 梦（梦）：[哦，那等一会直接去那边吧，叫什么“烟月楼”？] 良：[“星月楼”。] 满穗：[话说你怎么知道“烟月楼”？] 梦（梦）：[乱说的，有什么特殊吗？] …… 看样子确实是乱说的，不是穗儿口中的芸姐在的地方。 不过现在去“星月楼”也有些早了，不如就再逛逛吧。 满穗没有看路，基本都是跟着我在走。 突然一下，她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满穗：[唉！！！] 良：[小心点。] 她几乎是整个倒在我的怀里，脸有些泛红。 …… 呵，不得不说，这姑娘是越来越好看了。 梦（梦）：[哇！] 良：[……] 满穗：[……] 我和她相视一笑，没有说一句话，又好像说了。 …… 第十六章 1641年约会（上） （问一下大家，是喜欢星光这个题目还是约会？之后我看着改一下） 临近傍晚，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干的了，不过现在去“星月楼”刚好合适。 满穗：[良爷，走吧。] 良：[嗯。] 她把手伸了出来，让我牵着她的手，我也把手伸了过去。 就这样牵着手走到了楼下。 梦（梦）：[现在进去吗？] 满穗：[嗯。] 良：[不过我们三个人有点尴尬，别人都是两个。] 满穗：[难道良爷不要小家伙进去吗？] 这姑娘怎么开始拉矛盾了，这可不行。 良：[没那意思，就是调侃。] 梦（梦）：[那就好。] 她把另一只手放到了胸前，深呼吸，平定自己的心，看样子她那只手还是痛。 小二：[三位客官？稀少啊。] [请问是顶楼服务还是普通的？] 顶楼服务也就是能看星星那种，不清楚还会有什么。 不过本来就是和穗儿来看星星的，没必要在意了。 良：[顶楼，双人，小家伙等会儿自己选。] 梦（梦）：[啊？我？] 良：[你自己要吃什么点吧，之后来上面报销。] 梦（梦）：[哇！谢谢良爷！] 她现在满心欢喜，果然小孩子没有考虑那么多啊，至于我和这姑娘嘛，得先上去了。 楼顶今天没有顾客，也许是因为下雨的原因。 不过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不会再有云朵遮盖了。 正好，可以和穗儿看看星月。 …… 满穗：[良爷知道吗？] 良：[知道什么？] 满穗：[这家店是双人服务的，而且大部分人来也是双人。] 良：[没问题。] [要是有人跟我们一样那才是奇怪呢。] 满穗：[说的也是。] 现在太阳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和满穗靠在了一起，望着这最后的余辉。 它把自己最后的光热留给了世间，自己却离开了。 也算是“侠”吧。 满穗：[良爷，要不先把菜弄上了吧？] 良：[嗯，正好我也有些饿了。] [小二！] 小二：[好嘞！客官慢等，马上就来。] 估计是因为在月光下吃饭更有美景吧，现在星月就快要展露出来了。 …… 小二：[这是两位客官的东西，那个和客官一起来的小姑娘是点的普通，她在下面吃呢，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还在想为什么小家伙没有上来。 满穗：[良爷知道这天上的星星是怎么来的吗？] 良：[不知道，但今晚真的很美。] 满穗：[嗯。很早之前，奶奶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那天上的星星都是已经死去的亲人，他们将在天上永远守护着自己的孩子。] 良：[……] 那我估计最闪的就是我的爹爹和这姑娘的爹爹了吧，那边的便是她的家人了。 我不清楚我还有没有别的亲人，但我也只知道我的爹爹了。 他没有和我讲过其他人的去向，也不可能告诉我了。 …… 良：[那他们一定很开心吧。] 满穗：[嗯。] 我把小二顺便带上来的蜡烛点燃了，好看得更清楚些。 月光撒在了我们的餐桌上，让它都多了几分色彩。 不得不说，今晚是多么的惬意，比之前好了很多。 嗯，我好久都没有这么休闲过了吧？ 满穗：[良爷，愿意靠近点吗？] 良：[嗯。] 我把自己的身子往穗儿那凑了凑，她也一样。 要是不提以往的话，谁又能想到此时坐在这里的人是什么情况呢？ …… 那天边的星星，我认识几颗，不过大部分都不认识。 它们朝着我们眨眼睛，就算我们素不相识—— 也不能算是，按穗儿刚刚说的那个故事它们应该就是自己的家人了。 我也不清楚爹爹在何处，更不清楚其他的家人又在哪里。 穗儿的家人应该离得不远吧，毕竟在我的梦里都来了。 “照顾好穗儿。”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在之前的那个梦里，虽然见过很多次面，但是又是那么不真实。 那个地方，我从一开始就是“侠”，所以才会那么不真实吧。 而昨日的那个梦，他的样子我仍记忆犹新，没有之前的那种不真实。 …… 放心吧，叔叔，我定会好好地照顾穗儿的。 直到我死去。 …… 城内是没有宵禁的，不清楚会不会有烟火，要是有的话，那还能锦上添花。 ——呼。 一阵风吹过，穗儿的头发也随风舞动起来，有着丝绸那种飘柔感。 在月光和烛火的衬托下，那仿佛就是仙子。 要不是它们我也看不清穗儿的脸。 她的脸色比前些时候好多了，没有之前消瘦的苍白，而是那种喜悦。 我看着她的脸入了迷，甚至想上手摸摸。 满穗：[良爷看着我发什么呆呢？] 良：[……] [你真美。] 顿时我觉得一种尴尬涌上心头，脸不由得泛起一丝红。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不过，那也是我真实的想法。 穗儿笑了，那光辉仍旧照在她的脸上，真的像是位仙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像是那“织女”一般，也不知道她的“牛郎”是谁。 …… 满穗：[那也就是说，良爷觉得我现在好看了？] 船上的话看来今天不对了呀。 确实如此。 良：[嗯，没有之前的那种消瘦了，身子也不像之前一样只剩个骨头了。] 满穗：[怎么良爷像是在骂我？] 良：[没有，只是实话实说。] 满穗：[……] [良爷还是跟木头一样。] 良：[……] 我没有反驳，这些日子我确实像是木头，那么多句话我却没有几句是理解了。 不过我估计之后不会再当“木头”了，我大概找到自己的方向了。 良：[不过你今天确实很美，像是仙子，就和那“织女”一样。] 这个故事我大部分还是在影子戏那听来的，只能记得大概了，不过牛郎织女定是美好的象征吧。 满穗：[良爷开窍了嘛。] 她笑着，很美，我几乎没法再用言语去表达了。 她拿起了桌上的食物喂进了我的嘴里，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吃了进去。 满穗：[那良爷就是“牛郎”咯？] 良：[哈哈。] 我知道她不是认真的，这种玩笑已经好多次了。 不过今晚的夜空是真的美丽呀，那片星空定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吧。 之后去扬州也多了一丝动力，穗儿还杀不杀我还是个迷，也许不会了吧？ 不管怎样，享受好当下吧。 ——呼 又是一阵风吹过，这一次有些寒冷了，毕竟现在仍是冬天。 满穗：[良爷，我有点冷。] 良：[再靠近点吧，不会再冷了。] 我抱紧了她。 ……（打卡点） 第十六章 1641年约会（下） 满穗：[良爷的怀里好温暖……] 良：[好好待着吧，等你暖和些再出来。] 满穗：[嗯。] …… 现在看她的样子确实像是只猫，甚至比好多猫都要像“猫”。 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现在我对穗儿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守护的感觉。 不过也当是我为了报答之前她爹爹救我一命吧。 不过石兴的帮助我估计是不能报答了，毕竟我都不一定还能见到他。 …… 只希望以后的梦里我们还能再会吧。 满穗：[良爷望着天空想什么呢？] 良：[在想我们的位置应该在哪里。] 满穗：[良爷说这种话干什么，我们又不会死这么早。] 良：[不一定，我已经好几次和阎王擦肩而过了。] 满穗：[那良爷不也活下来了吗？所以不要再想那些啦。] 看得出来这姑娘是真的在为我担心了，心中对那个地方——扬州的恐惧减少了些。 我估计以后不会有比今天还美好的时候了吧？ 梦（梦）：[穗姐姐，还有良爷。] 良：[怎么了？] 满穗：[怎么了？] 梦（梦）：[哦！那我先不打扰了，我本来想说要不下楼来暖和一下身子。] [本来想着方才刮起了风，良爷和穗姐姐应该挺冷的。] [不过看见良爷抱住穗姐姐那应该就不会再冷了吧？] 良：[穗儿，你说呢？要不要下去一会儿？] 满穗：[不用了，良爷的怀里很温暖。] 其实也不止她一个人暖和，我也能感受到她的温暖。 小家伙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便下了楼，中途我还听见了她的笑声，还有几句窸窸窣窣的话，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梦（梦）：[良爷和穗姐姐居然……！] [什么时候他们能正式……] [看来我最开始的……完全没有必要，穗姐姐对良爷也是……] 她断声的地方特别关键，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小家伙故意的，不过我想知道她说的“最开始的”是什么。 算了，我也不打算刨根问底了。 满穗：[良爷，要不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良：[嗯，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故事了，特别是看影子戏，除了那次。] 至于“那次”当然是指的“天启大爆炸”…… 满穗：[……] [好吧，那我和良爷说嫦娥的故事吧？] 良：[可以，之前没有听说过。] 满穗：[嗯，不过我也只是听奶奶说的，不清楚现在还对不对。] [羿射下了九日之后上天便给了他一颗丹药，吃了便可以飞升。] 良：[应该没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吧？] 满穗：[不知道，应该只有神仙爷爷办得到吧。] [然后，羿有个妻子叫嫦娥，她非常爱自己的丈夫，也就是羿。] [不过有一天，羿不在家里，他的一个学生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便打算去嫦娥那抢。] 良：[……] [放到现在也挺正常的，毕竟现在这么乱，大部分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满穗：[嗯，比如说那个打手。] 良：[……] 其实我不想她提那个人的，他的恶已经不是一般那种了，跟豚妖都有的一拼。 满穗：[至于后来嘛，嫦娥为了不让他抢走吃掉了那个丹药飞升了，把羿留在了人间，自己在月亮上的“广寒宫”孤独活下去。] [良爷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良：[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她是可以选择不吃下等待羿的。] [也算是合理的行为了，她可以选择为了自己，毕竟这是自己的人生。] 满穗：[但是我奶奶说她是真的爱羿，不过是被逼迫的，之后天天在广寒宫哭泣。] 良：[……] 嗯，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不过也可能是自私。 不过我更希望是前者，她爱自己的丈夫。 要是穗儿被娶了我还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心的。 毕竟我担心这姑娘—— 好像也轮不到我来关心了，她自己就能解决一堆麻烦。 …… 满穗：[良爷的怀里还是那么暖和啊，没有一点点变化。] 那姑娘估计是察觉到我表情的不对劲了，转移了话题。 良：[要躺就躺着吧，我也不介意。] 望着那轮月亮，不清楚嫦娥是不是住在那上面，她可能还在望着我们呢。 也希望之后我们能好好地活下去吧。 满穗：[良爷……] 良：[怎……] 我把头低下的时候嘴却和满穗亲上了。 我们两个都显得有些慌乱，不清楚该怎么办，脸都变得红扑扑的。 她有些娇羞，把整个脸埋进了我的衣服里不让我看清她的脸。 我也差不多，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本来因为大明的原因她就没办法嫁出去了，现在这样她要是要丈夫的话只有我了。 满穗：[良爷……我听说女子结婚前是不能接吻的，接吻相当于是已经定下了结婚……] 良：[抱歉抱歉……] 我连忙道歉，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做了。 满穗：[没事，我也说过我要嫁给像我爹爹那样的人，不过这样的人我都没怎么看见。] 良：[那就好。] 满穗：[诶，良爷别一脸忧愁啊，张下嘴吧，我喂你吃点。] 良：[不了吧。] 方才才发生了那样的事，现在穗儿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真不知道她的心理是有多好。 …… 满穗：[没事的良爷，要是良爷不吃的话我就生气咯！] [刚刚才那么对我，现在我要求一下还不能了。] 良：[……] 说的也是。 我把嘴张开了，不再纠缠。 满穗：[嘿嘿，良爷吃吧，挺好吃的。] 良：[嗯。] 那边的星辰有两颗意外的亮，像是希望那般闪耀—— 要是让我说的话，那估计就是我和这姑娘最后的归宿了，待在天上也没什么不好的。 能看见嫦娥还有牛郎织女的约会。 话说回来我们也算是在约会吧？ 不，也算不上，他们至少是夫妻。 现在我们两个的情况都有些尴尬了，没有办法改变了。 不知道小家伙知道了会怎么想，估计是高兴吧。 …… 叔叔，我可能有些对不起你了。 但你放心，穗儿我会好好照顾的。 我觉得和她做朋友还是更好些，毕竟之前我还是她的仇人。 就这样下去吧，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两个家族可能要断了。 …… 良，做回自己最初的样子。 穗儿渐渐躺在我的怀里睡着了，就像只小猫一样—— 不过现在该是大猫了。 哈哈。 今晚就这样睡觉吧，那就不多说了。 ……（打卡处） 第十七章 1641年终抵－1 上次和穗儿在星月楼待了之后便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了，我们是真的该去扬州了。 这趟路其实并没有多长，但我们将近用了一年。 明天就是正式的大年初一了，不过我们可没时间去享受。 也不知道鸢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良：[走吧，已经不早了。] 梦（梦）：[啊？……良爷今天就要去扬州了吗？] 良：[嗯，都拖那么久了。] 满穗：[嗯，走吧。] 梦（梦）：[可是良爷，我还是困……] 看得出来，她没有说谎，整个身子都是摇晃，像重心不稳一样。 良：[那你就老样子吧，在马上睡会儿。] 梦（梦）：[好！] 其实这几天我们还没有去城镇里问问有没有船夫，不清楚现在还能不能找到。 良：[敢问大家中有没有船夫的，我们想去扬州。] 我站在那边人口多的地方喊道。 其实很多人都想带我们去，甚至没有船都是这样。 不过等了一会儿还是等到了船夫。 船夫：[啊，几位客官要大一点的船是吧？] 良：[嗯。] 船夫：[那跟我来吧。] 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那么热情，就像是我们是英雄一样。 …… 难不成是因为那个打手？ 可能吧。 船夫：[就是这里，从这个地方到扬州的水路不好走，有点曲折，希望几位客官可以包容一点。] 良：[没事，我们不着急。] 船夫：[几位客官难道不是赶着过年吗？] 满穗：[算是，我们有几个朋友在那边，我们也想去看看。] 船夫：[这样啊，我倒是也有朋友在那边，不然我也不会接这个任务了。]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扬州应该会很热闹。] 良：[大概有什么呢？] 小的时候因为只有我和爹爹两个人，所以从来没有过过年，街上的东西我甚至以为是万岁爷的祭典。 这也是为什么我想知道。 小的时候爹爹还跟念了些关于春节的诗歌，跟说江南的诗歌不相上下。 船夫：[嗯？客官不知道吗？] 满穗：[我也挺想知道的。] 梦（梦）：[我也是！] 船夫：[几位客官这是……] 我不清楚她们两个又是什么情况，但船夫显然是被这样情况吓到了。 这边的人应该都会过这个节日，所以他应该年年都会看见吧—— 我在京城的时候也算是看见，只是我不清楚那是什么。 …… 船夫：[好吧，我就给几位客官讲讲，不过要等会儿了，前面水流有些急。] 良：[好。] 我把头不自觉向穗儿那边偏去，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穗儿估计是注意到我在看她了，脸上出现了一丝红，眼睛也不再向我这里看。 我也不好意思继续看她了，小家伙倒是挺开心的。 梦（梦）：[良爷这是和穗姐姐？] 良：[没什么。] 满穗：[嗯。] 梦（梦）：[我怎么觉得穗姐姐……] 她没有说出来便被穗儿按住了嘴，没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 良：[话说这一路我们带的影子戏道具才用了几次？] 满穗：[没几次，之前和良爷去洛阳的时候也没有多少次。] 良：[也是。] 满穗：[要不之后我们给鸢姐姐她们再表演一次吧？] 良：[嗯。] 满穗：[不过这次良爷唱戏。] 良：[……] 其实我倒是会唱了，只不过词记不太清。 要演的话，我估计还要穗儿提醒几句才可以。 满穗：[那就这样说好咯？] 良：[嗯。] 梦（梦）：[我也要看！] 她应该是听了半天都没有发觉和自己有关，可能以为不带她了吧？ 良：[嗯，都有。] 梦（梦）：[好耶！] …… 至于这段水路应该干些什么我也不清楚了，也只能聊聊天了。 我给自己找了个角落待着，把更大的区域留给了她们。 满穗：[良爷怎么待在角落？] 良：[只是给自己找个地方。] 梦（梦）：[良爷不挤吗？] 良：[嗯。] 我们是正午出发的，话说现在我们还没有吃饭，也该填一下肚子了。 良：[给，今天的午饭还没有吃。] 我把荷包里的食物分了一些给她们，自己留了个最便宜的。 之前花钱确实有些多了，这些钱还得留些救济百姓，不能浪费到我身上了。 满穗：[原来良爷还记着的吗？] 良：[什么话，我之前当人牙子有一次没给你们饭吗？] 梦（梦）：[良爷还当过人牙子吗……] 良：[……] 差点忘记小家伙还在这里了，现在有些不好解释，我一直都不善言辞，之前也是石兴在说这些。 至于为什么不叫“舌头”了，是我内心的决定，他应该以真名的方式被记住，不至于之后忘却。 满穗：[良爷之前只当过一次人牙子，就是送我的那次。] 梦（梦）：[原来穗姐姐之前要被卖掉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 满穗：[嗯，之后良爷得知了我们要被送往那豚妖那吃掉便改变了主意。] 梦（梦）：[“吃掉”？！我完全不敢想……] 满穗：[在之后良爷就改善了，不再当“狼”了。] 良：[嗯……] 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要是现在小家伙跑了我们可就没办法给她找个合适的安顿了。 要是之后她还对我起了杀心那就更不好了。 梦（梦）：[哦……] [良爷是好人呀，我还以为良爷和我之前杀的那些人一样……] …… 不清楚船夫能不能听见这一切，要是他听见的话也不好。 看样子他应该没有听见，不然就不可能淡定地划船了。 满穗：[良爷等一下，我去里面一点，不要过来看我。] 她提着一个小箱子，不清楚里面装着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 我也打算尊重她，不进去。 梦（梦）：[穗姐姐这是干什么啊？] 良：[不清楚，但是她肯定有事要忙。] 其实还有个细节，那的小盒子边边露出了一点点红色，像是块布料。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块“布料”的颜色和之前她爹爹的那个有些像。 我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了，也不清楚到扬州还有多远的路程，只能望着那不见尽头的小河。 梦（梦）：[良爷不打算和我说几句吗？] 良：[有什么事吗？] 梦（梦）：[没事，就是想知道昨晚良爷怎么和穗姐姐抱到一块去了。] 良：[……] [那个时候你还没有睡？] 梦（梦）：[诶嘿嘿，其实已经醒了一次了，睡不着就想着来上面找良爷。] 良：[这样吗。] [不过这件事还是得问穗儿了，我也不好描述。] 梦（梦）：[哦。] 她一脸不开心地坐回了原处。 这也没办法，我实在是不会说。 ……（打卡处） 催更群～882819512（没有人速来（））支持可以进一下 谢谢大家啦 第十七章 1641年终抵－2 良：[……] 现在应该过去一个时辰了，穗儿还在那边没有出来，不知道到底是在干什么。 小家伙在一旁睡觉，这些天她睡觉时间甚至比活动都要长了。 马在后面拴着的，它身上还有影子戏的道具，不过现在我也没办法去拿。 现在该干什么我也不清楚，只能看看前面的水路了。 船夫：[客官是没有人聊天吗？] 我走出了船舱到了船夫旁边坐着。 良：[差不多，小家伙在睡觉，穗儿在后面捣鼓什么。] 船夫：[那姑娘说不定是在给你弄礼物呢。] 良：[礼物？]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他也不可能一眼没看就能猜出来。 船夫：[这姑娘都到了心灵手巧的年纪，她们的动手能力很强的。] [我看她上船就带着一个小盒子，应该里面装着她要做礼物的东西吧。] 良：[为什么这么说？] 听他这么一讲我反而更加迷糊了。 船夫：[明人不说暗话，那姑娘和你有缘啊，我之前是算命的，要不是妻子死了我也不会来这行。] 良：[妻子死了……？] 船夫：[你看我这记性……忘记不能在外面说了。] [之前我妻子就是这样的，对她好点吧。] 良：[嗯。] 我能察觉他的言外之意是让我们两个成家。 不过这不大可能，那样子我不相当于畜生吗？ 船夫：[客官是打算待在这里多久？] 良：[也许到穗儿出来吧。] 船夫：[那我也陪客官聊会儿吧，避免你无聊，毕竟你可是我们城的英雄了。] 良：[受不起受不起。] 前面的水依旧平静，只有船荡起的波纹。 今天也没有之前那样冷了，阳光的温度正好。 话说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吧？ 嗯，不清楚鸢她们现在还好吗，还有闯王。 闯王我估计是见不到了，但希望一切真的能如他所愿。 要是大明真的亡了，并且让闯王当上皇帝的话应该会更好吧。 不清楚琼华这些日子在边境过得好不好。 边境是那女真人的地盘，至于女真人我倒是听说过一下，也就是“鼠”罢了。 趁着大明王朝的虚弱拿下了东北地区，在那里立了金王朝。 话说“金”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好像还是爹爹说宋王朝的时候。 …… 话说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也是，毕竟我们都活了下来。 但我也不知道能活多少日子了。 穗儿应该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不然她应该就当着我面说了吧。 船夫：[你认识那边“金”的爱新觉罗·皇太极吗？] 良：[“皇太极”？] [和八卦有关吗？] 船夫：[不清楚，反正是他们现在的首领，听说他们也想进军了。] 良：[……] 我记得爹爹小时候在读书看见的那个名叫“元”的王朝，他们就是由外族引导的，那个时候人民苦不堪言。 …… 要是真让他们掌握了主权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闯王看来还有个敌人。 良：[你是从哪知道这么多消息的呢？] 船夫：[小时候喜欢读书罢了，一直抱着《水浒传》《三国演义》什么的看。] [不过最多的还是看的真正的历史。] 良：[怪不得。] 满穗：[良爷！] 船夫：[快去吧，你的姑娘喊你呢。] 良：[嗯。] 我转身走进了船舱，穗儿把双手放到了后面，应该是真的拿了什么东西。 满穗：[嘿嘿，良爷是想要哪只手的东西？] 良：[随便吧。] 满穗：[那可不行！良爷得亲自选。] 良：[好吧好吧。] [左手。] 满穗：[把手摊开吧良爷。] 良：[嗯。] 她从背后拿出了那个红色的东西…… 那个东西我无比熟悉—— 她爹爹的那个荷包……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怕她这是什么抓阄来看要不要杀死我。 …… 满穗：[保管好哦，不要把它丢了。] 定睛一看才发现它的不同—— 那个字绣的是“久”。 我不清楚她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样子她是认可我了。 满穗：[当年我用这件衣服给爹爹做了那个荷包，祈求他能平平安安的。] [只不过良爷也知道了……] [我这次给良爷绣是祝愿我们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不会分离。] …… 这姑娘还挺会说的，不过我也不想多想了。 现在再看这个荷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不安，反而是种愉快。 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放过我了吧。 满穗：[还有这个，良爷……] 她想起身去拿另一个东西时被毯子滑倒了，几乎是整个身子倒在我怀里的。 …… 这一次我倒是没有多么惊讶了，我把她的小手整个握在了手里。 良：[手有些凉啊……] 满穗：[应该是……刚刚长时间摸针线的原因吧……] 她还是略带羞涩，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我。 良：[那要不我帮你暖暖？] 满穗：[不了吧……] 梦（梦）：[嘻嘻。] 我看小家伙那神情都能猜出那些事是为什么。 话说她是什么时候醒的。 满穗：[诶，对了！] [良爷把这个也带上吧。] 她拿着给我看到还是个红色的荷包，不过让我更加吃惊了…… 那上面绣的字是“安”。 …… 满穗：[我其实还有一个的，原来给爹爹的这个再还给良爷吧。] [这次不要再当掉了，收好了，良。] 她最后一句没有叫“良爷”，那是命令了，不是能违法的那种。 良：[你这是……] 满穗：[两个在一起才能更加平平安安嘛，之前把这个带在梦里也经常看见爹爹。] [昨夜爹爹说他是最后一次来了，委托了良爷来照顾我。] …… 该不会那个梦也是能真实传达消息的？ 良：[那我也不能辜负穗儿。] 满穗：[那良爷打算怎么样呢？] 良：[……] 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想到她都付出了那么多，我也不能让她白吃苦吧。 满穗：[嗯，那就让我来吧。] [不过良爷还是“我的”，不能有别的那种想法哦。] [特别是丢下我一个人……] 她说到这里眼边流出了些泪水，她是真的哭了。 和之前当人牙子时的假哭不同，她明显很收敛了，没有把心情挂在表面。 …… 我用手去触碰了她那软绵绵的脸，把那些泪水给抹掉了。 我知道她需要的是家人，要是我也不见了她是真的没有任何一丝活下去的理由了。 良：[放心吧，我是真的不会离开你的。] 满穗：[……] [说好了？] 她把小拇指伸了出来，要和我拉钩—— 就像那次在洛阳一样。 …… 就这样，我们再一次定下了誓言，之后我也成为了她的依靠。 满穗：[良爷，还有件事。] 良：[什么？] 满穗：[我不会再杀你了……] ？！ ……（打卡处） （催更群：882819512现在没有人速来（）） 第十七章 1641年终抵－3 良：[你认真的？] 满穗：[嗯，我不杀良爷了。] …… 之前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这姑娘真的说了。 良：[为什么？] 其实我还是想知道原因的，就算她可能改变主意。 满穗：[……] [良爷既然变好了，而且也杀了那豚妖，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原谅呢？] 良：[……] 我望向了旁边的小家伙，她并没有听，而是在缝隙那玩水。 还好。 满穗：[良爷不用担心生死问题了，现在我不会再杀你。] 良：[此话怎讲？] 满穗：[……] [良爷属于我，而我会和良爷同生共死直到永远。] …… 这句话说的很绝对，我觉得应该不是特别真。 但她现在的决心我是看见了的，那就看看我们这一路会再一次发生什么吧。 船夫：[几位客官可以先睡一下，天色也不早了。] 差点忘了，一直待在船舱里没有看窗外的天空。 话说我们说了多久？怎么就天黑了。 良：[穗儿，要一起去外面看看吗？] 满穗：[嗯。] 她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还是那个意思，我看得出来，不过我要逗一下她。 良：[什么意思？] 满穗：[……] [良爷，手～] 良：[噗。] 我没想到她会直接这样说，不过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我把手伸了过去，拉住了她把她往外面带。 今天的夜色不算美，不过还行。 月光撒在水面上，水面泛起的涟漪都像有了灵魂一样。 今晚的月亮并不圆，不过也对，明天是大年初一。 船夫：[两位客官这是干什么？] 良：[带她来看看风景。] 船夫：[大晚上的，可能只有一点点东西可以看咯。] 树林里有着昆虫的叫声，水里仍旧有那水波荡漾，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声音了。 不知道怎么说，感觉今晚的夜挺宁静的。 我蹲坐在船头，而穗儿坐在我旁边。 我现在有些好奇她对我是怎么一种情感了。 …… 满穗：[良爷不怕掉下去吗？] 良：[不怕，这样看得更清楚。] 满穗：[那良爷也要小心点。] 这姑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关心我比关心自己都要高。 水中有着各种事物的影子，和那月亮撒下的银光交辉相映，异常的美丽。 水中时不时有一两条从中游过，像是在玩耍般。 鱼群们都是成双成对的，不清楚是为什么。 其实我也挺渴望有家人的，父亲死的早，别的亲戚也不知道有没有。 之前的“舌头”算是一个吧，只不过他是完完全全的狼，我没办法改变他。 …… 说到底还是得感谢穗儿。 船夫：[客官别凑得那么近，你看看你那小姑娘，都冷得发抖了。] 坏了，把穗儿给忘了。 ——呼。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寒风刺骨，我看见穗都打起了冷颤。 良：[怎么冷也不和我说？] 满穗：[我寻思良爷在看风景没舍得喊。] 良：[……] [下次有什么情况要讲，不要再这样了。] 满穗：[嗯。] 我用两只手把她的手抱到一起让这姑娘能够暖和些。 满穗：[良爷，我还是有点冷。] …… 现在怎么办呢，我也不清楚。 良：[要不，先回船舱吧，你先躺下，我给你暖一下。] 满穗：[良爷要怎么“暖”？] 良：[你说我要怎么“暖”。] 满穗：[那良爷就把腿伸出来让我躺一下吧。] 良：[……] [有点得寸进尺了。] 满穗：[良爷，你整个都是属于我的哦，这点事还算不上。] 这姑娘怎么开始这样了。 之前是我主动，今天换做她主动说了。 有些反常。 良：[好。] 我把两条腿伸了出去，她就像是理所当然那样躺在了上面。 不得不说，她的头发还挺柔软的。 满穗：[这样应该不会压疼良爷吧？] 良：[没事。] 满穗：[那我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咯？] 良：[你随便。] 满穗：[那就好。] 按之前的话来说她是猫，那我的腿岂不是猫窝了？ 哈哈。 再看看那边的小崽子，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口水都流出来了。 不过现在夜深人静，我更不知道干什么了。 船夫：[客官这是？] 良：[就是她累了，躺在我这。] 船夫：[原来如此。] [现在水流有点急，等一会儿再启程，不然我们有生命危险。] 良：[了解。] 船夫：[话说客官是叫“良”是吧。] 良：[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爹爹要和我取这个名字。] 船夫：[不过和客官也挺合适的。] [客官杀了那肿瘤，还救济了一下百姓，真是良。] 良：[也算不得，好久之前我还不是这样的。] [要是说之前我还是只狼呢。] 船夫：[这样的吗？] [那客官是怎么做到改变这么大的？！] 良：[我也不清楚，意识潜移默化的便被那姑娘引了去。] 说到这里我能看见这姑娘的嘴向上扬了一点。 还没有睡啊。 船夫：[那她的功劳功不可没咯，要不是她我们城还得被那个肿瘤侵害。] 良：[嗯。] 船夫：[现在会不会有些暗了？] [我拿根蜡烛吧。] 良：[不用了，这点点星光还有月光就足矣。] 船夫：[哦，那就不点了。] [嘶……] [为什么这姑娘的头有些烫？] 良：[……] [风寒吧。] 我能想到为什么的这样这一个，她刚刚说冷，多半是因为这个。 药现在去哪里找呢…… 嘶，好像马的包袱里还有点点风寒的药，应该能治疗些。 现在马上到扬州了总不可能让穗儿一个人待在旅店里住着吧。 良：[麻烦了，马的包袱里有几个治疗风寒的药物，可能有用，帮忙拿一下。] 船夫：[好嘞。] 良：[……] 满穗：[其实我还没有睡着。] 良：[我知道。] 满穗：[那良爷刚刚是？] 良：[身上有病就先不要乱动，之后再说吧。] 满穗：[嗯。] 她一口就把药吃了，但仍旧打着冷颤。 …… 满穗：[良爷，我冷……] 我能感觉出来，甚至她的大腿都是冰的。 良：[……] 我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让她能更好的感受到温暖。 满穗：[……！] 她的脸有些红，不过应该是风寒引起的。 良：[抱紧你了，小崽子。] 满穗：[良爷这是，开窍了？] 良：[什么开窍？] 满穗：[木头还是木头……] 良：[嗯？] 满穗：[算了，不打扰良爷了。] 在她睡着之后我还待了一会儿才睡觉，船夫休息了一会儿又去开船了。 时间也不早了，该休息了。 晚安。 ……（打卡点） （催更小群：882819512） （杂聊，什么都可以的，没有人速来） 第十七章 1642年终抵－4 醒来的时间和往常一样，不过小家伙和穗儿还在睡觉。 睡就睡吧，之后再叫她们。 其实我还挺好奇过年是个什么样子的。 特别是扬州的过年，我还有几个小家伙在那呢—— 还有鸢。 …… 船夫：[新年快来，客官，今天是大年初一了。] 良：[我知道。] 船夫：[今天大概正午就能到了，刚好赶得上团圆。] 良：[……] 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团员，我们只不过是在路上几个月积攒的友谊而已—— 不过除了穗儿，现在我和她已经不和当年一样了。 其实本来能再早些的，只不过被水流的湍急给抵消了本来的提前的时间。 现在也算还早，周边几乎只能听见鸟鸣。 满穗：[良爷醒来的这么早吗……] [咳咳。] 良：[你的风寒还没有好先进去待一会吧，之后到扬州再叫你。] 满穗：[可我想陪着良爷。] …… 现在这姑娘怎么这么粘人，是因为我吗？—— 不清楚。 不过就当是她爹爹的委托吧，我还是得完成的。 良：[那好吧，我陪你进来。] 船夫：[那到了我喊几位客官吧。] 良：[好。] 小家伙还在安心的躺着，脸上还有些开心，估计是什么美梦吧。 也不知道鸢她们在干什么了，不过希望她们还安好没有走吧。 满穗：[良爷不担心她们走了吗？] 良：[之前可是你说的，我哪能不相信呢？] 满穗：[哈哈，其实是鸢姐姐说的，她在我来之前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再走。] 良：[这样吗……] 满穗：[良爷到解州的时候都没有发现那边的黑旅店已经荒废了吗？] 良：[那还真没有注意，当时是跟着闯王在走。] 满穗：[……] [良爷不担心我之前是骗你的吗？] 良：[……？] [什么事？] 满穗：[……] [就是说我不杀你了。] …… 这个事吗？ 我不太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估计内心又纠结起来了吧，一路上我们的关系其实也算不上特别好。 要是在扬州被她拿去了性命也算是件好事了。 至于闯王的行动最近没有听见任何的。 也不清楚到底是闯王没有动作还是没有人把消息传过来。 不管是哪种情况，我还希望他当上皇帝之后能做一位明君，不要贪玩享乐。 话说那边城镇没有贪污的情况就让我挺意外的，不清楚扬州又是另一副什么面孔。 …… 我最近好像也只剩了去扬州看看小家伙们的情况这一个愿望了—— 好吧，还有关于琼华的。 不过想见到琼华就有些难了，到现在我们就只知道她被接回了边境。 那岂不是要和那群女真人天天会面？！ 好吧，也不一定，万一她嫁人是在外地呢？ 那个叫“皇太极”的，不清楚他会不会有下一步动向，只希望不伤及百姓就行。 穗儿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是在我怀里看着窗外的—— 毕竟她还有风寒在身，我怕她冷。 一想快到扬州了，我的心情就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心。 呵。 红儿、翠儿还有鸢，我来找你们了。 …… 船夫：[客官，该醒了，到扬州了。] 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穗儿也睡得挺香的，甚至有点口水都流到了我的腿上。 不过我也不计较了。 良：[醒醒，穗儿，还有小家伙。] 梦（梦）：[嗯？到扬州了？] 满穗：[应该是到了。] 船夫先把船停到了河道边，把道路给我们铺好了。 良：[谢谢。] 船夫：[没事，我之后再回去，我也好找亲戚团圆一下。] 良：[话说你知道这里有没有叫鸢的吗？] [当初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对女娃——] [不对，是两个小姑娘。] 船夫：[“鸢”？] [名字很熟悉，应该离我亲戚那不远，不然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个名字。] 良：[可以麻烦带个路吗？] [第一次来扬州，人生地不熟的。] 满穗：[嗯。] 穗儿装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过我觉得就算她不这么说他也会同意的。 船夫：[……] [好吧好吧，我也顺路，就当是一路同行了。] 良：[谢谢。] 其实下船也不太容易，特别是那匹马—— 不过，我也想知道洛阳的那匹闯王带走没有，之前上船之后就把这事忘了—— 毕竟当时还能看见她我就已经喜出望外了。 要是她没有出现的话，我也不清楚会不会干什么傻事。 不过闯军是不会再去了。 …… 梦（梦）：[这一路还有多远啊……我累。] 话说这还是小家伙遇到我们的第一次走路，这里到扬州其实也还有一段的。 话说小家伙的体力那么低吗？她是怎么干了这么多事的。 …… 到现在还是个迷。 满穗：[良爷，要不还是牵着手吧，觉得那样亲切点。] 良：[好。] 现在牵手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最近异常频繁。 不清楚当年她让我牵她手是真的担心我还是真的怕。 不过也不去纠结了，九年都已经过去了。 船夫：[你们两还真是亲密，我也算了卦的，你们的四象都是和的，很适合。] 满穗：[……] 这姑娘倒是没有说话，但是她的体温倒是在升高。 女人真奇怪。 梦（梦）：[嘻嘻。] 小家伙在后面偷笑着，自己明明就很累了，听到这样的消息甚至立马有了精神。 小家伙也挺奇怪的。 （PS：小家伙是良穗“磕”学家（）） 船夫：[前面不远就是扬州了，我亲戚就在扬州北边。] 良：[哦。] 满穗：[要登基手续吗？] 船夫：[这倒是不用，只要官兵没有起疑心是不会来查的。] 良：[挺好的，能省些时间。] 满穗：[那良爷准备好见她们了吗？] 良：[……] 话说回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她们。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一路是在期待着扬州，但是却没有考虑别的东西。 …… 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满穗：[良爷要不随机应变吧？我教过你的。] 良：[试试吧……] 昨天晚上其实还有一段的，穗儿教我去怎么应付别人说的话，不过只教了一些—— 主要是穗儿身上还有病。 ？！ 对了，穗儿的病还没有好。 良：[穗儿，你的病好了吗？] 满穗：[多亏了良爷的腿呢，给我暖和了一下，加上那点药物就差不多好了。] 良：[那就好。]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进了城镇，小家伙实在累得不行了，我便让她回到马上了。 街上异常的热闹，就像那豚妖的祭典一样。 这里差不多和洛阳一样大，热闹也不输于京城。 …… 街道处处挂着红灯笼，每家门口还有着爆竹和春联，到处都是欢乐的景象。 良：[话说鸢会在哪？] 满穗：[看看那，好像是鸢姐姐。] 良：[……] 顺着穗儿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有着一个女子的身影，和鸢完全没有区别。 良：[鸢！] 鸢：[？] [良？] 她回头看见了我，立马把脸上的表情换成了微笑。 鸢：[终于来看我了呀，良。] 良：[这不是现在才到吗？] 满穗：[其实这也是良爷的心愿。] 良：[嗯。] 鸢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乎抑制不住。 鸢：[先别在这里说了吧，我带你们回楼上喝点茶，顺便看看那两个姑娘。] 良：[红儿和翠儿……？] 鸢：[嗯，不然还有谁。] 船夫看见我们这样也离开了，向着自己的北边继续走了下去。 爆竹已经开始燃放，街道上全是春的味道。 真是热闹啊。 ……（打卡处） （催更群：882819512） 第十七章 1642年终抵－5 鸢：[话说这次我见你终于不是再逃亡了。] 说来也是，前几次都是因为逃亡才去了她那里，上一次更是把两个小家伙交给了她—— 对了，还有琼华，三个。 良：[嗯，这次我金盆洗手了，不当狼了。] 鸢：[好决定，穗儿应该很开心吧？] 满穗：[嗯。] 鸢：[听穗儿说的，你们是在洛阳会面是吗？] 良：[嗯。] 鸢：[那里到这确实远，上次见穗儿都是好几年前了。] 满穗：[嗯，我也在洛阳旁边住了很久了。] …… 我们就这样聊了一路，现在就到了她的那家茶楼—— 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给人牙子的茶楼或者黑楼。 良：[你也金盆洗手了？] 鸢：[嗯，带着两个小家伙也不方便再干这种事了，不然总会带坏她们的。] 良：[那倒也是。] 穗儿的手我到现在都没有分开，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没怎么说话了—— 也可能是因为看我和鸢聊的那么开心吧。 鸢：[穗儿不说几句吗？] [你看看良，都说了这么多了，你跟她一路总不可能也变成了木头吧？] 良：[骂谁木头。] 我其实语气也被穗儿改变了好多，不然换做之前指定骂回去了。 满穗：[好了良爷。我主要是看你和良爷叙旧那么开心就没打算插嘴了。] 鸢：[那哪呢叫插嘴呢，你看看，还是良搞的。] 良：[关我什么事。] 其实我也能察觉出鸢的变化，她从这次的金盆洗手开始就改变了，我能察觉出她身上的气味和以往不同—— 她已经不是那种人了。 满穗：[话说红儿还有翠儿呢？] 鸢：[差点忘了，她们两个在那边找茶叶的材料呢，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良：[……] [其实我以为能第一时间见到你们几个人的。] 鸢：[哈哈，哪有那么多巧事，今天是大年初一，茶楼的生意肯定会好很多的，不去拿点材料我怕不够了。] 顾客甲：[老板？来一桌六人！] 良：[你的生意上门了。] 鸢：[哈哈，我先去忙一会儿你们先品一会茶吧，这可是那边的乌龙茶，一般我还不会拿出来。] 良：[谢谢了。] 其实我从始至终没有学会品茶，毕竟到现在这才是第二次而已。 满穗：[良爷不会品茶是吗？] …… 那倒是。 我没有开口，而是一直望着茶杯，现在开口其实有些丢脸。 满穗：[就算良爷不开口我也知道良爷不会，你应该就喝过两次吧。] 良：[这倒确实。] 满穗：[嗯，那不是了。] [良爷要不要我手把手教啊？] 良：[……] [算了吧。] 我总觉得她这么弄绝对有什么不好的事。 满穗：[良爷这是嫌弃我咯？] 良：[不是，只是有些不情愿。] 满穗：[那不还是嫌弃吗？] [良爷还知道找理由了……] 她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我也拿她没办法。 良：[好吧好吧，按你的来。] 满穗：[好耶！] 果然是阴谋……从始至终我都觉得不对劲。 …… 她的目的我不太清楚，只是频繁地碰我罢了，这也没什么。 满穗：[那良爷学会了吗？] 良：[我没有那么笨，看得懂。] 满穗：[那就好，我还怕良爷一会儿没有办法应对鸢姐姐呢。] 良：[……] 我也不清楚我想说什么了，明明刚刚已经想骂她了，现在却把话塞了回来。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穗儿，这是你的原因吗，还是我自己。 …… 鸢：[我回来了，你们看看这两个姑娘是谁啊？] 良：[……] 红儿：[良爷！] 翠儿：[……良爷！] 翠儿明显要慢一点，我能辨识出来，她们的变化甚至比满穗都大，我几乎认不出来—— 要不是那句“良爷”和口音。 …… 良：[终于再见到你们了。] 翠儿：[我们也好久没见到良爷了！~] 翠儿说话没有口音了，估计是因为待在鸢这边这么久了吧。 红儿：[良爷，我好想你，穗姐姐都来了两次，你却一次没来……] 红儿有种指责的语气，也算是正常的了，本来就是我欠她们的。 她的口音也和翠儿一样没有了，现在这两个都成了大姑娘了呢，不过还是比穗儿矮一个个头。 这几年没见我甚至要哭出来了。 当年见穗儿也是，只不过我忍住了。 她比这两个姑娘还要美一些。 良：[怪我自己没有来得那么早。] [其实我确实去赎罪了，至于是什么你们可以猜猜。] 翠儿：[因为把我们留在了那？] 鸢：[难道你们留在这里这么久还不如良爷带的那几个月吗？] [伤心了，我这么多年比不上良一个人。] 良：[诶诶诶！！！] 我急忙让她们别再说了，再这样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了—— 更何况那边还有顾客，再这样迟早会把他们弄走的。 红儿：[翠儿！怎么说的话，鸢姐姐和良爷一样好，会不会说。] 看来这些年鸢还教了她们怎么说话，不至于像我一样，像是个木头。 良：[好了好了，都坐下休息吧，听鸢说你们去买茶叶了。] 红儿：[嗯，那倒是，话说穗姐姐为什么不说话呢？] 满穗：[嗯……哦！] 看得出来她刚刚完全是在发呆，不清楚想着什么，但是应该和危险的事占不到边了。 良：[穗儿这是被我影响的吗？] 满穗：[不怪良爷，只是在想一些东西。] 良：[什么东西。] 满穗：[……] [一起去哪里玩，当年洛阳不就是这样的吗？] 红儿：[对了！良爷当年去洛阳的时候还带了穗儿姐的，那边好看吗？] 满穗：[和扬州差不了多少吧。] 翠儿：[那我们还有机会去看看吗？] 红儿：[早在准备走的时候就让你去看了，你不去，说那里良爷说过有什么坏人。] 翠儿：[这不是良爷说的吗？] 良：[那倒是……] 我没想到就是顺着穗儿谎话编下去的东西她们怎么还信了—— 不过也是，我自己都被穗儿给骗了好久。 鸢：[要不等一会儿上街吧，我们几个人去外面吃饭。] 满穗：[那那桌客人呢？] 鸢：[没事的，我们很熟。] 良：[哦。] 满穗：[良爷愿意再牵一次我的手吗？] 良：[嗯。] 鸢：[穗儿这是学会什么了？] 满穗：[那当然。] 红儿：[那就先走吧。] 良：[嗯。] 街道上满是红色的东西，到处喜气洋洋的，没有看见一个人脸上是不开心的。 过年毕竟是要和家里人在一起的，琼华回到了自己的家人身边，我们这一行人也算是一家人了吧—— 拼凑出来的那种。 …… 不过这里却异常的温暖啊。 我不想再离开这里。 ……（打卡点） （催更群：882819512） 第十七章 1642年终抵－6 梦（梦）：[喂……喂喂喂！！！] 我和她们走远之前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话说现在还有什么熟悉的人呢…… …… 对了！小家伙！ 刚刚完全忘记了她！我在干什么。 良：[等一下。] 满穗：[良爷怎么了？] 鸢：[良？没事吧。] 良：[穗儿，你没发现少了点什么吗？] 满穗：[少了点什么……] [……] [小家伙，是吗，良爷。] 良：[……] 梦（梦）：[刚刚我待在那边那么久看你们聊得欢就在那儿陪马玩。] [然后有个小二把我和马一起牵到了茶楼，我叫了小二才下来的。] …… 这倒是件滑稽事，我居然把她忘到了那里。 梦（梦）：[穗姐姐不说几句吗？！] 满穗：[抱歉抱歉。] 梦（梦）：[既然都道歉了，那我也就不追究了吧。] 良：[嘶……] 突然发觉一件事不对，小家伙是什么时候上马的，我记得在城门口的时候她都还在和我们走路。 良：[你什么时候上马的？] 梦（梦）：[这个嘛……可以不说吗？……] 她在强行转移话题，这可不行。 我想知道的必须得问到，就像那天石兴瞒着我一样。 …… 对不起，舌头。 梦（梦）：[好吧，看良爷的眼睛……] [就是后面进门后累了，便偷偷爬上马没有发出动静。] [绳子是我系的，但是不会解开……] 她笑着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是走丢了话那更不好意思了。 这个理由我还能接受，不是什么坏事就好。 至于鸢还有几个姑娘就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了。 满穗也被她们看得羞红了脸。 不过，她们该不会以为这是我和穗儿的孩子吧……？ 不然他们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 看来真是。 鸢：[良这是……] 红儿：[穗儿姐和良爷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红儿则是低下了头说着，她看起来很不愿意相信。 但是要是这样我也不可能相信这是真的了。 我更相信那是一场梦。 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还有穗儿怎么不回话啊。] 满穗：[嗯……] 她脸依旧还是红扑扑的，都和街边的红灯笼一样了。 这姑娘真是的，这样了都不回应。 梦（梦）：[要是真这样我做梦都会笑醒。] 我能知道她的意思—— 简而言之，她的爹爹和娘要是和我还有满穗一样就不会至于现在还在流浪了—— 也不完全是，我们至少还算是一个破碎的家，大家都已经没有了近亲。 …… 鸢：[那就好，不过那个女娃是多大？] 梦（梦）：[昨年十有四。] 鸢：[那还挺大的，和崇祯年号一样。] 良：[小家伙是我和穗儿在路上碰见的，她家在应该是叫“马六甲”地方。] [不过，她已经没有家人了，现在便跟着我们。] 鸢：[你这娃子也是惨，要不以后放我这？我猜你们过不了多久又要走。] 梦（梦）：[不要！我不要！！！] 小家伙有些抓狂，立马抱住了穗儿的大腿，把整个身子贴紧了穗儿的脚。 （我也想！……） 良：[要不就先让我带着吧，免得麻烦你。] 鸢：[看这女娃也是粘你，样子和遭遇都挺像小时候的穗儿的，你带着吧。] [不过，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扬州这找我。] 另一句话是鸢对小家伙说的，她也知道跟着我会吃苦，不过应该是我的好感比鸢强的原因吧。 红儿：[鸢姐姐，是去老地方吗？] 鸢：[换一家，那家不适合带人来。] 翠儿：[“稻穗满田”那家呢？上次吃了一次就忘不了了。] 良：[“稻穗满田”？] 其实这个名字挺好的，寓意每块稻田都能满穗。 …… “满穗”。 满穗：[好名字，不过只是愿景了，不可能实现。] 良：[说的也是。] [穗儿，要不你牵着小家伙吧？] 满穗：[嗯。] 我知道她们两个的关系其实不好，只是在我面前很好而已。 街道上满是人，甚至比豚妖的那个祭典还要多。 有的小孩放着爆竹，到处都被染上了红色。 现在街上还有些小雪，不过因为是南方，其实并没有多少。 那些店铺门口写的对联都挺有诗意的。 不过我倒是看见一个喜欢的。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这个好像是一首诗，挺熟悉的，不过不清楚是哪个地方听到的了—— 也许是影子戏吧。 梦（梦）：[穗姐姐的手好软啊……] [穗姐姐好温柔。] 我能听见小家伙的自言自语，不清楚又是发生什么了。 不过我都听见了，穗儿应该也听见了吧？ 满穗：[低估什么呢？] 梦（梦）：[……！] [没、没、没事。] 良：[穗儿就别在意这么多了吧。] 满穗：[嗯，听良爷的。] 小家伙在穗儿看不见的死角朝我表示了感谢，不过这也是微不足道是事了。 被她知道应该最多就是说几句吧。 鸢：[各位，到了。] 满穗：[好大一股丰登的味道。] 她说的话不清楚是我的原因还是什么，我听不太懂。 良：[秋日的气息。] 鸢：[嗯，里面还有一些真稻谷呢。] 满穗：[哇！！！良爷快看。] 她指的那个是一幅满是穗的画像，里面的稻穗都是金黄色的，后面还有几个洋玩意。 不过该说不说这画确实是好。 满穗：[鸢姐姐打算点什么？] 小二：[几位客官，想要吃什么？] 穗儿问的甚至比小二都早，好快。 不过我也挺好奇她对这里的看法的，毕竟到处甚至还有着稻香。 梦（梦）：[好香！好真实！] 良：[小家伙没有见过稻穗吗？] 梦（梦）：[嗯。] [收谷子都是大人的事，我们只能待在家里，不然会被殖民者打……] ……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群殖民者多了一丝恨意。 当初要不是那些殖民者大明的一块地才不会满是洋人。 红儿：[“殖民者”是什么呀，良爷。] 翠儿：[对呀，良爷。] 良：[……] 我就知道她们两个会问，于是我便告诉了她们。 鸢倒是没有多大惊讶，可能之前她也去过更南边的城镇吧。 满穗：[要不就点“良田满穗”一套吧？] 小二：[好嘞！共八两碎银。] 良：[……] [大概多少东西？] 小二：[客官放心，肯定不少！] 鸢：[上次来确实很多菜，可以让大家吃饱了。] 良：[好。] 我就在门口坐着，没有和她们一起聊天，穗儿也过来了，把身子贴到了我的身上。 良：[你不和她们去聊？] 满穗：[良爷看起来更孤独。] …… 没想到是关心我啊。 亏我还对她有所怀疑。 对不起。 街上的热闹我已经没法形容了，到处都是商人和游客，好不繁荣！ 说实话，我也有种想留下来的愿望了。 ……（打卡处） （催更群～882819512） 第十八章 1642年过年－1聊天 满穗：[话说良爷在看什么？] 良：[看看外面，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 满穗：[那良爷不去里面聊会儿吗？] 良：[不想去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是感觉自己像是个多余的人。] 鸢：[良，一个人坐那边干什么，回来啊。] 要不是鸢说了一声，甚至那两个姑娘和小家伙还没有注意到。 良：[没事，你们聊吧，之后吃饭再叫我。] 红儿：[那怎么行呢？良爷可是对我们最好的人] 翠儿：[是啊。] 鸢：[那意思是我不算咯？] [几年还比不上良的几个月？] 鸢还是故意这样的，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问。 对她来说回答的结局很明显了，这明明多此一举。 不过两个姑娘倒是挺吃这套的。 …… 小二：[客官，这是几位点的菜。] 他上到桌子上的有很多东西，我认识的倒也不少。 不过还是不认识的占大多数。 鸢：[看吧，良，我说够我们吃的。] 满穗：[嗯。] 梦（梦）：[那我不客气咯？] 鸢：[随便，当然可以。] 小家伙立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面相有些滑稽。 她这样子像是她好几天没有吃饭一样。 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她装出来的了。 良：[慢点吃，不着急。] 满穗：[良爷还不动嘴吗？] 刚刚照顾完小家伙穗儿又喊到我咯。 小家伙像是几天没吃，我又像是吃了好几天好的东西。 …… 不对，这样是不是容易误会？！ 良：[……] 算了，想想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有件事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桌子上的只有我一个男的。 路过的人很容易误会的。 不过，做自己就好，不是吗？ …… 鸢：[良，你们这一路是在哪捡到的小家伙？] 良：[好像是在徐州出来不远。] 鸢：[嘶……]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对着小家伙问的，鸢还不至于不认识我。 小家伙没有再狼吞虎咽，开始回答起问题来。 梦（梦）：[梦，至于是怎么写的我不知道，当时是爹爹请人来的。] 鸢：[那种地方还请得起人？！] [嘶……你们家应该在那边还算好吧。] 梦（梦）：[嗯，殖民者是两天喊一次我们家的人去，不过要缴纳的也不少。] 鸢：[你是从哪里来的。] 鸢今天有些奇怪，换做之前她可不会问这么详细，这不是她的作风，更不像是她。 梦（梦）：[啊？] 小家伙被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之前我说过她家在那个叫“马六甲”的地方。 鸢：[我说的你找到良之前是在哪的。] 徐州不远一个城镇的人牙子的地盘。 良：[鸢，你这是……？] 红儿：[鸢姐姐一般不会这样的，良爷，这种情况可能鸢姐姐知道什么。] 翠儿：[嗯，鸢姐姐不会刨根问底的。] 梦（梦）：[鸢……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她听了刚才的话有些慌张，这些东西不是什么好人能打听到的，她浑身都开始了颤抖。 良：[没事的，鸢不会害你。] 要不是我说了几句我估计她精神还要更加紧绷。 满穗：[话说鸢姐姐不是洗心革面了吗？怎么会知道有关人牙子的事。] 鸢：[说来话长了，我可以说一些。] [之前我到那边去和顾客沟通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一个人牙子的窝。] 红儿：[里面有像良爷这样的吗？] 这个姑娘还在惦记我。 鸢：[我不知道。] [听他们那天说死了几个人牙子还跑了好几个女娃，应该就是她干的了吧？] …… 鸢说的和小家伙最开始和我们说的不太一样。 小家伙说的是她一个人跑了，而现在却是多个人。 小家伙瞒着这个干什么呢？ 人牙子死了那么多，我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之后得想办法应对来路不明的人牙子了。 良：[小家伙当初瞒着我们干什么？] 满穗：[良爷。] 良：[什么事？] 满穗：[先吃饭吧，等会再聊，不然菜都凉了。] 良：[说的也是。] 小家伙用一种感激的神情望着穗儿，看起来她应该是对每一个这样对她的人都是这样。 …… 我们就这样度过了那点时间，下午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只是再一次坐到茶楼聊天罢了。 满穗：[话说太阳会落到哪个地方啊，良爷。] 良：[我不知道。] 满穗：[为什么这么说？] 良：[日的东升西落是自然现象，是也不明白它的原理。] 满穗：[嗯，我们都不知道。] 那夕阳的余光却格外的耀眼，不过也正好能与它对视了。 西边落下的太阳还带了余辉，让我有些惊叹。 那边好像是一名画家画的画，没有一点是粗糙的，只是单纯的美丽。 要是人生也能像它那一样就好了—— 能在最后的时刻散发光亮。 …… 满穗：[良爷怎么发呆了？] 良：[什么事？] 满穗：[没什么，就是刚才良爷就一直呆呆地望着那边，像是木头人一样。] [话说良爷还真是木头人，一路上那么多次你一次都没有理解。] 良：[说的也是。] 满穗：[那良爷这辈子打算怎么过了？我不杀良爷。] 良：[……] [我也不清楚了，至少应该在最后的时刻散发点光热，不至于默默无闻。] 满穗：[那还真是朴实无华啊。] 良：[那你呢？] 满穗：[我不太清楚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可能就是为了良爷吧。] [如果没有了良爷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良：[……] 怎么都到这种地步了，是我的原因吗？ 满穗：[还记得洛阳那次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满穗：[那次就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抉择应该放过良爷还是和良爷同归于尽。] [明明你可以一直坏下去，让我复仇，不过那样我估计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活着了。] 良：[……] 她突然谈这个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是为了让我不丢下她吗？ 良：[放心，我不会再离开你了，除非阴阳两隔。] 满穗：[……] [良爷说什么晦气的话呢……] [大过年的，不适合这样说。] 良：[嗯。] 我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对穗儿算是哪种情感，有些迷迷糊糊的。 …… 满穗：[今天晚上一起看夜空吧？良。] 良：[嗯。] 她笑了笑，牵住了我的手。 不过这也是我情愿的。 希望再过不久我也能当上真正的侠吧。 …… “良与侠”。 ……（打卡点） （催更群：882819512要聊DLC的赶快！） 第十八章 1642年过年－2烟火之下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吃饭的时候她们都没有说什么话，就好像被控制了一般。 当然，我也没有开口，没有什么好说的。 餐桌上唯一的几句话语还是小家伙喊的谢谢。 吃完饭之后也还算早，看不见月亮。 良：[鸢，这楼整个都是你的吗？] 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过还是问一下保险。 其实我还挺想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估计那家黑店就赚了不少吧。 鸢：[那不然呢。] 良：[晚上我想和穗儿去顶楼看看夜空。] 鸢：[这点小事就不用跟我说了，你们随时都可以上去。] 良：[那就好。] 红儿：[良爷，那我们俩可以去吗？] 良：[……]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们的话，而是看了眼穗儿，不过看样子是同意了。 良：[那你们……] 满穗：[可以。] 我还没有说完就被穗儿抢先打断了，不过也是那个意思也就不说什么了。 ——呼。 登上顶楼时风很大，有些冷。 等一下，穗儿的风寒好像还没有好！ 我连忙去看穗儿的情况，不过还好，她并没有什么事。 满穗：[良爷学会关心别人了呀。] 良：[你看我哪一天没有关心你。] 满穗：[说的也是。] [要不是那天良爷在那城镇多买了些药物我可能现在还带着病呢。] 良：[嗯。] 红儿：[良爷快看，那边的星星好美丽。] 我和蹲坐着的穗儿同时望向了红儿指的那片天空，果真有一颗闪耀的星星。 它很美丽，我几乎无法用言语表达它。 与其相比，旁边的所有东西都像是陪衬，就连那月也是。 宁静的夜看见这种东西心里还是挺震撼的—— 起码现在还是宁静的。 我和穗儿走到了边上望着那天空。 翠儿：[良爷，我想知道星星为什么会闪啊。] 良：[我也不清楚。] 红儿：[都说了别再问这种问题了，良爷也不一定知道。] 翠儿：[哦。] 红儿有一种责备的感觉，我甚至觉得她们会打起来。 …… 可能还是我自己太污秽了吧。 良：[穗儿喜欢星星吗？] 满穗：[嗯，小的时候就听奶奶说过星星的故事。] [要是那星星还真是亲人话那我会更加喜欢些。] [毕竟我们也只能这样相见了。] 良：[……] 这事怪我，要不是杀了她爹爹，她们家也不会这样。 满穗：[其实也怪不了良爷，我现在更恨那群狗官兵了。] [那年抢走了我们几乎所有的粮食，现在还压迫百姓，甚至杀平民去凑人头。] [还有……！] 她没有再说了，估计是注意到自己的形象了，她一般是不会这么语言过激的。 她低下了头，但是下面不是一片黑暗，而是大街小巷到处都有光明。 她笑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只能笑一笑了。 满穗：[话说良爷喜欢星星吗？] 良：[一般，应该是喜欢它的闪耀。] [要是真是我的爹爹话可能会有些愧疚吧。] 满穗：[为什么？] 穗儿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良：[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的关系，更多的是仇恨。] [其实也算不上仇恨，而是愧疚。] [那年要是我坐在那边就能和爹爹一起走了。] 我和满穗一样，没有再互相看对方，而是默默低着头。 梦（梦）：[怎么大家都在上面。] 红儿：[小声点吧，良爷和穗儿姐心情不太好。] 梦（梦）：[好吧。] 她们三个就在那边蹲坐看我们。 现在倒是更尴尬了。 …… 满穗：[良爷见过星辰粉碎的样子吗？] 良：[……？] 她说这个我感觉有什么言外之意，但我想不到，只能猜猜。 良：[什么意思？] 满穗：[奶奶和我说过，星星粉碎了就代表这个人已经不再担心自己的家人了，真正意义上解脱了。] 良：[……] 这么说来我还挺不希望爹爹还在上面望着我们的，要是他能不再担心我就好了。 …… 满穗：[我现在希望我和良爷的家人现在不在天上呢，这样他们也能再去转世良。] [希望下辈子他们不会遇见我吧。] 穗儿躺在了地面上，望着那满天繁星。 良：[我也希望。] 我坐了下来，同穗儿一样望向天空。 满天的星辰能否给我一个位置呢，好让我们不再寂寞。 满穗：[良爷能凑近点吗？] 良：[好。] 我把身子挪到了穗儿旁边，她刚好能碰到我。 满穗：[良爷，你说我们死了会直接投胎还是去天上当星星呢？] 良：[……]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要是我下辈子还是狼的话我宁愿当一颗星星。 良：[要是下辈子我是狼的话我更想成为星星。] 满穗：[哈哈，要是我是个坏人的话那我肯定毫不犹豫地自杀去天上陪良爷。] 良：[呵。] 我倒是希望她能一直活下去—— 至少比我久。 那样子我才能找到自己真正的意义。 …… 这趟明末的新旅程并不好，说实话，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弥补了穗儿的那部分空白，反而还让她更加痛苦了。 不知道为什么，石兴和她的爹爹会原谅我。 要是不原谅的话我也好多一个理由活下去—— 不过我也不会自杀了，这明显是一件傻事。 我希望能陪着穗儿，直到我死去。 满穗：[良爷喜欢我吗？] 良：[喜欢。]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问，但是我的答案还是脱口而出了。 这并不是不切实际的乱说，我内心其实挺喜欢这姑娘的。 要是我没有杀她的爹爹我们估计真能成为要好的朋友吧。 不过这些事早就没可能了，我干的事早就成为了定数，没有办法更改。 要是人生能后悔就好了…… 不过，现在也挺好的。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初爹爹和我说的“为了自己而活”是什么意思。 良，你该为自己而活，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 我明白了。 心中的那个声音不断鼓舞着我，天上的星星也消失了很多，也许大部分人都在这个时候不再迷茫了吧。 真好。 满穗：[良爷。] 良：[什么事。] 满穗：[要是我能和良爷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良：[我也希望。] …… ——嘣！ 一声烟花声响起，眼前赫然是烟火的斑斓。 这一刻好像什么也不见了，我没有心中的那些迷茫和不愉快了。 我好像回到那条小巷子，不过路边没有人了，雨也不再下了。 天启大爆炸对我的阴影也完全消失。 我是良，也是侠，不是狼。 …… 我面前出现了满穗。 她向我伸出了手，救赎的道理就在脚下了。 …… 嗯。 我拉住了穗儿的手，身边出现了认识的所有人—— 他们都可以说是我的朋友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一幕很震撼！ 众人：[良，欢迎回家！] 小巷被照亮，出现了类似于烟火的虚影。 真美丽。 …… ？？？：[良，为了自己而活吧。] …… 嗯。 ……（打卡处） （催更群：882819512） 第十八章 1642年过年－3礼物 现在大概也不算早了，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现在就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不想再为了那些而操劳。 不过穗儿要是还想去旅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 不过，江南我倒是还想去一趟的。 烟火已经全然消失，只剩下了穗儿还在我的怀里。 满穗：[良爷觉得好看吗？] 良：[嗯。] [我想到了好多事。] 满穗：[是好事还是坏事？] 良：[不好不坏。] [话说琼华现在在哪里。] 满穗：[这个倒是不清楚……] 良：[小家伙和红儿还有翠儿上来之后没有说一句话，真的不打算说几句？] 满穗：[良爷要说就说呗。]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没过多久还有一场烟花。] 良：[你怎么知道。] 满穗：[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家买了烟花都会放。] [不过这东西有些贵，一般都是那种有钱人才能放弃的。] 良：[说的也是。] 红儿：[良爷过来干什么？] 良：[没什么，看你们在这边这么久都没有说话。] 翠儿：[这不是不想打扰良爷吗？] 良：[考虑的还挺周到的嘛。] 梦（梦）：[话说穗姐姐和你说什么了？] 良：[没什么，就是单纯聊一点事。] 确实没聊什么，大多数时候都是我自己在想。 要是天下太平就好了。 …… 不过也只能是愿望了。 良：[小家伙，之后想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们一起走。] 梦（梦）：[嗯……] 她用手不断摆弄自己的裙裤，看起来是在思考什么。 这件事确实挺难抉择的，鸢对她们很好，她应该知道。 不过我们对于她来说更加熟悉一些。 或许她跟着我们会有一种安全感—— 也不一定。 不过再怎么说，两个选项都挺好的。 梦（梦）：[良爷，我能之后再下决定吗？] 良：[随便你。] 梦（梦）：[……] [嗯。] 红儿：[……] [良爷这是又要和穗儿姐走？] 翠儿：[我不要穗姐姐和良爷走。] 在之前我还一直以为翠儿已经改变了，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哭的小孩子了。 …… 不过也是，本性难移。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她们说，不过怎么样，之后我们肯定是会回来的。 满穗：[良爷，要聊的话可以快一些，马上就是下一波烟花了。] 良：[嗯。] [我们应该把这个年过完之后还要走一趟。]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嘛……] [大概一年到三年吧。] 梦（梦）：[良爷是这样的决定是吗？] 良：[嗯。] 梦（梦）：[……] [我之后再看吧。] 良：[随便你。] ——嘣！ 烟花又一声响起，本在鸣叫的昆虫瞬间没有了声音。 小镇的宁静也在这一刻再一次被打破。 不得不说，真美啊。 望向那轮月亮我总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不清楚我之后应该如何应对那些琐事。 又应该用怎样的姿态活下去。 但，我知道做自己就好。 我是良，不是狗，更不是他们手中的道具。 …… 良：[穗儿。] 满穗：[怎么了？] 良：[你之后还打算走吗？] 满穗：[我看良爷的，要是良爷走那我肯定走。] 良：[……] [年过完后我想去江南，顺便一路向下。] 满穗：[那什么时候回来呢？] 良：[我也不太清楚了。] [不过放心不会太久的，我说到做到。] 满穗：[嗯。] 不清楚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烟火声接连不断，我几乎是抓住空隙在和穗儿讲话。 …… 我有些困了。 良：[穗儿，我先睡咯？] 满穗：[嗯。] 她仍旧望着那烟火，可能是想弥补之前在洛阳没有看完的遗憾吧。 我就这样躺着进入梦乡。 …… 醒来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看起来还并不早。 穗儿几乎是整个趴在了我的怀里，嘴角边还有着口水。 我也不打算吵醒她，只能躺在那里默默观望着周围。 那边两个姑娘和小家伙睡姿很奇怪，几乎是抱到了一起，像是个大肉团。 …… 我没有多大好心情，昨晚做梦又遇见了不好的事。 不过我也就不去想了。 满穗：[良爷醒得这么早吗？] 良：[嗯。] 穗儿醒了，我把腿从她的头下弄了出来。 穗儿望着我那有些湿的裤腿向我问了问。 良：[你的口水。] 满穗：[啊？！对不起！良爷！] 良：[没事，我先下楼了，你找个时间下来吧。] 满穗：[不用再等了，我现在就和良爷一起下去。] 良：[……] [好吧。] 她的粘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她好像锁死我一般，几乎我多走了几步路她都要跟上了。 满穗：[良爷打算去干什么了？] 良：[给她们买点送别礼物吧。] 满穗：[哦，这确实可以。] 话说上一次在洛阳的送别我也是给她们几个买了点玩具。 我不太清楚这个年纪的她们会喜欢什么，只能让穗儿去买了，不过我也想给她们买双鞋子了，毕竟好久之前我只给穗儿买过。 小家伙这个我倒是知道了，送双鞋子，毕竟那双都已经破了几个洞了。 店家甲：[客官好，请问要买些什么。] 良：[就是给姑娘买的，你们这是杂货店吧？] 店家甲：[那是当然。] 良：[要三双鞋子，给姑娘买的，一双绿色两双红色吧。] 店家甲：[好嘞。] 这里的人很多，大部分人都是开心的，到处的灯笼也显示了“年”的味道。 小家伙的东西我暂时没有想好，毕竟我们走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诶，对了，洋玩意她应该看得上，比如说那些西洋乐器？ …… 这些我还不清楚有没有。 店家乙：[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洋玩意洋玩意！！！大明从来没有过的洋玩意。] ？！ 这不是巧了吗。 良：[有西洋乐器吗？] 店家乙：[诶，客官你这算是问对人了，我这边什么东西都有，西洋乐器当然是有的。] [但是价格可不便宜哦，整整1000文钱。] …… 其实也算不上多，买鞋子都花了自己1500文钱。 算了，就当礼物吧。 良：[我买了。] 店家乙：[阔气！] …… 之后我便在鸢的茶楼下等了会儿穗儿，先把礼物藏了起来。 不过离别的事之后再和鸢说吧。 ……（打卡点） （催更群~882819512） 第十八章 1642年过年－4分别之泪 满穗：[良爷待在这里干什么？] 良：[给她们一个惊喜吧，之后告别也好说一些。] 满穗：[说的也是，我给红儿还有翠儿买了几件衣服，之前她们和我说想要件。] 良：[那进去吧。] 满穗：[嗯。]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走进门却下意识的避开了鸢。 鸢：[良还有穗儿这是又打算走咯？] 良：[嗯。] 满穗：[不过是在过年后了。] 鸢：[能多待些日子也好。] [不过你们这一趟急急忙忙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满穗：[之前见到良爷的时候问良爷还有什么心愿，他便说只有这个了。] 鸢：[那良还真是为这几个小家伙着想啊。] 良：[嗯。] [不过就是和当时想见穗儿一样的心情。] 鸢：[哦，忘了说，小家伙和两个姑娘去取货了。] [一时半会应该都回不来，你们的礼物是什么时候送呢？] 良：[这个你都知道？] 穗儿倒是没有多意外的，而且表现的很平静，就好像这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满穗：[良爷，鸢姐姐洞察能力是我见过最强的。] [之前在黑店的时候她就看出了我想要复仇。] 良：[……]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说该说什么。 其实我还挺对不起鸢的，小家伙要是再待在这里她岂不是带了三个小娃娃。 …… 今天上街还忘记了给鸢买礼物什么的。 真是不应该。 满穗：[良爷，要不我们先上楼吧。] 良：[好。] 鸢：[忘了说，那里还有我的乌龙茶，你们可以去拿些。] 我没好意思去拿，穗儿倒是招呼都不打就去拿了。 上了楼，我确定鸢听不到之后问了一下穗儿。 良：[你刚才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去拿呢？] 满穗：[唉，我和良爷不一样，之前我见过她两次，你没有见过。] 良：[……] 说的也是。 我和鸢本来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是一次性的关系被我用到了现在。 到底谁是谁的恩人。 …… 小家伙们估计挺喜欢鸢的吧，这几年我看得出来她变好看了些。 鸢不像我见过的其他人一样，他们大部分都是利用关系，要是没有用了就是个垃圾，随时可以丢掉。 当年“舌头”对我就是属于这种关系。 …… 对不起。 石兴也许已经去轮回了吧，现在他在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仇和怨了。 在上一次，我们已经完全了结了一切。 良：[穗儿，还记得石兴吗？] 满穗：[嗯，“舌头”嘛，当年离开良爷后第一个地方就是回去看望“舌头”。] [……] [也算不上探望，就是有些怀念他。] 良：[就算他做了那么多事，甚至还掐了你？] 满穗：[……] [人总要往前面看的，良。] 她这一句没有再喊“良爷”我大概是知道为什么。 她这是提示我，不要活在过去，虽说我已经为自己而活了，但这一点还是没有完全做到。 石兴在梦的那次让我尤为深刻，我当时以为他把我推下去都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他却救了我。 …… 明明是我杀死的他，他之后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对我。 他要是不是纯正的“狼”的话，估计还能改善回来吧。 只可惜我们再也不可能相见了。 …… 良：[是我想的太多了。] 满穗：[良爷能想开就行。] 她给我的茶杯里也倒了些乌龙茶。 我现在才注意到茶原来已经好了吗？ 看来是我太入迷了。 …… 红儿：[良爷还有穗儿姐回来了呀，今天早上看你们两个没影了，我还以为又走了呢。] 良：[鸢没有和你们说我的事吗？] 翠儿：[就是问了鸢姐姐才知道良爷和穗姐姐去买东西了。不过良爷和穗姐姐买什么了？] 良：[……] [之后我再和你们说吧。] 梦（梦）：[好吧。] 我才注意小家伙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甚至已经快碰到我的腿了，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梦（梦）：[良爷的反应这么迟钝的吗？] 良：[算不上迟钝，就是单纯的有些跟不上思维。] 红儿：[什么思维？] 良：[打个比方而已。] 翠儿：[哦。] 满穗：[良爷，影子戏。] 红儿：[影子戏？] 翠儿：[哈哈，这几年我终于知道它叫做“影子稀”了。] 良：[还是不对。] 翠儿：[诶？！] 红儿：[当然不对了，那不叫“影子稀”叫“影子戏”。] 梦（梦）：[好耶，又能看表演了。] 我们就只说了一句话她们便已经开心的不得了。 要是真和她们表演那不得开心死吗？ …… 哈哈。 良：[今晚吧。] 满穗：[好，那我唱，良爷弄。] 良：[嗯。] 分工合作，挺明确的。 不知道今天要演什么了，之前的感觉都不适合再演一遍了。 满穗：[良爷，我要出门一趟。] 良：[去吧。] 满穗：[嗯，良爷准备一下，今天演“猴王出世”。] 良：[……] “猴王出世”一个陌生也不陌生的名字，像是在哪里听见过一般。 我早些时候听别人说过，“猴王”是《西游记》中的主角，他神通广大。 …… 这应该怎么弄呢？ 红儿：[良爷，这个“猴王出生”是什么戏啊，我都没有听说过。] 翠儿：[是“猴王处死”！一只后缀要被砍头了！] ……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猴王出世”，场面一定很大吧？ 良：[你们先停一下，是“猴王出世”就是一只猴子诞生了。] 红儿：[原来是这样的吗？] 翠儿：[哇！感觉它就不一般！] 梦（梦）：[啊？] 小家伙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是那种听不懂的不知所措。 她只是觉得她们的惊讶有些意外。 良：[等穗儿回来吧。] …… 满穗：[良爷，我回来了。] [这些是需要的东西，刚好也晚上了。] 确实，现在天已经黑了，只不过鸢现在手下人少了，饭菜自然要慢一些了。 …… 就这样，穗儿在旁边打起了鼓，我挥舞着手中的小人。 满穗：[自天地初开——一来耶～——] [有一山～奇山异水——名为花果山耶——] [其上，有——一奇石～——敢问那石有多奇～试问谁人能出一石猴～——] [那猴在山中～，却会行走跳跃啦——，食～～草木，饮涧泉！，采——山花，觅树果～；与狼虫～为伴，虎豹～～为群，獐鹿为友～，猕猿为亲！] …… 不得不说，这场戏比我之前听过的任何一场都要好—— 也许是我没有见过这种戏词吧。 …… 待到年终，现在已经是巳时，小家伙们都醒了，我们也好告别了。 良：[给，这些是我的礼物。] 红儿：[良爷怎么又送礼物……] 翠儿：[良爷又要走了吗？] 良：[嗯。] 满穗：[我们待的时间也挺长的了。] 鸢：[好好告别吧，你们良爷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红儿：[嗯。] 小家伙的影子我都没有看见，她似乎不愿意出现在这种地方。 她也许早就不想再经历一次分别了吧。 不过，这是人之常情。 …… 良：[有缘再见。] 满穗：[等到秋收满穗之时我便会在那里看望你们的。] 红儿：[……] 翠儿：[……] 鸢：[……] 她们已经泣不成声，只有鸢在安慰她们了。 小家伙的身影出现在了顶楼，眼睛里满是泪水，我甚至还看见了一滴落下。 …… 我把斗笠往下面一拉，就此告别。 之后的路程怎么样，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又是明末的新一次旅程。 希望一切安好。 ……（打卡处） （催更群882819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