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60之我不是曹贼》 第1章 坑爹系统 “我这系统是在坑爹嘛？！” 仰面躺在床上的曹泽双手捂脸，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此刻，他脑子里正在飞速旋转，不停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半小时前，他正坐在飞往海外的飞机上，准备参加一场学术研讨会。 可随着一道引擎爆炸的轰响声，他只觉得身体似是被撕裂成无数碎片，意识也在不断下沉。 等再次回过神来时，他就已经躺在这张床上了。 是的，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穿越到了1960年闽海地区一名28岁工厂后勤处杂工的身上。 而且不单单是灵魂，跟着他一起来到六十年代的，还有一个商城系统。 「系统已激活。」 「宿主：曹泽 年龄：28岁 体力：40 力量：42 敏捷：38 精神：65 剩余商城金：0」 本就为自己莫名魂穿感到迷茫的曹泽，在沉下心摸清楚这套系统后，更是没忍住骂了出来：“这个系统商城……我连根毛都买不起！” 简单来说，这个商城系统为他提供了一套完善的超市体系。 从生活区的日常用品，到食材区的鸡鸭鱼肉…… 尽管都是来自六、七十年代的旧时 代商品，但丰富程度毫不逊色于那些国营大商场。 可问题是，这个商城系统里的商品，价格竟都是按照曹泽原先那个年代设置的！ “玻璃瓶可乐要三块八，青岛万里香肥皂六块九一个……”看着系统商城中的物品，曹泽只觉得心脏在不停抽搐着，“我现在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二十二块，这哪儿买得起啊！” 不仅如此，因为权限不够，商城中还有许多物品根本无法购买。 只有当他花费满一万商城金，才能解锁更多商品购买权限！ 想到这，曹泽无力地抱着枕头，只觉心中五味杂陈。 前一秒自己还是享誉海外的经济学博士，甚至还有机会获得摩根大通的专项投资。 而现在，他却变成了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工厂后勤杂工，每个月只有二十二块钱工资。 最可气的就是这个系统！ 明明是外挂，结果自己根本没法用！ “根据提示，要想在商城购买物品，就必须使用商城金。”曹泽默默看着眼前的系统面板，嘴角不断抽动，“可是我要怎么赚商城金呢？” 其实，系统能够用现金兑换商城金。 问题是这个兑换比率，直接高达一千比一！ 也就是说，它需要一千的 现金，才能兑换一块商城金。 这还买个球啊！ 心烦意乱的曹泽直接关掉系统，起身开门向屋外走去，脑中也在不停查阅着原主的经历。 这幅身体原主人也叫曹泽，居住在闽海老巷一套宅院的木屋中，工作是动力机厂后勤处的杂工。 家里有个表姐，没媳妇儿，家里父母也早就去世，只为他留下了这套小到不能再小的房子。 可以说是非常典型的六十年代大龄单身汉。 不过现在却死于屋内，身体又被来自现代的曹泽所占据。 “奇怪……”靠在木门边，曹泽扶着下颚心生疑虑，“就算一个月只有二十二块的工资，为什么这家伙一点存款都没有？” 就在他思忖时，一道略带嫌弃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今天怎么没给我钱？” 他闻言不由一愣，下意识看向旁边。 说话者是一名梳着麻花辫的女性，白皙的面容下浮现着些许媚气。一身碎花衣遮挡不住她丰腴的身形，那对圆润的雪白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仿佛随时都会破衣而出。 “你是……黄婉？”曹泽眯起眼睛来回打量着对方。 根据记忆，这个二十四岁的女人已是为人母。不过，在她儿子出生不久，丈夫便在一次工厂意 外中去世，只留下老母和她一同居住。 “行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用不着跟我装傻。”黄婉纤眉微蹙，毫不客气地朝曹泽伸出右手，“这个月的工资，拿来。” 她这是干嘛？抢劫啊？ 曹泽还没说话，脸色却随着脑中记忆的浮现变了三变。 这个女人，和身体的原主有过一夜欢愉！ 那是次工厂聚会，原主酒醉过后被黄婉搀扶着回房，随后便有了关系。 自那之后，她就像吸血鬼一样，每个月都会以此作为要挟，向原主索要工资。 毕竟在这个年代，要是被扣上侮辱妇女的帽子，就算没有实质性证据，传出去对名声也有坏处。 不说被人白眼相对，工作岗位很有可能都会被取缔！ 这对于生活在宅院中的原主来说，根本无法承受。 “难道说原主是因为承受不了被她勒索，所以自杀了？” 正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黄婉却忽然冷笑一声：“怎么，想赖账？” 曹泽揉着脑袋，头疼不已：“你抢我工资都快一年了，差不多可以了吧！”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说这种话，黄婉脸上的嘲弄愈发浓烈：“每个月的工资，换你在工厂的工作和名声，亏吗？” “可是这年 头谁都不容易……” “你也知道啊！”不等曹泽说完，她突然低下头，两眼突然一片通红，“我本就死了丈夫，又被你给玷污，我……你还让我怎么做人？怎么面对我的儿子和婆婆！” 越往后说，她的音调越响：“你就这么狠心翻脸不认人嘛！” 尽管这个时间，宅院里另外两户人家都在工厂做工，但还是有两三个老人听到黄婉的呼喝，忍不住把头探进大门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不对劲！ 看着身前这个似乎是在哭泣的女人，曹泽内心却闪过一丝警惕。 这个年代人心本就保守，就算有了出格的行为，但大概率也不可能像她这样喊叫。 加之原主的性格本就软弱，毫无城府和心机…… “难不成所谓的春宵一夜，都是这个女人设的局？” 曹泽想到这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脑子里忽然响起一连串系统提示音。 「触发随机任务。」 「拒绝黄婉的要求，奖励100商城金。」 「触发好感度任务。」 「增加黄婉好感度，每提升10点，奖励100商城金。」 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黄婉脑门上浮现出一行字符： 「姓名：黄婉 好感度：—90」 第2章 第一桶金到手 本就是经济学出身的曹泽，大脑开始疯狂运转起来。 如今自己刚穿越到六十年代，尽管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对于其他事物还显得非常陌生。 当前本应该步步为营才对，至少要先安抚眼前这个女人。 但要是能拿到100块商城金…… 想到这里，黄婉在曹泽眼中仿佛正慢慢变成钱袋子的形状。 每提升10点好感，可以获得100商城金！ 而单单只是拒绝把工资交给她，还能再获得100商城金！ 深吸一口气，他悄悄观察起黄婉。 这个女人虽然穿着老旧，却是生得一身媚气。 只要能调教好，说不定将来会有大用！ 思及此，曹泽脸上佯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不是我不给你，但我实在拿不出来啊！” 不给黄婉说话的机会，他耷拉着脸语气低迷：“你也知道我姐姐曹梓倩的事情吧？” 继承原主记忆后，曹泽便想到了这幅身体的表姐，曹梓倩。 那是个十分古灵精怪的女子。 尽管年龄比自己大，性格倒像是十七八的少女，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 可就在前不久，她突然得了一场怪病。在被送往医院后，或许是不想连累表弟，留下一张 纸条便消失于人间。 直至现在，也没人知道曹梓倩去了哪里。 所以当黄婉听到这个名字时，原本还装作悲恸的表情猛然僵硬：“你表姐……回来了？” 曹泽微微颔首，脸上也适时的涌起哀愁：“住院了。我把工资都给她交了费用，现在手头根本没钱。” 说罢，他用手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逼出眼泪后抬头看向黄婉：“她可能……也就这两个月的时间了，你就当是我这个弟弟，最后再陪她一阵吧。” 现在这个情况，能拖多久就算多久。 毕竟这个宅院里的人都和曹梓倩不熟，也不可能真的跑到医院里求证。 只要能撑过这两个月，把黄婉调教成自己人，他就可以完成原始资金的积累。 根据系统提示，人物好感度的阈值区间在负100到正100. 而黄婉现在是—90. 如果能把好感加到100，那他便可以拿到整整一千九的商城金！ 离解锁更多商品购买权限，也更近了一步！ 想到这里，曹泽双手合十，语气之中满是无奈和不甘：“只要等我表姐一走，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饶是黄婉有再多花花肠子，但说到底也只是个生活在旧时代的二十四岁 年轻女性。 加上曹泽在她的眼里，想来就是一副任人揉捏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对于这番话她也就信了大半。 只不过，一想到家里那个恶婆婆，还有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黄婉只得强迫自己忽视眼前这个悲伤的男人。 这年头，活着才最重要。 “我……” “等下，我给你那个东西。” 不等黄婉把话说完，曹泽便回头跑进屋子里似是在翻找什么。 原因无他，奖励的商城金到账了！ 「成功拒绝黄婉，随机任务完成。已发放100商城金。」 启动资金到账，他就能开始自己的“赚钱大计”了！ 进入系统商城，曹泽深知自己能买到的东西有限。 大致浏览一遍后，他便将目光锁定在食材区：“就是它了！” …… 黄婉凝视着曹泽的屋子，眼中满是疑惑。 他在干什么？ 要给我什么东西？ 在黄婉的新里，曹泽不过是她的长期饭票。 作为丈夫才死不久的寡妇，她知道光凭自己，根本没法照顾儿子和婆婆。 此前她也通过关系认识了一些领导，利用身体赚到不少吃食。 这倒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生活压力。 问题是，这 都没法长久。 她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么做是在玷污自己，可碰到这个时代，她一个寡妇又能怎么办？ 只能继续沉沦！ 现在好不容易摊上个长期饭票，眼瞅着又要没了，她心里自然急得不行。 难不成自己又要去卖弄身体？ 就在黄婉暗感紧张的时候，曹泽总算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而当她看清楚曹泽手上拿着的东西后，一双眸子顿时圆睁。 就连呼吸也开始不由得急促起来。 她看到了什么？ 鸡蛋！ 猪肉！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有糙米咸菜吃就很不错了。 但此刻的曹泽手上却拿着一大篮子鸡蛋和猪肉！ 黄婉只觉自己大脑有些缺氧，甚至连曹泽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都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这些东西，他哪里搞来的？” 曹泽自然看出了黄婉脸上的惊讶，心中一声暗笑，脸上却依旧摆出痛苦的神情：“这些，你拿着吃吧。” “这……这……” 见她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曹泽摇摇头，将装着猪肉和鸡蛋的篮子放在脚边。 随后，他慢慢牵起黄婉的右手，沉下了声音：“我有愧于你，之前也满心想要 娶你过门。但现在遇到我表姐那件事，让我抽不开身。” “不过你放心，等机会合适，我肯定会负起责任的！”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有我为你挡着！” “这些东西你先拿着，等我表姐那边尘埃落定之后，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这番话如果是现代，肯定会被女孩子甩一个白眼。 但年代不同。 这一字一句听在黄婉心里，加上脚边的猪肉和鸡蛋，就仿佛化作了一柄柄利刃，插进她纤弱的神经之中。 明明是自己抢了他的工资，甚至平日里还胡搅蛮缠。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一心想要对自己负责？ 黄婉迷茫了。 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压榨这个男人。 而正在揩着油的曹泽，一边暗叹黄婉柔荑的细腻，嘴角也是忍不住翘了一下。 「黄婉好感度+20，已发放200商城金。」 「姓名：黄婉 好感度：—70」 「剩余商城金：235」 一斤猪肉加一斤鸡蛋，让他有些心疼地花了65商城金。 但看着现在增加的好感度和额外获得的200商城金，曹泽又没心没肺的笑了。 黄婉就是他目前为止最大的票仓啊！ 第3章 贪婪的老女人 黄婉无措地看着脚边放满食物的篮子，喘了好一会儿气才勉强平复心情。 “曹泽，这么多东西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听到她这么询问，曹泽仿佛被戳中了心思，连忙比着噤声的手势：“你应该知道我的工作吧？” 这番话并没有说死，反而给黄婉徒留无限遐想的空间。 是啊！ 曹泽作为动力机厂后勤处的杂工，想要偷摸带回一点东西，只要量不大，应该不会引起注意。 问题是，这整整一斤猪肉，外加一篮子鸡蛋，竟然没被人发现？ 黄婉又是一阵恍惚。 这男人，难不成偷了个仓库？ “总之，这件事你知我知。”曹泽凑到黄婉耳边，感受着飘忽在鼻息间的暗香，低声说着，“为了你，我可以付出所有。” 「黄婉好感度+20，已发放200商城金」 「剩余商城金：435」 「姓名：黄婉 好感度：—50」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好感度却提升了整整40点。 这增加的速度，让曹泽忍不住咋舌。 六十年代的女子，都这么好哄吗？ 可惜的是，尽管好感度上升了40点，由于仍是负数，曹泽清楚现在的黄婉依然是把自己当成冤大头。 凡事都要细水长流嘛，急不得！ 轻咳一声，曹泽把篮子塞到她手中：“回去 给孩子做点好吃的，别饿着你们娘俩。” 闻言，黄婉眼眸微抖：“那你……” “我今天已经迟到了，得赶紧到工厂去。”曹泽摆摆手，刚准备转身离开，忽地又想起了什么，“这件事，你知我知！”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黄婉点点头并未多说。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对曹泽早就有了固化印象。 如今就算拿出猪肉和鸡蛋，也顶多对她造成一时的震荡。 等她缓和过来，只怕会变本加厉。 曹泽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临走前又加了一句：“要是被供销社或者街道办的人知道，我们可能都要遭殃。万事小心！” 说罢，不给黄婉任何说话的机会，他便转身离开宅院。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坊巷尽头，黄婉这才回过神。 低头看着手中的猪肉和鸡蛋，之前才平息的心情，现在又逐渐掀起波澜。 这年头，物资有多紧缺？ 从米面到肉菜，甚至是日常用品，都需要凭票购买。 限量限时，按需供应。 就算再怎么有钱，也很难买到这么多肉。 但曹泽却好像没有任何犹豫地把食物交给了她…… 自从丈夫去世后，这是黄婉第二次在其他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安全感。 “不不不，他只是我的饭票而已！” 仿佛是在催眠自 己，黄婉摇摇头，压下心头莫名的激动，握紧篮子走回屋内。 …… 在这栋宅院中，一共住了四户人家。 和京城四合院不同，闽海老巷里的宅院规模都很小，基本是房子挨着房子。 而黄婉就住在曹泽隔壁。 正当她开门进屋的瞬间，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突然传来：“媳妇儿啊，钱拿到了吗？” 伴随着话语，一名老女人扶着把手，慢慢从二楼走了下来。 她年纪大概七十岁上下，那张面孔尖嘴猴腮满是褶皱，背部如弓一般佝偻着，仿佛背着千斤重物，每走一步都得停下歇歇。 这老女人便是黄婉的婆婆，熟识的人都叫她一声张姨。 刚走到一楼，她便看到了黄婉手中的篮子，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立刻绽放出无数精光：“你拿着的是什么？” 黄婉下意识想把篮子藏到身后，但最终还是无奈放在脚边：“曹泽给的猪肉和鸡蛋。” “好好好！好啊！咳咳……”畅快的大笑从张姨干瘦的身躯中爆发而出，只是还没说两个字，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饶是如此，她心中的兴奋依旧溢于言表，老脸似是绽放的烟花：“曹泽这小子，终于知道孝敬我这个老人了！” 黄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叹口气刚想提起篮子去厨房，就听张姨在身后 喊了一句：“等等！” “怎么了？” 张姨盯着那一篮子的猪肉和鸡蛋：“钱呢？” “妈，人曹泽都给肉了，你怎么还惦记着钱？” “哼！”不成想，张姨并未留情，反倒冷哼一声，“给了菜就不用给钱了？哪有这个道理！” 这话听在黄婉耳朵里，让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妈，你还记得曹梓倩吧？” “有点耳熟。” “就是曹泽那个生病的姐姐。”黄婉揉搓着衣角，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面对自己婆婆，心里都会有些不安，“昨天刚被送进医院，曹泽给她交了医药费。而且他现在又给了肉，我哪儿好意思再问他要钱！” 谁知道张姨直接尖着嗓门儿喊了一句：“那怎么行！曹梓倩那丫头片子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要钱干嘛？不如把钱留着孝敬我！” 末了，这老女人又补充一句：“难道他忘了一年前的事情？” 一年前，指的自然是曹泽和黄婉酒后那件事。 而所谓的一夜风流，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张姨撺掇黄婉做的一场戏！ 说得直白点，这个老女人，就是盯上了曹泽那点工资和后勤处杂工的身份！ 反正丢得又不是她的名声！ 对于黄婉而言，在见多了那些当领导的大人物后，显然看不起曹泽这种小人物。 但刚才 和曹泽的那番言论，明显让她改观不少。 至少他好像是真心对待自己！ 所以现在，当听到婆婆说出这种话后，黄婉下意识反驳了一句：“妈，他还欠着外债呢。” “那关我什么事？”张姨得理不饶人，老脸上满是刻薄，“理是理，钱是钱，只要他还住在这宅院里一天，这工资就必须得给我！” “可是……” 没等黄婉说话，一阵小孩的啼哭声忽然从二楼传来。 是她的儿子，陈广。 止不住的哭闹声，让张姨听得连连摆手：“还愣着干嘛？赶紧去看看我宝贝孙子啊！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看着自己鼻孔朝天的婆婆，黄婉饶是有再多的话，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丈夫去世这一年，附近曾有不少男子登门拜访想要相亲。 但无一例外，有钱的人都被张姨当成了“顾客”，而普通人则直接被轰出家门。 按照这老女人的说法：“嫁给富豪，不如让富豪玩，完事之后还能捞点好处！” 这是一个当婆婆的人该说的话吗？！ 目光短浅，不知廉耻！ 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工具！ 心中百般烦躁的黄婉正要转身上楼时，她又听见自己婆婆的喃喃低语：“没钱，那我就要你的房子。小是小了点，至少还能卖两个散碎闲钱呢……” 第4章 动力机厂 曹泽离开宅院走到大街上，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心中有些恍惚。 前世身为北方人，本就没怎么来过闽海，顶多在网上刷到过这里的信息。 如今来到六十年代，当他真真切切地站在这座城市的街头时，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 跟现代完全不同，整条大街不说红绿灯，就连绿植都没有。 脚下的渣油地面和沥青截然不同，就像是干旱龟裂的土地，凹凸不平，根本无人修缮。 而在整条街道上，来往人群都穿着大同小异的服装。 有句俗语形容六、七十年代人们古板统一的穿着，“蓝海洋，绿海洋，红海洋”。 说的就是青年衫、解放装一类衣物。 不过因为现在才刚迈进60年大关，街上还是能偶尔看见一两个穿着碎花短衫的女子。 曹泽凭着记忆，在街道和坊巷中来回穿梭，走了没多大会儿便来到一座标着“闽海动力机厂”的厂房门前。 如今的工厂与六十年后不同，都是用砖瓦砌成的连排房屋，高度可能也就两三层楼。 此时正值午前，动力机厂内的工人都各自坚守在岗位上，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喂！”忽然，曹泽只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去，就见一 名穿着厂服的中年男子正笑看着自己，“怎么现在才来？刘主任找你找半天了。” 曹泽见到这人先是一愣，随后地下眼眸陷入了沉思。 说笑的这个男人名叫陈国建，动力机厂的二级工，和他住在同一个宅院之中。 不仅如此，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不小的债务纠纷！ 先前为了给姐姐治病，曹泽向陈国建和另外一户人家拢共借了一百六十块钱，直至今日还没法还清。 “你怎么了？”陈国建看曹泽没说话，脸上笑容更甚，“是在想欠我家的九十块吗？没关系的，你可以慢慢还。” 若是让第三者听到这话，兴许还会误认为这他们二人邻里情深。 但其中的门道，曹泽再清楚不过。 这个陈国建是典型的笑面虎，凭着自己欠他的九十块，不但每个月都会从自己这里抢走粮票，甚至在工厂中还会利用自己便宜行事。 尽管曹泽只是后勤处的杂工，不过却会经手不少东西。 此刻，曹泽看陈国建脸上那副虚假的笑容，脑袋不禁疼了起来：“欠你和林家的钱，我很快就能还上。” 陈国建不以为然：“算了吧，谁都知道你这工资还没捂热就得交给黄婉那娘们儿。说来也怪，你为啥 这么听她的话？” 曹泽实在不想跟他纠缠过多，说了声“我先去忙”，便直接抽身向后勤处走去。 这一路上，他不停思考自己该如何赚钱。 虽然自己可以用现金兑换系统里的商城金，但商城金却无法提现，这也是系统众多的限制之一。 再加上如今年代特殊性，就算自己可以拿到市面上没有的货物，可因为计划经济，不走黑市根本卖不出去。 这幅身体的原主一没门路、二没人脉，根本没办法做二道贩子倒卖货物赚钱。 更何况，商城里的东西都是按现代的通胀水平标价。也就是说，花七块商城金买的肥皂，拿到现实中只能卖一毛多。 这还赚个屁啊！ 越想越头疼，曹泽只得长叹一声：“要想赚到第一桶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刚走到后勤处门口还没进去，他就听到里面响起阵阵怒吼：“曹泽那小王八蛋呢？他今天竟然敢旷工？！” 推门而入，就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的胖男人正涨红着脸，眼珠似乎因为怒火，都快从小眼眶里弹出来：“今天厂头刚派下任务，这小子就不见踪影。这不是明摆着跟厂头过不去么！” 曹泽闻言，嘴边不禁冷笑一声：“刘主任 ，还没到中午就这么大脾气啊？” “谁在说话……”刘仁民骂骂咧咧地转过脑袋，在看到曹泽后先是一愣，随后又提高了一个音调，“曹泽，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淡定地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曹泽依旧满脸淡漠：“好啊。那你给我开一封退职信，我立马就走！” 刘仁民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就好像吞下了一碗苍蝇似的。 这个曹泽在他印象里，为人懦弱，性子纠结，甚至都不敢高声言语。 更别提和他这个后勤处主任抬杠！ 要知道，作为主任，虽说权利有限，但要给人穿小鞋还是非常轻而易举的！ “这家伙……今天怎么转性了？”刘仁民小眼滴溜溜乱转，组织好语言后走到曹泽身边，“曹泽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仁民语气强硬，视线也死死地盯着曹泽，以为这样就能把他打回原形。 只可惜，如今的曹泽早已脱胎换骨，根本不会搭理刘仁民这种家伙。 不仅因为他手握系统。 在他记忆深处，自己手上握有刘仁民的把柄！ “怎么，是不是要我去找上面的人，聊聊关于你的事？”曹泽眯起眼睛，嘲弄 地看着身边这个大胖子。 刘仁民浑身一抖，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工厂的仓库……” “咳咳！”没等曹泽说完，刘仁民便用力地咳嗽一声。瞄了眼其他后勤杂工，他满是威胁地看向曹泽，压低了声音，“你最好给我把话收回去！” 曹泽摇摇头，沉声低吟着：“倒卖工厂设备这种事，要是被厂长知道了，你说会不会被扣上贪污反动的帽子呢？” “好小子……你给我等着！”撂下一句狠话，刘仁民也没有再纠缠曹泽，转身想自己的座位走去。 只是看那张脸就知道，他还堆积着满腔的怒火！ 身为后勤处主任，虽说还称不上一人之下，好歹也是千百人之上。 如今被一个自己早就欺负惯的小子顶撞。 这让刘仁民内心的不满达到了极点，却也有些无可奈何。 究其原因，便是他在两个月前倒卖工厂物资的时候，和曹泽撞了个满怀！ 而曹泽自己也明白，如果自己还留在动力机厂，就必须提防这个刘仁民：“如今我刚来到六十年代，根基不稳。如果主动提出辞职，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刘仁民，你这段时间最好别惹我！” 第5章 陷害 曹泽清楚原主的性格，不过他也懒得去模仿。 这年头，每个人肚子里都藏了把刀。要是不强硬起来，他就会被人吃的尸骨无存。 话又说回来，他也知道仅凭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扳倒一名主任级别的人物。 虽然说这年头倒卖资产会被处以极刑，不过自己在工厂没有根基，手头又没有确切的证据，仅凭一张嘴没办法搞垮刘仁民。 不过话又说回来，曹泽也知道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工厂。 毕竟拿着工厂的死工资，根本没法还清欠下的债务！ 想到这儿，曹泽不由揉起了太阳穴：“我那个便宜姐姐到底去哪儿了呢……” 其实曹泽手上握着商城系统，大可以直接离开闽海，去到港岛或者偷渡到国外发展。 可自己那个便宜姐姐万一回来了怎么办？ 在原主的记忆里，自己从小是被姐姐接济长大。 就算曹泽再冷血，抛下亲人独自离开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没有他那个便宜姐姐，说不定就没有如今自己重生的机会！ 正当他暗自思考未来发展方向的时候，刘仁民突然走到他旁边，“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去一趟采购处。” “去那里干什么？” 刘仁民那双小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戾：“厂头今天派了活儿，让你跟着采购处去进货。” 曹泽心有疑惑：“我一个后勤，为什么要跟 去？” “让你去就去，废话这么多！”刘仁民胖手一挥，“这可是厂头下的命令！” 在如今这个时代，每个岗位都是各司其职，很少有跨部门的工作。 更何况，工厂的采购工作跟后勤八竿子打不着，现在突然把他喊过去，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不过身为后勤处杂工，曹泽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看着刘仁民不怀好意的表情，他心里就算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采购处走。 而当曹泽走出后勤处后，刘仁民舔了舔嘴唇，低声自语着：“看我不搞死你！” …… 六十年代的工厂，各部门都有各自独立的办公处，并非集中在同一栋楼里。 顶着大太阳，曹泽好不容易按照记忆走到采购处门外，却吃了个闭门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你就是后勤处派来的人吗？”这时，一名瘦高的男子从阴影中走出来，语气冷漠。 曹泽眉头轻蹙，总觉得这个男的有点眼熟：“我……是来找采购处主任的。” 这当然是一句谎话。 如今情况不明，能防着就防着。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着了刘仁民的道！ 瘦高个听到这话明显一愣：“你不是跟我一起去采购的？” “后勤安排了另外一个人跟你去，估计已经在路上了。”曹泽佯装淡定，“兄弟，这采购处怎么就你一个人了？” 瘦高个摆摆手：“主任他们去中央做报告了，这几天都不在。谁让你今天来的？” 说罢，他似乎也懒得去想这个问题，以命令的口吻说着：“算了。既然你来了，那就交给你处理吧，反正都是后勤处的。” 刚说完，瘦高个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采购证塞到曹泽手里：“今天要采购一百斤猪肉，你快去快回。” “兄弟你等等！”眼见瘦高个转身要走，曹泽连忙拉住对方，“猪肉不都是统一调拨的吗？为什么要我们自己去采购？” 虽说曹泽对六十年代没有过多的研究，但好歹也知道一些关于计划经济的事。 这个年代工厂如果要采购肉食，一般都是等中央调拨额度给地方工厂，或者由采购部于月初或重大节日前统一采购。 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后勤处杂工拿着采购证去买！ 更何况，现在所有肉食都是限量供应，如此大批量采购，肯定要有相应的盖章才能去肉联厂调拨。 这可是买肉，又不是去河边捡石头！ 面对曹泽的疑惑，瘦高个明显有些不耐烦，竟是摆摆手直接转身离开：“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这么多问题！” “这特么……算什么事儿啊！”手里拿着采购证，曹泽只觉得自己有些凌乱，“算了，我把采购证给刘仁民，让他去买吧。” 也没过多思考，他抬脚便回到后勤处。 可就在他开 门的瞬间，刘仁民却仿佛料到了他会回来，此刻正背负爽手笑眯眯地看着曹泽：“怎么了？不是让你跟着采购处的人吗？” “这胖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曹泽内心闪过一丝不安，在思考片刻后，还是拿出采购证想要递给刘仁民：“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一个人去做！” 只是，在看到采购证的瞬间，刘仁民却突然怪叫一声，五官几乎都扭曲在一块：“曹泽啊曹泽，你……你竟然敢偷采购证？！” 曹泽呆愣原地：“你在说什么……” “快！快喊保卫科的人过来！有人行窃啊！”刘仁民一边招呼着，同时用硕大的身躯抵着曹泽不让他动弹，“你小子，我早看你贼眉鼠眼，没想到竟然会干这种事！” 原来是这样！ 看着困住自己的刘仁民，曹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那个瘦高个，正是在记忆深处里，刘仁民贩卖工厂物资的交易对象！ “原以为你会有什么高招……呵，不过如此。” 刘仁民忽然看到曹泽嘴角的冷笑，一张肥脸再次涨红：“你笑什么笑？等会儿要你好看！”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脚步声，几名配有枪支的男子迈步走进屋内，将整个后勤团团围住。 在刘仁民幸灾乐祸的目光下，一名器宇轩昂的男子站了出来，那双鹰眼扫视着在场所有人：“是谁去采购处盗窃？” “他他他，就是这个小子！”刘仁民迫不及待地把曹泽拉了出来，“各位同志，你们可要好好查查，千万别放过这种小人！” 这年头，保卫科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甚至还能够配备枪支弹药。 据传，有些国营单位的保卫科，甚至还肩负着查处特务的工作。 在听到刘仁民控诉后，保卫科为首的男子点头看向曹泽：“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面对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保卫科，曹泽脸上非但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慌的神色，反倒升起一抹笑容：“刘主任，你说我偷了什么东西？” 刘仁民鼻孔朝天：“你小子偷了采购证，想要自己贴补家用，刚才露出马脚被我发现了！” 曹泽将目光投向后勤处另外几名杂工身上：“你们看到了吗？” 或许是迫于主任的压力，那些杂工互相对视一眼后低下了头，根本不敢说话。 他们这种一个月就拿二十块工资的人，根本不想得罪一名主任！ 见状，曹泽也不恼：“也罢。都说抓人抓赃，你说我偷了采购证，那你有什么证据？” 刘仁民迫不及待地叫喊着：“就在他口袋里！我亲眼看到了！” 保卫科那名为首的男子对手下点着头，示意他去搜曹泽的身子。 而刘仁民则站在一旁，得意洋洋地看着曹泽，一张一翕的嘴巴似是在无声地说着：“你小子，完了！” 第6章 厂长出面 对于刘仁民而言，曹泽的存在就是个威胁。 尽管之前曹泽的性格一直都是唯唯诺诺，见到人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但他毕竟手上抓着自己的把柄。 谁也不能保证看似怯懦的曹泽，内心会不会有其他小九九。 刘仁民为了明哲保身，这才联合自己在采购处的内应盗走采购证，趁采购处主任不在的这段时间逼走曹泽。 要知道这个年头，偷窃采购证可不是什么小事。 毕竟这关系到了整个工厂工人们的吃食。 一旦坐实了曹泽盗窃采购证，估计此生都会在牢狱中度过。 这就是刘仁民想看到的结局！ 此时他双手环胸，吊着一双眼睛看向正在被搜身的曹泽，肥脸上止不住的笑容：“想跟我斗？你还太嫩了！” 只可惜，现在的曹泽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吴下阿蒙。 保卫科的人搜了将近三分钟，又是脱衣服又是脱鞋子，从里到外摸了个遍。 随后站起身，冲领队摇摇头：“报告队长，什么都没发现。” 这话一出，刘仁民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 只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听保卫科领队语气冰冷：“你是在质疑我们？” 刘仁民深知保卫科有多大能耐，被 对方这么一说，他浑身的肥肉立刻颤抖起来：“不敢、不敢……” 曹泽自然是把这个胖子的言行举止看在眼里，整理好衣物后，他嘴角挂出一丝轻笑：“刘主任，你是不是昨晚酒喝多了，今天有点昏头？” “放你的屁！”刘仁民一个没忍住直接破口骂了出来，而后看向后勤处其他杂工，不由提高了嗓门儿，“你们都来说说，这个曹泽刚刚是不是拿着采购证？” 一众杂工你看我、我看你，犹豫着该不该说话。 现在的矛盾已经从曹泽身上转移到了保卫科。对于他们这些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后勤杂工而言，得罪哪一边都不好过。 但刘仁民急了，通红的眸子扫视着在场众人：“你们……说话啊！平时叽叽喳喳聊不完的闲天，现在怎么不说了？！” 他心里清楚，要是曹泽被翻案，到时候再想收场就难了！ “怎么了这都是？小孙，你怎么来后勤处了？” 就在这时，一声略显年迈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话落，一名身穿蓝色厂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视线在众人身上游荡。 刘仁民见到来者，一身肥肉差点没吓得掉在地上：“厂……厂长……您怎么来了？！” 而保卫科领队见到这名男子，眼中也同样闪 过些许意外：“吴厂长，刘仁民主任报告说这名叫曹泽的杂工盗窃采购证。” “哦？”被称为厂长的男人眯着眼睛看向曹泽，“然后呢？搜出来了吗？” “没有。” 厂长点点头，将视线聚焦在刘仁民身上：“既然连保卫科都没搜出来，刘主任你为什么如此笃定，是这位小同志偷了采购证呢？” 话一刚落，不给刘仁民辩解的机会，厂长又紧接着问道：“再说，采购处主任今天去了中央报道，先不说他是怎么解开采购处的门锁，作为后勤处的人，他又怎么知道采购证被放在哪里呢？” 接二连三的追问让刘仁民脑门上布满了汗珠，双腿也似乎逐渐开始支撑不住肥厚的身体。 而今这个局面，如果厂长铁了心是要替曹泽说话，那他再如何解释都只会起反效果。 犹豫了好一会儿，刘仁民抖动着身上的肥肉，冲曹泽弯下了腰：“曹泽同志，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他这样子倒是让曹泽有些意外。 原以为这胖子会抵死不认账，或者直接耍无赖。 没想到他能屈能伸，知道见人下菜。 加上脑子里那点点小聪明，也难怪这家伙能当上主任。 “误会解开了就好。”厂长这时走到曹泽身前，笑着 向他伸出右手，“曹泽同志，我是吴孝，你应该在动员大会上见过我。” 曹泽找了找关于这名厂长的记忆，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复杂。 闽海动力机厂厂长吴孝，今年刚过五十，有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媳妇和两个孩子。 厂子里，多数工人都很喜欢吴孝。不单是因为他放得下架子，这人原本也是工人出身，真切地知道他们的需求是什么。 看上去是个还不错的人。 但曹泽根据记忆推断，这个吴孝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如此仁厚！ 思及此，曹泽也挂上了一层笑容，朝吴孝伸出手握在一起：“久闻吴厂长大名！能够在您这样一名为工人着想的领导手下工作，我真是三生有幸！” 虽是满嘴夸赞，但言语之中并没有阿谀奉承之意。 这让吴孝略感意外，说话的语气下意识轻了不少：“哈哈哈，都是为人民服务，我们不分什么领导和下属！” 两人又攀谈了几句后，吴孝便借口处理盗窃采购证一事，带着刘仁民离开了后勤处。 至于那名保卫科队长，在深深地看了眼隐去笑容的曹泽后，来到他面前：“认识一下，孙志新，保卫科大队队长。” “曹泽。”没了之前符合吴孝的笑容，现在曹泽看上去意外得 有些冷峻，“我猜，你是想让我提防刘仁民和吴厂长吧？” 傻子都知道，这个吴孝身为厂长，肯定不会突然到后勤处来办事。 再加上他还带走了刘仁民…… 这个吴孝，不简单！ 孙志新则是眉头一挑，看了看周围众人，他凑到曹泽耳边轻声低语：“你这脑子挺厉害的，不愧是能在刘仁民面前斡旋的人！我们这个厂长，背地里还隐瞒了不少东西。为了安全，你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做出头的事情。” 说罢，他也不再多言，冲曹泽摆摆手便收队离开了后勤处。 至于后勤处另外几名杂工，自知无颜面对曹泽，也先后借口有事离开房间。 坐回椅子上，曹泽右手朝前一伸，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之中，凭空多出了那本红色的采购证：“还好我可以把东西存放在系统里，要不然今天我可算着了你的道！” 系统给了他十平米的额外空间，大的东西不说，要藏这种小本子还是绰绰有余。 而且就算打死刘仁民，这胖子也不可能知道系统的存在！ 稍稍调整一下状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刚想着规划一下未来的发展道路时，门口却突然传来陈国建的声音： “曹泽，这个月的粮票我替你领了哈！” 第7章 欠着一堆外债 曹泽看到门外满脸笑容的陈国建，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粮票？” “你还跟我装傻呢？”陈国建摆摆手，见后勤处只有曹泽一人，便自顾自抬脚走了进来，“这个月还不错，公家给你发了28斤的粮食。” 说着话，他从厂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回单摊在桌子上：“像往常一样，我给你留10斤，剩下的我就拿走了哈。” “你等会儿。”揉着脑袋，好半晌曹泽才反应过来，“你说拿走就拿走啊？” 陈国建闻言愣了片刻，而后脸上那副笑容深处闪出些许狠厉：“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不是一早就约定好了吗？在你能还清我家欠款之前，就先用粮票抵扣一点。” 说罢，他突然凑到曹泽耳边压低声音：“还是说，你想赖账？当初你签的借条可还在我手上呢！想要回粮票，没问题啊，先把钱还给我！” 这种威胁的语气让曹泽内心顿时升起怒火。 90块钱，是他整整五个月的工资。 而且不仅是陈国建，他同时还欠着宅院中另一户人家70块。 之前他还疑惑，原先那个曹泽明明没能力还债，为什么这两家人还肯把钱借给他。 如今一看，原来是为了行这种小人之事！ 计划经济年代，粮票可比钱 管用。有再多的钱，如果没有票据，依然买不到粮食。 “对了对了。”陈国建突然放开曹泽，面上再次流露出了那副令人恶心的笑容，“过两天果子生日，你那半斤肉票也暂时借我用用哈。” 这家伙……有点过分了！ 他口中的果子，就是他的女儿陈果。小女孩儿不过六岁，却因为有这样的父亲而养了一身坏毛病。 不禁天天调皮捣蛋，还成天跟宅院里其他几个孩子，一块去偷曹泽家里的东西。 就在前不久，这几个熊孩子竟然把他窗户卸下来拿去当铺卖了！ 冷眼看着陈国建，曹泽知道现在还不到动手的时候。 深深吸了口气，他淡漠地问道：“我要还你们多少钱？” 陈国建听到这话，神色上明显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很快调整了过来：“哎呀，都是住一个宅院里的兄弟，我也不跟你生分了。如果你真想还，按照之前谈好的利息，给我两百就行了。” 原始借款90，现在要还200。 前后才几个月的时间，这是在跟他玩高利贷吗？！ 而陈国建抱着膀子，目光中满是自得的调笑：“没事没事，还不上的话以后就还是用粮票……” “现在是八月二号，钱我会在九月份之前还你。” 不等陈 国建把话说完，曹泽突然笑了：“不就是两百吗？很简单。” “你说什么……”陈国建显然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我可跟你说，黑钱我不要！” 曹泽摆摆手：“放心吧，我也没那个胆子去碰红线，到时候你把借条好准备就行！” “你……牛！”陈国建因他这幅从容的模样而略感惊讶，但打从心底，他根本不认为曹泽能还清。 稍稍思考一番，他觉得曹泽这是想要最后在挣扎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不屑：“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不过这票，我可不会给你，还是得留在我这儿！” 直到目送陈国建走出后勤处，曹泽这才坐回椅子上陷入沉思。 借的这两笔钱，不还还真不行。 先不说陈国建的父亲是厂里的六级工，在动力机厂有一定的分量。 另一个债主更是在街道办上班。要是不还，只要街道办那边给他一点压力，他就很难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 毕竟如今买烟领米，都得由街道办批准发票。 而现在的曹泽根基不稳，暂时还不想招惹那种人。 至于拢共借的那一百六，如果都按陈国建这种利息来算，他就得准备至少340块才行。 “六十年代，一个月赚340……很难。”曹泽喃喃自语 着，双眼却盯着手里那本红色的采购证，“难，但不代表做不到！” 到了中午饭点，曹泽并没有着急去食堂吃东西。 顺道领了工资后，他就站在食堂门口，来回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如果想再短时间内赚大钱、又避免被街道办和供销社的人发现，他就需要一种能够略过票据的产品。 就好像现在结婚时的三大件、未来的车子和房子，正是因为人人都需要，并且符合传统观念，所以才会让一批人富得流油。 “到底该从哪里入手呢……”曹泽砸吧着嘴不停观察四周的工人，“吃的显然不行，米面要粮票，零食饼干一类的东西也需要副食品券。用的呢？自行车需要用工业券，而且系统商城也没解锁，手表也同样如此……” 正当他暗自头疼的时候，忽然看到一旁三两个工人嘴里叼烟聊着闲天，晃晃荡荡朝食堂走来： “诶，你烟票还有吗？” “丁级的还剩两张，你要么？” “要要要！快借给哥哥应付一下！” “你小子，不是觉得丁级烟难抽吗？” “哎呀，瘾上来了，管他难不难抽！” 烟…… 烟！ 曹泽眼前猛地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不过，直接卖烟是不可能的。 为了方便 管理，市面上的香烟种类被分成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无论是中高端的甲级烟还是低端的丁级烟，都需要凭票购买。 既然不能卖私烟，那烟草呢？ 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在曹泽心中成形，随后他闭上眼进入了系统商城，在有限的商品中翻找片刻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有了！” …… 一到下工的点，曹泽就在其他杂工诧异的眼神下，风一般地冲出了工厂。 与早上初临六十年代的恍惚感不同，现在的他身心都处于极度亢奋之中：“这条路要是不成，顶多就是在换个办法。可如果成了……别说三百四，三千四我都能赚得到！” 此时正值下午六点，作为后勤杂工的曹泽，比一般工人下工时间都要早。 也正是趁着这会儿功夫，他顺在街道一路小跑，从工厂所在的东街来到了南街。 与满是轻工和重工工厂的东街不同，南街的厂子多是一些副食品厂和加工厂，甚至连空气中也弥漫着香精那种甜腻的味道。 不过，他的目标并不是这里。 穿过副食品厂，在曹泽快走到南街尽头的时候，原本香甜的气味忽然变得有些刺鼻。 可这股难闻的味道却让他笑出了声：“能不能赚到钱，就得看这个了！” 第8章 你真是个奇人！ 在曹泽身前的建筑，是一家名为“闽海卷烟厂”的工厂。 这个时期，所有大型工厂都被收归国有，尤其是烟草这种暴利性行业更是如此。 因为前世主修经济的原因，曹泽对于这类行业做过一些研究。 六十年后的二十一世纪，闽海周遭出名的卷烟厂，只有忠华烟厂、夏海卷烟厂和溪烟叶厂。 至于闽海卷烟厂，则消失在了私营转国营的浪潮中。 曹泽根据推断，作为现阶段闽海最大的烟厂，肯定是因为其内部出现了技术断层或是供应源短缺，最终合并到其他工厂中。 而他，手上或许正掌握着能够改写闽海卷烟厂命运的东西！ …… 此时的闽海卷烟厂厂长办公室内。 林德书作为厂头，正瘫坐在椅子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香烟，在弥漫着烟雾的房间中，整个人显得无比颓丧。 他双目无神，本就苍老的面容更是布满沟壑。佝偻着脊背，就仿佛是将要溺死之人。 面前办公桌上，杂乱地堆积着无数文件，就连地上也散落了不少纸张。 尽管这些文件类目不同，但都在表达同一件事：今年年底之前，完成与“南方烟厂”的合并。 林德书已经到了快退休的年龄，如果合并完成，不仅会影响到自己的退休工资，甚至连厂里跟着他的 那些工人都会收到波及。 这年头还没有裁员一说。随着合并，闽海卷烟厂很多工人都会面临着调岗或者更换单位的情况。 年轻人或许还能接受，可对于干了半辈子的老工人，天知道他们能不能适应新厂氛围和新的居住地址。 他们可都是老闽海人，这把年纪了还要离家到其他城市，没人能受得了！ “唉……”林德书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心绪无比烦乱，“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呢……” 咚咚。 这时，厂长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只见保卫科的人带着一名身穿蓝色工服的男子走了进来：“林厂长，这位小同志说有要事和你商量。” 林德书一愣，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你……是谁？”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曹泽，是东街动力机厂的人。” “动力机厂？”听到对方的话，林德书不禁感到迷茫，“我们两家工厂好像没有交集吧？” 曹泽无视办公室中的烟味，自顾自坐在林德书对面，脸带轻笑：“我今天是以私人身份来见林厂长的。” 林德书犹豫片刻，挥手让保卫科的人先出去：“你是想申请调岗吗？这种事只要动力机厂那边的领导批文就行。不过……” 停顿了一下，他语气中升起些许自嘲：“我们厂子到年底就要和 南方烟厂合并了，地址也会跟着一起搬到隔壁城市……” “这个我当然知道。” 这话又是让林德书不明所以：“你知道还来做什么？” 曹泽透过办公室玻璃看向外面正在运作的机器，和无数很穿厂服的工人：“林厂长有没有想过拒绝合并？” “你这话太儿戏了。”林德书皱起眉头，有点想把这个年轻人赶出去，“这是国家的批文，怎么可能拒绝？更何况你身为闽海人，应该或多或少听过我们厂的情况吧？” 闽海卷烟厂作为外商投资工厂，在五十年代创办初期确实风光过。 彼时因为整个闽海只有他们掌握核心技术，能够非常高的效率生产额定产品，在质量上也有所保证。 只是后来上头外调经营目标，加之出现了新的技术，他们闽海卷烟厂逐渐出现后继无力的状况。 近几年由于国有化，闽海卷烟厂在收归国有后不单失去了核心技术，甚至连原材料的审批都成问题。 直到现在，面对如此严峻的情形，他们也只能和南方烟厂合并。 曹泽点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一点，但我想问问林厂长，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拯救闽海烟草厂？” 林德书双眼微眯，心中下意识浮现出一丝冷笑。 这就好像一个叫语文的老师，突然跑到数学 老师面前嚷嚷着要帮忙教学生理科一样。 卷烟厂和动力机厂本就属于不同工种，这要怎么合作？ 不过事到如今，闽海卷烟厂横竖都要被合并，林德书也有点破罐子破摔：“你一个动力机厂的后勤，要怎么跟我合作？” 曹泽轻笑一声：“林厂长应该知道现在市面上贩卖的香烟种类吧？” 林德书微微颔首：“绝大多数都是白肋烟和香料烟，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混合型香烟？” 闻言，林德书似是想到了什么：“这种舶来烟我肯定听过，不过因为没多少人喜欢抽，卖的不是很好。” 曹泽笑容更甚：“那如果说，我能让抽烟的人爱上混合烟呢？” “不可能！”林德书大手一挥，断然否决了他的想法，“先不说我们厂没有能力去搞混合烟，就算有，我们也拿不到原料和机器！” 现在的他，彻底把曹泽看成了胡乱吹牛的街溜子。 过去几年，只有沪市和粤市两个地方在搞混合烟，也陆陆续续投了不少资金，可都收效甚微。 闽海卷烟厂过去再厉害，也不可能干得过这两家庞然大物！ 再者说，混合型香烟味道不如白肋烟和香料烟浑厚，价格又贵，根本不是他们这种老烟民的首选。 何况对于没有烟票的人，还 有更廉价的卷烟和草烟。 他想要从混合烟上下手，无疑是痴人说梦！ 曹泽见林德书面露不悦也并未多言，伸手捡起一张落在地上的白纸，在上面写了几笔后递给对方：“不如林厂长先看看我的想法？”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都说了不可能……”接过纸张随意看了一眼，原本愈加愤怒的神情猛然一滞。 他紧握着纸张来回扫视，越看越心惊，头上也顿时冒出了无数冷汗。 好一阵子之后，他这才将视线从之上挪开，圆睁着双眼看向曹泽：“这……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这是自然。” “那上面说的东西……” “我当然也都能搞到。” 林德书浑身开始疯狂颤抖起来，口中喃喃自语着：“如果真能成功，那闽海卷烟厂就有救了……” 随后，他一扫此前的颓势，眼神炯炯地凝视着曹泽：“我林德书这辈子见过无数人，但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奇人！但我没想通，你为什么会愿意帮助我们闽海卷烟厂？” 曹泽耸着肩膀：“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我想跟你合作，以此多赚点钱。第二嘛……”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默默看着系统界面： 「触发随机任务。」 「帮助闽海卷烟厂摆脱合并的命运，奖励一次大轮盘抽奖。」 第9章 谁会打一个孕妇？ 这个任务是在曹泽把纸递给林德书时出现的。 原本，他仅仅是想凭借这次跟卷烟厂的合作赚点小钱。 根本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意外之喜。 至于这个大轮盘抽奖，按照系统介绍，大轮盘中不仅有现金和商城金奖励，还能抽到商城第二层、甚至是第三层的物品。 这让曹泽暗自称奇：“原来商城还有第二和第三层？” 直到现在，他才知晓整个系统商城一共有三层。 第一层只会售卖符合五十到七十年代的商品，而到了第二层，就能购买二十一世纪的东西。 至于第三层…… 曹泽摸着下巴，在心中寻思：“难不成这第三层卖的是未来科技？” 林德书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不再说话便连忙追问：“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我也算是闽海本地人，自然想要把重要的产业握在自己人手上。” 听着曹泽这番大义凛然的话，早就过了知天命年纪的林德书肯定不信。 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反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想说就不说吧，我林德书也不是邻里妇人，没那么好事儿。” “那我们的合作，林厂长还需要在考虑几天吗？” 林德书摆着手：“你要是愿意， 叫我一声林叔就行。至于合作，我也没什么好考虑的。现在卷烟厂已经是这幅状态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还不如趁机搏一把！” 曹泽笑着恭维了一声：“林叔豪气！” “置之死地而后生罢了。”林德书自从任职卷烟厂厂长以来，还没像今天这么高兴过，说话语气也轻盈不少，“那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如果要合作，我们这儿必然缺不了你的帮忙。” 现在的闽海卷烟厂被多方盯着，如果贸然把曹泽调过来，加上之后他们要做的事情，必定会引起不少的注意。 林德书做了这么多年厂长，自然知道“行出于众，人必非之”的道理。 如今这个时间段，还不能把曹泽搬到台面上！ 曹泽也在思考后说道：“我现在还是动力机厂的人，那边盯我盯得也紧。不如林叔我们以后还是私下碰面，有些事情我也好放开了说。” “好好好！”林德书大笑几声，“我能在这个时候遇见小曹你，也是我的运气啊！” 不觉间，他已经改变了对曹泽的称谓。 见事情谈妥，曹泽也就不准备再过多逗留，随之起身准备离开：“那这个周六，我会在南街供销社门口候着，到时候再见！” “不急。”见他要走，林德书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包裹递了过去，“这个你也拿走。” “这是……？” 林德书笑着打开了包裹，随即，十几张十块和一块的钱币出现在曹泽眼前：“你不是说需要钱吗？我这里正好有三百块，你先拿着用。” 三百块？！ 曹泽被略微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林叔，这可使不得！现在我们还没有正正式合作，不用给我这么多钱！” 这番话让林德书脸上笑容更甚。 他强行把小包裹塞进曹泽怀里，满脸认真：“这不是见外了么！既然你现在叫我一声叔，那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你可是我们闽海卷烟厂的救星啊！” 这下倒好，不仅确定了合作，就连欠陈国建的钱都一同搞定。 几番推辞无果，曹泽只能苦笑着把钱收进怀里：“那就谢谢林叔了！” “是我要谢谢你啊！” …… 在离开卷烟前，林德书还塞了好几包沪市的牡丹烟给曹泽，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只能说不愧是卷烟厂的厂长，就算落魄了，依旧能拿出这种属于奢侈品的甲级烟送人！ 一路慢慢悠悠回到宅院，没等进门，他就听到一阵老人的谩骂传出：“你看看你生的 这个孽种，都做了什么好事！” 推开大门，曹泽就看到一个老头正拽着一位曼妙女子不停责骂，说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而那女子始终低着头，虽未言语，但身体却一直发颤。 这两个人，曹泽自然是认识的。 老头名叫陈琳，是陈国建的父亲，身为六级工的他同样和儿子一起在动力机厂上工。 至于那女子，便是陈国建的媳妇王玉。 要说天底下最难的事情，就是女子嫁到了重男轻女的家庭。 王玉十六岁过门，十七岁就给陈国建生下一个女儿。 而现在，陈琳正叫骂不停的原由，自然就是这个女儿：“隔壁老王头家里都有十个八个大孙子，你再看看你！就只给我生了不带把的小畜生！” 这话让站在门口的曹泽眉头大皱。 尽管之前，王玉的女儿陈果把他窗户卸了卖钱，但再怎么说也是他们老陈家的血脉。 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虽然他们都住在同一栋宅院里，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人家的家事，曹泽心里再怎么想也不方便去管。 可就在他准备转身回房的时候，陈琳那双老眼仿佛插了GPS定位，一打眼就看到了他：“水子，你给我站住！” 因 为曹泽名字里带三点水，街坊邻里都习惯叫他水子。 而他也自然知道，陈琳叫住他无非是为了讨债。 果不其然，陈琳带着王玉气势汹汹地走到他面前，一张老脸无比倨傲：“水子，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欠我陈家的钱还上？” 曹泽刚想开口，视线却突然被一旁低着脑袋的王玉所吸引。 她并不像黄婉那般妖媚，一股小女人的气质让她看上去温婉可人。娇小的身躯仿佛弱不禁风，让人看到了就想搂在怀里宠爱一番。 说是合法萝莉都不为过！ 但这并非吸引曹泽视线的原因。 此刻的王玉右侧脸颊有明显肿胀，一双原本应该明亮的乌黑大眼，周围也满是淤青。 这状态，一看就是被人打过！ 更加让曹泽为之心生不平的是，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明显是怀有四五个月左右的身孕！ 究竟是什么人，会丧心病狂到去打一个如此羸弱的孕妇？！ 一旁的陈琳见曹泽双眼紧盯着自家儿媳妇，老脸上扬起了几分怒火：“水子，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你究竟什么时候还钱？” 没等说话，陈国建的身影便出现在宅院门口：“爸，你就别逼曹泽了，他现在哪儿有钱还我们啊！” 第10章 奇葩婆婆 从门外走进来的陈国建依旧维持着笑容，就像个老好人似的劝说陈琳。 不过只要细想，就知道其实现在最不希望曹泽还钱的人，就是陈国建。 陈琳父子二人同为动力机厂员工，一个二级工、一个六级工，工资加起来每个月也有一百左右。 钱，他们暂时是不缺，反倒是缺各种票据。 而欠着钱没法还、刚好又在后勤处上班的曹泽，就是陈国建最大的票仓。 只是，尽管他嘴上说着拿票抵钱，却还是用极高的计息坑害曹泽。 此时陈琳有些惊讶地看着陈国建：“你今天这么早就下工了？” “这不是厂子里最近暂时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嘛。”陈国建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价值半斤的肉票，“爸，你先把这个收好，过几天给果子买点肉吃。” 陈琳的视线在自己儿子和曹泽身上转了一圈，瞬间就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不动神色地把肉票揣进兜里，这老头又瞪了曹泽一眼，随后转身往自家走去。 曹泽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对父子俩：“生活还挺富裕的啊，竟然还有肉吃。” 他自然清楚，这半斤肉票就是陈国建从他那里嫖过去的！ 只是于他 而言，如今这点肉票粮票，倒还真算不上什么。 自己拥有系统商城，只要商城金充足，别说猪肉，和牛肉他都吃得上！ 曹泽根本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和陈国建攀比。毕竟，哪儿有飞龙会嫉妒蚂蚁腿多的？ 陈国建挑了挑眉头，有些惊讶于曹泽如今这份淡然的态度。 要是以往自己如此羞辱，他早就低头灰溜溜地回屋了，根本不会当面怼回来。 隐约间，陈国建觉得曹泽有什么地方变了，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曹泽啊，要不到时候果子生日，你也来一块吃？” “算了吧。”曹泽摆着手，“已经是丢掉的东西，哪里有捡回来再塞进嘴的道理。” “你——！” 没给陈琳、陈国建父子二人反应和辩驳的机会，曹泽直接脑袋一甩往屋子走去。 如此两个市井小人，安知他的鸿鹄之志！ 在他身后，陈国建正眯着眼睛，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对身边的王玉低声说了一句：“回家。” 话音要落未落，王玉纤细瘦小的身躯明显颤抖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看曹泽的背影，又转向神情阴阳不定的陈国建，王玉眼底竟是闪过浓烈的恐惧！ “怎么？你不想 回家吗？”陈国建注意到王玉有些恍惚，语气再次低沉了几分。 他这话，吓得王玉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回家，回家……” …… 曹泽回到房间后，拿出林德书给他的包裹，嘴角微微咧开。 尽管以他如今的财力，完全可以直接把欠陈国建的钱换掉。 不过，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和闽海卷烟厂达成合作，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曹泽还是决定把这三百块握在自己手上。 “话说回来，这幅身体的前主人还真不爱干净……” 口中如此抱怨着，曹泽满是无奈地环视起屋子里的家具摆设。 换下来的袜子和厂服丢得满地都是，墙边的木柜也似是受尽风雨摧残，破得不像样子。 床上的被子随意叠放在一旁，上面还有不少结成黑点的汗渍，被单也是拧作一团。 这家伙……未免也太不注重生活细节了吧！ 吐出一口浊气，就在曹泽撸起袖子想要开始收拾房间时，门外，一道熟悉的身影不请自来：“曹泽，你现在有空吗？” “黄婉？”见站在门口的女人，曹泽心中警铃大作，“你来干什么？” 黄婉似乎根本不在意屋子里的凌乱，自顾自走进房间坐 在了椅子上：“这个月的工资……” “打住。我记得早上不是刚给过你一些猪肉和鸡蛋吗？” “给是给了，但是……”黄婉抿着嘴，好看的脸上闪过一丝局促，“钱是钱，菜是菜，这两者不一样！” 曹泽差点没被这话给气笑：“怎么，你们婆媳俩是有准备坑我的钱，又要抢我的菜？” 「黄婉好感度+10，已发放100商城金。」 刚一开口，系统提示随即响起，让曹泽不由愣在原地。 他好像没说什么渣男言论吧？为什么好感度莫名其妙加了10？ 再看向黄婉，只见这个妖娆的女人一改往昔泼辣不讲理的性格，反倒脸红地低下了头。 这……什么情况？ “我婆婆她……”黄婉做着深呼吸，仿佛正陷入挣扎之中，“她……把肉和蛋分出去了……” “啥？”要不是她满脸羞愧，曹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分出去？一斤的肉和一斤的蛋，说分就分？那可都是我好不容易搞出来的啊！” 黄婉这时也急了：“那不是怪你突然拿什么猪肉和鸡蛋么？明明只要给钱就好了啊！” 「黄婉好感度+10，已发放100商城金。」 要不是好感度增加 提示，曹泽差点没动手把她轰出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黄婉的好感度已经升到了—30，虽然不是正的，至少已经把曹泽这个长期饭票放在了心上。 正因如此，她也不像以往那样各种威胁和耍泼：“我婆婆的性格你也知道，只要得了点好处，巴不得分享给邻里街坊所有人。早上，我原本打算去处理一下猪肉，没想到她直接拿着菜篮子出门，除了炫耀，还把鸡蛋送给了她那些朋友……” “一点没留下？” “嗯……”黄婉的声音已经小到几不可闻，一张脸也几乎埋进胸里。 曹泽揉着眉头：“那你现在还来向我要工资？你难道不觉得这种事很扯吗？” “不是的！”黄婉连忙抬起头，“我……我只是……” 咕—— 忽然间，一道有些怪异的声音从黄婉那里传来。呆愣片刻后，她那张本就因着急而翻红的脸，现在更是跟苹果一样。 曹泽只觉得好笑：“你不会没吃饭吧？” “我……”黄婉蠕动着嘴唇还想反驳两句，最终却还是败下阵来，“只喝了一点粥……” 曹泽看着黄婉，心里想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询问：“要不你留下来跟我吃点？” 第11章 留下来吃饭 现今普通人的饮食不比六十年后，连清汤寡水都算不上。 家境稍微好点的，兴许还能烧上两个菜一碗汤。 可像黄婉这种死了丈夫的寡妇，每天就只能吃点米汤配咸菜，顶多再加点从地理挖来的时蔬，或者从供销社那边蹭来的菜叶子。 甚至连她的儿子陈广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和对门陈国建一家相比，这小孩儿瘦得跟骷髅一样。 曹泽是搞不明白，明明自己之前都把工资给了她，按理来说这婆媳二人身上是有些存款的。 可为什么吃的东西还是如此糟糕？ 此时的黄婉听到曹泽要留她吃饭，面上的脸色突然变了几变：“你……准备吃什么？” 曹泽转身走到那间不过几平的厨房里，佯装翻找东西的模样，趁机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二两猪肉和一点鸡蛋。 随后他回到黄婉身边，不顾对方震惊的神色，将肉和蛋塞到她手里：“你去做吧，我这人厨艺比较差。” 没办法，谁叫他前世干的是金融，经常在天上飞来飞去，根本没时间去学着做饭。 现在正好有黄婉这么一个全职家庭主妇在这儿，干脆把她哄到灶台边。 不过，曹泽除了想改善伙食外，更重要的就是继续刷好感。 加上之前提升的20点好感度 ，在买了猪肉和鸡蛋后不多不少还剩600。 这点零头对比之后可能会增加的黄婉好感度，根本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而一切也正如曹泽所想。 黄婉在接过肉蛋之后，整个人仿佛被下了蛊，直接定格在原地，姣好妩媚的容颜上满是惊诧。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滚动着喉咙，僵硬地看向曹泽：“你……怎么还有这么多……” 曹泽故作神秘地将房门关上，看向黄婉的眼神无限温柔：“毕竟我也在这儿生活了很长时间，你婆婆是什么性格，我多少能猜到。所以才会特地留下一点，等着你过来吃。” “曹泽……” 这番话语如同穿云箭，扎穿了黄婉本就压抑到极点的内心。 天知道她一个寡妇是怎么生存到现在的！ 自从丈夫意外去世，自己被婆婆送上过很多人的床，为的就是能捞一点好处。 那些男人在碰了她之后，最多不过丢下一点钱，然后就把她轰出房门。 当然，她也能够理解。 毕竟交易的对象大多是有妇之夫，虽说有钱，但自己对于他们而言，始终是宣泄的工具。 不但如此，很多男人为了发散出内心的黑暗，经常会对她暴力相向。 有一次她甚至被裤腰带抽得整个后背满是血痕！ 饶是 如此，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婆婆依旧不停利用自己讨生活，全然不顾她的安危。 每当夜晚躺在床上，她都会怀疑自己和张姨并非婆媳关系，而是老鸨和女儿！ 而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受自己欺骗、每个月不得不交出工资的男人，竟然会对自己好到这个地步！ 就连过世的丈夫都不曾如此待她！ 亡夫是动力机厂的四级工，每个月几十块钱的收入加上粮票，虽然不算多但日子还过得去。 可那个死鬼，每次下了工之后回房倒头就睡，甚至在她怀有身孕的时候出去鬼混。 有几次他带了肉回来，黄婉满心欢喜以为这是要给自己补身子，没想到最后全进了母子俩的肚子，只给她留了点残羹剩饭。 如此，再看看而今的曹泽，简直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黄婉感受着手上猪肉和鸡蛋的重量，好容易回过神来，连忙把东西推回曹泽面前：“你已经给过我了，这些……还是给你姐姐吃吧！” 话虽如此，但她眼中浓烈的渴望和不甘还是出卖了这个已经饿坏的女人。 两世为人的曹泽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女人起码还有着一丝良知和底线。 要不是她那个婆婆，她也不至于流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曹泽并未 伸手，反而调笑般地说了一句：“你刚刚不是还问我要工资吗？怎么现在这么客气了？” 这话落在黄婉耳中，直接让她的脸从腮帮子一路红到耳根：“我……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行了，赶紧去做吧。你难道想看着我饿死在你面前？”曹泽拍了下黄婉的香肩，感受着眼前的佳人因自己这番举动而微微颤抖的身子，不由轻笑出声，“还是说你怕出来太久，被你婆婆发现端倪？” 黄婉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你想怎么吃？” “用你喜欢的做法就行。厨房里调味料应该齐全，不够的话跟我说，趁现在时间还早，我去外面打回来。” 「黄婉好感度+50，已发放500商城金。」 「姓名：黄婉 好感度：20」 「剩余商城金：1100」 看着系统发出的提示，曹泽差点没在黄婉面前显出原形。 这女人，真不愧是自己的银行！ 不过一天的功夫，自己就有了四位数的商城金。 美好生活指日可待啊！ 坐在客厅里看着身前进进出出忙碌不停的黄婉，曹泽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他突然开始好奇，如果把好感度升到100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随即他又有些疑惑。 直到现在为止， 自己也见了不少人，却只激活了黄婉的好感度。 难不成系统还会自动挑选对象吗？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厨房那边就飘来阵阵肉香，而后就见黄婉先后端着炒肉片和煮鸡蛋回到曹泽面前。 说是炒肉片，不过是把猪肉切成薄片后过油翻炒，加点酱油和盐调味而已。 在物资匮乏的现状下，有的吃就不错了，根本没法去追求色香味俱全。 把菜摆在桌上，黄婉又去盛了碗粥，然后就呆呆地站在桌子旁边，有点手足无措。 曹泽有些疑惑：“坐下来一块儿吃点啊？” “那个……我帮你收拾收拾房间吧！” 说着话，正当黄婉转身想要收拾满地的衣物和床褥时，被曹泽一把拉住：“这点事我自己也行，你先吃，不然以后我就不给你这些东西了！” “曹泽……”黄婉闪动着眼眸，似是有泪水在里面滚动。 曹泽见势更进一步，直接捂住她的小手带到木桌边：“来吧，多少吃一点，看把你瘦的。” 啪——！ 然而，还没等两人开始吃饭，就听对门陈国建的屋子里突然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便是陈琳那老头儿的怒吼： “打你怎么了？国建打你都算是轻的！这要放到古代，我还不得把你贱卖给青楼！” 第12章 被赶出家门的孕妇 对门的动静让曹泽不禁皱起眉头。 不用想，陈琳辱骂的对象肯定就是王玉！ 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再怎么说，她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媳妇，更何况还怀着身孕！ “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曹泽下意识地将陈家人此时的举动，与下午陈琳责骂王玉的情景联想在了一起，“哪儿有人这么对待孕妇的？” 黄婉却是有些奇怪：“你不知道吗？” 曹泽回忆片刻后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我平时下工之后都直接回屋子睡觉，没什么经历去关心其他人。” 那我是不是其他人？！ 听到这话，黄婉差点脱口而出想这么问向曹泽，但忽然又对自己生出这种想法感到不解和羞涩，最终还是忍了下去：“也对，陈国建这人平时看起来笑嘻嘻的，有谁能想到他是个喜欢打媳妇儿的人呢。” 打媳妇儿？ 家暴啊？！ 曹泽心底生出了一丝八卦的情绪：“不会每天都打吧？” “只要陈国建在家，王玉就免不了一顿打。”或许是同为女人，黄婉说到这里也有些气恼，“明明是自己娶过门的，结果总是会为一点小事争执，大打出手！” “这么夸张？” “一点也不为过。”黄婉叹了口气 ，“陈国建和陈工总认为女人只要会下厨顾家就行，如果王玉想要出门又没跟他俩说，就肯定会被毒打一顿。” 曹泽闻言不禁暗自咋舌。 尽管现在还算是旧年代，但也离封建社会相去甚远。 为什么这陈家父子两个人还会有这种想法？ 简直比前世那些大男子主义还要过分！ 黄婉剥了个鸡蛋，犹豫片刻后轻轻地放在曹泽面前：“你是不是从没见过王玉的母亲？” 曹泽愣住了：“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妈也住这儿？” 在原主的记忆里，如果关于王玉的记忆不过五指之数，那王玉的母亲可以说是完全没印象。 黄婉努着嘴：“你猜对了。王玉的娘叫杨善，是个外地媳妇儿，跟着自个儿女儿一块搬到闽海投靠陈琳。我之前也只是在出门的时候看到过她一次，那个时候我还在疑惑，为什么会有个从未见过的老妇人站在门口扫地。” 曹泽有些傻眼：“她不会也被陈琳关起来了吧？” “差不多。” 碰——！ 就在二人谈话之际，陈国建家里又传来一声巨响。 隔着窗户，曹泽见陈琳突然拉开房门把王玉推到院子里，嘴里不停骂骂咧咧：“给我滚出去！滚到外面呆上个把时间再回 来！” 陈国建站在自己父亲身后，虽然面上依旧是那种轻笑，但笑容之下明显藏着刀子：“听爸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错哪儿了。” “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王玉翕动着嘴唇，流淌着泪痕的脸上既充斥悲切，又满是黯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能不能先进屋……” “就在外面给我站着！”陈琳啐了口痰，一张老脸也因愤怒涨得通红，“还敢顶撞我？什么时候反思好了再进屋！” 咚——！ 随着关门声响起，王玉甚至都没管自己的仪表，站在门外不停嗫嚅着：“我知错了，真的错了……先让我进去吧……” “去他大爷的！”曹泽筷子一摔，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黄婉见状连忙喊了一声：“你要干嘛？” “王玉现在怀着孕，要是流产了，这锅算谁的？”一边翻着腕子，曹泽迈开脚步就打算出门，“这女人精神明显除了问题，再这么下去，她迟早出事！” “那你打算怎么帮？” 黄婉的话，让原本怒气上头的曹泽逐渐冷静下来。 确实，自己出面或许能解决一时的矛盾，但要是被陈琳这种人发现自己的儿媳在和其他男人说话，指不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可就算如此，王玉如今这副模样也同样让曹泽看得心酸。 一名孕妇，只因为出了点家庭小矛盾就被公公赶出家门。丈夫不替自己说话，自己的母亲也没出来阻止。 “时代的悲哀，可能就是说这种事情吧……”曹泽稍作思考，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打算。 在黄婉莫名的眼神下，他出门悄然走到王玉身边，看着这名娇小的女子，曹泽轻叹一声：“你还好吗？” 可王玉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依旧在自顾自地扒拉着房门，双眼呆滞：“爸，国建，让我回家吧……” 这个傻女人！ 曹泽顾不上许多，拽起王玉往自己的房子走去。 而这一路上，王玉并未挣扎，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任由曹泽摆布，嗫嚅不停的嘴里仿佛还在说着什么。 等回到家，黄婉正坐在桌子旁边，神色复杂地看向曹泽：“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放心，我自有打算。” 撂下一句话，曹泽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 这味道就像是把屎混进馊了的饭菜中，不仅带着些许腥臭，甚至还隐隐有股发酵的酸味。 自己家里虽然脏，但还不至于有这么浓烈的气味吧？ 曹泽提鼻闻了好半天，最后惊愕地将视线定在王玉身 上。 这个女人此时的样子，让人看了都不由为她落泪。 许久未洗的头发交错在一起，跟鸡窝一样杂乱蓬松。脸上不但挂着干涸的泪痕，还有很多黑灰色的污渍，右半边脸更是高高肿起，显然是被人扇过耳光。 一双手也如男人般粗糙，指甲里还填着很多黑色污泥。身上的衣服被洗到掉色，而如今又被汗渍染成一片黄色。 这也是异味的主要来源！ “喂，你没事吧？”曹泽伸手在王玉面前晃了晃，见她依旧处于失神之中，不由深吸一口气，“陈琳陈国建这两个畜生……” 左右看了看，曹泽先是让黄婉再去取一副碗筷，随后把王玉按在椅子上，尽量放轻声音：“先吃点东西吧。” “我……不吃，我要回家认错……” 曹泽揉搓着太阳穴大感头疼。 一个人到底经历过多少折磨，才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没等黄婉取来碗筷，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触发随机任务。」 「说服王玉与陈国建离婚，奖励5000商城金。」 「触发好感度任务。」 「增加王玉好感度，每提升10点，奖励100商城金。」 「姓名：王玉 好感度：？？」 第13章 精神有大问题 看着系统发布给自己的提示，曹泽心生意外。 虽说激活了第二个人的好感度任务让他感到兴奋，但那三个大.大的问号却又让他不明所以。 好感度还能显示成未知？ 对于这个问题，系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给出解释，而是保持着沉默，仿佛它也不知道其中原因。 思来想去，曹泽只能把原因归结到王玉的精神状况上。 看她现在的状态，明明面前摆了炒肉和鸡蛋，可她依旧像是看不到一样，眼神无比呆滞。 这下不单是曹泽，黄婉也担心了起来：“王玉她没事吧？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曹泽叹了一声：“你先吃饭吧，免得你回去得太晚被张姨发现。” 撂下这句话，他把自己还没动过的碗筷推到王玉：“你要不也一块儿吃点？” 只是，王玉仍旧双目无神，似是完全将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起来。 曹泽也听说过关于一些家暴的事情。 无论男女，在经历家暴之后，除了部分会站出来反抗外，有一些人会更加惧怕施暴者，以至于根本无心对抗、甚至认为就是自己犯了错才会被打。 很显然，王玉就属于后者。 这个年代虽然有“女性能顶半边 天”的口号，可依旧有很多家庭秉持着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总是下意识将女性归类于生孩机器。 尽管不知道王玉和陈国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但能够把一个正常的女人逼到这种份上，曹泽根本做不到视若无睹。 这并非圣母，而是一个来自现代灵魂不屈的呐喊。 “我去打水，你帮她擦一下身子吧。”曹泽见黄婉放下碗筷，转身从商城里买了一套符合六十年代审美的衣物递给对方，“她是孕妇，你也有过生育经验，应该能对付吧？” 或许是因为正20点好感度的原因，黄婉没有任何疑惑就应了下来：“那你先回避一下。” 说着话，她刚从曹泽手上接过衣服，神色顿时一愣，心里满是五味杂陈。 这套衣物绵柔顺滑的触感和材质，根本不是自己身上这套所能比的，一看就非常昂贵。 曹泽就这么舍得送给别人的媳妇儿？ 而且，为什么他家里会有女性的衣物？难不成…… 黄婉甩甩脑袋，心中暗念：“他只是我的饭票，他和我没什么关系……” 只是此时的她根本没注意到，在自己心底的某处似乎荡出了丝丝酸涩。 很快，曹泽便从公共 区打了桶水回来，又在自家厨房灶台上烧了壶热水，一同交给黄婉。 至于毛巾和肥皂，他是直接从系统商城花二十块钱买来的，加上之前的那身衣物，刚好花了一百。 贵是贵了点，可他毕竟也不忍心见一个孕妇沦落到这种地步。 「王玉好感度+10，已发放100商城金。」 「姓名：黄婉 好感度：？」 耳边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让曹泽无奈一笑：“花出去的钱是赚回来了，但是这女人的精神状况还是没好起来啊……” …… 要说黄婉的手脚在婆婆和儿子双重锤炼下，变得十分麻利。 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她就帮王玉从上到下洗了一遍，连指甲缝都擦得无比干净。 而那桶水，更是肉眼可见变成一片灰黑。 还上新衣服，重新梳了头发，当曹泽看到焕然一新的王玉后，整个人也不禁稍稍呆愣片刻。 前一世，他记得自己有个损友说过：“萝莉控的梦想，就是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个合法萝莉！” 起初他还嗤之以鼻。先不说有没有合法萝莉，就萝莉那种身形要是娶回家，跟养女儿有什么区别？ 但在看到如今清洗干净的王玉后， 曹泽是真感到了一丝惊艳。 虽说只有一米五左右的个头，那张除去污垢后露出的白皙面容显得吹弹可破。或是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脸蛋有些微微发福，却是恰到好处的突出了她如同少女般的气质。粉色的下巴映衬挺拔的俏鼻，更是让人看得保护欲暴涨。 尤其是和娇媚的黄婉站在一起，清纯的感觉更是强了好几分！ 如果带到现代穿上一身水手服，绝对能迷倒一大片萝莉控！ 曹泽很难将眼前这名女性，和两个孩子的妈联系在一起。 “遇人不淑啊……”只是看到王玉那双依旧了无生气的双眼，曹泽不由在心中一声暗叹，“这要放到六十年后，绝对不会变成这幅样子……” 而站在一边的黄婉注意到了曹泽的眼神，眼底也是闪过一丝烦闷，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我帮你把碗洗了吧。” 曹泽摆摆手：“放着我来吧。趁现在时间还早，你赶紧回去，千万别让张姨多想……”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片刻，随后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递给黄婉：“我交完医药费之后还剩了点闲钱，你先拿着用吧。” 见到曹泽这番举动，原本堆积在黄婉心头的郁闷顷刻间 尽数消散。 她双眸明亮，嘴角也控制不住地往上勾着，仿佛随时都会开心地跳起来。 不过，她却并没有接过这张十块：“不用了，你还是留给你姐姐吧。” 「黄婉好感度+10，已发放100商城金。」 看着上涨的好感和到手的商城金，曹泽想着反正兜里还有300块，就把钱强塞进黄婉手里：“拿着吧，就当是以后为我做饭的报酬了。” 以后……做饭…… 咕咚。 黄婉的心如同化作小鹿，在胸腔里不停地跳动着，看向曹泽的眼神也是愈发温柔：“我……以后还能再来吗？” 曹泽现在只想赶紧解决王玉这档子事，随口说道：“来呗。不过，你最好是等晚上大家都休息之后再来，免得被你婆婆发现。” 「黄婉好感度+10，已发放100商城金。」 「姓名：黄婉 好感度：40」 「剩余商城金：1300」 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让曹泽不由一愣，再看向黄婉，发现此时的她早已满面通红，两只手扭在一起、脚尖对脚尖，浑身上下散发着说不尽的媚态。 曹泽嘴角抽动了一下，汗珠顺着额头流到下颚：“这女的……不会是想歪了吧？” 第14章 脱敏疗法 眼见黄婉脸色那抹红晕愈发浓烈，曹泽赶忙说道：“那什么……我现在帮陈家媳妇儿做做心理工作，你先回去吧。” “嗯！”黄婉用力地点了点头，回身离开之前，还不忘朝曹泽眨眨眼睛，放轻了声音似呢喃一般说了句，“那，我下次晚点再过来。” 一句话，把曹泽撩拨的心痒难耐。 这个黄婉，简直就是人间妖物！他现在都怀疑以前之所以会把工资交给她，不完全是因为受到胁迫。 这种女人，一般的男人恐怕根本无福消受！ 直到黄婉离开，曹泽才打了个激灵回过神，重新走到王玉身边。 此时，这名合法萝莉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你还好吗？”曹泽试探性的开口问了一句，可她仍然没有反应。 难办了！ 都说心病最难治，尤其是长期受到暴力对待的女性。 记得前世看过的一些书籍，像王玉这种长期被压迫的女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自卑和自闭倾向。更有甚者，还会因无助感和压抑感，最终引发受虐妇女综合症。 曹泽不是专业心理医生，系统商城里也没有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可以购买。 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唤醒王玉，可能性几乎为零。 思前想后，实在拿不定主意的曹泽坐回到桌子边准备随便吃两口：“你真不吃？” 突然间，他看到王玉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恐惧，随后颤颤巍巍坐到桌子旁边低着眸子。 这是什么情况？ 盯着王玉看了好一会儿，曹泽忽然想到了什么，将碗筷推到王玉面前，用责骂般的口吻低吼一句：“给我吃饭！” 果不其然，王玉那双薄唇轻轻颤抖了一下，终于拿起碗筷机械性地喝着粥。 “应激脱敏疗法！”曹泽记得，之前自己曾在网上看到一个治疗家狗护食的方法，“给予对象同等程度的刺激，让对象慢慢克服心理障碍！”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从系统商城买了一包糖。 随后，他起身又从厨房拿了一把刀出来，定定地站在王玉面前。 “咳咳。” 在曹泽一声轻咳后，王玉刚抬起小脑袋，视线却突然看到了他手上的菜刀，浑身如筛糠般不断颤抖着。 见到这幅情形，曹泽直接将刀举了起来，做出要劈在她身上的动作。 “不要……不……不要……”处于极度惊恐中的王玉用手挡在身前，紧闭双眼的同时口中依旧在不停发出轻声的求饶，眼角甚至还流下两 道泪水。 这一切被曹泽看在眼里，都令他感到无比心疼。 “好了好了，不怕。”就在王玉如同癫痫一般颤抖着的时候，曹泽伸手不停地摸着她的脑袋，“来，吃颗糖压压惊，很甜的哦！” 王玉眼睛闭了好半天，听着曹泽温柔的语气，她这才缓缓放下手，双眼也逐渐聚焦在曹泽拿着糖的手上：“糖……？” 这是沪市在六十年代初推出的什锦水果糖，尽管比不上六十年后各种甜香爽口的现代糖果，但在如今也是难得的奢侈零食。 再怎么说，这也是花了他五十个商城金买来的东西啊！ 眼见王玉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拿走水果糖，曹泽心里一狠，再次把刀举了起来。 “啊……不要砍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该拿的……”王玉娇躯一抖，两手直接抱着脑袋埋了下去，口中不停说着求饶的话语。 曹泽摇摇头将刀偷偷别在身后，第二次伸手摸向她的脑袋：“傻瓜，你看看我手上哪儿有刀？” 听到这话，精神稍微有些缓和的王玉眯着眼看向曹泽。 在见到他手上的确只有那颗硬糖之后，身心再次平和了下来。 顺利地从曹泽手上拿过硬糖还没来得及往嘴里塞，王玉便突然看到他再次把手举 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求饶，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曹泽。 过了几秒看她并没有出现应激反应，曹泽把手放在她秀发之间，柔声问道：“糖甜吗？” 王玉闻言，下意识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甜。” “喜欢吗？” “嗯……” 长期处于家庭底层的王玉，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 就好像长期被人虐待的猫猫狗狗，突然被一个温柔的大姐姐抱走，又有好吃的食物，又有温暖的家，这如何不令人触动？ 曹泽仅仅用了一颗糖，加上适量的脱敏疗法，慢慢脱下了原本锁在王玉心灵上的桎梏。 轻笑着看向正在不停咕噜着糖果的王玉，曹泽把她牵到饭桌便：“光吃糖也不行。你还怀着孕，刚刚也只是喝了点粥，过来吃点肉吧！” 此刻的王玉似乎终于回了魂，看到桌上已经凉了的炒肉和鸡蛋，下意识舔着嘴唇：“我……能吃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曹泽仿佛没听到王玉的问话，反过来问了她这么一句。 王玉呆愣几秒，轻轻点了点头：“你是……曹泽，我的邻居……” “那你又是谁？” “我？”王玉没料到他会问这么个问题，下意识回答，“我是陈家媳妇儿……” 曹泽摇摇头： “我是在问，你是谁？” “陈家……” “你的名字难道是陈家媳妇儿吗？” 王玉盯着曹泽明亮的目光，原本盘旋在心头的死气似乎正在渐渐拨开：“我是……王玉……” “这就对了！”曹泽长松一口气，不由得笑了起来，“饭菜都凉了，我给你去热一下吧。” “不不不……不用了，我可以的！”终于有点正常人模样的黄玉连忙扒了两口饭，却又因为吃的太快被粥噎到，不禁咳了起来。 曹泽帮忙顺着背，转手又剥了个鸡蛋递给她：“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嗯！” 王玉嚼着肉片，愣愣地凝视着眼前剥好的鸡蛋，原本还在蠕动的嘴忽然停了下来，随后，两行热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你怎么哭了？” “我……”王玉口中凝噎着话语，半晌过后，突然趴在桌子边缘，不停啜泣着，“我……好害怕……害怕他们打我，骂我……” 「王玉好感度+20，已发放200商城金。」 「姓名：王玉 好感度：60」 「剩余商城金：1450」 听着耳边突然响起的提示，曹泽也算稍微放下心来：“好感度正常显示，这王玉应该算是恢复正常了……而且这好感度也太高了吧！” 第15章 老妖婆 就在曹泽应付王玉的时候，黄婉也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家中。 尽管开门之前她反复确认过身上没留下任何痕迹，可不知为何，在踏进家门的瞬间，她还是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仿佛婆婆一直在黑暗中凝视着自己。 悄悄走到二楼看了眼尚在熟睡的儿子，她叹了口气刚转过身，猛然看到自家婆婆佝偻着背，倚在门边瞪大了双眼。 “妈……”黄婉顿时被吓得不轻，差点没惊叫出声，“你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张姨鼻子里喷出一阵白气，脸上那些沟壑全部拧在了一起：“你还知道回来？说，刚刚去哪儿了？” 黄婉心里一转，撒了个谎：“我这不是去曹泽家里要钱嘛！” “要钱？” 张姨吊着眼睛缓缓走到她身边，像是打量死囚一般来回扫动着视线：“真的吗？” “不然呢！”在经过最初的惊吓后，黄婉定了定心神，“宅院就这么大，我还能去哪里！” 啪——！ 突然，张姨一把抓住她的袖口，指着上面一个黄色的污点扯起了嗓子：“这是什么？！” 黄婉心中一慌：“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脏东西……” “好你个丫头片子，竟然还用这么明显的谎话搪塞我 ！”张姨的声音如同两片互相摩擦的生锈齿轮，光是听着都令人头疼，“当这把老骨头糊涂吗？这明明就是油渍！说，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这……” 她这一犹豫，更加坚定了张姨的猜忌：“好啊，好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去勾搭那些大老板了？说！是东头的王老板，还是西头的陈富商？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赶紧拿出来！” “妈，你别吵醒阿广……” “这臭小子跟他爹一个德行，这点声音弄不醒他！倒是你！还不把好处拿出来！” 这番话让黄婉眼中不经翻起了泪花。虽说她早知道自己在婆婆心里不过是可以随意出卖的女人，可面对如此冤屈，她却是有苦说不出。 她也不是没想过离开这里，但每次要走，都会被张姨抓住，然后闹到街道办指着她大骂不孝。 好容易趁着夜色带儿子逃走出城，可自己却根本没地方可去。 黄婉爹娘死的本来就早，小时候全由舅舅舅妈拉扯长大。等她嫁人之后，舅舅一家便去了粤市发展，这年代通讯又不方便，想要写信还经常被婆婆拦下。 她自己也是一没本钱，二无人脉，孤儿寡母别说粤市，就是去隔壁的县城都难如登天！ 而这个婆婆，更是一天比一天好财 ！ 或许是料定她无法逃出这个宅院，不仅每次把自己用身体换来的物资金钱尽数收走，连伙食都没给她剩多少。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曹泽家中时，肚子会忍不住叫出来的原因！ 如今又被张姨如此贬低人格，黄婉一个没忍住落下了眼泪：“我说了，我……我真的就是去曹泽家！不信……不信你可以去问！” “哭哭哭，你现在哭有什么用？把眼泪攒着留给那些老板哭不好吗？”张姨冷哼一声，转而问道，“就当你确实去了水子家，那钱呢？我记得他好像就是今天发工资吧？” 黄婉想起自己口袋里的那张十块，嘴上却说：“他已经给自己姐姐叫医药费了，根本没剩下。” “呸！”张姨一口老痰吐到地上，冷笑连连，“你当我耳聋吗？刚刚水子家里明明有做饭的声音，还说去拿钱？你就是眼馋他那点肉，所以才特地过去给他做饭！” 说着话，她根本不管脸色愈发难堪的黄婉，转过头颤颤巍巍地往楼下走去：“我就说他一个后勤杂工如果要拿东西，怎么可能就拿这么一点。这水子，家里肯定还剩了不少好东西！” “妈！”黄婉打了个冷战，连忙冲过去想要拦住老人。 自己好不容易从曹泽身上找到了久违的温暖，虽 说她和曹泽不可能在一起，但她也不想曹泽被自己这个恶婆婆刁难！ “你放开我！”被抱住腰的张姨不停挣扎着，口中骂骂咧咧，“你是不是早就被水子那家伙玩过了？好嘛，我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时间！难不成是晚上偷偷摸过去的？臭不要脸！我儿子怎么会找你这样的女人！” 恶毒的话语让黄婉的衣襟被眼泪浸湿：“妈，不是这样！你听我说啊……” “哎呀！活不了啦！”眼见挣脱不开，张姨干脆直接坐到地上撒气泼来，“儿媳妇欺负自个儿婆婆嘞！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黄婉一愣，连忙松开手：“妈，你快别说了！” 趁这会儿功夫，本来佝偻着腰看起来走不快的张姨，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突然走下了楼梯，嘴里一边嚷嚷着一边往曹泽家那边走：“水子，你这翻脸不认人的臭小子！给我出来——！” …… 这边，曹泽看着王玉恢复了正常，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慢慢落了下去。 尽管她和自己只不过是邻里关系，但他就是见不得任何被家暴的女人！ 更何况是像她这种被暴力搞出PTSD的孕妇！ “嗝……”或许是因为吃的太着急，王玉不小心打了个嗝，随后慌张的用手捂住嘴，脸上满是红晕 ，“对不起！我……我吃得太快了……嗝！” 曹泽笑着摇摇头：“我给你倒杯水去。” 就在起身的功夫，他恍惚听到门外有个老婆子叫嚣着让自己出去，语气还特别恶劣。 好奇地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就见张姨佝着背凝眉瞪目地冲自己家门不停嚷嚷：“你个没良心的，快出来——！” 而在她后面，黄婉也是低着头不停想把她拉回去，可或许是因为怕把老人弄伤，根本放不开力气：“妈！我求求你，别叫了……” 对门的陈国建、陈琳父子两人也不停往外打量着，脸上满是戏谑，丝毫没注意到自家媳妇已经不见了踪影。 曹泽见这阵仗，颇感头疼地走到宅院中：“行了行了，大晚上地还这么吵吵嚷嚷，不怕打扰到邻居吗？” “我呸！你个死没良心的，还敢说这种话！”张姨见他走出房门，直接扯下一张老脸，“工钱呢？为什么不交出来？还有，你家里是不是藏着肉？通通都给我拿出来！” 曹泽满脸无奈：“我为什么要给你？” “水子你这家伙，就不怕我把那件事情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 看着身前不停叫嚣的老太婆，还有她身后面色苍白的黄婉，曹泽心中一转，突然笑了：“哦，那你说吧。” 第16章 我有好多肉，就是不给你 这下轮到张姨蒙圈了。 她在过来闹事之前，曾经设想过曹泽或许会为了息事宁人交出工资和肉菜，或者是为躲避邻里耳目，把他们拉进屋子商量。 再怎么不济，也会气急败坏，当场否认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无论哪种情况，张姨都有自信应对。 可现在，看着曹泽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她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被自己拿捏了好几年的男人非常陌生。 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张姨指着曹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就不怕外面会传闲话吗？！” 曹泽耸耸肩：“怕有用吗？嘴又不长在我脸上。你现在过来这么一闹，就算没事儿，邻里也少不了闲话。” 说着话，他挂起戏谑的眼神看向宅院大门外。 此时，只见好些个老太老头探出脑袋，满脸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几人，翕动的嘴里似乎正在说些什么。 嚣张跋扈惯了的张姨，头一回觉得有些心虚。 之前因为很多次把儿媳妇送上大老板的床，她已经能够隐隐感觉到别人看自己的眼光不对劲。 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住在同一条巷子里其他宅院的人家基本都在动力机厂的上工。 一来二去，就算真没什么事情，处于八卦的天性，可能都 会扯出很多流言蜚语。 更何况张姨的确这么做了！ 反观曹泽，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我本来就是个单棍儿，别人说啥都碍不着我。倒是你这老太太的脸皮，能有这宅院墙壁厚吗？” 曹泽内在的灵魂来自六十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对于男女情事本就比如今开放。 更何况，他原本就没打算一直在动力机厂呆着。如果和卷烟厂厂长林德书的合作能够谈下来，今后天高地远任他飞，又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 不过，这番话却让一个人脸色突然变得刷白。 黄婉盯着满脸不在乎的曹泽，内心只觉得无比冰凉。 自己本就为了生活，经常流连在各种男人的床上。原本因为张姨没把事情点破，邻里也就是当个传闻听听。 一旦这老太婆受到曹泽刺激把话说破，黄婉自己是可以不在意，但她儿子怎么办？ 难不成要让陈广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之中？！ 原本只要曹泽服软，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万没想到，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根本不吃这一套！ 「警告！黄婉好感度—10，扣除100商城金。」 「姓名：黄婉 好感度：30」 「剩余商城金：1350」 原本还准备看戏的曹泽突然蒙 了。 啥情况？降好感度还会扣商城金？！ 他怎么不知道系统还有这种规则！ 将视线看向黄婉，就见这个女人低着脑袋脸色难看，一双手紧紧地抓住衣角，手指关节处也因用力过度而变得苍白。 “难道这个黄婉，和记忆里体现出来的性格有所出入？” 在原主记忆里，她就是个为了工资能够不择手段，经一切可能索取讨要的泼妇形象。 可如今，她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变成这幅样子，甚至还降低了好感度。 “必须得稳住这个女人！” 思考着对策，曹泽走到张姨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矮小的老女人：“你无非就是想从我这儿拿点好处。我给你个机会，说说想要什么？” 张姨眉头一皱，有些不太明白曹泽的真实想法：“你……” “赶紧说！不然我可就回去了。” 见他作势要走，张姨连忙开口：“这个月我们就不要你工资了，再给个四五斤的肉和鸡蛋就行！” 这话听得曹泽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四五斤？你们也不怕撑死！” 这年头别说冰箱，就连电线都没有全部拉起来。现在又是大夏天，给她四五斤的肉，她要放哪里？ 曹泽瞪着张姨，佯装不知道她把肉分出去的事情：“我早上不是 刚给你们整整一斤的猪肉和鸡蛋吗？” 兴许是看到他态度有所改变，张姨下意识认为这是曹泽在服软，语气又不自觉的强硬了起来：“就你那点肉，够谁吃啊！” 还真是个贪婪的老吸血鬼！ 曹泽眼睛一转，折身回到厨房里从系统商城买了两斤肉提在手上，而后晃晃悠悠地走到张姨面前：“肉，我不是没有。” 见到他手上白花花的猪肉，原本还咧着嘴的张姨立刻看直了眼，丑态毕露：“给我！快给我！” 说罢，她竟然直接伸手去抢：“都是我的，我的！” “滚——！”曹泽提了口气，从丹田吼出这个字，“我有好多肉，吃都吃不完，但就是不给你！” 张姨双手顿时悬在半空，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你……我……” “你你我我个头！”曹泽也不客气，指着黄婉说道，“这些日子，你从我这儿拿的东西还算少吗？又是工作，又是各种粮票和工业券，还以我的名义去街道办领布票，这些我都忍了。但你看看你的儿媳妇，她是真心愿意跟你一起干这种事吗？！” 不等老太婆开口，他直接把肉塞到黄婉手里：“肉，我给你，但不是因为别的，我这人就不想看到女人受委屈！” 曹泽是真的想把肉交出去吗？ 显然不是。 一来，他必须稳住黄婉这个女人的好感，以免商城金再次被扣除。再者，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足以把张姨送进派出所的计策…… 不过，张姨显然不知道曹泽心中所想。 在看到他把猪肉塞到儿媳妇儿手里后，她那张老脸就如同菊花般绽放，姿态令人作呕：“好！好好好！给黄婉也行！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分谁是谁！” 就她看来，现在把肉给黄婉，到时候只要说一声，自己这儿媳还是得乖乖交出来。 这不过就是左手倒右手而已！ 可黄婉却当场愣住，抬起头木木地看着曹泽，原本铁青的脸上，忽然飞过一抹红晕：“这个我不能收……” “拿着！”曹泽握住她的手把肉塞了过去，而后附到耳边轻声说道，“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你还有孩子，万不能因为这种事受到影响！今晚来我屋子，我有东西要给你——” 黄婉的眸子闪烁着波光，嘴唇上下翕动似乎有无数话语想要诉说，却都被堵在口中：“曹泽……” 「黄婉好感度+20，已发放100商城金。」 「姓名：黄婉 好感度：50」 「剩余商城金：1450」 听着机械般的系统音，曹泽却忍不住想骂人：“系统你这混蛋，竟然扣我一百块钱！” 第17章 半夜摸过来的寡妇 好感度降低会扣商城金，再涨回来却并不能赚回扣除的部分。 曹泽也是服了这个抠门儿系统！ 心中暗骂一阵，他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淡然：“你还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张姨听出曹泽语气中的几分不耐，浑浊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那今天就先这样。水子，以后如果还有这种好东西，你可记得要孝敬我老人家啊！” 话说出口，也不管自家儿媳妇脸上挣扎的神色，这老太婆直接抓着她的胳膊往屋子走去。 “妈，这些肉我们不能收！”好容易回过神的黄婉，脑子里忽然想起方才曹泽的邀约，只觉手中这猪肉重如千斤。 天知道他一个单身汉，为什么会让身为寡妇的她半夜去他屋子里！ 这要是被人发现，那还了得！ 可张姨明显根本不想关心这种事：“你给我闭嘴！是不是嫌我这个老婆子死得不够慢？等回屋之后，你就给我熬猪油去！” “可是……” “我让你住嘴！” 张姨也不懂她这儿媳妇找了什么魔，明明是天大的便宜却死活不要，脸还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难不成黄婉真喜欢上曹泽了？ 张姨心里刚生出这个念头，就立马打消殆尽：“我也是老糊涂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 曹泽这小子跟其他见过的大老板比起来，差了不止一截。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整一个穷酸小鬼。 她的儿媳根本不可能喜欢上这种人！ …… 看着婆媳二人回到自家，曹泽瞥了眼仍旧探头探脑想要看八卦的陈琳陈国建父子，嘴里冷哼一身转身离开。 一进门，他就看到王玉整弯着腰帮忙收拾屋子，又是整理床铺又是叠衣服，忙得不亦乐乎。 旁边饭桌上的碗筷也都收拾了起来，只留下被饭罩罩起来的炒肉和鸡蛋。 这可把他吓得不轻，赶忙走到王玉身后：“你这是在做什么？赶紧坐过去休息，我自己收拾就行！” 开玩笑！ 王玉怀胎五月，他可不想因为她帮自己收拾屋子增加了运动量而导致流产！ 但王玉只是笑了一声，轻轻拨开曹泽伸过来的手：“没关系的，让我来吧。” “可是你……” “我已经习惯了。”她脸上依旧洋溢着轻笑，“再说，这种程度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 曹泽见她一脸执着，不由叹了口气，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悲哀。对于没有工作的王玉来说，全职主妇可能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无奈，曹泽只好把椅 子搬到她身边，视线始终放在她身上以免发生意外：“陈国建……他们是不是经常这么对你？” 王玉闻言神色微暗，嘴里轻轻“嗯”了一声：“十六岁的时候，是我丈夫和公公出手垫付了我爹的医药费，我本来就亏欠着他们。” “什么意思？” 她摇摇头，坐在床沿帮曹泽叠着衣服：“我娘身子不好，我从小就是被爹拉扯大的。可我十五岁的时候，他后背被机器砸了一下，当场吐了口血。如果不是国建帮忙，他可能现在还瘫在床上……” 曹泽皱着眉头：“所以你嫁给他，就只是为了报恩？” 王玉脸上的笑容逐渐涌出苦涩：“是我公公要求的。他的意思是，既然还不了这个钱，那就替他们多生几个男孩儿。” 又是催着还钱！ 而且也是为了给亲人治病！ 依稀记得，这副身体原先的主人就是因为要给姐姐治病，才会欠下巨款。 这个畜生！ “那你爸呢？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他说要给我们娘俩儿筹钱，就独自一人去了外地，从此音讯全无。”叠好最后一件衣服，王玉抿了抿嘴，“或许是去世了吧……水子，我等会儿把衣服脱下来还你吧！” 曹泽摆着手：“送给你吧，那衣服我又穿不了 。” “主要是……我不想被国建误会……” 见她神情愈发低沉，曹泽沉吟许久，才试探性地问道：“当初治疗你父亲，陈国建他们花了多少钱？” 王玉一愣：“好像是四五百的样子，他没怎么跟我谈过具体多少钱。” “那如果我替你还了，你会和他离婚吗？” 离婚。 一个在六十年后的现代无比正常的词汇。 但在这个时候，一旦扯上离婚，无论男方还是女方都会背上沉重的道德枷锁。 尽管六十年代已经没有了包办婚姻，可毕竟都是父母之言，要真离了婚，少不了会被街头邻里和工厂同事议论。 甚至还会因此通不过审核，失去工作！ 所以当曹泽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王玉整个人明显颤抖了起来。不过，或许是高达60的好感度起了作用，并没有让她心生负面情绪。 沉默片刻后，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水子，这话你跟我私底下说说就行了，可千万别让国建听到。” 话落，她将原先的脏衣服胡乱套在身上，撂下最后一句话：“我……先回去了，衣服等我换下来就还你。” “陈家父子俩都把你赶出来了，你还准备回哪里？” “终归还是要走的……” “可是 ……” 王玉伸出手掌，轻柔地打断了还想说些什么的曹泽：“水子，你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忘。但我们终究只是外人，有些事，我自己清楚！” 目睹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朝那个根本给不了她温暖的家走去，再看看身后整洁的被褥和衣物，曹泽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原因为自己有了系统，就可以在这个年代畅行无阻，一路开挂。 结果现在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唉……算了，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搞定吧。”摆着脑袋将杂念甩出去，曹泽烧了一壶水随便冲洗着身体，便合衣躺在床上。 如今因为电还没拉到宅院这块，晚上只能用煤油点灯。 躺床上翻腾了半天，直到宅院周围完全暗了下去，曹泽依旧没能睡着。 王玉在入夜前被陈国建拽进了屋子，紧接着就是摔东西和扇巴掌的声音，还有她低低的啜泣声。 直到夜深，那边的动静才缓缓减弱…… 呼—— 万籁俱寂之时，曹泽借着煤油灯的亮光，突然看到门外有道黑影来回闪烁。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那黑影便自顾自打开了房门，悄声走到他床边。 随后，一道压抑着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曹泽，我……我来了……” 第18章 好感度90 听到这羞中带怯的声音，曹泽心中稍愣，而后边听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挑眼看去，身边的景象却差点惊得让他从床上摔下去。 长相本就极为妩媚的黄婉，此时在夜光之下面露红晕，双手慢慢解开衣服上的纽扣。 “你疯了啊！”曹泽连忙从床边抓过一件衣服丢在她身上，眼光不自觉朝窗外看去，似是生怕有人经过，“你好好的脱衣服干嘛？” 黄婉愣了：“不是你让我晚上过来……” “真不知道你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曹泽揉着太阳穴，尽量避开眼前这片风景，“让你晚上过来，自然是有些事情不方便当着其他人的面说！” 这下，原本还眉目含怯的黄婉整张脸顿时红成了苹果，微微长着小嘴不停喘气，眸子里也满是尴尬：“我……我以为你是要……这……” “行了行了，赶紧把衣服穿上，大晚上的像什么话！” 尽管曹泽外表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心里早已是被她这幅诱人的身形和神色勾起了无穷火热。 太特么劲爆了！ 先不说黄婉身材极好，好到根本不像一名有过生产经历的女人。 单说这皮肤，他在前世见过无数网红和明星，都鲜少像她这般如同凝脂，白皙若霜。 而现在的娇羞，混合着原本的娇媚，整个人无不透露 着万种风情！ 谁说六十年代的劳动妇女皮肤都不好？瞎扯淡！ 这边曹泽好不容易平复下翻滚的血液，一旁黄婉也是整好了衣襟，只是那张俏脸依旧带着嫣红：“那……你让我来，是想说什么？” 曹泽看了看对方50点的好感度，沉吟片刻后低声说了句：“我需要你跟我讲实话。” 黄婉心里“咯噔”一下，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和自己婆婆联手欺诈一事，顿时慌得不行：“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你……”曹泽刚说出一个字，抬头再三确认周围没人，这才压低声音，“你想不想摆脱张姨？” 原来问的不是那件事！ 黄婉心中长舒一口气，随即又惊了一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泽无比认真地分析着：“现在的张姨，和你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婆媳。而你们的情况，我也大概知道。有这样的婆婆，难道你不觉得很压抑吗？” “你……我没有……”磕磕巴巴地说着话，黄婉的心再次跳到嗓子眼。 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经常去见其他男人的事？ 是不是听到了动力机厂里那些流言蜚语？ 万一他认为自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该怎么办？ 不过刹那，黄婉脑子里便飘过了无数想法，右手也不自觉捂紧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宁肯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放浪，也不像被曹泽如此看待！ 「黄婉好感度+10，已发放100商城金。」 「黄婉好感度+10，已发放100商城金。」 「姓名：黄婉 好感度：70」 「剩余商城金：1650」 曹泽哪里清楚黄婉心中所想，此刻突然听到系统提示，整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还啥都没说，怎么就涨了20点好感？” 这边他还处在疑惑之中，身旁便传来女人颤抖的声音：“你……都知道些什么？” 尽管心里充满了不解，但见到如此情形，曹泽眼睛一转，顺势说道：“你说呢？”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黄婉从未如此惊慌过，心头也仿佛被针扎一般难受，视线也是阵阵泛黑。 甚至在自己丈夫去世的时候，她也从未有过这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行了，没什么好解释的。”曹泽摇摇头，将手轻轻覆盖在黄婉肩上，“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只关心现在。” “我……” “听我说。”曹泽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头，“今晚让你来，就是想商量商量怎么把你那个婆婆从这里赶出去！” 黄婉眼眸震颤：“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呵，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曹泽嘴 里冷笑着，眼角闪过一丝暴戾，“不仅是张姨，我还要让陈琳、陈国建这对禽兽身败名裂！” 听到这话，黄婉脑中闪过王玉那半张因巴掌而肿胀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翻涌而出：“所以你其实是为了王玉？” “你觉得呢？” 曹泽的反问让她的情绪更加低落：“是啊……你怎么可能真的是为了我……毕竟我们只是……唔？！” 黄婉突然感到自己的嘴被曹泽用手捂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他缓缓说道：“傻女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黄婉好感度+20，已发放200商城金。」 「姓名：黄婉 好感度：90」 「剩余商城金：1850」 看着接近慢点的好感，还有眼前满面娇羞红润的娇媚女人，曹泽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其实打从定下了要和林德书合作之后，他就心心念念能够多获得一点商城金。 不为别的，只因他急于拿到第一桶金，好开始自己的计划！ 如果说之前和林德书的合作，自己只有五成的把握，那现在手握近两千商城金，这次合作成功的概率直逼十成！ 除此之外，张姨这个老女人如果还呆在宅院里，必然会影响到自己以后的计划。 若是要成功，就必须除掉她！ 原本曹泽只想再 捞个100块商城金，结果黄婉来了个超级加倍！ 想到这，曹泽差点没忍住在黄婉脸上狠亲一口。 这女人太香了！ 至于黄婉，在曹泽说出这番话后过了好半晌，才勉强从无尽的遐想中回过神：“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是自然。”从喜悦中恢复过来的曹泽，双眼直视对方，“现在的生活肯定不是你想要的，既要照顾儿子，又要被恶婆婆压榨，别说你，我都觉得压抑。既然如此，不如就和我来谈一笔合作，让我帮你从张姨的阴影里走出来！” 黄婉神情巨颤，她紧紧地捂着嘴想避免自己哭出声来，可泪水还是从眼角划过。 她早就期待能有一个人帮助自己脱离苦海，也不停盼望着能遇到真心对待自己的男人。 而眼前的曹泽，她既熟悉、又分外的陌生！ 她不明白，这几年明明任人拿捏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有主见，一言一行都透露出令她着迷的成熟。 他真的是曹泽？ 不，这样就很好。她想要的，就是像曹泽这样的男人！ 缓和了许久强行压下悸动的内心，黄婉的语气温柔到连自己都没有察觉：“那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曹泽嘴角上扬，眼中的狠厉似是化作实体：“很简单……接下来的时间，我要把张姨这老女人，送进大牢！” 第19章 林德书的震撼 在和黄婉商量了一晚上后，直到天边隐隐泛白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曹泽房间。 张姨和陈广只要入睡，天塌了都吵不醒。按黄婉的话来说，跟她丈夫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至于如何对付张姨，在曹泽说出想法之后，过于震惊的黄婉表示需要回去考虑两天。 再怎么说，对方在名义上还是自己的婆婆，突然说要把她送进大牢，自己还有些于心不忍。 曹泽也没硬逼着她接受。这种事情，说到底无论有没有黄婉帮忙，他都有把我能成功，只不过是要花费更多时间而已。 第二天是周六，身为后勤杂工的曹泽不用上工。 因为要和林德书商量合作的事情，他一大早就去公共水池边洗漱。 这边才刚漱完口，他就看见满脸淤青的王玉从自家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似乎腿脚也有点不利索。 在看到曹泽后，她不自觉笑了一下，但也许是扯到伤口，嘴里开始吸着冷气。 “你没事吧？”犹豫片刻，曹泽压低声音轻轻地问了句。 王玉摆摆脑袋，用头发挡住淤痕：“还好，已经习惯了。” 这个女人啊…… 曹泽身为外人也不好过多插手，更何况昨天是王玉也明确拒绝了他的好意。 撂下一句“多保重”，他就直接回屋换 了身衣服准备去见林德书。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身后，王玉咬着嘴唇，用满是复杂情愫的双眼注视他走出宅院。 …… 周六清晨的街道依旧人来人往。 虽然现在没有996、007这种说法，但为了促进产能，生产线上的工人就算是周六也依然要去上工。 从东街走到南街，曹泽在距离卷烟厂不远的一棵大树下，见到了满脸轻笑的林德书。 “林叔，让你久等了。” 听到曹泽的问候，林德书摆摆手，眼中似乎夹杂着什么：“我这上了岁数的人，反正夜里也睡不踏实，不如早点出门锻炼锻炼，顺便等你过来。” 被他盯到浑身有点不自在，曹泽开口询问：“林叔要是有话，不放就直说。” “我给你的那三百块，你花了吗？” 曹泽一愣，心中突然明悟：“啊……昨天去置办了点东西，又从别人手上买过几张票，大概花了一百不到吧。” “花了就好，花了就好啊！”林德书忽然笑出声来，露出一副老狐狸的模样，“知道为什么我硬要把钱给你吗？” 曹泽苦笑起来：“那三百块，应该是卷烟厂的钱吧？昨天我是被保卫科带到你办公室的，再给我钱之后，如果我从此消失，你就会用厂里资金被盗的理由，把我抓 出来！” 林德书拍起手掌：“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只要我们合作顺利，那三百块就当是垫付给你的押金！” 这老家伙，就是为了能把自己和他绑在一起，所以才故意拿出三百块！ 所幸拿钱自己还没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也好准备后路。 “林叔你还真是精明啊！” 听着曹泽由衷的感叹，林德书笑容更甚：“你还年轻，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一老一少边走边聊，这年头也没个咖啡店之类的地方，走累之后两人就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说正事吧。”林德书缓缓收起笑容，身上有散发出身为厂长的气势，“你昨天给我的那张纸上写了很多新兴技术，不过我在厂里核对了一下，别说原材料，就连合适的加工器械都没有。” “就因为没有，所以才存在竞争力！” 曹泽昨天在纸上写的，正是混合型香烟的设计思路。 系统商城除了日用品和食物之类的物品，还专门设有书籍区。 尽管都是些六、七十年代的老书，他还是从中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混合型香烟的制作流程》，还有马里兰烟叶！ 要知道，之所以现在国内普遍流行烤烟和白肋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价格和味道。 混合型香烟因 为多了一道加工工序，导致烟味变淡、生产成本变高，所以才会无人问津。 就算沪市和粤市，也都是在十年后的1970年才从外国拿到原料和器械，才得以大规模研制生产。 而现在的曹泽，已经通过系统商城，领先沪市、粤市整整十年，拿到了所需的器械和原料！ 就在说话的间隙，曹泽隐秘地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袋种子递给林德书：“林叔应该听说过万宝路香烟吧？” “有过耳闻，但从未尝过。”接过曹泽递来的袋子，林德书心生好奇，“这是什么？” “马里兰烟叶，也是混合型香烟最重要的原材料。” 说罢，曹泽将写满说明步骤的纸张摊在椅子上：“美洲那边已经有相当多人开始抽混合型香烟，其中还有不少老烟民。而其中的原因，就是这个马里兰烟叶！” 作为混合型香烟的原材料之一，马里兰烟叶在美洲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可在国内却还是一片空白。 林德书作为老厂长，经过曹泽这么一说，便立刻想到了其中的奥秘：“可问题是，我们现在并没有合适的器械。” 想要扩展生产线，除开国有投资，更重要是要拿到器械的进口源。 受时代的局限，别说林德书，就算沪市那边的烟厂，也很难从外国厂商那边大批 量购买！ 当然，这一点曹泽早就想到了。 他微微翘起嘴角，指着写满字的纸张解释道：“没有器械，那我们就自己造！” 林德书一惊，眼光下意识看向了椅子上的纸张，不过须臾，便因激动而浑身颤抖起来：“利用现有的生产线做革新，分离出部分发酵工序来处理马里兰烟叶，同时暂停烤烟的制作，改造现有机器制作混合型香烟……” 他反反复复看了十几分钟，这才抬起头瞪着眼睛看向曹泽：“小曹，你真的只是动力机厂的后勤吗？这种方法就算是我，连想都不敢想！” 他深知，只要按照这张纸上的流程来处理，不但能够生产出口味浑厚的混合型香烟，甚至连产量都能翻上好几番！ 到时候别说南方烟厂，就算是沪市那些个大型烟厂，自己也有实力同他们掰手腕！ 而提出这种方案的人，林德书怎么都不敢相信对方只是个工厂小职员！ 曹泽耸耸肩：“我自然有在动力机厂工作的原因，林叔你就别多问了。” “好好好！”如果不是害怕隔墙有耳，林德书恨不得放声长笑，“那烟叶那边你有资源吗？现在才开始播种，不仅上面不允许，时间也不够啊……” 曹泽神秘一笑：“不过是马里兰烟叶而已。你想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第20章 家被人霸占了 林德书震惊于曹泽的自信，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一旦正是投入生产，肯定需要非常大量的烟叶，小曹啊，不是你林叔怀疑，但你真的可以拿到这么多叶子吗？” 他哪里知道，这个年代求而不得的马里兰烟叶，在系统商城里却可以成吨的批发！ 并且商城里有的不是烟叶，而是已经提炼萃取好的提取物！ 因为系统商城的物价是以六十年后的现代为准，大部分商品的确价格奇高，但像马里兰烟提取物这种东西，价格却出奇的便宜。 按照现代物价，每公斤提取物只需400商城金，而这一公斤却能供应数十台机器同时运作制造。 商城出品，必属精品！ “包在我身上！”曹泽飒然一笑，“林叔你就只管做好产业链更替，原材料那边就有我来负责。只要初期能通过审核批准，一旦上市，我们的混合型香烟必定能打开市场！” 仿佛是被他的自信所感染，林德书也不禁笑了起来：“好啊！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林德书起初对于曹泽的合作，更多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毕竟就算以他的能力，也根本没办法力挽狂澜。 可现在见到曹泽 接二连三地提出他未曾想过的理论和事物，心中对于这次的合作，期待值也到达了顶峰。 这个曹泽，或许真的能帮助闽海卷烟厂再次崛起！ 不自觉地，他在心中暗想：“如果小曹当了我的女婿，卷烟厂说不定还能再次往前突破……” 看向曹泽的眼神，也更像是老丈人看尚未过门的女婿。 曹泽自是不清楚这个老家伙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眼神有些诡异：“那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不急。”林德书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之前厂子转国有的时候，我为了方便供货，在农信社开了个户头，里面估计还有个千百来块钱，你先拿着用。” 千百来块？！ 曹泽不由打起哆嗦。 这男人为了帮助自己，已经掏出三百块给他。现在又拿出这么多钱…… “林叔不用这么客气！我这边还有些散碎闲钱……” “让你拿你就拿着！”林德书不由分说地把折子塞到曹泽口袋里，脸上霸气侧露，“购买原料不要钱吗？疏通关系不要钱吗？还在这里跟我假客气！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就把这笔钱当成启动资金。”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要是再这么客气，小心我跟你翻脸！” 曹泽思忖再三，见根本无法推辞，最终只能苦着脸收了下来。 的确，在外人面前，他根本不可能提和系统商城有关的事情，毕竟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拿到这笔钱，至少能够在林德书面前装一装样子！ “小曹啊，以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有空到我那边坐坐吧。”此时的林德书一惊动起了想要把曹泽聘为女婿的事，嘴里便多说了这么一句。 “好，有空我肯定去！” “那我就等你的大驾光临了！” …… 和林德书分开已经过了中午。 本来他还想留曹泽一起吃饭，但考虑到现在仍旧不方便露面的原因，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边，林德书志满意得地拿着方案回到卷烟厂，准备开始再次大展拳脚。 至于曹泽，他右手放在兜里紧紧地握着农信社的折子，心里不断算计着：“这笔钱，或许正好能帮助我推进另一个计划，顺便把欠下的债给还了……” 如此想着，当他刚踏进宅院大门的时候，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黄婉给拉住了：“曹泽，你先别进去！” 曹泽吓了一跳：“干嘛？发生什么事了？” 此刻，黄婉的脸上泛着些许紧张，但更多的却是愤慨。 她附到曹泽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林阳他们回来了！” 就这几个字，却让曹泽原本沉寂的记忆瞬间翻腾起来。 林阳，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不是因为和对方有深厚的情感，而是因为这个林阳正是他的第二个债主！ 和陈国建不停克扣抢夺自己的粮票肉票不同，这个林阳，竟然以此为借口，经常霸占曹泽的屋子！ 在记忆中，曹泽有好几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宅院，却发现自家大门从里面反锁。很多时候都是到了后半夜，那个林阳才从里面走出来。 至于霸占房子的原因，便是他为了和其他女人尽享欢愉！ 林阳早就娶了妻子，家里也养着三个孩子。可或许是控制不住男人的本性，他总是隔三差五地从外面带女人回来。 野女人自然不能进家门，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曹泽身上！ 从回忆中慢慢转醒过来，曹泽皱起了眉头：“林阳他们不是去京城了吗？” “我也不清楚。”黄婉叹着气，“刚才我正好 从供销社回来，就看到他带着一个女人进了你的房子，一直呆到现在。” 说完，黄婉却突然发现曹泽并没有任何举动。 他只是眯起眼睛摸着下巴，心里仿佛在盘算什么东西。 “喂，你不生气吗？” 曹泽听到黄婉的问题，嘴边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生气？生气有什么用。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就要考虑后续该怎么处理。” 黄婉一愣：“你什么意思？” “张姨，陈国建，还有这个林阳，我都会一一动手解决！” “你这说得，好像是要把他们杀了一样……” 曹泽耸动双肩并未多说，反倒颇感好奇地看着黄婉：“所以你把我拦下来，是为了不让我被林阳发现？” 黄婉张了张嘴：“我只是……只是……” “啊——舒爽！” 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听宅院里响起一道男人粗犷的声音。 随后，一名长相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从曹泽家中推门走出，脸上布满了红光：“还是自家呆的舒服啊！” “那是你的家吗？”忽然，曹泽不顾黄婉的阻拦，神色平静地走到那名男子身前，“我记得，这里好像是我的房子吧？” 第21章 又遭诬陷 要是按照曹泽以往的性格，别说站出来质问林阳，或许连直视对方都做不到。 其中不单单是因为自己欠他七十块的原因，这个林阳还是街道办的小领导！ 尽管他只是通过自己父亲走后门的关系，去街道办宣传部捞到了一个宣传大队的小队长的职位。 但凭借着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圆滑，不单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还勾搭上了街道办主任！ 如果曹泽真敢正面冲撞林阳，别说还欠着钱，甚至连粮油票都兑换不出来！ 根据原主的记忆，在林阳第一次霸占自己房子的时候，他曾经试图反击过。 可直到自己当月的粮油票快过期了都兑换不出来，才得知就是林阳这个吃软怕硬的小人在搞他！ 所以此刻，当曹泽挂着满脸冷笑抱胸直视林阳的时候，不仅是黄婉，就连林阳自己都愣了神。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听到林阳冰冷阴沉的语气，曹泽并未过多搭理，而是越过他看向自己屋内…… 那原本被王玉收拾整齐的屋子，现在又变成了一副凌乱的模样。 满地的衣服，拖到地上的被褥，还有打翻的餐桌和碗筷，甚至连饭罩里的炒肉和鸡蛋都不翼 而飞，显然是被人吃了。 ??他甚至还隐约看到在被子里，有个人形物体在不断扭动…… “你在看什么？”似乎注意到了曹泽奇怪的眼神，林阳不禁怒上心头，“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曹泽别着嘴，突然很想大笑：“这话说出来，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害臊吗？” 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鼠，林阳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曹泽，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虽然面上因怒火而红成一片，他心底却忍不住流出浓烈的疑惑。 这个曹泽是怎么回事？ 原先那个唯唯诺诺的曹泽，为什么自己从京城回来之后，就敢这么对我说话了？ 难不成……是找到靠山了？ 不可能！ 林阳直接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种货色就算真找到靠山，性格也不可能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正当他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看到曹泽径自朝屋子里走去。 这让他眼皮大跳不止：“你要干什么？！” “你是不是傻？我去外面办了一上午的事情，就不能会自家休息休息？” 曹泽满不在乎的模样，如同小刀一样深深扎进林阳心中：“谁允许你进去 的！” “哟呵，我们的宣传队队长脾气还挺大嘛！”曹泽歪着脑袋，“我回自己家，什么时候还要经过你的许可了？” 林阳抬起手，有些发抖地指向曹泽：“我……你难道就忘了欠我的钱吗！” 曹泽扣着耳朵，神情依旧淡漠如初：“不就七十块吗？这个月月底之前，肯定还你。” “哈哈哈——”林阳忽然放声大笑，随机面容一转变得无比狰狞，“那就是直到月底之前，这个房子我不让你进，你就不能进！” 紧接着，林阳直接站在曹泽家门前，脸上愈发的阴戾：“现在我就告诉你！不仅是今天，直到把钱还回来为止，你都不许迈进这门一步！” “你这是……在威胁我？” “威胁？呸！你配吗！”林阳啐了口唾沫，“从街道办到上头，都是我大哥！你今天就算不服，也只能给我趴着当虫！” 啪啪啪…… 曹泽拍起巴掌，脸上的戏谑因他这番话而更加浓烈：“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还了钱，你就不会搞我？” “呵，那可是整整七十块钱，就你这后勤杂工每个月就二十块工资，拿什么还？拿命吗？” “那照你这么说，我该还你多少钱呢？ ” 林阳鼻孔朝天，伸出手指比划着：“就只要你还七十！什么时候还了，什么时候再进屋！” “那要是还不上呢？” 听到曹泽的问题，林阳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诡异，但转瞬后又被蔑视所取代：“还不上，你就自己搬张床板睡在宅院里！” 或许是跋扈惯了，他根本没注意到曹泽眼中的那一丝狡黠。 在看到林阳这幅态度后，曹泽趁着他在兴头上，忽然说了一句话：“那要是我今天能换上，你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不能都是我吃亏吧。” “行啊！”压根儿没反应过来的林阳直接开口，“你今天要是能还钱，我跪下叫你三声爹！” 曹泽摆着手：“那你赶紧跪，我还想回去休息休息。” “好啊……等等，你说啥？”林阳瞪大眼睛看向他，“你……让我跪？！” 曹泽也懒得多说，直接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包裹，抽出七张十块丢在他跟前：“我也不介意多一个儿子，正好从来没当过爹，还不知道为人父是什么滋味呢！” 林阳瞳孔震颤，大张着嘴巴不敢置信地看向地上的钱，原本不可一世的表情瞬间消失殆尽。 这……不可能！ 颤抖着双手捡 起其中一张十块，在反复确认之后，他在心中不断狂吼着。 这个曹泽，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有钱？ 这可是七十啊！自己一个月都赚不到这么多！ 而且他是怎么省下来的？他的钱不都给黄婉了吗？！ 想到这儿，他将视线投向黄婉。 就见这个一直站在旁边的女人，此时也不禁用手捂着嘴，美眸之中充斥着惊讶。 “这事儿连黄婉也不知道？”林阳这下彻底慌了，原本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想到会落到这番境地，“难道我真要管曹泽叫爹？不行！绝对不行！必须要搞死这家伙！” 想到这儿，他突然抬手指向曹泽，口中提高了说话的音量：“你这个小偷！竟然敢头动力机厂的钱！” 说罢，他跑了过去直接伸手紧紧地抱住曹泽，嘴里还在不停喊叫着：“快来人啊！曹泽偷钱啦！偷公家的钱啦！” 叫喊的时候，林阳还趁着间隙观察曹泽的神色。 可令他困惑的是，这家伙不但毫无惊惧之色，甚至还有些……无奈？ 确实，现在的曹泽只觉得心里有说不完的吐槽：“昨天那个刘仁民说我偷采购证，今天又碰到个说我偷钱的……我就这么像个小偷？！” 第22章 乱成一锅粥 被强行桎梏住的曹泽并没有觉得生气，心中反倒有几分想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人想得都比较少，折腾来折腾去，不是诬陷偷东西，就是说人抢劫。 但他不在意，不代表没有其他人会不急。 黄婉看到曹泽被林阳搂住，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她也不知道曹泽手上那些钱究竟是怎么来的，但现在的她比起钱，更在意的却是曹泽这个人。 如今见到这种情况，她根本顾不上多想，直接跑到两人身边伸手想拉开他们：“别动手，有什么话好好说！” 只是，黄婉这番举动被林阳看在眼里，让他多少有点吃味。 身为人精，他又何尝看不出这个女人是为了曹泽这家伙！ 林阳喜欢女人，特别是征服女人的感觉。他常常利用职务之便和自己的花言巧语，引诱不同的女人和自己睡觉。 而其中就包括黄婉。 在黄婉丈夫刚去世那段时间，身为在街道办里工作的人，他经常会以各种理由，诱导黄婉和自己上床。 要么就是粮票肉票，要么就干脆直接拿钱。 至于张姨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不过因为林阳出手大方，她这才逐渐生出想要把儿媳包 装成商品，送给那些富商和大老板。 所以此刻，尽管林阳和黄婉只存在私人交易，并没有夹杂任何感情，可看到曾经被自己压过的女人替另一个男人出头，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再怎么也是和自己有过床笫之欢的女人，怎么能向着别人呢！ 林阳越想越气，嘴里的声音也愈发响亮：“你别拦着！这个曹泽就是偷钱贼！今天不把他送到局子里，就对不起我在街道办的职位！” 宅院里的吵闹，把陈国建和张姨两家人给引了出来，站在一旁抱着膀子看热闹。 对于他们来说，曹泽在宅院里就是个人尽可欺的家伙，哪儿有什么胆子去偷钱。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把林阳给惹到了！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出手阻拦的想法和动作。 毕竟这个林阳是街道办主任身边的红人，他们没必要去触这个霉头。 可站在陈国建身后的王玉，眼睛里却是止不住的担忧，一双手也是紧紧绞在胸前，似乎正纠结着自己该不该去帮忙。 看了一阵后，陈国建嘴里突然轻“咦”一声，视线聚焦在林阳身后的地面上：“那是……钱吗？” “你们都不要动！那些是 赃款！”林阳扯起嗓子喊叫着，“国建，你去叫派出所的同志过来，好好问问这个小偷究竟是怎么得手的！” 黄婉见状有些焦虑，可刚想劝说，却突然被自己的婆婆拉到一边：“好好的你插什么手！” “可是曹泽他……” “这是水子和阳子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处理就好。”张姨说着话，脚边竟悄悄往曹泽家的灶台挪去，“我早就看水子这人不老实！让我看看他还有没有藏起来的肉……” “妈！你就别捣乱了行不行！”经过和曹泽昨天一整夜的讨论，黄婉现在也越发厌烦自己这个婆婆，“你忘了他还给我们送肉吗？我们怎么能落井下石！” 张姨诧异地看了黄婉一眼：“你是在为他说话吗？” “我只是……只是……”黄婉犹豫了一下，连忙找借口回道，“这样做有点……不道德！” 张姨眨着昏花老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还在这里跟我谈道德？简直就是笑话！” “妈！你还是别去了！” “别去？我告诉你，今天就算老天爷显灵也拦不住我！” 这边黄婉和张姨婆媳二人不断拉扯，另一边，陈国建看着地上的钱也是眼馋 到不行。 他在工厂只是二级工，和自己老爹比起来工资根本算不上多。 地上这么多钱，要是自己能趁乱捡几张…… 想到这儿，贪欲上头的他刚想抬脚往那边挪，却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从后边给拉住了。 转头看去，就见王玉低着头，轻声嗫嚅着：“我们……最好还是别去掺和……” “为什么不去？”陈国建面上忽然挂起了淡笑，“这可是帮助我们改善生活的好机会啊！不捡白不捡！” “但要出事了该怎么办？” 啪！ 陈国建一巴掌拍在王玉手上，力道之大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怎么，昨晚挨的打还不够吗？”陈国建吊起眼睛，尽管笑容满面，语气却格外冰冷，“行，既然如此，那你去捡过来，一张都不能少！” 王玉捂着手，看到自己丈夫那副表情，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不要……” “去！你今天要是不捡，就别想进家门！” 此一刻，就因为林阳和曹泽的纠纷，整个宅院直接乱做一锅粥！ 各种吵闹声交织在一起，搞得就连隔壁邻居也都爬上墙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觉间，小小的宅院外已经围 满了看热闹的人，口中也都在议论纷纷。 林阳见到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不禁自得起来，冲曹泽得意地说着：“看到没？只要里面有一个人去派出所，你今天就算栽在这里了！” 曹泽也不急：“这么说，你在里面也有认识的人？” “我的体量你这种小人物又怎么会知道！跟我斗，你还差得远！” 就在说话的空隙，宅院大门忽然被人推开。随后，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停在两人身边。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说话的，是一名穿着制服的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威严，衬着挺拔的身子，整个人气场十足。 林阳见到来人，直接乐了：“哎呀呀，这不是钱局长嘛！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这男人这周粗厚的眉头：“街坊邻里乱成这样，我要是再不过来，岂不是要翻天了！国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似乎胜券在握，林阳直接松手放开了曹泽，满面讨笑：“报告钱局长，这个曹泽，私自偷盗动力机厂的钱财，被我当场抓获！您看，该拿他怎么办好呢？” 男人闻言，在细细打量了曹泽几眼后，悠然说道：“你确定是他偷了钱？” 第23章 林德书的帮手 只要住在坊巷之中，无论男女，或多或少都认识钱觉这个男人。 作为派出所的头儿，在寻常百信眼中他是个无比严肃的家伙。 不管事情大小，只要落在他手里，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尽数解决。 加上本就刚正不阿的个性，让很多人都是发自肺腑的叫他一声钱局长。 而当林阳看到钱觉走进宅院之后，心中其实有些发慌。 他也知道这个派出所老大是什么性格，万一被发现自己不过是污蔑曹泽，说不定会把他自己送进去。 可转念一想，曹泽这人根本没什么底子，就算找了靠山，大概率也不可能是钱觉。 任谁都不会觉得，一个动力机厂的后勤杂工，会和派出所老大勾搭在一起。 别说曹泽，估计就连街道办事处主任都不太可能有机会去结交钱觉这样的人物。 因此，林阳在看到钱觉询问的目光后，立刻挺直了腰板：“我确定就是他！这个曹泽，只不过是动力机厂的杂工，身上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钱！” 钱觉摸着下巴，面上依旧维持着谁都看不透的表情：“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小子之前欠我钱，一两年都没 换上。今天突然拿出这么多票子，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这钱来路不正！” “那这么说，你是想向我举报？” 林阳不知为什么，在听到钱觉这最后一话后，心里没由来跳动了一下。 怎么感觉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难道不应该是钱觉把曹泽带走，然后狠狠地拷问这个家伙吗？ 就在他感到困惑之时，钱觉突然弯腰把一张十元钞票捡了起来来回翻看着：“这钱，我可比你更清楚来历。” 林阳眸子一抖：“钱……钱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这个标记了吗？”钱觉指着十元背后的“烟”字标示，缓缓说道，“这十块，或者说地上的这些钱，都是上面批给闽海卷长厂长林德书的奖金。而这笔钱，就是从我手上经过的！” 说来也巧，钱觉身为派出所的人，本不会去接手管理财务报批这一类的任务。 正巧在资金发放的时候，原先负责统计派发的后勤处人员有事请假，其他人又被招到中央作报告，万般无奈下，上头就让钱觉来临时处理批文。 如今，这番话从他嘴里说不出来，不仅是林阳，其他人在场的人也都蒙了。 闽海卷烟厂？ 曹泽不是动力机厂的人吗？什么时候跟卷烟厂混到一起了？ 钱觉并未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独自将地上的钱捡起来后，亲手交给曹泽：“你就是林德书口中的小曹吧？” 曹泽不卑不亢：“您认识我？” 在所有人惊讶诧异的眼神中，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钱觉，这时嘴角突然翘了起来：“知道我今天过来的真正原因吗？” 曹泽见他这幅神秘兮兮的样子，联想到他和林德书间微妙的关系，心中有些恍然：“您是……为了合作的事情？” “聪明！”钱觉竖起大拇指，转而又试探性地问了句，“那你能想到关于哪方面的吗？” 曹泽微蹙眉头思忖片刻，对着钱觉轻声回道：“林叔和我想要打开混合型香烟的市场。无论是新器械的报备，还是原料的来源，都需要和上面打通关系。我想应该就是这两点吧？” 钱觉点点头，心中对曹泽愈发的满意：“利用原有的老生产线进行改造，用来替代部分烤烟和白肋烟。我很好奇，虽然林德书相比其他人更敢拼，可这毕竟触及到卷烟厂的底线，你究竟是怎么说服他的？” “很简单。其他人不敢轻易尝试，一是没有原料供给，二是没有合适的经营理念。”曹泽在犹豫片刻后，半真半假地说道，“我这边有一定的关系，能够从国外以合法的手段获取原料，至于如何经营，只要等这一批混合型香烟生产出来，钱局长你就知道了！” 钱觉嘴里“诶”了一声，摆摆手笑道：“我比林厂长年轻很多，不过要是你不介意，也可以直接叫我钱叔。” 好家伙，这些当领导的是不是都喜欢别人叫他们叔或者婶儿…… 这边曹泽还在心里暗自吐槽，可他们身边的林阳却顿时瞪大双眼，整个人都不停颤抖了起来。 钱觉是什么意思，此刻他终于知道了…… 这是在帮曹泽立威！ 钱觉是谁？坊巷说一不二的人物！ 不管是谁只要他一句话，就很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和街道办主任那种只能耍耍小动作不同，这个钱觉是真能把人搞垮的！ “为什么？为什么连我都攀不上的人物，却会轻而易举地认可曹泽？”如果不是周遭邻里的议论声，林阳甚至觉得自己活在梦里，“既然他曹泽能攀上，我也一样可以！ 他不过是个被女人轻易拿捏在手里的小人物，而我是街道办宣传大队队长！” 想到这里，他搓起双手一改刚才跋扈的姿态，舔着脸走到两人身边：“钱局长，作为多年的邻居，我很清楚曹泽是什么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说着话，他还不断用身体拱着曹泽，想把他挤开。 钱觉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哦？那你说说他是什么样的？” “欠钱不还，工作怠慢，品行不端，为人恶劣！”林阳掰起手指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文化知识，疯狂贬低着曹泽，“这些事情陈国建都能作证！呐，那边的男人就是陈国建，您大可以去问他。” 而后话锋一转，他压低声音轻声说着：“钱局长你一定要小心！我虽然不知道您和他之间的事情，但如果我没猜错，很有可能是这家伙诓骗了您！钱局长，您一定要小心啊！” 在他阐述自己观点的时候，还挑衅般地看了曹泽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我才是这里的主宰！” 可过了十几秒，他迟迟没等到钱觉的回复，这让林阳大感不解：“什么情况？为啥不说话？难道是钱局长正在思考怎么处罚曹泽？” 第24章 隐私曝光 在看到钱觉似是陷入沉思之后，林阳立马放下心防，甚至有些沾沾自喜：“我的话果然影响到了钱局长！” 按照他的认知，像曹泽这种小人物，生来就该被自己踩在脚下！ 先不说自己手上有着能够碾压对方的权力，单论背景，他这个街道办宣传大队队长在这个坊巷之中，就没几个人能玩的过他！ 认了街道办主任做大哥，后面还跟着一票宣传队弟兄，而且和保卫科也有着深厚的情谊。 不管怎么看，对于钱觉而言，他都比曹泽更适合结交！ 可很快，钱觉的一句话却让他如坠深渊：“你小子，说完了吗？” 此刻的钱觉，态度与刚才截然不同。 本就有棱有角的面孔，现在没有丝毫表情，看林阳的眼神也是充满冰霜：“这些事情我自有判断。还是说，你在质疑我做事的能力？” 其实钱觉心里也非常郁闷。 林德书和他在早年是旧相识，曾经也都一块儿扛过枪打过仗。 起初他找到自己，说是和一个动力机厂后勤杂工达成了某种合作，甚至还把自己农信社的折子给了对方。 这让钱觉心里警铃大作。 甚至还一度怀疑，自己 这个老朋友是不是被别人给骗了。 为此，他还特地让人去打探曹泽这家伙的深浅。 因为都生活在一个巷子里，调查起来并不费力。 可不管邻居还是其他住户，在他们嘴里，曹泽就是个十足的窝囊废。 不仅连自己每个月的工资都保不住，甚至还欠了不少钱。 这都让钱觉猜测，曹泽就是个被逼到绝境后，开始坑蒙拐骗的祸害。 就在刚才，他还想要带手下过来把曹泽抓到派出所问个究竟。但林德书仿佛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正当他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自己这老朋友突然冲过来找到他，还拿出马里兰烟叶种子并把改进生产线后的成果告诉了他。 只是一个早上，闽海卷烟厂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尽管现在马里兰烟叶的原料还没送过去，但仅仅只是按照曹泽写在纸上的建议，对原有生产线做出一定调整，原先压在一众工人头上的压力，竟然减小不少！ 不管是对于烟草的烘烤，还是利用精粹对已有原料进行提炼，一点细微的调整，直接让生产效率蹭蹭上涨！ 正因为如此，钱觉才会过来亲自考察曹泽。 通过刚才那些简短的询 问，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但态度谦和，脑子激灵，对于生意场的把控也有着独到见解。 这根自己手下调查出来的结论完全不一样！ 之所以郁闷也正是如此。和曹泽对话后，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手底下那些小伙子的能力。 故而在听到林阳对曹泽的评价后，表现也会如此激烈。 至于此时的林阳，则是彻底呆愣在原地。 这和他想象中会发生的事情，截然不同啊！ 但尽管心中有一万个困惑，圆滑的他在察觉到钱觉明显偏向曹泽后，立马改口说道：“哎呀呀，您看这事儿闹得！都是我不好，我这都是刻板印象闹出来的笑话，钱局长您可千万生气哈！” 钱觉也懒得搭理这种人，加上他和曹泽还有很多事情要商量，在瞪了林阳一眼后，便对曹泽说道：“小曹，要不我们去你房间谈谈？” 短短一句话， 却让林阳直接吓到脸色苍白成一片！ 去林阳房间？ 那自己在外面找女人的事儿，不就直接传到派出所去了？！ 这还了得！ “等，等等！”他连忙制止钱觉，脸上堆着难看的笑容，“这……曹泽可能不太方便！” 钱觉有些恼火：“又不是去你屋子，你怎么知道方便不方便？” “我……这……就是……”林阳结结巴巴地想找出一个合适的借口，但苦思许久，最终还是向曹泽抛出了求救的眼光，“曹泽……水子啊！你就和钱局长说，你那儿现在是不是不方便？” 曹泽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两手环胸的动作：“看我？你刚才不还说，如果还不上债，这辈子我都别想进屋了吗？” 林阳心中愈加慌乱，奈何自己找不到任何说辞。 是啊！这么多邻里街坊都在围观，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当做无事发生然后收回来，根本不可能！ 事实也同样如他所想。 在钱觉听到曹泽这番描述后，直接竖起眉毛看向林阳：“欠债还钱的确不假，你又为什么还不让别人回家？” 咯吱—— 突然，曹泽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随后，一名穿着蓝色制服的女人打着哈欠，悠悠走了出来：“林阳你什么意思？把人家搞得浑身散架，自己在外面吵吵嚷嚷，还让不让我休息了？” 见到来者，林阳直接傻眼。 他立刻冲到女人面前，大声呵斥起来：“你这女的，为什么 要霸占别人屋子？” 说罢，他不停对女人挤眉弄眼，疯狂暗示。 可对方明显没能理解林阳的意思，听到这话，这女人直接跳了起来：“林阳，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想不认账吗？！” “不不不，你听我说……” “混蛋！”女人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林阳脸上，还算好看的容貌如今挤成一团，“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说着话，她便直接捂着脸想跑出宅院。 只是还没走两步，钱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不急着走，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女人听到这话，有些疑惑地转过脸想看看是谁在说话。 可当她对上钱觉那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神后，身躯直接僵在原地：“钱……钱局……” “不用害怕，直接说就好。” “不不不……没什么！”女人深知钱觉在坊巷里的分量，哀怨地看了一眼林阳后，直接摆手拒绝，“没什么大事，我……街道办那边还有事要处理，钱局长我就先走一步！” 话落，她直接化作一阵清风，头也不回地跑出宅院，只留下满脸绝望的林阳站在原地。 而钱觉也适时问道：“这就是你所谓曹泽不方便的原因？” 第25章 狂虐林阳 太尴尬了！ 不说林阳本人，就连围观的曹泽和黄婉都有些不忍直视。 自己偷情的对象从别人家跑出来，这算哪门子事儿？ 再加上林阳还在街道办工作，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他还有脸继续呆下去？ 而林阳这小子反应也快，眼看钱觉脸色愈发阴沉，他强忍着脸上的疼痛，连忙开口解释：“前局长你听我说！那个女人是我同事，因为一点家庭琐事想不开，我带她过来也是为了帮忙排解！” “是吗？那为什么会从人家小曹屋子里跑出来？” “哎呀，我这不是已经结婚了嘛！要是被自家婆娘看到，不管是对我自己还是对她，影响都不好！所以就干脆借水子房间用用！” 早已活成人精的钱觉自然能猜到其中猫腻。不过因为今天目的不在这里，于是他转头看向曹泽：“小曹，你觉得这件事怎么处理？” 曹泽歪过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正面露讨饶的林阳：“算了吧，我只想赶紧把欠他的钱换掉。” 钱觉挑起眉头：“就这样吗？你不用怕，既然我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给你兜底。” “钱叔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只要他能够把欠条还我，这一切 就都好说。” 是现在曹泽和林阳身上转了一圈，钱觉轻咳几声，看向林阳沉声呵斥着：“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把小曹的欠条拿过来！” “啊？哦！我这就去！”尽管林阳因以后可能无法借曹泽的屋子偷情而有些心痛，但因为钱觉在这里，他还是连忙跑回屋子拿出欠条，“钱局长，就是这张欠条。” “撕了。” “啊？”听到钱觉的话，林阳有些没反应过来，“您……说什么？” 钱觉抿着嘴唇：“把欠条撕了，钱留下，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林阳顿时浑身一震：“这……这怎么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曹泽借了我七十块钱，凭什么就不还了？！” 这句话刚一出口，他便立刻觉得周围的空气降了好几度。 再看钱觉，只见这名派出所老大整张脸已经黑透了，瞳孔之中也似乎在跃动着火苗，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那个……钱局长，我不是在吼您……” “不，你说得好。”钱觉抬脚走到林阳身前，凭借着身高差居高临下地凝视对方，“欠债的确需要还钱，那要不让我来算算，在小曹欠债的日子里，你一共霸占了他多少次东西？” 说话的同时，他目光还有意无意看向一旁的陈国建，眼神中那抹寒意不言而喻。 你们这些人干了什么，我钱觉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边陈国建倒是不敢觊觎地上的钞票了，直接转身回到自己屋中不敢再露头。 至于之前还一个劲儿向钻到曹泽厨房里的张姨，这下也像极了离水之鱼，佝着背悄悄往后退去。 林阳心中明悟，手上的欠条也仿佛重若千斤。 他苦思许久，最终还是咬牙说道：“钱局长，这钱是他向我父亲借的，该是多少，他就必须还多少！” 仔细想想，现在欠条在手上，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就算是钱觉也根本不能乱来。 这可是七十块钱啊！能买多少东西！ 就算他曾无数次霸占过曹泽的屋子，也顺手拿走过他很多样东西，可这些都不足以抵消这七十块钱！ 他也想得很明白，既然钱觉铁了心要站在曹泽身后，那他就干脆得罪到底，先把钱要回来再说。 派出所再大，也不可能把手伸进街道办吧！ 而在一旁围观许久的曹泽，突然缓缓开口：“这钱，我肯定会还给你，但我想多问一句，这张欠条是真的吗？” 林阳一愣 ，刚刚雄起的气势突然又奄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当初在欠条上按手印的时候，我的大拇指被刀不小心割了个口子，指印上也有明显的痕迹。”曹泽指着欠条上那红色的印记说道，“可这张所谓的欠条，不但完好无损，而且还是食指指引。要是我没猜错，真正的欠条还在你那里，对吧？” “我……我不知道啊……” “怎么，你还敢隐瞒？”见林阳想要狡辩，钱觉双目圆整，气场十足，“这欠条究竟是真是假？” 面对着二人审视的目光，林阳只觉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这曹泽怎么会知道欠条的真假这家伙，什么时候精明成这个样子了？ 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曹泽可以毫无遗漏查看原主的记忆！ 更何况作为经济学出身的曹泽，对于借贷这种事再熟悉不过。要是如今反过来换林阳来借钱，曹泽相信凭自己那些手段，可以直接利用这张欠条把林阳逼到家破人亡！ “钱局长，水子，这件事儿我是真不知道！”林阳心中无比慌张，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平时那些圆滑如今根本排不上用场，“这欠条是他和我爹欠的，当时我也不在场，根本不知道这是假的啊！” 钱觉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半晌过后才微微点头：“嗯，这次没说谎了。那让你父来一趟，这种事情就趁我在这里，一块儿处理掉吧！” 林阳看着手上这张假欠条，脸上不停苦笑：“我爹还在路上没到，等什么时候回来了，我就把欠条拿出来！” “难道你不知道他放在什么位置？” “钱局啊，如果我知道，也不可能拿假的出来是不是！”林阳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商量着，“要不这样，等我爹从接到从京城那边的事处理完，我就把欠条拿出来还给曹泽！” 林阳转头看向曹泽这名当事人：“对于欠条和霸占屋子这两件事儿，你同意他的做法吗？” “当然可以。” 就在林阳做好了被曹泽痛宰一顿的时候，耳边却意外听到了他同意的声音：“水子你……你不介意我占了你房子？” “大家都住在宅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林阳虽然看到曹泽脸上满是笑容，可他总感觉这张笑脸背后却藏了无数把刀子。 而实际情况也正如他所想。 曹泽想要的，并非假欠条和霸占房子…… 他看中了林阳背后的街道办宣传大队！ 第26章 寡妇的震惊 根据原先那个曹泽的记忆，这个林阳之所以能够进街道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父亲林斌唐。 林斌唐本身是坊巷附近一所统合学校的教导处主任，负责小学和初中两部分学生的管理工作。 他也因此认识了达官富商，并与自己的儿子林阳一样，靠着圆滑的性格游走在各个层级的人群之中。 家长口中的他是个品德兼优的好老师，为了学生能够付出一切。 但曹泽直到，这只不过是林斌唐用来掩盖自身罪恶的工具罢了！ 这家伙，一直在暗中觊觎着自己的房子！ 再通过关系把自己儿子扶上街道办之后，他就三五不时地过来说服原主让他出售房子，好用来还债。 至于林阳那点破事儿，他自然也都一清二楚，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曹泽不堪其扰，自己从宅院里滚出去！ 好在原主心里还牵挂着姐姐曹梓倩，硬是顶着压力没有松口。 此刻，曹泽在钱觉的见证下了抓到林阳、林斌唐二人的把柄，一条计策逐渐浮现于心头…… 林阳所在的宣传大队，到时候可以成为他赚钱发家的重要途径！ 不仅如此，甚至还可能借刀杀人，利用街道办的手，把林斌唐和林阳二人给处理掉 ！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的曹泽笑意盎然地将手搭在林阳肩上：“钱，你尽可以拿走，欠条就等斌唐叔回来再给我就行。反正钱叔如今也在场，你肯定也不会阴奉阳违吧？” 见到事情产生转机，林阳也顾不上去向其中的弯弯绕绕，连连点头：“没问题！等我爹回来，我就把欠条给你！” “那就好。”曹泽点点头，对钱觉递了个眼神，“钱叔，现在刚好中午，如果没吃的话，就留在我这儿随便吃点吧。” 钱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附和道：“行！” “黄婉！” 原本正被自己婆婆往屋子里拉去的黄婉，听到曹泽叫了声自己的名字，娇躯直接哆嗦了一下：“咋……咋了？” 曹泽勾勾手指：“过来帮我做顿饭，钱叔要留在这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觉自己后腰被张姨掐了一下，随即听到她长老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不快去？！这可是勾搭上钱局长的好机会啊！” “婆婆……”黄婉口中呢喃着，眼底深处忽然流露出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厌恶，“我这就去……” …… “钱叔你也别嫌弃我屋子小，条件有限，您随便坐！” 钱觉坐在饭桌 旁的椅子上，目光环视着周围。 或许是因为刚才经过林阳的折腾，这屋里现在的状态跟整洁完全沾不上边。 桌上放着满是剩菜的碟子，衣服和床单也全都滑落在地上，就连空气里也都弥漫着诡异气味。 “小曹，叔有点好奇，为什么你刚才要放过林阳？”看着正在附身收拾屋子的曹泽，钱觉满心疑问，“先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你开口，叔肯定会帮你一把！” 曹泽正在整理床铺的手在空中停顿片刻，而后淡笑一声：“钱叔，您知道对待敌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钱觉一愣：“难道不是赶尽杀绝么？只要敌人还存活于身边，那就不可能有安生日子可过！” 他毕竟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对于这种问题，他有些不明所以。 既然是敌人，那为什么不痛下杀手，反而放虎归山？ 难道就不怕未来被反咬一口吗？ 曹泽只是轻轻摆着头，从灶台那儿舀了一碗水递给钱觉：“在战场上，只有杀死敌人才能确保绝对的安全。可在社会上，只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什么意思？” “很简单。”曹泽竖起一根指头，眼中亮起一丝狠戾的光芒，“一名死 囚，如果直到自己将要在两小时后赴死，内心还有时间去调整。但只要我不告诉他处死的时间，他就会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 这小子…… 钱觉凝视着曹泽，不知为何，心脏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毒蛇缠绕一般，微微的窒息感笼罩整具身体。 生活在六十年代，享受大锅饭待遇的他断然想象不到，在六十年后的二十一世纪，社会是何等残酷！ 而在房门口，刚走过来准备去灶台做饭的黄婉还没进屋，便直接被曹泽这番话吓得花容失色。 生活在恐惧之中？ 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就听曹泽接着说道：“如果是我来对付敌人，我会专门为他设计一个茧房，用各种误导性信息一步步将其引入自我毁灭的边缘。到时候，只要轻轻推一把，就能让对方体会如临深渊却又求死不能的绝望！” 噗通—— 这番话如同重锤，直接砸在黄婉心头，让她身体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震颤的瞳孔中满是纠结和不安，一股股莫名的念头也盘旋在其心中：“难道……难道曹泽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对付我？昨晚的事情，只是他在故意示好，以便让我跳进自己挖的坑里？” 除了对曹泽昨天那些言行的惊惧，黄婉更是觉得门后的那个男人，看起来是如此陌生！ 那个前几天还能被自己随意揉捏的男人，心境竟然如此恐怖？！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地上凉，别坐在这里。” “呀——！” 曹泽的声音倏然传进她耳中，如同一声炸雷在黄婉心中爆裂，让她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曹曹……曹泽？！” 看着面前好像快被自己吓死的黄婉，刚从房间走出来的曹泽，知道自己之前那番话都被她听到了：“你在害怕我？” “没有！我……我怎么可能害怕你呢！”心虚的黄婉故意加大了音量，想要借此隐藏内心的恐惧，“我只是被台阶绊了一脚，没站稳而已……” 曹泽眯起眼睛思考片刻，在她受惊的眼神中，将手慢慢盖在她头上，声音低沉，犹如充满诱惑的魔音：“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配合我完成交给你的任务，我就肯定不会亏待你。” 只一瞬间，他的话似是变成酥麻的电流，在黄婉体内不断流动，让她浑身酥软，眼神也慢慢呆滞：“曹……泽……” “记住，只有我，能帮你脱离如今的苦海。而在这个宅院里，也只有我能依靠！” 第27章 张姨逼迫 黄婉心中万分复杂。 她并不知道自己对于曹泽，到底是敬畏还是爱慕。 若是她没听到刚才曹泽所说的那番话，就他昨天对自己的那番态度，完全符合自己设想的理想对象！ 可现在，她开始有些害怕身前这个男人。 难道他这么多年以来之所以任人欺凌，就是为了能有朝一日爆发出来，对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实施毁灭性报复吗？ 还是说，他只不过一直在装傻，以便自己随时能够在人后捅出致命的一刀？ 不管如何，黄婉很清楚，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曹泽，早已不可同往日相提并论！ 感受着曹泽手掌传递到脑袋上的热量，黄婉只觉心脏在疯狂跳动着：“我……只要听话就行了吗？” 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无论是手腕、财力还是人脉，黄婉如今都无法与之抗衡。 但她不知为何，在听到曹泽这些安慰的言论后，内心会发出如同生理反应般的顺从感。 仿佛自己的大脑在不停告诉她：“听这个男人的话就对了，这个男人会解救你！” 至于此时的曹泽，尽管不知道黄婉内心所想的那些小九九，不过却坚信，这个女人肯定会被自己吃死在嘴里！ 之所以有这种自信 ，不仅仅是因为那高达90的好感度，六十年代的大部分女性也从未感受过来自未来的PUA技术。 软硬兼施，一棒一糖，只要他曹泽话术运用得当当，在系统的配合下要想拿住黄婉这种女人，简直不在话下！ 故此，他轻轻勾起嘴角，附身到黄婉耳边轻声言语：“当然。只要你肯听我的话，不管遇到什么困境，我都能把你拉出来！” 黄婉美眸轻颤：“我……我不知道……” “你现在不用想这么多。”曹泽将手指放进黄婉青丝之间，慢慢向下划动，“先去帮我做个饭吧，钱局长还在屋子里，我也不能出来太久。” “等等！”见他转身要走，黄婉连忙抓住他的袖子，“我只想知道，我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傻瓜。”曹泽咧嘴一笑，用食指轻轻刮了下黄婉的俏鼻，“这种事，还需要我来说吗？” 当然是把你看成取款机咯！ 曹泽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而后便留下满脸通红的黄婉，直接推门回到屋内，对钱觉露出歉意的笑容：“钱叔，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正好有些话得去交代一下。” 钱觉摆摆手，眼神中有几分好奇：“这个叫黄婉的女人，和你很熟？” “只是 邻居家的一个寡妇罢了。昨天正好帮了她一个忙，今天就把她喊过来做做饭。”曹泽拉开椅子，两手撑在桌边，“闲话就不多聊了，现在来谈谈正事吧！” …… 直到下午五点，钱觉依旧待在宅院之中。 期间，阵阵笑声从曹泽屋子里传出，不管是林阳还是陈国建，内心都无比忐忑。 林阳只是害怕，一旦钱觉成了曹泽的后台靠山，不说以后自己偷情的难度会大.大增加，还有可能让自己父亲的计划失败！ 而陈国建则想着另一件事…… 要是曹泽对钱觉说出一年前自己干的那件事，整个陈家可能都要完蛋！ 不过，相比于惶惶不可终日的两人，张姨却十分淡定，甚至还有兴奋。 “只要我那儿媳能勾搭上钱局长，那以后可是会有源源不断的好处啊！”张姨坐在饭桌边不停用手指敲着桌子，那张老脸都快挤成一朵菊花，“啧，这妮子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已经跟钱局长上床了？” “奶，奶奶——” 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地上慢慢朝张姨爬过去，嘴里还不停砸吧着：“奶奶、奶奶——” “噢哟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出来了！”张姨见到自个儿的乖孙，连忙把他提溜起来。 因为长期跟不上营养，黄婉的儿子陈广比其他同龄人发育要慢上不少，身体也非常消瘦。 不过，小家伙的脑子却非常精明。不过一岁，就已经能开口说话，甚至还可以用手势来比划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以说要是他但凡出生在一个富庶的家庭，只要教育能跟得上，未来也肯定会成为一个人才。 “肚子饿了吗？都怪你那个没良心的妈！瞧瞧都把我乖孙饿成什么样了！”张姨仿佛把陈广当成了出气筒，嘴里不住的闲言碎语，“等她回来，我们就不让她吃饭，狠狠饿她一顿！你说好不好啊？” 陈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张姨说的什么意思，只是拍着巴掌笑了起来：“饿妈妈！饿妈妈！”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是白纸，无论教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会被他们尽数学去。 像碰到张姨这副模样的奶奶，时间一长，天知道会把陈广培养成哪种人！ 恰巧这时，满怀心事的黄婉从屋外缓缓走了进来，而当她看见自己孩子被婆婆抱在怀里时，神色顿时有些惊慌：“妈！你没对他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嘻嘻，饿妈妈，妈妈饿！”没等张姨开口，陈广就朝自己母亲伸出了手，嘴里还在不停重复着这 三个字。 黄婉一张脸直接黑了下去：“你在说什么呢！” “小孩子童言无忌，你管他说什么！”张姨把陈广塞到黄婉手上，满眼希冀地问着，“怎么样？你跟钱局长套上近乎了吗？” 这个老女人——！ 或许是被曹泽的话所影响，黄婉强忍着想要直接掐死张姨的念头，摇摇头低声说着：“他和曹泽一直在谈事情，我插不进嘴。” 张姨一听，一双老眼直接瞪了起来，伸出手指气愤无比地朝自家儿媳吼着：“你，你这个废物！他就和你在同一个房子里，你竟然都没搭上茬儿？” 黄婉眉头紧锁，抱着儿子的手也不禁收缩起来：“他们在谈正事，我只不过是去帮忙做个饭而已。” “好，好啊！还敢顶嘴了现在！”张姨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虽有头一摆坐会椅子上，“好处好处没要到，人也没勾搭上。算了！幸亏我这把老骨头替你做了两手准备！”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姨斜了她一眼，语气淡漠到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我找了一个厂长，你晚上去西街供销社门口等他。那个厂长说了，只要把他照顾舒服，他什么都能给你。记住，一定要伺候好！别再让你妈失望了！” 第28章 寡妇闯进门 只一刻，黄婉觉得心都凉透了。 摊上这种婆婆，自己上辈子到底缺了多大的德？！ 刚才回家之所以心事重重，就是因为曹泽在她离开时说的一句话：“以后你婆婆如果再要挟你，尽管可以来找我。”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可以算是要挟了吧？ 不对。 更关键的是，曹泽到底知道自己多少事情？ 他以后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理想男人，如果因为这种事情导致对方离开，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黄婉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还有身前婆婆脸上趾高气扬的神色，心中做出了决定：“妈，我今晚哪里都不会去！” 她要反抗！ 不仅是要避免在曹泽心中留下不好的影响，自己更是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常年流连在其他男人床头，这种事要是传出去，还让她怎么在坊巷里继续生活？ 张姨老脸一愣，明显没预料到从来不敢污泥自己的儿媳，现在竟然敢开口拒绝：“你说什么？我人老了，耳朵有点被，刚刚没听清。” 黄婉深吸一口气，语气又坚定几分：“我今晚就在家照顾阿广，哪里都不去！” “放肆！你你你……你真是反 了天了！”张姨尖细的嗓子犹如互相摩擦的生锈齿轮，那张脸也仿佛从地狱钻出的厉鬼般狰狞，“我好不容易给你搭上厂长这条线，你还敢不去？！” 说罢，她吐了口气，阴阳怪气地点着头：“哦……我懂了，我看明白了！你是不是已经和钱局长搭上关系了？只是不想让我知道，才故意没说实话？是不是这样？！” 黄婉只觉眼中一热，两行热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妈！我……我是你儿媳，不是娼女！你不能今天让我去和张三睡，明天又上李四的床啊！要是亡夫在天有灵，他会怎么看待我们？！” “呸！提那个死人玩意儿做什么？膈应人吗！”张姨丝毫不在乎自己死去的儿子，整个人就像钻进了钱眼子，“我告诉你！你要是今晚不去，信不信我明天就告诉整条坊巷，你是怎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句话，让黄婉心里原本的反抗，瞬间消失殆尽。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当成商品拿到外面去贱卖…… 难道真是为了那点钱财？ 那还不如把她卖给曹泽！ 张姨见黄婉脸色铁青并未言语，面上洋洋自得：“怎么样？不 敢说话了是不是？听话，妈让你去，肯定不会害你的！这次这个厂长，人好着呢，出手也大方！你只要……” “我，不，去！”黄婉似是用最后的力气，从嘴里吐出三个字，“你要说就去说好了，大不了……大不了我就带着阿广，从此消失！” 就在刚才被张姨逼迫的瞬间，她想明白了。 与其最后落得个千夫所指的下场，自己大不了就换座城市生活。 说到底，她只是不想让曹泽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至于其他人？管她什么事！ “你这——” “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了。”不等张姨把话说完，黄婉便抱着陈广，自顾自转身上到二楼。 只留下气急败坏的张姨，不停用双手无力地砸着桌子，口中发出声声气喘：“混蛋……这该死的臭丫头！” …… “聊了这么久，我得先回去了！” 曹泽屋中，直到晚上临近九点，钱觉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聊了一整天。 这也不怪他。 曹泽这小子，懂得东西实在太多了！ 不管是经济还是社会，甚至是他所擅长的刑侦，仿佛就没有这小子不知道的！ 无论他提出何种刁钻的问题，曹泽都能胸有成竹的给出答案，而且这些答 案有些他还闻所未闻！ 经过一天商谈，钱觉早已没了刚来时的质疑，心里甚至生出想跟曹泽称兄道弟的想法。 此时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古人遇到知音之后总是要促膝长谈，甚至连饭当忘记吃。 这种能和懂自己的人对话的感觉，太爽了！ 曹泽见钱觉要走，起身笑说着：“这也到晚上了，要不我把房间收拾一下，钱叔你就在我这儿将就一晚？” “算了吧，我家那母老虎要是看我不回去，肯定要扒我的皮！”心情大好的钱觉，难得说了句玩笑话，“回头你来我家，我把我闺女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啊这……”曹泽结巴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钱觉长笑三声：“这有什么！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肯定有很多共通的话题，有空就得多交流交流！” “可是……” “诶，就这么说定了！”钱觉摆摆手，伸手推开房门，“你就不用送了，这一片我比你还熟，何况小曹你还得收拾房间呢！” 几番客气之后，曹泽见自己说服不了钱觉，无奈应道：“好吧，那钱叔慢走！” “改天再来找你聊天！” 看着钱觉离去的背影，曹泽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不愧是派出所的领 头，和这样的人说话，实在太累了！ 幸好自己是从六十年后穿越来的，不管他说什么话自己都能接上。要是换一个人，估计早就被钱觉干趴下了！ 不过，和钱觉这一天的谈话，也不是没有收获。 除开解决了马里兰烟叶提取液的申请和报备问题，甚至连混合型香烟的销售权和制作权也得到了妥善处理。 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投入生产！ 这让曹泽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有权力就是方便啊！”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 曹泽刚把家里收拾整齐，准备合衣休憩的时候，只见门口晃过一道身影，而后，又是那股熟悉的淡香传进屋内。 “曹泽，你……在吗？” 听到黄婉略显虚弱的声音，曹泽挑起眉头：“这女人，竟然真的来了？” 门口，黄婉仅仅穿着单衣，怀里还抱着熟睡的陈广，憔悴的面容上，还淌着干透的泪痕。 曹泽见她这幅样子不禁有些愣神：“你什么情况？” 黄婉抿着嘴，心中的纠结溢于脸上。她蹙着眉头，浑身都在颤抖，就像是在和灵魂做最后的斗争。 好半晌，她在慢慢抬起头，幽幽开口：“曹泽，你……你介意我这幅不干净的身体吗？” 第29章 穿上衣服说话 曹泽看着身前这幅模样的黄婉，一时间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啥情况？才多少时间，怎么她会憔悴的不成人形？ 让开身子，在她悄悄走进屋子后，曹泽这才关门轻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黄婉眼眸微动，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我不敢说……” 这女人在搞啥？ 曹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系统提示音响起： 「触发随机任务。」 「安抚黄婉，奖励200商城金。」 「剩余商城金：1850」 “还有这种任务？”曹泽心中一条，看向黄婉的眼神甚至都有些改变。 真不愧是自己的提款机！ 他也没在犹豫，让黄婉把他儿子放在床上后，便低声说着：“我说过，不管你发生什么，只要跟我说，都能帮你解决！” “可是……”压抑着情绪的黄婉声音颤抖不已，眼泪也扑簌簌向下掉落着，“我害怕跟你说了之后，你会……会不要我……” 这女人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叹了口气，曹泽不断用那200商城金安慰自己，耐心劝说着：“你现在会来找我，就证明你做好了开口的准备 。人都会犯错误，你也不例外，重要的是你要讲出来。” 黄婉抬起脸，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似乎随时都会扑到曹泽怀里：“真的吗？不管我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原谅我吗？” 你跟我又没啥关系，我有啥不能原谅的？ 曹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扬起淡笑：“如果你愿意说，我就听，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曹泽——”猝不及防间，黄婉抬起双手捂住脸，泪水不断从指缝间掉落到地上，“那我说了……你听了之后，就算嫌弃我也不要紧，只要别躲着我就行……” “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我……”她的娇躯忽然震颤起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和很多男人，都……都上过床……” “啥？” “这都是被我婆婆逼迫的！”黄婉下意识加重了音量，可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儿子还睡在一旁，连忙又压了下去，“我也不想被当成商品卖来卖去！可是在我丈夫死了之后，婆婆硬是在外面找了很多男人过来玩……玩弄我……我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啊！” 曹泽摸着下巴，眼神深邃到看不出任何情绪：“所以，你刚刚说的身体不干净，就是这个？” 黄婉不 停摇着脑袋，眼泪四溅：“曹泽，你以后别不理我！也别躲着我！好不好？只要能让我看你一眼，就足够了！我知道我身体脏，配不上你，所以才想着过来跟你说这些的！” 其实，如果不是被婆婆威胁，黄婉根本不想这么快坦白。 临近傍晚约定的时间，张姨不断用这些事情逼迫黄婉，让她去见见那个厂长。 可她已经下定决心，不愿再出卖身体，无论自己婆婆如何劝说和谩骂，她都不为所动。 直到最后，张姨见自己儿媳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说了一句胁迫的话：“你要是不答应，信不信我把家里改成商店，让那些大老板直接登门拜访你！”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从未想到婆婆竟然会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彻底把自己卖出去！ 尽管之前，她曾把自己卖给过陈国建和林阳，但住在同一个宅院里的两人，显然不可能替自己出头。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不想让曹泽觉得她肮脏！ “原来是因为这种事情吗……”似曹泽这般人物，就算没有全说出来，他也能大概猜出一点事情经过，“所以，你现在想要彻底逃离张姨的控制？” 黄婉摇摇头：“除非她死，不然我这 辈子算是逃不出去了……” 话是如此，但曹泽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整个闽海就这么大，掌握实权和财富的人只手可数。 如果他们都曾经和黄婉做过交易，那就说明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证据！ 要是能把黄婉抓在手里，到时候自己便能通过这个女人，去引诱那些大人物入坑！ 这下，黄婉在曹泽眼中不仅是取款机，更是变成了一台可以利用的政治机器。 “这个黄婉，恐怕会成为我崛起的重要条件之一！” 想到这里，曹泽突然伸出双手，轻轻搂住了黄婉：“傻瓜！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这些事情，我根本不会在意！” 可尽管如此，她始终无法安定下来：“除了这件事，我……还有其他事瞒着你……” “是指以前跟我上床的事，对吧？”曹泽噗嗤一笑，“那种把戏，实在太低级了。事后只要稍微想想就能察觉到不对劲！” 黄婉听到这话，瞬间瞪圆了双眸：“你……知道了？” “也不看看我是谁，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曹泽伸手挂了下她的鼻梁，模棱两可地说 了一句：“男人的心，你就别猜了。只要知道我会对你好，那就足够！” 黄婉脸上神色微变，来回飘忽的眼睛也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一会儿，她轻轻推开曹泽，将手缓缓放在自己的衣服搭扣上：“虽然我的身体肮脏无比，可现在，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歉意了……” 只见她双手翻飞，不一会儿便脱下了身上的衣物，雪白的胴体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 她脸上满是娇羞，没有任何防抗的情绪，声音之中似乎夹杂着些许呻吟，从口中慢慢流出：“曹泽，要了我吧！” 噗—— 曹泽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不是说六十年代的女性都很保守吗？ 保守个屁！ 他只不过是把黄婉当成可以利用的人，心里根本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再说，他又不是曹操，好他人之妻这种事，自己根本做不出来！ 而且这女人，上次过来就像脱衣服，现在又要脱…… 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你先穿上衣服再说话！”曹泽转过头避开视线，嗓音低沉了三分，“这方式太廉价了，我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男人！还有，如果真想道歉，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 第30章 万元户而已，简单！ 见到曹泽宁肯转过头避开视线也不肯多看自己，黄婉头一回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只要自己做出这幅样子，那些表面上一本正经的老板和领导，基本都会变成野兽迫不及待把自己扑倒。 哪里会像曹泽这样正派！ 一方面她暗自庆幸，自己的心上人并非好色之徒，对着她这幅身躯依旧不为所动。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都脱成这样了，曹泽都没有多看哪怕一眼，又令她感到有些伤感。 她并未穿上衣服，就这么裸着白花花的娇躯坐到曹泽身边：“你还是嫌弃我的身体太脏，对吧？” 曹泽深吸一口气，直接伸手抓起被子披在黄婉身上：“现在的你只是出于愧疚，一时冲动才想这样。等你冷静下来，说不定就会后悔。” “我从不后悔！” “你别着急反驳。”或许是因为昨晚经历过一次的原因，就算此刻娇躯在侧，他心里也维持着平和，“你儿子还在旁边躺着，而且这屋子隔音也不好，门外也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这种情况下，你还想来吗？” 黄婉闻言，原本灼热的视线顿时冷静了几分：“可是，我实在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说过，方法有很多。”稍作思索，曹泽眼底忽地浮现出一丝狡黠，“我问你，之前那些来找你的富商老板和领导，有没有从事烟草生意的？” 尽管黄婉只是个妇人，但思维还算敏捷。被曹泽这么一说，她便立刻反应过来：“有是有，不过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去勾引他们？” 曹泽摆摆手：“我又不是你婆婆，逼良为娼的事儿我可做不出来。既然有，那我们就得好好合计合计了！” 说着话，他突然压低声音：“只要这件事能成，我就可以帮你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黄婉精神一振挺起身子，根本不记得自己衣服还没穿上：“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会去做！” 曹泽微微颔首：“我先问你，那些做烟草的老板，都是走正规供销社的，还是其他途径？” “嗯……”听到这个问题，黄婉沉吟一阵后说道，“有一个是南方烟厂负责和供销社对接的主任，另外还有几个是私人途径，并没有相关证件。” 南方烟厂？ 这不就是要和闽海卷烟厂合并的工厂吗？ 世界还真小啊！ 心中暗暗感 慨一声，曹泽说道：“那几个走私人途径的私烟贩子，体量最大的是哪个？” “体量？”黄婉显然不能理解这两个字具体是什么意思，但结合他之前的话，稍作思考后应道，“如果你是指谁有钱的话，应该就是李贵李三爷了！” “李三爷？” “他是闽海本地人，手底下不仅有自己制造私烟的厂子，还养了很多马仔帮他卖烟。”黄婉此时也是知无不言，“李三爷年纪不到六十，是个很精明的人。上头好几次像抓他，要不就是被他逃了，要不就算被抓先行，也会让手下顶缸。” 说到李贵李三爷，黄婉的影响不可谓不深。 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人，往往出手也很大方，更何况又是全闽海最赚钱的私烟贩子，李三爷一掷千金的程度令黄婉都有些咋舌。 曾经，婆婆张姨有好几次让她去伺候李贵，每回都能满载而归。 除了钱，还有很多粮票肉票和首饰之类的东西。只有她想不到的，就没有李贵拿不出的！ 现在张姨藏在自己柜子里的玉扳指，就是李贵给的，大气程度可想而知！ “不错，那就是他了！”曹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 们就对这个李三爷下手！” 黄婉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连连摇头：“这……不太好吧？李三爷养了那么多手下，我怕你会出事！” “你只管安排，接下来的就交给我。”曹泽也懒得解释那么多，“放心好了！你信不信事成之后，那个李三爷不仅不会记恨，还会把我当做他的兄弟？” 见他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黄婉眼里直泛桃花，面容也开始涌起一抹红晕：“你说的我都信！” 在她眼里，这个男人就仿佛是无所不能的神，自己完全可以无条件信任。 90的好感度，恐怖如斯！ “那就等下个礼拜天，你把他约出来，剩下的就让我来处理。” “你要怎么做？” 曹泽“嘿嘿”一笑：“这些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事成之后，我们能拿到的财富，至少有五位数之巨！” “五位数？个、十、百……”黄婉掰着手指数了数，直接倒吸一口冷气，“万？！真的可以赚这么多吗？” 曹泽豪气万丈：“万元户而已，在我眼里，比喝水还简单！” …… 当天便泛起鱼肚白时，黄婉才悄悄从曹泽屋中走出来，口袋里还放着他给 的一百块钱。 其实她本来什么都不想要，不过曹泽担心她被张姨发现端倪，还是给了她一笔钱。 现在还没到摊牌的时候，需要稳一手！ 而就在黄婉抱着陈广打开自家门的时候，身前，只见张姨早已端坐在餐桌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啊呀！妈，你要吓死我啊！”被吓了一跳的黄婉差点没把自己儿子从手里甩出去，“你怎么坐在这里？” 张姨翕动着鼻翼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个厂长给你什么东西？老实拿出来，别想私吞！” 黄婉抽了下嘴角，从口袋里拿出那几张十块钱放在桌上：“都在这儿了。” “哦哟哟，真是我的好女儿啊！”见到钱，张姨脸上原本的不愉快立刻烟消云散，“啧啧，瞧瞧人家，出手就是一百！这要是水子那混小子，还不得攒上五个月才能给这么多钱！” 这钱，还就是水子给的！ 黄婉实在不想看自己这个势利眼婆婆，说了句“我先去休息一会儿”后，正想转身上楼回房，可还没走出几步，张姨冰冷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站住！你老实告诉我，昨晚是不是去找水子了？” 第31章 惊掉下巴 黄婉闻言一惊，差点没抱稳陈广：“妈，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又没理由去找曹泽！” “没去？你真当我是老糊涂啊！”张姨眯着满是褶子的眼睛，“你没去找他，那你把陈广放哪里了？别告诉我你是带着我孙子去见那个厂长的！” 原来如此，她只不过是在怀疑自己而已！ 黄婉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维持着原先的表情：“我有没有带阿广，你去问问厂长不就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这个婆婆出了名的怕事。 除非没吃到回扣，张姨肯定不会去主动询问这种事。 一来会坏了自己的名声，毕竟大多数男人在提起裤子之后便不愿意再提这种事。 二来也没必要。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根本没必要杀到别人家里去！ 而在看到张姨面色逐渐缓和之后，黄婉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这个婆婆，根本没胆子！ “媳妇儿你也别急，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带上阿广一起去而已。”张姨见黄婉神色如常，心中也有些后悔说出这话。 黄婉哼了一声：“带着孩子去，才能趁机多讨要点好处，不是吗？” 张姨连连点头：“对，对对对，你说的没错！那你现在赶紧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话落，她颤颤巍巍地坐回椅子上，口中低声呢喃着：“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 黄婉那边 刚刚平息家中的恶婆婆，曹泽就已经收拾完房子，准备出门去见林德书和钱觉二人。 要想快速回笼资金，就必须把混合型香烟的制造提上议程。 现在有钱觉的帮助，上头那边的审批应该不会出现多大问题。但和南方烟厂的合并近在眼前，他们必须加快速度！ “曹泽……”正当他准备走出宅院时，就见王玉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低着头轻声呼唤自己。 她的脸上依旧有被人掌掴的痕迹，左脸微微肿胀，脖子上也有紫色的淤青，双手背负在身后，连走起路来都有些飘。 曹泽叹了口气：“怎么了？” “我只是想问问……”王玉紧抿双唇，眸子来回摆荡着，内心似乎充满了纠结，“那个……我……” “有什么事都可以说，你这支支吾吾的我也不懂你想表达啥。”曹泽现在急着去见林德书，本来不想过多搭话。但她毕竟现在怀有身孕，万一受了刺激到时候要赖自己头上可就坏了，“想说什么说什么，不要怕！” 王玉来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最终抬起头：“我今天，能和你一起出门吗？” “不行！” 想都没想，曹泽直接开口拒绝。 开什么玩笑？ 他今天是要去谈事情的，身边带着别人的老婆像什么话？ 而且还大着肚子！ 别到时候万一被人误会，自己说都说不清！ 王玉见 曹泽直言拒绝，原本还有期待的神色顿时暗淡下去：“好……我知道了。” “唉……”尽管不知道这女人昨晚经历了什么，曹泽还是无奈开口解释，“今天的事请对我很重要，就算是我亲爹，我也不会让他一起去的。” “真的吗？” “真的！”为了尽快脱身，曹泽随便找了个借口，“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再带你一起出门。” 简单的一句话，让王玉眼底深处浮现出丝丝亮光。随即，她用力的点着脑袋，长发在身后飘扬起来：“好！那我等你！” 真搞不懂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曹泽摇摇头，也不好在过多逗留，直接转身离开了宅院。 可他没注意到，就在他前脚刚走开没多远，王玉原本负在背后的手慢慢垂落在身体两侧。 而在她的右手之上，正握着一把锐利的尖刀…… 并不知情的曹泽，紧赶慢赶来到了闽海卷烟厂门外。 因为是礼拜天工人都休息的缘故，除了依旧在大门站岗的保卫科人员之外，整个工厂显得格外安静。 “小曹，你来啦！”这时，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林德书笑着朝他走来，“走，我们进去细说！” “钱叔呢？” “那家伙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在路过保卫科岗哨的时候，林德书还特地和站岗的人嘱咐了一句，“小曹是自己人，以后直接放他进来就行 ！” 在站岗人员好奇的目光下，二人一路走到卷烟厂的办公室之内。 说是办公室，其实也不过是用红砖堆砌在工厂旁边的独立小屋而已。 这年头条件有限，肯定不可能跟六十年后一样。就像动力机厂的后勤处，说到底跟茅草屋没什么两样。 屋内，钱觉也是挂着淡笑看向曹泽：“坐吧。我泡了点茶，你先解解渴。” “多谢钱叔！不过还是先说正事吧。”曹泽摆摆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200毫升左右的玻璃瓶，“这个，就是我们制作混合型香烟的关键！” 看着瓶中黄绿色的液体，林德书有些好奇：“你不是要带马里兰烟叶过来吗？这是什么？” “这个，可比原始烟叶要管用！”曹泽慢慢打开瓶盖，顿时，一股略显刺鼻的气味从瓶中飘散而出，“这是已经处理好的马里兰烟叶提取物！它经过高度浓缩，并添加了一定的香料和处理剂。单这一瓶，就够整个卷烟厂日夜不停滚动三天左右！” 林德书接过瓶子细细端详起来，口中啧啧称奇。 干了半辈子的香烟制造，他很清楚这一小瓶提取物的价值！ 沪市和粤市之所以能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独霸全国香烟市场，正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不少跟洋人工厂有深度合作。 像这种东西，两座城市的烟厂里都会从外国烟厂进口储备！ 而 自己只要有足够的提取物，就算干不过沪市和粤市，至少也能分上一杯羹！ 钱觉不是专业人士，此时有些糊涂：“这东西，很好用吗？” 林德书点点头：“如果这瓶提取物质量没问题，只要一个月，我就能把产出稳定下来！”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曹泽：“小曹啊，这东西应该很难搞到手吧？没关系的！先有这一瓶就可以了！以后你那边只要提供马里兰烟叶作为原材料就行，林叔这边就能处理好一切！” 曹泽张张嘴，没太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我明白的！”林德书拍了拍曹泽的肩膀，“你不用不好意思，能从洋人手里够搞来这么一瓶，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是啊！”钱觉听到自己朋友的语气，大概也猜出了这一小瓶液体是有多来之不易，“小曹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想让机器跑起来再说吧！” 这两个人……到底想说什么？！ 曹泽被他们搞得有些糊涂，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整整七瓶提取物放在桌上：“这东西，我那儿要多少有多少，你们在担心啥呢？” 咔咔咔——！ 就在这瞬间，曹泽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而后，他便看到林德书和钱觉二人大张着嘴浑身不住地颤抖，圆睁的双目之中充斥起无数血丝，就连下巴也快掉到了地面之上…… 第32章 抢女婿 林德书和钱觉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排成一排的马里兰烟叶提取物，嘴里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太震惊了！ 就算钱觉不是这个行业的人，也知道这其中价值几何，要想搞到这么多，那背后得有多大的关系！ 而林德书则想得更多。 饶是沪市和粤市两座城市，别说这将近一公斤的提取物，就算是一斤，也得由各卷烟厂厂长亲自出面交涉才有可能拿到！ 要知道，那些外国人对于国内这些烟厂，从始至终都在用鼻孔看人。想要提取物？恐怕连腰都得弯折了才行！ 光是一瓶，林德书就已经觉得自个儿心脏有些受不了了。 这一下子就是整整八瓶…… 他不停手指掐着人中，勉强不让自己昏过去，就连说话都带上了几分颤抖：“小曹，这……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曹泽耸着肩满脸的轻松：“林叔就不必多问了，我自然有渠道可以弄到手。倒是这些提取物，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卷烟厂的产能？” “能！绝对能！”林德书头都要点断了，“这么多的量，足够支撑到我们把第一批次的混合烟造出来！” 钱觉吞 了口唾沫：“那产量……大概有多少？” 林德书眉眼之中满是郑重：“如果全力生产，后续原材料也能跟上，那数量将不低于五万箱！” 在这个时代，全国烟叶生产总量算上卷烟和白肋烟之类的正规香烟，也才将将三百万箱。 而现在所提供的提取物，却能够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冲击五万箱，其中价值可想而知！ 这下不仅是林德书，就连钱觉的眼神都变了：“我这……真不是在做梦吧……” “咳咳。”曹泽清了清嗓子，勉强拉回两人的思绪，“提取物报批的是，就有劳钱叔了！” “没问题！”恍过神来的坚决拍着胸膛，“你钱叔好大不小也是个官，这种事情我绝对给你们办妥！” 可林德书在度过刚开始的兴奋劲后，脸色又现出几分愁绪：“产能这块算是搞定了，但销售渠道怎么办？小曹，你给我的那张纸上，好像并没有提及这件事啊。” 曹泽依旧维持着淡笑：“原本还有些麻烦，但现在，这些都不算事儿！” “你有办法？！” “交给我吧。”曹泽用手指点着桌子，“只要林叔你能在下个礼拜六之前生产处一 个批次，别说闽海，就连沪市的销路我也能打开！” “好！”林德书一扫愁容，“那就先这么定！我这闽海卷烟厂是生是死，就靠你们了！” 话才刚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突然诡异起来：“对了，小曹啊，我问你件事。你……结婚了吗？” 曹泽一愣：“我？” “他已经有认识的女人了。”猜到自己老朋友准备把女儿拿出来说的钱觉，直接出声打断，“林同志，这我就得好好说说你了。你自家女儿今年都快三十了还没结婚，要想介绍给小曹，这年龄就对不上啊！” 林德书嘴里“啧”了一声，满脸鄙视：“钱觉，你以为我不懂你在想什么？是，你家女儿今年才刚满十八，但我女儿身材好啊！将来别说一个，十个孩子都能生得下来！”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女儿怎么就不能生了？那还不是得仰赖小曹！” “就你那闺女瘦得跟猴儿似的，谁乐意娶啊！” “好个老家伙，还真不把我当朋友了是吧？” “这点上，我绝不让步！” 曹泽满脸懵逼地看着快要掐起来的两人，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个……两位叔，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哈……” “你站住！”见他要溜，两个人齐声吼了出来。 见他们眼睛都红了，曹泽再笨也猜出这两个叔叔辈的人再想啥：“叔啊，我现在还没考虑结婚的事情。你看！烟厂这边要我折腾，动力机厂那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现在也不是时候啊……” 林德书瞪了一眼钱觉，而后露出慈眉善目的表情：“这有什么！都说成家立业，咱可以先把婚结了，再想着事业嘛！” 钱觉接过话茬：“你林叔说的在理！而且你还年轻，多认识点人也挺好的！” 不给曹泽任何反驳的机会，林德书拍手说道：“决定了！下个礼拜六我会把货交给你，顺便我们两家人一块吃个饭！” “我也来！”钱觉不甘示弱，“既然大家都在一起合作，那就得不分彼此！这样，下周我来牵头，就去东街的餐馆好好聚聚！” 曹泽缩着脖子，只觉得这两个男人眼里都快喷出火花来了：“那……那就先这样吧，我真得走了，屋子里还有好多东西都要收拾呢！两位叔，咱回见哈！” 说完不带任何犹豫，他直接转身跑出卷烟厂，连头都 不带回。 想要把女儿往外嫁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看曹泽风一样的逃走，林德书有些埋怨：“你这家伙，把小曹吓成什么样了！” “啧，你还不是？想嫁女儿想疯了吧！” “要不是我现在还做着厂长得注意形象，你早就被我打趴下了！” “我也一样！派出所手底下那么多人仰仗着我，要跟你一般计较，我也得毁形象！” 现在的林德书和钱觉，完全没有面对外人时那种威严肃穆的感觉，仿佛像是街边两个骂闲街的老大爷，你一言我一语毫不客气。 但凡要有个认识他们的人在这里，估计眼球都得掉出来！ 至于曹泽，此刻已经一路小跑回到了宅院门口，还时不时回头瞄两眼，就怕那两个男人追上自己。 “太可怕了……有剩女的家庭太可怕了！”喘了几口气，曹泽又忍不住为刚才那副场面感到好笑，“不过，他们还真是一对活宝，怪不得能当上朋友！” 心中暗自寻思着，他刚推开宅院准备回房收拾收拾，眼皮却突然跳了一下。 身前，自己原本紧锁的家门，现在却大.大地敞开着，而屋内早已是一片狼藉…… 第33章 陈国建的调皮女儿（中秋快乐） 前一晚好不容易收拾整齐的屋子，此时再次变得无比混乱。 不光是柜子里为数不多的衣服全被翻了出来，好多放在床底下的工作记录也是铺满地面。 更令人血压上升的是，本就不大的灶台周围，也被翻得七零八落！ 锅碗瓢盆全都摔在四周，装有菜叶子的篮子也被拖了出来，存放在里面的剩菜也都不翼而飞。 “难不成是进贼了？”曹泽揉捏着眉间，脑袋不住泛疼。 他在临出发前，明明把门锁上了才对。为什么还会变成这幅样子？ 对了，锁！ 反应过来的曹泽连忙跑到木门边检查一番，果不其然，那把自己从工厂带回来的铁索，同样不见了踪影！ 而且门把上手也明显有被人用钝器敲砸的痕迹！ “这家伙……” 正当曹泽心中逐渐有了怀疑对象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王玉怯怯的声音：“曹泽，对……不起……” 这个早上还想跟自己一起出去的女人，此刻满脸涨红，眼睛盯着脚尖，甚至都不敢和曹泽对视。 见状，曹泽直接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是果子干的对吧？” 陈国建的女儿陈果，今年不过六岁，却俨然是整个宅院里的孩子 王。 自从懂事之后，这女孩儿基本把整个宅院里所有人家都偷了一遍！ 尤其是曹泽，或许是因为之前任人欺负的原因，只要家里没人，陈果肯定会悄悄地登门拜访，顺便拿走一堆东西。 就好像一两年前，就为了能够有钱去买副食品券，陈果带着一众小孩儿，硬是把他窗户给拆了下来卖到当铺！ 至于陈国建，他从未过问这些事情。 毕竟那个时候在他眼里，曹泽也只是他的票仓罢了！ 对着王玉，曹泽只是叹了口气：“果子什么时候干的？” “就在你早上出门之后。”王玉神色有些紧张，似乎很怕被人发现她在和曹泽说话，“国建根本管不住她，我也不好出面，所以就……” 只不过曹泽接下来的表现，却完全出乎王玉的预料。 他并没有生气或者发脾气，脸上反倒有些平静：“陈国建明明看到钱局长和我的关系，为什么还会放任自己女儿过来干这种事情？” 王玉一愣：“这……我也不太清楚……” “那我来告诉你。”曹泽倚在墙边，看向陈国建房子的视线带着一丝戏谑，“他这是在试探我，看我究竟是不是报上了钱觉的大腿。如果我把这件事告 诉钱觉，别说陈国建，可能连他爹对我的态度都会发生改变。” 闻言，王玉脸上有些欣喜：“那不是很好嘛！曹泽你赶紧去和钱局长说一声，以后就能……” “还不到时候。”曹泽摇摇头，“如果是因为钱觉的原因而跟我保持距离，依旧治标不治本。只要钱觉退休，或者调到其他城市，他们依然会卷土重来。” “那你准备怎么做？” 看眼前这个女人脸上的好奇，他轻笑一声：“以后你就知道了。” 系统之前给他发布了让王玉和陈国建离婚的任务，要是现在就把自己背后的力量全暴露出来，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在曹泽买完一批提取物之后，手上只剩1200块商城金。 而只要让他们离婚，他便能拿到整整5000商城金！ 苍蝇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这可不是苍蝇，而是一只肥硕的大鱼！ 王玉自然是不能理解他在想些什么，只不过在看到他没有因此怪罪她后，神情顿时放松了下来：“要不我把果子叫过来，你好好跟她说说？” “我去你们家吧。”回头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屋子，曹泽心中思绪飞转，“陈国建不是很想探究我跟钱觉的关系吗？正好可以趁这个 机会告诉他！” 这番话让王玉娇躯一震：“这……不太好吧？” 毕竟陈国建和陈琳两人都在屋里，万一起了冲突该怎么办？ “我……我不想看你受伤……”王玉在轻声呢喃出这句话后，立刻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脸色一红连忙开口道，“不不不，我只是怕你们在见面之后会打起来！” 曹泽听在心里没有点破：“你就看我的表演吧！” 稍作决定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陈国建门外，曹泽直接抬手敲了起来：“开门！” 过了足有一分钟，厚重的木门才“咯吱”打开。 里面，陈国建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眼底有几丝不耐：“水子你发什么疯？不知道现在还是午休的时间吗？” “怎么？你午休，那我怎么办？”曹泽佯装怒气上头，“你去看看我屋子，我要怎么休息？” “你屋子怎么了？”陈国建神色如常，就好像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 “那不还得问问你那个宝贝女儿！” 就在这时，陈琳从后屋带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儿走了过来：“水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果子才六岁，她怎么可能去你屋子里乱搞！” 说着话，他直接把女孩儿推到身前： “来，果子，你来告诉水子叔叔你今天都在干嘛？” 年龄不过六岁的陈果长相跟她爹如出一辙，明明是个女孩，外貌却颇有几分男孩的英气：“我就在家里休息，哪儿都没去！” 说话的时候，她挺着胸膛，根本不畏惧上门兴师问罪的曹泽。 “我呸！”曹泽深知这是陈家父子故意做出来的戏，他正好顺藤而上，“你之前偷我东西的次数还少吗？你要是在家休息，西街那边养殖场里的猪都能上树了！” “你怎么能当我孙女的面说这种话？”陈琳竖起眉毛怒目而视，“这要是放在古代，你信不信我能直接打死你！” 曹泽冷笑一声：“是吗？那在打死我之前，信不信我先去和钱局长说一声？” 站在一旁的王玉心生疑惑，不解地看向曹泽。 不是说不让他和钱局长之间的关系吗？ 只是她这番困惑还未解开，就见她公公鼻子里喷出一团白气：“好啊，那你就去说！反正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活腻了，你要是有种，直接去找他吧！” 而陈国建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若无其事地扣着手指。 “呵，果然如此。”曹泽捂着嘴，心中暗笑一声，“这对父子，上钩了！” 第34章 扮猪吃老虎 曹泽的目的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要慢慢挑起王玉和陈国建这对夫妻的间隙！ 王玉之所以会嫁给他，关键就在于陈国建曾经有恩于她。 这种看起来只会发生在封建时代的事情，对于一个吃都吃不饱的家庭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就算她嘴上说着无所谓，内心肯定多少会有芥蒂。 何况，在王玉已经帮他们生了一个孩子之后，他们家反而愈发歧视和暴力对待这个女人。 如今，既然已经帮助王玉一点点走出陈家夫子的阴影，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勾起她的反抗！ 她对自己有60点好感度，这就证明自己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影响这个女人的决断！ 好比现在的情况。 陈琳和陈国建父子两人以为他们能从侧面打探出曹泽和钱觉的关系。 实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不过是他曹泽在扮猪吃老虎罢了！ 果不其然，陈琳在说出那番话后，见到曹泽并未反驳，而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面上嘲讽愈加浓烈：“哼，怎么不说话了？我看啊，你跟钱局长只是碰巧有些交集罢了，说不定钱局长现在已经开始调查起你的背景了！” 陈国建接过话 头，依旧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我说水子啊，你还是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要不然我怕到时候，我们可能会忍不住对钱局长说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哦！” 曹泽脸上不甘，心里却笑得差点没抽过去。 要是他们知道，钱觉为了能把自己女儿推荐给他，差点没和老朋友打起来，他们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国建，要不还是算了吧……”许久没有说话的王玉忽然拉了拉自己丈夫的衣袖，“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 啪——！ 没等她把话说完，陈国建直接扬起一巴掌抽了过去，可脸上还挂着莫名的轻笑：“男人说话，女人就在旁边乖乖听着就行！” 陈琳也把自己孙女拦到身后，和曹泽面对面站着：“行了行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水子，听你大爷一声劝，这年头每个人都不容易，有些事情就不要去计较了！” 大爷？ 我看我是你大爷才对！ 曹泽暗自吐槽着，脸上没有透露出过多表情，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陈国建见状也补充了一句：“那就这样吧！曹泽啊，等果子生日，大家伙儿再好好聚聚，今天你就先回去吧！” 曹泽的视线在 面前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后，便不再多言…… 这对父子根本没注意到，自家儿媳脸上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见目的已经达成，曹泽也不再多呆，装出一副受到欺负的样子，气呼呼地朝自己家中走去。 剩下的，就交个王玉来表演吧！ 在他离开后，陈国建慢慢收起了笑容，眼神冷得吓人：“王玉，你为什么要替曹泽说话？” “我……” 啪！ 又是一巴掌抽到王玉脸上，力道甚至比之前还要大！ “爸，你先带果子回屋，我要好好教教她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妻子！” 陈琳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同样一脸冷漠的陈果朝后屋走去。 显然，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国建……” “闭嘴！”陈国建根本不在意正捂着脸眼含泪光的王玉，语气暴戾，“以后，你要是再敢像今天这样出面，我就直接找个镣铐给你锁在家里！” 王玉低着头，半天没说一个字。 而陈国建见状，轻声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听着，你是我的妻子，你只要能把分内的事做好就行，不用去掺和其他事情，明白了吗？” “……嗯。”应了一声，王玉 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无人能懂的情绪。 陈国建自然没发现，反倒在不停对她洗着脑：“想想当初我是怎么对你的，应该还不算差吧？我打你，也是为了你好。哪儿有女人成天在外面奔波的？我这都是在保护你，以免你被其他有心之人欺负啊！” “我懂了。” “很好。”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脑袋，陈国建笑道，“回去休息吧，有些事情我来处理就行。” 王玉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问道：“那，曹泽那边……” “放心吧！既然这小子和钱局长没有半分钱关系，那我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 「王玉好感度+10，已发放100商城金。」 「姓名：黄婉 好感度：70」 「剩余商城金：1300」 这边，刚进门的曹泽便听到系统提示音，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看来自己离那5000的商城金又进了一步！ 不过在开心之余，他依旧感到有些头疼。 那个陈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拿了好几本自己的工作日志。 虽说里面只是记录着以往工作的内容，并不是什么隐私文件。 可说到底，要是那些东西落到像刘仁民那样 的人手里，也够自己吃上一壶！ “估计就是陈国建那孙子要求陈果拿的！”曹泽很快就猜出了幕后之人，随即坐在床边思考起来，“我现在手上留着动力机厂的采购证，而陈国建那边有我的工作日志……”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一条大胆的计策在他脑中逐渐成形：“或许，这是个机会！” 咚咚。 这时，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而后他便看到穿着一身素白色衣服的黄婉推门而入。 “你怎么来了？” 听到曹泽的疑问，黄婉脸颊微红：“我知道陈果那孩子又来捣乱了，所以就想着过来帮你收拾收拾。” “你婆婆呢？不怕她发现？” “没关系的。”黄婉摇摇头，弯下腰帮忙归置起散落一地的东西，“她今天早上就带着阿广去朋友家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这女人有些古怪！ 坐在床边看着正不停忙活的黄婉，曹泽摸着下巴，直言问道：“你有事要和我商量，对吗？” 跪坐在地上收拾衣物床褥的黄婉双肩一抖，过了许久才慢慢直起身：“你……是不是真的能用那种办法把我婆婆，不对……能把张姨送进局子？” 第35章 孙志新的警告 曹泽不明白为什么黄婉要在大白天过来问这种事情，但还是压下耐心：“只要你能够配合我，别说把她送进去，就算让她直接原地去世，也不是不行！” “呸呸呸！”黄婉似乎很忌惮这种话，忙不迭吐了几声，“这种话可别乱说！只要能让她得到惩罚就行了！” 曹泽歪着脑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天你不是还不愿意吗？” 低下头沉吟许久，黄婉深吸几口气，而后才缓缓说出口：“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李贵吗？” “你联系上他了？” “不是的！”黄婉摇起脑袋紧咬嘴唇，“我婆婆让他今晚……来宅院找我。” 曹泽挑起眉头：“这么猴急？” 现在林德书和卷烟厂那边才刚拿到材料，至少也要等到下个礼拜六才能产出一批货。 根本还没到去见李贵的时机！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惊讶，黄婉解释道：“是李贵主动联系张姨的。好像是因为这几天他准备跟另外几个私烟贩子聚一聚，准备带上我去撑撑台面。” “这么嚣张？！他们就不怕被一锅端吗？” “好像是因为李贵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靠山，所以才决定宴请 所有人。”黄婉的语气有些颤抖，眸子里也满是恐惧，“这个男人，跟其他人不一样。每次见到他，我都会被他打的浑身淤青，有一次甚至连床都下不了……” “嗯？SM？”曹泽下意识说出这两个英文字母，在看到黄婉疑惑的表情后，他轻咳一声改口说道，“那这个李三爷什么时候过来？” “就在今晚……曹泽，你能不能帮帮我？” 听到她的请求，曹泽暗暗飞速思考起来。 自己到底该不该出手呢？ 如今并非最合适的时间，要是提前见面，不说会对计划产生影响，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牵扯进去。 可要是不见，或许不仅没法拿到黄婉这边剩下的100商城金，还很有可能降低好感度。 怎么办呢…… 思索了几秒，曹泽最终做出决定：“让我来处理吧。” 要想解决这件事，其实说来也不难。 只要黄婉肯配合他演戏，那一切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而黄婉也脑子转的也很快：“需要我做什么吗？” “只要把他叫到我这个房间就行了，剩下就看我表演！” 再和她说了一些细节后，曹泽决定先去一趟动力机厂把手上 这个采购证给处理掉。 正好今天是周天，厂里无论工人还是领导都在休息。 尽管只要他一直把采购证放在空间里，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 可毕竟这也关系到厂里物品采购问题。自己身为后勤杂工，要是采购那边出了问题，自己也会很难做。 虽说可能再过不久就会离开动力机厂，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浑水，他根本不想去蹚！ 穿过坊巷没两步就来到动力机厂大门口，还没等他进去，身边保卫科岗哨处突然有人叫住了他：“喂，等等！” 伴着声音，动力机厂保卫科老大孙志新走到曹泽身边，刚毅的脸上严肃无比：“你们后勤今天不是休息吗？” “拿点东西而已。”曹泽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慌乱，“家里进贼，我的工作日志都被偷了，我又不想等到明天被刘仁民叨叨，所以就想着今天过来把日志补一下。” 孙志新见他满脸冷静，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老实告诉我，采购证是不是被你拿的？” 曹泽闻言直接举起双手：“孙队长还在怀疑我不成？当初你手底下那些同志不都亲自搜过 身了吗？” “我只是……算了。”孙志新摆摆手，嘴边轻叹一声，“我实话跟你说吧。厂里的采购证真丢了，上面把所有地方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因此还特地去派出所找钱局长来帮忙调查。” 钱局长？钱觉？ 想到那个男人和自己的关系，曹泽内心不由想笑：“有结果了吗？” “领导现在有两个怀疑的对象……” 见孙志新欲言又止，曹泽伸手指着自己：“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刘仁民，对吧？” “嗯。”他捂着嘴，口中不断吐出浊气，“以后你在厂里，千万要小心！刘仁民和吴孝算是盯上你了。” “等等……”曹泽心中感到些许疑惑，“之前你就跟我说吴孝这个厂长不简单，具体是怎么回事？” 孙志新看了看周围，而后把他拉到工厂大门内的角落，压低了声音：“你应该知道刘仁民偷偷倒卖工厂物资这件事吧？” 曹泽点点头：“我还亲眼见到过呢！” “那难怪刘仁民会这么针对你。”孙志新恍然大悟，“你真的见到了他们交易的全过程吗？” “对，而且连交易对象我都知道长什么样。”曹泽话刚说完，脑中 联想到方才孙志新的言语，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孙队长你的意思是……吴孝厂长也和这个交易有关？” 孙志新脸色无比慎重：“这件事我也是意外得知的，只是现在还没证据，所以才一直在暗中调查！” “你是怕吴厂长会有意误导上面的思路，把我达成盗取采购证的窃贼？” “很有这个可能！”孙志新也是有些无奈，“如果吴孝真的参与其中，那你这个目击者必定会成为他的眼中钉，只要一有机会，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你除掉！” 尽管孙志新的话给曹泽带来了一定冲击，但还不至于让他慌神。 说到底，他根本没打算一直待在动力机厂。要是找到合适的机会，曹泽绝对会直接离开。 可谁也不愿意头上一直悬着剑。 现在刘仁民和他的矛盾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而吴孝则还在暗中没有举动。 “看来刘仁民是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了。” 听到曹泽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孙志新有些不明所以：“你想要做什么？” 曹泽冷笑着勾起嘴角，言语之中仿佛藏了无数把利刃：“只要刘仁民不存在于世界上，那我的威胁不就解除了？” 第36章 初见李贵 曹泽冷峻的眼神让孙志新浑身一震。 他这个保卫科队长再怎么说也是在部队里呆过的，可尽管如此，他也未曾在任何一个年轻人身上感受过像曹泽这样的气息。 硬要说的话，他只在自己教官那里有过相同的感受！ 而他那个教官，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啊！ 思及此，孙志新连忙劝说：“你不要乱来！我知道刘仁民这家伙就不是个东西，可你也不能为了这样一个人把自己搭进去！” 见他如此慌张，曹泽哑然失笑：“孙队长，你在想什么呢？” “你不是要杀了他吗？” “谁说的啊……”曹泽捂着脑袋哭笑不得。 孙志新愣在原地：“你刚刚说要让他不存在于世界上……” “那我也不可能去杀人啊。”曹泽咂咂嘴，“长这么大我连鸡都不敢杀，更何况是人！” “我不懂……除了把人杀掉，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人消失？” 曹泽竖起一根手指：“比如说……用正当的理由，让上面给他判一个极刑！” 按照刘仁民现在的所作所为，就算曹泽不动手，一旦事情曝光，他也免不了要吃枪子儿。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有吴孝在他背后护着的原因，直到现在，刘仁民也还是相安无事。 这倒是其次。 刘仁民只不过是 摆在明面上的威胁，曹泽真正想要处理掉的，是他背后那个神秘人。 在他眼里，不光是吴孝，就连身前这个看似正派的保卫科队长都有可能是幕后推手！ 不说其他的，刘仁民每次进行交易，必然是小心再小心，那孙志新又是通过什么途径“意外”得知的呢？ 光是其中缘由便让曹泽心生怀疑！ 孙志新肯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看着曹泽那抹笑容越发冷库，不禁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很简单……借刀杀人！” …… 在处理完采购证之后，时间就已经快到晚上七点了。 期间，曹泽是米粒未进，忙着给刘仁民不知陷阱，以便能够一击致命。 而他在工厂内做得那些准备，都是背着孙志新准备的。 毕竟这个保卫科队长也是他的怀疑对象！ 回到宅院后，曹泽便靠在床边闭目养神，等着黄婉上门。 而就在彻底入夜之后，宅院门口便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随后没过多久，黄婉便悄悄走进了屋子，压低声音说道：“李三爷来了！” “按计划行事。” “我明白了！”黄婉应了一句刚想转身离开，可当她走到门口时，忽然说了一句，“等这件事结束，你能不能，要了我……” 曹泽一愣：“你说啥？” “没事，我先去了！” 推门走出曹泽屋子的黄婉直接来到宅院门口，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大门。 此时，有三道人影站在院外。 两名年轻人看着就身强力壮，眼睛不停观察着四周，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而在他们中间，则站着一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 这男人面容普通，甚至还有点龅牙，但眉眼之间却满是不怒自威的气势。身材矮小，不过一米六左右，可却有丝丝威慑盘旋在他身体周围，甚至还隐隐压过两名年轻人。 他便是李贵，李三爷。 此刻的他正用右手盘着核桃，满意地看着身前身姿绰约的黄婉：“黄小姐，有段时间没见了，最近可还好？” 黄婉咬咬嘴唇，强心压下心中的不安，面上撑起一丝笑意：“托三爷的福，日子还算凑活。” 李贵没有多言，朝身边一名年轻人招招手，拿过一瓶跌打药递给黄婉：“每次兴致上头，我都会忍不住动手动脚。这药膏你先拿着，完事之后我还会再给你一点药票和五十块钱，你自己去看看医生。” 明明是自己的错，可从李贵嘴里说出来，就像是黄婉的不对。 “对了。”他左右探了探脑袋，“张姨呢？怎么没见着她人？” 黄婉笑说道：“这个时间，老人家已经 睡下了，三爷只管跟我就行。” 在这些和自己做交易的男人面前，黄婉和张姨从不会暴露她们婆媳的关系。 一来这样对名声会有极大的影响，再者，还很有可能会被别人威胁。 李贵闻言点了点头，熟门熟路地把手搭在黄婉腰上，转头对那两个年轻人命令道：“你们就在门口看着，没有事情不要进来。” “是！”本就是李贵打手的两人自然不会多言，应了一声后便站在宅院大门两侧，如同门神一样不再做声。 而李贵则是跟着黄婉走进宅院：“我还是第一次来你住的地方，看起来还挺好的。这里住了几家人？” “包括我的话是四家。”黄婉实话实说，“有一家是动力机厂的工人，那边那家在街道办工作……” “剩下的那家呢？” 知道李贵是在问曹泽的事情，尽管之前心里做了无数遍演练，但黄婉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剩下的就是个小人物，三爷就没必要多问了。” “哦……”李贵眯着眼睛，心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呢？” 黄婉指了指曹泽的屋子：“就是那个小人物的房子。我和他之前打过招呼了，今晚他会把屋子让出来给我。” 李贵嘴里“啧”了一声，语气分不清是感慨还是其他 讽刺：“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人物啊！连自己家都能让出来。” 说话的间隙，两人来到了曹泽房前。 此时的屋子，里面一片黑暗，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仿佛屋中真的没有任何人。 黄婉轻轻推开屋门，朝李贵说道：“三爷先进去坐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不比，我就在这里等你。”毕竟是做私烟生意的人，李贵比寻常人家还要警惕许多。 让他一个人进房，断然不可能！ 而他万不知道，黄婉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利用了他的这份警惕！ 只见黄婉叹息一声：“好吧，反正我也在屋子里备了衣服，那就请三爷和我一起进去吧。” 这下轮到李贵懵逼了。 在他心里，无论是租借别人的屋子，还是借口离开，这都人让他心里警铃大作，下意识认为黄婉要搞他。 但如今这个女人却直接松口，反倒让李贵有些摸不着头脑：“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想多了？” 半拖半拽，黄婉把他拉进了沉浸在黑暗中的屋子里：“三爷随便坐，我去把等拿来。” “去吧。”李贵借着月光四周巡视一圈，再确认没有第三者后，嘴边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一道男性的声音却悠然响起： “您就是李贵，李三爷吧？我等很久了！” 第37章 正面对峙 李贵也不愧是久经商场的老手，面对黑暗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他不但没有畏惧，反倒笑出了声：“我就猜到今晚黄婉有事情瞒着我。” “李三爷好像不害怕？” 听到黑暗中那道声音的发问，李贵满不在乎：“我李贵在岸边走了这么多年，就没什么能吓到我。倒是你，畏手畏脚不肯露面，难不成你才是害怕的那个人？” “好！不愧是李三爷！”曹泽拍着巴掌，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那三爷就不好奇，我是什么人，想要对你做什么吗？” 李贵并未言语，而是端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身前这个年轻人。 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虽然穿着简陋，但里子却透着无穷的自信和霸气。眉眼间完全没有同龄人的生涩，精气神反倒充斥着深邃，那双眼睛甚至比跟自己打交道的那几个老家伙还要凌厉！ 这小家伙，不简单！ 思及此，李贵抱起双手靠在椅子上：“这么听起来，你看好像有什么想跟我说？” 曹泽直面这名闽海最大的私烟贩子，依旧神色如常：“也不知道李三爷背后的靠山，手上权利会不会打过钱觉钱局长？” 李贵眯起眼睛：“你在威胁我？” “我哪儿敢呢！”曹泽举起双手，眼底却满是 戏谑，“半夜出来寻欢作乐，早上又摇身一变贩卖私烟。不管是哪个，传出去恐怕都会让三爷感到为难吧？” 似乎是为了给曹泽站台，消失许久的黄婉忽然从阴影中走出来，默默站在他身后。 在六十年代，调戏妇女视情节轻重，很有可能会被判处极刑！ 更何况如今李贵还是在曹泽屋里，话可以由曹泽随便说，这对他十分不利。 再者，绕过供销社和街道办贩卖私烟，同样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辩驳得清。 万一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别说钱财，就连命也会搭进去！ 不过，李贵并未显露出丝毫惊慌：“你要是真想搞我，大可不必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事。” “我只是想让李三爷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而已。”微微一笑，曹泽坐在他对面，两手交错撑着下巴，“这样也好让三爷你能够耐得下性子，听我把话说完。” “什么话？” “闽海卷烟厂，不知道李三爷有没有过了解？” 李贵没有多做思考，摆手说道：“一个快要跟其他烟厂合并的工厂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那如果我说，这个闽海卷烟厂在一个月内，会迎头赶上沪市和粤市的烟厂，三爷你会相信吗？” “笑话！”李贵冷 哼一声，弯起食指用直接敲击着桌面，“林德书这人我认识，敢拼敢做，就是没什么脑子。何况，你既然知道我干的是私烟这个行当，为什么又要提闽海卷烟厂？” 曹泽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瓶马里兰烟叶提取物放在桌上：“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李贵挑了下眉头，拿过玻璃瓶拧开盖子稍稍一闻，脸色瞬间闪过一丝震惊：“这是……高浓度的提取物？你从什么地方拿到的？” “这三爷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这个东西，林德书手上现在有八瓶！” 听到这话，李贵终于放下了几分不屑的神色：“我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可光有提取物没有技术，闽海卷烟厂还是活不了！” 曹泽并未多言，再次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摊在桌上：“三爷考虑到的东西，我自然也都想过。” 李贵扫了眼纸上的内容，再看看手头这瓶提取物，尽管神情没有变化，但心中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纸上不仅写了如何用现有技术迭代改造成新的生产线，甚至还有详细的制烟流程和销售模式。 而这些点，李贵都闻所未闻！ “我再告诉三爷一个消息吧。”曹泽伸出一根手指，脸色似笑非笑，“钱觉钱局长，现在也和我们站在 一条线上。” 咔嚓——！ 此言一出，李贵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顷刻间爆裂成碎片。 钱觉是什么人？ 不仅在这条坊巷里能够说一不二，因为他之前的背景，甚至在领导面前都以后十足的话语权！ “你……是说真的？” “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谁会放着钱不赚呢？” 钱觉这人，李贵自然非常清楚。 身为私烟贩子，他没少和派出所里的人打交道。 尤其是钱觉！这个男人不但性格刚毅，处理起事情也同样雷厉风行，就算是他也得退避三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刻，李贵觉得自己心底的防线产生些许松动，“你要真勾搭上了钱觉，为什么又要来找我？” 曹泽“噗嗤”一乐：“闽海卷烟厂生产的新型混合香烟，只要能够打开销售市场，赚钱也只是时间问题。但现在，我需要一个能够叩开市场大门的敲门砖！” 这也是为什么曹泽不愿意过早接触李贵的原因。 香烟这种东西是实体产品，只有当手上握着产品的时候，才能打动合作方。 而林德书那边需要一个礼拜来生产第一批混合型香烟，现在说再多，也等同于纸上谈兵。 要想说服李贵这样生性谨慎的私 烟贩子，有非常高的难度！ 也正如曹泽所想，李贵在听到这番言论后，便立刻反应了过来：“所以你今晚找我，就是想通过私烟市场，先一步让那些烟民接触到这种香烟？” “没错！” “那你找错人了。”李贵皱着眉头，仿佛在思索什么，“我这是刀尖上的买卖，如果早于闽海卷烟厂拿到混合烟，不说会引起其他二道贩子的怀疑，万一遇到稽查，我也根本说不清楚！” 其实对于李贵而言，要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用作生产原料的提取物和制造流程就在他面前摆着，一旦生出第一批混合烟，至少在闽海市内能够形成一定的规模。 可问题就在这里。 他该怎么说？ 他就是一个私烟贩子，为什么能够拿到还未发售的香烟？又是怎么跟闽海卷烟厂联系上的？ 如果这些问题解决不了，他李贵绝对会被竞争对手盯死！ 更何况，现在他也不知道混合烟的质量如何，万一砸了，自己又该去哪里哭？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沉寂，两个人似是都在考虑着什么。 半晌过后，李贵突然听到曹泽大笑出声，正当他心生疑惑时，便听曹泽突然开口：“假如我说，我有办法解决李三爷的这些顾虑呢？” 第38章 寡妇的心猜不透 曹泽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李贵颇感意外，同时又十分不解。 这个年轻人明显不是闽海卷烟厂的工人。如果是，单凭这一手烟叶提取物和生产线改造计划，闽海卷烟厂断不至于沦落到要和其他烟厂合并的下场。 可问题就在这里。 既然不是卷烟厂的工人，他为什么又要跟林德书合作呢？ 如今的形式，本就是一锅饭、大家吃。不提他们这种二道贩子，就算曹泽真能把卷烟厂从危机边缘拉回来，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钱？ 不可能。就如今的市场经济和大规模私企国有化，闽海卷烟厂赚到的钱别说曹泽，就连林德书也捞不到几个子儿。 难不成是为了权势？ 也不对。钱觉权利高吧？也不过是中央扶持上去的，要是他犯了事，随时都能换一个新的领班上去。 “怪啊……”李贵叹息一声，转而问道，“你先说说看，要怎么做？” “李三爷现在手里的货，都是从哪里拿到的？” 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对曹泽的欣赏，李贵也没做隐瞒：“黑市的烟票，还有一些从工厂流出来的余货。再有，就是让不抽烟的人去领票，我们用一定数额的钱采购回来后，再去供销社兑换。” “那外烟呢？” “外烟？”李贵一愣，“这东西我们很难搞到。先不说没有途径，我们也不懂洋文，根本没地方去进。” 曹泽笑了：“那太巧了，我就懂洋文！” 说着话，他起身从床底随便拿了个本子，用笔在上面画出一幅图递给李贵：“看看。”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本子上仿佛小孩儿涂鸦出来的图案，李贵一时有些茫然，“这个像拱门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Marlboro。”曹泽口中先是说出一个英文名，而后耐心解释道，“这是一个外烟的品牌，直译过来就是万宝路。” 一瞬间，李贵便明白了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 包装！ 万宝路这牌子他听过，曾经也收到过几次，但数量都比较少。 但或许是烟民对于外烟的好奇，收的那几包不仅都卖了出去，收益也不少！ 只要能用外烟的包装，那别人对他的怀疑程度也会有所降低。 他李贵可是闽海最大的私烟贩子，能拿到外烟有什么不对？ “还有一个问题。”尽管看起来用外烟来做包装万无一失，李贵依旧有些担心，“要是别人问起供货商，我该怎么回答？” 按理来说，到他这儿买 私烟的人，一般都不会问货源的问题，毕竟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但总归会有一些好事的人会各种旁敲侧击，到时候如果编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很可能会引发风险！ 而曹泽却早已想到了这个方面：“沪市商检局在十年前就开放了对外贸易，除了大米、棉花之类的东西，还有各种加工产品。” “所以呢？” “有外贸，就必然存在交易市场。要真有人问起来，你就说自己在沪市商检局那边打通了关系，有能力直接见到国外需求方就行！” 但凡存在市场，便会有无形的手来制衡商贸交易。 而这种制衡一旦开始，就必定存在地下贸易，为的就是能赚更多的钱、拿到更多的货。 只要合理利用这一点，骗骗一般人就足够了！ 何况，现在可不是六十年后，想要见到一个洋人难上加难。就算有人心存疑惑，也很难去找人求证！ 李贵虽说听不懂什么“市场”、“需求方”之类的词，但在稍作思索后，终于还是应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第一批货？我也好找人去做包装。” “这个礼拜六，闽海卷烟厂那边就能拿出一批产品，到时候我给三爷送过去！” “算了，还是我来你这儿拿吧，省得横生意外。”李贵摆摆手，犹豫片刻后问出了盘旋在心中最大的疑惑，“小伙子，你应该不是卷烟厂的人吧？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曹泽发出一声轻笑：“再过两三个月，三爷就能明白了！” “好小子，连自己的搭子都想隐瞒？”李贵并没有生气，反倒觉得这个回答再正常不过，“那就先这么说定！等礼拜六我看到成品之后，再做详谈！” “一言为定！” 眼见谈完正事，李贵的视线在曹泽和黄婉身上转了一圈：“黄小姐，难不成你已经是这个小兄弟的人了？” 这句话听在黄婉耳中无比暧昧，可还没等她说话，一旁的曹泽开口了：“我们俩就是沼泽里的浮漂，如果不互相依靠，最后都会死无全尸。” “有意思。”绷了许久的李贵，此刻也算松下心神，脸上也挂起一抹笑容，“黄小姐能够遇上你这样的人物，也不失为一种幸运。你说是吧？” 黄婉一愣：“啊？啊……或许吧。” 她还沉浸在刚刚曹泽的那句话里。 浮漂？互相依靠？ 所以自己在他心里，只是能够一起做事的朋友，而非……那种关系？ 不知为何，一股酸 楚没由来地从她心底浮现，神色也逐渐黯淡了下去。 怪不得他对自己从来没动过手，说到底，自己在曹泽心里，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人而已。 黄婉咬着嘴唇，勉强不让眼泪流下来，心中暗想：“也对……我早已经是残花败柳，曹泽又怎么会看上我呢？我还真是不知羞耻！” 想到这儿，她放轻声音对二人说道：“李三爷，曹泽，你们先聊，我……就先回去了。” “这就要走？”曹泽有些惊讶，不知道这女人心里在想啥，“你就不怕张姨问起来？” “没关系的。”黄婉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到时候只要李三爷帮我说两句话就行了。” 李贵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随后突然起身，拍了拍曹泽的肩膀：“是我要走才对。你叫曹泽，对吧？可要代我好好疼爱黄小姐啊！” 黄婉脸都红透了：“李三爷，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没年轻过。”李贵轻笑几声，随即推门走出屋子，“曹泽老弟，我们回见！” 目送李贵离去的背影，曹泽眨眨眼睛，回头看向低着脑袋的黄婉：“那个……李三爷都走了，我们是不是能开始做正事了？” 第39章 吴厂长的娇横美妻 听到这话，黄婉直接落了个大红脸，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什……什么正事啊？” 难道他听到了我之前说的话？他现在……想要了我吗？ 羞涩和不安双重想法在她心中盘旋，一双手也是搭在衣扣上，微微发抖。 “就是后续和李贵合作的事情。”曹泽摸着下巴，仿佛并未注意到黄婉的神色，“现在还不到我暴露的时候，所以李贵那边需要你去跟着。等第一批混合烟做出来，就由你来转交给他。” “……”这下，黄婉原本还有些炙热的心慢慢冷却下来，“就这一件事吗？” “不然呢？张姨那边还需要再等等，等我拿到第一笔资金再动手。” 曹泽话刚出口，就觉得周围的空气瞬间降了几度。再看黄婉，就见她的面容藏在发丝之下，看不清任何表情：“你怎么了？” “笨蛋！” 忽然，黄婉抬起脑袋低叫一声，随后直接转过脑袋走出房间，留下一脸懵逼的曹泽站在原地：“这家伙……抽什么疯？” 而此刻在宅院门口。 李贵默默走了出来，仰着头似乎正陷入思考之中。 “三爷！”两名年轻人赶忙迎了上去，“您没事吧？” 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李三爷每次完事 至少都有一两个钟头。 但现在还没到半个小时他就从里面出来了，加之神色凝重，这让他们下意识以为自己的老板发生了意外。 李贵自然也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摆摆手露出一抹轻笑：“只是遇到了个有趣的年轻人，没多大事儿。” “那我们……” “打道回府吧。”李贵整着衣领，深深地往宅院中看了一眼，“我也得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和他合作了！” 夜晚消逝，日出东方。 转天便到了周一。身为动力机厂后勤部杂工的曹泽，尽管心里有千百般不愿意，还是挣扎从下了床。 此时不到六点，但宅院里已经热闹了起来。 陈琳、陈国建父子二人穿戴整齐，一同外宅院外走去。这个点出门，估计是为了去工厂食堂吃早点。 另一头，林阳打着哈欠靠在门边，有气无力地漱着口，衣裤也都遢在地上，毫无半点形象。 至于黄婉…… 这个女人整抱着孩子在宅院里遛弯，看到曹泽出门后，她嘴里直接“哼”了一声，故意避开视线假装没看见他。 要不是系统上的90点好感度没有丝毫下降，曹泽甚至以为这女人准备跟自己断绝往来了。 “曹泽，你也 要准备去工厂了吗？”这时，王玉牵着陈果走到他身边，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 曹泽点点头，随手抹了把脸：“现在就出发，也顺便看看今天后勤部会发生什么情况。” “这个，你带上！”趁着自己女儿没注意，王玉忽然从兜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锦囊塞到曹泽手里。 “什么东西？” “拿着就好了，你不用在意是什么。”她并未回答曹泽的疑问，摇摇头说道，“今天在工厂，万事小心。” 曹泽轻笑一声，说了句“我能有什么事儿”，便换上制服，抬脚离开了宅院。 只是没等他走多远，黄婉就抱着陈广来到王玉身侧，开口轻声询问：“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曹泽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 “没……没有！”王玉闻言连连摇头，头发都甩飞了起来，“这只是，只是……正常的招呼罢了！” 见她脸红得跟苹果似的，曾几何时经历过热恋的黄婉多少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这女人，估计是渐渐喜欢上曹泽了！ 看着王玉满脸红晕，黄婉的心思也沉了下去：“那我到底对曹泽，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 “哈嚏——是谁在说我坏话？”这边刚到后勤处的曹泽还没坐下 ，就连打好几个喷嚏，脑袋都有些嗡嗡作响。 “喂，曹泽，你听说了嘛！”忽然，一名男性杂工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刘仁民好像摊上大事儿了！” “什么呀？” “就上次，采购处那边不是把采购证弄丢了吗？今天找着了！你猜猜是在什么地方？” 曹泽调了下眉头：“别跟我说，是在刘仁民抽屉里？” “答对了！”那杂工打了个响指，脸上除开兴奋，还带着些许幸灾乐祸，“这死胖子，刚才一来就发现了在自己抽屉里的采购证，巧的是，孙志新他带着保卫科的同志紧随其后，直接抓了个先行！” 这时，另一名女性杂工开口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保卫科那群人，故意把采购证放在刘主任抽屉里的！” 保卫科放的？ 那必不可能！ 要说其中原因，这采购证就是曹泽他昨天趁着周天无人，悄悄丢进去的。 至于目的，就是要正式启动除去刘仁民的计划！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孙志新一大早竟也跟了过来，还直接带走了刘仁民。 难不成，这个男人昨天看到了他藏采购证的动作？所以才会带着人早早埋伏在后勤处周围？ 正当他还处在思考之中时， 门外却忽然响起阵阵嘈杂，其中还充斥着不少的恭维。 而后，大片的脚步声缓缓停在了后勤处门口，随即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屋外回荡开来：“这里就是刘仁民管理手下的地方吗？” 咯吱—— 声音尚未落下，后勤处大门便被人从外推开…… 哗—— 就见此刻在后勤处屋外站着四五个身穿制服的工人，而在这几名工人之间，一名女子整抬着脸，略显高傲地伫立在那里。 曹泽见到来者，隐藏在大脑中的记忆顿时涌现出来…… 这女人，就是吴孝厂长的妻子，许白若！ 长得美的女人，曹泽见过很多，可像她这种身上同时有着傲气和娇气的成熟女子，两世为人的他也觉得十分罕见。 宁静的时候像天使，轻笑起来像恶魔，加上盈盈一握的腰身和白皙的面容，很难看出她是一名已经年近四十的女人！ 美！真得很美！ 可这个女人接下来的一番言论，却顿时让曹泽顿时生出一种想要杀人的欲望： “这地方看起来破的一塌糊涂，还叫人怎么上工？” 还没说完，只听她接着开口：“啧。我原本还想看看后勤里究竟藏着什么人物，可现在……我怎么只看到一个垃圾堆？” 第40章 生不出孩子 许白若这番话听起来气人，但细想又有些奇怪。 就算她是吴孝的妻子，也没有权利正大光明地说出这种侮辱人格的话。 更何况，万一要是被有心之人听见上报给组织，说不定还会连累到吴孝。 她说这种话唯一的可能，就是想要激怒某些人！ 果然，后勤处出曹泽外的几名杂工在听到许白若的言论后，尽管面上泛着愤怒，却都强行压了下去。 在他们这些朴实的工人眼里，这可是厂长的妻子，就算骂了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忍一时风平浪静，这是很多人内心的想法。 他们只是普通工人，从未想着去抗衡权威。 但这里面不包括曹泽。 此时，他双眼直视许白若，内心只觉得她这番举动用意实在太过于明显了。 “那如果我们是垃圾，吴厂长不就垃圾之王？”曹泽冷笑着站到许白若身前，神色毫无畏惧，“厂长夫人要是有话，但说无妨，何必在这儿拐弯抹角的阴阳怪气呢？” 许白若双手环胸，用手臂托起了那一对汹涌的丰满：“你说说，我怎么阴阳怪气了？” 曹泽不顾身后其他杂工的拉扯提醒，继续冷眼观瞧着对方：“厂长夫人是太 闲了，还是无事可做？特地跑到后勤处把我们说一通，有必要么？” “哦？难道后勤处不就是为吴孝和他手下的工人所服务的吗？” “硬要说，我们是在为了厂子工作，而不是为了吴厂长！” “放肆！你怎么敢这么说话！”站在许白若身旁的一名男子额头跳着青筋，主动站出来朝曹泽吼了一句。 只是对于这种人，曹泽更是不屑一顾：“怎么，这就开始护主了？” “你……你这是在骂我狗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 还没等这男人再次开口，许白若便出声打断：“不用再说了。” 话落，她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曹泽：“年轻人，在场这些人都是你的领导，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曹泽歪过脑袋：“领导和我们有什么区别？领导难不成就有三颗脑袋四条胳膊？” 本以为这番话会激怒许白若，没想到这女人却突然轻笑一声：“有意思，你就是我丈夫口中的曹泽吧？” “如果这厂里没有第二个叫曹泽的话。” “好，很好。”许白若忽然往前走到他身边，附耳低语一声，“曹泽，我找的就是你！” 这话一出口，不等曹泽有 所反应，就听耳边响起系统提示： 「触发好感度任务。」 「增加许白若好感度，每提升10点，奖励100商城金。」 「姓名：黄婉 好感度：—100」 卧槽？负的一百？！ 这女人对自己是有多大的偏见？ 而许白若看着曹泽错愕的眼神，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愈发突出：“今天我们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以后，你也少不了跟我打交道。” “啥意思？” “还没懂吗？”她轻笑一声，指了指原本刘仁民的位置，“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后勤处主任了！” 好家伙，还给我来这一手！ 曹泽只觉脑袋隐隐作痛，太阳穴也不断往外鼓动着。 他刚刚还好奇吴孝会怎么处置刘仁民，没想到直接给他来了个李代桃僵！ 揉着眉间，曹泽顺口问了一句：“那刘主任呢？” “调到仓库去了，这也是他主动要求的。”许白若用手指挑动着发梢，嘴角勾起一抹谁都看不懂的笑容，“年轻人，还不叫声主任来听听？” 曹泽摆摆手转身回到自己位置上：“谁当主任都一样，别碍着我下班收工就行！” 这下，站在需 白若身边的男人又忍不住了：“曹同志，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先是不把吴厂长放在眼里，现在对许主任态度有这么轻佻，你是不想在厂子里干了吗？” “好啊，那就把我调走吧。”如今手里握着林德书农信社折子的曹泽，根本不怕这种威胁，“或者给我开一封辞工信也行，我也省得清净。” 而今六十年代，想要辞职，无疑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在这个是大锅饭的时代，任何一个人都被组织安排了工作。除非是被记大过或者受到其他处罚，不然顶多就是调岗，很少会直接辞退。 就算是主动辞职，不但需要有足够的理由，还要街道办、派出所等相关机构开具一系列证明，才能正式辞工。 要是这厂长夫人能够做出给自己一封辞工信，正好也就省去了这些麻烦，他也能一心一意搞混合烟的事情了！ 只可惜，这许白若像是拿定主意要搞曹泽，在伸手拦下身边义愤填膺的男人后，出声说道：“你顶多就是缺少礼数，还不到开辞工信的地步。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在后勤处做着，只要听话，我是不会亏待你……你们的。” 说罢，她趾高气昂地转过身，在男人们的簇拥下高扬着脑袋走 出后勤处：“走吧，去把手续处理好。我已经忍不住想要好好管管这帮后勤工人了！”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之前和曹泽聊天的那名杂工擦着冷汗走到他身边：“曹泽，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敢这么冲撞厂长夫人！” 曹泽翻了个白眼：“咋？难道只允许她肆无忌惮地贬低我们，我们就不能反抗了吗？” “话也不是这么说……只是，这个厂长夫人，在我们之间口碑很差。” 曹泽脑中没有关于这种事情的记忆，不禁好奇地问道：“哦？难不成她经常仗势欺人？” 那名杂工耷拉着嘴角：“这个女人，脑子有点问题！难道你没发现，我们的吴厂长没有子女吗？” 这么一提，曹泽还真记不起有关厂长后代的任何事情：“你这话说的，难不成和这许白若有关？” “我也是听说！咱们这个厂长夫人，表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其实内在脆弱的很！因为生不出孩子，所以看我们这些年轻工人的眼光都不一样！前不久，我还听说她私自带了一名工人回家，知道第二天才放他离开呢！” 说着话，他开始上下打量起曹泽：“对了！刚刚她那么针对你，难不成……她已经看上你了？！” 第41章 陈国建的困惑 看上自己？ 开什么玩笑！ 那女人头上顶着—100的好感度，没把他捅死就算好的了！ 曹泽对于同事这番言语自然是嗤之以鼻：“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个许白若，明显是想算计我。” “你有什么好算计的？跟我们一样都是杂工而已，算计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其他人不知道，曹泽曾亲眼看到过刘仁民交易的事情！ 如今，无论是许白若亲临后勤处，还是她头上负一百的好感，都让曹泽确认了一件事…… 刘仁民盗卖物资一时，或多或少都跟吴孝和许白若有所关联！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嘴角开始慢慢翘起：“有意思……看来今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 动力机厂厂长办公室内。 此时的许白若手上拿着审核单，唇带轻笑坐在靠椅上，视线一刻不离地看着吴孝：“我来工厂，你会不会有意见？” 吴孝闻言并未做出过多的反应，依旧低头处理手上的文件和材料：“我能有什么意见。是你说家里太闲待不住，想来讨个闲职，所以就把你安排到后勤处那边去了。” 说罢，他用手指弹了弹笔尖：“刘仁民同志作 风有问题，调配到仓库之后，后勤处主任的位置正好也空了出来。你以前在学校里做过教导主任，管理一个后勤处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许白若满不在意地卷着头发：“知道我为什么想去工资不高的后勤处吗？” “……因为曹泽同志？” “你还不算老糊涂。”许白若俯身趴在办公桌旁，就算是简陋的布衫，也挡不住她完美的身材曲线，“我很想看看那个被我丈夫天天挂在嘴边的年轻人，究竟有多大能耐。今天见了一面，感觉还蛮好的。” 吴孝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白若，你要怎么样都行，但前提是不去扰乱他们正常的工作秩序。” “放心吧，我还没那么自私。”她摆摆手应了一声，随后，嘴角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我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能多赚点钱么！” …… 午休时间，打完饭的曹泽在工厂食堂内听到了很多关于许白若的流言蜚语。 由于跟吴孝没有孩子，大部分人都说许白若是因为一场意外，丧失了生育能力。 故此才会不断去骚扰年轻的工人，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 这次之所以回来工厂上任后勤处主任，也大概 是这个原因。 只是，这些闲言碎语听在曹泽耳中，却显得有些扎耳。 尽管今天只是他和许白若第一次见面，可已经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机和城府。 无论是故意用言语刺激，还是任职主任，按照猜想，唯一的目的就是把曹泽拉下水！ 而且这个女人并未把自己的情感写在脸上，而是借着工厂内的传言给自己当掩饰。 如此，在她接近曹泽的时候，其他人压根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舆论引导，就能让自己光明正大地进入曹泽所在的圈子。 这许白若根本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不堪，反而有着极为深厚的心机！ “水子，想什么呢？” 正当曹泽暗自思考应对策略时，陈国建又挂着虚伪的笑容走到他身边：“总感觉你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前一天曹泽佯装无可奈何的样子，让陈国建误以为自己依旧能够拿捏他。 相较于以往，他在面对曹泽的时候，脸上依旧带有隐隐的嚣张。 曹泽也懒得跟他过多纠缠：“没什么，一点琐碎的事情而已。” “是吗？”陈国建双手负在背后，老神在在地说道，“ 明天就是我家果子生日，你拿点钱出来给小孩儿庆祝一下吧！” “你看我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陈国建摇摇头：“瞧你这话说得！你这不是都把林阳的钱还上了嘛，相比还有点剩余吧？” 曹泽差点没被气笑：“欠你的那两百，我说过月底肯定还。现在还没到时间， 你就已经迫不及待找我要了？” “诶，我没那意思！只是孩子生日本来就要开开心心，你那儿随便拿点就行！” 做人能够无耻到想陈国建这样，两世为人的曹泽也未曾可见。 只是转念一想，他嘴角忽然隐蔽地翘了一下：“行啊，那等明晚下工之后，我就去你家好好庆祝庆祝！” 他要自己掏钱？ 没问题，那就给他！ 只是到时候，他就算不想收，也都收下！ 陈国建看着曹泽这幅坦然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愣神：“你……真给啊？” “为什么不呢？”曹泽甩了甩巴掌，“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后勤处了，还有一堆事情要想办法处理！” “你……就这么走了？” “难道你要请我吃饭？” 陈国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而已。” 话落，他看着曹泽转身离开的背影，眼中的疑惑似是凝结成了固体。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陈国建联想到近几天曹泽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性格，口中不禁呢喃着，“总觉得……他越来越像三国里那个喜怒无常的曹操了……” 另一边，回到后勤处的曹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不断思考。 许白若要过来当后勤处主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自己需不需要做好两手准备呢？ “算了！还是先想办法摸清她的喜好，把好感度升上去吧！” 就在他做出决定的时候，许白若迈着大长腿径直走进后勤处。 因为还在午休之中，其他杂工都在食堂活在街外面闲逛休息，整个后勤处只有曹泽一人。 面对着向自己迈步而来的许白若，他顿时感到阵阵头大：“厂长夫人，你这是搬完手续了？” 话音刚落，系统警报声瞬间在他脑子里炸裂： 「警告！许白若好感度—10，扣除100商城金。」 「因达到好感度下限，未能扣除成功。」 曹泽身体往后一仰，思路从最开始的惊诧中慢慢回过神来：“难道……她和吴孝，并不是真正的相爱？” 第42章 厂长夫人攻略计划 为什么许白若在听到厂长夫人这个称呼后，好感度会直接下降？ 曹泽敏感地捕捉到这一点，同时脑中开始飞速旋转：“可能这是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按照系统的说法，负一百这么低的好感度，几乎能和“仇人”划上等号。 既然她对这个称呼如此敏感，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从许白若和吴孝之间的关系上着手呢…… 就在他不停思考的时候，许白若说话了：“话都说不清楚。手续是搬完的吗？又不是货物。” “口误而已。” “所以说你们闽海人，一个个口音都重得不行。”许白若好整以暇地走到曹泽身边，“还有，下次你可以叫我许主任，许姐也行。我特别不喜欢别人称呼我为厂长夫人！” 果然有问题！ 经历过二十一世纪女权主义的曹泽，清楚这种自傲的女人非常不喜欢依附于男人。 只是受制于时代，鲜少看到女性能够进工厂担任领导。 思及此，曹泽忽然开口：“许主任知不知道后勤是做什么的？” 正如他内心预料那般，听到这个问题，许白若先是嗤笑一声，而后自信开口：“保障工人生活饮食，同时配合厂内调动进行人员调配，以满足各生产 线产能最大化。此外，还要协同各部门和上级中央，做好工厂工作环境的维护。曹泽同志，我说的对吗？” 曹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种陈述性的结论，我估计就算是刘仁民也很难说出来。” 这话让许白若眼底闪过一丝欣喜：“毕竟我现在是后勤处主任，既然上任了，至少也要弄清楚工作流程。” “那许主任准备怎么安排工作呢？” “我有必要跟你说吗？”尽管因为曹泽那句像是马屁的话，让许白若态度有所软化，可—100的好感度摆在那里，现在的她依旧不会给什么好脸色，“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 曹泽早就想到她会这么说，随即勾起嘴角轻笑道：“我只是想听听领导的意见。毕竟管理后勤的人现在是你，我们这些做杂工的，自然要按命令行事。” 许白若沉吟一阵，忽然问道：“那如果我要你做的事情，跟吴孝布置的任务产生了冲突呢？” “当然是完成你的任务为重。” “那吴孝呢？他毕竟是厂长！” 曹泽冷笑一声：“我管他是啥，我的直系领导又不是他！” 「许白若好感度+10，已发放100商城金。」 「剩余商城金：1 400」 果然如此！ 曹泽心中暗喜，但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放心吧。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许主任你看不起我们后勤处，但现在毕竟都是一家人，我没必要反抗，你尽管布置任务就好。” 这时的许白若脸上原本那高高在上的表情稍稍减弱了几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就心甘情愿被一个女人指手画脚？” “女人跟男人有什么区别？能把活儿干好不就行了。”曹泽翻了翻眼皮，“许主任问这么多，到底有什么任务要布置下来？” 只是，许白若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问话，而是忽然抬脚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许主任？” 他又尝试呼唤了几遍，可这个女人仿佛在神游天际，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之下，他直接从抽屉里拿出工作日志，开始处理工厂的琐事。 午休过后，后勤处杂工一个接着一个回到座位上。只是当他们在路过许白若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敢直视。 在这些普通工人眼里，那可是吴厂长的内人，他们又哪敢说话！ 一时间，整个后勤处的气氛压抑了下去。 啪—— 忽然，曹泽猛地站起身， 将一份文件甩在许白若桌上：“喂，许主任，回神了！” 听到动静，许白若身躯轻颤：“啊？什么？” “明后两天有人过来对机器进行维护保养，需要你批一下，我才好给他们发钱。”曹泽似乎完全没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厂长夫人，说话的语气一如寻常，“快点，上面还等着呢！” 从神游状态缓过来的许白若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她也没多说什么，默默地翻看起这份文件。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她才皱着眉昂起头：“工厂请了多少名维修工？” “十名左右。” “那不行，这个我不能批！”许白若语气严肃，把文件递还给曹泽，“开销太大了，而且以现在的规模，四名维修工轮班就行，根本用不到十个人！” 曹泽先是一愣，而后在心中暗自点头。 早在他拿到这份申请的时候，就猜到肯定是有人想吃回扣，所以才会故意申报十个人的份额。 不过为了测试许白若的工作能力，曹泽故意没说。 “是这样吗？”他佯装意外，拿过文件看了两眼，“不过这是上头给我的，我也没办法更改。” 话落，许白若似笑非笑地望向曹泽：“听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说服 领导？” “许主任是怎么认为的？” 这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相视一眼，唇边都不禁露出诡异的笑容。 “把文件给我吧，我去处理。”许白若也没再多言，重新接过审批材料后，意味深长地朝曹泽看了一眼，“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 曹泽笑着摇摇脑袋：“快别这么说。我就是个普通的杂工，这时候不就得靠领导出面吗？” 「许白若好感度+10，已发放100商城金。」 「姓名：许白若 好感度：—80」 「剩余商城金：1500」 这个许白若，看来就得用这种态度，才能慢慢提升好感！ “不过也好，至少我摸清了她的性格，以后就照这种方法慢慢攻略吧！” 正当曹泽思忖之际，鼻中忽然传来一阵暗香。 等回过神时，他突然警觉许白若的脸离自己不到一指的距离：“许主任？” “你这个男人，真有意思。”许白若伸出舌尖舔了下红唇，目光里充斥着深意，“你应该知道我在工厂里的那些流言吧？” 闻言，曹泽心头大震，双脚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这女人……难不成真看上我了？！” 第43章 无间道 许白若作为第一天就职的后勤处主任，已经开始展现出其强大的政治手段。 不仅是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梳理了所有工作，还把原先不合理的工作流程进行了优化。 甚至连刘仁民留下的那些烂摊子，也都接二连三地处理干净。 在他人眼里，或许她只是因为有吴孝这个作为厂长的老公，做事才会如此顺风顺水。 可在曹泽眼中却完全不同。 她的所有举动，像极了后世的女强人。 尤其是现在和采购处处理交接事宜，表现更为明显！ “所以我说了，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办到啊！”此刻在后勤处内，一名采购处的人员正满头大汗站在许白若身前，“我们跟肉联厂是有审批关系的，突然说要更改进货方，别说审批需要时间，就算申请下来了，一套流程走完至少也要一个月！” 许白若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所以呢？你们采购处主任不是做完报告从京城回来了吗？让他过来跟我说。” “许主任，我理解你的心情。这家肉联厂虽然价格贵了点，但至少……至少人家送得快啊！” 啪！ 许白若一巴掌拍在桌上，目光阴沉：“送货及时本来就是他们的本分，这根本 不是优点！再者，就这个价格，我都可以从另一个地方购入更多的猪肉，为什么要花这个冤枉钱？” “可是……这……” “要么你就按我说的去做，要么就让采购处主任过来！”许白若丝毫不肯退让，“知不知道这剩下来的钱，能够给节省多大一笔开支？我不管刘仁民是怎么处理的，到我这儿，就不行！” 曹泽看着被说道落荒而逃的采购员，不由发自内心地笑了一声。 “怎么，你对我的做事方法有意见？”听到小声，许白若在其他后勤杂工惊恐的眼神中，抬脚曹泽身边，“我不信以你的能力，看不出这里面的问题。” 曹泽耸耸肩，自顾自收拾着文件：“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杂工，就算能看出来，又能怎么办？” “哦？听你的意思，难不成刘仁民那家伙还有其他事情没处理好？” 眼见许白若又把脸凑到自己耳边，曹泽连忙往后缩了缩脖子：“文件里写得很清楚了，你自己看呗。” 他可还记得，中午这个女人的举动…… 几个小时前，趁其他杂工还在休息的时候，她突然接近自己，用极其暧昧的口吻说了一句话：“我可以帮你坐上厂长的位置，前提是，你要答应帮我 一件事！” “啥？”那时，曹泽听到这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你要干嘛？” “帮我把吴孝拉下马！” “你是他媳妇儿，他手上有什么黑料，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许白若闻言，双唇之间流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容：“我去动手，那岂不是太明显了？” 而后，她话锋一转，用手指抵在曹泽胸前，神情依旧无比高傲：“曹泽，我很讨厌你。我们女人在这个世道上，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城府极深的男人，所以才不得不久居在家。” 曹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面前的女人：“那你还让我帮忙？” “因为……你需要我来保护你，难道不是吗？” 的确。如果吴孝真和刘仁民同流合污，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俩合伙算计。 只是，他并非那种需要保护的人！ “那可真不巧。”曹泽拍开许白若的手，脸上扬出无比自信的笑容，“就算我真想当厂长，凭我自己一个人完全足够！” 他是谁？ 他可是六十年后享誉中外的经济学家！ 要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还不如把这个名头吃下去！ “哈哈——”忽然，许白若发出阵阵笑容，随即美眸 一转，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轻柔不少，“你真是个有意思的男人！也好，那就让我们，来互相利用吧！” 「许白若好感度+20，已发放200商城金。」 「姓名：许白若 好感度：—60」 「剩余商城金：1700」 从中午的回忆中醒过神，刻意跟许白若保持一定距离：“我在工作日志里面写得非常详细，如果需要，许主任大可亲自过目。” 许白若挑了下眉头并未多言，伸手拿起文件后，朝曹泽眨了下眼睛，便悠悠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这个女人，比黄婉还要妖孽！ 瘪瘪嘴，曹泽还没休息一会儿，屋外孙志新突然走了进来：“曹泽同志，跟我来一趟吧。” “我？”曹泽心生困惑，跟着对方走了出去，“孙队长，我们这是去哪儿？” 孙志新叹了口气：“吴孝找你去谈话。” 找我？ 曹泽心思一转，突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自己是刘仁民内部交易的目击者，正巧现在许白若又出任后勤处主任。 这个吴孝，恐怕或多或少知道许白若的偏见，要是继续让曹泽呆在后勤处，恐怖会产生一系列不可控的风险！ “ 如果我猜的没错，吴厂长应该是要把我从后勤处调走吧？” 听到曹泽这话，孙志新眼神深处溢出一丝欣赏：“不错。他今天早上跟工厂几个领导开会讨论后，决定把你从后勤调到食堂工作。” “我又不会做饭，去食堂能干嘛？” “方便监视而已。”孙志新砸着嘴，视线似有似无地看向不远的工厂，“现在掌勺的厨子，都是跟吴孝穿一条裤子的！” 曹泽暗暗点头：“的确。如果把我踢出工厂，不仅没办法控制我的言行，还很有可能落下口舌。调到食堂对于他来说，确实是最优解。” “你能想通就好！”把曹泽带到厂长办公室外，孙志新看看四周，突然压低声音，“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现在，是唯一能够推翻吴孝的人了！” “放心吧。” 给他递了个眼神，曹泽敲门而入，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吴孝笑道：“厂长，你找我？” “哦，来了啊。”吴孝点点头，朝沙发上比划了一下，“坐吧，正好有些事要跟你说。” “是什么事呢？” 吴孝刚想开口，眼神却突然犀利地看了眼窗口，随后附身到曹泽身边：“我的妻子许白若，和保卫科的孙志新，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第44章 美少妇邀约 “……啥？”吴孝这番话让曹泽摸不着头脑。 你把我喊过来，难道不是为了调岗这件事吗？ 而似乎时注意到曹泽脸上的疑惑，吴孝叹息一声：“在来的路上，孙志新是不是跟你说了我要把你调到其他岗位的事？” 曹泽思忖片刻后，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那是骗你的！”吴孝坐到他身边，一张面容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苍老，“我本就是出于试探的目的，故意和许白若说要把你调走。没想到，他们两个这么快就串通在一起，把这件事转达给了你。” 曹泽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孝抬手撑着下巴：“打从许白若要来工厂开始，他们就准备把你处理掉！你应该知道，刘仁民之前暗中交易的事情吧？” 看到曹泽并未言语，他继续说道：“我就当你默认了。后勤处有好几次报上来的产品数量，跟实际仓储数量不符。不仅如此，就连那些本该出料掉的报废器材，也都消失不见。” “所以你怀疑到刘仁民身上？” “你们杂工，应该没有这个胆量去倒卖工厂物资吧？”吴孝从口袋里拿了根草烟点上，深吸 一口后仰面靠在沙发中，“刚才，我从刘仁民口中知道了你曾目睹过他交易这件事。或许就是这原因，所以孙志新和许白若他们才会想方设法靠近你，想利用你赶我下台吧！” 此刻，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曹泽预料：“厂长的意思，他们是想把刘仁民盗卖物资一事，扣在你头上？” “谁知道呢……”吴孝吐出一口烟雾，“许白若跟我一直感情不和，总是在想方设法推翻我的地位。至于孙志新……呵，我跟他，也算是有宿仇了！” “怎么个意思？” “几年前在组建保卫科的时候，孙志新请求让我预支半年的薪水，说是要给家人治病。但因为手续批不下来，被我拒绝之后，他就一直怀恨到现在，固执地认为是我害死了他父母。” 曹泽摸着下巴：“所以吴厂长你猜测，这次孙志新很可能要利用我，来给你扣帽子？” 吴孝微微颔首，抬脚踩灭了烟头：“他知道，仅凭一个人很难成功，所以就拉上我的妻子，想要一起动手！” “我还是不理解。”曹泽靠在墙边，紧锁眉关思索着，“许主任为什么一心想把你拉下去？她现在能走到这一步，跟吴厂长你现在的 位置关系极深。要是你倒台了，靠山也就不复存在才对。” “谁知道我那个老婆在想什么呢。”吴孝闭着眼睛，“有可能是因为孩子的问题，也或许是其他原因，自打嫁给我开始，她就一直在暗中盘算。” 凝视着不断叹息的厂长，曹泽思绪飞转。 从一开始原先的曹泽目睹刘仁民交易，再到现在听闻许白若和孙志新之间的关联，似乎是有人在他的身前不停挖坑，从中寻找机会把他踹进去。 如今，自己被夹在这两拨人中间，似乎他成为了最关键的一步棋。 可事实却是，这两边都在利用他，完成各自背后的目的。 而被人利用，是他最厌恶的事情！ 脑中百转千回，曹泽突然问道：“所以，吴厂长想让我做些什么呢？” 吴孝闻言缓缓睁开眼睛：“继续呆在后勤处，替我好好监视许白若和孙志新。事成之后，今年的劳动模范，我会把你现在名单上！” 噗嗤。 这话让曹泽忍不住笑出声：“吴厂长这是想跟我合作？” “如今也只有你了！”说罢，吴孝站起身，深深地朝曹泽鞠了一躬，“拜托了，请帮帮我！” …… 曹泽再回到后勤处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六点。 许白若现在正身处采购处，亲自和采购处主任商量更换肉联厂一事。 而其他人也都分散在工厂四周，忙着各自的事情。 唯有刚从厂长办公室回来的曹泽无事可做。 “还真是给我上演了一场精彩的无间道啊。”曹泽用嘴叼着笔，盘坐在椅子上。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看似只有孙志新和吴孝两条路可以选。 但不管是哪边，他都不想帮。 本来动力机厂这份工作仅仅是用于过度的，要是真插手其中，恐怕自己就会深陷泥沼无法自拔。 到时候别说跟闽海卷烟厂合作，估计就连平时都会麻烦不断！ “嗯？回来了？”这时，许白若带着胜利者般的笑容走进后勤处，在看到曹泽后，神色明显涌出了一份惊讶，“我以为你会被调走。” “让许主任失望了。” “我有什么好失望的？你要走了，谁还帮我处理后勤处这堆烂摊子！”她坐在靠椅上伸着拦腰，流露出自己无线没有的身材曲线，“我丈夫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曹泽轻笑道：“许主任很好奇？ ” “爱说不说。”性子本就高傲的许白若懒得去扫听这种八卦，翻了个白眼后，从一摞文件中抽出一张纸，“刘仁民这家伙，能力不怎么样，敛财都颇有手段。” “刘仁民不过是一个得势的小人，能力上的不足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只是不好直说而已。” 许白若手里攥着那张纸走到曹泽桌边，身体也随之慵懒地靠了过去：“那，你觉得我这个女人的能力怎么样？” 曹泽往后退了退：“比刘仁民强就行，至少我身上的担子不会这么重。” “你这家伙。”许白若抿嘴一下，随后忽然附下了身子，语气轻柔，“这个周五下班之后，你有空吗？” 真是个妖精！ 曹泽别着嘴：“许主任这是要约我？” “怎么，不行吗？我自认在那方面不输给那些小姑娘，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曹泽摊开双手：“要约我可以，不过得先把加班工资发一下。” “一顿饭够吗？” “那得看是什么事了。” 听到这话，许白若将纸摆在桌上，原本轻佻的目光逐渐严肃起来：“等下次去做报告的时候，我想用这个东西，扳倒吴孝！” 第45章 王玉的改变 曹泽脸上满是无奈：“你把我叫出去，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 “你就不怕被吴厂长发现？” 许白若摇摇手，无所谓地说道：“借口早就想好了，现在只差行动。你放心，只要能把他拉下台，我肯定能扶你坐上厂长的位置！” 看着身前壮志踌躇的女人，曹泽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先不论这三个人究竟谁说的是真话，他现在只想快点把卷烟的事情搞定好捞取第一桶金，根本不想过多参与这件事。 无奈，作为第一目击者的自己算是被架在火上了，现在是想脱身都有心无力。 和许白若约定好周五下工见面之后，曹泽便直接起身准备回宅院。 反正这年头也不用打卡，他一个小小的后勤杂工也不需要去报备登记，提前个几分钟回去也不是什么问题。 更何况，现在宅院里估计还有很多令他头疼的事要处理！ 果不其然，就在他踏进宅院大门时，陈琳的叫骂声就传了出来：“明天是什么日子，你难道忘了？！” 此时的宅院之中，陈琳正伸手拽着王玉的头发，目眦尽裂：“让你准备的东西呢？这都一天了，速度怎么这么慢！要是在古 代，你信不信我让国建把你休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王玉应该会不停啜泣，而陈国建则会抱着膀子在一旁看戏。 反正自己父亲“教育”儿媳，天经地义！ 但现在，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被抓住头发的王玉未曾像往常那样哭闹，反倒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任凭自己的公公随意拖拽。 而她的神情也无比淡漠，没有泪痕和呜咽，甚至连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二人身旁，除了围观看戏的张姨和林阳之外，根本没有陈国建的身影。 “呼……呼……”估计是骂累了，陈琳气喘吁吁地坐在宅院中的石椅上，面色涨红，“不像话！真是太不像话了！” 张姨这时忽然凑到陈琳身边：“哟，国建他爹，怎么突然生这么大火气？” “还不是我这媳妇儿搞得！”陈琳瞪着王玉，伸手不停拍打胸口，“明天就是我孙女生日，本来今天想让她去准备点东西。结果呢？一天过去了，什么都没置办好！” 张姨帮他顺着气，转头颇有几分责怪地朝王玉说道：“你也真是的。好歹也是果子他娘，怎么这种事一点都不放心上？” “没有票，我没法买。”王 玉整理着头发和衣领，表情平静，语气也和以往一样轻柔。 “那你不会去跟水子要嘛！”陈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要跟他讲是我说的，他什么票不会给你？没见过你这么耿的人！” 王玉摇摇头：“那是别人的东西，不是我们自己的。” “你这贱人，是不是要气死我！”听到这话，陈琳又没忍住冲过去扇了她一巴掌，“那是他欠我们陈家的，你知道吗？” 捂着已经明显肿胀的脸，王玉言语间依旧不卑不亢：“曹泽欠我们家的是钱，不是粮票。何况，要是把我们之前从他手上拿过来的票换成钱，这笔债早就还完了。” “混账！” 碰！ 怒上心头的陈琳全然不顾她怀有身孕，飞起一脚就直接揣在她肚子上！ 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就连曹泽都没反应过来！ 陈琳似是根本没看见王玉脸上痛苦的神色，撕扯着沙哑的嗓子不停叫嚷着：“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信不信我让国建打死你！” “住口！” 实在看不下去的曹泽呵斥一声，走上前伸手想要扶起王玉。 可还没碰到她，陈琳就直接挤到他们二人中间：“水子，只 是你大爷的家事，不用你多事！” “呵，行啊！既然是家庭纠纷，不如我把钱局长喊过来帮忙处理吧？” 见曹泽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甚至自己下手没轻没重的陈琳，心底自然也有些发憷。 人的名树的影，这坊巷里谁都知道钱觉是出了名的刚正。要是他看到这一幕，自己估计吃不了兜着走！ “啐！”吐了口唾沫，陈琳斜视着看了眼曹泽，随后身手拉起王玉，“我们回屋说！” 被拉起来的王玉面色还是有些痛苦，但在回房钱前，还是轻声对曹泽说了声“谢谢！” 这个女人，有什么地方改变了！ 「王玉好感度+10，已发放100商城金。」 「姓名：王玉 好感度：70」 「剩余商城金：1600」 看着系统提示，曹泽心情无比复杂。 显然，王玉之所以会对自己的公公逐渐感到不惧，或多或少是受了自己的影响。 宁肯自己被打，也不愿意向他寻求帮助，这一刻，曹泽突然替王玉感到不值得。 “算了。还是先想想明天陈果的生日吧。” 心中暗暗叨咕一声，他刚想回到自家屋里，可随即忽然被张姨拽住了衣角。 转身看去，只见张姨那张老脸堆积着皱纹，如同波浪般一层叠着一层：“水子，等下再给姨拿些肉过来！” 其中尽是命令的语气，根本没给曹泽选择的权利！ 可曹泽没有直言拒绝，而是戏谑地看着她：“怎么，你一个老人家，就这么两三天的时间，能吃那么多肉？” “怎么，我身体硬朗，一天吃一斤肉不行吗？”张姨歪着嘴，挑起双眼直勾勾看向曹泽，“你小子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还不赶紧拿来！” 曹泽两手一摊：“张姨怎么就能确定我这里有肉？” “诶，你个后勤处杂工，想从厂里那点肉不是很方便嘛！” “没有的事儿。”他摇摇头，语气无比认真，“你可以去扫听扫听，我们后勤处今天换了个新主任，而且对我没什么好印象。别说肉，今后估计连小东西都很难拿到咯！” 张姨脸上一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曹泽就直接回房锁了门。 开什么玩笑！ 你都是要被老子送进局子的人了，还想要肉？ 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就在他准备换身衣服去做点东西吃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却突然发现在自己床上，好像躺了一个人…… 第46章 有事秘书干 “嗯……呀？你回来啦？”床上那人揉着眼睛缓缓起身，在看到曹泽后慵懒地趴在床边。 这是……黄婉？ 她怎么会在屋子里？！ 曹泽直接吓了一激灵，所幸她身上还穿着衣服，没有让自己过于失态：“你是怎么进来的？” “下午陈果又把你门给撬开了。被我制止之后，就想着帮你看看，结果不小心睡过去了。”黄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又是陈果…… 曹泽揉着太阳穴，心里倒也没什么怨言。 90的好感度摆在那里不会骗人，如果是其他人，他可能还会有点无法安心。 但现在的黄婉算是自己人，她帮自己看着，相比也不会出乱子。 “我看你昨晚好像生气了？” 听到曹泽问话，黄婉娇媚地翻了个白眼：“你还看得出来啊？真不知道是谁跟个木头一样，不解风情……” 曹泽摆摆手：“吃饭了吗？正好到饭点了，要不一块？” 黄婉犹豫片刻，摇头说道：“今天不行。明天果子生日，宅院里都在准备，要是被人看到可能就说不清了。” 话落，她整了整衣衫下床走到门口，临出去前还不忘对曹泽送了媚眼：“如果实在想和我吃饭， 晚上记得给我留门！” 看着她扭动娇躯款款而出，曹泽不禁抹了把冷汗。 这个妖孽，真是无时无刻不再勾起自己的火焰！ 转身去收拾被黄婉睡乱的床铺，曹泽忽然摸到什么东西：“嗯？这里怎么是湿的？” …… 转天，当曹泽来到后勤处的时候，突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所有杂工都低着头，脸上乌云密布，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 “怎么了这是？”曹泽好奇地问向身边的一名杂工。 对方长叹一声，神情惨淡：“还不是新来的那个许主任，她可能……要把我们全换掉！” 曹泽一愣：“全换掉？她有这权利吗？” “我好歹也是个主任，这点任命还是能申请下来的。” 忽然，许白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随后便见她踩着高傲的步伐，昂着头睥睨众人：“现在的后勤处，真正能做事的没几个人。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留着？” “慢着慢着……”曹泽连忙站到她身前，“要是把我们全部调岗，上头那边该怎么说？况且，现在的人手已经很紧缺了，你要怎么去补充？” 现在不比六十年后，要想吸收新员工，不仅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上面申 请，还得想方设法从其他地方调派人力。 再说，动力机厂不是生产队，后勤处的最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不说有没有人愿意过来，就算到时候补齐了缺口，又会有多少人是会付出真心做事呢？ 重新磨合，重新分配工作……光是想想，曹泽就觉得头大。 不过，许白若在听到他的质疑后，却突然轻笑起来：“这还轮不到你来担心。” 话音刚落，她便从工位上拿过几张纸，发给出曹泽外其他的杂工：“你们把表填完后交给，今天应该就能把你们都分配完。” 后勤处杂工里有两名女性，听到这话差点没哭出来。 要知道，现在这年头女性能进工厂，本就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后勤处这种不需要太过操劳奔波的岗位。 要是调到生产线上，男性还好说，她们女人根本无法适应！ “我呢？”见自己与众人格格不入，曹泽疑惑地看向许白若，“你不把我调走？” 许白若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催促起其他杂工：“十分钟之内填好，我没时间等你们墨迹！” 听着周围齐刷刷写字的声音，曹泽心底隐约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很 快，众人将报告交给许白若后，她对曹泽摆了摆手：“跟我走一趟吧。” “去哪儿？” “我不想听废话，跟我走就是！” 无奈，曹泽只能顶着众人不解的目光，跟在她身后走出后勤处。 “现在可以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了吧？”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曹泽凑上前低声问道。 许白若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向他递过去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这么会分析，怎么不自己想想呢？” “……你怀疑后勤有内鬼？” “别说的这么难听。”许白若勾起嘴角，忽然停在曹泽身前，“刘仁民能够多次进行暗中交易，还能够向上呈递报告，肯定是有人在帮他掩盖。” 曹泽想起昨天她给自己看的那张纸，心中有些恍然。 纸上清楚地记录着工厂物资的进出数量，同时还有吴孝的审批记录。 如果说后勤处没有人帮刘仁民，这东西的确很难作假，尤其是那些有形资产的记录。 “那你就不怀疑我是内鬼吗？”曹泽抱着脑袋调笑一声，“既然厂长没把我调走，说明对于他而言，把我留在后勤处还有很大的用处。按理来说，你对我的怀疑应该更大才对。” “你？” 许白若忽地嗤笑一声，伸出手指点在曹泽下巴上：“我很讨厌你，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如果你和刘仁民穿同一条裤子，那为什么之前他还要栽赃你偷了采购证呢？” 曹泽拍开她的手：“这你都知道？” “再怎么说，我现在名义上还是吴孝的妻子。”许白若点着下巴，“还有，把你留下来不为别的。我想让你当我的……秘书！” 秘书？ 现在这个时代有这种职业吗？ 还有，你一个后勤处主任要什么秘书？帮你端茶倒水吗？ 仿佛注意到了曹泽脸上的困惑，她笑着解释道：“你没听过这个岗位也很正常。在国外的很多公司里，领导都会给自己搭配一个助理，而这个助理就叫秘书！” 这话让曹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别人的秘书！ 前世，自己身为经济学者，手底下也有过两三个秘书。但他们的工作，无外乎就是帮自己安排学术会，约见客人之类的工作。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事秘书干，没事干…… 思及此，曹泽问道：“行啊。秘书就秘书，那你要我做什么？” 「许白若好感度+20，已发放200商城金。」 第47章 生日会 「许白若好感度+20，已发放200商城金。」 「姓名：许白若 好感度：—40」 「剩余商城金：1900」 突然上升的好感度让曹泽心生意外，一打眼便发现许白若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讨厌男人不假，但心里却怀有征服男人的欲望！ 这也正常。像她这种既有手段，同时也具备能力和野心的女人，肯定不会安分守己地做一名家庭主妇。 只要让她抓住机会，她就会奋不顾身反咬一口！ “我能问个问题吗？” 见曹泽开口询问，许白若点了点下巴：“说吧。” 曹泽深吸一口气：“你和吴厂长没孩子……是因为你的原因吧？” 这般冒犯的提问并没有让许白若生气，面上反倒笑意更浓：“被你发现了。” 果然！ 这种内心不安分的女人，如果想要在社会上站稳脚跟，一般都不会想要孩子。 毕竟有了孩子，就相当于有了拖累，自己也没办法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我去医院偷偷做了节育器，这件事不仅是吴孝，就连我家里人都不知道。”许白若走到曹泽身边，吐气若兰，“既然我会透露给你，想必你应该知 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曹泽揉着太阳穴：“苦恼啊……我这人向来不太会保守秘密。” “那就尽你所能咯！”许白若莞尔一笑，朝她摆摆脑袋，“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接下来的一整天，让曹泽有种梦回前世996企业的感觉。 因为整个后勤处走的只剩他一个人，所有事情就落到了他和许白若两人身上。 无论是处理刘仁民留下来的烂摊子，还是和其他部门唇枪舌战，许白若这女人似乎铁了心要让曹泽去抛头露面。 所幸，前世积累下来的经验让他顺利地完成了所有任务，也顺便让他更加了解许白若其人。 这个女人是个十足的野心家，之所以会到后勤处担任主任，除了个人私事之外，还另有原因。 后勤处的职能本就是协助分配工厂各部门的工作和产能，整个工厂也只有后勤处这个部门能够找到合适的理由，把触手伸进工厂各个角落！ “真是……累啊……”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曹泽赶在七点前回到后勤处，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许主任，要是真能扳倒吴厂长，你还是自己去当厂长吧！” 此刻的许白若也是面露疲惫，但更多的却是兴奋：“怎么，你就这么不 想管理工厂？” “我只想当条闲鱼，默默地赚小钱钱。”曹泽耸耸肩，抬头看了眼钟，伸手随便收拾一番，“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在和许白若跑工作的这一天里，他已经把好感度从—40刷到了0，商城金也突破两千大关来到了2300，够他挥霍一阵子了！ 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处理事情的方法让许白若开了眼，好感度才会像坐火箭一样飙升。 “等等！”还没等曹泽走出屋子，许白若忽然开口叫住他，“别忘了礼拜五的事情！” 曹泽挠挠头：“忘不了！比起这个，许主任你还是赶紧多找点人来后勤处吧，我今天跑来跑去都快累死了！” 说罢，他摆着手，转头直接走出了后勤处。 谁让今晚是陈果的生日会，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而在他身后，许白若的双眼一直注视着曹泽，直至他消失在夜幕之中，这才堪堪回过神。 她深处如葱般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嘴唇，眼中尽是数不清的情愫：“曹泽……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 此时的宅院里充满了热闹的喧嚣声。 为给陈果过生日，陈琳和陈国建特地请了假，从街道办那边借过来 一张圆桌放在大院里，顺便让工厂里认识的厨子做了满桌子的菜。 当然，用的都是从曹泽那儿抢来的粮票！ 在曹泽回到宅院的时候，陈琳正端着茶杯，大声笑说着：“来来来，今天是我这孙女的生日，大家不要客气，该吃吃、该喝喝！” 圆桌周围除了黄婉、张姨、林阳和陈琳一家外，还坐着很多工厂里的老六级工，估计都是陈琳的朋友。 可奇怪的是，这其中他却没看见王玉的身影。 明明是自己女儿过生日，为什么当妈的反而没在现场？ 不过还没等他缓过神，陈国建嘴里“哦”了一声，便拽着他的衣角走到桌边：“水子，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诶，你问这个干什么？回来就好！”陈琳故作大方地挥着胳膊，“来，水子，别跟你大爷客气，今天就放开了吃！” 陈国建则端起酒杯，不怀好意地笑着：“听说水子你今天给我们家果子准备了红包？” 红包！ 听到这两个字，原本就满面笑容的陈琳，笑得更是灿烂了几分：“哎呀呀，你说说！这我怎么好意思嘛！”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眼里却充满了无穷的欲望。 傻子都知道，如果曹泽真给了红包，这钱肯定 会被陈琳私吞！ 不过，曹泽就好像没注意到这父子两人的神情，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信封：“红包我是准备了，但不知道我欠你们家的那笔账……” “好说好说！”陈琳直接伸手强过信封，直接拆开往里看了一眼，顿时露出如菊花绽放般的笑容，“哎呀，这可真是……水子，你说你这么破费干什么呢！” 曹泽摆摆手，坐下来刚准备吃点东西，就感觉一旁的黄婉拽了下自己，随即听到她的低声询问：“你包了多少钱啊？” “三百。” “三百？！你疯了啊！”黄婉差点没惊得叫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父子俩的德行，难道就不怕他们翻脸不认账吗？” 眼下，只有陈琳和曹泽两人知道信封装了多少钱。 也就是说，只要陈琳一口咬死信封里只有几块钱，那曹泽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可曹泽却翘起了嘴角：“我要得，就是他们赖账！” “真实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对了，我怎么没看到王玉？” 黄婉摇摇头，脸上也满是不解：“别说你，我一下午都没看见她人了。” 「触发随机任务。」 「帮助王玉脱困，奖励100商城金，及神秘礼品一份。」 第48章 孕妇出血 曹泽看着周围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心中暗暗冷笑不止。 这个陈国建，还真是个人物！ 自家媳妇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这父子俩还能稳坐在桌边跟朋友嬉闹。 “真是讽刺！” 一旁的黄婉听到他低声说出这四个字，连忙伸手拍了下他大腿：“大家伙儿还都在这，小声点！” 摆摆手，曹泽突然站了起来：“各位先吃着喝着，我去解个手。” “快去快回！”早就喝过几杯酒的陈琳面色红润，根本没注意到曹泽脸上的戏谑。 先一步离开圆桌，曹泽趁众人沉浸在酒菜之中，偷偷摸到陈国建房屋后面。 相比于自家，这对父子俩的房子大了可不止一点。 要说陈琳也是老工人，福利待遇确实比他这个后勤杂工要好。 光说这将近一百平的面积，和带有水井的后院，要是他一直待在动力机厂，天知道要干到哪辈子才会有这种配置！ 不过身为六十年后穿越过来的人，曹泽的眼光显然更远。 坊巷现在作为动力机厂和其他工厂的宿舍，在八.九十年代就会平价出售给员工。 而千禧年之后，这一片经过城市规划会被改造成景区，到时 这里的居民都会收到一笔价格不菲的拆迁费。 这也正是曹泽众多目标之一！ 无论是张姨，还是陈家父子，只有把他们从宅院轰出去，才能保证自己利益最大化！ 此刻，他翻过窗户来到陈家屋中，四下寻找着王玉。 按照陈琳和陈国建的性格，肯定会把这个女人关在某个地方当做惩罚！ 现下，因为没有灯光，整个屋子漆黑一片。透过从宅院里传来的光亮，曹泽在寻找的同时口中轻声低呼：“王玉，你在这里吗？” “呼……” 恍惚间，一阵略带粗重的呼吸声传进他耳中。 顺着声音走去，推开一扇从外面插着插销的房门，眼前的景象差点没让曹泽惊叫出声—— 怀着身孕的王玉双手吊在屋顶横梁上，整个人几乎半悬空站在那里！ 原本白皙的面容，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神情也明显陷入极度的恍惚。 更令他心生不妙的，是地上那一摊血！ 一滴滴黑红色的血液顺着裤子，从她大腿内侧滴到地上，尽管量不大，但造成的视觉冲击却丝毫没有减少！ “这两个畜生！” 这边曹泽刚想上前帮王玉松绑，谁知她忽然转醒过来 ：“是……是曹泽……吗？” “是我！我这几天给你放下来！” “不……不行……”就算到了这个时候，王玉的声音依旧轻柔，“你肯定是偷偷进来的……吧？就这么解开，你……不好跟他们解释……” 这句话让原本怒火攻心的曹泽瞬间冷静下来。 确实！ 自己是借口解手才离开生日会，要是就这么从陈国建家里走出去，到时候真会百口莫辩！ 稍稍思考片刻，眼尖的曹泽从一旁拿过一个玻璃瓶放在王玉脚边，随后低声说道：“等会儿要是听到我的声音，你就用力踹这个瓶子！” “你要做什么……” “先别管那么多，等着！我等会儿就把你放下来！” 说着话，曹泽顺原路快速回到宅院中，脸上佯装出疑惑的样子走到圆桌边：“陈国建，你家是不是进贼了？” “怎么可能！”或许是做贼心虚，陈国建忽然大声否定，“水子你是不是喝多了？宅院这墙高着呢，怎么可能进贼！” 曹泽思索一阵，忽然朝黄婉招招手：“你跟我一起来看看！我刚才明明听到里面有声音……” 陈国建见状连忙跳了起来：“不许去！” 可惜， 曹泽根本没听他的话，带着黄婉径自走到房门前，伸手敲了敲：“要是有贼，这会儿肯定会露出马脚！” 咔嚓——！ 仿佛是为了应征他说的话，陈国建家中忽然传出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炸耳无比！ “你看！我就说里面有人！”曹泽一拍手，嘴里喊道，“里面的贼听着！有种别跑，等我进来抓你！” 说着话，他根本没跟陈国建任何反应的时间，抬脚直接揣在木门上。 碰——！ 碎木做的门根本扛不住这一脚，连带着门框直接倒在了地上。 而陈国建则是面红耳赤地冲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不……不要进去！” 黄婉满眼奇怪地看着他：“你就不好奇，这屋子里为什么有声音吗？” “这……可能……”陈国建支支吾吾了半天，“有可能是……老鼠！对，肯定是老鼠撞到了什么！” 曹泽阴戾地笑着：“还是我帮你去看看吧！” 说话的刹那，他不顾陈国建阻拦，直接走进屋中大吼着：“小偷，你已经被我们发现了！要是不像被送到派出所，就赶紧出来！” 陈国建心惊胆战地伫立在原地，眼见没有声音传出来，这边刚松了口气， 眼角余光却瞥见曹泽突然走到某扇木门前：“你不能进去——！” 此时，这边的动静早就吸引了所有人。 这些上了年纪的六级工一个个都站在屋外，往里探着脑袋议论纷纷： “天还没完全暗下去，这贼也太嚣张了吧！” “是啊！难道他不知道，这片管事儿的是前局长吗？” “要我说，就放他去，我们就看好戏吧。” 听着众人的言语，醉眼朦胧的陈琳晃晃悠悠走了过来，说话有些大舌头：“这……怎么了这是……” 有好心人提醒了一声：“陈工，你家闹贼了！” “闹贼？不可能！”陈琳大手一挥，“家里明明还有人，怎么可能闹贼！” 还有人？ 谁啊？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只听屋中曹泽忽然大叫一声，紧接着，就见他搀扶着一个下半截身子沾满血渍的女人走了出来。 “死……死人啦！”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立刻吓得往后齐齐退去，丝毫没注意一旁的陈国建整张脸早已变成了猪肝色。 黄婉捂着嘴，鼓起胆子上前打量一番，而后顿时发出轻呼：“这是……陈国建，这不是你媳妇儿嘛！” 第49章 奖励，现代化生产线！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无不瞬间变样！ “这就是陈琳儿媳？” “天呐……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我一直听说他老是虐待自己啊媳妇儿，没想到是真的！”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本来醉酒的陈琳也立刻惊醒过来：“不……不是这样的！” 曹泽像看白痴一样瞥了他一眼：“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狡辩？” 有好事的人推了下陈国建：“喂，你不说点什么吗？” “我不知道！”陈国建也是破罐子破摔，“我之前体谅她是孕妇就没让来帮果子过生日，谁想到她自己硬是流血了都不肯吱一声，我能怎么办？” 陈琳也连忙插嘴：“就是就是！这都要问王玉自己为什么不肯说！” 陈国建看了眼搀扶着王玉的曹泽，冷哼一声：“而且，刚刚谁都没看到曹泽进屋做了什么。万一王玉是被这家伙搞的呢？” 一张嘴长在人身上，话要怎么说都是理。 曹泽也算见识到了这对父子颠倒黑白的能力，摆摆手实在懒得搭茬儿：“呐，你媳妇儿都这样了，还不赶紧送卫生所去看看？” “谁捞的人谁送！”哪知，陈国建直接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限，“来，我们继续吃，别因 为一个女人扫了兴！” 这是，陈果跑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角：“爹，娘这是怎么了？” 陈国建摸摸她脑袋：“没事的，你娘睡一觉就好了！” 眼见陈家父子劝说众人回到桌边，黄婉气得差点没吐出血来。 同为女人，她自然能够理解此时的王玉心里有多脆弱。 明明是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结果自己这个死鬼丈夫还给她扣脏帽子。 简直禽兽不如！ “我当初也真是瞎了眼！” 听到黄婉这没由来的咒骂，曹泽有些好奇：“你跟陈国建发生过什么吗？” “啊……”方才气急的黄婉一时忘了曹泽还在身边，这时连忙捂住嘴直摇头，“没……没什么，我就是气不过！” 曹泽扛起黄婉：“行了，过来搭把手，给她送卫生所去吧。” “可是，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都什么时候了，哪儿还管得了这么多？”曹泽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想得却是另一回事，“也不知道系统会给我送什么好东西……开始有些期待了！” …… “这是先兆流产，还好送的及时，大人还胎儿都没什么大事。” 等结果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卫生所的医生站在曹泽和黄婉两人身前，耐心嘱咐着：“这孕妇你就不能让她受刺激，也不能吃过于辛辣的食物，平时也要主要，尽量避免做体力活。” 曹泽还没说话，黄婉就率先点头应道：“我们会注意的！” 医生叹了口气：“这是陈琳家媳妇儿吧？真不知道是怎么折腾成这样的，脸上的伤至少也要个把礼拜才能恢复！” 坊巷前后就这么大，卫生所的医生大多也都是街坊邻里，互相认识彼此也都不意外。 原本曹泽就想着借助王玉这件事推波助澜，加速解决掉陈家父子。 没想到就连医生都认识。 这可对自己太有利了！ “医生你说的对，那对父子就是禽兽！”黄婉别着嘴，咒骂道，“王玉也是可怜人，嫁给这样一家……唉。” 这名医生也多少知道点情况，无奈叹息着：“总之，你们回去还是多注意注意，别再让她丈夫……” “我没有丈夫。” 忽然，原本闭眼躺在病床上的王玉，忽然轻声说道：“我以后，没有这样的丈夫了。” 伴随着话语，曹泽耳边再次回响起系统提示： 「成功帮助王玉，随机任务完成。已发放100商城金， 神秘礼品结算中，请稍后。」 「王玉好感度+10，已发放100商城金。」 「姓名：王玉 好感度：80」 「剩余商城金：2400」 一连串提示让他精神顿时振奋：“礼品还要结算，一看就是大礼！” 那边，王玉在黄婉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郑重地说道：“曹泽，你还记得昨天我想让你带我出去吗？” “当然记得，怎么了？” 王玉眼中流出一丝哀伤：“那天，我本来是想跟你出去之后，就找个地方自杀。只是没想到，你会那么直接拒绝了我。” 自杀？！ 这一下，曹泽原本的兴奋立刻被冲淡不少：“你怎么会想那种傻事！” “如果债还不上，我这辈子可能都要绑在陈国建身边。”王玉紧咬双唇，眸子也慢慢变得通红，“我……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 “那现在……” “你说得对。我要跟这种人，一刀两断！”王玉重新抬起头，神情坚定，“我会离开宅院去找生计，不管多少钱，我一定要和陈国建离婚！” 离婚，打媳妇，还收了自己的钱…… 曹泽在脑中串联着有关陈琳、陈国建父子俩的事情，一个计划 慢慢成形：“我来帮你！” 王玉摇摇头：“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别多想，这对我也有好处。”曹泽见她还想说话，直接举起手打断，“听我的，不会有错！” 说罢，他看向医生：“你看看需要多少钱？我帮她垫付了。” 不过，医生却挥挥手，轻笑起来：“都是街坊，我就当帮忙了！” “那怎么行！” “诶，你要是能帮上王玉，也算是帮了我。”医生拍拍曹泽的肩头，“我可不想下次再看到她鼻青脸肿地过来了！” 又和医生道了声谢，曹泽便扶着王玉走出卫生所。 身后，黄婉面上有些不安：“你还要把她送回去吗？我担心陈国家那家伙，可能会变本加厉地动手！”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子！”曹泽嗤笑着，“先带她去钱局长家待几天，等我准备好之后，再接她回宅院。” “你准备怎么做？” “别问这么多，到时候你就看好了吧！” 曹泽这边话刚说完，系统提示音再次悠悠响起： 「神秘礼品结算完成：现代化烟草生产线 x1，请查收！」 来了！ 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了！ “系统，我爱你！” 第50章 陈国建的反击 现代化生产线代表了什么？ 更高的产量，和更快的效率！ 生产线除了能够弥补仪器的差距，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节约人工成本，让整条线更流畅的运作起来。 而系统送的这条线，更是核心中的核心：原料制取与加工！ 曹泽心里清楚，要是能将这条生产线实装到卷烟厂中，带来的收益将不可斗量！ 到时候别说沪市和粤市，说不定还能直接对接国外大厂！ “你怎么了？突然笑得这么开心……”黄婉见他“咯咯”出声，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想啥呢在？” 曹泽摆摆手：“我只是想起开心的事情。” 黄婉拿出手帕替王玉擦了擦汗，神情略带担忧：“话说回来，钱局长那样的人物，真的会收留王玉吗？” “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不收也得收！” “你就吹牛吧！”感受到曹泽那边传来的自信，尽管黄婉脸上不信，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这样的男人，有谁不喜欢呢！ 事实也证明，曹泽也并非瞎说。 尽管现在是晚上，可当钱觉看到曹泽和浑身沾满血污的王玉后，连忙侧身让他们进了屋子：“怎么回事？” “是陈国建那小子弄出 来的。”曹泽扶着王玉做到椅子上，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仔细复述了一遍。 听到前因后果，钱觉眉头大皱：“这个陈琳，看起来憨厚老实，没想到是这种人！” 而一旁的黄婉眼光无比诧异，甚至有种恍如梦境的感觉。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钱局长吗？这就信了？ 难道不应该是派手下去调查一番，再做定论吗？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正在谈话的曹泽，眼睛早就变成了桃花的形状：“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太强大了！” 这边，曹泽也和钱觉达成了初步共识。 由派出所那边的人暗中收集证据，自己则负责稳住陈家父子。 这两个人，也就只有拿出铁证，才不会再次颠倒黑白！ “那王玉我就托付给钱叔了！” “放心吧。”钱觉大手一挥，“有你嫂子看着，不会出事的！对了，今晚有点迟，下次你早点过来，我把我们家女儿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一听这话，曹泽就顿时觉得头大：“这个……不方便吧……” “欸，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多聊聊。我和你嫂子已经老了，跟不上话题啦！” 眼见推脱无望，曹泽也只好先暂时答应下来。 钱觉 和林德书这两个老男人，怎么都急着推销女儿？ 人心不古啊！ …… 等回到宅院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宅院早就收拾干净，只是地上留有许多垃圾，就连旁边的草地里也铺着很多剩菜。 这些家伙，还真是不知道节约啊！ 暗自嗤笑一声，曹泽刚和黄婉道别准备回房，便看到陈国建沉着脸，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站住。” 曹泽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想打击报复？” “你特么别废话！我就问你，今晚是什么意思！” “我没听懂。”曹泽耸耸肩，靠在墙壁上看向对方，“你欺负自家媳妇儿，被我发现之后，还反问我是什么意思？” 陈国建双手紧握，脸上也没了以往假模假样的笑容，那架势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在场那么多人看着，你究竟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们会把闲话传到工厂里去嘛！” 曹泽冷笑一声：“在这之前，你难道就不想问问自个媳妇儿现在在哪里吗？” 这话让陈国建突然打了个哆嗦：“你……你什么意思？她人呢？” “被我送到钱局长那里去了。” “什么？！”陈国建只觉得脑浆炸裂 ，一股无以名状的恐惧顺着血管流遍全身，“你……你和钱局长不是……” “那都是骗你们的。”曹泽走到他身前，发出阵阵如恶魔般的笑容，“钱局长可是一个劲要把女儿介绍给我呢！” “你——” 不顾陈国建惊恐的眼神，曹泽继续说着：“而且，我也把你们家那点破事儿都说给了他。不过你放心，这种私事，他们派出所也管不着……” “你这混蛋！” 恐惧到了极点的陈国建惊叫出声：“你……你这是要让我家破人亡吗？！”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扣着耳朵，曹泽根本不在意他此时苍白的脸色，“行了行了！你自己想办法去吧，我困了。” 说罢，他直接回屋锁上房门，不给陈国建任何反抗的机会。 “曹泽——”陈国建双眼充斥着血丝，浑身上下抖得如同筛子，“你既然逼我，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 早上，当曹泽进入工厂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周围工人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陈琳是动力机厂的老人，在其他工人眼里也向来老实。 谁能想到背地里，竟然是个会打儿媳的家伙！ 这下可好，在这个本就没什么娱 乐活动的年代，也算彻底引爆了工厂的舆论！ “喂，你听说了吗？陈工他打自家儿媳打到血都出来了！” “我听说是打成半死不活，被同一个宅院里的人救了出来。” “唉！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在周遭讨论声的包裹下，曹泽刚打开后勤处的门，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许白若桌前：“陈国建？你来这儿干嘛？” “那当然是有事找许主任。”陈国建又恢复了以往虚伪的笑颜，只是又多了一丝狠戾，“难不成，曹泽同志不希望我在这里？” 曹泽摊开双手：“你来就来呗，搞得跟皇上巡查一样的。” “你——”陈国建刚想出口，可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冷静下来，“算了，反正我今天也不是来找你辩论的。” 说罢，他将视线转向许白若，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许主任，不知道您在看了那本册子之后，有什么想法？” 册子？ 什么册子？ 没等曹泽反应过来，许白若忽然站了起来，手上拿着一本微微泛黄的工作日志：“曹泽同志，现在有人检举你凭职务便利贪污，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第51章 烟厂大礼包 许白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底也满是戏谑，一副看戏的态度，让曹泽暗暗翻起白眼。 这女人，明明知道这都是假的，还在这儿装不知情！ “咳咳。”曹泽清了清嗓子，顺着话头问道，“那不知道许主任准备怎么处理呢？” 许白若随手翻看工作日志，口中念念有词：“去年十一月，进库十台废弃跳汰机，实际进库十一台；十二月，出库三台动力机，实际出库五台……还有很多杂项，基本都是进出库数量不一。曹泽，你有什么话？” 这番数字让曹泽哭笑不得：“我也是心大，竟然还会把贪污的机器写在工作日志上。” 许白若也轻笑起来：“说不定你就是为了防止自己遗忘，所以才写下来的呢？” 这两个人，很明显是知道其中隐情，话语中充斥着对于这件事的嘲弄。 然而，陈国建却鼻孔朝天，根本没听出他们话里有话：“就是！怪不得许主任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心思真是缜密！” 许白若摆摆手：“我问你，这份你号称是曹泽的工作日志，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 陈国建一愣，嘴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心中暗想：“不对啊！ 现在的情况不应该是审问曹泽，然后让保卫科把他逮走吗？” “怎么？说不出来？” “没有没有！”听到许白若愈发不悦的语气，他连忙摇头，“这是……这是之前曹泽吃饭落在桌子上，被我偶然发现的！” 许白若紧接着追问：“他为什么会把去年的工作日志拿出来？” “这个……或许是他想盘点自己贪污了多少钱吧。” “好，就算这个理由成立，那为什么写着贪污款项的条款，墨迹却是新的？” 曹泽全程盘起双手站在旁边，好笑地看着面容越发窘迫的陈国建。 他就知道，前两天陈果去头自己床底下的工作日志显然没安好心。 如今一看，果然是想要给自己挖坑！ 如果后勤主任还是刘仁民，自己可能真得就完蛋了。还好现在的主任是许白若，这个最讨厌男人的女人！ “答不上来？那我帮你说。”许白若冷哼一声，把工作日志扔到陈国建身上，“你和曹泽因为私仇，所以从他房间里偷了工作日志想栽赃诬陷。我说的对吧？” 陈国建此刻脸上布满冷汗，更是被她这番言语吓得连连后退：“不是的！真的不是！” “不管是不是 ，先跟我走一趟吧。”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响起孙志新严厉的声音。 紧跟着，孙志新便带着三名保卫科的手下走进后勤处，双目如鹰凝视着陈国建：“昨晚你们宅院发生的事，我多少有点耳闻。想必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想要报复曹泽同志吧。” 啪嗒—— 眼见自己再无退路，陈国建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浑身被汗水打湿。 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孙志新这个保卫科队长，竟然会全程站在外面旁听！ “孙……孙队长，你听我解释……” 没等陈国建把话说完，孙志新便直接挥手示意手下把陈国建从地上架起来：“有什么话，跟我到厂长那边说吧！” 噗嗤！ 这下，曹泽再也没忍住内心的笑意，捂着嘴直接喷了出来。 笑死！后勤处主任，保卫科队长，甚至动力机厂厂长，他们都有求于自己。 换句话说，这三个领头者都是自己的人！ 你一个小小的二级工，拿什么来斗？ 简直是找死！ 许白若听到曹泽嗤笑的声音，伸手掐了下他的腰：“严肃点！” “没事，要换成是我，我也会乐出声。”孙志新显然知道其中内幕，对着曹泽笑 了一下，“行了！人我就带走了，你们好好干活！” 撂下这句话，他就带着哭嚎不止的陈国建，潇洒地离开了后勤处。 “哈哈哈——”这下，曹泽再也绷不住了，“这个陈国建！还没等我动手，自己就送上门了！” “你差不多得了。”尽管许白若眼中也闪烁着丝丝笑意，但面容依旧紧绷，“赶紧工作吧，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 “小曹，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时间接近傍晚，当林德书看到站在自己身前挂着淡笑的曹泽时，不禁感到诧异：“不是说礼拜六交货吗？” “那当然是有紧急的事情才会来找林叔咯。” 听曹泽说出这话，林德书不禁砸了下嘴：“不会是……原材料那边出问题了吧？没关系的，就现在这些提取物，还暂时够我们生产！” 曹泽摆着手指，表情异常神秘：“我记得，卷烟厂旁边是不是有个空的厂房？” 林德书微愣：“对，原本那便是我们储存原料的。现在因为有了新的制烟需求，暂时就把那边搬空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叔跟我来就是了。” 见他这幅贱兮兮的样子，林德书也是洒然一笑， 起身就跟了过去。 现在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属于一荣俱荣。在这种形式下，他们之间有着绝对的信任。 甚至从合作方面而言，曹泽对于林德书，可能比亲生女儿还重要！ 来到闲置厂房门口，林德书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任何端倪：“所以你要给我看什么呢？” 曹泽指指大门：“进去你不就知道了。” “你这小滑头！”林德书笑着摇摇头，冲一旁站岗的保卫科人员招招手，“帮我把门打开。” “是！”两名年轻力壮的男子应了一声，小跑过来拉着两边的门把，慢慢打开了厂房大门…… 而就在林德书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刹那间，他只听到“咔嚓”一声，然后下巴再也合不上了…… 他看到了什么？ 崭新的机器，从未见过的科技和履带，还有无数用于生产用的原材料和提取液…… “这……这……”林德书突然觉得自己血压噌噌往上飙升，仿佛只要一闭眼就会荣登极乐世界，“这都是什么啊……我不会在做梦吧？！” 曹泽莞尔一笑：“有了这些东西，林叔是不是明天就能给我提供一批货物了？” “明天？老子今天就能给你弄出来！” 第52章 第一批混合烟 常年从事烟草制作的林德书很明白，摆在自己眼前的这些东西，将会是闽海卷烟厂的未来！ 他抱着崇敬的心情走进厂房，伸手如同对待爱人一般抚摸着这些器械，态度轻柔到曹泽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小曹啊……”好半天，他才看看回过神，吊着颤抖的声音问向曹泽，“你是不是得好好解释一下了？” 曹泽倚在墙边笑说着：“这些都是服役于外国烟厂的器具。正好林叔你之前给了我一大笔钱，我就通过关系，购买了一整条完整的生产线配套设施回来。” 林德书不傻，就自己农信社里的那点钱，别说一整条生产线，单是一台中型仪器都买不起！ 擦擦额头上流下的冷汗，他摇头说道：“小曹，我跟你现在是一口锅里蚂蚁，不用隐瞒。这种东西，单凭我给你的几千块钱，根本买不了！” “林叔想多了！”曹泽也不慌，说出了心中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之前的提取物，还有如今摆在周围的原材料，其实都是边角料。外国那边的工厂正在做产业升级，很多仪器也在被逐渐淘汰，我正好赶上这个档口捡了漏。所以林叔不用怀疑，这些东西，都是我 实打实买来的！” 话末，他还不忘补充一句：“对了，这些东西还没有经过上头审批，所以暂时不方便曝光！” “我懂！我懂！”林德书忙不迭地点着脑袋，看向机器的眼神如同凝视着情人，“真没想到，小曹你竟然还有这种关系……” 当然，在欣喜之余，这位卷烟厂厂长内心的疑惑也愈发浓烈。 如此有能量的一个人物，为什么会来帮自己这个快要被合并的烟厂呢？ “那么事不宜迟，麻烦林叔叫几个信得过的工人过来吧！” 林德书一挑眉：“你准备做什么？” “当然是从头教他们该怎么使用这些东西咯！” …… 接下来一直到晚上九点，曹泽和林德书都泡在厂房之中。 系统在提供生产线的时候，自然也把使用方法教给了曹泽。 同事为了保密，防止被工厂外的人知道，在教授工人的时候，他还特地分开教学，只告诉他们各自对应位置的器械该如何使用。 林德书则临时叫来了钱觉，一方面是要向上级报备这条新生产线，另一方面就是调度更多地电力分配。 在一种沿海城市之中，闽海的发展并不算快。 尽管 有着全国最大的造船厂，但随着科技的迭代，闽海作为城市的职能，如今逐渐被沪市和粤市所替代。 相对的，在全国电网刚刚建立起来的现下，闽海内任何工厂想要开设新生产线，都需要去申请额外的电力分配。 要是按正常的流程走，等电力额度申请下来，闽海卷烟厂可能早就和南方烟厂合并了。 多亏钱觉这号人物，让整个流程提速了不少。 现在，在关闭了其他所有生产线后，林德书这才得以用省下来的电力运行新生产线。 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原材料和提取液在新生产线上滚动，林德书和钱觉两人眼中都充满了精光。 曹泽这小子，实在太牛了！ 很快，第一批实验性生产出来的香烟率先出炉。 这两个老烟鬼立刻冲了过去，从铁箱里拿出两根新式的混合型香烟跑到厂房外，迫不及待地吞云吐雾起来。 “啊，这味道……浓郁，上头！”林德书在脑中对比着其他香烟，原本的疲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爽！” 见到自己这位老朋友丝毫不顾及形象，同样拿着混合烟的钱觉终于也能理解了。 新的生产线节约了成本 和人力，但生产效率和质量反而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不但如此，新的卷烟从口味和抽吸次数上也有所提升，完全可以和甲级香烟相媲美！ 他已经能够遇见，一旦上头通过审批，这些由闽海卷烟厂生产出来的香烟，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席卷全国！ “奇迹……简直就是奇迹！” 正当两人在厂房外不断感慨时，就听曹泽略带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还只是改革的第一步。” 林德书一愣：“啥意思？” 曹泽摇摇头，并没有过多解释。 他清楚，现在的林德书，肯定不会明白爆珠和口味烟的价值！ 在六十年后的未来，烟民的数量之所以会上升，除了生活压力之外，更多地就是香烟的口味！ 如今这个年代，香烟说到底只有基本的烤烟、草烟等基础口味。因为产能和原材料审批的原因，所有烟厂根本没精力去研究新的口味。 或者说，在这个效率为先的时代，没人会去在意一根香烟具体是什么口味。 但恰恰这一点，就是曹泽能够突破时代桎梏的方法！ “我越来越搞不懂你小子在想什么了。”钱觉笑骂一声，又顺了几根混 合烟揣在口袋里，“走了！明天帮你们去搞审批的事情。” 他这幅态度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估计下巴都会被惊得掉在地上。 这般和蔼可亲的态度，完全不是钱觉在外人面前展现出来的风格！ 看着钱觉离去的背影，曹泽也说道：“林叔，那没什么事儿我也先走了。” “等下！”林德书随手用一个木盒子装了二十根烟递给曹泽，“这你先拿着，说话也好有点底气！” …… 等曹泽回到宅院时，一打眼就看到黄婉徘徊在自己门口，脸上还带着些许忧郁。 “你怎么了？”看看周围，曹泽走上前压低声音问了句。 黄婉先是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神后，这才娇媚地白了她一眼：“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还不是你鬼鬼祟祟在我屋子前走来走去的。” 这时，曹泽才发现黄婉的打扮和以往截然不同。 身上不再是单色调的衣裤，一身碎花连衣裙映衬出她婀娜的体态。垂落在容颜两侧的长发丝滑柔顺，将她本身的媚气凸显得淋漓尽致。 在注意到曹泽审视的目光后，黄婉叹息着：“我婆婆……给我选了个人家想卖出去……” 第53章 震惊李三爷 卖出去？ 曹泽目露惊诧，有点不敢相信黄婉这番话。 再怎么说，张姨也是她的婆婆，就算是个老财迷，也干不出把儿媳卖给其他人这种事吧？ 更何况，这年头街坊邻里挨得这么进，那老女人就不怕被人说闲话？ 黄婉看出了他脸上的惊异，慌忙解释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婆婆她找了个富商，想让我去陪他一阵子。” 原来如此。 说白了就是包养小三嘛！ 曹泽把黄婉带进屋中，随后低声询问：“是个什么样的富商？” “听说是做跟油有关的生意，在国外赚了很多钱。”黄婉脸上写满了不理解，“卖油能赚什么钱？真是搞不懂……” 油？ 石油？！ 曹泽心中一惊，大脑飞速旋转：“六十年代是大庆油田开掘的时间，国外一些主流国家也正在经历石油动荡。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准了时机……” 想到这里，又一个可以赚钱的思路在他心底浮现：“那你答应张姨了吗？” “怎么可能！”说到这儿，黄婉厌恶地别着嘴，“就算我再怎么不自爱，也还没到把自己卖给七十岁老男人的地步！”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全程聚焦在曹泽身上，仿佛在 等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曹泽在思忖片刻后，点头说道：“的确。给七十岁的人做小三的确有些夸张了！” 黄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是吧！我那婆婆也真是的，只要看到赚钱的机会，完全不管我是什么感受！” “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嗯？”原本还在兴头上的黄婉，闻言愣在原地，“你……想做什么？” 这话刚问出口，她立刻想到了自己和李贵的事，连忙摇起头：“不不不！跟李三爷不一样，他是真正的富商，光凭你根本接触不到！” “世界上，就没有我接触不到的人！”身为前世着名的经济学者，曹泽又岂会惧怕六十年代的一个石油商人，“你就尽管说出来，剩下的就让我来处理！” 黄婉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算是张姨，也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让她在那个富商面前露了一脸。 如果不是自己这张容颜，估计就算再怎么努力，那老男人都不可能选中自己。 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就能被那个富商看中？ 黄婉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脱口而出：“你究竟要做什么？” “保密。不过，这对你我来说，都会是不小的机遇！”曹泽 话锋一转，“对了，你今晚为什么在我家？” 闻言，黄婉耷拉下嘴角：“还不是我婆婆想让我今晚出去……”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黄婉看向曹泽视线里明显带着一丝希冀。 就算曹泽情商再低，也能感受到她现在的态度。 联想到之后可能自己可能还会利用到黄婉手上掌握的人脉，曹泽伸手指了指床：“你去那儿睡吧。” “真的可以吗？！”黄婉双眸顿时发出光彩，“那你怎么办？” 曹泽耸耸肩：“我一个男的，打地铺就行。” “其实……你可以跟我一起……” “你说啥？” “没事！那我先去休息了！” 见她兴奋地扑到自己床上，曹泽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稍作洗漱后，便把备用的被子铺在地上睡了过去。 然而，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这家伙怎么钻我被子里来了？！” 刚睡醒的曹泽还没缓过神，就感觉身边躺着个赤条条的人…… “嗯……”被吵醒的黄婉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怎么一惊一乍的……” 此时的她身上没穿任何衣服，被子耷拉在胴体上半遮 半掩，有种无法言喻的魅惑！ 强忍着身体深处的火气，曹泽直接穿上衣服站到一旁，捏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你……算了，你在休息休息吧，记得走的时候不要被人发现！” …… 可直至自己来到后勤处，曹泽仍旧没法从早上那香艳的一幕缓过神。 这女人别看生过孩子，可身材……太特么劲爆了！ “你怎么了？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许白若看曹泽这幅状态，忍不住打趣着。 “没什么……” “年纪轻轻，可别纵欲过度啊。”她轻笑一声，“对了，你朋友在工厂外面等你。” 曹泽一愣：“谁？” 许白若摇摇头：“不认识，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抱着疑惑，曹泽刚来到工厂大门处，就发现李贵正独自一人伫立在那里抽着烟。 “李三爷？”他连忙迎上去，小心地看了眼保卫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李贵露出一抹淡笑：“再怎么说我在闽海也算是号人物，想探听一些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的手下呢？” “我嫌碍事，没让他们过来。”说话的同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看看，这都是按你的要求做出来的。” 在他手上，是一个标着红、白两色的烟盒，正面写着万宝路的英文，而背面则是一多大丽花的图案。 “真不愧是李三爷，速度真快！” “小事。”李贵摆摆手，“现在就等你的烟了。” 见状，曹泽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混合烟递过去：“不负李三爷的期待，这烟已经提前做出来了。” 看着这根跟普通卷烟别无二致的香烟，一开始，李三爷脸上还有些将信将疑。 这才几天时间，就算是大厂，也不可能这么快研发出新的种类！ 更何况还是之前并不受大众喜欢的淡烟！ 李贵带着些许疑惑和好奇，抬手点燃香烟深吸一口…… 随即，他浑身猛然一震，瞳孔也在刹那间紧缩：“这……这味道……” 炸裂！ 绝对的炸裂！ 他从来没尝过这种味道的烟！ 入口先是略显寡淡，但浓郁的烟草气很快便顺着肺部充斥鼻腔。 与之相随的，还有足以令人眩晕的后劲…… 这，真的是他认知当中的混合烟吗？！ 要是自己真能拿下这种香烟，凭借着自己的靠山，他绝对能够统一闽海私烟市场！ 混合型香烟？ 不！这就是所有香烟的未来！ 第54章 石油商人颜真复 身为老烟民，李贵之前不是没有抽过混合型香烟。 此前为了在一定程度上削减成本，沪市、粤市两地烟厂曾尝试过制造混合烟，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不尽口感有所折扣，甚至生产成本也是只高不低，最终因为缺乏先进技术，只能无奈停产。 可现在自己抽的混合烟，口味浓郁不说，甚至连生产速度都要快上不少！ 对于全国烟草市场而言，绝对是一种颠覆！ “对了，你为什么会知道混合烟的制作工艺？”一根烟抽完，回过神的李贵向曹泽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根本想不通，曹泽一个动力机厂的工人，为什么会知道香烟制作工艺？ 特别是这种跨时代的产品！ 别说他，就连沪市和粤市两大城市的烟厂都没搞出的产品，这家伙又是怎么搞懂的？ 曹泽自然知道这老狐狸心里在想什么，嘴角只是笑笑，并没有直面回答。 难不成告诉他，自己是从六十年后穿越回来的，所以知道未来香烟的发展？ 就算说了，估计他也不会信！ “先不说这个。李三爷，不知道在你心里，这种混合烟能值多少钱？” 听到曹泽问话，李贵稍作思考后说道：“放到平 时，私烟价格是正规烟的两到三倍。至于外烟，价格还要再高上一点。如果这么想的话……这种烟，一包可以标价九毛到一块五！” 这么高？！ 虽然曹泽脸上保持着平静，但内心却隐隐涌动起来。 如果自己能绕过李贵，肯定能在短时间内积累到大量资金！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人脉还不够广，承受风险的能力也不高，现在只能通过李贵这条途径来提前做铺量。 想到这，曹泽轻笑一声故意问道：“李三爷就这么把价格告诉我，不怕我自己拿出去卖？” 李贵倒是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你小子，别说渠道，商贩和供销社的关系都没打通，怎么卖？” 话落，两人同时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那这账，我们该怎么分呢？” 李贵思索片刻：“我知道你背靠闽海卷烟厂，肯定也要跟那边的人交代，还得算上成本和维护费……这样，我三你七，如何？” 从他的角度而言，这已经是相当大的让步了。 要换做以往，别说三三七，五五李贵也不会同意！ 销售私烟有风险，只要被逮，就会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 到时候别说赚钱，可能连小命都难保！ 只是，现在这种烟放眼全国，可能只有曹泽一人能做出来。 为了保证长期合作，他干脆牺牲一点利益，来换取对方的信任！ 曹泽也是个聪明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三爷爽快人！好，那就三七分！” 李贵也大笑一声：“那就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又细致商量了下关于外包装的事情后，李贵便借口有事，离开了动力机厂。 临走前，他还半开玩笑地撂下一句话：“要是你以后出事了，尽管来找我！” 目送李贵远去的背影，曹泽也吐出一口浊气。 铺量贩烟的事搞定，他身上的胆子也轻了很多。 剩下的，就看林德书那边能不能提高产量了！ 等他回到后勤处，迎面便撞上了许白若好奇的目光：“去这么久，都聊了些什么？” 曹泽嗤笑着：“男人间的事情，大不了就是钱和女人。许主任确定要听？” “无聊！”闻言，许白若翻了个白眼，而后起身说道，“走吧，今天动力机厂有贵客要来，你跟我一块儿去看看。” 贵客？ 谁这么无聊会来动力机厂这种充满油污和噪音的地方？ 抱着一丝疑惑， 曹泽跟在许白若身后来到厂长办公室，敲门进入后，他便看到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和吴孝相谈甚欢。 “你们来了！”见到许白若和曹泽，吴孝满面笑意地站了起来，对老人介绍道，“来，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内人，许白若。旁边那个是我们后勤部的曹泽，别看年轻，脑袋可机灵了！” 老人神情倨傲，明显是久居上位所带来的威势。 他直接无视曹泽，走到许白若握住她的手：“久仰大名！一直听说吴夫人是个能干的女人，而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只是在说话的时候，老人却不停抚摸着许白若的手背，眼中透着毫无遮拦的欲望。 这老东西，色心不减啊！ 许白若面无表情地抽出手，转头看向吴孝：“不知这位是？” 吴孝仿佛没看到自己老婆被人吃了豆腐，反而拍手说道：“啊呀呀，看我这记性！这位老先生是颜真复颜老先生，这几十年一直在外国做石油生意，这次衣锦还乡，说是要赞助我们动力机厂！” 颜真复闻言，也是笑着摆摆手：“厂长说笑了。想当年，我好歹也是动力机厂的一员，这次回来，就是想着要帮咱工厂一把！” 说罢，他再次将视线抛向许 白若：“不知道厂长夫人今晚能不能赏脸，来我这老骨头家里坐坐？” 曹泽别过脸，强忍着心中的笑意。 许白若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别说是搞石油的商人，就算是大领导在这儿，只要惹了她，也绝对会直接翻脸！ 果然，听到这话，许白若瞬间变了脸色，毫不犹豫地出声拒绝：“颜老先生，真是对不起。我刚来工厂不久，有些事情还在熟悉，最近恐怕抽不出时间！” 颜真复却摇头说道：“诶，瞧这话说的！你们女人根本没必要工作，只要找个好人家，然后把家里的事情管好就行！” 说罢，这老头敲敲桌子，暗示着吴孝：“吴厂长，我说的对吧？” 吴孝附和一声，对自己妻子说道：“白若，既然颜老先生都这么说了，你就去一趟吧！” 站在一旁的曹泽压抑着想要大笑出来的心情，都快把脑袋埋到衣服里了。 吴孝这家伙，难不成还有绿帽情节？ 用屁股想都知道，颜真复这老家伙不安好心！而他却还想把自己妻子推进火坑，真是个好丈夫啊！ 盯着颜真复那张老脸，曹泽挑起眉头，心中突然涌出一个念头：“这老头儿……不会就是要包养黄婉的人吧？” 第55章 许白若的悸动 曹泽越看越像，尤其是对方的石油商人身份和外貌年龄。 可有一点他想不通。 这样一号人物，为什么会想着回来投资动力机厂？ 如今的时代因为没有正规市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投资。 所谓拿钱，还不如说是捐钱给工厂，投入回报根本不成正比！ 更何况，大多数工厂现在都收归国有，而一个习惯了外国资本运作的老人，为什么还会把钱给工厂？ 这里面绝对有古怪！ “对了对了，瞧我这老糊涂！”颜真复从沙发上拿过一个红色的袋子，递给许白若，“这个是我从国外带的特产，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 面对着老头的视线，还有自己丈夫的眼神暗示，许白若忽然莞尔一笑。 她并没有接过东西，而是看向吴孝：“有人当着你的面勾搭自个媳妇儿，你一点想说的话都没有？”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陷入死寂。 颜真复心里在想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可当着面捅破窗户纸，就连曹泽都觉得无比尴尬。 “这个许白若，性情还真是刚硬！”曹泽暗自腹诽一句，悄悄观察着几人。 吴孝低垂视线，好像没听到自己老婆说的话。 颜 真复则依旧拿着袋子，老眼目光炯炯地看着许白若，仿佛只要她不接受，就会一直这么举着。 “这种工作政治，跟社会上的腥风血雨一样复杂！”曹泽暗叹一声，忽然凑上前从老头手里接过礼物，“我替我们许主任收下了，谢谢颜老先生！” 颜真复老脸一愣，明显没想到这个被自己刻意忽视的年轻人，这时候会突然跳出来。 没等他发话，就听曹泽接着说：“还有，许主任和我礼拜五正好有事情要讨论。要是老先生不介意，到时候能不能让我跟许主任一起前来拜访呢？” 这话刚出口，他明显感受到吴孝和颜真复脸上顿时松懈下来。 紧接着，颜真复再次挂起笑脸：“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许主任愿不愿意？” “我……”许白若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到自己衣角被曹泽扯了两下，顿时改口，“当然，只要颜老先生不介意我和曹泽就行。” 颜真复连忙摆手：“诶！怎么会介意呢！我那宅子现在就我一个人，你们来了，那才热闹啊！” 说罢，他朝吴孝拱了拱手：“那我就不打扰了！外面还有点事要我处理，先走一步！” “我来送送您！”吴孝说 着话，起身在路过曹泽的时候，偷偷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眼见两人离开，许白若叹息一声，不解地看向曹泽：“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许主任想要我说什么？” “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聚会！”许白若叨咕一声，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而且那家伙还是个老流氓！” 曹泽哑然失笑：“许主任既然想要推翻吴厂长，那现在机会已经摆到你面前了，为什么不抓住呢？” “曹泽！” 许白若连名带姓地低吼一声，双眼死死凝视着曹泽：“你就这么想看到我跟那种家伙上……上床吗？！” 这话对于如今的女性而言，已经是非常严重的诋毁了。 得亏许白若是女强人性格，要是换做王玉在这里，估计早就崩溃了！ 不过，事态发展到现在，曹泽却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你信不信到时候，颜真复不仅不会懂你，反而会求着我们跟他合作？” 许白若怒极而笑：“你在做梦吧？我们两个人全部身家加在一起，都还不够别人一个零头，为什么会跟我们合作？” “许主任只需要告诉我，你信不信我？” “我……” 许白若很想说出“不相信” 三个字，可在对上曹泽那双眼神，不知为何心中突然熄了火。 自己和他认识明明才不过两天的时间，可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不不仅是出众的工作能力，在日常办公的方方面面，曹泽都在冲击着她的三观。 甚至还会经常说一些跨越时代的话出来！ 并且对于未来的经济发展，他甚至比自己的丈夫想得还要透彻！ “是啊，自己为什么不相信他呢？”她紧皱眉间，脑中正在不断思考着这个问题。 曹泽自然也看出了她的纠结，随即笑道：“放心吧，到时候我会做两手准备！” “什么意思？” “一方面我会和颜真复聊聊合作的事情，而另一方面……”曹泽竖起食指，低声说道，“我会让钱叔在外面替我们守着！” 许白若眨眨眼睛：“钱叔？谁啊？” “派出所的领导，钱觉啊！” …… 直至下班时间，许白若都还沉静在曹泽带给自己的震惊之中。 当曹泽说出认识钱觉的时候，她还觉得这小子是在吹牛。 可就在午休期间，钱觉不仅真的来后勤处找曹泽聊天，两人甚至还聊得十分开心！ 甚至身为派出所领导的钱 觉，还亲自掏烟递给对方！ 离开时，神情也有些依依不舍，仿佛没聊够天一样！ 这……真的是她印象里的前局长吗？ 不仅如此，在下工之后，她好像还看见一个长得很想闽海卷烟厂厂长林德书的人，在工厂外跟曹泽一起离开！ “我……不会是疯了吧……”捂着脑袋，许白若讪笑一声，“真想不到，我自己留下的这个后勤处杂工，背景竟然比我想的还要深！” 随后，她捂着胸口，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心中一片乱麻。 诚然自己在第一次看见曹泽的时候，内心还满是不屑。 她始终认为，女人不比男人差到哪儿去，尤其是在听说了刘仁民的事情后！ 可这两天在和曹泽相处的日子里，他就像太阳一样，闪耀到自己根本无法忽视对方的存在。 就算是在面对吴孝的时候，她也没有这种感觉！ “说不定是太久没有婚后生活了吧……竟然会被一个小毛头给震慑到！” 然而，正当许白若独自一人在后勤处自我剖析时，另一边，林德书却对曹泽说了一个爆炸性新闻： “小曹，事情的发展有点控制不了了……上头现在，想要回收我们的技术和生产线！” 第56章 南方烟厂的威胁 曹泽并没有因此感到惊慌和讶异，心中甚至还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现在距离跟南方烟厂合并的时间仅有四个月，为了考虑产能和人力，作为决策者的确是该开始逐步收回流水线，以便最快达到预期。 “林叔不急，我先确认一下，上头要收回哪一条生产线？” “当然是你提供的那条！”林德书说话的时候，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我们闽海卷烟厂从国外工厂那边获得了先进生产线。现在南方烟厂和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我们交出去！” 如此想来，或许是钱觉在向上头申请批文时，无意中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不过按照他的性格，做事必然不会如此马虎。 曹泽思来想去，直言说道：“估计是卷烟厂内部有人把消息通报给了南方烟厂。” “不可能！”林德书摆手否决，“除了你、我还有钱觉之外，只有被我们挑出来的那些工人知道新生产线一事！先不说他们本来就是我的心腹，如果真的跟南方烟厂合并，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他这话也在理。 一旦合并，将来必然是以南方烟厂为主轴办事，闽海卷烟厂这些工人拿到的待遇只会 越来越低。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曹泽摸着下巴，“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在上面那批人的眼皮底下，保住生产线。” 既然是中央的命令，想要违抗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与其这样，不如主动反击！ 想到这里，曹泽打了个响指：“林叔，等会儿你回去就让钱叔发个申请，要求南方烟厂合并进我们闽海卷烟厂！” “你疯啦！” 这番话让林德书差点没惊叫出来：“南方烟厂实力虽然不比沪市、粤市那些大厂，但在我们这里也是巨无霸。跟我们合并？不可能的！” 从事实结果来看，无论是产能还是质量，之前的南方烟厂都要高于闽海卷烟厂。 “之前是。”曹泽没有因为林德书的讶异而收敛情绪，嘴角反倒笑容更甚，“或许只要再等上个一两天，情况就会发生翻转！” “我没懂你的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摆摆手，曹泽突然问道，“南方烟厂现在是不是派人来闽海卷烟厂闹事儿了？” 明明还没到下工的时间，林德书却火急火燎来动力机厂找自己，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南方烟厂亲自登门威胁！ 林德书一愣，张张嘴似乎刚想出声反驳，可随即露出苦笑：“ 是南方烟厂那边的副厂长过来了……他们拿着批示，非要看看新生产线！” “既然如此，我跟林叔你一起去会会他们！” “嗯……嗯？”林德书有些没反应过来，“你去？！” 曹泽的笑容愈发神秘：“既然他想看，那就让他看个够！” …… “还不赶紧把门打开！” 此刻，闽海卷烟厂新生产线厂房外。 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三个年轻人站在门口，挥动手里的纸条不停叫嚣着，脸上满是傲慢和不屑。 旁边，负责看守厂房的保卫科神色尴尬不已：“都说了，没有林厂长的批示，我们不能随便开门！” “去你的屁！我现在可是按照中央的指示，提前过来验收，难不成你想搞事情？！” 吴为民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他厂长还要风光！ 身为南方烟厂副厂长，他原本的工作只是配合厂长，调配烟厂内的生产线运作和人事变动。 像这种出访其他工厂的事情，按道理来说要厂长亲自露面。 不过，因为厂长临时被中央叫过去报告工作，出访的任务便临时落在他吴为民身上。 “只要以我的名义拿下生产线，那将来厂长的位置，肯定是我的！”吴为民心中如此想着，脸上更加嘚 瑟起来。 尽管他没有亲眼所见，但根据消息，闽海卷烟厂的生产线可是从外国进口而来，就连沪市和粤市都没有！ 一旦把这条线握在手里，他必定能坐到烟厂厂长、甚至更高的位置上！ 想到这儿，他说话的口吻越来越急促：“要是再拦着我，信不信我把纪检组的同志叫过来！” “打开吧，就让这位副厂长好好涨涨见识。” 就在这时，一道满是轻佻和戏谑的声音传进在场众人耳中。 循声看去，说话的人是一位面带神秘微笑的年轻人，而闽海卷烟厂的厂长林德书，却走在他身后。 吴为民飞速在脑海里比对着之前见过达官贵族，确定没见过这个年轻人后，嚷嚷着问道：“你谁啊？” “哦，忘记说了。”年轻人绕过保卫科直接站在厂房门口，“我叫曹泽，是林厂长的合作人。” 合作？ 吴为民感到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合作什么？” “当然是制造新品种香烟咯。”曹泽拍了拍保卫科同志的肩膀，“开门吧。” 保卫科的安防人员神情有些犹豫。他自然认识曹泽这个可以拯救卷烟厂的男人，但现在这个情况明显不对劲：“可是，我们不应该保密吗……” “没事，尽 管打开！” 闻言，在看到林德书默认了曹泽话后，保卫科人员只好点点头，硬着头皮将门拉开。 一瞬间，吴为民感觉自己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 精密整洁的仪器，大量存放的原材料，还有自己从未见过的机器…… “这个厂长，我做定了！”只在刹那，吴为民便下定决心，今天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把这条线运回去！ 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闽海卷烟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工厂，能够拿到如此高科技的生产线。 但他的目的不是质疑，而是接管！ 视线流连在身前这些机器上，吴为民大手一挥，叫道：“算你们懂事。行了！这条生产线，我们南方烟厂签收了，等下我就会找人运回去！” “这可不行。”突然，曹泽走到吴为民身前，面上笑容依旧，“这些机器看看就行，想运走，那是不可能的。” 吴为民一愣，而后额头青筋大跳：“这可是中央的……” “住嘴！”曹泽猛地大喝一声，紧接着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寒霜，“你们南方烟厂不出几个月就会被我们闽海卷烟厂合并，还有什么必要让你把机器运走？” “你们南方烟厂不过败犬而已，用不着在这里嘤嘤狂吠！” 第57章 送你们也不会用 这话一出，不单单是吴为民和他手下，就连周围保卫科人员和闽海卷烟厂围观的工人，也都瞬间陷入沉默。 他说什么？ 我们没听错吧？！ “你说，我南方烟厂……会被闽海卷烟厂合并？！”这番言论听在吴为民耳中，虽然他很想大笑出声，可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却好像横了一根鱼刺，“开什么玩笑——！” 曹泽冷笑着看向身前这几个南方烟厂员工，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戏谑：“是不是开玩笑，难不成吴副厂长在看完这条生产线后，心里还没数吗？” 吴为民咽了口唾沫，根本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 没错！ 尽管闽海卷烟厂这有这一条先进生产线，可有了模板，想要复刻会是什么难事吗？ 如果这条生产线搬到他们南方烟厂，不管其中的仪器构造有多复杂，厂里的技术员绝对能在几个月内复制出来。 相等的，闽海卷烟厂也同样如此！ 一旦生产线扩大，届时不光占据闽海制烟大头，说不定还会赶超全国产能！ 那个时候，别说合并南方烟厂，统一闽海全部制烟工厂都不是难事！ 吴为民浑身颤抖一下，眼中逐渐升起狠毒的目光：“不管你们怎么说，这条生产线，我南方烟厂今天要定 了！” 说到底，他手上还握着中央的批示。单这一张纸，就能够死死遏住闽海卷烟厂的咽喉！ 可让他感到不解和心悸的是，眼前这个叫曹泽的年轻人，神情并没有任何畏惧。 相反……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是吗？”曹泽嗤笑一声，转而问道，“就算我把这条线拱手送给你们，你们会用吗？” “你特么废什么话！”吴为民只感觉自己快疯了，“上头可是让你们把生产线和技术全交出来！到时候，只要让我们厂里的技术工仔细研究几遍，怎么可能不会用！” 曹泽摇摇头，挺身依靠在仪器边：“吴副厂长知道在这条生产线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这句问话让吴为民再次愣神。 最重要的？ 难道不是先进技术和工人吗？ 除了这两个，还能有什么其他东西？ “我懂了！这小子是想把我吓走，好从侧面保护生产线！” 看着曹泽老神在在的模样，吴为民忽然觉得自己猜透了他在耍什么花招，原本惊慌的脸色渐渐安定下来，“你们闽海卷烟厂有的，我南方烟厂只会有更好的！这条生产线，只有在我们手里，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话一说，站在四周围观的闽海卷 烟厂工人们虽然心中不愿承认，但神色还是黯淡下去。 的确。 作为雄霸整个闽海的烟厂，南方烟厂不仅有上面的支持，自身人员也非常丰富，手里还掌握着不少原材料。 除此之外，据说前两个月还和某个外国烟厂达成合作，每周都会请来相关人员进行授课。 按照常理来想，这条生产线也只有在南方烟厂那里，才能实现产能最大化。 要是换做以往，闽海卷烟厂众人估计真的得吃瘪。 只可惜，现在站在吴为民身前的，是曹泽这个来自未来的灵魂！ “吴副厂长，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你什么意思？！” 曹泽从口袋里拿出装有提取物的玻璃瓶，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确实，现阶段南方烟厂的软硬实力，要比闽海卷烟厂高上不少。可就算这样，缺少关键环节的原材料，就算给你们十条生产线也没用！” 吴为民瞳孔紧缩，心在再次慌乱起来：“你手里那是什么东西……” “烟叶提取物，吴副厂长不应该没听说过。” 咔嚓！ 只一瞬间，吴为民仿佛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烟叶提取物，经由特殊加工步骤和炼制，所提取的油状物质。 别看小小 一瓶，放眼全国，根本没有任何一家工厂拥有提炼的技术！ 沪市和粤市没有，闽海更加没有！ 之前沪、粤两地的烟厂曾尝试过制造新型香烟，手中所有的提取物，全是从外国进口。 价格高，成本高，而且没有对应的处理技术，导致生产处的新型香烟味道还不如传统旱烟。 这小子为什么能拿到提取物？ 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 吴为民眼前一阵恍惚，头晕到差点没跌在地上：“你……你别以为拿着一瓶水就能吓到我！连沪市和粤市都造不出来的东西，你们怎么可能会有！” “谁说是我们造的？”曹泽冷笑着站到他面前，目光如炬，“这些提取物都是我通过特殊途径转运而来，并且还有上级审批，合法合规。而你们，别说提取物，估计连原材料都没有吧？” 说着话，曹泽展开双臂，语气无比豪迈：“现在，这套车间里的所有东西，都不是你们南方烟厂拥有的！生产线，原材料，还有这提取物……你们什么都没有！” 噗通—— 这番话语如同重石压在吴为民头上，随后他双膝一软，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手上那张批文也没拿稳掉了下去！ “副厂长——！”几名南方烟厂的工人见状， 连忙跑过来把他搀扶起来。 他们这下，算是丢脸丢大了！ 曹泽弯腰捡起批文，朝吴为民递过去：“技术，我们也没有，生产线，给了你们也没法运作。而且，我想只要把现在的状况反馈给中央，他们必定会重新考虑合并一事。” “你……我……” 眼见吴为民抽风似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曹泽摆摆手：“话就说到这里。保卫科的两位，送客！” “用不着！”吴为民夺过批示，伸手甩开扶住自己的工人，步履沉重朝曹泽走去，“你叫曹泽，对吧？很好！我吴为民从没遭受过这种耻辱，你给我记住了！”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厂房：“我们走！” 看着南方烟厂众人离开，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曹泽身上。 这个年轻人……太恐怖了！ 仅凭一人就力抗南方烟厂副厂长，甚至还让他们在有批示的情况下空手而归…… 他们的厂长，究竟是和一个怎样的人物达成了合作？！ 这时，深觉扬眉吐气的林德书，脸上满是无法遮掩的笑容：“小曹，你……真特么牛！” 曹泽却不以为然：“别急着开心。如果我所料不差，下一回，这南方烟厂的正主，估计就会亲自登门了！” 第58章 好评如潮！ 林德书一开始在见到吴为民负气离开时，心中还大感痛快。 天知道他们被南方烟厂压了多少年！ 打从最开始，上层决定把资源朝南方烟厂倾斜的时候，自己闽海卷烟厂就没少受别人的欺辱和白眼。 每年的报告也因为资源分配不均，根本拿不出手！ 林德书有的时候甚至怀疑，上层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决定放弃他们闽海卷烟厂了！ 如今亲眼目睹南方烟厂副厂长受气，要说不爽，那都是假的！ 更何况现在不只是他，工厂内其他人看向曹泽的眼神都变了。 崇敬！ 敬畏！ “我真是走了八辈子运气，才能跟这样的人合作啊！”林德书心中暗叹一声，转头问向曹泽，“南方烟厂的厂长我认识，是个城府极深的老头。你怎么确定他会亲自过来？” 曹泽挑起手指指向机器：“如果我是他，不管这条生产线对于烟厂有无作用，都必须牢牢我在自己手里！” 听他这么一说，林德书顿时反应了过来，原本还有些暗爽的心情立刻冷静下来。 怀璧其罪！ 这条生产线对于闽海卷烟厂而言，是唯一可以翻身的保障。 如果 凭借生产线制造更多混合香烟，只要产能和效率上去了，他们还真有这个资格提出合并南方烟厂的申请！ 因此，对于南方烟厂来说，他们宁肯把这条线烂在自己手里，也比好过让闽海卷烟厂继续生产！ “不行！我得去好好准备准备！” 林德书撂下一句话刚想离开，却被曹泽拦住：“不急。至少在近期内，那个厂长没时间过来。” 在林德书心中，全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诸葛亮：“小曹我听你的！那咱们现在该做什么？” “等着原始资本积累就行。”曹泽两手环胸，“其实，我要的结果，就是亲自跟那个厂长对峙！” …… 和林德书闲聊一会儿之后，曹泽又补充了一批混合烟约见李贵。 不同于前一晚的怀疑，再次见到李三爷时，他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曹老弟，你是来给我送货的吗？” 曹泽轻笑一声：“看来李三爷对我的这批新烟很感兴趣啊。” “诶，叫我老李就行，整天三爷、三爷的，你也不嫌生分！”李贵拍着他的肩膀，笑得完全停不下来，“你是不知道，自从那些烟民接触到这批混合烟，一个个都疯了！” 尽管手 上并没有多少货，但仅仅只是一天，这些新型混合烟就全部散了出去！ 不仅是因为包装成外烟的混合烟看起来有格调，更在于它的口感更加醇厚和多元。 对于只抽过传统烟草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于是在各种因素加持下，几乎所有烟民都在不停追问李贵什么时候才有货。 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盛况！ 要知道，这个时候别说在部分地区杏眼本身就需要凭票购买，而私烟价格昂贵，只有部分烟民会从私烟贩子里买。 如今有人特地询问什么时候到货，足以见得这种香烟有多受欢迎！ 面对极度亢奋的李贵，曹泽多少也能猜到新型混合烟背后市场有多么广阔。 他直接拿过盒子递给对方，笑道：“以后每天大概都能给你十五到二十包的量，李三爷你就看着卖吧。” “叫老李！真是，说了还不听。”李贵笑骂着接过盒子，把鼻子凑过去深深吸了一口，“就是这个味儿，正！” 看着他这幅沉迷的样子，曹泽笑而不语。 现在只不过是混合烟，若到时候拿出更多口味的香烟，他会不会惊得掉下巴呢？ “那没什么 事，我就先走咯。”见事情处理完，想到会宅院可能还得面对陈琳父子，曹泽就有些头疼。 但还没等他走，李贵便出声拦下：“等下，我有个东西给你！”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而后从手下那里拿过一个木盒子递给曹泽：“这个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收下吧。” 打开盒子，一块算不上精致，但做工考究的手表端放其中。 一旁的标签明显写着，这块表就是赫赫有名的“沪牌”手表！ “这表是我托人从沪市那边带回来的，你先拿着玩儿，要坏了就过来管我要！”李贵仿佛根本不在意这块表的价值，满脸笑容地说着。 曹泽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表背后的含义：“那我就不客气了！多劳李三叔……老李费心了！” 这表，就相当于李贵递来的合作契约。 接下这东西，代表曹泽正式与他达成协定。 在正规合同还不算流行的现在，这种方式也是屡试不爽！ “对了。”李贵视线好不容易从香烟上挪开，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你有没有搬出来住的打算？” “啥？” 李贵看曹泽没反应过来，解释道：“你现在是跟另外几户人 家挤着住吧？我手边正好有几个人要贩卖房屋，要是你有兴趣，随时可以搬出来。放心！你可以先住着，钱等有了再给！” …… 当曹泽回到宅院时，脸上依旧挂着一丝无奈的笑容。 在他拒绝李贵独居的提议后，对方不由分说，直接把坊巷西侧一套宅院的钥匙交给了他！ 倒不是因为可以讨好，那套屋子因为各种原因荒废至今，而李贵手低房产众多，也懒得去收拾。 所以他就以帮忙整理的名义，把钥匙强塞到曹泽手里。 这下可好！ 又是房子，又是手表，这会儿算是想脱身都不可能了！ 摇摇头，曹泽刚想回屋休息，就听陈国建阴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如果我是你，就会乖乖在外面等上一个小时再进去。” 他话音刚落，曹泽便听到自己屋内传来一阵女性的靡靡之音，与之相随的，还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林阳？这狗娘养的又去我屋子了？！”曹泽心思一转，“不对啊！他的钱我早就还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去？” 而一旁的陈国建似是看到他脸上的不解，那抹笑容愈发阴险：“你还不知道吧？林阳的父亲林斌唐，回来了！” 第59章 林斌唐 根据记忆，林斌唐这个人的性格，跟他儿子林阳截然相反。 同为父亲，如果说陈琳是个看似憨厚、实则暴躁的家伙，那林斌唐就是一只身怀剧毒的蛇蝎！ 只要稍不注意，他就很有可能一口把人咬死！ 在曹泽穿越之前，他就曾数次用计意图侵吞曹泽的屋子，只是因各种机缘巧合，始终没能达成。 而林阳之所以会借钱给曹泽、甚至私自占用房屋，都是林斌唐的计策。 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在明面上为人师表的中年人，心性竟会如此狠辣！ 此时看到陈国建脸上的幸灾乐祸，曹泽心中也满是无奈。 林斌唐心思再多，也终归是六十年代的一个小人物。 不说自己现在已经跟各方大佬有所关系，单从看待事物的眼光出发，就算有一百个林斌唐，都不可能干掉他曹泽！ 曹泽两手抱胸，面向陈国建：“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我巴不得你被整死你！”早就因为王玉撕破脸皮的他，在曹泽面前完全没有了以往虚伪的笑容。 “之前被保卫科带走，怎么没把你逮起来？” 闻言，陈国建眼中顿时充斥起血丝：“哼！你现在还有闲心来管我？听说林斌唐这 次回来，就是为了把你从这儿赶出去！” 吱呀—— 就在他话落瞬间，满面红润的林阳从屋内推门走出，脚步都有些虚浮。 陈国建冷笑着看了眼曹泽，一言不发走到角落，戏谑的神情似是想要围观事态发展一般。 曹泽也懒得管这么多，径自朝林阳走去：“哟，又来了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或许是上次对峙留下的心理阴影，原本还一脸满足的林阳浑身一抖，下意识想转过身。 可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原本怯懦的表情立刻被傲气所代替：“怎么，反正你又没回来，借你屋子用用不行么？” “是吗？”曹泽视线绕过林阳，看了眼自己木门的锁孔。 果不其然，之前刚换的锁，现在又被人给撬了！ 他收回目光，直直凝视着林阳：“既然如此，不如我把钱局长给喊过来，让他帮咱看看你这样的行为合不合法吧？” 听到“钱局长”三个字，林阳原本坦然自若的神色再次崩碎，整个人如同喝了烈酒，表皮变得无比通红。 曹泽见状，脸色在刹那间阴沉下去：“还不带上你的女人，给我滚！下次再让我看到，信不信腿给你打断！” “咳咳。” 这时，一道轻咳从宅中另一边传来。随即，一名五、六十岁的男子在一名年轻女性的搀扶下，缓缓向他走来。 这名男子尽管穿着普通，可身上却隐隐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步伐稳如泰山，气息苍劲有力，一打眼便能认出他是个久居上位之人。 “怎么，骂了小的，来了老的？”曹泽并未慌张，神色淡然如常。 他从回忆中得知，眼前这人正是林阳的父亲，林斌唐。 至于在他身边的女人，则是林雪怡，林阳在两三年前刚过门的媳妇儿。 林斌唐面对这番场景，并没有像陈琳那样动怒，而是淡淡地说到：“林阳，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自己老爹开口问话，林阳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回事？ 你这个老爹应该比我这个儿子更清楚才对啊！ 只是，林阳知道自己父亲的能量，根本不敢反抗，顺从地说道：“这……我刚刚借用了一下曹泽的屋子，可能让他生气了……” “喂！”曹泽抱着脑袋，目光挑向林斌唐，“你自己的崽外面偷了这么多次情，你这当爹的难道不知道吗？” 林斌唐低垂双眼：“过来。” “爹……” “过来 ！” 随着林斌唐一声低吼，林阳差点没被吓得跪倒在地：“来……我过来……” 可就在他刚走到自己父亲面前，林斌唐就突然举起巴掌，抡圆了朝林阳脸上扇过去…… 啪！ 剧烈的响声回荡在宅院中，林阳那半边脸也肉眼可见肿了起来。 一时间，包括陈国建和林雪怡在内，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和沉默。 说打就打，这么狠？！ 而后，林斌唐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走到曹泽面前：“我不在的这两天，林阳这小子的确有点无法无天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看着眼前这出戏码，曹泽在心中暗叹佩服。 不愧是老狐狸，还算有点心性！ 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是在试探自己有几斤几两！ 尽管林斌唐这几天并没有待在宅院里，但多少也会听到一些关于曹泽的风言风语。 而今天之所以林阳会再次占领屋子，必然是林斌唐想要从侧面确认关于曹泽性格转变的传言。 “没事，反正我欠你们家的钱已经还完了，以后别来烦我就行。”曹泽摆摆手，并没有点破林斌唐的心思。 原本被林阳带到自己屋里的女人早就趁乱跑了，自己这会儿 回去还得收拾收拾。 顺便还得思考如何对付南方烟厂的攻势，如今根本没时间陪这群人玩！ 只是有一个点让曹泽想不通。 林雪怡那个女人，在得知自己丈夫出轨之后，为什么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 看着曹泽回屋，沉闷了好久的林阳重新回过神：“爹，你刚刚为啥要打我？之前不都是会帮我直接怼回去嘛！” “哼，你这蠢货！”林斌唐拽着他回到自家屋子后，毫不留情地骂了一句，“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这个曹泽已经跟钱觉搭上了关系。你想怼，我倒要问问你该怎么怼？” 林雪怡连忙端着杯子走过来：“爹，您消消气，先喝点水。” 林斌唐摆摆手，脸上闪过一丝留恋：“要是你哥没死，也许我就不用像现在这么操心了。” 我哥！ 又是我哥！ 林阳实在恨透了那个自己已经死掉的老哥，但面对自己父亲，他又掀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那现在该怎么办？曹泽他债也还完了，还抱上了钱局长的大腿，我们岂不是对他没办法了？” “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林斌唐冷哼一声，双眼微眯，“曹泽不好弄，难道钱觉这人还不好搞定吗？” 第60章 把老公的衣服送给别人 回到自己屋子的曹泽自然能够猜到林斌唐会想什么。 虽说现在还不知道那个老家伙为什么执着要抢这间屋子，但不管怎么说，这个隐患算是埋下了。 所幸，林阳并没有继承林斌唐那样的心性，对付起来还不算困难。 “我这破屋子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曹泽苦思许久不得其解，干脆也放弃了思考。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把烟厂这条线阔出去，一边尽快获得营收。 如今的工厂，所得的利益除了人工成本和机器维护费外，基本都要上交给中央。 所以能赚钱的路子就只有私烟市场，以及海外出口。 私烟这块有李贵帮忙，以后随着影响扩散，必定能够传遍全国。 至于出口…… “头疼……六十年代的出口产品都有限制，像香烟这种加工品可能出不了海关。”坐在床边低着头，曹泽想了一会儿后，忽然灵光闪现：“对啊！我怎么忘了那种方法！” ……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平静。 动力机厂在许白若的一手操持下，焕发出新生机。和刘仁民不同，她是真的想要在领导层一展身手，不但慢慢消化了刘仁民留下来的 烂账，甚至还拉着曹泽跟其他部门建立起了联系。 也或许是她外貌和身份的原因，原本所处边缘的后勤处，正逐渐变成工厂的中心。只是因为一直申请不到人手，曹泽的工作量也日益增多。 孙志新和吴孝也先后找过曹泽想要从侧面探听消息，不过因为有许白若那边安排的大量工作，他也自顾不暇，根本没这个事件去跟两人聊天。 而在动力机厂外，李贵也算是真正开始与曹泽合作。 被包装成外烟后，凭借新奇的口感，新型混合烟销路扶摇直上，不过短短几天之内，就已经收获了一千多元的收入！ 更让曹泽和李贵感到激动的是，甚至还有些外地的行商主动找上门，想采购这种香烟！ 至于林德书那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南方烟厂没有再来捣乱，可为避免无谓的冲突，他特地在晚上留下一批工人生产和维护新生产线。 随着库存的增多，现在就差一纸公文，便能够正式开始销售混合型香烟！ 按照林德书的说法，这一切都是对南方烟厂反击的序曲！ 另一边在宅院里。 或许是因为林斌唐回来的缘故，陈国建和林阳并没有来烦曹泽，就连张姨也不知道去 了哪里，整天到晚看不见人。 与之相对的，他和黄婉、王玉的联系越来越多。 考虑到和颜真复建立联系，曹泽经常会拉着黄婉，该如何正确的吊起那个老家伙的胃口。 王玉因为还在钱觉家中呆着，他也会经常上门去看看对方有什么需求，顺便催一下钱觉关于审批的事情。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有条不紊，直到礼拜五…… “你说你今晚要带个女人一起去颜真复那边？！” 此刻，许白若正双手叉着腰站在曹泽面前，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本来今晚去颜真复家里讨论事情，就已经让她非常纠结。 结果就在刚才，曹泽又突然说要带其他女人一同前往。 他这是什么意思？ 准备去颜真复家里聚会吗？！ 眼见自己这名后勤处主任身处爆发边缘，曹泽无奈一笑：“没你想得那么龌龊。颜真复想要那个女人当他情人，而我的目的是想要控制颜真复，这都是我的计策。”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啥？”许白若差点没控制住情绪惊叫出声，“你上次还说的是合作，什么时候变成控制他了？” 先不论颜真复背后的资产和能量 ，是否会跟曹泽合作都另说。 他竟然还想控制这样一个石油富商？ 未免有点痴人说梦了吧！ 曹泽摆摆手：“等会儿看我表演就行。” “不是……”许白若有些无语，“我可是冒着把自己搭进去的风险陪你去的啊！” “放心吧。我向你保证，等过了今天，颜真复只会把我奉为座上宾！” 看着他脸上的自信，许白若只觉心脏忽然美由来地乱跳了一下。 她不明白，这家伙只不过是个后勤处员工，为什么能有这样的信心？ 是因为钱觉？还是闽海卷烟厂的林德书？ 此时，她感觉曹泽仿佛变成了旋涡，正一点点将她的灵魂从身体里抽出去…… 察觉到许白若精神恍惚，曹泽看了眼时间后起身朝外走去：“我先去接人，等下再颜真复家门口集合。” “等等，你就打算这么过去吗？” “不然呢？上次是他主动邀请你去的，难不成你还想准备点礼物？” 许白若风情万种地翻了个白眼：“谁跟你说这个。” 话落，她转身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曹泽：“这是吴孝之前通过渠道买的西装，不过有些大，他穿不了 。等下你就穿这个过去！” 错愕的从许白若手上接过袋子，曹泽眨眨眼睛：“我穿吴厂长的衣服，这要是传出去，会不会……” 西装这东西，他在前世没少穿。 但凡出席学术研讨会或者论文会，他都会穿上西装。 只是现在身处六十年代，不说大多数的衣服款式已经开始单一化，西装这种舶来货没点途径根本买不到。 这可是吴孝的衣服啊！ 她为什么会把自己丈夫的东西给自己？ 就在曹泽陷入迷惑的时候，他没注意到，许白若脸上悄然浮现出两抹红晕。 “你穿着就是了，别废话。”她转过身摆着手，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颜真复好歹是从国外回来的富商，要是着装不好，说不定就会被他轻视。” 曹泽思考半晌后，点头说道：“好，那我就不客气……” 话还没说完，他脑中又忽然响起系统提示的声音： 「许白若好感度+20，已发放200商城金。」 「姓名：许白若 好感度：20」 「剩余商城金：2600」 她给我拿衣服，自己反而还提升了好感度？ 许白若这女人到底在想啥？！ 第61章 晚礼裙美人 “那个……曹泽，这种衣服真的……真的合适吗……” 晚上七点半，曹泽家中。 黄婉站在镜子前，脸上布满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羞红，双眼甚至都不敢和曹泽直视。 而原因，正是她身上现在穿着的这套裙子。 裙子是典型的欧式晚礼裙，低胸窄腰的上身让裸露着白皙皮肤，贴合腰身的设计让黄婉的身材更加傲人。 下身底摆蓬松，款动步伐便能看见其中修长的双腿，惹人遐想。 放到后世，这充其量就是件稍微设计过的礼裙。 可在如今这个年代，只要穿着这身出去转一圈，绝对能吸引整座城市所有男人的眼球！ 加上脚底那双黑色的高跟鞋，性感、妩媚，却又不失雍容华丽！ “合适！合适的很！”曹泽两手环胸不断点头，“看来我挑衣服的眼光还是挺好的！” 很明显，这条晚礼裙正是出自于系统商城。 因为商城第一层都是六七十年代的商品，可选款式并不多。 好在商品范围也涉及到同一时代下的国外。 尽管还有很多物品没有解锁，不过衣服的种类倒是很多。 为了应付今晚，曹泽不惜掏出200商城金，给黄婉选了条裙子！ “说不 心疼是假的，可只要把事情谈下来，收获的可就不仅仅是这两百商城金了！” 正当曹泽心中暗自思考时，鼻子里忽然嗅到一丝暗香，随后，就见垂落着黑色长发的黄婉站在自己身前，脸上布满娇羞：“我……好看吗？” “绝对好看，我保证！”曹泽像是对待哥们儿一样，拍了下她的肩膀，“今晚只要有你出马，事情就成了一半！” 他这话并非恭维。 此刻的黄婉根本不像是当妈的女人，无论从身材还是气质，只要再补一个妆容，几乎就是上流社会出身的端庄大小姐！ 不过因为时间紧迫，曹泽也来不及再去挑选化妆品，只能就先这样了。 反正只是应付应付颜真复而已！ “对了！”曹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张姨和你儿子怎么办？” 黄婉笑了下：“没关系的，我已经说了今晚是去见颜真复，我婆婆……张姨她不会阻拦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现在的黄婉整个人温柔了不少…… 摇摇头甩开心中杂念，曹泽大手一挥：“那就走吧，出发！” 现在这个点大多数工人还在上工，街头行人并不多。 就算如此，当曹泽带着黄婉出现时，附近还 是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第一次穿高跟鞋的黄婉在适应之后，走起路来就像一只妖娆的黑猫，伴随嘀嗒鞋声，一瞬间就勾走了所有男人的灵魂！ 六十年代能穿的衣服款式本就不多，大多数人见识也不广。 当黄婉出现在他们视线里的刹那，男人们恨不得把眼睛摘下来黏在她身上！ 饶是黄婉这样一个见过无数男性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感到脸上发出一丝滚烫。 而她除了害羞，更多的还有兴奋和开心！ 不为别的，这套裙子是曹泽给她的！ 就在这复杂心情的环绕下，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里东街不远处，颜真复的宅门外。 不得不说，一个从国外回来的石油大亨到底是财大气粗。 尽管颜真复这人没有子女和伴侣，也依旧搞了一套奢华的别墅。 整体装修风格充斥着欧式装潢，在别墅大门前还有一片巨大的花园，其中摆着很多园艺装饰。 在土地国有化的现状，能够盘下这么一栋楼，除了资金，还得靠庞大的人脉关系！ 此时，宅门外一名打扮普通的男子在看到二人后，先是被黄婉的穿着所震惊，缓过神来后，连忙迎了过来：“二位是来找 颜老先生的吧？” 曹泽点点头：“就说是曹泽和黄婉来了。” “稍等，我进去说一声！” 撂下一句话，这名男子还有几分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黄婉，这才转身朝别墅里走去。 稍过片刻，他带着一脸奇怪的表情回到二人身前：“这个……颜老说了，请黄婉小姐进屋一叙，曹先生在外面等着。” “我……” 曹泽伸手拦住想要说话的黄婉，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递过去，笑道：“本来还想当面交给颜真复，不过既然这样，你拿着这个东西再去说一声。” 男子显然有些犹豫：“颜老他比较执拗，我……” 见他这幅样子，曹泽忽然凑过去，偷偷塞张十块钱到他手里：“尽管去说，事成之后，我想他肯定会奖励你的。” 摸着手里的大团结，他也不再纠结，立刻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去说！” 十块钱，在这年头可是大钞啊！ 能随手掏出十块钱的人，又会差到哪里去！ 就在男子再次回屋的时候，曹泽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这就是你要带的人？” 寻声看去，只见许白若双手抱肩，神色不明地看着两人，语气耐人寻味。 相比起黄 婉，她的打扮就非常普通，不过是日常穿搭而已。 黄婉一早就听曹泽说过这个新任后勤处主任的事迹，连忙开口解释：“我只是过来帮曹泽撑场面的！” “哦？”许白若吊着声音走过来，上下打量着黄婉，“这套衣服很好看啊，是曹泽给你的吧？” 作为当事人的曹泽仿佛没听见许白若语气有所异样：“下次你什么时候来我这儿，我也送你一套。” 不就是礼裙吗？ 只要这次事情谈妥，你们想要多少我就能拿出来多少！ 还没等许白若开口，就见之前那名男子再次从别墅里走出来。 但他的神情却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那双看向曹泽的眼神，现在竟充满了惊诧和不敢置信：“曹先生，颜老……有请！” “很好！”掸了掸衣领，曹泽指着身旁说道，“这位是许白若，也是颜真复的客人。” “我知道！许主任大名，如雷贯耳！”男子说罢，微微弯下腰站在一边，“三位，请！” 黄婉看着高昂头颅走在前面的曹泽，忍不住心底的好奇问道：“你刚刚给他的是什么东西？” 曹泽并未多言，而是神秘一笑：“是一个足以改变我和那个颜真复命运和前途的玩意儿！” 第62章 震惊众人 颜真复大宅内部就和外观看起来一样的奢华。 从极具风格化的欧式吊顶，到摆放在大厅四周的古董收藏，无不透露着他身为石油大亨的财力。 就算是放在六十年后，也不是谁都有这个能力做出如此装修。 曹泽很难想象，为什么他这样一个人物会回到闽海这个算不上富裕的地方。 要是为了追求生活，他明明可以到沪市或者粤市这种经济发展更发达的城市才对。 “请几位在这里稍等片刻，颜老很快就来。”将三人带到会客厅后，那名男子撂下一句话，便率先出门而去。 环视周围，黄婉就像个好奇宝宝：“把屋子装修成这样，得花多少钱啊……” “不光是钱，还要有雄厚的人脉资源，才能把这些东西合理合法地运过来。”许白若轻声说了一句，随后看向黄婉，“刚刚还没来得及问，您是曹泽的……？” 黄婉闻言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跟他就只是一个宅院里的邻居，叫我黄婉就行。” “那不知道黄小姐是做什么的？” 似乎是感觉到许白若语气不善，黄婉再稍愣片刻后，也逐渐冷了下来：“许主任问这么多，难不成是想调查我吗？” 许白 若露出无所谓的神情：“曹泽现在是我的下属，我只是想了解了解他的交友圈而已。” 感受到周围愈发压抑的氛围，曹泽也搞不懂这两个女人到底想说什么。 现在是讨论这种东西的时候吗？ “行了，都少说两句，免得让人看笑话。”曹泽插到她们之间想着出声劝说，而原本紧闭的会客厅大门，此时突然被缓缓打开。 门外，颜真复在一名年轻女子的陪伴下缓缓朝他们走来，脸上还显露着令人无法捉摸的笑容：“都来了啊？正好晚饭也刚准备妥善，要是不嫌弃的话，一块来吃吧。” 曹泽看许白若和黄婉依旧在互相给对方摆脸色，连忙用手指戳了戳她们，随后朝颜真复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跟在颜真复身后来到饭厅，他再一次被这个老人的财力感到惊讶。 如今国内受到各种灾害影响，就算有钱，也很难买到肉类和新鲜蔬菜。 可在他们身前的饭桌上，却摆满了无数制作精良的食物。 从烤肉到蔬菜莎拉，还有尚未开启的葡萄酒……这一刻，曹泽有种回到六十年后现代的错觉。 太离谱了！就算是上层，也很难吃到这些东西吧！ 黄婉和许白若更 是震惊无比。 相比于曹泽，她们这种土生土长的六十年代妇女，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种食物。 尤其是黄婉，她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婆婆会主张让她来给颜真复做小。 这比她此前接触过的所有富商，都要有钱！ 颜真复满足于看到他们这副表情：“我今天特地让人简单地做了点东西，几位千万不要嫌简陋。” 说着话，他把身边那名年轻女子拉到自己身边：“这是我女儿，颜姝，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陪我这个老家伙。” 女儿？ 颜真复不是单了一辈子身吗？哪儿来的女儿？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曹泽才注意到他身边那名年轻女子的穿着。 与国内穿着打扮的风格截然不同，一套女士西装穿在身上，整个人显得很有精神。略施粉黛的面容加上一根单马尾，配着高挑的身材，整个人显得格外英气。 而她也似乎是看到众人眼中的疑惑，淡淡地点了下头：“我是颜姝。” 颜真复笑着坐到位置上：“别人都说我这人无儿无女，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只是妻子死在了外面。” 说罢，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许白若：“之前在动力机厂，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重男轻女？” “还好。”尽管许白若嘴上这么说，但谁都能看出她眼底的不屑。 颜真复也没多做深究，而是长叹一声：“我女儿自小就跟在我身边帮忙打理，现在也接手了大部分产业。我之所以会说那种话，也是心有所感。” 随后，他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一名年轻男子拿着两个装有金银首饰的盒子走了过来：“这也算是一点小礼物，今晚还要辛苦许小姐和黄小姐了。” 嘴上说着道歉，可神色里那令人难以无视的色欲却跃然而现。 尤其是他看向黄婉的眼神，就怕他会当场化身成狼，把她扑倒在地上。 颜姝也仿佛习惯了自己父亲这般态度，只是拿着筷子自顾自吃起饭菜。 “这家人，有点意思。”曹泽摸了摸下巴，抱着转移话题的心思，随口问了一句，“颜小姐以一名国人的身份在国外做石油贸易，那BCL是怎么开具的呢？” 只是他刚说完这句话，周围原本还算喧嚣的气氛，顷刻间沉寂下来。 包括颜真复和颜姝二人在内，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曹泽。 BCL，常被翻译成银行资信证明，简单来说就是银行开具给出 资单位以证明其财力的证明。 放到现代，这不过是在做投资或跨境贸易时经常会用到的一种证明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 可曹泽忽略了，六十年代前后，国内暂时只存在各种信用社，一般人别说银行证书，就连什么是银行都不清楚。 他这随口的一句话，却是让颜真复父女二人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特别是颜真复，他在沉默片刻后，竟然将视线从两名女子身上转向曹泽，试探性地问道：“你叫曹泽对吧？刚刚你让人给我看的那个东西，真是你写的？” 曹泽咽下嘴里的菜，点头说道：“你是说那篇关于马歇尔计划的实验性报告吧？是我写的。” 咣当——！ 这话刚一出口，颜真复手里的筷子便突然掉落在地，那张老脸也忽然有些抽搐：“你……你有了解过欧洲现在的石油市场？” “还算熟悉吧。”曹泽抬起手指扣动桌面，“在那篇文章里我也说了，只要渡过这两年的石油动荡期，等到六十年代中期，石油肯定能取代煤炭，成为世界第一大能源。” 这下，颜真复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亢奋，说话时甚至几度破音：“说！快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63章 领先时代的眼光 说实话，当颜真复第一次在动力机厂见到曹泽的时候，他从心底看不起这个年轻人。 或许是从国外回来的缘故，他亲眼见过外面那些所为华尔街精英是如何运作经济机器，对于国内只知道在工厂上工的年轻人，就算再怎么有才华，他心底始终抱有芥蒂。 甚至不光是对于曹泽，就算动力机厂厂长吴孝，他也一样看不上眼。 身为石油大亨，他固执地认为这些人只能成为弃子，被淹没在时代的滚滚潮流中。 所以在他听说曹泽跟着黄婉一起过来时，根本没打算见他。 开什么玩笑！ 他只是把黄婉和许白若当成可以玩弄的对象而已，根本没打算深交。更何况是这两个女人身后的男人！ 可当他的管家把那篇名为“论马歇尔计划对石油市场的影响”的文章拿过来时，他震惊了。 无论是从宏观市场还是从微观角度，他根本没见过有人能从如此细小的论点出发，将石油市场剖析的如此详细。 甚至还提出了很多跨时代的想法！ 这篇文章，简直就像出自于华尔街那些精英之手！ 起初他还是不信的。 毕竟国内很多人连石油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更何况是马歇尔计划。 可他错了！ 曹泽那满脸的自信和轻松足以证明，他似乎真的非常了解这个东西！ 而这篇文章中所提到的论点，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其实在六十年代初，受到国外部分石油公司恶意竞价的影响，整个市场都处在动荡之中。 他现在所做的石油贸易，在其他那些大公司面前，根本就是螳臂当车，要是再坚持下去，必死无疑！ 颜真复之所以回到闽海，一来是想能死在自己的家乡，更重要的是，他想把闽海当成第二据点，将石油市场引入国内！ 他投资动力机厂和其他很多国有工厂的重要原因，也是想借此打通关系，把石油当成第二重要能源打开市场。 可以说，曹泽这篇文章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救命良药！ 曹泽看着身前无比激动的颜真复，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自然能看出这个老头对自己的轻视，但话反过来说，他又何尝不是看不起颜真复。 这老家伙不过又是个被时代眼光所局限的人，面对繁杂的国外市场，他竟然选择退缩回国。 这对于曹泽而言，简直是懦夫行径！ 现在听到颜真复焦急的询问，曹泽笑了：“怎么想？很简单。再过不久，几个原产国就会成立一个名叫OPEC 的组织，以此来对抗石油寡头。一开始，OPEC因为政策之类的原因，可能还不会掀起什么风浪，但OPEC成员国最终肯定会以禁运原油和强制定价的方法，击溃那些寡头！” 疯子！ 这个年轻人绝对是疯子！ 而且是个对市场极为敏感的天才疯子！ 颜真复心中的轻视早已被击碎，甚至觉得眼前的曹泽绽放出无数光辉！ 就连他也只是把OPEC将要成立当做小道消息来听。究其根本，他无法确定那些石油原产国到底会不会付诸行动，以防万一他还是选择退缩回国。 可曹泽却能一眼看破市场无形的手，将一切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这令他感到无比震惊！ 另一边，曹泽的发言还没结束：“受到当年马歇尔计划的影响，欧洲那边的石油市场肯定会率先响应，到时候只要拿到许可，就可以暂时放弃北美市场，转头投资欧洲。” 他从碗里拿出一粒米放在左手边，又拿过一个橘子放在右边：“北美市场受到短暂的冲击，市场被寡头垄断，直到OPEC出现前都没有机会插足。可欧洲却是新生市场，现在申请许可轻而易举，加上早年前马歇尔计划的经济刺激，只要等OPEC成立，欧 洲就会成为最大的石油贸易票仓！” 颜真复深吸一口气，在和自己女儿对视一眼后，也从对方的视线里感受到同样的震惊。 这个曹泽……绝对不是知道市场规律这么简单！ 不等颜真复说话，颜姝率先提问：“你怎么知道OPEC必定会成立？” “因为利益。”曹泽解释着，“现在寡头的行为已经严重触及到原产国利益，一旦市场崩溃，作为供应方的原产国只会更加被动。没有人会把到嘴边的收益吐出来，所以OPEC一定会成立，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呼——” 颜真复身体倒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原本还满是褶皱的老脸，此刻也缓缓舒展。 有救了！ 自己的生意有救了！ 此刻，黄婉和许白若两个美人对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吸引力。 利益当前，他只想跟曹泽促膝长谈，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有这样个领先时代眼光的人做自己军师，他的石油贸易只会越做越大！ 思及此，颜真复转头对颜姝吩咐着：“准备一封信，把曹泽的话复述给董事会那些人，随时做好应对OPEC成立的准备。” “我明白！”颜姝懂得其中利弊，因此也没犹豫，直接放下 碗筷回到房中。 临走前，她还深深地看了曹泽一眼，仿佛是在探求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触发好感度任务。」 「增加颜姝好感度，每提升10点，奖励100商城金。」 「姓名：颜姝 好感度：0」 哟？还有这种特殊收获？ 本来曹泽的目标只有颜真复，没想到现在还买一送一，获得了他女儿的好感度任务。 赚了！ 而当他还在看系统提示的时候，颜真复突然开口：“曹泽，你都是从哪里获得这些消息的？据我所知，国内好像还没有一家报社会刊登这种东西吧？” 曹泽耸耸肩：“我自然有些特殊的途径，颜老先生就不必多问了。” “我懂、我懂！”颜真复喜笑颜开的脸上没有丝毫怀疑。 毕竟像这种经济新闻，如果换做是他，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是从何得来。 他肯定也想不到，从马歇尔计划对欧洲的影响到OPEC成立，对于曹泽这样一个从六十年后穿越过来的人而言，不过是早就过时的旧闻罢了！ 可接下来颜真复说的一句话，却让本就被这番对话搞到云里雾里的黄婉和许白若，惊得差点没钻到桌子底下去：“那个……曹泽啊，你觉得我女儿这人怎么样？” 第64章 高薪聘请 女儿？又来？！ 听出颜真复潜台词的曹泽顿时感到头痛不已。 之前林德书和钱觉也总想把他们女儿推给自己，这会儿又来了个颜真复…… 自己只想赚小钱钱，还不到谈情说爱的时间啊！ 而颜真复见曹泽没有回话，直言说道：“如果你是担心年龄，那大可放心！我这女儿现在不过二十六岁，应该跟你差不多！” 问题不在这里好吧！ 曹泽擦了擦冷汗，试图转移话题：“这件事先放一边吧。不知道颜老先生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我短时间内还不会离开国内。”颜真复思考片刻后应道，“闽海这边是我打开国内石油市场的据点，现在才刚打开人脉，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听起来，你是想在闽海建立工厂？” 颜真复抿了口水：“大庆那边油田正在开垦，但还没有正是投入使用。要是不抓紧时间，很有可能连汤都喝不上。” 这句话倒是不假。 自油田开垦成功，国内就开始走上一条自给自足的石油供给路线。 毕竟现在还海外那些国家关系还没破冰，很多东西都要靠自己解决。 曹泽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是想跟上层合作？” “正有此意。”自从击碎了内省对曹泽的偏见后，颜真复也不再藏着掖着，“美国那边有颜姝帮忙照料，我就趁着自己还没死，尽可能帮她把国内的路铺平！” 这话刚说出口，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向曹泽：“对了，听说你现在只是后勤处的一名普通员工，而且还是跟着许主任办事？” 曹泽点点头：“我个人还有点私事要处理，暂时没法离开动力机厂。” 如今，陈琳、林斌唐两家跟自己的矛盾还没解决，张姨那边还在觊觎着自己的东西。加上原主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姐姐始终没有消息和下落，要是现在突然离开动力机厂，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尽管他手上还有李贵李三爷给自己的宅院，但需要操心的事情还是太多了，还没到一定得搬出去的时候！ 颜真复尽管不知道曹泽身后的那点事情，可他在沉吟片刻后，突然看向许白若：“许主任，不知道你肯不肯把曹泽借我一段时间呢？” 突然听到对方说喊自己，许白若这才从恍惚的精神状态中慢慢回过神。 刚刚发生的一切，着实令她感到无比的震惊，甚至连世界观都颠覆了！ 寡头 ？马歇尔计划？OPEC？ 这些她连听都没听过的东西，曹泽竟然了解的如此之多，甚至能和颜真复这样的海归谈笑风生…… 要知道，颜真复可是连她丈夫吴孝都不曾放在眼里的人啊！ 这个曹泽，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此刻见颜真复正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 没等她说话，曹泽便率先提问：“颜老先生是想让我帮你出谋划策吗？” “正有此意！”颜真复轻笑着，“无论是北美母公司还是国内市场，我都缺一个能够成为公司中枢的人物！” 曹泽依旧挂着淡笑：“我们现在不过只是第二次见面，颜老先生就如此信任我？” 颜真复“诶”了一声，摆摆手说道：“我现在只恨为什么没在回国前见到你！再说，你这样有才华有眼光的年轻人，正是我所需要的！第二次见面怎么了？我根本不在乎！” 不愧是能够做成富豪的人，这等豪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动力机厂那边，吴孝和许白若这波人还在为了一点权力争来争去，颜真复就已经放眼全球市场。 要是放到六十年后，这样的人必定能成就一个 大型集团！ 不过面对他的劝说，曹泽却做了一个令众人意想不到的决定：“颜老先生，我可能没办反答应你。” 这话顿时让颜真复急了眼。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人才要是错过了，自己哭都得哭死啊！ “不不，你先别急着拒绝！”颜真复连忙劝说着，“这样，只要你能够来帮我管理，我一年给你十万……不，二十万美元的待遇！” 二十万美元！ 这是什么概念？ 换算成国内货币，代表着一年至少可以拿到四十九万！ 在这个人均工资只有一两百原的时代，一年四十九万，这根本就是妥妥的富豪了！ 一旁本来就被这番对话搞到蒙圈的黄婉和许白若，听到颜真复的开价，两人更加凌乱！ 他……竟然拒绝了近五十万的年薪！ 曹泽到底在想什么？！ 而曹泽看到颜真复脸上的渴望，慢慢说道：“我这次之所以会跟着黄婉和许白若过来，主要是想跟颜老先生谈个生意。” “难道和石油无关？” “当然，我想要谈的……是副食品生意！” 听到这里，颜真复眉头立刻紧锁：“副食品虽然赚钱，但现在很少有工厂流转，加上国内环境， 不容易做大。而且国内外运输麻烦，副食品……恐怕很难成功！” “不急！”曹泽从系统商城里拿出两样东西放在颜真复面前，“颜老先生知道这两个东西吗？” 这两样东西，一个是装在玻璃瓶内的青绿色液体，里面还不停翻滚着气泡，另一个则是用薄锡纸包裹的白色固体，隐隐散发出丝丝奶香。 “嘶……”颜真复挠挠头，“这个白色的东西是奶酪，没错吧？” “正是！” “那这个绿色的水……是什么？” 曹泽并未多言，而是拧开玻璃瓶盖，将液体倒进颜真复面前的杯子里：“颜老先生要是不介意，可以尝尝看！” 颜真复歪着脑袋细细打量了一会儿：“总感觉有股青苹果的味道……难道是果汁？” 抱着这样的猜想，他张嘴将液体喝了下去。 瞬间，那双老眼猛然圆睁，浓郁的震惊充斥面容之上：“这……这是青苹果味的汽水？！” 曹泽打了个响指：“没错！不知道凭这两样东西，能不能打开国内市场呢？” 啪——！ 刹那后，颜真复一巴掌拍在桌上，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能！不仅能，只要成本压下去，绝对能制霸全国！” 第65章 创造副食品帝国 颜真复的兴奋，其实都在曹泽预料之中。 自从十年前沪市率先在国内打响可乐的招牌，就开始有人蠢蠢欲动想要分一杯羹。 只可惜无论是配方还是口味，最终做出来的产品都和可乐差了一大截。 直到现在，国内的汽水市场也都是被可乐占据大头。 不得不说，快乐肥宅水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很受人追捧。 而曹泽现在拿出来的绿色饮料，正是可乐公司旗下的另一个品牌，芬达！ 芬达是可乐公司1955年才有的新产品，而且口味只有最原始的橙子味。 根据曹泽的了解，到1984年，芬达才正式引进国内，并在闽海开设第一家工厂。 如今只要抢下先机，就能够师夷长技以制夷，从可乐公司口中夺下一口肉！ 至于生产线和口味，因为这几天的消费，系统商城早就解锁了关于气泡水的制作机器。 而基于系统商城，他还可以超前数年，提前购得其他口味的芬达饮料。 如果能获得颜真复这样不缺钱的人支持，曹泽相信，想要制霸副产品工业，不过是时间问题！ 另一边，颜真复在缓过神来后，看曹泽眼神是越来越满意：“你能够拿出这种 饮料，就说明已经有配方和生产线了吧？” 曹泽点头应道：“那是自然！如果颜老先生能够同意，那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芬达的生产线在系统商城中，一条就需要7000商城金。 但他并不担心商城金不够花的问题！ “现在只要能全王玉和陈国建离婚，自己就能够拿到5000商城金！到时候只要搭建起第一条流水线，剩下的工作就简单了！” “还有一件事。”颜真复指着桌上的奶酪，问道，“这个东西我记得国内也有不少，并非什么稀缺货。” 曹泽却不以为然：“国内的奶酪大多是古法工艺，顶多当成配菜或者调味料。可我拿出来的奶酪，能够当成真正的零食！” 颜真复用筷子剜下一小块放进嘴里轻轻抿了一口，眼中再次闪现出精光：“不膻不醒，还有股淡淡的果香味，吃起来也不会想其他奶酪那么腻！” “这种奶酪不仅可以当成日常零食，配方也简单，大部分原料都可以直接申请。”说到这儿，曹泽停顿了一下，“至于其中的果味，就是我们争取市场的秘方了！” “哈哈哈——好好好！”颜真复抑制不住心中的躁动，精 神状态仿佛瞬间年轻了几十岁，“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比局限于石油市场了！” “那颜老先生的意思是……” “我……投了！”颜真复站起身走到曹泽面前，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右手，“能够认识你这样的年轻人，真是我三生之幸啊！我相信一旦开始正式合作，我们就能在国内创造出一个副食品帝国！” 曹泽也笑了：“那还是多亏颜老先生豪迈！但凡换个胆小的人，恐怕根本不敢涉足冒险！” 正当这一老一少开口长笑之时，一旁的黄婉和许白若也凑到了一起。 两个女人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曹泽，心中的惊涛骇浪久久未能平复。 “你是曹泽的邻居，对吧？”许白若忽然凑到黄婉耳边轻声问了句。 “是的。” “听说他还欠着陈国建一笔债？” 黄婉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那只不过是吊着陈国建和陈琳而已。曹泽他有更远的打算，现在还不到还钱的时候。” 许白若砸着嘴，话锋突然一转，美眸之中充斥起复杂的情愫：“你是不是对他……有其他的想法？” 这话刚一出口，黄婉那娇媚的面容直接升起一片红晕：“如果换做许主任，这 么优秀的男人，能够不动心吗？” 说罢，她似是自言自语般呢喃着：“之前他一直把自己塑造成软弱可欺的样子，为的就是将来这盘大棋！在我认识的这么多男人之中，他这样的存在，独一无二！” 这番言语同样令许白若陷入沉思。 是啊！ 这种男人，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压制的。 以他的能耐，随时能够脱离动力机厂，在其他地方获得机遇！ 可现实情况却是，这样的男人却甘愿呆在自己手下充当马前卒…… 许白若的眼神逐渐迷离：“曹泽，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许白若好感度+30，已发放300商城金。」 「姓名：许白若 好感度：50」 「剩余商城金：2900」 这边曹泽还在跟颜真复商谈具体细节，耳边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他下意识将视线向身后看去，就见黄婉和许白若这两个姿态各异的美人，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啥情况？ 我还什么都没干，好感度怎么就往上涨了？ “曹泽，你怎么了？” 听到颜真复问话，曹泽这才收回思绪：“没事！我们接着聊吧！” …… 这场聚会一 直维持到将近十一点才堪堪结束。 期间，颜姝又来见了曹泽一面，但不过是询问石油贸易的各种细节，没有深入交谈。 而曹泽也凭借前世的经验和见闻学识，一一作答。尽管没有提高颜姝的好感度，却让一旁的颜真复眼中欣赏之意更甚。 原本颜真复还想在饭后挽留曹泽留宿，不过为了不引起陈琳和林斌唐的怀疑，曹泽便出声拒绝。 至于黄婉和许白若…… 颜真复早就忘了自己让她们过来的目的！ “曹先生，我就送您到这儿了。”此时，颜真复的佣人弯着腰，脸上挂着深深的敬畏将三人送到大宅门口，“颜老交代了，您可以随时过来一聚！” 曹泽笑着点点头，而后大手一摆，带着二女离开了颜宅。 只是在路上，他总觉得气氛有些许不对劲…… 无论许白若还是黄婉，这两个女人一直低着头，也不懂在想什么，路上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跟在自己身后。 “那个……”受不了沉寂的氛围，曹泽忍不住开口，“你俩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憋着多难受啊！” 许白若和黄婉对视一眼，突然站在原地，认真地问了一句话：“曹泽，你到底是谁？” 第66章 王玉母亲现身 曹泽被这句话问得突然有些心慌。 难不成这两个人发现自己只是占据了原主的另一个灵魂？ 还是说，由于自己最近在他们面前的变化过于明显，导让她们产生了怀疑？ 也不对啊！ 他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许白若，这女人应该不知道自己原先是什么样的人才对！ “你在说什么呢。”曹泽打着马虎眼，“我就是曹泽啊！不然还能是谁。” 许白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能够和颜真复那样的人物谈笑风生，就算是我丈夫都做不到！” “你最近的改变实在太大了……”这时，黄婉也接过话头说道，“像是我身上穿着的裙子，还有面对陈琳和林斌唐时候的心性……我对你真的有种陌生感……” 这两个女人什么时候达成统一战线了？ 曹泽揉着太阳穴，不断思考该如何回答：“你们想，最近不管是宅院里那几个家伙，还是动力机厂的吴孝和孙志新，他们都想利用我来完成自己的目标。如果不拿出毕生所学，恐怕我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呼……”许白若长吐一口气，眼里的复杂没有丝毫减弱，“我发现我越来 越看不透你了……” 一旁的黄婉虽然没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是在赞同许白若。 的确！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在感受到曹泽前后这般明显的变化后，很难不产生怀疑！ 更何况是感性的女人！ 曹泽连忙摆摆手：“行了行了，别想那么多！这两天还得去想想怎么跟颜真复合作，有些事情等以后我再解释吧！” 自己和这两个女人又没任何关系，本来就没必要解释那么多。 而看着曹泽转身离去的背影，许白若轻声问向黄婉：“你想怎么办？” 黄婉没有丝毫犹豫，直言说道：“我是无所谓。不管他比以前好还是比以前差，都是我喜欢的男人！” …… 再回到自家后，曹泽突然有感到一丝诡异。 自打王玉被他送到钱觉家后，陈琳父子两人就很少在自己面前露脸了。 就好像他们是刻意躲着自己一样，甚至在动力机厂内都见不着面。 “不对……”坐在床边的曹泽摸着下巴，细细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这两个家伙，是在林斌唐回来之后，才开始躲着我的！” 仔细想想，在林斌唐还没回来前，陈国建还会时不 时过来挑衅自己，顺便说两句狠话。 但自从林斌唐回来之后，这对父子便彻底从曹泽面前消失！ “有意思……看来他们是在筹划着什么。” 正当曹泽暗自思考的时候，屋外，一道矮小的人影忽然轻轻扣动房门：“水子，开下门。” 这明显是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年龄也不是很大，但似乎有些苍老。 而曹泽在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后，没有起身开门，反倒愣在原地。 这……是谁？ 曹泽不停翻动着记忆，但没有一张脸能够跟这个声音匹配的起来。 抱着这样的疑惑，他走到门前低声询问：“是谁？” “我是……杨善。”屋外的女人轻轻说了一句，“王玉的母亲。” 啥？！ 曹泽瞬间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前一直听黄婉介绍，说是王玉的母亲其实一直住在宅院里，只是因为陈琳的关系，从未露面。 可今晚她为什么突然找上自己？ 这个女人……真的是王玉母亲？ 曹泽脑中百转千回，片刻思索后，他慢慢伸手打开了房门。 刹那间，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闯进他的眼中。 她不过四、五十岁的 岁数，但脸上却满是黄色沉淀，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有很多淤青和伤痕，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用力击打过。 眼底充斥着疲惫和不堪，瘦小的身体在夜色中不断摇晃，好像只要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更令曹泽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女人……和王玉十分相似！ 无论是脸型还是身高，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真是王玉的妈？” 似乎是察觉到曹泽的疑惑，这女人勉强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能和你打招呼。” “没事没事……进来坐坐吧。” “不用了，讲完话我就走，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在外面逗留。”说话的时候，杨善神情显露出些许惶恐，但很快被压了下去，“我听说，是你把我女儿送到钱局长家的，对吗？” 曹泽点头回道：“对，有什么不妥吗？钱觉那人我觉得还算靠谱……” “我没有怀疑钱局长。”杨善仿佛陷入一番纠结，好半天之后才再度开口，“你最好赶紧把她送回来，不然……你和钱局长，可能都要出事！” “什么意思？” 杨善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在确定没人后，缓缓开口 ：“这几天，林斌唐一直在和陈琳商量，该如何解决掉钱局长！” 思绪敏捷的曹泽立刻从她这话中，听出了更深层次的含义：“你的意思是，他们想利用王玉这个人，来陷害钱觉？” “你只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而钱局长位高权重，平日里也有一些敌人。”杨善不自觉加快了说话的语速，“林斌唐的意思是，想把你搞下去不容易，可对付钱觉，却有很多办法！” 这家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竟然敢把注意打到钱觉身上！ 深吸一口气，曹泽暂且不管这件事情的真假，对杨善说道：“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会把王玉安排到其他地方……” “也不行！”杨善有些着急，“林斌唐是学校教导主任，经常会利用附近的学生来收集消息。一旦被他发现王玉，我女儿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曹泽皱起眉头：“那你的意思是……” “拖！”杨善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慢慢说出这么一句话，“只要等到她父亲回来，我们母女，还有钱局长和你，所有问题都能解决了！” 王玉的父亲？ 等等……她爹不是都已经失踪好几年了吗？！ 第67章 阴谋浮现 杨善并没有在自己丈夫这个话题上说太多：“这几天陈琳和林斌唐一直在外面，可能就是准备陷害钱局长。你……一定要小心！” “等等。”曹泽叫住想要转身回屋的杨善，“为什么要过来提醒我？这对你来说，风险是不是太高了？” 无论如何，杨善和王玉现在还算是陈琳的家人，加上这对父子的性格，万一被发现，肯定又会暴力相向。 杨善却摇摇头：“你就当是因为王玉的原因吧！” 撂下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屋子，悄悄关上了房门。 待到四周再次沉寂下来，曹泽不由陷入沉思。 对于像钱觉这样的上位者，只要有一点黑料，很容易就会被热拉下来。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几年之所以钱觉能够稳住自己的位置，无非就是靠铁血手腕。 而相对的，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他肯定会在不经意间树敌。 要是让林斌唐发现，凭借他学校教导主任的地位，说不定真的会把钱觉拉下马！ 现在，自己烟草厂那边的混合型香烟还得靠钱觉去疏通关系，一旦他被拉下马，自己的计划很有可能会出现变故！ “看来这几天之所以陈国建没 来找我，就是在为这些事情做准备！”隐约嗅探到阴谋的曹泽眉头紧锁，“看来……我的加快脚步了！” …… 一夜寂静之后，转过天来，曹泽被宅院中的喧嚣声所惊醒。 透过窗户，他看到宅院内外站了很多围观群众，甚至还有派出所的同志在场。 难道是钱觉的事情？速度这么快？！ 曹泽穿上衣服，推开房门偷听着周围群众的议论声：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敢穿成这样上街。” “不知廉耻！” “这种扰乱人心的家伙，就该被触处罚！” “怎么说也是当妈的人，打扮成这样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我看啊，她就是想去给自己孩子找个爹，所以才特地穿这种衣服！” 周围人的议论让曹泽越听越不对劲，将视线望向人群中央，他突然惊讶地发现，这些人议论的焦点，竟然是黄婉！ 此时，这个女人正被几名街道办的办事员围在中间，而她的婆婆张姨则根本不见踪影。 “黄婉同志，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其中一名办事员严厉批判道，“这种衣服你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为什么要穿上街？” 黄婉神情 淡漠，就算被众人包围，脸上也没有任何惊慌：“从哪儿来的是我个人私事，还有，我不觉得我有错误。” 办事员大妈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捶足顿胸，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黄婉同志啊！你去世的丈夫好歹也是动力机厂的工人，你这样……你这样让他在底下怎么见列祖列宗？” “是吗？”黄婉丝毫不畏惧地跟她对视着，“那么我想问问，穿这条裙子，我到底烦了什么罪？” 就在这时，曹泽眼角余光注意到那名街道处办事员的手上，正拿着自己送给黄婉的晚礼裙！ 办事处大妈还在不断劝说着：“你只要认个错写份检讨，再交代出这条裙子的来历，我们肯定不会为难你！” 这话说完，另一名办事员接过话头：“是啊！你想想，你还有儿子要养，万一被判了个流氓罪，你儿子怎么办？你的未来又怎么办？” “流氓罪？哼！”或许是收到曹泽这几日的影响，此时的黄婉态度坚定，“我穿这件衣服，是打扰工人们上工了，还是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了？说到底，这不过是条裙子而已，究竟哪里不对？” 这下，曹泽猜到了一丝端倪。 昨天在她 穿着这条裙子去颜真复家宅的路上，可能是被有心人上报给了街道办，现在才会大费周章地把她围在中间审问。 可是不应该啊！ 尽管六十年代初期氛围还算保守，但绝不会像如今这般严苛！ 无论是街头还是巷尾，曹泽也经常看到有女性穿着旗袍之类的衣物，为什么他们没事？ 这不禁让他暗自揣测：“难不成是被人搞了？可谁会去搞黄婉呢？陈琳和林斌唐的目标是我才对，根本没必要弄她啊！” 就在他深感疑惑时，林阳忽然拨开人群，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黄婉同志，我昨晚给过你机会了。如果昨天你到我房间如实告知这条裙子的来历，也不至于到如今这副局面！” 林阳？ 难道是他想搞黄婉？ “是吗？”黄婉听到这番话后，眼中的不屑和鄙夷愈发浓烈，“你让我到你房间，应该是想占我便宜吧？” 哗——！ 一瞬间，周围的群众顿时喧闹了起来。 占女同志便宜，要是真有这种事情，那林阳才应该是被判流氓罪的那一个！ 但是为什么呢？ 曹泽和其他所有人都不明白，如果真是为了这一点事情，至于大费周章去折腾 黄婉吗？ “不对！林阳的真实目标……是我！”一瞬间，曹泽结合杨善的劝告，立刻想通了其中诡异的地方。 这所有的事情肯定都和钱觉有关！ 昨晚，林阳除了想占黄婉便宜之外，必然是想买通她，让她杜撰这条裙子的来历！ 这条晚礼裙一看就是舶来品，除非有特殊途径，别说普通人，就连大官富商都不一定搞得来。 “他很有可能是想把这条裙子，说成是从我、或者钱觉那里得到的！”曹泽摸着下巴思索。 如果说是从曹泽这里拿到，他们就能以此为借口，对他展开调查。到时候，不管是林德书给的农信社存折，还是跟李贵的合作，很有可能都会被查出来，甚至还会直接牵连到钱觉！ 而要是说从钱觉那里得到，就正中林斌唐的意，他也能向上反应，借机对钱觉展开清算！ 至于后续，估计就是黄婉直言拒绝了林阳的提议，所以他现在才会带着街道办办事员和派出所的同志，向黄婉施压，逼她说出晚礼裙的下落。 “林阳这家伙……还真是瞌睡送枕头！”曹泽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忽然举起手，大声吼道，“这条裙子，是我给黄婉的！” 第68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 曹泽这一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本都是住在宅院中的邻里街坊，自然都认识他是谁。 在他们眼里，曹泽心性憨厚，默不作声，还经常会被人欺负。 尤其还有部分人知道他和黄婉之间的事情，甚至会在私下议论，替曹泽抱不平。 谁都没料到，此时这家伙竟然会主动跳出来！ 有看不惯的人连忙拉着曹泽衣角，低声劝说：“水子，这种事儿你就别来凑热闹了！没看到派出所的同志都来了嘛！” “就是！而且，你应该是最希望黄婉被抓走的人，对吧？” 抓走？ 开什么玩笑！ 曹泽知道这些邻居是为自己着想，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和黄婉之间的关系，早就颠倒过来了。 她可是自己的票仓之一！ 而且这次可是林阳自己往枪口上撞，要没把握住，在之后和林斌唐的对局里，手上就会少一张能打的牌！ 说到底，他之所以会站出来并非为了黄婉，而是要制衡林斌唐！ 不过，他这一喊吸引的可不止周围围观群众。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林阳，他在见到曹泽主动站出来后，内心都快乐开了花：“好哇！我还想着怎么把你吊出来，没 想到你自己往枪口上撞！” 想到这儿，他立刻大手一挥，冲街道办的办事员叫道：“走！咱去和曹泽好好聊聊！” 而原本还风轻云淡的黄婉见曹泽这番举动，心中百感交集，差点没哭出来。 他为什么会冒着被盘问和批判的风险，替自己说话？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很有可能会被人扣上流氓的帽子吗？ 黄婉逐渐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破碎，在看到办事员准备朝曹泽走去，她连忙出声：“不！不是他！” 她不能让曹泽受伤害！ 过去的一年，她已经做了很多对不起曹泽的事情。 如今事关个人名誉和未来的工作，她宁肯自己被黑，也不愿意看到曹泽受一点伤害！ 只不过她刚开口，视线便对上了曹泽那双明澈的眼睛。 “就是我给的。”曹泽脸上抱着些许戏谑，毫无畏惧地看着一众街道处办事员，“然后呢？你们准备对我做什么？” 其中一名街道处大妈叹着气：“水子啊，我们知道你的难处，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出来了。” “怎么？你们不相信那条裙子出自我这里？”曹泽笑道，“裙子下摆有暗色波浪形条纹，内衬还有一个外语标 记……我能说出这条裙子所有的细节，这会儿你们信了吗？” “水子你……” 林阳见几名街道处办事员想要大事化小，立刻嚷嚷道：“曹泽同志，这就是你不对了！为什么你要送女同志这种东西？还有，这明显是舶来品，你一个动力机厂后勤处杂工，有什么能力买这种衣服？” 看着林阳一脸小人得志的嘴脸，曹泽只觉得好笑。 这种人，就像是古代那些攀炎附势的小人，做事从来只考虑眼前的利益，却考虑不到未来将会发生什么变数。 不过也幸好他是这样一个人。要他像他爹林斌唐那样满腹心机，自己还真就不太好办了！ “问得好！”面对林阳的质问，曹泽反而露出浓烈的笑意，“我倒想先请教一下，这条裙子到底哪里不合适？” “伤风败俗，泯灭人性！” “你拉倒吧！”曹泽摆摆手，不屑地说道，“我这送条裙子就伤风败俗了，那你晚上还请那么多女同志到我屋子里搞多人运动，那算什么？” 林阳听到这话直接愣在原地。他压根儿没想到，曹泽竟会当众说出这种事情：“你你你……你不要乱讲！” 曹泽冷笑一声：“林阳，你不会真 以为被你玩弄过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吧？” 顷刻间，林阳头上流下滴滴冷汗：“曹……曹泽我告诉你，你说这种话是要负责的！” “好啊，那我换个话题。”曹泽走到林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一个后勤处杂工，能买得起这样的裙子吗？” 林阳明显因为刚才的话题有些退缩，但还是强撑起胸膛：“你肯定是联合其他人，做了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所以才……” “你不就是想说我联合派出所的钱局长盗窃动力机厂物资，以此牟利吗？”曹泽不停嗤笑着，“先不提他一个领头人物为什么会做这种违法的的事情，动力机厂的后勤处根本没有太大的权利，而且权利都在主任手上，我要怎么偷卖物资？” “这……” “我再问你，你知道黄婉昨天是去见谁吗？那可是石油富商颜真复！这条裙子，就是他托我送给黄婉的！” 这话听在一般人耳中，倒还真的能够合乎逻辑。 颜真复身为从国外归来的商人，手上肯定有不少这种不符合国内穿衣风格的衣物。 而且就算曹泽真的贪了工厂物资，他又能去什么地方搞这种裙子？ 只要仔细想 想，随便是谁都会觉得这件事到处都是疑点！ 曹泽见围观的邻里逐渐陷入沉思，趁热打铁般说道：“倒是你，林阳！昨晚黄婉回来都几点了，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去你房间？我看你就是想图谋不轨！” “我没有！”林阳疯了似的大喊，“昨晚……昨晚我根本就没见过她好吧！” “是吗？”曹泽翘起嘴角，“那你是怎么知道黄婉穿这条裙子的事情？” “我……我是……”林阳浑身被大汗淋湿，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说什么都不对。 只要开始撒谎，那就需要用一连串谎言来掩盖。 林阳显然没有这样的心性。他只是想趁这个机会绊倒曹泽，没想到最后会让自己如此难堪！ 正当场面一片寂静时，黄婉幽幽开口：“这个林阳，他昨晚想要轻薄于我，还想让我配合他陷害曹泽。我没答应，所以今天才会过来恶意报复。” 女人的言语在六十年代威力有多大？ 想想原先那个曹泽被威胁了整整一年就能看出端倪。 而现在，黄婉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种事，足以称得上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刹那之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中间快要昏倒在地的林阳…… 第69章 好感度100的奖励 林阳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明明是他率先挑起的事端，到头来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一切正如曹泽所推断的那样。 前一天晚上，林阳正好从外面跟陈国建回到宅院，便立刻发现了身穿晚礼裙的黄婉。 那时，他心里不禁想要立刻把这个娇美人扑倒在床上，还寻思要借此栽赃陷害曹泽！ 以前他和黄婉也有过几次鱼水之欢，加上如今自己在街道办的身份，他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说通黄婉与他合作。 谁曾想，这个女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仅出言拒绝，甚至还要跟曹泽通气！ 这下算是惹恼了林阳。 尽管他打从心底认为黄婉只是个做皮肉生意的肤浅女人，但毕竟也和自己有过几晚，此时发现她的心绪偏向另一个男人，林阳多少觉得头上有几分绿。 因此才会想出带人过来围攻黄婉这一招。 结果如今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目的没有达成，反而还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此刻面对曹泽再三追问，他只能是哑口无言。 他该怎么解释？ 又该怎么去圆自己为了围攻黄婉而撒的谎？ 顶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他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直接钻进去！ “等一下！”就在 这时，林斌唐从宅院外急匆匆跑了过来，站在自家儿子身前，“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曹泽看着他，脸上露出冷笑。 这种计策要说林斌唐不知道，那肯定是假的。 他肯定是把自己的儿子当成了马前卒，想要利用黄婉来第二次试探自己。 在看到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料后，这才连忙现身。 真是父慈子孝啊！ 一名街道处办事员见状，表情复杂地说道：“林老师，你好歹也是教导主任，自己儿子做出这种事，是不是有些过了？” 林斌唐闻言不停点头：“是我管教不严，放心！等事后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说罢，他直接转身，又是一耳光抽在林阳脸上：“畜生，你看看你做出的事情！” “爸……” “你给我闭嘴！”林斌唐老脸涨红，似乎是被气的不清，“把事情闹这么大，还嫌不够丢人嘛！” 办事员连忙上前拦着：“行了行了，林老师说两句就差不多可以了！都是街坊邻里，事情闹大也不好！” 话落，这个办事员大妈冲周围的群众和派出所同志说道：“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就是场误会！” 林斌唐也赶紧趁机揪着林阳耳朵往家里拖：“还不跟我 回家！” “这就像逃了？” 就在一切看似收尾的时候，曹泽双手环胸，发出一声冷笑：“我这边事情还没解决呢！” 林斌唐脸色微变，转头看向曹泽：“水子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算了吧，林老师的交待实在过于沉重，我可要不起。”曹泽走到这对父子身前，“一大早就带着人过来闹事，还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林老师难道只想用一个巴掌解决？” 闻言，林斌唐逐渐隐去脸上的表情，沉声问道：“那你说想要怎么处理？” “很简单。”曹泽指着林阳，“你家儿子好几次霸占我的屋子，擅自偷窃我的物品，还在外面诋毁我个人声誉，我想要一笔赔偿，不过分吧？” 如今这个时代，尽管已经有了一定的法律调理，但还是有些不成熟。 可曹泽的目的本就不是在赔偿上。 他要的，是能抓住林斌唐的软肋！ 果不其然，听到曹泽向自己索要赔偿金，林斌唐脸色顿时阴沉：“你……想要多少？” “一千。”曹泽伸出食指，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只要赔偿到位，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林斌唐断然拒绝：“不可能！我们家根本掏不出这 么多钱！” 尽管他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但毕竟受年代限制，工资低，也不存在什么灰色收入。 况且，他们家现在基本就靠林斌唐一个人的工资养着，别说一千，一百都拿不出来！ 办事员大妈见状也赶忙劝说：“水子你也差不多得了！大家都是邻居，别把关系闹僵……” “这家伙恨不得把我送进局子，怎么？我的命就不是命了？”曹泽脸色漠然，双眼凝视着林斌唐，“这样，我给你砍一半，赔偿我五百，三个月之内给齐，怎么样？” 林斌唐恨得牙都快咬碎了，但面对着街道办一众办事员，自己根本无可奈何：“行……” “行什么行！”办事员大妈还在尽力调节，“这样吧！现在大家生活都不容易，能吃饱就已经不错了。水子，就让林阳他爸给你一百块意思意思吧！” 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林斌唐根本没必要赔曹泽任何钱。 只是在曹泽一通和稀泥之后，众人的思绪都不自觉跟着他跑偏了。 他们现在只想着一千和一百的差别，全然忘了这件事的起因，不过是曹泽随口提的一嘴。 这就是羊群效应！ 深谙其中道理的曹泽并没有点破，而是在假意思考过后，摆手说道 ：“一百就一百，不过你可得给我写一份欠条！” “你——” 不等林斌唐开口，办事员大妈就率先说道：“水子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 “……我们回家！”眼见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林斌唐自然也无心久留，直接拽着林阳一溜烟回到屋子里。 见当事人一方离开，办事员替街道办众人给曹泽打了声招呼，再把裙子还给黄婉后，便也主动离开。 一瞬间，原本还吵吵嚷嚷的院子，再次冷清下来，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呼——”曹泽伸了个懒腰，回头瞥向黄婉，“行了，事情解决，我得回去补一觉……” “曹泽，你……等一等……”忽然，黄婉伸手拉住曹泽的衣角，眸子里似乎有精光闪烁，“今天，谢谢你……” “这有什么。本来我就看林阳那小子不顺眼，就想着趁机出手收拾收拾他，你不用放心上……” 话还未说完，耳边响起的系统音却让曹泽直接陷入沉默： 「黄婉好感度+10，已发放100商城金。」 「姓名：黄婉 好感度：100」 「剩余商城金：3000」 「黄婉好感度已满，攻略成功，神秘奖励发放中，请稍后……」 第70章 黄婉的决绝 这个提示让曹泽虎躯一震。 才两个礼拜，黄婉的好感度就被自己刷满了？ 再看向身前这个娇媚的女人，此时她脸上布满不正常的红晕，脑袋也低低地垂着。 曹泽根本想象不出来好感度满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不过见到她这幅样子，自己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行！ 再在这里待下去会出事！ 想到这儿，曹泽摆手说道：“那什么……现在事情也处理完了，我还有点其他东西要处理，先走一步！” 出乎意料的是，黄婉没有阻拦他，而是轻轻点了下脑袋：“好。” 嗯？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就算好感度满了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变化？ 曹泽也没太过纠结，因为他还需要跟钱觉合计如何应对林斌唐，就转身离开宅院。 殊不知在他身后，黄婉双眸带光，静静凝视着他的背影。 这时，许久不曾现身的张译带着陈广，小心翼翼地走到黄婉身边：“他们都走了？”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张译先是松了口气，随后有些抱怨地说道：“你也真是，那个颜真复颜大商人给了你这种东西，怎么都不跟我说一 声呢！” 话落，她直接伸手从黄婉那里抢过晚礼裙，捧在面前爱不释手：“看看！真不愧是从外国回来的人，送出来的衣服质量就是不一样！要是我还年轻，说不定我就直接穿上了！” “我要带陈广离开这里。” “下次你记得去见颜大商人的时候……啥？你说什么？！”张姨猛然间听到黄婉说出这么一句话，根本反应不过来，“你再说一遍？” 黄婉深吸一口气：“我不能让阿广继续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他以后要学习，要有一个适合的成长环境。我……也不会再去见其他男人了！” 感受着这几天曹泽对自己的态度，她终于想通了。 她不能用自己这幅残破的身体去接近曹泽，那样对他而言只会造成伤害。 而如果自己继续呆在宅院里，张姨依旧会不断利用自己，去给曹泽造成麻烦。 与其如此，不如就趁现在放手，找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这就是她心中报答曹泽最好的办法！ “你你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张姨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家儿媳，“放肆！谁允许你走的！你不能走！明明已经和颜大商人搭上了关系，现在 走，你让我怎么办？！” 黄婉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在你儿子死了之后，我跟你不过是名义上的婆媳关系。这些日子，你利用我的身体也得了不少好处，我想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张姨惊诧地看着面前好像愈发陌生的女人，兀自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之前黄婉也不是没有离开过，可面对生活的压力和开销，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身边。 可现在……她怎么好像比以往都要认真？ “你住嘴！”张姨操起尖锐的嗓音嘶叫着，“你要是敢离开这个家门，我……我就把你干的那些事全说出去！让你在外面被千夫所指！” 黄婉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张姨：“你说吧！反正我也不在这里住了，你想怎么说怎么说！” “你……我……”瞬间，张姨感觉自己所有能用的说辞，都被黄婉给堵上了。 自家儿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刚强了？ 她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黄婉吗？！ 颤抖着双手，张姨只能放缓语气：“媳妇儿啊，你要好好想想，一个人在外面，那得要多少开销啊！你本身有没有工作，还有阿广要养，这日子根本没发过啊！” 可张姨 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黄婉，手上还有很多曹泽之前资助她的钱！ 只要省吃俭用，这些钱足够帮助自己娘俩度过最困难的时期！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黄婉抱起陈广，眼神里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坚定，“我等下回去收拾好行李就出发。” “你……你要去哪儿？！”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眼睁睁看着黄婉从面前离开，张姨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却根本无可奈何。 该怎么办？自己能怎么办？ 看样子，黄婉应该是从颜真复那里拿了不少好处，所以才下定决心离开。 自己一个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骨头，根本阻止不了！ “张姨？好久不见啊。”忽然间，一道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怎么了这是？愁眉苦脸的。” 张姨回头便看到林斌唐正背着双手，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哎哟，这不是林老师嘛！刚才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林斌唐摆摆手：“小事而已。对了，我刚刚好像看见你儿媳跟你吵架了？” 提到这个，张姨就开始顿足捶胸：“别提这个不孝顺的畜生！” 咒骂一句，她便不断抱怨黄婉是如何驳斥自己，又 是如何铁了心想要离开。 哪知道，林斌唐在听完之后，忽然拍了下手：“这种事，很好解决啊！” 张姨一愣：“什么意思。” 林斌唐阴阴的笑了起来：“你只要这么办……” …… 当林斌唐和张姨混在一起的时候，曹泽也被钱觉接近了屋子。 此时，这名派出所的领军人物脸上盘旋着些许愁容：“这两天日子要开始不太平了啊。” 曹泽知道应该是林斌唐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直言问道：“是所里的事？” “嗯……”钱觉揉着眉间，“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所里关于我的留言开始疯传。有说我在家里搞婚外情，也有人传我在外面利用职务之便耍流氓。” 曹泽挑起眉头：“这么离谱？！” 钱觉叹着气，靠坐在椅子上：“关键是，这些事情都是从附近学校里传出来的，我想派人去调查都有点难度。”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和钱叔说这件事情。”曹泽用指节敲着桌子，“有人想要从钱叔你这里下手，对我做一些不利的事情。” 钱觉一愣：“你？小曹啊，不是你钱叔不相信，你不过就是名后勤处杂工，为什么会对你出手？” 第71章 林阳撩妹 曹泽摇摇头：“倒不如说，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我！” 这话让钱觉感到不解：“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捣乱？” “我的邻居，林斌唐。” “林……老师？”钱觉睁大了双眼，“不可能！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想来也是。 林斌唐身为附近学校的教导主任，名声一直都很好。 无论是帮助贫困孩童入学，还是经常会带着学生四处讲演，他在人前有着极高的声望。 甚至连派出所里都有不少人是他的学生。 所以，在曹泽说出林斌唐这个名字时，钱觉打从内心无法相信。 一个为人师表的老者，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但话反过来说，曹泽自己其实到现在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林斌唐会为了他那间小房子如此大动干戈。 除非…… 在他那间屋子里，藏着什么秘密！ 「触发随机任务。」 「找到林斌唐夺取房屋的真相，奖励10000商城金。」 “好家伙……还真有啊！”听到在脑中响起的系统提示，曹泽不仅砸了咂嘴。 看来这位德高望重的林老师，真的没有看上去那么品性俱佳！ “如果真是林老师，他做这些到底是为 了什么呢？”钱觉突然开口询问。 曹泽耸动着肩膀，可以瞒下系统告诉他的事情：“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发现的秘密，而我可能恰好知道了林斌唐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钱觉一惊：“什么意思？” “我暂时也不清楚，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对抗。”曹泽思索着，“我今天过来就是提醒钱叔，一定要小心林斌唐！” 或许是此前合作的关系，尽管钱觉对于林斌唐是否为幕后黑手这件事抱有疑惑，可他对于曹泽是百分百的信任：“我知道了！” 这时，从钱觉宅院后面，许久未见的王玉忽然抱着一摞行礼走出来：“钱局长，曹泽，我想回一趟宅院。” 现在的她身孕愈发明显，而在钱觉的照顾下，脸色也比以往好了不少。 只是此刻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让曹泽心生不解：“为什么？你不是想和陈国建离婚吗？” 王玉轻吟着：“我从没停止过和陈国建离婚的想法，不过要继续住在这里，恐怕会让钱局长进退两难。” 这下轮到钱觉感到困惑了：“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进退……啊！” 话说到这一边，他和曹泽两人突然明白 王玉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怕……有人会把你当成事端，污蔑钱叔在家里搞婚外情？！” 听到曹泽的发问，王玉点点头：“之前我不止一次听到钱夫人说过这件事。虽然她没有让我离开，但我从她脸上多少看出了难堪。” 的确。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让一个年轻女子随意住进家里，无理对谁名声都不会太好。 人们的思想多少还是有点陈旧，只要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异性，除非有血缘关系，不然都会传出不好的绯闻。 更何况是钱觉这种位居高位之人！ “我懂了。”曹泽站起身，朝王玉招招手，“我陪你回去！但过了今天，你一定要离开宅院！” 他手上还有李贵给的另一栋宅院钥匙，虽然还没整理，但至少比跟在有家暴倾向的男人身边要好。 而且他才，王玉这次会去，要么是提离婚的事，要么就是收拾行李，断然不可能过夜。 开什么玩笑！ 她现在还怀着孕，万一被陈琳、陈国建打到流产，她该怎么办？ 钱觉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家伙，他立刻说道：“我会让手下跟着你一块回去，到时候要是陈国建发难，你就立刻向他 们求救！” “谢谢！”王玉朝钱觉深深鞠了一躬，“这几天……是我叨扰你们了！” 钱觉连忙伸手将她扶起来，转而看向曹泽：“那之后的事情……” “放心吧，我会做好对策的！” …… 带着王玉回到宅院外还没进去，曹泽就突然听见里面响起林阳的声音：“认识一下吧，我叫林阳，是街道办宣传部的队长！” “嗯，你好。” 曹泽听到这声音顿时一愣。 颜姝？ 颜真复的女儿？她怎么来了？ 推门进入，他果然看到坐在宅院石椅上，身穿女士西装的颜姝，还有坐在她旁边不停搭讪的林阳。 不得不说，颜姝这个女人的确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不仅是因为她有着极为出众的长相和身材，在西服的装扮下，能够明显从她身上同时体会到青春和成熟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加上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傲和冷峻，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被她勾起难以抵御的征服欲。 更何况是林阳这样的海王！ 此时，他正耗尽一切手段，想要引起颜姝的注意：“你说你是来找谁的？不会是曹泽那小子吧？” “与你无关。” “哎呀，我 猜就不可能找他。他就一普通杂工，怎么可能会认识像你这样的美人呢！”林阳那张嘴皮子还在滔滔不绝，“这院子里的年轻人，就属我混的最好！不仅是队长，还很有可能评上先进！” 颜姝用手揉着眉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是吗？” 林阳听到回应，表现的更兴奋了：“那必须的！你在这条街上随便找个人问，就能知道我有多出色！这样吧，晚上我做东，一块儿吃个饭吧！” 能看得出，颜姝实在是不想搭理身边这个男人，低头不停看着手表。 林阳捕捉到了她这个举动：“你这表是哪儿买的？还写着洋文，不会是假货吧？我跟你说，我家里可是有真正的沪市手表哦！” “她那个是百达翡丽，可不是什么假货。”实在忍不住吐槽欲望的曹泽走到两人身边，开口说了一句。 林阳先是一愣，身体反射性的往后缩了一下：“关你什么事！百……百达……什么的，这种表也就骗骗你这种人！” 未曾像，原本爱答不理的颜姝突然站起来，略带一丝热忱地走到曹泽身前：“不愧是曹先生，竟然能认出这个牌子！” 这下，林阳傻眼了：“这……啥情况？！” 第72章 冲向新未来（大结局） 懒得去搭理林阳，曹泽径自走到颜姝身前，看着这个身姿绰约的女人，不禁感到一丝头疼：“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自然是有事情想找曹先生你商量。”也许是长年在国外生活的原因，颜姝没有一般女性的矜持，反倒落落大方，“是关于合作的事情。” 这么快就有回复了？ 曹泽倒是略感意外。原以为按照颜真复的性格，副食品厂这种需要话大量财力物力的合作，怎么说也要考虑个把月才能敲定。 这老家伙，还挺有魄力的！ 颜姝也不在多言，直接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曹泽：“ 这就是我父亲找好的地址，等曹先生准备好之后，直接来这里就行，到时候会有负责人和你碰头。” “有劳了。” “没什么，能和像曹先生你这样的人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颜姝整了整衣领，突然跨步走到曹泽身前，吐气若兰，“除了这件事，如果曹先生有其他需求，也可以给我说哦。” 其他需求？ 闻着鼻间飘来的暗香，曹泽只觉自己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自己和颜姝的好感度应该还没到那个地步吧？为什么她会表现的这么暧昧？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一旦副食品厂能 够办起来，加上烟厂那边的收益，只要利用系统商城中贩卖的流水线和原料，就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资金。 到时候，只要在托关系找到自己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姐姐，就能够准备去海外发展！ 天赐的良机，又怎么能错过！ “颜小姐要是方便的话，明天我就想去看看工厂。” “当然可以。”颜姝抿嘴一笑，眼光有意无意看了眼在一边已经陷入呆滞的林阳，“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像曹先生你这样的人物，会屈居在这种地方。” 也对…… 曹泽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天空。 此前自己 因为总是想得太多，导致做事情都有些束手束脚，很难放开。 就算这系统商城非常坑爹，但好歹也是自己腾飞的助理。这小小的宅院，根本就不够他发展！ “看来，我也的确要准备冲向新未来了！” 林阳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什么，稍稍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听你的话，这个曹泽……还是什么不得了的人？” 颜姝摆摆手笑了：“他呀，说不定能够成为一条翱翔九天的真龙！” “真龙……”林阳身体没由来哆嗦了一下，而后又仔细打量起颜姝，顿时发出惊叫，“我想起来了 ！怪不得看你这么眼熟，你是……你是颜真复颜老先生的女儿！” 他只觉得自己大脑陷入了一片沼泽。 为什么富豪的女儿会来找曹泽？甚至还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不妙的预感开始萦绕在他心中：“这两个人，难道……在一起了？不可能不可能！颜真复是什么人，他曹泽又是什么人，一定是我想多了！” 可就在此刻，颜姝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纸书信：“那么，合作的事讨论完了，曹先生，不如来让我们谈谈终生大事吧。” 曹泽一愣：“啥？” “我爸爸，看起来很想让你娶了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