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偷听我心声后,把女主嘎了》 第1章 出生就要死 楚潇潇被天道扔下人界。 因为留恋人间,耽误了梅花盛开,她作为花草树木的仙子,理应得到惩罚。 急速而下中,她感觉自己掉进了水里。 暖洋洋的,睁眼,四处黑乎乎。 “夫人!用力,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 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夫人莫怕!依依在边上呢。用力,再不用力,孩子就没了。” 楚潇潇:“......” 孩子?说的是她吗? “啊......!” 耳边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 “哗啦!” 眼前光亮一闪,刺得她闭眼。 没来得及张嘴,就被一个女人提溜着脚。 “夫人!是位小姐,孩子憋闷得太久,已经没气了。” 接生婆胆战心惊的禀报。 那道柔柔弱弱的女声再次响起:“赶紧拿走吧!别让夫人瞧了伤心!” 提溜着她的婆子应声:“是!依依姑娘!” 依依姑娘? 柳依依? 那不是她跑去人界看的大女主文,《我为女皇》里的人物吗?她这是穿书了? 为了看这本书,她被惩罚,被扔下人界。 没想到一过来就成了刚出生被溺毙,连个名字都不配有的小炮灰? 太残忍了,天道太可恶,说好的贬入人间呢?为什么是贬入了书里? 她要不要那么倒霉? 书中柳依依是护国公楚之南心头的白月光,年少时她救过护国公一命,楚之南对她念念不忘,她却走了。 十多年后回来,骗他说自己遇人不淑,要求护国公庇护。 楚之南将她安置在府里,柳依依深居简出,很少跟他见面,永远扮演冰清玉洁,柔弱不堪的白月光形象。 实际上她是端王爷的妾室,生了女主李思睿,深得端王爷宠爱。 端王爷是太后的小儿子,对皇位野心勃勃,拉拢护国公府无果,派她来攻略。 今天她安排人弄死刚出生的婴儿,成功打击护国公夫人杨氏。 随后二公子被污蔑杀了花魁,抓进牢里被人活活打死。 三公子在书院被烧死,四公子在湖里溺亡,杨氏一病不起,一命呜呼。 护国公楚之南从边关回来,家里妻儿全都死了。 心灰意冷时,柳依依温柔小意陪在他身边,劝他归顺了端王。 三年后,端王事成,污蔑护国公府通敌,全府上下百余口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都拉去菜市口砍头。 一家人的脑壳,整整齐齐滚满的。 楚潇潇:唉!我就是那个被尿溺毙的倒霉蛋。 出生就要死,霉神附体。 不,我不能死。 她试图踢开那只握着自己小脚的手,可惜力气太小,根本无济于事。 她急了,在心里大喊。 【娘啊......我还没死咧!赶紧救我。】 拼尽全力生下孩子,听说孩子出生没了气息,护国公夫人杨月荣杨氏精疲力尽,伤心不已,一听这软软糯糯的声音,瞬间睁开眼睛。 谁在说话?谁在喊娘? 她努力挣扎着睁开眼睛,慢慢坐起。 幻听了吗?那道糯唧唧的小奶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接生婆已经提溜着楚潇潇出去了,来到尿桶旁...... “夫人!你怎么了?怎么坐起来了?”依然是温温柔柔的声音,带着一点弱,“快躺下!刚生产完,可不能坐,仔细日后腰疼。” 【娘啊!赶紧救我啊!我要被人扔进尿桶里了,再不救真要死了!】 “芙蓉!去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杨氏这回听得真真儿的,的确是她的孩子在叫她。 芙蓉一愣,反应过来杨氏的话,朝着外间冲去。 接生婆的手放在尿桶上方,一松,孩子急速往下坠落。 【完了,完了,又要死一回。我的亲娘啊!你怎么就没听见我呼救呢?】 楚潇潇好生气,张嘴想骂人,结果变成猫崽子一般的号哭:“呜哇!呜哇!呜哇!” 芙蓉听见了,一脚将那接生婆踹倒在地,捞起离尿液只有两厘米的孩子,抱给后头跌跌撞撞走来的杨氏。 谁也没瞧见,杨氏身后的柳依依眸色一暗,对倒在地上的接生婆满眼厉色。 接收到她的视线,接生婆狠狠地打了个冷颤,面无血色。 “夫人!小姐还有气。” 杨氏接过芙蓉递来的孩子,赶紧找布将她包好,抱在怀里,朝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将接生婆拖了出去。 柳依依还是温温柔柔的语调:“恭喜夫人喜得千金。” 杨氏抬头看了她一眼:“我这里没事了,柳姑娘!你先回去吧!” 柳依依表情一僵,温温柔柔地朝着杨氏福了一福:“那我就先走了。” 低头,怀里的女儿已经不哭了,只是眼角挂着泪。杨氏十分心疼,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女儿的脸上。 想起刚才的凶险,她心如刀绞,是谁要害她女儿? 好在她能听见女儿的心声,要是听不见呢?是不是孩子就被那接生婆给...... 不能想,一想她就要杀人,芙蓉已经去审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审问出什么。 “孩子!娘对不起你!是娘的错,娘没保护好你。” 【娘亲贴贴,娘亲不难过,以后我保护娘亲,我很厉害哒!】 原本泫然欲泣的杨氏,听着刚出生一刻钟左右的女儿要保护自己,她破涕为笑。 多好的孩子,居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实在可恶。 护国公府没有妾室姨娘,向来家风清正,没有后院那些肮脏阴私,到底是谁要害她? 泪水模糊了视线,抬手擦了擦,再次看向女儿,发现她长得很好。 胎发浓密乌黑,眼睛大大的,眼珠子跟黑珍珠似的发亮,水汪汪的,特别好看。 脸上的泪珠不见了,替代的是笑容,浅浅地弯着唇,看上去乖巧又可爱。 【娘亲不要难过,接生婆受人指使,什么都问不出来。她被人下了毒,很快就会死,害我的人其实是......】 “夫人!接生婆死了。” 芙蓉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禀报,打断了杨氏偷听女儿心声。 “真死了?怎么死的?” “七窍流血而亡。” 杨氏低头看了看怀里打着哈欠吐着口水泡泡的女儿,一脸温柔。 语气却极其冰冷,吩咐芙蓉:“派人暗地里查查接生婆是谁请来的。” 第2章 一家人的脑壳,整整齐齐滚满地 【娘亲!接生婆是柳依依弄来的。】 什么?柳依依? 杨氏心惊,脸上却不显,让身边的嬷嬷给楚潇潇清理身上的血污。 孩子一出生就差点被弄死,到现在还没洗澡呢。 不敢让人抱出去清理,就在她面前清洗的。 清洗干净,换上衣服,杨氏接过抱在怀里,再不敢撒手。真的被之前接生婆搞怕了,要是一个不小心又被人钻了空子怎么办。 前边生了四个儿子,好不容易得个女儿,不知道多宝贝。 柳依依请的接生婆要弄死她女儿?为什么? 她来投靠国公府已经五年了,府里对她尊敬客气,从没做过什么逾越的事。 为什么突然对她出手?还挑她生产的时候? 难道她想弄死自己,好取代她护国公夫人的身份? 柳依依是护国公楚之南心口的朱砂痣,这不是什么秘密,全府的人都知道。当年她孤身一人来投靠,怕自己误会,选了极其僻静的院落居住。 深居简出,很少出现在人前,全京都没几个人知道护国公府里住着一位柳姑娘。 就这么个不起眼的人,为什么能安排接生婆近她身边? 【娘亲!柳依依是端王爷的妾室。】 杨氏:“......” 什么?端王爷的妾室?端王爷在封地呢?他的妾室怎么会来护国公府? 【端王爷想拉拢护国公府,助他成事。】 杨氏挥手让身边的人全都退下,怕她们瞧出自己脸上异样的表情。 女儿的心声太吓人了,居然知道端王爷他他他.....想......成事? 【三年后,端王爷的事成了,护国公府被污蔑私通北国,全府男女老少全都没跑掉,一家人的脑壳,整整齐齐滚满的。】 “嘶......嘶......” 杨氏倒吸了好几口冷气,信息量有点大,容她缓缓,缓缓。 三年后,一家人的脑壳,整整齐齐滚满的? 女儿的意思是端王爷最终坐上了那个位置?拿护国公府开刀?为什么? 当今皇上是怎么没的?被端王爷灭了? 护国公府是保皇派,从不站队,端王爷派柳依依进府蛰伏,想通过她掌控楚之南? “嘶!” 杨氏再次打了个冷颤,再看怀里的女儿,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芙蓉进来,低语:“没查出来,接生婆表面上是咱们府里的管家招进来的。” “不用查了,派人盯紧柳依依,我怀疑接生婆是她弄来的。” 芙蓉恍然大悟:“这就说得通了,柳姑娘近来总往咱们这儿跑,奴婢还以为她真的担心夫人呢,原来不是,她另有所图。” 杨氏微微点头:“她按捺不住了,不争不抢,默默无闻地蛰伏了五年。” 芙蓉气不过:“老爷真是糊涂,留着这么个女人在府里,尽给夫人添乱,还差点害了小姐的性命。” “不要怪他,柳依依的出现是必然的,他想避也避不开。” 端王爷打定主意要拉护国公府下水,避开了柳依依,还会有别的人。 为今之计是要让老国公知道这件事,保证护国公府三年后一家人的脑壳,不会整整齐齐滚满的。 现任护国公楚之南带着她16岁的大儿子楚一飞,还有二叔楚之西,三叔楚之北去了边关抗击北国。 她刚生产完,得知这事,想找人商量都没办法。 公公婆婆不会来她屋里,只能等孩子洗三的时候再说了。 芙蓉不敢说什么,老爷是夫人设计弄到手的,成亲这么多年,虽然算不得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倒也相敬如宾。 护国公这么多年也没纳妾抬姨娘,就夫人一房正妻,满京城的贵妇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 除了柳依依这个白月光,老爷身边再没有红颜知己。 夫人说不怪老爷,她一个丫鬟自然也不敢怪,随后弯腰行礼退下。 楚潇潇一觉醒来,感觉饥肠辘辘。 【好饿呀!】 她一出声,杨氏就醒了,马上把她抱起来,温柔地笑着:“是不是饿了?” 【啊!娘亲怎么知道的?娘亲好温柔,我好喜欢啊!】 经过生产那一遭,杨氏吓破了胆,不敢再把孩子交给其他人,不知道柳依依还有没有安插谁在她屋里。 预备的奶娘也都退掉了,不敢再用,怕被动了手脚,她得亲自喂养。 嘴里被塞进一个温热的,软乎乎的东西,楚潇潇本能地吸着。饿得太狠,吸得太用力,运动量过大,出了一脑门子汗。 吃饱后,秀气地打了一个嗝儿,睁着眼睛四处看。 抬头瞧见一张端庄秀丽的脸庞,楚潇潇小小的嘴巴张大成一个“O”。 【娘亲好好看呀!我是娘亲生的,是不是长大了也这么好看。】 杨氏伸出手指头,轻轻地点了点她粉嫩嫩的小鼻头:“娘的乖宝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小美人。” 【啊!娘亲跟我真是母女连心,我说娘亲好看,她就夸我是小美人。娘亲!乖宝爱你!贴贴!】 杨氏低头,用自己的鼻头碰了碰楚潇潇的,小小的人儿开心坏了,笑得露出粉嫩嫩的牙床。 “娘!妹妹出生了是吗?” 外头进来一位身材高大的少年,大呼小叫地冲过来,自杨氏怀里抱走了楚潇潇。 “妹妹!看我,看我,我是你二哥!” 楚潇潇慢慢收拢嘴巴,抬眼看他,感觉楚家人的基因都不错。这个二哥长得也很好,就是最后的结局不怎么好。 小婴儿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二哥?唉!交友不慎,死得有点惨。】 楚一默冷不丁听见这话,差点将手里的妹妹扔了。他抬头看杨氏,见她跟没事人似的,震惊不已。 刚刚谁在说话?是他手里抱着的妹妹? 她才刚刚出生怎么就会说话了?难不成妹妹是仙女转世? 妹妹说的话好像娘都没听见,就他听见了,这么说妹妹对他与众不同? 只是...... 他啥时候交友不慎了?怎么就死得惨了? 妹妹你倒是继续说呀!你二哥我做什么了?为什么会死得惨? 杨氏脸上一派安然,其实内心很期待听见女儿的心声,更想知道二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三年后被端王爷砍了脑袋吗? 还是被柳依依害死的? 第3章 这孩子与众不同 【二哥!你是被柳依依派人弄死的。】 楚一默:“......” 柳依依?那个住在后院的女人?她为什么要弄死我? 杨氏:“......” 果然是那女人,毒蛇一般潜伏在府里,寻着机会就咬人一口,实在可恶。 【你跟朋友去喝花酒,抽中百花楼的头牌紫嫣姑娘陪酒。紫嫣不乐意,还骂你,你推了她一把,她从二楼走廊摔下去,死了。你被京兆府尹捉拿入狱,半夜畏罪自杀,用腰带活生生把自己勒死。】 杨氏忍住抽冷气的冲动,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握住,死死抿紧嘴巴。脸上的表情不敢有一丝丝的变化,怕被二儿子看出什么来。 柳依依居然谋害她的儿子,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实在太坏。 楚一默:“......” 喝花酒?我倒是去喝过,百花楼的紫嫣姑娘千金难求,一般人根本见不着。 柳依依居然能使唤得了她?不可思议。 【其实二哥是冤枉的,这都是柳依依设的局。】 楚潇潇一口气透露的信息,把杨氏给惊呆了。 她家老二的确有点纨绔,已经14岁了,整日在外边招猫逗狗。 一直不爱读书,也不爱舞刀弄枪,倒是喜欢经商,结交了不少朋友。 护国公府的铺面,田产,她放了不少在他手里,每一处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在外行走,难免会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时候陪着客人去花楼也是常有的事。 高高瘦瘦,五官周正,玉树临风的楚一默,听妹妹说自己会被柳依依设计陷害,心里很气愤。 那女人一直安安静静地住在后院,很少跟他见面,无缘无故地害他做什么? 她一个后宅女人,竟然能命令百花楼的紫嫣姑娘?看样子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妹妹!你记住二哥了吗?” 用正在变声的嗓音逗弄着楚潇潇,楚一默想再听听妹妹还会说什么。 【二哥!不要随便跟人去百花楼,那是端王爷收集情报的地方。】 楚一默:“......” 啥?百花楼幕后的老板是端王爷?那柳依依跟端王爷是什么关系? 哎呀!不好,府里进了一个贼。 端王爷一直派人游说祖父,希望护国公府站在他那边,祖父一直没答应。 父亲和二叔三叔大哥都不在,祖父年事已高,母亲刚生了妹妹,府里小辈数他最大。 不行,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得仔仔细细的去查查柳依依的底细。 把楚潇潇还给杨氏,楚一默寻了个由头走了。 柳依依要杀他,那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自保。 楚潇潇洗三的日子,护国公和老夫人,还有楚家其他人都来了。 护国公六十三,老夫人六十一,楚之南今年三十七,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头一胎是个女儿,已经当祖母了。 杨氏今年三十二,十六岁开怀,一连生了四个儿子,最后一胎得了个小闺女,护国公府上上下下开心不已。 护国公府没有妾室姨娘,全都是正室夫人。 当年杨氏死皮赖脸要嫁进来,就是看中了楚家的家风严正。 楚之南弟弟楚之西和楚之北,还有大儿子楚一飞,跟随他一起出征。 护国公府的名号不是白白得来的,全都是楚家人用鲜血生命铸就的。 楚家先祖跟随东盛国君开疆扩土,得了这么个封号,一直在西北驻守。北国屡次来犯,都被楚家军打得落花流水。 护国公的五个哥哥都战死了,五个哥哥的儿子们也都没了,留下些老弱妇孺,就他还健在。 若不是年事已高,也不会留在京中。 楚潇潇被人抱出来,护国公伸手接过,乐呵呵地笑着:“这就是我们大房的小五呀!祖父的小乖乖!” 【你是我祖父?笑得好慈祥啊!可惜结局不太好。】 呃? 护国公和老夫人听见这软糯糯的女娃音,四处寻找,看看是谁在说话? 看了一圈儿都没见谁动嘴,难道这是小孙女的心声? 杨氏已经习惯了,听见楚潇潇的心声,半点不吃惊。 楚一默:“......” 结局不好?有比我更惨吗? 楚一凛:“......” 祖父什么结局?妹妹!你倒是快说呀! 楚一尚才六岁,正是淘气的时候,并没有认真听谁说什么。 护国公常年在外征战,什么事都见过,能听见孙女心声,他也没觉得大惊小怪。 人老了,结局好不好的没那么在乎。 【三年后被端王爷污蔑卖国,一家人的脑壳,整整齐齐滚满的。】 老护国公:“......” 什么?端王爷污蔑他们卖国?砍了他们全家? 老太太:“......” 真的假的?三年后的端王爷有那么厉害?他凭什么砍我们全家?难道他窃国成功? 心里虽震惊,面上却不显,亲手为孙女洗三。 这孩子与众不同,得好好宝贝,不然三年后护国公府一家人的脑壳,整整齐齐滚满的。 端王爷和陛下都是当今太后的儿子,陛下是哥哥,端王爷是弟弟。 陛下仁厚,知道端王爷一直在拉拢朝臣,觊觎他屁股底下那张龙椅,却顾念兄弟情深,舍不得痛下杀手,只将人赶去封地。 殊不知端王爷野心勃勃,近年来更是变本加厉,疯狂拉人,护国公府早就拒绝了他,还不死心。 最后是怎么被他拉过去的? 为了避免一家人被砍脑壳,得打起精神来好好防范。 护国公府是保皇党,其余皇子王爷统统不理睬,这是楚家多年来定下的家规家训。 看着身边围着的楚家大小,男女老幼,脑子里想象着被砍脑壳的画面,老护国公心中沉闷。 脸上却是慈祥地笑着:“孩子取名字了吗?” 杨氏回答:“还没有,望祖父赐名。” 老国公捋着胡子想了想:“潇潇夜雨洗轻尘,寂寂长街独自行。我看就叫潇潇吧!楚潇潇!” 老夫人点头微笑:“好听!楚潇潇!不错不错。” 说完往楚潇潇的怀里塞了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命锁,这是她翻箱倒柜给孙女找的“添盆”。 【啊!黄金啊!我喜欢!谢谢祖母!】 老夫人笑着摸了摸楚潇潇的脸,软软的,Q弹Q弹:“这孩子长得真好,白白嫩嫩的,一点不像刚出生三天的样子。” 第4章 是个财迷 护国公给了一个金项圈,楚潇潇两眼乐眯。 【啊!金子!黄澄澄的,最爱了,快到我的怀里来。】 护国公:“......” 怎么是个财迷? 老太太:“......” 知道了,以后给孙女的礼物,一定准备金光闪闪的。 楚一默:“......” 我准备的礼物是银手镯,妹妹会不会不喜欢?要不要换成金手镯? 楚一凛:“......” 捏着手里的银铃铛,莫名的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妹妹只喜欢金子吗?银的要不要? 楚家的二婶余氏给的是金手镯,三婶王氏给的是玉佩。 只要收到金子,楚潇潇就会发出欢喜的声音,给别的,她一声不吭。 杨氏知道了,女儿是个小财迷,偏爱金子。 护国公和老夫人也知道了,小孙女喜欢黄金,以后送给她东西,一定要金灿灿的。 洗三一趟,楚潇潇收到了不少礼物,她乐得开怀大笑,可惜刚出生三天,想笑也笑不出声音。 只能无意识地弯弯嘴角,算是尽了最大努力表现自己的愉悦心情。 最后,她是抱着金子睡过去的。 呜呜呜!谁让她前世穷呢? 去趟人界,法术不敢随意显露,怕扰乱各界秩序。兜比脸干净,想吃什么,玩什么都不能尽兴。 这回,她要攒好多好多的金子,吃好多好多的美食。 金项圈什么的太重,怕压着她,等她睡着,杨氏悄悄地将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一个红木盒子里。 知道女儿醒来会找,还特意放在她的摇篮边上。 就那财迷样儿,醒来见不着金子,保证在心里大叫。 她的女儿实在可爱,刚出生三天,就知道要金子。 以后一定多给她准备黄金的东西。 杨氏看女儿睡了,她也跟着睡。 【我的金子呢?怎么不见了?娘亲!我又变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了。】 女儿软绵绵的声音把她吵醒,赶紧抱起孩子,指着摇篮边上的盒子。 “潇潇!娘把你的金子都放在盒子里了。” 楚潇潇艰难地转动眼珠子,看见盒子里头一片金光闪闪,心满意足。 【娘亲!你真是太懂我了,金子都在,好开森!谢谢美人娘亲,贴贴!】 杨氏知道贴贴是什么意思,抱起女儿,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 孩子粉嫩的肌肤滑溜溜的,杨氏心中一片柔软,这么可爱的女儿差点就没了,想想都毛骨悚然。 “娘的宝贝女儿!娘以后一定照顾好你,不让坏人害你,你只管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长大。” 【娘亲!柳依依失手了,暂时不会对付我们,可以苟延残喘片刻,以后她什么时候出手还不好说。】 桃花苑。 位于护国公府最偏僻的位置。 这里是柳依依的住所,是她当年还没进护国公府就挑选好的地方。 桃花苑周边栽种了一百多棵桃树,后边就是围墙。 围墙外头是一片荒芜的草地,人迹罕至。很适合柳依依往外传递消息,更适合她从外头搬运东西进来。 居住五年,她悄无声息地将这里布置成自己的地方。 平日里她做了什么,护国公府没什么人知道。 “功亏一篑,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了。” 柳依依站在廊檐下暗自叹气,她身边的侍女清歌不敢接话。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安排布置的,如今一败涂地,她一个下人能说什么? 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柳依依似乎站累了,转身回房,掌灯。 摊开一张手指宽的纸条,写下“失败”两个字,卷巴卷巴,抓起身旁的鸽子,将纸条塞进去,把鸽子交给清歌。 “消息送出去吧!” 抱着鸽子,清歌走出屋子,来到院外,摸了摸鸽子的头。 “咕咕!咕咕!咕咕!......!” “回去吧!吃饱喝足,该上路了。” 说完,双手用力往空中一抛,鸽子展翅腾空,飞翔而去。 明明知道夜空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清歌还是仰头望着天空,一动不动。 这一幕被芙蓉派去的人看见,马不停蹄告诉了她。 芙蓉皱眉进屋,小声汇报:“夫人!桃花苑那位居然养了鸽子,刚刚往外放出去了。” 杨氏正给女儿喂奶,脸色平静地抬头,冷笑:“信鸽?怕是不止这点手段,盯紧了,时机合适再拿下。” “是。” 芙蓉听话地退下去执行杨氏下达的命令。 【娘亲!还有三年时间,可不能将柳依依玩死了,要把她还给端王爷才更好玩。】 杨氏:“......” 不能玩死柳依依?要把她还给端王爷?为什么? 等她出了月子,等楚之南回来,她会亲自揭开柳依依的真面目。 那女人到底是楚之南心头的朱砂痣,让他亲手处理比较好。难怪柳依依不跟他,原来她是端王爷的妾室。 楚潇潇吃饱后打了个秀气的呵欠,嘴里吐出几个泡泡,玩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连底下的尿片湿了被换掉都不知道,睡得跟只小猪似的。 见女儿睡着,杨氏没舍得放下,一直抱着她轻轻摇晃,希望她能做个美梦。 孩子要真出事,她保证去了半条命。 柳依依那只疯狗,居然是端王爷派来专门潜伏在府里对付他们娘几个的,简直可怕。 按照女儿的说法,她和她的孩子都死了,楚家遭受重创,楚之南心灰意冷,归顺了端王爷。 护国公府助他登上皇位,他却恩将仇报,拿楚家人祭旗,男女老少全都整整齐齐砍脑壳,一家子脑壳满地滚。 想想就生气,端王爷根本不是诚心实意对待他们护国公府,这是把他们当炮灰。 护国公府楚家为了东盛王朝,拼掉了几代人,最后却那么残忍地对待他们。 太可恶了。 也不知道她的三儿子和四儿子是被柳依依怎么陷害致死的,等女儿醒了,她得注意听着,别错过了。 柳依依敢害她和孩子,她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护国公府她执掌中馈,安排几个人监视她易如反掌。 她坚信,有女儿这个贴心的小棉袄,小仙女在,她的几个孩子肯定不会出事。 低头亲了亲女儿的脸颊,杨氏抱着楚潇潇一起躺了下去。 第5章 被书院藏书楼的大火活活烧死 楚一凛知道妹妹爱黄金首饰,把银铃铛收了起来,偷偷去外头换成了黄金的。 吃过晚饭,一个人不好意思来,拉着弟弟楚一尚一起来了。 楚潇潇刚醒,被杨氏抱在怀里。 楚一凛大步走过去,拿着金铃铛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妹妹!我是三哥!这是我给你的洗三礼物,喜欢吗?” 金色的铃铛在楚一凛手里一晃,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 楚潇潇抬眼,看见一位头发乌黑如墨,整齐束在脑后,脸庞方正,皮肤白皙,犹如玉质般光洁的小少年。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透露出一种独特的智慧和沉稳。 身材并不高大,匀称而健壮,显得十分富态。 衣着简约而考究,色彩淡雅,线条流畅。 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书卷气,让人眼前一亮,仿佛能从他身上“听”见朗朗读书声。 【啊!金铃铛啊!我喜欢。这么好的三哥我也很喜欢,可惜......呜呜呜!死得好惨呀!】 杨氏的手一顿,心底发慌,仔细敛住呼吸,怕错漏了女儿的心声。 老三也死得好惨?到底怎么个惨法? 楚一凛:“......” 妹妹在说话?明明她嘴巴没动呀!她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在心里偷偷说? 不对,我关注错了。 妹妹说我死得好惨,我怎么了? 楚一尚也听见了,他东张西望四处找,不知道谁在说话。 【三哥会在今年的腊月初八被书院藏书楼的大火活活烧死了,一共烧死了三个人,都是三哥的同窗好友。】 楚一尚:“......” 这次他听清楚了,是妹妹在说话,不是,是妹妹在心里说话。 哇!他好厉害,居然能听见妹妹的心里话。 楚一凛:“......” 什么?腊月初八被藏书楼的大火烧死?不会吧? 藏书楼可是书院重地,严禁携带任何容易起火的东西靠近。它只开放白天,晚上关门,一律不能进,目的就是防范烛火。 藏书楼是木质建筑,书本纸张十分易燃,没有烛火,它是怎么烧起来的? 杨氏压抑住心底的怒气,她知道,老三如果出事,肯定是柳依依干的。 她是端王爷的人,要对付一个九岁的孩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端王爷对护国公府真是狠辣,什么下作手段都能用出来。 【柳依依安排人做的,三哥!你被烧成了黑炭,面目全非,老惨了.....】 杨氏:“......” 柳依依就是个恶魔。 楚一凛:“......” 被烧成了黑炭? 画面在脑海里一转,顿时心底就不美好了,他略微有些胖的脸耷拉着,放下金铃铛,转身就跑。 呜呜呜!太吓人了。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实在可怕。他这么圆润白皙,干净纯净,怎么能被烧成黑炭? 楚一尚看三哥跑了,他也跟着跑。 【三哥!你跑什么?】 杨氏:“......” 是呀!老三跑什么。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平日里多老成持重的性子,因为什么突然孩子气起来? 楚一凛:“......” 要是有人说你会被烧成黑炭,我看你能稳重几分。 柳依依太不是人了,为什么要算计他?不止烧死了他一个,还有他的同窗? 那是谁?他的好同窗很多,几乎全学室的人都跟他交好,到底谁那么倒霉跟他一起被烧成了黑炭? 他是四兄弟中最喜欢读书的一个,虽然才九岁,已经过了童生试,三年后考秀才。 祖父说他不善于武,便专攻文。 他的愿望是做个游太师那样的文豪大家。 偏偏妹妹说他会死在腊月初八,那天书院要举行喝腊八粥的活动,也会有许多人去藏书楼看书。 要是他不去呢?是不是就不会被烧死? 他决定了,那天不管谁拉他去藏书楼,他打死不去。 此刻,老国公和老太太两人坐在房里,挥手让大家退下,相互看了看。 夫妻多年,瞟一下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老国公压低声音:“咱们家小五不得了,能预测未来发生的事。” 老太太眼睛一亮:“你听见了?” 老国公诧异,“你也听见了?” 老太太点头:“听见了,她说咱们府三年后,一家人的脑壳整整齐齐滚满地,还说是端王爷砍的。” 老国公脸色晦暗:“端王爷一直想拉拢咱们,没答应他,肯定怀恨在心,污蔑咱卖国告发,这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知道了,得好好安排计划,不能让端王爷真的污蔑了咱们。” 老太太也是武将之家出身,最讨厌蝇营狗苟之事。 “狼子野心。”老国公不屑冷哼,“皇上太过妇人之仁,将来必定引来大患。” 眉心微动,老太太用气音问:“老头子!你的意思是三年后,上面那位会换人?” “也未可知。”老国公摆了摆手,“根据小孙女的说法,端王爷很有可能坐上了那个位置。 皇上当年斩草不除根,太过顾念手足之情,不是什么好事。 自古天家无亲情,先帝子嗣艰难,一生就得了四个儿子。 这不是放虎归山的理由,老婆子!楚家的事咱们得打算起来,风雨欲来,平静的日子怕是要没了。” “为了一家人的脑壳不会整整齐齐滚满的,老婆子自会管理好府内。 老大媳妇刚生产,中馈暂时移交给了老二媳妇。明天起,我就时常去老大媳妇房里坐坐,听听小孙女能不能爆出更多信息。” 老国公对老妻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办法好,潇潇还没出月子,不能抱出来,你去老大媳妇房里多走动走动。老大不在家,府里不能出任何事。” 老太太的脸色暗了暗:“也不知道老大他们怎么样了,东盛与北国打了这么多年,没完没了,没个消停的时候。 楚家的男儿都葬身在西北边陲,何年何月才是个头。我们老了儿子上,儿子还没老,孙子就上了。” 说起这些,老夫妻俩心底一片悲戚,可也知道没办法。楚一飞是他们的大孙子,十三岁就上了战场,如今十六了。 二孙子不好舞刀弄枪,他们也没逼着,楚家总得留一个男丁传宗接代。他爱做纨绔,那便做吧!武将之家不能全都死绝了,留一个纨绔顶门立户也好。 第6章 她给娘亲下催产药 大房家的老三是个读书的料子,老四还小,看不出来,老五是个小仙女,专门来拯救楚家的。 想起孙女那粉嘟嘟的小脸,乌溜溜灵动的眼珠子,收到金子时的激动,老两口的脸上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次日,老太太吃了早饭就来了杨氏的屋里。 婆媳多年,相互都彼此真心对待,自然亲近无隔阂。 楚潇潇醒来吃了奶,拉完臭臭,刚被丫鬟嬷嬷侍候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就被老太太抱走了。 “祖母的乖孙女!认得祖母吗?” 【啊!认得啊!给了我金灿灿的长命锁呢。】 老太太被逗乐了,脸上笑开了花,这孩子,果然是财迷,就记得金光闪闪的东西。 杨氏在一旁听了,脸上憋着笑,芙蓉给她拿来吃食,侍候她吃早饭。 也没背着老太太,有话当面就说了:“夫人!桃花苑后边的围墙被开了一个洞,柳姑娘的婢女清歌进出都是从那里走的。” 本想逗弄孙女几句的老太太抬眼望着杨氏:“桃花苑?柳姑娘住的地方?她的婢女为什么要在围墙上开个洞?” 【啊!这个我知道,方便她跟端王爷的人接触,方便运送人和物进来。】 楚潇潇的心声让老太太顿觉不妙,柳姑娘跟端王爷的人接触? “老大媳妇!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杨氏也没隐瞒,压低声音,把柳依依在她生产时做的事都说了一遍,老太太听完,遍体生寒。 抱着楚潇潇的手都不稳当了,一直抖着,给气的。 “这么说,我们府收留了一条毒蛇?” 楚潇潇怕被摔,急得内心大喊。 【祖母!淡定,淡定,不要慌,抱紧潇潇,千万不要随便撒手。放心!有潇潇在,柳依依伤不到我们,潇潇很厉害哒。】 听完这话,老太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不能真的摔了小孙女。 低头亲了亲孙女的脸,老太太慈祥的笑容里多了丝内疚:“祖母的乖乖!好在你命大,躲过一劫,要真出了事,祖母得心疼死。” 杨氏是突然临时发动要生产,她受老姐妹相邀去了城外上香,等她回来,孙女已经出世了。 老大媳妇一向沉稳,这些年把护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顺带着把老二媳妇,老三媳妇都一起领着。 三人各司其职,各管一处。 老二媳妇管采买,老三媳妇管田庄铺子的收入。 老大媳妇管的是府中吃喝,人情往来。 三个儿媳妇相处得跟自家姐妹似的,从来没红过脸,以老大媳妇为荣。 要是小孙女出事,老大媳妇势必黯然神伤,到时候护国公府肯定会乱成一锅粥。 老大媳妇是护国公府的主心骨,她一旦倒下,无形中削弱了护国公府的凝聚力,外力很容易渗透进来。 老太太年轻时也陪着老国公上过战场,女红刺绣她不是很懂,兵家之法很精通。 【祖母!当心身边的林嬷嬷啊!她被柳依依收买了。】 杨氏喝粥的手一顿,神色大惊,感觉不妥,又强制恢复如常。 林嬷嬷?那可是老太太的陪嫁,柳依依足不出户,她是什么时候收买的? 老太太心里也惊慌了一瞬,脸上却不显,依然慈祥地笑着,顺道跟杨氏说起了林嬷嬷。 “那日你生产,林嬷嬷非要劝我去城外寺庙上香,若是在府里,定不会出那样的事。”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婆媳两人都觉得有古怪。 是呀,为什么那日林嬷嬷要劝着老太太出门?难道是柳依依的意思? 【唉!祖母啊!林嬷嬷是故意把您忽悠出府的。】 老太太:“......” 什么?林嬷嬷可是从小到大跟在她身边的人,以前从未背叛过她,怎么老了老了反咬一口? 杨氏:“......” 这么说就对了,那天老太太要出门,林嬷嬷来跟她禀报,还侍候她吃早饭。 当时她推诿了好几次,林嬷嬷非常客气,非得要亲自侍候她不可。 吃完早饭没多久她就发作了,不知道她在哪儿动的手脚。 那天她就站在自己身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跟平时芙蓉侍候的一样,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看着像是提前发动,如今想来,绝不是这么回事,她被柳依依算计了。 【林嬷嬷给娘亲下催产药,就藏在她的长指甲里。】 老太太:“......” 什么?林嬷嬷居然对老大媳妇出手?看来是不能留了。 杨氏:“......” 林嬷嬷是老太太的人,别说没抓住她害自己的把柄,就算是抓到了,有老太太在,她也不能将人怎么样。 先放她一马,等下次再出手,她一块儿收拾。 芙蓉站在一旁侍候杨氏:“夫人!桃花苑那位该怎么办?” 老太太严厉出声:“先不要打草惊蛇,你家夫人还在坐月子,不要拿这些烦心事扰了她。派人盯住了,等出了月子再说。” 杨氏看了眼芙蓉:“按照老太太的话去做。” “是!” 芙蓉屈膝行礼,退下。 “母亲那日出门,林嬷嬷特意来禀报与我,还侍候我喝粥,难得的亲厚。” 杨氏的话一出口,老太太心中已然有了大概,小孙女的心声是对的,林嬷嬷果然没安好心。 【不止哦!她还在祖母喝的参茶里下药,半年后祖母浑身无力,缠绵病榻。】 杨氏和老太太的内心已经不知道怎么表现自己的震惊了,林嬷嬷居然连老太太都不放过? 柳依依好算计,她躲在背后不动声色,收买她们身边的人为她所用。 【柳依依假说认识名医,带进府来,治好了祖母,其实就是下毒解毒的事哦!】 老太太抱着楚潇潇,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珠子四处转悠,粉嫩嫩的小舌头伸出来舔着嘴唇,像是在寻找吃的。 多么可爱的孩子,她越看越喜欢。 端王爷太恶心,为了自己的霸业,不惜让一个人女人卖惨进护国公府,也不怕登上基业时被人笑话诟病。 还有林嬷嬷,简直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帮她嫁的如意郎君,帮她两个儿子筹谋前程,拿她当亲姐妹相待。 她呢?居然给自己下毒。 这样背信弃义的东西,真不配待在她身边。 第7章 又吓跑了一个 老太太抱着楚潇潇,看她睡着了才放下,交代杨氏:“天大的事暂且丢开手,照顾好自己和潇潇,明日我再来看望你们母女。” 婆母对几个儿媳妇一向很好,不管她生哪一个,月子里都会来看望好几趟。杨氏一点都没怀疑什么,反倒认为老太太的举动很正常。 午后,楚一尚来了,手里拿着个金箔纸做的小灯笼,提到楚潇潇面前,不停地晃。 “妹妹!我是四哥!看看四哥!这个灯笼是专门给你做的,我还央求三哥在上边画了画呢。” 【啊!四哥!金色的灯笼,好好看啊!】 楚一尚听见妹妹说好看,笑得很开心:妹妹喜欢金色的东西,他特意寻金箔纸做的。 杨氏抱起楚潇潇,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手臂微微抬起,她的眼睛能更好地看见四儿子手里的灯笼。 楚潇潇躺得很舒服,不停在心里夸赞杨氏。 【娘亲!你真是太懂我了!爱你哟!贴贴!】 听说女儿要贴贴,杨氏低头,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女儿的,软软的小脸有绒毛,轻轻地碰触过去,还会有一点点麻麻痒。 【啊!娘亲身上好香,唔!是我喜欢的味道。】 楚一尚晃动着手里的小灯笼:“妹妹!你看,这个灯笼有六个面呢。这些字是三哥帮我写的,兰花和梅花也是三哥画的,这里的石头和假山是四哥画的。” 楚一凛很会读书,字也练得不错。 字体粗犷豪放,充满力量,字形洒脱自如,气势磅礴,迎面一股古拙质朴,清新淡雅的气息。 九岁的人能写出这么好的字,实属难得。 【三哥的字写得真好,梅花和兰花也画得不错,就是命不好,早死。】 杨氏:“......” 不会的,有娘在,娘不会让你三哥出事的。 楚一尚:“......” 三哥真的会死? 不,不会。 三哥会避开腊月初八那天,去书院也不去藏书楼。 这的确是楚一凛说过的话,当时从这里跑回去就赌咒发誓,以后再不去藏书楼了。 谁去谁是狗。 他才不想被烧得乌漆抹黑,成为一具黑炭呢。 “妹妹!你快点长大哦!三哥说要考个状元回来给你。”楚一尚不停抖动着手里的灯笼逗着楚潇潇,“四哥以后考个武状元,明天开始就好好练功。” 楚潇潇脸上无意识地笑了一下,四哥可真敢说。 武状元是那么好考的吗?那得闻鸡起舞,寒冬酷暑不停歇地练习才行。 看见她笑,楚一尚好开心:“娘!妹妹笑了,妹妹笑了。” 杨氏跟着开心:“是,妹妹笑了。” 楚潇潇无语,她是想笑来着,可惜太小了,不知道怎么控制面部表情。 应该是无意识的肌肉抽搐,被理解为“笑”。 笑就笑吧!看在四哥这么开心的份上,不反驳他。 【唉!四哥啊!你长点心啊!】 楚一尚愣了一下,很想问问妹妹,为什么他要长点心? 他没长心吗?下意识摸了一下胸口,摸到了“扑通扑通”跳着的心脏。他有长心啊!怎么还要再长? 杨氏则是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女儿的心声,生怕错过了一丁点。 柳依依对她的四儿子做了什么,难道在他身边安插了人? 小家伙吧唧了一下嘴巴,吐出一个口水泡泡。 【四哥啊!以后不要去水边,你是被人推进人工湖里淹死的。找到你时,已经泡得发胀,面目全非,肚子鼓的比灯笼还大。】 六岁的楚一尚手一顿,忽然发现手里的灯笼不香了。 他会被人推入湖里淹死?还泡得发胀?妹妹是不是故意吓唬他的? 转念一想,这是妹妹的心声,谁都听不见,只有他能听见,肯定不是故意吓唬他的。 这是真的。 是真的。 真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要,不要,不要。呜呜呜!......” 楚一尚把灯笼往楚潇潇怀里一放,转身跑了。 楚潇潇没想到他会哭出来,还哭得那么伤心,得,她又吓跑了一个。 杨氏抬头看着四儿子的背影,眉头紧锁,女儿虽然没说是谁推老四入湖的,但她心里明镜似的。 肯定是柳依依派人干的,为了让楚之南站队端王,灭掉他的妻儿,让他深受打击,再让老太太“病入膏肓。” 然后她请人来医治,药到病除。 楚之南和公爹肯定十分感激她,护国公府走投无路被她救助,最后不得不站队端王爷。 柳依依!你真能耐。平日里瞧着中规中矩,柔弱不堪,其实心思狠毒,手段狠厉。为了你男人的大业,将她母子(女)几人全部杀害。 楚潇潇吧唧了几下嘴巴,打了个哈欠,随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没办法,她现在越来越适应小婴儿的生活了,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连脑子都退化了。 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就像吃手这事,只要有机会,就会忍不住把手塞进嘴巴里啃。 啃得津津有味,口水横流。 杨氏见女儿睡着了,放在床上,喊了芙蓉进来。 “你去看看老四,他刚刚哭着走了,可不敢让他去水边玩。” 芙蓉听了,马上转身出去。 夫人话里有话,她能听懂。 四公子住的院子后边就是湖,他时常去那地方淘气,要是一不小心栽进去,后果真不敢想。 楚一尚从杨氏的院子里出来,没回自己院子,而是在花园里溜达。 边哭边踢着路上的石子。 妹妹说他会死在水里,那他以后再不去后院湖边玩了,要练武也在院子里练。 哭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那事还没发生呢,他哭什么? 妹妹只说以后会那样,不是说现在。 以后他注意着,不去湖边,谁还能拎着他丢去湖里。 他不该沉不住气哭着跑出来的,要是被妹妹发现自己能听见她的心声,以后不说了怎么办? 不知道此刻回去找妹妹还来不来得及,妹妹应该没发现自己能听见她心声的事吧? 算了,他还是回去练武吧! 他已经偷偷练了三年了,偷看爹爹和大哥练武时学的,等学好了,他要偷偷惊艳所有人。 特别是妹妹,学好武,保护妹妹不受伤害。 第8章 自食恶果 老太太回到自己院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嬷嬷的一举一动,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见她回来,老国公迫不及待地将所有人都赶走,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今天小孙女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 “有。” 老太太把杨氏告诉她的,还有楚潇潇的心声全都说了。 老国公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之南喜欢的这个女人不简单呀!” “何止不简单,简直恶毒到家。”老太太气愤不已,“居然收买我的身边人给我下毒,要不是小孙女提醒,恐怕我到死都不会发现。” “这是老天对护国公府的庇护,潇潇一定是来历不凡的小仙女。”护国公望着老妻,“林嬷嬷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是老妻的陪嫁,年轻的时候勾引过他,只是他一直没说,也狠狠地警告过她。老妻不知道这事,林嬷嬷后来也没再纠缠他不放。 倒是看中了一个男人,求老妻做主,嫁了过去,生了两个儿子。 老大是做生意的,老二考上了举人,日子过得不错,在家也是呼奴唤婢的老太太。 老妻一直要放她归家荣养,她一直不同意,总喜欢待在府里侍候。 以前觉得她是心怀感激,如今看来未必,能对相依相伴了一辈子的主子下手,能有几分真心? “这事你别管了,今晚去书房睡吧!我自有安排。” 老妻的话,老国公没有异议。 林嬷嬷昨天休沐回家去了,要到今天下晌才会来。 老太太坐下来仔细想了想,去了她睡觉的屋子,有丫鬟见了,她就说想林嬷嬷了。 把小丫鬟羡慕得不要不要的,感觉老太太对林嬷嬷真好,休沐一天不见就要去她的屋里头坐坐。 推开林嬷嬷住的房门,老太太随手关上,打量着屋里的一床一桌一榻一柜。 床上放着叠好的被子,枕头,床底下摆着一双鞋。 林嬷嬷是跟她打小长起来的人,彼此都十分熟悉,如果藏了药,她会藏在什么地方? 在床沿上坐下来,仔细想了想林嬷嬷的生活习惯,老太太开始寻找。 原本她的陪嫁丫头有四个,年轻时跟着她上战场,其余三个都折了,只有林嬷嬷不会武,留了下来。 每次出征,她都是留在家里替她照看一家老小的那一个。本来以为她们老姐妹会好好相处一辈子,谁知临了临了,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 小心翼翼地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老太太又坐下来想了想,最后在墙角的老鼠洞里找出一个黄纸包。 打开,里头包着一撮粉末,无色无味,雪白如霜,晶莹剔透。 拿着纸包揣进怀里,老太太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开门出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林嬷嬷下晌回来,进了自己的屋,脱掉外衫,换上府里嬷嬷该有的服饰,去墙角的老鼠洞里掏摸。 什么都没摸着,内心慌了一下,起身,呆愣了片刻,叹了口气。 “没有就没有吧!也许是她命不该绝。” 自言自语完,开门出去,到上房见老太太。 老太太一如既往地和颜悦色:“回来了?家里可好?” 林嬷嬷笑着点头:“托您的福,好着呢。” “那就好。” 如往常一般两人亲密地说着话,大部分都是林嬷嬷说,老太太听。 偶尔老太太补充一句,两人开怀大笑。 这么美好的日子,为什么偏偏就要有人破坏? 老太太看着林嬷嬷:笑吧!也许过了今天,你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吃完晚饭,林嬷嬷依然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随后亲自去给老太太泡参茶。 以前这些事都是小丫鬟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嬷嬷亲力亲为。 老太太并没有在意过这些,今晚看来,林嬷嬷的举动真的处处透着诡异。 药包都被她拿来了,为什么还急着去泡参茶?难道她还藏在了身上? 不动声色地等着林嬷嬷将参茶端来,老太太没敢喝,听见屋外下起了雨,指挥林嬷嬷。 “好像下雨了,帮我把院子里的兰花收进来。” 林嬷嬷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老太太将参茶倒了一些出来,将找到的那包药粉全都倒进去,根本用不着搅动,那药粉遇水即刻化开。 指挥小丫鬟将兰花搬到屋檐下,老太太把参茶递给刚刚回来的林嬷嬷:“辛苦了,来!坐下喝茶!” 林嬷嬷本来不喝,一想今日的参茶没放那东西,放心大胆地喝了起来。 一杯参茶没有多少,她几口就喝完了,晚上老太太留饭,吃得咸了点儿,正口渴。 老太太看她喝得那么猛,知道这参茶里头没放东西,她也端起来一口一口地喝着。 借着喝茶的遮挡,仔细观察林嬷嬷脸上的变化。 大约一刻钟后,林嬷嬷浑身冒虚汗,绵软无力,瘫倒在地。 老太太知道是药性发作了,假装不知,惊慌失措地问:“怎么了这是?” 林嬷嬷迷糊,虚弱地回答:“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好端端地感觉四肢无力?老太太!奴婢不会是感染了风寒吧!” “不怕不怕,府里有府医。” 老太太高声喊人,宣府医进来给林嬷嬷诊治。 府医来了,把脉后一脸懵逼,这林嬷嬷根本就没病,只是虚不受补而已。 “怎么样了?”老太太一脸关心,情真意切。 “林嬷嬷无碍,只是虚不受补,只要不碰大补之物就没事的。”府医开了个汤药方子,“喝几日药就好了,没什么事。” 是吗?老太太不信。 原来这毒药还能给人营造出一种虚不受补的假象,果然是端王爷弄来的好东西。 “没事就好。”老太太安慰林嬷嬷,“府医说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去屋里休息几天吧!就不要过来侍候了。” “是!奴婢省的。” 林嬷嬷被人扶了下去,按照老太太年轻时候的脾性,定要查问个水落石出。 那样的话势必打草惊蛇,还是隐忍些好。 明天早上再去看望小孙女,把这事在她面前说道说道,听听她有什么高见。 她很想知道,林嬷嬷为什么要背叛她,柳依依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 第9章 不管谁来,都逃不过天罗地网 次日,老太太吃完早饭,去林嬷嬷屋里看望她,瞧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明白楚潇潇说的“缠绵病榻”是怎么回事。 那毒药很霸道,要是都吃下去,就会跟眼前的林嬷嬷这般,瞧着没什么大碍,就是浑身无力。 不像是什么大病,却偏偏难受得无法下地。 她要真变成这样,老国公瞧了必定伤心难过。夫妻同上战场,好几次命悬一线,相互救助,没人知道他们在彼此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端王爷抓住了他的命脉,逼着他答应站在他那边。 看完林嬷嬷,嘱咐了几句,老太太来了杨氏屋里。 楚潇潇醒着,正在吃奶。 老太太站在一旁瞧了,欢喜不已,小孙女吃奶很有劲儿,看那小嘴嘬的,吧唧吧唧,喉咙“咕咚咕咚”不停吞咽。 “林嬷嬷的房里果然藏了药。”老太太歉疚地看着杨氏,“老大媳妇!咱们都大意了。” “真的?”杨氏震惊不已,“那是什么药?” 老太太摇头:“不知道,我把那包药全都给林嬷嬷用了,她也没怎么样。府医说她虚不受补,如今她四肢无力,浑身绵软。” 【那是让人缠绵病榻的毒药,啊!祖母好厉害,林嬷嬷死定了。】 杨氏低头看着软乎乎的女儿,脸上带笑:“母亲做得好,恶人就该有恶报,只是林嬷嬷还不能死。” 老太太微微点头,在床沿上坐下来,看见楚潇潇吃完奶,顺手接过来抱着。 “是,她还没到死的时候。桃花苑的那位也不能随便惊动,派人看着就好。端王爷既然盯着护国公府,绝不会随便收手。” 话是对着杨氏说的,老太太的视线却落在楚潇潇脸上,听听她能说什么。 “是,弄走了一个柳依依,说不定还会送来张依依,王依依,让她待在后院挺好的。” 【等冤大头爹回来就好了。】 老太太:“......” 啥意思?为什么你爹回来就好了? 杨氏也纳闷,女儿这话说得云里雾里的,她真没听明白。 柳依依是楚之南的白月光没错,柳依依进府五年也没错,可两人根本没什么,清清白白的。 难道是要等她爹回来把柳依依送走? 楚潇潇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心声,引发了杨氏和老太太好一顿猜测。可惜她是个只管放炮,不管灭火的小娃娃。 吃饱喝足,眼一闭,睡了。 老太太瞧着笑了,把孩子交给杨氏,嘱咐了几句,回去了。 转眼过去了大半个月,护国公府跟往常一样平静。 桃花苑。 柳依依站在漆黑的廊檐下望着头顶的天空,眼底露出深深的思念。 当年救楚之南都是端王爷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拢护国公府。一切都是假象,唯有她孤女的身份是真的。 她是端王封地的一位孤女,卖身葬父,因为生得美貌,被端王看中,收入府中做了侍妾。 那年端王回京探望太后,带上了她,安排她去救楚之南。 完了跟着端王回了封地,没多久怀了身孕,生下一女,取名李思睿。从小聪明伶俐,深得端王喜爱。 护国公这边一直不肯站在端王爷,没办法,五年前派她来京都住进护国公府,伺机下手,逼迫护国公就犯。 蛰伏了五年,第一次出手就折戟沉沙,她心底的恐惧不断上涌,似乎要将她淹没。 护国公楚之南要知道她做的事,必定不会放过她。 事情没成功,她就不能离开这里,想见到女儿,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已经整整五年没见到她了,不知道王爷图谋的大事能不能成,最后那个位置会不会落到她女儿头上。 她的女儿很特别,带着前世的记忆,魂魄来自千年之后。 当时离开,女儿六岁,五年过去,已经十一岁,是个大姑娘了。 桃花苑里没有其他婢女,就只有她和清歌两个人。 清歌是王爷给她的,会武功,能保护她的安全。 来了护国公府,以清净为由,要了这僻静的院落,方便行事。 不知道站了多久,清歌从黑暗里回来,柳依依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了?” “林嬷嬷的病症很符合药效发挥出来的特色。” 柳依依静静地站着,许久没出声,清歌陪着她,桃花苑里一片黑暗。 “楚家人不好对付,咱们的计划如此周详,还是被他们识破了。”柳依依心有不甘,“到底哪里出了纰漏?为什么没一次成功?难道楚家人有上天庇护?” 清歌不敢说话,默默地站着没吭声。 柳依依也沉默着,许久之后,她吩咐:“让人盯着楚之南的三个儿子,只要有机会就灭了。林嬷嬷已经没用了,做掉吧!” “是!奴婢马上安排下去。” 清歌弯腰行礼,退了出去,柳依依没看她,依然仰头望着空中,静静矗立。 【啊!糟了,柳依依要对三个哥哥动手了,还要灭掉林嬷嬷。】 睁着眼睛看灯火的楚潇潇突然冒出来一句,听得杨氏心惊肉跳。 心里把柳依依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三个儿子身边已经安排了妥当的人跟着,她出手也别想伤害他们。 至于老太太那边,她想得手肯定没那么容易。 林嬷嬷明面上是睡在她自己屋里,周围没人看管,其实早就被秘密监视起来了。 楚潇潇不知道这些,心里有点急,不知道三个哥哥能不能逃过一劫。 她原本是有法术的,可惜被天道剥夺了,连自保都做不到,怎么保护哥哥们。 也不知道柳依依要对哪个哥哥下手,是二哥还是三哥?要不是四哥? 她的哥哥们对她很好,该怎么样才能帮到他们不受伤害? 杨氏看女儿小小的脸上皱成一团,怕她忧心,故意招了芙蓉进来问话。 “三位少爷身边的人都安排妥当了吗?” “夫人!放心!柳依依的人要敢动,保证没好果子吃。” 楚潇潇听了,皱巴巴的五官瞬间张开,露出笑容。 【啊!娘亲好聪明呀!在三个哥哥身边都安排了人,那我就放心啦!】 杨氏又问:“老太太那边呢?” 芙蓉回答:“都安排好了,不管谁来,都逃不过天罗地网。” 第10章 昨晚那人是来杀你的 楚潇潇听了,乌溜溜的眼珠子透着精光,笑得露出粉嫩嫩的牙床。 【啊!娘亲厉害威武,棒棒哒!】 杨氏:“......” 什么是棒棒?哒?是夸赞她的意思吗? 楚潇潇吃饱喝足没啥事,闭上眼睛秒睡。 夜晚,一个黑衣人凌空飞跃,来到了林嬷嬷屋里。 用刀尖拨开门闩,对着床上拱起的被子,一刀刺了下去。 躲在柜子里的林嬷嬷吓得脸色惨白,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惊叫出声,引来黑衣人的注意。 前几天听到小丫头在她的廊檐下说话,她就知道坏事了。 一个说:“老太太病了,怀疑有人下毒。” 另一个说:“要是查出来,那下毒的人肯定不得好死。” 林嬷嬷一琢磨,害怕不已,老太太的毒是她下的,查到她头上很容易。 白天她躺在屋里的床上,晚上就躲进一旁的柜子,被子里塞着枕头,装作有人的样子。 药粉是柳依依派人给的,她不怕老太太查,就怕那个不声不响的女人对她下毒手。 满府的人除了她,没谁知道柳依依的真面目。那女人是端王爷派来的,千方百计要拉拢护国公府。 老国公就是头倔驴,年轻的时候她想成为他的妾室,爬床都没用,被打了出来。 还狠狠地羞辱了她一顿,这股羞恼她一直憋在心里,想找机会狠狠还击回去。 柳依依找上门来,给了她两个儿子很多的好处,还说将来成事,要让老大成为皇商,老二入朝为官。 到时候她不再是护国公府的奴婢,而是正儿八经的官家老太太。 这么大的诱惑,谁不动心? 按照柳依依的指示给杨氏下催产药,带老太太出府。 可惜大房的女儿居然没被弄死,老太太身上的毒却被发现了,柳依依怕暴露,肯定会派人来灭她的口。 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猫着,她不想死,这些年家里的日子刚刚好过些,就这么死了,谁替她两个儿子挣前程。 本来她病重要回自己家,老太太诚心诚意留她,不让她回去。 “你是在我府里病倒的,府里就得给你治,好好待着吧!派个小丫头侍候你。” 老太太待她一向很好,没有怀疑她的举动。 就算真的怀疑,也不可能派人杀她。 这个黑衣人,一定是柳依依派来的。 黑衣人听见外头有动静,怕被人发现,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还没落地,胸口被插入一把匕首,有人捂住他的嘴巴,悄无声息地结果了他的命。 开玩笑,国公府的护卫全都是退役兵士,杀人就跟杀鸡似的。老国公说了,要一刀毙命,不能弄出半点动静。 躲在柜子里的林嬷嬷吓坏了,不敢随便出来,怕黑衣人去而复返。 天亮时爬出来,看到被子上的整齐的刀口印子,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倒在地上,再也无力爬回床上。 老太太开门进来,看着地上瘫软的她,没说什么,关上门,坐在床沿,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 两人就这么坐着,许久,老太太说了一句:“昨晚的黑衣人死了。” 林嬷嬷猛地抬头,惊惧不已:“小姐!你都知道了?” “小姐?”老太太脸上苦笑,透着失望,“我以为你被富贵迷了眼,早就忘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林嬷嬷泪流满面,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愧疚。 “小姐!你没事?” 老太太淡定地点头:“嗯!没事。自从你给我下药开始,我一直在等你跟我坦白。可你始终没有,我只好把所有的药都让你喝下去。” 林嬷嬷眼眸睁大,难以置信:“小姐!你说我喝了那药?难怪我房里的药包没了,原来是小姐拿了?” 老太太表情平静:“是,我拿了,下在端给你的参茶里。”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待我?”林嬷嬷激动地爬到老太太脚边,“那些年我替你照顾护国公府,照顾年幼的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给我下药?” 低头注视着她,老太太沉默着,许久之后反问:“那你又怎么能给我下药?我死了,你能得到什么?” “那药不会死人,只会看上去虚弱无比,让你常年......” 林嬷嬷话没说完,猛地顿住,如今药被她吃了,什么症状还用得着说? 老太太同情地看着她:“你已经是一颗废弃的棋子,昨晚那人是来杀你的。你今日便归家去吧!以后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咱们的情谊到此为止,不要怪我心狠,从你对老大媳妇下手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什么都没了。” 林嬷嬷大骇,老太太真的是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她给杨氏下催产药的事也被查出来了? “你对我出手,我可以忍,对我的儿孙下手,我没办法忍受,他们是我的底线。”老太太起身,绕过地上瘫坐的林嬷嬷,“我也不追问你缘由,你也什么都不要说,只当你老了,需要归家供养。” “可我想说。” 林嬷嬷知道,今日是她跟老太太最后一次见面,有些话她必须要说出口,那是她最不甘的。 “你说吧!”老太太背对着林嬷嬷,“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我听着。”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我并不喜欢现在的男人,我喜欢的是老国公。我想当他的妾室,这是你婆婆当年临终时允诺我的。” 老太太缓缓转身:“那你当年为什么不说?” “我......”林嬷嬷语塞。 当年她不敢说,怕伤了小姐的心。 “你要说了,我一定成全。” “我问过他,他不同意。” 林嬷嬷顾不得羞耻,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你问过他?我怎么不知道?”老太太错愕万分。 林嬷嬷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他没跟你提?” 老太太摇头:“没有。你怀疑是我阻断了你的路?所以要杀我?” 林嬷嬷的内心慌乱不已,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原来她错了? 小姐根本不知道她爬过老国公的床?那她说出来做什么?这张老脸还能要吗? 如果不是因为心里堵着一口气,她怎么会给小姐下药? 结果这药被下到了自己身上,报应,真是报应啊! 第11章 这么早死根本没祸害到楚家小子 老太太瞧林嬷嬷呆愣愣地坐在地上,最后看了她一眼,慢慢走了出去。 接着有人进来给林嬷嬷收拾东西,背出护国公府,搬上马车,赶着送走了。 留着她就是为了钓柳依依安排的人,人已经钓着了,林嬷嬷的存在就没什么必要,送她回去,眼不见为净。 柳依依失手,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至少在府里不敢,在外头就难说了。 三天后,楚一默被曲志浩和其他几个朋友拉着去了百花楼,他脑海里想起了妹妹的话。 说他会在喝酒时抽中百花楼的头牌紫嫣姑娘陪酒,紫嫣不同意,故意跟他争吵,他失手将人推下二楼,活活摔死。 今天他打定主意好好看看,紫嫣姑娘是怎么来陪他喝酒的。她一头牌,陪的都是达官贵人,为什么会来陪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孩子? 柳依依的本事也太大了吧! 还有身边坐着的曲志浩,他攒了一局,目的就为了弄死他? 自己跟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什么要伤他性命?为了端王能成事,曲家就要草菅人命? 曲志浩跟他没有多要好,昨天给他下贴子约他来百花楼,接到帖子后他翻来覆去看了好久。 柳依依不敢在府里动手,就打算在外面找人。 今天这事他没有告诉母亲,她还在月子里,不想让她操心。 他已经十四岁了,不再是小孩子,该担当的必须担当起来。 不动声色地跟着大家来了百花楼,平时花钱扣扣搜搜的曲志浩今天特别大方。 “咱们每次来都没见到紫嫣姑娘,今晚必须让她出来陪陪咱们。各位仁兄!今儿我做东,把紫嫣姑娘给安排上怎么样?” “真的?曲兄这是在哪儿发财了?舍得千金买美人一笑?” “哈哈哈!曲兄今晚要是能喊来紫嫣姑娘,小弟日后当以兄马首是瞻。” 楚一默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这是为了暗算他设的局。柳依依没少给曲志浩银子吧?要不他怎么能如此潇洒? 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感觉有点不妥,起身跟另外一人换了个位置。 他今晚一句话都不说,看那位紫嫣姑娘怎么找他麻烦。 曲志浩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心底冷笑,不管楚一默坐在哪个位置上,都逃不过算计。 这是他父亲要他设的局,目的就是弄死护国公府的楚一默。 “哟!这不是楚公子吗?幸会,幸会。楚公子!咱们上回那买卖还没谈成,今晚遇上了接着谈怎么样?” 楚一默一愣,看着对他抱拳施礼的微胖中年男人,他是江南那边来的丝绸商。说有一批织错了的丝绸需要处理,他想全部吃下,价钱压得很低,结果没谈拢。 没想到过了半个多月还没卖出去,这是找不到人要了才来找他的吧?要是有人买,怎么可能跟着他来百花楼。 “可以呀!咱们寻个安静地方好好谈谈。” 楚一默起身刚要走,被个穿紫色衣服的女人拦住了。 女人生的千娇百媚,万种风情,身材纤细,面如芙蓉,一看就是个人间尤物。 “这位公子,你抽中了紫嫣为什么要走? 你是有多瞧不上紫嫣?我堂堂一百花楼的头牌就这么被你撂下,还有脸面吗?你不能走。” 楚一默感觉这女人脑子不好,他要走,她一青楼头牌出来阻拦。 拦得住吗? 楚一默刚要生气,转念一想,没必要,对身旁的几位公子拱手。 “各位兄台,小弟这里有点事,必须出去跟人一续,紫嫣姑娘今晚的费用我出了,你们谁享用?” “我!” “我!” “还有我!” “多谢!” 楚一默说完,转身离去。 紫嫣姑娘被其他几个公子哥拉着喝酒,却被她一把推开,冲出房门。 对走到楼下的楚一默大喊:“你不是人!我做鬼都饶不了你。” 楚一默猛地回头,看见紫嫣从二楼纵身一跃而下。 “砰!” 脑袋着地,鲜血直流。 楚一默惊呆了,这紫嫣姑娘也太傻了吧?他都走了,离开了,为什么还要跳楼轻生? 紫嫣:“......” 你懂个屁,王爷让我今晚死,谁敢留我到明日?今晚不死,以后想死都不可能。 楚一默第一次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死在自己面前,吓得腿都软了。 边上那位商人也吓得不轻,怎么这百花楼的姑娘跟玩儿似的?说跳楼就跳楼?死得那么惨以后还让不让人来玩了? 楼上的曲志浩也吓傻了,紫嫣姑娘出来还没说两句话呢,这就跳了?不是说要跟楚一默撕扯起来才跳的吗? 这么早跳有什么用?连楚一默的汗毛都没伤着一根。 人家站在楼下呢,你死了也白死。 百花楼的老鸨也气紫嫣无用,更气她气性太大,不就让她去祸害个人吗?还矫情上了。 这么早死根本没祸害到楚家小子,白白浪费自己的性命,实在无用。 她不死也不行,她身上有脏病。 这脏病还是她想方设法让紫嫣得上的,怕她不肯跳楼,故意断绝了她的生路。 那位丝绸商人瞧着地上躺着的紫嫣姑娘,很是惋惜:“这怎么说的,不就我把楚公子带走了吗?怎么就闹到了跳楼?” 楚一默想到这是柳依依设的局,脸色瞬间恢复如常,冷冷地看着假模假样抱着紫嫣痛哭的老鸨。 “百花楼的姑娘可真有趣,跳楼跟闹着玩似的。怎么?这是想以命讹人?大家可都瞧得真真儿的,我们根本没碰她。” 老鸨本来想说句什么,跟楚一默那冷厉的眼神对上,立即不敢了。紫嫣的确没把事办成,她就算想讹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大家都看着呢,楚家小公子走到楼下了,紫嫣才跳下来。 至于她说的那句“你不是人!我做鬼都饶不了你”的话,不一定是对楚家的小公子说的,也许是对她说的也未可知。 逼迫她的人是自己,紫嫣估计恨极了她,不然也不会临死前说那样的话。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受制于人,她也不敢违背王爷的意思。只能说紫嫣命不好,年纪轻轻就遇上了解不开的死结。 第12章 生了个吃货 楚一默转身出了百花楼,无心再跟丝绸商人谈生意,两人约了个时间,各自分开走了。 面对了今晚的事,谁也没心情谈什么生意。 回到家,见到杨氏,他魂不守舍。 杨氏问他:“老二!你怎么了?” “百花楼的紫嫣姑娘死了,就死在我面前。”楚一默想起来感觉惊恐,“从二楼跳下来的,头骨都摔变形了。” “你有没有推她?”杨氏紧张地看着儿子。 楚一默微微摇头:“我没有,当时我都已经走到楼下大门口了,她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从二楼跳下来,死了。” 杨氏听完,不为所动:“先回去休息一下,换了衣服过来陪娘吃晚饭。” 楚一默身上都是酒气,怕熏着宝贝女儿。 梳洗沐浴,换完衣服,刚进门,就听见一道糯糯唧唧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 【二哥来了,太好了,今日大难不死,日后必有大福。】 听了这话,杨氏开心一笑,抱起女儿,用自己的脸贴着孩子的,心满意足。 要不是女儿的心声告诉她,还不知道柳依依的歹毒,四处算计着要她和她孩子的命。 【啊!娘亲好好看,好温柔,跟我贴贴,爱惨了。娘亲!我也跟你贴贴!】 瞧杨氏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楚一默觉得自己应该是唯一一个能听见妹妹心声的人。 天,他是家里的天选之子吗? 他好幸运。 “娘!我抱抱妹妹!” “小心些!” 杨氏把女儿交给儿子,楚一默笨手笨脚,小心翼翼地托着襁褓。 【啊!你就是我二哥!长得好看,我喜欢。二哥!以后再也不要去百花楼了,那是端王爷打听消息的情报站,你去了等于羊入虎口。】 楚一默:“......” 妹妹!你是怎么知道的? 百花楼是端王爷的情报站?紫嫣姑娘在他面前跳楼是端王爷的意思? 【二哥啊!你可长点心吧!往后结交朋友千万要仔细,曲志浩的父亲是端王爷在京城的耳目。】 杨氏:“......” 什么? 楚一默:“......” 知道了,以后离他远点,再不跟他来往。 杨氏看着儿子:“怎么忽然想着去百花楼了?” 楚一默低头看着襁褓里小眼珠子滴溜溜转来转去的妹妹,感觉她好可爱,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尖。 漫不经心地回答:“曲志浩带我去的。娘放心!以后我都不随便跟人去那种地方了,太无趣,谈生意还是在茶楼酒楼得好。” 杨氏看了眼儿子,欣慰不已:“不去就对了,那种地方,不适合谈生意。” “是!儿子谨遵母亲教诲。” 没一会儿,楚一凛和楚一尚来了,母子几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热热闹闹。 楚潇潇也参加了,被杨氏抱在怀里,看着他们几个吃。 【啊!好吃的红烧鲤鱼,白灼青菜,好喝的山参乌鸡汤。好想吃啊!好香啊!给我尝尝吧?】 杨氏:“......” 怎么生了个吃货?这么小就惦记上吃的了? 楚一默:“......” 妹妹好可爱,妹妹喜欢吃好吃的,还喜欢金子。我要挣好多好多的钱,给妹妹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楚一凛:“......” 妹妹真是太与众不同了,以后好好读书,争取考中状元,保护好妹妹。 楚一尚:“......” 妹妹还没牙齿,不能吃好吃的,等她长大把藏的钱都给她,买好多好多糖果糕点。 【哼!不开森!你们吃得辣么香,都不给我尝个味儿。娘亲!我美丽的娘亲,给我尝尝啊!看看宝宝,宝宝也想吃啊!】 杨氏低头看了女儿一眼,逗着她:“娘亲的潇潇快快长大,等一周岁以后就能跟哥哥和娘一起上桌吃饭了。” 【为什么要等那么长时间?我现在就想吃啊!】 楚潇潇转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嘴巴不停地吐着泡泡,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楚一默,楚一凛和楚一尚都惊呆了,感觉妹妹真的好聪明。这么小就知道要吃的,一般的小婴儿肯定没有这么聪明,他们的妹妹好特别。 母子几人吃完晚饭,丫鬟们来收桌子,可把楚潇潇急坏了。 【不要拿走啊!不给吃,闻个味儿也行啊!不要拿走,不要,拿走我哭给你们看。】 杨氏以为她只是说说,不会真的哭,没想到丫鬟们端着东西一走,她真的“呜哇呜哇”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上辈子去人界没钱买好吃的,只能闻个味儿。没想到投胎做了人还是不能吃,还是只能闻个味儿。呜呜呜!我太难了。】 杨氏赶紧抱着哄:“哦!哦!哦!潇潇不哭,娘的潇潇是不是饿了?娘马上给你喂奶。 不哭,不哭,等你能吃东西了,给你做很多好吃的,就不会饿到娘的潇潇了。” 妹妹饿了,母亲要喂奶,楚一默很有眼力见地带着两个弟弟走了。 儿子们一走,杨氏赶紧给女儿吃奶,小家伙其实不怎么饿,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吧唧”嘴巴玩。 没多会儿,芙蓉进来:“夫人!我们的人有所发现,柳依依居然养了信鸽。 天黑后,清歌去了百花楼,没走正门,也没走后门,而是从桃花苑后边围墙的破洞里钻出去的。” “围墙的破洞?”杨氏冷笑,“护国公府的围墙什么时候有了破洞?柳依依难怪要住在桃花苑,那地方偏僻,便于行事。” 闻言,芙蓉随即明白夫人的意思:“是呀!咱们都忽略了,那位柳姑娘自从到了府里就老老实实的,从不行差踏错。原本以为是个明白事理的,没想到居然是条毒蛇。夫人!眼下咱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杨氏告诫芙蓉,“让底下人留意着,等将军回来再说。到底是他的心头好,不管有啥事,都得等他亲手解决。” 【啊!娘亲!你这是要让爹爹亲眼看看白月光的真面目?美人娘亲好计谋,柳依依的身份一定吓爹爹一跳。人家不嫁她不是因为高攀不起护国公府,而是根本没放在眼里,也不知道爹爹看清真相后,心会碎成几瓣,好期待啊!】 第13章 满府男女人头落地,便宜爹功不可没 杨氏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感觉女儿懂得有点多,连她的心思都猜中了。 她就是要让楚之南亲眼瞧瞧,他的心上人都对孩子们做了什么。今晚老二差点被算计成功,如果这样了他还维护柳依依,她不介意跟他撕破脸。 “去吧!”杨氏吩咐芙蓉,“按照我说的去做。” “是!夫人!” 芙蓉答应着退下。 芙蓉一走,楚潇潇玩着口水泡泡,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楚潇潇满月后第五天,便宜爹楚之南班师回朝。 护国公府上上下下一片欢腾,杨氏抱着她去大门口迎接。 楚之南下马,看见睁着眼睛四处乱瞄,白白胖胖,正吐着口水泡泡的小闺女,欢喜至极。 奶娃娃眉眼端正,乌溜溜的大眼珠子慢慢地四处转动,像是在瞄周围的景物。 嘴巴张成一个“O”形,时不时还打一个秀气可爱的哈欠。 那软萌软萌的样子,看得楚之南心都要化了。 盼来盼去盼了那么久,终于盼到了一个女儿。 迈着大步,刚走到杨氏身边,耳边猛地听见一道糯唧唧的小奶音。 【这是我便宜爹?长得倒是英武不凡,可惜脑子不好用,被柳依依骗得底裤都不剩。护国公府最终归顺端王爷,满府男女人头落地,便宜爹功不可没。】 楚之南听了这话,心底大惊,看了看大家,没人脸上表现出异样,感觉好奇怪。 难道女儿的心声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看什么看?说你愚蠢呢便宜爹。柳依依当年救你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出意外,跌落悬崖,那都是端王爷安排的。】 什么?都是端王爷安排的?楚之南大惊,凝视着襁褓里粉嫩嫩的奶娃娃,感觉不可思议。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这么多年的心等于喂了狗。 【也不想想,柳依依一个孤女,怎么可能独自一人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也就便宜爹被她骗得团团转,连最基本的生存法则都忘了。】 楚之南脸上的表情在寸寸龟裂,女儿连这个都知道?看来是真的了。 杨氏:“......” 傻了吧?让你将那女人一直放在心上,得知真相,心有没有碎?碎成了几瓣? 楚一默:“......” 爹好可怜,他以为的弱女子也只是他以为,残忍的一面没叫他发现而已。 楚一凛:“......” 原来爹被骗了,爹好傻。 【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敢生活在渺无人烟的大山里吗?便宜爹就是蠢,滤镜那么厚,也不怕人笑你蠢笨无知。】 楚之南从杨氏手里抱过女儿,直愣愣地盯着怀里的小婴儿,脑海里浮现出当初柳依依救他的场景。 那地方的确是在大山里,方圆十里无人烟,就柳依依一人在。 当时年少轻狂,见她柔弱貌美,惊为天人。 难道这一切真是端王爷的算计? 【知道柳依依为什么不肯答应嫁给你吗?因为她是端王爷的侍妾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便宜爹!你的白月光根本就瞧不上你这个武夫,人家喜欢的是有貌有钱的端王。】 杨氏:“......” 女儿真调皮,就不怕气死她爹。 楚一默:“......” 妹妹真敢说,佩服!佩服! 楚一凛:“......” 妹呀!啥是白月光? 跟在楚之南身后的楚一飞也听见了楚潇潇的心声,眼睛瞪大了一倍。 爹还有白月光?就是一直住在府里的那位柳依依?太劲爆了,她居然救过爹的命?还是端王爷设计安排的? 用救命之恩要挟护国公府站队?端王好不要脸。 【便宜爹!你还不知道吧?当初端王爷安排她在那山林的破房子里住了十多天。提前适应山林里的一切,怕被你瞧出破绽。】 楚之南仔细回忆当年的点点滴滴,他真的没看出任何破绽,以为柳依依就是跟她说的那样。 一个人生活在那里,无父无母,无依无靠。 【柳依依每天都去那条河边等你,等你从山上掉下去。你一掉下去,她就用竹竿将你捞起来,拖到岸边。醒来见她那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样儿,当时就心软了吧?那可是端王爷亲自实践过的。】 楚之南:“......”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难不成你看见了?孩子!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告诉爹? 楚潇潇可没闲情逸致管楚之南,她只想把书里的情节都说出来,引起他的重视,日后不要再着了端王的计谋。 【柳依依生得貌美,只要是个男人见了就会情难自禁。只可惜柳依依瞧不上你,死都不肯嫁给你,端王爷只能带着她回了封地。】 楚之南:“......” 难怪我那么多年都找不到她,原来她去了端王爷的封地。 【知道她为什么又回京城来找你吗?】 杨氏:“......” 这个我知道,就是为了弄死护国公府一家老小。 楚一默:“......” 可不能一家人的脑袋整整齐齐滚满地,那太可怕了。 楚一凛:“......” 砍头很疼吧?打死都不要,要砍也是砍柳依依。 楚一尚:“......” 妹妹你别怕,哥哥保护你,谁敢砍咱们的头,哥哥就砍谁的。 【端王爷的计谋就是让护国公府不得安宁,弄死你的妻子儿子女儿,在你心灰意冷的时候拉你入局,让护国公府成为端王爷坚强的后盾。】 【等他登基,第一个要灭的就是护国公府,男男女女全都拉到菜市口砍脑壳。包括你和大哥,祖父祖母,二叔三叔,楚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砍脑壳,骨碌碌满地滚。】 楚一飞:“......” 什么?这么说柳依依是个祸害?那还留着她做什么? 楚之南:“......” 怎么会这样?依依她那么柔弱,怎么会如此狠毒? 【知道你不信,也不指望你马上相信。在我出生那天,柳依依想弄死我,失败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手。】 楚之南更是震惊,什么?杀他女儿?选择夫人生产时动手? 他猛地回头上上下下打量杨氏,见她好好的,女儿也好好的,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难怪一个多月前有一天他心神不宁,原来家里真的出事了。 好在上天保佑,他的妻女都好好的,不然他真的会心灰意冷。 第14章 捉奸 拼死拼活拼杀这么多年,就是希望给妻儿一个安稳的日子,要是她们都不在了,他的拼杀还有什么意义? 端王这一手安排可谓是天衣无缝,知道他楚家男儿重情重义,用个女人来牵制住他。 这女人还是他的侍妾,真真的可笑。 他是曾经对柳依依心存美好,只是许多年前被她拒绝,便再也没将她放在心上。 不过念着她救了自己一命,尽力报答而已。 如果这救命之恩是端王爷的算计,那就不用为这恩情所困。 北国的事已经处理完,以后他会守在京城,守着他的妻儿老小,绝不会被人算计得脑壳满地滚。 杨氏看楚之南脸上表情僵硬,知道他被女儿的心声吓着了,提议:“将军!进屋去吧!” 说完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招呼大儿子:“一飞!进屋!” 所有人跟在他们后面,一大家子全都往屋里走。 楚之南跟楚一飞给等在厅里的护国公和老夫人磕完头后,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杨氏抱着楚潇潇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楚之南和楚一飞,楚一默,楚一凛,楚一尚全都跟着。 刚走到,还没坐下,就听见楚潇潇在心里尖叫。 【啊!柳依依那个女人也太大胆了,居然跟奸夫在桃花林里嘿嘿嘿,还是天当被,地当床的那种。快快快!谁带我去看看啊啊啊!】 杨氏:“......” 桃花林?芙蓉怎么没来报告消息?难道她安排的人没发现? 楚一默:“......” 妹呀!这种热闹咱不凑,啊!乖啊!奸夫淫妇有什么好看,会辣眼睛的。 楚一凛还是个孩子,根本不知道啥是“嘿嘿嘿”,更不知道啥是天当被,地当床。 他看看爹,又看看娘,见他们脸上根本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又觉得这话不能问出来。 妹妹的心声只有他能听见,要是问了,被妹妹知道就糟了,以后她都不在心里说话了怎么办? 楚一尚也搞不懂妹妹说了什么,不管妹妹说什么都不影响他对妹妹的喜爱。 妹妹说他会被人推下湖里淹死,他现在已经不去湖边练功了。 楚之南被女儿的话弄得无所适从,感觉柳依依在他心里那冰清玉洁的形象瞬间崩塌。 她不是端王爷的侍妾吗? 怎么会在他的府里跟别的男人胡来?跟她胡来的人是谁?端王爷知道吗? 后院女人多了就是麻烦,保不齐就会被人戴了绿帽子,看端王爷不就被绿了。 他很庆幸他的后院十分干净,没有其他妾室,也不用担心谁绿了他。 问题是桃花苑很大,柳依依跟那奸夫在哪儿呢? 要不派人先去打探一番? 下一瞬就听见了女儿的心声。 【啊!柳依依好谨慎,如果不是我,谁都找不到。她在桃林西边啊!那地方很偏僻,几乎不会有人去,就连她的婢女都不知道。】 杨氏:“......” 桃林西边?那地方我从未去过。 楚之南:“......” 原来在那里,的确很偏僻,一年到头除了花匠,根本不会有人踏足,他们很会找地方。 楚一默:“......” 我知道,我去过。那地方很冷清,全是桃树,鬼都没一只。 为什么? 因为桃树太多,鬼不敢靠近。 楚一凛和楚一尚没去过桃林西边,事实上他们连桃花苑都没进去玩过。 柳依依来护国公府五年了,她来的时候楚一凛四岁,楚一尚才一岁,还是个奶娃娃。 桃花苑住着人,也不可能人被带去那里玩耍。 柳依依柔柔弱弱,自命清高,极少在府里走动,常年待在桃花苑里。府中的丫鬟婆子都知道,谁也没带他们去过那儿。 怕无意之中冲撞了贵客。 倒是知道府里有处桃花苑,住着一位柳姑娘。 【哈哈哈!便宜爹要是见到奸夫,肯定郁闷死,那人是他的副将王大江啊!他也是端王爷的人,而且还跟柳依依的青梅竹马,哈哈哈!不知道便宜爹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楚之南:“?????” 王大江?他是端王爷的人?还是柳依依的青梅竹马?这么说他最信任的副将一直在吃里扒外? 给端王爷戴绿帽的人是他?真是条汉子。 不知道端王爷若是知道此事,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比他大。 哈哈哈!端王爷比他能耐。 楚之南心里在狂笑,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多年来养成的定力,早让他喜怒不行与色。 楚一飞:“......” 王副将?王叔?他居然跟府里的柳依依有染?我不信。 杨氏:“......” 我要去捉奸,一旦抓住,看楚之南还怎么护着那个女人。今晚是赶走这条毒蛇的最佳时机,不能错过。 楚一默:“......” 柳依依可真会玩,一边拒绝我爹,一边勾引他的副将。看不出来,那女人徐娘半老,还是勾引男人的一把好手。 难怪开了百花楼,敢情这都是她最拿手的看家本领。 端王爷真是知人善用啊!佩服!佩服! 柳依依哭唧唧:“......” 我不是,我没有,你冤枉我了。 楚一凛和楚一尚还小,一个9岁,一个6岁,妹妹的心声听得稀里糊涂。 9岁的这个还好,多少懂那么一丢丢。6岁的那个什么都不懂,就巴着妹妹,一直嚷嚷着要抱她。 “娘!妹妹给我抱一抱。” 杨氏抬头看了眼楚之南,随口糊弄小儿子:“一尚!你跟芙蓉姐姐去睡觉,娘带着妹妹出去走走。” 楚一飞:“娘!我陪着你去。” 楚一默:“娘!我也陪你。” 楚一凛:“娘!我......。” 杨氏朝他喊:“你跟一尚去睡觉,有你大哥二哥陪着娘就行了。” 楚之南慢吞吞地站起来,从杨氏手里抱过女儿:“我带潇潇出去走走。” 杨氏一愣,没反对,他带就他带,她跟儿子们去抓那对不要脸的野鸳鸯。 【啊!便宜爹!我不要跟你出去走,我要跟娘去桃花苑西墙角看真人秀的嘿嘿嘿!】 楚之南:“......” 什么是真人秀?嘿嘿嘿又是什么?是指天当被,地当床的意思吗? 桃花苑西墙角?柳依依跟王大江在那地方行苟且之事?难道就不怕被人瞧见? 第15章 女主想当女帝 抱着女儿,楚之南带着她假意往前院去,回头不见杨氏母子三人跟来,纵身一跃,往桃花苑的方向飞奔。 【啊!便宜爹轻功不错,竟然能带我飞高高,好开心啊!可得有点准头,别打扰了那两位。好戏看不成,我会不开心的。】 楚之南在心里发笑,他女儿实在有趣,动不动就在心里大叫,好可爱! 到了桃花苑西边,楚之南落在地上,脚尖如猫儿一般轻飘无声。 【爹!往前十五步就能看见他们了,小心些,千万别惊扰他们。】 按照女儿说的,楚之南往前走了十多步,隐在一株桃花树后面,收敛呼吸,真的听见有人在说话。 “依依!你受苦了!让你一个人住在这样僻静的地方,实在是委屈了你。” 眉头一皱,楚之南听出来了,这是王大江的声音。 他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端王爷好深的心机,居然把人安排在他身边。 不管是军队还是家里都有他的人,这是打定主意要把楚家逼上他的船。 柳依依柔柔弱弱的音调透过桃树的空隙传来:“江哥!我受点委屈没什么,主要是咱们的女儿还在王爷身边。 你可一定要取得楚之南的信任,这样方便咱们行事。王爷说了,只要将护国公拉进来,大业就等于稳了一半。 上次趁杨氏生产时,本想买通稳婆,弄死她的女儿,没想到失败了。王爷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蛰伏下来,等待时机。” 楚之南:“......” 居然对他软糯可爱的女儿下手,当他是死人?柳依依!你太过分。 我尊你敬你,你却要我家破人亡。 好。 好得很。 【哼!可恶的女人,雇个稳婆差点把我扔尿桶溺毙。】 隐在暗处的楚之南脸黑如墨,打死都不敢相信,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唯唯诺诺,弱不禁风的女人居然如此狠毒。 趁他夫人生产虚弱之际,算计他的孩子。 要是算计成功,夫人肯定万念俱灰,一命呜呼。到那时,他很有可能会听她的劝,跟随了端王爷。 等他登基就位,再拿他们一家开刀,砍得人头滚滚,血流满地。 他成了世人的笑柄,楚家的罪人。 想想都觉得冤枉。 能听见女儿的心声,一定是上天怜悯楚家,派了个小仙女来救他们。 如此一想,他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出现意外。 王大江的声音清晰传来:“依依!楚之南这个人极其固执,跟护国公一样软硬不吃,都是死脑筋。 要想拿下他,还得靠你,为了女儿的大业,你辛苦一些。他有四个孩子,不管挑哪个下手都可以。” 柳依依叹了口气:“试过了,百花楼的紫嫣死了,却没有算计到楚一默。最近诸事不顺,我好心烦。江哥!今天可要好好安慰我。” 王大江笑得猥琐:“一定满足你。” 接着就是一阵少儿不宜的声音传来,动静很大。 楚之南:“......” 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真的被女儿说中了,天当被,地当床,野外苟合。 【女儿的大业?哦!原来女主不是端王爷的种,是王大江的?难怪端王爷坐上皇位不过两三年就死了。】 楚之南:“......” 端王上位两三年就死了?那皇位传给了谁? 【为什么没写呢?难道这是隐藏的霸哥?是我的到来引起的?】 楚之南:“......” 女儿!爹的好孩子!你在说什么?什么霸哥?很厉害吗?再厉害也不怕,爹替你打跑他。 爹要是打不过,还有你四个哥哥呢。 柳依依:“我知道,女儿那么聪明,从会说话起就知道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她要成为东盛唯一的女帝,我想她肯定能做到。” 楚之南:“......” 什么?东盛女帝?端王爷的女儿?不不不,应该是王大江的女儿志向竟然那么远大?想君临天下? 【女主可真敢想,不会是要效仿武则天吧?一个杂种,要当女帝?如果我楚潇潇死了就当不知道这回事。】 【可我还活着呢,你要当了女帝,我护国公一家老小的脑袋不得一个个被砍下来满地滚。这可不行,我不答应。你想嘎了我们,我们还想嘎了你呢。】 低头看了看怀里小小的,软乎乎的女儿,楚之南简直喜欢到了心窝里。 那滴溜溜的眼珠子在夜色的映衬下,亮晶晶的,一闪一闪,别提多可爱。 不愧是他楚之南的女儿,霸气侧漏。 那个什么女主要当女帝,楚家一定弄死她。王大江还真敢想,让自己的女儿上位成为女帝?他呢?成了太上皇? 为了护国公府大大小小的脑袋不会整整齐齐滚满地,他也要竭力阻止那什么女主上位。 王大江:“是,女儿是千年后的魂魄,带着千百年来的历史变迁,打小聪慧,懂得制造各种各样的挣钱玩意儿。 端王爷的产业有一大半都靠她制造出来的东西挣钱,这样的人就该领导一个国家走向繁荣昌盛,成为一代女帝。” 楚之南懂了,王大江的女儿跟自己的女儿一样超凡脱俗,难怪他敢肖想宫里那个位置。 他的女儿已经长大了,自己的女儿才刚出生,还差点被他们算计得没命。 要是真算计成功,不仅仅护国公府没了,东盛也得易主。 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肯定能知道许多事,野心勃勃也正常。 只是他们小看了护国公府,他女儿也不是吃素的,能预知未来,肯定比王大江的女儿强。 楚潇潇要是知道楚之南的想法,肯定夸赞她老爹有眼光,她可是掌握天下花草树木的小仙女,女主区区一个凡人,真没放在眼里。 【成个屁,想成为女帝就光明正大地来,干嘛弄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气死宝宝了。女主真不是玩意儿,想当女帝跟皇帝老儿争去呀,拉护国公府当炮灰算什么本事。】 楚之南支持女儿的观点,没错,端王爷的手段实在阴损,难怪坐上那个位置没多久嘎了。 活该。 为王大江的女儿做嫁衣,不知道他得知后,会不会被气吐血。 【穿越女又怎么样?有我潇宝宝在,别想坑我便宜爹和四个哥哥。敢来祸害我们,我打死她,打死她。】 第16章 将计就计 女儿的心声奶嘟嘟的,即便是生气,那音调依旧奶呼呼,萌哒哒,可爱得紧。 看着怀里小脸皱着,小拳头捏得紧紧地举在脑袋边上,小腿不停地踢着,像是很生气的女儿。 楚之南一向冷硬的心都被萌化了。 我女儿怎么能这么可爱?自称潇宝宝!简直可爱到犯规。 全京城的女娃娃加一块都抵不过我家潇宝宝。 杨氏带着楚一飞和楚一默抄近路往这边赶,遇到护卫,指挥他们悄悄靠近桃花苑西边。 王大江和柳依依相互依偎,互诉衷肠,丝毫没发现危险来临。 他们自小是邻居,柳依依的父亲是个老童生,考了一辈子秀才都没考上,抑郁了,喝酒坠河,嘎了。 没钱埋葬,柳依依自卖自身,因为生的美貌,被端王爷收入府里。 王大江那会儿已经去从军了,并不知道柳依依卖身葬父的事,成了端王爷最在意的侍妾。 他从军的地方就在端王爷的封地,两人偷偷摸摸见面好上了,并且有了女儿李思睿。 端王爷要派个人去楚之南身边,精挑细选,柳依依举荐了自己的邻居王大江。 这些年两人聚少离多,难得见面,自然干柴烈火。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火气,又因为各种原因被引燃。 楚之南怕女儿看了不该看的长针眼,将她藏进了怀里,他这么可爱的女儿不能被那些下流的东西污了眼睛。 楚潇潇不干,在心里大叫。 【便宜爹!你要做什么?给我看看现场不行吗?光听声音没画面多无趣。哎呀!娘亲来了,我得想个办法让那两人一直叠着不分开。】 楚之南:“......” 不让他们分开?为什么? 他脑子里的想法还没落下,就看见桃树的枝条像是有了灵性,纷纷从树上弯下来,把奋力运动的两个人给捆在了一起。 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看见这奇怪的场景,莫不是桃树成精了。 枝条居然能变成藤蔓,将地上的男女捆扎。 他们似乎没感觉,还在奋力“交流”。 杨氏带着人冲进来,瞧见地上被桃树枝捆住,依然忘我运动的两人,惊呆了。 这都可以? 【娘亲来了,有好戏看了。便宜爹!你把我的脸露出去呀!让我康康,康康。】 楚之南摇头,在心里斩钉截铁地说出两个字:“不行。” 柳依依和王大江还沉浸在自己的快活里,完全不知道有人靠近。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楚潇潇故意使的坏。 她前世可是掌管花草树木的,使这么点小手段,不费吹灰之力。 “柳姑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府里找野男人。” 杨氏把两儿子支开,不让他们靠近,带着府里的侍卫,走到柳依依和王大江身边怒喝。 正在享受男人侍候的柳依依猛地一惊,发现周围站满了人,羞愤的“啊啊啊”尖叫。 她想推开王大江,发现推不动,身上不知道啥时候绑上了桃树枝。 王大江从情迷意乱中醒来,三两下把身上的桃树枝扯开,要起身,悲催地发现起不来,底下“咬”住了。 柳依依也意识到了,惊慌失措,羞愤不已。男人用力拔,她疼得浑身颤栗。 该死!这是得了马上风? 以前在王府看王爷跟一个年轻漂亮的侍妾得过,后来是府医将他们分开的。 端王大怒,认为那侍妾是异类,将她给砍了。 十四岁的小姑娘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就算了,最后落得个人头不保,丢弃乱葬岗的下场。 今日的事要是传出去,她的下场跟那位侍妾一样。 不,她不能死,她还有女儿要照顾,她女儿可是未来的女帝。 她死了女儿怎么办? “夫人!求求你快将府医喊来,依依定当感激不尽。今日夫人救了依依,他日必定重谢!” 【娘!千万别听她的,让人把他们丢出去吧!要不喊她的婢女清歌来。】 楚之南怕杨氏心软,从暗处走出来,怀里抱着女儿。 一个多月的孩子脖子很软,根本不能竖着抱,只能仰着,让女儿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手臂上。 【你这么抱,我啥都看不见,只能望着天。便宜爹!敢不敢让我趴你手臂上?你要敢,我敬你是条汉子。】 楚之南:“......” 我不敢,我不是汉子行了吧! 杨氏:“......” 潇潇!你才出生一个多月,不能对捉奸的场面感兴趣。 “府医?你不配。”楚之南看着地上两人,面无表情,“柳依依!你可真是个好戏子。 孤傲清高,冰清玉洁,原来都是表象,骨子里就是个荡妇。 来人!将这两人用布包了,丢出府去。免得污了护国公府的桃林。还有,将她的婢女一块儿赶走。” “不要啊!楚将军!求求你去喊府医过来,以后依依一定老实听话。”柳依依苦苦哀求,随口编了个故事,“王副将其实是我男人,只因我不会生育,被婆母磋磨才来京都投奔护国公府。 我男人知道我在这里,情难自禁,摸到后院来看我。念在我们夫妻久别重逢,情深义重的份上,将军网开一面吧!” 杨氏:“......”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私会外男,与人苟且,在她嘴里瞬间变成了苦命鸳鸯。 楚之南也没想到柳依依这么能装,这是把他当傻子? 如果不是能听见女儿的心声,肯定要被她糊弄过去。 柳依依心里想的是要如何脱困,至于清歌,大不了杀了就是。女儿时常跟她说起一句话,她到现在都记得。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清歌是王爷的人,说是来保护她的,其实跟监视有什么区别。她先逃过一劫,之后处理了她,再想办法弄死护国公府的人。 等她女儿当了女帝,第一个就将护国公府的人满门抄斩,有一个算一个,不管男女老幼,全都人头落地。 【柳依依可以呀!这都能自圆其说?她这么胡说八道就不怕身边的侍女知道?便宜爹!将计就计,救下柳依依,一命还一命吧!】 楚之南皱眉,不知道他家潇宝宝要搞什么幺蛾子。一命还一命他听懂了,将计就计是什么意思? 第17章 并非良缘 杨氏:“......” 女儿的意思是先救下清歌,将她划拉过来,再把端王爷埋伏在京城的眼线都摸清楚,是这个意思吗? “柳依依!救你和你男人可以。”杨氏开口,压下心中的恨意,“救治完毕,必须马上离开,能做到吗?” “能!只要我们分开,马上就走。” 柳依依说完,王大江也跟着表态:“对,马上就走。” “好!”杨氏招手,让侍卫去喊府医。 【娘亲!你真懂我。柳依依还不能死哟,更不能拆穿她的身份,得让她活着,气死端王爷去。】 楚之南:“......” 女儿聪明,像我。 端王爷要是知道柳依依跟王大江有一腿,的确会气个半死,算是他对付我的报应。 府医来得很快,治疗手段也快,没捣鼓几下,两人就分开了。 王大江看了眼背对着他们的杨氏和楚之南,顺利起身,拿过一旁的衣服,遮住自己和柳依依的关键部位,抱着她转身落荒而逃。 【跑那么快干嘛?救了你们一命,连声谢谢都不说,没礼貌。】 好戏看完了,她也累了,闭上眼睛睡觉。 迷迷糊糊中听见便宜爹吩咐府里侍卫:“看好那位叫清歌的婢女,千万不能让她死了。” 侍卫们齐声回答:“是!” 楚之南带着杨氏和站在远处的两个儿子,抱着怀里睡得跟小猪猪一般的女儿,回到院里。 楚一飞跟楚一默很有眼力见地没跟着进院门,回自己的院里去了。 楚潇潇睡着了,鼻子下还挂着个鼻涕泡泡,随着呼吸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还一抖一抖地,别提多有趣。 知道自己这么些年慢待了杨氏,楚之南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一直抱着女儿不撒手。 柳依依那个女人居然欺骗了他这么多年,感觉好可怕,还是他的夫人好,在家任劳任怨管理着偌大的护国公府。 还给他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宝贝女儿,他发誓,以后除了夫人,哪个女人都莫挨他。 坐了一会儿,杨氏伸手,要将女儿抱去摇篮里睡,不料却被楚之南搂住了腰。 杨氏一个不稳,跌坐在他腿上。 “夫人!以后我再不看别的女人一眼,原谅我这么些年冷待了你。” 鼻子一酸,杨氏红了眼眶:“楚之南!当年嫁你是我用了手段,是我故意打翻那杯酒,故意当众给你擦拭,闹出不好的话来,我做的我承认,谁让我真的心悦与你。 可你不该对我不咸不淡,横眉冷对。你所喜悦的人,根本没将你放眼里。人家是端王爷的侍妾,王大江的青梅竹马,是你的谁?” 知道自己傻乎乎地被欺骗了这么多年,楚之南愣了一瞬,看着怀里的女儿。 “她不是我的谁,感念她当年救我一命,才留她在府里暂住。如今她现出真面目,跟咱们楚家再无干系。” “真的?”杨玉荣半信半疑。 楚之南举手发誓:“真的,绝无虚言。” 杨氏起身将女儿从楚之南怀里抱走,放进摇篮:“记住今日之言。” “一定。”楚之南拍拍杨氏的背,“荣儿!为夫此生定不负你。” 杨丽荣心尖一颤,靠在楚之南身上,看着熟睡的女儿,脸上扬起了幸福的微笑:“我相信夫君言出必行。” 夫妻二人相视,情真意切,楚之南瞬间动情,抱起夫人,往卧榻走去。 几日后,有人来给楚一飞做媒,说的是威武将军家的嫡小姐苏卿慧。 老国公和老太太都非常满意,杨氏心里也挺满意的。 听说威武将军家的嫡小姐知书达理,管家理事一把好手,就是不知道跟她的大儿子配不配。 说媒的人来时,楚潇潇在睡觉,等她醒来,媒人已经走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楚之南一只手抱着女儿,一只手拿筷子。 他现在是有女万事足,只要没啥事,就爱抱着孩子,美其名曰怕杨氏累着。 杨氏也不跟他抢,前头几个儿子他抱得少,女儿多抱抱也行。 “飞儿!今日媒人上门,想给你说合威武将军家的嫡小姐苏卿慧,你觉着怎么样?” 饭吃完,趁着儿子还没走,杨氏问了一句。 楚一飞脸都红了,当着弟弟妹妹的面,娘怎么问他这种问题? 楚之南瞧大儿子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很是不喜:“你娘问你话呢?你羞什么?武将之家就得趁早娶妻生子,不然容易青黄不接。 咱们家只能娶妻,不能纳妾,早点成亲,也好早点开枝散叶。你若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总归要找你合心意的。” 楚潇潇正百无聊赖盯着烛火看呢,突然听见娘问大哥的话,赶紧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剧情。 【苏卿慧是个大家闺秀,的确是大哥的官配,却并非良缘。】 楚之南本来还要训斥楚一飞几句,一听女儿的心声,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咽了下去。 并非良配? 为什么? 杨氏:“......” 潇潇!你倒是往下说呀!为什么不是良配? 楚一飞:“......” 是官配?不是良配?妹妹!你这啥意思?大哥脑子乱,听不明白。 楚一默:“......” 妹呀!大哥的良配是谁?你知道不? 楚一凛和楚一尚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管他啥配,跟他们两个小的没关系。 两人只围坐在楚之南身边,看着躺在他手臂上,粉雕玉琢的小奶娃。 低头瞅着一直玩口水泡泡的女儿,楚之南很想听听她的心声。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状若无意地跟杨氏说道:“咱们楚家男子,一生只娶一人,最好是给儿子找个良配。” 杨氏也想听听女儿的心声,故意引诱她:“是呀!做父母的总希望儿女的婚事能够顺遂,若是不顺,便能呕死。” 楚潇潇打了个哈欠,眼睛一眯,看了看老爹的下巴。 没办法,躺在他的手臂上,视线能看见的就是他那留着点胡子的下巴。 【苏卿慧是嫁给了大哥,护国公府大难临头时,她提前一个月跟大哥和离,连亲生的儿子都不要了。】 啥? 楚之南脸上神色一暗,从女儿的心声里,他听到了很大的信息量。 第18章 要娶就娶苏卿然 一个后宅妇人,她是怎么做到未卜先知的?若不是未卜先知,她怎么会提前跟他家老大和离?连儿子都不要? 这是摆明了要让楚家绝后? 既然她知道护国公府会大难临头,为什么不提前知会他们?眼睁睁看着丈夫儿子被砍头? 楚之南能想到的,杨氏也想到了,提前一个月和离?儿子都不要了?那女人得有多狠的心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虎毒不食子,若是连儿子都能舍弃,那她的确不配做楚家人。 楚一飞想的却是,那样的女人他不要,能连自己孩子都抛弃不顾,必定对他没有多少真心。 娶妻娶贤,不能什么人都往家里领。 他决定了,苏卿慧再好也不能娶。 楚一默:“......” 提前和离?这是知道他们家要大祸临头?所以,逃了? 【苏卿慧是不怎么样,但她有个庶妹叫苏卿然,比她小一岁,却是对大哥死心塌地。】 楚之南疑惑,死心塌地?到底怎么个死心塌地?女儿你倒是说呀,别总吊人胃口行不?爹抓心挠肝呢。 杨氏:“......” 庶女?身份低微了些,按理配不上她儿子。 护国公府的长房长媳,怎么着也不能是个庶女。可要是女儿赞同,那不可能也得变成可能。 娶妻看的是人品,嫡庶不重要。实在不行,可以让苏夫人将庶女变成嫡女。只要威武将军家想攀上他们护国公府,就得答应他们提出的要求。 楚一默:“......” 苏卿然?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京城的各大闺秀他听说过不少,一般都是嫡女,庶女还真不知道。 到底她对护国公府做了什么壮举?妹妹为什么会说她对大哥死心塌地? 楚一凛和楚一尚见爹娘哥哥们脸上神色凝重,再又听见了妹妹的心声,知道不能随便逗妹妹,怕她分心,不在心里头说话。 两人乖乖坐好,一点不敢乱动。 【护国公府出事后,她花费了所有积蓄打点各处,让人帮着收尸安葬。后来苏家逼着她嫁给南边一富商做填房,她不肯去,跑到大哥的坟前服毒自杀。】 楚一飞的心狠狠一震,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握住,对于这个什么苏卿然他全然没有印象,为什么他都死了还有人愿意陪着他? 楚之南也很动容,这样的人必定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是他们怎么就娶了苏卿慧呢? 杨氏的眼睛都亮了不少,既然苏家的庶女这么有情有义,她一定要想办法将人弄来。 只有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她儿子。 楚一默试探地说道:“娘!我记得苏家还有个庶女,叫苏卿然,长得也很不错。” 楚潇潇高兴坏了,立即挥舞着小拳头。 【啊!二哥懂我。对对对,大哥要娶的话,就娶苏卿然,只有她才配得上大哥。】 楚一飞脑子有点乱,苏卿然?他怎么不记得认识这么个人? “苏卿然是谁?” 话是对着楚一默问的,眼睛却看着楚潇潇,他很想知道妹妹会怎么回答。 楚一默刚要说话,被楚一飞抬手制止了。 他问的是妹妹,不是二弟。 【啊!大哥怎么忘了自己九岁时在南城门外救的小姑娘了?那人就是苏卿然。她姨娘死了,送去外头安葬,那天她想跟着去,嫡母不允许,她偷偷摸摸地跟着出了城。】 楚之南:“......”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 杨氏:“......” 难怪那孩子要给楚家人收尸安葬,原来是报恩。 楚一默看向楚一飞,对着他挑了挑眉。 楚一飞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终于想起了这回事。 那天下着鹅毛大雪,他从城外营地回来,在南城门外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蹲在墙角,哭的脸上挂着两条泪痕。 小姑娘很瘦弱,猫崽子似的缩成一团,身上头上堆满了积雪,他觉得好可怜,便将她抱进马车。 他没有妹妹,很想要一个,可惜娘生的都是弟弟。 “小妹妹!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小姑娘不说话,怯生生地看着他,擦干了脸上的泪。 他又拿出糕点来给她,还将她身上的积雪给清理掉:“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你爹娘呢?为什么你一个人在外头?” 小姑娘还是不说话,接过糕点,小口小口地吃着,吃完,他怕她噎着,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她没客气,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地喝着。 “我不是坏人,我叫楚一飞,护国公府的。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小姑娘摇摇头,随后低下脑袋,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看她不想开口说话,楚一飞也没逼着问,任由她去。 马车进了城,一直到了护国公府门前,小姑娘都没开口说话。马车停下,她下来,对着他鞠躬,再又对着护国公府鞠躬,转身要走。 被他喊住:“小妹妹!你稍等!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拿着,好好回家去。以后有啥困难来找我,只要我能帮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小姑娘看了看他,眼眶红了,又流下泪来,颤抖着手接过银子,再次对着他鞠躬,走了。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谁,叫什么名字,偏偏妹妹知道,实在神奇。 难怪护国公府出事后她会暗中帮忙,也许感念他送出去的十两银子。只是她为什么会死在他的坟前?是心里有他吗? 如果是那个小姑娘,他不抗拒成亲。 【苏卿然在苏府过得很惨,啥事都不敢冒头,就连长得比苏卿慧美貌也不敢显露出来,常年用药让自己的脸长满疹子。】 楚一飞心底大惊,怎么会这样?当年那个不言不语的小姑娘过得这么辛苦? 杨氏在心里感叹,大户人家的庶女其实没多少地位。嫡母仁慈就过得舒坦些,嫡母若是恶毒,那日子简直水深火热。 威武将军的苏夫人她见过几次,为人圆滑,处事精明,惯会看人的眉高眼低。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善于周旋。 【她是个很厉害的大夫,她的外祖是被贬的御医,留了许多医书典籍给她。】 楚之南:“......” 被贬的御医?难道是张兴旺御医?最擅长外伤骨科的那个? 第19章 她给你准备了什么死法 自他记事起,被贬的御医就这一位,再无他人。 说起这位御医,其实挺冤枉,那会儿宫中几位嫔妃斗得厉害。 先帝子嗣单薄,一共就得了四个儿子。 当今皇上出生就封为了太子,由先皇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端王是太后所出,跟太子一母同胞。 福王是刘贵妃的儿子,五岁时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腿,召御医张兴旺医治。 张御医当时就说了,福王这腿治好了也会走路一瘸一拐。刘贵妃觉得他胡说八道,心中不悦,一怒之下寻了个由头将张御医的腿给打断了。 随后又去先皇面前哭诉,先皇听信一面之词,判张御医流放三千里,永不录用。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也只是听说过这事,到底这桩官司后来怎么样了,他也没去关注。 无意之中却得知张御医的后人在威武将军府,实在让人吃惊。 低头瞅了瞅怀里的女儿,楚之南越看越喜爱,小人儿皱着眉头,黑乎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视线跟他对上,冲着他笑。 拧成疙瘩的眉宇瞬间平整。 楚一飞大着胆子对杨氏说道:“娘!我觉得苏卿然不错。” 楚一默微愣,想说什么,被楚一飞伸手拦住,并用眼神向他暗示,让他不要随便开口。 楚潇潇高兴坏了,挥舞着小手,踢蹬着小腿,笑得口水直流。 【啊!哥哥跟我心有灵犀。对的对的,娶苏卿然,她可是京城最神秘的骨科大夫留一手呢。】 杨氏努力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心底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留一手的名声近两三年在京城崛起,她每个月只在回春堂坐诊一日,到底是哪一日还得看她的心情。 她一战成名是因为医治好了永宁侯府拄拐多年的嫡次子,人人都道她是个游医,没想到留一手居然是威武将军府的庶女苏卿然。 这个儿媳妇她一定要拐回来,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要将人弄回府里。 楚之南不知道留一手是谁,听女儿的口气,似乎很厉害。这样的人必须弄到家里来,他们军队很需要好的骨科大夫,外伤大夫。 “娘也这么觉得。”杨氏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件事交给娘来办,既然是你心悦之人,必定要把她娶回来。” “是,儿子都听娘的。” 楚一飞说完起身,看了看妹妹,带着三个弟弟走了。 四人回到楚一飞的院子,坐下来,让小厮上了一壶茶。 随后将人大夫出去守门,他们兄弟四人秘密开会。 “二弟!你是不是能听见妹妹在心里说话?”楚一飞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地问。 楚一默猛地愣住,随后像是受到打击,愁眉苦脸,蔫头耷脑。 “大哥!你也能听见?这么说我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楚一凛见大哥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随即点了点头:“我也能听见。” 楚一默:“......” 哈!大哥也不是最特别的那个,我心里平衡多了。 楚一尚接收到大哥的眼神,皱起脸:“妹妹说我会被人丢进湖里淹死,我现在都不去湖边练功了。” “练功?”楚一飞大惊。 楚一默大喊:“四弟!你什么时候开始练功的?二哥怎么不知道?” 楚一凛不愧是读书人,稳如老狗:“四弟早就开始练了,二哥一天天就知道出门见你的狐朋狗友,哪儿有空管我们?” 身为大哥的楚一飞眼神冰冷地盯着楚一默:“你在家就是这么照顾母亲和弟弟们的? 妹妹差点被人害了你不知道,四弟练功练了多年你也不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面对大哥的责怪,楚一默不敢反驳。 的确,府里的男人除了祖父,就数他最大,没保护好娘和妹妹,都是他的错,他无话可说。 “柳依依来了府里五年,难道你就没发现她心思狠毒,居心叵测?”楚一飞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更多的是后怕,“你想过没有,妹妹若是出事,娘必定伤心,加上四弟若是出事,娘还活得下去吗?” 楚一默低着脑袋承认错误:“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家里。柳依依也算计我了,得妹妹提醒,她们功亏一篑。” 楚一凛好奇地问:“她给你准备了什么死法?” “污蔑,坐牢,自杀。”楚一默感兴趣地问他,“你呢?什么死法?” “唉!”楚一凛叹气,“我是最惨的,被活活烧死,烧成黑炭。” 楚一默同情地看着楚一凛:“是有点惨。” 楚一尚不服:“难道我不惨?被人丢进湖里活活淹死。” 楚一默和楚一凛的视线全都落在他身上,虽然没说话,眼底的同情几乎凝成实质。 楚一飞:“......” 比谁死得惨?怎么话题歪楼了?他说的是这个吗? “咳咳咳!......”他假意咳了几句,引起三个弟弟的注意,“既然咱们都没事,以后出去不要瞎说。 端王爷埋在咱们府里的暗桩已经拔除,暂时不会有事。以后多多警惕身边的人和事,尽量避开妹妹说的那些。” 楚一默马上表态:“我已经按照妹妹的话去做了,百花楼的头牌姑娘紫嫣想污蔑我,没成功,倒是她自己跳楼摔死了。” 楚一凛眼底瞳孔微缩,片刻后趋于平静:“妹妹说我腊月初八会在书院的藏书楼被大火烧死,我决定了,再不去藏书楼。” 楚一尚点着脑袋:“我也决定了,不去湖边,看谁能把我丢进去。” 楚一飞看了一圈弟弟,告诫他们:“能听见妹妹心声的事谁也不能说,妹妹是天上派来的小仙女,专门来救我们的。 这件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妹妹会有危险,以后不管听见什么都烂在肚子里,知道了吗?” 楚一默,楚一凛,楚一尚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 楚一飞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 “端王爷的事没那么简单。二弟!你成天混迹于外头,多打听打听各方消息,看看端王爷还分布了什么势力在京城。 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妹妹的秘密是头等大事,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说,明白了吗?” 楚一默很认真地表态:“明白了。妹妹一来就救了咱们全家,我自然不会在外边瞎说。这件事很奇怪,说了也未必有人会信。” 第20章 这就是当年他从南城门带回来的小姑娘 楚一凛:“不管有没有人信都不能说。” 楚一尚:“对,不能说。” 兄弟四人达成协议,统一口径后,各自回屋睡觉。 楚一飞坐在桌边,想起了九岁那年遇见的小姑娘,听说她过得很苦,心里很不落忍。 难怪她当年不说话,原来是姨娘去了。 那么小就没了亲娘,在将军府后宅必定过得艰难,连自己的脸都不敢让它露出真容,可见有多小心翼翼。 闲来无事,他一个人从后门出府,在街上溜达。 已经有一年多没回京城了,出来走走,感觉挺新鲜。 东盛这些年国力日益强盛,京城的夜晚变得越来越热闹,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走到了威武将军府门口。 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棵大树上。 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地方应该是后院的祠堂,空气中有浓郁的香火味儿。 “二小姐!夫人怎么又要罚您跪祠堂?” 楚一飞听祠堂有人说话,轻轻从树上下来,脚尖飘然落地,慢慢靠近过去。 祠堂这种地方一般不会有人把守,实在是没啥可偷的。再说威武将军常年镇守西南边关,极少回来。 府里的侍卫应该不多,要守也是守着库房,守着祠堂干什么。 “她要罚我,还需要理由吗?”说话的女子微微叹气,低头默然跪在蒲团上,吩咐身边的丫鬟,“你不用在这里陪我,回去吧!叫她知道,我会被罚得更重。” “二小姐!”丫鬟像是要哭出来,“珍珠走了,小姐一个人怎么办?这里连个守卫都没有,要是出了事,谁来保护小姐?” “不会出事的,我又不是第一次被罚。”说话的女子语气淡定,习以为常,“你快走,李妈妈来查看,见你在这里,我更遭殃。” 珍珠依依不舍,抹着眼泪走了,她要不走,被夫人身边的李妈妈看见,小姐会被惩罚得更重。 珍珠是跟着苏卿然一起长大的,以前姨娘还在时,她们主仆的日子好过一些。姨娘走后,将军再无挂牵,已经好几年没回来过了,她们主仆的日子更是煎熬。 好在小姐聪慧,平日里就窝在自己的小院里看书,研究医术。 每个月出门一次,女扮男装,化名留一手,在回春堂给人医治骨伤,挣点银钱,苦熬时光。 夫人动不动就惩罚小姐,芝麻绿豆点大的小事也要罚小姐来跪祠堂,实在过分。 还不许她陪着,发现了要么打她,要么罚小姐。 丫鬟走后,楚一飞蹑手蹑脚走到苏卿然跪着的前方,从窗户里看见一张疙疙瘩瘩的脸。 他确定了,这就是当年他从南城门带回来的小姑娘。 脸型,五官没多大变化,只是长大了些而已。 看看四周无人,他回到门口,闪身进去。 知道孤男寡女处在一室不好,可他这辈子打定主意非她不娶,就没什么好顾忌的,必须进屋把话说清楚。 跪在蒲团上的苏卿然腰背挺直,纹丝不动,她以为来的是李妈妈。 楚一飞走路的声音很轻盈,跟个女人差不多,让她根本没分辨出来。 瞧着瘦弱不堪的脊背如山一般挺拔,楚一飞看到了她的“倔强。” “你不需要如此。” 跪在蒲团上的苏卿然猛地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吓得一下子破功,跌坐在蒲团上,随后回头,瞧见了一张魂牵梦绕的脸。 看她愣愣地不说话,楚一飞蹲下来:“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不吭声?” 苏卿然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小心翼翼地颤抖着声线问:“你,还,记得,我?” “当然。”楚一飞看了苏卿然一眼,拉了个蒲团,在她身边坐下,“你是威武将军府的二小姐苏卿然,我早打听过了。” 苏卿然红了眼眶,她以为儿时的那点温暖,除了自己,不会有人记得。 没想到这位护国公府的大公子一直记得,不枉费她放在心里思念了这么多年。 “是,我是苏卿然,威武将军府的庶出女儿。”苏卿然卑微地低着头解释。 她心里很清楚,像她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进护国公府的。别说是她,就算她那自命不凡的嫡姐苏卿慧也未必能进。 “不要自轻自贱,你就是你,不一样的你。” 楚一飞很难把眼前卑微至极的人,跟妹妹心里说的骨科大夫留一手画等号,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性子。 妹妹的心声他绝对相信,她说苏卿然是留一手,那就必定是留一手。 听言,苏卿然抿唇微笑。 看来她错了,这位楚大公子并没有将她看轻,反倒是她太过卑微了。 “是,你说得对,以后我不这样了。” 说完,苏卿然冲楚一飞莞尔一笑。 在这昏暗的祠堂里,她笑起来时,脸上的疙疙瘩瘩映着烛火,格外刺眼,狰狞。 楚一飞微微皱眉:“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弄成这样?小时候多好看,怎么长大了越变越丑?不过挺可爱。” 摸了摸自己的脸,苏卿然笑着解释:“这是我保护自己的手段。” “哦!原来是这样。”楚一飞像是醍醐灌顶,“难怪,我说呢。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满脸长这玩意儿,府里的人时常欺负你?” “无父无母的人,被欺负是常事。”苏卿然的语气很淡然,似乎她并不在乎这些,反而问楚一飞,“你还好吗?回来几天了?怎么突然想到来将军府?” 楚一飞脸一红,说了实话:“有人去我家里说媒,说的是苏卿慧,我不同意,要娶也是娶你。 我爹娘同意了,我心里好奇,想看看小时候一言不发的你长啥样了,就跑来找你了。 别怪我说话直接,我就是个粗人,有啥说啥。本来我还担忧上哪儿找你呢?跳进来就看见你跪在祠堂,为什么要罚你跪祠堂?” 苏卿然点了点头:“一点小事,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夫人,要不是被罚跪祠堂,我还遇不上你呢。” “这倒也是。”楚一飞伸手很自然地摸了一下苏卿然的头,神色欢喜,“我时常不在京城,一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 第21章 感觉这人有做贼的潜质 “噗!”苏卿然笑了出来,怕被人听见,立即捂住了嘴,抬眼跟楚一飞对视,“你说话跟我祖父一个腔调,其实你没比我大多少。少年老成,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 正想说句什么,楚一飞听见有脚步声朝这里来,赶紧起身,“有人来了,我先走了,往后自己当心。” 说完一个纵身,翻窗出去,看得苏卿然眼睛瞪得老大。 感觉这人有做贼的潜质。 他离开没多久,祠堂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位少女。 此刻苏卿然已经乖巧地跪好了,依然挺直腰背。 少女是她的嫡姐苏卿慧,她站在苏卿然身边,居高临下,脸上满是嘲讽。 “二妹妹!跪祠堂的滋味怎么样?你一个庶女,怎么就不知道说几句让我开心的话来听呢?你本来就是丑八怪,我说错了吗?” “嫡姐没说错。”苏卿然淡淡地回答,“只是我不喜欢趋炎奉承,虚情假意。容貌这种东西,与我而言,可有可无。” 在外人眼里,苏卿慧进退有度,容貌上乘,是当家主母的必备人选。只有在苏卿然面前,她才会流露出自私凉薄,恶毒凶狠的一面。 楚一飞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隐在祠堂后头的墙角,透过窗户看向进来的人。 嫡姐?这人就是苏卿慧? 妹妹说过的那个无情无义,连自己孩子都不顾的女人? 果然一脸刻薄尖酸样儿,跟小姑娘比起来差远了。 小姑娘有医术,容貌对她来说,的确不是一等一重要的东西。 “可有可无?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什么笑话?”苏卿慧笑得前俯后仰,指着一脸疙瘩的苏卿然,“就你这样的,谁能瞧得上?我看只有门房的小厮了。” 苏卿然懒得理会苏卿慧的嘲讽,依然跪得笔直。嫡姐向来喜欢拿身份说事,也向来在家里嚣张跋扈。 她什么都不想说,免得赢了她又气得她跳脚。 “无话可说了吗?哈哈哈!苏卿然!我娘抬举你,你就是将军府的二小姐,不抬举你,你就是贱人生的贱种。 我就不一样了,我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嫡女,将来会嫁入公侯之家,一家主母。” 苏卿然淡淡一笑:“那就恭喜嫡姐了。” 苏卿慧高傲冷哼,沾沾自喜:“知道给我说媒的是哪一家吗?告诉你也无妨,不出意外,我的夫婿是护国公府的大公子楚一飞。” 要不是刚才见过楚一飞,苏卿然说不定真的会被苏卿慧的话深信不疑。刚才楚一飞来过了,也跟她说过这事,苏卿然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然淡淡的。 “恭喜嫡姐成为下一任国公夫人。” 外头的楚一飞听了,捂住嘴偷笑。 小姑娘可真沉得住气,人家都欺负上门了,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明明知道这话说得有点早,八字还没一撇呢,苏卿然想气苏卿慧,没有纠正的意思。 苏卿慧高抬下巴,嘲讽地问:“羡慕吗?嫉妒吗?是不是很想要?怎么办?你出身低贱,一辈子都爬不上去呢?” 苏卿然转过头看着苏卿慧,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未必。” “未必?你什么意思?你不盼我点好?苏卿然!你眼红我?” 苏卿慧不乐意了,她是来苏卿然这里显摆的,可不是来听她说丧气话的。 她要听的是奉承话,偏偏苏卿然就跟个二愣子似的,从来不奉承她。 “不,我不眼红,我说的是实话。”苏卿然的语气不卑不亢,“护国公府乃是京城一流门第,威武将军府是不错,但要跟他们家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满京城的嫡女不止嫡姐一人,想顺利嫁入护国公府,光靠嘴巴说说是没用的。” 楚一飞:“......” 小姑娘想做什么?给苏卿慧支招儿?她会上当吗? 苏卿然很肯定地回答:她会。 对于这个嫡姐,她太了解了,在外人面前端庄贤淑,一副名门闺秀的气派,骨子里还是狭隘自私。 不管她会不会接招,反正她已经支招儿了,能不能接得住,那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苏卿慧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苏卿然的意思,心里很赞同她的说法,脸上却不肯表现出来,鼻梁里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这个庶妹是碍眼,到底提点了她一句,今晚就饶过她吧! 自从她姨娘死后,父亲就再也没回过京城,不管母亲写信怎么苦苦哀求都不回来。 苏卿然的生母才是父亲藏在心里的人,她母亲就算贵为正室,也比不上她。母亲懊悔当年磋磨那位姨娘太狠,活活把人逼死了。 若是那位还在,父亲不可能不回京城来。留着苏卿然也就当个引子,想用她将父亲钓回来。 要是连她都不在了,或许父亲会跟母亲和离。 如果真那样,她的婚事就艰难了。 母亲苦苦哀求,威逼利诱,才让父亲歇了那念头。 她要嫁得高门,也是想给母亲撑腰,逼迫父亲早日归家。 等到那时,就将苏卿然草草打发了事。从这么多年父亲对她不闻不问来看,她在父亲的心里根本没有多少分量。 苏卿慧一走,楚一飞从窗户里翻了进来,吓得苏卿然紧张地看着他,小脸绯红。 “你,你,你怎么还没走?” 楚一飞依然坐在刚才坐过的蒲团上,望着小姑娘:“你给苏卿慧支招儿做什么?让她纠缠我?” 苏卿然低着头:“我想让她病急乱投医,败坏名声,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不会。”楚一飞摇头,摸了一把小姑娘的头顶,“你有你的苦衷,我懂。” “护国公府跟威武将军府联姻,若对象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上头那位不会猜忌。若是嫡女,那就太让人心底不舒坦了。” 被她一提醒,楚一飞瞬间秒懂。 护国公府镇守西北边,威武将军镇守西南。 虽然他手里的兵力不及护国公府的一半,但两家联姻,等于把西北西南的边陲合在了一起,皇上要是知道,必定不会同意。 “小姑娘真的长大了,想得很多,借此机会出一口心头的恶气是吧?真能耐。” 苏卿然目光灼灼地望着楚一飞:“你真不怪我?” 第22章 女主的舔狗 “你有自保的手段我很欣慰,不然等不到我回来,你就会被人磋磨死。”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也不会轻易死去。”见楚一飞满脸迷茫,苏卿然自嘲一笑,“那年南城门外,若不是你救我回来,我就打算被大雪掩埋,跟着我娘去了。 我娘跟我爹是有婚约的,因外祖家突遭变故,两人的婚约就此作罢。我爹托人运作,在外祖流放时将我娘掳走,二人重新在一起。” 楚一飞忽然就很佩服苏将军,为了未婚妻,竟然在流放路上将人掳走,做出那样的事,得担多少风险。 要是被查出来,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苏卿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她把楚一飞当做唯一能敞开心扉之人。 “祖母逼着爹娶夫人,爹没有办法娶了,后来找机会让娘过了明路,成了府里的姨娘。 夫人嫉妒我娘得宠,大冬天让怀着身孕的她侍疾,感染风寒,一病不起,最终一尸两命。 娘就这样被活生生磋磨死了,当时我很害怕,觉得威武将军府就是个吃人的地方。我从狗洞里钻出去,想找我娘,晚了一步,没找到。” 话说完,苏卿然的脸上不知不觉爬满了泪。 “我想也许我死了就能见到她了,所以我蹲在南城门外,等着大雪把我掩埋,不想被你救了回来。” 小姑娘虽然流着眼泪,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得经过怎样的苦难才能有这样的心境。 掏出怀里的巾帕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擦擦眼泪。 “都过去了,不要再伤心。” 接过帕子,苏卿然擦干泪水:“没见到你之前,我从不敢将自己的情绪释放出来。自娘去世,爹就再也不回京城了。 夫人一直留着我,是想拿我当诱饵,钓我爹呢。其实她错了,我爹只对我娘一个人上心,我在他心里并没有多少分量。 夫人也看出来了,等嫡姐的婚事定下来,我的倒霉日子就要开始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 “帮我把嫡姐要跟你议亲的事透给翰林院侍读林耿之子林宏。” “为什么?林宏是干什么的?” 楚一飞好奇死了,感觉小丫头在下一盘棋,还是深藏不露的那种,连他都成了她手中的棋子。 “林宏是嫡姐的追捧者,爱慕者,已经考中了秀才,只要中举就能外放为官。”苏卿然简单地跟楚一飞介绍,“可惜他至今没考上,嫡姐嫌弃他无用,两人不久前闹掰了。 林宏低声下气来了好几次都没见到嫡姐,若是他得知嫡姐变心,再有人在边上刺几句,他一定狗胆包天跑来闹。” 楚一飞:“......” 小姑娘这是替苏卿慧打算好了? “不好,又有人来了。”楚一飞起身,走到窗边,“这次我真的要走了,你多保重,事儿我一定会办好的。” 苏卿然微微点头,看着楚一飞再次翻出窗外。 过了好几息,夫人身边的李妈妈推开祠堂的门,看苏卿然没有偷懒,毕恭毕敬地跪着,脸色好看了许多。 用一副施舍的语气说道:“夫人开恩,放你回屋,赶紧走吧!” 苏卿然愕然,扭头看了眼李妈妈,随即艰难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祠堂门外走去。 楚一飞从威武将军府回来,越想越觉得小姑娘有趣,居然要想办法破坏苏卿慧的名声。 这样一来,威武将军府就没有适龄的嫡女可以跟她婚配了。他再想个办法把小姑娘拐回来,这件事就算是圆满了。 次日一早,他去母亲的院子里请安,顺便看妹妹。 楚潇潇已经醒了,被楚之南抱在手里逗着,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女儿。 杨氏在一旁忙别的,楚一飞问安过后,故意提了一句:“娘!我听说威武将军府的嫡女苏卿慧,跟翰林院侍读林耿之子林宏,早已两情相悦。” 一旁逗女儿的楚之南愣了一下,抬头问大儿子:“消息来源可靠吗?” 【林宏?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楚潇潇的心声一冒出来,楚家人个个竖起耳朵仔细听,杨氏连手里的活都不干了,屏住呼吸,生怕错漏一个字。 楚一飞也没回答父亲的问话,等着听妹妹的心声。 妹妹!你倒是说呀,为什么耳熟? 后边进门的楚一默,楚一凛和楚一尚都不敢给父母请安问礼了,楚之南的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们。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啊!我想起来了,林宏是监斩护国公府的人,是女主的舔狗,还是跪舔的那种。】 楚之南皱眉:“......” 狗就狗,还舔?喜欢伸着舌头舔来舔去?那得多恶心。 楚家众人:“......” 这就没了?就不能多透露几句?听得人心里头难受呀! 【林宏读书不咋地,但很会来事,八面来风。苏卿慧离开护国公府就是奔着嫁他去的,女主不同意,做了林宏的外室。】 楚一飞:“......” 这女主也太霸道了吧?还管人娶妻生子?外室?抛夫弃子就为了给人做外室? 楚一默:“......” 翰林院侍读林耿的儿子林宏?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楚一凛楚一尚给杨氏和楚之南默默行完礼,默默坐在一旁,默默听妹妹的心声。 【女主成为女帝后,林宏官拜丞相,成了女主的入幕之宾。】 楚之南:“......” 女主成了女帝?林宏官拜丞相?监斩护国公府?让他们一家老小的脑壳整整齐齐滚满的? 哼!那就弄死女主,摁死林宏,看他还怎么成为丞相,成为监斩官。 楚一飞,楚一默相互看了看,彼此都读懂了彼此眼里的意思。 苏卿慧提前跟护国公府撇清关系,原来是因为林宏。 杨氏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挥舞着手脚,不断吐着口水泡泡的女儿,眼底都是浓浓的爱意。 一家人吃过晨饭,杨氏带着楚潇潇去了老国公和老太太那里,这件事还得跟他们说说。 楚之南和楚一飞去了京郊大营,楚一默去了街市,办大哥交代的事。 楚一默去书院读书,楚一尚在家里练武。 他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子,老国公说物尽其用,不管干啥,感兴趣就行。 第23章 二叔长痔疮了 楚潇潇一到,就被老太太抱了过去。 “祖母的潇潇呀!又长大了。来来来,祖母抱抱!” 楚潇潇举着双手,像是要扑过去,小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笑得露出粉嫩嫩的牙龈,越看越可爱。 【啊!祖母!潇潇爱你哟!贴贴!】 老太太不知道贴贴是什么,杨氏也不好去教她。 老国公瞅着活泼可爱的小孙女,脸上都是慈祥的笑。 “母亲!威武大将军府的嫡女跟翰林院侍读林耿的儿子林宏有私情,这样的女子咱不能弄进来。” 听完杨氏的话,老太太无所谓地笑道:“那就回绝。” 老国公没吭声,一双眼睛全都黏在楚潇潇身上,感觉这孩子就是灵动,才一个月多点,瞧那双眼珠子,乌溜溜,水汪汪,骨碌碌转,实在稀罕人。 孙女他不是没有,老二家就有一个,小时候可没有潇潇这么可爱。 杨氏为难地开口:“老大心仪威武将军府的庶女苏卿然。” 老太太一愣,抬起头来:“飞儿喜欢他家的庶女?” 【祖母!苏卿然很喜欢大哥呢,护国公府的人被砍头,是她帮着收尸安葬的,她被逼着嫁给富商做填房,不乐意,服毒死在了大哥坟前,很惨的。】 老太太:“......” 还有这一出?是个重情义的孩子。 老国公伸手逗着楚潇潇,不经意地对杨氏说道:“既然是飞儿心仪的,那就依了他。” 杨氏皱眉:“恐怕还得等一等。” 老太太敛眉沉思,最后点头:“那就等。” 武将之家,说话永远简单干脆。 老太太知道杨氏的能耐,只要是大孙子喜欢的,必定有办法弄回来,等一等没什么。 话刚说完,二房的余氏和三房的王氏来了,都是来给老国公和老太太请安的。 余氏管着府里各处的采买,王氏管着府里的田庄铺子。 两人给老国公,老太太和杨氏见礼,完了落座。 杨氏发现余氏脸色不好,随口问了一句:“二弟妹是不是身上不爽利?怎么瞧着脸色苍白?” 【娘亲!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二叔回来不与二婶亲近,二婶心里难过,几天没睡好呢。她怀疑二叔心里有人了,其实二叔是......】 “哈秋!” 楚潇潇打了个喷嚏,把要说的话给忘了。 老太太:“......” 是什么?关键时刻别掉链子呀!祖母的潇潇宝贝,你说呀,你二叔怎么了? 老国公脸色一沉:“......” 这逆子要是敢违背祖训,跟外头的女人胡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杨氏偷偷摸摸看一眼余氏,心里也很着急,他也想知道二叔为什么不跟余氏同房。 女儿为什么不接着说下去,关键时刻打什么喷嚏呀? 【二叔长痔疮了,还一直流血,他怕二婶看了害怕,就干脆避开。】 老太太:“......” 长痔疮了?老二啥时候痔疮又犯了?这可怎么好?那病瞧着可吓人了,难怪要跟他媳妇分开住。 老国公:“......” 原来是长痔疮了,这点随了他祖父,那玩意儿的确会不断流血。 杨氏:“......” 二叔是病了?可这话她要怎么提醒二弟妹? 王氏担忧地看着余氏:“二嫂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刚才我就想问了。” 余氏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苦笑着摇头:“我没事,大嫂和三弟妹不用担心。” 老太太把楚潇潇交给眼巴巴等了半天的老国公,他早就想抱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撒手,他不好来抢。 她有话要跟老二家的说,有他在不方便,干脆把孩子给他,将他打发离开。 “潇潇!祖父抱你去花园里走走,看看祖父养的兰花。” 等了半天,终于抱到了小孙女,老国公乐呵呵地带着她走了,得好好跟小孙女玩一会儿再把她送回去。 不送也没什么,他那好大儿只要回来了,肯定会来他这里把孙女抱走。 祖孙俩一出去,屋里就剩下老太太和三个儿媳妇,嬷嬷丫鬟都被她赶去了外面。 “老二家的,你是不是受啥委屈了?有啥话当着娘的面说出来,娘给你做主。” 被人一问,余氏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她是尚书府的嫡女,在家千娇百媚地养着,嫁进护国公府后,生了一儿一女。 女儿比较大,跟楚一默同年,十四了,眼下正在相看人家。儿子十一,跟楚一凛在书院读书,已经过了童生试,就等着三年后考秀才。 人人都羡慕她命好,能嫁进护国公府这样的好人家。 夫婿不但是赫赫威名的大将军,还洁身自好,一个通房姨娘都没有。 原本她也这么以为,嫁进府里来,婆母慈爱,妯娌和睦。名义上虽然是大嫂掌家,其实大嫂把权利下放给了她和三弟妹。 妯娌三人处得跟姐妹似的,她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的生活。 不知为什么,这次夫君回来,一次都不进她的屋,宁愿一个人待在书房里。 她厚着脸皮找过去两次都被他拒之门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每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点灯熬油似的熬着,也不知道该跟谁说这样的事。 今日婆母问起,她实在憋不住了,顾不得羞耻,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她相信大嫂和三弟妹不会笑话她,往日里大家十分亲近,她遭遇夫君嫌弃,她们一定是同情她的。 杨氏拿过手绢替余氏擦泪:“二弟妹!你快别难过了,我相信二叔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为什么宁愿睡舒书房也不理你?你有找人打听过吗?他是不是病了?” 余氏吓一跳:“什么?病,病,病了?”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男人脸色不好,总不爱坐着,就爱站着,难道他病在难以启齿的地方? 老太太拍了拍余氏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老二身上有隐疾,这事我一直没跟你提过。” “隐疾?”余氏吓得花容失色,“这么说他真的病了?” 王氏开解余氏:“二嫂!二哥是将军,是言出必行的人。咱们家的规矩历来森严,二哥怎么可能胡来?若不是病了,绝对不舍得你独守空房。” 杨氏也劝她:“爷们也是要脸面的,哪怕是夫妻,有些事也不好说出口。” 第24章 草丛里有治痔疮的药 “老大家的说得对,老二有痔疮,偶尔会犯。”老太太忧心忡忡,“那东西长在屁股底下,还会流血。 一直没跟你说是他一直没犯过,听你说他的情形,十有八九是犯病了。” 呼!杨氏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老太太知道二叔的毛病,要是靠她,不知道绕多少道弯才能把事情说明白。 余氏听得两眼发直,原来他男人是病了,不是外边有人了。 “娘!儿媳告退,儿媳得回去看看,他这段时间的脸色确实不好。” 老太太微微点头:“那东西很疼,日夜煎熬,你回去找个大夫好好给他瞧瞧。” “儿媳明白。” 余氏给众人行了个礼,着急忙慌地走了。 杨氏和王氏随后跟着行礼退开,老太太看着三个乖巧懂事的儿媳妇,一脸满足。 林嬷嬷被送走后,她提拔了一位跟了她十多年的花嬷嬷在身边使唤。 花嬷嬷年轻的时候被男人抛弃了,此后再没有成亲,一直跟在老太太身边。 余氏火急火燎地回了自己院子,直接去了书房,推开门,正看见楚之西用棉花擦血迹。 那地方流出来的血不比她来葵水少,裤子都染上了,红红的一片。 “夫君!你病了为什么不告诉瑶儿?”余氏的闺名叫于瑶,“夫君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这么严重为什么不找大夫?” 楚之西脸色爆红,没想到瞒了这么久还是没瞒住,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面对北国铁骑他没怕过,就怕媳妇那眼泪汪汪的眼睛。 “看过大夫了,什么药都使用过了,就是不见好,一天流好几次血。” 再这样下去他都怕自己会流血干枯而亡。 他被这病折磨得苦不堪言,偏偏那玩意儿长在最难堪的地方,每次去看大夫都偷偷摸摸的,叫人瞧见了实在没脸。 谁能想到英勇善战的楚将军,居然被屁股上长的一个小肉球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瞧着楚之西那瘦削苍白的脸,余氏很是心疼,还是大嫂有见地,一下子就看出来她男人定是有啥苦衷才不肯进她的房。 一天流好几次血,是头牛也得被这病折磨得受不住。 “夫君!咱们拿着府里的帖子去找御医来看看吧!”余氏不嫌脏,想亲手给楚之西擦血迹。 被他按住:“瑶儿!使不得,为夫,脏。” 余氏眼眶含泪:“夫君!你怎么那么傻?你我夫妻一体,侍候你是瑶儿的本分,什么脏不脏的。今晚去瑶儿屋里休息,你一个人睡在这地方怎么行?” 楚之西低着头:“为夫不去,脏!” 余氏拿开他的手,继续给他清理:“夫君若是喜欢书房,瑶儿也可以过来陪着。” 看了眼夫人,楚之西妥协:“不用,为夫去瑶儿屋里就是。” 余氏欢喜坏了,点了点头:“收拾收拾,这会儿就去。” “唔!” 楚之西红着脸,任由余氏摆布。她说回就回,只要不吓着她就行。 花园里,老国公抱着孙女往他的兰花院慢慢地走着,他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爱兰花。 像花瓣姿态万千,色彩艳丽,非常受人喜爱的瓣莲兰花。 造型劲力十足、雍荣华贵,如帝王般高贵威严的春剑皇梅。 植株小巧玲珑,花型简洁素雅的春兰荷瓣。 株型修长健美,叶姿优雅俊秀,花色艳丽多变,香味清醇久远的寒兰。 由大花附生种、小花垂生种及其一些地生兰杂交育成的大花兰,是兰科中不可多得的观赏种类。 蕙兰是栽培最久和最普及的兰花,也是比较耐寒的品种。 翡翠兰叶绿似荧光,花红如火耀眼,花叶交相辉映,如同一尊精美的翡翠饰品。 老国公最是喜爱。 素冠荷鼎是一种非常名贵的兰花品种,也是极不好养活的一种。 园中还有花朵绽放时就像是一只只蝴蝶一般的蝴蝶兰,盛开时十分美丽。 稀有名贵的鬼兰他也有,那是他花了一幅名家字画换来的。 十分名贵的墨兰他这里也有。 可以这么说,论兰花,整个京城富贵人家,没有比他这里更齐全的品种了。 老国公酷爱兰花的品质,它高洁、典雅、高尚、坚贞不渝。 兰花是花中四君子之一,代表着谦谦君子的形象,被视为坚贞、忠诚、清廉和纯洁的象征。 他虽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却偏偏独爱这象征君子的兰花。 楚潇潇一直念着楚之西的痔疮,她要寻一味草药解了他的烦恼。 她可是掌管天下花草树木的仙子,不管啥草药,都在她的掌管之内。 就算百年人参,灵芝,天山雪莲也都归她掌握。 正想着,眼前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兰花,看得她目不暇接。 【啊!祖父好雅兴,怎么搜集了这么多兰花?有没有石斛兰啊?那也是兰花的一种呢。】 老国公:“.......” 石斛兰?什么是石斛兰?我怎么不知道? 他抱着楚潇潇在兰花院子里走了一圈,尽量让孙女看到每一株兰花。 这些都不是石斛兰,它们都有自己的名称,可什么是石斛兰呢? 【石斛兰喜欢生长在悬崖边,苔藓底下,这院子里根本就没那样的地方。啊!那边草丛里有治二叔痔疮的草药,就那棵一尺多高,红叶子,开着白花的。】 听了孙女的话,老国公抱着孙女走了过去,真看见草丛里有她说的草。 他蹲下来仔细看,心底震惊,小孙女居然知道治疗老二痔疮的草药? 这是什么草药?该怎么用?是煎了喝还是捣碎了外敷? 正踌躇,小孙女的心声再次出现。 【这种药是外敷的,摘了它的叶子捣烂,加上蜜糖,敷在患处,清热止血,两三天就好了。】 老国公欣喜若狂,那还等什么,他赶紧摘了一把叶子抓在手里,准备拿去给老二。 【祖父!你那株墨兰快要死了,烂根了,赶紧拔出来吧!它都哭了。】 什么?老国公抱着孙女走到墨兰边上,围着它四处看,瞧着好好的呀,怎么就烂根了? 小孙女不会是瞎说的吧?他还是先把草药送去给老二,墨兰的事等会儿再说。 第25章 他们家来了个花仙子 老国公抱着楚潇潇出了兰花院,往楚之西的院子去。 路上遇到了出来寻他的老太太,见他着急忙慌的,伸手要把楚潇潇从他怀里抱走。 “你急着去哪儿?把潇潇给我,当心摔着她。” 老国公躲开她的手,把草药塞给她:“这是治疗老二的药,捣碎了加上蜜糖外敷,清热止血,你赶紧送过去吧!” 接过草药,老太太半信半疑:“你从哪儿找来的?真的管用?” 老国公看了一眼怀里抱着的孙女,然后对上老太太的视线,老太太秒懂。 既然是孙女找到的,那绝对没问题。 接过草药,欢天喜地地走了。 老二的病要是能好,得好好谢谢小孙女。 她的潇潇小仙女哟!就是老天爷赐下来拯救他们楚家的。 走到老二的院子,将草药交给余氏,老太太叮嘱了一番,走了。 她要回去抱孙女,她的潇潇小孙女实在太可爱了,抱着就不舍得撒手。 才出生多久,不但救了她一命,还规避掉许多的风险。 更吃惊的是她居然懂医术,太了不起了。 余氏按照老太太说的将草药捣碎,加了蜜糖,替楚之西敷上,一刻钟过后,他明显感觉好多了。 “这药真是娘采来的?娘啥时候懂这些了?” 老太太:“......” 儿呀!你想多了,这药可不是娘采来的,是咱们家的潇潇宝贝给的。 余氏也闹不明白,只能拣好听的话说。 “娘一直担忧夫君,自然是上心地问了别人才采来的。” 血不流了,疼痛减轻了不少,楚之西的脸色好转很多,想着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让母亲挂怀,感觉很不孝。 老国公把孙女采来的药交给老太太后,抱着孙女返回了兰花院内。 孙女说墨兰的根烂了,墨兰在哭,感觉好稀奇,得回来看看。 走到墨兰面前,再次仔细打量,发现真有问题。墨兰的叶子已经起了斑斑点点,就跟人的皮肤得了病起疹子似的。 之前他估计没看清楚,这会儿低下头仔细看,发现墨兰真的不行了,蔫头耷脑的。 “刚才看它还好好的,怎么出去转一圈回来,叶子都是斑点?这是要死了?” 楚潇潇瞟了一眼那盆墨兰,听见它在呻吟。 【哎哟!哎哟!我快死了,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呀!】 【我来救你,别急,一会儿把你挖出来,将烂根切掉,重新栽种就不会死了。】 墨兰像是感觉到了楚潇潇的存在,叶子无风自动,朝着楚潇潇的身边使劲伸长探过来。 那一片片叶子就跟人的手脚和脑袋似的,瞧着十分人性化。 这神奇的一幕看得老国公瞳孔猛缩,搞不懂墨兰怎么会跟人似的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成精了吗? 孙女儿刚刚说什么?挖出来重新栽种? 这一院子兰花都是他亲手打理的,从不假手于人。对待他们,就像是对待多年的老朋友。 他极少在外头跟人应酬,没事就一头扎进兰花院里仔细栽培他的宝贝。 这棵墨兰是他从北国边境得来的,极其稀有,平日里细心照料,养了也有三年多了,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围着墨兰,老国公急得团团转,他得赶紧把给墨兰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烂根了。 可手里抱着孙女,他又不能放下,孙女好厉害,看一眼就发现它不行了。 要不是他今天心血来潮抱着孙女来兰花院,说不定过两天这株墨兰死了他都不知道。 手足无措之际,老太太来了,没等她开口要孙女,老国公主动把孙女交到她手里。 “你来得正好,抱着潇潇在边上看着,我要把这株墨兰挖出来。” “挖出来?为什么?”老太太抱过孙女,仔细看了看那盆兰花,“这不好好的吗?瞧着没啥问题呀?为什么要挖出来?” 老国公的视线在楚潇潇身上停留片刻,随后看向老太太,意思是孙女说要挖地。 老太太懂了,再次围着墨兰看,试探性地引导:“这株兰花可是北国边境来的,那会儿咱们跟北国还算和睦,没有交战。 每日巡逻边境,偶然间发现了它,把它挖了回来,怎么就不行了呢?” 【祖父不会养,墨兰喜欢半阴半阳的地方,夏秋两季,不能强光照射,可不能不给一点阳光。土也不行,太板结了,得用松树皮的碎木屑和着泥土栽种。】 准备挖墨兰的老国公听了,感觉孙女懂得真多,连他这个种植了多年兰花的人都分不清呢,她能说得头头是道。 【间隔二十多天施一次薄肥,浇水差不多也是这样,不能太湿,也不能太干,保持半干不干就行。 老国公和老太太听着,相互看了看,觉得他们家来了个花仙子,居然懂得如何养花。 楚潇潇话说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没办法,她还是个小婴儿,很需要睡眠。 老太太抱着她,站在老国公身边,看他将墨兰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挖出来。 花盆里的土果然板结得不行,墨兰的根部都被土紧紧地包裹住了。 力气小都捏不碎,好在他是练武之人,力气大。底下不知道怎么搞的,土壤很湿,把墨兰的根完全糊住。 这是水浇得多了,残留在花盆底部,墨兰的根就被泡烂了。 老国公心里唏嘘,要不是孙女来了,他都不知道养墨兰还有这么多规矩。他决定了,以后没事就抱孙女过来看兰花。 不懂的地方,偷听她的心声就行。 “这孩子的事可不能说出去,估计老大和老大媳妇都不知道,只有咱们知道。” 老国公一边干活,一边叮嘱老太太,孙女的事太过奇特,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了眼怀里呼呼大睡,奶萌奶萌,眉眼精致的小奶娃,老太太真是欢喜到了心坎里。 “这孩子是老天爷赐给咱们的福报,往后家里不管啥事,我都会问过她的意见。 飞儿的婚事要不是她,说不定稀里糊涂就做错了。大孙女的亲事也得问问她,肯定能找一个称心如意的。” 老国公点了点头:“你心里有主意就好,别急着做啥决定,多跟潇潇说说家里头的情况,听听她的反应。” 再不能发生一家人的脑壳整整齐齐滚满地的事,那样的下场太凄惨。 第26章 他今晚要搞事情 楚一默一大清早就出去了,先去见了那个丝绸商人,用最低廉的价格买下他手里织错了的丝绸。 其实那批丝绸根本没有织错,只是跟订货的人需要的花色有出入,与别人而言,根本不打紧。 办好这件事,已经快要中午了,楚一默特意约了林宏的好朋友陈建宇一起吃饭。陈建宇的父亲是翰林院编修,平日里经常跟林宏在一起厮混。 楚一默跟他见过几次面,大家的品性都是纨绔,很容易能说到一起去。 “楚兄!今日约我可是有事?”陈建宇的性子比较绵软,见了谁都是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子。 “向你打听个人。”楚一默给陈建宇倒上酒,做了个“请”的手势,“听说过威武将军家的嫡女苏卿慧吗?” “苏卿慧?”眉宇一皱,陈建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楚兄!你打听她做什么?” 看了看四周,楚一默凑到陈建宇耳朵边:“有人来我们家给我大哥说亲,说的就是威武将军家的嫡女。 我大哥面皮薄,不好来打听,托我问问。正好刚才瞧见了陈兄,就想着问问你。” 陈建宇吃了一口菜,慢条斯理地问:“那人说的真是威武将军府的嫡小姐?” “是呀!”楚一默反问,“陈兄不认识?” 才怪,你是林宏的跟屁虫,怎么可能不认识苏卿慧? “见过一面,不是很熟。”陈建宇放下筷子,忽然一拍脑门,“哎呀!刚刚想起来还有事要办,楚兄!对不住了,得先走一步。” “啊?这么快就走?不再多喝一杯?” “不了,真有事,告辞!改日有空约了楚兄好好喝一杯。” 楚一默也不客气,起身相送:“行行行,那就不耽误陈兄了,咱们改日再聚。” 陈建宇一抱拳,赶紧离去。 他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林宏,苏卿慧可是跟他心心相印之人,怎么能嫁给外人?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爱多管闲事,好打抱不平的时候,看着陈建宇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楚一默觉得这事肯定成了。 于是一个人悠闲自在地喝酒吃菜,吃完才不慌不忙地回家,把消息告诉给大哥楚一飞。 “你做得很好。”楚一飞表扬了楚一默,叮嘱他,“以后有啥事要告诉大哥,咱们兄弟商量着解决。” 楚一默微微颔首:“知道了。” 兄弟俩一起去了杨氏那里看妹妹,楚潇潇刚醒来喝完奶,芙蓉抱着她拍奶嗝。 楚一默朝芙蓉伸手:“芙蓉姐姐!我来抱妹妹吧!” 【啊!二哥!你办了件好事。】 杨氏不动声色地看着二儿子,脑子里猜想他办了什么好事。 楚一飞逗着妹妹,也想知道二弟除了办他交代的事以外还办了啥。 “呃.....!” 楚潇潇打了一个饱嗝,小嘴“吧唧吧唧”地动了几下。 【林宏已经去找苏卿慧了,这回肯定能把他们俩搅和在一起。】 诧异地看了眼楚一默,杨氏忽然感觉有这么个纨绔儿子也不是什么坏事。瞧瞧这办事能力,这么快就把苏卿慧要跟他们家议亲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林宏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苏家的品级比林家高。苏家女嫁去林家是下嫁,嫁进护国公府是高嫁。 苏卿慧若是跟林宏两人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那她想嫁进来就不可能。 只是老大心仪苏家庶女,护国公府不能拒绝苏家太狠,只能暂时拖着,拖到苏家嫡女出事,她再说求娶苏卿然的话。 楚一默用手臂轻轻地摇晃妹妹,逗得她“咯咯咯”地笑,还“啊哦,啊哦”地跟他聊天。 林宏要见苏卿慧,早早派人传消息,却没得到她的答复,心底把她恨了个半死,感觉以前的海誓山盟都成了笑话。 为了嫁进护国公府,连他的面都不见了。 不行,他一定要想方设法见她一面。 最好生米煮成熟饭,还得把事情闹大,让苏卿慧断了高嫁的心思。可惜威武将军府的围墙太高,他根本就进不去。 没有采花贼的能耐,却想偷香窃玉。 天黑后,一直围着威武将军府转悠的林宏,没找着一处可以攀爬的低矮围墙。狗洞倒是有一个,可惜太小,他个子高大,想钻也钻不了。 【唉!林宏真没用,进威武将军府找苏卿慧都做不到,也太菜了。】 楚一飞在杨氏这里用过饭,抢到了抱妹妹的份儿,听了她的话,灵机一动。 【啊!谁带我去帮他一下呀,他今晚要搞事情呢。】 楚一飞:“......” 要搞事情?那我得去看看,可别波及了他的小姑娘。 杨氏:“......” 能搞什么事情?难道林宏要毁掉苏卿慧的名节。 楚一默:“......” 我也好想去看看林宏到底要搞什么事。 “娘!我带妹妹去我院子里玩一会儿。” 楚一飞的话音刚落,楚潇潇就鼓掌欢呼。 【好啊好啊!大哥咱们快走,晚了林宏就跑了。他要不搞事情,咱们也没乐子看了。】 杨氏:“......” 才多大孩子,怎么整天想着看乐子? 楚一默怕大哥不带他,紧跟在他身后,怕杨氏起疑,补了一句:“我帮着大哥带妹妹。” 楚一凛和楚一尚啥也不说,跟着一块儿走。 妹妹说要去看乐子,他们也要去。 杨氏看了几个孩子一眼,告诫他们:“照顾好妹妹。” “是!” 四人异口同声。 芙蓉有点担心:“夫人!大公子能不能照顾好小姐?奴婢要不要派人跟着?” 杨氏摆手:“不用了,随他们去吧!” 几个孩子是要出府,怎么可能乖乖待在院子里?通过今晚大儿子的表现,杨氏发现了一个问题,似乎他能听见女儿的心声。 要不是这样,他怎么好端端地要抱着女儿去他的院子里玩? 等有时间,她要好好问问。 看来她不是唯一一个能听见女儿在心里说话的人,还有大儿子。 芙蓉不知道杨氏在想什么,看房里无人,给她报告了一个消息:“夫人!柳依依把清歌弄死了,我们的人晚了一步,没能救下她。” 杨氏摆了摆手:“无所谓!清歌应该是端王爷的人,柳依依跟王大江的事不能泄露出去,弄死她很正常。” 芙蓉接着问:“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第27章 咱们赶紧去,晚了就看不到好戏了 杨氏拧眉深思:“派人暗暗盯着柳依依,看看她在京城都跟什么人联系。王大江那边就算了,咱们不需要插手,自有老爷的人盯着。” 芙蓉点了点头,下去办事。 杨氏一个人坐在屋里,感觉孩子们不在,屋里空荡荡的。 要不是身份不允许,她也很想去看看林宏今晚会搞什么事情。 那个女主还没出现,林宏此刻的心里应该都是苏卿慧。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娶三品大将军之女,用点手段也说得过去。 门不当,户不对,要么是真心欢喜,要么就得用手段才能得到。 一如她当年用手段嫁给了楚之南一样,京中贵女喜欢他的不少,就连清远公主也对他青眼相加,爱慕不已。 可惜一个个都端着,做足了大家闺秀的派头。楚之南只有一个,她们爱端着那是她们的事,她不想端着,略施小计就嫁的如意郎君。 当然,她容国公府嫡女的身份配楚之南也算是门当户对,并没有辱没了他。 要是门第相差悬殊,她肯定不会贸然出手。 当年的决定是对的,老国公和老太太都是极其良善之人,她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楚之南虽然不喜她,可也没给过她什么难堪,依然敬她,护她,就是不怎么走心而已。 表面上他还是做得不错的。 除了一个柳依依,真没谁入了他的眼。 如今柳依依的真面目已经揭开,他的心里再不会有别人。 楚一飞抱着妹妹出了家门,带着三个弟弟,套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护国公府下人乘坐的那种。 驾着去了威武将军府后门不远的一处巷子,隐在黑暗里。楚潇潇被他塞在怀里,一只手抱着。 楚潇潇的小眼睛探照灯似的四处瞄,看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沿着围墙团团转的林宏,她高兴坏了。 【啊!找到了,他在那儿。小老鼠!别急,别急,马上拯救你。】 楚一默,楚一凛,楚一尚刚撩开车帘,看见林宏被围墙内伸出来的树枝托住屁股,轻轻松松将人带进了院子。 楚一默张大了嘴巴:“大哥!我眼睛花了吗?树枝能主动伸到地面,把林宏托起来带进去?” 楚一凛:“二哥!你眼睛没花,虽然夫子教导,子不语怪力乱神。刚刚我们看到的都是真的,树枝真的化作了人的手一般,伸下来把林宏弄进将军府去了。” 楚一尚都看傻了,跟着妹妹果然能看见乐子,刚才那一幕就挺欢乐的。 楚一飞则是盯着怀中的妹妹,见她手舞足蹈地看着林宏被树枝接进府,他猜十有八九是妹妹的杰作。 【啊!小老鼠进去了,他得好好感谢我的帮助,要不是我,他今晚的事情搞不成。】 楚一飞:“......” 果然是妹妹的手笔,妹妹太可爱了,喜欢看人搞事情。 本来心急如焚,不知道该怎么进大将军府的林宏,没想到忽然有树枝伸到他屁股底下,将他稳稳托住,送进了高墙之内。 原本以为送进去就完了,谁知没有,那些树枝就像是商量好一般,将他从这棵树送到那棵树,再从那棵树送到另外一棵树。 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林宏想尖叫,猛地想起尖叫后被人发现,当做毛贼抓住打死的下场,又不敢了,死死捂住嘴巴。 他不能叫,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更能打乱他的计划,就让这些树枝帮助他到达苏卿慧的院子。 树枝的动作看着很大,其实没发出多少声音,恰巧又起了风,谁也不知道摇摆不定的树枝间藏了一个人。 一个心怀不轨,要算计将军府的人。 树枝仿佛有灵性,听到了他内心的哀求,很快将他传送到了苏卿慧的院子。 别问他为什么会知道,问就是他听到了苏卿慧那颐指气使打骂丫鬟的声音。 到了地上,林宏跪在树下,双手合十,虔诚叩拜,小声默念:“谢谢大树们的帮忙,亲事若是成了,一定再来拜谢。” 【林宏谢错了,他应该感谢的是我,是我。他已经到了苏卿慧的院子里了,大哥!带我去看热闹呀!我想看看他是怎么搞事情的。】 楚一飞瞅着怀里挥舞着小手,踢蹬着小腿,还不时啃几下手指,脸蛋红扑扑,头上呆毛微卷儿,随着微风一翘一翘的妹妹,眼底都是疼爱。 “二弟!你带着三弟四弟坐在马车里等,不要随便出来走动,我去前边看看。” 楚一默厚着脸皮提要求:“大哥!带上我行不?我也想去看呀!” 楚一凛老神在在地摇头:“不行,大哥手里抱着妹妹,怎么能带得了你?暗地里看人笑话,肯定要上房顶才能做到,二哥你爬得上去吗?” 楚一默瞬间苦瓜脸:“......” 三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一个纨绔,你要我爬房顶?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楚一尚拉着楚一默:“二哥!你肯定爬不上去的,咱们还是坐在马车上等吧!等大哥和妹妹回来就知道出了啥热闹,咱不急,昂!” 楚一默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妹妹,再看了看隐在暗处的马车,只能无奈点头。 “行吧!咱们三人在这里等。” 楚潇潇高兴坏了,欢呼雀跃在心里大喊。 【大哥!咱们赶紧去,晚了就看不到好戏了。】 楚一飞摸摸妹妹头上卷翘的呆毛,一个纵身,跃上威武将军府的屋顶。 【那边,那边,苏卿慧的闺房在那边,有棵梧桐树的地方。大哥!咱们不用坐在房顶上,就坐在梧桐树上好了。】 听了妹妹的话,楚一飞抱着她,脚尖轻点,几个起落到了梧桐树上,找了个枝杈坐着。 这个位置很好,能从窗户看到屋内,还能听见屋里的人说话。 此刻林宏跪在苏卿慧的面前,痛哭流涕地苦求:“慧儿!我真的太想你了,我茶饭不思,坐卧难安,没有你,我觉得日子都没了欢乐。 慧儿!你怎么不肯理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说,我改好不?慧儿!我林宏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慧儿!你看看我,看看我呀!我是你的宏朗,你怎么能狠心抛下我不理?” 第28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大哥 苏卿慧最吃这一套,每次只要他跪地苦苦哀求,她都会心软。 刚才他一进来,她就把贴身丫鬟紫荆打发走了,这不就给他创造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林宏膝行至桌边,给苏卿慧倒了一杯茶,背对着她,将袖口的一粒药丢了进去。随后又膝行回来,将茶杯双手举过头顶,递到苏卿慧面前。 “慧儿!你渴了吧!这是我给你斟的赔罪茶,不管你今后理不理我,都先喝一口吧! 慧儿!只要你真的下定决心说不要我,跟我断绝一切来往,我以后再也不来纠缠你。这杯茶,就当我是最后一次为你斟的。” 苏卿慧看了看林宏,眼底有悲伤,接过茶,仰头喝完。 而后泪流满面,抱住林宏,哭得泣不成声。 “宏朗!不是我心狠要抛弃你,是你的门第实在低微。我是将军府嫡女,低嫁只会让我母亲难做人。 我给过你机会,你一次次让我失望,连个举人都考不上。如果你靠自己考上举人,外放为官,我还能在母亲面前替你美言。 偏偏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我实在没有脸面为你争辩,母亲安排的议亲,我能怎么办? 下定决心与你一刀两断我心里也很难过。宏朗!以后你好好的,莫来寻我。你走吧!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林宏心底冷笑,什么都没发生?说得可真轻巧,说来说去还不是你瞧不上我家门第,如果什么都发生了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现在不能走,药效还没发作,他走了岂不便宜了别人。 这可是百花楼的药,价值千金,他好不容易弄回来的,不能浪费了。 他要让将军夫人求着自己睡他的女儿,不但要求着他,还得对他感恩戴德。 “慧儿!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都记得,你别哭,别哭。我会努力的,我一定努力,一定。” 瞧着像是一对苦命鸳鸯似的林宏和苏卿慧,树上的楚潇潇忍不住吐槽。 【努力个屁,女主一回京,林宏就舔上了,根本忘了苏卿慧是谁。要不是苏卿慧拿着护国公府的人脉,财力偷偷接济他,说不定早就反目成仇了。】 楚一飞:“......” 他那么没有眼力见?娶了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为正妻? 林宏抱着苏卿慧,不停地亲吻她,撩拨她,没多久,苏卿慧药效发作,招架不住,两人滚上了床。 楚一飞要伸手捂住妹妹的眼睛,被楚潇潇小手扒拉住。 【捂什么?我这么小哪里能看那么远,听声音像是干起来了。】 默默放下手,楚一飞觉得妹妹似乎比他还懂得多。想想也对,妹妹可不是一般人,是天上来的小仙子。 能让树木听她的话,伸出枝条把林宏送进苏卿慧的闺房,还有什么能瞒得了她。 他虽然惊奇,却不害怕,不管妹妹有多厉害,都是他的亲人。 反正妹妹看不见,他又不想看,干脆转了个方向。 谁知,屋里的两人却没羞没臊地喊了起来,特别是林宏,喊得很大声,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在跟苏卿慧滚床单。 动静这么大,苏卿慧的贴身丫鬟紫荆着急忙慌赶了来,推开门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瞧见了什么? 小姐居然在撕扯林公子的衣服,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宏朗!我要,给我,给我。” 林公子呢?却在拼命阻止小姐。 “慧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你要什么?你说,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哪怕你要我的命。慧儿!你清醒一点,你怎么了?” 苏卿慧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停地嚷嚷着:“我热,我好热,我要你。宏朗!我要你,我难受,你给我吧!给我!” 紫荆麻了,这件事情太大,她做不了主,必须报告给夫人。 瞧她转身跑了,林宏的嘴巴也停了下来,再不说话,阴恻恻地看着她的背影。 赶紧去报告吧!一会儿他就要让国公夫人求着他睡苏卿慧,想拒绝都不行。 瞧不上他?让女儿议亲? 哼! 楚一飞怕他的小姑娘被连累:“也不知道苏卿然住在什么地方,要是知道,真想过去看看,顺便告诉她今晚将军府发生的事。” 【啊!大嫂住在最偏僻的西边,紧挨着下人房。就那边,有一棵枇杷树的地方。】 楚一飞起身,朝着西边过去,嘴上却说:“我去找找看,她不受宠,肯定住不起什么好院子,越是破烂就越能找到。” 故意在四处寻了寻,飞去了有枇杷树的西边。 【大哥好聪明,这么快就找到了。大嫂的院子最小,就在枇杷树底下。】 楚一飞轻轻落地,停在枇杷树下的院子里,苏卿然听到动静开门出来,吓得差点要尖叫。 嘴被人捂住,楚一飞的声音出现耳边:“莫喊!是我。苏卿慧被林宏算计成功,晚上府里会乱作一团,你关好门户,千万不要出来。” 苏卿然点着脑袋,眼珠子诧异地落到楚潇潇身上,抬手指了指她。 楚一飞放开捂住小姑娘嘴巴的手,跟她解释:“这是我妹妹潇潇,我带她来看乐子的。” 【大哥!少说两句,看热闹重要。大嫂聪明着呢,她不会有事的。】 楚一飞转念一想也是,小姑娘已经在府里生活了好几年,一直都相安无事,她能应付府里的一切。 “我走了,你关好门睡觉,就当不知道你嫡姐的事。” “她们也不会让我知道。你回去吧!明天,嫡姐的事估计会被许多人知道,除非母亲答应嫡姐嫁给林宏。” “她会答应的。苏卿慧注定是林宏的,想嫁别人也不可能,你成功了。” 苏卿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楚一飞:“不,是我们成功了。” 【啊!原来你是这样的大哥,跟大嫂两人合谋激林宏铤而走险,难怪他要去百花楼买那种药给苏卿慧喝。】 楚一飞脸色一红,没有再跟苏卿然说什么,纵身走了。 回到之前梧桐树上的位置,威武将军府的夫人已经到了苏卿慧房里,见女儿脸蛋发红,神志不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谁给女儿下的药她也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证据,不敢撕破脸。 第29章 求着他睡她女儿 要是林宏不承认闹起来,吃亏的还是她女儿。 此事若是传到大将军耳朵里,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一家主母,连女儿的闺房进了男人都不知道,她还有脸吗? 再有就是女儿被下了药,大晚上的也不能惊动府医。 府医一来,再严密的消息也瞒不住,传出去一样名誉扫地。 可若是得不到及时缓解,她的女儿只怕会爆体而亡。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舍得眼睁睁看着她死? 此刻的将军夫人真是进退两难。 她不想女儿下嫁,没想到却被林宏算计了。她咽不下这口气,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林宏若是走了,谁来救她的女儿? 难道要让府里的下人来解决?那还不如林宏呢。 苏卿慧却什么都不知道,不停地抱着林宏求欢:“给我,给我,我难受。宏朗!我要你,要你,快给我。” “慧儿!我不能给你,这会害了你的。咱们的事还没得到家里长辈的同意,我怎么能做那猪狗不如的事?” 将军夫人那个气啊!恨不得一拳捶死林宏。 他的意思是要自己求着他睡她千娇百媚,万般宠爱的女儿?他怎么不去死? 将军夫人猜对了,林宏就是这么想的。 若是她不开口,他绝不会上赶着去睡苏卿慧。 百花楼的药分好几种,有药效一般的,微微强烈的,特别强烈的。 他要的是最后一种,没有男人给苏卿慧释放药效,说不定她真的会爆体而亡。 为什么他敢明目张胆地给苏卿慧下药? 那是因为苏卿慧去百花楼买过这种药,而且还是找他帮忙买的。 苏卿慧的意思是要用来对付苏卿然的,到底是不是也不知道。 林宏敢给苏卿慧用药,敢明目张胆地搞事情,就是算准了将军夫人不会把事情闹大。 这对将军府的名声很不利。 就算追查药的来历,他也会很好心地把苏卿慧曾经买药的事告诉将军夫人。 这么一说就不是他的错了,是苏卿慧为了勾引他而买的药,可不是他给苏卿慧下药。 苏卿慧不断撕扯自己的衣服,不断亲吻林宏:“宏朗!我要,我要,你给我,给我呀!” 紫荆瞧着这样的小姐,脸色惨白。 小姐不是说那药买了要给二小姐用的吗?怎么自己先用了? 苏卿慧买了百花楼脏药的事,将军夫人也是知情的,女儿曾经兴冲冲地跟她说过。 当时她还叮嘱:“你要办那贱人,也得挑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你爹回来后最好。” 将军回来要是看见他心爱女人生下的女儿,跟下人媾和,还会一直对那女人念念不忘吗? 肯定不会。 只是将军还没回来,女儿的清白就要没了。 将军夫人让嬷嬷和紫荆退下,转头阴恻恻地看着林宏:“你是怎么进府来的?” 林宏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抱着苏卿慧问:“慧儿!我是你派人喊来的对不对?” 苏卿慧一直往林宏身上蹭,不停地蹭,不停地点头:“嗯!嗯!嗯!” 将军夫人的脸色更阴沉了,林宏的出现实在诡异,没有接到门房的消息说他来了,他却突然出现在女儿的闺房,这是要干啥? 如果是武将之家的子弟,还有可能说他是跳围墙进来的,偏偏他是个书香子弟,手无缚鸡之力,围墙那么高他也跳不进来呀! “你给慧儿吃了什么?”将军夫人沉住气问。 她的本意是想逼林宏承认自己给苏卿慧下药,没想到他根本不回答她,而是问神志不清的苏卿慧。 “慧儿!你吃了什么?” 苏卿慧摇头:“没,没,没吃,吃,吃,什么。” 林宏无辜地看着将军夫人,一副“你自己听,我什么都没给她吃”。 随后,他又问苏卿慧:“慧儿!你这样子不像是没吃什么,一定是吃了什么才这样,告诉我,你是不是吃了药?” 苏卿慧紧紧地贴在林宏身上,脑袋里晕晕乎乎:“嗯!嗯!吃了,吃了。” 树上的楚一飞:“没想到林宏还挺贼,这是要逼着将军夫人求他?” 楚潇潇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在他们坐得高,屋里又乱糟糟的,没人能听见她的笑声。 【林宏不愧是当丞相的人,心机手段都挺不错,倒打一耙,让将军夫人有苦难言,聪明。】 林宏再次无辜地看向将军夫人,脸上明显写着,“你女儿要算计我,该怎么办”的委屈。 “我只是应邀来一趟,没想到慧儿居然......” 底下的话他没说,让将军夫人自己开口。 她要愿意看女儿爆体而亡,他也无话可说。 “孽障!”将军夫人看了眼几乎全裸的女儿,又看了眼林宏,咬着牙,“这里交给你了,慧儿身体娇弱,你下手轻些。” 林宏摇头:“不行啊!我不能趁人之危的。夫人还是想别的办法吧?我不想委屈了慧儿。” 心里却是仰天大笑,哈哈哈!想救你女儿,求我呀! 轻飘飘施舍一般的话就想让我上赶着救你女儿?那我林宏也太没骨气了。 将军夫人气得压根痒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你不是很喜欢慧儿吗?为什么到了现在反而犹豫不决?” 林宏推开一直贴上来的苏卿慧:“不是犹豫不决,是不想委屈了慧儿,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没有别的办法。” 将军夫人气得差点咬断银牙,如果有别的办法,她怎么可能会让女儿委身林宏? “那也不行啊!这无媒无聘的,我怎么能做这种有损读书人脸面的事?” 林宏还是不同意,将苏卿慧推倒在床上,转身要走,结果被她抱住...... 将军夫人真的快要气死了,如果不是为了救女儿的命,她真想将林宏一脚踹出去。 “算我求你了不行吗?你不是心悦慧儿?她现在成了这样,只有你能帮助她,过两日就让你母亲派人来将军府提亲吧!” 林宏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表情复杂地看了看将军夫人,再又看了看八爪鱼一般纠缠着自己的苏卿慧,心底欢呼。 嘴上却是为难地说道:“只要能帮到慧儿,林宏愿肝脑涂地。” 第30章 林宏是个狼人 将军夫人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随后关上房门,让紫荆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房内,高亢的声音阵阵传来。 楚一飞觉得没啥好看的了,抱着妹妹起身离去。 【啊!这下苏卿慧想嫁给大哥都难了,她成了林宏的人,苏卿然是我大嫂的事稳了,好耶!我们家少了一个祸害。】 到了马车旁边,楚一默,楚一凛和楚一尚眼巴巴看着坐上车,一言不发,直接驾车回府的楚一飞,个个挤眉弄眼,抓耳挠腮。 本来还想听听妹妹的心声,结果小家伙像是故意的,居然睡着了。 看大哥一脸黑沉,浑身气势冷沉,兄弟三人都不敢说话,不知道威武将军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到府里,楚一飞把睡着的楚潇潇抱回给杨氏时,杨氏问起,他们才知道苏卿慧跟林宏的事。 杨氏听完十分意外:“将军夫人真的求林宏去......”睡她女儿? “唔!”楚一飞点了点头,脸色难看,“母亲!尽快将苏卿然娶回来吧!她在苏家日子艰难。” 楚一默:“......” 林宏是个狼人,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他不怕苏卿慧清醒过来找他算账? 楚一凛和楚一尚觉得苏卿慧跟林宏的事无趣,听完就走了,一个回房间看书,一个回院子里练武。 杨氏看了眼儿子:“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等下次媒人来问信时再说。” 楚一飞没吭声,点了点头,躬身告退。 次日。 威武将军府。 苏卿慧醒来,发现自己跟林宏躺在一张床上,大声尖叫,惊飞了屋外梧桐树上的鸟儿。 “啊啊啊!啊啊啊!林宏!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林宏昨晚为了满足苏卿慧,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那药的药效实在霸道。他几乎折腾了一整晚,快要被榨干了。 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还没睡饱,就被苏卿慧给惊醒,起床气随即飙升。 “我怎么会在你床上你不知道?苏卿慧!为了给你解毒,我快要累得丢掉半条命。你不心疼我就算了,还质问我?怎么?打算用完就扔?” “解毒?解什么毒?” 苏卿慧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后一动,浑身酸痛,顿时知道自己昨晚经历了什么。 “解什么毒?你说解什么毒?”林宏理直气壮地开口质问,“我昨晚上来看你,没想到你那么狠,居然自己给自己吃那种药,吃完了就抱着我哭个不停。” “什么?我没有,你污蔑我。”苏卿慧气得手指直颤,脸色发青,“林宏!是你算计我,是你给我下的药。” 林宏心想,是我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 冷笑着反问:“你的意思是我跑你家里来给你下药?我有几个脑袋敢这么干?你要不信,去看看你自己买的药在不在不就明白了。” 苏卿慧将信将疑地下床,颤颤巍巍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里头的药不见了。 她大惊:“我的药呢?我的药怎么没有了?” “你说怎么没有了?不都被你吃了吗?不信你问你的贴身丫鬟紫荆呀!” 昨晚他已经收服了紫荆的心,顺便把她也给睡了,要是她能怀上自己的一儿半女,立即抬为姨娘。 不这么办不行,没办法应付醒来后的苏卿慧。 万幸的是紫荆告诉他,苏卿慧一直很想尝尝那药的滋味,他灵机一动,与紫荆合谋编了个故事。 苏卿慧把紫荆叫进来,指着梳妆台的抽屉:“我放在里头的药呢?” “小姐!你怎么糊涂了?药不都被你用了吗?昨晚你说要尝尝这药的滋味呢?” 猛然一愣,苏卿慧无话可说,她昨晚上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可她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打算真的那样做。 “是你擅作主张给我下的药?” “小姐!您不能冤枉奴婢的。” 紫荆“扑通”一声跪下,哭得呼天抢地,这是林宏教她的招儿。 小姐跟林宏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她一个丫鬟能捞个姨娘当当,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归宿,为了以后的地位,她极力配合林宏。 林公子提点过她:“这件事闹腾得越厉害越好,要让府中的人都知道是苏卿慧恬不知耻,自己给自己下药,算计本公子。” 紫荆自然不会反驳,以后还得靠林公子怜悯她呢。 “您早就说过要尝尝那药的滋味了,是奴婢一直拦着。昨晚您说长夜漫漫,孤单寂寞冷,让奴婢给您尝尝那药,奴婢拗不过您,就把药倒进了茶杯里。 林公子来后,奴婢就出去了,忘了跟您说药的事。林公子不知情,用那茶杯给您倒水,您喝了。 夫人来看过,也没办法解决,就让林公子给您......解了药性。” 事实上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苏卿慧的那包药被林宏拿走了,塞进了他的荷包里。 “什么?” 苏卿慧顿时如遭雷击,跌坐在凳子上,随后趴在梳妆台上大哭。 林宏的脸色十分难看:“苏卿慧!你这是后悔用我做了解药?如果你后悔,咱们的事到此为止。”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走人。 紫荆赶紧拉住他,回头喊苏卿慧:“小姐!这事是夫人同意的,你别哭了,要是气走了林公子,往后你可怎么办?” 你不嫁他我还要嫁呢,个蠢货,三言两语就被人糊弄住。这种德行,还想嫁入公候之家? 紫荆自认为有林宏做依仗,在心里疯狂瞧不上苏卿慧。 苏卿慧也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顿时不敢再哭,转身投入林宏怀里。 “宏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就是害怕。呜呜呜!我怎么那么笨?自己把自己给害了。” 门口的将军夫人刚好听见了这句话,本来还怀疑是林宏给女儿下的药,没想到真是她自己干的,顿时脸黑成炭。 可一想这是自己亲生的,又无奈地皱眉叹气。 事情已经这样了,她还能怎么办?要是老爷知道她教出来的女儿这么离经叛道,会更嫌弃她。 一辈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宠得太过,终究被宠坏了。 第31章 太后派来的 “你笨?我看是我笨才对。”林宏掌握了主动权,语气立即变得硬气起来,“你摆明了要算计我,是我傻,颠颠儿地跑来给你做解药。 你还转头不认账,不认算了,我林宏家世的确配不上你,咱们就此别过。” “那怎么行?宏郎!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苏卿慧抱着林宏不撒手,外头的将军夫人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女儿真是蠢到家了,这种事还闹腾什么?本来是林家看他们将军府的脸色求娶,被她这么一搞,连低嫁都得看林家的脸色。 “是我的人怎么了?你不是不乐意嫁给我吗?我看咱们还是分开算了。你是三品大将军府的嫡女,配我这五品小门小户委屈了。” 林宏得理不饶人,满脸不悦。 苏卿慧赶紧温柔小意地哄:“不是不乐意,就是害怕。宏朗!咱们无媒无聘就这样,会被人瞧不起的。” “你还有脸说,蠢死你算了。”将军夫人抬脚进来,瞪着女儿,转脸对林宏笑得那叫一个慈祥,“林公子!你别被她气着,这件事赶紧回去跟你母亲商量商量,挑个日子来下聘吧!” 面对将军夫人,林宏不敢放肆,抱拳施礼:“是,我马上回去告知母亲,选个日子过府来商谈婚事。” 将军夫人点了点头:“好!好孩子!那慧儿就等着了。你是爱重她的,她也爱重你,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弄成那样,等着你来了。” 林宏脸上笑着,心里骂着,她把自己弄成那样?哼!那明明是我的手段好吗? 骂完没再跟将军夫人多话,转身走了。 他和苏卿慧的事算是稳妥了,那女人以后都会被他捏在掌心里无法动弹。 此刻。 楚潇潇被楚之南抱着去给老国公和老太太请安,楚之西恰好也在。 见孙女来了,老太太伸手将奶娃娃抱了过去逗着,楚潇潇的眼神却不断地瞟楚之西。 【呃?二叔的痔疮好了?已经能坐起来了?跟二婶和好了吗?】 楚之西:“......” 谁在说话?奶声奶气的,是母亲怀里抱着的小侄女?她她她,她怎么知道我得了痔疮? 瞅了眼操心的小孙女,老太太假装不经意地问楚之西:“老二!你的隐疾好了,就该对媳妇上点心,别总让她疑神疑鬼。” 楚之西脸有愧色:“是,儿子记住了。” 【呀!不好了,二叔也有一个救命恩人呢,他的女儿找上门来了,已经到府门口了。】 老国公和老太太对视一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刚打发了一个柳依依,又来一个女的?这回又是谁派来的? 楚之西:“......” 救命恩人?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他的女儿找来干什么?小侄女是怎么知道的? 楚之南眉头微皱,当年替二弟挡刀的人是有个女儿,算算今年也该十八岁了。不是有给他们家银子吗?怎么还能找来? 【啊!这人是太后派来的,老厉害了,太后交给她的任务是拿下二叔,弄死二婶,成为二叔的下一任夫人。】 老国公双眸睁大:“......” 啥?太后如此恶毒?这是派个人来闹得他府里不安生?记恨他不肯站队端王爷? 老太太脸色阴沉:“......” 不管谁派来的,弄死就是。太后又怎么样?她远在皇宫,想操控这女人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得逞。 【嗯!记得书里好像没写这一段呀,怎么突然冒出个人来?难道是我没死成,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 楚之西不知道老国公和老太太,还有大哥为什么齐齐变了脸色,听见小侄女的心声,他的脸色比他们还难看。 “老夫人!外头有位自称是二爷救命恩人,杜德旺的女儿杜君君的人求见。” 楚之西猛地站起来:“什么?杜德旺的女儿?她来找我做什么?” 小侄女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狐疑地看着老太太怀里忙着吃手指,忙着“吧唧”嘴的奶娃娃,感觉很不可思议。 真有人找上门来了,还真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 小侄女不简单呀!刚才父亲母亲和大哥集体变脸,是不是也听见了那道糯糯唧唧的小奶音? 老国公和老太太对视一眼,老太太发话:“将人带进来。” 楚之西愣了一瞬:“不是,娘!当年那件事已经摆平了。我们给足了银钱,杜德旺的夫人和一双儿女就算啥都不干,也能安稳到老,为什么还要寻上门来?” 楚之南起身过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急什么?稍安勿躁,人家来都来了,总得听听什么缘由。” 老太太看了眼大儿子,再又转头瞟着二儿子:“你大哥说得没错,不管当年如何,人家寻上门来,咱都不能闭门不见。” 楚潇潇躺在老太太怀里吃手指,啃得十分起劲,口水不停往嘴角流淌。 【不见不行啊,人家会闹哦!带着使命来的呢,不会轻易离开的。】 老国公:“......” 听听!老二白长这么大年纪,还不如我的潇潇通透。刚送走个潜伏了五年的柳依依,这又来了个杜君君,轻易能打发,也不会寻上门来了。 楚之西:“......” 这是有备而来?太后她要干什么?为什么将杜德旺的女儿弄进府里来? 护国公府不上端王的船,她急了? 可皇上也是她的儿子,她急什么?不管是大儿子当皇帝,还是小儿子当皇帝,她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为什么非得将护国公府这潭水搅浑呢?那个可恶的老女人是怎么想的? 抬头瞅着那个啃手指啃得津津有味,脸蛋红扑扑,一声奶香味的小奶娃,他觉得十分有趣。 【二叔!你少看我哟!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太后安排来的人吧,人家要弄死你媳妇呢,你不急的吗?】 老国公和老太太,楚之南三人的目光齐齐看着楚之西,逼得他马上移开视线,不敢再瞅小侄女。 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儿子,老国公嘱咐:“以后在家多陪陪你媳妇,她也不容易,咱们出门在外,家里全靠妯娌三人支撑着。” 老太太紧跟其后:“不管出了啥事,都要相信你媳妇,不能被外人糊住了眼睛。柳依依的事,咱们要引以为戒,这位杜君君突然上门,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第32章 是第二个柳依依 楚之西赶紧回答:“是,儿子记住了。” 老国公叮嘱楚之南:“你也一样,你媳妇是护国公府长媳,家里的事全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年轻的时候你不怎么中意他,如今一把年纪,儿女生了五个,再不要任性胡来。” 楚之南起身回应:“是,儿子记住了。荣儿很好,值得儿子真心相待。” 给他生了个娇娇软软的神仙小闺女,还挖出了府里潜伏的毒蛇,避免了许多祸事发生。 他的媳妇真的很好,比一般女人强多了。 年轻的时候的确记恨她算计自己,也的确对娇娇弱弱的柳依依青睐过,谁知道她是一条毒蛇,一直潜伏在他府里,随时随地伺机咬她一口。 此时想来都十分害怕,他闺女差点就遭了她的毒手。 还有老二,也差点被算计成功。 若不是有闺女在,妖魔鬼怪绝对会伤到家里人。 媳妇的好,他都记住了,再不会瞎来。 护国公府门口。 杜君君布衣荆钗,一副村姑打扮,好奇地往府里头张望。 本来她和母亲弟弟生活得好好的,谁知三个月前,弟弟染上了赌瘾。把家里的老底都输光了,连房契地契都偷出去输了个精光。 这都不算,最后输得没啥可输了,居然将她押上。 她被带去赌坊,签卖身契为弟弟还赌债。 当时她很绝望,以为自己这辈子会给人当牛做马,为奴为婢。 谁知那人却将她送来了京城,安排住在郊外一座庄子上,有个很凶的老嬷嬷教了她不少规矩。 最后告诉她:“你的目的是住进护国公府去,将楚之西的正妻余氏弄死,取而代之。” “楚之西?” 杜君君当场吓一跳,这个名字她很熟悉。 母亲不止一次跟她讲过父亲拼死救了护国公府的二公子楚之西,用命换来他们母子三人安稳日子的故事。 “是,楚之西!做他的夫人,你将来前途无量。”老嬷嬷的浑浊的眼底威严赫赫,“只要你成功了,你弟弟和你母亲我们会派人妥善照顾。 如果失败,那下场只有一个,你看着办。能被主子选上,委以重任,是你的造化。” 杜君君受宠若惊地点头答应:“是,一定努力做到。” “不努力也没关系,给你一年时间,做不到,你们母子三人就去地底下快活逍遥吧!”老嬷嬷说着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好自为之。” “是!” 杜君君低着头,态度谦卑恭顺。之后她被迫吞下一粒药丸,被人领着来到了护国公府。 喂她药丸的人还是那位面相凶狠的老嬷嬷:“这是毒药,每个月初十到十五之间必须吃一粒解压,否则你会穿肠烂肚而死。” 她吓坏了,赶紧问:“我要去哪里吃解药?” “京城南街的吴记杂货铺,你进屋找掌柜,什么都不用说,他自会给你,记住了吗?” 杜君君用力点头:“记住了。” 事关性命,她哪里敢不记住? 瞧见护国公府高大威严的府门,她心里没底,不知道能不能完成那位嬷嬷交代的事。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前跟门房说明缘由,门房没有为难她。 和颜悦色的让她稍等:“姑娘!我已经派人进去通知了,能不能见着我们二爷,要看姑娘的造化。” 杜君君一脸郁闷,要是连护国公府的门都进不去,她还谈何完成任务? 完成不了任务,她就拿不到解药。 没有解压,那她就会死。 她才十八岁,她还不想死啊! 求求老天爷开恩,让她进府去吧!老嬷嬷教了她那么多手段,不信没办法将余氏弄死。 等了没多会儿,出来了一位老嬷嬷,跟之前教她的那位比起来,这位的脸色柔和可亲。 来的是花嬷嬷,打量了一眼杜君君,花嬷嬷对着她屈膝行礼:“老婆子的腿脚有点慢,让姑娘久等了。” 杜君君赶紧还礼:“嬷嬷言重了,等一会儿应该的。” “姑娘随我来,老太太要见你呢。” 花嬷嬷客气地在前头带路,将杜君君带去了老太太屋里。 原先老太太屋里就只有楚之南和楚之西,这会儿杨氏,余氏,王氏,楚之北都被喊了来。 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让大家来认认人。 杨氏听说又来一位救命恩人,顿时心中警惕起来,护国公府怎么有这么多救命恩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而且还都是女人,这位不会又是端王爷安排来的吧? 只是她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同情地看了眼余氏,怕她日后难以应付那位杜姑娘。 人家来肯定是有目的的,不可能平白无故来府里。 老太太看了眼众人,语重心长地说道:“杜家这位姑娘来得蹊跷,希望不会是第二个柳依依。” 她的话已经说得够明显了,儿子儿媳妇们应该都清楚,家里不能再出事了,传出去不好听。 【祖母!您猜对了,杜君君是第二个柳依依呢。】 楚之北第一次听见楚潇潇的心声,整个人愣住了,盯着大嫂怀里抱着的奶娃娃,震惊不已。 看在场的人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他更奇怪,难道全家只有他能听见小侄女的心声? 不会吧! 他这个做三叔的都能听见,大哥大嫂居然听不见? 杨氏脸上没什么表情,内心却是十分震撼,杜君君跟柳依依的性质一样?这么说还是端王爷派来的? 端王实在可恶,这是没完了? 紧盯着护国公府不放做什么? “娘!这件事咱们该怎么办?”余氏担心地问。 事关她夫君,她心里自然紧张。柳依依在护国公府住了五年,从来不会主动勾引大哥。 她夫君的这个救命恩人会不会勾引男人就不好说了,万一是个狐狸精,把她夫君勾得神魂颠倒怎么办? 老国公看了眼二儿媳妇:“我跟你娘商量好了,那姑娘来了就住我们院儿里。老二你没事不要来我们这边,你们院子里的人也多多叮嘱,别放那姑娘进去。” 余氏见公公婆婆有安排,放心不少:“知道了,我们一定严防死守,不让人接近。” 第33章 这位姐姐被人下毒了 老太太跟着点头:“老大老三你们的院里也要叮嘱,尽量避免跟那姑娘接触。我这院子也会严加看管,不让她随便出去胡来。 几个孙子孙女也都告诉一声,家里的客人,万一遇见了能避则避,不能避也离得远一些。” 杨氏,余氏和王氏跟着应声,表示会交代孩子们。 杜君君还没进来,护国公府的人已经将她视作蛇蝎,她想完成任务,绝对难如登天。 跟着花嬷嬷一步一步走来,杜君君的心底很沉重。 为什么? 因为她看见院子里干活的人基本上都是身体上有残缺,却浑身充满凛然正气的人。 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人应该是跟着护国公府出生入死退役下来的。 她的父亲如果在世,也会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弟弟如果不去赌,好好读书,说不定将来能得一官半职。就算考不上举人,家里有房有舍,有田有地,娶妻生子,安稳无忧。 偏偏染上了赌瘾,家里仿佛被水冲洗过,啥都不剩。 她的婚事也被退了,夫家一得知她弟弟染上赌瘾就很干脆地将她一脚踹开。 原本她十六岁定亲,十七岁要出嫁,娘说多留她一年,结果留来留去留成仇。 娘不肯退亲,苦苦哀求夫家。 夫家的婆母却说:“你们杜家的福气全都叫你那不成器的儿子败光了,我儿子可不敢娶你女儿,有那么一个妻弟,将来不知道会被怎么拖累。 好在去年你拦着没让成亲,我得谢谢你呢。当年给的聘礼也不要了,就当是赏给你们还赌债了。两家婚事,今日起作废,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不要啊!亲家!君君是被连累的,不能退亲啊!”娘跪在地上对着人磕头,“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不能退亲。退了君君怎么办?她往后可怎么办?” “我管你怎么办,不能退也得退,你儿子上我们家要五十两银子还赌债,我们可拿不出。你女儿怎么办关我什么事?这亲事我退定了。” 她走过去拉起地上苦苦恳求的娘:“娘!算了,退了吧!” 亲事退完没两天,她就被弟弟带来的人抓走了。 想起那些糟心事,杜君君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今日看见府里的这些人,她才惊觉,这不是梦,是事实。 跟着嬷嬷来到屋里,她赶紧跪下磕头:“小女杜君君拜见各位。” 她也不知道谁是谁,跪着磕了一圈。 娘说过,护国公府的人都是良善之人,她不该再来叨扰。 只是她被人拿捏住了,不来不行,往后她会小心应付,尽量不伤害国公府的人。至于那凶神恶煞老嬷嬷下的命令,她走一步看一步。 【啊!这位姐姐被人下毒了,没有解药,会穿肠烂肚,活活疼死。】 老国公:“......” 啥?被人下了毒?太后行事越来越狠毒了,为了拉拢他们,逼小姑娘就范。 老太太:“......” 太后真是煞费苦心,这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她翻出来的。 楚之南:“......” 被下了毒?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解掉。 楚之西:“......” 是我愧对杜德旺,不该给点钱就完事,应该时刻派人关注着,这姑娘一定是被迫的。 杨氏瞅了眼被花嬷嬷缓缓搀扶起来的杜君君,心底五味杂陈,不知道她会不会按照人家的指使来对付国公府。 都用上毒药了,那一定不是自愿的。 【呃!我要不要给她找解药?】 杨氏:“......” 潇潇!你才满月没几天,还是个奶娃娃,咱不操那心。 老国公脸色欣慰,他的神仙孙女说要找解药,那就一定能找到。别的不说,单看老二的痔疮被孙女治好就知道了。 老太太:“......” 宝贝孙女能解开杜姑娘身上的毒?这是真的吗?太后的盘算岂不是要落空? 楚之南,楚之西,楚之北全都不可思议地瞅了楚潇潇好几眼,随后又没事人一般撇开,眼底闪过一瞬天崩地裂的震惊。 “杜姑娘!来了这里就算是到了家了,你娘和弟弟还好吗?”老太太亲亲热热地拉着杜君君坐下。 杜君君受宠若惊地小声回答:“不好,弟弟染上了赌瘾,把家里输了个精光。为了还赌债,把我和娘都卖了。” 她的情况做不得假,也没想做假,实话实说。 刚才进门她就知道谁是楚之西和余氏了,老嬷嬷给她看过画像。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派她来护国公府,为什么让她勾引楚之西。 知道他跟他媳妇感情不错,还生了一对儿女,她真没有给人当续弦的想法。 她才十八岁,比他们的女儿大不了多少。 自从来到京城,她那不怎么聪明的脑袋就把家里突遭变故的事,全都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 弟弟染上赌瘾,怕不是那么简单,这是有人专门调查了楚之西的过往,得知他有个救命恩人,才会想方设法逼得他们母子(女)三人走投无路。 她父亲是楚之西身边的亲卫,她三岁生病,病得死去活来,是楚之西拿钱给父亲,让他寄回家,救了她一命。 她怎么能转头咬人一口? 不急,还有一年时间,总会想到办法解决的。 老太太脸有异色:“什么?你弟弟和娘被卖了?卖去了哪儿?” “不知道。”杜君君摇头,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被人卖了,买我的人是京城的,我跟他们说我认识护国公府的人。他们害怕,不敢用我,就把我放了,让我来投奔府里。” 老国公锐利的眼神盯着杜君君看了片刻,发现她眼底清纯,不含任何心机。要么是掩饰得好,要么是真的胸无城府。 杨氏,余氏和王氏也在一旁察言观色,感觉这杜姑娘还真像柳依依,瞧着娇娇弱弱的,人畜无害。 到底是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儿还真不好说,性命攸关,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来护国公府投亲。 楚之南把女儿从杨氏怀里抱过来,怕她不肯,舔着脸笑:“夫人累着了,好生休息,潇潇交给为夫抱一会儿。” 楚潇潇伸出小手,一副要扑进楚之南怀里的架势,逗得他喜形于色。 “潇潇!是不是想爹了?爹也想你了,好久没抱我家潇潇了。来来来!爹抱抱!” 第34章 她来了,她来了,好可怕 楚之南手里的奶娃娃圆滚滚裹在粉色衣裙中,大大的眼睛好奇地转来转去,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仿佛在用稚嫩的嗓音探索这个世界。 她不停挥舞着小手,那憨态可掬的样子,总会让人心生欢喜,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小脸蛋。 杜君君看得愣了好一会儿,若是她今年顺利成婚,明年也许会生下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 可惜造化弄人,一切都成了泡影。 无声地叹了口气,她默默低下头。 小时候爹也曾抱过她,可惜没等到她长大,爹就去了。 老太太见她脸色不好,知道她肯定心有所感,拉起她的手拍了拍。 “好孩子!你且安心在府里住下,你弟弟和母亲的事我们会派人去处理。放心!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这安喜堂,我们一定想办法将你的弟弟和母亲接来。” 杜君君一听就明白了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她起身跪下磕头:“谢老太太恩典,小女一定安分守己待在安喜堂。” 老太太的意思她懂,把她留在安喜堂,一方面是保护她,另一方面是保护楚之西。 她也给老太太吃个定心丸,只要母亲弟弟没事,她肯定不会按照那位凶巴巴老嬷嬷的话去做。 大不了一死,她无所谓。 “好!”老太太伸手将杜君君拉起来,依然亲热,“家里女娃娃少,男娃娃多,你要不嫌弃,老太太我把你当孙女看。” “不敢,只求有个安生地方,君君感激不尽。” 她这话里有话的意思,想必楚家人都能听懂。来这里并非她所愿,逼不得已而为之。 老太太笑着安慰她:“放心!待在安喜堂,绝对安生。你远道而来,先跟着花嬷嬷去休息,一会儿陪着老太太吃饭。” “是!” 杜君君起身,跟大家弯腰鞠躬,随后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她一走,老太太看了一圈儿子儿媳妇:“都瞧出什么来了吗?” 儿子儿媳妇集体摇头,表示没瞧出什么。 老国公顿了顿说道:“瞧着眼神清正,不像个有心计的。” 楚之南逗着怀里的闺女,随口丢了一句:“日久见人心。” 老太太又扫了一圈其余众人,见无人开口,默认了楚之南的话。 “咯咯咯”笑着的楚潇潇突然不笑了,还惊恐地在心底大叫。 【啊!老巫婆来了,好恐怖啊!】 老国公一瞧心疼坏了,赶紧把孙女从儿子手里抱过去。他早就想抱了,只是不好意思提。 瞧孙女烦躁不安的,他刚好趁机抢夺。 “老大!你吓着潇潇了。” 楚之南:“......” 我哪儿有?爹你不讲武德。 老太太心底嘀咕,什么老巫婆?谁上门来了,看把她孙女给吓的。 杨氏脸色也不大好,女儿出生从没这么怕过,到底是谁让她惊恐?把她吓成那样? 老国公抱着楚潇潇,不停地拍着哄着,生怕她吓坏。 楚之南,楚之西,楚之北也好奇,他们家到底来了谁?怎么被喊成老巫婆? 终于,外头传来了动静,楚家人的目光全都齐齐望向门外。 【啊!她来了,她来了,好可怕。】 来的是楚之南的大姐楚之兰,估计是楚潇潇讨厌她,她没听见她的心声。 只是进门见家里人都看着她,心底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不知道自己这趟能不能成功。 许久不见女儿,老太太心底很是欢喜,笑着问:“芝兰!你怎么回来了?” 大女儿是安平侯府的当家主母,儿子也请封了世子,娶了媳妇,生了一个小孙子。人人都说大女儿是个有福之人,旺夫旺子。 自打嫁进侯府,一路顺遂,从无阻拦,日子不知道过得多舒心惬意。 安平侯府的门第在护国公府面前矮了不少,楚之兰嫁过去没多久就生下了嫡子,她婆婆高兴得不得了。 满月后就把掌家权交给了她,这么多年,她一直牢牢掌控着侯府的一切,缺啥短啥都回娘家来划拉。 楚家人口简单,妯娌之间相处融洽,老太太对待三个儿媳妇跟亲生女儿一般,楚之兰不管回来划拉什么都没人说一句。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姐姐,有啥高低不平的,大家都乐意填平。 【她是回来要免死金牌的。】 楚家众人:“......” 要免死金牌?那不行。 老国公的眉宇皱得能夹死苍蝇,免死金牌可是护国公府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随便拿出来。 大女儿应该深知这点,好端端的回来要什么免死金牌? “爹!娘!大弟弟!二弟弟!三弟弟!大弟妹!二弟妹!三弟妹!”楚之兰喊了一圈人,才面向老太太跪下,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大礼,“娘!求您救救刘家子嗣。” 安平侯府姓刘,侯爷就是楚之兰的男人刘静思。 老太太一见跪在地上的女儿,心底顿时恼怒不已,表面上压着,平心静气地问:“芝兰!你想让娘救谁?” 老国公的眼底也含着怒意,看女儿行的这个大礼就明白了,果然惦记娘家的免死金牌。 【祖母啊!她要拿免死金牌去救刘家二房的嫡子刘庆元。他跟人喝酒,失手打死了太后娘家侄子,太后要办他呢。】 楚之南:“......” 太后?怎么又是太后?难道她为了算计护国公府,居然舍弃一个侄子? 楚之西和楚之北的脸色也不好看,太后刚刚送了一个女人进来,大姐就回来了。这是要把护国公府算计得一丝不漏?一滴不剩? 杨氏:“......” 大姑姐行这么大的礼,肯定是冲着免死金牌来的。 余氏,王氏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大姑姐这趟肯定图谋不小。 楚之兰哭道:“娘!二房嫡子刘庆元喝酒误事,打死了太后的亲侄子。证据确凿,人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若没有免死金牌,庆元就得被问斩。 二叔,婆婆和妯娌全都跪在我面前,求我救那孩子一命。娘!女儿也是没办法才来求您,把咱家的免死金牌借来用一用吧?” 楚家众人:“......” 还真是来借免死金牌的,太后可真能算计呀!拿走了护国公府的免死金牌,等于断绝了楚家的一线生机。 第35章 来要免死金牌 楚潇潇怕老太太答应,急得手脚不停乱舞乱踢,老国公差点抱不住。 【祖母!千万不要答应啊!她是坏人,坏人。护国公府的免死金牌没了,三年后砍头,想给楚家留个后都办不到啊!】 经过了这些事,老太太自然知道免死金牌的大用处,那是楚家几代人用血肉换来的,一旦面临困境,能用它给楚家留下一个儿孙,保住香火。 怎么可能随便借出去? 万一三年后端王算计那个位置成功,要迁怒楚家,还能留下一线生机。 “之兰!你糊涂!”老太太脸色一沉,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震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刘家的事,你往我们楚家跑什么?今日别说是刘家二房的嫡子,就算你的亲生儿子,那东西也不能借。” 【对,不能借。免死金牌借走了,护国公府出事,祖父跪在地上哀求探监的她带走二叔刚出生没几天的孙子,给楚家留下一滴血。她不但不肯,接过那个孩子后狠狠摔在地上,活活摔死了。】 楚家众人:“......” 什么?大姐居然这么残忍?摔死楚家刚出生的小婴儿? 楚潇潇的心声只有血脉相连的人能听到,如果是她极其讨厌的人会屏蔽。像余氏,王氏没有血缘关系听不见。 其余人都能听见。 楚之南,楚之西,楚之北三兄弟听完,脸色黑沉,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住,恨不得将楚之兰大骂一顿。 特别是楚之西,更是脸色难看。 大姐简直不是人,竟然摔死了他的孙子。若不是没了免死金牌,父亲用得着跪求她带走他孙子? 杨氏:“......” 大姑姐一向凉薄,凡事只要她得利就好,若是损伤她一点半点利益,那绝对不依不饶。 余氏和王氏都不知道自家男人和公公婆婆,大哥大嫂为什么齐齐变脸,像是被大姑姐的话气着了。 她们也没往深了想。 刘家二房的嫡子跟大姑姐有什么干系?就算她是安平侯府的当家主母,也管不了外头男人的事呀。 何况二房媳妇还有娘家,真有啥事不是该去她娘家求救吗?大姑姐跟着瞎掺和啥?用得着她来娘家闹? 二房的嫡子跟他们护国公府有啥干系?惦记府里的免死金牌干啥? 楚之兰不死心,哀哀哭泣,连哄带骗:“娘!你就给我吧!只是借去用一下,将人救下马上还回来。” 楚潇潇很生气,伸出手要扯楚之兰的头发,这段剧情当时差点没把她气死。 【别听她的,这就是太后使的诡计,她的目的就是要收回护国公府的免死金牌。】 老国公:“......” 这么说更不能随便拿出去了,太后连亲侄子都能舍弃,可见对那东西势在必得。 老太太:“......” 太后这么早就开始算计护国公府了,看来是真的要置楚家与死地。 免死金牌绝对不能借,大女儿就是个蠢货,用护国公府的免死金牌去救人,太后肯定会想方设法没收。 楚之南看老太太不吭声,他先开口:“大姐!母亲的话你还不明白吗?免死金牌保的是楚家儿孙,不是刘家的,就算你拿走了也没用。” 楚之西眼底冷厉:“大姐!你可真为我们家着想,平日里回来讨要个金银就算了,怎么还惦记着御赐之物?”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楚之北跟着道:“大哥说的没错,免死金牌是免除楚家人的祸事,不可能免除刘家人的,大姐拿了也没用,回去吧!” 楚之兰一向厉害,哪怕出嫁了,在弟弟妹妹们面前依然保持着长姐的威严。 猛地站起身来,拉下脸,怒视着三个弟弟:“你们怎么说话的?什么楚家刘家的?免死金牌只要能救人,谁管它救的是楚家人还是刘家人。” 楚潇潇又想扑过来抓扯她。 这个女人太可恶,实在不是人,又蠢又不要脸,可恶死了。 【啊!我要打她,她放屁。护国公府下大狱后,她就去探望过一次,摔死了二叔的孙子不说,还大骂护国公府的男人忘恩负义,通敌卖国,活该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护国公听完,气得将怀里抱着的孙女往楚之南怀里一塞,抬手一个耳光抡在楚之兰的脸上。 “孽女!” 楚之兰被打懵了,捂住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国公,眼泪扑簌簌地掉。 “爹!你为什么打我?” 老太太眼底泛起浓郁的厉色:“你说为什么?家里这些年贴补你的东西还少吗?刘家贪得无厌,你也跟着回来逼迫家里人? 免死金牌保的就是楚家,不是他刘家,说这么多遍还听不懂?” “那也不该打我。”楚之兰委屈地哭着,“不给就不给,打人算什么?” 老国公脸色铁青,不是他非得听信孙女的心声,就大女儿这德行,真能干出那样的事来。 也不用脑子想想,为什么太后的亲侄子会被安平侯府的人打死。 就是算准了安平侯府的主母娘家有免死金牌,身为后宅女人,这点弯弯绕绕都看不清。 “打你也是你自找的。” 老太太不悦地看一眼楚之兰,有关于太后的话题她不敢讨论,院里就住着一个太后派来的呢,一不小心,风吹草动就会被传出去。 【这女人很蠢啊!她男人早就投靠端王爷了,护国公府通敌的证据就是他男人带进来的,还放在了祖父书房的抽屉最底层。】 楚家人听完,都不知道脸上该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实在是太震惊了。安平候居然是端王爷的人,难怪刘家人会打死太后的亲侄子。 老国公:“......” 以后再不让安平候上门,来了也要打出去。那种狼子野心的畜生,不配登护国公府的门。 老太太心底十分后怕,若不是能听见孙女的心声,说不定大女儿一哭闹她就会心软,中了太后的算计,把免死金牌借出去。 那东西是赐给楚家的,刘家人拿去用,太后虽然会放人,但免死金牌想拿回来就难了。 她绝对会找借口要回去。 免死金牌只要一块,她拿走了,楚家人若是真有一日大祸临头怎么办? 第36章 被挟持 那东西是楚家老一辈用命换来的,为的就是想给楚家人留一条后路,要是后路被堵住,楚家只怕真是要断子绝孙了。 【护国公府一家老小被砍头那日,安平候来了,不是来给楚家人送行的,而是来痛斥楚家人卖国通敌的罪行。引起百姓愤怒,跟着一起打砸,祖父的额头被打破,血流满面。】 哪怕楚家人没经历过那样的场面,听完楚潇潇心声,个个沉默不语,似乎眼前浮现出那可悲可怕的画面。 楚家人不论大小,不论男女,全都被押赴刑场,等待处决。两旁百姓因着安平侯刘静思的话,对着他们扔烂菜叶,臭鸡蛋,大小石头。 护国公的额头被打破,血一直流,他孤傲坚强地站着,不畏生死。 而后..... 刀斧手齐上,楚家不论大小,全被处斩,一家人的脑壳,整整齐齐滚满地。 若楚家人真的通敌叛国,被处斩无话可说,可他们是被陷害,被污蔑的...... 他们不该死。 所以老天派来了一位小仙女,拯救他们,拯救东盛国。 楚家是守护帝王的,被人篡位,东盛和楚家都不复存在。 “娘!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保证,用完了就把免死金牌拿回来。”楚之兰跪在老太太面前痛哭流涕,不断磕头,“我已经跟老二一家保证过了,一定可以借到免死金牌救他儿子的命,要是空着手回去,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杨氏:“......” 这大姑姐就是个没良心的,为了一个刘家二房嫡子,回来哭闹,逼迫父母,实在不应该。 【太后本来要算计的是安平候世子,他因为身体不适,逃过一劫。】 楚之南:“......” 逃过一劫?不一定呢,有可能是刘静思算计了他侄子。 楚之西和楚之北也这么认为,大姐夫那个人一向心机深沉,夫妻俩都一个德行,对他们有利的事跑得比谁都快。 对他们无利,甚至有伤害的事,想方设法拉人当炮灰。 这些年大姐不知道回来划拉了多少东西回去,他们不信大姐夫半点不知情。 “你怎么跟人交代是你的事,护国公府的免死金牌绝不可能救刘家人。” 老太太话音一落,楚之兰猛地拔高音量,大声吼叫:“娘!你怎么能这样?原本那天去见太后侄子的该是我儿庆吉,他忽然头晕没去,换成了庆元,没想到出了意外。 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要是我儿庆吉出了事,你也这么绝情吗?” 老国公盯着女儿,一字一顿告诉她:“不管是谁,护国公府的免死金牌都救不了刘家人。”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庆吉出事了,你们当真见死不救?”楚之兰跪坐在地大哭,“你们太狠心了,那可是你们的亲外甥。” “亲外甥也不行,死了这条心吧!”老国公生气地对着女儿吼,“那是楚家的底线,谁都不能胡来。” 老爹这里不行,楚之兰就转头看着老太太,哭得眼泪滴滴答答。 “娘!你也这么不顾女儿的死活吗?今天我要是拿不到免死金牌回去,府里的人会怎么看我?以后我在府里还有立足之地吗?” 楚之南冷然出声:“大姐!你要金银容易,要那东西,实在强人所难。” 楚之西紧跟其后:“免死金牌,楚家人拿着名正言顺,刘家人拿着就是大逆不道。” 楚之北淡然看了眼大姐,语气冷漠疏离:“拿不到东西回去就无立足之地?要是没了护国公府,大姐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被三个弟弟质问,楚之兰火冒三丈,在这个家里,爹娘向来都很听她的话。 她原本是笃定了能拿到免死金牌,才会答应了老二夫妇和婆婆的请求。没想到爹娘却翻脸不认人,不肯把东西给她,那怎么行? 不给就闹,三个蠢弟弟不是已经给她搭好台子了吗?刚好她来唱戏。 “你们一个个说的什么混账话?我只是借那东西一用,怎么就强人所难,大逆不道了? 三弟!大姐活不下去你很开心?你乐意看大姐在侯府水深火热?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良心? 别人我不敢说,你是我抱得最多的一个,你如今长大了,居然瞧不起我这个大姐?你的良心呢?都被狗吃了?” 说完,看楚之南一直在逗怀里的小奶娃,根本不理她的话,她更生气。 刚刚进来她就瞧见了,这个丫头片子被她老爹抱在手里,稀罕得跟什么似的。 要是她抱着这小奶娃胁迫老爹,他是不是会把免死金牌拿出来? “大弟!咱们家是请不起丫鬟婆子了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总是抱着个女娃娃?来来来!我帮你抱会儿。” 楚潇潇吓得手脚不停地乱舞,拼命挣扎。 【不要啊!这老巫婆想用我来威胁祖父祖母交出免死金牌呢,千万不要把我给她,万一她把我高高举起来摔在地上怎么办?】 楚家众人:“......” 什么?她居然存了那样恶毒的心思? 楚之南愣了一瞬的功夫,怀里一空,楚潇潇被楚之兰抢走。 “一个女娃娃,楚家又不是没有,稀罕什么?爹!娘!把免死金牌给我,不然我就把这女娃娃抱回去,什么时候东西拿来,什么时候把人抱回来。” 老太太猛地站起来,看着忽然被人抱走,吓得扁着嘴巴,眼里包着一泡泪,要落不落,想哭不敢哭的孙女,心疼的不行。 杨氏同样心疼,这孩子打出生起就没过啥好日子,差点被人弄死,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没想到满月后又被人挟持,而且挟持她的还是自己的亲姑姑,她真的快要崩溃了。 “大姐!你不能这样的,这样会吓着潇潇,她才刚满月没多久。她很小,很脆弱,你怎么能拿她来要挟我们?” 楚之兰从父母和弟弟们的眼神里看出了楚潇潇在楚家的地位,她更是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只要拿捏住这个小娃娃,她就有办法逼迫他们。先把东西弄到手再说,以后的事以后来解决。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父母弟弟,难道还能为了这么点事跟她翻脸? 第37章 逐出家门 呵斥杨氏:“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爹娘!你们看着办,是我把小侄女抱回去,还是你们把免死金牌交给我。 不过我有言在先,人抱回去可以,我不会负责喂养,这小女娃能坚持几天,全看你们的意思。 你们若是舍得,就让她饿死好了。我无所谓,若是不舍得就赶紧把东西给我,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要是一不小心......” 【她想摔死我。】 老太太气愤不已,指着楚之兰:“畜生!你就是个畜生。为了婆家,不惜回娘家逞凶斗狠,好!你很好!好得很。” 老国公也生气,他一辈子还没受谁胁迫过,没想到今天被自己的大女儿给威胁了,用他最喜欢的小孙女拿捏他。 就为了能在夫家扬眉吐气。 “孽女!你这是要跟娘家撕破脸?” “我也不想的。”楚之兰开始哭,哭的眼泪长的长,短的短,“爹!只要你把东西给我,我马上把怀里的女娃娃还给你们。” 老太太气得猛地站起来,冷笑:“楚之兰!你不是人,要是敢吓到我孙女,我跟你没完。免死金牌不可能给你,死了这条心吧!” 楚之南和楚之西,楚之北三人一对眼神,随后又齐齐看向老国公,老太太,五人视线在空中相接,神色平静,实际上已经做出了决定。 楚之兰显露出了她对楚家人的丧心病狂,这种女儿不要也罢。既然安平候府已经归顺了端王爷,就是跟护国公府站在了对立面。 “大姐!你莫要伤了我家潇潇,不就是免死金牌吗?我去给你拿。” 楚之南是现任护国公,他肯定知道东西在那里。 看他妥协,起身去拿东西,楚之兰松了口气。 楚之西冷不丁跳起来,一把从她怀里抢过楚潇潇交给杨氏,楚之北一脚将人踹倒。 杨氏,余氏和王氏都吓傻了,真怕孩子一不小心又被楚之兰抢回去。 当女儿被实实在在抱进怀里,杨氏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到肚子,抱着女儿离楚之兰八丈远。 低头看女儿,见她小脸惨白,眼底的泪不停滑落,头上的呆毛都根根竖起,就知道她被吓着了。 顿时心疼地抱着她轻轻拍着:“潇潇不怕,不怕,娘在呢。” 楚之兰是女人,还是大家闺秀,哪里经得起楚之北这一脚。 就听“哎呦”一声,整个人骨碌骨碌滚到了老太太脚边。 老太太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女儿,脸色黑沉得可怕。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居然拿自己的侄女来威胁爹娘弟弟?还想饿死我的潇潇?你好狠的心。今日起,你不必再回楚家,护国公府与你从此恩断义绝。” 老国公怕楚之兰没听懂,再次强调:“你心思恶毒,不配为我楚家女。即日起,我们楚家会将你逐出家门,死生不复往来。” 楚之南也生气,冷着脸看向地上狼狈不堪的大姐。 “安平候夫人实在可恶,为了拿到楚家的免死金牌,连刚满月的孩子都不放过。” 楚之西嘲讽:“楚家把安平候夫人的胃口养大了,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怎么撒泼就怎么撒泼,真是可笑。” 楚之北也恼火楚之兰的言行:“免死金牌是楚家的,跟刘家没啥关系,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楚之兰从地上爬起来,目赤欲裂,抬手指了指父母和三个弟弟,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你们,你们,你们......哈哈哈!你们,你们很好,很好。逐出家门?好狠的心。” 老太太眉宇紧锁,她已经不想再跟楚之兰废话了。 难怪孙女说她是老巫婆,虽然不知道老巫婆是什么意思,见过楚之兰才知道,老巫婆就是恶毒狠毒之人。 她从来不知道大女儿还有这么恶狠狠的一面,以前一直在她面前装乖巧。平日里只要她开口要什么,就没有不给的。 三儿子说得没错,这是把她的胃口养大了,刘静思知道她在楚家向来要风的风,要雨的雨,才会跟太后合谋,算计楚家的免死金牌吧! “是我们狠心,还是你狠心?” 楚之南浑身散发出少有的戾气,那种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他死死盯着楚之兰,大声质问。 “我女儿才一个多月,她很小,很脆弱,为了刘家二房的人,你要活活饿死她?这是人话吗?” 【啊!娘亲!怕怕,她就是个狠毒的老巫婆。】 杨氏听说女儿喊怕,紧紧抱着,泪水涟涟。 楚之兰是大姑姐,她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说什么,有公婆在呢。 余氏和王氏围过来,站在杨氏身边,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楚之兰,生怕她发疯又要伤害孩子。 刚刚是她们大意了,以为楚之兰再怎么无情无义,也不会胡来。没想到她们预判错了,她不但发疯,还疯得厉害。 想起她说的话,都觉得后脊背发凉,能对一个刚满月的孩子那么狠,实在耸人听闻。 楚之兰死鸭子嘴硬:“我就说了怎么的?你们不给我东西我能怎么办?我不得说点狠话,做出凶狠的样子来吓唬人?我错了吗?” 老太太跟着冷笑:“不,你没错。安平候夫人怎么可能有错?错的是我们护国公府,滚!以后安平候府与护国公府再无来往。” 楚之兰当众被老太太呵斥,心有不甘:“不,我不滚。” 老国公抬头看了她一眼:“来人,把安平候夫人请出护国公府,以后再不得进门。” 花嬷嬷一使眼色,进来了三个膀大腰圆的嬷嬷,看着个个孔武有力。 拉起地上的楚之兰,不由分说往外拖。 楚之兰不愿离去,大声哭喊,就跟杀猪一般。 一开始还只是单纯的哭喊,见老太太和老国公无动于衷,真的要将她赶出门,她恶向胆边生。 破口大骂:“护国公府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让进就不进,我看你们能荣华富贵,嚣张跋扈到几时。有朝一日落败,可别求到我安平候府来。 不做楚家女就不做楚家女,我看楚家能落得什么好。等楚家气数尽了,抄家流放,削爵砍头,一样都跑不掉。” 第38章 落什么好结局 若是外人说这些话,老国公和老太太都不会伤心,偏偏是自己一手宠溺的大女儿这么说,他们很伤心。 老太太红着眼眶,唉声叹气,一声不吭。 今天这一闹,肯定会传到太后的耳朵里,护国公府算是跟太后有了嫌隙。 这也没办法,迟早的事。 太后处心积虑要算计楚家,他们不可能坐以待毙,怎么着也会做出反击,总得给后辈儿孙留下这一丝依仗。 看着被惊吓到的孙女呆愣愣地窝在杨氏怀里,没了往日的活泼灵动,老太太心疼得不得了,伸手将孙女抱过去,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 “潇潇!都是祖母不好,没能教出个好女儿,让她一回来就发疯。不怕,往后她再不会来了,咱们不欢迎她来。” 【唉!其实她也没落什么好结局,安平候表面对她尊敬,背地里培养着刘庆祥接替世子呢。】 老太太手一抖,随后像是没事人一般轻轻拍着小孙女的背。安平候府的事不关楚家,管他培养谁接替世子都跟他们没关系。 终究是刘家的事,楚之兰不是厉害吗?为什么没发现刘静思的狼子野心? 老国公也是这么想的,大女儿手段狠毒,决不能留,断绝关系是最好的选择。 楚之南,楚之西,楚之北三人坐着没吭声,都在等着听接下来楚潇潇会爆出什么。 杨氏,余氏和王氏坐在一起,妯娌三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国公和老太太。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她们的心里也很难过。 特别是杨氏,楚之兰要不是她大姑姐,她都想冲过去把人弄死。免死金牌你能拿就拿,不能拿就滚,用她女儿来威胁人算怎么回事? 【护国公府落败,刘静思就给他们娘俩下毒,跟祖母用的毒一模一样,没到半年,母子俩就先后去了。】 老国公:“......” 刘静思简直不是人,为了讨好新帝,居然下毒谋害妻儿。 老太太:“......” 只要护国公府不倒,他就不敢动手。 【刘庆祥不是她亲生的,当年她生的女婴是死胎,刘静思把他跟表妹冯玉英生的儿子塞给了她养。】 楚家众人:“......” 那都是刘家的事,他们懒得管。 在老太太一下一下拍着的安抚中,楚潇潇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楚之兰被婆子们送出护国公府,跌跌撞撞,面目狰狞的大骂,引来了许多围观的老百姓。 花嬷嬷在一旁明着劝解,暗着澄清事情的真相,免得百姓们不知道实情,以讹传讹。 “安平候夫人!积点口德吧!护国公府是有免死金牌,可也不是谁都能救的。 老国公和老太太已经说得很清楚,那是用来庇护楚家人的东西,怎么能借给刘家使用? 再说了,刘家犯了死罪的是二房嫡子,跟护国公府有啥关系?为什么非得安平候夫人来护国公府胡搅蛮缠? 还抢了我们家刚出生一个多月的小姐威胁老国公,不给免死金牌就要饿死我们小姐,安平候夫人觉得此举妥当吗?” 百姓们听完,个个嘴巴张大,难以置信。 有人好奇,特意大声问了出来:“嬷嬷!你说的都是真的?” 花嬷嬷随即点头:“嬷嬷我从不说谎,从头到尾我都在场,老国公和老太太差点没气晕过去,安平候夫人实在太不应该了。” “是哦!这么做就没道理了。” “为了夫家,不顾娘家,失了分寸。” “夫家是要顾,可娘家也不能随便得罪,好女儿,应该双手托两家。” “嬷嬷!她不是护国公府的大小姐吗?怎么改口喊起了安平候夫人?” 花嬷嬷叹了口气:“谁家大小姐回来逼迫父母,伤害侄女?我们老太太被气狠了,说要将大小姐逐出楚家呢,让我们只喊安平候夫人。” 此刻的楚之兰已经闹腾不动了,也不管花嬷嬷跟人说了什么,钻进马车,赶紧离去。 今天的事,实在太丢脸了。没想到父母弟弟全然不顾她的死活,这样的娘家不要也罢。 这些年没少从府里盘剥好东西,那些东西够她两儿子挥霍的,断了就断了,没关系。 大儿子已经请封为世子,安平候府牢牢掌控在他们母子手里,她有什么可害怕的。 免死金牌拿不到就拿不到,他们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知道自己理亏,她不敢再做停留,跟花嬷嬷辩解,让车夫驾车快速离去。 回到安平候府,刚梳洗完,刘静思就来了。 “夫人!免死金牌拿到了吗?” 楚之兰微微一愣,随即摇头:“没有,爹娘不肯给。” 刘静思:“......” 不肯给?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要是让太后的算盘落空,他们安平候府还想有好日子过? 嘴上却说:“拿不到也在情理之中,明日你再去求求爹娘,务必要拿回来。” 楚之兰摇头:“恐怕不行。” 刘静思脸色一寒:“为什么?没有那东西,庆元那孩子怎么办?你这个做大伯母的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楚之兰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为了这事,我父母已经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你说什么?”刘静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你刚刚说什么?护国公府不认你这个女儿?你都在他们面前说了什么?” 楚之兰不敢隐瞒,这事已经被百姓们知道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传得沸沸扬扬,她想瞒也瞒不住。 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在娘家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刘静思听完,恨不得捶死楚之兰。 “蠢死你算了,难怪老国公和老太太要把你逐出家门,你做事就不能动动脑子?怎么能不择手段?我们是有求于护国公府,不是人家欠了你的。 平日你在家里耀武扬威,说一不二,那是家里人不跟你计较,你怎么能跑到老太太跟前胡闹? 赶紧跟我再去一趟,咱们夫妻俩一起跪在护国公府门前恳求,老国公和老太太一定会答应的。” 算计护国公府的免死金牌还是他给太后出的主意,太后舍弃了一个娘家侄子,要是没算计成功,他怎么面对太后? 第39章 啊哈!太后快气死了 死的可是太后娘家嫡出的侄子,免死金牌逼不出来,断绝不了护国公府的依仗,就算日后想算计楚家都不成。 他们有免死金牌,砍头都砍不干净,会留下一个男丁,繁衍传承。 “我不去,要去你去。” 楚之兰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她才不去做那丢人现眼的事呢。她在府里把什么难听话都说了,哪儿有脸面对楚家人? 刘静思眼底怒气翻腾,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蠢货!好好一桩事,非得搞砸。当年要不是看她愚蠢好骗,也不会将她娶进门。 安平候府根基薄弱,刘静思不得不高娶,否则撑不起门户。他和他爹都不是有什么大能耐之人,必须要有得力的亲家帮扶才行。 谁知太后找上了他,许他不少好处,只要把护国公府的免死金牌弄出来,会想办法将安平候的封号往上提一提。 候上去就是“公”,跟护国公平级,他心生向往。 答应了太后的要求,努力配合,谁知搞砸了,他要怎么跟太后交代? 楚之兰一走,老国公跟三个儿子儿媳妇商量。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你们赶紧去安排,四处宣扬我们护国公府跟安平候府断绝关系,安平候夫人被逐出楚家,划去族谱名字的消息。务必赶在天黑前,让全京城百姓都知道此事。” “对,刘静思那个人心思深沉,舍得用一个刘家子嗣来害人,太后还出了一个娘家侄子。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逼着楚家交出免死金牌,要是刘家拿不到东西,太后不会放过他们。” 楚之南,楚之西和楚之北相互看了看,心底万分佩服老太太的见解。 “娘说得对,咱们先发制人,好过刘静思假惺惺做出许多恶心人的举动来逼咱们交出东西。” “我马上安排人去宣传,不能给刘家逼迫我们的机会。”楚之西起身走了。 楚之北随即跟着起身:“我去城西找人。” 楚之南从杨氏怀里抱过女儿:“荣儿!放出风声这种事你一定比我在行。你去吧!我在家带潇潇。” 余氏跟着杨氏一起:“大嫂!我也去。” “还有我。”王氏紧随其后。 妯娌三人走了,老国公和老太太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 京城的流言就跟风一样四处飘散,大家端起碗吃晚饭时,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安平候夫人回娘家撒泼,差点摔死侄女,逼着护国公府交出免死金牌。护国公不肯,生气将她逐出楚家。 就连宫里的太后都知道了,气得摔了三柄玉如意。 “该死的安平候,哀家舍弃了嫡亲的侄子,他居然啥事都没办成,可恶!” 太后的愤怒,没一个人敢接。 宫女嬷嬷和太监,大气都不敢喘,集体低头沉默着。 护国公府的楚潇潇却笑醒了,睁开眼看了看便宜爹的脸,抬起握着拳头的小肉手揉了揉眼睛。 【啊哈!太后快气死了,没能拿到免死金牌,还搭上了一个侄子的命。】 楚之南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老国公过来把人从他手里抱走:“你回去吧!我带潇潇去兰花院里走走。” 【不去,饿了,饿了,饿了。】 老太太将孙女从老国公怀里抱过来:“去去去,自己去兰花院,别把孩子带过去,我要带着她去找老大媳妇。” 孩子说饿了没听见? 楚之南朝老太太伸手:“娘!把潇潇给我吧!我抱她去找荣儿。” “也行。”老太太将孩子给了楚之南,叮嘱,“赶紧抱过去,潇潇应该是饿了。” 【啊!祖母真懂我,我真是饿了呢。刘静思明天会来家门口跪着,逼护国公府交出免死金牌,我要怎么告诉祖父祖母不要上当受骗?】 老国公:“!!!!” 我知道了,不用特意告诉。 老太太:“......” 祖母的小仙女,祖母也知道了,他来就来,跪就跪,咱们不怕。 楚之南抱着女儿回了自己院子,杨氏已经办完事回来了,在看账本。 【娘亲!潇潇饿了,饿了,饿了!】 杨氏听见女儿的心声,赶紧放下账本,出来把人抱着坐下喂奶。 本来以为她一解衣服,楚之南就会主动走开,没想到他反而坐下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给女儿哺乳。 “荣儿!家里的事辛苦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护国公府以后怕是会风雨飘摇,免死金牌被太后惦记上,楚家日后怕是会麻烦不断。” 【太后和端王爷就是俩傻叉,都为女主做了嫁衣。】 女主?杨氏想起来了,那是柳依依跟王大江生的女儿,据说是几千年后来的魂魄,懂的东西很多,一心要当女帝。 楚之南也知道,眉宇微拧,一筹莫展。 “楚家被人盯上不是什么好事,我会约束二弟三弟和儿子们,你在府里也要约束一下家里的女眷,出门会客,千万要低调行事。” 杨氏点头:“知道了,我会跟她们说的。” 【未雨绸缪,便宜爹还算有点城府。】 楚之南:“......” 怎么是便宜爹?就不能是贵的爹吗?你爹要没城府,怎么领兵打战? 杨氏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男人被女儿嫌弃,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她听了好开心,谁让他以前总是不拿正眼瞧她,还经常一走就是一二年才回来。 被他嫌弃了那么多年,也该让他尝尝这份滋味。 可惜他听不见女儿的心声。 没关系,她能听见就好。 次日。 安平候府,刘静思耐心地等着楚之兰,今天押也要押着她去护国公府门前跪着。 一定要把免死金牌弄到手,否则,太后会扒了他的皮。 楚之兰却是磨磨蹭蹭不愿意去,他也不急,一直在等着。 常随进来,在他耳朵边嘀咕,刘静思听完,脸色大变。 “这是真的?外间真的这么传?” “是!”常随不敢撒谎,一五一十都说了,“就是这么传的,说护国公已经开了祠堂,将夫人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了。” “什么?” 刘静思彻底坐不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完了。 楚家这是闻着什么味儿了?出手这么快?都不带含糊的。 第40章 同病相怜的炮灰 楚家众人:“......” 那当然,我们家有小仙女指路,要还上你的当,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屏风后面的楚之兰也听见了常随的话,手里拿着的金簪掉落在地不自知。 父母这么快就把她逐出家门了吗? 她昨天真的伤透了他们的心?以后她再不是楚家的女儿了? 那东西对楚家来说,比她这个女儿还重要? 仔细一想,似乎从出嫁到现在,她没有给娘家办过一件事,每次手里短缺了什么,就回娘家扒拉。 免死金牌也想扒拉回来,却触到了父母的底线。 迫不及待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 “贱人!”刘静思进来,对着呆呆坐在梳妆台前的楚之兰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庆元要是死了,你跟着他一起去死。” 楚之兰自打嫁入安平候府,一直端庄高贵,优雅从容。 刘静思对她也宠爱有加,夫妻二十多年,从未红过脸。 没想到护国公府一将她赶出家门,他立即对自己动手,此刻她的愤怒和不甘,在眼底燃起熊熊烈火。 紧握的双手颤抖着,仿佛在隐忍着即将爆发的风暴。 “凭什么?”楚之兰心底怒气爆发,跟刘静思对打,“庆元打死人活该被抓去问斩,跟我这个做大伯娘的有什么关系? 是我让他去跟人起争斗打死人的?楚家的免死金牌不肯给我,我有什么办法?” 刘静思虽然是男人,平日里没少跟姨娘妾室胡来,身体虚得很,居然跟楚之兰打了个平手。 他恶狠狠地瞪了楚之兰一眼,走了。 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是时候送他们母子上路了。 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被她给作没了。 他这边恶念一起,楚潇潇就得知了。 别问她为什么会知道,问就是她有自己的路子。只要她想知道的事,不管是路边的野花野草,还是院子里栽种的树木都会告诉她。 【啊!老巫婆要完蛋喽!今晚开始被下药。】 此刻的楚潇潇刚好在老太太手上,听言手一顿,差点将她摔了。 老国公的心跟着一紧,有意提了一句:“也不知道庆吉那孩子怎么样了,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坏事,算得上是个好孩子。” 老太太不敢吭声,生怕错过什么,眼睛一直看着怀里的小奶娃。 孙女那圆圆的小脸蛋,像个月亮一样明亮,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小小的手手,软软的,握在手里像是一团棉花,无比的温暖和舒适。 无辜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看一眼就能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皮肤仿佛最细腻的丝绸,光滑而柔软,很想一直抚摸。小小的嘴巴,微微张开,不时吧唧着,看得人心都要跟着化了,幸福又满足。 【呃!安平候世子是个炮灰,书里什么都没提,就说他被自己的亲爹毒死,比我还惨。】 老太太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小孙女的,知道她喜欢这样,每次跟她贴完,小孙女都会开心地笑。 “庆吉是无辜的,找机会提醒他一下吧,别把小命丢在刘静思手里。” 老国公点头:“此事我来安排。” 【要快哦!刘静思已经要下手了,药效加倍,刘庆吉很快就会死翘翘。】 安平候府。 刘静思跟老侯爷在书房密谋。 “爹!免死金牌拿不到了,庆元的事只能想别的办法,儿子打算除掉那蠢妇和她的孩子。” 老侯爷沉默着,片刻后抬头:“一定要这样吗?庆吉是你的嫡长子,已经请封了世子。若是出了事,再请封嫡次子,上头不答应怎么办?” “不会的,我会跟太后赔罪,用我嫡长子的命赔她侄子的命。至于庆元如何,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唉!”老侯爷深深叹气,“为了一块免死金牌,我安平候府要搭上大房二房的嫡子,实在亏得慌。” “爹!你想岔了,只搭上了庆元一个,至于庆吉,他本就该死。谁让他是从那蠢妇肚子里爬出来的呢?太后要动楚家,肯定会跟大风吹过,大水洗过一般干净。” 老侯爷再次沉默,许久之后才有气无力地问:“你打算怎么办他们母子?” “太后给了一种药,无色无味,吃下去没什么反应,就是看起来很虚弱,连太医都查验不出来。今晚就给他们备下,不出半年,他们母子俩就会无声无息地离开人世。” “唉!造孽呀!这些事你看着办,务必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儿子知道。” 两人谈完,刘静思起身离开。 丝毫没注意到屋角的后头藏着一个人,等老侯爷离开后,那人才勉强稳定心神,靠着墙壁,慢慢滑下,坐在地上。 刚才在街上,他遇到了外祖身边的雷叔,擦肩而过之际,雷叔在他的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走到无人处打开一看,就五个字:小心你父亲。 雷叔是外祖身边的常随,他给的纸条,十有八九是外祖的意思。 他多了个心眼,偷偷摸摸回到府里,看着父亲来了祖父的书房,他蹑手蹑脚地跟过来,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父亲真的要杀了他和母亲,他想不通,父母在外人眼里恩爱和睦,为什么外祖一宣布将母亲逐出家门,父亲就要杀他们? 这是要对太后表忠心? 拿他们母子的命去鲜诚意? 多么可笑。 原来在父亲的眼里,他是可以随时随地舍弃的那一个。 安平候世子。 听起来多么风光。 刘庆吉捂住脸,靠坐在地上,等心情平复后才起身回去。 他不能死,他要去找外祖。 也许只有外祖才能帮他渡过这个难关。 外祖是疼他的,不然也不会派雷叔提醒他小心父亲。母亲的脑子实在不灵光,枕边人要暗算她的性命都不知道。 母亲太糊涂,一心一意为了家里,却不知道家里并不感激,一切都是假象。 失魂落魄地来到楚家,门卫没有阻拦,而是放他进去了。 一瞧见老国公和老太太,刘庆吉“扑通”跪在他们面前,眼泪潸然而下。 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杨氏怀里的楚潇潇边吃奶边感叹。 【唉!同病相怜的炮灰。】 第41章 咱们一起死吧 “外祖父!外祖母!我爹真的要杀我,打算晚上动手,太后给的毒药,无色无味,吃了不会有什么异常,只会越来越虚弱。 他还打算给我娘也下毒,他要我们娘儿俩都去死。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我?” 老太太搂住外孙的肩膀,拍了拍,让他起来:“这件事说起来复杂,你爹投靠了端王和太后,逼着你娘来找我们要免死金牌,目的是断了楚家的后路。 你也知道,护国公府忠心的是东盛,是皇上,太后的心思昭然若揭。你已经是侯府世子,有没有手段心机转危为安,要看你的本事。 能不能保住你和你娘的命,也要看你的本事。事情发生在你们刘家,别人,绝没有办法阻止。” 刘庆吉抹干眼泪,站了起来:“外祖母说的是,只是我心中难过,一时乱了方寸。没想到我爹居然这么狠,要对我和娘下手。 他拢共就两个儿子,我和娘要是没了,弟弟怎么办?” 老国公看他事到如今还蒙在鼓里,心心念念想着弟弟,不由得冷笑。 “弟弟?庆祥不是你娘生的,是你爹跟冯玉英生的,你娘当年生的是个女娃娃,可惜出生就是个死胎。 我们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回去让你娘好好查查,免得愚蠢地给别人养儿子。” 刘庆吉听了,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难怪,难怪,冯姨娘每次看见庆祥都格外和颜悦色。对我就冷冷淡淡的,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自己没有弟弟讨喜呢。” 老太太怜爱地看了看他:“庆吉!你娘已经被我们逐出楚家了,往后你也少来护国公府,免得生出许多麻烦。 给你消息是不想看着你无辜被害,回去后要小心行事。能不能逃过此劫,就看你们自己了。” 刘庆吉再次跪下,对着老国公和老太太磕头,完了起身离开。 他心里清楚,父亲母亲已经背叛了楚家,他是他们的儿子,自然不适合再出现在这里。 回到府里,他去了楚之兰的院子,屏退左右,把自己亲耳听到的都告诉了她。 “庆吉!你胡说什么?你父亲怎么可能这样对我们?” “娘!我没有胡说,今日起,饮食一定要注意,别真的病了。你知道吗?庆祥根本不是你生的,是冯姨娘的儿子。” “什么?”楚之兰脸色一变,死死抓紧手里的帕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庆吉不想告诉她是外祖查到的,就撒了一个谎:“偷听到的,父亲说咱们母子是楚家人,太后厌恶护国公府,必定会迁怒楚家,他怕被牵连,先弄死咱们。 以后安平候府由弟弟继承,当年你生的是妹妹,刚出生就死了,父亲把冯姨娘生的儿子抱养在你身边。” 楚之兰的脸黑到了极致:“这么说我给那对狗男女做了嫁衣?” “差不多。” “连带着赔上我的儿子?” “对!” “娘知道了。”楚之兰看着儿子,“娘原以为安平候府尽在咱们母子手中掌握,看来是娘太蠢了。算计?哼!不一定谁算计谁呢?” 楚之兰说完,让刘庆吉附耳过来,在他耳朵边交代了一番。 刘庆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吭声,转身走了。 当晚,刘庆吉和楚之兰都收到了一碗刘静思命人送的汤。 给楚之兰的说辞是赔礼。 给刘庆吉的是关怀。 楚之兰转手送给了冯玉英,让人看着她喝下才离开。 她生的女儿是死胎?骗鬼还差不多。八成是为了把庶子送给她养,弄死了她的女儿。 刘庆吉的送给了刘庆祥,说是父亲给的,当大哥的不敢独自享用,必须兄友弟恭,一人一半。 转眼到楚潇潇百日,老太太决定带着她去还愿。 她出生那天,被林嬷嬷诓骗,老太太去寺庙许了个愿,说了等老大媳妇生下的孩子百日来还。 菩萨面前不能食言,老太太带着杨氏和楚潇潇上了马车,往城外走去。 安平候府的事已经逐渐传开了,安平候嫡长子和嫡次子都得了怪病,就连侯夫人和冯姨娘也得了怪病。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刘静思自然知道,他去找太后要解药,太后拒绝了他的要求。 他不能拿太后怎么样,只能四处求医。 甚至写信向端王求助,端王回信了,说只要他有办法将护国公府拉到自己的阵营里,就给他解药。 刘静思很无语,他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楚家人有多轴他比谁都清楚,他们就是彻彻底底的保皇派。谁坐上那个位置,楚家就效忠谁,其余的人统统不会放在眼里。 让他去拉拢楚家,跟端王不给解药是一个道理。 楚之兰要是楚家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偏偏楚家将楚之兰逐出家门了,他拿什么逼迫他们? 当今皇上的位置得来名正言顺,端王想篡位,必定没有那么容易。 瞧着心爱的女人和最爱的儿子一天天虚弱下去,刘静思心有不甘,来到楚之兰的房里,准备结果了她。 这女人又蠢又毒,居然瞒着她,将汤送给他最心爱的女人。 楚之兰看见刘静思来到她床边,假装虚弱地笑:“来看我死没死?” “贱人!”刘静思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毒药,捏开她的嘴,“你敢算计玉英,算计庆祥,就该去死。” “是吗?”楚之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狠狠往前一送,匕首没入刘静思的肚子,“咱们一起死吧!到了地底下还是好夫妻。” 刘静思看着肚子上插着的匕首,大惊失色,连疼痛都忘记。 “你不是虚弱无比吗?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楚之兰拔出匕首,一下刺入他的胸口。 温热的血液喷洒在脸上,她丝毫无惧。 “我再虚弱无比,也要拉着你陪我进阎王殿。” 将嘴里的毒药咽了下去,没多久,楚之兰的嘴角有黑色的血液流出。 “虎毒不食子,你杀了我女儿还不够,还想杀掉我和我儿子,我留着你做什么?不如跟着我一块儿去。你死了,我儿子才能掌控安平候府。” 第42章 嫡女谋杀庶女 坐在马车上的楚潇潇本来很开心地看着外边,忽然安静了下来,乖乖地坐着一动不动。 老太太逗她:“潇潇!怎么了?累了吗?怎么不开心了?祖母的乖宝哦!为什么不笑了?” 【唉!相爱相杀,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安平候夫妇都死了。】 老太太的手一顿,心里一阵难过,别开脸,眼泪不自觉地滚落。 没想到大女儿这么快就没了,虽然气恼她愚蠢,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杨氏把楚潇潇从老太太手里抱过来,没有出声,低着头,当没看见老太太脸上的泪。 这种时候,最好什么都别说。 老太太知道此时此刻不该落泪,要是被孙女察觉,往后都听不到她的心里话就糟糕了。 楚家人能不能好好地活着,全都靠偷听孙女的心声呢。 现在他们已经确定了家里谁谁谁能听见孙女的心声,除了祖父祖母,爹娘哥哥,就还有两个叔叔。 其他人没听见过,不知道为什么。 有他们听见就行了,孙女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 楚之兰没了就没了,不值得伤心。整理好心情,老太太带着家人继续去寺庙还愿。 这次出门,楚一飞来了,楚一默要去巡查店面和田庄,楚一凛和楚一尚没来,太小了,杨氏没让他们跟着。 楚一飞不放心祖母和母亲出门,跟着来充当护卫。 得知大姑姑没了,他顿了顿,记忆中,大姑姑对他还是挺好的。 他们来的是城外二十里的白岩寺,寺庙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楚潇潇在马车上睡了会儿,下了马车,被哥哥楚一飞抱在怀里。 奶团子皮肤像雪一样白皙,眼睛跟星星一样明亮,看起来非常可爱。小手总是握成小拳头,有时还会轻轻地抓一抓自己的小耳朵。 饿了就用小手揉一揉嘴巴或者皱一皱眉头,表情非常萌。 双腿很有力气,爱踢来踢去。 楚一飞怕上山下山祖母和母亲抱不住妹妹,他主动抱在怀里。 奶团子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看,嘴里时不时发出“啊!哦!嗯!”的声音,逗得老太太烦闷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潇潇!祖母的乖宝!是不是在府里憋闷坏了?外边好玩吧?” 【嗯呐嗯呐!好玩啊!一会儿还有更好玩的呢?威武将军府的苏卿慧和苏卿然来了。】 楚一飞:“......” 真的假的?小姑娘来了?怎么会这么巧?他今天来着了。 杨氏:“......” 得想个办法见见那孩子,好不容易在寺庙里遇见,可不能错过了。 老太太的心思跟杨氏不谋而合:“老大媳妇!一会儿你想个招儿,把事情坐实了,让威武将军夫人想耍赖都不成。” 楚一飞在前边听见了这话,假装没听见,耳朵根红得能滴血。他是练过武的人,听力比较灵敏,祖母的话一字不漏听了个清清楚楚。 小姑娘是府里不受宠的庶女,一旦得了门天大的富贵姻缘,怕是要遭苏卿慧嫉妒,万一她出手对付小姑娘怎么办? 他不想成为她的催命符,只想将小姑娘接回来,好好放在身边养着。 若是事情成了定局,威武将军夫人再心疼女儿,也得考虑护国公府的颜面。迟迟没有找人上门提亲,就是怕给小姑娘惹麻烦。 “是,儿媳一定想法子促成此事。” 【不用想,苏卿慧都帮大哥想好了。】 楚一飞脚步一顿,看了眼怀里笑得眉眼弯弯,口水横流的妹妹,好想问一句:苏卿慧想了什么办法? 杨氏看了眼女儿,催促,娘的好潇潇,你倒是说呀,苏卿慧给你哥想了什么好办法? 老太太人老成精:不会是那嫡女要谋杀庶女吧? 【啊!我要怎么跟大哥说苏卿慧想将苏卿然骗去寺庙后山,然后推她摔下悬崖呢?】 啥?老太太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在边上有丫鬟和杨氏同时扶住。 “母亲!您要小心呀!” 老太太回头看了眼身后长长的台阶,后怕不已,这要是一不小心滚下去,不死也得半瘫。 “那事咱们得管。”老太太压低声音,“不能让那个苦命的丫头出事。” 杨氏秒懂:“娘!放心!儿媳会安排好的,那是咱们楚家人,不能被人随便欺负。” 老太太没说话,点了点头,继续往山上寺庙走去。 楚一飞为了安抚妹妹,故意转头对杨氏说道:“娘!听说白岩寺后山风景不错,尤其是那边的悬崖,风景特别美,一会儿咱们去看看吧!” 【呀!大哥!你可真与我有默契,快点吧!苏卿慧带着苏卿然已经在拜佛了。拜完就会把人引过去,苏卿慧怀孕了,林宏突然后悔不想娶她。她急了,打算将苏卿然毁掉,骗苏将军回来给她撑腰。】 杨氏:“......” 完了完了,女儿才百天,居然知道怀孕不怀孕的事。 老太太:“......” 苏卿慧实在恶毒,未婚先孕就算了,为了逼父亲归家,居然要毁掉庶妹。这样的女子没娶回来是万幸,不然肯定会搅得家宅不宁。 难怪自私凉薄,连亲生儿子都不顾,和离归家。 楚一飞脸色不好看,抱着妹妹,一步一个台阶往上走。 苏卿慧真是恶心,林宏不想娶她,跟小姑娘有啥关系?干嘛要将小姑娘推入悬崖?想让她摔伤?或者摔死? 苏将军要是真的在乎小姑娘,会一直留在边关不回来? 几人刚爬到山顶,到了寺庙门口,主持方丈无言走了过来。无言是得道高僧,连皇上都十分礼遇,一般轻易不见香客。 能得他亲自迎接的人,几乎没有。 偏偏他亲自出来迎接护国公府的一群人,惹得边上的香客羡慕不已。 无言慈祥地笑着看了眼楚一飞怀里的小奶团子,将手里的佛珠塞进楚潇潇的怀里。 老太太知道那串佛珠的珍贵,据说是历代主持传下来的,别看只有九颗,颗颗包浆光滑,太后想要无言都没舍得给。 偏偏送给了她孙女,要是让太后知道了,还不得吃了她家乖宝? 第43章 将她往悬崖边奋力一推 “方丈厚爱了,这样珍贵的东西,不能给个奶娃娃,她承受不起呀!” 【拿走,拿走,这东西不知道被多少臭和尚拿过,我才不要。】 “老太太是有福之人,贫僧与这娃娃有缘。” 杨氏手足无措,女儿不喜欢,方丈偏要送,她该怎么办? 老太太将楚潇潇怀里的佛珠拿起来,还给无言:“孩子小,压不住这么好的东西,还请方丈收回去。” 无言愣了一瞬,没说什么,最终收起了佛珠。 他看着楚潇潇,脸上和蔼的笑容加深,伸手逗弄了她一下:“调皮鬼。” 【哼!你才调皮鬼,我不理你,以后你也别来理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 无言一走,老太太赶紧带着杨氏去还愿,一会儿还得去救孙媳妇呢,时间紧迫,必须争分夺秒。 拜完菩萨出来,一行人着急忙慌去后山,杨氏本来让老太太在禅房休息,老太太不要,她要跟着孙女一起。 禅房坐着等消息都无趣,跟在孙女身边,还能听点有趣的事。她年轻的时候上马杀敌,身经百战,爬个后山根本不在话下。 【大哥!快快快,赶快去,苏卿慧已经把人带过去了。】 白岩寺的后山老太太来过,带着人往一条小路走:“老大媳妇!一飞!从这里上去更快些。” 那处悬崖她跟老国公年轻的时候还去过,小路还是那会儿知道的呢,后来不断有人走,就成了一条路。 瞧他们一行人急急忙忙地往山上去,有人好奇,问杨氏:“夫人!你们去哪儿呢?山上有啥稀奇可看?” 杨氏内心一转,笑着告诉问话的人:“后山有处悬崖,听说风景很好,有人在那里凌风吹笛,此情此景,一生难得,必须上去看看。” “真的?哎呀!多谢夫人告知,那必须上去欣赏。”问话的人走得比杨氏还快,临走还不忘大肆宣扬一番。 这下知道的人更多了,个个都往后山去。 【啊哈!娘亲好聪明啊!苏卿慧要是知道,保证气死。】 楚一飞看着怀里的妹妹,脸上的神色缓和不少,苏卿慧气死不气死无所谓,他更担心小姑娘会不会出事。 老太太和杨氏沿着小路上去,还算赶到得及时,远远瞧见有两个女子往悬崖那边走。 后边跟着上来的人也瞧见了,大家以为那两女子就是要凌风吹笛之人,个个放轻脚步,不敢惊动了她们。 怕小姑娘脸皮薄,知道有人围观,不敢吹,那他们上来岂不是白费力气? 为了不吓着那两女子,他们一个个都选择最佳位置躲藏起来。 老太太和杨氏看大家这么上道,也学他们的样子,找了棵树做掩护。 “一飞!把妹妹给娘,你是男子,不适合跟我们女的挤在一块儿,去找个别的地方。” 杨氏的话里有话,楚一飞自然能听懂,将楚潇潇交给母亲抱着,而后找了个离悬崖不算远还隐蔽的地方。 必须保证小姑娘第一时间掉落悬崖,他能及时飞身救起。 苏卿慧还不知道她的行踪已经暴露,她一门心思骗苏卿然来这里欣赏风景。 知道她对自己没安好心,可苏卿然从来没来过白岩寺,不知道后山有悬崖。 苏卿慧说心情烦闷,让她陪着来烧香,陪着来赏景,她没有拒绝的权利,硬着头皮跟着来。 不来,嫡母不会放过她。 自从嫡姐跟林宏闹过之后,林宏就不大来将军府了。每次非得嫡姐三催四请才会来一趟,而且稍微坐坐就走了,似乎根本没把苏卿慧放心上。 嫡母很不高兴,派人去林府探口风,林夫人都以林宏还是白身为由推脱,说他正在准备乡试,最近没有成亲的打算。 成亲会让他分心,无法专心备考。 考举人是大事,嫡母也不能说什么。 难道让他不要去考?先娶嫡姐? 她敢说,林夫人就敢将她轰出门。男子考举人是大事,是光宗耀祖,娶妻忙什么? 一耽搁下来,嫡姐就坐不住了,似乎肚子里揣上了,怕月份大了瞒不住。 心情不好,让她陪着来外头散散心,她无法推辞,跟着来了。 苏卿慧跟威武将军夫人密谋,要把苏卿然弄得半死不活,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把苏将军骗回来。 楚潇潇被杨氏抱在怀里,盯着前边一路走向悬崖的苏家姐妹。 【啊!苏卿慧费尽心机搞这一出,成全的却是大哥大嫂。大哥加油啊!一定要抱得美人归。】 杨氏也希望如此。 不知道苏卿慧的心怎么能这么狠?庶妹也是人,怎么能将人推落悬崖?就不怕庶妹摔死? 容国公府也有庶女,她自认从来没对庶妹下过毒手,大家关系是一般,没有那么亲厚,可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苏卿慧带着苏卿然来到悬崖边上,望着对面山上的风景,突然问苏卿然:“你说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 “不好说。”苏卿然看了一下悬崖下边的荆棘丛,“也许会死,也许不会。” 苏卿然怕苏卿慧对她下手,看完就退了回来,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没等到大哥哥来提亲呢。 护国公府一直不上门,一定是了解她的处境,嫡母要是知道她的婚事比嫡姐好,说不定会千方百计弄死她。 “林公子厌弃了我,迟迟不肯来提亲,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卿慧一副生无可恋,要死要活的模样,苏卿然不敢随便说话,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林宏不来提亲她能有什么办法?问她也没用,她不是林宏。 见她不说话,苏卿慧转过头来,看着她的脸:“你说,要是父亲回来,林宏还敢跟我摆谱吗?” 苏卿然抬头望向天边,冷笑:“父亲?你指望他?” 苏卿慧走过来,饶有兴趣地问:“怎么?你觉得我指望不上?” “没有,也许嫡姐是能指望的。” “你呢?有没有指望过?” 苏卿然摇头:“我不指望他。” “那你指望谁?” “我指望自己。” “是吗?”苏卿慧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可我想指望你呢?” “什么?” 苏卿然话音未落,猛地被苏卿慧抓住,将她往悬崖边奋力一推,她毫无防备,后退几步,摔落下去。 “啊......” 传来惨叫。 第44章 飞下悬崖,将她救起 “啊!” “啊啊啊!她她她,她太可怕了,她杀人。” “杀人了,杀人了......” “她是凶手,杀人犯,抓住她,报官,报官呀!” “......” 苏卿慧猛地听见身后传来这么多人说话的声音,还个个指责她是凶手,顿时脸色煞白,浑身瑟瑟发抖。 “你们......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众人愣住。 怎么上来的?难道白岩寺后山是她一个人的?她能来别人不能来? “你管我们怎么上来的?你是哪家的闺秀?胆子不小,居然敢杀人?” “还说有人在这里凌风吹笛,原来是有人搞谋杀,这女子心如蛇蝎。” “咦!这位不是威武将军府的嫡女吗?听说死活要嫁给翰林院侍读林耿的儿子林宏,林家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吗?” “肯定不知道,这种女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知道?” “苏卿慧!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你太可怕了。” “刚才被她推下去的人是谁?她为什么要将人推落悬崖?” 苏卿然刚一跌落悬崖,就被楚一飞给稳稳接住了,惊慌失措,惊恐不安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闭上眼,嘴里“啊啊啊”的尖叫根本停不下来,楚一飞抱着她脚尖轻点崖壁,纵身往上一跃,稳稳落在地面。 “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终于让苏卿然睁开了眼。 瞧着眼前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大哥哥跟天神下凡一般救了自己,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被推下悬崖的那一刻,她什么都不觉得遗憾,唯独没能跟大哥哥好好见一面,叙叙旧,说说自己心里对他的爱慕。 这是她觉得最遗憾的事。 没想到危急关头,大哥哥飞下悬崖,将她救起。 楚一飞抱着苏卿然从悬崖下上来,随即被大家注意到了。看她哭得那么伤心,浑身战栗不止,知道那是被吓的。 杨氏抱着楚潇潇过来,示意儿子:“你先把人放下。” 【大哥!众目睽睽之下,你再不放手,小心大嫂的名声受损。】 楚一飞一顿,把人放在地上,杨氏将楚潇潇塞给他,她自己搂着苏卿然。 “孩子!别怕,刚刚救你的人是我儿子。你被那个女人推下悬崖,我们大家都瞧见了。” 苏卿然自小没了娘,刚才又被吓着了,加上杨氏的怀抱有股子淡淡的奶香,宛如亲娘,让她更是怀念。 靠在她怀里,似乎见到了亲娘一般嚎啕大哭。 有人认识苏卿慧,自然知道苏卿然是谁。 “这位是威武将军府的嫡女苏卿慧,被她推下悬崖的是她庶妹苏卿然。” “什么?原来是姐妹俩?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置人于死地?” “哪儿有什么仇怨,苏卿然在府里根本不受宠,苏卿慧想嫁给林家公子林宏,不知道为什么,亲事一直拖着未成。” “亲事未成也不能杀庶妹吧?” “苏家很奇葩,苏将军十来年没回来过了,威武将军夫人就生了这么个女儿,儿子是过继族里的,苏将军一辈子就得了两个女儿。” 有聪明人立即想到了关键词:“亲事?未成?这是要拿庶妹的命逼苏将军回京?如果苏将军回来了,说不定这门亲事就成了。” “天呐!要真是这样,那这苏家嫡女的心思太过狠毒,难怪林家不娶,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唉!苏卿慧再不出嫁,肚子藏不住了。】 老太太:“......” 得想办法让所有人知道这事才行啊!苏家嫡女未婚先孕,威武将军夫人以后要怎么见人。 这个时候,护国公府求娶苏家庶女,想必她一定痛快答应,毕竟这是一件能给将军府挽回声誉的好事。 搂着苏卿然的杨氏也在想着要怎么让苏卿慧怀孕的事公之于众。 她轻轻附在苏卿然耳朵边说道:“孩子!莫怕!你的事护国公府不会看着不管。今天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会儿不管大家说什么,你都别吭声,只管哭就对了。” 苏卿然一愣,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边,苏卿慧见今日行凶的事情败落,随即晕了过去,真晕假晕不知道。 杨氏一见机会来了,赶紧大喊:“苏家嫡小姐晕倒了,有没有大夫?快来给她看看啊!” 苏卿慧为了行事方便,跟苏卿然两人来后山时,根本没带丫鬟,让丫鬟在寺庙的厢房歇着,她一个人带着庶妹偷偷摸摸来了这里。 装晕只是想避开众人鄙夷的目光,没想到有人要喊大夫,她一时慌乱,想马上醒来,又怕被人发现。 可不醒来,万一大夫来了,摸出她肚子里多了块肉怎么办? 转念一想,这荒山野岭地,不一定有大夫。她再晕一会儿,等有大夫她就起来。 “我是大夫。” 人群中有人回应,走过来,两指搭在苏卿慧的脉门上。 苏卿慧猛地睁眼,想抽出手,已经晚了,那大夫似乎已经摸到了脉。 “恭喜苏小姐!你有孕一月有余,难怪会晕倒。” 众人集体倒抽凉气,全都懵逼地望着苏卿慧,忘了说话。 “你这大夫会不会把脉?胡说八道什么?”苏卿慧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那大夫破口大骂,“信不信我叫人打烂你的嘴?” 大夫是位五十来岁的男人,被个女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也来了犟脾气。 “我胡说?哼!我半点都没有胡说,你明明就是怀有身孕,我哪里胡说了?我不敢自称为神医,一个简简单单的滑脉还是能把得出来。 不信咱们下山找京都最负盛名的同宁堂坐堂大夫验一验如何?小姐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我才懒得理你这个疯老头子。” 苏卿慧哪里敢去找什么大夫?她身上多了什么,心里很清楚。 边上有人嗤笑:“哎呀呀!威武将军夫人一向自命清高,没想到教出了一个品德败坏,心思恶毒的女儿。” “难怪要将庶妹推下悬崖,怕是林家知道她的品性,故意拖延,不肯娶呢。未婚先孕,谁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林公子的?” 第45章 你跳一个试试,看我会不会救你 “可怜了这位将军府的二小姐,成天跟这样的嫡姐在一处住着,睡觉都不敢闭上眼睛吧?” “是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小命不保了。” “太可怜了,今天要不是咱们都在场,说不定这孩子死了都没人知道,更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放心!肯定会给一个失足落崖的借口,至于真相如何,那就不重要了。” “好在护国公府的大公子将人救了上来,只是......唉!可惜了。” “可惜什么?” “威武将军府的二小姐,已经被护国公府的大公子抱过了。以后婚配,提起这茬,谁敢娶?” 杨氏随即开口:“我们护国公府会负责到底,我儿子尚未婚配,我看威武将军府的二小姐跟我儿子年岁相仿,不日我们回去威武将军府提亲。 诸位在此做个见证,免得让这可怜的姑娘还要背着个骂名。” 她的话音刚落,有人立即朝着杨氏竖起大拇指:“国公夫人高义,若是能将这个可怜的姑娘娶回去,也算是解了她的围。” “是呀!刚刚差点被摔死,虽然被救上来,到底跟男子授受不亲,往后的亲事绝对艰难。” “国公府的门第娶个庶女,真真是可惜了,多少世家嫡女等着嫁进去呢。” “护国公府后院干净,谁家女儿若真能嫁进去,可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什么?护国公府的大公子要娶苏卿然?苏卿慧站出来反对。 “不行!国公夫人!苏卿然是庶出,配不上大公子的。” 杨氏还没说什么,边上有人立即开怼。 “苏卿慧!你还好意思说这些?要不是你把苏卿然推落悬崖,护国公府大公子至于飞身救人,与你庶妹授受不亲?” “你还知道你庶妹配不上护国公府大公子?这不拜你所赐吗?护国公府讲的是义气,大公子抱过你庶妹了,他又没跟谁定亲,国公夫人才想着把人娶回去。” “不然依你想怎么样?让你庶妹再死一次?威武将军府的嫡女心思真的好恶毒。” 老太太站在人群里,看了一圈大家:“多谢大家作证,我孙儿娶威武将军府庶女苏卿然,实在逼不得已。 若是将军府以各种借口阻拦,导致这位二小姐出了啥事,那就不关我们护国公府的事了。” 苏卿慧被众人讨伐,屁都不敢放一个,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冷眼瞧着一直哭,半声不吭的苏卿然。 早知道跳悬崖会引来楚一飞,刚才她就自己跳下去了,这样也能把肚子里的这块肉算计到楚家头上。 楚一飞:“......” 你跳一个试试,看我会不会救你。除了我的小姑娘,我谁都不救。 “老太太放心!我们一定不能让苏二小姐再次受到伤害。” “苏卿然!我送你回去。我叫王玉玲,是光禄寺少卿王永的嫡女。你姐姐做事太狠辣,你跟着她回去,万一路上再害你怎么办?” 【啊!这位王姐姐好仗义,我喜欢。】 抱着妹妹的楚一飞微微点头,唔!是挺仗义的。今日一闹,威武将军夫人肯定不敢为难小姑娘。 杨氏低头拍着怀里不停落泪的女孩,在她耳朵边说了两个字:“示弱。” 苏卿然秒懂,慢慢地抬起一张爬满眼泪,惊恐不已的脸:“多,多,多谢,王,王姐姐。” 她哭得太久,眼睛都肿了,肿成了核桃。 说话时说一个字抽噎一下,加上她身体单薄,不停抖动,在场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见了都觉得她可怜。 差点被嫡姐算计得没命,好在被人救了,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不用谢!你跟我走吧!”王玉玲将苏卿然从杨氏的怀里扶起来,看了看四周,“你的丫鬟呢?” “在,在,寺庙的,禅房里,姐,姐说,要散,散心,不让我,带,丫鬟。” 边上人听了只觉得苏卿然太单纯好骗。 “什么散心,什么不让带丫鬟,这都是借口,她是想悄无声息地弄死你呢?以后可得学机灵点儿,不要单独跟人出去,会出事的。” 苏卿然对着那人福了一福,重重地点头:“多,谢,教诲!” 杨氏和老太太都没说话,看着她跟王玉玲转身离开。 “苏卿然!你不能跟她走。”苏卿慧拦住了她们的去路,眼底遍布怒色,“咱们的事回府去理论,你跟着我来的,现在被个外人送回去像什么话?” 王玉玲冷冷盯着苏卿慧:“你还有心思管这些?不去好好想想今天的事该如何收尾?” 说着嘲讽一笑,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之处。 苏卿慧似乎根本不在意:“一个庸医的话有什么可信的?” 刚才那位大夫立即跳了出来:“威武将军府的大小姐这是不敢承认,已经怀孕的事实?我是庸医?我看你是敢做不敢当吧? 本来你的事跟我没啥关系,你要说我是庸医,那我就跟大家伙说一说你肚子里的肉是怎么来的。” 这个话题,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就连老太太都十分好奇。 杨氏知道苏卿慧的事,也跟老太太提过,只是没有细说,就略略地提了几句。 老太太不知道细节,自然好奇。 人老了,一天天没啥事,就想听点稀奇玩意儿。 有人比老太太更好奇,直接问出口:“你知道?我就纳闷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位老大夫呵呵一笑:“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给你们说一说,保证你们从来没听说过这等稀奇古怪的事。” “好好好!你说,其他人别打岔。” 苏卿慧也吃不准这人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她眼眸微眯,怒意满满:“你敢胡乱编排我?不怕我报官抓你?” 大夫不以为然:“报官抓我?可以呀!我说你怀有身孕又没说错,你凭什么报官抓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林宏的,还是你娘求着人家给你种下的呢。” 轰! 最后这句话,不亚于天崩地裂,把大家都给震晕了。 “你说什么?威武将军夫人求着林宏给她女儿下种?为什么?” “是呀!你这话太离谱,到底是不是真的?将军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46章 大哥要娶媳妇了 “为什么?”大夫瞧着脸色惨白的苏卿慧,问她,“还需要我往下说吗?” 苏卿慧没想到这大夫竟然真的知道她的事,只觉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这回是真晕,没做假。 “你问她做什么?你倒是说呀!为什么要求着林宏睡她?” 大夫一看人晕过去了,觉得这是个机会,赶紧上去给苏卿慧把脉确认,真真实实是滑脉,他刚才没摸错。 不过是急怒攻心导致的晕厥,一会儿就会自动醒来,不需要出手相救。 没听到大夫说出下文,给出解答,有人急躁得不行。 “大夫!你赶紧说呀,老是摆弄她做什么?” “不说了,不说了,还是留点口德吧!”大夫摆了摆手,起身,“她怀了林公子的骨肉是真的。老夫走了,你们不要再问。” “喂!你怎么能走呢?你走了,留一个问题勾着,我晚上觉都睡不安稳啊!你这人实在是太坏了。” “是呀,说话说一半,你想要急死我。” “算了算了,今天来一趟白岩寺也算是有点收获,凌风吹笛是没见着,但见到了威武将军府的嫡女发疯杀人。” “对对对,不亏,不亏。” 王玉玲带着苏卿然走了,苏卿然到底心善,告诉了苏卿慧的丫头她在哪里,让她赶紧去寻人。 杨氏和老太太也带着楚一飞,楚潇潇离开了白岩寺后山。今日出来,一切顺利,婆媳二人很是高兴。 正瞅着不知道该怎么将苏卿然娶回来呢,苏卿慧就给了一个好机会。 老太太坐上马车,抱着楚潇潇,欢喜不已。 “祖母的乖宝哦!你就要有大嫂子了。没想到你大哥的姻缘在你百日这天成就,咱们家真是双喜临门。” 【啊哈!大哥要娶媳妇了,开心!】 外头骑着马的楚一飞听了,耳朵根儿红红的,嘴角噙着笑。 过不了多久,小姑娘就会脱离苦海,成为他的妻。 杨氏也高兴,苏卿然看着很是乖巧,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大嫂,好儿媳,好妻子。 苏卿然被王玉玲不但送回到府里,还将她送进了住着的小院。 威武将军府夫人听说后,派了身边得力的李妈妈来请王玉玲去花厅喝茶。 王玉玲没去,黑着脸瞧着苏卿然这桂花树下,又小又破旧,还跟下人房挨着的小院子。 以前她跟苏卿慧交好,也时常来威武将军府。 苏卿慧的闺房她不知道去过几次,里头啥啥都是最好的,没想到苏卿然的闺房,简直比不上苏卿慧身边的大丫鬟。 “嗬!威武将军府的庶女过得比下人还不如,我真是小看苏卿慧了。亏她每次还舔着脸跟我说二小姐的房间跟她的一样呢?这是一样吗?” 李妈妈是将军夫人身边的妈妈,自然一心一意维护苏卿慧。 见王玉玲如此嘲讽她家小姐,自然没了好脸色:“王小姐若是好打抱不平,还是回自己府里去,我们将军府的事轮不上你操心。” “哼!李妈妈果然是个奴才,狗眼看人低。” 王玉玲还要再说什么,被苏卿然死死拉住,示意她别说了,怕一会儿夫人要找她秋后算账。 “你别怕,我没有胡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苏卿慧在白岩寺后山差点将你推下悬崖的事,我们很多人都看见了,她想耍赖都不成。” 李妈妈脸上神色一变,觉得要坏事,得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夫人。 刚才看见这位透明人一般的小庶女被王小姐送进来,她就觉得不妥,原来是大小姐失手了。 失手还不算,还被人撞破了,这消息要是传进林家,想嫁进去恐怕就难了。 刚转身要走,又听王玉玲不紧不慢地说道:“至于苏卿慧突然晕倒,被大夫诊出怀孕月余的事,她肯定不会承认的。” 什么?大小姐出去一趟,什么都没办成就算了,还被人揪出了老底?夫人要是知道了不得被气死。 李妈妈再顾不得什么,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往将军夫人的院子里走。 将军夫人正在看账本,被李妈妈一叠声喊“夫人”时,气得眉头微皱。 将手里的账本一摔,厉声喝问:“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李妈妈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手里的账本刚快要对完,被她一喊,全乱了,又得重新对一遍。 李妈妈拍着自己因为走得快而闷痛的胸口,喘着粗气出声辩解。 “夫人呀!出大事了!刚才光禄寺少卿的嫡女王小姐说,大小姐将二小姐推落悬崖时,很多人都看见了。” “什么?”将军夫人惊惧,死死捏着手里的帕子,缎面的手帕被长指甲硬生生刺破,“她说的是真的?那小贱人呢?死了还是残了?慧儿怎么这么不小心?” “二小姐好好的,没死没残,像是吓着了,整个人无精打采。”李妈妈小心翼翼地汇报。 将军夫人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人没事还可以找借口圆回来,这对慧儿的声誉无碍。” 李妈妈叹气:“夫人!小姐的声誉怕是圆不回来了。” “为何?”将军夫人怒声质问。 李妈妈慌忙跪下:“王小姐说咱们家的大小姐晕倒时被人摸了脉,查出她怀有身孕一事。” “你说的是真的?”将军夫人再也坐不住,急得在厅里四处乱转,嘴里一直不停念叨,“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出了一趟门,怎么把底子都露出去了?” 李妈妈不敢作声,心里却是十分鄙夷苏卿慧。 那就是个被宠坏,自私自利的疯丫头,没听说过闺阁之女对青楼的脏药感兴趣的。 感兴趣就感兴趣吧,还去买,买了就买了吧!还想亲口尝尝啥滋味。 这下好了,尝出祸事来了,一个处理不好,往后可怎么办? 将军夫人急慌慌了片刻后,反而冷静下来,事到如今,看来女儿想嫁进林府怕是难了。 等她回来,商议一番,实在不行,就招亲入赘。反正苏家没有儿子,过继的那个还没上族谱,也没得到将军的认可。 不用他顶门立户也可以。 要是女儿一举得男,苏家也算是有后了。 有了主意,将军夫人让李妈妈起来:“吩咐人去门口候着,小姐一回来就让她来见我。” 第47章 有人要将他丢进湖里淹死 李妈妈不知道夫人打的什么主意,见她四平八稳的,心里嘀咕着出去办事了。 她就是个听命行事的下人,不管将军府出了啥事,都有夫人做主。 苏卿慧到家,见到将军夫人,扑在她怀里痛哭。她心里很清楚,今日一事传扬出去,想嫁给林宏绝无可能。 “娘!女儿以后可怎么办?宏朗会不会不要我?” 将军夫人虽然恼女儿办事不力,到底心疼,不忍苛责,给她出了个主意。 “为今之计还是招赘吧!慧儿!你若厚着脸皮嫁进林府,日子未必如意。招赘不一样,赘婿在咱家里,生了孩儿都姓苏。” 苏卿慧摇头:“可我肚子里这个是林家的,宏朗若是不愿,非得将孩子抱回去,难不成我们母子要骨肉分离?我不招赘,我一定要嫁进林家。” “慧儿!今日之事一出,你想嫁给林宏做正室已绝无可能,难道你乐意做侧室?”将军夫人头都大,苦口婆心地劝,“林家几番推诿亲事,已经把你贬低。 堂堂将军府嫡女,连个正室夫人的身份都混不上,你还有脸见人吗?若是招赘,谁都不敢将你轻看。” 苏卿慧哭了一会儿,也想明白了,林家不来提亲,林宏不见她,以考举人为由避着她,肯定没把她放心上。 “娘!我再问林宏最后一次,他若真无心待我,必定与他一刀两断,就连肚子里的孽种也不会留下。” 将军夫人微微点头,让人去通知林宏。 白岩寺一事早就被人传开了,苏卿慧的名声被传得沸沸扬扬。林夫人更是瞧不上,耳提面命让林宏远离这个毒妇。 林宏没来见苏卿慧,只交给她一封信。意思是要进林家也可以,带上嫁妆,带上人去他的别院住着。 进林家绝不可能。 她只能是个外室,还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否则,连外室都混不上。 苏卿慧将信撕碎,扔得满地都是,随后毫不犹豫,服下落胎药。 楚之南抱着小闺女,陪着杨氏吃饭,杨氏正跟他说起今日白岩寺的事。 瞧着桌上的油焖鸡块,粉蒸肉,四喜丸子,醋溜大白菜,楚潇潇的口水不停地流。 【啊!好香啊!给我尝尝,给我尝尝。娘亲!我美丽大方,温柔善良的娘亲,康康你可怜的宝儿呀!不能光顾着自己吃啊!】 杨氏看了眼小手小脚不停挥舞的女儿,受不了她那委屈巴巴的可怜眼神,忙吩咐芙蓉将她抱出去。 芙蓉走进来,要接过楚之南怀里的小姐,却被她的小手打了一下。 虽然不是很重,可那打人的意思却表达得十分明显。 【不要啊!不要抱我走,芙蓉姐姐!求你了,别把我抱走,再抱我就哭。】 芙蓉听不见楚潇潇的心声,楚之南能听见,眼看闺女扁着嘴巴真的要哭,他心疼坏了,挥了挥手,让芙蓉离去。 【啊!爹爹最好了,给我尝尝四喜丸子,油焖鸡块,不给吃肉,舔个味道也行啊!】 闺女说得实在可怜,楚之南趁杨氏没看见,用筷子头蘸了点四喜丸子的汤要往楚潇潇嘴里送。 杨氏抬头瞧见吓坏了,赶紧阻止:“夫君!你干什么?潇潇才百天,还没过半岁,不能吃东西。” 楚潇潇已经张开嘴准备接着了,谁知便宜爹被娘亲一训斥,直接将筷子拿走了。 那滴汤在筷子头上颤颤巍巍一晃悠,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楚潇潇气得大哭,呜哇呜哇的,边哭边控诉。 【娘亲坏!汤没了,滴在我衣服上了,它没落在我嘴里,被衣服吃了。】 杨氏听了哭笑不得,赶紧将孩子从楚之南手里抱回来,慢慢地哄。 “潇潇!不是娘不给你吃,是怕你吃了油盐,肠胃太弱受不住。” 楚之南没养过孩子,不知道这些,听了觉得夫人的话很对。孩子太小,肠胃的确虚弱,万一吃了菜汤闹肚子就不好了。 瞧女儿哭得珠泪滚滚,他心疼得不得了,一起帮着哄。 “潇潇!等你能吃食物了,爹一定带你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好吃的。不哭!昂!乖哦!爹的好潇潇,不哭!不哭!” 【可怜啊!以前去人界,兜比脸还干净,想吃吃不着。好不容易来了人界,看见美食却只能闻味儿。好惨啊!惨绝人寰啊!】 “噗嗤!” 杨氏被女儿那一声一声的“好惨”逗笑了,就因为喝不着一滴菜汤,就觉得自己惨绝人寰。 她家潇潇实在有趣。 听见杨氏的笑声,楚潇潇不哭了,觉得此刻的娘亲一点都不可爱。 人家在哭,她在笑。 哼!不哭给你看,我玩口水泡泡。 【呃?苏卿慧把肚子里的孩子弄掉了,林宏不娶她,让她当外室。】 楚之南:“......” 苏灿这辈子完蛋了,生了个蠢女儿。不像他,生了个聪明伶俐,玉雪可爱的。 杨氏:“......” 那样恶毒,名声尽毁的女人,林家肯定不能要。 【啊哈!苏卿慧的命运跟书里描写的一模一样,就算我来了都没办法改变。唉!晚上四哥要倒霉咯,有人要将他丢进湖里淹死。】 什么? 楚之南和杨氏对视,双双变了脸色。 难道柳依依还没死心?人都离开了还想残害他们儿子? 楚之南故意当着楚潇潇的面提起楚一尚:“老四最近沉迷练武,也不知道练得怎么样了。” 杨氏没事人一般笑着回道:“听芙蓉说练得不错,跟着吴师傅练呢,很有长进。” 【四哥是练得不错,再好也打不过来抓他的人。端王爷让柳依依找了高手过来,一共四个。】 两个抓四哥,两个抓她。 四哥没有自保的能力,不知道他晚上会不会有事。抓她不要紧,她有的是办法保护自己。 最近她感觉身上的灵力回来了一丢丢,召唤花草树木的范围都扩大了不少。 以前只能在府里,现在可以覆盖整个京城。 楚之南一听,赶紧起身,找了个由头走了。 他要去安排人保护老四,不能被柳依依那个贱人抓走,也不知道端王爷为什么非得跟他们楚家杠上。 太后已经派了个女人来,还不够吗?派人来抓他儿子,当他是软柿子? 第48章 活干完了,收工回家 他有人,自己就没人了吗? 只要他们敢来,必定将命留下。 楚之南一走,杨氏给楚潇潇喂奶,小家伙哭闹了半天,吃着吃着就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之际,护国公府果然来了外贼,四个蒙着脸的黑衣人。 楚之南带着人守在楚一尚的院子里,见到两个黑衣人摸了进来,有点诧异。不说四个吗?怎么才出现了两个?还有两个呢? 难道小闺女的心声出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孩子还小,对数字没概念也是有的。 来人似乎对护国公府的地形很熟悉,很快就摸到了楚一尚住的屋子。 今晚他已经没在床上睡了,他被楚之南命令去了隔壁小厮的房间。 床上的人不是楚一尚,而是个擅长水里功夫的人,只不过穿着楚一尚的衣服,假扮成他。 黑衣人不知道,摸进来,抓起床上的人就翻窗出去,将人丢进湖里,眼看着沉下去,二人都松了口气。 还以为护国公府会有高手埋伏等着他们呢,结果鬼都没一个,他们顺利弄死了护国公府的一个孩子。 边上来了个黑衣人,打扮跟眼前这两人毫无差别,捏着嗓子问:“得手了吗?” 这两人没有防备,同时点头说:“得手了。” “我不信,你们看,那孩子又从水里上来了。” 两人朝湖里看去,果真有个脑袋一动一动的。 “不行,咱们得去将人弄死。” “娘的,一个小屁孩还不好对付。” 两人纵身一跃,飞到了湖面上,对着那脑袋就踩了下去。 谁知湖里的人一伸手,抓住一个,用力扯进湖底。 另外一个惊觉不妙,连忙飞身上岸,却被一张大网网住。 抓他的人全都穿着黑衣,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那人知道自己中计了,立即咬毒自尽。 湖里的那一个被拖入水里憋闷了足足一刻钟,最后死翘翘了才被拖上来。 楚潇潇睡在摇篮里,听到门窗异动,她半点不害怕,目光灼灼地看着窗户被打开,一个黑衣人翻窗进来,抱起她快速跳了出去。 她没吭声,任由那人抱着她在空中飞来飞去,感觉挺好玩。 出了护国公府,来到一处马车旁,那人带着她往城门口去。 从抱着她的人胸口鼓鼓囊囊判断,这是个女人。 “咯咯咯!咯咯咯!......!” 楚潇潇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笑得很开心。 抱着她的人一愣,低头瞅了瞅,小声嘀咕:“到底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被劫持了还笑得那么开心。 主子这事不地道,对个手无寸铁的小奶娃下手,不是英雄所为。” 另外一个驾马车的却不这么认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逼迫护国公答应站队王爷,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未必。”抱着楚潇潇的黑衣人冷笑,“将孩子抱走也不一定能胁迫护国公。” “夕月!咱们不过听令办事,能不能胁迫,那是王爷的事,不劳咱们费心。” “清歌!你跟了柳依依那么久,可否知道她为什么非得要掳走这小奶娃?” “还能为什么,不过是当初她出生未能弄死,今晚来个一箭双雕而已。” 【嗬!柳依依还挺能耐,给她来个一箭双雕?我看是一箭四雕差不多,派来的四个黑衣人,今晚都得没。】 路边的一根树枝悄无声息伸出来,宛如一个巨大的巴掌,“砰”的一声,拍在清歌的身上。 “啊!” 清歌尖叫,被树枝拍得飞起,“扑通”跌落在马车上。 马匹受惊,不受控制地往前狂奔。清歌的脸上身上疼得要死,她想控制住马匹,可惜使尽力气都做不到。 马车里的夕月十分惊惧,把楚潇潇放下,冲出马车,帮着清歌一起控制拉车的马。 两个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马嘴勒得口吐白沫,才将将让狂躁的马温顺了些。 车里的楚潇潇躺在那儿,不停地笑。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清歌被刚才的树枝一拍,一边脸都挂烂了,身上的衣服也破碎不少。 还没缓过神来,又经过一棵大树,粗壮的树枝像是有灵性,高高扬起,重重拍下。 好巧不巧,全都拍在清歌的身上。 “砰!” “啊!” 清歌再次尖叫,马儿再次受惊。 夕月不管怎么努力都白搭,马儿就跟吃了炮仗似的上蹿下跳。 清歌的手臂被树枝拍断了,疼得她冷汗直冒。 再经过一棵大树,那树枝高高举起,精准地拍在清歌身上。 “砰!” “噗!” 清歌吐出一口老血,直接喷溅起一米高的血花。 看得楚潇潇在马车上笑得更大声,孩子那银铃般的笑声原本很动听。在深夜的街头,听着却让人毛骨悚然。 夕月都被树枝的骚操作给整懵逼了,她不知道今晚出了什么妖邪。 明明她跟清歌挨在一起坐着,树枝就像是有选择性似的,每一下都拍打在清歌的身上。 而她身上连片树叶都没挨着。 清歌被拍得断手断脚,满嘴吐血,奄奄一息,而她,半点事都没有。 一路过来,许多树木都对着她“砰砰砰”地拍打,甚至连马车路过谁家的院墙旁边,里头的树枝也跟着伸出来抽打。 清歌被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哼!敢劫持我,让你尝尝被树枝打死的滋味。】 马车里的楚潇潇不停地划动手脚,嘴里发出“啊!哦!嗯”的声音,像是在跟谁聊天。 马儿还在发疯似地往前跑,夕月已经顾不得,她抱着清歌,不停地喊:“清歌!清歌!你怎么样?坚持住啊!” 【坚持不了咯,她就快要死了。劫持我的主意是她出的呢?她要杀我。】 前边又经过一棵树,树枝照样伸下来,狠狠地拍打在清歌的身上。 这次打得比较重,清歌从车上栽了下去,夕月一见,赶紧跟着跳下去。 狂奔的马没有等她,直接拉着楚潇潇跑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楚潇潇的笑声扬了一路,实在是太有趣了。清歌派人来抓她呢,没想到却被她给玩死了,成了路倒。 【哈哈哈!我都佩服我自己,活干完了,收工回家。】 马儿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拉着她往护国公府飞奔。 第49章 谁抓她谁倒霉 夜深人静,空旷无人的路上,一架马车无人扬鞭驾驶,朝前疾驰而去。 车厢里躺着个百天左右的孩子,不时“咯咯咯”笑出声,诡异至极。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让人无法理解。 此刻,护国公府乱成一锅粥,杨氏醒来,发现摇篮空空如也,她的潇潇不见了。 顿时感觉心被人摘了一般难受,她惊呼起身,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芙蓉还有院子里值夜的丫鬟婆子全都起来寻找,不管是床底下还是别的地方,全都找遍了。 杨氏打发人去告诉楚之南,得知消息,楚之南几乎飞奔而来。 “荣儿!潇潇怎么会不见的?她不是在摇篮里睡觉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睡之前还给她喂了奶呢。”杨氏哭得眼泪滴滴答答,披头散发,十分自责,“再睁眼,潇潇就不见了。” “别急,别急。”楚之南将杨氏从地上拉起来,“夫人!切莫惊慌,潇潇不是一般孩子,不会有事的。你先梳洗一下,整理好自己,说不定孩子一会儿就自己回来了。” 这话明显就是在忽悠人,杨氏虽然不信,但也感激楚之南的态度。他没有跟别的男人那样指责她无能,照顾不好孩子,而是安慰她,让她不要只顾着伤心。 “夫君!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看管好潇潇!”杨氏被楚之南扶起来,擦着眼泪,伤心不已,“夜里睡得太沉,连她是什么时候被人抱走的都不知道。” “别难过,潇潇是故意让人抱走她的。” “什么?夫君!你说什么?”杨氏简直不敢相信,“潇潇才百多天的孩子,为什么要让人将她带走?” 楚之南思考了片刻说道:“原本有四个黑衣人出现去老四屋里,我们的人才抓到两个,还有两个不见了。 我猜很有可能那两个来了咱们这院子,趁你睡着,将潇潇带走了。如果潇潇不想被带走,肯定会大哭,引起你的警觉。 那孩子多聪明,她没有哭,心甘情愿跟着那两人走,说明她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杨氏听楚之南分析得头头是道,觉得有几分道理,便不哭了,赶紧将散乱的头发随便整理了一下。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楚之南安慰她:“你哪儿都不要去,就在院子里等着,说不定潇潇一会儿就回来了。” 杨氏微微点头,很听话地坐在屋里等着,楚之南去了前院安排人四处瞧瞧,可有楚潇潇的身影。 老国公和老太太被这么大的阵仗惊动了,听说孙女不见了,两人吓得魂不附体。 “怎么会不见的?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我的潇潇啊!我的宝贝孙女。”老太太跟杨氏一样,听说孩子不见,随即哭了出来,“谁那么缺德要抓一个奶娃娃?” 老国公安慰老妻:“你别哭了,潇潇会没事的。那孩子可不是一般人,谁抓她谁倒霉。” 老太太听了,慢慢止住了难过,说起来还真是。 当初她出生时柳依依要弄死她,结果就被她捉奸在桃林里,还得了马上风。林嬷嬷给杨氏下药,她就把她给揪出来。 谁敢对她家潇潇小宝贝下手,肯定没得好下场。 清歌:“......” 可不,我就出了个馊主意,没想到被树枝给活活拍死了。 天下有千百种死法,谁有我这种奇葩?骚包?憋屈? 护国公府的老老少少都起来了,坐在杨氏的屋里等,等楚潇潇自己回来。 说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一个百天的孩子不见了,没想着出去找,想着她能主动出现。 楚之南派了人出去寻,可惜寻错了方向,跟拉着楚潇潇的马车走岔了。 马匹拉着马车来到护国公府大门口,停住,楚潇潇在心里大喊。 【娘亲!潇潇回来了!快来大门口接我。】 原本无精打采的杨氏猛地听见这一声喊,迅速站了起来:“潇潇回来了,就在大门口。” “啥?咱们去看看。”老国公扶着老太太,吩咐身边的侍从,“都去大门口,小姐回来了。” 楚之南,楚一飞,楚一默,楚一凛,楚一尚跑得最快。 特别是楚之南,觉得女儿太调皮了,得好好教育,一会儿抱起来打屁股。 明明有两个黑衣人是去抓她的,偏偏她不说。吓得一家老小没了半条命,该打。 护国公府的门房瞧见里头乌泱泱来了一群主子,立即起身出来询问:“怎么了这是?” 楚之南问:“外头是不是有动静?” 门房点头:“有呢?来了一辆马车,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似乎还有个孩子,在里头叽叽哇哇地闹腾呢。” 楚之南赶紧开门冲出去,马车里的楚潇潇笑得“咯咯咯”。 【啊!便宜爹来接我了!真好,进府里的那两个黑衣人弄死了吗?四哥呢?没事吧?】 原本要打女儿屁股的楚之南,听见女儿的笑声,心底的火气顿时就没了。 孩子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伸手将孩子抱起来,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这是从杨氏那里学来的。 女儿管这个叫“贴贴”,她很喜欢。 “潇潇!爹的宝贝,你这是被谁带走了?” 【还能有谁,你的白月光柳依依啊!】 楚之南一愣,柳依依?怎么又是她?难道她今晚安排的计谋是一箭双雕? “潇潇!”楚之南还没跟女儿贴够,杨氏冲了出来,将女儿抱走,“娘的潇潇!你可算是回来了,娘都吓破胆儿了,你怎么被人带走的?” 【娘亲!贴贴!不怕,不怕。清歌要掳走我,我生气了,必须把她弄死。】 楚一飞:“......” 妹妹!你一个百多天的娃娃,是怎么把个会武功的成年女人给弄死的? 楚一默:“......” 妹妹!你真威武霸气,哥哥以后靠你罩着了。 楚一凛:“......” 妹呀!咱就一个奶娃娃,不喊打喊杀的,昂!都不仙了! 楚一尚:“......” 不愧是我妹妹,就该对坏人狠狠惩罚。 老太太赶到,从杨氏手里把人抱了过去,也用脸贴着她的。 “祖母的乖宝啊!是谁把你掳走的?告诉祖母,祖母派人弄死她去。” 第50章 他把莲莲姐姐卖去了青楼 老国公赞同:“对,敢来国公府撒野,必须弄死。” 【已经弄死了,是清歌!柳依依的丫鬟,端王爷派来的人。】 老太太微微皱眉,这端王爷是没完没了了,以后可得好好防范。 老国公深深叹气,皇上实在不该顾念手足之情,养虎为患,不是好事啊!还连带着国公府都跟着遭殃。 他的小孙女若不是有过人之处,今日怕是要遇难。护国公府不能没有小孙女,她是守护楚家一大家子的小仙女。 小孙女失而复得,老太太欢喜坏了,抱着都不舍得撒手,楚潇潇却一个劲儿地嚷嚷着“饿了。” 将小孙女还给杨氏,老太太嘱咐了一番好生照顾,便跟着老国公回去了。 门外的马车护国公府没要,来路不明的东西,他们才不稀罕。 说来也奇怪,那匹马将孩子送回来,像是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转头慢慢悠悠地走了。 去了哪儿没人知道。 经过这一遭,杨氏不管白天黑夜,楚潇潇的身边都不敢离人。 过了几日,杨氏托人去威武将军府提亲,将军夫人自然知道这事,女儿回来已经说过了。 没想到她一直瞧不上的庶女还有这份机缘,居然掉落悬崖被护国公府的大公子给救了。 苏卿慧反对这桩婚事:“娘!不能答应护国公府的求娶,苏卿然那个小贱蹄子她不配。那本来是说给我的亲事,现在变成了她的,我心里不舒服。” 将军夫人伸出手指头用力点了一下女儿的脑袋,恨铁不成钢。 “你还好意思说?王玉玲这段时间天天来看苏卿然,可有来看过你一次? 那天的事,国公府的老太太已经把话说死了,咱们要是不答应这门亲事,苏卿然要是出了啥问题,全都是威武将军府的错。 慧儿!你闹出这么多事来还不够吗?若是苏卿然的婚事有变故,往后谁还敢跟咱们家来往?你爹不管咱们的死活,咱们得自己想办法。” 苏卿慧恼怒:“我就瞧不惯那贱蹄子踩着我的脸往上爬,凭什么她嫁去护国公府?凭什么我就要在家里招赘?” 威武将军夫人头都大,女儿实在任性,好在后院没有爷奶叔婶,堂哥堂姐,堂弟堂妹。 否则就她这样的性子,说不定连招赘都有辱门庭,非得送庙里做姑子不可。 “慧儿!你跟苏卿然到底是姐妹俩,她好了,往后说不定能帮衬咱们。 你爹日后总归是要回来的,我们没有亏待他和那女人的孩子,念在这点情分上,他也不能薄待了你。 事到如今,娘是真的后悔了,为什么当初要容不下那个女人呢?若是我一直待她极好,你爹再不喜,也得看在她的面上尊敬我。 如今这样算什么?弃妇不像弃妇,主母不像主母,漫漫长夜,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慧儿!娘的路,你千万不要再走了。” 苏卿慧眉头一皱,起身走了,她不想看她娘为苏卿然跟她的姨娘说话。可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她阻拦不了。 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苏卿然都会嫁入护国公府。 老太太和杨氏准备了丰厚的聘礼送入威武将军府,将军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苏卿然从小计入了自己名下,是将军府的嫡次女。 到底是不是,也没谁在乎。 庶女也好,嫡次女也好,老太太和杨氏只求人,其他的不考虑。 楚一飞的婚事定下,接下来就轮到了楚之西的女儿楚莲莲,她跟楚一默一样大,但比楚一默早出生半年。 所以她是姐姐。 端王爷忌惮护国公府,老太太的意思是低嫁,就跟楚一飞低娶是一个性质。 楚一飞定下亲事的消息一传出去,老太太以前的许多手帕交,包括杨氏的那些姐姐妹妹集体哀嚎。 都说这门亲事不合适,地位悬殊太大,委屈了楚一飞。 杨氏和老太太只得解释“情非得已”的苦衷,这一说,又得把白岩寺后山的事搬出来讲一遍。 不然压不住那些手帕交哭死的心。 楚家儿郎还没长成,不仅皇帝盯着,就连京都各世家贵女都在盯着,谁让护国公府后院干净呢? 楚家人的规矩是只娶妻,不纳妾,通房什么的也不允许。 谁家女儿嫁进来那是掉进了福窝窝,这么好的事就叫威武将军府的庶女给捞着了,她们好羡慕嫉妒恨。 楚莲莲的婚事,老太太也想听听楚潇潇的心声,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意见。 她现在很喜欢跟小孙女待在一起,有啥事就跟她念叨念叨,再听听她心里会怎么想,可有意思了。 老国公也爱围在小孙女身边,他的兰花院里有好几株兰花生病,小孙女一去,用手摸摸那些兰花,全都起死回生。 这么神奇的事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都不可能信。 “老大媳妇?莲莲的亲事有人来提了成国公府的嫡次子,还有人提了太傅府的五孙子,丞相的三儿子,你觉着哪个好些? 我觉着丞相的三儿子好一些,听说是个稳重人,家教也不错,你觉得呢?” 杨氏知道老太太这问话颇含深意,便没有急着回答,等着听她家潇潇有什么说的。 【成国公府的嫡次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府里的一个小妾怀上了,紧着娶妻遮丑呢。】 老太太:“......” 原来是这样,难怪成国公府的来得最勤,已经来三趟了。那说合的人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一个劲儿夸她的孙女。 杨氏:“......” 如果是这样,那真不能要,还没成婚呢,就有了庶子,不合规矩。 【太傅府的五孙子人是不错,就是脑子不怎么好,还是个短命鬼。】 啥?那这个也不能嫁。 短命鬼嫁过去岂不是要守寡? 老太太撇了撇嘴,将这个剔除。 杨氏也这么觉得,短命鬼最好不要嫁,会害苦了大侄女。 【哼!丞相的三儿子是个坏人,护国公府一倒台,他把莲莲姐姐卖去了青楼。】 老太太眉头一皱,眼中厉色顿起,这丞相的三儿子可真不是人,把自己的嫡妻卖去青楼?亏他想得出来。 杨氏也很吃惊,心底更是觉得悲痛,护国公府没了,外嫁女虽然不用被砍头,其实那日子也比砍头好不了多少。 第51章 把手当鸡腿 自己的媳妇都能卖去青楼,可见那人有多恶毒。 【唉!莲莲姐姐其实有自己的正缘。】 老太太:“......” 哦?她有自己的正缘?那是谁?潇潇!快告诉祖母。 杨氏:“......” 有正缘还是结正缘的好,不要再有那可怕的经历,容易毁掉一个女子的一生。 看小孙女没有接着往下说,老太太又开始引导性地跟杨氏闲聊。 “觉着莲莲还小,还能多留两年,小姑娘就在娘家这几年过得舒心惬意,去了婆家就没这么好的日子了。” 杨氏知道老太太的意思,就着她的话往下说:“是呀!莲莲才十四,翻过年才十五,等两年也可以。” 【啊!祖母跟我心有灵犀,莲莲姐姐的正缘还没来呢,那是个外地来赶考的书生,叫鲁青肃。】 老太太高兴坏了,小孙女把人的名字说了,那一定要多多留意。鲁青肃,外地来赶考的书生,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杨氏也惊奇,莲莲不是被卖入青楼了吗?这鲁青肃是怎么找到她的?他一个读书人,为什么要救一个青楼女子? 楚潇潇仿佛知道她们心之所向,嘴上吐着口水,在心里给她们解惑。 【明年的八月十五,鲁青肃来了京城,他的盘缠被人偷了,被客栈老板赶了出来,刚好被莲莲姐姐看见。她心善,给了那人十两银子,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老太太:“......” 后来呢?别停下啊!快点说给祖母听听。 杨氏也着急,要不是怕惊扰了女儿,她都想张嘴问了。 【后来鲁青肃考上了进士,分去了翰林院。莲莲姐姐被卖去青楼就跳楼自杀摔断了腿,青楼嫌她晦气,降价贱卖。】 听到这里,老太太的心疼的紧缩成一团,她的大孙女居然过的这么凄惨。护国公府没了,她活着比死还难受啊! 杨氏的手在微微发颤,虽然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死了,可还是为莲莲的遭遇悲伤。 【鲁青肃第一个赶过去买下,带着她辞官回老家,开了一间私塾艰难度日。】 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个鲁青肃,一定要想办法将人弄到护国公府来。明年中秋会到京城是吧?她记下了。 原本看好的丞相三儿子居然是个脏心烂肺的,这样的人,家世再好也没用。 杨氏:“......” 莲莲算是个有福气的,虽然受了一遭磨难,到底活着。比起被砍头的楚家人来说,好了许多。 婆媳两个相互看了看,眼底都露出了欢喜之色,只要按照潇潇的心声来,护国公府绝对不会一家子脑壳,整整齐齐滚满的。 家里的孩子也不会受磋磨,一个个死于非命。 除了那个被他们逐出家门的,其余人必须一个个安好无损。 安平候府的白事办的很有排场,毕竟夫妻俩同一天去世的很少。 老侯爷和老太太得知儿子儿媳妇双双去世,哪怕心里有疑问,也不敢捅出来。第一个发现此事的人是刘庆吉,他已经封锁了所有消息。 就连老侯爷都不知道刘静思是怎么死的,刘庆吉给出的答案是父亲去看望病重的母亲,心痛悲戚,忽然暴毙。 老侯爷也没去细查,很多事实在是经不起查,家里还有两个半死不活的呢。 他心知肚明,肯定是儿子做的事被识破了,才会被大孙子反将一军。瞧着活蹦乱跳的大孙子和病恹恹,像是快要去世的二孙子和冯玉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安平候府最终还是落到了大孙子手里。 也好,大孙子是世子,顺利接替儿子的安平候也没什么不好的。他老了,管不了那么多,往后安享晚年就是。 楚之兰与刘静思同一天去世,外人不知道实情,都觉得这是他们夫妻恩爱,难舍难分的结果。 一时之间,安平候府因为这事,被人传唱。 只有刘庆吉知道他的父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母亲恨毒了父亲,亲手捅死了他。 办完丧事,他成了安平侯,侯府里的许多事都交到了他手上。接触了才知道,父亲原来投靠了端王爷。 还跟太后一起合谋算计护国公府,他可不想投靠端王爷,他对朝堂上的那些事不感兴趣。 刘庆祥和冯玉英母子没有拿到解药,刘庆吉派人将父亲抽屉里准备的药全都下进了他们的饮食里。 眼看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刘庆祥和冯玉英没了,安平候府从此牢牢把控在刘庆吉手里。 他很感激外祖父的提醒,要不然死的那个人就是他。 母亲杀了父亲,也是为他扫清了前路的障碍,只是她不该中计去跟外祖大吵大闹,她被逐出楚家,连带他也没了外家可去。 父亲的虚情假意欺骗了她一辈子,临了还给她灌毒药,他真的搞不懂,父亲为什么对他们母子这么狠毒? 如今父亲没了,二弟,母亲和冯姨娘都没了,太后应该消气了吧? 安平候府人丁凋零,一下子没了四个,她还想怎么样? 太后的确消气了,刘静思把自己的命都赔了,还拉着他的嫡妻一起,也算是打击到了护国公府。 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她要的是护国公府站在她儿子端王这边。 否则就一个字,灭。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我们的潇潇小宝贝已经五个多月了。今天要去宫里参加晚宴,杨氏给她穿上新做的红衣裙。 头上还扎着两个小揪揪,可惜呆毛太软,太少,稀稀拉拉的,扎的揪揪总是散开。 老太太瞧着这么白白嫩嫩,五官精致,眼睛乌溜溜四处乱瞄,不时吃着大拇指的小孙女,笑的不行。 “哎哟哟!祖母的乖孙哟!今天过年呢,咱不吃手指成不?” 楚潇潇苦叹,在心里告状。 【祖母!潇潇苦哇!娘亲管得严,连滴菜汤都不给尝,每天只能看着哥哥们吃鸡腿,吃红烧肉,大猪蹄,而我,只能啃手指。】 听她说得这么可怜,老太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宝贝小仙女哟!怎么能这么可爱? 就因为吃不着好吃的,把手指当成了大鸡腿?红烧肉和大猪蹄? 杨氏也笑,孩子太小,又是在冬天,真不敢给她乱吃东西,怕闹肚子。 真闹起来,她可是会心疼坏的。 第52章 参加宫宴 别说是楚潇潇了,她自己吃点什么都很仔细小心,就怕吃错了什么过奶,害了宝贝女儿。 怎么可能给孩子乱吃东西? 老国公和老太太没有去参加宫宴,他们年纪大了,不爱参加。皇上和太后也知道,从来没勉强他们。 去参加宫宴的只有楚之南和杨氏,就连楚之西和楚之北都没去,留在家里陪着老国公和老太太。 楚家有他们三人去足够了。 楚之南和杨氏抱着楚潇潇坐马车,慢悠悠地从家里出发,去往皇宫。 楚潇潇还在啃着自己的手,啃的口水滴滴答答往下流。 没办法,她也不想啃,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没点东西啃好像缺失了什么。 楚之南拿过一旁的巾帕给女儿擦了擦,脸上露出微笑,感觉他的宝贝女儿就是可爱。 白生生的小手握成拳头,整个塞进嘴巴,吃得“吧唧吧唧”响,拿都拿不开,拿走没多会儿又塞进嘴里,啃得有滋有味。 马车停在宫门外,他们下马车步行进宫。 楚之南抱着女儿,杨氏跟在他边上,有相熟的夫人瞧见了,相互笑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毕竟在宫内,不敢大声喧哗。 【啊!皇宫就是皇宫,这花花草草布置得还挺不错,可惜大冬天的,没啥美景欣赏。今年的梅花应该开了吧!再不会满树枝条无花蕾吧!】 楚之南在心里回答,应该开了,府里没种梅花,他也不是很清楚。 宝贝女儿要是喜欢梅花,回去就把那片柳依依跟王大江野战过的桃林挖了,全都种上梅花。 只要想起桃林,就会想起柳依依那恶心人的样子,以往温温柔柔,清冷高雅的形象碎一地。 不远处的清远公主回头瞧见了楚之南和杨氏,嘴角一撇,故意停下脚步。 见他们过来,高抬下巴,瞧着楚之南怀里抱着的孩子:“楚将军!这是你的老来女?长得不错,可惜鼻子像杨氏,塌了些,要是再高些会更好看。” 【大姐!你对着五个来月的婴儿,说这种没脑子的话不觉得很过分?你谁呀!凭什么说我们母女俩?刨你家祖坟了?】 杨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是女儿的心声太逗了,她没忍住。 楚之南也在憋笑,女儿那软软糯糯的小奶音,配上嚣张跋扈,张牙舞爪的语气,又奶又凶,萌他一脸血。 特别是她停下了吃手的动作,睁着一对乌溜溜,水汪汪,黑珍珠似的大眼睛,盯着清远公主看,呆萌呆萌的表情简直能把人的心萌化。 “见过清远公主!” 抱着楚潇潇,楚之南跟眼前的女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杨氏则对她弯腰福了一福,心底再不待见,清远也是皇家公主,礼数不能少。 清远公主年轻的时候也很喜欢楚之南,可惜端着个身份,不敢表露出来。 【清远公主?就那个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忽然发现不是亲生,而是外室所生的大冤种?】 楚之南:“......” 什么?萧郡王是外室子? 杨氏:“......” 难怪萧郡王长得不像清远公主,也不像萧驸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十八岁?萧郡王过了年就十八岁了。 【哈哈哈!这公主就是个傻叉,还不知道自己生的女儿被驸马掉了包,亲生女儿给外室养着,整天不是打就是骂,八岁时就被活生生折磨死了。】 杨氏看向清远公主的目光忽然就充满了同情,被自己的枕边人算计,实在悲哀。 虽然清远公主很讨厌她捷足先登把楚之南算计到手,可还是同情她,堂堂公主,给别人养儿子。 自己的亲生骨肉却被人活活折磨死,那孩子原本该是尊贵的郡主,就这样没了。 楚之南:“......” 啥? 萧驸马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亲生的女儿被人磋磨死?那还是人吗? 忽然感觉自己很幸福,他的女儿没被人害了,好好地在他怀里吃手呢。 清远公主很敏感,看杨氏的眼底露出一抹异样的眼神,心里很不舒服。 她这是在同情自己? 同情她当年没抢到楚之南? 如此一想,脸色不悦:“杨氏!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本宫?” 笑了笑,杨氏瞬间收起那抹同情:“公主年纪比妾身大,却保养得宜,看着比妾身还年轻,妾身羡慕不已。” 羡慕?有吗?刚才的眼神里明明透着同情。 清远公主微微皱眉,听着杨氏拍的马屁,心底受用,也不计较她刚刚的无理了。 傲娇的看了眼楚之南,一副“你没眼光,错失本公主”的表情:“本宫自然养得精细,肤色比你好那是肯定的。”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娘亲那是客气听不出来?愚蠢!难怪会替人养儿子,还一养就是十八年。】 楚之南:“......” 的确,清远公主看人的眼光真不咋的。萧家靠着萧驸马尚公主,简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惜文不成,武不就,尽管有公主府托着,还是处处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 杨氏:“......” 清远公主骄傲了大半辈子,要是知道儿子不是亲生的,指不定要气死。 也不知道她趾高气扬个什么劲儿,不就是先皇最小的妹妹吗?先皇在世作威作福还行。先皇不在了,她作给谁看? 楚潇潇第一次来宫里,睁着好奇的眼睛四处看,手都不吃了,微微张大嘴巴,脑袋转来转去。 帽子上的金铃铛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好些夫人听见响动,都朝这边看来。 猛地瞧见这么个玉雪可爱的胖娃娃,全都被吸引住。 好几位夫人还特意加快步伐走近了看,此刻楚潇潇被杨氏抱在怀里,楚之南跟她们分开了。 宫宴分男女席,楚潇潇还小,离不得娘亲,自然被杨氏抱着。 “楚夫人!你这女儿长得真好看呀!跟那观音菩萨下的玉女似的,我能抱一抱吗?”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的夫人,她是个喜欢孩子的,见了楚潇潇就觉得手痒痒,想抱抱。 杨氏将楚潇潇递给她:“可以。” 被陌生人抱,楚潇潇也不哭,还对着人家笑。 笑得眉眼弯弯,笑声欢畅。 第53章 皇帝就是个傻叉 礼部尚书夫人跟着开心:“哎呀!这小奶娃一点不都怕生,还笑得‘咯咯咯’的,长得也好,是个有福气的。” 杨氏心想,说得没错,她闺女就是个有福气的。 大家一路往安排宫宴的地方去,杨氏抱着楚潇潇,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宫宴还没开始,楚潇潇站在杨氏的大腿上,伸长脖子四处看。嘴巴也没闲着,依然在吃手。 小团子皮肤白里透红,眼眸晶亮,一身喜庆的小红裙袄,领口上镶嵌了一圈儿的白色兔毛,越发衬得她玉雪可爱。 站在那儿,一边吃手一边笑,奶萌奶萌的,实在让人稀罕。 不管谁瞧见了都感觉眼前一亮,恨不得将这可可爱爱的奶团子抢过来自己抱着。 好几位夫人都这么做了,楚潇潇也不认生,谁抱都乐意,笑得露出粉嫩嫩的牙床。 杨氏不错眼地看着,生怕宝贝闺女出一丁点意外。 奶香奶香的奶团子在这一桌的夫人手里转了个遍,最后才被送回杨氏手里。 随后太监高唱:“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楚潇潇转头看了一眼慢悠悠走出来的两人,在心底吐槽。 【皇帝就是个傻叉。】 杨氏微微皱眉,皇帝是傻叉?为什么? 上边刚在龙椅上坐下来,还没坐稳的皇帝,猛地听见一句软绵绵的声音在耳朵边出现,感觉不可思议。 他的眼睛在大殿里转了一圈,发现只有两个人抱了孩子,一个是护国公府的杨氏,一个是丞相府的大儿媳李氏。 李氏抱着的是个男娃娃,刚刚那道声音明明是个女娃娃。 只是那么小的孩子,哪里能说话?难道他听见了那奶娃娃的心声? 傻叉?那是什么意思?是说朕傻吗? 朕到底傻在了哪儿? 坐在男宾那边的楚之南也听见了女儿的心声,感觉还是他家潇潇小宝贝厉害,连皇帝都敢骂。 傻叉?好像还很贴切。 若是真被端王爷拿走屁股底下那张龙椅,那皇帝真真实实是个傻叉。 【唉!他根本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什么?皇帝下意识看了眼身旁一无所知的太后,随后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 就连底下人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都觉得碍事,可别打扰他偷听奶娃娃的心声。 【皇后是多么纯良敦厚,她是最爱皇上的人,可惜......】 皇帝:“......” 可惜?可惜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杨氏:“......” 潇潇!皇帝家的事咱不能过多议论,会被砍头的。 转念一想,孩子说的是心声,皇帝不一定能听见,说就说吧!无所谓。 楚之南:“......” 皇帝不是太后亲生的?不能够吧?宫里从未流出过这样的传言呀!若不是太后亲生的,那他是谁的儿子? 想想似乎也对,当年太后嫁给太上皇,生下当今皇上,据说孩子一出生就被太上皇接手抱走了。 皇上是在太上皇身边长大的,次年生下端王爷,太上皇连看都不看一眼,全是太后亲手抚养。 中宫两个儿子,一个父亲养着,一个母亲养着。 父亲养的这个一出生就定下了太子的位分,母亲养的那个在太上皇殁之前才得了个端王的封号,赐下封地。 楚潇潇本来在心里吐槽的,只是突然被朝臣跪拜行礼的声音给夺去了注意力。 等大家都站起来了,才转头看向高台上的皇帝和太后。 【可惜皇后被太后压制,还被打入冷宫。太后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当年端王爷求娶皇后,她一直不答应,最后嫁给皇上。太后心里有气,两面三刀借故磋磨皇后。】 皇帝微微颔首,这事他知道,他的皇后的确拒绝了弟弟的求娶,嫁给了他。当年他的皇后是京中才女,颇负盛名。 他不好跟弟弟争夺女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直到弟弟被拒绝,他才央求父皇下了赐婚圣旨,娶了皇后。 皇后被贬入冷宫,是因为她不敬母后,还让身边人打伤了母后的陪嫁嬷嬷。他一气之下将人贬入冷宫,难道事情不是他看到的那样? 也不是他听到的那样? 其中另有隐情? 是母后借故发难? 【这个短命傻叉皇帝还以为母慈子孝呢?人家给他下毒都不知道。每日的参汤可不是慈母的爱意,是催命的毒药。三年后毒发,摊在床上虚弱无比,无法动弹。】 皇帝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悄悄紧握成拳,骨节泛白。仔细回想,母后从半个月前的确每日都给他送来参汤。 他一直以为是母后心疼他操劳国事辛苦,原来不是,是要他的命。 自从喝了参汤之后,的确整个人懒洋洋的,有时候在朝堂上都眼皮子沉重,昏昏欲睡。 楚之南:“......” 太后的药一定是端王爷给的,都是下在参汤里,好歹毒的心思。 杨氏抱着女儿,低着头,根本无心吃东西,感觉皇帝也挺惨的,被自己的母亲弟弟算计。 【太后急召端王爷回来侍疾,母子俩合谋送他上路。皇后拦住那对母子,结果被端王爷一剑刺死。年幼的太子冲进来要救父皇母后,被杀了。】 皇帝紧握的双拳缓缓张开,面上平静地坐着,如果奶娃娃的心声都是真的,端王不能留了。 他一直觊觎自己坐着的这个位置,在京城拉拢了不少权贵。这事他不是不知道,顾念手足情深,他并没有将他怎么样,只是赶去了封地。 护国公府也是他拉拢的对象,可惜没能成功。父皇跟他说过,护国公府是保皇派,只要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护国公府就会保住他。 母后帮着他一起算计自己,难道她真的不是自己的亲娘? 【太上皇其实并没有死,被太后关在她寝宫的密室里。】 轰! 皇帝的脑子里像是爆炸了一般,咬紧牙关,死死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不敢露出一丝一毫异样。 父皇没有死?那死的人是谁?葬入皇陵的又是谁? 他们哀哭祭拜错了?父皇没有死? 为什么? 尽管大殿内歌舞升平,皇帝都感觉不到一丝欢喜,奶娃娃给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他一时之间真的难以接受。 第54章 一具干尸 随意打量了一眼身边的太后,皇上想起了年幼时的点点滴滴。 太后其实并不喜欢他,在她眼里,除了端王,再无别人。 小的时候他问过父皇:“为什么母后不喜欢我?” 父皇笑着告诉他:“你有父皇就够了,你母后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他觉得父皇的话也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了父皇的宠爱,失去母后的也没什么。 他不贪心,就让母后的宠爱都分给弟弟吧! 难道他一直以来都错了?母后不喜欢他不是因为他夺了父皇的宠爱?而是因为他不是母后亲生的? 【太后给太上皇下药,最后虚弱而亡,那都是表象。太上皇没了后被调包,灌了解药,勉强活了过来,一直被囚禁。】 皇上:“......” 为什么?母后为什么这么做? 楚之南:“......” 是呀,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 杨氏夹起一个炸肉球,快速地塞进嘴里,生怕被女儿看见她要伸手来抢。 她对吃食上心得很,吃啥都得避着些。 上次不小心,被她抓了一块豆腐塞进嘴巴,抢都抢不赢,手快得很,抓了就往嘴里塞。 好在是豆腐,比较软烂的东西,不会噎着,要是肉丸啥的,噎住了可怎么办? 【太上皇当年逼太后假孕,就是为了给皇帝一个合法的出生身份。皇帝其实是太上皇跟另外一个女子生的,那女子是谁没提,端王爷是太上皇给太后配合他演戏的奖励。】 楚之南:“......” 难怪?难怪太上皇自孩子一出生就抱走了,原来皇帝不是太后亲生的。 杨氏:“......” 太上皇可真够狠的,为了给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一个完美身份,逼着皇后假孕。这可是一个女人最大的耻辱,怪不得太后千方百计要将皇帝赶下台。 赶就赶,为什么要把手伸进他们护国公府? 想起几个孩子的遭遇,杨氏对端王爷和太后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连刚出生的小婴儿都能算计,这对母子根本不是什么好鸟。 楚潇潇到底还是个婴儿,看了这么久的热闹,慢慢地窝在杨氏的怀里睡了过去。 皇帝没听见耳朵边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往这边看了看,原来是奶团子睡着了。 今晚他一定要去太后的寝宫看看,如果真的找到密室,真的找到父皇,许多事必定就能知道是真是假。 护国公府怎么出了一位这么神奇的小奶娃?居然能听到她的心声,而且还是关于他的命运结局。 以后一定让楚将军带着那孩子多来宫里,她的心声还没听够。 “母后!来!皇儿敬您!” 太后表情淡淡地端起酒杯,与皇帝示意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以前没有注意过太后眼底的隐藏的神色,今日看过去,皇帝发现她对自己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如果她真不是自己的母后,那就再不必顾念什么。 宫宴结束后,皇帝回到了寝宫,一招手,出现一个黑衣人,这是父皇给他的龙卫,一共五十人。 是专门跟着皇帝的,绝对死忠。 “带朕去太后宫里,搜查出密室在哪儿,朕要亲自去看看。” 龙卫一直都生活在皇宫里,基本上每个宫里的大致情况他们都知道。 脱下龙袍,皇帝换了平常的衣服,被两个龙卫一边一个拉着上了屋顶。 门外的元宝公公一直守着,不管谁来都不会轻易放人进去。 太后回到自己的宫里后,去了凤冠凤袍,穿着舒适的平常服饰,靠坐在榻上。 今晚多喝了几口酒,感觉有点头晕脑涨。 休息了片刻后,忽然想起了一件好玩的事,太后起身,闭着眼睛喊了一声:“彩萍!” 外头进来一个老嬷嬷,眉眼刻薄,她是太后的陪嫁,也是诬陷皇后的人。 其实皇后并没有打她,是她自己打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硬生生把门牙打掉了两颗,哭诉到皇帝面前。 当时太后气得像是要厥过去,皇帝为了平息她的怒火,将皇后打入冷宫。 “奴婢在。” 彩萍对太后向来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懈怠。 “今儿大年三十,去看望看望他,已经好几天没去了,可得好好给他松松筋骨。” “是!” 彩萍答应着,扶着太后,熟门熟路走到小佛堂,按下菩萨脚上凸起的鞋头,莲花台往两边分开,露出一个台阶。 底下有一密室,里头有昏黄的灯光映射出来。 躲在屋顶上的皇帝心中惊骇无比,护国公府的小奶娃说的一点没错,太后宫里真的有密室。 这地方若不是有人提起,打死他都没想到太后的佛堂菩萨底下是密室。 太后和彩萍嬷嬷两人从台阶上下去,走到密室一角的床上,那里蜷缩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 他眼眶深凹,双目灰败无神,身上瘦得就剩一副骨架。 如果不是胸脯还有微弱的起伏,肯定会认为那是一具干尸,不会以为是个活人。 “皇上!臣妾来看你了。” 太后走到那人身边娇笑着,仿佛自己是十八妙龄少女。 “皇上!今天是大年三十呢,每年这个时候咱们都得夫妻团聚,今晚也一样。你可不能晦气地死去呀!臣妾还指望着你多活几年,陪着臣妾呢。” 床上的人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将原本睁着的眼睛慢慢合上。 不能完全闭合,半睁着。 “不想看到臣妾吗?可惜你连闭眼都做不到啊!皇上!不,你现在应该是太上皇。告诉我跟你生下那贱种的人是谁有那么难吗?你让她的儿子坐上那位置有什么用?得守住了才叫能耐。” 床上的人仿佛一具尸体一般,没有任何动静,不管太后一个人念叨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你还不知道吧?我的湖儿在封地筹备人马,等待时机,回来将那女人生的儿子赶下那个位置呢。来路不明的野种,怎么能荣登大宝? 你为他费尽心思又怎么样?为他安排嫡出长子的身份又如何?只要我在一天,就不能让他得意下去。我的湖儿才是正经嫡子,他李晨江就是个野种。” 端王爷的名字叫李晨湖,李晨江是皇帝的名讳。 第55章 你的母亲不是凡人 太后温柔地跟眼前的人说话:“为了那个野种,你让我假装怀孕,假装临盆,塞给我一个儿子。又不让我照顾他,一出生你就抱走了,你这是有多怕我对他下手? 可惜啊!你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你死了,他不迟早落我手里吗?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当是皇帝就安稳无忧了吗?你也太小看我了。” 床上的人依然无声无息地躺着,彩萍嬷嬷垂手站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女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她是谁?” 太后望着床上的人,伸手摸着他那完全没有肉的脸颊,神色痴迷。 “你知道吗?我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进宫看见你就喜欢上了,可你总是对我爱答不理。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的眼里总是装着别的女人? 我为你假孕生下李晨江,你给了我湖儿,就以为真的不欠我了?你错了,你欠了我一生一世。 你一心一意为那个女人守身如玉,后宫的女人怨声载道,你全然不顾。我求你再给我一个女儿你都不同意,多么可笑。 我一个皇后,却要求着人给我孩子。我气啊!所以我让你的孩子一个一个都不得善终。” 瞧着床上的人没有丝毫生气,太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给你下药,让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你死了,死在了我手里,太医院那帮混账玩意儿根本查不出你的死因。 那药可是我找人弄来的南云国秘药,也只有我才有解药。你最在乎的儿子李晨江也在用呢,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跟你一样四肢无力,虚弱无比。 可惜护国公府的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识破了这药,居然没对她起到效果。要是护国公府楚家人都站在我湖儿这边,你儿子还有胜算吗?” 此刻,床上的人努力睁开眼睛,声细如蚊地骂出两个字:“毒妇!” 太后依然在笑,笑得花枝乱颤,跟往日里的端庄威严判若两人。 这里没有外人,她不需要伪装自己,尽情露出自己的本性。 “呵呵呵!毒妇?你说对了,我就是毒妇,谁让你一开始要那么恶毒地算计我呢?让我假孕?生下个生母不祥的野种?你的心不狠毒吗? 那段时间我有多羞愧,多恨你知道吗?你给你的野种编排了一个堂而皇之的身份,他成了太子,成了皇帝。那我的儿子呢?为什么只是个王爷? 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太子,李晨江顶多算个皇长子,而不是我生的嫡子。这一切都是你的谋算,也是你的错。” 太后越说心里越气,眼底露出恨意,伸手朝着床上的人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打完一下,她拿起自己的手看着,笑得变态又疯狂。 “太上皇又怎么样?还不是任由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哈哈哈!等我湖儿坐上那个位置,我可是真正的太后,而你这个太上皇就跟只死狗一样待在这间密室里腐烂而亡。” 被打了一巴掌,床上的人像是十分生气,胸口起伏很大。 “毒妇!” “你还敢骂我?” 太后举起手又要打,却被人抓住了手腕,她大惊,朝身后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再看嬷嬷彩萍,已经被人打晕,倒在了地上。 “你是怎么进来的?” 皇帝淡然回答:“走进来的。” 他就是走进来的,没有说错。 龙卫将他从屋顶上带下来,他就一个人走进来了。 彩萍嬷嬷看见要惊呼,被他一下子打晕过去。 “放肆!这是母后的寝宫,你也敢不经通传随便进来?” 虽然知道大势已去,太后还是色厉内荏地吼,希望皇帝能赶紧出去,忘了刚刚看到的这一幕。 或者她干脆加大药量,让皇帝虚弱得起不来,无法上朝。 “寝宫?这是寝宫吗?这里明明是佛堂,太后可真有闲情逸致,在菩萨底下弄个密室,囚禁太上皇。”皇帝冷笑,“太后!你好大的胆子。” “江儿!”皇帝一出现,床上的人情绪起伏,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这个毒妇,不能轻饶,还有端王,要防备。” 太后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和太上皇,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囚禁了太上皇好几年,从来没被发现。 为什么今天被发现了? 楚潇潇:“......” 因为今天我进宫了。 她想走,想逃,刚踩着台阶往上爬,就被守在密道入口的人拦住了。 “太后!你就别想着逃了,你是逃不出去的。” 皇帝走到太后身边,将她从台阶上边扯下来,丢在彩萍嬷嬷身边,一手刀劈晕过去。 随后来到床边,瞧着那枯瘦如柴的人,悲痛不已。 “父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是她的儿子?我的生母是谁?为什么我从未见过她?” 太上皇瞧着自己一手养大教导的儿子,虚弱地告诉他:“你的母亲不是凡人,应该是梅林中的仙子。 那年我们相识与京城郊外的梅花丛中,此后她入夜便来,晨时消失,不久后有了你。父皇要纳她为妃,她抵死不从,也不告知她是哪里人,住在哪儿。 好奇心起,跟踪过去,她隐匿于我们初见的那片梅林。生你之时,她拼尽全力,随后消失,再未出现。 江儿!你的生母太过神秘,父皇从不敢随便说出来,怕你被人诟病。毒妇害我,给我下毒,此后又将我弄来此处,时常折磨。 端王以及后宫其他兄弟,皆不是你亲兄弟,要杀要剐,无需心慈手软。父皇最大的过错就是没有告知你实情,如今说与你听,莫要惊慌。” 皇帝:“......” 父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又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 太上皇说完话,再也没有力气,昏迷在皇帝的怀里,逐渐没了气息。 皇帝自小跟着父亲长大,父子俩感情极好,见他油尽灯枯,心中万分悲痛。 今年这个年过得可真是惊险刺激,他的父皇死而复生,却又撒手人寰。偏偏这件事还不能公开处理,得想个办法圆过去才行。 第56章 曲氏就是容国公府衰败的罪魁祸首 皇帝抱起太上皇的尸体,换上入殓的盛装,由龙卫带着他们去了皇陵,将人放入棺椁。 棺椁是空的,并没有别的尸身鸠占鹊巢。 做好这一切后,皇帝返回太后宫殿,找到她床上的暗格,逼问彩萍嬷嬷,找出她从南云国弄来的毒药,逼着她给太后灌下去。 而后收走了太后宫里所有的东西,不管是人和物,全都换了一遍,彩萍嬷嬷也被灌了药,与太后瘫在一起。 处理完这一切,皇帝避开人去了冷宫。 到了这会儿,他已经完全相信了护国公府小奶娃的心声。他果然不是太后亲生的,太后果然在算计他。 那他的皇后必定是无辜的,也是为了他,用身体挡下利刃的人。 此刻已经是下半夜,皇帝一个人摸进冷宫,坐在皇后的床前,吓得皇后差点失声尖叫。 “茹儿!莫喊,是朕。” “皇上!”皇后杜玉茹披上衣服,点亮蜡烛,“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出什么事了?” 皇帝握住皇后的手,告诉她:“太后忽然病重,无法掌管后宫,茹儿跟朕回宫吧!彩萍嬷嬷就是个刁奴,朕什么都知道了。” 杜玉茹看着脸色不好的皇帝,没说什么,她心底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一向在太后面前卑微讨好,期望获得一丝温柔的皇帝,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不是朕的亲生母后,她给朕下毒。” “什么?”皇后吓得脸色苍白,“可有证据?” 皇帝摇头,随后安慰皇后:“放心!没有也会找出来。她怂恿端王谋逆,正好趁她病重,召端王回京侍疾。” 皇后不再吭声,其实她早就看出来太后阳奉阴违的一面了,就是因为看出来,太后才容不下她,要让彩萍嬷嬷使用苦肉计,逼她进冷宫。 正不知道该如何破这一局呢,没想到整件事情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底是谁给皇帝支的招儿? 皇宫里的事楚潇潇一点都不关心,皇帝死不死的关她啥事?她就一个成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奶团子。 只要把女主弄死,让她做不成女帝,护国公府肯定不会有啥事。 转眼到了年初二,今天是外嫁女回门的日子。 杨氏一大早起来给楚潇潇换上一身橘黄色的新袄裙,软乎乎的头发绑不了小揪揪,就给她戴了顶帽子。 楚之南和杨氏一辆马车,外加一个楚一尚。 楚一飞,楚一默,楚一凛三人一辆马车。 容国公府和护国公府离着没多远,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 杨氏是国公府嫡女,她爹是老国公,如今的国公爷是她哥哥杨恒。 到了外祖家,楚潇潇抬头看着那高高的匾额,小嘴无意之间“啧”了一声。 【容国公府气派是气派,可惜最后都落败了。】 楚之南:“......” 什么?落败?不会吧?老丈人家也跟护国公府一样败了?不轰轰烈烈过得挺好的吗? 杨氏惊慌,好想问问女儿,容国公府是怎么落败的? 【大舅舅今年五月会去江南治水,染了瘟疫,再也回不来了。外祖父外祖母受不住打击,相继去世。】 杨氏瞳孔一缩,随即回头看了眼楚之南,后者朝她微微摇头,指了一下自己。 那意思很明显,不要慌,一切有他。 楚一尚小脸一片哀伤,因为娘亲怀了妹妹,便没办法照顾他,外祖母时常派人接他来容国公府居住。 大舅舅待他极好,怎么能染上瘟疫?还有慈祥的外祖父外祖母,怎么能先后去世? 一会儿他要找舅舅说说,不让舅舅去江南治水,只要舅舅不去,就不会有事。 舅舅没出事,外祖父外祖母就不会离开人世。 一家人进去,去见了容老国公和老太太,杨氏的大嫂曲氏也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相互见礼。 楚潇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啊啊啊”地叫着,容老国公和老太太知道小团子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给她的压岁钱就是金元宝。 小家伙伸出双手接住,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啊哈!来拜年可挣大发了,外祖父和外祖母可真大方,进门就给金子。】 容老国公和老太太第一次听见小团子的心声,意外至极,屋里就她一个奶娃娃,那奶呼呼的声音不是外孙女还能是谁? 曲氏跟楚潇潇没有血缘,自然听不见。 杨氏知道女儿就是个财迷,不敢说出来,更不敢表现,怕人取笑。 曲氏也给了楚潇潇红包,不是金子,是银票,十两一张的那种。 楚潇潇正高兴呢,接过红包袋子,轻飘飘的,手一抖,掉了。曲氏脸色微微一变,不悦地朝楚潇潇瞪了一眼。 当然,这一眼要是寻常孩子根本感觉不到,可楚潇潇不是寻常孩子。她抬头迎上曲氏的目光,感觉到她的恶意,小脸一沉,“哼”了一声。 【曲氏就是容国公府衰败的罪魁祸首。】 容老国公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小奶团子,伸手逗弄:“潇潇!为啥不乐意了?是红包掉了吗?外祖父替你捡起来。” 杨氏则是在脑子里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来女儿话里的意思。为什么大嫂会是府里衰败的罪魁祸首?难道大嫂做了什么缺德事? 大嫂虽然气量不大,对府里的事还是兢兢业业,容国公府十多年来都是她掌家,顺顺当当的。 【哼!败家女人,她放印子钱,逼死了人命,大理寺一查就查到了她头上。她不但自己放,还带着她娘家兄弟亲戚一起,成了一条庞大的产业链,皇帝震怒。】 容老国公:“......” 什么?放印子钱?他堂堂容国公府居然做起了伤天害理的勾当? 老太太:“......” 难怪外孙女说曲氏是容国公府衰败的罪魁祸首,一点没错。放印子钱逼死人命,震惊朝堂,皇上动怒,容国公府还能讨好? 【这还不算,人家一抓她,她胆小怕事,什么都招了,原来手里沾染了人命。】 老太太听了,气得手一抖,差点把外孙女扔了。 手里沾染了人命?那还得了?堂堂容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怎么能枉顾人命? 第57章 手里有三条人命 容老国公也不淡定了,看向曲氏的目光里带着威严。 曲氏脸色愕然,感觉她也没做什么,为什么老公公看她的眼神那么凶? 【曲氏手里有三条人命,十五年前,她把大舅舅房里的大丫鬟碧兰弄死了。】 杨氏:“......” 碧兰?那丫头是大哥的通房,曲氏还没来的时候就在了,不是说不小心误食野蘑菇死的吗?原来不是?是曲氏的手笔?还有两条人命是谁? 容老国公和老太太也想起了这事,碧兰是大儿子房里的通房大丫鬟,曲氏进门不到三个月,碧兰就死了。 是跟着曲氏去她的陪嫁庄子上误食野蘑菇死的,当时曲氏很是自责,将碧兰的尸体带了回来,花钱买了一口薄棺妥善安葬了。 原来这不是实情?实情是曲氏故意弄死了碧兰? 别问他们为什么如此信任楚潇潇的心声,在他们看来,能听到外孙女的心声是件十分神奇的事。 外孙女给他们找到了容国公府衰败的祸源,不管有没有,查一查就知道了。 【七年前,大舅舅的丽姨娘不慎落水荷花池。】 杨氏在脑子里绞尽脑汁地回想,终于想起来丽姨娘是谁,那是曲氏的表妹罗丽。 那个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就来了一次容国公府,趁着曲氏怀孕,说要留下来照顾她。 当时看她乖乖巧巧的,也没谁去防范。她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之夜,偷穿曲氏的衣服,扮成她的样子勾引大哥。 好巧不巧,那天大哥喝多了,把她当成曲氏,两人行了周公之礼。曲氏被娘家表妹算计,也不能将人怎么样,捏着鼻子认下了。 丽姨娘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跟曲氏争风吃醋,为什么曲氏还要杀她? 容老国公微微皱眉,也想问一句,是呀?为什么? 老太太抱着外孙女,看她拿着手里的金元宝翻来覆去地转,自己还笑得“咯咯咯”的。 刚才被老公公莫名其妙盯着,曲氏就不喜眼前的小奶娃子,趁人不备,又瞪了她一眼。 没来得及收回眼神,被奶团子抓个正着。 【还瞪我?我怎么惹你了?为什么总瞪我?也就我不会说话,不然把你做的肮脏事都抖落出来。】 杨氏:“......” 没关系,你说,娘亲能听见。 容老国公:“......” 对,你说,这曲氏还做了什么,都告诉外祖父,外祖父会狠狠收拾她。 老太太:“......” 个眼皮子浅的东西,跟一个奶娃娃计较什么?不就没接住你的红包吗?做什么总是瞪潇潇? 这孩子可精明着呢,别以为你偷偷瞪她没人知道,我们一家子都知道了。 曲氏:“......” 合着她老底被这小奶娃扒了个底朝天? 【哼!瞪我也没用,你的事我全知道。丽姨娘放了钱在你那里,你答应给她利息。后来你反悔不给,丽姨娘和你争执,你将她推入荷花池活活淹死。】 啥?杨氏诧异地看了眼曲氏,忽然就感觉毛骨悚然。 她这大嫂也太心狠手辣了吧?丽姨娘可是她的表妹,她舅舅的女儿,怎么能说弄死就弄死? 容老国公和老太太彻底相信了楚潇潇的心声,七年前的丽姨娘的确是跌落荷花池淹死了。 为这事,老大气地将荷花池给填平了。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喜爱那丽姨娘,是怕家里孩子多,往后一个不小心又掉进去。 【这些年放印子钱,曲氏的手里积攒了白银一百多万两,全都存在万通钱庄,可惜呀......】 可惜什么?杨氏回头看女儿,快说呀,可惜什么? 曲氏则是讶异地瞅着房里的人,总觉得他们怪怪的。公公婆婆和小姑子什么意思?为什么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她? 像是带厌恶,不喜和恶心,她到底做什么了? 都怪这个讨厌的奶娃娃,自从她来了,屋里的气氛都不好了。 楚潇潇就是个小奶团子,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她的思维逻辑比起刚出生的时候不知道退化了多少。 越来越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婴儿了。 【还有一个人死在了她手里,府里的账房先生福伯。】 “什么?” 容老国公猛地站起来,感觉好几道怪异的眼神落到他身上,才发现自己过于冲动了。顿时又没事人一般慢慢坐下,没有给出一个字的解释。 杨氏和老太太相互看了看,彼此心领神会。 楚潇潇的心声,只要是跟她有血亲的人都能听到,没有血亲的人是听不到的。 容老国公的冲动她能理解,老太太也理解,最不理解的是曲氏,搞不懂老公公今天咋回事,好几次表现反常。 不会是撞邪了吧? 楚潇潇看了一眼外祖父,小小的人儿叹了一口气。 【唉!外祖父激动啥呢?福伯是账房先生,发现了曲氏放印子钱后就尽力劝谏,谁知她死不悔改,还找人扮作土匪,趁他外出,将他打死了。】 容老国公:“......” 福伯是府里的老人了,没想到被曲氏害了,难怪外孙女说曲氏会害惨容国公府。 这一条条的人命案子被曝光,杨家一族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难怪衙门查不出福伯是被谁害的,原来凶手就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老太太抱紧了楚潇潇,亲了又亲,老天保佑,好在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等过了正月十五,她一定处决了曲氏,任何人都不能害苦了杨家。 【曲氏放印子钱是挣了不少,可惜那一百多万两被罚没充公还不够,最后容国公府也被罚没了一大笔。】 杨氏:“......” 这么说就对了,因为大嫂犯事,容国公府伤了元气,加上大哥去南方治水染上瘟疫,父母又离开人世。 容国公府难怪会日渐衰败。 放印子钱是损阴德的,大嫂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到呢? 在杨氏第二次转头怪怪地去看曲氏时,她心有不悦,起身说有事,甩着帕子走了。 容老国公和老太太望着儿媳妇的背影,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个儿媳妇不能指望了,见钱眼开,心思狠毒,迟早会将容国公府拖进深渊泥淖。 容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没短过她吃喝,为什么贪心不足? 第58章 你被骗了 【还不止哦!她在找人把庶女塞进福王府里做侍妾呢。庶女不同意,不久后公主的赏花宴上,她用计将人送上了福王的床。她出事,福王非但没帮她,还狠狠地踩了一脚。】 “胡闹!” 容老国公气狠了,一拍椅子站起来骂,随后觉得不自在,走了。 多的也不敢说,怕吓着外孙女。 老太太和杨氏对视,摇头苦叹。 主母不慈,难怪容国公府要落败。 杨氏没在娘家多待,吃完中午饭就带着一大家子回去了。 她也是一府主母,大姑姐没了,不会回家拜年,小姑子还好好的,也不知道今天回来了没有。 说起小姑子楚之音,杨氏也为她发愁。 她是家里最小的,成亲八年了,膝下无所出。 幸运的是她丈夫公婆都待她不错。 后院也干净,没有一个姨娘小妾和通房,要是夫妻俩有个孩子,那就更完美了。 楚潇潇在容国公府闹了半天,吃过午饭就睡了。 楚之南抱着她,让她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怀里,杨氏忧心地问:“你跟大哥聊了些什么?” “就朝堂上的事随便说了几句。”楚之南抬头瞧见眉头紧皱的夫人,十分关心,“怎么了?出啥事了?” 杨氏看了眼熟睡的楚潇潇,为难得不行:“曲氏在外头放印子钱,已经形成了产业链,再不阻止,只怕会闹出人命。” “岳父岳母听见了吗?” 楚家人都知道,楚潇潇的心声,有血缘关系的都能听见,这不是秘密。 “听见了。” “那你不必忧心,大哥和岳父岳母会安排下去的。既然知道了罪祸来自何处,就一定会提前解决。” 杨氏红了眼眶,望着熟睡的女儿:“潇潇真的是我上辈子烧高香都求不来的小仙女,有她在,我安心不少。 曲氏表面上装作大度善良,管家理事一把手,井井有条。没想到心思那么恶毒,不仅放印子钱,手上还沾染了人命,要是被人知道捅出去,杨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回去的马车上没有楚一尚,他跟着三个哥哥去了。 杨氏跟楚之南说话也没了顾忌,楚之南伸手拍拍杨氏的背,安慰她:“女儿就是来拯救咱们的,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 “也不知道宫中的事怎么样了,皇上被太后骗得团团转,还给他下毒,端王要得了势,咱们还有活路吗?” 马车稍微颠簸了一下,怀里的女儿像是吓了一跳,睁开眼看了看,楚之南抱着拍了拍,她又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小声说道:“宫里的事我会见机行事,不能让端王坐上那个位置。咱们已经跟端王撕破脸了,再让他得逞,护国公府一定血流成河,一家子脑袋滚滚落地。 放心吧!等到时机成熟,将端王一击致命,让他再也没办法对付咱们。” 杨氏没有再说话,靠在楚之南身上。 夫妻俩这些年聚少离多,能待在一起很难得。她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无人之处,跟丈夫放纵亲密一下也没什么。 转眼到了大年初四,护国公府的小女儿楚之音回来了。 杨氏听说后,抱着楚潇潇去了老国公和老太太的院子。 老两口一见,立即将奶团子抱了过去,特别是老太太,抱着就不撒手,老国公想抱都不给。 馋得他只能在一旁看着,逗着,想抱又不敢开口,怕老太太不肯给,臊了他的脸。 五个多月的奶娃娃,白净可爱。小脸蛋红扑扑,眼珠子乌溜溜,水汪汪。 笑声柔软甜美,眸子纯净无邪。 看见楚之音也不认生,塞进嘴里的手拿了出来,朝她“啊”了一声,那意思仿佛在打招呼。 楚之音被活泼可爱的小侄女吸引了目光,脸上露出了极其羡慕的神色。 她成亲八年了,一直要不上孩子,这是她最难过的事。这些年药没少吃,大夫没少看,就是怀不上。 好在公公婆婆和小叔子小姑子从来没拿这件事为难她,顶多是家里有啥不得已了,拿些银子物件出来贴补。 身外之物,她也没多放在心上。 她曾经也想给丈夫纳妾,可丈夫怎么都不肯,为这事还跟她闹了好久的脾气。通房丫头送到他床上都被他一脚踹了下来,越是这样,她心底越是难过。 公婆夫君待她这样好,偏偏她就是怀不上娃,不能给夫君留下一儿半女。 “大嫂!潇潇养得真好!” 楚之音羡慕地看着小侄女,暗自叹气,也不知道她啥时候才能有个娃。 杨氏知道她的心病,拉着小姑子的手,安慰:“不用急,以后你也会有的。” 楚潇潇在认认真真地吃手,没理会谁,老太太低头瞧着,哭笑不得,拉开她的手,转移她的注意力。 “祖母的潇潇宝贝,是不是牙齿痒了?咱不吃手了好不?看看小姑姑,小姑姑回来了呢。” 老太太这话是有含义的,她这么说是想听听小孙女的心声,不知道小女儿这辈子能不能怀上孩子。 她坚信,只要小孙女看到了女儿,就一定会在心里说些什么。 楚潇潇放下手,对着楚之音又“啊”了一声,见她看向自己,随后“哦”了一句。 【唉!小姑姑!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楚之音明明没看见小侄女说话,却听见了她说话的声音,眼睛都睁大了一倍。但看母亲和大嫂没有什么表现,顿时觉得这声音也许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 只是......她怎么没脑子了? 小侄女在乱说什么?她除了没孩子,其他都很好。 丈夫对她一心一意,公婆疼宠,小姑子小叔子对她尊敬礼貌,成亲八年,她的日子过得平安顺遂。 为什么会被小侄女说没脑子? 如果小侄女是大人,她都想好好盘问盘问。 老太太抱着小孙女,引导着:“潇潇!你小姑姑还没孩子呢,把你给小姑姑抱一抱,分点福气给她,也让她给你生个表弟或者是表妹好不?” 【她生不出孩子。】 轰! 楚之音的脑子像是有什么爆炸开来,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玉雪可爱,吃手吃得津津有味的奶团子,眼眶里都是雾气。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生不出孩子?难道她这辈子注定跟孩子无缘? 【可怜啊!你被骗了。】 第59章 哪个女人跟他在一起都不会有孩子 老太太:“......” 被骗?为什么? 杨氏猛地就想到了什么,脑海中跳出了“反常”两个字。 小姑子的公婆和丈夫,对待她不会生娃这件事的态度实在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姑子嫁的是正三品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张家的大公子张春荣,按品级,跟一品的护国公府有差距,属于下嫁。 可再下嫁,八年不开怀,张家非但没有丝毫怨言,还连给张春荣纳妾的心思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 说明张家心中有愧,不敢暴露出男人无用的事实。 一个女人不会生,很有可能是这个女人无用,要是一堆的女人都不会生呢?那说明什么? 说明是男人无用,不会让女人怀孕。张春荣不纳妾,不抬姨娘,是不是恰恰说明了这个问题? 【张春荣得了死精症,哪个女人跟他在一起都不会有孩子。】 轰!轰!轰! 好几道惊雷劈在楚之音的头顶,炸得她头晕目眩,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好在死死地抓住了椅子扶手。 死精症?成亲了八年的男人,居然得了那样的怪病? 杨氏:“......” 这么说就通了,难怪张家不敢给张春荣后院塞女人,原来是怕露馅?还美其名曰学习护国公府后宅风范。 以前他们都信了,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 老太太的脸色很难看,当初小女儿跟张春荣是自己看对眼的。当初就觉得张春荣给人的感觉太好太完美,仿佛是专门为了迎合她女儿的喜好打造的一般。 女儿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就连吃的东西,喜欢的花和人都一样。 凡是人都会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若是处处迎合,没有缺点,那不是人,是神,要不就是鬼。 现在知道张春荣为什么没有缺点了,因为他的缺点太大,不敢暴露,已经很好地隐藏了。 她原本劝过,劝不了,女儿铁了心要嫁。 【小姑姑就是个傻子,张春荣十五岁就发现自己得了那样的病。】 十五岁?那么早就发现了?这么说张家故意骗婚? 楚之音整个人都不好了,可又不敢表现出来,怕吓着母亲和大嫂。能听见小侄女的心声,还是有关自己的,实在太匪夷所思。 老太太快要气死了,偏偏还不能说,不知道从何说起。 杨氏看小姑子脸色不好,关心地问:“妹妹!你在张家还好吗?” 楚之音微微点头:“还好。” 老太太望向女儿:“你们夫妻没有孩子,难道没想过去杨家族里挑一个过继?” 楚之音苦笑:“我曾经提过,公公婆婆反对,说让我们再等等。” 【他们当然反对了,你的嫁妆还没贴补完呢,他们不会让你有孩子的。有了孩子,你肯定不会轻易拿出嫁妆去贴补张家,会把银子都留给孩子。】 楚之音的脸色惨白,嘴唇不停地颤抖。 是这样吗?公婆不让她过继孩子,就是为了贪墨她的嫁妆? 府里是婆母当家,她因为不能生,几乎是婆母说什么就是什么。陪嫁的嫁妆真的已经所剩无几了,以前她从来没想过这些,如今想想,小侄女的心声很有道理。 老太太生气地看着女儿:“你公婆为什么要等?没有子嗣,就没想过给你男人找姨娘?” 楚之音委屈:“我提议过,他不同意,说要效仿咱们家,只娶妻,不纳妾。” “放屁!你公公两个月前不还纳了一房姨娘?”老太太气得爆粗口,“我问你,你的嫁妆还剩多少?是不是全贴补了张家?” 说起嫁妆,楚之音不敢吭声了,低着头,眼眶红红的:“就剩下.....剩下,剩下......” “剩下了什么?” 【祖母别问了,小姑姑的嫁妆就剩下两个铺子,一座庄子,五百两银票和一些不怎么贵重的摆件了。】 杨氏大吃一惊,什么?当年十里红妆,一百六十六抬嫁妆出去,八年时间就被张家都吞没了? 楚之音:“......” 小侄女也太厉害了吧?连她的家底都摸得一清二楚?看来张春荣的事是真的了。 如果真是他骗婚,那她绝对不会让张家好过。 八年啊!她被欺骗了整整八年。 一个女人,能有多少八年可浪费?十六岁嫁给他,现在已经二十四了。 深吸一口气,楚之音小声说道:“剩下两个铺子,一座庄子,五百两银票和一些不怎么贵重的摆件。” “糊涂东西!” 老国公听说女儿的嫁妆贴补了张家,声音比老太太提高了一倍,喊完才惊觉老太太手里还抱着小孙女呢。 一看小奶团子根本没有半点害怕,专心致志地吃手,她明显松了口气。 “音儿!嫁妆是一个女人存世的根本,你怎么能如此糊涂?把自己的嫁妆舍出去讨好张家人?指望他们感激你?” 老国公觉得小女儿就是个傻子,小孙女没说错。 杨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姑子的事很特别,她这个当大嫂的还真不好说。 当时老太太很反对这门婚事,是小姑子自己一根筋,非得要嫁。虽然嫁过去夫妻相安无事,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肯定不是,一定是小姑子用钱买出来的。 被一个不会生育的男人骗婚,还失去了嫁妆,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不觉,东西就给出去了。” 楚之音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敢分辨,低着头,眼泪汪汪。 【你不给也不行啊!谁让你不会生呢?谁让张春荣对你百般呵护呢?你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冤种。】 楚之音稍微抬起头看了看坐在老太太膝盖上,吃手吃得口水横流的小侄女,感觉太不可思议了,她竟然知道张家这么多事。 对面的楚潇潇抬起眼眸,迎着楚之音的视线,眉眼一弯,笑了,把自己吃过的手伸到她面前。 “啊!哦!啊!啊!” 楚之音瞧着,心底很虚,仿佛奶团子在骂她是个傻子,被个男人骗得团团转。 杨氏怕累着老太太,想将楚潇潇抱过来,她却不要,躲开了。 老国公顺手接了过去,老太太一心想着楚之音的事,也没跟他计较。 第60章 不但算计她的嫁妆,还算计她的命 楚潇潇依然对着楚之音“啊哦啊哦”地叫,像是要跟她聊什么。 “你就是个傻子。”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女儿,恨铁不成钢,“这么多年了,张家的恶毒心思难道你一点都没瞧出来?人家摆明了要侵吞你的嫁妆。” 【这算什么恶毒?还有更恶毒的呢。】 老太太:“......” 是什么?乖宝!赶紧说,张家还想做什么? 老国公:“......” 这张家太过分了,实在不行,还是得让女儿跟他和离。 杨氏也很好奇,张家吞没儿媳妇的嫁妆已经很不要脸了,还能做出比这更不要脸的事? 【记得书里写过,张家为了拿捏住小姑姑,初十晚上会给小姑姑下药,让张春荣的亲弟弟爬上她的床,怀上孩子。】 杨氏彻底无语,果然,世上的事没有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楚之音整个人都麻了,浑身瑟瑟发抖。 为什么?张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让小叔子爬她的床? 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有脸见人吗? 难怪小叔子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在她面前出现,看她的眼神带着侵略性,她一见到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以前那个总爱缠着她要这要那的少年长大了,如今已经十九岁,再过三个月就要娶妻。 公婆这是要赶在弟妹进门前算计她? 不,这太屈辱了。 她不要。 老太太的双手紧握着,感觉到莫大的耻辱,张家居然敢这么算计她女儿,真当护国公府的楚家人都是摆设? “音儿!你不能总是这样低人一头,不能生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让张春荣也看看大夫。” 以前要提这话,楚之音会十分抗拒,觉得不能生是自己的事,跟张春荣没啥关系。更不想让家里人看扁了他,如今看来,完全是她想多了。 张家也许根本就没把她当什么正经儿媳妇,也没指望他们夫妻俩过得好。 【他不会看的,打死都不会看,一般的大夫看出来他也不会信,除非请宫里的御医过去。】 御医?老国公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等过几天,他就去请一位御医送过去。 楚之音无奈地苦笑:“曾经我也劝过他看大夫,他死活不干,公婆还怪我多事。” 【看了不就露馅了吗?张大人和张夫人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儿子露馅,人家还有别的谋算呢。】 老太太:“......” 还有别的谋算?那是什么? 老国公抱着楚潇潇,老眼眯起,眸光中带着一丝狠辣,除了嫁妆张家还想谋算什么? 杨氏来气:“会不会看不在他们,而在你,你的态度至关重要,张公子是跟你过日子。 这样吧!等哪天我悄默声地带着御医上门,把你们夫妻俩都看一看。” 老太太马上赞成:“这个主意不错。音儿!听你大嫂的,没有孩子不一定是你的问题,说不定是张春荣的问题。” 【啊哈!祖母一针见血,说得太对了。张家可会算计了,小姑姑怀孕生产,去母留子。张春荣续弦别的贵女,又带进一批嫁妆。】 啥? 老国公和老太太听的好想站起来骂人,这张家也太不要脸了,合着是用张大公子这病,专门欺骗女方的嫁妆? 他这是窥探到了升官发财死老婆的真谛? 楚之音的脸色更是惨白,张家人不但算计她的嫁妆,还算计她的命。太可怕了,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揭穿他们那可恶的嘴脸。 “回去不要声张,等着你大嫂带御医过去。” 老国公小声叮嘱女儿,生怕她沉不住气,露出马脚,让张家人有所防范。 “爹!我知道了。” 在父母面前,楚之音说话很随意,在张家她从来都很守规矩,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就因为她生不出孩子,总觉得底气不足。 “小妹!你在张家也不要太顺从他们的意,你一旦软弱了,人家就会欺负到你头上。” 杨氏在公婆面前从来不装腔作势,弄虚作假,有什么就说什么。楚家跟旁人家不一样,大家都很团结友爱,不会相互算计。 她的嫁妆和余氏王氏的嫁妆都握在自己手里,公公婆婆从来没说让她们拿出来一个铜板儿。 都是她们自己做主,不管是给男人花用还是给儿女们花用,那都是她们的自由。 “张家这一招太绝了,你得想方设法打破困境,否则会被算计得一无所有。” 【是呢,最后连小姑姑的命都给了张家。张春荣立了个对亡妻深情不忘的人设,勾搭上了大理寺少卿的嫡次女。那位也被算计了,给他生了个女儿,死了。他又娶了别的女人,还是一样算计。】 楚之音听完,整个人微微发颤,照这么说来,张春荣依靠自己不能生育这一点,死死拿捏住她们这些女人? 觉得腻了,倦了就让她们怀上孩子,去母而亡? “大嫂!初十带御医来吧!我一定要好好给他看看。” “行,那就初十,我去宫中请王御医去你们府上走一趟。”杨氏怕楚之音不知道王御医,还特意解释了一句,“王御医是专门给宫里的娘娘看胎的,对于男女能不能生孩子,他很擅长。” “那就多谢大嫂了!”楚之音站起来给杨氏行了一礼。 杨氏赶紧扶住她:“小妹!你是我们楚家的姑娘,在外头吃了谁的亏,必须千百倍地讨回来。你也不需要谢我,我是国公夫人,就是你的靠山。” “大嫂!”楚之音鼻子一酸,滴下泪来。 老国公多嘴问了一句:“音儿!若是张春荣有问题,你当如何?” 楚之音坐了下来,脸色一片阴寒:“我会跟他和离,也会让张家归还我所有嫁妆。” 老太太点头赞同:“和离没问题,必须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张家的丑恶嘴脸。张春荣若真无法生育,那他们就是骗婚。” 杨氏同情地看着楚之音:“小妹!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家里人都会站在你这边。” 楚之音点了点头:“谢谢大嫂!我知道了。” 【小姑姑!你要小心你身边的方嬷嬷,她已经被张夫人收买了。还要防备你的小叔子张春秋,他心思恶毒,觊觎你的美貌,小心他们提前给你下药。】 第61章 张春荣在他老爹新姨娘的床上呢 方嬷嬷?她被婆婆收买了?难怪每次她都劝自己要大度,要有容人的雅量,原来她已经是婆婆的人了。 楚之音在护国公府吃完中饭,跟着张春荣回到了张家。 进大门回去自己院子的路上,遇到了小叔子张春秋,见他的眼神赤果果黏在自己身上,楚之音只觉得恶心。 一定是张家人早就跟他说过什么,不然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带着让人恶心的轻佻,猥琐,打量她时似乎看到的不是她,而是一头猎物。 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让她越想越毛骨悚然。 转眼到了正月初十这天,杨氏带着王御医,芙蓉抱着楚潇潇一起来了张家。 张夫人是个长袖善舞的,今天她不在,去别人府里吃酒了。他们的计划是晚上才开始,白天在不在的也没什么关系。 张大人自然跟着一起去了,府里正经主子就剩下楚之音和张春荣。 后院的姨娘倒是不少,可惜都不是张春荣的,是他老爹的。自从那天回来,楚之音还发现了一件事,张春荣跟他老爹新娶的姨娘眉来眼去。 只是没有抓住实质性的把柄,不过她已经在那位姨娘的院子里安排了人。只要他们干柴烈火对上,她就会第一时间知道。 杨氏是突然上门的,来之前谁也没说,张春荣根本不知道。好不容易瞅见他老爹去同僚府上做客,他便迫不及待去了那位新姨娘的屋里。 以前张春荣的确是假装对楚之音一见钟情,再见情深,目的就跟楚潇潇心声说的那样,为了谋算她的嫁妆。 放眼整个京城,嫁妆丰厚,跟他适婚的贵女,除了楚之音就没别人。 他不算计她算计谁? 为了让她上钩,可没少花钱托人打听她的喜好,再一点一点地引诱,终于将人引上钩。 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他老娘就跟他们兄弟俩定下这一计。 张夫人曾笑盈盈地看着张春荣,给他出谋划策:“老大!你不能生没关系的,只要你假装情深义重,就一定能勾到门第不错的女子。 等把她的嫁妆都弄到咱们手上,就让你弟弟给她一个孩子。孩子出生的那一日,就是她的死期。之后你再让人觉得你对亡妻深情,求娶第二任。 她不能怀孕,自然没有底气。咱们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等她拿不出银子了,再如法炮制,给她一个孩子,让她心甘情愿去死。” 张春荣觉得这办法不错,笑着应下:“一切但凭母亲做主。” 母子俩相视而笑,十分满足。 张夫人是个很有手段心计的女人,张大人见她不停地往家里搂银子,自然没有意见。别管银子怎么来的,只要他想花的时候能给出来就行。 张春荣是没有姨娘通房,但不妨碍他在外头胡来。楚之音因为不能生育,对他心怀愧疚,从来不敢管着他。 只要府里没有其他女人就好,在外头偷偷摸摸的,也没谁知道。 就算有三两好友知道,也不会闹到楚之音面前。 他老爹新娶的姨娘长得很不错,还总对他抛媚眼,反正他没有生育能力,就算把她怎么着也不会留下孩子出丑。 杨氏刚到,楚潇潇在她怀里跳了起来。 【啊!小姑姑!你快过去,张春荣在他老爹新姨娘的床上呢。哎呀急死人了,也不知道小姑姑知不知道这事。】 楚之音:“......” 我知道,我马上去,张春荣这么快就跟新姨娘勾到一起了?可真有本事。 也好,趁着大嫂在,所有事情一并解决。 杨氏:“......” 天呐!这张家都什么人?也太不要脸了吧?儿子睡老子的姨娘?败坏门风,有辱斯文。 “少奶奶!” 楚之音还没起身,外头跑进来一个丫鬟,见了杨氏急忙行礼,随后走到她身边嘀咕几句。 “你看仔细了?” 丫鬟点头:“瞧得真真儿的。” “好!带我过去。”楚之音拉着杨氏一起,“大嫂陪我,我一个人害怕。” 杨氏当然知道是啥事,没有推辞,招呼芙蓉抱着楚潇潇一起,两人快步往后院走。 王御医在前院,由管家招呼着喝茶。 管家是张夫人的人,见王御医上门,心里存疑,只是老爷夫人不在,他也不好问什么。 反正只要大公子不把脉,就瞧不出什么来,不管来的是一般的大夫还是御医,都是大少奶奶的身体有问题。 跟他们家大公子没有任何关系。 张家没有老太太,张大人的母亲在老家,不在京城这边。张夫人是个极其善于伪装,虚情假意的人,张大人每次说要接老夫人来京城,都被她劝住了。 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劝住,什么人老了,来了这边怕水土不服,山高路远,舟车劳顿对老太太没啥好处等等。 最后老夫人就留在了老家,跟着张大人最小的弟弟生活。张夫人这辈子没有侍奉过一婆婆一天,也没被磋磨过。 除了在乎金银,她倒是也没磋磨过楚之音。 实在是不敢,护国公府的门第比他们张家高多了。 要算计什么也都在暗地里,明面上是什么都不敢做,整天装得一副温和善良。 楚之音带着杨氏去到公爹新姨娘的院子里,一个小丫鬟要跑进去通风报信,被她身边的婆子拿下了。 这个婆子不是方嬷嬷,上次回来,她寻了个由头,将方嬷嬷送去了外头庄子上,等有机会再发落她。 院子里静悄悄的,杨氏和楚之音轻手轻脚走进去,芙蓉抱着楚潇潇跟在她们的后面。 让人在门口守着,姑嫂俩快步往里走。 【他们没在正屋,在正屋后头的偏房里。】 楚之音一听,上了正屋台阶的脚缩了回来,转身往后头走。 转了一个弯,随后听见了屋里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怎么样?是不是我更厉害?我爹年纪大了,时间没有我久吧?” 这是张春荣的声音。 楚之音听了只觉得恶心。 原来小侄女说的一点没错,她就是个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被人骗了优不自知,还对骗子满心愧疚,感恩戴德。 世上还能有比她更傻的傻子吗? 第62章 被大少奶奶抓住了 “大公子!你年轻力壮的,自然比你爹强。”新姨娘也是个不要脸的,居然拿张家父子俩做比较,“他都一把年纪了,根本满足不了我,每次我都得装作很兴奋很舒坦地哄他高兴。” “哈哈哈!今天你不用装,大公子一定让你舒坦个够。浪蹄子!大公子超级勇猛,一定让你欲死欲仙。” “啊!大公子你好厉害,奴家好喜欢。你跟大少奶奶也这么快活吗?我好羡慕大少奶奶,有你这么个厉害的夫君,她很幸福吧?” “别提她,晦气。躺在床上就跟条死鱼似的,毫无情趣。” “怎么会?我看大少奶奶端庄娴静,一定是个妙人儿。” “妙个屁,每次我都懒得理她,是她厚颜无耻,总缠着我要生儿子。” “咯咯咯!大公子好坏,为什么就不给她一个孩子呢?” “不能给,还没到时候。” 楚之音实在听不下去了,几步冲过去,猛地将门推开,“砰”的一声,惊得床上的男女猛地一抖。 新姨娘捂脸尖叫。 “啊!” 满地的衣衫,鞋袜随意丢着,可见战况有多激烈。 一张简陋的架子床上,张春荣黑着脸站起来,怒视楚之音,想说什么,眼光瞟到后头的杨氏,心底一惊,跟着就被吓萎了。 护国公府的人怎么来了?楚之音这是故意的? 新姨娘吓得不轻,抓过被子,抱住自己的身躯,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楚之音盯着他们,脸色冰寒:“大公子!一会儿来一趟我的院子。” 杨氏轻蔑的嘲讽:“张大公子的爱好还真特别,自己不纳姨娘,倒是喜欢你父亲的。张家父子同侍一女,不知道御史台的人知道了会怎么看。” 张春荣张了张嘴:“我......” “你什么你?穿上衣服马上过来。” 杨氏最看不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男人,想要直接说不行吗?非得偷偷摸摸? 杨氏怕那姨娘死了死无对证,提点楚之音:“派人看紧了,今天这事不能善了。要想拿回嫁妆,必须控制住姨娘。” 楚之音秒懂,让院子里的婆子丫鬟看住了。 “若是老爷回来时,新姨娘有半点闪失,我就把你们统统发卖出去。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心头的这口气出不了,张家谁都别想好过。 别忘了,我的娘家可是护国公府。我嫂子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外头还有御医。坏了我的事,我一个一个弄死你们。” 婆子丫鬟从未见楚之音如此凶狠,到底是将门之女,一旦狠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大少奶奶放心!我们一定严格看管。” 平日里夫人,老爷和大公子都对这位大少奶奶以礼相待。即便八年无所出,也不敢将大少奶奶怎么样。 依然好声好气,即便大少奶奶不掌家,她心里不痛快,要卖几个奴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夫人非但不会阻止,还会尽快将她们拉出去卖了。左右不过是府里的奴才,能让大少奶奶出口气,有啥不行。 新姨娘恃宠而骄,对她们这些做奴才的非打即骂,从未给过好脸色,她们犯不着为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得罪大少奶奶。 大公子在家里偷吃,又不是在外头,说到底还是新姨娘的错,她要不是蓄意勾引,大公子肯定不会来。 两位婆子相互看了看,守住了偏方的门,为防止新姨娘寻死觅活,等张春荣走了,她们立即进去将人绑了,堵住嘴,丢在床上。 “呸!不要脸的贱货。” 新姨娘吓得差点昏死过去,完了完了,被大少奶奶看见她跟大公子做那事,她死定了。 楚之音和杨氏一行人往回走着,楚潇潇在心里吐槽。 【小姑姑太傻了,一直信任张春荣,其实他是百花楼迎春姑娘的常客。不纳妾,不要姨娘,只不过在凹人设。】 百花楼的迎春姑娘?楚之音的心冰冷到极点。 张春荣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是将自己的病卖给了她。 八年,她被欺骗了整整八年。 杨氏:“......” 知人知面不知心,张春荣太过分了,今天这事没完,一定要闹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小妹!一会儿那人来了,你千万不要心软。撕破脸了,再原谅就没任何意义了。” “大嫂!我知道的。”楚之音微微点头,一脸严寒,“张家如此欺负我,绝不会让他们好过,我已经派人去喊张大人和张夫人了。” 至于怎么喊,那就有学问了。 【啊!我想起来了。张春荣有个心上人,就住在城西一剑胡同,那里的人称她陈娘子。这事张夫人知道,也是她拿捏张春荣的把柄。】 还有心上人?楚之音凄然一笑,张春荣可真能隐藏,藏得滴水不漏。 既然有心上人,为什么不跟心上人双宿双栖?招惹她做什么? 城西一剑胡同?陈娘子? 她转身对跟在身边的婆子说了几句什么,婆子点头离开。 杨氏感觉张夫人可真的太无耻了,用大儿子的心上人拿捏他娶妻,侵吞儿媳妇嫁妆。 这都什么跟什么?母子俩相互算计? 张大人是怎么爬到三品大员位置上的?莫非就是靠着他夫人的这一番算计? 前厅坐着的王御医喝了一壶又一壶的茶,没看见人来找他把脉,他也不在意,依然老神在在地坐着。 反倒是陪着的管家坐不住了,有小厮来找他汇报后院的事。 “大管家,不好了,后院出事了。大公子跟新姨娘苟且,被大少奶奶抓住了。” “什么?这还得了?”管家一惊,脸色一变,抬脚就要离开。 王御医听到一耳朵,假装没听见,不动声色地问:“管家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大正月的,不会将老头子一个人丢在这里吧?你们张府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管家:“......” 我们府里出事了,出大事了,你能不能别为难我? 王御医跟容国公府的老国公关系颇好,不然杨氏也请不动他。以前他也给护国公府的二小姐看过,没啥问题,一切都好。 为什么八年过去还没孩子?这里头一定有猫腻。 深宅后院,许多事说不清楚。 第63章 开年最大的瓜 来的路上,杨氏已经跟他交代过了,今天主要是给张春荣看,她怀疑张春荣没有生育能力。 还把自己的怀疑分析了一遍给他听,王御医信了。 但凡主母不会生养,那是必定会纳妾娶姨娘的,就算妻子母家强盛,也不能说什么。 关乎传宗接代的大事,想说也找不着理由。偏偏张大公子身边干净的很,没有别的女人,护国公府的人会有此疑问也理所当然。 他也很好奇张春荣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 在等着张春荣出来好好给他把一脉,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 茶喝了不少,坐了老半天,原来是他跑到父亲新姨娘的床上去了,这张大人家的后院真够乱的。 楚之音没管家,别人指使不动,后院门的傻婆子还是能使唤一下的。 听说这傻婆子年轻的时候可不傻,还是张大人的通房丫头呢。后来被打发出去,配了个庄子上的瘸腿老男人。 楚之音嫁进来的那一年,她男人死了,总是被庄子上的人欺负。那天她从后门进来求张夫人,想回府里。 路上遇见了楚之音,看她可怜,她就给了她一些吃食和赏钱。 见完张夫人出来,婆子就傻了。 也不是完全傻,就是半傻半不傻,说送她去庄子上死活不干,最后被分配在后院看角门。 楚之音心情烦闷,时常去后花园走走,也时常看见着傻婆子。每次见她,傻婆子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她,以前根本没品出味儿来。 如今想想,傻婆子一定知道什么,才对她报以同情。只是她傻里傻气的,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安排人将傻婆子送到张大人夫妻俩吃酒的那家人门口,傻婆子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大门口扯着喉咙喊。 “张老爷!张夫人!快回家啊!大公子跟新姨娘在床上打架,被大少奶奶抓住了。” 大门口距离吃酒的地方还很远,这么喊张大人夫妻俩根本听不见。门房瞧见这么个傻乎乎的婆子,也不可能放她进去,甚至连问一句都没有。 外边路过的百姓很好奇,问傻婆子:“你说的张老爷是谁?大公子怎么会跟新姨娘在床上打架?” 傻婆子很认真地回答:“张老爷就是我们家老爷,他叫.....叫......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那你记得你们家大公子的名字吗?” “记得,他叫张春荣。哦!我们老爷是三品大员张......张,张,张,张德吉。” 傻婆子为想起老爷的名字而高兴地傻笑着。 “张德吉!那不是正三品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吗?他的大公子跟他新娶的姨娘搞在一起?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傻婆子又冲着里头喊,“张老爷!张夫人!快回家啊!大公子跟新姨娘在床上打架,被大少奶奶抓住了。” “你这么喊是没用的,你还是跟我们说说吧!大公子是怎么被抓住的?” 傻婆子歪着脑袋认真思考,把楚之音是怎么抓奸的过程全都说了一遍。 “什么?护国公府的人也在?哎呀!那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护国公府的人去张家做什么?” 傻婆子摇头,随后又点头:“是去给大公子看病的,还有御医呢。” “看病?看什么病?”有人好奇,“你们家大公子病了?得了啥病?” 傻婆子认认真真地回答:“大公子不会生娃,十五岁的时候就查出来了,大少奶奶请御医给他看呢。” “啥?你们家大公子不会生娃?” “不会吧?” “怎么不会?楚家二小姐进门那么多年没有孩子,张春荣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不纳妾,不要姨娘,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对对对,这于情于理都不恰当。楚小姐不会生,张家要真的在乎子嗣,肯定会往房里抬人,不抬就是心里有鬼。” “要真情况属实,那张家就存在着骗婚的嫌疑。” “这婆子的话疯疯癫癫的,到底有几分真假?咱敢信吗?” “不管真假,接下来大家关注着就是,护国公府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吃亏。” 傻婆子不理他们的话,又对着府里大喊:“张老爷!张夫人!快回家啊!大公子跟新姨娘在床上打架,被大少奶奶抓住了。” 看没人出来,她很生气:“哼!不理我就算了,我回去了。” 她没走多久,张府管家派来的人就到了,跟门房说了一声,让人去把张德吉和张夫人喊出来。 吃酒吃到一半被喊走,夫妻俩脸上都不高兴,特别是张德吉,他正跟人吹牛呢,没吹过瘾就说家里有人找。 他憋了一肚子气,就不能等他把牛吹完再找? 夫妻俩来到门口,看见管家派来的小厮,张德吉很不乐意地问:“家里出啥事了?” 小厮不敢大声说出来,靠过去,小小声地汇报:“护国公府的夫人带了一位御医上门,大公子跟新姨娘那啥,被大少奶奶抓住了。” “什么?” 张德吉听到前边那句还没什么反应,听到后边这句,顿时吼了出来,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孽障!孽障!” 旁边的张夫人也听见了,眼底阴沉的可怕。她就知道,那个新进门的姨娘就是个狐狸精。 勾走老的还不算,又来勾小的。 勾就勾吧!为什么不小心些?被楚之音抓住,晚上的算计还能得逞吗? 贱蹄子,坏我好事,回去就将她一顿好打。 刚才傻婆娘来喊人,夫妻俩没出来,根本不知道。听完小厮的汇报,急急忙忙回去了。 一些等着看好戏的百姓们见了,就知道那傻婆娘没说假话,张家门里真的出了大事。 “啧啧啧!谁能想到张大公子对夫人的一往情深都是装出来的。自己不抬姨娘,就喜欢他老爹的。” “这可是今年开年最大的瓜,正三品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张大人家,后院这么没规矩,实在罕见。” “你们猜楚家二小姐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捏着鼻子认了呗!一个女子,成亲八年,就算和离归家,半老徐娘了谁会要?” 第64章 下了无法生育的毒 “不能这么说,楚二小姐是被欺骗的,就算和离归家,那也不是她的错。有没有人要我不知道,和离是肯定的。” “护国公府的人向来正直严明,不可能被欺骗了还一直忍下去。” “听说国公夫人带了御医去张家,这是怀疑张春荣不能生?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张家门口瞧瞧。” “我也去,咱们搭个伴儿,好好瞧瞧这事是怎么处理的。” 有人带头,好事的百姓们全都结伴追了过去,大过年的实在没啥事,出去走走,顺便吃个瓜似乎也不错。 张家的瓜是新年爆出的第一个瓜,新鲜热乎着呢。 傻婆子回到张家后门,躲在一旁直乐。程氏当年是怎么算计她的,她今天就怎么算计回去。 原本她是张德吉的通房丫头,程氏进门,觉得她长得太过出众,冤枉她偷主母屋里的首饰,被张德吉厌弃,送去庄子上配了人。 要是好好给她找个年龄相仿的,她也认了,偏偏给她找了个瘸腿的老光棍。 她怎么会认? 这辈子别的不指望,就指望给自己报仇,让程氏颜面扫地。 还记得那年回府,大少奶奶给过她的那抹温暖,她一直记在心里。为了能留在府里,她装疯卖傻,等待时机。 今天就是好时机,也是她报答大少奶奶的时候,知道自己这么做,被程氏查清会被灭口。 那又怎么样? 她只要报了仇就好。 张春荣穿好衣服,梳洗一下,过来见楚之音,瞧见杨氏在,脸上表情讪讪,尴尬不已。 偷吃不但被正房夫人瞧见,还被国公夫人瞧见了,真是有够背的。 “音儿!......” 楚之音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起身:“今日之事不要再提,我无所谓,你能过你父亲那关就好,先跟我来。” 张春荣心中一喜,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一丝得意。 哼,他就知道,楚之音不敢拿他怎么样。一只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啊!张春荣不是张夫人的亲生儿子,他不会生育是被人下了毒。】 杨氏:“......” 被人下毒?谁下的? 什么?楚之音听完,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好在有丫鬟扶住了她。 杨氏跟过来,握紧了她的手:“音儿!打起精神来。” 【我看看哈!谁给他下的毒呢?哦!哦!原来是这样。】 咋样?快说啊!到底咋样? 杨氏和楚之音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楚潇潇的心声。她们很想知道张春荣到底咋样了,为什么会被人下毒?下毒的人是谁? 【张春荣是张大人跟通房生的儿子,张夫人也生了个儿子,没养活,三天后死了。为了巩固地位,把通房生的儿子抱了过来,充当自己的。怕他以后有了子嗣欺负自己亲生的二公子,就给他下了无法生育的毒。】 杨氏:“......” 原来是这样,难怪张夫人要拿捏张春荣,要让他的妻子生下小叔子的孩子,原来都是为她的儿子敛财铺路。 这位张夫人可真能耐,每天逢人三分笑,笑里藏刀,口蜜腹剑,阴狠至极。 楚之音却是整个人都傻了,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张春荣,眼神复杂。 事情越来越不可控制,还得回去将楚家人都喊来,靠她一个人,怕是不行。 杨氏给芙蓉使了个眼色,芙蓉秒懂,对身后的小丫鬟嘀咕了一句,小丫鬟转身出去。 护国公府。 老国公和老太太得知张春荣做出的事,十分生气。 马上派楚之南,楚之西和余氏,王氏一起去张家看看,这次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女儿吃亏。 张家的事,楚家人都知道了。 楚之南带着楚之西骑马,余氏王氏坐着马车赶来张家。 王御医见杨氏带着张春荣终于过来,马上起身,抓住张春荣的手腕把脉,随后“嘶”了一声。 管家见他如此无礼,本来要说句什么,瞧王御医像是没把出大公子身上的毛病,就没吭声,静静地站在一旁候着。 张春荣心底很反感王御医此举,只是刚刚犯了错,不敢再跟楚之音刚。御医是杨氏带来的,看来目的就是要给他看病。 他不能生育的事即便爆开也没什么,等今晚事成,他在想办法用别的手段拿捏楚之音就是。 那女人心软得很,被他三言两语一哄,啥好东西都能掏出来给他。 杨氏在一旁看着,张春荣没敢作妖,任由王御医把脉。 把完一遍,王御医蹙紧眉头,捋着不多的胡须,仔细思索,随后问道:“张公子幼时可是极其畏寒?” 张春荣一顿,不自然地回答:“是,是有那么几年非常怕冷。” “那是何时开始不畏寒的?”王御医又问。 “十四五岁。”张春荣回答得很干脆。 王御医看了看他,一脸可惜:“这就是了,张公子被人下毒,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毒药对别的都没什么,唯独不能让女子有孕。 毒药的唯一特点就是容易让人畏寒,十五岁开始不会觉得身上冷,那是因为毒药的药效已经发挥,往后再不用服药。” “啥?下毒?” 张春荣被惊吓到了,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谁敢给我下毒?” 这么说他不能生不是先天的,而是被人下毒?谁?谁对他那么狠?在他幼年时就对他下毒?下的还是断子绝孙的毒? 一旁的管家听得后脊背直冒冷汗,这王御医也太厉害了,一把脉就知道大公子身上出了啥问题。 这要是被揭开,老爷可能会直接休了夫人,而他这个帮凶也落不着什么好。 怎么办? 老爷和夫人怎么还不回来?国公夫人可不是他能轻易糊弄打发走的。 看样子,楚家这是有备而来呀! 【唉!张春荣就是个蠢货,谁敢给他下毒还用问吗?他没有子嗣对谁有利就是谁。】 杨氏不动声色地让楚之音走到王御医身边:“王御医!辛苦您给我家小妹把一脉。” 王御医点了点头,抬手给楚之音诊脉,片刻后说道:“楚二小姐没有啥大问题,无非有点忧虑过重,失眠多梦,开副安神汤喝几天就好了。” “王御医的意思是我身体康健,不会生不出孩子?” 第65章 算计的他断子绝孙 “是!楚二小姐正值壮年,身体康健,生养孩子不是问题。” 王御医的话音刚落下,楚之音就笑了,看向张春荣:“张大公子可听见了?之音身体好得很,不会生不出孩子。真正生不出孩子的人是你,十五岁就没了生育能力,居然欺骗我到如今。” 张春荣闻言,头大如鼓,随即狡辩:“音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知道我被人下了毒,我没有欺骗你。” 杨氏:“......” 张春荣是不知道自己被下毒,那也不该当面是人,背后是鬼。 “也就你蠢,自己被下毒都不知道。”楚之音咬牙切齿地骂了出来,“在你小的时候就给你下毒,长大了用这个拿捏住你的七寸,你们张家实在恶心。” 【啊!小姑姑好聪明,知道张春荣是被人算计的可怜虫。】 楚之音:“......” 不是我聪明,是听了我家潇潇小宝贝的心声才知道的。 张春荣被楚之音一骂,脑子逐渐清醒过来。他小时候是家里的大公子,母亲的嫡长子,谁敢给他下这种药? 晚上的事要是谋算成功,那往后他名下的东西就都是二弟的。母亲说肉烂在锅里,二弟的孩子顶替他这房,等于就是他的。 事实上是这样吗? 为什么要算计得他断子绝孙? 她不是自己的母亲吗? 以前他从未怀疑过什么,此刻想起来,似乎哪儿哪儿都是破绽。 他最喜欢的人是陈娇,当年母亲死活不同意他娶进门。没办法,他将人安置在外头,母亲用那个把柄捏住他,逼着他娶楚之音。 娶了还不许他纳妾室姨娘,怕露馅,怕曝光自己不能生育的秘密。 管家看事情不对劲,偷偷摸摸溜走了,去大门口迎接张德吉和程氏。 他们还没到,楚家人先到了,瞧着来了好几位,管家的脑壳都疼。 今天这事怕是再也藏不住了,楚家来了这么多人,个个气势汹汹,一看就不好惹。 张府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瞧见楚之南和楚之西骑马过来,又看见后头马车上的余氏王氏下来,大家都知道怕是有瓜吃了。 “护国公府的人都来了,看样子不会善罢甘休。” “谁家姑娘被骗婚都不会善罢甘休,明明知道张大公子不能生育,还去骗娶高门贵女,这谁能忍?” “可不,别说是高门贵女了,就是咱们小老百姓也没有这么坑人的。” “张夫人可真能耐,知道自己儿子不行,还死皮赖脸求娶护国公府的姑娘,我看她这步棋走错了。” “护国公府那是连皇上都十分尊敬的,楚家为保皇室,儿郎们死伤无数,也是咱们东盛的功臣。欺骗这样人家的姑娘,天理难容。” 张德吉和程氏回来,刚好听到门口百姓们的议论,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黑着脸进府。 楚之南和楚之西,杨氏,余氏,王氏坐在厅堂里,等着张德吉回来。 王御医,张春荣,楚之音也在,管家让人在里头招呼着。 影壁前见到张德吉,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程氏心中“咯噔”一下,头皮发麻。这件事要是捅出来,老爷必定弄死她。 在脑子里把当时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过了一遍,发现全都被她要么发卖,要么弄死,才安心下来。 王御医查探出张春荣身体里有毒又怎么样,只要她一问三不知,就不可能怀疑到她头上。 她是亲娘,没谁会怀疑一个亲娘给自己的儿子下那种断子绝孙药。 除非有人证明张春荣不是她生的,可惜,那些人全都被她处理了。不让张家老太太来京城,也是因为这事,怕被她瞧出什么,对自己不利。 张德吉进门,见到楚之南和楚之西,赶紧拱手招呼:“国公爷!楚将军!刚从外头吃酒回来,怠慢了!” 被楚之南抱在怀里的楚潇潇却冷不丁站起来,连手都不吃了,朝他“啊”了一声。 【说的是真心话吗?这么虚伪,瞧着就无趣。】 楚之南默默点头,赞同女儿的看法,张德吉真的很虚伪。 楚之西见怪不怪地看了眼小侄女,跟张德吉回礼:“张大人言重了,今日不请自来,实在是情非得已。” 他大哥是一品国公爷,不屑于跟张德吉废话,这事他来就好。 张德吉知道楚之西说的是啥事,愁眉苦脸:“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这个孽障,实在丢人现眼。” 门口的百姓都看见楚家人过来了,在外头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张德吉偶尔能听见那么一两句对张家不好的言论。 也不清楚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他就一天不在府上,怎么就出了这么多事? 要是传到朝堂上,跟他不对付的同僚们还不得生吞了他?这可怎么办才好?唯一的办法就是安抚住楚家人,千万不要闹起来。 只要他们两家私下里把事情解决,就不会有人拿着这事做文章。楚家女已经是张家妇,闹腾得太难看,楚家也没了脸面。 对上楚家几位女眷,程氏笑得脸上开了喇叭花一样和煦,跟杨氏,余氏,王氏打招呼。 “三位夫人今日能来府上,真是让我高兴。” 平日里想请她们一起过府都办不到,没想到今天一起来了。虽然为的是那贱人儿子的事,到底跟他们张家是姻亲。 不管出了啥事,护国公府都得要脸,闹开了对他们有啥好处?她的儿子马上就会成亲,也会有孩子。 本来的计划是让贱人生的儿子一直为她所用,给她儿子敛财铺路,等没了用处就想办法让他去死。 没想到她出去一天,出了这样的事。没关系,好好应付,总会过去的。 女眷本该去后堂说话才对,不该跟男人同坐在一起,今天这事却是避免不开,只能在这里解决。 杨氏淡然一笑:“今日带了王御医过来,想着小妹嫁进张家八年一直未能有孕,心里很过意不去。让御医给他们夫妻二人好好查查身体,没想到一查就查出了事。” 什么事她没说,让程氏自己去猜。 随后脸色一沉,看向张春荣,杨氏冷漠地问:“是你自己说还是由本夫人说?” 第66章 大公子身体里的毒是夫人下的 张春荣起身,朝着杨氏拱手:“不麻烦大嫂了,还是我自己说吧!” 【说了又怎么样,当年知道张春荣身世的人都被张夫人处理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他的生母,那位叫春花的通房丫头没出月子就没了。】 楚之音:“......” 难怪这位笑面虎一样的婆婆气定神闲,看不出一丝慌乱,这是心里有数啊! 张春荣走到程氏面前,双目紧紧盯着她,不慌不忙地开口:“母亲!王御医告诉儿子,儿子之所以不能有子嗣,是因为幼年曾被人下毒。” “啥?你被人下毒?”程氏看了眼王御医,假装惊慌失措,“是不是弄错了?我家老大幼年怎么可能被人下毒?” 正在跟楚之西寒暄的张德吉顿时看了过来,见着王御医,他眉宇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别人或许会弄错,这位王御医绝对不可能,他是整个太医院看这方面最厉害的。 要是弄错什么,皇帝还不得砍了他。 “张夫人!我敢用我的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有弄错。”王御医斩钉截铁地回答,“大公子身上的毒不是一朝一夕下的,而是长年累月下进去的。 大公子幼年时常怕冷,那不是他身体有问题,是那毒的问题。这毒前前后后一共下了十多年,不然大公子也不会无法生育。” 张德吉感觉不可思议:“前前后后下了十多年?” “是!”王御医跟他解释,“下毒的人非常有耐心,一点一点地下,十多年才积聚到一定的量,毁掉大公子繁衍子嗣的能力。 已经问过了,他应该在十五岁前就被确定无法让女子怀孕,那毒才停止没下。” “十五岁前?” 张德吉转头看着程氏,目光里藏着阴冷。张家后宅都是她在把控,老大是嫡子,还是府里的大公子,谁敢给他下那种药? 给一个婴幼儿下那种东西,没有程氏的首肯,谁都不可能做到,何况是前前后后下了十多年。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春荣也看明白了,能给他下药下十多年的人,除了母亲,再无旁人。他身边的丫鬟小厮都是母亲配的,家里一直都是母亲掌家。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下手?莫非我不是你的亲生孩子?” 【啊哈!张春荣还挺聪明,居然猜对了。】 “啪!” 程氏跳起来,扇了张春荣一个大嘴巴子,那是她心里的秘密,就这么被当面揭穿,她很惊恐。 “混账。事情还没查明白就怀疑生母,你就是这么当儿子的?” 被当众甩耳光,张春荣愤恨不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敢怒不敢言。 的确,事情还没定论,他不该当众把心底的疑惑说出来,被打也活该。 “查?怎么查?”他不服气地反问,“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要怎么查?从哪里查?” 张德吉一筹莫展,儿子说得没错,事情过去太多年,想查都不一定查得出来。 杨氏反问程氏:“张夫人!我小妹这么多年没有怀上,你身为婆婆,难道没怀疑过大公子不行?” “没有。”程氏红了眼眶,一副悲伤的慈母语气,“我家老大能吃能睡,身体康健,谁会想到他居然被人......” 话没说完,落下泪来。 张春荣看得心头一酸,觉得有可能不是母亲做的。 母亲对他要求严格,总说他是家里的长子,是兄长,必须以身作则,做个好大哥。家里有啥好东西都得让着弟弟妹妹,这是他作为兄长该有的样子。 对他这么好的母亲,怎么可能给他下药? 【张夫人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人,当年的事,后门的傻婆子知道得一清二楚,我要怎么告诉小姑姑这事?】 楚之音:“......” 后门的傻婆子知道?真的吗?我马上派人将她喊来。 杨氏:“......” 人算不如天算,许多事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张夫人只怕做梦都不会想到吧?府里还有人知道她当年造下的孽。 楚之南,楚之西也听到了楚潇潇的心声,楚之南脸色一沉,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将那位傻婆子找来。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一个婆子哭着喊着要进来,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 “你们放我进去,我有话要跟大人说,大人!大人!我是秋娘啊!大人!” 【哦!老天保佑!傻婆子自己找来了。爹!快让人将他领进来把话说清楚。】 楚之南闻言,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对身边的人说道:“你去,将那位婆子带进来。” 张德吉脸色不悦,马上阻拦:“不用了,本官命人带她进来就是。” 秋娘!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见这个名字了。 当初说她偷了夫人的首饰,觉得自己没脸,他的通房怎么就成了贼?一生气就让夫人发落秋娘,此后再没问过。 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难道当年她的事另有隐情? 就算有,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不说?要等到今天楚家人在场故意打他的脸? 程氏听说带秋娘,并没有多害怕,实则那就是个傻子,不足为惧。当年的事她根本不知情,来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至于诬陷她偷自己首饰的事,那可是人赃并获,她想翻案绝不可能。 张德吉的人将傻婆子领了进来,她进门就跪下了,对着张德吉磕头。 “大人!大公子身体里的毒是夫人下的。” 秋娘一语石破天惊,程氏和张德吉,张春荣,余氏王氏都震惊不小。 楚家其他人倒是老神在在,不慌不忙,他们早就从楚潇潇的心声中得知了。 张春荣的脑子里嗡嗡嗡的,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头顶盘旋。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张家后院一直把控在母亲手里,没有她的命令,谁敢给他下毒? 而且一下就是十多年,楚之音话里的意思他听明白了,拿捏他最厉害的人是谁,谁就是要毁掉他的人。 他没有子嗣,张家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二弟,包括他的孩子,孙子都是二弟的。 多么可笑,偏偏他还同意了。晚上二弟会去他屋里,让他的妻子怀上孩子,再去母留子,吞没楚之音的所有嫁妆。 第67章 你是春花的儿子 之后再娶别家女子,如法炮制,否则他就没钱养外室,会失去他心爱的女人。 母亲捏住了他的软肋,让他娶谁他就得娶谁。 张德吉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知道秋娘为什么要这么说。他的夫人给他的大儿子下毒?这怎么可能? 楚家人都在呢?能不能别胡说八道闹笑话?他们是亲母子,试问世上谁家亲生母亲给亲生儿子下不会生育的毒? 一旁默默坐着看戏喝茶的王御医觉得程氏,很有可能干得出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别看她对人笑眯眯的,但凡这种人都极其善于伪装,一不小心就会中了她的招儿。 这位张大人怕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啥都不知道呢?大正月里的没啥事,喝茶吃瓜也挺不错。 这个年过得不错,来看一趟病,闹出一桩新鲜事。 程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目赤欲裂地盯着地上跪着的傻婆子,大声呵斥:“你个疯疯癫癫的婆子瞎说什么?夫人我为什么要给大公子下毒?” “是呀!为什么?”张春荣也想知道,迫不及待地问跪着地上的秋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楚家众人:“......” 放心!她会说的,你别急,让她慢慢说。 秋娘抬起眼望着张德吉,随后问了他一个问题:“大人!你可还记得春花?” 此言一出,程氏的脸色彻底惨白,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拢在袖子里的手死死紧握,指甲嵌入了肉里,她浑然不知。 贱人!贱人!这个该死的贱人,为什么要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 当初那女人怀了老爷的孩子,被她得知后,以照顾胎儿为由,软禁了起来。本来是要弄死的,那会儿她也怀了孩子,怕弄死了有损阴德,就没下手。 好在没下手,她不小心跌了一跤,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伤害,下身淅淅沥沥见红不止。请了大夫来看,发现孩子停止了生长,大夫建议落了,免得伤了她的身体。 她舍不得,总想抱着一线希望。 后来又想到了春花,不管她生的是男是女,都必须是她的孩子,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说是她的。 两人的生产日期并不在同一天,春花的月份比较大,早十多天。 她好久没有胎动,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行了,就在春花生产后的第二天,用药将孩子弄了下来。 春花生的儿子成了她的,死胎自然成了春花生的。 后院没有老夫人,无人管束,她想做什么都很方便。张德吉祖籍是外地的,在京都没啥根基,做这种手脚,随便动点脑子就行。 春花和秋娘都是当年陪着他上京赶考的通房,娶了程氏后,她们的命就拿捏在她的手里。 程氏的娘家父亲当年是正四品的中书侍郎,看上了当时的榜眼张德吉。两人的婚事没有在京城举办,而是去了张家的祖籍完婚。 张家老太太不想打扰了新婚夫妇,就没跟着上京城来,此后想来就被程氏拒绝了。 后院程氏一家独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春花还没出月子就死了,给出的理由是失血过多,伤心过度。 张德吉一个男人,自然不管后院之事,就一通房,死了就死了,有啥要紧。 这会儿被秋娘问起,他真想回答一句:“不记得了。” 看他半天不吭声,秋娘叹了口气:“老爷大概是忘了,可春花当年给你生了个儿子。” 【哦!原来张春荣是通房生的庶长子。】 楚之音:“......” 可恶,张家居然把庶长子当成大公子骗婚。 楚之南:“......” 张家欺人太甚,今天的事不能善了,否则他就进宫告御状。 杨氏摇头,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 张夫人可真能耐,把通房生的儿子当成亲生的养,又怕事情败露,给他灌下毒药,一辈子再无子嗣。 楚之西同情地看着张春荣,觉得他就是个大冤种。被人下毒都不知道,还傻傻地喊仇人为娘。 “是生了个儿子。”在秋娘的提点下,张德吉想了起来,“她生的是个死胎。” 程氏也像是终于记起了往事,冷笑着看向秋娘:“没错,春花生了个死胎,在月子里伤心难过,忧思成疾,还没做完月子人就没了。” “是这样吗?”秋娘抬头看着张春荣,缓缓地改跪为坐,“大公子!其实不是这样的。生下死胎的是夫人,你是春花的儿子。” “什么?” “这不可能。” “贱婢你胡说。” 张春荣,张德吉和程氏异口同声喊了出来,楚家人和王御医端坐着,默默观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张春荣和张德吉这对父子显然被蒙在鼓里,他们的表情很吃惊,程氏的却是愤恨加惊恐。 楚潇潇一直在吃手,乌溜溜的眼珠子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还时不时地“啊”一声,似乎在问,你们要不要吃,很香呢。 “我没有胡说。”秋娘看向程氏,“夫人!你弄死了春花,用自己的死胎换走了她的儿子,又给大少爷下那种毒,你就不怕春花下半夜来找你?” 张春荣先前不敢相信自己的疑惑,听说他不是程氏的亲生孩子,顿时就明白了。 “母亲!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原来我不是你的儿子,你给我下那种药的目的就是不想我有后,分走属于你儿子的家产。 难怪你要给我出那样恶心人的主意,让我的妻子生下你儿子的孩子。” “你说什么?”张德吉脑袋瓜子像是被铁锈锈住了一般,根本无法思考,“老大!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让你妻子生下老二的孩子?” 张春荣回头看了眼楚之音,眼底都是歉意:“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楚之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没吭声。 程氏脸色煞白,阻止张春荣:“老大!你别胡思乱想,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张春荣冷笑,眼底的阴狠拧成了实质,“为我好,让我给妻子下蒙汗药?让二弟来爬她的床,生下的孩子算在我头上?” 第68章 有好戏看了 这件事是程氏跟张春荣一起商量的,如果没有秋娘,根本不会暴露出来,秋娘的出现,将所有事情都搅了个天翻地覆。 楚之南脸色难看,目光冷厉:“放肆!张家实在不要脸。” 程氏一个趔趄,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事情怎么就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她到底哪步棋走错了? “不是张家不要脸,是夫人不要脸。”秋娘代替张德吉回答楚之南,“夫人从一开始就不要脸,我们大人是被迫娶她的。” 【哦?是被迫的吗?我看看,啊!还真是呢,没想到......】 楚之南看了眼怀里认认真真啃小手的女儿,心都被萌化了。就没见过哪家孩子吃个手都能吃出憨态可掬,萌哒哒的表情来。 杨氏:“......” 没想到什么?快说快说,娘亲要听。 楚之西看了眼可可爱爱的小侄女,想着她心声的古灵精怪,真是越看越喜欢。娘说得没错,小侄女就是上天派来保护他们楚家的。 楚之音鄙夷地看了眼程氏,随后望向大哥怀里的小侄女,心底十分感激。 要不是得她提醒,说不定晚上她就遭殃了。 被人侮辱不说,还被蒙在鼓里,最后被人算计得连命都丢掉。 多么可悲!可叹!可怜! 张家凭什么算计她?就凭张夫人的不要脸? 想起当年的事,张德吉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那年他中了榜眼,被正四品京官的中书侍郎邀请去府里喝酒。 喝完他有点头晕,睡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身在程氏的闺房之中。 这桩亲事,他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 其实他记得很清楚,他明明睡的是客房,为什么会在程氏的闺房? 好在程氏是程府嫡女,他也没定亲,两人顺理成章成亲也没什么。 到底是被人算计了,心底有点不如意。这些年没少往家里抬姨娘,程氏知道自己理亏,也还算大度,不敢多嘴说什么。 这件事他跟自己的两个通房提过,两人都知道他是被程氏算计的。 “秋娘!事情已经过去了,无须再提。” 张德吉不想老底被揭穿,阻止了秋娘接下来的话。 【哼!自己笨还不让人说,不就张夫人让醉酒的张大人在她闺房睡了一觉,有什么不能说的?】 杨氏双眼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的程氏,感觉她也太大胆了。原来是用手段算计的婚事,比她还厉害,居然敢将个陌生男人领进自己闺房。 不服都不行。 楚之南,楚之西都觉得无语,张大人被自己的夫人算计一辈子,真可笑。 “大人!春花验出有孕后,就被夫人看守了起来,奴婢好几次想去看她都不行。”秋娘说起往事,悲伤不已,“后来奴婢买通看守的婆子,偷偷和春花见了一面。 她很不安,总怕夫人要算计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让我在外头给她盯着些。” “你胡说。” 程氏趴在地上,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想走过去厮打秋娘,被张春荣拉住,按倒在椅子上。 “母亲!你坐好。别急,听她把话说完,咱们的事,今天必须有个了断。”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得知,怎么能轻易错过。 张德吉也一样冷眼盯着程氏,警告:“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些,我想知道,秋娘都会说些什么。” 哪怕有楚家人在,还有王御医在,他也无所谓。反正家里的丑事,外头百姓都知道了,就算想捂也捂不住。 注定要成为全京城的笑话,又何必遮遮掩掩? 秋娘回头看着程氏,笑了:“夫人!我一点都没有胡说,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对得起天的良心。” 众人看着她脸上的笑,相信她说的不是糊弄人的鬼话。 “夫人的孩子会变成死胎,都是因为你不小心摔了一跤,怕大人责怪,你假装没事。其实你的身上不断见红,我找人看了你喝过的药渣,大夫告诉我,你的孩子不可能存活。 春花的孩子比你的孩子要大十多天,她刚生产完,孩子就被抱走,过了一天,孩子再抱回来就是个死胎。 夫人的院子是没有任何不好的消息传出,可你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你把知道这些事的人都弄死,发卖,有位顶婆婆你还记得不? 她是看守春花的,你在发卖她之前,她就已经料到自己会出事,本来想把这事告诉大人。可惜那几天大人不在,她就把事情告诉了我。” “顶婆婆?”程氏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为什么你一直没告发我?” 秋娘看了眼张德吉:“我不想大人因为你的事伤心难过。夫人的嫉妒心实在太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通房,就因为我是大人从老家带来的,你就要赶尽杀绝。 你污蔑我偷东西,把我拉去庄子上配人都没什么,可你不该给我配个瘸腿的老光棍。 我回府来你还恐吓我,威胁我,不就怕我传递消息回老家,把老太太招来吗?我装疯卖傻,你才放心吧?” 张德吉捏住程氏的下巴:“这么多年,我说要把母亲接来,你一直阻拦,就是为了方便你给我儿子下毒?” 程氏摇头,牙关被捏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气音:“不是这样的,老爷!不是这样的。” “来人!把钱嬷嬷带上来。” 张春荣吩咐人去把程氏的奶妈带来,他相信,只要程氏做过,就不怕查不出来。钱嬷嬷是程氏的心腹,程氏做下的事,她每一件都会参与。 【哈!张春荣还有点脑子,知道找张夫人的奶妈,有好戏看了。】 楚之南抱着女儿,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地蹦出两个字:“淘气。” 张大人家后院的事,一个奶娃娃跟着瞧什么热闹。 王御医瞅着护国公手里白白净净的奶团子,那双灵动的眼眸布灵布灵地四处乱瞄,好讨人喜欢,他想伸手抱抱,就怕护国公舍不得。 说实话,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讨喜可爱的奶娃娃。长得好看就算了,还机灵劲儿十足,大人说话她也会认认真真地听。 不管她能不能听懂,那股子小大人似的认真模样就让人憋不住想笑。 要不是地点不合适,他都想好好逗一逗,太可爱了。 第69章 母子三人打群架 钱嬷嬷被带进前堂,顿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开口承认:“老爷!给大公子下毒是老奴的主意,也是老奴做的,跟夫人无关。” 【啊哈!这老嬷嬷真忠心,可惜用错了地方。】 下一秒,张德吉一脚踹翻钱嬷嬷:“好大的狗胆,居然敢给我儿子下那种毒?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要,我看谁敢。” 程氏疯了一般抱住钱嬷嬷,主仆俩哭成一团。 张春秋忽然冲了进来,跪下给张德吉磕头:“父亲!不能打死钱嬷嬷,她是母亲的奶娘啊!父亲!大哥已经那样了,就算打死嬷嬷也没用。 何况大哥今天还跟新姨娘搞在一起,父亲!难道你就不追究,不管了吗?” 张春荣走过去,一脚将张春秋踢翻,觉得不够,再又抡起拳头“砰砰”两拳,将他打成一对熊猫眼。 程氏他不敢打,张春秋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对母子超级恶心,为了能控制住他,居然想出那么狠毒的法子来对付他,今天不讨点利息回来,还等什么? 张春秋是读书人,自然没什么力气。张春荣早就不读书了,在督察府任了个小官吏,时常跟街面上的人对峙。 打架,他可是历练过的。 程氏看儿子被打,放开钱嬷嬷,过来帮忙揍张春荣。 谁知他狡猾得很,每次迎接她拳头,巴掌,都是张春秋的身体。程氏每次都要紧急避开,不然就会打在她儿子身上。 楚潇潇看的直乐,咧开没牙齿的嘴,笑得“咯咯咯”。 【啊哈哈哈!张春荣好鸡贼,张夫人挥出去的拳头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偏,一不小心就打中了她的宝贝心肝肉。】 楚之南瞟了一眼,眼底不屑,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能算计,还心甘情愿让她生下别人的孩子,还能有啥用? 楚之音看都懒得看,张家人实在恶心,干脆都打死算了。 杨氏,余氏,王氏好整以暇地瞧着,感觉可笑。堂堂三品大员之家,居然上演全武行。 张德吉此刻感觉丢脸丢到了姥姥家,还有御医和护国公在呢,怎么母子三人打群架? 这成何体统? 家门不幸。 家门不幸啊! 秋娘坐在地上,看着程氏母子被张春荣打,眼底都是快意。如果可以,她也想跑过去踹程氏几脚。 如果不是她,自己也许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住手!住手!”张德吉跑过去,拎起程氏,丢到一旁,“你个泼妇,你给我住手。” 程氏还想扑过去帮张春秋,被张德吉“啪啪啪”甩了几个大嘴巴子。 楚潇潇看得更乐呵了,拍着小手,“啊,啊,啊”地喊着,意思是打得好。 奶团子在看人打架,王御医在看她,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喜欢看热闹的奶娃娃,才几个月大,看人打架非但不怕,还拍着手笑得很开心。 那笑声清脆,直击人心,听得人不由自主跟着一起笑。 楚家人也不去劝和,就静静地坐着看,张家人打成一团,关他们啥事。 【张春荣!加油!张夫人被拎开了,你赶紧揍啊!揍死他丫的。要是你被揍死了,我小姑姑就得成寡妇,你不能死,要死也得等和离完了再死。】 噗! 杨氏一不小心笑了出来,怕被人瞧见,赶紧用帕子捂住嘴,她家潇潇可真敢说。 楚之南又点了点女儿的娇娇嫩嫩的小鼻头:“淘气!” 楚之西也想笑,小侄女说出了他的心声。张春荣这个时候真不能死,要死也得等小妹事情解决完再说。 张春荣不负众望,真的把张春秋揍得躺在地上起不来。 随后跪在张德吉面前,痛哭流涕:“爹!儿子这辈子毁了,全毁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却不知道是被程氏害的。此刻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傻的人了。 程氏害了他,他啥都不知道,还对她尊敬孝顺,言听计从,感恩戴德。 张德吉看着一个跪在自己面前,另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个儿子,颓丧地跌坐在椅子上。 张家的笑话闹大了,以后出去哪儿有脸见人?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外头冲进来一个女人,抱着张春荣就哭。 “公子!你没事吧?可把纯儿吓坏了。” 女人跟张春荣年纪相仿,长得一副小家碧玉,看张春荣跪在地上,她也跟着跪,还哭得梨花带雨。 “纯儿!你怎么来了?谁带你来的?” “我派人去接的。”楚之音淡然地瞟了眼陈纯,“大公子心心念念的人,怎么能当外室养在外边,应该接回府里来,名正言顺地养着。” 秋娘一见陈纯,随即眼眸含刀:“大公子!你可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她根本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她是夫人给你安排的,是百花楼的人。所有的身份都是杜撰的,不信可以问钱嬷嬷。” 闻言,张春荣一下子站了起来,从程氏身边拉过钱嬷嬷,掐住她的脖子。 指着一旁脸色惨白,刚刚趴在他身上梨花带雨的女人:“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嬷嬷被掐得两眼泛白,差点要断气,程氏起身,掰开他的手。将钱嬷嬷从他手里解救下来,护在身后。 “我说,我全说,全都告诉你。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包括你的亲事,你的未来,你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张春荣!你凭什么活着?你就该去死。 我儿子死了,你活着就是为了向我赎罪。你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生下的贱种,有什么资格成为张家的大公子? 想当大公子,可以,拿你所有的一切来换,包括你的子嗣。” “啪!毒妇!”张德吉忍无可忍,甩了程氏一个大嘴巴子,“张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怎么敢?怎么敢啊?” 张春秋爬起来,跪在张德吉面前哀求:“爹!你不能打我娘,这些年,家里家外都是我娘在操持,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程氏低着头,不敢说话,只狠狠地盯着秋娘,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张夫人的眼神好可怕,她想干什么?不会是想弄死秋娘吧?】 第70章 和离,赔偿 杨氏在心底感叹,张德吉若是不好好保护秋娘,只怕她真的会死在张夫人手里。 楚之音:“......” 傻婆婆秋娘也很可怜,被程氏害苦了一辈子,她装疯卖傻那么多年,也许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死不死的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她更在乎的是想看到,程氏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苦劳?她有什么苦劳?今天的事你去外边听听百姓们是怎么议论的。”张德吉死死盯着二儿子,一字一句告诉他,“你的好母亲做出这样的事,传到你岳家,婚事还保得住吗? 孽子!蠢材!这个毒妇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怎么就不知道早点来告诉为父?” 张春秋哑口无言,母亲给他安排的都是好事,他为什么要去告诉父亲?那岂不是辜负了母亲的一番好意? “张大人!你们的事解决了,该解决我妹妹的事了。”楚之南冷哼,“张家以不能生育的庶长子骗婚,盘剥我妹妹的嫁妆,我们楚家要求和离。” 张春荣抬眼看了看楚之音,顿觉羞愧:“我同意和离,是我该死,是我欺骗了你。你的嫁妆都在程氏手里,找她拿回来就是。” “和离?”张德吉脸色一变,顿觉五雷轰顶,“国公爷!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猛地意识到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惭愧,硬生生咽了下去。 程氏明明知道大儿子不能生,还向护国公府求娶,这是有多恶毒。护国公府要是告到御前,不仅仅要和离,还得赔偿。 下一句,楚之西就不慌不忙地说了出来。 “张家骗婚,该如何赔偿?” 张春荣一点不迟疑,马上回话:“护国公府觉得该如何赔偿便如何赔偿,这都是应该的,是我对不起音儿。” 程氏快要气吐血,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底,怎么能赔偿出去?把楚之音的嫁妆还给她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还要赔偿? “张春荣!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赔偿什么赔偿?”程氏铁青着脸,恶狠狠地怒吼,“护国公府不能这么欺负人,和离可以,赔偿没有。” 楚之南站起来:“张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张德吉赶紧请楚之南坐下:“国公爷!妇人之见,不值一提。是我们张家理亏,该如何便如何,张某绝无二话。” 【哼!这还差不多,小姑姑八年的青春,可不能随便浪费。张家欺人太甚,一年让他们赔偿个一百万两白银。】 杨氏:“......” 一年一百万两,八年是不是得八百万两?会不会太多了? 楚之音不这么认为,她白白浪费了八年光阴,一年一百万两哪里多了? “既然张大人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之音被骗婚八年,浪费了八年最美好的光阴。赔偿不用多,一年一百万两银子,八年就是八百万两。” 程氏直接跳脚:“不可能,八百万两,抢劫呢?” 杨氏立即回怼:“张夫人!钱财易得,光阴难买。八年光阴只赔偿八百万两,若是张夫人觉得贵,咱们可以进宫找皇上皇后分辨分辨。” 张德吉:“......” 这是要闹到御前? 不不不,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到御前去,不就银子吗?给,给就是。 程氏没想到杨氏动不动就说要进宫要皇帝分辨,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要真闹出去,说不定二儿子的亲事真的会保不住。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余氏不疾不徐地开口,“张夫人一开始就存在着骗婚的恶念,白白浪费了我家小妹八年时间。 试问,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八年可以这样被人恶意浪费?八百万两银子多吗?若是有人剥夺了张夫人的八年青春,夫人觉得该如何?” 王氏紧接着说道:“以张夫人如此狠毒的心计,怕不是要人偿命吧?我们楚家不会动不动就要人的命,只是气不过,要些钱财补偿,张夫人也不愿舍弃?” 张春荣嫌恶地看了眼程氏,对着楚家人毕恭毕敬行礼:“八百万两不多,张家一定想办法凑齐。” 楚之南看向张德吉:“张大人的意思呢?” 张德吉苦着脸点头:“是我们张家对不起护国公府二小姐,理应赔偿。” “好!关于我的嫁妆,这些年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张夫人手里。”楚之音拿出自己的嫁妆单子,放在张德吉面前,“一百六十六抬嫁妆,基本上都进了夫人的腰包。我希望大人能给我个公道,如数奉还。” 【啊哈!好佩服小姑姑的冷静沉着,不愧是护国公府养大的千金小姐。处事不卑不亢,有备而来,干脆利落,喜欢,爱了爱了。】 杨氏皱眉,喜欢怎么是爱了爱了,不该是贴贴吗? 楚之音不动声色看了眼举着小拳头欢呼雀跃的奶团子,她也想说,爱了爱了。 小侄女怎么能这么可爱? 张德吉硬着头皮接下嫁妆单子:“放心!一定按照单子上的如数送回,是我们张家对不起你。” 张春荣在一旁插了一句:“爹!这件事要尽快处理,争取在正月十五之前悄悄办了。” 程氏气的胸口起伏,张春秋瞧着楚之音,眼底的不甘几乎凝成实质。 差一步,就差一步,今晚他就要得到这个女人了,却让她逃了。 好可惜。 “为父会马上着人去办理。” 楚之南提议:“张大人!今天趁着王御医在,写个和离书吧!” 张德吉心底一暗:“这......不用急于一时吧?” “不,现在就写。”楚之音朝身边的丫头一使眼色,丫头立即端上文房四宝,“今日我便会跟随哥嫂归家。嫁妆的事会留下嬷嬷督办,希望张大人不要为难与我。” 下句话的意思就是,你们张家是狼窝虎穴,我可不敢再待下去,必须早早离开。 张春荣知道楚之音恨绝了他,没有犹豫,拿起笔写下一张和离书,之后签名画押,毫不犹豫。 他犹豫也没用,楚之音铁了心要和离,张家根本留不住。 本来就是他们手段卑鄙,骗婚在先,人家要赔偿,要和离都在情理之中。 等结束了这事,他要好好跟程氏算一算她给自己下毒的账。 断了他的子孙根?留着她儿子的? 可笑,那也得看留不留得住。 第71章 离开京城 他什么都没了,连心爱的女人都是假的,程氏算计了他的所有。 很好。 程氏够狠,够毒。 他也一样。 楚之音拿起那张和离书,仔细看了看,怕有啥不妥,交给楚之南,让他帮着看看。 楚之南和楚之西都过了目,递给王御医,他随意看了一眼,在证人那一栏写上自己的名字。 随后转到楚之音手上,她最后落下自己的名字,拿着等墨迹晾干。 院子里的丫鬟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就等着搬东西回家了。 初四那天回来,她就开始偷偷安排布置,嫁妆单子里有啥没啥,心中一目了然。 库房里的东西也让丫鬟婆子收拾好,包括她院子里的箱笼物件,衣服首饰啥的,全都一样一样收了起来。 既然已经和离了,属于她的东西,一件都不想留在张家。 实在晦气。 她要全部带回去。 张家大门一开,门口的百姓见到好多嫁妆被搬出来,装上楚家的马车,就知道楚家姑娘和离了。 “这么快?看来护国公府二小姐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被骗婚八年,实在冤枉。和离归家也好,免得瞧着闹心。” “东西都被搬走了,看来刚才那傻婆子嚷嚷的事都是真的,张家的后院可真乱。” 随着楚之音和离的消息传开,张家的事随即爆发,事无巨细,全都被人扒了个底朝天。 次日早朝,立即有人弹劾张德吉,说他们夫妻心思恶毒,刻意隐瞒张大公子无法生育的事实,欺骗护国公府二小姐八年之久。 弹劾他的人全都是他的死对头,皇帝一听,脸色冷沉,喝问:“张爱卿可有言语反驳?” 张德吉跪倒在地,不断磕头:“臣也是昨儿才知道,都是贱内隐瞒做下的事。” “无稽之谈,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张大人连后院都管理不好,哪儿有脸在朝为官?” “把自己的过错全都推给夫人,张大人还算个男人吗?” “皇上!这样的人不能立于朝堂,我等羞于他为伍。” 皇帝冷冷盯着张德吉:“护国公府乃东盛的擎天大柱,骗婚?张大人可真能耐,即日起,归家反省。” 到底反省多久没说,那意思很明显,皇帝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再说。 张德吉脸色惨白,不敢狡辩,随即跪安,倒退着出了大殿。 回到府里,立即休妻。 趁着这混乱,张春荣找了几个人,给张春秋下了同样的药。 他没有子嗣,程氏的儿子也别想有。 赔偿楚之音的八百万两也是他撺掇着张德吉弄来的,程氏这些年积攒了不少家产。加上他心存报复,恨不得将程氏的老底都揪出来。 赔偿完楚之音的损失,张家除了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府邸,几乎不剩什么。张春荣根本不在意,他一个没有生育能力之人,要这些身外之物有啥意思? 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在京城还待得下去吗? 把赔偿和嫁妆安排人送还给楚之音,张春荣带着一个小厮离开了京城。 楚之音和离归家,心情惴惴不安,怕连累了家里侄子侄女们的婚事。 好在家里的哥哥嫂子们都不介意,还将她当做未出阁的姑娘,心里才安定不少。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楚潇潇被楚一飞抱在怀里,带着上街看花灯,随行的有楚一默,楚一凛和楚一尚。 【哇!好漂亮的灯啊!】 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花灯挂满了枝头,灯笼上绘着各种美丽的图案,有吉祥的龙凤,有富贵的牡丹,还有各种寓意吉祥的符号。 百姓们穿着节日的盛装,从四面八方涌向街头。 孩子们手捧着小灯笼,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他们在人群中穿梭,不时发出欢快的呼喊声。 大人们则三五成群,一边欣赏着花灯,一边议论着今年的灯会与往年有何不同。 有人在表演舞龙舞狮,有人在弹唱传统的曲艺,还有人在摆摊叫卖各种小吃和纪念品。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味,人们的笑声、欢呼声和鼓掌声此起彼伏。 楚潇潇张着嘴巴,睁大双眼,四处观看,目不暇接。 花灯的海洋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盏巨大的龙形灯。 它长约数丈,金碧辉煌,仿佛真龙下凡一般。 人们纷纷驻足观赏,惊叹不已。孩子们更是围绕着它,欢快地跳跃着,想与这条巨龙一同舞动。 花灯照亮了夜空,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欢乐和祥和。 楚潇潇开心地笑着,挥舞着双手,嘴里不停地“啊!啊!” 苏卿然也来看花灯了,身边只跟着丫鬟珍珠,没有其他人。 楚一飞很满意,看着她:“喜欢什么花灯,我买给你。” 【哼!大哥有了脑婆就忘了妹妹,潇潇不理你了,都不想着给我买花灯,只给嫂子买。哼!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楚一飞愣了一瞬,马上低头,果然看见小小的人儿虎着脸,崛起小嘴,气鼓鼓的,特别可爱。 戳了一下她的脸颊,笑着问:“妹妹!你喜欢什么花灯?大哥给你买啊!” 【啊!大哥还是对我很好的,我喜欢,喜欢,喜欢......】 刚刚还气呼呼的小脸,瞬间多云转晴,乌溜溜的大眼睛都亮了不少。 抬头看了一圈儿,每一盏花灯她都喜欢怎么办?难道都要买下来吗? 苏卿然伸手将她从楚一飞怀里抱了过去:“潇潇!嫂子给你买个兔子灯笼好不好?” 楚潇潇两眼笑眯,啊啊着点头。 【好啊好啊!兔子灯笼,我喜欢哒!】 一手抱着她,苏卿然一手挑了一只兔子灯,让珍珠付了银子,递给楚潇潇。 她还小,拿不住,只能她帮着一起拿。 楚一飞在边上守护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生怕她们一不小心被人挤了。 楚一默带着楚一凛,楚一尚离他们远远的,大嫂来了,有他们在,怕大嫂不自在。 好弟弟就得有眼力见,知道啥时候退避三舍,啥时候闹成一团。 “卿然!你喜欢什么灯?我给你买一个吧!” 苏卿然笑着摇头:“不用了,给妹妹买就好。” 【大哥!给大嫂买盏莲花灯。那个颜色好看,大嫂肯定会喜欢。】 第72章 被人拎着在空中飞 楚一飞走过去,假装挑灯,挑来挑去,挑了一盏莲花灯。 楚潇潇看了,咧着嘴笑。 【大哥跟我心有灵犀,我说莲花灯好看,他果然买了送大嫂。】 “楚小将军!你也来看花灯?”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楚一飞刚要开口喊人,跟人行礼,意识到地方不对,马上改口。 “李公子也来看灯,实在够巧,居然碰上了。” 【哼!才不是碰巧呢,是他故意寻来的,还带来了危险。】 危险? 楚一飞紧张了起来,看了眼面前八岁的太子李思祖,再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都是普通民众,没发现黑衣人杀手啥的。 哪儿有什么危险? 就在他疑惑的一瞬间,苏卿然身后一女人突然将楚潇潇一把抓走,拎着就跑。 楚一飞还没来得及追,李思祖也被人拎着跑了,而且两人的方向相反,弄得他不知道该去追谁。 感觉手里一空,苏卿然脸色大变,随即肩膀上被人推了一把,她踉跄着差点摔倒,好在珍珠扶住了她。 楚潇潇一点都不害怕,被人拎着在空中飞,她还笑得“咯咯咯”。 楚一飞迟疑了一秒,朝李思祖那边追过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仿佛受了妹妹笑声的指引。 妹妹是天上的小仙女,凡人肯定动不了她。太子不一样,太子是凡人,人家随便一掐脖子就完蛋了。 再说他是将军,有功名在身,这个时候不能丢护国公府的脸,必须先就太子,否则就是违背了祖训。 楚一默不会武功,楚一凛是个书生,楚一尚还小,就算有点功夫,那也是三脚猫。 不,连三脚猫都算不上。 三人发现情况不对,赶紧分头行动。 楚一凛去报官。 楚一默回家报信。 楚一尚守在原地,怕官爷来了后不了解情况。 苏卿然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吓坏了。前一秒潇潇还在她怀里呢,下一秒就被人抢走了。 奇怪的是,一飞居然不去救她,而是朝着那位被掳走的小男孩去了。 那人是谁?难道比潇潇还重要? 刚才的事发生的很快,电光火石之间,抢走孩子的人就不见了踪迹。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潇潇是从她怀里被抢走的,怎么说都是她的错。是她没用,没保护好潇潇。 看她脸色不好,楚一尚安慰苏卿然:“大嫂!妹妹的事你别难过,大哥已经去追了,二哥也回家报信,妹妹会没事的。” 他妹妹可不是平常人,上次也被掳走了,结果她躺在马车上,被一匹马给送了回来。 大哥去追刚才被掳走的那倒霉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答案是不能。 为什么? 楚一飞被人引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有两个人缠住了他,阻止他去救太子李思祖。 他分身乏术,眼睁睁看着太子被人带走。 被人拎着后衣领,在空中飞来飞去,楚潇潇笑得很开心。 【啊!在空中看灯会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好玩,好玩,太好玩了。飞高点,再飞高点,小心别撞上前边的大树。】 李思祖也被人拎着在空中飞,他以为被抓的只有他一个,没想到还有一个奶团子,就在他前边不远处,也被人拎着飞。 奇怪,奶团子怎么会说话?她还不到一岁呢? 【呃?那个倒霉蛋身上怎么会有熟悉的气息?他是谁?为什么被抓?】 李思祖:“......” 我不是倒霉蛋,我是太子,熟悉的气息?我身上有吗? 他抬起胳膊递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没闻见身上有啥气息呀,不就龙涎香的味道。 【怎么就飞过热闹的街道了?花灯还没看够呢?夕月!你能不能带着我再飞几圈?】 夕月:“......” 饶了我吧!再飞我会死翘翘的。 李思祖:“......” 奶团子居然知道杀手的名字?看来是老熟人了。 夕月:“......” 那可不,上次抓她,清歌被搞死了,这次我一定小心,争取不被搞死。 【柳依依越来越没品了,抓我一次还不够,又来一次,派的还是同一个人。就这么瞧不起我吗?唉!没办法,人小,还弱,就是受欺负,一点排面都不给。】 李思祖:“......” 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柳依依是谁?为什么要抓你?排面又是啥? 夕月带着楚潇潇去了郊外一座靠山边的庄子,将楚潇潇放在后院杂物间的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她已经睡了。 睡得还挺熟,这么大动静都没把她吵醒。 上次的事情没办成功,清歌被树枝拍死,她为了救人,无意之中放走了奶娃娃。这次已经把人带回来了,要是再出事,她一定以死谢罪。 李思祖被人绑住了手脚,也丢进了同一间屋子,他没有哭闹,安静地等着抓他的人离开。 房里很黑,还有一股子霉味儿,柴房不像柴房,仓库不像仓库,到处乱七八糟堆放着杂物。 就着外头的月光,李思祖看清了楚潇潇躺着的位置,他一点一点挪过去,用自己的嘴去碰了碰奶娃娃的鼻子。 发现有呼吸,松了口气。 【喂!你干什么靠过来?我没死,好着呢。咦!你的头顶居然有灵光?看来你还真是谁的后代。】 李思祖:“......” 灵光?那是什么光?我头顶有吗?怎么从来没人告诉过我? “小妹妹!我叫李思祖,我怕坏人对你下手,怕他们伤了你,靠过来是想确定一下你好不好。” 【哦!原来是好心。李思祖!这不是倒霉太子的名字吗?】 李思祖微微皱眉,心想我是太子没错,可我不倒霉,小妹妹怎么说我是倒霉太子呢? “小妹妹!你是护国公府的人吗?你叫什么?” 【我叫楚潇潇,现任护国公楚之南的女儿。李思祖?你这个名字取得倒是有点意思,这是思念老祖吗?】 李思祖:“......” 我也不知道,名字是皇祖父取的。 【他头上有灵光,是不是代表皇上的头顶也有灵光?】 这么一想,楚潇潇好想爬起来大骂天道九九八十一遍。 好你个鸡贼老天,难怪要把我丢进书本里,原来是把我当工具人?拯救你 第73章 没天理啊!让她一个宝宝去救八岁的孩子 麻蛋!你是不是也太瞧得起我了? 把我当工具人,你也得给我一定的岁数呀!眼下我才是个半岁不到的宝宝,怎么拯救你的后人? 有你这么使唤人的吗?你也太不是人了。 天道:“......” 我本来就不是人,你瞎逼逼什么?我要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外头“轰隆隆”响起了雷声,像是天道无声的警告,楚潇潇不敢再骂,流下两条委屈的宽面条泪。 没人权啊!没天理啊!让她一个宝宝去救八岁的孩子,她怎么那么倒霉? 天道:“......” 这是对你的惩罚。不服啊!不服憋着。 楚潇潇不敢再叽叽歪歪,天道实在太恐怖了,它的惩罚自己根本无法承受。既然不是人家的对手,那就只能臣服。 李思祖不知道楚潇潇的心里戏份,看她不吭声,他就坐在她边上陪着。 “你是护国公的小姐吧?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小妹妹!你别怕,他们不会对咱们怎么样的。” 【我没怕,倒是你,赶紧想个办法逃出去呀!】 这位小太子脑袋上是有灵光,可是非常弱,要不是她距离近,根本都看不出来。灵光的等级是红黄蓝绿青红紫,越到后面,等级越高。 小太子头顶上的却是白色透明的一小圈,弱得很,有灵光跟没灵光没啥区别,聊胜于无。 也不知道他是谁的后代,怎么就传承了这么一点点灵光,就不能多传承一些吗? 天道也太小气了。 好在她有本命灵气,不然今晚就得死在这间屋子里。 李思祖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了看,发现墙壁的山墙上有个很大的洞,如果他没有捆住手脚,勉强能爬上去,从那里逃走。 他得想办法将手上的绳子弄断,然后再把妹妹绑在身上,爬上墙壁,从那个窟窿里钻出去。 古代的建筑都是土木结构的多,有些仓库为了通风,山墙上面的洞口会留着一两格不堵。 绳子捆得不是很牢固,李思祖使劲挣脱,摩擦力过大,慢慢出现松动。 他开心坏了,顾不得手腕上火辣辣的疼痛,很快将一只手挣脱出来。 “小妹妹!我们有救了,等着,大哥哥马上带你离开。” 【好啊好啊!你赶紧的,只要你爬上那面墙,从洞口里出去,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加油!看好你哟!】 被软软糯糯的奶包鼓励,李思祖的干劲越来越大,两手挣脱后,使出吃奶的劲儿解开脚上的绳子。 马上抱起地上的楚潇潇,要将她绑在自己的胸前,楚潇潇反对。 【让我趴在你背上,绑在胸前会限制你的动作。】 李思祖:“......” 对,他要爬墙壁,胸前多了个孩子不好爬,绑在背后比较好。 用绑自己手脚的绳子,将楚潇潇放在背上,拦腰绑住。怕不够结实,又在她的腿上来了一圈。 绑好后,李思祖背着楚潇潇开始爬墙。 墙壁很高,不过边上堆着杂物,李思祖踩着那杂物,一点一点地往上爬。每次他颤颤巍巍要摔下来时,都会有木凳,木梯子,或者是竖着的木头撑住他。 他也没觉得奇怪,还以为自己运气好。 楚潇潇:“......” 你可真敢想,你个倒霉太子哪儿来的运气?那是我体内自带的灵气好吗? 爬到山墙的洞口,外头黑乎乎的,只能看见朦朦胧胧的树影子。 李思祖很茫然,不知道从这里摸下去是什么地方,会不会被抓住。 要是被抓住了他该怎么办?那些人会不会弄死他们两个? 小妹妹这么小,不能被弄死。护国公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听说护国公府一家老小都十分宠爱她。 这话他还是从父皇母后的谈话里拼凑出来的,父皇对她很是关注,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妹妹能得父皇的关心。 今晚看花灯时刚好看见了楚家人,还有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妹妹,他忍不住上前打了个招呼,没想到就被人抓了。 胡思乱想之际,一根巨大的树枝伸过来,李思祖没有害怕,而是紧紧抓住它,希望能把他和背上的妹妹带出去。 树枝无风自动,等他抓稳了,一晃抽了出去。 李思祖吓得闭上眼睛,背上的楚潇潇却没任何感觉,也不见她害怕,更没听见她哭闹。 安安静静的。 到了树上,李思祖还抓住树枝不放,耳边传来奶团子奶声奶气的声音。 【放手,抓住另外一株大树的树枝,它们会带我们回家。】 李思祖:“......” 是这样吗?不会是我的灵光起作用了吧? 一定是的。 楚潇潇:“......” 你想多了,就你那点灵光,连一株小草都指挥不了,是工具人我把你救出来的。呜呜呜!好可怜啊!半岁不到就得被天道驱使。 李思祖自然不知道这些,赶紧抓住另一株大树的树枝,他们就像是荡秋千似的,被树枝送到了另外一株树上。 接下来他们在大树和小树之间被传送。 没人知道,在夜幕的掩映下,两个孩子在树林的枝条上穿梭。从城外被传送回城内,又从城内被传送进护国公府。 楚家人得知楚潇潇被人掳走,虽然担心,却没有那么的担心。 他们心里坚定,潇潇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归来。 皇上和皇后微服来了府里,太子被劫,护国公府的小奶娃也被劫,出动了许多人去追踪寻找,可皇帝还是觉得来护国公府等消息会心安一些。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也说不清楚,就是心里隐隐有猜测。觉得护国公府的小奶娃会护着太子,安然无恙地回来。 过年那晚见过护国公府的那个孩子之后,再没见过,他很想来见一见,更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只是一直忙着,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今天刚好有个合适的理由,他带着皇后一起过来,跟着楚家人一起等待搜寻的结果。 他还想知道端王到底会在什么时候造反?有没有确切的日期? 他已经安排龙卫潜入端王的封地,只要拿到把柄,就将他的野心公之于众。太后的病还没传扬出去,他做了两手准备。 找不到端王的把柄,就把太后病危的消息送去,让他回京侍疾,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他还怎么作妖。 第74章 要不是我,他都回不来,倒霉悲催的 护国公府前院。 树枝将李思祖放下后,他看了看四周,有点懵逼,不知道这是哪儿。 背后的奶团子却高兴得嘎嘎直乐。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啊哈!终于到家了。娘亲!祖母!祖父!大哥!爹!快来接我。】 坐在屋里的众人,耳朵里都听见了这么一道软乎乎的小奶音。 皇帝,楚家众人全都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听不见的皇后,余氏,王氏虽然纳闷,也都跟着。 院子里,太子李思祖还在懵逼,听见楚潇潇的心声后才知道,这里是护国公府。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回来了。潇潇!我们逃回来了,太好了!” 杨氏和皇后全都跑过去,将李思祖背上的奶娃娃解开。 “潇潇!你终于回来了,娘都担心坏了,好端端的怎么又叫人抓走了?” 有皇帝皇后在,老国公和老太太没有跟杨氏抢着抱孩子,怕失了礼数。 【唉!别提了,柳依依没弄死我她心有不甘,派的还是上次的夕月来抓我。倒霉太子也被抓了,要不是我,他都回不来,倒霉悲催的。】 被嫌弃的李思祖低着头,不敢说话,他本来还以为树枝把他们送回来是他头顶灵光的作用,原来不是,是小妹妹的能耐。 皇帝走过来,看了眼浑身脏兮兮的太子,眼底都是嫌弃,转头看着楚潇潇,笑得十分和蔼。 “潇潇!还记得朕吗?” 楚潇潇看了他一眼,表情鄙夷。 【记得,倒霉皇帝,先被太后下毒,后被端王逼死。咦!你头上怎么也有一丝灵光?】 皇帝:“......” 灵光?什么灵光?是说我脑子好使吗? 楚家众人:“......” 我们家潇潇就是厉害,连皇帝都不怕,敢随意编排。敬你是条汉子,我们谁都不服,就服你。 李思祖:“......” 不是吧?我父皇也有灵光? 【皇帝的灵光比倒霉太子的还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皇帝心底一愣,好想说,别呀!怎么能忽略不计呢?朕能听见你心声,估计靠的就是这道微弱的灵光。 “这奶娃娃长得好,给朕抱一抱吧!” 皇帝一开口,将所有人都吓一跳,皇帝可是连自己的公主皇子都不爱抱的人,怎么偏偏来了护国公府要抱他们家潇潇? 皇后原本也奇怪,瞧皇帝是真心喜欢楚潇潇,她伸手从杨氏手里将人接过来,递给了皇上。 怕杨氏尴尬,还笑着解释了一句:“潇潇长的水灵,实在招人稀罕。” 【倒霉皇帝,你抱我做什么?为了救你的倒霉太子,我累坏了,让我回去歇歇啊!我还是个宝宝。】 皇上听着奶呼呼的抱怨,心想,我们父子就是倒霉才来蹭蹭你的福气。你就是我们父子的福星,有你在,天大的事都能摆平,我们父子再不会倒霉。 倒霉就来护国公府。 楚之南:“......” 我谢谢你哟!你这尊大佛可别来了,实在折腾不起。 楚潇潇真的累了,皇帝抱着没几分钟,她就睡了过去。 孩子睡着了,他想听心声也听不着,象征性地抱了几分钟,就还给了楚之南,带着太子回宫去了。 坐在马车上,皇帝看着李思祖:“把你跟潇潇在一起的事都说一遍,事无巨细。” “是!父皇!” 李思祖慢悠悠地讲了起来,真的事无巨细,什么都交代了,唯一的一点就是隐瞒了能听见楚潇潇的心声。 他感觉好神奇,不想告诉父皇,怕父皇会觉得小妹妹是妖怪。 皇帝看了眼太子的头顶,没瞧见什么灵光,也许那东西太神秘,他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见,只有楚潇潇才能看到。 儿子头顶有灵光,肯定能听见她的心声,这小子隐瞒得很好,他就当不知道。 皇后不是很理解皇帝的做法,但没有出声,在一旁静静地坐着听。 她心里很清楚,护国公府的楚潇潇在皇帝心里一定很特别,不然皇帝不会说要抱她。 除了抱过太子,皇帝可是连他们的女儿六公主都没抱过呢,为什么要去抱一个才几个月的奶团子? 一定是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等李思祖把所有的事情说完,皇后心里有数了,原来是护国公府的奶团子超级厉害,能从坏人手里救出自己和太子。 树枝把他们从城外一直传送回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难道她能命令那些树? 皇帝一下子识破太后诬陷她,把她带出冷宫,将太后囚禁起来,是不是也是奶团子的暗示? 一定是的。 如果没有人提醒,皇上根本不会想那么多。他一向讨好太后,渴望得到一丝母亲的温暖,母子俩怎么突然反目成仇了? 救她出冷宫那天刚好是除夕夜,皇上大宴群臣之后,立刻囚禁了太后,恢复了她的皇后之位。 更奇怪的是,一向待她不是很上心的皇帝,突然就跟她如胶似漆起来。好害怕这是一场梦,不知道皇帝用心待她的这份情,到底能坚持多久。 以后她一定要跟杨氏搞好关系,时常让她带着女儿进宫来,皇帝喜欢的事,她一定努力去办。 “思——祖?” 无意之中念了一遍这两个字,皇帝眼底露出一丝哀伤。以前他不懂父皇为什么给他儿子取这个名字,被楚潇潇一说,随即就想到了这两个字的含义。 父皇是在思念他的母亲,无处寄托,只能体现在孙子的名字上。 他那从未谋面的生母,到底是什么人?跟楚潇潇有关联吗? “皇儿!以后你没事就常来护国公府走走,楚家是忠臣,值得礼遇。” 李思祖高兴坏了,马上回答:“是!儿臣谨遵父皇口谕。” 皇后看了看皇帝,笑着说道:“潇潇那孩子长得真可爱,臣妾也想时常见到她。” 皇帝赞同:“朕也喜欢那孩子,胖嘟嘟的,招人稀罕。” “我也喜欢,潇潇妹妹胆子可大了,被人抓住的时候一点都不哭,一直笑呢。” 李思祖想起楚潇潇说要让那杀手多飞几圈,她要在空中看花灯就觉得有趣。估计整个东盛,也就她不怕死,敢跟杀手说那种话。 潇潇妹妹人小鬼大,他超级喜欢。 第75章 被圈禁 正月十六晚。 容国公府。 曲氏被叫到了老太太的屋子里,她很纳闷,好端端的大晚上把她叫来做什么?难道是府里出事了? 没有呀,她是当家主母,府里出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曲氏!跪下!” 老太太头一回沉下脸,冷厉出声,曲氏眼眸一眯,缓缓跪了下去。 “娘!儿媳做错了什么?为何要罚跪?” 容老国公没说话,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后看向杨氏的大哥杨恒。 那意思很明显,你的女人你自己管教。 杨恒看了看曲氏,没说话,从怀里抽出几张纸,丢到曲氏跟前。 曲氏拿起来,一张一张地看,看完后,整个人都僵硬住了,脸色惨白,嘴唇无血色。 她手上拿的是什么? 当然是她放印子钱的来龙去脉,还有她害死了三条人命的证据。 一直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这么多年,家里没一个人怀疑她,没想到忽然事情就爆了出来。 “爹!娘!夫君!”曲氏哭着爬到三人面前,挨个磕头,“是我错了,我放那些钱,都是为了家里呀!” 老太太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曲氏!你糊涂。我容国公府就算再穷,也不能谋财害命。 为了家里?亏你说得出来,你大儿子娶媳妇时,花的全是公中的银钱,私底下你可曾贴补过一两?” 杨恒失望地看着曲氏:“你实在不够聪明,留下这么多破绽,你是怕我容国公府的把柄不会被人抓住吗? 说,谁让你这么干的?为什么这么干?你准备的一百万两银子打算做什么?” 曲氏摇头,把头上的发髻都摇散了,像个疯婆子:“夫君!我没打算做什么,就是准备用来家用的。爹!娘!儿媳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容老国公叹了口气:“你的话我们不信,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危,还有容国公府的基业。 把你身上的私章和印信都交出来吧!印子钱决不能再放,伤天害理不说,被人查到,你男人儿子一个都跑不掉。” 事到如今,曲氏也不敢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做的事违反了律法,一旦被人拿住,容国公府绝对要倒大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事会被男人查出来,以后她在府里还有脸面立足吗?要是被儿女知道,会怎么看待她这个亲娘? 钱款都上交了,往后她要花银子怎么办? 杨恒看着曲氏那叽里咕噜到处乱转的眼珠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随即表明。 “如果你舍不得那些财富,就自请下堂,我们容家绝不要你这种害人害己的恶毒之人。你就一害群之马,会把容国公府拖入深渊。” 曲氏大哭,掏出荷包里的私章和印信,递给杨恒:“夫君!是我错了,再不敢了。” 老太太看了曲氏一眼:“即日起,停了你的管家之权,交给老二媳妇。禁足半年,在院子里吃斋念佛,忏悔自己做下的恶事。” 曲氏明白,这是要圈禁她。 要是不答应,容国公府让她下趟,再不就休了她。 拿过那些东西看了看,杨恒告诉曲氏:“不义之财,我们容国公府的子孙饿死也不会要。你的银子,会用来救灾,赎你欠下的罪孽,也给儿孙积点福报。” 曲氏满脸心疼,那是她费了好些年才积攒起来的财富,为什么要拿去救灾?能不能给她留点儿? 想来是不能的了,杨家不会同意她的要求。 私章印信都交了出去,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只认私章印信,别的都不好使。 老太太吩咐守在外头的人:“都进来,将曲氏带去她自己的院子里禁足。” 外头进来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架起曲氏拉了出去。 京城里谁都不知道,容国公府一夜之间换了掌家主母,更不知道曲氏经营的灰色买卖全部叫停。 杨恒奔波了好几天,总算是把所有的事都办完了。 杨氏也担心家里出事,派了人来问,得知曲氏的事被整理清楚了,她暗暗松了口气。 正月末,京城下了一场大雪,城西压倒了一片房屋,死了不少人。有一家人借了印子钱,刚好到期,当家人死了。 收不到银子,放印子钱的人很生气,拉着那家人的媳妇儿子卖身还债,那家媳妇不肯,拿起菜刀砍死一人。 放印子钱的打手众多,把那家人的两孩子给踢死了,那媳妇也是个生猛的,一连砍翻了好几个,最后自己砍自己,活生生把自己给砍死。 此案一出,震惊朝野,皇帝大怒,要求彻查,顿时查出一大片。 接连几天,整个朝堂都被闹得人心惶惶,各自暗地审查,生怕卷入这场无妄之灾里。 容老国公和老太太听完儿子的汇报,沉默了许久。 “爹!娘!你们都别担心,已经整理完了,就算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曲氏做下的那些事我都小心抹去了痕迹。” 容老国公暗自庆幸:“你做得好,动作也够快,要是真被查出什么来,我们父子都没脸去见杨家的列祖列宗。” 老太太心想,这得感谢外孙女潇潇,要不是她那天回来了,他们还不知道曲氏造下的孽。 “找个时间去你妹妹那里一趟,给潇潇送点小孩子喜欢的金器过去。” 提起楚潇潇,容老国公笑了起来:“对对对,这事得抓紧时间办。潇潇那孩子啥都不喜欢,就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 哈哈哈!等有时间让你妹妹把她带回来给我们看看,怪想她的。” 悬在头顶的剑没了,他心情高兴,笑声也爽朗。 老太太跟着高兴:“是呢,是怪想她的,要是可以,我都想将她养在身边。” 杨恒见过楚潇潇一面,没听过她的心声,自然不知道她的好。 觉得父母有点过了,一个奶娃娃而已,怎么就想了?家里又不是没有奶娃娃,想了也可以看看自己家里的呀?为什么一定要想妹妹家的? 嘴上却十分恭敬:“是!儿子记下了,二月二去看望妹妹。” 老太太再三强调:“记得给潇潇买好看好玩的金器,看完她回来就到我们院子里来,仔细跟我们说说她的事。 唉!要不是我出一趟门太麻烦,我都想自己去看望她。” 第76章 这趟来值了 容老国公点了点头:“是呢,我也想去看看她,那孩子实在可爱,招人喜欢。” 杨恒诧异地看了看父母:“爹娘就不用去了,我去看看就好。” 一个女娃娃,哪里担得起长辈去看望? 也太离谱了,外甥女到底哪儿招人稀罕?搞得他心里麻麻痒,也想去看看了。 转眼到了二月二,放印子钱的案子越扯越广,皇帝放话,不管勋贵世家,只要有被牵扯的,全都抓起来审问。 曲氏放印子钱的路子是她娘家那里来的,曲家一大家子被抓了好几个。 没人咬出她来。 即便咬出来杨恒也不怕,他把该送走的人早就送走了,该清理的账目也都清理了。他提前去跟大小舅子发了好大一通火,顺便劝诫他们赶紧收手。 大舅子到底有脑子,收掉了一大半。小舅子年纪轻,不听劝,结果被抓了。曲家人都感激他曾经的提醒,不然被抓的人会更多。 在街上溜达一圈,去金器铺买了三件金器,用礼盒装了,准备送给外甥女。 一件是个算盘,金子做的算盘,很小,就成人的巴掌大。 一件是个底下大肚子圆滚滚,上边是个活泼可爱孩子造型的玩具,金器店的掌柜说这东西叫“不倒翁”。 里头估计是空心的,拿在手上轻飘飘的,就小孩子的拳头大。 还有一件是对金色的蝴蝶,上头还有个发夹子,可以带在头上,蝴蝶的眼珠子是蓝宝石的,很漂亮。 拿着东西,去了护国公府。 杨氏听说哥哥来了,抱着楚潇潇过去见他。 奶团子穿着红色福字纹缎面袄裙,软乎乎的头发从同色帽檐下钻出来,稀稀落落地卷曲着。 白里透红的圆脸上镶嵌着一双黑乎乎,亮晶晶的眸子,逢人就笑,露出粉嫩嫩的牙床。 楚之南正在招待大舅子,女儿来了,马上起身将她从杨氏怀里熟练地抱走。 “啊!” 楚潇潇看着杨恒,叫了一声,随后笑得口水直流,那意思是在跟他打招呼。 杨恒把买的三样金器拿出来,递给外甥女:“潇潇!听说你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大舅舅给你挑了三件稀奇玩意儿,来来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啊哈!又有金子收了,开森!】 第一次听见楚潇潇心声的杨恒手一顿,不可思议地看了外甥女一眼,再又看看妹夫和妹妹,见他们脸上没有异色,估计是没听到。 楚之南:“......” 杨氏:“......” 不,我们听到了,只是不想告诉你,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假装没听见楚潇潇的心声,杨恒把盒子打开,拿出里头的三样东西。 楚潇潇一样一样拿起来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金算盘我可以理解,不倒翁可不是这个时候该出现的吧?难道是女主出的主意?】 杨氏:“......” 不倒翁?啥是不倒翁?女主?端王府的那位野种郡主?柳依依和王大江生的那位? 杨恒听着耳朵边糯糯唧唧的奶包音,感觉实在惊奇,难怪爹娘要来看望外甥女,是不是他们也听见了她的心声? 一定是的。 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都能听见,没道理父母听不见,估计跟他一样,不想表现出来,免得吓着小奶团子吧? 女主是谁?外甥女的心声怎么颠三倒四的?她也知道那个玩具人叫不倒翁? 楚之南没说话,一直抱着女儿,随着她的声音看向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玩具。 女主不愧是千年后穿来的灵魂,做出来的东西的确别出心裁,价格不菲。 【这对金蝴蝶也是女主的杰作吧?没想到她的东西这么早就卖到京城来了。】 楚潇潇一手抓着不倒翁的头,一只手捏着一只金色的蝴蝶,眼珠子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随后还学大人似的叹气。 “唉!” 杨恒被她的这声叹息逗笑了:“潇潇!怎么了?为什么叹气?是舅舅买的东西不合你心意吗?” 楚潇潇抬眼打量了一下杨恒,“啊”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都递给他。 【舅舅!五月份去江南赈灾,可要当心啊!这金子还是拿回去吧!】 五月份去江南赈灾?还没发生的事呢?外甥女怎么就知道了?难道她能预见未来? 杨恒的心里吃惊不已,更确定父母为什么喜欢楚潇潇的原因。 “这是舅舅给你的东西,你留着,舅舅不要。” 杨恒把楚潇潇手里的东西推了回去,看一眼楚之南和杨氏,二人眉宇间皆有微拧,就知道他们肯定能听见外甥女的心声。 听说他要去江南赈灾,不免为他担心。 【舅舅!我要怎么告诉你洪灾过后会发生瘟疫?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就好了。】 杨恒:“......” 洪灾?瘟疫?这么说五月份江南会发大水?是这个意思吗? 【舅舅!你一定要记住,洪灾过后,到处都要撒生石灰消毒,腐烂的尸体,不管是人的还是动物的都得掩埋。告诉百姓不要喝生水,一定要煮开放凉了再喝。】 楚之南听着女儿的念叨,他也跟杨恒攀谈起来:“听说江南基本上隔个几年就会出现洪涝,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 【啊!爹最懂我,今年会发大水,而且还是三十年来最大的洪水,死了好多人。】 杨氏看了眼操心的不得了的女儿,很肯定地说道:“一定会。” 杨恒听妹夫忽然提起江南之事,就知道他听见了外甥女的心声,不动声色地讨论起来。 “要是发生洪灾,苦的就是百姓。听说大灾过后必定会有瘟疫,那玩意儿可不好掌控啊!一个不好,就会死很多人。” 【是啊!是啊!舅舅在书里就是因为去江南赈灾,染上瘟疫死了。这次去可要好好保护自己啊!千万不能有事,外祖父和外祖母会伤心哒!潇潇也会伤心。】 杨恒心底一惊:“......” 他去赈灾染上了瘟疫?那还能回得来吗? 【只要记得潇潇刚才说的防护措施,瘟疫就不会发生。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出门用干净的布巾捂住口鼻,不管男女老少都得捂住。】 杨恒将楚潇潇的话都记在了心里,觉得这趟来值了。 外甥女居然懂得如何治理瘟疫,五月份江南要真发生洪灾,他一定阻止瘟疫发生 第77章 杨恒震惊 【也不知道江南的瘟疫是人为还是天灾,舅舅要小心端王爷的人呀!要是他使坏,说不定就麻烦了。】 端王爷?杨恒很吃惊,外甥女只有五六个月大,怎么还知道端王爷? 见完外甥女回到家,杨恒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他实在是太意外了。 外甥女的心里居然知道这么多事,能测算出未来。 回府后,他先去见了父母。 容老国公问:“潇潇怎么样?还好吧?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老太太不满地看着儿子:“怎么?你不喜欢潇潇?那孩子长得多好,多有福气,你要是不喜欢她,是你眼瞎。” 杨恒将屋里所有的丫鬟婆子和下人都赶出去,关上房门,很小声地问:“爹!娘!你们告诉我,是不是能听到潇潇的心声?” 容老国公脸色一顿:“你也听见了?潇潇跟你说了什么?” 老太太瞪着儿子:“要不是的潇潇提醒,我上哪儿知道曲氏的事去?” 杨恒明白了,原来爹娘让他去查曲氏和她害死的那三个人,是因为听到了外甥女的心声。 这么说就没错了,外甥女有预知的本事,她知道一切。 “我明白了。”杨恒点头,看了眼爹娘,“潇潇的心声不但咱们能听见,应该妹妹妹夫和楚家人都能听见。” “是吗?”容老国公眯眼,“不一定吧?咱们能听见是因为潇潇是咱们杨家的外孙女,她是我女儿生的,跟我血脉相连,楚家人凭什么能听见?” 老太太瞪了眼容老国公:“你傻呀!潇潇不也跟楚家血脉相连?你说人家凭什么能听见?” 楚家众人:“......” 说的就是,潇潇可是姓楚呢,我们家的小宝贝凭什么说成是你家的? 容老国公幽怨地看了眼老太太,不吭声了,他就想觉得自己很特别,能听见外孙女的心声不行吗? 为什么要戳穿他?让他小小地满足一下自己怎么了? “爹!娘!这个不重要。”杨恒怕老两口吵起来,“我今天去看潇潇,她告诉我五月江南会发大水。” “五月?这眼看就要到了,然后呢?她还说了什么?”老太太十分关心,“是不是让你去治水?” 杨恒摇头:“不是,他说皇上会派我去江南。” 容老国公马上开口:“这是好事,要是能将那边的水治理好,也算是为朝堂做出了贡献。” 老太太看着儿子:“潇潇还说了什么?就说皇上派你去治水?没说别的?” “说了,教给儿子一个治理瘟疫的法子。”杨恒纳闷,不确定地问出心里的疑问,“娘!您说她的法子会不会管用?” “肯定管用。”老太太想都不想,百分之百相信外孙女的心声,“那孩子不是个寻常人,她说曲氏是咱们容国公府衰败的罪魁祸首。 你想想她这话对不对?印子钱的事要是牵扯上咱们,府里如今是什么光景?听她的话准没错,你好好记住她说的。” 容老国公也叮嘱:“对,相信她绝对错不了,你得庆幸自己能听见潇潇的心声,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不当回事。” 杨恒笑了:“看来以后得让妹妹常带着潇潇回来看看,那孩子实在有趣。” 有趣的楚潇潇被老太太派人来抱了过去,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老太太不敢再将她带出府去,怕被人惦记上出事。 虽然孙女每次被人掳走都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但她还是担心,吓破胆了,不敢让人带着她上街看热闹。 打算在花园里摆一桌,家里老老小小女眷坐在一起开心开心。 杨氏安排去了,孙女被她抱了来。余氏王氏都来了,楚之音也走了过来,在老太太身边坐下。 “潇潇!姑姑抱好不好?” “啊!” 楚潇潇还不会说话,只会“啊,啊,啊”地叫。 楚莲莲手里拿着一块糕点,逗着楚潇潇:“妹妹!这个很好吃呢,想不想吃?想吃要让姐姐抱哦!” 被楚之音抱在怀里的奶团子,瞧着她手里的糕点,刚伸出手要接,听说有条件,立即缩回手。 小鼻子“哼”了一声,小脸一沉,扭过头,屁股对着她。 【堂姐坏,不理你了,就会骗小孩。一块糕点就想抱我,那我也太掉价了,起码两块糕点才行。】 “噗!” 楚之音听完奶团子的话,直接笑出声,实在是太好笑了,她忍不住。 楚莲莲听不见楚潇潇的心声,也不知道小姑姑在笑什么,以为奶团子刚刚生气的动作逗人,她也跟着笑。 “妹妹好可爱,不给她糕点就不让我抱。还生气,实在有意思。” 老太太看破不说破,在一旁伸手护住孙女,怕女儿笑岔气,抱不住她。万一摔了就不好了,她会心疼的。 小家伙真的超级讨人喜欢,别看年纪小,鬼精鬼精的,连皇帝皇后都十分喜爱。 心里正念叨着,太子李思祖一溜烟跑了进来:“潇潇妹妹!潇潇妹妹!我来看你了。” 楚潇潇转过身来,瞅了眼太子,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来看我就空着手啊!你可真实在,真就带了俩眼珠子,别的啥都不带。都说御书房的糕点美味,就不能带点来?】 老太太:“......” 潇潇!御书房的糕点再美味,咱也不去想,祖母派人给你做。 李思祖:“......” 我怎么那么笨,光想着来看潇潇妹妹了,什么都忘了拿。 上次妹妹还救了我一命呢,怎么能没点表示? 低头瞅了瞅身上,腰间挂着一块水头极好的玉佩,摘下来,递给楚潇潇。 “妹妹!这个给你。” 老太太见了随即阻拦:“太子殿下!这是你的专属玉佩,可不能给潇潇。” 李思祖不在意:“老夫人!我的命都是妹妹救的,以后我的东西就是妹妹的东西。不分你我,给她,都给她。” 没等老太太接话,楚潇潇已经伸手将玉佩拿走了,放在眼前仔细看。 【啊哈!发财了!这东西一看就值钱,要是拿去当了,肯定能买好多糕点。】 李思祖:“......” 当?他的东西谁敢收? 第78章 她是他毕生唯一的牵挂和思念 不就是糕点吗?一会儿回宫就跟父皇说,让他将御膳房的糕点全都做了赏赐给妹妹。 太子坚持要将玉佩给孙女,老太太也没说什么。 孙女拿着左看右看,像是在研究,难得她喜欢一个玩意儿。平时要不是吃的东西,她基本上不会拿起来看。 就算你递给她也不要,嫌弃得不得了,除非是金子,给她的,她才会乐呵呵地接住。 “潇潇妹妹!哥哥抱你去外边玩。” 李思祖就是来接人的,上次出门没玩够,被人掳走了,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就想带着楚潇潇出去溜达溜达。 这次他父皇安排了好多人跟着,明的暗的都有,肯定不能出事。 “啊!” 楚潇潇手里拿着玉佩,朝李思祖张开双手意思是要他抱,老太太不放心,拦住了。 “不能出去,外头人多。” 【人多才热闹啊!要去要去,让小姑姑跟着一起。】 李思祖听了,抱起楚潇潇:“老夫人!我们不走远,就在街上转转,不会有事的。” 太子的要求,老太太不能反驳,只好让楚之音,楚莲莲跟着一起。 楚家这一辈,女孩子原本就楚莲莲一个,楚潇潇出生后,算是多了一个。 老太太对孙女都看得极重,知道女孩子也就在娘家这些年过得无忧无虑,去了婆家就没有这么自在了。 杨氏有事忙着,等她忙完过来才知道,女儿被太子带走了。 街上的人确实挺多的,熙熙攘攘,来来往往。 楚之音怕有人冲撞了太子,也怕到处走不安全,她将人领到茶楼上,要了个包间,叫了一壶茶和几样糕点。 让李思祖抱着楚潇潇坐在窗边看风景,这样就没什么安全隐患了,大白天的,又是在茶楼这种人多的地方,坏人总不能飞上来抓他们吧。 虽然太子才八岁,为了避嫌,楚之音包厢的门没关,就那么敞开着。包厢里就他们四个人,没有外人。 李思祖的人站在门外候着,今天来茶楼的人不少,上来下去的脚步声就没间断过。 自嫁人后,楚之音就没来过这种地方了。那会儿她因为愧疚自己生不出孩子,从来不敢越矩,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后院。 要不是小侄女说要让她陪着,她也不会出来,怕被人瞧见了说三道四。 看着窗边三个玩闹的孩子,楚之音的心情逐渐好了许多。 跟着伸头看了一眼热闹的街道,眉宇间不自觉舒展。 她和离归家,张家还了嫁妆,给了赔偿,下辈子衣食无忧。可在人前,她还是没有底气。 母亲的意思是让她一直在家里住着,她却不想,寻到合适的机会,还是打算自立门户。住在自己家,怎么着都比较舒心。 家里侄子侄女的婚事也不会因为她的缘故被耽误,只是这话她要怎么跟父母说? 双眼望向窗外,眼神却不聚焦,一直在想自己的事。 殊不知,这一幕,被街道上一位骑马的将军看了个彻底。他悄悄抬起头瞅着窗边眉眼柔和的女子,恍如隔世。 他叫江晨珏,是平宁侯府的庶长子,身份尴尬,一直在边关镇守,极少回京城。 如今已经二十八岁了,尚未娶妻。 “你们不能欺负这位哥哥,他没有错,他的蛐蛐赢了,凭什么踩死了他的蛐蛐还要打人?” 当时的楚之音很小,只有三岁,他七岁。那是在一次烧香拜佛的庙宇后院,他不是去烧香的,他是去供奉姨娘牌位的。 供奉完,心情不好,去后山坐着,无意之中发现一只蛐蛐,被他抓住。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几个二世祖,非得要跟他斗蛐蛐。 他斗赢了,那些人很生气,踩死了他的蛐蛐不算,还打他。 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过来,将他护住,大声呵斥那些人。 “你们太坏了,我要告诉我大哥二哥和三哥,让他们教训你。” 几个纨绔看了小姑娘一眼,不敢再打他,一溜烟跑了。 “哼!算你们识相。” 小姑娘奶凶奶凶地说完,也走了。 后来他打听到,小姑娘是护国公府的二小姐楚之音。自那以后,他想读书走科举的心瞬间发生了改变,十四岁自作主张报名去了军队。 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成为了将军。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配得上她,因为他不是嫡子,是庶长子。 护国公府不可能瞧得上他,除非他的身份地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能跟护国公府平起平坐。 可惜太难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听说她嫁人了,他跪在边关寒冷的夜里痛哭失声,喝酒喝了一夜。 听说她和离归家了,他兴奋得恨不得仰天长啸。 他终于等来了机会。 跟上峰告了假,带着几个亲信,骑马回了京城。 这一次,他再不放她离开,不管遇到什么阻碍,都要将她绑在身边。 她是他毕生唯一的牵挂和思念。 刚回京城,没想到抬眼就看见她坐在茶楼欣赏风景,脸上扬着微笑,宁静温和,跟小时候的她判若两人。 长大后的她很好,很美,更吸引人了。 【呃?那个骑马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 李思祖:“......” 不知道啊!看那服侍,应该是守卫边关的将士。 楚之音转头看了那人一眼,她也没认出来。 底下的江晨珏忽然跟楚之音的视线对上,他竟然有点慌乱,后头的亲卫觉得奇怪,将军这是看见谁了?怎么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上头那女的是谁?为什么将军看了傻笑?哎!将军怎么又回来了?下马跟店小二说什么呢? 江晨珏:“......” 本将军的事你们少打听。 这次回来他有许多事要解决,首先是平宁侯府的人,护国公府的二小姐不可能嫁给他后受嫡母磋磨。 这些年,他给家里做的贡献已经够多了,以后他要分府另居。 他的媳妇,不用侍候公公婆婆。 姨娘死了,他没有娘,他的媳妇也没有婆婆。爹虽然没死,其实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这么多年没回家,爹从未给他写过一封信,权当他是个死人。 他也看淡了,权当江家人都死绝了。 第79章 太子哥哥是我的,你不能觊觎 把人娶回家,一定要好好对待,真心对待,不想她被人磋磨,为了他忍气吞声。 江家人不配。 “这位小姐!有人给你们点了一个果盒,还有一份糕点。” 小二把东西送进来时,解释了一句,楚之音听得云里雾里。她极少出门,是谁送给她的果盒子。 把自己认识的人想了一个遍,也没想起来是谁。 实在是她昔日的那些手帕交早就不来往了,谁会记得给她送什么果盒? 果盒是茶楼的一款卖品,类似于果盘。 只不过果盘是切好的水果,果盒却不是,而是整个的水果,已经清洗干净,只要拿起来就能吃。 水果是贵重物品,这么大一个果盒,应该花费不少银子。 楚之音秀眉微蹙:“知道是谁送的吗?” 知道谁送她的东西,等时机合适,她好给人回礼。 店小二摇头:“不知道,是一位过路的将军送的。” 过路的将军?楚之音眉宇蹙得更紧,会是刚才楼下的那位将军吗?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并不认识他,为什么送自己果盒? 那人看着胡子一大把,穿着将领的服饰,瞧着也不像是他们楚家军,为什么送她东西? 此刻的楚潇潇一心一意都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根本没注意到小姑姑的情绪。 奶团子被太子李思祖抱在怀里,站在凳子上,两手抓着窗台,睁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珠子朝下看,时不时还“啊!呃!唔!嗯!哦”地叫。 楚莲莲在边上时不时捏一点点糕点沫子喂她嘴里,奶团子高兴坏了,冲着她笑,口水横流,滴到了太子的衣服上。 李思祖丝毫不在意,虽然他从小爱干净,有很严重的洁癖,只要是潇潇妹妹弄的,他就不嫌弃。 潇潇妹妹不是外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奶团子的视线落在路边摊贩们摆好的摊位上,那里有各种各样的小吃。 一股豆腐脑的香味和烤肉的烟熏味交织在一起,勾起了路人的食欲,楚潇潇也想吃,可惜太小,吃不了。 小孩子们在路边追逐嬉戏,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惹得她羡慕不已。 【唉!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吃好吃的?】 楚之音听了想笑,小侄女生来就是个吃货,财迷。 李思祖好想告诉她,等你满一周岁就长大了,到时候带你吃遍全京城的美味。 瞅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她又叹气。 【唉!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用人抱,自己到处跑?街上好热闹啊!好想在他们中间穿梭。】 李思祖:“......” 我抱你下去,马上就能体验到。 他说干就干,抱起楚潇潇往门口走,楚之音大惊:“殿下要去哪儿?” “下楼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楚莲莲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其实她也想跟着太子一起走,只是怕传出不好听的闲话,到底她是个大姑娘了。 楚之音起身,带着楚莲莲:“我陪着你们一起。” “不用。”李思祖阻拦,“我就抱妹妹下去感受一下,一会儿就上来了,你们在这里等我。” 【小姑姑!姐姐!不要跟着,我下去玩会儿就回来。】 没等楚之音回应,李思祖已经抱着楚潇潇跑了。 奶团子被颠得“咯咯咯”的笑,实在是太开心了,她要去街上感受一下人来人往的拥挤。 此刻街道上的人真挺多的,有的行人手持折扇,身着绫罗绸缎,显然是富家子弟。 有的行人则一身布衣,背负行囊,可能是远道而来的旅人。大家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或买卖交易,或闲话家常。 偶尔,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车帘掀起,露出一抹艳丽的衣裙或一张精致的面孔。路人们纷纷侧目,投去羡慕的目光。 街角处,一位说书人正抑扬顿挫地讲述着精彩的故事,周围围着一圈听众,大家都听得入神。 不远处,一群江湖艺人正在表演杂耍,吸引了众多孩童围观喝彩。 【啊!古代的街道也挺有趣的,好吃的也不少,不知道女主研究的美食有没有传来京城。】 女主?女主是谁? 李思祖抱着楚潇潇一路慢悠悠地走着,在别人眼里,他们也是一道风景。 一位长得非常好看的男娃娃,抱着一个穿着喜庆的奶团子,一看就是兄妹,不然不可能这么抱着出门。 楚潇潇:“......” 你们可真能脑补,才不是兄妹呢。 李思祖:“......” 要这么说也行,我不反对。 在街上逛了一圈,李思祖抱得两条胳膊都酸了,不得不回茶楼去,怕摔着潇潇妹妹。 楚之音从李思祖怀里抱过楚潇潇,楚莲莲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太子接过,一口喝完。 门外冲进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指着楚莲莲怒骂:“你不要脸,为什么给太子哥哥倒茶?太子哥哥是我的,你不能觊觎。” 楚莲莲大惊,脸色苍白,连忙解释:“我没有觊觎,太子累了,我就给她倒了杯茶而已。” 李思祖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才八岁,这女孩才五六岁,怎么就说自己是她的? 他是他父皇母后的,也是他自己的好吧。 “你是谁?”李思祖黑着脸问,“谁跟你说本太子是你的?” “太子哥哥!我是梁艳娥呀!” 五六岁的女孩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塌鼻子,小眼睛,还有龋齿,黑乎乎像吃了狗屎似的。 “我娘说的,我是当太子妃的命。太子哥哥除了我,谁也配不上。” 奶团子楚潇潇睁着好奇的眼睛,仔细瞧着眼前的女娃娃。 【梁艳娥是谁?朝中有姓梁的高官吗?我看看,哦!知道了,她是梁太傅的曾孙女。啧啧啧!李思祖可真惨,被梁家盯上了。】 李思祖瞧着梁艳娥,脸色不悦:“你是梁太傅的曾孙女?” “回太子殿下,没错,臣女就是梁太傅的嫡曾孙女。” 别看梁艳娥年纪小,那一板一眼的行礼动作十分规范,一看就是花了心思学的。 【古代女人真的不得了,才五六岁,搁现代就上幼儿园的年纪,这么小就开始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第80章 你跟你哥都是别人生的 楚之音微微皱眉,感觉小侄女说的很对,梁府这心操得有点早了。 太子妃的位置花落谁家还真不好说,怎么能给孩子说这些?不怕人听了耻笑? 李思祖受不了奶团子楚潇潇投来的同情目光,朝梁艳娥挥了挥手:“你且下去吧!没有本太子的传召,不能擅自闯入。” “是!臣女告退!” 梁艳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准备退下,走到门口,忽然扭头,对着楚莲莲凶狠地瞪眼。 “太子哥哥是我的,你不能抢走,不然我让我太爷爷打死你。” 楚莲莲被她那凶巴巴的眼神吓到了,感觉自己好无辜,她就给太子倒了杯茶,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被记恨上了? 再说她比太子大三岁,怎么可能做太子妃?这小姑娘实在无理取闹。 【哼!梁太傅可不是你太爷爷。】 啥?楚之音竖起了耳朵,梁太傅不是这小姑娘的太爷爷?那谁是? 李思祖才八岁,也不是很懂这些,他掰了一点点糕点碎屑,喂给楚潇潇。 走到门口还不肯离去,一步一回头张望的梁艳娥瞧见他的动作,鼻子都气歪了。 指着楚潇潇:“你也不要脸,这么小就勾引太子哥哥。” 楚潇潇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乌黑的眸子滴溜溜转,小脸黑沉。 【本来不关我的事,是你非要惹我,那我就说了,你爹没有生育能力,你跟你哥都是别人生的。】 楚之音:“......” 还有这事?梁太傅的孙子没有生育能力?难道他跟姓张的一样也被下毒了? 楚莲莲和李思祖都没啥反应,一个是听不见奶团子的心声,一个是不知道啥是生育能力。 门口的梁艳娥气鼓鼓地双手叉腰,瞪着楚潇潇,还想再说什么,被丫鬟来喊走了。 讨厌的人一走,楚潇潇顿时就没了精气神,实则是玩累了,蔫哒哒的直打哈欠,还不停抬手揉眼睛。 楚之音知道她困了,赶紧抱起来哄。 奶团子很乖巧,趴在姑姑怀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太子殿下!潇潇睡着了,得带着她回家去。” 楚之音给李思祖行礼后,抱着她出门。好巧不巧,又遇见了梁艳娥,一看他们要走,她走过来要拉李思祖的手。 “太子哥哥!你跟我一起玩吧!让那些讨厌鬼回家去。” 李思祖甩开了她,没想到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梁艳娥哪里吃过这样的瘪,马上号哭起来,呜哇呜哇的,声音很大,很吵。楚之音怕她吵着怀里熟睡的小侄女,抱着她正欲快步离去。 后面传来一声女子冷斥:“护国公府的二小姐跑什么?是你把我女儿弄哭的吗?楚之音!你也太没礼貌了,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 楚之音回头,看见了一张刻薄的脸,她想起来了,这人叫岳思敏,是从一品督察院右都御史岳庆文的嫡女。 未出阁前,她们时常参加聚会,是最不对付的死对头。 两人的家世一文一武,谁都瞧不上谁。 后来她嫁给了张春荣,就再也没跟她见过面了,今天出来没看黄历,居然跟她巧遇,实在没劲。 岳思敏一边哄着女儿,一边嘲讽楚之音:“怎么?和离后连面都不敢露了?见了人也不会喊,一副小家子气。往日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楚之音呢?怎么不见了? 这是被生活磨炼的没脾气了吗?哈哈哈!痛快!以前你什么都要跟我比,现在呢?还比吗?你男人不会生,我男人可是厉害得很。 我们家姨娘没一个生得出孩子,就我给梁家生了一儿一女,是不是羡慕嫉妒恨? 就算羡慕嫉妒也没用,你没那个福气,只能一个人孤苦到老。楚之音!你这辈子都别想做人娘,做人祖母,外祖母。” 太子李思祖就站在边上,岳思敏故意选择无视,在她眼里,太子就一孩子,无视一回也没什么。 这小子早晚是她的女婿,家里已经开始在筹谋了。 岳思敏是值得骄傲的,她男人的妾室也不少,真的没一个怀上孩子。反倒是她,成亲第二年就怀孕了,生了个儿子,过了两年,又生了个闺女。 一儿一女一枝花,多好。 家里的公公婆婆也待她极好,婆家娘家都宠着她,要风的风,要雨的雨,满京城不知道多少贵妇羡慕她的生活。 女儿要是嫁给太子进了宫,更是荣宠不断。 楚潇潇被吵醒了,睁开眼睛,瞧着站在不远的岳思敏,气坏了。 奶团子双手紧握,嘟起嘴巴,奶凶奶凶。 【哼!蠢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儿子女儿可不是你男人的种,是你公公的。】 什么?楚之音脑袋“嗡嗡嗡”的,都不会转弯了。 岳思敏和她的公公苟且?这也太吓人了吧? 李思祖站在一旁,咬着嘴唇,诧异地看着奶团子,随后走过去,把人从楚之音手里抱了过来。 趁机对她说道:“过去给那女人提个醒,不要让她太嚣张。” 楚之音愣了一瞬,马上明白太子的意思。杀人诛心,岳思敏要是知道两个孩子是公公的,会不会一头碰死? 儿子女儿跟她男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想想都可笑。 她逼迫自己抬起头颅,走到岳思敏面前。 “我的男人不会生,是因为被嫡母下毒,导致他不孕不育。你的男人为什么只能让你一个人怀孕?莫非你善妒?给姨娘妾身灌了避子药?” “你胡说,我从未如此恶毒过。” 楚之音同情地看着她,淡漠一笑:“既然如此,为什么他的姨娘妾身不能生?偏偏你就能?你比她们多了什么? 一个姨娘不能生,那是偶然,要是五六个姨娘妾室都不会生,这说明什么?” 岳思敏像听了个笑话:“哈哈哈!楚之音!你这是明晃晃地嫉妒我?就因为我有一儿一女?你不服?” “唉!”楚之音叹了口气,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岳思敏,眼底充满了同情,“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可不服的?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许多事要多去想想,仔细琢磨琢磨。 别跟我一样吃个暗亏,你男人为什么只能让你怀孕?不能让其他妾室怀孕?这是偶然吗?” 第81章 分府另居 说完,拍了拍岳思敏的肩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好想想吧!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的偶然。” 话音落,她马上转身,带着一行人走了,独留岳思敏跟木头一样愣在原地。 其实这件事她也有所疑惑,只是不敢去猜想。 今天被楚之音这么一提,心底的疑惑再次跳出来,占据了她的大脑。 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真的是她睡迷糊看错了? 那还是她新婚半年后的一个晚上,她记得很清楚,她男人在一个姨娘那里歇下了。 她赌气,一个人早早地睡了。 睡到半夜,觉得口干舌燥,胸口很闷,身上沉甸甸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一个男人伏在她身上,她以为是自己男人,便闭上眼睛。 可是很奇怪,男人的气味不对,跟平时弄她的力度也不对。 她再次用力撑开眼皮,看见了一个迷迷糊糊的轮廓,似乎真的不是她的男人。 用力推了一下他,怒问:“你是谁?” 男人生气,用她的裙子盖住了她的脸,也不跟她说话,继续办他的事。 她一想这府里不可能有谁胆子那么大,来她的房里,一定是她男人。 之后她就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连男人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她问起男人昨晚为什么要用衣服盖她的脸,男人顿了一下,看那样子,根本不知道昨晚自己做了什么。 见她追问,才不乐意地瞪了她一眼,低着头没说话。 这件事一直在她心里存了个疑影儿。 他以为男人是不高兴她追问床上的事,一直也没在追究,今天再次被提起,心里的疑问在无限放大。 是呀!为什么男人那么多姨娘都不能生?偏偏她生了两个孩子? 公公对这两个孩子疼得跟眼珠子一样,比她男人还疼。每次看见孩子都欢喜至极,抱起来就不舍得撒手。 当真是隔辈亲。 这件事她慢慢查,不急,真要有什么,肯定能查到。 平宁侯府。 江晨珏突然归来,洗漱完,直接去找了自己的父亲平宁候。 多年离家归来,祖父祖母都已去世,家里的长辈只有父亲和嫡母了。 嫡母一向不喜欢他,他心里很清楚,就不去她面前讨嫌了,他找父亲,有很重要的话说。 平宁候没啥本事,在朝堂上领了个闲差,这还是靠着江晨珏的面子弄来的。 世子江晨玉也跟他一样,是个游手好闲之辈,底下几个庶子也没啥出息。 整个平宁候府就数江晨珏有本事。 从小进了军营,靠着自己的努力做到了从四品将军。 平宁候看见江晨珏从门外进来,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人,母子俩长得起码有八分像。 表妹当年怀了孩子,去给正妻请安后,雪天路滑,摔了一跤,一尸两命。 他那会儿正好不在京城,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每次想起这事,平宁候都耿耿于怀。表妹是他的心上人,她的突然离去,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敢碰女人。 后来平宁候府新增了一条规矩,姨娘有孕,再不用给主母请安。 “父亲!儿子回来了。” 江晨珏跪下给平宁候磕头,他却怔怔地坐着,许久没出声。 “儿子给父亲请安!” 这一句,终于将平宁候唤醒,他回过神来,对着江晨珏不咸不淡地说道:“起来吧!” “是!”江晨珏起身,坐到一旁,大马金刀,“父亲!儿子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眼神在平宁候身边的人停留一瞬,平宁候明白,对着身边的人挥手:“你们都下去。” 下人出去,把门关上。 江晨珏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叠得四方四正的白纱,递了过去。 平宁候狐疑的接过,打开,入目是娟秀的字体。 【晨珏!我的儿子!娘就要走了,以后你可怎么办?主母陈氏容不下娘,故意让她身边的秦嬷嬷推倒娘。 娘已经怀胎六个月了,这时候摔跤,无异于要了性命,娘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了。晨珏!你听娘的,韬光养晦,想办法离开平宁候府。 你爹是个不管事的,陈氏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步娘的后尘。老太太还算慈祥,娘去了之后,你一定要赖在老太太身边。 表哥!你误我啊!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成为你的姨娘?生下庶长子?你不仅仅害了我,还害了我儿啊!我儿若有一天求你,表哥你一定要答应,算我求你了。】 这封信应该是表妹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忍着痛苦写的,好几个地方有乌黑的墨迹滴落。 捧着这方帕子,平宁候的双手不停地颤抖,他猛地看向儿子,质问:“为什么当年你不拿出来?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现在拿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江晨珏起身跪下,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父亲!这帕子原不想拿出来,只是儿子不孝,要分府另居,期望父亲能看在姨娘的份上,答应儿子的要求。” “分府另居?”平宁候收起帕子,塞入自己的袖袋,“为什么要分府另居?” 江晨珏早就料到平宁候会这么问,理直气壮地回答:“身份尴尬,不想舔着脸居住在平宁候府。 父亲!秦嬷嬷已经被儿子抓住了,父亲是否要审一审?” 平宁候眉眼微皱:“你想做什么?” “人命关天,父亲觉得儿子要做什么?”江晨珏自己爬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儿子要求的不多,当年姨娘的嫁妆还给儿子。 儿子这些年弄回来的东西也不少,一并归还。二弟是世子,一定瞧不上我这庶长子拿回来的俗物。” “一定要这样吗?”平宁候看着眼前表情平静,说话句句含着机锋的大儿子,心底不悦,“你是平宁候府的长子,分府另居算什么?” “长子?”江晨珏冷笑,“父亲错了,是庶长子。父亲若是不肯让儿子分府另居,那儿子会为姨娘讨回公道。 毕竟母亲杀人在前,被儿子提告也正常,大理寺卿一定会秉公执法。” “砰!” 平宁候一拳砸在桌子上,满面怒容:“江晨珏!你想做什么?你去提告你嫡母?就不怕人说你无情无义?” 第82章 这是姨娘用命替我争取来的机会 “父亲!莫要动怒,无情无义的人可不是儿子。”江晨珏的语气依然平静,“身为人子,为母报仇,难道不应该吗? 若是父亲答应儿子分府另居,此后跟平宁候府再无瓜葛,儿子就放下个人恩怨。若是不同意,儿子还是把人证物证送去大理寺吧!” “给为父一个理由,为什么一定要分府另居?” 江晨珏看了平宁候一眼,意味深长地反问:“为什么还用儿子细说吗?难道父亲不觉得平宁候府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平宁候一顿,心头堵着一口气,想骂骂不出来。 儿子的意思他懂,表妹死了,是陈氏的主意。后来他回了京城,没有为表妹做什么,让儿子伤透了心。 他突然回京城,怕是有啥事要发生,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一定跟他个人有关。 难道他终于想通了?要成亲了?他看中的人是谁?为什么一定要分出去? “你要娶媳妇了?”平宁候眼巴巴看着儿子,“你找到喜欢的人了?” 江晨珏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迎着平宁候的目光:“儿子只想分出去单过,落个清净自在,这是姨娘用命替我争取来的机会。父亲!希望你能答应。” 平宁候沉默良久,最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答应了。 “行!你分府另居,以后跟平宁候府再无来往。秦嬷嬷在哪儿?为父想要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 江晨珏心间一喜,起身,对着平宁候弯腰鞠躬:“多谢父亲成全。秦嬷嬷就在门外,父亲想问什么随便问。姨娘的嫁妆,请父亲清点出来,儿子要带走。” 说完,也不管平宁候是不是答应,躬身退下。 他的姨娘可不是心甘情愿要来平宁候府做姨娘的,是他父亲禽兽,趁着他姨娘来平宁候府小住,将人强行占为己有。 她要寻死,几番被父亲救下,后来又有了他,姨娘不得不委屈自己。 说白了,他父亲就是个破皮无赖,想尽办法占有了他姨娘,哄骗她说要娶她为正妻,最后却娶了陈氏。 整个平宁候府就是一本糊涂账,他不想参与,只想离开,跳出这个泥潭。 要是他日后真娶了楚之音,更不希望那么善良的人卷进这是是非非里。陈氏最见不得他过得好,他要是比弟弟江晨玉好,那他的人就要遭殃了。 从父亲那里出来,江晨珏随即出府离开,去了自己上个月刚买的府邸。 这里是一处三进的宅子,离平宁候府很远,离护国公府不远,走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 府里的下人奴仆都是之前姨娘陪嫁来的,管家是一直侍候在他身边的于叔。府里没有年轻貌美的丫鬟,都是些老婆子,小厮。 平宁候府的当家主母陈氏接到消息,说江晨珏离开了侯府。 她脸色顿时黑沉下来:“姨娘生的庶长子果然上不得台面,出去十多年,回府居然不来给嫡母请安。” “你不配。” 外头传来平宁候的声音,跟着来的还有秦嬷嬷。 陈氏大惊失色,秦嬷嬷已经出府多年,离开了京城,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难道是那件事被发现了? “侯爷!” 陈氏瞧见平宁候满脸铁青,心中忐忑不安,秦嬷嬷的出现,说明当年那件事已经暴露。 “啪!” 平宁候进屋,想都没想,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巴掌甩在了陈氏脸上。 “陈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算计我的艳儿。当年若不是你不要脸,非要缠着我,非我不嫁,我怎么会娶你?让我的艳儿屈居贵妾? 既然耍了手段嫁进来,不想着好好善待府中人,却想着害人,你可真是我平宁候的好夫人。” 陈氏被打,一声都不敢吭,随即跪在平宁候脚边。 年轻时的平宁候长相英俊,风流多情,是多少京城大家闺秀的春闺梦里人。陈氏也一样,见一面都喜欢上了。 那会儿他还不是侯爷,是世子。 陈氏是个热辣女子,看上了死活都要嫁,嫁进来才知道,人家是有主的,连儿子都生了。 要不是她不肯相让,说不定世子夫人就是他的表妹乔艳儿。 这哪里行,陈氏人前大度,人后狠毒,把乔艳儿拿捏得死死的。觉得这样还不解气,寻了个机会,命秦嬷嬷将她狠狠推倒,动了胎气,撒手人寰。 按照她的性子是连那个庶长子都得一并除了,可惜公公婆婆看得紧,她一直没寻到机会。后来那个讨厌鬼去了军营,她才歇了这个心思。 军营那种地方最容易死人,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没了,用不着她动手。 谁知江晨珏命硬得很,不但没死,还一路高升,成了将军。 不过他一直没回京城来,也没娶亲,她儿子都成亲了,封了世子,他也没回来。 “秦嬷嬷你还认得吧?说,艳儿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陈氏哭着摇头:“没有关系,都是秦嬷嬷自己的主意。” 跪在地上的秦嬷嬷笑了:“哈哈哈!夫人!你这话可真好笑。乔姨娘跟老婆子有什么关系?老婆子为什么要算计她? 夫人自诩聪明,其实是个糊涂的,这种话说了谁会信?大公子的人早在老婆子一出京城就控制住了。一直隐忍不发,不过是在等待时机。” “什么?你说什么?”陈氏感觉浑身血液都在逐渐凝固,“江晨珏那么早就盯上本夫人了?” 秦嬷嬷看傻子一样看着陈氏:“夫人是算计不过大公子的,还是想想要怎么安抚大公子吧?婆子跟着大公子生活在边疆,后悔当年做下的错事。” 下句话的意思就是,大公子让她干什么她都会去干,因为她欠了大公子天大的恩情。 平宁候撑着额头,将袖袋里的白纱拿出来,丢给她。 “自己看。” 陈氏颤抖着手接过,越看,嘴唇越白,看到最后,整个人都在颤抖。 七岁的孩子就懂得收敛锋芒,隐忍不发,难怪他会成为将军,这等心计,绝非一般人所能有。 她输了。 没输给乔艳儿,却输给了她的儿子。 第83章 奶团子被人当面嫌弃,怒不可遏 “陈氏!你实在让本侯失望。即日起,禁足佛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一步。 给我的艳儿多念几遍往生经吧!处心积虑弄死她,难道不怕她半夜三更来找你索命?” 话说完,平宁候捡起地上的白纱,揣进怀中,甩袖离开,陈氏跌倒在地,昏死过去。 他看都没看一眼,走了。 秦嬷嬷也跟着走了,不想给昔日的夫人一个眼角余光。 她如今是江晨珏的人。 一开始她的确是被江晨珏的人控制住了,并将他们一家秘密送走,看押。 也没对他们做什么,只要不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就不会有事。 提心吊胆过了几年,感觉大公子不是要为难他们,也就安心了下来。十年前,突然将他们一大家子送去了大公子所在的边疆。 同样没为难他们,反而是他们有啥求助大公子,他都会尽力相帮。 前不久,她又被人秘密送了回来,直到来了平宁候府,她才明白大公子养着他们这么些年是为了什么。 刚出陈氏的院子,秦嬷嬷就叫一位小厮领着出了府,站在候府门口,她不知何去何从,却在此时,有人来将她接走,送到了江晨珏的府邸。 到了府门口,抬头一看,牌匾上刻着“江府”两个字。 看完,秦嬷嬷心底一暖,大公子没用完了她就扔,也没将她置于死地,是个重情重义的。 转眼到了三月初三,清远公主举办了一场赏花宴,护国公府接到了请柬。 杨氏,余氏和王氏三人带着楚莲莲,楚潇潇都去了。 护国公府人口简单,女眷也少,就这么几个。和离的楚之音没有去,她这种身份不配参加外头的宴会。 楚莲莲才十二岁,还没及笄,算是半大不小的姑娘家家。 赏花宴顾名思义就是一帮女人们闲得发慌,搞出来的茶话会,各家各户想举办都可以。 只要有人脉,有银子就行。 清远公主以前极少办,今年不知道咋回事,这么早就办了。 杨氏领着人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很多夫人小姐都来了。 楚之南今天没来,虽然萧驸马给他下了请柬,但郊外军营有事,他带着楚一飞赶过去处理。 三月桃花盛开,办个赏花宴也不错。 楚潇潇头一回出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好稀奇,被杨氏抱着,在她手上转着小脑袋四处看。 【啊哈!清远公主还真厉害,找了这么多种颜色的桃花来,瞧着真不错。不知道有没有桃花酒喝,要真有,我一定好好尝尝。】 杨氏:“......” 你可真敢说,几个月大的娃娃就敢喝酒。 “楚夫人!来来来,这边坐,给我抱抱你家老小。太可爱了,我好羡慕啊!” “是是是,国公夫人!你家娃娃是怎么养的?怎么能养得这么粉嫩嫩的?实在可爱得紧,心都要被萌化了。” “好想抱回去玩几天啊!这么招人稀罕的奶娃娃真不多见。” “瞧你们说的,不就一个女娃娃,有什么值得稀罕的?”梁太傅的儿媳妇,岳思敏的婆婆带着梁艳娥走了过来,“谁家女娃娃小时候不招人喜欢?” 楚潇潇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梁夫人看,小嘴巴不停地“啊!哦!啊!哦!” 仿佛在跟她吵架,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小人儿这是生气人家说她坏话呢。 有人怕杨氏尴尬,出来打圆场:“梁夫人!你这话说错了,看看护国公府家的娃娃,我的眼睛都明亮不少。” 也有人火上浇油:“可不嘛!有些孩子生来就眼睛小,鼻子塌,还蛮横无理,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哦呵呵呵!这位姨姨好刚,眼睛小,鼻子塌,这说的不就是梁艳娥吗?不知道今天李思祖来了没有,梁艳娥嚷嚷着她是未来太子妃呢。】 “嘶!” 杨氏暗地里倒吸凉气,视线打量着梁艳娥,果然见那孩子的目光正四处张望,也不知道在寻谁。 难道是在寻太子? 未来的太子妃?靠着梁太傅的话,说不定真有可能。 梁夫人瞧一圈儿的女人都在端起茶杯,假装喝茶偷笑,她真的很生气。可说这话的人是正一品大学士夫人,她不敢随意对上。 她公爹是正一品太傅没错,可她男人不是,她男人就一翰林院编修,根本比不过那位夫人。 人家丈夫跟她公爹一个级别,她哪里敢正面刚? 冷冷地看了那位夫人一眼,再又看了看脸蛋肉嘟嘟,鼻子高挺,黑葡萄似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仿佛年画里走出来的奶娃娃。 “哼”了一声:“女大十八变,这会儿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谁知道以后长大会变成什么样?” 奶团子被人当面嫌弃,怒不可遏。 被人抱着都跳着双脚,挥舞双手,嘴里不停地:“啊!啊!哦!哦!&&※!!” 那样子实在可爱,奶凶奶凶,萌哒哒! 看得一众贵妇直接笑出声,有人还把茶水都笑得喷溅了出来。 “哎哟哟!看把我们小奶娃给气的,脸都憋红了。” “是哟!是哟!梁夫人说话也太不好听了,怎么能这么直白地说一个奶娃娃呢?别看人家小就欺负人家。” “潇潇!我们不难过啊!说不定长大后的潇潇比现在还好看呢。” 杨氏看女儿生气了,她也有点生气:“女大十八变是没错,但人的底子摆在那里,好看的人绝对越长大越好看。小眼睛,塌鼻子是硬伤,再长大还是一样,改不了。” 梁夫人为什么讨厌楚潇潇?说白了就是听了儿媳妇回去嚼舌根,那天梁艳娥是哭着回家的。 梁夫人问:“怎么了?” 梁艳娥哭着说:“太子哥哥不喜欢我,喜欢护国公府的小女娃。” 今天听见这么多人在夸这奶娃娃,她心里不平衡,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没想到被人嘲讽就算了,还被杨氏好一顿贬低。 杨氏的品阶比她高,她同样不好争辩什么,只能狠狠地瞪着她。 虽然孙女是老爷跟儿媳妇生的,算是她的庶女,到底从小把她当孙女看,心里也实在疼爱得紧,看不得她被人说三道四。 第84章 一个外室子嚣张什么 再看不得她也只能忍下这口气,这里是清远公主府,不是大街上,她要再生事,清远公主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 给他们家下帖子,看的是公爹的脸面,要是闹起来,丢的也是她公爹的脸。 李思祖一进来,就看见楚潇潇生气的样子,他赶紧小跑过去:“潇潇妹妹!谁惹你不高兴了?” 楚潇潇一把推开他,看着刚要离开的梁艳娥转身回来,朝他“啊”了一声。 【哼!还不是你招惹来的烂桃花。小小年纪就要做太子妃,老得跟着一起瞎起哄。】 “太子哥哥!”梁艳娥放开了梁夫人的手,跑到李思祖面前,“你为什么总是要抱楚潇潇?她太小,一点都不好玩,太子哥哥!我们去外边玩好不好?” 众位夫人瞧着这一幕,忽然就明白了梁夫人好好的为什么针对杨氏和楚潇潇的原因。 大家都是当家主母,梁夫人那点小心思再怎么掩藏都没用,被她孙女给完完全全展现出来。 “不去。” 李思祖最讨厌跟梁艳娥牵扯在一起了,他听不懂的事都回去问了父皇。 父皇告诉他:“以后不要跟那位梁艳娥牵扯,你要想办法多跟潇潇亲近,她才是个非常特别的人。” 父皇都这么说了,他怎么会不听? 他很喜欢潇潇妹妹,别看她小,知道的事情可不少呢。 “太子哥哥!你为什么不跟我玩?”梁艳娥眼泪汪汪地看着李思祖,“我很喜欢你的,你跟我玩好不好?” 李思祖不理她,抱着楚潇潇来到杨氏面前:“国公夫人!我带潇潇去外边看桃花可以吗?” 杨氏还没回答,楚潇潇先不乐意了。 【不去,不去,梁艳娥跟着呢,万一她打我怎么办?】 李思祖回头怒视梁艳娥:“你走,离我远远的,我不跟你玩,我只带潇潇妹妹玩。” “呜呜呜!楚潇潇!我讨厌你,为什么每次你都要跟我抢太子哥哥?我打死你。” 梁艳娥炮弹一般冲过来,举手就打楚潇潇,边上的各位夫人都被她的举动吓到了。 实在是没见过哪家小姑娘说生气就生气,说打人就打人的。 杨氏,余氏,王氏都离的稍微远了一些,就算立即起身扑过去也够不着救楚潇潇。 太子倒是离得近,那也不能让太子给楚潇潇挡拳头吧? 毕竟人家是太子,身份尊贵。 【打我?你个丑八怪也想得太美了。】 梁艳娥的拳头刚举起来,她的脚就被花园里的一根藤条给绊住了,一个不察,一下子摔倒在地,还是脸着地的那种。 “砰!” “哇!哇!......” 梁艳娥的脸被地上的枯枝划拉了一条,冒出血珠,哭声震天。 太子早已见怪不怪,抱着楚潇潇跳到一旁,看着狼狈不堪,摔了一嘴泥巴的梁艳娥,感觉她的鼻子更塌了。 眼睛几乎没有,哭的眯成了一条线。 咦?这么丑,怎么有脸肖想嫁给他?梁太傅家的人可真奇葩。 还是潇潇妹妹好看,眉眼弯弯,眼眸如黑葡萄一般,粉嫩嫩的牙床上冒出了两粒小白头,开始长牙了。 软绵绵的头发被扎了两个小揪揪,绑着金色的铃铛,脑袋一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叮当”声,十分悦耳。 前头几根没扎进去的呆毛卷曲着,俏皮可爱。 这么好看的妹妹,长大了一定更好看,他要守住了,不能被人惦记上。 梁夫人见孙女自己摔倒,也不能怪谁,只能将她扶起来,领着走了。 要是再待下去,她自己都觉得没脸。 “啧啧啧!没想到梁夫人心比天高,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太子才八岁就这么上赶着,要是长大了还得了?” “可不是,梁太傅一世英名,我看就要被家里的儿子儿媳妇给连累了。” “才五六岁,就引导她做这些,想更进一步也不是这么干的。看着吧!保不齐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楚潇潇被李思祖抱着,去了外男那边,杨氏不放心,让珍珠跟过去看着。 太子到底年岁小,万一再遇上个梁艳娥,他根本就护不住潇潇。 外男这边来的基本上都京城一二三品大员家的嫡子,庶子很少,清远公主举办这个赏花宴有两个意思。 一个是想再跟楚之南坐下来好好聊聊,还有一个就是给儿子萧郡王选郡王妃。 萧郡王已经十八岁了,通房侍妾不少,郡王妃还没着落。 主要是清远公主还没想好娶谁家的嫡女做自己的儿媳妇,萧家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儿子的郡王妃不但要有才情,还得识大体,更得大度,照拂整个萧家。 这样的人不好找,有些她中意的,人家女方不中意。萧家那一大家子吸血鬼,京中有谁不知道? 只要有点手段的人都不会嫁进来,就这么挑挑拣拣,萧郡王的婚事被耽误了下来。 楚潇潇被李思祖抱着过来,萧郡王眼尖,一下子看到了,他赶紧上前招呼。 “太子殿下!你抱着的这人是谁?” 楚家没一个男人来参加宴会,容国公府的人也没来,谁都不认识楚潇潇。 李思祖骄傲地告诉他:“这是护国公府的潇潇妹妹,是我的救命恩人。” “护国公府?” 萧郡王眼底掠过一瞬不屑,护国公府的大公子娶了个庶女为妻,这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而且还是在烧香拜佛时被威武将军府的嫡女算计的,实在搞笑。 堂堂一品护国公府,被一个品级低下的将军之女算计就算了,还上赶着要娶个庶女回来。 在他看来,护国公府简直无能至极。 别看楚潇潇年纪小,眼睛尖着呢,知道萧郡王瞧不上她,她很嚣张地“哼”了一声。 【一个外室子嚣张什么?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呢?要不是萧驸马动手脚,你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苟着呢。】 李思祖:“......” 什么?萧郡王是外室子?萧驸马做了手脚?这么说清远公主当年生下来的不是这个孩子?萧驸马混淆皇室血脉?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他怎么敢的?那真正的皇室血脉在哪儿? 第85章 恼羞成怒,动手打人 【清远公主生的那个女儿,被萧驸马送给荷叶街外室程氏,被活活磋磨死了。那位可怜的郡主才活了八岁,还是在大雪天去河里洗衣服活活冻死的。】 太子眼眸眯起,瞧了瞧面前的萧郡王,脸色不悦。 “本太子要带潇潇妹妹去看桃花,萧郡王不用作陪。” 萧郡王随即礼貌地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太子请随意。” 楚潇潇被太子抱在怀里,举起手,嘟起嘴,翻着白眼,作势要打萧郡王。 【鸠占鹊巢的狗东西,打死你。】 太子抱着她去了一株桃树底下坐着,拿了不少好吃的糕点放在楚潇潇面前。 奶团子高兴起来,用两个小米牙慢慢地啃着。珍珠在边上照顾着,怕小主子吃多了晚上肚子不舒服。 太子站起来,走到无人之处,招来一名暗卫,交代了一声,那暗卫随后消失。 杨氏在夫人团那边坐了会儿,跟余氏王氏交代一声,起身来寻女儿。 怕她贪吃,吃了什么不好克化的东西闹肚子。 刚找到,还没靠近过去,迎面被清远公主在拦住了去路。 “杨氏!国公爷为什么没来?” 杨氏一怔,随即回答:“国公爷去郊外军营了,这种赏花宴多半是女人参加,他一个男人来做什么?” 清远公主指着前边不远的几桌男宾客:“男人怎么不能来了?瞧见了吗?那边的全都是男人。” 抬眼一看,杨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远!你可看清楚了,那几桌都是年轻人,哪儿有楚之南那种老男人来的道理?” 自打知道清远公主被萧驸马欺骗,换了孩子,杨氏就对她硬不起心肠说什么狠话。 这在清远公主眼里就是杨氏怕她,不敢招惹她,心里对杨氏更是气恼。 她举办这个赏花宴就是因为今年楚之南在京城,赶在三月三办是怕他走了。 年纪越大越能体会出楚之南的好来,萧驸马表面上对她唯唯诺诺,一心讨好,其实都是阳奉阴违。 他来公主府的日子越来越少,待在萧府的时间越来越多,那里他养了许多年轻小姑娘,要不是她一直强势压着,说不定庶子庶女都生出来了。 当年她情窦初开就喜欢上了楚之南,只是基于公主的骄傲,她不屑对他表露心迹。 这么多年过去,她后悔当初没有杨氏爽快,敢下手算计,如果她嫁的是楚之南,也许她能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她就慢了那么一步,错过的便是一生。 萧驸马是她自己看上的,虽然长得不错,可惜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她早就腻味儿了。 很想瞧瞧当年的梦中情人,偏偏发了请柬没请来人,她把这错归咎在杨氏头上。 “杨丽荣!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为什么总爱跟我装傻?”清远公主脸色黑沉,声音冷厉,“派人去把楚之南给我叫来,多年不见,本宫想跟他喝一杯。” 杨氏见她明目张胆把话挑明,顿时不悦:“公主这是连脸都不要了?觊觎我夫君?萧驸马知道吗?皇上知道吗?” “少拿他们来吓唬本宫。”清远公主脸黑得要滴墨,“杨丽荣!本宫承认,当年没你脸皮厚,输了。可他是本宫心心念念的人,你想拦,恐怕也拦不住。 本宫看上的人,必定要弄到手,不信咱们走着瞧。” 杨氏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行行,你去弄,不关我的事。你堂堂公主乐意给他做外室,我无所谓。” “外室?” 清远公主没想到杨氏会把她比作低贱的外室,举起手就要打人,手刚扬起来,就被人从身后抓住了。 回头定睛一看,居然是楚之南。 杨氏和清远公主都很意外。 杨氏微愣:“你怎么来了?不是去京郊大营了吗?” 楚之南放开清远公主的手,将杨氏拉到自己身后,抱拳施礼,规矩恭敬,冷漠疏离。 “清远公主!本国公的夫人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累得公主出手教训?” “之南!”清远公主变脸比翻书还快,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梦里不知道梦过几次的男人,“杨氏口出污言,欺辱本公主。” 楚之南回头看向杨氏:“夫人!你说了什么?” 这里只有他们三人,杨氏也没隐瞒:“清远公主说你是他的心上人,要把你弄到手。 我说她乐意给你当外室,我不介意,没想到她却恼羞成怒,动手打人。 楚之南脸一黑:“你该打。” 清远公主眼底一喜:“我就知道,之南肯定会同意我打你的。杨氏!你赶紧过来,让我扇你一耳光。” 听了这话,楚之南的脸更黑:“清远公主可真有意思,办赏花宴居然是为了扇我夫人耳光?你要把我弄到手?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我夫人说你是外室错了?不,其实你连外室都算不上,只能是我楚之南出来消遣的地方。” “你......”这下轮到清远公主黑脸了,“放肆!楚之南!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真心喜悦你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放不下。我......” “行行行,你少说几句吧!”楚之南看清远公主就像是在看一个天大的傻瓜,“一把年纪了谈什么心悦不心悦?我跟杨氏多年夫妻,我们才是相互心悦之人。” 就算以前不是,现在有了女儿潇潇,早就是了。 他急着赶回来就是来找女儿的,本来想要冲过去抱女儿,没想到看见清远公主要打他夫人。 这个脑残的,自己被人算计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还有心情在这里扯什么心悦。 清远公主不相信:“你不是不待见杨氏吗?为什么现在又心悦与她了?楚之南!你不是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楚之南头疼地看着清远公主,顿时被气笑了:“我对你做什么了?我怎么就不是人了? 是,我年轻那会儿是讨厌杨氏算计我,可她给我生了五个孩子,看在儿女的份上,再讨厌也烟消云散了。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扯的,我是来找我女儿的。看见了吗?杨氏给我生了个仙童一般的女儿,你能吗?” 第86章 吃瓜看戏太过瘾,今天真是来着了 话说完,他拉着杨氏去了女儿跟太子那边,留下清远公主一个人站在那里,又气又急,还没言语反驳。 楚之南的心里没有她,就算年少时有点见面的香火情,现在也都淡漠无痕了。 不过她就是喜欢他敢跟自己这么刚,不像她的驸马,总是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她听了就倒胃口。 只要楚之南乐意,把她这里当消遣的地方也不错。 她是公主,谁来她这里,都不会认为是她被人消遣,只能说她消遣别人。 可惜楚之南不会来,要真来的话,她很乐意。 “潇潇!爹的好女儿,爹好想你呀!” 楚之南现在是有女万事足,伸手将坐在桃花树下的楚潇潇抱起来,笑得一脸慈爱。 看他对女儿这么好,清远公主更是羡慕,她其实也想要个女儿,只是一直没要上。 楚之南说她生不出女儿,真是戳中了她的痛点,无所谓,没有就把他的女儿当成自己的。 爱屋及乌,她很乐意,气死杨氏去。 【爹!你好肉麻呀!想不想的放在心里就好了,不要说出来。才多久没见,怎么就想了?】 奶娃娃手里拿着吃食,啃了一点,随后伸手,塞进了楚之南嘴里。 【给你好吃的,堵住嘴。】 杨氏听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觉得女儿越来越可爱了。这是嫌弃她爹话多,用糕点堵上呢。 楚之南一点不嫌弃,真的张嘴吃掉了女儿递来的糕点。 太子站在一旁看了直笑,感觉潇潇妹妹实在坏,自己不爱吃的就塞给护国公。 杨氏拿出手绢给女儿擦嘴插手,擦完了要把女儿抱走,被楚之南阻止了。 “你去找那些难得见面的当家主母聊聊天,我带着潇潇去见见萧驸马和萧郡王,来都来了,不能让人挑我的理。” 【那可要快些过去,一会儿驸马和郡王都没空,程氏要来了。】 楚之南:“......” 程氏是哪个?她来跟萧驸马有啥关系? 杨氏:“......” 程氏不会是萧驸马的外室吧? 太子:“......” 潇潇妹妹也太厉害了,怎么啥事都知道? 【李思祖弄来的人哦!打算唱戏呢。】 楚之南和杨氏不约而同看向八岁的太子,眼底露出惊讶,他把人弄来做什么?要揭开萧驸马的真面目? 李思祖当作没发现护国公夫妻俩的异样眼神,他就是不想看到皇室血脉被混淆,与礼法不容。 萧驸马胆子太大了,竟然把外室子弄进公主府,享受皇家待遇,简直藐视皇权。 今天既然遇上了,必须把事情真相揭开。皇家人不能一直被骗,像傻子一样被人玩弄于鼓掌。 杨氏跟珍珠两人回到了女眷那边,跟一些相熟的夫人坐在一起聊天。 楚之南抱着女儿,带着太子走到男子那边跟人闲聊,顺便跟萧驸马和萧郡王父子俩打了个招呼。 没多会儿,萧驸马的长随附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什么,他眼底闪过惊讶,跟客人说了声有事,便走了。 楚潇潇人小鬼大,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萧驸马离去的方向,一瞬不瞬,直到看不见人才把视线收回来。 太子瞧着笑了,逗她:“潇潇妹妹!你看什么呢?” 楚之南下意识地看了眼萧驸马消失的方向,嘴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他知道女儿在看什么,一定是在看萧驸马偷偷摸摸做坏事。 “啊!” 楚潇潇答应一声,抬手指了指萧驸马离开的方向。 【你不都知道吗?为什么还问?人都被你喊来了不是?】 李思祖低头微笑,没说什么,他已经交代过了,一会儿好戏就开场。 清远公主站在不远处痴痴地盯着楚之南看,原本要找他喝一杯的,驸马和儿子都在,她胆怯了。 到底得顾及着点脸面。 看驸马爷走了,清远公主没有在意,继续瞧着楚之南挺拔修长的身影。这个男人可以说是东盛京城最好的男人,他是不待见杨氏,可这么多年也没纳妾。 就算在边关驻守也没在外头找个姨娘,就一个人苦苦熬着。 这么好的男人,当年她怎么就错过了? 她骄傲自满什么?为了自己的幸福,公主的身份真可以丢下不管。皇室中的女人,没几个过得称心如意,个个都跟她一样外表光鲜亮丽,内里空虚寂寞。 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刚刚被楚之南骂得那么难听,她为什么要对他念念不忘? 还是回去招待客人吧!今天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呢。 她儿子年纪不小了,得赶紧定一门亲事。 儿子看中了安国候家的嫡女,只是那女人生来一副刻薄相,她不中意。她中意的是定远侯家的嫡次女,温柔娴淑,端庄淑雅,配她的儿子刚刚好。 只是定远侯家清贫,不如安国候家富庶,娶她的话,日后想帮衬萧家恐怕是有心无力。 若是娶了安国候家的嫡女,嫁妆丰厚,倒是能帮衬一二。 清远公主一边走,一边思考,身后宫女追上来,给了她一张纸条。 “公主!有侍卫塞了一张纸给奴婢,不知道有啥事,让奴婢立即交给公主。” “哦?” 漫不经心接过纸条,打开,上头就几个字:速来蓬莱院,有好戏。 “蓬莱院?” 清远公主低吟一声,终于想起来了,那地方是儿子练射箭地,让她去那儿做什么?难道是儿子找她? 如此一想,清远公主将纸条塞入袖口,转身朝着蓬莱院走去。 楚潇潇瞧见了,拍了拍楚之南的肩膀,楚之南看着她,疑惑地问:“怎么了?渴了?还是要尿尿?” 【不是啊!赶紧跟着清远公主,咱们去看戏啊!】 楚之南:“......” 看戏?我一大男人看什么戏?还是让你娘带着你去吧。 太子像是看出了楚之南的顾虑,伸手要抱楚潇潇:“潇潇妹妹!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啊!啊!啊!” 楚潇潇张开双臂,当即就要李思祖抱,楚之南没办法,将女儿给了他:“好好好,让太子带你去玩。” 楚潇潇高兴坏了,内心欢呼雀跃。 【啊哈!吃瓜看戏太过瘾,今天真是来着了。】 第87章 当年自己生的孩子呢?去哪儿了 瞧着女儿被太子抱在怀里颤颤巍巍地走了,楚之南真怕他们俩太小,被人挤着,马上让人去告诉杨氏一声,让她跟着去照看一二。 杨氏得到消息,起身要走,余氏王氏要跟着,她也没阻拦。有交好的夫人看她们走,也跟在身后,三三两两地跟了好几个人。 也没说去哪儿,大家边走边聊天,就像是在散步。 杨氏四处张望,远远瞧见楚之南伸手朝她指了个方向,她紧走几步,看见太子抱着楚潇潇吭哧吭哧地往一个院落走去。 她心里清楚,这是要去瞧热闹。 余氏和王氏也跟着相熟的人聊天,半点没发觉有啥异样,其他夫人也是,都知道清远公主办这个赏花宴是为了给萧郡王选郡王妃。 她们家里的女儿都不到适婚年龄,反正也选不到她们家里的孩子,跟着凑啥热闹?不如出来透透气。 大家说着话,居然连越走越偏都没在意。 清远公主的脚程也没多快,以为是儿子找她,慢悠悠地过来,刚到蓬莱院门口,就听到了里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奇怪的是站在门口守着的人却不是儿子身边的,是驸马身边的常随,那人一见他,转身要跑。 跑了一步出去,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后又转身回来,“扑通”一声跪在清远公主脚边。 张开嘴巴,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呢,就叫公主身边的暗卫拿住了,连着下巴都给卸了。 常随跪在那里,口水不停地流,脸色苍白。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 死定了,驸马今天死定,被抓个正着,一定没好果子吃。刚才他是想跑去报信的,转念一想,驸马靠着公主过日子,就算他去了又怎么样? 还不如回来对公主表忠心,可惜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捞着。 清远公主一个眼神示意过去,宫女们全都明白是啥意思,大家各司其职,把门的把门,守窗的守窗。 蓬莱院被瞬间包围的犹如铁通一般,太子抱着楚潇潇走来,也没能进去,被拦住了。 楚潇潇感觉好遗憾,头上的呆毛都根根树立着,表示她此刻的不乐意。 【什么嘛!吃瓜不能吃第一手的还有什么意思?清远公主真讨厌,新鲜热乎的瓜刚出炉,就不能分我一口?】 太子李思祖一脸懵逼,瓜还有新鲜热乎的?潇潇妹妹的意思是萧驸马跟外室苟且的事是瓜? 杨氏离得有点远,没听清楚潇潇的心声,其他夫人到了地方,顿时觉得有点莫名。 “怎么走着走着到了这里?看这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不知道,咱们也不是有意往这里来的,只是无意之间撞见了。” “那咱们是留下来还是走?” “当然是留下来了,我还想看看清远公主带着人来这里干啥呢?咦?那边是不是萧郡王?他来做什么?” “谁知道,咱们还是找地方避着点吧?” 其实萧郡王从路的另一边过来,根本没看到不远处的他们。 他本来在跟各家子弟说话聊天,喝酒品茶,谈论诗词歌赋,小厮忽然告诉他,说程氏来了,去了蓬莱院。 闻言,他吓得两股战战。 娘亲也太大胆了,挑这个时候来公主府做什么?偏偏还来了他的蓬莱院,要是被清远公主知道,他还要不要活了。 混淆皇室血脉可是死罪。 他这个娘亲真的是想进府想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刚靠近蓬莱院,就看见门口站着的宫女,萧郡王顿住脚步,马上闪身隐在一棵大树后边,探头探脑地看着院门口。 他的举动让对面隐身的一众夫人更好奇了,不知道清远公主和萧郡王在干什么。 母子俩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萧郡王见清远公主在就不敢进去了? 大家虽然好奇,到底是公主府,也没人敢议论,大家全都闭嘴,要交流也是用眼神。 清远公主走进蓬莱院的大门,听见里头一男一女在交谈,边交谈还边气喘吁吁,做些少儿不宜,不可描述的事情。 男人的声音很熟悉,一听就知道是萧驸马。 “香儿!你今天格外漂亮。” “玉郎!妾身都已经老了,哪里还谈得上漂亮?” 萧驸马听了十分感性:“不,我的香儿年年岁岁都是初见。” 被称为香儿的女人“咯咯咯”的娇笑:“玉郎真会说话,妾身儿子都十八了,怎么还能如初见那般明媚?” “不,对你的玉郎来说,香儿永远都是十六岁,永远都是在河边洗手弄湿了鞋袜的娇俏模样。可惜家里逼着我娶清远公主,否则咱们定是一对神仙眷侣。” 清远公主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手里的帕子被她揪成一团,差点撕碎。 这么多年,她从来不知道萧驸马背地里居然养了个女人,还有个儿子。今日知道她举办赏花宴,没空理会他们,就来了她的府里胡搞。 “玉郎!妾身能有今天,已经心满意足。” 女人以退为进,让萧驸马更是怜惜不止。 “香儿!你总是这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这是妾身的本分,玉郎!香儿知你为了萧家,不得不委曲求全,娶了清远公主。 可咱们的儿子也得这般过活吗?他就不能痛痛快快当他的郡王爷?非得要被萧家那一大家子趴在身上吸血?” 门外的清远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女人在说什么? 郡王是她的儿子? 当年自己生的孩子呢?去哪儿了?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萧驸马叹息着,喘息声都轻了不少,像是兴致缺缺,“好在儿子是郡王,将来娶个嫁妆丰厚的郡王妃,帮衬萧家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等清远公主归西,她的东西都是咱们儿子的,到那时,就将你迎娶进来,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团聚在一起。” “玉郎!香儿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们爷俩过舒坦了就行。” “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玉郎真是越来越疼爱你了。不管是家里的那些侍妾还是公主,都不如你体贴入微,侍候周到。” 话音刚落,门被“砰”地踹开。 第88章 吃瓜就要吃第一手 床上的驸马看都没看,张嘴就骂:“哪个不长眼的来寻死?不想活了是吧?来人!拉出去砍了。” 麻蛋!惊得他一点兴致都无,砍了都不解恨,应该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清远公主随着他的话也喊了一声:“来人!将这对狗男女捆起来。” 此言一出,萧驸马猛地回头,瞧见公主逆着光站在那里,仿佛阎罗王。 脸色一变,赶紧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床上的女人吓得瑟瑟发抖,拉着被子裹住身躯,那被子就跟波浪纹似的来回抖动。 “公主!请公主饶了为夫这一回,看在今日举办赏花宴的份上,大事化小,都是这贱人勾引本驸马的。” 抖如筛糠的女人被驸马无情背刺,虽然脸上悲戚,心底却明白,这是最好的结局。能用她的命保全了儿子的命,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是,都是妾身特意勾引的驸马爷,所有的一切都是妾身的错,请公主处死妾身吧!” 蓬莱院内一闹腾起来,楚潇潇兴奋极了。别看她还是几个月的奶娃娃,架不住有颗八卦的心。 她拍拍太子,手往院子里指:“啊!啊!啊!” 那意思很明显,让他抱着自己进去。 太子不敢,摇了摇头,安慰她:“潇潇妹妹乖啊!里头有清远公主在呢,咱们不能进去,咱俩还是孩子,站在门口瞧瞧就算了。” 楚潇潇气地打了李思祖的脑袋一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个傻子,就不能偷偷摸摸地溜进去,吃瓜就要吃第一手,第二手的有啥意思。】 偷偷摸摸溜进去?实在跟他太子的身份不符合,为了潇潇妹妹,他勉为其难一次吧! 趁着门口的宫女愣神之际,太子抱着楚潇潇就跑了进去,跑得贼快,等宫女反应过来,人早跑远了。 楚潇潇被太子扛在肩膀上奔跑,非但不害怕,还笑得口水横流,要不是怕清远公主听了她那“咯咯咯”的笑声会翻脸,她铁定要清清脆脆洒下一路。 李思祖跑进去后,没直接进屋,而是绕到屋后,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刚好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况。 守窗户的人已经走了,清远公主一脚踹开门后,那女人没想着爬窗户逃走,她们就撤了。 刚好方便了李思祖和楚潇潇,两颗脑袋,上头一个,下头一个,整整齐齐趴在窗户缝上,津津有味地瞧着屋内。 “处死?你配吗?”清远公主轻蔑地看了眼床上缩在床角的女人,视线转回到萧驸马身上,“老老实实把你这些年做过的事情都交代清楚,有半点遗漏,别怪本公主翻脸无情。” “是!”萧驸马点头如捣蒜,身上就穿着一条亵裤,其他的光着,“这女人是我们还未成婚前的外室,我十七岁那年在外游历带回来的。 咱们成婚,本来要送她离开,她不愿,就留了下来。平日我几乎不去她那里,也不知道她今天发什么疯,跑进府里来找我。公主!是我的错,我没有管住自己,要打要罚都认了。” 窗户后边的楚潇潇听得直摇头,感觉这萧驸马可真是个避雷高手,这避重就轻的话语说得滴水不漏。 一旁的萧郡王见蓬莱院门口的宫女离开了,他跟着蹑手蹑脚走了进去,不远处待着的夫人个个瞠目结舌。 大家全都拉着杨氏,余氏,王氏妯娌三人,走到一旁的凉亭上,个个围着她们开口问。 “国公夫人!你们妯娌三人来了此处,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杨氏和余氏王氏三人对了对眼神,集体摇头,表示没有。 跟来的夫人们个个傻眼,面面相觑,不知道护国公府的妯娌三人说的是真是假。 杨氏知道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这些人是不会相信她们的。 抬手指着蓬莱院说道:“我是来找我女儿的,她被太子抱着来了此地。” 余氏笑着点头:“我是跟着大嫂来的。” 王氏接了一句:“我也是。” 众位夫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她们的确看见太子抱着护国公府的奶娃娃站在蓬莱院门口,不久前还跑进去了,也不知道他们跟着凑什么热闹。 太子才八岁,是一国储君,偏偏愿意抱着一个奶团子来这里玩,他们是误打误撞还是早有预谋? 应该是误打误撞,两个都是小孩,哪里看得懂后宅之事? 杨氏:“......” 那你们可是孤陋寡闻了,我家潇潇最爱八卦,更爱吃瓜,啥事到她手里都能整得明明白白。 夫人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来了一群宾客中的男人,领头的赫然是楚之南。 杨氏起身朝他走去:“潇潇被太子抱着进去了,清远公主在里头,我们都不敢随便闯进去,怕出啥事。” “怕什么,是郡王爷让我们来的。” 楚之南带着人,哗啦啦全都进了蓬莱院。 萧郡王的意思杨氏懂,他是怕事情败露,自己被连累,希望清远公主看在大家的面子上,不戳穿他外室子的身份。 清远公主要想顾全大局,就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他。否则闹出来,就是皇家天大的笑话。 蓬莱院内,清远公主看着跪在地上的萧驸马,眼神冰寒。 “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萧驸马一愣,抬头,紧张地看着清远公主,假装拧眉沉思,最后坚定地摇头:“没了,该说的我都说了。” “是吗?” “是!” “很好!” 清远公主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刚要开口说什么,后头响起了萧郡王的声音。 “母亲!您怎么跑这里来了?前头好些客人需要招待呢?儿子一个人忙不过来。” 扭头看了眼萧郡王,清远公主立即吐出两个字:“拿下。” 身后上来几个侍卫,不容分说,将萧郡王反剪双手,捆了手脚,丢在萧驸马身边。 “驸马!本宫今天只问你一句话,我们的孩子呢?在哪儿?男孩还是女孩?” 萧驸马心尖一颤,表情却是不敢显露出来,假装天真,狐疑地反问:“公主!您怎么了?我们的孩子不就在这里吗?他是儿子呀!” 第89章 他不是我儿子,他是你跟那个贱女人生的贱种 “哈哈哈!儿子?哈哈哈!儿子?你确认?”清远公主大笑,笑得泪眼婆娑,“姓萧的!你还要跟我打哑谜到什么时候? 他不是我儿子,他是你跟那个贱女人生的贱种。你想清楚了,如果你不说实话,本宫会让整个萧家给我的孩子陪葬。” “不,母亲!我就是你的儿子。”萧郡王跪着,膝行到清远公主身边,“真的,我真的是你的儿子,是你和父亲唯一的儿子。” “不,你不是我儿子,你是个贱种,是个外室子,是连庶子都不如的野种。”清远公主一脚踢开萧郡王,冲他怒吼。 外边看热闹的人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萧驸马在外头养了女人?还养了这么多年?够长情的。” “清远公主真可怜,这是替外室子养了十八年的儿子?” “天呐!好在萧家那群吸血鬼阻碍了他的婚事,这要是哪家嫡女嫁进来,再又闹出外室子的身份,比吞了绿头苍蝇还叫人恶心。” “是呀,是呀,萧家那群人别的本事没有,这点还真的要谢谢他们。” 萧郡王听着外头人的议论纷纷,脸都丢尽了,他恶狠狠地转头看着床上抖得不成样子的女人,恨不得立即弄死她。 好端端地待在荷叶街不好吗?跑来公主府做什么?这下好了,多年筹谋,毁于一旦。 她怎么不去死? 后窗户上的太子和楚潇潇,把窗户完全打开,两个人明目张胆地吃瓜。 奶团子拍着小手,乐呵呵地瞧着屋内,乌溜溜的眼眸里闪着兴奋不已的光芒。 “驸马!你说,我们的孩子呢?她在哪儿?” 清远公主不相信萧驸马这么无情无义,不告诉她孩子的下落。真不告诉,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后悔。 “清远!你不要魔怔了,我们的孩子就在这里,你为什么非得要问我另外一个孩子?我们哪里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清远公主失望地看着他,冷笑:“驸马!机会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怨不得我心狠。 来人!将床上那个女人的手指一根一根切下来,不够就切脚指头。再不说就切驸马的,驸马不说就切郡王地,一直切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是!” 侍卫答应一声,走到床上,拎起那位浑身抖得比装了电机马达还快的女人,抓住她的手,刀锋一现,一根纤纤玉指掉落在地。 “啊!” 女人只觉得手指一凉,随即有温热的血液飞溅而出,尖锐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清远公主坐在一旁,紧紧盯着萧驸马:“你心爱的女人正在为你受苦,你怎么能无动于衷?不就孩子的下落吗?为什么不肯说?” 萧郡王瘫软在地,苦苦哀求:“母亲!孩儿真的是你的儿子呀!” “啪!” 清远公主给了萧郡王一个耳光,怒吼:“闭嘴!白眼狼!连你也跟着一起忽悠本公主。 这个女人可是你的亲娘,你来得那么匆忙,别告诉我你不是来救她的,本公主不信。 要不然你说也行,告诉本公主,我的孩子呢?她在哪儿?是死是活?” 萧郡王不停地摇头:“孩儿不知道啊!孩儿什么都不知道,母亲!孩儿好端端的怎么会成为了外室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窗的楚潇潇听不下去了,朝着萧郡王喊了好几声:“啊!啊!啊!” 【他在说谎,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清远公主的儿子了,他还时常去荷叶街欺负那个可怜的女孩。他不是人,这样的人该送去流放,做最苦的苦役。】 太子摸摸奶团子的头,安慰她:“不急,潇潇妹妹!萧驸马混淆皇室血脉,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就好,清远公主傻乎乎的,不值得同情。那个可怜的孩子是无辜的,害了她性命的人都该得到惩罚。】 外头看热闹的人也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清远公主真的太可怜了,自己的孩子居然不知道被送去了哪儿。” “要是能找到,萧驸马还算有点良心,只怕孩子被磋磨死了,那就糟糕了。” “那么小的孩子离开亲娘,肯定难活命,本该是皇族,没想到却被人掉了包。调包她的人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想想都可怕。” “枕边人都靠不住啊!我们做女子的为什么活得如此艰难?” 清远公主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女人的手指又被削掉一根。 “啊!” 女人撕心裂肺地惨叫,疼得脸色惨白,浑身抖动得更厉害了。 十指连心,实在是太疼了。 命人将断指拿过来,摆在萧驸马的面前。 “看看吧!这手指曾在你身上游移过吧!如今断了,是不是很丑陋?是不是一如你肮脏的心?说吧!孩子在哪儿?” 萧驸马盯着那手指看了一眼,随即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他很清楚清远公主的性子,今日之事要是不给她一个交代,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那他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他说了,清远公主能不能放了他们萧家一族? “不要再砍她的手指了,我说,我说。清远!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在跟我谈条件?”清远公主笑了,笑得阴森骇人,“驸马!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不说我就继续砍,直到你说出真相为止。” 说完,她一挥手,那女人又是一声尖叫传来,随即一根手指又送到了萧驸马面前。 他顿时举手投降:“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清远!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儿,我怕绝后,才把外室生的孩子抱了回来,说成是你生的。” 门外的人听了集体倒吸凉气。 “什么?竟然真的混淆了皇室血脉?天呐!孩子还能换来换去?” “萧家完了,今天这事一出,京城怕是再无萧家。” “那也是他们自作自受,谁让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换皇室血脉。” “清远公主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姑姑,被萧家欺负地给人养孩子,皇上绝不会姑息他们。” “那我的孩子呢?她在哪儿?”清远公主迫不及待地问。 第90章 父子俩联手欺骗公主 萧驸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起这事,他心有愧疚。当初女儿给了外室抚养,谁知这女人居然不停地磋磨她,养到八岁,没了。 可这样的话他要怎么跟公主说? 那孩子是无辜的,是他偷换了她的出身,害她小小年纪,含恨离世。 看他半天不吭声,清远公主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好,再次追问:“孩子呢?她在哪儿?” “她......她......她她她......” 萧驸马结结巴巴的,一直她她她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清远公主顿时泪流满面,痛哭不止,驸马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可她依然不死心,艰难地问:“她死了是吗?” “是!” 萧驸马的声音很小,可大家还是听见了,个个唏嘘不已,为那个没见过面的可怜女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离开亲娘哪里能活?萧驸马简直不是人。” “看人不能看表面,萧驸马跟清远公主一直恩爱,原来内里也是这么多算计。” “萧驸马不是人,要儿子再生就好了,为什么要谋算女儿的命?” 楚之南站在人群里一言不发,他过来只是很想看看女儿说的瓜是什么,并没有别的意思。 杨氏也没有加入闲聊人群,她虽然同情清远公主,可她却在自己面前嚣张,心里的同情分数咔咔往下掉。 伤心了片刻,清远公主抹干眼泪,继续审问萧驸马:“谁给你出的主意?” 萧驸马慌忙摇头:“没谁,我自己想出来的。” “你不肯说?” 清远公主看了眼床上的程氏,侍卫秒懂,又一根手指送到了驸马面前。 萧郡王看了眼昏死过去的程氏,眼底恨意森森,若不是她无缘无故跑来,他的身份根本不会被揭穿。 看着那根手指,萧驸马缓缓摇头:“不是不肯说,是没人指使,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好,好得很,那我问你,我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 萧驸马随口编了个瞎话。 窗户上的太子蓦地出声:“萧驸马撒谎,郡主是被他送给了床上那个女人,活活被磋磨死的,不信可以去荷叶街问问程氏的左邻右舍。” 萧驸马大惊失色:“太子是如何知晓的?难道程氏今天忽然来公主府?也是太子的手笔?” 李思祖直面迎上萧驸马的目光,丝毫不心虚,虽然手里抱着个白白净净的奶团子,身为太子的威严还是不由自主显露出来。 “萧家敢算计我们李家,难道我们李家就不能算计回来?萧驸马!你恶意混淆皇家血脉,逼死亲女,还有脸质问本太子?没错,程氏的确是本太子的人带来的。” 清远公主抬眼看向太子,眼底满是感激,他说得没错,萧家凭什么算计她? 床上的女人敢磋磨她的女儿致死,那她的儿子也别想落个好。 低头恶狠狠地盯着萧郡王,清远公主拍着他的脸:“这件事,你又知道多少?” 萧郡王赶紧磕头求饶:“母亲!儿子只认您一人,别人,儿子是万万不会认的。就算我不是您亲生的,可也是您养大的。” “不要跟我提那些,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外室子身份的?” 【他很小就知道了,可是他才不会说出来呢,清远公主问也是白问。】 看戏的人也知道这个道理,个个都替清远公主难过。 亲生女儿被人活活磋磨死,自己却要替那个害死她女儿的凶手养儿子,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偏偏这事还发生了,就发生在清远公主身上。堂堂皇族公主,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萧郡王瞧着已经疯魔癫狂的清远公主,吓得浑身发颤:“母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没人告诉过我。” “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呀!还记得你四岁那年去外头玩,摔了一跤的事吗?”清远公主直起腰身,眼底的光芒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我问你是怎么摔的,在哪儿摔的,你说在荷叶街摔的。” 众人听言,再次倒吸凉气。 “天啊!萧郡王四岁就去了荷叶街?这么说他那会儿就知道自己不是清远公主的儿子了?” “父子俩联手欺骗公主,难怪这么多年都没穿帮。萧驸马好深的心计,连结发夫妻都骗得团团转。” “公主好可怜啊!这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出不来了。四岁的孩子都要欺骗她,实在可恶。” “更可怜的还是那个孩子,本该金尊玉贵,偏偏遇上如狼似虎的渣爹。” 楚之南从太子李思祖手上抱过女儿,走到杨氏身边,太子紧跟而来,寸步不离。 这里发生的事他已经叫人回宫禀报父皇了,一会儿就该有圣旨来。 萧郡王没想到清远公主居然记得自己儿时的话,那么多年的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说过。 看她的表情不像是作假,难道他小时候真的无意之中提了“荷叶街”三个字? 自小养大的儿子,清远公主很了解萧郡王,从他脸上慌乱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猜对了。 其实他四岁没跟她说过这样的话,这是她瞎编的,没想到蒙对了。 “母亲!儿子对不起你,都是父亲和祖母要求我不能说的,怕您知道了生气。儿子自小到大都怕您不开心,选择不说出来,是为了不让您伤心难过啊!” 众人:“......” 这借口漂亮,我居然无言以对。 楚潇潇也在心里默默吐槽。 【萧郡王真能忽悠,好佩服,不知道清远公主被忽悠瘸了没。】 “是吗?你还真是有孝心。”清远公主看了眼萧郡王,眼底露出极其失望的神色,“你在荷叶街见过一位妹妹吗?” 这回,萧郡王不敢再撒谎:“见过。” “她长什么样儿?” 问完这句话,清远公主的身体狠狠地战栗了一下,差点摔倒。她的亲生女儿,她连一面都没见到,就被人带走弄死了。 这笔账,她一定会跟萧家人算得清清楚楚。 萧郡王看了眼萧驸马,低着头,小声回答:“她长得很好看,很像母亲。” “她叫什么名字?” 第91章 我女儿没了,萧家全族陪葬 “她没有名字,就一个小名,叫大丫。” 清远公主心底狠狠颤抖着,十指紧握,因为太用力,指尖白到极致:“几岁没的?” “八岁。”这次回答的人是萧驸马,他的脸上全是泪,“清远!我发誓,我没想要那孩子的命。都是程氏恶毒,大雪天逼着她去河里洗衣裳,跌落水里被冻死了。” 床上的程氏此刻刚好醒来,听了这话,吓得一激灵,又晕死了过去。 众人闻言,小声议论。 “那外室的心是黑的吗?为什么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去河里洗衣服?还挑在大雪天?难道外室没有丫鬟婆子服侍?” “怎么可能?萧郡王的亲娘,萧驸马会不安排人侍候?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她不心疼罢了。” “对哦!谁生的谁疼爱,不是她的孩子,又是郡主身份,巴不能够弄死完事。” “一旦发现,可是天大的隐患。” “八岁!”清远公主双眸充血,眼神扫过萧驸马,程氏,萧郡王一家三口,“我的孩子没了,萧家没必要存在。” “不,清远!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杀冲我一个人来,跟萧家其他人无关。” 萧驸马跪着磕头,“砰砰砰”,没几下就见了血。萧郡王也跟着磕头求饶,他实在不想离开公主府,更不想死。 “母亲!放过儿子吧!儿子知道错了,以后都不敢了。” “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女儿?”清远公主回头看着地上不断磕头的父子俩,眼底恨意滔天,“我女儿没了,萧家全族陪葬。” 她话音刚落,外头有太监大声喊道:“圣旨到!” 清远公主一愣,随即带着人跪下迎接,在场的除了楚潇潇,有一个算一个,不管老弱妇孺,全都跪下了。 楚潇潇年纪小,被楚之南抱在怀里东张西望。 【难怪古代皇室的男人个个挤破头都要当皇帝,瞧这阵仗大的,也太流弊了。】 太子李思祖就在她身边,听完她的心声,一脸懵逼,实在是没听懂。 流弊是什么?是厉害的意思吗?以后他当了皇帝,潇潇是不是也会觉得他很流弊? 杨氏和楚之南都没在意,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听着太监念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家驸马,狠绝无情,恶意混淆皇室血脉,藐视皇权,着大理寺抄家流放三千里。女眷充入官奴,男丁全部进入矿山作业,不得有误,钦此!” 萧驸马和萧郡王听完,集体傻眼,抄家流放?矿山作业?他们还有命活吗? 宣旨的太监读完圣旨,交给清远公主,安慰了一句:“事已至此,公主保重呀!” “多谢公公!转告皇上,清远会保重身体的,还没看到恶人伏法呢。” 太监微微点头,躬身离去。 大家爬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皇上的圣旨来得也太快了。 清远公主还没进宫呢?处罚萧家的圣旨就到了,难道又是太子传递的消息? 太子李思祖一心一意跟楚潇潇玩,深藏功与名。 好好的赏花宴就这么结束了,不过来的人都不亏,他们个个吃到了第一手瓜。 萧家老太太还等着公主府传递萧郡王定下亲事的好消息呢,没想到等来了抄家流放。 整个萧家被团团围住,所有下人主子全都集中到前院,男人站一边,女人站一边。 问过后才知道是公主府萧郡王的雷爆了,萧驸马的娘徐氏顿时哈哈大笑。 “哈哈哈!报应呀!报应!当年我就说过,不能这么做的,会遭报应的。你们没一个人听我的,还把我关起来,不让我插手。 现在怎么样?遭报应了吧?我可怜的孙女呀!活活被你们害死了。老太太!老爷!萧家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你们满意了吗?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很满意,我要和离归家,我才不跟你们一起充作官奴呢。” 萧老太太和萧家老爷都无话可说,当年这主意是老太太出的,儿媳妇一直强烈反对。 怕她坏事,老太太就将她关押了起来,直到那孩子死了才把她放出来。 老太太的意思公主若生的是个男孩,这事就算了,若是生个女孩,必须将外室生下的儿子换进去。 怕公主矫情,生了一个女儿就不肯再生,那她孙子岂不是要绝后?孩子换出来原本要溺毙,萧驸马舍不得,送给了程氏照顾。 孩子小的时候,萧驸马三天两头去看望,程氏不敢怠慢,照顾得还不错。 后来孩子长大了,越长越像清远公主,萧驸马心虚,不敢面对那个孩子,渐渐地去的就少了。 程氏开始变着法儿虐待孩子,萧驸马也懒得管,生怕这张脸叫熟悉清远公主的人瞧出端倪来。 清远公主为什么没怀疑过萧郡王? 那是因为萧郡王长得像萧驸马,她深信不疑。 孩子的样貌不是遗传了爹,就是遗传了娘,要是萧郡王长得像程氏,这事也许早就爆出来了。 老太太满脸皱纹彻底扭曲:“不可能,徐氏!收起你的幻想吧!想合离弃了萧家,我儿不签字,你就走不了,死也要跟我们死在一起。” 萧驸马的亲娘被气疯了,顿时扑上去,掐住老太太的脖子:“你个老乞婆,我今天就掐死你,为我那从未谋面的孙女报仇。 当年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萧家满门何至于落得抄家流放?要跟我死在一起?好啊!我带着你下地狱,去给我孙女赔罪。” 老太太年纪大了,被徐氏死死掐住,要不是有官兵拉开,说不定真的见了阎王。 萧家所有人从徐氏的片言只字里听了个大概,全都将怨恨的目光投向老太太。 甚至有人坐在地上哭嚎:“造孽呀!连公主的孩子都敢偷换,咱们不死谁死?老天不公啊!明明是老太太出主意做下的恶事,为什么要连累了咱们?” 有一个带头,底下就有好几个跟着,夹枪带棒地骂老太太自作孽不可活。 把老太太给气得一口老血梗阻在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在她直挺挺倒下的那一瞬间,除了身边的老嬷嬷,没一个人过来扶一把。 眼睁睁看着她砸在那老嬷嬷的身上,眼底隐隐泛着解恨的快意。 第92章 造孽呀!皇帝这笔糊涂账怎么能算我头上 从公主府回来,楚潇潇还没到家就睡着了。坐在马车上,被楚之南抱在怀里,一摇一晃的,很好睡。 她就趴在老爹的肩头,摇摇晃晃,蔫哒哒,没多久闭眼睡了过去。 刚睡着就做了个梦,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头走到她身边,嫌弃地看着她:“怎么成这样了?” 梦里的楚潇潇虽然还是几个月大,却能站起来,她双手叉腰,黑着脸,仰着脑袋,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你还好意思说?给我丢哪儿不好?为什么非得丢进这本书里?还是个炮灰,一来差点嘎了。老头!你的心也太狠了。” 老头捋着白得发亮的胡须:“是我狠吗?你自己造下的孽,你不收拾谁收拾?” “哼!老头你就会胡说八道,我造什么孽了?”楚潇潇双手抱臂,怒目圆睁,奶凶奶凶,“我什么时候造孽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好意思说?”老头瞪着楚潇潇,“因为你一直留在人界贪玩,耽误了梅花盛开。梅花仙子无聊,入了书里,与东盛先皇春风一度,生下了皇子,就是东盛当今皇上。” “啥?”楚潇潇吓一跳,小小的脸上满是震惊,“老头!你说的是真的?” “不然呢?”老头学着她的样子双手叉腰,凶巴巴,“你掌管四季花草树木,却贪玩胡闹,你说,自己闯祸留下的烂摊子,你要丢给谁?” 楚潇潇不敢嚣张了,默默地缩着脖子,低着头,跟只鹌鹑一般:“难怪东盛皇帝的头上有虚幻的灵光,倒霉太子也有,原来真的跟我有渊源。老头!你入我梦里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伸手在她的天灵盖上摸了一把,随后训斥:“不该问的别问,以后好好扶持东盛国,他们也算是你的后人。” 话落音,老头转瞬不见,留下楚潇潇一个人蹲在地上画圈圈。 她这一蹲就是好几个时辰,到了晚上都没醒。楚家众人都有点着急,老太太过来看了好几趟。 老国公安慰她:“别怕,潇潇身上没有起烧,也没有惊厥,她呼吸平稳,不会有事的。已经递了牌子进宫,一会儿太医就到。” 听完这话,大家心里安稳了些。 一盏茶的时间,太医来了,后头还跟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仔细一看,居然是皇上和太子。 楚家人赶紧行礼,皇上摆了摆手:“无需多礼,孩子好好的怎么忽然睡着醒不过来?可有遇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楚之南抱拳回答:“没有,从公主府回来的马车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此刻。” 太子李思祖跑到楚潇潇的摇篮边,轻轻喊她:“潇潇妹妹!你怎么睡着不醒呢?我来看你了,你赶紧醒来吧!” 太医伸出两指给孩子把脉,把完一只手,换了另外一只。 两只手把完,沉思了片刻,最后又把了一遍。 看他如此慎重,楚家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们家潇潇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地睡着醒不过来。 不管谁喊她都没用,依然呼吸平稳地睡着,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今天是第一次。 以前只要稍微一喊她就醒来,也不哭,会自己挣扎着坐起来,还会扶着摇篮站着,但不会摔跤。 印象里,孩子从来没摔过,也从来没病过。 一出生就健健康康,乐乐呵呵的,每天除了馋吃的,馋金子,啥事都没让他们操心过。 唯有今天,一觉睡过去就再没醒来。 “怎么样?” 皇帝走过来问太医,听说楚潇潇睡着醒不过来,他也十分担忧。 这孩子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小神仙,她说太后不是他亲娘,果然真的不是。 她说太后给他下毒,端王有异心,他派人暗中调查,全都是真的。要不是听了她的心声,说不定屁股底下的龙椅被人抢了都不知道。 “脉象正常,没显示有啥问题。”太医没敢隐瞒,按照脉象说话。 老护国公和老太太同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他们就放心了。 楚之南和杨氏也松口气,对着太医拜谢。 太医摇了摇头:“护国公不用客气。” 院子里的楚家其他人听说后,集体放松。 梦里,楚潇潇还蹲在地上想着天道老头离开时的话,忽然耳朵边听见了倒霉太子喊她的声音。 咦?他不是回宫了吗?怎么又来了? “潇潇妹妹!你赶紧醒来呀!你都已经睡了好久好久了。” 睡了好久了吗?呀!坏了,一定是祖父祖母去宫里请了御医,把倒霉太子给引来了。 李思祖刚喊完,歇了口气,准备再喊,就看见楚潇潇的眼皮子动了动,随后睁开。 看见是他,一脚踹他下巴上。力气还挺大,将他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喊我就喊我,离那么近做什么?】 她的心声一出现,楚家人顿时个个眉开眼笑,皇帝也跟着开心起来。 杨氏和老太太冲过去,看见楚潇潇正吃力地要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就被杨氏抱走了。 【这么多人在我屋里?我不就睡了一觉吗?来这么多人干嘛?嗬!皇帝都来了。唉!造孽呀!皇帝这笔糊涂账怎么能算我头上?老头实在不做人。】 皇帝眉心微拧:“......” 什么?糊涂账?朕怎么就成糊涂账了?怎么算你头上了?老头又是谁? 老护国公:“......” 老头把皇帝的账算你头上?那老头太坏了,报上名来,祖父替你教训他。 老太太:“......” 潇潇不怕,皇帝的账算你头上就算你头上,你要还不了,祖母替你还。 楚之南暗搓搓看了眼皇帝,搞不懂自己家几个月大的女儿能跟皇帝扯上什么糊涂账。 杨氏没在意楚潇潇的心声,而是仔细看她脸上的神色,见她跟往日一般活泼,没有病恹恹的精神萎靡,心里的石头彻底搬开。 孩子没事就好,她知道潇潇很特别,只是没想到她能特别到一睡睡这么久,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她再也不用那么紧张了。 太医又给楚潇潇把一次脉,没发现任何异常。 【我不是病了,是在梦里思考老头的话,耽误了时间。唉!算了,自己闯下的祸,跪着也得收拾完。】 众人:“......” 闯祸?你闯什么祸了?为什么要跪着收拾?咱站起来收拾不行吗? 第93章 让花吃糕点,亏你想得出来 皇帝看楚潇潇好好的,一点事没有,听了她的心声,知道自己的事跟她有关,心底十分疑惑。 想问问到底是啥糊涂账,又怕吓着楚家人,毕竟能听见心声这种事实在匪夷所思,还是算了,不要问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楚潇潇没事,皇帝带着太子和太医走了。 这事过后没几天,有媒婆上门,要给楚之音说亲,被她拒绝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这辈子,再不需要男人。刚从一个深宅大院里出来,可不想马上陷入另外一个深宅大院。 这辈子就一个人过了。 江晨珏接到消息,整个人愣住,反复问媒婆:“这话真的是护国公府的二小姐说的?她再不愿另嫁?” 媒婆苦着脸点头:“是呀!她就是这么说的。” 再问到第五遍的时候,媒婆不乐意了:“将军!人家不嫁你,就算你问一百遍也还是这个答案。” 江晨珏再次愣住,随后朝媒婆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平宁侯世子江晨玉回家听说母亲被禁足,顿时坐立不安,马上赶去母亲的院子相见。 陈氏跪在佛堂前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江晨玉进来惊呼:“母亲!您怎么真的拜起了菩萨?好好的父亲为什么罚您?” 陈氏没理儿子,依然闭眼念经,念完一段,放下木鱼,睁开眼睛,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江晨珏回来了,这次的有备而来,回来就分府另居,还找到了当年母亲弄死他亲娘的证据。 玉儿!你已经长大了,也请封了世子,将来必定是下一任平宁侯。但有江晨珏在,你一天不是平宁候,就多一分威胁。” 江晨玉脸色大惊:“大哥回来了?一回来就分府另居?他想做什么?” “暂时还不知道,你派人盯着点,不管他想做什么,都要全部破坏,逼他离开京城。” 陈氏的话让江晨玉有了方向:“儿子知道了。放心!虽然您被禁足,但平宁候府依然牢牢把控在咱们母子手里。” 抬眼看了看儿子,陈氏十分欣慰:“玉儿!你要学会处理一些事情。江晨珏就交给你了,能不能逼走他,要看你的能耐。” “儿子明白。” 随后离开陈氏的院子,找人去盯着江晨珏的一举一动。 媒婆刚出江府,被人拉住了,来人也是个婆子,见面啥话没有,先给了一锭银子,五两。 媒婆一愣,狐疑地看着婆子,将她拉到一旁的小巷子里,抛着手里的银子,笑嘻嘻地问:“老姐姐!你想知道什么?” 婆子看媒婆这么上道,笑着叹气:“我们家夫人很好奇大公子派你去谁家给他提亲。” 媒婆脸上笑容一收,将手里的银子塞给婆子:“那我可不敢说。” 婆子脸色一僵,从兜里又掏出一个银锭子来,连着原先那个,一起塞进媒婆的手里。 “没什么不敢说的,嘴巴一张,白得十两银子呢。” 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两锭银子,媒婆思考了片刻,压低声音:“你家大公子要娶和离的护国公府二小姐,只是人家不答应,这事怕是成不了。” 婆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多嘴问了一句:“是娶?不是纳?” 娶是娶妻,纳是纳妾,二者说法不一样。 媒婆很肯定地告诉她:“是娶妻。” 婆子微微颔首,随后道了声谢,先走了。 媒婆揣着银子,往小巷子的另一头离开。 平宁候府。 陈氏听完婆子的话,冷笑:“那个庶长子的野心真不小,居然要娶护国公府和离的二小姐?这事真要成了,以后他背靠护国公府,岂不是对我儿威胁最大? 不行,不能让他得逞,你把这事告诉玉儿,让他想办法搅黄了去。” 婆子答应一声,去寻江晨玉。 眼看要到清明,护国公府老太太打算带着家里女眷去寺庙上香,顺便带小孙女出去走走。 奶团子闷在家里闷坏了,越大越想往外遛。 整天除了吃,就是在心里嚷嚷着要出门踏青,老太太被她嚷嚷的心疼坏了,决定带着她和家里女眷出门一趟。 这次去的还是白岩寺,这是京城郊外最大的寺庙,香火鼎盛,达官贵人乃至皇家都时常来这里跪拜。 听说要出门,楚潇潇高兴坏了,早上起来就叽叽喳喳,手舞足蹈。 【啊哈!终于要出门踏青了,好开心啊!要带上小姑姑,她的姻缘就在白岩寺呢。】 收拾整理东西的杨氏手一顿,小姑子还有姻缘?在白岩寺?那是得去。 “珍珠!你去告诉二姑奶奶一声,让她准备跟我们一起走。年纪轻轻,不能总是待在家里,外头春光甚好。” “是!” 珍珠屈膝一礼,转身去找楚之音。 【唉!小姑姑这姻缘还有点波折,也不知道那人今天在不在白岩寺。我得看看,哦!原来这样......】 杨氏:“......” 哪样?那人不在白岩寺?你倒是说呀!急死娘了。 穿戴整齐的楚潇潇扶着凳子站在那里,跟窗台边上的一株白玉兰花相互对视。 她“啊”一声,白玉兰花的叶片无风自动,轻轻摇晃。 接着,她又“啊”一声,叶片再次摇晃。 奶团子白白嫩嫩的小脸时而皱成一团,时而开心大笑,随后又跟大人似的敛眉沉思,还会“嘶”地倒吸凉气。 瞧着她那可爱到爆的模样,杨氏边收拾东西边偷偷发笑。 也不知道她在跟那盆白玉兰花说什么,一人一花,似乎聊得还挺嗨。 “啊!” 楚潇潇又叫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块小糕点,塞进自己嘴里咬了半块,再把剩下的半块举着,要送给白玉兰花。 白玉兰花像是被惊吓到了,所有叶片一动不动,就跟画上去似的。 “啊!” 扶着凳子走过去,楚潇潇将糕点丢进白玉兰花的花盆里。 【看在你给我传递了这么多消息的份上,我把最好吃的糕点给你吃,拿着,客气啥?我赐给你的,吃吧!】 白玉兰花:“......” 额的老天,额的神,额是一株花,不吃糕点啊! 让花吃糕点,亏你想得出来。 第94章 平宁候世子的算计 杨氏好想笑,她家潇潇真大方,连好吃的糕点都舍得分给一盆花了。这是知道花不会吃,所以才大方? 楚潇潇已经长牙了,杨氏命厨房做了好多小零嘴,给她装在兜兜里,牙齿痒了就拿出来啃啃。 她一向很护食,不管啥好吃的,只要进了她的兜兜,除了祖父祖母和爹娘,谁都别想掏出来。 今天却送给了一盆花,也许在她的眼里,花也是人,也要吃糕点。 跟白玉兰花互动了好久,看它不吃自己送去的美味糕点,楚潇潇生气,一把拿过来,塞进了自己嘴里。 塞完还朝白玉兰花直翻白眼。 【笨蛋,有好吃的都不要,不给你了,我自己吃。】 杨氏在一旁瞧着,偷偷地笑。楚潇潇没发现,摸着门,往外走去。 颤颤巍巍,一步一晃悠,看得人的心都跟着上上下下,起起伏伏。还没走几步,一下没扶稳,吧唧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 杨氏怕她哭,赶紧走过去要将她抱起来,她不要,硬是自己扶着门框,一点一点地又站了起来。 站稳的那一刻,回头对着杨氏笑,露出白色小米牙。 拍拍自己的胸脯:“啊!” 【快夸我呀!快夸我呀!我这么棒,能自己爬起来了呢。】 杨氏:“......” 哈哈哈!这是在求夸赞? “哎呀!娘的潇潇实在是厉害,自己摔倒自己站起来,好厉害呀!” “咯咯咯!咯咯咯!”有人夸赞,楚潇潇笑得十分开心。 【还有更厉害的呢,一会儿去了寺庙就知道了。】 更厉害的?杨氏顿了一秒,没说什么,抱起女儿,去老太太那里会合。 护国公府的女眷都出动了,老太太和楚潇潇杨氏一辆马车,余氏和女儿楚莲莲一辆,王氏和楚之音一辆。 楚之音原本不去的,珍珠特意去请,还跟她说这是杨氏的意思。知道大嫂是为了她好,就勉为其难地来了。 马上要过清明节,去寺庙上香的人很多。 到了山脚下,大家下马车步行上山。楚潇潇觉得自己长大了,不要杨氏抱,自己一级一级台阶往上爬。 爬得很快,杨氏在后头跟着,怕她摔跤。 到底小,没多少力气,爬了一会儿就累了,坐在台阶上,看着后面慢慢上来的人。 老太太年纪大,走得也慢,看见孙女坐在那里朝她“啊啊啊”地叫,顿时所有的疲累都没了。 奶团子虽然爬得膝盖黑黢黢,小手脏兮兮,满头大汗,可那股子勇往直前的精神头却不是一般奶娃娃能有的。 他们是武将之家,孩子们就该有这种啥都不怕的劲儿。 边上有人瞧了楚潇潇的行为,也觉得她好可爱,这么点小人儿,就知道不要大人抱,自己爬上去。 休息了一会儿,杨氏要抱她,被她推开了,手脚并用,又开始不停地往上爬,完了回头瞅着人笑。 乌溜溜的眼眸里泛着纯净无比的笑意,仿佛山涧中的灵泉,能净化人的灵魂。 许多人看了,都觉得惊奇,追着她而去。 一路爬着向上,直到爬了过半才伸手要抱,杨氏帮她换了衣服,抱着往寺庙山门走去。 主持无言依然来迎接,看见奶团子脸蛋红扑扑,双眼亮晶晶,他欢喜至极。 “你来了!” 楚潇潇看了看他,脸色不悦,指着他,往边上划拉了几下小手,“啊”了一声。 那意思谁都能看明白,让他靠边站,老太太怕无言主持心中不喜,刚要开口致歉,就看见无言真的往边上挪了好几步。 还乐呵呵地讨好着:“您请!” 边上的人瞧见了全都集体愣住,无言主持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他若是不想见谁,就算是皇家人来了也一样不见。 手上的珠串据说当今太后想要都不给。 看他态度极好,楚潇潇对着手指,一脸惋惜。 【这老头还算有点眼力见,可惜道行太浅,寿数有限,难成大器。】 杨氏和老太太都听见了这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无言,也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无言瞧见了,淡然一笑,随后目送她们一行人远去。 庙里的人很多,老太太带着大家四处烧香拜佛,楚潇潇从不参与,她被珍珠抱着站在外头等。 各路菩萨都拜完,大家去了后院禅房休息。这是杨氏一早派人来定下的,中午要在寺庙里吃完斋饭再回去。 大家进了禅房坐下,丫鬟上茶水点心。 刚端起茶杯,就听见了楚潇潇的心声。 【一会儿平宁候府的世子会假借别人的名义,邀请小姑姑去后山,我该怎么告诉姑姑让她带着我去呢?】 楚之音一口茶水“噗”地吐了出来,好在她及时用手里的帕子捂住了嘴,不然保证喷楚潇潇一头一脸。 她实在是太震惊了,平宁侯世子?她根本就没见过他,为什么他要邀请自己跟他去后山?他想干什么? 杨氏也纳闷,平宁侯世子已经有家室,他邀请小姑子出去,难道是想让小姑子给他做妾? 老太太人老成精,自然猜到了什么,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故意说起了平宁候府的事。 “刚才我好像看见平宁候家的女眷了,平宁候夫人也跟着来庙里烧香呢。” 余氏笑着说道:“我也看见了,平宁候夫人脸上气色不大好,瞧着像是病恹恹的。” 王氏话不多:“是,我瞧着她仿佛大病初愈。” 杨氏没注意,她不好说什么,楚之音也没注意去看,实际上她连谁是平宁候夫人都不知道。 和离前,她根本没出去应酬过,京城里谁是谁她真的不清楚。 老太太的本意是偷听楚潇潇的心声,话说完就朝小孙女看去。 没让她失望,楚潇潇下一秒就在心里吐槽。 【平宁候夫人不是病了,是被禁足佛堂给气的。】 老太太皱眉:“......” 禁足佛堂?为什么?平宁候夫人犯啥错了吗? 【她杀了府里的贵妾,一尸两命,那贵妾可是平宁候最钟爱的表妹。平宁候十分生气,将她禁足。】 杨氏心惊肉跳:“......” 平宁候夫人平日里见到挺和蔼的人,背地里怎么也会取人性命? 第95章 只要有我在,坏人绝对伤害不了你 楚之音听完,庆幸自己出了泥潭,深宅后院的脏污,实在叫人防不胜防。 她和离归家,再不用陷入那种提心吊胆,莫名恐慌的日子。还是她家里好,哥哥嫂子相亲相爱,没有其他姨娘贵妾,干干净净,一团和气。 哪怕她回了娘家,嫂子们待她也极亲厚。原本打算要自己分出去单过,被几个哥哥嫂子知道,轮番劝说。 个个不同意她一个人住在外边,就怕有啥事照应不到。 大嫂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住在外边多危险,还是家里好,咱们常在一处。你的嫁妆和其他东西都归你私有,家里吃喝开销你也不要操心。” 二嫂说:“小妹!你的遭遇让我们当嫂子的心疼,你要再搬出去住,岂不是让我们日夜难安?家里是过不下去了吗?为什么要一个人孤零零在外头生活?” 三嫂说:“你是我们护国公府唯一的姑奶奶,别人说啥你都不要听,咱们楚家人说的你才该听进去。” 她很感谢三位嫂嫂对她的疼宠,此后这话再没提过。 距离她们不远的一间禅房里,平宁候夫人和世子江晨玉面对面坐着。 江晨玉一脸不乐意:“母亲!咱们犯得着娶一位和离过的女人回去吗?不想楚之音嫁给江晨珏,有很多办法的。 比如杀了她,后山那地方很偏僻,杀一个弱女子不难。” 平宁候夫人陈氏抬眼瞪着儿子,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蠢货!杀人偿命懂不懂?楚之音虽然是和离之身,楚家对她依然宠爱万分。 护国公府二小姐要是莫名其妙死在了白岩寺,楚家会不会善罢甘休?她是江晨珏放在心尖上的人。 你娶了,江晨珏是不是要气到吐血?往后他还会留在京城看着你跟楚之音双宿双栖吗?” 江晨玉不赞同:“我不想娶,她已经被人睡过了,我要娶了她,不得被人笑话死。平宁候府的妾室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当的,就算她是护国公府二小姐我也不稀罕。” 陈氏没说话,眼神死死地盯着儿子,脸色阴沉,盯得江晨玉心里发毛。 “母亲!要不换个人娶他吧!换成我身边的其他人可行?” “砰!” 陈氏拍了一下桌子,手掌疼到麻木都顾不上:“不行。楚之音是和离了,可她的家世样貌不是谁都能娶的。 一般人敢靠近她试试,早就被弄死了。楚家可是武将之家,你不喜欢她的人,难道不喜欢她的嫁妆? 张家赔偿了整整八百万两银子给她,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张家所有的财产都赔给她了。” “什么?八百万两?”江晨玉听后,神色惊喜交加,垂涎欲滴,“如果她的陪嫁真有这么多,儿子娶她也不是不可以。” 陈氏笑了,儿子的话让她很满意:“能这么想就对了,娶她为妾是会被人笑话一段时间,那又怎么样?好处可是实实在在的。 八百万两的嫁妆,京城中别说是做妾,就是娶回来当正妻也是使得的。” 江晨玉的双眼冒着金光,仿佛已经看见八百万两银子在向他招手。 楚之音要真这么值钱,他把人娶回家也不算啥。有了银子,还怕找不到黄花大闺女? “儿子知道了,一定想办法将她牢牢掌握在手里。” 江晨玉很有信心地伸出手,张开五指,缓缓收紧,势在必得。 “你赶紧去准备,娘已经找好了人,一会儿将她带过去,你看准时机再下手。” “是!儿子告退。” 想到马上要有八百万两银子到手,江晨玉喜上眉梢。只要楚之音进了他的后院,就不信哄不出她的钱来。 父亲娶了个贵妾,带来不少嫁妆,忽然被那个可恶的庶长子弄走了,平宁候府的收入起码减少了三成。 要是他的贵妾带来丰厚的嫁妆,那可比他老爹的贵妾还牛。加上护国公府的实力,下一任平宁侯绝对是他,跑都跑不掉。 楚家人的禅房外,真的来了一位丫鬟,见了众人,规矩行礼:“我们家小姐想见护国公府的二小姐一面,这是拜帖。” 丫鬟将一份拜帖递给楚之音,她接过来看了看,原来是年少时认识的太尉府小姐刘婵如邀她去后山石子湖边一叙。 【这么快就来了,小姑姑带我去哦!只要有我在,坏人绝对伤害不了你。】 老太太问那丫鬟:“你家小姐是哪家府上的?” 丫鬟回答:“我们小姐如今寡居,不便透露。” 杨氏狐疑,看了眼余氏和王氏:“寡居?” 余氏皱眉思考:“能跟咱家小妹年龄相仿,寡居的夫人,我还真不知道。” 王氏摇头:“我也想不起来是谁。” 楚之音把拜帖还给那丫鬟:“是以前太尉府的嫡长女刘婵如,约我去后山的石子湖叙旧。” 杨氏把手里的楚潇潇递给她:“小妹!带着潇潇一块儿吧!嫂子和母亲随后就来。” 楚潇潇眼睛都亮了不少,在杨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啊!娘亲跟潇潇母女连心,心意相通,值得奖励。】 被女儿糊了一脸口水,杨氏心里乐开花,在楚之音接过去的那一刻,在她的小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楚潇潇非但不哭,反而“咯咯咯”地笑起来,十分开心。 一屋子的人都被她的笑声感染了,跟着一起笑。 丫鬟领着楚之音出了禅房,往后山去。她们没走多久,老太太领着三个儿媳妇也跟在后面。 她们很想看看,平宁候世子到底是怎么被收拾的。 楚潇潇好几次化险为夷,在楚家人心里已经落下了深深的印记。只要有她在,楚家人就不可能吃亏。 吃亏的只能是别人。 端王爷派来的黑衣人厉害不厉害?照样被收拾的鬼哭狼嚎。 平宁候世子总不可能比黑衣人还厉害吧? 想算计她们家的人,他真打错了算盘。 她们过去是想看看会闹出多大动静,平宁候世子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至于楚之音会不会吃亏?会不会被平宁候世子算计成功? 她们的回答是不会。 永远不会。 有潇潇在,一切恶意都会远离她们。 第96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走着走着,老太太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边走边跟三个儿媳妇说道:“这位刘婵如是刘太尉的女儿,下嫁给了外地一四品官员家,命运不济,男人死了四年多了,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啊?太尉府嫡女怎么嫁去了外地的四品官员家?”余氏纳闷地问,“难道这位刘小姐有什么隐疾?” 王氏讶异:“隐疾?会是什么?” 杨氏皱眉沉思了片刻,跟着想了起来:“刘小姐没什么隐疾,不过嚣张跋扈,蛮横无理倒是真的。她自小没了亲娘,被继母捧杀,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当年在京城中不好寻亲,就给寻了门外的的,打发了出去。” 余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外地寡居的妇人,还能到京城的白岩寺来上香。” 老太太看了看三位儿媳妇,告诫她们:“咱们走慢点,一会儿不知道会瞧见什么呢。不管瞧见了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 音儿脸皮薄,没有咱们的事,咱们悄悄溜走,不让她知道咱们来过。” 杨氏抿嘴一笑,微微点头:“知道了,我们一定不发出声音,也不乱说话。” 余氏和王氏跟着点头,四人相互看了看,随后心照不宣地往前慢慢走着。 前面就是丫鬟和楚之音。 石子湖在后山一处挺偏僻的地方,湖边上有低矮的围栏,还修建了一座凉亭。湖水常年烟雾缭绕,四周的山都是石头,所以取名叫石子湖。 丫鬟带着人一直往湖边去,楚之音远远地看见湖边上站着一位美人。 刘婵如跟她的关系不是十分好,只能说是大家认识。她这个人比较跋扈,凡事都得她占个赢面,若是输了,必定不罢休。 楚之音是个聪明人,总爱捧着她,在她眼里,楚之音算是比较聊得来的人。在楚之音眼里呢?刘婵如只是个平平常常的普通朋友。 跟楚之音交好的人不是没有,不多,就那么两三个。后来因为她不能生,极少出门,逐渐都断了来往。 丫鬟将人带到,喊了一声:“小姐!楚小姐来了!” 刘婵如转身,看见楚之音手里抱着的楚潇潇,神情一顿:“之音!你怎么带了个孩子来?她是你的谁?侄女吗?” 没等楚之音回答,她又自问自答起来。 “哦!我忘了,你没有孩子,跟我一样,如今是孤家寡人一个。我是寡居,比你和离好听些。” 楚潇潇听了,随即朝她翻白眼,还凶巴巴地朝她“啊”了一声。 【我小姑和离可比你寡居好多了,和离是两个人过不下去,分道扬镳。寡居却是你命格不好,留不住丈夫。】 听了奶团子维护自己的话,楚之音的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 她家潇潇别看才几个月大,看事情比谁都通透,实在难得。 “婵如!你喊我来就是为了比较咱们两个谁更倒霉?”楚之音的语气里带着一分戏谑,一分嘲讽,八分不满,“不管是我和离还是你寡居,对世人来说,咱们都是命运不济之人,你说呢?” 不等她回答,楚之音有样学样,自问自答。 “我比你好一些,我家里哥嫂爹娘不嫌弃我和离之身,依然把我当未出阁时的姑娘一样看待。你家里就未必了吧?你爹娘允许你归家吗?” 说起这个,刘婵如的气焰顿时矮了好几分。太尉府一直是她的继母当家,未出嫁时,祖母念她亲娘早逝,总是多疼爱几分。 后来祖母没了,她的亲事落到了继母手里。 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命书,说她八字过硬,克母克夫,一份嫁妆,将她嫁去了外地。夫婿是个体弱多病的,勉强活了几年,最后撒手而去。 她无儿无女,在那里实在过不下去,带着部分嫁妆,偷偷摸摸回了京城。 继母说不敢明目张胆收留她,与礼不合,她只好带着丫鬟婆子住在城外的庄子上。陈氏是她夫家的姑母,前几天去拜见,得知她有心算计楚之音。 刘婵如想巴结这位姑母,就自告奋勇出了这么个主意,希望平宁候世子能梦想成真。 “不说了,之音!咱们一块儿坐下说说话,聊聊天。” 刘婵如像是没事人一般拉着楚之音去凉亭上坐着,丫鬟给她们上了茶水点心。 这个凉亭别具匠心,就建在湖边,跟边上的围栏连在一起。靠近湖水的那边还修了台阶,可以下去洗手取水。 湖里有鱼,又栽种了睡莲,坐在凉亭上观鱼品茶,倒是十分惬意。 两人坐了片刻,刘婵如起身去看湖里的鱼,随后招呼楚之音一起,楚潇潇的大眼睛四处转悠。 【平宁候世子藏在哪儿呢?怎么没瞧见?小姑姑可要当心了,丫鬟一会儿要推她入湖呢。】 楚之音心底大惊,脸色微变,下意识看了看那位丫鬟,随即抱着楚潇潇,站到了一个很微妙的位置。 最后想想不妥,万一她没避开,真摔下去了,小侄女可不能跟着遭殃。 她把楚潇潇放下来,让她扶着凉亭的栏杆自己玩,她则是站在刘婵如的身边,探头望着湖里。 “哎呀!真的有鱼呢,看看看,在那边,躲在水草丛里去了,还是大红的鲤鱼。” 刘婵如瞧她看得认真,脸上的笑容都添加了不少。 “是吧?我看看,我看看,在哪儿呢?哦!我看见了,在那边,那边。之音!咱们今天看见了红鲤鱼,算不算有福之人?” 楚之音假装思考:“算吗?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自己是无福之人。” 早就知道刘婵如约她来没安好心,看她演,她也跟着,不落人后。 【唉!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也不知道小姑姑知不知道马上有祸事要发生,这位刘小姐演技炉火纯青,不去搭个戏台走两步都可惜了。】 回头瞧了瞧认认真真吐槽的小侄女,楚之音觉得心都要化了。娘说得没错,小侄女就是来拯救他们楚家的。 别人她不知道,反正来拯救她是真的。要没有她,自己早就被人算计得连渣都不剩。 第97章 明目张胆看笑话 “怎么会?我看你才是有福之人。” 刘婵如话里有话地说完,又拉着楚之音一起看鱼。 后边的丫鬟瞅准机会,蹑手蹑脚靠近楚之音,猛地出手一推。 楚之音早感觉到了,身形一矮,迅速移开,丫鬟猝不及防,将刘婵如给推了一把。 刘婵如一个不察,没有站稳,往前一扑,一下子跌落湖里。 “啊!” 她惊呼尖叫。 “啊!小姐!”丫鬟吓得心惊胆战,大呼,“救命呀!有人掉湖里了。” 【啊哈哈哈!呵呵呵!小姑姑好厉害,居然躲过了,不愧是武将家的小姐。】 楚之音看着刘婵如“砰”的一声落进水里,水花四溅,她蹲在地上,脸色惨白。 没想到刘婵如的丫鬟真的会推她,还用了那么大的劲儿,好在手里没抱着小侄女,要是她们俩都掉下去了怎么办? 她出事不要紧,小侄女绝对不能出事,她是护国公府的小福星,出了事,楚家会陷入绝境。 刘婵如好黑的心肝,算计她不说,还差点害了潇潇。 这边人一落水,那边就跑来一个男人,二话没有,跟着就跳进了水里。 大喊:“小姐!别怕!我来救你!” 江晨玉根本连人都没看清楚就下水了,看了也没用,他根本就不认识谁是楚之音。以为掉进湖里的那个就是她,拼了命往水里扑腾的人游过去。 远处的老太太和杨氏,余氏,王氏看了,个个脸色不好,原来平宁候府世子打算用女子的名节来算计她们。 “好恶毒的心思。”杨氏不屑冷笑,“可惜算计错了人。” 余氏奇怪:“刘太尉的女儿怎么会跟平宁候府的世子勾结害人?他们认识?” 王氏也不知道,茫然地摇了摇头。 老太太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刘家嫡女嫁的那户人家,估计跟平宁候夫人有啥渊源,不然不会帮着平宁候世子算计人。” 凉亭里,楚潇潇看着湖里的江晨玉和刘婵如不断扑腾,顿时觉得好笑。 奶团子扶着栏杆,笑得“咯咯咯”,以为人家在底下表演逗她玩呢。 江晨珏在寺庙的另一处厢房里休息,他已经来寺庙住了好几天。被楚之音拒婚,他心情糟糕,来给亲娘的牌位添香油钱。 一直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说服楚之音,便在寺庙里多住了几天。身边的人说护国公府的女眷到了,他起身出来,一直想找个机会见见心上人。 看她往石子湖来,原本要跟上去,又见有其他人在,暂时按捺住了,站在一棵树后默默瞧着。 丫鬟伸手推人的那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感觉这丫鬟也太理解他的心了。楚之音要是落进水里,他第一时间冲出去救人。 只要把人从湖里救上来,婚事就算定下了。 意外的是她躲过去了,落水的是另外一个人,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去救人的时候,没想到他那个世子弟弟出现了。 这就值得人深思了,楚之音来白岩寺会见她闺中密友,为什么平宁候世子也在这里? 还好巧不巧地在人落水的第一时间冲出去救人,难道他在打楚之音的主意? 不,不,不是。 他是在打自己的主意。 如果不是他,楚之音根本不会被盯上。 那对母子真恶心,不管他手里有什么都想夺走。 不能再等了,必须先下手为强,那是他喜欢的人,不能被稀里糊涂算计进平宁候府。 江晨珏的腿快过脑子,他急匆匆从树后跑了出来,走到蹲在地上的楚之音身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楚之音微愣,瞧着面前陌生男子,慢慢站起来:“我没事,请问公子你是谁?” 一旁拍着小手,“咯咯咯”笑着的楚潇潇回头看了眼江晨珏。 【啊哈!小姑姑的良配出现了,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难道刚才那一幕他都瞧见了?】 楚之音诧异地转头看着小侄女,心底大惊,良配?他是自己的良配?不会吧?随便遇见一个人都是她的良配吗? “我叫江晨珏,平宁候府的庶长子。”江晨珏打量着多年未见的楚之音,眉眼柔和,“你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小时候?你见过我?” 楚之音有点蒙圈,天地良心,她是听说平宁候府有个庶长子,可从来没见过,他是怎么记得自己的? “还记得你四岁那年,你救过一个斗蛐蛐斗赢了,被人痛打一顿不算,还被踩死蛐蛐的人吗?那个人就是我。” 楚之音想了想,最后想起了那么一点,不多,真的就一点。 【你们俩别叙旧了,湖里的狗男女上来了,小姑姑!抱我!】 听了小侄女的心声,楚之音赶紧过去将楚潇潇抱在怀里。凉亭下边,江晨玉把刘婵如打横抱着,一步一步爬上台阶。 刘婵如明显吓坏了,紧紧搂住江晨玉的脖子,瑟瑟发抖。 杨氏本来要过来,被老太太拉住了:“咱们先回去,那边的事交给音儿自己处理。” “啊?”杨氏心底不安,“母亲!音儿能不能行?会不会吃亏?” 老太太看她一眼,笑了,朝她眨眨眼:“你糊涂了不成?” 杨氏秒懂,顿时不好意思地跟着笑了一下:“是我关心则乱,那咱们回禅房去。” 余氏和王氏虽然不能理解,还是跟着一道走了。家里都是老太太和杨氏说了算,楚家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只要跟着照做就行。 江晨玉抱着人爬上凉亭,抬头就看见江晨珏和一名抱着孩子的女人站在一起,他讶异至极。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你身边的女子是......” 江晨珏不慌不忙地回答他的问话:“这位是护国公府的二小姐楚之音。” “什么?她她她,她是楚之音?”说完赶紧看向被他救上来的女人,问一旁扶着刘婵如的丫鬟,“那她是谁?” 丫鬟小声回话:“她是我们家小姐。” 江晨玉快要气死:“我当然知道她是你家小姐,我问的是她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小姐?” 看见他气急败坏,楚潇潇又笑了,笑得“咯咯咯”,恣意张扬。 明目张胆看笑话。 【哈哈哈!傻眼了吧?让你算计我小姑姑,给你好果子吃,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第98章 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给算计了 江晨珏冷冷站着,他心里很清楚,江晨玉一开始就是奔着楚之音来的。 很好,这是知道他有喜欢的人,故意来挖他墙角? 哼!平宁候世子的脸实在够大,他居然想让护国公府的二小姐做妾? 他在想做什么? 用这么低劣的手段逼迫一位和离归家的妇人,其心可诛。 打算用这招逼他离开京城?然后呢?霸占他的家产? 陈氏可真能算计。 “我们小姐是......” 丫鬟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楚之音代她回答:“掉进湖里的是刘太尉寡居的女儿刘婵如,请问公子你是哪位?” 江晨珏看了眼江晨玉,不怀好意地笑了:“他是平宁候世子。” 楚之音眼底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厌恶:“原来是平宁侯世子救了刘家小姐。光天化日,你们都湿了身,还抱在一处,于情于理,都......” 江晨玉的脸色十分难看,寡居的刘家小姐?那不就是舅家表哥的遗孀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母亲安排引诱楚之音来这里的人是她?可她也太笨了,没算计到旁人,倒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还连累了他。 刘婵如原本还生气楚之音躲过自己的算计,没成想被她这么一提醒,顿时心中有了计较。 她本来就没了丈夫,娘家又回不去,下半辈子都不知道去哪儿安身,若是能进平宁候府再好不过。 楚之音这是把好机会拱手相让,太好了。 心里有主意,刘婵如坐着抽抽噎噎地哭:“世子爷!护国公府的二小姐说得没错,咱们有了肌肤之亲,你得对我负责。 我虽然寡居,却是清清白白的太尉府小姐,今日之事要是被传出去,我哪儿还有脸活着?” 江晨珏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原来楚之音打的是这个主意,他愿意帮着促成。 手背在身后,对不远处的亲卫比了几个手势,不到片刻,来了许多人。 楚潇潇看得直乐,拍着小手,笑得眉眼弯弯。 【吃瓜群众来了,这事好玩了,平宁候夫人做梦都不会想到,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给算计了。】 楚之音看了眼可可爱爱的小侄女,眼底都是笑意。她家潇潇真的是个小福星,有她在,一切妖魔鬼怪无处逃遁,统统都得显出原形。 刘婵如想帮着平宁候府算计她,那就把她送进去。平宁候世子已经娶妻,她进了侯府只能做妾。 吃瓜群众过来就瞧见外头披着披风,头发湿漉漉的一男一女。 “这不是刘太尉那个嫁出去死了男人的女儿吗?怎么跟平宁侯世子缠上了?” “那位小姐掉进了湖里,那位公子跳下去救人,还抱一块儿了。” “没关系!平宁候世子大不了就纳了这位小姐。” “不纳也不行了,两人都那样了,不纳这位刘小姐怎么办?难道真要看着人家去死?” “肯定不会的,平宁候世子不是那样的人,他都跳进水里去救人了,还会看着人家去死?要真有那样的心思,何必把人救上来?” 听着耳朵边大家的议论,江晨玉脸都黑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救错了人。 母亲找的人实在不靠谱,他失望地看了眼刘婵如,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刘婵如一看他要走,随后哭得更大声:“世子爷!你这是不想对我负责?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她就走到凉亭边上,作势要跳下去,她的丫鬟死死地抱着,拼命哀求江晨玉,语气里隐隐带着威胁。 “平宁侯世子救命啊!我们小姐都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不能见死不救啊!” 丫鬟说话的技术很高明,一句话就点名了刘婵如为什么会落进湖里的原因。要不是平宁候夫人要算计楚之音,她家小姐哪里会落水? 江晨玉听完,脸色更黑,这是想用今天的事拿捏他? 外人听了却是另一层意思,丫鬟说的是她家小姐被平宁候世子抱过了,以后没法见人,不如就让他收房。 “是呀!平宁候世子不能就这么走了,刘小姐好歹是太尉府的小姐,既然你把人救了,干脆好人做到底。” “多一房妻妾是美事,平宁候世子还考虑什么?”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刘小姐跳湖?世子爷不是这么冷心冷情的人吧?” 刘婵如看江晨玉一直不答应收了她,顿时来气,她也不想去死了,反而怒目圆睁,瞪着江晨玉。 “平宁候府的世子一点担当都没有,居然还敢异想天开?” 她这话一出,江晨玉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哪怕心里再不乐意,也得安慰刘婵如。 “你安心回去,此事禀明母亲后,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视线意味深长地落在楚之音和江晨珏身上,带着满心的失望和一身的冰冷离去。 禅房里,平宁候夫人陈氏已经等急了,也不知道儿子到底有没有办成事。 实在等不住,就让身边的嬷嬷出去寻一寻,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看见世子爷黑着脸,一身湿哒哒回来。 陈氏赶紧叫人准备热水,干净的衣服,这些都是早就备好了的,就等着他回来呢。 梳洗过后,陈氏才开口询问:“怎么样?成了吗?” 江晨玉不满地看了眼陈氏,脸更黑了:“母亲!你找的都是什么蠢货?护国公府的二小姐没落进湖里,她自己跳进去了,还要我负责呢,不负责恐怕就要将咱们做的事说出去。” “什么?”陈氏的脸瞬间儿黑成乌云,比江晨玉的还可怕,“刘婵如是这么跟你说的?那个小贱人。她八字硬得很,要真将她领回去,还能有你的好?” “儿子已经答应她了,不答应不行,她在人前闹腾。”江晨玉的语气里全都埋怨,“您要找人,怎么着也得找一个比较靠谱的吧?找那么个混世魔王,不是自己找罪受?” 没成亲前,刘婵如的名声在京城可是如雷贯耳。那就是个纨绔,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闯祸。 要真弄回后宅,以后鸡飞狗跳的日子保证不少。 此刻陈氏也很后悔,她怎么就信了刘婵如呢?楚之音没被推入湖里,反倒是她跳了进去,该不会从一开始就算计了她吧? 第99章 他说的都是真话,这是你的良配 她终日打雁,却让雁啄了眼。 说起来真是个笑话,刘婵如说要帮她的忙,当时她还思考了几天,最后还是觉得她这法子最稳妥。 找谁也不如找她合适,因为她是娘家寡居的侄媳妇。 来了京城,娘家不待见,巴结她这姑母,让自己过得好一些也无可厚非。 谁知她竟然算计她的儿子,太可恶了。 江晨玉走了,楚之音抱着楚潇潇跟刘婵如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身离开,江晨珏跟在她的身边。 “楚二小姐!我想找你聊聊可以吗?” 楚之音看了看他,再又看了看楚潇潇,小家伙像是累了,趴在她肩膀上一动不动,蔫哒哒的,眼皮子半开半合,想睡觉了。 江晨珏伸出双手:“把孩子给我吧!你总抱着她,胳膊会酸的。” “不用了,我自己抱着她,有啥话你说吧!我听着呢。” 机会来之不易,江晨珏不想错过:“我叫江晨珏,没有娶妻,已经分府另居,跟平宁候府没有干系。 我娘的嫁妆也拿了回来,现在我住的地方是江府。就在护国公府边上不远的地方,走路大约一刻钟就能到。 我出去这些年一直无心婚事,听说你和离我才从边关赶了回来。上次派媒人去提亲,被拒绝了,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哪里做得不够好你说,我可以改。儿时你与我的那一缕善意,是我毕生珍藏的温暖。” 听完,楚之音都愣住了,定定地瞧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他说的有几分真假。 趴在她肩膀上的小侄女,像是半睡半醒,心声也是迷迷糊糊的。 【小姑姑!他说的都是真话,这是你的良配,不要错过了。媒婆来的时候没把话说清楚,她误了你。】 听言,楚之音心头微跳,眉宇紧蹙。 江晨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马上解释:“今天这事,我猜是我那嫡母做出来的,她为了将我赶走,费尽心机。 为了分出侯府,我把她当年害死我娘的证据拿了出来,她被禁足。知道我曾经去护国公府提亲,才唱了这么一出好戏。 今日要是被她算计成功,我必定心灰意冷去往边疆,再不会回来。你放心!以后这种事绝不会再出现,府里都是我这些年一手培养起来的人。 至于外头,我肯定会给你派几个得力的人侍候,不叫任何人对你有机可乘。” 【嗯嗯!有心了,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 楚之音呆愣在原地,半晌没了反应,感觉眼前这人说的也太长远了,连以后的事都安排好了。 她嫁不嫁还不一定呢。 “知道我那嫡母为什么算计你吗?”江晨珏刚刚得到的消息,他震惊不已。 “为什么?”楚之音问。 “因为张家赔偿你的那笔银子,听说很大一笔,他们动心了。” 想都没想,楚之音脱口而出:“你也惦记那笔银子?” 江晨珏笑着摇头:“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楚之音的心里有一点点松动,感觉他还是挺不错的。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小侄女的心声,她说这人是自己的良配,那就一定是的。 小侄女的心声从来不会出错。 “那八百万两银子是我的耻辱,没打算留着,准备捐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楚之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江晨珏。那笔银子她真的没打算留给自己,到时候哪里有了天灾人祸,她就让它往哪里去。 当初跟张家狮子大开口,目的就是惩罚他们,谁让他们恶意骗婚,耽误她这么多年呢。 “你这样做很好,一日三餐,粗茶淡饭足矣。”江晨珏淡然一笑,“若为金银所累,必定不能称心如意。因为金银会养大人的贪欲,只有清心寡欲,随遇而安,才会开心快乐。” 楚之音眉宇间的疙瘩解开了一些:“没想到你居然能将一切看淡,实在难得。” “难得什么,我从军十多年,见过的人和事太多,自然就看淡了。”说完,视线落在楚之音脸上,“这世间若还真有牵挂,也就剩下了儿时的那一抹温暖,久久无法割舍。” “你不嫌弃我和离之身?” 顿了顿,楚之音小心翼翼地问出自己心底的疑问。 江晨珏微微摇头,眼神坚定:“和离并非你本意,何必在乎?之音!我已经二十有八。当年是我懦弱自卑,不敢去护国公府表露心迹,若是当年坚持,或许你也不会被人欺骗。” 楚之音眼眶一红,随即低头,不想被江晨珏看到自己的软弱。 “你不在意,那你的爹娘呢?他们会同意吗?” “我已分府另居,我爹他根本管不了我,他亏欠与我,也亏欠我娘亲。我的事,他不会多插手。” 江晨珏把家里的情况都细细告诉楚之音,免得她不够了解,畏手畏脚,不敢踏出护国公府的大门。 “嫡母一心一意只想算计侯府的一切留给她儿子,其他的与她而言,都是浮云。让她儿子算计你,就是为了下一任平宁候能做得风风光光。 她已经禁足,即便我们成亲了,也不用去探望她,因为她不配。” 楚之音又沉默了,觉得这人为了她能做到这个地步,还真的是良配。小侄女看人很准,丝毫没说错。 “护国公府的后院干干净净,你这些年在外,就没......” “没有。” 江晨珏听她提起这话,心间大喜,她肯问这些,说明已经在考虑自己的提议了。 “这些年就顾着拼军功了,什么都没有,原本只想看你安康幸福,我孤独终老。” 楚之音猛地抬头,眼眶又红了,被感动的。没想到他对自己竟如此深情,实在是造化弄人,若是豆蔻年华便遇见他,也许没有那么多事。 “不要难过,我们还年轻。”江晨珏从怀里拿出一根玉簪递给楚之音,“这是打算送给你的及笄礼,一直没送出去。 这根玉簪是我找人雕刻的,簪头上有你的名字。明日我派人去提亲,可不要再拒绝了,咱们不能再次错过。” 楚之音没有接,江晨珏将玉簪塞进她手里。 “你先离开,我一会儿再走。” 第100章 总算是苦尽甘来 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手里的簪子,楚之音红着眼眶,红着脸,抱着睡着的小侄女走了。 江晨珏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不远处他的亲兵看见这一幕,感觉自己见了鬼。 将军居然在笑? 不会是天上下红雨了吧? 楚之音抱着楚潇潇回到禅房,老太太,杨氏,余氏和王氏全都看了过来。杨氏伸手将女儿抱过去,放在一旁的榻上,孩子睡了,抱在手上睡得不舒服。 老太太瞧见楚之音手里的玉簪,诧异地问:“音儿!谁给你的东西?” “江晨珏!”楚之音红着脸说了一个名字,知道老太太不明所以,解释道,“他是平宁候府的庶长子。” “平宁候府?”老太太沉吟着,“平宁候府是有个庶长子,已经去从军十多年了,极少回京,侯夫人今天把他也带来了?” 余氏笑着摇头:“不可能,前儿我还听说平宁候府的庶长子分府另居了呢。” 王氏跟着证明:“是真的,外边大家都这么传。说那位庶长子一回来就去找了平宁候,父子俩在书房里谈了好久。 随后他带着人出府而去,接着平宁候夫人被禁足,好像是这位庶长子在侯爷面前说了什么。” 楚之音坐下回答:“他找到了当年侯夫人谋害他亲娘,一尸两命的证据。” 杨氏吓一跳:“啥?他找到了证据?难怪侯夫人会被禁足。” “他还说了什么?” 老太太看着女儿手里的玉簪,自然猜到了她的心思,难免有些担忧。江晨珏这个人他们极少接触,也不了解。 看女儿这样子,显然是动心了,不然不会收下对方的玉簪。 “他说他住在江府。” “江府?”余氏笑了起来,“这不就是上次媒婆来给你提亲的那位吗?” 杨氏,王氏和老太太的目光相互对视,而后全都看向楚之音,等着她的回答。 “就是那人。”楚之音点了点头,“他没有娶妻,也没有通房,自己开府,不跟平宁候府混在一起。 平宁候世子算计我也是因为知道他曾经向我提过亲,他肖想我那八百万两赔偿银。” “砰!”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可恶!平宁候夫人实在不做人。” 杨氏也气愤:“但凡不是诚心诚意的人,都不要轻易答应。你是我们护国公府的姑奶奶,不是谁都可以肖想的,更不能与人为妾。” 余氏皱眉,不悦:“平宁候世子欺人太甚,想让咱们小妹给他做妾?好大的脸。” 王氏不屑冷哼:“别说没算计成功,就算真算计成功了,咱们也不可能答应。他想人财两得,也不怕自己被撑死,咱们家,没有妾室。” 见三个嫂嫂维护自己,楚之音心里很感动:“平宁候世子没算计到我,被刘婵如算计了,看着吧!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抬姨娘进门。”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三个儿媳妇,转头问女儿:“你收下他的玉簪,这是答应他了?你了解他吗?” 抬头瞄了眼床上熟睡的小侄女,楚之音回头对上老太太的目光,停顿了片刻:“他,是我的良配。他身边没有其他通房妾室,就等着我嫁过去呢。 我们是自小的情义,四岁那年,我看他被人戏弄,为他打抱不平,他便记住了。后来他去从军,因为心里懦弱,不敢上门提亲。 再听说我成亲了,他就再没回过京城。这次回来,是听说我和离了。” 闻言,老太太眉间舒展,但凡是小孙女心里说的话,她都信。 她说平宁候府庶长子是女儿的良配,那就一定是,不会错。 杨氏也是相信的:“听起来这位江大公子的为人还不错,要真能成,也是你后半生的福报。” 余氏提醒楚之音:“关于那八百万两赔偿银的事,我看还是先放出风声去,别没得为了那笔恶心人的银子惹出什么事来。” “二嫂这话没错,反正都做了决定,不妨提前说明。”王氏被平宁候母子俩的恶毒心思吓到了,“咱们楚家不会花用那笔银子一分一毫。” 楚之音点头:“我已经跟他说明白了,他没有意见,反倒支持我的决定。” “这就好,只要不是冲着那笔银子来的,怎么着都好。”老太太为女儿即将有归宿高兴,“明日让你父亲进宫,带着你那八百万两,献给国库。不为图名利,只为图安生。” 楚之音没有意见:“一切都听爹娘的。对了,他说明日会派人来提亲,让我不要再拒绝了。” “不会。”老太太笑着拉住女儿的手,“之前是咱们对人不了解,眼下了解了,自然不会随便拒绝。 音儿!放宽心!能遇上一个喜欢你的人不容易,好好抓住,我看那江大公子不是个死脑筋。” “我觉着也是。”杨氏替楚之音开心,“从他办的这些事来看,分明是一步一步算计好了。不愧是将军,办事就跟打仗似的,每一步都滴水不漏。 平宁候夫人谋害他亲娘的证据,肯定是很早之前就找到了,一直隐忍不发,是在等待机会。” 余氏也这么认为:“大嫂分析的对,江大公子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平宁候夫人估计做梦都没想到,这位庶长子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扼住她的喉咙。” “给出证据,不吵不闹,只为分府另居。”王氏促狭地看着楚之音,“我猜这都是为了小妹吧?” “三嫂!不要打趣我。”楚之音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他置办的江府离着咱们护国公府不远,据说走路只要一刻钟左右。” “啊?”杨氏吃惊不已,“这位江大公子是早有谋算呀,连府邸都买在离咱们不远的地方。” 老太太听了开怀大笑:“哈哈哈!说的是,他有心了,这样娘就更放心把你交给他了。以后不管遇到啥事,招呼一声,你哥哥嫂子就到,晾那平宁候夫人也不敢为难你。” “他说了,我过去不用理会平宁候府的人,更不用理会平宁候夫人。” 楚之音在告诉家里人,她成亲后,不用侍奉公婆,也不用看谁脸色,全府上下她最大。 “好!好!好!”老太太笑出了泪花,“我儿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第101章 好吃的素斋呢?我一样没见到啊 楚潇潇一觉睡醒,已经在回家的马车上了。 她看着后头的远去的白岩寺,小脸皱成包子,眼眶里包着泪,伸出尔康手。 【呜呜呜!怎么就走了?好吃的素斋呢?我一样没见到啊!就不能喊我起来尝尝味儿吗?太过分了。】 老太太和杨氏听了偷偷发笑,杨氏给她留了几块白岩寺出品的糕点。 楚潇潇接过,塞进嘴里,用小米牙慢慢磨着,在心里不停喊“好吃好吃”。 江晨珏从白岩寺回去,没回江府,直接去了平宁候府。 见到平宁候,他跪下磕头行礼:“父亲安!” 平宁候虚空将人扶起:“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有事?” “是!”江晨珏起身,坐在平宁候身边,“父亲!我有一事需要向您禀报。” “何事?”平宁候淡淡地问。 “世子和嫡母算计护国公府二小姐的事。” “什么?”平宁候瞬间吓一跳,“他们母子俩疯了?为什么要去算计护国公府的二小姐?那是位和离女子。” 江晨珏神色一暗,语气不悦:“和离女子怎么了?那是我要娶的人,是我的正妻。” 平宁候差点没被大儿子的话气晕过去:“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好好一忠勇将军,娶妻为什么要娶个和离女子?你想气死我吗?” “这个不是重点。”江晨珏摆了摆手,不想跟平宁候扯这些,“重点是世子江晨玉算计我喜欢的女子,和嫡母联手设计,毁人名节。” 平宁候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事我会处理,你不许娶护国公府的二小姐为妻,若真喜欢,纳为妾室吧!” “父亲!我娘是妾室,最后落了个一尸两命的下场。”江晨珏脸色阴沉的可怕,“父亲最喜欢我娘,就因为她成了妾室,被人算计,抛下儿子一人离开。 如此沉痛的教训,父亲居然没有记住?要让儿子也经历一遍那样的痛楚吗?护国公府出来的姑娘,怎么可能与人为妾?” “这......” 平宁候被江晨珏的话堵住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确,当年是他大意了,没想到陈氏如此狠毒,护国公府的姑娘哪怕和离,也不会与人为妾。 陈氏和她儿子白算计了。 “儿子年纪不小了,经不起父亲那样的经历。儿子这么多年不娶亲,就是在等护国公府的二小姐。” 江晨珏看了平宁候一眼,不慌不忙地表述自己心底的想法。他已经分府另居,父亲也管不了他,但有些话,还是必须早早说清楚,利用他对自己娘亲的亏欠。 当然,这种利用,一辈子只能用一次,下次他绝不会再提。 “儿子今天来就是要跟父亲把话说清楚,父亲若是管不住世子,坏了儿子的好事,那儿子也不会轻易罢休。 平宁候府是世子的,不是儿子的,出了啥事,丢了脸面,名声,都是平宁候府的事。娶妻之事也不用嫡母插手,儿子自会一手操办。” 看着眼前一把年纪才说要娶亲的儿子,平宁候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儿子是记恨他的。 因为他的无能,他亲娘被人逼死了。哪怕抓住了害死他亲娘的证人,也没有急着发难,而是选择了隐忍。 说白了就是不相信他这个当父亲的,更不想跟平宁候府有任何瓜葛。这些年他培养了一批自己人,大部分都是他手底下退役的将士。 他们在郊外有自己的田庄和土地,还将护国公府后边的宅院买了下来,什么时候买的他都不知道。 这个儿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默默无闻,一声不吭的人了,他有自己的品阶,也有自己的势力。 他最出色的儿子就是眼前的大儿子,是表妹给他生的,偏偏表妹没能看见。 “你决定了?”既然无法阻止,平宁候只能放弃,“护国公府同意了吗?” “他们会同意的。”江晨珏的态度缓和了一些,“父亲!儿子希望你不要阻拦,也阻拦不了,儿子此生只心悦她一人。 年少时,因为身份卑微,不敢妄想。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谁要敢破坏了我的好事,别怪我翻脸无情。 世子的做法实在让人恶心,知道那是我的心上人,竟然设计污蔑她的名节。” “我没有。”门外江晨玉走了进来,大声反驳,“大哥说话要有证据。” 江晨珏抬眼看着他,冷笑:“证据?刘太尉的女儿刘婵如不就是证据吗?别以为你要纳她为妾了她就不敢实话实说。” 平宁候听蒙圈了:“什么刘太尉的女儿?江晨玉!你都做了什么?老实交代。” 江晨玉被他父亲一吼,顿时垂下脑袋,不敢吭声。 这件事他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人是他母亲找来的,结果却变成了这样,越想越觉得恶心。 当初他就不该脑子一热,为了八百万两银子,答应娶楚之音。最重要的一点是,护国公府的女儿不会给人做妾,他怎么忘了? 都是那八百万两银子给闹的。 “你愣着做什么?你倒是说呀,你跟刘太尉的女儿怎么了?” “父亲莫要动气,世子不说我说。” 江晨珏没有添油加醋,把发生在白岩寺石子湖边的事一五一十全都细细道来。听的平宁候眼眸睁大,脸色发青。 “疯了,疯了,你个逆子,你跟陈氏一起疯了。” 平宁候真的很生气,抓起什么就朝江晨玉砸。书本,砚台,毛笔,宣纸,笔架,稀里哗啦砸了一地。 江晨玉身上,脸上全都是墨点子,狼狈至极。 “养不教,父之过,父亲的确该好好教训世子。”江晨珏的语气十分阴沉,“偌大的平宁候府要是败在世子手里,父亲将来拿什么脸面去见祖宗?” 江晨玉气得半死,反唇相讥:“大哥又比弟弟好在了哪儿?为了一个和离的女人,居然分府另居,怎么?打算跟平宁候府老死不相往来?” “此事与你无关,你只要记住,往后江府是江府,平宁候府是平宁候府,父亲可以去江府,世子和其他人不得擅入。” “嗬!当我稀罕?” “如此甚好。”江晨珏站起来,冷冷盯着江晨玉,“世子记住今日之言,若是他日犯了,本将军必定打断你的狗腿。” 第102章 她将玉玺偷偷调包 江晨玉见不得江晨珏嚣张,冲着他的背影怒吼:“你嚣张什么?楚之音嫁不嫁你还两说呢?” 江晨珏理都懒得理江晨玉,边说话边往外走:“世子记得本将军今日之言即可。” 平宁候望着大儿子的背影,心底十分酸楚。 儿子心里记恨他,也记恨平宁候府,毕竟府里的人害死了他的亲娘。陈氏不做人,寒了孩子的心。 难怪他一走那么些年,实在是家里给了他太多的失望。想起乔姨娘的温柔多情,再看看勇猛无比,成为忠勇将军的大儿子,他心里的愧疚更深。 转头看见陈氏生的儿子,整日游手好闲不说,还四处沾花惹草,现在倒好,连寡妇都要弄进门来了。 这让他以后在同僚面前如何抬得起头? 刘婵如的娘家要是一般人家就算了,偏偏是太尉之女,想抵赖都做不到。 这个笑话妥妥被人看定了,他越想越生气,对着江晨玉就是一顿踹,恨不得将他踹死。 次日,老国公要进宫,准备处理楚之音那八百万两赔偿银子。 一家人坐下来商量过了,都觉得献给国库是最好的决定。 这事不能楚之音自己去办,只能是老国公去办最合适。 早上楚之南去上朝,已经给皇帝递了牌子,知道是老国公找他,皇帝让他巳时中去御书房觐见,还得带上楚潇潇。 巳时中就是现在的十点左右,老国公抱着楚潇潇,坐马车到了宫门口。 下马车进宫门,看见太子李思祖站在那里等着,见了楚潇潇,他高兴坏了。 笑着冲过来,将人从老国公手里抱走:“潇潇妹妹!我来接你了。” 天气不冷不热,楚潇潇穿了套粉嫩嫩的夹袄,底下是一条同色系的百褶裙。头上扎着一对小揪揪,没有戴金色的铃铛,戴的是一对金蝴蝶。 蝴蝶在眼光的照射下金灿灿,展翅欲飞。 粉嫩嫩的小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肉嘟嘟的小手抓着一块不大的糕点,看到李思祖就朝他嘴里塞。 还喊了一声:“啊!” 意思是给你吃。 老国公怕太子生气,赶紧劝小孙女:“潇潇!这个不能给太子吃的,你吃过了,可以拿一个干净的出来。” 李思祖摇头失笑:“不用,不用,潇潇妹妹!我不吃。” 【哼!不吃拉倒,我自己吃,好吃的肉干呢,倒霉太子没口福。】 老国公:“......” 好在孙女说的是心里话,太子听不见,不然就惨了。 李思祖:“......” 你确定我听不见? 一路走着到了御书房,老国公抱着楚潇潇跪下磕头,小人儿倔强得很,怎么着都不跪。一让她跪下就爬起来,要不就坐着,怎么哄都不行,就是不跪。 【祖父!他们不配我跪着,我要真跪了,他们会死得更快。】 皇帝:“......” 祖宗!你还是别跪了,朕可不想死那么快。 “老国公!赶紧起来吧!赐座!” 皇帝说完,过来抱着楚潇潇,将她放在批阅奏折的书案上坐着,奶团子白白净净,胖乎乎,圆溜溜,越瞧越可爱。 她也不认生,觉得什么好玩就抓什么,吓得老国公心肝儿颤。 “皇上!潇潇不懂事,可不敢让她乱抓,别损坏了奏折。” 【祖父!我不会的,我知道什么可以玩,什么不可以玩。毛笔,砚台,玉玺是可以玩的,其他东西不能随便玩。】 老国公:“......” 你还挺聪明。哎!不对,毛笔,砚台摸摸没关系,玉玺可不能瞎摸,容易出事。 他心底还没嘀咕完,奶娃娃已经抱起了玉玺,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十分感兴趣。 【啧啧啧!这东西不就一块破石头,怎么就那么多人争抢?端王曾经给皇帝塞了一位妃子,叫什么来着?】 老国公坐在一旁喝茶,没有出声,他也想知道那位妃子是谁,日后让家里女眷进宫多防备着点儿,别吃了她的亏。 皇帝看奶团子吃力地抱着那块玉玺打量,他很捉急,你倒是说呀,那位妃子叫什么? 元宝公公直接看傻了眼,皇上也太宠爱楚家这位二小姐了,连玉玺都给她当玩具。以后见了楚家人来宫里,可得好好侍候着。 【哦!想起来了,那位妃子叫贤妃,生了一位公主。贤妃擅长音律,时常唱些稀奇古怪的歌曲,连“我是你的小呀小苹果”都没放过。】 皇帝:“......” 你居然也会唱?这曲子到底哪里学来的? 老国公不通音律,觉得孙女唱的那句也没啥好听的,就跟人说话一般,根本算不得音律。 【贤妃深得皇帝宠爱,有一天她将玉玺偷偷调包了,真的送去给端王,假的留在宫里。逼宫的时候,端王拿出真玉玺,说他才是真龙天子。】 什么?调包玉玺?皇帝的脸色突然间黑沉下来,贤妃可真是他的好妃子。 最近他的确召见过她来御书房,不会玉玺已经被调包了吧?真假玉玺到底是怎么辨认的? 他的意念刚落下,就听见了奶团子的心声。 【真玉玺的把手把上被有一道印记,我看看,哦!原来在这里。假的没有,因为是新做的,故意忽略了这条印记。据说这道印记还是清远公主小时候拿玉玺砸核桃留下来的呢,也不知道真假。】 老国公握着茶杯的手隐隐发颤,感觉端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居然将真玉玺偷走,给皇帝留了个假的。 皇帝想的却是,还好还好,贤妃还没动手偷换玉玺,以后可要小心了,再不能随便放她进来。 【这位元宝公公是个忠心的,可惜他那干儿子却是个没良心的,他跟贤妃里应外合,成功偷走了玉玺。】 皇帝:“......” 元宝的干儿子?他有三个干儿子呢?谁?谁跟贤妃里应外合? 护国公:“......” 完了,御书房有奸细,内贼,难怪能轻轻松松偷换玉玺。 元宝公公正眼观鼻,鼻观心底站在一旁当隐形人,忽然感觉一道视线冷冰冰地盯着他,抬眼就对上皇帝那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 他心头哆嗦,不知道自己哪儿犯错了,被皇帝盯上。 【呵呵呵!那干儿子叫小箱子,当时我还吐槽他为什么不叫小柜子呢。】 小箱子?哈哈哈!有名字了,一会儿就派人把他抓起来审问一番。 第103章 一会儿给你点惊喜,可千万不要被惊吓到哦 皇帝的心情瞬间大好,看元宝公公的眼神都温柔了不少。 危机解除,元宝公公狠狠地松了口气。 老国公趁机对皇帝说道:“启禀皇上,小女和离,从张家要了一笔八百万两银子的赔偿款。 当初拿这么大一笔钱只是为了出口心头的恶气,如今气也出了,张家的赔偿也到位。 小女心中惭愧,她不想花用这笔银子的一分一毫,对她来说,这是耻辱。老臣以为,还是充入国库最为稳妥。” 听完,皇帝表情微顿:“哦?八百万两全都充入国库?” 为什么不用在楚家军上?有了这么大一笔银子,不是能将楚家军武装成铜墙铁壁? “是!这是小女的意思,也是老臣的意思。” 老护国公微微叹气,女儿被耽误了八年青春,赔偿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许多心思恶毒的人竟然打起了这笔钱的主意,早日交给国库,早日安生。 至于楚家军的装备粮饷,那是朝廷的事,没有他们私下武装的道理,被人检举揭发,就是图谋不轨。 他们何必花钱惹一身骚? “令爱可有所求?”压下心底的喜悦,皇帝脸色极好。 老国公摇头:“别无所求。” 边上玩着玉玺的楚潇潇“啧”了一声,小人儿皱着眉头。 【祖父也太实诚了,怎么能无所求呢?小姑姑给国库划拉来这么大一笔银子,给个四品恭人不过份吧?】 皇帝:“......” 这孩子,居然懂得诰命夫人的等级,实在聪慧。 老国公:“......” 算了,给不给的都不要紧,先把钱送出去,免得担惊受怕。 【皇帝要不给,以后我就不帮他了,就算他是我的后人也没用,没良心的白眼狼让老头自己收拾烂摊子去。】 啥?朕是你的后人?皇帝被这句话给雷了个外焦里嫩。她说的糊涂账就是指这个?自己是她的后人? 那她是谁?李家的老祖?就算这样,老头又是谁? 老国公也吓一跳,搞不懂孙女说的是什么意思,皇帝怎么会是她的后人?要这么算的话,那他不就是皇帝的...... 不不不,不能这么算,乱套了,全乱套了。 “令爱给国库充入了这么一大笔银子,朕就封她为三品淑人吧!” 老国公猛地一愣,随即跪下谢恩:“谢皇上赏赐!” “不必客气。” 皇帝让元宝公公将老国公搀扶起来,看着一旁的楚潇潇,心想祖宗可满意了?你要的是四品恭人,朕给提了一个品级,变成三品淑人,定是满意了吧? 【看在你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一会儿给你点惊喜,可千万不要被惊吓到哦!】 皇帝:“......” 不可能,朕是一国之君,有啥能惊吓到朕。 老国公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不知道孙女要干啥。把皇帝吓出个好歹,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启禀皇上!贤妃娘娘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赶紧请进来,惊喜来了。】 皇帝想都没想,大手一挥:“宣!” 没多会儿,进来一位艳丽高贵,眉如远山,细长而弯,一双杏眼,含情脉脉的妃子。 她鼻梁挺直,唇如玫瑰,娇艳欲滴。脸庞轮廓分明,每一个角度都洋溢着无可抵挡的魅力。 身姿婀娜多姿,体态轻盈。手如柔荑,指若兰花,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优雅和风情。 衣裳华丽而精致,展现出她的高贵气质。 笑容妩媚,仿佛能融化一切,一颦一笑,都充满了诱惑力,让人无法抗拒。 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婉转动听,让人陶醉。 笑得千娇百媚,让人心动不已。 楚潇潇都看呆了,连手里拿着的玉玺都不知不觉摔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吓她自己一跳。 【啊!原来这就是贤妃,端不愧是王爷费尽心思为皇帝寻来的东盛第一美人,还让女主教她许多现代歌曲,深得圣心,难怪能时常出入御书房。】 玉玺掉落在书桌上的那一刻,贤妃心都跟着颤了颤,同时心颤的还有坐在一旁的老国公。 别看他四平八稳地坐着,实际上心慌得不行。孙女居然砸了玉玺,要是不小心砸坏了,护国公府一家人铁定要整整齐齐砍脑壳。 看皇帝那一脸平静的样子,玉玺应该没砸坏。 只是孙女那一副哈喇子滴滴答答往外冒是咋回事?眼珠子还死死地黏在贤妃身上,真被她的美貌惊艳到了? 潇潇!咱擦擦口水行不?贤妃还没你好看咧。 “臣妾参见皇上!” 贤妃声线婉转,和她身边的大宫女跪下行礼。 楚潇潇终于从愣神中清醒过来。 【咦!鸡皮疙瘩掉一地了。这贤妃长得是不错,说话的声音太嗲,一开口让人恶寒,差评。】 皇帝:“......” 太嗲?有吗?她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 老国公年纪大了,没啥反应,安静地坐着。 他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等会儿亲手把东西交给皇帝就行。要不是贤妃来捣乱,他都已经拿出来交完了。 元宝公公看皇帝一直不发话让贤妃起来,心底隐隐觉得这位怕是要失宠了。风水轮流转,这位要真失了宠,他第一个不放过她。 平日里总是有意无意说他是阉人,他真想回一句:“阉人也是人,是你招惹不起的。” 贤妃跪在地上,一直没等到皇帝让她平身,很是疑惑。微微抬头,瞧见皇帝正在逗他抱着的奶团子,心里对楚潇潇恨意重重。 哪里来的死孩子,她生的老五都没被皇帝抱过,凭什么她就能? 心里有气,偷偷拿眼睛瞪她。 奶团子坐在高高的书桌上,奶凶奶凶地跟她对瞪,还很大声地指着地上的贤妃大叫:“啊!” 【麻蛋!皇帝不让你起来,你瞪我做什么?把个男人打扮成自己的大宫女,日夜带在身边,还生了个女儿,成了皇家公主,端王知道吗?皇帝知道吗?】 回头看了看脸色越来越不好的皇帝,小小的奶娃一脸同情,朝他叹气。 【唉!可怜哦!被人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还给人养娃,你这皇帝做得也太失败了。】 皇帝内心犹如风暴嘶吼,从没如此震惊。贤妃身边的大宫女是男人?他怎么没瞧出来? 第104章 贤妃的本命蛊 “元宝!将贤妃的大宫女带下去检查一下,朕怀疑她的身份有问题。” “遵旨!” 元宝公公心里乐开了花,他就知道,贤妃要失宠了。 “不要啊!皇上!臣妾用性命担保,臣妾的大宫女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花容失色的贤妃死死拉住身边的大宫女,不让侍卫带走,并不断给皇帝磕头。 瞧着她的狼狈,楚潇潇拍着手笑得“咯咯咯!” 【皇帝的眼睛还是很毒辣的,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赶紧带下去检查吧!这男人为了进宫,喉结让一个杀猪匠给削了。】 老国公注意看了看地上被贤妃死死拉着的大宫女,果然没有喉结。 皇帝一直没有怀疑过贤妃身边大宫女的身份,就是因为没看到她的喉结,以为她就是个女子,没想到她却是个男子。 日日夜夜跟贤妃混在一起,还生下了五公主。 贤妃真是狗胆包天。 “拖下去。” 皇帝不看贤妃的梨花带雨,挥手让侍卫将人拖出御书房。人一被带走,贤妃就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端王爷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她就先露出了马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一直隐藏得很好,为什么忽然就被识破了身份? 【贤妃的身份不简单啊!她是南云国土司哈默展跟汉人女子生下的女儿。端王跟南云国的人来往密切,等待机会窃国呢。】 皇帝眉头微皱,脸色冰寒,老国公看得心惊肉跳,怕孙女一不小心惹怒了他。 【那位大宫女是贤妃的心上人,部落里的奴隶,贤妃答应来东盛的唯一要求就是带着心上人一起。】 皇帝的脸黑得跟桌上的墨水一般,楚潇潇当做没看见,她拿起一支笔在手里把玩着。 老国公坐在一旁一声不吭,贤妃伏在地上无声痛哭。 元宝公公进来汇报,刚打算凑到皇帝耳朵边说话,被他抬手阻止,示意他当众说出来。 楚潇潇的心声老国公肯定能听见,在楚家人面前,他无需遮遮掩掩。 “启禀皇上!贤妃的大宫女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皇帝“唔”了一声,呵斥地上的贤妃:“说,你的大宫女为什么会是个男人?” 贤妃抬起头来,满面泪痕,视死如归:“臣妾无话可说。” 皇帝看了眼贤妃,吩咐元宝公公:“将你的徒弟小箱子喊来,再吩咐人将五公主带来。” 提到五公主,贤妃大惊失色,她双眼睁大,吃惊地看着皇帝:“不要将她带来,她还小,不能知道这些。” “哼!你秽乱宫廷弄出来的孽种,朕不会留着她。” 贤妃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搞不懂他是从哪儿知道女儿身份的,前几天不都好好的吗?怎么她的秘密一下子全都暴露了? 楚潇潇抬眼瞧着威严的皇帝,小人儿替他难过。 【皇帝还算聪明,就是知道得晚了些。五公主这顶绿帽戴了好几年,可怜啊!】 皇帝微囧:“......” 小祖宗!咱不说行不?可怜可怜朕吧! “皇上!五公主是皇上的血脉呀!” 贤妃就生了这么个女儿,才五岁,真不舍得她跟着自己去死,一口咬定五公主是皇帝的女儿。 “哈玲玲!你在骗我?孩子不是我的?”被元宝公公带进来的贤妃“大宫女”脸色难看,厉声质问,“你不是说孩子是我的吗?” 楚潇潇手里拿着笔,指着他大叫:“啊!啊!啊!” 【孩子是你的,脚底板有你们家族的印记,不过被贤妃狠心抹去了,留下了一块烫伤的疤。】 老国公:“......” 贤妃可真够心狠的,为了遮掩丑事,连亲生的女儿都不放过。 皇帝冷笑,看着地上的贤妃和她的心上人:“孩子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小箱子带着五公主进来,五岁的五公主规规矩矩给皇帝行礼,看见楚潇潇被皇帝抱着,满脸不高兴。 见地上的母妃在哭,更不乐意了。 指着楚潇潇问:“父皇!她是谁?为什么父皇抱她,不抱本公主?” “放肆!”皇帝瞪着五公主,越看越觉得她像贤妃的奸夫,“小箱子!五公主目中无人,骄奢跋扈,掌嘴二十下。” 【哈哈哈!皇帝绝对是故意的,笑死人了。用贤妃培养的人处罚她的女儿,有趣,我喜欢。】 皇帝看她笑得开心,脸色都跟着好了些。 顿时,御书房里响起掌嘴的“啪啪啪”声,五公主被打得双颊红肿,鲜血淋漓。 贤妃和她的心上人几次要冲过来护着五公主,都被元宝公公唤来的侍卫抓住了。 他们根本动弹不得,贤妃顿时大怒,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 蓦地,从她嘴里爬出一条金色的蜈蚣,她用力往前一吐,“噗”的一声,精准地吐到了皇帝面前的书桌上。 蜈蚣有七八寸长,通体金红,动作迅猛,从书桌上一跃而起,朝皇帝的面门飞扑过去。 御书房里的众人看得集体倒抽凉气,谁也没想到贤妃居然有这本事,能从嘴里吐出蜈蚣来。 老国公站起来冲去救驾,只是他距离有点远,根本来不及,但他还是起身往前冲。 元宝公公也想冲过去,他站得更远,在门口呢,等他跑过去,蜈蚣早就咬到皇帝了。 贤妃得意极了,哈哈大笑:“哈哈哈!皇上!这是臣妾的本命蛊,你若是放了我们一家三口,臣妾就救你一命。否则,你就等着跟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哈哈哈!” 【本命蛊?那要是蜈蚣死了,你不也要死翘翘?】 楚潇潇扶着皇帝的手,颤颤巍巍站起来,伸手一抓,将距离皇帝面门一厘米不到的蜈蚣抓在手里。 随后一个屁股蹲,又坐在书桌上,用力甩了着手里的蜈蚣。 所有人都看傻了。 皇帝:“......” 不,小祖宗!那是蜈蚣,有毒的,你居然抓住了它?还用力甩?不怕它咬你吗? 老国公不顾形象礼仪,冲楚潇潇大喊:“潇潇!放开,放开,那是毒虫,有剧毒的。” 皇帝也赶紧哄:“潇潇!丢掉它,它会咬人。” 楚潇潇像是没听见,依然在甩蜈蚣,甩得“噼啪噼啪”响。 【这乃是大补之物哦!祖父早年征战,落下一身伤痛,拿这玩意儿泡酒,可祛风湿,止疼痛呢,好东西。】 第105章 来一回皇宫,得了一袋子毒蛇 贤妃都看懵逼了,她的本命蛊,一出生就有了,用她的血喂养了几十年,剧毒无比,说它见血封喉一点都不带夸张的。 为什么那个奶娃娃不怕? 蜈蚣在她手里为什么如此乖巧?一动不动? 难道她也懂得御蛊?还是说她身上有蛊王? 贤妃不信,她回头朝自己的心上人使了个眼色,心上人秒懂,嘴里发出很奇怪的声音。 顷刻间,御书房的房梁上掉下来好几条毒蛇,全是剧毒无比的那种,就砸在书桌上。 有些掉到了地上。 皇帝和老国公,元宝公公以及侍卫都看呆了。 唯有楚潇潇见了毒蛇开心不已,“咯咯咯”地笑着爬向它们。 毒蛇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奶团子身上的威压实在太可怕,它们根本不敢乱动。 【啊哈!今天真是来得巧啊!居然送了这么多毒物过来,以后家里的爹爹,叔叔们都有祛风止疼的药酒喝了。】 皇帝看楚潇潇爬走,本来还担心她丢掉的蜈蚣会咬自己,斜眼一瞧,蜈蚣翻着肚皮躺在桌上,露出许多的脚,就跟死了一般。 元宝公公已经快速走了过来,拿手里的拂尘将蜈蚣拨到了地上。 贤妃和她的心上人,嘴里不停发出许多奇奇怪怪的声音,蛇和蜈蚣都没有任何反应。 蛇群:“......” 主人!你害死我们了,这里有位小神仙你不知道?召唤我们来送死? 蜈蚣:“......” 没救了,全身骨折,爬不动了,你再召唤都没用。 奶团子将蛇一条一条抓在手里左看右看,仿佛她抓着的不是真的毒蛇,而是玩具。 老国公吓得面如土色,一个劲地喊:“潇潇!不要去碰那些蛇,它们都是有毒的。” 【不怕不怕,祖父!它们不敢咬我,给我找个布袋子来呀,装起来,带回去。】 皇帝很贴心,亲自拿了一个黄色的布袋子,递给楚潇潇。 奶团子高兴坏了,冲他笑。 【皇上真好,冲你今天的表现,以后跟着我混哈!八百万两赔偿银子也是我讨来的哦!】 皇帝脸色一僵,心里不住点头,好好好,以后朕跟你混。今天要没你在,朕恐怕已经被蜈蚣咬了,你救驾有功,不知道想要什么赏赐。 打完嘴巴的五公主看楚潇潇坐在好几条蛇中间,她很来气,那条被她抓在手里的竹叶青是母妃准备送给她当宠物的。 之前在母妃宫里的花房见到过,尾巴上长了个肉坨,很特别。 那是她的东西,不能被这个讨厌的奶娃娃抢走。 五公主顾不得脸上疼痛,跑到楚潇潇面前,伸手从她手里把竹叶青抢回来。 “这是我的,你不能拿。” 贤妃和他的心上人同时对五公主惊呼:“不要。” 五公主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竹叶青咬了一口。 “啊!” 她吃痛,将竹叶青甩在地上,楚潇潇看了,没啥反应。 【唉!自己找死,阎王爷都难救。父母召唤毒蛇,杀死亲生女儿,解不开的死劫。】 五公主被毒蛇咬,没几分钟就毒发了,贤妃和她的心上人眼睁睁瞧着女儿的生命在他们面前一点一点地流失。 楚潇潇一边爬,一边将毒蛇捡起来,装进布袋子里,包括那条杀人的竹叶青,还有那条被她甩骨折的蜈蚣。 捡完后,对着老国公“啊”了一声,指了指袋口。 老国公看懂了,孙女的意思是让他把袋口扎紧。 皇帝也看懂了,找了根黄色的布条,亲自上手扎。 处理完,皇帝让元宝公公打了水来给楚潇潇洗手,随后命人将贤妃和她的心上人,还有小箱子一起拖去审问。 元宝公公愣在当场,看皇帝的意思,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徒弟跟贤妃搅和在一起,偏偏他跟个死人一样啥都不知道。 刚要跪下表忠心,被皇帝抬手打发了出去:“开朕的私库,挑几样精巧好玩的金器玩具来。” “遵旨!” 抬手抹了抹眼泪,元宝公公倒腾着两条圆滚滚的腿,飞快地走了。 老国公将怀里八百万两银票拿出来,放在皇帝的书案上。 “这是小女所有的赔偿银子,全都在这里了。” 皇帝看了看那叠银票,再看了看抱着玉玺研究的奶娃娃,心头甚是宽慰。 “护国公府一心为国,朕永远铭记于心。今日之事十分凶险,多亏了潇潇救驾。” 老国公摆了摆手:“皇上言重了,保护皇族正统,是楚家人义不容辞的天命。” 楚潇潇在边上吐槽。 【不是正统,人家也容不下楚家呀。端王爷篡位成功,第一件事就是诛杀楚家,不论男女老幼,楚家上上下下,全被砍头。】 皇帝闻言,心中震撼,端王实在太可恶了,居然将护国公府满门抄斩。 【不过他也没落好,没几年就被女主弄死了,最后的人生赢家是女主,她成了东盛国高高在上的女帝。】 皇帝捏紧双手,那个女主不能留,一定要将她嘎了。 想当东盛的女帝,别说门和窗户,连狗洞都不给她留。 元宝公公拿来了好几件黄金打造的孩子玩具,都是敕造司按照皇帝的吩咐新打出来的。 一个金风车,一个金苹果,一个金蝉,还有一个金饭碗。 楚潇潇瞧见后,眉开眼笑,对这几样玩具个个满意。 【啊哈!今天是个好日子,来一回皇宫,得了一袋子毒蛇不说,还得了许多金子。得好好珍藏,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保证能治愈我这颗受伤的小心灵。】 皇帝:“......” 放心!谁要敢伤害了你,朕第一个不放过他。 老国公:“......” 有祖父在,谁也不能伤了你,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祖孙二人完成了使命,带着一袋子毒虫毒蛇和金器回去了。 元宝公公见人走了,立马跪下来请罪,皇帝心有余悸地坐在书案后,对着他摆手。 “以后莫要乱认干儿子,免得被人利用。” 元宝公公流着眼泪回答:“是!奴才记下了。” “你我一同长大,朕知晓你的脾气。”皇帝看了看地上圆滚滚的人,“你这人小事上糊涂,大是大非上绝不会胡来。记住朕的话,做好自己,谨言慎行。” 元宝公公感动的眼泪哗啦啦流:“记住了,奴才以后一定遵旨行事。” 第106章 分配毒蛇 祖孙俩回到家,把一大家子都给吓坏了,没见谁出门去皇宫一趟,带回来一大袋子毒蛇的。 老太太抱起楚潇潇,浑身打量,见她从头到脚,啥事没有,才松了口气。 “祖母的潇潇呀!你弄一大袋子毒蛇回来做什么?” 老国公代替她回答:“这些东西泡药酒可是很好的呢,让府医过来,将这些毒蛇都给处理了。” 【是哦!泡药酒的好东西呢,里头的蜈蚣最值钱,一定要泡了给祖父喝。】 楚之南,楚之西,楚之北听了,面面相觑,原来袋子里不单单有毒蛇,还有毒蜈蚣。 明明袋口都已经打开了,为什么这些毒物不爬出来逃窜? 众毒蛇:“......” 我们不敢啊!外面的奶团子威压太盛,出去就是个死。 蜈蚣:“......” 全身骨折不能动,只能装死。 “父亲!八百万两银子送给皇上,可有什么说法?” 楚之南最关心这个,那是妹妹八年的青春换来的,皇上不会啥说法都没有吧? 老国公抚摸着胡须,笑得开心:“皇上会封音儿为三品淑人。” 杨氏,余氏和王氏都替楚之音开心,有品阶在身,出去外头也不会被人轻易看扁。 “这回好了,妹妹有了品阶,去哪儿都没人敢说什么。” “是呢,否极泰来,好事,好事。” “江大公子的亲事已经答应了,又有了诰封,妹妹真是双喜临门。” 老太太被三个儿媳妇哄得开心,笑得差点没抱住楚潇潇。 “哈哈哈!音儿有了好归宿,是家里天大的喜事。” 楚潇潇从老太太怀里溜下来,扶着东西,走到楚之南身边,拉住他的手。 “啊!” 随后指了指那袋蛇。 楚之南不解:“潇潇!你要做什么?把蛇送给爹?” 楚潇潇用力点了点头,表示他猜对了。 小手扒拉开袋口,在好几条毒蛇里头挑挑拣拣,拉了一条出来,丢给楚之南。 【爹爹!这条给你,用酒泡了,喝完你身上的暗伤就好了。】 楚之南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到了,柔软一片,人都说女儿是贴身的小棉袄,果真没说错。 他的潇潇居然看出他身上有暗伤,这伤总是折磨着他的痛觉神经。 【这两条给二叔,他体寒,用这种毒蛇泡酒喝了就能祛除体内的湿气。】 奶团子将两条毒蛇拉出来,丢在一起,指着楚之西,朝他“啊”了一声。 楚之西赶紧过来,领了小侄女给的毒蛇。 【这两条跟蜈蚣给祖父祖母,他们年轻的时候受过伤,留下陈年暗疴,用这种毒物最好。剩下的给三叔,喝了药酒,他的手臂就再不会疼得抬不起来了。】 分配完毒蛇,楚潇潇拍着手笑,仿佛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 另一只布袋子里装着皇帝给的四样金器,老太太故意逗她:“哟!这金苹果真漂亮,送给祖母好不好?” 楚潇潇拼命摇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 【不行哦!那是潇潇的呢,祖母不能跟小孩子抢东西。】 杨氏看她要过去抓老太太手里的金苹果,赶紧打水来给她洗手,刚刚抓了毒蛇呢。 不洗洗总感觉心里膈应。 洗完手,楚潇潇扶着人,颤颤巍巍,摇摇晃晃走到老太太面前,将金苹果拿回来自己抱着。还拿出金碗,将金苹果装了进去。 心里头欢呼雀跃。 【金子,金子,都到潇潇的碗里来。】 老太太看乐了,帮她把其他两样也装进碗里。可惜碗太小,装不下。 府医过来,看着满地的毒蛇,眼睛都直了。 天呐!这是捅了蛇窝了吗?哪里来的这么多毒蛇?好些还是罕见的品种。 这头金蜈蚣更少见,可以肯定不是东盛国出产的,南云国那边,有瘴气的山里才能找到。 老国公也没去南云国呀,这是打哪儿弄来的? 护国公府的府医都是军队里退下来的军医,见多识广,知道什么物种应该属于什么地方。 更知道它们的药用价值。 老国公告诉他:“这些毒蛇是用来泡药酒的,你拿去清理一下,都泡了吧!这些是我的,这是老大的,那是老二的,剩下的全都归老三。” 府医看过后,一一记下,随后问:“老国公!能否告知这些东西都哪儿来的?” “皇上赏赐的。” 老国公想都没想,随口编了个瞎话。东西的确是皇宫里带出来的,地上明黄的布袋子可以作证。 虽然不是皇帝赏赐的,那也差不了多少。 府医惊讶:“到底是皇上,连南云国的金蜈蚣都能抓到,这可是好玩意,特意去寻都不一定有呢。” 老国公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条蜈蚣差点要了皇帝的命,要不是他家潇潇,事情就糟糕了。 皇帝要是出了啥事,他们楚家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转头看了眼专心致志玩金器的奶团子,老国公眉眼慈祥,感慨不已。 府医将蛇都丢进布袋子,扎紧袋口,提着走了。头一回见这么乖巧的毒蛇,一动不动趴在那里任人随便抓。 要不是因为毒蛇还在吐着蛇信,他都要以为这些蛇死翘翘了。仔细一看,没死,还是活的呢。 更奇怪的是他抓它们的时候,明显感觉它们的身体在颤抖。 府医就很迷茫,你一毒蛇你颤抖什么?厅堂里不就多坐了几个人,难道害怕了?怕得瑟瑟发抖? 玩儿呢?毒蛇也会害怕? 不一直是人类怕它们吗? 就......挺迷的。 头一回看见蛇被人吓得瑟瑟发抖,一动不动。 出了厅堂,走到自己的院子,袋子里的毒蛇马上开始躁动起来。 府医更纳闷了,瞅着袋子里钻来钻去的毒蛇,感觉这才是它们该有的样子。 刚才那一副死样子实在让他匪夷所思。 毒蛇泡酒,要的就是一个鲜活,半死不活地泡进去,药酒的功效会大打折扣。 “你们终于肯动起来了,太好了。等着啊!一会儿就给你们选个好去处。”府医笑眯眯地对袋子里的蛇说道,“趁着这会儿还要时间,你们多动动,不要跟刚才那样装死。” 众蛇:“......” 你可以看不起我们,但不能侮辱我们,我们没有装死,是真的怕死啊! 第107章 被迫营业,抱着奶瓶去上朝 吃完午饭,楚潇潇睡了一觉。 醒来没多久,元宝公公就来宣旨了。 所有护国公府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跪了一地,她就是不跪。 杨氏给她摆好姿势都没用,奶团子一骨碌爬起来,扶着她站得笔挺。 再拉着她跪下,她又站起来,元宝公公看得直乐。 笑着对杨氏摆手:“国公夫人不必折腾了,孩子小,不跪就不跪,在御书房也没跪呢,皇上不会介意的。” 【哼!他要敢介意,我不管他这笔糊涂账了,让老头自己管去。】 本来天气晴朗的天空,居然响起了轻轻的雷声,奶团子抬头望天,气鼓鼓地又“哼”了一声,朝着天空直翻白眼。 瞅着她那古灵精怪的样儿,元宝公公笑得不行。护国公家的奶娃娃真是有趣,也不知道跟谁生气,朝着天空梗脖子。 明明是一个小奶娃,却偏偏要装作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表情萌哒哒,奶凶奶凶。 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娃。 想起晌午发生在御书房里的凶险,元宝公公对奶娃娃感激在心,要不是她出手抓住了那条蜈蚣,今天宫里必定大乱。 他身为皇帝近身内侍,居然没保护好皇上,他死有余辜。贤妃吐出那条蜈蚣时,他整个人都吓懵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双脚就跟被定住了似的,根本无法移动。 奶团子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珠子,扶着皇帝的手站起来,伸手就抓住了那条可怕的毒虫,随后就开始甩,不停地甩。 毒蛇掉落下来他被吓一跳,奶团子丝毫不怕,麻溜地从桌子上爬下来,一条一条全都捡起来,用个袋子装着走了。 天!这都什么孩子,居然连毒虫毒蛇都不怕。凭她救驾有功,不跪真没什么,皇上肯定不会介意。 见人到齐,元宝公公摊开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公府二小姐楚之音......” 一大篇的夸赞字词,最后才说到了点子上。 “朕心甚慰,特敕封为三品淑人,钦此!” 楚之音举起双手接过圣旨,护国公府楚家人齐齐开口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切礼毕,老国公请元宝公公喝茶,他推辞了,杨氏赶紧塞给他一大包银子,楚之南亲自将他送出府门。 此事一出,就跟一阵风似的刮遍全京城,江晨珏也得到了消息,笑得跟个二傻子一般。 今天派媒婆去提亲,楚家答应了,他开心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楚之音真的将那八百万两赔偿银子充进了国库,换回来一个三品淑人,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他只有四品,夫人却是三品,看来他的努力了。 傍晚,平宁候得到了消息,感觉大儿子的眼光还行,虽然是和离女子,到底是皇上亲封有品阶的女人,嫁给平宁候府的庶长子做正妻也行。 两人各有缺陷,相互补助,倒不失为一桩美满姻缘。 江晨玉也听说了此事,感觉楚之音就是个傻子。八百万两银子居然白白丢进了国库,换一个三品淑人,实在不值。 “蠢货!蠢货!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要那个品阶做什么?大把的银子握在手里不香吗?楚家人是全京城最愚蠢之人,楚家女不娶也罢。” 这话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只能躲在房里一个人偷偷说,要是被人听见,传出去,那就是大不敬之罪。 有银子不想着上缴国库,想着握在自己手里,不是大不敬是什么?人人都这么自私自利,国家还怎么发展下去? 御书房的皇帝此刻更是心情愤怒,刚刚有人来报,贤妃和她的心上人死了。 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审问出来,人就咽气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贤妃居然是端王送来的,前朝和后宫,端王到底还隐藏了多少手笔? 这事靠别人根本没办法查清,还得靠楚潇潇来,可他到底是怎么成为她后人的?难道她真的是小祖宗? 明天他跟护国公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带着楚潇潇来上早朝,还得给他抱着才行。 离远了怕听不见她的心声。 端王在京城的人脉必须全部铲除,才能找借口将他弄进京城,诓骗进宫,一举拿下。只要他在后宫的帮手全都拔除,就没办法兴风作浪。 有了主意,皇帝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晌午那一幕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要不是楚家的奶团子,他今天难逃一劫。 没想到贤妃的嘴里居然养了那么大一条蜈蚣,自己曾经还那么迷恋她,亲吻过她的嘴,想起来就恶心,反胃想吐。 从此他对后宫的女人有了心理阴影,唯有皇后是他最放心的人。其余女人这段时间一律不召见,免得遭算计。 楚潇潇得知自己被迫营业,明天早上要跟着爹爹一起上朝,气得小手不停地拍打门框,愤怒地“啊啊啊”了好几声。 【皇帝是不是疯了?让我一个没满周岁的奶娃娃去上朝?不会是被贤妃吓破胆了吧?】 楚之南:“......” 好像是的呢,不然也不用带着你在身边了。 御书房发生的事,避开楚潇潇,老国公已经跟家里的人讲述了一遍。那场面,听上去真的很精彩,很恐怖。 谁能想到贤妃的身份居然是南云国部落土司的女儿?还擅长养蛊,张口就吐出一条金色的剧毒蜈蚣。 那个假扮成她大宫女的心上人更厉害,随随便便弄出了好几条毒蛇,这要是被咬一口,还能有命活吗? 要是好几条毒蛇同时扑向皇帝一个人呢?那会怎么样? 皇帝可不被吓破了胆。 老国公微微皱眉,感觉皇帝似乎不是这个意思,到底是什么呢?他一时半会儿猜不出来。 杨氏愁眉苦脸:“潇潇才这么小,进宫能做什么?饿了怎么办?” 老太太吩咐:“家里好在备了奶羊,明早给潇潇带一壶羊奶在马车上。老大媳妇!这事你得辛苦些,陪着一起去。 皇帝召见,潇潇不能不去。你不能进宫就在宫门口的马车上等着,孩子一出来马上喂羊奶,不能饿着她。” 【哼!我看他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贤妃就把他给吓得屁滚尿流,还得我抱着奶瓶去上朝,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第108章 是我,是我,你来咬我呀 楚家众人听完,相互对视,随即哈哈大笑,奶团子那句“抱着奶瓶去上朝”,实在太有画面感,他们忍不住啊! “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 “嘿嘿嘿!嘿嘿嘿!......” “噗哈哈哈!......” 瞧着一大家子笑得前俯后仰,奶团子眼眶都气红了,大声喊:“啊!啊!啊!” 【哼!欺负我不会说话是吧?肆无忌惮取笑我是吧?不理你们了,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听完楚潇潇的心声,大家慢慢收起笑容,再不敢笑。个个看过去,果然瞧见白白嫩嫩的奶团子红着眼眶,一副控诉的表情。 老太太的心瞬间疼惜得不得了,走过去将她抱起来:“祖母的乖乖哟!怎么生气了?好好好!祖母不笑了,祖母让大家都不许笑。” 老国公马上捋着胡子,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笑了,不笑了,祖父不笑。” 楚之南假意咳嗽了几下:“爹也不笑。” 随即扭头,嘴巴咧开到耳朵根。 楚潇潇没眼看,大人就会骗小孩,心口不一,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杨氏努力收住笑意,用手捂住上弯的唇角,怕被女儿看见。 楚之西和楚之北努力憋着,不敢再笑。 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楚之南身上,楚潇潇朝他翻了个白眼,眼白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哼!便宜爹最坏,嘴上说不笑,偷偷转头笑,不理你了!坏爹爹!】 楚之南一个没忍住,“哈哈哈”地笑着走了出去。 哎呦喂!他家潇潇怎么能这么可爱?瞧那大眼睛翻地,那小表情委屈的,简直萌他一脸血。 谁能扛得住啊! 屋里的人见楚之南笑着走了,个个低头看地板,再不敢看奶团子,怕被她萌得憋不住。 只要不看,就不会引发笑点。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楚潇潇就被人抱起来穿衣服。 她知道今天要跟着爹爹去上朝,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由着杨氏摆弄。上了马车,杨氏也不敢给她喂什么吃食,怕一会儿上朝她要尿尿。 听说皇帝要抱着她呢,万一尿在皇帝身上怎么办?楚家岂不是要被责罚? 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抱着她上朝,万一被孩子冲撞了,会不会降罪更不好说,凡事求个小心安稳总不会错。 到了宫门口,杨氏留在马车上,楚之南抱着熟睡的楚潇潇进宫。 许多人看他上朝抱着个孩子,纷纷打趣。 “护国公!你带着个孩子来做什么?想再捐八百万两银子?府里再出个三品淑人?” “你是不是疯了?弄个奶娃娃来朝堂,亏你想得出来。” “完了,完了,护国公不会是魔怔了吧?抱着女儿来上朝?你就不怕皇帝一怒,将你女儿摔死?” 楚之南瞪着说话的那人:“管好你的嘴,连皇上都敢随意编排,脑袋不想要了是吧?” 那人不服气:“本官说错什么了?护国公何必虚张声势?” 走进去没多久,元宝公公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直奔护国公身边。 “护国公!将小姐交给咱家吧!皇上已经在等着了。” 楚之南看了眼怀里熟睡的女儿,依依不舍地把人交给了元宝公公,身后的小太监拿出一件披风给楚潇潇盖上。 瞧着这诡异的一幕,所有的官员都不敢吭声。个个脖子伸得老长,对着元宝公公行注目礼。 皇上要护国公府的奶娃娃做什么?还让元宝公公亲自来接? 元宝公公可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别说是个奶娃娃,就算是老护国公来了,他也不可能出来迎接。 为什么偏偏出来迎接一个孩子? 是呀!为什么? 许多人想问,看看四周都是探究的目光,全都憋住了没问。 护国公是个疼女儿的,看着女儿被接走,脖子恨不得变成长颈鹿。 大家看他脸色不怎么好,更不敢问了。 等到了朝堂上,大家才看明白,护国公府的奶娃娃,此刻正被皇帝抱在手里走进金銮殿,坐在龙椅上。 朝臣下跪,山呼万岁,楚潇潇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 无意识地看了看,眼前一片明黄,还有皇帝冷峻的下颌。 她一激灵,翻身坐起,瞧着底下乌泱泱一片人,顿时揉了揉眼睛,随后扒拉着皇帝的手臂,站在龙椅上。 【哎呀!这就是早朝,怎么来了这么多人?端王的左膀右臂,镇国将军姚碧天和太尉刘正极来了没?】 皇帝听了,心间大喜,他就知道,带着楚潇潇上朝,一定会有所收获。 镇国将军姚碧天居然投靠了端王,太尉刘正极也是端王的人,还有呢?潇潇小祖宗!能不能多说几个人的名字? 元宝公公刚喊完“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就见有人站出来哭诉。 “皇上!护国公府的奶娃娃当不得皇上抱着上朝,她不是公主,也不是皇家人,怎么能站在龙椅上接受朝臣的跪拜?” 随后有人跪下:“臣附议!” 楚潇潇被人嫌弃,小脸一垮,眉头皱紧,朝那人凶巴巴地“啊”了一声。 【这个讨厌的人是谁?我才刚来就一堆废话,当我乐意来呀!见了皇帝我都不跪,还能受不得你们的朝拜?哼!狂妄自大。】 皇帝脸色也十分不悦:“御史王桥林!你这是在斥责朕昏庸无道,恣意妄为吗?” 故意将御史的全名称呼出来,皇帝很想听听楚潇潇对此人有什么看法。 【啊?他就是御史王桥林?人倒是个正直不阿的好人,可惜儿子不争气,总是惹事。前几天还因为在百花楼争风吃醋,打死了一个外地来的读书人呢。】 什么?皇帝脸色逐渐难看,大声呵斥:“王桥林!你家公子在百花楼争风吃醋,打死外地学生的事可有妥善处理?” 一言问出,不仅仅是王桥林,就连文武百官都惊出一身冷汗。 大家虽然不敢窃窃私语,却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叽叽歪歪什么。本来有几个言官也想附议的,都把伸出去的一条腿,慢慢地缩了回来。 “皇上!此事本官已经赔偿了银子给那位外地学子的家人。”王桥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事知道的人很少,是谁把风声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楚潇潇:“......” 是我,是我,你来咬我呀! 第109章 第一天上朝,查抄刘太尉 “哼!”皇帝冷冷出声,“王桥林教子无方,残害无辜,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站在龙椅上的楚潇潇仰起小脑袋,拍着手笑。 【哈哈哈!傻眼了吧?让你招惹我,还有那位附议的是谁?报上名来。】 看着王桥林吃瘪,皇帝心花怒放。奶团子太给力了,刚刚打算要死谏呢,这回还敢吗? 老底都被揭了,痛快! 脸上却是十分严肃地看着那位要附议的人。 “刘太尉!刘兆年!你想质疑朕什么?” 刘太尉?楚潇潇睁大眼睛看向底下跪着的人,小嘴巴张大,成了个“0”。 【刘婵如的父亲,寡居女儿在白岩寺被平宁候世子从水里捞起来,一路抱上岸,不知道两人的婚事定下了没有。】 皇帝:“......” 还有这事?小祖宗!这是八卦,知道也没用,起不到威慑的作用。 “老臣不敢,老臣就是觉得护国公府的奶娃娃真不该站在龙椅上,与礼与法不合。再说她就一几个月大的奶娃,有什么资格接受百官的朝拜? 楚家莫非别有用心?想用一个奶娃娃来迷惑皇上?” 刘兆年的语气十分强硬,似乎楚潇潇出现在皇帝怀里,罪大恶极。 楚之南站出来:“启禀皇上,楚家绝无僭越之心。” 皇帝朝他摆了摆手,没说什么,他在等楚潇潇吐槽,很想知道她在心里会怎么评价这位刘兆年。 【哼!端王的走狗。当我乐意来这里接受朝拜?皇帝一定要强人所难我有什么办法?你不喜欢我站在龙椅上,我还不喜欢你偷偷接受端王爷的三十万两贿赂银呢?】 什么?刘兆年居然接受了端王的贿赂?皇帝看他的眼神格外冰冷,依然不发话,就那么看着他,目不转睛。 刘兆年被皇帝盯得浑身不自在,可又不敢说什么。 感觉今天的皇帝与平日不一样,到底哪儿不一样,他又察觉不出来。 【三十万两白银都被他藏进了后院的湖心亭底下,湖水不干,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还有,他书房的暗室里藏着许多跟端王来往的信件,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都是这些年贪墨来的。】 皇帝忽然就笑了,小祖宗实在厉害,挖人底细,一挖一个准儿。 一众文武百官个个诧异,心底大骇,不知道皇帝好好的笑什么。 “刘太尉!你贪赃枉法,收受贿银,好大的胆子。来人!将刘太尉押往偏殿,查抄刘府。” 君无戏言,皇帝一声令下,御林军马上出动。 招手让元宝公公过来,皇帝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元宝公公马上出去,交代御林军头领。 刘太尉被押出去时,脸色惨白,高声喊冤。 楚潇潇像是没听见,她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皇帝的龙冠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 她双脚站在皇帝的腿上,踮起脚尖,伸手要去摸那颗珠子,看得底下各位大臣胆战心惊。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奶娃娃,也太不像话了,连皇帝的龙冠都敢触碰。 楚之南也看见了女儿的顽皮,在底下焦急不已,只是他沉得住气,再怎么焦急也不会表现出来。 外人就觉得他食古不化,女儿犯了大不敬的罪,还站在这里无动于衷。 有人沉不住气,小声跟楚之南嘀咕。 “楚国公!你出面管管孩子呀,难道你不怕她闯祸?连累楚家满门?” “那可是龙冠,她怎么敢下手的?” “国公爷这是投机取巧?靠女儿博君恩?” “不像话,一个奶娃娃,啥都不懂,居然敢跟皇帝坐在同一张龙椅上。” 楚之南巍然不动地站着,用眼角余光扫了一圈众人,没有搭话,就默默地站在那儿,一声不吭。 似乎龙椅上那个要摸龙冠珠子的奶团子不是他家的。 众人窃窃私语之际,皇帝看懂了楚潇潇的意思,稍微弯下腰来,再用手托住她的小屁股,让她够得着自己龙冠上的珠子。 “众位爱卿可还有本启奏?” 底下人瞧着龙椅上的奶团子摸到珠子,笑得满脸开花,呵呵哈哈的样子时,集体懵逼。 皇帝在做什么?让奶娃娃摸龙冠? 是他们看花了眼还是皇帝疯了?为什么要宠着一个女娃? 难道是这女娃长得好看? 仔细瞅瞅,是长的玉雪可爱,招人稀罕。 他们家也有这么大的女娃娃,要不要也抱进宫里来给皇上瞅瞅?说不定就代替了楚家的女娃呢? 【哇!这珠子好看是好看,也够大,摸上去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没劲。】 从皇帝的腿上下来,楚潇潇重新站在龙椅上,看看皇帝,看看底下的朝臣。 【怎么都不说话了?一个个瞧着我做什么?可怜的皇帝哟!这朝堂上的官员,有一大半都是端王爷的人。除了楚家,楼家和皇后的母家,基本上都被端王收买了。】 皇帝扶正头上的龙冠,威严地看着底下跪着的一大片人,心底掀起了无名的怒火。 墙头草。 全都是墙头草。 只要给银子,祖宗十八代都能挖出来卖掉。 【唉!皇帝如果聪明,就该派人查查他们的底细,想办法换掉他们,不管是六部尚书还是别的职位,都该换成自己人。】 皇帝回头看了眼小小的奶团子,眼底都是柔和的笑,底下的朝臣们个个都看傻了眼。 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要寻找一个可爱的奶娃娃,明天抱着来上朝。 原来皇帝还有这癖好,喜欢白白净净的奶团子。 没关系,他们家里也有。 就算自己没有,旁系还能没有?旁系没有,仆从们还能没有? 只要找到一个好看的,入了皇帝的眼,那就是泼天的富贵。 皇帝:“......” 你们该不会认为朕有那啥癖吧?脑子多用在正途上行不? 【不说话就赶紧退朝啊!磨叽什么呢?我饿了,要喝奶!】 “潇潇!站了这么久累了吧?是不是饿了?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皇帝说完给元宝公公使了个眼神。 元宝公公随即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底下文武百官相互看了看,没人出来触霉头。 皇帝脸色一黑,抱起了楚潇潇,元宝公公大喊:“退朝!” 底下众人跪着送万岁爷离开。 出了金銮殿,楚潇潇被元宝公公抱着还给了等在不远处的楚之南。 【爹啊!饿!】 第110章 完了,刘家自即日起彻底完了 文武百官见了,全都围过来看着。 大家眼神里带着打量和探究,楚之南将女儿抱在怀里,跟众人点头示意,快步离开。 孩子说饿了,他走得更快,到了宫门口就能喝羊奶了,得赶紧带女儿过去。 这么小的孩子不禁饿,饿坏了怎么好? 他脚程很快,比其他官员早一步出宫。 杨氏已经在马车外边等着了,看见女儿出来,赶紧迎过去。 “潇潇!饿了吧!娘抱你上车喝奶。” 【啊哈!终于有奶喝了,倒霉皇帝一直抱着我不撒手,也不给我准备吃喝,白给他打工,哼!】 上了车,抱着温热的奶瓶,奶团子迫不及待地喝着。 真的太饿了,扛不住。 以前做神仙,她可以一年不吃不喝,现在变成了人,一顿不吃都不行。 看女儿喝奶喝得那么急,楚之南十分心疼,杨氏催着他离开,赶紧回去,家里一大家子都等着回话呢。 赶着马车回家的路上,楚潇潇喝完奶,困意袭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到了家,老国公和老太太,楚之西,楚之北,余氏和王氏全都在翘首以盼。 瞧见楚之南,老国公问:“怎么样?没啥事吧?” “没事。” 楚之南不等老国公再问,把楚潇潇在金銮殿上的一举一动都细细说了一遍。老太太看孙女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忍不住亲了亲,挥手让杨氏抱回去睡。 余氏和王氏也走了,屋里就剩下了楚之南三兄弟和老国公,老太太。 听完楚之南的话,老国公深深皱眉:“皇帝突然查抄了刘太尉府?还知道他贪赃枉法?” 老太太觉得奇怪:“皇上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之前他不查抄?不会是潇潇说的吧?” 楚之南也不清楚:“当时儿子离得远,听不见潇潇的心声,不知道是不是她说的。” 楚之西和楚之北都没说话,这件事没有证据,他们不能瞎说,免得影响了大哥的判断。 “一定是皇帝听见了潇潇的心声。”老太太很肯定地告诉大家,“你们忘了吗?潇潇说皇帝是笔糊涂账,还说这笔账落到了她头上。” 楚之南微微点头:“她是说过,如果是这样,很有可能皇帝能听见她的心声。” 老国公一拍大腿:“难怪皇帝要带着潇潇上朝,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肃清朝堂。” 楚之西叹气:“可怜潇潇要跟着受罪了,才多大,天不亮就起来上朝。” 楚之北苦笑:“有什么办法,谁让咱潇潇异于常人呢?人家这么点娃在家享福,她的上朝解决忧患,真搞笑。” 老太太不满地瞪着儿子:“你懂什么?潇潇说端王爷要篡位,楚家被满门抄斩,最后东盛还被一什么女猪给夺走了。” 老国公阴沉沉盯着楚之北:“潇潇是来拯救我们楚家和东盛的,楚家是保皇党。东盛没了,楚家就会被灭。” 楚之南赶紧打圆场:“这事咱先不论,咱们再观察两天,朝堂上要再出事,那就真的说明皇帝能听见潇潇的心声。” 楚家人集体沉默。 御林军包围了刘兆年的太尉府,直奔书房和后花园的湖心亭。 当着刘兆年的面,找出了密室,发现了密信和各种财宝。刘兆年直接瘫倒在地。 皇帝是怎么知道他书房有密室的,这间密室是他从当官起就自己一点一点开凿的,除了身边的常随,谁都不知道。 平日里,书房有人把守,谁都不能进来。 就连他的夫人和家中的子女都不知道密室的存在,偏偏皇帝知道,还让御林军来查抄。 一查一个准儿,皇帝的耳目已经遍布整个京城了吗?如果真是这样,可就太恐怖了。 端王想成事难如登天,他站错队了。 书房查完,御林军直押着他去了后院的湖心亭。 御林军首领问:“刘太尉!湖心亭底下的东西是你自己老老实实弄上来?还是我们帮你弄上来?你自己想办法弄上来,说明你认罪态度好,要是我们帮你弄上来,你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听完他的话,刘太尉几乎去了半条命。 皇上居然连他在湖心亭底下藏了东西都知道,那些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要真弄上来,他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 可要是不弄上来,被御林军的人弄上来了,他更是浑身长嘴说不清楚。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权衡利弊间,额头冷汗直冒。 完了,刘家自即日起彻底完了。 御林军首领见他迟迟不肯开口,挥手让御林军的人下水,准备将水里的银子弄上来。 刘太尉赶紧表忠心:“我来,我亲自来,这是我认罪伏法该有的态度。” 御林军首领脸上神色一松,客气地对刘太尉说道:“你请!” 刘太尉走进湖心亭的亭子,用手在其中的四根柱子上各拍了一下,随后看见柱子中间的一段缓缓转动,发出绞索的声音,水里慢慢传来动静。 东西在亭子底下,刘太尉在亭子的柱子上设立了机关。柱子中间这一段恐怕有一部分是空心的,不然绞索无法安装进去。 四根柱子的绞索同时转动,亭子底下的湖水荡漾起层层波纹,随后泛起了黄色的浑浊。 亭子的地面离着水面起码还有一丈多的距离,随着绞索的转动,从水底下拖上来一张网。 网里整整齐齐码着大大小小十多个铁皮箱子,沉甸甸的。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里,铁皮箱子已经锈迹斑斑。 看着那些箱子,刘太尉泪流满面,腿软跪倒在地。 这是证据。 是他跟端王勾结的证据。 他掩藏得那么好,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 箱子被御林军一个一个弄上来,送进皇宫,摆在皇帝面前。 打开箱子,里头的银元宝码放得整整齐齐,拿起一锭,居然是端王封地的银子。 每一锭后边都有端王府的标记。 “嗬!” 皇帝什么都没说,就冷冷地哼了一声,瞟了眼地上抖如筛糠的刘太尉。 拿起搜查出来的信件,一封一封地看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看。 他的好弟弟跟他的大臣勾结,要篡夺他的江山。 真好! 实在是好! 好极了! 第111章 朝堂干成幼儿园 如果不是能听到楚潇潇的心声,他根本不知道这些,更不知道端王已经将一大半朝臣都收买了。 很好,收买吧!都收买,换他去抄家,将银子抄了归国库。 端王一直哭穷,该缴的银子不是减半,就是收不上来。 嗬!原来都花用在收买朝臣上了。 刘太尉的事自然有大理寺接手审问,最后怎么判决,要看皇帝的意思。 皇帝没想这么快就下判决,他先将人收监,日后再说。 刘太尉一出事,刘婵如想进平宁候府也不可能了,罪臣之女,还是个寡妇,平宁候府的世子不可能收房。 等于她算计楚之音未成,闹了桩笑话,成了京城的百姓们谈资。 次日一早,睡梦中的楚潇潇又被迫营业,楚之南和杨氏送她去宫门口。 奇怪的是,今天好几位大人手里都抱着个婴孩。 元宝公公过来瞧见,顿时傻眼,那些大臣还一直把手里的孩子递给他看。 “元宝公公瞧瞧我这孙女,快一周岁了,长得比护国公府的奶娃娃还好看。” “我家这个也不错呢,元宝公公你瞧瞧,我家这孩子长得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可稀罕人了。” “还有我手里的这个,瞧瞧,是不是比护国公府的还机灵?皇上见了一定喜欢。” “还有我......” “我家的......” 楚潇潇被众人的声音吵醒,揉了揉眼睛,从楚之南怀里起来,看着身边抱着孩子的几位,感觉好新鲜。 【啊哈!这些人带着家里的奶娃娃来跟我作伴?不错不错,朝堂干成幼儿园,东盛皇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楚之南:“......” 我家潇潇说的对,皇帝可不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让你个奶娃娃跟着上朝遭罪。没想到还有大人乐意跟风,简直脑抽。 元宝公公面露难色,象征性地看了看那些大人怀里的女娃娃,没说什么,伸手把楚潇潇抱走了。 皇帝在御书房里等着她,见她今天醒着,很是高兴,拿出温热的奶瓶递过来。 “潇潇饿了吧!先喝点奶,喝完了咱们再过去。” 楚潇潇没客气,接过来就喝,声音还挺大,呲溜呲溜,边喝边在心里吐槽。 【朝臣们真是用心良苦啊!希望皇帝见了不要大惊失色。哈哈哈!东盛的大臣们别的本事没有,溜须拍马,跟风胡闹还是很厉害的。】 皇帝看一眼元宝公公,脸色不悦地问:“今日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元宝公公拱手弯腰回答:“好几位大人都抱着家里的孩子来上朝。” “哦?哈哈哈!”皇帝大笑出声,“有趣,有趣。” 个个为了博他一笑,无耻至极。 【哼!有趣什么?人家摆明了要投你所好,还有趣,这是要废了你的名声呢!】 皇帝:“......” 废了我的名声?没关系,他们还没那么大能耐。小祖宗!不说让我跟你混吗?以后朕就跟你混了。 楚潇潇喝完奶,将奶瓶放在桌上,打了个饱嗝。 皇帝抱起她,去了金銮殿。 抬眼往下一打量,还真的有好几位大臣手里抱着孩子,他脸色一沉:“朕带着护国公府的楚潇潇上朝,是觉得她聪明有趣,普天之下,除了她,再寻不出第二人。 众位爱卿带着孩子来上朝是什么意思?想博得朕的欢心?” 今天楚潇潇喝饱了奶,精气神好得很,站在龙椅上,看着底下人。 【哦哟!骗子!骗子!一个个都是骗子。】 皇帝:“......” 骗子?他们骗了什么?快说。 【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娃娃是个仆人生的孩子,跟抱她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其他几个全都是。】 “袁太师!你手里抱着的孩子是你的谁?” 皇帝目光如炬,冷冷看向那位紫色衣服的婴孩,脸上表情威严。 袁太师躬身回话:“启禀皇上!这是臣的小孙女。” 楚潇潇听完,抬手朝他一指,笑得眉眼弯弯。 【说瞎话都不怕脸红,那孩子明明是门房夫妻俩的孙女,竟然说是他孙女。他孙女长得丑,没眼看,才选的门房孙女。】 “袁太师!”皇帝猛地提高音量,“朕要听实话。” 说完怕吓着楚潇潇,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奶团子丝毫不怕,扶着龙椅的扶手,站在那里,满眼幸灾乐祸。 皇帝:“......” 她怎么这副表情? 【他不敢说,会死咬着说是他的孙女。袁太师也是端王爷的人,不过他做人圆滑,端王送了他不少金银都没要。送了他三个美女却收了,谁都不知道,表面上位居高位的太师大人,私底下玩得有多花,喜欢舔女人的股沟呢。】 听完,皇帝满脸嫌弃,他的太师大人居然喜欢女人的股沟?也太毁人三观了吧?端王知道他这个癖好吗? “皇上息怒!这孩子真是臣的孙女。” “胡说!”皇帝忍无可忍,当众拆穿,“明明是你府上门房夫妻的孙女,为什么非得说是你的孙女?要不要朕去你府上将那对门房夫妻请来对峙?” 袁太师“扑通”跪了下来,眼底惊惶,这么隐秘的事,皇帝是怎么知道的? 底下的楚之南此刻也相当炸裂,为什么潇潇的心声皇帝能听见?他不觉得皇帝派了啥人安插在太师府。 一定是女儿的心声告诉他的。 抬眼瞧见女儿乐呵呵地笑着,双眼亮晶晶地瞅着袁太师,他更确定了。 就因为皇帝是她的糊涂账,所以皇帝能听见她的心声? “皇上!搞错了,这孩子的确是臣的孙女。” 皇帝看着袁太师,冷哼:“太师居然觉得朕判断错了,朕连你府上多了三个美妾,喜欢舔她们的股沟都知道,太师府的事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此言一出,简直震惊朝野,朝臣们再也无法按捺住自己那颗八卦的心。 “袁太师居然好舔女人的股沟?天呐!那地方怎么下得去嘴?不恶心吗?” “吾之砒霜,彼之蜜糖,个人有个人的癖好,你觉得下不去嘴,在袁太师眼里,那是最美味芬芳的地方。”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皇上是怎么知道太师府的事的?难道皇帝有自己的密探?专门查证大臣家里的密辛?” 皇帝:“......” 朕没有密探,朕有楚潇潇。 第112章 好几个孩子都被吵醒,跟着一起哭 袁太师做梦都没想到,皇帝居然知道自己的癖好,还知道家里多了三个美人。这么说,是不是知道他跟端王爷有瓜葛? 假孙女,舔股沟的事都是小事,跟端王爷有瓜葛才是大事。 袁太师跪在地上,害怕地瑟瑟发抖,他刚要说话,怀里的女娃娃醒了,看见他不是自己熟悉的人,顿时哇哇大哭。 那女娃一哭,就像是开启了某种开关,朝堂上好几个孩子都被吵醒,跟着一起哭。 “呜呜呜!呜呜呜!......” “哇哇哇!哇哇哇!......” “呜哇哇哇哇!呜呜呜!......” 听着这么多孩子在哭,朝臣们顿觉无语,好好的早朝,顷刻间变成了慈幼院。 皇帝怕楚潇潇也要跟着哭,做好了随时随地哄娃的准备。 转头一看,小奶团子脸上在笑,笑得口水直流,清脆爽朗。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哈哈哈!太好玩了,这下看带着孩子来上朝的大臣们要如何收场。不要脸,为了博君颜,把别人的孩子说成是自己的。】 吐槽完,小脸一黑,对着众人就是一顿翻白眼,最后气鼓鼓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用屁股对着众位朝臣。 【哭哭哭,就知道哭,吵死了,烦死了。】 皇帝看奶团子不高兴了,他也不高兴,拍着龙椅扶手:“今日带孩子来上朝的,全都罚俸半年,以儆效尤。赶紧把孩子抱出去,滚!” 听言,几个带着孩子来的赶紧屁滚尿流地走了,袁太师起身要离开,被皇帝喊住。 “袁太师!朕给你五日时间自查,若是闹到跟刘太尉一般抄家,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是!老臣必定努力自查。” 袁太师抱着哭嚎的孩子,脚步沉重地离开。皇帝的意思他懂,自查就是把自己做过的蠢事都说出来。 他要敢隐瞒不说,估计皇帝会帮他说。 舔女人股沟的事他做得十分隐秘,连自己的正妻和子女都不知道,偏偏皇帝就知道。 端王送的那三个女人也不能留了,回去都处理了吧!至于其他,倒也无伤大雅。 他是皇帝的挂名老师,多少给他留了点脸面,只会训斥,不会抄家。 抱着孩子的人一走,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有人奏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便退朝了。 下朝之后,皇帝带着楚潇潇去了皇后宫里,还让皇后将所有嫔妃都召集过来,他想知道后宫的女人,有哪些是端王和太后安插进来的。 楚之南跟随大家出来后,就在一旁等着,也不见元宝公公把女儿送出来。 女儿不出来,他也不敢随便走,站在一旁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来了一位小太监,告诉他:“国公爷先回去吧!楚小姐被皇上带去皇后那边了,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楚之南问:“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我女儿送回来?” 小太监也不知道:“皇上没说,只说让国公爷不要再等了。” 朝皇宫的方向看了会儿,楚之南跟小太监道过谢,先出宫去,夫人还在宫门口等着呢。 迟迟不见他回去,夫人一定等急了。 宫门口,杨氏的确在伸长了脖子张望,文武百官早就走了,她的男人和女儿还没出来。 不会出啥事了吧? 担忧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楚之南姗姗来迟。 没见着他手里抱着孩子,杨氏惊慌失措:“潇潇呢?怎么没带她一起回来?” 楚之南将杨氏拉上马车,吩咐车夫回府去。 离得宫门远了,才将小太监的话说了一遍,杨氏听完,红着眼眶:“皇上怎么能这样?孩子一早上没吃呢?” 楚之南握住杨氏的手,拍了拍:“放心!咱们潇潇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谁敢饿着她?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本来心疼女儿,心情不好的杨氏,听完楚之南的话,心里稍微安稳了些。 就她女儿那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架势,真饿了,可不会管那么多,啥点心都有可能抓起来吃。 太子和皇后也不会饿着她,是她关心则乱,想多了。 凤仪宫是皇后居住的地方。 楚潇潇被太子李思祖抱着,在一众嫔妃面前慢慢走过,奶团子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心情极好。 【啊哈!没想到皇帝搜罗了这么多美人,太后塞给他的凌嫔,雨妃,香美人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皇帝暗暗记下这三位女人的名字,凌嫔,雨妃,香美人留不得,都是太后的人。 李思祖也记下了,以后要让母后想办法将这些人看紧些,出了啥纰漏,全都处理掉。 皇祖母对他从来瞧不上,她的人肯定也瞧不上自己,说不定孩子想方设法弄死他呢。 【这位丽贵妃是端王安排进来的,她的儿子可不是皇上的血脉,是端王的。记得书里写过,丽贵妃帮着端王一起狠狠勒死了皇帝,可惜她的儿子最后没能坐上皇位,被女主下毒害死了。】 皇帝瞳孔不断收缩,感觉自己生活在端王和太后编织的网里,他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个奇迹。 前朝,后宫都遍布着端王的人,而他还依然活得好好的,不是奇迹是什么? 丽贵妃是成国公家的嫡女,如果她是端王的人,那成国公周家必定也归顺了端王。记得丽贵妃进宫就侍寝了,之后查出有孕。 当时他还十分开心,没想到她怀的是端王的种。 很好! 端王真能耐。 太子李思祖看了眼丽贵妃和她身边七岁的二皇子,再回头看了眼端坐的父皇,心底默默叹气。 感觉父皇好可怜,已经查出两个孩子不是他的了。 【唉!端王也是个傻缺,下了这么大一盘棋,笼络了这么多朝臣,一直被女主忽悠,不敢趁早回来篡位。女主是骗他的,不敢让他那么早回来,是她还没长大。】 皇帝皱眉,看起来那位女猪倒是个有能耐有心计的,为了让自己慢慢长大,竟然拖住了端王篡位的野心,她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手段? 【她的火药,炸弹还没研制成功,等她研制成功了,说不定就会让端王回来了。皇帝最好趁早下手,不然女主随便丢几个炸弹,皇宫都得被炸飞。】 第113章 他是不是可以去死一死了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深,那什么炸弹如此厉害么?那是得赶紧筹谋了。 【丽贵妃真是胆大包天,在床底下挖了个坑,放了两个小人,身上插满了针,她想诅咒皇帝和皇后早日去死。】 李思祖抬眼瞪着丽贵妃,眼底都是怒气。 皇帝则是脸色难看,恨不得马上发作。 不,此刻不行,小祖宗还没吃早饭,等她吃饱了,送回去了,再发落丽贵妃吧! 不急,不急,不能饿着小祖宗。 楚潇潇被皇后亲手喂饱,由李思祖陪着,送回了护国公府。 将人送到后,李思祖没有多待,随后走了。 杨氏接过女儿没多久,孩子就睡着了,她心疼得不行,抱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将人安顿好。 皇帝回了御书房,批改奏折,越批改越觉得无趣,基本上都是些请安问好的,极少说到具体事情。 以前他觉得自己管理的国家很好,海晏河清,朝臣的奏折里没有什么大事。如今想来,是他武断了。 朝臣们不是没有事,只是不想跟他说。 今晚,他去了丽贵妃的住处,屏退众人,只有他们二人在内室。 “皇上!”丽贵妃言笑晏晏,端着一杯茶过来,挨着皇帝坐下,“这是臣妾特意为皇上准备的茶,是南云国的贡品呢。” 听到南云国三个字,皇帝的视线落在那茶上,再又回到丽贵妃的脸上:“周丽艳!当年你为什么进宫?你的心上人把你送进宫来想做什么?魅惑朕?” 丽贵妃被到皇帝的怒气冲冲的话问懵逼,“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跪下磕头。 抬起脸时,已然梨花带雨:“皇上!臣妾没有什么心上人,也不敢魅惑皇上,进宫只为仰慕皇上而已。” “是吗?”皇帝弯腰,用力捏住了丽贵妃的下巴,似笑非笑,“这张嘴巴可真能说,水井里的鬼都能被你骗上来吧? 你怀着端王的崽,被他安排进宫,就只为仰慕朕?你真敢说。” 轰! 此言一出,丽贵妃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下巴被捏得像是要碎裂了一般。 但她不敢动,也说不出话,惊恐至极。这么隐秘的事,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组织了一个专门刺探别人隐私的队伍?不然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跟端王的事? 猝然放开丽贵妃,皇帝的语气不紧不慢:“你说吧!朕要听真话,否则,成国公府必定会株连九族,血流成河。” 皇帝一怒,伏尸万里。 成国公府的嫡女丽贵妃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皇帝话里的意思。 只是,这话她哪里敢说,说了她和儿子的命还能保得住吗? 可不说呢?他们母子又该如何? 权衡片刻,丽贵妃决定还是说出来,不说,皇帝会生气,成国公府死的人会更多。 说出来,皇帝看在她认罪态度好的份上,也许会网开一面。 狡辩是没有用的,连这么隐秘的事都查出来了,她还想狡辩成功? 做梦呢? “皇上!”丽贵妃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这是端王的计谋,是臣妾中了他的奸计。” 丽贵妃在开口的那一刻,决定将所有罪责都推给端王。 皇帝没有开口,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当年臣妾在端王府的赏菊宴上中了媚药,被端王......”丽贵妃哭得泣不成声,语不成调,“后来臣妾发现有孕,原本要落了孩子,不想他要求臣妾进宫。臣妾没有办法,不敢不听从,他拿这事威胁成国公府。” “真是这样吗?” 皇帝冷笑,这个女人太会攀咬,为了活命,将心上人都抛弃了。 端王没比他多能耐,周丽艳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喜欢他。难怪小祖宗说她的儿子被什么女猪给毒死,估计她自己也没想到吧? “就是这样,臣妾不敢撒谎。” “很好。”皇帝朝外头喊了一句,“来人!” 元宝公公领着两个高大的侍卫进来,丽贵妃以为是来抓她的,面如死灰,不断磕头恳求。 “皇上!看在臣妾真心坦白的份上,绕过我儿一命吧!他才七岁,他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没理她,指着床榻:“床底下有个窟窿,里头有东西,拿出来。” 丽贵妃彻底惊呆,皇上连她床底有巫蛊之术的布偶都知道?这玩意儿连她的大宫女都不知道呢?为什么皇上会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发誓,每次初一十五拿出来扎的时候,她身边连个鬼都没有,到底被谁看见了? “皇上!不要啊!臣妾的床底什么都没有。” 丽贵妃扑过去要阻止,被皇帝一脚踹开:“闭嘴!给朕好好看着她,要敢寻死,成国公府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皇上!不要啊!” 丽贵妃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侍卫掀开床榻,撬开地砖,拿出里头一个鲜红色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头并排躺着两个布偶。 胸口上扎满了针,翻过来,布偶的身后写着皇上皇后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 巫蛊之术,历来都是皇宫的禁术,谁碰谁死。 丽贵妃深知这一点,瞧着皇帝手上那两个布偶,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周丽艳!这就是你说的被迫进宫?”皇帝嘴角含笑,冷笑,“你诅咒朕和皇后等端王回来继承大统?” 事情败露,丽贵妃也不装了,从地上爬起来,嘲讽:“端王才是太后亲生的儿子,皇上不过是外头女人生的野种,凭什么占据君王的位置?” 屋里的元宝公公瞳孔紧缩,感觉这丽贵妃得了失心疯。 皇上是太后亲生的,怎么可能是外头女人生的野种? 上次皇帝去太后宫里夜探,发现佛像底下的密室,元宝公公在寝殿外守夜,自然不知道皇帝的身世。 “你知道的还挺多。”皇帝没有半点生气,反而感兴趣地问,“还知道什么?” 元宝公公简直觉得见了鬼,听这意思,皇帝真不是太后亲生的? 为什么? 为什么没人知道的事,偏偏丽贵妃知道了? “还知道太后病重,一定是你在中间做了手脚,我已经给端王写信了,他收到信,会立即派人回来救太后。” 元宝公公的内心宛如海啸,要命,这么密辛的事是他能听的?他是不是可以去死一死了? 第114章 贪墨了八十多万两修理河道的银子 “哦?”皇帝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丽贵妃,出乎意料地夸赞她,“你做得很好,朕要嘉奖你。” 元宝公公:“......” 嘉奖?皇上是不是被气糊涂了?丽贵妃哪里做得好了?她当面责骂你呢? 还弄了个小人诅咒你,都忘了吗? 丽贵妃也被皇帝的话弄了个一头雾水,迷茫了一瞬,她笑了,恶狠狠地嘲笑。 “皇上要嘉奖我?打算如何嘉奖?” “一切等端王回来再说。”皇帝坐在椅子上,稳稳当当,不慌不忙,“丽贵妃可以不停地给端王写信,想说什么都可以,朕不会查验。 你的品级不变,依然是丽贵妃,你的儿子依然在皇子所读书。” “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皇上为什么还要保留我的体面?” 丽贵妃感觉皇帝疯了,被她给气疯的。 元宝公公也这么认为,他担忧地看着皇上,一遍又一遍。 丽贵妃玩弄巫蛊之术,本是大罪,皇帝非但不罚,还一切照旧,大晚上的来这里折腾一圈有啥意义? 不过人都说皇帝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猜不明白,眼下他就没弄明白。 “因为你是端王的女人,我给他留着最后的尊严。”话说完,皇帝起身,丢下一句,“不过你要禁足,不能出房门一步。” 丽贵妃瞧着皇帝离去的身影,整个人都愣住了,感觉皇帝的用意她一点都没搞清楚。 她犯了这么大的错,为什么不处罚她? 不,是处死她,或者是打入冷宫,就只是禁足?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看着宫门被侍卫从外边锁死,丽贵妃坐在地上一脸茫然。 通过这两天上朝,大臣们似乎get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点,皇帝的消息十分灵通,居然知道许多人后院不为人知的秘闻。 这就十分可怕了,在朝为官,谁的身上没有一点见不得光的事?何况是内宅? 那等阴私肮脏手段层出不穷的地方,见不得人的事更多,皇帝居然全都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细思极恐,许多人私下商谈讨论,忧心忡忡。 就怕自己哪天被盯上,随后抄家,下狱,流放。 楚潇潇第三天被抱去上朝,朝臣们已经习惯了,没有人敢在皇帝面前乱吠。 甚至不敢开口说话,怕引起皇帝的注意。 站在龙椅上,瞅着底下乌泱泱一大片人,楚潇潇打了个哈欠,逼出了生理泪水。 抬手胡乱擦了擦,结果鼻涕出来了,糊了一手背。 皇帝看见,马上用一块明黄的手帕给她仔仔细细擦干净,擦完,慢悠悠地扫过底下的朝臣。 “成国公!近来家里可好?” 被皇帝点名的成国公马上弯腰回答:“臣家里一切安好。” “唔!”皇帝盯着他看,“周家一切安好就好,只是......朕的后宫却不太好。成国公教女有方,居然在后宫玩弄巫蛊之术。” 皇帝说完,元宝公公马上用个托盘,装着丽贵妃那里搜来的两个布偶,端去给成国公和诸位大臣过目。 大家看了,个个面面相觑,成国公更是瘫软在地,面如土色。 巫蛊之术?那个孽女,她要做什么? 楚潇潇也瞧见了那两个布偶,笑着拍手。 【啊哈!皇帝手脚还挺快,居然抓住了丽贵妃。成国公府这下子要倒大霉了,贪墨了八十多万两修理河道的银子,该还回来了。】 皇帝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成国公,没有马上发话,想知道成国公将那些贪墨的银子都弄哪儿去了。 “这两个布偶是朕从丽贵妃的床底下搜出来的,丽贵妃已经承认了,成国公可有什么话要说?” 边上有大臣启奏:“丽贵妃其心可诛,居然诅咒皇上皇后,这样的人就该打入冷宫。” “成国公府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教女无方,该褫夺降级。”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底下一片“臣附议”的声音,楚潇潇听了随即翻了个大白眼。 她的动作十分有趣,小眼睛一横,小鼻子一哼,白眼就翻上去了,最后慢慢扭头,用小屁股对着众人。 那小表情可爱的,惹来皇帝一阵哈哈大笑。 众位大人不知道皇帝在笑什么,个个抬头,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 不敢多看,怕被训斥无理。 【哼!你还笑?告诉你哦!成国公府郊外的一座庄子上常年闹鬼,无人敢靠近。其实那地底下已经被挖空了,全都是兵器,黄金。端王爷看中那地方地势便利,将兵器库设立在那儿呢。】 皇帝的笑声戛然而止,成国公府郊外的庄子闹鬼已经有好几年了,据说找了许多高人去做法事都没用。 原来是弄了个障眼法? 嗬!这等好事,怎么能便宜了别人,得让护国公去办。 【还有哦!成国公府前院修筑了一道影壁,还特意修建得特别厚,贪墨的银子全都被他藏进了那道影壁里。】 嗬!够鸡贼的,居然将贪墨来的银子藏进影壁,这个办法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 “成国公!你贪墨河道修缮款八十余万两,还将这笔银子砌入了前院的影壁。来人!查抄成国公府。” 楚潇潇:“......” 我怀疑皇帝能听见我的心声,可是我没有证据。 底下众位大臣相互对视,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皇帝果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居然知道成国公府贪墨了修理河道的费用,还知道那笔银子藏在了哪儿。 天啊!那他们那点破事,是不是皇帝也全都知道了? 先是刘太尉,现在是成国公府,以后还会有谁?他们如果自愿认罪,交出贪污银子,这事是不是就过去了? 大家用视线相互交流,个个惊惧不已。 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办法将手里的脏银处理了,否则被皇上知道,真不是闹着玩的。 动不动就抄家,这谁受得了? 【唉!一个一个抄家是不行的,还是想个办法让他们集体主动上缴贪污得来的银子。不能总让我来上朝吧!我还是个奶团子,睡眠不好,影响长个子啊!】 皇帝看一眼愁眉苦脸的奶娃娃,觉得自己是有点不太人道。 先给奶娃娃放几天假,等有事了再去找她。 第115章 他提供消息的人 处理完成国公的事,底下众位朝臣再不敢说话了,皇帝知道,这三天的打压,已经让大家战战兢兢,成为了惊弓之鸟。 明天让小祖宗休息休息,等端王的兵器库查抄回来再说。 退朝后,楚之南被皇帝叫到了御书房。 楚潇潇在吃点心,皇帝亲自喂的,奶团子小嘴巴吃得一鼓一鼓,像极了啃松子的松鼠。 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见他就笑,笑得人的心都跟着化了。 “参见皇上!” “免礼!”皇上看着楚之南,“成国公府郊外有座庄子,据说常年闹鬼。” 吃东西的楚潇潇蓦地一愣,转头看着皇帝。 【你想干啥?让我爹去帮你查抄端王爷的兵器库?】 楚之南:“......” 成国公郊外的庄子是端王的兵器库?那必须查抄,不能放过。 “皇上的意思是让臣去......抓鬼?” 皇帝笑了:“据人爆料,庄子闹鬼只是个障眼法,其实庄子底下有许多的兵器。护国公带人去全部没收,此事不宜张扬,闹的动静越小越好。” 楚之南心领神会:“臣记下了,即刻去办。” “很好!”皇帝抱着楚潇潇过来,将她交给楚之南,“潇潇这几天累了,放她在家休息几天,朕若想她了再派太子去接。” 被楚之南抱在怀里的楚潇潇重重地松了口气。 【哎呀!总算是不用被逼上朝了,明天一定要睡到太阳晒屁股。】 皇帝极为惭愧,命元宝公公将准备好的一包东西拿出来,交给楚之南。 “这是朕赏赐给潇潇的,回去好好照顾她。”这可是他的小祖宗,不能慢待了。 “谢皇上!” 楚之南弯腰谢恩,抱着女儿出了御书房,往皇宫门口走。 半道上遇到了许多大臣,个个跟他套近乎。 “护国公!你家奶娃娃为什么总是来上朝?她一来,朝堂就动荡不安,不会是有啥说法吧?” “对呀!到底有什么说法?为什么第一天来抄了刘太尉府?第二天皇上斥责了袁太师?第三天抄了成国公府?” “你这女儿也太邪门了,不会是个扫把星吧?” 楚潇潇气坏了,双手叉腰,瞪着说话的人。 【你才是扫把星,你全家都是。你爹不做人,跟养女胡来,生下了你弟弟,就算你娘生气弄死了养女,你弟弟的存在,就是他们曾经乱伦的证据。】 楚之南脸色一沉:“庆王爷慎言!” 庆王是当今皇帝的堂叔父,仗着自己是皇家人,一天天咋咋呼呼,其实没啥本事。没想到他老爹居然跟自己的养女胡来,还生下了他弟弟,真恶心。 “怎么?被本王说中了?护国公!你想让本王慎言什么?” 楚之南看了看他,反问:“小女要是扫把星,皇上为什么上朝都要抱着?庆王的意思是皇上好坏不分?抱了个扫把星?” 此言一出,庆王顿时吓得一哆嗦,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让皇上注意到自己,否则家里的事早晚得被扒出来。 没等他想好怎么回话,楚之南靠近他的耳朵边:“听说庆王的弟弟是老王爷与养女生的,这件丑闻要是被公开,皇帝会怎么做?” 庆王转头,目光惊惧地看着楚之南,下嘴唇不停地颤抖,上下牙齿不停地发出“咯噔咯噔”的碰撞声。 弟弟的身世是府里的第一机密,没想到护国公居然知道,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那就是欺君的大罪。 弟弟是记名在他母亲名下的,说是府里的妾室所生,谁能想到他其实是父亲跟大姐生的儿子? 大姐是父亲好友的女儿,十二岁来府里寄养,十六岁跟父亲搅和,生下了弟弟。母亲当时气得不行,就在她生产的时候动了手脚,大姐没了,弟弟留下。 恰巧当时府里有位妾室也临盆,最后胎位不正,一尸两命都去了,就对外宣称弟弟是那妾室生的。 这件事连弟弟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过去二十来年了,连他都快要忘了,偏偏护国公知道。 他很好奇,护国公是怎么知道的?府里当时知道这件事的老人全都清理了,他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死死抿住嘴唇,不让牙齿发出那难听的声音,不然显得他做贼心虚。 本来想奚落楚之南几句的,没想到自己家的老底被他给掀了,想问不敢问,实在糟心。 权衡过后,庆王故意跟楚之南打哈哈:“护国公说笑了,庆王府根本没有这样的事,你从哪儿听来的?” 【胡说,怎么没有?你爹到现在还留着你大姐的遗物呢。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大姐长得漂亮,你也曾经肖想过,可惜你下手晚了一步。】 楚之南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庆王:“明人不说暗话,庆王也曾经心悦过那位养女吧!可惜没你爹手脚快。” 说完,再不管目瞪口呆地庆王,抱着楚潇潇走了。 后边几位大臣看他走了,赶紧围过来,见庆王一脸惨白,十分错愕。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护国公到底跟王爷说什么了?” “查探出什么来了吗?皇帝的消息到底哪儿得来的?这样下去,咱们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家自查吧!” 庆王就跟被人抽了魂似的,望着楚之南的背影,呆愣了好久。 年少时的那点懵懵懂懂的心思,他从未对人说过,为什么楚之南什么都知道? 难道他就是那个给皇帝提供消息的人? 楚之南:“......” 你猜错了,本国公可没那本事。 “王爷!你怎么了?说话呀!护国公到底说了什么?” 回神过来的庆王,瞅着身边一圈儿焦急的脸,表情落寞:“大家以后对护国公多多尊敬,少惹他不快,本王觉得,他极有可能是皇帝背后提供消息的人。” 听言,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什么?居然是他?” “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了护国公?难怪听说皇上近来总是往护国公府去。” “护国公府一向是保皇派,皇帝依仗他也是情理之中。” “可护国公是一介武夫,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搜集消息的?” “如此一来就清楚了,难怪皇上要抱着护国公的女儿上朝,这是怕咱们不知道提供消息的人,在给咱们暗示呀!” 第116章 不好当面跟皇上忏悔,也可以去找护国公 “对哦!我怎么没瞧出来。走了走了,先回家,这事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往后可得安分守己,不能胡来,抓住可是要被丢进大牢的。” “是是是,以后见了护国公,千万客气些,不能轻易得罪了。” 庆王深有同感:“我奉劝各位,皇上已经开始整顿朝堂风纪了,诸位回去好好反省,若是有贪污受贿的,不好当面跟皇上忏悔,也可以去找护国公。 只要认真悔过,再不与其他不相干之人接触,家小还是能保住的。 若是被护国公抓住,在朝堂上爆出来,最后的结局大家都该知道。本王言尽于此,各位好好想想吧!” 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庆王背着手走了。他也得回家将这事跟父亲母亲唠唠,端王那边暂时不能来往了,要是被护国公知道底细,报告给皇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楚之南:“......” 想多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自当不会客气。 杨氏接到女儿,开心坏了,将羊奶递给她喝,楚潇潇是个贪吃的吃货,明明在宫里已经喝过一瓶,现在依然能喝得下去。 直到喝得打了个饱嗝才放开,愣愣地坐在杨氏的腿上,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杨氏看得心疼,眼眶都红了,可也知道没办法,皇帝要让她上朝,谁能阻止得了? 楚之南看她抱着女儿,脸有忧伤,轻笑着安慰:“皇上说了,明天不用去了,等有需要的时候再去。” “真的?太好了!总算是解脱了。”杨氏低头亲亲女儿的额头,“潇潇还这么小,就被皇帝差遣,我心里难过。” “这话说给为夫听听可以,外头不许乱说。”楚之南拍拍杨氏的肩膀,无奈叹气,“潇潇异于常人,她说皇帝是她的糊涂账,说明她就是老天派来拯救东盛和咱们家的。 满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袁太师也想效仿,把门卫夫妻的孙女说成是自己的,抱着进宫,结果被皇帝发现,斥责在家反省。” 杨氏看了楚之南一眼,而后露出笑容:“袁太师可真敢做。” “他要知道咱潇潇洞察一切,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也是,堂堂太师,居然做这没品的事,不光自己丢脸,还丢皇帝的脸。” 楚之南伸手将杨氏搂在怀里:“谁说不是呢?投机取巧,的确跌分。” “他想学咱家潇潇,可惜学不来。”杨氏又低头亲了亲女儿红扑扑的小脸,“不是谁都能成为咱们家潇潇的。” 说着话,到了家,去跟老国公老太太说了一声,楚之南带着楚一飞去了郊外大营。 皇帝让他带兵去查抄成国公府闹鬼的庄子,他得去军营里点齐人马。 京城西郊,一座被遗忘的庄子伫立在密布的草丛里,宛如一枚时间遗忘的印记。 庄子四周的杂草长得高大而茂盛,绿色几乎浸染了整个庄子,像一层厚厚的毯子覆盖在上面,几乎掩盖了它曾经的辉煌。 墙面上,岁月的痕迹已经深深地刻入了石头的纹理,每一道痕迹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的故事。 这些故事早已被风吹散,只剩下沉默的石头和蔓延的杂草作为唯一的听众。 太阳洒在庄子的屋顶上,形成一片金黄色的光影, 光影并没有带来温暖和安宁,反而让整个庄子更显得荒凉和凄清。 有时,一阵风吹过,杂草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据说这座庄子里经常闹鬼。 夜晚,人们常常能听到从庄子里传出的奇怪声音,或者是一阵尖叫声,又或是哭泣声,让听到的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仿佛有孤魂野鬼在飘荡。 成国公曾经想卖掉这座庄子,只要有买家来看,必定破财丧命,久而久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这座“鬼宅”。 楚之南是个武将,一生手里不知道杀了多少敌人,收割了多少性命,皇帝派他来,自然知道他不信鬼神。 他没有急着来庄子上动手,而是派了几个人前来打探。 打探的人装成乞丐,进到庄子,前面的院子蛛网密集,房屋破败,摇摇欲坠。 后面的院子靠山而建,同样破败不堪,唯一奇怪的是屋后有一个地窖。 按理来说,常年无人居住,地窖边上的土应该松散杂乱。 偏偏没有,地窖边很是光滑整洁,应该是有人经常进出造成的。 楚之南接到消息,带着人悄无声息来到这个地窖口,他不忙着派人进去,而是打算用火攻。 找了许多柴火过来,点燃了全都扔进地窖口。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火和烟雾全都朝着地窖里头飘。靠近山边,别的没有,柴火到处都是。 再说现在是大白天,地底下的人想装神弄鬼都不敢。 烧了一会儿,没见人爬出来,楚之南让人再去寻找这样的地窖口。 要是没烧火,还真不好找。 火一烧,烟雾顺着地窖口往外飘,原来屋子的前院,就在那摇摇欲坠的正房后边,发现了一个地窖口。 厢房中间,杂草掩埋的地方发现了一个。 楚之南让人守护住这三个地窖口,开始不停地往里头丢柴草。 只要有人出来,他们必定第一时间抓住。 如果贸然冲进去,谁也不知道里头有多少人,有多少陷阱。 用火攻,扛得住就扛,扛不住自然会跑出来。出来一个抓一个,出来两个抓一双,他们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守住就行。 三个地窖口边上都站满了人,个个都在守株待兔。 烧了大约有半个多时辰,底下的人扛不住了,最先有人出来的是靠山边的地窖。 里头的人用武器将柴火拨弄到一旁,还没冒头,瞧见外头来了官兵,顿时又缩了回去。 有士兵要跳下去追,被楚一飞呵斥住了。 “记住!谨遵元帅命令,不用拼勇斗狠,咱们只要智取就行。守住出口,不信他们能一直躲着不出来。” “是!” 将士们齐心协力回应,那响彻山林的呼喝声,惊飞了许多鸟雀。 估计底下的人也听到了,只要不想死,迟早都得冒出头来。 不用急,不用急,根本不用急。 第117章 让爹在烧的火里加点草药 底下没人上来,他们就继续烧火,就不信熏不出人来。 这个办法虽然好,但是进展很慢。 烧了好几个时辰,里头还是没人出来。楚之南知道,他们这是打算等天黑再出来了。 也对,天黑了,他们要是出来的人多,也许还能跑掉几个去通风报信。 只是,他会让他们得逞吗? 肯定不能。 大家交替守着,柴火不断加大往里投。 护国公府。 杨氏等楚潇潇睡饱了起来,给她喝了奶,吃了辅食,抱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老国公也在,楚之西和楚之北都去帮楚之南了。 兄弟三人,一人守一处的窖口。 皇帝交给护国公府的任务,正好儿子们都在家,被老国公全都派了出去。 端王是他们楚家的死敌,能收缴了他的兵器库,等于断了他的臂膀,楚家很乐意。 老国公看了看小孙女,惆怅地说道:“也不知道老大老二老三他们去西郊成国公府闹鬼的庄子,能不能顺利完成皇上托付的事。” 老太太叹气:“但愿能顺利,那地底下有多少将士,多少兵器咱们也没个数。京郊大营就三千人,要是人数悬殊,恐怕老大他们会有危险呢。” 楚潇潇被老太太抱在手里玩着皇帝给的新玩具,一只金子打造的蟾蜍。 打造得惟妙惟肖,嘴巴张着,里头含着一个虫子。 楚潇潇最爱干的事就是手伸进去,要把蟾蜍嘴里的虫子抠下来,她人是小,手却胖乎乎的,总是伸不进去。 偏偏她就爱伸进去,吭哧吭哧地掏着那只小虫子,表情纠结,努力,认真,看得人忍俊不禁想笑。 老太太话音落下,见小孙女没啥反应,一心一意掏蟾蜍嘴里的虫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杨氏。 杨氏秒懂,像是在逗楚潇潇,又像是在认认真真问她:“潇潇!你说你爹和二叔三叔,大哥去西郊成国公府闹鬼的庄子上抓人,会不会有危险?” 楚潇潇一愣,小胖手抓着蟾蜍,大眼珠子直愣愣看着杨氏,小眉头微微皱起。 【危险肯定是有的,那庄子底下有好几千人呢,还有许多武器。】 听说有危险,老国公!老太太担心不已。 老太太脱口而出:“如果有危险该怎么破解?” 老国公怕小孙女不了解情况,随口说道:“老大他们已经在用火攻了,现在是白天,那些人还没被熏出来。” 杨氏更是担忧:“要是他们晚上出来怎么办?咱们人不多,堵不住岂不是要吃亏?” 楚潇潇皱眉,看着手里的蟾蜍,小胖手放开那虫子,金蟾蜍砸在地上,“哐当”一声,凹陷了一块。 杨氏捡起来的时候有点心疼,好好的玩具居然被砸坏了。 【啊哈!有了,让爹在烧的火里加点草药,就那种能让人头晕脑胀,手脚发麻的。】 老太太眼睛一亮,瞬间使眼色让老国公去办。 老国公回过神来,觉得孙女的办法真多,起身吩咐人将这个消息送了过去。 顺便还准备了一车的药材,用布盖着,不让人看出来。 楚之南收到药材,顿时眉开眼笑,还是他家女儿能耐,居然想到了这个。说实话,他都没想起来。 实在惭愧。 这地方因为闹鬼,根本没什么人来。 加上楚之南算准了他们夜晚才会出来逃窜,白天并没有烧火烧得多厉害。 等到了夜幕降临,才加大了火势,里头放了药材一起烧。 烧了没半个时辰,有人出来了,他们个个手里拿着武器,穿着铠甲,一副东盛正规军的打扮。 楚之南也不是吃素的,吩咐人立即抓。 边抓还边喊:“放下武器,不伤性命。” 这些话都是以前跟北国人打战时常用到的,将士们这会儿喊起来特别顺口。 地底下的人已经被熏得实在没办法呼吸,里头乌烟瘴气不说,许多人还出现了心慌气短,胸闷头晕,四肢无力等症状。 体弱得受不住,好几个已经晕厥了过去,再不出来,他们怕是要被闷死在里头。 里头的人一出来,马上被压着打,就算想反抗都做不到。 的窖口不大,两个人并排走的宽度,再多人就出不来了。 外头却围着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一冒头,就跟打地鼠似的被人打个正着,随后拿下。 何况他们还被熏了草药,个个头重脚轻,根本没多少反抗力。 手里武器再好,铠甲再新都没用,一样被灭。 三个地窖口,不断有人出来,不断被抓。 一直闹到下半夜,人才抓完,全部带去了京郊大营关押。 人被清走,楚之南带着人开始进入地窖。 进去之前,个个用湿布巾捂住口鼻,拿着火把。 地窖有台阶延伸至地底下,大约两丈高左右,上面停止了烧火,底下依然烟雾缭绕。 这头是制造兵器的地方,熔炉,生铁块,随处可见。 另一头是兵器库,里头好几千件各种各样的兵器,都是全新的。 楚之南让人将成品的兵器全都连夜用车拉去了京郊大营,余下的半成品和熔炉,生铁,工匠被看守起来,等候皇上发落。 这件事他办得很隐秘,没多少人知道。 一个是这里太过偏僻,再一个是他让人在晚上行动,白天只是留下人看守。 端王经营了这么多年,一直认为这里很安全。 根本没让人留意着。 皇帝也很鸡贼,丽贵妃出事禁足,成国公府被抄,用的名头是贪污,巫蛊,没有别的。 端王的人不觉得成国公敢暴露西郊外庄子上的事。 贪污只要将银子上缴国库,基本上不会有性命之忧。庄子上的事不一样,成国公只要敢暴露,皇帝就敢诛杀他九族。 私自铸造兵器,那就是谋逆。 东西在他的庄子上被搜出,攀扯端王都做不到。 谁都不会相信端王会将兵器库设立在成国公的庄子上,他说出真相也属于狡辩。 皇帝也想到了这点,笑着问元宝公公:“端王的魅力怎么那么大?竟然让成国公替他背黑锅? 朕的这位弟弟实在诡诈,连朕都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不服都不行啊!他的兵器库不设立在自己的庄子上,设立在成国公的庄子上,此计甚妙。” 第118章 庆王被老爹吓傻了 元宝公公笑着叹气:“唉!成国公就是个傻子。” “不!”皇帝摇头,摆手,“不,他不傻,是太想当国丈了。” “可惜命不好,没当成。”元宝公公打趣,“国丈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皇帝没说话,愣愣地坐着,如果没有小祖宗,成国公的国丈梦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第四天上朝,楚之南没带楚潇潇去,下了朝,皇帝留他在御书房说话。 庆王和他身边的人更确定了,楚之南就是给皇上提供消息的人。 庄子上的事,楚之南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随后出宫。 刚到家门口,看见庆王站在那里,身边一个随从都没带,就他自己一人,外加一辆马车。 “护国公!有礼了!” 庆王十分恭敬地给楚之南行礼,搞得后者一愣一愣,不知道他抽什么风。 “庆王!来找本国公有何事?” 楚之南不打算请庆王进府,就打算用几句话将人打发走,他还要回去抱抱女儿呢。这两天忙得没时间抱她,很想念。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他时间。 他忙得很,庄子上的事还没处理完,抱完女儿得赶紧走。 “国公爷!咱们能不能进去再说?还有我的马车也得进去,本王有事相求,在外头不好看。” 看他放低姿态,楚之南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他和他的马车进了府。 他们刚进去,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探出一个脑袋,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吩咐车夫速速离去。 楚之南将庆王带去了花厅,庆王让他的车夫扛着一个大箱子跟着。 回头看了眼,感觉怪怪的,让常随去将女儿抱过来。 不知道齐王为什么突然来找自己,还得有女儿在身边才安心。 楚潇潇是杨氏派珍珠送来的,怕楚之南的常随跟女儿不熟悉,抱她会哭。 接过女儿,楚之南心情愉悦,楚潇潇则是边抠着蟾蜍嘴里的虫子,边打量庆王。 【他来做什么?哦!原来是来主动交出这些年搜刮的赃银。看来这位庆王被老爹吓傻了,家底都带来上缴。】 楚之南:“......” 啊?庆王来上缴赃银?搞错了吧?上缴赃银应该去户部,我这里是护国公府。 下人上了茶,庆王端起来喝了一口,而后低声下气去地说道:“护国公!这里是庆王府这些年收过的不义之财。 本王今天全都托您呈交给皇上,关于庆王府的秘闻,还望护国公嘴下留情。” 楚潇潇被他这话逗乐了,“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庆王可真敢说,他的赃银,自己不交,让爹爹交,还敢要求咱不说他的坏话,哪儿来的脸呢?咱们只管说话,不管其他。】 楚之南皱着眉头,望向庆王:“王爷!您收的不义之财,为何要让本国公代为转交?您要忏悔该直接找皇上,至于其他,咱先不论。” 庆王心中一凛,顿觉心虚,干笑:“不敢找皇上,怕庆王府因此获罪。有护国公在中间周旋一二,才最稳妥。” 【嗬!你可真会盘算。拿来一箱银票,大约二十万两,买庆王府一世安稳,划算。】 二十万两?楚之南心中好笑,庆王府的不义之财就这么点?那他也太没价值了。 庆王:“......”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本王就一闲散王爷,没啥实权,当我能值几个钱? 楚之南逗着女儿:“王爷太看得起本国公了。” 庆王瞧着他怀里的楚潇潇,越瞧心底越惊惧。 这孩子也长得太好了,那双眼眸特别灵动,精神,看人时像是会说话。小鼻子秀气高挺,小嘴唇小巧红艳,头上抓着两个小揪揪,绑着一对翩翩欲飞的金蝴蝶。 前额几根呆毛卷曲着,就跟观音菩萨座下的小仙童似的,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生欢喜。 说实话,他活一把年纪,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难怪皇帝要抱着她去上朝。 “护国公一心为东盛,不但皇帝信任,本王也很信任,恳求国公勉为其难,替本王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本王感激在心。” 楚家人自来公正,只要不犯在他们手里,他们也绝不会随便找自己的麻烦。 看楚之南迟迟不肯答应,庆王当即起身,给楚之南抱拳施礼:“是本王唐突了,实在是此事关乎一家性命,若曾经有所冒犯,本王这里给国公赔个不是。” 【嗯!这还差不多,像个有脑子的。】 楚之南抱着楚潇潇起身,重新请庆王坐下:“本国公从来无意与这些鸡毛蒜皮事,只要大家面上过得去,本国公也不想去窥探人的隐私。” “是!国公大义!” 庆王坐下喝茶,心底安稳了些,下定决心,回去就告诫府里人,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随便得罪楚家人。 老底被人扒出来,比死还可怕,祖宗十八代的脸都得丢尽。 喝了一回茶,庆王告辞走了,楚之南随即将庆王留下的箱子送进了宫里。 得知情况,皇帝愣了一瞬,回神后开怀大笑:“哈哈哈!居然还有后续?这是好事,好事啊!护国公!以后再有人找你交不义之财,全都收下来。 朕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收了多少昧着良心的黑钱。哈哈哈!这下好了,国库都不会再缺银子。” 楚之南跟着笑,没说啥,交完庆王给的箱子,他直接去了京郊大营,清点成国公庄子上弄来的人和物品。 傍晚清点完,单独造册,第二天早朝上缴。 不是当着满朝文武交的,而是去了御书房,单独交给了皇帝。 他打开看了看,随后将册子放在一边:“那些人和东西暂时由你看押保管,想办法让那些人为咱们所用。庄子上的事找人看着就行,之后再议。” “是!臣谨遵皇上旨意!” 之后一段时间,有不少大臣送来了各种金银,名头都一样,全是自己的不义之财。 楚之南来者不拒,皇帝说了,不管谁送来都收下,然后转手就送进皇宫。 根据送来赃银的多少,皇帝判断这个人该不该撤换。 几乎一大半的朝臣都送了一笔钱,小到几千两,大到几万两不等。 请安问好的奏折越来越少,奏报的事情越来越多。 皇帝忙碌了起来,逐渐掌握了东盛目前存在的许多问题。 第119章 我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跟你做交易 不上朝的楚潇潇这几天过得特别惬意,睡到自然醒,还有美味可口的辅食吃。 她已经不玩那个金蟾蜍了,那只小虫子怎么抠都抠不下来,她玩腻了。 杨氏将她所有的黄金玩具都收起来,用个大箱子装着,放在她小床的边上。 高兴了,会趴在箱子盖上睡觉,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皇帝没有让她再去上朝,休息了好些天。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无忧无虑。 晚上睡着,白眉白须的老头又来了,满脸愁容,唉声叹气。 梦里的楚潇潇能开口说话:“老头!你来找我干啥?我的乾坤袋呢?让我下界,连我的东西都不给我,你想做什么?让我处处受人欺负?” 老头看她一眼,捋了一把胡子:“你是下界接受惩罚的,不是去享福的,要乾坤袋做什么?” 楚潇潇顿时怒气冲冲,双手叉腰,努力仰着脖子,睁大眼睛瞪老头。 “我享个屁福,我就是个冤大头,替人擦屁股的。我不管,我要我的乾坤袋。 那里头有我的灵泉,灵花、灵草、还有我用灵泉浇灌的三株大红袍茶叶树,更有不计其数的珍奇异宝。 你不给我,以后我就不管了,梅艳红的儿子死不死关我啥事?” 老头抬手想打她,低头一看站起来才到自己小腿肚子的楚潇潇,他又悻悻然放下了手。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要不胡来,她会胡来?楚潇潇!要乾坤袋可以,必须老老实实给我守住东盛。” “老头!你要不要脸?乾坤袋是我的,我的,我的。”楚潇潇把自己的胸脯拍得梆梆响,“我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跟你做交易? 你要不给我,看我以后帮不帮你干活。哼!大不了我早夭,早死早托生。” “你......” 老头气急了,背着手在她面前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气呼呼,吹胡子瞪眼。 楚潇潇双手抱臂,哼了一声,嘴巴翘得能挂住油壶。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老头你不讲道理,梅艳红生的儿子,凭什么让我管着?我是梅艳红的上司没错,可没兴趣管人后代,爱管你自己管。” 老头转来转去地转了一会儿,看了眼楚潇潇,最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停了下来。 “楚潇潇!乾坤袋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帮我去江南一趟,封印一只河妖。” “什么?老头你疯了?”楚潇潇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清楚,好好看清楚,我现在是个人类小崽子,哪儿来的法力帮你封印河妖?” “你不是要乾坤袋吗?”老头眼珠一转,“想要东西,必须付出代价。” “哇!没天理呀!”楚潇潇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边哭还边踢腿,躺在地上打滚,“我要我自己的东西,老头你居然不做人啊!让我一个没满周岁的人类小崽子去封印河妖,老头你怎么不让我上天。” 白眉白须的老头:“......” 你本来在天上好好的,非得下界,还犯错,我怎么让你上天?等你这一世圆满结束,自然是要上天的。 瞧着眼前的小奶娃说哭就哭,老头眉毛拧成个大疙瘩,一个头两个大。 楚潇潇心中是真的委屈,越哭越难过,哇哇哇的,声音特别大。 老头实在拿她没办法,从袖口里掏出个荷包,对着她丢过去:“行行行,给你,给你,别哭了行吗?烦死了。” 楚潇潇不理他,还是哭,就哭,越哭越来劲。 她见过奶娃娃耍赖,趁此机会实践实践。老头实在不做人,让她去封印河妖,亏他想得出来,抓壮丁也不是这么抓的。 杨氏睡得迷迷糊糊,猛地听到女儿哇哇大哭,吓得一个激灵爬起来,外间守夜的丫鬟也听见了,进来掌灯。 楚潇潇躺在小床上,哭得声嘶力竭,眼泪汪汪,头发都汗湿了。 杨氏看得心疼不已,把她抱起来,一个劲儿地喊:“潇潇!你怎么了?潇潇!是不是做噩梦了?娘亲在呢?潇潇!潇潇!醒醒!醒醒!” 梦里的楚潇潇哭着哭着听见了杨氏喊她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老头不见了,乾坤袋丢在她身边。 哼!糟老头子,走也不打个招呼,害我白表演一场。 楚潇潇揉着眼睛醒来,看了看四周,瞧见了枕头边上的乾坤袋,赶紧抓在手里。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哭来的,得放好了。 杨氏倒没太注意,瞧着不过就一荷包,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她关心的是孩子的状况。 “潇潇!做噩梦了!不怕啊!娘亲在呢。” 杨氏让丫鬟打了温水来给楚潇潇洗脸,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哭得一头都是汗,头发都打湿了不少。 身上的衣服也有点潮,干脆都换了。 怕她一个人睡着害怕,杨氏干脆将她抱去了自己的床上。今晚楚之南睡在了京郊大营,那么些人和东西呢,楚家三兄弟轮流看守着。 见女儿手里一直拿着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荷包,杨氏索性找了根红绳子,系好了,挂在她的脖子上。 乾坤袋就落在楚潇潇的胸口,她高兴地拍了拍,又笑了。 看她精神状态不错,喝完一瓶奶,哄着她躺下睡觉。 奶团子大约是哭累了,没多久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杨氏不敢睡死了,怕孩子又做噩梦。 这种情况极少见,从生下来就没梦魇过,今天是头一回。 她担心坏了。 楚潇潇还好,抱着乾坤袋,睡得四仰八叉,十分香甜,甚至梦里还笑了,笑出了声,仿佛捡到了金银财宝。 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胸口的乾坤袋,还好,在呢。老头这回算是领教了她的厉害吧?敢不答应她的要求,哭给他看。 哼!拿回自己的东西还受他的鸟气,想想都憋屈。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老头以后再剥削他,就撒泼打滚使劲哭。 哭他个昏天黑地,山河失色,看老头还敢不敢忽悠她去卖命。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捧着乾坤袋,楚潇潇笑得口水流了一下巴,哎呀!太开心了,她辛辛苦苦创造的一方小天地,终于回到她手里了。 封印河妖?让老头自己想办法去吧! 第120章 这东西比我的命还重要 杨氏听见女儿的笑声,赶紧进来,看见她捧着那个不起眼的荷包傻笑,她也笑了。 伸手将孩子抱起来,仔细看了眼那荷包,缎面的,红底黑花,有点旧。 谁给她的? 家里也没谁有这种荷包呀!宫里头的人更不可能给她这么旧的。 “潇潇!你这荷包哪儿来的?”杨氏十分好奇,暗自嘀咕,“娘亲记得昨天还没有呢?怎么昨晚上就有了。” 【我从老头那儿哭来的,这是潇潇的东西,可金贵了,好不容易撒泼闹腾才拿回来。】 听完女儿的心声,杨氏不再过问。她总是提起一个什么老头,到底是谁她也不知道,反正是很喜欢她女儿的人就对了。 【哎呀!我要怎么跟娘亲说这东西比我的命还重要?家里人不会随便拿去丢了吧?真丢了我要哭死。】 杨氏下意识看了眼那荷包,笑着说道:“潇潇这么喜欢,娘亲一会儿把它缝在你的肚兜上好不好?” 奶团子眼睛一亮,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还是娘亲有办法,就缝在肚兜上,千万不能丢了。】 知道这东西对女儿很重要,杨氏立马找来针线,将荷包缝在小肚兜的口袋里头,不仔细看,没人看得出来袋子里藏着荷包,还以为是别的东西。 缝好后,楚潇潇拍了拍,高兴得两眼笑眯,站起来,在杨氏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啊哈!娘亲好聪明啊!这样就不会丢了,乾坤袋永远都在潇潇的身上呢。】 杨氏:“......” 乾坤袋?那荷包的名字还挺霸道,难怪女儿看重。 看着孩子笑得舒心,她跟着开心。 转眼到了五月初五端午节,皇帝领着文武百官看龙舟赛,把楚潇潇也带去了。 太子抱着她坐在皇帝身边,奶团子坐不住,要扶着东西自己走。 今天的她穿着一套粉色裙子,头上依然扎着小揪揪,杨氏为了让她看起来更可爱,特意用口脂在她眉心点了一个小红点。 白白胖胖的奶团子,眉宇间一点红,格外引人注目。 瞧着就跟年画里,骑在鲤鱼背上的胖娃娃一般,谁见了都得夸赞一句。 各位大臣这段时间老实得很,皇帝已经拿好几个人开刀了。六部尚书,户部是第一个被撤掉的,提拔上来的是户部侍郎,那绝对是皇帝的心腹。 接着是兵部尚书也被撤掉了,理由都是一样的,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政。 两位被撤掉的尚书全都欲哭无泪,要在以前,他们还敢反抗一下,联合几家有关系的大臣来皇帝面前劝说,施压,求情。 可这回他们统统不敢,找谁谁婉拒,实在是护国公的能耐太强了,要是被皇帝注意到,翻出什么旧账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位尚书也想起了护国公的可怕,只能夹紧尾巴不吭声。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有几根尾巴都清楚,真要去皇上面前申诉,一旦触怒龙颜,落个抄家流放也不是不可能。 撤就撤,贬就贬,他们没有怨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初五一过,初六来了紧急奏报,江南暴雨,好几个县都受了水灾。 皇帝马上召集大臣商议,最后一致认为让容国公杨恒前去赈灾最合适。 杨恒愣住了,感觉外甥女潇潇说得还真准,江南五月真的有水患。 领了圣旨,杨恒带着赈灾款和人马出城,前去江南。事态紧急,杨氏带着楚潇潇去城门口送行。 临走时,楚潇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平安符,塞进了杨恒的手里。 怕他弄丢,还朝他“啊”了一声,并拍拍他的心窝口,意思是让他把平安符放在胸口。 杨恒懂了,马上照做,放好后还给外甥女展示:“看,舅舅放得很妥贴,绝不会掉。” 楚潇潇点了点头,愉快地笑了起来。 【舅舅!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哦!此次赈灾一定要小心,千万要记得买生石灰,火烧尸体,水也要烧开了放凉才能喝,不能喝生水。】 杨恒心里暖融融的,感觉外甥女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 杨氏也在一旁叮嘱:“哥!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安全第一。不管遇上啥事,都要保重自己,家里你放心,有爹娘在呢。” “好!哥记住了。” 说完,他骑上马,带着人出城而去。 看着大哥走远,杨氏的心情有点落寞,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大哥这趟会不会顺利。” 边上跟着的珍珠笑着安慰她:“夫人!不用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 楚潇潇在一旁用力点头,还“嗯嗯”了两声,那认认真真的样子,滑稽招笑。 【娘亲!潇潇给了舅舅平安符哦!不管遇到什么舅舅都会平安无事。河妖都伤不了他,放心吧!啊!】 河妖?杨氏的心里“咯噔”一下,心瞬间提了起来,她紧张地看着女儿,想问什么,又不敢随便问,怕引起她的怀疑。 只能忍着。 孩子说让她放心,她应该放下心来。 别看孩子小,能耐比谁都大。 刚才那道平安符应该是从那个乾坤袋里拿出来的吧?当时给她缝乾坤袋时明明是空的,为什么会有平安符? 她的潇潇哟!可不得了,是个真真正正的小仙女呢。 如此一想,杨氏开心了些,抱着楚潇潇坐上马车回家。 初八是楚之音跟江晨珏过定礼下聘的日子。 江晨珏没有父母,他也没通知平宁候,就自己带着聘礼来了护国公府。 他准备的聘礼一共八十八抬,每一抬都是真金白银堆砌出来的。一部分是他母亲的陪嫁,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东西。 老国公和老太太瞧了替女儿开心。虽然是二嫁,夫婿能如此真心相待,算是后福不浅。 楚之音微笑着招待江晨珏,两人的年岁都不小了,婚事尽量速战速决。 五月初八下聘,八月初八成亲,江晨珏日子都挑选好了,随着聘礼一起拿了过来。 他年岁不小了,既然定了媳妇,就想早点娶回去。 老太太和老国公都能理解,点头答应了,可把江晨珏高兴坏了,一个劲儿的傻笑。 楚之音瞪他:“你傻笑什么?” 江晨珏回答:“开心!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咱就有孩儿了。” 第121章 我要认潇潇当干女儿 楚之音双颊爆红:“你瞎说什么?” 江晨珏“嘿嘿嘿”的傻笑:“没瞎说,实话。” “实话也不能说出来,丢人。” “不丢人,我心里欢喜。”江晨珏笑得更傻了,“音儿!我终于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激动。我从七岁开始肖想你,到二十八岁才成功。” 楚之音羞涩地笑着恳求:“你别说了,以后再说给我听。有人呢,悠着点。” 深吸一口气,江晨珏回头,刚好接收到老护国公投过来的目光,他顿时不敢再说什么,把身上露出来的傻气也收了收。 闷声闷气地保证:“好!不说。” 楚之音二婚嫁给头婚江晨珏的事瞬间成了京城美谈。 日月更替,眼看楚潇潇的周岁生辰就要到了,杨氏和老太太商量着怎么给她过周岁。 现在的护国公府已经成了京城风头最盛的人家,谁都知道皇帝信任楚家,信任护国公。 大家都在盯着护国公府楚潇潇的周岁宴席,个个都铆足了劲儿要讨一杯水酒喝。 老太太和杨氏原本想低调,却被许多相熟的夫人上门讨要请柬,最后决定大办一下。 潇潇是皇帝都喜欢的人,京城向来不缺见风使舵的能手,既然他们要来,那就来吧! 不就一场酒席吗? 他们办就是。 孙女是他们楚家的福星,她的周岁,的确该得到重视。 杨氏,余氏,王氏和老太太这几天开始忙碌了起来,商量菜式,请柬的花样,回礼的东西等等,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 楚潇潇呢?她在干什么? 在练习走路。 已经快要一周岁的人了,扶着东西走得很快,放开手,走一步一个屁股蹲,走一步一个屁股蹲。 颤颤巍巍,前摇后晃,看得人惊心动魄。 楚潇潇乐此不疲,她很想快点会走路,这样她去哪儿就自由了。更想快点说话,以后想表达什么就表达什么,不需要用手比。 终于到了周岁生日这天,奶团子被杨氏打扮得十分喜庆。 大红色绸缎裁制的衣衫,扎着朝天辫,绑着金铃铛。 小脸粉嘟嘟,奶萌奶萌,大眼珠子乌溜溜,水汪汪,看人一眼能把人的心融化。 倔强的不要人抱,坚持自己走,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得挺稳。 楚潇潇过周岁,不但文武百官来了,连皇帝皇后和太子都来了,皇后生的六公主李思源也跟着一道过来。 奇怪的是六公主头上没有灵光,就跟普通平常人一样。 六公主四岁多点,生得白白净净,早就听哥哥说护国公府家有个潇潇妹妹,长得玉雪可爱。 今天一看,还真是。 “哇!潇潇妹妹太好看了,我好喜欢。”六公主牵着皇后的手,抬头问她,“母后!我可以去抱抱妹妹吗?” 皇后微微点头:“可以。但潇潇妹妹刚刚学会走路,她要自己走呢。” 李思祖看了看妹妹,告诉她:“今日是潇潇妹妹的周岁生辰,我们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六公主笑着回应:“我知道了。” 楚潇潇被父母牵着,来到大家面前。 【嚯!来了这么多人?就为了看我?那我不是成了供人观赏的猴?过个周岁真不容易,都成猴了。】 楚家众人:“......” 人来多了,寿星成了猴?小小的人儿可真敢说。 皇帝:“......” 你在内涵朕吗?朕不也时常被人围观,难不成朕也成了猴? 杨氏捂住嘴笑,她这闺女好在不会说话,不然一张嘴就得罪一大片人。 清远公主今天也来了,她打扮得十分光鲜亮丽,半点没有失去驸马的颓废。 到了楚潇潇面前,拿出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金项圈,戴在她的脖子上,看了眼楚之南和杨氏。 很认真地跟他们提了个要求:“我要认潇潇当干女儿。” 楚之南一口回绝:“不行,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认别人去。” 杨氏笑着问楚潇潇:“潇潇!你想不想认清远公主当干娘。” 楚潇潇摇头,摆手,表示不要。 清远公主不死心:“潇潇!你如果成了本宫的女儿,就是郡主了,本宫的家产以后都是你的。听说你喜欢金子,本宫的库房里有很多金子哟!怎么样?要不要给本宫当女儿?” 奶团子还是摇头,摆手,心里吐槽。 【你都怀孕了还认什么干女儿?】 皇帝一惊,啥?清远公主怀孕了?谁的种?可不要闹出笑话来才好。 楚之南和杨氏同样吃惊,诧异地打量着清远公主,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清远公主被他们夫妻俩看得莫名其妙,她不好开口问楚之南,随即问杨氏:“你这么瞅着本宫做啥?本宫脸上有花?” 【你脸上没花,是你肚子里有娃,还是个女娃。你跟你的侍卫偷偷摸摸好了这么久,连孩子都造好了,是不是该让人上位。】 皇帝:“......” 侍卫?清远公主居然看上了侍卫? 楚之南抱起地上的女儿,给杨氏使了个眼色,随后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清远公主要去追,被杨氏拉住:“公主!咱们借一步说话。” “杨丽荣!干嘛神神秘秘的?有啥话你就说,本宫扛得住。” “真的?”杨氏知道清远公主脾气傲娇,故意气她,“我要说了你不能喊打喊杀,你要喊了就不是......”人。 最后那个字她不说,让大家自行脑补。 “行行行,你说你说。”清远公主马上表态,“我一定不喊打喊杀,谁喊谁不是人。” 可杨氏还是不敢大声说出来,到底关乎皇家颜面,皇帝皇后还在呢,清远公主不怕丢脸,她怕。 万一皇帝不高兴,恼了她不要紧,恼了护国公府怎么办? 用手挡住,在清远公主的耳朵边小声低语:“你怀孕了,侍卫的。” 闻言,清远公主目瞪口呆,见鬼似地看着杨氏,随后拉着她就走。 虽然大家好奇杨氏说了什么,也不敢跟过去,只是目光追随。 来到一个无人处,清远公主脸色苍白,喝问:“杨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本宫真的怀孕了?” 第122章 抓周 “是!不信回家让太医诊一脉就知道了。”杨氏半点不慌乱,反而镇定自若地看着清远公主,“有了孩子就生下来,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隔着肚皮,只有自己的才贴心。” 清远公主六神无主,她是两个来月都没来葵水了,她也没在意,以为自己年纪大了,来不来就那样。 没想到是怀孕了。 “可,可这孩子来路不明。”清远公主手里死死揪着一条帕子,“本宫一把年纪,老蚌生珠,岂不惹人嘲笑?” 杨氏顿了顿,劝她:“孩子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轻言放弃?清远!咱们虽然关系不是很好,相互看不顺眼这么多年,但没有深仇大恨,今日还是要劝一劝你。 跟孩子爹好好生活,将孩子抚养长大,这是你以后的日子。你跟我家小姑子的命运有点相似,前半生遇人不淑,希望后半生能安稳幸福。” 女人都是脆弱的,不管是公主还是婢女,脾气秉性都差不多。 清远公主再高傲也是一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渴求安稳幸福的人生。 “孩子的父亲既然是侍卫,只要他还未成亲,你就该给人名分。若是成亲了,那再想别的招儿。” 闻言,清远公主的眼眶酸涩得厉害:“本宫的事,本宫自会处理。那侍卫你也认识,就是明华。” “原来是他?”杨氏意外,“当年他觊觎你时,不是生气将人弄去边关了吗?什么时候又把人弄回来了?还做了你的侍卫?” 清远公主没有回答,意味深长地看了杨氏一眼:“少打听,本宫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实在是太丢脸。 明华从来都是她的侍卫,从来都是,他很会讨她的欢心,也很懂她的喜好。每次她想要什么,不用明说,他就会想办法给她弄来。 后来她要议亲,明华表露了自己的心思,她气坏了,一个侍卫也敢肖想她,简直大逆不道。 她生气将人贬去了边疆,眼不见为净。 没想到一把年纪了,最后还是落他手里,想起来就臊得慌,她要怎么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萧家的事处理完后,她一直郁郁寡欢。一天晚上,她在寝宫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 “清远!我回来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震撼到了她的心底。 瞧着眼前风尘仆仆,胡子拉碴,经历过风雨沧桑的男人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胆大包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仿佛这些年他从来不曾离开,简简单单一句话,像是平常的闲聊。 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最是让她难以招架。 然后...... 他白天成了她的侍卫,晚上成了她的男宠。 只是没想到能怀上孩子,太意外了。 回到公主府,找了太医来诊脉,太医诊完一遍,大惊失色,随后战战兢兢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清远公主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喜脉?” 太医都傻了,敢情公主知道啊!那他还担心什么,多余了。 “回公主,的确是喜脉。” “哈!杨氏说得还挺准。”清远公主乐坏了,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开怀,笑着笑着又落泪,“但愿是个女儿,母亲这次再不会把你弄丢了。” 太医和一旁的宫女都不敢说话,公主生的孩子被调包,全京城估计就没人不知道的。 想想她也是命苦,还眼瞎,被个男人骗得团团转,希望这次再不要被骗了,不然连性命都得搭上。 护国公府。 楚潇潇被抱上了一张很大的桌子,周围摆了东西,金银玉器,古董花瓶,胭脂水粉,布匹针线,酒水吃食,几乎应有尽有。 所有的客人都围在桌子四周,个个脸上带笑,瞧着此刻一脸懵逼的奶团子。 老太太引逗小孙女:“潇潇!这上边好多东西呢,你喜欢什么就抓什么。” 奶团子低头瞧了一眼,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没有及时伸手去抓,就好奇地瞅着。 【这是要抓周?】 楚之南和杨氏不约而同地点头,特别是杨氏,她也很期待女儿会抓什么。 “潇潇!看看喜欢什么。” 【我什么都不喜欢。】 老太太:“......” 什么都不喜欢?怎么会?这里的东西不下百种,就没有一样合小孙女的心意? 杨氏皱眉,闺女到底喜欢什么? 边上的的夫人们看楚潇潇始终不抓,而是左顾右盼地寻找东西,就觉得有趣。 “这孩子在看什么呢?为啥不抓?不会是没瞧上吧?” “不可能,她在寻找好玩的呢。” “哟!你看,她动了。” 原来桌子上的楚潇潇瞅了一圈没瞅见啥好玩意儿,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往桌子的另外一头走去,那里放着一盘糕点。 为什么不冲着金子去? 摆在桌上的金子全都是她大箱子里拿出来的,抓了也白抓,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其他的玉器啥的她不喜欢,不爱抓。 倒是那盘糕点是她近来最喜欢的,一步三摇晃地走过去。 费力地蹲下来,两只手伸进盘子,一手拿起一块,摇摇晃晃地走到老太太身前,认认真真地递到她嘴边,示意她吃。 老太太被感动到了,哈哈哈地笑着,张嘴接过。 小小的人儿又一摇一晃地来到杨氏面前,将另一块糕点递过去。 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孩子也太孝顺了,拿了糕点自己不吃,居然给了祖母和母亲。” “难怪皇帝喜欢她,瞧这机灵劲儿,比一般大孩子都强。” “楚家人的家风都正,连这么点大的奶娃娃都知道孝敬长辈,实在难得。” 一旁的老国公和楚之南的心里却酸得冒泡泡,潇潇怎么就忘了他们呢? 难道他们不是长辈?不值得被孝顺? 正酸着,奶团子又摇摇晃晃地走到那盘糕点前,拿了一块塞进自己的嘴里,再又一手拿了一块,哼哧哼哧爬起来,站稳,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朝老国公走去。 “啊!” 嘴巴一张,糕点掉了,看得一众人哄堂大笑。 都觉得这奶娃娃实在有趣。 人还没到,手就伸了过来,前俯后仰的,差点没摔了。嘴巴一张,叼着的糕点又掉了,赶紧蹲下,低头去咬。 这画面实在搞笑,许多人都看笑了。 第123章 姑姑求侄子同意自己嫁人 老国公跟着笑,看着她咬住桌上的糕点,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站起来。 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等她走近一些,老国公伸手接过糕点,放进嘴里,从来没觉得糕点这么好吃。 楚之南紧张了起来,眼神盯着闺女手里的另一块糕点,嘴巴不自然地咧开了一些。 那块糕点必定是自己的,冒酸泡泡的心一下子乌云散开,晴空万里,甜蜜的泡泡四处飘散。 他猜对了,奶团子喂完老国公,将没叼稳,又掉在桌子上的糕点捡起来,塞进自己的嘴巴,站起身,一步三摇晃地走过来。 到了近前,将糕点递给他,还朝他张开双臂,那意思很明显,要抱抱。 楚之南的心化成了一汪水,他的闺女实在太可爱了,不但给他糕点,还让他抱。 杨氏和老太太的目光都围着奶团子转,孩子的抓周实在特别,抓了糕点没有自己先吃,送给了长辈。 表明她是个吃货,还是个孝顺长辈的吃货。 看完抓周,皇帝皇后带着一双儿女走了,许多大臣留下来吃席。 前院男宾,后院女宾,热闹非凡。 整整一天,护国公府人声鼎沸。 晚宴过后,客人陆续散去,奶团子累了,蔫哒哒窝在楚之南怀里,没多久睡了过去。 公主府。 清远公主晚上睡不着,明华担忧极了:“怎么还不睡?很晚了。” “我怀了,你娶吗?” 明华愣住,接着惊喜:“真怀了?” 清远公主坐起来,摸着小腹:“真怀了。” “我娶。”明华说完,将人搂住,“只是我身份低微,皇上会同意吗?” “他会同意的,不同意让护国公去说。”清远公主想起了杨氏的话,“我皇兄不在了,当今皇帝只是我的侄子,应该不会阻拦。” 明华差点乐晕:“那就好。有护国公在,皇上不会反对咱们的。全京城的人都在传,皇帝十分信任护国公。” 清远公主呆愣了片刻,随后笑了起来:“真是造化弄人,当初我一心肖想护国公,却被杨丽荣捷足先登。 同她的情分也没了,后来看男人就专门挑好看的,想压过楚之南。勉强挑了一个,好看是好看,却是个表里不一,狼子野心的。 最后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了你这里。你说我要一开始就从了你,咱们是不是也要做祖父祖母了?” 明华摸着清远公主的小腹:“这个不难,等孩子落地,长大成人,咱们有的是机会做祖父祖母。 护国公夫人是个性情中人,她看中什么,必定先下手为强。当年我就跟你说过,你偏不信。” “你还说。”想起年少之事,清远公主觉得自己都年轻了几岁,整个人也变得娇憨起来,“让你帮我给护国公传递书信,死活不干。” 明华看她一眼,无奈一笑:“我当然不干,你是我的心上人,为什么要帮你找别的男人?” 清远公主怔了怔,重新靠回明华胸前:“以前我不懂,现在懂了,咱们尽快成亲吧!晚了怕孩子等不及。” “我都听你的,只要你说,我就听。” 此言一出,清远公主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被明华抱得更紧,她的脸上却爬满了泪。 原来她的一世安稳在明华这里,别人,谁都无法给她。 次日一早,清远公主进宫求皇帝允许她跟侍卫明华的婚事,做好了被皇帝破口大骂的准备。 不管怎么样,她总得为肚子里的孩子争取一个出生的机会。 皇上无论怎么嘲讽,她都接受。 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实在没脸。哪里有姑姑求侄子同意自己嫁人的,东盛几十年来就出了她一个。 皇帝让元宝公公将人扶起来,他这位姑母可是怀着身孕呢,不能跪得太久,万一孩子没了,不得记恨他一辈子。 “朕知道了,姑母看着办就是,一切从简。” “多谢皇上成全。” 清远公主笑着磕头谢恩,心情极好地走了。 到她这个年纪,又经历了不少事,早把一些繁文缛节看淡了。 明华没有父母兄弟,就他一个人,在哪儿都无所谓。 两人简简单单请了几桌,算是过了明路,安心等着孩子出生。 这下,京都人的谈资从护国公府全都转移到了清远公主的头上,风向变得极快。 皇帝加大力度查探京官结党营私,尸位素餐的证据,一旦查证,就会撤职查办。搞得京官们个个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啥时候头上那把悬着的刀就会砍下来。 楚潇潇经过不懈的努力,已经慢慢能走稳了,每天都喜欢自己走来走去,不爱人抱。 杨氏没空一直看着她,就给她派了个丫鬟,是楚之南从军营里挑来的,叫柳鸣。 今年十六岁,英姿飒爽,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端王的人时常来骚扰他家潇潇,派个有武功的丫鬟在身边,安全有保障。 柳鸣是军营里从小训练起来的苗子,用来保护家中女眷很适合。 楚潇潇一个人走在护国公府的花园里,走一步就停下来,看看花,看看草,再又看看高大的树木。 柳鸣是个很敬业的人,她话不多,就跟在小姐身边,不管奶团子想做什么都可以,她从不阻拦。 偶尔还会听见奶团子“咯咯咯”的笑声,还会对着花草“嗯!啊?哦!嗨!” 柳鸣觉得小姐是在跟花花草草交谈,可惜她没有证据,只能一旁站着,陪着她。 此刻的奶团子真的是在跟花草交流。 【今天有啥好玩的,新鲜的,说来听听。】 小花小草无风自动,个个争先恐后,都想逗小仙女一笑。 园里的大树也不甘落后,抖动着枝丫,开始八卦京城的动静。大到郊外驻军有异动,小到谁家孩子半夜惊嚎。 事无巨细,全都给说了一遍。 楚潇潇听完,意犹未尽。 【这些不刺激,有没有刺激一点的?】 园子里的梧桐树瓮声瓮气地回答:“有啊!我感觉京城南边的山上来了一只狐妖,骚气冲天,顶风臭十里,我在这里都闻到了。” 【狐妖?不会吧?它们不在山上修炼,来京城做什么?你是不是闻错了?】 第124章 平宁候世子不见了 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为这事争论了起来,叽叽喳喳,互不相让。 “有吗?我明明感觉是狐妖的。” “你的感觉不对,那不是狐妖的骚臭味儿,是死人的味儿。” “没错,就是死人的味儿。” “不是,是骚狐狸的味儿。” “死人的味儿。” “骚狐狸的味儿。” “死人的味儿。” “......” 乐呵呵的奶团子脸色一沉,朝着花花草草翻白眼,双手叉腰,跺脚。 【吵死了,闭嘴!一群傻子,不理你们了。】 脚跺了好几下,转身扭头就走,走得很快。 柳鸣瞧着,捂嘴偷笑,感觉小姐真是可爱,跟花草树木也能生气。 日子就在奶团子的逗比中流逝,转眼到了八月初八,楚之音出嫁的日子。 奶团子走路更稳当了,早上起来跑去看姑姑上妆。 杨氏怕她捣乱,牵着她的手,不让她乱跑。 楚之音能有今天,她最感激小侄女,见她来,将她抱在怀里。 奶团子的小手摸着她的肚子,嘴里叽叽咕咕地不知道在念叨什么,随后松开,高兴地笑了。 【啊哈!已经给姑姑念过咒语了,再过不久,我就会有表弟表妹了。】 楚之音一脸微窘地看着小侄女,觉得她口无遮拦,好在是心声,没人能听见。 听说自己会有儿有女,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前有清远公主再嫁,楚之音的婚事办起来也算顺利,主要是江府没有长辈,一切都是江晨珏自己置办的。 穿着大红嫁衣出门,看着江晨珏戴着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上,楚之音的心比蜜还甜。 平宁候来了,坐在长辈的位置上,另一边的位置上放着江晨珏生母的牌位。 本来这是不合规矩的,江晨珏非要这么办,平宁候也没办法阻止。 他清楚,长子心里有怨气,恨他没有保护好表妹,更恨陈氏害死了他的亲娘。 分府另居,就是不想跟平宁候沾上任何关系。 也好,儿子有志气,不靠祖上,是他的能耐,也给自己长脸。 拜完堂,楚之音被领进了新房。 江晨珏按照规矩给她掀了头盖,命人给楚之音拿来不少吃食,他去前院待客。 平宁候还没吃完,被家里来的人叫走了,江晨珏听了一耳朵,好像是说世子爷江晨玉失踪了,已经好几天没归家。 他也没在意,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忽然说江晨玉不见了,实在晦气。 送走了所有客人后,已经是深夜,江晨珏没有喝多少酒,别人要灌他,都被他找借口敷衍了过去。 他还得回来跟夫人喝交杯酒呢? 两人喝完交杯酒,随后行了夫妻之礼。 次日一早,天刚亮,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管家于叔来禀报:“将军!平宁候来了,有要事相商。” 江晨珏赶紧起身,楚之音也要起来,被他按住:“音儿!你再睡会儿,天还未透亮。” 楚之音哪里敢?老公公上门了,今天又是她成为江家新妇的第一天,怎么着都不能晚起。 “不用,我也该起了,将军先去,我随后就来。” 前厅,江晨珏一进去,就看见了一个形容憔悴不堪,身上衣服皱皱巴巴,双眼爆红,气势萎靡的平宁候。 “父亲!出什么事了?” 怎么一晚上不见成这样了?瞧着苍老了好几岁。 “珏儿!你弟弟不见了。” 平宁候话刚说完,心痛落泪,捂住脸,无声哭泣。 江晨珏皱眉,这个世子弟弟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陈氏又一味地惯着,十三岁就跟身边丫鬟胡来。 人家不从,他竟然活活将人掐死。陈氏非但不责备,还给他遮掩擦屁股,至此一发不可收拾。 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纨绔,跟三教九流的人都能玩到一起,出事是迟早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什么时候不见的?为什么会不见了?他去哪儿了?跟他的人呢?也不见了?” 平宁候本来哭着,一听大儿子的问话,擦了眼泪:“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见了,他说要出门访友,出去游玩散心。 你母亲就放他去了,昨天跟着他的人回来,说你弟弟失踪不见了。” 江晨珏脸色狐疑:“在哪儿不见得?” “在外地的一家客栈。你弟弟跟一群朋友都住在那里,他们都好好的,就你弟弟不见了。跟着他的人在附近寻了好久,不敢急着回来报信。” “报当地捕快了吗?” “报了。”平宁候想起小儿子,忍不住又伤心,“这么多天不见,怕是凶多吉少啊!” 江晨珏也觉得是,不过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反问:“当地捕快怎么说?” 平宁候沉默了片刻,回答他:“当地捕快说客栈没有打斗的痕迹,你弟弟是自愿跟人走的。说明带走他的是熟人,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带走了。” “那就报告京城的衙门,摸排一下京城是否有人将弟弟带回来了。” “好!为父马上去报京兆府尹。” 平宁候烦乱的心平静了些,也不跟江晨珏废话,立即起身往门外去。 楚之音过来的时候,平宁候已经走了。 她诧异地问:“父亲呢?” “走了。” “来做什么?” 她很好奇,公爹一早来府里到底为啥?不会是出大事了吧? 江晨珏扶着她坐下,叹气:“平宁侯世子不见了。” “啊?” 楚之音吓一跳,虽然对平宁候世子没什么好印象,听说人不见,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该不会是去谁家里小住了吧?毕竟咱们成亲,他来不来都尴尬,故意避开也是有的。” “希望如此。”江晨珏眼底不悦,“哼!那人就是根搅屎棍,本将军好好的小登科之喜,被他搅得一团糟。” 楚之音给江晨珏倒了一杯茶,试探地问:“那咱们要不要去侯府探望一下?” 接过茶水,江晨珏微微摇头:“不用,陈氏当不起你的探望。蛇蝎心肠的妇人,不是你的嫡亲婆母。 我已经分府而居,侯府的事有我一人掺和就行了,你绝不要陷进去,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陈氏作孽太多,报应在她儿子身上是肯定的,我感觉,江晨玉十有八九出了大事。” 第125章 已经命丧黄泉,谁也救不了 楚之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江晨珏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冲楚之音笑:“直觉。你男人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么多年,一直靠着这份敏锐的直觉躲过了一次次危险。” 听言,楚之音心里很难受。身在军营,没点手段心智,想活命,想往上爬,那是十分困难的。 瞧夫人为他担心,江晨珏很感动,握住了楚之音的手:“夫人!不必难过,都过去了。 只是平宁候世子是事,恐怕会有一段时间不消停,陈氏那个人向来喜欢胡搅蛮缠,夫人要做好心理准备。” 楚之音微微点头,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知道了,会做好应对的。” 两人正说着,平宁候夫人陈氏冲了进来,指着江晨珏和楚之音就破口大骂。 “一个黑心肝的庶长子,一个和离的下堂妇,成亲当天就害了我儿,我要跟你们拼命。” 江晨珏将楚之音护在身后,对管家于叔说道:“告诉门房,以后平宁候府的人过来,除了平宁候本人,任何人不得入江府。” 陈氏听完气得浑身颤抖,嘴唇哆嗦:“你说什么?黑了心肝的贱人生的贱种,要不是你娶亲,我儿哪里会出门散心?他要不出去,怎么会出事?” 楚之音以前被磋磨得跟个哑巴似的,如今见陈氏撒泼,她吓得瑟瑟发抖,一声不敢吭。 好在陈氏来的时候一路上骂骂咧咧过来的,楚之音的陪嫁丫鬟见势不妙,派人回护国公府搬救兵。 生怕她们家小姐吃了亏。 江府离着护国公府不远,跑着去更快,一刻钟不到就到了大门口。 听说楚之音被陈氏骂上门,老太太,杨氏余氏和王氏全都来了。今天可是成亲的第二天,按理娘家人是不能来的。 一想到女儿被人骂,老太太就坐不住。那孩子被人磋磨得没了脾气,不管人家怎么骂她,估计连个屁都不敢放。 要是骂得在理,老太太也不可能去给女儿强出头。骂得不在理,老太太可没那么好说话。 年轻的时候可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哪儿会惧怕一位侯夫人。 有热闹看,自然少不了奶团子。 她被杨氏拎上马车,乖巧地坐着,转头看着车窗外头的景色。 到了江府,门房还没来得及通报,就被楚之音的丫鬟接进去了。 陈氏坐在客厅上骂得飞起:“楚之音!江晨珏!你们陪我儿子。要不是你们这俩晦气东西非得成亲方了我儿,我儿不可能失踪不见。” 老太太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手里的龙头拐杖狠狠往地面一戳,“duan”的一声,吓得陈氏一哆嗦,刚要开口再骂,转脸对上一双冰冷无情,杀气满满的眸子。 “平宁候夫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实在是高,老身却不知道,皇上亲封的三品淑人和四品忠勇将军成亲,却能方了平宁候世子的命。 要这么说的话,平宁候夫人是对皇上亲封的三品淑人不满?还是对皇上不满?” 已经走到楚之音身边,将她从江晨珏身后拉出来的奶团子,忽然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啊哈!祖母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平宁候夫人再不敢胡说。她儿子被刘家女儿害死了,谁让他玩弄了人家又不肯娶人家呢?】 楚之音,老太太和杨氏听完全都满脸震惊,三人相互对了对眼神,随即看向了还在笑的楚潇潇。 原来江晨玉个刘婵如搞到了一起,还被人弄死,实在没用。 陈氏来找江晨珏的晦气,无非是想找个人出气,没想到护国公府的老太太来得这么快。 还有这死丫头也不知道在笑什么,不停地“咯咯咯”,就跟魔音似的,听了就讨厌。 【你讨厌我也没用,你儿子色胆包天,自作自受,已经命丧黄泉,谁也救不了。】 陈氏再有怒气,也不敢埋怨皇上。 “老太太误会了,妾身不敢对皇上不满。” 杨氏和余氏,王氏听言,全都目露冷色。 “如此说来,平宁候夫人就是对三品的淑人不满了?”杨氏是国公夫人,怕老太太气着,将她扶到座位上坐好,冷笑着看向陈氏,“妾身记得,平宁候夫人的品级并没有淑人的高,按照尊卑有别,平宁候夫人是不是应当给淑人行礼?” 江晨珏脸上神色一松,感激地看着老太太和杨氏,余氏,王氏。 当初他选择把家安在这里是对的,以后不管遇上啥事,楚家人都会出面帮助夫人。 说到底他是个男人,内宅之事,还得夫人去处理。 应付陈氏,他一个大男人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打不得,骂不得,除了护住夫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氏惯会胡说八道,他们成亲怎么就方了平宁候世子了?明明他早就失踪了好吗? “你......”陈氏脸色不喜地看着杨氏,“国公夫人!怎么说妾身都是平宁候夫人,楚家女嫁进平宁候府,应当给妾身行礼才对。” 江晨珏冷言出声:“母亲一定是搞错了,儿子已经分府另居,夫人嫁进的是江府,不是平宁候府。 她可以不用去平宁候府聆听婆母教训,我娘亲已经不在了。” 他故意咬重了“娘亲”两个字,逼迫的意味很明显。 陈氏双手紧握,目光如炬地看着江晨珏:“逆子!分府另居就可以忤逆不孝?不敬长辈?谁教给你的这些狗屁规矩?” “母亲自认为担得起‘长辈’二字吗?”江晨珏手里捏着陈氏的把柄,不怕她撒泼,“当年的证据都在,是否要连同弟弟的失踪案一起上报给京兆府尹?” 轰! 江晨珏最后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轰击在陈氏的脑袋上。 顿时被击打得脸色惨白,她颤抖着身体,颤着手指指着江晨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随后重重地“哼”了一声,扶着嬷嬷的手走了。 她心里很清楚,江晨珏再不是年少时,她能捏在手掌心随意处置的人了。 他的翅膀已经硬了,再也不受她控制。 相反,他能轻易控制住她。 若是儿子真没了,平宁候府说不定就会落在他手里。 不,绝对不能落在他手里,儿子没了,她还有孙子。 那个刚满两岁的奶娃娃,以后就是平宁候府的世子。 第126章 请教护国公 陈氏一走,老太太的脸色随即好了很多,看向江晨珏的眼神里带着赞赏。 “你能护住音儿,我心甚慰!你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娘!”楚之音挽着老太太的胳膊,“您怎么来了?” “你还说,娘要不来你都得被人欺负死。”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楚之音的额头,“平宁候夫人要是讲理,你就跟她客客气气,她要是不讲理,不会拿身份压她?” 杨氏和余氏,王氏三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老太太被气糊涂了,当着她们的面教小姑子,也不怕她们跟着学会忤逆婆婆。 楚之音低着头赔笑:“女儿一害怕,忘了。” “瞧你这点出息。”老太太瞪着女儿,夸赞江晨珏,“都不如你男人。” 江晨珏“嘿嘿嘿”干笑:“平宁候夫人巴不能够我一辈子不娶妻,一辈子为她儿子做垫脚石。世子失踪,她正好借此发挥。” 杨氏诧异:“借此发挥?她想干什么?让你们夫妻俩继续做平宁候府的垫脚石?” “那不可能。”余氏冷哼,“她想拿捏我们家小姑子,也得看我们楚家答应不答应。” 王氏看着楚之音:“母亲的话你要记住,平宁候夫人对你以礼相待,咱们也以礼相待,她若胡搅蛮缠,你也跟着来。 实在不行就闭门不见,懒得理她。我看你家将军打算撕破脸了,你还怕什么?” 楚之音看了眼江晨珏,替他难过,嫡母不慈,庶子庶女的日子最是难熬。 难怪当年他不敢求娶自己,羽翼未丰,她嫁过去一样不好过。 如今他有能力分出来,才能护住她以后的日子。 江晨珏也不瞒着,大大方方地承认:“江府跟平宁候府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财产还是其他,都没什么瓜葛。 分府另居,只带走了我娘亲当年的嫁妆,平宁候府没有给一文钱。也没打算要,凡事都靠自己,平宁候夫人不敢来江府摆谱。” 老太太赞同江晨珏的做法:“自力更生也好,免得受人一银,软了膝盖。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两家离得近,有啥事派人回去说一声。” 陈氏走了,她们待着不合适,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护国公府。 江晨珏决定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里陪着夫人,怕陈氏去而复返。若不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真的会去京兆府尹报案。 陈氏派人害死了他亲娘的事,他如鲠在喉。 只是父亲双鬓花白,不忍心他丢脸丢得满京城都是。陈氏若再上门挑衅,他真的会忍无可忍。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平宁候回府听说陈氏去江府大闹,气势汹汹去了后院小佛堂,什么都没说,上去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毒妇!好好的儿子都被你惯坏了,你让我江家绝嗣,本候弄死你。玉儿的事你怪珏儿做什么? 他们成亲的日子是找宫里的钦天监批的,就怕有什么说道。难道你要说宫里的钦天监错了?皇上信错了他们?玉儿很早就出事了,你把这个怪罪到他们头上?” 陈氏捂着脸,不敢说话。 以前后院都是她做主,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自从江晨珏找侯爷谈话过后,得知了乔姨娘的死因,侯爷就变了。 儿子若在,她倒也不怕,如今儿子没了,陈氏心底一片兵荒马乱。 打完陈氏,平宁候坐在一旁,悲伤不已:“毒妇!你毁了我平宁候府的百年基业呀!玉儿一直由你教导,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就这么个纨绔都留不住。 我的珏儿胸有大志,为什么他要分府另居?为什么他的府邸是‘江府’?那是他根本没将平宁候府放在眼里。 玉儿没了,珏儿就是平宁候府的希望,你要敢毁了,我让你挫骨扬灰。” “不可能,平宁候府是我孙儿的。” 陈氏话一出口,又被平宁候扇了两个大耳光:“蠢货!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人?你孙儿才两岁,等他长大要等多少年? 在这些年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侯府怎么能后继无人?本候明明有儿子,为什么要靠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孩子? 陈氏!记住本候今天的话,敢坏了本候的好事,你绝对别想好过。” 平宁候丢下几句话,抬脚走了。 陈氏捂着脸,跪在佛前苦苦哀求。 哀求满天神佛保佑江晨玉安然无恙。 儿子若是真不在了,平宁候府世子的位置,绝对会落到江晨珏头上。她的孙子还小,不能胜任世子的身份。 底下的庶子就一个,还是病病歪歪的,今年十四岁,一年起码有七八个月靠汤药吊命。 这都是她的手笔,如果当年没对那个庶子下手,还可以将他记在自己名下,接替儿子的位置。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算计了一辈子,最后把自己算计的一无所有。 她在后院是痛快了许多年,可是老了之后呢?她能靠谁? 江晨珏若是当了侯府世子,往后还能有她的好日子过吗? 不,他不能接替世子,他已经分府另居了,不属于平宁候府。 可侯爷要让他接替呢?江晨珏会拒绝吗?儿子的失踪跟他有没有关系?他是不是用啥计谋算计了亲弟弟? 想起江晨珏的狠辣无情,陈氏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心慈手软?为什么没趁他小的时候弄死他? 即便不弄死,给他一碗毒药,让他生不如死也好啊!免得这时候来堵她的心。 案子报给了京兆府尹,平宁候每天都会去问进展,可把京兆府尹给愁坏了。 他已经派人四处查探过了,平宁候世子根本就没回京城,不知道去哪儿了,可这话他要怎么跟平宁候说? 有人给了他一点提示:“你不如去护国公府一趟吧!也许他能给你提供一点思路,护国公给皇上提供的消息准确无误。” 京兆府尹听了,觉得有点为难,护国公真的会知道江晨玉在哪儿吗?他真有那么神?要是他也不知道呢?该怎么办? 还有,他去问护国公这事,会不会被人觉得无能? 到底他是京兆府尹,怎么发生了案子反而去请教护国公? 第127章 破案也来找他?把本国公当半仙了 思前想后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去一趟,白天不去,晚上去,就算被护国公轰出来也没谁瞧见,不丢脸。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实在是没办法了,平宁候老年丧子,整天苦哈哈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看得人心焦。 京兆府尹王明奎天黑后一个人来到了护国公府,请求见楚之南。 来得巧,今晚他刚好在家,两人在楚之南书房隔壁的花厅见面。 王明奎给楚之南行礼:“这么晚打扰国公爷,实在情非得已,还望国公爷见谅。” 楚之南:“王大人不必客气,说吧!找本国公啥事?” “平宁候府的世子突然失踪,平宁候急得嘴角起燎泡,案子报给了京兆府尹,王某不才,一点头绪都没有,还望国公给点提示。” 楚之南:“......” 完了,误会大了,怎么破案也来找他?把本国公当半仙了? 唉!闺女的聪慧不能暴露出来,顶缸就顶缸吧!总比让人觉得闺女是个妖孽强。端王还没彻底解决,闺女的能力不能暴露。 免得跟上次一样遭人惦记,他有自保的能力,闺女没有,她太小,太娇嫩,无法应付突发状况。 楚潇潇:“......” 哼!便宜爹得了健忘症,潇潇厉害着呢。 江晨玉的事,楚之南听杨氏提起过,妹妹被人欺负,楚家女眷去江府,这么大动静,瞒不过谁。 当日杨氏就派人把平宁候夫人大闹江府,乱扣帽子的事都宣扬出去,不然平宁候也不会知道得那么快。 现在全京城的老百姓都在暗地里关注着平宁候府世子失踪一案,京兆府尹压力很大。 “这事我只告诉你一点,你顺着这个方向去抓人,审问,必定会有结果。” 王明奎喜出望外,再次对着楚之南行礼:“还望国公爷赐教。” “赐教谈不上,只是给你一条思路。”楚之南虚空抬手,让王明奎免礼,“刘太尉有个寡居的女儿,叫刘婵如。 江晨玉跟她有纠葛,不出意外,平宁候世子会将人收房。后来刘太尉出事,这事暂且搁置,刘婵如怎么可能甘心?” 王明奎眼睛一亮:“国公的意思是只要找到刘婵如,就能破解平宁候世子失踪一案?” 正说着,珍珠把楚潇潇抱来了。 大晚上的,杨氏怕她自己走路摔着,就吩咐人抱着她来。 “爹爹!” 奶团子可高兴了,待在院子里无聊望天呢,听说爹爹找她,屁颠屁颠就要来。 没走两步,被珍珠抱着送到了这里。 这个时候爹爹找她,一定有客人来拜访,她要去瞧瞧热闹。 扭头看了眼王明奎,奶团子大眼睛都亮了起来。 【京兆府尹?是为了平宁侯世子来的吧?他被刘婵如宰了,埋在南郊的山洼里,臭气熏天,赶紧去找。】 楚之南:“......” 平宁侯世子死得挺惨,居然都臭了。 王明奎瞧了瞧楚潇潇,觉得护国公这小闺女长得真不错,明眸皓齿,粉嫩嫩的,特别可爱。 特别是她艰难爬上护国公膝盖的样子,就跟那毛茸茸的小奶猫跳上人的膝盖一样可爱。 “理论上就是这样。”护国公抱着闺女,心满意足,“听说京城南郊的山里传出来一股子恶臭,王大人不妨带着人去瞅瞅,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哦?京城南郊的山里有恶臭?” 王明奎顿时懂了,恶臭应该是平宁候世子的尸体散发出来的,如果事情具体,护国公也太厉害了。 连人死在哪儿都知道,是不是他也知道刘婵如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国公可否告知刘小姐目前在哪儿?” 楚之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怀里的奶团子。 楚潇潇眉头皱起,感觉京兆府尹有点笨。他去了南郊不就知道刘婵如在那儿了吗?为什么非得问得清清楚楚? 要不是此事牵连了小姑姑,她才懒得跟他废话。 【哼!笨死了。刘婵如就住在南郊的庄子里,去一趟,杀人凶手和尸体全都可以拿下。】 楚之南心中一滞,刘婵如胆子真大,居然住在尸体附近?难道她没闻出尸臭? 说对了,一般人真闻不出来。 以为是死猫死老鼠的臭味呢,谁会知道是尸臭? “刘小姐就住在南郊的一座庄子上,王大人赶紧趁早去拿人。” “此话当真?”王明奎激动不已,再次给楚之南弯腰行礼,“下官马上召集人过去,要真抓着真凶,下官一定感激不尽。” “不必。”楚之南朝王明奎挥了挥手,“赶紧去吧!客气话就不用说了。” “多谢国公爷指点,下官告退,打扰了!” 楚之南派身边常随将人送出门,到底是京兆府尹,管着京城的案件琐事,该客气还是得客气一下。 王明奎回衙门召集了一队人马,直奔南郊而去。 刘婵如自打在白岩寺被江晨玉抱过之后,就一直跟他勾勾缠缠,两人时常在她的庄子上腻歪。 刘太尉被抄家下狱,刘婵如就知道江晨玉不可能将她带回府去,本想跟他断了,偏偏江晨玉不肯,逼着她一次次侍候。 后来刘婵如怀了身孕,江晨玉不肯要,逼着她落胎。 刘婵如不同意,这是她第一个孩子,舍不得弄掉。再说她已经寡居,一辈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好不容易来一个,她也想尝尝当娘的滋味。 江晨玉只顾着自己爽,完全不顾她的感受。无论她怎么恳求都没用,被他捏着下巴,亲手灌下了一碗落胎药,孩子没了。 孩子从她的身体里剥离的那一刻,她的心跟着死了,娘家婆家都无望,她的日子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得知江晨玉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出去玩,刘婵如也偷摸跟上,一直跟到出了京城地界。 江晨玉是个色胆包天之人,那晚,她偷偷摸摸敲开了他客栈的房门。 “玉郎!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我吧?我还给你准备了更大的惊喜呢?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好呀!本......” 刘婵如怕他惊动了旁人,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这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能被人知道,走吧!今晚让你永生难忘。” 第128章 指点得一清二楚 如此惊险刺激好玩的事,江晨玉毫不犹豫地跟着走了。 客栈的伙计不是没看见刘婵如把江晨玉带走,而是被一锭十两的银元宝给收买了。 刘婵如的丫鬟给的封口费。 得知江晨玉失踪了,客栈伙计更不可能提及那晚的事,十两银子事小,若说他失职,丢了差事就麻烦了。 一大家子等着他的月银果腹,打死都不会说出真相。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往前走。 马车上点了香,也不知道是啥香,闻着闻着,人就亢奋起来。两人在马车上胡闹,一闹就是一整晚。 如果江晨玉探出头来看一眼,就会发现马车走的不是官道,而是小路。 刘婵如侍候了他一晚上,两个人都累了,需要休息。刘婵如端来一碗水递给他,江晨玉没有防备,咕噜噜全部喝完。 马车避开人,来到了京城南郊外的一处山坳,这里已经挖好了一处土穴。 她和丫鬟两人合力将江晨玉弄过去,将人丢进土穴,埋了。 一捧黄土掩风流。 干净卫生还环保。 平宁候府找人找翻天,刘婵如的日子过得优哉游哉。 刘太尉一家已经发配边疆,她是外嫁女,没有被殃及,依旧住在南郊外头的庄子上。 今晚月光明亮,刘婵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庄外有狗吠,有马蹄声,她不以为意,依然闭上眼睛假寐。 这么些天了,她很清楚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若是京兆府尹办案有力,必定会找到她头上,若是办案不力,江晨玉算是白死。 不管是哪种结果,她都坦然接受。 再没有了以往的心高气傲,她已经没有资本傲气了,只能随遇而安。 不一会儿,房门被砸响,是庄头的婆娘,声线带着焦急和战栗:“小姐!有人找。” 刘婵如起身,穿上衣服,打开门,跟随庄头婆娘走了出去。 看见京兆府尹和他的随从,她没有半丝慌乱,竟然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地笑了。 “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 王明奎听言,就知道护国公指点得一清二楚,他打心底佩服。 果然是给皇上提供消息的人,对京城发生的人和事十分清楚。 “你把平宁侯世子埋在了哪儿?马上带我们去。” 刘婵如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反抗,转身就走。 到了埋尸地点,她指着一处平地,神情冷静:“就在那底下,挖出来吧!” 京兆府尹带了仵作来,马上指挥人挖,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挖出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真的很臭,在场的人除了刘婵如,就没有不被臭味熏作呕的。 证明尸体身份的东西有很多,玉佩,平宁候府的腰牌等等。 次日一早,平宁候接到京兆府尹的消息,说是儿子找到了。陈氏坐不住,从小佛堂冲了出来,要跟着一起去。 念她失去了孩子,平宁候没有拦着。 夫妻俩来到京兆府尹的停尸房,见到了已经腐烂的尸体,陈氏“嗷”的一声惨叫,昏死了过去。 虽然尸体腐烂了,可儿子身上的衣服她能分辨出来,特别是袖口的青竹纹,那是她特意打了花样子让绣娘绣上去的。 整个京城的贵公子,就只有她儿子的袖口是那样特别的青竹纹。 就喊了一声“儿呀!”随后翻白眼,倒在地上。 平宁候整个人木呆呆地站着,连陈氏都顾不上,好在有老嬷嬷在后头抱住。 犯人苦主都到了,京兆府尹顾不上休息,马上开堂审理此案。 陈氏悠然醒转,见到刘婵如,恨不得生撕了她。 “贱人!是你杀了我儿?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说,你背后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弄死我儿?” 平宁候一听陈氏话里的意思,想将脏水泼到江晨珏头上,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她:“陈氏!休得胡言。” 刘婵如看着疯魔一般的陈氏,忽然就笑了,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平宁候夫人!你真敢说。背后指使我的人不就是你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可能被江晨玉盯上?” “你胡说,本夫人怎么可能指使你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陈氏目赤欲裂,恨不得掐死刘婵如。 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她怎么就没被天打雷劈? 她的笑声实在刺耳,笑容实在刺目,她不甘心啊!为什么她的儿子死了?为什么? 平宁候世子失踪一案闹得人心惶惶,京兆府尹为了给百姓们一个安抚机会,采取的是公开审理。 此刻大堂两边站满了百姓,个个都想知道刘太尉的女儿为什么要杀了平宁候世子。 “你当然没有指使我杀江晨玉,你指使我引诱楚之音去白岩寺后山的石子湖,推她入湖,好让江晨玉去救她,两人有肌肤之亲,断了平宁候府庶长子求娶她的心思。” 刘婵如的话一说完,好多百姓倒吸凉气。 “天呐!好恶毒的心思。” “堂堂平宁候夫人,居然算计庶长子的婚事,还如此不择手段,真不要脸。” “那位忠勇将军小小年纪被逼离开京城,去军营里挣军功,里头必定有平宁候夫人的手笔。” “世家子弟,不是到了活不下去,哪里会放弃京城的优渥生活去军营里吃苦?” “可不就是,听说他七岁没了姨娘,还听说他的姨娘是侯夫人暗地里害死的。” “对,我也听说了,将军归来就分府另居,若不是抓住了侯夫人的把柄,她肯定不能答应得那么痛快。” 陈氏被耳朵边百姓们的议论快逼疯了,她质问的是杀人凶手,为什么大家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位庶长子身上? “你瞪着我也没用,你的恶毒心思我必定让它昭然若揭。”刘婵如漫不经心地笑着,慢条斯理地说着,“你算计楚之音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为了她那八百万两赔偿银,再一个就是让她要嫁人,只能嫁给你儿子。 八百万两赔偿银也只能带进侯府,而不是给了侯府的庶长子。可惜你千算万算没算到楚之音不中计,反倒是我无意之中掉落进湖里。 江晨玉瞎了一般冲进湖里,救出来的人不是楚之音,而是我刘婵如。 你们更没想到楚之音会将八百万两赔偿银子捐给了国库,换回一个三品淑人的诰封。哈哈哈!这算什么?鸡飞蛋打?” 第129章 你们母子,就是一对魔鬼 “楚家人,那都是一心为着东盛的好人。不然先皇怎么会封他们家为护国公?人家本身就是一片丹心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八百万两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捐了,可见楚家人高风亮节的气概。” “平宁候夫人居然算计楚家姑娘,心太黑了,那些银子是楚家姑娘被骗八年的补偿。” “老天还是公平的,就因为坏事做多了,才会遭报应。” 听完,陈氏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初算计楚之音的事,没想到会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爆出来。 平宁候看她的眼神,冰冷到极致。 刘婵如知道自己活不长,什么都不怕,越是看见陈氏脸色惨白,她心里越痛快。 “江晨玉简直不是人,在白岩寺轻薄我不算,还跑去我的庄子上强行侮辱我。原本说要抬我入府,你阻拦不让。后来我父亲出事,你就更不可能让我入府了。 原本我寡居,没招惹江晨玉,还能得个安稳之身,就是因为你要算计楚之音,害我遇上了魔鬼。” 陈氏被气得一口血“噗”地喷溅出来,有气无力地吼:“你胡说,胡说。我儿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品贵重,怎么可能是魔鬼?你才是魔鬼,若不是你,我儿也不能死。” 王明奎连审问的程序都免了,静静地坐着,听着刘婵如的自述,边上的书记官毛笔挥舞得飞快,恨不得双手一起上。 平宁候站在一旁,神情木讷,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内心痛苦不已。 “人品贵重?哈哈哈!哈哈哈!......” 刘婵如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直到笑累了,才慢悠悠地说道:“江晨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我信,那身皮囊确实不错。至于人品,那就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我寡居,怀了他的骨肉,原想着生下那个孩子,日后也是我的一个依靠。谁知他死活不同意,亲手给我灌红花汤,你说他不是恶魔是什么? 我不要名份,不要平宁候府的金银,我只想留下我的孩子,他都不同意。这么畜生的人,他不该死吗? 哈哈哈!我求他离开我,不要去找我,他偏偏不,非得去我的庄子上寻我,不见都不行。 他若不死,我不得安宁。平宁候夫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喜欢榨干人身上的最后利用价值。 他说这都是跟你学的,你不想让侯府的庶长子好过,想办法拆散他和楚之音的姻缘。 当年那位庶长子的亲娘也是你害死的吧?趁着平宁候不在府里,你派人将有孕的贵妾推倒在地,还不让人去扶她起来。 寒冬腊月,就让她躺在地上一个多时辰,后头装模作样将人扶起来,宣府医来救治,已经晚了。 寒气入体,那位贵妾一尸两命。而你,霸占了贵妾的嫁妆。” “你胡说。” 陈氏怒火攻心,想狡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乔姨娘的事一直是侯府的秘密,没想到今日却被刘婵如公布了出来。 “天啊!侯夫人居然草菅人命?将府里的贵妾算计死了?这可是惊天秘闻。” “那位庶长子也太可怜了,自小失去亲娘,没想到亲娘被嫡母算计。” “那位乔姨娘是个非常温和的人,记得有一年在白岩寺遇上,还得了她一次赏赐。”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本来那位乔姨娘应该是平宁候的正妻,后来被这位侯夫人算计,就成了贵妾,不然你以为怎么能生下庶长子。” “难怪侯夫人要算计她的性命,这是怕正妻的位置不保?” 平宁候听着公堂上乱糟糟的议论,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就那么木呆呆地站着,面无表情。 “我一点都没有胡说,这可是你儿子告诉我的。”刘婵如冷笑,“他只要喝了酒,就什么话都往外说。 他说算计楚之音也是你的意思,他根本就瞧不上楚之音,是你想贪墨她那八百万两赔偿银。 哈哈哈!你们母子,就是一对魔鬼。江晨玉杀了我的孩子,还想不明不白霸占我一辈子,他不死谁死?” 陈氏再次“哇”地呕出一口血,整个人靠在嬷嬷怀里浑身战栗,摇摇欲坠。 手指着刘婵如,不停地咒骂:“毒妇!你才是魔鬼,你才是,你才是。” “对呀!与江晨玉来说,我就是魔鬼,我用毒弄死了他,将他埋在事先挖好的穴里。”刘婵如对自己犯下的罪孽供认不讳,“侯夫人!我敢承认自己杀了江晨玉,你敢承认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吗? 你给后院有孕的姨娘衣裳熏落胎的红花,给庶子们下毒,你敢说吗?平宁候府姨娘妾室不少,孩子却很少,江晨玉跟我说,这都是你治家有方的结果。 除了那位庶长子,后院就剩下一位病病歪歪的庶子了吧?他还在娘胎时就被你下毒,结果他命硬,出生了。 后来你又给他下毒,还是没毒死,就只是让他常年缠绵病榻,汤药不离口。哈哈哈!没想到吧!这些事你儿子可都是当笑话说给我听呢?” 平宁候呆愣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恶狠狠地盯着陈氏,恨不得生吃了她。 她就是这么给他管理后宅的,他还以为自己子孙缘浅,原来不是,是他的好夫人剥夺了他当父亲的权利。 边上的百姓们听得心惊肉跳,平宁候夫人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挺和善的,没想到私底下的手段这么狠辣? 太不可思议了。 “刘婵如!你胡说八道,不得好死。” 陈氏气急,声音嘶哑地说。 刘婵如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不得好死?那是你儿子,我怎么死,你就别操心了。哈哈哈!人都是要死的,不过是早晚的事。侯夫人!你也一样,会,死,的。” 王明奎看了眼刘婵如,示意人将她押入大牢。 这起案子,是他有史以来办得最轻松的一桩。护国公的能耐简直绝了,去一趟护国公府,比派几十个捕快出门查案还有效。 以后再遇上难查的案件,是不是也可以请教一下护国公? 手里那些查探不出头绪的冤案可不可以跟他探讨一番? 第130章 忽悠平宁候 平宁候带着陈氏回到府里,瞬间将人丢进小佛堂。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她随便出来了。 江晨玉的夫人姜氏也得知了此事,她没有悲伤,只是看着摇篮里的儿子出神。 孩子还小,丈夫已死,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平宁候府已经落败,他们母子想要在府里站稳脚跟怕是很难。公公一定会将那位将军大伯叫回来顶门立户,她的儿子,再无缘世子之位。 即便知道,她也无能为力。 护国公府甚得圣心,大伯娘是护国公府的小姐,她来做平宁候府的世子妃,再恰当不过。 审时度势,公公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等世子落土为安,事情就会提上日程。 平宁候没有给江晨玉大办丧礼,实在丢人。满京城的街头小巷,谈论的都是平宁候府的事情。 那天在京兆府尹衙门爆出来的隐秘太多,平宁候府成了百姓们嘴里的笑话。 丧事过后,他来到了江府,有些事情必须找儿子好好聊聊。 他想通了,大儿子如今是四品的忠勇将军,儿媳妇有三品的诰命在身,护国公府蒸蒸日上,由大儿子接任世子之位,再好不过。 以大儿子的本事,还能带着平宁候府往上走一走。只要儿子肯接下世子之位,他马上卸去平宁候之位,让给儿子。 儿子成了平宁候,再建立军功,皇上封赏,必定得是平宁公了。 他们江家能不能兴旺发达就看大儿子的了,如果是小儿子世袭罔替,不一定有这样的机遇。 那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死了也好,留下世子之位给大儿子,算是他们母子给表妹和大儿子的补偿。 江晨珏成婚以来没啥事,基本上都在府里陪着夫人。 当然,也是有意在等平宁候上门。 得知江晨玉被杀害,楚之音曾问过他:“若是公爹要让夫君接任世子之位,夫君该当如何?” 江晨珏淡笑:“后继无人才想到我,夫人觉得这样的世子之位要来有意思吗?” 楚之音笑了,朝他竖起大拇指:“夫君有志气,既然一开始就立嫡不立长,那这世子不做也罢。 平宁候走的是文官路线,咱们是武将之家,又文又武,实在不成体统。” 江晨珏握住楚之音翘起的那根大拇指:“世子之位是陈氏势在必得的执念,要真介入,只怕夫人要没了这清净日子。 咱们夫妻二人目前最大的任务是生娃,至于那些身外之名,有也可,无也罢,为夫不强求。只要一家大小安康幸福,比什么都强。” 上过战场,见过生死,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名誉地位固然重要,心不安稳,高官厚禄又怎样? 如今他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相濡以沫,哪怕每天喝碗米汤,日子也是甜的。 楚之音微笑着点头:“夫君的话正合我意,妾身不想卷入平宁候府的争斗中,更不想让我的孩子生活在你死我活的阴影里。 我们就住在自己的江府里,自由自在,安康无虞,平平淡淡,我喜欢这样的日子。” “好!我们就这样过着,一世到老。” 他们夫妻二人已经商量好了,不管平宁候来不来,都是一个结果。 平宁候来了,江晨珏把人迎入书房,下人奉茶后退下,贴心地把书房门从外边关上。 “父亲!弟弟已经去了,节哀顺变!” 憔悴不堪的平宁候两鬓斑白,看着眼前从容淡定的大儿子,眼底都是愧疚。 孩子出去就是十多年,回来分府另居,没从平宁候府带走一针一线,只带走了表妹的所有嫁妆。 他最有出息的儿子,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只希望能安安静静地偏于一隅。 陈氏教出来的儿子实在不争气,吃喝玩乐就算了,还竟然吧自己给玩死了,简直就是个废物。 一向在府里恣意张扬惯了,以为外头的女人也会惯着他。 唉!死了也好,平宁候府落到他手里也不可能发扬光大,能守住祖宗基业已经算很好了。 “珏儿!为父今日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 “父亲!”江晨珏起身,跪在平宁候面前,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此事万万不可。” 平宁候两眼睁大:“珏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平宁候府世子的位置你不想要?平宁候你不想当?” “恕儿子胸无大志,平宁候府的一切,儿子都不想沾染。”江晨珏一个头磕在地上,态度倔强,“儿子走了武将的路子,跟平宁候府的初衷相去甚远,已经无法胜任候爷的位置了。” “胡说什么?”平宁候瞪着儿子,气得脸色难看,“平宁候祖上就是武将出身,后来后继无人才改了文官的路子。 珏儿!你接任平宁候的位置再好不过,等于是重拾江家老祖的武将之风。” 江晨珏缓缓抬头,看着平宁候:“父亲!儿子有自己的想法,平宁候府的一切都跟儿子没关系。 封侯拜相,儿子要靠自己,不靠祖上的封荫。弟弟有儿子,父亲若真为平宁候府着想,就该好好教导侄儿,成为下一任平宁候。” “那孩子才两岁,为父得教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平宁候府已经在走下坡路,没有得力的人撑着怎么行?” “父亲此言差矣,小侄儿两岁又如何?教导个五六年,便已是翩翩少年郎。”江晨珏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若是侄子文采斐然,满京城谁敢小看平宁候府? 江府以后会走到怎样的高度,要看儿子自身的努力。若是父亲手里,出了两个侯府,此等荣耀又有几人能比?” 两个侯府?平宁候听完此言,眼底慢慢亮起精光。 再次看向冷静沉着的江晨珏,忽然就觉得自己的目光还是短浅了,原来儿子是要为他们江家再挣一门封赏。 若真事成,不但保住了平宁候府,江家还多出一个侯府,满京城里真没谁家有这荣耀。 一念至此,满心欢喜。 “珏儿!为父听你的,一定好好教导你侄儿,等他长大成人,接任平宁候府。” 江晨珏嘴角微微弯起,忽悠平宁候:“父亲能这么想就对了,好好教导侄儿,莫要让他长歪,平宁候府一样后继有人。” 第131章 我骑鹅帅不帅 为了夫人不回平宁候府,江晨珏感觉自己忽悠人的本事见长。忽悠他的父亲,比忽悠那些部下容易多了。 没说几句,就把一个来时垂头丧气,走时满心欢喜的平宁候给忽悠的斗志昂扬,步伐松快地送出了江府。 平宁候是真的高兴啊!没想到大儿子如此有远见,要给江家再挣一门侯府。若是他娶的是别人,这事有可能办不成。 可他娶的是护国公府的女儿,凭着皇上对护国公府的看重,他儿子沾点光也不稀奇。 他辛苦几年,好好将孙子培养成才,到时候一文一武,何愁江家不发达? 回到平宁候府,平宁候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把儿媳妇姜氏喊了来,告诉她:“玉儿不在了,平宁候府的重任落到了他的儿子尚儿身上。” 姜氏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问:“那大伯呢?他不愿回平宁候府?” “是!”提起江晨珏,平宁候的脸上都是笑,“尚儿的大伯说他要给自己挣一个侯府,平宁候府他不稀罕。” 姜氏整个人都僵住,随后眼眶微红。 本来以为男人死了,侯府再无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没想到大伯居然半分都不惦记侯府,把侯府的一切都留给了他们母子。 说是要自己挣一座侯府出来,怕是不想为难他们孤儿寡母吧? “大伯高志!”姜氏赞叹江晨珏的为人,“大伯分府另居,祖上基业半两银子都未给,父亲觉得咱们是不是该分给大伯一份?” 平宁候看了眼姜氏,心里宽慰:“你比你婆母更懂得取舍,祖宗基业,该给你大哥的一样都不能少。 日后尚儿还得靠他维护,可不能寒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心。 这事你去办,日后整个侯府也得靠你操持。尚儿再大一些,本侯会亲自带在身边教导。 你大哥说了,辛苦个五六年,孩子大了,若是文采过人,必定能撑起整个平宁候府。” 姜氏高兴坏了,男人死了,儿子还是稳稳当当的平宁候世子,未来的平宁侯。大伯不愧是军中出来的人,心胸坦荡,不会为难他们母子。 这样很好,她心存感激,马上去整理祖宗基业,尽量给大伯多一些,他们少一些都没关系。 儿子的地位稳住了,日后她才有享福的一天。 平宁候今天亢奋,来到了陈氏的小佛堂,看着枯瘦无比,毫无精气神的陈氏,他一肚子的话都没了。 这个女人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他奚落了又怎么样?还是算了吧! 护国公府。 京兆府尹王明奎又来了,带了些礼物,不是金贵的珠宝玉石,就是些常见的烟叶,茶叶和酒。 眼看要过中秋节了,他带点东西来感谢楚之南的出手相助。 楚潇潇又被杨氏送了过来,这次抱着她的不是珍珠,是柳鸣。 奶团子哼哼唧唧不干,要自己下地走路,柳鸣不敢放手。路过湖边,看见了一群大白鹅在草地上吃草。 楚潇潇非得要下去跟大白鹅玩,柳鸣实在拗不过她,只好将她放下来。 白白胖胖的奶团子跟鹅差不多高,摇摇晃晃跑过去,抱着一头鹅就“叽叽哇哇”大叫。 大白鹅是只公鹅,正领着它的“三宫六院”儿子孙子吃草呢,忽然被个奶团子搂住了脖子,气得不行。 “嘎嘎嘎”尖叫着,张嘴就要啄人。 柳鸣吓坏了,冲过来要帮楚潇潇把鹅拎走,真啄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没冲到,就见奶团子放开那鹅,一巴掌打了过去:“哼!贴贴贴......炖炖炖......”大鹅。 后面两个字死活说不出来,只能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柳鸣在鹅的小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惊恐。 随后低着脑袋,不敢大叫。 奶团子一伸手,将大鹅抓过来,骑上了它的背。 柳鸣看得目瞪口呆,小姐这是要骑鹅? 天啊!听过骑牛骑马骑猪骑狗的,骑鹅还是头一回见。 奶团子不理会她惊讶的表情,骑着鹅就走了。说来也怪,那大鹅很听话,真的朝着她们要去的地方走,还走得特别快。 “咯咯咯!咯咯咯!好!好!吼!吼!......” 【啊哈!普天之下,本仙女是骑鹅第一人,好拉风啊!比起骑丹顶鹤的其他神仙,还是我最流弊。】 大鹅:“......” 要不是怕你真的把我放铁锅里炖了,高低地啄你几口。居然敢骑你鹅爷,好吧!骑就骑了,你鹅爷能屈能伸,服务周到。可不能真炖了啊!鹅爷一定把你送到地方。 王明奎正跟楚之南喝茶闲聊,就听外头传来一阵鹅叫声,转头一看,吓一跳。 卧槽!护国公府的小姐也太另类了吧?居然骑鹅? 哎呦喂!那么胖一坨,骑在鹅背上,怎么就没把这大鹅压扁?看它跑得还挺快,这是什么鹅? 护国公府也太逆天了吧?连养的鹅都与旁人家的不同? 楚之南:“......” 你瞎呀!那就是普通的鹅。 【爹爹!我骑鹅帅不帅?比骑丹顶鹤帅多了是吧?】 楚之南内心苦逼,他没见过谁骑丹顶鹤,哪里知道帅不帅?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潇潇!你喜欢骑大白鹅呀!”楚之南伸手将闺女从鹅身上抱下来,“你现在小,骑它还行,等再大点就不能骑了,大鹅根本驼不动你。” 楚潇潇指着那大鹅,让它乖乖匍匐在地,生怕它跑了。 一会儿她还得骑咧,怪好玩的。 【大鹅会长大的,它一定能驼得都动我,不行就给它喝点灵泉水,生出力量就能驼了。】 灵泉水?楚之南听笑了,闺女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世上哪儿有什么灵泉水?都是编出来哄人的。 王明奎瞧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鹅,觉得有趣:“人说呆头鹅呆头鹅,还真没说错,瞧这鹅,人都送到了还不知道走,实在呆。” 奶团子转头看了看他,不屑地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你才是呆头鹅呢,凶手天天在你身边围着你转都找不出来,还有脸上我家来。】 楚之南:“......” 闺女!你是不是想多了,人家就是来感谢咱上次出手相助的,没说要请教什么。 刚在心里嘀咕完,那边王明奎朝着楚之南抱拳拱手:“前年京城李家的独子不明不白死在了家中,经过勘验,查不出任何线索,还望国公爷不吝赐教。” 第132章 他被人下了蛊 楚之南脸色一暗:“王大人!京兆府尹查案,本国公实在没有参与的必要。平宁候府的事,本国公指点你,完全是为了小妹。” 王明奎脸色惭愧,再次弯腰行礼,态度谦卑:“国公息怒,实在是李府的公子死的蹊跷。 李家乃书香门第,子嗣不丰,李公子前年五月死于家中。房内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李公子还有几个月就要迎亲,迎娶五品官的嫡女为妻。 李公子是举人之身,眼看要参加会试,极有可能一举夺魁,成为状元,这样的人不可能自杀,偏偏他死了。 死在了家里,就跟往日里睡着了一般。” 楚之南皱眉:“那不就是猝中吗?王大人在纠结什么?” “这也是下官最弄不清楚的,李公子在死之前,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写了一个很大的‘冤’字。就写在白色的寝衣上,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李老爷不相信儿子是猝中,他们坚信儿子是被人害死的,却一直找不到任何线索。下官身为京兆府尹,也想知道李公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望国公赐教。” 楚之南没有回答,而是沉默着,他在等闺女的心声。 奶团子一门心思都在那只匍匐在地的鹅身上,根本没注意王明奎说了什么。 抱起她进屋坐下,楚之南故意问:“李公子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身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冤’字?难道他的死不是猝中?” 【不是哦!那位李公子被他堂弟所杀,用的是蛊,南云国最擅长的东西。】 微微皱眉,楚之南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他被人下了蛊?” “蛊?” 王明奎吓一跳,皇上的贤妃会蛊,怎么李家也有人会?蛊这种东西东盛没有,南云国才有,李家人为什么会有? 还是说李公子在外头与人交往时被人动了手脚下了蛊?谁要害他? 【啊哈!爹爹好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没错,李家的那位堂弟是百花楼的常客,他想继承李家,百花楼的红莲嬷嬷给了他一只仙人蛊。】 楚之南:“......” 原来如此,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蛊。百花楼不容小觑,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很有必要。 【蛊虫在人的身体里待满一个月便会发作,死的时候就跟睡着遇见了仙人一般,看不出任何异样。李家的那位堂弟李旭已经顺利过继到了李老爷名下,顶替了李公子的位置。就职于京兆府。】 王明奎思索了半天,再次对着楚之南拱手:“国公!李公子是个谦谦君子,极少与人结怨,满京城与他不和的人几乎没有。” 楚之南看了看这位还算尽心尽力的京兆府尹,微微叹了口气:“王大人!你身边是不是有位叫李旭的人?” “李旭?”王明奎仔细想了想,最后想了起来,“对对对,是有个叫李旭的,国公的意思是......” “李公子死了,谁得利最大,谁就有嫌疑。” “可......那血是从哪儿来的?”王明奎惊疑。 “听说,百花楼有位红莲嬷嬷,王大人若是能将她抓住,便能审问出真相。” “多谢国公。”王明奎再次给楚之南抱拳施礼,“李家是下官的表舅家,李公子突然暴毙,下官母亲多次催促,逼不得已才来叨扰国公。若是案情能破,下官一定好好谢谢国公。” 楚之南摆了摆手:“谢就不必了,王大人日后还是少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便来找本国公。” “是是是,国公日理万机,是下官唐突了。” 不要钱的好话说了一箩筐,千恩万谢地走了。 奶团子楚潇潇从楚之南身上溜下来,快步跑到大白鹅身边,拉着它的脖子就走。 硬生生把鹅爷掐得直翻白眼,差点嗝屁。 楚之南瞧着简单粗暴的闺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吩咐人找了根绳子来,拴在鹅脖子上,让她牵着。 奶团子可高兴了,将绳子拎在手里,甩上肩头,就跟拉犁头似的拉着。 大白鹅“嘎嘎嘎”地叫着,跟在奶团子的后边,看得福府里的下人们个个乐呵呵。 他们家的小姐哟!真是太逗了。 前边一个白白胖胖的奶团子,后头牵着一只嘎嘎叫的大白鹅,怎么看怎么有趣。 柳鸣跟在一人一鹅后头,也止不住笑了出来。 楚潇潇完全不在意,牵着鹅还挺开心,看见旁人笑,她也跟着笑。 “咯咯咯”的,洋洋得意,仿佛自己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到了湖边,大鹅瞧见了自己的“三宫六院”,挣扎着要过去,被一只小胖手捏住了脖子,瞬间不敢乱动。 小胖手太有威力,大白鹅被捏得要断气。 【以后你就是我楚潇潇的鹅了,不能跟那些鹅待在一起,本仙女要将你净化成坐骑。】 说着趁柳鸣不注意,从乾坤袋里抓了一把青草出来,递给大白鹅。 青草有灵气,瞬间让大白鹅呆愣住,小小的眼睛里啥都没有,就剩下了小胖手抓着的那几根草。 太香了,这什么草?闻着就受不住诱惑,吃进嘴里一定十分美味。 其他鹅也闻见了,要冲过来,被楚潇潇眼睛一瞪,小脚用力一跺,抬起小胖手,伸出一根小手指,一只一只地指着。 每指一只就重重的“哼”一声,浓浓的戾气爆发,吓得鹅们全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众鹅内心一阵乱嘎,搞不懂一个小胖娃的身上哪儿来这么重的威压。 为了鹅生安稳,它们还是不要招惹这胖娃娃了。 手里的青草丢给大白鹅,艰难的命令:“气,气,气。” 大白鹅早就忍耐不住了,张开嘴,“嘎嘎嘎”地叫着,吃着,摇头晃脑,舒服惬意。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也太好吃了。吃完身上的疲惫都没了,胖娃娃!以后鹅爷跟你混昂。 吃完青草,大白鹅拍拍翅膀,引吭高歌,完美诠释什么是“曲项向天歌”。 柳鸣回头看着发癫一样的大白鹅,感觉它离进铁锅不远了。 这么兴奋做什么?怕小姐不惦记着炖了它? 那两鹅腿还挺肥,是小姐喜欢的。 这就是嘚瑟的下场。 第133章 谁得利,谁的嫌疑最大 大鸡腿不知道干掉了多少个呢,正好腻味了,换换口味,改吃鹅腿。 大白鹅:“......” 你这个女人坏得很,我是坐骑,坐骑,不能铁锅炖大鹅,更不能吃鹅腿。 喂完青草,楚潇潇又给了大鹅一杯水,那鹅迫不及待扑过去,将水喝得一滴不剩。 边上的“三宫六院”,鹅子鹅孙,半滴都没捞着。 奶团子心里特别开心,嘿嘿嘿!吃了她的草,喝了她的水,那就是她的了。 用灵泉水,灵气青草喂养出来的鹅,肯定比一般的鹅好吃。等她长大了,鹅驼不动她了就杀了吃肉。 大白鹅:“......” 呜呜呜!你好狠的心,爷驼你,爷给你当坐骑,你却要吃爷的肉。 不是人,太坏了,简直不是人。 楚潇潇臭屁的高抬下巴,雄赳赳地牵着绳子,将大白鹅拉去了自己的院子。 珍珠和杨氏都看呆了,搞不懂这小祖宗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养一只鹅,还让人家驼着她走。 当真是孩子,想啥干啥。 京兆府尹王明奎从护国公府离开后,直奔自己的官衙,命人将李旭喊来。 李旭刚到,王明奎打量了他一眼,厉声呵斥:“拿下。” 衙役二话没有,将李旭一下子按倒在地。 李旭就是个文书,做的是整理京兆府尹衙门各项记录的工作。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衙役们的对手。 三两下就被拿住了,反剪双手,跪在地上。 “大人!不知李某犯了何罪?为何一言不发就将李某拿下?” “哼!”王明奎瞪着他,满脸严肃,“李旭!你给你堂哥李公子下蛊的事,本大人已经查出来了。” 什么?李旭的眼底闪过心虚,那么隐秘的事,大人居然能查出来? 办案多年的王明奎,瞧见李旭脸上的心虚,忽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护国公说的一点都没错,李旭就是凶手。 他给堂哥下蛊,让他死于非命,而后自己过继到大伯名下,成为李家唯一的继承人。 谁得利,谁的嫌疑最大。 亘古不变的道理,他却忘了。 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王明奎随后吩咐:“带人去百花楼抓一位红莲嬷嬷,那老东西会放蛊,你们都小心些。” 听见红莲嬷嬷的名字,李旭的脸彻底惨白。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人连蛊虫的来源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他要不说,各种刑具过一遍,不死也得半残。 书生的骨头是硬,可李旭的骨头一点都不硬,王明奎根本没用刑,他就全都招了。 “大人!这事不是学生想做的,是红莲嬷嬷逼着学生做的。” 王明奎错愕:“她逼你?为什么?” 李旭痛哭流涕:“具体原因不是很清楚,学生早前贪恋百花楼的一位采青姑娘,那位嬷嬷就是侍候采青姑娘的。 有一天,那位嬷嬷态度强硬,不肯让采青姑娘见学生。一连十天都不见,去找老鸨都没用。 老鸨说采青姑娘是红莲嬷嬷的孙女,他们不是百花楼的人,只是寄居在百花楼。” “寄居?” 王明奎冷笑,心想,李旭!你是猪脑子吗?百花楼怎么可能被人寄居?况且那位红莲嬷嬷可不是东盛人,能饲养蛊虫的人,那都是南云国来的。 百花楼居然敢收留南云国的人,这次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要是看谁不顺眼,就鼓动人去下蛊杀人,那他这京兆府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京城要是被蛊虫闹得人心惶惶,又没办法处置,皇帝能饶了他? “是。”李旭怕王明奎不懂,解释了一下寄居的意思,“采青姑娘每天付银子给百花楼,在百花楼接客做生意,这就是寄居。 后来我没办法,就问红莲嬷嬷,要达到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我见见采青姑娘。 她就给了我一个小瓶子,里头有只虫子,说只要将那东西下在堂哥的饮食里,等我把堂哥的位子拿下,我才能见采青。” “然后呢?你按照她的话去做了?” “是,我按照她的话做了,堂哥死了。我接替了堂哥的位置,采青姑娘对我浓情蜜意,百依百顺。” “蠢货!” 王明奎气得要死,将桌上的毛笔拿起来砸在李旭的脸上。本来是想拿砚台的,怕砸出啥问题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堂堂京兆府尹,当堂殴打犯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被告到御前,他的官职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可他气啊!这个李旭的职位还是他上下打点弄来的,家里老母为了安慰表舅李老爷,非得逼着他给李旭解决就业问题。 这下好了,他把杀人凶手放在自己身边,万一哪天看他不顺眼,也给他来只小虫子怎么办? 那他岂不是要跟李公子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去? 想想都觉得汗毛倒立,冷汗淋漓。 娘诶!他这是弄了个什么人在身边? “跟南云国的人蜜里调油?你是不是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 李旭抱头鼠窜,瑟瑟发抖,他知道红莲嬷嬷给的东西有古怪,可真不知道她们是南云国的人。 衙役们到了百花楼,大白天的也没啥客人,很快就把红莲嬷嬷给抓住了。 同时还带回来一位姑娘,不让她跟来都不行,死活要一起。 没办法,只好把她们都带回来。 那姑娘就是采青。 李旭见到她,十分担忧:“采青!你怎么来了?” 采青不答反问:“旭郎!你怎么了?为什么跪在公堂上?你犯什么错了吗?” 红莲嬷嬷倒是一脸平静:“还能犯什么错,不过是那桩事情被人翻出来而已。李旭!你放心!黄泉路上,嬷嬷陪你。” 李旭摇头,摇得很用力,头上的帽子都被摇掉了。 “不不不,红莲嬷嬷!我还不想死,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的错,跟我没关系。” 红莲嬷嬷冷笑,不屑地骂了一声:“蠢货!” 李旭:“......”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一个两个都骂我蠢货,我到底哪儿蠢了?你们倒是跟我解释解释呀,别只顾着骂行不? 采青看看李旭,又看看红莲嬷嬷,随后笑了,笑容里全都是解脱。 “你们安心地去,我一定备好薄棺,好好安葬,绝不会让你们被丢去乱葬岗,死无葬身之地。” 第134章 他是杀死你儿子的凶手 红莲嬷嬷看着采青,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想独善其身?恐怕不行。 你这辈子,一定会活在愧疚,悔恨,羞愧里无法自拔,这是老婆子对李家那个薄情郎的报复。” 王明奎一言不发,黑着脸瞧着他们三人之间相互扯皮打机锋。 听得出来,采青是被红莲嬷嬷逼迫的,李旭是红莲嬷嬷找的一把刀,目的就是要对付李家。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对付李家? 李家到底怎么她了? 李老爷一辈子都在做学问,为人谦逊和蔼,学识极高,京城许多人都很尊重他,敬佩他,仰慕他,谁要算计他? 这位红莲嬷嬷?她不是南云国的人吗?为什么会认识李老爷? “你认识李老爷?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王明奎紧盯着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的老妪。 “你不要问,把李靖盛找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想见他?为什么?” 红莲嬷嬷眼底射出一抹狠厉:“让你什么都不要问你还问?想知道,把李靖盛找来。他不来,我什么都不会说。” 王明奎朝手下一使眼色,有人出去了。 “行吧!我派手下去接人,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红莲嬷嬷脸色逐渐平静,跪坐在地,双目暗淡,恨意浓烈。 采青站在一旁瞧着,脸色平静,目光幽深。 红莲嬷嬷为什么说她以后会生活在愧疚,悔恨和羞愧里? 她被迫去百花楼接待李旭,羞愧什么? 只要这老婆子死了,再无人能逼迫她,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她为什么悔恨? 难道死老婆子对她做了什么? 会是什么呢? 她心头不安,却不敢表现出来,怕被死老婆子看笑话。 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着死老婆子生活是京城。那时候她小,死老婆子靠走街串巷卖草药为生。 等她大一些,就让她养各种各样的虫子。 全是毒虫。她害怕,不敢,就会被打,一直打到她面对蜈蚣,毒蛇,癞蛤蟆不会害怕为止。 后来还教她饲养各种各样的小虫子,小小的,有红色,白色,黑色,褐色,还有七彩的。 不干也是打,打到慢慢适应。 后来就让她用自己的身体喂养那些虫子,等她长大一些,又把虫子从她身上弄走,只留下了一只七彩的。 刚满十五岁,老婆子就带着她去百花楼寄居,每天让她练习怎么接待客人,怎么跟客人寒暄。 她知道那地方不好,不肯干,死老婆子就催动她身体里的虫子咬她。 为了活命,她厚着脸皮干。 她的第一个客人就是李旭,这人很喜欢她,对她很好。本来要为她赎身,死老婆子不同意,就一直耽误着。 直拖到今天来了这里。 她很小就知道死老婆子不是她的亲人,她是捡来的。 采青的名字也是死老婆子随便取的。 很想离开她,可惜逃不掉。每次她一走,死老婆子就催动她身体里的虫子,让她生不如死。 李靖盛夫妻俩听说京兆府尹抓住了杀害儿子的凶手,相互搀扶着来到了衙门。 红莲嬷嬷回头看着头发花白,腰背挺直,依然风流倜傥的李靖盛,眼底都是嘲讽。 李靖盛却没看向她,而是问王明奎:“大人!凶手何在?” 他的夫人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李旭,颤抖着声音:“小旭!你跪在地上做什么?” 红莲嬷嬷颤颤巍巍爬起来,走到李夫人身边,指着李旭:“他是杀死你儿子的凶手,你说他跪在地上做什么?” “啥?” 李夫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好在被李靖盛扶住。 他的眼光在红莲嬷嬷身上打转,眉头微皱,瞳孔猛缩:“你是红莲?” “哈哈哈!李靖盛!你居然还记得我?很好,很好。” 红莲嬷嬷的笑声就跟魔音一样萦绕在大家的耳朵边,王明奎听得很难受,惊堂木狠狠一拍。 “砰” “闭嘴!你不是要见李老爷吗?人来了,说吧!为什么要害死李家公子?” 红莲嬷嬷背着手,围着李靖盛转悠了一圈,停了笑声,眼底突然暴起愤恨。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我儿子死了,他儿子也不能活,就这么简单。” 王明奎简直想骂娘:“红莲!你是南云国人,你儿子死了为什么要追到东盛来杀人?” 提起儿子,红莲嬷嬷突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痛哭失声。 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伤心欲绝地倾诉:“我儿子姓李,是李靖盛的亲生儿子呀!为了回东盛,他连我们母子都不要了。” “啊?” 王明奎目瞪口呆,娘呀!没想到他表舅还有这么一段过往?那意思是他娶了一位南云国的女人为妻? 李夫人也很意外,嫁给丈夫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他提过。 李靖盛深吸一口气:“你是说我当年离开时,你真怀了身孕?不是骗人的?” 红莲嬷嬷哭得泣不成声:“以前都是骗你的,唯有那次说了实话,你偏偏不信,撇下我们母子走了。 等孩子长到一周岁后,我带着他来东盛找你,没想到你竟然另娶他人。我好生气,带着儿子要回南云,走到半路,孩子得了风寒,死在了我怀里。” 众人:“......” 你俩在说什么?能不能说得详细些? “红莲!你糊涂啊!既然来找我,为什么又不见我?”李靖盛没有对着红莲嬷嬷破口大骂,而是痛心疾首,“我早跟你说过,我们东盛不是你家乡的寨子,我们这里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理解? 你从来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当年我要不是口渴,要不是不懂你们寨子的规矩,怎么会接过你递来的水? 喝了你递来的水就要娶你,我当时就说过了,我不是南云人,是东盛人,是来游学的。娶你可以,但你不能做我李家正妻,只能为妾。” 红莲嬷嬷淌着泪怒吼:“我也说过了,我们寨子的女人不能与人为妾,你既然娶了我,就不能娶其他人。” 李夫人惊惧地看着眼前的老妪,再又看了看李靖盛,两眼睁大。 “老爷!你娶亲之前就已经纳了妾?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提过?” 第135章 打死他,为儿子报仇 “唉!”李靖盛长叹,回忆往事,目光依然平和,“当年我年轻气盛,十四岁开始出门游学,到过许多地方。 从东盛出发,去了北国,西昭,南云,花费了两年多时间,一路上有惊无险。一天路过南云国一座寨子,十分口渴,就想讨杯水喝。 很多人都不肯给,红莲给了,我也喝了。随后被他强行拖入寨子,结为夫妻。 原来这是她们寨子的习俗,年轻未婚女人递来的水千万不能喝,喝了就代表愿意娶她。 哪怕我啥都不懂,也得娶她。当时我表明身份,也说过了,红莲嫁我,只能为妾。我在那个寨子里修整了半年,后来我就走了。 红莲怕我走,总是骗我说她怀了孩子,说得多了,真的我也不信。夫人!这件事没跟你提,是因为红莲一直没找上门来。 当时他们寨子里有位阿青很喜欢她,我以为我走了,阿青会娶她。他们那里的习俗跟东盛不一样,寡妇再嫁很平常。” 王明奎听完这话,感觉匪夷所思,李老爷年轻时出去游学他知道,在外纳妾没听说过。 这还是头一回听他提起,不愧是京城有学识的人,哪怕遭遇变故,依然处变不惊,淡然从容。 “我喜欢的是你,怎么可能会嫁阿青?”红莲嬷嬷说完颓废地坐在地上,“我儿子死了,你又另娶他人,我好恨。 安葬了儿子,回来东盛京城,伺机寻仇。李靖盛!你没想到吧!你们的女儿是我派人偷走的,她叫采青,成了李旭的女人。” “你说什么?”李夫人闻听噩耗,如遭雷击,差点晕死过去,“毒妇!你怎么能这么做?他们是堂兄妹啊!” 被指名道姓的采青也感觉天旋地转,难怪老不死地说她会愧疚,悔恨,羞愧。原来李旭是她的堂哥,而她...... 采青发了疯一样冲过去,对着红莲嬷嬷一顿拳打脚踢,那发狠的样子,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红莲嬷嬷根本不还手,指着采青告诉李靖盛:“她就是你的女儿,那个还没满百天就被人偷走的孩子。” 李靖盛走过去,将采青的手抓住:“放过她吧!你就算打死了她又能怎么样?不知者无罪,你被人欺骗,被人欺凌,都是红莲造下的孽。” 李夫人走过来,翻开采青的左边耳朵,背面有一粒褐色的痣,这是女儿娘胎里带来的。 “雨彤!娘的雨彤啊!娘终于找到你了。”李夫人抱着女儿,哭得肝肠寸断,她生气地指着红莲大骂,“贱人!你不得好死,你天打雷劈。 居然违背伦理,让两个不知情的孩子走到一起,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儿子死了都是因为你这个当娘的不做人,是老天给你的报应,降下的惩罚。 可你凭什么来祸害我的孩子?凭什么?李靖盛对不起你,你找他去呀,为什么要找我的孩子?” 李靖盛怕夫人气晕过去,在一旁扶着她:“夫人!你都知道她是魔鬼了,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女儿刚找回来,咱们还得留着精力照顾她呢。 都是老夫的错,不该喝她送的水,不该纳她为妾。红莲!你丧心病狂,居然害死了我两个儿子。” 李夫人瞧着老爷深深自责,心底不是滋味。要说起来,他也是遭了无妄之灾,谁知道接一碗水就得娶一个女人。 娶的还是个魔鬼。 “我在你女儿身上下了绝情蛊,除非她这一生都不会对男人动情,否则她就得死。哈哈哈!李靖盛!这是你对我薄情的代价。” 红莲嬷嬷又开启了魔音绕梁的大笑模式,指着一旁的李旭,告诉李靖盛。 “他是你弟弟的儿子吧!你弟弟死得早,就留下这么一根独苗。我利用他对你女儿的爱慕之心,控制了他,让他给你儿子下蛊,仙人蛊。 发作后,整个人虽然痛苦难当,却又跟遇见了仙人一般愉悦,这也是你对我薄情的代价。” 李夫人冲过去,对着李旭一阵拳打脚踢。她实在是气啊!对这个侄子,她一向疼爱有加,没想到他居然伙同外人,谋害了她儿子。 她要打死他,为儿子报仇。 红莲嬷嬷的话仿佛魔咒一般在众人耳朵边炸响,毁人三观。 李靖盛听了却无动于衷,依然淡定如斯,不动如山。 “红莲!你的心思如此歹毒,阴狠,报复过后你开心吗?你造下的孽需要用几辈子来偿还,死后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那又怎么样?我弄死了你儿子,毁掉了你女儿。” “你错了。”李靖盛淡笑,“我女儿你毁不掉,因为她是我李靖盛的女儿,再多的苦难都会笑着咽下。绝情蛊又如何,只要保住命,一辈子不动情又不会死。 我儿子没了,侄子没了都不要紧,我李家还有族里的孩子,只要我想,随便过继一个来给我当儿子。 可你呢?你被京兆府尹抓住了,你涉嫌杀人,你必须死。” 李夫人抱着女儿,不停地安抚她:“雨彤!你别怕,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而且还是被人算计的,这些跟你无关。” 李雨彤没吭声,冷着脸站着,目光阴森森地盯着红莲嬷嬷,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杀了这个老不死的。 听完李靖盛的话,红莲嬷嬷笑不出来了,扭头直勾勾地盯着他:“李靖盛!你这辈子可曾喜欢过红莲?” “有,在我们成亲后,有一段时间,我是真的喜欢你。”李靖盛的语气非常平静,没有任何波澜,“想将你带回东盛,寻一位贤良淑德,美丽大方的妻子,再有你陪着,一妻一妾,美满幸福。 为了等你来,我甚至一辈子都没纳妾,只想把妾室的位置留给你。” 红莲嬷嬷苍老的容颜上满是讽刺:“为什么我就该是妾?我们寨子里的姑娘不能为妾,只能为妻。” “你来了东盛,谁知道你是李家的妻还是妾?红莲!你就是这点不好,心高气傲,不会贯通。”李靖盛摆了摆手,“罢了,提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不管是妻还是妾,你都错过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红莲!你好好去吧!” 第136章 给家里人喝灵泉水 话音落,李靖盛带着夫人和女儿给王明奎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开。 红莲嬷嬷嘴角露出狠毒的笑,拿出一根竹哨吹了起来。 声音刚响起,李雨彤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接着整个人倒在地上,四肢卷曲,不停翻滚。 李夫人手足无措地惊呼:“雨彤!怎么了?雨彤!雨彤!你怎么了?雨彤!” 李靖盛快步走到红莲嬷嬷身边,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哨子,丢出门外。 “红莲!你造下的杀孽还不够多吗?要不你杀了我吧!放过我女儿。” “不,我不杀你,我要留着你日夜看着你的女儿被蛊虫折磨。绝情蛊已经被我催醒,每晚子时发作,万箭穿心一般疼痛,一个时辰后自动结束。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直到她受不住,自杀身亡为止。李靖盛!这是我送给你的大礼。” “毒妇!” 李夫人疯了,拿过一旁捕快身上的刀,对着红莲嬷嬷就砍了下去,李靖盛一把将人抱住。 “夫人!冷静,我们还有女儿要照顾,不能因为红莲这个烂人,抛下女儿不管。放心!东盛这么大,我就不信没人能解得了这绝情蛊。” “哈哈哈!哈哈哈!”红莲嬷嬷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李靖盛!你还是太天真了。 绝情蛊是我们寨子里最绝密的蛊虫,别说你们东盛,就算是我们南云国的大祭司来了,也不一定能解。” 李靖盛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淡漠地说道:“天无绝人之路,南云不行,不能代表我们东盛不行。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跟你无关。不能解开我就陪着女儿一起疼痛,只要她还活着,我们就有希望。” 李雨彤听了父亲的话,恶狠狠地看着红莲嬷嬷:“你死了,只配去乱葬岗,这件事我会亲自督办。” 李夫人抱住她:“好!娘陪着你一起,将这毒妇丢去乱葬岗喂野狗。” 红莲嬷嬷大笑,魔音绕梁,王明奎听得烦心,命令手下将人打晕,送去牢房监禁。 至于李旭,一并带走。他虽然不是主犯,却是同谋,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李靖盛和夫人带着女儿李雨彤走了。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明年三月会试,京城来了不少外地举人。 租住在城西客栈,街市是出现了许多外地来的生面孔。 护国公府老太太派了人在楚莲莲身边,只要看见她帮助了一个叫鲁青肃的外地举人,就立马来跟她汇报。 鲁青肃是八月十五中午到的京城,城西便宜的客栈都被住满了。 他想着自己手里还有点银子,不如去城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跟谁合租一间。贵是贵点儿,好歹住的地方繁华又干净。 在面摊上吃了一碗面,寻了好几家客栈,都没找到人合租。一个人住一间,一晚要一两银子,实在住不起。 接着再往下找找,人生地不熟,他一个人在街上溜达,被偷儿注意到了。 几人一打手势,假装走路没看,朝着他撞了过去。 鲁青肃被撞翻在地,身上的包袱骨碌碌滚出去好远。几个偷儿拿走了里头的银子,还很好心地把包袱捡起来递还给他。 “对不住!光顾着看那盏花灯了,没看见你。” 鲁青肃接过包袱,没说什么,揉着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朝前走。 这里是京城,他一初来乍到的书生,就算知道那几个人是故意的,也不敢怎么样,只能吃个哑巴亏。 知道今天是八月十五,外边街上很热闹,楚潇潇很想出去玩。 骑着大白鹅,晃晃悠悠,一摇一摆来了老太太这里。 “嘎!嘎!嘎!” 听见鹅叫,老太太知道是奶团子来了,笑着出来,将她从鹅背上抱下来。 “潇潇!快来!祖母这里有好吃的月饼呢。” 奶团子拍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皮,嘴巴“吧唧吧唧”了几下,抬起手背,飞快地揩了一下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泡泡。 糯糯唧唧地喊了一连串的“吹呲呲呲呲”,那意思很明显,月饼她有吃,小肚子里装着呢。 瞧着这么可可爱爱,古灵精怪的小孙女,老太太乐呵呵地笑出声。 “呵呵呵!祖母的不一样,很好吃呢,你要不要尝尝?” 只要听到好吃的,楚潇潇就没有抵抗力,随即用力点了点头:“气气气气。” 老太太带着她进屋,两人身后跟着一只大白鹅,还有一个柳鸣。 拿出一小块月饼递给孙女,老太太告诉她:“这是你小姑姑派人送来的。” 奶团子拿起来咬了一口,眼睛眯起。 【嗯!不错,不错,甜而不腻,还有菊花的清香,小姑姑府里的厨子还挺有创意。可是我晚上要去街上看花灯,顺便让莲莲姐偶遇鲁青肃,这事要怎么跟祖母说?】 “嘎!嘎!” 大白看主人吃月饼,今日份的青草还没吃到,不满地叫了两声,希望主人能想起来。 吃了那青草以后,大白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聪明了。 它一定做一只力气很大的鹅,不管主人长到多大,它都能驼得动。可不想因为力气小,做不了主人的坐骑而被杀了吃肉。 那太冤,它可是吃过灵草,与众不同,聪明绝顶的鹅。 “啪!” 胖乎乎的小手拍在大白鹅的脑袋上,把它刚刚变聪明的脑子给打得晕乎乎,瞬间成了一只呆头鹅。 【吵什么?灵草没有了,灵泉水也没有。晚上家宴,我要给家里人喝灵泉水,你那份免了,可是我要怎么拿出来呢?】 老太太诧异地看着满脸纠结的奶团子,感觉自己听错了,灵草?灵泉水? 是传说中可以包治百病的灵泉水吗? 这段时间她身上的旧伤隐隐发痛,老头子也是,两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蛇酒是泡了,还没到时间,不能喝。 如果真有啥灵泉水,喝一杯是不是能让身上的伤痛消失?也能让她和老头子美美地一觉睡到天放亮? “潇潇!一会儿咱们就吃团圆饭,等你小姑姑和小姑父回来,大家一起。吃完了你就跟哥哥姐姐们去街上看花灯。 要注意,不能自己下来走。人太多,容易走丢。街上有拍花子,很喜欢拍像你这么小的孩子。” 第137章 小气的死老头 【啊哈!祖母太懂我了,让我去看花灯,太好了。我要给家里人灌一大壶灵泉水,祛除他们身上的旧伤恶疾,我要拿什么东西装?】 有,东西多的是。 老太太在心里回答孙女,随后去了里屋,拿出来一个铜壶,故意放在楚潇潇面前,也没说她拿铜壶要做什么。 就随意放在小孙女的手边。 楚潇潇却乐得笑出了声,白白的小米牙上还沾着月饼渣。 【啊哈!真是神仙祖母,跟我心灵契合,居然知道我要水壶。等会儿灌一壶水出来,家里人都分一分,以后个个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老太太心里震惊,面上不显,儿媳妇跟她说过,孙女得到的什么乾坤袋内有乾坤。 她告诫杨氏:“这事咱们知道就好,孩子生来就不一般,是我们楚家的福分。” 杨氏笑着点头,后来一直没什么异常表现,她还纳闷。 听说要给他们灵泉水,她就知道,那是孙女乾坤袋里的东西。 找了个借口把所有人都叫走,就留奶团子和大白鹅在屋里吃月饼。 别误会,是楚潇潇非得给大白鹅喂月饼,不吃都不行。 不吃就抱着鹅的头,掰开它的嘴,用小胖手掰开一点月饼,塞进鹅的嘴里。 “嘎嘎!嘎!嘎!” 月饼噎得大白鹅直翻白眼,直甩脖子,奶团子看得“咯咯咯”直笑。 老太太趁机把人都带走,让下人们该干嘛干嘛去,她在门口看天。 实际上是在守着,不许人靠近,怕孙女的事太逆天,吓着下人。 还有就是孙女的秘密,不能被下人们知道,生怕一不小心传出去,给孩子招来祸端。 但凡逆天的东西,谁都想要。 以后等楚家的男人女人都强大起来,能够保护好孙女了,才能放心些。 屋里的奶团子,见人都走了,马上用意念将铜壶灌满。 【家里人多,一人喝一碗水,这一壶就没了。祖父祖母身上有伤,得多喝。爹和二叔三叔身上也有伤,也得多喝,其他人喝一碗就差不多了。】 奶团子碎碎念的话传进了老太太耳朵里,瞬间眼眶发红,心尖微颤。 她的小孙女实在孝顺,把家里的每个人都想到了,灵泉水的功效一定跟她说的那样好。 就是不知道她拿出来这么多,会不会对她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砰!” “嘎嘎嘎!嘎嘎嘎!” 屋里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大白鹅急得嘎嘎乱叫。 老太太快步进屋,就见奶团子脸色惨白,额头冒汗,昏倒在鹅背上。 “潇潇!” 伸手将孩子抱起来,老太太眼泪不停滑落。 她就知道,那么好的东西,凡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得到?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伸手摸摸孩子的额头,还好还好,温度正常,是不是跟上次一样,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看了眼铜壶里的水,老太太闻到了一丝沁人心脾的馨香,淡淡的,很好闻。 闻过后感觉耳聪目明,浑身舒坦。 擦干眼泪,老太太将孙女抱在怀里,不敢随便放开,怕出啥事。 杨氏在忙着,没让人去通知她。 今天是中秋节,府里要给下人们发月饼,发月钱,城外的庄子上也得打发人去发放。 一家主母,繁杂的事情很多,孙女应该没有大碍,就不去告诉她了,免得她听了着急上火。 睡着的楚潇潇被白胡子老头指着鼻子大骂:“楚潇潇!你疯了?你怎么能把乾坤袋里的灵泉水弄出去给楚家人?你不知道灵泉水的威力吗?” “知道啊!”梦里的楚潇潇双手抱臂,仰着头瞪着白胡子老头,“那又怎么样?楚家是东盛的功臣,他们护住了东盛的百姓不被欺负。 给点灵泉水怎么了?我的灵果熟了好几批,我还想找机会拿出来给他们吃呢?” “胡闹!”白胡子老头很生气,胡子翘得老高,能挂得住油壶,“以后乾坤袋里的东西不能随便拿出去,会扰乱三界的秩序。” “骗人。”楚潇潇朝老头翻白眼,“河妖都出来了,还有什么三界的秩序?老头!别以为你是天道就能制霸一切。 哼!我才懒得理你呢,乾坤袋里的东西是我的,我想拿出来就拿出来,关你啥事? 告诉你啊!今天是八月十五,你让我睡一会儿得了,敢耽误我晚上看花灯,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东盛被灭,那也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 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拿楚潇潇没办法,谁让这小破孩说的是真的呢?东盛不能被灭,不然对不起她。 唉!都是上辈子欠下的债啊! “我什么我?老头!我就不明白了,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施法让东盛不被灭?为什么要把我贬下来? 是不是这中间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梅艳红跟你关系匪浅吧?哼!别把我楚潇潇当傻子,当我好糊弄?” 老头原本气势汹汹,怒火腾升来兴师问罪,结果没说几句,被奶团子拿捏住命脉,灰溜溜地走了。 楚潇潇完胜。 心情愉悦,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醒了过来,老太太瞧着欢喜不已。 “潇潇!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好好的忽然晕了过去?” 【还不是那小气的死老头,我拿我自己的东西出来他也要管。故意把我喊走,不去都不行。】 哦!原来是这样,老太太明显松了口气,孙女没事,她就放心了。 瞧着那壶水,楚潇潇犯了难。 小胖手抓了抓脑袋,,过了一忽儿又抓了抓,老太太以为她头氧,抬手帮她抓。 “是不是这里痒?祖母轻轻地抓,不疼。” 奶团子一动不动地让老太太给她头上抓痒,其实不痒,是有点伤脑筋。 【灵泉水喝完会排毒,家里人喝下去后,会把身体里的毒素都排出来,而且很臭,跟掉进粪坑一般,他们会不会害怕的哇哇叫?】 老太太的手一顿,这水还能把身体里的毒素都排出来?还会很臭?那不等于是给身体洗髓伐筋? 如果没有事先得到通知,吓一跳是肯定的,哇哇叫不至于。 多少血腥的场面都见过了,一点臭算什么。 他们没有那么脆弱,放心。 第138章 分喝灵泉水 晚上喝水的时候一定要跟大家说清楚,千万别表现出大惊小怪,吓着孙女可不划算。 喝了这水,她身上的伤痛是不是就会慢慢消失? 傍晚,楚之音和江晨珏回来了。 平宁候府一早来通知让他们回去,江晨珏给回绝了,说要回护国公府,平宁候没有阻拦。 大儿子要封侯,就必须跟护国公府搞好关系。 上次姜氏带了平宁候府的一半以上的田庄铺子,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等等来找楚之音,说是该分给他们的东西。 楚之音没收,江晨珏说了,凡是平宁候府的东西,他们一律不要。 姜氏愣住,感觉楚之音也太清高了,怎么还跟钱过不去呢,便劝她收下。 “大嫂!这些都是平宁候府祖上流传下来的,公爹让我拿来给你们的。当时大哥匆匆忙忙分府另居,没来得及清点财物,如今清点完毕,就赶紧送来了。” 楚之音笑着微微摇头:“我们不要,世子夫人拿回去吧!心意我们领了。夫君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府里人口简单,我们夫妻二人也花用不了多少。不像平宁候府,家大业大,奴仆众多,少一钱银子都不行。 世子不在了,世子夫人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偌大的侯府,手里多些银钱,也好心安。” 闻言,姜氏鼻子一酸,听得出来,护国公府的这位二小姐真的没把银钱看得那么重。 知道他们孤儿寡母不容易,侯府的所有财产都归了他们。 平宁候得知此事,默默地坐了好半天,一声不吭,唉声叹气。他心里清楚,儿子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不要江家一分一厘呀。 日后孙子长大,能不能得他庇佑,就得看他的心情了。 儿子在记恨他薄待了表妹。 唉!都是年轻时犯下的错,儿子除了还认他这个父亲,用他的姓,什么都不要。 八月十五团圆宴,护国公府一大家子全都围坐在一起。 老护国公和老太太坐在最上首,他们的左手边是楚之南和杨氏,右手边是楚之西和余氏,再就是楚之北和王氏,楚之音和江晨珏,孙辈们按照长幼依次落座。 楚潇潇坐在楚之南的怀里,大白鹅蹲在桌子底下,眼巴巴瞅着她,希望能得到一把灵草。 吃惯了好东西,再去吃湖边的野草,觉得侮辱了鹅的嘴。那是它这么高贵的鹅能吃的吗?那是低等鹅才吃的东西。 杨氏给了奶团子一只大鸡腿,她用两只小胖手抓住,一口一口地啃着,啃得特别带劲。 底下的鹅抬头看着,想叫又不敢,生怕惹恼了她,不给好东西吃。 老太太拎起那壶水,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初时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等闻到了灵泉水的馨香,个个惊诧不已。 看了眼小孙女,见她认认真真跟鸡腿作斗争,脸上吃的油乎乎,跟只小花猫似的,老太太笑了。 她端起碗,看着大家:“我的孩子们,今晚这水喝完,会有许多不一样的反应,不管是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来!喝了吧!” 老太太带头,“咕噜咕噜”一口气都喝完了。 楚潇潇看了会儿大家,将鸡腿上皮丢给桌子底下的大白鹅,怕它不吃,滴了几滴灵泉水在上边。 大白鹅:“......” 你这是把鹅爷当成狗了?行吧!看在那水的份上,狗就狗,鹅爷无所谓。 看着大白鹅将鸡皮吃进嘴里,楚潇潇忽然“咯咯咯”笑个不停,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 【呵呵呵!这鹅比我还贪吃,居然吃鸡皮,呵呵呵!太劲爆了,食草动物变成了食肉动物。】 大白鹅流下两行宽面条泪,还不是被你逼的?鹅爷能怎么办?谁叫你的水太诱鹅呢? 大家喝完水,个个都觉得神清气爽,老国公身上隐隐作痛的暗伤随即慢慢消融。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眼老太太。 江晨珏在战场上拼军功,也受了不少伤,左边肩膀挨过一刀,刀疤时常痒得难受。 那滋味,蚀骨销魂。 还不敢抓,一抓就破皮出血,只能硬生生扛着。 来的时候痒得特别厉害,不好意思抓,就时不时地动一下,利用衣服的摩擦缓解一丝痒意。 一碗水喝下去,肩膀上的伤口一点都痒了,浑身上下通体舒泰。 楚之南,楚之西和楚之北的感觉跟江晨珏的差不多,个个盯着桌上的铜壶,再又看看老太太,眼底吃惊不已。 杨氏,余氏,王氏和楚之音,以及其他没受过伤的人喝了,没太大的反应,就是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很舒服。 别的就没了。 老太太再次拿起铜壶,先给老国公倒了一碗,再分给女婿和三个儿子,最后给自己倒了半碗,将铜壶里的水倒得一滴不剩,随手放在另外一张桌上。 这水太过逆天,屋里一个侍候的下人都没有,全都打发了出去。 “上过战场的人多喝一碗,没上过战场的人少喝一碗。” 老太太的分配,大家没有异议。 奶团子吃完了鸡腿,伸手要桌上的鸡翅,杨氏扯了拿给她,乐得她笑眯了眼。 【喝完灵泉水,记得准备好洗澡水,爹和叔叔们去湖里多洗几遍,可不能熏着我。再给大家喝一次就差不多了,就算有啥传染病来,护国公府的人也不怕。】 楚家人全都听懂了,原来这水是楚潇潇弄来的灵泉水,难怪喝下去感觉不一样。 没听见心声的江晨珏感激地看了眼老太太,他知道这是极好的东西。 不说别的,就冲这水能止住他肩膀上那令人苦恼的痒,他心里很清楚,这不是凡品。唯有护国公府才能拿得出来,一般人家根本不可能有。 更难得的是老太太没把他这女婿当外人,特意喊他们回来吃饭,多分给他一碗水,跟几个大舅子一样的待遇。 心里好感动,以前从没谁这么在意过他,除了娘亲和他自己,就没人管过他的死活。 老太太把他当儿子看,以后他就是楚家的儿子。 不是一个女婿半个儿,是一整个。 做人就得懂知恩图报,得了楚家的好,就要对得起老太太的一番苦心。 第139章 神仙都听不懂你的话,别指望我们凡人能懂 楚家众人:“......” 啥是传染病?是指瘟疫吗? 灵泉水?难怪那么好喝,喝完了身心舒畅。 老太太吃了一点菜,随后端起碗,一口抿了。 啃鸡翅膀的奶团子看乐了,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笑意。 【啊哈!祖母好可爱啊!喝水的气势比喝酒还足。呵呵呵!有趣。】 老太太:“......” 你笑吧!祖母喜欢看着你笑。 老国公不甘示弱地端起碗,也一口抿了。 接着是楚之南,楚之西,楚之北和江晨珏,全都一口抿。喝完了怕浪费,几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全都拿起筷子夹了菜,在碗里刮了一圈,把菜吃了。 老国公觉得没必要,盛了半碗汤过来,倒给了老太太一些,示意她把碗唰唰,喝了。 老太太没意见,照做。 吃得手和脸油光锃亮的楚潇潇,举着小胖手,朝杨氏“啊”了一声,示意她帮忙擦擦。 杨氏要动手,老太太拿起一旁的巾帕递给楚之南:“你帮着先整理一下,你媳妇今天忙了一天,让她歇歇。” “娘!不用,我不累。” 杨氏接过巾帕,自己给女儿擦手擦脸,动作轻柔,细致耐心。 楚之南看着,眼底都是柔情。 他的夫人极好,以前年轻气盛不觉得,到了如今,才感觉出来。 【唉!我都吃饱了,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快点吃呀!我要出去看花灯,还要找人,可忙了。去晚了找不到人,莲莲姐的正缘就没了。】 楚一飞:“......” 啊?你也要出去看花灯?我约了你大嫂呢? 楚一凛:“......” 妹呀!花灯有啥好看的?美人才好看呢。 楚一默:“......” 我不去看花灯,还是留在家里吧!外头闹哄哄的有啥好玩。 楚一尚:“......” 看花灯啊!要去要去,等等四哥,四哥就快吃饱了。 楚家其他孩子,全都埋头吃饭,他们听不见楚潇潇的心声。 老太太知道大孙女今晚会碰见鲁青肃,说起来也奇怪,她派了人去各大客栈打听鲁青肃的名字,怎么都没问到。 也许这就是天意,必须大孙女自己出去才能遇上。 “莲儿!今晚外头有花灯,你跟着你大哥哥,二哥哥和其他人一起出去走走。” 楚莲莲开心坏了,笑着点头:“谢谢祖母体恤!” 余氏交代:“不能乱跑,得跟紧了你大哥哥。” “是!女儿一定跟着大哥哥。” 楚一飞心想,完蛋了,这是他婚前最后一次见媳妇,却被家里人搅和黄了。这么多人跟着,想说点悄悄话都不行。 就,无奈。 【大哥你沮丧什么?知道你要去见大嫂,不会带着我们一起?提前培养一下姑嫂感情?直男。】 奶团子站在凳子上,双手叉腰,奶凶奶凶地朝楚一飞翻白眼,这一举动,惹得桌上的人哈哈大笑。 楚之音怕她气着,赶紧给了她一块小饼干,耐心地哄:“潇潇!不理你大哥,一会儿你就坐在他肩膀上看花灯,不管他去哪儿都得带着你。” 老太太表情认真地告诫大孙子:“你小姑姑说得对,看护好你妹妹,千万不能出事。” 杨氏也交代:“你去见你媳妇,带着妹妹怕什么?听说苏将军回京城了,明后天你去府上正式拜见。” 楚一飞吃着饭点头:“知道了,一定去拜见。” 【哼!拜见什么拜见?人家今晚就要来见你。告诉你哦!带着我们去见大嫂就对了,你敢一个人去试看看,苏将军肯定要把你当成采花贼好好捶一顿。】 楚一飞:“......” 什么采花贼?苏将军不会是糊涂了吧?劳资可是他光明正大的女婿。 老太太听言皱眉,看向杨氏:“苏将军怎么好端端地又回来了?不是说很多年都不回来了吗?” 【人家送儿子回来了。】 楚家众人:“......” 啥意思?苏将军在外头还生了个儿子?不是说他对苏卿然的姨娘一往情深吗?难道都是骗人的? 【唉!男人的深情都被时间治愈了。】 楚家众人:“......” 这话他们没法反驳。 杨氏看了眼奶团子:“听说好像带了个男孩回来。” 奶团子正在低头认真地对着食指,像是没听他们的谈话。 【把好像两个字去掉,他就是带了个儿子回来,今年六岁,书读得不错,打算请京城有名的先生好好教导。】 楚一飞瞄了一眼妹妹:“他带儿子回来,苏家不得闹翻天?也不知道卿然怎么样了,会不会受牵连。” 楚之南看女儿还在对手指,假意咳嗽了一下:“应该不会,苏将军不是糊涂人,你们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成亲,为难她做什么。” 【嗨!大哥关心则乱。大嫂自从定亲后,苏家再不敢苛待她,生怕她出嫁后不伸手帮衬娘家呢。苏夫人整天PUA大嫂,好在大嫂聪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放在心上。】 楚家众人:“......” 不,啥是屁有挨?解释一下呗!神仙都听不懂你的话,别指望我们凡人能懂。 楚潇潇看楚一飞吃完了,马上朝他伸手,要他抱抱。 楚一飞接过妹妹,杨氏赶紧起身将装好的一壶奶递过去,吩咐:“拿着这个,一会儿妹妹要喝就给她。” 楚潇潇伸手接过抱着,大白鹅感觉主人要走,起身跟着。 “嘎!嘎!嘎!” 【哎呀!忘了这个憨货了,谁帮忙牵回我院子里去啊!】 杨氏安抚她:“这鹅娘亲会帮你带回院子,不用担心。” 大白鹅:“......” 我不去院子,我要跟着主人去看花灯。 看鹅“嘎嘎嘎”地叫着,要往她身边凑,楚潇潇伸出小胖手,脸色不悦地指着它。 “贴贴贴贴......吨吨吨......”大鹅。 大白鹅一听,缩了缩脖子,“扑通”一声蹲下,瑟瑟发抖。 不去就不去,能不能别总说要铁锅炖大鹅?吓死鹅了。 楚之音瞧着这么滑稽的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大嫂!这鹅成精了?被潇潇一指,赶紧趴下一动不动,太有意思了。” 余氏和王氏也跟着笑,她们也觉得这鹅有趣。 杨氏瞅了眼女儿:“不都被潇潇给吓的,说要炖了它吃肉。” 第140章 奇怪的缘分 大白鹅趴在地上,伸长脖子,眼巴巴瞅着主人走出它的视线,随后哼哼唧唧站起来,一摇一晃自己回去了。 它可不是只蠢鹅,它很聪明,认识回去的路。 楚一飞带着一大群弟弟妹妹去了街上,今天中秋佳节,出来逛街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做生意摆小吃摊的也不少,比比皆是。 楚潇潇被大哥楚一飞抱着,睁大眼睛四处瞧。 【哇!好多人啊!真热闹。大嫂在哪儿等我们呢?怎么没看见?】 楚一飞:“......” 我们约在前面的茶楼门口,还没到。 楚一凛:“......” 大哥跟大嫂约会,我跟着去凑什么热闹?还是找别人玩吧! “大哥!我要跟朋友去别处,你带着他们去看热闹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楚潇潇扭头看着二哥,抬手指着他,表情奶凶:“啊!啊!啊!棵!” 楚一凛吃惊不已:“妹妹!你会喊二哥了?啊哈哈哈!你第一次开始说话喊的是二哥,好开心啊!哈哈哈!妹妹对我最好。” 【不要四处乱走,千万不要跟你朋友去看什么动物表演,会出事的。】 出事?楚一凛在心里否认,我都去看好几次了,从来没出过事,为什么今晚会出事?妹妹骗我的吧? 【哼!不信你就去,出事了你别哭。】 楚一凛:“......” 妹呀!二哥长大了,早过了哭鼻子的年纪。不哭,不哭,出事也不哭。 楚一飞是大哥,真怕弟弟出啥事,脸色一沉,拿出大哥的气势。 “哪儿都不许去,就跟着我。” 万一出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楚潇潇对着楚一凛点头,小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 【叫你别去就别去,听我的没错,那些动物被虐待,被鞭打,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 楚一尚怕二哥出事,拉住了他:“二哥!你不能走,必须保护我们。” 楚莲莲也劝:“二哥!咱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大家都在一处,可别被挤散了。” 【对,挤散了会很麻烦,还得我一个个去找。】 大家都这么说,楚一凛想单独行动也不行了,只能跟着一起走。 走着走着,突然一个男人被人一脚踹倒在地,骨碌碌滚到楚莲莲脚边。 见这情形,奶团子眼睛亮得灿若星辰,拍着手笑。 【啊哈!莲莲姐的正缘来了。】 楚一飞赶紧低头去看,果然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书生,穿着一袭破旧的长袍,被客栈伙计指着鼻子大骂。 “没银子你住什么客栈?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吧?住我们客栈还想不给钱,做活抵债,亏你说得出来,我们客栈不缺干活的。呸!穷鬼!” 楚莲莲后退一步,看了眼狼狈不堪,摔在地上的鲁青肃,觉得这人太可怜了,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这位公子,一点心意你先拿着,赶紧去找个住的地方吧!” 大晚上被人赶来赶去,实在有损斯文。 鲁青肃抬头,瞧着眼前这个眉眼弯弯,一脸和善,金尊玉贵的富家小姐,仿佛看见了观世音菩萨。 白天被人撞了一下之后,包袱里的钱袋不见了,那是家里的寡母靠着针线一点一点缝出来的。 还有一部分是族里人资助的,一共十两银子,全被偷了。 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想着去客栈里帮工,挣一个落脚之地,没想到被赶出来不说,还被人打,被人羞辱。 实在羞愧难当,要不是遇上这位菩萨一般的小姐,他今晚住哪儿都不知道。 楚一飞抱着楚潇潇走了过来,刚要开口,被楚一凛抢了先。 他很有礼貌地对着鲁青肃抱拳:“这位兄台,瞧你是个读书人,可是遇到困难了?” 鲁青肃赶紧给楚一凛还礼:“在下泰州鲁青肃,是来京城参加明年三月会试的。刚到就被人偷走了盘缠,不得已想进客栈找点营生,混个落脚点,被赶出来了。” “没地方住?没事没事,这是我妹妹,我家在前头不远有个一进的小院,若是鲁兄不嫌弃,暂时可以在那里落脚。” 楚一凛很是热情,有意识地将楚莲莲拉到了自己身后。 楚一飞不得不感叹楚一凛与人交际的手段,瞧那脸上的笑容真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眼前这位书生的好朋友。 楚潇潇一脸吃瓜的表情,大眼珠子在鲁青肃和楚莲莲的身上来回转动。 【鲁青肃不愧是知恩图报的人,跟他那个娘一样善良和蔼,可惜母子俩都蠢,被人一骗就是一辈子。】 楚一飞和楚一尚,楚一凛全都吃惊不已,啥意思?他们母子俩被人骗了?骗他们的人是谁? “是不是有点太打扰了?”鲁青肃将手里的银票递给楚一凛,“只要有地方暂住,这银票就不用了。” 楚一凛没有收,而是把银票塞回了鲁青肃手里:“这个你收着,是我妹妹的一片心意。 鲁兄!要不你跟我去吧!我带你去我那小院儿里先安置下来。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我叫楚一凛,是护国公府楚家的二少爷。” “楚兄!那就叨扰了。” 鲁青肃回头看了眼楚莲莲,对她弯腰施礼,随后又跟楚家众人抱拳施礼,跟着楚一凛离开。 楚一凛之所以这么积极,是老太太曾经跟他提过这事。将他有时候来不及回府,暂时居住的一进小院儿拿走,为的就是这位鲁青肃。 本来这事他都忘了,忽然看见有个书生被人踹飞,滚到莲莲妹妹脚下,而她又拿出了一张十两的银票,忽然就记起来了。 祖母说他常在街面上走,要是碰见了鲁青肃,一定把他送去那小院安置好。 今晚就碰见了,还真是奇怪的缘分。 楚莲莲听不见楚潇潇的心声,根本不知道老太太和楚一凛为她盘算的事。 见人走了,她跟着楚一飞和其他人继续往前走,去见苏卿然。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真怕大嫂等急了。 人小鬼大的楚潇潇伸长脖子,看着二哥跟鲁青肃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另外一边走去。 【哈!鲁青肃被二哥带走了,等他高中,祖母就会给莲莲姐上门提亲,她再不会被人卖入青楼,跳楼寻死。】 能听见心声的人全都朝楚莲莲看去,眼底都是同情。 第141章 休妻!必须休妻 一行人拐过街角,终于瞧见了苏卿然,楚一飞脸上露出笑容。 楚潇潇在心里幸灾乐祸。 【大哥!你可惨了,苏将军就在茶楼的包厢里,视线刚好可以看见大嫂的位置。你可千万不要做啥不雅观的举动,小心他飞下来宰了你。】 楚一飞:“......” 真要动起手来,谁宰了谁还不一定呢。妹妹!能不能告诉哥,他为什么反对你嫂子嫁给我? 【哼!苏将军真是可笑,明明自己就是武夫,还不让女儿嫁武夫,都什么脑回路?】 啥?楚一飞脸色难看,他老丈人绝对脑子有坑,有大坑。 武夫怎么了?武夫也能照顾好一家老小,照顾不好的,都是自己没本事。 苏卿然东张西望看着道路两旁,见到楚一飞抱着妹妹过来,她欣喜地跑到他们身边,将楚潇潇给抱了过去。 “妹妹!大嫂抱抱!” 这个小姑子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圆滚滚的身子,肉嘟嘟的脸颊,一笑两酒窝。 白白的小米牙,黑黑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来转去,机灵劲儿十足。 好可爱啊!她好喜欢。 等她以后成亲了,也要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茶楼包厢里的苏将军苏灿看着底下一表人才的楚一飞,再想想他的家世,忽然心里就生了欣喜。 女儿能嫁给他,实在三生有幸。 论理,女儿庶女的身份是不可能嫁给护国公府嫡子的。 回家听说女儿嫁给武将,他心里很不得劲。女儿长得太像她的姨娘,看上去娇滴滴的,怎么能嫁给一个鲁莽的武夫? 他自己就是个武夫,心里很清楚武夫的没轻没重,粗鲁好色。这次回来,本也是为了给女儿选个文臣之家的公子。 文人到底谦逊有礼,不会对女儿太过鲁莽。 此刻一瞧底下清秀挺拔,傲如青松一般的楚一飞,觉得跟他女儿还挺配。 两人的感情也还可以,相处随意,毫无拘谨,他无需为女儿担心什么。 护国公府家风严谨,后院不能有妾室,女儿日后不需要跟人争抢夫君。 顶顶好的一门亲事,不能搅和了。 到底来了,还是要对这未来女婿敲打敲打。 看了眼带来的儿子,苏将军吩咐他:“迅儿!你下去将楚家大公子请上来一叙。” 这个儿子是他这些年在边关跟一位姨娘生的,已经六岁,没有让他练习骑射,给他请了夫子开蒙。 边疆的夫子没有京都的好,打算把他带回来,交给夫人照料,顺便记名在夫人膝下,以后就是苏家的嫡子。 至于之前夫人擅作主张过继的那个,已经送回去了。 他有嫡子,无需过继旁人的儿子。 苏迅下楼,来到楚一飞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楚大公子,父亲请你上去喝茶。” 苏卿然有点急,担忧地看了眼楚一飞,后者对着她微微摇头。 “好,安排一下,马上就去。”随后转头对苏卿然说道,“你是大嫂,带着家里的弟弟妹妹出去外头逛逛,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说完把钱袋子摘下来,递给了她。 苏卿然婉拒:“不用了,我有银子。” 楚莲莲捂住嘴笑:“大嫂!你跟大哥客气什么?他的银子以后都是你的。” 苏卿然笑着接过钱袋,塞给楚莲莲:“大妹妹说得对,你替我拿着吧!我抱着潇潇呢。走,咱们去逛街。” 看着一行人往南街去了,楚一飞才跟着苏迅上了二楼。 【啊哈!大哥被老丈人抓走了,不知道他们俩谁看谁更顺眼一些。】 楚一飞回头看了眼两眼笑眯的妹妹,心想,老丈人看我不顺眼也没用,我们就要成亲了,日子都定下了,无法更改。 包厢里,楚一飞进门就对着老丈人苏灿抱拳行礼,随后落座。 苏灿给他倒了杯茶,开门见山地问:“护国公府为什么要娶我苏家的庶女?” 他不客气,楚一飞也不客气地反问:“难道苏将军还不知道本公子是逼不得已被算计的吗?” 苏灿脸色微沉:“什么意思?” 他回来,苏夫人给他的都是一派温馨平和,关于苏卿慧算计苏卿然的事,半句不提。家里的事,他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苏卿然被苏夫人耳提面命过,不许提家里的事让他烦心。 “这件事,本公子可以细细说与将军听。” 等说完,苏灿的脸黑得比包公还要可怕。 难怪大女儿到现在还没说亲,他舔着脸央求了好几位官媒,人家都摆手说这事干不了,他还以为是那些人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他。 原来不是,是他家女儿做了丢人现眼的事,闹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难怪没人娶。 还算计自己的庶妹,那个女儿不能要了,太丢脸。 苏灿原本就对夫人没什么感情,听完楚一飞的话后,他心里打定了主意。 他要休妻,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都不能要。 “你是不是以前就跟卿然认识?” 楚一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狐疑地问:“卿然没告诉过你?” “你们真的认识?” “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我一共救过她两次。九岁那年,我在城外的城墙边上,救了一个差点被冻死的小女孩,她就是卿然。” 苏灿的脸又黑了一层:“她为什么会在城外?” “她姨娘死了,她偷偷摸摸去送一尘,不想回家,想把自己冻死。” 听言,苏灿的心猛地紧缩。一个孩子,被逼到要自己冻死的份上,可见日子过得有多难。 “卿然一直顽强地活着,都是为了我。”楚一飞想起苏卿然的活泼,还有那一手的医术,脸上都是笑,“她喜欢医术,骨科看得最好,就是为了我学的。” “未必,老夫也是武将。” 苏灿吃醋了,他女儿学骨科,怎么就是为了眼前的小子?怎么就不能是为了他这位老父亲? 楚一飞微愣,随即点头:“也是,你是她父亲,说为了你也行。可你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害她小小年纪吃尽了苦头。” 苏灿不敢吭声,当年他的心上人惨死,他觉得京城是伤心之地,再也不想回来。 没想那毒妇居然苛待他的女儿,还把大女儿教成了水性杨花的荡妇。要是把儿子托付给她,还不得教出个纨绔来? 岂有此理,居然把他当傻子耍。 可恶! 休妻!必须休妻! 第142章 路都走不稳,却能压制它这只猛虎 苏灿是个雷厉风行之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他啥都干得出来。 苏夫人以为事事遮掩得很好,苏灿一个大老粗,未必会去求证什么。 谁能想到他会来见楚一飞呢? 楚一飞为苏卿然抱不平,把她做过的事都说了出来。 丑陋阴暗的一面,就这么赤果果摊在苏灿面前。 苏卿然带着楚莲莲和楚家好几个萝卜头走在街上,瞧见什么好玩的就停下来围观,好吃的也顺便买一些,拿在手上,边走边吃。 奶团子自然也没错过,啥吃的都要买点来尝尝。晚上故意啃了点鸡腿鸡翅就不吃了,留着肚子出来吃其他的美食。 嘿嘿嘿!就没她这么聪明的娃。 大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欣赏美景,吃着美食,惬意舒心,脸带微笑。 “啊!有老虎啊!” 前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有人大喊,模模糊糊的,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没一会儿,就见人潮从前头席卷而来。 人群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一只饿得皮包骨头的老虎从人群中冲出,它眼神凶狠,獠牙外露。 “吼!” 它咆哮着,追逐着惊慌失措的人群,每一次跃起都似乎能咬到逃跑者的衣角。 “吼!” 老虎愤怒不堪,朝尖叫着,脸色苍白,脚步踉跄的人们追去。 “吼!” 它毫不留情,紧紧追赶,每一次扑击都让人心惊胆战。 街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大家相互拥挤,拼命逃窜,希望能够逃脱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苏卿然吓傻了,看着那只老虎从街道那头跑来,她整个人瑟瑟发抖。 楚莲莲怕家里的弟弟们被冲散,马上让大家手拉着手站在一起,也不敢随便奔跑。 跑也跑不了,四处都是人,闹哄哄的,能往哪儿跑。 唯一的办法就是站着不动,免得被人推倒,发生踩踏。 楚潇潇奋力从苏卿然的怀里溜下来,奋不顾身,朝着那头老虎走过去。 等苏卿然发觉,她已经迈着小短腿,伸着小胖手,指着那头老虎,嘴里发出很大的喊叫:“啊......” 老虎感应到了极浓郁的威压,顿时停止了追捕,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饿啊!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我也知道不能吃人,真的太饿了。可恶的人类,他们把我从很远的森林里捕捉来,却又不好好待我。呜呜呜!我要回家,回家。】 人类幼崽太可怕了,路都走不稳,却能压制它这只猛虎。 它要敢吃人,眼前的人类幼崽就敢弄死它。 在她的眼里,猛虎看到了凶狠。 凝成实质的凶狠。 包裹着它,让它不敢随意走动,只能趴着。 臣服。 楚潇潇能听懂老虎嘴里发出的呜咽,但是抬起的那只手却没有放下,依然指着老虎。 【你就是个傻缺,他们饿你,不会吃掉他们?跑街上来祸害百姓做什么?你要不乖乖趴地上,我让老头来个雷电劈死你。】 老虎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奶团子。 它就知道,她很可怕,威压很重,比它家老祖宗还要恐怖。 老祖宗可是虎仙。 街上的人看老虎趴下了,慢慢地就都不跑了。 胆子大的甚至围过来,瞧着一个扎着小揪揪,额头上竖起几根呆毛,长的玉雪可爱的奶团子朝着那老虎走去,都吓坏了。 “那是谁家的娃,不要命了,怎么能让她乱跑?” “完了,完了,她只要靠近过去,小命就得玩完。” “谁家的娃呀!赶紧抱走,可不能喂了老虎。” “有没有勇敢地站出来,把那奶娃娃救走,快呀!再晚就来不及了。” 苏卿然拼命要过去将楚潇潇抱走,被楚一尚拉住了。 “大嫂!你别过去,妹妹是福星,会没事的。你没有功夫,过去也没用。” 他已经听见了妹妹的心声,知道那只老虎不会伤害她。 苏卿然快哭了:“不,你放开我,我要去。潇潇是从我手上滑下去的,万一她要出事,我怎么对得起你大哥?” 楚莲莲早就知道妹妹有神通,晚上喝的灵泉水肯定是妹妹弄来的。父亲回家曾对他们姐弟两个都说过,妹妹是上天派来拯救楚家的。 “大嫂!你别难过,一尚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咱们先不要急着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楚一飞在茶楼里听说了老虎追人一事,急急忙忙跟苏灿行了一礼,从窗户上飞了出来。 一直到了出事地点才落下,瞧妹妹霸气地抬手指着一头趴在地上瘦骨嶙峋的老虎,他也很担心。 苏卿然见到他,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一飞哥哥!怎么办?本来是我抱着妹妹的,听说有老虎追人,我一害怕,手抖,妹妹就滑下去朝着老虎跑去了。你赶紧去救她啊!万一出事怎么对得起爹娘?” 楚一飞看了眼楚一尚,弟弟对他微微摇头,他的心安定了下来。妹妹应该没事,真出啥事,他就是楚家的罪人。 【呜呜呜!我不敢吃他们,他们手里有武器,打在身上很疼。】 众人看见的是老虎趴在地上,呜呜咽咽,像是有点害怕那个一直抬着小胖手指着它的奶团子。 个个都为她捏了把汗。 她离那只大老虎越来越近了,只要老虎站起来,猛地张开嘴,就能将她吃进嘴里。 这么好看的奶团子要是丧命虎口,实在是太可惜了。 楚潇潇顾不得大家担忧,一直倒腾着小短腿,朝着老虎走去。 【切!老虎也欺软怕硬?他有武器你就怕了?傻缺!不会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扑过去咬死他?多久没吃东西了?】 老虎抬眼看了看眼前小小的人类幼崽,边上的众人以为它要吃掉那孩子,个个吓得半死。 苏卿然也害怕,捂住眼睛,不停地哭:“一飞哥哥!你快去救妹妹呀!” 楚一飞拍了拍她的背,对她摇头:“不用,妹妹能搞定。我要是过去了,反而坏事。” “你说什么?” 苏卿然看看楚一飞,再看看已经蹲下来,跟老虎对视的楚潇潇,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一飞哥哥是不是疯了?指望一个一周岁多点的孩子,搞定一只要吃人的大老虎? 第143章 老虎当坐骑,想想都拉风 “一飞哥哥!你......” “嘘!别说话,看着就好,奇迹都是妹妹创造出来的。” 苏卿然觉得楚一飞疯魔了,靠一个奶团子创造奇迹打败老虎? 楚家人的脑瓜子都这么清奇吗? 边上的人们看奶团子蹲在老虎面前,终于放下了那只一直指着它的小胖手,双手抱着奶瓶,“咕噜咕噜”喝奶。 老虎乖顺地趴着,一动不动。 就......觉得怪异。 这一幕,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大家虽然担心,更多的是好奇。 “这谁家娃娃,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站在老虎的嘴巴边,就不怕被它吃了?” “真是年纪太小,头脑懵,啥都不懂,上赶着送死,大人怎么不管管?不会是没有大人跟着吧?” “不可能,瞧这娃娃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出门怎么会没人跟着?” “说得对,大户人家的孩子,出门丫鬟乳母一大串,不可能身边没人。” 老虎闻见了奶香味,抬起眼皮看了看,感觉这位人类幼崽太可恶。 明明知道它饿得受不了,还在它面前“咕噜咕噜”喝着美味的食物。 憋屈的是,它却不敢将她当食物。 想想都惨。 太惨了。 世上就没有比它更惨的猛兽。 【不知道,很久了,好饿啊!能不能给我点吃的?你是唯一一个能听懂我说话的人类。】 奶团子晃了晃手里的奶瓶,接着“咕噜咕噜”地喝着,半点没觉得在一头快饿死的老虎面前,大口吃东西是一种作死行为。 【这是奶,你喝再多都不饱肚子。食物我有,你能答应做我的坐骑吗?以后我去哪儿都得驮着。啊哈!老虎当坐骑,想想都拉风。】 老虎:“......” 我不答应能行吗?还有别的选择吗? 楚一飞握拳抵唇微笑,妹妹家里有只大白鹅坐骑呢,又弄一只老虎回去。 想干啥?让大白鹅做了老虎的食物? 大白鹅:“......” 我不要,爷可是最聪明的鹅,它只蠢虎不配吃我。 【只要你能让我吃饱,不管干什么我都答应。】 【成交,你先驼我去一个偏僻的地方,我给你投喂。】 听说有食物,老虎的眼睛都亮了,催促奶团子。 【你赶紧上来,去哪儿?怎么走,赶紧说,都快要饿死了。】 又“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奶,放下奶瓶,楚潇潇站起身,走到老虎身边。 她的举动让所有人吓懵逼,胆小的甚至捂住眼睛不敢看。 更有人吓哭了。 “天啊!那奶娃娃要干什么?她想骑那头老虎?就不怕老虎张嘴吃了她?” “谁去救救她呀!她还那么小,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老虎吃掉。” “那孩子胆子太大了,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她偏偏要去摸,完了,肯定会被吃。那只老虎都饿成这样了,送到嘴边的肉,怎么可能放过?” 苏卿然也害怕,拉了拉楚一飞:“怎么办?潇潇会不会有事?” “不会,你放心吧!” 楚一飞安慰她,视线却紧紧地盯着妹妹,生怕她真出点啥事。 奶团子哼哧哼哧爬到老虎背上,拍拍它的屁股。 【起来,去前边没人的小巷子里,我给你好吃的。】 老虎很听话,慢慢站起来,慢慢地往楚潇潇小胖手指着的巷子里去。 巷子边上的人快步跑开,生怕老虎冲他们扑来。 “吼!” 老虎慢慢地走着,不满地嚎叫,讨厌那些跑来跑去的人类。 故意诱惑它吗?要不是背上的人类幼崽压制着,它今天就要饱餐一顿。 楚一凛安顿好鲁青肃寻过来,刚好看见妹妹坐在老虎的背上往巷子里走。 他大惊失色,跟着跑了过去:“妹妹!妹妹!你怎么坐在老虎身上?快下来,老虎会吃小孩的。” “吼!” 老虎朝他怒吼,随即低声呜咽。 【这两脚兽太讨厌,好想咬死他。】 奶团子听完不干了,举起小胖手,对着老虎的头就是一巴掌拍下去。 【哼!那是我二哥,记住他的气味,你敢伤害他,我弄死你。】 楚一凛:“......” 妹呀!还是你威武霸气,居然连老虎都敢打。二哥佩服!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虎被奶娃娃的话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吼,快步往巷子深处走。 看看前后没啥人,奶团子直接将老虎收进了乾坤袋。 那里头有一方小天地,记得养了不少牛羊鸡鸭,丢只老虎进去也行,让它们自己找到食物链存在的地位。 在巷子里头待了片刻,楚潇潇一个人抱着奶瓶,边“咕噜咕噜”喝着,边慢悠悠地从巷子里走出来。 刚才对着那猛虎用了灵力,肚子饿得特别快,得赶紧补充食物。 小脚脚“哒哒哒哒哒”地来到楚一凛身边,伸手让他抱。 众人都看呆了,怎么只有奶娃娃一个人出来?那只老虎呢? “孩子!老虎去哪儿了?” 楚潇潇被楚一凛抱在怀里,对着大家乖巧地笑,然后摇头:“久久久......” 楚一凛代替妹妹翻译:“老虎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还会不会来吃人?” 奶团子又摇头,表示不会。 【啊哈!老虎被我收起来了,谁想找它都不可能,以后它就是我的了。】 收?妹妹怎么收的?收哪儿了?我怎么没瞧见? 带着大家走过来的楚一飞,诧异地看着妹妹,感觉她越来越神秘了。一个奶娃娃,居然可以收服一只大老虎,还能将它收了。 楚一凛:“......” 妹呀!你当我是傻子?老虎怎么收起来?它是活物。连笼子都没一只,你怎么收它? 楚一尚却震惊地看着妹妹,满眼都是崇拜。哎呀!坐在老虎身上,那是种什么感觉?他后悔了,不该那么怂的,该跟着妹妹一起坐一坐老虎。 苏卿然看楚潇潇没事,激动不已:“潇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可把我吓坏了。” 楚莲莲却没有这么担心,而是笑着看向妹妹,为她刚才的举动骄傲。 后面不远来了几个拿着铁索棍棒,凶神恶煞的男人。他们个个身材魁梧,瞧着孔武有力。 “各位,你们有没有看见一头饿得皮包骨头的老虎?” 第144章 众人默契地指着笑得正缓欢的楚潇潇 领头的一问,游玩的人七嘴八舌地回答,甚至有人在质问。 “那头老虎是你们的?为什么放出来吓唬人?” “对呢,要不是那个奶娃娃厉害,保不准那老虎就要伤人。” “啊!我认出来了,他们都是驯兽馆的,老虎跑出来都不知道,驯兽馆的人太不负责任。” “这算什么,我听说驯兽馆的黑熊伤人了,有人的脸被它撕下来一块肉,还当场吃掉了。” “啥?黑熊是疯了吗?为什么突然袭击人?不会是跟刚才那头老虎一样饿疯了吧?” “有人的腿被狼咬伤了,鲜血淋漓,好可怕,硬生生被挖掉了一团肉。” 大家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血腥恐怖,吓得众人胆战心惊。 领头的被搞烦了,大声喝问:“你们谁能回答我,那只老虎去哪儿了?” 众人不敢说话,被吓着了,齐刷刷指着那条小巷子。 “往那里去了?” 众人猛点头。 瞧着这画面,楚潇潇觉得有趣,“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领头的看她一眼,脸色不悦,又问:“刚才是哪位奶娃娃驯服了那头老虎?” 众人默契地指着笑得正缓欢的楚潇潇。 来到他面前,领头的看了看,觉得大家脑子有问题,被吓傻了吧?一个周岁左右的娃,怎么可能训得了老虎? 算了,他还是先把老虎找回来吧!要真咬死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主子得宰了他。 指望这些被吓傻了的人说出真话,还不如指望他的腿脚快一些,赶紧找到那头饿狠了的老虎。 万一真吃了人,事情就糟糕了。 平日里饿着它们也没见反抗,没想到今晚不管啥动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集体疯魔。上台还没走两圈,就疯了一般扑向观众。 咬伤了不少人,以后驯兽馆怕是干不下去了。主子知道绝对饶不了他,驯兽馆是结交京城权贵的又一个好地方。 偏偏他给经营砸了,万死难辞其咎。 今晚被一只老虎搅了兴致,众人都赶紧往家里跑,谁知道那老虎去哪儿了,还会不会来街上吃人。 回家关上门才安全,躲在床上就更安全了。 楚潇潇被楚一凛抱着,带着楚家的一大家子,也往家里走。 楚一飞跟苏卿然在说悄悄话,让他们先走,他一会儿追过去。 “卿然!我把你的事都告诉了你父亲,不管家里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实在不行去我家里住几天,要是觉得不方便,就去我小姑姑家陪陪她。 注意保护好自己,别叫苏卿慧那个颠婆子给算计了,咱们就快要成亲了,我不想节外生枝。” 苏卿然笑着点头,脸红红的:“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不管你父亲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要阻拦。”楚一飞趁着街上的人闹哄哄的,拉了一下苏卿然的手,“护国公府不会嫌弃你的出身,更不会在乎苏家出了啥事。” “嗯!我都知道。”苏卿然看了看走远的楚潇潇,“妹妹今晚怕是吓着了,你回去让母亲多注意一下,可不要半夜惊哭。” 楚一飞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放开她的手:“放心吧!妹妹胆子大得很,不会被吓着的。回去吧!没事吃好睡好,家里不管怎么闹都跟你无关。” “好!” 苏卿然说完,依依不舍地跟楚一飞分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从小陪着她长大的珍珠很为小姐高兴:“小姐!你终于要逃出苏家了。” 苏灿冷不丁从边上黑暗的地方钻出来,身边跟着六岁的苏迅。 “逃?”对于丫鬟的用词,苏灿脸色不悦,“珍珠!老实交代,为什么说你家小姐要逃出苏家?” 珍珠吓得脸色苍白,没想到她嘴瓢,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被将军听见了,这还得了? “扑通”一声跪倒在苏灿面前,珍珠用力磕头:“将军!是奴婢说错了,不是逃,是就要嫁出去了。” 她家小姐好不容易盼来的幸福,不能因为她一句话被毁灭。 苏卿然将珍珠扶起来,叹了口气:“父亲!我们家的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只要父亲耳不聋,眼不花,都不需要拐弯抹角打听就能知道。 珍珠用逃这个字也没说错,若是能逃,女儿早就逃了。以前我们主仆相依为命,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后来一飞哥哥救了我,国公夫人时常派人来看望,日子才过得像个人。” 瞧着与心上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儿,苏灿心里很惭愧。是他忽略了女儿,才会被夫人虐待,以至于要在城外冻死自己。 三个孩子中,二女儿是他最亏欠的人。 大女儿有亲娘在,自然被养得千娇百媚,嚣张跋扈。儿子也有亲娘,还有他在身边,金尊玉贵的娇养着。 唯有二女儿,失了亲娘,他又多年不回,毒妇时常拿她出气,她的日子可见有多难。 偏偏二女儿是个有才的,居然自己学会了骨科,这可是军营里最需要的大夫。 实在让他意外。 “你的事父亲都知道了,家里的事你无需担心,父亲会处理。”苏灿边说边陪着女儿往回走,“听说你的骨科看得不错?为什么要学习骨科?” 苏卿然顿了顿:“小时候,姨娘总说父亲在外头打战会受伤,女儿闲来无事,对着医书练习医术。 骨科是最感兴趣的,再就是心里盼望着,学好了骨科,希望能见到父亲。” 女儿的话就像是锤子,一下一下砸在他心上。苏灿的心里很难过,仿佛有刀在割,绵密的疼痛让心口紧缩。 “卿然!你恨父亲吗?” “不恨。”苏卿然的表情十分淡漠,疏离,“都过去了,以后我有一飞哥哥,他不会欺负我。国公夫人待我极好,国公府是我最终的归宿。” 提起楚家,女儿的眼里有光,苏灿心里的疼痛减轻了些。 楚家人的人品他很放心,女儿能嫁进去,的确是前世烧高香了。 苏迅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神情恹恹,他虽然小,也看得出嫡母不喜欢他。 以后他也会像二姐姐这样被虐待吗? 父亲若是走了,他能不能在嫡母手下讨到好生活? 第145章 害死了他的亲娘 父女二人一路说着话回家,苏卿然礼貌拜别,回了自己的院子。 苏灿看着她的背影,愧疚不已。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出嫁了,以后再不是苏家人。女儿为了他学医,他却一直没回来看她,让她在嫡母手下卑微地活着。 在茶楼,楚一飞走后,他假装路人,找街上的行人打听自己家里的事。 刚问完,好些人就不屑地嗤笑出声。 “你问苏将军府啊!嗨!丢脸死了。他家的嫡女谋害庶妹,跟人珠胎暗结,被翰林院侍读林耿的儿子林宏给踹了。”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据说林夫人不承认这门亲事。” “苏家大小姐心思恶毒,连庶妹都要算计弄死,满京城谁敢娶?苏家二小姐就是个透明人,从小被虐待,都这样了还容不下,可见有多狠毒。” “哈哈哈!现在苏家就是满京城的笑话,只是过去的时间长了,没人提起而已。” 苏灿不死心,又去问了别的行人,大家提起苏家就是一阵嘲讽。 再又跟女儿聊了一路,旁敲侧击也知道些家里的丑事。 这么多年不在家,以为夫人会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想到出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 苏家活生生沦为京城的笑料。 “唉!”苏灿叹气,低声咕哝,“这么多年,是我错了,不该丢下家里不管。” 信步来到母亲从前住的院子,屋里没有点灯,他推开门进去,一股子腐朽的味道迎面而来。 后头屋里亮起了一盏油灯,一位弓着身子的老婆子,一手端着油灯,一手挡着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看见是他,老婆子愣在原地,随后放下油灯,跟他行礼,颤着声音喊道:“将军!您回来了!” 苏灿仔细辨认,终于认了出来,这位是他母亲的陪嫁芳嬷嬷。 “芳嬷嬷!母亲的屋子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守着?其他人呢?” “都被打发走了,老奴放不下老夫人,就留在这里看院子。”芳嬷嬷端着灯盏,引着苏灿来了他母亲的屋里,“老夫人的屋子老奴每天都有打扫。” 说完,放下灯盏,从床头抽屉的暗格里拿出一封信和一把钥匙交给了他。 “这是老夫人让老奴必须要亲自交到将军手里的东西,老奴一直等啊盼啊,将军终于回来了,老奴的心愿已经完成,可以瞑目了。” 苏灿坐下来,打开信封,抽出信纸,抖了一下,展开,就着灯光看了起来。 吾儿亲启: 见字如面,母亲时日无多,盼不得亲儿送终。母亲病得蹊跷,心有存疑,若有必要,可以开馆验尸。 李氏狠毒如豺狼,一点一滴算计母亲,风烛残年,无力抗争,眼睁睁看着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卿然聪慧,过的凄苦,母亲的陪嫁全都给她带去夫家。 儿呀!为娘被人算计,死不瞑目。 看完信,苏灿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母亲的笔迹,他能看得出来,她字字血泪控诉自己被害,宁愿开棺验尸,也要讨个说法。 李氏果然胆大包天,居然害死了他的亲娘? 亏他回来听信了她的谗言,一直忙着给大女儿找婆家,一直没顾上来母亲的屋里瞧一瞧。 拿起那把钥匙,苏灿有些茫然,芳嬷嬷解释:“这是老夫人的体己,暂时存放在郊外的庄子上。 老夫人说了,这是给二小姐准备的嫁妆。府里这些年亏待了她,姨娘死得不明不白,二小姐一直隐忍。 夫人讨要了好几次,老夫人都没给,想给二小姐一点补偿。” 这话几乎已经说明白了一切,李氏索要母亲的陪嫁体己银子,母亲不给,李氏怀恨在心。 当年他的心上人去了,顾及家中名声,顾及有个老娘需要她孝敬,没有马上回来。 后又心灰意冷,被其他事牵绊着,一直没回,没想到却酿下了大错。 看芳嬷嬷手里用的油灯就知道,李氏苛待他母亲的陪嫁。一般府里的照明都是蜡烛,油灯是平头百姓才会用的物件。 拿着信,苏灿的手一直抖,猛地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为人儿子,却连自己的娘都护不住,他算什么男人? 芳嬷嬷见他自己抽自己,并没有阻拦,觉得这是应该的,谁让他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多年不归家。 现在回来还有什么用?老夫人已经不在了。 苏灿拿起信纸看了又看,一阵心酸,老泪纵横。芳嬷嬷叹息一声,摸黑离开了屋子,她想,将军需要静一静。 芳嬷嬷离开后,苏灿哭得肝肠寸断。 他以为母亲是年纪大了,最终到了岁数,没想到是被害了。她心知肚明自己被人害,却没办法自救,李氏到底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 哭了一阵,最后抹干眼泪,愣愣地坐在那里,仔细思考该如何布局,将谋害母亲的人都找出来。 排兵布阵几十年,对付区区一个李氏,自然不在话下。 两天后,参与了这件事的人全都被摸查得清清楚楚。 苏夫人和苏卿慧这段时间都很老实,不敢随便作妖。苏灿是回来了,跟她们母女俩见面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见客,要么就是出门拜访故人。 反正就是忙,脚不沾地,晕头转向地忙。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也一直跟在他身边,极少留在苏家。 苏卿慧心里不喜,也不敢随便开口说什么。心知肚明,她已经臭了,一出门就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有些可恶的妇人还会拿烂菜叶丢她。 她想骂人,却又骂不过,人家指桑骂槐一顿输出,她根本接不住。 以前玩在一起的人也不找她了,就算她去找也没人理,特别是光禄寺少卿王永的嫡女王玉玲,见她一次骂一次。 反倒跟她的庶妹苏卿然玩得火热,好在苏卿然是个极安静的人,很少出去抛头露面,宁愿待在屋子里研究草药。 母亲说要给她招亲,寻了不少媒婆,一般好人家的儿子根本不会娶她,都知道她跟林宏那一遭。 更知道她曾经落个孩子,贩夫走卒她又瞧不上,一来二去就把自己砸手里了。 眼看妹妹要出嫁,自己成了老姑娘,苏卿慧恨得牙痒痒,却不敢随便发作。 如今的苏卿然可是护国公府的大少奶奶,她招惹不起。 第146章 她被苏家抛弃了 父亲苏灿回来,让她看到了希望,要是由父亲出面,说不定能说上一个夫婿。不管是入赘还是出嫁都可以,她不挑。 再不济,等到明年三月,榜下捉婿也行,她不挑。 只要能把自己嫁出去,日后的所有她再慢慢图谋。 人证物证准备齐全,苏灿将李家人全都喊来,苏家的长辈也叫来,证人什么的都喊上,齐聚一堂。 李家人坐一边,苏家人坐一边。 苏夫人李氏和女儿苏卿慧,苏灿,苏卿然,苏迅坐在一起。 李老爷和李夫人本来挺高兴,女婿派人接他们来呢,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还让他们夫妻俩带上李家其他长辈,什么二叔三叔四姑六婶儿的,来了好几位。 到了一看苏家的长辈也在,连族长都来了,顿时感觉不妙。 又不敢问,不知道女婿葫芦里卖的啥药。夫妻俩交换了一下眼神,没吭声,静静地坐着。 苏灿看人都到齐了,也不说话,让证人自己说。 证人已经审问过了,用的是非常手段,此刻个个吓破了胆,争先恐后地跪在地上,开始倾诉夫人李氏这些年做下的一桩桩恶事。 “夫人拿着府里的银子去放高利贷,亏了足足三万两,后来卖了老夫人的陪嫁器皿才填补了亏空。” 李妈妈是李夫人的心腹,知道很多事,她被苏灿的人拿下,为了保住儿孙,不敢不说实话。 “夫人房里的大丫鬟雪莲跟外院的侍卫勾搭,被发现后,捏住了她的把柄。夫人让她去给自己买药,每次都让她送去老夫人的院子。 雪莲怕自己被灭口,就把所有的药渣都包了起来,偷偷放在奴婢这里。她告诉奴婢药方是夫人给的,夫人还不让二小姐去老夫人院子里走动。 二小姐懂医理,怕她发现药有问题,药是在外头药行里抓的。” 从李妈妈被带进来的那一刻,苏夫人李氏就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只要不牵扯到人命,啥都好说。 原本觉得知情的人都被她处理了,没想到雪莲临死前摆了她一道,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李妈妈。 李妈妈一直是她的人,为什么突然倒戈?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苏灿动手了。 苏卿慧的大丫鬟紫荆没能做成林宏的姨娘,还被林宏白白那啥了,后来又被苏卿慧随意打骂,心里早就对她不满。 “大小姐从来嚣张,跟我一起的四个丫鬟,被她弄死了三个,都丢去了乱葬岗。 一日大小姐买了脏药,想毁掉二小姐的清白。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又说想自己尝尝,命奴婢弄好了给她。 还瞒着奴婢约了林宏公子来,为了解她身上的毒,夫人求着林公子将大小姐给......,后来大小姐怀了身孕,又落了胎,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苏卿慧气疯了,这件事是她的耻辱。别人提就算了,她的贴身丫鬟也提,哈说得那么详细,实在丢脸。 贱婢该死。 起身走过去,对着紫荆就是一个窝心脚,踢得她瞬间脸色惨白,倒在地上起不来。 苏灿身边的苏迅吓一跳,躲在苏灿身后,惊恐万状。 这个嫡姐好可怕,动不动就要人命,往后他要是一个人留在府里,还能有命活吗? 苏卿然端端正正地坐着,纹丝不动。她跟嬷嬷学过规矩,知道当家主母该是什么样儿。 况且今日之事跟她无关,她就是个看客。 苏灿脸上喜怒不辩,听着底下其他人的说辞,再又让他们相互证明,最后拿出母亲留下的书信,递给苏家族长。 看完,苏家族长十分生气,将书信一拍,厉声呵斥李氏:“居然敢给婆母下毒,李氏!你该当何罪?” 苏灿拿过书信,递给李老爷,示意他看。 李老爷接过看完,目瞪口呆,指着李氏破口大骂:“孽障!你想做什么?居然蛇蝎心肠害死了苏家老太太?” 此言一出,不管是李家人还是苏家的人都知道了李氏做下的恶事,集体震惊,呆如木鸡。 特别是苏家人,对着李氏指指点点。 “平日里瞧着挺客气和善,原来背后不做人,做了鬼。” “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太太死得冤枉。太可怜了,被儿媳妇毒死。” “李氏好过分,有钱去放高利贷,却不帮衬一下咱们。族学的钱都不舍得交,每次都说她家里没人上族学。” 李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苏灿,疯狂大笑。 大势已去,她知道等着自己的将是什么结局,只是她心有不甘。 “哈哈哈!哈哈哈!事情都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苏灿!你娶了我,为何又不善待我?你不让我有嫡子,我弄死你老娘有错吗?” 苏灿坐在上首,一言不发。 任凭李氏疯狂咒骂。 “苏灿!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我从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变成今天这样心狠手辣,你知道我曾经历了什么?人家有夫君疼爱,儿女绕膝,我有什么? 我求你给我一个嫡子,你始终不答应,你一年一年不回来,让我成了京城的笑话,我凭什么善待你娘?” “啪!” 李老爷上前给了李氏一个大嘴巴子,希望她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日后还怎么跟苏灿见面攀交情? 苏卿然眼看马上要嫁入护国公府,如今的护国公炙手可热,皇帝眼前的红人。要是大家关系好,多少能分杯羹。 要是关系不好,大家见面点头,可要是成了仇人,那就等于头上悬着一把刀。 “闭嘴!”李老爷恨铁不成钢,“若是你善良大度,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苏灿闭上眼睛,冷静开口:“本将军要休妻,不然就报案京兆府尹,以命抵命。两条路,选一条吧!还有,苏卿慧一并除族,苏家没有残害姐妹的恶毒女人。” 大女儿已经被养废了,留着只会图惹人笑话。不然狠狠心,都送给李家,眼不见为净。 苏卿慧听完,一下子跌坐在地,艰难地扭头看着苏灿。 嘴皮掀动了好几下,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被苏家抛弃了。 李氏披头散发,大哭大闹:“不,我不选,我一条都不选。” 第147章 父子四人半夜去湖里洗澡 苏家族长再次拍桌:“由不得你。” 说完看向李老爷,眼神阴森。 “李家的女儿,还望李家赶紧接回,若是闹开来,对我们苏家没有半点损失,李家就不一样了。” 李老爷何尝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真闹开,李家的姑娘谁还敢要? 看了眼不争气的女儿,李老爷给夫人使眼色:“将她带回去,是她做错了事,必须承担苏将军的怒火。” 下毒害死了人家亲娘,要是他的话,肯定会不声不响将人弄死。 能休妻放人,算是苏灿这些年对女儿的亏欠,终究给了她一条活路。 “我不走,不走。” 李氏挣扎不肯离去,苏灿冷笑:“你若不走,那就报官。来人!去报京兆府尹,将一干人犯全都交与捕快,若有必要,可以开馆验尸。” 听说要开馆验尸,李氏再不敢闹腾,哭哭啼啼,带着女儿苏卿慧跟着李家人走了。 苏卿慧整个人都没啥反应,眼神空洞,脚步虚浮打着飘儿,踉踉跄跄跟在李氏后头,被拽着离开了苏家。 苏卿然看着,没有吭声一句。 苏家开了祠堂,将苏卿慧除族,李氏的名字划去,立苏迅为嫡子。 这事算是尘埃落定。 楚潇潇当晚跟着大哥二哥回家,还没到府里,就在路上睡着了。 送到杨氏的院子里,奶团子已经睡得昏天黑地,留着口水,冒着鼻涕泡泡。 杨氏将她抱过去洗漱,随后放在床上,小家伙累坏了,四仰八叉躺着,东南西北都不分。 估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院子里的大白鹅看见主人回来,想讨一把青草,瞅着人睡着了,小眼睛朝上一翻,窝在床边。 今天不给它,等到明天总该给了吧? 护国公府一夜无话。 不,有话。 楚之南睡到半夜,被自己身上的臭味熏醒,用手一摸脸,感觉出了一层泥。 赶紧轻手轻脚起来,准备往湖边去。 难怪女儿说让他们去湖里洗澡,就身上这一层泥垢,要是在屋里,起码得用三桶水。 下人们都睡了,大半夜的谁给他弄水来? 还是去湖里好,洗一遍就干净了。 他自认为轻手轻脚,还是把杨氏给吵醒了,闻着身上的臭味,差点没吐了。 “我身上这什么味道?也太臭了。” 楚之南安慰她:“不是你身上的,是我身上的。夫人!给我衣服,我要去湖里洗。” 杨氏抬头瞧见原本还算白净的男人,身上被一层黑油裹住,顿时觉得好笑。 “呵呵呵!你身上出了许多的黑油,都快成黑疙瘩了。” “嘿嘿嘿!”楚之南自己也笑,“可我觉得身上轻快了不少。” 杨氏起来给他拿衣服,看他走了,感觉自己身上粘糊糊的,味道很大,去净房梳洗。 好在天气不是很冷,昨晚上用过的水没倒,都是她自己洗过的,再洗一遍也没什么。 大晚上的总不能去折腾下人烧水吧! 夜半湖边没人,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留亵裤,楚之南“扑通”跳进水里。 没过多久,楚之西来了,后头跟着楚之北。 两人的身上都臭不可闻。 三人分了三个地方洗,洗完了,觉得不臭了才上岸,坐在湖边的凉亭里吹冷风,一点不觉得冷。 楚之西问楚之南:“大哥!我觉得以前身上残留的暗伤都好了,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楚之北用干布巾替大哥绞湿掉的头发,脸上笑得像个二傻子。 “嘿嘿嘿!咱家潇潇就是厉害,那水真的太给力了,我仿佛回到了十六岁。腰上的伤疤再也不疼了,走路脚步轻快,能带风。” 楚之南告诫两个弟弟:“这话无人之处可说,对外人千万不能提起。潇潇的能力越强,咱们肩膀上的担子越重,得保护好她,不然会被奸佞小人害了。” 楚之西郑重其事地点头:“知道,大哥!你别担忧。我看潇潇人虽然小,脑子却是比谁都灵活。” 给楚之南绞干头发,又拿了一块干布巾出来,让楚之南帮他绞。在军营,兄弟三个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听说潇潇晚上制服了一头老虎。” 楚之北的话让楚之南手一顿:“你听谁说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楚之西作证:“莲莲也跟我说了,潇潇的确制服了一头老虎。驯兽馆跑出来的老虎,饿得瘦嘎嘎,本来要吃人,被潇潇的手一指,那老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之北抢着说道:“潇潇还骑着老虎去了一条巷子,后来那老虎不见了,她一个人出来的,据说是走了。” 听闻此事,楚之南没心情给弟弟绞头发,将这工作交给了楚之西,他在一旁坐下,脸色凝重。 “一飞,一凛回来啥都没说,回自己院子里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又能怎么样?” 后边走来了一个黑影,仔细看,居然是老国公。原本佝偻的腰背都挺直了,背着手,脚步稳健,走得挺快。 一瞧三个儿子,就知道他们已经洗过了。 楚之南,楚之西和楚之北瞧着老护国公,差点没被他此刻的样子吓死。 老爹怎么从头到脚都黑黢黢的,除了两眼珠子和大白牙,其他裸露在外头的皮肤上全都是黑泥,连头皮上都有,像是从淤泥里刚爬起来。 比他们身上还臭。 老国公将手里捏着的包袱丢进亭子,脱掉中衣,慢慢走向湖里。 楚之南要过去扶他,被他抬手制止了。 “别来添乱,洗干净了就在亭子里坐着,你爹我现在身体好得很,感觉回到了四十岁。哈哈哈!提枪出征,不在话下。” 老国公感觉到了身上的变化,那使不完的力气,有力的心跳,视线清晰的眼睛,让他血脉偾张。 虽然没有达到返老还童,但返老到壮年,老当益壮没跑了。 灵泉水果然是好东西呀!身上的伤痛没了,睡觉特别香甜。胃口更好,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老婆子身上也是出了一层黑黑的泥垢,她在家里洗,自己来了湖边。 没想到三个儿子也在,可见他们身上也出了同样的污秽。 听着老爹开怀大笑,楚之南和两个弟弟相互看了看,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第148章 灵泉水的功效在祖父的身上体现最佳 老国公洗干净上来,神清气爽,活动了一下身体,打了一套拳,感觉虎虎生风。 “此刻的状态比四十岁时还要好,你们年轻,也许对那灵泉水没多大反应,对我和你娘来说,效果最明显。潇潇的东西太逆天,日后可得护住了。” 楚之南,楚之西,楚之北三人齐齐点头。 父子四人坐在湖边的亭子上闲聊,也不觉得冷,聊着聊着天就亮了。 随后四人起身回去,怕被下人们瞧见。 楚潇潇一觉醒来,床前的大白鹅热情打招呼:“嘎!嘎!嘎!” 奶团子被呆头鹅吓一跳,翻身坐起来,伸出小胖手,撅起小嘴,翻着白眼,指着大白鹅就是一顿输出。 “贴贴贴贴......炖炖炖......” 大白鹅赶紧闭嘴,不敢再叫,委屈地蹲下来,脑袋夹进翅膀底下。 小声哼唧:主人动不动就要铁锅炖大鹅,这谁能受得了? 听到声音的杨氏进来,瞧见这一幕,直接笑喷:“潇潇!大白鹅都快要被你吓死了。不是拿它当坐骑吗?怎么想着要炖了它?” 【哼!太蠢了,骑出去丢脸。潇潇的坐骑已经换成老虎了,骑着它才威武呢。】 老虎?杨氏抱着楚潇潇的手一顿,早上出去听大儿子说过了,昨晚她收了一只老虎,可收哪儿了? 府里也没有呀! 潇潇该不会是乱说的吧? 这话又不能问,怕女儿心里不乐意。 灵泉水的效果很好,早上起来感觉脸上的皮肤都光滑了,皱纹也少了,曾经生出的白发都变成了黑的。 夫君的变化也大,比以前更精神了。 孩子们倒还好,没多大变化,三儿子楚一凛说他昨晚睡得特别好,早上起来脑子很清明,背书都比平时快。 二儿子楚一默说他感觉身上很轻快,走路虎虎生风。 四儿子说他的力气变大了,练枪一个时辰不带喘的。 楚家一家老小,昨晚喝了那水后,一个个身体上都有很明显的变化。 江晨珏昨晚也出了一身的泥,连他之前身体里残存的毒素都被清理了出来。 原本胸口的闷疼已经好了,肩膀上的刀疤再也不痒,浑身上下就跟被什么东西洗涤了一样,舒坦不已。 楚之音也出了一身臭汗,洗干净后,通体舒泰,脸上的皮肤都紧致了,眉宇间的皱纹荡然无存。 夫妻俩相互对视,将身边人都遣出去。 “夫君!你感觉怎么样?” “好!很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一夜七次没问题。” 楚之音瞪他,娇嗔:“谁问你这个了?妾身是问你身体里的旧伤沉珂是不是都好了?” “唔!好了,全好了。” “这事千万别轻易漏出去,不然会给家里招来灾祸。” “知道。”江晨珏抬手摸了一把楚之音的脸,细腻滑溜,“夫人被调养得比二八年华的娇花还要美,我真是三生有幸。等我们再有了儿女,这日子就圆满了。” 楚之音逗他:“若是我真不能生育呢?夫君当如何?” “那就去领养两个孩子,只要咱们还在一处就好。”江晨珏毫不在意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楚之音微愣,没想到他能如此在意自己,即便真不能生也无所谓,还愿意跟她在一处。 “岳父岳母实在疼惜我,将那么好的水分给我,现在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夫人!你说该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楚之音避开江晨珏的灼灼目光,一本正经告诫他,“知道爹娘对你好,以后可得好好孝顺他们。” “那当然,我江晨珏也是有爹娘的人了。”说完抱起楚之音,走向床边,“夫人!趁着这会儿身子好,咱们赶紧要孩子。” 楚之音捶他一拳,好在府里天大地大她最大,也没谁管得了他们夫妻白日那啥。 老国公昨晚虽然没怎么睡,精神却极好,跟老太太两人一前一后,施施然朝杨氏的院子里走来。 还没进门,老太太就先喊出声:“潇潇!祖母的乖孙,起了吗?” 芙蓉代替回答:“起了,正在梳洗。” 老国公笑眯眯地跟着进来,自己找了地方坐下。 这腰不酸腿不疼的日子实在是惬意呀!走路毫不费力,根本没有往日那走几步就喘得难受疲累。 楚之南今日没去京郊大营,轮到楚之北去。 今天京郊大营里的人要倒霉了,他太亢奋,保证往死里练那些兵蛋子。 楚潇潇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发带上挂着两个金色的小铃铛,上身一件红色的夹袄,底下一条同色的裤子,身边跟着一只大白鹅。 牵着老太太的手,从里屋出来,打量了一下老国公,脸上露出笑容。 【啊哈!不错,不错,灵泉水的功效在祖父的身上体现最佳。瞧这鹤发童颜的,走出去没人能猜出他的年纪。】 老国公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乐呵呵笑出声:“哈哈哈!潇潇!来来来!祖父抱抱。” 奶团子放开老太太的手,“哒哒哒”走到老国公身边,张开双臂。 “哎呀!祖父现在抱潇潇一点都不觉得吃力,昨晚那水很好,祖父身上的伤痛全都没了。” 老太太在一旁坐下:“祖母身上也不痛了,睡得很香,吃饭也香。” 楚之南没有说话,就想听听女儿会怎么回答。 坐在老国公的膝盖上,奶团子对着小手指。 【我还有用灵泉水浇灌长大的果树呢,每一个果子都带着灵气,吃了强身健体,可是该怎么拿出来呢?小气的老头知道了会不会又来入梦骂人?】 老国公和老太太,楚之南,杨氏几人对视,个个眼底都是震惊, 用灵泉水浇灌的果树?带着灵气的水果?吃了强身健体? 孩子的东西太吓人,以后可得好好看顾着,不能让她随随便便拿出来。 若是这些东西会折损孩子的寿命,福气怎么办? 拿一次灵泉水就够了,不能多要,贪得无厌,会害了孩子。 【我还收了一头老虎呢?要怎么弄出来?护国公府有没有兽园?】 楚之南:“......” 没有,府里没有兽园。老虎这种猛兽可不能随便养,会伤人的。 杨氏想的却是,女儿要一个兽园,得给她建一个。 第149章 无本万利 老国公眼睛都亮了不少,看向楚之南:“咱们家还没个兽园,不如把桃花苑那边改建成兽园怎么样?” 老太太没有异议:“可以呀!建好以后咱们派专人看管,也不怕猛兽伤人了。” 【啊哈!好主意,我要把端王爷弄得什么训兽馆的猛兽都解救出来,养在咱们家。放心!我训练的猛兽,保证脾气温和,半点不凶。】 楚之南感觉自己幻听了,猛兽哪里有不凶的?女儿才一周多点,就要训练猛兽? 这也太恐怖了吧? 不对,她刚刚说什么?驯兽馆是端王爷创办的? 端王爷可真能耐,居然创建了训兽馆?他想干什么?收集情报? 杨氏随即赞同:“行,儿媳马上让人即日起改建。” 桃花苑那边以前是柳依依的住处,她被赶出府后就一直空着,改建成兽园最好,给女儿一个随便撒欢的地方。 【啊哈!马上就要有兽园了吗?等建好,让老虎先住进去,再将端王爷驯兽馆的动物都弄来,可以开家动物园,让人买票观赏,日进斗金。】 “哈哈哈!哈哈哈!......” 老国公被孙女的心声逗笑了,感觉孙女可真有经商天赋,这是打算将端王爷的猛兽名正言顺据为己有? 老太太跟着笑,顺着奶团子的话往下说:“要是能弄个兽园,养些珍禽异兽,保准有人乐意来观赏。” 楚之南:“......” 怎么说着说着说到经商头上去了,咱们是武将之家。 杨氏看了眼女儿:“老太太的主意不错,这事可以交给老二去办,到时候将兽园跟护国公府隔开,围墙那边开个门,是个不错的进项呢。” 奶团子眼睛发亮,咧开嘴笑的眉眼弯弯。 【对啊对啊!把驯兽馆的动物都弄来,咱无本万利,吼吼!太棒了,这么好的主意是我想出来的。】 无本万利?楚之南被女儿内心活泼的笑容感染,跟着露出笑容,他的潇潇啊!可真敢说。 端王爷的猛兽都敢随便弄来,有武将之风。 老国公微微眯眼,端王爷的训兽馆变成自己家的也不错,那狗东西一直变着法要弄死他们呢,也该让他尝尝被人一点一点弄死的滋味。 一家人坐在一起刚吃完早饭,容国公府派人来接杨氏回去,说是去江南赈灾的容国公杨恒回来了。 杨氏听了十分高兴,哥哥平安归来,她心里欢喜。 老国公和老太太也为容国公府高兴,大家是姻亲,自然希望杨家平安顺遂。 楚之南带着杨氏和楚潇潇去了容国公府,杨恒在府门口迎接。 见着外甥女,他赶紧抱过去,亲了又亲。 “潇潇!舅舅能平安回来,多亏了你给的那个符篆,不然就糟糕了,一定葬身河里。那河妖厉害得很,掀起风浪不说,尾巴一甩,能拍散一艘船。” 楚潇潇被杨恒的胡子扎得有点痒,“咯咯咯”地笑着。 奶嘟嘟的脸颊,婴儿肥的下巴,笑得微微颤动,格外诱人,瞧着就想上手捏一捏。 【河妖是尾青鱼精,杀戮太重,不能飞升,只能在河里兴风作浪,祸害百姓。】 杨氏和楚之南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都替杨恒庆幸。如果不是有女儿给的符篆,说不定他此次会命丧江南,成了河妖的盘中餐,腹中食。 青鱼精吗?杨恒想了想见到河妖的画面,有点茫然。 那河妖丑陋至极,眼睛跟人的拳头一般大,浑身的鳞片像锋利的刀片一样竖起。 巨大的嘴巴一张一合,瞬间风雨骤起,张嘴一咬,咔嚓,半艘船都进了它的嘴巴。 杨恒当时吓坏了,脸色惨白,心想今日必定命丧黄泉,葬身鱼腹。 眼看河妖的嘴巴朝着他们的船咬来,忽然从他心口发出一道白光,精准地击打在河妖的一只眼睛上。 当时他看得真真儿的,河妖眼睛受伤,血流不止,剧痛难忍,在河里翻滚。 此时,天空中降下一道手臂粗的闪电。 轰! 闪电直接劈在河妖的身上,它巨大的身躯断成两截,一半沉入水底,一半嘶吼嚎叫。 他胸口的白光再次闪出,击中河妖的另外一只眼,河妖悲鸣不断,跟瞎子一般在河里四处乱窜。 大家奋力将船划出河妖掀起的漩涡,逃离生天。 回到岸上,他伸手将外甥女给的符篆掏出来看,发现成了一撮灰烬。 他知道,这是外甥女救了他,如果不是符篆发出的白光击中了河妖的眼睛,刚好天上又劈下闪电,河妖不会那么快死。 死的应该是他和他的手下,还有划船的船工。 此次赈灾,因为灾银充足,又让百姓们做足了防范措施,没有引发瘟疫。 江南受灾的几个县百姓,按照他的提议,严格执行不喝生水,勤撒生石灰,挖坑填埋动物尸体,全都安全度过了灾情。 回来时,许多百姓自发组织相送,对他的付出表示了极高的肯定。 他心里明白,这都是事先听到了外甥女的心声才有的效果,如果没有事先知道,他别想全身而退。 “那东西最后怎么样了?”楚之南担心地问,“死了吗?” 杨氏竖起耳朵听,她也想知道那东西的结局。 “死了,天上降下一道很粗的闪电,击中了它的身体,从中间断开。”杨恒抱着楚潇潇,满脸感激,“潇潇给我的符篆发出了两道白光,击中了它的双眼,死得不能再死。” 【哼!老头算准了时间来的吧?一定是我的符篆先发出灵光,击中了河妖的眼睛,老头发觉了才降下闪电的。】 杨恒心惊:“......” 奶团子居然连这个都知道?太逆天了,她说的老头是谁? 转头看了眼楚之南和杨氏,发现两人表情平静,像是根本没听到什么一般,估计他们也不知道老头的身份。 “死了好,死了以后那里的百姓就不用受苦了。”杨氏万分庆幸,展颜一笑。 楚之南跟着点头:“说的是,除掉那妖孽,再不会生灵涂炭。大哥!你去见过皇上了吗?” “见过了,早朝时候见的。”杨恒边逗外甥女,边跟楚之南说话,“赈灾银足够,买了许多粮食分给灾民,没有出现瘟疫横行,江南百姓都在歌颂皇恩浩荡呢。” 第150章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这就好。”楚之南为大舅哥高兴,“你办事有功,皇上可有赏赐?” 杨恒笑看外甥女:“有,五十两黄金,准备给潇潇。” 奶团子听得眼睛更亮了,笑容更欢快,甜美萌人。 【啊哈!五十两黄金都给潇潇,舅舅好大方啊!我的灵泉水要不要分给他一些?可是我要怎么拿出来呢?】 杨氏微愣,她怎么忘了?灵泉水那么好的东西,该分给爹娘一些,让爹娘的身体也尽快好起来。 可要怎么给女儿一个机会?让她把水拿出来? 等会儿见了爹娘,抱她出去玩一会儿,想办法给她一个壶。 灵泉水吗?杨恒以为自己听错了,世上真的有灵泉水?一想外甥女给的符篆能发出的白光击中河妖,她拿出什么都不奇怪。 楚之南回头看了眼女儿,很好奇她那什么灵泉水都放在了哪里。 这也难怪他不知道,杨氏没跟他提过乾坤袋的事。 几人到了老容国公的院子,楚潇潇挣扎着下地,像模像样地弯腰跪拜,给他和老太太行礼,逗得老两口哈哈大笑。 儿子回来跟他们说了赈灾的经过,也告诉了他们符篆的事,老两口都觉得是外孙女救了儿子一命。 如今见到奶团子给自己行礼,还那么萌,怎么看怎么欢喜。 容老国公朝奶团子招手:“潇潇!来外祖父这里,给你个好玩的。” 楚潇潇起身,“哒哒哒”走过去,亮晶晶,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奶萌奶萌,瞬间融化人的心。 容老国公从背后拿出一把剑,金子打造的,剑柄上镶嵌着三颗闪闪发光的红黄蓝宝石。剑身大约一尺多长,适合她这个年纪拿着玩。 将剑递给她:“这是外祖父特意为你准备的,喜欢吗?” 没出息的奶团子瞧着金色的剑,呆住了,眼神拉丝。 【啊哈!外祖父对潇潇太好了,居然打造了一把黄金剑。灵泉水必须给一壶,让外祖父的身体越来越棒,吃得下,睡得着。】 容老国公:“......” 灵泉水?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水吗?喝了一身病痛消失,身体康健的仙水? 老太太诧异地看着女儿杨氏:“你最近吃什么了?怎么觉着气色比以往好了许多?” 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杨氏笑着摇头:“没吃什么。”就喝了灵泉水。 被老太太这么一提,容老国公和杨恒全都看向杨氏和楚之南,发现他们夫妻俩都变得不一样了。 父子俩心知肚明,很有可能是楚潇潇的灵泉水起了作用。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了她的心声。 【爹娘喝了潇潇的灵泉水呢,一会儿也给你们一些,喝完了要记得洗澡哦!不然要臭死人呢。】 杨恒,容老国公和老太太:“......” 记住了,喝完一定好好洗澡。 五十两黄金用个红漆小盒子装着,放在一旁,杨恒打开盖子,逗着楚潇潇。 “潇潇!看这是舅舅给你的谢礼,皇上赏赐的黄金,全给你。” 奶团子满心欢喜走过去,伸出小胖手拿起一块来瞧了瞧,摸了摸,放进嘴里就要咬,被杨氏拉住了。 “这个不能咬,脏!” 【不咬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啥? 众人傻眼,国库出来的黄金还需要用牙齿验真假? “皇上赏赐的东西都不会有假。”杨氏把盒子盖上,怕她一下没注意,小家伙又要上嘴咬,“娘亲先给你收着,一会儿咱抱上马车带回家。” 奶团子乐了,开怀大笑,满屋子都是她发自内心的欢快笑声。 【啊哈!我今天赚翻了,来一趟外祖家,得了一把黄金剑,还有一盒黄金,一下子成了小富婆。】 众人:“......” 这么容易满足?到底年纪小,五十两黄金就成小富婆了? 丫鬟上了茶水糕点,杨氏让人把水壶留下,大家心知肚明她想干什么。 【娘亲最懂潇潇,有一茶壶的灵泉水,外祖父和外祖母,大舅舅一人分一碗,足够了,我要找什么借口单独待一会儿呢?】 杨氏:“......” 别急!一会儿娘给你创造机会。 “前几天,福王府登门求娶杨梓为侧妃,你说合适吗?”老太太忽然问杨氏。 “福王府?”杨氏诧异,“求娶杨梓做侧妃?合适是合适,只是杨梓今年才及笄吧?又是庶女,福王府为什么要求娶容国公府的庶女?” 问完,大家很默契地都没吭声,都想听听奶团子对此事的看法。 【不为什么,福王是个瘸子,心理扭曲,专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发泄心中的不满。去年那位侧妃就是被他活生生玩死的,对外说是得了急病暴毙。】 众人相互看了看,全都倒吸凉气。 老容国公:“我看这门婚事不合适,还是推了吧!” 杨梓是杨恒的庶女,今年十五,长得还算可以,是府中拔尖的美人儿。她的姨娘邱氏颇得杨恒青睐,母女俩也算得脸。 老太太微微点头:“那这门亲事就算了。” “不能算。”邱氏从门外进来,跪倒在地,不停给老太太磕头,“求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姑奶奶垂青。梓儿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不能白白错过啊!” 杨恒脸色一沉,没想到邱氏的胆子越发大了,居然冲到这里来胡说八道,让他在妹夫面前没脸。 一位姨娘,再的脸也不能随意拜见府中娇客,何况是擅自冲进来? 刚要发作,老太太抬手阻止了他,看向地上的邱氏。 “你真的觉得梓儿做福王的侧妃是一桩好亲事?” 邱氏一头磕倒在地:“老太太垂怜,梓儿这样的身份,能嫁去福王府做侧妃,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老容国公不屑冷哼:“梓儿也是这么认为的?派人去将她喊来,当面问清楚。” 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出去没一会儿,就将杨梓带了过来,她跪在邱姨娘身边,一揖到地。 “多谢祖父祖母和爹爹的成全,梓儿感恩在怀。” 母女俩就怕这桩婚事被人搅和黄了,早就盯着老太太院子里的举动。 今天姑奶奶回来了,肯定会谈起这事,如果大家都同意,皆大欢喜。 否则,她们母女定是要搏一搏的。 难得的出头机会,岂能错过? 【唉!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由着她去吧!】 第151章 闺女!咱坚持的原则呢?被你一口吃掉了 老太太一想也是,杨梓铁了心要嫁,劝是劝不住的,但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梓儿!你可要想清楚了,听闻福王生性狠厉,动不动折磨身边的人,你自问能受得住?” 杨梓顿了顿,点头回答:“这是你的命。” 邱姨娘开口说道:“梓儿是庶女,若是嫁给一般人家为主母,缺吃短穿,倒不如去福王府为侧妃。那可是上了皇家玉蝶的,说出去也比一般人家的主母强。” 老太太叹气:“既然你们母女都愿意,日后但凡出了什么差错,就要记得自己今日说过的话。泼天富贵是重要,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接住。 接得住,一生荣华富贵自然好。接不住,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容老国公冷斥:“去了福王府,好自为之,去吧!” 邱姨娘和杨梓赶紧磕头退下,母女俩到了门外相视一笑,狠狠松了口气。 这桩婚事成了,日后她们母女风头更盛。 她们一走,老太太长吁短叹:“唉!真是可惜,以为福王府是什么福窝?去了就知道日子有多难过。” 容老国公摆了摆手:“闲事莫理。” 杨恒脸上不好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老母亲,表情讪讪地坐着。 楚之南也一样,他也没想到会遇见这事,太尴尬了。 杨氏劝老太太:“儿孙自有儿孙福,咱劝过了,说过了,她不听,也不能怪谁。都是老天注定的命,该是她的劫,谁都没办法解开。” 楚潇潇不爱听大人说这些,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走,杨氏会意,将茶壶里的水都倒干净,快步放进了屋里。 【娘亲这是做什么?知道我要给外祖父灵泉水?她察觉到了我的意思?真是知女莫若母,够鸡贼的。】 杨氏:“......” 我不鸡贼,一点儿也不鸡贼。 杨恒为了掩饰尴尬,悄悄地问楚之南:“喝完那水真的会臭?你倒是跟我说说。” 楚之南没有隐瞒,都告诉了他,听得杨恒眼睛都直了。 “天呐!这么神奇?咱们家这是出了个小仙女?” 杨氏也把喝过水之后会有的反应都告诉了老太太和容老国公,老夫妻俩一样眼神愣怔。 老太太:“孩子拿出这么多神奇的水来,不会出啥事吧?这么好的东西可不是咱凡人配享用的,一定要拿什么去换。要是损了孩子的福泽,咱可不能要。” 容老国公微微点头,看着杨氏:“你娘说得对,潇潇弄出那么多水,可会折损了她的寿数?” “不知道。”杨氏不懂这些,“给我们的时候,婆婆说她昏睡了好一会儿。” “那应该对她的身体有损伤。” 老太太忧心忡忡,朝着屋里看了好几眼,真怕外孙女出啥事。 壶里灌满灵泉水,奶团子屁颠屁颠地出来了,老太太赶紧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孩子没啥事,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外祖母!你在看什么?我好得很咧!灵泉水要记得喝哦!吃晚饭的时候喝,身上臭了赶紧洗,别吓着人。】 杨家人:“......” 我们知道了,一定不会吓着人的,放心吧! 杨氏和楚之南在杨家吃完中饭,奶团子揉着眼睛要午睡,他们便起身回去了。 傍晚时分,太子李思祖和元宝公公来了护国公府。 元宝公公给老国公和楚之南客气弯腰施礼:“杂家来也没啥别的事,皇上口谕,明日国公爷带着小姐一同上朝。” 一旁被李思祖牵着走的奶团子猛地甩开他的手,小脚一跺,没控制好力度,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 大白鹅“嘎嘎嘎”的叫着冲上前来,蹲在她身边,用自己的背拱着主人圆溜溜,肉嘟嘟的小屁股,让她骑。 奶团子扶着大白鹅的背,抬腿跨坐上去,不断朝李思祖翻白眼。 【怎么又让我去上朝?我上辈子欠你们李家了?能不能可怜可怜宝宝?大早上的起来影响睡眠,会长不高的。】 瞧着奶娃娃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嘴巴撅起能挂油壶,要多可爱有多可爱,李思祖就想笑。 可又不敢笑,怕楚潇潇更生气。 蹲下来,跟楚潇潇的视线齐平,拍着她的背哄。 “潇潇!明天你进宫,我让御书房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点心,什么龙须酥,凤梨酥,山楂糕,绿豆糕,桂花蜜枣,玫瑰饼,莲子羹都给你准备齐全。” 李思祖知道楚潇潇是个吃货,只要有好吃的,忽悠她上朝绝对没问题。 【啊哈!起个大早就能吃到御书房的点心,那我去上朝好像也不错。】 楚之南:“.......” 闺女!咱坚持的原则呢?被你一口吃掉了? 李思祖:“......” 我就知道会这样,潇潇太可爱了,喜欢吃好吃的。 楚之南朝元宝公公抱拳施礼:“多谢公公!本国公知晓了。” 元宝公公给楚之南还礼,脸上笑得连褶子都在跳舞:“国公客气了,小姐天资聪颖,深得皇上喜悦,日后杂家有不当之处,还望国公多多美言呢。” 如果是别人,元宝公公肯定不会这么谦虚,到底他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也没资格让他来通知什么。 护国公府不一样,他们是保皇派,跟他算是统一战线,都是皇帝的人,自然要客气礼貌。 “元宝公公说笑了,真有那一日,当义不容辞。” 楚之南给元宝公公画了一个大饼,啥时候兑现,能不能兑现,以后再说。都是官场里混的人,装疯卖傻,画饼吊人谁都会。 “多谢!那杂家就先回去了,皇上身边离不得人。” “是,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楚之南一打眼色,管家给了元宝公公一个荷包。他一愣,没说什么,收入袖袋。 这是规矩,不收反而坏了规矩。 护国公府的荷包他会好好珍藏,等到机会合适,再添些什么,还给楚家人。谁的银子该拿,谁的银子不该拿,他心里门清。 李思祖依依不舍地跟着元宝公公回去了,楚潇潇拍了拍大白鹅的背,让它驮着自己去送送。 奇怪的组合出现了,元宝公公走在前边开路。李思祖牵着鹅背上奶团子的手,一人一鹅并排走着。 唇红齿白的小奶娃两眼笑眯,盘腿坐在鹅背上,由大白鹅“吭哧吭哧”驮着。 第152章 真有意思,自己给自己戴绿帽 身后是不放心女儿的楚之南,双手张开,随时随地保护娃。 好不容易将人送到大门口,楚之南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大白鹅挺厉害,没把女儿从鹅背上摔下来。 得知女儿又要跟着去上朝,杨氏准备了不少东西。 次日一早,夫妻俩赶着马车去了皇宫门口。 楚潇潇还在睡觉,闭着眼睛睡得很香。从家里抱上马车,又从马车上抱下来,交给楚之南抱着进宫,她都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李思祖跟着元宝公公来接她,见她一直睡,喊了一声:“潇潇!御书房的点心来了,赶紧起来吃。” 奶团子一骨碌起身,揉着眼睛四处看。 【哪儿呢?哪儿有点心?】 李思祖从随从的手里拿过一个小巧玲珑的点心盒子,打开,递到楚潇潇面前。 “看,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点心,想吃什么自己拿。” 点心盒子不大,一共有八个格,每一格里头都装着两块点心。 楚潇潇看了看,拿起一块凤梨酥,闭着眼睛咬了一点,随即撇了撇嘴。 【差评!太甜了,不好吃。唉!古代的点心真不如现代,凑合吧!】 现代? 楚之南跟李思祖疑惑的目光同时看向闭着眼睛吃糕点的楚潇潇,对她说的那个现代很好奇。 到了御书房门口,皇帝抱着楚潇潇去上朝,怕她饿着,给她准备了一壶温热的奶。 奶团子刚刚吃了点心,嘴巴有点干,抱着奶瓶“吨吨吨”猛灌几口。 随后睁开眼睛,打量四周。 【啊哈!吃饱喝足,精神极好。今天上朝要做什么?皇帝的国库不都丰盈了吗?还想抄几个贪官的家?】 皇帝:“......” 如果你想,我也不是不可以。 上早朝的文武大臣一看楚潇潇坐在皇帝的龙椅旁,抱着奶瓶,就觉得胆战心惊。 大家朝着楚之南投去哀怨的目光,如果可以,他们好想求求他,不要把女儿带来上朝。 他们已经知道了,楚之南是为皇帝刺探消息的人。 如今大家都不敢再嚣张了,实在是太多人被抓,被抄家流放。哪怕没有砍头,没有血流成河,似乎也快了。 楚之南低着头,不去看周围人的目光。他也不想女儿来上朝,皇帝下的口谕,他能怎么办? 今天,龙椅的边上还加了一张椅子,那是太子李思祖的位置。 皇帝带着他一起上早朝,免得楚潇潇一个人孤单无聊,多个孩子陪她,不会再抓他的龙冠。 楚潇潇看了看边上的李思祖,十分嫌弃。 【咦!这么小就开始操心国家大事?太不人道了。东盛皇帝是在犯法,剥削童工。】 皇帝听了,内心哈哈大笑,他犯法?他是皇帝犯哪门子法?再说了,太子是他儿子,让他来上朝可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不是剥削童工。 他没有。 君臣行完礼仪,元宝公公照例大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福王一瘸一拐地走到中间,弯腰抱拳:“启禀皇上,臣弟已经许久未见到母后了,内心甚是想念,不知皇上能不能允许臣弟进宫探望。” 此言一出,大殿里十分安静。 就剩下奶团子抱着奶瓶,“呲溜呲溜”吸奶的声音。 皇帝黑着脸盯着福王,一声不吭。 朝臣们也不敢说话,有奶娃娃在呢,谁说话谁找死。 他们活得好好的,可不想死。 太后病了,忽然病的,在修养,福王早就知道,为什么非得在今天提起要进宫探望?这里头是有什么深意吗? 皇帝也弄不清楚福王的意思,他不说话是在等楚潇潇的心声,很想听听她会怎么评价福王的举动。 【福王腿瘸了,脑子也坏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腿是被太后给算计瘸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急着去探望她?】 皇帝:“......” 啥?太后算计了福王?怎么算计的?好孩子!赶紧说说,朕好想知道。 【太上皇可真有意思,自己给自己戴绿帽,除了皇帝和端王,福王和庆王都不是他的种。是他身边暗卫龙啸和龙腾的,可惜这两人已经死了。】 皇帝看一眼笑得满脸意味深长的奶团子,眉宇皱起,不是要说太后算计福王的事吗?怎么又提到了福王的身世? 他不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图什么?混淆皇室血脉? 李思祖也听见了楚潇潇的心声,眉宇同样皱起,感觉皇祖父也太随意了。皇子都能是别人的种,他到底想做什么? 【太上皇实在是太喜欢梅艳红了,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不肯屈就后宫嫔妃。不得已,只能由身边的暗卫代替安抚。】 梅艳红?皇帝心尖微颤,这是母亲的名字吗? 李思祖:“......” 梅艳红是谁?是祖父最喜欢的女子?是我的亲祖母? 【太后怕福王母家强大,阻挡了他儿子登上宝座的路,就暗地里下手将福王弄成了瘸子。】 皇帝微微颔首,太后的确能做出这样的事。 李思祖脸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瞧着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的皇祖母,背地里也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福王已经投靠了端王,他今天提出看望太后,就是端王捎信让他提的。】 皇帝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福王的身上,如果他不是父皇的血脉,还投靠了端王,那以后也没必要看顾他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是时候将端王弄回来了,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较安全。 顿了顿,皇帝声线不带任何波动:“太后病重,需要静养,福王想去探望便去吧!朕会立即下诏,宣端王进宫侍疾。” 此言落下,福王吐出了胸口憋着的浊气。 只要能进宫探望便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多谢皇上成全臣弟的一番心意。” 皇帝摆了摆手,不再多言。 看诸位大臣都不吭声,他无奈看了眼手里抱着的奶团子。 京城各大官员中流传的风向他知道,大家都觉得是护国公给他提供了各种各样的消息,殊不知他们都怀疑错了对象,他手里抱着的奶娃娃才是正主。 护国公只是个背锅侠。 太后的事他已经安排好了,谁来探望,看见的都是太后脾胃虚弱,食不下咽。 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离行将就木的日子不远了。 第153章 这老头是个倔脾气,中毒快死了还来上朝 但他还得听听奶团子的心声,该不该把端王弄回来。 果然得偿所愿听到了,一会儿就写诏书,将他那个好弟弟拘回京城来。 那个什么穿越女也得命他带上,能招安就招安,不能就砍了,一个死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么? 【端王回来,女主李思睿肯定也得回来,要是端王知道穿越女不是他的种,而是柳依依跟他的侍卫王大江的,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啥?穿越女不是端王的?他们李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血脉总是被人混淆? 难道这是遗传? 父皇如此,所以端王也如此? 一念至此,皇帝心中忧伤,却又一喜。端王混淆皇室血脉可是重罪,抓住他的把柄,他想坐自己屁股底下的龙椅绝无可能。 还是小祖宗有能耐,转眼断绝了端王的通天之路,化解了他的危机。 瞧了瞧抱着奶瓶,“哧溜哧溜”吸奶的娃娃,皇帝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底下文武百官见了,个个觉得不可思议,皇上,这是,在笑? 对着身边的奶娃娃在笑?为什么? 护国公的女儿到底何德何能?居然能得皇上的青睐? 为什么他们精心挑选来的奶娃娃就不行? 皇上:“......” 这位是朕的小祖宗,知道朕的亲生母亲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们选来的娃知道吗? 楚潇潇喝完奶,将空奶瓶递给皇上,爬下龙椅,拉起边上的李思祖。 【走吧!咱们下去看看那些大官都长啥样。】 李思祖看了眼皇帝,见他默许,才拉着她的手,下了台阶,往百官们走。 楚之南站在那儿,瞧着女儿颤颤巍巍,手脚并用下台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她一不小心从上头滚下来。 太子本来要抱她,被她一巴掌拍开了,非得自己走。 台阶太高,不好下,她就蹲下来爬。 小手撑在上面一个台阶,双脚往下试探,够着下边的台阶了,小手放开,肚皮一挺就下来了,速度极快。 圆溜溜的小屁股一扭一扭,肚皮一挺一挺,瞧着十分有趣。 到了最底下,马上站起来,扯扯皱巴巴的衣服,再牵住太子的手,好奇地抬头打量身边的人。 【这个老爷爷是谁?他好可怜,孤家寡人一个,无儿无女。】 李思祖皱眉,心想,潇潇妹妹是不是看错了?丰国公怎么会无儿无女?他有七个儿子,三个女儿,生了个“十全十美”呢。 奶团子背着手,就跟检查卫生的老干部似的,慢悠悠溜达,走一步,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地打量着文武百官。 走到一位武将身边,停了下来,仔细瞅着他的脸。 【这老头是个倔脾气,中毒快死了还来上朝,不会是想死在朝堂上,混个因公殉职,搏个好名声吧?】 李思祖瞳孔猛缩,潇潇妹妹!你是认真的?这位可是跟你爷爷齐名的镇国公,他怎么就要死了? 楚之南也听见了女儿的心声,但他没有行动,这可是朝堂,不能随便走动,也就他家潇潇年纪小,皇帝允许她四处溜达。 【赶紧让太医来跟他扎几针,不然今天一定会死。唉!老头是个可怜老头,被自己的女儿女婿下毒,到死都蒙在鼓里。】 皇帝知道楚潇潇不会白溜达的,一定会说点什么,好在离得不远,他都听见了。 镇国公中毒已深,今日会暴毙,还有可能会死在朝堂上。 不,不能死在朝堂上,镇国公也是个保皇派,要是真出事,等于断掉了他的臂膀。 “快!宣太医!” 元宝公公被皇帝的话吓一跳,以为是皇上龙体欠安,魂飞魄散地冲出去,大喊:“宣太医!快!快!宣太医!” 朝臣们被元宝公公的声音吓着了,没闹明白咋回事,好好的早朝,怎么就要宣太医? 皇上怎么了吗? 刚刚还笑了一下呢,才三十出头,年轻力壮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宣太医?个个抬头瞅着皇上,神情紧张。 楚潇潇回头瞧着一脸焦急的皇帝,眼底透出疑惑。 【皇帝宣太医救那老头?老头很重要吗?】 李思祖:“......” 很重要,他是镇国公。 【端王凶残,让人家女儿女婿给老头下毒,不下都不行,老头的外孙被端王拿捏了要命的把柄。】 什么把柄?皇帝急得不行,镇国公要真出事,死在朝堂上,他的几个儿子绝对会心生怨恨。 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阴险的端王,居然用阴谋手段算计武将,等他回京城,必定好好“招待”。 太医背着药箱,没命地跑来,见到皇帝好好的,松了口气。 只要皇上没事,他们的脑袋就不会搬家。 “去看看镇国公。” 皇帝冷声吩咐,朝堂上的官员全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宣太医不是因为皇上身体不适,而是镇国公。 镇国公很诧异,他身体挺好的,皇帝好端端的为什么给他宣太医? 没等说话,一位太医飞快来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把脉,顿时大惊失色。 “镇国公!最近可是觉得头昏脑涨,四肢乏力?偶尔伴有心悸失眠?甚至梦游的症状?” “唔唔!你说对了,不过没有多严重,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镇国公是个武将,心思没有那么细腻,只要死不了,就不会觉得自己有啥事。 “哎呀!镇国公!您这是中毒了。” 太医的话一出来,除了楚潇潇,楚之南,李思祖和皇上,整个朝堂的人都震惊不已。 包括镇国公自己:“你说啥?中毒?王太医!咱可不能开玩笑,好好的我怎么会中毒?” 王太医苦笑:“镇国公!您怎么中的毒我不知道,从脉象上看,您的确中毒了。 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让我给你扎几针,要是动气,动怒,就会引起毒气攻心,到时候就麻烦了。” 偏偏镇国公是个犟脾气:“我好好的扎什么针?你还没跟我说明白呢,我是怎么中的毒?谁给我下的毒?” 王太医摆了摆手:“你就别问了,先扎针要紧。” 镇国公跟着摆手:“我不扎针,好好的扎什么针呀!” 第154章 跟奶娃娃抢奶喝 【唉!贴在他身上火疮的药膏,里头有毒药的成分,通过火疮的伤口渗透进血液里。那可是他的好女儿女婿找人制作的呢,老头以为女儿孝顺,谁知道是要他的命。】 皇帝听了,坐在龙椅上,不紧不慢地问:“镇国公!把你身上治疗火疮的药膏揭下来,递给王太医查验一番。” 楚潇潇扭头瞧着高台上的皇帝,乌溜溜的大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小嘴张大,双手抱臂,眉头皱起。 【不是吧!皇帝竟然知道镇国公身上有火疮?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好到可以随便聊火疮的地步?他的火疮可是长在大腿根上。】 皇帝:“......” 小祖宗!你那什么表情?什么眼神?咱能不能别这么猥琐?朕跟镇国公没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镇国公本人也很懵逼,皇上怎么知道他身上长了火疮?还知道他的火疮用了药膏? 皇帝可真厉害,他是不是连我身上有多少根汗毛都知道? 背着人,镇国公将覆盖在火疮上的药膏撕下来,递给王太医。 药膏上带着脓血,看上去很恶心。 李思祖怕楚潇潇看了会害怕,温柔地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潇潇妹妹!咱们回去吧!我抱着你走。” 奶团子没有异议,朝李思祖张开手臂。 【王太医能查出那毒药的成分吗?实在查不出来的话,就把药膏烧掉闻闻看,保证能查出来。】 皇帝将这话记在了心里,看王太医反复查看没看出什么来,便提议:“将那药膏烧了试试。” 忽然,镇国公感觉脑袋一阵阵眩晕,脸色越来越难看,心脏很难受,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挤压,头上不停冒冷汗,想呕吐。 嘴巴一张,“噗”吐出一口血,之后面如金纸,整个人朝地上砸去。 边上几个人赶紧扑上去用手扶住,他才没有摔在地上。 王太医捻起一点地上的血,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没闻出什么来,接着又烧了药膏,发现了毒素的源头。 奶团子上了高台,爬上龙椅,抱起奶瓶,往里头灌了一点灵泉水。 不多,大约两三勺。 没办法,老头交给她的任务就是保护皇帝不受伤害,镇国公对皇帝很重要,她就帮他一把,别让人死了。 空间里的灵泉最好用。 抱着奶瓶,她又颤颤巍巍地要下去,李思祖拉都拉不住。 伸出小胖手指着底下的镇国公,举了举手里的奶瓶:“喝......喝......喝......” 【哎呀!赶紧把奶瓶给他,要真死了就麻烦了,端王正愁找不到机会作妖呢。】 李思祖听完明白了,潇潇妹妹是要去救镇国公,让他喝奶瓶里的奶。 二话没有,他立即抱起楚潇潇跑着来到镇国公身边。 此刻的镇国公坐在地上,双目紧闭,脸无血色,看着真的快死了。 要死在了朝堂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还给了人一个诟病父皇的机会。 到了镇国公身边,奶团子抱着奶瓶就往他嘴里怼。 楚之南知道奶瓶里的东西是什么,过来帮忙撬开镇国公的嘴,将奶瓶里的水灌了进去。 约莫十息过后,镇国公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恢复正常,慢慢红润,缓缓睁开眼睛,瞧着眼前奶嘟嘟,扎着小揪揪,穿着粉红色衣裳的女娃娃,满眼懵逼。 “我这是怎么了?”看了看四周,他诧异地问。 有人回答他:“镇国公!你吐血了,瞧见地上的血迹了吗?你吐的。” “我吐血了?哦!想起来了,刚刚我很难受,感觉要死了一般。”镇国公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这是没死成?” 奶团子踮起脚尖,举起奶瓶,憋红了脸,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喝......” “对!镇国公!你是喝了楚家小娃娃奶瓶里的奶才醒过来的。” “什么?”镇国公感觉有点无地自容,“我喝了小娃娃的奶?” 老天爷,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奶娃娃抢奶喝?这话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 楚之南本来要解释,怕越描越黑,干脆闭嘴,不能给女儿招来灾祸。 给镇国公喝的不是奶,是水,灵泉水。 被人知道女儿有这好东西,那就糟糕了。人心险恶,不敢随便试探。 【不是奶哦!是水,能帮你清除身上毒素的灵泉水。不敢给你太多,喝几口吊着命,不会死就行了。】 高台上的皇帝听完奶团子的心声,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小祖宗在说什么?她给镇国公喝的是灵泉水?能解百毒,淬炼身体的灵泉水? 李思祖虽然年纪小,此刻也听出来了,潇潇妹妹给的是灵泉水,不是她喝的奶。 灵泉水能清除人体身上的毒素?太神奇了。 镇国公喝了奶娃娃的奶后,感觉身体里的疲态一扫而空,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错愕地看了看奶娃娃,再又看了看皮肤光滑,精气神极好的楚之南,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 笑呵呵的弯下腰,瞅着楚潇潇手里的奶瓶,看见瓶底还有些液体,舔着脸讨要。 “娃娃!把你奶瓶里的奶再分给爷爷喝一口行不?” 皇帝好想冲下来喊:不行,那是朕准备的奶瓶,不能给你喝,要喝也得是朕喝。 可惜为了一国之君的形象,他只能干干地坐着,憋着,什么话都不能说。 知道那是灵泉水,知道是小祖宗弄出来的,却没办法留下。 奶团子不小气,将奶瓶递给了他。周围的文武百官都觉得镇国公疯魔了,怎么能如此不要脸?跟奶娃娃抢奶喝? 镇国公府啥好东西没有?整天吃山珍海味都吃得起,偏偏要跟一个小娃娃讨一口奶。 丢人。 太丢人了。 丢大人了。 镇国公:“......” 劳资乐意,关尔等屁事。 接过奶瓶,仰头将奶瓶里的水全都倒进嘴里,顿时浑身上下一股子暖洋洋的气息包围着,通体舒泰。 乖乖! 护国公府的奶到底哪儿来的?居然有这样的奇效? 奶瓶里的水被喝光了,镇国公还是不肯放下奶瓶,抬手轻轻拍打瓶底,想要控干里头的水。 这一举动,直接惹来文武百官各种各样的非议。 第155章 什么娃娃的奶?那可是好东西 “镇国公!你喝奶就喝奶,至于这么没品吗?小娃娃的奶瓶都见底了,你还想怎么样?不会是想把奶瓶都吃进去吧?” “你都一把年纪了,一品国公爷,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不雅举动,就不怕被我们笑话?” “镇国公!你要点脸吧!奶瓶里的奶都被你喝完了,赶紧把奶瓶还给人家,小娃娃在边上等着呢。” 等了好久,一滴水都没控出来,镇国公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把奶瓶递给楚潇潇,问她。 “娃娃!你这奶是谁给你的?” 楚潇潇随后扭头,朝着高台上的皇帝一指,意思是皇上给她的。 镇国公脸色一僵,没再吭声。 皇上的东西他可不敢觊觎,觊觎就是个死。刚刚才从鬼门关出来,不能再踏进去了。 皇帝好想大声辩解,不是朕给的,是小祖宗自己拿出来的,朕也想喝呀。 有人不解,问镇国公:“你明知故问什么?喝了还想喝?不就奶吗?回去弄几头山羊,管你喝饱。” 镇国公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那人,心想,那是奶的问题吗?那是救命的好东西。可惜没人尝过,就他一人尝到了,说出来也没人信。 奶团子拿过奶瓶,“哒哒哒”走到李思祖身边,示意他抱。 【咱们回去吧!老头死不了了,端王兴风作浪机会被扼杀。】 李思祖把楚潇潇抱起来,吃力地往高台上走,元宝公公赶紧过来,将人接过去,抱到皇上身边。 闹了这么一出,奶团子也累了,蔫哒哒地坐着,皇上看看没啥事,宣布退朝。 伸手抱起楚潇潇出了金銮殿,去了后头的御书房。 让她吃完早饭,才让元宝公公送她出宫。 镇国公回到府里,越想这事越觉得奇怪,皇上怎么知道他身上有火疮,肯定是护国公楚之南说的。 他要去一趟护国公府,许久没见老护国公了,正好去见见,顺便把事情问个清楚明白。 没有提前投拜帖,镇国公想到就来了,老护国公正在兰花院里摆弄他的兰花,听说有访客,随即放下手里的花锄,出了兰花院。 楚之南在家,没去京郊大营。 镇国公心里高兴,感觉自己来得挺巧。 会客厅里,老护国公和楚之南都在,楚潇潇原本在自己的院子里骑着大白鹅四处溜达。 听芙蓉说府里来了客人,随即拍了拍大白鹅的头,小胖手指着前院。 “气,气,气......” 芙蓉听得发笑,纠正她:“小姐!是去,不是气。” 奶团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长长的睫毛像是展翅高飞的蝶,小脑袋瓜子重重地点了点,张嘴还是:“气,气,气......” 柳鸣听得笑出声,发现自己失态,马上捂住嘴巴。 楚潇潇满不在乎,回头看了她一眼,跟着笑。 笑得眉眼弯弯,手舞足蹈,似乎被人夸赞了一般,兴高采烈。 “嘎!嘎!嘎!嘎!......” 大白鹅感受到了主人的开心,跟着嘎嘎叫,鹅头欢乐地摆来摆去,小小的鹅眼竟然也跟着笑眯。 柳鸣觉得这只大白鹅成精了,自从小姐从湖边捡回来,就再也不去找它的“三宫六院,”鹅子鹅孙了。 整天围着小姐转,就想吃她拔回来的草。吃高兴了还摇头摆尾,哼哼唧唧,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有时候她就觉得奇怪,不就一把草吗?不就是小姐亲手拔的吗?呆头鹅兴奋什么? 大白鹅:“......” 你个两脚兽不懂鹅爷的快乐,那是一般的草吗?主人给的是灵草,吃了会聪明的那种。 奶团子长大了,现在骑鹅都得把脚盘它身上,不然会拖地,会被路上的石头磕碰到,很疼。 好在大白鹅的背挺宽,坐一个胖乎乎,圆咕隆咚的她刚刚好。 她盘腿的姿势很标准,像是练习过千百年。 前院花厅。 镇国公和老护国公聊天,楚之南进来,跟镇国公见礼,随后又跟老护国公行了家常礼,在一旁坐下。 武将都是直脾气,镇国公见老护国公的气色很好,腰背挺直,面色红润,十分羡慕。 “老楚!你是怎么保养的?你以前没现在这么精神,吃什么了?” 老护国公哈哈一笑:“没有保养,也没吃什么,就每天侍弄侍弄兰花,逗弄逗弄小孙女。心情愉悦,吃啥都香,身体自然就好了。” “老夫不信。”镇国公今天尝到了甜头,压低声音问,“是不是皇上给你赐了奶?” “奶?啥奶?” 老护国公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诧异至极。 楚之南解释:“是皇上给潇潇准备的奶,镇国公忽然晕倒,潇潇就把奶给他喝。喝完,镇国公就醒了,过后还把奶瓶里残留的奶都喝完了。” 想着那奶的好,镇国公满心欢喜,没看见楚家父子俩在挤眉弄眼。 老护国公:“......” 那奶是潇潇拿出来的灵泉水? 楚之南微微点头,老护国公瞳孔微缩,难怪镇国公问奶的事。 “那奶是皇上准备的,喝下去整个人浑身暖洋洋,今日我身上旧伤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真想再喝一些呀,可惜没有了,奶瓶里就剩下那么一小口。” “你个老匹夫,你还还好意思说?那是我孙女喝的奶,你居然抢着喝光了,不丢人啊。”老护国公怕孙女的秘密被人发觉,破口大骂,“活了几十年都活狗肚子身上去了?连娃娃的奶都抢?” “什么娃娃的奶?那可是好东西。老楚!我不信你没喝。你要没喝,你脸上的皱纹怎么不见了?你说话的中气哪儿来的?” 老护国公:“......” 你个老棒槌,居然看出我脸上的皱纹少了?我是喝了,可我喝的不是奶,是水,灵泉水。 楚之南眼瞧着两位加一块一百多岁的人,为着一口奶要打起来,瞬间头疼。 镇国公府跟他们家也算是旧交,大家都是武夫,自然统一战线,同仇敌忾。 可私交再好,女儿的秘密也不可能暴露在他面前,那会给她招来天大的麻烦。 “是我天天锻炼身体才拥有的。” “不可能。”镇国公扯着脖子反驳,“肯定是皇上赏赐了你奶,要不就是你偷喝了你孙女带回来的奶。” 老护国公:“当我跟你一样不要脸。” 第156章 太离谱了,追到他家来骗奶喝 两人正争得起劲,外头传来了“嘎嘎嘎”的鹅叫声,老护国公顿时眉开眼笑,顾不得跟镇国公打嘴炮,起身朝外走。 “潇潇!祖父的好孙女,你来了?” 镇国公不屑地鄙视老楚,觉得他笑得太谄媚,那一副讨好的狗腿子样儿,简直没眼看。 一个祖父居然要去讨好一个奶娃娃,就......觉得很奇葩。 伸长脖子往外瞧,刚好瞧见奶团子盘着腿,稳稳当当地坐在鹅背上。 按理来说,她这么胖,该把那只鹅压扁,根本没办法起身走路。偏偏护国公府的鹅像是个大力士一般,轻轻松松把奶团子驮着走了进来。 镇国公就好奇。 真的。 十分好奇。 围着那只鹅左看看,右瞧瞧,活这么大年纪,第一次瞧见有人优哉游哉骑着鹅满院子跑。 “老楚!你家这鹅吃什么了?是不是也喝了奶?它的力气也太大了吧?居然能驼你家孙女?” 奶?奶!!奶?!! 老护国公真想一拳打死镇国公,这傻猪年轻的时候傻,老了更傻,就跳不出一个“奶”字了吗? 他那什么嘴?什么舌头?连水和奶都分不清?天底下怎么就有这么傻的人? 楚潇潇从鹅背上下来,牵着老国公的手,好奇地打量围着大白鹅打转的镇国公。 偏偏大白鹅傲娇臭屁得很,高昂着头颅,“嘎”地叫了一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摇一摆地走了,拿鹅屁股对着镇国公。 “老楚!你家这鹅不得了,卖给我吧!” 他的话音刚落下,大白鹅一转鹅头,小眼睛顿时血红,张开嘴,扇着翅膀就朝他攻击过去。 “哟!还挺凶。”镇国公到底是武将,一出手就抓住了大白鹅的脖子,捏住它的鹅嘴,“连人都敢啄,不错不错,挺厉害,我买了你回去给我看家护院怎么样?” 大白鹅不停挣扎,用翅膀拍打镇国公的腿。 内心狂飙金句:你个老逼登放手,再不放手,小心鹅爷爷用翅膀抽死你。谁要跟你回去了,跟你回去你家有灵草吗?有灵泉水吗? 楚潇潇看大白鹅被控制住了,很是开心,拍着手笑:“贴贴贴贴......炖炖炖炖......” 【太没用了,吃了那么多灵草,喝了那么多灵泉水,连个人都打不过,干脆铁锅炖大鹅吧!】 老护国公怕镇国公没轻没重,伤了孙女的坐骑,朝他挥手:“行了,你跟只鹅较什么劲。快放开它,那是我小孙女的玩伴。” 镇国公将鹅丢开,大白鹅“嘎嘎”两声,低着头回到楚潇潇身边,哼哼唧唧趴在地上,把脑袋夹进翅膀底下,浑身瑟瑟发抖。 那个可恶的老头手劲好大,捏得它脖子好疼,嘴也疼。主人还骂它没用,要拿铁锅炖了它,鹅好伤心,不敢吭声,低头默默垂泪。 “你家小孙女好特别,人家女娃娃大部分喜欢花花草草,她却偏偏喜欢一只鹅。”镇国公的视线落在楚潇潇身上,不要脸地跟她商量,“奶娃娃!明天你的奶分给我喝行不行?” 楚潇潇脸上的笑容一收,朝他撅起嘴巴,满脸的不乐意。 老护国公瞪着镇国公:“你个傻猪,还真的要跟我家孙女抢奶喝呀!也不怕人知道了笑话。你是奶娃娃吗?一天天想着喝奶。” 楚之南跟着皱眉,觉得镇国公真的太离谱了,追到他家来骗奶喝。 “老楚!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信你没喝过那奶。” 镇国公的脸被老护国公说得涨成猪肝色,偏偏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硬刚。老楚睁眼说瞎话,他要没喝,脸上的气色不可能这么好。 “我没喝过。” 老护国公半点不觉得心虚,他本来就没喝过什么奶,为什么要心虚? 奶团子爬上老护国公的膝盖,面朝镇国公坐着,睁着一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 【这老头是不是傻?连水和奶都分不清,他明明喝的是灵泉水,为什么要说是奶?太笨了,难怪会被女儿女婿算计,要不是我的水,这会儿铁定毒发身亡。】 什么?镇国公被自己的女儿女婿算计?差点毒发身亡? 老护国公抬眼瞅了瞅对面的镇国公,好声好气地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镇国公马上想到自己今天来护国公府的目的,看见奶娃娃就忘了,被她那一口奶给冲昏了头脑。 随口回答老护国公:“死不了,太医说我身体里的毒没啥大碍。” 接着转头看向楚之南,语气诚恳:“贤侄!你得给老头一个面子,我就想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得知我身上有火疮?是你告诉他的吗?” 楚之南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眼老护国公,还有他膝盖上坐着的奶娃娃。 镇国公是个急性子,瞧楚之南不吭声,他就有点着急。 “贤侄!老头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京城里谁都知道你是皇帝的密探,专门刺探各家的隐私。” “放屁!我们家闲的,刺探各家的隐私做什么?”老护国公满脸不悦,张嘴就骂,“我们是镇守边关的武将,不是黑龙卫,刺探各家隐私的事轮不上我们。” “得了吧!”镇国公不耐烦地朝老护国公挥手,“我看黑龙卫都没有你家儿子的神通,他连我身上长了个火疮,火疮贴着膏药都知道。” 老护国公被噎住,顿了顿,随即又吹胡子瞪眼:“那还不是为了救你的命,你那膏药是你女儿女婿弄来的吧?可长点心吧!膏药上有毒。” 镇国公转头直勾勾地盯着老护国公,眼神亮了不少:“这你都知道?原来不是贤侄的能耐,是老楚你的能耐? 快,快跟我说说,我为什么会中毒?我女儿女婿为什么要算计我?” 老护国公:“......” 我哪儿知道?我就听了孙女的心声才知道你女儿女婿算计你。 楚之南看了看镇国公,呼出一口气:“你的外孙被端王爷的人抓住了把柄,逼迫你女儿女婿给你下毒。 若是你出事,镇国公府恐怕会跟皇上离心离德,被端王爷趁机抓在手里。” 镇国公的心很大,似乎没有get到事情的重点,而是反问楚之南。 第157章 看不起谁呢?我不是人吗 “所以你就把老头子身上有火疮的事告诉了皇上?为什么不直接来告诉我呢?” “傻猪!”老护国公忍不住大骂,“告诉你,你会信吗?” 镇国公低着头仔细想了想,随后笑着点头:“老楚!你猜对了,告诉我也未必会信,告诉给皇上是正确的。” 楚潇潇被他的骚操作逗乐了,忽然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小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小眼睛亮如星辰,小脚脚不停晃荡,可爱极了。 【啊哈!这个老头的脑回路好奇葩,祖父喊他傻猪真没喊错。好傻!好呆!好蠢萌!】 老护国公不屑冷哼,心想,镇国公都一把年纪了哪里来的蠢萌?傻萌还差不多。 楚之南端起茶杯喝茶,掩饰嘴角差点流露出来的笑。他家潇潇可真敢说,把一老头说成好傻!好呆!好蠢萌!依他看说错了,完全不挨边。 奶团子笑声清脆,直接冲进人的耳膜,流淌在人的脑海,洗涤人的灵魂。镇国公家里也有孙女,没一个有眼前的小娃娃如此可爱,天真。 老头不由地眯起眼,羡慕地感叹:“老楚!你福气不小呀!得了这么一个小仙童一般的孙女,我看皇上十分宠爱她,将来必定大富大贵。” “不要大富大贵,就希望我家潇潇能开心快乐,平安到老。” 这是老护国公的心愿,他忍不住说了出来,招来镇国公一个冷眼。 “你这是什么话?故意嘲讽谁呢?就你家孙女这么可爱,这么招人喜欢,还怕不能开心快乐?平安到老?” 老护国公眼睛一瞪,怒怼镇国公:“你个傻猪,说你傻都是多余。人的一生怎么能预料得到?就拿你来说吧!你能想到自己被亲生女儿下毒?” 镇国公一下子被打击到了,瞬间低下头来,唉声叹气:“还不是端王给闹的,那厮就是个害人精。他要将我拉上他的船,没答应,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女儿头上。” 楚之南同情地看着他,告诉他:“不是你女儿,是你的外孙,你外孙有个重要把柄被他抓住了,他就拿捏你女儿女婿,给你下毒。” 镇国公眉宇皱紧,求助地望着楚之南:“能不能告诉我,端王到底拿捏了我外孙什么把柄?” 楚之南下意识地看向女儿,奶团子晃着小脚脚,悠闲地对着手指。 【你外孙去百花楼玩新晋花魁,把花魁给玩死了,老鸨抓住不放,说要报官,还要满大街去宣传。】 “咳咳咳!” 楚之南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假磕了几声,清了清喉咙。 “据说你外孙去百花楼消遣,把新晋的花魁给玩死了。老鸨开了许多威胁条件,百花楼是端王的产业。” “砰!” 镇国公一掌拍在桌上,气得立马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边踱步边骂人:“哼!端王就是个奸诈小人,百花楼是他的产业,说明他给我外孙布了一个局。 这个局的目的就是弄死我,让镇国公府人心惶惶,他好趁机收割。可恶!他这是拉拢不了就要弄死?” 老护国公叹气:“你说得对,他就是这么打算的。我们家也一样,我老婆子被他买通的人下毒,差点没命。好在无意之中发现了,才免去了一场灾祸。” “什么?他对你们也做了同样的事?”镇国公转过身来,坐下,脸上的焦虑都散去了不少,“看起来他不是针对我一家,是家家都针对,他就不怕被皇帝猜忌?” 楚之南看了看镇国公,眼底露出一闪而过的嫌弃。 也不知道镇国公的名头是怎么来的,这么明显的朝局还看不出来?皇上这段时间不都一直在实力清算端王收买的人吗? 还说要将端王宣召回来侍疾,做得这么明显了,怎么他愣是没看懂? 他是不是根本不在乎? 每天上朝不会都在打瞌睡吧? 这么一想,随即明白了,难怪他不清楚皇帝的布局。 行吧!谁让他是镇国公呢?只要不打战,其他的事与他而言,可有可无。 “怕肯定是怕的,只是皇上顾念手足之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对他怎么样。”老护国公摆了摆手,“这个话题到此打住,咱们不能私下妄议朝政。” 镇国公不满地瞪老护国公:“就咱们三个人在,出你的口,入我的耳,算什么妄议朝政?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楚潇潇不满地“哼”了一声,站在老护国公的膝盖上,双手叉腰,指着自己的鼻子。 【看不起谁呢?我不是人吗?什么只有你们三个人?还有我?我!我!!!】 她脚边的大白鹅立即跟着起身,冲着镇国公,仰头大叫:“嘎!嘎!嘎!” 镇国公被奶团子的举动逗笑了,赶紧道歉:“哦哦哦!爷爷说错了,还有我们家小娃娃呢,不是三个人,是四个人,四个人,哈哈哈!” 笑完,扭头瞧见趾高气扬的大白鹅,放声厉斥:“叫什么叫?想被老夫扭断脖子?被铁锅炖了?” 大白鹅本来还想引吭高歌,再“嘎”几声,被镇国公一凶,顿时不敢,低下头来,呜呜咽咽地缩在楚潇潇身边。 那气势就跟冲天而起的火箭筒,突然失去助力似的,急速坠落。 老头太凶了,动不动要扭断它的脖子,实在吓人,它还是老实一点,不要去招惹他。实力悬殊,惹不起。 大白鹅不叫了,镇国公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继续和颜悦色地跟楚潇潇说话。 “小娃娃!你的奶实在特别,每天都分爷爷喝一口行不?别的不要求,只求身上的伤不会再疼,能睡个囫囵觉。 赶上阴雨天的时候也不要那么折磨人,一生戎马,什么都没留下,就留下了这一身的疼痛呀!” 说起身上的伤痛,武将都深有体会,老护国公虽然同情镇国公,但孙女的秘密还是不打算说出来。 灵泉水太逆天,不是平常人能用的。 一旦泄密,人心险恶,孙女太小,护国公府的力量难以保全她。 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好保密工作,不能给孩子招来麻烦。 楚家人能有如此福分已经是上天的恩赐,这份恩赐不能被他们随意泄露出去。 第158章 楚潇潇!把你的鹅给我骑 楚潇潇看了看镇国公,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将皇帝准备的奶飞他喝。 随后从老护国公的膝盖上爬下来,骑着鹅,摇摇摆摆地走了。 终于离开了那讨厌得要扭断它脖子的可恶两脚兽,大白鹅的气焰都高涨了起来。 一扭身子,拿屁股对着镇国公,驮着主人,高昂着头颅走了。 镇国公瞧得满脸稀奇,指着那只鹅,问老护国公:“你家小孙女这只鹅真的没成精?我怎么感觉它比我家的狗还精明呢?” 老护国公嗤笑:“你家的狗当然没有我孙女的鹅聪明了,那可是我孙女的坐骑。” 人家吃的是灵草,喝的是灵泉水,你家傻狗吃什么?顶多就几顿饭而已,再好不过平常的骨头和肉,不在一个层面,怎么比? 这话他都不敢说,怕打击到镇国公,只能嗤笑,没有别的表情。 楚潇潇骑着鹅出了会客的花厅,闲来无事,就想着去姑姑那里看看,反正离的也不远。 柳鸣看她朝门口去,要阻拦,被楚潇潇推开了,不停拍着鹅屁股,让它的小短腿搞快点,跑到门口去。 好不容易偷溜出来的机会,可不能随便浪费掉。她要去看看小姑姑,好久没见到她了。 大白鹅不愧是喝过灵泉水的,小脑袋瓜聪明得很,主人的小胖手一拍,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赶紧倒腾着一双鹅掌,“噗噗噗噗”,飞快地往大门口跑。 奶团子怕掉下来,抱住了鹅脖子。 柳鸣要是真想阻拦,也不是说拦不了,看小姐非得往外去,就知道她想出去逛逛。整天关在家里,的确挺无趣。 出去就出去吧!没关系,她跟着就是。 就这样,一头鹅驮着一个小娃娃,从护国公府冲出来,瞧得外头的百姓啧啧称奇。 “哟!这娃不得了,居然骑着一头鹅?” “嘿!这鹅也够厉害的,竟然能驼得动一个小娃娃。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连鹅都能驼人了。” “哎!这不就是那天晚上骑在老虎身上的小娃娃吗?” “是吗?” “是呀,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她,长得玉雪可爱,跟个小仙女似的。” “哟!那咱们得看看她要往哪里去,怎么一个人骑着鹅就出来了?这么小,也不怕被人拐走了。” 柳鸣故意咳嗽了一声,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嗨!不是没人跟着,有个小丫头在边上呢。瞧那小丫头瘦不拉几地,真遇上啥坏人,肯定保护不了这娃娃。” 柳鸣:“......” 大婶!你多心了,我的功夫好着呢,一般人三四个不是我对手。把心放在肚子里啊!我家小姐只要有我在,保准没事。 楚潇潇坐在鹅背上,悠哉游哉地往前走,也不怕大白鹅找不到姑姑的家。 喝了她的灵泉水,就得听她指挥,她说去哪儿,大白鹅就得去哪儿。 不去? 哼哼哼! 灵草没了,灵泉水没了,就看大白鹅乐意不乐意。 从护国公府一路走来,大白鹅跟楚潇潇的组合,吸引来了无数的目光。实在是太吸睛了,没办法,这种奇怪的组合他们第一次见,觉得十分有趣。 不管被多少人围观,一人一鹅都那么悠闲自在。 大白鹅摇摇摆摆地走着,时不时“嘎”一声,有些调皮的孩子跟着他们一起走。 如果不是有柳鸣在边上威慑着,说不定他们会将鹅背上的奶团子抱下来,自己坐上去体验一把,骑鹅是种什么感觉。 长这么大,就没瞧见人骑鹅的。 要不,他们也回去找一只鹅来骑骑看? 就是不知道他们比这鹅背上的妹妹大,会不会把鹅给压扁。 大白鹅正在路上拉风地走着,忽然前头被一辆马车堵住了去路。 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小眼睛,塌鼻子,皮肤黝黑的小姑娘,五六岁的年纪,穿了一身粉色的裙子。 本来皮肤就黑,还穿个粉色,显得更黑了。 奶团子抬头一瞧,哟!还是熟人。梁太傅家的曾孙女梁艳娥,嚷嚷着要嫁给太子李思祖的那位。 柳鸣一看这小姑娘来势汹汹,顿觉不好,马上走到楚潇潇身边,将她挡在身后。 梁艳娥是跟着祖母出来的,猛地瞧见楚潇潇骑鹅,感觉很有趣,她也想骑。 梁夫人自己坐在马车上不下来,怕丢人,说她们以大欺小。 她家孙女比那个讨厌的护国公府小姐大,怎么着都不会吃亏,就让她去好了。 护国公府的这位小姑娘受皇上器重,太子还时常抱着她走来走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这怎么行? 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她孙女的,要是她讨孙女的欢心,让她做个侧妃也没什么。要是不识趣,那就让孙女教教她该如何臣服与人。 “楚潇潇!把你的鹅给我骑。” 奶团子一愣,拍了拍大白鹅的背,下去了,随后将它给了梁艳娥。 “给......给......给......” 柳鸣诧异,小姐怎么如此好说话?这人是谁?小姐这是怕了她? 大白鹅仰起脖子,走到梁艳娥身边,冲着她的脸“嘎”的一声大叫。 吓得梁艳娥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跌倒在地,鬼哭狼嚎:“啊啊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大白鹅偏不如她的愿,继续伸头,朝地上的梁艳娥啄去,吓得她抱头鼠窜,连滚带爬地护住头脸。 大声哭嚎:“啊啊啊!滚开!滚开!你这只讨厌的鹅,赶紧滚,滚呀!” 听见孙女的惨叫声,马车上的梁夫人再也坐不住,扶着老嬷嬷的手下了马车,直冲大白鹅跑来。 吩咐人:“把那只畜生打死,快,打死它。” 大白鹅:“......” 打死?鹅爷生气了,看我不把你咬死。刚才那个两脚兽长得高大威猛,鹅爷斗不过,难道连你这个瘦子也斗不过?鹅爷不信! 威武霸气的鹅爷,上啊!啄死她。 大白鹅自己给自己加油鼓励,拍打着翅膀,一下子半跳半飞,朝着梁夫人的脸啄去。 “哎哟!” 梁夫人没想到这大白鹅如此厉害,居然能跳起来啄她,一个不注意,跟她孙女一样摔倒在地。 祖孙二人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用手护住脸。 大喊:“快将这只鹅弄走,快!” 第159章 头回见这么凶猛的鹅,居然打败了两大活人 这下大白鹅的长处发挥出来了,它的嘴巴就像是人的拳头,快速无比地不停出击,就跟那雨点似的,精准打击,没几下就将梁家祖孙俩给啄得倒在地上。 边上看热闹的人都乐得笑出声来,活了一把年纪,头回见这么凶猛的鹅,居然打败了两大活人。 楚潇潇瞧着大白鹅的勇猛,心里头高兴,拍着巴掌笑。 不错,不错,她的灵草和灵泉水没白喂,总算是看到点出息了。 柳鸣也是第一次见大白鹅的战斗力,感觉它好厉害,瞧那小嘴巴的进攻力度和速度,堪称高手。 梁夫人和梁艳娥都被啄得没了招架之力,祖母孙女俩抬手护住脸,不停惨叫。 边上的嬷嬷和小厮要将鹅赶走,没想到它居然无差别攻击,把小厮和嬷嬷逼退。 看热闹的人笑得更大声,实在是太招笑了。 几个大活人,被一只鹅给欺负得没脾气。 “哈哈哈!那什么鹅?太厉害了,比我家狗都厉害。” “是哟!以后遇上可得注意了,这只鹅可不好惹。连人都能打过,这什么鹅?” “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鹅,头一回看见鹅还敢跟人打架的。” “认准了,只要是这小娃娃的鹅,都别惹,不然要吃亏。刚才我看得真真儿的,那位小姑娘非得要骑人家的鹅。” “对对对,小娃娃怕被那小姑娘欺负,就把鹅给她了,没想到那鹅气性大得很,上去就开始啄。小姑娘的祖母来了都没用,照样啄,最后连小厮和嬷嬷都啄了个半死。” 楚潇潇看看差不多了,招呼大白鹅:“啊!啊!......久,久。” “嘎!嘎!嘎!” 得到主人的召唤,大白鹅昂首挺胸,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高昂着头颅,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摆了摆尾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了楚潇潇身边。 奶团子不慌不忙地坐上鹅背,盘起双腿,看了眼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梁艳娥,咯咯咯地笑着走了。 梁夫人起来,看着一人一鹅远去,眼眸里像是淬了毒,可又不敢说什么,更不敢骂,怕被那头该死的鹅逮住她又啄一顿。 不仅伤害性大,侮辱性还强,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祖孙俩起来,梁艳娥哇哇大哭,她的脸好疼,都被饿啄破了,流着血呢。 以后会不会破相,太子哥哥要是觉得她不好看了怎么办? 梁夫人安抚地抱起孙女上了马车,得赶紧回去找府医,不能让孙女的脸上留下疤痕。 还得回去找老爷说说今天的事,护国公府的鹅必须宰了给她们祖孙赔罪。 不,赔罪还不行,还得赔给他们医治的汤药钱。 梁夫人心里怎么盘算楚潇潇,她不知道,她依然悠哉悠哉地骑着鹅去姑姑家。 经此一战,大白鹅已经出了名,也就这时候没有网络,不然妥妥地成了网红鹅。 到了江府,奶团子也不下鹅背,就坐在鹅背上,等着看门的进去通传。 楚之音得知小侄女来了,赶紧亲自出来迎接。 生怕晚了,小侄女出啥事,那可是他们楚家的宝贝,绝对不能出任何事。 怎么自己一个人就来了?家里人知不知道? 门房认得楚潇潇,是夫人的侄女,不敢怠慢,早就开了门放她进去。 奶团子坐在鹅背上,不慌不忙地往楚之音的主院走。 没走几步,就遇上了赶来的楚之音,她一把将小侄女从鹅背上抱下来,四处查看。 “潇潇!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家里人知道你上姑姑这儿来了吗?” 奶团子有一瞬间的茫然,最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柳鸣代替她回答:“已经跟家里的门房说过了。” 听说有跟门房交代,楚之音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家里人知道就没事,潇潇这是想姑姑了?” 奶团子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看向楚之音的肚子。 【唉!怎么弟弟妹妹还不来呢?】 听言,楚之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成亲这么久还没怀上,难道是他们夫妻俩年纪大了,根本就怀不上? 拉住楚之音的手,楚潇潇跟她往院子里走,大白鹅和柳鸣两人跟在她们身后。 【小姑姑的手好凉,体寒还体虚,灵泉水喝了,还在滋养她的身体,再过个十多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楚之音心惊,小侄女居然会看病?知道她体寒还体虚? 这段时间,是觉得身上越来越松快了,以前那疲倦懒怠的感觉没有了。吃饭睡觉都很香甜,每天心情愉悦,没啥烦心事。 别看江晨珏年纪大,可会疼人了,啥事都能为她设想周全。 府里的杂事都有管家去处理,她只要稍微把控一下就够了。管家是江晨珏用惯了的老人,啥都安排得服服帖帖。 江府人口简单,奴仆不多,没有那么多的后宅烦恼。 她的任务就是轻轻松松备孕,争取早点生个孩子出来。 江晨珏已经调回京城来了,任兵马司三部指挥使,平宁候知道了非常高兴,期待着大儿子能给他挣一个侯爷出来。 教养孙子也教养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只要想着辛苦个十来年,就能教养出一个优秀的读书郎,能撑起平宁候府的天,他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来劲儿。 江晨珏中午回来吃饭,猛地瞧见夫人身边的楚潇潇,顿时高兴不已。 夫人一个人在家太无聊,有个奶娃娃陪着,日子好过一些。 他们夫妻都没有孩子,瞧见这么个玉雪可爱,萌哒哒的娃,别提多开心了。 “潇潇!你来了,姑父抱抱可以不?” 奶团子随即放开楚之音的手,“哒哒哒”走到江晨珏面前,张开双臂,仰起头,脸上带着笑。 江晨珏弯腰将人抱起来,楚潇潇的手随意搭在他的肩膀上。 【身子骨不错,也没啥大病,要个孩子应该没问题。】 楚之音:“......” 潇潇你可真敢说,连你姑父的身体状况都能看出来? 在楚之音家里吃完午饭,奶团子带着柳鸣,坐上鹅背,怡然自得地走了。 江晨珏说要派人送她回去,被她摇晃着双手拒绝了,她就想骑着鹅在街道上溜达,看人围着她转。 那场面,牛逼拉轰。 第160章 两个孩子的存在,就是她的屈辱 梁夫人带着梁艳娥回了梁府,叫了府医来给她们祖孙俩看伤。 府医说伤口不是很严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不会落下什么疤痕。 梁夫人放下心来,只要没事就好,要是真的毁了她孙女的容,她怎么着都不会放过护国公府的那个可恶小奶娃。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恶毒,居然放鹅咬她们。 她把这事告诉了岳思敏,想让她帮孙女出头,谁知岳思敏连个屁都不放,只是嫌弃地看着梁艳娥。 自打上次见过楚之音,被她的话点醒,她就把心里存的疑惑拿出来反复回味。最后觉得心里不安,开始暗地里关注公公和相公。 还悄悄地四处去打听,最后打听出来了,她的相公的确得了弱精症,根本不会让女人怀上孩子。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她都惊呆了,感觉天旋地转。 她的命怎么跟楚之音一样,都被人欺骗了? 楚之音被欺骗最后让张家赔了个精光,还风风光光地把自己嫁了出去。虽然嫁的是平宁候府的庶长子,那也是个没成过亲的未婚郎。 她呢?她被骗了能跟楚之音那样抽身离开吗? 不,她不行,她有一儿一女,想抽身离开根本不可能。 她只能继续装聋作哑,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敢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必定是被休,被赶出门。 梁府是不会错的,错的只有她。 她好恨,可惜胸中即便有滔天的恨意也不能随便发泄出来,还得忍住,不然能怎么办? 忍不住就只能跟梁家翻脸,一旦翻脸,她就成了京城里最大的笑话,比楚之音还屈辱。 楚之音虽然没有子嗣,但没被公公爬灰。 而她呢?稀里糊涂被人爬灰,自己还不知情。 她相公明明知情,却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为了能有嫡子嫡女,连爹生的弟弟妹妹都认。 每次想起这事就恨不得将梁家人碎尸万段。 偏偏她没有勇气。 只能憋屈地忍着,以前看儿子女儿,那叫一个欢喜。如今再看,那就是屈辱,是她被梁家人算计的屈辱,再也欢喜不起来。 她被骗了。 一个清清白白的嫡女,到了梁府,硬生生被逼成了下贱的妇人。 好几天她睡不着,抱着被子,垂泪到天明,清醒后依然无计可施,痛苦不已。 婆婆说护国公府小娃娃欺负了她的女儿,要在以前,她保证一跳三尺高。现在嘛,她连气都不想生。 女儿儿子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所受到的侮辱。 她的心就像是丢进了油锅中一般,炸得酥脆,被人摔在地上,变得稀碎。 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两个孩子,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和梁家人。 梁夫人见邱思敏半天不吭声,魂游天外,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来气。 “邱氏!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似的?在跟你说艳娥被护国公府的小姐欺负呢?你聋了?为什么没反应?” 邱思敏抬眼看了看梁夫人,眼底浓烈的恨意一扫而光。关于她的事,婆婆肯定参与了,很有可能还是她出的馊主意呢。 可惜她没证据,不能拿她怎么样。 没关系,她慢慢熬,总有一天她会将心里的怨恨都释放出来,狠狠丢还给他们。 邱思敏顿了顿,慢悠悠地回答:“护国公府的小姐才多大?一周岁多点,艳娥比她大了好几岁。 大的被小的打,打了也是白打,就算真找过去,也没什么好说的。是她无用,怨不得旁人。” 梁夫人更生气,抬手指着邱思敏,恨铁不成钢:“邱氏!你那什么脑子?我让你去护国公府走一趟,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邱思敏嘲讽一笑:“这事该母亲去,是母亲带艳娥出去,才被护国公府小姐打,儿媳去做什么?去了说什么?怎么说?当时儿媳又不在场,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知道。” “你......”梁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也是,邱氏去了护国公府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又没亲眼所见,能说什么呢? 可让她去,她真不想。 说到底就是两个小孩子的事,何况杨氏上次已经怼过她了,再怼一次,脸都没地方放。 护国公府的人极其护短,加上是孙女先要抢她骑的那只鹅。要不是主动送上去,也不会被鹅啄得满头包。 让邱氏去,是怕自己说不过护国公府的人,毕竟这件事她们理亏。 邱氏不知道事情的经过,能争赢最好,争不赢,丢脸也没什么,到底她是晚辈。 反正丢的是她的脸,又不是自己的脸。谁知她居然不去,还有理有据地反驳,总觉得邱氏对两个孩子的事越来越不上心了。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 她可不想自己吓唬自己,邱氏被下了迷药,怎么可能知道这两孩子是她老爷的,而不是儿子的。 儿子天生地丧失生育能力,为了保住梁家的嫡子一脉传承的地位,他们夫妻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延续香火。 不管这香火是谁的,只要是梁家人的就好。 儿子也知道自己的毛病,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这件事做得相当隐秘,除了他们夫妻和儿子,没谁知道。 邱氏也不可能知道,是她想多了。 “护国公府的人不是好惹的,还是不要去丢人现眼了。” 邱思敏阴阳怪气地说完,看了眼梁艳娥,发现她脸上的伤根本不严重,便没在意。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以前她不知道孩子是自己的屈辱时,爱他们爱得要命,恨不得把身家性命都给他们。 自从查到孩子的来历,她的心就凉了,死了。 不知道梁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有后代,为什么要求娶她? 娶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要羞辱她吗? “你......”梁夫人又被噎住了,感觉邱氏实在不配为人母,“你怎么连自己的孩子受了欺负都能如此漠视?” 邱思敏冷笑:“母亲若是看不过去,大可以自己带着艳娥找去护国公府,儿媳是不会去的。 哼!白长这么多年,技不如人,有什么脸面去找人讨要说法?” 第161章 悄悄地溜过去,把那些野兽都弄来 梁艳娥不敢吭声,站在一旁低着头,她不知道娘亲为什么突然不喜欢她,一定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惹娘亲生气了。 以后一定不惹娘亲生气,也不去找楚潇潇的麻烦,她不想失去娘亲的宠爱。 梁艳娥冲过去,抱住邱思敏的腿,小声啜泣:“娘亲!是艳娥错了。不该去要楚潇潇的鹅,娘亲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艳娥以后都不要楚潇潇的东西了。” 低头瞧着抱住自己的女儿,邱思敏冷硬的心变得柔软了几分。孩子没有错,错的是大人,是让他们出生的人。 她要报复的是梁家人,不是她的一对儿女。 可心里的厌恶依然存在,她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知道就好,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要。以后也不要在外头说你喜欢太子,你的身份,不配。” 邱思敏咬重了“不配”两个字,让上头坐着的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惨白。 看来邱氏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邱思敏随意跟梁夫人行了礼,带着梁艳娥回了自己的院子。女儿的身份出了问题,真不能随便招惹皇家人,被查出来,那就是杀头的罪。 一个乱了常伦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母仪天下? 楚之音都知道的事,别人会不知道吗?梁家人都是在掩耳盗铃,她以前傻,还以为自己福气好,才生下了一儿一女。 早知道是这样的福气,她真的不想要,就算是过继人家的孩子,也比这样得来的孩子强啊! 楚潇潇回到护国公府的门口,就被等着的杨氏抱走了。奶团子困了,坐在鹅背上,小脑袋瓜一点一点地,差点摔下来。 柳鸣本来要抱她,被她拒绝了。 她不要人抱,她能自己坚持到家,不会摔跤。 护国公府的人都知道楚潇潇去了江府,不是门卫的人说的,是楚之音派人来通知的。 杨氏忙着走不开,还不知道女儿去了小姑子的府上,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来找她才听说,。 “什么?潇潇出府了?这孩子,怎么出去也不说一声?” 嬷嬷笑:“潇潇小姐可厉害了,骑着鹅去的,听说被梁太傅府上的小姐为难,那只鹅很厉害,把梁夫人和她的孙女都给啄伤了,街上围观的百姓当热闹瞧。” “梁夫人?”杨氏眼底一沉,“她为什么要为难潇潇?” 嬷嬷回话:“据说是梁府的小姐想抢潇潇小姐手里的鹅骑,结果潇潇小姐同意了,鹅不同意,把梁府的祖孙俩给啄了。” 杨氏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给那只鹅叫好。 梁夫人很可恶,每次都喜欢针对她家潇潇。 吃完午膳,她就派人在门口守着,要是女儿回来了赶紧通知她。等了好一会儿没得到通知,干脆自己来大门口等。 瞧见女儿的脑袋低垂着,像是快要睡着了,真怕她一头栽到地。 “潇潇!”抱起女儿那一刻,杨氏心疼不已,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想好好安抚,“想睡了?娘抱你回去睡。” 奶团子睁开眼睛看了看她,伸手搂住她的脖子,马上响起了细微的鼾声。 杨氏温柔地看着女儿恬静的睡眼,满心欢喜。 这是她的女儿,她最可爱最贴心的女儿,是上天送给她的宝贝。 一觉醒来,楚之南告诉宝贝女儿一个好消息。 “潇潇!你要的兽园修建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奶团子揉揉眼睛坐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一脸懵逼。随后反应过来,黑乎乎,圆溜溜的大眼睛猛地亮起。 【啊哈!爹爹说的是真的?兽园建好了?晚上是不是就可以把端王驯兽馆里的猛兽都弄过来?咱们悄悄的进去,打枪的不要。】 楚之南:“......” 悄悄的进去?打枪的不要?闺女!你这啥意思?要找人去抓那些猛兽?那样的话,动静是不是大了点儿? 被端王知道,肯定会找咱们的麻烦。 杨氏从芙蓉手里接过洗脸水,给奶团子重新梳洗,把一个散开,一个被压扁的小揪揪都重新绑好。 衣服什么的也换了,睡一觉,流了不少汗,都湿了,不换不行。 整理好又给她喝了水,装了不少小零嘴在兜兜里,才被楚之南抱着出去。 兽园建在桃花苑,那里的桃花被挖走了一大半,只剩下了一小半。 以前柳依依在围墙上开的那个门洞被扩张了,成了一扇标准的门。 跟府里相接的地方都被新砌的高墙围了起来,留下一道小门连通。 门的外头包了生铜,就怕猛兽发狂,拍烂木门,跑进府里伤人。 生铜包裹着,猛兽想拍烂都没那么容易。 门边上有两个人白天黑夜地看守着,就算猛兽真的发狂了,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到了兽园,楚潇潇挣扎着要下地行走,楚之南没反对,将她放下。 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开心地在兽园里跑着。 这里已经被规划好了,老虎有自己的地盘,用精钢打造了一个挺大的笼子,相信它想跑也跑不出来。 像这么大的笼子有好几个,应该是给其他的动物们打造的。 【啊哈!爹爹干得漂亮,这么多笼子,够装驯兽馆的所有动物了。晚上我就悄悄地溜过去,把那些野兽都弄来,以后它们都是我的了。】 楚之南:“......” 你去弄?你一个才周岁多点的孩子怎么去弄那么多猛兽?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要去也是爹带着人去。 可爹也害怕猛兽呀,那些畜生会吃人的。 转念一想,不对,他家潇潇连老虎都不怕,别的猛兽肯定也不怕。真要去端王的训兽馆,还得带上女儿一起。 她不去,他们去了也没用。 【我要在家里开动物园,让京城的人都来参观,不收门票,允许小商贩进来做生意。平常的老百姓也可以来,只要到护国公府登记,交租金就行。】 刚刚赶过来的楚一默听见这话,顿时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不要门票?让人进来做生意? 【还可以让游客跟猛兽互动,买食物投喂它们,让画师将它们互动的场面画下来,肯定有很多人喜欢,是个不错的挣钱项目呢。】 楚之南:“......” 闺女!你得了那么多金子,怎么还成财迷? 第162章 那么多猛兽,全都被女儿收得干干净净 楚潇潇:“......” 你不懂,金子银子越多越好,现在我是凡人,凡人。 凡人就地吃饭睡觉,穿衣住房,必须要有金银傍身。 参观完兽园,楚潇潇美滋滋地回去了。 乾坤袋里的老虎没有急着放出来,等晚上把那些猛兽都弄回来,丢里头养几。 上次瞧见那些猛兽全都饿得皮包骨头,从训兽馆把它们弄回来,等于救了它们的命。 端王实在小气,抓了它们来,又不让它们吃饱,还要它们表演挣银子,拉关系。 用过晚膳,楚潇潇想一个人偷偷溜出去,跟晌午去姑姑家一样。小短腿还没迈出院子,就被楚之南一把抱住。 猛地被人拎起来,双脚悬空,奶团子发出一声感叹。 【唉!怎么就被逮住了呢?我想去训兽馆呀,要怎么跟爹爹说?】 楚之南:“......” 不用说,爹带你去。 杨氏也听见了女儿的心声,知道她要去训兽馆,更知道她要去那儿做什么。 “潇潇!晚上没啥事,让你爹带你出去逛逛吧!” 奶团子的脸上立即荡漾起了开心的微笑,黑黑的大眼珠明亮得像是两只小灯笼。 【啊哈!娘亲真是天底下最善解人意的好娘亲,我正想出去收了端王的训兽馆里的猛兽呢,娘亲就说让爹爹带我去逛街。太好了!娘亲!爱你!么么哒!】 虽然听不懂什么是“么么哒”,但“爱你”还是能听懂的。 知道女儿喜欢她,爱她,杨氏心里很高兴。 孩子就是孩子,不藏私。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不像大人,会在意规矩礼仪,隐藏自己的情绪。 明明喜欢,却不敢随便说出来,只能放在心里。 楚之南看看四周没人,凑近杨氏:“夫人!为夫也爱你!” 冷不丁听见夫君说这么肉麻的话,杨氏愣了好几秒,随后弯起唇角,偷偷地笑。 边笑边嗔怪:“一把年纪了,孩子说啥你跟着说啥,也不嫌害臊。” 楚之南局促,更紧张:“夫人!不喜欢为夫说爱你?只喜欢闺女说的?” 杨氏摇头:“不,不是,我喜欢,就是有点意外。” “嘿嘿嘿!喜欢就好,以后为夫常说,就不意外了。” 楚潇潇:“......” 我这是被硬生生灌了一嘴狗粮?还是自己无意之中挑起的? 跟夫人说了几句话,楚之南的心里热乎乎的,带着女儿,坐着马车出府而去。 他刚才听女儿说了,她要“收”了训兽馆里的猛兽,到底怎么收他不知道,他相信女儿一定有她自己的办法。 不说她收了一头老虎吗?这么些天过去了,老虎在哪儿都没瞧见,女儿身上有秘密。为了不让秘密泄露出去,他亲自架着马车,带着闺女出门。 闺女要去收猛兽,肯定跟收走老虎的方法是一样的。 父女俩驾着马车在街上溜达,两人并排坐在车辕上,奶团子晃着小脚,转着脑袋,好奇地四处看。 看街边的店面一家一家上门板歇业,也看孩子们嬉笑着四处奔跑打闹。 转了一圈,马车在一处巷子里停下,楚之南下来,抱着女儿,往驯兽馆的后墙走去。 这地方以前他来过两次,有点印象。 凭着记忆,他把闺女带到了驯兽馆的后门。 今天没有表演,驯兽馆里留下的人没几个,都是看守。猛兽全都集合在后院,用铁笼子关着,根本不会跑出来。 看守的人全部都集中在前院喝酒赌钱,长夜漫漫,实在无事可做,怎么着也得找点娱乐项目。 不然没办法度过这么长的夜晚。 楚之南的功夫很好,抱着女儿,围着训兽馆转了两圈,摸清楚了基本状况。 【爹爹!你把我送到关押猛兽的地方就好,剩下的我来,你站在外头望风。】 楚潇潇怕老爹不知道她的意图,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再指了指里头。接着用手点了点楚之南的肩膀,再指着外头。 那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楚之南无奈地看着女儿,心想,我堂堂护国公,居然成了给女儿望风的人。 说出去谁敢信? 要不是亲身经历,他也不信。 瞅准机会,楚之南将楚潇潇送到专门关押猛兽的院子,打开门,让她进去。 小小的人儿迈着小短腿,一双眼睛在每一只动物的身上扫过,原本躁动不安的猛兽全都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强大的威压,把它们压得喘不过气来。 站在门口观望的楚之南瞧见这一幕,感觉十分震惊,女儿居然能震慑猛兽?难怪她能坐在老虎的背上,老虎惧怕她的存在。 想着女儿的能耐,片刻又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连灵泉水都能拿出来的闺女,还有啥是做不到的。 楚潇潇在每一头猛兽面前走过,见它们都服服帖帖地俯首称臣,便打开笼子,将所有的猛兽都收进了乾坤袋。 里头的猛虎太孤单了,给它找些玩伴,等过段时间再将它们放出来,全都丢进兽园给她挣银子去。 端王的训兽馆以后就成她的了。 这里的事处理完,再看看端王还有什么别的产业没,有机会都想办法弄到自己手上来。 女主想方设法搞起来的生意全成她的,日进斗金的人也是她,想想都美。 咯咯咯!她太聪明了,女主为她做嫁衣。 猛兽收走了,边上还有许多鸟儿,兔子,还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孔雀,一头漂亮的驯鹿。 【啊哈!我要把这里的东西都收走,以后它们都是我的了。端王好厉害,连孔雀都能弄来,这种鸟儿,除了南云国,谁都没有。】 门外站着的楚之南在心里发笑,闺女还是小了点儿,端王一直跟南云国交好,弄只孔雀来算什么。 他弄来的南云国的东西还少吗? 贤妃不就是他弄来的? 收完所有动物,奶团子晃晃悠悠走到楚之南身边,伸出双手让他抱。 好奇地看了眼院子里头,发现所有的笼子都空了。那么多猛兽,全都被女儿收得干干净净。 究竟被收去了什么地方,没谁知道。 孩子不说,他也不问。 就算他问了,孩子也不一定能说清楚。 有一点他敢肯定,闺女有神通,并且神通还不小。 第163章 一岁多点的奶团子,居然敢跟老天叫板 没关系,只要他不暴露女儿的神通,就没谁能拿他闺女怎么样。 驯兽馆的野兽没了,只能说他们自己倒霉,跟他女儿没有任何关系。 父女俩没事人一般上了马车,溜达着回到了府里。 次日,驯兽馆的人发现后院所有的兽类都不见了,个个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知道该怎么跟上头交代。 端王的情报据点被彻底粉碎。 我们的奶团子楚潇潇深藏功与名。 一个多月后,楚之音查出有孕,可把护国公府的人高兴坏了,老太太带着杨氏,余氏和王氏,还有楚莲莲和楚潇潇都去了江府探望。 江晨珏嘴巴咧开就没合拢过,他要有孩子了,要当爹了,这个喜讯,足以让他开心到过年。 楚之音也很高兴,她终于要当娘了,终于不用再羡慕别人当娘了,更不用被人嘲笑了。 老太太拉着小女儿的手,眼眶都红了,当年跟张家的婚事是她错了,差点害了女儿一辈子。 好在老天不薄待楚家,赐了一个小仙女,得知张家的险恶用心,和离归家,又嫁给了江晨珏。 日后诞下孩子,夫唱妇随,恩恩爱爱,就算她马上闭眼,也再了无牵挂。 杨氏看了看楚之音,笑着说道:“恭喜小姑,以后好好安胎,什么杂七杂八的事都不要去想。” 余氏点头:“大嫂说得对,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肚子里的孩子,这是你目前最主要的事。” 王氏“噗嗤”笑了出来:“对对对,府里要是不称心,就回家去住一段时间。咱们家,没有那么多讲究。” 老太太赞赏地看着三个儿媳妇,不得不说,当初她挑选儿媳妇的眼光极好。不管是杨氏,余氏还是王氏,都温柔孝顺,谦和有礼,不会多生事端。 杨氏,余氏和王氏:“......” 瞧您老这话说得,府里没有妾室姨娘,我们跟谁生事端去?能进护国公府,不知道羡煞多少小姐妹,我们是有多想不开,跟家里人胡搅蛮缠? 楚莲莲抱着楚潇潇坐在一旁,听着长辈们说话。 奶团子坐不住,安静了一会儿便挣脱下地,“哒哒哒”来到楚之音身边,摸了摸她的肚子。 小大人一般叹了口气。 【唉!不是说要弟弟妹妹吗?怎么来了两个弟弟?我的妹妹呢?啥时候送来?老头你是不是搞忘了?】 心声刚过,天气晴好,万里无云的天空居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雷声,似乎在回应楚潇潇。 【哼!说你一句哼哼唧唧做什么?明明就是你搞忘了,还不乐意人说,你再这样,我就撒手不管了,皇帝和太子爱咋咋,关我屁事。】 老太太:“......” 不行哦!祖母的小仙女,皇帝和太子咱还得管,东盛没了,咱护国公府也得完蛋。喜欢妹妹是吧?生,让你小姑姑生,保证给你生个软乎乎的小妹妹。 杨氏:“......” 潇潇喜欢妹妹?可惜娘年纪大了,怕是想生都生不出来。 楚之音:“......” 我肚子里是两个男娃娃?天啊!太幸福了!一下子得了两个儿子。 奶团子的话音刚落,天空忽然降下一道惊雷。 轰隆隆! 【哼!死老头!小气吧啦!说你一句怎么了?还跟我较劲,你较啊!我光脚的可不怕你穿鞋的。来来来,来道雷把我劈死,咱俩两清。】 天空没有再响起雷声,太阳依然耀眼地刺目。 老太太诧异地看着小孙女,眼底都是笑。她已经明白孙女说的老头子是谁了,应该是老天。 她的孙女果然是小仙女,跟老天都能摆谱叫嚣,实在不一般。 杨氏瞅着女儿不停朝老天翻白眼,就觉得很搞笑。她的潇潇哟!实在有趣。 楚之音一边跟余氏王氏说话,一边偷听小侄女的心声,想笑又不敢,努力憋着。 她家潇潇那咬牙切齿翻白眼,时不时还狠狠跺脚,像是要跟谁打架的样子好可爱。 那位老头子也不知道是谁,瞧把她的小侄女给气的。 听完最后那句心声,她知道了,老头子是头顶的老天。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老天给安排的,偏偏小侄女不满意,跟老天吵架呢。 哈哈哈!实在有趣,一岁多点的奶团子,居然敢跟老天叫板,说出去谁信? 她信。 老太太怕孙女气坏了,将人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哄着。 “潇潇!谁惹你生气了,咱不理他。姑姑有弟弟妹妹了,你该高兴。” 奶团子看了看楚之音的肚子,又是一声长叹。 【唉!我不高兴还能怎么办?老头搞错了,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有求于人还那么骄傲自大,实在气人。好想撒手不管哦!当个混吃等死的咸鱼,多香。】 天空没有反应。 杨氏也劝她:“潇潇!一会儿娘亲回去给你做好吃的,不生气了啊!” 听说有好吃的,奶团子的脸色瞬间多云转晴,不停地晃荡着小脚,张大嘴巴,说出一个字:“气气气气气气......” 楚之音让下人拿来几样点心,放在小侄女手边,她看了看,不客气地一手拿起一块。 啊呜! 咬一口左手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嚼碎咽下。 啊呜! 咬一口右手的,眉开眼笑,满足不已。 一行人在楚之音那里坐了坐,吃了晌午饭才走。 楚潇潇吃多了点心,晌午饭都没吃就睡了,到家还在睡。 杨氏怕她饿着,吩咐小厨房给做了水蒸蛋,等她醒来就能吃。 孩子不经饿,得让她每一顿都吃得饱饱的。 楚潇潇已经被杨氏养得圆咕隆咚,一脸婴儿肥,走起路来,小屁股一扭一扭,别提多有趣。 楚家人都喜欢看她走路,那一摇一摆,小屁股扭来扭去的呆萌,能稀罕死人。 没人会觉得她胖,就觉得她长得富态,喜庆。 杨氏在吃食上从来就不会亏待了女儿,不管啥新鲜吃食,不管多贵,都舍得买来给女儿尝鲜。 孩子救了全家人的命,不就是一口吃的吗?只要她喜欢,就没什么舍不得的。 老太太也这么认为,小孙女拿了那么金贵的灵泉水出来,医治好她身上的伤痛,吃点喝点怎么了? 又不是吃喝不起。 要是护国公府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留着那些金银财宝也是肥了外人,不如都换成孙女喜欢的食物。 第164章 他堂堂天帝,居然要低声下气哄一个娃 楚潇潇的吃食从来都是最好最新鲜的,老太太和老国公舍不得吃的好东西,全都进了她的嘴。 太子李思祖还时常派人送宫里的食物来,奶团子的嘴巴就没被亏待过。 不管是正餐还是零食,杨氏都亲力亲为,精心准备。 梦里。 白须白发的老头站在楚潇潇对面,低头瞧着她,气得吹胡子瞪眼。 “楚潇潇!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没按照你的心愿来了?你小姑姑和小姑父命里就只有三子,没有女儿。” 奶团子不信,双手叉腰,气鼓鼓地大声反驳:“不可能,我小姑怎么会没有女儿?她要没有女儿,我哪里来的妹妹?老头你不做人,每次都忽悠我。” 想着自己被无缘无故丢到这地方,还要为老头保护皇帝和太子那父子俩,楚潇潇就伤心。 真的,特别伤心。 她才一岁多点,还是个娃,老头这么使唤她,良心不会痛吗? 抓童工也不是这么抓的。 白眉白须的老头瞧着奶凶奶凶的奶娃娃,顿时觉得好笑:“忽悠你什么?哪儿忽悠你了,你小姑姑和小姑父就这命,一点没忽悠你。” “就算他们是这命,只要老头你乐意,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们的命改一改。三个儿子改成两个,多出来一个是女儿。” “不可能。”老头摆了摆手,“凡人的命,承受不住我的能量。楚潇潇!你别得寸进尺,允许你胡闹,没允许你闹过头。 将乾坤袋里的灵泉水赏赐给他们就很好了,不能再提别的要求,不然没收了你的乾坤袋。” 听到这么不讲理的话,已经完全成为孩子心性的楚潇潇随即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哇哇哇!老头你居然威胁我!哇哇哇!我不理你了,以后也不帮你管那父子俩的事,我要当咸鱼。哇哇哇!你敢收走我的乾坤袋试试。” 白眉白须的老头瞧着满地打滚的娃,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唉!造孽呀!怎么就选了这么个泼皮无赖?以前瞧着她软绵绵的,挺好说话,没想到去了人界这么能闹腾。 他堂堂天帝,居然要低声下气哄一个娃。 要是被人知道,他这张老脸该往哪儿放? 当年一失足成千古恨呀!为了那个不该出现的孽障,他的老脸都没了。偏偏那孽障什么都不知道,动了凡心,捅了一个大窟窿。 身体里到底留着凡人的血,宁愿接受轮回之苦,也不愿接受惩罚,留在神界。 那父子俩是他的后人,不能看着不管。 不敢直接出面,就让楚潇潇下界,没想到招来了一个惹不起的祖宗,要求他给凡人改命。 三界有三界的秩序,凡人的命那都是一出生就注定好的,怎么能随便修改?这次他一定不惯着她,免得越来越无理取闹。 “楚潇潇!怎么说你也是掌管世上所有花草树木的神,怎么能动不动就满地打滚?” “我不管,你不能收走我的东西,乾坤袋是我的,我的,我的,里头的那方天地只能我做主。我要个小妹妹,小妹妹。” 老头被烦得不行:“没有小妹妹,爱哭哭去,最好哭死。记住了,就算哭死,你的魂魄也不能归位,东盛的事不解决,你就只能在三界游荡。” 说完,老头化作一道光,转瞬即逝。 他得赶紧逃,免得被楚潇潇那个无赖赖上,想走都走不了。 楚潇潇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傲娇地抬起下巴,很重很重地“哼”了一声,指着天空。 “老头!你太无耻,有你这么求人办事的吗?说把我丢下来就把我丢下来,居然还想剥夺我的权利。没有小妹妹就......就......就算了,为什么威胁我? 我楚潇潇是被威胁长大的吗?我才不哭死呢,我要活到一百岁。哼!走着瞧,活不到算我输。” 天空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 楚潇潇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不理我就当你答应了,以后没事别来我梦里,讨厌你。” 白眉白须的老头:“......” 当我稀罕你?要不是看你总胡闹,谁要入你的梦?每次都差点被气死。 话音落下,楚潇潇浑身一颤,醒了过来。 杨氏赶紧给她梳洗,端来鸡蛋糕喂她,实在是太烫了,怕她不小心烫着自己。 醒来还想着梦里气死人的老头不开心,一闻到浓郁的鸡蛋羹香味,坏心情瞬间被治愈。 【啊哈!好吃的鸡蛋啊!我来了!老头!本仙女说了要活一百岁就活一百岁,有这么多好吃的,谁还喝花露。】 喂她的杨氏忍不住笑出声,她家潇潇可真敢说,要活一百岁? 五十知天命,七十古来稀,活一百岁那都是神仙。 不过他的潇潇原本就是神仙,活一百岁也不稀奇。 怕奶团子瞧出什么来,掩饰地问:“潇潇!喜欢吃鸡蛋羹吗?喜欢娘亲明天还给你炖啊!” 张嘴接了一口鸡蛋羹,笑得眉眼弯弯,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明天还要吃。 吃完一碗鸡蛋羹,小肚皮撑得溜圆,杨氏让柳鸣带着她出去消消食,特意交代。 “不能再溜出府去了,要出去得派人回来禀报。” 柳鸣答应了一声,带着楚潇潇走了。 大白鹅也被她丢去了乾坤袋,每天一把一把给它弄青草,实在烦,不如将它丢进去,自己去找青草吃。 要是一不小心成了猛兽们的食物,那也怪不得她。 刚才忘记问老头了,她大哥就要成亲了,能不能让大嫂给她生个小侄女。小姑姑生不了妹妹就算了,让大嫂给她生个小侄女不过分吧? 可惜老头走得太快,没来得及问,下次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遇上他。 她不让老头来入梦,老头脾气倔得很,一定不会来的。 好奇怪哦!老头跟梅艳红到底啥关系?为什么要派她来保护梅艳红生的儿子? 楚潇潇在前头走着,小脑袋瓜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就到了护国公府大门口,一抬头,瞧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门帘掀开,李思祖从马车上下来,见到她,十分意外。 “潇潇妹妹!你怎么知道我要来你家?是特意出来接我的吗?” 第165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楚潇潇很实在地摇了摇头,朝李思祖“啊”了一声,指指他的马车。 车里坐着的是皇帝,他这几天快要被镇国公烦死了。 他就跟个疯子似的,一定要喝他给楚潇潇准备的奶。 不给他就跪下来恳求,还痛哭流涕,一个武将,硬生生哭得跟个小娘们似的,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把那只山羊送给了他,谁知他尝过后,觉得不是他喝过的奶,又把山羊给送了回来。 他说那奶能止住他身上的旧伤疼痛,能让他精神抖擞。 皇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楚潇潇在心里已经说过了,那是灵泉水。 很好奇灵泉水是不是真的有镇国公说的那么神奇,就让太子套了马车来护国公府,打算把奶团子拐去皇宫,骗她弄点灵泉水出来试着喝一口看看。 能人镇国公心心念念,连脸都不要的东西,肯定极好。他也想喝,最近忙着处理太后跟端王,还有后宫一些心机不纯的嫔妃,忙得他晕头转向。 整天劳心劳力,无精打采,喝一口灵泉水,是不是能解了这困乏? 镇国公:“......” 皇上!臣没有胡说呀!灵泉水好不好,谁喝谁知道。 “车上是父皇,他想见你呢。潇潇妹妹!跟我走吧!” 柳鸣想要阻拦,一瞧奶团子已经张开手臂,被太子抱走了,她啥话都不敢说,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 直到李思祖带着人上了马车走远,她才转身飞奔去找杨氏。 “夫人!小姐被带走了。” 杨氏正在喝茶,刚喝进去,听了柳鸣的话,一口茶水“噗”地喷出来,飙柳鸣一头一脸。 “你说什么?小姐被带走了?被谁带走了?” 柳鸣抹一把脸,回答:“被太子殿下带走了。” 杨氏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呼!原来是太子殿下,吓死我了。太子殿下把人带走一定是有原因的,没事,你下去吧!” 柳鸣微微欠身行礼,随后走了。 楚潇潇上了马车,看见里头的皇帝,愣了一秒,随即眼眸弯起,笑得十分讨喜。 【皇上怎么找来了?朝堂又出啥大事了吗?端王这么快就回来了?】 “潇潇!来!朕抱一抱!” 楚潇潇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皇帝伸手拎了起来,放在膝盖上。 奶团子微微皱眉,小嘴巴撅起一些,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着皇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思祖听了,捂住嘴偷笑,心想潇潇妹妹可真敢说,连父皇都敢编排。 皇帝也听笑了,感觉小奶娃实在精明,居然能看透他的内心。说得没错,他就是非奸即盗,他想要楚潇潇的灵泉水。 该怎么骗出来呢? 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儿子,李思祖一怔,随即想到了父皇出的馊主意,脸色尴尬。 可他是父皇,一言九鼎,已经被逼上了马车,他现在反抗还有用吗? 除了他,估计谁都不知道父皇有多诡诈,居然让他装肚子疼,骗潇潇妹妹的好东西。 【皇帝和太子到底想做什么?这眉眼官司打的,都快看不下去了。李家这对父子真狡诈,镇国公就是个傻缺,得了便宜还四处嚷嚷。唉!愁哟!】 皇帝:“......” 你愁什么?说出来,朕给你解决。 李思祖:“......” 潇潇妹妹!我知道你愁什么。我们父子俩打的眉眼官司你都看懂了?对不起!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奶团子看一眼李思祖,肉嘟嘟的小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清纯的眸子兴奋异常。 【不是要装肚子疼吗?请开始你的表演。】 李思祖和皇帝相互对视,忽然就觉得泄气,这么机密的事都能洞察?天下还有什么是这奶娃娃不知道的? 皇帝不服气,想起了一桩迷案,故意给李思祖使眼色,那意思是让他先不要表演肚子疼,他有话要说。 李思祖开心了一瞬,不表演最好,他真不忍心骗潇潇妹妹。 “朕五岁那年,得了一个很好玩的玩具,那天带去御书房玩,忽然就不见了。寻遍了整个御书房都没找着,这么多年,朕一直记得,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皇帝的表情很伤感,似乎很怀念那个玩具。 李思祖十分配合地问了一句:“父皇!那个玩具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皇帝点了点头:“那是白岩寺主持无言大师亲手做的一个鲁班扣,很有意思,也很好玩。” 楚潇潇看了看皇帝,脸上的兴奋之色一秒退尽。 【那个鲁班扣在御书房东面柜子底下,把柜子移开就能看到了。一个破鲁班扣有啥好惦记的,一点都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 皇帝心中一凛,他听到了什么?奶娃娃真知道他的鲁班扣在哪里?马上回宫,进御书房验证一下。 要真的找到了,等于谁拥有了奶娃娃谁就掌握了东盛的整个情报系统。大到国家大事,小到官员家中的放屁打嗝,他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李思祖也吃惊,潇潇妹妹真的太厉害了,那他以前走失的那条小狗是不是也能找回来? “父皇!还记得您曾经送给我一只白色毛发的小狗吗?后来有一天它不见了,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话说完,他紧张地看了眼楚潇潇,又飞快低下头,怕被她发现自己是故意的,不敢再看。 皇帝没做任何反应,他正竖起耳朵听奶娃娃的心声呢。 【那只狗被太后丢进火炉活活烧死了,太后很变态,喜欢吃小狗的肉,更喜欢用火烤着吃。谁让你把小狗养得那么肥,她看了都快要馋死了。】 啥? 皇帝吓一跳,没想到太后还有这变态嗜好?他怎么不知道?喜欢烤小狗来吃?难怪皇宫里的小狗极少见,不会都被那毒妇烤着吃了吧? 李思祖低垂着脑袋,心里很难过,原来他的小狗死了,被太后吃掉了。 还是被活活烤着吃了的,好惨。 【嗨!你傻愣着干什么?不是要表演肚子疼?赶紧的,让我看看你的演技好不好。】 李思祖:“......” 我心里好难过呀!能不能不表演? 第166章 真不容易啊!终于骗出来了 皇帝:“......” 不能。 楚潇潇:“......” 只要你爹说不让你表演,那你就不用演,我无所谓。 李思祖:“......” 那我还是演吧!我要不演,我爹就骗不来你的好东西。 说表演就表演,李思祖忽然捂住肚子,脸色惨白,眼角含泪,“哎呦哎呦”地叫着。 楚潇潇:“......” 【这么快就开始了?演得有点像,怎么还哭上了?你是装的,又不是真的,用得着演得那么卖力?】 皇帝惊慌失措地将楚潇潇放下,走到李思祖身边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李思祖:“......” 我哪儿不舒服您还不知道?不都设计出来套路潇潇妹妹的吗? 楚潇潇坐在那儿,晃悠着小腿,脸上笑得欢乐无比。 【呵呵呵!皇帝可真傻,太子是在伤心他的狗呢,偏偏被误认为假戏真做。想打发镇国公还不容易,明天我去上朝,把我的奶给他喝不就完了?用得着父子俩跑来我面前演戏?】 皇帝:“......” 朕也想喝一点灵泉水不可以吗?怎么就不能分一点出来呢? 李思祖嚷嚷肚子疼,一嚷嚷就嚷嚷到了宫门口,楚潇潇一滴灵泉水都没给他们。父子俩相互看了看,都觉得白费力气,干脆也不演了。 到了御书房,皇帝赶紧让侍卫进来搬柜子,搬开才知道,鲁班扣原来滚到了柜子一只腿的另一面。 蹲下来趴在地板上根本就瞧不见,得把柜子移开才能找到。 瞧着失而复得的玩具,哪怕退了颜色,皇上也十分开心。这不是玩具,是一段儿时的记忆。 元宝公公见楚潇潇来了,赶紧派人去御书房拿点心,奶娃娃最喜欢吃了。 李思祖陪着楚潇潇玩,皇帝在边上看着他们两个,嘴角微微上扬。 他决定了,不管等多少年,楚潇潇都必须是太子妃,跑都跑不掉。 只要有她在,东盛何愁不强大? 现在这样很好,让他们俩时常待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从小陪着长大的情义,自然比别人强。 谁都比不过他儿子在潇潇心里的地位。 可,灵泉水拿不到怎么办? 真的好想试试那水的神奇之处,能让镇国公连脸都不要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要不趁着现在他们玩的热闹,他马上装死一下? 一念至此,皇帝说干就干,正好心窝口有点不舒服,随即夸大其词地缓缓倒了下去。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元宝公公一看皇帝倒了,吓得魂飞魄散,大叫着冲过来当了人肉垫子。 楚潇潇张大嘴巴,回头惊愕地瞅着皇帝脸上难受的表情,瞬间起身,迈着小短腿往这边跑。 【不是吧?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成这样了?我看看,哦!原来是熬夜熬出来的。算了,不就想要灵泉水吗?给你给你,免得你一天天惦记着,还动不动就半死不活的。】 皇帝:“......” 真不容易啊!终于骗出来了。 李思祖:“......” 还是父皇厉害,一装晕,潇潇妹妹就顶不住了。 楚潇潇:“......” 算我上辈子欠你们父子俩的,这辈子来还你们。 奶团子拿起一个杯子,里头原本就有半杯茶,她将茶水倒进乾坤袋,再从里头弄出半杯灵泉水,递给李思祖,示意他喂给皇帝。 李思祖不敢怠慢,马上接过去,递到父皇嘴巴。 皇帝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后,顿觉神清气爽,心想,难怪镇国公哭着喊着要这东西,还没喝呢,光闻着就已经让他发胀的脑壳瞬间清明了不少。 喝一口,甜滋滋的沁人心脾,还有一股子暖意将浑身包裹。 好东西呀!果然是好东西。 喝完,他瞬间睁开眼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将快要哭出来的元宝公公打发出去,命他将御书房的门关上。 抱起楚潇潇,将人举高高,逗得奶团子哭笑不得。 【唉!亏你还是帝王,为了几口水,什么花样都能使出来。碰瓷成功就这么开心?哼!知不知道我不开心啊!被你骗了,我想哭。】 皇帝尴尬地将奶团子放下,抱在手里,想跟她道歉,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活到这么大,从来没跟人说过对不起,现在居然要对着一个一岁多点的娃娃说,更张不开嘴了。 李思祖提醒他:“父皇!把你私库里的黄金宝塔送给潇潇妹妹吧!刚刚她救您一命呢。” 【啊哈!黄金宝塔?一定很贵重吧?我喜欢!】 皇帝也不小气,马上让人去库房取。他怎么忘了,奶娃娃就喜欢黄金打造的东西。这种玩意儿他库房里有很多,以后都赏赐给她。 那半杯水的功效实在太大了,这会儿身上都轻盈了不少,以前那种沉闷疲乏的感觉完全消失。 天啊!楚家的这个女娃娃,真的是老天派来眷顾他东盛的。 以后可得守护住了,不能被旁人诱拐了去。 “潇潇!刚才的水很好,朕喝了全身上下都很舒适,能不能给太子也喝一些?” 楚潇潇看了看李思祖,随后拿起桌上的杯子,转过身,一会儿就有了半杯水,递给他。 “啊!啊!活!” 奶娃娃的小胖手上五个肉窝窝,半杯水被她抓着,因为用力,肉窝窝更明显。 李思祖接过水,一饮而尽。 水很香甜,很好喝,喝完周身都暖融融的。 此刻的御书房里只有他们三人,元宝公公和其他人被打发走了,御书房的门关着,没人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皇帝不是傻子,奶娃娃的东西太精贵,他们父子俩知道就够了,要是再被谁瞧见,保不齐要对这孩子下手。 以后楚潇潇就是东盛的国宝,安全级别跟他这个皇帝一样高,得派龙卫跟着,不能出任何差错。 特别是端王就要回来了,更要时时刻刻防范着,不能让那人知道奶娃娃的特别之处。 如愿以偿喝到了灵泉水,皇帝和太子准备了许多金器和吃食给楚潇潇带上,派了马车送她回去。 她刚走,皇帝就召唤出一名龙卫,命令他:“你去保护护国公府的小姐楚潇潇,不得有误。” “是!” 龙卫答应一声,原地消失不见。 第167章 楚一飞成亲 楚潇潇:“......” 我谢谢你哟!没事找事说的就是你。我这么厉害,谁能弄死我?就算谁想,也得看老天答应不答应。 白眉白须的老头:“......” 我无所谓,你要真被人嘎了,大不了我再派一人下来就是。 回到护国公府,老太太瞧着这一马车的金器和吃食,忍不住好笑。 她这个孙女哟!动不动就去宫里搜刮好东西。皇帝也愿意宠着她,瞧这一车的金器,不知道孙女又给了皇帝什么。 不会是灵泉水吧? 仔细一想,真给了也没什么,孙女说她是老天派来救助李家父子的,不知道为什么出生在他们楚家。 也许是老天慈爱,给了他们楚家一个翻身改命的机会。 楚潇潇抱着那只黄金打造,一尺多高,每层塔都镶嵌着各种宝石,塔尖还有一颗大大红宝石的塔,开心的眉眼弯弯。 【啊哈!发财了发财了,皇帝给了我这么一座宝塔,值不少钱吧!】 老太太看她抱得有点吃力,还一副不舍得放手的样子,更是觉得好笑。 皇帝对潇潇是真的好,啥好东西都给她,这么好看的宝塔,估计整个东盛也就能寻出这么一座。 杨氏瞧着财迷一般的女儿,再瞅瞅一车的好东西,忍不住摇了摇头。 皇帝真是财大气粗,一给给一车的金器,算准了她家女儿喜欢黄金,就拼命给。也不知道女儿又给皇帝解决了什么麻烦。 一定是极大的麻烦,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女儿的气运。 回到院子,楚潇潇真的乐坏了,把所有的金器都搬下来,摆放在房间里。摸摸这个,看看那个,随后发出土拨鼠一样的笑声。 【啊哈!灵泉水可真值钱,一杯就换了这么多,要是多弄几杯出来,皇帝是不是连皇宫都要给我?】 杨氏:“.....” 你可真敢说,皇宫给你干嘛?想学那女猪当女帝?咱可不行干那累死累活的事,咱开心快乐地长大就够了。 喝了灵泉水的皇帝感觉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批奏折的效率提高了一倍不止。 连睡觉都十分香甜,做梦还梦见父皇。 父皇一脸哀愁:“皇儿!你娘亲进入轮回了,父皇再也找不着她了。” 皇帝诧异地问:“父皇!你知道我娘亲是谁了吗?她是不是叫梅艳红?” “皇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家的小娃娃告诉我的。”皇帝不敢隐瞒,说了实话,“她说我娘叫梅艳红。” 太上皇微微点头:“没错,你娘就是梅艳红。她不接受惩罚,宁愿进入轮回。父皇要去找她,这是最后一次跟你见面。 好好善待楚家,善待那个可爱的小娃娃,有她在,东盛不会被灭,她是老天派下去拯救东盛的。” “儿子知道。” “你去吧!父皇要去地府报到,进入轮回,寻找你娘。” “父皇!儿子有一事不明白,福王和庆王为什么不是李家子嗣?” “不明白就不要明白,做人还是糊涂一些好,都弄明白了,反而闹心。” 话说完,父皇转身离去,隐没在浓密的烟雾里。 皇帝猛地惊醒,发现已经到了上早朝的时间,随后起身,梳洗,精神抖擞,半点没有往日的疲乏。 转眼到了楚一飞成亲的日子,护国公府上上下下都穿得十分喜庆。 奶团子穿着红色福字纹绸缎袄裤,头上绑着小揪揪,发带也是红色的,末端坠着金色的小铃铛。 走路奔跑时会发出声音,清脆悦耳。 杨氏一早起来就把楚潇潇托付给了柳鸣照顾,今天来的客人多,她很忙,根本没时间顾着孩子。 本来没打算请那么多客人,谁知没有请柬的不请自来,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只要是够品级的,全都来了。 这一天光招待客人就够她忙乎的,好在家里人都喝过了灵泉水,个个身体好得很。老太太的精气神比往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走路都带风。 家里的事她跟着帮忙张罗。 老护国公的身体也很好,孙子娶媳妇,他当然也乐意出来招呼客人。 许多跟他差不多年纪的人见了他,个个讶异惊奇。 “老护国公!你这是吃了什么?怎么身体这么好?快快快!把养身体的秘方透露一二,好叫我也身体康健些。” “对对对,你这跟之前比相差太大了,你比我还大两岁呢。咱们走在一起,瞧着像隔辈的。” “是呀!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整个人脱胎换骨了?” 老护国公哈哈大笑,他现在就喜欢听人说他长得年轻,至于他吃什么,那是一点口风都不露。 就笑着打哈哈,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老太太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被人追着问吃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秘方。不然一把年纪了,原本花白的头发怎么全都变黑了? “没吃什么,就平常的一日三餐,不过是肉呀,鱼呀,鸡蛋呀,菜呀都吃一些,没有挑着吃。” 轻描淡写一句话带了过去,问再多就没了。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尊贵老太太,不会一直追问,问了也没用。 已经给出了答案,再问还是一样的答案。 杨氏,余氏和王氏这边同样被许多夫人追着问,她也给了跟老太太差不多的答案。 本来她们一日三餐吃的就是这些,真没格外吃什么。 楚之南和楚之西,楚之北那边好一些,没人问那么多。灵泉水在他们身上的作用是清除身体里的成年伤痛,其他方面没有那么明显。 老护国公和老太太的明显最大,白了一大半的头发全都黑了回来,任谁瞧见了都觉得奇异。 楚莲莲的变化也不是很大,就是皮肤变得越来越细腻透亮。 各家小姐来了后,大家相互坐下聊天,没谁问她什么。 奶团子牵着楚莲莲的手,屁颠屁颠地跟着一起迎接客人。 她那红扑扑,白里透红,奶嘟嘟的小脸蛋上始终挂着笑容,明晃晃的,仿佛一颗小太阳,能温暖人的心。 许多世家贵女都喜欢她,有些胆子大的,还会上手摸摸她的脸,实在是极少看见这么可爱活泼,一点不怕生人的奶娃娃了。 第168章 你是我的夫君,你不能娶苏卿然 “莲莲!你家妹妹怎么能这么好看?就跟观音大士座下的玉女似的,我好喜欢,好想偷回去养几天,不知道你家大伯娘肯不肯。” 说话的小姑娘满脸天真,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也还不错。 楚潇潇仰头看着她,叹了口气。 【这位姐姐是个短命的,年岁只到十六,还是横死。】 可惜她的心声没人能听见,她也没有在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老头自有他的安排,她可不想管闲事。 楚莲莲笑着看了看对方:“不行哦!我妹妹是家里的宝,我祖母三不五时就要找她,一日不见都不行。” 小姑娘不舍地看着楚潇潇:“我家里要是有这么一个仙童似的妹妹就好了,我祖母一定欢喜。” 看她们两人聊天聊得开心,楚潇潇放开了楚莲莲的手,一个人朝着人多的地方走了。 有柳鸣跟着,楚莲莲也放心,不怕她再跑出府去。 护国公府接亲的人到了苏家,苏灿忙让管家把人迎进去。 如今的苏家就苏灿带着苏卿然和苏迅住着,李氏和苏卿慧被休离开苏家后,苏灿没有再娶妻的打算,反而把苏卿然死去的姨娘扶正。 族谱上,苏卿然是苏家嫡女,嫁入护国公府为长房长媳。 苏家族人都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毕竟苏家女高嫁,值得全族人开心。 今天来帮忙的族人也不少,苏老太太留给苏卿然的嫁妆都取回来了,放在了她屋里,之后会跟着聘礼一起抬去楚家。 苏灿对嫁女儿没有什么观念,都是族里的长辈帮着操持的。 苏卿然没有长兄,背她出门子的是一位堂哥,楚一飞也没被岳丈家的人为难,顺顺利利接到了人。 这场婚事,几乎轰动了整个京城,去楚家喝喜酒的马车排了二三里路。 十里红妆,喜钱沿路挥洒,百姓们争相观看。 人群中的苏卿慧气得脸色变形扭曲,她好恨呀!明明她做的那个梦不是这样的。 梦里是她嫁给了楚一飞,还生了个儿子,她在护国公府过了好几年嚣张跋扈,顺心如意的日子。 护国公府后来落败了,被满门抄斩,她提前得知,和离归家,免去灾祸。 为什么醒来却截然相反?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会出错? 林宏后来位极人臣,怎么现实中的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为什么? 对了,听说端王要回来了,梦里是端王继承了皇位,皇上和太子都死了。后来端王也死了,郡主继承了大统,成为了女帝。 林宏是女帝的左膀右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无限。 昨天找到林宏,把梦里的事说给他听,非但不感激她,还骂她脑子有病,将她赶走了。 真是她脑子有病吗? 不,不是的,梦里的一切很真实,她看得真真儿的,为什么会是她脑子有病呢? 楚家的婚事原本是她的,如果她不跟林宏胡来,嫁入楚家,十里红妆的该是她,是她呀! “楚一飞!你是我的夫君,你不能娶苏卿然。” 苏卿慧猛地推开人群,冲了出去,冲到楚一飞骑着的马前。 训练有素的马一点不惊慌,抬起腿一踢,准确命中目标。 苏卿慧被踢飞到一边,她不甘心,冲着马上的人大喊:“楚一飞!你是我的夫君,你不能娶苏卿然。你是我的,我的,你不能娶别人。” 楚一飞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施施然骑着马走了。 坐在轿子中的苏卿然听见了苏卿慧的声音,一脸平静,不慌不忙。 苏卿慧想闹事已经没了资本,以前有多高高在上,现在就有多狼狈。 百姓中有人认出了苏卿慧,全都对着她嘲笑。 “哟!这不是被赶出门的苏家大小姐吗?到了这会儿还不死心,还想抢妹夫?” “当初要不是你算计,你妹妹也不可能嫁进护国公府。” “都说人在做,天在看,瞧你的恶毒给自己带来了什么?还有脸出来抢妹妹的婚事?” “你妹妹是苏家嫡女,风风光光嫁入护国公府。而你呢?曾经的苏家嫡女,心胸狭窄,手段狠厉,算计来算计去,反倒把自己给算计了,可真有你的。” “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说的就是你。人不作就不会死,爱作就要死,还有脸出来恶心人?你那脸皮啥东西做的?城墙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遮羞的苏卿慧无地自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 自从母亲被休回家,她被赶出家门,母女俩就住在了李家的下人房里。 苏家退回来的嫁妆都被李氏的父母没收了,说这是以后养她们母女俩的银子,不能给她们。 苏卿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大哭大叫加大喊,想要回母亲的嫁妆,结果被几个舅母联合起来一顿揍。 以前见了她,口口声声心肝宝贝地喊着捧着的外祖父外祖母,也不管她们娘儿俩的死活,冷眼在一旁看着她们母女被欺负。 母女俩虽然没有做下人的话,府里的针线全都交给了她们,做不好就不给饭吃。 苏卿慧好几次反抗,都被打得皮开肉绽。 渐渐地就不敢反抗了,怕被打,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活着。 做了那个梦后,她似乎看到了希望,每次偷溜出去,想找点机会让自己翻身,每次都没成功。 今天也一样,被人羞辱不说,还被马踢了一脚。 好在踢得不算严重,只是屁股有点疼,走路有点别扭,没有伤到要害。 回到李家,进了屋,李氏看着狼狈不堪的女儿,劝道:“死心吧!不要再出去找了。你父亲不要我们,注定了我们的结局。 有谁想娶你,就跟了他吧!娘护不住你了,娘认命了。” 苏卿慧坐在一旁不说话,眼底都是嫉恨。 为什么她会落到这步田地? 为什么? “你外祖母给你找的那门亲事还算不错,至少有个安身的地方。”李氏继续劝,“只要你过得好,娘就安心了。” 苏卿慧红着眼眶:“外祖母说的那人已经四十六了,比我爹都大,我怎么能嫁给一个老鳏夫?我不甘心,我不想嫁。” 第169章 她要宰了林宏 李氏哽咽着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依然劝着:“若不是这样,人家也不会续弦。慧儿!认命吧!虽然那是商贾人家,到底去了就做主母。” 苏卿慧摇头,拼命地摇:“不,我不去,我不认命。娘!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一步,咱得等待机会,重新搏一把。” 李氏摇头:“娘搏不动了,累了。娘为了你,跟人搏了一辈子,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慧儿!娘后半辈子就这样了,别的一概不想,也想不了。” 她被休回家,已经给家里父母兄弟带来了羞辱。再搏下去能有啥好?女人的路无非就两条,要么嫁人,要么死。 嫁人不可能,她都徐娘半老了谁会要她? 死也不能现在就死,女儿的后路还没安排好,她死了,她的慧儿怎么办? “娘!我不想活得这么憋屈,我想做回以前的自己。”苏卿慧扑在李氏怀里痛哭,“梦里的我要多风光有多风光,为什么现实中的我活得这么难?” 摸着女儿的脑袋,李氏跟着一起落泪。 “都是娘的错,娘办了恶事,报应在你头上。早知如此,娘不该弄死她们,该留着她们,你的嫡女位置不会动摇,嫡子也会有人送到我膝下。 你说我干什么要算计她们的命呢?最后她们死了,咱们也没落什么好。慧儿!记住,以后还是要良善,不要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会遭报应的。 以前娘不信,现在信了。你不要看别人,看娘就知道了,报应不是不来,只是早晚而已。” 苏卿慧哭得肩膀一耸一耸,伤心欲绝,她也后悔自己当初的行为。 早知道自己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一定做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更不会跟林宏纠缠。 那就是个没有担当的软骨头,什么都听他老娘的,跟她有了首尾,有了孩子,竟然不娶她。 害得她被父亲赶出家门,落魄难堪。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买那种脏药?怎么会让他给自己当解药? 想起来就气啊!气得她想杀人。 林宏毁掉了她的一生,凭什么他整天活得潇洒自如,花天酒地? 她要宰了林宏,之后远走高飞。 只是她走了,她的娘该怎么办? 抬起头看着李氏,苏卿慧突然问:“娘!女儿要是走了,你会好好活下去吗?” 李氏以为苏卿慧想通了,答应嫁给那位四十六岁的商人做续弦。 摸摸她的头,慈爱地看着:“慧儿!只要你好了,娘就都好了。娘一直待在李家,就是想给你找门亲事。 你走了,娘就去庙里带发修行,为自己犯下的罪孽积德行善。” 苏卿慧眼底亮起一丝光:“娘!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吧!总是待在李家也不是办法,看着你在庙里都安顿好了,女儿才安心。” 李氏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现在去是不是急了点儿?娘认识京郊普兰寺的主持,曾经在那里捐建过一栋小楼。 因着这个恩情,相信主持不会不收娘的。” “那咱们去,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我待够了。”苏卿慧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娘,咱们现在就走,马上走。” 李氏狐疑:“慧儿!一定要这么急吗?” 苏卿慧咬牙切齿:“今天是苏卿然成亲的日子,到处都是百姓的欢呼声,听着闹心。” 李氏:“.....” 怎么可能?咱们住的是后院,根本听不到外头的喧嚣。 可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向来都是以女儿为主。女儿说走,那就走。 母女俩收拾了一些衣服鞋袜,将剩下的银票缝在衣服里。趁着下人都去外头看热闹了,偷偷摸摸离开了李府。 李家居然没一个人知道她们离开,母女俩不敢雇马车,专走小路。到了城门边上才雇了一辆牛车,往普兰寺而去。 如今的李氏和苏卿慧的穿着并不好,粗布衣衫,形容憔悴,瞧着也不是能坐得起马车的人。 坐牛车反而显得十分恰当,一点不突兀。 普兰寺离着京城有十多里路,牛车晃晃悠悠地将她们母女俩送到,苏卿慧和李氏下车步行上山。 主持很热情地接待了她们,母女俩在寺庙里安顿下来。 新娘进了护国公府,炮仗什么的全都“噼里啪啦”炸响。 苏卿然由人扶着跟楚一飞拜堂,而后被送入洞房。 洞房是楚一飞原来住着的院子,重新收拾了一遍,瞧着焕然一新。 到了房里,楚一飞让苏卿然先坐下,挑了盖头,二人相视一笑。 “一飞哥哥!我今天好不好看?” 苏卿然跟楚一飞私下里时常见面,加上有儿时的情义,说话比较随意。 “好看!我的小丫头永远都那么好看。” “嘿嘿嘿!我也这么觉得,今天是我最好看的日子。” 楚潇潇跑着进来,看着新嫂子和大哥哥,乌溜溜的眼珠子泛着精明的光。 接着从自己的兜兜里掏出零嘴,递给苏卿然,奶声奶气地喊:“气气气气......” 苏卿然接过,没有客气,真的放进嘴里吃了起来,珍珠在一旁伸手阻拦都没来得及。 “小姐!你怎么能要小孩子的吃食?” 苏卿然理直气壮:“我饿了,三婶婆严格得很,大早上起来,连口水都不给我喝,一直饿到现在。” 楚一飞赶紧转身往外走:“等着,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来。” 楚潇潇听得两眼笑眯眯。 【啊哈!成亲不能吃东西吗?好奇怪的规矩,从昨晚上吃了到现在?没饿昏已经很好了。】 楚一飞还没跨出门槛,芙蓉手里端着一碗面条进来,递给苏卿然:“少夫人!夫人怕你饿着,让奴婢先送碗面来。咱们楚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垫垫肚子,不能真的饿着。” 楚一飞看她有吃的了,也不敢多待,怕芙蓉打趣他,丢下一句“我去前边招呼客人”,跑了。 苏卿然知道芙蓉是杨氏身边的大丫鬟,她该叫姑姑,起身接过芙蓉手里的面条,笑着道谢。 “多谢芙蓉姑姑!也替我谢谢娘,我是真饿了。” 珍珠弯腰屈膝,给芙蓉行礼:“多谢姑姑!” 芙蓉觉得她们主仆太客气,也跟着客气了一回,随后离开,前头还有事要忙。 第170章 要骗也是父皇自己去骗,他才不骗呢 楚潇潇没走,留了下来,闻着面条的味道不错,她很想尝一口。 “气,气,气,气......” 苏卿然看懂了她的意思,把面条放在小几上,搬了凳子,姑嫂两个面对面坐着,你一口我一口地吃面条。 奶团子吃了五口,不要了,觉得这面条似乎也没那么好吃。 拿了一个茶杯,趁着苏卿然吃面的功夫,倒了半杯多灵泉水出来,端到她面前。 “活,活,活,举。” 珍珠看了笑着打趣:“真聪明,怕小姐吃面条口渴,专门给你准备了水呢。” “谢谢潇潇!” 苏卿然接过水,一口气全都喝完,这水好好喝呀,还有一股子香气,护国公府的水都带着香,跟她家里喝到的完全不一样。 喝完浑身舒畅,暖洋洋的,这什么神仙水?也太好喝了吧。 等一飞哥哥回来问问他,以后是不是都有这么好喝的水。 看新嫂子喝了水,奶团子迈着小短腿走了,新房外的柳鸣跟着。 苏卿然虽然担心,怕她有啥闪失,到底初来乍到,又是新婚日,不敢出新房的门,只站在门内,目送她离开。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没有出现任何纰漏,就算有啥不周到的地方,大家也不敢说什么。 谁都知道楚之南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知道的事情很多,要是给他没脸,怕他生气,把自己家里的事捅出去。 谁家后院没点遭污事?谁敢保证他不知道?万一他知道呢? 还是高高兴兴地来,高高兴兴地走比较好。闹出啥不好听的来,吃亏的不一定是谁。 李思祖也来了,一整天都跟着楚潇潇,谢谢她给自己的灵泉水。喝完以后,他感觉身体里的小毛病都不见了。 以前他总是腿肚子抽筋,还会肚子疼,看书看久了会头疼,恶心想吐要晕厥,现在都好了。 哪儿哪儿都不疼,吃饭也比以前吃得香,个子都蹿了一截。 父皇说他也感觉身体好了很多,看奏折都比以前快了许多。 “皇儿!咱们下次还得想个办法,从潇潇那里骗点......”感觉用骗这个字有损他九五之尊的形象,果断地换了一个字,“不,是弄点水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有没有办法完成?” 李思祖为难地看着他父皇,为难地回答:“儿臣尽力一试。” 其实他更想说儿臣做不到,潇潇妹妹是那么好骗的吗?计划还没实施,她就已经知道了,怎么骗? 要骗也是父皇自己去骗,他才不骗呢。 他已经长大了,怎么能骗一个奶娃娃的东西?就算那东西再好,他也不去骗。 除非潇潇妹妹心甘情愿给他,就像上次那样,主动把水送到他手里。 这一天,他尽心尽力照顾潇潇妹妹,不是为了骗她的灵泉水,是怕护国公府的人太忙,没空管她。 更怕她被人欺负。 怀着孩子的楚之音也回来了,江晨珏派了专门的人照顾她,老太太也怕她有啥闪失,让她安坐在一旁。 岳思敏瞧着江晨珏对楚之音的好,心底酸涩得厉害。以前她顶顶瞧不上楚之音,现在却觉得她是京城所有女人中,命最好的一个。 梁艳娥跟在岳思敏身边,瞧见太子围着楚潇潇转,眼底有羡慕,有委屈,唯独不敢再闹腾。 娘亲说她的出身配不上太子哥哥,她是梁太傅府的嫡女没错,可她爹爹就是个没有什么能力,游手好闲,沾花惹草的贵公子。 既无高官厚禄,也没建功立业,这样的人不配做国丈,她也不配做什么太子妃。 不像楚潇潇,她爹爹是护国公。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儿,才配得上太子哥哥。 要是她一意孤行,娘亲会不要她,把她丢给祖母抚养。 祖母对她是好,可有时候也对她横眉竖眼凶巴巴。她不要去祖母的院子,她还是喜欢娘亲。 为了娘亲,她不要太子哥哥了,给楚潇潇就给楚潇潇吧!她有娘亲就好。 毕竟才五六岁的孩子,根本不懂什么,就觉得太子哥哥是个玩具,应该归她所有。娘亲不让她要,她也可以不要。 岳思敏今天来护国公府,就是想见楚之音一面,很想问问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的。连她都不知道呢。 找了一圈,看见楚之音坐在那边花园的凉亭上,她也走了过去。 “楚之音!你这么小心翼翼是怀上了?” 抬头见是岳思敏过来,手里还牵着女儿,楚之音的目光快速扫了一遍周围。还好,还好,潇潇不在这里,她真怕梁家那女儿又欺负她家潇潇。 “我在问你话呢?你在看什么?” 岳思敏走过来,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语气平和,嘴角带着笑。 楚之音尴尬一瞬:“没看什么,谢谢你今天能来参加我大侄子的婚宴。” “我是来找你的。”岳思敏将声音压低了不少,“你说的事我查过了,跟你说的一模一样。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梁府的秘密的?” 楚之音心想,我当然是听我家潇潇说的了?可这话怎么能告诉你呢?心思念转间,她同情地看着岳思敏。 “是你问我才说的,告诉你也无妨。”打算编个瞎话糊弄过去,“这事是以前张春荣告诉我的。” “张春荣?张家公子?他是怎么知道的?” 岳思敏心惊肉跳,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有脸活吗? 反正张春荣已经离开了京城,到底啥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楚之音大胆地接着编。 “他说是梁公子喝醉酒哭着说出来的,当时好几个人都在场,大家都喝醉了。张春荣去得晚,没怎么醉,听了个清清楚楚。 回来当个笑话说给我听,他知道咱们不对付。如果那天你没咄咄逼人,我是不想说的。” 听言,岳思敏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双手死死扯住手里的帕子,差点没扯碎了。 姓梁的就是个畜生,她受了屈辱,他却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这是要逼死她吗? “不,之音!谢谢你告诉了我实话,不然我稀里糊涂被梁家骗了一辈子。” 话音落下,岳思敏的泪也跟着落下,一旁蹲着看花的梁艳娥很是难过。 第171章 谁欺负了她 这段时间,娘亲总是抱着她和哥哥哭,哭得很渗人。 爹爹也不来看望娘亲,就算来了,也会被娘亲赶走。 以前爹爹和娘亲还时常有说有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不是吵就是闹,她和哥哥好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又不敢告诉祖母,娘亲说了,以后他们娘三的事,不能跟祖父祖母说。 要是说了,就再也不管他们了,也不见他们。 她和哥哥都很怕,晚上躲在房里偷偷哭。 算计了她又怎么样? 最后的结局还得看她乐意怎么安排。 楚之音看岳思敏潸然泪下,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你哭什么?有儿有女,又是梁家的少夫人,你该开心得意。” 岳思敏擦了一把眼泪,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定定地看着楚之音:“你挖苦我?” 楚之音摇头:“我挖苦你做什么?咱们俩的命运差不多,我一点都不想挖苦你。我只想告诉你,是梁家对不起你,该哭的是他们,你哭什么?” 一旁的梁艳娥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梁家会对不起娘亲?梁家对娘亲做了什么? “你真这么想?你不觉得我脏?”岳思敏的表情极其痛苦。 她的事,一直压在心里,不敢跟谁说,就连娘家人都不敢透露一个字。 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大家子居然合起伙来算计她。 “我不觉得你脏。”楚之音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其实我跟你的遭遇差不多,张家也曾想用这样的办法让我怀上孩子,是我识破了他们的奸计,才没有让他们得逞。 八百万两赔偿款里头也有这件事的赔偿,思敏!你的情况跟我不一样,你有了孩子,这是捆绑你的枷锁。 大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不能没有你这个母亲,也不能失去家族的庇护。” 岳思敏忍不住又开始哭,边哭边说:“要不是有两个孩子,我岳思敏早就把梁家给掀了。他们实在欺负人,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家,居然这么算计我。” 一旁的梁艳娥假装啥都不懂,乖巧安静地蹲在一旁看花草,其实小小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娘亲被梁家人欺负了?谁欺负了她? “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楚之音拿起岳思敏手里的帕子给她擦眼泪,“这件事我就听张春荣说过一嘴,当时好在他说了一嘴,我才起了防范的心思。” 既然让张春荣背了黑锅,她也不怕让他多背一些。 岳思敏抓住楚之音的手,微微发颤:“我好恨呀!当年为什么要选择嫁进梁家? 当初这门婚事我娘不同意,是我求了祖母应允才得来的,没想到我进了狼窝,他们竟然这么对我。 你说,我要是发落了他们,孩子长大了会不会怪我?” 一旁的梁艳娥听得小心脏“咚咚咚”地跳,娘亲要发落谁?是要发落爹爹吗? 为什么她要发落爹爹? 楚之音看着岳思敏:“他们怎么可能怪你?要是事情被捅出去,他们会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岳思敏愣怔了片刻,回头看了看女儿。如果世人知道她的身份,将来谁会娶她? 是该打算起来了,不该怨天尤人,既然梁家对她不仁,她也无需有情有义。 “谢谢!之音!跟你说一说心里话,我好受多了。我的事,拜托你保密。以后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只管来找我。 我很羡慕你,有胆子和离归家,还敢二嫁。江指挥使是个很好的人,我看他对你很用心。” 楚之音笑了,眼底都是幸福。 “他对我是挺好的,我现在很满足。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别人怎么说都不能改变我想要过好日子的决心。思敏!你也一样,日子是过给你自己的。” “我知道了。”岳思敏心平气和了不少,“我也会想办法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这就对了。” 正说着,后头,李思祖抱着楚潇潇来了。 奶团子看见小姑姑,很是亲近,从李思祖身上挣扎下来,倒腾着小短腿就往这边冲。 原本蹲在地上的梁艳娥慢慢站起身,将手里摘的花快速放到背后,低着头,不敢说话。 李思祖和楚潇潇都没看她一眼,两人朝楚之音走去。 岳思敏知道他们有话要说,起身给李思祖行礼,随后带着女儿走了。 梁艳娥嘴上不说什么,却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李思祖,依依不舍。 “艳娥!有些人生来就不是你能盘算的。你的身份不配,梁家人不配进宫,以后收起你的心思,更不要听你祖母胡说八道。” 说到“祖母”两个字,岳思敏几乎咬牙切齿,恨意滔天,吓得梁艳娥赶紧点头回应。 “是!艳娥牢记娘亲的话,以后再也不当太子妃了。” 她的话说完,岳思敏给了她一个笑脸:“记住,以后不能欺负护国公府家的小姐,太子对她很好,皇上对她也很好。你要是惹怒了皇上,娘亲可保不住你。” 梁艳娥回头看了看,觉得娘亲的话很对,太子哥哥对楚潇潇真的很好,给她倒水喝呢。 “艳娥记住了,一定不跟潇潇妹妹作对,祖母说也不行。” 岳思敏摸摸女儿的脑袋,什么都没说。 孩子还小,啥都不懂,她要为两个孩子早做打算,不能等到东窗事发才来计较。 要把所有的隐患都铲除,以前没办法下定决心,眼下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 那个没用的可恶男人,居然把自己家里的事拿到外头去说,他不该死谁该死? 当时那么多人在,谁知道除了张春荣以外,还有没有被人听见? 张春荣已经离开了京城,不足为惧。 主要的源头还是那个该死的男人,他不在了,死无对证,谁来搬弄是非她都不怕。 还有家里那个可恶的老男人,居然给她下迷药,让她怀上孩子。 嗬!不就下药嘛!当谁不会? 那个可恶的老乞婆也是帮凶,她不会让她好过的,一定要让梁家人为招惹她而后悔。 第172章 我不是要喝茶,是要给新嫂嫂一个礼物 想用她的儿女来拿捏她,做梦,她才不会被拿捏住。 心里有了主意,岳思敏补了一下妆,没事人一样加入贵妇们的闲聊。 以前的郁结于心似乎在这一刻完全消散,以后她要过自己的日子,还要过好日子。 婚宴结束,客人们都散了,护国公府的下人们累了一天,个个感觉腰酸背痛腿抽筋,这一天给他们忙的,简直够呛。 楚家人虽然也忙了一天,似乎没觉着累,就是比平时多了些活计。 老护国公和老太太更是精神奕奕,连送客人出门都是热情似火地送到大门口,显得谦逊有礼,客气尊敬。 来喝喜酒的人都很羡慕他们,人年纪大了,啥都不想,就想身体好一些,走路轻快些。 能有个好身体,说话都中气十足。 身体不好,说话都费劲。 楚一飞招待完客人,回到新房,一点没看出喝醉的样子。 其实今天他喝了不少酒,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会醉。以前他稍微喝一点就脸红红的,今天不一样,怎么喝都不脸红。 不单单是他一个人这样,似乎家里的男人都这样。三叔也是喝酒必醉的人,今天喝了好几碗都没事。 以后他是不是真的成了千杯不醉? 苏卿然闻着楚一飞身上的酒味很浓郁,脸上却丝毫看不出喝了酒,就很奇怪。 伸出手,岔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几个手指头?” 楚一飞拍掉他的手,把桌上摆着的两只酒杯倒满,一杯自己端着,一杯递给苏卿然。 “那是你的手,五个手指头。我没醉,来!咱们喝个交杯酒。” 接过酒,两人的手臂相互缠绕,将酒喝下。 随后安寝,夫妻礼成。 次日一早,奶团子爬起来就要去找新嫂嫂,被杨氏一把抱住了。 “不能去,嫂嫂一会儿要来给长辈磕头敬茶,咱们去祖母院子里等着。” 楚潇潇听懂了,用力点头,拉着杨氏就走。 “等会儿,咱们还得梳洗呢,娘把潇潇打扮得漂漂亮亮再去看新嫂嫂好不好?” 奶团子伸出小胖手,指着脸盆:“洗洗洗洗......” “好!我们去梳洗。” 杨氏带着她走到脸盆架边上,芙蓉已经准备好了梳洗的用具。 照顾女儿,杨氏再忙再累再辛苦,她都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人。 这是她最后一个孩子了,也是唯一的女儿,是老天派来拯救他们家的,一定要仔细照顾。 梳洗干净,换了衣服,奶团子被打扮得十分喜庆,杨氏带着她来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 老太太早就等着了,瞧见活泼可爱的孙女,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 “祖母的潇潇今天真好看。” 摸摸自己的新衣服和头上刚刚绑好的小揪揪,楚潇潇高兴坏了,“咯咯咯”地笑着,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舌头不受控制,就是说不出来。 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字:“没,没,没。” 老太太没听懂,以为她掉东西了,急迫地问:“什么没了?是不是掉在来的路上了?祖母派人去找。” 小人儿苦恼地摇头,拍拍自己的衣裳,自己的脸,还有头上的小揪揪:“没,没,没。” 杨氏听懂了,笑着跟老太太解释:“潇潇说的是美,她今天穿了新衣裳,臭美呢。” 余氏和王氏结伴而来,刚好听见,全都笑出声。 余氏看着楚潇潇,夸赞:“嗯!我们潇潇真的很美。” 王氏跟着夸:“我们家潇潇本来就生得好看,又穿着新衣服,是全京城最美的奶娃娃。” 【啊哈!二婶三婶好有眼光,说得没错,本仙女就是全京城最靓的崽,没有之一。】 杨氏和老太太听得低头直笑,她们家潇潇可真敢说,全京城最靓的崽。好像也对,全京城就没有她们家潇潇这么灵动可爱的娃。 就连皇宫里的公主都比不上。 苏卿然来的有点晚,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起来浑身黏糊糊的,出了好多汗,那汗里居然带着黑黑的泥垢。 好丢脸呀! 楚一飞却问她:“你是不是喝了潇潇给的水?” “是呀!昨天吃面条,潇潇怕我渴,给了我一杯水,好好喝呀!那是什么水?以后能经常喝到吗?” 当时楚一飞的脸色有点一言难尽,她也没顾着追问,赶紧沐浴去了。 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那么脏,一直洗了三遍才洗干净。 这一折腾就来晚了,一屋子的长辈等着她一个,苏卿然觉得自己没规矩,进来就跪下给老太太和老国公磕头。 “祖父!祖母!对不起!卿然来迟了。” 老太太将楚潇潇放下,柔声问:“为什么来迟?昨晚一飞闹你到天亮?” 楚一飞被祖母的话问得红了脸,赶紧解释:“没有,孙儿不敢胡来,是喝了妹妹给的水,早上梳洗费了点时间,所以来晚了。” 【嫂嫂身上也出了许多黑泥?看她脸上的皮肤很好,体质得到了净化,很快就能给我生个小侄女了。这回老头要是还拦着,我就打死他。】 话音刚落,天空又传来打雷的声音,楚家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凡是能听见她心声的人都知道她嘴里说的老头是谁。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小孙女,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慈祥了起来,赶紧让身边的嬷嬷倒茶。 楚一飞跟着苏卿然跪下,先给老护国公和老太太敬茶,随后又给楚之南和杨氏敬茶。接着是楚之西和余氏,再是楚之北和王氏。 苏卿然刚要站起来,奶团子不乐意地朝她伸手,那意思是她也要喝茶。 杨氏赶紧把她抱起来,告诉她:“新嫂嫂只给长辈敬茶,晚辈是不能喝新嫂嫂敬的茶的。你要喝茶来娘这里,娘给你喝。” 楚之南不等楚潇潇做出反应,马上将手里的茶拿过来,递到她嘴边。 “来来来,先喝爹的。” 奶团子脸色一垮,随后摇头。 【我不是要喝茶,是要给新嫂嫂一个礼物,她会医术,擅长骨科,我的断续膏配方不知道有多好,要怎么给她呢?嫂嫂要是做出断续膏,肯定挣钱。】 楚家众人:“......” 断续膏?是传说中抹了能让骨头重新长好的断续膏吗? 第173章 失传的断续膏方子 楚家人吃惊地相互对望,彼此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震惊。 如果真有断续膏,那将会救活多少将士? 楚一飞倒了一杯茶,递给苏卿然:“你把这杯茶给妹妹,她想喝你给的茶。” 苏卿然没有异议,端着茶走到楚潇潇面前:“妹妹!来!喝茶!” 奶团子指了指桌子,让她把茶放下,随后在杨氏给她做的,装零嘴的小包包里掏啊掏,掏出一张发黄的纸,递给苏卿然。 苏卿然原本不想要,看奶团子的表情十分认真,便接了过来。 楚一飞怂恿她:“打开看看,妹妹给你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他故意将好东西三个字咬得极重,就怕苏卿然不在意,将断续膏的方子随手丢弃。 担心的不止他一个,还有老护国公和楚之南,楚之西,楚之北,他们也怕苏卿然不知道那是值钱的好东西,随手扔了。 大家眼巴巴瞅着她手里的方子,看着她把那张纸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打开。 当整张纸全部打开,苏卿然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时,整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断续膏的药方? 它不是失传了吗?为什么妹妹手里会有?她从哪儿弄来的? 带着颤抖的声音,苏卿然惊喜若狂地问:“妹妹!你这东西从哪里得到的?知道这是什么吗?” 老太太微微皱眉,假意咳嗽了一声,看了眼楚一飞,后者秒懂,拍拍苏卿然的手。 “你问妹妹做什么?她给你的东西,你收着就是。不要忘记我刚刚说的话,妹妹给你的,都是好东西。” 苏卿然再次听见这句话,蓦地就明白了,诧异地看着楚潇潇,原来妹妹是有神通的。 昨天的水喝完之后,她浑身的疲惫都没了,早上起来格外神清气爽。从出生到出嫁,浑身都没这么舒畅过,感觉每个毛孔都在自主呼吸。 楚一飞告诉她,家里人都喝了那样的水,那是妹妹弄来的。 她一开始还以为他在胡说八道,那么小的妹妹,走路都要人抱,她上哪儿去弄水来?昨天她也没去哪儿呀,就在新房里,水应该就是她新房里的吧? 怎么会是妹妹弄来的? 到了此刻她才明白楚一飞话里话外的意思,接骨断续膏可是十分难得的神药。这个药方已经失传了,没想到妹妹手里却有。 瞧这纸张的颜色,分明已经年代久远,要是楚家的东西,不应该是祖父祖母收着吗?要给也是长辈给,怎么会是妹妹给? 妹妹给她的,那就是妹妹的东西。 妹,妹、的、东、西? 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几个字,再看了看家里人脸上的表情,她全都清楚了。 老护国公瞅着孙媳妇手里的药方,再又瞅了瞅她:“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忍住心底的激动,苏卿然用力点头:“祖父!这是断续膏,专门接骨用的,只要按照方子将膏药做出来,就没有治不好的断骨。” 老太太知道孙媳妇会骨科,孙子早就回来炫耀过了,只是没想到小孙女会给她这么大一个礼物。 这杯茶敬得太值了。 “卿然!以后你想办法将膏药熬制出来,缺什么找药房拿,这可是给了将士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呀!” “是!孙媳一定努力,将里头的药备齐就开始熬制。” 苏卿然说完,小心翼翼地将药方按照原样折叠好,这是妹妹给她的见面礼。 【嫂嫂要快点把断续膏熬出来,以后卖给端王,往死里坑他的银子。他就快要回来了,他家里有矿,还有个会挣钱的女主,不坑他亏死了。】 楚家人:“......” 好像很有道理,端王的银子就得多坑,谁让他将护国公府满门抄斩,让楚家一家子脑壳整整齐齐滚满地。 坑他,必须坑他,坑死他个龟孙。 “好孩子!”老太太赞叹,“你婆家娘家都是武将之家,这瓶药膏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以后我们有你,也算是多了一重保障。” 老护国公笑眯眯地点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会骨科,正合我们家。潇潇给了你断续膏的方子,熬制出来,功劳都算在你头上。” 苏卿然赶紧摇手拒绝:“这不行,是妹妹的方子,怎么能算在孙媳头上?” 楚一飞拉了拉她:“咱们是晚辈,都听家里的。妹妹年纪小,不需要什么名声。你不一样,你有医术在手,多了断续膏,等于如虎添翼。” 楚之南看了眼苏卿然:“一飞的话很对,你妹妹年纪小,就说那东西是她的也没人信。 都是一家人,不要计较,往后断续膏真卖了银子,不能少了你妹妹的份儿就行。” 老太太转头瞧奶团子在撅着屁股,鼓着腮帮子低头吹茶碗里的茶沫玩,那样子十分可爱。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卿然!你公爹说得没错,咱们家潇潇啥都不爱,除了好吃的,就是金子。 给你这方子,估计是要熬制出来挣银子的呢。要真挣了,就都给她换成金子。” 听到金子,楚潇潇也不吹茶碗里的茶沫了,“哒哒哒”走到老太太身边,朝她伸手要抱。 老太太身体好,手上有劲儿,尽管奶团子是个小胖妞,她照样把人抱起来,放在大腿上坐着,小小的人儿笑得眉眼弯弯。 【祖母说对了,潇潇最喜欢金子。断续膏有一味药材,估计已经绝迹了,潇潇手里有,要不要把那草弄点出来给嫂嫂?】 楚家人:“......” 绝迹的草?什么草? 杨氏脸上担忧,不知道女儿一直往外拿东西,会不会影响她什么。 老太太同样担心,要是那味草药真的绝迹,这断续膏还是不要做了。万一对孙女的寿元有影响怎么办? 【等会儿我就把断续草拿出来,种去祖父的兰花院里,有我在,一定可以种植成功。断续膏里头必须要有断续草,最少要五年以上的。】 老国公:“......” 断续草?那是神草呀!以后祖父什么都不种,就种它了。 老太太:“......” 还是孩子想得周到,断续草种在兰花院,老头子一定细心照料。 第174章 把断续草弄出来种上 楚家三兄弟相互看了看,没说什么,脸上充满了期待和兴奋。要是楚家有断续草,又熬出了断续膏,楚家军起码减少三分之一的折损。 潇潇真的是老天派来拯救楚家的,这么神奇的药膏都赐给了他们。 余氏和王氏坐在一旁没插嘴,但她们的心底十分开心,小侄女的事她们都知道了。灵泉水的功效她们也清楚,奇怪的是为什么她们听不见潇潇的心声呢? 好想听一听呀!每次大家静静地不说话,她们就知道家里人是在听潇潇的心声。 小侄女越来越可爱了。 奶团子没感觉到大人的异样神情,她又撅着屁股,鼓起腮帮子去吹茶杯里茶叶沫子。 她觉得很有趣,越吹越上头。 茶叶沫子在她卖力的吹拂下,一会儿沉下去,一会儿浮起来,很好玩。 苏卿然握着手里的方子,瞧着憨态可掬的妹妹,心里头一片感激。她的断续膏要真做出来,以后在京城的医药界,也会有一席之地。 “祖父!祖母!孙媳想开一间专门正骨的药堂,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知道护国公府的人都是通情达理之辈,不然她也不敢随便将心里的愿望在新婚第二出来。 武将之家的女子大都比较心胸豁达,不会计较太多。 老太太当即赞同:“当然可以,听说你的骨科看得极好,有这么好的医术可不能浪费了。 家里有你娘和两个婶婶照顾着,用不上你。以后真开了药堂,忙不过来还可以让家里的府医跟着去镇守。 咱们家人少,府医都是军医退役下来的,能让他们发光发热,也是件极好的事。” 苏卿然的眼底都是光,脸上都是笑,赶紧弯腰行礼:“多谢祖母支持鼓励。” 老护国公看了眼刚刚进门,就想着开医馆的孙媳妇,很是满意。 “想开医馆是好事,只是不能耽误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苏卿然脸上一红:“是!孙媳记下了。” 吹茶叶沫子吹得腮帮子酸疼的楚潇潇直起身来,看着苏卿然,圆溜溜的大眼珠子亮晶晶。 【啊哈!新嫂嫂要是开了医馆,那我乾坤袋里的草药是不是偶尔也能弄出来一点拿去卖钱?那可是灵药,用灵泉水种植而成。】 老护国公:“......” 灵药?用灵泉水种植出来的?拿出来卖钱?有多少,全卖给我。 老太太慈爱地看着一旁的小孙女,轻轻地拍了拍她肉嘟嘟的小屁股。 心想,你就是个财迷,什么好东西都要拿去卖钱,不收了那么多的金子吗?还不够? 楚之南:“......” 家里有个财迷女儿,请问要怎么破? 杨氏:“......” 以后要给女儿准备好多的金子,不能让她那么财迷,万一被人哄走了怎么办? 楚一飞:“......” 妹妹喜欢金子,以后挣的钱全都给她换成金子,把她住的地方用黄金装饰,明晃晃的,她一定喜欢。 楚之西和楚之北的脸上全是震惊,小侄女到底来历不凡,居然用灵泉水种植药材,暴殄天物啊!那么好的水,能不能分给他们一些。 要是拿去军中给将士们服用,淬炼他们的体质,是不是能训练出一支特别强大的队伍? 抬头瞧了瞧老太太,不知道祖母为什么就喜欢拍她的小屁屁,小人儿害羞一笑,扑进她怀里。 【钱不是越多越好吗?我要好多好多的钱,好多好多。】 好多好多到底是多少,她也不知道。就知道要很多,具体多到什么程度,没有研究。 新媳妇茶喝完,大家都散了,奶团子不肯走,蹭到老护国公身边,张开双臂让他抱。 【祖父!去兰花院吧!把断续草弄出来种上。】 老护国公没有二话,一把将孙女抱起来,抬脚往外走。老太太紧跟其后,她很想去看看断续草长什么样儿。 楚之南,楚之西,楚之北也想跟着,被老太太眼睛一瞪,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跟上去,怕被骂。 老太太脾气不好,惹她不高兴了,一准儿骂得人灰头土脸,还是不要去了。 杨氏,余氏和王氏看得直笑,也不说话,结伴走了。 府里一堆的事等着她们呢,谁有空照顾爷们的心情。 老护国公和老太太将孙女带到兰花院,把她放了下来。老护国公仔仔细细检查他的兰花,发现少了好几盆。 不禁气得大骂:“这是哪个不要脸的?居然拿走了我辛辛苦苦养的兰花,被我知道,一定对他不客气。” 跟在他身后的奶团子用心声回答了他。 【还能是谁?不就是镇国公,他那鼻子可真灵,居然闻出兰花有灵泉水的味道,就把兰花偷走了。】 老太太:“......” 完了,镇国公魔怔了,被灵泉水闹得脑子都不好使了,兰花怎么会有灵泉水的味道? “我猜十有八九是镇国公干的。”老太太若无其事地说道,“他就喜爱这些附庸风雅的花。” 【啊哈!祖母真厉害,一猜就猜着了。】 趁着他们在看兰花,楚潇潇走到院子角落的一块空地上,从乾坤袋里弄出了不少断续草种下,随后用灵泉水浇灌。 闻着那水的馨香,老护国公和老太太全都露出心疼不已的表情。 那可是神水,怎么能拿来种药? 孙女也太浪费了,不知道那水的好吗? 两人又不敢上去多嘴说什么,怕孙女不高兴。灵泉水浇灌的断续草生长很快,一下子就长成了郁郁葱葱的一大片。 原本空荡荡的角落荒地,被断续草铺满。 老护国公和老太太偷瞄得目瞪口呆,确定了,他们家的小孙女就是小仙女。 瞬间能让草药飞速生长。 奶团子拍了拍手,小脸上露出大功告成的笑容。 【这片断续草是五年份的,以后采收完还会长出新的来,只要用灵泉水浇灌就不会死。】 随后又双手叉腰,对着那片草嘀嘀咕咕,随后翻了个大白眼。 老太太和老护国公假装在给兰花拔草,其实一直在后头偷偷观看,瞧着孙女那可爱的小表情,两人捂嘴偷偷发笑。 第175章 要他的命 “咱们家潇潇真可爱,灵动活泼,瞧那白眼翻的,都快把自己的眼珠子翻出来了。” “呵呵呵!也不知道她在嘀嘀咕咕念叨什么,好像在训斥那片断续草。潇潇上辈子是干啥的,似乎花草树木都很听她的话。” “管她是干什么的,这辈子她是咱们家的娃娃,咱们好好待她就是。这孩子实在有趣,还有能耐,合该我护国公府有大气运,老天赐下这么一个小仙女给楚家。” 教训完断续草,楚潇潇转身“哒哒哒”走到老护国公和老太太身边,一只手拉住一个,走到那片草旁边,指了指。 笨拙的舌头艰难地吐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字:“巧,巧,巧。” 老太太:“......” 知道,知道,断续草。 老护国公蹲下来,用手臂圈着孙女,怕她摔跤,看着那片草,眉开眼笑。 “好!好!好呀!有了这草,以后咱们楚家的药铺就出名了。” 老太太跟着蹲下,眼眶微红:“咱们楚家的儿郎们也多了一重保障,没想到卿然那孩子居然懂骨科。咱们手里还有骨科的神药,以后伤筋动骨的事都不怕了。” 楚潇潇也蹲下来,头上的小揪揪抵住老护国公的下巴,头上的金铃铛“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老护国公将她抱起来,怕把她头上的小揪揪弄散。奶团子爱美,真散了,不美了,她会哭。 断续草长得很好,看着喜人得很,主要是灵泉水散发出来的香味闻着让人舒心。老护国公和老太太就爱蹲在这里闻着,不舍得离开。 这么好的东西不能喝还不能闻闻吗?闻了让人神清气爽,以后没事就来兰花院闻闻。 苏卿慧在普兰寺待了几天,找了个借口问李氏要了些银子,回到了京城。没有去李家,也没有去苏家,而是守在林宏经过的路上等着。 林宏经常来百花楼,这条路是去百花楼的必经之路。 今天等不到没关系,她会天天来守着,总有一天会等到他出现。 这一等就等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晚饭后,她看见了林宏的马车。 “宏郎!” 苏卿慧经过刻意的打扮,加上胸口垫了东西,鼓鼓胀胀的,给人一种十分妖娆妩媚的感觉。 林宏就是个精虫上脑的玩意儿,猛地瞧见苏卿慧用一双美眸,顾盼生辉地仰望着自己,就觉得口干舌燥。 “你来做什么?” “宏郎!我......” 未曾开言泪先流,再没有了往日的嚣张狂妄,而是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形象。 林宏就吃这一套,随即将她招呼进马车,实在是苏卿慧的样子太勾人,边上还有不少人在打量她。 进了马车,苏卿慧心中一喜,脸上却依然一副弱小无助,苦不堪言的表情。 “别哭了!我带你去我的别院,以后你就住在那里。” 别院?这还是要将她安置成外室? “妾都听宏郎的。” 低着头,苏卿慧伏低做小,可怜兮兮的样子,似乎被人磋磨狠了,忘记了昔日苏家大小姐的派头。 “你只要听话,我不会亏待你。”林宏搂住苏卿慧,“做不成我的妻妾,做个外室还是很不错的。有吃有喝有银子花,总比你窝在李家强。” 苏卿慧微微点头:“是,妾记住了。宏郎待妾的好,妾都会记得。” 梦里她从护国公府离开,也是做了林宏的外室,怎么现实中她同样是外室? 无所谓了,只要取得林宏的信任,将害惨她的人弄死,她就远走高飞。母亲已经安排好了,天大地大,她要出去走一走,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到了林宏的别院,两人进屋鬼混,苏卿慧很放得开,把林宏迷得不要不要的。 “慧儿!你真是世上难得的尤物。”林宏被她带着忙活了一晚上,几乎累瘫,却意犹未尽,“这辈子就喜欢你了,以后谁都比不过你在本公子心里的分量。” 苏卿慧偷偷瞪了一眼林宏,给他端来一杯水,水里下了小剂量的药。 这是她找一个懂医理的老尼姑要来的,给房事过后的男人喝,会让他的心跳加快。剂量多的话,会让人心脏骤停,突然死亡。 她先试一试,等她摸清楚这里的情况后再做安排。 林宏不疑有他,一口将水喝完,苏卿慧言笑晏晏地看着他脸上的变化,在林宏看来,她爱惨了自己。 经不起女人这灼灼目光,林宏再次翻身上马,忽然心脏猛地一疼,他“嘶”了一声,随即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又翻身下来。 “宏郎!你怎么了?” “没事,今天太累了,咱们先休息,明天再玩。” “嗯!” 苏卿慧乖顺地点头,给林宏盖上被子。 看来那药效就跟老尼姑说的一模一样,她要赶紧找好退路,之后实施计划。 林宏闭上眼睛睡觉,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人弄死。 此后两天,林宏都来别院跟苏卿慧在一起,别院里就一个丫鬟,一对看门的夫妻。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这别院在城外,是林宏母亲的陪嫁,丫鬟和看门的夫妻都是林宏母亲的人,只是时间短,还没找到机会让林夫人知道苏卿慧在别院的事。 苏卿慧也清楚,她不可能跟林宏一直这么胡闹下去,更不可能做林宏的外室。那是她曾经不齿的,现在依然不齿。 逃跑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打算今晚就动手。 林宏是毁掉她的人,她必须弄死他。要不是他不肯娶自己,她怎么会被父亲赶出来? 没被赶,哪怕母亲被休,她也还是苏家大小姐。 打定主意,跟林宏完事后,她照样给他端来一杯水,林宏接过,犹豫了一下,喝了。 这几天,每次完事后,苏卿慧都要让他喝水,就算不口渴也让他喝。 他要不喝,她就一直温柔小意地劝。不就一杯水嘛!喝了就喝了,渴不渴的喝下去又不会怎么样。 水喝完,感觉心口好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他想大叫,被苏卿慧拿枕头死死捂住嘴巴。 林宏震惊的眼睛瞪大到极限,不明白刚刚还柔情似水的女人,为什么一转眼就成了恶魔。 这是要他的命? 第176章 杨恒一直心怀愧疚 他挣扎,扭头,想推开苏卿慧,可惜心脏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他无法呼吸,胸口更疼了,火辣辣的快要爆炸。 苏卿慧不管他,用力捂住他的口鼻,直到他一动不动为止。 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她从容不迫地将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包起来。 用剪刀将自己的头发全都剪了,换上男人的衣服,脸上用地皮灰抹黑,随后开门,无声无息地走出了别院。 此刻是凌晨,天还没大亮,她一个人快步走着,往别院的后山而去。 她没有走远,而是躲进了后山,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别院的丫鬟和守门的婆子是一家人,一直没见林宏起来,还以为他昨晚上累得太狠了,要睡懒觉。 到日上三竿,已经快要晌午了,才感觉不对劲。丫鬟壮着胆子敲了敲房门,没听见里头有任何反应,便试着推开门,瞧见床上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门房夫妻听了女儿结结巴巴的话,说公子死了,跟着跑来看,果然发现林宏已经死翘翘。 门房通知了林宏的小厮,小厮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回去林府报告。 天一亮,苏卿慧装扮成乞丐,沿路去了普兰寺看望李氏,跟她说了实话。 “娘!我把林宏弄死了,我要离开京城,娘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李氏此刻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根本不会思考,脑子里就飘着一句话:“女儿杀人了,女儿杀人了,女儿杀人了。”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李氏的回答,苏卿慧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娘!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普兰寺?” 李氏猛地回神,眼泪不断往下流:“娘!娘!娘!娘要留在这里。” 跟着女儿走那就是亡命天涯,她前半生享福享惯了,哪里能吃那样的苦?就让女儿一个人走吧! 她不会跟着去吃苦。 苏卿慧松了口气,她其实也不想带着李氏一起走,那会拖她的后腿。一个人无拘无束多自在?何必拉扯上她? 要是被人发现被人追,她一定把她丢弃。 自私的母亲,教养出来的孩子都是自私自利的。 苏卿慧看了眼李氏,扭头走了。 这一别,也许会再见,也许永远都不会相见。 林夫人看见儿子的尸体,痛哭不已,她发了狠地四处搜寻苏卿慧,可惜一无所获。 当初把苏卿慧逼得有多难堪,现在她的心就有多痛。那个毒妇,果然不是个好人,她不赞同儿子娶她是对的。 就是没想到她居然敢杀人,她实在后悔呀!早知道她这么狠,就该派人先弄死她。 整个京城因为这件事闹翻了天,楚潇潇依然每天在护国公府悠哉游哉地过着她吃吃喝喝的安稳日子。 苏卿慧不管杀谁都跟护国公府,跟她没关系,她的死活谁会关心? 苏卿然的断续膏已经熬制出来了,放去楚家的京郊大营试验效果。 用过的人都说这药膏很好,摸上去有一股温暖的气息将患处包裹,很快止住疼痛,续断生骨,是接骨的神药。 开医馆的铺面也找好了,就苏卿然陪嫁的一处铺子,地段是差了些,但胜在清幽。 收拾一番,安排了人,准备了该准备的,开始营业。 药堂的名字是老护国公取的,叫聚德堂,专门接骨,其他的不看。药堂里派了小厮掌柜看店,没啥事苏卿然不会出面。 护国公府派出的小厮掌柜都是军队里下来的人,基本上能安抚多少退役将士就安抚多少,从不用外头的人。 京城里的人只要瞧见店里的伙计和掌柜是缺胳膊少腿的,基本上就知道这家店背后的东家是谁。 护国公府的店铺,很有特色,看一眼就知道。 聚德堂开张也没有放鞭炮庆祝,就静悄悄的开店门,药堂开张放鞭炮似乎影响不好。 苏卿慧杀了林宏的事丝毫没影响苏卿然,她每天依然忙着自己的事。 有时候她来药堂,奶团子也会跟着一起,在府里实在憋闷,嚷嚷着要出来走走。 杨氏和老太太都挺放心,楚潇潇身边有柳鸣跟着,加上她自己有本事,京城里谁都知道她跟太子的关系极好。 根本没谁会为难她,爱出来逛就出来逛,她们也不担心。 每次她出来,杨氏都会给她准备一壶奶,背着的小布包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零嘴。什么牛肉干,鸡柳干,梅子干,饴糖,小饼干啥的。 小家伙的嘴巴一天到晚基本上没啥空闲,不是吃这个就是吃那个。吃了零食,三餐的饭照样吃。 知道她上辈子过得苦,想吃啥没钱买不起,杨氏从来不控制她,爱吃就吃,以至于奶团子越长越大越像个球。 富态喜庆,圆咕隆咚。 苏卿然今天出来是有人约了她看腿,这是她开医馆以来接的第一单生意。 是个熟人介绍来的,这个熟人就是容国公杨恒。 病患是杨恒的朋友,平顺侯府的前世子陈阳明,年轻时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右腿,走路一瘸一拐的,十分不雅观。 因为这事,他的世子之位让给了弟弟陈阳亮,如今已经是平顺侯了,而他因为腿疾,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做个闲散之人。 得知妹妹的儿媳妇开了家接骨医馆,杨恒游说陈阳明来让苏卿然看看,如果有希望治好,他也不用一直龟缩在家里。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就因为这条瘸腿,输掉了一切。 他一直很惋惜,陈阳明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当年是他非拉着他去骑马,才会从马上摔下来,断了一条腿。 这些年,杨恒一直心怀愧疚,只要能够帮到陈阳明,他都不遗余力。 妹妹说外甥媳妇手里有断续膏,那可是好东西,只要经她手看的骨伤,基本上都能痊愈。 他当即马不停蹄去找陈阳明,结果他死活不肯给人看,最后没办法,直接将人打晕了带出来。 陈阳明的夫人刘氏同意来治腿,也同意他用蛮力将人带来医馆。 没办法,不采取暴力措施,他根本不肯来。 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能错过,用上断续膏,好友的腿一定能治好。 妹妹也认识陈阳明,自然希望他能重新站起来,走路再不用一瘸一拐的。能跟昔日那般挺拔如松。 第177章 原来是平顺侯府的老太太算计了他 苏卿然到医馆时,杨恒和陈阳明的夫人刘氏已经到了。 奶团子从马车上被柳鸣抱下来,抱着奶瓶“吨吨吨吨”喝了几口奶,“哒哒哒”走到杨恒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袍。 “求求!求求!求求!”舅舅!舅舅!舅舅! 杨恒低头瞧着腿肚子上的外甥女,欢喜至极,赶紧抱起来:“潇潇!你怎么跟着来了?” 刘氏瞧了眼苏卿然,眉宇微皱,感觉这大夫也太年轻了,还是个女的,真的会治腿吗? 转念一想,容国公不可能拿这事跟他们夫妻开玩笑,心里又安定不少。 这些年在平顺候府,要不是容国公时常看顾,平顺候跟婆母还不知道要怎么嫌弃他们呢。 偏她前头生了两个女儿,被婆婆嫌弃得不行,夹枪带棒不知道说了多少难听话,还给他们房里塞了两个姨娘。 当时她真的都要崩溃了,直到第三胎生了儿子,婆婆的脸色才好一些。 夫君虽然腿脚不利索,待她却是真心实意的,他态度坚决地拒收了婆婆给的两个姨娘,婆婆才收敛了不少,不然还不知道要塞多少个姨娘呢。 杨恒没注意到刘氏脸上的表情,他一心都在奶团子身上:“潇潇是不是想舅舅了?” 【嗯!想舅舅了。也想出来走走看看啊!娘亲太忙了,都没工夫搭理我。嫂嫂出来治病救人,我在边上瞅瞅。】 听了外甥女内心的抱怨,杨恒就想笑,到底是孩子,一天到晚就爱淘。 陈阳明已经被他家里人弄进了诊室,苏卿然带上面巾和自制的布手套,开始为陈阳明检查右腿的伤势。 遮脸的布巾和布手套都是她自己制作的,她是女子,看骨科多有不便。可没办法,她学的就是骨科,当初是为了一飞哥哥学的。 学会了曾扮作男子在别的地方坐堂了几个月,医术还不错,那会儿她就给自己制作了这套行头。 陈阳明的腿不是断在大腿骨,是小腿骨断了没处理好,长歪了,才会走路长短脚。 摸清楚受伤的位置,苏卿然对刘氏说道:“病患的腿要重新打断续接,能接受现在马上动手,不能接受就只能一辈子一瘸一拐。” 刘氏不敢做主,看着杨恒,愁眉苦脸地问:“容国公!你看我夫君这事该怎么办?打断了重新接骨就保证能一定接好吗?要是接不好呢?” 苏卿然再次上手摸了一遍:“陈夫人!若是别人来,我不会说大话,只会说些比较保守的话。可您是我舅舅带来的,那我就说一回大话。 这条腿如果重新打断续接,用上我家的断续膏,保证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半点不差。” 刘夫人眼眸微亮,马上点头:“那就打断了重新接骨。” “好!我先去准备东西,一会儿得劳烦舅舅下手。” 苏卿然说完去了后院,准备夹板和草药,膏药啥的。 奶团子瞧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陈阳明,小小的人儿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怜的人儿,生母偏心,要把侯府的爵位给二儿子,就想方设法让他成了残废。】 杨恒的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难道当年陈阳明从马上摔下来,不是他的错,是有人动了手脚?外甥女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舅舅一定不知道陈阳明身边的小厮是他老娘的人,更不知道那小厮在他骑的那匹马的马鞍下放了一根很细很细的钢针。】 什么? 杨恒的眼睛蓦地睁大,垂在身侧的左手紧握成拳,差点没惊呼出声。 陈阳明居然是被自己身边的人暗算了,害他愧疚了这么多年。不行,这事一定要想办法查明。 当年跟随他的那位小厮已经升为了平顺侯府的二管家,如今跟在侯爷陈阳亮身边。 骑过马的人都知道,马鞍底下要是有钢针,人坐上去,钢针一定会扎透马的皮毛,钻进肉里。 马受痛,自然暴躁不安,要将人甩下去。 平顺侯府好算计,这是让他做了他们手里的刀?害他这些年一直心怀愧疚,懊悔半生,原来是平顺侯府的老太太算计了他。 太可恶了。 居然算计到他头上。 哼! 【舅舅好冤枉啊!被人利用,做了那把杀人的刀。背了这么大一口锅,舅舅好辛苦。赶紧把锅甩还给平顺侯府吧,不要再背着了。】 杨恒笑了,他的外甥女一直都在为他考虑打算。 看向刘氏,他不紧不慢地问:“记得以前跟在阳明身边的小厮叫什么来着?听说现在成了你们府里的二管家?” 刘氏一愣,不知道杨恒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 顺口回应:“是呀!他叫陈安,是府里的家生子。老太太喜欢他,将他提成了二管家。” 【你们老太太当然喜欢他了,他可是把老太太的毛都给捋顺了。你们家老太太喜欢闻年轻男人身上的汗臭味。陈安投其所好,两人狼狈为奸呢。】 啥? 杨恒眼睛都直了,平顺侯府的老太太瞧着端庄威严,居然喜欢闻男人的汗臭味?这是什么嗜好? “弟妹!回去多长个心眼,派人盯着这陈安。我得到消息,当年阳明的马被他动了手脚。” 听言,刘氏的眼睛睁得老大,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国公爷!你你你,你说的是真的?陈安害了我夫君?” “是!” 杨恒刚说完,奶团子脸上的神色都生动了不少。 【啊哈!舅舅怎么那么聪明?居然知道去查当年的事?太棒了,只要抓到陈安跟老太太胡来,这件事就能问个水落石出。】 “弟妹!你有没有觉得你家老太太偏心二房?” 刘氏微微一愣,随后叹气:“连你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我怎么不知道老太太偏心二房?只是夫君身体不好,我们虽然是大房,也得忍气吞声过日子。” 杨恒告诫刘氏:“这件事你回去先不要打草惊蛇,先监视住陈安,不管发现了什么都不要惊慌失措,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等阳明的腿好了,新账旧账一起算。平顺侯府的老太太实在高明,连我都当了他的刀。只是我这把刀可不好用,就算她用了,那也得给我还回来。” 第178章 无意之间做了你母亲手里的刀 【嗯嗯嗯!舅舅霸气,咱不能随便被人算计,算计了就得付出代价。啊!好想看热闹,不知道舅舅到时候会不会带我去。】 杨恒:“......” 我不想带你去,怕你娘亲骂人。 苏卿然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一旁摆好,对着杨恒施礼。 “舅舅!可以动手了。” “好!” 杨恒放下手里抱着的奶团子,走到昏迷不醒的陈阳明身边,在苏卿然指定的位置,用力一掌劈下。 “咔嚓!” 清脆的断骨之声传来,接着就是陈阳明的惨叫。 刘氏看得心惊肉跳,泪眼朦胧。 她跟夫君的关系很好,夫君待她一心一意。通房姨娘是有,但夫君极少去她们那里,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她的院子里。 夫君常常说感念她的不离不弃,其实她更感念夫君对她的日夜陪伴。 当初定这门亲事时,夫君是平顺侯府的世子。后来夫君出事,祖母要换了这门亲事,她不同意,执意嫁了过来。 所以夫君说感谢她的不离不弃。 而她连生两个女儿,被婆婆为难,夫君总是站在她这边。 她也感谢夫君为她撑腰,让她的心中有了底气。 如今见夫君受苦,她心里真的好难过。 “相公!你忍着点,大夫说了,你的腿以后能恢复如初。容国公这么帮咱们,你得谢谢他。” 陈阳明疼得好想骂人,杨恒却用别的问题让他分心。 “阳明!当年你摔下马,已经查到了一丝人为的蛛丝马迹。” “你说什么?”陈阳明果然不喊了,苍白的脸上都是狐疑,“你查到什么?快告诉我。” 奶团子在一旁不屑冷哼,还朝陈阳明翻了个白眼。 【哼!愚蠢!自古以来不变的亘古道理,谁得利最大,谁的嫌疑就最大。】 “我查到你之所以会坠马,都是因为你的小厮陈安,在你骑的马鞍底下放了一根细细的钢针。你坐上去,马儿吃痛,才会疯了一般将你掀下来。” “陈安?那是从小到大跟着我的人。”陈阳明难以置信,“为什么要害我?” 刘氏不敢说话,拿出一块布巾,不停地给陈阳明擦着额头的冷汗。 苏卿然则是给断骨处抹上断续膏,之后再将骨头恢复至原位,上了夹板固定。怕生长不利,药效不够,又给抹了一遍。 用白布一圈一圈地包扎起来,等个三五天,骨头应该就能长好,期间每天都得抹两遍断续膏。 陈阳明虽然在跟杨恒说话,腿上的感觉依然关注着。本来他的腿硬生生被打断,痛彻心扉。 奇怪的是,那位医女给他抹上药膏,疼痛在慢慢地减轻,消散。 有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一丝暖洋洋的气息包裹着断处,十分舒适。 他好想问一句,这是什么药?怎么能这么快就镇住疼痛?记得当年他断腿,可是足足疼了好几个月。 能在短时间内止住疼痛的药,绝对是神药。 杨恒没有骗他,他的外甥媳妇手里真的有神药,他的腿有希望治好了。这是他毕生的痛,就因为腿瘸了,他的世子之位不得不让给了弟弟。 侯爷的位置理所应当成了他的。 他这个大哥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整日蜷缩着,不敢冒头,更不敢出府看一看外头的风光。 若不是贤妻陪着他,给他生儿育女,照顾着他的一日三餐,也许他会活得更糟糕。 “你说为什么害你?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母亲是个极其偏心的人。有啥好东西都想着你弟弟,包括你的...... 接下去的话杨恒没有说得那么明白,他相信陈阳明是过聪明人,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他一定也可以。 听完他的话,陈阳明沉默了许久,过后有气无力地问:“你有证据吗?” “没有,时间过去了太久,证据不好找。”杨恒编了个瞎话,“我也是派人调查后,费尽心机才打探出来的。 陈安有一次喝醉酒不小心露了口风,只是他没有说得那么仔细。 如果想知道,等你的腿好了,安排人去查。你母亲不是个好人,至少对你来说不是。” 陈阳明的脸色更苍白了,他何尝不知道母亲偏心弟弟。从小到大,只要是弟弟喜欢的,他都必须无条件相让。 就因为弟弟生来体弱,黏母亲得紧。他从小是祖母带大的,世子之位也是祖母上表请封的。 祖母在的时候还好一些,母亲不敢偏心得太过明显,祖母会生气,会训斥她,让她一碗水端平。 祖母过世后,再没有人能管束得了她,偏心地越来越明显。 念着他得了世子之位,念着弟弟是自己的亲弟弟,他一直都没为自己争取过什么。 没想到母亲居然偏心到如此地步,为了抢走他的世子之位,居然让他身边的人算计他。 都说虎毒不食子,母亲对他,比豺狼虎豹还可怕。 “阳明!这些年我很愧疚,当年你出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十分惭愧。如果不是我硬拉着你去赛马,你根本不会出事。 如今我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心里很气愤。我无意之间做了你母亲手里的刀,这口气我咽不下。如果你不忍心下手,那就换我来。” 猛地一愣,陈阳明握紧双手:“还是我来吧!等我的腿好了,我去收拾证据。” 杨恒为好友惋惜,也给他提供了一条路子。 “你母亲已经跟陈安有染,抓住机会,一击必中。之后的事都是你说了算,要怎么处置你弟弟,也得看你心情。” “我得好好问清楚,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里有没有我弟弟。”陈阳明苦笑,“忽然觉得自己好惨,身边围着一堆亲人,却个个如狼似虎。” 同情地看着陈阳明,杨恒语气冷厉:“高门大户,兄友弟恭的很少。你也不要过于伤怀,平顺侯府的侯爷之位你是别想要了,但可以多要财产。 你还有三个孩子,凭什么舍弃了侯爷之位,却连侯府的家产都得不到?告诉你,我外甥媳妇给你用的断续膏可是很值钱的。 也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没跟要一钱银子就先给你抹上了,要是别人来,得先给了银子才能用,这是不可多得的好药,感觉怎么样?” 第179章 两匹红着眼的马朝楚潇潇奔跑而来 “好极了,一点都不疼,真的是神药。”陈阳明看着已经快要包扎好的腿,“你这外甥媳妇可真不是一般女子,居然能制出这么好的膏药。多少银子一瓶?我买。” 苏卿然看了看杨恒,见他微微点头,才大胆地说了一个价格。 “这东西珍惜得很,其中那味断续草最是难寻,既是舅舅的好友,又是本医馆的第一个客人,给你免去一半的银子吧!一瓶药膏五千两,一半就给两千五百两好了。” 杨恒听得暗暗咋舌,他还以为大约五百两一瓶就已经是高价了,没想到却要价五千两,是不是太高了? 可仔细一想,能说出五千两银子,这里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好东西。 下一秒,奶团子糯糯唧唧的声音就出现在他耳边。 【哼!五千两都要少了,那可是灵泉水培养出来的断续草,整个大陆就这一份。】 杨恒:“......” 难怪要价那么高,原来里头有灵泉水,五千两不贵,那水可是极好的东西。自打喝了那水后,他的身体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 五千两银子买一瓶带着灵泉水的药膏,真不贵,以后他也得买两瓶放着,这种好东西,可遇不可求。 陈阳明也觉得不贵:“大夫!不用替我省银子,你这药膏说句神药一点不为过。聚德堂有这样的神药,不愁以后没有生意,京城的人都有福了。 能冒昧地问一句吗?你这膏药可以单独卖吗?我想买两瓶。以前我这断腿,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疼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要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要是再出现那样的情况,抹上你这膏药岂不是不会疼了?” 苏卿然没有拒绝:“可以。” 陈阳明笑了:“谢谢!” “虽然腿不疼了,但七天之内不能下地行走,更不能用力,必须好好养着。”苏卿然叮嘱,“否则夹板变形,骨头会长歪。” 喜极而泣的刘氏赶紧回应:“这个放心,妾身会监督相公的,一定不让他乱动。多少年都熬过来了,不可能七日坚持不了。” 陈阳明看一眼夫人,再又看一眼苏卿然。承诺:“一定遵照医嘱办事,绝不胡来。” “好!七日之后来拆夹板,这瓶药膏你们带回去,每日在受伤的地方抹一次即可。” 苏卿慧将打开的断续膏重新盖上,递给刘氏,示意她收起来。有了这瓶药膏,其他的都不用。 杨恒将陈阳明背到马车上坐好,带着刘氏,送他们夫妻二人回去。 楚潇潇看人走了,想去街上逛逛,拉着苏卿然一直往外头走。 柳鸣在后头跟着,嘴角带笑,小姐真是爱玩,一天到晚在府里东跑西跑还不够,还要到街上去撒欢。 苏卿然要抱她,被楚潇潇拒绝了,她拍拍自己的胸脯,那意思是她可以自己走。 “潇潇!要是走不动了就让嫂嫂抱着你。” 奶团子认认真真地点头,拉着她往街上去。 街上人来人往的很热闹,楚潇潇上街的目的就两个,吃和看,其他没有。 苏卿然知道她的爱好,只要说想吃什么,她都让珍珠去买回来。 楚潇潇高兴坏了,左手糖葫芦,右手小酥饼,边吃边走边看,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一双小胖手抓满了好吃的,一会儿吃一口甜滋滋的糖葫芦,一会儿咬一口酥脆酥脆,带着一点咸味的小酥饼。 家里做的小零嘴还没吃完,就放在包包里,那也不妨碍她吃其他好吃的。 一路走着,正吃得香甜,前头传来马匹疯狂奔跑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大家惊恐惨叫,摊子被掀翻的杂乱声。 “啊!救命呀!这是哪里来的马车?惊马了还出来跑什么?” “呜呜呜!娘!娘!娘!救救我娘,她被马车撞了。” “天啊!我的摊子,我一家老小赖以生存的摊子,就这么没了。” “大家快让开,这两匹马受惊了,已经不受控制。” 乱七八糟的喊声让人听得心惊肉跳,苏卿然怕楚潇潇有啥闪失,要把她抱起来,她不让,就要自己站着看热闹。 那两匹马跑得很快,从前头横冲直撞地撞过来,眼看就要到跟前,大家赶紧往两边躲。 楚潇潇被苏卿然拉着衣服,也往后躲,生怕被殃及。 奶团子却突然猛地挣开她,直接往路中间跑过去。 这一举动,直接把苏卿然吓得魂不附体。 边上的人瞧见,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谁家的娃,不要命了吗?怎么能往路中间跑?” “谁家的呀?赶紧抱回来。会被那马撞飞的,还会被踏成肉泥。” “天灵灵,地灵灵,那小娃娃可千万不能有事呀!造孽哟!”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娃娃,眼看就要死了。” 柳鸣此刻也被吓傻了,没了反应,她刚要出去救小姐,被楚潇潇眼睛一瞪,吓得她差点跪下。 小姐的眼神好可怕,她的意思是不让自己出去救她?为什么? 前边的马跑得特别快,“轰隆隆”的,像是来了战斗机。 奶团子抬起小胖手,手里抓着一根没啃完的糖葫芦指着前头,眼神凌厉,死死盯着那两匹马。 一见她这造型,街道旁的百姓似乎全都想起来了一个场景,个个纷纷议论。 “这孩子,这孩子不是上次那个骑老虎的吗?”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她。她能把追着要咬人的老虎驯服,是不是也可以驯服这两匹马?” “驯服老虎的人真是她?你们是不是看错了?她才多大?” “你懂什么?有本事的人是看大小的吗?茅草堆大不大?火柴棍小不小?谁强?谁弱?” “那肯定是火柴棍呀!你当我傻?茅草堆遇上火柴棍还有好吗?一把火全给燎了。” “知道还问什么?别看这孩子年纪小,可厉害了。” “我不信,她这么小,还能制服受惊的马匹?瞧她手里拿的是什么?糖葫芦!这是要给马喂糖葫芦吗?” “你不信是你眼瞎,瞧着好了,受惊的马肯定能被降服。”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中,两匹红着眼的马朝楚潇潇奔跑而来。街道两旁的人全都吓得脸色惨白。 就怕马将那么玉雪可爱的奶娃娃给撞飞。 第180章 啊哈!女主回来了,好戏要开场了 苏卿然也吓坏了,终于从呆愣中醒悟过来,要冲出去救楚潇潇,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你别去,那孩子肯定有能耐控住住那两匹马,你去了,反而让那孩子分心。” “就是,告诉你吧!她连老虎都能震慑住,何况是两匹马。” “你站在这里别动,咱们就看孩子是怎么做到的。” 苏卿然:“......” 是呀!她怎么忘了?上回妹妹也是这样大大咧咧走出去,把一头老虎给镇住了。 妹妹身上有神通,家里人偶尔会喊她小仙女。 一念至此,苏卿然的心里好受了些,眼睛还是死死盯着楚潇潇所在的位置。 真怕她有什么闪失。 马匹朝着奶团子狂奔而来,带起的风让她头上的小揪揪都跟着晃了晃,身上的衣服摆子也被掀起了一角。 奶团子半点不害怕,眼神依然瞪大到极限,释放威压,拿着糖葫芦指着前方,直愣愣地盯着不远处的马。 马匹像是感觉到了危险,好大好浓郁的威压朝它们铺天盖地地涌过来。仔细一看,威压来自一个胖乎乎的小奶娃。 奶娃手里拿着一个啥,手指着它们,一脸威严,只要它们敢撞过去,就会被宰了喝血吃肉。 不,它们不想死。 马是极具灵性的动物。 感觉到危险,顿时不敢再疯跑,可想立即停下来已经不可能。 眼看就要朝着那危险撞去,忽然脑袋一激灵,清明了过来,硬生生刹住前腿,慢慢滑行过去。 堪堪距离奶团子一尺左右,两匹马停住了脚步。 楚潇潇很生气,依然用手里的糖葫芦指着它们。 【大街上疯跑什么?】 两匹马低着脑袋,打着响鼻。 【我们也不想跑,主人一直用鞭子抽打,实在是疼。】 【把后头的主人摔下来,我看看是谁这么不要脸,在大街上纵马行凶。】 边上的百姓们看马匹停了下来,就停在奶娃娃的面前,个个激动惊呼。 “天啊!这位小娃娃果然厉害,真的可以让马匹停下来。” “老虎都能让它停下,何况是马匹。” “太神奇了,这谁家的奶娃娃?将来必定不凡。” “好像是护国公府的,是护国公的老来女。” “厉害,太厉害了。马车里不知道坐的是谁,好端端地在大街上纵马做什么?” 大家正猜测着,猛地瞧见两匹马同时抬高前腿,一下子将车厢里的人给摔了出来。 一位胖胖的嬷嬷惊呼着从里头“骨碌碌”往外滚,瞧着后头滚出来的一位姑娘,马上用自己的身躯垫着,生怕她磕碰到地面。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车厢里跌出来两个人,一个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女孩,一个就是那位胖嬷嬷。驾车的马夫也被掀翻在地,脸朝下,磕断了两颗门牙,糊了一脸血。 奶团子放下抬着的手臂,抱起奶壶,“吨吨吨吨”灌了几口,接着咬一口手里的酥饼。 【车里的人是谁?你们打哪儿来的?】 两匹马放下前腿,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三人。 【车里的是端王府的小姐李思睿,有点神通,骄傲无比。】 听说车里的人是李思睿,奶团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哒哒哒”走到车厢的位置,仔细看了看那位跌倒的女主。 【啊哈!女主回来了,好戏要开场了,没想到皇帝的圣旨这么快就把端王府的人给招回来了。】 两匹马相互瞅了瞅,都奇怪这个人类小幼崽是怎么知道小姐就是女主的。 它们也时常听见小姐说自己是什么穿越女,还说她有上下五千年的智慧,一定能成为女帝。 马车一停下,被损毁了财物的人全都寻了过来,指着李思睿主仆,让她赔偿银钱。 奶团子蹲在一旁瞧热闹,苏卿然怕她被人挤着,赶紧过去将人抱起来。 柳鸣紧跟其后,再不敢让小姐出任何事。 李思睿没想到自己一来京城就被一群老百姓给围住了。刚穿来的时候她还讲究个人人平等,后来长大就不这么认为了。 人人平等? 平等个屁。 人一出生就注定了命运,绝对不可能平等。 平等的是空气,阳光,时间,四季,除了这些,再无其他。 她被端王府的人宠溺了这么多年,尊敬了这么多年,早将尊卑刻在了骨子里。别说纵马伤了几个人,就算她心里头不畅快,要杀几个人又如何? 以后这东盛就是她的,她会成为这里的女帝,高高在上,一言九鼎。 现在虽然还没达到那个高度,也不必亏待了自己。 她是端王的女儿,就算还没请封郡主,那也是迟早的事。 “滚开!贱民!不就撞坏了你们的破摊子,伤了几条贱命,能值几个钱?本小姐别的没有,就是钱多。”李思睿高傲地抬着下巴,“嬷嬷!给他们一千两,找个人来领,这件事差他去办。” “是!老奴遵命。” 嬷嬷胖乎乎的身子将李思睿挡在身后,从袖口里掏出一千两银票,高举空中,还晃了晃。 “今日惊马,我们小姐愿意照价赔偿,谁做这个领头人?拿了银票,就都给我把嘴闭上。” 有银子拿,大家也不争吵了,就连那些被马匹惊得跌倒受伤的都不敢再嚷嚷,生怕这银子到不了自己的手里。 一位卖馄饨的老爷爷出面来拿了银票:“在下吴奇,卖馄饨的,银票放在我手里,大家来我的馄饨摊登记。 谁受了伤,该赔偿多少医药费,谁的摊子砸了,该赔偿多少,每一笔都会记录在册,贵人以为如何?” 嬷嬷没有急着搭话,而是看一眼李思睿,见她微微点头,才将银票给了吴奇。 “这件事让你着手解决,解决好了,我们小姐有赏。” 吴奇拿过银票,答应一声,带着所有人走了。 李思睿傲然一笑:“哼!天大的事,能用钱摆平,那都不是个事儿。嬷嬷!这马车不能坐了,我想逛逛街,看看京城的繁花似锦。” “是!小姐!”嬷嬷吩咐满脸是血的车夫,“先将马车赶回去,我陪小姐走走。告诉府里,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是!” 车夫拉着马,掉头离开。 百姓们见没啥热闹可看都走了,苏卿然怕楚潇潇乱跑,抱着她也不逛街了,赶紧回去。 第181章 把动物们都弄出来,气死端王去 回到护国公府,奶团子下了马车,扭着小屁股就跑了。 去的不是老太太的院子,也不是杨氏的院子,而是去了兽园。 柳鸣要跟着,被她甩开。见她还要跟着自己,楚潇潇停下来,又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盯着她。 柳鸣被盯得心惊肉跳,不敢靠近,远远地跟着。 兽园里头没有任何动物,也没有人,奶团子跑得气喘吁吁,在一个铁笼子前停留一秒,里头就有了动物。 什么豺狼虎豹,孔雀白鹅全都被丢了出来。 瞧自己待的地方忽然发生变化,猛兽们都傻了,个个愣头愣脑不知道作何反应。 老太太听说孙女来了兽园,就猜到会发生什么。当她走进来,瞧见原本空荡荡的铁笼子里被塞了各种各样的动物,顿时心底一惊。 这是发生了什么? 孙女为什么忽然把所有的动物都放了出来? 那晚的事,楚之南谁都没有告诉,唯独告诉了家里人。 “潇潇!怎么忽然来了这里?” 柳鸣被老太太命令守在了兽园外头,既然孙女不让她进来,那就别进来,免得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出去瞎嚷嚷。 【祖母!女主回来了,把动物们都弄出来,气死端王去。】 老太太眉宇一紧,女主回来了?这么说端王也快要回来了,难怪孙女要将这些猛兽都放出来。 【让二哥去宣传宣传,咱们的兽园可以开张了。女主做生意厉害,咱们也不能输给她。哼!就是要从她手里把所有的生意都抢过来。】 “啊呜!” 【一口吃掉。】 奶团子张大嘴巴,对着天空咬了一口,看得老太太的心都快要被萌化了。 她的小孙女哟!真可爱!。 想一口吃掉端王府?那还得跟家里人合计合计。 端王对他们家实在是太“好”了,他们也得好好地送份回礼。 李思睿刚回京城,次日上朝,便有人弹劾端王府的庶女在大街上纵马,撞伤了不少百姓,还撞翻了许多摊子。 虽然后面给了银子补偿,但放出的言论很让人恼火。 皇帝脸色阴沉至极。 端王的庶女?不会是小祖宗心里说的那位女猪吧! 哎呀!失策了,今天该把小祖宗请来上朝的。 好久没听到她的心声了,很想听。 一会儿就让儿子去把人带来,小家伙贪吃得很,御膳房研究出了一道新菜,得让她来尝尝。 皇帝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做,还没下朝,就让身边的李思祖去接楚潇潇了。 还派人去通知了李思睿,让她进宫给太后侍疾,顺便让小祖宗见见她,听听她会说什么。 奶团子一早起来叼着奶瓶去了兽园,不是一个人去的,带着二哥楚一默。 见到她,兽园里的所有动物都趴在地上,朝着奶团子跪拜行礼。 把楚一默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吧!这些动物在干什么?在给人行礼?是在给我行礼吗?” 他手里牵着楚潇潇呢,要说给他行礼也说得过去。 动物们:“......” 你想多了,我们才不是给你行礼呢,你一个凡人,根本不配好吗? 【二哥误会了,它们是在给我行礼呢?不对我好,灵草灵泉水都没了,不得馋死它们。】 大白鹅丢在乾坤袋里养了一段时间,已经变成了高高壮壮的大肥鹅,奶团子瞧着就开始流口水。 【哎呀!铁锅炖大鹅的自由终于可以实现了,要不中午就给它炖了?】 大白鹅听了,吓得魂飞魄散,“嘎嘎嘎”地叫着四处逃窜。 可惜它跟孔雀一个笼子关着,见它不安分,孔雀过去抬起鸟喙狠狠地啄了一下,把大白鹅啄得一下子蹲在地上,抱头鼠窜,哼哼唧唧不敢再跑。 “二克!去,瞎瞎瞎,铁铁铁,炖炖炖炖。” 虽然奶团子说话口齿不清,楚一默还是听懂了,妹妹说的是,二哥!去,杀杀杀,铁锅炖大鹅。 妹妹的话楚一默不敢耽误,马上放开它,走过去,伸手将笼子推开,抓走了大白鹅。 “嘎!嘎!嘎!嘎!” 大白鹅吓坏了,嘎嘎大叫。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还有用处的。我能驼主人,能驼主人。】 抱着奶瓶“吨吨吨吨”吸溜了好几口,让楚一默将大白鹅放在地上。 大白鹅赶紧趴在她身边,楚潇潇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哼!给你一个机会,要是驼不动我,马上就吃了你,要是能驼动,那你就还是我的坐骑。】 大白鹅马上站起来,高昂着头颅。 【主人!放心吧!一定能驼得动你。】 大白鹅如今在乾坤袋里吃的是灵草,喝的是灵水,力气大了十倍不止。 驼一个奶娃娃不在话下。 只是它还没学习飞行,本来正打算要学呢,没想到被主人给弄出来了。 它要是会飞,肯定能将主人带着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 奶团子瞧大白鹅轻轻松松驮着自己满兽园跑,“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啊哈!不错,不错,以后你就是我的坐骑了。等你没力气了,驼不动我了再来个铁锅炖大鹅。】 “嘎!嘎!嘎!......” 【怎么还要炖了?放心!一定驼得动主人的,永远不给你吃掉我的机会。】 【那就好,你要争气哦!】 大白鹅背上的奶团子盘腿坐好,抱着奶瓶,笑得开心,看得楚一默不由得跟着一起笑。 妹妹好可爱,以后他要挣好多好多银子,给妹妹建造一个黄金打造的屋子,让她一辈子开心快乐。 兽园的计划已经提上了日程,他在外头开始招人了,妹妹说要招许多卖好吃,卖好玩的人进来。 兽园还得免费开放,那片桃林被改造成一片不可多得的风景,以后护国公府的兽园会成为京城的一处消遣地方。 李思祖寻过来时听见了楚潇潇的笑声,跑进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什么时候潇潇妹妹家里多了一个兽园?这些动物是哪儿来的?没听说护国公府的人有出去采买动物回来呀? 不会是驯兽园里弄来的吧?瞧着不像,那地方的猛兽都是瘦骨嶙峋的,这里的猛兽却每一头皮毛光滑,油光水亮,不可能是那里出来的。 “潇潇妹妹!宫里今日有新式的菜肴,父皇让我来接你入宫品尝。” 第182章 她必须死, 什么光环都没用 “啊!气气气,气气气......” 听说有好吃的,奶团子眼睛都亮了不少,马上从大白鹅身上下来,牵住了李思祖的手往前走。 【走呀!愣着干什么?不是要带我进宫吃好吃的吗?】 楚一默看了看妹妹,抱起她:“二哥送你去跟祖母和娘说一声,再不能一声不吭就跟着人走了,她们会担心。” 奶团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听说孙女又要进宫,太子亲自来接,老太太领着杨氏送他们到大门口。 皇帝一次一次来接孙女,她们心里虽然高兴,可也不免担忧。 孩子年岁小,在宫里怕被欺负,就算有太子跟在身边也不可能啥啥都关照到位。 奶团子却没有半点忧虑,跟着李思祖屁颠屁颠地走了。 到了皇宫,两人径直来到了御书房。 元宝公公瞧见楚潇潇,眼睛都笑眯了,别人不知道皇帝身上有啥变化,他却是知道的。 哪怕皇帝没跟他说是因为什么身体才变得越来越好,他多少猜出来了一些,肯定是因为护国公府的小姐楚潇潇。 皇帝这么喜欢她,是有原因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喜欢她。 宫里的公主也有好几位,就没见皇帝特别喜欢过哪一位,基本上都是一视同仁。 只有护国公府的这位小姐最特殊,比宫里的公主还受皇上喜爱。他必须讨好,以后要有啥不周到的地方,也许还能求这奶娃子庇佑一二。 后宫的五公主就对奶娃子很不喜欢,可惜不敢正面刚,只敢在背后发泄。 皇帝和皇后早就对后宫的所有人敲打过了,护国公府的楚家小姐,等同于公主,不可随意冒犯,否则严惩不贷。 后宫的嫔妃和公主皇子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就怕惹恼了皇帝。 楚潇潇走进御书房,瞧见地上跪着一个人,她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瞬间眉开眼笑。 【啊哈!怎么是女主来了?这么快就进宫了?不愧是未来女帝,迫不及待要提前感受一下御书房的威严肃穆?】 李思睿也看见了楚潇潇,以为她是哪位公主。昨天大街上人太多了,她真没注意到这个看上去圆滚滚,有点胖的小朋友。 她实在是太小了,估计刚刚学会走路,手里还抱着奶瓶呢。 “潇潇来了!来,到朕这边来。” 奶团子看了看李思睿,抱着奶瓶,“哒哒哒哒”地走到皇帝身边,爬上他的膝盖,坐在他怀里。 【端王还没回来,先派女主打前站,想做什么?昨天在大街上可嚣张了,一千两银子摆平了被撞飞的人和摊子。】 皇帝:“......” 这事你也知道?昨天你上街了?看见了? 李思祖:“......” 这女子太嚣张,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就算做了女帝,也不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君王。 “你好大的胆子,进了京城敢在大街上纵马?可知今早有多少人弹劾端王府吗?” 皇帝很生气,一个庶女,居然敢肖想皇位,凭什么? 凭她是穿越来的? 李思睿心中冷笑,纵马就纵马又如何?这皇帝不是个傻的吧?马要发疯,是她能控制的? “皇上!并非臣女要纵马,而是马匹无缘无故发疯乱跑,无法控制啊!” 楚潇潇将奶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对着底下的人直翻白眼。 【哼!敢做不敢当的小人,马儿都说了,是你故意抽打它们,它们受痛才发疯的。你不就想恣意畅快地在人群里策马奔腾吗?做了又不敢承认,鄙视你!】 皇帝:“......” 这你都能知道?不愧是朕的小祖宗。 在人群里策马奔腾?嗬!端王的这个庶女可真另类。一国公主都不敢干的事她敢干,霸气。 李思祖:“......” 潇潇妹妹!我跟你一样鄙视她。 “是吗?”皇帝的声音不大不小,不紧不慢,“可朕怎么听说是你故意抽马匹才让它们发疯的?” 听说?听谁说的?唬人的吧? 李思睿心底嘲讽,跪在地上态度恭敬。 “是马儿不听话,臣女才抽了它们几鞭子。” “无知!愚蠢!”皇帝怒不可遏,“马已经烦躁不安,你不给予安抚,还要抽几鞭子,它们不发怒才怪。 念在你赔偿还算痛快,朕就不罚你了。既然是回来侍疾的,那便去太后身边侍候吧!来人!带她过去。” 扭头看了眼皇帝,楚潇潇无声叹气。 【这么快放她走干什么?这位女主,要么收为己用,要么就不能留,会坏事的。北国的质子白子风快要到了吧!可千万不能让他们遇上,他们是一对。】 皇帝眼珠子微微眯起,北国的质子的确快要来了,小祖宗消息实在灵通,这都能知道? 李思祖微微皱眉,白子风跟李思睿是一对?怎么论的? 奶团子边“吨吨吨吨”喝奶,边在心里吐槽。 【北国质子白子风是男主,女主霸占了东盛后,他们就成亲了。女主资助男主回北国抢了皇位,东盛跟北国合并为一个国家。】 啥?皇帝暗暗倒吸凉气,合着东盛到了那什么女猪手里,就给北国做了嫁衣? 跟北国合并? 嘁!到底是女人,不但把自己卖了,还把国家也卖了。 李思祖垂在身侧的手握得很紧,他知道,根据潇潇妹妹的说法,他和父王都会死在端王的手里。 这个可恶的女主一定不能留,否则会后患无穷。 “父王!李思睿骄纵成性,不能留着。” 皇帝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想听听奶团子会在心里说什么。 【嗯!太子说得没错,最好是嘎了。要是让女主跟男主碰面,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局面。只有一个没了,剩下一个不成气候。】 小祖宗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放心!父王会安排下去。” 【白子风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她的母亲身份低微,在北国过得比下人还不如。可他偏偏是男主,不管北国皇宫的人怎么算计他都没死掉,这是男主自带的光环。】 什么?还有自带的光环?皇帝微微眯眼,这么说女主也有自带的光环?是弄不死的? 不,她必须死。 什么光环都没用。 第183章 女主侍疾 皇帝给元宝公公使了个眼色,他微微颔首,退步出去。 奶团子没有发觉,她正在回想书里的情节。已经被她改变了那么多剧情,现在是不是全都歪楼了? 歪楼了好。 只有歪楼了她才能完成老头交给的任务。 【要是女主嘎了,女帝就不会出现,东盛就不会被端王夺走?要想个什么办法将那女主弄死呢?李思祖的话皇帝会听吗?】 皇帝眼底露出笑意,心想,小祖宗的话朕怎么可能不听? 李思祖:“......” 潇潇妹妹你别急,弄死女猪的事交给我和父皇就好。 “父皇!李思睿去侍奉太后,会不会出啥纰漏?” 皇帝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已经安排下去了,只要有一点纰漏,她的小命就得玩完。” 奶团子眼睛都亮了起来。 【啊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有很多机会被嘎。她可是现代人,骨子里很瞧不起古人,又在端王府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肯定娇气。侍奉太后不尽心,被嘎也是有的。】 皇帝:“......” 放心!一定趁早嘎了她。 李思祖:“......” 不知道她研究的那些东西有没有做出来,能把皇宫夷为平地的东西是什么? 应该是还没制造出来,要是制造出来了父皇肯定会得到消息。 皇帝抱着楚潇潇批改奏折,边批改还边念给她听,奶团子抱着奶瓶灌了几口奶,放下,若有所思。 【这是做什么?想让我帮着一起批奏折?还是算了吧!可不想给你免费打工。啥时候才能传膳呀!好想知道中午吃什么。】 低头看一眼拧着眉头,满脸皱成包子的奶娃娃,皇帝会心一笑。 中午吃的是一道新菜,他觉着不错,让小祖宗进宫来尝尝。没想到她这么急,还没到饭点呢,就想着要吃饭了。 到底是孩子,老拘着她在御书房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让太子带着她在御花园四处走走吧! “潇潇!让你太子哥哥带着你去御花园玩一会儿再回来吃好吃的吧!”现在还没到传膳的时候,玩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奶团子屁股一扭,就跳下了皇帝的膝盖,抱着奶瓶,“哒哒哒”来到李思祖身边,拉起他的手。 【咱们走,去御花园。】 那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傲娇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御花园找谁寻仇, 皇帝看得直笑,元宝公公机灵地从外头进来,瞅着奶团子的背影,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实在是太招笑,原本气场两米八的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要往外走,却被一道门槛给拦住了去路。 门槛有点高,都快到奶团子的腰上了,就她那小短腿,不管怎么迈都迈不过去。 李思祖本来要抱她,偏偏她不要,将奶瓶叼在嘴里,吃力地爬门槛。 长得实在有点胖,抱着门槛爬了一次又一次,愣是没爬上去。 最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总算是爬了上去,坐在门槛上,晃悠着两条小短腿,冲着他们笑。 元宝公公觉得逗,跟着笑,奶团子的眼神清澈,笑容甜美,实在招人稀罕。 李思祖跨过门槛,牵着楚潇潇的手,往外而去。 批奏折的皇帝看了眼身边的人,不动声色地问:“都安排好了吗?” 元宝公公赶紧欠身回话:“回皇上,都安排好了。” “唔!” 皇上给了个回应,没了下文。 李思睿被人带进太后的寝宫,发现她已经痴傻。整天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睡都是一张床。 气色瞧着不错,就是眼神空洞,谁跟她说话都没反应。 她是来侍疾的,为表孝心,皇帝说了要让她事事亲力亲为。 屋里哪怕用了很重的熏香,也掩盖不住屎尿味儿。 用手捂了一下鼻子,李思睿忍住心口的不适,给太后跪拜行礼。 刚被人扶起来没多久,就听床上传来“噗”的一声,接着一股粪坑被搅翻的恶臭冲了出来。 边上的嬷嬷把准备好的东西推到她面前:“赶紧去为太后清理干净,不枉你来侍疾一场。” 上次福王来侍疾,就是被太后身上的不确定啥时候搅翻粪坑的味道给熏跑的。这一个,说不定也会被熏跑。 奶团子出了御书房就往太后的宫里跑,开心得像是要飞起来。 【我要去看看女主是怎么侍候太后的,会不会真的做到恭恭敬敬。御花园的花花草草有什么好看的,还是看李思睿比较有趣,嘿嘿嘿!】 听着她的心声,李思祖也不阻拦,跟着她一起快步走着。 不就想偷看李思睿吗?他懂。 带着奶团子三弯四绕地绕到了太后寝宫的后窗户那儿,他抱着楚潇潇,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吃力地托举着她。 奶团子胖乎乎的,分量不轻,好在李思祖有时常练武,又喝了灵泉水,托举个她不成问题。 太后寝宫的窗户外头,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寝宫内四处瞄。 李思睿原本不想给太后清理身下的污秽,可嬷嬷虎视眈眈地看着她说道:“给太后侍疾,不能光靠一张嘴,要用你的实际行动来证明你的孝心。” 窗户外头的楚潇潇瞧着李思睿一副被逼上刑场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哈哈哈!女主够倒霉,一回来就侍候瘫痪的植物人,还不能随便糊弄,必须亲力亲为,我数三个数,一会儿她就得呕吐。】 没等楚潇潇数呢,里头就传来了李思睿哇哇大吐的声音。 “呕!” “呕!呕!” “呕!呕!呕!” 【哈哈哈!笑死我了,女主做梦都没想到,一回来就被抓进宫来侍候太后。哈哈哈!看她呕得苦水都要往外冒,还在给太后清理粪便。那小脸惨白惨白的,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史上最惨女主,非她莫属。】 楚潇潇的内心戏狂飙,听得李思祖不由得跟着一起笑,感觉潇潇妹妹就是可爱,说话也风趣幽默,太有才了。 屋里的李思睿是真的快要扛不住了,也不知道这太后吃什么了,排出来的污秽特别难闻。 前后两世都没干过护工的活,没想到来了皇宫,却让她体验了一把护工的艰辛。 第184章 丽贵妃将她掳走 边上的嬷嬷和宫女都看着呢,她又不敢不护理好。否则传出去,她的名声就要坏了。 忍住恶心,忍住呕吐,忍住胃里不断上涌,翻江倒海的那股不适。 她按照嬷嬷说的那样侍候太后。 楚潇潇在外头看得津津有味,她跟李思睿是没啥交集,不该幸灾乐祸。可李思睿是本文的女主,她这个炮灰没死成,女主的光环起码少一半。 将太后的身体整理干净,李思睿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这侍候人的活真不是人干的,要是再来一次,她都怕自己会破防。 太后已经痴傻了,虽然睁着眼睛,却不会说话。眼神也不会聚焦看人。 李思睿来侍疾,忙活了一通,也得表现一下自己对太后的关爱。 用刚刚抓过污秽的手,捧住太后的脑袋,让她的眼睛对着自己。 “太后!您还记得孙女吗?孙女的父亲是端王,您最疼爱的孩子。” 心里却在谩骂,这个该死的老太婆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跟个活死人似的,留着还有啥用?不如早死早超生。 原本指望她帮着父王弄死皇帝,没想到皇帝活得好好的,她自己先倒下了。这么没用,也不知道几十年的宫斗是怎么熬过来的。 窗外的楚潇潇将太后寝宫当直播看,饿了就“吨吨吨吨”喝几口奶,要不就拿出小包包里的零嘴来吃。 边吃边看才带劲。 【哼!太后如今的样子应该是咎由自取,端王给的毒药吃多了后全是这个德行。看着人好好的,却痴傻无力,没有感知,皇帝这是把原本属于他的那份毒药都喂给了太后?】 李思祖:“......” 是的,你猜测得很对,父皇就是把找到的那种毒药全都喂给了她,之后她就变成这样了。 要是他的父皇也成了这样,那东盛的确会易主。皇帝无能掌管朝堂,而他又小,端王接管是必定的。 好在他有潇潇妹妹,提前得知了一切,不然他和父皇母后的结局一定很惨。 李思睿还想再说些宽慰太后的话,表现一下自己的“孝顺”,没想到又听见太后的被窝里传来一声“噗!” 不会吧!这是又拉了?为什么古代没有成人纸尿裤? 她赶紧起身,慢慢掀开被子,随即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呕!” 奶团子本来看得津津有味,忽然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一丝难闻气味,顿时赶紧让李思祖带着她走。 他们站的位置虽然离着太后的床榻有一段距离,可到底是在一处的,那味道逐渐飘了过来。 她大意了,不该跑这里来看人笑话,熏着自己。 李思祖带着她离开后,奶团子跟个小大人似的背着手,慢悠悠地在御花园闲逛。 逛着逛着,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李思祖不知道啥时候不见了。 奶团子头疼地抓抓脑袋上的小揪揪,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是哪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是冷宫吗?瞧着也不像啊! 冷宫不也应该有人把守,怎么这地方一个人都不见。 不,她说错了。 这里还是有人的,瞧!那边不就跑来了一个宫女。 宫女年纪不大,就十二三岁的样子,鬼鬼祟祟地靠近楚潇潇,看看四下无人,抱着她就跑。 怕她会哭,还打算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低头一瞧,奶团子眉眼弯弯地笑着,很配合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似乎在问,你是谁呀?你想带我去哪儿呀? 宫女都懵逼了,她好意外,怎么护国公府的小姐这么乖?被陌生人抱着也不哭? 那她是捂嘴呢还是不捂嘴呢? 楚潇潇好想说,你别纠结捂不捂嘴的事了,还是赶紧带我走吧!一会儿就该有人过来了。 宫女扛着奶团子快速往丽贵妃的宫里去,她离开不久,李思祖出现在刚才的地方,满眼愧疚。 潇潇妹妹!对不起!这是父皇不得已的计谋。端王的信里提到要丽贵妃将你掳走,用你来胁迫楚家,控制楚家。 他就快回来了,我们必须采取措施。希望你能知道我和父皇的意思,暂时委屈你了。放心!父皇在你身边安排了龙卫,一定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的,只是会受点惊吓。 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哥哥一定给你赔礼道歉。对不起!潇潇妹妹!是我们父子没用,才会总想着利用你去引出端王。 楚潇潇从发现李思祖不在她身边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这父子俩以她为饵,算计端王。 虽然没得到提前通知,还被人扛在肩上,楚潇潇还是选择原谅皇帝父子。他们是老头在意的人,保护东盛不被灭亡是她的任务。 只是李思祖那厮太坏了,就不能给个小小的提示?故意将她一个人丢在那偏僻的地方? 也就丽贵妃的脑子不那么灵光,要是灵光的肯定知道他的意图。 她可是皇帝都十分在意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被丢在那无人之处? 端王是个奇葩,居然让丽贵妃将她掳走,还企图偷运出宫。想用她来要挟爹爹,助他起事。 完了呢? 转过头来把护国公府的人一个个拉去菜市口都砍了。 再说了,端王没有帝王的运气,强加在他身上,只能是暴毙。 行吧! 反正无聊,有人陪着玩也不错。 奶团子被那宫女扛着一路飞奔,她一点没觉得辛苦,害怕,反倒觉得挺有趣,时不时的“咯咯咯”笑。 宫女也不管她,因为她的笑声很轻,不注意听根本听不见。 这是有多配合。 头一回干这种拐带人的事,就遇上个十分配合的,宫女觉得这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这次的任务她会完成得很出色,贵妃娘娘的赏赐一定不少。 带着人从后院一个不起眼的角门进了丽贵妃的院子,楚潇潇被放了下来,她还是没有哭,脸上带着笑,捧着手里的奶壶,时不时的喝一口。 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宫女牵着她的手哄:“小妹妹!姐姐带你去人多的地方玩好吗?” 奶团子点了点头,伸出自己白胖白胖的小手掌,拉住了宫女的手。跟着她,穿过枯枝败叶飘落还没来得及清扫的后院,走进了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前院。 第185章 拿起一根针,狠狠地戳了下去 丽贵妃虽然在禁足,但皇帝并没有管得那么严格,禁足只是禁她和她身边亲近之人的足,其余的人还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只要不太频繁就行。 就比如刚刚这位宫女,她就是个洒扫庭院的,丽贵妃看中了她的身份,才给她布置了这个任务。 不就是宫里抓一个一岁多点的奶娃娃吗?这有什么难的? 被带到前院,瞧着一院子的万紫千红,楚潇潇依然叼着个奶瓶,“哧溜哧溜”地吸着。 奶壶里的奶快喝完了,再不能“吨吨吨吨”地喝,只能拿起来往嘴里一点一点地倒。背着的小布包里还有不少点心,要是都吃完了她就拿乾坤袋里头的东西吃。 她的乾坤袋里还藏着许多现代的点心呢,各种各样的都有,可好吃了,可香。 只是分量不多,吃一份少一份,她一直舍不得吃,想留着。 老头让她待在这里,起码要活几十年,现在都吃完了,以后吃什么。 数量有限,不能无限续杯,只能狠狠心,不去看里头的东西。 宫女带着她来到丽贵妃的宫殿大门前,有一个大宫女将她领了进去。楚潇潇左看看右看看,好奇不已。 大宫女心里鄙夷,搞不懂这个傻不愣登的奶娃娃在看什么,到了这地方也不知道害怕,还在不停喝奶。 她家娘娘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不管是谁,到了这里就得先被收拾一顿。 奶团子才不管大宫女心里怎么想呢,她就好奇丽贵妃宫里的盆景,照顾得不错,每一盆都长得很好。 盆景上的叶子在无风自动,仿佛在跟她打招呼,喝完了奶,将手里的奶瓶子摇晃了几下,再倒不出一滴来,无奈放下。 顺手从小布包里翻出一块小零嘴来吃着,那是娘亲给她做的小饼干,可香可脆了,甜甜的,她很喜欢。 “姐姐!人我带回来了,麻烦姐姐送去给娘娘吧!” 大宫女看了眼楚潇潇,不满地朝她招手:“你跟我进来,娘娘等着见你呢。” 奶团子回头看了眼扛着她来的小宫女,再又看了看眼前的大宫女,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荡漾出笑意。 嘴里包着小饼干,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迈着小短腿,吃力地爬着台阶。 大宫女更鄙视了,当着楚潇潇的面嘲讽:“你怕不是个傻子吧?都啥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吃得下去?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楚潇潇依然拿起饼干咬了一口,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举起手里沾满口水的饼干,递给大宫女。 “气气气!气气气!” “咦!”大宫女露出一个恶寒的表情,“脏兮兮的,我才不吃呢,你自己吃吧!” 楚潇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缩回手,自己“啊呜”又咬了一口。 【啊哈!娘亲做的小饼干就是好吃,潇潇喜欢。】 跟着大宫女进了宫殿大门,里头有一个美妇人在教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写字,看见她们进来,猛地喝斥:“跪下!” 大宫女退到一旁,楚潇潇傻愣愣地站着,没有要跪的意思。 【哼!见到皇帝都不跪,凭什么见你要跪?丽贵妃!不就是端王的姘头吗?皇帝就是个傻叉,这样的女人留着做什么?祸害我?】 御书房里的皇帝狠狠地打了一个打喷嚏,心想是不是小祖宗骂我来着? 对不起啊!小祖宗!端王知道他的兵器库被你爹弄走了,想拿你要挟你爹呢?朕不想无辜将士因为内乱死伤,采取了一点一点蚕食的计谋。 只要抓到端王,这件事基本上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小祖宗!你是来拯救东盛的,这点委屈应该可以承受吧!你神通广大,端王就算抓了你,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对吧? 楚潇潇:“......” 麻蛋!我不神通广大还有其他选择吗?都把我弄进丽贵妃的宫殿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跪下!” 丽贵妃看楚潇潇一直在吃饼干,根本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十分生气,眼神凶狠地朝她射来,高声呵斥。 奶团子看着她,一脸无感,似乎没听到丽贵妃的鬼吼,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丽贵妃真的快要气死了,端王的来信都跟她说了,护国公府出生的这个小娃娃很特别,是护国公府楚家人的心尖尖。 只要把她捏在手里,就能随意控制楚家。 她想尽办法才把人带来,没想到这么没规矩,见了她居然不知道行礼。 叫几遍都跟个聋子一样听不见,实在可恶,这是没把她这个贵妃放在眼里? 丽贵妃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狠狠地一拍桌子,指着楚潇潇:“跪下!” 奶团子一见她凶自己,顿时脸上神色一收,将手里的饼干一口全塞进嘴巴,拍了拍肉嘟嘟的小手,抬起肉肉的小指头,学着丽贵妃的样子指着她,跟她对吼。 “跪下!” 饼干渣从嘴里喷射而出,溅落地面。奶凶奶凶,仿佛亮出爪子的小奶猫。可惜声音太小,显得没啥气势。 丽贵妃气得浑身发抖,第一次有奶娃娃敢跟她叫板。想她周丽艳纵横后宫多年,一直是皇帝的宠妃,不然也不会被封为贵妃。 没被禁足前,就连皇后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几乎没谁敢招惹她这贵妃。太后一倒,她跟着倒。 不过没关系,端王就快要回来了,只要事成,以后这皇宫还是她的。 只是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奶娃娃给指着发号施令,她真的受不了。 脸色一沉,随即朝自己的大宫女喊道:“拿东西来。” 大宫女心领神会,马上去内堂端了一个托盘出来。楚潇潇打眼一看,随即眼眸微眯。 托盘上头放着的是几样工具,一盒针,一把不过手指长的匕首,还有一把小巧的剪刀。 【哼!她这是想用宫里的手段对付我?可惜你打错了如意算盘。】 大宫女将托盘放在丽贵妃的手边,什么都没说,退至一旁,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静静地看着楚潇潇。 这个小傻子马上就会领略到贵妃娘娘的手段,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丽贵妃拿起一根针,走到楚潇潇面前,对着她指着自己的那只手,狠狠地戳了下去 第186章 为什么人家打你你不疼?疼的是别人 “啊!” 撕心裂肺的痛喊传来,楚潇潇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哼!你当我楚潇潇的名头是白混的?想折磨我?看我先怎么折磨你儿子。】 说来奇怪,丽贵妃这里用力扎着楚潇潇,她儿子身上相同的地方,马上出现疼痛,还冒出不少血珠。 楚潇潇就跟没有痛觉神经似的,丽贵妃扎得越厉害,她笑得越开心。 胖乎乎的手背上什么都没有,明明针都扎进去了,还是什么都没有,连个血印子都没瞧见。 “母妃!你饶了我吧!不要再扎了,好疼呀!” 五六岁的小男孩抱着自己的手直哭,刚刚写好的字也被掉落的毛笔弄得一团糟。 “母妃!你不要扎她了,她不会疼的,是我疼呀!我疼!” 丽贵妃猛地一惊,反应过来,收了针,走到儿子面前,瞧见他手背上的针眼和血珠,震惊万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她扎的是楚潇潇,怎么疼的是她儿子?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潇潇,瞳孔猛缩:“你是什么妖怪?” 楚潇潇双手叉腰,拍拍自己的胸脯,高抬下巴:“系银,银,银。” 【哼!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这么点小事就吃惊了,还有更让你吃惊的呢,等着瞧。】 一旁的大宫女也惊呆了,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可怕的一幕。 难怪皇上和太子都喜欢她,护国公府的这位小姐不简单啊!是不是有什么妖术? “不,你不是人,你一定是妖怪。”丽贵妃眼底都是惊恐,看向一旁的大宫女,“你去,掌嘴二十下。” 大宫女走过来,举起手,狠狠地用力扇下去。 “啪!啪!啪!” “啊!啊!啊!” 大宫女身后传来丽贵妃的惨叫,脸上出现血红的巴掌印。 奶团子白生生,胖嘟嘟的小脸上什么都没有,依旧白白嫩嫩。 似乎那位大宫女的巴掌是假的,根本没打在她的脸上。 【哼!被人甩耳光的滋味怎么样?贵妃娘娘好好尝尝吧!】 那大宫女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明明听见丽贵妃在鬼吼鬼叫,她就像是没听见,依然接着扇楚潇潇耳光。 还扇得特别卖力,一直把二十个耳光全都扇完,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回头一看丽贵妃,直接吓一跳。 天啊!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顷刻间变成了猪头。 大宫女的动作表情实在夸张,可把奶团子给逗乐了。 抱着肚子就笑弯了腰。 “哈哈哈!哈哈哈!咯咯咯!哈哈哈!咯咯咯!......” 【太搞笑了,丽贵妃的脸要毁容了。】 大宫女的力道不轻啊!把丽贵妃的嘴都打出了血,后槽牙都松动了。 鼻子也拖着两条血,嘴唇肿成了香肠。两边脸颊就跟发面的馒头似的肿胀,红彤彤的,特别耀眼。 “贵妃娘娘!” 大宫女转头看楚潇潇的脸屁事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下子跪在了丽贵妃的脚边,不停磕头。 “贵妃娘娘!是奴婢的错,可奴婢都是在执行娘娘的命令呀!”打你都是你自己要求的,可不能怨我。 丽贵妃都快要气死了,刚开始动手她就已经喊过了,这该死的愚蠢奴婢就跟疯了似的,不停掌嘴,打得她后边连叫都叫不出来。 她儿子还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似乎是在研究大宫女的巴掌是怎么落到他母妃脸上的。 明明看着打的是那个可恶的小女娃,怎么会作用在母妃身上? 五六岁的年纪十分好奇,男孩从桌上下来,走到楚潇潇身边,也顾不得手疼了,好奇地打量她。 “我认得你,你是太子哥哥喜欢的人,你叫楚潇潇。” 奶团子用力点了点头,意思是你说对了。 “我叫李思凡,是二皇子,你可以叫我思凡哥哥。” 楚潇潇不乐意地看了他一眼,小鼻子不满地“哼”了一声,扭过头,用屁股对着他。 【才不要跟野种傻逼对话呢。】 “潇潇妹妹!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神通是哪儿来的?为什么人家打你你不疼?疼的是别人?” 【与生俱来的可以吗?】 李思凡看楚潇潇不理他,小舔狗一般走到她面前,弯下腰看着她:“你告诉我,我带你出去。” 楚潇潇没理他,从小布包里拿出一粒牛肉干丢进嘴里嚼着。牛肉干很小颗,适合一口一个。 杨氏知道她爱吃,都是做的小小粒的,就跟现代的牛肉粒差不多大,有些甚至更小。 牛肉干吃完有点渴,拿起奶壶要喝奶,发现没了,是空的。 她随即拍拍空奶壶,示意李思凡:“装,装,捏捏!捏捏!” “好!我给你装奶,我装了你是不是就告诉我了?” 楚潇潇点了点头,将奶壶拿下来,递给李思凡。 【个大傻子!我话都说不清楚,怎么告诉你,先骗你一壶奶喝,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李思凡拿过奶壶,递给丽贵妃。 “母妃!快让人去给潇潇妹妹装奶,她饿了,要喝奶,以后她是我朋友,母妃不要为难她。潇潇妹妹很厉害,我想学她的本事。” 楚潇潇:“......” 我这是一不小心收了个迷弟? 丽贵妃不是傻子,她已经看出来了,楚潇潇异于常人,身上真的有神通。儿子要是跟她交好,是不是以后能借用她的神通? 就是不知道她除了这个还会什么,有端王的庶女李思睿厉害吗? 护国公府楚家手握兵权,是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的,如果端王能将楚家拿下,儿子又将这小贱人拿下,以后的话...... 不用想都知道,她儿子占尽先机。 心思念转间,丽贵妃顶着一张猪头脸,吩咐大宫女:“去厨房给她倒一壶奶来。” 大宫女诧异地看了看丽贵妃,接着又看了看楚潇潇,感觉好玄幻。 吃了这么大的亏,丽贵妃居然还很好心地要给奶娃娃装一壶奶?这是挨多了巴掌,脑子都秀逗了吗? 被人打一顿,最后还要赔上一壶奶,她家娘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不过刚才甩巴掌是真过瘾啊!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气总算是出来了。 说起来还得感谢眼前的奶娃娃,要不是她,自己一辈子都不敢对丽贵妃放肆。 第187章 端王不要脸,小孩子的奶都要抢了喝 当年她刚进宫,也是花容月貌的女娇娃,皇上有一次来丽贵妃宫里,拦住她询问了一下贵妃娘娘的喜好。 她躬身作答,皇帝听得眉开眼笑。 丽贵妃心胸狭窄,非得说她勾引皇上,找人赏了她十个嘴巴子。 那会儿还是五年前,她才十四岁,被打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好几天都吃不了饭,只能喝粥。 今天借奶团子的光,把她心窝口憋着的郁闷一扫而空,实在痛快。为之前对她的不屑和嘲讽感到抱歉,早知道她有这能耐,一定好好当祖宗供着。 现在献殷勤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她一定把她的奶壶装得满满的。 丽贵妃刚刚开始喊的时候她就已经听见了,只是她装聋作哑假装没听见。那会儿她正打在兴头上,根本收不了手。 甩人巴掌实在是爽啊!特别是甩在高高在上的丽贵妃脸上,那舒爽的滋味蔓延全身,她哪里舍得停下来。 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她再不动手,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算她把她打成猪头,丽贵妃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是她自己下的命令。要怪,就只能怪奶娃娃太给力。 大宫女给楚潇潇装了满满一壶奶来,脸上面无表情递给她,其实内心里十分感激。 奶团子不管这些,她口渴了,试试温度不烫,张嘴“吨吨吨吨”灌了几口。 李思凡看她喝完了奶,笑着问:“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楚潇潇用力点了点小脑袋,肉呼呼的小手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傲娇,鼻孔看人:“偶腻害,腻害。” 李思凡微微皱眉,叹了口气:“我忘了,你还不会说话。好吧!你很厉害,我知道了。” 丽贵妃的脸被大宫女打得火辣辣的疼,因为在禁足,又不能召御医,只能自己找点东西简单处理一下。 瞧她疼得龇牙咧嘴,奶团子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之前还算是长得有点好看的女人,一瞬间就成了丑八怪。 这叫什么? 自食恶果。 丽贵妃经此教训,以后见了她一定不敢随便招惹。 奶团子找了个地方坐下,抱着奶瓶,吃着小零嘴,晃悠着小脚脚,时不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底带着笑,不知道多舒心惬意。 丽贵妃见了恨不得弄死她,可惜不敢随便动手,要是她没弄死,反倒弄死了自己,或者是弄死了儿子,不是亏大了。 好不容易熬到端王回来了,怎么能出这样的事? 说到端王,听说已经秘密到了京城,在路上走着的那位是个傀儡替身,他本人比李思睿还早到。 这么多天了,怎么不来看看他们母子? 正想着,雕花柜子的门被人从里头推开,走出来一位气势不凡的男人。 楚潇潇眼睛都看直了,连嘴里的东西都忘了嚼,乌溜溜的黑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来人。 【呃?端王跟丽贵妃私通一直走的是密道?我怎么没察觉?大意了!】 来人正是端王,长得跟太后有四五分像,瞧见丽贵妃的脸,端王满脸嫌弃。 “你这脸怎么回事?被谁打了?皇兄吗?” 丽贵妃摇摇头,指着楚潇潇,想想不对,又指着身边的大宫女。 端王被弄糊涂了,不耐烦地问:“到底谁打的你?” 李思凡大声解释:“我知道,是母妃命令她打她,结果打在了母妃自己脸上。” 闻言,端王彻底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抱着奶瓶的奶娃娃。 “凡儿!真有此事?” 李思凡点点头:“确有此事。” 端王摇头:“本王不信,你去打一下试试。” 丽贵妃拼命摇头,怕楚潇潇作用在她身上:“王爷!是真的,这个奶娃娃就是个妖孽。” “妖孽?妖孽好啊!哈哈哈!以后她在我们手里,我就不信护国公府的人敢不遵从本王的号令。” 说着他抬起手,朝着楚潇潇一巴掌扇过去。 “啪!” 巴掌轻飘飘扇在奶娃娃的脸上,按理来说她该被打得从凳子上摔下来才对,因为他的力道很大,不可能打不翻一个老神在在,坐在凳子上晃悠着脚的孩子。 “啊!” 惨叫声在他身后响起,丽贵妃原本坐着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摔在脸上,一下子打倒在地,“哐当”一声,摔了个狗啃屎。 原本已经肿胀的脸更是雪上加霜,鼻血,牙血都被打了出来,一张嘴,“哇”地吐出一口血。 血里还带着两颗牙。 “艳儿!” 端王惊恐地看着依然坐在凳子上纹丝不动,晃悠着小脚脚的奶娃娃,倒退两步,顺手将丽贵妃扶起来。 “你果然不一般。” 端王再次来到楚潇潇面前,夺过她手里的奶壶,对着自己的嘴就“吨吨吨吨”往里灌。 太吓人了,喝口奶压压惊。 “呜哇!呜哇!呜哇!......” 奶壶被抢,奶团子瞬间哇哇大哭。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端王这么不要脸的,连小孩子的奶都要抢了喝。 这是什么奇葩操作,他口渴不该喝茶呢?为什么要喝她的奶? 还别说,这的确是端王的一大爱好。 他从小到现在,还没断奶呢。 不过他喝的都是人奶,偶尔也喝羊奶。 刚才被楚潇潇的骚操作吓到了,看见她手里抱着奶壶,条件反射地抢过来喝了好几口。 这是个秘密,极少有人知道,除了他近身侍候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端王府常年备着乳母。 不是喂养孩子,是喂养他这个王爷。 瞧奶娃娃嚎哭,端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将奶瓶塞进楚潇潇手里。 “给你给你,别哭了!跟我走,给你喝更好的奶。” 李思凡也是头一回见端王喝奶,眼珠子瞪大到了极限,心中一阵恶寒。 父王一把年纪了居然跟潇潇妹妹抢奶喝?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同时吃惊的还有丽贵妃,她也是头一回瞧见这场面,差点没把自己震惊得原地去世。 记得她跟端王爷每次那啥,她都喜欢吸吸吸,就算没有也吸,难道这是一种特殊的癖好? 楚潇潇:“......” 恭喜你!猜对了!端王有很严重的恋奶癖。 【呵呵呵!笑死人,堂堂端王爷,到现在还没断奶。】 第188章 一下子试探出了端王的底细 护国公府。 杨氏眼皮子直跳,心里很慌。 自太子李思祖将女儿带走以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 在院子里转陀螺似的转了好久,觉得还是不行,心里空落落地难受,抬脚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娘!潇潇去了皇宫,不会有啥事吧?” 老太太诧异地看着大儿媳妇:“你是不是心里不安?” 杨氏点头:“是,总感觉要发生什么,心底烦躁,没办法静下来。” “我也是呀!”老太太站起来,走到门口,拉着杨氏对着天空跪拜,“求老天爷开恩,保佑我孙女潇潇平安归来,她还是个孩子,才一岁多点。” 杨氏也恳求跪拜:“求求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我家潇潇平安无事。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婆媳俩都知道,奶团子跟老天爷关系似乎不错。每次有啥事都“老头老头”地叫着,只要她们诚心恳求,老天爷一定能听见的。 磕头跪拜完,婆媳俩相互搀扶着起身,刚坐下,李思祖就来了。 “拜见老夫人!拜见国公夫人!” “太子!你怎么来了?” “我家潇潇呢?” 老太太和杨氏没看见李思祖把楚潇潇带回来,顿时大惊失色。 不会是跟她们想的那样吧?太子把潇潇怎么了? “老夫人!国公夫人不要急。听本太子说,端王回来了,要丽贵妃将潇潇掳走,用来威胁护国公府。父皇觉得潇潇有能力应付,就让丽贵妃得逞了。 潇潇此刻在丽贵妃手里,不日,端王就会找护国公见面。放心!潇潇不会有事的,父皇派了龙卫跟随,确保她安然无恙。” 老太太和杨氏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皇帝决定的事,她们哪里有置喙的余地?虽然心疼不舍,可也不能多说什么。 楚家护国公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就是几代人的性命维护皇室拼出来的。以前拼的是楚家男人,从此刻起,就连楚家的女孩儿都得跟着拼命。 想着孙女才一岁多,就要被人恶意抓走,老太太随即红了眼眶,只是当着太子的面,她不好落泪。 杨氏也一样,拼命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向太子行礼:“是,我们知道了,潇潇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也不能有事,若是女儿出了啥事,东盛一定会落到端王手里,护国公府也许会跟她说的那样,被拉去菜市口砍头。 李思祖看得出来她们心底的哀伤,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可父皇的计划不能不实行,为了东盛,相信潇潇妹妹一定会逢凶化吉。 若真出了啥事,他一定陪着她一起。 话已经说完,他告辞离开。 杨氏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便落下了泪来,只是不敢大声哭,怕老太太伤心。 “不要难过。”老太太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滑下,“楚家,生来就是护佑东盛皇族的,潇潇也是。荣儿!你是潇潇的母亲,必须坚强。” “是!儿媳谨记娘的话。” 擦了把眼泪,杨氏不敢再哭。老太太心里也许比她更难受,说起来,潇潇还救了老太太一命呢。 余氏和王氏得知太子来了,结伴过来,没想到看见老太太和大嫂眼眶都红红的。 两人十分诧异,相互对视,惊慌不已。 “大嫂!这是怎么了?” “娘!出啥事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老太太看了看余氏,又看了看王氏,随后摇摇头:“没出啥事,潇潇进宫暂时回不来。” 余氏纳闷:“为什么?” 问完又后悔,这有啥可问的,暂时回不来就是被皇帝扣下了呗。只是皇宫内院,规矩森严,潇潇不会有啥事吧? 王氏也想到了这点,宽慰杨氏和老太太:“娘!大嫂!潇潇聪明伶俐,不会出事的。咱们且安心等着就是。” 杨氏微微点头:“是呢,我也这么想。潇潇福气深厚,很小的时候被人带走,不也安全回来了,她一定会没事的。” 余氏和王氏都听出来了言外之意,只是不敢再提,怕老太太和杨氏又伤心。 楚之南晚上回来得知此事,脸色凛然,双拳紧握。 皇帝之前的确跟他说过这事,他以为时机还没成熟,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了,难道是端王回京城了? 他不是还在路上吗? 为什么这么早就派丽贵妃抓人? 这事他一直不敢告诉家里任何人,怕他们不同意,破坏了皇帝的计划。 皇帝的意思是让他假意跟端王周旋,而后一举将端王的计划消灭在萌芽中,其中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用潇潇作诱饵。 他想不同意,想拒绝,可皇帝征求他的意见,他能怎么办? 最后还是同意了,楚家人的命运就是如此,由不得人选择。 楚一飞,楚一默,楚一凛和楚一尚,苏卿然全都知道了,个个围在杨氏的院子里,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黑了,不知道妹妹在丽贵妃的宫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为难。 皇帝的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万一不成功呢?那妹妹岂不是有危险? 端王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他要用妹妹要挟护国公府,必须要挟成功,不然妹妹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妹妹还那么小,连话都说不清楚,丽贵妃怎么能无耻到对一个孩子下手? 皇宫里猪头一般的丽贵妃:“......” 我不敢对她下手了,再也不敢了,受伤的总是我呀! 皇帝的御书房里,跟随楚潇潇的龙卫传来消息,端王已经秘密回京城了,路上的那位是个冒牌的,丽贵妃的宫殿有密道直通端王府。 拿着传递消息的纸条,皇帝看了一遍又一遍,利用小祖宗去接近丽贵妃是冒险,可效果却是杠杠的。 一下子试探出了端王的底细。 丽贵妃与端王的府邸之间居然有密道,这是他始料未及的。皇宫里有密道他知道,可不在丽贵妃的宫里。 没想到她宫里居然也弄出了一条密道,端王可真能耐。要不是有小祖宗为他探路,说不定他啥时候被人嘎了都不知道。 小祖宗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吃饭,本来是想让她来宫里吃新研发的菜品。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时机合适,就把计划提前了一些。 希望小祖宗回来不要怪罪他。 第189章 柳依依落水 此刻的楚潇潇已经被端王从密道带去了端王府,同去的还有李思凡。 端王的府邸就在皇宫的边上,距离不是很远,楚潇潇没有自己走,被人抱着,这个人自然是端王。 他是一个人来的,没带任何随从。楚潇潇那两条小短腿根本走不快,李思凡要背她,被她拒绝了。 走到端王面前,张开双臂,意思是让他抱着。 端王很无语,本来不想抱,看奶团子一直坚持,最后没办法,就把人抱了起来。 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大约一刻钟的密道,就到了端王府中端王的书房。 李思凡显然时常走这条密道,熟门熟路地领着楚潇潇往外走。 出口在一个书架后头,三人安全出来后,书架自动回归原位。 【端王果然苟,在自己的书房里弄条密道,只要他不出书房,就没谁知道他在这里做了什么。】 “潇潇妹妹!我带你去后花园玩吧!那里有好多可爱的鱼呢。” 李思凡牵着楚潇潇往后边的小湖泊走去,端王派人在后头跟着。楚潇潇安静又乖巧,不哭不闹也不认生,跟在李思凡后头晃悠。 别看她年纪小,走路摇摇晃晃有点不太稳当,但从来没摔过。 前边的凉亭上坐着一位衣带飘飘,披帛随风飞舞的女子,她正在品茶远眺,瞧着恬静美好。 楚潇潇仔细看了看,朝着那女子翻了个大白眼。 【哼!柳依依活得可真惬意,她知道我来了吗?王大江不是端王身边的侍卫吗?她在的话,是不是王大江也在?】 奶团子乌溜溜的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咯咯咯”笑出声。 李思凡好奇地问:“潇潇妹妹!你笑什么?” 见识过楚潇潇的厉害之后,他已经化身为她的小迷弟,难怪太子哥哥那么喜欢她,实在是她太可爱有趣了。 以后他也要跟潇潇妹妹搞好关系,比太子哥哥对她还要好。 “啊!” 肉嘟嘟的手伸出一根指头,指着凉亭的方向,意思是看,那里有人。 有美人。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李思凡拉着楚潇潇往别的地方去。母妃说了,端王府的女人都是妖精,不能跟她们说话,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五六岁的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更没啥心眼。加上丽贵妃一向跋扈,儿子自然也教得嚣张。 “潇潇妹妹!那是妖精,咱们走,不理她。” 凉亭里的柳依依猛地听见这话,心里很不爽,回头,瞧见两个孩子在贬低她,顿时心中不悦。 她是妖精? 她要是妖精就好了,一定勾得端王五迷三道,非她不可。 女儿进宫侍疾,半点消息都传不回来。 也不知道她在宫里怎么样了。 心情正不爽呢,有两个不知好歹的一头撞进来,她一定要好好教训。 “你们两个是谁?为什么来端王府?” 柳依依不认识李思凡,也不认识楚潇潇,看他们穿着不凡,不像是府里的孩子,那就是府外的人带来的。 “要你管。”李思凡不客气地瞪着柳依依,朝她挥手,“让开,你挡住我们的路了。” 柳依依微惊:“你是哪家的公子?” 李思凡还是不理她,一把将人推开:“要你管,讨厌的妖精。” 楚潇潇一只手抱着奶瓶,一只手被李思凡牵着,慢慢悠悠地跟着走,边走还边朝柳依依露出嘲讽的笑容。 【哈!这女人是不是眼瞎?连丽贵妃的儿子都不认识?亏她还在京城混了这么久,白混了。】 瞧着两个孩子身边没啥人,又去了桥上看湖里的锦鲤,柳依依眼底露出一抹狠厉。那个死小子太没有礼貌,她要给他一点教训。 “潇潇妹妹!看看,鱼来了,好看吧!红的,花的,白色的都有。”李思凡指着湖里的锦鲤让楚潇潇看。 奶团子却瞧着一步一步走近的柳依依,大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奶瓶里的奶都不喝了,全都倒进了湖里。 底下的锦鲤闻到奶味儿,聚集了好几条过来,大大小小都有,争抢着喝奶。 李思凡高兴疯了,看着鱼儿游来游去,哈哈大笑:“哈哈哈!潇潇妹妹!你的奶引来了好多好多的鱼啊!” 两人站在桥上看得专心致志,柳依依走过去,伸出双手,猛地一推。 “啊!” 用力过盛,自己一头栽进了湖里。 楚潇潇和李思凡纹丝不动站在原地,像是吓傻了一般,看着湖里的柳依依不断扑腾。 “大江!救命啊!大江!救命!” 李思凡蹙眉,看着水里的人,再看看牵着他手的楚潇潇。 “她刚才想推咱们入水的是不是?是你转换了人对吗?” 奶团子放下手里的奶壶,拍着小手点头,指着水里的人,脸色愤怒:“坏,大大大大!” “是,她很坏,我们打死她。” 李思凡捡起地上的石头,对着柳依依丢过去。丢得还挺准,砸中了额头,顿时有血冒出来。 柳依依在水里挣扎,双手乱舞,拼命大喊:“大江!救命!救命!大江!” 没喊几声,岸上有人“扑通”跳进去,把人捞上来。 李思凡和楚潇潇蹲在一旁瞧着,他们实在太小了,又蹲在地上,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 柳依依被湖水呛了几口,又受了惊吓,完全忘了两个孩子,死死抱着王大江的脖子不放。 王大江没发现桥边上的两个小孩,抱着柳依依去了她的院子。 李思凡比楚潇潇大,又在宫里长大,知道丽贵妃喜欢的是端王,还知道自己是端王的儿子。 母妃说了,端王府的女人都是妖精,他要让父王去收了她。 “潇潇妹妹!咱们走!” 李思凡人小鬼大,带着楚潇潇去跟踪王大江。 知道她要干什么,奶团子拉了拉他的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又拍着李思凡的胸脯,再指着王大江跟柳依依消失的方向,艰难地说了两个字。 “偶......去。” 李思凡惊喜地问:“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带我过去找他们?” 奶团子点头。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奶团子又点头。 第190章 拖去乱葬岗喂野狗 李思凡高兴得见牙不见眼:“那咱们先去找父王,一会儿再去找他们。” 奶团子没有异议。 【啊哈!一来端王府就抓了柳依依跟王大江的奸,好刺激呀!端王得知爱妾跟自己的侍卫搅和在一起,还生了女主李思睿,不知道心里的阴影面积有多大。】 端王正在书房看公文,李思凡冲进去,什么都没说,拉着他就走。 像是很急迫,端王眉头微皱,楚潇潇张开双臂又要让他抱。 他不想抱,李思凡一直恳求:“父王!您抱着潇潇妹妹吧!我带您去打妖精。” “什么妖精?”端王奇怪地看着李思凡。 “别问,抱着潇潇妹妹跟我走,去晚了就找不着妖精了。”李思凡拉着端王的衣袍,拖着拽着朝前走。 侍卫看见要跟着,被端王挥手制止了。 他很想看看儿子到底要做什么。说起来他的儿女不少,不怕他,愿意跟他亲近的人没几个,除了李思睿就是李思凡。 他的大儿子虽然是正妃所出,但唯唯诺诺,不成气候。 二儿子读书还行,只是过于自命不凡,总觉得自己出生高贵,瞧这个不行,瞧那个不行。 到他面前也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劲儿劲儿的,后来他狠狠地揍了一顿,此后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其他女儿也是见了他没一句话,只会应声,标准的应声虫。 周丽艳生的这个儿子不一样,自小在皇宫长大,周丽艳一直跟他说自己是他的父王,每次见了他都喊他父王,一点不生份。 难得来府里一趟,又跟他亲近,爱胡闹就胡闹一次。他奉陪,孩子小,偶尔胡闹一回也不错。 他的车架还没回来,现在他也不能出面做什么,等车架过两日到了京城,那时候他再大大方方出现在人前。 端王是大人,抱着楚潇潇在前边带路,奶团子一直给他指路,不知不觉来到了柳依依住的院子。 “嘘!” 奶团子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怕端王听不懂,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端王习武,听力特别好,隐隐约约听见院子里头有人说话,还有人在“嘤嘤嘤”的哭。 靠近过去,侍候柳依依的人要喊,被端王一个眼神盯死。 随后,说话的声音更清晰了。 柳依依一直在哭泣:“大江!今天多亏你来救我,不然我就会死在那湖里。我死了不要紧,咱们的女儿可怎么办?她进宫侍奉太后,也不知道习惯不习惯。” 咱们的女儿?进宫侍奉太后?柳依依说的是谁?李思睿?他最喜欢的女儿? 瞅着端王黑黢黢的脸,楚潇潇内心欢呼不已。 【啊哈!端王终于知道自己头上戴了一顶绿色的大帽子了。呵呵呵!女主居然不是他的种,人家是来灭了东盛的。】 王大江:“你别担心,思睿那么聪明,她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落水了,得好好养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哥!我不想你走,你抱抱我!” 端王的脸色黑的发光,一手牵着奶团子,一脚踹开房门。 “砰!” 惊了搂抱在一起的两人。 柳依依和王大江脸色惨白,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跪倒在地。 【哼!柳依依!你也有今天,看端王怎么收拾你。】 放开端王的手,楚潇潇乖乖站在墙角,看着眼前磕头如捣蒜的两人,抱着奶瓶一直乐。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女人是妖精。”李思凡指着柳依依跟端王告状,“刚才我跟潇潇妹妹在桥上看鱼,她跑过来要推我们下水。潇潇妹妹老厉害了,把她给弄水里去了。” 奶团子很用力地点头,表情认真又傲娇,小脸一扬,小下巴一抬,拍拍自己的胸脯:“腻害!腻害!偶记腻害!” 端王黑着脸没说话,侍候柳依依的人都不敢进来,战战兢兢跪在门外。 “说,为什么?”端王捏住柳依依的下巴,半点没有怜香惜玉,哪怕她此刻哭得梨花带雨,他也无动于衷,“李思睿是你跟侍卫王大江生的?为什么?” 【你就是个傻叉,问那么多为什么有啥用?问就是真爱。】 柳依依摇头,拼命摇:“王爷!不是这样的,思睿是你的孩子,是你的。” 王大江“砰砰砰”的磕头,前额磕出了血。 “王爷饶命,思睿真不是我的女儿,他是王爷的,是王爷的。” 端王的脸色更荫翳:“不说实话?要我动用手段?柳依依!今日之事是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不要狡辩,也不要抵赖,对你没好处。 念在李思睿已经帮我制造出了炸弹的份上,我给你们一家三口留个全尸。否则,我就把你们挫骨扬灰。” 柳依依和王大江对望一眼,知道没有退路,哭着说出了实情。 端王的脸更黑了,几乎快要滴出墨来。 “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本王?”端王冷笑,“李思睿是王大江的女儿,你让本王帮他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伸手掐住了柳依依的脖子,用力一捏,“咔嚓”一声,柳依依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就这样被捏断了喉管死去。 李思凡用手捂住楚潇潇的眼睛,不让她看,偏偏奶团子不乐意,一巴掌拍开。 【把你的臭手拿开,我要亲眼看看柳依依的下场。哈!我看到了,她死不瞑目。】 真的。 柳依依睁着惊恐的眼睛倒在地上,真的死不瞑目。 王大江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随即拿出匕首,直接捅进心脏。 奶团子微微皱眉,感觉王大江的死法血腥了些,应该温柔一点,不能这么暴力。 【女主的炸药研究出来了?放在哪儿呢?得好好找找。不能让他在京城掀起什么抢夺皇位的戏码,会连累广大老百姓。】 人死了,没啥可看的,奶团子抱着奶瓶走到院子里,对着花草树木一阵嘀嘀咕咕。 李思凡跟着出来,也没听清楚她在念什么。 端王见柳依依和王大江都死了,嫌弃地对侍卫挥手:“拖去乱葬岗喂野狗。” 这对奸夫淫妇不配入土为安。 第191章 奶团子搞破坏 还有那个可恶的李思睿,她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世,却偏偏在他面前扮演乖巧聪明,这是一家三口把他当傻子糊弄? 越想越生气,端王一个人大踏步走了,根本没管后头的李思凡和楚潇潇。 楚潇潇自己一个人乐得自在,她要去找端王放炸弹的地方,那种东西不应该落在他手里。 哼!她要截胡。 走几步,停下来歇一歇,蹲在地上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李思凡没有打扰她,跟在她身后。 潇潇妹妹肯定在玩什么好玩的,他要看看是什么。 天快黑时,李思凡被人带走了,他原本不想走,被端王强制勒令带走,送回皇宫。 楚潇潇一个人跟一位嬷嬷去厨房吃饭,吃完了被送到一处下人房睡觉。 奶团子很乖,不哭不闹,爬上床躺下,盖上被子,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嬷嬷大约五十多岁,瞧着她,忍不住叹气:“唉!这么可爱的孩子也不知道谁家的,为什么会被王爷带回来?他要做什么?不会对这个可怜的孩子下手吧? 造孽哟!这么小的孩子能有啥错?抓人家娃娃做什么?会遭报应的,唉!王爷糊涂啊!” 奶团子听见嬷嬷的碎碎念,眼睛悄悄睁开一点缝隙,看着嬷嬷端着她洗过脸和手脚的水出去倒。 这个嬷嬷她记住了,以后端王府获罪,嬷嬷不能被冤枉。 半夜,奶团子睡了一觉醒来,在黑暗中坐起。房里就一个嬷嬷和一个她,没有其他下人,门口也没人把守。 奶团子艰难地爬下床,穿上鞋子,对着老嬷嬷一点,让她睡得更熟一些,呼噜打得更响一些。 门上了闩,没关系,吃力拖过一条凳子,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站稳,伸出小胖手,将门闩拉开。 爬下凳子,将凳子拖走,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没有全部打开,就打开了一道缝隙,刚好她能走。 奶瓶里的奶没有了,她喝的是灵泉水,乾坤袋里渡出来的。晚饭吃了一点点,不是很饿,小布包零嘴都吃完了。 那些炸弹的位置她已经摸清楚了,这个时候过去毁掉刚刚好。本来要收进乾坤袋,想想还是毁掉比较好。 收走了,端王会四处找人麻烦,炸完了,他想找人麻烦都做不到。 所有的账都会算在女主李思睿的头上,是女主制作出来的东西,如何保存,如何不被损坏应该都是按照她的要求来。 最后还是没保存住,端王找别人的错处根本不可能,只能找女主。 抱着奶瓶,奶团子倒腾着两条小短腿,飞快地朝目的地跑。边上的树枝伸下来,打算将她托起来,被她拒绝了。 她要自己走过去。 别看她小,走起来也是很快的。 放炸弹的地方在端王府后花园一处空院子里,里头大约有一百多个铁疙瘩。 门外有人把守,奶团子悄悄靠近过去,皱着小眉头,不知道怎么把门口的侍卫弄晕。 忽然,“咻!咻!”飞射了两颗石头过来。 一下子就把门口的侍卫打倒在地,奶团子朝着石头飞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人没躲在树上,躲在对面的屋顶。 要是躲在树上,她有办法让他从树上突然摔下来。躲在屋顶后面就有点难了,她没那么大的法力。 老头怕她惹出乱子,根本没让她继承以前所有的法力,只留下一丝丝够她自保。 【哼!可恶的老头,既然让她来帮李家父子,又不给她所有的法力,这是想干啥?既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好狠的心。】 抬头看了看天空,奶团子朝它翻了个大白眼。 后院有许多树,枯枝也不少,她捡了几根,拿在手里。 屋顶上的龙卫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紧张地盯着。这地方也没见她来过呀,为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里? 龙卫趁着她捡地上的枯枝,一个起跃飞到了有人把守着的院子屋顶。 下面黑乎乎的一团,他也没瞧见底下有什么特别的。 奶团子要推开门,力气太小推不开。龙卫下来帮了她一把,暗搓搓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怕被发现,他又“嗖”的一声回到了房顶。 门被推开,奶团子开心坏了,拖着几根枯枝进屋,放在那堆铁疙瘩上。 也就是端王艺高人胆大,这么多东西弄进来,也没派几个人把守。也许在他看来,端王府犹如铜墙铁壁,根本不敢有人进来搞破坏。 枯枝摆好,奶团子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这还是在现代时买的,一直放着没用。 打火机是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一扣扳机,“啪嗒”一声,火苗从枪口窜出,点燃地上的枯枝。 龙卫都看呆了,感觉护国公府的小姐实在厉害,那是什么神器?居然能无缘无故生出火苗? 枯枝一点燃,奶团子迅速跑了出去,龙卫看她跑了,他也跟着跑。 刚走出门外,院子里的树木伸下枝条,将奶团子托起来,送到另外一棵树上,龙卫又看呆了。 天啊!护国公府的小姐也太厉害了,居然能号令树木帮她逃走?端王要是来查探,绝对什么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谁能想到今晚的事,是一个一岁多点的孩子做的?要不是皇上派他来保卫奶娃娃,打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现在他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要保护她了,肯定是皇上察觉出了她的非凡能耐。 楚潇潇被树木托举着很快回到之前睡觉的地方,刚走到门口。 “轰!” 地动山摇的响声骤然响起。 门窗都被震得“哗啦啦”响。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响声不停响起,每一次都感觉地皮在狠狠颤抖。 望着后院升腾起浓浓的黑烟,奶团子的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没了这批东西,端王再也不可能逼宫造反,更不会让老百姓生灵涂炭。】 屋里的嬷嬷被这么大的动静闹醒,瞧见奶团子站在外头,还以为她吓着了,赶紧抱起来。 “孩子!不怕,不怕,没事啊!嬷嬷在呢。也不知道府里出啥事了,怎么好好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会是地动了吧?” 第192章 地面被炸得露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嬷嬷念叨着把楚潇潇抱起来放在床上,拍着她的背安慰:“孩子!有嬷嬷在,你安心睡,不管出了啥事,都不关咱们的事。睡吧!啊!睡吧!” 楚潇潇:“......” 我要是说关我的事呢?嬷嬷你会不会害怕? 躺在侍妾身边的端王突然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鞋都来不及穿,披着衣服就往外跑。 这种响声他太熟悉了,是他试验了很多次,时常听见的。 不会是放在后院的东西突然爆炸了吧? 不会吧? 千万不要啊! 那可是他千辛万苦才制造出来的,要是都爆炸了,他接下来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李思睿鬼得很,炸药的最核心配方都是她一个人单独配置的,谁都不能随便窥探。以前觉得她是自己的女儿,由她掌握就由她掌握。 刚刚得知她不是自己的女儿,瞬间明白了她的私心。难怪制造炸药的核心配方不肯吐露出来,早就防着他呢? 偏偏她还代替自己去宫里侍疾了,要是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死了,她还会帮他搞出这些东西来吗? 来到后院放炸药的地方,原先的院子不见了,地面被炸得露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瞧着这一幕,端王整个人无力瘫倒在地,他身边的侍卫忙将他架起来。 他的亲随跟在那个冒牌货身边,其他心腹也都跟着,没几个陪着他先回来,所以扶着他的人是以前留在府里的侍卫。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端王痛哭流涕,比死了亲娘还悲伤。明明他都是按照李思睿的方法运输储存,为什么还会自燃自爆? 皇帝要是追究今晚的动静,他要怎么解释? 好在他回来了没有露面,要是被皇帝知道他提前到了京城,还带来了杀伤力如此威猛的东西,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跟着楚潇潇的龙卫刚离开那个被她点了火的院子,就听见了惊天巨响。要不是他死死抱住一棵树,说不定会被震得从房顶掉下来。 看奶娃娃被嬷嬷抱着进屋安睡了,他飞快地往皇宫方向掠去。 皇帝也被这可怕的声音惊醒,他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一个翻身从龙床上坐起,喊来元宝公公:“派人查查是怎么回事?” 元宝公公应声而去,片刻后,跟着楚潇潇的龙卫忽然出现,前来禀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包括李思睿的身世和能耐。 皇帝差点惊掉下巴,原来小祖宗的话全都应验了,端王真的制造出了炸弹,威力极大的炸弹。还偷偷运来了京城,藏在端王府里。 那爆炸的声响足以开山,威力无穷。 要是拿来逼宫,谁也抵挡不住。 那个李思睿不能留,不管她是不是端王的亲骨肉都不能留了,必须弄死。 此女妖祸,将来必定是东盛最强劲的敌人。 “楚潇潇还好吗?”皇帝担心地问,“她有没有事?” 龙卫回应:“楚小姐很好,很勇敢,要不是她,端王府的那些武器根本不可能销毁。” “朕知道,她是上天派来护佑朕和东盛的,是朕的福星。没事就好,关于她的一切,不可向任何人提起。” “是,属下明白。”龙卫单膝跪地,“楚小姐有一神物,十分神奇,能凭空变出火苗来,属下实在惊奇。” 皇帝微微一笑:“她是上天派来的,自然有许多过人之处。以后你就跟在她身边保护她,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去吧!好好跟着她。” “是!”龙卫转身消失。 皇帝背着手在房里走来走去,心情愉悦到极点。 太好了!小祖宗实在给力,粉碎了端王的大阴谋。没了这批武器,他就不可能急着逼宫。 还有那位李思睿,她今晚必须死。要是端王回来找他要人,他是给还是不给? 不给说不过去,给了等于放虎归山。 “来人!” 元宝公公赶紧进来,躬身询问:“皇上!奴才在,有何吩咐?” “去太后宫里,将李思睿解决掉,动作要快,找个合适的理由,不要让人看出破绽。” “奴才遵命!即刻去办。” 皇帝的吩咐,元宝公公绝不怠慢,立即弯腰退下,亲自督办。 来到太后的寝殿门前,元宝公公喊来长久驻扎在这里的嬷嬷,对着她耳语几句。嬷嬷心领神会,随即点了点头,走进寝宫。 李思睿一直在“尽孝”,累得筋疲力尽。 突然宫外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她被惊醒,打开宫门出来看看,顺便透透气。 寝殿里的味道实在难闻,她一整天都待在这里,被熏得晕头转向。 端王府弄了一批东西来她是知道的,一直放在府里,端王亲自坐镇守着,怎么还能被引爆? 这些古人也太愚蠢了,储存的方法跟他们交代了一遍又一遍,怎么就没学会呢? 到底是爆炸了一半还是全都炸完了?那个该死的替身什么时候到?赶紧来宫里把她接出去呀!她快要待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太后吃了什么,一天要拉好几次,还都是稀的,可恶心了。 她吃得还多,尽管这么拉,也没见她瘦下去。 要是她的话肯定不会给她喂这么多下去,少吃些,拉得也少些。只是她懂得宫里的规矩,不敢说出心里的想法。 她要敢说,就会被治罪,说不定还会被砍头。 站在宫门口看了一会儿,见嬷嬷进来了,她不敢再看,侧身后退进寝殿。 嬷嬷去检查太后的身下,发现又是一滩恶臭满天,稀稀拉拉的黄汤水,顿时脸色阴沉。 再一看太后的腿上有几个掐痕,嘴角泛起冷笑。她都不用找借口,把柄就已经递送到了她手里。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虐待太后,她可是你的亲皇祖母。” 李思睿眼底闪过惊慌,掐太后的大腿是想试试她的腿有没有知觉,没想到被发现了。 顿时开口陈述:“嬷嬷!我只是想试探一下皇祖母的腿是否有感觉,没有恶意虐待。” “哼!”嬷嬷一把拉住她的手,指着太后腿上的青紫掐痕,“有没有感觉都不是你一个小小端王府庶女能随便下手的,那是太医的事。 你既然敢动手,那就是虐待,就是以下犯上。像你这样目无尊长之人,必须受到严惩。” 第193章 虐待太后被杖责 听说要严惩,李思睿吓坏了,脸色惨白,跪下“砰砰砰”磕头求饶。 “嬷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试试皇祖母的腿还有没有知觉,没有以下犯上的恶意,求嬷嬷原谅我吧!” 这件事要说起来可大可小,嬷嬷如果垂怜她,便没事。若是真的追究起来,那就是大事。 一个晚辈敢虐待长辈,别说是在皇宫里,就算是在寻常百姓家,也是不被允许的。 嬷嬷看她一眼,冷笑,心想皇帝要弄死你,谁也保不住。 本来还想给你找点茬,看来啥都不用,自己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哼!狡辩!”嬷嬷气急,“太后的腿有没有感觉需要下手掐?你张口问一问太医不就知道了? 分明是不想侍疾,心有怨怼,故意欺辱太后。来人!将这不忠不孝之人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李思睿都听呆了,可恶的古代人,怎么就不听解释呢?她没有掐那死老太婆,她就是想试试她的腿有没有知觉。 看她像是吓傻了一般,嬷嬷一挥手,将人拖了出去。 李思睿挣扎得不行,自从来到这里,她一直被人捧着,在端王府一众兄弟姐妹之间最受宠。 端王很看重她,什么都依着她,要去哪儿去哪儿,要干什么干什么。特别炸弹研发出来之后,更是将她奉若神明一般。 今晚端王府的炸弹都被引爆了,如果想制造出新的一批,必须由她亲自配比最核心的材料。 她若被处死了,炸弹的配方再也没人知道。 东盛极有可能到不了端王的手里,更不可能被她觊觎,她不能死,决不能死。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是端王最宠爱的女儿。动了我,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我父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嬷嬷被骂笑了:“动了你会不得好死?那嬷嬷今天就必须动一动你。就不信了,你虐待太后,难道还有理了? 端王爷最宠爱的女儿?哼!亏你说得出口。端王宠爱你,是让你来虐待重病在床的太后吗?太后可是端王的亲生母亲。” “我没有虐待太后,你个老刁婆为什么就听不懂人话?”李思睿大喊大叫,双眼发红,就跟个疯子一样,“我只是想试一试太后的腿有没有反应。” 嬷嬷懒得理她,命令下去:“堵住她的嘴,执行杖责,三十杖,一杖都不能少。” 元宝公公看李思睿被抓住,准备行刑,眼底露出一丝笑意,意味深长地跟嬷嬷对视了一眼,抱着拂尘,转身离去。 李思睿被按在一条长凳上,用绳子捆住上半身,侍卫开始执行。 嬷嬷身边的宫女交代了,必须把人打得只留下一丝气息,不要手下留情。 皇宫里的侍卫执行杖责有许多的讲究,打死人该用什么样的力道,打得鲜血淋漓,其实伤势不重又该用什么样的力道。 或者是打的外头看着完好无损,其实内里伤势严重又该用什么样的力道,他们心里全都门清。 李思睿再厉害,也就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三十杖下来,基本上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一开始打,她还惨叫连连,再打下去,就没有声音了,跟打在一块死肉上没什么区别。 炸弹被引爆,端王想过马上进宫去把李思睿弄出来,只是他的替身还没到,又不敢暴露自己的行踪。 只能硬着头皮等,只要替身一到,他马上进宫去,恳求皇帝放李思睿回来。这一次,他一定要将炸弹的配方弄到手,不然就将她终身监禁,关在地牢。供她驱使。 计划很美好,可惜没有实施的机会。 巨大的响声过后,奶团子后半夜睡得很好,一觉睡到天大亮,次日醒来,照顾她的嬷嬷帮她洗脸梳头,还给她喂饭。 她不要,捧着碗,拿着汤勺自己吃。 嬷嬷一直夸赞:“哎呦你这孩子好可爱,这么小就会自己吃饭了。比我的小孙子厉害,我那小孙子都三岁了还不肯自己吃,每天都要人喂。” 楚潇潇:“.....” 那你孙子是废物,三岁了还不会吃饭,将来长大能干啥? 端王坐在那个巨大的深坑边一直坐到天亮,最后被侍卫拉了回去。 侍妾不敢随便来找他,他一个人待在书房里,随后从密道去了丽贵妃宫里,想探查一下李思睿的消息。 皇帝没有隐瞒,让太后宫里的嬷嬷大肆宣扬李思睿虐待太后被处罚的事情,哪怕丽贵妃被禁足,消息也传到了她这里。 端王听说后,心急如焚,他很想去将李思睿救出来,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虐待太后的罪名实在太大,还有太医作证,她自己也亲口承认了。虽然她说是想试探一下太后的腿有没有反应,可这种话谁信? 她一个小姑娘,没事试探太后的腿做什么?摆明了就是替自己虐待太后找借口。 李思睿要是在别处,他还可以派暗卫将人带走,偏偏她在皇宫,还是在太后的寝宫门口。 执行完三十杖责,也没谁把她挪动到别的地方,就让她一直趴在那里,以示惩戒。 皇帝其实是故意的,把李思睿放在太后寝宫门口,看端王怎么好意思来要人。 亲娘被个野种庶女虐待,他有脸来求情放人? 端王也察觉到了皇上的意思,在丽贵妃宫里稍微坐了坐,最后垂头丧气地走了。 宫里他安插的人几乎已经被皇帝清理干净,先从太后开始,接着就是他安插的贤妃,再然后就是丽贵妃和其他人。 他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一直留着丽贵妃,难道是看在李思凡的面子上?他还不知道凡儿是自己的孩子吧? 想到这点,端王的野心气焰又高涨了一些。只要李思凡还在宫里,他就还有机会。 可惜他现在就是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根本不敢露面。 昨晚上端王府闹出那么大动静,皇帝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便没再管,充分体现了他的手足情深。 从丽贵妃的宫里回来,端王坐在书房,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盯在上面,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不知道那批炸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引爆,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第194章 帮我弄死皇帝,我就给你许多许多好吃的 昨天楚潇潇才被他带回来,昨晚上炸弹就被引爆了,该不会是她做的吧? “嘶!” 端王猛吸凉气,她才一岁多点,怎么会知道他的炸弹放在哪儿? 况且她睡觉的地方离放炸弹的地方很远,门口还有人把守,她是怎么进去的? 更要命的是,就算她点燃了炸弹,就她那小短腿是怎么离开的? 那个可恶的替身还要明天傍晚才能进京城,现在他是一点事都做不了,还是把那女娃娃带来问问吧! 虽然不会说话,但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什么办法弄死皇宫里的那位。 奶团子被找来时,臭着一张脸,她的奶壶里空空的,没有奶,想喝喝不了,生气。 抱着奶壶,走到端王面前,往他手边的矮凳上重重一放,表示自己的气愤。 人太矮,没办法很有气势地将奶壶放在他的书桌上,更不敢直接甩他脸上。 眼神里带着一点不满,也不说话,噘着嘴,冷冷地看着他。 端王明白,她要喝奶。 拿起奶壶瞅了瞅,丢在高高的书桌上,那是奶团子踮起脚尖都够不着的位置。 “想喝奶简单,你得帮我做事。” “哼!” 奶团子白眼一翻,头一扭,身子一转,拿屁股对着他。那模样,要多傲娇有多傲娇,跟只炸毛的小奶猫似的,奶凶奶凶,可爱至极。 端王笑了。 “护国公府出来的奶娃娃真是不一样,你居然不怕我?信不信我把你关起来,不给你吃喝?帮我做事,我就给你奶喝。” 看楚潇潇还是不理他,端王伸手将她拉过来,面对自己。 “说,你愿意不愿意帮我?” 【我帮你个鬼,我才多大?能帮你做什么?用我来威胁我爹还不够?还想我帮你?做梦!】 奶团子低着头不理她,权当自己是个小奶娃,听不懂他的话。 本来她就是个小豆丁,听不懂他的话不是很正常。 端王也意识到了这点,马上换了一种说法。 “你用你的能耐,帮我弄死皇帝,我就给你许多许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你愿意吗?” 楚潇潇抬头看着他,眼底露出光,随即点了点头。那样子像是只要有好吃的,她就什么都乐意。 端王高兴了,原来楚家这个奶娃娃是个吃货,这好办,只要她听话,每天山珍海味供着都可以。 这奶娃娃不简单,先笼络住了,等大事完成再来考虑要怎么收拾他们。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只要办好我交给你的事,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记住了吗?” 楚潇潇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指着奶壶,意思是让端王给她灌奶。 协议达成,端王也不食言,让人带下去好吃好喝地供着。不但有奶,还有大鸡腿,大虾,奶团子吃的小肚子溜圆。 【让我帮你杀皇帝,哼!你可真瞎,不知道我就是来杀你的吗?李家父子可是老头子要保护的人,你杀他们,不然杀你来得自在。】 炸弹爆炸的威力很大,护国公府的人个个心惊胆战。 知道端王府被炸出了一个深坑,到底是怎么造成的没人知道。 楚家人担忧的是进了端王府的楚潇潇,好在太子李思祖每天就会派人送消息给他们,得知她很安全,大家都松了口气。 皇帝跟楚之南露过一句口风,端王府的动静就是楚潇潇闹出来的。 楚之南回来把这话说给了家里人听,个个全都傻眼。 老护国公:“皇上真这么说?端王府的炸药被咱们家潇潇给点了?她是怎么做到的?” 楚之西:“爹!不管她是怎么做到的,她都做到了,不愧是咱们楚家的孩子,精明能干。” 楚之北:“这么说起来,端王最厉害的杀伤武器已经被报废了,剩下的不足为惧。” 老太太重重叹气:“唉!潇潇才一岁多点,竟然帮着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孩子,勇敢得叫人心疼。” 杨氏抹着眼泪没有说话,孩子打小三灾八难,都是端王闹出来的,希望这一次能将他彻底摁死,以后再不要陷入这样危险之中。 她不求女儿大富大贵,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岁月无忧。 余氏和王氏也没说话,她们为潇潇捏着一把汗,不知道她能不能安然无恙从端王府顺利回家。 端王的替身一到京城,进了端王府,就被软禁了起来,端王本人马上进宫,要求接回李思睿。 皇帝盯着跪在他面前的弟弟,面容肃穆。 “端王!你进宫来居然不说先去探望太后,却说要带走虐待你母后的不孝女,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她到底是你的母亲,从小到大对你百般疼宠。 她得了重病,你不去看望侍候,想着的是你那不忠不孝,对太后都敢下手的庶女?” 李思睿还吊着一口气,就等端王来接走,太医已经看过了,就算神仙来了都救不活她。 让他带回去也好,免得人说他这个皇帝狠心,打死了端王府的女儿。 三十杖下去,李思睿就剩下一口气吊着。 太医说只要搬动,她这口气就会落下。 他一直没让人搬动,等着端王来。 被皇帝斥责,端王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太后的病他早就知道了,还知道她已经行将就木,快要不行了。 他的炸弹都被引爆了,一颗没剩,他必须将李思睿带走,问出炸弹的配比方法,否则他手里那点人马,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就算拉上护国公府也不一定有胜算。 “思睿是臣弟最疼爱的女儿,她被杖责,臣弟十分心疼。皇兄先允臣弟将人带回,之后再入宫侍疾吧!” 皇帝一脸威严地看着底下的端王,冷然一笑,挥了挥手:“允!” “多谢皇兄成全!” 端王马上起身往太后的寝宫而去,皇帝瞧着他那急匆匆的身影,冷笑出声。 他这个弟弟从来自私自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算是自己的亲娘,一旦没了利用价值,照样弃之不顾。 太后为他谋算又如何? 带着人急匆匆来到太后寝宫门口,吩咐人将李思睿从凳子上抱下来。 “思睿!你怎么样?父王回来了!” 第195章 事若不成,楚潇潇的命可就没了 李思睿的脸上已经出现青灰色的死气,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闭上。 端王命人带着她回到端王府,找来太医给她医治,折腾了大半天,没有一点起色。 他气得要死,李思睿要真的去了,炸弹这种东西就再也没人会制造了。 什么百年老参,千年灵芝都用上了,最后还是徒劳无功,李思睿再也没能醒来。 太医们摇头叹息离开,端王怒不可遏,命人将李思睿的尸体丢去了乱葬岗。 “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本王被她算计了,早知道她会死,就不该纵容她,该逼着她把配方写下来交给本王保管。” 现在功亏一篑,鸡飞蛋打,啥都没了。 皇帝一直派人关注着端王府的一举一动,得知李思睿身死,被丢去乱葬岗,他更坚信端王的无情无义。 制造炸弹的人死了,端王接下来会干什么?拉拢护国公? 皇帝猜得很准,端王根本没心思去看太后,马不停蹄让人约了楚之南见面。 不敢明目张胆地约,借用的是皇城司副使孔少元的名义。 楚之南极少跟孔少元打交道,人家约他去百花楼一叙,他没有推辞。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孔少元约他,十有八九是端王的意思。 百花楼是端王的产业,别人不知道,楚之南心里门清,女儿已经在心声中告诉过他了。 看来皇城司已经被端王掌控了,一旦动起手来,皇城司是端王的人,京城必定被他控制。 皇宫里的御林军是皇上的人,这个已经确认过了,只是皇城司的人要是开了城门,无法阻断外援,就御林军那三千人,根本抵挡不住端王。 若是他手里还有炸药,那就更事半功倍了。好在女儿机敏,将炸药给毁掉了,端王想顺利逼宫,怕是不能够。 孔少元约的是晚上在百花楼见面,楚之南跟家里人交代了一声,一个人带着常随走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女儿被端王挟持,他不去都不行。 百花楼的一楼二楼都是客人们玩闹的地方,三楼不一样,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上去的。 楚之南是武将,楚家规矩森严,根本没来过百花楼。楚一默除外,他就是个纨绔,时常领着人来这里玩闹。 今晚他也在,坐在二楼的窗户边跟人饮酒,瞧见父亲跟着人进来,顿时大惊失色。 只是父亲一直没看他,跟着那人去了三楼。 楚一默知道,父亲来这里,十有八九是来见端王的。 也不知道妹妹在端王手里过得好不好,他托了人打听,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好在妹妹有神通,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但到底才一岁多点,他很心疼妹妹的遭遇。 楚之南进来时,眼角余光瞟到儿子在二楼,只是他假装不知道。二儿子喜欢做生意,喜欢当纨绔,那就当吧! 他老爹说得对,楚家的男儿全都上了战场,谁来为楚家传宗接代?反正他儿子多,一个成为纨绔也没什么,楚家总得有人留下来传递香火。 何况二儿子对做生意真的很有眼光,兽园的事就是他一手料理的,做得有模有样。 来到三楼,孔少元引着他进了一个包间,里头坐着一个男人,仔细一看,不是端王又是谁? 楚之南赶紧给他行礼,被端王热情拦住,请他坐下。 孔少元寒暄了几句,推说有事,开门走了,屋里就剩下了他和端王二人。 “国公!大家都是聪明人,本王也就不说废话了。今日请国公来,共商大计,不知国公能否助本王一臂之力,成为东盛未来的异性王。” 楚之南吃惊地看着端王,心想,你这饼画得挺大呀!异姓王!的确比护国公更具吸引力。 只是楚家人的嘴没有那么大,吃不下你这饼。要真助你成事,异姓王是别想了,异世界的鬼倒是有可能。 脸上却是吃惊过后转为惊喜:“王爷此话当真?打算要楚家如何相帮?” 端王看他这么痛快,准备了一肚子说服他的话语顿时被憋住,失去了用武之地。 还以为楚之南会推辞一二,跟之前一样拒他于千里之外,没想到用一个异姓王的名头,立即就把人给拿下了。 看来是他以前攻略的方法不对,利益不够大,只要利益给到位,楚家照样成为他的人。 “也不用你们做什么,把京郊大营的人都集结起来,之前抄没的那批武器全都拿出来,还给本王就行了。” 闻言,楚之南面露难色,思考了片刻后才抬头瞅着对面坐着的男人。 “王爷!京郊大营的人可以集结,为王爷所用。可那批武器,却拿不出来了。” 端王错愕:“为何?” “已经运去边关,发放给将士们了。” 楚之南半点都没说假话,那批东西的确运了很大一部分去边关,加强那里的装备。 端王脸色有点难看,那是他的东西,怎么能运去边关?过后一想,以后的边关也是他的边关,运走就运走吧! 事已至此,远水解不了近渴,运去边关的东西,不可能一朝一夕拿回来,他还得另外想办法。 端王:“......” 怎么那么倒霉?炸弹没了就算了,那批武器到了楚之南的手里还能飞走。 “那算了吧!你只要集结好人马,等候随时调遣就行。” “是,本将遵命。” 看他那么恭顺,端王爷心里有点不踏实,怕楚家人耍诈。说到底他们是保皇派,楚家的祖训一直如此。 不管各位皇子如何争斗,他们都不站队,他们保护的是坐上皇位的那个。不管之前怎么样,只要坐上皇位,楚家必定听候调遣,绝无二心。 今晚却痛快答应了他,实在让人看不真切他的意图。 难道是异姓王的吸引力太大?让楚家人违背了祖训? “护国公!你当知道,事若成,楚家必定是东盛的异姓王。事若不成,楚潇潇的命可就没了。” 楚之南的心尖狠狠一颤,强压住眼底的怒意,躬身回答:“是!一定谨遵主子的安排。” 他把姿态放得最低,生怕惹恼了端王,女儿的小命不保。 爹娘说了,不管他开口要什么都给他,只要他不伤害孩子就行。 第196章 端王发动了宫变 看护国公这么上道,端王的心安定了不少:“好说,事一成,本王就封楚潇潇为灵仙郡主,楚家为北疆王,常年镇守北疆。” 楚之南:“......” 北疆王?常年镇守北疆?灵仙郡主?这是想长期拿我女儿要挟我?让我们楚家男人常年留在北疆,女眷全都留在京城,成为你的人质,亏你想得出来。 “多谢!”楚之南的姿态依然低到了尘埃里,“本将一定配合到位。” “很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共创未来。” 端王的心情好了不少,给楚之南倒了一杯酒,两人碰杯,共同饮下。 事情已经谈完,楚之南稍微坐了坐,起身告辞。 端王没有挽留,他们的接触目前还不能暴露,他起身离开最好。 第二日,端王进宫侍奉太后,嬷嬷特意让他看了李思睿的杰作。 太后的小腿肚子上遍布掐痕,青紫一片。端王终于理解了皇帝为什么要杖责她的原因,在皇帝眼里,母后也是他的母后。 母后病重,他自然心疼,怎么能允许人对她暗地里下手? 李思睿:“......” 我没有,我就掐了两处,其余的掐痕都是别人伪造的,我死不瞑目。 太后的寝宫哪怕用了很重的熏香,也无法掩盖屎尿的臭味。何况她已经没了意识,睁眼闭眼都是一个样,跟她说什么都没反应。 端王不知道太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谁让她变成了这样。安插在宫里的人被全部清除,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收不到。 能收到的都是皇帝愿意让他收到的。 他怀疑皇帝知道了太后对他的心思,才会报复在她身上,可惜他没有证据。 太后已经废了,他也不指望她能帮自己,在宫里待了两天,算是聊表孝心,出宫去了。 还有大事要办,必须快刀斩乱麻,拖得越久,于他越不利。 实在不行,他就抱着楚潇潇进宫,让她用她的神通,弄死皇帝。 楚潇潇:“......” 你可真信任我,也不怕我弄死你。 五天后的深夜,端王发动了宫变。 皇城司的人打开了京城大门,端王埋伏在京城外的人马全都进了城。 楚之南和他的人一直待在京郊大营,没接到任何命令。 过程进展很顺利,端王喜上眉梢,御林军里也有他的人,打开宫门,让军队进入。 一路过来,简直势如破竹。 皇帝坐在御书房里,太子李思祖和皇后也在,元宝公公把守着御书房的门。 端王手里抱着个奶娃娃,一路直奔皇帝的御书房。 外边的事不用他操心,他只要解决了皇帝就行。 “皇兄!你还挺沉得住气。” 端王嘲讽一笑,将楚潇潇放下来,奶团子一点都不带害怕的,抱着奶瓶,乖巧地站在他身边。 【唉!可怜哟!一晚上没睡,困死了,赶紧解决呀!完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小孩子缺觉会长不高的。】 李思祖好想过去抱抱她,又怕端王生气,定定地看着她,对着她笑。 奶团子瞪他一眼,双手叉腰,一副要揍人的模样。 【哼!李思祖你不是人,把我一个人丢给丽贵妃,我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别对我笑,讨厌你!鄙视你!】 皇帝看了眼奶团子,低下头,嘴角微微弯起,她心底的愤怒控诉实在逗趣。 跟眼前的场景不相符,他怕自己笑出来把端王气死。 皇后瞧着楚潇潇,眼眶有点酸涩,这孩子受委屈了,等事情过后,一定好好补偿她。 端王手里拿着剑,架在皇帝的脖子上:“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在笑什么?” 【笑你蠢呗!】 李思祖看楚潇潇不生气了,不骂她了,放下心来。说实话,他很怕她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就凶巴巴的。 骂他几句倒无所谓,就怕她气着自己。 【从开城门到进皇宫,一路上基本上没遇到阻碍,你那高贵的脑袋就不能多转几个弯?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死定了。】 皇帝听完,乐得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祖宗果然厉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部署。 看他笑得那么大声,端王就跟看傻子似的,怒不可遏:“你在笑什么?你虽然是我大哥,可却不是我母后亲生的,你是外头女人生的贱种。 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你不是,你是外头抱回来的野种。” 皇后瞳孔微缩,她知道皇帝不是太后亲生的,却不知道皇帝的生母是谁。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感觉不可思议。 端王以为他说出皇帝的身世,皇帝会怒发冲冠,没想到他只是将笑容收敛了一些,默默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刚才笑得太猛,有点呼吸不畅。 “我的亲生母亲是父皇最钟爱之人,可惜她不愿进宫,才让你母亲捡了个便宜。”皇帝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起伏。 皇后转头看着他,眼眶微红,就因为皇帝不是太后亲生的,太后才给他下毒,苛待打压她这个皇后。 “你母亲不是人,为了能得到皇后的位置,愿意配合父皇,对外谎称朕是她的嫡子。就她那蠢样,能生出朕来吗?也只能生出你这样的来。” 端王诧异:“你居然都知道?” 皇帝点头:“知道,父皇亲口告诉朕的。端王!其实你也是个可怜虫,太后瞒着你囚禁了父皇许多年,前不久才被朕找到,送入皇陵安葬。 你可想过,你的母后根本没有你看到的那么温柔,慈祥?” “不可能,母后不是那样的人。” 端王绝不相信皇帝的话,他的母后一直雍容高贵,温柔善良,是最宠爱他的人,怎么可能囚禁父皇?犯下大不敬之罪? 皇帝也不强迫他相信,淡然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天牢里还留着太后身边的人,把端王丢进去,太后的事他都会弄明白。 “母后变成今天这样是你做的对不对?” “对呀!”皇帝回答得很痛快,也不怕端王架在他脖子上的剑砍了他,“那个毒妇,每天折磨我父皇,还给朕下毒,朕为什么要对她手下留情? 她给朕下什么毒,朕就给她下什么毒。那毒药还是她自己准备的呢?” 第197章 拿剑刺向皇帝 皇帝冷笑,不齿:“朕没有耐心一次一次地下,全都下了,最后她就成了今天的样子。听说那毒药还是你弄来的?南云国才有的秘药? 你们母子可真瞧得起朕,朕要谢谢你!贤妃也是你从南云国弄来的美人?叫哈玲玲,朕也要谢谢你!” 端王的眼眸瞪大又缩小:“你居然什么都知道?” 皇帝看了看坐在地上,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的楚潇潇,十分心疼。 “是呀!朕什么都知道,朕有上天庇佑!” “上天?”端王冷笑,“我倒要看看,上天能不能庇佑你今晚平安无事。” 皇后的手忽然紧紧地抓住皇帝的椅子,将他用力推开,拿过桌上的砚台砸向端王。 “你放了皇上,本宫做你的人质。” “茹儿!” “茹儿!” 皇上和端王的惊呼同时响起,皇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皇上,端王的剑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茹儿!” 皇帝很感动,小祖宗的话没错,皇后深爱他,为了他,连死都不怕。 这是他的妻子,只有夫妻一体,才能做到不惧危险地保护他。 “皇上!你快走!离开御书房。” 皇上却慢悠悠地将皇后拉开,藏在自己身后:“不用,朕陪着你和太子。茹儿!咱们是一家人,逃是逃不出去的,外边全都是人。” 到底是谁的人他没说,皇城司的人是故意打开城门的,御林军也一样,故意放端王的人进宫。 关起门来,才能好好打狗。 只是端王狂妄,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中计。 楚之南是答应他守在京郊大营,可楚家又不是只有楚之南一位护国公。 现任护国公走了,老护国公可没走,他带着人从密道进了皇宫,就等着端王的人来呢。 外边喊杀声震天,端王一定以为是自己的人战胜了御林军,根本不会知道是老护国公带着人灭杀端王带来的叛军。 “茹儿!”端王的视线盯着皇后,“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择他?如果你选择了本王,本王不会让你陷入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知不知道本王有多想你?本王励精图治,为的就是能陪伴在你身边。” “呸!少在本宫面前装模作样。” 皇后的闺名叫杜玉茹,杜家在朝中的地位一直不高,三品的永安侯府,书香门第。 杜家的家主一直以来都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门第不求太高,女儿全都低嫁,只有皇后杜玉茹是嫁得最好的。 当年的杜玉茹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太上皇为皇上选的媳妇,看中的就是杜玉茹母家的品德。 杜家人在京城非常低调,更不会结党营私,自成一派的清贵人家,属于知足常乐类。 当年端王很喜欢杜玉茹,只是她从不拿正眼瞧他,就喜欢沉默寡言,身为太子的皇帝。 “茹儿!本王没有装模作样,本王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嗬!天地可鉴?”皇后嘲讽,“端王说这话也不怕天打雷劈。本宫从一开始就拒绝了你的所有邀约,要脸面的人就该知道本宫不喜与你,更不会跟你纠缠不休。 本宫与皇上大婚,端王居然在百花楼买醉,哭着喊着把花魁当做了本宫。你把本宫当什么?这就是你说的天地可鉴? 你若真有一丝爱重本宫,不该将这份单方面的热情埋葬在心底吗?还能被太后抓住把柄,以此来折磨本宫?” 皇上回头看了眼皇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茹儿!少跟他废话,你坐着休息就好,为他生气不值得。” 端王不放弃:“茹儿!本王拼命想将他弄下来,就是希望你能看到本王的能力,你喜欢当皇后,不是只有他才行,本王也行的。” 他的声音太大,把楚潇潇给吵醒了,抬手揉了揉眼睛,瞅着一脸痴情的端王,很想一脚将他踹个狗啃屎。 【都啥时候了,还跟皇后演绎一往情深?瞧你这傻不愣登的样儿,难怪被女主算计得死死的。】 李思祖蹲下身子,悄默默地一点一点朝楚潇潇靠近过来,没想到被端王发现了,手里的剑立即指着他:“你干什么?滚一边去。” 皇后赶紧过去将太子拉回自己身边,对坐在地上的楚潇潇露出抱歉的眼神。 奶团子没瞧见,他正瞧着端王呢,觉得这人实在愚蠢。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也没把皇帝怎么样。 反倒在这里跟皇后深情告白,偏偏皇后不屑一顾。真搞不懂,人们为什么一直在犯一个得不到永远在骚动的错误? 得不到就不要好了,耿耿于怀不闹心吗? “端王!本宫的心从来就在皇帝身上,你说再多都没用。”皇后一手拉着太子,一手挽住皇帝,“今日你若成功,本宫陪着我男人和儿子一起去,绝不苟且偷生。” 楚潇潇在一旁鼓掌微笑。 【好啊好啊!让端王疯让端王狂,让端王哐哐撞大墙。咻!无情剑穿透有情心,永远绝了他的命。】 皇帝:“......” 小祖宗!你这说的啥?啥叫哐哐撞大墙? 李思祖:“......” 潇潇妹妹说话就是新奇,得好好学着点,以后本太子也为她疯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 楚潇潇:“......” 你个棒槌,我谢谢你哟! “茹儿!你竟对本王如此绝情?”端王像是受到了最严厉的打击,将剑重新架在皇帝的脖子上,“你就不怕本王手一抖,杀了他。” 皇帝冷笑:“你不敢。端王!你要敢杀了朕,满朝文武不会拥戴你为帝,因为你德不配位。你弑杀兄长得来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 端王混不吝:“那又如何?本王逼宫顺利,将你绞杀,满朝文武即便再不愿意,也得尊称本王为帝。 再说了,你根本不是母后生的,本王才是中宫所出的嫡子,你只是个庶长子。” “哈哈哈!哈哈哈!”皇帝大笑,“那又如何?满朝文武谁能证明此事?” “本王能证明?” “拿什么证明?太后吗?别忘了,太后已经行将就木,手不能动,口不能言,拿什么证明你的话是真的?” 端王一愣,随即暴怒,拿剑刺向皇帝。 皇后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大喊:“不要啊!” 第198章 住手!你这个畜生 皇帝却毫无惧意,笑眯眯望着端王,那意思是“有本事你刺啊!刺不死算你无能”。 端王来气了,提剑对着皇帝的胸膛就刺过去。 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刺进去,他顿时大惊。 “你穿了金丝软甲?” 皇帝淡笑:“还算你有点眼力。” 端王放下剑,脸色难看:“你卑鄙无耻,你是不是知道本王要来逼宫?” 他的话音刚落下,老护国公走了进来:“启禀皇上!所有叛贼已经拿下,死伤不论。” “好!老护国公老当益壮,不愧是我东盛的护国神将。” 皇后听言,表情惊喜,端王却是猛地回头瞅着老护国公。 他目赤欲裂,难以置信:“你说什么?本王的人被你们拿住了?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皇帝冷哼:“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皇城司的孔少元是朕的人,护国公府也是朕的,就你带来的那些人,区区五千人马,被拿下不是很正常? 你自以为皇城司和御林军尽在你掌控之中,其实早就被朕拿回来了。何况还有老护国公带着京郊大营的楚家军护佑,你今天上演的戏码,实在是不够看。” 端王要是用上了炸药,那他或许没有胜算,炸药没了,等于除去了他手里最厉害的利器,斩断了最大的威胁。 “楚家?京郊大营的人?” 端王都快要觉得自己见鬼了,楚之南不是一直在京郊大营等着他的命令吗?为什么京郊大营楚家的兵马会出现在皇宫? 难道护国公跟他来了一招阳奉阴违? 皇帝:“......” 你总算是看明白了,还不笨。 楚潇潇抱着奶瓶,不敢去祖父身边,怕端王胡来。她的任务是保住皇帝和太子的命,祖父喝了灵泉水,身体强健,加上手里有武器,肯定有办法自保。 奶团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偷瞄一眼老护国公,祖孙俩的视线在空中相接,她狡黠地眨巴眨巴了好几下眼睛。 老护国公看得心底一片柔软,他的孙女虽然小,才一岁多点,本事胆识却不小。哪怕外头喊杀声震天,血腥味扑鼻,也没见她有一点害怕。 还冲他笑,不愧是他楚家的种,淡定,冷静,有头脑。 “是呀!”皇帝施施然坐下来,看着端王,解释,“护国公守在京郊大营外,听候你调遣,这只是个障眼法。 其实京郊大营的人早就进了宫,你大约还不知道吧?宫里有条密道,直通楚家驻扎的京郊大营。 这是当年老祖宗留下来的安全通道,目的就是防止有人逼宫,给皇族留了一条逃生的路。老护国公一直知道这条密道,他带着人从密道进宫。 护国公守在那里,就是要给你造成京郊大营一切如常的假象。” 端王脸色铁青,额头冒汗,忽然间想起今晚一切都太过顺利。他一直以为是老天都在帮他,没想到是中了皇帝的算计。 难怪皇城司的人痛痛快快打开城门,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五千人马顺利进宫。 他本来以为会打皇帝一个措手不及,谁知自己成了瓮中被捉的鳖。 “你早就知道本王要逼宫?” 端王额头上的青筋蓦地暴起,眼睛里遍布血丝,杀气凛然,宛如恶魔。 皇帝也不怵,跟他的视线对上,丝毫无惧。 “当然知道,朕得知自己身体有恙,是被太后算计了之后,就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 当年你野心勃勃要算计朕的位置,朕顾念手足之情,将你贬去封地。 本以为你该知道朕的心意,谁知你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朕死心了,手足又如何?为了自身的利益,什么都可以拿来出卖。 李思凡是你和丽贵妃生的儿子吧?朕都知道,朕放任他们胡来,目的就是铲除你。” 说到最后一句,皇帝歉疚地看着楚潇潇,他嘴里的放任他们胡来,就是指丽贵妃带走她的事。 别看小祖宗年纪小,办事效率杠杠的,端王做梦都不会想到他的炸药是被一个一岁多点的奶娃娃给引爆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端王嚣张大笑,“铲除本王?你也配?本王要是那么容易铲除,就不会轻易回京城了。” 他还有最后一招杀手锏,到底谁铲除谁还不一定呢。 “哦?”皇帝顿时来了兴趣,“莫非你还有什么后招?可惜如今你就只剩孤家寡人了,就算有啥后招也没办法使出来。 你的人尽数被拿,就剩下你一个,想逼宫?简直痴人说梦。” 皇后觉得皇帝说得很有道理,就他一个人活着,其余的人已经被捉拿下狱,他拿什么猖狂? 李思祖关心的点始终在楚潇潇身上,见她对着老护国公笑,他也跟着傻傻地笑。只要瞧见她好好的,他就开心。 老护国公站在一旁,盯着端王的一举一动,时不时瞄一眼乖巧的孙女。从家里到现在,就没听见她的心声,他有点纳闷。 孙女怎么不在心里说话了?时不时累着了? 这个可恶的端王,怎么屁话一箩筐?能不能快点结束?没瞧见他孙女都困得蔫哒哒的? “哼!那是你孤陋寡闻。”端王邪魅一笑,猛地抱起了地上的楚潇潇,“只要有她在手,谁都不能伤本王分毫。” 原本要打瞌睡的奶团子,突然被人抱起来,双脚悬空,很不高兴,朝端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傻逼!】 猛地听见小祖宗骂人,皇帝顿时觉得好笑,还朝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在端王眼里,那大拇指就是对着自己来的,皇帝在鄙视他。 “怎么?你不信本王的话?”端王怒目圆睁,“本王承诺过护国公,只要事成,楚家便是异姓王,这个孩子,本王会封她为灵仙郡主。” 皇帝收了笑意,眼眸微眯,灵仙郡主?难道他也知道了小祖宗的神通? 没等他想明白,端王的剑朝着楚潇潇的胸口狠狠刺了过去,疯狂大笑,对着皇帝怒吼:“去死吧!” 皇帝惊呼:“不,住手!你这个畜生!” 老护国公吓傻了,根本没了反应,整个人像是被人下了定身术,思维飘走,毫无反应。 李思祖对着端王冲过去,誓死要保护潇潇妹妹。 第199章 这场宫变,他成了个笑话 皇后也被吓得张大嘴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睁睁看着端王的剑捅向白白嫩嫩,娇娇软软的奶团子。 奇怪的是,剑捅进去了,刺穿了她的身体,却不见流血。 反倒是端王,胸口血线起飙,喷溅而出,洒了一地,甚是吓人。 他将剑拔出来,随手扔掉手里的奶团子,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拿剑撑着地,恶狠狠地盯着被李思祖稳稳抱住的楚潇潇。 声嘶力竭地问:“为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本王要弄死皇帝的吗?为什么反悔?” 被她一扔,奶团子的小屁屁差点没被摔成八瓣,好在太子在底下接住了她,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她很生气,爬起来,对着端王伸出小胖手指点点点,眼神凶狠,满脸不悦,嘴里叽叽咕咕地念着什么。 【哼!我答应,你就信?说你傻还不承认,你跟我一个奶娃娃讲信用?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皇帝看呆了,小祖宗果然是老天派来保护他的。端王手里的剑刺进去的那一刻,他紧张的呼吸和心跳都停顿了。 不敢看这一幕,实在太残忍了。 瞧见她身上没有任何血迹时,他顿时又惊又喜。 她是老天派来的,她不可能有事。 果然,他看见端王的胸口飙出血线,明明没人伤他,他却流血了,说明小祖宗的能耐很大。 谁伤害她,她就有办法让谁受伤。 而且还是在相同的位置。 皇后脸上的表情由紧张转为呆滞,她不明白端王好好的为什么会受伤,楚潇潇明明被刺了个对穿,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坐在地上,抱着奶瓶一直吸。 老护国公仿佛理智刚刚回归,他一下子将端王踹倒,手里的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满眼喷火。 “个不要脸的,居然对一个孩子下手,你还是人吗?” 皇帝回神,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眼神却一直死死盯住楚潇潇的端王,走到他身边,将地上的剑踢到一旁。 蹲下身,凑到他的耳朵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他:“你知道楚潇潇是什么人吗?” 端王没有回神,视线依然紧紧地胶着在那可恶的奶娃娃身上。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那个奶娃娃的神通反噬在他身上。 “她是老天派来庇护朕的。朕的生母是一位仙子,是她手底下的,按照她的说法,上一世你和太后的确得手了。 朕被下毒,你逼宫成功,坐上了皇位。后来你的野种女儿李思睿给你下毒,成为女帝,东盛被人窃国成功,。 老天看不过去,这一世,派了她来帮朕。所以她有神通,会许多人所不能的,你的计划才会失败。 你府里的炸药也是她引爆的,别看她才一岁多,一般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能未卜先知。” 皇帝说的这些话,一部分是他前天晚上做的一个梦,一部分说的是实际情况。 梦里,他就像是一个外人一般,看着端王逼进皇宫,用剑指着他,皇后为救他被端王一剑刺杀。 再就是李思睿给端王下毒,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白子风与她恩爱无比,李思睿研发的炸弹帮他控制住了北国。 东盛与北国合并为一国,女帝成了皇后,白子风是皇帝。 端王闻言,视线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移回到皇帝脸上,他不认为皇帝在说谎欺骗他,楚潇潇真的有神通,他早就见识过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奶娃娃是上天派来拯救皇帝的。他更惊讶皇帝知道前世的事,如果他夺了东盛的皇位,最后却被李思睿抢走,那他算什么? 替人做嫁衣的蠢货? 以前他不知道李思睿不是自己的种,还觉得她有能耐,有手腕,有见地,脑子灵活,全心全意帮助他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座位。 自从得知后,他就明白当初她为什么不肯把炸弹的配方交给自己了,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思睿就是那只可恶的黄雀,而他成了那只可怜的螳螂。 要真这样,他这么多年都在筹谋什么?白白给李思睿做了嫁衣? 低头看着胸口不断冒出的鲜血,端王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这场宫变,他成了个笑话。 奶团子从地上起来,“哒哒哒”走到端王身边,看了一眼,嫌弃地“哼”了一声。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端王就是个祸害,这么早死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皇帝回身,抱起楚潇潇,吩咐元宝公公:“去喊太医来给端王医治,他还不能死。” 早就收了刀站在一旁的老护国公,眼巴巴望着皇上手里抱着的奶团子,脸上都是羡慕。 那是他孙女,却被皇帝抱着,他都捞不着抱会儿。 【对哦!不能让他这么痛痛快快地死了,多少要吃点苦头。】 危机解除,皇帝笑眯了眼,他看了一眼老护国公,忽然觉得端王的提议很对,楚家可以封为异姓王。 这次对付端王,楚家老老小小都出了很大的力,特别是他手里抱着的小祖宗,简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要不是希望她将来长大进宫给儿子当皇后,他都想收为义女,成为东盛最宠爱的小公主。 没有她,也许他早就被太后下药毒死了。 被皇帝抱着的楚潇潇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她挣扎着下来,跑到老护国公身边,张开双手,笨拙地喊:“九护,抱抱!” 老护国公看了看皇帝,见他微微点头,伸手开心地将孩子抱起来,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潇潇!你没事吧!咱们回家,你祖母和娘亲都等着呢?她们好几天不见你,十分想念。” 奶团子拍了拍心脏的位置,用力点头:“想,想,想。” “哈哈哈!潇潇也想她们了是吗?哎呀!祖父的好孙女,乖孙女,走走走,祖父带你回家。家里人看见你平安归来,一定很高兴。” 端王被拿住了,剩下的事用不着他这位老护国公一直盯着,他带着孙女回去,老婆子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他年纪是大了,但他老当益壮,不输少年人。 第200章 封为灵霄郡主 楚潇潇被老护国公带回楚家时,已经睡着了。她很困,眼睛都睁不开,马车还一颠一颠的,跟躺在摇篮里似的,很容易入睡。 护国公府。 今晚所有人都没睡,全都围坐在老太太的屋里。 楚家的男人都出动了,连多年不曾参战的老护国公都走了,可见形势有多危急。要是一不小心被端王篡位成功,楚家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说不定就会被满门抄斩,血流成河。 今夜的京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许多人家也是战战兢兢地没有睡,都在听动静。特别是被端王拉拢的人里,个个都盼望着他能成功。 要是他失败了,那他们也会跟着完蛋。 老护国公抱着孙女进屋,屋里所有的人都看着他,眼底充满了好奇,询问,和疑惑。 “端王被拿下,潇潇睡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表明了一切,所有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杨氏将女儿接过来抱着,用脸贴了贴她的,喜极而泣:“好好好,端王的事解决了,以后咱们家一定会平安无事。” 老太太过来看了看孙女,用手慈爱地摸着她的脑袋。 “潇潇!回家了!好好睡一觉。” 余氏和王氏听了,提着的心悄悄放回肚子里,端王总算是拿下了,以后都不会出来作妖了。 福王是个瘸子,与皇位无缘,寿王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一天天就知道提笼架鸟,吆五喝六。 先皇一共就这么几个儿子,除了端王,没人想着把皇帝拉下来。 老太太吩咐杨氏:“先带潇潇回去睡觉,时间不早了。” “是!” 杨氏带着女儿弯腰行礼,随后走了。 接着,老太太让余氏和王氏也回去休息,明天不用来请安。 老护国公跟老太太说了一下宫里的情况,也洗漱洗漱去睡了,忙活了一晚上,实在辛苦。 端王被太医救醒,丢进了大牢。 皇帝贴心地将丽贵妃和李思凡一起丢了过去,不是情深义重吗?那就在牢里好好团聚。 端王的封地已经派了人去捉拿他的家眷,之后会带来京城关押。 京城里的端王派系也在清理,一时之间,京城风声鹤唳。丽贵妃的母家也在清洗行列之中,成国公周家全族抄家流放。 楚家这次出了极大的力,皇帝下旨封老护国公为异姓王,封号秦。 秦通勤,意思是他们楚家勤王有功。 护国公的名号没有被撤除,给了楚之西,楚之南荣升为秦王世子,楚潇潇封为了灵霄郡主。 封赏与公主一般无二。 只是楚家人低调,哪怕皇帝封赏了秦王府邸,老护国公也没想搬过去住,拒绝了。他们一家大小还是住在护国公府里,只不过把牌匾改为了秦王府。 楚之西这个刚刚走马上任的护国公也没有出去单独住,跟之前一样就住在自己的院子里。 等于秦王府跟护国公府都在一处。 皇帝很是感慨,跟皇后说道:“楚家都是实心眼的人,得一屋安居即可,从不想着多占朝廷半点便宜。” 皇后跟着点头:“是呀!封为异姓王,原本还该赏王府,侍卫,封地,秦王和世子半点不提。” “朕都想好了,就把北疆作为秦王的封地,那里是楚家一直守护着的,就让他们继续守护,保住一方平安。” “那灵霄郡主的封地呢?也在北边?” 皇帝摇头,随后眼底划过一丝鸡贼的笑:“灵霄郡主长大后必定入驻中宫,就不指封地了。” 皇后眼眸微亮,会心一笑:“还是皇上考虑周到,太子的确很喜欢灵霄郡主。” 楚潇潇瞧着家里更换了外头的牌匾,她还被封为了灵霄郡主,半点不觉得意外。 每天依然带着大白鹅在府里四处溜达,大人的事她不想参与。皇帝给她什么封号都无所谓,她不在乎。 百兽园开张后,吸引了不少人来看动物,李思祖几乎每天必到。 来了谁都不找,就找楚潇潇。 他实在是太佩服潇潇妹妹了,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在她身边。那天端王的剑刺向她时,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握紧了,扯烂了一般,疼到极致。 后来看到她好好的,他万分感谢上苍,潇潇妹妹果然是老天派来救他的。 每次看见李思祖,奶团子都喜欢让他背着自己到处跑,奶团子在他背上发出清脆的笑声。 “咯咯咯!驾!咯咯咯!驾!咯咯咯!驾!......” 大白鹅迈着腿,昂着头“嘎嘎嘎”地跟在他们身边,似乎在抗议李思祖抢了它的活。 他一来,主人就弃她不顾了。 它要是对主人没用处,等待它的命运就是进铁锅。 不要啊!不能进啊!它一定对主人还有用处的。 秦王府里,时常会看到两个孩子和一只鹅的组合。 府里的人的习以为常了,太子来秦王府比来菜园子还勤快,见天往这里跑,他们都麻木了。 见怪不怪。 杨恒的庶女杨梓成了福王的侧妃后,还没到一个月,杨梓哭着回到了容国公府,恳求杨恒帮她跟福王和离。 邱氏瞧见女儿身上被打得遍体鳞伤,新伤叠着旧伤,跟着一起跪下恳求。 如今杨氏成了秦王世子妃,要是进宫恳求皇上,或者是给福王施压,肯定能把杨梓救出来。 杨恒却冷冷地看着地上跪着的母女:“这门亲事是你们母女自己求来的,是死是活都不该怨怼别人。 当初家里阻拦,你们母女非得上赶着,以为自己得了一门好亲事。早就说过,福王生性残忍,偏偏不信,如今才来反悔,你们有为家里考虑过吗? 和离归家,往后杨家儿女怎么说亲事?邱氏!本国公真是纵你过头了,什么话都敢说。即日起,闭门思过三个月。” 杨梓和邱氏顿时跌坐在地,特别是杨梓,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杨恒,泪水涟涟。 “父亲这是不管女儿的死活了吗?福王就是个变态,他每日来女儿房中,不是为了男女之事,而是为了责打女儿。女儿叫得越痛苦,他越高兴。” 杨恒冷冷地注视着杨梓:“你是死人吗?为什么会被一个瘸子责打?他虽然是福王,手里却没什么实权,就一个闲散王爷。 往日在家里,你不是挺心高气傲的吗?到了福王府就把什么都忘了?把我杨家人的骨气,脸面都丢尽了。” 第201章 那么小的布包,她掏出了三个大苹果 闻言,杨梓像是被人拍醒了天灵盖,她愣愣地望着杨恒,呆滞了片刻,顿时破涕为笑。 邱氏也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对着杨恒不断磕头。 “多谢老爷提醒,妾身顿悟了。” 杨恒朝这母女俩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什么顿悟,又不是参禅。 杨梓和邱姨娘起身刚走出门口,瞧见太子李思祖背着楚潇潇来了,两人身后还跟着一只大白鹅。 那鹅可真肥呀!瞧得人直流口水。 大白鹅感觉到了危险,歪着鹅头,转动着小眼睛看向杨梓和邱氏,示威性地朝她们“嘎”了一声,随后发动攻击。 邱氏和杨梓吓得花容失色,差点要崩溃哭泣。 偏偏太子面前,不敢随意失态,只能强忍住,两条腿颤抖得十分厉害。母女俩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啊!肥奈!” 奶团子抬起小胖手一指,大白鹅感受到威压,一下子蹲在地上,不敢乱动。 就连伸出去要啄人的嘴也飞快缩了回来,杨梓看了,脑子更是一片清明,她看看那只鹅,再看看太子和灵霄郡主。 心里忽然就有了勇气。 父亲说得对,她又不是死人,凭什么被福王无故责打。 母女俩给太子和灵霄郡主请安问礼后,回去了。 楚潇潇回头瞧着杨梓的背影,默默在心里叹气。 【唉!这杨梓表姐就是个爱慕虚荣的人,福王是个变态,喜欢动手打女人。当初让她不要嫁,非得要给人当侧妃。这下好了,被打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活该!】 杨恒:“......” 我也这么觉得,那是她主动求来的,怪不了谁。 李思祖:“......” 福王?居然是个变态?他还真不知道。 【嘿嘿嘿!可笑的是福王根本不是李家的种,寿王也不是,是太上皇身边侍卫的,还是他一手安排的。】 啥?福王不是皇室血脉?杨恒觉得自己幻听了,外甥女给的信息有点吓人,他腿肚子软。 皇帝知道这事吗? 太子瞧了瞧楚潇潇,牵着她的手,慢慢走进屋,大白鹅高昂着头颅,大摇大摆地跟着。 杨恒要行礼,被奶团子抬手挡住了,指着一旁的椅子:“久久!救!” 意思是让他坐下,杨恒听懂了,跟着坐在她身边。 【我是来给外祖送灵果的,可要怎么拿出来呢?外祖父外祖母年纪大了,吃些灵果,身体才会更好。】 灵果?跟灵泉水的功效一样吗? 杨恒高兴坏了,抱着楚潇潇往父母的院子里去。 “潇潇!舅舅带你去见外祖父外祖母,一会儿留下来吃饭。” 李思祖:“......” 潇潇妹妹还有灵果?太神奇了,不知道灵果长啥样。 奶团子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人抱,非得要自己走,小短腿倒腾的飞快,小屁屁扭啊扭,别提多可爱。 李思祖跟在她身边,时刻保护着,怕她摔跤。 走在他们后边的杨恒摇头失笑,他都听妹妹说了,宫变后,太子几乎每天都要来陪着潇潇。 宫里的学业一完成,就会来秦王府,也不多说话,就陪着外甥女玩。不管她怎么胡闹都陪着,有时候还会哄她睡觉。 到了老容国公住的院子,楚潇潇从随身背着的小布包里掏出一个很大的苹果,交给李思祖拿着,接着又掏出一个,再掏出一个。 看得李思祖和杨恒目瞪口呆,两人很配合地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啥多余的表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那么小的布包,连一个苹果都装不下,她却掏出了三个。 看他们不问,楚潇潇心里松了口气。 【妈呀!总算是过了明路了,要是舅舅和李思祖问东问西,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千万不要问我东西哪儿来的,问了以后我再也不拿出来了。】 李思祖瞧着手上拿着的三个大苹果,闻着那沁人心脾的香气,嘴里的唾液疯狂分泌。 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种果子产生了渴望。 不愧是灵果,这香气,实在诱人,好想啃一口怎么办? 走在后边的杨恒也闻见了那阵阵不同寻常的香气,他的嘴巴动了动,眼睛一直停留在那三个苹果上。 外甥女拿出来的东西不同凡响,闻着苹果的香气,周身舒畅。 老容国公和老太太瞧见外孙女来了,十分开心,如今他们的身体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伸手就能将奶团子抱起来。 【不要抱我啊!我是来给你们送灵果的,在李思祖手上,都拿着吧!这苹果可是灵泉水种出来的,吃了能滋润五脏六腑。】 老容国公眼睛一亮,视线落在李思祖手上,刚要给他行礼,却被他塞了三个苹果在手上。 “老国公无需多礼,这三个苹果是潇潇妹妹给的,拿着。” 其他的也不多说,不管老国公知不知道这苹果的好处,他都不会明着提醒。 老容国公接住苹果,放在一旁的果盘上,闻着香气,心情舒畅。 “哈哈哈!好好好!谢谢潇潇!” 这可是好东西,外孙女对他从来不吝啬。宫变那晚,听说老护国公,不,应该叫秦王,听说秦王老当益壮,提枪上阵,保护皇上。 若是他得知了,也一定拿着大刀,誓死守护住御书房的门。他的身体也好得很,跟壮年时候的他没啥区别。 一天三顿饭吃的贼香,睡觉也香,干啥都精神充沛。 可惜皇上没召集他,容国公府失去了一次进宫表现的机会。 “不......谢!” 奶团子艰难地说出着两个字,随后安静乖巧地窝在老太太怀里。 【我给外祖送了灵果,一会儿可得给我一个筐子带回去,我好给家里人拿出一点来。我祖父祖母和爹娘还没尝过呢。】 老太太眉开眼笑,外孙女这是把她放在了心尖上,有啥好东西头一个想到她。这么好的奶娃娃,给她送来这么好的东西,必须好好奖赏。 随手招来嬷嬷,吩咐:“把我的库房打开,给潇潇一套赤金头面,就镶嵌了红宝石的那套。” 【啊哈!外祖母真好,又给我好东西,嗯!以后等我把九转还魂丹炼出来,一定送她一颗,那东西可是能保命哦!】 啥?九转还魂丹炼?那不是太上老君才会炼的吗? 她外孙女也会? 太意外了! 第202章 李思祖就是个白痴 楚潇潇来了一趟容国公府,回去的时候果真得了一个大筐子,就放在马车的车厢里。 奶团子把李思祖赶出去坐车辕,她一个人在里头往筐子装苹果,装了满满一大筐。 车辕上的李思祖悄咪咪打开布帘往里窥探,发现潇潇妹妹很认真地从小布包里往外掏苹果。 一个,两个,三个,...... 一直到把一个大筐子全部装满,一共四十二个。 潇潇妹妹太有趣了,明明他都看见了,还让他坐在外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不过她的事情他会一直保密,不会跟任何人说,就算是父皇也不说。 苹果装好,楚潇潇让李思祖回到马车的车厢里,看他的脸上没什么反应,不意外车厢里多出来的苹果,小小的人儿狠狠地输出了一口气。 “呼!” 【吓死我了,李思祖就是个白痴,不会问我苹果哪儿来的。太好了!就让这个小白痴以后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保护他。】 李·白痴·思祖:“......” 咱俩到底谁是白痴? 楚潇潇当奶娃娃当久了,脑子都退化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李思祖又不是傻子,凭空出现了一筐又大又红,香气四溢的苹果,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不想问罢了。 问得多了怕楚潇潇不乐意,还得找借口搪塞他。 干脆什么都不问,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没想到她却在心里把自己当白痴。 行行行,只要她高兴,白痴就白痴,在她面前,自己的确渺小如白痴,她说的也没错。 两人回到秦王府,直接去了老太太的院子,瞧着孙女带回来的大苹果,闻着让人舒心的香气,老太太什么都没说。 奶团子还有点不习惯,诧异地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一直在探究老太太脸上的表情。 【呃?祖母怎么不问我这些苹果从哪儿拿来的?我连借口都找好了,就说是外祖父家拿的。现在没人问,我这不白忙活了?难道祖母已经看出来这是灵果?】 老太太:“......” 你说对了,祖母看出来了,这个时候,京城可找不出这么好,这么香的苹果来。祖母的潇潇太聪明了,居然想到给这些果子找个出处,实在可爱。 为了孙女不露出“马脚”,老太太还是很配合地问了一声:“潇潇!这些苹果是谁送来的?你去哪儿了?让祖母猜猜,是不是去你外祖父家了?” 李思祖:“......” 老太太!您作弊了?一定是听到潇潇妹妹的心声了吧? 【啊哈!祖母真厉害,一猜就猜中了。】 奶团子崇拜地看着老太太,从她身上挣扎着下来,走到大筐子边上,拿出了八个苹果,指着李思祖。 “给,给,给......” 李思祖欣喜若狂,脸上带笑:“潇潇妹妹!这是送给我的?” 奶团子很认真地用力点头,指着苹果:“拿,拿,拿,拿久。” “好!谢谢潇潇妹妹!” 李思祖开心不已,这可是灵果,作用应该跟灵泉水差不多,潇潇妹妹说给他就给他,以后他要对潇潇妹妹更好一些。 奶团子笑得眉眼弯弯,不断在心里嘀咕。 【我的东西不能白拿哦!得给我好吃的,好玩的。不给我,下次分别的水果没有你的份儿。】 李思祖心领神会,马上说道:“等回宫,让御膳房给你做好吃的来。上次父皇命人给你打造了一辆金光闪闪的马车,应该就快要做好了。” 皇帝:“......” 小兔崽子!那是朕用来讨好小祖宗的,要你多嘴多舌,朕的东西,凭什么让你先刷好感? 【啊哈!金光闪闪的马车?我喜欢!赶紧回去帮着催催,马车造好了就给我送来。坐上那样的马车,老头一定被气死。只要能看到老头脸色发臭,我就开心。】 李思祖用衣襟兜着苹果,跟楚潇潇说了声,飞快地跑了。 老太太刚说要找个啥篮子给他装苹果,就看见他兴奋地撩起前袍,兜住那八个苹果跑远。 “这孩子!怎么如此不稳重?不能等装好了再拿走?” 嘀咕完,回头瞧见奶团子坐在大白鹅的背上走了出去。 老太太笑着目送她离开。 杨梓回到福王府,准备了一根擀面杖踹在袖筒里,晚上福王要是赶来折磨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她姨娘说了,不行就把事情闹大,最好闹得人尽皆知,看以后谁还敢进福王府。 当初她真是瞎了眼,听说给福王当侧妃,欢喜的什么都忘了,以为自己掉进了福窝窝,没想到是泡进了苦水里。 福王妃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她只保护她自己,后院侧妃,庶妃,侍妾的死活她一律不管。 听说福王府已经死了一位侧妃和五位侍妾,两位庶妃被禁足,他没了新鲜的玩伴,才用侧妃之位求娶她。 可她虽然是容国公府的庶女,那也是容国公最宠爱的女儿,今晚绝对不会对那个可恶的变态手下留情。 用过晚饭,杨梓手里紧握擀面杖,她决定了,他再敢过来折磨她,绝不轻易放过。 戍时中(大约晚上八点),福王哼着曲儿,一瘸一拐地来了杨梓的院子。 院里的下人都走了出去,屋里只留下福王和她二人。 这是福王的规矩,他喜欢折磨自己的女人,却不愿意让下人看到。 每次屋里都不留人,不管是他身边的还是杨梓身边的,一个都不留,全赶了出去。 他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男人的雄风不再,就总想着在别的地方得到满足,福王府的女人基本上都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 没人闹上门就心安理得地过去,有人胡闹就给人施压,再不行给银子,恩威并济,封住人的口。 福王妃倒是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其余的侍妾侧妃,一个子嗣都没有。 实在是力不从心,根本没办法让其他女人怀上娃。 反正嫡子有了,其他女人有没有孩子无所谓。他只尊重正妃,其余的都是蝼蚁,爱玩就玩,爱打就打。 打不死算命大,打死了拉出去埋掉就是。 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攀附权贵的女人,嫡女不敢肖想,庶女一抓一大把。随便给个侧妃的位置,谁都想削尖了脑袋到他府里来。 第203章 她曾经受过的苦痛,也得让他受一遍 杨梓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听说容国公原本不同意她嫁进来,是她自己非得要嫁。这样更好,就算真死了,父女俩已经生出隔阂,容国公不会为了她跟自己闹得不愉快。 到底他是福王。 端王死了,他和寿王是皇上唯二的亲兄弟,再没有比他们更亲的了。 这事,他还真搞错了。 杨梓不同于其他庶女,她是杨恒实实在在宠爱的女儿,胆色比一般庶女要强。特别是听完了父亲的话之后,她更不怕了。 福王再动手,绝不给他好果子吃。 袖筒里的擀面杖还是姨娘给她准备的,教她专打福王的残腿,打坏了也没关系,反正是残的。 “梓儿!小美人!爷来了!” 福王手里拿着一条皮鞭,眼里发着光,邪魅地看着眼前容貌清丽的女人。 杨梓站起来,紧张地看着福王,抽出袖筒里的擀面杖,举在手里,如临大敌。 “你别过来,再敢对妾身做什么,别怪妾身还手。”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福王笑得前俯后仰,手里的皮鞭“啪”的一声在空中炸响。 “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还知道反抗?可你根本不是本王的对手。来来来,你尽管反抗,看看你有多大力气。” 杨梓抱着擀面杖,指着福王,她这擀面杖可是加长版的,比一般人家的擀面杖要长不少。 “王爷!这可是你说的,妾身虽然胆小,打骂人也是会的。”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没想到你这只小野猫还学会了反抗。不错,增加了一定的难度,本王玩起来更刺激。” 话音刚落下,杨梓冷不丁用擀面杖对着他的残腿就是一下。 砰! 敲得他顿时倒吸凉气,龇牙咧嘴:“你居然真的敢打本王?” 杨梓趁他脸色不好看之际,又敲了一下:“打你怎么了?你要求的,不打白不打。” “可恶!”福王怒了,拿起皮鞭就朝杨梓身上摔去,“本王要打的你跪地求饶,看你还敢不敢真的跟本王动手。” 杨梓随即避开鞭子,一下子跳到福王的背后,对着他的背狠狠敲了下去,边敲边骂。 “跟你动手不是被逼的吗?你打得我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我凭什么放过你?” 杨梓打完第一下就没了后顾之忧,擀面杖挥舞得越来越快,每一下都敲在福王的身上,腿上。 疼得他嗷嗷叫。 屋外的人听了,还以为他跟侧妃那啥,太兴奋了才叫出声来。 她在容国公府也算是活得恣意潇洒,姨娘受宠,连带她都跟着受宠,基本上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没想到嫁做人妇,却夜夜饱受殴打。 一开始她吓坏了,不知道自己以后有没有出头之日,要是总被打,迟早有一天会被打死。 今日回了娘家,见到了父亲,又见到了表妹和太子。 心里顿时就有了底气。 福王敢打她,无非觉得她是容国公府的庶女,府里没谁瞧得上。要是她扯起容国公府和秦王府做大旗,福王敢打她吗? 肯定不敢。 “妾身虽然是个庶女,在容国公府也是备受家里父兄宠爱。还有我姑姑可是秦王府的世子妃,我表妹是皇上亲封的灵霄郡主。 昨日回容国公府,表妹和太子还来了府上探望祖父祖母,见了妾身格外亲热。表妹说了,谁要敢欺负妾身就回去告诉她,她愿意为妾身做主。” 福王举起的鞭子眼看要抽在杨梓身上,听她提起楚潇潇,顿时手上拐了个弯,鞭子抽在了一旁的榻上。 硬生生将榻上抽出一条很深的印记,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绝对皮开肉绽。 他怎么忘了,杨梓的确是楚潇潇的表姐。楚潇潇邪门得很,皇帝只要抱着她上朝,必定爆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端王宫变失败,也是她出手阻扰的结果,否则凭着端王府的那些神器,必定宫变成功。 福王府虽然不敢肖想皇上屁股底下的位置,可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要是被楚潇潇惦记上,还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看来这个女人不能动,得好好抬举,否则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福王的鞭子是停下来了,杨梓的擀面杖却没停,不断地朝他的身上腿上打来。 女人的力气是不大,可擀面杖打人也是真的疼。 “嗷!嗷!你住手!住手!杨氏!本王让你住手听见了没有?” “你让妾身住手,妾身就要住手吗?妾身哀求你住手的时候,王爷可有住手?” 杨梓打了人,心里非常痛快,眼底都是兴奋的光。原来打人会抒发心中的郁闷,让自己心里痛快。 从刚才那鞭子抽在榻上,而不是抽在她身上来看,她觉得自己赌赢了。 灵霄郡主的大旗很好用,哪怕她撒谎了,郡主并没有管她的死活,那也不妨碍她吓唬福王。 她就要用秦王府的大旗吓死这个可恶的男人,以前折磨她时,不管她怎么哀求都没用,一定要让他满足了才肯离去。 今天她也一样,要让福王跟狗一样跪在她面前哀求,否则她的擀面杖就不停地往他身上砸。 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她曾经受过的苦痛,也得让他受一遍。 “砰砰砰!” 擀面杖敲击肉体的声音,格外让杨梓听了赏心悦目。 “嗷嗷嗷!嗷嗷嗷!你住手呀!本王以后都不打你了!杨氏!是本王错了,你赶快住手。” 杨梓冷笑:“才打了几下就坚持不住了,王爷折磨妾身一整晚的日子都忘了吗?妾身要让你好好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看着那擀面杖朝自己飞来,福王毫无形象地爬向床角,举起手格挡,疼得脸色扭曲。 不断地恳求:“杨氏!你放了本王吧!以后本王都不会再打你了,本王知错了!” “知错?哈哈哈!”杨梓大笑,笑到最后泪流满面,“不,王爷没有错,是妾身错了。妾身不该贪图这荣华富贵,最后把自己的一生都搭上。 你原本就不能人道,还生性残暴,对后院的女人下死手。你这样的人,有何脸面活着? 妾身要不是母家身份显赫,说不定就要成为你手里的一缕冤魂,你有什么资格求饶?” 第204章 我要去看看那位太夫人 福王被杨梓质问得哑口无言,看见她手里的擀面杖不停朝自己挥来,他只能双手抱头,蹲在那里,让她发泄。 他发誓,以后再不来杨氏屋里了,实在可怕。连他都敢打,这女人疯了。 明日他要去找皇兄,与杨氏和离。得罪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杨梓一直打到自己累了才停手,看见缩在床角的福王,忽然觉得很可笑。以前怕他怕得要死,今晚她硬气起来了,福王也不过如此。 一个瘸子,真没什么好怕的。 把擀面杖扛在肩膀上,杨梓恶狠狠地看着福王,严厉警告:“从今往后,王爷不要来妾身的院子,免得妾身忍不住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福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忙不迭点头:“本王记住了,再不来了。” 杨氏太可怕了,居然比他还狠,身上被打得好痛。 明天一定要去皇兄面前卖惨,将她休了。 次日,福王真的去御书房找皇帝哭诉,还把身上的伤露出来给他看。 皇帝嫌弃得不行:“你还有脸哭?你对杨侧妃做了什么?当朕不知道?” 福王愣住,眼泪都忘了流,站在那里,半天不敢吭声。 “朕念及你腿疾不方便去封地,没想到你居然无缘无故打死府中妾室,要是被御史知道,朕也没办法帮你遮住丑事。杨侧妃能替朕管住你,朕心甚慰!” 福王傻眼,没想到皇帝非但不帮他,还要抬杨氏。 完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杨氏就是个泼妇,有她在,他还怎么作威作福? 皇帝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心里不屑冷哼。福王根本不是父皇的种,不过看在他老实本分,才将他一直留在京城。 若是太过闹腾,不介意送去封地,永不回京,眼不见心不烦。 知道自己捞不着好,福王不敢再说什么,卑躬屈膝地讨好着皇帝,跪安离开。 楚家老太太得了一筐苹果,晚上让家里的所有人都来她院子里吃晚饭。 饭后,一人发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奶团子手里也给了一个,她瞧了瞧,嫌弃地递给了楚之南。 “潇潇不吃?” 楚之南很意外,女儿不一直是个吃货吗?为什么连香气四溢的大苹果都不要? 杨氏看了眼老太太,老太太的眼神跟她对上,再又把视线落在孙女身上,杨氏瞬间明白了。 难怪女儿不要这苹果,原来是她拿出来的东西。 【唉!这苹果是我种的,是灵果没错,可我都吃腻了,不想要。我想要吃瓜,外头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都说出来听听呀!给我爆个大瓜吃吃。】 楚家众人:“......” 瓜?好玩的事情叫瓜?学到了。 老太爷秦王看了眼孙女,说道:“今日兰花院里的断续草长势格外喜人,孙媳妇!明日派人来采收吧!” 说完看了眼孙女,好想问一句,这算不算瓜? 苏卿然笑着点头:“是!祖父!这苹果真好吃,好香好甜,吃完身上暖融融的。” 楚一飞看了看她,将手里的苹果掰开,给了她半个:“喜欢你就多吃点儿。” “不用。你吃,我有。” 苏卿然将苹果还给了楚一飞,边吃边说起了平顺侯府的事。 “平顺侯府大公子陈阳明今天来换药,跟我说了一下他的遭遇。” 奶团子一听,眼睛都亮了不少。 【陈阳明!舅舅的朋友?那个被自己偏心的亲生母亲害得摔断腿,失去了世子身份的倒霉蛋?】 老太太:“......” 啥?平顺侯府的老夫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都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偏心成这样? 老太爷:“......” 那样的女人就该打死,兄弟阋墙就是被没脑子的女人闹出来的,好好的儿子都被教坏了。 杨氏:“......” 陈阳明!他还真是个倒霉蛋,女儿没说错。 楚家其他人忙着吃苹果,没空在心里吐槽啥,实在是这苹果太好吃了,恨不得连果蒂都吃下去。 “什么遭遇?” 知道孙女要吃瓜,老太太急忙问,就怕晚了,孙女吃不到新鲜热乎的瓜。 “他说他已经查明了,当年他的马就是被他母亲安排的常随动了手脚,他才会被马摔下马背,摔断了腿。 陈阳明是他祖母带大的,他母亲很不喜欢他。他的世子之位也是他祖母上表请封的,他母亲不乐意他继承侯爵,就让他的长随下手。 后来他的世子之位给了弟弟,他成了闲人一个。他抓住了当年的把柄,他母亲苦苦哀求他不要将这事说出去。” 老太太听得连苹果都忘了吃,感觉平顺侯府的夫人也太奇葩了。 “说起这事,我哥一直耿耿于怀。”杨氏叹了口气,“当年陈阳明是被我哥邀请去城外骑马的,没想到发生了意外。这次他发誓要将陈阳明的腿治好,希望内心对他的愧疚少一些。” 苏卿然笑着说道:“当年的事就是舅舅觉得有疑惑,才派人去查,一查就查出来了。 平顺侯府的太夫人跟大公子的常随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大公子捏住了这个把柄,说要让平顺侯府的太夫人给舅舅赔不是呢。” 【啊哈!那我要去,我要去看看那位太夫人,她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算计我舅舅和她大儿子几十年的。】 杨氏听见女儿的心声,摸了摸她的脑袋:“娘亲去跟你舅舅说一声,让他把你带去。” 【啊!娘亲懂我!贴贴!】 奶团子从楚之南的怀里下来,“哒哒哒”走到杨氏身边,拼命往她膝盖上爬。 杨氏伸手把人抱起来,坐在怀里,奶团子的脸凑过去,狠狠地贴在杨氏的脸上。贴完还不够,“吧唧”左边亲一口。 然后又“吧唧”一下,右边亲一口。 把个楚之南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女儿都没这么亲过他,好羡慕呀! 老太太也羡慕,伸过脸来:“潇潇!祖母也要亲亲!” 奶团子马上转过头,对着老太太的脸“吧唧!吧唧”两口,干脆利落。 “呵呵呵!呵呵呵!”老太太开心不已,“哎呀!祖母的潇潇好可爱!” 老太爷瞧着眉眼弯弯的孙女,吃着手里的苹果,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 他的孙女,自然是可爱的。 第205章 给自己的大儿子下毒,赖在舅舅身上 楚家众人都跟着笑,看楚潇潇的眼神里都是疼爱。 第三日晌午,杨恒亲自来接楚潇潇,带着她去了一家茶楼。 这是京城里最高档的茶楼,平顺侯府的太夫人选择在这里给杨恒赔礼道歉,表明了她的诚意。 茶楼里来的都是达官贵人,杨恒牵着楚潇潇的手进了三楼的“荷塘”包厢。 陈阳明和他的母亲,平顺侯府的太夫人周氏已经在了。 陈阳明身边没人跟着,周氏身边跟着一个倒三角眼睛的嬷嬷,杨恒进门,双方见礼,随后坐下。 奶团子被他抱在怀里,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仿佛探照灯,在周氏和她身边的嬷嬷身上来回扫视。 【完了,平顺侯府的太夫人不是来给舅舅赔礼道歉的,她会给自己的大儿子下毒,赖在舅舅身上。】 杨恒:“......” 啥?下毒?给自己的大儿子下毒?赖在我头上?周氏不会是疯了吧?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是我傻,还是她觉得我傻。 【毒药就藏在那老嬷嬷的指甲里,一会儿她会给陈阳明倒茶,还会给舅舅倒。舅舅的水无毒,陈阳明会中毒身亡。周氏跟舅舅撕扯,把毒药包藏在舅舅身上。】 杨恒:“......” 计划不错,设计合理。陈阳明要真出了啥事,他肯定心急如焚,那会儿周氏要跟他撕扯,或是在他身上藏什么都很方便。 之后京兆府来人,从他身上搜出毒药包,人证物证齐全,他百口莫辩。 好在周氏不知道,他有个神仙外甥女,一切龌龊心思都逃不过她的小小法眼。今天带她来带对了,要不是有她在,还不知道周氏的阴谋诡计。 “哟!国公爷!你这抱的是谁?”周氏假笑着跟杨恒扯闲话,“这孩子长得还可以,就是那双眼睛太大了,眼珠子过于圆,不是善类,瞧着有点瘆人。” 陈阳明脸色不悦:“母亲慎言,这是皇上亲封的灵霄郡主。咱们一个即将落魄的侯府,有什么资格在人面前说三道四?” 自打知道母亲对他的狠,陈阳明的心里再没了半点孝心。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他的母亲连畜生都不如,亲生儿子都要算计。 “这就是灵霄郡主?哟!那我得好好看看。” 周氏一点都不怕大儿子,听说了楚潇潇的名号,一双眼睛真的就粘在了她身上,半点都不遮掩。 看完后还自说自话了起来:“灵霄郡主也没三头六臂,怎么就入了皇上的眼?我瞧着也是姿容一般,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不过配我家里的小孙子倒是可行。” 楚潇潇脸色一沉,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周氏,要不是她说话不利索,她都想骂人了。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长得不美,想得倒挺美。本仙子是你那癞蛤蟆孙子能肖想的吗?】 看她生气,杨恒的脸色也沉下几分:“太夫人!少说两句吧!我们家灵霄郡主不是谁都能当着她的面儿胡说八道的,要是惹她不高兴,对你降下什么责罚,那可就不好了。” 瞧一眼奶凶奶凶,对着她不断翻白眼的女娃娃,周氏脸色难看。 “到底是楚家人,如今封了王,就更不得了了,连说都不能说一句。年纪不大,脾气不小,这样的人,我平顺侯府可要不起。” “啊!啊!啊!”奶团子气坏了,扶着桌子站起来,握紧小拳头,对着周氏挥舞,“打,打,打,打洗里!” 周氏见了更不喜,没什么肉的脸上阴恻恻的。 “你这女娃娃也太没礼貌了,居然对长辈又打又骂,实在没规矩,到底被皇上惯坏了。我看以后谁敢娶?不会要留在楚家当老姑娘吧?” “母亲!你胡说什么?”陈阳明的声音提高了一倍,“你这话大有不妥不知道吗?你在质疑皇上?你有几个脑袋?” 杨恒全程黑着脸盯着周氏,这个老女人不但心黑,还坏,上来就说他外甥女的坏话。这样的人是该得到教训了,不然会以为谁都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太夫人的言论实在大胆,明日要是传进宫里,平顺侯府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平顺候也会遭到弹劾。” 他的话音刚落,周氏脸上猛地一僵,随后又粲然一笑:“哎呀!都是我老婆子管不住嘴,就咱们几个人闲聊,绝对传不到皇上的耳朵里。来,嬷嬷!斟茶!给容国公赔不是。” 【哼!坏人!嬷嬷的茶水有毒,不能喝,我要怎么跟舅舅说这事?】 杨恒:“......” 你不用说,舅舅知道了,看舅舅一会儿怎么收拾她们。 嬷嬷斟茶的手法很高明,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她是怎么下毒的。 茶倒好,嬷嬷一人一杯放在陈阳明和杨恒的面前。 周氏面前也放了一杯,杨恒站起来,将陈阳明的茶和周氏的茶对调,而后命令自己身边的常随,将那位嬷嬷控制住。 陈阳明虽然不明白杨恒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绝对不会怀疑他的动机。 “周氏!你算计本国公一次就够了,还想再算计一次?这位嬷嬷的手指无意之中碰到了阳明杯子里的茶水,本国公怀疑她下毒。” 【啊哈!舅舅好聪明,那嬷嬷的手指甲里本来就有毒。她想毒死陈阳明,嫁祸给你呢。】 陈阳明一听,顿时眼底暴怒,只是他压下了心里的怒火,看着周氏:“母亲若觉得杨兄怀疑有误,可以把茶水喝了,或者,让你身边的嬷嬷喝了。” 周氏和嬷嬷听完,顿时脸色大变,那茶水里就是有毒,她们怎么敢喝? 瞧见这一幕,杨恒吩咐门外的人:“去报官,平顺侯府的太夫人,意图谋害本国公。” “不要,不要报官。”周氏起身,走到杨恒身边,弯腰行礼,“贤侄!都是这个老刁奴的错,是她深恶痛绝大公子,才会做出傻事。” 杨恒冷笑:“太夫人这是承认了你身边的嬷嬷给陈阳明下毒?” 陈阳明瞧着这样的母亲,眼底失望透顶:“好,好,好,你可真是我的好母亲。今日之事,必须报官。母亲!儿子对你的容忍已经达到了极限。” 第206章 圣裁 “阳明!这事我来就好,你的名声不能坏了。”杨恒拍拍陈阳明的肩膀,“你的母亲已经是第二次对我出手,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国公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周氏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本来她是想一箭双雕的,既把大儿子解决了,还能将杨恒逼得走投无路。到时让他帮二儿子一把,在仕途上站稳脚跟。 没想到人家看穿了她的把戏,真闹去京兆府,她丢脸不说,平顺侯府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她的二儿子怎么办?本来就没啥能耐,再被她连累,这个侯爷的位置还坐得安生吗? “啪!” 周氏挥手将身后的嬷嬷一巴掌打倒,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老刁婆,居然敢破坏了我的好事。你记恨老大不尊重你,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我能理解,为什么要对他下死手? 你一个刁奴,连家里的大公子都容不下,要你何用?” 说着端过那碗有毒的茶水,就要灌进嬷嬷的嘴里。周氏的打算是陈阳明和杨恒会过来拉住她这疯狂行为,她正好借此机会将茶杯里的水泼掉。 毁尸灭迹后,等京兆府的人来就抵赖,反正无凭无据,他们也不会将她一个老女人怎么样。 谁知他们俩根本没打算过去劝,就眼睁睁看着,杨恒怀里的奶团子脸上还笑眯眯的,一点不害怕她们胡闹,反而瞧得津津有味。 倒是地上的那位嬷嬷一直在反抗,哀求:“太夫人!老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太夫人饶命呀!” 周氏佯装愤怒,非得要灌嬷嬷毒茶水。可惜表演得太假,让奶团子看得不尽兴。 【要灌就赶紧灌呀!叫得那么凶做什么?还把茶水泼了,明明就是在演戏,还演得不卖力,没劲。】 杨恒看了眼地上的两个老女人,再又转头看着陈阳明。 “今日这事,兄不想轻易揭过,阳明!一旦闹大,平顺侯府可能会遭到皇上斥责。” “无所谓了。”陈阳明苦笑,“今日要不是杨兄火眼金睛,发现了她们的阴谋,说不定我这条命就没了。平顺侯府的前途?关我啥事?” 周氏听言,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陈阳明:“逆子!母亲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为什么还要报官?” “太夫人想发泄心中怒火可以,但不要找错对象。”杨恒抱着楚潇潇,正襟危坐,语气寒凉,“是本国公要追究你次次拿某当刀,算计你大儿子的事。 那年骑马,阳明的腿会断,都是因为你在他身边安排了人,在马鞍里做了手脚,别当本国公不知道。 今日你还敢算计,实在叫人意想不到。太夫人的手段了得,可惜本国公也不是吃素的。” 容国公府报案,京兆府的人来得特别快。 周氏要说什么,随即被杨恒的人拿住,从她的身上搜出了藏毒药的纸包。地上的嬷嬷也被揪了起来,发现她的手指里有毒药的粉末残渣。 杨恒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听得人头皮发麻。 官差一来,茶楼里许多人都赶来瞧热闹,更听见了杨恒指证周氏利用他算计自己大儿子陈阳明的事。 地上还有残留的茶水,有小猫进来舔食,没舔几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倒地身亡。 “天啊!没想到平顺侯府的太夫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实在太可怕了。” “居然要毒死儿子,嫁祸给容国公?这都什么恶毒心思?” “这种女人不能留,的千刀万剐。” “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什么偏心成这样?夺了大儿子的世子之位给二儿子,现在还要他的命,这平顺侯府的大公子也太可怜了。” 众人七嘴八舌,周氏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杨恒怎么突然就精明至此?居然一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实在可恨。 容国公是报案人,陈阳明做证人,周氏和她的嬷嬷被押到了京兆府大堂。 根本都用不着调查取证,那位嬷嬷到了公堂立即背刺周氏,把今日的所有计划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周氏气得浑身颤抖,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楚潇潇找人要来一根针,对着周氏的人中就刺,活生生把她疼醒过来。 “该死,你居然敢扎我。” 周氏条件反射要打人,被人一脚踹开。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李思祖。 “大胆!敢对灵霄郡主动手,以下犯上,平顺侯府的太夫人实在无理,该给点教训。” 别看李思祖年纪小,身为皇族的威严还是有的,他一声呵斥,吓得周氏不敢吭声。 听说潇潇妹妹在京兆府,他学完所有课程就来了,刚来就瞧见这老妇要打人。 可恶! 潇潇妹妹可是他们东盛的福星,上天派来救助他们父子的小仙女,怎么能被人随意责打? 京兆府尹一听,马上让人将周氏收监看押。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京兆府尹不敢擅自做主,毕竟平顺侯府太夫人还有诰命在身,需得皇帝圣裁。 听完案件的过程之后,皇帝沉默片刻,做出裁决。 “平顺候太夫人心思恶毒,收回诰命,关押致死。平顺候平庸无能,隔去职位,流放三千里,即刻上路,原平顺候世子陈阳明封为平顺伯。” 圣旨一下,平顺候一家被拉去流放。陈阳明一家得了爵位,虽然降了一级,侯爷成伯爷,那也总比啥都没有强。 以后只要他努力为朝堂出力,相信侯爵迟早有一天会回到他手里。 陈阳明的弟弟一家被流放,他没派人去探望。母亲能为他筹谋,弄死自己,一定是弟弟在中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一个人可以偏心,但不会偏心到杀人,何况他也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 弟弟要没有掺和在里头,母亲也不可能尽心尽力为他谋算。 以后他在京城做他的伯爷,弟弟在外头过他流放的日子。陈家兄弟不在一处也好,少了许多的算计。 牢里的周氏听到皇上的圣裁,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坐着,泪流满面。 是她错了,以为给老二最好的就能保他一世无忧,结果算来算去算了一场空。 反倒害得老二一家流放,老大得了爵位。 她都干了些什么? 第207章 道心不稳,容易入情魔 楚潇潇从京兆府回来,晚上做了一个梦,又梦到了白眉白须的老头。 老头不说话,背着手,慢悠悠地围着楚潇潇转,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研究什么。 转了一遍又一遍。 奶团子被转得火冒三丈,气鼓鼓地问:“老头!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的道心。” “道心?”楚潇潇被老头的话搞懵逼了,“我都被贬下界了还有道心?老头!你想说什么?” 老头停在她面前,依然背着手:“想说你道心不稳,容易走入歧途。” 楚潇潇好奇:“啥歧途?入魔?” “对!”老头言简意赅,随后叹气,“情魔也是魔。” “哼!瞧不起谁呢?我楚潇潇就算贬入凡间,也不可能招惹什么情魔。老头!你是不是特喜欢胡说八道?” “你最好不要招惹。”老头一本正经地告诫奶团子,“李思祖对你有非分之想,一定要把这份孽缘斩断在萌芽状态。” “啥?哈哈哈!哈哈哈!......” 楚潇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捧着肚子,笑得坐在地上起不来,随后越想越觉得可笑,笑得在地上打滚。 白眉白须的老头:“......” 我的话就有那么可笑?这个傻子! 楚潇潇不笑了,从地上爬起来,跳着脚回骂:“老头你才傻,你全家都傻。我现在才一岁多点,李思祖也才八岁,你居然说我们有情魔? 笑死人了,两个毛娃娃,啥都不懂,生活都不能自理,哪儿来的情魔? 你是不是瞧不得我半点好?好不容易混了个郡主当,就跟我说一堆的屁话。我不管,有情魔也是你的事,你想办法掐断。” 老头被骂得一脸黑沉:“情魔是想掐就能掐的吗?是你的道心不稳引起的。还有,龙族最狂暴的孽龙也被打入凡间历劫,东盛怕是要有麻烦了。” “东盛有麻烦不是你的事吗?跟我说什么?” 楚潇潇气坏了,就不爱瞧老头那颐指气使的样子,每次都把她当奴隶使唤,想干啥就让她去干啥,这次她不干,选择摆烂。 老头被气笑了:“楚潇潇!东盛的事都是你的事,你有亲戚朋友在,老头我没有。话已经带到了,东盛有事,你必须搞定。 搞不定,那你就眼睁睁看着那头孽龙为非作歹,祸害你的亲人吧!” “你,你,你,你......” 奶团子被气得跳脚,伸出小胖手指着老头,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块肉。 “老头!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我的法术都被你封印了,孽龙要作妖我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把法术还给我呀!” “还你就还你。”本来就是要还你的。 老头随手一挥,一道金光没入楚潇潇的额间。 楚潇潇一愣,随即脸上的怒色一收,眉开眼笑,完美诠释什么叫翻脸比翻书快。 “啊!哈哈哈!老头你总算是做了一件人事。我的术法回来了,这下我的道心应该稳了吧?情魔?绝不可能在我身上出现,倒霉太子才入不了本仙子的眼呢。” 老头看着她嘚瑟,无语摇头,最后背着手走了。 楚潇潇独自开心,哈哈大笑,才懒得瞧那不讨喜的老头子呢。 “潇潇!潇潇!潇潇!” 正笑得开心,被人喊醒,睁开眼睛瞧见杨氏担忧脸庞,奶团子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抱住她的脖子。 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脸上蹭来蹭去:“凉七!凉七!” 杨氏抱着她,心口一片柔软:“潇潇!你做梦了?梦见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梦见老头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了,好开心呀!】 老头?杨氏下意识看了看屋顶,老天把女儿的东西都还给她了?这么大方?不会是要让女儿去做什么吧? 【唉!老头说孽龙来了。】 孽龙?杨氏心惊肉跳,女儿才一岁多点,哪里能斗得过孽龙? 以后得好好看着她,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梁太傅家。 岳思敏筹谋了很久的事终于有了成效,他的公公婆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打了起来。 有人来报,她没去,让人去告诉了她男人。 梁大公子着急忙慌去了父母的院子里,两人眼眸充血,近乎疯癫,打的很凶。 梁父手握成拳,拳拳到肉,不停痛殴梁母,边打边骂:“你这个没用的老贱人,竟然敢殴打丈夫,我要休了你。” 梁母披头散发,目赤欲裂:“休了我?你敢?这些年你干的龌龊事当我不知道吗?要不是我,你能过得这么滋润?为了这个家,我的嫁妆都快被掏空了。” “那又怎么样?嫁进府来,就得养着府里的人。” “你放屁!” “你才放屁!” 两人一言不合又开始厮打在一起,梁公子去拉架,梁母手里拿着头上拔下的簪子,她的本意是要刺他男人,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刺进了儿子的喉咙里。 鲜红的血液喷溅在她脸上,她居然没感觉到半点害怕,更多的是兴奋,疯狂。 拔出簪子,转手又刺进了她男人的脖子。 梁家父子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吓得奴仆们四散逃窜。 深居简出的梁太傅得知此事,顿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邱思敏接到消息后,不慌不忙过来,瞧着地上的两个人,眼底没有一丝同情。 别说,老太婆的手法还挺准,刺得也够狠,府医赶来看了后,就说人没救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要报官。 京兆府的人将梁夫人带走收押,梁家一夜之间丧失了顶梁柱,邱思敏成了京城新寡。 丧事办完,梁太傅又不好了,儿子孙子全都离去,老人家经受不住打击,跟着卧床不起,没几天也走了。 邱思敏的儿子似乎看出了什么,只是他没有说出来。关于他的身世,他多少猜到了一些。 他已经九岁了,明年就下场考童生,家里的事不用人告诉,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母亲这么做也是在保护他们,要是被人知道真相,他和妹妹都没有脸活着。 梁家老夫妻会发疯打架,都是邱思敏下的药物所致。 梁大公子属于倒霉悲催自己撞上去送死,本来她还打算用另外一种办法报复他,没想到他主动赴死,逃过一劫。 也好。 早了晚了都是了,了了也就自在了。 第208章 学不会飞,晚上你的腿会进我的嘴 梁府短短时间内抬走了四副棺材,邱思敏以家运不济为借口,将庶出的小叔子分家出去。未出嫁的小姑子暂时留着,等相看到合适的人家,添副嫁妆送出门。 梁大公子的妾室全都放行,想回娘家的回娘家,不想回的就去庄子上养老。 总之不要在她面前碍眼,儿女的身世不能被曝光,就算公公和男人都死了她也不放心。 要将所有隐患都清除,她儿子马上要去考童生,以后会走进官场,家世清白容不得有一点马虎。 不然就会成为别人抨击的借口,是她这个做娘地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也必须为他扫清障碍。 楚之音听到梁家的消息,默默地坐了片刻,发出一声长叹。 说到底,邱思敏是个敢爱敢恨的人。谁对不起她,她就让谁不好过。 也算是梁家那母子三人咎由自取,没啥好说的。 要是当初把话都说清楚,也不会有这么多糟心事。为了给自己儿子遮掩名声,算计儿媳妇,真不是人干的事。 外头的啥事都跟楚潇潇没关系,奶团子忙着训练大白鹅飞。 本来鹅是不会飞的,偏偏奶团子觉得它在乾坤袋里待过一段时间,吃了不少灵草,喝了不少灵泉水。 要是不会飞,那岂不是白糟蹋了她的好东西? 不行。 大白鹅必须会飞。 不会飞就干脆拿去炖了。 大白鹅呢? 觉得自己跟他的“三宫六院,鹅子鹅孙”不一样,必须会飞,不然就得进主人的小肚皮,最后化成一滩粪被排泄出来,消失于空气中。 它是不一样的鹅,不能被炖。 奶团子把大白鹅带去了三层楼高的地方,指着下面,对它命令:“灰!灰!灰!” 底下站着的柳鸣都觉得小姐很搞笑,让一只鹅练习飞行,是不是“强鹅所难”? 大白鹅也听话,站在高处,张开翅膀,闭上小眼睛,扑腾着就往下飞。 老太太和杨氏赶来时,就看见大白鹅从高处落下,“咚”的一声砸在地上,鹅毛砸飞了好几根,随风飘舞。 奶团子在上头急得吱哇大叫:“笨!笨!笨!灰!灰!不细掉。(不是跳)” 大白鹅从地上扑腾几下,站起来,马上摇摇晃晃着上去,看得老太太哭笑不得。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鹅。 一个敢想,一个敢做。 活这么大年纪,第一次看见有人训练大白鹅飞行的。 大雁飞行看过,大白鹅飞行真没看过。 奶团子不管,只要大白鹅不会飞,就要吃了它。 爬上高地,大白鹅呼扇呼扇了几下翅膀,再次起势朝楼下飞去。 可惜还是没学会,“咚”地摔在地上,看得杨氏和老太太都不忍心,纷纷捂住眼睛。 要这么摔下去,一会儿就得清洗铁锅出来炖大鹅。 这次大白鹅身上的羽毛掉得更多,不停在空中飘飘荡荡。特别是翅膀底下的绒毛,掉了得有一大把,就跟飞絮似的飞来飞去。 奶团子气得眼睛瞪大,不停地骂:“笨啊!笨啊!笨啊!灰不鸟,炖炖炖。” 大白鹅一听,连休息都不敢,仰起摔得快懵逼的脑袋,“嘎”的一声,站了起来,倒腾着两只鹅掌,“噗噗噗”地往上走。 一定能飞的,不能炖了,炖了就死了。 然后...... 就,一连串的“咚咚咚咚”! 杨氏和老太太看得都麻木了,这大白鹅也太笨了,不能飞就不飞呗,为什么非得一直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 砸在地上它感觉不到疼吗? 看那鹅嘴上都流血了,不会要把自己砸死才让咱们吃了它吧? “唉!这只呆头鹅,潇潇说什么就是什么,再练下去,我看它的闭眼蹬腿。” 杨氏:“也不知道潇潇为啥非得要训练它?还不听劝,就要训练这只鹅,杠上了。” 楚潇潇不知道老太太跟杨氏站在一旁瞅她,她就想训练这只大白鹅飞,鹅都能飞上天了,她得有多厉害?成就感爆棚。 大白鹅被摔得鹅眼翻白,浑身无力,奶团子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把青草,递到它嘴边。 【你怎么就这么没用?连飞都不会,瞧瞧人家仙鹤,那么大一只不也飞得挺高?浪费我这么多好东西,一点本事没学会。】 “嘎!嘎!嘎!” 大白鹅边吃边叫:“主人放心!一定学会飞行,先吃点东西缓缓,我保证,肯定能学会的。” 吃完青草,大白鹅累得瘫倒在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继续练习。 这次比上次好一些,虽然还是从上往下摔,但至少摔得比较轻,飞翔了那么一会儿才摔地。 “嘎!嘎!嘎!” 大白鹅兴奋不已,它知道要怎么飞了,练习了这么久,终于掌握了一点要领。 不容易啊! 再继续努力,不能让主人失望,更不能做了主人的盘中餐。 【这次飞得还不错,奖励你一杯灵泉水,学不会飞,晚上你的腿会进我的嘴。】 大白鹅喝完灵泉水,积极练习。 老太太在底下看着:“这大笨鹅终于开窍了,飞起来一点点,还不错。” 杨氏替女儿高兴:“看来不用准备铁锅了,这鹅吃不成了。” 婆媳俩相互对视,会心一笑,搀扶着走了。只要奶团子好好的,她们就放心。 大白鹅经过无数次的失败,终于成功了一次,一下子飞出去。没有中途脱力忘记扇翅膀,也没有直接摔在地上。 而是飞了好一会儿才被一棵树撞的掉落下来。 楚潇潇看了又是一连串的“笨笨笨笨”。 大白鹅躺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鹅头上的那个包都撞烂了。望着那树,鹅很生气,用嘴拼命啄。 终于啄下来一块树皮,解了心里的气。 再次爬到主人身边,大白鹅张开翅膀,猛地扇动,往天空冲去。 这一次飞得很好,没有被树撞,飞得比树还高。 大白鹅兴奋不已,朝底下的小主人看去,发觉小主人成了小小的一坨。 距离太高,它一害怕,又忘记扇动翅膀,顿时从空中坠落。 “乒乒乓乓”一顿响。 大白鹅直接从高空坠落到树冠,压断了好几根树枝,摔落在地。 啪叽! 掉在地上砸了一个坑,抠都抠不起来。 大白鹅想哭: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209章 北国质子白子风 楚潇潇捂住眼睛懒得看,气鼓鼓的从上面下来,转身走了。 这蠢鹅,干脆摔死得了。 看主人不理它,大白鹅跌跌撞撞,前俯后仰地站起来,“嘎嘎嘎”叫着追。生怕晚一步,就要被退毛入锅,成为盘中餐。 皇帝许久没见楚潇潇,想念的紧,派人来接她进宫。 派的这个人除了李思祖就没别人。 刚刚被大白鹅气着了,奶团子进宫也蔫头耷脑的,连御膳房最好吃的点心都哄不了她露出一个笑脸。 皇帝也不知道她怎么了,让元宝公公拿来许多黄金打造的小玩意儿,才逗得她开心了不少。 “潇潇!你看这是朕让人给你准备的金鸡,金老虎,金熊,好看吧!这眼睛是黑曜石做的呢,世间难寻。” 李思祖也在一旁逗她:“潇潇妹妹!这只金鸡的翅膀会动呢,你看,这样它就动了。” 【啊哈!还真是呢?好玩好玩!老头说李思祖对我存了非分之想,我也没看出来呀!我要是道心不稳,真入了情魔,东盛就得跟着完蛋。】 啥?皇帝看一眼儿子,再看一眼楚潇潇,心头慌得不行。小祖宗的意思是她不能跟他儿子有啥关系?不然东盛就得遭殃? 李思祖微微皱眉,心想,情魔是个啥魔?潇潇妹妹为什么会入情魔?他是潇潇妹妹的哥哥,一定保护她不入情魔。 东盛不能完蛋。 【倒霉太子现在不倒霉了,端王死了,东盛的危机已经解除,可那头无恶不作的孽龙要来。唉!可怜啊!老头啥都不管,就知道当甩手掌柜。】 皇帝:“......” 无恶不作的孽龙要来?会给东盛带来什么?天灾? 李思祖:“......” 潇潇妹妹别怕,不管有啥,哥哥都会站在你身边,跟你一起对付它。 【哼!想训练一只鹅飞上天都做不到,不开心。】 皇帝:“......” 啊?训练鹅飞上天?潇潇!你可真敢想。鹅就是蠢笨的东西,怎么能飞上天? 李思祖听得想笑,潇潇妹妹真可爱,竟然想训练鹅飞上天?难怪一脸的不高兴,肯定是那只笨鹅飞不上去,惹她生气了。 咱不生气,实在不行就宰了吃掉,鹅腿可好吃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大白鹅:“......” 你少在我主人面前胡说八道,我会飞了,很快就能飞上天。 被一堆的黄金玩具围绕着,奶团子总算是玩的开心了不少。 皇帝对元宝公公使了个眼色,元宝公公会意,弯腰退了出去。 不多会儿,进来一位北国使者,身后跟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两人进来,对着皇帝行礼。 “参见陛下!” “白子风参见陛下!” 楚潇潇转头看着那两人,乌溜溜的大眼珠子不停地在那少年身上打转。 【白子风?男主?长的还不错,可惜这是头狼,北方来的狼。这人身上有天选之子的大气运,最后一定能登上北国的皇位。】 皇帝心里一惊,看着那少年,他的本意是将他永远留在东盛。可照小祖宗的意思,这人还动不得,天选之子,有大气运,动了会不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北国人狼子野心,放回去,万一卷土重来,攻打东盛怎么办? 今天接小祖宗进宫,就是想听听她对白子风的看法。好做到心里有数,应该怎么样对待这位北国来的质子才是最好的。 不知不觉,皇帝已经把楚潇潇当做了国师一般的人物,等她再大一些,一定要封她为女国师。 目前为止,东盛没有国师,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小祖宗不能动情,不能做未来的皇后,那就做东盛独一无二的国师。这是老天对东盛的眷顾,不能慢待了。 北国的使者拿出降表递给皇上:“这是我北国陛下的降表,日后北国俯首称臣,以皇子白子风为质。再不敢随便骚扰边境,以求两国休养生息。” 白子风跪在地上磕头,表示对东盛皇帝的尊敬。 【唉!可怜的白子风,在北国皇宫,活的比狗都不如,谁都可以对他任意践踏。皇帝要好好待他,让他感受到东盛给予的温暖。日后再回北国,登上皇位,才会感恩,不会随便跟东盛开战。】 皇帝在心里微微点头,默默记下小祖宗的话,善待白子风。 李思祖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眼底多了一丝同情。 跟白子风比起来,他很幸运。曾经太后对他们母子很不好,后来父皇清醒过来,他和母后的日子越来越舒心。 这得感谢潇潇妹妹,是她帮助了他们。 父皇说让他长大了娶潇潇妹妹,他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潇潇妹妹太厉害,他是凡人,必定配不上她。 但可以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 元宝公公接过降表,递给皇帝,他不但看,还念了出来,让坐在他身边的楚潇潇能听见。 念完后,楚潇潇站起来,走到白子风面前,伸出手,将他拉起来。 【北国皇室臭不要脸折磨你,我东盛欢迎你,进贡的物资再加三分之一,划拨给白子风使用。】 皇帝合上降表,告诉北国使者:“北国屡次进犯我东盛,实在可恨。进贡的物资增加三分之一,以示惩罚,以儆效尤。” 【啊哈!皇帝真懂我!连我想要啥都知道。】 皇帝:“......” 那当然,你可是我的小祖宗,不懂你怎么行?不懂你我的命都没了,必须懂你。 北国使者微愣,想反驳,却被皇帝冷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出声,思考了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 不答应不行,北疆已经成了楚家的封地,楚家被封为了异姓王。楚家人对北国太了解,真打起来,北国占不到半点便宜。 连年征战,北国的国力已经相当空虚,要是端王谋反成功,他们或许还能稍微拿乔一下。 端王谋反失败,他们连拿乔的时间都没有。国君说了,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两国和平。 要不是东盛皇帝拒绝和亲,他们都想送几个美女来联姻。 “是!进贡的物资国君一定会如数准备的。”使者的态度放得极低,生怕不敢不小心,得罪了东盛皇帝。 第210章 赌命 白子风被楚潇潇牵着站起来,很是诧异,感觉眼前的小奶团子很可爱。 特别是那张粉雕玉琢的脸,还有那双黑葡萄一般,清澈透明的眼珠子,看得人心都快要化了。 世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小娃娃,还不怕生,愿意亲近他,实在难得。 在北国皇宫,他就是灾星的代名词。他一出生,不但母亲死了,就连骁勇善战的皇太祖爷爷和皇叔公也死了。 大祭司说他是灾星转世,他的出现,将会是北国灾难重重。 一句话决定了他的命运,可是谁能想到?就是这位灾星,后来靠着女主的支持,打回北国,收回了皇位。 “嘎!嘎!嘎!” 白子风刚站起来,听见外头有鹅叫声,拉他的奶团子随即将他放开,转身就往外头跑。 北国使臣看得目瞪口呆,感觉这奶娃娃也太没礼貌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说走就走。 瞧不起他就算了,难道连皇帝都瞧不上? 还没腹诽完,太子李思祖也走了,同样没把他放在眼里,也没跟皇帝打招呼,只说了一句话。 “父皇!一定是潇潇妹妹的鹅飞来了,儿臣出去看看。” 皇帝还贴心地吩咐:“照看好灵霄郡主!” 北国使臣:“......” 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堂堂皇帝,连个女娃娃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要让自己的儿子照看好她? 要是在我们北国,这种没有礼貌的娃就该被打死丢出去。 皇帝:“......” 那是朕的小祖宗,谁敢对她不敬?北国皇帝有小祖宗保佑吗?他有朕这样的福气吗? 楚潇潇跑出御书房,看见大白鹅跌跌撞撞从空中落下,扇了扇翅膀,高昂着头颅,傲娇不已地“嘎嘎”叫。 主人!鹅会飞了,鹅飞得很好,快夸鹅呀! 【啊哈!真不错,大白鹅真的学会飞了,终于不用纠结晚上是吃它的左腿还是右腿了。】 大白鹅:“......” 太可怕了,主人真的要吃它。 李思祖嘴角咧开,感觉潇潇妹妹可真有意思,训练鹅飞行,估计四海八荒就她一个人做到了。 皇帝跟北国使者寒暄了几句,也起身朝外头来,看见那只骄傲自满的鹅,很意外。 “潇潇!你的鹅真的会飞?让它飞一个给朕瞧瞧。” 听言,北国使者笑了,好心提醒皇帝:“皇上!孩子的话是不能信的。鹅怎么能飞呢?鹅要是会飞,猪狗羊都会上树了。 这位灵霄郡主实在淘气,用这种话来哄骗陛下,太不应该。” 奶团子扭头看了眼北国使者,乌溜溜的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 【这位使者好有趣,若是我的鹅会飞,北国打算拿什么来奖赏?】 白子风默默站在楚潇潇身边,他觉得使者的话很过分,不该伤了奶娃娃的心。她就一小孩子,有点奇思妙想根本没什么。 谁小时候不总想闹出点什么不一样的动静来?平白无故打击一个奶娃娃做什么? 李思祖不悦地望着使者:“你胡说什么?你没见过鹅会飞,那是你见识浅薄,灵霄郡主的鹅肯定会飞。” 北国使者眼底不悦:“太子殿下还是年纪小,鹅是不可能会飞的。” 白子风在心里骂了句北国使者:“蠢货!” 世上的事,谁能说得那么绝对?你说不会飞就不会飞?万一飞起来了呢?不显得北国人没有见识? 再说了,北国的鹅跟东盛的鹅是一样的鹅吗?万一不是呢?你的脸要往哪儿放? 灵霄郡主还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我们打赌,就赌北疆的三座边城,你敢吗?” 李思祖的话音刚落下,楚潇潇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啊哈!倒霉太子好聪明呀!就怕北国使者不敢赌,三座边城的赌约太大了,他做不了主,要是赌他的命还差不多。】 赌他的命?皇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北国使者,心里猜测,难道这人会对东盛造成什么威胁?小祖宗说要赌他的命,那他一定该死。 李思祖也被楚潇潇的话闹得一头雾水,潇潇妹妹为什么要这个人的命? 【这个人叫托兰度,是北国的好战分子,这次来东盛,不仅仅是来当使者的,还想打探收集东盛的情报。】 什么?皇帝看了眼北国使者,眼底露出一丝不悦。 打探东盛的情报?他想做什么?在他的地盘搞小动作,不想活了吧? 【最可恨的是他带来了天花的病菌,今晚会安排人进城,北门外的一群乞丐里头混了三个携带天花的北国人。要是真放他们进来,京城会很麻烦。】 皇帝:“......” 好想将这人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竟然算计他的子民? 冷着脸招手让元宝公公过来,附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元宝公公脸色惊变,脚步匆匆地离去。 使臣托兰度无奈一笑:“不是不敢,是不想,胜之不武。” 感觉东盛的太子就是个傻子,居然要用北疆的三座边城跟他赌一只鹅会不会飞。这不是胡闹吗?个败家子。 就算他赢了又怎么样?太子还是个孩子,东盛皇帝不承认,他赢了也带不走城池。 “那你说赌什么?赌你的命如何?”李思祖满脸嘲讽,“北国的城池你不敢赌,不会连你的命也不敢赌吧?” 白子风的心里狠狠地战栗,东盛太子要跟托兰度赌命?这么说,灵霄郡主的鹅是真的会飞? 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能弄死托兰度,他就开心。 虽然他脸上没表现出来,心里的喜悦却是不言而喻,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如果可以,他好想打死托兰度。 一路上过来,根本没把他当人看,不断地折磨他,羞辱他,打骂他。 今日他要没死,等他长大了回北国,第一个就会要了他的狗命。 托兰度看李思祖口出狂言,不由得冷笑:“托兰度贱命一条,太子如果想赌,也不是不可以。太子殿下用什么跟托兰度做赌注?不会也用命吧?” 本来他这么说了,皇帝应该出来阻止,没想到他居然笑眯眯地应下了。 “北国使臣要跟太子对赌,这是大事,朕同意了,你们赌吧!” 托兰度:“......” 这么儿戏?连儿子的命都能拿出来赌?难不成那只鹅真的会飞? 第211章 鹅会飞,北国的使臣死 仔细朝那只鹅看去,觉得不可能,那鹅趴在地上喝水,一副半死不活,蔫头耷脑的样子,怎么可能会飞? 东盛太子到底年岁小,盛气凌人,容易上当受骗,要是输了,皇帝会不会耍赖? 不行,不能就这么几个人见证这次赌约,得多喊些人来。 托兰度的态度极其谦卑,朝着皇帝弯腰行礼:“尊贵的陛下,既然太子殿下一定要赌,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本使臣希望能将驿站里的北国人都喊来,见证这次奇迹。” 李思祖巴不能够:“好啊!这样吧!咱们马上出发去驿站,不但让你们北国的人见证奇迹,也让东盛的百姓们看看,灵霄郡主训练的鹅会不会飞上天。 要是飞起来了,使臣地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要是没飞起来,本太子的头随便使臣摘。” “好!东盛太子有志气。” 托兰度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这么快能弄死东盛太子,也算是他出使东盛的一大功劳。 “事不宜迟,马上出发去北国驿站。” 皇帝大手一挥,太子牵着楚潇潇,带头往外走。 大白鹅起身跟在主人的身后,一摇一摆,昂首挺胸,天老大它老二,别提多威风了。 到了驿馆,北国人听了托兰度的话,都觉得东盛国的小太子疯了,连这种赌约也敢应。 “哈哈哈!还得是托兰度大人,一出手就弄来了这么一桩好事。来来来!咱们也做个赌约,下注买托兰度大人赢。” “可以可以,我也买,这种赌局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我们赢。” “要做就做个大赌局,让东盛京城的百姓都来参与,狠狠地挣一笔。” 楚潇潇听了,两眼笑眯,眉眼弯弯。 【还有这种好事?那必须做一局啊!让北国人输得倾家荡产。】 李思祖:“......” 好主意,我马上安排。 驿馆那边的赌局做的赔率是一赔五,托兰度那边买了五千两银子,李思祖这边一个铜板都没人买。 楚一默一直在街面上混,听说驿馆出了个赌局,赌的是自家妹妹的鹅会不会飞,还有太子的命,他就义无反顾地捏着一万两银票来了。 “买李思祖赢!” 北国人一看,这傻子是来给他们送银子的,什么都没说,乐呵呵地就收下了。 接着就是其他人来买,有买李思祖的,也有买托兰度赢的,还有人两头下注,两个人都买。 谁赢了他都有钱赚。 北国人设的局,买的银子自然都收在北国人手里,瞧着白花花的银子不停往他们手里过,个个脸上乐开了花。 皇帝听说北国人为这事设了赌局,他让元宝公公派出个小太监,化作纨绔子弟,买了五万两李思祖赢。 短短时间内,这场赌局的赌资一下子达到了五十多万两。 其中有五十万两都是买李思祖赢的,他要真赢了,北国人得赔付二百五十万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但他们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危机,反倒觉得东盛人个个都是傻子。 拿这么多银子出来赌一场根本没有胜算的局,实在蠢得可以。 赌局在两个时辰后结束下注,驿馆的空地上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大家都很好奇这场赌局谁会赢。 这种比赛很简单,不需要很大的场地,也不需要啥场景布置,就随便搭了两个台。 北国人坐一方,李思祖和楚潇潇,还有那只最关键的大白鹅坐一方。皇帝穿着常服来观战,驿馆四周都布控了人,防止北国人耍滑头。 托兰度和他的伙伴们对李思祖十分蔑视,没有轻易表现出来。 到底这是在东盛的土地上,表现得太强烈有损两国邦交。今日要是李思祖的人头落地,他们也不会嘲笑,只会惋惜。 嘲笑放在心里,带回北国去慢慢笑,够他们笑到死。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愚蠢的。 上赶着送死,还上赶着送银子。 李思祖:“......” 是呀!谁让你们蠢呢?非得搞个什么赌局,二百多万两银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给都不行啊!有质子在我们手上呢。要还不给,就只能打到北国去了。 楚潇潇一直在给大白鹅喂水和草,别人不知道,李思祖看得明明白白,水和草都是从她身上背着的那个小布包里拿出来的。 拿的还是灵泉水,难怪这只蠢笨的鹅会飞,应该喝了不少灵泉水吧? 他才喝了一次,没想到这只鹅比他还幸福,不知道喝了多少次。要还不会飞,真该炖了吃肉。 堂堂太子,不如一只鹅,他上哪儿说理去。 “太子殿下!你的鹅准备好了吗?我们的比试可以开始了。” 托兰度真怕李思祖跑了,那边的赌约下注结束,他马上来催,他也想看看这只鹅到底能不能飞上天去。 “唔!开始吧!” 楚潇潇拍拍大白鹅的背,告诉它:“灰,灰,灰高高!” “嘎!” 大白鹅站起来,很响亮地叫了一声,浑身一抖,甩落不少羽毛。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场中走去。 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惊讶,个个议论纷纷。 “不会吧!这只鹅真的会飞?瞧着也不像是会飞的鹅呀!” “对哦!长得这么肥,真能飞起来?不会飞到半空掉下来吧?” “那不可能,听说不但赌银子,两人还赌命呢。” “啥?你听谁说的?真赌命?” “真赌。鹅会飞,北国的使臣死。鹅不会飞,太子殿下死。” “赌这么大?怎么皇帝也不管管?万一鹅不会飞呢?难道太子殿下真的要去死?” “我看你那脑子还没转过弯来,鹅要是不会飞,太子殿下怎么敢赌?” 大家不说话了,全都屏住呼吸,看着场地上那只摇摇摆摆走着的鹅。 几不可见的角度,楚潇潇伸出小胖手一指,一丝灵力注入进大白鹅的体内。 【哼!托兰度死定了,倒霉太子可是我要保护的人,竟敢用他的命做赌注,先弄死你吧!】 大白鹅突然感觉浑身一暖,立即身轻如燕,它一高兴,“嘎嘎嘎”地叫着,拍打翅膀,在场地上飞快地跑了起来。 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几个起步,用力一跳,仿佛利箭一般,朝着空中冲去。 第212章 北国人的脸都绿了 “啊!天啊!真的飞起来了。我的天,原来鹅真的会飞,是我目光短浅了。” “我就知道,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做没把握的事?他既然敢应,那就是有把握能赢。” “对对对,是我没看清楚形势,太子殿下虽然年纪小,可聪明伶俐,他认定的事,绝不会有错。” 托兰度和一众北国人,看那只鹅一直绕着跑圈,本来还要说几句风凉话。刚张嘴,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鹅就已经飞上了天空。 它越飞越高,越飞越高,大家仰着脖子,就看见了一个小黑点。 【嗬!出息了,飞这么高,真想跟太阳肩并肩了,一会儿下不来就惨了。】 下不来?不会吧?李思祖仰头看着天上的黑点,想象着大白鹅要真下不来,一直在天空中飞着的画面,感觉好有趣。 楚一默也在妹妹身边站着,听完她的心声,为大白鹅捏了一把汗。 可千万别下不来,那不是被北国人看了笑话? 北国人瞧着飞上天空的大白鹅,个个目瞪口呆。 “完了,咱们赔惨了,那可是二百多万两银子。” “这个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托兰度大人的命,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他要死了,我们回去怎么跟陛下交代?” “赌约已经说出去了,东盛皇帝会轻易放过吗?托兰度大人糊涂啊!怎么能轻易跟人搏命?” 此刻的托兰度面如死灰,冷汗直冒。活了一把年纪,头一回见鹅能飞上天。 东盛的鹅都这么厉害吗?真的能飞上天?还飞得那么高? 今日他小命休矣! 刚才他有多得意,多沾沾自喜,现在就有多害怕,惊恐。他以为东盛太子年纪小,见识浅,想忽悠他上当受骗。 谁能想到上当受骗的人是他自己? 堂堂北国使者,要是落下个说话如放屁,出尔反尔的名声,他还能在朝堂上混下去吗? 他的家族要是知道他出口的话毫无信誉,会饶过他吗?这回北国来的人里,有几个可是他们家族的死对头。 就算他真的能活着回北国,最后还是难逃一死。今天的事,北国皇帝会放过他,家族里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是他大意了,没想到东盛太子居然真的能让那只蠢笨的鹅飞上天。 李思祖:“......” 你搞错了,让鹅飞上天的人可不是我,是潇潇妹妹。 白子风瞧着托兰度惨白的脸色,他在心里乐开了花。很好,东盛的灵霄郡主真厉害,一出手就帮他弄死了一个仇人。 以后他要跟灵霄郡主成为朋友,不,是成为她最忠心的仆人。鹅会飞,全都是她的功劳。 大白鹅一直在天上飞着,感觉自己好厉害啊!它飞得好高好高,底下的主人都看不见了。 高大的树木也变得十分矮小,装不进它是鹅眼。 飞上天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以后它要变得更强大,能驮着主人一起飞。 在天空盘旋了好几圈,它想下去了,试着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大白鹅有点紧张“嘎嘎”叫着,不知道该怎么下去。 【该死的蠢鹅,迟早的炖了你吃掉,上去了就不知道下来。】 奶团子朝着空中的黑点翻了好几个大白眼,抬手一指,一股灵力成直线射向空中。 大白鹅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顺着那股灵力往下降落。 鹅眼感动得差点没流出泪来。 主人对它太好了,不但送它上去,还帮助它下来,以后一定要对主人好,鹅生都归主人。就算主人要吃了它,也不能有怨言,更不能害怕。 主人吃它也是因为太喜欢它了。 楚潇潇:“......” 喜欢你个头,才不要吃你呢,免得把你的蠢遗传给我。 大白鹅下来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一下子朝托兰度飞去,鹅掌在他头上“噗噗”扒拉了两下。 瞬间将他整齐的官帽给扒拉落地,露出里头乱糟糟的头发。一个没注意,托兰度“扑通”一下跌坐在地,大白鹅的翅膀不厚道地拍在他身上。 “嘎!嘎!” 大白鹅像是受了惊,跳着脚在他身上踩了好几下,呼扇着翅膀跳到一旁停下。托兰度的脸上身上全是鹅毛,白花花一片,不停在空中飘来飘去。 百姓们看了哈哈大笑,实在是太有趣了,就没见过这么逗趣的场面。 “哈哈哈!那个北国使者的嘴上沾着鹅毛,眼睫毛上也有。” “不止呢,鼻头上,眉毛上全都有,实在好玩。” “那只鹅也厉害,居然能飞到人的脑袋上去,我看它是故意的吧?” 北国来的众人,瞧着托兰度大人的凄惨模样,全都当做没看见,他们现在正在商量开赌局的银子要怎么赔付。 那可不是小数目呀,是一大笔银子。 “托兰度真是太狂妄了,在东盛敢跟太子殿下打赌,他的命没了不要紧,这么多银子怎么办?” “谁提议开的赌局谁负责赔付,我没有提议,我不负责赔。” “怎么?事到临头就想推卸责任?你是没提议开局,可你买了托兰度大人赢。” “那还不是看在大家的面上跟风买的?又不是我一定要买。” “你......没想到你是这样毫无胸襟之人。” “今日之局都是托兰度要做的,跟我们其他人都没有关系。” 一句话,让北国人全都眼睛一亮。对呀!事情是托兰度惹出来的,关他们什么事? 不管是赔付的银子还是命,都得找他要。 他们才不会跟着往上凑趣。 再说托兰度要真死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李思祖走到大白鹅身边,抱着它拍了拍,问瘫软在地的托兰度。 “使臣大人!你输了!你的命暂时寄存,先把赔付的银子给了吧!一比五的比例,东盛的百姓会感激你的,你给了他们一个挣钱的机会。” 他的话刚落音,东盛的百姓们就纷纷拿着手里的条子要求兑现赌银。 一旁的皇帝看的直笑,他边小祖宗就是来旺他的,大白鹅飞一次,让东盛的百姓们挣了二百多万两银子。 他得回宫去私库里扒拉扒拉,找几样好东西奖赏小祖宗。 哈哈哈!北国人的脸都绿了。 第213章 他们是催命的黑白无常 托兰度艰难地站起来,看着面前百姓们,脸色难看。 二百多万两银子,他们一时之间拿不出来,该用什么去赔付? 白子风站出来,对着他拱手:“托兰度大人!可以把进贡的银子先垫付,之后回去再让使臣送来。 要是拿不出银钱,北国会被东盛百姓嘲笑失信于人,北国丢不起这个脸,托兰度大人不能让北国丢脸。” 托兰度虽然不待见这个他一直瞧不上的皇子,可他的话是对的,不能失信于东盛百姓。 否则,陛下会暴怒,就算他死了,也会让家族蒙羞。 是他要设这个赌局,是他要跟东盛太子立赌约,而他却赔付不出银子,岂不可笑? 他是这次的使臣,所有的事都是他一手促成,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咬咬牙,最后采纳了白子风的建议,让其他人拿出进贡的金银财宝,先赔付了百姓们的赌银。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再想办法。 奶团子赞赏地看了眼白子风,眉眼笑弯。 【哈哈哈!这个质子还挺有趣,帮着东盛收刮北国人的财富。大白鹅今天的表演很成功,可惜浪费了我不少灵力。】 李思祖有点吃味,不乐意地看着白子风,牵住了楚潇潇的手,求夸赞地问她:“潇潇妹妹!我表现得好不好?” 没有他的身份做诱饵,北国使臣也不会跳坑。 他才是那个值得表扬的人。 没有他,东盛的百姓不可能挣到这笔钱,潇潇妹妹该夸夸他。 奶团子回头瞧了瞧他,伸手从小布包里掏出一个黄澄澄的大雪梨,塞进了他手里。 【知道,知道,你很棒!很厉害!奖励你一个灵果。以后有这种坑死人不偿命的事,咱们再合作。】 李思祖:“......” 呜呜呜!潇潇妹妹对他太好了,给他这么大的奖励,他好感动,想哭。 灵果,那可是有钱都买不着的好东西。 上次给的八个苹果,他拿回来全交给了父皇。 父皇自己吃了一个,给了他一个,母后一个,妹妹一个,其余的放着,不敢随便吃。 等身上哪里不舒服了再吃,这样的好东西,可遇不可求。 没想到今天潇潇妹妹又给他了,不是苹果,而是梨,带回去跟父皇母后和妹妹分着吃。 楚一默买了一万两银子,转眼挣了五万两,感觉这钱也太好挣了。 同样感觉钱好挣的还有皇帝,他让小太监投了五万两银子,没想到回来热辣滚烫的二十五万两。 瞧着一堆银光闪闪的银子,不由得心花怒放,跟身边的元宝公公嘀咕。 “你说朕怎么就只买了五万两呢?朕该买个十万两,让北国人赔的亵裤都当掉。” 元宝公公笑眯了眼:“那还不是皇上仁慈,不忍心看北国使者倾家荡产。说到底还是咱们的灵霄郡主厉害,鹅都能训练飞上天空,老奴实在佩服。” 提起楚潇潇,皇帝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说得对,灵霄的确厉害。鹅不但能飞上天,还能给朕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去开朕的私库,挑几样好东西赏给灵霄郡主。没有她,北国不可能给咱东盛贡献二百多万两银子。 哈哈哈!朕的灵霄就是个福星,专门来辅佐朕和太子的。哈哈哈!朕今日实在开心啊!” 二百五十万两银子赔付完,托兰度的脸色白到极致。进贡的东西已经少了一多半,同来的人肯定不会帮他说话,他唯有以死谢罪。 李思祖手里拿着一个梨,跟楚潇潇一起坐在高台上,那意思很明显,托兰度不死,他们不走。 他们是催命的黑白无常。 东盛的百姓们手里拿到赔付银子,欢天喜地去了街上,大肆采买。什么吃的喝的,玩的穿的,只要是喜欢的,连价钱都不问,直接拿下。 一些没赶上这趟赌局的全都唉声叹气,这么好挣的银子,怎么就没他们的份儿? 白子风站在楚潇潇身边,他也在等,等着看托兰度赴死。 北国使团的副使就跟托兰度不对付,他让书记官把今天发生的点点滴滴都记了下来。 回去可是要详细汇报给陛下的,决不能马虎。 进贡的东西一下子少了那么多,谁来承担这个责任?那当然是托兰度和他的家族了。 他惹的祸,他不承担谁承担? 要是银子少,他们还可以分摊一下,二百多万两银子,这么大一笔钱,他们可没办法分摊。 托兰度也知道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他没有犹豫,拿出匕首,跪在地上,面朝北方,一下子捅进了自己的心窝口。 李思祖怕楚潇潇看了会做噩梦,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白子风的眼底露出兴奋的光,佩服地看着眼前两个年纪比他还小的人,感觉他们好厉害。 托兰度一直是他想要弄死的人,却一直没办法弄死,没想到被东盛的太子和灵霄郡主弄死了。 实在厉害,他佩服之至。 【唉!托兰度死了,咱们也该走了,忙活半天,终于灭了这个可恶的人。】 楚一默伸手将妹妹抱起来,要跟李思祖告别,他却坚持要送楚潇潇回去。 大白鹅一看主人要走,马上从地上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羽毛,高昂着脑袋,“嘎嘎嘎”地叫着跟着他们后面。 百姓们都知道是这只鹅飞上天给他们带来了收益,许多人拿了草和青菜来喂它,大白鹅就只看了看,并不吃。 那些东西哪里有灵草美味?它可是吃灵草的鹅,不是一般的蠢鹅,才不吃那些平常普通的东西呢。 他们还没到家,皇帝的赏赐就到了,老太太和杨氏,余氏,王氏瞧着一堆的东西,个个诧异。 “潇潇这是又帮皇帝解决了什么难题?”老太太都有点麻了,“怎么皇帝的难题都留给潇潇了?” 杨氏哭笑不得:“不可能吧?许是潇潇做了什么让皇上龙心大悦的事呢。” 余氏:“那不还是帮皇帝解决了难题?娘!大嫂!咱也别猜了,一会儿潇潇回来就知道了。” 王氏笑着打圆场:“都别发愁了,是皇帝要赏赐的,咱愁也没用。潇潇有能耐,咱该高兴。” 第214章 携带天花病毒的人没找到 老太太叹息:“高兴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怕潇潇惹出啥事,万一到时候收拾不了怎么办?皇帝要是太依赖她,会招人嫉妒。 孩子才一岁多点,就这么得皇帝器重,京城多少人羡慕嫉妒恨?万一一个不小心,伤害了她怎么办?” 杨氏摇头:“那不可能,娘!您忘了潇潇的能耐了?” 说完,她指了指天空,那意思很明显,老天爷都在护着她呢,怎么可能出啥事? 余氏也安慰老太太:“娘!咱们家目前的确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明白的人都知道,这是咱们家用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潇潇地和皇帝赏识,那是她有自己独特的能耐,人家羡慕不来。楚家是护国公,保护的是皇上,他倚重咱们,不也正常。” 王氏笑了笑,没再说话。 此刻,门外传来大白鹅“嘎嘎嘎”的声音,屋里坐着的人都知道,楚潇潇回来了。 现在她的标配就是身边跟着一只鹅,柳鸣跟在鹅的后边。 人到哪里,鹅基本上就会到哪里。 鹅会飞,会跟着人跑。 “潇潇!你回来了!”老太太健步如飞地跑出来,把孙女抱进怀里,“皇上给你送来了一堆的赏赐,快看看,喜不喜欢。” 【啊哈!皇帝是不是也挣钱了,北国人奉献了两百多万两银子,他拿到了多少?】 杨氏:“......” 啥?北国人这么大方?奉献了两百多万两银子?为什么? 楚一默知道母亲搞不清楚状况,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交给杨氏。 “娘!北国使者好傻,非得跟太子赌潇潇的鹅会不会飞。还设了个赌局,一赔五。结果潇潇的大白鹅很争气,一下子飞上了天,赔了二百多万两银子。” 【不止哦!还有托兰度的命。那人贪得很,不但赌钱,还赌命。结果杯具了,钱也没了,命也没了。】 老太太倒吸凉气,心想北国的使臣也太倒霉悲催的了,赌啥不好,为什么非得赌潇潇的鹅会不会飞? 要在昨天赌,她的鹅的确不会飞,今天赌,明显是送死。她训练了很多遍呢,怎么可能不会飞? 我们看着它从府里飞出去的。 “哦!还有,他还搭上了自己的命。鹅会飞,他就得死。”楚一默补充。 杨氏觉得那北国使臣就是个傻子:“那人也太没脑子,赌啥不好,为什么要赌潇潇的鹅会不会飞?” 余氏笑着接话:“也许在别人眼里,鹅是不会飞的。他就是吃定了这点,才敢设局赌钱又赌命。” 王氏摇头叹息:“谁能想到咱们潇潇的鹅那么特别呢?不但会飞,而且还飞得很好。 北国人这下算是栽了个大跟头,钱没了不说,使臣的命都没了,传回去不得笑死人。” 【皇帝肯定挣钱了,没挣钱不能给我送这么多好东西。唉!北国那些傻子只能坑一次,要是能多坑几次,东盛的老百姓会更有钱。要不我下次训练别的飞上天?再坑他们一把?】 老太太:“......” 亏你想得出来。 杨氏:“......” 你要训练什么飞上天?鸡还是鸭?这种招数用一遍就够了,北国人不是傻子,不会一直上当的。 楚一默眼睛都亮了不少,妹妹要再坑北国人,他一定多买点,赔死他们算了。 北国人:“......” 你们的良心大大地坏了,我们已经又赔又死,简称赔死,还想怎么样? 李思祖送楚潇潇到秦王府门口就回去了,他要把手里的梨交给父皇,让他尝尝味道。 御书房。 皇帝正在焦急地转着圈圈,他在等北门乞丐窝里,寻找出携带天花病毒的北国人的消息。小祖宗说有三个,到现在一个都没找出来。 北国人不是傻子,既然要想办法将天花病毒传播进来,他们寻找的人不可能跟东盛人有太大的区别。 就算他们是北国人,在外貌上也尽可能寻找那种跟东盛人长得差不多的,一时半会儿要想全部找出来,怕是不容易。 天花病毒一旦在乞丐中传开,整个京城都要遭殃。乞丐见天的四处跑,接触的人不少,由着他们传染,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怎么办? 天花这种病毒极容易传播,还不容易控制,北国人的心思实在恶毒,托兰度死在东盛,一点都不冤枉。 如果不是他带来的病毒,东盛的百姓不会遭殃。 再等等,要是还找不到人,入夜后,他一定带着小祖宗亲自去找。一定要将人找出来,不能任由事态发展。 东盛的百姓们好不容易挣了点银子,不能没命花。 正焦急,李思祖回来了,高高举起手中金黄金黄的梨,递到皇帝面前。 “父皇!看,这是潇潇妹妹给的灵果。” “哦?”皇帝接过梨,双手捧着,脸上的焦虑逐渐淡去,露出一丝笑容,“她怎么又给你好东西?” “潇潇妹妹说儿臣很棒很厉害,奖励给儿臣的。” 皇帝放下手里的灵果,看着眼前的儿子:“今天的事你的确做的很好,北国派来传播天花的人还没找到。 你是太子,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东盛的百姓,不足为傲。记住,帝王的情绪不能外露,要做到喜怒不形与色。 灵果的事先放一边,父皇有件重要的事与你说。原本父皇要让潇潇长大后与你为妻,昨晚你皇爷爷托梦,说此事不妥。 潇潇不是平常人,不能与凡夫俗子婚配,哪怕你是太子也不行。” 李思祖点了点头:“儿臣知道,潇潇的能耐极大,不会成为谁的妻子,她来东盛,是带着护佑东盛的使命来的。要没有她,端王会成功,东盛会灭亡。” 皇帝心惊,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你既知道,此事就算作罢,往后潇潇会是东盛的国师。” “国师?甚好!甚好!”李思祖开心地笑了,“潇潇妹妹当国师,东盛必定繁荣昌盛。” “没错,只要哄得她做国师,东盛必定迅速崛起。”皇帝欣慰地看着李思祖,“你能放下心中执念,父皇很开心。 太子妃可以是任何人,国师却只能是楚潇潇,没有她,东盛会走向衰败。有了她,东盛才会兴盛不衰。” 第215章 黑炭头男娃 父子俩意见达成一致,皇帝的心情瞬间豁然开朗。 再找不到那三个北国人,他要带着小祖宗去找。天花是可怕,有小祖宗在他就不怕,天花不能拿他怎么样。 小祖宗给他吃了灵果,还喝了灵泉水,天花肯定拿他没办法。 天黑了,寻找天花的人还是没有消息传来,皇帝换上常服,打算带着元宝公公出宫去,却被李思祖拦住了。 “父皇!还是明天去吧!潇潇妹妹已经累一天了,此刻去她估计都睡下了。小孩子要多睡觉才对身体好,总是去麻烦她,实在不应该。” 皇帝低头一想,也对,小祖宗今天帮他挣了不少银子,还帮他弄死了北国的使臣。 大晚上的再去找她,显得他这个皇帝太无用,啥啥都要依靠一个一岁多点的奶娃娃。 于是吩咐下去:“务必要将那三个北国人抓住,不得有误。” 龙卫答应一声,飞去传达命令。 李思祖拿出金黄色的梨来,切作四瓣,分给父皇母后和妹妹。 都知道这是好东西,皇后和六公主吃得特别有滋有味,恨不得连梨核都吃掉。 北国派来的三个人都感染了天花,他们知道自己的使命,一直在乞丐们的身边窝着,希望能将此病传染给乞丐们。 没想到北国的军队忽然冲出来检查,他们三个趁机偷偷摸摸地跑了,打算天黑再去找乞丐。 人生地不熟,三人跑到北门郊外的一处臭水沟旁,躲在茅草丛里。 难怪大家找翻了天都没找到人,哪怕扩大了范围也没找着。他们扩大的范围在城门内,没想着往城门外扩。 这也不怪他们,在人的潜意识里,乞丐肯定是在城内乞讨,谁会去城外? 城外根本没人,他们去了也等于白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三人身上高热不断,脸颊红红,口干舌燥,浑身无力。 瘫倒在地就没想着要起来,得了这样的瘟疫,早死晚死都是死,不管有没有完成任务,反正他们死在东盛京城就对了。 三人一商量,干脆不走了,就躺在这里,有山有水的,死了也算给自己寻了处风水宝地。 天色黑透后,月亮悄悄爬了上来,月色朦朦胧胧,天空还挂着几颗星子。 “这地方好,比咱家乡好多了。能埋在这里,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咱们那儿也好,可惜回不去了,不管好不好,咱们都只能等死。” “可惜没能完成任务,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说不定活不过今晚。不管东盛有没有人感染上咱们身上的病,我都不想动了。” 这人的话音刚落下,就见臭水沟里传来一声怒骂:“吵死了!闭嘴!” 三人一怔,相互看了看,再又抬头四处扫了一圈,别说人,连只鬼样子都没有。 “谁在说话?” “不知道啊!” “听着像是个孩子,声音很稚嫩。” 话音刚落,臭水沟里再次传来声音:“是我在说话,你们有意见?” 三人的视线齐齐落向臭水沟,顿时脸色大变。原本平静的水面上忽然起了水花,接着成了漩涡。 之后,漩涡中央露出一个脑袋,脖子,上半身,手臂,下半身,腿。 漩涡消失,臭水沟里走出来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男孩,他的皮肤很黑,就跟黑炭似的,还没穿衣服,从头到脚都光着。 三人都愣住了,搞不懂这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谁?为什么不穿衣服?是家里穷吗? 小男孩一脸欠揍的表情,双手抱臂,目光带着点邪性。 “你们三个打算在这里等死?任务还没完成呢,就撒手不管了?” 北国三人诧异地看着眼前黑炭头一般的孩子,相互对视,莫名地感到恐惧。 “娃娃!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们的事?” “对呀!为什么你知道我们有任务?你是那些人派来监视我们的?” “东盛人警惕性很强,我们刚到没多久,就开始了大检查,我们是生面孔,怕被发现,就走了。” 黑炭头邪魅一笑:“你们的事跟我无关,我只是想借你们一用。来吧!跟我走,保证你们平安无事,还能完成身上的任务。” 三人再次对视,都觉得这孩子在说大话,他们笑了,肆意嘲讽地大笑。 “哈哈哈!你一个小屁孩,长得贼丑,想得特美,啥都不懂,连身衣服都混不上穿,凭什么来指挥我们做事?” “跟你走个鬼,我们走不动了,不想走了,就想死在这里。” “去去去,哪儿来的小鬼头,不知天高地厚,没事滚回去睡觉,别来烦老子们。” “大胆!” 黑炭头一声冷呲,随手一挥,三人就跟三片树叶似的,被掀翻在地。 不,确切地说是被掀翻进臭水沟,脸朝下的那种。 三人猝不及防,“咕噜噜”一下子喝了好几口水,一股恶臭在唇齿间弥漫。 没等他们张口骂人,他们的身子又跟一片树叶一般,从水面上被掀起来,落在岸边,就他们刚刚躺过的地方。 “没用的无知的人类,惹恼了本大爷,让你们即刻去死。起来,跟我走,大爷我此刻心情不好,别逼大爷动手。” 北国三人:“......” 刚才动手的是谁?不是你? “这位公子,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已经很虚弱了,根本就走不动路。”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城门已经关了,我们进不去。”再说你这衣不蔽体的,实在有失体统。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黑炭头狞笑,带着邪魅:“去完成你们的任务,这是本大爷特意赏赐给他们的。只要愿意跟我走,就有办法把你们送进城去。” 三人再次相互看了看,好想问一句:“我们要说不愿意好使不好使?” “哼!不识抬举。” 黑炭头的脾气很暴躁,抬手将三人虚空抓住,像是用什么把他们都绑在一起,随后抬腿一踢。 被绑住的三人仿佛成了一个球,在半空中“骨碌碌”往前翻着筋斗。眼看要停下来,黑炭头再次抬脚一踢,又“骨碌碌”往前翻滚。 到了北城门下,黑炭头伸出两手,将那三人举起来,一跃而起,飞过城墙,落在城内。 第216章 我要把你大卸八块,再一口一口吃掉 皇城司的守卫们感觉眼前一花,似乎有啥东西在他们眼前一晃而过,速度极快,根本没看清是个啥。 黑炭头邪魅一笑,虚空收了人家晾晒在外头的一件衣服,往自己身上一套,算是遮住了重点部位。 可恶的神界,动不动就惩罚他。 他堂堂龙族,被罚成了一条黑泥鳅,还是一条臭水沟里的泥鳅。 气死他了。 太可恶! 哼!你让劳资受罚,劳资就让人界受苦,看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要怎么跟人界交代。 三个北国人被他一脚一踢,进了城北一处低矮的茅草房,里头横七竖八躺着的全都是乞丐。 黑炭头高兴坏了,脸上露出邪笑,寻了个地方坐下,他想看看,东盛京都要真被传染了天花,会发生什么。 他很好奇,更期待。 皇城司的人没找到那三个北国人,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天花从北城一处乞丐窝里爆发。 皇帝听了勃然大怒,他已经命人去查找了,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人?一定是寻找的人不给力。 小祖宗已经给了他预警,还是没能控制住,可见这些人办事有多不尽心,更显得无能。 皇帝一怒,下令将几个皇城司的头头降职,提拔有能力的人上去。 北城那边一发现疫情,便被封锁了起来。太医及时介入,减少了扩散的风险。 这次天花的传播没有那么及时,北国得来的三人死得最早,感染的人被隔离,没造成大面积感染。 风险算是控制在最低范围之内。 黑炭头一看没给人界造成什么不可估量的损失,便觉得没劲儿。 东盛皇帝阻断了疫病大面积散发的危险,是个有脑子的。 忽然,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似无的灵果香气,黑炭头的眼睛“咻”地睁大。 感觉不可思议,人界居然有人在偷吃灵果?他得去瞧瞧,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那人的好东西据为己有。 此刻,嘴馋的奶团子正从小布包里掏出黄橙橙的梨子,摆在老太太房中的果盘里。 老太太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在一旁的榻上假寐,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她从那个巴掌大的小布包里,掏出九个拳头大小的梨。 拿完梨,楚潇潇开心地笑了。 【啊哈!我的乾坤袋里还有其他好吃的水果呢,可在这地方,能拿出来的不多,等有机会再拿点不一样的给祖母尝尝。】 听言,老太太高兴坏了,她家潇潇哦!真的太宠她了,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她这个祖母。 瞧着那么一大盘梨,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老太太闻着就舒心。 黑炭头寻着味道走来,到了秦王府门口,刚靠近,就被人赶了出来。 “走走走,我们王府今日不布施,等逢年过节的时候再来吧!” 门房大爷驱赶黑炭头,瞧着他一身脏兮兮的,皮肤还黑,肯定是乞丐。 黑炭头也不说话,就站在门外边,不停地嗦着鼻子吸空气,瞧着很古怪。 大爷皱眉,心想,这个时候又不做饭,一个劲儿地吸空气做什么?难道空气里有饭菜的香味? 就算有香味也飘不到前院来,真不知道那孩子是个啥毛病。 黑炭头没理大爷,寻着稀薄的灵气走了,他一定要找到那东西的来源,不信就弄不来灵果。 他已经许久没吃到带有灵气的食物了,以前在龙宫想吃什么吃什么,每一样都带着灵气。 被贬到那臭水沟,什么都没有,只能吃土。 他不想吃土,就一直饿着,等饿不住了再想办法弄点东西填饱肚子。 没想到无意之中闻见了灵果的香气,他一定不能错过,要找来美美地吃上一顿。 转悠了一圈,发现了灵果香气最浓郁的地方,黑炭头走到秦王府后巷,看看四周没人,爬上围墙,伸手够着一棵树,跳了过去。 他这里一动,楚潇潇就知道了。 奶团子抱着奶瓶,迈着小短腿,连跟老太太打招呼都没时间,坐在大白鹅的背上就走了。 老太太以为她回自己的院子,没有在意,偷偷摸摸地瞧了一眼。 不敢跟孙女说话,怕尴尬,毕竟她是装的假寐,得接着装,不能被孙女发现。 黑炭头从树上下来,没走几步,前边来了一头鹅,背上驮着一个唇红齿白,五官灵动的小奶娃。 奶娃手里抱着个大奶壶,时不时地喝一口奶,一看就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 “喂!你是谁?”黑炭头傲慢地看着鹅背上的楚潇潇,傲慢地问,“叫什么名字?” 奶团子从鹅背上下来,学着他的样子和表情,高抬奶呼呼的下巴,眼白一翻,傲慢无礼。 “里系虽?” 【这么黑,不会是煤窑里钻出来的吧?要不是他老妈去非洲打工了,一不小心弄了个杂种出来?】 黑炭头听完楚潇潇的心声,目露凶光:“你找死,敢编排本大爷,我要你好看。” 楚潇潇半点都不带怕的,双手叉腰,凶巴巴地“哼”了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偶!好看,好看。” 【我已经够好看的了,不用你给。死黑人!黑不溜秋的,扔煤堆里都找不着,还敢大言不惭。】 黑炭头被奶团子的心声气得吱哇乱叫:“啊啊啊!你该死,居然敢骂本大爷,我要打死你。” “哼!” 【谁打谁还不一定呢,来了我的地盘,嚣张狂妄,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居然敢收拾我?”黑炭头被气得暴跳如雷,“小丫头片子!你死定了。大爷我在家里就是一小霸王,谁都不敢随便招惹我。 招惹我的人都被本大爷给灭了,坟头草都长三尺高了,你知道坟头草是什么吗?” “哼!” 奶团子撅起嘴巴,冲着黑炭头瞪眼。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坟头草,可我不想告诉你。讨厌的黑人,来我面前瞎蹦跶什么?不是要收拾我吗?赶紧动手呀!不动手的是龟孙。】 被个人界的小女娃鄙视,黑炭头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啊啊啊!你太瞧不起人了,我要把你大卸八块,再一口一口吃掉,本大爷最喜欢吃细皮嫩肉的小娃娃了。” 【来呀!张嘴呀!看你的牙白不白。吃我?凭你也配?】 第217章 你就是被贬下界,脾气暴躁的黑龙 黑炭头的眼睛瞪大到了极限:“什么?你居然不怕本大爷?我可是真的会吃人。” “哼!里七呀!” 奶团子抱着奶壶“吨吨吨吨”灌下几口奶,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子奶香味儿。黑炭头闻着奶香里飘散出来的灵气,诧异万分。 “你喝的奶里掺了灵泉水?谁给你的?告诉我就不吃你。” 【嗬!还挺有眼力见,居然知道灵泉水?你说告诉你就告诉你?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长得这么黑,这么难看,想的倒是挺美。】 “啊啊啊!你个小屁孩,为什么不告诉我?说,你的水从哪儿来的?分大爷喝一点,不然真吃你。” 黑炭头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语气越来越恶劣,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人类小孩,吓一吓肯定什么都招了。为了得到一口灵泉水,他不能真的吃了她,只是吓唬吓唬她。 偏偏...... 楚潇潇不怕吓唬。 黑炭头尽管面目狰狞,她依然半点不害怕,吩咐大白鹅:“去,咬死他。” “嘎!” 大白鹅得到命令,抬头挺胸,不可一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张嘴,冲跑,一下子啄在了黑炭头的手臂上。 黑炭头气死了,随手一甩,把大白鹅甩出去好远。 好在大白鹅这段时间练习飞行,已经摔跤摔习惯了。 再说它会飞,摔着跟头出去后,张开翅膀一扇,随即飞了起来,俯冲而下,一双鹅掌落在黑炭头的头上,“噗噗”用力踏了两下。 踏完不解气,翅膀合拢,用力一扇,“啪”的一声,打在了黑炭头的脸上。接着张开鹅嘴,用力一啄,黑炭头脑门上起了个包。 之后,大白鹅傲娇地一飞冲天,“嘎嘎嘎”欢呼不已。 黑炭头气坏了,目前他就一五六岁的小孩,要是突然化形......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他没办法化成龙,只能化成泥鳅。 化成人形都被眼前的奶娃娃欺负成这样,要是化成泥鳅,还不得被弄死。 摸着被啄伤的额头,黑炭头气死了,跺着脚朝天空的大白鹅怒吼:“有本事你别下来,要是再让本大爷瞧见你,一定拧断你的脖子。” “嘎!嘎!嘎!” 大白鹅打了个大胜仗,高兴坏了,在空中嘎嘎叫。 楚潇潇瞧着气急败坏的黑炭头,抱着奶瓶,蹲在地上,笑得“咯咯咯”,好不开心。 实在是太有趣了,没想到大白鹅变得这么机灵,看来灵草灵泉水没白喂,呆呆笨笨的鹅都聪明了不少,瞧着顺眼了许多。 “你笑什么?把灵泉水给我拿出来,不然真吃了你。”说完,黑炭头看着天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鹅,“它是你用灵泉水喂养的?我要先吃了它,然后再来吃你。” 楚潇潇跟着仰起脑袋看着天上的鹅,再又看了看站在地上黑煤球一般的人,大眼睛忽闪忽闪。 【吃我的大白鹅?凭你也配?不对,他居然知道灵泉水?还长得这么黑?谁家的熊孩子跑出来了?】 熊孩子?黑炭头听见楚潇潇的心声,低下头看着她,凶巴巴的样子。 “小屁孩!交出你的灵泉水,不然我要吃你了。” 【交个屁,有本事你吃呀!】 黑炭头张开嘴巴吓唬:“真吃了,真吃了。” 吓唬人的话还没讲完,忽然树上伸下一根枝条,一下子捆住他的双脚,“哗啦啦”将他拖上半空,倒挂金钩。 【哼!想跟我动手?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啊啊啊!你干什么?为什么树枝要把我绑起来?快放我下来,小屁孩!我可是龙王最小的儿子。得罪了我,让东盛三年无雨。” “哼!里坏!” 【龙王最小的儿子?啊哈!我知道了,你就是老头说的那头,被贬下界,脾气暴躁的黑龙?难怪这么黑,难怪知道我有灵泉水。】 黑炭头吃惊:“你怎么知道我是被贬下界的?难道你也是?老头是谁?” 楚潇潇抱着奶瓶,走到树下,奶凶奶凶地盯着挂在树上的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敢让东盛三年无雨,我就敢弄死你,我可是来庇佑东盛的,这是老头交给我的任务。】 知道他是黑龙,楚潇潇不在费神跟她说话,完全用意念交流。神界的人,基本上都能用神识沟通。 黑炭头终于知道小屁孩为什么能喝上灵泉水了,敢情人家是有后台的。同样是来人界历练,为什么他就没有? 天兵天将来抓他的时候,父王根本不心疼,主动将他交给他们带走。连他的本体都不能显现,直接将他化形成一条泥鳅,还丢在了臭水沟里。 那地方什么食物都没有,只能吃臭烘烘的淤泥。呜呜呜!好想哭,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隔着天涧? 黑炭头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呜呜!放我下来,你太过份了,我可是不好惹的黑龙。” 抱着奶瓶不停吸溜的楚潇潇,乌溜溜的眼珠子清澈明亮。 【不好惹?你有多不好惹?遇上我,你再不好惹也得乖乖听话,不然弄死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黑炭头傲娇扭过脸:“不告诉你,快把我放下来,不然我淹了你家。” 【你敢?淹了我家我就腌了你,用盐巴将你腌起来,风干,你的肉一定很好吃。龙肉呢,谁吃谁知道。】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黑炭头怕了,他不知道楚潇潇会不会言出必行,他是来人界历练的,就留了一丝保命的法术,其他的全都被禁锢了。 没历练完,不能回去,还不能化形为龙,只能是一条黑泥鳅。 就说闹心不闹心。 对付个平常人没问题,对付眼前的奶娃娃,他真做不到。他也想过化形为泥鳅从树上下来,可下来以后呢?会不会被那只大白鹅一口啄死。 那只可恶的鹅已经落到地面上了,正迈着步伐,嘎嘎嘎地叫着往这边来呢。 附近又没有水源,他要化形为泥鳅,一时半会儿都不能离开水,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哼!我就无耻怎么了?你不无耻吗?好端端的跑我家来做什么?还想要我的灵泉水?美得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第218章 一个叫乌黑黑,一个叫黑乌乌 黑炭头看着倒立的奶团子,闭了闭眼,小小声地说出三个字。 “黑炭头!” 【啥?】 楚潇潇被这个名字惊讶到了,连手里的奶瓶都差点扔掉。 【你说你叫啥?黑炭头?这是你的名字?确定不是外号?】 “不是外号,就是名字,我打小生来就黑,父王说我长得像黑炭头,随口取了这么个名字。其他的名字还没来得及取,就被扔来了这个破地方。” 黑炭头闭着眼睛怒吼,他快要气爆炸了,眼前的小奶娃居然比他还厉害,能困住他。 【咯咯咯!咯咯咯!黑炭头!咯咯咯!笑死我了,这什么名字?咯咯咯!黑炭头!黑炭头!】 楚潇潇真的快要笑不活了,没见过人取名字这么随便的,长得黑就叫黑炭头?那要是长得白呢?该叫什么? 白雪?白云?白糖?白开水? 听着她魔音一般的笑声,黑炭头气得脸红脖子粗,可惜皮肤太黑,根本看不出来。 “啊啊啊!你无耻!为什么要嘲笑我的名字?我讨厌你!” 【哼!谁让你的名字那么难听?不让我笑可以,我要给你改名。接受了就放你下来,不然你就一直挂在树上吧!】 “改名?你想给我改个什么样的名字?说好了,改完就得放我下来。” 【可以。】 “那你快点改。” 【急什么,我不得好好想想。】 “行行行,你想,你想,你好好想。” 黑炭头心里都快要憋屈死了,这就是个祖宗,他一龙子,居然要让一个奶娃娃改名,不给改就不放他下来。 被人威胁着改名,是他此生最大的黑料。 奶团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奶瓶,皱着眉头,认认真真在思考。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呢?长得那么黑,那么难看,好名字放他身上都白瞎了。 想了好久,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最后想好了几个名字。 【我给你想了三个名字,喜欢哪个你自己选。一个叫乌黑黑,一个叫黑乌乌,还有一个叫乌漆嘛黑,你觉得哪个好听些?】 黑炭头目赤欲裂:“我觉得哪个都不好听,还不如黑炭头呢。你是不是跟乌黑两个字过不去了?除了它们就没别的名字了吗?” 奶团子听完,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哦!乌黑黑和黑乌乌根本就没区别。乌漆嘛黑也一样,意思都是黑。 抓了抓自己的小脑袋,不小心把头上的小揪揪给抓散了,细细软软的头发散落下来,披在了她的额头上。 感觉不舒服,用力扒拉了一下,头发一根一根竖起,风一吹,软软地耷拉着,更乱了。 倒挂金钩的黑炭头瞅着她那披头散发的样子,莫名就觉得好玩,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你的样子好丑。哈哈哈!哈哈哈!太丑了,丑得没眼看。” 奶团子气坏了,双手叉腰,气呼呼地指着黑炭头。 【敢说我丑?揍他。】 黑炭头以为奶团子喊的是那只可恶的鹅,正防备着,没想到是树枝一条条伸过来,不断地往他身上抽。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很有节奏,抽的他浑身疼痛不已。 “我不笑了,不笑了,你别抽了行吗?你不丑,不丑,丑的是我可以了吧?” 黑炭头叫苦不迭,居然能吩咐树枝抽他,这奶娃娃到底是谁? 他真不是她的对手。 以后在她面前还是收敛一些,至少目前不能惹恼她,不然受苦的是就是自己。 【可以!你闭嘴!】 黑炭头什么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楚潇潇又揍他,那树枝细细的,抽打在身上真的很疼。 【你姓什么?我好好给你取个名字。】 “姓什么?不知道。” 黑炭头回答得理直气壮,从小到大他就知道玩,调皮,闯祸,至于姓什么叫什么,那都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管他姓什么呢,他是龙子就对了,能作天作地四处捣乱,随心所欲,逍遥自在地活着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不知道?你可真能耐,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祖宗是谁都搞不明白,你爹怎么不打死你?】 “他才没工夫管我呢,他忙着跟他的姬妾们生蛋,孵蛋。” 龙王:“......” 这就是个不孝子,连老子的私生活都要拿出来说,打死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我看你以后就叫默君吧!沉默的默。】 “默君就默君,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奶团子点了点头,朝着树枝挥了挥手。 黑炭头被树枝猛地松开,“吧唧”一下摔在地上。他一个翻身爬起来,举手就想打楚潇潇。 被她伸出来的小胖指头一指,“嗖”一下,化形成了一条黑黢黢的泥鳅。 奶团子气坏了,抬脚一踢,将那条在泥沙里打滚的泥鳅踢得飞起。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泥鳅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落在一处草丛里,大白鹅起身追过去,打算一口将那泥鳅啄死。 【连我都敢打,黑炭头你好大的胆子。】 黑炭头:“......” 不说给我改名叫默君了吗?怎么还是黑炭头黑炭头的? 大白鹅的嘴还有一厘米就要啄到草丛里的泥鳅了,没想到它突然化形成人,硬生生把大白鹅吓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黑炭头一把将大白鹅挥开,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随后拔脚狂奔。 他已经嗅到了水汽,他要去湖边,他要落进水里,要是再待下去,真怕小命不保。 至于灵果灵泉水,在生死存亡之际,不值一提。 【喂!你跑什么?】 奶团子见黑炭头突然间跑远,很是好奇,抱着奶瓶,迈着小短腿,走到大白鹅身边,一屁股坐上去。 指着前头,一个劲儿地喊:“追,追,追。” 大白鹅驮着主人,两只鹅掌有力稳当地“噗噗噗”走着,跟在黑炭头的后边。 奶团子的小揪揪散了一个,头发随风飞起,可见大白鹅跑得有多快。 “你别追我,我不要你的灵果了,也不要你的灵泉,我就找个地方好好待着。” 要是被追上,说不定小命不保,还是快点跑吧!这女娃娃太可怕,离她远远的才好。 第219章 堂堂龙族,居然做贼 【我家有动物园,你要不要去那里头待着?他们还没见过龙呢?我有办法帮你恢复本体,你让他们参观怎么样?】 黑炭头气坏了,边跑边转头:“你太过份了,怎么说我都是龙子,怎么能随随便便供人参观?我不去,我去别的地方待着。” 说完,看见了不远处的湖,黑炭头起身飞跃,一下子跳入了水里,把边上打扫落叶的仆从给吓了一跳。 问他身边不远的人:“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入水了?是只猴吗?瞧着黑乎乎的。” “猴?瞧着也不像啊!好像是个人,黑是黑了点儿,我瞧着是个人的样子。” 黑炭头:“......” 小爷是人,不是猴,你们都什么眼神? 追到湖边,黑炭头早不见了,奶团子从大白鹅的背上下来,蹲在湖边,抱着奶瓶吸了好几口。 随后气冲冲地对着湖面,用意念大喊。 【默君这个名字你不配,你还是叫黑炭头吧!待在我家的湖里就安分守己地待着,敢兴风作浪,弄死你。】 躲在湖底淤泥里的黑炭头瑟瑟发抖,太可怕了,一个奶娃娃,竟然要弄死他这只龙,偏偏自己还奈何不了她。 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一直憋屈地在这湖里待着?早知道他就不来寻什么灵果了,好东西没吃着,反而被抽了一顿,想想都亏得慌。 放了几句狠话,奶团子转身回去了。 黑炭头只要不胡闹,她就不会管,喜欢待湖里就让他待着好了。 这头暴躁的恶龙,敢做是伤天害理的事,一定弄死他。 她一走,湖底的淤泥里爬出来一条全身黑乎乎的泥鳅,一直向上,游到湖面,看了看周围,没发现那个奶娃娃。 暗自松了口气,来到湖边,化形为人,身上的衣服又不见了。 一瞧自己这赤条条的模样,再次一跃入水,重新钻进了湖底。大白天还是不要出去了,免得被人当坏人抓。 在京城逛了那么多天,他也搞明白了,是人就得穿衣服,露出身体就是坏人。 他的衣服不见了,大白天的又偷不来,就这么走出去,肯定要被人抓住,还会招来那个凶巴巴的女娃娃。 再抽他一顿怎么办?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黑炭头再次来到湖边,化形成人,吸着空气里的灵果香味,一直往老太太的院子里去。 本来那些梨要被老太太分给家里人吃,一时人没召齐,就没吃,放在房里摆着。 那香气实很好闻,闻完后感觉整个人清心爽利,从头到脚都透着舒适,还有助于睡眠。 黑炭头闻着香味,蹑手蹑脚,身形极快地往有灵果的房间蹿。 夜深人静,老太太睡得正香,谁也没注意,紧闭的窗户被人从外头打开,摆在盘子里的梨,一个一个飞向窗外。 黑炭头一下子隔空拿走了三个,闻着那灵果的香味儿,他哪儿都没去,就坐在窗户底下的地上开始啃。 终于吃上一口正常的食物了,实在不容易。 以前这种东西他要吃多少有多少,被贬入人间后,根本就找不到可以入口的食物。 好在他不是跟人一样每天都要吃饭,吃饱一顿,可以管好几天不吃。 今晚一定要吃饱,可不能白来一趟。 三个梨“咔咔咔”啃完,肚子没饱,偷偷摸摸又打开窗户,隔空取梨。 一直将盘子里的梨都拿完,吃进肚子,勉强算个七分饱。 摸着肚皮,黑炭头偷偷摸摸地跑了,再不跑,怕被那女娃娃抓住。 此刻的楚潇潇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冒着个鼻涕泡泡,睡得贼香,根本不知道黑炭头偷吃了她给老太太的灵果。 次日早上,老太太醒来发现梨不见了,大惊失色,赶紧命人将楚潇潇抱来。 可怜奶团子还没睡醒,闭着眼睛被抱到老太太屋里,小猪猪一般睡得直打呼噜。 杨氏进门就问:“母亲!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没说话,伸手从她手里接过孙女,自己抱着:“潇潇!潇潇!你给的梨不见了,你知道是谁偷了吗?” 揉了揉眼睛,奶团子半睡半醒地坐起来,抬眼看了看放梨的空盘子,没说话,闭上眼睛,倒下继续睡。 【偷了就偷了吧!梨我有的是,一会儿再给祖母拿几个就是。】 老太太皱眉:“潇潇!祖母说的不是梨的事,是贼,咱们家进贼了,护卫们居然不知道。这很危险,要是那贼再来怎么办?” 【啥?贼?黑炭头!】 奶团子一下子睁开眼睛,一骨碌再次坐起来,满脸怒容。 老太太:“......” 黑炭头是谁?是贼的名字吗?世上还有人叫这种贱名? 杨氏也纳闷,感觉女儿是不是激动过头了?连黑炭头都喊出来了。 【可恶!居然偷吃我的东西,还敢跑,等我抓他回来,一定好好修理。】 奶团子坐在老太太腿上,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奶呼呼地安慰老太太:“不,怕,抓,打。” 她太小,说话说不清楚,还不连贯,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哼!老头说得没错,那头恶龙,竟然来我家行窃,看我不打死他。】 杨氏:“......” 恶龙?那是什么?黑炭头是那龙的名字?龙族取名字这么随便吗? 老太太知道梨是被谁偷走的,心里放宽了些,原来是恶龙偷的。可他为什么要来偷梨?难道他也知道那是好东西? 对了,梨是孙女从她的乾坤袋里拿出来的灵果,龙是神物,自然知道灵果的好。 早知道会被偷走,她就该把梨分给大家吃掉,这样就不会被那什么黑炭头惦记上了。 楚潇潇说到做到,等杨氏和老太太走后,她又给空空如也的盘子装满了梨,这次多给了好几个。 生怕不够分的。 闻着灵果特有的味道,她拖过凳子,爬到窗台上,伸出头朝底下看,堆了一堆的梨核梨皮。 【哼!讨厌的黑炭头,堂堂龙族,居然做贼,你可藏好了,别被我抓到。】 已经逃进深山老林一处水塘的黑炭头深深打了个寒颤,他似乎听到了奶娃娃愤怒的声音,还骂他是个贼。 贼就贼,只要能吃上好吃的,当贼也无所谓。 第220章 去北城郊外的大山抓黑炭头 下次肚子饿了,还去奶娃娃家偷东西吃。全京城他都寻遍了,只有她家才有灵果。 唉!可怜啊!本来他也有储物袋,里头堆满了他搜刮来的好东西。被贬的时候,父王没收了他身上所有的好玩意儿,什么都没给他留。 连身衣衫都没给。 就......让他光着来了人界,还被化形成一条泥鳅,连本体都不允许他显现。 害得他想兴风作浪都做不到,一条泥鳅,除了窝在淤泥里,还能干什么? 化形成人也只是个乌漆嘛黑的孩子,还是个光屁股孩子,想想都憋屈。 奶团子气坏了,黑炭头偷她的东西,她一定要抓到他。 吃过早饭,拖着一张布,坐在一棵树下,大白鹅就窝在她身边,随时随地当主人的坐骑。 杨氏不知道女儿要干什么,看她闭着眼睛,盘腿坐在那儿,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打坐,又像是在念经。 就觉得挺有意思,她一个奶娃娃,两岁不到,居然懂这么多。 看了一会儿,见女儿没啥事,她转身走了,吩咐柳鸣看好她,别再跟丢了。 女儿越长大,本事越好,她要去哪儿,如果不想让人知道,就算柳鸣跟在她身边都没用。 一忽儿就不见人影,满世界找都找不着。 她乐意出来时,转头就能看见她。 杨氏都被搞怕了。 就那什么黑炭头,根本没瞧见啥时候在府里出现过,她问柳鸣,她也说不知道。 女儿却知道,一定是女儿避开他们去见了那什么黑炭头。 见一见无所谓,可不能出啥事,这么娇娇软软的小棉袄,是她不知道花了几辈子才修来的。 没错,黑炭头来的时候,楚潇潇的确特意避开了柳鸣,怕那暴躁异常的孽龙伤害了她。 没想到引起了母亲的担忧,以后她不那样做了,就大大方方地让家里人都知道她的事。 黑炭头来了也没关系,就让他们都见见面。反正有她在,孽龙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打坐了一会儿,打探清楚孽龙的栖身之处,楚潇潇起身,拖着布回到自己的院子。 杨氏在看账本,都是府中铺子的账目,奶团子丢下手里的布,“哒哒哒”走到她身边,爬上她的膝盖,坐在她怀里,也跟着看。 芙蓉瞧了觉得好笑:“小姐!让人带你出去玩好不好?这账本你看不懂。” 奶团子却不服输地拍着胸脯嚷嚷:“懂!懂!懂!” 杨氏怕她生气,赶紧安抚:“好好好!潇潇懂!潇潇最厉害,潇潇最棒!” 得到夸赞,奶团子高兴坏了。 【啊哈!娘亲最懂潇潇了,娘亲好棒!娘亲贴贴。娘亲的铺子挣银子了,开心!】 杨氏震惊,不会吧!女儿难道真能看懂账本?知道她铺子挣了银子?到底异于常人,啥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晚上我要去北城郊外的大山抓黑炭头,偷偷去娘亲会不会担心?】 杨氏:“......” 我会,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偷偷去,可以让你父亲带你去。 “潇潇!不管你想去哪儿,以后都让家里人陪着好吗?不能一个人偷偷消失不见,大家会担心,会害怕。” “嗯嗯!” 奶团子用力点着脑袋,仰起头,看着杨氏笑得眉眼弯弯。 【我不偷偷去,让父亲带我去。】 杨氏松了口气,有人陪着,她总归放心些。 吃过晚饭,奶团子拉着楚之南的手,一个劲儿地往大门外走。 【爹!陪我出城,去北城郊外,再晚就来不及了。】 楚之南要坐马车,被女儿一把拍开。 【不能坐马车,要骑马,山路曲折,马车上不去。】 楚之南命人牵马过来,抱着女儿,骑在马背上。杨氏不知道他们要去多久,给女儿拿来一壶奶,挂在她脖子上。 奶团子抱着吸了好几口,嘴唇上还沾着白白的奶沫,“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 【娘亲跟我心有灵犀,好爱啊!亲亲!mua!(*╯3╰)!】 难得听见情情爱爱的字眼,杨氏的脸都红了,楚之南瞧着她那娇羞的样子,心口悸动,也想亲一口。 可惜大门口人来人往,他不敢,硬生生忍住了。 自从出了柳依依的事之后,他对女人再没了半点心思。想想还是他的夫人好,不管他啥时候出去,啥时候回来,家里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别人家那些污糟事,他们家全都没有。几个儿子也被教养得极好,老二就算是个纨绔,也知道往家里划拉银子。 不是个只知道在外头花天酒地,啥都不管,只会装大头的纨绔。 老三是个读书的料子,课业十分好,在书院很受夫子看重。 老四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请了武师傅教导,再等几年,必定是员猛将。 老五是个神仙小闺女,啥啥都懂,家里能有今天,全都是小闺女的功劳。她不仅仅是老天派来拯救东盛的,更是来拯救他们家的。 他这辈子除了栽在柳依依手上,还真没啥不顺心的。年纪越大越是能感觉到夫人的好,她对他全心全意,此生绝不负她。 “潇潇!娘亲也爱你!”艰难地说出“爱”这个字,杨氏感觉心里甜滋滋的,“外头冷,钻进你爹的大氅里头去,没事了早点回来,娘亲在家等你。” “夫人不必挂念,为夫会照顾好潇潇的。” 楚之南说完,将女儿抱在胸前,用衣服裹住,就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看向身边的杨氏:“夫人觉得这样行不行?是不是不会冷到潇潇?” “咯咯咯!咯咯咯!好!玩!好玩!” 奶团子笑声清脆悦耳,谁听了心情都非常好,不由自主跟着她一起笑。 杨氏摸摸女儿的脸,依依不舍地看着她被楚之南带着离开。 芙蓉有点不解,挽住杨氏的手臂:“小姐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时候出门?北城外有啥可看的?不会出啥事吧?” 杨氏摇了摇头,敷衍地说道:“不会,潇潇就是调皮,爱出去玩闹。” 芙蓉笑着点了点头:“我想也是,咱们家小姐福大命大,不可能有啥事。” 楚之南带着楚潇潇出了北城的消息,没一会儿就送到了皇宫。 皇帝十分诧异:“大晚上的,灵霄郡主出北城做什么?是不是城外出了啥事?” 第221章 孽龙放火烧山 在皇帝的潜意识里,小祖宗去了哪儿,那地方必定出事。 只是北城的郊外能有什么事? 他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 沉吟了片刻,还是算了,小祖宗的事他们凡人根本管不了,还是等消息吧! 楚之南带着女儿一直往城外走,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朦胧的夜空中隐隐传来火光。 抬头一看,似乎是在深山里,火势还不小,冒起滚滚浓烟。 他怀里的奶团子一把扒拉开大氅,打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十分生气。 【可恶的黑炭头,果然是头孽龙,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放火烧山?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放火烧山?楚之南惊呆了,这什么孽龙也太可恶了吧?不说山里有各种各样的野兽,就说山脚下的村落,要是烧起来,那得死多少人? 又是在晚上,想灭火都不容易呀! 他一急,夹紧马肚子,抱紧女儿,风驰电掣一般朝有火的地方去。 难怪他女儿大晚上的要来这里,应该是算到这地方有火灾。 走到起火的山脚下,村里的人都站在一起,个个脸色担忧,朝着起火的山上看。他们不敢贸然去救火,怕出现意外。 只要火不烧到他们这里来就没事。 起火的地方离着他们也算有点距离。 楚之南走到的时候,被一位老人家拦住了:“这位老爷!你打哪儿来?大晚上的要去哪儿?来找我们村的谁吗?” “不是,我要进山,山里起火了。” 楚之南下马,将女儿抱着放在地上,将马牵到一旁。 奶团子手里抱着一个奶壶,穿着一身粉色福字团花纹的绸缎袄裤,头上绑着小揪揪,发带飘在脑后,大眼睛忽闪忽闪,瞧着特别精神。 她的出现吸引了村里所有人的目光,大家全都看过来。感觉这孩子长得太可爱了,跟观音菩萨座下的玉女似的。 “我是这里的村长,这位老爷!山里起火了,你还带着孩子,可不能随便进去,很危险,就在我们村里待着吧!” 楚之南摇摇头,抱起女儿:“我是秦王世子,这是我女儿灵霄郡主,我们来就是因为山里起火的事。 村长!你带着村里人安心睡觉,没事的,很快会有人来救火,我们先进去看看。” 之所以这么说是怕一会儿火被女儿灭了,引起村里人的怀疑。告诉他们有人来救火,就算火真的灭了,村里人也只会以为是别人灭的,不会以为是他女儿。 女儿的神通不能暴露在人前,少数人知道就行了。 “真的有人来救火?”村长半信半疑。 “真的。”楚之南很肯定地点头,“你们都回屋去吧!他们来救火也许不会走这条路,不用等着。” 【爹说胡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好佩服啊!】 楚之南:“......” 小没良心的,我说胡话是为了谁?佩服?佩服就对了。 看他执意要进山,村长拿出拐杖,要给他带路。 “大晚上的,你对我们这里不熟悉,还是由小老儿给带你进去吧!” “不用!”楚之南谢绝了村长的好意,“我能进去,你们安心回家休息。” 说完,他抱着女儿走了。 楚潇潇有点气愤,看着山里的火,她仿佛听到了植物们的哀嚎,那是她的子民。 【哼!可恶的黑炭头,这次我一定要让你变成名副其实的黑炭头。爹!往那边走,那条路直通山脚的水塘。】 抱着女儿,楚之南对她的话言听计从,指哪儿打哪儿。 怕看不见路,奶团子从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了一个夜明珠,拿在胖嘟嘟的肉手上当照明。 怕楚之南渴着,又掏啊掏,掏出一碗灵泉水来递到他嘴边。 楚之南:“......” 潇潇!你那小布包是百宝箱啊!怎么啥都有? 不管了,女儿给的,他必须喝。 端过碗,停下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顿时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灵泉水就是个好东西,喝过之后,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到了巅峰时期。抱着女儿走了这么久,他一点都没觉得累。 身上的旧伤痛也不复存在,要不是怕损伤了女儿,他很想要些拿去分给昔日的好兄弟们。 老太太说不能多拿,会损了女儿的福运。 将空碗递给女儿,她重新塞进了小布包。 抱着女儿,楚之南很快找到了山脚的小水塘。 【就是这里,爹!放我下来,我要收了那头恶龙。】 楚之南慌忙假装走累了,在水塘边把人放下:“潇潇!爹累了,歇会儿吧!” 奶团子把手上的夜明珠塞进小布包,抱着奶瓶蹲在楚之南身边。 【爹!你歇着,我干活,等我收了孽龙,咱们就回去。】 楚之南:“......” 孽龙?在哪儿呢?不会是在这水塘里吧?龙不是很大只的吗?这么个小小的水塘能装得下它? 转念一想,女儿的话必定是真的,她说孽龙在这里那肯在这里。 抬头看了眼水塘上方火势逐渐扩散,将水塘映得火光冲天,迅猛无比的山火,楚之南的眉头深深地皱在一起。 这么大的火,女儿能不能灭了?万一灭不掉怎么办?下边的村子肯定会遭殃。 好在大风是往那边刮的,没有往村子这边刮,火也朝着那边烧去。 “吨吨吨吨”喝了几口奶,楚潇潇将奶瓶放下,走到水塘边,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水塘,就跟入定了似的。 很快,水塘底下淤泥里的黑炭头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威压朝他袭来。 他害怕得瑟瑟发抖,赶紧起来逃跑。 这股威压他很熟悉,是那胖嘟嘟的奶娃娃身上发出来的。 娘呀!她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她想做什么? 楚潇潇:“......” 【收你!可恶的泥鳅,居然放火烧山,烧死的可都是本仙女的子民。】 黑炭头不管游得多快,那股威压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边,只要他稍微游慢一些,威压就扑过来,要将它抓住。 该死的,她怎么跟自己杠上了,不就偷吃了她几个梨吗?等回到龙宫,赔她十倍总可以了吧? 楚潇潇:“......” 【赔一百倍都没用,今晚不但要收了你,还要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好大的胆子,居然放火烧山,谁给你的权利?】 第222章 打,打,打洗里 楚之南看女儿一直站在水塘边,很好奇她在做什么,跟着走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水塘里的水就跟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般,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漩涡。 漩涡中间能看见水底的淤泥和不少的鱼,奇怪的是鱼都被淤泥糊住了,没有跟着漩涡一起转。 倒是有一条不小的黑泥鳅,像是被什么东西追着跑一般,游得特别快。 不是顺着漩涡在游,而是反方向在游。 逆水而行,这得费多少力气? 到底是泥鳅,没有思考能力。 楚之南觉得这泥鳅就是个傻子,自从喝了灵泉水以后,他的视力非常好,连那么小只的泥鳅都能看见。 黑炭头也知道自己逆水而行十分艰难,可是他有什么办法? 他想顺水游走,可惜做不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 “奶娃娃!你能不能放了我,再这么下去,我会累死的。” 楚潇潇不理她,继续盯着水塘,一动不动。 【哼!要的就是你累死。你要不累死,我怎么收拾你?】 盯着看了一会儿后,水塘的漩涡在继续,她又把目光对准了山上。 这次,更是让楚之南见识到了女儿的小仙女能力。 原本被烧得噼啪作响的树木,居然跟人一样伸出枝条,相互拍打着对方身上的火势。很快熊熊燃烧的火焰被灭掉了很大一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控制住。 接着,奶团子的手一挥,指着山上,池塘里的水掀起一股粗壮的水流,朝山上喷溅而去。 水流中就有那条黑色的泥鳅。 水一落到山上,自动化成一片雨幕,洒向有山火的地方。 随即,山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楚之南侧耳细听,发现是个孩子的哭喊惨叫。 “坏了,山上怎么还有个孩子?潇潇!你在这里别乱动,爹去救人。” 奶团子抬头看着他,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救什么救,那孩子就是黑炭头,是头孽龙,让他在滚烫的火里待着。】 听完女儿的心声,楚之南抬起的腿又放下了,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还是算了吧!山上太黑,爹眼神不济,万一人没救成,伤了自己就不好了。那样的话,爹怎么带你回家?” 【啊哈!爹跟潇潇越来越心意相通了,就让黑炭头在山上待着,让他也尝尝被灼伤的滋味。】 楚之南下意识点头,心想,这火要真是那孽龙放的,他真该自食恶果。 “啊!好疼呀!嘶哈!好疼!嘶哈!嘶哈!好疼好疼!” 被灭掉的山火中走出一个黑黢黢的五六岁男孩,他双手捂住两腿之间那一点点凸起的肉,龇牙咧嘴,表情痛苦。 滚烫的土地将他的身体多处灼伤,皮肤焦灼疼痛。 没想到那个胖乎乎的奶娃娃竟然能找到这里来,他不就闲着无聊,在山里点了一把火吗?至于对他赶尽杀绝? 黑炭头真的很生气,化形为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水塘边,瞧着只有半池塘浑浊不堪的水,顿时火冒三丈。 这里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家,一下子就被搅和得乱七八糟,气死他了。 不敢站在奶娃娃身边,站在她的对面,两人隔着水塘,他放声怒吼。 “你这个可恶的女娃娃,为什么总揪着我不放?我都跑到深山来了还寻过来找我的麻烦?你到底想怎么样?” 奶团子抬起头看着他,伸手一指,跟着吼:“里,坏,烧,山。” “烧山怎么了?小爷我乐意。”黑炭头快要气死了,“又不是烧你家的山,你干嘛多管闲事?” 楚之南冷笑:“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是我们家的山又如何?你放火烧山就是不对。 山脚下还有村子呢?万一火势控制不住,烧到了村子怎么办?那么多人命你赔吗?” 黑炭头瞟了眼楚之南,语气狂妄:“你一个蝼蚁,有什么资格跟本大爷对话?” 在奶娃娃面前他不敢放肆,只能自称小爷,在楚之南面前,他就是大爷。 人类在他的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蝼蚁,没有跟他对话的资格。 奶团子拍着胸脯,指着楚之南:“爹!偶爹!” “你爹又怎么样?小爷我就是不想跟他一个凡人说话。”黑炭头气鼓鼓地嚷嚷。 “打,打,打洗里!” 快要气炸的奶团子,猛地抬起小胖手指,狠狠朝水塘对面的黑炭头一戳,他立即消失不见,变成了一条毫无杀伤力的泥鳅。 他站的地方是草丛,刚化形为泥鳅,四面八方伸过来好几片草叶子,将他捆得结结实实,半点都无法动弹。 楚潇潇高兴坏了,转身要往那边跑,楚之南把她摔着,一把抱起来,紧张地问:“潇潇!你要去哪儿?爹带你去。” 张开手臂让楚之南抱,随后指着对岸的位置:“那,那,那儿。” “好!爹知道了。” 抱着女儿,楚之南用脚拨开荆棘,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猛地看见一个奇怪的画面,草丛里躺着一条被草叶子捆绑结实,一动不动的黑色泥鳅。 被草叶子绑着都没啥稀奇的,稀奇的是泥鳅被一棵灌木丛举在头顶,不注意看还以为那是它长出来的啥玩意儿。 灌木丛上长泥鳅。 这画面就问你奇怪不奇怪。 楚之南都看呆了,他知道这是女儿带给他的震撼,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最后假装半点不吃惊,按照女儿的要求,将她放了下来。 奶团子伸手从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一个比拳头稍微大一些的陶罐,伸手从灌木丛里摘下那只泥鳅,丢了进去。 楚之南:“......” 好想问一句,潇潇!你确定当着爹的面,从灌木丛上摘泥鳅没什么不妥? 装好泥鳅,奶团子依然张开双臂,朝目瞪口呆的楚之南喊:“爹!抱抱!抱抱!” “啊?哦!” 从愣怔中醒来的楚之南,赶紧抱起女儿,走出灌木丛。 下意识瞧了眼女儿手里拿着的陶罐,好想问,这就是那头孽龙?刚才那个孩子?他不是龙吗?怎么是条泥鳅? 女儿!你确定没撒谎?龙就是泥鳅?泥鳅就是龙? 怎么越想越玄幻? 第223章 被圈在一个小小的陶罐子里 到了水塘边,楚潇潇挣扎着从楚之南手上下来,小手一挥,一股细细的水流从池塘上稳稳当当落进她手上的陶罐里。 看见女儿这套动作行云流水,楚之南连震撼的表情都麻木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女儿真的是天上下来的小仙女,能把龙变成泥鳅,装在一个小小的罐子里。 黑炭头受了伤,浑身的皮肤被烧灼了不少,疼得要死,还被奶娃娃的威压压制,一点不敢胡来。 但他心里不服气,等身上的伤好了,他一定狠狠报复回去。 奶娃娃实在是太凶了,这么小就这么凶,将来长大了怎么办?会不会跟他家大姐一样,都五万岁了还没嫁出去。 楚潇潇:“......” 我谢谢你哦!你个操心狗,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本仙女嫁不嫁的出去关你屁事。 【哼!孽龙!回去就把你丢去动物园,以后化出本体,给人参观,再敢到处惹祸,剐了你。】 楚之南瞅着女儿奶凶奶凶地威胁那条泥鳅,感觉好有趣。 “潇潇!这陶罐里的泥鳅你打算怎么办?带回家去吗?” 奶团子点了点头,告诉楚之南:“走,肥家。” 【爹呀!这不是泥鳅,是黑龙。他犯了事,下凡历练,不能显出本体,只能化形成泥鳅。】 楚之南:“......” 哦!原来是这样,懂了。 这条泥鳅不是真的泥鳅,是一头黑龙。可这龙也混得太惨了点儿,连本体都没混上,被贬成了一条泥鳅。 抱着女儿走出这地方,来到村里,村长依然带着全村人在等他。 见他过来,村里人都非常感激。 “世子!谢谢你带人灭了山火。” 村长抱拳施礼,带着大家要跪下磕头,被楚之南伸手拉住了。 “不用客气,都是应该的。” 他不敢说那山火是女儿灭了的,跟村长寒暄了两句,骑着马走了,再不走,怕露出啥破绽。 手里捧着陶罐,被楚之南抱着骑马往家里去。 睡意袭来,奶团子一开始还能坚持,还没进城门就坚持不住了,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比小鸡啄米还频繁。 杨氏一直等在大门口,不放心女儿。她说要去收孽龙,也不知道能不能收了,万一收的过程中出点事怎么办? 孽龙是那么好收的吗?女儿才一岁多点,就算有啥手段,使出来也不会有多大杀伤力。 人小,力气就小,怎么可能打得过那头孽龙? 楚一飞和苏卿然,楚一默,楚一凛,楚一尚都来了,他们也在等父亲和妹妹。 老太太和老国公也没睡觉,坐在屋里等,没听说人回来了,他们都不能安心。 (声明一点,老国公的身份是异姓秦王,为了不让大家混淆,这里还是统一称呼老国公哈。) 就在大家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楚之南回来了,楚潇潇已经睡得昏天黑地。 手里却依然抱着那只陶罐。 杨氏看了,十分诧异,问楚之南:“潇潇手里拿的是什么?” 楚之南凑近她的耳朵边,压低声音:“是那孽龙,你仔细点,潇潇好不容易抓住的,可别放跑了。” “哦!哦!我知道了。”杨氏看了眼陶罐里头的黑泥鳅,将女儿抱过来,轻轻地喊,“潇潇!到家了,娘亲带你回去睡,罐子给娘亲吧!放你床边上。” 奶团子睁开眼睛看了看,见是杨氏,乖巧地靠在她怀里。 【不要!丢院子里。】 “哎呀!陶罐里有水,还有泥鳅,不能放你床边上,就丢院子里。” 奶团子没有发出心声,放开手,陶罐给了杨氏,楚一默接过来捧着。 楚之南被老国公派来的人喊去,看见他,屏退左右,小声问:“真的去了城外?出啥事了?” 老太太跟着紧张,一瞬不瞬地望着儿子,等他回答。 “那头孽龙在北城外的山里放了一把火,要不是潇潇及时扑灭,山脚下的村子恐怕就要遭殃了。” “真的有龙?”老太太更紧张了,眼底带着好奇,兴奋的光,“你瞧见了?” 龙这种生物极少出现在人的面前,大家多半只是在传说中见过画像,活物几乎没见过。 “没有。” 楚之南的回答让老两口有点失望,就知道,龙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现身的。 把自己今晚的所见所闻都说出来,告诉了父母后,老太太和老国公吃惊不已。 “你说的是真的?黑龙成了一条黑泥鳅?”老太太的眼睛瞪大不少,“还能变成一个黑乎乎的孩子?” 老国公:“以后府里要是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孩子,可得注意了,很有可能就是那头暴虐的黑龙。 可恶,他居然在山里放火?他想做什么?烧死山脚下的村民?简直丧心病狂,伤天害理。难怪会被贬入人间,难怪会变成一条黑色的泥鳅。” 老太太听了也生气:“那头孽龙太暴虐了,真该好好教训一顿。他还偷吃了咱们家的梨,那可是潇潇拿出来的灵果。” 楚之南安慰他们:“没事,他已经被抓住了,就装在一个小小的陶罐里。” “抓住了好,抓住了让潇潇好好治治他,太可恶了,天灾人祸已经给百姓们带来了不少灾难,还要人为故意制造灾难,实在不应该。” 楚家打了几辈子的战,不知道见过多少人被战争夺去性命。老国公非常珍惜人命,在他心里,能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天灾避免不了是无奈,不能被一头孽龙算计了百姓们的命。 “是,儿子明天就告诉潇潇。” 老国公摆了摆手:“算了,不劳烦你,明天我亲自跟她说。” 楚之南:“......” 怎么突然改主意? 老太太:“......” 还能怎么,不就想潇潇了呗! 老国公:“......” 看破不说破行不行?我的潇潇那么可爱,那么厉害,难道你不想天天瞧见? 此刻的楚潇潇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小呼噜声此起彼伏。 动用了术法,身体非常疲累,睡觉是唯一能补充体力的方法。 她是睡得香甜无比,陶罐里的黑炭头却十分难熬。浑身上下多处灼伤,还被圈在一个小小的陶罐子里,想逃跑都做不到。 陶罐有禁制,他无法化形离开。 第224章 下了禁制,只能为人 他知道这里是奶娃娃的家,可就是跳不出那个陶罐,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行。 出不去,他就没办法化形为人。 陶罐太小,他施展不开术法,只能憋屈地在陶罐里待着。 胖娃娃是存心要折磨他,这陶罐小的他连伸直身体都做不到,只能蜷缩着,脑袋都快触碰到自己的尾巴了。 他来人间历练,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奶娃娃对她这么凶? 头回本来想让东盛被天花传染,结果那皇帝像是知道会出这事,一系列措施下来,天花根本办法大面积传开。 后来逃去一个水塘,山上的野兽,飞鸟整天来水塘边喝水,吵得他心烦意乱。就顺手放了一把火,灭了他们的家园,不让他们来吵他。 没想到这也不行,居然被奶娃娃抓住了,还把他丢进火堆里,差点弄死他。 此仇不报非君子,他一定要想办法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奶娃娃。 现在他身上有伤,只能憋屈地窝在这陶罐里,等他的伤好了,到那时...... 哼哼哼!他一定变出本体,吓死奶娃娃去。 理想很美好,现实太残酷。 天亮后,楚潇潇来了。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奶团子精神奕奕,走到陶罐边上,蹲下来瞧了瞧。 【黑炭头!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不是瞧不起百姓吗?今天起,你就做一个小老百姓。】 陶罐里的泥鳅像是没听见,蜷缩着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一样。 奶团子捡了一根地上的枯枝,伸进陶罐,拨了一下里头的泥鳅。 【别装死,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不管你乐意不乐意,我都要把你变成一个人类,丢去京城北门外的乞丐窝。】 泥鳅动了一下,抬起头瞧了瞧奶团子,几不可见的角度,那眼珠子居然转动了好几下,像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你聪明,我也不傻。你身上残余的那点灵力已经被我下了禁制,以后你就再也别想变成泥鳅逃脱了,更不可能兴风作浪祸害老百姓。】 黑炭头:“......” 不可能,你不可能给我下禁制,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控制我? 奶团子才不理他呢,伸手拿起陶罐,往地上一倒,泥鳅“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瞬间变成了一个浑身乌漆嘛黑的小男孩。 站起来,看都不看他一眼,楚潇潇飞跑进屋,告诉杨氏:“黑,人,带走。” 杨氏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女儿手上拿着的陶罐她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是装泥鳅的。 【娘亲!让柳鸣姐姐把黑炭头送去北城的乞丐窝。】 杨氏:“......” 黑炭头?说的是那头孽龙?他变成人了吗? 走出门外,瞧见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一个全身黑乎乎的孩子,身上的皮肤很多地方被烧灼,露出一块块的嫩肉。 她知道了,那个孩子就是那头下凡历劫,放火烧山的龙。 让芙蓉找了一身衣裳给他穿上,没真的让柳鸣去,让家里的侍卫带着他去了北门。 黑炭头一离开秦王府,出了奶娃娃压制的范围,顿时开心大笑。 “哈哈哈!本大爷终于出来了。哈哈哈!太好了!等本大爷身上的伤势好了,再来找你算账。” 侍卫驾着马车送他去北城,出了王府没多远,黑炭头自己跳下车走了,还转身跟侍卫挥手告别。 “不用送,本大爷自己会走。北城本大爷去过,知道地儿,就不浪费你时间了。” 说完蹦蹦跳跳,开开心心地走了,他要去找个湖泊,好好在里头休息几日。等休息好了再想办法跟奶娃娃较量,要不就干几件坏事,气死她去。 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奶包,居然跟他满口仁义道德,他才不要。 他自出生就活得随心所欲,想干啥就干啥,父王都拿他没办法,凭什么听一个奶包的话? 还想禁锢他的灵力,怎么可能?他堂堂龙族的灵力,决不能是一个一岁多的奶娃娃能禁锢的。 看到路边有一条水坑,黑炭头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想去水坑里休息。 反正连臭水沟都待过了,还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待的。 奶娃娃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法力比他还厉害,心也够狠,将他丢进被火炙烤过的滚烫火堆,害得他浑身上下好几处烫伤。 等着,等大爷的伤好了再狠狠报复回去。 走到水沟边,蹲下来,看看四处无人,黑炭头闭上眼睛,用意念驱动灵力化形。 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内半点灵力都没有,根本没办法化形成功。 糟糕了,难道那奶娃娃真的封印了他身上保命的仅存法力?要是无法化形,以后他就得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黑着脸瞧着自己的小细胳膊小细腿,黑炭头想死的心都有。 要是真以人的形式生活,他这身上的灼伤恐怕没有那么快好。 可恶!她怎么能封印自己身上的灵力? 黑炭头“咻”的站起来,沉着脸就往秦王府走,他要去问问那个可恶的奶娃娃。她无权封印自己的灵力,必须将下在他身上的封印去除。 紧握双拳,黑炭头气哼哼地回到秦王府门口,被看大门的门房大爷拦了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又来了?不告诉你没有布施吗?” “帮我喊那个胖乎乎的奶娃娃出来,本大爷要问问她,凭什么管本大爷的事。” 大爷气坏了,看了黑炭头一眼,训斥:“什么胖乎乎的女娃娃?那是皇上亲封的灵霄郡主。 你找我们郡主做什么?去去去,打哪儿来回哪儿去,我们郡主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黑炭头被一个人类老大爷训斥,十分生气,目露凶光,大声喊叫。 “什么狗屁郡主,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胖娃娃。她不讲武德,她恃强凌弱。” 大爷:“......” 你大爷的,你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说一个一岁多点的孩子恃强凌弱?你的脸呢?丢了? “走走走,别在这里发疯,我们郡主还是个孩子,话都说不清楚,走路才刚刚走稳,她怎么你了?打你了?骂你了? 我们郡主最是心善,根本不可能对你怎么样,你是不是谁家派来专门侮辱我们郡主的?还恃强凌弱?你连个一岁的奶娃娃都打不过?” 第225章 被揍 黑炭头哑口无言,他的确是连个一岁的奶娃娃都打不过,这是实话。 可惜说了实话也没人信,心里好憋屈。 “我不管,我要见她,你让她出来。她拿走了我的东西,让她还给我,不然我就,就,就,就......”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孩子说话可真搞笑,我们郡主会拿你的东西?”门房大爷觉得黑炭头疯了,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连饭都吃不饱吧? 居然说我们郡主拿了你的东西?告诉我,郡主拿你什么了?你说说看? 金银财宝他们秦王府不缺,你这黑小子身上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被郡主看上?” 刚才不是派了个侍卫送他走吗?没送到地方?侍卫才回来没多久,这黑小子就回来了。 还敢大言不惭说郡主拿了他的东西,笑死人,郡主一个奶娃娃,能拿什么? 他一个堪比乞丐,身无长物的小男娃,能有啥好东西? 黑炭头理直气壮地回答:“你们郡主拿我的灵力了。” “啥?”门房大爷看黑炭头的眼神都带着讥讽,跟看个傻子似的,“你说啥?我们郡主拿你啥了?灵力?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灵力是个什么玩意儿?黑炭头被大爷问得一脸懵逼,他抬手抓了抓头上乱蓬蓬的头发,心底纠结,不知道要怎么跟老头解释灵力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灵力根本不是玩意儿,它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力量,没有具体的形体,他该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想了半天,黑炭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这么说。 门房大爷眼睛一瞪,脸色一沉:“你这小孩是不是无理取闹?说我们郡主拿了你的东西,问你是什么又说不上来,你想做什么?来我们家门口耍无赖?” “我没有,那胖娃娃就是拿走了我身上的灵力,你让他出来,把灵力还给我。” “你胡说八道,你连灵力是什么都说不清楚,我们郡主怎么拿?凭空拿的吗?” 黑炭头正要辩解,瞧见里头走出个可可爱爱,明眸皓齿的奶团子。乌溜溜的眼珠子朝着他看来,双眼一翻,打鼻腔里哼出一声。 抬起一根白生生,胖乎乎的小手指指着他,气势汹汹地吼:“里,走该。” “把我身上的禁制解开,把我的灵力还给我。” 黑炭头一着急,连装逼的词儿都忘了说,直接开口你呀我的称呼。 楚潇潇半点不怕他,气呼呼地双手抱臂,盯着黑炭头。 【你还想让我给你解开禁制?做梦,你不是瞧不上渺小的人类吗?既然来了人界就好好体验一把做人的感觉。滚!不滚打断你的腿。】 黑炭头气坏了,跟眼前的奶娃娃对瞪。 两人就跟两头小牛犊子似的,你盯着我,我盯着你,谁也不让谁。柳鸣站在他们中间,好奇地看着,很想知道谁先落败。 一息,两息,三息...... 十息过后,黑炭头终究心虚,移开视线,落荒而逃。 【滚不滚?不滚就让人把你打一顿,再把你丢去北城的乞丐窝。】 黑炭头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看奶娃娃眼眸凶狠,威压极盛,不敢再犟下去。 他心里很清楚,别看奶娃娃年纪小,狠起来一点不会手下留情。他已经受伤了,还失去了保命的灵力,要是被打断腿,那就更惨了,还是走吧! 恶狠狠地瞪了奶娃娃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走了。 瞅着他的背影,楚潇潇脸上得意至极。 【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门房大爷瞧得眼珠子都直了,刚才那黑小子来胡搅蛮缠,他还以为得磨一磨嘴皮子才会离开呢。 没想到郡主出来,就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瞪了他几眼,那黑孩子灰溜溜地离开。 郡主真厉害。 黑炭头走出秦王府,心里头暴怒极了,他居然被个奶娃娃的威压压制得无处可逃,这实在让他生气。 堂堂龙族,居然斗不过人界一个小奶娃,往后回龙宫,有什么面目见人? 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掀翻整个世界。 可惜他身上被下了禁制,什么手段都使不出来,看见对面有一棵大树,树底下坐着一个人。 那是个挑着担子卖东西的货郎,黑炭头走过去一脚踹翻了货郎担子,里头的东西“哗啦啦”散落满地。 他看了心里舒服一丝,凶巴巴地朝货郎怒吼:“滚!” 货郎被这不讲理的小孩给整懵逼了,他一天到晚走街串巷,挑着沉重的货郎担子四处吆喝卖点针头线脑。 碰上大户人家的丫鬟嬷嬷,好说话的还好,不会给他甩脸色。不好说话的,吼他就跟吼条狗一般。 为了养家糊口,什么委屈,辱骂他都受了。大户人家的下人他惹不起,只能硬生生受着。 没想到坐在路边歇会儿,还能碰到个愣头小子踹翻他的货郎担子,这能忍? 绝对不能。 瞧着小子长得那么黑,穿得也不咋的,肯定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就一要饭的乞丐。 被个小毛孩乞丐欺负,他心里的怒火窜出来都能把这小子烧死。 站起来,抬手就给了黑炭头一个大嘴巴子:“你个死小孩,长得黑,长得丑就算了,还敢对我大呼小叫? 这地方是你家的?劳资歇歇怎么了?凭什么让劳资滚?看你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就一穷小子,凭什么欺负劳资?” 那人一巴掌打下来,结结实实打在黑炭头的脸上。要在以前,他一定有办法躲过这一巴掌。 身上被下了禁制后,他就一普普通通的小孩,根本没办法避开突如其来的巴掌。 “啪!” 耳朵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头上冒出许多小星星,连那货郎骂了什么都不知道,就看见他嘴巴不停掀动,啥都没听见。 嘴里有咸咸的味道,顺着嘴角缓缓流下,一摸,居然是血。 黑炭头气得胸脯起伏,握紧双拳,眼神凶狠。 这该死的货郎,居然打得他流血,他要跟他拼命。可惜拳头还没挥出去,又被货郎扇了一巴掌。 “啪!” 他的耳朵再次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头晕目眩,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第226章 脸上挨了两巴掌 身上的伤口触碰到坚硬的地板,疼得他“嘶”地倒吸凉气,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往外冒。 这就是渺小的凡人该承受的吗? 货郎一看黑炭头倒在了地上,怕被赖上,赶紧捡起地上的货物,挑起货郎担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劳资真倒霉,坐下歇会儿遇上你这么个瘟神。劳资走,懒得理你,别想装死赖上劳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子,长得难看就算了,脾气还那么差,我看你早晚被人打死。” 躺在地上的黑炭头休息了一会儿,才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他慢慢坐起来,看了看四周,随后起身,慢慢地往前走。 脸上挨了两巴掌,肿胀得跟发面馒头似的。 他心里的愤怒在不断地飙升,又找不着发泄的出口,他发狠地用脚踢路边的石头。 小石头还好,踢一下,飞起,落在路边的草丛里。 遇上大石头,一脚踢过去,就听“砰”的一声,随后黑炭头龇牙咧嘴,抱着一直跳。 他怎么那么倒霉?踢个石头居然差点把脚指头踢断了。 钻心的疼痛让黑炭头跳了一会儿瘫坐在地上,实在是太疼了,他从来没这么疼过。 以前他是一头龙,有灵气护体,受伤不会很严重,更不会有多疼。现在他就是一个平常人,没有啥东西护体,不管遇上啥都只能硬生生受着。 黑炭头怎么样,奶团子才不管呢,她依然每天吃吃喝喝。 楚之音一胎生下俩双胞胎儿子,楚家人特别高兴,都跟着去看小娃娃,楚潇潇也去了。 两个娃娃在母体里发育得还不错,有灵泉水的帮助,楚之音生他们没受什么罪。江晨珏和平宁候高兴坏了,没想到一下子得了两个孩子,嘴巴都咧开收不拢。 特别是平宁候,嫡子没了,就剩下一个孙子,现在庶长子又给他生了两个孙子,长得粉雕玉琢,惹人怜爱。 江晨珏第一次当父亲,一只手抱一个,嘿嘿嘿傻笑,开心得不得了。 楚之音也开心,她第一次当娘,瞧着两儿子,欢喜不已。 老太太得了消息,坐着马车要去看外孙子,楚潇潇拉着她的手,非得要跟着。 祖孙俩坐一辆马车,来到了楚之音的家。 瞧着两个小表弟一直闭着眼睛睡觉,奶团子很不高兴。 【怎么小娃娃都爱睡得跟猪一样?不好玩,表弟都不睁开眼看我,没劲。】 老太太和楚之音相互看了看,偷偷地笑,都觉得奶团子挺有趣。刚出生的娃不睡觉能干啥?指望谁都像她那么精明? “潇潇!弟弟们还小,等满月来看望他们,就能对你笑了。”老太太安抚孙女,不忍心看她撅着嘴巴。 原本长得跟小仙女一养可爱的奶娃娃,就因为小大人似地撅着嘴,皱着眉头,变得不好看了。 “真的?” 奶团子高兴了起来,一高兴,就从随身背着的小布包里掏出了好几个大苹果,带着沁人心脾,让人神清气爽的甜香。 楚之音诧异地看着这一切,老太太知道她的疑惑,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对着她微微摇头。 很小声地告诉她:“这是灵果,你多吃些,给孩子喂奶时就等于帮他们吃了。好东西,不能全落进自己肚子里,得分点给孩子,以后好养活。” “灵果?”楚之音眼眸睁大,“是不是跟那水一样厉害?” 老太太微微颔首:“差不多,用灵泉水浇灌出来的,分给姑爷两个,其余的自己吃。” 楚之音笑了,感觉侄女对她就是好,有啥好东西都想着她。 自从喝了灵泉水之后,她怀着这两个孩子,一点没觉得有啥辛苦。江晨珏一直担心生产的时候会很艰难,谁知也没有。 人家都说生孩子会肚子疼得死去活来,她真没有,就生之前有点疼,后来正式要生的时候一点都不疼,就费了点力气是真的。 两孩子就跟拉那啥似的,一费劲儿就拉出来了,连稳婆都说她福气好。 拿完苹果,楚潇潇觉得还不够,想了想,给了一杯灵泉水。 杯子是桌上拿的,端着走到楚之音床前,递给她:“姑姑!喝!” “好!” 楚之音接过水,闻着那熟悉的清香,仰头就喝了下去。喝完,楚潇潇接过杯子,又弄出一杯来,放在桌上。 【这一杯给两个弟弟喝,每天喝一滴,他们就会没病没灾,快快长大陪我玩。】 老太太和楚之音再次对视,两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这孩子还能想着两个刚出生的弟弟。 实在难为她了。 特别是楚之音,恨不得马上将两儿子抱来喝水,这么珍贵的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也就他们家出了个小仙女,不然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落到他们头上。 老太太看女儿生完孩子气色不错,略坐了坐,吃完午饭,带着孙女回去了。 江晨珏下值回来,瞧见了桌上香气扑鼻的苹果,十分奇怪:“音儿!哪儿来的果子?” “我娘拿来的。” 楚之音不敢说是楚潇潇给的,孩子太小,这么逆天的事能不说还是不要说,免得折损了她的福气。 江晨珏闻着那香味,忍不住赞了一句:“好香啊!” “你吃一个吧!” “可以吗?” 江晨珏拿起苹果,也没洗,甚至连擦都没擦一下,就这么一口咬了下去。顿时,一股子特有的清甜在口腔弥漫。 他看了看这苹果,心里清楚,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这种果子西北不是没有,从来没有这么香甜。 最主要是吃完后,浑身上下透着舒适,这果子跟上次的水一样神奇。 “音儿!老太太给的果子,我吃一个就好,其余的你吃了,保证你的身体恢复。” 楚之音看大儿子醒了,哼哼唧唧的,抱起来,拿过一根筷子,从杯里蘸了一滴水,滴进了他的嘴里。 江晨珏看了眼那水,闻了闻,欣喜不已。这是他喝过的水,老太太对他的孩子真的好,这么珍贵的水都能拿出来。 楚之音本来准备了两个乳母,可老太太说让她自己喂养,就把乳母辞了。 自己喂养的好处就是可以给孩子喝灵泉水,要是有外人在,没有那么方便。 第227章 让奶娃娃出来,我要成为她的奴才 黑炭头没有直接去北城,而是在京城其他地方流浪。他长得又黑又小,还不好看,连拍花子都不要,只能沦为乞丐。 以前有灵力护体,吃一顿能管好几天。现在没了,就跟平常人一样,一日三餐都要吃饭。 他不想当乞丐,就想着去帮人干活挣饭吃,可惜没谁愿意用他。一个是长相不讨喜,还有一个是说话不讨喜。 动不动扯着脖子跟人吼,说话还噎人,气得人揍了他好几次。 最后觉得自己混不下去了,还是回到了秦王府门口。不管,是那奶娃娃要他变成凡人的,她必须管自己。 门房大爷再次瞧见黑炭头,顿时倒吸凉气:“你是不是跟我们秦王府杠上了?怎么又来?这次是什么理由?” 黑炭头双手抱臂,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告诉奶娃娃,我要回来。” 门房大爷被气笑了:“你要回来?你当我们秦王府是什么?是你想回来就回来的地儿?你又不是我们家的奴才,凭什么让你回来?” 这段日子,黑炭头在外边被人揍怕了,说到底他还是太弱小,才五六岁。对付同龄人差不多,对付比他大的,或者是成年人,根本就不够看。 奶娃娃家不一样,奶娃娃知道他的底细,不管怎么着也不会给他难堪。只要他不作死,就不会让他饿肚子。 凡人饿肚子的滋味真的很难受,他试过了,饿得烧心,头晕眼花。长这么大,头一次知道饿肚子是个啥滋味。 他在外头什么办法都用了,就是填不饱肚子。他们嫌弃他的长相不说,还嫌弃他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干。 他是龙子,哪里会干活?除了杀戮,他就没干过别的。 有一次他气不过,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谁知根本没人信,一个个奚落他,辱骂他,还打他。 “哈哈哈!你说自己是龙子?有你这么落魄的龙子?瞧这身衣服,都破得不成样子了,穿了好几个月了吧?” “他要是龙子,我就是阎王爷。” “唉!到底是孩子,说话根本不过脑子。龙子那可是会喷雨的,你喷一个出来看看。” “就是,你要是会喷雨,我们就相信你是龙子。” 黑炭头:“......” 我要会喷雨还用站在这里跟你们瞎逼逼? 灵力被封禁,他什么都不会,一无是处,他能怎么办? 后面因为脾气暴躁,自然免不了被人一顿揍。当时他气坏了,想跳进湖里淹死自己,奇怪的是他根本死不了。 不管怎么做都死不了,就只是疼,身上的伤是实实在在的,疼也是实实在在的。 最后想了想,还是来奶娃娃身边苟着算了,至少她手里有灵果和灵泉。 “大不了我成为你们家的奴才好了。”黑炭头梗着脖子怒吼,“让奶娃娃出来,我要成为她的奴才。” 门房大爷感觉自己遇上了疯子,这黑乎乎的小孩就不是啥正常人。 “我们王府的奴才都是家生子,还有一部分是退役下来的将士,从不收来路不明的人。你想成为奴才就成为奴才?那不可能。” “我不管,我就要成为奶娃娃的奴才。” 黑炭头急了,脸上表情狰狞,气冲斗牛,紧握双拳,仿佛秦王府敢不收他,他就敢一把火点了。 门房大爷冷哼:“什么奶娃娃,那是灵霄郡主。你没资格成为她的奴才,我们王爷不会同意。” “我不管,我就要成为奶娃娃的奴才。” 黑炭头跟门房大爷杠上了,一副欠揍的恶劣态度。 “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懂人话?灵霄郡主的奴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再说了,我们郡主是个女娃娃,找你个男娃娃做什么?要收奴才,那也得是女的。” 黑炭头不以为然,还是那句话:“我不管,我就要成为奶娃娃的奴才。” 门房大爷差点气坏,颤着手指,指着黑炭头:“滚!别来烦劳资。个听不懂人话的棒槌,白跟你说这么多。” 他真的快要气炸了,就没见过这么不通人情世故的混小子,才五六岁,就这么气人。 好声好气跟他说,还来劲,非得说他要做郡主的奴才。 啊呸!他们家郡主满打满算才两岁,招奴才做什么?招个丫鬟还差不多。 黑炭头却不这么想,他一定要赖上那个胖娃娃,是她压制了自己的灵力,害他没办法生活下去,总是饿肚子。 以后就跟在她身边,吃喝拉撒都赖在她身上,要不就把他身上的禁制解开。 在外头混了这么久,别的没学到,耍无赖还是会的。 “我不滚,我要做她的奴才。” 黑炭头一点都不怕门房大爷,他感觉得出来,这人虽然嘴上喊得凶,心里没有一丝恶念。 门房大爷不理他,把门一关,任由黑炭头在外头叫喊。 “胖娃娃!你出来,我黑炭头又回来了!” 没人理他,黑炭头直着脖子对着王府里头喊。 门房气坏了,想去赶人吧!瞧他那样根本就赶不走。不去赶人,要是吵到了里头的主子们怎么办? 黑炭头不管那么多,他坚信,只要他多喊几遍,胖娃娃一定可以听见。 她可不是一般人,连他躲在深山老林里放火都知道,这东盛京城还有啥事是她不知道的,就看她乐意不乐意出来了。 喊一句,中间停顿一段时间,之后又喊一句。 如此反复地喊了七八句,才看见那个胖乎乎的身影骑着一头雪白雪白的大鹅走了出来。 这只鹅黑炭头不陌生,他曾经被它啄得满头包。 奶团子走到门口,从鹅背上下来,双手背在身后,可惜太胖了,两只手根本搭不到一起。 想想还是算了,改为叉腰,虽然她胖乎乎的,不知道哪里是腰,反正叉着就对了,这样显得有气势。 “胖娃娃!你终于出来了,我要做你的奴才。” 黑炭头生怕奶娃娃不答应,他的肚子都快要饿臭了,就指望进府去好好吃一顿呢。 今天不管怎么样都要磨得奶娃娃答应,他以后再也不想做乞丐了,那就不是人干的职业。 他要跟在胖娃娃身边,吃饱穿暖。 奶团子朝黑炭头翻了个白眼:“里做偶的奴才?斤心的?” 第228章 他是我的奴才 “真心,真心,只要让我天天吃饱饭就行。”黑炭头尽量把自己的要求降到最低。 奶团子双手叉腰,威风凛凛,眼神犀利地打量着黑炭头。 打量了好久,才傲娇地一抬下巴:“哼!做奴才阔以,要契约。” 楚潇潇现在说话越来越利索了,就是不能说太长,还有点口齿不清。 “契约!”黑炭头脸色一沉,暴怒,“你是不是疯了?给你当奴才是以人的形式,你却想要跟我契约?我可是龙子,不可能契约成你的奴仆。” “哼!”奶团子屁股一扭,转身就走。 【不肯契约,那你还去当乞丐吧!让你与我契约是给你面子,既然你不要,就没啥好说的。】 黑炭头:“......” 我太难了,怎么来人界历练会遇到这么个难缠的女娃娃? 堂堂龙子,契约成一个人界的女娃娃为奴,以后让他怎么混?可要是不契约,他又得去外头流浪。 吃不饱就算了,还得挨揍。乞丐窝也不是好混的,年轻的欺负年老的,年老的欺负他们这些没长大的。 为了半个馒头,都能打出人命。 他要不是死不了,也许上次就被那老乞丐一拐棍打死了。 就算这样,他也被那老乞丐打得昏迷了好几天才醒。他不能去外边,再去外边,那日子太难熬。 他熬不住。 可契约也不能随便签,签了就是一辈子的事。胆敢违背契约,老天都不会放过他。 这个胖娃娃居然懂契约,难怪会给他身上下禁制,这是算准了他在外头混不下去,要来找她? 他虽然死不了,可那挨饿受冻,被人打得浑身疼痛的滋味也不好受呀! 黑炭头看楚潇潇要走,吼了一句:“你等等,我想想再说。” 奶团子转过身来,乌溜溜的大眼珠子露出狡黠,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想,想,快想。” 【哈哈哈!孽龙!你也有今天。】 黑炭头无奈地看着面前憋笑的胖娃娃,可怜兮兮地问:“非得契约吗?不契约行不行?” “不---行。”奶团子斩钉截铁地摇头。 黑炭头生气地喊:“行行行,契约,契约,你不就想驯服小爷吗?小爷自认倒霉行了吧?” 楚潇潇不理他,伸出手指对着黑炭头的眉宇间一点,一道白光打入进去,随后契约自动生成。 天空中传来一道轻微的雷声。 黑炭头惊呼:“你居然立的是主仆天道约?你疯了?你让我成为你的奴仆?” “咯咯咯!咯咯咯!系里说的,要做,偶的,奴。” 奶团子笑得人畜无害,满脸欢喜,一副“我成全你,你震惊什么”的表情。 黑炭头欲哭无泪,懊悔万分,他以为奶娃娃就算契约也不会惊动天道,只是普普通通的契约。 等他历劫过后,回到龙宫,可以不承认,可以违约,只要奶娃娃拿他没办法,谁也对他无可奈何。 惊动天道就不一样了,他要敢违约,天道就会降下雷劫劈死他。 契约已经生成,他就算反悔都没用。 黑炭头好想哭。 “走,进。” 奶团子像打了大胜仗的将军,高昂着头,招呼黑炭头往府里进。她身边跟着一摇一摆,同样高昂脑袋的大白鹅。 黑炭头呢?就跟雨天被赶出门的汤姆猫似的,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完了,以后他真成了奶娃娃的奴仆,一辈子都得对她唯命是从。 门房大爷全程观看了这一切,感觉不可思议,郡主真的将这黑小子领进了门。 他真的成了郡主的奴才,郡主是个女娃娃,怎么会乐意收个男娃娃做奴才? 不管他怎么疑惑,郡主都带着那黑小子走了。 楚潇潇把黑炭头直接带到了杨氏面前,拉拉她的衣袖,指着跟在身边的人:“凉亲!答饿!(他饿)要,七,换。(吃饭)” 猛地瞧见黑炭头,杨氏有点懵逼,搞不懂女儿从哪儿捡来的个孩子。 听说他饿,要吃饭,赶紧让芙蓉去准备:“芙蓉!你带这孩子去吃饭,顺便把人清洗干净。” “是!” 芙蓉领命,要带着黑炭头下去。 偏偏他不走,就倔强地跟在楚潇潇身边,哪儿都不去。 他被人打怕了,生怕又被人揍一顿。 “里去,洗,洗,七换。” 奶团子拍拍他的手臂,小胖手不停地朝他挥,意思是让他跟着芙蓉走。 黑炭头看了看楚潇潇,再又看了看芙蓉,警惕性极高地跟着人离去。 他们一走,杨氏迫不及待地问:“潇潇!刚才那个人是谁?” 爬上她的膝盖,楚潇潇仰起毛茸茸小脑袋,眨巴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回答:“黑,但,豆。” 【哎呀!我要怎么跟娘亲说她就是那条黑龙呢?他被我压制了灵力,就是个平常普通人,还跟我签了契约,以后他是我的奴才。】 杨氏:“......” 什么?你跟一头孽龙签了契约?让他做你的奴才? 【以后让他跟在我身边,做我最忠心的奴。啦啦啦!我可是有黑龙的人了,好开心啊!】 杨氏无语,好吧!看在女儿这么开心的份上,她收起那份担心。既然他注定是女儿的奴才,那就放在她身边吧! 女儿的事她不能过问得太多,只要在边上默默看着就好。 黑炭头洗干净,吃完饭回到楚潇潇身边,看着她身后不远的柳鸣,神情落寞。堂堂龙子,沦落成一个胖娃娃的奴才,真是丢脸。 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至少在她身边没人会欺负他,还能给他吃饱饭。 这就够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奶团子不理他,坐在大白鹅的背上,命令它:“去动物园。” 大白鹅“嘎”的一声,驮着小主人,倒腾着两只大鹅掌“啪嗒啪嗒”地往前走。 柳鸣要跟着一起,被杨氏喊住了,她看见黑炭头已经跟上去了。动物园在自己家里,女儿走不丢,柳鸣该歇歇了。 虽然吃饱了饭,黑炭头还是一样的无精打采,给胖娃娃做奴才是他求来的没错,一时半会儿无法适应。 瞧着前头的一人一鹅,他不情不愿地跟在后头,心里想着,他要是这会儿逃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他不想给一个人类胖娃娃做奴才呀,他后悔了行不行? 第229章 一个很好的打手 【黑炭头!我劝你少打歪主意,你要敢跑,我就将你的神魂打碎,别忘了你是我的奴才,是跟我签了契约的。】 黑炭头一愣,脸色很难看。他忘了,被人契约,所有的心思和意念都会被主人掌控。除了臣服,他没得选择。 契约,契约,胖娃娃乘人之危。 黑炭头气呼呼的,很想一拳将鹅背上的楚潇潇打飞。可惜他不敢,那是他的主人,是他的命。 主人要是生命有损,他也活不了。 这就是契约,相互共生,而且还是单方面的。 啥意思? 意思就是他死了,不会影响到主人。但主人要是出事,一定会影响他。 从今往后,他非但不能损伤奶娃娃一根汗毛,还得好好保护她,否则她要是出了啥事,他一定逃不过相同的命运。 闹心不? 非常闹心。 再闹心也得忍住。 谁让他惹怒了主人呢? 【你要敢打我,我就把你弄死。】 奶团子威胁其人来一点不心软,回头瞅着黑炭头的脸奶凶奶凶,吓得他一缩脖子,再不敢有不尊敬地想法。 来到动物园,所有的动物都开心起来,只要看见这个胖娃娃来了,它们就会有好喝的水。 此刻是下晌午,动物园里的游客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楚潇潇下了鹅背,领着黑炭头在每一只动物前转悠。 乘人不备,给动物们添加灵泉水。 喝了她的水,就得听她的号令。 黑炭头跟在她身边默默看着,即便心里觉得胖娃娃在暴殄天物也不敢表露出来。一群没有开智的动物,哪里配享用灵泉? 可灵泉是主人的,他不乐意也没用。 楚潇潇不管他,来到老虎面前,打开笼子:“出来。” 老虎见了她根本没有啥兽王的霸气,乖顺得跟只大猫似的,摇头摆尾地讨好着,走出笼子,趴在地上。 奶团子高兴坏了,揪着老虎的脖子,坐了上去:“保!(跑)” 老虎很兴奋地跑了起来,黑炭头的脸上露出一片震惊。主人居然驯服了老虎?她到底是啥怪物?为什么拥有平常人没有的能力? 甚至能契约了他? 【黑炭头!不要猜想我的身份,只要跟着我就对了,你来人界历劫,能跟着我平安度过,是你的福气。】 黑炭头瞅着虎背上的胖娃娃,什么心思都不敢有。 绕着动物园跑了两圈,楚潇潇让老虎回笼子里去,走到黑炭头身边。 “里,显出,本体,让银看,要不?” “不要。”黑炭头拒绝了,“我堂堂龙族,你让我显出本体,跟这些动物一样被人围观?” 奶团子点了点头,给出一个理由:“挣钱钱,养里。” “那也不要。”黑炭头低下脑袋,“我可以少吃点,也不能做这侮辱龙族的事。” 歪着脑袋想了想,楚潇潇转身去喂大老虎。当着黑炭头的面,从随身背着的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一只活鸡,丢进笼子。 黑炭头闻到了浓郁的灵气,赶紧走过去:“你干什么?给一只老虎吃带着灵气的鸡?有没有搞清楚?我才是你的奴才,那样的灵物该给我吃。” “吼!” 老虎不乐意了,对着黑炭头露出锋利的牙齿。 “哪儿来的讨厌的人类,主人给的东西你瞎逼逼什么?你是主人的奴才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主人的坐骑呢。吼!” “不,给。”楚潇潇抬头怒瞪黑炭头,“里,坏,要,打。” 【哼!还想吃我的灵鸡,就你那祸害老百姓的行径,我没打死你都算我仁慈。】 黑炭头又低下了脑袋,他当了这么久的凡人,终于知道他们的生命有多脆弱。他要不是死不了,也许早就死了。 胖娃娃是他的主人,她要保护凡人,那他就不能违背了她的意愿。 “我以后不做伤害百姓们的事了。主人!我保证。” “不,行。”奶团子依然生气,高抬下巴。 “不行?为什么?难道你是想让我继续伤害百姓?”黑炭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可我的灵力被你压制,想做啥也做不成了。” “不系,系里,要做,好系,宝付宝付。(保护)” 百姓两个字说不出来,怕黑炭头没听懂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奶团子张开双臂,再将自己抱住。 做了一个保护的动作。 “你想让我保护百姓?” “嗯嗯!”奶团子用力地点头,笑得眉眼弯弯,冲黑炭头伸出大拇指,“里,腻害!(厉害)” 主打一个“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策略。 听了她的夸赞,黑炭头的脸上蓦地多了一丝微笑:“我当然厉害了,在龙宫,我那几个兄弟几乎没谁是我对手。就算他们当面打赢了我,背后也被我揍得很惨。 上次要不是一不小心把来龙宫做客的小玄龟给打死了,也不会被贬入人界历劫。主人!你放心!以后东盛百姓有我照顾,绝对不能被人欺负。” “嗯嗯嗯!偶看好里!” 奶团子拍着小胸脯,一脸佩服的样子,内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切断与黑炭头之间的意念,她放心大胆地在心里大笑。 【哈哈哈!老头对我还不错,提点我收了一个很好的打手。以后不管谁来找麻烦,我啥都不用干,放黑龙就行。】 刚念叨完,天空响起了一道轻微的雷声。 朝着天空翻了一个大白眼,伸出手指指着,奶团子跳脚大骂:“里,坏!” 黑炭头看了看奶团子,再又看了看天空,感觉他家主人可真能耐,居然敢骂天道。跟着这样的主人,似乎,好像也不错。 不管是人界还是妖界魔界神界,敢骂天道的就没几个。 他家主人算一个。 记得神界派人来抓他时,他老爹丝毫不敢抵抗,直接主动将他捆绑起来,交给来人带走。 随后他的灵力被压制到只剩下一丢丢,最后找了个臭水沟让他栖身。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天道的意思,神界的人也要听命于天道,就连天帝也得尊敬天道。 可眼前的胖娃娃居然敢骂天道,她到底是天上的哪位神仙下凡来? 为什么他啥都瞧不出来? 第230章 他,坏,揍,揍,揍 黑炭头就那么愣愣地看着胖娃娃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天,眼神里带着不喜,凶巴巴的样子。 雷声像是被打断了,只响了几下便隐没。 黑炭头:“......” 老天这是怕了她?不敢对她怎么样?哈哈哈!看来做她的奴才也没有那么掉价。 放下手,楚潇潇瞪着黑炭头。 【收起你心里的狂笑,能做我的奴才,是你撞了大运。哼!我可是东盛皇上亲封的灵霄郡主,还是他的小祖宗呢。】 低着头看了主人一眼,黑炭头跟在奶团子的后边,出了动物园。 不到半个时辰,全府上下都知道楚潇潇收了一个奴才叫黑炭头。 老国公和老太太,杨氏,楚之南都知道黑炭头是黑龙,只是假装不知道。 反正这黑龙不是他们家潇潇的对手,跟着就跟着吧! 黑炭头在楚潇潇的身边安顿下来,一待就是大半个月。太子李思祖每次来,都把黑炭头排挤在外。 潇潇妹妹长得那么玉雪可爱,身边怎么能出现这么个丑八怪。就算是侍卫,那也得是长得好看的侍卫。 太丑了,不配跟潇潇妹妹站在一起。 楚潇潇知道他的心思,每次都在心里替黑炭头抱屈。 【他现在还没成年,等成年了,容貌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以貌取人,你肤浅了。】 今天是北阳候府的老太太过六十大寿,请柬早就递过来了,老太太打算带着杨氏和楚潇潇,楚莲莲去。 要在以前,她还真不想去,可现在不一样,楚家刚晋升为异姓王。要是不去,人家会说他们楚家眼高于顶,瞧不起人。 北阳候府的老太太年轻时一向鼻孔看人,后来家里子嗣不争气,才收敛了许多。 老太太整理好出门,发现太子在,笑着问他:“太子殿下,潇潇要去北阳候府赴宴,太子殿下是跟着去还是回宫?” 李思祖看了看楚潇潇身边的黑炭头,心想还是跟着去吧!这黑乎乎的奴才太不讨喜,怕有些人不长眼,欺负了潇潇妹妹。 有他陪着,谁也别想欺负她。 “跟潇潇妹妹一起去。” 老太太没有异议,安排好马车,带着人去了北阳候府。 北阳候府的老侯爷已经去世了,现在的北阳候是他的儿子牛正德。这人没什么建树,混了个五品闲差。 但他长袖善舞,京都不少人都跟他关系不错。 他还是个孝子,特别听老太太的话。 到了北阳候府门口,因为来的人多,马车得排队进去。楚潇潇是个急性子,等了一会儿坐不住,掀开车帘要下车。 老太太抱住她:“潇潇乖!可不能随便乱走,人多,冲撞了怎么办?” 李思祖也哄她:“别下去了,外头闹哄哄的。” 奶团子皱眉:“闷!闷!闷!” 马车的车厢里确实闷,杨氏笑着对老太太说道:“娘!您在车上坐着,我带她下车透透气。” 楚潇潇下车,李思祖也下车了,黑炭头自然跟在他们的身后。他是主人的奴才,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 别家的马车上也有人下来,瞧见黑炭头都觉得稀奇,一个个对他指指点点。 楚潇潇怕黑炭头发怒跟人起冲突,就站在他身前维护着,奶嘟嘟的脸上全是凶狠的表情。 有几位夫人下车来跟杨氏攀谈,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自然都认识。 楚潇潇没理那些人,带着黑炭头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李思祖在她身边陪着。 几个好奇的孩子也跟着走,有人迎面而来,走到黑炭头的身边仔细看。 “哟!你怎么长得这么黑?是你娘跟猪生的你吗?除了猪,就没啥能生出黑皮。” “哈哈哈!说的是,这人的爹一定是头猪,就是不知道那猪公在哪儿,我们好想见识见识。” “看看看,他还生气了。说错了吗?你娘不是跟猪生的你?那是跟谁生的?” 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起哄,楚潇潇气坏了,双手叉腰,大声喊叫:“啊啊啊!偶要,打洗,里门。” 居然这么讽刺她的人,她很生气。 黑炭头也生气,握紧拳头就对着那个说他是猪生出来的人干了过去。大人他打不过,一个半大不大,十一二岁的孩子他真没放在眼里。 反正他不会死,今天一定要好好出口恶气。 以前他总是被人压着打,今日他要压着打人。 一拳,将那位的鼻子打得冒血。再一拳,左边眼睛乌青。又一拳,右边眼睛乌青。还一拳,抱着肚子弓成虾米。 那人惨叫:“啊!啊!啊!你居然敢打本世子?你给我住手,住手,谁让你长得那么黑,本世子说几句怎么了?” 李思祖老神在在地牵着楚潇潇站在一旁,看黑炭头将那人揍成猪头。 【好了,黑炭头!放了他,再打下去就死了。】 “呸!” 狠狠地朝那人脸上吐了一口口水,黑炭头放开他,回到楚潇潇身边。那人捂住脸,托着肚子,狼狈地爬起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们三人,嚣张地放狠话。 “你们等着,一会儿弄死你这黑小子。” “略略略!略略略!” 奶团子半点不怕,朝着那人做鬼脸。 跟人聊天的杨氏踮起脚尖看了会儿,见女儿没啥事,以为是别人打架,她也没管。 那人哭着往北阳候府里跑,李思祖看了眼黑炭头,视线又落在楚潇潇身上。 宠溺的笑着跟她解释:“刚才被打的那个是北阳候府的世子牛百川。你的人把他打了,今天可得小心些。” “哼!偶不怕。”奶团子就跟个混世魔王一般嚣张,“他,坏,揍,揍,揍。” 【什么世子,他的娘亲就是个妾室。真正的世子叫牛百森,被那女人十年前弄出去丢了。侯夫人思念儿子,一病不起,侯府的掌家权落到了那小妾手里。】 李思祖皱眉,心想还有这种事?那真正的世子活着还是死了? 黑炭头听不懂这些,心里想的是那人要真敢叫人来揍他,他一定狠狠揍回去。 主人要是把他身上的禁制除掉就好了,他一定将那什么牛百川揍成牛皮菜。敢编排他的父王,找死。 第231章 将那黑小子抓起来,本世子要弄死他 杨氏从后头追来,刚好听见女儿的心声,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一桩往事。 说是北阳候府的嫡子三岁时出门上香走丢了,难道不是意外?是人为?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恨了。 大人之间的争斗,为什么要牵扯到年幼无辜的孩子? 三岁?根本啥都不懂,被人带走,又过去了十年,估计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北阳候府的这位小妾还真够狠的,胆大包天,算计嫡子。 侯夫人实在可怜,没了孩子,一个女人如何在这高门大宅里头生存? 奶团子一直往前走,杨氏怕她人小,去了北阳候府门口,没有请柬人家也不会让她进去,赶紧跑几步,将她抱了起来。 “潇潇!咱们不能走那么快,还得等祖母呢。” 奶团子瞬间一愣,看了眼远在后头的马车,点了点头。 【走得太急,把祖母给忘了。唉!这北阳候府到底请了多少客人?马车也太多了。也不知道那老太太在高兴什么,侯府都要成别人的了,还做什么六十大寿。】 杨氏:“......” 北阳候府怎么会成为别人的?快说,这是咋回事? 李思祖也很好奇,北阳候府在京都不算打眼,北阳候牛正德也平庸,没什么作为。到底世袭罔替,候府怎么会是别人的呢? 黑炭头在心底冷笑,管他是谁的,反正不是他的就对了。 【现在的世子牛百川不是北阳候的儿子,是他的小妾跟情郎生的。他的嫡子被他情郎带走后卖给了一户酿酒的人家,今天宴席上的酒就是那户人家送来的,那位嫡子也会来。】 啥?杨氏吓一跳,那孩子也会来?北阳侯夫人要是知道,岂不是要心疼死? 可惜她跟北阳侯夫人不熟悉,不然真该告诉她一声,儿子就在眼前,千万不能错过了。 同样都是母亲,她很理解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 【那位嫡子很会读书,也很孝顺,一直帮着酒坊干活,今天会送酒来,不知道那小妾见了会不会吓一跳。】 杨氏:“......” 千万不能那小妾知道,不然那孩子就危险了。 李思祖:“......” 潇潇妹妹!你想做什么?拨乱反正?咱是来喝酒的,不是来管闲事的。 黑炭头:“......” 主人!咱要关心的是牛百川会不会来找麻烦,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 奶团子回头瞪了他一眼,凶巴巴的心声不断响起。 【哼!黑炭头!你少管我。我就乐意管闲事,关你啥事?牛百川敢找我麻烦,我就让他后悔今天惹到我。】 黑炭头:“......” 行行行,你牛,你厉害,我佩服之至。跟在你身边,连一丝自由的空间都没有,就不能当不知道我的意念。 杨氏和李思祖诧异地看向黑炭头,没见他张嘴说什么呀,怎么就被训斥了? 李思祖:“......” 难道他的心能是跟潇潇妹妹相通?为什么我的不能? 杨氏:“......” 不会吧!女儿跟一头龙心意相通? 想想也没啥奇怪的,她本来就来历不凡,跟一头龙互通心意有什么,她还收了黑龙为奴才呢。 【哼!我也想当不知道呀,是你先惹我的。】 黑炭头不敢再有啥想法了,低着头,不看奶凶奶凶的奶团子。 老太太过来后,一家人才跟着大家进了北阳侯府。 刚进去坐下,北阳侯府的世子牛百川带着人寻了过来,指着黑炭头,招呼身后的家丁:“去,将那黑小子抓起来,本世子要弄死他。” 所有的宾客都被震惊了,早就听说北阳候府的世子嚣张跋扈,小小年纪喊打喊杀。 原来是真的,在自己祖母的六十大寿上就说要弄死人,这都说的什么话,不知道不吉利吗? 老太太是知道黑炭头身份的,也知道他是孙女的奴才,自然不能随便让人带走,就算是主家也不行。 “世子!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带走我孙女的奴才?” 牛百川气死了,仰起那张猪头脸:“瞧他把本世子打的。” 边上的人好奇地问:“灵霄郡主的奴才为什么打你?” “是呀!好端端的你做什么招惹了那孩子?瞧着他不像是个会惹事的。” “对对对,就是长得黑了点儿,再说人家比世子还小,居然把世子打成了这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这时候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站出来跟大家解释:“世子取笑人家长的黑。” 牛百川气死了,他是主家,又被揍成了猪头,来吃席的人不该帮着他说话吗?为什么要帮着一个奴才? “本世子说他长得黑说错了吗?他本来就长得黑?” 那位小姑娘也是个心高气傲的:“那你不该说人家的爹是猪,人怎么可能跟猪生下他?” 一语引爆众人的错愕,个个看牛百川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难怪会被揍成这样,实在是语出惊人。 竟然说人家娘跟猪生下他,的确该揍。 就在大家都静默下来,一言不发的时候,后堂走出一位满头珠翠的妇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干笑着给众人行了个礼。 随后便急吼吼地冲到牛百川身边:“儿呀!你被谁打了?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敢打我儿子?告诉娘,娘替你出气。” “不用,不过是一个下贱坯子,儿子自己就能将他抓过来好好折磨。” 所有的客人再次集体静默,本来还有好心人要告诉这位夫人一声是怎么回事,如今听那母子俩的语气都差不多,大家默契地没吭声。 也没谁交头接耳说话,实在是不想说。 灵霄郡主的奴才被说得那么不堪,北阳候府的世子没被打残都已经算好的了。 何况灵霄郡主身边还坐着太子,只是他隐没在人群里,那母子俩根本没注意到他。 只要家中有人上朝的都知道,灵霄郡主跟太子几乎形影不离,一个出现,另一个必定在。 北阳候府的人怎么就没瞧出来呢? 那位世子居然对灵霄郡主的奴才胡说八道,他不挨打谁挨打?那黑乎乎的小子肯定有啥来历,不然灵霄郡主怎么会带在身边? 第232章 牛百川太可恶了,好想将他打成牛百叶 杨氏不想把事情闹大,到底他们是来喝酒的,站起来对那妇人屈膝行礼:“这位夫人,看在今天是贵府老太太的生辰上,这件事就算了吧? 再闹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两个男娃打了一架,谁输谁赢都无伤大雅。” 北阳候府的小妾华氏一看杨氏的穿着打扮,再看一眼楚潇潇和那黑乎乎的男娃,瞬间知道这两人不好惹。 她马上赔笑:“是是是,这位夫人说得对,就两个孩子打架,的确无伤大雅。儿呀!这件事就算了吧!你先回去,娘一会儿就来。” 熟悉北阳候府的人都知道华氏是妾室,却对世子自称娘,还是当着他们这边宾客的面,可见内里有多没规矩。 就算她是世子的亲娘,按照尊卑有别,她也得自称姨娘。更不该叫世子为儿,得尊称世子。 “不要,本世子就要抓走那黑小子,他把本世子打成这样,不能轻易放过。” 牛百川拒绝美妇人华氏的提议,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他不依不饶,恶狠狠地盯着黑炭头。要是眼神可以当作利剑,黑炭头早已经死了千儿八百遍。 厅里的客人都没吭声,静静地看着北阳候世子作死。 华氏虽然是妾室,也知道京城权贵哪些可以招惹,哪些不能招惹。杨氏她还是认识的,那可是京城老牌权贵护国公府的国公夫人。 现在护国公晋升为异姓王,曾经的国公夫人杨氏已经成为了世子妃,真不是他们家小小的侯府能够招惹的。 “来人!将世子带回去。” 华氏一声令下,来了好几个奴仆,七手八脚将牛百川给拉走了。 随后对着众人福了一礼,说句“招待不周”,华氏转身离去。 “哼!” 奶团子打鼻腔里冷哼出声,朝着牛百川的背影投去一个白眼。 【牛百川太可恶了,好想将他打成牛百叶。】 “噗!” 李思祖没忍住,笑了出来,惹来奶团子的侧目。 老太太和杨氏都在辛苦憋笑,脑海里自动将牛百川转换成牛百叶,那画面,辣眼睛。 宴席还没开始,赴宴的客人都在找熟人相互聊天。 奶团子坐在一众大人中间,感觉很无聊,偷偷爬下凳子,拉着李思祖,蹑手蹑脚地往花园里头去。 老太太早看见了,假装没看见。 孩子小,坐不住是肯定的,加上她身边有太子陪同,还多了个黑炭头,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北阳候府的世子要是敢纠缠,他们家奶团子可不是吃素的。 杨氏刚要起身,被老太太暗地里拉了一把,对她微微摇头,意思是她不用跟着,就当不知道。 楚莲莲也没跟着楚潇潇出去,就坐在老太太和杨氏身边。她已经大了,不能随便走来走去,怕惹出什么闲话。 再说她的亲事马上就要定下来了,父亲说那是她的正缘,不能辜负了。 她听父亲的。 李思祖带着楚潇潇去了花园,站在一座人工搭建的桥上看鱼。 趴在栏杆上,奶团子看得津津有味,黑炭头站在她身边,一眼都懒得看。那些鱼不过是锦鲤,长得是不错,可惜太笨又太蠢,属于最低等的水族。 【黑炭头!你有没有办法让它们跳舞?好想看锦鲤跳舞啊!】 李思祖诧异地看了眼身边的黑小子,搞不明白潇潇妹妹为什么会觉得黑炭头能有办法让锦鲤跳舞,他有那个本事吗? 黑炭头:“......” 让它们跳舞有什么难的,可惜我身上没有灵力,无法释放威压,让它们听命与我。 奶团子转头瞅着黑炭头,大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好几下,再又眨巴眨巴。 【我给你灵力,你不能胡来,要是敢逃跑躲着不见我,我就废掉契约。契约被废,你死定了。】 李思祖眼珠子瞪大了一倍,他听到了什么?灵力?契约? 黑炭头原来跟潇潇妹妹是一个位面的?难怪他们能用意念沟通。 忽然觉得自己好渺小,他是凡人,跟潇潇妹妹不属于同一阶层,同一位面,无法做到跟她心意相通。 能听见她的心声,那还是托了亲生祖母的福。 转头看了看她,觉得能跟在她身边已经很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 潇潇妹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不管是南云,北国,还是西昭,就只出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古灵精怪奶团子。 黑炭头:“......” 知道,知道,你把灵力还给我吧!我一定遵从契约,终身奉你为主。 【这还差不多,集中注意力,马上把灵力还给你。】 李思祖好奇地在边上盯着,他很想知道什么是灵力。只见楚潇潇抬手一指,黑炭头立即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过程大约持续了三到五息左右,然后就见她放下手,告诉黑炭头。 【好了,你赶紧来,让锦鲤跳舞给我看。】 李思祖:“......” 这就好了?我啥也没瞧见啊!灵力难道是无法看到的神奇东西? 黑炭头:“......” 我不要,我好想把你丢水里去,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签下天道契约,你坑我。 【坑你就坑你,谁让你不知死活祸害东盛老百姓?黑炭头!我数三个数,你要不按照我的要求去,我毁约。】 黑炭头想死的心都有了,奶娃娃太可恶,动不动就拿毁约威胁他。 她毁约不要紧,契约是她跟自己立下的,她是主人,可以随意制裁仆从。 就算她毁约,天道也不会认为是她的过错。只会认定是他的错,会饶了他,降下雷罚。 他一头小黑龙,哪里承受得住? 算了,还是让主人看锦鲤跳舞吧!因为这个被降雷罚,实在冤枉。 黑炭头站在楚潇潇的身边,低头瞧着水里的锦鲤,默默释放威压,命令它们:“跳舞。” 锦鲤接收到龙子的威压,个个战战兢兢,赶紧胡乱跳了起来。 跳舞是不可能跳舞的,它们没开灵智,连啥是舞都不知道,怎么跳? 只能胡乱跳。 瞧着水面上不断蹦出来的锦鲤,奶团子高兴坏了,“咯咯咯”地笑着,第一次看见鱼儿跃出水面,实在好玩,有趣。 李思祖站在她身边陪看,陪笑。 听潇潇妹妹笑得那么开心,他跟着开心。 第233章 他永远打不过这个可恶的黑小子 黑炭头却是一脸嫌弃,也不知道奶娃娃在开心什么,这些低等水族跳的舞难看死了。 龙宫里的宫女跳的才好看呢,可惜他以前一点不珍惜,现在想看都不能够。 “你们在干什么?祸害本世子的锦鲤,抓住他们。” 三人正看得开心,还吸引了不少人跟着一起看,实在是锦鲤蹦跳得太卖力,大家觉得有意思,全都围了过来。 谁想被牛百川给扫了兴,他一吼,锦鲤不跳了,全都落进了水里。 奶团子不乐意,气呼呼走到牛百川身边,仰起脖子怒目而视:“里,坏。” 黑炭头怕主人吃亏,跟着来到她身边,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护着,轻蔑地瞅着牛百川。 满脸欠揍的表情:“你想干什么?一个杂种,耀武扬威什么?” 李思祖低头藏住脸上的笑意,感觉黑炭头说话太直接了,当面叫人杂种,实在有失稳妥,就不怕被人打死? 不过......挺解气。 打扰潇潇妹妹看鱼,实在该死。 牛百川惊呆了,随后叉腰大笑:“哈哈哈!杂种!骂得好,你一身黑黢黢,可不就是杂种。” 边上看热闹的众人都觉得牛百川的理解有问题,人家那是在骂自己吗?人家明明骂的是他。 只是有太子在,他们都不敢随便说话,怕打扰了太子。 别看太子年纪小,心里有乾坤,不是个好糊弄的。特别是近一二年,就跟喝了什么仙水似的,特别聪慧。 不管啥问题,只要他过了眼,就能看出事情本质的七七八八。 皇帝也是,身体越来越康健,朝堂被整顿得谁都不敢胡乱作妖。 【哼!你才是杂种,你是你娘跟情郎生的杂种。】 黑炭头几乎没犹豫,把奶团子的话照搬:“我说你才是杂种,你是你娘跟情郎生的杂种。” “你胡说。”牛百川气得暴跳如雷,“我娘没有情郎。” 【你娘有,就藏在你家的后花园里,那个说要读书科举的老太太的侄子就是她的情郎。】 黑炭头连脑子都不用动,直接成了楚潇潇的嘴替。 “你娘有,就藏在你家的后花园里,那个说要读书科举的老太太的侄子就是她的情郎。” 李思祖:“......” 黑炭头!你这叫乌鸦学舌,就不能多加几个字?非得照搬潇潇妹妹的心声? 真把他羡慕坏了,他也好想光明正大说出潇潇妹妹的心声来,可惜不敢,真说了,怕她不理自己。 更怕她在他面前再也不吐露心声。 众人:“......” 我们听到了什么?北阳候府的密辛? 老太太的侄子是北阳候世子的亲生父亲?天啊!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不可能,你胡说,那是我表叔,我父亲的表弟,不是我娘的情郎。” 牛百川只有十一岁,又被宠得无法无天,听完黑炭头的话,气得大喊大叫。 听见这边如此吵闹,许多客人都围了过来,后边的人不知道情况,跟相熟的人打听。 “出啥事了?北阳候世子怒吼什么?” “那个黑小子说北阳候世子是杂种,是他娘跟什么后院读书的情郎生的。” “啊!那还得了?北阳候听了不得弄死他们母子?” “不一定。” “为啥?都这样了还不弄死?” “你不知道,据说那情郎是北阳候府老太太的亲侄子。” “啥意思?没听明白。” “意思就是北阳候府老太太默许了这件事,怎么说如今的世子爷都是她娘家的种。” “天啊!不管北阳候世子是他儿子,还是她娘家侄子的,她都稳稳当当是北阳候府的老太太,好可怕。” 【他就是你娘的情郎,你是他们俩生的杂种。】 黑炭头依旧照搬不误:“他就是你娘的情郎,你是他们俩生的杂种,不信你可以回去问你娘啊!” 李思祖:“......” 不错,不错,终于知道加上自己的意思了,总算没有依样画葫芦,听着也顺耳些。 “你,你,你,我要打死你。” 【黑炭头!你不能动手,要是打死人,造下业障,我就收回你身上的灵力。】 黑炭头:“......” 行行行,我不动手,让他一回。 牛百川十分生气,举起拳头就要打人,还没近黑炭头的身呢,就被他用灵力定住了,保持着一个举手打人的动作。 就跟被人点了穴似的,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嘴巴倒是可以说话。 气急败坏地吩咐身边的人:“你们给我上,弄死那黑小子。” 黑炭头手一挥,那些人倒退出去一二米,一个不察“扑通扑通”落进了水里。 牛百川对着黑炭头大吼:“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有本事你放开我。” 奶团子“哼”了一声,抬高下巴,朝无法动弹的牛百川直翻白眼。 【放了你?想得美!放了你让你来打我们吗?可怜的杂种,你今天惹到我,你这世子算是做到头了。】 复读机黑炭头将主人的心声复读了一遍,听得牛百川更是气愤,边上的人都觉得这个黑小子似乎很不寻常,居然知道北阳候府后院的事,实在可怕。 “你个可恶的黑小子,你凭什么说本世子的位置坐到头了?你凭什么说我娘的坏话?今天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定不饶你。” 黑炭头哈哈大笑,笑声嚣张狂妄,一挥手,牛百川感觉自己能都动了。 刚扑过去要打人,他一挥手,又被定住了。 他再挥手,他又能动了,抬腿想踹他,结果他一挥手,又被定住。 如此往返数次,牛百川似乎弄懂了一件事,他永远打不过这个可恶的黑小子。 他只要一挥手,自己就再无招架之力。 牛百川的人从水里爬上来,衣服上,脚上,腿上被各种各样鱼咬着,还有石蟹用大钳子抓扯着他们的头发。 看上去那些东西对他们没有任何攻击力,却是十分搞笑。 奶团子却被逗得“咯咯咯”笑不停,她知道,这是湖里的水族在帮黑炭头呢。 李思祖和其他人也跟着笑,实在是太好笑了,有个人的脸上被一只肉丁鱼咬住,脑门上还顶着一只石蟹。 他龇牙咧嘴将石蟹拿下来丢掉,脑门留下两个蟹钳印,脸上也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血印子,那是肉丁鱼咬的。 第234章 娘家侄子变儿子 【哈哈哈!好有趣!黑炭头!你的龙威很大,水族们都在帮你呢。】 黑炭头瞅了一眼,憋住笑,假装高冷。他一脾气暴躁的龙,什么时候居然想笑了? 他一般不都黑着脸看别人笑的吗? 可这些人真的太好笑了,有人的屁股上咬着一条锦鲤,光咬着还不够,还在用尾巴“噼里啪啦”打他的屁股。 还有一个更毒,鼻孔里钻进了两条泥鳅,可惜鼻孔太小,泥鳅被卡住了,钻不进去。泥鳅的尾巴不停拍打他的嘴巴。 有一个腿上被黄鳝咬了,怎么都拔不下来,最后拔下来了,腿上的肉少了一块,血流如注。 牛百川瞧着自己的家丁掉进水里,不同程度受伤,看黑炭头的目光充满畏惧。 这个黑小子不是人,他太可怕了,连水里的鱼虾蟹都帮他,自己哪里还有胜算? “黑小子!你放了本世子吧!以后本世子都不与你为难了。” 黑炭头:“......” 放了你?凭什么?就让你动作怪异地蹲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放了? 众人:“......” 这么快就开始求饶了?北阳候府的世子世子没出息,打不过还想耀武扬威,结果又学狗叫,丢脸。 丢男人的脸。 【黑炭头!放了他,一会儿他还有用处呢。】 李思祖诧异,还有用处?有啥用处?快说。 心中这么想,却没有问出口,看着身边的奶团子,眼底都是宠溺。 “放了你可以,以后见了本大爷,必须恭恭敬敬。”黑炭头趁机提出条件。 牛百川一丝考虑都没有,马上满口答应:“行,以后见了大爷你,绝对恭敬有礼,不知大爷该如何称呼?” 黑炭头傲娇的抬起下巴:“记住了,本大爷姓黑。” 他是黑龙,不姓黑能姓什么? 奶团子却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黑炭头!你就是个傻子,你们龙族姓默,不姓黑。】 黑炭头:“......” 啊!你不早说,我父王也没告诉我姓默呀,他一直叫我黑炭头,就以为我姓黑。现在姓氏都报出去了,还能改吗? 李思祖听得心里直笑,感觉这小黑龙就是个棒槌,连自己姓啥都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种不肖子孙,实在搞笑。 【话都说出去了还能怎么办?你就姓黑好了,老龙王要是知道了,打你个天灵盖骨裂。】 “嘶!” 黑炭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天灵盖,隐隐感觉生痛,不会真骨裂了吧? “黑大爷好!牛百川记住了,请黑大爷放了小的吧!” 随手一挥,牛百川身上的束缚被解开,给黑炭头行了个礼,一刻都不敢停留,带着手下,仓皇离开。 楚潇潇看了一会儿鱼,觉得无趣,继续往后院走。 李思祖一直陪着,他们身后的人也有意无意地跟着,反正还没开席,跟着这三个小娃娃有瓜吃。 奶团子在前边蹦蹦跳跳,看着像是在玩,其实是有目的地靠近后院。 牛百川回到自己院子后换了衣服,直接往后院走,他要去看看那位表叔。黑大爷说那是他爹,真的假的,他不敢去问他娘,先来后院问表叔。 带着身边的小厮,牛百川谁都没告诉,一个人悄默默地摸了过来。 表叔住的这个后院很偏僻,在府邸的东南角落里,六岁那年跟着祖母来过一次。寻着记忆,他快步靠近那个院子。 还没到,听见院里有人说话,他没有迎面走进去,而是闪身躲在一旁,伸头朝里头张望。 看见祖母坐在上首的位置,穿着崭新的衣服,身边还跟着杨嬷嬷。 表叔跪在地上,对着祖母磕头,看样子是在给祖母拜寿。 这是怕自己没机会去前厅给祖母祝贺,先在这里拜一拜,这个表叔还挺有良心。 此刻的楚潇潇也带着黑炭头和太子来了,只是他们躲在了屋子旁边的树丛里,跟着他们来的人也不敢靠近,就在树丛后头的院子里等着。 “我刚才瞧见北阳候府的世子也往这里来了,不会是来找那位表叔的吧?” “很有可能,咱们先别过去,就站在这里瞧着,那位世子就是个草包,真有啥事,肯定会大喊大叫。” “对,等他喊起来咱们再过去,这样显得合情合理。” “听你的,今天算是来着了,北阳候府的世子要真是个杂种,可就有意思了。” “灵霄郡主真是个可爱的孩子,知道咱们平时无趣,特意给咱找点乐子。” 牛百川和小厮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 “儿子祝母亲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儿子?母亲?他的祖母怎么会成了表叔的母亲? 就在他一头雾水之时,他那一向疼爱他的祖母笑的满脸皱纹荡漾,一个劲儿地喊:“好!好!好!我儿的孝心,母亲收到了。” 李思祖:“......” 不说是娘家侄子吗?怎么成儿子了?这身份是不是转变得太快? 【啊哈!北阳候府的老太太真是个妙人啊!人家是金屋藏娇,她却是后院藏儿子,还是跟别人生的野种。】 黑炭头眉头皱起,感觉胖娃娃也太恶趣味了,怎么喜欢操心别人家的事? “砰!” 奶团子抬脚踹了黑炭头一下,虽然力气不大,根本没踹疼,黑炭头却配合地跌倒在地。 要是不配合,真怕她再来一下。 【我怎么操心别人家的事了?我在帮你出头,你却在心里编排我,欠打。】 李思祖凉凉地看了眼黑炭头,心想,打得好,这个可恶的小黑龙,居然编排潇潇妹妹,欠揍。 “多谢母亲这么多年的庇护,等儿子考上举人,再参加会试,殿试,成为状元。等到时机成熟,北阳候府就是咱们的了。” “哈哈哈!我儿说得对,你大哥做了这么多年的侯爷,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也该知足了。再过个几年,等川儿大些,你也考上了功名,母亲就真的安心了。”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牛百川气呼呼地冲了进去:“祖母!你在说什么?” 屋里的人全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特别是老太太,颤着声音问:“川儿!你怎么来了?你不该在前头招呼客人吗?” 第235章 不如今天就把真相都告诉他 “祖母!我是在前头招呼客人来着,突然有件事想找祖母问问,听说你来了表叔这儿,便寻了过来。” 牛百川是被宠坏了,到底不是傻子,撒谎的话张口就来。不这么说,难道要把黑大爷供出来? 不行,他招惹不起那煞神,更不能将他供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编瞎话。 北阳候府的老太太一听,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怎么会这么背,居然被大孙子抓了现行。 可这事说来话长,她要怎么跟大孙子说呢? 当年她是不想嫁给北阳候的,是她爹娘要攀附北阳候府,非得逼着她嫁过来,害得她跟自己最喜欢的男人分开。 那男人一直没有娶妻,一直等着她,有一年他们无意之中相遇,旧情复燃,在寺庙里苟且快活了几天,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后来发现有了身孕,知道这孩子不是北阳候的,便说要去山上为家里祈福,住进了寺庙的后山,瞒着人生下了一个儿子。 不敢抱回来养,只得寄养在娘家,等他长到十七岁,才暗地里接回来,告知了他真相。 儿子在娘家那边有娶亲,只是生的都是女儿,没有儿子。来了家里,无意之中跟老大的姨娘搅和在一起,生下了大孙子牛百川。 老太太的意思是这任北阳候由她大儿子做,下任北阳候由她的孙子做。 没错...... 是她的孙子。 是她跟外头男人的孙子,不是北阳候牛家的孙子。 大儿子的嫡妻已经叫她给磋磨的快要死了,嫡亲的孙子也送去了一户酿酒的人家里,再也不可能回到北阳候府。 本来这事只要不捅破,她的计谋顶多再过个十年就能得逞,偏偏今天被孙子撞见了,这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祖母!表叔为什么喊你母亲?难道他不是我表叔?而是我亲叔?” 牛百川讶异至极,不敢想象一直高高在上,极具威严,端庄慈祥的祖母竟然有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孽障!胡说什么?”地上的男人站起来,看着牛百川,“你听错了,我喊的是姑母,不是母亲。” “不可能,我没有听错,你喊的就是母亲。” 牛百川暴怒的声音穿透力极强,隐藏在花丛树后的客人全都听见了。 奶团子也听见了,乐得两眼笑眯。 【啊哈!牛百川真是给力,喊得这么大声,是怕人不知道老太太年轻时那点隐私吗?这院子里的男人不是他的表叔,是他的亲叔。不,不对,应该说是他亲爹。】 黑炭头皱起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人类的感情太复杂,小黑龙搞不懂。 李思祖:“......” 北阳候府的老太太真能算计,老北阳候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吧? “胡说!我喊的是姑母!”那男人再次澄清。 牛百川可不怕这男人,他可是北阳候府的世子,还能被个寄居的亲戚吓唬住?那他还有面子吗? “你才胡说,我明明听见你喊母亲的。”牛百川仔细盯着那人的脸,再又看看老太太的,“你们俩长得还挺像,肯定是亲母子。” 老太太差点晕过去,边上的杨嬷嬷死死地扶住了她。 院子外边看热闹的人也不敢窃窃私语,怕被屋里的人听见,只是个个瞪大眼睛,表情惊愕。 楚潇潇越听越有趣,吃瓜怎么能少得了零嘴? 胖乎乎的小手伸进小布包里掏啊掏,没掏出瓜子,掏出了一把小肉干,娘亲给她准备的。 拿起一粒丢进嘴里用力嚼着,腮帮子一鼓一鼓,跟只小仓鼠似的。 【早知道来北阳候府有大瓜,就该弄点瓜子在包包里,边吃瓜边嗑瓜子,绝配。】 李思祖瞧着吃得满嘴喷香的潇潇妹妹,眼底的宠溺更甚,见她嘴角流下一滴口水,赶紧掏出巾帕小心地给她拭去。 那动作极其温柔,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白白嫩嫩的奶团子。 黑炭头:“......” 吃瓜?吃什么瓜?我怎么没瞧见?瓜子有啥好磕的?一粒一粒小小的,磕开里头也没啥肉,简直浪费时间。 楚潇潇满脸不乐意,跳起脚打了黑炭头的脑袋一下。 【哼!你只蠢龙知道什么?边嗑瓜子边看戏,不知道有多爽。不懂就别瞎逼逼,影响我吃瓜。】 小主人打得一点都不疼,可侮辱性极强。黑炭头长这么大,从没被谁揍过头,他黑着脸,要暴怒。 刚气势汹汹地要张嘴说话,就被奶团子威胁了。 【你再瞎逼逼一句,我毁约。】 瞬间,黑炭头像斗败的公鸡,枯萎的花,蔫哒哒的,没了半点气势。这辈子他都没办法在胖娃娃面前嚣张跋扈,这毁约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无法承受啊! 三十三道天雷一定会劈死他的。 他太难了,谁能理解他的难处? 一旁的李思祖瞧着那个黑小子,前一秒恨不得将天捅个窟窿,后一秒瞬间歇菜的苦逼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黑炭头眯起眼眸,不满地问。一副要找李思祖出气的嚣张。 李思祖一点不怕,不慌不忙地回答了三个字:“笑你蠢!” 吃着牛肉干的奶团子用力点了点头,指着黑炭头,精准打击:“里,蠢!” 黑炭头觉得自己不敢招惹胖娃娃就算了,难道还不敢招惹东盛太子? “我怎么蠢了?说说看,说不好,弄死你。” “啪!” 话音刚落,奶团子又跳起来打了他的脑袋一下,黑炭头看她一眼,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真怕她又不管不顾地吼出那句:“我毁约。” 【你敢欺负李思祖试试,东盛是老头要我保护的地方,你敢弄死一条人命,我就打死你。】 黑炭头无语望天,这辈子,是不是他都要活在胖娃娃的威胁当中?稍有不慎,她就要毁约。 完蛋了,被个胖娃娃拿捏得死死的,还不敢对她怎么样,谁来救救他? 屋里。 老太太被大孙子的话弄得心惊肉跳,杨嬷嬷附在她的耳朵上,给她出了个主意。 “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总有一天要让世子知道,不如今天就把真相都告诉他。以后这整个侯府都是他的,何必遮遮掩掩?” 第236章 他是杂种 老太太看着牛百川,思考了片刻,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拉着牛百川的手。 “川儿!你说得没错,你表叔跟祖母的确是亲母子。” “什么?亲母子?”牛百川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么说,他是我的叔父?可为什么又成了表叔?” 那位表叔看向老太太,十分感动:“母亲!您这是打算公开儿子的身份了吗?” 老太太微微摇头,回答他:“只是在川儿面前公开,你的身份永远不能向世人透露,会影响川儿的声誉。” 牛百川就跟傻了一般,看看表叔,再看看祖母,舌头更像是打了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川儿!”老太太拉着他的手坐下,杨嬷嬷将他身边的小厮赶走,“他不但是你亲叔,还是你亲爹。” 牛百川的脑瓜子“嗡嗡嗡”的,根本没办法思考,就记得一点,黑大爷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不是父亲的儿子,真的是娘跟外人生的杂种。 他是杂种。 是杂种。 杂种。 杂......种。 “不,我不信,不信,他不是我爹。”牛百川猛地站起来,怒视着那位表叔,“你什么时候勾引的我娘,为什么会是我爹?你是谁?” “我是你爹,我叫陈德文。是你的,亲爹。”陈德文的脸上全是冷厉,一步一步走向牛百川,“记住了,你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陈振涵,在我们陈家的族谱里。” 牛百川被吓傻了,他脸色惨白,冷汗直冒,求助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祖母。 老太太沉着脸告诉他:“你爹说的都是真的,你是陈家的血脉,不是牛家人。你爹这辈子只得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的名字上了陈家的族谱。 你爷爷就得你爹一个,你爹也只有你一个,属于单传。川儿!以后你会继承北阳候府,等你生出儿子来,会分一个姓陈。” 牛百川傻了,呆了,没想到祖母不但安排好了他,还连他儿子都安排好了。这样的祖母太可怕,跟他往日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祖母是真心疼爱他的,原来不是,祖母只想掌控他。 楚潇潇吃着肉干,听着八卦,感觉好有趣,她想笑,又不敢笑出声。肉嘟嘟的小手捂住嘴巴,笑得满脸喜庆,却没发出声音。 黑炭头看得别扭,心想,主人想笑便笑,不用搞怪。 这次奶团子没有打他,只是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又开始捂住嘴巴笑,无声地笑。 “祖母!你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牛百川一边喊着,一边畏惧地后退,出了门,转身就跑。 杨嬷嬷想抓住他,刚伸手,被他一把推开,摔倒在地,额头被撞出一个血包。 陈德文看都没看杨嬷嬷一眼,而是焦急地问老太太:“母亲!川儿会不会坏事?” 老太太顿了顿,随后摇头:“不会,你先待在这里不要随便走动,母亲先去前边,有消息再通知你。” “是!母亲放心去吧!儿子这里不用担心。” 黑着脸,老太太抬脚走了,瞧着破了脑壳的杨嬷嬷,眼神愠怒。今天这事都是杨嬷嬷出的馊主意,要不是她,川儿不会被吓着。 她得赶紧派人找到孙子,好好安慰一番,最要紧的是他一不小心把事情露出来,那就麻烦了。 老太太一走,楚潇潇看了眼屋里的陈德文,拉着李思祖的手也走了。 藏在花丛大树后边的客人们也慢慢散开,往别处去,打死北阳候府的老太太都不会想到,她的丑事已经被许多人知道了。 还是跟着个奶娃娃过来碰上的。 离那院子很远了,客人们个个才像是拉开了嘴巴上的拉锁似的,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天啊!北阳候府的老太太胆大包天,竟然把野种弄进了府里,还给北阳候戴了绿帽?生下了如今的世子?” “太荒唐了,北阳候夫人这些年不理事,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说不准,北阳候的嫡子十年前走丢了,北阳候夫人深受打击,一蹶不振。” “丢了?丢得那么蹊跷吗?会不会是老太太的盘算?” 大家热烈讨论,根本没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穿黄衣衫的丫鬟跌跌撞撞,快步离开的身影。 楚潇潇看了眼那丫鬟离去的方向,没说什么,命令黑炭头。 【你去找牛百川,让他把知道的事告诉北阳候。】 李思祖错愕地看着身边的潇潇妹妹,很想问一句:“为啥要插手北阳候府的事?” 奶团子像是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幽幽地叹了口气。 【北阳候夫人不该遭受骨肉分离之苦,北阳候府更不该被不肖子孙取缔,曾经的老北阳候对东盛做出过一定的贡献。】 李思祖:“......” 好吧!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支持就是。 黑炭头不敢有异议,怕胖娃娃又甩出一句毁约的话,他的小心脏真负担不起。不就找牛百川吗?他去就是。 黄衣丫鬟快步走进一个破败的院落,进到最里面一间充满香烛气味的佛堂。 佛堂上供着一尊观音菩萨,底下的蒲团上跪着一个骨瘦如柴,满头花白头发,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 她身上穿着灰扑扑的衣服,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闭着眼睛,默默念着经文。 “夫人!”黄衣丫鬟进来跪在女人身边,“奴婢刚才出去,听见了一桩秘闻,老太太在后院养着个外头带回来的野种。” 女人无动于衷,依然在闭目念经,似乎世间之事,跟她全然无关。儿子没了,北阳候府的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一直坚强活着,不过是想等命运给她一个奇迹,把她的儿子送回她身边。可她等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好后悔呀!那天她就不该管田氏的死活,她该一直跟在儿子身边。 十年前,她去城外寺庙祈福,田氏非得跟着去,一路上都相安无事。到了寺庙,跪拜了不少菩萨,田氏忽然晕厥过去。 她没想那么多,赶紧救治田氏,人是她带出来的,田氏又是老太太的外甥女,要真出点啥事,老太太不得吃了她。 等忙完回头,儿子不见了。 第237章 找你爹,把你的身世全告诉他 丫鬟嬷嬷一堆的人,却没看住一个三岁的孩子。 寺庙被翻过来都没找到,她晕死过去好几次,心灰意冷回到家。 侯爷怪她无能,夺了她的掌家权,老太太怪她粗心大意,让她来佛堂给儿子祈福。 田氏却因此坐上了掌家权的位置,还时常来看望她,假惺惺地劝她放宽心。其实她心里早就明白了,这件事未必是意外,说不定就是田氏一手设计。 只是她没有证据,娘家那边也派了不少人寻找孩子,一直没找着。 转眼十年过去,田氏的儿子立为世子,而她的儿子,生死未卜。 之所以顽强地活着还有一个原因,她想看看田氏的结局,她会不会一直这么顺风顺水,称心如意下去。 那天在寺庙,她一定是假装晕倒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她儿子,好给她儿子让路。 好恨自己的善良啊!如果她不去管田氏,而是让婆子嬷嬷去,紧紧看护着孩子,他不可能被人带走。 为什么要好心地去管田氏的死活呢?结果她抢走了属于儿子的一切。 “夫人!客人们还说,那位野种给侯爷戴绿帽,生下了如今的小世子。” “啪嗒!” 女人手上的珠串一瞬间掉落在地,她睁开眼睛,看向身边陪伴多年的丫鬟。 “巧珍!这话你从哪儿听来的?” 巧珍就是这位黄衣丫鬟的名字,她没有隐瞒,把自己听见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女人...... 不,应该是北阳候夫人徐氏猛地一惊,随即站了起来,在房里不停踱步。 巧珍很少看见夫人这么激动,她不敢多说话,怕扰了夫人的思绪。 最后,徐氏停了下来,吩咐巧珍:“沐浴更新,盛装打扮,本夫人要去参加老太太的寿宴。北阳候府来了这么多贵客,应该好好唱一出大戏。” 听夫人说要出佛堂,巧珍仿佛听见了天籁,流着泪笑着应承,赶紧去准备。 此刻,陈德文心里十分不安,老太太走后,他总觉得今日之事不会顺利过关。 本来一切好好的,突然儿子杀了进来,事情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 其实这个儿子并不是他想要的,是老太太逼着他跟旧情人田氏生的。田氏是老太太的外甥女,在舅家认识的。 小时候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老太太的妹妹嫁得不如意,和离归家,带着女儿田氏来了舅家。 那年田氏四岁,他五岁,两人青梅竹马,相依相伴。老太太不让他娶田氏做正妻,让他娶了个当地首富的女儿郑氏为正室。 田氏被她接来京城,做了大哥的妾室。 郑氏比他还大两岁,给他生了三个女儿,都是一胎下来的,之后便不能生育。来了北阳候府后,他以老太太的娘家侄子身份住进来。 本来不打算招惹田氏,偏偏母亲说让他跟田氏生个儿子,以后北阳候府的爵位就是他儿子的。 他心动了,不久跟田氏有了首尾,生下了儿子。家里的妻女他再没管过,全都扔给了郑氏,他常年待在北阳候府后院好好温习功课。 从秀才考上了举人,遗憾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止步不前,每次会试都没能考中。 好在田氏和老太太一直鼓励他,才让他有一直考下去的决心。 今天的事很蹊跷,一向嚣张跋扈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跑来后院。父子俩自他六岁那年见过一次,说过几句话,便再无瓜葛。 为什么忽然找来?是有意为之还是有人挑唆? 那孩子没心没肺的,不会把看见的事都说出去吧? 应该不会,母亲已经去寻他了,相信一定会阻止事情的发展。 说实话,他很羡慕北阳候的生活,家里妻妾成群就算了,还能时常去外头胡来,田氏不知道在他面前抱怨了多少次。 嘴上不说什么,内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大哥的生活。 可惜他不是北阳候府的人,他不姓牛,他姓陈。 他父亲只是个小小的秀才,家世平庸,何况他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父亲在他八岁那年死了,陈家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母亲也不允许他们知道,他一直随舅舅姓,没人知道他是母亲的儿子,都只认为是她的娘家侄子。 族谱也是从他手里单开,就只有他跟儿子两个人的名字。 田氏都不清楚他的身份,偏偏母亲告诉了儿子,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那小子怕是一时半会承受不住。 真被陈德文猜中了,牛百川真的无法接受自己的实际身份,他一个人偷偷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准备谁也不见。 这地方是他以前无意之中发现的,躲在这里,谁都找不到他。只要他把自己饿死了,就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有多不堪。 他原来不是爹的儿子,是一个私生子的儿子。娘亲背叛了爹爹,要是被查出来,绝对是个死。 祖母太可怕了,她就像是戏文里的老妖怪,设计了他的出身。原来平日里对他的疼爱都是假的,如果他是爹爹的儿子,祖母不一定会喜欢他。 爹爹要是知道他不是亲生儿子,肯定也不会再让他当世子。他要不是北阳候府的世子,同窗们会笑话死他。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干净。 这地方是他院子里的一处密室,意外发现的。他就躲在这里,活活把自己饿死算了。 黑炭头寻着气味,一直来到了牛百川的屋子,挪开衣柜,进入密室,把牛百川都惊呆了,搞不懂黑大爷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想把自己饿死呢,黑大爷来了,他的计划还能得逞吗? “牛百川!你躲起来做什么?跟我出去,找你爹,把你的身世全告诉他。” “我不敢,我爹会打死我的。”牛百川摇头,拼命摇,身子蜷缩在一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不是他的儿子,他要知道了,一定会气坏。” 黑炭头不惯着他,沉下脸,拽着他的手往外拉:“气坏总比气死强,你爹养你十多年,就算不是他亲生的,那也不是你的错。” 牛百川错愕:“不是我的错?那是谁的错?” 第238章 爹!我们被人骗了,娘和祖母联手骗了我们 “是你娘跟你亲生父亲的错。” 牛百川被黑炭头拉得爬出暗室,坐在屋子里,流着眼泪。黑大爷的力气太大了,他根本没办法抗拒。 “黑大爷!我要跟我爹说了,他会原谅我吗?” “不知道。”黑炭头的脸上毫无表情,强势忽悠牛百川,“你要知情不报,他会更生气。” “会吗?”牛百川迟疑着,“我要说了,我祖母怎么办?”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的任务是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你父亲,让他去做决定。” 这是主人交给他的任务,必须完成,否则他无法承受毁约的后果。 三十三道天雷劈在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会皮开肉绽,被劈成电烤泥鳅。 忽悠个牛百川不是啥难题,这个人的脑子不灵光,三言两语解决不了,那就啰里啰嗦砸一大通下去。 “可是我不敢。”牛百川飞快地摇头,“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被我爹知道,我就死定了。” 黑炭头举起拳头,好想一拳将他打死:“你躲在那个地方想做什么?难道不是想把自己饿死?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牛百川皱着眉头,忽然觉得黑大爷的话很对,他连死都不怕,还会在乎别的吗? 祖母不仅仅算计了他,还要算计他的儿子,说不定连他的孙子都算计了去,这件事不能让爹蒙在鼓里。 “行,我去找我爹。” “我带你去,这样快一些。” 黑炭头只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到胖娃娃身边,主人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他就遭殃了。 “这里有你爹送给你的东西吗?找出来给我看一眼。” 牛百川点头:“有。” 随后指着桌上的文房四宝,告诉黑炭头。 “那些都是我爹送给我的。” 黑炭头凑过去,仔细闻了闻,什么都没说,带着牛百川走了。 他身上有了保命的灵力,寻找一个人变得很容易,只要有他的气息,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 他们俩刚走没多久,老太太身边的杨嬷嬷来了,到屋里寻了一圈,没见着牛百川,又急急忙忙地走了。 此刻的北阳候在一处大厅里,和到府的客人相谈甚欢,母亲六十大寿,他这个当儿子的必须好好招待客人。 牛百川进来,拉了拉北阳候的衣服:“爹!我有很重要的事跟您说,咱们去书房吧!” 田氏已经接到了老太太的传信,知道儿子撞见了后院表哥陈德文,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她派人四处寻找儿子,想将他找到哄好,千万不能把这事告诉侯爷。有小厮告诉她世子往这边来了,她赶紧追过来,果然看见儿子在跟侯爷说话。 边上还跟着那个黑小子。 事态紧急,她也顾不得什么了,跑过来就要拉牛百川。 “川儿!你别打扰你爹,跟娘回去。” “不。”牛百川一闪身,躲在北阳候身后,“爹!我有很重要的话对你说,我们赶紧走,不要娘跟着。” 他娘就是一个祸害啊!不但害了他,还害苦了爹。 北阳候十分纳闷,他的儿子他了解,平日里有啥事都爱找田氏,怎么今日一反常态?有很重要的话跟他说?会是什么? 田氏真怕牛百川缺心眼,曝出自己的丑闻,不管北阳候拦在他们母子之间,伸手就要抓牛百川。 “川儿!这个时候你胡闹什么?你爹还有贵客要款待,你先跟娘回去。” “我不。” 牛百川左躲右闪,不肯让田氏抓住他。北阳候冷眼瞧着,眉头皱紧。 田氏一向喜欢模仿他的正妻,徐氏那端庄典雅,高贵贤良的范儿,今日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居然急躁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心惊胆战?着急忙慌? 黑炭头看他们母子俩跟猫捉老鼠似的,十分不耐烦,黑着脸对牛百川怒吼。 “你个蠢货,不就一句话的事,偷偷摸摸有啥意思?直接告诉你爹你不是他亲生的不就完了。” 一言激起万丈巨浪,不光是北阳候死死地盯着黑炭头,就连田氏,还有厅里的宾客全都死死地盯着他。 田氏吓得连抓儿子都忘了,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谁?你在胡说什么?” 黑炭头只有在楚潇潇面前才会毕恭毕敬,在其他人面前,永远一副吊儿郎当,气死人不偿命的欠揍模样。 他双手抱臂,逗着一条腿,勾着唇角,鄙视冷笑:“我胡说?我有胡说吗?牛百川刚才还见了他亲爹呢。 他长这么大,头一回得知自己的身世,想要告诉北阳候,偏偏你不让。 怎么?怕你跟后院那位表哥的龌龊事被人知道?晚了,今天来的宾客很多人都知道。” 北阳候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个黑小子在说什么?牛百川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是后院那位表弟的? 田氏是什么时候跟表弟勾搭上的? 牛百川惊愕地看着黑炭头:“黑大爷!怎么会被很多人知道?不是只有我和祖母知道吗?” 什么?母亲居然知道? 北阳候的脑子不会转弯了,母亲知道为什么不跟他说?难道母亲默许了这件事? “川儿!你刚才说什么?祖母知道你的身世?”北阳候十分艰难地问出这句话,希冀地看着他,希望他否认。 牛百川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委屈:“是,祖母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爹!我们被人骗了,娘和祖母联手骗了我们。” 众人一听,全都集体倒吸凉气。 他们听到了什么? 北阳候府的老太太联合府里的小妾欺骗北阳候?这都什么奇葩事?他们不会是听错了吧? 哪儿有亲生母亲算计亲生儿子的? 继母算计听说过,亲生母亲算计还真没听过。 头一回,天下奇闻啊! “这老太太不会是傻了吧?给亲生儿子戴绿帽?为什么?” “世间之事,无奇不有,至于为什么,咱们静静往下听,一定会知道。” “疯了,疯了,北阳候府的老太太一定是疯了。” “听说后院那位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子,难道她是想让娘家人继承北阳候府?” “不好说,女人的心一旦狠起来,宛如铜墙铁壁。” 第239章 母亲!你在怕什么 田氏听完儿子的话,差点晕厥过去。她失策了,为了让儿子得北阳候喜欢,她想尽办法让他们父子和睦。 没想到这个傻儿子居然傻到背刺她,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告诉北阳候。知不知道这么做,他落不下半点好? “川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娘和祖母怎么会欺骗你爹?” “娘!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你为什么要污蔑我胡说?”牛百川看着田氏,满眼失望,“是祖母亲口告诉孩儿的,怎么可能有假?” “孽畜!你住口!” 牛百川的话刚说完,人群外头传来了老太太的怒吼。 她做梦都没想到,孙子居然蠢到会把那么隐秘的事情告诉大儿子,还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 要是传出去,往后她还有脸活着吗? “祖母!” 牛百川看见北阳候府的老太太,顿时瞳孔猛缩,充满了畏惧。北阳候瞧着儿子的反应,心里猜测到了什么。 “川儿!你别怕,告诉爹,祖母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很想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如果儿子的话是真的,那他在母亲的心中算什么? 棋子?!! “川儿!不许胡说。” 田氏的眼底满含哀求,声线破音。 “川儿!祖母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北阳候府老太太的眼里都是严厉的警告,她的身后走来一位隆重装扮的妇人。瞧见这么热闹的一幕,她没有急着上前,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冷眼观望。 这边的动静实在大,许多女眷也跟过来凑热闹。 楚潇潇跟杨氏和老太太待在一起,李思祖站在她身边。 黑炭头感觉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来到她身后,静静地站着。 北阳候瞧母亲和田氏一直阻止儿子说话,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儿子说得没错,他被母亲和田氏欺骗了。 眼前一黑,差点跌坐在地,牛百川赶紧扶住他:“爹!你怎么了?” “为父没事,你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父亲。” 事到如今,他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至于其他,真管不了。 被人当面笑话,总比被全京城的人背地里胡编乱造强。 眼看事情藏不住,田氏很绝望。 说到底她就是个妾室,再体面也不过是个贵妾,不是什么正室夫人。丢脸倒不怕,怕的是要丢命。 别的不指望,就指望侯爷看在儿子的面上能饶她一命。 北阳候府的老太太却觉得全身血液逆流,这件事要是当众说出来,她再没脸面见人。 “川儿!不能告诉你父亲。” 她声嘶力竭地大吼,希望能堵住牛百川那张破嘴。就不该听杨嬷嬷的话,把他的身世说出来。 早知如此,她就算把秘密带进棺材,也不会告诉愚蠢的牛百川。 “母亲!你在怕什么?”北阳候府第一次黑着脸质问自己的亲娘,“到底有什么是儿子不能听的?川儿!你大胆地说,为父给你做主。” 牛百川看了看不远处的黑大爷,见他朝自己点头,壮着胆子说出自己的身世。 “父亲!后院住着的表叔是我的亲叔,还是我的亲爹,这是祖母说的。” 众人听闻,顿时窃窃私语,难以置信。 “表叔?亲叔?这么说北阳候府的那位表公子不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子,是亲儿子。” “亲儿子为什么不认回来?要对外声称是自己的娘家侄子?老太太想做什么?” “这都瞧不明白?那位娘家侄子的身份肯定见不得光。” “嘶!不会吧?老太太这是给已故的老侯爷头上戴了顶绿帽子?天啊!老侯爷的棺材板怕是要压不住了。” “更可怜的是北阳候,被自己的亲娘给算计了。表弟变成亲弟弟就算了,还变成了儿子的亲生父亲。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跟他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太打击人了,北阳候怕是要被这事打击得一蹶不振。” 这人说得没错,北阳候听完儿子的话,不,应该是大侄子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愣愣地盯着母亲和田氏,冷冷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北阳候府的老太太羞愧不已,但心底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她梗着脖子,看了眼儿子,回答:“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对不起你弟弟。” “母亲又何尝对得起儿子?”北阳候红着眼眶,咬牙切齿,“弟弟?儿子哪里来的弟弟?母亲何时有的弟弟?这么多年,儿子为什么半点风声都不知道?” 几句话,问得北阳候府老太太面红耳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要怎么说陈德文是她跟自己的心上人生的孩子? 厅里的众人也很默契地没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见过北阳候府这种恶心事。 亲生母亲算计亲生儿子,实在少见。 “母亲!为什么要让你的儿子跟田氏生个孩子?还养在我身边?你想算计什么?算计整个北阳候府?” 北阳候不是傻子,后院的弟弟来路不明,跟田氏生的儿子养在他名下,还成了侯府的世子。 这么明显的算计,是个人都能瞧出来。如果不是儿子告发,说不定就会被母亲得逞。 他一直以为儿子是自己亲生的,原来不是,是他母亲算计他的一颗棋子。牛百川自己也知道,他们都被骗了。 被他的亲生母亲欺骗。 “老太太的心思太过狠毒,为了一个外头来的小儿子,算计自己的大儿子,实在不应该。” “人一旦偏心,做什么都不足为奇,天底下偏心的父母还少吗?” “那也不能偏心到这个地步,北阳候府可是牛家人的,弄个野种的儿子进来成为世子,像话吗?” “那有什么办法,老太太做都做了,还能怎么办?” “这六十大寿过的,太刺激了,没想到北阳候府居然隐藏着这么一个大秘密。” “老大!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北阳候府的老太太只想圆回来,先安抚住老大的情绪,之后的事再慢慢图谋。 “自从百森出事后,你的正妻一直顾着伤心,妾室们生不出一个孙子。母亲为你担忧,才让你弟弟......” 第240章 你把我儿子送给了谁 “哈哈哈!你可真是个殚精竭力的好母亲。”北阳候气的大笑,“我的嫡子一出事,母亲就立即打压徐氏,夺了她的管家权,将她赶去佛堂清修。 抬了田氏掌家,儿子一直以为母亲是为了儿子好,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算计北阳候府。 田氏掌家,母亲从旁协助,给后院的私生子腾出机会。让田氏有孕,生下百川,再说是本候的孩子,让儿子一心抚养,成为世子,将来成为侯爷。 母亲!你可真是厉害呀!我的百森,是不是母亲让人带走的?” 此言一出,逼得北阳候府的老太太脸色惨白,心尖狠颤。没想到她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么化作了泡影。 “来人!将后院的表公子押来,拿下田氏。” 北阳候已经快要气疯了,他今天什么都顾不得,只想整理清楚这些遭污事。 牛百川吓坏了,拉着他的衣袖:“爹!你别为难娘,她是错了,可也是儿子的娘亲。” 瞧着吓得一直抹眼泪的儿子,北阳候到底于心不忍。孩子是他一手养大的,日日带在身边教导。 嚣张跋扈归嚣张跋扈,却从没干过什么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坏事。顶多喜欢欺负一下弱小,滋长一下自己膨胀的野心。 他打小也是个纨绔,从没觉得儿子的行为有啥不妥。 “川儿!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爹心里有数。” 北阳候虽然没啥大本事,但道理还是懂的。牛百川跟他一样都是受害者,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一知道自己的身世,第一个就来告诉他,可见在他心里,自己这个当爹的还是值得信任的。 要不是他说出这个惊天大秘密,说不定他到死都不知道被亲娘算计的事。 陈德文被人抓来,丢在地上,田氏也被绑着,跪在北阳候脚边。 “孽障!你到底要做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有啥事不能过了今吗?” 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被人绑住手脚堵住嘴,北阳候府的老太太心疼坏了。那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大儿子一生平庸,根本没啥出息。 要不是有祖上封荫,就他那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能有啥出息。 小儿子不一样,刻苦读书考上了举人,眼瞧着就要考进士,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毁了他? “母亲既然敢做,还怕被人看笑话?” 北阳候快要气炸,恨不得弄死陈德文和田氏。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给他戴绿帽,一戴就是十多年。 当他是什么? 傻子?聋子?蠢货? “北阳候这是被气狠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当着咱们的面处理这事,合适吗?” “没有啥不合适的,今天不处理,来日照样被传得沸沸扬扬。不如当着咱们的面处理,省得大家瞎传瞎猜。” “谁遇上这事都要疯,养了十多年的儿子忽然说不是自己的,是弟弟的。关键是这个弟弟是什么来路都不清楚,简直搞笑。” “不得不说北阳候府的老太太手段高超,瞒得滴水不漏。” 北阳候不管耳朵边的人说什么,他只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母亲!儿子问你,他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指着地上的陈德文,嘶哑着声音问。 “是!他是你弟弟。”老太太抬头看着北阳候,一脸理直气壮,“老大!你不该这么对他,他是你的亲弟弟。” “他叫什么名字?他的父亲是谁?” 面对儿子的质问,老太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旁的牛百川代替了她。 “爹!祖母说他姓陈,叫陈德文。还说以后儿子继承了侯府爵位,有一个儿子也必须姓陈。” “嘶!” “嘶!嘶!” “嘶!嘶!嘶!” “嘶!......” 一片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老太太厉害呀!大儿子姓牛,小儿子姓陈,连曾孙都算计上了。” “太可怕了,乱了牛家的血脉,这是要把牛家的爵位偷渡给陈家?”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北阳候听完笑得很大声:“哈哈哈!哈哈哈!母亲!你的算盘打得真好,想让陈家的子孙顶了我牛家的爵位?哈哈哈!哈哈哈!” 北阳候府的老太太和地上的陈德文一声不吭,事情已经败露,就没啥可说的。成王败寇,说的再多也无用。 “田氏!”北阳候的目光就跟那凶狠的狼一般锁死了地上跪着的女人,“当年嫡子出事,你是否有参与? 你若好好说清楚,看在川儿的面上,我饶你一命。若是不说,剩余的时光,我让你后悔招惹了我。” 田氏无助地看向老太太,最后低下头,仔细思考这话该怎么接。 人群后边的徐氏慢慢往前边挤过来,走到田氏身边,捏着她的下巴:“最好不要耍心机,我的森儿要是寻不回来,你的儿子也别想好过。” 猛地瞧见徐氏打扮得端庄典雅,眼眸狠厉,像是要吃人一般,田氏吓得一个激灵。她担忧地看着牛百川,“砰砰砰”的给北阳候磕头。 “我说,我说,侯爷!希望你看在妾身招供的份上,饶过川儿,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妾身的错。” “本候要听到有用的消息,否则,别怪本候不客气。” 牛百川被北阳候满身的戾气吓得如鹌鹑一般,缩着脖子不敢出声,他能理解父亲心里的愤怒。 儿子不是亲生的,不管是哪个当爹的听了都会伤心失望。 “那件事是妾室跟陈德文一手安排的,妾室负责晕倒,引起混乱,陈德文负责带走大公子。至于大公子被送去了什么地方,妾室真不知道,要问陈德文。” 田氏说话只说了一半,她是不知道牛百森被送给了谁,但整件事却不只有她跟陈德文,还有老太太和杨嬷嬷也参与了。 她不想供出老太太,是希望她要有啥不测,老太太能保住她儿子,毕竟那也是她孙子。 徐氏站在田氏身边,一脚将她踹翻:“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当年本夫人就不该心软围着你转,该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你表演。” 北阳候则是走到陈德文身边,弯下腰,扯掉他嘴里的布:“说吧!你把我儿子送去了什么地方?送给了谁?” 第241章 你们的儿子就在府里 陈德文抬眼看着北阳候,拼命摇头:“我没有抱走大公子,田氏她在污蔑我。人是她带走的,跟我没关系。” 他不是傻子,如今的侯府在田氏的掌控下,后院出生的全都是小姐,连一个公子都没有。 今天尽管闹出丑事来,只要北阳候生不出儿子,老太太还在,他儿子就有可能是下一任的侯爷。 要是把大公子接回来,他儿子连半点希望也没有了。 何况侯府的下人这些年都被田氏训斥得服服帖帖,侯爷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很正常。老太太的手段他清楚,侯府如今她一人独大。 为了川儿,她不会任由北阳候胡闹下去,更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毁掉他无所谓,不能毁掉他儿子,打死都不会说出自己做过的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所有的事都推到田氏头上。 “是她要算计大公子,我和老太太根本不知情。” 陈德文的话一出来,田氏的眼眸瞬间睁大,她嘴巴嗫嚅了几下,想要说什么,可喉咙发紧,胸脯发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就跟上岸的鱼一般,徒劳动着嘴巴,一张一合。 “不可能。”徐氏走到陈德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公子的事,本夫人闲来无事推演了好几遍,不但你牵扯其中,老太太也有插手。 当年只是觉得老太太偏心,想让田氏独掌侯府。要是牛百川是你的儿子,这件事你必定涉足了。” 奶团子站在一旁瞧着,为徐氏鼓掌。 【这位姨姨好厉害,竟然知道真相。陈德文敢做不敢当,不是个好人,就是他把人抱走送出去的。】 黑炭头是主人的嘴替,嘲讽地看着陈德文:“你这读书人满口胡言,无用至极,当年明明是你抱走了那位大公子,怎么敢做不敢当?” 陈德文瞧着不远处说话,黑黢黢的孩子,愣怔在当场,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你是谁家的小厮?为什么胡说八道?当年你还未出生,怎么敢肯定是本公子抱走了那孩子?” 牛百川看陈德文呵斥黑炭头,心底不悦:“黑大爷本事厉害着呢,他说是你必定不会错。” 楚潇潇站出来,双手叉腰,圆溜溜的大眼珠子死死盯着陈德文:“里,坏,该,打,打洗里。” 李思祖站在她身后,看了眼北阳候,回答陈德文的话:“这位小厮是灵霄郡主的随从,他说你抱走了北阳候府的嫡子,百分百不会错。 这位公子最好从实招来,要是隐瞒不报,那就太可恶了。侯夫人痛失孩子,哀苦半生,都是你一人之过。” 他一出现,北阳候府的老太太顿时觉得胸口憋闷的难受,一口气梗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太子在此,北阳候府的丑事怕是会传进皇宫,小儿子的仕途从此断落。 北阳候对着太子拱了拱手,怒问陈德文:“还不交代?你把我儿送给了谁?” 陈德文闭口不言,一副打死不说话的倔强。 【哼!不说人家就不知道了吗?他把北阳候的嫡子送给了一户酿酒的人家。】 忠诚嘴替黑炭头再次沦为复读机:“不说人家就不知道了吗?你把北阳侯的嫡子送给了一户酿酒的人家。” 啥? 这下不光陈德文吃惊,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特别是徐氏,她一下子蹿到黑炭头身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里铺满了泪水。 随后又给楚潇潇下跪:“求灵霄郡主救命啊!臣妇的孩子被人带走,已经整整十年了,臣妇想寻回我儿,求郡主成全。” 杨氏和老太太站在人群的后边,楚潇潇个子矮,从人缝里钻了进来,站到了最前面。 听到徐氏的声音,婆媳俩也没着急忙慌地挤进来,楚潇潇的心声她们也听见了。有黑炭头替她挡在前边也好,免得被人知晓了孩子的逆天能力。 北阳候看出来了,那位黑小子似乎不同寻常,居然知道当年的事,他跟着来到李思祖和楚潇潇面前,跪下恳求。 “望郡主和太子大发慈悲,帮忙寻找本侯的嫡子下落。” 许多客人都看傻了,没想到北阳候寻找嫡子的希望会寄托在灵霄郡主的仆从身上。瞧那黑小子也不过五六岁,他真的能帮助他们找到孩子? 田氏,陈德文和北阳侯府老太太,都希望这黑小子没有那么大的神通,千万不要找到牛百森。 奶团子瞅了瞅地上跪着的徐氏和北阳候,抓了抓自己绑着的小揪揪。 【你们的儿子就在府里,去后院西偏门找他吧!他今天跟着养父来送酒呢。】 李思祖抬手让北阳侯跟徐氏起来,告诉他们:“仔细听好了。” 黑炭头开始复读主人的心声:“你们的儿子就在府里,去后院西偏门找他吧!他今天跟着养父来送酒呢。” 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徐氏千恩万谢起身,飞一般冲了出去,紧跟其后的是北阳候。 客人们自然听到了黑炭头的话,也跟着去看热闹。 楚潇潇也想跟过去,黑炭头要背她,被李思祖拦住了,他们家的祖宗,他自己背。 父皇告诉他了,楚潇潇是他们李家的祖宗,从他亲皇祖母那儿论来的。 杨氏扶着老太太的手:“娘!咱们也去看看吧!” 老太太点点头,跟着大家走了。她倒不是很想看这样的热闹,就担心孙女。 太子到底还小,没个大人跟着,就三个孩子,要出了啥事怎么办? 这北阳候府太吓人了,连北阳候都敢算计,还会把谁放在眼里? 何况孙还爆出了北阳候府的密辛,想想都害怕,不跟着她一百二十四个不放心。 田氏瞧着大部分人都走了,才恶狠狠地看向陈德文:“表哥!你好狠的心呀,居然反咬一口?” “表妹!这件事有一个人背锅就行了,难道要两个人一起下地狱?咱们走了,儿子怎么办?” 陈德文自来会虚情假意哄骗人,这么多年,田氏被他一直哄骗着。他这张嘴,什么好赖话都能说出来。 至于能不能兑现,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第242章 冥冥之中给孩子铺了一条回家的路 陈德文深情款款地瞅着田氏:“既然你先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自然是你背锅。你若没有承认,表哥自会一人承担所有责任。” 听听,说得多么感人,这可是他的肺腑之言啊! 要在往日,田氏真的会被哄得晕头转向,甜言蜜语谁不爱? 女人一贯是吃这套的,特别是深闺寂寞的后宅女人,更是把男人抹了蜜的嘴放在心尖上。 可惜今天的田氏已经见识到了陈德文薄情寡义的样子,她已经不相信他的话了。 “陈德文!你就是个杂种。”田氏冷笑,“十年前被你哄骗是相信你能为我苦守终身,现在还想拿这种幼稚的话来哄我?” “够了。” 一旁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盘算的北阳候府老太太,突然睁开眼,凶神恶煞地盯着田氏。 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得赶快想想办法?阻止他们找到人。” 田氏大笑:“哈哈哈!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当年可是姨母一手拆散了我们,之后又一手促成了我们,原来打的是李代桃僵的算盘。 如今计谋失败,你们母子把我推出来顶罪,我还有什么办法?只是可怜了我的川儿,被人揭穿了不堪的身世,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陈德文低着头不说话,他也不知道眼下该怎么办,事情败露了,不知道会不会出现转机。 牛百川没待在这里,他跟着黑炭头去了后院。他不想看见祖母和表叔,太恶心人了。 北阳候府的西偏门。 酒坊的伙计们在不断地进进出出搬着酒坛子,一位穿着细棉布长衫的少年,手里拿着账本写着些什么。 伙计们各司其职地忙碌着,酒坊的老板站在一旁监工。 忽然里头来了不少达官贵人,老板吃了一惊,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这个时间点送酒是跟管家说好的,难道打扰到贵人了? 按理也不会呀,他和伙计们干活都很规矩,根本没弄出什么大动静,这里是偏僻的后院?怎么会扰了贵人呢? “爹!不要惊慌,约束好伙计们。” 少年看出酒坊老板的不安,出口安抚。说来很神奇,他的话音刚落下,老板的心瞬间安定不少。 北阳候搀扶着徐氏走过来,瞧见眼前站着的少年,顿时愣在原地。 少年的轮廓活脱脱一个年轻版的徐氏,除了眼睛像他有点小,其他的地方简直跟徐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其他人也瞧见了那位少年,顿时个个惊叹。 “天呐!这也太像了,跟侯夫人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对哟!要说这孩子不是侯夫人的都没人信。” “好俊俏的少年郎,虽然穿着朴素,风骨不一般。” 徐氏走到少年面前,看着他,眼眶里的泪水扑簌簌往下掉,做梦都不敢想,她还有能见到儿子的一天。 酒坊老板看了看徐氏,再又看了看身边的少年,顿时露出无奈的苦笑。 “森儿!你的亲生父母来找你了。” 少年摇头:“未必!” 北阳候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对着酒坊老板抱拳施礼:“你知道森儿的名字?” 酒坊老板回答:“不知道全名,就知道他叫森儿。” “当初是谁把孩子送给你的?” 酒坊老板回忆了一下:“一个年轻人。说白了也不是送,他要把孩子丢进河里,我刚好行船经过,阻止了他。 他就把孩子送给我了,放下人就跑了,什么都没说。当时我也纳闷,瞧着孩子的穿着也不像是穷苦人家,为什么就把他丢了呢?” 徐氏望着少年:“我儿子三岁时被人偷走了,他叫牛百森,我们都喜欢叫他森儿。 我记得他的左手臂内侧有一块皮肤是花的,看上去像一只鸭子,请问小公子身上可有这胎记?” 少年微愣,瞬间红了眼眶,记忆深处的模糊身影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森儿!来娘亲这里吃饭饭。” “森儿!来!娘亲给你洗脸,洗手,洗脚脚。” “森儿!这是田姨娘生的弟弟,以后你们是兄弟,要相互友爱。” 那时候他会站在娘亲的身边看弟弟,弟弟很小,不会说话,只会哭,他一点都不喜欢。 看他跟傻了一般,众人跟着担心。 “小公子怎么不说话?不会是他身上没有那个胎记吧?” “有没有都没关系,看那张脸就知道他是侯夫人亲生的儿子。” “那不一样哦!虽然长得像,要是没有凭证,也难入北阳候府。” “对,北阳候府的老太太要是作妖不肯承认,这事怕是有得闹腾。” “真这么闹下去,侯夫人绝对心如死灰。儿子丢了十多年,好容易找了回来,偏偏不能认祖归宗,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大家的议论纷纷中,少年撸起袖子,露出徐氏说的那块胎记。 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印记,不像是长出来的,倒像是被印章刻印在上头的。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印记已经变得模糊起来,没有小时候那般清晰。 但依然辨认得出是一块胎记,也的确长得像只鸭子。 徐氏瞧见,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那块胎记上,随即抱着儿子,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儿呀!娘终于见到你了。我苦命的儿呀!你可算回到娘身边了。” 北阳候听了也不由得落泪,他的嫡子没出事,好好的回来了,祖宗保佑! 酒坊老板看养子寻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替他高兴。他就知道,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可能被父母轻易丢弃,一定是被人拐走的。 刚才他用心听了听众人的议论,拼凑出了一个大概。 原来是府里的老太太有私心,联合妾室和小儿子算计了大儿子,把大孙子给弄出去丢了。 天的良心,这位老太太实在是太不应该了,那样的人真不该活着。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下得去手,还是人吗? 大儿子大孙子难道不是她的后人?只有小儿子小孙子才是? 真是不可理喻。 说来也奇怪,自从家里养了这个孩子,生意蒸蒸日上。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坊干到了如今在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坊。 要不然哪里有资格跟侯府做生意?难道这是冥冥之中给孩子铺了一条回家的路? 第243章 自卖自身 抱着儿子哭了一会儿,徐氏放开牛百森,替他拉下袖子:“森儿!跟娘回家,娘不能没有你呀!” 牛百森回头看了眼养父,见他对自己微微颔首,抬起袖子给徐氏擦眼泪。 “娘!儿子回家不难,儿子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儿子会被人带走送人?” 北阳候走过来回答他:“想知道就跟爹来,爹带你去寻找答案。” 牛百川看着清朗俊秀的大哥,眼里自惭形秽,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今天起他就再也不是北阳候府的世子了。 他要跟着黑大爷一起生活,做他的仆从。在京城,也许只要黑大爷才能罩着他。 以前他没少得罪京城纨绔,人家以往都是看在他北阳候府世子的身份上放他一马,现在没了这个身份,出门肯定要被打死。 跟着黑大爷不一样,黑大爷厉害,做他的仆从,谁都不敢随便欺负他。 他不信再见到祖母和娘了,她们全都欺骗了他。为了自己的私心,把他架在一个高不可攀的位置,一摔下来,原地粉碎。 北阳候府的世子该是大哥那样俊朗的人,不,他连大哥都不配叫,他不是牛家人,他是陈家的私生子。 酒坊老板被北阳候一起带去了前院,路上,他也没隐瞒,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牛百森。 儿子已经十三岁了,是名秀才,明年会参加乡试考举人。他听了,心里别提多高兴,酒坊的莫老板,莫威将孩子教养得很好。 徐氏拉着儿子的手,一路走,一路笑,一路流泪。 她的儿子真的回来了,就跟做梦似的。 北阳候府的老太太瞧见徐氏身边的牛百森,整个人彻底呆住,心里啥想法都没有,脑子里一直闪烁着两个大大的字:完了。 可不就完了吗?人都找回来了,北阳候府还是牛家子嗣传承下去,跟陈家没有半点关系。 她布局了这么多年,功亏一篑,彻底完蛋。 “莫兄!你来看看,当年是不是这个人将我儿丢给你的?”北阳候指着地上的陈德文问莫威。 莫威仔细辨认了一番,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我记得很清楚,他的左手戴着一个银手镯,还是孩子戴的款式。” 大家朝着陈德文的左手看过去,袖子底下,真的若隐若现戴着一个银手镯,就孩子的款式。 这个银手镯是有来历的,那是当年北阳候府的老太太留给儿子的唯一饰品,也是放在寺庙里开过光的。 陈德文一直戴着是想博老太太的好,没想到成了他丢弃牛百森的证据。 牛百川走过去,拉起他左手的袖子,露出那个银手镯,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表叔!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陈德文抬脚进他踹翻在地。 “你个孽障,为什么要把事情说出去?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本来着北阳候府是你的,以后还是你儿子的,为什么不好好守护着? 你把他找回来做什么?他回来了,那你算什么?你以后怎么办?” 牛百川是纨绔没错,爱惹是生非,爱吵嘴打架,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有底线的。 “我为什么不把今出来?我本来就不是牛家的孩子,是你不要脸算计了我的一辈子,你还有脸说?偷来的东西能捂得长久吗? 你稀罕北阳候府世子的位置,我不稀罕。我以后就跟着黑大爷混,我自卖自身,跟你和你的陈家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第244章 黑炭头等于垃圾桶 牛百川说完这话,担忧地看了眼黑大爷,不知道他会不会收留自己。 黑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客人们听了,个个对牛百川另眼相看。 “没瞧出来,这位北阳侯世子纨绔归纨绔,是是非非还是分得清的。” “他是纨绔了些,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事情的对错,只是可惜了,身世爆出来,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再想锦衣玉食根本不可能,他不是北阳候府的种,留着他只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他的想法不错,自卖自身,离开北阳候府,也不是不行。” 北阳候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百川!你就算不是爹亲生的,那也是爹养大的,北阳候府依然是你的家。你哥能回来,多亏了你。” 徐氏也知道要不是牛百川说出事情的真相,她根本找不回儿子。 这孩子说起来也是可怜,真的是陈德文跟田氏还有老太太算计了他的一生。这个时候爆出身世,等于宣告他这辈子都毁了。 他没有隐瞒,勇敢揭发,真是个好孩子。 拉过自己的儿子,徐氏告诉他:“百森!这是你弟弟,你能顺利回来,都是他的功劳。” 牛百川却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牛家的孩子,更不是你弟弟,我被人算计才出生的。” 牛百森从大家的话语里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很自然地拉起牛百川的手。 “父亲母亲都说你是弟弟,那就是弟弟。不管你是谁的孩子,都是我的弟弟。” 北阳候府的老太太听完这话,明显松了口气,只要孙子能养在侯府就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时间还长,也许还会有机会的。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北阳候已经没有耐心给她举办什么六十大寿。命人将老母亲送回院子,又给到府的客人送上赔礼。 这场寿宴就算结束了。出了这样的事,客人们也理解北阳候的心情,没有逗留,大家有序离开。 陈德文和田氏被送去了庄子上关押,此后如何,生死不论。牛百川请命跟着一起去,北阳候答应了。 他心里清楚,别看孩子是个纨绔,其实很孝顺。 陈德文他不会在乎,但他在乎田氏,那是他的母亲,是生养他的人。 徐氏自儿子回来后,重新开始掌家,以前田氏安排的人全都替换了一遍,就连老太太身边的嬷嬷都换了。 杨嬷嬷当年帮着出主意残害她儿子,她自然不能放过。经此一事,北阳候也将后院女人大部分遣散。 不安分的全都送了出去,只留下老实本分的。 实在是怕了,儿子好不容易找回来,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这么些年,他一直没生出第二个儿子,以前觉得是命,现在才知道是被他的母亲算计了。 谁能想到呢? 从北阳候府回来,奶团子困了,被杨氏抱在怀里,睡得昏天黑地。 李思祖送他们到家后,看她还睡着,没进府门就回去了。北阳候府的瓜必须回去跟父皇母后说说,太吓人了。 侯府嫡子被亲祖母丢弃,纨绔世子爆出真相。 奶团子醒来觉得肚子很饿,还没睁开眼睛就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桃子吃了起来。 用力一咬,香甜软糯,汁水超多,闭着眼睛在心里喊了一声。 【啊哈!好吃,好吃,不愧是王母娘娘赐下的蟠桃,太美味了。】 她的心声一露出来,杨氏就知道她醒了。照顾女儿,她很小心,基本上都是亲力亲为,女儿太特别,怕许多小秘密被人窥探。 就像此刻,居然睡在床上吃桃子。房里根本没桃子,要是不知道情况的人见了,肯定会觉得见了鬼。 特别是这桃子的香气诱人,充斥着整间屋子,闻一闻,神清气爽。 “潇潇!醒了?是不是饿了?” 杨氏把人抱起来,楚潇潇睁开眼,看了看手里吃到一半的桃子,随即从口袋里往外掏,掏出一个红艳艳的蟠桃,塞了过来。 “凉亲!七,七,七,七刀。” 【娘亲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看,还会长命百岁。喜欢美人娘亲!贴贴!】 杨氏还在看着手里的桃子,女儿的小脸蹭过来,跟她贴在一起。 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亲了亲女儿的小脸:“潇潇!这桃子很好,但娘亲不能自已一个人吃,要拿去跟祖母祖父还有其他家里人一起分着吃。” 奶团子再次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桃子,再又看了看杨氏手里的,从口袋里掏了一个出来,再又掏了一个,全放在她手上。 【唉!所有的桃子都拿出来了,一共就四个,还是老头特许的。拿去给家里人分一分,应该够了。】 杨氏没说话,瞅着手上的桃子,闻着那十分独特的香气,顿时觉得浑身舒坦。 她把桃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白色的磁盘上,红白相映,瞧着十分养眼。到底是仙家的东西,别说吃,单闻着气味儿都能让人心境平和。 奶团子几口将一个桃子吃完,让杨氏帮着洗手,洗脸。 整理干净后,吃了一碗鸡丝混沌,小肚子撑得溜圆。黑炭头闻到了桃子的香味,不敢进屋,站在门外仔细嗅着空气中残余的灵气。 楚潇潇把吃剩的桃核丢出门外,看看四下无人,他赶紧捡起来,随便擦了擦,下嘴就啃。 主人真是暴殄天物啊!王母娘娘的蟠桃呢,整个龙宫就他父王一个人够格享用。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桃核,上头还有不少桃肉。 可不能错过了,得一点一点地吃干净,这可是好东西呢。 屋里还有三个,可惜不是给他的,但他能闻闻味儿。 也不知道主人是掌管什么的,居然能得到蟠桃,她必定是九重天的上神。 做上神的仆从也不错,就算日后回到龙宫也不会没面子。 楚潇潇不知道门外的黑炭头蹲在角落里啃她吃过的桃核,要是知道,必定会瞧不起他。 太没出息,想吃桃说呀,留给他一半也不是不可以,干嘛偷偷摸摸地捡她不要的。 她楚潇潇有那么小气吧啦吗? 黑炭头:“......” 就喜欢捡你吃剩下的,以后啥东西不吃了都丢给小爷,把小爷当你的垃圾桶。 第245章 鲁青肃就跟做梦一般,成了楚莲莲的未婚丈夫 老太太瞧着杨氏送来的三个桃子,闻着那香味就知道不是凡品。 她把三个桃子切成了片,家里每个人都分了一片。哪怕楚之音和江晨珏没来,也派人给他们送了过去。 收到两片桃子,楚之音和江晨珏都觉得奇怪,等闻到了味儿,才知道这是绝好的东西。 一定是东西太少,不够分,才切开来。 两人一起吃完,都觉得身上暖融融的,像是喝了灵泉水一般舒服。 特别是江晨珏,吃完后,前几天搏击的伤都不疼了。 “音儿!父亲母亲对我们太好了,以后咱不管有啥好的也要送一份回去。别看刚才那一片桃肉,真的跟吃仙丹无异。 我这辈子没享受到父母的疼爱,倒是享受到了岳父岳母的真心相待,很感动。” 楚之音笑着点头:“是,以后咱们好好孝顺爹娘。” 江晨珏又感叹:“你生这两孩子时,我是真担心,就怕有个啥闪失。后来见你生得顺顺利利,就知道是岳母送来的东西起到了效果。 我很感激,十分感激,天底下能对我这么好,还不求回报的人,除了你和岳父岳母,再无他人。” “那你以后要对我和孩子好一些。”楚之音趁机提要求。 江晨珏搂着她,满脸宠溺:“那是当然,咱们家你第一大,然后是孩子,再是我。” 楚之音笑出声,觉得江晨珏可真敢说。人家家里都是男人最大,其次是孩子,再是女人。 他们家完全倒过来,要是被人知道,肯定得笑话死。 转眼,奶团子两岁了,老太太给她办了个生日宴会,没请外人,就自己家里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宴席上,每个人分到了一杯灵泉水。 楚莲莲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就是那位泰州举人鲁青肃。他已经考上了进士,目前是一位从五品编修。 提起这事还闹了个笑话。 鲁青肃来京都的第一天就被人偷了钱包,后来楚莲莲给了他银子,再又被楚一默安排住进了一家小院子,还找了个人照顾他。 考试前他都不觉得有什么,想着是自己遇上了好人。一心努力读书,争取榜上有名。 他也知道护国公府楚家是为了东盛的百姓而常年征战的仁厚之家,如今见他落难,帮衬一把也没什么。 等以后他考上了,出人头地了,想办法还了这份人情。 会试那天,楚一默来送他进贡院,还给他准备了许多吃食,把他给感动得不行。 这段时间他已经跟楚一默混熟了,两人称兄道弟,十分熟稔。 放榜后,得知他考上了,楚一默很高兴。 拉着他回了府,老太太是个直性子,当着楚家所有人的面就问:“鲁进士在家可有婚配?” 鲁青肃心想,我一穷小子,靠寡母做针线供养读书,哪儿有人乐意嫁? 不是他眼高于顶,妄自菲薄,也不是真的没人嫁他,是他不想那么早成家,无心婚姻,就一直拖着。 没想到被这位老太太当面问出来。 他只能实话实说:“未曾!” 眼前的老夫人是楚一默的祖母,他不敢瞎说。 听说他没有婚配,老太太乐得喜笑颜开:“我护国公府有一孙女,年纪与你相配,许你为正妻可行?” 一言既出,把鲁青肃直接吓得从凳子上跌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护国公府的姑娘嫁他为妻?是不是也太扯了?他就一穷山陋水出来的穷小子,怎么配娶护国公的嫡女? 该不会是这嫡女身上有啥见不得人的毛病吧? “老夫人!万万不可!小子家境贫寒,配不上护国公府的小姐。” 老太太皱眉:“你这是不愿意?你可知许配与你的是哪位?” 鲁青肃狼狈得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在一旁,很老实地摇头:“不知。” 楚一默在一旁偷笑:“是我们家莲莲,当初送你银子的那位。” 听说是楚莲莲,鲁青肃的心底安稳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笑容,他记得那位姑娘,姿容清雅,宛如他所钟爱的菊。 “鲁兄!说起来也是你们俩有缘,当初你被人偷了钱包,被我们家莲莲遇上,她一眼相中了你。” 楚一默朝他抛过去一个“你啥都别说,这是好事”的眼神,鲁青肃不说话了。低着头,耳朵根红得要滴血。 “鲁进士!我们护国公府选女婿,不看家世,只看人品。”老太太说出了为什么选他的原因,“你若愿意跟我家莲莲一生一世一双人,后院干净,没有通房丫头,姨娘妾室,这门亲事我们认。 你若受不得此约束,今日这话就当老身从未说过,出了府门,咱们权当没有此事。” 鲁青肃起身,给老太太行了一礼:“鲁家贫寒,小子六亲缘薄,家中只有老母一人。从小家母教导,要善待妻室,不可乱心。” 老太太微微颔首:“如此,这门亲事你愿还是不愿?” 没想到会被问得这么直接,鲁青肃停顿了几秒,躬身回答:“自然是愿意的,能得小姐垂青,小子荣幸之至。” “好!那就定下了。”老太太高兴不已,吩咐楚一默,“默儿!明日安排人去接你妹妹的未来婆母入京,等人来了,咱们就议亲。” 楚一默自然是喜笑颜开的应下,鲁青肃就跟做梦一般,成了楚莲莲的未婚丈夫。 在别的京城贵女眼里,他这种人没有后台,没有家世可仰仗,以后只会是翰林院的一个穷编修,根本不会有人放在眼里。 没想到楚家居然要把嫡女嫁给他,还要接他的母亲来京城,以后他们母子一定好好待莲莲。 能在京都安家实在不容易,母亲供养他也不容易,他往后好好孝顺她。 这事就算定了下来,亲家母也接来了,两家正在议亲。 余氏知道鲁家一贫如洗,将自己陪嫁的一处二进院子给了他们母子居住,鲁青肃的母亲鲁爱兰甚是感激。 要说这鲁家也挺奇怪的,鲁青肃随母姓,家里就母子两个,但鲁爱兰明显瞧着不是什么乡野村妇。 通身气派,极有规矩,就算穿着不怎么样,也不能让人忽视她身上的气势。 余氏本来还担心女儿的婆婆粗鄙无理,见了人才知道,这位亲家母比她还有派头。 第246章 大祭司要来 老太太也觉得讶异,只是不清楚鲁爱兰的出身。她也不好询问,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等有机会让孙女见见她,肯定能知道鲁青肃的母亲是什么来历。 只是诸事繁多,一直把这事给忘了。 今天是孙女的两岁生日,特意将鲁家母子喊了来。 杨氏的娘家人也来了不少,每个人手里都分到了一杯灵泉水。 大家喝完,暗自心惊。不知道这是什么水,怎么喝完浑身舒畅? 皇帝派李思祖送来了贺礼,得到的回礼就是一大坛水和一篮子水果。 不知道的人以为秦王府小气,怎么给的是水不是酒?皇帝却知道这水有多好,收到回礼,龙颜大悦。 小祖宗有啥好东西都会想着他,实在难得。 秦王府里一派欢乐,两岁的楚潇潇说话比之前清楚,还能多说几个字。 穿着一身红色喜庆衣衫,梳着双丫髻,发髻上绑着金铃铛,脖子上戴着金项圈。白嫩嫩的手腕上,脚腕上全都戴着金镯子。 她喜欢金子做的东西,杨氏投其所好,基本上她的饰品都是金的,银的极少。 家里的亲戚也都知道这点,送来的贺礼都是金子做的,奶团子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开心坏了。 一天的日子在欢闹中结束,之后不久,听说南云国的大祭司要来东盛。 不年不节的,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非得来。 南云的国力比东盛强不少,四国之中,向来都是他们最有话语权。南云国的大祭司会些奇奇怪怪的本事,能号令山上的猛兽进行作战。 还能驱使虫族,擅长使毒,还能作法降灾,其他三国要没啥事,基本上不会跟南云国的人硬碰硬。 历代南云国的君主都不是有野心的,只要不动他的一亩三分地,他们也极少会去掠夺别国的土地。 谁要借用他们的资源,也要拿得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仅仅是金银还得是别的。 只可惜他们的要求基本上没谁能满足,实在是他们提出的东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谁手里也没有。 南云国的大祭司这次亲自出马,去了北国和西昭,没有找到他想要的,最后说要来东盛。 皇帝无法拒绝,南云国的大祭司据说已经一百多岁了,经历了南云三代皇帝。 啥意思? 就是南云国的皇帝死了三个,他还没死,活得好好的。 可见这位大祭司是有多厉害,古人的寿数不长,不然也不会有七十古来稀的说法。 偏偏这位大祭司是个意外,活到了一百多岁,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满世界转悠。 也不知道他想要寻找什么。 为这事,朝堂上讨论了好几天,朝臣们个个忧心忡忡,怕接待不好南云国的大祭司,会给东盛带来灾害。 据说他懂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能轻易拿捏人心,降下惩罚。还说南云国的皇帝若是不按照他的意愿去行事,就会暴毙身亡。 三代君王,说不定就是惹怒了大祭司才会一命归西的。 当然,这都是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无从考证。 总而言之,南云国的大祭司凌驾与君王之上,甚至于凌驾凡人之上。据说他每到一地,都会用鲜花开道,有仙鹤飞舞,猛兽护卫。 他坐的轿子是用昂贵珍惜的墨竹制成,身边还带着四个侍奉他的圣女。 楚潇潇听了嗤之以鼻,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圣女?哼!这南云国的大祭司真会享受。圣女不都只选一个的吗?怎么他还弄了四个出来?这是要把春夏秋冬凑一桌?】 皇帝听了直想笑,硬生生憋住了。 今天让小祖宗来上朝就对了,底下这帮吵闹不休的朝臣实在无用。 听说南云国的大祭司要来,个个卑躬屈膝,竟然说要用东盛最高规格来接待,就怕惹他不高兴,给东盛降下惩罚。 “皇上!据说大祭司七十多年前来过一次东盛,那时候就因为招待不周,他给东盛百姓降下了旱灾。整整三年无雨啊!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说十室九空也不为过。” 奶团子看一眼身边的黑炭头,在心里悄悄嘀咕。 【不怕,敢降下旱灾,咱就放黑炭头,他可是龙族,下个雨而已,分分钟搞定。】 李思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潇潇妹妹身后的黑炭头,心情愉悦。还是潇潇妹妹有办法,早早地就预备好了一头龙,等着对付那位可恶的大祭司。 黑炭头:“......” 主人!你把小爷当啥了?下雨那得雨神布施。身为龙族,绝对不能随便降雨,会有天罚的,你该不会是想让小爷我成为一条电烤黑龙吧! 皇帝:“......” 可恶的大祭司七十多年前的确祸害过东盛百姓,这次他敢来,肯定不能让他胡乱祸害百姓,东盛有小祖宗庇佑。 “启禀皇上,不管大祭司提出什么样的无理要求,咱们都得举国办好,否则降下惩罚就糟糕了。听说西昭和北国都送了公主做他的侍女,才讨得大祭司的欢心。” “咱们东盛的公主太小,送了大祭司也不一定会收。这可怎么办?要不还是在皇室中挑一位女孩认作公主,先预备着吧!” “皇室中的女孩也没几个,适合的就庆王的小女儿。” 此言一落下,庆王随即出列骂娘:“你个老匹夫胡说八道什么?本王的小女儿才十四岁,哪里适合了?”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作为皇族,享受了皇家的福分,就得为皇家做出牺牲。若是舍弃一个女孩子,能换来东盛百姓的幸福安康,百姓们都会记得她的好。” 庆王怒气冲冲:“事情还未到那一步,怎么就要舍弃我的小女儿?” 那可是他的心尖尖,四十二岁才得来的小闺女,虽说是庶妃生的,那也千娇百媚地养着。加上小女儿惯会讨他欢心,怎么可能舍弃出去? 皇帝要怎么接待南翼国的大祭司,那都是皇帝的事,关他的小女儿什么事?皇帝的女儿不还有六公主吗? 六公主七岁了,也可以作为侍女送给大祭司。用他的女儿到底心思不纯,大祭司肯定不会乐意。 第247章 交出八百年野山参 只是这话他没有说出口,一个是怕皇帝心中不喜,再一个是还没到那一步。 等到了那一步,该说的话他肯定会说。 不管舍弃谁,也不能舍弃他的小女儿。 皇帝一直没吭声,就看着底下的朝臣吵吵闹闹,要在前几日,他或许早就生气了。 今日有小祖宗坐镇,他一点都不着急。 楚潇潇站在皇帝的龙椅上,抱着奶瓶“吨吨吨吨”灌了几口奶。她的嘴巴吸得欢快,底下的镇国公眼巴巴地瞅着。 好想上去讨要一口呀!上次喝了奶娃娃的奶,身上的旧伤疼痛好了不少。 只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那些伤痛又隐隐地回来了,如果能再喝一口奶,让他的伤痛好个一段时间,那就太感谢了。 大庭广众的,他要怎么开口呢? 不管朝堂上讨论得多激烈,镇国公的眼睛一直盯着奶团子的奶瓶,她喝奶,他也跟着吧唧嘴。 只是大家的专注力都在讨论别的事上,没谁发现镇国公的异样。 “庆王!不是说非得舍弃,只是早做打算。十四岁已经是大姑娘了,认作公主预备着,这是天大的恩赐。” 庆王冷眼瞪着说话的人:“这个恩赐给你要不要?本王的女儿太小,不适合送去侍奉大祭司。” “依庆王的意思,要置东盛的百姓不顾?眼睁睁看着大祭司降下惩罚?” “本王可没有这意思,本王只是觉得送一个宗室孩子,显得没有诚意。” 此言一出,皇帝微微眯起眼睛,觉得堂叔庆王往日对他表的忠心就是一坨狗屎。 宗室的孩子没诚意?意思就得是嫡出的公主才诚意满满?庆王其心可诛。 他的后宫皇子公主很少,只有皇后生的六公主最大,七岁了,其余的更小。父皇在位时一直眷念母亲,极少进后宫,他连个妹妹都没有。 庆王的意思是要让他的六公主去承担这样的重担? 李思祖也朝庆王投去冷凝的目光,他的妹妹才不会送给那个可恶的大祭司呢。 庆王感觉到皇帝和太子的视线,顿时心底慌乱,暗怪自己没沉住气,把话说得太直接,皇帝怕是要恼了他。 有文臣走出来拱手:“皇上!此事稍后再议也可。大祭司已经收了北国和西昭的公主为侍女,若是咱们再送,怕是要惹了他不快,不如寻求些别的东西送给他才好。” 楚潇潇放下奶壶,一脸的不乐意,冷哼出声:“哼!不送。” 说这话时,她还用力摇了摇头,双手叉腰,一副谁不服就干的架势。 那气势,那表情,简直萌人一脸血。 李思祖:“......” 潇潇妹妹气场两米八,南云国的大祭司来了也别想占到便宜。 黑炭头:“......” 瞧瞧我家主人多有能耐,她连本大爷都能收拾,还会怕一个人类大祭司?这帮无耻的老头儿也太瞧不起人了。 【一帮没见识的蠢蛋,就知道送人送东西,那老头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给他送东西?美的他。】 皇帝转头看着气鼓鼓的奶团子,心情都好了许多,笑着将人抱在怀里:“还是灵霄郡主说得对,这次咱们东盛什么都不送。 不管是人还是物,都不值得准备,要送就送些平常与其他国家礼尚往来的东西吧!” 话音落下,大殿里响起一片抽气声,个个大臣愁眉苦脸,苦口婆心地劝谏。 “皇上!不可呀!若是惹恼了大祭司,咱们东盛就糟糕了。” “是呀!真降下灾难,咱们的百姓拿什么抵抗?” “都说大祭司心狠手辣,连南云国的君主都对他没有办法,咱们怎么能惹他不痛快呀!” “皇上三思,还是趁早准备好人和物吧!只要不惹怒大祭司,不给百姓带来灾祸,不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瞅着说话的人,奶团子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笑声很突兀,听得朝臣们莫名其妙,大家抬头瞧着上方笑得恣意张扬的灵霄郡主,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谁都知道她是皇帝的小祖宗,不管啥时候,只要有她上朝,做出再出格的举动,皇帝都会无条件接受。 笑几声算什么,她想要把玩龙冠上的珠子,皇上都会低下头来给她玩。 “咯咯咯!咯咯咯!”奶团子边笑,边伸出手,指着刚才最后一个说话的人,“你,交,出来。” 众人:“......” 交什么?奶娃娃!你说话不要说半句呀,咱说全行不? 胖胖的小指头指着下边,说话的人一个趔趄,跪了下去,他也不知道灵霄郡主要让他交什么。 满脑子晕乎乎的,都不会思考了,被这奶娃娃盯上,绝不会有好事。 【哼!你家里有一株八百年的老山参,传了五代人。那可是大祭司最喜欢的天材地宝,交出来吧!算你对东盛百姓做出的贡献。】 皇帝:“......” 小祖宗!你说真的?八百年的老山参?传了五代人?乖乖!那必须上缴国库。 李思祖摸着鼻子偷笑,实在是太搞笑了,潇潇妹妹一出手就让人交出传家宝,很喜欢看她使坏的样子,太可爱了。 黑炭头:“......” 要真是八百年的野山参,的确算得上是天材地宝了,主人!分我一点尝尝行不? 皇帝瞅着大殿上跪着的人,不紧不慢地问:“爱卿!听说你家里有一传家宝?传了五代人? 朕看爱卿一片拳拳爱国之心,你家里那支八百年份的野山参就拿出来献给朕吧!这种好东西想必大祭司一定看得上。” 奶团子高兴坏了,“咯咯咯”笑个不停。 【啊哈!皇上太厉害了,他也知道这事?】 皇帝:“......” 不是你说的吗?朕带着你上朝,每次都有意外收获,哈哈哈!太开心了! 地上跪着的人一哆嗦,摔倒在地。完蛋了,他想出个风头,没想到把家里的传家宝给暴露了。 皇帝居然知道他家有八百年的野山参,这是谁告诉他的?那可是他们家最值钱的玩意儿了。 指甲盖那么长的一根参须就能救活一条人命,家里的东西一直秘而不宣,皇帝居然知道? 细思极恐啊! 朝臣家中之事,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第248章 哈哈哈!朕就是小祖宗你肚子里的蛔虫 那人快要哭出来了,嘴上却不敢硬刚,只得恭敬回答:“是!微臣一定献给皇上。” 朝臣们听完个个傻眼,没想到那人家里还真的有八百年的野山参?怎么以前从未听他提过? 镇国公的对此充耳不闻,他就盯着奶娃娃手里的奶壶,眼看壶里的奶要喝完了,他心急如焚。 可这是在朝会的大殿上,不敢随便造次,要是在别的地方,他一定豁出命去讨要一口奶喝。 身上的旧伤每日都疼,夜晚翻来覆去无法安睡,啥办法都试过了,全没用,就奶娃娃的奶管用。 抢一口,应该没什么。 皇上也曾赏他奶娃娃喝的奶,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用。得奶娃娃抱在手里,当时喝的奶才有效果。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也不懂。 奶娃娃!可别把奶都喝光了,给我留一口。不用多,一口就行。 喝一口奶能安生差不多一年,他连老脸都不要了,今天不管怎么样都要喝上一口。 皇帝看了一眼众位大臣,慢悠悠地问:“你们谁家还有这等天材地宝?若是有,都拿出来吧!南云国的大祭司看了,或许会很开心呢。” 大家相互看了看,都不敢吭声。 楚潇潇伸出白白嫩嫩的小胖手指,指着庆王:“你,有。” 庆王一怔,随即笑着摇头:“灵霄郡主说笑了,本王没有。” 皇帝心想,原来庆王只是嘴巴上说得好听,其实对他并没有多忠心。这位堂叔太狡诈,看来是时候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了。 小祖宗说你家里有好东西,那肯定有,她绝不会说空话。 李思祖也默默地瞧着庆王,心里给了点了一根蜡。潇潇妹妹在给你表现的机会呢,你没接住,那就怪不得谁了。 黑炭头:“......” 这老头家里有啥好宝贝,说出来听听。 众人:“......” 庆王家里有什么?灵霄郡主你说啊! 【哼!庆王老奸巨猾,他家后院的池塘里养着一只世间罕见的金蟾,那玩意儿十分难得。】 皇帝:“......” 金蟾?干啥用的?弄过来要怎么养? 不,他不用养,让庆王奉旨养着就好。 不悦地瞅了眼庆王,皇帝一脸假笑:“庆王!据说你后院的池塘里养着一只世间罕见的金蟾,那也是难得的天材地宝。朕命你好好养护,等要用时,朕再派人去取。” 楚潇潇:“......” 这你又知道了?怎么感觉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皇帝:“......” 哈哈哈!朕就是小祖宗你肚子里的蛔虫,可惜你没证据。 闻言,庆王的心狠狠一颤,腿肚子一软,随即跪在了地上。 皇上好可怕,连他后院养了金蟾都知道。那东西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从天山的山顶抓来的,已经养了快十年了,一直无人知晓。 眼看金蟾长大了一圈,再过个几年就能食用了,怎么就让皇帝给知道了呢? 他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皇上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底下所有朝臣都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娘诶!皇帝啥时候又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是秦王世子楚之南搜集到的消息? 他们家里也有些好东西,是不是要主动上报?如果被皇上点名讨要,那就显得不够忠君爱国了。 【成国公府有一朵百年雪莲花,可惜被他用的就剩下了一片叶子,等于是个残次品,拿来也没啥用。】 皇帝心中一凛,视线不悦地扫过成国公的脸。感觉自己这皇帝当的也太无趣了,百年雪莲花,他见都没见过,人家竟然吃过。 还吃的就剩下了一片叶子,太可气了,那么难得一见的珍惜药材,就不能留着给他瞧一瞧? 【右丞相府中有一朵三百年分的灵芝,也算是天材地宝,不知道他肯不肯拿出来。】 李思祖站在一旁捂嘴偷笑,有潇潇妹妹在,大臣们家中的好东西怕是保不住,全被她一一薅出来,不知道他们心里会不会滴血。 黑炭头:“......” 主人!他们的东西哪里比得上你的灵泉水?要说好还是你的灵泉水更好,还有灵果也不错。 皇帝的视线刚落到右丞相的身上,他便出列拱手:“启禀陛下!臣家中有一朵灵芝,据说有三百年,臣愿贡献出来。” “好!右相仁厚,一心为国,朕心甚慰!” 福王想了想,瘸着腿走出来:“启禀皇上!福王府的库房中有一粒金莲,愿意贡献。” 【金莲?不可能,你那根本不是金莲,是普通的莲子外头镀了一层金粉,福王就是个傻子,被江湖骗子给骗了。】 本来听说有金莲,皇帝的眼睛还亮了一瞬,听完奶团子的心声,瞬间黯淡下来。他就知道,福王打小不靠谱,能办出啥靠谱的事来? “金莲可是佛教圣物,福王确定自己有那福份?”皇帝脸色不悦,自己丢脸就算了,还丢到朝堂上。 果然不是父皇的种,一点没有皇家人的精明。这么大个人,居然被江湖骗子给骗了,还沾沾自喜拿出来说。 李思祖也觉得福王这种不学无术之人,根本不可能得到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就算有,他也不一定能知道。 福王被皇帝问得噎住,他也不确定那是不是金莲,就是觉得瞧着像那么回事。当初买它花了五百两黄金呢,难道不是真的? 黑炭头感觉这瘸子脑子有病,金莲可是开天辟地诞生的圣物,别说一个凡人不可能有,就算上神都不一定有。 他竟然说他手上有金莲?难道金莲是大白菜?遍地可见? 【哼!我的乾坤袋里倒是有一粒金莲,只是还在沉睡,用灵泉水泡了五百年还没发芽呢。】 啥?小祖宗手里有金莲?还用灵泉水泡着?皇帝瞬间震惊不已,他家小祖宗也太有本事了。 好想看看那金莲长啥样呀,可惜不敢开口,怕小祖宗起疑心,要知道自己能听到她心声,往后都不来上朝了怎么办? 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等小祖宗再长大一些,等她成了东盛的国师,是不是就能要求看一眼金莲了? 那东西可是仙家之物,能看一眼,已是莫大的荣幸。 第249章 完了,镇国公跟小祖宗的奶干上了 “臣不敢胡说,当初花了五百两黄金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金莲。”在皇帝面前,福王不敢把话说死。 他不能确定那金莲是真是假,只能把当初买下它时的价格说出来。 花了那么多钱,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你就是个傻子。”皇帝瞪了福我一眼,“金莲乃圣物,五百两黄金就想买到?朕看你福王府的银子多的没地方花了吧?” “噗哈哈哈!皇上说得对,金莲不可能那么便宜,福王一定是被人骗了。” “五百两黄金买一粒金莲,福王真是异想天开。” “真有金莲,谁都不会拿出来售卖,据说能得到它的人,一定是气运之子。” 福王想反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都说了不知道金莲是真是假,人家质疑也没错,他有什么可说的。 镇国公可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还是奶娃娃身上的小奶壶,只要她没喝完,一会儿退朝他就冲过去。 什么金莲金蟾的他统统不在意,他只想喝口奶,去掉身上不断折磨他的疼痛。 皇帝看底下的朝臣们再没什么可讨论的,就对元宝公公使了个眼色,宣布退朝。 所有人都往外走,唯有镇国公快步逆着人群追到皇帝身边:“皇上!老臣有话要说。” 皇帝牵着楚潇潇的手停下来,站定,狐疑地问:“镇国公要跟朕说什么?” 镇国公想都没想,指着楚潇潇手中的奶瓶:“老臣想喝一口奶娃娃手里的奶。” 皇帝:“......” 完了,镇国公跟小祖宗的奶干上了。 黑炭头瞪着镇国公,感觉他好不要脸,一把年纪要喝胖娃娃的奶?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李思祖却知道镇国公为什么如此执着,一定是潇潇妹妹的奶水中掺进了灵泉,老国公喝完以后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益处,才会纠缠不休。 他蹲下来,望着奶团子:“潇潇妹妹!镇国公与你祖父一般常年征战,浑身伤痛,把你的奶给他喝一口吧!”希望能治好他身上的伤痛。 拿起奶瓶瞅了瞅,奶团子满脸不舍,最后还是皱着眉头将奶瓶给了镇国公,还伸出一根胖手指:“喝,一口。” 那意思很明显,只能喝一口,不能多喝。 镇国公瞬间眉开眼笑,脸上的皱纹都笑得根根飞舞:“好,好,好,就喝一口,一口。” 接过奶瓶,镇国公小心翼翼地打开,倒了一口在嘴里,刚咽下,身上的各处疼痛就像是得到了最大的抚慰,潮水般快速而退。 暖洋洋的热流在身体里流淌,舒服得人想欢呼。 抱着奶瓶,他感觉不可思议。皇帝不是没给他赐下奶娃娃喝的奶,甚至连给奶娃娃准备的母羊都送进了镇国公府。 可他喝过之后,从未出现过此刻身上的异样。 他把奶瓶还给楚潇潇,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孩子!爷爷谢谢你,你的奶堪比仙丹。爷爷之前喝过一次,身上的疼痛好了不少日子。 今天又喝了一口,立马就不疼了,以后爷爷身上疼了就讨你一口奶喝行不?” 奶团子用力点头:“行!” 镇国公瞬间红了眼眶:“好孩子!爷爷记住了。” 放下楚潇潇,他看了眼皇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恕老臣多嘴,孩子的奶很特别,皇上日理万机,喝一口,保证能消除疲乏,身心健康。” 皇帝大笑:“哈哈哈!镇国公这是撺掇朕跟你一起喝奶?” 不不不,他不用喝奶,他喝的是灵泉水。上次小祖宗给的一大酒坛子水还有呢,一直藏在皇后的寝宫里,乏了就喝一杯。 得仔细着喝,不能图痛快全喝光了,以后小祖宗给不给还不好说。 灵泉水真的是个好东西呀,现在他的精神头比啥都足,身体里的杂质都被清除了出来。批改奏折一点没觉得辛苦,腰酸背痛的毛病也没了。 皇后的身体也好了不少,还怀了孩子,等再过几个月,就能多个皇子或者公主。 镇国公也觉得自己失言了,好在皇上不是个心胸狭窄之人,看他笑,也跟着尬笑了几声,依然规劝。 “这孩子的奶水有神奇的效果,能祛除老臣身上的旧伤。老臣希望皇上偶尔也喝一口,强身健体,消除疲乏。” 奶团子抬头看着镇国公,奶嘟嘟的声音软软糯糯地响起:“皇上,喝,水。” 【你瞎操心什么?皇上比你喝得还早呢,要不是有喝灵泉水,太后给的毒药一直无法去除,肯定病恹恹的,哪能这么生龙活虎?】 李思祖拉了拉楚潇潇的手,怕她不高兴,给她解释:“潇潇妹妹!镇国公一心为了父皇的健康,他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镇国公,感激地看着年纪小小的太子,心底瞬间欣慰不已。 太子虽然小,但很懂事,知道他为东盛的付出和努力,也知道他身上的伤痛是为什么留下。 这就够了。 太子都知道的事,没道理皇帝不知道。 东盛有明君,不愁不富强。 “嗯嗯!”奶团子从随身背着的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一个梨,递给镇国公,“吃吧!吃了,不疼!” 本来镇国公是想客气一下的,可那梨的香味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香得能让人垂涎三尺。 梨他不是没吃过,从未觉得有啥好吃的。它不是很甜,甚至还有点酸,可奶娃娃拿出来的梨为什么这么香? 这是什么梨?瞧着跟他见过的也没啥区别呀! 皇帝见了他手里的梨,郑重叮嘱:“镇国公!跟随朕去御书房,吃完梨再走吧!” 小祖宗居然把灵果拿了出来,要是被传出去,被南云国的大祭司知道了,会不会将她拐走? 听说南云国的大祭司很是臭屁刁钻,见到什么好东西都想据为己有。小祖宗这么好,会不会成为他掠夺的对象? 必须保护好小祖宗,关于她的一切,不能随意流传出去。 镇国公看了看手里的梨,再看看奶团子那背着的小布包,再又瞅了瞅皇帝冷凝的脸色,他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第250章 大祭司牛逼拉轰的出场方式 老楚家的这个小孙女有神通,皇帝知道,楚家人知道,现在连他也知道了。 实在是那口奶太神奇,给了他巨大的震惊。 还有这个梨,闻着就让人眼明心亮,神清气爽,绝不是一般的梨。 那个黑乎乎的臭小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双眼珠子死死粘在他手里捧着的梨上? 嘴角还流下了长长的哈喇子,莫非他吃过这梨?知道这是好东西? 黑炭头:“......” 主人好偏心,给个老头吃什么灵果,该给我吃,我才是你的仆从啊! 几个人进了御书房,镇国公被赐了座位,皇帝看了他一眼,抱着奶团子坐在书桌后边。 “国公!关于灵霄郡主的事,朕不希望在外头听见任何传言,你吃了这梨就回家去吧!” “老臣遵旨。” 镇国公心里明白,他的猜测是对的。楚家的小孙女果然有神通,这梨和她的奶都不是凡品。 既然是好东西,他自然要好好珍惜,他可是奉旨吃梨。 咬一口梨,嘴里瞬间充满了香甜,满屋子都是梨的清香。 镇国公闭上眼睛,慢慢品尝,只觉得这梨肉不仅甜,汁水还丰富,咽下去后,从口腔到喉咙都无比熨帖。 这是什么神仙水果?居然这么好吃?难怪老楚那老家伙越来越老当益壮,像是返老还童了一般,原来是家里的小孙女供养的。 奶团子看着镇国公那一脸享受的模样,很是好奇。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直在打转,感觉他的动作,表情好有意思。 她挣扎着从皇帝身上下来,“哒哒哒”走到镇国公身边,仰起小脑袋。 镇国公知道她来,以为她也馋了,将没吃过的一边递给她:“来!咬一口!很好吃呢。” 关键是吃完整个人通体舒泰,他决定了,以后就不要脸地缠着老楚,不管他得了啥好东西都要分他一口。 真的,不用多,一口就行。 奶团子摇摇头,小揪揪上的金铃铛发出清脆的“丁零当啷”声,奶呼呼的软糯音在众人耳朵边响起。 “爷爷!吃。” 镇国公伸手将奶娃娃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咬一口梨,幸福地眯起眼笑。 “老楚家实在太有福气了,居然生出个你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这不仅仅是老楚的福分,也是我东盛的福分呀!” 皇帝点头:“唔!镇国公说得对,灵霄郡主就是上天赐给东盛的。” 奶团子笑得眉眼弯弯,拍着自己的胸脯,很自信地告诉镇国公:“有我,福分!” 她现在的舌头还是有点打结,说多了就说不清楚,一两个字还行。 吃完梨,镇国公感觉自己身上松快了不少,以往的那股子沉闷都不见了。 放下楚潇潇,跟皇帝行礼告别,心情极好地往宫外走去。 南云国的大祭司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来到东盛的京城,那排场,真的特别牛逼拉轰。 楚潇潇记得她在人界二十一世纪的电视上,看见到过花满楼和丁春秋的出行方式,被导演安排布置得十分夸张。 没想到大祭司比他们还夸张,甚至他们俩加一块儿都比不过他一个。 京城百姓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炸裂的场面,简直人山人海,万人空巷地围着观看。 前头是四个手里提着花篮撒花的高挑美女,一个个大约十六七岁,花容月貌,穿着七彩的衣裳。 再来是四只仙鹤跟在她们身后,偶尔展翅舞动,发出嘹亮的叫声。 再是一顶黑黢黢的墨竹做的轿子,没有人抬,而是被两匹老虎拉着。轿子里盘腿坐着一个白眉白须,穿着一袭白衣,赤足闭目,双手结印的老头。 老头红光满面,瞧着根本不像一百多岁,像是六七十岁的样子。 轿子的四周跟着四个极其漂亮的美女,个个手里捧着玉如意,金盏莲。 据说她们是大祭司选定的圣女,前头撒花的是侍女,由西昭和北国的公主担任。 轿子后头跟着四头皮毛油光水滑的黑狼,还有四只羽毛颜色各异的孔雀。 可以说,这支队伍,不是美女就是野兽。 百姓们看得津津乐道,窃窃私语。 “天呀!南云国的大祭司可真排场,这么多美女侍候他一个人。” “听说这大祭司都一百多岁了,除了头发白了,其他还行,没有半点老态龙钟。” “人家可是南云国的大祭司,本事大着呢,听说能呼风唤雨,降下灾难。” “是,我太爷爷曾经说过,他小时候就遇到过,大祭司那会儿来过一次东盛,没让他满意,给我们降下了三年的旱灾。” “对,我也听说过,三年旱灾,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 “这次来不会又对我们东盛做什么吧?” “谁知道?” 百姓们的窃窃私语让大祭司心底很欢喜,这次来东盛,若是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一定会将所有灾难都降落到这块土地上。 早测算出来了,东盛本来要易主,却迟迟没有动静。原本摇摇欲坠的皇族又恢复了强劲的生命力,这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不可控的异象。 偏偏他推算不出来,只能亲自来一趟。 东盛再强劲,也不能超越南云,有他在,南云皇族一定要成为人界最强大的存在。 为了获得力量,他已经犯下了不少杀戮,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东盛为什么会越来越强盛,是他此行必须铲除的目标。 黑炭头跟在楚潇潇身边,挤在人群里看着墨竹轿上的大祭司,总感觉他身上有股似曾相识的气息。 可仔细思索,又不知道这股气息属于谁。 奶团子倒是没去感觉,她纯粹是来看热闹的,抱着奶壶,坐在楚一默的肩膀上,乐呵呵地笑着。 渴了累了就喝几口奶。 【啊哈!那几只仙鹤不错,弄来丢进兽园,百姓们一准儿喜欢。还有那几只孔雀,太漂亮了,比端王爷那里弄来的还好看,我得想办法抢过来。】 楚一默:“......” 妹呀!咱看热闹就看热闹,不兴抢人东西,昂! 我喜欢那两只老虎,还有那几头黑狼,好想把它们全给整来,丢去咱兽园,保证许多人来看。 黑炭头:“......” 你就说你虚伪不虚伪,明明自己贪得无厌,还假惺惺劝我主人。 yue! 想吐! 第251章 仙鹤被鹅拐跑 楚一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黑炭头偷窥干净,他还在幻想着自己骑在黑狼背上,帅气拉风的样子呢。 南云国的大祭司牛逼轰轰地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最后进了驿馆休息。 百姓们都散了,楚潇潇跟着楚一默回了家,大白鹅在门口迎接。 本来它是想跟着去的,结果被主人勒令不许跟着,只能眼巴巴地趴在大门口等主人回来。 瞧着大白鹅,奶团子忽然想起了那四只仙鹤(其实就是丹顶鹤),大白鹅跟它们比起来,丑出天际。 忽然就不喜欢它了,尽管它辛辛苦苦练习了飞行,还是觉得仙鹤好看。 “唉!” 奶团子默默地叹了口气,朝大白鹅投去嫌弃的目光。 【这只鹅太蠢了,还不好看,是时候炖了。它可是灵鹅,肉质一定鲜美异常。】 大白鹅“嘎”的一声,扑腾着翅膀,赶紧跑着飞走了,气得楚潇潇倒腾着小短腿就追。 “你,别跑,别跑,我,要吃,你。” 大白鹅:“......” 谁不跑谁是傻子,等着你铁锅炖我呢,我得赶紧跑,不对,我赶紧飞,飞远远的。 主人当初逼着我学飞是对的,现在想炖我都炖不了了。 “嘎嘎嘎!嘎嘎嘎!” 大白鹅在天空中盘旋,趾高气扬,开心不已。 奶团子仰起头,冲着上头招手大喊:“下来,下来,下-----来。” 楚一默瞧着妹妹气急败坏地跟只鹅杠上,就......觉得挺搞笑。 好想笑,偏偏还他不敢。 怕妹妹生气,要是惹哭了,爹娘祖母肯定对他不客气。 黑炭头跟着仰起脸,瞅着天上,心想,主人可真能耐,把只鹅弄上了天。 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来鸡鸭鹅属于家禽,它们根本不会飞。主人偏要逆天,把饿给训练成飞禽。 这下好了吧,想吃还得费劲去天上抓。 “哈哈哈!”他不厚道地笑出声,被奶团子眼睛一瞪,硬生生把笑声憋在了喉咙里,变成沙哑的“呵呵呵!” “哼!” 气鼓鼓的奶团子背着手,学着老国公生气的样子,快步往府里走去,边走边在心里骂那只可恶的鹅。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蠢鹅,笨蛋鹅,居然不想让我吃。有本事你一直在天上飞着,只要你敢下来,我就敢炖了你。】 黑炭头:“......” 完咯!大白鹅逃不掉被主人吃的命运,它不可能一直在天上飞着,没那么多力气。 飞累了肯定的下来,只要它一落地,绝对被宰杀。 大白鹅:“......” 我不下去了,还是出去躲几天吧!主人要吃我呢。 低头看了眼蚂蚁一般大的主人,大白鹅飞出了秦王府的上空,盘旋了一阵,找了个地方缓缓落下。 好巧不巧,它落进了大祭司的驿馆后院,那里头关着四只仙鹤,还有好四只漂亮的孔雀。 它们是分开关的,四只仙鹤一个地方,四只孔雀在它们隔壁。 “嘎!” 大白鹅很不友好地跟仙鹤打招呼。 “你们是谁呀?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四只仙鹤全都围过来,个个看着大白鹅,好奇不已。 “你是谁?从哪儿飞来的?” 大白鹅高昂着脑袋,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几圈。 “嘎!我是一只很高贵的鹅,我会飞。你们呢?是什么?” 听完大白鹅的话,四只仙鹤叽叽喳喳地发出声音。 “我们是仙鹤,也会飞。” “鹅是什么?会飞很了不起吗?” “高贵的鹅?你从哪儿来?为什么会落进我们这里?” “你有主人吗?我们可是有主人的。” 大白鹅依然昂首挺胸,不可一世:“我当然有主人,我主人很好,训练我飞,还给我很多好吃的。有灵泉,灵草,吃了能让我变得更聪明。” 就是这会儿说要吃我不大好,忽略这一点,她是世上最好的主人。 仙鹤们羡慕坏了,围着大白鹅转。 “什么?你主人给你灵泉水?还有灵草?” “啊!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吃到有灵气的食物了。主人说这里灵气稀薄,种植不出灵草,你主人是怎么种出来的?” “是啊!你主人是谁,能给我们也吃灵草吗?” 大白鹅的脑容量不够,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但它依然高傲,不可一世。 感觉这啥仙鹤也太没见识了。 “灵草需要种吗?我主人家里漫山遍野都是,想吃就去吃好了。你们真是土包子,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愚蠢的。” 乾坤袋里有一方天地,遍布灵气,灵草真的是漫山遍野,大白鹅觉得自己没说假话,更没骂错它们。 仙鹤们更羡慕了,个个低下脑袋,匍匐在大白鹅脚下,虔诚恳求。 “能不能跟你主人说说,给我们一些灵草?” “我们好久好久都没吃到灵草了,都快要忘记灵草的美味了。求求你了,让你的主人施舍我们一些吧!” “灵草能让我们提高自身的灵力,你会飞,就是因为吃了灵草的缘故。” “你的主人好厉害啊!居然给你灵草,还有灵泉水,我们也好想要。” 大白鹅的眼珠了转了几下,有点犯愁,主人要吃它呢,要是它把这些东西拐回去,主人是不是会放过它? 要不就让主人吃它们也可以呀!不一定要吃鹅的。 铁锅炖仙鹤也不错,主人肯定会喜欢。 “想吃灵草可以呀!我带你们去。” 仙鹤们高兴坏了,个个都站起来,跟着大白鹅走。 隔壁的孔雀也想吃灵草,纷纷加入进来。 “带上我们吧!我们也要吃灵草。” 大白鹅晃了晃高傲的脑袋,傲娇地“嘎”了一声:“跟我走。” 随即拍了拍翅膀,助跑几步,飞上天空。 仙鹤跟孔雀一只一只跟在后边起飞,驿馆后院响起一阵阵的翅膀的“扑愣愣”声音。 此刻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大祭司装逼游街一下午,困乏得厉害,早就洗漱完睡下了。 关在后院的牲畜本来有专人看守,只是大家都太辛苦,加上这些牲畜一直很听话,又是从小养起来的,非常听话,让干啥就干啥。 根本没想过它们会出事,会被一只鹅拐跑,从空中出逃。 第252章 你不好欺负,好骗 大白鹅带着四只仙鹤,四只孔雀回到了秦王府,降落在楚潇潇的院子里。 黑炭头听到动静,出来一瞧,眼睛都直了,不会转了。 大白鹅在搞什么?怎么带了一堆的扁毛畜生回来? 仔细一看,嘿!这不是那大祭司的宠物吗?都给拐回来了?它是怎么做到的? “嘎!嘎!嘎!” 落到院子里,大白鹅拍打着翅膀,大声叫唤,骄傲极了,生怕主人听不见。 “主人!你不是要吃肉吗?给你带了一堆回来,它们的个头都比我大,肉肯定多。” 四只仙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鹅出卖了。 “原来它带我们回来是要给它主人吃的?怎么办?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不逃,还没吃到灵草呢。” “对,我要吃灵草。” “我也要。” 四只孔雀只是在地上走来走去,好奇地看着周围。 楚潇潇听到动静跑出来,瞧见仙鹤和孔雀,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咯咯咯!咯咯咯!......” 【啊哈!太好了!我要的仙鹤来了,还有孔雀,太喜欢了。它们都是大祭司的宠物,不能明目张胆放在外边,得藏起来。】 奶团子一挥手,院子里的八只鸟儿都不见了,全收进了乾坤袋,黑炭头和大白鹅早已见怪不怪。 大白鹅却是心塞,主人把那几只收进去了,为什么不把它收进去? 这是还想吃了它?那它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飞了太久,翅膀很酸,再想飞已经没力气了。 “嘎!” 今天怕是真的要被吃掉了。 奶团子眼神冷厉地瞅着大白鹅,抬手指着它,随后一挥,大白鹅被丢进了乾坤袋。 黑炭头本来在一旁打算看好戏,想看看楚潇潇是不是真要吃了大白鹅,没想到失败了。 大白鹅被她收走了,鹅死不了,好戏看不成。 奶团子不管她,心情极好地进了屋。 【那只蠢鹅还算有点本事,把大祭司的宠物拐回来了,好在我有乾坤袋,可以遮掩住那些宠物身上的气息,不然就惨了。】 想到大祭司会因为丢了宠物而恼火,奶团子就开心,笑得“咯咯咯”。 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现在她自己一人睡,柳鸣照顾她,就在杨氏的院子隔壁。有啥事招呼一声,那边就能听见。 黑炭头一般都睡在她屋子的外间,日夜保护自己的主人。生怕她出啥事,连累了他。 他们是共生关系,主人要是生命垂危,他也活不了。他不能让主人有一丁点事,否则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奶团子得了几只鸟儿,开心极了,躺在床上打滚,玩了一会儿,困了,自己动手脱掉衣服,四手四脚摊在床上,瞬间秒睡。 梦里,白眉白须的白胡子老头又来了,看着睡得毫无形象的楚潇潇,用脚踢了踢。 她一骨碌坐起来,瞧着老头,很是意外:“你又找我做什么?那头孽龙已经拿下了,我契约了它,现在很听话,不会再祸害人间。你走吧!没事不要总入我的梦。” 老头瞅着他,一脸不乐意:“孽龙的事算你有功,阻止了他的恶行。南云国的那个大祭司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你要当心。” 后知后觉的奶团子像是反应了过来,瞬间爬起来,气鼓鼓地仰起脑袋,瞪着老头。 “喂!老头!你说的什么话?大祭司来东盛为什么我要当心?他又不是来找我的? 我还是个娃娃,你怎么啥啥都想丢给我?他为祸人界,不该是你出手对付吗?凭什么让我干?是不是看我小,好欺负?” 老头:“......” 不,你不好欺负,好骗。 “你自己闯下的祸有多大你不知道?还记得你曾经在人界打死过一条黑蛇吗?那不是一条普通的蛇,它的本体是死了,神识却逃了出去,夺舍了当时的南云国大祭司。” “你等等......” 楚潇潇打断了老头的话,狐疑地抓了抓头上的小揪揪,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她有打死过黑蛇吗?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记得? 白眉白须的老头脸上毫无表情,内心却嘎嘎大笑。 哈哈哈!想,仔细想,我就不信你能想起来。谁让你个憨货动不动就偷跑下界,次数太多,连自己都记不得了吧? 本你打死了黑蛇,你就必须有打死。想是想不出来的,好不容易把你丢下来,怎么着都得将人界的妖魔鬼怪肃清。 想破了脑袋都没想起来自己啥时候打死过黑蛇,楚潇潇快要哭了。她一下一下地揪着头发,皱着眉头,绞尽脑汁使劲想,最后还是没想起来。 她去过人界太多次,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死黑蛇。 记不得了。 真记不得了。 看她这么纠结,老头内心无比欢畅。黑蛇夺舍了大祭司的身体是真的,但黑蛇不是楚潇潇打死的,是南云国当年的皇帝打死的。 黑蛇的神识逃走了一缕,寄宿在大祭司身上,之后变得强大,夺舍了大祭司的身体,一直压制南云国的皇族。 这些都是小事,不足挂齿,问题是楚潇潇下界来了,那就必须不能让她闲着。南云的大祭司得让她去铲除,恢复南云皇室的威严。 黑蛇修炼得越来越强大,以后对人界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他不仅仅威胁南云国,还试图威胁其他国家。 该收了。 是时候了。 这个任务交给楚潇潇,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老头!我真的在人界打死过一条黑蛇?”楚潇潇想不起这事,只能撅起嘴巴,忽闪着大眼睛,委屈巴巴地问。 白眉白须的老头微微颔首,很高冷地“唔”了一声。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想不起来?”楚潇潇快哭了,要真是她惹出来的因果,那自当她去收拾残局。 老头:“......” 我哪儿知道?我就是随口胡诌的,是你自己要相信,可怨不得我。 “不用急,好好想,也许就能想起来了。” 话说完,老头化作一道白光,瞬间消失。 他得赶紧跑,要是被楚潇潇察觉到自己忽悠她,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这货不好骗。 第253章 大祭司来访 老头走了,楚潇潇还在使劲想着打死黑蛇的事,不管她怎么想都没有印象。 不由得暗自叹气:“是不是活得太久,有些事都淡忘了?老头应该不会骗人吧?他说我造下的孽,那就一定是。 他是天帝,肯定不会随便骗人的。唉!真是命苦哟!刚刚搞定了黑炭头,又来了个大祭司。她那些年偷着下人界,到底造了多少业障?” 这话好在白眉白须的老头没听见,听见了肯定会说,这事你就别考虑了,造了多少业障本了算。 翌日。 大祭司一早起来,发现豢养的仙鹤跟孔雀不见了,顿时掐诀追踪。 不管是谁偷走了他的宠物,都得提头来见。 他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跟着追踪诀一直追踪到秦王府,宠物们的气息中断了。掐指一算,它们并没有死亡,而是莫名其妙失踪了。 大祭司很生气,难以置信地分出一缕神识进秦王府查探,没有发现仙鹤跟孔雀的下落,倒是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关押着许多动物的地方。 里头的动物没一只是他的。 他决定要正式拜访秦王府,看看秦王府的人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宠物去了哪儿。他敢肯定,仙鹤和孔雀还活着,只是气息没了,不知道去了哪儿,连他都找不到。 这就奇怪了,他的宠物,身上有印记,不管在哪儿,都会有气息传来。 为什么到了秦王府就没有了? 难道秦王府里头有什么神奇的东西?能掩盖它们的气息?那是什么? 秦王府要真的有真能耐,手里会不会有他寻找的那味药材? 这次出来,他的主要目的是寻找一味药材,他要炼一颗能助他飞升的丹药。 他的本体是一条黑蛇,身体还是大祭司的,这些年他一直努力准备飞升,只是缺少了一味丹药。 准备了多年,炼丹的药材基本上都准备好了,就差一味药。 那是一味很难得的七红果,它生长在太阳升起的地方,对生长环境的要求非常严格。 必须是背阴又面阳的悬崖,气候必须湿润又干燥。 说白了就是面阳的时间不能过长,干燥的时间也不能过长。 它五十年才结一粒果子,不大,跟一颗金桔差不多。但它的表面有七种不同的红色,很是梦幻,所以叫七红果。 西昭和北国已经去过了,他们那里根本没有。 他也知道他们那里没有,之所以过去,不过是给他来东盛打个掩护,要是直接来,显得不近人情。 大祭司的身体已经完全被他掌控,就连南云国的皇室都得听他的。 否则,皇帝的命不会太长久,分分钟暴毙也不是不可能。 他一直待在南云国修炼,如果不是飞升遇到了瓶颈,不是为了要炼一颗丹药,他根本不会来其他国家浪费时间。 南云国很适合他修炼,那里有崇山峻岭多,灵气比别的地方要浓郁。 门房突然来禀报,说大祭司来拜访,老国公和老太太都觉得很意外。 大祭司为什么突然来拜访他们?不应该先进宫去拜访皇上?头天下午到的驿馆,今天就来拜访秦王府,他想干什么? 故意挑起楚家跟皇帝之间的嫌隙? 因为大祭司只知道有秦王府,不知道有东盛皇帝? 楚之南去上朝还没回来,老国公不得不出面接待。 大祭司很是傲慢地看着老国公,眼底露出震惊,他在老国公身上闻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灵气。 莫非这人有什么奇遇?他身上的灵气是怎么来的? 楚潇潇听说大祭司来了,小脸惊讶,迈着小短腿往大厅里跑。 她要去看看大祭司为什么来府里,不会是知道仙鹤跟孔雀是她弄走的吧? 不过没关系,知道又怎么样?已经被丢进乾坤袋了,大祭司再厉害也找不到它们。 听说他是一条黑色,她就好奇,蛇的神识为什么会附在人的身上?当年她打死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蛇?应该是成了精的蛇吧? 奶团子“吭哧吭哧”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进入大厅,瞧见一位白眉白须的老头子坐在那里,身上一袭白衣,看上去仙风道骨,很有派头。 不愧是南云国的大祭司,身上带着一股子傲慢和蔑视。 奶团子突然出现,大祭司的眼神是她身上扫射,什么都没瞧出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奶娃娃。 不过她身后的黑小子有点意思,身上居然有龙的气息。 “潇潇!来!祖父抱。” 老国公看孙女来了,啥都顾不得,张开怀抱,等着奶团子“哒哒哒”跑到他身边,接住,将人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坐着。 他的身体很好,抱个奶娃娃一点不费劲。 大祭司看着尊孙相处的一幕,眉眼带着一丝不耐烦,张口就问:“本座的四只仙鹤跟四只孔雀没了,最后的气息留在了你们秦王府,王爷!快把本座的宠物都放出来吧!” 老国公微愣,随后看向了怀里的孙女。 奶团子却朝着大祭司直翻白眼,小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气息?气息是个什么鬼?谁看见你的宠物来我们家了?】 听了孙女的心声,老国公心里有数了,大祭司这是想找他们楚家的麻烦,随便寻了个借口。 “大祭司!你说笑了。气息?气息是个什么鬼?我们可没见过。您的宠物为什么会来秦王府?谁看见了?你们住在驿馆呢,离秦王府可不近。再说了,你的宠物来我秦王府做什么?” 【啊哈!祖父好厉害,就这么怼他。我才不会告诉他实话呢,他的宠物在我的乾坤袋里,大白鹅拐回来的,】 老国公:“......” 啊?原来人家没找错,是孙女养的大白鹅拐走了他的宠物,难怪要寻过来。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又改回来,那不是自打嘴巴? 算了,还是不要改了,就按照刚才说的意思去回,反正大祭司再厉害也不可能找到那些宠物。 大祭司没想到秦王否认他的话,可把他气坏了。要知道,在南云,他的话比皇帝的圣旨还管用。 到了东盛,居然被人反驳,他很生气。 他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第254章 七色果 “秦王!本座说话从不撒谎,本座的宠物就在你们府上,快将它们交出来。” 奶团子凶巴巴地盯着大祭司,奶凶奶凶地吼:“没有,不交。” 【哼!那仙鹤是我看上的,孔雀也是,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东西,就不还给你,能拿我怎么样?大祭司很了不起吗?我揍你个蛇精病。】 她身后的黑炭头双拳紧握,一副随时准备迎战的架势。 大祭司看了看楚潇潇,再又看了看黑炭头,掂量了一下动手后的结果,最终忍下了。 他是来寻找七色果的,不是来打架的。 老国公的脸色很不好看:“大祭司!说话要讲证据,你说宠物来了我们家,谁看见了?可有人证?” 大祭司:“......” 麻蛋!劳资的话就是证据,怎么你不信? 黑炭头瞧不上大祭司的本体,他已经看出来了,大祭司的真身是一条黑蛇。他们俩身上都有个黑字,为什么大祭司的皮肤那么白? 他看了很不爽。 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大有“你动手试试,本大爷弄不死你”的凶狠。 “没有人证,但本座的宠物身上有特殊的气息,不管去了哪里,都会留下,本座也是根据它们的气息寻来的。” “咯咯咯!咯咯咯!”奶团子听完大祭司的话就笑,伸出胖手指指着他,“你,好傻!” 大祭司朝楚潇潇飞过来一个冷厉的眼刀子,根本就没吓唬住她,她依然笑得露出一口雪白糯米小牙,眉眼弯成了初月。 老国公跟着笑:“大祭司!都说了我们不懂什么气息,你偏偏为什么要一再地提起呢?你是打算找我们秦王府的麻烦? 气息是个什么鬼玩意儿?你拿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来忽悠我们,到底想做什么?” 大祭司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偏偏还无话可说。 气息这种东西的确没有一个固定的形态,一般普通人是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靠感受。 感受这种东西就很抽象了,有人能感受到,有人感受不到,秦王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忽然觉得奶娃娃的话很有道理,他的确是傻,跟个丝毫没有修为的人谈什么气息? “我想说的是本座的宠物来过你的府邸,要么交出来,要么帮本座寻找一味药材,它叫七色果。”大祭司的脸色黑沉如墨,“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交不出,可别怪本座不客气。” 黑炭头站出来,护住楚潇潇和老国公:“不客气?你想干什么?” 大祭司看他一眼,脸上鄙夷,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本座想干什么你还不配知道。” 奶团子笑声戛然而止,盯着大祭司,怒容满面,奶凶十足:“你,不治酿力。” 【唉!这舌头什么时候才能听话些,明明想说的是不自量力,怎么就糊了?一点气势都没有。】 老国公笑出声:“哈哈哈!潇潇!哈哈哈!我的孙女很好,祖父很喜欢。” 大祭司快要气死了,他说的话居然没人听?当成了放屁?他说他要七色果,为什么秦王无动于衷? “哼!”大祭司瞟了眼楚潇潇,“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敢跟本座这么说话了,念你是个黄口小儿,本座不与你一般见识。记住了,本座要七色果。 一个月后交不出来,本座会对秦王府降下惩罚,全府上下鸡犬不宁,片甲不留。” 黑炭头挺身而出:“你敢?” 奶团子从老国公的膝盖上下来,“噔噔噔”跑到黑炭头身边,仰起脑袋,双手叉腰,跟着喊:“你敢?” 【七色果?我多的是,就是不给你。哼!想要我的东西还敢对我凶,晚上就去收了你的其他宠物。没了老虎给你拉轿子,我看你怎么装逼。】 黑炭头眼睛都亮了不少,低头瞅着小主人,感觉她好腹黑。 南云国的大祭司到哪儿都前呼后拥,要是忽然队伍里没了兽宠,就光秃秃剩下几个人,那也是在太没面子了。 来的时候还牛逼轰轰地出街巡游呢,转眼兽宠们就集体消失,他的老脸要往哪儿放? 楚潇潇:“......” 我管他往哪儿放,他爱往哪儿放往哪儿放,跟我没关系。 老国公依然眉开眼笑,根本没把大祭司的话放在心上。 威胁他?嗬!当他是吓大的? 七色果在她孙女那儿呢,你说要就要?那东西如此难寻,肯定是个宝贝。 孙女的宝贝不能被人轻易拿走,不然坠了他们楚家男儿的名声。片甲不留?那就要看你有几分本事了。 “奶娃娃!不要学那黑小子没大没小,本座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大祭司瞅着眼前粉嘟嘟的奶团子,心情都好了不少,“可以做你的祖祖,要有礼貌,不能跟人学坏。” 他走过许多地方,很少看见这么灵动可爱的胖娃娃。明明才那么点大,他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却凶巴巴的。 像是一只奶凶奶凶的小兽,若是此行顺利,可以将这奶娃娃带回南云国。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圣女,往后替他打理飞升后的祭坛。 楚潇潇拍着自己的胸脯,像是在竭力证明:“我!好人!” 说完,抬起白生生的小手指,指着大祭司:“你!坏人!” “哈哈哈!哈哈哈!”老国公被孙女的话逗乐了,放声大笑,“哈哈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大祭司想生气,忽然又觉得没意思,他都活了一百三十多岁了,何苦跟一个两岁的娃娃争辩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他就是个坏人。 当年南云国的皇帝打死了他的真身,还吃了他的胆,他的肉,难道他就是好人了吗?不,他也是坏人。 他本来在深山老林里修炼得好好的,被皇帝的大祭司找到,还让皇帝亲手射杀了他。目的就是为了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助他病体康复。 他拼死逃亡,才留下一丝神识,寄存在大祭司身上。之后他亲手杀了皇帝,凌驾与皇权之上。 难道他错了吗? 若是当年那皇帝和大祭司不去找他的麻烦,不想着吃他,他说不定早就飞升成仙了。 第255章 啊哈!有瓜吃,我要去 世间之事,孰对孰错,与他而言又有什么关系? 大祭司一家早就被他灭了,皇帝一家也快要绝种,现在的南云皇室都是他的傀儡,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无法阻止。 坏人就坏人吧!无所谓了。 大祭司尬笑几声,看了眼楚潇潇和黑炭头,起身告辞走了。 就在他快要跨出门槛之际,还不忘回头告诫老国公:“本座要的七色果必须寻到,否则,东盛降下灾祸,就是秦王府的错。” 说完,脸上划过一丝阴险,走出门去。 【哼!想要七色果?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降下灾祸?有种你试试。】 闻言,老国公更是喜上眉梢,孙女的话让他心中瞬间安定。 其实啥是七色果他都不知道,一开始以为是大祭司故意刁难人,说个谁都不知道的药名来为难他。 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没说假话,是自己孤陋寡闻。 七色果一定是神仙果,孙女能有的,保证都是神仙才能见到的东西。 楚潇潇统管天下万木,不管是啥只要是植物,都归她掌管。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七色果的确是神仙果,一般人根本见不着,更不知道。 那个大祭司蛇精病居然知道,看来他是想炼飞升的丹药。 没了七色果,他的丹药炼不成,也没办法飞升。 黑炭头阴恻恻地瞅着大祭司离开的背影,很想上去一拳将人打个半死。可惜主人没有命令,他不敢随便露出暴躁的性子。 怕被主人修理,她的手段层出不穷,别说是被压制了修为,就算没有压制,修为全在,也不是主人的对手。 还是不要随便招惹她,惹急了保证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大祭司来了秦王府的消息很快传进了皇宫,皇帝担心坏了,怕他为难小祖宗,派了李思祖来察看。 他来晚了一步,他到秦王府时,大祭司已经走了。 看见楚潇潇,他快走几步,牵住她的手,眼神关切:“潇潇妹妹!你没事吧?大祭司来秦王府做什么?” 奶团子眨巴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微微地摇了摇头,心底纠结。 【我要怎么跟太子说我家大白鹅拐跑了大祭司的宠物?四只仙鹤跟四只孔雀都在我这里呢?】 李思祖:“......” 难怪大祭司着急忙慌跑来,原来是潇潇妹妹收走了他的兽宠。那可是他的脸面,刚来东盛就被人啪啪啪打脸,好解气。 “不管他来做什么,只要潇潇妹妹没事就好。”李思祖满脸宠溺地笑着。 黑炭头在边上接了一句:“他要找一味叫七色果的药材。” “七色果?”李思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这种药材极为罕见,我只在古药籍上见过。据说四国中,只生长在东盛,他是怎么知道的?” 黑炭头转动着黑黢黢的眼珠子:“他活了一百三十多年,会知道也不奇怪。” 李思祖微愣:“是我忘了,大祭司就是个妖孽,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坏,坏人。” 奶团子举手回答,糯糯唧唧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愤愤不平。 李思祖看乐了,伸手抱起她:“潇潇妹妹!我们出去玩好不?带你逛街,买好吃的。” “啊啊啊!好好!” 奶团子狂点头,眼睛亮了一倍不止。她最喜欢逛街买吃的了,家里的东西都吃腻了,去外边找点好吃的。 跟老国公和老太太说了一声,李思祖带着楚潇潇和黑炭头,坐上马车走了。 杨氏还不知道,她现在都散养女儿。她早上起来一堆的事等着处理,反正女儿自己会找吃的,梳洗什么的有柳鸣在旁照顾。 她要忙完了才会找孩子,府里的主子虽然不多,加一块儿也一百多人。每天的吃喝拉撒都得她管着,一早起来就没个清闲的时候。 李思祖把楚潇潇带出门,她压根不知道。等找来时知道了,也不是很着急。 她家潇潇,只要跟太子在一起,保证没啥事。 太子宠她比家里的哥哥们还狠,要星星不给月亮。太子身边有护卫,也伤不着他们。 此刻的奶团子手里拿着一堆吃的,都是李思祖给她买的,吃的嘴巴一鼓一鼓,可爱极了。 黑炭头的手里也拿着不少,是楚潇潇分给他的。 原本对吃的没有那么执着,跟着主人久了,他也变得贪吃不少。人间美味还是很不错的,他要尝个遍。 几人正走着,瞧见前头有人在围观,奶团子连吃的都顾不上了,迈起小短腿就跑着冲过去。 【啊哈!有瓜吃,我要去。】 李思祖摇头失笑,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潇潇妹妹!你慢点,慢点。” 黑炭头一点不着急,慢慢悠悠地走着,搞不懂主人怎么那么爱吃瓜。屁大点孩子,恨不得整天睡在瓜堆上。 就她那本事,想吃瓜还不简单,随随便便就能窥探到新鲜热乎的,偏偏不要,非得在大街上捡瓜吃。 楚潇潇:“......” 你懂什么?一个人吃瓜有啥意思?得大家一起吃才好玩。 今天不知道是啥瓜,怎么围观的人这么多呢?他们在看什么? 挤开人群,钻进去,看见一个美妇人命令两个丫鬟在搜一个人的身,似乎是怀疑那人偷了她的金镯子。 奶团子仔细打量那位被搜身的妇人,乌溜溜顿时眼珠子瞪大到极限。 【这不是我姐姐的未来婆母吗?怎么被人当街为难?】 刚挤进来的李思祖猛地愣了一下,看了看那位不卑不亢,沉着脸抗拒搜身的妇人。再转头瞧了眼那位嘴角带着嘲讽笑容的美妇,心里纳闷。 这位是成国公夫人钱氏,向来她都是个知书达理之人,怎么今日会在街上为难一名老妇? “你们,做什,么?” 奶团子看那两丫鬟真要去搜鲁青肃的母亲鲁爱兰的身,赶紧跳出来,一把将她们推开。 黑炭头怕小主人吃亏,“哧溜”一声钻过去,挡在楚潇潇身前。打量着那两位穿着不一般的丫鬟,眼底都是欠揍的厌恶。 他曾经当过乞丐,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丫鬟有多狗眼看人低。 “你们在做什么?欺负人?” 第256章 鲁爱兰的身世 两丫鬟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边上围观的人见了,觉得这两丫鬟可真能装。 一个奶嘟嘟的奶娃娃推了一下,能有多大力气?用得着装出摇摇欲坠的样子来?也不怕被人揭穿了脸上不好看。 两丫鬟:“......” 我们没装,真的差点摔了,这奶娃娃力气大着呢。 美妇人身边的嬷嬷冷眼扫着楚潇潇和黑炭头,厉声喝问:“大人办事,你们这两小毛孩要做什么?走开,别碍事。 我们夫人可是成国公府的国公夫人,不是你们两孩子可以胡来的。走走走,赶紧走。” 李思祖跟着挤进来,看了看那嬷嬷:“你们为何当街为难这位老夫人?” 潇潇妹妹说这位可是护国公楚之西女儿的未来婆婆,是她要护着的人。 “你谁呀?为何多管闲事?” 嬷嬷也是个有眼色的,瞧着李思祖穿着打扮不俗,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奶团子更是奶嘟嘟的,满身都挂着金灿灿的黄金首饰,一定不是平常人家的娃娃。 唯一难看的就数那黑乎乎的欠揍男娃了,一脸的傲慢,像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美妇人的视线落在楚潇潇身上,眼底不悦。 这奶娃娃她知道,上次在北阳候府看见过,是皇上最宠爱的灵霄郡主,边上那个是太子。 今天运气不好,本来想为难钱玉凤,没想到招来了这三个,事情怕是成不了。 黑炭头双手抱臂,一脸痞笑:“我们谁你管不着,就想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为什么为难这位老夫人?” 成国公夫人和她的嬷嬷,丫鬟还没说话,边上有人告诉了他。 “这我知道,成国公夫人说这位老夫人偷走了他们金器铺的金镯子,要搜她的身呢。” “对,我也听见了,还没开始搜,就被你们喊住了。” “成国公夫人怕是看错了吧?我看这位老夫人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绫罗绸缎,可也不是一般的粗鄙妇人。她是从对面的绣庄出来的,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金器铺。” 奶团子微微皱眉,瞅了瞅鲁爱兰,再又瞅了瞅成国公夫人钱氏,不由得在心里喟叹。 【唉!冤孽呀!当年成国公府里一把火,以为把嫡妻烧死了,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黑炭头:“......” 什么?又是这种小妾正室,你陷害我,我陷害你的把戏?太无聊了。 李思祖:“......” 的确,女人多了是非就多。父皇早就看明白了,后宫嫔妃多了简直是灾难。个个都想争宠,个个都使尽手段。 面目狰狞,丑陋可怕,不打算再扩充后宫,实在是被搞怕了。 皇祖父就生了父皇和端王,为了皇位,端王要反,兄弟成仇。 以后他坐到父皇的位置上,只娶一人,顶多两人,多了不要。 楚潇潇:“......” 除非你有办法平衡后宫和前朝,不然很难保证皇帝后宫就一两个嫔妃,就算摆样子也是五六七八九十个。 你以为佳丽三千是说说的吗?那可是每一代帝王的实战经验拼来的。 鲁爱兰高昂着脑袋,通身不卑不亢的气势显露:“老身没有偷什么金镯子,不过是成国公夫人的欲加之罪。” 她自称老身,其实没有多老,只是她在穿着打扮上故意把自己往老了装扮。 加上家里的事情她一手操持,这么多年下来,自然瞧着比成国公夫人钱氏要老许多。 她跟钱氏钱玉梅是两姐妹,她叫钱玉凤,海应侯府的嫡长女,生母鲁氏是商户之女。当年海应侯府亏空了十万两白银,娶了京城首富鲁家嫡女为妻,目的就为填补亏空。 母亲生她时难产而亡,海应候次年迎娶忠诚伯府嫡次女元氏为续弦。成亲七个月,早产钱玉梅。 据府里人传言,钱玉梅根本不是早产儿,瞧着应该是足月生产,到底是不是,没谁理会。 祖母怜惜她,一直教养身边,后来跟成国公世子定亲。钱玉梅嫉妒她的婚事,在她嫁入成国公府半年后,以陪伴她为由,住进了府里。 那时候祖母已经去世,她孤立无援,阻挡不住元氏母女的算计。最终,钱玉梅让她目睹了她跟成国公世子衣衫不整的一幕,成了府里的姨娘。 她气极了,也恨极了,之后不到一个月,外祖鲁家出事。关闭了所有店铺,变卖了所有资产,鲁家人从京都退出,辗转回老家泰州定居。 谁知半路上遭遇山匪,鲁家无一人生还。 钱玉梅拿着这个消息来笑话她,她表面上强壮镇定,丝毫没有被打倒,内心里却是十分悲痛。 外祖父外祖母还有三个舅舅都对她很好,能在元氏手底下平安长大,一半靠祖母庇佑,一半靠外家。 如今外家遭遇不测,等于她的娘家再无助力。 奚落完自己,钱玉梅走了。当晚她住的院子燃起熊熊大火,她却昏睡不醒。 大丫鬟和奶娘给她换了下人的衣裳,用发簪将她刺醒,护着她往外逃。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从外头锁住了,她出不去。 奶娘不顾危险,打开后窗户,先跳下去当人肉垫子,大丫鬟穿着她的衣服,将她往窗户外边推。 她跳出去,奶娘接住她。她没事,奶娘却被砸断了好几根肋骨,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想叫丫鬟跟她一起走,却看见房梁砸下,一下子将人砸倒,跌进火堆。 她想带着奶娘走,奶娘却劝她:“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走吧!离开京城,不要再回来了,成国公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衣服的下摆有银票,时间仓促,只拿到五百两。小姐!往后余生要靠你自己了。西墙边有个狗洞,往那里钻出去,去寻你外祖一家。” 她不肯走,奶娘用尽力气推她。 “小姐!不管是海应侯府钱家,还是成国公府,都没你的立足之地了。今天能烧你一次,明天就能烧第二次。赶紧离开这地方,逃生去吧!” 她哭着点头,狠狠心,离开了成国公府。 去到外头,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次日装扮成男子,跟着商队,去往泰州。 刚出京城没多久,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喜忧参半。到了泰州,根本没找到外祖父一家,经过打听才知道他们全都不在了。 第257章 报官 到了泰州,花银子给自己置办了新的户籍,改名为鲁爱兰。买了一处屋子,剩下的就是待产。后来儿子出生,她便开始以绣花为生。 儿子取名鲁青肃,是按照外祖家的辈分排行的,娘不在了,外祖舅舅都不在了,鲁家的香火就由她和儿子传递下去。 至于钱家和成国公府,她真没奢望。 今天出来交绣活,路过了以前外祖家给她的陪嫁铺子,她心里悲苦,不知不觉就走了进去。 没想到被钱玉梅撞见了,还认出了她,红口白牙就污蔑她偷了金镯子。那女人一如既往的恶毒,想将她置于死地。 这种手段她不是没见识过,正在思考脱身之际,灵霄郡主跑过来解了她的围。 其实她现在没必要靠着绣活过日子,只是这么多年做习惯了,猛地不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的绣品很好,拿去绣坊,老板很赏识。 这都是做姑娘时跟着府里的绣娘学的,那时候觉得好玩,就学了,后来成了她供养儿子读书的唯一生活来源。 李思祖脸上好奇地看着成国公夫人:“欲加之罪?难道国公夫人认识这位老夫人?否则为什么要给一个欲加之罪呢?” 钱玉梅瞪着鲁爱兰,脸色极其扭曲:“本夫人没有看错,她就是偷了本夫人金器铺的金镯子。” 黑炭头来了兴趣:“你们一个说是欲加之罪,一个说是亲眼所见,到底谁是谁非?” 钱玉梅身边的嬷嬷蛮横地高抬下巴,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架势,“那当然是以我们夫人说的为准。” 奶团子朝她丢去一个大白眼:“哼!凭,什么?” 【国公夫人明明是想找借口,将我姐姐的未来婆婆送去京兆府的大牢,之后找人弄死她。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她。】 李思祖淡淡地看了眼国公夫人钱玉梅,淡淡地说道:“双方各执一词,为了公平起见,成国公夫人先说说你的金镯子长什么样。” 钱玉梅:“......” 这我这么说?栽赃陷害的镯子还没塞进钱玉凤的身上呢?刚要拉拉扯扯的你们就来了,打乱了我的计划。 “这......” 面对太子的询问,钱玉梅有点慌乱,到底她就一后宅妇人,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 当年钱玉凤的住处失火,抬出两具烧焦的尸体,成国公一见,当场喷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醒来后,一直对钱玉凤念念不忘。即便后来她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拿到了成国公府的掌家权,做了成国公夫人。 他对自己依然视而不见,成天不是在外跟同僚喝酒,就是跟后院的美貌小妾鬼混。 大儿子已经成亲,儿媳妇肚皮不争气,一直没动静。二儿子个性跳脱,倒是给她弄出了一个孩子,却被国公爷骂了个半死。 二儿子还没成亲,就要先弄出庶长子,丢人不丢人。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给老二寻找亲事,不知道从哪儿流传出去的消息,几乎京都的贵女都知道了二儿子的事,没谁愿意进她成国公府的大门。 心情正烦闷,无意之中瞧见了街上走着的一位老妇,很像她那死去的嫡姐。本来只是怀疑,看她走进金器铺。 那一脸的欣喜,忧伤,怀念的复杂表情,她立马认出来了,这人就是钱玉凤。 当年那场大火并没有烧死她,也不知道她躲去了哪里,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不行,今天既然遇上了,就一定得把人弄死,要是被国公爷知道,查出当年的事,那就糟糕了。 因此她才上演了一出污蔑人的把戏,她的本意是要等人赃并获时再去报官,将钱玉凤弄进京兆府大牢。 之后再砸点银子,将人悄无声息地弄死,谁能想到会被太子突然出现阻拦。 算这贱人运气好,等会儿她就派人跟着,看看她住在什么地方,好安排人去杀了她,永绝后患。 “报官吧!” 鲁爱兰知道钱玉梅的狠毒,既然对上了,这场战斗终究逃不过。儿子儿媳妇不可能跟她一样离开京城,缩在泰州。 成国公府的人她是不想见,可也不得不见。她还有嫁妆没拿回来,有些账该算一算了。 李思祖点头:“行,那就报官。” 钱玉梅脸色一变,随即阻拦:“不能报官,我们私下解决。” 鲁爱兰冷笑:“解决不了,必须报官。” 说完,她看向楚潇潇,再又看向李思祖,告诉他们:“我是现任成国公季风林的原配夫人钱玉凤,有冤屈要报官。” 虽然说她的事情跟两孩子说不着,可她多年未曾回京城,能求助的也只有眼前这两孩子。 李思祖朝空气中挥手:“去把京兆府的人请来,这位老夫人要报官。” 鲁爱兰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后,钱玉梅恨得牙痒痒,她原本以为钱玉凤不敢随便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想到她这么不管不顾,当众说出自己是谁。 “成国公府的原配夫人?不是多年前被大火烧死了吗?难道没死?这是又回来了?” “这位当年出嫁,真是十里红妆,首富鲁家不知道陪嫁了多少好东西。” “看来当年成国公府的这场大火有蹊跷啊!原配夫人居然没有死,现在又回来了。一回来就说自己有冤屈,要报官。” “成国公府这几年都在走下坡路,眼看一代不如一代,难道这是报应?” 奶团子抓了抓头上的小揪揪,仰起脸瞅着鲁爱兰,黑葡萄似的大眼珠里透着一抹心疼。 鲁爱兰都看呆了,她蹲下身,将楚潇潇抱起来,搞不懂为什么会在一个两岁的奶娃娃眼里,看到她对自己的心疼。 “姐姐!不能报官啊!家里的事咱们家里解决,为什么要闹去京兆府?”钱玉梅伏低做小的劝告,跟之前的高高在上完全不同。 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鲁爱兰语气淡漠:“我怕去了成国公府,就再也没命出来了。 还是报官吧!当年的事也该查一查了,不管能不能查到,都要给我奶娘和身边死去的人一个交代,她们死得太冤枉了。” 第258章 告诉季风林,我要和离 钱玉梅气得脸上表情扭曲,这个该死的老贱人,她居然不上套,真要报官,查出什么就完蛋了。 不,她查不出来的,当年的人都被她送走了,好几个都死了,没有人证,谁也查不到她身上。 报官也好,要是被国公爷知道了,心底肯定对老贱人失望透顶。好好的家事,为什么要闹得人尽皆知? “姐姐!事情过去得太久,只怕想查都无处下手。”钱玉梅挑衅地看着钱玉凤。 后者依然表情淡淡,语气淡淡:“不管能不能查到,报官了就是京兆府的事,你无需担心。” “这话对,都报官了,还担心查不出案情?想多了。” “放心!如今的京兆府大人办案很有一套,不管是啥案子,到了他手里就没有查不出的。” “那是,王大人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官,只要有一丝线索,他都会想办法寻找真相。” 钱玉梅听得心惊肉跳,京兆府尹王明奎真的有那么厉害?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当年的事,感觉很稳妥,没有错漏的地方。 她安心地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不管京兆府尹有多厉害,她敢保证,当年的真相不会被人查出来。 死无对证,王大人上哪儿查去?下黄泉吗? 太子派人报官,京兆府的人来得很快,鲁爱兰是苦主,把当年的事跟今天的事都说了说。 京兆府的人记录在案,随后审问了金器铺的掌柜和伙计,个个不敢继续撒谎,纷纷说店里没有丢失金镯子。 钱玉梅脸色大变,强装镇定,办案的官差看她的眼神带着鄙夷:“今日之事,成国公夫人怎么说? 经过调查,没有发现这位老夫人拿走了金器铺的金镯子,夫人是从哪儿看出她有拿的?” 钱玉梅给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随即弯腰解释:“是老奴眼花看错了,跟我们夫人没关系。 老奴恍惚看得这位夫人拿走了我们金器铺里的金镯子,报告给夫人,都是老奴的错,误导了夫人。 老奴更不该跟夫人告状,老奴愿意承担所有责罚,恳求官爷不要为难跟我们夫人。” “哈哈哈!这老嬷嬷可真敢说,她这是明目张胆的欺瞒主子?国公夫人难道是个傻子?被人三言两语就挑唆了起来?” “说不定,身边的心腹说的话,十有八九会相信。” “自己不动脑的吗?全听身边的人胡说八道?说来说去还是成国公夫人没脑子。” 钱·没脑子·玉梅听着大家的言论,肺都快要气炸了。可又不敢多说什么,怕越描越黑,只能死死憋住。 反观鲁爱兰,她依然四平八稳,纹丝不动。 就讨厌她从小到大学会的这股子定力,不管啥事,到了她面前,永远风平浪静,激不起她半丝怒意。 当年她故意让钱玉凤看见自己跟季风林在一起的画面,那是一个午后,钱玉凤在午休。 季风林在书房里看书,她送了一杯加了料的茶进去,哄着他喝下。 然后他们就...... 她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让钱玉凤知道,怕她不信,让人请她来了书房。 “姐姐!我不知道姐夫是怎么了,看她在书房读书,我就好心送了一杯茶进来,没想到他居然拉着我......以后我该怎么办?” 记得很清楚,当时钱玉凤就跟今日一般,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你愿意做妾,世子会高兴的。” 嗬!什么叫她愿意做妾,她可是冲着成国公夫人的位置去的。后来她筹谋了一切,顺利得到了她想要的,季风林却再也没拿正眼看过她。 怀两个儿子都是她算计来的,说出去鬼都不会信。 府里的中馈是她掌着没错,季风林左一房妾室,右一房妾室的抬进来,庶子庶女也不少。加上她不善经营,勉勉强强维持住表面的风光。 年轻的时候,每次季风林纳妾她都要找他闹一场,他丢给自己的永远就只有一句话:“你如愿当上国公夫人,还有什么不满足?” 那眼神,那语气,要多嘲讽有多嘲讽,她心里很清楚,季风林恨自己当初算计了他。 可他也不想想,若非有国公夫人的位置吸引她,堂堂海信侯府的嫡女怎么可能甘愿沦为妾室? 钱玉凤能当国公府夫人,凭什么她不能? 她一定要比钱玉凤活得好,过得滋润,海信侯府的嫡女只能是她钱玉梅。 官差们询问完后,觉得鲁爱兰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当场判决:“国公夫人处事不当,让这位夫人蒙受耻辱,该赔礼道歉。” 钱玉梅心底不乐意,瞧太子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底憋屈,不敢再惹是生非。 太子要是给季风林说点什么,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假模假样的笑着给鲁爱兰行礼:“姐姐!是妹妹错了,你就原谅妹妹吧!” “无妨!”鲁爱兰手里抱着楚潇潇,看都没看虚情假意的钱玉梅,“你回去吧!告诉季风林,我要和离。” 此言一出,边上的百姓们全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和离?这位夫人难道不回成国公府享受荣华富贵?” “什么荣华富贵,你想多了,这位夫人差点被人烧死,哪儿来的荣华富贵?我看她这主意不错,还是和离吧!反正也不在府里多年,回去说不定还得被人害一次。” “我也觉得是,再说她出府这么多年,成国公府肯定也不愿意接她回去,和离是最好的办法。” “可惜一把年纪了,就算和离成功又能怎么样?” 鲁爱兰看了眼大家,淡笑着回答:“能拿回嫁妆。” “什么?你要拿回嫁妆?”钱玉梅尖叫出声,喊完又觉得丢脸。 “我的嫁妆,为什么不能拿回?”鲁爱兰淡漠地看着钱玉梅,“借成国公府用了这么多年还不够?难道季风林想吞没了我的嫁妆?” 奶团子微微摇头,指着钱玉梅:“是她,她想。” 钱玉梅:“......” 你怎么知道? 李思祖:“......” 潇潇妹妹的眼睛雪亮,什么龌龊心思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第259章 钱玉梅发出惨叫 黑炭头感觉无趣,他最不耐烦听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可主人喜欢,不得不百无聊赖地在边上陪着。 赶紧结束吧!还有许多好吃的没买呢,主人你忘了吗? 钱玉梅被鲁爱兰问得一愣,随后尬笑:“没有,没有,国公爷他肯定不会那样做。” “很好!”鲁爱兰伸手给楚潇潇擦了擦沾满点心碎屑的嘴巴,“回去准备吧!把我的嫁妆整理出来。 要是少了一样东西,你国公夫人的位置怕是要坐不稳。钱玉梅!季风林我可以让给你,东西必须还给我,连同这些年的产出,收成,一分不少地还给我。 如果做不到,我会去告御状。论起来,我才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夫人,你,不过是个爬床的妾。” 到了今天,鲁爱兰觉得没什么不能说,该说的说。难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钱玉梅要自找不痛快,她肯定不拦着。 谁拦谁是狗。 本来她说的都是大实话,钱玉梅不是要脸吗?今天就撕下她的脸面丢地上践踏。 “什么?现任国公夫人居然爬了姐夫的床?” “难怪当年她好好的一个嫡女会进成国公府做妾,原来还有这档子事在。” “太可怕了,被自己的亲妹妹算计,差点丢了性命。刚回来,走在大街上就被污蔑,我记着这家金器铺子当年可是鲁家给外孙女的陪嫁。” “对对对,我也记得。那时候鲁家的掌柜还因为这事,搞了个啥彩头,让大家沾沾喜气。” 鲁爱兰看百姓们还记得鲁家,心里有点小感动。她不知道当年鲁家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一夜之间交出所有财产回家乡。 结果还在半路上被山匪杀了个精光。 到底是谁灭了他们?又为什么要灭掉他们?可惜她是一介女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查证外祖一家的事。 儿子刚来京城,原本她不想这么早将他的身世说出来,钱玉梅不给她等待时机的机会。 既然瞒不住,那就说了吧。儿子长大了,也该明白一些事了。 被鲁爱兰当众羞辱,钱玉梅直接炸了,张牙舞爪地冲着她扑过去。 “钱玉凤!我要撕烂你的嘴。那些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为什么还要拿出来说?” 那是她钱玉梅的黑历史,原本都被人忘了,今日遇上钱玉凤,怕是又得被提起来。这些年在贵妇圈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口碑,恐怕要坍塌。 (钱玉凤和鲁爱兰是同一个人,宝子们别搞混了哈!) 鲁爱兰瞧着钱玉梅发疯朝她冲过来,她吓坏了,怕楚潇潇被打着,赶紧转身背对着她,死死护住怀里抱着的孩子。 想象中的抓扯没有到来,就听见“砰”的一声,钱玉梅发出惨叫。 “啊!” 她的丫鬟嬷嬷集体惊呼。 “夫人!” 楚潇潇看鲁爱兰紧紧闭眼,知道她是害怕了,赶紧有肉肉的小手拍了拍她的背:“不怕,不怕,昂!” 【哼!有我在呢,谁也别想欺负你。黑炭头要是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那也太没用了。】 黑炭头:“......” 我才不会没用呢,保护主子是我的职责。 没错,在钱玉梅扑上来的那一刻,黑炭头抬起脚,毫不犹豫朝她踹了过去。那表情,狠辣厌恶,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明晃晃的嘲讽。 “居然敢对我主人下手,本大爷真是小瞧你了。” 钱玉梅被一脚踹飞,跌落在地,而且还是脸着地的那种,满头钗环叮当落地,门牙磕掉了一颗,满嘴的血,瞧着像是吃人的妖。 “这成国公夫人也太不讲武德了,竟然当街打人,还打灵霄郡主,太恶毒。” “灵霄郡主可是个好孩子,去年要不是她弄走了那头猛虎,不知道要伤多少人呢。” “连孩子都不放过,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人,太可怕了。” 钱玉梅:“......” 我没打灵霄郡主,我打的是钱玉凤,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 鲁爱兰回身,看见钱玉梅被踹走后,松了口气,将楚潇潇放下来,交给李思祖。 “带她回家吧!” 奶团子却坚定地摇头,指着刚被丫鬟婆子搀扶起来的钱玉梅:“不,不回,看她。” 鲁爱兰对着她温和地笑了笑,快步走到钱玉梅身边,伸手对着她的脸,个几个耳光摔了过去。 “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巴掌声,声声清脆。 打完,将手上沾着的血污放在钱玉梅身上擦了擦,直到擦干净为止。 钱玉梅被打傻了,耳朵里“嗡嗡嗡”的,仿佛有十万只蜜蜂在她耳朵边上飞。 鲁爱兰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寒凉:“今日打你,是让你长个教训。灵霄郡主可不是你一个成国公夫人能随便欺负的。居然对她动手,你有几条命够赔?” 钱玉梅傻呆呆地看着鲁爱兰,想说话,脸上的肌肉都麻木了,无法张嘴。 她身边的嬷嬷暂时嘴替:“我们夫人没想打灵霄郡主,她要打的是你。” “打我?凭什么?”鲁爱兰冷厉的眸子锁定那老嬷嬷,“当年她爬床你也知道,难道我说错了? 她若不是爬了季风林的床,如何能成为成国公府的贵妾?又因何做了国公夫人?” 黑炭头在一旁不善地盯着那老嬷嬷:“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主子的手伸过去,目标就是灵霄郡主。” “老奴......”没有说瞎话。 被黑炭头死亡凝视,老嬷嬷连句辩驳的话都说不清楚。 她快要气死了,也不知道这黑黢黢的死孩子是吃什么长的,力气那么大,一抬脚就将她们夫人给踹了出去。 要不是亲眼所见,说破天去都没人相信。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将一个大人踹飞,这还是人吗? 黑炭头:“......” 本大爷原本就不是人,本大爷是高贵的龙族。 李思祖牵着奶团子的手,一脸冷静地看着钱玉梅:“成国公夫人胆大包天,一言不合当街污蔑,动手打人,实在有失大家夫人的风范。” 话音落,他便牵着楚潇潇要走。 奶团子却放开了他的手,跑去鲁爱兰身边,拉住了她:“走,回家。” 鲁爱兰心头一暖,再次抱起地上的奶娃娃:“好!回家。” 第260章 祖母!有,客 自打从成国公府逃出去后,她就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虽住在泰州多年,她极少跟人深交,也极少跟人道出自己的身世。 她绣品好,靠着这一技艺,获得绣坊老板的赏识,在她的庇佑下,日子过得清苦安稳。 儿子高中进士,写信派人接她来京城,她原本要拒绝。 可想到自己遭人算计的一生,心有不甘,就跟着人回来了。 回来第一次上街就遇到了钱玉梅,在她被污蔑时,是这位秦王府的灵霄郡主护住了她。 这孩子有情有义,是个讨人喜欢的。 今日要不是她在,就钱玉梅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她指定吃亏。 奶团子带着鲁爱兰,回了自己家。李思祖没有跟着进府,在府门外就道别回宫了。 鲁爱兰之所以跟着楚潇潇回来,也是想将自己的身世告诉老太太,不求她替自己做主,只希望关键时候能出面撑腰。 就算他们不开口,钱玉梅要是知道她儿子是楚家的女婿,也不敢胡来。 她的嫁妆必定能要回来。 “祖母!祖母!有,客。” 奶团子到家后,从鲁爱兰怀里挣扎下来,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小屁股扭啊扭,飞快地往院子里跑。 鲁爱兰怕她摔着,紧跟在后边,黑炭头反倒慢悠悠地走在她们身后。 老太太的人一直在府门口盯着,知道楚潇潇回来了,早跑去汇报。 隐约听见孙女的呼喊,老太太开心不已地迎出来,瞧见奶萌奶萌的小孙女朝自己“哒哒哒”地跑来,一颗心都快要被萌化了。 “祖母的乖孙女哟!慢点跑,慢点,可别摔了。” 奶团子也听话,当即慢下来,回头一瞧,鲁爱兰没跟上来。小脸一皱,又往回跑,边跑还边喊:“祖母!有,客!” 老太太都被她这举动搞懵逼了,问身边的嬷嬷:“这孩子说什么?有客?谁来了?” 嬷嬷笑着回话:“估计是郡主自己的小客人。” “不能吧!她的客人带来我这里做什么?一定是来找我的客人,可会是谁呢?也没接到拜帖呀!”老太太狐疑地嘀咕。 没一会儿,就瞧见满头大汗的奶团子牵着一位妇人走了过来,仔细一看,居然是孙女婿的娘。 那位瞧着骨子里通身气派不凡的亲家母。 老太太愣了一瞬,让身边的嬷嬷去请余氏和楚莲莲来,亲家母来找她或许有啥事,让儿媳妇和孙女来作陪。 以后孙女要在这位亲家母手底下过日子,大家提前熟悉熟悉。 见到老太太,鲁爱兰屈膝行礼:“亲家祖母!打扰了!” “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 老太太招呼鲁爱兰坐下,让人上茶。没寒暄几句,余氏跟楚莲莲一块儿来了。 鲁爱兰很喜欢楚莲莲的乖巧温和,看见她,脸上露出微笑:“莲儿!你来了正好,母亲有话要说。” 定亲后,鲁爱兰虽然没见过楚莲莲几次,却真心把她当女儿疼爱。何况楚家不嫌弃儿子的出身,楚莲莲等都要等着嫁他,可见是心仪她儿子的。 身为女子,她又遭受了那样的灾祸,自然希望儿媳妇能跟儿子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余氏跟鲁爱兰相互见礼,随后大家都坐下,鲁爱兰把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 老太太听了,心底震惊。 成国公府当年的事她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位已经亡故的成国公夫人居然又活着回来了。 还成了她孙女的婆婆。 余氏到底年纪小,没听说过鲁爱兰的事,楚莲莲听完后,眼眶微红。 婆婆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她独自一人生下孩子,抚养孩子,回到京城,说起来就短短几句话。 期间的辛苦,他人无法感同身受,只要自己知道。 楚潇潇坐在老太太的膝盖上,不停地晃悠着小脚脚。 【当年的火是钱玉梅让人放的,事情过去太多年,帮过她的人都叫她弄死了,想查当年的案子,恐怕不容易。】 老太太:“......” 这么说就是没办法抓到当年陷害亲家母的凶手? “亲家!你当如何?想恢复身份?回成国公府去?” 鲁爱兰摇头苦笑:“不想,我要跟季风林和离,拿回当年属于我的嫁妆。就是不知道我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到莲儿。” 余氏仔细思考了片刻,不敢说话,而是看了看女儿楚莲莲,又看了看老太太。 楚莲莲却先开口:“母亲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不必考虑莲儿。若是真能要回嫁妆,也算是给自己出了口恶气。” 老太太微微颔首:“莲儿说得对,成国公府既然对不起你,该拿回来的便拿回来。我们是武将之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只求青肃这孩子日后一心一意待莲儿,莫学那些男人搞什么三妻四妾。” “老太太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肃儿绝不会搞那一套。若我走了,也会给她留下遗训。妾室自来乱家,不瞧别人,瞧瞧他的娘就知道了。”这话鲁爱兰说得真心实意。 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当年要不是钱玉梅爬上了季风林的床,成了他的妾室。怎么会野心膨胀,找人烧死她。 要想家宅安宁,妾室真不能有。 实话。也是真心话。 “亲家母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余氏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当初看中女婿,一个是看中他的才学,再一个就是希望他能好好善待我家莲莲。” “我懂。”鲁爱兰转头看着楚莲莲,“若我也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自然也希望能嫁得一心人。 经历一遭,我会约束肃儿,不会让他胡来。咱不求高官厚禄,大富大贵,只希望他们小夫妻能恩爱白头。只是,我不希望肃儿回去争抢成国公府的世子之位。” “嗨!无所谓!”老太太摆了摆手,“楚家挑女婿挑的是人品,其他的都没关系。” 楚莲莲自己也没在意:“我也不想趟成国公府的浑水,不争最好,若是要争,我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呢。坐了那个位子,必定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束缚。” “莲儿这么说,母亲就安心了。”跟楚家人相处,鲁爱兰心情很愉快,“等着母亲的好消息,嫁妆要回来,往后咱们娘三活得滋润些。” 第261章 季风林得知消息 一番说说笑笑过后,鲁爱兰回去了,老太太怕她再遇上成国公府的人,派了马车送她回去。 “没想到这位亲家母居然是成国公的原配。”老太太十分感慨,“真是造化弄人,难怪她的儿子会姓鲁。” 楚莲莲诧异:“祖母!姓鲁是有什么说法吗?” 余氏同样好奇,只是她没吭声,等着听老太太讲。 “当年成国公娶的原配是海信侯府的嫡女,也就是你婆婆钱玉凤。她是个命苦的,出生时母亲就过世了,放在老太太身边养着。 她母家鲁氏,当年是京城的首富,家财万贯。她出嫁时,那真的是十里红妆,每抬嫁妆都是实打实的。铺子田地估计也不少,若是能要回来,她以后的日子真不用愁。” 余氏担忧:“如今的成国公夫人如此霸道,她会愿意吐出嫁妆吗?” 老太太不敢保证:“不好说,要看亲家母的本事。我瞧着她不是个没分寸的人,既然打定主意,肯定有手段。” 楚莲莲没吭声,脑子里一直想着鲁青肃,要是他得知自己的身世,会不会回成国公府争一争? 没争成功,他会不会心中气馁不服? 争成功了,日后她是不是要跟别的女人一般操持后院?婆婆说她不让鲁青肃去争什么世子之位,可她说得算数吗? 老太太手上抱着楚潇潇,奶团子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愁眉苦脸的楚莲莲。 【唉!莲莲姐姐一定很苦恼,鲁青肃要是成了成国公府的世子,想后院干净,恐怕很难。】 听见奶团子的声音,老太太抬头瞧着楚莲莲,安慰她:“莲莲!你不必自寻烦恼,事情到了那一步再说。他若真要回成国公府,那也得答应咱们的条件才能嫁。” 余氏拉着女儿的手:“你这孩子别想七想八得,你婆婆不会同意鲁青肃回成国公府的。” 楚莲莲低下头来:“我就怕他沉不住气,被人三言两语蛊惑了去。成国公府这么乱,我根本没能力适应。咱们家多清净自在,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烦心。” “别胡思乱想,青肃是个孝顺孩子,他肯定不会贪慕虚荣,置他母亲的心愿不顾。” 余氏的话让楚莲莲安心不少。 钱玉梅回到成国公府,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牙齿被打掉了一颗,真的没脸见人。 大街上发生的一幕,让百姓们津津乐道,死人复生,真的太精彩了。 季风林去酒楼跟同僚吃饭,听见大堂里有人在说这事,他停下脚步仔细听。 “听说了吗?成国公府那位被烧死的原配夫人活了,原来当年她并没有被烧死,而是逃了出去。” “是吗?这也太神奇了,你听谁说的?” “我亲眼所见......” 等那人“叭叭叭”一通说完,季风林彻底呆住。玉凤没有死?玉凤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他?还说要和离? 钱玉梅知道她回来了?当街污蔑她偷东西?找她麻烦? 多么可笑,那金器铺本来就是她的,那是鲁家给的陪嫁。她回来了,想进去看一眼很正常。 钱玉梅有什么资格当街羞辱她?她想做什么?疯了吗? 不行,他要回府去问问。 跟同僚告罪后,他火急火燎赶回家。 走到钱玉梅的院子门口,忽然又不想进去了,转身去了当年被烧毁的那座院子。 这地方一直没有修建,就那么荒废着。钱玉梅不想出钱修建,他也没想过重建,就一直都是残垣断壁。 他跟钱玉凤的婚事是长辈们决定的,婚前他曾偷偷去看望过她几次,基本上每次都会看见她被继母刁难。 但她从来都很平静,惹急了才会反击,总是一副不卑不亢,也不自怨自艾的样子。他觉得她很好,很睿智,冷静,有主见。 能娶到她,是自己的幸运。 她很符合他心目中妻子的理想形象,当家主母,就要有容人的雅量,雷霆的手段。足够冷静自持,目光如炬,应对聪慧。 当钱玉梅算计了他时,她什么都没做,就说了一句话,让钱玉梅进府为妾。 他知道钱玉梅名为住进成国公府陪伴姐姐,实则没安好心,只是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不顾廉耻也要嫁给他。 玉凤越是不哭不闹,他心里越愧疚,对她越是喜爱。 没想到遭了钱玉梅的算计,居然放火烧死了她。当年他要彻查,被祖母拦住了,怕家丑外扬。 他心一软,忍下了。 为了成国公府的繁荣昌盛,他按照祖母的意思,升了钱玉梅为国公夫人。 之后就不停地往后院抬妾室,生一堆的孩子让她去掌管,这都是她求来。她生的两个儿子都没什么能耐,他也没心情去管,都丢给了钱玉梅。 那也是她算计来的。 成国公府没有世子,钱玉梅在他面前提了两次,都被他拿话堵住了。 她生的老大虽然读了几年书,考了个秀才,但不适合接任成国公府,没那个能力。整天唯唯诺诺,只会听母亲的话,跟没断奶的奶娃娃一般,这样的人难堪大用。 成国公府交到他手里,迟早都得玩完。 老二简直就是个混不吝,整天招猫逗狗逛青楼,还弄出了个庶长子,更不可能继任成国公府。 他懒得管,钱玉梅的儿子她自己教。只要他想用银子时,别少了就行,其余的真没心情和精力去折腾。 庶子里倒是有一个会读书的,他派人将他送去了书院,今年十三岁,童生过了,就等着考秀才。 等那孩子做了举人,他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是否适合接任成国公府。 如果玉凤有儿子,相信一定比府里的这些强,世子的人选根本用不着他深思熟虑。她心性坚毅,会教孩子,可惜她走的时候没有身孕。 也不知道这些年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回来找他? 走进废墟,季风林看着那些被烧毁的面目全非,野草丛生的残垣断壁,仔细辨认这是什么地方,当年他和玉凤在这里都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不知不觉,他的脑海里全都是那些年的开心快乐。 第262章 鲁青肃的态度 “玉凤!你回来了!太好了!明天我就去找你。”季风林一个人站在那里傻笑,想象着鲁爱兰见到他时悲喜交加的场面。 他身边的常随季焕一直站在外头看着,也没敢进来。 其实他也很怀念当初的那位主母,那是个赏罚分明,面冷心热的好主母。他母亲病重,无钱医治,还是主母给请的大夫。 后来还给请了御医,母亲的病彻底被治好了,他一辈子都记得主母的恩情。 自从梅姨娘进府后,府里就隐隐地存在着一股邪气。主母的院子失火,都说是从屋内烧起来的,他却是不信。 主母的丫鬟,奶娘都在她身边侍候,那晚国公爷被妖媚的梅姨娘绊住了脚,这边的院子就烧了起来。 国公爷极少去梅姨娘的院子,几个月都没有一次。偏偏那晚去了,主母就出事了。 是巧合吗?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只是当年老夫人压下了这事,加上主母的母家不得力,没有人帮着出头。鲁家倒是来闹了几次,可惜是商户,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国公爷被打击得没了精气神,加上太夫人施压,主母的事再也没人追究下去。 如今她回来了,听说梅姨娘被打落了一颗牙。 真是活该。 主母的手段一向厉害,只是心不够狠,才会遭了梅姨娘的毒手。 季风林从破败的院子里出来,告诉季焕:“明日派人去查,一定要找到夫人的行踪。” “是!”季焕弯腰行礼,“国公爷!当年鲁家的事要一并找人查一查吗?” “找人查一查吧!”季风林愧疚长叹,“当年是我疏忽了,鲁家被人陷害,全族人被灭口,背后之人实在心狠手辣,重点查一查海信侯府的元氏。 当年找到的那些人都还好吧?养了那么多年,也该派上用场了。” 季焕点头:“都挺好的,国公爷想让他们立即来京城吗?” “安排吧!太夫人已经不在了,玉凤也回来了,是时候理一理当年的旧账了。”季风林苦笑,“本国公无用啊!连自己的夫人都保不住。” “国公爷!事情已经过去了,夫人也回来了,这是喜事,大喜事。” “唉!”季风林摆手,长叹,“未必是喜事,夫人一旦做出什么决定,很难更改。凭她当年活着不回府就知道了,只怕我们这一次是真的要分开了。” 季焕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没有吭声,把季风林送进他自己的院子,转身办事去了。 此刻的鲁爱兰跟往常一样,等着鲁青肃下值回来,母子二人一起用晚饭。多年养成的习惯,来了京城也没改变。 楚家安排了人侍候他们,母子俩还是乐意凡事亲力亲为。 只留下了一个浆洗的老婆子,还有厨房的一个厨娘,其余的就没了。 吃完饭,厨娘收走碗筷,鲁青肃给鲁爱兰到了杯茶,递到她面前:“娘!来,喝茶。” 鲁爱兰看着儿子,吩咐他坐下:“肃儿!娘有话要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 鲁青肃愣了愣,没说什么,默默坐下,等待母亲开口。 喝了一口茶,鲁爱兰把自己的事都说了出来,原本以为儿子会激动,疑惑,怨怪,却半点没有,依然默默地坐着。 “肃儿!你怎么没点反应?怪不怪娘从小把你带离成国公府?” 鲁青肃摇头:“不怪。儿子有想过自己的身世,只是没想到是成国公府。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娘要和离。”鲁爱兰紧张地看着儿子,小心翼翼地问,“若是娘和离,会不会影响到你的仕途?” “儿子的仕途无关紧要,只要娘开心就好。”鲁青肃抬头看着自己白发染鬓的母亲,心疼她的遭遇,“娘!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儿都支持。” “娘不希望你回成国公府,那就是一处烂泥坑,从里到外都烂透了。莲儿生性单纯善良,不适合去那样的地方生活。娘去找过她了,也说了和离的事,莲儿不反对。” 鲁青肃笑了:“没想到莲儿还未过门,娘就把家里的事都交给了她。儿子听娘的,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成国公府再好,儿子也不稀罕。” “你能这么想,娘就放心了。”鲁爱兰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肃儿!人生在世,能得一贤妻,是鲁家的列祖列宗在保佑你。 莲儿虽然是秦王府的姑娘,却是个知书达理,心胸豁达之人,娘很喜欢她。” 鲁青肃毫不避讳地点头:“儿子也喜欢,她的确与众不同。虽为贵女,却从来不会瞧不起任何一个人,天性善良。” “这就对了,娘别无所求,只希望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的。若是你回了成国公府,那往后的日子想和睦都做不到。听说季风林的小妾,庶子庶女一大堆,耳濡目染,想洁身自好怕是很难。” “娘!儿子姓鲁,不姓季。儿子不承认自己是成国公府的人,季家也不能拿我怎么样。”鲁青肃真没想过回什么季家。 他有官职,即便职位不高,那也是自己努力考出来的。眼看他就要成亲了,妻子是秦王府的姑娘,门第高贵,何苦跟成国公府捆绑在一起。 当初楚家看上他,提亲时也是有条件的,他答应了,就得兑现。 楚家人的性子很对他的脾气,楚家男儿后院干干净净,全都没有妾室,他为什么要弄些心思各异的女人进来胡闹? 瞧瞧季家办的这叫什么事?他母亲可是正室,却偏偏让妾室害了,这么多年过去,没一个人为此事负责。 一条人命啊!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过去了,特别是季风林,一点作为都没有,想想都让人心寒。 “鲁姓是娘的外祖之姓,当年娘出生时便取了如今的名字,还上了鲁家的族谱。”说起往事,鲁爱兰心有忧戚,“可见你外祖家是有多疼爱娘,可惜造化弄人,鲁家一门全部被灭。” “这件事,儿子觉得蹊跷,需得慢慢查访一番。”鲁青肃握紧拳头,像是在给自己下决心,“当年鲁家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否则不可能被人赶出京城。” 第263章 父子见面 鲁爱兰想了想,猜测:“娘估摸着是娘的死讯让鲁家人无法接受,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惹怒了谁,阻挡了钱玉梅的路。 不知道这件事,成国公府和海信侯府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鲁青肃没急着接话,事实上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那时候他还没出生,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焕的动作很快,只用了半天就打听到了鲁爱兰的住处,还知道了鲁青肃和楚莲莲的关系。 这些也不是什么隐秘,只要有心打听都能打听出来。 季风林没有急着去见鲁爱兰,而是来找了鲁青肃,他想看看钱玉凤的儿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见到人,季风林的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他敢肯定以及确定,鲁青肃就是他的儿子。 实在是他的相貌跟自己的父亲太像了,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加上他的年龄和生日一推算,就知道是钱玉凤在季家有的身孕。 季焕看见鲁青肃时也愣怔了好久,他以为自己眼花,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老太爷。 “鲁大人!能不能赏脸喝一杯?”季风林的声音里透着小激动。 “可以。”鲁青肃没有拒绝。 有些事,他也想打听清楚。看成国公脸上的激动,估计是确认了自己是他的儿子。 他们是真正的父子关系,可他没打算认。 季风林开心坏了,没想到鲁青肃这么好说话,到底是父子,天性亲近。玉凤果然有本事,给他生了个这么能耐的儿子,小小年纪居然考上了进士。 还留在了京城,去翰林院熬几年资历,之后升迁,前途必定一帆风顺。 听说他还是秦王府的女婿。 实在太让他意外了,秦王府适婚的女孩儿不多,就一个,被他儿子抢走了。想跟秦王府联姻的勋贵人家不知凡几,没一个有他儿子厉害。 “好!好!鲁大人请!” 季风林开心的笑容明晃晃地挂在脸上,越看儿子越满意。父子二人来到一处有名的酒楼,要了个包厢,坐下。 鲁青肃开门见山:“国公府找下官来想说什么?认祖归宗?” 看儿子迫不及待提起,季风林也没隐瞒:“是,爹就是这么想的,你毕竟是我季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国公爷说笑了,下官姓鲁,不姓季。”鲁青肃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成国公府的公子好几个,不用多下官一个。” 季风林摆了摆手:“蚯蚓一箩筐,不抵蟒蛇一条。成国公府的公子是多,没一个堪用。” 鲁青肃笑了,依然重复那句话:“国公爷说笑了,下官姓鲁,不姓季。今日下官肯跟着来,就一个目的,母亲必须和离,嫁妆必须带走,至于其他,不谈也罢。” 说完他站了起来,给坐着的季风林行了一礼。 “国公爷要是觉得愧对了下官的母亲,不如查一查当年是谁在背后对鲁家下黑手,这是家母日夜寝食难安的心结。” 他刚来京城,官职不是很大,没有人脉,也没有人手,想查暗害鲁家的人,只能交给季风林。 不是觉得自己亏欠了母亲吗?那就帮着做点事吧。 “等等!”一看儿子要走,季风林起身拦住,“鲁家的事爹会查,也会给你娘一个交代。今日难得父子团聚,能不能陪爹吃顿饭?” “不能。”鲁青肃拒绝得相当干脆,“下官要回去陪母亲用饭,下官不回去,下官的母亲会一直等。 在母亲的心里,儿子是她的一切。一场大火,什么都烧没了,唯有儿子与她同在。” 话音落,鲁青肃头也不回地离开。 季风林一个趔趄,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手脚冰凉。 一场大火,什么都烧没了,唯有儿子与她同在。 是呀!她把姓名都改了,改成了鲁爱兰,那是她外祖家给她取的名字,听说还上了鲁家的族谱。 他就知道,玉凤是怨恨他的,儿子也不认他,一直坚称自己姓鲁,不姓季。 长了这么大,季家没有养过他一天,他要不承认是季家人,谁也拿他没办法。 谁让他这个父亲无能呢? 就这样吧! 玉凤要的都给她,儿子不回来就不回来,他说得没错,他还有好几个儿子,挑挑拣拣,扒拉扒拉,也许能扒拉出一个好的来。 门外的季焕见鲁青肃走了,小心翼翼推门进来:“国公爷!怎么大少爷走了?” 季风林叹气:“他不承认自己是季家的孩子,以后不要叫他大少爷了,喊他鲁大人吧!” “国公爷就这么放弃了?不再争取一下?” 季焕觉得季风林也太随意了,大少爷多能耐一人,以后有他接任成国公府,那必定会比现在好。 如今的成国公府已经开始有了衰败之象。 要是夫人把她的嫁妆都拿走,成国公府就更是入不敷出了。 “不争取了。这孩子没享一天成国公府的福,凭什么让他接任这个烂摊子?”季风林在季焕面前从来有啥说啥,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主仆。 “还是让钱玉梅好好管着中馈吧!玉凤的嫁妆也要赶紧整理出来,送还给她。老大要成亲了,得花不少银子。” 季焕看了看季风林,没有再说什么,悄悄退出去,把包厢的门关上。 国公爷心里有决断就好,他不想在边上多言,免得扰乱了他的心神。 到底是亲父子,国公爷还是很为大少爷着想的。大少爷的确没享过成国公府的福,也没义务接手这个烂摊子。 他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差,回来未必是好事。 季风林在酒楼吃完饭,赶着回了府里,去书房将鲁爱兰当年的嫁妆单子拿了出来,去了钱玉梅的院子。 进屋坐下,将嫁妆单子推了过去,命令:“玉凤的嫁妆你马上着人都整理出来,少了什么贵重物件,拿金银补上。 这些年她嫁妆铺子的产出都一并算给她,不能少一个子儿。既然她要与我和离,该她的全都给我送回去,不能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成国公府。 你挪用了的,都整理出来,我会让季焕来认真核对,一样都不能少。当年的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钱玉梅!你要作死我不管,玉凤的嫁妆必须完好无损。” 第264章 威胁钱玉梅 钱玉梅掉了一颗牙,脸上还有蹭伤,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带着一个面纱。瞧了眼那嫁妆单子,心底愤恨不已。 只是面对季风林,她永远说不出拒绝的话,要是敢说,他就会立马来一句:“这一切不都是你求来的吗?” 真的,就这一句话,将她问得哑口无言。 看钱玉梅不吭声,季风林脸色一沉:“给你三天的时间整理好,不要等到京兆府的人上门催,能办到吗?” “是!妾身一定办好。” 钱玉梅不敢不办,这么多年了,他知道季风林对她的恨和不满。当年的事虽然都处理了,可他不是傻子,根本瞒不过他。 要不是当年太夫人一力维护自己,说不定她早就被季风林扫地出门了,还能风风光光做了这么多年的成国公夫人,想都不要想。 “你最好给我全都办好,这次要是无法安抚住玉凤,她不去京兆府撤销提告,一旦查出你当年犯下的事。” 季风林底下的话没有说出来,而是冷冷地盯着钱玉凤,朝她不断施压。 钱玉梅狡辩:“老爷为何会认为当年姐姐的死跟妾身有关?妾身何等委屈?” “委屈?你一手策划了那场大火,夺得国公夫人的位置,你何来的委屈?”季风林嘲讽地瞅着钱玉梅,“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态度吧!当年你以为弄死了的人,如今都在本国公手上。 要不是太夫人一心不让家丑外扬,你以为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闻言,钱玉梅整个人瑟瑟发抖,一下子从凳子上滑到了地板上,她不可思议地盯着季风林。 “老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妾身若是有了污名,成国公府就好听了吗?” “那要看你和你那位好母亲能做到什么份上。”季风林满不在乎,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有污名关我们成国公府什么事?我们季家顶多担一个娶妻不贤,祸及儿孙的骂名。 可你和你的母亲,却会被抓入狱,人头落地。钱玉梅!让你坐在成国公夫人的位置上威风八面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够吗?” 钱玉梅的脸色惨白如纸,她一直知道季风林对她是没有感情的,没想到却无情至此。 她好恨。 “妾身若是有事,两个儿子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嗬!儿子?看你生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提起儿子,季风林就来气,“老大被你教得唯唯诺诺,老二被你宠成纨绔。 他们能干什么?哭哭啼啼,大声咆哮吗?两个酒囊饭袋,离开你这个母亲,什么都干不了的废物能顶什么用? 钱玉梅!我成国公府算是被你给祸害干净了,两个嫡子都是草包,一无是处,你还有脸给我提他们?” “那还不是老爷从来不管他们的缘故?若是用心教导,何苦会变成今天这样?”钱玉梅也来气,什么都顾不得,跟季风林大声嚷嚷。 “啪!” 季风林起身,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打完不解气,又踹了她一脚。 “教导他们?凭什么?你杀死了我的原配嫡妻,我凭什么教导你生出来的孩子?我原本有嫡子,他很好,很优秀,小小年纪考上了进士,还入朝为官。 是你这个毒妇毁掉了我的一生,若不是你,玉凤怎么会这么多年不回来?我儿子为什么会不认我?” “哼!钱玉凤那个贱女人不知道在外头跟谁生的贱种,却偏偏要栽赃到老爷的头上,真是可笑。”钱玉梅被打,心火冒了出来,说话也不管不顾。 “啪!” 季风林又甩了她一耳光,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那孩子一看就是我季家的种,只可惜他不愿意认祖归宗。 钱玉梅!你的把柄在我手上,我让你做什么你最好乖乖去做。惹急了我,一定把你和你的母亲都送进京兆府去。 我成国公府离了你,照样风光无限。而你离开了成国公府,就只能沦为阶下囚。” 钱玉梅再不敢犟嘴,脸上实在是被打得太疼了,嘴角有鲜血落下。 做梦都没想到,当年她要杀的人都被季风林给救了下来,要是都带去京兆府,那她就完了。 还有,他竟然知道母亲也参与了这件事,太可怕了。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这么多年隐忍不发,难道是冥冥之中等着钱玉凤出现? “老爷是不是一直知道姐姐没死?” “是,也不是。” 季风林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脸上肿胀如猪头的钱玉梅,眼底都是嘲讽和蔑视,厌弃。 “玉凤是个极其冷静沉着的人,她没有那么容易被人害死,这是我心底的执念。我不觉得我的妻子就那么离开了,她一定是躲起来了,就是不知道躲在了哪儿。 你派人去杀为你办事的人时,我知道了一切,原本要治你的罪。太夫人心软,为了成国公府的名声,暂时放过了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玉凤终于回来了,该给她的必须还给她。我答应与她和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钱玉梅自嘲:“妾身有什么可满足的?妾是成了成国公夫人,可老爷有喜欢过妾身一天吗?” 季风林冷笑:“你所求的不就是成国公夫人的位置?你何时求过我的宠爱?你如今拥有的一切,不都是你求来的吗?” 又是这一句。 钱玉梅闭上眼睛,泪水缓缓落下:“一个女子,自然是想要求得夫君的恩宠。一个夫人的名头而已,怎么能抵得上夫君的温情?” “你也知道?”季风林收起脸上的笑容,瞬间怒容满面,“你杀了我的妻,我却要给你宠爱?你觉得自己配吗? 钱玉梅!你真的是贪心不足啊!你已经得到了自己的所求,还想要了再要,你实在贪婪,死不足惜。” 被自己喜欢的人一直怒骂,钱玉梅彻底爆发:“季风林!你为什么就是瞧不上我?钱玉凤到底哪里好?为什么她都走了那么多年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为什么?因为她比你善良,睿智,聪慧。我成国公府若是交给她打理,绝不会出现如今这衰败之相。 瞧瞧你生的儿子跟玉凤生的儿子,一个天一个地,你连玉凤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第265章 鲁家人没死绝 “啊啊啊啊!季风林!你欺人太甚。”钱玉梅发疯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挥手朝季风林打去,“我打死你,我要跟你拼命。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让钱玉凤死了,她若活着,一直生活在成国公府,我就不信你不会厌弃她。” “啪!” “砰!” “啊啊啊!啊啊啊!” 季风林给了钱玉梅一个大耳光,再又踹了她一脚,疼得她跟杀猪一般喊叫。 外边的丫鬟婆子根本不敢进来,季风林轻易不发火,一旦发火谁都劝不住。当年要不是太夫人以死相逼,说不定今日府里根本不可能有钱玉梅的地位。 “钱玉梅!本国公说错了吗?你原本就不能跟我的嫡妻相提并论。你只是元氏生的恶毒女人,元氏干了什么别以为谁都不知道。 你猜她为什么愿意给你爹当续弦?那也是她求来的,说你连玉凤的头发丝都比不上错了?你不爱听?可这是事实。 让你干什么就去干,干不好,干不了就退位,想当成国公夫人的女人多的是,并不是非你不可。” 季风林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钱玉梅,满脸不屑,嘲讽冷笑。 “玉凤的嫁妆全都给我整理出来,嫁妆单子本国公手里多得是,你撕毁一份,还有一份。 再发疯,把你关进偏院里去,腾出国公夫人的位置给别人,你的两个儿子也会成为庶子。 还有,玉凤和鲁青肃要是受到一点点伤害,我都会算在你头上,到时候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你办下的那些肮脏事,足够你流放三千里。” 话说完,季风林如凶狼一般盯着钱玉梅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等他离开,钱玉梅的丫鬟嬷嬷才进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重新梳洗。钱玉梅哭得眼睛都肿了,她知道季风林不好惹,没想到这么不好惹。 当年有太夫人压制着,她算是逃过一劫,还给了她体面,风风光光做了这么多年成国公夫人。 钱玉凤的嫁妆全都落进了她手里,这些年由得她挪用,调度,日子过得不得多惬意。 谁知这会儿季风林要把所有的嫁妆都还给钱玉凤,真拿走了,成国公府还剩下什么? 她想派人杀了那贱人,季风林堵住了她的路,要是不把嫁妆整理出来,这事恐怕真的无法掩盖过去。 季风林手里抓着她的把柄啊! 两个儿子要是知道她曾经坐下的恶事,还会理她个娘吗? “嬷嬷!把这嫁妆单子上的东西都整理出来,不管是当了的,还是卖了的,都找回来。”钱玉梅不敢不遵照季风林的意思去办,“若是银钱不够,回海信侯府去找我母亲。” 嬷嬷是她的奶嬷嬷,海信侯府的人也认识她,这件事只能她去办。钱玉凤的嫁妆有很大一部分在她母亲手上,必须尽快拿回来。 怕嬷嬷说不清楚,钱玉凤还写了一封信,让她带去交给元氏。 收到信,元氏彻底惊呆:“没想到那贱人居然没死,回来了,还要拿回嫁妆。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会不会给鲁家人报仇?” 不管成国公府和海信侯府的鸡飞狗跳,楚潇潇依然在家里吃吃喝喝。鲁青肃来找楚莲莲时,被她瞧见了。 黑炭头跟在她身边,奶团子仔细看了看鲁青肃的面相,心里嘀咕。 【鲁家人没死绝,留下了一个,在城外五十里外的一个小山村里,那人叫鲁茂源,是鲁家唯一的独苗。】 黑炭头听了这话,走过去,也不管鲁青肃和楚莲莲两人正在说着悄悄话的尴尬,仰起脑袋,一脸欠揍的表情。 欠欠地看着鲁青肃,欠欠地说道:“喂!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鲁家人没死绝,留下了一个,在城外五十里外的一个小山村里,那人叫鲁茂源,是鲁家唯一的独苗。” 鲁青肃微愣,看了看黑炭头,莫名其妙,茫然至极:“莲儿!这人是谁?他说的话可信吗?” 楚莲莲惊喜地点了点头,回头仔细瞧了瞧,发现树丛后的楚潇潇,走过去,将她抱起:“潇潇!黑炭头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奶团子很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是,真的。” “啊!太好了!”楚莲莲望着后边跟来的鲁青肃,目光灼灼,“你相信他吧!他很不一般的。” 鲁青肃错愕极了,他弯下腰身,跟黑炭头四目相对:“这位小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当年鲁家还有一个人没死?” 黑炭头傲娇地哼了一声,那样子跟奶团子的动作如出一辙。 “哼!本大爷从来不说假话。” “那你说的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鲁青肃打听得很仔细。 黑炭头哪里知道,他不过是主人的嘴替而已,被人一问,下意识地看向楚潇潇。 奶团子从布包里掏出小饼干来吃着,小嘴巴一鼓一鼓,鲁青肃觉得很奇怪,怎么每次见灵霄郡主,她都在吃东西。 【北王庄,就在北城门出去的五十多里外。】 复读机黑炭头马上将村庄的名字说了出来。 “北王庄?”鲁青肃狐疑地看着黑炭头,“你确定?” 楚莲莲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村名和人名都说给你了,确定不确定地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是现在去,还是改日去,要不要回家给婆婆说一声?” “现在去吧!五十里路也不是很远,我马上去。”鲁青肃觉得楚莲莲的话很对,有的名人名,过去一看便知道是真是假。 “那我去给你准备车和人手。” 楚莲莲抱着楚潇潇一起走,奶团子知道鲁青肃要出门,高兴坏了,拍着自己的胸脯。 “我,我,要去,去。” 鲁青肃看了她一眼,感觉灵霄郡主实在可爱,小小的人儿奶嘟嘟的,眼睛水汪汪,皮肤白生生,嘴角沾了一圈儿饼干碎屑。 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还绑着金铃铛,走一步,叮当一声,模样俏皮。 以后他也要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娃娃,跟灵霄郡主一般招人喜欢,也跟莲儿一样乖巧聪慧。 不知道他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家里没有女娃娃,他很渴望有一个。 要不是怕冒犯了灵霄郡主,其实他很想抱一抱,奶呼呼,软糯糯的奶娃娃,抱上去手感一定很好。 第266章 元氏和她的娘家人坑害了鲁家 “潇潇!你不能去,太远了,姐姐在家陪你玩,让别人去。”楚莲莲安抚奶团子。 “不,要去,去。” 奶团子急了,她都好久没出去溜达了,本来说要去偷大祭司那四屁狼的,爹爹非不让。 说那狼偷来没啥用处,还得供它们吃喝,不划算。 后来放弃了。 不放弃不行,爹不带她去,黑炭头太小,带不了她。 她的小短腿爬不了高墙,只能放弃。 好不容易可以出去一趟,又说不能去,她很生气。这几天太子也不来带她出去玩了,闷在家里都快长毛了。 正闹着,杨氏来了,听说后,建议楚莲莲和鲁青肃:“你们最好带着他们俩去,要是万一找不着人,还能问一问。” 鲁青肃诧异地看看黑炭头,再又看看楚潇潇,脸上露出愁容。他是去寻人,不是去游玩,让这么小的两孩子跟着算怎么回事? 此刻是下晌午,出城奔五十里路,等寻到人回来,估计天都得黑了。 不能带两个孩子跟着遭罪。 鲁青肃将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楚莲莲觉得也是,哄着楚潇潇:“咱不跟他们去,姐姐带你去街上逛逛,顺便去鲁家一趟。” “好啊!好啊!”只要能出门,去哪儿都可以。 黑炭头更没权利选择,反正他就是个陪玩的,去哪儿不去哪儿,都主人说了算。 鲁青肃告别楚家人,带着楚莲莲准备的马车和两个家将,出发去往北王庄。 楚莲莲带着楚潇潇和黑炭头上街,奶团子高兴坏了,不肯坐进车厢,就坐在车辕上,晃着小脚脚,东张西望。 看百姓们忙碌的身影,听小摊贩吆喝的声音。 遇上好看的好玩的,从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金子来买。楚莲莲赶紧拦下,给她碎银子。 “潇潇!你的金子都留着,想要什么姐姐给你买。” 奶团子也不客气,用力点头:“好!谢谢!姐!” 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再瞧着她奶萌奶萌的样子,楚莲莲的心都融化了。妹妹实在是诱人,萌哒哒的,好想抱着狠狠地亲一口。 只是她忍住了,不敢亲,怕妹妹不喜欢,讨厌她。 两人买了不少吃的,楚莲莲带着她去了鲁家,得跟鲁爱兰说一声,鲁青肃去接人的事。 进门就瞧见鲁爱兰坐在客厅的主位上,客位上坐着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 瞧见她来,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莲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鲁爱兰起身,朝着楚潇潇走去,很熟练地抱起了她,“灵霄郡主也来了!是来看我这个老婆子的吗?” 黑炭头跟在楚潇潇身后,瞅了眼季风林,欠欠地白了他一眼,站在一旁。 楚潇潇用力点头:“嗯嗯!” 季风林瞧着鲁爱兰跟楚潇潇和楚莲莲之间的交流,脸上一片羡慕。知道自己待在这里不合适,也知道鲁爱兰并不待见他,稍微坐了坐,起身走了。 他一走,鲁爱兰就跟楚莲莲解释:“成国公想跟我们住在一起,我拒绝了。” “住在一起?”楚莲莲的脑子都不会转弯了,“母亲不是说要跟他和离?”都和离了还怎么住在一起?成国公是不是疯了? “他的意思是和离了也要住在一起。”鲁爱兰淡笑,“母亲不会同意,他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楚莲莲感激地看着鲁爱兰:“母亲说得对,既然和离了就不要再有瓜葛,免得遭人笑话。 公子去接人了,当年鲁家并没有全都死光,还留下了一个,叫鲁茂源。” “茂源?”鲁爱兰被巨大的惊喜砸中,说话的声线都带着激动的颤,“茂源还活着?他是你三舅舅的小儿子,我出事的时候他才一岁不到。 能活着就好,等接回来,咱们家又多了一个人。莲儿!这是谁给你的消息?” 楚莲莲抬手指着黑炭头:“是他。” 回头看去,鲁爱兰抱着楚潇潇要给黑炭头施礼,被他躲开了。 这消息可不是他给的,是主人给的,拜他做什么?他当不起。 “别拜我,别拜我。” 奶团子跟着说:“别,拜他。” 楚莲莲拉住了鲁爱兰:“母亲别拜了,黑炭头是妹妹的人。妹妹跟咱们是自己人,无需客气。” 鲁爱兰顿了顿,笑着看向手里抱着的奶娃娃:“行,不拜他。之前闲着没事,做了一点泰州当地的零嘴,这东西叫米浆脆。郡主!给你尝尝要不要?” “要!”奶团子用力点头,从鲁爱兰手上滑下来,眉眼弯弯地笑着,对着手指,“吃,吃,好吃的。” 米浆脆其实跟现代的雪饼差不多,都是用米浆放在油里炸出来的东西。里头是中空的,外头撒了黑芝麻。 吃起来又脆又甜又香,楚潇潇很喜欢,小老鼠似的“咔嚓咔嚓”咬着。黑炭头也很喜欢,一块接一块地咬。 跟着主人别的好处没捞着,没亏待过这张嘴倒是真的,主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以前他也没这么贪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被带跑偏了。 开始重口腹之欲,别说,吃了好东西,心情都会好不少。 楚莲莲是高门贵女,自然不敢太放肆,只吃了一块,就没再吃了。鲁爱兰也不勉强,毕竟这东西火气大,吃多了也没啥好处。 只是她那天得楚潇潇维护,心存感激,一直想为她做点什么。思考了许久,觉得还是做点吃食比较好。 秦王府什么都有,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她又拿不出,只能在这些吃食上花点心思。 每次看见灵霄郡主,她的嘴巴就没停过,泰州刚好有几样小零食,她做了一种,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做其他的。 别看孩子小,对她很维护,她很感动。 吃了好吃的,奶团子看了眼黑炭头,随后在心里嘀咕。 【当年是元氏和她的娘家人,还有端王一起联手坑害了鲁家。】 黑炭头瞅了瞅手里的米浆脆,瞬间感觉不香了,主人怎么又扯这些?冒冒失失地说出来,人家会相信吗? 不管,闭着眼睛说吧! “老夫人!告诉你一个消息,当年是元氏和她的娘家人,还有端王一起联手坑害了鲁家。” 第267章 等他的动作吧 “什么?元氏和她的娘家人?那不就是忠诚伯府?”鲁爱兰深吸一口气,“怎么还有端王的事?” 奶团子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舔着嘴边的芝麻,边吃边在心里吐槽。 【端王觊觎鲁家的财富,元氏恼恨钱玉凤有鲁家做靠山,就跟娘家人合计摁死了鲁家,山匪是端王的人假扮的。】 黑炭头又成了名副其实的复读机,把主人的心声复读出来。 楚莲莲和鲁爱兰听完,顿感心惊肉跳。 特别是鲁爱兰,脸上的泪水不停地滑落,泣不成声:“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啊!元氏一向心狠手辣,想让钱玉梅坐上成国公夫人的位置,必须先弄死我。 我的靠山就是鲁家,把他们灭了,等于斩断我所用退路,是我害死了鲁家人。” 看她哭得如此伤心,楚莲莲也跟着红了眼睛:“母亲!不要太伤悲,保重身体。等人接回来,再商议此后的事。当年若真是有人构陷了鲁家,公子一定会想办法的。” 【不用急,成国公手里有证据,等他的动作吧!】 黑炭头将此消息复读完,鲁爱兰顿时错愕不已:“他手里有证据?他会帮着鲁家申冤吗?” “这事让公子出面,成国公心怀愧疚,一定会出面的。”楚莲莲竭力宽慰鲁爱兰,希望成国公不要让她失望。 从鲁家离开,季风林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以前喜爱的酒楼,茶馆,珍宝阁,青楼都不爱去了。 后院的妾室们也懒得去招惹,时常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玉凤的嫁妆已经送来了一大部分,钱玉梅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当年陪嫁的田庄,铺子,现银都已经陆陆续续送进了他的院子。 还有这些年的产出,收成都折算成银子送了过来。唯有当年陪嫁的许多珍品古玩已经送了人,一时半会儿不好找回。 季风林让钱玉梅折成银子填补上,陪嫁的东西能找回来,唯有当年被烧死的人是一个都回不来了。 那天他跟鲁爱兰提出自己的要求:“玉凤!和离后,我想时常来看望你,能跟你住在一起。” “不必了。”她拒绝得很干脆,“前缘已尽,无需过多纠缠。” “我想时常看看肃儿,他本是我的嫡长子。” 季风林想起这事就心肝脾胃疼,他的嫡长子很优秀,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偏偏被人算计流落在外。 “肃儿姓鲁,不姓季。季风林!如果你还顾念昔日的半点夫妻之情,就不要跟我抢儿子,成国公府缺儿子吗?” “不缺儿子,但缺肃儿这么聪明的。”季风林长叹,“钱玉梅生的两个儿子都不争气,老大就是个应声虫,老二是个混不吝。 底下的庶子倒是有一个比较伶俐,跟肃儿比,还是差远了。” 鲁爱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肃儿不能回成国公府,这是我答应楚家的条件。若是他真回去了,楚家可能要悔婚。 你也知道楚家的家教,家风是什么。当初他们看中肃儿,不嫌弃我们母子出身乡野,目的就是不希望莲儿嫁进高门大户,受人磋磨。 钱玉梅是个心眼小的,莲儿生性单纯,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你放过他们小夫妻吧!肃儿决不能回成国公府。” 闻言,季风林久久无语。 是了,儿子定了一门极好的亲事。楚家人永不纳妾,儿子要是回来,楚家极有可能要重新考虑这门婚事。 就算儿子做了保证都没用,何况儿子还不想回来。 “那便罢了。” 季风林只能妥协,这件事实在难办。秦王府的婚事不是谁想攀就能攀的,儿子要真退了婚,秦王府的女儿绝对不愁嫁。 他儿子要想再找到一门这么好的亲事,怕是再无可能。 好在他手里还有一个备胎儿子,等钱玉梅筹集完嫁妆的事,成国公府也该整顿整顿了。 太夫人不在了,许多事该有个了断。 玉凤要是没回来,他还能再缓缓。她回来了,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否则连儿子都瞧不上他,一个男人,护不住自己的妻儿,算什么男人? 说了三天就三天,钱玉梅和元氏的手脚还挺快,把当年钱玉凤的嫁妆一分不少地凑了出来。 成国公府的东西半点没动,全都是钱玉梅自己的嫁妆和娘家弄来的银子贴补。 季风林亲自带人把嫁妆还给了鲁爱兰,又写了和离书,去官府备了案,这件事算是完美落幕。 海信侯府得知钱玉凤还活着,十分意外。 原本要去探望,听元氏说她改了名字,叫鲁爱兰时,又不想去了。一个连自己的姓氏都能随便放弃的人,可见有多不想跟他们来往。 元氏一直在海信候耳朵边叨叨:“老爷!要我说,她就没把咱当亲人。当年出了那样的事,咱们不知道多伤心,她倒好,一个人跑了。 还去了泰州,那可是鲁氏一族的老家。她存的什么心思?有娘家不回,偏偏要跑去找外祖家,还把自己的名字改姓鲁,就连儿子都姓鲁。” 海信候微微叹气:“凤儿也许有自己的苦衷。听说鲁家没人了,她一个女子,在泰州自然要背靠鲁家,儿子姓鲁也不奇怪。” 元氏撇撇嘴:“侯爷说的哪里话?一个女子,怀着身孕去往外地,也不怕被人笑话。成国公算是比较通情达理的,还能跟她和离,让她领回嫁妆。 要是一般不讲理的,肯定要把她抓回去关进祠堂。一个大家宗妇,逃离出走,成何体统?” 该死的钱玉凤,当年她辛辛苦苦从鲁家弄来的东西,全都被她又搜刮回去了。等于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店铺,产出,一分不少的还给了她。 也不知道她给季风林灌了什么迷魂汤,连她的女儿都跟她翻脸讨要银子,不给就回来哭。 实在没办法,只能割肉一般将手里的体己全都搭上。不给不行啊!女儿哭得肝肠寸断,比她死了还伤心。 钱玉凤拿走了那么多东西,也不怕一口吞不下。 等有机会,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吐出来,那是她的银子,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 第268章 揭发,休妻 海信候一下子冷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们俩年少夫妻,自来相处不错,若不是出了那场大火,凤儿可是正正经经的成国公夫人。 倒是你养出来的女儿不知廉耻,爬了姐夫的床,成了一个妾。” 说起这事,海信候就厌恶元氏和钱玉梅,也不知道二女儿是怎么想的,堂堂侯府之女,居然会想着去给人做妾,实在丢脸。 哪怕做妾的日子不长,那也丢脸啊! “侯爷!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还提这些做什么?”元氏心虚,不敢再嚣张。 门外走进钱玉梅和季风林,钱玉梅的脸色很难看,像是哭过,季风林却是没事人一般自顾自坐了下来。 回了元氏一句:“事情是过去了很多年,但该提还得提。侯爷!侯夫人!今日咱们就来理一理当年的事。” 海信候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儿女婿,再听了他的称呼,似乎猜测到了什么。只是他不敢相信,难道当年玉凤的死真的跟元氏母女有关? 元氏看向女儿,见她低着头,脸色灰败,心底惴惴不安,不知道季风林到底知道多少她们做的事。 “国公爷!你不是说只要我把姐姐的嫁妆还给她,以往的事就一笔勾销吗?”钱玉梅苦求,“是我错了,我不该心生妒忌,不该犯下那样的错误,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闹起来,总归是咱们成国公府不好看。” 海信候听了,勃然大怒:“钱玉梅!这么说当年真的做了对不起你姐姐的事?那场大火是你派人放的?” “老爷!事情还没问清楚,怎么能给梅儿下这样的结论?”元氏上去搂着钱玉梅,将女儿护在怀里。 “成国公府还有好看的吗?”季风林反问,嘴角冷笑,“钱玉梅!自从你被元氏强塞进我成国公府,我就知道要出事。 什么陪伴姐姐,明明就是想抢走属于玉凤的一切。你做到了,风风光光当了这么多年的成国公夫人,还不满足? 你犯下了纵火杀人的罪,若不是怕侯爷难以接受,本国公就该送你去京兆府。” 元氏愤怒不已:“季风林!你胡说什么?梅儿不过是爱慕你,才会自降身价。” “爱慕?”季风林半点没有尊重地跟元氏对视,“蛇蝎心肠的女子,谁稀罕她的爱慕?为了爬上我的床,故意在茶水里下药,这叫爱慕? 让玉凤来亲眼目睹她的荒唐行为,故意激怒她,这叫爱慕?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故意绊住我,让人给玉凤住的院子泼火油,烧死她,这叫爱慕? 元氏!你心肠歹毒,教出来的好女儿跟你一样狠毒,这样的爱慕,本国公哪里承受得起?” 海信候:“......” 你过分了,控诉你的女人就算了,怎么连丈母娘都控诉? 元氏气得浑身颤抖:“季风林!你到底想做什么?” “休妻!” 季风林大声地吼出这两个字,把屋里所有人都震惊到了,瞬间再无声音,一片死寂。 钱玉梅抬眼看他,人和声线一样抖如筛糠:“你,你,你,你说什么?休,休,休,妻?” 海信候和元氏愣愣地看着成国公,等着他的回答。 没让他们失望,成国公回答得很干脆,更大声:“对,休妻!钱玉梅!你命人放火,差点烧死了我的嫡妻,害我丢失了聪明绝顶的嫡子,我不休你,天理难容。 当年要不是太夫人狠狠压着,你怎么可能成为成国公夫人?隐忍你这么多年,够了。” “我不同意,你凭什么休我?”钱玉梅激动起来,大喊大叫,“你不是说归还了钱玉凤的嫁妆,这件事就过去了吗?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季风林冷笑,反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来人!将人带上来。” 别看是在海信侯府,季风林带来的人一样行动效率极高。他一喊带人,季焕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尽管那人低着头,钱玉梅还是认了出来,他叫袁亮,是母亲给她的陪房。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被季风林的人带来了?看来他没说假话,他手里果然抓着她的把柄。 袁亮到了屋内,缓缓跪在地上,目光阴狠地看着钱玉梅:“二小姐!别来无恙啊!” 海信候不认识袁亮,但他知道这人应该是二女儿身边的,看他这样子,二女儿似乎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你......”钱玉梅一见袁亮,眼前一黑,看向季风林,“夫妻一场,你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夫妻?你跟我算什么夫妻?你让袁亮烧死我嫡妻时,可有顾念我们是夫妻?袁亮!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免得海信候和元氏说我休妻师出无名。” “是!”袁亮恭敬行礼,“小人是二小姐的陪房,当年小人跟着二小姐去了成国公府。 二小姐一心想要大小姐的成国公夫人位置,让小人提前准备了火油,什么时候诓走了国公爷,什么时候下手。火油就在小人的屋子里放着,随时听候命令。” 海信候的脸色极其难看,死死盯着钱玉梅,一言不发。 双拳紧握,牙关紧咬,这就是他平日里装的通情达理,贤良淑德的女儿? 元氏则是抱着女儿,开始想对策,绝对不能让季风林休妻,否则闹出去,怎么有脸见人? “那天,小人终于等到了消息,拿着火油去了大小姐居住的院子,趁着夜深人静,将火油全都泼在了主院的墙上。二小姐还给大小姐院子里的人下了迷药,个个睡得跟死猪一样。 事成之后,二小姐让小人出去躲几天,没想到,她居然派人来杀小人。后来有人救了小人,带着小人去了很远的地方生活。” 元氏眼神凌厉地看着成国公:“他是被你安排的人救下的?” “是。”成国公半点不隐藏,“当年要不是有太夫人压着,钱玉梅当场就得伏诛。让她风光了这么多年,该知足了。 为了能往上爬,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算计,这样恶毒的女人,哪里配做我成国公府的夫人?” 第269章 一样命苦啊!都娶了蛇蝎心肠的女子 钱玉梅脸色苍白地看着季风林,爬到他身边恳求:“不要休妻,除了这一条,你要怎么惩罚都可以。” 先给自己争取一下,只要过了这关,之后的事再慢慢图谋。钱玉凤已经跟季风林和离了,她再好也不会回到成国公府。 季风林想出气,她便苦几个月就是。 “真的可以?”季风林冷笑,“那你自请下堂,要么自裁吧!给了你两条路,选哪一条,自己看着办。” 元氏气得脸上表情扭曲:“季风林!你这叫什么路?钱玉凤不是没死吗?她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听说还带回来一个野种?” “放肆!”季风林“砰”的一声,狠狠捶在桌子上,“元氏!你说的是人话吗?玉凤没死,那是她命大。 肃儿不是野种,那是我成国公府的嫡子。肃儿的长相随了我父亲,爷孙俩起码有八分相像。 元氏!本国公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不喜玉凤,因为你害死了她的母亲。” “你说什么?” 海信候本来要呵斥季风林没规矩,在他家里大呼小叫,还拍桌子。听说元氏害死了他的原配,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即追问。 “元氏害死了鲁氏?你说话可有证据?” 元氏的心里宛如海啸,低头仔细一想,当年那稳婆早就远走他乡了,季风林不可能找到人来跟她对峙。 钱玉梅则是难以置信地看看元氏,再又看看季风林,感觉脑子更乱了。这不说她的事吗?怎么又扯到母亲的身上去了。 “当然有。”季风林朝外喊了一声,“带稳婆。” 元氏听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海信候再蠢也看出了她眼底的惊惧,慌乱和不安。 看来季风林的话是对的,元氏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纯良,她手上沾了人命,害死的还是他的前夫人。 鲁氏虽然是商户女,身份低微,但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孝顺公婆,友爱妯娌,善待弟弟妹妹。 更重要的是鲁家用真金白银填补了海信侯府的大窟窿,这是他们钱家欠鲁家的情份。 母亲对她一直满口夸赞,鲁氏出事,母亲难过了好久。后来元氏进门,母亲从未夸过一句。每天只将玉凤养在身边,悉心教导。 稳婆被带上来,战战兢兢跪倒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海信候看着花白头发,满面风霜的老妇,厉声喝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老妇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民妇王氏,是个稳婆,常年在京城各大家世府邸行走。 当年,民妇的儿子被人引诱,进了赌坊,输了一千两银子。民妇着急凑钱给儿子还赌债,四处求神拜佛。有一天,有人突然找到民妇,愿意帮忙还债。 民妇感激不尽,可那人提出了条件,要民妇给海信侯府的夫人接生时,造成难产,一尸两命。” “什么?”海信候看着那稳婆,急迫地问,“指使你的人是谁?” “是忠诚伯府的一位嬷嬷,她说他们家小姐看上了海信候,要嫁与他为正妻。”稳婆抬头,怔怔地看着元氏,忽然大笑,“哈哈哈!侯夫人!元氏!你可是真有本事呀! 明明是你安排人引诱了民妇的儿子去赌,却将这事压在民妇的头上,逼着民妇去害人。 民妇实在不忍看那可怜的孩子丧命,便没出手,只是按照你的吩咐,要了那位夫人的命。 就这样你还不肯放过我儿子,派人引诱他又去赌,剁掉了手脚,成了废物。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能狠毒至此? 早知道民妇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还保不住儿子,又何必去做?哈哈哈!这都是报应,报应啊!侯夫人!你也会有报应的。哈哈哈!哈哈哈!” 元氏脸色难看,嘴唇一丝血色也没有,海信候朝外喊了一声:“来人!将夫人院子里的人都抓来,本候要一个一个拷问,当年的真相是否如这王氏所言。” “不要啊!侯爷!你若真如此做了,让妾身的脸面何存?”元氏跪在海信候面前哭泣,“妾身又当如何立足?” 季风林冷笑,半点情面都不给元氏留:“如何立足?害死了侯爷的嫡妻,可有想过让侯爷如何面对? 岳父跟小婿一样命苦啊!都娶了蛇蝎心肠的女子,嫡妻都被害死。忠诚伯府真是好教养,人说娶错妻,毁三代,一点不假。 害死我岳母都不算什么,元氏更厉害的手笔还在后头呢?当年鲁家出事,那可都是忠诚伯府和元氏做的。来人!带忠诚伯府的人。” 钱玉梅和元氏都被季风林给整懵逼了,搞不懂他怎么就找了这么多的证人,再一再二又再三。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这些事的? 季风林:“......” 从玉凤死的那天就开始了,机缘巧合,许多重要人证都被我找到并养了起来,就等着有一天能派上用场呢? 这次季焕带来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瞎了一只眼,毁了半张脸,断了一只手,瘸了一条腿的老男人。 他很瘦,佝偻着腰背,见了海信候要下跪,被季风林挥手免了。 “不要多礼,把你知道的有关于鲁家的事都告诉海信候,有啥冤屈,海信候会给你做主的。” 老人叹了口气,嘶哑的声音就跟谁手里握着一把沙子在揉搓似的:“老奴是忠诚伯身边的,当年伯爷假造书信,买通鲁家下人,放进鲁老爷的书房。 这个计谋是端王爷提供的,假造的书信也是端王爷的人拿来的。书信里的内容全都是是污蔑鲁家,通过商行向北国提供各种各样的情报消息。 鲁家人百口莫辩,只能以所有家资换回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一把火全烧掉了。端王爷得了鲁家所有产业,还派人在路上杀死了他们。 其实这些都是伯爷为了帮助海信侯府二小姐,登上成国公夫人位置的一个手段。大小姐最大的靠山就是鲁家,没了鲁家,她就没了退路。” 钱玉梅愤怒反驳:“你胡说,明明是端王觊觎鲁家的财产,跟本夫人有什么关系?” 第270章 母女双双被休 季风林看着钱玉梅,嘲讽:“关系大了,鲁家要是好好的,玉凤怎么可能出事?更不会千里迢迢跑去泰州,还带走了我的嫡子。 鲁家没出事,你根本不敢随便动手,鲁家不会轻易放过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钱玉梅!灭了鲁家满门,你是最直接的导火索。” 海信候看着跪在地上的元氏,冷漠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氏不服:“妾身没有,都是这人胡说八道。” 那位老人凄然苦笑:“大小姐!你跟伯爷密谋的事,老奴都知道。只是没想到你们兄妹丧心病狂,事情成了,便卸磨杀驴。 派人杀老奴灭口,你们是真狠呀!刺瞎我一只眼,砍断我一只手,打断我的腿,丢进了乱葬岗。只是我命不该绝,被人给救了。 之后又被成国公找到,带来了京城,揭穿你们兄妹的嘴脸,我很乐意,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 元氏脸上的表情扭曲,死死盯着那位家奴,她没想到大哥办事这么不靠谱,人死没死都不知道。 丢去乱葬岗之前都不确认一下的吗?被季风林找到带来,这件事怕是掩盖不下去了。 她恶狠狠地转头看着季风林:“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哈哈哈!心慌了?害怕了?怎么找到的重要吗?在你们母女心里,也许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吧。”季风林冷嘲热讽,“可惜你们忘了,人只要做过恶事,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顺着这些线索去查,总会查到些什么。这些年本国公什么都没干,就忙着查这些事了。 岳父大人!小婿要休妻,可别拦着。”至于你休不休妻,那是你的事。 “元氏!你认罪吗?”海信候死盯着她,“告诉本候,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本候的?” 元氏抬头看着他,眼眶充血,宛如困兽:“这个重要吗?当我乐意算计你?还不是你们家门第不高,鲁氏善良过头? 我要高嫁,必须选择一户人家下手。海信侯府的窟窿被鲁氏填补好了,她还有不少嫁妆,她死了,她的一切都是我的。” 海信候起身,一巴掌扇在元氏的脸上:“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 简直快要毁掉了他的三观,这种强盗逻辑,他真的无法苟同。她看上了什么就要抢什么?谁给她的胆量和勇气? 以往瞧着还算大方得体,眼下看来都是装的。是专门做给他看的,女婿说得没错,这母女俩都是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 “是!” 元氏抚摸着被打的地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一副“我没做错”的倨傲。 海信候越看越生气,抬手就一顿狂扇。 “啪啪啪!啪啪啪!” 钱玉梅都看傻了,整个人呆呆地站着,根本不会动,脑子也不会转弯。 她真没想到,母亲居然杀了鲁氏,还灭了鲁家。 太刺激了。 真的。 原来母亲的温柔只给她。 季风林准备的真充分,这次她们母女俩死定了。 “你打吧!打死我也换不回鲁氏。” 元氏的脸跟发面馒头一般肿胀起来,嘴角流着血,脸上挂着笑,看上去狰狞可怖。 季风林淡淡的丢出一句:“是换不回,但可以给她报仇。” 海信候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没错,可以给鲁氏报仇。她嫁给本候,被人陷害,一生短暂凄苦。 元氏和忠诚伯府欺人太甚,本候咽不下心里这口气。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你想做什么?”元氏大惊,“侯爷难道不为儿子想想?我若是出了事,儿子以后怎么见人?” 闻言,海信候府顿时哑口无言,季风林冷笑:“钱玉梅被休回家,海信候府还有脸面吗?钱玉梅当街为难玉凤的事你没听说? 哼!元氏想为自己开脱何必拉上儿子?当初你做恶事时,可有为儿女考虑过?” 海信候的目光在元氏和钱玉梅脸上扫过,大笑:“哈哈哈!是呀!海信侯府还有什么脸面可谈?都被你们母女俩给丢尽了。 本侯要休妻,要提告忠诚伯蓄意杀人,谋害鲁家。” “不!侯爷!不能休妻!不能提告啊!”元氏跪在地上给海信候不停磕头,“都是妾身犯下的罪,妾身认罪,以后吃斋念佛为姐姐超度亡魂。” 钱玉梅也跪下来恳求:“国公爷!妾身日夜给姐姐烧香拜佛,祈祷她万事顺遂。” “玉凤福大命大,用不着你给她烧香拜佛,你不害她就不错了。”季风林盯着钱玉梅,蔑视嘲讽,“她这辈子最大的劫就是跟你做了姐妹,以后她有儿子儿媳妇陪着,一定平安顺遂。 肃儿的妻子是秦王的孙女,灵霄郡主的姐姐,她还有什么不顺遂的?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剩下的每一天都是开心安稳。” 钱玉梅眼眸睁大,惊愕不已:“她儿媳妇是护国公的女儿?” “没错。”季风林很满意她脸上的表情,“你是不是很嫉妒?是不是恨不得弄死她?可惜,你再也没机会了。 本国公会先跟你和离,再把你送去京兆府,你犯下的罪,必须受到惩罚,不然对不起我的妻。” 海信候得知大女儿的近况后,脸上的表情更坚定了。 “没错。元氏!本侯会先休你,再将你交给京兆府。” “不要啊!” 钱玉梅和元氏同时哀哭求饶,母女双双被休,得造成多大的轰动? 这件事,海信候跟季风林达成一致意见,马上写了休书,将人送去了京兆府。 人证齐全,京兆府审理起来很快。钱玉梅的案子比较简单,她就一个纵火伤人案,最后判了鞭挞之刑。 被打的奄奄一息,送去了忠诚伯府,海信候根本没派人去接。 成国公已经休妻了,他也休妻了,把元氏母女俩都赶去了忠诚伯府。 至于他们要怎么做,他也懒得理会。儿子得知母亲做下的错事,也无颜恳求他原谅。 毕竟母亲害死了大姐的亲娘,二姐又差点害死大姐,他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母亲和姐姐? 以后还有脸出门见人吗?母亲害苦了他啊! 第271章 你真是我弟弟?我们鲁家不都死绝了吗 钱玉梅的两个儿子知道她做的事后也不敢去看望她,季风林说了。 “你们两个若是同情你们的母亲,就跟着她一起去,本国公不在乎少一个儿子。” 他们哪里敢真的离开,海信侯府都不要母亲了,他们去了要找谁? 忠诚伯府也许会收留他们的母亲,却不会收留他们。 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 不去看就不去看,离了母亲他们还能活,离了成国公府,他们什么都不是。 成国公不想瞧见钱玉梅生的两个儿子成天在家里晃悠,把老大送去书院读书,老二送去了军队吃苦。 这些年他也没怎么管教他们,实在是每次他一开口说什么,钱玉梅就拦着。日子一久,他就什么都懒得说,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钱玉梅被休了,教育这两儿子的责任自然落到了他头上。 干脆都送走,眼不见为净。 鲁青肃按照黑炭头的提示,从北城门出去,一直往前走,大约一个时辰,终于打听着来到了北王庄。 刚进庄门,听见一户人家吵吵嚷嚷的,鲁青肃赶紧下马车。 “老丈您好!请问您知道鲁茂源家怎么走吗?” “你找茂源?”老丈打量了鲁青肃一眼,随后指着村子里闹哄哄的那家,“喏!瞧见了吗?就那家。他义父死了,无钱安葬,他们家几个大伯要用他住的两间房抵丧葬费呢。” “多谢老丈告知。” 鲁青肃给人弯腰行礼,随后拔脚往那吵闹的人家跑去。 还没走近,就听见了七嘴八舌的声音。 “你又不信王,我们凭什么借银子给你?要安葬你义父可以,把这两间屋子给我们,你搬出去。” “鲁茂源!你要搞清楚,你姓鲁,不是我王家子孙。你义父在的时候护着你,我们没话说,你义父死了,谁还能护得住你?” “这两间房是你义父盖的,跟你没关系,你赶紧离开北王庄。滚!你义父的后事自有我们兄弟几个操办。”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愤怒狂吼:“你们怎么能这样?我跟义父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能把我赶出去? 我是姓鲁不姓王,那我也是义父的儿子,户籍上写得清清楚楚。” “户籍写清楚有什么用?你又没上我们族谱,没上我们族谱就算不得你义父的儿子,你是外乡人,跟我们家没关系。” “对,你不是我们族人,没有在北王庄生活的权利。” “行了,你们也别欺人太甚,不就想要王老六家的两间屋子吗?说那么多做什么?鲁茂源的户籍在我们村,他就是北王庄的人。” “对呀!我们祖上也是外乡过来的,还不是成了北王庄的人。” “北王庄外乡人多了,不在乎多鲁茂源一个。” 扒拉开人群,鲁青肃挤了进去,看见地上一个年轻人被几位中年人压着,不让他进屋。 年轻人跪在地上,对着屋里躺在门板上的死者不断磕头,喊着义父。 “你们不能这么过分的,我义父尸骨未寒,还未落土,怎么就惦记着我们父子俩辛辛苦苦盖起来的房屋?你们真的太过分了,还是我义父的哥哥们吗?” “鲁茂源!” 鲁青肃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年轻人抬起头,红着眼眶看他:“我是鲁茂源,你是谁?” “我是你弟弟。哥!我来接你回家。”鲁青肃有点激动,颤抖着手将刚被人放开的鲁茂源扶起来,“我终于找到你了。哥!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义父曾经跟我提过,我是京城人氏,老家泰州。”鲁茂源从地上站起来,泪水不停滑落,惊喜地看着鲁青肃,“你真是我弟弟?我们鲁家不都死绝了吗?” “我娘还活得好好的,你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原本拦着鲁茂源,要将他赶出去的王家人顿时心惊肉跳,看鲁青肃一身贵公子的气派,害怕的要死。 几人相互瞅了瞅,低头碰在一起,窃窃私语。 “大哥!瞧这位鲁公子身份不凡,还是京城来的,咱们可惹不起呀!” “还是不要太过分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惹恼了这位公子,咱们肯定没好果子吃。” “对,瞧见他的马了吗?十分健壮,高大,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还有那跟来的侍卫,个个腰里挂着刀呢。” “那眼神瞅着就让人心慌,老六临终前说了,这两间屋子是留给那兔崽子的,咱们还是不要霸占了,我不想惹祸上身。” 几人讨论完,忌惮地看着器宇轩昂的鲁青肃和他身后站着的侍卫,随后四散走开。 一位年纪比较大的人走过来,讨好地笑着:“茂源!我和你大伯二伯三伯商量过了,念在你是我们弟弟的养子,这两间房就留给你住着吧!” 另外一个扬起笑脸:“刚才二伯跟你开玩笑呢,没想到你这孩子还哭了。你弟弟来了,请家里坐吧!” “是是是,贵人一路辛苦了,你义父还躺在门板上呢,别难过了。” 鲁茂源转头瞧了瞧身后的几位伯伯,没理他们,拉着鲁青肃进屋。跟来的侍卫自然也要跟在他身边,怕出啥意外。 这可是他们家姑爷,要是出了啥事,他们无颜面见王爷。 死者为大,鲁青肃点了三支清香,对着王老六的尸体拜了拜。 他是鲁家的恩人,可惜来晚了一步,没能报答恩人对鲁家的恩情。 拿出荷包,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鲁茂源:“去买副好棺木,将你义父风光安葬,之后跟我回家。” 这银票还是来之前楚莲莲偷偷摸摸塞给他的,一共两张,有一百两,他只拿了五十两出来,剩下的看看还要买点啥。 “谢谢弟弟!”鲁茂源拿着银票,走到村长面前,弯腰鞠躬,“义父一生辛苦,带不走啥,麻烦村长帮我置办一副好点的棺木,义父的丧事交由村长帮忙安排。至于墓地,就安葬在这两间房里。 这是义父拼命盖起来的,留给他当福地吧。等安葬了义父,我就要回家了。茂源不是北王庄的人,不会一直留在这里。” 第272章 王家兄弟狮子大开口 王家几兄弟出面阻拦,都想拿走鲁茂源手里的银票。那可是五十两,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办一个葬礼根本花销不了这么多,要是能从中扣除一些下来,他们几兄弟分一分也不错。 “茂源!你义父的事哪里用得着麻烦村长,家里的伯伯们就能办。” “是呀!交给我们就好,你什么都不用管。” 鲁茂源摇头:“不,我不相信你们。” 村长也姓王,只是跟鲁茂源的义父王老六同宗,不同支。交给村长也可以,不一定要交给义父的几个哥哥。 “义父与我有大恩,我一定要好好安葬他。”鲁茂源又对村长鞠躬,“以后茂源不在村里,义父的墓地还望村长多多看顾,茂源感激不尽。” 村长捏着手里的银票,点了点头:“孩子!你放心!你义父的事,我会尽心尽力去办的。你在家安心陪着他,我马上派人去镇上购置丧礼上的一应东西。” “谢谢!辛苦村长了!”鲁青肃过来对着村长鞠躬道谢,“若是银子不够说一声,务必要将义父的后事料理好,鲁家感激他收留哥哥。” “够了,够了,有五十两银子撒下去,葬礼一定风风光光。”村长说完,跟鲁青肃告别,安排人去办事。 有钱就是好,没多会儿,领着一队人去了镇上。王老六的五个哥哥和家里的侄子们原本要参与,都被村长拒绝了。 之前做得那么过分,他们也好意思说要跟着去镇上采买。不就想仗着是王老六的亲人,要抢走他手里的银票吗? 这是茂源那孩子交给他的,可不能让王老六家那些黑心肝的哥哥们掺和进来。时间紧迫,他没工夫跟他们废话。 北王庄离镇上不是很远,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不到,东西就买回来了。寿材,寿衣,纸钱,还有一些吃食全都一次性搞定。 家里还安排了人来挖墓穴,真的就挖在两间屋子的正中间,把床和家具都搬开,也把王老六的尸体搬到一边。 鲁茂源怕惊扰了义父,一直陪在他身边,跟他说话:“义父!我要回京城了,以后家里就靠你守着了。 这两间屋子是咱们父子辛辛苦苦盖起来的,留给你做福的。义父!感谢您从小把我养大,我还没来得及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呢。” 鲁青肃在边上陪着鲁茂源,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哥!你在北王庄还有啥事没办完吗?这次回去,娘肯定不会让你再随便回来了。 好好想想,要是还有啥事,就跟我说,咱们都办了,省得日后跑来跑去的。” 鲁茂源看了眼门外边的王家几位大伯,随后摇头:“没有了。义父原本给我定下了一门亲事,被王老四的二儿子王大狗抢走了。 义父很生气,去找他们理论,被骂了一顿,骂得很难听。义父心情不好,回来喝闷酒,染了风寒,没几天就去了。 王家除了我义父,没谁给过我好脸色,我要回家了,不想跟他们有牵扯。但以他们那不要脸的程度,估计还得黏上来。” “如果你不想被他们黏上,弟弟有的是办法阻拦他们。”鲁青肃也看着门外那五个时常碰头嘀咕的男人,似乎在商量什么。 商量完还会朝他们有意无意地看一眼,鲁青肃眼底露出不喜,两侍卫跟门神一般守护着。 他再次感叹楚莲莲考虑周到,给他安排了两个侍卫,不然真怕王家人会扑上来撕扯了他。 今天晚上怕是回不去了,也好,明天整理完一切再走。 王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的确是在商量事情,鲁茂源的这个弟弟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贵公子。 他们弟弟老六养了鲁茂源这么多年,不能就这么白白放他归家,得拿点实际的好处。两间屋子没弄到手,那就要点别的,就这么把人放走了,实在冤枉。 老六也是个没福气的,晚几天死也好呀!怎么就那么寸呢?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 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一天福都没享着。没关系,他没享福不要紧,让他们这些做哥哥的代替也不错。 五个人嘀咕了一阵,来到鲁青肃面前,个个谄媚讨好。 “这位公子,我们家六弟抚养了茂源这么多年,现在要离开,是不是得有个说法?” “是呀!我六弟省吃俭用帮你们鲁家养人,没的说你来了就把人直接带走,黑白没有,太不仗义了。” “为了茂源,我六弟连个媳妇都没娶,也没自己的孩子。” “当初我们劝他娶一个,他死脑筋,就是不愿意,说是怕茂源受后娘打骂,一心一意给你们鲁家养儿子。” 鲁青肃打量了眼前的几个男人一眼,淡淡地问:“你们想要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人,眼神闪躲,像是有点难为情,被其他几个人逼着开口:“不拘什么,表示表示就行。” “那不行,怎么能随便表示呢?咱们家老六辛辛苦苦养大了茂源,鲁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们肯定不能叫咱失望。” “老三!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待在一旁听着就好。” “鲁公子!我们也不多要,一家给一百两银子吧!” 鲁茂源怒吼:“凭什么?凭你们不要脸?我是义父养大的,不是你们养大的。我弟弟要感谢的人是我义父,不是你们。 你们是我义父的哥哥们没错,你们谁又拿半只眼睛看顾过我和我义父?” 鲁青肃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王家五兄弟:“很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可惜我来时听见了你们欺负我哥的话,想要钱不可能,别白费心机了。 我哥没有那么金贵,从小养到大也花不了五百两银子。他吃的不是山珍海味,穿的不是绫罗绸缎,更没有奴仆跟随,出门轿马侍候。 五百两银子养一个娃长大,你们自己摸着良心问问,可信吗?你们五个兄弟加一块儿都值不了这么多钱。 狮子大开口是你们的权利,给不给是我的权利,你们可以说,但我不一定会满足。” 第273章 不要脸的李彩虹 王家五兄弟被鲁青肃一顿输出,说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村长听完,冷着脸训斥他们:“给自己留点脸面吧!茂源这孩子又不是你们养大的,人家凭什么给你们银子? 仗着老六的名头讹人家五百两银子,你们还是人吗?一辈子都没挣过这么多钱,老六要是地下有知,晚上非得摸你们家里去找你们算账不可。 五个大人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孩子,还算是一家子骨肉兄弟吗?” 在一旁帮忙办丧事的人也跟着纷纷开口,帮鲁茂源说公道话。 “王老大!你是家里的老大。你六弟过世,茂源无钱安葬,不说念着兄弟一场,尽快处理丧事,居然想着霸占他留下的房子,你这老大当的可真叫人开眼。” “还有王老四,你也是个不要脸的。你儿子抢了茂源要定亲的姑娘,老六找你理论错了吗?你还有脸骂老六?还骂得那么难听?” “老二!你也是个不着调的,茂源是老六认下的义子。虽然姓鲁,那也是当亲儿子疼,你凭什么要他的房?” “要不了了,如今这两间房是老六的福地,我看茂源处理得很好,你们谁都别想占去。” “你们当中我看就老三还算懂点道理,其余的全都是狗屁不通的混账。” 鲁青肃对着仗义执言的人抱拳施礼:“我们鲁家不是那种无理之人,知恩图报谁都懂,我们不是傻子,也不可能对谁都报答。 我哥在北王庄,若真受了谁的恩惠,那的确该报答。若是没有受人恩惠,也不会被人要挟。” 村长微微颔首:“是,鲁公子说得对。茂源在北王庄没受谁的恩惠,倒是我们村许多人受了他和他义父的恩惠。 他们父子俩会打猎,偶尔能弄到大货,分给村里人一些,大家都感激不尽。” 说起王老六的好,许多人都沉默了,王家五兄弟也个个哑口无言,不敢再提让鲁青肃给好处的话。 除了王老三,他们个个都受了老六的恩惠,今天五个铜板,明天是个铜板得找他借,借了从来不还。 谁让他没娶亲呢?义子算什么,没改姓王的义子更不算个啥。只要老六一死,他的家当全都归他们兄弟五个。 没想到鲁茂源是京城的人,还有一个惹不起的弟弟,要不然这两间房不可能做了老六的福地。 “茂源!你是不是要离开北王庄去京城了?”外边跑来一位十七八岁,眉眼刻薄的姑娘,进门就不客气地问。 鲁茂源看了她一眼,没理她。 姑娘不依不饶:“鲁茂源!我在问你话呢?为什么不理我?你要去京城得带上我,咱们可是说了亲的。” 鲁青肃打量了那姑娘一眼,没说话,眼底露出不喜。 到底是出身乡野,一点规矩不讲,明知道家里有丧事,也不说去给死者上炷香,反倒跑来命令他哥。 实在少见。 “李彩虹!我没跟你说亲,你不是答应嫁给王大狗了吗?” “我反悔了。”那姑娘半点都不带犹豫地回答,“以前你是王老六的义子还是外乡人,当然比不过王大狗。 现在你要去京城,那就比王大狗厉害多了,我跟他断了,跟你去京城。” “噗!”鲁青肃听笑了,看着鲁茂源,促狭地问,“哥!你这喜欢的是个啥?男女之事,还能反悔来反悔去?你眼神不好啊!” 鲁茂源叹气:“弟弟说得对,我是眼神不好,居然喜欢了这么个自私自利的蠢货。算了,都过去了,她是王大狗的定亲对象。” “我不是。”李彩虹大声反驳,“我已经把王大狗给我的定亲礼退了,我要跟你定亲,他不配做我的男人,我的男人该是你。” 鲁茂源皱眉,冷笑:“你跟王大狗是定亲还是退亲,都跟我没关系,我不会再稀罕你了。 李彩虹!要不是你们家出尔反尔,我义父根本不会死。是你一意孤行要跟王大狗定亲,我义父才会去找他的父亲理论。 他父亲把我义父一顿臭骂,义父心底憋屈,不停喝酒,又受了冻,才会得了风寒丧了命。你觉得我会娶一个杀父仇人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好糊弄?” 提起义父的死,鲁茂源心底就难过,说来说去还是他没用,亲事被王大狗抢走了。 要是没被抢,义父不会喝闷酒,也不会伤心难过,更不会受冻得风寒。见弟弟来找他,义父一定很开心,他今天还能带着义父跟弟弟回京城去。 “你义父被骂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你去京城必须带着我,你要敢不带我,我就死给你看。” 话音还没落,李彩虹猛地抱住鲁茂源,凑过脸就要亲他。男女有了肌肤之亲,他想跑都跑不掉。 鲁青肃都看傻了,没想到这村姑居然这么生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要来真的。 边上帮忙办丧事的人也傻了,个个目瞪口呆。 “天爷!李彩虹不会是疯了吧?为了讹上茂源,脸面都不要了。咱们还在呢?就要发烧(骚)。” “真是个贱货,可惜了,茂源要是被她讹上,一辈子窝心。” “我看未必,李彩虹想跟着去京城,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要她,做出这种举动,茂源的家里人会接受她吗?” “听说京城的大户人家最讲脸面,李彩虹这招恐怕捞不着什么好。” 话还没说完,鲁青肃身边的一个侍卫猛地过来,一手扯开李彩虹,直接丢了出去。 “砰!” 屁股着地。 “哎哟!” 李彩虹痛呼。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 鲁青肃走到李彩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李姑娘!劝你自重,你的身份配不上我哥,顶多做个洗脚婢。 再来纠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们鲁家在京城是没啥名气,收拾你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滚!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李彩虹瞅了瞅鲁青肃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心底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她是很想跟着鲁茂源去京城,可她不想做洗脚婢。 她要做鲁茂源的妻子,眼前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不敢再纠缠。 第274章 回京城 其实她来找鲁茂源是王大狗的主意,让她先吊着鲁茂源,跟着她回京城。 等站稳了脚跟就把他也带去,弄到银子就跑路,把鲁茂源那傻大个一脚踹开,他们俩过着双宿双栖的日子。 本来以为会很顺利,没想到鲁茂源根本不吃她那一套,还埋怨她害死了他的义父。 她快要气疯了,不顾一切想达成目的,跟着鲁茂源回京城,谁知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丢出来,还被他弟弟训斥一顿。 实在太丢人了,她还是走吧!再继续待下去,都快要成笑话了。 李彩虹爬起来,摸摸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她发誓,再也不来找鲁茂源了,那个侍卫好可怕。 王大狗再哄着她来,她就把王大狗狠狠揍一顿。 处理完糟心的人,鲁青肃回到鲁茂源身边,陪着他给王老六烧纸钱。 “哥!娶妻当娶贤,心术不正之人还是远离的好,免得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鲁茂源一张一张丢着纸钱,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李彩虹这么不要脸,以前她也不这样啊!怎么跟着王大狗没几天,就变得这么贪得无厌了?” 鲁青肃淡笑:“都说富贵迷人眼,财帛动人心。以前你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没有利益可言,更没有利用价值。现在咱鲁家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那也比村里人强。 那姑娘纠缠你不为别的,只为你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我也是泰州老家村里出来的,知道他们的想法。” “泰州老家?”鲁茂源惊奇不已,“没想到咱泰州老家还有人。” “对了,你是怎么被你义父救下的?他有跟你说过吗?”鲁青肃对此很好奇。 “有。”鲁茂源边丢手里的纸钱边叙述,“我义父是个猎户,时常去外头打猎。那年,咱鲁家的人被山匪截杀。 我娘抱着我躲在了草丛里,山匪凶狠,砍了我娘一刀,我被甩出去两三丈远。山匪以为我被摔死了,也没管我。 后来我娘醒了,四处找我,她爬着来到我身边,将我抱在怀里。刚好我义父经过,被我娘瞧见了,她苦苦哀求义父带我走。 据说那时候的我就剩下点微弱的心跳,呼吸都快没了,能不能活真不确定。我娘告诉义父我叫鲁茂源,是京城鲁家人,要回泰州老家,遭遇了山匪。 义父大义,挖坑将鲁家的人全都埋了,我娘舍不得我爹,爬着跳进了坑里,拔出他身上的刀,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鲁青肃听完,无奈长叹:“你知道吗?其实那些山匪不是真正的山匪,是端王的人假扮的。他的目的是将鲁家赶尽杀绝,抢走鲁家的所有财产。 鲁家曾经是京城的首富,家资万贯,被人设计陷害,不得已用钱财保住性命。可惜还是没能如愿,被人一锅端了。” “端王?”鲁茂源愕然,“端王不是死了吗?” “是,他死了,咱们连报仇都找不着人。”鲁青肃从鲁茂源的手里抽出几张纸钱,放进火盆,“你义父与我们鲁家而言,有大恩。 你既然是他的义子,跟亲子无异。等你成亲后有了子嗣,一定要分一个姓王,这是你欠你义父的。” “我知道。义父一直没给我改名字,就是不想鲁家无后,义父的恩情我铭记于心。”说到此处,鲁茂源声音嘶哑,哽咽,“若不是因为我,义父他也不会死。” “逝者已逝,不要过于悲伤。”鲁青肃看着鲁茂源,“往后鲁家就剩下咱们兄弟二人,我娘你该叫表姑姑。 其实我不是真正的鲁家人,你才是。以后的鲁家能走多远,要看你的本事。哥!你肩上责任重大。一肩挑两姓,王家鲁家都要顾及。” 鲁茂源抬起衣袖,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是,我记住了。” 寿材收拾好,王老六身上也穿好了寿衣,鲁茂源亲手抱着,将他放进了棺材里。 “爹!茂源的家里人来接我了,你放心!以后茂源会时常来看望爹的。”话没说完,鲁茂源哭着跪在地上,看着棺材盖盖上,钉了铜钉。 第二天一早下葬,入土为安。 村里许多人都来送葬,鲁茂源一一拜谢。 事情全部料理完,还多了些散碎银子,村长拿着钱袋,还给鲁茂源。 “这是剩下的,拿好了,回家后好好的,有时间就回北王庄看看。你义父的坟墓还在这里呢,大家乡里乡亲的过了这么多年,村长希望你以后都平安顺遂。” “谢谢村长!”鲁茂源接过钱袋子,看了眼屋里刚堆的墓,眼眶红红的,“村长!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只要不为难,都能答应。”村长看着鲁茂源。 “我这一回去,恐怕就顾不上我爹的三七了,就用这剩下来的银子,麻烦村长帮我爹烧纸钱祭拜一下可以吗?” 村长笑着点点头:“可以,买纸钱用不了那么多,给几个铜板就够了。” 鲁茂源把钱袋放在村长手里:“都拿着,日后要是逢年过节的我没回来,就请村长也帮我拜祭。不能我走了,我爹在那边吃不上饭。” “那行,以后有啥祭拜的事就用这里头的银子办。” “谢谢!还有一件事,我日后会让一个儿子姓王,接替我爹的香火。要是回来上族谱,是否不用通过我那些讨厌的伯伯们?” 这事鲁茂源得问清楚,心里好有个底,不能到时候有了儿子,却上不了族谱。 “可以。这是你爹这一支的事,跟他们没啥关系。”村长欣慰地看着鲁茂源,“你爹没看错你,要是真有儿子上族谱,你来找村长就行。” “好!今日我便会离开,日后有啥事我会回来的。” 村长拍拍鲁茂源的肩:“去了京城,好好保重自己。” “是!茂源记住了!” 话说完,鲁茂源拎着一个小包袱,跟着鲁青肃坐上马车,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村庄,缓缓离去。 北王庄许多人站在自家门口看着这一幕,王家五兄弟坐在村口,见马车经过,原本要拦,被两个侍卫手里拿着的刀吓唬住。 一动不动地站着,伸出的手尴尬地收了回去。 第275章 秦王府被狼袭击 瞧着又怂又贪的几个人,鲁青肃在心中冷笑,就这么点本事,还想拦路讹人。 鲁茂源却愤怒地瞪着他们:“警告你们,不要去我家里叨扰我爹,否则我让他大半夜去你们家。除了三伯,你们一个个都欠了我爹的银子没还。” 几个人本来想反驳,一看侍卫手里闪着寒光的刀,又缩起了脖子。他们是想弄点银子花花,却犯不着挨刀子。 那玩意儿砍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会流血,会疼,还会死。 银子是好,小命也重要,还是不要往前凑了。 几个人眼睁睁看着马车越走越远,直到瞧不见。 鲁青肃一晚上没回来,鲁爱兰急得不行,看见人平安到家,才如释重负。 驿站里的南云国大祭司,一直等着楚家送上七色果呢,等了两三天,四五天,六七天,啥都没等来。 他心情很不好,心底的怒火不停飙升,必须给楚家人一点厉害瞧瞧。居然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实在可恶。 在南云国,他的话比皇帝还管用。只要他说出口,不管是皇帝还是平民百姓,都不会随意反驳,更不敢不理不睬。 夜晚来临,大祭司盘腿坐在床上,掐起指诀,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之后猛地睁眼,对着虚空喊了一声:“去!” 后院被圈养的狼群猛地起身,红着眼睛,龇牙咧嘴,性情暴躁地跳出院子,朝着秦王府急速奔跑。 大祭司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冷笑,今晚,秦王府内必定血流成河。他在四头恶狼身上施了术法,癫狂凶残,见人就咬。 秦王府的人再有能耐也无法制服它们,就算它们被砍伤了也一样勇猛。 明天,东盛京城的街头巷尾都会谈论秦王府被狼袭击的事。这是给他们的警告,他的宠物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说来也奇怪,那些宠物身上原本有他布下的印记,只要召唤,就算是死了也会回来复命。 为什么他召唤了三次都没能成功?它们到底被丢去了哪儿? 他用神识探查过整座秦王府,就普普通通的人家,根本没啥特别的地方,为什么他的宠物会不见? 可惜他忘了一点,他的神识不够等级,低等蛇妖想探查高等神仙,那是不可能的。就连黑炭头身上的隐秘他都没办法探查出来,何况是楚潇潇。 只是他不这么认为,在南云国,他是最厉害的大祭司,啥都能探查出来。不信来了东盛就不灵验了,什么都探查不到。 四匹狼在黑夜里狂奔,它们的速度极快,而且很聪明地专挑没人的地方走。来到秦王府,跃过高高的围墙,快速朝有人的地方奔跑。 它们一到,黑炭头和楚潇潇就来了,瞧着这四匹狼,两人的眼底都露出兴奋。 这几匹毛色油光水滑的狼是她一直心心念念要收走的,只是爹不带她去驿馆,后来就放弃了。 没想到今晚自己跑来了,那就怪不得她贪心了。 “主人!撤掉我身上的封印,让我遛遛它们吧!很久没人陪我玩了,我也很闷呀!” “好!” 奶团子答应一声,胖乎乎的小手随即结印,对着黑炭头的眉心一指,一束白光飞速冲去。 黑炭头感觉身上所有的力量都回来了,顿时化形本体,成为一头浑身黝黑的龙。 龙头和龙尾将四匹狼圈起来,吓得它们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不敢随便乱动。 它们虽然被大祭司施了术法,可龙的威压严重,术法顿时失效。狼眼里的红逐渐退去,身体里的狂躁也瞬间消失。 黑炭头可不管这些,用龙尾巴对准它们,“啪啪啪啪”,一头狼给了一下。 楚潇潇怕他太用力,把狼给打死了,伸手指着龙头:“你,别,打死了。” 狼被抽得倒在地上呜呜咽咽,黑炭头觉得没劲,化形为人,走到四匹狼身边,对着它们一阵乱踢。 “没用的东西,才抽一下就半死不活,也不知道那可恶的大祭司派你们来做什么。杀人?就这么点本事,能杀得了谁?唉!本大爷没完尽兴。” 奶团子背着手,若有所思地走到黑炭头身边,用脚踢了他一下,随后指着地上的四匹狼。 吩咐:“你,送,回去。” 黑炭头不乐意:“送什么送,就丢这儿好了,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那老黑蛇心肠歹毒,他想放狼进来咬咱们呢。你还好心帮他送回去,要我说,干脆都弄死的了。” 双手叉腰,奶团子有模有样地皱眉沉思,抬起右手抵住下巴,伸出食指不停地一下一下点着。 【本来是想留下的,被你打得半死不活,不想要了。送回去给那老蛇精一个警告,顺便让他把狼身上的伤养好些。不知道狼受伤了,他还会送什么来祸害咱。】 黑炭头欠欠地打个哈欠:“管他送什么来,他送什么咱就收什么,气死他去。” “好!气死他。” “主人!这狼咱就不送了吧!我怕忍不住手痒,把那老黑蛇给打死。” 奶团子又噘着嘴,皱起眉头,仔细思考。 【黑炭头就是个暴脾气,真把老蛇精打死了,一点不好玩。算了,这四匹狼丢进乾坤袋自生自灭去吧!】 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挥,地上的四匹狼被丢进了空间,迈着小短腿回了自己的院子。 【哼!老蛇精!想跟我斗,你还不够格儿,来而不往非礼也。黑炭头!你去吓唬吓唬他,让他今晚吓个屁滚尿流。】 黑炭头:“......” 我才不去呢,一条老黑蛇,不值得我大动干戈。我要去了,就不是吓唬那么简单,会弄死他。 “主人!咱别去招惹那大祭司,没必要,咱等着接招就好。” 奶团子撅起嘴,拼命摇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愤怒:“你,去,吓唬它。” 黑炭头愁眉苦脸:“为什么要去吓唬他?又吓不死他,何苦呢?主人!除非你允许我弄死他,那我肯定去。吓唬它吃力不讨好,弄死他我很乐意。” 【暂时不能弄死,他是南云国大祭司,要是死了,显不出他的牛逼轰轰。可咱什么都不做,是不是怂了点儿?】 第276章 蛊惑东盛皇帝 黑炭头打了个哈欠:“主人!回去睡觉吧!让那大祭司自鸣得意去。哈哈哈!那就是个蠢货,自以为是地弄几匹狼来府里,不知道本大爷在这儿吗? 修为如此低,连大爷的真身都瞧不出,还敢装逼。这回踢到铁板了吧!装逼的仙鹤,孔雀和四匹狼全都没了,就剩两头拉车的老虎。 主人!你说他会不会蠢得把那两头老虎也派来?那他的轿子谁拉?弄两只狗吗?哈哈哈!想想都好笑。” 黑炭头是有理由开心的,他身上的封印被撤掉了,所有的法力都回来了。再化形可不是一条小小的泥鳅,而是一头威武霸气的龙。 那是他的本体,他怎么能不开心? 主人对他真好,以后他也要对主人真心实意地好。 【哼!管他用什么拉轿子,那是他的事,我要去睡觉。】 奶团子进屋就躺在了床上,两手枕在脑后,右腿架在左腿上,悠哉游哉地翘着,一抖一抖。 就是腿有点短,架起来费劲。 黑炭头睡在外间榻上守护,柳鸣在屋里地上打地铺。 此刻的大祭司一直在房里走来走去,他很想知道秦王府是不是已经被四匹狼祸害得不成样子了。 是不是男女老少鬼哭狼嚎,四处逃命。好想听听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呀!更想看看那缺胳膊断腿的血腥画面。 伸出手掐指一算,脸色大变,怎么没有任何动静?那四匹狼难道没去秦王府? 大祭司难以置信地再次坐下掐诀,左手结印,右手飞快地掐算,他没算错,秦王府没有任何动静。 那他的狼呢? 掐诀召唤,跟那些仙鹤一般毫无回应。 完了。 他的狼不见了。 秦王府数貔貅的吗?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那四匹狼可是他从小培养的,是他最忠诚的护卫。只要他下命令,不管多强大的人都没办法靠近。 曾经南云国皇帝的影卫多次想除掉他都没成功,靠的就是那四匹狼。没想到带来东盛,没几天就折了。 剩下的就那两只老虎了,要是都撒出去,说不定还会无缘无故消失。不行,他得蛊惑东盛皇帝屠了秦王府。 他的蛊惑不一定要当面,制造梦境也是一个很好的手段。 大祭司盘腿做好,双手结印,闭目冥想,之后嘴里念念有词。 慢慢地,他的身体里冒出一缕非常细的黑烟,就跟人的头发丝一般,不注意看根本看不真切。 黑烟从窗户中飘出去,以极快的速度往东盛皇宫略去。 皇帝还没睡,在批改奏折,忽然感觉眼皮沉重,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元宝公公则是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睡得很香。 御书房里就他们两个,门外的侍卫精神抖擞地守着,没有任何异样。 刚睡过去,皇帝的梦里出现了一条细小的黑蛇,一直缠绕在他身上,想要咬他。只是太小,身子又细,根本就咬不了他。 黑蛇又爬上他的脑袋,钻进他的头发,不管他怎么驱赶都没用,就在他脑袋上纠缠。 反正那蛇很小很小,身子就跟头发丝那么细,咬不疼他也咬不动他,爱缠就缠着吧! 皇帝没去管它,不料几息后,那蛇忽然自己掉落在地,化作一团火焰。 火焰一直往他身上扑,轰地一声,他被点燃,瞬间将他吓醒。 猛然睁开眼睛,皇帝看了看自己身上,再又看了看四周,发现是他熟悉的御书房,暗暗地松了口气。 刚才的梦境很真实,他能感觉到火焰烧灼皮肤时发出的疼痛。 这个梦有古怪。 太吓人了。 看元宝公公坐在地上歪着头,毫无形象地睡着,心里更是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元宝公公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了,不可能这么没规矩。刚才他睡着了,为什么连元宝也睡了过去? 想起刚刚做的那个梦,皇帝心底不安,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细的蛇? 都说南云国的大祭司手段颇多,不会是他搞的鬼吧? 不行,明天得让小祖宗来上朝,好好跟她请教请教,他相信小祖宗肯定懂。 皇帝走到元宝公公身边,踢了踢他:“嘿!嘿!醒来,怎么睡着了?” 元宝公公被喊醒,眼底迷茫,瞅了瞅四周,一骨碌跪在地上。 “哎呦!奴才该死,求皇上恕罪呀!今晚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奴才以前从来没这样过。” 皇帝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回话:“你好好想想,刚刚你是怎么睡着的?” 元宝公公皱着眉头:“奴才也不知道,忽然间就睡了过去,就跟被人点了睡穴一样,太奇怪了。” 皇帝没说什么,慢慢走回书桌的位置,坐下来,凝眉沉思。他刚才也是忽然间就睡着了,跟他平日里的睡觉习惯有很大的区别。 喝了小祖宗给的灵泉水后,他睡眠质量好了许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大约一刻钟左右就能睡着。 不会像之前那样毫无预兆地睡过去,这一定是南云国的大祭司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他到底想干什么?控制他?达到控制整个东盛的目的? 哼!痴心妄想,南云国的大祭司厉害,他东盛的小祖宗也不是吃素的。 “吩咐下去,明日带灵霄郡主来上朝。” “是!” 元宝公公躬身退下,开门出去。 皇帝的吩咐不能耽搁,得赶紧让人去秦王府宣召。 老国公接到皇帝的口谕,十分纳闷:“怎么好端端的又要带潇潇去上朝?不会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吧?大晚上的忽然来宣口谕,实在让人费神猜疑。” 楚之南也弄不明白:“是呀!潇潇好久没去上朝了,这又要带着她去,估计得闹,她极不乐意早上早早地起来。” 老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不乐意也没办法,皇帝宣召,潇潇不去也得去。娘担心的是宫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大祭司在驿馆里住着呢?会不会对皇帝做了什么?” 楚之西吓一跳:“不会吧?大祭司是南云国的大祭司,不是咱们东盛的,他凭什么对皇宫下手?他的手也伸得太长了。” 第277章 老蛇精的入梦术 “什么大祭司,那就是个不要脸的。”老国公对南云国的大祭司没有一丝好感,“他的宠物没了来找咱们的麻烦,还想要什么七色果,我看他是做梦。” 老太太:“他不会是要不到七色果就对皇帝下手,逼迫咱们就范吧?四国都知道,咱们楚家是保皇党。皇帝若是出事,咱们楚家第一个冲在前头。” “那不至于。”老国公捋着胡子笑,“想拿捏咱们,他还没那个本事。咱家潇潇年纪是小,本事却大,我看那个什么大祭司未必是她的对手。” 楚家人:“......” 那当然,咱家奶娃娃可是来保护东盛的。 次日天还没亮,楚潇潇就被杨氏抱起来洗脸穿衣服。奶团子睡得贼香,怎么折腾都没醒。 黑炭头在一旁打着哈欠,跟在楚之南身边,一起坐上马车去了宫里。 柳鸣没去,被留在了家里,杨氏也没去,女儿大了,给她准备好吃的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她有一大家子要的事操持,忙得脚不沾地。 到了宫门口,各位大人见楚潇潇来了,个个脸色惊疑,不知道皇帝今天为什么又让她来上早朝,不会是南云国的大祭司要来吧? 元宝公公在宫门口候着,看见灵霄郡主,赶紧接了过去。 奶团子被马车颠簸,又被外头说话的声音吵醒,揉揉眼睛,醒了过来。 黑炭头跟在她身边走着,仔细一打量,发现来了宫里。 【啊?我怎么进宫了?皇帝又怎么了?】 别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实在是皇帝的招数太陈旧了,每次要出了啥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到了御书房,皇帝还在想着昨晚上做的那个梦,看见楚潇潇出现,高兴地接过来自己抱着。 “潇潇!你来了!朕好开心啊!哈哈哈!”抱着小祖宗,皇帝的心都安定了不少。 不行,他要封灵霄郡主为国师,要是南云国的大祭司再来找麻烦,他也有大腿可以抱。 大祭司算什么?他家小祖宗才厉害呢。 “饿!吃!” 楚潇潇真的饿了,看见桌上为她准备的奶壶和小点心,一把推开皇帝,拿起奶壶就“吨吨吨”喝了几口。 伸出小胖手去抓桌上的点心,“啊呜”一口咬下,眼睛眯起,不停夸赞:“好吃,好吃。” 李思祖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潇潇妹妹!慢点!” 黑炭头看楚潇潇吃得那么欢快,他也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味道还不错,就是太甜了,我不喜欢。” 奶团子走到他面前,威胁,警告:“你,别吃,都是,我的。” 皇帝知道黑炭头来历不凡,具体怎么个不凡他没兴趣深究,听黑炭头叫他家小祖宗主人,那肯定是自己人。 对待自己人,他一向大方。 “好好好!不吃,就吃这一块,全都给你。”黑炭头不敢反驳主人的话,怕惹她不高兴。 他身上的修为刚刚回来,要是被她收走了,那就不能跟南云国来的老黑蛇嘚瑟了。 惹不起啊!还是宠着吧! 吃完一块点心,皇帝笑着问她:“潇潇!南云国的大祭司会不会让人立刻秒睡?昨晚上朕和元宝公公无声无息地睡了过去。 朕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条比头发还细的黑蛇要攻击朕,只是它太小了,没有攻击力。 最后钻进了朕的头发里,不知道为什么又忽然掉了下来,变成了一团火,扑到了朕的身上。” 【哼!这是那老蛇精的入梦术,你身体里有我的灵泉水护体,他的邪术入不了你的梦。】 黑炭头怕皇帝听不见主人的心声,又开始了复读机模式。 皇帝脸色大变:“入梦术?潇潇的意思是他想入朕的梦?然后呢?想办法吓唬朕?” 李思祖的关注点只有三个字:“老蛇精?” “大祭司被一条大黑蛇夺舍了。”黑炭头漫不经心的话让皇帝更是心惊胆战。 “夺舍?”皇帝疑惑地看看黑炭头,又看看楚潇潇,“这么说,大祭司并不是原来的大祭司?而是一条黑蛇精?” 老天!他这是被一条蛇精惦记上了?居然想入他的梦?难怪他的梦里有一条很细小的黑蛇。 李思祖的关注点被转移:“南云国的皇室知道吗?” 吃完糕点的奶团子,抬起袖子擦了一下嘴巴,感觉没擦干净,换了只手擦。 她的动作又快又迅速,加上胖乎乎,圆滚滚的,怎么看怎么娇憨可爱,逗趣十足。 奶团子皮肤白,她用力擦嘴巴,脸都被擦红了。 李思祖看了很心疼:“潇潇妹妹!下次不能这么擦嘴巴,要用巾帕。” 随手拿起桌上一块雪白的布巾,轻轻地将楚潇潇脸上剩下的一点碎末擦干净,他动作轻柔,擦得人脸上痒痒的。 奶团子被痒得“咯咯咯”地笑,李思祖也笑。 皇帝看着,原本有些惊惧的心也跟着安稳下来。大祭司会入梦术又怎么样?他身上有小祖宗给的灵泉水。 不行还可以让小祖宗给画道符篆放在身上,再厉害的精怪都伤不了他。 听着楚潇潇清脆的笑声,皇帝彻底被治愈:“来,咱们去上朝。” 楚潇潇用力点头,抱起奶瓶,“哒哒哒”走到皇帝身边,伸手让他牵住。 李思祖和黑炭头一左一右跟在他们身边,四人一字排开,朝大殿走去。 他们一出现,镇国将军的眼神就盯在了楚潇潇的奶瓶上,一会儿他要讨口奶喝。不知道咋回事,看别人喝奶他不会馋,只要是灵霄郡主喝奶,他就馋得不得了。 真的。 就跟着魔了似的。 嘴里的唾液疯狂分泌,心里痒得难受,好想喝一口啊! 其实他这是典型的条件反射。 皇帝抱着楚潇潇坐在皇位上,李思祖和黑炭头站在一旁,底下文武百官叩拜,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微微朝底下喊一句:“众卿家平身。” 元宝公公还是老规矩:“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原本有些人要上奏些鸡毛蒜皮事的,瞧见楚潇潇坐在上头,一个个都不敢了,怕惹出啥乱子。 他们都get到了一个点,只要灵霄郡主上朝,准没好事。 第278章 让我一个奶娃娃当国师?你怎么想的 火没烧到别人,把自己烧着就不好了,太惨。 还是算了吧! 几个文官上奏了几件无关痛痒之事后,底下就沉默了,再没有人出列奏报。 皇帝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提出一个建议:“东盛从未没有出过一位能掐会算的国师了,朕今日要封灵霄郡主为本朝国师,众位爱卿可有异议?” 底下文武百官个个脸色木愣,不知道皇帝在说什么。 封一个两岁左右的女娃娃为国师?确定不是在搞笑? 难道东盛没人了?要靠一个两岁的娃娃来推测国运?能掐会算?灵霄郡主会吗?她才两岁。 皇帝是不是脑壳坏了? 楚潇潇回头瞅了眼皇帝,不悦地翻了个大白眼。 【哼!皇帝昏头了,我确定。让我一个奶娃娃当国师?你怎么想的?能掐会算倒是真的,那也不能升为国师,会累死人的。】 “皇上!不可呀!” 老国公第一个跪下反对,他孙女可不想当什么国师,才两岁的孩子,不能出这样的风头。 楚之南跟着跪下:“请皇上收回成命,灵霄郡主还是个喝奶的娃,难堪大用。” 跟着是楚之西也跪了下去:“皇上三思呀!” 文武百官本来还在犹豫,一瞧楚家人先站出来反对,个个跟着。 “皇上!老臣反对,灵霄郡主实在是太小了,她除了吃,根本啥都不会。让这么小的奶娃娃出任国师,岂不贻笑大方?” 奶团子看了眼说话的老头,脸色不悦,抱着奶瓶喝了一口奶,压了压心底的火气。 【哼!柳太师说话太难听,你反对就反对,什么叫我除了吃啥都不会?我会的可多了。 本来还想抽时间提醒你一句,你儿子被老鼠精缠上了,要不了几天就得死翘翘。现在你惹恼我了,才懒得提醒呢。】 皇帝:“......” 啥?柳太师的儿子被老鼠精缠上?真的假的?哪个儿子? 李思祖:“......” 柳太师啊!知不知道你刚刚失去了什么?一个儿子啊! 黑炭头:“......” 一个破国师有啥好当的,还一个个大力反对,可笑。 “皇上!万万不可任人唯亲,这是帝王大忌。老臣跪求皇上收回成命,国师国师,乃是测算国运之人,一个无知黄口小儿怎么能担当此重任?” 这次说话的是钱丞相,不是皇后的父亲杜丞相。关于楚潇潇的能耐,皇后已经跟父亲透露了一点点消息。 不多,就一点点。 这是当初皇帝第一天带着楚潇潇上朝时,皇后派人告知的。 杜丞相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后来从镇国将军一直嚷嚷着要喝灵霄郡主奶瓶里的奶,他就知道事情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楚家的这个女娃娃,绝对有神通,而且还是很大的神通。只是他没有证据,不敢乱说,只交代家里人,遇上灵霄郡主,一定要特别礼遇。 【钱丞相的眼光太肤浅,看东西只看表面,难怪他母亲给他在外头生了两个弟弟都不知道。一家子糊涂蛋,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丞相的?皇帝的眼光不行啊!】 皇帝:“......” 潇潇!咱不带搞连坐的行不?钱丞相除了看人的眼光不行,其他的还算可以。 李思祖小小的脑袋瓜里都快转不过来了,钱丞相的父亲据说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已经去世了四十多年。 他母亲就生了他一个,钱老夫人立的就是寡母不辞辛苦,养大儿子,培养成才的人设。 忽然说她在外头跟人生了两个儿子,那这人设还立得住吗?钱丞相知不知道他母亲的事? 【可笑极了,钱丞相的母亲,想方设法将她跟情夫生的两个儿子认作义子。一大家子欢欢乐乐生活在一起,母慈子孝,只有钱丞相一人蒙在鼓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居然没看出半点猫腻,钱丞相有眼疾,得治。】 皇帝扫视了一眼下面,居高临下地问:“南云国的大祭司已经开始出手了,众位爱卿不同意朕立灵霄郡主为国师,莫非有更好的人选?” 说到那拉风牛逼的大祭司,个个都不敢吭声。 大家相互交流眼神,没有言语回复。 “皇上!立灵霄郡主为国师实在是太儿戏了,她就是个没断奶的娃,推她出去也没用,根本不是南云国大祭司的对手。” 跪下的是一品司徒蒋伟忠,他实在不忍心看一个两岁的奶娃娃被当做挡箭牌,推出去跟大祭司对上,会要命的。 东盛就算再没人也不能靠一个奶娃娃,实在不行,他也可以顶上,为什么非得要算计一个孩子。 皇帝:“......” 你胡说八道什么?朕何时算计小祖宗了?唉!小祖宗的手段你们都不知道,难怪一个个死谏。 【蒋司徒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可惜蒋夫人体弱多病,家中良妾云烟兰不是个安分的,想算计嫡子的婚姻。要是能将灵泉水分给他夫人一点点,说不定能治好她。】 李思祖:“......” 潇潇!这事我来办,你别操心。 “皇上!既然要立国师,可否让灵霄郡主使出点本事给大家看看眼?这样也好让不服气的人闭嘴。” 中书令大人何英东刚说完,镇国公就嚷嚷了起来:“灵霄郡主的神通无法让大家开眼,本国公只说一句,她奶瓶里的奶可是治病的神药。 大家知道本国公为什么舔着脸也要喝她奶瓶里的奶吗?实在是喝完以后,本国公通体舒泰,头脑清明,浑身轻松。 就连身上的旧伤都好了,再也不会疼,睡觉也香,吃饭更香。若是不信,可以讨她一口奶喝喝看。” 楚家人:“......” 你可真敢说,总惦记我家孩子喝的奶,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皇帝拒绝:“可别,孩子的奶怎么能随便给你们分喝?”要是小祖宗不往奶水里掺灵泉水,喝了也没用。 再说了,小祖宗根本就不想当这个国师,她肯定,绝对不会往奶瓶里灌灵泉水。镇国公的招数太蠢,会坏事。 镇国公不知道这里头的事,还以为皇帝怕楚潇潇哭闹,他拍着胸脯保证。 “皇上勿烦忧!灵霄郡主奶瓶里的奶真的有奇效,只要是她喝过的,就一定管用。老臣已经喝过两次了,那疗效,赛过灵丹妙药。” 第279章 别当我是三岁小孩儿,我没那么好骗 皇帝:“......” 管用个屁,朕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闭嘴吧。 “咯咯咯!咯咯咯!......” 奶团子觉得镇国公真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一笑,皇帝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跟她商量:“潇潇!国师的位置非你莫属。朕知道你还小,可大祭司已经对朕出手,你不能不管朕呀!”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帝就这么好声好气地跟一个两岁的奶娃娃说话,还带着一丝丝讨好,把底下的人都听傻了。 楚家人相互对了对眼神,个个脸上都露出无奈的神色。从皇帝的言语间,他们听出来了,大祭司对皇帝做了什么。 难怪今天会让潇潇来上朝,还要封她为国师。 国师可是正一品,满朝大臣,谁会乐意看到一个奶娃娃站在他们头上?潇潇要真当了国师,品级跟老国公是一样的。 大祭司不是一直住在驿馆里吗?没听说他进宫来了呀,他是怎么对皇帝下手的? 奶团子抱着奶瓶喝了几口奶,打了个饱嗝,拍着小胸脯:“有我,不怕。” 钱丞相觉得皇帝疯了,让一个奶娃娃管他安危。难道禁卫军和龙卫都死绝了吗?保护不了皇帝? 灵霄郡主更是疯了,一个还在喝奶的女娃,竟大言不惭地让皇帝莫怕,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搞笑? “皇上!宫里的安危有禁卫军,不需要靠一个孩子的。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护驾?真要护驾也是护国公的事。” 皇帝瞪一眼多嘴多舌的钱丞相,为难地看着楚潇潇:“能不能露一手,不让钱丞相以为朕疯魔了。大祭司的入梦术太可怕了,朕不想再来一次。” 众人:“......” 什么?入梦术?那是什么? 都说南云国的大祭司是个能呼风唤雨之人,他的话语权凌驾与皇权之上,难道他来东盛的目的就是想控制住皇帝? 奶团子撅起嘴巴摇摇头,从布包里拿出零嘴丢进嘴巴,嘎嘣嘎嘣地吃着,咀嚼的声音很大,更突兀。 要是别人敢在早朝上吃东西,是个脑袋都砍完了。可楚潇潇在早朝上别说吃东西,就算干再出格的事,也没人敢说话。 瞧皇帝看她的眼神有多宠溺就知道了。 【老蛇精的入梦术根本伤不了你,别当我是三岁小孩儿,我没那么好骗。】 皇帝:“......” 你还没到三岁呢,才两岁,咱能不能别这么精,让朕骗一骗行不? 李思祖看父皇吃瘪,在一旁低头笑,忽而转头看了看黑炭头,轻轻问:“你会不会什么神通?帮着使一次,让底下这帮人开开眼界。 他们就是一帮老顽固,个个不喜欢你的主人当国师,你该帮着主人出头,震慑住他们。” 黑炭头看了眼主人,随后摇头:“我不要,主人没开口,我不能随意出手。她一生气,会封印我身上的灵力。” 忽悠不了小祖宗,皇帝想了想,改变策略,开始忽悠他的大臣。 “各位爱卿!昨晚南云国大祭司用了入梦术,给朕制造了一个梦境,非常逼真。好在朕有灵霄郡主给的东西,没有让他得逞。” 皇帝说着,在高台上走来走去,很是烦躁不安。 “昨晚的御书房,朕和元宝无声无息睡了过去,若是那位大祭司心怀不轨,让朕在梦里下旨查抄你们谁,该怎么办?” 此言一出,真的把大臣们吓一跳,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世上真的有入梦术?南云国的大祭司真的这么厉害?能随意进入人的梦里? 皇上九五之尊,应该不会胡言乱语。这事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灵霄郡主给的东西?那是什么?能不能掏出来给我们瞧瞧? 钱丞相弯腰启禀:“听闻南云国的大祭司有通神,皇上!既然他如此厉害,咱们还是退一步,满足他的要求,送他离开为妥。” 皇帝冷眼瞅着他,不悦地问:“爱卿知道他的要求是什么吗?若是他提了,咱们无法满足呢?要如何退? 朕不想退,朕有灵霄郡主。大祭司再厉害,也不可能是灵霄郡主的对手。”她可是朕的小祖宗,老天专门派来救助他的。 众位大臣:“......” 完了,皇帝又疯魔了。 灵霄郡主就一孩子,才两岁,怎么可能是大祭司的对手? 皇帝的脑袋瓜究竟是怎么想的? 让两岁的孩子当国师就已经够荒唐的了,怎么还痴心妄想她能打败大祭司? 楚家人没有贸然说话,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能阻止了。大祭司如果真的对皇帝产生了威胁,楚家人必须出面保护。 这是老天派给孙女的任务,楚家是保皇派,老天要保护东盛不灭亡,就让潇潇投生到他们家。 天意呀! 谁也无法反驳。 “皇上呀!灵霄郡主到底有什么神通能跟南云国的大祭司抗衡?” “是呀!皇上一心要立灵霄郡主为国师,那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总得给大家展示展示吧!” “国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既然皇上信任灵霄郡主,给大家一个信服的理由吧!” 皇帝为难地看着楚潇潇,耐心地哄着:“潇潇!大家都想看看你的本事,要不你给大家来一个?” 【糊涂!我给大家来什么?抓鬼?捉妖?还是赐下灵泉水?灵果?灵药?告诉他们大祭司来东盛是想要七色果?哼!我才不管这些破事呢。】 李思祖走过去,笑着看向奶团子:“要不让黑炭头给大家展示一个?” 瞅了眼身后的黑炭头,楚潇潇朝他招手:“你来,变黑龙。” 黑炭头皱着眉头:“主人!在这里显出本体,会不会吓着他们?要不换一个吧!” 皇帝诧异地瞅着黑炭头,再又诧异地瞅着楚潇潇,心底的激动溢于言表。 小祖宗是什么意思?她身边这个黑乎乎的孩子是黑龙?真龙吗?他还没见过龙呢? 奶团子用力点了点头:“喷雨,哗啦啦!” 黑炭头无奈地看了眼底下的众位大臣:“喷雨得去外头,这里是大殿,制造一场幻境吧!” “嗯嗯!” 奶团子的头刚点完,皇帝坐在位置上,望着底下群臣,兴奋不已地说道。 第280章 幻境 “诸位爱卿!站在原地不要动,让你们享受一下灵霄郡主的仆从带来的新奇体验。” 话音落下,底下群臣炸锅。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新奇体验?难道这个黑小子要对咱们做什么?” “不知道呀!灵霄郡主真的有神通?才两岁的孩子,那位黑小子也才六七岁,能有多大能耐?” “咱们且等着,看看是什么情况。” 黑炭头站在高台中央,欠揍地瞅着底下人,嘴角挂着坏笑。 “都做好准备,本大爷来了。” 手一挥,一股白色烟雾从他指尖溢出,瞧着细细的,没啥威力。离开指尖,瞬间膨胀,仿佛一张大网,猛地扑向大殿下的所有人。 立即将他们淹没,没过五息,底下的大臣们个个喜笑颜开,欢乐不已。 “哈哈哈!爹!爹!我高中了,高中了。爹!你知道吗?儿子高中了,儿子一直想把这事告诉你呀!哈哈哈!爹!你听了一定高兴。” “呵呵呵!梦兰!咱们又见面了。呵呵呵!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 “嘿嘿嘿!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列祖列宗保佑!我终于有儿子了。” “哈哈哈!我好开心啊!志成兄!你没死,太好了,咱们终于见面了!” “......” 大臣们说的都是自己心底最高兴的事,个个乐不可支。 只有喝过灵泉水的楚家人和镇国公没有受到影响,他们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朝堂上所发生的一切。 老国公抬头瞧着黑炭头手里的烟雾,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地站着,一动不动。 楚之南和楚之西已经见怪不怪,他们家潇潇的本事远不止这些,皇上要封她为国师也不是不可以。 为了东盛,楚家人义不容辞。 镇国公皱着眉头瞅着周围人那满脸的喜悦之情,再看看自己和楚家人不受影响,心里没有半点震撼。 楚家女娃娃的本事他早就知道了,见怪不怪。 他不受影响,一定是喝了那两口奶造成的,不然他也会跟身边的人一样笑得满脸褶子跳舞。 瞧着底下文武大臣个个不是“哈哈哈”,就是“呵呵呵,嘿嘿嘿”地大笑,皇帝好奇地问奶团子。 “潇潇!他们为什么大笑?” 奶团子转头看着皇帝,乌溜溜的大眼珠子里透着一丝狡黠。 【黑炭头制造的是喜悦的幻境,他们当然只会开心地笑。幻境能将人的喜悦之情放大,让他们把心底最快乐的情绪释放出来。】 李思祖看了看黑炭头,心底升起一股油然的崇拜。潇潇妹妹的跟班是个有法力的,能将人的喜悦释放。 如果把人的恐惧释放出来,满朝文武是不是该鬼哭狼嚎? 黑炭头收掉指尖的白雾,大殿里的文武百官笑了一阵,意志力坚强的人很快便清醒过来。 意志力薄弱的人还在笑,对着空气,龇牙咧嘴,摇头晃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等所有雾气散去,大家才彻底清醒,一个个瞅着高台上的皇帝,目瞪口呆,脸红耳赤,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是幻境,可人的感官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们能听见自己的笑声,感觉到心里头的愉悦。 “众位爱卿!你们觉得刚才的幻境怎么样?”皇帝站起来,威严地问。 底下的文武百官个个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黑瘦黑瘦的小男孩是灵霄郡主的仆从,这事他们都知道。 皇上之前就有说过,一个仆从都这么厉害,那灵霄郡主本人呢?岂不是更厉害? 她才两岁啊!真的能挑起国师的重任吗? “众位爱卿已经知道术法的厉害之处了吧?朕被南云国的大祭司盯上了,若是寻不出人来与之抗衡,东盛会成为下一个南云。”皇帝冷冷地瞅着底下的各位大臣,振聋发聩地问,“那是你们乐意看到的吗?” 底下文武百官一片死寂,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帝的意思是要立灵霄郡主为国师,他们到底是支持呢?还是反对呢? “谁都知道,南云国的大祭司凌驾与皇权之上,西昭和北国也许已经被他收服了,如今就剩下了咱们东盛。 朕不想被人威胁,屠杀忠臣良将,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一位国师。朕带领东盛百姓大力支持,将大祭司赶出我国。” 钱丞相犹豫:“要是国师没办法做到呢?那咱们该怎么办?东盛的百姓又该怎么办?大祭司会给咱们降下惩罚的。” 司徒大人蒋伟忠苦叹:“降下惩罚都不要紧,就怕孩子小,经不住事,被吓着呀!” 【谢谢司徒大人为我考虑,看来我得去他家一趟,医治好蒋夫人。东盛朝堂有这样的忠臣,是百姓们的福气。】 李思祖:“......” 潇潇妹妹!到时候我带你去。 “皇上!老臣赞成立灵霄郡主为国师。她的本事也许比她的仆从更能耐,咱们东盛可不是南云,不能随意被大祭司拿捏。” “对,大祭司其心可诛,想拿捏东盛为他所用,绝无可能。” “我们愿意拥护灵霄郡主做国师。” 说这些话的都是武将,他们被刚才的幻境折服。 楚家本就是武将出身,楚家的女娃娃居然有本事收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仆从,她本人的能耐肯定比她的仆从强。 皇帝都相信她,他们有什么理由不信。 要真能打败大祭司,就太解气了。一百多岁的人不如个两岁奶娃娃,大祭司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其余人呢?是否同意朕的提议?”武将们支持自己,皇帝很开心,脸上冰冷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杜丞相站出来:“老臣赞同皇上的决定,立灵霄郡主为国师。” 嘴里包着小饼干的奶团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底下的人。 【啊哈!杜丞相真会说话,难怪能当丞相。可惜祖宗坟墓被人动了手脚,一辈子财运不济。 她夫人又是个乐善好施的,多少钱都能撒出去。皇上以后还是少赏赐钱财给他们,再多都留不住。】 皇帝:“......” 原来是这样,破案了,难怪他这些年没少接济杜家,可杜家依然穷得叮当响。 李思祖:“......” 潇潇妹妹!这个能不能改变?外祖父家真的很穷,过得很苦。 第281章 一品国师 一旁的黑炭头仔细看了下杜丞相的脸,小小声告诉李思祖:“是,我刚刚看过了,主人说的没错。 你外祖父家的祖坟被人动过,破坏了风水,财运都漏别人家去了。” 李思祖心底大惊,面上却不显:“那怎么办?” 奶团子从龙椅上下来,拉着李思祖站到一旁,仰头看他:“可以,改。” “怎么改?潇潇妹妹!你会不会改?”李思祖很想帮帮贫穷的外祖家。 “会。”楚潇潇点了点头,指着黑炭头,“他,也会。” 黑炭头双手抱臂,欠欠地瞅着李思祖:“改可以,得给点好处。” “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得起的,你都可以提。”李思祖没有犹豫,马上答应。 “唉!”黑炭头转头看着楚潇潇,“主人!你给点好处呗!” 楚潇潇没有二话,从小布包里掏出一块小饼干,踮起脚尖,很费劲地塞进了黑炭头的嘴里。 “好处,好处。” 黑炭头:“......” 这也叫好处?主人!你是不是误解了“好处”两个字的意思? 他不想吃,嫌弃得想吐出来,被奶团子双手叉腰,鼓起嘴巴,眼睛一瞪,怒吼:“吃!” 她的声音有点大,引来了皇帝和文武百官的好奇。 瞧着他们三人缩在一旁的角落里,嘀嘀咕咕,皇帝回头瞅了一眼,眼角直抽抽。 他东盛国的未来国师跟未来皇帝,居然在讨论怎么帮杜家改风水。 黑炭头还被逼着吃了一块小饼干,这都什么事儿? 要不是在大殿里,皇帝都想笑,潇潇真的是太可爱了,以后她当了国师,一定非常有趣。 朕的文武百官可就没好日子过了,只要他想知道谁家里发生了什么,招国师来问问就行,根本用不着龙卫密探。 国师比他们管用多了。 只要大家答应立她为国师,他根本不用害怕什么南云国的大祭司。那个一百多岁的老蛇精根本不是他家小祖宗的对手。 事情已经进行到这里,他是不会放弃的,不答应就不散朝。 其实到了这会儿,已经没人反对了,实在是黑炭头的幻境太让人心惊胆寒。 让他们开心大笑还算是好的,要是让他们哭呢?说难听点,让他们去死呢?他们有能力抵抗吗? 抵抗不了的后果是什么?说出自己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细思极恐啊! 与其那样,不如一开始就妥协好了,让灵霄郡主当国师是皇上的意思,即使将来出了啥事,那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楚潇潇的国师身份就这么决定了,在黑炭头施展了一场幻境之后,文武百官再没谁反对,都赞同她当国师。 皇帝很欣慰,当场宣布了东盛朝国师的官职成立,正一品待遇,没有赐国师府,毕竟楚潇潇还小,不能单独一个人生活。 暂时先让她跟着楚家人一起生活,等长大了再赏赐国师府。 早朝结束,镇国公走到楚潇潇面前,笑得比谁都谄媚:“国师大人!能不能把你的奶给老头子喝一口,不多,一口就好。” 楚潇潇微微皱眉,随后偷偷地往里头加了一些灵泉水,镇国公也是位忠心耿耿的人,为了东盛不被侵略,打了一辈子的仗。 听说他的小女儿一心要进宫做宠妃,皇帝一直不答应选秀。镇国公又不愿意拉下脸面求恩典,他女儿不肯屈就嫁给别人,待字闺中,成了二十二岁的老姑娘。 边上的人见镇国公每次都要喝楚潇潇的手里的奶,十分好奇:“镇国公!灵霄郡主奶瓶里的奶真的有这么神奇?” “什么灵霄郡主,是国师!”镇国公没好气地怼骠骑将军,“你不是一直腿疼吗?今天你豁出老脸求一口,保证你的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疼。” “真的?”骠骑将军来了兴趣,凑到楚潇潇面前,满脸络腮胡子笑得快要根根翘起,“国师!赏口奶喝呗!” 奶团子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递出手里的奶瓶:“给!” 骠骑将军接过,仰头喝了一口,随后,他整个人都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最后睁大到了极限。 “天啊!天啊!不愧是国师,不愧是国师,太神奇了,我的腿不疼了,浑身上下都不疼了。” 镇国将军拿走他手上的奶壶:“都跟你说了有奇效,鬼叫什么?我们东盛的国师手里要没点好东西,怎么跟大祭司对上?” 说完,他喝了一口奶,刚想还给楚潇潇,被另外一位武将夺了过去:“本将军也尝尝,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那人喝完没一会儿,比骠骑将军更可爱,蹲在地上,捂住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其他武将见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个个抢着奶壶就往嘴里送,奶团子看着,背着手,无奈摇头。 【要不是得了这国师的身份,才不会给你们灵泉水呢。算了,谁让老头非逼着我来东盛呢?谁又让我做了这劳什子国师呢,就给他们一点福利待遇吧!】 黑炭头满脸幽怨:“主人!我也出力了,给我一点好东西吧!不多要,一颗灵果。” 李思祖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楚潇潇:“潇潇妹妹!你是国师了,以后能不能经常进宫来?” “唉!” 奶团子不乐意地板起脸。 【我真不想当这国师,也不知道皇帝抽的什么疯,非让我做国师。我才两岁就要给他卖命,还经常进宫来,才不要呢,谁都别打扰我开心快乐的日子。】 皇帝:“......” 朕要不封你为国师,怎么让你名正言顺地解决大祭司? 一壶奶被抢光,喝过的人个个脸色惊变,此刻再看楚潇潇,个个眼神里都充满了崇拜。 武将长年累月四处征战,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伤。年纪越大,旧伤的疼痛程度就会越来越强。 喝下一口奶,浑身暖融融,像是有一只温柔的手抚摸过那些伤痛,慢慢地,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了。 他们欣喜若狂。 没有病痛的身体有多轻松,畅快,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第282章 皇帝不要脸,让我一个奶娃娃给他打工 刚才痛哭流涕的人是镇远将军,他的肚子上曾经被砍过一刀,伤口从未真正痊愈过。不是疼就是痒,有时候还散发臭味,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没办法治好,十分折磨人。 一口奶下去,本来又疼又痒,让人心头冒火的伤口,慢慢地就像被人安抚住了,一点不疼。 他好感动,感觉自己遇到了神仙。 实在没忍住,痛哭不已。 谁能理解,一直被伤口折磨的快要崩溃的人,突然间就好了,这种巨大的喜悦,几乎让他无法承受,喜极而泣。 他决定了,一定要去找国师再讨一口奶,看有没有办法让伤口愈合,不发出恶臭。 只要她能医治好自己,国师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虽然他是武将,也知道伤口一直不好,总有一天会出大事。家里孩子还小,老父母健在,他不能出事。 一旦他没了,镇远将军府后继无人,必定衰败。 楚潇潇被封为国师一事,很快传遍皇宫,还传到了秦王府。 老太太,杨氏,余氏和王氏,还有楚莲莲,集体目瞪口呆。 “到底还是藏不住,被皇帝委以重任,可潇潇才两岁,这以后该怎么办?”老太太无奈叹气,忧心忡忡。 她没想过让孙女去为家里出生入死,偏偏皇帝不肯放过,两岁的孩子被推上风口浪尖。 这次来的人是南云国的大祭司,他的手段不同寻常,一般人根本接不住。孙女是有点本事,到底能不能接得住,她心里没底,自然担忧。 杨氏也叹气:“没办法,楚家就是保护皇族的,潇潇是小,能被封为国师,也是受皇帝器重。” 这些话其实很违心,老太太已经愁肠百结,她是世子妃,是秦王府的主母,不能再跟着一起哀叹,会让家里人惊慌失措。 余氏诧异地看了看老太太和杨氏,诧异地问:“是不是搞错了?皇上怎么封潇潇为国师?她那么小,能干啥?” 王氏皱着眉头:“错是不会错的,只是让人意外。潇潇竟然成了正一品的国师,品级跟她祖父一样高,比她爹和二叔三叔还厉害。 可怜她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就要担负起为国为民的责任,显得咱们这些大人实在无用。” “唉!”老太太再次叹气,“楚家人就这样的命,老天爷将她送来,也许就是看中了这点。” 从皇宫回来,秦王府的车马后边跟着一群人,都是来道贺的。 李思祖也来了,他要把潇潇妹妹拐去外祖家,趁早帮杜家的风水改回来,不能再这么穷下去了。 家里来了客人,杨氏赶紧去安排招待,余氏和王氏也去帮忙。 楚家妯娌三人各司其职,把秦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老太太看见孙女回来,很是高兴:“潇潇!你被封为国师了,祖母为你高兴。” “不要。” 奶团子用力摇头,气鼓鼓地噘着嘴。 【我不想当国师,等把大祭司弄走,我就不当了,国师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噗!” 老太太被孙女的话逗笑了,将她抱起来:“国师是不好玩,可这是你的职责。” 【那也不要,我才两岁,还小呢。皇帝不要脸,让我一个奶娃娃给他打工,黑了心肝。】 老太太不敢笑,黑炭头笑了,抱着肚子,笑得很大声。 “哈哈哈!主人你可真敢说,佩服啊!” 李思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感觉潇潇妹妹说的也没错,他们李家是挺不要脸的。解决了端王还不够,又要让潇潇妹妹帮忙解决大祭司,委实不要脸。 谁让她厉害呢?东盛要没她,保准灭国。不要脸就不要脸好了,总比没命强。 皇宫里的皇帝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不知道谁在背后说他。 立了小祖宗为国师,他今天心情极好,以后小祖宗再展现出什么惊人的手段,就再也不怕人觊觎了。 小祖宗给的灵泉水和灵果都还有,他每天吃着,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好,做啥事都不觉得疲倦。 以前他需要靠女人来平衡后宫,自从小祖宗归来,他再也不用选秀来填充后宫,平衡各方势力。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真正做到九五之尊,不用讨好谁,更不用想着帝王的平衡术,顶多哄哄小祖宗。 此刻的小祖宗被镇远将军马游拦住了,李思祖要带楚潇潇去杜家,走到前院,被他喊住。 “国师!救命啊!” 他跟着来秦王府,就是想问问国师有没有办法将他肚皮上的伤彻底治好。镇国公说了,一口奶只能保证一段时间不疼不痒,不能彻底根除。 人心自来贪得无厌的,不痛不痒了就想着能不能治愈,怕伤口一直复发,损伤里头的内脏。 内脏一旦受损,他必死无疑。 奶团子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黑炭头代问:“救什么命?你不瞧着好好的吗?” 马游知道这位黑小子也是个能耐人,加上还有太子在,也不敢隐瞒,说了实话。 “本将去年肚子上挨了一刀,一直不见好,隐隐还有恶臭散发,又疼又痒。今日有幸喝了国师奶壶里的一口奶,疼和痒都止住了,就是恶臭依然不断,国师能不能想办法帮本将治治?” “阔以!” 奶团子用力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瞧见路边有一株野草,走过去,拔了起来,递给马游,大声说了一个字:“敷。” 马游:“......” 国师!你这也太儿戏了吧,就路边随便采的一棵野草,敷了能管用吗? 看他迟疑,奶团子嘟起嘴,一脸的不乐意。 【哼!这个傻子,我这可是乾坤袋里拿出来的灵草,真以为是什么野草都能治病,不过用了个障眼法而已。】 李思祖:“......” 潇潇妹妹实在调皮,用了障眼法,平常人自然瞧不出来。 他对着马游拱手施礼:“镇远将军!国师给的东西,自然是万金难求的好东西。回去马上将草药敷上,一定保你药到病除。” 黑炭头抖着一条腿,痞气十足:“那是,我家主人给出来的,绝对万金难求。” 第283章 野草成神药 马游接过楚潇潇手里的野草,有点为难,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棵野草有什么特别之处,它就是一棵普普通通的野草。 真的能治他肚子上的伤? “马游多谢国师赠药。” 不管能不能治,国师给了,他就该道谢。 奶团子朝他摆了摆胖乎乎,白嫩嫩的小胖手:“不谢!不谢!” 说完率先走了,黑炭头跟李思祖一边一个,跟班似地陪着她。 得了国师的馈赠,镇远将军跟众人告别,坐着马车回了府。 马夫人看他今日气色比往日好,十分奇怪:“将军的伤口是否好一些了?脸上的气色比之前要好看很多。” “夫人瞧出来了?” “是!妾身瞧着很是明显。” “国师给的机缘,实在难得,为夫身上的伤口不痛不痒。” 想着楚潇潇奶瓶里那一口奶的奇效,觉得国师不会随意糊弄他,从怀里掏出那株野草,左看右看后,交给夫人。 “将此药洗净捣碎,拿来书房,敷在伤口上。” “是!妾身马上去办。” 马夫人拿着草药去了后院,亲自清洗,甩干水分,捣成药泥,端到书房。 “将军!这草药很好闻呢,有淡淡的清香,闻过之后,妾身感觉浑身舒畅。” “真的?” 马游喜出望外,接过药碗,放在鼻子底下轻嗅,果然有一股子清香飘进鼻翼,闻过之后让人心旷神怡。 “不愧是国师给的,好药,好药,一定是好药。快快快,给为夫敷上。” 若是肚子上的伤口愈合了,他算是保住了一家老小。否则他一出事,没有镇远将军的封号,马家老老小小都不好过。 他是家里独子,又是草莽出身,在京城根本没有根基,不过是拼了一身军功,得了个四品镇远将军。 虽然有三个儿子,却只有老三适合练武,老大老二都是读书人。 草药敷在伤口上,一股子清凉顺着伤口钻进皮肉,化作暖流,在全身流转。 伤口似乎被一双温柔大手抚摸着,一点一点地消除那股子恶臭,马游感觉浑身舒爽,忍不住轻呼出声。 “啊!太舒服了!” 马夫人惊叹这药的神奇,坐在边上默默擦眼泪。 自家夫君身上的伤有多重她比谁都清楚,在外人面前,他一直假装若无其事,其实伤口恶化得很厉害。 看尽了太医院和京城的各大药堂坐诊大夫都无济于事,她心里不知道有多担心。马游一旦出事,剩下他们孤儿寡母,日子真的不好过。 何况她家夫君对她从来疼爱,家里后院连个通房姨娘都没有。她怀大儿子时,想把自己的大丫鬟给他。 他却说:“为夫不重欲色,夫人保重好自己,照顾好家里,就是对为夫最好的尊重。” 此后她不再提给夫君纳妾,公公婆婆也不提这些,她很庆幸自己当初选择嫁给了他。 其实马游是父亲为嫡姐精心挑选的丈夫,嫡姐瞧不上他,拒了。她姨娘觉得这门亲不错,就跟父亲讨了过来。 当初嫡姐还嘲笑她:“一个庶女,一个草莽,正好相配。本小姐要嫁的必定是状元郎,区区草莽,根本入不了本小姐的眼。” 嫡姐如她所愿嫁给了当年的新科状元,后来状元犯了事,被外放出京,再没回来过。 而他的夫君凭借军功,成为了镇远将军,留在了京城,姨娘在府里的日子都好过不少。 嫡母再不敢随便小觑。 若是夫君出了啥事,家里没了顶梁柱,别说她,就连姨娘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国师大人给的药救的不仅仅是夫君一人,其实是救了他们整个马家。 “将军!妾身想备上厚礼,前往秦王府,拜谢国师大人。” “好主意!今日怕是不行了,明日再说吧!”马游躺在榻上,“还是皇上有眼光啊!国师虽然小,才两岁的奶娃娃,可神通不小。 就她手里的那瓶奶,不知道治好了朝堂上多少武将身上的伤痛。至今日起,秦王府的门槛怕是都要被人踏破了。 国师手段高超,若是能得她庇佑,必定家宅安康。夫人!明日备礼,一定要拿出咱们镇远将军府的诚意。” “是!妾身记住了。”马夫人笑容满面,“只要将军身上的伤能痊愈,妾身倾家荡产也心甘情愿。” 马游看了眼身边眼眶微红,脸上却带着笑意的夫人,微微颔首。 “是呀!能将为夫身上的伤痛拿走,花再多的钱也无所谓。明儿你出去打听一下,看国师喜欢什么,送礼得送到她心坎上。能得她喜欢,日后再求助什么就容易多了。” “妾身即刻派人去打探。”马夫人欢天喜地朝书房外头走去。 要不是怕冲撞了国师,她都想冲到秦王府给国师大人磕三个响头。 救命恩人! 磕三个响头真没什么。 肚子上的伤口在草药的敷治下,感觉不到一点疼痛,马游闭着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因为伤口的疼和痒,他每天只能睡一二个时辰。没办法,伤口无法愈合,实在折磨人,每天都睡不安稳。 如今舒服了,疲惫感一下子充斥全身,合上眼皮再也不想醒来。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晌。 睁开眼睛感受了一下,浑身依然被那股子暖洋洋的气息包围,伤口似乎有点紧绷。掀开被子,用手拨开草药看了一眼,顿时让他大惊失色。 原本敞开的伤口,如今已经闭合,出现了一条粉嫩嫩的伤疤。 “这是好了?” 他不敢相信地站起来,低头仔细察看,没有看错,真的好了。伤口的皮肉长在了一起,再不跟以前那样隐隐地能瞧见里头的内脏。 “神药啊!神药啊!国师大人!本将谢谢你赠送的神药。” 说着他又哽咽了起来,当初被人砍这一刀他没有落泪,被折磨了这么久,伤口一直不愈合,他也没落泪。 今天喝一口国师大人的奶瓶里的奶,去掉伤口的痛痒,他哭了。 这会儿发现伤口愈合了,他的眼眶热得滚烫,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他不是真的要哭,只是没忍住。 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的神药,瞧着是一株野草,其实比啥都管用。 第284章 整个丞相府比大水冲刷过还干净 以后再不敢小瞧秦王府里的每一棵草,说不定就是一种治疗什么病症的神药。 领教了。 真的领教了。 难怪国师听说他身上的伤口后,四处瞅了瞅,拔了一株草药给他。原来不是随便拔的,真的是治疗他伤口的药。 想想也对,楚家人都是武将,院子里种点治疗各种伤药的草也没什么,是他见识浅薄了。 再去秦王府,他一定小心谨慎,不随意践踏每一株小草。 都是神药啊! 说不定就能挽救一个人的命。 东盛有国师,一定会越来越强大。 楚潇潇被李思祖领着来了杜家,瞧着府邸的门头是不错,可看门的门房和扫落叶的小厮真是却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被雇佣来的乞丐。 黑炭头同情地看了眼李思祖:“你这外祖家也太寒酸了,下人的衣服都缝缝补补,说出去不丢人吗?” 李思祖摇摇头:“不丢人,只能显得我外祖父节俭。” 【是挺节俭的,一条亵裤补了五次还舍不得扔,天下就没这么节俭的国丈。】 “哈哈哈!哈哈哈!......” 黑炭头叉腰大笑,不顾李思祖难看的脸色。他就是觉得好笑,一条裤子补五次?堂堂国丈,当朝丞相,连亵裤都穿不起,不好笑吗? 门房见是太子来了,赶紧开大门迎接,门里门外,截然不同的情景,让奶团子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成了一个“0”。 【啊哈!丞相府还玩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一套?太有趣了。门头看着高大气派,开门进来一瞧,妈呀!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怪奶团子心底吐槽,打趣,杜家真的太穷了。庭院里杂草丛生,到处破破烂烂,落叶铺了一层又一层,根本无人清理。 人工挖出来的湖泊上野蛮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水草,无人修剪打理。围廊上的油漆斑驳脱落,壁画上的人物,花鸟都模糊了。 杜家为了节俭,奴仆都不敢多养,实在是养不起。 前院只有一个书房还算像样,其他地方全都破败不堪。杜丞相家从来不招待宾客,因为太穷,招待不起。 后院的女人们个个面黄肌瘦,就连杜夫人也瘦得跟个纸片人似的。瞧着三个光鲜亮丽,白白净净的孩子进来,他们个个眼底露出羡慕。 特别是瞧着楚潇潇那胖乎乎,喜庆十足的脸,更是让他们略显羞愧。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都是朝堂一品大员家的孩子,人家满面红光,他们差点瘦脱了相。 整个杜家就杜丞相每天能吃饱肚子,实在是怕他饿得瘦嘎嘎,让皇上不喜。 不知道这些年杜家是遭受了什么噩运,家里就跟出了鬼似的,只要有点好东西,转眼就不见了。 不管是金银玉器,还是米面粮油,布匹被褥,只要是稍微好点的,全都会自动消失。 以前觉得是府里的下人偷走了,查来查去,什么都没查出来。杜夫人不信邪,好几次把金银抱在怀里睡觉,次日一早醒来,照样不见。 期间不知道请多少僧道来家里做法,结果被偷得更厉害,连库房里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啥都没剩下。 整个丞相府比大水冲刷过还干净。女儿虽然贵为皇后,可前几年一直受太后的磋磨,还被关进冷宫。 这两年好一些,赏赐下来的东西都不能过夜,转眼就没了,不管放哪儿都一样。 该没照样没。 后来杜丞相就死心了,也不让皇后再给赏赐,反正都留不住,给了也没用。就他那点俸禄,够吃就行了。 “太子殿下!国师大人!你们来了!快里头坐。” 杜夫人领着后院一众瘦得都快成竹竿的人前来拜见,再次让奶团子的嘴巴张成了一个“0”。 【哎呀呀!杜家这是招惹是啥了?怎么个个都是一副倒霉样儿?】 李思祖:“......” 那赶紧帮着看看,我外祖家到底招惹啥了。 黑炭头皱着眉头四下瞅,也没瞅出啥。 大家去了后院,坐下喝茶。水是好水,可惜茶无好茶,喝进去涩涩的,很苦。 楚潇潇喝了一口,五官皱成了包子,放下了茶碗,悄悄地将嘴里的茶水吐了。太苦,真的,她受不了。 黑炭头没喝,他瞧着那茶就很难喝的样子,干脆拒绝。 李思祖喝了,这是他外祖家,不能让外祖母心里不痛快,再难喝都得喝下。 茶喝完,李思祖起身给杜夫人施礼:“外祖母!今天请国师来家里看看,寻找一下为什么杜家会变得一贫如洗的原因。” 杜夫人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对着楚潇潇行礼:“那老身就谢过国师了。” 奶团子摇摇头,奶声奶气地出声:“讲,原因。” 杜夫人没听明白,黑炭头成为嘴替:“夫人不妨把家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都说一说,我主人也好有个判断。” 杜夫人点点头,回忆了起来:“家里出现这样的情况已经好几年了。一开始就只是运气不好,做啥啥赔钱,后来就慢慢地把偌大的家底都赔掉了。 再就是出现莫名其妙的事情,库房里的东西不知道咋回事,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之后更过分,家里不管啥东西都没有富余的,只要有就会自动消失。 这半年多来更是变本加厉,连我们一日三餐的米都被拿走的越来越多,只够我们一家混个水饱。 老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请了许多僧道来家里,半丝效果都没有,越来越严重。很多下人不敢待在府里,都赎身走了。” 奶团子皱起眉头四处瞧了瞧,随后扭头看着黑炭头,吩咐他。 【你先到处去查看一番,能一夜之间搬走库房的,绝对不简单。杜家够倒霉的,被人改了风水不说,还招惹了小气贪财的那玩意儿,你说它要做什么?】 李思祖:“......” 小气贪财?那是啥?潇潇妹妹!你倒是说呀? 【问问她,杜家的本家里可有谁总是发横财的?或者是运气好到爆的?时常得到意外之财的?】 黑炭头马上问,一秒不耽误:“杜夫人!杜家本家里可有谁最近几年发了不少横财的?” 第285章 被主支算计 “有啊!我们主支族长家的五儿子,近几年来运气很好,不管做啥都挣钱。”老夫人想都没想地回答,“没几年就积累了万贯家财,杜家人个个都说他是个福泽深厚之人。” 【那就没错了,一定是杜家主支做的手脚,该去老太爷的墓地把风水改回来。】 黑炭头脸上露出轻蔑和嘲讽:“老夫人!杜家主支的人是不是对你们有意见?” “你这孩子打哪儿听来的?”杜夫人瞅着黑炭头,十分惊讶,随后跟他们讲了一个故事,“我们老爷这一支本来是主支,本家那边是旁支。 只是我们曾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青楼女子,死活闹着要休妻。后来族老们觉得我们曾老太爷不配做主支,就将我们给判成了旁支。 旁支的做了主支,我们曾老太爷也是个有脾气的,带着曾老太太来了京城自谋出路。就这样一代一代过下来,我们这一支成了杜家最有出息的一支。 可惜到了我们手里,又要变回曾老太爷当年的情形了。唉!也不知道我们家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黑炭头告诉杜夫人:“因为你们曾老太爷的坟墓被人动了手脚,风水都被转走了。” 杜夫人大惊:“这位小公子,你说的是真的?” 李思祖代替黑炭头回答:“外祖母!他是潇潇妹妹的仆从,很有本事,他说的话肯定错不了。” 这时候,杜丞相回来了,刚好听见,脸色难看。 主支的人真的这么心狠?在他的曾祖父坟墓里动了手脚? 看他的女儿进宫做了皇后,个个眼红,都想算计他们家,用的还是最恶心人的办法。 奶团子用力点头,表示黑炭头说的都是真的:“带,去,看。” 李思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给杜丞相见礼:“外祖父!带我们去老祖坟地看看吧!” 杜丞相对楚潇潇抱拳:“国师!有劳了!” 楚家的这个奶娃娃可不敢小觑,她的本事比眼前的黑小子厉害多了,能一眼看出杜家出了啥情况,肯定有办法将事情圆满解决。 奶团子眉开眼笑地摇摇头,张开双臂要杜丞相抱,她可不会自己走路过去,腿太短,走路太辛苦。 黑炭头个头小,抱不动她,太子也一样,还是让杜丞相抱着她走比较好。 几个人去了杜家的坟地。 杜夫人好些年没来了,看见曾老太爷的坟墓旁多了两株不大的槐树,很是意外。 “这两株树是谁种下的?以前来的时候也没有呀!” 杜丞相回答:“这是前几年主支那边大肆祭祖时分来的,每个坟墓都有,就让人种下了。” 【呵呵呵!杜丞相可真实在,人家给你你就种,也不怕把自己害死。】 “哈哈哈!”黑炭头大笑着成了复读机,“杜丞相可真实在,人家给你你就种,也不怕把自己害死。 我猜你们那主支是故意的吧?槐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种在这个方位,难怪你家里不会聚财。” 杜夫人吃惊不小,崇拜地看着黑炭头:“这位小公子!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家不聚财是因为这两棵槐树?” 黑炭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一下楚潇潇,李思祖也殷切地望着在坟地周围四处查看的奶团子。 【让人把那两棵槐树挖了。】 复读机上线,黑炭头指着两棵槐树:“赶紧挖了。” 杜丞相让身边的随从去喊守墓人过来挖树,国师的仆从说这树不行,要挖,那必须挖。 奶团子在坟墓四周仔细查看,指着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挖!” 黑炭头抢过守墓人手里的锄头,照着土堆就挖了下去。 杜丞相和杜夫人脸色大变,心想,那是祖宗的坟墓,怎么说挖就挖? 好在那黑黢黢的孩子力气不大,也没挖多深,这要是真的将曾老太爷的坟墓挖开,惊扰了他老人家可怎么好? 黑炭头的力气是不大,但挖了三次,锄头就碰到了一个东西,发出“当”的一声。 杜丞相和杜夫人再次吃惊,怎么曾老太爷的坟墓里还藏着东西? 守墓人过去帮忙,几下扒拉开,原来是一个精美的铁盒子,外头雕着繁复的花纹。盒子不大,跟一个成年人的巴掌差不多。 盒子外头当初应该是裹着布的,可惜那块布烂掉了,就剩下点布条,脏兮兮地粘在上边。 守墓人把盒子处理干净,拿到杜丞相面前:“老爷!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人放进去的。老奴在这里看守了十多年,除了杜家人,根本没人来过。” 【这东西本来就是杜家人放进去的,别人放这玩意儿干啥?】 李思祖:“......” 杜家主支太坏了,竟然用这种手段算计外祖父。 黑炭头不疾不徐地告诉杜丞相:“这东西就是杜家人放进去的。” 杜丞相愣住,随后看向守墓人:“可记得杜家主支前几年有谁来拜祭过曾祖父?” 守墓人想都没想,开口回答:“就族长和他的五儿子杜振东来过一次,其他人根本没来过。” 【嗬!这不就对上了,主支家的族长五儿子大概从这里回去后就发达了,干啥啥顺利。】 “嘿嘿嘿!”黑炭头讥笑,“这不就对上了,坟墓里的东西一定是他们埋下的。” 杜夫人目赤欲裂:“主支的人也太不要脸了,居然用这种下作手段算计咱们?老爷!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给主支一点厉害尝尝。” 杜丞相看着那个盒子,对着楚潇潇拱手:“国师!能不能帮忙看看,里头是什么?” 奶团子让黑炭头打开,里头是一张红纸,一个符篆,还有一块玉佩。 红纸上写着杜丞相全家人的生辰八字,密密麻麻,写了满满一张纸。杜丞相看得咬牙切齿,他们家果然是被人算计了。 原本他不是很相信国师的话,主支的人为什么要算计他?他们家好了,主支不是能更好?将他置于死地,主支能占到什么便宜? 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个都疯了吗? 构陷当朝丞相,残害皇后母家,一旦坐实罪名,主支的人还有活路吗? 第286章 邪门阵法 看到了这张纸,不容他怀疑。 他们一家人的生辰八字,只有族谱上有记载,别人根本不知道。 族谱在主支的祠堂里供奉着,谁最能轻而易举得到?除了族长,就没别人。 这是看他们家越来越好,杜家人沉不住气了。 一脉相承,却相互残杀,难怪曾祖父当年要叛出杜家。 他也要,脱离宗族,再不跟主支的人攀扯在一起,他们太过分了。 【这是一个偷人财运的邪门阵法,光靠那两棵树根本不起作用,得要有人的生辰八字才行。主支的人算是给你们留了一点面子,没要你们的命,已经很好了。】 黑炭头将楚潇潇的心声复读出来,杜丞相的脸更黑了。 没要他们的命?家里啥东西都留不住,一个铜板都会被搜刮走,若是得了风寒,无钱医治,跟要人的命有啥区别? 他们一家的身体能有这么好,多亏了女儿送回来的水,每个人都分着喝了一口。虽然不知道那水是从哪儿来的,却知道是个极好的东西。 喝过后,浑身上下暖洋洋,往日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体也比以前好了太多。 此刻他倒是明白了,那些水很有可能是国师拿出来的。他很感激国师小小年纪护着皇上皇后,不然他也得不到那么好的水。 听完黑炭头的话,杜夫人跪在坟前哭了起来:“曾老太爷呀!主支的人都是畜生呀,竟然这么算计咱们家。他们是没要咱们的命,可罪咱没少受呀!” 杜丞相手里握着那张纸,站在坟墓前,静默许久。 之后将红纸按照原来的折痕折叠好,放进了盒子里,拿起那块玉佩看了看,认出这是他送给族长的东西。 符篆肯定是族长找人画的,就是不知道他找的是谁。 如果要去找主支理论这事,还得麻烦国师跟着一起,光靠他一张嘴,肯定说不过他们。 这么邪门的东西,不是谁都懂的。 再次对楚潇潇行礼:“国师大人!能不能劳烦你跟本丞相走一趟?找主支讨回公道。” “可以。” 奶团子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能光明正大出去玩,她很开心。 【啊哈!当国师好像也不错,能在外头撒野。】 李思祖转头偷偷地笑,潇潇妹妹真有意思,为了能在外头撒野,才觉得当国师不错。 很好,以后没事就带她出来撒野,让她不再厌倦国师的身份。 “多谢国师!”杜丞相很是虔诚地道谢,“那咱们马上走吧!我们杜家的主支就在这山脚下不远。” “哦!” 奶团子高兴坏了,难得出来游山玩水,是得好好到处瞧瞧。她很想知道杜家藏了个什么宝贝,居然能拥有空间。 那一定是修炼成人形了,就是不知道姓不姓杜。 大家坐上马车,一直到了杜家村。 杜丞相说得没错,杜家村的确就在祖坟不远的地方,坐马车大约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杜家村很大,依山而建,一眼望去,大大小小的房舍连成一片,恢宏霸气。一瞧就是大宗门大家族,底蕴深厚。 杜丞相出身这样的大家,一点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样的大家族似乎不怎么看好杜丞相,想方设法让他倒霉,让他出糗,毁掉他的财运。 【黑炭头!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查看一下,杜家是否供奉了什么。能一夜之间搬走库房里的东西,肯定拥有介子空间。】 “是,主人!”黑炭头接了命令,跟着人边走边四处打探。 李思祖牵着楚潇潇,脑子里一片乱,介子空间是什么?潇潇妹妹!能不能说得详细些? 奶团子才没工夫管他呢,她从布包里拿出一块糕点,一口一口地吃着。她饿了,杜丞相好穷,让她办事,连杯茶水都讨不着喝。 不,她说错了,有茶水,太苦,她没喝。 杜夫人一早起来就喝了半碗稀粥,瞧见楚潇潇吃糕点,肚子里的饥饿感不断攀升,似乎更饿了。 但她是大人,还是丞相之妻,皇后之母,再饿也只能拼命忍住,不敢表现出半丝。 楚潇潇察觉到了杜夫人那饿得冒绿光的眼神,从布包里拿出一块糕点,递给身边的李思祖,随后用手指了指前边的杜夫人。 李思祖秒懂,拿过糕点,递了过去:“外祖母!吃块糕垫垫肚子。” 杜夫人推辞:“不用了,你吃吧!” 出门在外,她也不敢喊太子,怕被人知道发生啥意外。这是她的外孙,从小懂事聪明,谦逊有礼。 是未来的储君,不能有半点闪失。 “外祖母!吃饱了才有力气讨回公道。”李思祖坚持把糕点递到杜夫人手里,“不吃没力气说话。” 杜夫人笑了笑,接过糕点:“好!外祖母吃。” 太子外孙说得没错,她得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杜家人理论,要是饿得头晕眼花,话都说不出来,还怎么跟他们对上? 奶团子从布包里掏啊掏,又掏出一块糕点,递给李思祖,示意他给杜丞相。 杜丞相没有二话,接过就吃,他早上喝了一碗稀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国师给的糕点,说不定是订好的东西呢,他不想拒绝,厚着脸皮吃了。 楚潇潇:“......” 你想多了,就是普普通通的糕点,我娘做的。 吃完东西,杜夫人和杜丞相都感觉胃里烧灼的饥饿感被排挤了出去,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一点点,夫妻二人高昂着头,气势不凡地朝杜家村走去。 到了村口,许多村民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实在是这一行人太奇怪了。 三个瘦嘎嘎的大人,外加三个胖瘦不一的孩子。 为什么是三个瘦嘎嘎的大人?其中一个是杜丞相的常随。 这三个孩子也很有特点,一个长的玉面俊朗,风姿不凡,一副贵公子的气派。 一个玉雪可爱,白白胖胖,奶萌奶萌,手上抓着一块糕,咬一口,两边腮帮子鼓起来,一动一动的,可爱到犯规。 那个黑乎乎的孩子却是拽得跟天老大,他老二似的,看人的眼神都带着蔑视,走路也不好好走,歪歪扭扭的,真想动手揍他一顿。 他们是谁?来村里做什么? 第287章 喜欢闻胖女人腋下的汗臭味 “这不是杜丞相吗?怎么来村里了?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回来过了,今天这是什么风把人吹回来的?” “那人真是杜丞相?瞧着怎么瘦成了这样?他媳妇更瘦,这夫妻俩是怎么了?不会是病了吧?” “不知道,瞧着是不大好,也不像病,精神头挺好的。” “那三个孩子是谁?我好喜欢那个女娃娃呀,好精致,好诱人,真想抱抱。” “咱也不认识,应该是杜丞相的家里人吧!他们这是要去族长家?” “不对,我瞧着像是要去祠堂的方向。” 杜丞相走在前头,带着夫人,常随和李思祖,楚潇潇,黑炭头,真的往杜氏祠堂里走。 到了祠堂门前,他先给祖宗们上了一炷香,吩咐看守祠堂的人。 “麻烦把族里的族老们,还有族长和他的五儿子杜振东喊来,就说杜振梁有话要说。” 杜丞相的全名叫杜振梁,是他老爹取的名字,希望以后成为国家栋梁。 “是!稍等!”守祠堂的人躬身回答,转身离去。 黑炭头在祠堂四周看了一圈,没看到有供奉什么的牌位。 奶团子也四处看了看,知道那东西没供奉在祠堂里,那一定是供奉在族长的家里。 抬头看了一下祠堂边上的树木,随后竖起耳朵倾听,而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李思祖瞧着她笑得露出雪白雪白的糯米用,口角还有口水滴下,掏出袖袋里的巾帕,温柔地给她擦去。 “潇潇妹妹!你在笑什么?” 奶团子摇头:“不,说。” 【我在笑杜家的族长可真有意思,喜欢胖乎乎的女人,还喜欢闻胖女人腋下的汗臭味。】 李思祖:“......” 啊!好变态,难怪潇潇妹妹会笑,确实挺搞笑的。 黑炭头:“......” 喜好特别,欠揍。 【全杜家村的胖女人都被他摸过,不管是他的侄媳妇还是他的儿媳妇,别人家的媳妇,都是他池塘里的鱼。 更要命的是,他还能有办法让所有胖女人和睦相处,为他打掩护,不叫人看出他与这些女人之间的关系。海王啊!真正的海王。】 海王?主人这话什么意思? 黑炭头眉宇拧得死紧,他们家才是海里的王,可海里也没有这种变态呀,为什么族长会是海王? 【杜家村一共有十二个胖女人,族长最喜欢的是他的侄媳妇姜氏,因为她的腋窝最臭,离他最近,他能时常闻到。】 李思祖:“......” 这族长的位置怕是做到头了,杜家有这种私生活混乱的族长,难怪会做出算计他外祖父一家的事。 奶团子正笑得眉眼弯弯,杜家的族老和族长都来了。 族老一共五位,加上族长,还有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应该就是杜振东。 “振梁!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呀!出什么事了?怎么瘦成了这样?” “这几个娃娃是什么人?你的后人吗?” “振梁!是不是朝堂上有什么变动?咱们的皇后娘娘没事吧?” “多谢各位族老的关心。”杜丞相给大家行礼,随后望着族长,将手里用布包着的盒子拿了出来,递给族长,“族长!谢谢你对振梁一家的特别关照。” 族长脸色一凛,在看到那个铁盒子时,眼底露出一丝惊恐,不过很快强装镇定。 “振梁!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会因为你做了丞相,就欺压我这个族长吧?” 【哼!牙尖嘴利,挺会狡辩。】 族长不接盒子,杜丞相就当着众人的面吧盒子打开,拿出里头的东西,一样一样递给各位族老过目。 “这是振梁在曾老太爷的坟墓里挖出来的东西,刚刚挖出来的。国师说,这是偷人财运的邪术,我们家从几年前开始,逐渐在没落。 家里做啥都不顺,偌大的家产,短短几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流逝了。到了现在,连口米汤都快要喝不上。 而族长家呢?短短几年,积攒下万贯家财,原因就是他们父子俩算计了我们一家人的财运。” “你胡说。”族长气得脸红脖子粗,挑起脚怒吼,“我家里积攒的万贯家财,那都是我家老五在外头做生意挣来的,跟你家有什么关系。” 五位族老相互交换着看盒子里拿出来的东西,个个脸色都十分难看。 他们也觉得奇怪,族长家的五儿子杜振东也没见他做什么大生意,怎么短短几年就挣下了这么多的家资? 关键是这人还小气,挣了银子也不肯往族里施舍一钱,就他们自己家关起门来享受,整天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呼奴唤婢。 祠堂一连好几年都没有修葺了,实在是杜丞相没有银钱拿回来请人修缮。族老们商议由他们家出资,父子俩都不同意。 “这东西已经有些年头了,一直被埋在坟墓里,有股子浓郁的土腥味。” “你们一家人的生辰八字都被写在这张纸上,里头还有张符篆,这玉佩应该是振梁曾经送给咱们的。” “大家的玉佩都一样,也不能说是族长的。这样,大家把各自的玉佩都拿出来看看,谁的没在,这玉佩就是谁的,也是谁把它放进了坟墓里。” 杜丞相对着族老们拱手:“记得这玉佩一共雕琢了六块,五位族老一人一块,族长一块。 当初是皇后娘娘赏下的料子,想着皇恩浩荡,振梁就做了六块一模一样的玉佩,送给族里的几位。没想到,居然成了算计我们家的物件。” 说到此处,杜丞相声音哽咽,杜夫人更是掩面而泣。 “族长好狠的心啊!算计了我们家,是不是还要算计皇后娘娘?利用邪术,窃取我们家的运势,还利用邪物,搬空我们家的库房。 说起来各位可能都不会相信,要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也不信。 我们家好几座库房,一夜之间,所有东西全都不见了。如今更是过分,连买的米面油都会被拿走。 皇后娘娘赏赐的好东西,一不小心就不见了,家里就跟出了鬼似的,偏偏还瞧不见这鬼长啥样。” 族老们听完个个脸色巨变,有人惊呼:“真有这样的事?娘诶!太吓人了。” 第288章 狡辩 【当然有啊!族长家里不是供奉了一个枯瘦老头吗?东西就那老头弄走的。黑炭头!你去将那老头拿来,一会儿咱们还得带回去呢。】 黑炭头兴奋不已,脸上露出一抹邪笑,转身跑了。 李思祖瞧着他的背影,愣怔在原地。没想到潇潇妹妹这么厉害,一来杜家村就找到了罪魁祸首。 外祖家的东西是不是可以全都要回来了? 杜丞相点头回答:“确有其事。家里的东西不管藏在哪儿,都会被弄走,不留一点痕迹,十分邪门。” 大族老拿出自己的玉佩来,放在掌心,吩咐其他族老:“把你们的玉佩拿出来,没有玉佩的人就是嫌疑犯。” 二族老,三族老,四族老和五族老都将玉佩拿了出来。这玉佩色泽很好,戴在腰间很有面子,他们每日都会佩戴。 族长瞧着这阵势,眼珠子一转,狡辩:“玉佩被我弄丢了,丢了很久了,此刻找我要,怕是拿不出来。” “丢了?”杜丞相冷笑,随后看向几位族老,“请族老们给我一个公道。玉佩丢了可以理解,我们全家人的生辰八字,外人是拿不到的。 只有族谱上才有,别的地方根本没有。族老们呀!供奉在祠堂里的族谱谁能轻易拿到?谁能轻易抄录? 振梁寒心啊!杜家好不容易出个皇后,却遭人算计。若是外人也就罢了,偏偏是本族之人,还是族长。 曾老太爷当年的确犯了点小错,要娶青楼女子为妻,还想把家里的妻子休弃。 闹得不可开交,后来那青楼女子自愿为妾,侍奉主母主君。这才有机会让杜家一族,在京城生根发芽。 不然家族再大,没有自己的势力,跟普通百姓有何区别?今日这事若是处理不好,振梁自请除族。” 族老们一听,个个脸色不忿地看着族长。杜丞相说得一点没错,当初他的曾老太爷的确是犯了一点小错。 娶了一个青楼女子为妾,可他也被降为了旁支,反倒是旁支的他们做了主支。 就算这样又有什么用? 主支还是主支,不管去了哪儿都是主支。人家那气运,能力,就不是他们能比的。 当年的青楼女子是位聪明伶俐,眼光独特的女人,跟着杜丞相的曾老太爷去了京城,钻研商业,供曾老太爷读书科举。 曾老太爷重情重义,一辈子就一妻一妾。妻子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这位妾室生了一个儿子,没有女儿。 妾室聪明能干,妻子照顾后院,一大家子在京城活得滋润自在。没几代就出了个丞相,还出了个皇后。 唯一的欠缺就是子嗣不丰,杜丞相原本也有一妾室,后来家里清苦,妾室自请出去。杜丞相没有阻拦,放她离开。 目前为止,杜丞相家里就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是当今皇后,儿子在国子监读书,极少回家。 当今圣上爱重皇后,看中太子,原本杜家一族可谓是如日中天。哪怕杜丞相是旁支,有他们支撑着,杜家族老们走出去都有面子。 杜家儿女的婚事也比别的家族要好上许多,没想到族长居然眼红,搞出这种邪术算计人家,实在是太过分了。 难怪他要自请出族,只要风声一放出去,北地杜家绝对很乐意让他们加入进去。 杜家一族原本就是北地迁徙过来的,他们这一支的老祖宗,是杜丞相家老祖宗的堂哥堂弟。 根据族谱记载,当年本家三公子来这边发展,带了五个堂兄弟过来。别的堂兄弟娶妻生子,人丁丰盛,唯有这位三公子当年就娶了一个妻子,生了一个儿子。 儿子也只生了一个孙子,孙子又只得一个曾孙。 说起来就是件怪事,不管主支的人怎么努力,子嗣都只有一个。哪怕有幸多得了一个,也没办法养大成人,娶妻生子。 杜丞相的曾老太爷当年被贬,就是因为族里没人,主支就他一个。 一个人只有一张嘴,哪里能说得过五张嘴? 可北地的杜家不一样,主支人脉丰盛,杜丞相只要一出族,保证被北地的人迎回。他们不能做这样的事,必须把杜丞相留在他们族里。 实在不行,还他主支的身份。 折腾了这么多代人,依然折腾不过主支,他们哪里还有折腾的心思? 旁支的人是多,可庸庸碌碌有啥用,读书就没人能出仕的,秀才勉勉强强有那么两三个,举人是一个都没有。 考不上举人,谈何出仕? 主支的人就不一样了,从曾老太爷开始,每一代不是举人就是状元郎。所以说,风水这种东西还是有的。 不是折腾就能折腾来的,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那不能,今日这事,必须掰扯清楚。”大族老安慰杜丞相,“放心!有我们五位族老在,不能叫你吃了这哑巴亏。” 四族老:“对,振梁!真有这事,我们绝不姑息。伤害族亲,那是畜生。” 三族老:“太恶心人了,咱们杜家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没有人情味儿了吗?振梁是我们杜家所有人的支柱。 皇后娘娘是我们杜家人的骄傲,族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老二!你们这一房,实在让我觉得恶心。” 二族老一脸懵逼,族长是他大侄子没错,可又不跟他们住一起,谁知道他会干这些算计人的事。 他还气闷呢,大侄子一家挣了那么多银子,不说让他孝敬一些,他想让孙子们在他那里谋个活计都不行。 被三族老质问,族长的脸色很不好看,狡辩:“三族老!说话可得注意自己的言辞,本族长说过了,我什么都没干。玉佩丢了,想把脏水泼我头上不可能。” 【呵呵呵!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敢做不敢当是孬种,玉佩丢了?亏你说得出来。把村里那十二个胖女人喊来,唱出好戏给族老们瞧瞧。】 李思祖眼睛一亮,压低声音对杜夫人说道:“外祖母!我的人查证到族长跟村里十二个胖女人有染,族长喜欢闻胖女人的腋窝,越臭越喜欢。 十二个女人里,最喜欢的是他的侄媳妇,想办法将那些女人弄来祠堂外边看热闹。” 第289章 这十二个胖女人都是族长的相好 啥?族长居然有那变态嗜好? 这回轮到杜夫人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0”,难怪外孙今天要跟着来,原来是手里掌握了证据。 很好,她马上安排。 杜丞相不知道太子跟自己的夫人说了什么,见夫人吩咐他的常随出去办事,就知道一会儿肯定有好戏看。 杜丞相的常随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出了祠堂,找到几个小娃娃,用比赛获奖的方式,让他们去村里找十二个胖女人过来。 嘱咐他们:“就说是族长有请。谁先把人请来,就可以获得一把松子糖。” 十二个小娃娃欢呼雀跃,争先恐后地走了。 一把松子糖呢?那是多少?够吃一整天了吧? 常随:“......” 原谅我吧!松子糖肯定是没有的,或许能有别的。 来得最快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胖妇人,大约跟族长的年纪不相上下。那老妇人不敢进来,在门口张望。 楚潇潇的感官很敏锐,马上察觉到了,奶团子微微眯眼,不断在心里吐槽。 【哟!这是老相好来了,本来该他是族长夫人,就因为太胖,族长的父母不同意,才嫁给了旁人。两人一直暗中往来,杜振东就是这位生的。】 李思祖:“......” 什么?族长可真有能耐,居然能将外头生的儿子抱回家里养。 【可怜族长夫人生的女儿呀,被族长丢弃在荒野,活活叫野兽啃了。苦心扒拉养大的儿子,却不是亲生的。】 李思祖手握成拳,内心鄙视,可恶!族长太可恶了。 后头一下子来了七个胖乎乎的妇人,老中青都有,个个来了都朝里头瞧一眼,见族长好好的,七个人跟来得最早的那位站在一起。 相互打招呼,相互说话,瞧着很是熟稔。 最晚到的四个没急着去祠堂门口看族长,只是默默站在那八个胖妇人身边。 里头的五位长老看见村里最胖的十二位妇人都集结在一起,就觉得奇怪。 大族老问其他人:“这些胖妇人来祠堂做什么?还全都站在一块儿,去问问她们来祠堂有啥事?” 祠堂可不是妇人们能随便来的,那是男人才能进的地方,女人只有结婚那天来祭拜祖宗,死了做成牌位放进去,其余时间根本不能进,就连打扫都得男人来。 “不用问了。”祠堂门口外边的杜夫人回答,“是本夫人让她们来的。” “为什么?”四族老走出祠堂,看着杜夫人,“为什么让她们过来?” 杜夫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族长,吓得族长魂飞魄散。脸上却强装镇定,不敢看杜夫人的眼睛。 难道他的事被杜丞相家的察觉了?不可能,村里人都不知道的隐秘,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杜丞相见夫人一直看着族长,顿时觉得这里头肯定有啥问题,可夫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太子告诉她的? 黑炭头手里拉着一个黑瘦老头往祠堂过来,老头身上没有被绳子捆着,却做出一副被绳子捆绑了手脚的样子。 被人丢在地上,用力挣扎,不管如何使劲都没办法挣脱开。 族老们和杜丞相都惊愕地看着那老头,不知道黑炭头为什么要把他抓来。 奶团子瞅了眼四族老,在心里回答他的提问。 【为什么?因为这十二个胖女人都是族长的相好,每一个都是他的心肝宝贝。】 黑炭头也不管前头发生了什么,立即复读出声,照搬主人的心声,这是他的责任。 “胡说!”大长老冷着脸呵斥黑炭头,“你个小娃娃懂什么?年纪不大,尽胡说八道。你懂什么是老相好吗?什么是心肝宝贝吗?” 黑炭头:“.......” 不懂,就是主人心里说什么,我就跟着说什么,我管他什么是老相好,跟我有啥关系? 【呵呵呵!大长老坐不住了,穿水蓝色衣服的胖妇人可是他的侄媳妇。】 “哼!你训斥谁呢?不就是穿水蓝色衣服的人是你侄媳妇吗?当本大爷不知道?”黑炭头欠欠地看着大长老。 闻言,其他几位族老全都变了脸色,族长更是心惊肉跳,瞅着地上黑瘦的老头,感觉心口闷闷的,都不会呼吸了。 这位可是他家里供奉的老神仙,所有的事情都是听他安排去做的,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个黑娃娃给抓了? 难道说这黑娃娃的法力比他家的老神仙还厉害? 应该是的,老神仙明明没被捆住,却怎么都站不起来,可见黑娃娃有多厉害。 杜振东原本一直站在边上不吭声,直到看见那个黑瘦老头,他的脸色才开始变得越来越苍白。 其实他在外边什么生意都没做,玩的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戏,这么多年一直不带着族里人就是因为这个。 他没做啥买卖营生,每次出门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是真的去天南海北贩卖什么。 只是按照黑瘦老头的指示去行事,每回都能收获颇丰。当然,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家财万贯是没错,牺牲的却是整个杜家村人的气运。 说白了就是用杜家村所有人的气运,供养他们一家和那黑瘦老头一家。黑瘦老头是前几年来到他们家的,一开始就施舍了一点小恩小惠。 后来他们家人的胃口被养大了,决定供奉黑瘦老头。 老头帮他们夺取别人的气运,钱财,其他的不敢随便动,老头说会有业障。 杜家村的人根本就没几家是富裕的,后来他们父子俩想到了杜丞相家,黑瘦老头帮他们做了一个阵法。 杜丞相家的财产源源不断地到了他们手里,村里人尽管眼红,他们父子俩也不敢说明财物的来历。 实在是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他们要是说出来,肯定没人会信。杜家村的人多,一人头上薅掉一点气运,根本不会被谁发现。 可惜他们没有大富大贵的命,别说薅一点,就算全薅了也没多少,无法让他们家富裕起来。 老头就指点了一招:“找杜氏家族气运最好的人,把他们的财运全都转嫁过来。” 他们想到了杜丞相,黑瘦老头出手做了一个阵法,果然好使。 族长和杜振东欢喜坏了,没想到钱财来得这般容易。 第290章 故意挑拨离间 四族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黑炭头:“你说的都是真的?这里头的女人都是族长的相好?” 杜夫人冷笑着回答:“听闻族长的喜好很特别,他喜欢胖乎乎的女人,还喜欢胖女人的腋窝。汗臭味越浓郁,他吸得越来劲。” 族长:“......” 你是怎么知道的?钻我床底下了? 嘴上却不肯承认:“杜夫人!你胡说什么?” 杜丞相在一旁皱眉,他不知道这事,夫人没跟他说过。夫人整天在后宅里熬着,不可能知道这些,一定是太子告诉他的。 下意识看了眼李思祖,杜丞相的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李思祖附在杜夫人耳朵边又嘀咕了几句,杜夫人眼睛亮了起来。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别以为你那点事藏得很好,其实早叫人查出来了。”杜夫人振振有词,嘲讽十足:“族长一直有个癖好,就喜欢胖乎乎的女人,本来他喜欢的人是那位。” 杜夫人抬手一指,指着头一个进来的胖女人,继续往下说。 “她是族长的青梅竹马,两人一直感情很好,后来他父母不同意,她才嫁给了别人。” 这下轮到三族老脸色难看了,那位可是他的弟媳妇邱氏。杜家村就这么点大,大家都姓杜,谁跟谁都粘连着一点亲戚关系。 三族老眼神凌厉地看着被杜夫人指认出来的胖女人,冷厉地问:“严氏!杜夫人说的可是事实?” 胖女人严氏立即摇头:“没有,我根本没做那些事,杜夫人在胡乱攀咬,随意污蔑。 杜夫人!你是丞相夫人没错,可也不能信口开河,毁人清白,难怪你家里会穷得叮当响,一定是你犯了口业,老天都看不下去,才连累了杜丞相。” 【嗬!这女人嘴巴挺利索,还会倒打一耙。不过她想撇清是撇清不了的。严氏跟族长时常搅和在一起,是这十二个女人里头的老大。她帮族长做了不少勾引年轻胖女人的事,大族老的侄媳妇就是被她勾引去的。】 李思祖将楚潇潇的心思都告诉了杜夫人,她的眼眸再次发亮。 “严氏!本夫人有没有犯口业不是你一句话能决定的,可你帮着族长勾引族里年轻胖妇人的事却是千真万确。 你敢当着杜家的祖宗牌位,拿着你亲生儿子杜振东的命发誓,你没做过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她的话震惊得目瞪口呆。 五位族老的下巴一个一个“啪嗒啪嗒”掉落在地,老天,他们杜家村可是十里八乡最大最团结的家族,从来没出过什么龌龊事。 因为出了一位丞相,一位皇后,走出去,十里八乡的人都会对他们高看一眼。没想到族长居然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利用严氏为他勾引族中年轻的妇人,供他享用。 是他们几个老糊涂了吗?族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被杜夫人给爆料出来。 族长:“......” 这个可恶的杜夫人,她这是从哪儿查到的消息?居然连老五的身份都知道?太可怕了。 杜振东:“......” 她说的是真的?我不是我娘生的?而是严氏生的? 他不相信,一定是杜夫人胡说的。 杜丞相:“......” 我在哪里?我听到了什么?族长居然跟族里的年轻妇人胡来?还有没有一点族规? 严氏害怕了。 真的。 她真的害怕。 杜振东是她儿子这件事非常隐秘,除了族长和她,就没人知道,为什么杜夫人会知道?可见她的消息有多灵通。 当年她怀了族长的孩子,比族长夫人早三天生产,那时候她男人不在家,出远门去了。 几个孩子还小,公公婆婆整天忙着生计,妯娌小姑小叔子也不可能时常来她房里。 方便了族长经常半夜里来看望她,后来族长夫人生了个女儿,族长嫌弃,要将儿子抱回去养,就神鬼不知地调了包。 给她寻来的是一具已经气绝身亡的婴儿尸体,她说儿子忽然暴毙了,没一个人怀疑。实在是家里穷,没谁会想到她生的儿子会被族长抱走,更没谁会注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到底长啥样。 公公婆婆嫌弃那死婴晦气,用稻草卷了,簸箕装着,拎去后山埋了。至于族长是怎么回家跟他夫人说的,没谁知道,她也没问。 没想到这事被杜夫人爆出来,她很害怕,更惊恐。 杜振东目赤欲裂地看着杜夫人:“夫人说话要有根据,我可是我娘生的,不可能是严氏那懒婆娘的儿子。” 没错,严氏是村里出了名的懒女人,她对家里的任何事情都不上心,被她男人不知道打骂了多少次。 杜夫人怜悯地看着严氏:“瞧瞧!生恩没有养恩大,你虽然十月怀胎生下了他,可人家不认你。” 杜夫人到底是后宅妇人,对于挑拨离间这种事,她驾轻就熟。事情已经闹出来了,她也不怕,反正要摁死族长就对了。 谁让他害他们家呢?吃不饱的日子很难受,族长应该遭到报应。 “严氏!你人老珠黄,族长怎么可能还在你身上浪费时间?瞧瞧你身边这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有了她们,你在族长的心里还有位置吗? 在我们大户人家,主母都巴不能够丈夫不要一房一房地抬小妾。你可倒好,帮着族长笼络年轻貌美的身体供他享用,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都没有,除了她,其他十一位每人都得了一些东西,不是玉簪子,银簪子,就是金镯子,金耳坠。她可好,屁都没捞着。】 李思祖抢了黑炭头的活,将奶团子的心声复读给杜夫人。 杜夫人听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严氏!据本夫人所知,你们一共十二位,除了你以外,其他人都从族长那里得了不少金银首饰,你可有一件?” 提起这事,严氏就生气,她曾为此气冲冲去找过族长,那时候他便哄着她。 “你急什么?你是我的心尖尖,我正在跟儿子商量要给你什么礼物才最合适呢。你多等几天,你什么身份?她们什么身份? 别为了一点小恩小惠就把自己贬低了,你可是儿子的亲娘,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你。” 第291章 打死她,给自己报仇 严氏被杜夫人刺激得没了脑子,气哼哼地说道:“你懂什么?他给我的必定比那些贱人的好,这是他的承诺。” 后边十一位胖妇人听严氏这么骂她们,顿时个个愤怒不已。 “严氏!你骂谁贱人?再贱能有你贱?当初要不是你逼着我,能被族长盯上?” “你才是最贱的,想方设法逼迫我嫁来杜家村,原来是为了你的老相好。当初我就该把这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严氏!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毒妇,我这辈子都叫你给毁了。呜呜呜!往后我的日子可怎么办呀?你要是逼得我没活路,我定拉着你去死。” “不,姐妹们!要死的是严氏和族长,我们都是被逼的,是他们无耻在先,我们凭什么死?” “族老们呀!可得为我做主呀!严氏假意骗我去她家里喝茶闲聊,在茶水里下迷药把我迷晕,然后被族长祸害。事后还威胁我,如果我敢说出去,就说我水性杨花,勾引族长,是自愿的。” “求族老做主呀,我也是被严氏和族长迷晕的。”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 话题一撕开,底下根本刹不住,十一个胖女人,不管是真是假,大家都争先恐后检举揭发族长和严氏的罪行。 族长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铁青,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后宫,就这么分崩离析,土崩瓦解。 十一个女人里有他的侄媳妇和儿媳妇,还有别的族老家的女人,要真论起来,他绝没有好下场。 杜丞相在一旁冷笑:“杜家村真是没落了,杜氏一族太过恶心,本相自请除族。” 族老们个个羞愧不已。 族长可是他们几个人推选出来的,没想到选了个畜生。 其余的女人为什么这么积极?实在是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全杜家村的妇人都没有过来,就她们十二个人来了,摆明就是要找她们。 严氏跟族长的确用下作手段逼迫了她们,有的是用言语,有的是用利益。 言语和利益都不管用,那就用迷药,不管怎么说,反正就是逼迫。 不过是手段不同而已。 以前没人给她们做主,只能屈服于族长的淫威,今天杜夫人来揭开这块遮羞布,那她们也不再沉默。 特别是族长的侄媳妇和儿媳妇,两个人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族长的侄媳妇胡氏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族老们呀!族长简直不是人,趁着我在沐浴时强闯进来,还故意让我儿子看见。 若是不同意跟他苟且,就要杀了我儿子。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委身与他,族长夫人也知道这事,被威胁不敢吭声,更不敢管族长的胡作非为。” 族长的儿媳妇哭得没办法说话,她是被族长迷晕后给那啥的,她男人的脑子有点不大灵光。 当初族长花高价娶得她,村里人个个羡慕她嫁得好,又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 “杜福春!你好大的胆子。” 大族老一声呵斥,吓得族长跪地求饶:“大族老!你不能听这些女人胡说,是她们联合起来污蔑我。” 杜丞相冷哼:“污蔑你?你是说全村所有的胖妇人联合起来污蔑你?为什么?你对她们做了什么?值得她们联合起来?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污蔑,她们若是要污蔑你,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招惹到了她们。” “族老们明鉴。”胡氏很早就想摆脱族长的控制,她真的是快要受不了了,“族长不是人啊!他就是个畜生,是魔鬼。 他说我是他最喜欢的人,几乎每隔五六天就要去我家一趟,我男人和儿子被他下了迷药,一整晚都会睡死过去。 他还说其他女人都不如我,其实我有苦难言,我真不想侍候他这个死老头子。他的年纪都可以做我的父亲了,一直纠缠着,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杜夫人看了一眼其他胖妇人,开始疯狂挑唆:“听听,族长可真会夸人。年轻貌美自然被看重,像邱氏这种人老珠黄的自然要踢到一旁不理不睬。 邱氏就是个傻女人,为杜福春奉献了一生,还将自己亲生的儿子双手奉上,结果呢?得到了什么?连根银簪子都没有吧?” 胡氏是个聪明人,马上抬起头看着邱氏:“族长无意之中跟我说过,说你要不是有办法笼络来新人,他早就跟你断了。 他看你是怎么看怎么恶心,杜振东是他一手养大的,跟你没关系。他挣的银子只交给他这个父亲,何时轮得着交给你这个母亲? 还说你一辈子就受苦受穷的命,往日说给你听的话都是哄你的。” 邱氏越听眼睛越红,族长确实这么多年一直在哄她,实质性的好处一点没捞着,倒是给他办了不少缺德事。 抬头看着杜振东,邱氏也知道有些话今不行了,已经闹开,根本瞒不住。 知道邱氏要干什么,族长赶紧阻止:“邱氏!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背叛你?”邱氏冷冷地盯着族长,“杜福春!你当着杜家祖宗牌位的面发誓,你是不是从来都在诓骗我?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你心底最爱的女人是不是? 当初你让我托人做媒,给杜家村寻来这么多胖乎乎的女人,就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对不对?” 【哦豁!又是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这些胖妇人都是邱氏托人四处搜罗来的。有意思!族长这后宫开的‘千斤’重啊!】 “哈哈哈!邱氏!你可真能耐,原来杜家村能有这么多胖妇人,都是你的功劳。”杜夫人嘲笑,狠狠嘲笑,“是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祸害了这么多好女人。” 胡氏目赤欲裂地看着邱氏:“原来是你找人去我家提亲,让我嫁来杜家村。” “邱氏!你不得好死,你怎么能如此算计我?” “你个坏女人,蠢女人,烂心肝的恶毒女人,我的一辈子都叫你给毁了,我要打死你。” “我也要打死你,咱们一起上,今天要让邱氏得到报应。” “来呀!打死她,给自己报仇。” 第292章 他是来找族长报仇的 场面一度混乱,邱氏被几个胖妇人拉住,不停围殴。头发被扯散,脸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身上也不知道被拧了多少下。 她拼命大喊大叫:“振东!救救娘!振东!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难道你要看着娘被人活活打死吗?” 杜振东就跟傻了一般没有反应,冷眼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杜丞相的脸上也没啥表情,看着邱氏朝杜振东哭喊,仿佛在欣赏一出大戏。 “振东!娘也不想生下你,可是已经揣肚子里了,只能生下。你爹带走你时可是说过的,你日后要好好孝顺娘,看着娘被人打?为什么你无动于衷?” “够了,都给我住手。”大族老看不下去了,让那些女人放开邱氏,“苍天啊!这就是当初抢了主支的报应吗? 杜福春!你简直不是人,是个畜生啊!你喜欢胖妇人可以去外头胡来呀,为什么要祸害族里? 看看胡氏,那可是你亲侄子的媳妇,还有一个是你的儿媳妇,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他才不会怕呢。”地上一直不吭声的黑瘦老头猛地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杜福春就是个畜生,为了接回杜振东,将自己亲生女儿活活丢在野地里,让野兽给啃了。” 奶团子眉头微微皱起,抬手一指,束缚在他身上那看不见的绳索被自动解开。 【这老头知道族长干下的缺德事,他是来找族长报仇的。】 黑炭头双手抱臂,站没站相地看着黑瘦老头,心里嘀咕,不会吧!他真是来找人报仇的?就他这身高不到五尺,又黑又瘦,还尖嘴猴腮地能干什么? 李思祖:“......” 来报仇?报什么仇?潇潇妹妹!你倒是继续往下说呀!没听明白。 其实何止他没明白,所有人都没明白,因为他们根本就没见过这老头,不知道他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可怜我的孙女呀!刚投胎就死了,原本我给她求了大富大贵的命格,能一生顺遂,平安无事,没想到被个黑心肝的害了。” 黑瘦老头的手脚得到自由,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哭得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往下掉。 杜家五位族老面面相觑,他们谁都不认识他,估计杜丞相和杜夫人也不认识。 大族老弯腰抱拳:“老丈!你是谁家的?” 族长和杜振东父子俩不敢随便说话。特别是族长,听完黑瘦老头的话,整个人都快要被震惊得碎成八瓣。 这老头可是他们家供奉的神人,那本事可不小。 没想到他的孙女投生在他家里,如果当年他没有把女儿丢弃在外头,而是好好养大,是不是说,他们家能比现在更富有? 黑瘦老头也不理大族老,自顾自往下说道:“这个黑心肝的就该不得好死,我孙女枉死,无法入轮回,没多久就烟消云散了。 我闭关修炼,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等我察觉到不对,已经晚了,我的阿元就这么消散在天地之间。 我好恨啊!恨不得弄死这黑心肝的,但我的手上不能沾染因果,所以就想到了这么一招。 先给他们父子俩一点甜头,再慢慢引他们布下吸收他人财运的阵法。只要被人察觉,用不着我动手,这对黑心肝的父子就会遭到报应。 没想到报应真的来了,我好开心啊!哈哈哈!阿元!祖父为你报仇了。” 这番话虽然有待考证,但在场的人基本上都听明白了,原来那个吸收财运的阵法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黑瘦老头布下的。 而且还是族长和杜振东要求他布下的,从这点来看,族长真的做了损害主支的恶毒之事。 “唉!”奶团子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布包里掏出一块小饼干,递到嚎哭的黑瘦老头面前,“不哭,吃。” 黑瘦老头“嘎”地止住哭声,转身跪在楚潇潇面前:“多谢不杀之恩。” 黑炭头怕老头伤害他的主人,冷厉的眼神里充满了防备:“杜家的库房是你收走的?” “是!放心!这么做,都是为了逼迫杜丞相出手惩治那个黑心肝的。”接过楚潇潇的饼干,塞进嘴里,黑瘦老头慢慢咀嚼着。 以他的修为,自然能看出眼前这位奶团子的不凡,她的外表是个人类,其实魂体根本不是。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下凡历劫来了。 “东西还在吗?”黑炭头欠欠地问。 “在,等事情解决,小老儿会将东西全部归还。” 黑瘦老头对着黑炭头抱拳施礼,这位也是下凡来历劫的,法术比他不知道高强多少。他惹不起,只能敬着。 还有他们身边的那位小男孩,一身龙气初现,身上还隐隐藏着一股子仙气,应该是哪位神仙遗落在凡间的血脉。 只是那股子仙气很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好!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少了一样,本大爷上天入地弄死你。” 黑炭头那身没骨头似的痞样,话是说得很凶,气势却半点没跟上,听着毫无威慑力。 李思祖在一旁摇头,搞不懂他为什么放个狠话都这么欠。 黑瘦老头赶紧作揖:“小老儿不敢。” 杜丞相和族老们一直在看着这边,听着他们的交谈。 终于搞清楚了黑瘦老头的身份。 大族老和其他几位族老商议了一会儿,来到杜丞相面前,抱拳施礼。 “振梁!族里出了这样的事,是我们五位族老监管不力,以后的族长还是由你来任命吧!你是我们杜家的主支。” “是是是,你是主支,任命族长是主支的责任。” “以后的杜家村永远都是京城杜家的旁支,这是族谱记载的铁律,我们杜家村必将奉行到底。” “今日也会召集全族大会,恢复主支的地位,更会肃清杜家村旁支内部的一切恶心事。” 杜夫人冷哼:“恢复主支那都是应当应分的,我们关心的是族长杜福春吸走了我们家人的气运,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黑瘦老头举手报告:“其实,杜福春和杜振东父子两不仅仅吸走了杜丞相一家的气运,也吸走杜家村人的。 只是他们的气运本来就不好,加上杜家村的人多,没感觉到而已。” 第293章 得到了报应 五位族老相互看了看,都觉得自己最近很倒霉,原来是被人动了身上的气运? 大族老扶着自己的腰:“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最近这腰越来越疼。” 三族老:“是呀!我的腿也疼得厉害,好几个晚上都没办法睡个安稳觉。” 四族老:“我前几天出门,一不小心踩到了狗屎,好好的新鞋子就这么遭污了。” 族长:“......” 那是你走路不看路,眼瞎,跟我没关系。 五族老和二族老没说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族长和杜振东,他们急的倒霉事更多,全都算在了那两父子身上。 大族老已经派人去喊全村的男人来开祠堂了,杜福春的事太大,不是他们五个人能决定的。 杜家村的男人们全都涌向祠堂,老老少少一共好几百人。 看杜福春被五花大绑地绑在祠堂门口的柱子上,大家都一头雾水,搞不懂他犯了什么错。 再看邱氏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她男人和儿子没一个过来问候一句。邱氏跟族长之间的事他们都知道,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加上杜福春是族长,怕说了没人信。 都睁只眼闭只眼,没管这些破事。家里穷,饭都吃不饱,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看着底下的杜家子嗣,五位族老觉得自己有愧,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杜福春竟然做出这么多猪狗不如的事。 “各位!今天让大家来,是有件事要告诉大家,杜福春在咱们村给自己建立了一个后宫。利用邱氏逼迫村里的十一位妇人屈服于他,这十一位就是她们。” 十一位胖妇人站在一起,个个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家里的男人和孩子。 她们的确都是被迫的,可男人会不会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些胖妇人的男人被这消息震惊得脸都绿了,他们不知道家里的女人跟族长还有一腿。 “她们都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是邱氏和族长杜福春,他们俩还生下了杜振东。” 大族老的话让底下人瞬间炸开锅。 “什么?这也太不要脸了?两人苟且还生下了孽种?” “我们杜家村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恶心人的事?以后出去还要脸见人吗?” “这样的人必须处理掉,不能继续留着了,不然就是给大家心里添堵。” “对,族长跟邱氏都不能留着。” 五位族老相互看了看,又在一起讨论了几句,就判了族长和邱氏的死刑。 “凡是对这二人心有怨恨的都可以上来打,直到把人打死为止。” 大族老的话一出,那十一个胖妇人和他们的男人孩子,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族长和邱氏。 族长吓得脸色发青,想喊想叫,可惜嘴巴早就被堵住了,根本叫不出来。邱氏也一样,她的手脚被捆住,嘴巴里也塞了一块破布,“呜呜呜”地哭着往边上爬。 愤怒的胖妇人们容不得他们逃窜,抓住了就是一顿揍。 杜丞相和杜夫人,黑炭头,黑瘦老头还有楚潇潇,李思祖都在一旁看着。 李思祖怕她看了晚上做噩梦,还用手挡住了她的眼睛,奶团子不乐意,拉开了他的手,看得津津有味。 【啊哈!坏人被打死了,得到了报应。】 李思祖:“......” 看来是我想多了,潇潇妹妹根本就不带怕的。 黑炭头:“......” 那当然,也不瞧瞧我主人是谁,这点小事哪里能吓到她? 族老们看族长和邱氏已经被打得没了声响,命令他们停手,让各自的家人领回去安葬。 族长家的许多财产都是杜丞相家里弄来的,族老做主,全部归还给杜丞相。 杜振东也不敢多说什么,爹死了,他娘从来就不待见他,杜家村他怕是待不下去了。 族老将族谱上的主支旁支重新改回来,新的族长交给族老们去选,他才不会选呢。 杜丞相的原话是:“是偌大的旁支需要族长,我们主支没人做族长,也不需要族长。族老们若是乐意就选一个,若是不乐意就别选,旁支的事你们看着办。” 族老们都不敢说话了,族长坑害了杜丞相,旁支坑害了主支,还有什么脸面让人选族长? 杜丞相说的也没错,主支的人已经不在杜家村居住了,没有人需要族长,需要族长的人是他们这些没本事的旁支。 若不是他们苦苦哀求,说不定杜丞相已经自请除族了,谁还管他们选不选族长? 好在杜丞相对族里还是挺好的,这次顺利拿回自己的田产,庄子,把修缮祠堂的资金给解决了。 这就已经很好了,要是他不出这个钱,谁也拿他没办法,谁让他们旁支寒了他的心呢? 他们离开杜家村的时候,黑瘦老头跟着一起走了。 杜丞相觉得奇怪,但没有多话,是国师大人让那老头跟着来的。他也听了一耳朵,好像家里的东西忽然间都没了,就是这老头搞的鬼。 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可当真正面对,那句话就显得苍白无用。 不是不语,是无法言语。 就像他家里的事,在外头基本上没啥人知道,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跟人说,也不知道跟人说了,人家会不会相信。 一夜之间,库房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这种事是人能做到的吗? 那肯定不是,一定是神仙精怪才能做到的。 他是丞相,这种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说?要是造成不好的流言蜚语,让百姓们惊慌失措怎么办? 家里的事,他从未对外人提起,就连皇后那边都没有明说,一直遮掩着。要不是太子带了国师来,他还不打算说出口。 别看国师年纪小,可真有能耐,一眼就看出来事情的本质。哪怕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几句话,但每次太子趴在夫人耳朵边嘀咕,他猜着应该都是国师给了外孙什么提示。 不知道这老头跟着回来,是不是要把库房里的东西都还给他们,应该是这样。 只是他没吭声,他就在边上默默地看着。 不得不说,杜丞相到底是丞相,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黑瘦老头下了车,直朝后院走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第294章 他不属于这里 黑瘦老头的举动太异常,国师迈着小短腿追在他身后呢,太子和那黑小子也跟着,几个人飞快朝后院跑。 杜夫人见状刚要喊,被杜丞相一把拉住:“夫人!为夫饿了,咱们去厨房做点饭食吧!如今手里有银子了,该吃顿干饭了。” 瞅着夫君说起干饭时那一脸的馋,杜夫人的眼眶都红了,说起来是堂堂丞相,就因为杜福春的贪婪,害得他们家每天只能喝粥过日子。 不过也好,总算是看清了一些人的嘴脸。人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要让她来说,共富贵容易,守清贫更难。 原先家里富贵,稍有姿色的丫鬟们恨不得一个个成了爷们的通房妾室。家里清贫下来了,一个个连丫鬟都不想做,哀哭着赎身离去。 就连妾室们都走光了,夫君半点不气馁,反倒说这样很好,他也不用一直应付那些女人的献媚,争宠。 黑瘦老头到了库房,手一挥,将收走的东西全都放了出来。 一时之间,杜丞相家的库房满了,厨房满了,米缸满了,酒瓮也满了。家里的名贵家具,字画,笔墨,金银财宝,全都被送了回来。 杜夫人走进厨房,瞧着灶台上放着的肉,做好的菜,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整个人都是懵圈。 “老爷!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家里的东西全都回来了?” 杜丞相点了点头,拿起一个碗,装了一碗米饭,递给杜夫人:“先坐下吃饭,吃完了再回去,这会儿他们正忙着呢。” 杜夫人就跟做梦一样,看看手里的热饭,桌上的热菜,呆愣着:“老爷!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妾身瞧着怎么跟见鬼了似的?” 杜丞相给自己装了一碗饭,招呼夫人:“你先吃,边吃边说。咱们家的东西是那个黑瘦的老头收走的,他来咱们家,就是来还东西的。 国师要求的,他不敢不还。夫人!以后见了国师要足够尊敬,别看她年纪小,可厉害了。” “啊!原来是这样。”杜夫人像是如梦初醒,低头吃饭,“那咱们快点吃,吃完了好去谢谢国师。” 之后一想,不对,他们没吃饭,三个孩子不也没吃饭。不能光顾着自己填饱肚子,还得给三个孩子准备些吃食。 “夫君你先吃,我给孩子们准备点吃的。” 杜丞相再次一把拉住她:“不慌,夫人先吃饱再说,为夫饿了,吃饱才有力气给孩子们做饭。” 杜夫人一想也是,她的确很饿,还是先吃一点。 刚坐下端起碗,李思祖带着楚潇潇和黑炭头来了,杜夫人和杜丞相觉得尴尬,放下碗筷起身要行礼,被李思祖拦住。 瞧见厨房的东西应有尽有,他很开心,外祖家再不会受穷了。 奶团子则是走到饭桌旁,不断地吸着鼻子:“鱼,吃,吃。” 【哇!西湖醋鱼,我喜欢,要吃。】 杜夫人放下碗筷,给她装了一点饭,挑了没刺的鱼肉放进她碗里,奶团子哼哧哼哧地吃着,开心坏了。 杜丞相也给李思祖和黑炭头装了饭,几个人一起坐下来吃。 吃饱喝足,奶团子拍着小肚皮,开心又满足,不断地夸:“鱼!好吃。” 杜夫人叹气:“做这鱼的厨师早就跑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吃到他做的饭菜,真稀奇。” 黑炭头不走心地回了一句:“都是那黄皮子收走后又拿出来的。” “黄皮子?”杜丞相愕然地看着黑炭头,随后四处打量,“那黑瘦老头是黄皮子?” “是呀!”话都说了,又捡不起来,黑炭头干脆往下说,“那老头就是黄皮子,你别害怕,他不害人,只捉弄人。 收你们家东西,是为了让你帮他收拾那可恶的族长。族长夫人当年生的女儿是他孙女的转世,被族长给丢弃了,还被野兽吃了。 黄皮子的孙女阳寿未满,阴曹地府不收她的魂魄,后来就烟消云散了。他为了报仇,去了族长家。 大仇得报,主人让他归还所有东西,他不敢不听,你们家凭空消失的东西都回来了。” 杜夫人听得目瞪口呆,感觉像是在听故事,可黄皮子这种东西她也是知道的,据说得罪了那玩意儿他睚眦必报。 难怪族长会被人活活打死,原来是那黄皮子在算计他。 真是活该。 自己生的女儿都容不下,非得丢出去被野兽啃,这下好了,自己也被人弄死了。 杜丞相吃惊地问:“那,那,那位黑瘦的老丈呢?” 李思祖回答:“走了,他不属于这里,回他该回的地方去了。” 这话不是他说的,是那黄皮子说的。东西全部归还后,他来到楚潇潇面前,对着他深深作揖。 “此间事已了,小老儿该走了,回到我该回的地方去。” 楚潇潇朝他点头:“你去吧!” 那人就朝外头走了出去,虽然看着老迈,但走路的速度奇快,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杜丞相对着楚潇潇弯腰鞠躬,抱拳施礼:“下官感谢国师的出手相助,若不是有国师在,下官的家中怕是不得安宁。” 【好说,好说,要真感谢,就送我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李思祖拿出巾帕,给她擦了擦脸和手,抬头看着杜丞相:“外祖父!潇潇妹妹喜欢黄金打造的东西。” 黑炭头皱着眉头欠欠地笑,心想,你可真敢说,这是一点都不客气啊!知道我主人喜欢金灿灿的玩意儿,就不停地给他争取。 “是,下官知道了。”杜丞相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招呼着楚潇潇,“下官的私库里正好有一件黄金打造的三尺高的招财树,不如就献给国师吧!” 【招财树?黄金打造的?有三尺高?那我得拿走,肯定好看,我喜欢。】 几人去了杜丞相的私库,里头的东西全都回来了,一件没少。三尺高的招财树就立在一旁角落的柜子里,拉开柜门搬出来,闪瞎了楚潇潇的眼。 这棵树的树干枝丫通体都是黄金铸就,结的果实却是各种各样的宝石,五彩缤纷地挂着,真的很惊艳。 奶团子看的目瞪口呆,随后笑得眉眼弯弯。 第295章 大祭司进宫 【哇!好漂亮!不仅仅是黄金的呢,上头还有各种宝石,太好看了。】 李思祖:“......” 想起来了,这东西好像是西昭献上来的,外祖父办了件好差事,父皇赏了这个给他,没想到被转手赠送给了潇潇妹妹。 抱着招财树,奶团子嘴巴都快要合不拢,“muma!muma”的亲了好几口。 看得李思祖的嘴巴一直往上翘,感觉财迷的潇潇妹妹真的太可爱了。 杜丞相和杜夫人在一旁看得直乐,国师喜欢就好。这些东西都是她帮着寻回来的,要没她帮忙,人家不一定会来送还给他们。 带着黄金树回家,老太太倒抽凉气:“潇潇!这是谁送给你的?” 这么大一棵树,还有宝石,得值多少钱?谁家大手笔送这么贵重的一棵黄金树? 奶团子骄傲地挺着胸脯,拍了拍:“杜家,送,我。” “杜家?” 老太太疑惑地看着李思祖,后者点了点头,解释:“潇潇妹妹帮了杜丞相的忙,解决了很大的问题,杜丞相心怀感激,送给她一件礼物。” “可这礼物也太贵重了。”老太太瞅了瞅小孙女,眼底无奈。 不知道她帮了杜丞相什么忙,让人家连这么好的东西都拿出来送给她。 孙女越大,本事越大,以后楚家的儿孙们更得努力拼命,否则真怕护不住她呀! 驿馆里的大祭司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秦王府上门找他,更没等到宫里流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 没过半天,反倒是传来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消息,东盛皇帝封了一个两岁的女娃娃为国师。 开什么玩笑? 两岁的女娃娃成了国师? 东盛这是没人了吗? 推出一个两岁的小女娃来打发他? 可恶,这是有多瞧不起他。 他这个大祭司的职位,在东盛来说,就等同于国师。可他已经一百多岁了,东盛刚立的国师却只有两岁。 实在可笑,这是让他跟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女娃娃平起平坐?不是瞧不起他又是什么? 东盛皇帝:“......”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关朕什么事?朕的国师就算只有两岁,那也不是你这一百多岁的人可以比的。 那是朕的小祖宗,是护佑东盛的神。 大祭司感觉来了东盛很挫败,先是仙鹤跟孔雀莫名其妙消失不见,派出去的四匹狼也不见了。 制造的噩梦居然没吓唬住东盛皇帝,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为什么以前无往不利的手段在东盛一样都无法施展? 记得他在南云,西昭,和北国,那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到了驿站,马上有皇帝带着皇室的人来拜会他。 献上珠宝和美女。 珠宝是顶级的镇国珠宝,一般的他根本瞧不上。 美女也是皇室的公主,还要长得漂亮水灵的,否则他也瞧不上。 到了东盛,皇帝不来拜会就算了,还让他损失了这么多爱宠。 他怒了。 真的。 真的怒了。 他要进宫去拜会皇帝,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不扳倒秦王,他怒火难消。 这次进宫,大祭司还是牛逼轰轰的架势,前头四个美女撒花,中间两匹老虎拉轿子,后头没了四匹狼相随,有点霸气不足。 仙鹤跟孔雀也不在,少了许多仙气。 街道上看热闹的百姓觉得奇怪,大家相互交头接耳。 “哎!南云国的大祭司出行,怎么感觉少了点啥?” “仙鹤没了,孔雀也没了。” “还少了四匹狼。上次那四匹狼可威风了,看得人心惊肉跳,生怕它们转头就来咬我。” “今天那些狼不在,威风凛凛的气势弱了不少。” “奇怪!大祭司的那些动物怎么会不见?该不会水土不服,都死了吧!” “不好说。南云国跟咱们东盛的气候肯定不同,死了也不奇怪。” 听着百姓们的言谈,大祭司鼻子都要气歪了。 什么他的爱宠死了,根本不可能。 那是他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爱宠,有他的标记,还吃了他炼制的丹药,不管什么样的恶劣环境都能适应,可惜就在秦王府里不见了。 也不知道秦王府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存在,他去了也没瞧出来。不过没关系,今天进宫,一定要让东盛皇帝灭了秦王。 不灭他们,他就灭了东盛皇族。 凡是他走过的地方,全都有自己的铁律,那就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东盛皇室本来就是要亡的,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气运,又让他们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如今他来了,皇帝若是不听话,必定让他一命呜呼。他重新为东盛选派一个帝王,成为他最忠心的奴仆。 要是没办法弄死东盛皇帝,他就降下惩罚,让东盛一直处于天灾人祸之中无法自拔。 的动是最好的惩罚手段。房屋倒塌,良田被毁,百姓遭殃,看东盛的皇帝还怎么坐稳皇位。 西昭的皇帝见了他毕恭毕敬,就因为他给西昭降下过的动,百姓死伤无数,西昭此后再不敢心存侥幸。 更不敢不尊重他。 只要他出现,那必得弯腰臣服。 北国也是一样,当年北国皇帝也不服他,降下了一场超强的暴风雪之后,北国皇帝心服口服。 那一场大雪,压倒房屋无数,不知道活埋了多少人和牲畜,北国皇室对他从此不敢有二心。 记得东盛也降下过三年干旱的惩罚,为什么皇族依然不把他当回事? 看来还得降下一场惩罚才能收服他们,只是不急,容他先礼后兵。 东盛皇帝愿意处死秦王府的人,愿意献出镇国至宝,愿意献出公主做他的侍女,他也不是不能原谅他怠慢的过错。 否则他会灭掉东盛皇室,找一个听话的家族来管理这片土地。之后再让人去寻找他要的七色果,炼出丹药,助他飞升。 飞升后,他将是这片大陆的神。 不管是哪一个国家,都要无条件臣服在他的脚下。 不然就降下惩罚,让他们失去皇位,成为平民百姓,甚至是孤魂野鬼。 大祭司一路上思考着,不知不觉见到了东盛的皇宫大门。 前边撒花的侍女要进去,被守卫拦了下来。 侍女们停下脚步,齐齐回头看着大祭司。 第296章 让东盛皇帝跪地迎接 大祭司的阵仗很大,皇帝早就知道他要来,自然把小祖宗接到了宫里。她现在是东盛的国师,接待南云的大祭司也是她的责任。 只是小祖宗太小,他不放心,必须在身边一直陪着,还把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喊了过来。 大祭司的车队在宫门口被拦下了,侍卫们接到了皇帝的口谕,不能让大祭司的轿子进皇宫,怕吓着宫里的人。 平白无故弄两只大老虎进宫,万一那老虎兽性大发,咬死人怎么办? 大祭司在别国能得到什么样的待遇他不管,来了他东盛,就得守他的规矩。 若在以前,他会为了百姓们的安危,卑躬屈膝地在大祭司面前俯首称臣。现在嘛!他有小祖宗,啥都不用怕。 “尔等凡夫俗子,急速退去,让东盛皇帝跪着来迎接本祭司,否则,灭。” 大祭司的眼神十分犀利,仿佛能洞穿人心,威慑力十足,一般人真的受不住。宫门口的侍卫赶紧转身奔跑进去报告,一个一个口口相传,一直传到了皇帝面前。 文武百官听完,个个面色惊惧,赶紧跪下劝谏。 “皇上!大祭司神通广大,若是真恼了东盛,极有可能会降下惩罚。” “五十年前的三年旱灾,几乎灭掉了东盛一半以上的人,那真是遍地饿殍,易子而食,惨绝人寰啊。” “咱们东盛再经不起那样的灾祸了,皇上!还是出去迎接大祭司吧?” 楚之南出列抱拳:“启禀皇上,万不可真如大祭司所言,跪行迎接。东盛国君不能屈居人下。” “对,老臣附议!决不可自降身价,屈服大祭司。”镇国公不满地看着那些文臣,“大祭司再厉害,也只是南云国的一位祭司,不是神,凭什么命令皇上跪迎他?” “就是,那样的话,咱们东盛还有脸面吗?” “能出去迎接,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还想要跪迎,实在给他脸。皇上!决不能做这没品之事。” 文臣和武将,就这一问题,讨论不休。 皇帝坐在龙椅上巍然不动,就静静地听着,小祖宗今天似乎是来看热闹的,不停吃着小零嘴,喝着奶壶里的奶,没露出一点心声。 黑炭头依然站没站相地抖着腿,瞧着底下那些老头子争得面红耳赤,感觉怪有意思。 他们龙宫根本见不到这样的场面,父王一年到头都不会召开一次朝会。有啥事,吩咐一声就是,哪里用得着吵成一团? 人界的帝王就是不一样,还能天天找这么多人陪着一起玩耍,偶尔吵吵架,瞧着真挺热闹。 还得说人界的皇帝会玩花样。 一个问题抛出去,看着底下人吵得不可开交,太有趣了。 李思祖则是隔一会儿就看一眼楚潇潇,很想知道潇潇妹妹到底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大祭司。 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就顾着吃东西瞧热闹了,一个字心声都没有。 的确,此刻的奶团子就乐呵呵地坐着,一边从小布包里拿出娘亲做的零嘴来吃,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底下人相互辩驳。 谁都觉得自己比人聪明,提出的观点一定是对的,把她这个新上任的国师忽略得彻彻底底。 【唉!也不知道皇帝封我这个国师的职位到底是干嘛的,当摆设?还是当个吉祥物?你们吵吵啥?吵赢了谁有本事将大祭司弄走是咋的?到最后不还得靠我吗?】 皇帝:“......” 没错,到最后还得靠小祖宗,底下的文臣武将白吵吵了,浪费口水,污染空气不说,还精神内耗。 李思祖:“......” 潇潇妹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了,不容易啊! 黑炭头:“......” 不就那老蛇精来了吗?瞧把这些凡人给吓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没用。 “都,别,吵了。” 奶团子不乐意了,抱着奶瓶在高台上走来走去,脸色难看,语气凶巴巴。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仿佛喊在每个人的耳朵边。底下文武百官霎时安静下来,一个个诧异地望着暴走的奶娃娃。 “吵,什么?” 说完,朝着底下众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奶凶奶凶外加萌哒哒的小表情,直接把一众武将都逗乐了。 特别是镇国公,笑得最大声:“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的小国师大人生气了。大家都别吵,听听我们的小国师有啥话要训诫。” 镇远将军马游跟着笑,只是不敢笑出声,就偷偷地乐。国师的本事别人没见识过,他算是领教了,得好好逗这娃娃开心,不能让她生气。 骠骑将军也跟着笑,瞅着台上手里提着奶壶,还在翻白眼的奶团子,想着自己的腿不疼了,心底里不知道多感激。 “你,去,会会,那,大,祭司。” 奶团子说话的口齿不是很伶俐,小胖手一指,让黑炭头出列对付大祭司,寻常人没用。 黑炭头看了看主人,微微点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行,我去就我去,谁乐意跟本大爷走呀!带你们长长见识,见见世面。” 杜丞相第一个站出来:“本相愿意前往。” 家里的事多亏了国师,但凡是国师安排的,他一定主动站出来支持。 镇国公,马游和骠骑将军纷纷站出来愿意一同去,楚家人自然也乐意跟随。 奶团子走到李思祖身边,张开双臂让他抱:“去,观战。” 皇帝先一步抱起她:“朕带你去内城楼的观景台,那里看得更清楚。” 这么好玩的场面他不能错过,必须好好瞧瞧,那个黑不溜秋的小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老谋深算的大祭司。 以前南云国的大祭司极少来东盛,他都快把这个人忘了,没想到今年居然来了。一来就装逼,搞什么鲜花美人开道,还弄了许多宠物。 听说仙鹤跟孔雀被小祖宗的大白鹅给诱拐了,进了秦王府后杳无踪迹。 四匹狼也去了秦王府,最后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龙卫甚至都没瞧见小祖宗是怎么出手收拾的,那些狼就不见了。 此刻看来,大祭司的本事根本不能跟小祖宗相提并论,估计连那黑小子都弄不过。 哈哈哈!要是大祭司占不到赢面,他一定仰天大笑三声。 第297章 可别弄死了,我还没玩呢 黑炭头带着一堆人,朝宫门口走去。 大祭司左顾右盼,等了许久才看见出来一个黑不溜秋的男娃娃,鼻子都气歪了。 东盛皇帝居然敢怠慢他,看来今天不用点手段,怕是不能让他屈服了。 很好,就用这黑小子的命吓破东盛皇帝的胆。 “皇帝小儿!欺人太甚。” 大祭司坐在轿子上,脸色铁青,身后隐隐泛起黑雾,化出一条大蛇的虚影。他双手结印,随后喝出一声:“去。” 大蛇的虚影急速飞驰,张开大嘴,朝着黑炭头奔去。那架势,仿佛要把黑炭头一口吞了,后头的文武百官看得个个脸色惊惧。 镇国公想出手帮助,被楚之南一把握住,用眼神制止了他。 “镇国公切莫轻举妄动,国师派出来的人,比咱们有能耐。”他可是清楚得很,这黑炭头的真身是条龙。 那虚影的黑蛇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得过龙吧? 果然,黑炭头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指尖溢出白色烟雾,瞬间幻化出一条龙,张牙舞爪地朝着那蛇迎了上去。 大祭司看得眼眸睁大,眼底爆红。 没想到啊!东盛皇宫居然有龙族相助,难怪皇帝对他不理不睬,原来有依仗。 哼!就算这小子是龙族,凭他的修为,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大祭司招手,一位侍女蹲在轿子边上,躬身为脚踏。大祭司伸出一只脚,踏在侍女那柔弱的背上,随后下来。 脸色阴沉,目光狠厉地瞧着空中的黑白烟雾不断纠缠,争斗。 内城门楼上,皇帝抱着楚潇潇,带着李思祖,还有其他一些年纪比较老迈的官员也在观看。 皇帝还好,知道黑炭头的身份,官员们不知道,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天啊!国师的仆从太厉害了,能幻化出龙来。” “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真真切切看到了龙。大祭司幻化出来的居然是蛇,蛇怎么可能打得过龙?” “不好说呀!大祭司已经一百多岁了,国师的仆从才六七岁,能不能打得过大祭司。” “我相信能打过,一条龙要是打不过一条蛇,那它还能叫神兽吗?” 大家在黑炭头的身后议论纷纷地观战,大祭司不断给黑色烟雾输送灵力。 那蛇头犹如拧成实质,活灵活现,凶狠无比,朝着白色烟雾的龙张开血盆大口。 黑炭头指尖一动,灵力输出慢了一步,白色烟雾幻化的龙瞬间被黑色大蛇吞没。 这一幕,看得内城墙上的皇帝心尖一颤,目露担忧。心里焦急万分,嘴上不敢说,怕扰了手里奶团子的思绪。 大祭司看黑蛇吞噬了那条白色烟雾幻化出来的龙,很是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黄口小儿!就算你有点能耐,那也不是本祭司的对手。让东盛皇帝滚出来跪地迎接,否则,本祭司会降下地动(地震),瞬间灭掉东盛京城。哈哈哈!哈哈哈!” “你敢?”黑炭头双手叉腰,“这个老蛇精,居然威胁本大爷,你瞧好了。” 他张开嘴,朝着那烟雾幻化的黑蛇吐出一口浓郁的气体,就跟练武之人打出个暗器似的,直接朝着那蛇头飞去。 “砰!” 一声炸响。 黑色烟雾幻化的蛇头猛地炸开,瞬间四分五裂,被风一吹,消散于空中。 大祭司的笑声还没落下,就看见幻化的黑蛇被灭了。他脸色一沉,双手结印,朝着黑炭头一掌虚空劈来。 他这一劈,霎时狂风大起,吹得黑炭头接连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他身后跟着出来看热闹的文武大臣们全都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掀翻在地。 “卧槽!老蛇精你下手这么猛,当本大爷是吃素的。” 黑炭头纵身一跃而起,向下虚空一掌拍下,到底年纪小,没多少威慑力。 大祭司抬手迎接,狂风立时止住,倒在地上的文武百官赶紧爬起来,瑟瑟发抖瞧着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斗法。 黑炭头知道自己打不过大祭司,眼珠子一转,抬脚对着地上的两头老虎分别踹去。 “砰!砰!” “吼!吼!” 两头老虎脑浆崩裂,哀嚎倒地,气绝身亡。 众位文武百官:“......” 你这是武力不够,老虎来凑? 大祭司做梦都没想到,黑炭头这边跟自己打斗呢,那边还能分出神来将他的两头老虎给弄死。 这可是他的坐骑,专门为他拉轿子的,弄死了,他一会儿要怎么回去? 腿着回去吗? 可恶! 太可恶了! “竖子!你简直不可理喻,为何攻击本祭司的坐骑?拿命来!” “拿你个太姥姥的锤子,本大爷弄死你的坐骑怎么了?谁让你为老不尊先动手打人的?”黑炭头也生气了,全力输出自己身上的灵力,“还敢要本大爷的命?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黑炭头戾气横生,顿时身量拔高,从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变成了一位威风凛凛的少年。 手里幻化出了一柄方天戟,朝着大祭司刺了过去。 【黑炭头!你给我悠着点,可别弄死了,我还没玩呢。让你去当先锋,不是让你去争强好胜。】 主人的心声在他的耳朵边响起,黑炭头眼底的戾气减少了一丝。 是呢,好不容易来个老蛇精,一下子弄死了以后的日子会很无聊,先留着吧!玩够了再杀。 他身后的文武百官,包括内城门楼上的皇帝和李思祖都看得集体呆愣住。谁都没想到居然能瞧见一个六七岁的孩童瞬间变成风姿绰约,俊美异常的少年。 “这,这也太神奇了。原来国师的仆从真不是平常人,是老头我眼瞎了,居然质疑他的能力。” “天啊!咱们东盛有国师,以后再不用受南云国大祭司的控制了,只要今日打掉他那不可一世的气焰,日后再不敢来我东盛耀武扬威。” “大祭司实在狂妄,是得有人好好教训教训他。” “敢让咱们的皇上跪地迎接,真的该死。” “......” 皇帝和李思祖都没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外头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在空中你来我往地争斗。 第298章 让那蛇精病自己滚进来拜见皇上 说起来真是讽刺,大祭司明明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偏偏穿了一身白,瞧着仙风道骨,让人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子诚心诚意的敬仰。 黑炭头一身黑,压抑沉重,满身狠厉,像是地狱里上来的煞神。 两人一起走了好几个回合,黑炭头越战越勇,大祭司瞳孔猛缩,显然招架的十分吃力。 楚潇潇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 【这蛇精病不是黑炭头的对手,可黑炭头没有实战经验,想胜他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算了,还是别耗下去了,没意思。黑炭头!收手吧!】 越战越激发出暴戾的黑炭头,在心里默默回答主人。 【不,我想弄死他。】 奶团子脸色一沉。 【你敢,弄死了我玩什么?收手,让那蛇精病自己滚进来拜见皇上。】 黑炭头敢怒不敢言,主人要玩老蛇精,他不能拦着。 随即收了神通,又变成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手里的方天戟瞬间不见。 大祭司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黑小子,能随意变换形态,这小子不是一般人。 是神。 不过是等级不高的神。 若是上神,恐怕他随手一挥,自己就会被打倒在地,现出原形。 自从夺舍了这具身体后,他一直在努力修炼,可惜资源有限,无法飞升。若是对付凡人,基本上是碾压性的存在,可是遇上神仙,他的短处立即显现出来。 黑炭头一变回原身,他就跳了出去,再打下去,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将老蛇精给打死,主人肯定不答应。 她还没跟老蛇精见面交手呢,老蛇精成了一条死蛇,那还有啥意思。 “怎么不打了?国师的仆从眼看就要赢了,好好的停手做什么?打他丫的。” “估计是打不动了,那孩子还小。” “国师能不能打得过?” “不好说,国师的仆从这么厉害,没道理国师不如仆从。” “那就是打得过了,太好了!只要能打得过,咱们东盛就没啥可害怕的。” 身后的文武百官叽叽喳喳地议论,黑炭头不予理睬,抬手揩了一下鼻子,指着大祭司,露出狡黠的笑容。 “你不行,本大爷不跟你玩了,想见东盛皇帝,自己滚进来。” 大祭司脸色黑沉的难看,麻的,他不滚进去还能咋得?拉轿子的老虎都被你这黑小子给踹死了,不进宫难道要腿着回去? 来都来了,怎么着都得见一见东盛皇帝。 他的七色果还没着落呢,寻那东西,必须皇帝下旨,东盛国的人才能全民出动,帮他寻找。 要不然他来东盛皇宫做什么? 这趟来真的亏大发了,所有爱宠都没了。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他好心痛啊! 刚想张嘴跟对面的黑小子呛声几句,谁知他一溜烟跑了,接着就是跟着他出来看热闹的文武百官,也一窝蜂似的转身离开。 鸟都不鸟他这个南云国来的大祭司。 仿佛他是洪水猛兽,妖魔鬼怪,虽然他是,但他不承认。 他已经夺舍了大祭司的肉身,已经能跟这具身体很好地契合,他就是人,不再是黑蛇精。 曾经,南云国的大祭司是东盛,西昭,北国最忌惮的存在。 刚夺舍这具身体时,为了威慑这三国的皇室,他出来巡游一圈,给每一个国家都降下了灾难。 此后三国不管怎么相互征战,都不敢挑衅南云。 他在南云很安稳地修炼了几十年。 没想到这次出来,南云,西昭和北国依然对他恭恭敬敬,不敢越矩。唯独东盛,给了他当头棒喝。 东盛皇室的李氏一族国运衰弱,注定了要亡国,旁落他姓,没想到竟然得到了龙族的护佑。 难不成他以后都要屈居那黑小子之下? 不可能。 绝不可能。 等他拿到七色果,炼成丹药,飞升成功,一定将那黑小子扒皮抽筋。 他才是人界最无敌的存在,谁也不能超越了他,谁超越谁死。 颓废地瞧着地上死翘翘的两只老虎,再瞧瞧四个手里捧着鲜花花瓣,美若天仙的侍女,无奈地看了看天,大祭司沉着脸吩咐她们在他走过的路上撒满鲜花。 这次的装逼画面就简单多了,四个侍女在前头撒花,大祭司跟在后头,往宫门里走。 这四位如花似玉的侍女都是各国的公主,两位是南云国的姐妹花,一位是西昭国的,一位是北国的。 要是东盛给一位的话,他打算将南云国的另一位去掉,换成东盛的。 从今天的状况来看,东盛肯定是不打算给公主了。 东盛皇室子嗣不丰,公主就只有一位,年纪很小。前边生的三位公主没等养大,就都没了。 要说起来也是奇怪,不但公主没了,就连皇子都没了,应该是当年东盛太后的手笔。 早就听说东盛皇帝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为这事,端王爷斥巨资找他买了不少毒药,准备让皇帝服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帝没被毒死,端王和他的母后倒是全死了,可见东盛皇帝身边有能人庇佑。 会是刚才的黑小子吗? 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楚潇潇:“......” 是我,是我,是我。 大祭司不愧是大祭司,就算再残缺不堪,逼格还是拉得满满的。 一路走来,四位侍女一路撒花,瞧着是有那么点仙人之姿,可惜不多。 到了正殿门口,侍女们依然在前头撒花,一直到走进大朝堂,地上全都是鲜花瓣儿,大祭司才抬手阻止了他们。 奶团子已经被皇帝抱着回到了大殿,站在高台上。 黑炭头站在她身边,大祭司瞧着这一幕,感觉可笑。 没等他笑出声,高台上的奶团子对着他,伸出根白白胖胖的小短指,奶凶奶凶的呵斥。 “跪!” 大祭司瞪着那一手指着他,一手抓着奶壶“吨吨吨”喝奶的奶娃娃,感觉很可笑。 “本祭司从不跪人,不管是帝王还是平民,都承受不起本祭司的膝盖。” 【瞧你那狂妄无边的损色,今天高低得让你跪一个,不然都不能彰显本国师的厉害。】 皇帝眼睛都亮了,内心疯狂大笑。 哈哈哈!大祭司要被打脸了,小祖宗就是给朕长脸。 第299章 朝堂设赌局 李思祖:“......” 任何在潇潇妹妹面前说大话的人都会得到惩罚,南云国的大祭司也一样,不可能例外。 黑炭头:“......” 不知死活的老蛇精,敢在我主人面前装逼,一会儿看你怎么给东盛皇帝下跪。 众位大臣:“......” 这大祭司话是说得牛逼,能不能做到就不好说了。 他之前还说要让他们皇上跪地迎接呢,结果呢?皇上鸟他了吗?还不是自己乖乖滚进来的。 “好像这位大祭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你猜他一会儿要不要跪下?” “不知道,瞧着应该不会,听说他很能耐,不是谁都能收拾得了他的。” “那你错了,我估摸着,他今天一定会下跪,不信赌一两银子” “我看行,我赌五两银子他下跪,你们呢?谁赌他不跪?” 底下的大臣们闲着无聊,个个交头接耳,就大祭司跪不跪的问题,设了一个小范围的赌局。 大家你传我耳朵,我传你耳朵的开始四散蔓延,传到镇国公耳朵里时,他的声音比较洪亮。 “我出一百两银子,买大祭司跪。” 此言一出,皇帝和所有人,包括大祭司的脸上都不好看了起来。 特别是大祭司,没想到东盛的朝堂这么恶心人,居然设赌局赌他跪不跪。这种赌局,哪里是他们说了算的,那得是他自己说了算。 他跪不跪可不是别人能做主的。 嗬!看来他要大赚一笔了。 大祭司朝侍女使了个眼色,南云国的大公主南宫锦云站出来,冷冷的看着众位文武大臣。 清冷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傲慢:“大祭司出十万两银子,买他不跪。” 啥? 文武百官们个个面面相觑,他们私底下偷偷设立的小赌局,这么快就被转移到明面上了? 悄咪咪瞅了眼上头的皇上,看他的脸色似乎没有那么难看,个个心里都松了口气。要是皇上不乐意了,参与的人只怕要被训斥。 毕竟这里是朝堂,不是街市,就算要设赌局也不该在这个时候。 问题是大祭司跪不跪,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知道,过后出了结果,想设赌局也没人赌了。 没想到大祭司居然拿出十万两白银买自己不跪?那皇帝是不是也要下场参与?不然谁有那么多银子跟大祭司叫板? 【啊哈!薅羊毛的机会来了,黑炭头!你替本国师说,出一百万两买他下跪。】 李思祖:“......” 潇潇妹妹太调皮,这是想让大祭司跟上她的局?最后颜面扫地? 皇帝:“......” 朕要不要也参与参与?小祖宗跟大祭司对上有胜算吗? 黑炭头站出来,一副站没站相的欠揍样儿:“国师出一百万两白银,买南云国的大祭司下跪。” 文武百官:“......” 国师参与了进来,那就是稳赢,得买,这是个好机会,难得皇上不阻止,可不能错过了。 上次跟北国使者赌的那一场,他们胆子小,不敢出手,结果痛失捞银子的机会。 这次决不能再错过了,国师带头大手笔赌的,他们不过是有样学样,皇上肯定不能训斥他们。 黑炭头的话音落下,大祭司的鼻子又被气歪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台上的黑小子,语气傲慢至极。 “本祭司出五百万两白银,买本祭司,不,跪。” 一个黑小子而已,还想让他跪下来参拜东盛皇帝,那怎么可能?要不是他把自己的两头老虎给踹死了,他根本不会腿着进来。 他的膝盖重万斤,凡人不配他跪下参拜。 他的话音刚落下,所有东盛国的官员都举起了手。 皇帝朝元宝公公使了个眼色,他马上拿出笔来登记。 “一万两买大祭司跪。” “五万两买大祭司跪。” “八万两买大祭司跪。” “十万两买大祭司跪。” “......” 皇帝听着,心中乐得想放声大笑。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场面,怎么瞧着他们东盛又要发一笔横财? 这是谁提出来的赌局?太聪明了,三言两语就将南云国的大祭司的脾气给激了起来。 五百万两白银啊!东盛的百姓们有福了。朕的小祖宗就是个福星,有她在,薅起别国的羊毛来得心应手,丝毫不手软。 大祭司听着这么多人都买他跪,心底的戾气不断往外翻涌。 他不知道这些渺小的无知凡人是哪儿来的底气和自信,觉得他会给东盛皇帝下跪。 嗬!他的膝盖他做主,跪不跪也是他说了算。 “两百万两白银买大祭司,跪。” 太子李思祖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潇潇妹妹买得太少了,他得多买点,潇潇妹妹一定有办法让大祭司下跪的。 黑炭头不解地看着底下的文武大臣和太子,大家买老蛇精下跪买得这么热闹,他要不要也买点? 可他手里没有银子,要怎么买呢? 不管,先买了再说,也没见他们真的掏银子,大家都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话就说出去了,他也可以。 “十万两白银买老蛇精跪。” 他连大祭司都不喊,直接喊出他的本体,就不信气不死那老蛇精。 “你个无知的黑娃娃,为什么非得要跟着东盛皇帝?他一个凡人,哪里配你相助?来本祭司这里,带你上天入地如何?” 要是能把这条小黑龙弄到手,再夺了他的神魂,以后他的本体可就不是蛇了,而是龙。 分出一缕神识控制大祭司的身体,本体成了一条龙,他在神界也能占有一席之地,人界照样任他呼风唤雨。 黑炭头双手抱臂,抖着一条腿,嘴角噙着一抹嘲讽:“上天入地很难吗?本大爷不知道来回了多少次。东盛皇帝是不值得本大爷相助,可我主人值得呀!” “你主人?是谁?” 大祭司心里有点慌,能被小黑龙称之为主人的,那一定是等级比较高的神仙。 一条黑龙他应付起来已经很吃力了,要是加上一个等级比较高的神仙,他根本无法应付。 难道他的膝盖要保不住了吗?真的要下跪? 不,他一定要保住膝盖,输掉五百万两白银事小,丢了脸面才事大呀! 他的视线在高台上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根本没发现神仙的气息。 这个黑小子一定是骗他的,怕他不跪,故意编造出一个主人来吓唬他。 第300章 你!跪 哼!他可不是吓大的。 “黑小子!你的主人在哪儿呢?为何本祭司感觉不到?你在撒谎?哈哈哈!想骗本祭司下跪?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黑炭头跟着大笑,夸张至极:“哈哈哈!你个老蛇精懂什么?以为自己修炼出点道行就了不起了?本大爷的主人也是你能随随便便感觉得到的? 你要有那能耐,也不会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是条老蛇精,早飞升上界去了。” 黑炭头的话让底下的文武百官个个惊悚万分,老天!他们听到了什么? 南云国的大祭司是个老蛇精? 难道他不是人?是条蛇? 听到这话的不仅仅是东盛的官员吃惊,南云国的大公主南宫锦云也很吃惊。她冷冷地打量着大祭司的背影,眼底恨意翻涌,稍纵即逝。 二公主南宫锦玉微微眯眼,用舌尖顶着左边腮帮子,眼底都是嘲讽。终于看到大祭司吃瘪了,真好,要是东盛的人能将他弄死,那就更好了。 她的太爷爷,爷爷,父亲全都是大祭司逼死的。南云国的人再不会记得有皇族南宫家,就只记得大祭司这个老不死的老妖怪。 她和姐姐被征召来给他当侍女,连反驳的意见都不能有,否则就是降罪,让南宫家族的所有人患上奇怪的病症。 谁都看不好,只能求他。 不求他,就一个结果,死。 没办法,她们只能来委曲求全。堂堂公主,成了这老不死的侍女。 哥哥坐上了皇位,却得了一种怪病,每逢初一十五半夜子时到天明,浑身疼痛,痛入骨髓,仿佛被上了酷刑。 大祭司说这是南宫家族欠他的孽债,从他太爷爷那辈起,但凡坐上南云国皇位的人,就得承受这酷刑。 直到无法承受死去。 哥哥没继承皇位时,身体很好,一点事都没有。当了皇帝以后,每个月都得承受那样的惩罚。 哥哥好几次要退位,都无人敢接手,哥哥是嫡出,南云国的皇位必须是他的。 在别的国家,皇位继承时会发生皇子纷争,大打出手,谁都想争夺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在南云,哥哥们从来惧怕自己坐上皇位。 谁坐上谁接受惩罚,一个月两晚,浑身疼痛,疼得人在地上打滚,这样的酷刑,没几个人能熬到老。 她的太爷爷,爷爷和父亲全都是自杀身亡的。 为什么自杀? 实在是无法承受身体上的痛苦,那种折磨人的酷刑,能摧毁人的意志。 不知道南宫家族到底怎么了大祭司,为什么他要给皇族的皇帝降下这样的惩罚。 哥哥刚大婚一年多,小侄子还在皇嫂的肚子里,想着将来他坐上皇位,也要接受这样的惩罚,南宫锦玉的心就很痛到缩紧。 她巴不能够有人能弄死这可恶的老妖怪,也许只有他死了,降在皇族身上的惩罚才会消失。 奶团子瞧着底下的大祭司,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感觉他好笨哦!她这么个可可爱爱,漂漂亮亮,粉粉嫩嫩的奶娃娃居然没瞧见? 真是个睁眼瞎。 【哼!蛇精病就是蛇精病,连本国师都看不见,难道我的国师服不够漂亮?不够亮眼?哼!以后我不穿红色的了,改穿金色的,你要还瞧不见,你就是个笨蛋,瞎子。】 听着奶团子这么委屈的话,皇帝心疼坏了,起身将她抱在怀里,故意在大祭司面前走了两圈。 偏偏大祭司先入为主,觉得东盛国有黑炭头加入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哪里还能有神仙入凡尘,刚好落在东盛这片贫瘠的土地上。 南云,西昭,东盛,北国,就数南云最富有,西昭其次,东盛跟北国连年征战,国力损伤严重,都是穷得叮当响的国家。 皇帝手里的奶团子嘟起嘴,眼睛时不时瞟一眼大祭司,见他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自己,心里更气了。 双手叉腰,从皇帝的手里挣扎着下来,抬手指着他:“你!跪!” 大祭司听见一道女娃娃的声音,转头瞧着她,脸色不喜:“你这小娃娃实在无理,本祭司已经说过了,本祭司从不跪人,不管是帝王还是平民,都承受不起本祭司的膝盖。” 黑炭头在那偷笑:“你是说过了,我们也听见了,可你来了东盛皇宫,想不跪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的骨头够硬,能顶得住我主人的威压。” “威压?你主人的威压能有多大?有本事让他出来,本祭司倒是要看看,你的主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大祭司目光如炬,精光闪现,隐隐露出骇人的威慑力。 “人呢?黑小子!你的主人呢?在哪儿呢?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让她现身,本祭司要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 【不用你教,你个蛇精病,自己都还没搞明白怎么做人呢,就想教我?】 底下文武百官见大祭司浑身上下遍布戾气,威慑力惊人,都替国师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两岁的奶娃娃对上一百多岁的大祭司,能不能让他下跪。 “可一定要让大祭司跪下啊!他的膝盖值万金呢?” “是呀!我连我们家的家底都押上了,要是输了,不知道上哪儿哭去。” “这大祭司不会真的是条蛇成了精吧!要是惹怒了他,会不会把我们都吃了?” “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儿,人家吃你做什么?你这一身骨头,让他消化不良。” “放心!我们的国师虽然小,可能耐不小,大祭司的膝盖绝对会弯曲跪下。就算他死犟着不跪,估计国师也有办法。” 最后这句话是镇国公说的,在他心里,楚潇潇就是他的爱豆,那是他一直站队的人。必须无条件支持,他谁都不信,就信奶娃娃。 “你想教我主人做人?你不配。”黑炭头一脸的欠揍样儿,嘴巴更欠,“我主人已经是人了,可你还得靠夺舍才勉强弄了具人的身体。 你说,你跟我主人有可比性吗?老蛇精!如果我是你,赶紧夹着尾巴逃跑。 唉!可惜呀!当初差点被人打死,连尾巴都被砍了,到现在还没修炼出来。想夹尾巴都没得夹,还是继续用抢夺来的身体苟且活着吧!” 第301章 大祭司双膝跪地 老底被揭穿,大祭司的脸上青红交错,好在这些愚蠢的人类根本听不懂,否则他丢人丢大了。 东盛皇帝:“......” 你错了,我们能听懂。你不是人,你是条蛇,还是条没有尾巴的蛇,你抢夺了大祭司的身体。 底下的文武百官个个倒抽凉气,娘啊!他们听见了什么?这秘密是他们能听的吗?会不会被大祭司弄死? 原来他不是人,是条披着人皮的蛇,还是条被人斩杀了半个身子的蛇。 你一条蛇,不去好好做蛇,抢人的身体做什么? 不扯淡吗? 顶着人的身体就以为自己是人了? 南云国的大公主南宫锦云和二公主南宫锦玉相互看了看,彼此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瞳孔地震。 什么?这位黑黑的小男孩在说什么?大祭司不是人,是条蛇? 大祭司的身体被他抢夺了?这么多年,他们南云国信奉的大祭司是个妖怪? 大祭司降下病痛给历代皇帝,是不是皇帝当年对这蛇做了什么? 太可怕了。 凌驾于帝王之上的大祭司居然是条半截身子的蛇精,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你主人是谁?让她滚出来,本祭司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大祭司被气坏了,近乎咆哮起来,目光阴狠地扫过大殿里的每一位大人,包括皇帝在内。 在他的潜意识里,能收服那黑小子的一定是个大人,高台上的两个孩子可以忽略不计。 能修炼成仙,基本上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孩子不可能成为仙人,修炼需要时间,没有人一出娘胎就是神仙。 谁知,他弄错了。 大错特错。 楚潇潇几乎是一处娘胎就是上神,老头把她的修为都还给她了。 大祭司的话音刚落下,楚潇潇站出来,喝完一口奶,嘴边沾着白色的奶沫,拍着自己的胸脯:“我,是,他的,主人。” 奶团子的声音不大,却直冲进大祭司的耳膜,就跟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半天没回神。 眼神死死盯着高台上那穿着一身红色喜庆衣衫,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绑着同色系红绸布,两端坠着金铃铛,五官精致,眼眸灵动清澈的奶娃娃。 难以置信地找着自己快要消失不见的声音,艰难地问:“你,真是他的主人?” 奶团子用力地点头,表情非常认真,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是,我,就是。” 黑炭头也在一旁证明:“老蛇精!你没看出来吧?东盛国师是本大爷的主人。哈哈哈!傻了吧?懵逼了吧?” 国师? 大祭司和南云国的两位公主都觉得东盛皇帝疯了,怎么会任命一个还在喝奶的娃娃为国师? 她才多大?怎么能担任国师一职?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实在可笑。”大祭司忽然大笑出声,语气充满了鄙夷,“一个手里还抱着奶瓶的娃娃,竟然是国师? 哈哈哈!哈哈哈!东盛是没人了吗?要靠一个奶娃娃庇佑?可笑至极。” 镇国公第一个站出来呛声,麻蛋!国师可是他的小爱豆,他是国师的老迷弟。 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国师被大祭司取笑?这谁能忍得住? “抱着奶瓶的娃娃怎么了?是我们东盛的国师怎么了?大祭司活了一百多岁,难道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人的能力,是分年纪大小而决定的吗?” 镇远将军马游紧跟其后:“我们国师的年纪是不大,能力却不容小觑。她说能让你跪下,那就一定能,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不管他这话能不能信,先说出来震慑人心,这叫兵不厌诈。要是真没办法让大祭司下跪,他一会儿再解释。 骠骑将军冷笑:“我们国师就算是娃娃,弄死你个一百多岁的大祭司还是绰绰有余。” 不就放狠话吗?两军交战,不知道放过多少,不在乎多这一次。 其他人一瞧,跟着纷纷效仿。 不管国师有没有啥真本事,在南云国的大祭司面前,那也得将人设先立起来,让他们心里产生恐惧。 “我们的国师是小,可本事不小,大祭司还是少嘲笑,免得一会儿被打脸。” “没错,别说是我们国师,就是她的仆从,你也未必能打得过,有什么资格嘲笑国师?” “大祭司有心思笑话我们国师,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刚刚设定的赌局吧?五百万两白银要是输了,我看大祭司还笑不笑得出来。” “我们国师一定有办法让你下跪的,你的膝盖再贵重,到了我们国师面前,一样下跪磕头。” 大祭司被气得差点仰倒,他就没见过比东盛还愚蠢的皇帝和朝臣,让一个两岁的小奶娃做了国师不说,还一个个睁着眼睛说瞎话,无脑吹捧。 “不可能,你们的国师不可能让本祭司下跪。”大祭司说完又是一阵嚣张的狂妄大笑。 奶团子眉头一皱,眼眸里射出一股威压,直接压向大祭司。 他顿时笑不出来,感觉头顶有千斤巨石压下,压得他胸口发闷,气息不稳,额头慢慢渗出薄汗。 底下的武百官耳朵边原本响起大祭司那魔幻的笑声,忽然笑声戛然而止,大家都有点不习惯。 转头瞧去,发现他在跟自己较劲,明明脑袋上什么都没有,却像是被巨石压住了一般,不断地弯腰,弯腰,弯腰。 然后...... 大家抬头,瞧着高台上的奶团子,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大祭司,眼底灵光波动,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看不见的威压。 “砰!” 大祭司双膝跪地,汗水如雨而下。 这一幕,把大殿里的每个人都震惊到了。 真的。 文武百官个个震惊,随后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啊!这就跪了,跪了,我们赢了,赢了。” “太好了!终于跪了。我们的银子保住了,国师好厉害,真的让大祭司跪了下来。” “哈哈哈!是谁大言不惭说他的膝盖贵重,不会下跪拜见我们皇帝的?这回打脸了吧?” “呵呵呵!我都替大祭司脸疼,一百多岁的人了还干不过一个两岁的女娃娃。” 大祭司的脸红得快要滴血,是他小瞧了高台上的奶娃娃,她的威压,他真的无法承受。 第302章 召唤凶兽 南云国的大公主和二公主相互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要是东盛的国师能斩杀大祭司,算是给天下人除了一大害。 大祭司动不动就给各国降下灾祸,让百姓们死伤无数。这样的人真不该一直活着,更不该凌驾于皇权之上。 黑炭头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老蛇精!怎么样?我主人的威压是不是很厉害?你服不服?” 大祭司跪在地上,几次挣扎着想起身都没能做到,那股威压实在浓郁,似乎只针对他一个人。 不行,他要召唤自己的兽宠来将这女娃娃撕碎。只要她一死,就再没人能控制住他。 他的兽宠很厉害,能迅疾而下,瞬间撕碎目标。 “本祭司不服。”大祭司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台上的两岁女娃娃,“有本事,咱们出去再战。” 他的兽宠飞进这大殿内有点麻烦,要是去到外头,一定将这女娃娃抓住,带上空中,活活摔死。 真是奇怪了,他居然看不清这女娃娃的来历,她没有本体,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压? 压得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难怪东盛皇帝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没关系,女娃娃的能耐一定是小黑龙给的,故弄玄虚骗我罢了,不管是谁,只要犯了他的大忌,就必须死,包括小黑龙。 “可以。” 奶团子收起威压,抱起奶壶,“吨吨吨”灌了几大口奶,动用灵力,饿得贼快。好在娘亲给她的小布包里塞了许多好吃的,皇上还给她准备了奶。 黑炭头站在楚潇潇身边,高抬下巴,傲慢地看着大祭司:“老蛇精!先不说出去的话,把你输掉的赌约兑现一下,本大爷可是压了十万两白银呢? 你的五百万两呢?拿出来,我们下了注得分一分。” “啊对对对,我压了五万两白银呢,既然大祭司已经给我们皇上下跪了,那愿赌服输,把银子拿出来。” “是呀!哈哈哈!我们今天算是来着了,一不小心被带飞,国师帮我挣了十万两白银呀!” “早知道赢得这么轻松,我不该只下一万两,该下十万两。哎呀!亏死了。” “哈哈哈!你没这个命,本国公就下了十万两,挣得盆满钵满。” 大祭司:“......” 你们当着本祭司的面幸灾乐祸,笑得那么开心,不觉得良心过不去吗?五百万两白银算什么,本祭司的财富多到让你们怀疑人生。 “不就是银子嘛!本祭司多得是。”大祭司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一旁的元宝公公,“拿去吧!这里刚好五百万两。” 皇帝微微眯眼,感觉着大祭司好牛掰,五百万两银票说给就给,丝毫不眨眼,可见他一定在别的国家没少搜刮。 元宝公公也乐坏了,招呼大家:“有喊到名字的上来领银票,太子和国师下注最多,他们俩先拿。” 楚潇潇下了一百万两,李思祖更狠,下了二百万两,其余的人最多也就十万两。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再次看大祭司吃瘪,心里头不知道有多高兴,内心欢呼雀跃地想跳起来大笑。 只是两人都不敢,大祭司一日没死,她们的小命就还攥在他手心里。两人只能低着头,手拉手,紧紧地靠在一起,肩膀微耸。 看上去像是十分惊恐,其实是憋笑憋的辛苦。 大祭司站在原地,看着东盛文武百官的手里分着他给的银票,一个个笑的见牙不见眼,那叫一个欢快。 他就觉得无趣,不就是身外之物吗?真的有那么吸引人? 再看高台上的黑小子,拿着银票第一个走到奶娃娃身边:“主人!这个给你,是我挣的。” 李思祖也把手里的银票递给了楚潇潇:“潇潇妹妹!我这份也给你,本来就是为你下的注。” 奶团子开心坏了,拿起银票看了看,递给皇帝:“换,金子。” 皇帝乐得大笑:“哈哈哈!原来我们潇潇最喜欢的是金子。好!换!” 喜欢金子?俗物! 大祭司瞧不上楚潇潇的喜好,一个小奶娃,喜欢什么不好,为什么非得喜欢金子? 无趣。 神仙根本用不上金子。 “银票已经给了,东盛国师!是不是该出去接受本祭司的挑战了?” 奶团子点了点头,小手一挥,豪情万丈:“去!” 李思祖牵着她走下高台,朝着大殿外走去,文武百官有序地跟在他们的后边。 楚之南,楚之西和老国公都非常担心,只是不敢表现出来,怕坠了孩子的名声。 他们跟大家站在一起,把担心深埋心底。 大祭司一来到外边,就伸出一根食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句有节奏的口哨。 等了一会儿,他又吹了一句。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都替东盛国的小国师捏了把汗,别人不知道大祭司在召唤什么,她们是知道的,他在召唤雄鹰。 那是大祭司豢养的凶兽,能抓起一个成年人带上高空,然后扔下。 眼前的东盛国小国师长的玉雪可爱,软软糯糯,要是被抓上高空丢下来,绝对会被摔死。 只是大祭司的事她们不敢随便破坏,否则南宫皇族会得到更厉害的惩罚。 默默用同情的视线注视着那位粉雕玉琢的小国师,南宫姐妹都觉得万分可惜。 在大祭司第三次吹起口哨的时候,空中飞来两只个头很大的老鹰,它们俯冲而下,精准地朝着楚潇潇急速落去。 皇帝和东盛的文武百官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老鹰,个个看直了眼。这鹰的翅膀张开起码有三丈多,毛色发亮,眼睛爆红,满身戾气翻涌,瞧着十分渗人。 楚之南一看情形不对,赶紧站出来要护住女儿。 却被楚潇潇抬手阻止了:“爹!不要。” 奶团子眼眸弯弯,脸上带笑,瞧着楚家众人,拍拍胸脯:“我,行。” 【不就几只扁毛畜生吗?一会儿就让它们匍匐在我的脚下。】 老国公一听也是,孙女连猛兽都能驯化,何况两只老鹰。他给两儿子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楚之南和楚之西便不敢自作主张地胡来。 孩子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他们看着就好。 第303章 老蛇精你不要脸 眼瞅着老鹰直接朝着奶娃娃而去,大祭司的脸上泛起了开心愉悦的笑,他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瞧着。 脑海里都是楚潇潇被老鹰抓着带上高空,然后摔下,变成一滩肉泥的画面。 兽宠从小喂养他炼制出来的丹药,很有灵性,知道主人要它做什么,攻击的人是谁。只要被抓住,那女娃娃就是个死。 “哈哈哈!东盛国师!受死吧!” 看着老鹰快速地接近楚潇潇,大祭司眼眸血红,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仿佛已经看见楚潇潇从高空跌落,狠狠摔死,再也无法羞辱自己。 闻言,文武百官都紧张了起来,那老鹰飞在空中还不算什么,越是接近地面,越觉得可怕。 鹰爪跟金钩子似的,锋利无比,要真的被抓中,别说是个孩子,就算是大人也没办法承受。 身体必定会被扎个对穿,血流不止。 文武百官个个焦急万分,国师刚刚带他们挣了不少银子,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被那凶残的老鹰抓住带走? “怎么办?大祭司召唤来的老鹰好凶猛,它们朝着国师去了。” “不能让大祭司得逞,我们过去,将她保护起来。” “对对对,国师千万不能有事,她还是个孩子,老头我活了一辈子,够本儿了。” “我们跟着蒋司徒一起,绝对要保护好我们的国师。她只是年纪小,等她长大,必定能护住东盛不被人欺负。” 皇帝却对身后的文武百官下了口谕:“一旁待着,稍安勿躁。” 他家小祖宗根本没把这两只老鹰放在眼里,他无条件相信小祖宗的能耐。要是被人破坏了她的计划,没让她玩得尽兴,恐怕她心里不乐意。 百官们虽然不解皇帝的操作,但金口玉言,皇上说让他们一旁待着,那就一旁待着。违背圣意,是要掉脑袋的。 奶团子回头瞧了瞧文武百官的举动,将奶壶里的奶全部喝光,空奶壶交给黑炭头拿着,随后对他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文武百官见国师一点不怕头顶上的两只老鹰,还冲他们笑,个个都觉得心里酸酸的。 这孩子是不是太小了不懂? 她马上就要被那凶猛的老鹰抓上天空去了,万一摔下来,那就是个死啊! 奶团子不以为然,仰头看着那只对自己伸出双爪的老鹰,举手一指,一股灵力击打在老鹰的肚子上。 老鹰瞬间一个激灵,想逃离已经来不及,张开的利爪马上卷曲起来,怕伤着底下小小的人儿。 这个人类幼崽太可怕了,比那老蛇精还可怕,她的威压好吓人,我要回家。 【赶紧下来,带本国师上去飞一圈,敢不听话,灭了你。】 老鹰:“......” 你你你,你是谁?为什么能跟我对话?我的主人都没办法做到,为什么你能? 黑炭头盯着老鹰,气势汹汹地命令:“少废话,按照我家主人的吩咐去做。” 老鹰对着楚潇潇疾驰而来,她伸出双手,抓住老鹰的双脚,被带着飞上了天。 大祭司一看,高兴坏了:“哈哈哈!哈哈哈!东盛的国师注定了今天要陨落。哈哈哈!哈哈哈!尔等都看着好了,一会儿你们的国师会从天上掉落,摔成肉泥。” “你放屁!”黑炭头气坏了,跳起来,一巴掌甩在大祭司的脸上,“老蛇精!给你脸了,敢诅咒我家主人?” 大祭司气得要死,挥手就要打黑炭头,天空中传来一声雄鹰的鸣叫。 响亮,尖厉的声音从高空传来,送进每个人的耳膜。 所有的人都抬头望着天空,大祭司也不例外,连打人都忘了,他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本那小小的人儿是被老鹰抓住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另一只老鹰飞到了小人儿的身子底下,她一松手,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那只老鹰的背上。 底下人看得心惊胆战,真怕那只老鹰没接住,国师从高空坠落,摔成肉泥。 “天啊!国师也太厉害了,居然驯服了那两只鹰,看她坐在老鹰的背上,在天空里遨游呢。” “哈哈哈!我们东盛的国师就是有本事,大祭司召唤来的老鹰都能被训得服服帖帖。” “对啊!太厉害了。活一把年纪,第一次看老鹰背着人在天上飞。国师真不愧是我们的国师,不但带着我们大家挣银子,还能斗过大祭司。” “哈哈哈!哈哈哈!大祭司!被打脸的滋味如何?”镇国公不厚道地笑得很大声。 他这个老迷弟一定要将为自己喜欢的爱豆站台,好好维护爱豆的高光时刻。 大祭司望着天空中那一团红色身影,恣意张扬地坐在老鹰的背上,迎着风,“咯咯咯”地笑着,感觉自己眼花了。 他的兽宠,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为什么不把那可恶的奶娃娃从空中扔下来? 伸出食指,放在嘴里吹出许多奇奇怪怪的哨音,老鹰的身体一激灵,浑身戾气横生,暴躁异常。 直冲云霄,又转头急速而下,胆小的人早就被吓个半死。 楚潇潇没有半点害怕,她一手搂住老鹰的脖子,一手从乾坤袋里拿出灵泉水喂给它们。 老鹰的情绪逐渐被安抚住,不再暴躁地作妖,而是平稳地带着她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又一圈。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都看呆了,边上的西昭公主和北国公主也看呆了。 一直高高在上,牛逼轰轰的大祭司,原来也没有那么厉害,连东盛一个奶娃娃都比不过。 大祭司神秘,深不可测的高大形象,此刻跌落神坛,稀碎一地。 “姐!你说东盛的小国师能不能将大祭司弄死?”南宫锦玉趴在姐姐的耳朵边兴奋地问。 南宫锦云微微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暗示她不要胡说八道,免得惹祸上身。 大祭司不是人,是一条蛇精,他没被处死前,依然是最危险的存在,最好不要惹怒他。 大祭司一连吹了好几遍口哨,都没能让老鹰听他的命令,他气得眼眸充血,愤怒至极。 不顾一切地突然拔地而起,伸手朝着楚潇潇飞去。他要将那女娃娃抓住捏死,一次一次挑战他的底线,实在忍无可忍。 “老蛇精你不要脸。” 第304章 你,坏 黑炭头将奶壶抛给一旁的李思祖,跟着飞了上去,他可不能让老蛇精伤害了主人。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也得没命。 他们是签了契约的共生体,保护主人安危是他的第一要务。只有主人活得好好的,他才能有命活着。 底下的文武百官个个张大嘴巴,眼睛瞪大,头回见人什么都不用就飞上了天空。 大祭司就不用说了,他毕竟一百多岁了,会点什么不奇怪。没想到国师的仆从也这么厉害,跟着一起飞了上去。 他们用的是轻功吗?瞧着不像啊!轻功怎么着也得有点东西作为支撑吧?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踏云而上。 如果不是轻功,那他们施展的是什么功法? 楚潇潇在天空中玩得不亦乐乎,看见大祭司飞上来,从乾坤袋里放出仙鹤和孔雀,命令它们。 【阻挡住那蛇精病,想办法将他打下去。谁出力最多,奖励一杯灵泉水。】 仙鹤和孔雀早就知道了灵泉水的好,也知道这位主人可比前面那位主人有能耐多了,会给它们好多灵泉,灵草和灵果。 吃完后,感觉脑袋瓜都清明了不少。 大祭司飞身上来时,蓦地看见了自己消失的仙鹤跟孔雀,他兴奋不已,用以往训练它们的方式命令它们把楚潇潇丢下去。 仙鹤们怕老鹰真的这么干,马上将老鹰团团围住,还不断地威胁。 一只仙鹤声嘶力竭地叫:“老鹰!你不能伤害主人,她会给我们好东西。” 另一只用尽全力护住楚潇潇:“我们的小主人很厉害,她能给我们灵草,我感觉自己比以前更聪明了。” “我也是,我也是。” “保护主人,是我们的职责。” 孔雀看了看四只仙鹤:“你们护住主人,我去踩死那老蛇精。” “我也去,老蛇精很恶心,每天就知道训斥我们,还不给我们好东西。哼!弄死他。” 老鹰回头瞧了瞧稳稳当当坐在它背上的小主人:“放心!我已经喝过灵泉水了,不会被老蛇精忽悠。” 另一只老鹰自告奋勇:“我也要去踩死那老蛇精,他抓我的时候弄死了我父母,我恨他。” 四只孔雀一只鹰,外加一个后到的黑炭头,把大祭司团团围在中间,各种抓,啄,扇,打。 底下人都看傻了。 “什么情况?怎么飞来了孔雀和仙鹤?瞧着不就是大祭司游行时带着的兽宠吗?怎么都跑天上去了。” “这谁知道,那些孔雀真漂亮,没想到看上去那么美丽高贵的动物,也会打架,还是跟大祭司打。” “那黑小子怎么也冲上去了?瞧着就成一黑点了,跟只蚂蚁似的。” “还得是咱皇上眼光好,国师的能力真不容小觑,瞧把大祭司给收拾的,估计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哈哈哈!被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兽宠揍,是种什么体验?什么感觉?什么心情?好想问问大祭司呀!” “不用问,肯定得呕死了。原本用来装逼的兽宠,分分钟倒戈相向,不呕出血来都算他命大。” 皇帝看着空中那一团乱麻似的人和动物互殴,他的嘴角越咧越大。 哈哈哈!他的小祖宗真给力呀!把大祭司折腾得精疲力尽,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不出意外,要不了一会儿就得从高空坠落。 李思祖:“......” 潇潇妹妹太让我意外了,居然飞上了高空,不知道在空中飞行是种什么感觉。有机会,我也想体验一把。 老国公望着空中那一抹鲜艳的红,提着的心一直不敢放下,就怕孩子一不小心真的从空中掉下来。 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千万不能有事。 楚之西还好一些,他知道小侄女生来就不平凡,瞧着她在高空中笑得那么开心,他也跟着不知不觉地笑了。 虽然担心,更乐意瞧见她开心的模样。 楚之南跟老国公一样忧心忡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上那一缕红,若是真的不小心掉下来,就算拼了这条命,他也要护住女儿。 那是全家人的命根子啊!要是护不住,他都不敢想楚家还能不能活下去,甚至东盛会不会存在都不好说。 “啊!啊!啊!” 大祭司被几只鸟和黑炭头攻击,根本打不过,一不留神就被踹了下来,他惊慌失措地大喊,赶紧调集周身的灵气护体。 这要是真摔下去,保证摔成一摊泥。 【下去,下去。】 楚潇潇看大祭司不断往下坠落,赶紧吩咐老鹰。 老鹰也不含糊,一个俯冲就下来了,奶团子双手紧紧抱着老鹰的脖子,所有的头发都吹得往后飞。 小揪揪都吹歪了,金铃铛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 黑炭头看大祭司摔下去了,他也跟着落下。 知道老蛇精有灵气护体,根本摔不死,他也没下黑手。主人还没玩够,得让她玩尽兴了才能让老蛇精死,先留着他一条命。 老鹰一降落在地,四只仙鹤和四只孔雀,还有另外一只老鹰全都纷纷落在地上,大祭司也跟着下来。 众人瞧着老鹰背上坐着的奶团子,惊为天人,实在是太惊险刺激了。 从老鹰背上爬下来,楚潇潇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大祭司,“哒哒哒”走到他面前,仰起脖子看他。 片刻后,翻着白眼吐出两个字:“你,坏。” 此刻的大祭司再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个两岁的女娃娃,他终于知道他的宠物们为什么会在秦王府消失不见了,一定是这个奶娃娃将它们全都收进了空间。 她的空间很特别,能收活物。不像一些介子空间,只能收死物。 难怪东盛皇帝要封她为国师,她的能耐远比自己还要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让我的兽宠听你的话?”大祭司脸色惊恐地看着楚潇潇,浑身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疼的,“你真的是人吗?你不是人对不对?你从哪儿钻出来的?” 黑炭头站在一旁欠欠儿地回答:“老蛇精!我家主人的来历你不配知道。你只要知道,她是你不能招惹的存在就够了。” 第305章 吃了七色果 皇帝走过来,伸手将楚潇潇抱在怀里:“大祭司!你在南云,西昭,北国怎么作威作福朕不管,但你在朕的东盛,必须遵守朕的规矩。 朕的国师是老天爷的恩赐,专门来拯救东盛的,你不是她的对手。今日你已经领教了我东盛国师的厉害,希望你好自为之,速速离去,返回南云,莫再生事。” “不行,本祭司在东盛有要事要办,想让本祭司离开可以,交出七色果。” 大祭司的话音刚落,东盛的文武百官和皇帝都懵逼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见过什么七色果,连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 【哼!老蛇精就是个一根筋的傻叉,七色果可不是凡人能采摘的。那等天材地宝,就算东盛有,边上也有猛兽或妖兽守护,平常人怎么可能得到?不过我有,就是不给你,气死你这老蛇精。】 皇帝:“......” 原来如此,难怪大祭司会寻到宫中来,怕是他根本就找不着吧? 李思祖:“......” 那么好的东西,当然不能给大祭司,要给也是给潇潇妹妹。 听完楚潇潇的心声,皇帝知道了,沉着脸对大祭司呵斥:“大祭司要的七色果乃天材地宝,东盛皇宫并没有。 据说那东西极其难得,边上还有猛兽或妖兽守护。你若想要,自己去寻便是,能不能得着,要看大祭司的造化。 想来指挥朕为你寻找,简直痴人说梦,朕的人不会为你做任何事。” 大祭司的脸色很难看,可心里也明白,东盛有你这小女娃在,绝对不会再对他恭恭敬敬。 他想要的东西说不定真的他自己去找,问题是他已经派两只老鹰找过了,这片大陆的每一个犄角旮旯都翻遍了,并没有七色果的影子。 曾经看古书上有记载,说东盛曾经出现过七色果,到底有没有,没人知道。 想着东盛皇宫建立王朝这么多年,太医院会不会有这种稀世珍贵的药材? 当初端王爷找他买毒药时,他就跟他说过要七色果,可惜他窃国没能成功,被人给解决了。 要是端王在,说不定会呕心沥血为他寻找。 他一嘎,七色果也没了下落,不得已才自己来,没想到东盛出了位天才小国师,一把年纪的他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连辛辛苦苦培养的兽宠都成了她的,还想拿到七色果? 拿不到他又不甘心,他的丹药就缺这一味药材。若是炼成服下,他不但可以飞升上界,还可以将自己的本体修炼完整。 这么多年,他想尽办法才修炼出半截身子,其余半截一直没办法修炼好。那黑小子嘲讽他没有尾巴,一定是看清了他的本体。 可恶啊!为什么要嘲讽他呢?没有尾巴难道是他自愿的?这不时运不济,没办法的事嘛! 奶团子从皇帝身上滑下来,从自己的布兜里掏啊掏,掏出一只果子,用胖乎乎的小肉手托着。 那果子不大,就跟个小小的李子差不多,表面流光溢彩,居然分布着七种颜色,跟彩虹似的耀眼好看。 好看就算了,还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闻过的人,感觉浑身舒坦。 皇帝和李思祖,黑炭头全都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果子散发的香味里有灵泉。 楚潇潇:“......” 这可是灵泉浇灌出来的,自然有灵泉的清甜味儿。 文武百官个个伸长了脖子看向国师手心里托着的那枚果子,个个使劲嗅空气里的香味,实在是太好闻了。 “国师手里什么果子?从哪儿拿出来的?怎么闻过后我浑身上下松快舒爽?不会是神仙果子吧?” “老天爷!这肯定是神仙果,我刚才还头疼呢,闻了两下,头就不疼了。” “国师太厉害了,虽然年纪小,懂得真多,这果子不会就是大祭司要的什么七色果吧?” “要真的是,那可就好玩了。哈哈哈!他想要的东西在咱们国师手里,咱们要是不给,他不得跪下来求。哈哈哈!哈哈哈!想想就解气。” “应该就是七色果,瞧那果子身上就跟披了彩虹似的,顶尖是耀眼的红,接下来的橙色,最底部却是青色的,太漂亮了。大祭司估计跪下来都不一定能拿到,国师不会给他的。” “是,这个,吗?” 奶团子将手心里的七色果举起来,踮起脚尖,仰头看着大祭司,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狡黠。 大祭司的眸光灼灼,眸色幽深,如幽黑的潭水,眼底暗藏冷意,激动,贪婪。 眼眸内煞气波涛汹涌,如恶狼一般盯着奶娃娃肉呼呼的掌心中那颗梦寐以求,可望不可即的七彩小红果。 没错,那就是传说中的七色果,没想到东盛国师的手里居然有。他在古书上见过描述,跟这个一模一样。 东盛皇帝说的没错,七色果真的是天材地宝,不管是凡人还是修仙者,又或者是山间精怪妖魔,都希望能得到一枚。 它能提升修为,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东盛皇帝看着小祖宗手里的果子,嘴角直抽抽,不是说这东西非比寻常吗?她怎么拿出来了?难道要送给大祭司? 李思祖却不这么认为,他知道潇潇妹妹要干什么,一定是拿出来气大祭司的。 就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将好东西给个坏蛋? 黑炭头跟李思祖一样,觉得主人不可能那么烂好心。 “小娃娃!本祭司看到了,你手里的就是七色果,可否进献给本祭司?”大祭司控制住心底的激动,一副狼外婆忽悠小红帽的语气。 文武百官看得很担心,那么好的东西,国师不会真的给了大祭司吧? 老国公和楚之南,楚之西倒是老神在在,他们心里很清楚,孩子是小,可精明着呢,想骗她的东西,门都没有。 “不要。” 奶团子收回手,看了看大祭司,再又看了看手里的果子,随后笑得眉眼弯弯。 “好吃的,我吃。” 闻言,大祭司大惊失色,慌忙阻止“不.....”要。 最后那个“要”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奶娃娃将七色果一下子送进了嘴里,“咔嚓咔嚓”咬了起来。 边吃还边评论:“嗯!甜!好吃!” 大祭司整个人都快要裂开了,他心心念念的七色果啊!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被个奶娃娃给吃了。 吃...了。 吃......了 第306章 死了 当着他的面吃的,吃得眉开眼笑,还做了评论。 一瞬间,大祭司眼底的情绪剧烈地震,带着愤怒和震惊,神情暴虐,恨不得将楚潇潇捏死。 “你个可恶的女娃,你怎么能吃本祭司的七色果?吐出来,你赶紧吐出来,否则,本祭司不介意拿你入药。” 他伸手来抓楚潇潇的喉咙,想要扭断她的脖子。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坏了,他们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个个紧张,担忧得快要无法呼吸。特别是皇帝,感觉心脏在紧缩,紧缩,不断紧缩。 连呼吸都非常困难,感觉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冒着寒气。 小祖宗要真出了事,他和东盛必定会被大祭司夷为平地。 楚之南起身要飞跃过去,却在这时听到了女儿的心声。 【死蛇精病,凭你还想弄死我?哼!一会儿就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老国公和楚之西原本跟着要出手,听见这句话,默默地放下了抬起的手脚,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皇帝也松了口气,吓死他了,小祖宗太顽皮,总让他心惊肉跳。 怪他定力不够,他怎么忘了,小祖宗可是老天派来拯救他和东盛的,怎么可能会被一条蛇弄死? 李思祖则是双拳紧握,跟在黑炭头的身后冲了过去,可惜晚了一步。他是练过武,到底没练多久,不如黑炭头身子灵活,爆发力强。 大祭司的手岔开五指,眼看要抓住楚潇潇的脖子,他眼底冰凉,神色冰冷,表情扭曲,嘴角勾着一丝怪异的冷笑。 “去死吧!去死!敢违背本祭司的人还没出生,你敢吃掉本祭司的七色果,就必须死。” 奶团子一丝惧怕的神色都没有,脸上依然笑得很开心,嘴里“咔嚓咔嚓”嚼着果子。 【想让我死?就算我愿意,黑炭头也不愿意呀!我要是死了他怎么办?】 黑炭头:“......”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跟我契约就是为了拿着我的命跟老蛇精开玩笑? 他怒了。 真的,十分愤怒。 他一个飞跃,化形为龙,“嗷”一声龙吟,腾上高空,张开龙爪,照着大祭司的胸脯抓了过去。 晚一步赶到的李思祖抬头瞅着天空中的黑龙,抓住楚潇潇的手,将她带离。就怕黑炭头和大祭司打架,波及她。 皇帝和他身后的文武百官这回个个嘴巴张大,呆愣愣地瞅着黑龙和一条半截身体的黑蛇在空中搏斗。 大祭司的身体已经被老蛇精炼化,成了他的本体,只可惜只有半截,还有半截没能修炼出来。 黑炭头化身为龙的那一刻,他知道有场恶战要应付,也赶紧化身,半截身子就半截身子,那是他的本体。 更容易聚集周身的灵力。 “老天啊!大祭司真的是条半截蛇,腰身比常人还要粗,这么大一条蛇,那得活了多少年?” “你们看它的双眼,是竖瞳,还泛着金色的光,不愧是蛇精。那黑小子居然真的是头龙,以后见了他可得客气点儿。” “对对对,有龙护佑,我们东盛绝对能繁荣昌盛,长盛不衰。” “活了一把年纪,第一次看见精怪,太吓人了。你们看那蛇张开的大嘴,似乎能吞得下一座宫殿。”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也是头一回看见大祭司化身本体,姐妹俩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天爷爷!大祭司真的是蛇精啊!她们做了他两年的侍女,竟然没瞧出来。 西昭公主在大祭司本体出现的那一刻吓晕了过去,北国的公主胆子大一些,抱着西昭公主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两只老鹰和四只仙鹤,四只孔雀站在一起,歪着脑袋瞅着黑龙与黑蛇打架。 奶团子怕黑龙打不过黑蛇,抬手释放出指尖的灵力,击打在黑蛇的脑门上。 “砰!” 黑蛇没有防备,一击必中,从空中砸了下来,溅起地上尘烟无数。它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那个两岁的奶娃娃,口吐人言。 “你,你,你是谁?为什么手段比我还厉害?” 奶团子骄傲地拍着自己的胸脯:“我,比你,腻害。” 这讨厌的舌头,又捋不直了。 黑炭头化形为人,骑在黑蛇的身上,对着它的眼睛一顿猛捶。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蠢货,砸眼睛有什么用,砸它脑袋,掏出它的内丹,归你了。】 黑炭头一愣,随即改砸黑蛇的脑袋,一顿猛如虎的“砰砰砰,砰砰砰”击打,黑蛇的脑袋被慢慢捶扁。 金色的竖瞳也逐渐涣散,逐渐缓缓闭上眼睛。做梦都没想到,它在南云纵横了那么多年,最后会死在一个女娃娃手里。 若是它一开始就跟这女娃娃交好,是不是能得到她手里的七色果?本想让她从高空坠落,摔成肉泥,没想到最后坠落的人是它,摔成肉泥的也是它。 奶娃娃封住了它脑海里的神识,想逃出去再夺舍都做不到。 这一次,她是真的死了。没了内丹和神识,它死得不能再死。 黑蛇闭上眼睛后,一颗内丹从它被捶裂的脑袋里滚出来,乒乓球大小,金黄金黄,十分好看。 黑炭头捡起来瞅了瞅,一脸嫌弃,最后还是张嘴把它吞进了肚子里。 南云国的大祭司就这么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内丹,它无法化形为人,只能以蛇的样子死去。 瞧着那么大的一条蛇被打死,皇帝和他身后的文武百官好半天都没了反应。 实在是太刺激了。 刺激的他们丢了自己的声音。 楚潇潇回头看了看皇帝,朝他招手,等他走近,指着那条蛇,奶声奶气地告诉他:“蛇,胆,好,东西。” 皇帝有点蒙圈,长这么大,他也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大的蛇。还是由人转化而来,恕他见识浅薄,真的没办法将地上的蛇跟仙风道骨的大祭司联系在一起。 【唉!可怜哦!看来皇帝是被吓傻了。我要怎么告诉他蛇精病的蛇胆是天材地宝? 蛇肉吃了可以延年益寿,蛇皮剥下来做成衣服,那可是坚不可摧的护身铠甲。这么好的东西都不知道叫人来整理,白瞎了。】 第307章 国师是否有能力解决诅咒 奶团子的声音在皇帝耳朵边响起,他随即清醒了过来。 小祖宗的话不能不听,震惊归震惊,好东西该捡就得捡,这可是从南云国送来的。 皇帝朝元宝公公开口:“去叫太医院的人来取蛇胆,这可是难得的宝物。让御膳房的人来剥蛇,务必要蛇皮完整,朕要用它来做铠甲。” 元宝公公马上吩咐人去办。 没多会儿,太医院的人就到了,瞧见这么大一条半截蛇,个个目瞪口呆。 听说要取蛇胆,大家都跃跃欲试,有生之年能取到这么好的蛇胆,太医院上上下下都有福了。 用这样的蛇胆入药,以后治病救人又多了一分胜算。 “各位爱卿!今日宫里大摆筵席,朕让御膳房给咱们做蛇羹。”皇帝牵着楚潇潇的手,面对文武百官,神采飞扬,“蛇精的肉带着灵气,吃了能让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托国师的福,咱们得了一个饱餐灵蛇肉的机会。朕告诉你们,国师会是东盛的最强后盾,也是东盛的最大福星。” “微臣多谢皇上赏赐。” 听说蛇肉能让人强身健体,文武百官个个激动不已,全都跪地谢恩。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双双冲到皇帝面前,跪下参拜。 她们是大祭司带来的人,大祭司死了,她很想问问,南云国皇帝的病有没有什么办法解除。 姐妹俩匍匐在地,大礼跪拜。 南宫锦云是姐姐,说话的自然也是她。 “小女是南云国的大公主南宫锦云,身边这位是家妹南宫锦玉,小女多谢东盛皇帝诛了大祭司的狗命,为我们南宫家族报仇雪恨。” 一看她们两人跪在了东盛皇帝脚边,西昭公主和刚醒过来的北国公主也踉踉跄跄,连滚带爬跑了过去。 两人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一头磕下,不敢随意抬起来。 她们要是不跟着磕头,真怕东盛皇帝一怒之下弄死她们呀!谁让她们是大祭司的侍女呢?就算她们贵为各国公主,此刻已经是阶下囚了。 主人都死了,她们这些侍女死了也不奇怪。 奶团子瞧着跪在地上的四个人,好奇地打量着。 【南云国的公主?蛇精病是南云国的大祭司,被我弄死了,不该恨上我吗?为什么她说我给她们报仇雪恨?我看看怎么回事,哦!原来是这样,那我还真是帮她们报仇了。】 皇帝:“......” 怎么样?小祖宗!快说,朕想知道。 李思祖:“......” 潇潇妹妹!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让人抓心挠肝的,难受。 黑炭头因为吞服了老蛇精的内丹,找了处僻静的地方打坐炼化,好让身体完全吸收。主人对他真是太好了,老蛇精的内丹给了他,起码能提升不少修为。 嘿嘿嘿!跟她契约似乎也没那么糟糕,好像还得了不少便宜。 以后要好好护住主人,她是损了些,到底还是将他放在了心里。老蛇精的内丹要是她拿走的话,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偏偏她没要,给他了。 老国公和楚之南,楚之西也听见了楚潇潇的心声,他们没心情去管那些,那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不是他们能管的事。 御膳房的人来了,提着刀小心翼翼地割蛇皮,真坚固啊!大家使劲了吃奶的力气才割开了一点点口子。 皇上说要将蛇皮制成铠甲,他们丝毫不怀疑,这么坚硬的蛇皮,绝对刀砍不穿,火烧不透,箭刺不了。 “哦!朕的国师真帮你们报了仇?说说看,大祭司都对你们南宫家族做了什么?” 南宫锦云再次磕头:“大祭司给我们南云国的皇帝下了咒语,每个月的初一十五,皇帝在夜里子时全身疼痛,无药可治。 这种疼痛会持续到次日凌晨。南云国已经有三位皇帝受不住这等折磨,选择自杀结束性命。” 皇帝低头看着身边的奶团子,随后蹲下来,与她视线齐平:“潇潇!她说的是真的吗?” 奶团子用力地点头:“真的。” “嘶!”皇帝倒吸凉气,“这老蛇精还真是丧心病狂,为什么要给南云国的皇帝下诅咒?” 当皇帝当的这么痛不欲生,还有什么意思?初一十五都要彻夜浑身疼痛?那是什么酷刑? 【老蛇精是南云国的皇帝打死的,人家本来在深山老林里修炼得好好的,大祭司和皇帝为了长生不老,跑去深山老林寻求天材地宝。 无意中看见了一条大黑蛇,大祭司高兴坏了,告诉那位皇帝,打死这条蛇,吃了它的肉可以长生。 皇帝让人围住大黑蛇,举起手中的剑,将老黑蛇斩杀。老黑蛇的神识夺舍了大祭司,还给皇帝下了诅咒,将斩杀的疼痛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哦!原来如此,他明白了。 皇帝起身,牵住奶团子白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告诉南宫锦云:“南云国皇帝当年斩杀了老蛇精,它把这种痛苦转嫁给了历代皇帝。” 楚潇潇:“......” 皇帝怎么会知道南云国的事?不会是听我说的吧?难道他能听到我的心声? 不可能,他就一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听见我的心声?一定是在哪儿听说了什么。 南宫锦云大惊失色,望着皇帝身边的小国师,颤抖着声音问:“国师是否有能力解决诅咒?” 奶团子很认真地点头:“有。” “真的?”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同时喜出望外,兴奋不已。东盛的国师虽然小,能力却不弱,能打败老蛇精,就不是一般平常普通人能做到的。 她要真的能解决南宫皇帝身上的诅咒,那等于救赎了整个南宫皇族啊!哥哥已经被这个诅咒折磨得精疲力尽了,小侄子还没生出来。 以前有大祭司压着,南云国许多大小土司,部族首领就算有异心,也不敢蠢蠢欲动。 大祭司一死,接下来就不好说了。要是能解除了大哥身上的诅咒,各位土司大人,部族首领大人,想要对王庭发起攻击,多少得掂量掂量。 如果大哥身上的诅咒不能解开,他们十有八九会各自为政,不再听从王庭的号令。到那时,南云国恐怕会四分五裂,南宫家族再也无法控制局面。 奶团子在南宫姐妹的期盼中回答:“真的。” 第308章 恳求国师大人救命啊 南宫锦云再次大礼参拜:“恳求国师大人救命啊!” 楚潇潇没有及时回答,抬头瞅着皇帝。 【南云国要我出手相救,你想要什么报酬?】 皇帝脸色惊变,小祖宗这是在问他的意见? 看他半天没反应,奶团子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小米牙。 【皇帝傻呆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有本国师在,还怕解不开一个诅咒?不过不能白给他们解,得有说法。】 李思祖对着皇帝施礼,还对着他眨眼睛:“父皇!潇潇妹妹年纪太小,不适合长途跋涉去南云。” 皇帝愣了一瞬,回过神来:“是,国师不可一日离开东盛,南云皇帝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小祖宗真的太小了,离开东盛,万一路上出点啥事怎么办?要是治好了南云皇帝,他们出尔反尔,不肯将小祖宗送回来怎么办? 小祖宗的能耐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东盛有她在,才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日益强大。 若是没了她,说不定又会连年征战,民不聊生。 太子不愧是他打小带在身边教养的孩子,又总是跟小祖宗待在一起,思想眼界比平常人要宽广,能顾全大局。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相互看了看,随即再次双双一揖到地。 “恳请国师用老鹰送信往南云皇宫,让兄长即刻起程来东盛。只要兄长的诅咒能解,南云必定会对东盛感激不尽。我们姐妹二人也可以长留国师身边,充作奴婢,侍候左右。” “不要。”奶团子脸色一黑,断然拒绝。 【哼!老蛇精的人我才不要呢。我好心救你哥哥,你却要做我奴婢,老蛇精用过的人,我不稀罕。 蛇都是色痞,他的侍女,说不定早就被他玷污了,肚子里说不定都有小蛇了呢。这么恶心,还敢来我身边。瞧不起我吗?东盛没有我要的人了?】 皇帝听完小祖宗的心声,感觉极有可能,随即厉声呵斥:“国师的婢女绝不会用南云国人,就算你们是公主也一样。” 瞅奶团子满脸怒容,南宫锦云再次磕头:“是,小女僭越了,恳请国师原谅。” “哼!不泥你!” 奶团子松开皇帝的手,“哒哒哒”跑到老国公身边,张开双臂要他抱。 “潇潇!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老国公将她抱起来,“谁惹你了?” “回家,回家。” 楚潇潇忽然不想在宫里待着了,她要回去,跟祖母和娘亲待在一起。蛇精病的肉她才不稀罕,回家给祖母和娘亲弄点更好的。 皇帝看小祖宗吵着要回家,瞪了眼南宫姐妹:“你们是大祭司的人,我东盛再无人,也不会安排你们去国师身边。”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都听出来了,国师不稀罕她们侍候。想来也是,她们被老蛇精使唤了二三年,还被他召过去侍寝。 别看老蛇精化作人形时一百多岁了,那方面的需求还是很旺盛。好在每次都喝了避子汤,不然怀了老蛇精的种,生下一窝蛇怎么办? 国师讨厌死那老蛇精了,他差点掐死了她。 怎么可能留下她做婢女,是她想多了。 “是,小女记住了,再不敢觊觎国师侍女的位置。”南宫锦云把态度低到尘埃里,就怕惹国师心里不痛快,不救她哥哥。 皇帝走到老国公身边,将奶团子抱过来哄着:“潇潇!咱们一会儿喝蛇羹,你的侍女朕会为你挑选。” “不要。”奶团子摇头,拍着胸脯,“我,寄几,选。” “哈哈哈!好!你自己选。”奶团子不吵着要回家了,皇帝开心大笑。 御膳房的御厨们支起大锅,将蛇骨砍了放进去熬汤,之后慢慢添加蛇肉。一时之间,整座皇宫都飘着浓郁的香气。 蛇羹熬好,送了一部分去后宫,皇帝跟文武百官都坐在一起,大碗大碗地喝着。 许多人喝完后,感觉身上的力不从心,神情萎靡顿时轻松了不少,许多人的腰酸背痛也瞬间减轻。 “这蛇羹真没白喝,我这老腰原本一直疼得直不起来,喝完后怎么一点都不疼了?还能站得直直的。” “谁说不是呢,我这眼睛本来看东西模模糊糊的,还很痒,喝完一碗,不但看东西清楚了不少,痒也好多了。不行,我还得再喝一碗。” “记住皇上对咱们的好,记住国师为我们弄来的好东西。我敢保证,放眼四国,也就咱们能喝上这么好的肉羹。真的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啊!好东西!。” “是,一定要好好感谢皇上和国师,我这腿疼的毛病已经好了,现在一点儿都不疼。皇上真是体恤老臣,感激不尽。” “......” 南宫姐妹和西昭公主,北国公主站在一旁看着东盛的文武百官们喝蛇羹,闻着那香气,她们也想喝,可惜没她们的份儿。 奶团子没喝,她不喜欢蛇精病,也不想吃它的肉,她喜欢他带来的兽宠。 一直带着它们在皇宫的御花园里散步,时不时地让老鹰带着她飞上天空转几圈。 还让李思祖飞了一回,可把他高兴坏了。 只是他太重,老鹰驼着飞了两圈就下来了,驼不动。 打坐炼化内丹的黑炭头安静地坐着,默默瞅着主人开心快乐的笑脸。 到底是个奶娃娃,遇上啥稀罕东西,就能笑得“咯咯咯”,欢乐无比。 穿着一袭喜庆的国师服,头上绑着的金铃铛在她的跑动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当当”声。 听了,能让炼化老蛇精内丹过程中出现的气血暴躁,心情暴戾的他瞬间安静下来。 主人一直在他不远的地方跑来跑去,还大声地笑,这是在变相为他护法。否则吸收完老蛇精的内丹,他无法做到心平气和,怕是暴躁得要杀人。 蛇羹吃完,百官下朝,奶团子也回去了,她坐着马车,身后跟着一串动物。 百姓们看得津津乐道。 “这不是那位南云国大祭司的宠物吗?怎么全送给了国师大人?” “不是还有两只老虎吗?怎么不见了?老虎拉的轿子也没看见。” “瞧你说的,大祭司只是送了宠物给国师,不可能连拉轿子的老虎都送走,送了他的轿子谁来拉?” 第309章 欺负小孩的坏老头 “那还有四个撒花的侍女呢?怎么也不见来给国师撒花?” “可能是国师年纪小,用不着吧!” 百姓们自说自话,没谁跟他们解释,那两只老虎已经被太医院的御医们,拿去炮制成药材了。 更没人跟他们解释,老虎的肉被御膳房的厨师们制作成了肉干,以后全都会送给国师当零嘴,这是皇帝下的命令。 他们嘴里的大祭司已经进了文武百官的肚子,此刻正在消化,要不了三天两夜就会化作粪便被排出体外。 此后世上再无大祭司,老蛇精的神识本体具以消灭。 想再作妖已无可能。 入夜后,皇帝安排人将大祭司的四个侍女送回驿馆,之后再商量怎么处理她们。 南宫锦云让楚潇潇派老鹰送信去南云,她没答应。那是皇帝该决定的事,她才不管呢。 南云皇帝身上疼痛无法医治,关她什么事?老头交代的任务是灭了大祭司,可没说让她救南云皇帝。 忙了一天太辛苦,奶团子回家就蔫哒哒地想睡觉,杨氏抱着她往府里走时,小脑袋就已经一点一点地了。 她也不知道女儿今天在宫里干了什么,为什么又弄来这么多动物。如今家里的兽园办得越来越好,二儿子果然是经商的天才。 哪怕兽园的入场是免费的,那也挣不少。主要的收入是租借摊位费和卖投喂动物的食物。 动物们的食物都准备好后,放在动物的园区边上,谁想跟动物互动,就买食物去投喂。 基本上他们准备的食物都会被客人以几倍的价钱买走,喂进动物们的肚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动物们都很聪明,基本上能听懂客人的话,让它们做什么便做什么。 特别是那只大白鹅,这几天也不知道为啥,自己去了动物园,想看它飞,得一两银子一次。 许多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儿都想看,楚一默还搞了个竞拍,谁给的价钱高谁才有权利让大白鹅飞。 还说这是妹妹出的主意。 杨氏感觉他在胡说八道,他妹妹才多大,怎么能想出这么多挣钱的法子? 转念一想,也对,家里的兽园,不就是女儿提议弄起来的吗?连那些动物都是她带回来的。 这不又带了不少,仙鹤都有,以后家里的兽园更热闹了。 奶团子没管这些,她玩累了,需要睡觉。 看她实在困得厉害,杨氏打来水给她随便擦洗了一番,放在了床上。奶团子睁开眼睛瞄了一下,见是到家了,便没再管,闭上眼睛,一骨碌滚到了床中间,四仰八叉睡了过去。 梦里,白眉白须的老头又来了,抬脚踢了踢她:“楚潇潇!楚潇潇!” 被人唤醒,楚潇潇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着面前的老头,起床气很重。 冲着老头翻了个大白眼:“喊什么?我正睡觉呢?老头!你也太没人性了,蛇精病刚刚收拾完你就来找我,是不是又想让我给你卖命?” 老头看着她,笑了一下:“这次收拾老黑蛇你有功,不过很快你的麻烦就要来了。 老黑蛇有一批手下,据说有几位已经成了妖,你可得小心。东盛能不能保住,要看你的本事。” 奶团子气坏了,猛地爬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白眉白须的老头:“老头!你是不是故意的?老黑蛇祸害了多少百姓你不知道? 东盛,西昭,南云,北国都被它降下了灾难,你不收拾它就算了,让我帮你擦屁股也算了。现在连妖都出来了,你的良心呢?被天狗啃了? 你才是天道,收拾妖可以派别人去,让我去算怎么回事?我还是个宝宝。” 奶团子骂人骂的唾沫横飞,老头一声没吭,黑着脸站着,见她闭嘴,才慢悠悠地问:“骂完了吗?楚潇潇!你胆儿肥了?居然连老头都敢骂? 实话告诉你,当初将你丢下来,就是要你去解决一些老头不乐意解决的跳梁小丑。做不到,老头让你神魂俱灭。” “老头你是个大坏蛋。神魂俱灭?亏你说得出口?我楚潇潇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你是天道了不起?敢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奶团子跳着脚质问,眼眶都气红了。神魂俱灭的意思就是让她跟老蛇精一样,从天地间完全消失。 “我不就贪玩,在人界偷看了一本书吗?我哪儿知道梅艳红会钻进书里跟太上皇生下皇帝?你让我保护东盛,我不已经阻止了东盛的覆灭? 端王不是已经死了吗?皇帝的位置已经保住了,你让我收服黑炭头,收拾蛇精病我也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些妖关我什么事?它们的死活不是你该管的吗?为什么要我来?” 看她实在生气,老头难得地缓和了刚才那冷硬的态度:“楚潇潇!你也知道我是天道。有些事情我出手和你出手那能是一样的结果吗? 有些人他的命运就必须经历这些,我若是出手干预,就会让人的命运发生改变,影响三界的正常运转。 你出手就不一样了,你只是收服了那些孽畜,不会影响三界,懂我的意思吗?” 楚潇潇眯起眼眸:“不懂。老头!这么说,梅艳红是你故意丢进这个小世界的吧?她要不勾引东盛的太上皇,我怎么会被受罚?” 老头蓦地有点心虚,不会被楚潇潇看出什么来吧? 梅艳红虽然不是他故意丢下来的,可他却故意借这件事惩罚了楚潇潇,让她代替自己肃清这个小世界的一切魑魅魍魉。 怕自己的坏心思被发现,天道不乐意地“哼”了一声:“楚潇潇!你不要无端猜测。好好处理东盛即将到来的精怪,你杀老黑蛇的时候,没有设立结界,它朝外头传递了求救的信息。” “我不要,那是你的事,你不能全丢给我。”楚潇潇气坏了,梗起脖子怒吼,“老头你不讲信用,你是坏老头,你专门欺负小孩,你是个大坏蛋。 呜呜呜!你欺负人,妖精来东盛管我啥事?我才两岁,不是两百岁,两千岁,两万岁,你怎么能啥事都交给我? 呜呜呜!死老头!坏老头!臭老头!我要打死你,打死你。呜呜呜!呜呜呜!” 第310章 有妖气 楚潇潇哭得很大声,杨氏听到动静,赶紧过来,听女儿嘴里一直骂着“老头”,就知道是天道入梦来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女儿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潇潇!是不是做噩梦了?娘在呢,不怕不怕,娘陪着潇潇。” 楚潇潇被杨氏摇醒,还是一直哭:“呜呜呜!呜呜呜!......”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老头是故意把我丢来东盛的,目的就是让我给他做苦力。坏老头!死老头!太坏了!人家还是个宝宝,就要被他指使得团团转,还有没有天理了?】 天道:“......” 没有,我就是天理。楚潇潇!这也是你要经历的命运,你必须下凡经历此劫。 杨氏:“......” 唉!娘的潇潇的确太苦了,还是个孩子呀!就被封了国师,一天天的跟着大人去上朝,连个囫囵觉都睡不好,可不就辛苦。 【呜呜呜!呜呜呜!我好命苦啊!人家当宝宝每天只要吃吃吃就行,到我这里怎么就变成了跟妖魔鬼怪作斗争?老头太坏了。】 听着女儿心底的碎碎念,杨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抱着她不断地拍着哄着。 好在孩子小,又是真的困,没多久又重新睡了过去。 杨氏松了口气,小孩子忘性大,也许到明天起床就忘了。 次日奶团子起床后茫然地坐了一会儿,黑炭头已经将内丹全部炼化,他似乎一夜之间长高了不少。 “主人!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很不开心?谁惹你了?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奶团子转头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无奈,随后无语望天。 【黑炭头!你连我都收拾不了,何谈收拾老头?他要是那么好收拾,我早收拾了。】 话音刚落,晴空里隐隐响起了雷声,楚潇潇打鼻子里冷哼,嘟嘟囔囔:“小气,鬼!” 说完“哒哒哒”走到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双手托腮生闷气。 黑炭头看了眼天空,不敢说什么,在天道面前,他连小卡拉米都不算,哪里敢吭声? 他的主人倒是牛逼,居然“老头老头”地喊,也不知道她的前身到底是谁,肯定跟天道的关系不错。 楚潇潇:“......” 你想多了,我跟死老头不熟,我被他算计了。 老太太听说宝贝孙女无精打采,十分担忧,亲自过来看她,拿着金光闪闪,黄金打造的小鸡逗她。 小鸡一共七只,个个憨态可掬,身上的羽毛根根可见,眼珠子是黑色的宝石做的,活灵活现。 奶团子瞧了就喜欢,越摆弄越开心,开怀大笑。 老太太瞅着蔫头耷脑的孙女笑声欢快,蓦地就松了口气。 这七只小鸡是她专门找匠人打造了准备送给孙女的生辰礼,可惜生辰还没到,礼就已经送出去了。 没关系,只要孙女开心,她再去打造些别的给她玩。 孩子小,承受得太多,她老了,也没办法为孩子分担什么,反而楚家的一家老小都需要孩子庇护。 她喜欢新奇好玩又金灿灿的东西,那自己没啥事就想办法多弄些,有时候孩子情绪低落了就好好哄一哄。 奶团子拿着七只小鸡,分别都给它们取了名字,叫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七。 还让老太太陪着她一起玩,后来老国公也加入了进来,祖孙三人玩得不亦乐乎。 黑炭头在一旁默默地瞧着,觉得主人到底还是个孩子,几只不会动的小鸡也能玩得这么开心。 如果是活的,那她是不是更开心? 府里不就有活的小鸡仔吗?他要不要去抓几只来给主人玩? 转念一想,还是不要了,主人不一定会喜欢的,也许她就喜欢这金灿灿的木偶小鸡呢。 “呃?” 楚潇潇玩得正开心,黑炭头感觉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妖气,他没有惊动那玩得十分欢闹的祖孙三人,顺着妖气寻了出去。 柳鸣瞧黑炭头一个飞跃跳出墙头,感觉他的轻功比自己还要好。以后她就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她那点三脚猫功夫,似乎比不上黑炭头。 保护小姐的主要责任落到了黑炭头身上,她成了个打下手的。这样也好,以后她会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本来世子夫人说给小姐找跟她差不多大的小丫鬟来侍候,小姐用不惯,非得要她陪着。在小姐眼里,她才是最好的。 为此,柳鸣高兴了好几天。 她嘴巴笨,不怎么会说好听话,小姐虽然小,主意正得很,又封为了国师。 以后她就是国师大人的贴身大丫鬟,再以后她会是国师府的姑姑,嬷嬷。她发誓,她要一直陪着小姐,再也不离开她。 黑炭头翻墙出去,奶团子的意识有感应,只是没在意。依然跟祖父祖母两个老玩童,一起摆弄那七只金灿灿的小鸡仔。 玩了好一会儿,身边的树叶无风自动,楚潇潇竖起耳朵听,随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太太和老国公都注意到了她的举动,相互看了看,谁都没开口询问,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三人再玩闹了一会儿,树叶又动了,还有一根枝丫垂落下来,像是人的手一般,将奶团子抱起来,托举到树上。 柳鸣着急,想飞上去解救小姐,被老太太伸手拦住了,走到她身边,悄悄地告诉她。 “你家小姐之所以会成为国师,就是因为她有过人之处。你既然是她的贴身丫鬟,就要学着接受这些,不管你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都不要去外头胡说八道。” 柳鸣震惊地瞅着站在树冠之上的奶娃娃,机械地点了点头,捂住自己的嘴巴,兴奋,激动,难以置信。 她知道小姐有本事,可不知道本事这么大,居然能驾驭树木为她所用? 她是修真界的吗?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修真界,问就是她偷听来的。据说修真界的人很厉害,能御剑而飞,缩地成寸,日行千里。 她一直很向往,没想到小姐居然是。 好开心啊!她是不是撞大运了?居然有幸能到小姐身边侍候,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修真界人的能耐。 第311章 乞丐老鼠精 跟着这么强大的主子,以后的她是不是也能变得强大?听说修真界的人都自成一派,极少在俗世走动,更难遇上一个。 没想到她运气好,这么快就遇上了。 好意外,她的小姐居然是修真界的人,难怪会成为国师。 楚潇潇:“......” 你是从哪儿看出我是修真界来的?那些凡夫俗子怎么能跟我比?我可是天上来的小仙女。 哼!你看走眼了。 在树冠上站了一会儿,楚潇潇被树枝送了下来,脸上带着兴奋。 【啊哈!没想到柳太师府里的那只老鼠精胆子还挺大,居然敢大白天出来逛街。好想看看她长什么样,是不是尖嘴猴腮,奇丑无比。可是我要怎么出去呢?谁带我出去?】 老太太:“......” 老鼠精?柳太师府里有老鼠精?太可怕了。 老国公:“......” 老鼠精大白天出来逛街?这么说那老鼠精已经能变成人了?就跟南云国的大祭司一样? 【等黑炭头回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我要让二哥带我出去。他对京城的街道熟悉,我们偷偷摸摸地看看那只老鼠精。啊哈!我好聪明,就这么决定了。】 老太太和老国公的心里都觉得孙女有趣,居然自己夸自己聪明。 的确,他们家孙女的确很聪明。 黑炭头从墙头翻进来,看见祖孙三人还在玩那七只小鸡,顿觉无趣。 奶团子发现他,立即站起来:“脑,鼠、精捏?” 【没跟踪到?去哪儿了?长得好看不?】 老国公和老太太把视线集中在黑炭头身上,这个问题他们也关心。 “在街上游荡呢,脏兮兮的乞丐,看着什么都想偷。” 【不会吧!她不是缠着柳太师的三儿子吗?怎么会是个乞丐?黑炭头你肯定找错了。】 黑炭头用意识回答主人:我没找错,那只老鼠精就是个乞丐,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尖嘴猴腮,还特别矮小,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老鼠嘛!本来就喜欢偷东西。” 老太太看孙女不玩了,把七只小鸡仔都收起来,放进了一个做工精美的盒子里,递给孙女,奶团子抱着,开心不已。 连心心念念的脑鼠精都忘了。 踮起脚尖,仰起脑袋,伸手去拉老太太,等她低下头来,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奶声奶气地道谢:“谢谢!祖母!” “哎呀!祖母的潇潇哟!实在是太有礼了。祖母给的,不用谢!” 老国公趁机抱起孙女:“走走走,祖父带你去找你二哥,一会儿让他带着你去街市上转转。” 【啊哈!祖父太懂我了,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竟然知道我要找二哥带我出去。】 肚子里的蛔虫? 老太太揶揄地看了看老国公,忍笑忍得十分艰苦。 老国公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在他心里,能做孙女肚子里的蛔虫也不错。他孙女可不是一般人,那她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一般。 这么想,什么糟糕心情都没了,就剩下高兴。 找到楚一默,老国公吩咐:“今天带你妹妹出去逛街市,她在家里闷坏了。” “好咧!”楚一默从老国公手里抱过妹妹,心疼地问,“闷着了?二哥带你去四处走走,买点好吃的。” “嗯嗯!”奶团子小鸡仔啄米似地点着小脑袋,抬起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大门外,“走,走,买,吃的。” 杨氏听说女儿要出去逛街,给她准备了温热的奶和装零食的小布包,叮嘱楚一默:“照顾好你妹妹。” 楚一默乐呵呵地笑着点头:“娘!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妹妹。” 牵着妹妹的手,二人去了大门外,下人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抱着妹妹坐上车,黑炭头紧跟其后。 只要是白天,京城的街道不管啥时候都很繁华,买的卖的不少。奶团子瞅着啥都想买,楚一默也没拦着,反正他不差钱,妹妹想要什么买什么。 街边有一群乞丐,里头有个穿着脏污,尖嘴猴腮的成年男人。个子不高,大约一米五多点,背略驼,小眼睛四处乱瞄,显得很鸡贼。 黑炭头抬起下巴朝那人指了指:“看见了吗?那个就是老鼠精,身上有妖气,还有一丝血腥味。” 奶团子揉了揉眼睛,朝他看去,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瞪大了一倍。 【什么血腥味,明明是它夺舍了那人的身体,这人该不会是来替老蛇精报仇雪恨的吧?它想做什么?不行,得严密监视。】 黑炭头:“......” 什么?为老蛇精报仇雪恨?老蛇精难道还有同伙? 楚一默也吓一跳,什么老蛇精?谁要为他报仇雪恨?就那边地上的乞丐吗?他有什么本事? 监视?妹妹想怎么监视?派人盯着他吗? 奶团子看了看街道四周,没瞧见啥花花草草的,毕竟乞丐们待着的地方是街道,铺着青石板,一根草都找不着。 边上是商铺,上下两层三层的都有,没人种树。离他们二三十丈外才有一棵树,也不知道能不能监视这只可恶的老鼠精。 【哼!气死我了,我说的老鼠精是柳太师府里,那个叫静兰的女人,可不是这个乞丐。】 楚一默:“......” 妹妹!你说的是真的?没开玩笑?柳太师的府里有老鼠精?静兰!名字还怪好听的呢。 “主人!咱们要去收了柳太师府里的老鼠精吗?”黑炭头小心翼翼地问。 “不去。” 奶团子摇了摇头,咬着手上刚买的烤鸡腿,抿着油汪汪的小嘴巴,直勾勾盯着那边几个乞丐。 【我对那只女老鼠精失去了兴趣,很想知道这只乞丐老鼠精来东盛要做什么,不会只偷东西这么简单吧?他夺舍的这个人原本就是个乞丐?】 黑炭头瞧了那人好几眼:“我打听过了,那人以前没出现过,是最近才出现的,附近的乞丐都没见过他。” 楚一默没有说话,就听着妹妹的心声跟黑炭头交流。 很好奇妹妹为什么说那人是个老鼠精,他瞧着跟一般人没啥区别呀,就是矮了点儿,长得不好看些,怎么会是老鼠精呢? 【晚上我们来将他解决了,这只老鼠精应该还没炼化这具身体,下手的时候得有点分寸,不能造成杀业。】 第312章 咱们鼠类一定要把东盛的京城闹得人仰马翻 黑炭头微微点头:“是,晚上再来。” 奶团子爬下车,朝着那群乞丐“哒哒哒”走过去,来到那些乞丐面前,不舍地看了看手里啃了一大半的烤鸡腿,不舍地递过去,刚好递给了那位老鼠精。 她在鸡腿上做了手脚,只要老鼠精咬一口,晚上它就算是躲进了老鼠洞里,也能把它找出来。 那人没有急着接,而是警惕地打量了她一眼,边上的乞丐很想要,却不敢伸手来拿,他们似乎很惧怕这老鼠精。 楚一默怕妹妹受到伤害,赶紧跟着跑过来,黑炭头也来了,站在楚潇潇身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老鼠精。 那人的视线在他们三人身上扫过,而后低头,拿走楚潇潇手里的鸡腿,迫不及待地啃了起来。 楚一默让身边的人去买了不少馒头包子来,挨个给这些乞丐分。 老鼠精也分到了两个。 奶团子瞧他吃了一口,边转身回到了马车旁,黑炭头抱起她,将她送上马车。 在街上随便逛了几圈,奶团子嚷嚷着要回家,楚一默将她送了回去。 夜晚来临,奶团子带着黑炭头,两人来到府里的后花园一个无人的地方。 “你,化,龙。” 黑炭头没有二话,将主人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驼着,往空中飞去,随后化形成龙。奶团子抓住他的龙角,稳稳当当地坐着,两人消失在夜幕里。 后花园的灌木丛后边,相继走出来老太太,老国公,杨氏,楚之南和楚一默,楚一飞,苏卿然。 此时的苏卿然已经怀孕了,挺着个肚子,看着空中,惊叹不已:“妹妹也太厉害了,难怪是国师。” 她身边的楚一飞扶着她,生怕她摔跤:“妹妹生来与众不同,家里多亏了有她在,否则你也没办法嫁进来。” “是!我很感激妹妹。”苏卿然摸着肚子,低头微笑,“希望咱们的孩子以后也能像他姑姑一样聪明可爱。” 老太太和老国公都仰头瞅着天空,孙女的本事太大,总感觉家里都快要装不下她了。 杨氏也是担心,不知道女儿此去会不会有危险。本事越大,责任就越大,身为国师,必定要想尽办法保护东盛的黎民百姓。 这是身为楚家人的宿命。 楚之南却不觉得女儿有什么危险,他已经见识过她的手段了,连龙都能收服,何况是别的。 就算那东西再厉害,也不可能伤害到女儿,她身边还有个老头呢。 大家抬头望着天空,直到脖子都酸了,才一个个低下头来。杨氏扶着老太太,要将她送回去。 老太太却说:“我就在你院子里待着,等着潇潇回来,她不回来我也睡不着。” 老国公背着手,微微点头:“是,就在你们院子里坐着等。” 楚一飞扶着苏卿然,两人跟在大家的后面,一起进了杨氏的院儿里。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在,他们不能先回房,也不想回房,总要看着妹妹安然无恙回来才安心。 黑炭头带着楚潇潇飞升空中,按照烤鸡腿的印记,老鼠精已经不在京城了,而是来到了南郊的一处废弃宅院中。 两人从空中落下,黑炭头化为人形,带着两岁的奶团子悄悄趴在一处还算完整的屋顶上。 老鼠精不再是人形,恢复成了本体,站在数以万计的大大小小老鼠前边,“吱吱吱”地叫着,竖起耳朵仔细听,原来是在做动员演说。 “同伴们呀!我的朋友被东盛京城的皇帝弄死了,他们不但弄死了他,还剥皮吃肉,实在可恶。 我是从南云国赶来的,在东盛不熟悉这里的同伴,只找到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听我号令,把我们鼠类的武器运用起来,传进东盛皇宫,将那里的人都咬死。” “我们是小小的老鼠,哪里能咬死人类?我们不听你的,你又不是我们本地的族类。” “对,我们不听你的,你不是我们族类。” “我们是田鼠,不是京城里的家鼠,你要找族类,也该去京城找。” “你只外来鼠类,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们?” “我们不听你的号召。人类是那么好咬的吗?我们只要一出现,就会被人类消灭。” “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口号了解一下?” 【啊哈!这群老鼠还挺有趣,居然知道那只老鼠精是外族,不听它的号令,接下来好好看看它们会怎么反抗它。】 黑炭头趴在房顶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老鼠精,他也想知道它会怎么说服这群田鼠。 老鼠精虽然恢复成本体,依然站得像个人一般。两条细细的后腿直立着,两只前爪抱在一起,相互搓着。 褐色的小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像是在认认真真地听着田鼠们的话。等它们都说完了,它才龇牙咧嘴地继续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同伴们啊!你们怎么能因为自己是田鼠就不敢进京城呢?老鼠过街人人喊打那是在白天,大晚上的谁会在街上等着你们?只要你们跟我走,我保证把你们安全地送进皇宫。 京城里的家鼠也有安排,等你们进了皇宫,我再把京城的老鼠都集中起来,让它们也去干活。这一次,咱们鼠类一定要把东盛的京城闹得人仰马翻,鸡犬不留。” 数以万计的田鼠们集体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外来鼠类,感觉它在说大话,吹牛皮。 “你是不是睡着做梦还没醒?我们只是小小的鼠类,怎么可能把人类闹得人仰马翻?” “你想利用我们做什么?有本事你自己去呀!我们才不去呢。皇宫那么好进的吗?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是,我们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们就待在田野里逍遥快活,才不去皇宫呢。被猫追,被狗撵的,一点不好玩。” “不止有猫狗,还有药,会药死我们的。不去,不去。” “人类很聪明,想了很多的办法对付我们,谁进皇宫谁倒霉。” “......” 老鼠精好说歹说都没用,田鼠们根本不听他的,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瞬间释放出身上的威压,个头也增大了许多,比一只成年的狗还大。 露出锋利的牙齿,恶狠狠地下命令:“不去皇宫,本座就烧死你们。” 第313章 什么?老鼠精想吃掉我 他左前肢一扬,那边瞬间冒起一股火焰,将那一小块的田鼠们烧得四处逃窜。偏偏还逃不掉,那火像是长了眼睛,没有落在空地的杂草上,全都落在老鼠们的身上。 没多久,空气里就传来了皮毛被烧焦,老鼠肉被烤干的味道。 楚潇潇趴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感觉那老鼠精挺能耐,随手就能用以火刑。到底是成了精的,多少有点本事。 “吱吱吱!啊!我要被烧死了,这只外来的老鼠很坏,大家不要听它的,不然我们田鼠一族会被它消灭的。” “对,不能被它忽悠了,它对我们没安好心。大家快跑啊!听它的话,我们这一族会死光光。” “快走,不要犹豫了,它让我们去皇宫就是没安好心,快走,快走。” 被烧的老鼠在火球中发出“吱吱吱”的惨叫,还有规劝同伴的话,田鼠们瞬间感觉到不好,集体往房屋的后边退去。 老鼠精一看,怒了,两只前肢同时挥舞,尖尖的嘴里发出警告,威胁:“哪里走?既然来了,就休息走出我的地盘。 让你们去皇宫,那是给你们机会效力于本座。实话告诉你们,本座已经在你们身上投下了鼠疫。 不管去不去皇宫,你们都是个死。如果你们去了,将这种疾病传染给皇宫里的人,本座会替你们救治,让你们以后好好活着。 如果不听本座的话,那就只要死路一条。去,给本座攻击东盛皇宫去。” 黑炭头听完连连摇头:“这老鼠精还挺能耐,居然知道利用同伴制造恐慌和疾病,让东盛皇宫出现麻烦。 比老蛇精厉害,可惜它算计错了,遇上主人你,那就是它的噩梦。” 奶团子捂住嘴,小小声地咯咯咯笑。她也觉得这老鼠精挺傻的,老蛇精都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是一只老鼠精。 先让它嚣张一会儿,等等看它还有什么后招,京城的老鼠们不会也被它下了鼠疫吧? 这可恶的老鼠精是想凭它一己之力,毁灭整个东盛京城? 好歹毒的心思。 “我们不去,你太过分了。你要攻击东盛皇宫,关我们什么事?” “对呀,我们本来待在田野里好好的。凭什么要让你来号令我们?” “要去你自己去,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去咬东盛皇帝呢?凭什么对我们发号施令?还弄死我们的同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鼠类只是小小的一族,怎么可能颠覆得了人类?就算你对我们用了鼠疫,也不可能让东盛皇宫里的人染上。天道不会允许,就算烧死我们也没用。” “你一个外族来的,不顾我们同伴的死活,这么欺负我们,我们就是不听你的,你能怎么样?” 田鼠们个个义愤填膺。被老鼠精给气坏了,本来它们生活在田野里逍遥自在,没想到忽然来了一只大老鼠,说是要给它们好东西。其实都是骗鼠的。 所谓的好东西,就是让它们去死。 这只外来的鼠类太恶心了,好想打死他,貌似打不过。他身上的威压太重,它们根本难以靠近。 老天啊!难道它们今晚真的都要死在这里吗?被一只外来的老鼠欺负得没了活路,它们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老鼠精被这些田鼠气得又暴涨了一倍的身体,现在的它看起来跟一个成年人一样高大,把每一只田鼠吓得都瑟瑟发抖,相互抱着取暖。 原来这只外来的老鼠真的成精了,是他们这种小卡拉米无法比拟的。 谁来救救它们! 楚萧潇看着底下的老鼠精,对着它狂翻白眼。 【哼!老鼠精只能在同伴面前耀武扬威。遇上我,它一样死翘翘。想用鼠疫去毁掉皇宫里的皇帝,这种想法很危险,要不得。】 老鼠精恶狠狠地看着底下的田鼠,恶狠狠地威胁:“我能怎么样?我能让你们去死。 今晚你们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你们身上已经染了鼠疫,不去皇宫就是个死。乖乖地去,说不定还能活着回来。 只要你们回来,我就给你们治好身上的病,以后你们还是这里的田鼠,逍遥快活。” 【不要脸。人家本来就是这里的田鼠,本来就逍遥快活,是你来了,才把它们带进了沟里。】 黑炭头微微点头,学着老鼠的声音,问老鼠精:“京城的家鼠你都怎么安排的?难道没让它们染上鼠疫?可着我们田鼠一族祸害?” 他这一问不要紧,所有的老鼠都蠢蠢欲动起来。家鼠和田鼠是两个家族,还有山上的山鼠,跟它们也不是一个族类。 今天来的这只外来的老鼠精,它应该是山鼠,还是南云国的山鼠,不是它们东盛国的,偏偏来这里欺负它们。 “对!你说说,京城的家属你都怎么安排的?为什么要祸害我们田鼠?京城的家鼠去皇宫不是更快?” “皇宫里也有家鼠呀,为什么你不把鼠疫降落在它们身上?” “让我们田鼠去皇宫,我们连路都不认识,怎么去?” 老鼠精威严地扫视全场:“本座的决定你们毋庸置疑,让你们去,你们就去,没有那么多话。京城的家鼠,本座是要用来打探消息的。 听说东盛出了一位国师,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女娃娃,本座今日已经在街上见过了。本座要活捉她,然后吃了她。” 【什么?老鼠精想吃掉我?咦!好恶心啊!】 奶团子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自己被老鼠精吃掉的画面,越想越恶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恶!”黑炭头小小声地骂,“这个鼠渣,本事没多大,野心还不小。主人!让我下去收了它。” 奶团子从屋顶上站了起来,对着底下的老鼠精喊:“你,去,死。” 底下数以万计的田鼠全都朝她看来,那场面,不知道有多整齐划一。 黑炭头一个纵身跳跃下去,来到老鼠精面前:“敢吃我主人,你比老蛇精还可恶。” 老鼠精吓得一个激灵,呆愣住了,黑炭头身上的威压实在厉害,天生不对等。 它立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实在是连血液都被压制住了。 恐惧,像是潮水一般将它淹没。 第314章 老蛇精带来的帮手 想逃,根本逃不掉,他的腿像是被钉子钉住了,无法动弹一下。 这种天性上的压制,是低等物种仰望高等物种时才有的反应,也是高等物种压制低等物种的手段。 老鼠精吓得语无伦次,“你你你,你是谁?你你你,你不是人?” 黑炭头二话没有,一个大逼兜甩了过去:“本大爷是谁,你还不配知道。你个死老鼠精,居然想吃掉我主人? 你好大的胆子,你当本大爷是死的吗?就你这副尖嘴猴腮的样子,也敢妄想吃掉本大爷的主人?我看你长得不怎么样,想的倒挺美。” 话刚落音,他抬起手又是一个大逼兜甩了过去,直接把老鼠精打的滴溜溜在原地转圈圈。 黑炭头打得太用力,老鼠精不停地转着圈圈,就跟个陀螺似的。眼看就要停下,黑炭头又是一个大逼兜过去,老鼠精继续转圈圈。 这一幕,把数以万计的田鼠们都看呆了。 也把屋顶上的奶团子看得拍着手笑:“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好玩!好玩!太,好玩。” 田鼠们瞅着老鼠精吃瘪,一只只全都伸长了脖子,感觉不可思议。 难以置信地盯着前面那个转来转去的大黑影,个个解气。 “老天开眼啊!终于有人来收拾这只死老鼠了。它不过就是个外面来的,却来欺负我们本地的。” “打死它,打死它,狠狠地打,它这么欺负我们就活该被打死。” “对,就该打死它。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凭什么它来对我们发号施令?还让我们去皇宫,它自己怎么不去?” “打死了它,我们身上的鼠疫怎么办?难道要等死吗?” “先不管这些,打死它再说。它要不死,我们也活不了。别以为我们真的进了皇宫,它就会给我们治病,那都是它在胡说八道。” “皇宫离我们这里很远,真去了谁也回不来。还想让他给我们治病吗?根本不可能。” 老鼠精被黑炭头一下一下地甩着大逼兜,虽然在转着圈圈,身体却在逐渐缩小。 实在是黑炭头手上的力气太大了,每抽一下,它身上的灵力就会衰弱一分,甚至是两分,三分。 照这样下去,抽不了多少个大逼兜,它就会被打回原形。 奶团子在屋顶上瞧的真真儿的,看着老鼠精从一个成年人,变成一个少年人,再变成一个儿童,此刻成了一只野狗那般大。 【啊哈!好有趣!黑炭头使劲抽它,看看能不能把它抽没。】 黑炭头:“......” 那恐怕不行吧!抽没了上哪儿寻去? 田鼠们一瞧老鼠精的变化,个个的小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也觉得好有趣。 “这只可恶的老鼠居然还会变戏法,怎么越打越小了?看来它也没有那么厉害。” “瞧着就是,他要真那么厉害,也不会被人一直扇巴掌。被打的滋味不好受啊!就是不知道它要是被打死了,我们怎么办?谁来医治我们?” “放心吧!刚刚来的这个小孩肯定会有办法医治我们,就算没办法也没关系,与其跟那外来的老鼠精去皇宫送死,不如就死在自己家里。” “这外来的老鼠真可恶,怎么能这么算计我们呢?我们田鼠一族就该去送死吗?我看不单单要把它打死,最好将它千刀万剐。” 老鼠精被黑炭头打得一个劲儿在地上滴溜溜地转,只要他一停下,黑炭头就会打它。见它不停地转着,他才会停手。 那滋味,真的酸爽。 它在心里叫苦不迭,怎么今晚遇到了他呢?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身上的威压这么厉害?他是跟东盛的国师在一起的,白天见过,他是国师身边的人。 老蛇精难道是被他打死的? 如果真是他,要想报仇就不大可能。 实在是力量悬殊,种族悬殊,它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难怪老蛇精会死。 想到这里,老鼠精开始苦苦祈求:“别打了!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我回南云国去,再也不来东盛了。” 黑探头不以为然,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说放过就放过?你把本大爷当什么?本大爷是你能招惹的吗? 说,你们一共来了几个?都是些什么种类?分散在什么地方?想对东盛做什么?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不然本大爷要你好看。” 一直在转圈圈的老鼠精,差点被转吐了。 它其实不想转,可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呢?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只要这个人给它一个大逼兜,就会一直转圈圈。 好像是设定好的,不转都不行,已经转得晕头晕脑的,再转下去只怕会晕死。 “大爷!大爷呀!求求你了,不要再让我转了,我头晕脑胀得快要死啦!”老鼠精惨嚎,“我们一共来了三位,一只山鼠,一只狐狸,另外还有一只狸猫。” 房顶上的奶团子双手抱臂,黑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 【老头说得没错,老蛇精果然带了帮手来,一只山鼠,一只狐狸,一只狸猫。山鼠的道行不怎么样,被黑炭头收拾得不要不要的。 那只狐狸和那只狸猫呢?他们是什么道行?比山鼠更厉害,还是比山鼠更差?】 黑炭头听见了主人的心声,立即发问:“那只狐狸和那只狸猫在哪儿?你要是说出它们的具体位置,本大爷就不揍你。 你要是说不出来,那本大爷还接着揍,你也接着转圈圈。” 就是这么霸道,没得商量。 老鼠精哭了起来:“真不知道它们的位置在哪儿?我们不是一起来的,是分开来的。我第一个到东盛,狐狸和狸猫是结伴来的,它们应该刚刚到。” 屋顶上的奶团子敛眉沉思,看着就像是一个小大人。 白白胖胖的手指,不断地敲击着自己的下巴,连奶瓶里的奶都忘了喝。 【狐狸和狸猫是结伴来的,今晚山鼠要是没得手,那狐狸和狸猫是不是就要出手了?问问它,狐狸是公的还是母的,它们的目标是谁?】 黑炭头“啪”地给了山鼠一下,傲慢地问:“狐狸是公的还是母的?他们来东盛的目的是什么?除了它们还有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第315章 弄,死 原本刚刚快要转停的老鼠精,被黑炭头一个巴掌过去,扇的又开始转圈。还是高速运转,它根本就没办法让自己停下来。 这可不是说大话,也不是在卖可怜卖惨,都是真的。 它的本体是一只老鼠,黑炭头的本体可是龙,身上的威压足以将老鼠压制到尘埃里。 想让它怎么样就怎么样,老鼠精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道行不够,只能别动挨打,实话。 老鼠精转的停不下来,两只眼珠子跟着一起转,晕得没办法控制。 “狐狸是只母的,狸猫是公的,它们来东盛的目的跟我一样,要为老蛇精报仇。除了这个,没想干别的。” 黑炭头又问:“你们跟那老蛇精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给他报仇?它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脑袋晕乎乎的老鼠精,有气无力地回答:“在南云国的时候,老蛇精帮助我们进阶修炼,给我们炼制各种各样的丹药,我们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 他带着我们吃香喝辣,享不尽的人间富贵。没想到来了东盛以后,居然被东盛的国师给收了。 我们兄弟不甘心啊!发誓要为他报仇。我是第一个到的,可惜来晚了,连它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奶团子在房顶上听完老鼠精的话后,一直朝他翻白眼。 【什么兄弟?明明就是蛇鼠一窝,还带上了狐狸和狸猫。哼!黑炭头!你问问他,狐狸和狸猫有什么后手?】 黑炭头没有二话,当即盘问老鼠精。 “你想到的办法就是给东盛皇宫传播鼠疫,狐狸来了东盛以后会干什么?狸猫呢?它又想干什么?” 一直转着圈圈,苦不堪言的老鼠精马上回答:“这个我真不知道,问我也没有用。还是赶紧让我停下来吧!再不停下来我会被晕死的。” 黑炭头贱嗖嗖的冷笑:“你晕不晕死,关本大爷啥事?本大爷来就是让你去死的。” 闻言,老鼠精哭着不断恳求:“没有商量的余地吗?我不想死啊!能不能放过我?” 奶团子坐在房顶上,双脚耷拉在房檐外头,不停地晃悠,手里掏出小布包里的零嘴,一口一口,慢慢啃着。 【不能放过你,你太坏,把你在东盛做过的坏事都说出来,不然就放火烧死你。】 黑炭头成了复读机,把奶团子的话全部都复读出来。 老鼠精听完,晕乎乎的脑袋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可他知道,想不起来不行,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那它肯定活不了。 想了好久,才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夺走了一个乞丐的命,抢了他的身体,假扮成他,去东盛京城打探消息。” “这个本大爷知道,还见过你呢。”黑炭头不耐烦地又给了老鼠精一下,“说点本大爷不知道的,再不说,弄死你。” “呜呜呜!来了东盛以后真没干什么坏事。呜呜呜!呜呜呜!......” 老鼠精哭得泣不成声,感觉自己好倒霉,还没开始给老蛇精报仇呢,就被人抓住了,还被收拾的这么惨。 抓他的人等级很高,根本就是它仰望的存在,这让他怎么为老蛇精报仇?它哪儿有那能耐?今晚能顺利逃脱,不被弄死就已经很好了。 “你还没干什么坏事?你还想干什么坏事?”黑炭头抬手指着瑟瑟发抖的田鼠们,语气嘲讽,“瞧瞧你的这些同伴,身上全被你下了鼠疫,这不是坏事?” 老鼠精不敢吭声,更不敢哭,依然不停地旋转着,连抬眼看看田鼠们都做不到。 每次被打,它就像是一个旋转的陀螺被抽了一鞭似的,转得更快了。 也不知道这个黑乎乎的小男娃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能让自己不停地旋转,换个方式惩罚它不行吗? 【黑炭头!让它解了田鼠们身上的鼠疫。】 “你做了坏事,就得受到惩罚,想惩罚轻点还是惩罚重点?” “怎么说?”老鼠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想,想,想惩罚轻点。” 黑炭头大人有大量的嘲笑:“想惩罚轻点也可以,把田鼠们身上的鼠疫解了。解了,你的惩罚就轻点。解不了,你就只能去死。” 听说身上的鼠疫能够解开,田鼠们高兴坏了,个个交头接耳。 “这人好有良心,知道咱们是被胁迫的,无辜的,要让那外来老鼠给我们解了身上的病。” “唉!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得开,听我的祖爷爷说,鼠疫就是我们老鼠之间传播的瘟疫,是没办法解开的。” “是,我也听说了。鼠疫这种疾病,不但可以在我们老鼠身上传播,还能传播给人类。他们有药,有大夫都无法治好,我们鼠类又怎么能治好?那只外来老鼠是骗我们的。” “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如果真的治不好,难道我们都要去死吗?那只外来的老鼠太坏了。” “一切今天听天由命吧,不管能不能治好,不管能不能活命,都是老天爷注定的。” 老鼠精绝望地睁开眼睛,绝望地看了眼数以万计的田鼠,不甘心地问:“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吗?治不好它们我只能死?” 黑炭头毫不犹豫地点头:“对,你就一条路可以走。” 老鼠精艰难地转动着小眼珠,它很肯定,自己无法治好这些田鼠。 鼠疫!本来就是无药可治的病症。 它收集这些病毒时就知道,它也没想过让这些田鼠活着。本来打算将它们都弄进东盛皇宫,再让京城的家属们为它打探消息。 等弄死了东盛的国师,再让家鼠们也染上鼠疫,到时整个东盛京城会被他的这波骚操作被毁灭。 就算毁灭不了,那也元气大伤。 谁知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被国师发现了。 这个黑不溜秋的小娃娃实在不可小觑,那位国师更不能随便得罪,否则就是个死。 老鼠精不想死,它想逃,可惜刚趁着旋转准备一跃而起,跳出圈外,就被黑炭头一把抓住。 “怎么?你想跑?看来你是没办法救治这些田鼠了。” 奶团子在上边瞅了瞅,命令黑炭头:“弄,死。” “好咧!” 黑炭头丝毫不迟疑,将老鼠精捏在手里,狠狠一用力。 老鼠精“吱”一声尖叫,气绝身亡。 第316章 送你一场造化,让你成为一只有修为的老鼠 早在之前被黑炭头打的时候,老蛇精身上的灵力就已经消散了,恢复成本体。一只瘦骨嶙峋,满身黄毛,只有成人半只手掌大的山鼠。 黑炭头抓住一捏,山鼠被活活捏死。 拧下它的脑袋,里头滚出一颗黄色的小珠子,不大,跟一粒豌豆差不多。 瞧了瞧,有点嫌弃:“这老鼠精的内丹也太小了,本大爷都不屑要。” 奶团子在房顶上伸手:“给,我。” 黑炭头飞身上来,站在奶团子身边,将那颗老鼠内丹递给了她。 “主人!你要这个干什么?这颗内丹太小,根本没啥用。” 【你懂个屁,用这颗内丹去安抚这些田鼠,也算是给他们报仇雪恨。不给他们点好处,万一他们四处乱窜,把鼠疫传染给这里的农民伯伯怎么办?】 黑炭头:“......” 到底是主人,想的就是周到。 奶团子指着屋顶下方,示意黑炭头:“带,我,下去,下去。” 黑炭头蹲下来,让主人爬上他的背,等她双手紧搂住自己的脖子,他再反手抓住她的双腿,一个纵身,跃了下去。 田鼠们被吓坏了,这个黑小子刚才一把就将那外来的老鼠给捏死了。这么厉害的人,会不会将它们也弄死? 到了地上,黑炭头将主人放下来,楚潇潇手里拿着那颗老鼠精的内丹,看了眼底下乌泱泱一片,噤若寒蝉的田鼠们。 【问问他们,这里谁是头?】 黑炭头一秒不耽误,大声喊了一句:“你们这里谁是头?” 田鼠们相互看了看,没搞清楚黑炭头问这句话的意思。 “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想弄死我们的头?” “不会吧!他也没说呀!” “先别急,等等看,说不定他只是随口问一问,并没有要拿我们怎么样。” “......” 【这些田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不肯承认谁是头?它们不会是在害怕吧?黑炭头!你把我手上这颗老鼠内丹的用处跟他们说清楚。】 “是!主人!” 黑炭头恭恭敬敬地从奶团子手上手上拿过那颗老鼠内丹,面向底下数以万计的田鼠。 一脸欠揍地说道:“我手上的东西,是从刚才那只被我捏死的老鼠精身上,拿下来的内丹。 这玩意儿有一定的灵力,可以治疗你们身上的鼠疫。一颗内丹只能给一只老鼠服用。 至于到底给谁,必须你们的头说了算。你们这里谁负责?赶紧站出来,别让我家主人久等。 你们身上都染了鼠疫,是绝不能在外面四处乱跑的,万一把鼠疫传染给人类,那将是巨大的灾难。” 听说那只外来老鼠身上的内丹对鼠疫有奇效,田鼠们好奇不已。 “内丹是什么?我第一次听见这玩意儿,不会是那只老鼠的心脏吧?” “不可能,心脏怎么可能叫内丹?那玩意儿应该是它修炼出来的东西,听说修炼的动物都会在体内结一个丹。” “那灵力是怎么回事?修炼的内丹里还会有灵力?有那么神奇吗?” “这个不知道,咱们田鼠一族就没有鼠修炼过,谁知道内丹里面有没有灵力。” “肯定是有的。如果没有,那个黑小子怎么可能说得出来?他不可能骗我们。问题是,我们这一族里谁是负责人?” 奶团子似乎也看出来了,田鼠们根本就是乌合之众,没有一个领头的。 她抱着奶瓶“吨吨吨吨”喝了好几口,感觉心好累。 【这么多田鼠,居然找不出一个领头的,好无语啊!为什么没人出来领内丹?黑炭头!告诉它们,要是管理不好这些带着鼠疫的老鼠,我会用火灭了它们。 要是有鼠勇敢站出来,管理好它们,我会想办法治好它们身上的鼠疫。】 黑炭头把楚潇潇的意思复读一遍后,跑出来一只看上去比较老成稳重的田鼠。 它直立着身子,跟人一样像黑炭头和奶团子作揖:“两位,我们这群田鼠是一个大家族,没有设立什么领头的,我算是这群里面年纪比较大的。 你看能不能把那内丹交给我?以后我领着它们尽量不去骚扰附近居住的人类,我们田鼠一族全都是待在田野外面的,基本上不去跟家鼠争地盘。 我们身们身上的鼠疫也不可能会传染给人来,除非有家鼠来野外找我们田鼠玩。” “你能保证你们不会把身上的疾病传染给人类?”黑炭头将手里的内丹送到那只田鼠面前,“如果你能保证就把这个内丹吃了,剩下的我主人会安排。” 老田鼠伸出前爪,抱着那颗内丹,发誓。 “我一定保证我们田鼠一族,不把自己身上的疾病传染给任何动物,包括人类。我们只待在自己的地盘上,绝不东跑西跑。” “好!你,吃了。” 奶团子说完,从自己随身斜挎的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只碗,一包药粉,还有一瓶水。 【这可是灵泉水,药粉也是我自己制作的,应该对鼠疫会有所帮助。黑炭头!你来帮我把药粉和水用碗调出来。吩咐这些田鼠,每一只都要来喝一口。】 主人的吩咐,黑炭头自然不敢偷懒。 他把药粉和灵泉水调和在一起,对身边的老田鼠说道:“让你的族人排好队,来碗里喝一口水,这是我主人赏赐给你们的。 喝完以后你们身上的鼠疫就会减轻,再不会轻易死去。你们该好好感谢我的主人,好好生活在这片田野上,不要做损害人类的事。” 田鼠们得知这水能保住它们的命,个个高兴坏了,马上自动自觉地排好队。 异口同声大喊:“是!我们记住了。” 老田鼠也很开心,抱着那个内丹坐在一旁慢慢啃。 啃完后,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面有火在烧,十分难受,像是要把它的五脏六腑都烤干。 白白胖胖,玉雪可爱的奶娃娃,伸出一根白白胖胖的小手指,点在它的脑袋上。 【唉!可怜的老田鼠,我帮助你消化那颗内丹,以后你可要听我的话哦!不能随意伤害农民伯伯种的庄稼,要护好这片田野上的粮食。 你要是做到了,我就送你一场造化,让你成为一只有修为的老鼠。】 第317章 命苦啊!到哪儿都是老头手里的工具人 黑炭头将主人的话乌鸦学舌一般说给老田鼠听,老田鼠默默地听着,不敢吭声。 随着楚潇潇手上的灵力不断涌入老田鼠的身体,老田鼠感觉身体里的那股灼热感在逐渐消失。 慢慢取代的是一股温和,舒适的力量在它的身体里游走,驱赶走他身上的疲累,让它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松,越来越有力量,变得强大。 太不可思议了,原来那颗内丹有这么好的效果。 白白胖胖,玉雪可爱的奶娃娃说的话,它听见了,以后一定按照她的话去做。 管理好田鼠一族,绝不让它们随便祸害庄稼,祸害周边的百姓。 别族的田鼠它管不了,自己这一族还是能管好的。何况大家还喝了奶娃娃赐下的药,保证了它们不会被祸害死。 “以后你好好管理族类,不要随便跑去村庄里面。”黑炭头等楚潇潇的手离开老田鼠的脑袋,立即冷着脸交代,“要是这里发生了瘟疫,我的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你很的族群。” 老田鼠马上点着小脑袋,信誓旦旦的保证。 “放心!小老儿一定约束好族人,不让它们去外面捣乱,也绝不会把身上的疾病传染出去。” 排的着队喝水的老鼠们纷纷点着小脑袋,表示会听话,不乱跑。 楚潇潇觉得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让黑炭头背着他回家。底下的老鼠们知道他们要走,纷纷站立起来,挥着前爪送别。 黑炭头一跃上天空,立即化形为龙,奶团子依然坐在他的龙头上,抓着龙角,迎着风,往家里赶。 一到秦王府的上空,黑炭头一跃而下,落地为人。 他们降落的地方依然是之前离开的后花园,这里空无一人,进出方便。奶团子困了,打着哈欠,一路张着嘴巴往房里走。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老太太,老国公,杨氏,楚之南和楚一飞,苏卿然,楚一默,楚一凛,楚一尚全都在。 【怎么搞的?全家人都在,我要找个什么理由搪塞他们,总不能说我出去找老鼠精了吧。】 老国公:“......” 老鼠精!哎哟!我的乖孙女怎么总是遇上精怪?这老鼠精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消灭了吗? 老太太:“......” 乖孙女太可怜了,大晚上的还得出去消灭老鼠精,一定累坏了。 杨氏:“......” 这些精怪怎么就打不完呢?女儿才两岁,没白天没黑夜的忙碌,这个国师的职位真不是人坐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退,要是能退的话,巴不能够退了好。这一天天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不是老蛇精就是老鼠精,后头还不知道会来什么样的精怪。 东盛国是怎么了?捅了精怪的窝了,不是这个来就是那个来。照这样下去,女儿不得忙坏。 楚之南无声叹气,他也心疼女儿,只是老蛇精刚刚被杀,肯定不会那么消停,女儿必定有一段时间要忙碌。 可惜她能处理的事情,自己偏偏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除了担心,似乎不剩什么。 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好无用,他能统领百万雄兵,应对北国铁骑入侵,却对女儿的事,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女儿要他这个父亲有什么用? 【哼!老鼠精好可恶!它居然将鼠疫传染给田鼠,吩咐它们冲进皇宫,把疾病传染给宫里人,我让黑炭头把它宰了。】 什么?所有的楚家人都吓一跳。 鼠疫有多可怕,他们是知道的,要是真的进了宫里,传染给皇上,那东盛就糟糕了。 一国之君如果出了事,肯定会带来不小的动荡,百姓们的日子会过得越来越艰难。 把那老鼠精宰了很对,它要不死,死的就是东盛人。没想到一只小小的老鼠还能修炼成精,还能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不知道柳太傅府里的那只老鼠精,会不会也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些被传染了鼠疫的田鼠,已经给它们喂了药,安抚住了,不会在外头乱跑,鼠疫应该不会在人群中传播。唉!忙活了一晚上,累死了,还困,我要睡觉。】 知道奶团子今天晚上忙坏了,楚家众人纷纷站起来。 老太太:“潇潇!你回来了就好,祖母先去睡了。” 老国公:“好好睡一觉,明天祖父再来看你。” 楚一飞摸了摸妹妹被风吹乱的发:“潇潇!你好样的,大哥为你骄傲。” 鼠疫这种疾病他知道,其实祖父和父亲都知道,那就是瘟疫呀!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北国曾经经历过。 听说那死人都是整片整片,整个村整个村,整个县整个县的死。焚烧尸体的火焰一天到晚都不会停歇,实在是死的人太多了,烧都烧不过来。 百余人能有十来个留下就已经很不错了。 东胜要是真的来一场瘟疫,那将是怎样的悲惨局面?特别是他的夫人目前怀着孩子,最是身体虚弱的时候,一旦感染上瘟疫,绝对活不下来。 这些话好在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放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奶团子肯定不乐意。 她给家里人喝了这么多的灵泉水,难道都是白喝的?就算真的有鼠疫泛滥,别人怎么样她不知道,他们楚家人绝对不会有事。 哼!她手里什么草药都有。 不管是千年的老灵芝,还是千年的老山参,雪莲花,只要世上有的,她手里都有。 世上没有的,她手里依然有。她是掌管天地之间,所有植物的神。 不管是野草还是仙草,哪怕王母娘娘的蟠桃树,她的乾坤袋里都有,世上的所有植株,她应有尽有。 那一方小小的天地,收集了神界,人界的全部植株,就连难得一见的金莲,她都种了一片。 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在老头面前理直气壮的原因,老头有时候还得向她讨要一些东西呢。 别看他是天帝,又是天道,有时候也得对她和颜悦色。 否则他要的东西偏不给,老头也无可奈何,只能被气得跳脚。 这事她都干好几次了。 大概就是太惹老头不痛快了,他才会把自己丢下人界,替他收拾一些危害东盛的精怪。 命苦啊!到哪儿都是老头手里的工具人。 第318章 去柳太师府里找老鼠精 楚一默!楚一凛!楚一尚!跟妹妹告别时,都朝妹妹伸出了手。 “潇潇!二哥为你骄傲。” “潇潇!三哥为你骄傲。” “潇潇!四哥为你骄傲。” 每一位哥哥说一句话,都要在她头上撸一把。 奶团子细细软软的头发,耷拉的到处都是,片刻成了鸡窝。她气鼓鼓地盯着哥哥们走出去的背影,嘴里“叽叽咕咕”控诉。 【可恶的哥哥们!欺负我年纪小,没力气,就这么欺负我。我的头发招惹你们了,给我揉成个茅草窝,讨厌!讨厌!】 可惜他们已经走远,没有一个人听见。 杨氏知道女儿不高兴了,赶紧拿出梳子,将她的头发梳好,给她洗了手脚,洗了脸,抱去床上躺着。 楚之南坐在一旁默默地瞧着,守护着,女儿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小嘴嘟起能挂个油壶,瞪着大眼睛,双手叉腰,两颊鼓起,奶凶奶凶。 这么生动有趣的奶团子是他的女儿。 他很感激老天爷对楚家的照顾,赐给他们一个这么可爱,聪慧的女娃娃。 楚潇潇真的累了,放到床上没几秒就睡着了,杨氏招呼楚之南出去,他依依不舍地往床上看了好几眼,才跟着回屋。 杨氏察觉出了楚之南的不对劲,回屋后,看着他:“相公!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情绪有点低落?” “潇潇长大了,不再需要我这个爹了,晚上出去都不带我。”楚之南仿佛一只被主人抛下的小狗一般的可怜,委屈。 女儿以前出门都是他带着,每次他抱着她使用轻功,奶团子窝在他怀里开心不已,笑得“咯咯咯”。 今晚出去,就只带了黑炭头,连他这个爹都不要了,显得他很无能,心底非常失落。 杨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从未见楚之南这么颓丧过,还以为多大点事,原来是女儿出去不带他,伤心了。 “相公!” 这个称呼是他们之间重新拟定的,以前不这么喊,后来女儿出生,楚之南对她越来越依恋,约定以后没人就这么喊他。 “孩子有黑炭头陪着,他的能耐不是咱们凡人能比的。潇潇生来不平凡,咱们不能拿她当平常带孩子看。不带你出去,肯定有她的理由。” “我知道,就是心里一下子无法接受。潇潇还没长大呢,我这个当父亲的就没了用武之地。以后要是长大了,不显得我更无能。” 杨氏理解他心底的不安,伸手握住了他满是老茧的手,很认真地告诉他:“谁说的你无能了?我和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还需要你的照顾呢? 潇潇她不仅仅照顾着咱们楚家,还照顾着整个东盛。要是那鼠疫真的蔓延开来,百姓们会怎么样? 我们是潇潇的父母,该为孩子骄傲,她是老天派来救助天下百姓的。她不只属于我们,也属于东盛,她是国师。” 楚之南叹了口气:“这些我都懂,潇潇还那么小,连话都说不清楚,就一个人面对那些精怪。我这个父亲,半点忙都帮不上,心里就是不好受。 跟人打战我从未怕过,跟那些精怪动手,我是渺小,那我也想陪着孩子。” “潇潇会的东西,我们都不会,你陪着能有啥用?”杨氏继续苦口婆心地劝,“我们帮不上忙,可我们也不能给她添乱,她不让咱们跟着,就是在保护我们。” 听言,楚之南觉得有理,微微颔首,将杨氏拥进怀里:“娶妻如你,一生足矣。 你说得没错,潇潇不让我跟着是对的,是我舍不得她这么小就开始四处忙碌,处理那些常人无法处理的东西。” “我也心疼,可再心疼咱们都得假装不心疼,怕潇潇看出来,会让她心底不好受。” “是!为夫记下了。以后不表现出来,不能让潇潇不开心。” 夫妻二人说完话,回房自己间好好温存了一晚上。 次日起来,楚潇潇吃完早饭就去前院溜达,她要想办法去一趟柳太师的府邸,看看那位静兰姑娘到底是不是跟昨晚被她弄死的老鼠精是一伙的。 要不是一伙的就算了,反正她祸害的是柳太师的儿子,跟她没关系。 如果是一伙的,那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我要怎么去柳太师府里呢?就这么去能行吗?他会不会不见我?】 楚潇潇就跟个小蚂蚁似的在大门前转来转去,正好楚之南下朝回来瞧见了。 “潇潇!你在干什么呢?是不是想出去玩儿?爹陪着你可好?” 看到楚之南出现的那一刻,奶团子眼睛都亮了。 【啊哈!有爹爹陪着,那我去柳太师府里找那个老鼠精就名正言顺了。还是我爹爹好,以后再有啥为难的事,就找爹爹。】 楚之南被女儿的心声取悦到了,原来女儿是需要他的,他不是一无是处的爹爹。 赶紧伸手,将“哒哒哒”走到他身边的娃抱起来,脸上笑得多出了好几条褶子。 “哈哈哈!爹的潇潇实在可爱!爹爹喜欢!” “爹!去,出去。”楚潇潇抬起一根肉呼呼的小手指,指着着大门外面。 “好好好!爹带你出去。” 楚之南抱着女儿,连院门都没进,也没跟杨氏打声招呼,父女两个上了马车往外边走了。 黑炭头自然跟在主人的后边,柳鸣回去跟杨氏报信,怕家里人不知道,以为小姐丢了。 老国公和老太太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没说什么,就觉得孙女的本事太大,以后这种情况恐怕会时常出现。 他们都听说了,柳太师府里有只老鼠精,还是个女的,迷得柳太师的儿子团团转。孙女这次出去,十有八九会去柳太师的府上。 也不知道孙女能不能打得过那老鼠精,她才两岁,实在是太小了。这么小的孩子,要面对一个成年人,怎么看都没啥胜算。 可孙女连一百多岁的南云国大祭司都给灭了,面对一只老鼠精,应该也能手到擒来。 要真不行,边上不还有黑炭头吗? 两个孩子联手,总能打得过吧? 老鼠精不可能比南云国的大祭司还厉害,孙女一定能打得过。 他们迷之自信。 第319章 就他家三儿子前几天捡回来的那个 楚潇潇被楚之南抱着坐在马车里,头伸出窗外,瞧着街景,脸带笑意。 楚之南逗她:“潇潇!是不是想买什么?爹给你买呀!” 女儿不说要皇位,其他的随便。楚之南决定了,从今往后,女儿的事就是他的头等大事。 实在是孩子太小,承受得太多,他这个父亲,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让女儿开心。 别的好像也不剩下什么。 楚潇潇眼睛一亮,指着外头:“吃的,吃的,吃的。” 【我要许多许多好吃的,爹你快帮我买,我要烤鸡腿,麻花卷儿,还有那边的糍粑,葱油饼。】 “好!爹都给你买。” 楚之南抱着女儿下了马车,走一家买一家,父女两个没多会儿就买了一堆食物,黑炭头成了拎包小弟。 两手抱满了油纸包,实在拿不了了就放去马车上,回来再拿。 楚之南第一次体会到了给孩子买东西的快乐,说实话,以前从来没有机会为孩子买任何东西。 那会儿他年轻,又不是十分喜欢杨氏。哪怕楚一飞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其实也没怎么抱过。 后面出生的楚一默,楚一凛,楚一尚就更是了,他都不在家,一直在北边跟北国人打战,守护北地百姓的安全。 女儿出生他也没在家,回来见到她时,就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团,看上去很软软的。却能听见她的心声,为楚家人获得了一线生机。 从此他就不想再去北地了,就想守着女儿,让她快乐无忧,平安长大。 他学会了给孩子喂奶,换尿布,换衣服,抱着她去花园里看花。陪着她去端王的兽园偷动物,带着她收服黑炭头。 今天又带着她来买吃的,这些事都是他以前从来没干过的,有了女儿他才慢慢的体会到了一个当父亲的快乐。 孩子成长得太快了,一转眼就成了国师,品级比他这个当爹的还高,他不觉得开心,反倒很担心。 这么小就担负起这么重要的责任,长大以后岂不是更辛苦? 奶团子嘴里吃着好吃的,坐在楚之南的腿上,晃晃悠悠到了柳太师的府上。他们来之前没有递拜帖,只能等门房去通报。 听说国师和秦王府世子来了,柳太师亲自出来迎接。 国师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了,别看年纪小,那可是真厉害,关键是人家会的东西,满朝文武就没一个会的。 难怪皇帝要封她为国师。 还有那蛇肉,吃了是真的好啊!他的老腰,老寒腿都不疼了,甚至连男人的雄风都重振了不少。 要不是国师,他哪里能体会到这夜夜闹腾的欢愉? 到他这个年纪,早就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后院的姨娘们早都束之高阁了。谁能想到吃完那蛇肉,他居然又行了。 姨娘们闻风而来,个个给他送补汤,好茶,好砚台,冷清了不知多久的书房门口,这回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上早朝的时候他问了问几位要好的大臣,全都跟他的情况差不多,个个提起来都笑得合不拢嘴。 “国师大人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好的东西,以后见了她可得客客气气的。” “对对对,还是皇上眼光好,没想到国师大人一出手,南云国的大祭司就玩完了。哈哈哈!解气,太解气了。” “五十年前的大旱是他降下的,死了多少人。五十年后,他被咱们吃了,这是主动赔命来了。” “那蛇肉真好吃,活这么大年纪,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蛇肉,还治好了我身上的疾病。国师的恩情,永远铭记在心。” 大家的话言犹在耳,没想到国师来了他府里,实在难得。 “国师大人!世子!” 柳太师五十来岁,不算胖,稍微有点发福,头发花白,是个儒雅之人,笑眯眯地跟楚之南和楚潇潇打招呼,亲自迎着他们俩进去。 奶团子吃了糍粑,脸上沾着黑色芝麻粒儿,楚之南拿着巾帕,细心地给她擦。 黑炭头代替她说明来意:“柳太师!我们来找一位叫静兰的女人,你派人把她喊出来吧?” 【他不知道静兰是谁,告诉他,就他家三儿子前几天捡回来的那个。】 “静兰!那是谁?”柳太师真不知道,错愕地看了看黑炭头,再又看了看楚潇潇,“国师为什么一定要找她?” “我家主人要找她,自然有原因,你什么都别问。跟你说了也没用,你根本闹不明白。” 黑炭头一脸欠揍的样儿,语气也欠欠的,要不是亲眼看见他化身为龙,宰了那大黑蛇,柳太师都恨不得上去踹他几脚。 什么人呢,无品无级,敢来他太师府嚣张? 可人家就是有嚣张的本钱,他不敢随意造次,连皇上都对这黑小子恭敬有礼,何况是他? 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到底怎么被灭的都不知道。 “是,是,是,下官的确不知道。”柳太师的态度很好,对黑炭头无比尊敬。 “我家主人说的这个静兰,是你三儿子前几天带回来的,你派人将她喊来吧!” “不,我们,去,找。” 奶团子脸上的芝麻粒儿已经整理干净了,拉着黑炭头的手就往后院去,楚之南也不拦着,柳太师有点担心。 “世子!他们就这么进去找人,会不会有啥不妥?” 楚之南笑着摇头:“不妥倒是没有,打扰太师府后院的清净倒是真的,不过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太师可能还不知道,那位静兰姑娘不是人,是位老鼠精。” “什么?”柳太师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被楚之南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世子!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府里有老鼠精?” 楚之南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若非如此,我家潇潇也不可能来这里找人。” 要在没见识过南云国的大祭司变成黑蛇之前,谁跟柳太师说这话,他都会将人喷个一头一脸。 见识过皇宫里的那一幕之后,他再不会觉得世上没有精怪,事实上它们是存在的。 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话都是骗人的。 不是他们不说,那些东西就不会存在,只是如今存在的巧妙,没人能识别罢了。 哪怕国师只有两岁,那些东西再会伪装,她也能瞧出来。 第320章 抬手就给人一个大嘴巴子 “那现在怎么办?国师今日过来,能不能把那老鼠精收走?” 柳太师越想心里越害怕,脸色苍白,冷汗细细密密地不断往外冒,就连腿肚子都在哆嗦。 府里居然来了老鼠精,他们一大家子都不知道,要不是国师来了,他们还蒙在鼓里。 那些精怪可不会跟人讲什么道义品德,惹它不高兴了,绝对会将他们全部弄死。 “要看情况。” 楚之南也不知道能不能收走,他不敢把话说死,得给女儿留点空间。 那老鼠精是个什么情况他也没搞明白,要是说死了,一会儿女儿没收走,岂不是让孩子没脸。 她是年纪小,可品阶不低,一品国师怎么能随便丢脸? 柳太师也知道这话不实在,可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世子不是国师,他估计也不知道那老鼠精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这个三儿子他真没怎么管过,被他老娘给宠坏了。一天天文不成武不就,还总爱提笼架鸟,招猫逗狗。 因为是幼子,家里人都偏爱了些,就逐渐养成了他那种纨绔性子。就算已经娶妻生子,还是整天不着调。 不是参加这个诗会,就是参加那个酒会,要不就是在外面跟人吃吃喝喝,正经事是一点不干。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捡来的老鼠精,居然带回了家,他也不怕惹出大祸。 唉!只要想起这个整天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三儿子,柳太师一个脑袋两个大。 忍不住就在心里咒骂:这个逆子,他捡什么不好,偏偏要捡个女人回来。也不问问人家的来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领回家。 好在国师发现的早,要是一直没发现,出了大事怎么办?精怪这种东西可不会跟人讲道理,更不会跟人讲情面。 就算对她再好都没用,它们是没有心的,更不懂得感恩,惹它不高兴了,说弄死人就弄死人。 根本没得商量。 柳太师那个愁啊!不知道国师大人能不能找到那个叫静兰的姑娘,能不能把她带出府去。 要是带不走可怎么办? 今天不管三儿子怎么胡闹纠缠,他都不会将那女人留在府里,一定要把人赶出去。 楚潇潇跟黑炭头两人顺着妖气,找到了柳府的后花园。 静兰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裳,坐在一处秋千上,慢慢悠悠地晃荡着,身边还站着一个小丫鬟。 这时,路的另一边过来一位穿水红色衣裳的女人,瞧见静兰,不客气地呵斥。 “贱人!你坐在那秋千上做什么?那可是三公子特意给妾身扎的,你个卑贱身躯怎么能坐?赶紧起来,把你坐过的地方一寸一寸给我舔干净。” 静兰身后的小丫鬟瞧见那人,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鹌鹑似的往后退,怕极了那穿水红色衣裳的女人。 楚潇潇悄悄儿来到小丫鬟身后,小小声地问:“那位,是谁?” 小丫鬟没有回头,抖着声音,十分小声地回答:“那是三公子最宠爱的陈姨娘,比三夫人还厉害呢。 你遇见她也要小心,她心情不好,打骂人是常事。只要不对她的眼,说打骂就打骂,没有任何理由,一切全看她的心情。” 奶团子伸出白白嫩嫩的小胖手,悄悄儿地将那小丫鬟拉着蹲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珠子,水汪汪地看着那穿水红色衣裳,颐指气使的陈姨娘。 【这女人一副刻薄寡恩相,也不知道这位柳府的三公子喜欢她什么。老鼠精瞧着就是个傻白甜,能应付后宅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吗?】 黑炭头也蹲了下来,问那小丫鬟:“那位陈姨娘什么来头?” 小丫鬟回头,见是不熟悉的两个小娃娃,拘谨地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说。” 楚潇潇双手托腮,把脸捧作一朵花,眼巴巴地瞅着小丫鬟,大有“你要不说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小丫鬟愣了一瞬,感觉这位小妹妹实在可爱,随后压低声音说道:“陈姨娘原本是六品官家里的嫡女,被三公子瞧上了,磨了好久才抬进门。 说来也奇怪,陈姨娘从进门起就一直很得三公子的欢心,连三夫人都争不过她。三房除了三公子,就数她最威风。 看谁不顺眼,想罚就罚,想打骂就打骂,要是敢还嘴,罚的更重。” 黑炭头冷着脸,毫无感情地问:“你被她罚过?” 小丫鬟低下脑袋,眼眶里全是泪水,微微点了点头:“上个月,不小心扯坏了秋千旁边的一株花,陈姨娘说奴婢做事不尽心,给了个教训。” 【打得很严重吗?】 黑炭头跟着复读:“打得很严重吗?” “三天不准吃饭,奴婢差点饿死。” 小丫鬟说到此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饿肚子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好在看后门的李嬷嬷暗地里接济了她两次,不然铁定饿死了。 【三天不给吃饭?那是有点重了。这个女人实在坏,不就扯坏了一株花吗?竟然要人一条命? 老鼠精要是有本事,就该好好教训她一顿,没本事就被人欺负到死算了。 黑炭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秋千上那缓缓站起来,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子,她嚣张地走到陈姨娘面前,抬手就给人一个大嘴巴子。 打得十分响亮,打完还甩了甩手,嘟起嘴唇,眼睛瞪得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 陈姨娘捂住自己的脸,简直难以置信。 自从进了太师府,她可是要风的风,要雨的雨,三公子对她言听计从,连三夫人都不敢对她怎么样。 没想到这个刚进府没几天的小贱人,居然敢打她,还打得那么疼。 陈姨娘气得浑身发抖,怒气腾腾,目赤欲裂:“你个小贱人,你敢打我?反了天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来人!把那贱蹄子拖下去,乱棍打死。” 穿着鹅黄色衣裳的静兰再次嘟起嘴巴,眉头微皱,扬起手,朝着陈姨娘的脸就呼了过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打了十好几下,快得都能看出残影,陈姨娘连尖叫都没来得及,脸就成了个猪头。 哪怕人家已经停了手,她的脑袋还在那边惯性摇晃,看上去很好笑。 第321章 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五石散 奶团子从小布包里掏出一把瓜子,分给小丫鬟一些,自己留了些,三人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不远处两个女人争斗。 边磕边看边评论。 【这静兰还挺厉害,居然把陈姨娘给打了,就是不知道那三公子来了会帮谁。】 小丫鬟不敢明目张胆地嗑瓜子,捏在手心里看了看,随后放进兜里,一会儿拿去给李嬷嬷的小孙子吃。 这瓜子好香,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也不知道这两位是谁,为什么会来了他们府里,特意来看热闹的吗? “啊啊啊!你这个贱人,我要打死你。” 陈姨娘披头散发,张牙舞爪,顶着一张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不顾形象的哭嚎,咒骂,眼底迸射出的恶意,阴狠,毒辣,赤果果的全部射向坐在秋千上优哉游哉的女人。 “你个该死的贱蹄子!别以为三公子喜欢你,就可以对我动手。今天我要不把你弄死,我就不姓陈。三公子喜欢的是我,离不开的也是我。” 陈姨娘虽然喊得凶,却不敢靠近静兰,怕又被她打。这女人的力气很大,她的脸被揍得好疼。 本来想扑过去打回来的,可她的身手像是练过的,甩自己耳光时,快到看不见动作。跟她对上,自己只有吃亏的份儿。 她不能就这么扑上去,要打也得让三公子来打,更要让三公子看到自己被打的惨样。 “来人!去把三公子请来。” 陈姨娘顶着一张丑脸,表情狰狞,看着更丑了。 其实她就一姨娘,身边并没有跟着多少奴仆,虽然每一次都喊来人,也就只有一个小丫鬟很配合她的表演。 别人是不会配合她的,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妾,在太师府后院,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也不可能指使得了别人。 她的丫鬟跑着去把三公子喊了过来,陈姨娘一见,娇滴滴地哭着要扑进他怀里。 这位柳三公子仿佛还没睡醒,刚打着呵欠,伸着懒腰,脚步虚浮地跟着陈姨娘的丫鬟来到后院。 冷不丁见一个面貌丑陋的妇人要往他的怀里扑,吓得他连呵欠都忘了打,一脚将人踹飞。 “啊!” “扑通!” 陈姨娘惨叫着跌倒在地,她做梦都没想到,三公子居然会将她一脚踹得远远的。 “哈哈哈!哈哈哈!” 秋千架上那位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看见陈姨娘的惨状,忍不住叉腰大笑。那笑声清脆愉悦,宛若黄鹂,通过耳膜,直击人的心灵深处。 柳三公子都看呆了,自从把这个女人捡回来,就没见她这么开心快乐地笑过。每天都是板着张小脸,就像谁欠了她千儿八百两银子没还似的。 不管给她多少好东西,都无法让她开怀一笑。没想到今天他踹了陈姨娘一脚,却让她大笑出声。 这是个好办法。 以后是不是他每踹陈姨娘一次,她都会笑得这么开心愉悦。 陈姨娘:“......” 麻蛋!老娘又不是皮球,踹我做什么? 瞧着柳三公子那傻样,楚潇潇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哼!蠢货!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柳太师这个儿子算是废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五石散,照这么服用下去,迟早得完蛋。】 黑炭头诧异地看了一眼主人,什么叫五石散?那是个啥玩意儿?为什么服用了会完蛋?是毒药吗? 他想问,又不敢问,怕打扰了主人嗑瓜子儿。 记得她说过,吃瓜就得有瓜子儿,这是绝配。没有瓜子吃瓜,等于没有灵魂。 他不能让主人吃没有灵魂的瓜,那是大逆不道。 “啊啊啊!三公子!是妾身啊!”陈姨娘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走到柳三公子身边,委屈巴巴地哭着,“那个小贱人不但霸占了三公子给妾身扎的秋千,还把妾身的脸给打成这样。 三公子!你一定要为妾身主持公道。将那个贱人关进柴房,饿她个三天三夜。要是不这么做,妾身就不给你提供逍遥散。” 最后面这一句话,陈姨娘说得很轻,几乎没什么人能听见,只有柳三公子听见了。 瞧着一脸猪头的陈姨娘,柳三公子心里说不出的恶心反胃。这个女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赤果果地威胁他。 难道他以后都要被这个女人一直威胁吗?不就是逍遥散,她能弄到,为什么自己就弄不到? “陈姨娘!本公子给你脸了是吗?以前宠着你,是觉得你有几分可爱。如今在我眼里,你的可爱已经半分不剩。 连本公子都敢威胁,你想干什么?难不成想做本公子的正式夫人?你的身家背景配吗?能让你做本公子的妾室,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本公子请回来的尊贵客人,是你一个妾室能随便开口辱骂的吗?” “尊贵客人!”陈姨娘狠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坐在秋千架上,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女人,“她也配。她就是个卑贱的女人,一个乞丐,一个不要脸的贱货。为了勾引公子,没名没分跟着进府,算什么尊贵客人?” 柳山三公子怕静兰听了这话会生气,偷偷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果然气呼呼地瞪着陈姨娘,嘴巴撅起,双拳紧握,眼神凶狠,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啪!” 柳三公子抬手给了陈姨娘一个大嘴巴子,让那张猪头脸雪上加霜。 “啊!” 陈姨娘惨叫着跌倒在地,眼泪汪汪,楚楚可怜地仰望面前的男人。 “三公子!你为什么对妾身如此绝情?难道你都忘了吗?是谁让三公子欲死欲仙?” “是你。”柳三公子就那么定定地望着陈姨娘,语气嘲讽,“那又怎么样?你已经是本公子的妾室,难不成你还想翻天? 要是不能让本公子欲死欲仙,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用处?当初勾引本公子的时候,不就仗着这一点用处? 要是连这点用处都没了,你觉得本公子还会留着你吗?本公子身边可不留无用之人。 记住了,在本公子面前,你没有讲条件和威胁的权力。要是不能提供本公子需要的东西,那你就去死。” 第322章 陈姨娘故意给他吃的 【啊哈!这位柳三公子还挺有趣。难道他已经知道是陈姨娘故意给他吃的五石散?目的就是为了控制他。这位陈姨娘也挺有趣的,可惜玩脱了。】 黑炭头:“......” 什么?陈姨娘这么狠心?给自己最爱的男人吃毒药? 小丫鬟没敢说话,怕柳三公子发现她没陪在那位小姐面前惩罚自己,不得已从楚潇潇身边站起来,走到距离秋千不远的地方。 倒在地上的陈姨娘,没想到柳三公子居然能说出这么狠心绝情的话,一时震惊得连哭都忘了。 她处心积虑算计着进了柳家,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身为六品小官家的嫡女,想嫁进太师府,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知道柳家的三公子是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纨绔后,她就盯上了。要想得嫁高门,还要在高门里头过得自由自在,就必须将男人死死地掌控在自己手里。 五石散这玩意儿她原本不知道,是听一游方和尚说起过,还说了京城什么地方有卖的。她打小就心眼子灵活,攒钱买了些。 有一次出门踏青,瞧见了柳三公子,知道他是个胆子大的,也知道他喜欢什么性情的女子,便按照他的口味来。 挑衅似地问他:“我这里有一味逍遥散,吃下后整个人飘飘欲仙,你敢不敢尝试?” 那时她刚及笄,长得也还不错,加上平日里故意练就柳三公子喜欢的骄傲自满,眼高于顶的样子,瞬间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要说这柳三公子也是个奇葩人,他不喜欢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说那是木头人,太无趣。他的正妻就是那样的人,一天到晚礼仪规矩挂在嘴边。 让人厌烦得很,他就喜欢女子张扬跋扈,说这样征服起来才有趣。 她就整日对着镜子练习,什么姿势最耐看,什么角度最吸引人,她都一点一点地掌握了。 为了吸引柳三公子,甚至连他喜欢女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找人打听了出来。当时她就是穿着他最喜欢的颜色,站在他面前,非常嚣张地问。 柳三公子什么人?肯定不能被她个小女子给问住,自然不能说自己不敢。 “拿来尝尝,本公子最近正觉得无聊,你是哪家的小姐?为什么会有逍遥散?吃下去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要是没有呢?” “没有本姑娘任你处置,若是有,你也得任由本姑娘处置。”没先报出自己的名字,是想让柳三公子服用五石散后永远记得她。 本来她是没办法见到他的,是她花银子买来的机会。 五石散放在一张锡箔纸上燃烧着,让他慢慢吸进去,柳三公子真的感觉自己欲死欲仙,浑身舒坦。 “唔!不错,不错,果然是好东西。说吧!你想让本公子替你做什么?” 她也没隐瞒自己的心思:“娶我为贵妾。只要你答应了,以后这逍遥散全包在我身上。要是不答应,今天舒畅过后就没了。” “娶你为贵妾?你是谁?” “陈妍儿!太仆寺御马司陈副司家的嫡女。”话扔下,她就快步走了,再不走,怕被人瞧见说闲话。 太仆寺御马司副司的官职其实就是个养马的六品小官,陈清儿想嫁入高门做主母是不可能的,贵妾的位置勉勉强强。 她都打听过了,柳三公子没有贵妾,庶妾和良妾,践妾倒是不少。 本来以为给他吃一次五石散,还谋求不来这样的好事。谁知没过几天,柳府就派人来提亲了,一个月后,她成了柳三公子身边的贵妾。 一开始她还会规规矩矩地跟主母请安问好,后来见夫人是个软柿子,她也就懒得去了。 有五石散在手,柳三公子几乎对她言听计从,无论是钱财还是别的方面,只要她提出来,基本上都会得到满足。 今天还是头一回被骂得这么狠,她好恨啊!要不是他从外头捡回来一个卑贱女人,她怎么会被责罚? “三公子!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陈姨娘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哭着,她那啜泣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娇媚,这都是她以前努力学起来的手段。 一个女人没有家庭背景,没有出众的容貌,没有得天独厚的才华,就要学会怎么才能让男人为你心软。 这些东西可是她下了苦功夫学习的,就为了有朝一日嫁进高门大户后,能够随心所欲掌控男人。 她都已经哭得这么娇滴滴了,就不信柳三公子还能把持得住。要在平时,说不定她这一招还真管用。 今天有老鼠精静兰在,这一招居然失效了。 柳三公子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冷着脸吼了一声:“滚!” 陈姨娘感觉自己听错了,又感觉天雷滚滚,三公子这是彻底不受他的控制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算计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所有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他们的关系就维持了这么短暂的一段时间,根本配不上她的努力和付出。要是真在柳府失了宠,往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不说别人,三夫人第一个就不会饶了她。这一二年,她仗着三公子的宠爱,可没少给三夫人气受。 还有后院的其他姨娘,能得罪的基本上都得罪个遍。本来以为三公子对她的宠爱能天长地久,地老天荒。 毕竟她手里掌握着能让三公子欲罢不能的逍遥散,要是这个东西都无法控制它,那自己的好日子真的就到头了。 “不要啊!三公子!妾身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得罪你尊贵的客人。求求你饶了妾身吧!妾身给你磕头了。” 陈姨娘跪在柳三公子的面前,不断地痛哭流涕,不断地磕头。 她真的不能失宠。 失宠等于丢命啊! 看三公子不理她,陈姨娘又爬到老鼠精静兰面前跪着磕头求饶。 “这位小姐,是妾身错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妾身一般见识。求求你原谅妾身吧!帮妾身给三公子求个情,让他不要生气了,不要不理妾身。 妾身不能没有他的,要是他不再喜欢妾身,那妾身就只能去死了,小姐你愿意看到这一幕吗?” 第323章 以后少了这玩意儿你都没办法活 静兰依然皱着眉头撅着嘴,坐在秋千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对于陈姨娘的恳求,她置若罔闻。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头一回瞧见这么有趣的人,柳三公子的眼里冒着光,也在等待她的回答。只要她说饶过陈姨娘,那他就饶了她。 手里的瓜子全都磕完,感觉蹲在地上无趣的楚潇潇猛地站起来,小炮弹一般飞奔到静兰身边,拉了拉她的裙子。 静兰低头看着她,瞬间欢喜。她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娃娃。 脸上白白嫩嫩不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水光潋滟,能清楚地从她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脑鼠,精!你,是,锦鼠?” 静兰一愣,随即不可思议地看向奶娃娃:“你认识我?” 不对呀!它们锦鼠一族生活在昆仑山脉深处,轻易不入俗世。她这次偷跑出来,是为了寻找哥哥。 她的哥哥得病去世了,地府的鬼差告诉爹娘,说哥哥已经轮回转世,在东盛京城出生。 具体是哪家出生不知道,今年几岁也不清楚,就知道他转世到了东盛。 爹娘每次提起都唉声叹气,说哥哥再也没了锦鼠家族的庇护和支持,要跟凡人一样承受各种各样的痛苦。 哥哥活着的时候对她很好,她好想哥哥。 愁苦了许久,偷偷摸摸带了好多珍藏的宝物跑了出来,希望能找到哥哥,把宝贝都给他,让他在凡人的世界里能过得随心所欲。 可惜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还被坏人盯上,差点被卖掉。后来遇到柳三公子说要带她回家,她就跟人来了。 没想到居然遇上了一个可爱的奶团子,还知道她是锦鼠一族,太神奇了。 黑炭头在边上帮着回答:“你是妖,我主人当然知道你。” 地上跪着痛哭流涕,恳求原谅的陈姨娘瞬间不淡定了,那个黑乎乎的死孩子说什么?这小贱人是妖? 她不是人?是妖? 妖! 妖!! 妖!!! 娘诶!她得罪了一只妖?那她以后还有活路吗? 好想将时间倒退,退到她没来这里之前。 本来她坐在屋子里吃点心吃得好好的,身边的丫鬟跟她说,这位被捡来的小贱人霸占了她的秋千。 那她怎么能忍?这秋千可是三公子特意为他扎的,就为了哄她高兴。 连三夫人都没有这份殊荣,她一个捡来的卑贱之人,怎么能坐在她专属的秋千上。 她连糕点都不吃了,带着丫鬟,气势汹汹来了后院。 然后...... 一切都完蛋了。 她不但得罪了妖,还把三公子给得罪了,以后没了宠爱,估计离死不远。 后院的手段她不是不清楚,就算她爹只有一妻一妾,那也三不五时就争斗一番。家里庶妹见她嫁进柳太师府,不知道多羡慕呢。 得知她失宠,知道她干了蠢事,庶妹还不得笑掉大牙? 如果着小贱人是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那她一点儿都不在乎,可偏偏人家是只妖。 难怪长得妖里妖气。 自从她来了府里以后,三公子已经两天没去她院子了。本来就气不顺,还抢走了她的秋千,她哪里承受得住? 柳三公子听着静兰跟楚潇潇说话,那清脆悦耳,温柔甜美,细腻愉悦的嗓音,仿佛置身于蓝天白云,漫山遍野盛开的桃花林中。 “静兰!原来你说话的声音这么好听,听了让人心情极好。” 柳三公子的话让奶团子忍不住朝他翻白眼。 【哼!你心情好是因为吃多了五石散,跟老鼠精说话的声音好不好听没有任何关系。黑炭头!你把这事给他挑明。】 黑炭头没有丝毫犹豫,把他主人的话复读了一遍。 “你心情好是因为吃多了五石散。” “你说什么?吃多了五石散?什么是五石散?”柳三公子觉得这个黑乎乎的小孩说话没头没脑,他没听懂,“本公子可没吃什么五石散,你不要胡说八道。” 在美女面前,怎么能说他吃什么五石散?那玩意儿一听都不是啥好东西。 地上跪着的陈姨娘瞅着两个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孩子,口口声声说三公子吃了五石散,简直让她心惊肉跳。 难道他们也知道五石散的作用?这东西在京城可没多少人懂,为什么这两孩子会懂? 娘诶!这要是被三公子知道,她还能活吗? 今天怎么那么倒霉?想出来收拾个小贱人,没想到把自己给收拾了。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流年不利啊! 老天这是要亡了她? 还是赶紧偷偷摸摸地跑吧,再不走,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三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得知自己骗了他,还给他下毒,后果想想都害怕。 【哼!蠢货!谁有功夫跟你胡说八道?五石散就是吃了能让你心情愉快的东西。还能让你上瘾,以后少了这玩意儿你都没办法活。】 “我可一点都没有胡说八道。”黑探头的眼神轻蔑地打量着三公子,“五石散就是吃了会让你觉得心情愉快的东西。 还能让你上瘾,以后少了这玩意儿你都没办法活。这东西是毒药,谁掌握了它谁就能控制你。” 柳三公子大惊失色:“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黑炭头一副欠揍的模样:“谁有功夫跑你家来骗你?你跟本大爷很熟吗?” 陈姨娘吓坏了,她一点一点地往后挪,顾不得脸上的疼痛,顾不得心底想要独占三公子的野心。 这件事情要是被揭穿,她只有死路一条。自以为万无一失,没人知道的事,却被两个孩子当面揭穿。 哪儿来的破小孩?为什么跑进太师府来坏她的好事? 柳三公子看一眼战战兢兢,不断爬着后退的女人,走过去,寒意森森地问:“陈妍儿!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五石散就是你给本公子的逍遥散对吗?” “不不不,不是,不是。”陈姨娘艰难的狡辩,整个人抖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不是?不是你在害怕什么?陈妍儿!告诉我,这东西是不是毒药?本公子已经感觉自己上瘾了,一天不吸就浑身难受。说!它是不是毒药?” 第324章 跟条狗一样令人摆布 柳三公子猛地拔高声音,吓得陈姨娘抱着脑袋哇哇大哭。 “妾身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毒药,就知道吃下去能让人精神亢奋,身心愉悦,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三公子!你要相信妾身,把这东西献给你,都是为了你好,希望你开心快乐!”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听完陈姨娘的话,奶团子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都是为你好啊,就算是给你吃毒药,也是为你好,世上就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三公子就是个冤大头,被一个女人算计了,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好可怜哦!替他默哀三秒。】 听言,黑炭头冷笑:“三公子的这位姨娘可真是好心,为了让你开心快乐,不惜给你下毒,还说是为了你好。嘿嘿嘿!真有意思。” 柳三公子肺都要气炸了,他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陈姨娘有没有说谎,有没有欺骗他。 一把拎起地上的陈姨娘,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三公子满脸怒气,恨不得生撕了她。 “老老实实跟本公子说,这逍遥散是不是有毒?谁给你的?为什么要算计本公子?本公子要听实话,敢再欺骗,一定把你这贱人休了。” 别看平日里柳三公子一副正人君子,风流倜傥的模样,要是凶狠起来也挺吓人。 陈姨娘这会儿就快要被吓死了,脸上的肿胀还没消散半点,又被打了一巴掌,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全是麻木。 她哭着给柳三公子磕头,不停地磕:“三公子饶了妾身吧!那逍遥散是妾身偶然间得来的。真的不是什么毒药,就是一般取乐的东西。” “不可能,陈妍儿!你别在本公子面前胡说!那东西本公子曾经找人去寻过,却怎么都寻不着。倘若是一般容易得到的东西,为什么本公子会得不到? 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本公子就要对你不客气了。说,逍遥散是从哪儿来的?谁给你的?为什么你要用在本公子身上?” 听着这么愚蠢地问话,奶团子又对柳三公子翻了个大白眼。她那动作萌哒哒的超级可爱,把静兰给逗乐了。 她真的好喜欢这个小妹妹呀!实在是太可爱了,就连翻白眼的动作都那么萌,简直萌得她一脸血,可爱到犯规。 【为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不就想嫁给你,利用逍遥散控制你吗?笨死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么大个脑袋怎么长的?】 黑炭头再次当了复读机:“她想嫁给你,控制你,这都没看出来,你可真够笨的。” 被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孩子骂他笨,柳三公子觉得很没面子,可他又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只能把气撒在陈姨娘身上。 “你个该死的贱人,居然敢算计本公子。活得不耐烦了,还不赶紧说,这些东西到底哪里来的?为什么要用在本公子身上?真的就为了嫁进太师府?” 每问一句,他就用力踹一下陈姨娘,踹得她满地打滚,不断哀嚎。 陈姨娘心里很清楚,今天要是不说实话,恐怕很难过这一关。可她要是说了实话,这一关更难过。 三公子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允许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 要是他知道被算计了,而且是被她算计的,不仅仅她会遭殃,也许连整个陈家都要遭殃。 当初父亲就告诫过她,让她不要点头答应这门亲事。毕竟与人为妾,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就算是贵妾,那也是妾。只要眼光不高,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与人为正妻,也比与人为妾强。 她不甘心啊。 六品小官之家的嫡女,就算门当户对,又能找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是落魄穷秀才,就是低品级武夫。 她想嫁高门大户,想要风风光光,恣意张扬。就算与人为妾,也比给没啥出息的人当正室强。 自打进了太师府,成了三公子的贵妾,她的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连夫人都得忌惮她,整天躲在自己的院子里教导儿女,避开她的锋芒,其他妾室更是不敢拿她怎么样。 要不是今天来了这两死孩子,三公子根本不会发现逍遥散有问题,她还能一直控制他,让她给自己提供各种各样的助力。 “三公子!不要打了。妾身说,妾身什么都说,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想嫁给三公子,.......” 听完陈姨娘痛哭流涕的诉说,柳三公子感觉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浑身直冒冷气。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陈妍儿曾经的温柔小意,甜言蜜语,爱恋痴迷,全都是为了嫁进太师府。跟喜不喜欢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是个傻子,估计她也会嫁。 当初如果没有这逍遥散,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六品小官之家的女儿。 这就是陈妍儿的手段,为了能够钓到男人,她去找人买了这玩意儿。 而自己是她的明确目标,被她紧紧地掌控在手里。 “好啊!好啊!陈妍儿!你可真好,你就是这么对本公子的。来人!将陈姨娘拖去院子关起来,没有本公子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不!三公子!妍儿知道错了。”陈姨娘凄厉地哭喊,生怕自己这一关起来就再也见不到天日。 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她还没风光够,怎么能把她关起来? 人都失去自由了还谈什么风光。 她还年轻,不能一直困在那座院子里。 不管陈姨娘怎么哭喊,柳三公子始终无动于衷。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居然敢算计她。只是把她关起来,已经算是最轻的惩罚。 要不是逍遥散的来历还没弄清楚,留着她还有用处,他都恨不得弄死她。 敢给他下毒,还妄图想控制他,真是可笑,他看起来有那么傻? 仔细想想,自己要是一旦对这东西无法根除,迷恋上瘾,说不定还真的能被她控制在手里。 到那时,他是不是会跟条狗一样令人摆布?是不是陈妍儿让他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不答应就不给他逍遥散,那他岂不是死定了? 第325章 我确实是老鼠精 一念至此,柳三公子忍不住狠狠打了个颤,这毒还得尽快解除,不然一辈子都完蛋了。 可他该找谁来解毒呢? 对了,眼前这个黑乎乎的男娃肯定知道,就是他发现自己身上中了逍遥散的毒。 “这位小公子,你既然能看出本公子中了逍遥散的毒,那是不是能帮着解毒?” 黑炭头双手抱臂,抖着左腿,眼神肆意,嘴角噙着一抹讥讽:“本大爷不会解,就算会,也不给你解。” “为什么?”柳三公子急迫地问。 【因为这是你自寻死路得来的,就硬扛着吧!只要一段时间不服用,就能戒掉。】 黑炭头复述了一遍主人的心声后,笑着反问:“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知道了。”柳三公子垂头丧气,“我扛,我硬扛,一定会扛过去的。” 奶团子瞪着他,朝他挥手:“你,走!离开!” “为什么?”柳三公子不乐意,“这是我家,为什么我要走?我看该走的是你。对了,你这小奶娃哪儿钻出来的?以前我从未见过你。” 要是一般人绝不会说这样的话,东圣皇帝亲封的国师,怎么可能不知道?偏偏这位三公子就是个奇葩,他整天招猫逗狗,留恋青楼酒馆。 对此以外的事情,通通不关心。管你谁是皇帝,谁是国师,谁是丞相,都跟他没关系,别耽误他吃喝玩乐,玩女人,做纨绔就行。 其实小时候他还挺聪明的,除了不爱读书,学啥都快。可偏偏柳家是以书香门第自居,家里的孩子每一个都必须读书。 除了读书科举就没想过别的路。柳家的两个大儿子,都是以这种方式进入官场的。就这个三儿子不学无术,一点都不喜欢读书,就喜欢到处去玩儿,到处去浪。 玩着玩着就变成了纨绔,好在家里有钱,要不然还真浪不起。 【哼!你没见过我就对了,你一个纨绔,整天不上朝,又不干正经事,哪儿见我去?】 听了这话,黑炭头哈哈大笑。 “我真是服了你了。身为柳太师的儿子,居然连我们东盛的国师都不认识。你什么眼神?除了会被女人忽悠,还会干啥?” 被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嘲笑,柳三公子的脸黑沉黑沉的。 没好气的吼:“我还会种花。瞧见了吗?我们家院子里的每一株花都是我种的,连我们府里请的花匠都不如我。” 得意扬扬地指着花园里的每一丛花,柳三公子一脸骄傲。 楚潇潇转着脑袋四处看了看,觉得在花园里的花确实开得不错,难道真是他种的? 微微侧耳倾听,果然每一株花都告诉她,柳三公子没有说假话,他的确很喜欢种花。 【这就有趣了,一个纨绔,不爱读书爱种花,柳太师要是知道,保证气吐血。】 黑炭头依然蔑视:“会种花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皇宫的御花园种花呀!行了,行了,我们今天来可不是找你的,我们是来找这只老鼠精的。” 静兰自从瞧见奶团子,眼睛就没离开过她,恨不得粘在她身上。 这个奶娃娃长得太可爱了,好想抱回家养,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它们锦鼠一族与凡间的鼠类不同,它们全族远离人类,族居在昆仑山脉深处。全族都可以修炼,有的能羽化成仙。 就算不能,也是凡人比不了的。它们可以修炼到化形为人,寿命长达几千年,甚至万年。 它们住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有结界保护着,极少被外界的人类和精怪打扰。这次要不是她偷跑出来,谁都别想为难她。 她已经五百多岁了,刚刚学会化形为人,哥哥就死了,她很伤心,很想再见哥哥一面,听说他会在东盛京城出生,就偷摸着来了。 “老鼠精?你说她是老鼠精?”柳三公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顾黑炭头脸上的表情,大笑特笑,“哈哈哈!笑死我了,真的,太好笑了。 你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从哪儿听来的胡言乱语?人家明明有名字,长得也好看,怎么可能是老鼠精?我看你像是煤炭成了精。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你像是傻瓜成了精。”黑炭头反唇相讥,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本大爷说她是老鼠精,她就是老鼠精,你个傻子懂什么? 你以为在街上随随便便捡个人回来就没有风险吗?得亏老鼠精她没有恶意,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以为本大爷在危言耸听,说的都是实话,听不听在你,反正你这傻子死了也没什么,估计柳太师也不会为你伤心流泪。” 被一个孩子说得一文不值,柳三公子很生气,梗着脖子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老鼠精?你个小娃子说话怎如此气人?人家明明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精怪? 说话要讲证据,告诉我,你从哪里看出她是精怪?她要是精怪,我把头剁下来给你。” 静兰:“......” 大可不必,你那脑袋里面装的全是水,剁下来也没用。 看黑炭头黑着脸,顿时不乐意了。虽然她不知道黑炭头是什么来历,但他身上的威压很重。 那股威压能让她心里瑟瑟发抖,这一定不是个普通的人类。 她跟普通的人类接触过,他们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威压,就算是柳太师,也不能让她感到任何害怕。 这个黑乎乎的小孩不一样,他一进来,身上就有一股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威压,能让他恐惧到骨子里。 面前的奶团子倒是软软糯糯的,十分可爱,她很喜欢,没想到她居然是国师。 “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是老鼠精。”静兰怕柳三公子不相信,一转身,现出原形。 那是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白鼠,长得非常讨喜,小白鼠的脑袋上还有一簇黄色的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表示它的与众不同。 个头不大,就成年人小半个巴掌那么大。 小白鼠又一个转身,立即化形为人,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出现了。 这一幕,看得柳三公子目瞪口呆,张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326章 刚刚那一幕太让人惊恐了 刚刚那一幕太让人惊恐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反倒是静兰像个没事人一般,对着柳三公子行礼:“静兰感谢三公子这些天的照顾,我们不同族群,不该继续打扰。今日过后,静兰会离开府上。” “你你你你!你怎么真的是只老鼠精?为什么我当初救你的时候你不说?”柳三公子吓傻了,说话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既然是个精怪,为什么要来到人界?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 被人质问,静兰不敢说实话,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要怎么跟人说自己是来找哥哥的? “你什么你?你们精怪不应该待在自己的地方吗?跑我们人界来做什么?” 柳三公子简直快要气炸了,他好不容易从街上捡了一个漂亮姑娘,居然是只老鼠精。让他情何以堪?如何接受? 就这么一会儿,他见到两个奇葩女人。一个是陈姨娘,为了能嫁给他,给他吃毒药。 一个就是这老鼠精,在他面前现出原形,对他的视觉冲击力很大,他简直无法接受。 以后见到女人,他想他还是离远点吧,万一又遇上啥奇葩怎么办? 这老鼠精还算善良,没有伤害他们家里人。要是遇上个凶狠的,把他弄死弄残,那他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天呐!女人太可怕了,还是守着家里的这几个过吧,再不敢随便招惹了。 他发誓。 发毒誓。 再不往家里领女人,实在是被搞怕了。 心态都要崩了。 奶团子也好奇昆仑山深处的锦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锦鼠一族是远古时期被天帝惩罚下界的,原本他们无忧无虑生活在天宫里。好像是他们的老祖宗因为偷吃,惹怒了天帝,被丢进了昆仑山。 他们一族可以修炼,可以成仙,极少在人界走动。 这只小锦鼠不知道为什么会来了这里,还释放出了妖气,看来修为不深。 “我......” 静兰低着脑袋,红着眼睛,我我我地我了好几下,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黑炭头眯着眼看向她:“知不知道你们不能随便入人界?前几天东盛皇宫来了一条老蛇精,被我主人给收了。 今天要是说不出一个来人界的理由,同样会被收掉。说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瞧你这傻不拉几的样,也不像是来祸害人间的。你没那个脑子,干不成什么大事。” 静兰:“......” 我不傻,我很聪明的。我知道被人捡回家,不用担心吃喝,还不用担心住的地方,我哪里傻了? 一旁的柳三公子听完黑炭头的话,再次笑得乐不可支。 “哈哈哈!你吹什么牛呢?东盛皇宫什么时候来了老蛇精?本公子怎么没听说?” 奶团子再次朝他翻白眼,小嘴巴一撅,双手叉腰,气呼呼地对着他吼:“你笨,你傻,还愚蠢。” 【东盛皇宫有没有来老蛇精?不会去问问你爹?他连老蛇精的肉都吃了,难道回来没说给你们听?】 黑探头把小主人的话复述了一遍,听得柳三公子错愕万分。 脸上的表情青白交错,十分精彩。 “你你你,你说的是真的。皇宫真的来了一条老蛇精?你们把他打死了,还吃了他的肉? 我怎么就不敢相信呢?我去问问我爹。要是你敢骗我,跟你没完。” 话音刚落,柳三公子风风火火地跑了。实在是这件事让他匪夷所思,他一定要去求证。 世上有精怪他知道,能跑进皇宫还是头一回听说。那条老蛇精跑进皇宫干什么?想吃了皇帝? 然后呢?他自己当皇帝吗? 要是一国之君是条老蛇精,想想都可怕。 他要去问问,老爹吃了老蛇精的肉,那是种什么味道?好不好吃? 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他没遇上?看来得好好努力,争取进皇宫当个花匠。以后要是再有这事儿,是不是他也能分一杯羹? 老鼠精也挺吓人的,他还是赶紧跑吧! 奶团子抱着奶瓶边喝奶,边看柳三公子急急忙忙往外冲的背影,忍不住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这个傻子,居然不相信黑炭头的话,有脸跑出去问他老爹,也不怕被揍一顿。唉!可怜的崽,屁股怕要开花了。】 黑炭头:“......” 就那傻帽,他屁股不开花谁屁股开花? 静兰偷偷看了一眼黑炭头,战战兢兢地开口。 “我是偷跑出来找我哥哥的,我哥哥死了,生病死的,爹娘说他会托生在东盛京城。” “那你找到了吗?你从家里偷跑出来多久了?”黑炭头代表楚潇潇问话。 “还没找到。”静兰低着头,不敢再看黑炭头,害怕,“我也不知道从家里出来多久了。从昆仑山出来以后,我就一路玩一路走,慢悠悠的到了京城。” 【那你怎么会被柳三公子捡回家?你遇上啥事儿了?】 黑炭头复读机本机上线。 “那天我在街上玩儿。被几个人围住了,他们要脱我的衣服,我觉得很好玩。可惜还没开始呢,就被那三公子的人打跑了。 然后他就说要带我回家,我就跟着他回来了。他给我提供吃住,还是免费的,觉得他人很好,暂时想留在这里。” 楚潇潇:“......” 这就是个傻白甜,没见识过人界的人心险恶,鉴定完毕。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你哥哥?他转世为人,跟你锦鼠一族已经没有羁绊。就算找到了他,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还想把他带回去?】 听了黑炭头的复读,静兰赶紧摇头。 “我没想把他带回去,我想给他一些好东西。那都是当初哥哥给我的,就算他投胎转世,我也希望哥哥能活得比一般人好。 有一个好的身体,无病无灾,健康快乐的长大。可是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哥哥,我去了京城很多地方,都没发现他的气息。 我不甘心,不想就这么回去。我想在京城待一段时间,等找到哥哥,把东西交给他,我再离开。” “你都带了些什么?”黑炭头故意装作一副狼外婆的嘴脸,“能不能拿出来看看?是凡人能够用的吗?丹药?金钱?” 第327章 这货被两个女人搞怕了 静兰戒备地摇头:“我不告诉你我带了什么,那是我给哥哥准备的,你不能抢。” “嗬!” 小心思被戳穿,黑探头觉得自己没脸,发出一声怪笑,故意加重了身上的威压。 “小老鼠!就你那点东西本大爷还看不上,只是好奇而已,不告诉我就算了。” 静兰嘴里小小声地碎碎念:“不好奇你问什么?还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我以为你要来抢。” 黑炭头不屑一顾:“我抢个屁,我家主人什么没有?需要抢你一只小锦鼠?都说了好奇而已,为什么傻乎乎的分辨不出人心好坏?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被他一顿抢白,静兰不敢吭声,脚趾头在地上抠着,好想抠出一个老鼠洞钻进去。 奶团子仰着脑袋看着她:“你,回去。” 静兰摇头:“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想干什么?化形漂亮女人,人家让你脱衣服你还觉得好玩,这么单纯,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要怎么在人界立足?】 “你不回去就跟我主人走。”黑炭头不满地盯着静兰,“我主人身边缺个打杂的丫鬟,就用你了。” “啊?真的吗?”静兰喜出望外,双眼发亮,“我能跟着你的主人?太好了!我在人界总算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奶团子看一眼这只没啥心眼,傻了吧唧的锦鼠,一挥手,将她收进乾坤袋。就让她在里边待着,帮她管理那方天地。 里边许多果树,花草都需要人打理,抓了个免费劳力,还算不错。 黑炭头看静兰原地消失,知道她一定是被主人收了。 也好,收了就收了,她是偷跑出来的,锦鼠一族想找回去也不容易,就给主人当丫鬟吧! 柳三公子跑去前厅,见柳太师跟楚之南在说话,进去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脱口就问:“爹!听说你吃了老蛇精的肉?那是什么滋味?好不好吃?” 提起那顿灵蛇肉羹,柳太师记忆犹新,嘴里的口水不由自主地分泌了不少。 “当然好吃了,那肉羹真叫一个香啊!你老爹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肉羹。 那肉不但好吃,还强身健体。自从吃了它以后,我的身体都好多了。腰酸背痛,腿抽筋啥的老毛病都不见了,就连看东西模糊不清的眼睛都好了很多,看啥都很清楚。 “真有这么神奇。”柳三公子羡慕不已,“还是在皇宫当差好,能吃到好东西。爹!我决定了,我也要去皇宫当差。” 楚之南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位柳三公子,感觉他说话很飘。去皇宫当差是他想去就能去的,柳太师只是个太师,不是皇上。 再说了,这人瞧着也不像是个有学问的,更不像是个能打的,一身被酒色掏空的虚弱,脸色苍白,进皇宫能干什么? 为了掩饰尴尬,他端起茶杯悄悄喝茶,实在是不想听三公子的豪言壮语。 柳太师也觉得儿子不着调,说话嘴巴没个把门,也不看看场合,有客人在呢,说什么去皇宫当差的话。 那是皇宫,不是你家,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胡说什么?就你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去皇宫干什么?吃饭吗?”柳太师沉着脸训斥,“御膳房不需要饭桶。” “爹!瞧你说的。我当然不是去吃饭,也不当饭桶,我去御花园种花。那可是我最乐意干的事,爹!你就成全我吧!” 柳三公子跟孩子吵着要糖果一般,围着他老爹抓耳挠腮,谄媚十足地说好话。 当着楚之南的面,柳太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摇头叹息,直呼“家门不幸。” 想他柳家堂堂书香门第,居然出了一个混账儿子。不想着好好读书,中举,考状元,却想着要去皇宫种花。 说白了就是去当花匠。 那种事,是他们这种门第的人能干的吗?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爹!怎么就家门不幸了?从小我就说了,我不读书,不科举,更不武举。我就喜欢种花,是你拦着不让我干。 要不我肯定在御花园里干出一番天地。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非得让我读书?家里有大哥二哥读不就好了吗?缺我一个又不会怎么样。” “你这个逆子,听听你说的都什么话,你怎么能如此大逆不道?”柳太师忍无可忍,对老儿子破口大骂,“你不读书可以,绝对不能去皇宫当花匠,你不要脸,你老爹我还要脸呢。” 楚之南想开口劝一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到底是柳太的家事?他说多了不好,只是待着也难受,真不想看他们父子争吵。 没意思。 要不是女儿还没回来,他早走了。 柳三公子不服气:“儿子当花匠怎么就让你没脸了?爹!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花匠也是凭本事吃饭。跟木匠,石匠,雕刻是一样的,工部里头的官员,哪个人没个手艺? 为什么到了儿子这里就不行了?儿子就不喜欢读书,就想当花匠。爹!能不能别一直管着我的事? 以前我犯浑,到处吃喝玩乐。今天我醒悟过来了,我要当花匠,给皇宫种花,为什么不行?” 柳太师咬牙切齿,脸色难看:“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是我柳太师的儿子,我宁愿你游手好闲,一辈子庸庸碌碌,也不想让你去当花匠,丢不起人。” 柳三公子刚要犯轴劲儿,就听见后头传来一声嗤笑:“噗嗤!没想到柳三公子居然要当花匠,太让人意外了。” 奶团子看都没看他,“哒哒哒”走到楚之南身边,手脚并用,爬上他的膝盖。 【这货被两个女人搞怕了吧?其实有点爱好也不错,去御花园当个花匠也挺好的,他对花花草草很有耐心。】 女儿都这么说了,楚之南必须让柳三公子心想事成。 “柳太师!其实三公子能有自己的爱好也不错,总好过一辈子碌碌无为。去御花园给皇上种花,没什么不好。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用心做事,不管在哪儿都能干出一番天地。” 听言,柳三公子仿佛遇到了知音,顿时转头看着楚之南,眼珠子都亮了。 第328章 南宫姐妹来访 “世子也觉得本公子去当花匠没什么不好?哎呀!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楚潇潇:“......” 我爹才是英雄,你是狗熊。 楚之南笑了笑,没再跟柳家父子说话,而是低头问女儿:“事情办完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吧?” 奶团子用力点头:“嗯嗯!回家!” 柳太师回过神来,急迫地问:“国师!那老鼠精处理好了?” 黑炭头代替主人回答:“放心!我主人已经收了,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家。” 听说老鼠精被收了,柳太师和柳三公子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要那东西被收走就好,收走了家里就能高枕无忧。 要是不收走,提心吊胆的连觉都睡不好。 楚之南抱起女儿,跟柳太师告别,柳三公子一直送到大门口,看楚之南的眼神里全是依依不舍。 好不容易有个人懂他,刚聊了一句,人家就要走了。 要不是他身份地位太低,辈分不够,他真想跟秦王世子做个忘年交。 一直目送人家的马车走远看不见了,他才转身回去。 柳太师瞧着这样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越看越窝火。这个傻子,人家楚之南说的是客气话,他怎么就听不出来? 说什么英雄所见略同,傻不傻?人家楚世子自然是英雄,你一个白身,连个童生都没考上,算什么英雄? 他是看在你爹的面上才那样安慰你的,真当他是你的知己了。 “哼!无知!愚蠢!” 柳太师气呼呼地骂了一句,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柳三公子被老爹的责骂气得不轻,女人他是不敢碰了,实在太可怕。 身体中了逍遥散的毒,喝酒啥的估计也不行了。他得在家里把逍遥散戒掉,顺便趁此机会好好种植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等他身上的毒全都戒了,就去皇宫应招花匠,他一定要去皇宫当值,侍弄花草。 那个漂漂亮亮的奶娃娃才多大,就已经是国师了,她也没读书呀,估计连字都不认识吧? 她都能去皇宫里四处游荡,为什么自己不行?他也要靠自己的本事进皇宫。 他心里是个啥想法,没人去管,只能自己给自己鼓劲儿,能不能成,要看他的能耐。 没想到他还真干成了,后来成了东盛皇宫最出色的花匠,培养出了许多名贵花卉。 再没人敢说柳三公子是无用的纨绔,他一辈子的心血都花在了培养各种各样的花上。 老了还编撰了一本叫《养花经》的书,将自己毕生的心血,经验都写进了书里,给后人培养花卉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楚之南带着楚潇潇回到家后,看见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奶团子感觉好奇,下来就朝那马车跑过去。 表面上是在打量马车,实际上走到马车另外一侧,趁人不注意,从乾坤袋里弄出一只老鹰来丢在地上。 老鹰:“......” 怎么突然换地方了?我刚才还在那地方吸收灵气呢。 抬起头一看,老鹰瞬间委顿在地,原来是主人将它扔出来的。 奶团子用小脚扒拉了那只鹰一下,可惜它个头太大,没扒拉动。她抬起一根小手指,指着天空,命令:“飞!” 老鹰得到指令,默默起身,走到离主人远一点的地方,张开翅膀,一飞冲天。 黑炭头在一旁瞧着,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将老鹰弄出来。不过没关系,他不知道的事,主人知道就行。 他脑子笨,不去想这些,跟着主人就好。 楚之南在一旁看着,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女儿背着他搞小动作,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说出来,就让她以为家里人都不知道她的秘密吧! 小孩子爱玩闹,大家配合就是。 “潇潇!走,进去了。” 楚之南招呼女儿,见她朝自己飞快奔来,他张开手臂,蹲下身,将孩子接住,抱了起来,大踏步往府里走去。 到了大厅,母亲和妻子杨氏正在陪客人,仔细一瞅,原来是南云国的大公主南宫锦云和二公主南宫锦玉。 她们来做什么?哦!想起来了,这位大公主说要借女儿的老鹰给她哥哥送信,让南云国的皇帝来东盛解决老蛇精下的诅咒。 这才过去几天,就沉不住气追到家里来了。 楚潇潇一出现,南宫家的两位公主起身跪下,磕头拜见,那态度,真把老太太和杨氏都惊到了。 皇宫里发生的事她们是有听说,只是没有亲眼所见。 听别人说和亲眼见到,那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南云国一直压制着东盛,就因为他们的大祭司特别厉害,能随便降下灾祸。 南云国的公主,在她们的潜意识里,也该是特别尊贵,没想到来了她们家,却要向她们的潇潇行大礼,实在太冲击人的视觉。 楚潇潇从楚之南怀里下来,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走到南宫姐妹面前,双手背后,表情变幻莫测,声线平稳地说了一个字:“起!” 说完没再管她们,跑去老太太身边,笑颜如花,眉眼弯弯:“祖母!抱!” “哎!来来来!祖母抱抱!祖母的乖孙孙哟!累坏了吧!” 奶团子点了点头,拍着自己的小胸脯:“累!累!” 随后转头看着杨氏,甜甜地喊了一声:“凉亲!” 杨氏笑着起身,掏出随身带着的帕子,给女儿擦了擦嘴角:“去柳太师府好玩吗?” “好玩!脑鼠精!傻!收了。” 虽然她说话还不连贯,挑的却是重要的字眼,杨氏和老太太都能听懂。楚之南放下女儿就出去了,来的是女眷,他不方便作陪。 南宫姐妹等楚潇潇跟老太太和杨氏聊完了,南宫锦云才开口:“国师大人!锦云想借老鹰送信给哥哥,让他即刻起身来东盛,不知道国师能不能借它一用。” 老太太:“......” 用老鹰送信去南云国?那不是一天就能送到?要是北地跟京城之间的往来信件也能用老鹰传送,那必定安全又快捷。 这事等客人走了,得跟孙女说说,一定要给家里留一只老鹰。北地是楚家的封地,必定要照管好那里的百姓。 第329章 百花楼来新人 杨氏:“......” 女儿啥时候有老鹰了?不会是在皇宫里收的那两只吧?不说丢去兽园了吗?啥时候又弄走了? 楚潇潇:“......” 不告诉你! 被老太太抱着坐在膝盖上,奶团子微微皱眉,看着南宫锦云,不客气地开口:“收,钱。” 【想白使唤我的老鹰,那不可能。拿出你南云国的稀世珍宝来,不然不给你送信。】 老太太微微一笑,感觉孙女就是个财迷,还是个喜欢金子的财迷。 黑炭头得知了主人的心意,看向南宫姐妹:“想要我们的老鹰给你送信也不是不可以,请问你们打算拿什么酬谢?” 他现在是主人的嘴替,主人还小,说话不连贯,全都他来代替。 主人喜欢金子,他就帮她多要点。 南宫锦云十分羞愧,她这会儿真没什么好东西,大祭司,不,就那老蛇精根本不爱金银,有点钱都买了各种各样的药材,还炼成丹药吃进了自己的肚子。 死了什么都没留下,破铜烂铁也不值啥钱。以前她当公主带进来的东西,都被那老蛇精给霍霍光了,啥值钱的玩意儿都找不出来。 “国师!”南宫锦云给楚潇潇弯腰行礼,“您看这样行不行?先把信送出去。需要什么我会在信里跟哥哥说清楚,等他来东盛时一并带来。” 奶团子乌溜溜的大眼珠子转啊转,瞧着别提多机灵。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两个字。 “阔以。” “多谢国师!” “多谢国师!”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喜出望外,纷纷道谢。她们都见识过国师的手段。只要她肯答应出手,那哥哥的病一定会好。 哥哥的病若是好了,南云国的皇室就算有了希望,再不会出现皇帝自杀,让人悲痛不已的局面。 以后国师就是他们南宫家的救命恩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好好报答国师。 奶团子召唤来老鹰,让南宫姐妹写了书信,绑在老鹰的腿上,命令它往南云国的皇宫飞。 这老鹰从小到大都住在南云国的皇宫里,对那地方非常熟悉。 老蛇精夺舍了大祭司后,就一直住在皇宫,他的兽宠也生活在皇宫,此去南云,绝对顺利。 百花楼。 楚一默被一群纨绔朋友喊来这里聚会,本来他是不想来的,这地方实在没给他什么好印象。 紫嫣姑娘从楼上跳下来,死不瞑目,脑浆迸射的那一刻,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已经很久没来这地方了,今天是被人生拉硬拽来的。 十六岁的他已经长得风光霁月,虽然不具备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风采,那也是人中龙凤,清贵淡雅的一副贵公子派头。 端王死了,他的势力被全部清除,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都充公。 百花楼现在掌握在皇帝手里,明面上还是以前的老鸨在经营,实际上背后的东家已经换人了。 这地方三教九流的人很多,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 京城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可楚一默是知道的,当然他不会傻傻地说出来。 今天喊他来的朋友一共有三位,一位是皇商之子孟成华,他之所以跟他们这些人玩到一起,无非是想借一借他们的名。 皇商不止他们孟家一家独大,大大小小有二十来家呢,孟家只是其中之一。 孟家家主是个很有远见的人,明明知道他们是一群纨绔,还让自己的儿子跟着一起。目的就是跟他们搭上关系,有啥事好博个香火情,不至于见死不救。 另一位是丰州巡抚二公子舒达,他是个真真实实的纨绔。上边儿有老哥顶着,啥事儿都挨不着他,生来就吃喝玩乐,跟楚一默的情况差不多。 还有一位是光禄大夫三公子温荣生,这人最爱逛百花楼,酒楼,今天的这场聚会就是他发起的。 就这么说吧,凡是京城的纨绔,基本上都是不用为家族前程操心的人。一天天没啥事儿,除了招猫逗狗,留恋青楼,就找不到人生的目标了。 加上楚一默,一共四个人。 要了一个二楼包厢,叫了一些酒菜,还有唱曲的姑娘,大家推杯换盏,嬉笑怒骂地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楚一默好奇地问:“老温!你今天组这个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单单只是让我们来喝花酒吧?” 他心里很清楚,一定是百花楼来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不然温荣生不会这么兴奋。 已经看出来了,这人脸上带着期待,像是在等一件什么神秘物降临。 “那肯定不会。”孟成华胸有成竹地看着楚一默,“老温让咱们来,肯定有啥好事。老楚!你很久没加入我们了,最近家里管得严?” 舒达乐呵呵地笑:“什么管得严,老楚应该是被上次那件事吓着了吧?” “闭嘴!”楚一默不高兴地瞪着舒达,“你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后再戳我心窝子,我可不出来了。” 温荣生看了看楚一默,再又分别看了看舒达和孟成华:“你俩嘴巴怎么那么欠?老楚当时肯定被吓着了。是兄弟,这事儿往后别提了。 今天喊你们来,是得到了一个最新消息。据说百花楼来了一位天仙似的姑娘,今晚会叫卖她的初唱权,陪酒权。 谁要是拍下了他的初唱权,那么她的一首歌就献给谁?谁要是拍下了她的陪酒权,那她就陪谁喝第一杯酒。” 舒达摩拳擦掌,乐呵得不行:“嘿嘿嘿!这位姑娘可真有意思。以后她还是不是要推出第一支舞的拍卖权?第一次陪人吃饭,第一次陪人聊天的权利?百花楼的老鸨心可真黑,啥都可以拿来拍卖。 要是那姑娘长得好看还行,长得一般,谁来捧她的场?” 楚一默喝了一杯酒,拿起筷子敲了一下舒达的头。 “你说你那什么脑子?人家肯定是长得漂亮,才敢拍卖这个权,那个权。要是长得母夜叉似的,敢跑出来露脸? 百花楼的老鸨可不是个傻子,没有那金刚钻,敢揽这个瓷器活。等着瞧吧!今晚这位姑娘也许比以前的所有花魁还要漂亮。” 第330章 红玲姑娘 “老楚说得对。”温荣生忽然压低了声音,招手让四个人的脑袋凑到了一起,“我打听过了,姑娘不但漂亮,还十分妖媚。看人一眼,就能让人酥到骨子里,根本无法招架。” “真的假的?”舒达已经蠢蠢欲动,“那今晚我要好好看看,到底有没有老温你说的那般诱人?” 楚一默没有出声,他就是来凑热闹的,对于百花楼的女人,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这地方,他心里有阴影,再不会随便胡来。 他纯粹喝酒看热闹就行了,至于那漂亮姑娘怎么样,跟他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孟成华也来了兴趣:“那肯定有,这方面的消息我只服老温,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十有八九都不会错。” 温荣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哈哈地大笑着,“唰”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很是骚包地扇了几下。 “你们信我就对了,我的消息从来准确。心中的姑娘叫红玲,年方十五,长得国色天香,妖媚至极。” “照你这么说,今晚许多人的钱包要保不住了。”楚一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慵懒,“你们玩你们的,别管我。 我家教严,不能玩这些游戏。不过看看还是可以的,就当是陪你们来饱个眼福。” 温荣生收起扇子:“老楚!你说错了。今晚来这里的人都只能饱眼福,据说这位红玲姑娘卖艺不卖身。 不管谁花多少钱,拿到了她的什么权,就只能看一看,根本不可能上手。” 孟成华笑着摇头,喝了一口酒:“啊?这是要吊着大家的胃口,奇货可居? 这种手段我们做生意的最懂,老鸨还挺能耐,用那位姑娘吊着这么多达官贵人来百花楼看热闹。” “给她挣了个盆满钵满。听说进门就得给一两银子的进门费,瞧瞧今天这里来了多少人,老鸨得收多少银子。” “那是人家的手段,咱就是来看热闹的,不管她挣多挣少,都跟咱们没关系。”楚一默端起酒杯,“来来来!兄弟们!走一个。” 四人相互碰杯,喝酒,吃菜,好不快活。 百花楼的大堂上有一个小舞台,已经布置好了,老鸨亲自走了上去,敲了一下铜锣。 “咚!” 号召力极强。 “各位客人,今晚是我们红玲姑娘初次登台的日子。咱啥都不说,让我们红玲姑娘现身,你们自己说。” 说完,老鸨转头,朝着楼上喊:“有请红玲姑娘!” “来了!” 音落,只见二楼的栏杆处,不知道啥时候多了一道身姿曼妙的身影。 仿佛从千年前的古画中走出,每一缕风情都透着深不可测的媚与仙。 她眼眸深邃如夜空中的星辰,流转着诱人的光华,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秘密。 眉宇间一抹淡淡的哀愁若隐若现,像是被岁月轻轻抚过的痕迹,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长发如瀑布般流淌,每一缕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令人心醉神迷。 身上的衣裳,轻盈如蝉翼,随风飘动,仿佛是云端的仙子,降临凡间。 步态轻盈而优雅,每一步都踏在人的心弦上,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 她的娇媚,不仅仅在于外表,更在于她那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万种。 一颦一笑,都能勾动人的心魄,让人甘愿为她付出一切。 她的声音,宛如天籁,轻柔而缠绵,让人听了便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那份超脱尘世的气质,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又与这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就像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让人既向往又敬畏。 眼眸中仿佛蕴含着宇宙的奥秘,让人在凝视她的同时,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风景。 她身上有两种气质,又媚又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看得今天到场的所有客人们个个目瞪口呆,瞧着她步步生莲,走到舞台中央。 “哇!真的是人间绝色。”舒达看得惊叹连连,眼珠子紧紧黏在人家身上,扯都扯不下来,“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姑娘。 我的小心脏砰砰砰地跳,好想摸一下她的小手,感受一下那是什么滋味。” “啪!”楚一默拿起筷子敲了一下舒达的头,“醒醒吧!没听老温说只能看不能摸。 人家长得再好看,跟你有啥关系?咱们就是来看热闹的,可别想歪了。” 摸着被打疼的脑门,舒达一脸不乐意:“我听见老温的话了,不能摸还不能过过嘴瘾。老楚你下手忒狠了点,打疼我了。” 楚一默又给了舒达一下:“知道疼就对了,一天天的别胡说八道,小心祸从口出。记住了,越是漂亮的东西,越不能轻易触碰,容易弄伤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女人不简单,长得过分好看,感觉不像人,像妖,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没把这种疑虑说出来,怕眼前三个纨绔笑话他。 神神叨叨的的确不好,只能将这种疑惑放在心里。 反正今晚来过以后,他不知道啥时候会来百花楼,管她是个啥玩意儿,都跟自己没关系。 舒达不服气:“瞧你那胆小的样儿。老楚!我看不起你。漂亮女人怎么就不能触碰了? 别看她现在矜持,等被人花大价钱包了,还不是跟楼里的女人一样,有啥区别?有本事一辈子都卖艺不卖身,那我还敬她是个人物。 百花楼这种地方,她想高傲,只怕没有高傲的资本。那老鸨的心可黑着呢,一旦有人砸钱,恨不得连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卖了。” 温荣生又打开折扇摇了几下:“那倒是,可惜咱们没那么多银子,要不然咱也壕一把,拍下这红玲姑娘的所有权,最后啥都归咱。” 孟成华不敢吭声,他虽然是皇商之子,小打小闹喝个花酒,包个姑娘还能乐意掏钱。 拍这女人的所有权,钱太多了,他掏不起。 今晚来的达官贵人和富人都不少,他可不敢跟人叫嚣。再说了,他们四个人当中,他最想结交的是楚一默,人家爷爷是秦王,妹妹是国师。 父亲说了,能跟他交好,算是自己这个纨绔给家族提供的最大价值。 第331章 用了媚术 楚一默瞟了眼还在一下一下扇着扇子的温荣生:“你傻不傻?为一个女人一掷千金值得吗?有那银子,不如干点实实在在的事。 说不定还能让家里的爹娘高看一眼,全都丢在这个女人身上,她可不会说你好。 说不定还会在心里头骂你,如果不是你出了太多的钱,她用得着陪人喝酒,陪人唱歌,陪人跳舞吗? 咱们看看就得了,谁花大价钱去拍这些,谁就是大冤种,大傻子,脑袋里头装大粪。” 孟成华觉得楚一默说得挺实在:“老楚!今非昔比呀!啥时候你也变得跟咱们不一样了。说说吧!你都在干啥?” “说就说,谁怕谁。”楚一默眯着有点微醺的眼,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家是武将世家,北地没有战争还好。 一旦有北国人来入侵,我们家的男人都得奔赴北地。我祖父就不用说了,我妹妹你们都知道。一个两岁的娃娃,如今成了正一品国师。 我是妹妹的二哥,却整天留恋青楼,像话吗?难道我十六岁的大小伙子,还不如一个两岁的娃? 你们呢?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不如两岁的娃?国师!那是为东盛国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人才能得的封号。 咱们是纨绔,做不出啥大贡献,咱尽量让自己做个正常人行不?今晚来这里豪掷千金的人,在我看来都是不正常的疯子。” 舒达脑袋瓜子转不过弯来,愣怔了好几秒:“乖乖!老楚!你这是中了什么邪了? 一段时间没见,居然能说得出这么一长篇大论?和家国情怀都用上了,实在令我刮目相看。 你那妹妹根本就不是平常人,据说他在皇宫弄死了一条老蛇精,还让人吃了它的肉。 剥了他的皮做铠甲给皇上穿,蛇胆入药。就她那胆子,就她那手段,别说你是他二哥,就说你是她大哥也没用,还不如做她小弟。” 楚一默很无语,他是这个意思吗?舒达不愧是纨绔,脑子永远不会转弯。 他的意思是自己不能这么浑浑噩噩,连他最小的妹妹都比不上,怎么说他都是二哥,总得有个做哥哥的样子吧。 在别人听来,他不想当纨绔就是中了邪。 唉!大家的思想不在一个境界,沟通实在是累。 他们几个人在楼上说话,楼下台上的红玲姑娘侧耳倾听,一双明亮狡黠的狐狸眼里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凶狠。 只是初来乍到,她不敢太过放浪形骸,怕被东盛国师察觉到。听说老鼠精已经被灭了,她跟狸猫可得小心谨慎。 等找到机会就为老蛇精报仇。 它死了,以后再没有人能给自己提供提升修为的丹药。已经修炼了快要一千年,才长出两条尾巴。 第三条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长出来。 本来老蛇精答应了她,等拿到七色果就炼丹药,分给她一颗,助她长出第三条尾巴来。 它们灵狐一族,尾巴长得越多,代表修为越高。要是能修炼到九尾,那就是灵狐一族的王。 原本它跟老蛇精是邻居,一个常年盘在一棵古树上,而它常年居住在古树的树洞里。狸猫在另外一个山头,偶然间遇见了它们。 山鼠跟狸猫是死对头,两只整天打来打去,闹得不自在。 老蛇精修为最高,打扰了它,说攻击就攻击,说吃掉它们就吃掉它们。 有一天山鼠和狸猫又在打,两人全都落进了老蛇精的嘴里,为了活命,两人发誓不再打了,要做老蛇精的跟班。 那会儿它还幼小,也加入了进去,从此它们四个成了那一带的王。 后来老蛇精被人围追堵截,砍伤了半截身子,它一咬牙夺舍了大祭司,搬去了皇宫。它们自然也跟着,一直在皇宫的一株大树上住了这么多年。 老蛇精出来寻找七色果,吩咐它们去寻找别的珍贵药材,到时一起回南云炼丹,提升修为。 没想到老蛇精来了东盛后,被一个两岁的女娃娃给收拾了。山鼠气不过,要搞事情,还没落实到位,也被那女娃娃灭了。 现在就剩下它和狸猫两只,这个仇到底报不报,怎么报,它也不是很清楚。先在百花楼苟着,等待时机再想对策。 狸猫的能耐比它大,能给人布置幻阵,还能召唤孤魂野鬼,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吓唬住那位国师大人。 楚潇潇:“......” 吓唬我?还是洗洗睡吧! 楼下的拍卖已经开始,首场拍卖的是初唱权,老鸨兴奋得两眼发光。 “红玲姑娘的第一支歌花落谁家,就要看各位客人的了。谁出价最高,第一支歌就唱给谁听,开始竞拍。” 老鸨的话音刚落下,底下客人跟疯了一样开始喊价。 “五十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 “二百两。” “我出四百两。” “五百两。” “......” 楚一默,孟成华,舒达和温荣生全都探出头来看,觉得这红玲姑娘唱一首歌的价格也太贵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喊到了八百两。 “老温!你是风月情场高手,预估一下。这一次喊价,最后能喊到多少?”舒达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温荣生潇洒地打开折扇,熟练地摇了几下:“估计得喊到一千五百两。” 楚一默摇头:“这些人疯了,一千五百两听一首歌,这歌听完能成仙是咋的?以后这样的场合不要喊我来,身价不配。” 孟成华紧跟着:“老楚说的是,这里的人都疯了,价格越喊越离谱。不过是听歌,又不是过夜,喊这么高做什么,银子也不是这么花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红玲用了媚术,凡是来竞拍的人都被她魅惑了,自然跟疯了没啥区别。 最后一位大腹便便的老男人,真的以一千五百两银子拍下了她的第一支歌。那男人笑得见牙不见眼,走上台,很大方地挥手宣布。 “今日是红玲姑娘的第一支歌,请各位一起听,就在台上表演。” 红玲没有异议,让老鸨指挥人给她搬来了古琴,开始一边弹一边唱。 那声音的确空灵悦耳,琴声也优美流畅,字字声声,直击人的心房。客人们听得摇头晃脑,如醉如痴。 黑炭头站在树梢上,看着百花楼的方向,隐隐约约之间,他捕捉到了妖气。 第332章 狸猫的幻术 一曲终了,听歌的人已经完全沉醉,无法自拔,看着这样的场面,红玲心里很得意。 她稍微释放一点媚术,这些凡夫俗子就无法承受,以后她会成为百花楼的花魁,会接触到更多的达官贵人。 要是能将那位国师吸引来就更好了,可惜那还是个孩子,不能来青楼闲逛。不过没关系,狸猫会去接近她的。 老太太睡着后,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死了,就是被毒药毒死的,魂魄在半空中飘着,看见小孙女出生就被稳婆溺毙,楚家被查出通敌叛国,满门抄斩,血流成河。 更看见大孙女跳楼,成了残疾,鲁青肃带着她回到家乡,开私塾授课,日子清贫安稳。 她的婆婆鲁爱兰帮着一起照顾行动不便的大孙女,两人还收养了一儿一女,生活美满幸福。 看见端王窃国成功,后又被王大江的女儿推翻,她成了女帝,东盛跟北国合并,成为一个国家。 此后再无东盛,四国变成了三国鼎立。 场景一转,她居然来到了十八层地狱,看见了许多坏人,恶人被下油锅,被万箭穿心,被磨盘磨成肉泥。 一个晚上,全是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噩梦,次日起来感觉浑身瘫软无力。 就连奶团子来给她请安,都无精打采。 小人儿有模有样地给她行礼,看她脸色不对,瞬间睁大双眼,仔细查看。 【幻术?奇怪!祖母身上怎么会有幻术留下的痕迹?难道昨晚上遇到什么东西了?】 老太太:“......” 幻术?昨晚的梦是幻境?不是真的做梦? 杨氏也奇怪,老太太一直待在家里好好的,怎么会遇到幻术?家里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 “昨晚一直做梦,还去了地狱,想想都害怕。”老太太说完,眼巴巴地瞅着孙女。 奶团子低垂眼眸,紧咬下唇,仿佛在思考。 【做梦?这是以幻术入梦?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来了我家?】 黑炭头看了看老太太,没说话,用意念跟主人沟通。 昨晚百花楼有异动,会不会是老蛇精的跟班?狐狸去了百花楼,释放了媚术。狸猫来了家里,给老太太施了幻术。 【百花楼?那狐妖去了百花楼吗?这事得问二哥,他是纨绔,他最清楚。】 刚走进门的楚一默听见妹妹的心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乖乖!在妹妹心里,他就一不学无术,爱逛青楼的纨绔子弟。 楚一飞:“......” 你才知道呀! 楚一凛:“......” 二哥惨咯!纨绔的名头一辈子都别想摘掉。 楚一尚:“......” 妹妹好眼力,二哥对街面上的事简直了如指掌,问他就对了。 楚之南瞪了二儿子一眼,感觉他真是几个儿子当中最不靠谱的街溜子。女儿的定性没错,他就是爱逛青楼的纨绔。 老国公淡淡地看了眼楚一默,默默地为他哀叹三息。当初纵着他做纨绔,是想给楚家留条根。 后来家里出了个小孙女,二孙子改变了不少,已经不单单是纨绔了,可大家的认知没有变,还停留在他以前的形象里,这就悲催了。 不管他是怎么改变都无法甩掉纨绔的标签。 奶团子爬上老太太坐的椅子,站在她身边,白白嫩嫩,软乎乎的小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嘴里不停安慰。 “不怕,不怕,有偶!有偶!” 像是怕老太太不信,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用力往外一挺,高抬下巴,一副谁都瞧不上的架势。 “偶!腻害!超腻害!” 奶萌奶萌的娃抬起两只手,划拉了一个很大的圆圈,表示自己有多厉害。 这一幕,把老太太的心都萌化了:“哎哟哟!祖母的潇潇哟!怎么能这么可爱?是是是,我们潇潇最厉害,是东盛的国师呢。” 老国公乐得两眼笑眯:“哈哈哈!我家潇潇能杀死老蛇精,的确超厉害。那蛇肉还不错,吃完真的对身体很好,能帮助人强身健体。” 楚之南看着女儿,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意:“我们家潇潇跟旁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比爹还厉害。” 趁着给老太太拍背,奶团子的手像是无意识地在她背上游走,实际上是画了一个隔离符篆。 她画符不一定要用符纸,朱砂和毛笔,用手一样可以画。要是狸猫不出现,她根本不用画符。 那只可恶的狸猫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竟然给她祖母下幻术。今晚要是再来,一定逮着它。 除非它不出现。 楚之西和楚之北那天也吃了蛇肉,感觉没那么明显,他们到底年轻,之前的身体已经经过了灵泉水的淬炼。 身体上的所有伤痛早已消失不见,平日里不管怎么锻炼都不觉得疲惫。楚之南的感觉跟两个弟弟差不多,没觉得那蛇肉有啥特别。 老国公年纪大了,感觉反而明显。 吃完蛇肉后,他身上的力气比没吃时增强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蛇羹的作用简直跟灵泉水一个级别。 这几天上朝,那些老家伙个个精神奕奕,满面红光。以前只有他一个人老当益壮,如今是满朝文武都差不多。 所有的武将收益更大,每个人身上的伤痛都好了,走路都带风。 镇国公舔着老脸,好几次说要来府里谢谢他孙女,都被他拒绝了。那个老不要脸的,肯定又惦记着孙女奶瓶里的奶。 镇国公:“......” 你猜错了,我是想把我女儿带来见见国师。这孩子没等到选秀,做不成宠妃,整天在府里神神叨叨,我都怕她出啥事。 隔离符篆画完,奶团子抬起手,拍拍老太太的肩膀:“好了,不做梦。” 【小小入梦术不足为惧,我这么厉害,一个隔离符就能挡住。】 老太太吃惊地看着小孙女,原来她不仅仅在安慰自己,还在画符,隔离符,意思就是她往后再不会做噩梦了,孙女帮她把一切不好的东西都隔离开来。 想到此处,老太太心里欣慰极了,抱着奶团子,亲了又亲。 “祖母的潇潇哟!要是没有你,我们楚家可怎么办?” 奶团子傲娇地高抬下巴。 【没我,你们都得死,东盛的灭亡。】 第333章 跟一只枕头缠绵悱恻 镇国公府。 府里五小姐自小就立了个愿望,一心要做宠妃。可惜皇上被后宫嫔妃吓坏了,本来要选秀的,结果统统取消。 生怕选回来一堆心机深沉的女人,祸害了他的太子,陷害了他的皇后。 这段时间跟皇后夫妻恩爱,情深似海,哪儿会想着什么选秀?以前选秀是为了平衡前朝后宫。 如今前朝稳固,不需要靠女人维系,他才不会委屈自己。 结果就是,他不选秀,硬生生撕碎了多少闺阁女儿,一步登天做宫妃的梦。 就像镇国公家的五女儿,就被这事给整魔怔了。 前几天还好好的,这两天总是深更半夜听见她在房里“嗯嗯啊啊”,叫得那叫一销魂,把丫鬟吓了个半死。 明明房里没有人啊,小姐怎么跟野猫叫春似的?这要是传出去,还要不要脸了? 丫鬟不敢声张,偷偷进房去查看,就见五小姐把枕头抱在怀里,闭着眼睛,不断地亲吻,身子起伏,就像是在跟男人那啥。 看得丫鬟脸红心跳,感觉她家小姐也太羞羞脸了,怎么能把枕头当男人呢?还叫得那么大声,搞得她也有点想了。 小姐已经二十岁了还不出嫁,不但耽误了自己,也耽误了她们这些丫鬟。老夫人不放她们离开,想配个小厮都没门。 一连好几天都这样,丫鬟怕事情败露,大着胆子,想把小姐喊醒。 “小姐!你醒醒,你醒醒,你醒醒啊!” 看小姐没反应,丫鬟上手去推,边推还边喊。 “小姐!醒醒,快醒醒!小姐!赶快醒来。” 可不管怎么推她,怎么喊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在跟枕头“大战”。 丫鬟脸都白了,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直自诩为大家闺秀,端庄贤淑,立志要做后宫宠妃的小姐,怎么会做出这么让人难以启齿的事。 丫鬟都快哭了,小姐这是怎么了?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第二天醒来问她,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丫鬟觉得这事不对劲,赶紧去禀报了镇国公老夫人,就五小姐的亲娘。 “你说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家小姐每天夜里很反常?到底怎么个反常?你能不能说清楚?” 丫鬟还未成亲,不敢把事情说得那么明白,含含糊糊地回禀:“老夫人如果不相信,今晚可以过去看看。” 镇国公老夫人威严地看了那丫鬟一眼,警告:“你最好说的是实话,要是敢败坏你家小姐的名声,老夫人我可对你不客气。” “是!” 丫鬟答应着行礼退下,小姐每天晚上做的事,实在让人不好意思开口。她还是不要说了,让老夫人自己来看吧。 反正那个时候小姐是不清醒的,谁来看都没关系,她根本没感觉。 入夜。 镇国公老夫人带着身边一个嬷嬷,去了五小姐的闺房。 进门时,五小姐还没睡,瞧见她来,规规矩矩地弯腰行礼,错愕地问:“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有啥事儿?有事儿喊女儿一声就好了,黑灯瞎火地过来干啥?” 老夫人看了眼女儿身边的丫鬟,心想我女儿好好的,你为什么说她反常?反常在哪儿了?看来是这个丫鬟想挑事,实在不行就换一个来侍候。 她没说实话,笑了笑:“咱们母女两个许久没在一处了,娘突然有些想你,就过来看看,没什么重要的事。” 五小姐觉得老夫人今日有点反常,原本还想再劝说几句,没想到困意一阵一阵袭来,她浑身一个激灵,随即双目无神,呆呆地起身,去了榻上。 老夫人感觉感觉女儿的行为举止怪怪的,刚想开口说句什么,被丫鬟微微摇头拦住了。 接着,她们就看见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五小姐爬上床榻,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脱了,还对着一处莫名其妙的笑。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明明房里没有人,她像是在跟谁说话,这诡异的一幕,看得人毛骨悚然。 老夫人这才知道丫鬟没说错,她女儿不但反常,还有古怪,瞧着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你说房里的人吗?没关系的,她们都是我的亲人,不会嫌弃你的。” 五小姐低声笑着,低声跟人说话,脱完衣服,抱住了一个枕头,塞在两腿之间。 没过多久,发出了让人羞耻,脸红的声音。 全程都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丫鬟跟嬷嬷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 丫鬟还好,见识过很多次,不觉得有什么。老夫人和嬷嬷是第一次见,简直惊讶到了极点。 五小姐还没出嫁呢,连定亲对象都没有,就在房里做起了这么羞死人的事。一旦传出去,镇国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老夫人气的脸色难看,猛地站起来,走向床榻,大声喊女儿:“文清!文清!文清!你在干什么?你还要不要脸?” 连续叫了好几遍,床榻上的五小姐毫无反应,依然我行我素,跟一只枕头缠绵悱恻。 要不是亲眼所见,说起来鬼都不会相信,难怪丫鬟不敢说实话,应该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种事她也不敢随便乱说,才叫自己过来看。好在她今天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女儿遇上了怪事。 她敢肯定,房里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她女儿。 老夫人忧心忡忡地又喊了几遍,郭文清丝毫没有反应,抱着枕头忘我地进行着。 “这样的时候要持续多久?”老夫人回头问丫鬟,“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 丫鬟跪下来回答:“会一直到天亮,从好几天前开始的。” 嬷嬷靠近过去,也帮着喊:“五小姐!你醒一醒,赶快醒醒。老夫人来了!就在屋里站着呢。” 一连喊了好几遍,还是没用,床上的五小姐叫得更妖娆大声。 老夫人的眉头皱得死死的,她真是束手无策。 不知底道女儿到底碰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跟进房里?接下来要怎么办?该找谁来破除? 抬手让丫鬟起来,老夫人又喊了几遍,确定喊不醒,才扶着嬷嬷的手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回头看着丫鬟,叮嘱:“好好照顾你家小姐,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个院子。” “是!”丫鬟福身,“奴婢记住了。” 第334章 遇上邪祟 出了这样的事,老夫人赶紧回到自己的院子,命人找来镇国公。 老头最近身体很好,走路都带风,听说夫人找她,步伐稳健地走了进来。 “夫人!你找老夫啥事儿?” “家里出大事了。”老夫人屏退左右,将女儿郭文清的事说了一遍,随后就六神无主地问,“老爷!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我看文清十有八九是遇上邪祟了。” 镇国公沉着脸,皱起眉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去找一找国师,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国师?就楚家那个两岁的小娃娃?她能行吗?” 老夫人不信楚潇潇有那么大的能力,毕竟那孩子太小了,两岁的人连话都说不清楚,哪里能对付得了邪祟? 这不开玩笑吗? 就算皇上捧她,那她也不信。可别事情没办成,反倒弄得满城风雨,女儿以后要怎么活? “肯定能行,你放心吧。别看娃娃年纪小,能耐可大着呢。”镇国公一向是楚潇潇的迷弟,不管跟谁聊起来,都恨不得把她夸上天去。 老夫人没有再反对,实在是她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选。这事不能大张旗鼓,得悄悄儿进行,否则消息泄露出去,镇国公府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闺房里跟只枕头...... 唉!这话都说不出口。 理解的人会认为是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理解的人,什么难听话都能说出来。 “要是国师真能祛除文清身上的脏东西,那真是太感谢她了。你赶紧去秦王府把国师请来,看看今晚能不能将那东西除掉。” “行,我马上去。”镇国公站起来,风风火火赶往秦王府。 来得不凑巧,楚潇潇不在家,出去了,跟着黑炭头收拾老鼠精去了,不知道啥时候回家。镇国公没辙,等了会儿,没等着,回了自己家。 再来,老国公拦住了他,不让他进,问他啥事儿也不说,就说要见孙女。 觉得这人根本没啥事,只不过没脸没皮,想来讨口奶喝。 二话没有,把人赶走了。 大家都是武将,年纪差不多,说话办事也随意。 镇国公一连几天都没请到人,把他夫人急得团团转。实在是女儿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听。 真怕拖的时间长了,传到外头去,那就糟糕了。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真传出去,以后孙子孙女说亲事都难。 不行,她要给老爷下死命令,今天必须请来国师。 给老太太请完安,吃完早饭,楚潇潇正想着今天要上哪儿玩去,就看见外头急吼吼冲进来一个人。 “国师!救命啊!” 仔细一看,原来是镇国公,黑炭头很意外,当了主人的嘴替:“救什么命?你怎么了?瞧你也不像有啥事儿,好好的怎么说起救命来了?” 【他是没啥事儿,但他的女儿有事。】 老国公:“......” 孙女说的是真的?难道他没有骗我?家里真的出事了。那前两天我拦着他岂不是耽误了大事,可是这老郭头他也没说家里出啥事儿呀! 老太太:“......” 镇国公府能出啥事?不会又是啥妖精跑出来,跑去了他家兴风作浪吧? 楚家其他人:“......” 镇国公一大早就说救命,他家里来了个啥?好想知道。 “我是没啥事,可我女儿有事,夫人说她遇上邪祟了,国师能不能跟我去看看?”镇国公一脸愁苦,夫人催他来请国师,他一直没请到。 夫人生气了,在家里大骂他无用。说他一辈子除了会打仗,啥都不会,连请个国师都请不来,就是个废物。 老废物。 他冤枉不冤枉?是他请不来吗?他连国师的面都没见到,就被秦王给赶出来了。 楚老头现在越来越不近人情,有好东西也不舍得分享,有个聪明伶俐,软萌可爱的孙女也藏着掖着,他想见一面都不成。 今天是算准了时机来的,夫人说了,再请不回国师,他就不用回去了。 他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把人带回去。真被夫人赶出家门,他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 实在可怜啊! 奶团子用力点头:“阔以。” “哈哈哈!太好了!终于请到你了。”镇国公走过来,一把抱起地上的楚潇潇,瞪了眼老国公,“你不能阻止,这是国师自己要跟我走的。” 老国公不满地瞅着镇国公,一脸嫌弃:“知道,知道,我不会阻止的。只是你听清楚了,你怎么把我孙女带走的,就怎么给我送回来,少了一根头发丝儿唯你是问。” “老楚头!你说的什么话?我老郭是那么没有眼力见的人吗?国师大人去了我府上,为我排忧解难,那当然得好好款待。” 镇国公一手抱着楚潇潇,一手拍着胸脯。 “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别说你唯我是问,就是皇上也不能轻易饶了我。我先带她回去,家里真有急事等着。” “去吧!去吧!”老国公朝着镇国公挥手,“有啥特殊情况要派人来通知一声,不能一直留着我孙女。天黑了得放她回来,她在外头睡不习惯。” “知道了,用不着你啰嗦,只要事情解决了就送她回来。”镇国公乐呵呵地抱着奶团子,坐上了停在大门口的马车,心满意足往家里赶。 黑炭头跟着一起上了车,他是主人的护卫,主人在哪儿,他必须在哪儿。 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无法逆转的命运。 主人的生死关联着他,主人的命就是他的命,不管啥场合,他都得时刻保护好主人。 保护好她,等于护住了自己。 堂堂黑龙,曾经多么潇洒恣意,随心所欲,为了护住自己的命,不得不成了主人的护卫。 不过他乐意,自从吞噬了老黑蛇的内丹,他的修为提升了许多。 这次出去,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不会是那只狸猫整出来的东西吧? 狸猫最为阴狠,不但会幻术,还会召集孤魂野鬼,镇国公府里出了事,十有八九是那些不入流的鬼怪弄出来的。 不知道他猜测得准不准,一会儿去了就知道了。 第335章 那位姐姐心里一定不平衡 镇国公抱着楚潇潇,仿佛抱住了救命稻草,要是请不到她,夫人怨怪不说,女儿的事也无法解决。 只要国师去了,什么难事相信她都有办法。连南云国的大祭司都能战胜的人,还有啥是不能解决的? 以前听说南云国的大祭司,那都是让人仰望的存在,实在是他给人降下的灾难太可怕,百姓们刻骨铭心,想不记住他都不行。 大祭司不但在南云国说一不二,其实在别的国家也一样有威慑力。不然他的侍女为什么都是各国的公主?那就是各国惧怕他,不得已送上女儿,求得安稳。 没想到来了他们东盛,居然被国师给收了,还显出了本体。肉都被他们给吃了,吃完浑身舒畅。 啧啧啧!那滋味,实在美妙。可惜人太多,一人最多喝两碗。也不知道那蛇皮制作出来的铠甲有多坚固,真的水火不侵吗? 有机会得让皇上拿出来试验试验,让他们也长长见识。 带着奶团子回家,镇国公到家直奔夫人面前,傲娇地把人往她面前一递,塞她怀里:“喏!国师给你请来了,有啥话你跟她说。” 镇国公老夫人瞧着唇红齿白,玉血可爱的两岁奶娃娃,紧锁的眉宇顿时松开,不断地夸赞。 “哎呀!这娃娃长得真好看,瞧着真喜庆。”老夫人伸出手将楚潇潇抱住,放在膝盖上坐着,满眼欢喜,“咱们家什么时候也来这么个可爱娃娃就好了。” 【不是请我来处理事情吗?为啥扯歪了?】 黑炭头像模像样地给老夫人行礼:“急着找我们来,到底出啥事了?” 老夫人瞅了眼他,觉得他黑得清奇:“你这孩子是怎么长的?怎么黑成了这样?可真少见。来了我们家先歇着,等晚上那东西出来再说。” 镇国公不满地看着老妻:“晚上才出来你让我这么早把国师带来做什么?孩子刚吃完早饭,就被我抢来了。” “抢?你好好的干啥去抢人孩子?晚点带来也可以的。”老夫人扶额,“我只是吩咐你今天一定要带来。” 镇国公:“......” 为什么不说清楚?害我一早去秦王府抢人。 “没关系!国师就当来我府上做客了。”老夫人说完,吩咐身边嬷嬷,“派人去把五小姐喊来。” 嬷嬷得令,转身出去。 楚潇潇坐在老夫人膝盖上,一双水汪汪,乌溜溜的眼珠子在她身上转来转去。 【唉!可怜的老夫人,一生和善,却被亲生姐姐算计。原本她的定亲对象是镇国公,她姐姐不想她嫁得好,就抢了她的亲事,镇国公变成了她的姐夫。 后来她姐姐觉得镇国公长得五大三粗,官职太低,配不上她,出嫁时将老夫人弄晕,塞进了花轿。】 黑炭头:“......” 啥?还能有这事?那她亲生姐姐最后嫁的谁? 在人界生活久了,黑炭头也学会了八卦,有时候还挺热衷。 【她姐姐嫁给了一个六品小官,这些年也升迁了,成了京城中四品太常少卿。 可惜她姐姐天算不如人算,当年小小武将,居然成了镇国公,那位姐姐心里一定不平衡。】 黑炭头在心里默默点头,赞同主人的看法。 女人只要心里不平衡就一定会搞事情,镇国公府的事不会是那位姐姐弄出来的吧? 正猜测着,嬷嬷陪着五小姐回来了。 郭文清白天瞧着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若是问她晚上的事,她会说自己在睡觉,啥都没干。 老夫人曾经把自己看到的情形告诉她,她却一无所知,打死都不相信。 眼泪汪汪,透着委屈:“母亲!女儿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母亲一定是看错了,女儿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不可能做那种败坏门风的事。” 听了女儿的话,老夫人什么都说不出口。她心里很清楚,女儿在做那些不雅行为时,根本就是无意识的。 随便怎么喊都喊不醒,那就说明她对这件事没有知觉。 潜意识里她是在睡觉,其实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这就很奇怪了,她明明在跟人说话,为什么清醒之后,会啥都记不得? “母亲安!”郭文清盈盈下拜,给老夫人见礼,瞧见她怀里抱着个软萌可爱的奶娃娃,十分奇怪,“母亲!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也太好看了。” 老夫人笑着回答:“这是秦王的孙女灵霄郡主,如今是我们东盛的国师。” “什么?国师?”郭文清觉得皇宫里的皇帝疯了,“这么小就封为国师,文武百官是怎么同意的?” 镇国公忍不住从鼻子里冷哼:“哼!你就是无知。文武百官怎么就不同意了?放眼整个东盛,乃至其他三国,谁能有国师的能耐?” 郭文清十分诧异,转头看看老爹,再又看看一声不吭,五官精致的萌娃 能得她老爹夸赞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没想到这奶娃娃算一个。 实在稀奇。 “爹!你告诉我,国师有什么能耐?” 郭文清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镇国公和老夫人都十分宠爱她,不然也不会一直嚷嚷着要进宫做宠妃。 把来做媒的人全都打出去,就是因为太宠了,由着她的性子来,二十岁了还没嫁出去。 “国师的能耐大了去了,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还是不要说了。”镇国公乐呵呵地看着奶娃娃,想起了她给自己喝的第一口奶。 今天急着来这里,没带奶瓶,身上就背着个小布包。 小布包里永远鼓鼓囊囊的,里头装着许多小零嘴。奶娃娃贪吃,嘴巴不得空闲,腮帮子一直鼓鼓的,跟只小松鼠似的,超级可爱。 今天估计刚吃完早饭,嘴里没吃东西,老老实实坐在夫人的膝盖上,乖巧安静。 镇国公说话说一半,听得郭文清心里痒痒的,不依不饶地抱着他的手撒娇:“哎呀!爹!你就告诉我吧!我想知道,这么小的国师,到底会什么?” 奶团子噘着嘴,傲娇地挺起上半身:“偶,会,很多,很多。” 老夫人被她的话逗笑了,低着头温和地问:“告诉祖母,你都会什么?” 第336章 姐夫变丈夫 奶团子来了精神,小脑袋一仰,小下巴一抬,鼻子一哼,十分傲娇臭屁:“我,会,打,坏银。” 难得瞧见这么有趣的奶娃娃,郭文清稀罕极了,呵呵呵地笑着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楚潇潇的脸:“你说的坏银是谁?指给我看看好不好?” 奶团子摇头,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还,没来。” “哦!还没来?”郭文清乐坏了,这娃娃实在有趣,比家里的侄子侄女好玩多了,“你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吗?” “嗯......”奶团子伸出右手,有模有样地掐算,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半个,时辰,后。” “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玩了。”郭文清被逗得嘎嘎乐,“半个时辰后要是不来呢?或者是来的不是坏人呢?你怎么办?” 镇国公看不下去了,瞪了眼女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国师的推算哪里会错?她说半个时辰后坏人会来,就一定会来。你当国师是随便糊弄你的? 可拉倒吧!国师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不存在糊弄人。除非你戏弄了她,她才会骗你。” 老夫人眉心微蹙,心里暗暗吃惊。半个时辰后会来的人就一定是坏人吗?记得前天姐姐派人来下帖子,说她今天晌午会来看望自己。 国师却说今天来的是坏人,到底是她多心了,还是国师说得不对? 姐姐跟姐夫在外地为官,后来还是通过她家老头子运作才调回京城,做了四品太常少卿。 这些年一直待在那个位置上没动过,上次姐姐过来的意思是想让老头子再去帮帮忙,让姐夫的官职往上提一提。 当时老头子一口回绝了:“这事儿就不要想了,我一个武将,跟文官不熟悉。出面帮一次就够了,怎么能次次都找我? 姐夫自己在任上这么多年,难道没有积攒一点人脉?想升官发财,自己想办法去。” 姐姐的脸色很难看,强笑着解释:“妹夫!我家那位一直就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指望他积攒人脉,一辈子都积攒不明白。 大家都是亲戚,能相互帮一把就帮一把,不能帮,姐姐也不会怪你。” 老头子气坏了:“既然知道是亲戚,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要求。本国公不要面子的吗?求人办事,不说送人金银财宝,多少得搭些人情进去。” 你们家属铁公鸡的,前几年帮忙搭进去的东西,到现在一两银子也没见还回来。这又舔着脸说要帮忙,当我老郭是冤大头。 只要一提到银钱,姐姐就再不吭声。 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姐妹相互帮衬是没错,总是一个人付出,对方占了便宜不吭声,没谁心里会好过。 后来好些年姐姐都不来找她,顶多逢年过节的派下人送些年礼,其他时候根本没有交集。 她也没在意,毕竟都是当祖母的人了,娘家亲戚走不走都没关系,只要过得安心,快乐就好。 这辈子嫁给老头子,她过得安心满足。家里没有那么多妾室庶子女,后院也没恶毒算计人的厉害手段。 唯一的姨娘还是她的大丫鬟,跟她一条心,生了两个女儿,都出嫁了。 她自己生了两个儿子,最后生了一个女儿郭文清,镇国公府一共就五个孩子,都养在她身边。 姨娘生的女儿也跟她很亲,都是她一手带大的。老头子是个武将,不好女色,娶了她之后再没肖想过别的女子。 她的大丫鬟还是硬塞给他的,那会儿她怀了大儿子,刚好他在家,怕他忍不住去外头胡来,就把身边的丫鬟给了他。 姐姐嫁的姐夫却刚好相反,家里妾室有五个,通房三个,庶子庶女七八个。当初这桩婚事原本是姐姐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换成了自己。 没出嫁前,姐姐说了要让她代替自己出嫁。那时候她觉得姐姐是在跟她开玩笑,她是妹妹,怎么能替嫁。 后来姐姐又告诉她:“我跟别人好上了,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就替我嫁了吧!” “姐!你怎么能做那样伤风败俗的事?”当时她吓得惊慌失措,“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家还怎么有脸见人? 你跟姐夫见过面,要是她发现新娘换了人,还不得跳起来?” “那是他的事,你急什么?”姐姐不以为然,“我不管,我是你姐,我让你替嫁你就得替嫁。 你要不答应,我就告诉爹娘我被人破了身,到时候爹娘肯定也会逼着你嫁的。” “不可能,爹娘不可能逼我。” 姐姐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走了。 后来姐姐姐夫大婚,她陪着姐姐等着人来接亲。 姐姐递给她一碗茶水:“陪了我这么久,口渴了吧!来,先喝一口,以后我就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了。这是姐姐出嫁前最后一次给你倒水喝,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她没在意,接过来喝了一口,随后感觉整个人脑袋晕乎乎的,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婚房里,盖头都被掀开了。 老头子瞧见她时,不但没有怒不可遏,反倒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这是求仁得仁。太好了,老天终于厚待了我一回。” 她都傻了:“姐夫!你看看清楚,是我,是我,不是我姐。” 老头子伸手捏她的脸:“我当然知道是你,本来当初媒婆上门说的就是你,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换成了你姐姐。 没想到成亲拜堂又换回来了,哈哈哈!看来我们注定了要做一辈子的夫妻。” “是这样吗?”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姐夫变丈夫,对她来说惊吓不小。可她明明记得当初媒婆给他说亲说的就是姐姐,难道是两边传话传错了? 常年做媒的人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成亲后,她跟着老头去了边疆,一待就是十多年。姐姐跟姐夫也去了外地任上,他们从边关回来,老头封了镇国公,他们还在外地。 当年的事就跟一团乱麻似的,没人能解开。后来大家隔得太久没见,又不忍提那些伤心的话题,偶尔见一面,说的都是开心的事。 第337章 坏银,来了 再说大家聚少离多,何必纠缠当年。她这辈子过得安康顺遂,就算是替嫁,也很幸福。 老头子对她很好,家里的事全都是她做主,两个儿子也争气,都走了武将的路子,封了将军。 儿媳妇温婉贤淑,对她这个婆母很是敬重,四个孙子,三个孙女也都乖巧聪明。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老五太能折腾,一直嚷嚷着要做宠妃,简直让她头疼万分。 本来以为姐姐这辈子都不会来她家,没想到前段日子又来了。 被老头子拒绝后,就消停了一段时间,找了个借口来家里坐了坐,还说要替她劝劝老五。 她让嬷嬷领着人去了老五的院子里说了会儿话,就说家里有事,走了。 感觉就是从姐姐来过,见了老五以后,她才出现那样莫名其妙的事。难道姐姐真的对老五做了什么? 一念至此,老夫人心中惴惴不安,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姐姐从来就不是个善良的人,否则她怎么可能会替嫁? 那天她就喝了一口姐姐递来的茶,整个人就晕倒过去。姐姐算计了她,她吃了个哑巴亏。 好在老头子对她极为看重,否则她一辈子都被毁了。 难怪国师说她是坏人,她的确很坏,可她为什么要算计她家老五?难道是为了她那不争气的儿子? 想到这里,似乎什么都通顺了。 姐姐的大儿子,她那外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跟他爹一样好色。 听说为了一个船上的歌姬,把他夫人给活活气死了。到底是不是气死的,还是另有原因,谁也不知道。 一天天在家闹,要将那歌姬抬为良妾,他夫人的娘家不同意,这事就一直拖着。 难道姐姐想把她家老五的名声搞臭?然后呢?嫁给她那不成器的儿子为续弦? 她被姐姐算计了一辈子还不够?还要来算计她的女儿? 如果事情真是她猜想的这样,那这门亲戚真不能要了,实在是太恶心人了,她要不起。 “国师!你真能算到我家来了坏人?”老夫人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奶娃娃,颤抖着声音问。 奶团子抬起头,很认真地用力点了点:“是!” 【你女儿的病就是那坏人带来的,她想败坏你家的门风,让你们钻进她设计的圈套里。可惜遇上了我,她这个圈套怕是套不住人。】 黑炭头:“......” 那必须的,既然请了咱来,就不能让坏人得逞。 “有多坏?” 郭文清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伸出手,捏了捏奶娃娃肉呼呼的脸,被老国公呵斥。 “老五!你干什么?不能对国师无礼。别看人年纪小,品级比你爹还高,你最好放尊重点。” “哈哈哈!是吗?”郭文清乐坏了,瞅着她老爹打趣,“那你好没用呀!官阶还没有一个奶娃娃高。” 被女儿鄙视,老国公半点不觉得有啥不好意思,反而笑呵呵地承认。 “这算什么,你爹我没有国师的本事,品阶自然没她高。” 郭文清不信:“这奶娃娃真有那么厉害?爹!你见识过?” “当然见识过了,南云国的大祭司就是国师杀死的。”镇国公敬佩地看着楚潇潇,“就连他身边的黑小子都不是寻常人。” 老夫人的视线落在黑炭头身上:“难怪黑的这么出奇,我想他也不是一般人。活这么大年纪,就没见过皮肤如此黝黑的。” 郭文清的眼神在黑炭头身上上上下下扫视:“爹!你说这男孩不是寻常人?那他是什么?” 镇国公歉意地瞅了瞅黑炭头,瞪着女儿:“你别问,只要知道,国师身边的人都不是平常人就对了。” 那黑小子可是龙,黑龙,他可不敢随便暴露他的身份,就怕那黑小子记恨他。得罪了国师身边的人,那他还有好日子过吗? “哦!” 郭文清听出来了,老爹这是不让她问东问西,是怕问出啥问题来。想想也是,国师身边的人,肯定都是皇帝特意找来的,当然不是平常人。 黑炭头:“......” 你想多了,皇帝可没有能耐吩咐我,除了我家主人,本大爷谁的话都不听。 老夫人刚想张口说句什么,就听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她姐姐来了。 镇国公一脸不悦:“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难不成还为了她男人升迁的事?都跟她说过了,这事儿办不成,来也没用。” 奶团子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坏银,来了。” 镇国公,老夫人和郭文清一家三口集体一激灵,特别是镇国公和老夫人,快速对视一眼,随后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疑惑,吃惊。 镇国公倒吸凉气:“坏人?国师的意思是来的人是坏人?” “是呀!”奶团子奶声奶气地回答,“她,很坏。” 郭文清峨眉微蹙:“国师!那是我姨母,可不是坏人。” 奶团子朝她翻白眼,嘟起嘴巴,坚持己见:“不,是,坏银。” 【笨死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什么姨母?不过是个想算计你成为她儿媳妇的坏蛋。】 黑炭头怕郭文清还要再说什么,惹主人不高兴,冷着脸嘲讽,一副十分欠揍,招人恨的样子。 “什么姨母?不过是个想算计你成为他儿媳妇的坏蛋。” 老夫人愣愣地看着黑炭头:“你说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我那姐姐真有这个心思?”被我猜中了。 镇国公也觉得不可思议:“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刚死了夫人,居然想算计我女儿成为她的继妻,岂有此理!我看她是狗胆包天。 我女儿再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一个纨绔草包,还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 郭文清不悦地看着黑炭头:“你在胡说什么?我可不会嫁给她儿子,我要嫁的人是皇上。” 奶团子缓缓摇头:“不,你,不配。” “你胡说,我怎么就不配了?”郭文清生气地盯着楚潇潇,“别以为你是国师,就在我家瞎说。我从小到大的志愿就是嫁给皇上,成为宠妃。” 【嫁个屁,你的命格太低贱,无法承受皇家的福气。你只能嫁一个平常的人,若是嫁给高门大户,无法平稳到老。】 第338章 抽,抽她 黑炭头依然用一副嘲讽的语气复读主人的话:“你的命格太低贱,无法承受皇家的福气。你只能嫁一个平常的人,若是嫁给高门大户,无法平稳到老。” “什么?”老夫人吃惊不小,转头惊问,“好孩子!你会看人命格?” 黑炭头好想回答,我不会,我主人会。 但他不能这么说,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将主人的功劳套在了自己身上。 镇国公来了兴致:“能不能具体说说怎么个无法平稳?” 【她会活不到三十岁,要想活得长久,就嫁一个四品以下的官员,最好是穷苦出身,无依无靠的那种。】 黑炭头复读完,把镇国公一家三口全都震惊得目瞪口呆,特别是郭文清,她简直快哭了。 这什么破国师,一来就说她的命格不行,没办法嫁进皇宫。那她这么多年的坚持和等待算什么?笑话吗? 为什么之前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事儿?直到今天这个奶娃娃来了,才告诉她命格不行的鬼话。 “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骗我的。”郭文清定定地瞅着黑炭头,拼命地摇头,“你这么小,哪里懂得看人的命格?你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才没工夫骗你呢。”黑炭头对她的言行嗤之以鼻,“你的命格无法承受富贵,注定了就是个平常普通人,何必自欺欺人要当什么宠妃。 以为宠妃是那么好当的吗?就你这命格。进宫用不了一个月,就得香消玉殒。”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要成为宠妃,我一定会成为宠妃的。”郭文清期待了这么多年的梦想,忽然有一天被人破灭,感觉天都塌了。 她就跟疯了一样红着眼眶闹腾,那是她多年来的梦啊!怎么能说破碎就破碎? 要真如此,那她等这么多年做什么?人家在她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岁了,而她却依然待字闺中。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要成为宠妃,结果说她命格低贱,她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笑话。 【还想成为宠妃?就你这命格,高门大户的主母都做不得,还是安安稳稳地做个平常人吧!】 黑炭头又一次将主人的心声复读,郭文清顿时哭了出来。 “不,不,我的命格不会那么低贱,我怎么会连高门大户的主母都做不得?一定是你算错了,我是要进宫当妃子的人。” 老夫人疑惑地问:“是不是只要低嫁就无事?高嫁就一定会有性命之忧?” 奶团子笑嘻嘻地点头:“是!” 镇国公倒是不以为然:“低嫁就低嫁,还是保住性命重要。老五!你就别想着进宫做宠妃了。 皇上没有选秀的意思,再等个十年都不一定能等到,死了那条心吧。” 郭文清想说不,可她又怕死。 要是为了做宠妃让自己没命,那还是太亏了。她要做宠妃的意思就是要享受荣华富贵,命都没了,何谈享受? 难道她的命格真的这么低贱?只能嫁一个平平无奇之人? 这是天意吗? 他等了自己这么多年,说会陪着她一生一世,是老天对他的眷顾,还是她的劫? 国师身边的黑小子难道有火眼金睛?能看穿人的命运? “老五!你要相信国师的话,有些人的命格的确无法承受富贵,年纪轻轻就去了。”老夫人不舍地看着女儿,“娘不希望你也是那样的结局,娘年纪大了,没办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这是怎么了?” 一家人正说着话,外头进来了一位头发花白,两颊无肉,还有一双三角眼滴溜溜转的老妇人。 看向楚潇潇时,她满眼嫌弃。 “妹妹!你从哪儿捡来的野孩子?一直抱着做什么?让她下来,这么大了还要人抱,不像话。” 奶团子转头打量了她一眼,凶巴巴地瞪着大眼珠子,凶巴巴地斥责:“你,坏,是坏银。” 黑炭头也盯着她,嘴角挂着嘲讽:“哪儿来的死老太婆?这里有你说话地份吗?什么捡来的野孩子?不知道就闭嘴。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你?” 三角眼老妇人头回被个小孩子当面质问,胁迫,顿时就不乐意了,叉腰黑脸,跟黑炭头杠。 “哪儿来的没规矩的野小子?你知道本夫人是谁吗?就敢这么说话,本夫人抽你才是真的。” 说完,撸起袖子,抬手就要抽黑炭头。 镇国公都看傻了,不过他坐着一动没动,没打算干预,就想看看他这个大姨姐要怎么抽国师身边的人。 郭文清和老夫人也看傻了,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一见面就掐上,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吧,老的小的都说要动手抽人,魔怔了吗? 奶团子坐在老夫人的膝盖上,激动不已地挥舞着白生生的小拳头,表情愤怒:“抽,抽她。” 那样子,别提多可爱,奶凶奶凶的,超级萌。原本伤心自己不能做宠妃的郭文清,被她的举动萌到了,连伤心都忘了。 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楚潇潇,恨不得把人抱过来狠狠地亲几口,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招人稀罕的奶娃娃,以前怎么没发现? 老夫人和镇国公没吭声,国师发话要抽人,他们能怎么办? 怪只怪姐姐嘴巴太欠,没事你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坏话做什么,张嘴就说人家是野孩子,的确欠抽。 黑炭头走到那位三角眼老妇人身边,跳起来,一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嘴巴子:“你说谁野孩子? 我们明明是镇国公邀请来的客人,在你眼里怎么就成野孩子了?我家主人说得对,你就是欠抽。” 说完,跳起脚来又给了一个大嘴巴子。 一边脸抽了一下,看上去很对称。 三角眼老妇人没想到一个孩子敢对她动手,当即怒气冲天,伸手要来抓黑炭头。 镇国公却在此时开口:“大姨姐还是不要动手的好,这两位可不是什么野孩子。 夫人手上抱着的是我们东盛的国师,皇上亲口封的,正一品大员,不是你能随便招惹的。 抽你的这位是国师的手下,你辱骂国师,被打也应该。今天你的行为太无礼,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想想你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到时候连累了你男人,可就不是两个耳光能解决的事了。” 第339章 心思被妹妹戳穿 三角眼老妇人默默地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怨怪地看着坐在上首的镇国公老夫人。 语气不悦:“妹妹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怎么知道这么个奶娃娃会是国师?” 老夫人被气笑了:“姐姐你可真有意思,进门什么都不问,就说国师是野种,我怎么提前告诉你?我告诉你有用吗?你也没问我呀!” 三角眼老妇人被抢白了一句,脸色更难看:“我好心好意来探望老五,没想到还被人打一顿,实在冤枉。 妹妹!这是你招待我失礼,你得给姐姐赔礼,也不多要你的,把你那套好看的黄金镶东珠的头面赔给我吧!” 郭文清听完不乐意了:“大姨!你可真敢说。那套头面是我大姐送给我娘的生辰礼物,你怎么好意思开口要?你拿走了,让我大姐怎么想?” 镇国公老夫人摇头拒绝了:“姐姐!今天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被打也正常。 就算我给了你赔礼也没用,国师不说原谅你,那你的事还是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姐姐的嘴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可恶,一如既往地算计她,自己嘴巴欠,被抽,还想找她要赔礼。 又不是她让她来的,是她自己要来的,来了就口无遮拦,胡说八道,有什么资格找她要东西? 听言,三角眼老妇人猛地看向楚潇潇,满面怒容:“她这么小,懂得什么?你明知道我今天要来,还把她找来是几个意思?” “找来对付你。”老夫人冷冷地注视着眼前如陌生人一般的姐姐,厉声喝问,“说,你在我老五的房里用了什么手段?为什么你来了之后,她每天晚上就中了梦魔? 你想败坏她的名声,好让她嫁给你那不成器的儿子做继妻是不是?” 心思被妹妹当面戳穿,三角眼老妇人的脸上表情尴尬了一瞬,顿时咬死不承认。 “我没有,你不能这么冤枉我?好歹我是你姐姐,能不能别把我想得那么坏?” 镇国公冷笑:“把你想得那么坏?一个人的好坏是靠别人想出来的?难道不是你做了什么才会有的结果? 当年,我请媒婆上你家门,提亲的对象明明是我夫人,后来为什么会变成了你?你在中间动了什么手脚?” “我没动手脚。”三角眼老妇人用手捂住胸口,一副深受打击的幽怨,“妹夫你误会我了。” “好!就算我误会了你,那成亲那天,新娘本来应该是你,为什么又换成了我夫人?”镇国公平静地问,“你又反悔了?找到更好的人了对吗?” 郭文清听的两眼冒绿光,早把自己要做宠妃的念头不知道抛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她兴奋地抱着老爹的手臂摇晃:“爹!原来你跟我娘还有这一段?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 镇国公看她一眼,不想回答。 奶团子在心里吐槽。 【这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她老爹在盘问当年的事呢,她在边上燃起熊熊八卦之火。这么爱听八卦,跟市井小民一个样儿,哪儿有当宠妃的潜质。】 黑炭头:“......” 主人说的没错,她半点没有当宠妃的样儿,高贵端庄,温柔娴静的品质,在她身上根本见不着。 他父王的那些宠妃,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歌舞弹唱,手到擒来。 见到他父王时,笑得那叫一个娇媚入骨,哪儿有宠妃跟她这般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哪个君王见了会喜欢? 都二十岁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抱着老爹的手臂撒娇,一点没有宠妃的杀伐果断,运筹帷幄。 进宫了也是个宫斗牺牲品,活不过三集的那种。 “这有啥好说的。”镇国公长长地“唉”了一声,“当年你爹我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副将,有一回去郊外寺庙游玩,遇上你娘被她姐姐当着众人的面骂。 本来以为她会哭,没想到她非但没哭,还依旧笑嘻嘻的,被她的心胸豁达感染,托人去你外祖家提亲,点名了要二小姐。 这事是拜托你祖母去办的,后来有事,爹就出京城了,等回来时要成亲,才知道定的是大小姐。 那会儿十分懊悔,想悔婚,你祖母死活不同意,只能硬着头皮娶。没想到峰回路转,娶回来的人却是你娘,当时你爹我可乐坏了。哈哈哈!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老夫人瞪他一眼:“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多少年了。” 镇国公不以为然:“老五想知道,跟她说说也没事。当年那一笔烂账,后来我派人去查了。 夫人!今天趁着姐姐在场,咱们三人就说道说道,反正都不是外人,就算丢人现眼也只有姐姐一个,咱们算是被她算计了。” 三角眼老妇人脸色一僵:“妹夫!这种事有啥好说的,还是别谈论了,有外人在呢。” 说这话时,她还看了眼楚潇潇和黑炭头。 镇国公依旧不以为然:“国师本就是我请来帮着解决问题的,我们的事就算不说她也知道。 别不信,国师的能耐厉害着呢,你今天早上吃的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人老成精,虽然他不知道奶娃娃的古怪到底在哪儿,可他就是知道,奶娃娃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皇上看中的人,绝对不会是个平庸无能之辈。连那黑小子都只能是国师的仆从,可见她得有多厉害。 这么厉害的人,知道他大姨姐晨起吃的啥一点不奇怪。 奶团子傲娇地抬头,看着三角眼老妇人,一样一样报出来:“稀饭,馒头,咸菜。” 三角眼老妇人:“......” 娘诶!原来她真的知道,怎么会这么神? 黑炭头在心里冷笑,他的主人要没这么神,用啥手段收服他? 郭文清想听八卦,不断催促镇国公:“爹!你赶紧说,你都查到些什么?” “查到媒婆登门时,你大姨花钱买通她,换掉了说亲对象。”镇国公不紧不慢地说出当年的真相。 老夫人吃惊地看着自己的亲姐姐:“既然你费尽心机算计了我的亲事,为什么后来又不要了?让我替嫁?” 第340章 像你这样满心满眼都是算计的姐姐我真要不起 镇国公代替三角眼老妇人回答:“不愿意的理由很简单,我没有你那姐夫长得好看。” 郭文清很认真地补刀:“的确,爹!你真没大姨父长得俊美,大姨嫌弃也正常。” 镇国公:“......” 闺女!你哪头的?还是不是我的种?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怎么都忘了? 郭文清:“......” 你也说了是嫌母丑,可我嫌的是爹丑。 “大姨姐年轻的时候长袖善舞。”镇国公讥讽一笑,“看媒人是给妹妹提亲,提的是个武将,就想先据为己有。 要是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就把我还给妹妹。要是找不到更好的,就直接嫁给我。 后来她偷偷摸摸见了我一面,觉得我长得太难看,心里就后悔了。又跟你姐夫看对眼,两人时常见面,还情不自禁婚前失贞。 眼看婚期在即,她不想嫁,就在茶水里下迷药,递给妹妹喝,让妹妹代替她嫁了过来。大姨姐!我说得对不对?你做的事,我事无巨细,全都查了一遍。” 三角眼老妇人脸色惨白,双手紧握,微微发颤。 没想到妹夫居然把她查了个底儿掉,她以为自己捂得死死的事,在妹夫眼里早就一目了然。 为什么查到了这么多年不说出来?到今天才说。 郭文清惊愕的张大嘴巴,瞧着她,惊呼出声:“啊!原来大姨这么自私?用尽手段欺负我娘,太让人意外了,难怪张口就要我大姐送的那套东珠头面。” 镇国公老夫人看了眼大惊小怪的女儿:“这有什么?你大姨惦记我的东西多着呢,你也是她最惦记的。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三天两头往咱家跑?还总爱去你房里,肯定在你房里做了手脚。” 三角眼老妇人大惊失色,瞳孔地震,嘴上依然不肯承认。 “妹妹!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有那样的心思了?” 老夫人的视线仿佛加了冰:“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自从你去了老五的房里以后,老五每天晚上都会有奇怪的行为。 不然我为什么要找国师过来?老五的行为很反常,你今天来是想看我的笑话吧。 我要是愁眉苦脸,一筹莫展,你是不是会建议我给老五说一门亲事?你再找人将老五的事宣传出去,我们镇国公府的脸面就都丢尽了。 姐姐!你这个如意算盘打得真好,让我家老五做你的儿媳。你不但白得一个儿媳妇儿,我这个当妹妹的还要对你感恩戴德。 如果不是你不嫌弃老五的名声,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你算计的亲事就算了,连我女儿的亲事你也要算计,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三角眼老妇人紧紧捂住胸口,一副被人污蔑,百口莫辩的痛苦模样。 郭文清仔细回想那天大姨跟她相处的点点滴滴,随后激动地从脖子里掏出一个红绳拴着的木牌,随后一把摘下,丢到三角眼老妇人脚边。 “大姨!你给我的这个东西根本不是平安符对不对?” 奶团子从老夫人膝盖上下来,“哒哒哒”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木牌,仔细看了看,满眼愤怒地看着那老妇人。 【这是配冥婚的阴牌,也不知道这老女人从哪儿弄来的。】 黑炭头走过去假意看了一眼:“这是配冥婚的阴牌,根本不是什么平安符。” “什么?”老夫人尖叫出声,“配冥婚的阴牌?” 镇国公脸色铁青,满眼冷漠地看着那位三角眼老妇人:“大姨姐!你好手段啊!把我们一家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还玩得团团转。 给老五送这么一块牌子,你想做什么?害死我家老五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太让人失望了。” “妹夫!别听那小娃娃胡说。什么配冥婚的阴牌,他骗你的,这就是一块平安符。”三角眼老妇人不见棺材不掉泪,“这是我从寺庙里求来的,还能有假。” 奶团子拿着那块木牌,慢悠悠地围着那老妇人走了好几步,边走边打量。 【这木牌是你从寺庙里求来的没错,可你一开始求的就是配冥婚的阴牌。寺庙里有位叫弘和的和尚,做的就是这种肮脏生意。】 黑炭头嘲讽地看着老妇人,抖着一条腿,十分欠揍地说道:“寺庙里求得又怎么样?弘和那死秃驴最爱跟你这种没脑子的人做生意。” 镇国公,老夫人和郭文清这下全都听明白了,也记住了那位弘和和尚。 “林竹音!你不是人。”林竹音是三角眼老妇人的名字,镇国公颤着根手指指着她,“你好大的胆子,年轻的时候算计我,现在算计我女儿,你当我老郭是没脾气的吗? 这次我定不会放过你,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既然你喜欢算计,那就给你算个彻底。我看姐夫那太常少卿的职位坐得实在太久了,该挪窝了。” 林竹音吓坏了:“不要啊!妹夫!我们家就指望老爷撑着,要是挪了窝,降了官职,以后可怎么办?品级越来越低,在京城谁还瞧得上。” “哼!都是你自找的。”郭文清气坏了,红着眼眶,看着往日对她疼爱有加的大姨,“原来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我娘是你亲妹妹,你都千方百计算计她,何况我这个外甥女。 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我讨厌你,再也不想见到你。” 老夫人顺着女儿的话:“姐姐!我也讨厌你,也不想见到你。 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我们姐妹之间从今往后恩断义绝,像你这样满心满眼都是算计的姐姐我真要不起。” “夫人!不能这么轻易放她离开。”镇国公怕这狡诈的大姨子还留着后手,“今天的事必须说个清楚,要是晚上老五的情况还没好怎么办? 这种东西很麻烦,不会因为一块木牌子拿走了就没事,说不定还有别的招儿。 林竹音!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说说吧,你还在老五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老夫人浑身一颤,气势凌厉了不少,看着自己的姐姐,“砰”地一拍桌子:“林竹音!说,你还做了什么?” 第341章 后招 林竹音抬眼看了看上头坐着的妹妹,半点不惊慌,反而笑了:“哈哈哈!林竹青!我是留有后招,但我不会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 老五每天晚上都会跟一个男人卿卿我我,做出不雅的行为来。这是我请人下的降头,为了请这阴牌,我可是押上了我儿子的生辰八字。 他们两个注定了会做夫妻,你想拆散都不可能,等着吧!就算没有那块阴牌,老五已经中招儿了。” 其实她这话只说对了一半,郭文清是中招儿了,中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成功,就被发现了。 弘和和尚说了,必须在郭文清梦魔了七天后,剪下她一缕头发,跟她儿子的缠绕在一起,烧掉,这个咒才算完成。 她今天来,就是要剪郭文清一缕头发的,刚进门,什么还没做,就被林竹青破坏了,她好生气。 老夫人林竹青被她的话气坏了,起身走到林竹音面前,抬手就给了她几个大嘴巴子。 “林竹音!你好狠的心,为什么可着我一家算计?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林竹音捂住被打的脸,歇斯底里狂吼,“林竹青!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桩亲事本来是我的。 要不是我让给你,你有什么资格做高高在上的镇国公夫人?你凭什么享受他一个人的爱?凭什么我每天要面对后院那些不要脸的女人? 早知道文官都是靠一张嘴哄骗人,当初我就该把你嫁给他。看看你处在我的位置上,能过什么样的好日子。会不会也跟我一样过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闻言,镇国公和老夫人,郭文清都呆愣住了。 奶团子和黑炭头站在一旁瞧着,就像是在瞧大戏。特别是奶团子,从小布包里掏啊掏,没掏着瓜子,小脸皱成了包子。 以后要在乾坤袋里多放些瓜子,保证吃瓜时能匹配得上。吃瓜没瓜子,少了灵魂伴侣。 掏出一把牛肉干来,分给黑炭头几粒,自己丢了一粒进嘴,腮帮子鼓鼓地嚼着,越嚼越有劲儿。 老夫人瞧着疯魔了的林竹音,怒吼回去:“你疯了?当初我家老头不是你强塞给我的吗? 如今看他封为镇国公,你眼红了?心有不甘?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算计来的吗?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 我的婚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不如意?你当我是没脾气的。 林竹音!既然你说得出这种没天理的话,说明我这个妹妹在你心里一文不值。” “当然。”林竹音恶狠狠地看着林竹青,面目扭曲,狰狞,“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我是娘亲一手带大的。你呢?你是祖母的嬷嬷带大的。 你生来不得父母喜欢,不得兄弟疼爱,而我在家里,人人喜欢。要不是你家男人争气,成了镇国公,娘家亲戚有谁瞧得上你? 他们个个来你这里,全都是为了捞好处,占便宜。你要给不出好处试试,谁会来你家。 我就不一样了,他们个个去我家都得给我好处,不给别上我家门。” 镇国公被气笑了:“所以姐夫被你养成个唯唯诺诺的性子,你为了体现自己的端庄大方,给他纳了好几房妾室。 姐夫不是你自己找的吗?为啥过不好又怪到我们头上?林竹音!你不可理喻。” 被镇国公怼,林竹音掩面而泣:“崇山!我们定亲两年,为什么你从来看不到我的好?” 崇山是镇国公的名字,全名叫郭崇山。 “你的好?你能有什么好?”镇国公笑,冷笑,“你的好是指在跟我定亲期间,和姐夫暧昧不清,婚前不贞?” 丑事被人当面揭开,林竹音脸上没有半点羞愧之色,泫然欲泣地反问:“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 “还能有什么?”镇国公摇头,“我脑子笨,想不出来,不然你来说说,你对我有啥好的?” 郭文清在一旁陪着母亲,越看越觉得大姨不要脸,一把年纪了还问她老爹这种话。眼看黄土都到埋脖子上了,提当年的事还有意义吗? 难道她想闹掰了爹娘,自己住进府里来?然后呢?把她那不争气的儿子也弄进来?霸占他们家? 她爹要敢这么做,她一准儿骂他个狗血淋头。 镇国公:“......” 老五!你实在太不了解你爹了,我有那么笨?就算我笨,抵挡不住林竹音的手段,皇上也不会答应。 这事要传出去,让皇上的脸往哪儿搁?两大臣子为一个女人争得头破血流,像话吗? 国师也会看不起他,不理他,满朝文武必定笑话他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他是聪明人,才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 林竹音想了好半天,没想起来自己对镇国公有半点好的地方,愁眉苦脸,脑袋耷拉着。 “哈哈哈!想不起来吧!我们是定亲两年没错,你林竹音可没给过我半丝好。”镇国公收了笑容,转为盛怒,“不要在我夫人面前胡说八道,你嫁的人是你自己选的。 过得不如意那也是你的问题,跟我们没关系。你不能因为羡慕嫉妒,就找歪门邪道的人来害我女儿,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说吧!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是报官交给京兆府还是咱们私底下解决?你的后招是什么?” 听说要报官,林竹音怕了,可一想到事情成功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成功,心里头呕的难受。 本来是想把郭文清弄去她家,哄着她多要嫁妆,填补家里的亏空。再哄着她喝下绝育药,一辈子无儿无女,死死拿捏在她手中。 以后整个镇国公府都是她的,林竹青就这么一个女儿,肯定是女儿要什么就给什么。她掌控了郭文清,不就等于掌控了镇国公府。 没想到事情败露的这么快,她的计划胎死腹中,掌控镇国公府的奢望彻底灰飞烟灭。 她快要呕死了。 镇国公还说要报官,真的被京兆府拿住,老爷更瞧不上她了。 以前的山盟海誓全都随着年华老去,变成了恶言相向。要不是有镇国公这门亲戚,还有家里哥哥弟弟撑着,她在老爷面前不得半分脸面。 老爷若是得知她闯祸,得罪了妹夫一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第342章 用命数做注 儿子不争气,老爷骂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看你生养的什么好儿子,烂泥扶不上墙,难道我偌大的家业要交给这么个败家子?” 有时候她就在想,如果当初她嫁的不是老爷,是郭崇山呢?会不会也过成夫妻反目成仇? 应该不会,郭崇山不是个严苛的人,看他对待妹妹的小心翼翼就知道了。 原本以为他不知道当年妹妹替嫁的缘由,现在才明白,他早就调查清楚了,只是一直没说出来。 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妹夫!不能报官。”林竹音赶紧求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老五的事要被外头的人知道了,你们镇国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郭文清气笑了:“大姨!你弄错了意思,我爹是要把你陷害我的事报官,你怎么扯上我和镇国公府?” 林竹音眼珠一转,笑着解释:“我是做了错事,报了京兆府,你的事还能瞒得住吗? 你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家闺秀,半夜里抱着枕头嗯嗯啊啊!京城的百姓们会怎么想你? 二十岁不成亲的老姑娘,想男人都想疯了,找不到男人连枕头都不放过。” “你......” 郭文清抬手指着林竹音,气得脸都红了,好在屋里没外人,都是自家人。 转头可怜兮兮地望着老夫人问:“娘!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做了那样下流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一旁蹲着的奶团子,慢悠悠地在心里吐槽。 【你的三魂七魄都被符篆压住了,哪里还能有感觉?别说是抱着枕头睡觉,就算把你丢进茅坑,你也不知道。】 黑炭头在边上吃着牛肉干,欠揍地复读了主人的心声,完了还根据自己的意思补充了一句:“都是这个老女人太坏,故意算计你,故意吓唬你,要是上了她的当,你就是傻子。” 老夫人歉疚地看着女儿:“老五!你别听你大姨瞎说八道,是她有错在先。这次我们一定要报官,不来虚的。” “林竹青!你别在那里妖言惑众。报官!你敢吗?”林竹音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要是报官,你家老五的名声就彻底完蛋。 你好好想想,我说的可有半点假话。这件事,我们各退一步,大家都是亲戚,没必要非得鱼死网破。 也别报官了,老五的名声已经坏了,不如就嫁给我家老大吧。两个人臭味相投,凑合着一起过。 但我有言在先,陪嫁可不能少于五万两银子,少了我们不娶,你家老五就留着当老姑奶奶。” 听着这么不要脸的话,镇国公活活被气笑了:“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大人有大量,我家老五都没人要了,是这个意思吗?” 林竹音大言不惭,挺直腰背,高抬下巴,一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的凛然傲气:“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老夫人猛地站起来,伸手揪住她的头发,抬手就是一连串的巴掌,落在林竹音的脸上。 没想到这个姐姐的脸皮已经厚到如此地步,她实在忍无可忍。明明老五的事情就是她一手搞出来的,现在居然当着她的面威胁她,还说她女儿名声不好。 赤果果的说出要让她女儿,嫁给她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当续弦。这都什么人能说出来的鬼话,良心被狗吃了。 她是真的气呀!恨不得将林竹音的脸揍成猪头。 镇国公在一旁瞧着,半点没有要拉架的意思,等夫人打完了,才走过去,握着她的手不停地揉搓。 “打人是痛快,可你的手也疼吧,跟这样的人根本无需讲理,让她说出留得后手就行了。” 林竹音有恃无恐:“我为什么要说?除非你答应让老五嫁给我儿子,还得有五万两白银的嫁妆。不然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就等着给老五收尸吧。” 郭文清吓坏了,一屁股跌坐在官帽椅上:“你说什么?你搞来的那东西会要了我的命?” 镇国公看了眼女儿,转头看着林竹音:“大姨姐!你就别威危言耸听了,这些玩意儿,我们一般人是没办法抵抗,可要是遇到国师那就不够看了。 那位弘和和尚一定是个非常坏的和尚,我已经派人去抓了。一会儿等他来了,你到底留了什么什么后手?我全都会知道。” “国师?”林竹音吓一跳,看向蹲在一旁啃着牛肉干的奶娃娃,顿时大笑出声,“妹夫!你是不是做梦还没醒呢?就这么个还在喝奶的娃娃,她能干什么? 弘和和尚那可是得道高僧,他给的符篆,十分有灵。你家老五用过,我家妹妹也见识过,你觉得奶娃娃的手段能高过那和尚?别扯了。” 被人嫌弃的奶团子站起来,拍了拍有点脏的小胖手,炮弹一般“哒哒哒”走到林竹音面前,仰起脑袋看她。 “和尚,是,坏银。” 【这女人是个傻子,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想得到的东西,一定要交付出相应的东西才能到手,不知道他拿谁的命数做注。】 黑炭头怕主人吃亏,跟她并排站着:“那和尚给你的东西很阴毒,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或者是说你用谁的命数做的注?” 老夫人:“......” 不会吧!竟然有这么邪门的事?用人的命数去换配冥婚的阴牌。 镇国公开玩笑的问林竹音:“你该不会是用我的命数做注吧?可我的命带着杀戮,有煞气,那和尚想收也收不了,剩下的还能有谁?你男人?” 林竹音脸色大变,她没想到眼前的黑小子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后手。镇国公也厉害,同样猜中了她的初衷。 本来是要用他的命数做注的,和尚说他的八字带煞,没办法炼化,就用了他男人的八字。 反正那个老男人跟她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事情若是成功,收了他的命数,就当是赔偿她这些年来受的气。 既然升迁不了,剩下的用处也没多大,有了银子,她给儿子捐个官。她就是家里的太夫人,后院的那些女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送去庄子上当牛做马。 以后家里她就是最大的那一个,谁也不能再气她,都得顺着她的意来。 第343章 若有似无的阴气 这么隐秘的事,为什么镇国公一猜就中?她的心思难道都写在脸上了?有那么明显? 看大姨姐不说话,一脸心虚,镇国公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你还真是狠心,连枕边人都要算计。你用他的命数做注,他要死了,你家的顶梁柱就没了。 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根本啥都不会,庶子上来你又不放心,往后要怎么办?没落是迟早的事。” 老夫人却说:“你猜错了。要是老五嫁过去,带着丰厚的嫁妆,加上咱们不舍得让老五吃苦,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就有了靠山。 姐夫死了不要紧,她儿子上来了,她就是家里的老太太,谁也不能大过她去。” 郭文清吓死了:“娘!我不要嫁给表哥,我的命格不好,嫁给他,我会死的。” 林竹音惊问:“你说什么?你的命格不好?你不是要当宠妃的人吗?怎么会命格不好?” 弘和和尚也没跟她说过郭文清的命格,难道这人是个短命鬼?那她费尽心机闹这么一大圈做什么? 要是她嫁过去,没一二年就死了,那不是影响了她儿子的名声?娶一个妻子死了,娶两个也死了,加上儿子本身没啥本事,哪个公侯之家的贵女还敢嫁进来? 她是想算计郭文清的嫁妆,可更想算计她的福气。只有她活得好好的,镇国公府才会一直帮助他们。 人死了,谁能给他们好脸色? 郭文清冷笑:“我是想当宠妃,国师说我命格不好,进宫会香消玉殒。而且我还不能嫁给高门大户,不能做当家主母。” 刚刚黑小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还很生气,觉得他是在胡说。现在却又觉得自己命格不好其实也挺不错,至少可以断了大姨对她的觊觎,纠缠。 “什么?你不能做高门主母?” 林竹音的脸色变了又变,感觉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老爷的命数做了注,结果什么都没捞着。 要是老爷出了事,那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就像妹夫说的那样,她家绝对会落败下去。 “你怎么是个贱命?我可是拿了他十年的命数下的注呀!”林竹音越想越伤心,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老夫人和镇国公瞧着,一脸嫌弃。 郭文清露出一丝幸灾乐祸:“我是个贱命怎么了?又没碍着你什么事。算计我之前,怎么不好好的搞搞清楚?现在后悔了?晚了。” 楚潇潇在一旁看得直乐,拍着巴掌和着林竹音的哭声,笑得眉眼弯弯。 镇国公心底欢喜,把奶娃娃抱起来:“国师大人!你这拍子打得真不错,小小年纪就通音律,实在难得。” 林竹音:“......” 我在哭,在哭,怎么能打拍子和着我的哭声?这女娃娃也太没同情心了。 老夫人很喜欢楚潇潇,感觉这娃娃太可爱,萌萌哒,美美哒,笑起来能萌化人心。 不笑时,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珠子水汪汪,亮晶晶,瞅啥都那么有精神。 弘和和尚是个个头矮小,瘦成麻杆的老头子。 被人押进来时,他四下里打量了一眼,跟奶团子的视线对上时,感觉到了一股难以抵抗的威慑力,瞬间移开视线。 糟了,怎么跟这奶娃娃碰上了?梦里的那个声音告诉过他,不能跟一黑一白,一男一女两个娃娃对上。 否则,他梦里学来的手段就都废了。 眼前这两个不就是吗? 奶团子打量了弘和和尚一眼,收了笑容,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这人身上有股子若有似无的阴气,肯定是那只可恶的狸猫留下的。黑炭头!你去给他一巴掌,让他说实话,问问他害人的手段哪儿来的。】 黑炭头猛点头,扇人巴掌的活他最乐意干。 黑着脸,走到弘和和尚身边,什么都没说,抬手就是一个大逼兜,把人打得转了一个圈。 “说,你身上若有似无的阴气哪儿来的?是不是狸猫传给你的?” 林竹音连哭都忘了,坐在地上,张着嘴巴,被黑炭头的凶狠吓得一声不敢吭。 这个黑小子也太恐怖了,一言不合就开打,连弘和和尚都被他打得滴溜溜转。 刚才她进门,挨他两个耳光似乎不算什么,没有对比就觉得有伤害。 有了对比,忽然觉得黑小子打她没下死力气,至少她没被扇的转圈圈。 这么看来,黑小子对她算是客气的,伤害最小。 弘和和尚瘦嘎嘎的脸上被扇得快速充血肿胀,瞧着眼前的黑小子,大惊失色。 梦里的声音告诉过他,遇上一个黑乎乎的小男孩和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娃,啥都不要说,赶紧走。 可他被抓进了镇国公府,走不了怎么办? 狸猫?黑小子说梦里的声音是狸猫?传授给他各种术法符篆的声音是狸猫发出来的? 那明明是个人的声音,怎么会是只猫呢? “我不知道,我是在梦里遇见的,啥都没见着,就听见了一个声音。” 弘和和尚也不是啥正经和尚,年轻的时候是个采花贼,后来混不下去了,就自己剃光了头发当和尚。 都说京城贵人多,好忽悠,他就来了。没有系统地学过啥术法,就自己偷学来的一些野路子。 后来梦里出现一个声音,教了他不少,教的都是害人的手段,一个救人的符篆都没有。 他曾经疑惑过,梦里的声音告诉他:“害人的东西比救人的东西值钱,你好好学,以后出名了,谁想害人,第一个就会来找你。” 一开始他不是很相信,后来教了几个人害人的东西,都灵验了,短短时间,他的名气暴涨。 在一众贵人圈子里四处流传,谁来找他要害人的手段,他都按照梦里的声音,让人留下命数做注。 “什么声音?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孩子?青年还是壮年?”黑炭头这次问得倒是清楚明白。 “一道苍老的男人声音。”弘和不敢撒谎,“他教我的术法,全都是害人的,我会认识这位夫人,也是他让我出手谋害一位闺阁女子的声誉。” 他进来就看见了地上的林竹音,她想谋害的人一定是镇国公府的小姐,不然他也不会被人从寺庙里抓来。 黑炭头:“那个声音除了在梦里教你术法,还说了什么?有没有提老蛇精?” 第344章 只教我下咒,没教我解咒 “没有。”弘和苦着脸,“他只说了让我避开一位黑乎乎的小子和一个白白胖胖的奶娃子。” 黑炭头嘲讽一笑:“哼!那老狸猫倒是有自知之明,可惜你没办法避开我们。我主人是东盛国师,你祸害了东盛百姓,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奶团子让镇国公抱着她来到弘和面前,奶凶奶凶地命令:“你,解咒。” 弘和不敢跟眼前白白胖胖的奶娃娃对眼,那眼神实在让他畏惧,慌忙摆手,摇头:“不,不,我不会解咒。梦里的声音只教我下咒,没教我解咒。” “什么?”镇国公气坏了,把奶团子放下,拎着弘和的衣领子,就跟拎小鸡似的,“你个老秃驴,不会解咒你给人下什么咒?你是专门学了那东西来害人的?” 说完,噼里啪啦一顿揍,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都恨不得弄死他。 弘和被打得抱头鼠窜:“不是我想学的,是那声音非得逼着我学。我要不学他就不让我睡觉,还控制住我的身体,不让我吃饭,穿衣,上茅房。 我也是没办法才学的,他说只要我学了,就有可能成为京城贵人圈里的香饽饽,只要谁想害人,找的第一个就是我。” 老夫人顿时惊慌失措:“那怎么办?老五的事要是解决不了,我们镇国公府的脸面可就丢尽了。老爷!这可怎么办呀?” “别急!夫人!你别急,国师在呢。”镇国公放开弘和,将楚潇潇牵到老夫人面前,安慰她,“相信我,只要有国师在,老五就不会有事。” “嗯嗯!”奶团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胖嘟嘟的小手一挥,“晃心!有偶!” 老夫人一把抱住奶娃娃,眼眶瞬间爆红,声音哽咽:“好孩子!我相信你!相信你!只要老五的事能解决,以后一定给你供个长生牌位。” 地上坐着的林竹音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站起来,一脸尖酸刻薄:“妹妹!你也太可笑了,居然相信一个两岁的奶娃娃能帮老五解咒。 弘和和尚自己都不会解的咒语,这个什么国师就一定会吗?我看不如把老五嫁给我家老大,咱们俩好合一好。 我敢保证,只要嫁给我家老大,老五一定死不了,当初我求的就是他们俩的姻缘。” “呸!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家老五就算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也不可能嫁给你儿子。”老夫人气急了,一口浓痰,不偏不倚吐在了林竹音的脸上。 镇国公也厉声告诉她:“你儿子本事太大,我家老五高攀不起。她命格太低,做不了你家儿媳妇。” “那就嫁给我家那庶子,他今年十七,比老五小三岁。女大三,抱金砖,是桩好姻缘。他命格低贱,配老五刚刚好。” 林竹音厚着脸皮,大言不惭地推荐。心里却得意得不行,堂堂镇国公府的嫡女,要嫁一个四品官家里的庶子。 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林竹青命好又怎么样?做了镇国公夫人又怎么样?女儿不争气,一样成为京城的笑柄。 郭文清冷哼:“你家庶子我也无福消受,你还是回去吧!以后别来我家了,看见你就烦。” “对。”老夫人怒视林竹音,“今日起,我们两家不要再走动了,赶紧带着你的人回去。 我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想利用老五的婚事压我一头,那是白日做梦。老五怎么说也是国公府嫡女,嫁给谁都不会嫁进你家。” 怕她不走,特意吩咐身边的嬷嬷。 “让人送出去,告诉门房,以后凡是她家来人,一律不准放进来。” 林竹音不想走,可拗不过镇国公府膀大腰圆的嬷嬷们,连拉带拽,将她赶了出去。 弘和和尚老老实实地待在一旁不敢动,其实他好想被赶出去,就是没人赶。 奶团子拉着镇国公的手,指着他:“审,审,审问。” 【一定要问出他给谁下了咒,都下了什么咒。否则京城会出大事,这个人不能留了,必须交给京兆府。】 黑炭头把主人的心声复读一遍,镇国公点了点头,拎着弘和出去了。别看他一把年纪,手上的力气可不小。 加上吃了灵蛇羮,身体上的病痛全都被清除了,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不止。 郭文清靠近楚潇潇,担心地问:“国师!我的问题你一定能解决对吗?” 奶团子毫不犹豫地点头,从小布包里掏出一块肉干塞进嘴巴,含糊不清地回答:“能。” “好!那我就放心了!” 话是这么说,郭文清心里依然忐忑不安,一整天都不敢跟奶团子分开,连自己的闺房都不敢去。 她怕死。 真的。 她不想死。 本来她不相信自己晚上会做啥不好的事,可大姨来了,闹了这么一通,她什么都明白了。 要是国师解不开她身上的咒语,那她很有可能会死掉。 她才二十岁,宠妃做不成就算了,难道连命也保不住?太悲催了。 不行,她一定要保住命。 不为自己,也得为爹娘想想,他们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是真真正正国公府的嫡女。 大姐二姐虽然从小养在母亲身边,那是姨娘生的,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嫡女,只有她才是。 以前她为此很骄傲,总想着凭她的身份地位,进宫做皇妃肯定没问题。 她还要做个宠妃,让皇帝对她欲罢不能。 谁知造化弄人,皇帝不打算选秀扩招后宫,她的宠妃梦破碎。 更可气的是她命格低贱,连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都做不得,看来命中注定是他的人,跑都跑不掉。 国师可真厉害,一下子就算出他无依无靠,无父无母,孤身一人。这样看起来,他们的确是拆不散的缘分。 好吧!既然命中注定没有做宠妃的命,那就嫁给他,做个平常幸福的女人。 不是宠妃又如何?不能做高门主母又如何?只要开心幸福就好,她想开了。 一个人要是连命都没了,什么荣华富贵都形同虚设。 她还是先保住小命吧! 相信他会善待自己的,毕竟他们心心相印。 第345章 我要嫁给他 入夜,郭文清带着楚潇潇,黑炭头,镇国公夫妇回了闺房,丫鬟和嬷嬷全都在门外守着。 看着那张床,她有点害怕,她不想靠近,怕自己又跟枕头干坏事。 特别是看见枕头,更是吓得小脸惨白,不相信自己会把枕头当男人。她有那么饥渴吗?连枕头都不放过? 她鄙视自己。 奶团子拉着她的手,让她蹲下,伸手在她的眉宇间画了一道符篆,随后一点,郭文清没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啥变化。 要不是知道她是国师,肯定觉得这是熊孩子在跟她玩闹。 “不怕,去吧!” 【这次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以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镇国公站在夫人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她颤抖得很厉害,真怕出啥事。 郭文清躺上床,眼皮子忽然变得沉重,逐渐睡了过去。 “清儿!清儿!清儿!......” 白茫茫一片的云雾中,有人在喊她,时远时近,她转头四处寻找。 云雾消散,她看见府里的侍卫长金少元朝着她走来。 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他不该在府里巡逻吗? “少元!少元!少元!” 她喊了几声,金少元不理她,穿过她的身体走了。 镇国公和老夫人却听得面面相觑,少元?那不是他们府里侍卫长的名字吗? 他怎么会在女儿的梦里? 奶团子怕他们出声,惊扰了郭文清,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小嘴上,“嘘”了一声,示意他们千万别说话。 奇怪地看着离去的金少元,再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郭文清随后跟着他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 宫殿里头走出一位头戴金冠,穿着宫装,华服奕奕的女子。仔细一瞅,那位女子赫然就是自己。 再看此刻的金少元,他也穿着皇帝的衣服,赫然是一位帝王。 “清儿!你喜欢的石斑鱼已经抓到送来了。” “皇上!这次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那些大臣有没有指责你宠我太过分?” “没关系!只要清儿喜欢,就算动用再多的人力物力也是值得的。” “不嘛!清儿想听皇上说一说这条石斑鱼的来历,这样才显得皇上对清儿的一片痴情。” “那好吧!”金少元搂着宠妃出了宫殿,走在花园里,“抓那条石斑鱼时,死了五个渔民,送来的路上跑死了三匹马,累晕了四位护卫。” 宠妃高兴不已,笑得花枝乱颤:“咯咯咯!皇上!你对臣妾的宠爱,实在感天动地,臣妾好感动。” “这算什么,只要爱妃喜欢,朕的江山都可以拱手相送。” “少元!你太傻了。”郭文清看着花园里相拥的两人,感觉当宠妃也不是什么人生得意之事,“这么宠下去,迟早要出事的。一个妃子,为了吃一条鱼,丢了那么多人的命,前朝后宫都容不下。” “皇上!臣妾不喜欢户部尚书,他太小气,要点银子比啥都难。” “行,朕明日将他罢了,将你喜欢的右侍郎提拔上来。” “臣妾多谢皇上,兵部尚书也不行,换另外一人吧!” “好!都听清儿的。” 画面一转,朝堂上对于撤换两位尚书大人吵成一团,不可开交。 宠妃的宫殿里,太后与皇后打着诛杀妖妃的名义,给她赐了毒酒,皇上得知,奔跑回来,看见的却是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 “清儿!” 他凄厉大喊,吐出一口鲜血,随后爬到宠妃身边,与她一起共赴黄泉。 “少元!少元!少元!......” 床上的郭文清一直喊着这个名字,奶团子伸出手指,在她眉宇间点了一下,她又沉沉睡去。 【黑炭头!告诉他们,让他们去剪一缕金少元的头发来。 黑炭头微微点头,走到镇国公面前:“去剪一缕金少元的头发来,我家主人要用。” 镇国公马上起身:“夫人!我去办,你在这里看着老五。” 梦里,郭文清来到了一处荒山野岭,山坳里有一处低矮的茅草房,一位年轻的妇人正在喂鸡,一个年轻的猎户背着一头野猪回来。 “清儿!今日猎到的猎物大,咱们去镇上卖了吧!” 妇人笑着点头,起身关门,两人去了附近的镇上。 野猪卖给了一家酒楼,年轻的猎户买了妇人爱吃的肉包和糖块:“清儿!你想了好久的东西,快吃。” 妇人很开心,吃着糖,满脸幸福。 “哟!哪里来的小娘子,长得好水灵,本少爷瞧上你了。来人!将这娘子带回去。” 妇人躲在猎户身后,吓坏了:“少元!我怕。” 猎户护着妇人,安慰她:“别怕,有我在。” “有你在顶屁用,来人!给我打,将他的手脚打断,把那小娘子带走。” 好些人围过来殴打猎户,妇人也被人抓住,她不堪受辱,拼命挣脱开,朝着一旁的石头撞去。 瞬间脑袋开花,香消玉陨。 “清儿!” 又是一声凄厉的大喊。 猎户大开杀戒,将那些人全都杀死,最后自刎,倒在妇人身边。 郭文清在一旁看得泪流满面,嚎啕大哭:“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少元!” 老夫人担心地问:“国师!我家老五怎么了?” 奶团子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伸出白嫩嫩的胖手指,又在她眉宇间点了一下,郭文清立即止住哭声,醒了过来。 看着床边的奶娃娃,她一个翻身坐起来,眼眶红红地问:“我在梦里看到的都是真的吗?那是我们的前世对吗?” 奶团子用力点头:“是。” “呜呜呜!我再也不做宠妃了,我要跟少元在一起,他过得太苦了。呜呜呜!我要嫁给他。” 老夫人拿出帕子给女儿擦眼泪,她虽然不知道女儿在梦里梦见了什么,似乎都跟那侍卫长有关系。 难道女儿和他做了几世的夫妻? 可他的身份实在是太低了,如何配得上她的女儿? 【你不嫁给他也不行啊,除了他是你的正缘,你嫁谁都是个短命鬼。他也一样,娶谁都短命。】 黑炭头将主人的话复读一遍,老夫人顿时没了其他想法。事关女儿的生死,还有啥好说的? 第346章 解咒 侍卫长就侍卫长,没关系,只要女儿能长命百岁就行。 外头人要笑话就让他们笑话好了,无所谓。 只要女儿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这是她唯一的女儿,决不能出事。 老话说人各有命,以前她不咋信这话,现在信了。 如果女儿的命里非金少元不可,那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感谢老天让他做了镇国公府的侍卫长,否则她上哪儿找这么个人回来当女婿? 郭文清也很感激楚潇潇,要没有她,自己还沉浸在宠妃的梦里不能自拔。原来前世她就是个宠妃,结果没得善终。 这一世可不想再做宠妃了,毒酒入喉的烧灼感太真实,她深有体会,再也不想重温一次。 少元每一世都陪着她一起死,这份情她必须牢牢记住。 镇国公将金少元的头发拿了进来,他的人也跟着来了,眼底都是焦急,却不敢进来,站在门外东张西望。 三小姐心心念念希望自己能进宫做宠妃,他曾信誓旦旦地告诉她,自己可以想办法调去皇宫当侍卫,以后就给她驻守宫殿。 刚才镇国公找他要头发,他担心坏了,不知道三小姐出了啥事。 奶团子拿着那缕头发,递给郭文清:“你,拿着。” 郭文清摊开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眼里含泪。 老夫人拿起一旁的剪刀,剪了女儿头上的一缕头发,递给奶团子:“还需要什么?你说,我去办。” 【准备一个火盆,要是两个人都同意,就把头发结起来放在火盆里烧了,这个咒语就算破除了。】 黑炭头再次复读心声,老夫人没有犹豫,马上亲自去准备火盆。 郭文清将自己的头发和金少元的头发合在一起,编成了一根辫子,镇国公帮忙搬火盆时,瞧见了金少元,命令他:“把这东西搬进去。”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妨他现在就使唤使唤。 金少元没有二话,他也刚好想进房去看看三小姐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第一天进府当侍卫,就喜欢上了三小姐。那会儿他十五岁,三小姐才十岁,是个爱笑爱闹的孩子。 还时常爱捉弄他,每次将他弄得狼狈不堪,他心底半点不生气,就喜欢看她奸计得逞时,笑得宛如狐狸的狡黠。十分生动有趣。 逐渐地,三小姐的音容笑貌全都刻录在他的脑子里。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 没人在意他,只有三小姐喜欢跟他亲近。 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不敢肖想,就想待在她身边,日日陪着她,看着她笑,听她唠叨心中的烦恼。 抱着火盆到房里,却看见三小姐坐在床上,捧着一条辫子在哭,他心里很难受,不知道她怎么了,也不敢问。 这是三小姐的闺房,镇国公和老夫人在呢,他一个侍卫,哪儿敢开口问什么。 郭文清瞧着眼前的侍卫长,跟梦里的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相貌。若是穿上龙袍,他就是宠她入骨的帝王。 穿上布衣,他就是为她大开杀戒的猎户。穿上侍卫的服装,他就是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侍卫长。 慢慢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来,走到金少元面前。 “少元!国师说了,你才是我的良配。”郭文清拿着手里的小辫子,“这是用你我的头发编的,必须烧掉,我们的事才能圆满,你愿意吗?” 金少元想都没想,很认真地回答:“愿意。” “好!那我们一起烧掉它。” 郭文清拉着金少元的手,一起蹲在火盆旁,点燃那根同心发辫。 诡异的是,发辫一着火,就听见外头传来凄厉的猫叫声。仿佛夜啼的婴儿,声声凄惨,听得人毛骨悚然。 【黑炭头!你出去看看,是不是狸猫来了,想办法拿下它。】 “好!我去看看。” 镇国公紧跟着:“我陪你去。” 他也听出来了异样,今晚的猫叫得格外瘆人。记得府里并没有养猫,哪儿来的猫叫声? 头发没烧时,一声都听不到。头发一烧,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这么多猫? 那一声比一声叫得凄惨,恐怖。 他一定要想办法将它们赶走,可不能吓着他的夫人。 跟着黑炭头往外去,看见屋顶上好几双绿油油的猫瞳,镇国公还没动手,黑炭头一个纵身飞上屋顶,吓得那些猫赶紧四散奔逃。 空气中并没有传来什么异常的气味,将那些猫赶走后,黑炭头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回到屋内。 头发已经快烧完了,奶团子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看着他,等着他汇报情况。 “都是野猫,没发现狸猫的气息。” 镇国公看着蹲在火盆旁边的两人,例行公事地问:“老五!你决定了吗?一定要嫁给他。” 老夫人要说什么,被镇国公使眼色拦住了。 郭文清拉着金少元起身,走到父亲面前,弯腰鞠躬:“爹!我决定了,这辈子非他莫属。” 镇国公转头看着金少元:“你呢?你决定了吗?要不要娶我女儿?” 金少元看了眼郭文清:“是,此生唯她一人足矣。”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就尽快择日完婚。你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得抓紧时间。” “娘!”郭文清到底害羞,搂住老夫人的胳膊撒娇,“我都听娘的,你说啥时候就啥时候,我和少元没有意见。” 镇国公看着金少元:“娶我女儿可以,但你得保证,这辈子不能辜负了她,不能有姨娘妾室和外室。” “是!少元发誓,这辈子只清儿一人。”金少元抱拳施礼,“若为此誓,天打五雷轰。” 郭文清眼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少元!你不要胡说,这辈子,咱们一定会平平安安,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再不会跟前两世那样,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难怪国师说我要当宠妃会没命。原来是前两世年纪轻轻就死了,她不要做短命鬼。 只要她不作恶多端,不肖想那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就一定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是!我们一定会如你所言。”金少元嘴角含笑,眼神宠溺。 第347章 潇潇!你撅着个小屁股找啥呢 镇国公看不下去,拉着夫人走了,也不管女儿跟外男在一起是不是合适。反正两人都要成亲了,合不合适无所谓。 忽然觉得遗忘了什么,回头一看,奶团子气鼓鼓地看着他,满眼控诉。 “哟!对不起!国师!把你给忘了。”镇国公“嘿嘿嘿”地笑着,伸手将人抱起来,“走走走,带你回家,困了吧! 这次多谢你出手相助,想要什么告诉我,给你准备。听说你喜欢金子,我库房里有一座金子打造的桥,送给你怎么样?” “好!我,喜欢。” 听说有金子打造的桥,奶团子的眼睛都亮了,困意全部被赶走。那小财迷的样子,瞅得人想笑。 跟在他们身后的黑炭头默默叹气:“唉!主人的弱点太多,很容易被人攻陷啊!听说有金子打造的桥,口水流一地。” “你喜欢就好,等着,我去库房里找出来给你。”女儿的病好了,镇国公不知道多开心,抱着奶团子急吼吼往自己的库房去。 老夫人在一旁跟着,急得直跺脚:“你把人放下,让我也抱抱。” 国师难得来她府上一趟,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还没好好感谢她呢。喜欢金子打造的东西,她那里也有,是一朵金子嵌红宝石的牡丹花。 很漂亮,回院子就找出来送给国师。 奶娃娃白白胖胖的,抱在手里软乎乎,香喷喷,她好喜欢。 夫人要抱,镇国公赶紧把人交给她,自己大踏步走了。 老夫人抱着奶团子,怕她不高兴,一路跟她说话:“我有一朵金子打造的牡丹花,很好看,送给你。” “真的?”奶团子眼睛又亮了一瞬,笑得眉眼弯弯,拍着小手,“太,好惹!” 镇国公驾着马车把人送回去时,睡着的奶团子怀里抱着两个金灿灿的物件。 一个是一座桥,成人手臂这么长,小孩手臂那么高,是座拱桥。两端有台阶,雕刻得惟妙惟肖。 还有一个是朵牡丹花,跟人的脸庞那么大。 它的花瓣层层叠叠,宛如华丽的裙摆,每一片都精心雕刻,充满了生命的韵律。 牡丹花的花型饱满,犹如一位端庄的贵妇,雍容华贵,气质非凡。 花瓣都是黄金打造,花蕊镶嵌了宝石,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佛在向人展示它的魅力。 这种东西十分罕见,应该是镇国公府的战利品。武将之家,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攻破一城所得,将士们与上缴国库五五分成。 没有利益在前,将士们也不会拼命攻下城池,用命换来的东西,多少得给将士们一些补贴,单靠军饷,根本不可能让人舍命。 升官发财,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这话听着有点片面,其实就是最真的实话。不然,镇国公府哪里来这么多黄金打造的物件儿? 可不是祖上传下来的,镇国公是末流小官之家出身,祖上没有那么丰厚的资产。 秦王府大门口,老国公,老太太,杨氏和楚之南都在翘首以盼。 孩子没回来,他们根本睡不着。 也不知道镇国公府在做啥,天都黑了,夜都深了,怎么还不把人送回来? 终于盼来了一辆马车,几个人都站起来围过去。 镇国公抱着熟睡的奶团子下马车,出口致歉:“对不住!事情棘手了些,国师说必须在晚上进行。” 老国公没搭理他,看了眼孙女怀里搂着的东西,让杨氏给她收起来,他则将人接过,抱在怀里。 “怎么样?都处理完了吗?” 老太太怕冷场,怎么说人家都是镇国公,到了他们家门口,说话怎么能没人理?显得他们太傲慢。 “都处理完了,国师不愧是国师,一出手就帮我摆平了最大的烦恼。哈哈哈!等我家老五的事定下来了,请你们过府去喝喜酒。” 老国公心疼地看了看睡着的孙女:“怎么闹到了晚上?白天整不好?” 镇国公凑近他:“那东西就晚上出来,白天好好的,啥事没有。” “知道了,你回去吧!天太晚,不留你说话了。”老国公转身,依然心气不顺,“孩子累坏了,得让她好好休息。” 镇国公丝毫没觉得受了怠慢,的确时间不早了,国师还小,需要好好睡一觉。 奶团子的确困,这么多人说话都没吵醒她,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起床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没瞧见她的黄金桥,黄金牡丹花,急得从床上赤脚跑下来。 “哒哒哒”在屋里寻了一大圈,还是没看见,趴在地上,撅着小屁股,爬进床底下扒拉。 【奇怪,我的东西呢?娘亲给我放哪儿去了?那黄金打造的桥梁可漂亮了,怎么就不见了呢?还有那好看的牡丹花,红宝石镶嵌的花芯,稀罕死我了。】 杨氏进来想看看宝贝女儿醒了没有,要不是能听见她的心声,还以为她被谁偷走了。床上被子乱糟糟的,地上的鞋子也没穿,人不见了。 睡在外屋的黑炭头根本没醒,柳鸣在练功,来时告诉她:“小姐还在睡。” 这是在睡吗?这是跑了。 好在能听见心声,不然她得吓死。好好的孩子在床上睡着呢,天亮就不见了,可不得急坏? 寻着声音,杨氏趴在地上,瞅着床底:“潇潇!你撅着个小屁股找啥呢?” 楚潇潇转过头来,焦急地喊:“桥,花。” 杨氏明白了,原来财迷女儿在找昨晚上镇国公府送的两物件儿。 “潇潇!东西在娘那里,昨晚你睡着了,娘就给你收着了。” 【啊哈!是我傻,早知道不该爬床底下的,该去找娘亲。我拿回来的东西,娘亲肯定会给我收好。】 奶团子顿时眉开眼笑,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掉,她抬起手一揩,留下一道黑乎乎的印记。 快速从床底下爬出来,扑进杨氏的怀里,软软糯糯地喊:“凉亲!凉亲!凉亲!” 好在床底下每天都有打扫,也不是很脏,杨氏抱起女儿,替她穿上鞋子:“以后可不许钻床底下了,东西找不到就问娘亲。” “嗯!嗯!” 奶团子用力点头,怕娘亲不高兴,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凉亲!香!香!” 瞅着眉眼弯弯的女儿,杨氏的心都被快要被萌化了。 第348章 你们想吃瓜,我都看出来惹 她也在奶团子的脸上亲了一口:“娘的潇潇也香香,娘喜欢,娘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下了潇潇。” “咯咯咯!”奶团子笑出声,拍着胸脯,傲娇抬头,“潇潇!腻害!保付,凉亲!” 【这打结的舌头啥时候才能捋直,说句话实在费劲。好在我不是个话痨,边上还有黑炭头复读,勉勉强强能糊弄过去。唉!做个人类幼崽,太难了。】 女儿的心声实在俏皮有趣,杨氏却不敢笑,怕她生气。 到了她屋里,黄金桥和黄金牡丹花就摆在桌上,奶团子欢呼着抱了个满怀。 那情形,妥妥的“见钱眼开”。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白生生的小脸蛋贴在黄金桥上,恨不得一刻不分离。 【啊哈!我的宝贝,我来了。好喜欢你们呀!也不知道镇国公有没有审问出其他几家,我要是再去帮忙,是不是又可以得到黄金打造的各种玩具?】 跟在她身后的黑炭头不停打哈欠,他还没睡醒。 主人实在太偏爱黄金玩具了,到底年岁小,又是个女娃娃,对玩具总是爱不释手。特别是那朵黄金牡丹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永远看不腻。 镇国公审问人的手段应该不错,估计一会儿就得来回话。主人想让人送黄金玩具,那也得看人家有没有,要是没有,想也没用。 唉!到底是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黄金的玩具?龙宫肯定有,要不要回去一趟,拿一些来哄哄主人? 他这念头刚起,天空中炸响了一声雷,把奶团子吓一跳,手一抖,黄金桥砸在地上。 她气坏了,放下东西,怒气冲冲跑到院子里,朝着天空竖中指。 嘴上没吭声,心里咆哮不停。 【死老头你干什么?吓着我知不知道?青天白日打什么雷?谁惹你不高兴你劈他好了,为什么在我头顶炸雷?】 黑炭头:“......” 主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太伤龙的心了,不理你,绝交一刻钟。 奶团子才不管这些,骂完老天,回到屋里,捡起黄金桥看了看,还好,没磕坏,就是被磕出了一个印子。 晨食过后,镇国公果然来了,带来了五家人的信息。 这五家人都去求过弘和和尚,让他帮着害人。 一家是文军候三儿媳华氏要谋害老太太余氏。 另一家是忠勇伯府的庶子肖长英要谋害嫡子肖长乐残废。 再一家是皇商李家的嫡女李欢瑶想嫁给百花楼的琴师唐之风。 又一家是富商沈家的姨娘要谋害主母。 最后一家是一品司徒蒋伟忠的妾室云烟兰,谋算嫡子婚事。 杨氏瞧着女儿手里的纸条,也不知道她是能看懂还是不能看懂,反正她是看懂了。 越看心里越震惊,不知道镇国公这些消息都是从哪儿得来的。 老太太也走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倒吸凉气,转头看着镇国公:“这些都是真的?” 这种后宅阴私,不该是孙女先知道吗?为什么这次变成了镇国公?他从哪得来的消息? 老国公闲庭信步过来瞅了瞅,他老眼昏花,也没瞧清楚上面写的是啥。 知道他们会有疑问,镇国公主动开口解释:“京城外头来了一个野和尚,据他自己交代,他以前是个采花大盗。后来混不下去了,就自己剃了头发,做了和尚。 听说京城的人很有钱,就跑来了京城的一个寺庙落脚。机缘巧合,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有声音指导他怎么画符念咒害人,后来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凡是想害人的,都会去找他。 我家大姨姐为了害我女儿,也去找他,我没办法就找上了国师,让她帮我解决女儿的事。 在国师的启发下,我抓住了这和尚,昨晚一通审问,他交代了有这么多家人,曾经因为各种原因找过他。” 老国公为难地看着孙女,蹲下来:“潇潇!你的意思是要去解救她们?可你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找上门去,人家会承认吗?万一人家不承认,把你轰出来怎么办?” 奶团子根本不在意,小脑袋一昂,小下巴一抬,雄赳赳,气昂昂:“我,国师,救银。” 镇国公马上表忠心:“放心!这次我会陪着一起去,国师阻止恶意,是对他们的爱护。” 老国公不甘示弱,牵住了孙女的手:“祖父也可以陪着你一起去。” 奶团子豪迈地挥手:“出发。” 杨氏愕然:“潇潇!这就出发了?不用再等等吗?你要去哪家?总得说好吧?” 老太太拉住了她的另外一只手:“潇潇!你想先去哪家?祖母陪着你一起。” 奶团子瞅着老太太,再又瞅着老国公,随后放开了他们俩的手。 【我要先去蒋司徒家,祖父祖母不能跟来,你们想去吃瓜,心思全写脸上了,我都看出来惹。】 老太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心虚的一批。孙女说得没错,她就是想去吃瓜,很想看看孙女是怎么帮他们去除那些害人玩意儿的。 再想去听听孙女的心声,看看那些人为什么要去请那个和尚害人,和尚在他们身上下了什么手段。 这种场面很难得,她不想错过。 上次皇宫里的一幕那么精彩,她错过了,回来听老头子说起,不知道多羡慕他能进宫看现场。 老国公:“......” 我怎么没崩住呢?连孙女都看出来了?是不是太明显了? 杨氏:“......” 公公婆婆脸上的表情没啥变化呀,为什么女儿说他们想去吃瓜?哦!对了,女儿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不管他们会不会表现出来,只要有那个意识,女儿就能察觉。 “潇潇!祖父带着你,你才能进人家门。要是你一个人去,他们肯定不会给你开门的。” 也不管奶团子是不是同意,老国公抱着她,往门外走。老太太一起跟着,手里拿着杨氏刚准备好的奶壶。 这是孙女的最爱,绝对不能少。一会儿她想起来要喝,肯定会觉得我这祖母还算有点用处。 小小的人儿,操心的事还真多。 那什么野和尚坏得很,专门学些害人的术法。这样的人必须铲除,有他在,我孙女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楚潇潇:“......” 你确定不是去吃瓜的?就为了看我灭那秃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第349章 云姨娘拒绝国师上门 一行人分了两辆马车,来到了蒋伟忠的司徒府。 门房不认识这些人,实在是老爷没跟他们交集过。老爷是个清官,极少请人来府里做客。 加上夫人病重,姨娘掌家,更不请客宴席,有失体统。 老国公和镇国公两人先下车,老太太带着楚潇潇坐在车里没露面。等两老男人叫开门了,她们祖孙俩再下来。 “两位大人!”门房是一头发全白的老人,毕恭毕敬,十分有礼地给二人拱手,“我们司徒大人不在,出门给夫人请大夫去了。 听说来了一位医术极好的游医,大人下朝就走了。希望能遇上那位大夫,请来给夫人瞧瞧。” 老国公高冷地“唔”了一声,算作回应。 镇国公迫不及待地开口:“我们不是来找蒋司徒的,我们是来府里有点事,你去告诉里头能做主的人一声,就说国师来了。” 门房微愣:“国师!来了!”在哪儿呢?他怎么没瞧见? 下意识看了看另外那辆马车,门房心想,国师应该就在里头,那他得去回禀一声。 “二位稍等,我马上进去告诉云姨娘。” 府里的事都是云姨娘做主,夫人已经病得起不来床,三年前开始,府里就是姨娘做主了。 云烟兰是蒋伟忠的母亲给他找的妾室,不是表妹,而是表姐,姨表姐。是他大姨的女儿,比他大三岁。 当年他大姨家被人诬告,一家人流放充军,云烟兰刚好在他家里玩,躲过一劫。使了银子,把她的名字从流放名单里头划去。 后来平反了,只是云家人已经死得七七八八,就剩下个病病歪歪的表弟。母亲不舍得云烟兰嫁出去,就她这种身份,也不可能去人家里当主母,只能为妾。 就连贵妾都混不上,只能是良妾,要不就是贱妾,母亲更舍不得,给了他,做了个贵妾。 蒋伟忠不敢违拗,收了云烟兰。只是她身子不争气,这么多年,也没生下一儿半女。母亲去世后,蒋伟忠基本上不会在她房里过夜。 云烟兰不是他喜欢的女子,母亲在,怎么着也得给老人家留点脸面,不得已应付一二。 老人家已经不在了,他没必要顾忌什么。 他不是个重欲之人,其实他是个很重情的人。他的未婚妻不是现在的夫人,而是她的姐姐,那是一个淡雅如菊,温和贤惠的女子。 可惜福薄,刚及笄没多久就得了风寒去了。他们是自小定下的亲事,从小到大都知道她会是自己的妻。 对她格外亲厚,她对自己亦如此。 听说她去了,他的心顿时就被冰雪掩埋。本来她不在了,这桩亲事便不能作数,可双方父母都不舍,就提议由她代姐出嫁。 他拒绝过,母亲没同意,最后娶了夫人。刚成亲时很别扭,他根本没跟她圆房的心思,日日睡在婚房隔壁。 后来夫人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哭着求他给个孩子。看她哭得可怜,最后还是妥协了。 府里除了夫人,就云烟兰一个妾室。 子女一共三个,都是夫人所出。两个女儿已经出嫁了,就剩一个儿子,今年十二岁,还未议亲。 实在是夫人病重,他顾不上,妾室也不适合出面说情,会让人觉得他们家在羞辱人。 妾室为嫡子操心亲事,怎么看都不合适。 蒋司徒忙着出府寻找游医,也是希望能尽快治好夫人,料理府中杂事。单靠一个姨娘,他不放心,怕出事。 大半辈子兢兢业业,一心为公,为人正直,可不想儿子因为自己有啥闪失。 前几天皇上特意留下他在御书房说话,特意指点了他一句:“爱卿不能只顾着朝堂上的事,家宅后院也得整肃清楚。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齐家治国平天下,连家都治不好,何谈治国?” 当时他就纳闷,他家人口简单,皇上为何跟他提这些?难道是责怪他没给夫人请个好大夫? 想想夫人的病,也是头疼,太医院的太医都请遍了,就是不见效。好好的人,身子说垮就垮,连皇上都知道了,可怎么办? 听说来了个很厉害的游医,他出门寻了好几天,一无所获。 门房去了好一会儿,气喘吁吁跑回来,满脸歉疚:“对不起,两位大人!我们云姨娘说老爷不在家,不方便招待二位。想见我们老爷,请改日再来。” 老国公和镇国公两人相互看了看,觉得这位云姨娘好手段,一句话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老国公再三跟门房确认:“你有没有跟那位姨娘说我们不是来找你家老爷的?是国师到你们府里办事,跟你们家老爷有没有在家没关系。” 镇国公不满的看着一脸不安的门房:“你不会什么都没说吧?没说的话再去说一遍,告诉那位姨娘,就说国师来了。” “是!我再去说一遍。” 门房苦逼地转身往回跑,他也不知道这两位大人为什么一定要进府。 还说国师要到他们府里办事,他们府里人口简单,没听说有啥事儿要办啊。 看那两位大人都是德高望重之辈,他们说国师来府里办事,那一定做不了。 还是赶紧去告诉云姨娘吧,可不能耽误了老爷的事。 此刻的云姨娘正在看账本,如今府里都是她做主。一堆大大小小的事,一堆的账本都需要她亲自动手处理。 以前夫人管理中馈,她嫉妒得快要抓狂。 没想到夫人忽然间身体就不行了,中馈落到了她手里,每次看账本都喜欢摆在厅堂,显示她这个妾室农奴翻身把歌唱,终于成了府里的主人。 她这爱显摆的性子,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只是不敢当着她的面嚼舌根,多半在背后说说闲话。 门房再次进来禀报:“云姨娘!门口的两位大人说了,他们带着国师来府里不是为了见大人,而是有事要办。” “哦?”云烟兰不悦地合上账本,不悦地问,“可有说他们要来办什么事?” 门房摇头:“没有。” “没有?”云烟兰的声音提高了一倍,“没有你跑来回什么话?不会找个理由把他们打发走?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是怎么做门房的?” 第350章 你用司徒夫人的十年阳寿换了一张符篆 门房被骂得灰头土脸,抬不起头来:“云姨娘!小的刚刚已经说过了,两位大人不肯走,一定要进府来。 小的看那两位大人,可不是寻常之辈,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给老爷招灾。 要不云姨娘跟小的出去看看?万一是重要的客人,就这么晾着,总归不好。” 云姨娘听完,觉得是这个道理,可刚刚才训斥了门房,此刻又听从他的建议,觉得脸面上过不去。 凶巴巴地瞪着门房:“且随你去看看,若不是你说的那样,仔细你身上的皮。” 门房赶紧应下:“是,有姨娘去,小的就放心了。” 云姨娘来到门口,瞧见老国公和镇国公,还有一位两三岁的奶娃娃,手里抱着个奶瓶,正起劲儿地嘬着。 奶娃娃的身后是一个黑不溜秋的六七岁男娃,还有一位精神奕奕,红光满面的老夫人。 她虽是妾室,也算是见过世面,见着那位老夫人穿着不凡,心里没有半点尊敬,更多的是不屑。 凭她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当家夫人,来到她这里,就得看她的心情,司徒府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这就是典型的小人心态,一朝得势,眼高于顶,不知天高地厚。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我们司徒府?可有拜帖?”云姨娘端着身家,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漫不经心地问。 老夫人上前回话:“我们是秦王府的人,那位是镇国公。我孙女就是门房口里的国师,我们是来府里办事的。” “办事?办什么事?”云姨娘一副嘲讽的口吻,“如今妾身掌管府里的中馈,妾身怎么不知道你们要来府里办事?我家老爷不在,府里无人招待,你们还是回去吧!” 老国公走到楚潇潇身边,弯腰问她:“人家不让进,咱们怎么办?”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黑炭头!你去告诉她。弘和和尚已经被我们抓住了,她所求的事,我们都知道。】 老太太:“......” 妙呀!只要把她做过的事情说出来,就不敢不放我们进去。孙女不愧是国师,打蛇打七寸,厉害。 老国公对着孙女竖起大拇指:“还是我家潇潇有能耐,不愧是国师,永远运筹帷幄。哈哈哈!你这能耐,谁来你面前都得乖乖听话。” 听老国公笑得那么张狂,镇国公不明就里:“老楚!好端端的你笑什么?” “没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老国公朝他打了个眼色,“等着吧!” 按照主人的吩咐,黑炭头大大咧咧,面含嘲讽,欠收拾地抖着一条腿,朝云姨娘喊:“喂!告诉你呀!弘和和尚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那点事我们都知道。” 此言一出,云姨娘脸色大变。 门房缩在角落里,假装扫地,他什么都没听见。 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黑乎乎的孩子,云姨娘急吼吼地问:“你说什么?” 镇国公一听就明白老国公刚刚在笑啥,原来是在笑这个。 “人是被本国公抓住的,听说司徒府的姨娘也有所求。本国公就带着国师来了,蒋司徒可是个正直的好官,若是被姨娘带累了名声,不知道司徒大人的怒火,姨娘能承受几分。” 云姨娘傻了,她去求弘和和尚的事,除了她知道,就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知道。 她和大丫鬟都没有外出,不可能传到外边去,要不是弘和被抓,没人知道她的事。原来人家是有备而来,难怪说不是来找老爷的,是来找她的。 夫人身体不好,她没有生育能力,府中就一个嫡子。她想算计嫡子的婚事,以后老了好有个依靠。 自知娘家侄女身份低微,不可能入府做当家主母,可若是嫡子与娘家侄女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呢? 以后夫人去世,嫡子若是娶了旁人,中馈必然会交到新媳妇手里。看老爷那心思,是不可能会抬她为正室的。 若是少夫人是自己的侄女,那她往后就是府里的老太太。 所以,少夫人必须是自己的侄女,不能是别人。可少年人的心性变化很快,必须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听说弘和和尚很厉害,那天她带着大丫鬟去了。费了夫人的十年阳寿,讨了一张符篆。 只等侄女来了后,用她的头发跟符篆烧成灰烬,给嫡子喝下去,术法就成了。 没想到侄女还没到,国师先到了。 还知道了她干的好事,如果被老爷知道,她这中馈还能掌吗?没了掌家权,府里谁还瞧得上她? 老太太在的时候还好,有她看顾,老爷都得跟她三分脸。老太太一死,老爷根本鸟都不鸟她,要不是夫人身体不好,估计把她丢哪儿犄角旮旯都想不起来。 好在她的侄女还没到,事情还没实施,她打死不承认,弘和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镇国公言重了,什么弘和和尚,妾身不懂,也不认识。”云姨娘一反常态,强装镇定。 老国公和老太太相互看了看,都没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孙女。 他们知道,孙女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奶团子放下奶瓶,看着云姨娘,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蒙上了笑意。 【弘和和尚给你画的符篆就藏在你房里梳妆台第三个抽屉,用一块红色的纱绢包着,交易的条件就是夫人的十年寿元。】 黑炭头瞅着云姨娘:“你用司徒夫人的十年阳寿换了一张符篆,就藏在你房里的梳妆台第三个抽屉,用一块红色的纱绢包着。” 什么?云姨娘瞳孔微缩,搞不懂这个黑乎乎的男娃娃,怎么会知道如此机密的事?用夫人的阳寿换符篆,只有她和弘和和尚知道,连她身边的大丫鬟都不知道。 偏偏...... 这个黑得跟煤炭一样的小男孩看穿了一切,让她怎么狡辩? 完了,完了。 要是老爷知道她做下的事,保证不会轻易放过她。 谋算夫人的阳寿,等于谋害夫人的性命,这可是大罪。 要是老太太还在,她或许还能狡辩一二,老爷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不会太认真。 如今老太太不在了,她要怎么躲过此劫? 第351章 我不让你看见的东西,你绝对看不见 镇国公冷笑:“云姨娘还真是有趣,跟我那大姨姐一样恶毒,用别人的寿元换取弘和手里的东西。 司徒大人眼瞎呀!找了你这么个人给他掌家,夫人的病能好才怪。” 云姨娘怒火升腾地看着门外站着的几人:“我们家的事不用你们瞎操心,都回去吧!” 老夫人淡然地看了她一眼:“事关司徒夫人的性命,可不是你一个妾室说了算的。我们家国师也不是你说请来就请来,请走就请走。 妾室谋害正室,可是极大的罪恶。司徒大人日夜为国操劳,国师有义务帮助他肃清内院。” 这里一闹腾开,有许多百姓围了过来,听完眼前这位一身正气,大义凛然的老夫人说的话,顿时觉得颇有道理。 蒋司徒是个极其清廉之人,附近居住的人都知道。 云姨娘一看来了这么多百姓,怕事情闹开,她吃不了兜着走,脸色更难看。 丢下句“一切等我们老爷回来再说”后,仓皇逃离。 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善了,她必须把那符篆先毁掉,没了东西,他们说再多都没用。急急忙忙奔到屋内,拉开梳妆台上的抽屉,结果发现符篆不见了。 那东西是她亲手放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记得就放在这个抽屉里呀,难道在别的抽屉?着急忙慌把所有抽屉都打开,依然没有发现。 她又在别的地方找,什么床底下,枕头底下,被窝里,箱子里,统统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一个房间就跟进贼了似的,被翻得乱七八糟。 坐在乱糟糟的房间里,云姨娘原本十分担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嘴里喃喃自语。 “没了好,没了不止我找不到,他们也找不到。哈哈哈!这是老天都在帮我。国师就算来了也没用,找不到符篆,想污蔑我,门都没有。” 几不可见的角度,符篆安静地躺在原来的地方,只是云姨娘瞧不见,别人肯定是能瞧见的。 这是奶团子施展的幻术,刚才瞧她那么急匆匆地离去,就猜到她要毁掉符篆。有她在,别想得逞。 【哼!我可是国师,厉害着呢,我不让你看见的东西,你绝对看不见。】 老国公和老太太也不知道奶团子在说什么,什么看见,看不见的。不过他们没操心,跟着孙女出来,一切都听她的安排。 她是神通广大的国师,而他们是凡人。 太子李思祖听说潇潇妹妹在司徒府被拦着不让进,派人去寻找蒋伟忠,他则带着人来司徒府。 见镇国公和老国公,老太太三人都在,他一一打过招呼,随后牵起楚潇潇的另外一只手。 “潇潇妹妹!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遇上啥事了?要不要我去叫门?” 奶团子朝她摇头,拿出一粒肉干,塞进了他嘴里。 【把嘴堵上,少废话。想看热闹就静静地站在一旁,你去喊能顶啥事?云姨娘做贼心虚,别说是你,就算你爹来了她都不一定会见。】 李思祖笑了,潇潇妹妹可真敢说,他爹怎么可能会来司徒府? 吃着嘴里的肉干,感觉味道特别鲜美。今天出来的急,忘了给潇潇妹妹带好吃的,等回宫了再让人送到秦王府去。 镇国公瞧着太子跟楚潇潇相处的自然丝滑,心里羡慕不已,他要有这么个可爱的小孙女就好了。 家里孙女是有,都不可爱,更没国师的本事。 算了,不能想,想多了都是泪。 蒋伟忠一直在街上寻找那位传说中的游医,一位三四十岁的男人跑过来喊住他。 “司徒大人!你快回家去吧!国师带着秦王去了你府上,你家姨娘不让进。” “什么?国师?”蒋伟忠猛地一愣,随即一拍脑门,看着那人,“你说的都是真的?国师去了我家?” “是呢,你赶紧回去看看吧!我是受人之托才来找你的。” 那人说完走了,蒋伟忠立即掉转马头往家里赶。 还没到家门口,就瞧见乌泱泱围着一帮人,他顿感不妙。 轻轻低语:“没想到国师真的来了,那人果然没骗我。” 下车到了家门口,他不但看见了国师,还看见了太子。 蒋伟忠上前给众人一一行礼,镇国公性子急,对着他就是一顿说。 “司徒大人!你家那姨娘也太没眼力见了,我们都说了不是来找你的,国师来你府上有事。她偏不信,非得拦着不让我们进。” “失礼!失礼了!”蒋伟忠跟镇国公抱拳,“夫人病重,家里姨娘管着,到底不成体统,大家快请进。” 奶团子一只手牵着太子,一只手牵着祖母,她在中间,蹦蹦跳跳。 【终于进来了,真不容易。】 黑炭头跟在他们身后,再是老国公,镇国公和蒋伟忠。 招呼众人去了客厅,婢女上茶,大家坐下说话。 蒋伟忠迫不及待地看向楚潇潇,和颜悦色地问:“国师来我府上到底有啥事?” 镇国公代为回答:“是这样的。国师让我抓到了一个妖和尚,和尚叫弘和,专门以害人为主。 据他交代,你府上的云姨娘从他那里求来了一张符篆,目的是陷害你家嫡子的姻缘。 其实类似这样的情况有很多家,国师说先来你家。因为你夫人病重,你又是男人,无暇顾及嫡子的亲事。” 听言,蒋伟忠顿时呆若木鸡,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镇国公,瞧他一脸镇定,便知这事儿不是开玩笑。 云姨娘居然算计他儿子的亲事,可儿子才十二岁,这么早就惦记上了,其心可诛。 “来人!去将云姨娘喊来。”蒋伟忠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自问待云姨娘不薄,为什么还要算计他的儿子?连个十二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还有什么事她做不出来? 难怪国师要进来,她百般阻挠,一定是做贼心虚,不敢面对。 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把家里的后宅交给她打理,她却谋算自己的儿子。 云姨娘得知老爷喊她,并没有多惊慌失措,而是跟往日一般来到厅堂,看见楚潇潇一干人等,丝毫无惧。 盈盈弯腰行礼,随后望向蒋伟忠:“老爷!不知你唤妾身前来有何事?” 第352章 带,大,丫鬟 蒋伟忠冷着脸喝问:“你曾经去见过一个和尚?求来一道符篆?想谋算姬儿的亲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司徒府嫡子的亲事都想染指。” “老爷!我没有。”云姨娘红着眼眶跪在地上,不卑不亢,为自己狡辩,“都是他们污蔑妾身的。 妾身根本没见什么和尚,也没求什么符篆,更没有胆子染指少爷的亲事。妾身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知道国师为什么要带着人来污蔑妾身。” 反正那张符篆已经不见了,她的大丫鬟是最忠心与她的人,刚刚已经叮嘱过了,不管老爷问什么?一口咬定没有就对了。 无凭无据,看他们怎么当堂污蔑。 除非有本事将那和尚请来,就算被他指认,她矢口否认,老秃驴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不管别人如何逼迫,如何言之凿凿?她一概否认就对了。要是被老爷知道她真的算计少爷的亲事,娶的还是她家侄女,一定不会放过她。 【这个女人很会演戏,瞧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般人还真受不了。可惜她要面对的是我,不是蒋司徒。 黑炭头,你告诉蒋伟忠。她想让自己的侄女成为将来的少夫人,以后她就是这府里的老夫人。 想法很好,就是手段卑劣了些。她不该去求那野和尚画符,更不该用司徒夫人的十年阳寿来交换。】 李思祖:“......” 这女子可以呀,用别人的阳寿换自己想要的东西,心够狠,手段够卑劣。 老太太一旁静静地坐着,默默地看着。她知道孙女的手段,也知道这位云姨娘想抵赖,能抵赖过去吗? 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只要拿出那枚符篆,再会狡辩都没用。 老国公和镇国公也默默地坐着,这是蒋司徒家里的事,他们不好插嘴。 “我们污蔑你?”黑炭头笑了,冷笑,“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国师可没时间跟你瞎掰扯。 你不该去求那野和尚画符,更不该用司徒夫人的十年阳寿来交换。你想让自己的侄女成为将来的少夫人,以后你就是这府里的老夫人。 想法不错,可惜手段恶劣。你自己都只能是个妾室,你侄女如何成为少夫人?” 蒋伟忠自然知道国师不可能忽悠他,更不可能污蔑云姨娘。国师的能耐,他早就见识过了。 这位长得黑乎乎的小男孩是国师的仆从,他的话等于是国师的话,他说的一切应该都是国师想让他说的。 “云烟兰!我哪里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算计我儿子?你的侄女怎么可能嫁给我儿子?你弟弟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我没有,老爷!我没有求什么符篆,不信可以去我屋里搜。”云姨娘有恃无恐地狡辩。 人她安抚好了,东西已经不见,只要她不承认自己做过,说出大天来都没用。 奶团子很少见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明自己做过的事情却不敢承认,真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哼!以为耍无赖就行了,你的事真没那么简单。】 老太太:“......” 没那么简单?这云姨娘不会还干了什么别的坏事吧? 老国公悄咪咪打量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云姨娘,再看看蒋伟忠,觉得他就是个傻蛋,后宅怎么能交给妾室掌管。 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不知道?妾室掌管中馈,野心就养大了。 奶团子瞪着黑亮黑亮的眼珠子,奶凶奶凶地咆哮:“带,大,丫鬟。” 蒋伟忠顿了顿,马上吩咐:“把云姨娘的大丫鬟带来。” 老太太瞧云姨娘脸上没出现半分惊恐的神色,有点担心,要是那大丫鬟也死咬着不说实话,这局倒是难破了。 不知道孙女能有啥手段让那大丫鬟吐口。 老国公和镇国公两人老神在在地坐着喝茶,今天国师是主场,他们只是陪衬。 云姨娘的大丫鬟叫红媛,是当年老太太身边的小丫鬟,后来被拨去侍候云姨娘。 红媛办事仔细稳妥,很得云姨娘看重。 红媛的家是京城城西的,两年前要出府嫁人,说的人家是她的邻居,叫陈九哥。 长得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红媛最中意的人。 云姨娘不同意,硬生生将她留了下来,怕她心里埋怨自己,就给她洗脑。 “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玩意儿,你如今青春貌美,自然是你千好万好,一旦你人老珠黄,你就什么都不是。不信,我帮你测一测他,你就知道了。” 红媛不明就里,答应了,结果得到的是那男人陈九哥与她恩断义绝的信。 云姨娘告诉她:“我假说你得了治不好的病,往后不能干重活,还得吃药,陈九哥吓得赶紧跑路。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交给你。 红媛!往后你就好好待在我身边吧!别想着找什么男人,跟着我还怕没有你的好日子过?” 心里却在想,红媛知道她太多的事,不能就这么放走她。再说陈九哥长得不错,还认识字,侍候红媛可惜了,侍候她还差不多。 她将陈九哥放到了自己的铺子里当掌柜,还给他在外头买了个小宅子,两人偶尔会在一处厮混。 每次都挑红媛来大姨妈,十分难受时出去,平日里红媛都跟在她身边,想去也不敢。这事做得隐秘,以为红媛一点没发现他们的猫腻。 其实红媛已经发现了,就最近几天发现的。 那天她躺在床上,听见姨娘出门的动静,心里好奇,为什么每次她身体不舒服,姨娘就爱出门闲逛。 一逛就大半天,到底去哪儿了?姨娘为什么要瞒着她? 忍住身体上的不适,她偷偷摸摸跟着马车,来到了东市,看见姨娘进了一家小院子。 这地方她虽然是第一次来,可也知道住在这里的很多都是外室,难道姨娘也养了外室? 正疑惑,看见一个身长玉立的男人从对面的小巷子里走来,仔细一瞧,整个人宛如掉进了冰窟窿。 这不是陈九哥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姨娘说试探他,测一测他,居然将人测进了她的房里? 云姨娘说舍不得她离开的话都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跟陈九哥在一起? 第353章 金屋藏男 云姨娘怎么能这么对她?那是她的男人,她已经是老爷的妾室,为什么要跟她抢陈九哥? 两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把她当猴耍呢? 瞧见陈九哥进了院子,关上院门,红媛的眼底都是愤怒。 云姨娘口口声声为她好,原来是她看上了陈九哥。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勉强可以算青梅竹马,曾经口口声声说要娶她的人,宁愿侍候一个老女人,一个妾室,也不想跟她成亲。 那天,红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府的,之后一连病了好几天,昨天才好些 红媛进来,跪在地上,给蒋伟忠磕头,她不知道老爷喊她来做什么,难道是姨娘跟那个该死的男人的事东窗事发了? “国师!云姨娘的大丫鬟来了,可是有什么话要问她?”蒋伟忠看着楚潇潇,态度恭敬,诚恳。 云姨娘都看傻了,搞不懂老爷为什么要礼贤下士一个两岁的奶娃娃。 【黑炭头!让红媛说一说她看到的事,提醒她,陈九哥跟她一样,都被云姨娘骗了。】 老太太:“......” 这瓜越来越精彩了,陈九哥,听着是个男人的名字。 瞅一眼孙女那奶萌奶萌的小表情,她心底就无比欢喜,这么可爱聪明的奶娃娃是她家的。 谁见了都被她的可爱萌一脸血,她骄傲。 李思祖拿出巾帕,小心地给楚潇潇擦去嘴唇上沾染的奶沫,低头对着她笑。 潇潇妹妹就像是一只小松鼠,每次见她,嘴巴都是鼓鼓的,小布包里永远装着许多好吃的零嘴。 黑炭头站在红媛身边,看了她两三息,嘴角依然挂着嘲讽。 “你就是云姨娘的大丫鬟?” 红媛见问话的是个孩子,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些,点头回答:“是!” 本以为这黑乎乎的小男孩会问她和尚跟符篆的事,谁知他开口却说了句让她如遭雷击的话。 “陈九哥是被云姨娘逼迫的,她跟你一样都上了云姨娘的当,你们俩就是一对大傻子,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红媛的目光“咻”地射向云姨娘,眼眶爆红,也顾不得有人在场,就想知道真相。 “云姨娘!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骗了陈大哥?还骗了我?” 蒋伟忠虽然不知道她们主仆之间发生了什么,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干预。 打算静观其变。 云姨娘抵死耍赖到底:“你别听那小孩胡说八道,我没骗你,也没骗你的陈大哥。” 能跟在云姨娘身边办事,成为她的大丫鬟,红媛不是个笨的,马上开口问道:“这么说你对陈大哥不熟?” 云姨娘心底一慌,强装镇定,低着头,心虚地回答:“当然,我跟你的陈大哥不熟悉。我一个内宅妾室,怎么可能跟一个外男熟悉。” “你撒谎!”红媛突然爆发,目赤欲裂地瞧着云姨娘,“你满嘴胡言,你在东市有套院子,你金屋藏娇,不,你金屋藏男。 每次我身子不爽利,你就会出门,一去就是大半天。我疑惑,身为你的贴身大丫鬟,为什么你出门要避开我。 跟着你的马车过去才知道,你抢走了我的陈大哥,你将他藏在东市的宅院里。云烟兰!你毁我姻缘,你蛇蝎心肠。” 事情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爆了出来,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包括云姨娘自己。 老国公!老太太!镇国公和蒋伟忠,全都将视线集中在红媛身上。特别是蒋伟忠,感觉脑瓜子“嗡嗡嗡”的。 她说什么?云烟兰在外头金屋藏男? 奶团子抱着奶壶,乐呵呵地看着云姨娘脸上的神色在一点一点地龟裂,终于有点成就感。 【哼!这女人纯粹找死。以为她做的那些事谁都不知道呢。如果她一开始承认自己找了那野和尚,后面这金屋藏男的事就不会爆发。 给她机会偏不要,非得头铁的跟我对着干。这下好了吧,脑瓜子不会转弯了吧?踢到钢板了吧?】 “噗!” 李思祖笑了出来,意识到对蒋伟忠不太好,用手捂住嘴巴偷偷笑。 潇潇妹妹真有趣,把自己比喻成钢板。其实她不只是钢板,还是坚固的堡垒,谁也攻不破的那种。 “红媛!你在胡说什么?” 云姨娘的脑子很乱,不知道要怎么补救,她已经感觉到老爷那冰寒得能冻死人的视线。 她不能有事。 她一定不能有事,弟弟一家还指望她活着呢。 大侄女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是她派人去接的。要是自己出了事,大侄女来了京城要依靠谁? 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在京城这种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的地方,一定会出事的。 要是老太太还在世的话,能勉强搭把手。老太太不在了,表弟根本不会管她侄女的死活。 “我没有胡说,这些都是你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话已经说出口,红媛再也没了顾忌,“你去找野和尚要了一个符篆,用夫人的十年阳寿换来的。 等你的娘家侄女一到,剪下她的头发跟符篆一块儿烧了,用水调和,哄着少爷喝下。符篆的威力就会显现,少爷这辈子就只喜欢你侄女一个,眼里再无旁人。” 蒋伟忠听完这话,顿时脸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 原来皇上说的都是真的,他连家宅都管理不好,如何能管理朝堂?本以为家里就一妻一妾,没有那么多肮脏事,他也省心。 谁能想到云烟兰胆子那么大,不但在外头金屋藏男,还找野和尚求符篆送给他儿子。 他这这辈子,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儿媳妇的人选怎么可能那么草率? 云烟兰一辈子生不出孩子,万一她侄女遗传了,也一辈子没有子嗣呢?难道要让他蒋家绝后? 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啊!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的? “云、烟、兰!你可真是个好样的。”蒋伟忠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地上跪着的云姨娘碎尸万段,“蒋家可有半点薄待你?为什么你要如此算计蒋家?” 云烟兰大哭:“老爷!妾身没有,都是红媛污蔑妾身的。” 红媛冷笑:“奴婢污蔑你?嗬!你倒是说说,奴婢为什么要污蔑你?” 第354章 云姨娘自食恶果 “是呀,为什么?”蒋伟忠冷厉喝问,“说,她为什么污蔑你?” “这......这......这......” 云烟兰在脑子里转了几个弯,说不出红媛污蔑她的缘由。 最后心一横,牙一咬,编了一个很烂的根本站不住脚的理由。 “她怀疑我阻断了她的姻缘,所以污蔑我。” 嘴里吃着小饼干的奶团子,朝着云烟兰翻了个大白眼,喷出一嘴饼干屑,骂了一个字:“蠢!” 怕云姨娘听不懂,再喷了一嘴饼干屑,加了一个字:“愚蠢!” 红媛冷嘲:“我用得着怀疑?云姨娘本来就阻止了我跟陈九哥的亲事。为了不让我嫁给他,为了将他从我身边夺走,一定在他面前说了不少我的坏话。 要不是你在他面前胡说,他怎么会给我写那样绝情的信。云姨娘!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宁愿跟着你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也不肯娶我。” 蒋伟忠觉得眼前绿油油一片,随后又转成了红,像血一样的红。 “云烟兰!你还不说实话?符篆呢?拿来给国师过目。” 他心里很清楚,国师来就是要毁掉那张符篆的,那东西邪性,不毁掉不行。万一哪天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里,绝对是一桩让人头疼的官司。 “没有符篆,符篆已经不见了。”云姨娘赶紧摇头,说了实话。 红媛却起身:“奴婢知道符篆在哪儿,就藏在云姨娘房里梳妆台的第三个抽屉,用一块红色的纱绢包着,命人去取,绝对能取来。” “那要是取不来呢?”云姨娘愤恨地望着红媛,挑衅似地问。 “不可能取不来,除非云姨娘将那符篆毁了。” 众人一愣,感觉丫鬟说的也没错,云姨娘这么笃定取不来,很有可能已经毁掉了符篆。 奶团子喝完奶,命令似的挥着小胖手:“去,取。” 蒋伟忠让身边跟着的常随带着人去云姨娘的院子里走一趟,别人他不放心。 常随领命出去,片刻后回来复命:“老爷!已经取来了,就在云姨娘的梳妆台抽屉里找到的。” 蒋伟忠接过,十分郑重地交给楚潇潇:“国师请过目,云氏求得,是否是这东西。” 黑炭头代替主人接了过来,打开红色纱绢,露出一张黄色的符纸。 就着他的手,奶团子看了看,点点头,表示是这东西。 云姨娘都傻了,这符篆不是不见了吗?为什么还能找到?是不是红媛动了手脚? 她爬过去,对着红媛的脸就是几个巴掌甩过去:“贱婢!是你残害妾身,这东西明明不见了,为什么你说有就有?” 【蠢货!那是我施了障眼法,让你找不到,无法毁掉而已,怪罪在大丫鬟身上做什么。】 李思祖:“......” 我说怎么云姨娘这么傻,知道这符篆是祸根还不毁掉,原来是根本毁不掉。 老太太:“......” 我家潇潇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云姨娘想在毁掉罪证,国师不答应,就不可能成功。 老国公和镇国公相互看了看,顿觉尴尬。没想到蒋司徒的这位姨娘玩得可真花,金屋藏男,整个京城也就寻的出她一个。 司徒府这么大的秘密被他们无意间知道了,实在不好意思。 红媛没有还手,跪在那里躲避:“姨娘就算打死我也没用,人在做,天在看。老天都看不下去你的所作所为,所以派了国师来揭露你的罪行。 你想哄骗少爷,哄骗老爷,想让自己过上老太太的悠闲生活?我看你是想多了,以后你的日子比我还难过。 哈哈哈!你就算打死我又怎么样?你的好日子没了,到头了。” 蒋伟忠命人将云姨娘拉开,让红媛起来回去,这件事他还得问问国师。符篆是找到了,要怎么处理才不会伤害到他的儿子和夫人。 “国师大人!救命啊!”蒋伟忠说着跪在楚潇潇面前,声泪俱下,“夫人已经病重,若是拿走十年寿命,怕是不能活了。能不能求国师伸出援手,帮帮下官。” 云姨娘瞧老爷跪一个两岁的孩子,很是不屑,反正她已经没有好日子过了,也不怕口无遮拦。 “蒋伟忠!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浑蛋。你求一个奶娃子有什么用?那符篆的威力绝对不是她能解除的。 哈哈哈!你不让我好过,你们一家三口也别想好过。哈哈哈!你夫人和儿子眼看着就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奶团子眉宇微拧,看向云姨娘,小手团吧团吧,指尖一点,符篆无火自焚,就在她白白嫩嫩的掌心上焚烧。 老太太大惊失色:“潇潇!怎么好端端地起火了?” 【祖母不用害怕,这火是我让它烧起来的。放心!火烧不到我。】 原本跟着急切的老国公和李思祖,听完楚潇潇的心声,全都松了口气。烧不到她就好,那么白白嫩嫩的小手,要是烧坏了太可惜。 镇国公和蒋伟忠也着急,刚要拿起手里的茶碗过去灭火,被黑炭头拦住了。 “我主人本事大着呢,你们站在看就好。” 两人一愣,随即放下手里的茶碗,看着奶团子将符篆燃成灰烬,投放进一旁的水杯里,递给黑炭头,指着云姨娘。 “让,她,喝。” 云姨娘吓坏了,不敢喝,尖叫着逃开:“我不喝,不喝,你们不能逼迫我。” 黑炭头不理她,走到她身边,捏住她的嘴,将一杯符水都倒了进去。 所有人都很奇怪,云姨娘的嘴被捏住了,手脚并没有被限制住,为什么她不反抗? 云姨娘:“......” 我反抗不了,手脚不听我使唤。 符水灌完,奶团子“咯咯咯”地笑了:“坏银!报应。” 云姨娘的身体刚得到控制权,对着黑炭头和奶团子开口大骂:“小杂种!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把符水给我喝?你们草菅人命。” 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看着她的容颜在快速衰老,原本乌黑的青丝肉眼可见地变成花白,脸上的皱纹不断增多。 【哼!自食恶果,你用人家的寿元换东西,就该报应在你身上。拿走你的十年寿元,看看你会变成什么样。咦!好丑。】 老太太:“......” 确实挺丑的,简直没眼看。 第355章 救那个可怜的女人一命 云姨娘本来就比蒋伟忠大三岁,再拿走十年寿元,等于大了十三岁。 看着这样的云姨娘,他满眼嫌弃,挥挥手,让人拖下去,关进柴房,自生自灭。 顾念着母亲的面子,他不想对云姨娘太狠毒,让她自生自灭已经很仁慈了。若是换他年轻的时候,必定让她生不如死。 处理完云姨娘,奶团子看着蒋伟忠:“请,夫人!” 【既然来了,救那个可怜的女人一命,蒋司徒是个好官,不能让他后宅不宁。】 蒋伟忠诧异:“国师!你的意思是要请下官的夫人出来?” 李思祖代替楚潇潇回答:“是的,司徒大人!麻烦你把夫人请出来吧!” “可,夫人病重,无法出行。”蒋伟忠面露难色。 老太太却说:“再病重,也要将人请来,不能走动,还不能坐步撵?” 黑炭头莫测高深的语气:“我主人说让你夫人出来,自然是要送她一段造化。” 老国公朝蒋伟忠点点头:“对,我孙女从不说瞎话。” 镇国公是个粗人,就见不得文人这磨磨唧唧的劲儿,大嗓门嘎嘎叫:“蒋伟忠!让你请夫人出来就去请,磨蹭什么?国师的话你都不听?” 蒋伟忠瞧众人的神色,感觉他们没安好心,明明知道夫人得知云姨娘的事,病情会更重,还弄得他在夫人面前灰头土脸,抬不起头。 这个个是想看他的笑话?可惜他没证据。 算了,云姨娘的笑话大家都看过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笑话,爱看就看吧! 转头吩咐身边的常随:“去,让人把夫人抬过来。” 常随抱拳施礼,转身往夫人的院子里走。 司徒夫人王氏听得丫鬟来报,说老爷传她去前厅,顿觉疑惑,可还是让人准备了步撵,抬着她过去。 王氏病重已经好几年了,整个人苍白憔悴,瘦弱不堪。 到了前厅,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她心底不安,不知道府里出了什么事。 老太太瞧着纸片人一般的司徒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带着孙女走到王氏面前,关心地问:“夫人怎么就病成了这样?有没有请大夫来看?” 【当然有了,可她这是心病,心结不解,根本药石无医。世间痴男怨女,总喜欢自艾自怜搞出人命,以示自己对爱情的坚贞。 要我看,都是一群蠢货。命都没了,要那不当饭吃的狗屁爱情有啥用?父母孩子都不顾,为个男人要死要活,愚蠢至极。】 老太太:“......” 孙女说得很对,我竟然无话可说。 老国公偷偷看一眼老太太,心底甜丝丝的,他和老太太是少年夫妻,一路相互陪伴走到今天,实属不易。 比起其他人来,他很幸运,能有幸找到一个对他一心一意之人。还不娇气矫情,有啥说啥,说过就算。 镇国公想起自己的夫人,觉得他比蒋伟忠幸运多了。他娶的是年轻时当初一眼相中的人,夫妻恩爱和睦,有儿有女,很满足。 王氏瞧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为自己红了眼眶,顿绝心底酸涩,苦笑着:“请过了,太医院的太医都挨个来了一遍,是妾身命薄。” “不能这么说,你还有儿子需要照顾。”老太太拉着王氏的手规劝,“你若不在了,让你儿子该如何?” 说起儿子,王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往下掉,她一直拖着病体,不肯撒手离去,就是为了儿子。 他才十二岁,还没有定下亲事,就算要死,也要等到他成亲生子,就是不知道她这一身病骨,能不能支撑到那时候。 蒋伟忠看着弱不禁风,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妻子,心底也是难受。 “婉容!你可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啊!要不是国师今日上门,为夫都不知道云姨娘要对姬儿的亲事下手。” “什么?”步辇上的王氏慢慢地坐了起来,泪水涟涟地看向蒋伟忠,“老爷说的可是真的?云姨娘要对姬儿的亲事下手?说的是哪家姑娘?” 因为说话说得太急,王婉容不停地咳嗽,像是要咳得断了气。 奶团子端来一杯茶水,里头放了两滴灵泉,递给她,奶呼呼地笑着:“喝!” 王婉容一愣,接过杯子,将里头的茶水一口一口喝掉。说来奇怪,喝完第一口后,咳嗽就止住了。 再喝一口,喉咙里像是有一股暖意落进肚子,接着向外蔓延,她眼眸都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把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完。 最后一口水落进肚子,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身体里的那股子疲惫顿时消散不见。 蒋伟忠近距离看着,也感受到了夫人身上的变化,顿时对着楚潇潇跪下谢恩。 “多谢国师出手相救!” “国师!?” 这就是被皇上亲封的一品国师?居然这么可爱? 瞧那一张胖乎乎,白嫩嫩的小圆脸,实在讨喜,嵌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珠子,又亮又有神。一笑起来,小脸蛋上留下两个小酒窝,越看越可爱。 她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好想抱一抱,可惜不敢。国师的品级太高,不是她能僭越的。 王婉容慢慢起身,跪在蒋伟忠身边,“多谢国师救妇人一命。” 老太太和老国公,镇国公,李思祖早已见怪不怪,国师给的东西,那一定不是凡品。 黑炭头双手抱臂,双脚岔开站着,护在主人身边,尽职尽责成为奶团子的第一保镖。 主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连他都不是对手,何况是这些凡人。 治病救人这种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奶团子喝了一口奶,伸出小舌头在嘴巴四周一卷,奶沫子就被卷没了,看得众人个个目瞪口呆。 这操作神了,连李思祖手上捏着的巾帕都没了用武之地。 “起,来。” 蒋伟忠伸手将夫人扶起来,怕她久病无力站不住,又扶着她在步道上坐下。 【瞧瞧,这两人不是挺有情有义的?为什么都选择闷在心里不说出来?搞得司徒夫人郁结于心,伤心欲绝,恨不得马上死去。】 能听见心声的众人,全都看向蒋伟忠,瞧着他对夫人是挺好的。家里就一个姨娘,姨娘还没孩子,根本不用担心庶子抢夺家产。 这么好的夫君,这么清净的后宅,司徒夫人还有什么不满的? 第356章 给蒋司徒家里找来了一只鬼 为什么郁结于心?伤心欲绝? 难道司徒大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瞧着他也不是那种人呀? 到底怎么回事? 好想知道。 众人都明白,想知道就默默地坐下来等,千万不能催,催了说不定反而听不到。 奶团子看着蒋伟忠和王婉容,伸手在他们的眉宇间一点。 【有些事,还是你们当面说清楚的好,有啥不满和委屈都说出来,说完就心中无憾了。】 老太太:“......” 谁跟谁说清楚?在我眉间点一下行不?我也想知道呢。 老国公和镇国公,李思祖三人全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瞧着。 蒋伟忠没搞懂国师大人点他的眉心是怎么回事,刚要问,瞧见厅堂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赫然是他的前未婚妻。 他十分激动地走过去,眼底含泪:“婉慧!怎么是你?” 老太太心想,孙女给蒋司徒家里找来了一只鬼?见鬼的事还是算了。 老国公:“......” 大白天见鬼?我孙女可真厉害。 镇国公:“.....” 蒋司徒在搞什么?对着空气喊谁?还眼泪汪汪,一往情深的,那边就一根柱子,根本没人。 李思祖:“......” 潇潇妹妹这是要帮蒋司徒和夫人摒弃前嫌,让他们夫妇重归于好。 不愧是国师,做啥都为了东盛的江山社稷,他很感激。 “大姐!你怎么来了?”王婉容见到站在阴影里的人,顿时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大姐!婉容终于见到你了。” 王婉慧目赤欲裂盯着王婉容:“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见我做什么?我死了,你心想事成,又何须见我。” “不是的,大姐!我不知道祖母会那样对你。”王婉容哭着摇头,在她眼里,什么都没有跟大姐说明缘由重要。 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她全都忘了,不记得了。 她只想跟大姐说明白,不是她一定要嫁给姐夫。是祖母逼着她嫁的。 这些年姐夫心里没她,一心一意念着大姐,她都知道。可惜大姐不知道,必须把话跟她说开。 大家虽然看不见那个人,却能听到她空灵飘浮的声音,个个正襟危坐,不敢吭声。 要不是跟着楚潇潇出来,他们根本不可能遇上这匪夷所思的事。 “你不知道谁知道?祖母向来疼你。”空灵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恨,“若不是你说嫁人就要嫁像你姐夫这样的,祖母怎么会除掉我成全你?” 众人:“......” 什么?为了一句话,弄死一个人?这王家的老太太也太心狠手辣了。 王婉容跪地磕头:“是祖母错了。这些年她老人家也看到了,为我强求而来的这段姻缘,根本就是错误的。 老爷心里的人一直都是大姐,心心念念也只有大姐。祖母每次看见我过得不好,她老人家都十分懊悔。” 王婉慧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直泪盈与睫的蒋伟忠,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说得没错,你姐夫心里的确一直挂念着我。自我死后,魂魄未曾离开,跟随着你姐夫,他的事我都知道。 你虽然得到了他的人,却没得到他的心,我就算死了,也是他心里承认的妻。” 蒋伟忠望着王婉慧:“慧儿!你一直未曾离开?为什么我感受不到?” “阴阳相隔,你感受不到很正常。阿忠!我要走了,以后都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跟婉蓉要好好的,当年她嫁你也是迫于无奈。 我祖母太过偏心,因为我从小要强,事事不落人后,祖母觉得我工于心计,嫁给你也未必能为家族带来利益。 不如妹妹温婉贤淑,温柔小意,乖巧懂事,孝顺听话。这样的人便于她掌控,也更容易为家族带去助力,荣耀。所以我成了牺牲品,趁着我风寒,一碗药把我送走了。” 蒋伟忠咬牙切齿:“你祖母实在过分,我竟然不知道你是枉死的。” 众人:“......” 真的很过分,为了家族利益,谋害亲孙女的命。 奶团子手里抓着一把瓜子,津津有味地磕着。这回她学乖了,扔了很多瓜子在乾坤袋里,想吃了就抓一把。 怕自己一个人磕太独特,还给老太太抓了一把,示意她:“吃。” 【吃瓜就得嗑瓜子儿,没有瓜子就没味儿。】 老太太:“......” 还有这种说法?她活一辈子了也不知道。 黑炭头伸手讨了一把,学着奶团子的样儿,寻了个角落坐着磕。 李思祖跟着来凑热闹,他没嗑瓜子,而是专门给楚潇潇剥瓜子。他剥一个,奶团子吃一个,两人蹲在一处,相互配合,分工明确。 完全不管那边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司徒夫人,也不管眼巴巴瞅着他们吃瓜子的老国公和镇国公。 王婉慧苦笑:“严格说起来也不是她过分,是我命该如此。即便我没有死在祖母手上,也活不过十八岁。 你跟王婉蓉是天注定的缘分,你这辈子的妻必定是她,就算娶了旁人也没用。阿忠!以后好好待她。 我要走了。我在人世间待了这么多年,也该去地府投胎了。” “慧儿!”蒋伟忠疾呼出声,颤抖着声线恳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不行。”王婉慧笑着看向认认真真吃瓜子的楚潇潇,“她来了,说要送我去地府投胎,不计较我这些年犯下的错,这是个好造化,我必须把握住。” “大姐!” 王婉容哭着站起来,她想去触碰一下王婉慧,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她哭得更厉害。 “为什么我抓不住你?” “人鬼殊途,你怎么可能抓得住我?妹妹!你别哭了。以后好好跟阿忠过,他不是心里没你,他只是放不下我。我走了,他心里再不会有我,以后他全是你的。” 话说完,奶团子随手一挥,角落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门,那门像是有吸力,一下子将王婉慧给吸了进去。 蒋伟忠走过去,抬手抚摸着墙壁,头抵在上面,默然泪下。 少年情意,转眼流逝。 王婉容也慢慢靠近过来,伸手抚摸那墙,哭得不能自已,嘴里不停地喊着:“大姐!大姐!大姐!你怎么就走了?我还有很多话没跟你说呢?” 第357章 奶团子想逛青楼 抬起头,擦掉脸上的泪,蒋伟忠扶着妻子:“她去投胎了,以后再不会来。” 王婉容猛地回身,对着楚潇潇“扑通”跪下:“多谢国师让大姐跟我们见面。” 楚潇潇慢吞吞地站起来,朝她挥了挥手:“起,来。” 蒋伟忠也跪了下去,什么都没说,磕了一个很重的头。他心里清楚,国师让他了却前缘,照顾好家里,他一定做到。 老太太将王婉容搀扶起来,拍拍她的手:“不要难过了,事情已经这样,你要往前看。 司徒大人是朝堂重臣,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大人,还有你们的儿子。一旦你不好了,他们父子俩也过得不好,这一点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多谢老夫人教诲,妾身记住了,往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担负起当家主母的责任。”王婉容看向蒋伟忠,觉得愧对于他。 他原本就不喜欢自己,是祖母逼着她嫁,他也是被家里逼着娶,能给她三个孩子,已经很好了,她还强求什么? 大姐与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们彼此都知道是彼此的夫君(夫人),从来感情深厚。祖母太过功利,毒死了大姐,可她又落了什么好? 听说已经瘫痪在床,胡言乱语了。 也许这就是报应,是老天给她的惩罚。 事情办完,奶团子领着一群人呼啦啦走了,镇国公走在最后头,告诉蒋伟忠:“国师喜欢黄金打造的东西,要酬谢,就用这个,别的都不好使。” 蒋伟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着镇国公拱手:“多谢国公提醒。” 镇国公哈哈一乐:“好说,好说。” 他们走后,蒋伟忠回身,告诉王婉容:“夫人!国师喜爱黄金打造的东西,咱家有吗?” “有。”王婉容点头,“妾身的陪嫁里头有一盏金子打造的宝莲灯,一会儿取了给国师送去。” 蒋伟忠看着瘦弱不堪的妻子,扶着她坐下:“夫人!咱们夫妻多年,有些话要跟你说清楚。为夫心里是装着慧儿,可身体却是你的。 你不能太小气,她毕竟不在了。这么些年,为夫尽心尽力帮着家里,也护着王家。此后不会再护了,他们心狠手辣,杀了我的妻。” 王婉容默默坐着,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为夫说的妻,不止是慧儿,还有夫人你。若不是他们当年逼你出嫁,你或许能嫁得更好。 当年这门亲事,爹娘不想答应,你家祖母来了,用救命的恩情胁迫,爹娘不得不答应。若不是如此,你又何苦自怨自艾,落下一身病? 你若安好,后院何苦被云姨娘霸占?还去外头找野和尚求了害人的符篆,用的是你的阳寿。” “什么?”王婉容惊呼,“她害我儿子还不够?还要害我?” 蒋伟忠苦笑:“否则,皇上也不会让我回来安稳家宅。” “啊?”王婉容诧异地看着蒋伟忠,“老爷被皇上斥责了?” 蒋伟忠点了点头:“皇上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要不是国师今日过来,为夫还不知道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云姨娘打算用那符篆跟她侄女的头发烧成灰,给姬儿灌下去,姬儿此生只认那女子一人。” “啪!”王婉容一脸怒容,一巴掌拍在桌上,“可恶!居然敢如此算计我儿。” 蒋伟忠忙过去拉起妻子的手检查:“夫人!说话就说话,何苦作践自己,病体刚愈,不能冲动,手疼了吧? 你一病不起,我们父子俩可惨了,被云姨娘坑害。咱们这个家要想尽快走上正轨,夫人要多多努力呀。” 王婉容失神地看着蒋伟忠给自己揉手,刚刚拍红的地方是挺疼的,有老爷疼爱,似乎也不怎么疼。 大姐不在了,他只是将人放在心里思念,并没有跟别的男人那样三妻四妾,她要求那么多做什么? 他的身体,他的人,他的钱财都是自己的,她该知足,不该奢望那得不到的东西。 其实老爷心里也苦,他所爱的人离他远去,此生无缘再见,只能放在心里默默思念,为何连这点权利都不给他? 儿子才十二岁,正是需要她照顾的时候,她自怨自艾啥?没得害了儿子落进别人的算计里。 王婉容十分懊悔,鄙视曾经的自己。 “老爷放心!妾身一定好好活着。” 蒋伟忠笑了,握着王婉容的手:“这就对了,夫人好好的,家里才会安康顺遂。这个家,不能没有夫人,为夫和姬儿更是离不得夫人。” 闻言,王婉容的心酸涩不已:“妾身知道了,家里的事,妾身一定好好打理。” “这就对了。” 夫妻俩话一说开,都觉得该彼此珍惜,他们能拥有的不多,就只剩下了彼此。 夫妻和睦,才能让皇上放心。 司徒府的后续,奶团子没放在心上,马车经过百花楼时,她眼里透着光。 【啊哈!晚上让二哥带我来百花楼逛逛,京城最大的青楼呢?肯定很好玩。】 什么? 众人惊呆了,一个两岁的女娃娃,居然要逛青楼? 李思祖:“......” 不能让潇潇妹妹去那种肮脏的地方,得想个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看了看楚潇潇,伸手摸摸她的头,李思祖引诱她:“潇潇妹妹!跟我进宫去玩好不?让御膳房给你做好吃的。” 【啊哈!有好吃的,太好了,很久没吃御膳房的水晶马蹄糕了。要去,要去。】 老国公和老太太,镇国公只能放行,六只眼睛无奈看着太子将国师拐进了宫,身边还跟着一黑小子。 御书房门口,元宝公公瞧见了他们三人,乐得眯了眼。皇上正在跟工部的人大发雷霆,斥责工部侍郎没有按照规定时间把西北需要的运水车改造好。 已经骂了快半个时辰了。 国师一来,肯定能让皇上的火气降下不少。 要不然真怕工部尚书会死在御书房,砚台都砸了好几块。 真把人砸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国师大人好!太子安!”元宝公公手里挽着拂尘,微微躬身行礼。 太子看了看他,再又看向房门关闭的御书房:“谁在里头?” 第358章 贡献妙计,平息皇上的怒火 元宝公公回话:“工部尚书。” 奶团子放开李思祖的手,走到御书房门口,就听里头传出怒吼:“放肆!连个运水车都改造不好,朕要你何用? 你能等,西北的百姓们能等吗?三天不喝水,人就得倒下,你这工部尚书是怎么当的?都一个月了,居然还没有头绪,你是吃干饭的?” 楚潇潇带着李思祖推开门进去,皇上张口刚要继续骂,见到奶团子,脸上的神色随即好了不少。 快步走下来,将人抱起,回到书案后边,坐下,将奶团子放在膝盖上,讨好地问:“潇潇!终于想起来进宫瞧瞧朕了?” 工部尚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激地偷瞄了一眼国师,要不是她来了,说不定还得被皇上的炮轰。 他是真的冤枉,那运水车已经改造了五次,每一次皇上都不满意,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改造一个什么样的运水车。 已经集工部所有工匠研究打造了,皇上还是不满意,他能怎么办? 西北缺水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只不过今年比较严重而已,皇上怎么就急成了这样? “嗯!嗯!”奶团子用力点了点头,摸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吃,糕,糕。” 皇上心塞:“潇潇进宫就为了吃糕糕?不是来看朕的?” “是!”奶团子焦急地解释,“看,吃,都有。” 【说不出话可真难受,要怎么解释我是来看皇上的,也是来吃水晶马蹄糕的。】 皇上听笑了,摸摸楚潇潇头上细细软软的小揪揪,忽然心里的那点焦躁荡然无存。 有这么个可爱讨喜的奶娃娃在身边,啥烦恼都没了。 他朝工部尚书挥了挥手,让他赶紧退出去。 工部尚书弯腰行礼,后退三步,转身离去。 皇上吩咐元宝公公:“让御膳房做点好吃的小点心来,国师进宫了。” “是!”元宝公公屁颠屁颠地走了。 李思祖劝慰皇上:“父王!西北干旱年年有,无需动怒,工部已经尽力了。” 【是皇上太挑剔,有运水的水车已经很好了,何必精益求精?大西北的老百姓非常淳朴,别说给他们运水的水车,就是给他们一担水桶,那也感激不尽。 精益求精是好,大西北的老百姓也等不及呀,不如就把原来工部制作的水车全运过去好了。】 皇帝一听,仿佛醍醐灌顶。 对呀,他怎么没想到?大西北干旱严重。有水车固然好,没有用水桶也可以。 水桶可比水车好制作多了,光顾着替他们省力气,忽略了他们的需求。 还得是国师,一句话解解决了他困扰许久的烦心事。 “来人!传朕旨意,着工部将所有已经制作好的运水车全部发往西北。命当地工匠按照当地情况制造水桶,供百姓运水所用。” “遵旨!”小和尚转身飞跑去工部传达旨意。 工部尚书傻眼,他才刚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皇上的旨意就跟着到了。这次不再吹毛求疵,用的都是最务实的方法。 一定是国师贡献了什么妙计,否则皇上不可能出尔反尔。 还得是国师啊!她一进宫,解决了他最大的烦恼。 皇上的心里也美滋滋的,奶娃娃进宫来,不仅仅是为了吃到水晶马蹄糕,还给他解决了一桩心事。 以后再有啥难以解决的问题,他还是先问问国师。 别看孩子年纪小,脑袋瓜比他都好用,有她帮着管理东盛,东盛一定会越来越繁荣昌盛。 别说他不要脸,指望一个奶娃娃帮他掌朝堂。 他就是这么不要脸,要不是有国师护着,说不定他早死了。不要脸就不要脸好了,反正已经不要了,干脆丢远点。 命都没了,国都亡了,还要脸做什么? 奶团子吃了水晶马蹄糕,还吃了一些别的糕点,感觉肚子好撑,拉着李思祖的手,准备去御花园疯跑。 皇上知道她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也没拦着,让太子照顾好她,挥手让他们走了。 皇宫里的御花园一年四季都有花朵盛开,奶团子最爱看这些花草树木,它们全都是她的子民。 【啊哈!你们好啊!我来了,最近皇宫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新鲜事,都说出来我听听。】 李思祖看着楚潇潇在花丛中跑跳,嬉闹,躺在草地上打滚儿,脸上的笑容从未断过。 潇潇妹妹就是调皮,身为国师,半点不庄重。 可是...... 他好喜欢。 要不是碍于身份,他也好想跟着一起跑,一起闹,一起躺在草地上打滚儿。 他不敢做的事情,有人敢。 白子风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看见草地上的楚潇潇,很是意外。 这御花园他时常来,很少看见有人敢在这里胡闹,今天头一次。 走近了仔细一看,哦!原来是东盛皇帝亲封的国师。 国师好大的能耐,把南云国的大祭司都弄死了,救出了他们北国的公主。 可惜那位皇姐跟他的关系不是很好,否则也能留在宫里,相互作伴。 白子风走到楚潇潇身边,蹲下来,好奇地问:“你怎么躺在地上?不怕脏吗?你可是国师,身份尊贵,没想到比我们北国的女子还豪迈。” 奶团子看了看他,没说话,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白子风坐下。 李思祖赶紧过来,扶着楚潇潇起身,坐在了她的另外一侧。 白子风是北国质子,据说是气运之子,将来会继承北国。可不能让他将潇潇妹妹拐走,潇潇妹妹是他们东盛的国师,可不是北国的。 李思祖眼底的冷意,白子风感受到了,他不在乎,坐在奶团子身边,随手扯了一根草塞进嘴里叼着。 奶团子朝他翻白眼:“你坏,折,草。” “啊?”白子风没搞明白奶团子的怒意从哪儿来,“折草?这就坏了?有些东西生来就是为人类服务的,折断一根野草而已,哪里就坏了? 国师还是太小了,没有见识过真正意义上的坏。我从小生下来就被养在一堆坏人里,他们不给我吃饭,不给我喝水,还要让我不停地干活,你见过那种坏吗?” 第359章 白子风回忆伤心往事 闻言,奶团子双手捧着脸,默默叹气。 【唉!男主的确过得连条狗都不如,那是你的命。没有先前的生活窘迫,就没有后来的荣华富贵,统领北国。你命该如此,能怪谁呢?】 李思祖在一旁偷偷笑,感觉白子风的命运真坎坷,过得不如一条狗,太可怜了。 不过他来了东盛之后,父皇可没亏待过他,生活起居都是按照皇子级别来的。反正花的都是北国人的进贡,还是多出来的那部分。 【北国人很奇怪,不跟外边人打仗了,他们就内斗,上次那位使臣赌输了回去,引起了北国士族之间的斗法。 让北国皇帝烦恼头疼,安抚住这家,那家又跳起来。没办法,只得出卖自己,一下子选了好些世家女进宫为妃。】 李思祖:“......” 为北国皇帝默哀三息,用后宫之位平息各大世家,的确是一种手段。 可惜是种最愚蠢的手段,没了帝王的尊严。有潇潇妹妹在,父皇和他估计都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他同情地看着白子风:“告诉你一个消息,北国皇帝为了平息世家纷争,广纳后宫。” 白子风冷呲:“我那父皇除了会做这些没品的事,还能做什么?我娘就是曾经的世家女,也是被他强行纳进宫里的。 我娘其实有心爱之人,就因为他一句话,毁掉了她的姻缘。我娘郁郁寡欢,没得到他的喜爱,按照惯例,还是被宠幸了。 一夜之后有了我,我娘更是整日垂泪,他听说后,嫌晦气,将我娘贬为了宫女。” “不会吧!你娘不是世家女吗?怎么能贬为宫女?”李思祖惊愕,“他这么做,难道不怕世家讨伐?” 白子风苦笑:“讨伐又怎么样?谁让我娘自己不争气呢?世家女多的是,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 奶团子从小布包里掏出一块香甜的小饼干递给白子风:“吃。” 白子风没犹豫,伸手接过,放在掌心里,苦笑变成了舒心的笑:“国师!你给我饼干?不给太子?你这样不好,太子会伤心的。” 奶团子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太子,眨巴了好几下,长而卷的眼睫毛在阳光下根根闪闪发亮,别提多可爱。 李思祖瞪了眼白子风,不悦地嘟囔:“胡说什么?才不会伤心呢,潇潇妹妹已经给过我了。她是看你可怜,才分给你一块饼干。” “是这样吗?”白子风问。 “嗯!嗯!”奶团子乖巧地点头。 白子风看着手心里不大的小饼干,看着看着红了眼眶:“潇潇妹妹!我也想这么喊你可以吗?你是第一个给我吃食的人。 以前的我活得比一只狗都不如,我是在低等的宫女房出生的。娘生下我之后,身体太虚,没多久就去世了。 娘身边的嬷嬷照顾我,他知道我是他的儿子,却不肯认我,让我自生自灭。五岁时,嬷嬷也去世了,从那以后,我想要获得食物,就必须干活,不停地干活。” 白子风的眼睛爆红,仿佛一头愤怒的狮子,眼眶里全是泪水,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奶团子从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一把瓜子,分给李思祖几粒,自己拿了几粒。她的手小,抓一把,总共也没多少。 【吃瓜就得有瓜子,没瓜子没味儿。】 李思祖:“......” 潇潇妹妹!咱这样是不是不大好?白子风回忆伤心的往事呢,咱当着他的面吃瓜? 怎么感觉有点......缺德? 奶团子可不管李思祖心里啥想法,她津津有味地磕着瓜子,一咬一声“嘎嘣”脆响。 白子风没觉着楚潇潇在这个时候吃瓜子有什么不对,依然诉说自己心中的痛苦。 “北国战败,要选一名质子,谁都不想来,最后有人想到了我,他才想起来我是谁。把我叫过去,好吃好喝招待了两天,也不问我是不是愿意,送来了东盛。 我从此脱离地狱,来到了天堂。我在这里不但得到了温饱,还得到了学习的机会,又交了朋友。我现在的日子很好,活了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了幸福。” 李思祖的瓜子自己一粒都没吃,全都剥了,把瓜子仁递到奶团子嘴边,喂给她。 【北国的成年皇子已经在开始内斗,要不了几年,北国的所有皇子都会被弄死。皇帝老迈,刚出生的皇子不成气候,白子风远离内斗,最后成为最适合当皇帝的人。】 抬眼瞅了瞅白子风,李思祖慢条斯理地说道:“听说北国皇室已经在内斗,成年皇子谁都想登上帝位。你来了东盛,刚好逃过一劫。” 白子风大笑:“哈哈哈!内斗好,全都死光了才好呢。从血脉上来说,他们是我的父兄,可实际上他们是我的仇人。 我活在北国的皇宫,所有皇兄皇弟都拿我当乐子耍。他们是皇子,而我是供人取乐的小丑。 他更是连我是谁都想不起来,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剥完最后一粒瓜子,李思祖拍了拍手:“白子风!你想不想将来有一天回到北国,把欺负你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当然想,做梦都想。”白子风露出了狼崽子一般的残忍语气,“要真有一天回到北国,我一定要争夺那个位置,再把欺负过我娘的人全都弄死,包括那个她出身的世家。” 奶团子吃完瓜子,学着李思祖的样子拍了拍手,觉得手上粘糊糊的不干净。岔开白白嫩嫩的五指,打算放在衣服上擦,被李思祖抓住了。 “潇潇妹妹!不能放在自己身上擦,会弄脏好看的衣裙,放在哥哥身上擦,弄脏了没关系,哥哥是男娃娃。” 白子风拿起自己的衣摆,递到楚潇潇面前:“潇潇妹妹!用我的衣服擦,我也是男娃子,衣服脏了不要紧。” 奶团子恶作剧地抓起他的衣摆,用力擦着自己的手,边擦还边笑:“嘻嘻嘻!哥哥,衣服,脏。嘻嘻嘻!” 看她笑,白子风也笑,将手心里的饼干塞进嘴巴吃着:“潇潇妹妹!你送给哥哥的甜,哥哥都记住了。 等以后哥哥回了北国,一定带你策马奔腾,看遍北国风光,吃遍北国食物。” 第360章 潇潇妹妹说我们是朋友,那就一定是朋友 奶团子擦完手,放开被她抓得皱皱巴巴的衣服,点了点头:“好!” 李思祖急切地阻拦:“潇潇妹妹!不能跟他去,你走了,哥哥怎么办?” 奶团子为难地看看李思祖,又看看白子风,将他们两个人的手拉到一起,再用自己的两只小胖手包裹住。 奶声奶气地告诉他们:“朋友,朋友,朋友。” 白子风大声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潇潇妹妹说对了,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李思祖跟着笑:“是,潇潇妹妹说我们是朋友,那就一定是朋友。 白子风!你要好好学习各种功课,想回北国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没有手段,心计,谋略可不行。” 白子风坚定地用力点头:“是,我知道了,一定好好学习。要不,咱们比赛,看谁学得好怎么样?” “比就比,谁怕谁。”李思祖不觉得自己会输给白子风。 他要照顾好潇潇妹妹,决不能输给白子风,不然潇潇妹妹就被他拐走了。 奶团子在这里玩腻了,拉着李思祖要走,白子风跟他们告别,目送他们离开。 饼干的香甜他记住了,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给了他这抹甜。 他会永远铭记在心,珍藏到老。 奶团子在宫中玩到天都快黑了才回去,没办法,太讨喜了,谁都想跟她玩。 不但皇帝喜欢抱着她批改奏折,皇后也喜欢她,六公主也乐意跟她玩。两人在皇后的宫里玩捉迷藏,六公主不管躲在哪儿都能被她找到。 不管她躲在哪儿也会被六公主找到,为什么? 因为黑炭头跟她几乎寸步不离,六公主只要看一眼黑炭头在什么地方,就知道潇潇妹妹藏在哪里。 就这样,两人也玩了个不亦乐乎。 最后安排人送她回家,杨氏提着司徒夫人王婉容送来的,黄金打造的莲花灯在门口迎接,奶团子见了惊喜不已。 【啊哈!好漂亮的莲花灯,还是黄金做的,我喜欢。现在大家都懂我,知道我喜欢黄金的东西,送给我的玩具全都是金子的,感觉被老头丢下来也挺好的,我成小富婆了。】 听了女儿的心声,杨氏脸上都是笑,心想,你喜爱黄金物件儿整个朝堂的人都知道,不管帮助了谁,人家都给你送黄金。 奶团子围着这盏灯转圈圈,笑得开心至极。 莲花灯的整体外形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片片花瓣由纯金打造,闪烁着柔和而高贵的光芒。 花瓣边缘镶嵌着细密的珠宝,它们在灯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犹如繁星点点。 莲花的中心,是一盏明亮的灯火,火光跳跃,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灯座则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色莲蓬,莲蓬上布满细腻的纹理,仿佛自然雕琢而成。 莲蓬底部,巧妙地连接着一条精致的金色链条,链条的另一端,则固定在一根黄花梨木制成的手柄上。 莲花灯虽然不是很重,也有一定的分量,楚潇潇想拿,被杨氏阻止了。 “潇潇!娘替你拿着,你力气小,拿不动的。这是蒋司徒的夫人送来的,说是感谢你的礼物。” “好!喜欢!” 奶团子放开手,双眼却死死看着那盏灯。 楚之南过来将人一把抱起:“潇潇!你要是喜欢,爹爹派人再给你打造一盏怎么样?” “不要,要它。”奶团子的小胖手指着杨氏手里的灯,一脸独爱的倔强。 【要那么多做什么?灯有一盏就够了。真想给我打造,就打造别的,不用再打造灯。】 别的?那是什么? 楚之南不懂就问:“潇潇!要不我们打造别的?你想要什么?” 杨氏在边上笑:“潇潇很喜欢动物,要不就打造仙鹤,孔雀?或者老虎,狼。” 【啊哈!娘亲最棒了,潇潇喜欢。打造仙鹤和孔雀,还有那只会飞的大笨鹅。对了,乾坤代里还有一只老鼠,把她也打造出来。】 老鼠?楚之南随后一想,明白了,一定是柳太师府里收来的那只老鼠。 杨氏却有些稀里糊涂,老鼠?什么时候弄来的老鼠?不说弄死了吗? “娘让工匠给打造一只仙鹤,一只孔雀,再加一只老鼠好不好?” 【好啊好啊!娘亲真懂我,贴贴。】 奶团子从楚之南的怀里扑过去,粉嘟嘟的小嘴对着杨氏的脸,“吧唧”就是一口亲了上去。 乐的杨氏笑眯了眼,能得到女儿的亲吻,她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潇潇!爹也想要。”楚之南指了指自己的脸,“就亲这里。” 奶团子撅起嘴巴摇头,一副打死不从的样子,奶声奶气地拒绝:“蓝绿,秀秀,不亲。” 楚之南没听懂,皱着眉头问:“潇潇!你在说什么?什么蓝绿?什么秀秀?夫人!你能听懂吗?女儿说的啥?” 不问还好,他一问完,杨氏直接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亏你还是当爹的,连女儿的话都听不清楚。你再好好多念几遍,领悟一下女儿说的是什么意思?” 【笨蛋爹爹,连男女授受不亲都听不懂,也不知道你的将军是怎么当的。我年纪小,舌头不听使唤,说话不清楚不懂?】 楚之南:“......” 老天!这种靠猜的语言实在叫人费神。男女授受不亲,变成了蓝绿秀秀不亲,这谁能听得明白?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瞅着楚之南脸上便秘一般的表情,杨氏又笑了:“潇潇有些话能说得很清楚,有些还是不行,得靠猜。” “我猜不着。”楚之南摇头,“就跟听天书似的,真猜不着。” 【哼!猜不着算了。反正我就不亲你,我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 杨氏告诉他:“潇潇说的是男女授受不亲。” 楚之南哑然失笑:“呵呵呵!行行行,不亲就不亲吧!小屁孩儿!才两岁的孩子,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那都是骗人的,你现在还小,跟爹爹亲一亲没关系。” “真的?”奶团子脑子里懵懵懂懂,眨巴着眼睛,认认真真思考。 【我是还小,才两岁。可我已经活了几万年了,这也小吗?】 楚之南:“......” 活了几万年?那就不是我女儿,应该是我老祖宗。 第361章 去文军候府 杨氏:“......” 女儿果然是神仙,能活几万年。可人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以后他们老了,不在了,谁陪着她的乖女儿? 奶团子丝毫没发现杨氏的忧伤,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那盏灯上。 回到自己房间,也一直玩着那盏灯,直到眼皮子打架,才依依不舍地上床睡去。 次日醒来,想起了杨氏说的要打造仙鹤孔雀和老鼠的话,赶紧将静兰从乾坤袋里放出来。 静兰呆萌呆萌的没反应过来,她好奇地四处打量,见着楚潇潇,才知道这里是奶团子的家。 “主人!你把我放出来了?其实我待在那里挺好的,灵气充沛,有助于修炼。在那里待了这么多天,我已经晋级了。” 奶团子围着静兰转着圈圈,感受了一番,确实晋级了。这小老鼠还挺精明,不像之前那样傻白甜。 “现,行。” 小手一指,静兰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涌向自己,根本无法招架,马上现出原形。 找了只小笼子将白毛锦鼠关进去,提溜着去找杨氏。她要让娘亲见见锦鼠,告诉工匠该怎么打造它。 杨氏却说:“你这只老鼠漂亮是漂亮,可工匠打造不出来它身上的颜色,金子打造的老鼠,只能是金黄金黄的。” 奶团子点头,指了指锦鼠:“要,它的,样子。” “好!娘亲记住了,就要它的样子。” 之后打开笼子,抓出锦鼠,往地上一扔,随即出现了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 杨氏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奶团子的操作吓一跳。 锦鼠静兰学着人类的样子给杨氏行礼:“我叫静兰,是主人收下的锦鼠。” 杨氏拍拍胸口:“......”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都不敢相信,老鼠落地成人了。 “你好!”杨氏说话的声音很虚,有点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处,“你先起来。” 说完转头看着女儿。 “潇潇!你把她收走吧!不能放在家里,怕吓着大家。” 奶团子看了看黑炭头,再又看了看静兰,最后还是将它丢进了乾坤袋。也没瞒着杨氏,当着她的面丢的。 以后她长大了,会经常用到乾坤袋,总是瞒着,总是偷偷摸摸,很累。 她的神通,总有一天瞒不住。 老鼠精留在乾坤袋也好,让她照顾里头的花花草草。 身边有黑炭头就行,他是龙族,威慑力很大,一般妖魔鬼怪不敢来找她的麻烦。 【今天要去文军候家,一会儿要找个什么借口好?要是又不给开门进去,我这国师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杨氏听老太太说了蒋伟忠的姨娘不让他们进府的事,老太太昨天就派人出去散步了消息,把国师抓捕了野和尚弘和的事都宣传了出去。 国师去蒋司徒府里拿回害人符篆的事也说了,当然,这是老太太临走前跟蒋司徒沟通过的,得到了他的同意。 蒋伟忠一心为民,自然不会拒绝。他也知道国师年幼,许多人不相信她有手段,能消除一些常人无法处理的东西。 比如他们家的事,如果不是国师发现找上门来,打死他都不信世上还能有那样的符篆。 看到云姨娘的容颜瞬间衰老,他至此深信不疑。老太太跟他说了,京城还有四户人家去求了害人的符篆,国师必须要一一清除。 当时他就拍着胸脯保证:“若是需要蒋某人帮忙,送个口信来即可。国师年龄虽小,却义不容辞守护京城百姓,值得蒋某人敬仰。” 要不是有国师在,他儿子铁定被算计得裤衩子都不剩,夫人也不会立马病愈,更不会雄心勃勃要打理好府里的一切。 还得感谢国师啊!若不是她,蒋家往后就没落了。 京城的消息自来比风刮得还快,听说国师去了蒋司徒家,处理了从野和尚弘和那里用寿命换来的符篆,拥有符篆的人个个胆战心惊。 没想到野和尚那么快就被抓住了,她们手里的符篆还没开始用呢?也不知道之后用了还能不能管用,换走的寿元还能要回来吗? 那肯定不行。 寿元和符篆兑换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契约成功,不管符篆有没有使用,寿元是换不回来的。 只是这件事,当事人并不知道。 老太太知道孙女要出去,怕孩子受委屈,主动陪着。老国公不想去,他还有别的事要忙。 杨氏没空去,家里一大摊子都等着她安排。 楚之南不可能去,女儿处理的事都是内宅女眷惹出来的,他一个大男人跟着也没啥意思。 去文军候家,就老太太带了孙女和黑炭头两个孩子。 到了门前,递上拜帖,文军候的门房倒是很有眼力见,笑脸相迎,把人客客气气迎了进去。 文军候也是武将出身,不过那是上两代的事了。从现任文军候的父亲起,就改成了文官的路子,实在是死人死怕了。 不像楚家,就算死得没剩下几个人了,也依然坚持走武将的路。这是楚家人的使命,也是他们的宿命。 北地的百姓需要他们,义不容辞。 楚家人基本上没有人走文官的路,到楚子之南这一代就不好说了。毕竟楚一凛是个爱读书的,将来很有可能会科举。 这孩子打小就爱读书,老国公觉得家里出一个读书人也没有什么,还挺好的。说明他们楚家人能文能武,不一定个个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将。 至于楚一默那个纨绔子弟,他也觉得挺好的。楚家需要留一个人传宗接代,不能个个都死在北地。 儿孙都死光了,楚家再无后人,北地的安全要怎么办? 纨绔就纨绔,没关系,只要不杀人放火,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就好。 老太太带着两孩子进了文军候府,被人引着去了一花厅,有丫鬟上茶上点心。 三人在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来,楚潇潇坐不住,要去外头玩。老太太也没阻拦,由着她去,吩咐黑炭头跟着。 孩子小,正是爱玩闹的时候,要不是为了救人,才不会舔着脸上门。 可惜文军候府的人不知道,还以为她们闲着没事来他们府上闲逛。 第362章 打他 唉!老太太叹气,孙女这国师不好当呀! 救人吧!谁都瞧不上。 不救吧!良心上过不去。 太难了。 楚潇潇手里拿着杨氏做的小肉干,边吃边往文军候府的花园走,她要看看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天生就爱跟它们亲近。 黑炭头走在她身边,一直安全守护着。 两人来到一块草地上,看见一个胖胖的七八岁小男孩,压着一个瘦弱不堪的大孩子打。 那个瘦弱不堪的孩子看上去比那个胖胖的小男孩大多了,却不敢还手,任由那胖胖的孩子拳拳到肉。 脸上,身上被打了好多下,边上不远处站着几个丫鬟小厮,也不过来拉着点,就站在一旁看笑话。 “哈哈哈!我们全少爷力气可真大。八岁就能打得过十一岁的飞少爷。” “什么飞少爷,不过就一个称呼。那是我们做下人给他面子,其实他跟我们也没啥区别。整天吃得最差,穿得最烂,瞧他身上的衣服还不如我身上的新呢。” “那是他的命,谁让他托生在三房庶出老爷家,要是托生在我们大房嫡出老爷家里,肯定也是金尊玉贵的养着。” “庶出就是庶出,自来嫡庶分明。没有做嫡出的命,就得被人像狗一样呼来喝去。我们全少爷要是打得开心了,还能少打几拳。要是不开心,飞少爷今天可就惨了。” 奶团子第一次听到这么不可理喻的言论,她气呼呼地冲过去,气呼呼地怒吼。 “干啥?住手。” 这两句说得还挺顺,舌头没有打结,楚潇潇觉得自己讲话越来越清楚了。 胖乎乎的孩子似乎打得正起劲,根本就没有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奶团子气坏了,喊身后的黑炭头:“你,去,拉开。” 黑炭头邪魅一笑,朝着那骑在人身上的胖少爷走过去,他身边的小厮丫鬟马上围了过来。 一个个怒气冲冲的质问。 “你们干什么?哪里跑出来的?为什么对我们少爷下手?” “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我们是嫡出大房的,我们少爷是将来侯府的主人,你们凭什么来我们府里多管闲事?” “走开,走开,赶紧走开!我们全少爷没有打到心满意足,绝不会松手。你要是破坏了他的闲情逸致,当心他连你一块打。” 黑炭头看了那几个丫鬟小厮一眼,抬起手指着他们:“本大爷要做的事,你们谁敢阻拦?识相的都滚开,免得本大爷对你们出手。” 别看他年纪不大,说话的口气不小。加上他释放出一股威压,把那些丫鬟小厮吓得个个不敢靠前。 他们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府里,没听说今天有什么贵客上门,更没听说贵客有带小孩子来的。 黑炭头不理他们在想什么,走过去一把拎起那胖孩子:“你这是想把人打死?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事?你为什么要这么打他?” 胖孩子打人正打得过瘾,突然间被人拉起来,胖乎乎的脸上十分愤怒,朝着黑炭头又踢又打。 “你是哪里跑出来的野种?凭什么管你家少爷的事?我打他需要理由吗?他天生贱胚子,一辈子都得被我压着打。除非他不住在府里,除非他们三房有本事搬出去。” 楚潇潇走过来,拉起地上那个瘦弱的,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大孩子。 转头看着一脸狂妄,嚣张至极的胖乎乎的全少爷,吩咐黑炭头。 “打他。” 【这文老太太简直不是人,一直欺压三房,就因为三房是庶出。不让人家科举就算了,也不让人家自己想办法捐官。 逼着三房去经商,挣的钱全都得交给她两个儿子霍霍,难怪三房儿媳妇要弄死她。这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不得不反抗。 瞧把三房的人给打的,好好的一个读书郎,被人打的出气多,进气少,再这样下去,非弄出人命不可。】 “打我?你谁?凭什么?” 全少爷,全名叫文正全,是文军候的孙子,文家老太太的重孙,家里的宝贝疙瘩。 被宠得无法无天,在家里就一小霸王,谁都不能说一句。谁要是说他,惹他不高兴,老太太就给谁下脸面。 文军候府的人都知道,全少爷是老太太的心尖尖肉,不管干啥都得依着他。 黑炭头举起自己的拳头,一脸坏笑:“凭它,你觉得怎么样?” 一瞅黑炭头来真的,全少爷顿时笑喷:“哈哈哈!你一个傻不拉几的死黑孩,想打得过本少爷?做梦没醒呢?” 全少爷很胖,已经八岁了,看上去有两个黑炭头那么大。要是比身高体重,黑炭头完败。 若是论打架,那绝对完胜。 黑炭头脸上带着嘲讽,伸出手指朝文正全勾了勾:“别管我是不是做梦,有本事你过来,跟大爷我打一架。” “打就打。” 文正全炮弹似的朝黑炭头冲来,拳头虎虎生风,看上去力气不小。 要是遇上一般人,也许他绝对能将人打趴下。 可惜,遇上了黑炭头。 瞧他冲来,黑炭头抬起腿踹了出去,精准命中目标。 “啊!” 惨嚎声起。 “砰!” 文正全跌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好在他胖,一身的肥肉,草地又软,听着声音很大,动静不小,其实没伤着哪儿。黑炭头算好了力度,角度和距离,他不想给主人惹麻烦。 要在以前,凭他的暴躁,绝对将那胖子一脚踹死。 跟主人契约之后,潜移默化,他身上的暴躁因子逐渐退去,不再喜欢杀戮,喜欢鲜血。 “少爷!” 丫鬟小厮集体惊呼,全都朝着那胖子跑过去。 缓过来的文正飞见了,心底大惊,肿胀的眼里全是恐惧,他赶紧拉着黑炭头,示意他快走。 “这位小公子,你赶紧出府去,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全少爷是老太太的心头宝,打了他,你会有很大的麻烦。赶紧带着你的妹妹走吧!以后都别来了。” 奶团子瞅着他发面馒头一般的脸,双眼肿得都快看不见了,还担心她和黑炭头的安危,让他们快走。 要是他们真走了,那接下来的他怎么办?再被狠狠地揍一顿? 第363章 放心!有偶!不怕 见黑炭头和楚潇潇无动于衷,文正飞急坏了,伸出一双鸡爪子一般的手,推着他们俩。 “快走呀!一会儿有人来就走不了了。全少爷受伤可不是小事,老太太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怎么面对老太太的怒火?】 黑炭头看了看文正飞:“我们是来府里做客的客人,老太太不会这么不讲理吧?我们走了你呢?要怎么跟他们交代?” 文正飞苦笑:“不用管我,说到底我都是文家子孙,他们不会弄死我的。” 黑炭头摇头:“你错了,文家不敢弄死我们,却一定敢弄死你。我们不走,你不用担心我们,还是让你身边的小厮去弄点药膏来抹一抹脸上的伤吧!” “不用。”文正飞再次苦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我没有小厮,回去躲几天不出来见人就行。全弟弟不会去我家里找地,他不屑。” 黑炭头:“......” 你这什么逻辑?人家打你不还手就算了,连药都不上,就想着躲起来。 真是个怪人,难怪会被揍的这么惨。 那边的小胖子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坐着,他也没摔的怎么样,脂肪太多,根本就摔不坏。 脸上被杂草划拉了几条印子,红了,有些冒出了一点点血珠。文正全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这么大个人了,哭起来还跟个小奶娃一样坐在地上耍赖,就差满地打滚了。 楚潇潇看得直皱眉头,眼底全是浓郁的厌恶,伸出一根胖胖的小手指,指着毫无形象哭嚎的胖小孩。 “你,讨厌!” 【打不过就哭,什么熊孩子?讨厌死了,仗着自己是嫡出,就欺负旁的小孩。唉!也不知道文家老太太是怎么想的,她以为的庶出孩子,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 黑炭头:“......” 啊?怎么又发生这种狗血的事情?高门大户的后宅都这么乱吗?嫡亲的血脉也能变成庶出? 文家老太太要是知道了,保证懊悔万分。 文正全被揍,这是府里的头等大事,早有丫鬟小厮各处去送信,更有嬷嬷们蜂拥而来。 实在是小胖子的哭声惊天动地,让这些嬷嬷们大惊失色。 其中有个老嬷嬷更是凶狠,冲到黑炭头面前,举起手就要打人:“你是哪家来的没教养的野孩子?反了天了,连我们家的少爷都敢打,看老婆子不打死你。” 黑炭头抱着双手,眼底嘲讽:“打死我,你有那能耐吗?也不问问本大爷为什么要揍他?你这老婆子好没有道理,不问缘由,上来就要打人。” “问什么问?你打了我们少爷,什么理由都救不了你。在我们家,少爷的话就是理由。” 老婆子举起手,一巴掌甩下来,原本以为会结结实实打在眼前这个黑乎乎的小孩子脸上。 没想到巴掌落了空,自己没收住力道,往前一冲,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哎哟”一声,老嬷嬷闪到了老腰,扑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那样子,别提多搞笑。 黑炭头和楚潇潇都没笑,文正飞也不敢笑,偏偏哭得跟家里死了谁的小胖子先笑出了声。 连眼泪挂在脸上都顾不得,流着眼泪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真有趣,你个没用的东西,让你教训一个小子都做不到,要你还有什么用?哈哈哈!哈哈哈!倒是搏了本少爷一笑。” 【小胖子不会是个缺心眼吧?刚刚哭成那样,这会儿又笑得出来,肯定缺心眼儿,是个傻子。 那老嬷嬷为了逗少爷高兴,艰难地爬起来后,又假装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文正全笑得更大声了,用袖子抹去脸上的眼泪,笑得肚皮跟着笑声一颤一颤,很有节奏感。 黑炭头沉着脸瞧着,搞不懂他的笑点在哪里,不就一老婆子打他没打着,自己摔了一跤,有那么好笑? 他在笑什么?笑那个老婆子摔跤的姿势滑稽? “我的儿!你怎么了?你被谁打了?我的心肝啊!娘的宝贝儿子,谁那么狠敢跟你动手?” 一位少妇咋咋呼呼跑来,抱着那胖乎乎的小胖子一顿心肝肉地喊,眼神扫到黑炭头和楚潇潇身上,顿时阴狠无比。 指挥她身边的嬷嬷丫鬟:“将那两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孩子绑了,连同三房那个贱种一起。” 奶团子气呼呼的双手叉腰,鼻孔朝天,对着那妇人连翻好几个大白眼。 【这女人是不是有病?来了什么都不问,张口就要绑人。一定是有病,有大病。】 黑炭头:“......” 主人说对了,这一大家子都有病。大的小的非常嚣张,病得还不轻。 文正飞将他们俩挡在身后,对着那妇人说道:“大伯娘!你不能绑他们。要绑就绑我,全弟弟已经把我打成了这样,我很听话,没有还手。 这位小弟弟见我快要被打死了,看不过去才把全弟弟拉开。全弟弟生气,跑过来伸手要打人家,人家也没把他怎么样,就踹了一脚。” 妇人看文正飞开口帮着外人,指着他破口大骂:“你有什么资格跟你全弟弟比?他打你,那是看得起你。 就你们三房那一窝贱骨头,送给我们打,还嫌晦气呢,也就你全弟弟爱玩闹,乐意揍你几下开心。你又没被打死,干什么让外人帮着你欺负人? 还踹了一脚,我宝贝儿子要是伤了,谁都别想走出我文军候府。” 黑炭头头回听见这么不要脸的话,顿时乐了:“文军侯府还真是有意思,嫡出的打庶出的不说,打完了还说人家贱骨头,那你又是什么骨头?重骨头吗? 小胖子是本大爷踹的,你想怎么着吧?欺负庶出算什么本事?窝里横又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着本大爷来。” 文正飞吓坏了,拉了拉黑炭头的手臂:“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说了几句好话,压下这件事,要真闹起来,你们会吃亏的。” 奶团子好想一把将文正飞推到一边去,可惜力气太小,推不动。 但她拍着胸脯,傲娇地保证:“放心!有偶,不怕。” 【哼!小胖子再无缘无故打人,揍他个满地找牙。】 第364章 扑过来抢东西时,将奶团子推的摔了个屁股蹲 小胖子瞅着好看的楚潇潇,还闻见了她嘴里吃完东西后的香味,连忙走过来,朝她伸手:“你在吃什么?给我一些。只要你给我好吃的,我就不让我娘为难你。” 【什么?小胖子的画风转得太快,把我搞蒙了。瞧他的意思,想让我用一粒牛肉干化解矛盾?我到底是给呢?还是不给呢?】 小胖子自来是个贪吃的,不然也不会被养得这么胖。他对吃的东西非常敏感,闻到香味就忍不住想吃。 在他看来,只要有好吃的,凡事都可以商量。 在他闻到楚潇潇身上散发出来的牛肉干香味儿时,就控制不住自己贪吃的欲望。 “你这黑小子怎么说话的?本夫人是什么骨头用得着你胡说?”妇人气坏了,颤着根手指,指挥身边人,“快!将那个没教养的绑起来。” 小胖子举手打断:“娘!先别绑,我还没吃到好吃的。等我吃完了好吃的再跟他们理论。” 奶团子乌溜溜的眼珠子瞪圆,觉得不可思议。 【这胖子什么意思?他不但想吃我的肉干?还想绑我?哼!不上你的当。】 “不,给。” “不给?”小胖子急了,伸手就朝奶团子的小布包抓来,恶狠狠地说道,“不给也得给,本少爷看上的东西,那就是本少爷的。 我娘说了,这府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你带来的也一样。” 小胖子的力气很大,扑过来抢东西时,将奶团子推的摔了个屁股蹲,跌坐在地。 黑炭头气坏了,冲过来,举手就打,原本就要来绑他们的丫鬟嬷嬷,眼看少爷要吃亏,也全围了过来。 那妇人在一旁尖叫:“将那黑小子绑了,他又踹人,又把我宝贝儿子踹倒在地,这次一定不能放了他。” 即便被黑炭头踹了两下,小胖子还是抢走了楚潇潇身上的小布包。 拿到手时高兴坏了,乐呵呵地笑:“哈哈哈!我拿到了,你的吃食都是我的了。” 打开小布包一瞧,里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顿时不干,坐在地上又开始哭。 “呜呜呜!呜呜呜!娘!她不给我好吃的。呜呜呜!你让人去打死她,呜呜呜!呜呜呜!” 奶团子摔了个屁股蹲没哭,小胖子因为没吃到肉干,哭得稀里哗啦。 偏偏那妇人还助纣为虐,真的让丫鬟嬷嬷来绑他们。 黑炭头将主人护在身后,对那妇人怒目而视:“你可听仔细了,我主人可是当朝一品国师。别说是你,就算你家老太太来了都得磕头行礼。” “一品国师?谁信呢?”妇人不以为然,“小畜生!为了逃避惩罚,什么话都敢说。敢冒充当朝国师,来人!将他们拿下,丢去地牢。” 一品国师又怎么样?等我把你们抓起来弄死,谁知道你们来了府里?不过就两毛孩子,还能斗得过我? 奶团子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没摔疼的小屁屁,傲娇地高抬下巴,喊出一个字:“打!” 丫鬟嬷嬷都觉得这小奶娃有意思,她这是指挥谁“打”呢? 这里可是文军侯府,她们都是府里的奴才,自然只听主人家的,怎么可能会帮着外人? 个个都在心里嗤笑奶娃娃的不自量力,看不清形势。都这时候了,还摆出一副派头十足,让人不可小觑的模样,真是可笑。 没等她们的嗤笑完,就见身边的花草树木动了起来。 树枝,花丛的枝条仿佛一只只手,噼里啪啦抽打在他们身上,就连妇人和小胖子都没放过。 妇人吓得花容失色,丫鬟嬷嬷们被抽打得跪地求饶。 “天爷爷!的奶奶!放过我吧!再也不敢了。是主人家吩咐我打小孩的,并不是出于我的真心。” “菩萨慈悲!别在打我了,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国师!国师放过我吧!是少夫人要我来绑你的,我跟你无冤无仇,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我们只是下人,不能不听主人家的,不然会遭受惩罚。” 妇人听完仆妇们的话,气得要死。 她原本以为就两个小屁孩,绑了教训一顿也没什么,谁让他们动她的宝贝儿子呢?等教训够了再放出去,也算是替他们的父母做了件好事。 谁成想,这两孩子如此能耐,居然有办法让树枝来打她们,难道那奶娃娃真的是国师? 她无意之中得罪了国师? 国师来他们府里做什么? 一旁的文正飞瞧着妇人和她的丫鬟嬷嬷被抽,心底说不出的畅快。终于有人收拾他们了,被欺负了这么多年,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真解气啊! 看看震慑的效果已经达到,奶团子一挥手,树木花草收了枝条,恢复原样。要不是地上落了一地的新鲜树叶,丫鬟嬷嬷都要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身上被抽的一条条伤痕告诉她们,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 小胖子手里的小布包重新回到了奶团子手里,她正从里头拿出一粒香喷喷的肉干来塞进嘴巴。 这一幕,看得小胖子忘记了脸上身上的疼痛,他明明记得小布包是空的,里头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到了小妹妹手里就能拿出好吃的来?为什么他拿不着? 那肉干实在是太香了,他好想吃。 忍住身上的不适,朝楚潇潇伸出手:“给我肉干,我就原谅你打我的事。” 黑炭头嘲讽:“小胖子!说话可得讲证据,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胡言乱语?我主人什么时候打你了?她才两岁,能有啥力气打你?” 妇人要帮腔,被黑炭头冷厉的眼神一瞪,随即不敢再说话。这两个孩子真不是一般人,他们如果真的是国师,那就糟糕了。 她无意之中得罪了国师,老太太可不会放过她。儿子的命格富贵一事,都是她买通人干的,国师要是揭穿了她的把戏,往后在府里还有什么脸面? 赶紧闭嘴吧!不要再让那孩子盯上,无意之中说出来,他们母子在府里的日子就难过了。 【是我让我的子民打的,黑炭头什么意思?为我开脱?】 奶团子诧异地看了看黑炭头,再又看了看小胖子,从小布包里拿出肉干,当着她的面放进嘴里。 再又舒服地眯起眼,说了两个字:“好吃。” 第365章 贪吃的小胖子 小胖子被馋的口水疯狂分泌,眼神死死盯着楚潇潇身上的小布包,没出息地恳求。 “给我一粒肉干吧!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你给我吃的。” “真的?” 奶团子歪着脑袋,故意拿出一粒肉干,捏在白白胖胖的两指之间,伸到小胖子的鼻子底下,让那香气不停地钻进他的鼻孔。 小胖子伸手要抢,她机灵地收回手,指着不远处的文正飞:“向他,道歉!” “不行。”妇人过来,一把扯住小胖子,劝他,“全儿!娘的宝贝儿子,你不能跟那贱种道歉。你要的肉干,娘回去派人给你做,咱不馋她的。” “不要,我就要小妹妹手里的。”小胖子执拗地推开妇人,三两步走到文正飞面前,弯腰鞠躬,还亲热地喊了一句,“大哥!对不住!我不该动手打你。” 文正飞觉得世界都玄幻了,他被欺负了这么多年,今天第一次听见了文正全给他道歉。 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眼前的小胖子,再又看了看楚潇潇,肿得快要看不见东西的眼里,流出了泪水。 刚才被打得那么惨都没哭,被一句道歉给整哭了。 一旁的丫鬟嬷嬷也都看得愣住,没想到全少爷还能给三房的贱种道歉,大家看看天空,天上也没下红雨呀! 妇人黑着一张脸,死死盯着楚潇潇,恨不得张嘴生吞了她。 要不是她,儿子不可能跟三房的人道歉,还让下人给瞧见了,往后她儿子还有脸面吗? 小胖子可不管这么多,他只想吃到好吃的肉干,脸面对他来说不重要。 道歉完,走到楚潇潇面前伸出手:“可以给我一粒了吧?我已经道歉了。” “阔以。” 奶团子嘴里包着吃食,说话不清楚,从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一粒肉干,递给了小胖子。 闻着香味,小胖子迫不及待丢进嘴巴,眼睛都亮了。 这什么肉干?怎么能这么好吃?为什么家里的厨子做不出来这个味道? 吃完,又把手伸到楚潇潇面前:“好妹妹!再给我一粒。” 奶团子摇头:“不给。” 小胖子像是get到了什么点,问了一句:“是不是还要我去道歉?” “不是。”奶团子摇头。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小胖子为了吃到心心念念的肉干,恨不得把自己卖了。 【让你做什么?那得等我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 黑炭头代替主人转述:“这事不急,得等我主人好好想想。” 小胖子眼巴巴:“可我想吃肉干。” 妇人快要被儿子的愚蠢给气晕了,第一次疾言厉色地吼他:“文正全!你是文军候的嫡孙子,不能这么没骨气。不就肉干吗?娘马上派人去做,一定给你做最好吃的。” 小胖子到底是个孩子,被妇人一凶,顿时耍起了狗脾气。 “你骗我,家里的厨子根本做不出这么好吃的肉干来,以前就试过了,我不管,我就要妹妹手里的。只要给我肉干,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妇人气坏了,吩咐边上的丫鬟嬷嬷:“把少爷带回去,不要让他哭闹。” 丫鬟嬷嬷们不敢不听命令,几个人围上来,要抓小胖子,他死活不肯走,坐在地上,使出千斤坠,开始新一轮哭嚎。 总之,就让人很无语。 奶团子觉得小胖子的哭声太吵,转身走了,黑炭头跟在她身边,顺便拉走了文正飞。 小胖子一瞧妹妹离开了,爬起来跟着一起走,身后的丫鬟嬷嬷们要跟着,被他凶巴巴地吼了回去。 “要跟过来,本少爷讨厌你们。” 妇人看得愣住,知道儿子贪吃,没料到会贪吃到这个程度。 为了一点吃食,就算人家打了他都没关系,这样的孩子以后该怎么办?都八岁了,还这么喜欢吃,将来能成什么事。 按照记忆,奶团子原路返回刚才那座花厅,文军候府的老太太已经在跟祖母聊天了。 楚潇潇“哒哒哒”跑了进去,对着文老太太像模像样地福了一礼,随后看向老太太,指了指外边。 “祖母!哥哥!贪吃。” 老太太没听明白,伸手将小孙女抱起来,坐在膝盖上:“谁贪吃呀?去哪儿玩了?瞧这一头一脸的汗。” 话还没说完,小胖子进来了,黑炭头带着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文正飞也走了进来。 老太太是个心善的,一瞅文正飞脸上的伤,惊愕住了:“哟!这孩子,脸上的伤谁打的?怎么就打成了这样?” 小胖子非常骄傲地回答:“我打的,我娘说了,他是贱种,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愿意打他是他的福气,他合该受着,谁让他祖父是庶出呢。” 老太太不敢说话了,这是人家里的家事,她说多了不好。 瞧这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一个胖得像个球,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打眼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孩子的祖父是庶出,也就是文老太太的庶子。 嫡母不待见庶子的事也不新鲜,只是没想到还有一代一代往下传的陋习。 文老太太看了眼不敢吭声的文正飞,言词冷厉:“家有贵客,你且回去吧!” “是!” 文正飞对着文老太太拱手,转身离去,不敢多言,更不敢多做停留,黑炭头要留他,被奶团子阻止了。 【让他走吧!文家老太太是个糊涂人,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认识,又怎么会认这个亲曾孙。】 老太太:“......” 潇潇!你说真的?刚才那个孩子是文老太太的亲曾孙? “唉!我老了,家里的事都是儿媳妇在管理,难免疏漏,让秦王妃看笑话了。” 老太太摆了摆手:“没有,没有,谁家里都有孩子淘气打架的事,不算什么。” 小胖子却在这时嚷嚷了起来:“太祖母!我要吃那位小妹妹带来的肉干。” 文老太太脸色一凛,感觉这曾孙实在没礼貌,人家是客人,还比他小,又是国师,居然找她要肉干,家里是什么时候短了他的吃喝? “胡闹!”她一脸怒容盯着小胖子,“去找你老子娘要去,不许在客人面前胡来。小妹妹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要?” 第366章 你到底做了什么?老实交代 奶团子掏出空空的小布包给小胖子看,奶声奶气地告诉他:“没惹,吃,完惹。” “不可能,你骗我的。”小胖子仗着太祖母喜欢他,拉着楚潇潇的小布包不撒手,“刚才你也说没了,过后你又变出来了。 你肯定还有,故意变没了。我知道你很厉害,能让树枝打我们,还能给我肉干吃。你来我家要找谁,我把他喊来,你给我肉干行吗?” 文老太太:“......” 脸都要被丢尽了,怎么以前没发现全哥儿这么傻气?这样的人将来怎么袭爵?都吃成个胖娃了,还想着吃。这小李氏是怎么教孩子的? 小胖子的娘是儿媳妇的侄女,等于姑侄俩都嫁进了她家。儿媳妇是大李氏,孙媳妇是小李氏。 生了个曾孙小胖子,瞧着像是个大傻子。 “全哥儿!”文老太太觉得曾孙实在丢脸,吩咐身边人,“带他回去。” 小胖子不走,赖在地上不起来,文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年纪大了,根本就拉不动。 老太太出来打圆场:“算了,还是个孩子,别为难他。” 文老太太看了看地上的曾孙,瞅瞅玉雪可爱,灵动活泼的楚潇潇,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关起门来看,她这曾孙除了贪吃,没啥毛病。今日跟人一对比,他不仅仅是贪吃,还愚蠢,简直蠢到家了。 为了点吃食,恨不得脑袋砍下来给人当凳子。已经八岁了,再过个三五年都要定亲,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要被传出去,谁家敢把女儿嫁进来。 小胖子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奶团子身边,小小声地跟她讨要:“给我一粒肉干,我想吃。吃不到我心里难受,头,脚,嘴巴都难受。” “没惹!”奶团子双手一摊,一脸的爱莫能助。 小胖子蹲在地上,十分沮丧,也不走,就蹲在奶团子身边:“我不信你没有了,你肯定是骗我的。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不给我,那你自己也不许吃。” 瞧着他那执拗劲儿,奶团子“咯咯咯”笑出声。 【这就是个傻子,我都说没有了,肯定不会当着你的面吃,你守着我有什么用?算了,不理这个傻子,谁去把文家三房的儿媳妇花氏喊来,事情早点解决,我们也早点回去。】 老太太微微点头,赞同孙女的意思。 黑炭头一直是主人的传话筒,他看着文老太太:“国师今日来府里,有事情要处理,派人去把三房的花氏请来吧!” “花氏?”文老太太诧异,“请她来做什么?难道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那也是你先种下的因,才结了她那个果。要不是你一直打压三房,花氏也不会怀恨在心,去找弘和那个野和尚。】 黑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文老太太,语气讥嘲:“不管她做了什么,此事都因你而起。因你的因,才结了她的果。” 文老太太脸色一沉,眼神犀利地盯着黑炭头:“小小年纪懂得什么?花氏是三房的人,她与我老太太可没什么相干。” 奶团子小大人一般地叹气摇头。 【谁说不相干?相干的事大了去了。三房老爷可是你的亲儿子,花氏是你的亲儿媳妇儿。被人骗了一辈子都不知道,还一直折磨自己的儿子,孙子,曾孙子,实在愚蠢。】 老太太:“......” 潇潇!能不能不卖关子?赶紧说,文老太太是怎么被骗的?好想知道。 黑炭头依然讥嘲,一副欠揍的语气:“有没有相干可不是老太太说了算的,得看因果。老太太不要动气,知道事情的真相,一会儿有你气的。” “事情的真相?”文老太太不淡定了,紧接着追问,“什么真相?你能不能说具体点?” “暂时不能。这就是我家主人今天要来解决的事情。”黑炭头拒绝得十分干脆,“你家里出了大事。等着吧!等花氏来了再好好说给你听。” 文老太太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眼底露出疑惑,真不知道自己跟花氏之间还有什么牵扯。 印象里那就是个十分软弱的性格,见了人总低着头,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已经很久不让三房的人出现在她面前了,为什么国师突然来找她? 还说她跟自己有因果,到底是什么因果?值得国师上门。 文家老太太可不是小胖子的娘那么没有见识,关于这位小小年纪的国师,她有所耳闻。 蒋司徒家里的事情已经传开,儿子去上朝时也听了几耳朵,回来便说给她听,所以她知道国师的事。 国师来了,而且一来就要求找花氏,必定是花氏做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呢? 就在文家老太太疑惑期间,外头走进来一个穿着朴素,瞧着比一般体面的嬷嬷还不如的女人。 大约四十多岁,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低着个头,看上去十分老实,性子绵软。 进来就给文老太太行礼:“老太太唤妾身来可是有事?” 花氏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不敢大声,怕惊扰了谁。 文老太太瞟了她一眼:“老身无事找你,是国师有事寻你。” “国师?”花氏明显一惊,转头看着楚潇潇,眼底露出恐惧,哆哆嗦嗦地问,“不知道,国师找妾身,有,什么事。” 听着她那心虚的话,文老太太的脸色相当难看:“国师说,你做了与老太太我有因果之事。花氏!你到底做了什么?老实交代。” 闻言,花氏吓得脸色惨白,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心想,完了,完了,她做的事被发现了。 凭老太太对他们三房的厌恶,这次一定死定了。对婆母不敬是大罪,她必死无疑,谁都救不了她。 她死不要紧,留下家里着一大家子总是受人欺凌,可怎么活? 要不一会儿就回去给全家人下毒吧!老老小小都不要活了,活着也没希望,过得比奴仆还不如。 家里的孙子明明很有才情,很会读书,却得不到认可,连族学都不让上。还被人打的死去活来,这么屈辱地活着,有什么意思? 第367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花氏这是豁出去了 老爷自来会读书,却不让科举,逼着他常年在外行商,挣银子养着大房二房。他们三房却过得苦哈哈,吃穿用度跟奴仆一个级别。 甚至连体面的奴仆都比不上,照着中等奴仆的份额来。 他们三房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刚才飞哥儿又被打伤了,眼睛肿得走路都快要看不见,儿媳妇抱着一顿哭泣,实在心疼啊! 这样无缘无故被人殴打折磨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心里憋屈了几十年,实在憋不住了,就想弄死老太太,要不是她不待见三房,他们怎么会过得比下人都不如? 她相公,儿子,孙子都是有才学之人,偏偏得不到家里的器重,反而一直无情打压。 这都算了,问题是不把他们当人,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毫无理由。怎么说他们也是主子,在府里,过得不如下人。 听人说有个叫弘和的和尚会很多害人的符篆,她偷偷摸摸瞒着家里人去求了一张,贡献了自己十年寿元。 没想到符篆才刚埋进老太太院子里没两天,就被发现了,事关重大,要是被她知道,怎么着都是个死。 国师来了,这件事怕是瞒不住。 既然瞒不住,她为什么不勇敢地承认?站着死,跪着死,都是个死,横竖一条命,有啥怕的? 想到这里,花氏猛地挺直脊背:“国师不愧是国师,算得还挺准。没错,妾身的确做了一件与老太太有关的事。” 文老太太眼眸睁大,呼吸一滞:“什么事?” “打算让你去死。”花氏的眼神里全是怨毒,愤恨,不甘。 “砰!”文老太太用力一拍桌子,怒斥,“花氏!你不得好死,居然谋害婆母,你还是人吗?” “人?老太太觉得自己是个人吗?”花氏不管不顾,怒声顶撞。 奶团子,黑炭头,还有蹲在地上的小胖子,加上抱着孩子的老太太,四个人,八只眼睛,全都看着疯魔了一般的花氏。 【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花氏这是豁出去了,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做下的事。估计是不想活了,黑炭头!仔细守着,不能闹出人命来。】 黑炭头看了眼主人,朝她微微点头,表示不会让花氏寻短见。 其实他也瞧出来了,花氏像是被压制到了极致,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老实人被压迫得没办法,肯定会反抗。 文老太太被花氏反驳得没了言语,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冷着脸喝问:“老身如何不做人了?” 在说这句话时,她的眼底满含警告,意思是让花氏少胡言乱语,有外人在呢。家里的事该关起门来解决,就算是国师来了也一样。 要给人制造一种文军候府上慈下孝的场面,不能把什么都说出来,传出去丢了侯府的脸面。 花氏已经完全放飞了自我,文老太太的眼神她看到了,却不想跟往日那般伏低做小,谨小慎微。 她厌恶透了那样的日子。 刚嫁进来时,她过不惯被人呼来喝去的日子,就让相公提出分府另居。 不要侯府的一砖一瓦,一分田地,他们三房自力更生,净身出户。 文老太太死活不同意,恶狠狠地告诉相公:“你家姨娘生你下来,就是给你两个哥哥使唤的。 你走了,侯府的庶务谁来打理?死了这条心吧!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侯府,这是你姨娘为你准备的人生,就算死,也要给我一步一步走完。” 多么狠毒。 就因为讨厌相公的姨娘,就要不停地折磨他,连带折磨他的妻子,儿子,孙子。 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不要了,统统都不要了,趁着今天国师来,她要把心底几十年的委屈都说出来。 她是活生生的人,承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难,承受不住了,那就都毁灭了吧! “你如何不做人自己不知道?少假惺惺的,妾身今日就跟你好好分说分说,当着国师的面。” 花氏跪下,对着老太太和她手里抱着的奶团子盈盈下拜。 “国师大人!妾身有罪,妾身自知。可妾身一家受得罪,也希望能得到倾诉。” 奶团子很有一品大员的范儿,稳稳地坐在老太太膝盖上,朝花氏挥手:“说。” 文老太太不甘心家丑外扬,提高声音喊:“花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国师年幼,家里的事就算你说了,她也听不懂。” 【唉!文老太太是个糊涂人,难怪会繁衍出小胖子那个只知道吃的傻子。我听不懂没关系,我祖母能听懂呀!不就你家里那点虐待庶出儿子的破事,当我乐意听呢?】 老太太:“......” 你不乐意听,祖母乐意听,让她们说,跟着你出来能吃新鲜热乎的瓜,真是不错。 “国师聪慧,一定能听懂妾身的委屈。” 花氏不管文老太太,她今天就是要把三房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都说出来。 若是国师能给她孙子挣来一个科考的机会,或者是能让他们三房分出府去单过,她拼了这条命也值。 文老太太的脸黑得跟天上的乌云似的,盯着花氏的目光怒气升腾:“你闭嘴!文军候府的事,用不着外人解决。” 花氏泪流满面:“老太太!求您放过我们三房吧!文军候府的事用不着外人解决,可我们三房需要啊! 瞧瞧我这个三房的夫人穿的是什么?连您身边的嬷嬷都比我穿得好吧?三房的事能在府里解决?怎么解决? 刚才全少爷又把我孙子飞儿打得鼻青脸肿,这是第几次了?您何尝有想过要解决?” 小胖子听花氏提到自己,猛地站起来,颐指气使地走到她面前,怒气冲冲地吼:“我已经跟他道歉了,你不准再说我,再说我还打。 我娘说了,他能给我打,已经是他的福气,就算打死了也不过是个贱种。我以后是要继任爵位的,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他一个贱种,被我打怎么了?” 花氏抬头看向文老太太:“您听见了吗?这就是文军侯府的教养。 八岁的孩子都知道把我们三房当贱种,我们是庶出,是贱种,我们知道。老太太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放我们离开?” 第368章 她的老三没有死 当着外人的面问这话,文老太太的心里都要呕死了。可她不能说出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只能沉默着,不想跟花氏理论。 奶团子回头看着文老太太,朝她挥舞着小胖手:“你,也,说。” “老身没什么可说的,这是家事,国师还是不要听的好。”文老太太脸上的神色很难看,觉得奶团子在多管闲事。 奶团子回头冲花氏挥手:“继续,说。” 花氏给她磕了一个头,声泪俱下地开始叙述:“我们家老爷是庶出,姨娘早些年就走了。妾身嫁进来那年,就想分出去单过,老太太死活不同意。 老太爷在时还好些,后来老太爷没了,我们三房就沦为了奴仆。我家老爷才情很好,一心想科举,老太太就是不同意。 非得让我家老爷管理庶务,外出经商挣钱,供府里大爷二爷使用。” 老底被揭,文老太太脸上挂不住,说话的声音大了不少:“这是身为庶子该做的,你满京城去打听打听,谁家不是这样。” 花氏抬起袖子擦去了泪水:“让我们老爷去管庶务就算了,我儿子,孙子都很会读书,为什么不让参加科考? 为什么我们一家要活得跟奴仆一样?嫡子嫡孙想打就打,连体面的奴仆都能骑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老太太!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放过你们,这是你们姨娘给你们找的路。”文老太太也豁出老脸去了,阴狠地望着花氏,“除非你们死。” 奶团子瞅着脸色阴沉的文家老太太,幽幽叹气。 【这是何苦呢?这么折磨自己的亲生儿子,真的是因为恨那位姨娘吗?那位姨娘又何尝不恨她? 要不是她先出手害死了那位姨娘的儿子,那位姨娘又怎么会跟文老太爷合伙偷了她的儿子? 当年生这个儿子时,老太爷买通了产房里的所有人,告诉她生的是个死胎,真正的孩子被送给了庄子上的姨娘,算是弥补她的丧子之痛。黑炭头!告诉她真相。】 老太太:“......” 这也太离谱了,文家老太太不该这么刻薄,一分善良一分福,就算知道真相,这三房怕是不会在留在府里。 黑炭头双手抱臂,欠欠地问文老太太:“老太太!你可要听清楚了。三房这位老爷不是庶出,而是你亲生的儿子。” 文老太太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黑炭头:“瞎说什么,我可没有老三那种下贱坯子,他是瑶姨娘那个妖艳贱货的儿子。” 听言,花氏愣怔住,半天没回神。这个黑小子是国师的人吧?为什么他会说老爷是老太太的儿子? 难道这是国师算出来的? 【没有瞎说,不信让她去把当年老太爷身边的常随请来,孩子就是他送走的。】 黑炭头不悦地看着文家老太太:“这话我只说一遍,当年你生产时,你家老太爷买通了你房里的所有人。 说你生下来的孩子是个死胎,其实你生下来的是个儿子。你弄死了瑶姨娘的儿子,这是老太爷答应给她的补偿。” 闻言,文老太太坐不住了。 别的不说,就说她弄死瑶姨娘儿子的事,只有府里的老人知道,这个黑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天杀的真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了给那个贱人补偿,竟然偷走了她的儿子? 贱人不是说孩子是她生的吗?难道她根本没怀孕?用假孕肚骗了她? 这么多年她一直恨老三,一是因为他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再一个是心里不平衡,为什么贱人的孩子活了下来,而她的孩子却死了。 每次看见老三,就会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孩子。一出娘胎就夭折了,都没机会睁眼看看这个世界。 这么说起来,她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被那个天杀的偷走,送去给了瑶姨娘? 那她这么多年针对老三是为什么?中了那个贱人的圈套? 不能往深了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愚蠢。老三长得根本不像瑶姨娘,也不像她,反倒是像他那个天杀的爹。 “文老太太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把老太爷身边的常随请来,当年就是他把孩子送去庄子上的。” 花氏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感觉自己听了个惊心动魄,又让人难以置信的故事。 仔细回想,瑶姨娘对老爷其实挺好的,瞧着不像是假母子,她对老爷是真心的。 姨娘去世后,老爷时常暗自垂泪,也总跟她说起姨娘对他的好,怎么可能不是亲母子呢? 姨娘不是个狠心人,自己一点一点养大的孩子,肯定凶恶不起来。也许姨娘知道老太太不会对他们好,才会将老爷要过去抚养。 就凭老爷是她的孩子,老太太就不可能给他们一家出路。 姨娘费尽心机算计了一切呀!吃亏的是她家老爷。 文老太太坐立不安,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她真的是愧对了老三。老大老二都没什么本事,反倒是老三在外行走这么多年,见识阅历不凡。 如果不是她刻意打压,也许早就将文军候府带入了一个新高度。 原来她的老三没有死,被那个贱人要走了。 可恶的贱人,还有那个天杀的,居然合起伙来算计她儿子。当年她不就吩咐人,将瑶姨娘的儿子推进湖里淹死吗? 这对狗男女转头就抢走她的儿子,实在可恨。 以后老三回到身边,一定要好好补偿他。 他那么聪明,定会为府里带来荣耀。还有他的儿子,孙子,都是可造之才。 等他们科举成功,文军侯府出个状元,她的脸上也有光彩。 老太爷的常随是个身材高大的老头子,老太爷走后,他去了花房做杂役。 被人喊来时,手都没洗,指头上带着花房的泥巴。 文老太太见着他,怒目圆睁:“来福!有人告诉我,瑶姨娘的儿子是我生下的,老太爷故意偷走他,还是你送去庄子上的,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这回事?” 满头白发的来福拱手行礼,满脸无奈:“老太太!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当年的事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第369章 被枕边人算计 文老太太浑身战栗,扶住身边的桌子,惊疑地问:“这么说老三的确是我儿子?” 来福也不隐瞒:“是。”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文老太太跌坐在椅子上,手脚冰凉,这黑小子没说假话,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这么多年虐待老三一家,狠狠将他们踩在脚底下,作践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儿子。 瑶姨娘算计了她,让她用心中的愤恨,鞭打折磨自己的亲儿子。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那个贱人为什么要这么狠毒? “老太太!自当年你害死了瑶姨娘的儿子后,她就自请去庄子上养病。瑶姨娘一直是老太爷心中最喜欢的女子,庄子上的人全都是老太爷安排的,你的手根本伸不进去。 听说你有身孕,瑶姨娘便说要让你也尝尝痛失亲生孩子的感受。老太爷一开始不同意她的计划,你仗着怀有身孕,以死相逼,逼着他弄死瑶姨娘,老太爷觉得你不可理喻,该当得个教训,才布置了这一局。 他也想让你尝尝,什么是蚀骨之痛,什么是难以忘怀。每次你对三老爷不好,老太爷的心里都非常难过。 不敢把真相说出来,怕三老爷恨他。瑶姨娘对三老爷很好,倾尽了毕生心血教导他。” 文家老太太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原来起因是她想弄死瑶姨娘,那天杀的就带走了她的孩子。 什么是蚀骨之痛?没人比她更清楚。 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披着衣服呆坐到天亮,觉得自己对不起老三,为什么就没保住他呢? 原来不是她没保住,是被枕边人算计了。 她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结果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挥手让来福下去,文老太太示意身边的嬷嬷将花氏扶起来。这是她的三儿媳妇,小门小户的秀才家女儿。 当初是她故意给三儿子挑选的,目的就是为了羞辱瑶姨娘。 如今呢?到底羞辱了谁? 花氏受宠若惊地站起来,低着头,默不吭声。 外头走进来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大叔,这是三房老爷文将离。他博学多才,加上经商,走过不少地方,见识不凡,自来沉稳,随遇而安。 要不是听说妻子被老太太喊来,怕出事,他根本不会来这里。 “老太太安!”文将离跪下给文家老太太行礼,磕头,不卑不亢。 奶团子瞅着,眼眸微亮。 【这人天庭饱满,眼神诚挚,是个不可多得的至诚之人。唉!可惜文家老太太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珍珠当砂砾。】 老太太:“......” 所以说,做人还是要善良。你释放的每一次善意,说不定在啥时候就峰回路转,回归到你身上。 文老太太对待三房如此恶毒,怕是留不住这个亲生儿子。 黑炭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文将离的面相,没发现啥天庭饱满。眼神诚挚看出来了,大叔看人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全是真诚,不含任何坏心思。 “三儿!”文家老太太面对亲生儿子,顿时哭着过来将人扶起,“你是娘的儿子啊!你可知道?” 文将离复杂地看着老太太:“这件事情,儿子五岁那年就知道了。当年儿子不是跟老太太提起过吗?老太太是怎么教训儿子的?忘了?” 文家老太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身边的嬷嬷扶住。 她记得是有这么回事。 那是在一个隆冬的午后,她午睡起来,心头烦闷,在花园散步。 一个胖嘟嘟的小身影朝她跑来,欣喜地喊:“娘亲!娘亲!我是你的儿子。我姨娘说了,我是你的亲生儿子。” 当时她气坏了,让人拦住那孩子,罚他跪在廊檐下思过,理由就是他冲撞了自己。 五岁的孩子被养得白白胖胖,瞧着十分讨喜,那会儿她伤心自己的孩子没了,大夫又说她此后再不能生育,看见瑶姨娘的儿子,她厌恶极了。 “娘亲!我是你的儿子啊!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要让我跪在这里?娘亲!离儿是你的亲生儿子,我姨娘说的。” “你闭嘴!你是你姨娘生的贱种,怎么配做我的儿子?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也不要再喊我娘亲!你可以喊我太太。” “不,娘亲!我是你的儿子,是你亲生的。”孩子哭得很大声,喊得也大声。 她非常讨厌,转身走了,身后全是那孩子的喊声。 “娘亲!你不要走。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不要不理我。我姨娘说了,可以把我还给你。” 她顿住脚步,转身,冷冷拒绝:“不稀罕!一个贱种而已。” 回忆到这里,文老太太颤抖着嘴皮子:“你五岁时说的话是真的?瑶姨娘把你的身世告诉了你?” “是呀!可惜你不相信,只会固执地认为我是一个贱种而已。”文将离默默走到花氏身边,拉着她坐下,“我姨娘是个心善之人,他给过我机会,也给过你机会,你没有把握住,说明我们没有母子缘分。” 他这话说得清清冷冷,明明白白,却,格外伤人的心。 “她心善个屁,她要真心善,为什么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文老太太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为什么在你五岁时告诉你这些?她要真心善,就该早早的告诉我。” “我是我姨娘的命,见过谁会把自己的命轻易交出去?”文将离反问,“老太太当年弄死姨娘的孩子时,可有想过她的痛苦?她差点丢失了自己的命?” “那是她应得的报应,谁让他整天狐媚你爹。”文家老太太不觉得自己有错,在她的认知里,有错的永远都是瑶姨娘,“你爹为了她,什么都丢下不管,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是祸害。” “你错了。”文将离不紧不慢地说道,“在我爹的心里,你太过强势,不是他想娶的人。仗着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就觉得是文家的功臣。 瑶姨娘温柔娴静,不争不抢,偏于一隅,是你容不下她和她的孩子,一如此刻容不下我们三房。 老太太!你知道我姨娘为什么要给我取名将离吗?她早就料到你会容不下我们,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目的就是希望我们能离开文家。” 第370章 将符篆挖出来烧掉 文家老太太顿时又泪流满面,捶胸顿足:“那个贱人呐,她为什么要这么狠?夺走我的亲生儿子。 养大了,让他狠狠来刺我的心,她算什么良善?是我太傻,被她算计了。” 文将离苦笑:“姨娘把我带走,并没有亏待我,反而当做亲生儿子一般教导,她为我倾尽了所有。 总说是她太贪心,贪恋母子温情,才做了啥事,让我从嫡子变成了庶子,将来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每次老太太针对三房,姨娘都觉得自己犯了大错,她原本要去老太太跟前说明情由,是儿子拦住了。 姨娘更是愧疚,总想办法让我们过得好一些,换你能做到吗?” 一句问话,把哭嚎的文老太太问得哑口无言。 “这些年你一直对我打压,不让我读书,不让我走科举的路。逼着我去学行商,挣银子来供你们挥霍。 还打压我的儿子,我的孙子。老太太!你觉得自己做得过分吗?我一直不说出我的身世,那是对你们太失望。 不想要这样的亲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放过我们吧。文家的这些丑事,以前总想着遮掩过去。 到底你给了我生命,可你看看把我妻子逼成了什么样?我的孙子被全哥儿打成了什么样? 我一个人的罪孽,不能再拖着全家人跟着受苦。老太太要是不甘心,可以留下我,放我的妻儿老小离开。” 听着这么绝情的话,文家老太太又开始哭天抹泪。 她知道,三儿恨她。 恨她虐待了他的妻儿老小,事实上她也的确那样做了。 “三儿!你怎么能如此无情?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不能走,你的妻儿老小也不能走。娘会补偿你们,以后你就是府里的三老爷?” 花氏撇了撇嘴,感觉老太太在给老爷画大饼。 府里的三老爷又怎么样?被人欺凌了这么多年,一句补偿就全了结了? 府里啥情况老太太不知道?就算是三老爷也一样逃不开被差遣的命运。 “老太太能给的最好补偿就是放我离开。”文将离起身给文家老太太行礼,“三房跟府里人格格不入,妻子花氏被逼犯下了忤逆之罪。 将离不会休妻,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文家,所有的惩罚,我们夫妻共同承担。” 说起这事,文老太太立即看向楚潇潇:“国师!花氏到底对老身做了什么?老身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之前她不知道花氏为什么会跟自己扯上因果,现在她懂了。花氏是她的儿媳妇,所以才有了因果。 楚潇潇:“......” 你理解错了,是因为你刻薄恶毒,逼急了她,才用十年寿元换来那张符篆。这个才是因果,不是因为她是你的儿媳妇。 【黑炭头!让花氏将符篆挖出来烧掉,她做下的错事,不能报应在她的儿孙身上。】 黑炭头望着花氏:“你,把符篆挖出来,否则你的儿孙会有灾祸。” 花氏一惊,随后低头:“符篆埋在老太太院子的东南角,那棵桂花树下面。” 文家老太太错愕地瞪大眼睛:“你居然将手伸进了我的院子?” 花氏浑身一颤,随即就要跪下去,被文将离拉了起来,平静地看向文老太太:“嫡支这些年对我们三房的怒骂,殴打,数不胜数,我们被逼到了绝路。 人在绝望之际,总会狠毒无情,老太太该深有体会才是。” “三儿!你在怪娘?”文家老太太的眼泪不停地滑落,捂住胸口,脸色难看,“娘!娘!.....” “娘!” “娘!” 外头进来两位男人,都是中年油腻发福的大叔,一看就是文军候和他二弟。 文军候见了楚潇潇,赶紧给她行礼:“参见国师!” 奶团子朝他挥了挥手,主人一般指着椅子:“坐!” 文军候条件反射地说了一句:“多谢!” 完全忘了这是自己家。 他这么搞笑,奶团子忍不住“咯咯咯”笑出声,惹来大家不解的目光。 【文军候真的太搞笑了,在自己家里,跟我这个客人说谢谢!够客气有礼。】 小胖子看楚潇潇这么开心,朝她伸手:“我祖父都逗你笑了,该给我一粒肉干了吧?好妹妹!我都快要馋死了,你就给我一粒吧!求求你了!” 文家老太太的视线冷厉扫视过来,要是一般人早吓坏了。可惜小胖子根本不是一般人,为了口吃的,他什么都顾不上。 反正家里人都宠他,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 文军候看老娘不高兴,也朝孙子看过去,以前觉得孙子肉嘟嘟的很可爱,今日跟边上的黑炭头一对比,怎么看怎么糟心。 忍不住开口训斥:“你都胖成了个球了还吃什么吃?国师的东西也是你能吃得的?” 小胖子不服气,昂起脖子回吼:“我怎么吃不得?小妹妹的肉干我吃过,可好吃了,比我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 我啥都不稀罕,就稀罕小妹妹的肉干,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要。今日要是吃不到肉干,我就不吃任何东西。把自己饿死,哼!你们看着办。” 小胖子毫无顾忌,毫无理由的威胁,让文老太太痛心疾首,嫌恶不已。 “老大!让人把全哥儿带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孩子怕是废了,八岁了就知道吃,吃不到就用饿死自己来威胁家里人。要不就只会为难三房的人,不高兴了就随意打骂他们。 这都谁教出来的?看看人家国师,还有她身边的黑小子,多么聪慧,灵动。 再看看自己家的曾孙,简直就一行走的肉团。 “我不走,我还没吃到肉干。”小胖子推开带他走的小厮丫鬟,躲到黑炭头身后,恳求他,“帮我打跑他们,我的所有好东西分你一半。” 【唉!这就是近亲结婚留下的产物,文家风水不好,小胖子前边两个姐姐还算正常,到了他这里就惨了。傻成这样,文军候府让他继任,还能保得住?】 老太太觉得孙女想多了,小胖子保不住不还有二房的人嘛!一个家族,不可能只有一个子孙,能替代的人多着呢。 正闹腾着,挖符篆的人回来了,捧着一个布包,走到文家老太太面前。 第371章 瞬间,她整个人苍老了十岁 “这就是那桂花树下挖出来的东西。” 奶团子从老太太身上下来,看了看那布包,告诉来人:“用,火,烧。” 文家老太太发话:“按照国师说的去办。” “是!” 下人找来火盆,燃起熊熊大火,将布包丢进去。边烧,花氏的头发,容貌边悄然改变。 头发越来越白,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 这一变化,所有人都看见了,她自己反倒没什么感觉。 瞬间,她整个人苍老了十岁。 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花氏明白符篆被毁,她会苍老十年的契约已经生效。 这是她心甘情愿求来的,就算没能害死文老太太,她贡献的寿元不会改变。 看着瞬间苍老的妻子,文将离再次对着文老太太拱手恳求。 “花氏已经得到了做坏事的应有惩罚,将离求老太太成全,放三房出府吧!” “不行!”文军候反对。 文家二爷冷呲:“你一个低贱之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去处?你走了,府里的庶务交给谁?” “交给谁都可以,并不是非将离不可。”文将离据理力争,“文家可以留下将离,但我的妻子,儿子,孙子必须出府另居。 再不出去,怕是命都要丢了。老太太!你就当可怜可怜他们吧!这个府里,真待不下去了。” 当着国师的面,这个庶子居然敢丢他们文家的脸,文军候气坏了,指着文将离的鼻子大骂。 “你个忘恩负义的贱种,忘了是谁赏赐给你一家吃喝了吗?要出去可以,不能带走府里的任何物件,你们净身出户。” 文家老二不甘示弱:“你要出府可以,给我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给不了就继续出去挣,等挣够了再谈这事。” 文家老太太和文军候两人脸色大变,特别是文军候,瞅着二弟,目赤欲裂。 “老二!你又去赌了?居然欠了一百五十万两?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文老太太走过来,抬起手,狠狠地甩了二儿子一个大耳光。 “啪!” 打得她手疼。 “混账!老三是你弟弟,亲弟弟,他不是瑶姨娘的儿子,他是娘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老二!你输了一百五十万两,找你媳妇想办法去。她要没办法,就找你老丈人去。 别再指望你弟弟挣钱供你赌博,娘不允许。这么些年,咱们盘剥他已经够多了。” 话说完,文家老太太转头看着文军候,命令。 “分家。府里所有的财产按照三份额来分,娘的陪嫁不能分,娘要补偿给老三。” 文将离拒绝接受:“老太太的厚爱已经收到,补偿就不必了。 府里还是想想怎么替二老爷还那一百五十万两赌债吧!听说借了印子钱,明日睁眼,怕是要涨到一百六十万两。” “什么?”文军候震惊不已,逼问文家老二,“二弟!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借了印子钱?” 奶团子!黑炭头和小胖子三人蹲在一起,怕屋里的人打起来伤到他们,全缩进桌子底下。 小胖子心心念念的还是吃食,他小小声地问楚潇潇:“妹妹!你没有肉干了还有别的好吃的吗?分给我一些吧!求求你了。” 奶团子点了点头,从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一把瓜子,分给了小胖子几粒,黑炭头几粒,自己手心里还有几粒。 想分给祖母的,抬眼一瞧,她在闭目养神,那还是算了,不要打扰她。 老太太:“......” 我没有闭目养神,我这是眼不见为净,没想到文军候府这么乱,瞧着闹心。 小胖子极少吃瓜子,瓜子的肉太小,丫鬟剥一把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今天实在是馋楚潇潇的东西,就算给他几粒瓜子,也觉得是好吃。 一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吃,看奶团子用小糯米牙一咬,“咔吧”一声后,伸出灵巧的小舌头一舔,就吃到了美味的瓜子仁。 他有样学样,蓦地吃到,瓜子特有的香气直冲天灵盖,惊喜不已:“小妹妹!为什么你拿出来的东西都这么好吃?瓜子我以前也吃过,没有你这个好吃。” 【你那是心理作用,估计你从来没自己动手剥过瓜子吧?嗑瓜子要自己磕才香,吃人家剥的瓜子仁就不香了,也失去了嗑瓜子的乐趣。】 黑炭头把这话告诉小胖子,他愣了许久。 小声嘀咕:“难怪我以前吃瓜子没觉得有啥好吃,原来是别人剥的,少了乐趣。我决定了,以后吃瓜子我自己剥。” 奶团子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你家都快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了,还有心情研究吃,吃货的脑回路真奇葩。】 黑炭头在心里感叹,主人就是主人,好几个词他都听不懂,什么是脑回路?近亲结婚是什么意思? “借,借,借了。”文家老二哆哆嗦嗦回答完,转头瞪着文将离,怒吼。“我借印子钱关你什么事儿?要你在这里多嘴多舌,显得你能耐?” “啪!”文家老太太又给了二儿子一个大嘴巴,“他是你弟弟。这些年我们亏待了他。他挣来的钱都给了你和老大,他为这个家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说完又坐在椅子上哭。 “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们盘剥老三。我错了,错了,我不该为了自己的孩子,虐待别人的孩子,养出个赌鬼来。 三儿!娘错了!你原谅娘!收下娘给的补偿。这个家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你要出府就出府吧!娘不为难你。” “多谢老太太成全,我们马上带人收拾东西出府去。” 文将离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文老太太的儿子,他觉得他们母子的情义在五岁那年就已经断了。 那年他跪了整整一个时辰,起来时,一双腿麻木地找不着知觉,父亲告诉他。 “你母亲不会认你的,在她的心里,你是你姨娘的儿子,是她的仇人。” 姨娘抱着她直哭:“以后不要去找她了,姨娘怕你再次遭到刁难。就这么稀里糊涂错下去吧! 只要你好好读书,不管嫡出还是庶出,一样可以活出属于自己的风采。” “你不能走。”文家老二拉住了文将离的手,“你走了,我欠下的印子钱怎么办?谁来替我还?” 第372章 他就是哥哥 “二老爷!”文将离一把甩开文家老二的手,语气生硬疏离,“文军候府的事有文军候做主,你拉扯着我一个庶出有什么用? 就算把我们这一房的人都卖了,也还不起你欠下的赌债。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找我不是明智之举。” “老二!你还要不要点脸?我之前的话你没听明白?你欠下的赌债,必须你自己去承担,总是这样拉拽着你哥哥和弟弟做什么?难道你忘了当初说过的话?” 文老太太完全顾不得家丑外扬不外扬,当着外人的面,对二儿子又打又骂。 这个儿子已经被他惯坏了,没了老三以后,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要什么给什么,总是惯着他。 没想到惯出一个赌鬼,三年前已经输了五十万两银子,当时举家之力帮他还赌债。 他哭着跪在自己面前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谁来拉我去都不去。若是再赌,我也不找家里要银子,自己想办法解决。就算用这条命去填,也不会要家里一钱银子。” 这才过去了几年。 不但重新去赌,还变本加厉,搞出个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的巨额赌债来,谁能受得了? “娘!儿子没有忘,儿子也不敢忘。”文家老二哭着跪在文老太太脚边,抱着她的腿,就像是个没断奶的孩子,“儿子这回闯的祸实在太大了,老三有办法帮我还赌债。 人家说了,只要他把手里通往昆仑山脉的行商路线贡献出来,就能免去所有债务。” “啪!”文老太太顾不得手疼,气得又打二儿子一巴掌,“你个蠢货!人家这是给你做了一个局。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才让你回家来逼老三。” 【昆仑山脉?他怎么会跟昆仑山脉有关系?那地方的玉石非常出名,他该不会是锦鼠要找的哥哥吧。】 黑炭头:“......” 他是静兰的哥哥?不会吧?他都一把年纪了。 老太太一头雾水地看向孙女,锦鼠?那是什么鼠?哥哥?锦鼠的哥哥不该是鼠吗?怎么会是人? 奶团子悄默默地把锦鼠从乾坤袋里弄出来,丢在屁股后头。 锦鼠本来在乾坤袋里修炼,猛地被弄出来,还有点不适应,四周看了看,突然在空气中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不要化形,就用你的本体出现,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你哥哥。】 锦鼠听完后,点了点小脑袋,绕过众人的视线,跑到文将离的身后,发现熟悉的气息更浓郁了。 哥哥!哥哥!他就是哥哥! 锦鼠顺着他的衣服,选了一个众人都瞧不见的角度,爬到了他身上。 文将离感觉异样,低头一看,瞧见了一只雪白可爱,头上长着一簇金色毛发的小老鼠。 老鼠的眼睛与他对视,他看见里头盛满了委屈,伤心和思念,老鼠对着他不停流眼泪。 文将离伸出手掌,让锦鼠爬上来,花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老爷从哪儿寻来的小老鼠?还怪可爱的。 静兰高兴坏了,它窝在文将离的手心里开心地翻滚。她终于找到哥哥了,哥哥没有忘记她,哥哥认她了,好开心(??ˇ?ˇ?)! 瞧着手心里的锦鼠,文将离感觉很奇怪,他第一次出去行商,傻傻地不知道往哪儿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没头没脑地出了京城。 跟着一支去往北方的商队,路上他们遇到了土匪,那支商队的人全都死了。 他的人也所剩无几,置办的货物全都被抢走。 他们又累又饿,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好几个伙计都哭了,怕会死在这儿,再也回不去。 他没有哭,而是带着人继续走,走着走着,遇到了一只通体黑色的老鼠,它领着他们去了一处山谷。 那地方遍布玉石,伙计们高兴坏了,捡了好几块放在身上背着。 老鼠耐心地等在旁边,等他们捡完了石头,又带着他们寻找到一棵果树,山边还有一弯清澈的泉水。 几个人吃饱喝足后,老鼠带着他们走出了那地方。 他们没有急着将那些玉石带回京城,太惹眼,而是去了南方一座大城,将玉石换成银子,买了许多当地的特产,又置办了车马。 运回京城,挣了一笔。 这件事很离奇,他们几个都约定好了不跟外人说。 第二次去时,他带的还是原先那几个人。这次没有老鼠带路,凭着记忆,他依然找到了堆满玉石的山口。 几个人不贪心,每人带了几块就回来了。这一次,他们没有找到果树和泉水,饿着渴着回来的。 他们没有绕去南方大城,而是将玉石带回了京城,卖了个好价钱。 卖给了京城最大的玉石雕件铺子,那里的掌柜说他们带回来的羊脂玉质地纯正,是不可多得的美玉。 第三次去,玉石还在,同去的几个人贪心,希望多拿一些,结果他们全都在路上累死,饿死,渴死了。 他拿得最少,安全返回。 带回京城,依然卖了个好价钱。没想到被人盯上了,还用这样的方式逼迫他交出路线。 这次回来后,他再也不想去了。 那地方诡异得很,不是谁都能去,还能安全返回的。 再说他每次拿回来的玉石,卖掉的钱都被文家派到他身边的掌柜全拿走,他自己所剩无几,为什么要为了文家去冒险? 文军候觉得老二很愚蠢:“二弟!你也太没脑子了。怎么人家说什么你都答应?家里的庶务,关乎着整个侯府的繁荣兴衰,你帮不上忙就算了,怎么能拖后腿? 三弟在外边风餐露宿,辛辛苦苦琢磨出来的路子,你说给人家就给人家,你同意我不同意。” 文将离不理会文家兄弟的争吵,他只关注着手心里的这只漂亮小老鼠。以前遇见的那只通体乌黑,皮毛油光水滑,十分漂亮。 他这是跟老鼠有缘?不然怎么总是遇见老鼠?老鼠还总是给他带来了好运气。 文老二不服气:“大哥!你太霸道了。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你的,我就要那一条行商的路线怎么了?你凭什么不同意? 那路又不是你走出来的,那是老三走出来的,同意不同意他说了算,你说了不算。” 文军候气得差点仰倒:“那你问问老三他同意吗?” 第373章 奴才欺负主子 “我同意。”文将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我有条件。” 反正他都要离开文军侯府了,管他那条路谁去走呢? 他不同意行吗? 肯定不行,他要不同意,就别想离开文家。 文老二马上问:“什么条件?” “我可以画出行商线路图交给你,但我要自由。”文将离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带着全家出府,此后不再受命于文军候府。 你们不能阻拦我儿子孙子科举,写下字据作为凭证。” 文老二是个纨绔,还是个混不吝,除了老太太,谁都压制不住他。 要是把行商线图贡献出来,他不肯放自己离开怎么办?还是写下字据为好。 文家老太太听了文将离的话,眼底的泪再也止不住。 哽咽着叮嘱:“老大老二!老三念着休息兄弟一场。愿意把行商路线交给你们,就为了换他们一家自由。 你们按照他说的做,今日文军候府就此分家。老二!你说话不算话,不配为人子。当初你答应娘的话当做了耳旁风,家里的东西你就别想了。 带着你们二房搬出去吧!娘也不让你们露宿街头,给你一处院子,自己自生自灭去。 文军候府跟你再无关系,以后若是再赌,自想办法解决。老三!你不要娘的补偿,娘不敢说什么。 娘也给你一座院子,出去总得要有地方住吧?难不成要领着孩子们去住破庙?” “京城能租赁的房舍不少,老太太无需忧心,管好自己吧!我们三房就此别过。”等字据写完,文家人签字按手印后,他拉起花氏的手,“走吧!去收拾家当,马上出府。” 花氏欢喜不已,跟着走了。 文老太太的眼泪流得更凶,三儿子对这个家是有多失望,对她这个娘又有多绝望,什么都不要,带着人就要走。 “三儿!” 老太太看文将离走了,抹着眼泪跟在后边,她要去看看三房的住处,看看三房的孙子,曾孙子。 文将离一走,锦鼠被他护在手心里一起带走。 奶团子马上起身,拉着祖母:“走,去,看看。” 【锦鼠被带走了,得跟它说一声,能不能找到我,就看它的本事了。】 黑炭头和小胖子跟在她后边,一个大人,带着三个孩子,跟在文家老太太身后走着。 文军候和文家老二没去,他们俩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三房一家住在后院的下人房里,花氏比文将离早一步到家,还没开口说话,一个满脸凶狠的婆子从他们家里冲出来,指着她质问。 “花氏!让你洗衣服怎么没洗?这可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穿的绫罗绸缎,让你洗是看得起你,竟然敢偷懒,拿一两银子来,不然看我怎么跟秦总管汇报。” 文老太太瞧那婆子欺负花氏,命令身边的嬷嬷:“吩咐人将那个刁奴绑了,岂有此理,敢朝主人伸手讹诈银钱。” “是!”嬷嬷答应一声,走过去对着那嬷嬷吼,“你这老婆子好没道理,敢朝我们三夫人要银子?你夫家姓什么?” 嬷嬷一瞧是老太太身边的管事嬷嬷,赶紧点头哈腰,谄媚讨好:“哟!您老怎么来了?这地方不适合您老来,住的全都是我们这种下贱之人。” 老嬷嬷在说“下贱之人”三个字时加重了音量,特意朝着花氏家的屋门。 “什么三夫人?不过是担了个虚名。从来就是府里的下贱奴才,他们的事可不是什么秘密,这边的后罩房谁不知道? 上头从来就是这么吩咐我们的,别把他们当主子看,他们不配。他们就是府里的奴才,一年到头吃得最差,穿得最次的奴才。” 嬷嬷以为老太太身边的人不知道这些,故意说得很大声,想讨老太太的欢心。 没想到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举手就给了她一顿耳刮子,“啪啪啪”打得很响亮。 打得嬷嬷的一张脸肿成了猪头。 “胡说!主子就是主子,怎么可能是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编排主子?” 嬷嬷被打懵逼了,捂住脸,委屈巴巴:“我没有胡说,府里大家都知道他们一家是奴才。 是我们府里侯爷与二老爷的奴才,生来就是为我们侯府做贡献的。” “你胡说,给我掌嘴,将她的嘴打烂。” 老太太气喘吁吁地赶来,想起自己造的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难怪老三要离开侯府,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他们一直住在下人房里,就两间屋子。冬天还好,夏天闷热可怎么住? 这是她的亲儿子呀!她一直心心念念忘不掉的孩子,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她这个亲娘狠狠虐待。 她后悔呀!心疼呀!却找不到机会弥补。 老三是该恨她的,都是她傻,她蠢,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三个儿子,老大中庸无能,老二是赌鬼。老三被教养得不错,偏偏被她打压,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 她都做了些什么? “来人!去把三房的人都喊回来。”文老太太吩咐身边嬷嬷,“把他们都好好带回来,其余欺负过三房的人全都给我跪在这里。” 文将离一共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娶妻生子,二儿子十九岁,还没定亲。家里这样的情形,他说他不想成亲。 实在是没地方住,家里就两间房,一间父母和他住,一间哥嫂和大侄子,二侄子住。 他要成亲,真没地方住了。 这也是花氏痛恨老太太的一个原因,文军候府的下人房不是没有空余,说了好几次,管事的都不理睬他们。 眼看儿子就要满二十,老大这个年纪,大孙子都会走路喊爹娘了。 二儿子却连成亲的房子都没有,家里不管有点啥好东西,都会被人无缘无故偷走。 文将离去跑商也一样,身边有掌柜的跟着,一厘一毫都不能藏私。 两次去拿玉石,他也给自己留了一些,全都是极小块,方便藏匿的那种,放在朋友那里,不敢拿回来。 就等着出府去,再一点一点地弄回来卖掉,要是一下子拿回来,怕文家人眼红。 第374章 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去找人,很快就把文将离的两个儿子找回来了,兄弟俩今天被安排去挑大粪,身上臭烘烘的。 两人个子都长得高,骨相极好,就算被磋磨着长大,也不见半点颓丧。 花氏的儿媳妇在厨房洗菜,也被喊回来了,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文正飞怯生生地站在他爹身边。 他边上站着个五六岁的孩子,瘦得让人心疼。 文正飞进来看见了奶团子,黑炭头和小胖子,他没说话,只眯着眼睛,对着楚潇潇点了点头。 瞧着三房两个孙子瘦嘎嘎的,还光着脚,脚上沾了粪便,一身臭不可闻,文老太太半点不嫌弃。 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仔细看着他们的脸。 “孩子!我是你们的祖母,亲祖母!” 文家兄弟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只把目光看向文将离,等着他证明。 文将离一直逗弄着手里的老鼠,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句:“要这么说也行。” 花氏却拉着儿媳妇进屋:“咱们赶紧收拾东西,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儿媳妇诧异:“不说老太太是亲祖母吗?怎么还让咱们走?” 花氏叹气:“不走能怎么办?二老爷赌博输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侯府已经分家了。你公爹不愿意认下老太太,忘了她是怎么磋磨咱们一家的吗?” “没忘,还是走吧!这地方不是人待的。” 婆媳俩开始收拾日常穿的旧衣服,旧被褥。 秦总管做梦都没想到,住在下人房里,时常被他刁难的三房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这些年三房受的折磨,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他。 为了讨好老太太,他几乎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刁难人。 谁能想到三房还有翻身做主人的一天?秦总管来到下人房,瞧见老太太坐着这里,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他心里就不由得发怵。 几乎侯府的所有奴才都过来了,自动自觉跪了一地。 【这么多人都欺负过锦鼠的哥哥,那他们惨咯!锦鼠肯定气坏了,一地会想办法给她哥哥报仇。】 黑炭头:“......” 主人!你能同意?要是闹出人命怎么办? 小胖子一看这么多人都欺负过三房,想起自己也欺负过,走过去,自动自觉跪在地上。 文老太太瞧着,眼底怒火喷涌。 人就是这样,自己犯下错误,觉得没什么,会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开脱,别人要是犯了错误,那绝对不可原谅。 她的三儿,她怎么虐待都可以,别人虐待了她儿子,那就是以下犯上。 “好,好,好得很。我文军候府的规矩真是好呀!个个奴才都敢蹬鼻子上脸,爬到主子头上胡作非为,跟我狠狠惩罚。 今日文军候府分家,大房二房的奴才各归各家,其余的奴才全给我弄到庄子上去种地。 秦总管!念你老迈,又为侯府出力,你就不用去了。其余人交给你处罚,务必让他们能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处。” 秦总管傻眼,感觉老太太这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底下人大部分都是看他的脸色做事。 他要不露出意思,谁敢欺负三房的人?同样的,老太太和侯爷,二老爷要没那个意思,他哪里敢随意吩咐人去磋磨他们? 此刻知道弄错了,就让他来当这个坏人。让他去处罚仰仗他鼻息活着的人,那他成什么了? 奸佞小人? 就算知道,他也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锦鼠从文将离手心下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化形为人,再走到他面前。 “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瞧着眼前这个穿着鹅黄色衣衫,活泼青春的女子,文将离愣住了,连手上画的路线图都被惊得画歪了。 “你你你,你怎么喊我哥哥?我姨娘就养了我一人,没养妹妹。” 静兰眼底闪过失落,哥哥忘记了她。 “哥哥!你的前世是只锦鼠,我们是兄妹。我们锦鼠一族生活在昆仑山脉深处,你病死了,爹娘为你寻来转世为人的机会。” “锦鼠?昆仑山?” 文将离在外行走多年,遇见过不少奇人怪事。 说起老鼠,蓦然就想起了那只浑身皮毛乌黑,油光水亮,带着他找到玉石山口,还给了他野果和清泉,非常通人性的老鼠。 “哥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静兰开心坏了,亲昵地挽住文将离的手臂,“我是你最喜欢的妹妹静兰,偷溜出来的,爹娘不知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锦鼠一族是不是有只通体乌黑的老鼠。 “你们族里有没有一只全身乌黑的?” “有啊!那是二哥,你是大哥,还有三哥,四哥,五哥、六哥。”静兰开心地笑,“大哥是不是遇上二哥了?二哥极少出来走动,除非感应到了什么。” 放下手里的笔,文将离疑惑地看着静兰:“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前世是一只老鼠?” 静兰很认真地纠正他:“是锦鼠。我们锦鼠一族跟生活在人类身边的家鼠,和生活在田野的田鼠,山上的山鼠都不一样。 他们属于低等鼠类,我们是高种族鼠类。我们锦鼠只生活在昆仑山脉深处,周围还布置了结界,一般人根本找不见我们。 除非我们自愿出来相见,世上之人不知道还有我们锦鼠一族,我们可以修炼成仙。 哥哥!虽然你转世投胎为人,我还是希望你能修炼,就算不能成仙,至少可以保护自己和嫂嫂。” 文将离听的云里雾里,他没想过成仙,但他相信静兰的确是那只白色的小老鼠。 她出现了,那只老鼠不见了。 昆仑山的奇遇他经历过,知道那只老鼠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一定是遇上了什么机缘。 没想到机缘竟然是他的前世。 “有人要我曾经去过的路线,你说他们可以安全地到达昆仑山吗?”知道那里是自己前世的家,文将离不想被人破坏掉。 “他们到不了,二哥带你走的路线肯定避开了所有的风暴和漫天黄沙。要是他们去,稍微走偏一点,就会遇上各种恶劣天气,他们不可能到达。哥哥!他们为什么要去那里?” 第375章 玉石做的屋子 “为了玉石。”文将离拿起笔,再次画图。 这东西一会儿文家老二会来拿,他得赶紧画出来。 “玉石?那是什么?”静兰对人类生活当中的事不是很懂。 她一来到东盛京城,就被柳三公子带回了家,接着被楚潇潇丢进了乾坤袋修炼,很少在街市上走动。 “就是这个。”文将离拿出一小块羊脂玉,放在静兰的掌心。 就一个打磨好的平安扣,他托人做的,一直带在身上。 静兰左看右看,暗自嘟囔:“这不是山口的石头吗?大哥当年给我捡了好多,盖了一座漂亮的小房子呢。 石头不单单有白色的,还有红色,绿色,紫色和黄色的,我拿给你看。” 她一挥手,房间的空隙被一座七彩颜色的房子填满。 房子的地基是白色的玉石,墙壁是绿色,红色,紫色排列着搭地,屋顶却是黄色的,门框和窗户都是大红色的。 小屋不大,就两三个平方,足够锦鼠住的了。 屋里分隔出了大厅,卧室和书房。整座房子全都是玉石建造的,看上去十分漂亮。 文将离都愣住,不敢呼吸,呆呆地问:“这是我给你建的?” “是呀!哥哥!我把它送给你。”静兰笑着,眼底流露出“快夸我,快夸我”的兴奋,“我这次偷溜出来,就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以前哥哥给我的好东西,我全都给你送回来。我不希望哥哥在人界吃苦,更不想我的大侄子吃苦。” “老三!你的图画好了吗?” 门外响起文家老二的声音,静兰一挥手,玉石做的屋子不见了,连同她自己也不见了。 文将离四处找了找,发现她又变成了一只雪白可爱的小锦鼠。 他欣喜地将锦鼠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开始画图。三两下就画好了,底下写了一行字。 昆仑山天气恶劣,慎入。要因为此图出现人命受损,概不负责。 文家老二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了这行字,他怒不可遏,推了文将离一把:“让你画图就画图,你在上边写什么字?写了字还值一百五十万两吗?” 文将离冷着脸:“不管值不值钱,话得说清楚。那地方确实天气诡异,一会儿风沙怒吼,一会儿鬼影重重。一般人去了根本出不来,我是运气好,才走出来了。 当初去的八个人,就我一个人活着离开了那地方。人家花一百五十万两买的路线图,要是全军覆没,会不会怪你没说清楚?会不会找你后账?” 文老二不敢说话了,好像老三说的一点没错。要是赌坊老板派去的人全都死绝了,并没有带回来他想要的东西,人财两空,那一定会来找他的后账。 他们可不会做亏本买卖。 设了这么大一个局让他钻进去,不就为了那里的好处吗?要是落不到好处,绝对不会放过他。 拿着那张路线图,文老二转身走了。 文将离朝着他的背影多了一句嘴:“路线图已经给你了,风险也说清楚了,之后咱们之间再无瓜葛。若是那些人吃了亏,让你来找我,我可不认这账。” 顿住脚步,文老二回头,瞅了他一眼:“知道了,会把这事儿跟他们说清楚的,不管他们吃亏上当还是挣了银子,都跟咱们没关系。” “你明白就好。” 抱着手里的锦鼠,文将离看看了文老二的背影。觉得他太愚蠢,文家的气数该是尽了,才会养出这种没脑子的蠢货。 听说他就借了五百两印子钱,不知道怎么翻的,短短几个月时间,翻成了一百五十万两。 天下还有比他更好糊弄的人吗? 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去查探清楚。 算了,那都是文家的事,跟他没关系。他要走了,离开这里,去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文老太太处罚了家里的下人奴仆,看着被打的伤情严重的文正飞,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让府医过来给他看伤。 瞧见小胖子,她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错的离谱,这种没脑子的人将来是支撑不起文军候府的。 文将离一家也什么收拾的,就几件破烂衣衫,几床破棉絮,还有些缺了口的锅碗瓢盆,几张旧板凳。 一家大小个个手提肩扛,文老太太在一旁瞅着,心酸到了极致。 文军候一家没过来,在他眼里,三弟不管是庶出还是嫡出,都跟他没啥关系,爱咋咋。 府里的庶务少了他也没什么,有掌柜们盯着,不会有事。 奶团子看文将离要离开,追了过去,朝他伸手:“锦鼠,还我。” 小锦鼠从文将离的袖口钻出来,跳到楚潇潇脚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腿。 随后又快速蹿进文将离的袖口藏好,奶团子明白了,她要跟着三房的人走。 黑炭头也看明白了,劝主人:“让她去吧!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哥哥,好不容易找到了,肯定不想离开。” 奶团子点了点头,没说话,有点沮丧。 【锦鼠好没良心,找到哥哥就不要我了。哼!以后再也不理她了,你去告诉她,折腾人可以,不能伤人性命。】 黑炭头十分听话地对着文将离袖口的小锦鼠说道:“静兰!你不能伤人性命,小小的折腾一下无所谓。要是出了人命,必定抓你回来惩罚。” 锦鼠不停地点着小脑袋,伸出前爪,不停挥舞,跟奶团子告别。 文家三房几个人就这么走了,他们不是奴才,没有卖身契,更不需要去衙门解契约。 只是分出去单过。 文老太太跟着一起送他们出府门,眼里流着泪,嘴里不停地喊着:“三儿!娘的三儿呀!你真不理娘了吗?” 文将离走得更快了,他并非草木,自然能感觉出生母心中对他的愧疚。 但他心底更悲苦,姨娘待他极好,就因为他是姨娘养大的,生母容不下他。时常找人欺压他们,以前他总想着那是自己的生母,隐忍一二也就算了。 越是隐忍,文家越变本加厉,今日孙子被打得惨不忍睹,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他的隐忍到底换来了什么? 第376章 沉睡不醒 孙子很会读书,他会的全都教给了他,孩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为了孙子的将来,他必须出府另居。 再留在这里,他的孙子说不定会死。 奶团子被祖母牵着,也跟着出了文军候府,事情已经办完,是时候回去了。 文老太太看着老三一家出了大门,连头都不回一下,心里塌陷了一大块,漏着风,下着雪。 回去就病倒了,文军候急地四处寻医问药。 文老太太一直沉睡不醒,京城有名的大夫都来瞧过了,束手无策。 求了御医来看,同样没有办法。 她没有起烧,也没有别的症状,就是沉睡不醒。 睡着的文老太太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弄死了瑶姨娘的孩子,谁知那个孩子的魂魄没有离开府里,而是在他生老三时,跟着另外一道魂魄合体,钻进了她的肚子。 梦里,瑶姨娘告诉她:“离儿不仅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放他们离开是对的,只有离开文家,他们才能有自己的一片天。 这么多年你折磨他们,我看着并不开心,反而很难过。如果不是我当初一意孤行,离儿不会活成现在这样。 他极其聪慧,读书识字特别厉害,可惜断了科举路。如果养在你身边,也许他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那些人欺负他,我帮不上忙,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疼。那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我不想让他受苦。” 梦里的她听着瑶姨娘的话,羞愧难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知道哭。 不停地哭。 似乎要把这一辈子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可这些委屈又是谁送给她的? 如果当初她没有害死瑶姨娘的儿子,那她的老三会被带走吗? 如果老三没有被带走,她肯定不会宠溺老二,更不会把老二宠成一个赌鬼。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还在梦里梦见了天杀的文老太爷,他盯着自己,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气势汹汹地盯着。 盯了许久,恶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随后走来两个人,看不清样貌,将她送了回来。 一激灵醒来,看见屋里的老大一家,老二一家,唯独不见老三一家,她红了眼眶,却没有哭。 她想通了,老三不待见她是她咎由自取,只要知道他们一家过得好就行。 “老大!你三弟一家安置在哪儿?” 文军候一愣:“还没派人去打听,儿子光顾着娘的病了。” 文老太太失望地看着大儿子:“你糊涂!娘的病是重要,难道你三弟的事就不重要了? 你受他这么多年供奉,明知道他处于危难境地,却冷眼旁观,你配当这个大哥吗?派人打听你三弟消息,不过是动动嘴的事,你连这个都做不好,实在让娘失望。” “娘!儿子马上派人去打听。”文军候极少看见老母亲这么疾言厉色,心中惴惴不安。 文老太太摇了摇头:“算了,以后你三弟的事娘亲自盯着,你们都走吧!娘一个人待会儿。” 文老二哭着跪下:“娘!儿子不想离开家,更不想离开您!” 文老太太掀开被子下床,拿起一旁的拐杖,不管不顾地朝他身上砸去:“你不走,娘就打死你。 一百五十万两卖掉你三弟辛辛苦苦寻来的机缘,还有脸继续待在府里?滚!以后不许随便回来,等娘死了你再来磕头哭灵。” 打了几下,老太太气喘吁吁,出了一身汗,觉得身上的沉闷清爽了不少,坐下歇息。 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家就变成了这样,一辈子争强好胜有什么用?最终她还是输了。 儿子不成材,她再厉害又能怎么样?终究有老的那一天。 “娘!”文家老二不敢靠前,跪在门口嚎啕大哭,边哭边报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娘!儿子不敢了,真不敢了。三弟租住在西城,还认了个漂亮的干妹妹。 三弟找朋友借了银钱,送飞哥儿去了私塾,正好赶上童生试,飞哥儿好聪明,一下子就考过了。” “真的?” 文老太太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被打得肿胀不堪的脸,那个孩子应该就是飞哥儿,老三的大孙子,她的亲曾孙。 “真的。”文老二很清楚老太太喜欢听什么,早就派人留意着,“飞哥儿的先生说,若不是时机不对,他完全可以参加院试。 就是去得晚,童生试没参加,不能参加院试,一来一回被耽误了。” 文老太太沉默着,心底的酸楚更甚,之后泛起绵密的疼痛。 “是娘错了,不该打压老三一家。多好的孩子,多聪明,才十一岁,就过了童生试,还能参加院试,可惜晚了一步,被娘耽误了。 老大!老二!孩子们的学习必须好好抓起来,不指望考上状元,举人至少得有一个吧?” 文军候点头:“是,都听娘的。” 文家老二偷偷抬眼瞅了瞅老娘,小小声说道:“我们二房要是分出去了,孩子们学习就要被耽误了。” “那就把你和老大居住的院子用墙隔开,家都分了,合在一起吃饭不合适。老二!这是娘能给你的最大忍让。 学学你三弟吧!人在难处,才能激发出潜在的力量。日子过得太安逸,你除了花天酒地还能干什么。 有娘在,娘还能帮你想想办法,擦擦屁股。娘若是去了,你的烂摊子指望谁来收拾? 你大哥有大哥的难处,你三弟不跟你们一起长大,你们之间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文老二想起文将离在路线图上写的那句话,心底十分感激。那天他把路线图拿过去,同样把那句话告诉了赌坊老板。 怕他们反悔,还让他们写下了字据,不管去了昆仑山能不能有收获都跟他没关系。 赌坊老板一开始不肯写,他将路线图收了回来。 “不写清楚,我这东西不能给你,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我慢慢还,大不了我用命抵给你。”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赌坊老板的真实意图,他要的就是他手里的路线图。虽然不知道这图关乎着什么,能让赌坊老板搞出这么大动静来算计他,一定价值不菲。 后来赌坊老板还是写了字据,两人交换,各自安心。 第377章 个个吃了仙丹 “三弟对我极好。”文老二说了句肺腑之言,“那路线图价值不止一百五十万两,估计得有一千五百万两,不知道三弟在外头游历,到底得了什么机缘。” 闻言,文军候的眼底露出一丝贪婪,随即想到自己没啥本事,又将贪婪湮灭。 难怪老三能那么痛快答应把路线图交出来,一定是他知道自己保不住那东西。可到底是什么?不会是玉石吧? 如果老三的路线图直指玉矿,那价值确实不止一百五十万两,翻个十倍百倍肯定没问题。 文老太太却说:“不管他得了什么样的机缘,都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了。老二!你三弟为了帮你还赌债,将这机缘给了你,你打算帮他做点什么?” “我给他送去三百两银子,他不收。”文老二知道自己不会被赶出去,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进屋里,坐在老太太床前,“三弟说他不想跟文家牵扯。” 文老太太滴下泪来:“最近你们都不要去惹他,就让他们自自在在地住在城西。暗地里派人关顾着,文家能不能兴旺发达,就看他的了。 你们的孩子没几个出挑的,想要力排众议,在京城崭露头角,怕是不容易。老大!你不觉得文军候府正在走下坡路? 你看你那孙子,整天就知道吃,那样的人将来怎么继承侯府衣钵?若是文军候府再无建树,就要削爵了。 你卸任后,下一任侯爵继承人没有作为,文军候府会降为伯府,再过三任,还没啥能耐,就会降为平头百姓。” 文军候和文老二相互看了看,两人都皱起了眉头,这事他们还真没考虑过。家里的事都是文老太太掌控全局,他们只要按照命令去办就行。 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 “娘老了,已经没能力帮你们做什么。”文老太太抹干脸上的泪滴,“以前娘觉得这日子过得安逸富贵,自从得知你三弟的事后,忽然发现文军候府的富贵安逸都是镜中月水中花,稍微一触碰就碎了。 我是还能享受这富贵,可你们的子孙呢?以后还能享受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看看国师,看看我们家三房的飞哥儿,再看看你们家的孩子,都回去好好想想吧!” 文老太太起来洗漱完,吃过饭,让嬷嬷备车,去了城西。 她故意找了旧衣裳穿着,头上没戴任何贵重的饰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就一普通老太太。 寻到文将离一家居住的门前,她下了马车,扣了扣门环。 花氏开的门,瞧见文老太太,心有余悸,震惊不小。 文老太太看向花氏时,同样吃惊,短短几日不见,她脸上苍老的容颜半点不剩,半白的头发全都变得乌黑发亮。 要不是这张脸的五官没变,都要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你的脸怎么回事?”老太太仔细端详,随后笑了,“这是寻到什么好药了?” 静兰看花氏一直站在门口没回去,蹦蹦跳跳跟了过来:“嫂嫂!你在跟谁说话?” 文老太太抬眼,瞧见了活泼可爱,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衫的女子,笑着问:“你就是老三认回来的干妹妹?” 静兰讨厌文老太太,撅起嘴:“不是干妹妹,是亲妹妹,哥哥是我的亲哥哥。” 文老太太只当她想融入这个家,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好好好,是亲妹妹!亲妹妹!”说完看向花氏,“我来看看你们,听说飞哥儿过了童生试,我心里高兴。” 她再没了之前的架势,平易近人,让花氏倍感意外。 只是她不知道该不该让她进门,老爷出去了,不在家。 万一他回来不乐意看见老太太怎么办? 自从搬来这里,他们一家开心不少。 房子虽然是租的,那也是自己的家,比住在文军候府的下人房,被人呼来喝去强多了。 “老爷出门了,不在。”花氏不想文老太太进门,也不敢当面拒绝。 文老太太知道她不想招待自己,厚着脸皮,和气地说道:“我不找老三,找你也一样,我就想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 话音落,人已经走进了大门。 一进的小院,三间正房,东西两边各两间厢房,收拾得很干净。 花氏的儿媳妇姜氏正在洗衣服,看见老太太来,局促不安地站了起来,对着她行了个礼,没有说话。 文老太太惊异地发现,姜氏那一头枯黄的头发,暗沉发黑的皮肤,如今全都变了。 头发黑的油光水亮,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 屋里的文正飞听见动静走了出来,更是让文老太太大吃一惊。原来这孩子,模样长得如此周正。 脸上的伤痕半点不见,他的样貌完全随了老三,几日不见,似乎长高了不少。一家人瘦是瘦,却个个精神,红光满面,跟吃了仙丹似的。 别说,真叫文老太太猜对了,他们一个个真吃了仙丹。 静兰拿出来的,看哥哥嫂子,大侄子,侄媳妇,特别是两个小侄孙,瘦弱成那样,体质也不好,她心疼坏了。 拿出了一把固体培元丹,这是爹娘丢给她当糖丸吃的,分给家里每人一粒。吃完后,个个身体好了许多。 次日又给了每人一粒,让他们的身体得到足够的滋养。 刚搬来,没几个人见过他们,就算身体上出了什么大变化,也没谁会怀疑什么。 就算有人怀疑也不怕,静兰会好好保护他们。 小时候都是哥哥保护她,现在换她保护哥哥,她很乐意。 昨天晚上已经偷偷摸摸用传音符传了消息回去,爹娘知道她找到哥哥,一定很开心。 文老太太笑眯眯地走过去,拉起文正飞的手,仔细打量,越瞧越喜爱。 “听说你考上了童生,曾祖母为你高兴。飞哥儿!你是好样的。” 文正飞别扭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文老太太现在学乖了,不敢过多强求什么,看他不自在,马上放开他。 来到花氏面前,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她:“喜欢这院子就买下来,自己的家住着心里舒坦。” 静兰瞅着那银票,问花氏:“嫂嫂!这种纸是做什么用的?” 第378章 静兰视金钱如粪土 花氏拿着文老太太给的银票,转头告诉她:“这东西叫银票,有大作用,可以买很多好东西” “别要她的,我有。”一把抓起花氏手里的银票还给文老太太,背对着人,从储物袋里拿出好几张银票来,“是不是这玩意儿?我也不知道能干啥,都给你。” 文老太太伸头一瞧,好家伙,这孩子居然拿出了三千两银票。瞧瞧自己手里的三百两,似乎真的少了些。 老三哪儿认来的妹妹,也太有钱了吧! 知道老爷认回来的这个小姑子有神通,拿出来的药丸有奇效,没想到她手里居然还有这么多银子。 敢情她根本不知道这是银票,不然早就拿出来了。 妹妹长得这么好看,脑子似乎不大好,对许多寻常事她根本不懂。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至于不认识银票。 “妹妹!这银票嫂嫂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吧!”花氏不敢接,将银票又塞回静兰手里。 这么多钱,她一辈子都没见过。 三千两,也太多了,她见过最大的银票是五十两,一百两的还是今天头回见。 “嫂嫂!”静兰抱着花氏的手臂撒娇,眼泪汪汪的,“你是不是嫌弃我笨?我可以改的,我给你的东西,都是你能用得着的,为什么不要? 放在我这里就是废纸,我不知道它有啥用,这东西是人家给我的,他把我当妹妹,可惜他不是我哥哥,我没认他。” 文老太太好奇问道:“你说的那人是谁?” “柳太师府里的柳三公子。”静兰没有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经历,“那会儿我刚到京城,有人要为难我,柳三公子挺身而出救了我,要认我当妹妹。 我不同意,我来京城就是找哥哥的,可不找他。后来国师去他家把我带走了,我就一直住在国师那里。” “国师?”文老太太吃惊,“你是国师带进府里的?” “是呀!能找到哥哥,也多亏了国师。”静兰笑容灿烂,“我还没好好地感谢她呢,她喜欢金子打造的玩具,她家里收了很多。” “金子打造的玩具?”文老太太诧异地看着静兰,诧异地问,“你在我们府里出现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不想让你看见。”静兰不高兴地瞪着文老太太,“你欺负我哥哥,欺负我嫂嫂,欺负他们一家人。我不喜欢你!讨厌你!” 文老太太:“......” 我竟无言以对。 花氏怕静兰跟文老太太吵起来,赶紧缓和气氛,将手里的银票还给她:“妹妹!你给的太多了。之前已经给了不少好东西,再拿妹妹的银子,嫂嫂受之有愧。” “不要跟我客气。”静兰的脸色瞬间缓和不少,将银票硬塞进花氏的手里,“我来就是给哥哥送东西来的,我要让哥哥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不用为任何事烦心。” 花氏知道这位小姑子很特别,似乎真的是给他们送东西来的,家里这几日的米面肉菜都是她弄来的。 吃完后整个人通体舒泰,也不知道她从哪儿买来的好东西。米饭蒸出来格外香,简直香得能让人流口水。 菜也是,随便煮一煮都非常鲜美,吃完全家人的身体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她生孩子时留下的月子病都彻底消失了,如今浑身有劲儿,干啥都不觉得累。 妹妹真是个神仙妹妹,好东西不要钱一样地砸在他们身上,怎么还能要她的银子? 可要真不收,怕她心里不乐意,文氏抽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其余的都还给静兰。 “那嫂子留下一张,其余的你都收起来吧!” “不要。”静兰摇头,不接花氏递来的银票,哀求她,“嫂嫂!你行行好,收下它们。放在我这里,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不知道它们能干啥,说不定哪天就撕毁了。” 花氏:“妹妹!柳三公子给你的时候没说清楚?” “说了。”静兰歪着脑袋思索,随后干笑,“我没记住,就知道这玩意儿有点用处,不然我也不会一直留着,早丢了。” 花氏叹气:“世上之人,皆为它辛劳,你倒好,视金钱如粪土,却觉得它没啥用处。那你说说,什么才是对你有用的?” 静兰刚想说,瞧见一旁的文老太太,顿时闭嘴。 哥哥说了,她很特别,不能让人得知她的来历,更不能暴露自己的喜好,会被人算计。 她觉得哥哥担心得有点过头,但这是来自哥哥的爱,她必须好好遵守。 文老太太瞧着静兰,越瞧越喜爱,不知道老三在哪儿捡来的小姑娘,长得娇滴滴,特别好看,跟仙女似的。 老三是个有福气的,这女娃娃估计来历不凡。 别的不说,瞧着一大家子身体上的变化就能看出来,她一定拿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替老三一家高兴,只要他们能好好的,安安稳稳的,她就心满意足。 手里的银票还是塞给了花氏,压低声音告诉她:“你先收着,就当是家里救急的钱。一大家子要吃要喝,手里没点银子怎么行? 家里的用不着,就当是自己的私房钱好了。老大娶亲了,老二也得赶紧张罗,孩子受了委屈,得给他挑一房好媳妇。” 花氏不敢收,却被文老太太死死按住:“是娘对不起你们,娘知道错了,三儿媳妇!你也不给娘一个悔过的机会? 真要跟我这个吃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老人计较?飞哥儿正在长身体,还是太瘦了,得好好补补。” 说完,流下泪来。 “那好吧!先收着,等老爷回来再做决定。”花氏也不能太强硬,说到底也是孩子们的祖母。 外头,文将离和两个儿子一同回来了,瞧见了院子里的文老太太,三人面面相觑。 静兰瞧见哥哥最高兴,跟个五六岁的孩子一样扑过去,惊喜不已:“哥哥!你回来了?今天办事顺利吗?” 被她一打岔,文将离觉得尴尬减少了一丝,摸摸静兰的头,笑着告诉她:“还算顺利。” 静兰欢呼雀跃,他转头看着文老太太:“就不能放过我吗?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待着?” 第379章 我能飞上天,是天鹅 文老太太瞧着儿子,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慢慢地转身离去。 到了门口,她回过头来:“三儿!娘做了一个梦,梦见瑶姨娘了。她说你不仅仅是娘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 娘当初失去理智害死的那个孩子,魂魄一直没离开。你出生的那天,他跟另外一道魂魄合为一体,钻进了你的身体里。 不管你信不信,娘说的都是实话。瑶姨娘不在了,以后有娘陪着你。” 话说完,文老太太笑着转身走了。 这事急不得,要慢慢来,三儿不是个狠心之人,天长日久,一定有原谅她的一天。她亏待了儿子,他耍脾气也应该。 文将离站在原地,愣怔了许久,连静兰的手在他面前摇晃都没察觉。 “哥哥!哥哥!哥哥!” “唔!”文将离回神,看着妹妹,“怎么了?” “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你的魂魄的确有别的气息,可为什么你们能合体?不会是当年你原本就魂魄不全吧?要不要我用传音符问问爹娘?” 文将离拉住她:“还是别问了。” 静兰已经让他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就是不够完整,一段一段的。记忆里,他的确出生在昆仑山,有个妹妹,还有许多兄弟,其他的就不记得了。 “哥哥!你要潜心修炼,要想办法回到我们身边。”静兰只懂修炼的事,其他的真一窍不通。 再次摸摸妹妹的头,就跟她小时候那样。 “你也该回去修炼了,不是说国师的家很适合你修炼吗?还让你晋级了,你要再不回去,国师要生气了。” “才不会呢,国师可好了。哥哥!我不想回昆仑山了,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你,我们一起修炼。国师那里我会偶尔回去,她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她还帮助我找到了你,我很感激她。” 妹妹的要求,文将离不会拒绝,宠溺地看着她:“随你,你开心就好。” 兄妹俩一直聊着的国师,此刻正在烦恼。 锦鼠不跟她回家,楚潇潇心里很失落,觉得她无情无义,有了哥哥就不要她了。 连修炼都放下了。 奶团子不开心。 非常不开心。 双手托腮,坐在那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杨氏忙完回来,瞧见女儿这副样子,有趣极了,蹲下来问:“潇潇!怎么了?谁惹你了?” 奶团子微微一愣,放下手,抱着自己的手臂,下巴抵在膝盖上,小大人一般长叹:“唉!愁!” “愁?”杨氏纳闷,“愁啥?娘做的零嘴吃腻了?愁吃不着新鲜的零嘴儿?” “不是。”奶团子无精打采地摇头。 “那愁什么?”杨氏将她抱起来,“回屋去跟娘好好讲讲,地上脏。” 【讲什么讲,锦鼠一去不回,乐不思蜀,我愁她会不会闯祸。老头不讲理,把我丢下来,啥都交给我去管。 我一个两岁的娃娃,劳心劳力,管这管那,我还能活着长大吗?要是累死了,家里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让老头抓不着我这个壮丁呢?我为此事发愁。】 杨氏:“......” 是够愁的,老天爷要办的事,什么人都阻挡不了,什么办法都不管用。闺女!咱还是别愁了,愁也没用。 奶团子软踏踏地将下巴搁在杨氏的肩膀,毫无生气,耷拉着脸,跟往日的天真活泼,调皮闹腾判若两人。 大而亮的眼珠子都暗淡无光,小脸蛋上毫无表情,仿佛对啥都提不起兴趣。 黑炭头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主人。 锦鼠傻乎乎的,应该不会出啥事,主人在担心什么?至于老头的事,他不敢轻言,怕被雷劈。 “娘带你去厨房看看今天有啥好吃的。”杨氏心里清楚,天大的事,只要听到有吃的,女儿肯定能放下。 “好啊!好啊!要吃,铁锅,炖大,鹅。” 刚从外头摇摇晃晃,悠闲自在走来的大白鹅,猛地听见主人的话,吓得一激灵,拍打着翅膀一飞冲天。 娘诶!它还是早点跑吧!主人又想吃它了。 飞到空中转了一圈,感觉不对,主人不是说了吗?只要它学会飞就不吃它,它跑什么? 随即又一头从空中栽了下来,刚好落在了秦王府的湖面上。 岸边,有人在抓鹅,边抓边讨论。 “是我手里的这只肥还是你抓的那只肥?我们郡主要吃鹅,可得挑肥的,瘦的不要。” “我觉得我手里的肥,还嫩,才长了一年多,炖起来肯定香。” “那就用你手里的,我抓的这只瘦了些,还老,养了二三年了。你手里那只去年出生的,要嫩一些。” 大白鹅伸长脖子往这边瞅,原来主人不是要吃它,是要吃它的后代。无所谓,只要不吃它就行。 的感谢主人,给了它机会,将它训练得能飞上天空,以后它可是鹅的祖宗。 知道自己不会被吃,大白鹅高兴坏了,在湖面上起飞,跳舞,看自己的倒影,越看越觉得满意。 为了能看到最完美的自己,它的脖子越升越长。 奶团子可没心情关顾这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铁锅上,她要吃大鹅。 一只鹅从宰杀到丢进锅里炖,再到出锅,整整费了两个时辰。杨氏让人收拾得干净些,炖得久一些,怕公婆和孩子牙口不好,咬不烂。 一只大鹅全炖了其实也没多少,奶团子霸占了两个鹅腿,老太太和老国公那边装了一大碗送过去。 剩下的他们一家人吃,楚之南瞧着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大口啃咬的女儿,心都化了。 “潇潇!鹅腿好不好吃?” 奶团子用力点头,嘴里嚼着肉,吐出三个字:“好七,香!” “哈哈哈!是,鹅肉特别香。”楚之南拿过一旁的巾帕,给女儿擦嘴,“以后想吃了就告诉你娘,要不告诉爹,爹派人去湖边抓。” 杨氏笑着说道:“那些鹅是要吃掉几只了,繁殖的很快,以前就几只,如今已是一大群。” 楚潇潇笑眯了眼:“七,七,七光,灭了。” 四个哥哥听完全都笑喷,妹妹实在可爱,它居然要灭掉鹅群。那只会飞的大白鹅听了不知道会不会伤心,可都是它的鹅子鹅孙呀! 大白鹅不屑一顾:“......” 不是,它们不是我的子孙,我会飞,它们不会。我能飞上天,是天鹅。 第380章 解救忠勇伯府嫡子 静兰化身锦鼠,从文将离的家来到了秦王府,找到楚潇潇的位置,“嗖嗖嗖”避开所有危险,从地上跳到她身上。 奶团子伸出油乎乎的小胖手,将它拍落在地。 楚之南和杨氏都见过锦鼠,没表现出什么。楚一飞!楚一默!楚一凛和楚一尚没有见过,猛地瞧见一只白色小老鼠进来,都觉得稀奇。 楚一尚要去抓,被楚之南瞪一眼,伸出去的手慢慢缩回,感觉爹爹的眼神好可怕。 楚之南冷着脸告诉儿子们:“这是你妹妹养的宠物,以后家里不管看见啥都不要大惊小怪,都是你妹妹养的。” 四个儿子立即笑呵呵地答应了。 楚一默:“知道了,妹妹就喜欢养小动物,咱们家兽园里的所有动物不都是妹妹弄回来的。” 楚一飞:“妹妹的爱好很特别,我知道,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 楚一凛:“妹妹喜欢动物,就跟我喜欢书是一个道理,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楚一尚委屈巴巴:“是,以后不乱抓动物了。” 奶团子将桌子上她不吃的鹅皮丢在地上,告诉锦鼠:“去,七。” 锦鼠凑过去闻了闻,很嫌弃,走开了。 【鹅皮不好吃,我不要。】静兰用意念抗议。 楚潇潇不舍地撕下指甲盖那么大一点肉,丢在地上,示意锦鼠:“七,肉。” 锦鼠还是嫌弃。 【脏了,不能吃了。】 奶团子朝它翻白眼。 【你就一锦鼠,瞎讲究什么?不吃把你丢出去。】 锦鼠愣了一下,最后无奈靠过去吃了起来,它只吃鹅肉,不吃鹅皮。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逼着吃东西,锦鼠感觉好无语。 国师今天怎么了?瞧着像是生气了,是她惹的? 黑炭头在一旁看得想笑,主人这威胁人的手段太高超,没谁能比得上她。 锦鼠吃完那坨鹅肉,跳回楚潇潇的怀里,看她不理自己,又爬到她的肩膀,坐在上边,跟人一样翘着腿,把楚家人都看呆了。 这只小老鼠真可爱,杨氏注意了了几眼,感觉给女儿打造一只翘着二郎腿的老鼠也不错,还挺有趣味。 楚之南则在想,女儿带回来的这只老鼠胆子真大,都说胆小如鼠,在这只老鼠身上完全相反。 应该叫它胆大如鼠。 奶团子吃完鹅腿,又啃了一根翅尖,才擦干净手,将锦鼠从肩膀上抓下来,塞进了怀里。 实际上是丢进了乾坤袋,没她的命令,不许它出来博人眼球。 哼!把她的光环都抢走了。 她才是家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可爱,不是锦鼠。 下了桌,奶团子“哒哒哒”跑到楚一默身边,伸出手拉着他往外走。 “二哥!出去。” 楚一默不解:“去哪儿?” “骑马。” 奶团子的声音奶呼呼的,听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骑马?你才多大?就要学骑马?”楚一默笑着把人抱起来,“你想上哪儿去骑?” 【忠勇伯府西郊外的庄子上,庶子肖长英要跟嫡子肖长乐比赛骑马,他很卑鄙,对肖长乐的马动了手脚,他会摔下来,变成残废。】 杨氏:“......” 有这事?那忠勇伯府庶子也太可恶了,难道那庶子去求了符篆? 楚家其他人:“......” 妹妹这是要去解救忠勇伯府的嫡子? 【唉!命苦啊!等我抓住那只狸猫,一定将它剥皮抽筋,总给我找麻烦,一天天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去......” 西郊两个字太拗口,奶团子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没说出来,她“啊啊啊”了三次,才吐出模糊不清的两个字。 “西肖。” 楚一默故意逗她:“西肖是什么地方?二哥没听明白,你再说一次。” 奶团子又张大嘴,最后说出的还是“西肖”。 杨氏随手给了二儿子一下,善解人意地问女儿:“潇潇是不是想说西郊?” “对!”奶团子点头,松了口气。 【还是娘亲跟我心有灵犀,二哥是个傻子,居然听不懂我说话,以后不理你了。】 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在耳朵边响起,里头夹杂着一丝气愤,不由自主就会想起她朝人翻白眼的样子。 个个都被她萌笑了。 楚一默也偷偷发笑,妹妹好有趣,奶凶奶凶的,就喜欢逗她。 “好!二哥带你去西郊。” 楚之南在边上叮嘱:“照顾好妹妹,她还小。” “知道了。” 楚一默抱着妹妹上了马车,带上黑炭头,朝西郊赶去。 今日是忠勇伯府嫡子肖长乐十三岁的生辰,家里不想大办,十二岁的庶子肖长英提议去西郊庄子上骑马,那里养着好些马,专供伯府的老爷少爷们用。 一起来的当然不止他们,还有其他几位少爷,都是伯府亲眷好友家的孩子。 肖长乐的母亲是伯府夫人元氏,就生了他一个儿子,肖长英是姨娘张氏的儿子。张姨娘是个有心计的人,一直伏低做小讨好元氏,事事以伯夫人为先,在府的口碑很好。 肖长英也一样,从小就对肖长乐尊敬有加,兄友弟恭,元氏觉得他脾气秉性不错,也格外恩待他。 毕竟儿子没有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有个庶出弟弟陪伴在身边也好。对待肖长英宛如自己的亲生孩子,从不亏待他。 张氏背地里却教导儿子:“元氏就一个嫡子,等再长大一些就废掉他,府里庶子我儿年纪最长,又深得元氏喜爱,这伯府日后便都是你的了。 忍耐了这么多年,实在没必要再忍耐了,该是出手的时候了。我儿聪慧,一步一步来,定能走到至高之处。”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教导肖长英的,要他隐忍,要他奴颜婢膝巴结嫡子,处处以嫡子为尊,目的就一个,弄死他的那天,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肖长英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肖长乐和元氏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人能十几年如一日地在他们面前演戏。 这也许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只有人千日做贼的心,没有人千日防贼的理。 肖长乐要是废掉了双腿,必定性情大变,忠勇伯府的爵位不可能让个残废继承。 到时候肖长英肯定会被元氏收为嫡子,继承伯府。 第381章 我来了,一定扒出你的庐山真面目 张氏母子的盘算很精准,这件事如果没有楚潇潇的介入,他们的计谋一定得逞。 符篆是张氏用肖长乐的生辰八字求来的,贡献的寿元是她自己的。符篆已经被肖长英贴在了马匹的肚子底下。 只要肖长乐骑上去,一会儿那匹马就会发狂,发癫,发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根本无法控制住它,摔下马,被拖拽,踩踏,那都是很正常的事。 楚一默带着妹妹和黑炭头来到这座庄子,门房听说是国师到了,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元氏和张氏都在,有人禀报说国师来了,元氏立即起身往门口迎接。 国师虽然是个孩子,可她的事迹元氏没少听说。镇国公府,文军候府,还有蒋司徒家的事,都在京城圈子里流传。 她的丫鬟嬷嬷打听了不少,在她的潜意识里,国师若是来了谁家,那家里必定出事了。 国师今日来到他们的庄子上,是不是庄子里有人想使坏? 张氏自然也听说了国师的事,一张脸瞬间变了颜色。弘和和尚被抓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镇国公府早就传出了消息。 只是她筹谋了这么久,不想功亏一篑,就想按计划行事,没想到还是招来了国师。 那个可恶的奶娃娃敢坏她的好事,必定想办法弄死她。什么国师,不过是皇帝看在楚家的面子上给的一个封号而已。 两岁的娃娃能懂啥?随便动动手指头都能捏死。 张氏的恶意往外流淌,奶团子一进庄子的门就发现了。 【哼!居然想弄死我,那我就不客气了,这都是你自找的。】 楚一默:“......” 谁?谁想弄死我妹妹?看我不弄死她才怪。 黑炭头微微皱眉,他也感觉到了一股恶意萦绕在主人的身上。这庄子上的人胆子可真大,敢对他主人生出恶意。 这下那人要倒霉喽! 奶团子从怀里抓出锦鼠,轻轻地在她耳朵边嘀咕了几句,锦鼠点了点小小的脑袋。 从她的手上跳下来,“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那速度快得叫人根本看不清。 楚一默非常好奇,不知道妹妹让那只小老鼠去干什么? 他想问,又不敢问,怕妹妹用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来他的嘴。 确实。 好在他没问。 他问了奶团子也不会回答。 几人往里头走,瞧见出来两位妇人,一位穿着淡蓝色衣裙,瞧着端庄稳重。一位穿着水红色衣裳,看人的眼神带着审视,给人的感觉特别不舒服。 特别是她瞧着楚潇潇时,眼底的恶意收都收不住,要是没人在旁边,都恨不得掐死她。 【两位妇人,一位是十年转世的大善人,一位是恶意满满的坏人,怎么能和平共处这么多年?一定是这位坏人,想尽办法掩藏了自己的恶意。 善人心善,从不会怀疑别人对她的好。就因为这样,才容易上了别人的当。不过没关系,我来了,善人的善终有善报。】 “国师!” 元氏在见到楚潇潇的那一刻,整颗心都被她萌萌哒的外表萌化了,要不是有规矩在,她都好想将人抱起来亲一亲,揉一揉。 这女娃娃白白胖胖的,眼睛特别亮,特别圆,特别大,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可爱。跟她做梦都想要的女儿一模一样,怎么能不让她垂涎三尺? “难得国师来庄子,快快请进。” 张氏看元氏这么讨好一个还在喝奶的女娃娃,心底很不屑,一直在叽叽歪歪地咒骂。 这可恶的小女娃来干什么?她不会破坏我的好事吧?她要敢这么做,我就敢让人把她骗到湖边丢进水里淹死。 谁让她不知好歹来找我的麻烦,断了我儿子的前程,我要她的命。 奶团子歪着头看张氏,随后又看了看元氏,指着张氏告诉她:“她。坏。” 张氏一愣,随即假装和颜悦色,实际眼底闪过了狠厉:“国师大人!你可不能瞎说,妾身怎么坏了?咱们第一次见面,你从哪儿看出我坏的? 你个小娃娃嘴巴还挺能胡说八道,身为国师,不能这样随意评判人,污蔑人,太不尊重人了。” 黑炭头在一旁冷厉出声:“我主人说你坏,你就是坏。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 【哼!你坏不坏的,一会儿就知道了。符篆的能量只要释放出来,你就会减少十年寿命。】 楚一默对张氏没啥好脸色:“国师评判人,从不信口开河,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元氏看着张氏,脸上没什么变化,心底却是泛起了涟漪。她是和善,又不是傻,国师说张氏坏,肯定有她的理由。 国师来这里,十有八九就是来处理她的,就是不知道张氏到底做了什么坏事,惹得国师寻上门来。 张氏是伯爷姑姑的女儿,属于姑表妹。据说肖家的这位姑姑远嫁陵城,后来姑父没了,在婆家活不下去,带着十一岁的女儿张如因投奔娘家。 走到半路,遇上山匪,所有下人和姑姑都没了,就留下张氏一人逃出来,带着姑母的贴身之物寻到京城忠勇伯府。 老太太没了女儿,就瞧见一个外甥女,自然心疼不已。要不是张氏父母双亡,命运不济,也许伯爷如今的正室夫人绝对是她,不可能是自己。 她进门有了身孕之后,老太太以她不方便侍候伯爷为由,将张氏给了他,成为府里的贵妾。 张氏对她一直伏低做小,服服贴贴,她以为她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在做戏? 一个人要是能将自己的坏全部掩藏,表现出来的都是大家愿意看到的那一面温顺和善,这个人的忍耐力得有多大? 【还有你当年做下的恶事,不是你将人弄死就等于全都掩盖了过去。哼!我来了,一定扒出你的庐山真面目。】 楚一默:“......” 妹妹!张氏的庐山真面目是什么?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二?二哥好奇。 黑炭头一手托肘,一手摸着下巴,仔细打量着张氏,可惜他什么都瞧不出来。 这就是他跟主人最大的差距。 主人能瞧出来的东西,他一点儿都没发现啥蛛丝马迹。 难怪他只能做仆从,技不如人,只能乖乖听命。 第382章 每一步都算计好了,唯独没有算到国师会来 “国师!里头请!”元氏说完看向张氏,“妹妹最好闭嘴,国师的话不容反驳。” “是!” 张氏脸色难看,却不敢再多言,心里把楚潇潇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奶团子瞪着她,张氏无所畏惧,骂完了还接着骂,反正是心里话,谁也听不见。 瞪我做什么?我骂错了吗?什么国师,不就一话都说不清楚的破小孩。在我们村,只要一刀就能宰了你,我洪小莲可不是好欺负的。 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出身在好人家,才被皇帝封为国师。小小年纪就知道耀武扬威,也不怕被人骂死。 【洪小莲!你是个坏女人。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当年你跟你家里人谋杀了忠勇伯府的姑奶奶和她的女儿,奴仆。 冒名顶替忠勇伯表妹张如因。你还把你的父母家人都弄来了京城,就住在东市豆芽胡同里。】 楚一默无形之中瞪大了眼睛,天呐!他听见了什么?眼前这个女人是个冒牌货。忠勇伯府的人难道都是傻子?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把一个凶手的女儿养大就算了,还娶来当自己的女人,生下了庶子。这又想着谋害嫡子,谋取忠勇伯府。 这伙贼人的胆子可真大,登堂入室算计忠勇伯府,太吓人了。 黑炭头却是微微眯眼,感觉主人的消息来源真广,连人家的老底都能看穿。这是怎么做到的?推算出来的吗?他怎么就没学会这招? 得好好跟主人学一学,不能做个只会打打杀杀的鲁莽,一定要做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智者。 以后他一定要多读书,争取能跟主人一样聪明。 奶团子小大人一般背着手,很有气势地往前走,元氏低头瞧着直笑。 这孩子实在是太有趣了,小脸蛋表情严肃,迈着小短腿,气呼呼。 在孩子眼里,张氏是个恶人。 她相信孩子的眼光,张氏也许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到底厉害在哪儿,她也没想明白。 进屋,元氏热情招呼楚潇潇和楚一默,黑炭头坐下喝茶,张氏跟着,一声不吭。 没多会儿,外头有小厮来报:“夫人!大少爷他们要开始赛马了。” 元氏起身:“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张氏跟着站起来,心底欢呼雀跃,终于要开始第一步了。只要今天这一步成功,剩下的就容易多了。 她准备了这么久,马上要看到收获,怎么能不高兴。 楚潇潇“哒哒哒”走到楚一默身边,伸出双手:“二哥!抱抱!” “好!”楚一默将妹妹抱起来,看向元氏,“夫人!我们也去看赛马行吗?” “可以。” 元氏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安排人引着去庄子上的马场。那里搭了一个看台,供她们观看几个孩子的比赛。 原本她不想来的,张氏说让她来亲眼瞧瞧儿子的赛马风姿。打死她都不会想到,其实是张氏想让她看看肖长乐被毁掉的画面。 亲娘看着亲儿子被毁,那种痛彻心扉,痛入骨髓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元氏再坚强,也不可能承受得住。她要一举击垮这对母子,让他们给她和她的儿子让路。 没人会知道那是她干的,就算她容颜衰老,也只会归功于她痛心元氏和肖长乐二人,伤心过度造成的。 计划得逞,她儿子将来会掌控整个忠勇伯府,他们洪家日后必定飞黄腾达。 大家坐上高台,就瞧见一匹白马和一匹棕色的马跑了过来,白马上的少年意气风发,一袭白衣,与马匹融为一体。 白马雄健,身姿伟岸健壮,跑起来的速度极快,像一阵风。元氏看得眉开眼笑,温柔的目光始终围绕着那匹白马,从未离开。 一圈下来,棕色的马显然落败了。 换了一个人比,还是没能跑赢白马。 又换了一个人,一匹黑马冲了上来。黑马上的少年穿着红色的衣袍,显得十分张扬。 他就是肖长英,瞧见他出场,张氏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她激动,紧张,眼底藏着窃喜。 只要马匹肚子底下的符篆生效,肖长乐就会被马颠下来拖拽,之后那张符篆会自动化为灰烬,寻无可寻。 不管谁来检查,都不会有任何发现,只能归功于马匹无故失控,不存在人为痕迹。 她再假装伤心,容颜一下子即刻衰老,体现了她为嫡子落马成残废的焦急之心。 每一步都算计好了,唯独没有算到国师会来。 这就是典型的人算不如天算。 许多事其实没必要去算,你算得再好,没有老天成全,一样无法成事。 张氏紧张地盯着肖长乐骑的白马,看着他跟自己儿子肖长英骑的黑马并驾齐驱,两人跑了一圈,没分出胜负。 接着跑第二圈。 奶团子没等到锦鼠回来,有点担心。 【静兰不会这么笨吧?连我交代的事都没做好?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跑出去玩了吧?】 黑炭头皱眉,主人有事也不交代他去做,那只锦鼠笨的要死,交给她的事不一定能完成。 楚一默看了眼妹妹,将她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外头一黑一白两只马赛跑。 “妹妹!你看那两匹马跑得多快。特别是那匹白马,跑了这么多圈了一点不觉得疲惫,还这么猛。” 奶团子对马不感兴趣,她只想找到锦鼠,问问它有没有办成自己交代的事。可惜那只锦鼠一直不出现,找了好久都没找着。 元氏跟楚一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那匹白马叫白雪,很小的时候就买来了,一直养到现在,是我儿子长乐最喜欢的。那匹黑马叫黑云,跟白雪一块儿买来的,是我们府里二少爷长英喜欢的。” 张氏看着那两匹马,脸上的神情更紧张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隐隐感觉不好,要出事。 究竟谁会出事,出什么事,却是没一点头绪。 忽然,那匹黑马像是中了邪一般,猛地高高抬起前腿站立起来,将背上的人掀翻在地,随即又狂躁地往前奔。 只听肖长英“啊”的一声惨叫,被马匹拖拽在地上。 张氏吓得花容失色,站起来往外冲,口里疯狂大喊:“长英!长英!我的长英啊!” 第383章 你的报应就是我 元氏吓坏了,跟着起身快步走出去,看见肖长乐好好的,松了口气。 拖拽着肖长英的那匹黑马,依然狂躁不安,谁都不知道,在它的肚子底下,一只白色锦鼠掉落在地,快速往一旁溜走。 跟着它一起掉落的还有一小撮符篆燃烧后的灰,可惜被其他人和马匹踩踏,早已寻不到踪迹。 锦鼠三蹿两蹿地奔到奶团子身边,几下就跳进了她的怀里。太可怕了,那符篆被绑得牢牢的,从白马的肚子上弄下来,差点磨废了它两颗牙。 拖着符篆去了黑马的肚子底下,却找不到东西绑,最后没办法,只能把自己当做绑带,牢牢地藏在马肚子下边,前肢举着符篆,后肢勾着马肚子底下的毛。 等到符篆燃烧完了才放开后肢掉下来,累死它了,得进乾坤袋好好歇歇。 奶团子是懂它的,一到她手里就将它塞进了乾坤袋,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静兰闭上眼睛还感觉自己在马肚子底下,看着黑云疯跑。 那种颠簸的感觉太实在,它赶紧甩头,把潜意识里的感觉甩出去。 张氏疯了一般跑出去嚎啕大哭,边哭边喊,撕心裂肺。 “我的长英啊!谁来救救他!来人呐!赶紧将那匹黑马制服。杀了它,赶紧杀了它。” 元氏瞧着张氏无意之间爆发出来的狠厉,冰冷的眼神里满是愤怒,恨不得将那匹马碎尸万段。 这样的她,跟平日低眉顺眼的她,形成了相当强烈的反差,看得元氏目瞪口呆。 黑马依然往前狂奔,终于在一众人的努力下,将它死死抓住。 楚潇潇全程都在一旁看着,没有出手相助,张氏,不,应该是洪小莲罪孽深重。 张如因就是她亲手掐死的,她们同岁,看张如因穿得比她好,还戴着银项圈,她嫉妒得要死。 等她们一大家子吃玩下迷药的饭菜后,她恶狠狠将张如因掐死了。后头又冒名顶替来京城认亲,成功后一直扮演乖巧可爱的人设。 忠勇伯府没人怀疑她不是真正的张如因,都觉的她能从山匪手底下逃出来实在不容易,对她非常疼爱。 黑马被制住,有人七手八脚将肖长英解救出来,发现他已经昏迷,脸上被蹭破了好大一块皮。 脸庞苍白而扭曲,汗水与泥土交织成一道道痛苦的纹路。衣物被撕扯得凌乱不堪,浑身血乎刺啦,看着凄惨无比。 “长英!我的长英啊!”洪小莲扑过去抱着肖长英痛哭不止,瞅着后一步走来的肖长乐,瞬间目赤欲裂地质问,“大公子!为什么长英的马会突然出事?为什么?” 元氏一听,心中顿时不乐意:“张氏!你在质问我儿?” 肖长乐也觉得今日的张氏很反常,好声好气地解释:“长英弟弟的马为什么会发疯我也不清楚,就看见他的马忽然跃起前蹄,暴躁不堪,长英弟弟摔下马背,被拖着走了好长一段路。” “我不是在问你这个,我是在问你,长英的马为什么会突然暴躁?是不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洪小莲此刻恨不得吃了肖长乐。 这样的事情本应该发生在他身上,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为什么? 难道那张符篆没贴在肖长乐的马肚子上?而是贴在了她儿子的马肚子上?办事的人搞错了? 这怎么可能? 那符篆是她让儿子亲自去贴的,怎么会错? 到底哪里出了纰漏?要残废的人成了她儿子,让她如何接受? 抱着怀里闭着眼睛,没有知觉的肖长英,洪小莲心底的恨意再也无法遮掩。 肖长乐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元氏冷眼盯着洪小莲:“张氏!你的意思是这庄子上有人要谋害主子?兹事体大,不能马虎,本夫人马上派人回去将伯爷喊来盘查。”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怀疑洪小莲了。国师说了她是坏人,难道她今天要算计的是自己的儿子? 难怪她一直说要来庄子上给大公子庆祝生辰,还说男孩子就该纵马扬鞭,鲜衣怒马,恣意潇洒。 原本她不想来,愣是被张氏拖着来,美其名曰给她儿子过一个另类的生辰。 有些东西不经推敲,仔细一想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洪小莲没有反驳,也没有赞成,此刻的她根本说不出话来,感觉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了,身体里有东西被抽走。 十几息过后,她才恢复正常,可她的脸却多了许多皱纹,头发也白了少许。 这一幕看得元氏和她身边的所有下人都惊恐不已,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洪小莲的身上发生这么诡异的事。 一个人的容貌怎么能在十几息之间变化这么大?瞬间老了许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遭报应了吧!让你坏,让你干坏事儿。你的报应还没到头呢,等把你的身世扒出来,才叫报应不爽。】 楚一默:“......” 妹妹不愧是国师,小小年纪就担负起救人性命,拨乱反正之事,太辛苦了,以后一定要对妹妹好,特别特别好。 黑炭头双手抱臂,抖着一条腿,嘴角的嘲讽简直不要太明显:“张氏!你遭报应了,少了十年寿元。” 洪小莲回头,恶狠狠地盯着黑炭头:“你给我闭嘴!我的事轮不到你一个毛孩子来管。我的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统统弄死你们。” 元氏觉得洪小莲疯了,冷声呵斥:“张姨娘慎言!这位小哥可是国师带来的人,你这么无理,有没有想过忠勇伯府?得罪国师的罪名由你来承担吗? 而且国师今日上门,并不是偶然,一定是我们庄子上出了什么怪事。” 庄子上的下人们全都这么认为,实在是洪小莲的变化太诡异,让他们心惊胆战。 活一把年纪,头回看见一个人的容貌瞬间苍老,这种视觉冲击简直震撼人心。 一般人根本无法直视,就跟见了鬼似的。 “我们庄子上不可能会出怪事。”洪小莲此刻已经完全暴露出本性,“我的脸是因为长英受伤,心里难过造成的,不是什么报应。” 奶团子朝她翻了个大白眼。 【哼!狡辩!你的报应就是我。谁让我是国师呢?你敢去求害人的符篆,就要做好被惩罚的报应。】 第384章 洪小莲的手掐住了国师那细小白嫩的脖子 黑炭头笑出声,嘲讽更甚:“张氏!你给自己找借口有什么用?你脸上的症状,根本不是什么伤心所致。 而是求来的符篆生效了,你许下的十年寿元也生效了,你不会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吧?” “符篆?”元氏大惊失色,浑身发抖,看着黑炭头,惊恐地问,“什么符篆?” 洪小莲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马上回答:“没有什么符篆,别听他胡说。他一个毛孩子懂什么,信口雌黄的话不能信。” 元氏却不这么想,国师突然到访就已经很奇怪了,肖长英的马突然暴躁不安,将他掀下马背,拖拽昏迷,加上张氏的脸迅速衰老。 这每一件事都看起来非常诡异,肯定是张氏去求了符篆,想要害她的儿子,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变成害了她自己儿子。 难道这一切都是国师的手笔? 楚潇潇:“......” 你猜对了,真聪明!!! 元氏走过去,猛地拉着一旁发呆的肖长乐,母子俩跪在楚潇潇面前,大礼参拜:“多谢国师救我儿一命。” 奶团子随意朝她挥手:“起来吧!” 洪小莲也明白过来了,今天让她儿子出事的人就是眼前的奶娃娃。要不是她突然出现,自己的计划怎么会失败? 儿子一定把符篆贴在了肖长乐的马肚子底下,没想到那符篆会无缘无故跑到儿子的马肚子底下。 做手脚的就是这个可恶的小女娃。 她要不来,儿子不会出事,出事的绝对是肖长乐和袁氏。 如今换成了自己和儿子,那种眼睁睁看着亲儿子被毁,痛彻心扉,痛入骨髓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像是心都被剜走了一块,血淋淋的,痛得她难以招架。 猛地放下手里抱着的儿子,猛地起身冲向楚潇潇,伸出双手去掐她的脖子。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你个杀千刀的小逼崽子!拿你的命来陪我儿子,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的长英怎么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你怎么不去死?给我去死啊!我要掐死你,为我的儿子报仇!别人认你是国师,我可不认。你就一个挨千刀的死小孩,敢犯在我手上,必须弄死你。” 黑炭头和楚一默脸色大惊,两人纷纷走过去,想要拉开洪小莲,却被楚潇潇伸手拦住了。 “不要,过来。” 元氏和其他人瞧着这样的场面,纷纷脸色大变,不敢上去帮忙,眼瞅着洪小莲的手掐住了国师那细小白嫩的脖子。 “妹妹!” “主人!” “国师!” “张氏!你疯了吗?敢对国师不敬?” “国师?屁个国师!”洪小莲眼珠爆红,疯癫无状,“我要掐死她,我要掐死她。她坏了我的好事,我绝不能留她性命。” 奶团子却“咯咯咯”地笑,那笑声十分刺耳,让洪小莲更是失了心智。 “你给我闭嘴,不准笑。听见了没有?不准笑,再笑我掐死你。” 奇怪的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没办法让那魔音一般的笑声消失。 明明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嫩嫩的小脖子就握在她手中,眼看着就能掐断,偏偏就是掐不断。 真是邪门了。 也不知道国师的脖子是什么脖子,握在手里的手感很好,肉嘟嘟,软乎乎,为什么就是伤害不了分毫? 记得当初她掐死张如因时,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张如因比眼前的奶娃娃还大,脖子比她的还粗,没几下就被她掐死了。 今天为什么不行?难道这位国师真有常人无法比拟的神通? 楚一默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回到肚子里,妹妹让他不要过去,他本来很担心,怕那女人伤到妹妹。 此刻看来是他多虑了,那女人只会白费力气,根本伤不了妹妹。 瞧着她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妹妹依然“咯咯咯”地笑着,一点事都没有,把那个女人气得够呛。 黑炭头此时此刻理解主人为什么不让他插手了,原来主人贪玩,她在跟那女人开玩笑呢。 元氏和肖长乐似乎也瞧出来了,国师极有手段,张氏别想伤她。 边上围观的下人们集体懵逼,今天庄子上发生了太多诡异的事情,是他们一辈子都没遇见过的。 一个大人,跟疯了一样要掐死一个孩子,却怎么都掐不死。 这事要说出去谁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也没人信。 一个孩子,被人掐着脖子,非但不害怕,还咯咯咯的笑,瞧着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那孩子才两三岁,胆子非常大,一点不怕面临生死。 【你掐不死我的,还是省点力气吧。我站在这里不动让你掐,你也不可能掐死我。我在逗你呢,顺便等忠勇伯府的人过来,你的事该有个了结了。】 楚一默:“......” 放心了!妹妹是在逗那女人玩,妹妹太调皮。 黑炭头委屈巴巴地看着楚潇潇,主人!你太会玩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洪小莲也发现自己怎么都掐不死眼前的奶娃娃,她气狠了,张口就要咬。 奶团子举起白白胖胖的小手指,对着她的眉心一点,她脸上凶狠张嘴的表情被定格,掐住她脖子的手无力垂下。 【哼!不跟你玩儿了,一点都不好玩。让你掐脖子就算了,还敢咬我。你又不是狗,怎么能动不动就咬人?】 楚一默走过去把妹妹抱起来,检查了一下她的脖子,发现还是白白嫩嫩的,连个红痕都没有。 黑炭头跟着过来查看,而后恳求:“主人!咱下次可不能这么玩了,会要命的。我可是你的契约仆从,你要是出了啥事,我还能活吗?” 奶团子白他一眼,撅起嘴巴,用力地“哼”了一声:“你,傻。” 【黑炭头!你就是个傻子。我会不知道我的命有多金贵?你以为一个凡人就能随随便便杀死我?我那是哄她呢,要不一会儿怎么说她的事?】 黑炭头马上变脸,笑得谄媚至极:“哦!原来是哄着人玩的,是我想多了。主人!咱下次哄人也不玩这么刺激的行吗?我的小心脏都快要被你吓得蹦出来。” 奶团子背着双手,傲娇地仰起下巴,脸上露出促狭的笑。 【吓死你的了。】 第385章 胡搅蛮缠的老太太 奶团子被楚一默抱着回到屋里,元氏命人将洪小莲和肖长英都弄了进来,放在隔壁屋。 忠勇伯府的人来得很快,不但伯爷来了,就连老太太也来了。 伯爷下了马车,见肖长乐好好的,松了口气。 老太太脸色愠怒,问一旁站着的元氏:“怎么回事?长英怎么会惊了马?你这个当家主母是怎么照顾他的?” “太祖母!”肖长乐不忍心看母亲受责,出声辩解,“此事不怪母亲,庄子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弟弟出事,跟任何人无关。” 老太太瞪着肖长乐:“大人说话,你一个孩子瞎掺和什么?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忠勇伯府的老太太不是伯爷的亲娘,是伯爷的祖母,伯爷没有亲娘,早年间没了。他老爹没有续弦,就领着几个孩子过,也没有扶妾室上位。 张如因是他姑姑的女儿,也是老太太的外孙女。当年他纳假扮张如因的洪小莲为贵妾,也是老太太一手促成。 他和元氏都不敢有异议,伯爷打心底里不喜欢洪小莲,总觉得她太小家子气,跟她在一起心里不舒坦。 碍于祖母的脸面,不得不敷衍着。忠勇伯府的中馈以前一直掌握在老太太手里,元氏进门才交给了她。 也没有完全交,而是交一半留一半,是到了最近几年,才将所有的家底都交给了元氏。 元氏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家里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老太太对她也甚为满意。今日出言责怪,是因为肖长英伤了,她老人家心里焦急。 肖长英可是她外孙女唯一的儿子,也是她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她自来看重。 “祖母!”元氏跪下请罪,“长乐关心则乱,恳求祖母原谅。长英出事的确奇怪,张氏的所作所为更奇怪,孙媳不敢胡言,庄子上的人都亲眼目睹。” “怎么奇怪?是不是你为了掩盖自己做下的恶事,故意混淆视听?”老太太怒容满面,“长英只是个庶子,根本不会妨碍到长乐。 如因这些年一直在你面前伏低做小,根本不敢越过你去,为什么你要对他们母子下手?” 元氏百口莫辩,伤心不已,连祖母都不叫了:“老太太!孙媳如有害人之心,当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老太太原本疑心元氏故意让肖长英出事,看她镇定从容,眼底纯净,敢发重誓,丝毫没有害人后的心虚慌乱,就知道肖长英出事跟眼前的孙媳妇没关系。 只是长英伤成了那样,日后怕是毁了,外孙女醒来知道,如何能接受? “那你说!长英来了庄子上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出事?” 看祖母胡搅蛮缠,伯爷跟着跪在元氏身边:“祖母!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能妄下结论。元氏不是狠心之人,绝对做不出伤天害理之事。” 元氏不想辩解,低垂着脑袋,默默流泪。 肖长乐为母亲叫屈,可惜他辈分太低,不敢随便开口。 老太太看孙子孙媳妇跪在面前,再想想元氏平日里的为人,觉得她确实不是恶毒之人,今日之事,怕是另有原因。 可会是什么? 她这辈子生了一儿一女,女儿福薄,早早地去了,留下个外孙女千辛万苦寻了回来。她舍不得给出去,就收在了家里。 给她生下个曾孙子,外孙女胆小懦弱,敬重元氏。两个曾孙子也是兄弟和睦,极为要好。 谁能想到今日来庄子上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她人老成精,在路上琢磨了一路,怎么想都觉得是元氏的手笔。 可元氏这人自进门来就严于律己,恩威并济,赏罚分明,宽和待人,府里的下人们就没有一个说她不好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害人? 再说这次来庄子上骑马庆生辰的主意是外孙女出的,元氏难道借此由头铲除异己? 想想也不可能,元氏心善,从不会使用这些下作手段。如今瞧见她这般作态,老太太心里信了五分。 刚才瞧见长英那孩子的凄惨模样,老太太泪如雨下。 女儿就留下这么一点血脉,没想到全都毁掉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今日之事,老身会盘查清楚,不管是谁做的,都会严惩不贷。”老太太威严的目光在孙子孙媳妇脸上扫过,语气严厉,狠辣,“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这话是对着元氏说的,想看看她会不会做贼心虚。 没想到元氏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老太太明鉴!孙媳已经将庄子上的人全都叫到了一起,方便老太太盘查。 今日之事实在蹊跷,孙媳也想知道,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要算计我们家。” 老太太看了元氏一眼,冷哼着让人将表情奇怪,凶神恶煞,苍老不少,张嘴像是要咬谁的洪小莲弄来,坐在身边。 “如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谁知道?” 有人回话:“是国师大人将她弄成这样的。” “国师?”老太太眉头紧蹙,“国师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 元氏和肖长乐母子不吭声,等着庄子上的下人说明情况,免得他们说了老太太不信。 奶团子就当没听见,坐在楚一默身边,晃着两条小短腿,悠闲自在地吃着小零嘴。 本来要嗑瓜子的,想想还是算了,她饿了,瓜子吃不饱。 老太太让身边的嬷嬷单独点了几个人回话,让他们把听到的看到的从头到尾说一遍。 基本上每个人说的情况都是一样的。 肖长英的马忽然发疯,高高竖起前蹄直立,把人摔下马拖拽了好长一段路。之后是张氏的容貌突然衰老,怒骂国师,还用手掐她的脖子,张开嘴巴要咬人。 国师在她眉心点了一下,她就成这样了。 听完四个人的回话,老太太转头把视线落在一旁安静坐着吃零嘴的楚潇潇身上。 这孩子年纪是小,可外头都传遍了,她要是去了谁家,那谁家肯定发生了不小的坏事。 国师今日特意过来,难不成早就知道她家里会有坏事要发生?为什么不提起通知他们一声? 第386章 你眼瞎心盲 若是她事先预警,那她的长英和如因是不是就不会有事? 还是说她来之后已经把消息告诉了元氏,是她不肯作为,才害了她的外孙女? “国师今日过来庄子上是不是知道会有坏事要发生?”老太太面对安静乖巧,玉雪可爱的楚潇潇,脸色缓和了不少,“国师可曾事先告知?” 【我是小,不是傻。还没发生的事情,我怎么跟人家说?我说了人家就会信?老太太不讲道理,难怪会被人骗得团团转。】 楚一默也听出来了,忠勇伯府的老太太似乎在责怪妹妹。 他对着老人家一抱拳:“老太太言重了。妹妹的确是国师,也的确算到了府上有坏人使坏,所以要求着我把他带过来。 可惜我们来晚了,坏人的手段已经用出去了,根本无法阻止。” “坏人?”老太太抓住楚一默话里的字眼,“你说谁是坏人?” 奶团子指着洪小莲,告诉老太太,“她,是,坏人。” 老太太摇头:“不可能,她是我的外孙女,怎么可能是坏人?国师年纪小,可不能乱说话。” 楚一默看妹妹说话那么辛苦,老太太还不相信,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元氏再次看向楚潇潇,觉得这孩子真是实在,有啥说啥,从不掩藏。孩子的性情最是真挚,从不会撒谎,偏偏老太太死活不信。 黑炭头的嘴角泛起嘲讽:“我家主人从不说瞎话,老太太老眼昏花,脑子不好使,被人糊弄,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也是常事。” “噗!”楚一默被黑炭头怼人的话逗乐,他明目张胆地朝着他竖起个大拇指,“说得对,忠勇伯府的人真是太愚蠢了,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忠勇伯:“......” 你说话就说话,别搞含沙射影那一套。 元氏和肖长乐母子俩相互看了看,不敢吭声。有老太太坐镇呢,他们最好做个透明人。 老太太的脸色十分难看:“黑小子!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是人是鬼分不清了?” 黑炭头讽刺地问:“老太太!我要是说了,你信不信?” “你先说来听听。” “行,你可听仔细了。那匹黑马暴躁不堪,是因为洪小莲去找弘和和尚求了张害人的符篆。 本来这张符篆是要给肖长乐用的,不知为什么会转移到了肖长英的马上。” 他的话音刚落下,老太太脸色巨变:“你说什么?害人的符篆?找弘和和尚求来的?” “是呀!不然你以为我们来这庄子上干什么?弘和老秃驴被抓了,供出京城有五家人找他求过害人的符篆。主人心善,要一家一家去化解。” 这回不仅仅是老太太震惊不小,屋里所有人都吃惊地倒抽凉气。 特别是元氏,虽然她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可听见黑炭头把事情挑明,还是难以置信。 “张氏好狠毒的心,她居然拉着我来庄子上看她怎么毁掉我儿子。” 肖长乐心有余悸:“比赛前,我看见二弟去看了我的白雪,还摸了他的肚子。白雪生气,抬腿要踢他,被我呵斥住了。” 黑炭头为他解惑:“那符篆就是贴在马匹的肚子底下,只是不知为什么符篆会跑到了那屁黑马的肚子底下去。” 奶团子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地拍着胸脯,宛如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高昂着脑袋:“是,偶,做的。” 老太太脸色不悦:“国师!你为什么不把符篆拿走?为什么要换马匹贴?明知道那是害人的东西,怎么能由着它祸害我的长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国师既然出手了,就不该让那符篆生效,害了我肖家子孙。” 肖长乐的心瞬间拔凉拔凉,他从小就知道太祖母偏心肖长英,没想到偏心至此,什么叫为什么要换马匹贴? 按照她老人家的意思,国师不该多此一举,拿走那张害人的符篆。 他活该被人毁掉。 元氏也听出来了,只是她不吭声,双手紧握,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黑炭头冷笑:“老太太!你这话不对,国师出手必然有她的道理。你眼瞎心盲,难道没有听出来我话里的意思? 你的外孙女叫张如因,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叫洪小莲,你觉得她们是一个人吗?” 轰! 一道炸雷在脑袋上方炸开,老太太几乎找不着自己的思维意识,顿了许久,才惊慌失措地问:“黑小子!你说的洪小莲是谁?” “张氏。”黑炭头言简意赅。 “张氏怎么成了洪小莲?”话说完,老太太眼前阵阵发黑,“她怎么可能是洪小莲?洪小莲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 元氏和伯爷同样吃惊不小,特别是忠勇伯,他一下子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国师!这么说的话,眼前的张氏并不是我的表妹张如因?而是洪小莲假扮的?” 奶团子笑得眉眼弯弯,朝他竖起大拇指:“聪明!” 【你猜对了,这个女人就是假冒的,是不是惊喜又意外?呵呵呵!我好喜欢看你脸上的表情。】 元氏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倍,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精彩了,一幕一幕叫人应接不暇。 张氏居然是假冒的,那位黑小哥说老太太眼瞎心盲,果然一点没错。 一大家子被个假冒伪劣产品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连自己家里的人都不认识。 就算从来没见过,偶尔也会露出破绽吧,难道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 老太太第一个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死死地盯着张氏那张脸,怎么都看不出她是个冒牌货。 “如果她不是我的外孙女,那我的外孙女去哪了?”老太太希冀地看着黑炭头,语气也好了不少,“小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外孙女呢?” 楚一默面无表情地回答了她两个字:“死了。” “死了?”老太太如遭雷击,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颤抖着声音,“怎么死的?在哪儿死的? 当年逃出山匪窝的人不是我可怜的外孙女?是一个叫洪小莲的女人?她为什么要欺骗我们?为什么?” 第387章 谁杀了她女儿,她就要谁偿命 元氏在一旁插话:“自然是为了荣华富贵。难怪张氏这么多年一直伏低做小,不是她生来如此,是她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本性,怕被人认出来。 看她要掐死国师,咬死国师时有多凶狠,残忍,就知道她的心有多毒。” 忠勇伯:“那她也太善于伪装了,竟然欺瞒了我们这么多年。” 老太太转头看去,发现洪小莲的面相真的恶毒至极,跟往日里瞧见的完全不同。难道是因为长英毁了,她心里愤恨,才下意识做出如此表情。 她要不是如因,那她生的长英就是个孽种,难怪国师不肯救他。那样的孽种,救回来也不可能回忠勇伯府。 她不允许。 凶手生的儿子,将来长大一定会记恨他们,不能留他在身边,很危险。 【想知道当年的事,让洪晓莲自己告诉你好了。】 奶团子隔空对着洪小莲的眉心一点,她立时清醒过来,见到老太太,跪下就哭。 “老太太,救命啊!救命啊!那个可恶的女娃娃害了长英。外祖母!你一定要给长英做主啊!我母亲死得早,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没了她,往后我怎么活?” 老太太无动于衷,仔细盯着洪小莲看,发现她变脸的速度很快。之前还一脸凶狠,转眼就哭得无助可怜。 元氏忽然高喊一声:“洪小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啼哭的张氏下意识接话,反应过来,眼底一片慌乱,反问元氏。 “姐姐!洪小莲是谁?” 老太太代替她回答:“洪小莲是你,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洪小莲更慌乱了,她隐瞒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会被人识破身份? 黑炭头欠欠的讥讽:“你别强装镇定,你的事我们都非常清楚。洪小莲!是你自己坦白交代,还是我来说?” “我能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洪小莲愤怒地盯着黑炭头,眼底不自觉地流露出心底的恶意。 瞧着这样的她,老太太非常失望,痛恨,她看得真真儿的,眼前的女人跟平时的做派反差很大。 乐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基本上都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洪小莲来到她身边时才十多岁,能够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还装得一副胆小如鼠,伏低做小的样子来欺骗他们,所图一定不小。 今天出事的如果是长乐,往后他必定无法继承伯府,唯一的候选人就只有肖长英。 如此一想,顿时感觉国师做得对,坏人的孩子不能继承她家的爵位。既然是他们母子要毁掉别人,不如就报应在他们自己身上。 【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年张如因和她的母亲行走到一处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地方突然遇上暴雨,被你爹瞧见了,热心地领着他们去你家修整。 你们家在一处山洼里,就单独一户。张如因的母亲觉得自己带着年轻力壮的仆人,就一户人家,应该不会出啥事,决定去修整一夜。 你爹娘哥嫂热情招待他们,在饭菜里下了迷药,把所有人都迷晕后一个一个杀了,丢进你家后山的地窖里。 也不分男女,全都丢做一堆。你掐死张如因后,还想做伯府的表小姐,跟你爹娘出主意,让他们带你来京城认亲。】 楚一默:“......” 天呐!出门在外,可得小心,山里人太可怕。 黑炭头把主人说的话全都一个字一个字复述出来,听得人实在震撼。 这就是当年的实情?为什么黑小子知道得这么清楚? 洪小莲更是见了鬼一般地盯着黑炭头,惊恐万分:“你你你,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黑炭头嘲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事我还知道不少。来了京城后,你们一家住在东市的豆芽胡同。” 【他爹娘哥嫂还做了点小买卖,每次她出门,都会偷偷摸摸去东市见家里人。】 复读机上线,黑炭头把洪小莲的事扒了个底朝天。 老太太捂住胸口,脸色难看,这位黑小哥说的没错,她真的眼瞎心盲,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外孙女,居然是仇人。 伯爷眼底怒火中烧,他的贵妾是个杀人犯,这要传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 “洪小莲!你好大的胆子,敢冒充我伯府的表小姐。” “肖中梁!你吼我做什么?不管我是谁都改变不了我是你贵妾的事实,我们还生了一个儿子。如今你儿子被人害了,你要处置我,也得将儿子安顿好吧!” 听着洪小莲那理直气壮的话,老太太的脸色更黑。 “这么说,你早就算计好了,今天要是长乐出事,我们忠勇伯府是不是就会如你所愿,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洪小莲!你好歹毒的心计。仇人生的儿子,我老太太不会要。贵妾?马上就不是了,你只能是个阶下囚。” 听言,洪小莲吓坏了,跪下恳求:“老太太!长英是无辜的,你们肖家不能看着不管呀!我做下的错事我认,要杀要剐朝我来,可不能不管长英,他还是个孩子。” 元氏冷笑:“你还知道长英是个孩子?当年你掐死我们家表妹时,可有想过她也是个孩子? 姑姑远嫁,姑父身亡,在婆家活不下去才带着表妹回娘家投奔。你们一家人丧心病狂,连孤儿寡母都不放过。 不但杀了她们,还舔着脸来冒充,算计我们伯府,算计我儿子,你不配为人。” “来人!将这女人捆起来。”伯爷一声令下,奴仆们上来就要捆洪小莲。 她奋力挣扎,不肯就范:“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当年的事是我做错了,我给你们肖家开枝散叶,生了长英。 不要捆绑我,不要这么对我,以后我一定改邪归正,再不作恶。我愿青灯古佛,吃斋念佛为肖家人祈福。” 老太太:“你的话我们不敢信,这件事由不得你。绑了她送去京兆府。中梁!祖母不想再隐忍,要为你姑姑报仇雪恨。” 谁杀了她女儿,她就要谁偿命,绝不姑息。 第388章 抓狸猫 肖中梁没有及时回答,而是看向了元氏,见她微微点头,才命人捆了洪小莲,准备送去京兆府。 隔壁的肖长英醒了,爬过来恳求:“爹!太祖母!不能将我娘送去京兆府,家丑不可外扬啊!这件事咱们自己解决。” 奶团子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解决个屁,洪小莲瞒着所有人,却唯独没瞒着你。七岁时你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母子俩天天一起演戏骗人。出事了又可怜兮兮恳求,还算不算男人?】 黑炭头复读出主人的心声,听得老太太咬牙切齿。 转头看着地上的肖长英:“你个白眼狼,七岁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洪小莲是个杀人女魔头,为什么不勇敢站出来揭发?看着我们一大家子被你们母子俩期盼,是不是心里很满足?” 肖中梁失望地看着肖长英:“你不配为人子,知道事情真相,为什么不说出来?” “儿子不敢说。”肖长英哭着趴在地上磕头,“怕说出来,娘亲就不能陪着儿子长大了。” “狡辩!”老太太气愤至极,拍着桌子站起来,抬手指着自己曾经疼爱无比的曾孙,“什么不敢说?明明是不想说,那女人会为你筹谋伯府的一切。 你不想屈居于人,就想图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此蛇蝎心肠之人,不配进伯府的门。日后你便在这庄子上自生自灭,洪小莲送官。” 老太太发话,没人敢不听,洪小莲被堵住嘴,押了下去。 肖长英哭着恳求老太太,额头碰在地板上,破了,流着渗人的血。要在往日,老太太肯定不知道都心疼。 此刻看来,觉得自己的付出就像是一场笑话。亏她刚才还责怪孙媳妇元氏,实在是老糊涂了。 女儿死的不明不白,一直是她心里的痛,没想到凶手就养在她身边,还被她捧在手心里疼宠。 一场别开生面的赛马生辰草草落幕,楚潇潇办完事,被楚一默带回了家。 忠勇伯府提溜着洪小莲去京兆府报官,衙役去豆芽胡同拿了洪家老小,开堂公审。 一开始,洪家人还死不承认,后来把洪小莲的供词拿上来宣读,才知道当年的事被人揭发了出来。 肖长英也因为陷害兄长被当堂责罚二十大板,抬回庄子上已经陷入了昏迷,忠勇伯府的老太太听了,沉默不语。 洪家被判流放三千里苦役,忠勇伯府的官司让世人警醒哀叹。 此后京城里的百姓们都知道了,只要国师去了谁家,谁家里准出了啥事,这似乎成为了一个定律。 皇商李家嫡女谋嫁百花楼琴师唐之风一事,奶团子认认真真地给他们卜算了一卦,发现二人这世还真的是欢喜冤家。 【啊哈!那我不需要管他们俩的事,太好了。李欢瑶跟唐之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来都没办法拆散他们。】 杨氏瞧着女儿伸出小胖手不停掐算,眼底全是无奈。明明是养得白白胖胖的小女娃,整天跟个道姑一般掐算这掐算那。 【富商沈家姨娘胆小如鼠,本来要陷害主母的符篆被她丢进了茅坑,这桩官司也算了结,我不用去他们家。 唉!可惜了,少了两家,少了两个黄金玩具。不开心,特别不开心, ̄へ ̄。】 黑炭头在一旁劝她:“主人!玩具少了没关系,咱们以后再挣,目前最要紧的是抓住那只狐狸精,还有那只可恶的狸猫。 要让它再四处蛊惑人心,咱又得不停跟在它屁股后面帮忙灭火,太憋屈。” 奶团子坐下来,大人似的要架起二郎腿,遗憾小胖腿太短,架不起来。努力了好半天才艰难地把右腿架在左腿上,没维持几秒,右腿自然而然掉了下来。 她不死心,又架一次,结果还是没成功。 “啪!” 奶团子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右腿,勒令它:“听话,不听,就,打。” 杨氏瞅了一眼,捂住嘴偷笑,女儿实在太好玩了,跟自己的腿说话,指望它能听懂? 打完一巴掌,奶团子疼得龇牙咧嘴,再把右腿架在左腿上,这回总算是多架了十几息,最终还是因为太短,掉了下来。 【哼!你真没用,要不是打你我会疼,我就该打死你。让你架腿都做不到,要你有啥用?】 杨氏:“......” 扭头偷笑,女儿太可爱了,哈哈哈!不知道腿的功能是走路? 黑炭头看了看主人的腿,走过去蹲下,伸手接住掉下来的右腿,拉过去架好,再帮她固定住。 奶团子这下高兴了,乐呵呵地笑着。 【晚上就去抓那只可恶的狸猫,它要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灭了它。】 女儿脸上笑眯眯,瞧着灵动活泼,心底却动不动喊打喊杀,杨氏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无声叹息。 老天做出的决定,她不能心有埋怨。若不是女儿来了,此刻的她说不定早死了,楚家人的脑袋早就被砍,血流成河。 “好!就听主人的。”黑炭头担忧,“听说狸猫有九条命,咱能一下子灭完吗?” 奶团子双手抱臂,不满地瞪着黑炭头,不满地“哼”了一声。 【我管它有几条命,只要灭了它的神魂,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怕。】 “主人高见。”黑炭头懊恼地拍自己的额头,“瞧我,见识短浅,把这茬给忘了。狸猫善用幻术,晚上我要好好准备。” 【幻术不是它一个人会,我也会,我要让狸猫好好感受一下。】 杨氏:“......” 听起来肯定很热闹,好想去看看现场,就是不知道女儿会不会带上自己。 应该不会。 女儿是去收妖,不是去玩,怎么可能带她? 有了黑炭头以后,连她老爹都不要了。每次出去都是在夜深人静后,黑炭头化形为龙,驮着女儿在空中飞行。 她也不怕自己掉下来,任由黑龙驮着到处飞。上次她瞧着,心都跟着飞去了半空中。 好在孩子最后安然无恙回来了,不然都得急死她。 【晚上把锦鼠放出来,让它帮忙出力,我就在边上看着,要是你俩加一块儿收拾不了那只老狸猫,我看你们也没必要混了。】 第389章 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幻境消失 黑炭头摇了摇头:“收拾狸猫我一个人够了,小锦鼠根本帮不上忙,还是算了吧。” 【不能算,要让它出来锻炼锻炼。】 杨氏在心里赞同,有机会锻炼很不错,不能轻易放过。 晚上亥时正,大约十点左右,黑炭头化形为龙,奶团子迈着小短腿走过去,跨坐在龙头,双手抓着龙角。 黑炭头猛地起身,直接窜入空中。 奶团子听着耳朵边上“呼呼呼”的风,欢喜不已。 【它在城西郊外的破庙里,咱们赶紧过去。】 “好勒!主人坐稳了。” 黑炭头的身体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两只眼睛冒着金灿灿的光芒。 城西。 郊外破庙。 一只通体乌黑,皮毛光滑,墨绿猫瞳的大狸猫,蜷缩在屋顶的横梁上。 它在这里盘踞了好些天,召集了不少附近村庄的流浪猫来献祭。一路从南云过来,为了赶时间,它丧失了许多魂力,必须找东西补充完整。 人类的寿元虽然效果不错,可惜都被破坏掉了,符篆没有起到真正的作用,献祭的寿元它没收到。 跟点炮仗似的,点是点了,也冒烟了,却没响,是个哑炮,就这么个道理。 那位国师太厉害,它根本奈何不了她。老蛇精的仇估计是报不了了,只能寻找时机。 希望百花楼的狐狸精能给点力,把东盛京城搅得天翻地覆。 黑炭头带着楚潇潇来到破庙外边,敛住气息,悄悄靠近。 奶团子从乾坤袋里放出锦鼠,指挥它:“去,抓,狸猫。” 锦鼠:“......” 我在哪儿?我是谁?我要干什么?抓狸猫?指望我一只锦鼠? 猫鼠是天敌没错,正常情况下不都是猫抓老鼠,哪儿见过老鼠抓猫? 锦鼠吓傻了,瞬间化形为人。 “国师!静兰是只锦鼠,体型没有狸猫大,根本不可能抓住它。我要变成人的样式,或许还能有点胜算。” 黑炭头在一旁偷笑,主人可真敢说,让一只老鼠去抓猫,这不为难锦鼠吗? 奶团子乌溜溜的大眼珠子在黑夜里发着光,瞅了瞅静兰,不耐烦地朝它挥手:“去。” 【笨死了,它在房梁上,你化形成人还怎么抓它?得回归本体,才能爬到房梁上。别说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笨,领悟不到。】 静兰咬着嘴唇,瞬间转为本体,“嗖嗖嗖”往房梁上去。 楚潇潇小手在黑炭头身上一挥,他变成了老蛇精的模样,在自己身上一挥,成了狐狸精红玲。 老狸猫在房梁上睡觉,锦鼠爬上去,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对着它的耳朵大喊:“喂!天黑了,赶紧起来。老狸猫!天黑了!干活了。” 被只老鼠吵醒,老狸猫很生气,猛地起身,张牙舞爪朝锦鼠扑去。 锦鼠的位置站的刁钻,老狸猫根本就扑不过去,被东西挡住了,气得它不断龇牙,凶狠大叫。 “喵!喵!喵!” 锦鼠一点不怕它,专门找老狸猫钻不进去地方走,边走还边挑衅。 “来呀!来呀!来抓我呀!” “喵!”老狸猫声音苍老,口吐人言,“你只小老鼠哪里钻出来的?我山鼠兄弟不是死了吗?你是它的手下?” 锦鼠一愣,很实在地回答:“我不是山鼠,我是锦鼠,生活在昆仑山深处的锦鼠。” 老狸猫墨绿色猫瞳都亮了起来:“你是锦鼠?天罚下界的锦鼠?哈哈哈!我的运气太好了。要是吃掉你,我失去的魂力全都能补充回来。” “你想吃掉我?” 锦鼠害怕极了,全身炸毛,头上的一簇金毛根根竖起,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底下扮做红玲的奶团子用意念告诉锦鼠。 【想办法收拾它,没那个能力就逃。要是逃都不会,以后别跟着我,丢脸。】 锦鼠收起心底的害怕,镇定下来,给自己加油打气:“我不能逃,我要收拾它,我不能给国师丢脸。” 它快速从房梁上下来,落地成人,狸猫紧跟其后,落地变成了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 楚潇潇设立了结界,将自己跟黑炭头圈了起来,老狸猫根本瞧不见他们。 静兰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不知道人去哪里了,从刚才国师的意念来判断,他们就在庙里,并没有走开。 “嗬!原来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女娃。”老头背着手,瞧着静兰,仿佛看见了“十全大补丸”,“你来得真好,老头子我刚好需要你。 哈哈哈!老天都在帮我。没想到东盛京都居然藏着一只锦鼠,还送到了我面前,怕我找不到你?不吃你?” 静兰摆出攻击的姿态:“不是,是我想打你。” “打我?就凭你?”老头笑得更大声,“一只修为不深的老鼠,不知天高地厚,跑我面前送死。就你这点道行,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打得过我? 对了,你在京城里头待着吗?有没有遇上那位国师?听说她能力不俗,你是怎么逃过她耳目的? 有好办法说出来我听听,或许看在你还有点用处的份上,饶你一死。” 静兰下意识看了看国师所在的地方,紧握双拳:“我才不会告诉你呢,我要打你。我还是第一次跟人打架,你一个老头子,欺负我一个小女娃,要脸不?” 老头脸色黑沉:“这怨不得我,是你主动送我面前来的。吃掉你,我的魂力应该就能补全了。 你想怎么死?愉快的?惊恐的?悲戚的?还是开心大笑而死?” 静兰气的五官变形:“我不选,统统不选,因为我不会死,会死的是你。” “不可能。” 老头随手一挥,静兰只觉得脑子一懵,眼前场景转换,变成了她熟悉的家。 不,这不是她家,这是狸猫弄出来的幻术。 她不能被迷惑,用力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果然“家”不见了。 “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 老头再次挥手,静兰看见了爹娘和哥哥,她的脸上出现了欢喜的笑容。 【傻子!快咬破自己的舌头,不能被幻境左右了,朝我所在的地方靠拢。】 静兰听话照做,忍住疼痛,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幻境消失。 她往楚潇潇所站的位置走去,老头再次挥手,眼睛逐渐睁大,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 第390章 她不能死,她要爬起来战斗 “红玲!大祭司!你们怎么来了?大祭司!原来你没有神魂俱灭?只是丢失了肉身对吗?” 黑炭头没说话,实在是不敢说话,怕被老头听出端倪。 怕自己模仿不出老蛇精的声音,老头以为大祭司神魂受损,已经没办法说话。 眼底露出惋惜:“本来还指望大祭司寻到七色果,炼成丹药,助我跟红玲一起飞升成仙,如今看来是没希望了。 不如我们抓住那位国师,分吃了她,修补我们失去的魂力怎么样?” 奶团子朝老头送出好几个白眼,不是偷偷翻的,而是当着他的面大大咧咧地翻。 黑炭头还是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老狸猫,锦鼠最生气,冲过来对着老头就打。 “你吃我就算了,还想吃国师,不要脸,太不要脸,我打死你。” 奶团子在一旁瞧得津津有味,拿出一把瓜子,边观战边嗑瓜子才有意思。 黑炭头在一旁驻足观看,他现在是一条黑蛇精,没有手,想嗑瓜子也不能够,只能眼巴巴看着。 感觉主人好坏。 她嗑瓜子嗑的心旷神怡,却让自己在边上闻香味,吃不着,多闹心。 偏偏她不自知。 的确,奶团子吐了一地的瓜子皮,吃得眼眸微眯,十分满意,就是对锦鼠的能力不太满意。 【唉!静兰还是太年轻了,打架都不会,一味地用蛮力,早晚吃亏。】 黑炭头:“......” 主人!论年轻谁能比得过你?一个两岁的娃,大半夜跑这破庙来爱看老鼠斗狸猫。 “你只小锦鼠还挺厉害,跟我打架,打得过吗?不知道我有九条命?”老狸猫对付锦鼠很轻松,几乎是戏弄的状态。 静兰从没跟人打过架,在昆仑山生活时,它是家里的团宠,谁也不会欺负它。 出了昆仑山,一路上没遇到比它强的,到了京城就被柳三公子给救了,接着就遇到了国师,被丢进那一方小天地修炼。 国师说让它收拾老狸猫,实在不行就逃,它不逃,一定要收拾这只可恶的狸猫,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错过。 “你有十条命我都不怕。”静兰打架全靠本能,根本不讲究什么方式方法,“今天我一定要打死你,把你的九条命全收走。 谁让你说要吃了国师的?国师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吃我没关系,但你绝不能吃她。 你连这种可恶想法都不能有,有你就该死,还敢说出来,更该死了。” 说话分神,静兰的背上挨了老头一掌,火辣辣地疼。转头,她眼里布满了泪水,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表情凶狠。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得这么疼。 她生气了。 很生气。 瞬间炸毛。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爹娘哥哥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 老头觉得眼前的女娃娃是个傻子:“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当然是强者为尊。我的功夫比你强,修为比你深,打你算什么? 一会儿还要收了你,用你的神魂修补我的,也算是你活了这么多年,能提供的一点价值。” 锦鼠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应对老头,她不能被吃,刚找到哥哥,还没跟他待够呢,怎么能被人吃掉? 要是她没了,哥哥怎么办?他一个人孤孤单单活在人界,没有亲人的陪伴,一定会伤心的。 他是有妻子儿子和孙子,可人类的寿命极其短暂,不能一直陪着哥哥,唯有她才能陪伴在他身边。 哥哥已经开始打坐修炼了,她给了他不少丹药,只要努力,长生不是问题。 静兰到底没有实战经验,被老头“砰砰砰”打了好几拳。 眼泪都疼出来,但她不哭,不屈服,依然跟老头交手。她不能太弱,要学会保护哥哥,一如小时候哥哥保护她一样。 “你打不过我的,何必白费力气?” 老狸猫一脚将静兰踹飞,刚好落在黑炭头脚边。 “大祭司!你先享用。”老狸猫对他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锦鼠一族是神侍,吃了它,能修补你失去的神魂。” 黑炭头高冷地看了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回归本体的锦鼠,依然不说话。 老狸猫很奇怪,他明明感觉到大祭司身上曾经熟悉的气息,为什么他如今的性子跟之前完全不同?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可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老蛇精的气息? 黑炭头:“......” 那是因为我吃了老蛇精的内丹,身上自然有它的气息。 【黑炭头!赶紧给锦鼠输送灵力,必须让它起来再战。】 奶团子孩子嗑瓜子,瓜子皮满地飞,老狸猫感觉更奇怪了:“红玲!你啥时候喜欢吃瓜子了?去了百花楼,没见你把东盛京都搅和乱,就学会了这个?” “哼!” 奶团子假扮的红玲不说话,依然嗑着瓜子,瓜子皮嚣张地吐在老狸猫身上。 老狸猫一点不生气,反而叹气:“你怎么也不跟我说话?是觉得我无能?没跟着你们一起去京城布置安排?为大祭司报仇? 你们冤枉我了,我特意安排了一个野和尚去卖害人的符篆,以此来扰乱东盛京城富贵人家,让他们产生依赖,为我贡献寿元。 可惜被国师破坏了,那个两岁的女娃娃太厉害,什么阴谋诡计都逃不过它的法眼。我们不能这样下去,必须想办法弄死那个女娃娃才行。” 楚潇潇:“......” 你心肠挺歹毒啊!当着我的面就说要弄死我,你这条命不能留了。 她依然卖力嗑瓜子,卖力将瓜子皮吐在老狸猫身上,无形之中,一个法阵已然摆成,老狸猫一无所知。 黑炭头趁老狸猫跟主人说话,趁机用尾巴笨拙地将锦鼠扒拉进来,挡住,给它一点一点输送灵力。 原本浑身疼痛,快要死掉的锦鼠,忽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仿佛被哥哥抱着,又仿佛被父母搂着,舒适无比。 身上的疼痛在迅速减轻,而后充满力量。 她不能死,她要爬起来战斗。 此刻她的脑子非常清醒,猛然间想起了小时候哥哥带着她练武的场景,一招一式都刻录在她的脑海里。 站起来一个前空翻,她又恢复成人的样式:“老狸猫!受死吧!” 第391章 毛呢?毛呢?毛呢 老头在跟红玲说话,根本没想到被他打得快要断气的锦鼠还能站起来再找他的麻烦。 静兰年轻,炮弹一样冲过去,抡起拳头,用力出击。这次跟上次不一样,她运用了功法。 就算生疏,也比之前有杀伤力。 老狸猫没能及时避开,被打了好几下,他化形本体,与静兰对峙。 “喵!” 老狸猫灵活地上蹿下跳,左扑右闪,凶狠朝静兰扑过来,抓挠她的眼珠子。 每一次都被静兰躲过去,不是她有多厉害,而是老狸猫身上的法阵已经开启,让它的动作迟缓了不少。 这是楚潇潇吐在老狸猫身上的瓜子壳起到的作用,就算在打斗中动作剧烈,瓜子壳也没掉,依然牢牢地粘在它身上。 它虽然有感觉,却不知道是谁给它下的术法。 直到黑炭头跟楚潇潇露出真面目,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你就是东盛国师?”老狸猫跳出打斗范围,落地成人。 静兰追过去,继续要跟他打,他立即跪在了地上。 “国师大人!你饶过我吧!我错了,不该生出不敬之心。” 奶团子吃完最后一粒瓜子,拍了拍手,觉得不干净,放在黑炭头的身上擦了擦。 黑炭头不说话,心里默念:我是抹布,我是抹布,我是抹布。 手擦干净了,奶团子才停下动作,昂首挺胸朝老狸猫走去。 【黑炭头!别发愣了,问问他想做什么。】 “是!”黑炭头看着老狸猫,“你想给老蛇精报仇?” 老狸猫摇头:“不敢。” “你要吃掉锦鼠?还要吃掉我家主人?”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老狸猫感觉身体越来越僵硬,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快要无法动弹。 “你想怎么死?”黑炭头把之前老狸猫问锦鼠的话反问它,“愉快的?惊恐的?悲戚的?还是开心大笑而死?” 老狸猫吓得瑟瑟发抖:“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可以为国师卖命。只要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奶团子表情严肃,小胖左手托着手肘,右手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就跟弹钢琴似的不停弹着,认真思考。 【老狸猫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是弄死它呢?还是留着它?黑炭头!你去搜寻它的记忆,看看它的平生过往。】 对付这种货色,她才懒得出手呢。 她还是个孩子,有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黑炭头:“先坦白从宽,说说你都做了什么,有没有伤及人命。” 老狸猫想说没有,可是它知道说谎没用,一五一十把自己做过的坏事都说了出来。 “我跟大祭司是兄弟,我们一起做法给东盛国降下大旱。给其他国家降下别的灾难,使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还奸污了南云国的已故皇后,还有死去的公主。我来东盛没害过人,刚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弘和和尚的符篆是我给的,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老狸猫的话让奶团子愤怒至极。 奶凶奶凶的目光锁死他,乌溜溜的眼珠子里冒着小火苗,重重的“哼”了一声。 【这么说老蛇精干过的坏事它都有参与,那它不能活,必须灭。静兰!你去,灭了它,内丹归你。】 静兰得到命令,冲老狸猫跑去,抬手对着它一拳砸下。 老狸猫躲避不及,砸中脑袋,跳起来跟静兰对打。 “我都已经把自己的过往交代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你们不讲信用。想灭我也没有那么容易,锦鼠!你死定了。” 就地一滚,老狸猫猛地增大身体,要在以前,它能增大到三四层楼这么高。此刻不行,身上被下了阵法,刚增高到两米左右,瞬间跟漏气的气球一般瘪了下去,被打回原形。 静兰冷笑,嘲讽:“我死不死你说了不算,今晚你必须死。” 第一次实战,又有国师的帮助,再没办法弄死老狸猫,她自己都鄙夷自己。 锦鼠一族是生活在昆仑山深处,跟外界极少有联系,那也不等于没联系。 偶有摩擦很正常,只是她年纪小,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从不让她参与。 来了东盛京城,国师让她学会面对,她一定努力学。以后要变得越来越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哼!无知小儿,你以为我老狸猫这么容易死?别做梦了。” 话说完,老狸猫瞬间后退,拔下头上一根毛,扔向静兰。 论理,拔下的毛会化作他的模样跟锦鼠对战,好让自己有时间转身离开,逃出生天。 遗憾的是它那根猫被奶团子岔开胖嘟嘟的五指一抓,就跟有强磁吸力一般,瞬间到了它手里。 老狸猫再拔一根,丢向静兰,又被奶团子抓走。 它再拔,再扔,奶团子再抓。 老狸猫目瞪口呆地看着楚潇潇,不敢再拔了,它头顶那几根毛可是救命用的,不是拿来玩闹的。 奶团子不管这些,将手里拿到的三根毛丢进乾坤袋,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你,站住,毛,毛。” 静兰看呆了,她不知道国师说什么。 天太黑,她就知道老狸猫朝自己头上抓了一把什么下来,随后扔向她。还以为是啥术法,暗器,符篆。 她正要躲避呢,就见国师伸手抓走了。瞟了一眼,根本没瞧见她手里抓走啥,难道是老狸猫身上的毛? 楚潇潇:“......” 你猜对了,就是毛。 老狸猫想逃,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都无法动弹,显出了本体。 奶团子跑过去,抱着老狸猫的头,笑得十分开心。 “咯咯咯!咯咯咯!” 【早就听说狸猫头上有九根特别的毛发,一直无缘得见,终于被我找到了,我要拔光它们,据为己有。】 黑炭头:“......” 主人!你来这里就为了那几根毛? 奶团子没心思管黑炭头怎么想,她抱着老狸猫的头,在她脑袋上仔细寻找其他几根毛。 那画面十分诡异。 一个白白胖胖,十分可爱的女娃娃,大半夜不睡觉,跑到郊外破庙,抱着一只脏兮兮的老狸猫,在它的脑袋上使劲扒拉,嘴里不停地嚷嚷着。 “毛呢?毛呢?毛呢?” 【还有六根没找齐,藏哪儿去了?】 第392章 它今晚死定了 老狸猫想死的心都有了,东盛的这位国师年纪是小,瞧着人畜无害,其实能耐不小,居然知道它那九根毛都长在脑袋上。 是它刚才无意之间暴露了吗? 它身上的术法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终于知道老蛇精为什么会被弄死了,实在是它太强大,一般山精妖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以后这方天地,怕是要听她的号令行事了,大祭司统治的时代彻底翻篇。 感觉自己好傻呀!没啥本事,为什么想着来给大祭司报仇呢?连他都斗不过的人,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行? 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跟着那老蛇精干了不少缺德事儿,国师不可能会放过它。 如果它没有来东盛,大不了离开南云皇宫,回到以前的山洞里去继续修炼。它还是一只快活逍遥的老狸猫,根本不会死在这里。 是它太傻,以为凭着自己这点修为就能打败一个两岁的孩子。 它错了。 就算再修炼五百年,它也不是这个孩子的对手。 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高维度打压低维度,用不着动手,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锦鼠的运气很好,能遇上这位奶娃娃,是它一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像自己,笨得要死,稀里糊涂送了命。 身体无法动弹,头上的毛发被女娃娃扒拉来扒拉去,老狸猫想死的心都有了。一辈子没被人这么羞辱过,按着它的头寻找自己身上保命的毛。 寻了一会儿没寻着,奶团子奶声奶气地问:“毛呢?去哪儿了?” 老狸猫想反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仿佛被几十个人拉扯着,无法挪动分毫。 脑袋上的六根毛代表它还有六条命,其他五根就算真拔下来都没事,唯有最重要的一根,不能随便拔。 那是主命毛,其余八根是副命毛。 主命毛被拔,它将神魂俱灭,身死道消。 “国师!留我一命吧!日后定当奉你为主人,终生不悔。” 奶团子没搭理,只认认真真找她要的毛。 老狸猫的头上少说也有几千几万根毛,要找到其中的六根不容易。 好在她有耐心,一根一根扒拉过去。 黑炭头在一旁瞅着,感觉主人实在爱玩闹,要找狸猫的毛发还不简单,给他施加威压,让它主动交出来不就完了。 非得自己一根一根扒拉,得扒拉到猴年马月去,今晚不用睡觉了。 奶团子依然在扒拉,似乎很爱干这活,边扒拉还边说话。 “毛,在,哪儿?不出来,杀,杀,杀。” 她一说杀,黑炭头身上的威压立即显现,朝老狸猫涌去,逼迫它主动交出毛发。 感觉到黑炭头身上的龙威,老狸猫果然害怕,怕得瑟瑟发抖。没想到奶娃娃身边的黑小子居然是龙,威压如此严重,难怪老蛇精不是国师的对手。 它今晚死定了。 “交出其他六根毛发,不然杀无赦。” 黑炭头原本脾气暴躁,凶悍,对老狸猫,他根本不遮掩自己的野蛮狠辣。 老狸猫不想死,想活着:“我可以交出来,但我要活,只要保证不弄死我,一定交。” 【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你的命在我手里。不交又怎么样?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等我把你的神魂都灭掉,你那几根毛发自然会落到我手里。】 黑炭头将主人的话复读出来,老狸猫心里愤恨不已。 “既然你们不打算放过我,那我为什么要交出毛发?有本事你们自己找,不要问我。” “哼!”奶团子生气了,将老狸猫的头放开,丢弃在一旁,指着它,“我,要,烧,你。” 她的话音刚落,老狸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浑身炙热,像是有火在烧。 事实上它浑身上下并没有半点火星子,这就是眼前的奶娃娃高明的地方。 它想坚持不给出其他毛发,却感觉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像是要被热死了。 “国师!收了神通吧!我把其他的毛都给你。” 肉嘟嘟的手伸到它鼻子底下,奶呼呼的声音在它头顶上方响起:“给!我!” 忍住身上的不适,老狸猫一爪子扒拉下来三根毛,放在那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掌上,再一爪子,扒拉下来两根。 还有一根是它的主命毛,不能轻易交出去,它会死的。 “国师!剩下的那根不能给你。” 奶团子看了它一眼,将手里的五根毛发都丢进乾坤袋,又将手伸到老狸猫面前。 【我不管,你的命必须交给我,不交你就去死。】 静兰在一旁冷笑:“不给就去死。国师要的东西,你留不住。” 老狸猫盯着楚潇潇:“国师真的要将我逼上绝路?” 奶团子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不依不饶地命令:“给!” “不给。”老狸猫愤怒至极,“国师逼人太甚,八条副命都给了你还不够?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我要拉你当垫背。” 它猛地伸出前爪去抓奶团子的眼珠,这么水汪汪,乌溜溜的大眼珠子实在稀罕,不知道吃进嘴里是什么味道,能不能清除体内的炙热。 一定可以的,她的肉身也许比锦鼠还要补。 爪子抬起来,伸到距离奶团子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一厘米不到的地方,突然就碳化了。 指尖断落,接着是整个前爪全都碳化,掉落在地。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老狸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它的前肢就这么没了。一秒钟之前还好好的,一秒钟之后就变成了炭,掉落在它眼前。 这位国师的本事根本不是它能对付的,锦鼠说得对,它连恶毒的想法都不能有。 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思考片刻,拔下自己的主命毛,递给楚潇潇。 老狸猫有气无力:“放过我吧!我想活着。” 主命毛拔下之后,老狸猫身上的生机在快速流失,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 随后有气无力,失去生命,最后又快速风干,化作一堆白骨。 白骨中间,滚落一颗绿色的珠子,大约一只玻璃弹珠那么大,奶团子指挥锦鼠捡起来炼化,增加修为。 锦鼠问:“凡人修仙后,可以用妖物内丹提升功力吗?” 如果可以,这颗内丹她要留给哥哥。 第393章 小金!小金!我们又在一起了 奶团子摇了摇头,回答:“不可。” 静兰没问为什么,只要国师说不能干的事,她统统不会干。 回到家,奶团子困得睁不开眼,上床就睡了过去。 梦里,白眉白发白须的老头又出现了,手里抱着一只全身乌黑的小猫咪,丢给楚潇潇。 “这只猫你带回去养,总让我看着,很累。” “不要。”楚潇潇拒绝,警惕地看着老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头!你为什么给我一只猫?你有什么企图?” 老头瞅着凶巴巴的两岁奶娃,忽然就笑了:“楚潇潇!你真的越来越像个人了。 “我本来就是人。”奶团子朝老头翻白眼,“为什么要说我像个人?难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为什么总是以人的形式存在?” 老头背着手,默默叹气:“别跟我讨论这个,我问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收集那几根毛?” 楚潇潇呆头呆脑地想了想:“为了好玩。” “不,你是为了它。”老头指着她脚边那只瘦弱不堪的小黑猫,“它是你以前的小伙伴,因为你犯错,它被罚了。灵猫变成了野猫,还失去了自己的保命法宝。” “我不信,老头你忽悠我。” 奶团子瞅了瞅那只黑乎乎的小猫咪,脏兮兮不说,浑身毛发枯黄,跟它以前养的“小金”区别太大。 她的小金毛发油光水滑,有着金色的猫瞳,特别漂亮,每次她都能撸几个时辰不放手。 老头猜对了她的心思,她弄来那九根毛,就是要给小金的。她走了,小金就算再受惩罚,也不可能变成一只病恹恹的小猫咪。 它威武健壮,是只非常可爱的灵猫。不但会抓鬼,会制造幻境,还会帮她寻找好玩的地方,好吃的东西。 眼前的这只猫呆呆傻傻,啥都不会,怎么可能是她的小金? 老头瞪眼瞅着楚潇潇:“好心没好报,要不是我帮你收留它,说不定它早就没了。信不信由你,我已经把你的小金送回来了,能不能让它恢复如初,要看你的本事。 因为你被贬,你身边的许多动物植物都受到了波及。九宫天仅存的那株无极花被人盗走,你想办法追回来吧!” 无极花不无极花,楚潇潇一点都不担心,她在意的是脚边那只脏兮兮的猫。 “老头!你说的都是真的?它真的是小金?我的小金?” 老头朝她翻了个白眼,跟奶团子翻白眼时的动作一模一样。楚潇潇没看见,她的注意力全都在猫身上。 “爱信不信,小金给你送回来了,记得多方打探无极花的下落。” 话说完,老头走了。 梦里的奶团子瞅着那只浑身脏乎乎的小黑猫,左看右看。 “你的猫瞳是金色的,我家小金也是。” “喵!” 小黑猫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我家小金尾巴跟上有几根金色的毛,为什么你没有?你那金色的毛呢?” “喵!” 小黑猫惨呼,猫眼里流下了泪。 “你在哭?为什么?你哪儿不舒服?我家小金左前脚肉垫上有疤痕,怎么你也有?难道你真的是我的小金?” “喵!” 小黑猫伸出舌头,舔了舔楚潇潇的手心,那触感,跟以前一模一样。 “你是小金,我的小金。小金!小金!我们又在一起了。” 奶团子开心地叫着,伸手去搂猫,发现搂了个空,一个激灵惊醒,四处瞅了瞅,原来是一场梦。 天亮了,她翻身坐起来,笨拙地给自己穿衣服。衣带子捆不好,歪歪扭扭的,盘扣也扣不进去。 “喵!” 外头传来一声猫叫,她猛地转头看着外边,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往外跑。 柳鸣进来瞧见了,赶紧抱起她:“小姐!要穿好鞋袜才能出去。” 【我不穿,我要出去找猫,我的猫,我的小金。】 柳鸣听不见她的心声,没理她,依然抱起她往屋里走,奶团子抬手指着外面,急得大叫:“猫!猫!猫!” “小姐是说那只黑色的小猫咪吗?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猫,脏兮兮,我给它洗干净了,放在太阳底下晒着呢。咱们穿好衣服再去看它吧!来来来,把袜子穿上。” 黑炭头不知道主人说的小金是什么猫,出去看见太阳底下站着一只浑身湿漉漉,巴掌大的小黑猫,他用一只手拎着进来,递给主人。 “看,是不是你要的。” 奶团子伸出小胖手接过,小黑猫伸出舌头舔她的掌心,力度和梦里的一样样,丝毫没变。 “是,小金!” “喵!” 小金叫唤了一声,从她手里跳下来,跑出去晒太阳。 它身上湿漉漉的,不能弄脏了主人的衣服,再晒一会儿,毛发就干了。 穿好衣服鞋袜,楚潇潇跟着跑出来,蹲在小金身边,用手梳理着它身上的毛。 【小金!对不起!都是被我所拖累,你才变成了这样。以后你跟着我,我用最好的灵泉水喂养你,一定让你恢复到以前的威武雄壮,精神奕奕。】 黑炭头:“......” 主人是不是有了黑猫就瞧不见黑龙了?难道以后要跟只小黑猫争宠? 小金像是感觉到了黑炭头的不喜,朝他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喵!” 楚潇潇转头瞅了眼黑炭头,告诉小金。 【他叫黑炭头,是我的仆从,你是我的宠物,以后要跟他和平共处。黑炭头是龙族,你打不过他,不要尝试跟他作对。】 “喵!”小金点了点脑袋,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毛发晒干,奶团子将它抱起来进屋,拿出灵泉水给它喝。 喝完水,小金慵懒地躺在楚潇潇的手臂上。它很小,大约刚出生没几天的样子,楚潇潇不知道小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因为她被贬入人界,成为刚出生的孩子。小金跟着受罚,成了刚出生的小猫? 老头是不是太狠了,她不在了,小金已经够难过,为什么还要惩罚它? 哼!等她回去了,再也不理老头。 无极花在哪儿也懒得去管,那是老头该管的事。她没被贬时,无极花静静在九宫天独自绽放,独自美丽。 她被贬入凡间,谁还管无极花呀!爱咋咋,爱去哪儿去哪儿,跟她没关系。 此刻她是凡人,还是个奶娃娃,只会喝奶,别的不会。 念头一落下,万里无云的天空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雷声,像是在发泄不满,也像是在警告。 第394章 小金的大型翻车现场,打脸来得又快又猛 抱了小金一会儿,奶团子将它扔进了乾坤袋,那里是小金以前最爱去的地方。 老狸猫身上的九根毛就漂浮在空中,小金若是有本事就将它们收走,如果没本事,那说明它还不够强大,根本无法驾驭那几根毛。 小金进入乾坤袋,一转眼恢复到了之前的威武雄壮,楚潇潇要是瞧见,必定开心不已。 原来它在乾坤袋里会有所变化。 瞧着眼前熟悉的地方,小金迈着猫步,四处查看。 静兰正在打坐,她已经炼化了老狸猫的内丹,修为比之前提升了不少。瞧见不远处多出来的黑猫,她慢慢睁大眼睛。 “你是谁?国师将你丢进来的?” 小金瞅了瞅她,回答:“我叫小金,是主人的宠物。你是谁?为什么会在乾坤袋里?你在修炼?” “我是锦鼠,是国师的......”静兰想说朋友,似乎不算,“宠物。” 国师喜欢她化为本体时的样子,肯定是宠物。 “锦鼠?”小金抬头瞅着静兰,“你的祖先是九宫天门口守护无极花不力,被贬下凡的锦鼠?” “啊?”静兰呆愣住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家住在昆仑山深处,极少出来,我是偷跑出来寻找哥哥的。” “瞧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子,肯定就是那只锦鼠的后代。”小金低头往前走,“不然主人也不会把你丢进这里头来,好好修炼吧! 这里灵气充沛,我饿了,去小河边抓点小鱼吃。” “河里的小灵鱼很狡猾,根本抓不到,我抓过。”静兰好心提醒。 小金:“那是你笨,我来了,它们不想被抓都难。那里的小鱼是主人从凡间弄来养着专门给我吃的,我只要喊一声,它们就会主动排队等着喂进我嘴里。” “不可能。”静兰打死不信,“它们很坏,我抓了好几次都抓不着,还弄湿了毛发。” “不信跟我走吧!让你长长见识。”小金信心满满地朝小河边跑去。 说是河,其实就一道溪流,里头有不少肉丁鱼在游。这种鱼长得慢,肉嘟嘟的,每条都不大,适合炸成香酥鱼。 楚潇潇以前最喜欢吃,乾坤袋里的鱼虽然是给小金养的,其实她自己没少吃。 被丢下界,乾坤袋里的许多东西都忘了。要是还记得这些肉丁鱼,说不定早就弄出去炸得酥酥脆脆,一口一条吃干净了。 溪流里的小肉丁鱼还不少,密密麻麻聚集成一团鱼群,都不大,成人的手指头大小,静兰看得直流口水。 好想吃呀,可是抓不着。 小金走过去,对着溪流喊了一声:“小肉丁鱼们,小金饿了,都排好队上来,跳进我的嘴巴。” 水里的肉丁鱼理都不理它,依然聚集在那边,张着嘴巴喝水吐泡泡。 哦豁!这下糗大了。 小金的大型翻车现场,打脸来得又快又猛。 说出去的大话收不回来,小金感觉自己成了笑话。 偷偷看一眼锦鼠,发现她并没有笑话自己,心里好受了些。这些可恶的肉丁鱼,怎么不听它的话? 静兰蹲在一旁安慰小金:“没关系的,它们在水里,肯定听不见你说话。” “不可能。”小金望着水里的肉丁鱼,“以前主人这么喊,它们都乖乖地跳进我嘴里,为什么我喊就不行?” 静兰不吭声了,感觉小金的脑子比她还不灵光,难怪会在她面前出糗。 它能跟国师能一样吗?那可是国师,是这片区域的主人,她的话谁敢反驳。 “我要模仿主人的声音。”小金昂起脑袋,学着楚潇潇以前说话的样子,“小肉丁鱼们,小金饿了,都排好队上来,跳进他的嘴巴。” 奇迹出现了,这次肉丁鱼真的排好队,一条一条跳了上来,却不是跳进它的嘴里,而是在溪面上划了一个半圆,又落进水里去了。 顿时,整个溪水上空都成了肉丁鱼练习“跳水”的地方,就跟某音上看见小小的运动员,排练高台落水时的动作一般整齐划一。 就跟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落下去。 静兰目瞪口呆地瞅着,感觉这些鱼比她和小金聪明,不会轻易被骗上来送死。 “它们太聪明了,我没有主人身上的威压,它们根本不听我的。没关系,我自己抓,我一定要抓住它们。” 小金盯着肉丁鱼,一个急速前扑,伸出爪子,一把抓住了两三条,快速丢进嘴里。静兰有样学样,跟着小金一起在溪水里抓鱼。 奶团子在外头听到动静,悄默默躲进房间,关上门,进了乾坤袋,瞬间瞧见一猫一鼠在溪水里跟那些肉丁鱼斗智斗勇。 【啊哈!我怎么忘了,溪里养着小肉鱼呢,我要全都抓起来,炸成小鱼酥。】 小金从溪水里上来,猛地一抖身子,将毛发上的水都甩出去。 “主人!我又变回来了,你看,我是不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回头瞅了瞅小金,奶团子震惊不已,挥手招来九根毛:“去,收服,它们。” 【别打扰我捞鱼,我的小鱼酥呀!美味的小鱼酥呀!快到我的碗里来。】 静兰瞧见国师拿着一只大碗捧在手里,那碗比她的脑袋都大,溪水里的小肉丁鱼不停地往她的碗里落。 没多久就满了,国师抱着碗,笑得特别开心。 【啊哈!马上就可以吃到小鱼酥了,香喷喷的小鱼酥,我爱死你们了。】 小金顾不上空中无法收拾的九根毛,跟着跑过来:“主人!我也要吃。” “去,收,毛。”奶团子气呼呼地指着盘踞在小金头顶的毛发,“不收,不能,吃。” 小金可怜兮兮地抬起脑袋,瞧了瞧那九根毛,无可奈何地继续收,可惜那九根毛像是有灵性,不管它怎么努力都收服不了。 它严重怀疑,这是主人不给它吃小鱼酥的借口,可惜它没有证据。 主人从来就喜欢吃,以前口袋空空,一厘钱都没有,想吃吃不着。给它取名小金,就是因为太想念金子的缘故。 还骗它说是因为它尾巴根上有金色的毛发,才不是呢,就是她喜欢金子,才喊它小金的。 当它傻,不知道主人心里的想法。 它可是很厉害的灵猫,啥事都逃不过它的猫瞳。 这么厉害的它却被派来收几根毛,就很无语。 主人炸好小鱼酥,一定会分它几条吧?不会跟以前一样吃独食吧? 第395章 主人!你就是个喜新厌旧的负心汉 偷摸瞅见主人捧着一碗鱼消失,小金闭上眼睛想象小鱼酥香喷喷的味道,它出不去,也吃不到。 主人肯定又吃独食去了,她总是这样,有啥好吃的就紧紧护着,根本不给它吃,还喜欢让它闻个味儿。 好在不止它吃不着,还有锦鼠也吃不着。 回头一看,发现锦鼠不在,仔细找了一圈,居然没找着。 锦鼠难道被主人带出乾坤袋了?小鱼酥不给它吃,却要给锦鼠吃? 小金伤心地嘟囔:“主人!你就是个喜新厌旧的负心汉。” 负心汉奶团子捧着一碗鱼出来,递给黑炭头:“去,炸鱼,好吃的。” 黑炭头:“......” 主人进屋关门,原来是弄鱼去了。这小肉丁鱼冒着一股灵气,闻着好香。 柳鸣见怪不怪地端过碗:“我送去小厨房,交给厨娘炸。” 【我要跟过去看着,可不能让人偷吃,这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鱼。】 杨氏来看看女儿醒没醒,听见她的心声,瞧见一大碗肉丁鱼,也不知道女儿将它们养在哪里。 她说的话必定是真的,家里今日采买的仆妇还没回来,不可能一大早就弄来这么一大碗鱼。 “潇潇!你的鱼,娘去给你炸。” “好啊!好啊!”奶团子高兴坏了,拍着巴掌,跟只小尾巴似的坠在杨氏身后,蹦蹦跳跳去了小厨房。 柳鸣帮着清理肉丁鱼的鳞片,内脏,脑袋,黑炭头和楚潇潇在一旁看。 黑炭头站着,楚潇潇蹲着,仔细瞧着柳鸣整理,口水都掉了下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吃小鱼酥了,前世在什么地方吃过已经忘记了,就记得很香,很美味。 后来她抓了些肉丁鱼丢进乾坤袋,那时候太少,不敢吃,怕吃绝种了。接着她犯错被贬,把肉丁鱼这事给忘了。 要不是小金来,或许她永远都想不起来。 放在乾坤袋里养了这么久,已经变成灵鱼了,她要分给家里人吃。 多吃有灵气的食物,会让人身体倍棒,延年益寿,减少得病的机会。 杨氏将小鱼洗干净,撒了盐巴腌制,调了面粉糊,油锅烧热,用筷子夹了小鱼裹上面粉糊,轻轻放入油锅去炸。 “呲啦”一声,油锅泛起泡泡,同时飘过一阵香气,引得人垂涎三尺。 奶团子站在灶台边,踮起脚尖,伸头往里看,口水流得更凶。 “好香,好吃。” 小鱼炸得酥脆金黄,香气扑鼻,奶团子真的好想吃,趁着杨氏没瞧见,伸出两根小胖手指,捏起一条就跑。 【啊哈!我偷到了,娘亲没发现,我要躲起来吃,不让她看见。】 杨氏:“......” 我不用看,已经听见了。 黑炭头却光明正大地伸手捏起一根,塞进了嘴里:“唔!好烫!好吃!太香了。” 奶团子手里捧着一条小鱼酥,出了厨房的门,东看看,西瞅瞅,不知道该躲哪儿吃才安全。 最后选了个自认为还不错的门边角落,蹲下来,探头探脑地往厨房瞅了瞅,见杨氏一直专心致志地炸鱼,没发现她,捂嘴偷笑。 【娘亲好笨哦!我走了都不知道。嘿嘿嘿!我偷走了小鱼酥,她没发现。】 杨氏:“......” 我发现了,故意让你拿走的。 蹲在门边上,奶团子捏着小鱼,“咔嚓”咬一口,特有的鲜香味儿充斥整个口腔,味蕾瞬间得到最强抚慰,说不出的舒适。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娘亲炸的小鱼酥是天底下最好吃的,娘亲好厉害,我好喜欢。】 一条小鱼去了头,总共没剩下多少,奶团子嘴再小,三口就干没了。 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巴,舔了舔嘴角,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没吃够,还想吃。再去偷一条,娘亲不会发现的。】 扭着肉嘟嘟的小屁股,迈着小短腿,不敢“哒哒哒”地用力往前走,而是蹑手蹑脚,就跟个小偷似的一步一步来到灶台旁,趁着杨氏不注意,拿起一根小鱼酥就跑。 那样子,活像一只偷到鱼的猫。 【啊哈!我又拿到了,娘亲真的好笨哦!根本没瞧见我。吃完这一条就不吃了,剩下的要分给祖父,祖母,爹娘和哥哥们,还有二叔三叔,二婶三婶儿,堂哥堂姐们。 我是个好孩子,有好吃的东西要跟家里人一起分享。小鱼酥很美味,他们肯定会喜欢。】 杨氏瞅着女儿那小小的背影,嘴角都是笑。 这么点大的孩子就一直记挂着家里人,有啥好东西都爱分给他们,她的潇潇是全天下最好的娃。 偷到了小鱼酥,奶团子依然蹲在刚才的门边,慢慢地吃着。 小嘴巴一鼓一鼓的,像极了一只小仓鼠,黑炭头从厨房出来,站在她身边,刚才主人没提到他,心里有点不得劲。 “主人!我也想吃小鱼酥。” 奶团子瞧着手心里被她咬了一口的鱼,乌溜溜的大眼珠子满是不舍,可黑炭头是她的仆从,小鱼酥这么香,他想吃很正常。 伸头瞅了眼厨房,用手肘捅了捅他,小小声地鼓励他:“你去,偷。” 黑炭头在心里发笑,感觉主人实在有趣,拿自己家里的吃食,用得着偷? 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害怕地摇了摇头:“我不敢。” 奶团子为难地看着手心里躺着的,只剩下三分之二的小鱼酥,不舍地递到黑炭头面前。 “给,你吃。” 黑炭头一愣,心底涌起了一股异样,酸酸的,胀胀的,有点想哭。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把好吃的送到他面前。 他看出来了,主人其实是不舍得给他的,想让他去偷,他拒绝后,才将手里的好东西分给了自己。 可见主人心里有他,他不需要跟小金争宠。 “我不吃,你吃。” 【嫌弃我吃过?黑炭头!你要再嫌弃可就没了,我两口就吃完。看在你是我的仆从份上,才给你小鱼酥,你还不乐意?】 黑炭头摇摇头,将奶团子的手推回去:“我逗你的,刚才在厨房已经吃过了,很好吃,非常美味。” 奶团子瞪他。 【吃过了你找我要什么要?我自己都不够吃,讨厌。】 说完,将剩下的小鱼酥全塞进了嘴里,生怕被人抢走了似的。 第396章 嘿嘿嘿!我偷吃了两条小鱼酥 黑炭头看得直笑,实在是主人此刻的样子太搞笑了,小嘴巴塞满了食物,都快要包不住了。 肉嘟嘟的两颊被撑大,一动一动,特别可爱。 看着她吃东西,感觉很有食欲。 杨氏炸完小鱼酥出来,瞧见女儿蹲在地上,伸手将她抱起来,指着身后捧着碗的柳鸣。 “潇潇!小鱼都炸完了,咱们回去吃稀饭配。” “去给,祖母,吃。” “好!去给祖母吃。”杨氏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头,拿下来一粒小鱼酥渣,故意问,“潇潇!你是不是偷吃了?” 奶团子赶紧用小胖手捂住嘴巴,用力摇头,表示没有。 黑葡萄似的眼眸骨碌碌打转,不敢看杨氏,显得特别心虚。 【娘亲是不是知道我偷吃鱼了?啊!我要怎么办?是承认还是不承认?还是承认吧!不承认是坏孩子。】 放下手,搂住杨氏的脖子,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凉亲!” 喊完还不够,又在杨氏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咯咯咯”地笑,一边笑一边拍着小肚皮。 “吃,鱼,里面。” 【嘿嘿嘿!我偷吃了两条小鱼酥,都在我肚子里呢,娘亲没看见。】 杨氏顺手摸了摸女儿鼓鼓的小肚皮,软乎乎的,触感很好。她顺势捏了捏,痒痒的,楚潇潇笑得更大声了。 母女俩一路玩闹着去了老太太的院子,杨氏打发身边的婆子去通知楚家所有人来这里吃朝食。 老国公在打拳,瞧见小孙女来了,连拳都不打了。 伸手接过她,乐呵呵地问:“祖父的潇潇怎么来了?是不是想祖父啦?” 奶团子指着柳鸣手里捧着的碗,告诉老国公:“送,鱼。” 老国公纳闷:“送鱼?送什么鱼?哪儿来的鱼?” 杨氏解释:“潇潇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大碗小鱼,非得要求炸了来吃,还得送来这里,请全家人吃。” 她这话一说完,老国公马上就听懂了。一定是小孙女得了什么好东西,要拿来孝敬他们呢。 他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老天给他送来一个乖巧可爱还有本事的孙女。不管有点啥好东西,总是想着他们。 他敢肯定,这鱼一定不是普通的鱼。若是普普通通的东西,孙女不可能送来。 “祖父的潇潇哟!实在是太孝顺了。有点好吃的就想着祖父,还想着全家人。” 奶团子用力点头,高抬下巴,拍拍自己的胸脯:“偶是,好孩纸。” 那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傲娇神情,逗得老国公和杨氏,黑炭头,柳鸣全都笑了。 老太太闻讯赶来,将孙女从老国公手里抢走,自己抱着:“潇潇!今天要来陪祖母吃朝食?祖母让人去准备你爱吃的食物了,一会儿可得多吃些。” 孙女年纪小,操心的事不少,一天天忙得很,家里哪儿哪儿都备着她爱吃的东西。 要问她爱吃什么,还真答不上来,只要是食物,她都喜欢。 小小的人儿从来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吃得香喷喷,非常好养活。 “嗯嗯!”奶团子笑得眉眼弯弯,在老太太脸上亲了一口,指着柳鸣放在桌上的小鱼酥,“吃,鱼。” 老太太看了一眼,感觉这鱼的香味很特别,炸得金黄酥脆,一定很美味。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知道,问就是鱼的香味儿让她一直不停冒口水。 活了一把年纪,头一回对吃食没有任何抵抗力。以前行军打仗,肚子再饿,看见啥吃的也不会冒口水。 这小鱼酥的香味儿一直往鼻子里钻,口水不受控制地主动冒出来,被她悄悄地咽了下去。 喉咙里传来她吞口水的声音,感觉有点丢脸。 其实有这种行为的人不止她一个,老国公也是如此。杨氏还好一些,刚才在炸鱼时,口水已经冒过了,也吞咽过了。 楚家人到齐,按照长幼坐下,楚潇潇拿着筷子,给每个人分小鱼酥,一人两条。 就连黑炭头和柳鸣都分到了。 楚家人看着面前碟子里的两条小鱼,闻着那香味,个个相互对视,默契地没吭声。 他们都知道,家里不管有啥好东西,都不要开口问,记住是潇潇弄来的就行。 往后家里人只要对她好就够了,问再多也没啥意思。 余氏和王氏都怀孕了,两人的身体得到了灵泉水的滋养,又才三十来岁,正是适合生养的好时候。 要在之前,根本不敢想自己还能有孕,如今沾了小侄女的光,她们将再添一个孩子。这对于没有妾室的楚家来说,是大喜事。 老太太和老国公不知道有多开心,特别是老太太,每天早晚祝祷,祈愿楚家平安兴旺。 说来奇怪,碗里的小鱼酥刚好每人分两条,多一条没有,少一条不会。 老国公和老太太跟几个儿子儿媳妇对视,不约而同地笑了。 楚之西:“潇潇长大了,会算数了,小鱼酥按照家里人头来的。” 楚之北:“潇潇!三叔谢谢你,三婶肚子里有了小娃娃,你喜欢妹妹还是弟弟?” 王氏瞪了眼丈夫:“你问她这个干什么?她那么小,哪里懂这些?” 楚潇潇认认真真地看了看王氏的肚子,认认真真地告诉楚之北:“弟弟!” 楚之西指着余氏问楚潇潇:“那你二婶肚子里的呢?弟弟还是妹妹?” 奶团子再次认真打量,随后回答:“弟弟!坏人!” 【二婶肚子里的胎有问题,生出来是个坏蛋,眼下太小,看不出他来自哪里?等大一些再看看,敢使坏,打断他的腿。】 楚之西吓一跳,老国公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免得吓着余氏。 【敢进我家就要守我的规矩,要是不守规矩,我不介意去地府换一个弟弟。】 楚之西脸色巨变,诧异地看着小侄女,这玩意儿还能换?还好还好,有小侄女在,他不用太担心,万一不行,换掉也不是不可以。 楚家其他能听见心声的人喜忧参半,不能听见的全都在吸溜小鱼酥发出的香味。 老国公和老太太都知道儿孙们等不及要品尝小鱼,拿起筷子第一个开吃,其余的人紧跟其后。 一时间,饭厅里全都充斥着“咔呲咔呲”的咀嚼声,还有就是众人赞扬美味的声音。 第397章 去百花楼会会红玲 “这小鱼酥也太美味了,连骨头都炸脆了,咬一口,满嘴喷香,实在好吃。” “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小鱼酥,满京城都找不出来。” “妹妹给的东西,全都是世上绝无仅有的。” 老太太看着底下儿孙,嘱咐:“以后你们要对妹妹好,妹妹给了你们最好的,你们也要给妹妹最好的。” “是!祖母!我们都记住了,一定把最好的留给妹妹。” 听着孙子们异口同声的回答,老国公老怀安慰:“记住今天说的话,我们楚家儿孙,一口唾沫一个钉。 既然说了就要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自己这张嘴。你们妹妹虽然小,但她是个做大事的人,你们要跟紧她的步伐,将来必定不会吃亏。” 楚家人个个点头称是。 楚一飞看着妹妹,吃着小鱼酥,心里十分惭愧。妹妹自从生下来就很不一般,特别厉害,显得他们这些当哥哥的很没用,更多余。 家里不管啥好东西都是妹妹弄来的,啥好事都是妹妹安排的,他们似乎什么事都帮不上忙。 楚一默看着妹妹,眼底都是笑,京城中谁都知道他妹妹是国师。就算他是纨绔,那也是纨绔中的天花板。 楚一凛吃完小鱼酥,感觉满口溢满香气,那香气直冲天灵盖,一股温热的暖流冲进四肢百骸,舒服的想喟叹出声。 楚一尚吃完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一会儿他要去湖边好好练武。 吃完朝食,楚家人都散了,楚潇潇没事在院子里遛弯。 【老狸猫收拾完了,晚上要去百花楼会会红玲,我是偷偷去呢?还是光明正大地去?百花楼是青楼,我一个两岁的孩子想进去,必须得跟着谁。】 黑炭头眼珠子转了一圈,给她出主意:“让柳三公子带我们进去。” 奶团子摇了摇头:“不要。” 【柳三好不容易不去青楼胡来,改邪归正在家养花,要是我把他带坏了,柳太师保证会骂死我。当面不敢骂,背后都要骂个痛快。】 “那就找你二哥带你去,他是纨绔,去青楼很正常。”黑炭头觉得自己的主意很对。 奶团子还是反对。 【不行,我去收服红玲那只狐狸精,带我二哥做什么?怕那狐狸精不知道我的软肋?不能给她可乘之机,就咱们两个去,不带任何人。】 黑炭头无语:“主人!咱们俩都是孩子,你确定就咱们俩能进百花楼?能见到红玲?” 【不管能不能见到,都只能咱们俩去。】 奶团子白了一眼黑炭头,一锤定音。 【就这么说定了,别叽叽歪歪的,晚上咱们去百花楼逛逛。】 他们的对话被屋里的杨氏听了个一清二楚,坐在她身边的楚之南也听见了,十分担忧。 “夫人!潇潇说要去百花楼,我陪着去怎么样?” 杨氏看了他一眼:“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问潇潇。她要是愿意让你陪着,我没意见。 我猜十有八九她不愿意,她去百花楼找狐狸精,少不得要一场恶战,你跟着去岂不是添乱?” 楚之南:“怎么会呢?老二跟着去会添乱我相信,我跟着去绝对不可能添乱。怎么说我也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 “你要不信把女儿叫进来问问。”杨氏故意激将楚之南,“我说你添乱就是添乱,你也别不信。” 楚之南真的起身出去,把女儿抱了进来,放在膝盖上坐着:“潇潇!今晚爹爹带你去百花楼玩怎么样?” 楚潇潇吃惊地扭头看着他,黑葡萄似地眼珠子露出惊愕。 【啊哈!爹爹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我今晚要去百花楼?就算他知道,我也不能带他去。 百花楼的狐狸精还没被收服,要是把我爹爹给迷走了怎么办?娘亲会哭的,不能让娘亲哭,】 杨氏在一旁听得偷偷捂嘴笑,女儿真够操心的。这么小就知道狐狸精会迷男人,担心她爹爹被狐狸精迷上,还担心她会哭。 好暖心,果然女儿是贴身的小棉袄。 “不去。”随后想想不对,小孩子不能说谎,又拍了拍胸脯,“偶!寄几,去。” 楚之南皱眉:“你一个奶娃娃去百花楼干嘛?人家老鸨子也不放你进去呀!跟着爹爹大大方方从大门进去,谁也不敢说你什么。” 【傻爹!人家不敢说我,但可以说你。晚上你带着我去百花楼,明天御史弹劾你的奏折满天飞。秦王世子带着两岁的女儿逛青楼,有伤风化。】 “噗哈哈哈!哈哈哈!”杨氏再也憋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女儿说得太对了。 奶团子纳闷。 【娘亲笑什么?我说错了吗?应该没有错吧?难道御史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弹劾爹爹?】 杨氏好想解释:你没有说错,我笑的不是这个,我笑的是你爹爹没搞清楚状况。 楚之南幽怨地瞅了眼夫人,恳求她别笑了,怕女儿瞧出什么来。 杨氏硬生生刹车憋笑,真怕古灵精怪的女儿瞧出端倪。她笑是因为听了女儿的心声,露馅就糟糕了。 【御史才不会那么好心呢,他们是监察百官的一面镜子,谁做了什么,肯定会上奏弹劾。】 楚之南微微颔首,下意识赞同女儿的心声:“潇潇!你一个孩子,没有大人领着怎么进百花楼?还是让家里人带着吧!爹爹不去就让你哥陪着怎么样?” 奶团子对着手指摇头:“不要,偶!寄几,去。” 【二哥去了我怎么跟红玲谈判?怎么收服它?必要时还得用点非常手段,把二哥吓出好歹怎么办?】 楚之南不吭声了,女儿的本事他见识过,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了。 行吧!她要自己去就让她自己去,他偷偷摸摸在后头跟着,只要不出事就行。 随后脑子一转,凭女儿的本事,谁出事还真不一定。 老蛇精那么厉害都没用,照样被她收拾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蛇皮打造的铠甲已经穿在了皇帝的身上,他说试验过了,真的刀枪不入。 皇帝开心不已,在朝会上显摆,羡慕死文武百官。 第398章 她是个枉死鬼 “国师送给朕的厚礼太难得,送给各位爱卿的厚礼也难得,要记住国师的恩德。没有她,你们的身体状况没有今日这么好,朝堂也没有今日的安稳。” 皇上的话让文武百官全体感恩,感念女儿给他们提供吃了后祛除病痛,精神倍增的蛇羹。 如今在朝堂上,可以说女儿的威望比任何人都要高。她在京城几家大臣府邸行的事,全都在百姓中流传。 从杜丞相,柳三公子,蒋司徒,到镇国公,文军候府,忠勇伯府,每一家的怪事都是她去解决的。 加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斩杀了大祭司,国师的名号几乎名动朝野。今晚她要去百花楼,被人瞧见了,保证又是一阵轰动。 谁能想到百花楼的红玲姑娘是只狐狸精? 听说这位红玲姑娘的手段好得很,什么都能拿来拍卖。别说是她第一次开口唱歌,第一次迈腿跳舞,就连她第一次喝汤,第一次陪人吃饭拿筷子的权利都拍卖了。 百花楼的幕后老板是皇上,官场上没几个人知道,都知道是端王的产业,后来卖掉了,被一个神秘买家买走。 那个人其实就是皇上,元宝公公无意之间透露给他的信息,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卖国师一个好。 当时他没想明白,过了好几天才想通。 可见皇上多看重女儿,不管是国事还是私事,都会告诉她。 晚饭后,楚潇潇带着黑炭头偷摸出了秦王府,朝百花楼走去,楚之南穿着一袭黑衣跟在后边。 奶团子的腿短,走路很吃力,黑炭头干脆背着她走。 百花楼占地面积不小,前门对着大街,后门有一条小巷子。 奶团子从黑炭头背上下来,望着高高的围墙和紧闭的后门,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围墙附近连棵大树都没有,全是低矮的后罩房。 【没有树,总该有狗洞吧?】 黑炭头惊讶万分,好想问,主人!你在说什么?不会要我堂堂小黑龙,钻狗洞进百花楼吧? 这要是被谁知道了,我还有什么脸面立于三界。 奶团子丝毫没有理会黑炭头的心情,她此刻正在专心致志地找狗洞。反正她个子小,等找到狗洞它就钻进去。 她一个两岁的娃娃也没什么可讲究的,先钻进去再说。等她进去了,再想办法将黑炭头一起弄进去。 寻了一圈,终于在一个拐角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狗洞。 楚潇潇欣喜万分,扒拉开杂草,兴冲冲就要往里钻,被黑炭头一把拉住。 “主人!咱们还是先看看再说。为什么一定要钻狗洞呢?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看看那墙头上坐着什么?是不是让她给我们开个门儿?” 奶团子抬起头,瞧见墙头上坐着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姑娘,此刻她正盯着自己,吃吃吃地笑。 “姐姐!你笑什么?” 奶团子的话吓了那姑娘一跳,她急速飘起来,落在楚潇潇和黑炭头面前。 “你们能看见我?”紫衣姑娘脸上的神色十分紧张,惊喜,激动。 黑炭头点了点头:“是呀!我们能看见你,我知道你不是人,是只鬼。” 紫衣姑娘又笑了:“你这娃娃太有意思了,连我不是人都知道?说吧!为什么要进百花楼?告诉我原因,我就把你放进去。” 楚潇潇看得出来,这个穿紫色衣服的女人应该是百花楼的人,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一直游荡在人界。 为什么不入轮回。 “姐姐!我们如果说了真话,你真的会帮忙吗?” “嗯!只要你说真话,我就帮忙放你们进去。”紫衣姑娘飘回墙头坐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黑炭头不信:“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一个鬼魂,能打开后院的门吗?” 紫衣姑娘看了看他,一抬手,后院的门闩自动抽出,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随后又“砰”的立即关上。 “这回该相信我了吧?说说吧!你们两个小孩为什么要进百花楼?”紫衣姑娘瞅瞅黑炭头,再瞅瞅楚潇潇,“瞧,你们也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不可能进百花楼偷东西,那你们进去想干什么?” “找人。”黑炭头不打算隐瞒一只鬼,说了实话。 “你们要找谁?”紫衣姑娘兴趣浓厚,“说出她的名字,说不定我能帮你。” 楚潇潇奶声奶气的回答:“红玲!” 紫衣姑娘十分诧异:“红玲?不会吧?你们也是她的拥护者?那小骚蹄子连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黑炭头怕紫衣姑娘说出什么更难听的来,赶紧堵住她的话。 “我们不是她的拥护者,我们来找她有别的事情,你就说能不能放我们进去吧?” 紫衣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 说话的语气甚至带着咬牙切齿:“你们不是她的拥护者,为什么来找她?那个小骚蹄子,把一招欲擒故纵玩到了极致。 那些拥护他的人都是傻子,连她的身都近不了,每天就大把大把往她身上砸银子。整天不是拍卖这个就是拍卖那个,把一个百花楼搞成了她的拍卖场。 一开始我以为她不会成功,没想到京城的王公子弟个个脑袋进了水,真的砸钱让她玩。 气死我了,要不是我死得早,百花楼的花魁哪里能轮到她?绝对非我紫嫣姑娘莫属。” 【啊哈!原来她就是紫嫣姑娘。端王为了陷害我二哥,逼着她从二楼跳下去的花魁。】 黑炭头:“......” 啊?这么说,她是个枉死鬼。难怪舍不得离开百花楼,一直在这里逗留。 紫嫣姑娘一说起话来就喋喋不休,实在是憋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找到倾听者,不吐不快。 “老鸨子就是个傻瓜,当年逼着我跳楼陷害楚一默,结果我死了,楚家人的毛都没伤到一根。 端王更是个傻子,脑子不好就算了,还想当皇帝。不知道填了多少人命进去,最后什么都没捞着。 他死不要紧,为什么要拉着我们垫背?百花楼背后的老板也是个傻子,老鸨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她是北国派来的奸细。” 第399章 趁他病要他命 紫嫣越说越生气:“只不过隐藏的很深,一直都没被人发现罢了。当年端王也曾跟北国有来往,老鸨子就是那时候被派来他身边的。 他们在这里一共十二个人,分散在各行各业,谁都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只有我知道。” 【还有我知道,老鸨子敢吃里扒外,她离死不远了。】 黑炭头好奇:“紫嫣姑娘!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有什么好处?”紫嫣回头问。 “送你去地府轮回怎么样?”黑炭头试探她,“或者你想要什么好处?” 紫嫣不说话,看了眼站在地上的两个孩子,随后抬头望着天空,语气失落:“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是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来自哪里。 三岁就在百花楼了,那会儿我小,跌跌撞撞也干不好活,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到了五岁,才能吃两顿,七岁给当时的花魁当丫鬟。 八岁被派去学习吹拉弹唱,下腰练舞,我很刻苦努力,十一岁登台表演,十五岁接客成为花魁。十八岁接到命令,必须用我的命陷害楚家。 我不想死,想活着,却被老鸨子下了毒药,不管我跳不跳楼,三天后都会死。我不想毒发身亡,死得难看,选择跳楼。 死后一直被困在这里,想离开都做不到。只要我一离开这地方,身上就特别不舒服,抓心挠肝地想回来。” 黑炭头不理解紫嫣话里的意思,转头问楚潇潇:“主人!她的魂魄被人控制了?” 奶团子摇头。 【没有,是她在这里生活得太久,早已把这里当做家,心中产生了执念,不想离开。】 “紫嫣姑娘!你能不能先把我们放进去?”黑炭头瞅了瞅四周,“好在周围没人,要是看见我和主人跟空气说话,人家肯定以为我们两个疯了。” 紫嫣低头瞧了瞧他们,回头瞅了瞅百花楼热闹喧嚣的前院,狐疑地问:“你们俩来找红玲什么事?说个理由。” 黑炭头没隐瞒,说了实话:“红玲是只狐狸精,我主人要进去收了它。” 紫嫣吓得从墙头上栽下来,就跟当初她从二楼跳下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红玲不是人?是狐狸精?” 奶团子用力点头,证明黑炭头说的话没错。 紫嫣尖叫,抱着自己的脑袋:“啊啊啊!难怪她能迷倒一大片男人,为她要死要活,原来她是狐狸精。 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那么傻?那么笨?红玲是狐狸精,要是被她的拥护者知道,个个会不会被吓死?” 【她是狐狸精你开心什么?就算知道了又不能揭穿她。你虽然是个鬼,对上狐狸精,你一点胜算都没有,最好站在边上乖乖闭嘴!】 黑炭头化身复读机,把主人的话复读给紫嫣听。 听完,紫嫣真的闭嘴了。 过了片刻,重新飘回墙头坐着,抱怨:“为什么我是个鬼呢?我要能比狐狸精厉害,一定冲过去收了她,就看不惯他忽悠男人掏银子的媚态。” “那你把我们放进去,我们来就是要收了她的。”黑炭头趁机提要求。 紫嫣一想,也对,随手一挥,后院的门闩自动滑出,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黑炭头牵着奶团子,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后把门关上。 在门缝即将合拢的那一刻,楚潇潇看了眼外头漆黑的夜空,心里嘀咕。 【爹爹!你可千万不要进来。送我到百花楼就够了,不要跟着进去,会出事的。赶紧回家去吧!要乖乖听话,这么大还让我一个孩子操心,女儿太累了。】 原本穿着黑衣,要跟着进来的楚之南,听完女儿的心声,顿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他的本意是跟着来保护女儿,女儿却说他让人操心,增加了她的负担,让她太累太辛苦。 那还是不要进去了,就在外头等着吧! 紫嫣在前头带路,黑炭头背着奶团子,两娃一鬼,避开所有人的眼睛,来到了百花楼的前厅。 红玲正在台上表演舞蹈。 此刻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百花楼的雕梁画栋在月光与烛火的映照下,更显金碧辉煌。 在一片宽阔的玉砌舞台上,一名身着红色绸裙的舞女,缓缓步入舞台中央。 一阵轻柔的丝竹之声响起,如梦似幻。 红玲身姿曼妙,步履轻盈,每一步都在空气中划出优雅的弧线。 她手中的红绸,如同火焰般舞动,随着她的身姿变化,时而如凤凰展翅,时而如飞龙在天。 红绸在空中翻飞,似乎要将整个舞台点燃。她的眼神灵动而深邃,能洞察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在这美妙的舞蹈之中。 随着乐声的起伏,她的舞蹈也越发激烈。 跳跃、旋转,红绸在她手中化作一道道红光,将整个舞台笼罩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中。 舞姿如同诗中所描绘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令人叹为观止。 舞毕,她缓缓收住红绸,站在舞台中央,接受男人们潮水般的掌声。 她十分享受被人赞誉,吹捧的美妙滋味,这是她以前在南云国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在百花楼待着的这段日子,是她有生以来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她想她是回不去了,东盛京城的百花楼给了她太多美好,别说大祭司没了,飞升的丹药无望得到。 就算大祭司没死,有可能炼出飞升的丹药,她也不想回南云皇宫。那地方充斥着暴力,血腥,她一只狐狸,还是只爱美的狐狸,真不喜欢那样的氛围。 待在百花楼多好啊!老鸨子整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她,还能看遍人生百态,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听说国师很厉害,好想投去国师门下,就算做不成心腹,做个外围打杂人员也乐意。 她跟大祭司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单纯,那条可恶的老蛇精曾经想跟她双休,被她巧妙地躲过去了。 要不是国师弄死了他,说不定他会强势要求,想想就恶心。 跟着老狸猫来东盛,也是想确认一下老蛇精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万一是假死,她好趁他病要他命。 免得总惦记着跟她双休,她不要。 第400章 你去捉弄她吧 她跟老狸猫不一样,那就是个蠢货,被大祭司一忽悠,疯狂卖命。 她才不要呢,找个地方猫着,找个强大的主人跟着,一辈子吃香喝辣,多爽?至于其他,以后有机会再说。 人都说狐狸生性狡诈,可见没说错,红玲这性子就十分狡猾。老狸猫估计做梦都没想到,红玲来东盛京都根本不是为了给老蛇精报仇,而是想要弄死它。 所有的话都是忽悠它的,只有它一个人傻傻地付出了所有,最后九根毛被人拔光,死得连渣都不剩。 紫嫣是只鬼,大厅里男人太多,阳气太重,她根本受不了,不敢进来,隐在外头的黑暗里。 嘴上抱怨个不停:“我就不该死那么早,更不该听那老鸨子的话真从楼上跳下去。我大好年华,正是娇艳欲滴的时候,一下子香消玉殒,什么都没了。 连进去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多可怜啊!谁能看到我的可怜?该死的老鸨子,为什么非得逼死我? 我死了,百花楼还是百花楼,老鸨子还是个老鸨子,并没有成为北国的功臣。哈哈哈!北国战败了,端王窃国不成,反倒被灭了。 呜呜呜!只有我最可怜,白白丢掉了一条命,谁都不会记得百花楼曾经的花魁紫嫣姑娘。” 奶团子瞅着又哭又笑的女鬼紫嫣,对着她呵出一口气,她的魂魄顿时凝实不少。 “你,进去。” 紫嫣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潇潇,激动地问:“你是谁?为什么你对我呵气,我身上就万分舒坦?” 黑炭头奇怪地看着紫嫣:“我没告诉过你,我家主人是国师?” “国师?” 紫嫣吓一跳,大声尖叫,好在她的叫声被淹没在巨大的掌声中,没人能听见。 这里的人都被红玲刚刚跳的那支红绸舞折服,掌声经久不息,其中甚至夹杂着口哨声,还有许多大胆露骨表白的声音。 “红玲!我喜欢你!” “红玲!我离不开你,晚上我包夜行吗?多少钱,你说个数。” “我也要包夜。红玲!只要你开口,金山银山我都出得起。” “红玲!还有我,我也非常非常喜欢你,我要做你的第一个恩客。” 红玲在台上气鼓鼓地瞪着大家:“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死鬼,把本姑娘的话当做耳旁风,本姑娘刚登台的那一天就说过了,本姑娘卖艺不卖身。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没记住?是故意记不住,还是想要羞辱本姑娘。人家来到百花楼以后,所有的第一次都拍卖给了你们,你们还想要人家怎么样? 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本姑娘可就走了,以后你们想看这么好的舞蹈,怕是再也找不着地方。” 红玲说话的语气又娇又软,媚态十足,狠狠地释放了一把身上的魅惑之力,迷得台下的所有男人为他痴狂不已。 “红玲姑娘你不能走啊!我每天来百花楼,目的就是为了看你。要是你走了,这百花楼再也没有趣味。” “对呀,对呀。我们允许你卖艺不卖身,我们愿意买下你的所有第一次。红玲姑娘!你是百花楼当仁不让的花魁,你要是走了,百花楼保证关张大吉。” “我对天发誓,百花楼要没有了红玲姑娘,此后再也不踏足。” “红玲姑娘!我也一样。” “还有我,还有我,你要是走了,我再也不来。” 瞧着底下男人们的痴迷疯狂,红玲很有礼貌地对着她们行礼致歉。 “只要你们不逼迫我卖身,我就会一直生活在百花楼,以后的每一天都陪着你们。如果你们一再地逼我,对不起!我会马上消失,再也不来京城。” 老鸨子站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底下台上的红玲,眼底露出欣喜若狂。这位红玲姑娘跟以往的花魁不同,以往是靠卖花魁的身体获得丰厚利润。 红玲姑娘靠的是拍卖自己的其他第一次获得追捧者,这种玩法还是第一次出现,很吸引人。 她的追捧者极愿意为她掏钱,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干了这么多年的老鸨,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玩。 新奇又有趣,比以往的任何一届花魁挣得都多。 她很满意红玲的表现。 紫嫣走到老鸨子身后,想伸手推她一把,让她从二楼摔下去摔死,被黑炭头用眼神制止了。 紫嫣不服气:“为什么不让我推她下去?她此刻站的位置就是我当初站的。从这里摔下去,她的死法跟我当初一模一样。” 黑炭头避开老鸨子,躲在一根柱子后头,小小声跟紫嫣解释:“她不能死,我们还没找到她那十二个同伴。 她弄死你,是她身上有了业障。死后无法进入轮回,只能做畜生。 你要是弄死了她,你身上也有了业障,同样无法进入轮回,只能进入畜生道,你愿意自己下辈子做畜生?” “我不愿意,我不要做畜生,我要做人,做个堂堂正正,有父母兄弟姐妹,非常幸福的人。 可我想捉弄那老鸨子,是她逼死了我。如果不是她给我下毒药,我根本不会跳楼。” 黑炭头看了眼那满面红光,肥胖如猪的老鸨子,感觉那老女人的心真够狠的。 竟然用那么狠毒的手段去逼迫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为了完成那没啥意义的任务。 【那你去捉弄她吧,最好让她吓得语无伦次,大小便失禁。】 主人的意思黑炭头马上输送给紫嫣,她开心坏了,显露出自己刚死时的恐怖模样。 “我就用这副鬼样子去吓她,不知道她看见了会不会吓死?哈哈哈!我很期待。”又飘到楚潇潇面前,恳求,“国师!能不能再给我呵口气?我怕自己力气不够大。 没吓着她,反而让她抓住就惨了。她手里有符篆,可以用来对付我们。 百花楼以前有个枉死的女人在楼里作怪,时常出来吓唬我们。老鸨子请了法师来做法,还买了不少符篆,结果把那个女人的魂魄给镇压了。” 奶团子听完,伸手在紫嫣眉宇间一点,随后朝她挥手:“去吧!不怕。” 紫嫣感觉身上的魂魄又凝实了许多,开心坏了,掩藏了临死时那头破血流的凄惨模样,恢复成生前青春貌美的样子,开开心心地飘走了。 第401章 你呢?打算要个什么样的下场 飘到老鸨子身后,一直对着她的脖子吹气。 老鸨子感觉后背阴森森的凉,回头看了好几眼,结果什么都没看着。 黑炭头带着楚潇潇,趁机溜进了红玲的房间。紫嫣已经告诉他们花魁的房间在哪儿,他们辨别方向,一路畅通无阻。 到底两人年纪小,容易隐藏,遇到人随便找个盆栽啥的都能把自己藏起来。 百花楼的楼道上,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盆栽,简直就是为他们的到来定制的。 走进花魁房间,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黑炭头头回走进花魁的房间,仔细瞅了一圈。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雅的熏香气息,透过镂空的木质窗棂,轻柔的阳光洒在精致的地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地毯上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色彩鲜艳而不失雅致。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雕花红木床,床榻上铺着柔软的丝绸被褥,上面绣着繁复的牡丹图案,寓意着富贵与荣华。 床头挂着一块绣有蝴蝶的丝绸屏风,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一群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笔触细腻,意境深远。 其中一幅山水画尤为引人注目,远山如黛,近水含烟,将人带入了一个宁静而幽远的世界。 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紫檀木桌,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这些文具都是精心挑选的上品,可惜落满了灰尘。 可见红玲并不喜欢这些玩意儿。 房间的一侧摆放着几盆盆栽花卉,其中以牡丹为主,各色花卉竞相绽放,芬芳四溢。 这些花卉不仅增添了房间的生机与活力,也象征着主人的美丽与高贵。 整个房间的布置充满了女性的温婉与细致,同时也透露出一种高贵与典雅的气息。 桌上摆着几盘糕点,奶团子伸手拿起来一块,仔细品尝,觉得没有御书房的好吃,嫌弃地丢在一旁。 两人等了一会儿,才听见门外有动静。 相互看了看,各自在摆着点心的桌旁坐下,红玲推开门的第一眼就瞧见迎面坐着两个小娃娃。 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男孩,大约六七岁。一个精致可爱,奶呼呼的奶娃娃,大约两三岁。 奶娃娃的眼睛特别大而圆,盯着人看时,无形之中有股不容忽视的威压。 红玲一直在京城,关于国师的事早就耳熟能详。国师就是个两三岁的奶娃娃,身边跟着个皮肤黝黑的男孩。 眼前这个不正是吗? 红玲赶紧关上房门,二话不说,跪在楚潇潇面前:“不知国师驾到,有失远迎,是红玲的错。” 奶团子睁大眼睛,意外地看着狐狸精。 【啊哈!狐狸精这是要归降,不打算跟我动手?没劲,我还想看她跟黑炭头打架呢。】 黑炭头:“......” 主人!你不带这样的,看什么不好,偏偏要看我跟她打架?她不是我对手,我随随便便就能捏死她。 “你,起来。”奶团子伸出手指了指红玲,再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 【黑炭头!问问她是几个意思,到底想干什么,再告诉她老狸猫死了。】 起身后的红玲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楚潇潇面前,伏低做小,黑炭头的心底露出一丝满意。 “你比老蛇精和那老狸猫识时务,是个拎得清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威严,龙威自然释放,“老蛇精死了,肉被吃了,皮做成了铠甲,骨头熬汤喝了。 老狸猫的下场没比它好多少,九根毛被收走了,挫骨扬灰。你呢?打算要个什么样的下场?” “扑通!”红玲再次跪下,对着奶团子磕头,“红玲此生愿为奴仆,侍奉国师左右。” 奶团子摇头加摆手,满脸嫌弃:“不要,不要,不要。” 【才不要狐狸精呢,一身的骚味儿,臭死了。】 黑炭头比主人高冷:“你不配给国师当奴仆,选个别的死法。是主动交出内丹,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红玲吓坏了,泪盈于睫,她再次给楚潇潇磕头,哀求。 她心里很清楚,她的功力不如老狸猫,更不如大祭司。眼前的小女娃连大祭司都能弄死,要灭了她,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妖界,仙界,修真界,讲究的都是强者为尊。底下没能力的小卡拉米,遇上能力高强的,只能跪地求饶。 人家要不要放过,完全取决于人家的心情。这就是她为什么一见到国师就恭敬跪下的原因,把态度低到尘埃里,就希望国师能放她过关。 “国师!求放过啊!我来东盛京城,不是为了给老蛇精报仇来的。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也同样恨他。 当初要不是我机灵,早就被他染指了。之所以跟着老狸猫来这里,就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厉害的主人,庇护我以后的日子。 国师不愿意收我做仆从,是红玲不够格儿。但红玲还有用处,日后国师想如何差遣,红玲绝无二话。暂留红玲一命,权当养个宠物。” 奶团子皱眉。 【宠物?我是有不少宠物,全都养在我家的兽园里,似乎真的少只狐狸。不弄死你也不是不可以,可你要怎么跟我保证不伤害京城的百姓?】 黑炭头将主人的心声复读出来,红玲马上止住哭泣,举手发誓。 “红玲此生的愿望就想留在百花楼做花魁,等我玩够了便会归隐山林,潜心修炼,再不出现在世俗界。” 黑炭头诧异地看着她:“做花魁很有意思?你宁愿放弃修炼也要待在百花楼?” 红玲看了看他,再又看了看奶团子,眼泪再次盈满眼眶。 “我属于火狐狸一族,跟白狐,灰狐和花狐是亲戚。白狐血统高贵,天生属于领导者。我们火狐一族生活在岩壁上,极少跟其他狐族来往。 我爹娘十分恩爱,那夜灰狐一族和花狐一族联手对付我们火狐,爹护着娘亲和我逃跑。我跑不动了,被我娘藏在一棵大树上。 她回去找我爹,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听说我们火狐一族已经被全部歼灭,没有一只生还,大概只剩下我了。” 第402章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想打你 红玲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脸上,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梨花带雨”。 可惜面对的是两个孩子,没人欣赏她的媚态。若是坐着的是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或许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关爱美人了。 偏偏红玲不知道自己表现出了什么,依然往下说道:“我们灵狐一族,要修炼出九尾,才能羽化成仙,我现在才两尾,不知道还要修炼多少年才能达到目的。 如果连我也死了,那火狐一族就灭族了,我此生的愿望是繁衍子嗣,不让我们族群被除名。 在这之前,好好享受一番世俗界的各种美味,等玩腻了就立即归隐,好好繁衍子嗣。求国师开恩,饶我一命吧!” 【这么说起来,这只红狐狸还挺可怜。问题是她说的是真的吗?火狐一族真的被灭族了?我得问问老头。】 黑炭头欠欠地问:“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别不是哄我们的吧?你们火狐一族真的就剩下你一只?” 红玲立即举手发誓:“我红玲今日所言,字字句句皆真,如有假言,愿五雷轰顶,修为尽失,挫骨扬灰。” 【能说得这么信誓旦旦,看来是真的。我要留下紫嫣监视她,不知道她去找那老鸨子,玩得尽兴不尽兴。】 紫嫣:“......” 哈哈哈!尽兴,太尽兴了。国师大人给力,以后我紫嫣就是你的忠心小迷妹。 紫嫣跟在老鸨子身后,不断朝她脑后吹冷风。 老鸨子感觉浑身汗毛孔直竖,搓着双臂回到房间。紫嫣也跟过去,瞧见她房门口贴着一张符篆,战战兢兢不敢靠近。 当年她可是亲眼目睹老鸨子将符篆扔在那只女鬼身上,女鬼活活被符篆烧死。 她也怕被烧死。 做人不想死,做鬼更不想死。 犹豫了一会儿,她一步一步朝老鸨子的门口飘去。 符篆猛地发出金光,亮瞎了她的眼,以为会被烧灼,紫嫣下意识尖叫。 “啊!” 凄厉的惨叫传进屋内老鸨子的耳朵里,她被吓得躲在床上,死死用被子捂住头脸不敢动。 做了这么多年的青楼老鸨,手上没沾染人命是不可能的。能听得出来,刚才的叫声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应该是鬼。 她的门口贴着驱鬼的符篆,应该是那只鬼被伤了才发出叫声,但她还是害怕,人鬼殊途,要是符篆失灵,说不定那玩意儿会跑进来。 符篆的金光将紫嫣笼罩,只一秒,便消失了。她没感觉到身上有任何异样,顶多算是被太阳晒了一下,稍微有点热。 之后就没了。 她欣喜若狂,感觉国师好厉害,在她眉宇间点了一下,就连符篆都伤害不了她。 “哈哈哈!老鸨子!你也有今天。” 紫嫣冲过去,将门口的符篆三两下扯下来撕碎,扔在地上。接着“砰”的一声,一脚踹开房门,瞅着床上高高隆起的被子,她不厚道地笑了。 随手一挥,被子悬空浮起,露出底下眼睛瞪大到极限的一张胖脸。 记得这老鸨子身上也带着个符篆,紫嫣有点害怕,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比门口那个厉害。 老鸨子也看见了紫嫣,吓得脸色都青了,双腿间露出一股暖流,直接浸湿了一大片褥子。 被子还在空中悬着,骚臭味儿瞬间传了过来。 紫嫣捂住鼻子,相当嫌弃:“咦!你太恶心了,怎么还真吓尿了?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动不动就要人命?怎么看见我就怕成这样? 我也是被你逼死的,你忘了?袁妈妈!你不该忘掉我的。我可是非常听话的花魁,你让我活,我就活,你让我死,我就死。 我都这么听话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呢?你想利用我的死来陷害楚家,结果怎么样?楚家出事了吗?” 老鸨子惊恐得半点找不着自己的声音,嘴巴一直张着,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紫嫣很喜欢看她脸上惊惧不已的表情,伸出手一巴掌拍在她脸上。 “啪” 一只冷冰冰,阴森森的手打在脸上,疼得没了知觉,半边脸都麻木了。 “啪!” 紫嫣又打了一巴掌,另外半边脸也麻木。 “哈哈哈!打人可真痛快。从小到大,你打了我不知道多少巴掌,今天我要打回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挥舞着双手,紫嫣打得十分痛快,老鸨子可惨了,一张脸被打得又青又紫又麻。 嘴角被打出了血。 紫嫣打完后意犹未尽,盯着老鸨子:“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如果你想说话就赶紧说,我还没打过瘾。等我打过瘾了,估计你的嘴巴都肿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有!”老鸨子惊恐地举起手,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有话说,关于你的身世。” 紫嫣不悦:“我人都死了,你告诉我身世有何用?我不爱听,你不要说了。” “不不不,你一定会爱听的。” 老鸨子被打怕了,希望说出紫嫣的来历,换她放过自己。她身上的确带着符篆,但对紫嫣一点用处都没有,根本伤害不了她。 真是邪门了,没想到她变得如此强大。 “你是以前的花魁跟端王的孩子,端王不认你,把你丢在了百花楼。你母亲在生你时难产死了,我看你可怜,做主收养了你。” 紫嫣冷笑:“所以呢?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好心收养了我,对我有救命之恩?嗬!可笑! 在你把我培养成花魁,最后为了端王的大业献出自己的生命时,所有的恩情都消除了。” 老鸨子摇头,惊恐至极:“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当初是我好心收养了你,你不能要我的命。”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想打你。”紫嫣笑颜如花,“要了你的命会让我犯下业障,下辈子我只能做畜生,不能做人,那样太不划算。 但打你,折磨你不会让我做畜生,把你曾经对我的刁难和折磨全都还回去,你好好受着吧!” 紫嫣话音落在,飘上床,骑坐在老鸨子身上,一拳一拳又一拳地击打着她的背部,腹部。 她要狠狠地打她一顿,为年幼的自己报仇雪恨。 第403章 她身边跟着一只鬼 虽然骚臭味儿让人无法忍受,她也顾不得。 今天不打个够本,等国师走了,她就再也没机会惩罚老鸨子。 老鸨子被打得吱哇大叫,可惜没谁能听见。 她住的地方比较清净,周围根本没有人。这是她故意安排的,有时候她需要接见外面进来的北国人。 周围要是有人居住,她的秘密会被人发现。 一个人清净了这么多年,也为北国做了不少事,从来没有人发现她的庐山真面目。 谁能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在自己的房里,被一只死去的鬼打得面目全非?还没办法喊人来救她,人都被她打发出去了。 这就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挖坑埋自己。 紫嫣狠狠地打了老鸨子一顿,狠狠地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才放开她。 “我死之后,你为什么把我的尸体丢去乱葬岗?赶紧派人找回来好好安葬。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别以为找个什么法师,弄来两张符篆就能压得住我,我背后可是有人罩着的。如果不按我的话去做,我就把你的老底都掀出来。 你是北国的奸细,在东盛京城藏了十二个人。那十二个人藏在什么地方我全知道,这些年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你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清清楚楚。” 老鸨子被揍了一顿,身上疼得不得了。听完紫嫣的话后,感觉不只是身上疼,连心窝口,脑袋都疼。 她说什么?自从她死后,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还知道了她的秘密? 天呐!这么说她的身边跟着一只鬼。 她怎么半点没感觉出来?身上的符篆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房门口贴了,身上戴了,却对紫嫣一点用处都没有。 看来这符篆真的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知道了,会按照你的话去做的,一定把你的尸身找回来,找块风水宝地好好安葬了。”老鸨子被打怕了,紫嫣的要求不敢不都答应,更不敢违拗。 “你最好说到做到,我会留在这里好好监督。明天就去办,办不好我天天打你一顿。”紫嫣黑着脸威胁。 老鸨子吓得一激灵,缩在床角,畏惧发抖,忙不迭地点头:“我能办到,能办到,一顿办到。” 可不能再打了,再打她都快要被打死了。鬼打人,比人打人还疼。 那种疼,硬生生地疼进了人的骨子里。 奶团子要是在,一定会认认真真地告诉她,那是魂魄受伤的疼,自然比肉体受伤疼多了。 紫嫣是鬼魂,她打的也是人的魂魄。 虽然表面上也有伤痕,但疼的却不是身体,而是魂体。 老鸨子之所以会怕,就是因为魂体受伤了,疼痛程度暴增,她难以接受,才会产生恐惧心理。 紫嫣不管这些,打完人,警告完,提完要求,从窗户里飘了出去。 瞧着她走了,老鸨子才敢放心喘口气。掏出胸口挂着的符篆出来看,发现已经破了好几个洞,像是被火星子烤焦了似的。 不得了了,紫嫣的魂魄一直待在楼里不出去,还窥探到了她的秘密,一定要想办法让法师来收了她。 百花楼的幕后老板是位太监,一定跟宫里有关系,都说国师的手段非常厉害,必须请她来收了紫嫣。 可宫里的人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她得做两手准备。国师没来之前,必须安抚住紫嫣,免得被她再打一顿,那就糟糕了。 该寻找尸身寻找尸身,该找风水宝的找风水宝地,务必得给紫嫣一个满意的交代。要是这期间请来了国师,紫嫣的尸身葬不葬还两说。 老鸨子的算盘打得贼响,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紫嫣是国师派来的。 离开老鸨的屋子,紫嫣飘去了红玲的房间。 这间房以前是她的,屋里的文房四宝也是她准备的。红玲站在一旁,转头看见紫嫣,十分错愕。 这里怎么会有鬼魂?她怎么一点没感觉到?是她混入红尘,反应迟钝了吗? “你是谁?为什么来我这里?”她出声询问 紫嫣诧异地看着红玲,指着自己的鼻子:“狐狸精!原来你可以看见我?” 红玲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女鬼:“你怎么知道我是狐狸精?你的修为那么低,竟然能看出我的本来面目。” “我才看不出来呢,国师告诉我你是狐狸精。”紫嫣对奶团子崇拜得不行,“国师的话肯定不会错,难怪你能成为万人迷。狐狸精都会媚术,你肯定也会。 这间屋子以前是我住的,看见了吗?那些文房四宝,还有那边的瑶琴,都是我亲手布置的。 你住进来好像没怎么改变,跟我原来住时差不多。” 红玲目瞪口呆:“你也是花魁?” “是呀!”紫嫣点点头,瞅着屋里有改动的地方,“我叫紫嫣,是百花楼上一届的花魁。 老鸨子要陷害国师的家人,逼着我从二楼跳下去,要不然你也当不成花魁。” 听她这么说,红玲偷摸看了眼国师,怕她生气。奶团子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一下一下,一前一后地晃荡着,尝着桌上的糕点。 合她口味的,吃得眉开眼笑。 不合她口味的,咬一口,立即吐掉,将糕点丢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些糕点都是百花楼的厨娘做的,自然比不上秦王府的厨师做的好吃,但国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红玲都暗暗记在了心里。 女鬼紫嫣是国师罩着的,不然她根本进不来,她在这房里设了一小结界。就怕有那不长眼的男人,仗着自己的能耐摸进她的房里来,毁掉她卖艺不卖身的名声。 这个小结界不但可以拦住不怀好意的人,还能拦住孤魂野鬼,要是有修为的鬼,那肯定是拦不住的。 紫嫣没死多久,要不是遇上国师,她就是只孤魂野鬼,想来她房间,门都没有。 “呵呵呵!你说的是。” 红玲不敢随意反驳紫嫣,怕国师不高兴。 国师年纪小没错,但她的手段跟她的年纪不沾边,她身边的黑小子,那可是龙族。收服黑龙做她的仆从,能耐有多大就不需要多说了。 大祭司那么厉害,最后一样被她剥皮抽筋,炖骨喝汤,熬肉成羹。 她一只小小的两尾狐狸精,凭什么能跟国师对上? 就算修炼出九尾,也不一定是国师的对手,她还是不要不自量力了。 第404章 一狐一鬼,相互照顾 紫嫣没搭理红玲,讨好地飘到楚潇潇面前:“国师!我把老鸨子狠狠地揍了一顿,把她打得哭爹喊娘,真的尿床。 哈哈哈!第一次感觉到打人的痛快。我让她去找我的尸身,并好好安葬,我不想被抛尸荒野,明晚我再去揍她一顿可以吗?” “阔以。”奶团子嘴吃着东西,说话不利索。 黑炭头瞅着紫嫣:“你不会是打人打上瘾了吧?每天晚上揍她一顿,她能受得了吗?你打的可不是皮肉痛,是魂体痛。适可而止吧!要真把她打死了,你同样有业障。” “啊?”紫嫣愣住,噘嘴,不开心,“这样啊?那我还是不要急着打她,隔两天打一次,不能把她打死,得让她慢慢享受。 折磨了我十八年,也该轮到我折磨她十八年。国师!我想留在百花楼,继续折磨老鸨子。” 【留在百花楼可以呀,你必须帮我盯死那老鸨子,在她跟北国人聚会商量事情时,通知我来一网打尽。】 黑炭头把主人的意思说出来后,惹来紫嫣和红玲的错愕,震惊,不解,欣喜。 特别是红玲,她太想在国师面前立功了。 眼眸晶亮,自告奋勇地举手:“国师!监视老鸨子,红玲可以办到。” 紫嫣不高兴地瞪着她:“有你什么事儿?别捣乱,一边儿去,这是我跟国师之间的约定。 老鸨子是害死我的凶手,我必须亲自将她抓住。你跟我一只鬼抢什么功劳?别忘了你是狐狸精,你的本事比我大,以后国师需要你的地方多着呢。” 红玲不敢跟紫嫣争,只可怜兮兮地看着奶团子,希望国师也能给她安排一个任务。 给她一个讨好卖乖的表现机会。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紫嫣的鬼魂在百花楼飘荡,一定是国师带她来的。 想让她亲手报仇。 要是自己破坏了国师的计划,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说得对,狐狸精既然愿意投诚,暂时就让她留在百花楼。紫嫣也留给她,一狐一鬼,相互照顾。 百花楼所有的动静都要汇报给我,老鸨子的人也要全部拿下。北国的奸细不能长留,必须让他们都进牢房才安全。】 “紫嫣说得没错。红玲!你既然不想跟我家主人作对,那就留在百花楼好好享受你所向往的日子。”黑炭头不动声色地看着狐狸精,“你要是敢作妖,等待你的只有一个下次,被灭。 如果你不祸害老百姓,我家主人也不可能搭理你,她一天天忙得很,没空理你这茬。 紫嫣暂时留在你这里,她要收拾老鸨子,必要时你帮帮她。你们一只狐妖,一只孤魂野鬼,都只剩下自己一个,两人在一起相互做个伴,打个配合。 百花楼的事必须事事汇报,我家主人会时常来打探,要是隐瞒不报,等待你们的是什么,不用我说都知道吧?” 红玲点头表态:“知道,我一定不胡来,一定跟紫嫣妹妹好好配合。” 紫嫣则是万分惊喜,围着楚潇潇转了好几圈:“可以留在这里?不用去外头?” 奶团子朝她用力点头:“是!” 【你就一鬼魂,又不占地方,留在这里不会妨碍红玲。她是狐狸精,不怕鬼身上的阴气,你们俩住一起最好不过。】 “哈哈哈!我太高兴了,我又住回了以前的房间,我又是花魁了。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紫嫣乐极生悲,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原来我是端王跟花魁生的女儿。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端王不肯要我,就把我丢在百花楼自生自灭。 呜呜呜!我怎么那么命苦?为什么我娘生我的时候死了?她要是没死,我不可能在百花楼生活。 就算端王不要我,我娘也不会不要我。端王做了太多的缺德事,又野心膨胀,才会不得好死,没有好下场。 可我做什么了?为什么我也不得好死?就因为我是端王的私生女,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红玲不知道什么端王庄王的,看见紫嫣哭得凄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眼里也盈满了眼泪。 谁都有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她也一样。 她的爹娘又做错了什么?红狐一族又做错了什么?已经退到寸草不生的岩壁上生活,最后还是叫灰狐和花狐一族灭了。 要不是她娘把她放在一棵高大的树上,让她遇到谁都不要出声,说不定她也死了。 奶团子瞅了瞅紫嫣,默默叹气。 【端王不是不自量力,其实他差点就成功了,只是他没想到会遇上我,楚家不倒,他的胜算没那么大,才落败了。】 黑炭头劝紫嫣:“你死都死了还计较什么?不管你是谁的女儿,都已经没关系了。你死了,前程往事一笔勾销。 老鸨子欺负了你,找她算账就行了,别的不要去想。狐狸精!你也一样,你们两个能聚在一起是缘分,好好珍惜。” 红玲擦了擦脸上不知不觉爬下来的泪,看着紫嫣:“莫哭!紫嫣妹妹!红玲与你一样命苦。咱们同病相怜,好好待在这百花楼里开心快乐一段日子,等待够了,咱们就离开。” 紫嫣歪着脑袋:“你是精怪,怎么会命苦?难道你也没爹娘疼爱?” “是!” 红玲没有隐瞒,说了说自己的身世,紫嫣瞬间释怀。 “你要这么说,那咱俩的情况确实差不多,都是苦命人。以后我就把你当姐姐,跟你住一起,你睡床,我睡床底下。” 奶团子惊愕地瞅着紫嫣熟练地滚进床底,乌溜溜的眼珠子瞪得老大。 【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人,有床不睡,爱睡床底下,这是什么神操作?】 红玲:“......” 我也没见过,紫嫣妹妹在搞什么? 床很大,睡两个人完全没问题,为什么她要钻床底?再说她就一鬼魂,没有实体,根本不占床铺。 黑炭头欠欠儿地问:“你是不是傻?好好的床放着不睡,干嘛去睡床底?难道床底下会比床上睡得更舒服?脑子不会进水了吧?” 第405章 你娘就是无极神花,你爹是老头我 紫嫣在床底下跟大家解释:“这是我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小时候就从来没睡过床,一直都是猫在人家的床底下。 冬天蹭点热炭,夏天蹭点冰盆,要不是我机灵,说不定早就死了。睡在没有炭盆的屋子里,盖着破棉絮,哪里能扛得住? 哪怕我后来成了花魁,也乐意睡在床底下。这里安全,踏实,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 睡在这里,才觉得自己是个自由人。我的手脚想怎么放就怎么放,没人会管东管西,也没人来找我的麻烦。” 闻言,屋里的人都静默着,没再吭声。 奶团子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黑炭头知道她困了,蹲下身背着她。 吩咐红玲:“我们要回去了,你送我们出去吧!” “是!” 红玲亲自打开门,引着黑炭头和楚潇潇往门外去。 出了百花楼,奶团子的头一点一点地,楚之南及时出现,将女儿抱起来,放在怀里,纵身往家的方向飞去。 至于黑炭头,相信他一定有办法解决回去的问题。 奶团子睡得跟小猪猪似的,到家都不知道。任凭杨氏给她擦洗头脸,放在床上,她根本没反应。 看得她心疼不已,总觉得女儿这一趟出去肯定累坏了,不然也不会睡得这么沉。 陪了女儿一会儿,杨氏跟楚之南走了,回了自己屋。 黑炭头在外间的榻上也睡得正香,柳鸣则睡在奶团子房间的另一侧。 白眉白须白发的老头出现在楚潇潇的房里,瞅着她安稳平和的睡颜,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他一挥手,设立了一个结界,不让外人窥探到他的出现。 每次给她安排什么任务,都喜欢对着他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忤逆不孝的女儿。 丢她下界的目的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出身,这是必须经历的劫。 无极花是上古神花,一直住在九宫天上,那时他也住在九宫天,高高在上是多么的寂寞。 两人时常偷偷下界,去无极山脊游玩。那里有春暖花开,秋叶艳红,白雪皑皑,每一处风景都让他们痴迷不已。 无极山下有个小镇子,人来人往,偶尔他们也下山在镇上闲逛。看妇人吵架,孩童嬉闹,男人猜拳喝酒,年轻夫妻恩爱甜蜜。 不知不觉间,他和无极动了凡心,一夜荒唐,有了潇潇。 无极背着他一个人去了凡间生产,而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白了头。 潇潇被丢在无极山下养到五岁才被带回,对外就说是捡来的,无极不敢亲自照料,还瞒着他。 任由她野蛮生长,长大后成了掌管天地之间所有植株的神。 他们一个是天帝,一个是无极神花,没人能管束得了他们的事,但该接受的惩罚还是都接受了。 他关闭了自己的心,无极花也不再以人的形式出现。 潇潇这个名字是他取的,希望她此后毕生都过得潇潇洒洒。楚这个姓是无极给的,她说她生潇潇时住的那户人家就姓楚。 到底从小在凡间长大,潇潇很迷恋凡间,时常偷偷下界。她身上有乾坤袋,极少被谁逮住。 要不是梅花仙子梅艳红跟凡间帝王互生情愫,生了个儿子,潇潇偷跑下界的事也不会被人知道。 白眉白须的老头伸手抚摸着奶团子肉嘟嘟的脸,眼底都是笑意。前世孩子出生,长大,他没办法陪伴在身边,无极躲着他,不让他知道。 无极花失踪,根本不是被人偷盗了,而是走了。 应该是下界来寻找潇潇了,就是不知道这次她们母女能不能聚在一起。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告诉潇潇,自己是她爹爹。 他不敢说,怕说了会引出天地规则之力,给人界降下灾祸。 不能因为他一己之私,惹出许多风波。 都说天若有情天亦老,他的确承受了这个诅咒。跟无极的事后,他从俊俏郎君变成了耄耋老者。 也许这就是天地之间的规则之力,就算他是天帝,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无极义无反顾入凡尘,圆母女之情,只怕到时候连本体都会被灭。 “潇潇!你娘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你可一定要快点找到她,将她带回来,实在不行就偷偷丢进乾坤袋,总比化为无形好。 潇潇!记住爹的话,一定要尽快找到你娘。她很有可能去了无极山下的小镇,你有时间去那里看看吧! 只是你才两岁,想要出远门起码还得等个十年八年,也不知道你娘等不等得了。希望她不要傻傻地待在无极山下,该来东盛京城找你。” 白眉白须白发的老头在楚潇潇耳朵边喋喋不休,让她睡不安稳,挥舞着白嫩嫩的小手在空中乱抓。 【该死的苍蝇,嗡嗡嗡个啥?讨厌死了,别打扰我睡觉。】 挥舞了几下,一个翻身,又沉沉睡去。 瞧着她如此可爱的模样,老头的心都化了,他伸出手,很轻很轻地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当年无极生下她时,应该也是这么小小的软软的一团,然后一点一点地长起来。 被丢下凡间后,他几乎都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刚出生,被坏人拎出去,差点丢进尿桶溺毙。 再看着她“咦咦哦哦”跟人闲聊,学会翻身,学会爬,学会走路,训练大白鹅飞上天,斗胜北国使者。 孩子成长的每一步他都看见了,就跟亲身参与了一般。 他是封闭了心门,却始终放不下女儿。只要不过份,规则之力就不会伤害他的潇潇。 无极太傻了,为什么要偷跑下界呢? 问他孩子在哪儿就好了,她不问,是不是没想过要回九宫天? 高高在上的九宫天,如果没了无极,就剩下了他一个。 漫漫岁月,也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待着。 奶团子被热到了,一脚蹬开被子,四仰八叉打着小呼噜,口水流出来都不知道。 老头拿起一旁的巾帕,轻轻给她擦去口水:“潇潇!爹爹只能来你身边一次,以后都不能再来了。 记住要去找你娘亲,你娘就是无极神花,你爹是老头我,记住了吗?” 话音落下,老头伸手摸了摸奶团子的脸,一个转身消失了。 第406章 南宫锦源来京城 奶团子毫无反应,依然睡得十分香甜。 【什么无极山?什么无极神花?胡说八道,我娘才不是什么无极花呢?我娘是秦王府的世子夫人杨氏。哼!当我小就欺骗我?我可是国师,很厉害的,你别想骗我。】 迷迷糊糊中,奶团子下意识地反驳,随后睡了过去。 次日起来,完全不记得这事。 奶团子只顾着吃吃喝喝,玩闹逗趣去了。 南云国的王,南宫锦源带着一队亲兵,快马加鞭来到了东盛京都。王妹写的亲笔信,大祭司的老鹰送的信,他一点都不怀疑。 大祭司死了,他的身体要是无法摆脱那折磨人的疼痛,王庭即将不保,南宫家族很有可能会被其他家族赶下王座。 别的土司也会相继崛起,自立为王,南云国会不复存在,四分五裂。 因为有大祭司在,南云一直称霸四国之首,一直控制着他们南宫家族。 他们对大祭司真是又爱又恨。 有大祭司,他们稳坐王庭,没有人敢质疑什么,否则大祭司会出面收拾那些不安分的土司。 其他家族曾经也动过让大祭司坐上王庭的念头,偏偏大祭司不乐意,他只喜欢修炼,别的不爱。 也有家族愿意成为大祭司的傀儡,希望将南宫家族赶下王座,大祭司却说他们无法承受他的惩罚。 有人不信,大祭司曾经试验过,结果那些人坚持不到一个月,就自杀身亡了。 此后南云国朝都的家族再不敢奢望什么,大祭司的惩罚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大祭司死后,惩罚没有消失,以后会不会有不臣之心就不知道了。大祭司的死讯还没传回去,他必须要趁着这个空隙,赶紧解决身上折磨人的病痛。 只要去掉这可恶的诅咒,他带领南宫一族保住屁股底下的座位绝不在话下。 否则,他死了,不但南宫家族要生变故,他的妻儿也会被人赐死。 马不停蹄往东盛京城赶,花了十多天时间,终于到了。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全都乔装打扮成东盛人的模样,来到驿站。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早就在驿站里翘首以盼了,王兄若是接到信,一定会尽快赶来的。 “王妹!” 南宫锦源进了驿站,见到两位妹妹,十分动容。当初大祭司要挑选侍女,首先就从他们南宫家族里挑。 父王不同意,大祭司威胁:“如果你想南云国一直强大下去,该舍就得舍。本祭司不过是要你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又不是要你的命,你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难道你更愿意看到百姓们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还是更愿意看到南宫家族覆灭?灾难降临?本祭司师给你来个山崩地裂,翻江倒海如何?” 此言一出,父王彻底沉默。 大祭司的本事他们南宫家族再清楚不过,真惹恼了他,说不定就会被降下灾祸。 南云之所以能够强大于其他三国,就是因为没有经过灾难的洗礼。别的国家都有被大祭司降下过灾难,他们才会变得弱小。 如果南云国也跟他们一样,未必能强大到哪里去,说不定还不如他们呢。 南云山多田地少,出粮食不多,百姓们解决温饱很不容易。 不像东盛,有广阔的平原可以开垦种植,只要出力就能种出粮食,百姓们的温饱能够得到很好的解决。 只要不是连年征战,东盛的强大比任何一个国家都快。这就是为什么北国每年都要攻打东盛的原因,没得吃,只能抢。 北国那边一年到头只能种一季粮食,想多种一季杂粮都做不到。万里雪飘,啥都给你冻瓷实了,拿啥种? 西昭黄沙漫漫,也不是个好地方。只有东盛四季分明,物产丰富,百姓们还算安居乐业。 谁要有能力,都想咬下东盛的一块肉来。 “王兄!你终于到了!”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源是一母同胞,自然感情深厚。看见他风尘仆仆,形容消瘦,十分心疼。 南宫锦玉是一位妃子生的,原本两人没有那么亲厚,能在异国他乡见面,兄妹俩也都很激动。 “王兄!一路辛苦了!” 瞧着两位妹妹,南宫锦源内疚惭愧:“你们受苦了!大祭司真的死了吗?” “是!” “是!”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南宫锦源好奇:“真是东盛的国师弄死的?那位国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真会为王兄我去除身上的诅咒?” 信里,南宫锦云并没有告诉哥哥有关于楚潇潇的事,怕说了他不会相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只是道听途说,她也是不相信的。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谁会相信一个两岁的孩子能打死无所不能的大祭司。 不相信归不相信,事情就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由不得她们不信。 “王兄!国师是个奶娃娃,才两岁。” “什么?”南宫锦源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妹妹,连声音都变了,“锦云!你说的是真的?东盛的国师是个两岁的娃娃?” 话说完,他整个人的脸上都透露出失望,甚至是绝望。 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孩子,怎么能祛除他身上的疼痛?这不开玩笑吗? 他儿子两岁的时候,每天都要人抱着,连下地走路都东倒西歪,动不动就摔个鼻青脸肿。 话也说不清楚,要做什么全用手比,吃饭都要人喂。 东盛两岁的女娃娃就成了国师?怎么可能?东盛皇帝不会是眼瞎了吧? “可她术法厉害,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南宫锦云知道哥哥不信,随即解释,“她身边的仆从也才六七岁,却是条黑龙。 我亲眼看见他在国师的指点下,将大祭司弄死。那送信的老鹰归给国师了,没有她的命令,老鹰根本不会往王庭送信。” 南宫锦源半信半疑,随后看向南宫锦玉:“你王姐的话是真的?东盛的国师真的是个两岁的奶娃娃?真打败了大祭司?” 南宫锦玉点头:“是的。大祭司要找的七色果就在国师的手上,国师根本不给他,还当着他的面吃了。 大祭司很生气,跟国师斗法,结果败了。被打得显出原形,还被人当场砍下脑袋,剥皮吃肉。” 第407章 南宫姐妹的决定 “什么?”南宫锦源倒下一口凉气,“两岁的奶娃娃这么凶残?” “这算什么凶残。”南宫锦云笑着替楚潇潇解释,“她把蛇胆给了东盛皇宫的太医院,蛇肉做成蛇羹分给了那天在皇宫里的所有人,连当值的宫女太监都有。 蛇皮给了皇帝做铠甲,据说刀枪不入。骨头熬汤,也分给了大家喝,熬煮完的骨头可能会磨成粉入药。 大祭司就是一条半截身子的蛇精,据说当年我们南云国的大祭司和皇帝,找到它修炼的地方,将它斩杀。 它的身体是死了,魂魄没死,夺舍了大祭司本人,之后一直以大祭司的身份生活在皇宫。” 南宫锦源目瞪口呆:“所以我们王族的诅咒是他下的,目的就是报复历任皇帝。” “是!”南宫锦玉微微颔首,“大姐带着我特意去询问过,国师能解开诅咒。” 闻言,南宫锦源非常激动,只要有人愿意解了他身上的痛苦,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无所谓。 “明晚就是十五,咱们能不能立即去找东盛的国师?”想到那难捱的日子,他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不管国师有没有真本事,来都来了,试试也无妨。 王妹的话他是相信的,那位国师说不定就能救他与水火之中。 “哥哥!你梳洗一下,妹妹马上去投拜帖。国师一天天忙得很,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见咱们。” “一个两岁的孩子,能有多忙?”南宫锦源觉得妹妹夸大其词。 南宫锦玉告诉他:“国师是个孩子没错,但她每天要处理的事情真的不少,她......” 吧啦吧啦一顿说,把楚潇潇最近做过的事全都说了个遍,听得南宫锦源眼眸一次一次猛缩。 “国师居然这么厉害?能知道大臣们家里最隐晦的事?” “是呢。”南宫锦云吩咐完下人回来,坐到哥哥身边,“如今东盛朝堂启用的人都是忠心耿耿,一心为公的,他们上下一心,同为百姓们办实事。 这样下去,东盛的辉煌指日可待。若是咱们能依附在国师名下,将她带去南云一段时间,帮助咱们肃清朝堂上的奸诈小人。 再把各大家族的隐秘掌握在手,南宫家族再也不怕被人分走手中的王权,哥哥以为如何?” 南宫锦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着。 南云国被大祭司统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又要被一个两岁的奶娃娃统治,他心里膈应,不乐意。 只是王妹的话也不无道理,南宫家族没了大祭司的庇佑,能不能握住手中的王权,真不好说。 南宫锦玉看王兄似乎不乐意让国师帮助南云,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已经和大姐商量过了,此后长居东盛,再不回南云。 她们虽然是南云国的公主,实则是大祭司的侍女,甚至被他玷污了身子。再回去,必定让南宫家族遭人诟病。 不如留在东盛,隐姓埋名,当个平头百姓。等王兄的病治好后,她们就会假意回南云,之后消失,扮成平头百姓回京城居住。 让南云国的百姓以为她们姐妹都死了,至少还能得人一声喟叹。如果回去,身份地位尴尬,活在深宫,未必是什么好归宿。 西昭和北国的公主已经被接回去了,据说北国公主刚到北国边境,就被一伙人杀了。 到底那是伙什么人,无人知晓,也许这就是她们该有的下场。 西昭公主倒是安然回去了王宫,以后的日子能不能过好,还是个未知数。他们服侍过大祭司,而大祭司是条蛇妖,她们身上也会被烙下妖孽的烙印。 不被烧死就已经很好了,想活着,必须抛弃原来的身份。 这是她们最后一次帮助南云国,等到身份去除,她们将不再是南云国的公主,而是平常百姓。 南宫家族的所有事都跟她们无关,她们已经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南宫锦源不知道两个妹妹的想法,被小厮领着去梳洗沐浴,希望能尽快见到国师。 他一走,南宫锦玉突然就红了眼眶:“姐!我们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能,必须能。我已经累了,不想再为南云国的事费心费力。”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自小感情很好,又一块儿被送给了大祭司,两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锦玉!你别担心,只要哥哥身上的病除掉,我们就算给南宫家族做了最大的贡献,以后的每一步都要靠他们自己。 咱们年岁不小了,也该有自己的生活。好不容易摆脱束缚,不想再卷入进去。到时候咱们找国师想想办法,她一定会帮我们的。 只要我们不出卖东盛,国师不会见死不救。若是回去南云,能不能活着就不好说了。” 她们虽然身为公主,但身上已经落满了灰尘,王族能不能容得下真不好判断。就算哥哥不肯处死她们,但别的人呢?也会这么体谅她们吗? 答案是不一定,与其回南云碰运气,不如一开始就自寻出路。 她们姐妹身上还有点积蓄,不算很多,过过平常普通百姓的日子还是可以的。如今的东盛京城在国师的影响下,已经变得越来越好。 在这里生活是最安全的,她们不想离开。 “姐!我都听你的。” 南宫锦玉挨着南宫锦云坐,低着头,心里很难过。她们本是金枝玉叶,因为命运不济,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身份。 她还好,当年离开王宫时并没谁可牵挂,母妃有弟弟后,本来就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 大姐不一样,她有心上人,就这么硬生生被拆散了。 她们走后的第二年,她的心上人娶了别人为妻,大姐硬撑着不敢哭,怕被那老蛇精看出什么,降罪南宫家族。 老蛇精是个知道如何戳人肺管子的,特意将消息告诉了她,如果不是大姐定力够好,说不定那天就死了。 她不想回去南云,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的心上人。 天天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大姐心里该有多难受? 第408章 不是爹爹费女儿,是你祖父费孙女 派去下帖的人回来了,国师让他们明天去朝堂上见过东盛皇帝再说。 南宫锦源听完后,觉得这不该是一个两岁的娃娃会做出的决定,一定是秦王或者是秦王世子做出的反应。 听说楚家人骁勇善战,还是保皇派,让他先去见皇帝也没错。 他是南云国的王上,要用东盛的国师,怎么可能不经过皇帝? 是他太心急,想岔了。 次日一早,楚潇潇还在睡梦中,被楚之南给抱了起来,杨氏给她穿好衣服,洗完脸,再给她梳头发。 全程,奶团子始终闭着眼睛在睡觉,丝毫没被闹醒。 今天要去上朝,不是皇帝派人通知的,是老国公要求的。南云国的王来了,却先把帖子递到了秦王府。 这不合规矩。 南云国的王应该先去皇宫,再来他们楚家。本末倒置,会让人觉得他们楚家嚣张跋扈,目无皇家。 本来不用带着孙女上朝的,就因为昨天那张帖子,孙女今天必须跟着去一趟。 老国公和楚之南两人一个抱着孩子,一个拿着家里准备的奶壶,吃食,坐上马车,带着黑炭头一起去了皇宫。 皇帝不知道小祖宗来了,没给准备奶壶,好在她自己有带。 奶团子睁开眼睛,瞧着自己一觉睡到了皇宫,整个人都懵逼了。 【我怎么来了这里?刚才我不还在家里睡觉吗?一转眼就到了皇宫,爹爹真是太不体谅女儿了,孩子睡不好,会影响身高,真费女儿。】 楚之南:“......” 能怎么办?你祖父非得让你来,今日可不是爹爹费女儿,是你祖父费孙女。 皇帝听得直想笑,小祖宗说话就是有趣。 他知道为什么她今天会来上朝,听说昨天南云国的王上给秦王府下了帖子,被退了回去,让他今天来朝堂等候觐见。 不得不说楚家人的的确确是保皇派,一点冒犯天威的小错都不会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想私底下笼络他们,绝无可能。 不愧是能生出小祖宗的人家,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绝不行差踏错一步。 这样的人家值得他委以重任。 北地交给他们,等于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堡垒,以后他要交代他的儿子孙子,必须善待楚家人。 奶团子揉了揉眼睛,抱起挂在身前的奶壶“吨吨吨吨”喝了好几口奶,嘴唇上沾着白色的奶液。 李思祖从袖袋里掏出巾帕要给她擦,却被她拦住了,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灵活地舔了一圈,奶液被一扫而光。 【不要浪费,吃进肚子里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李思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收回来的,潇潇妹妹的舌头太灵活神速,比他的手快多了。 “潇潇!饿了?”皇帝抱着她坐上龙椅,放在膝盖上,“饿了可有带小点心?要不去御书房拿些过来?” 小祖宗可不能饿着,孩子这么小就跟着来上朝,的确受罪。以前不觉得,今天看她一路被抱着睡进来,又听了她的心声,感觉她太不容易了。 孩子正在长身体,不能这么早起来,要真长不高,他就罪过了。小祖宗长大成个小矮子,他绝对会骂死自己。 奶团子微微摇头,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一把肉干来,丢一粒进嘴巴,又跑下去,“哒哒哒”分给李思祖和黑炭头。 朝堂上难得出现了一幕又出现了,朝臣们再不说三道四,而是个个站立在原地,抬眼瞧着,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 自从喝完蛇羹后,朝臣们的身体全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以前有啥慢性病的,这儿疼那儿疼的,全都好了。 特别是年纪大的老臣更能体现出来,老寒腿不见了,老寒腰也好了,吃得下睡得着,每天精神饱满,仿佛自己回到了壮年。 这种身体上久违的年轻,给他们的心带来了活力和愉悦。别说是国师在高台上给人分东西吃,就算是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们也不会多说一句。 记得头一次看皇帝抱着国师来上朝,他们都以为皇帝疯了,直到蛇羹过后,他们才知道皇帝是有多睿智。 难怪人家是皇帝,实在是眼光独到,高瞻远瞩,哪里像他们这么鼠目寸光,毫无见识。 奶团子的出现,让底下的朝臣们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特别是喝过她奶壶里奶的人,想起那一口奶的神奇,个个吞咽口水。他们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可见到国师手里的奶壶,还是会条件反射地想喝。 受过奶团子恩惠的柳太师,蒋司徒,文军侯,忠勇伯,都对国师感激不尽。 特别是文军侯,老三家的几个孩子都很会读书,个个聪慧。老三还练起了一种奇怪的功法,能一拳打倒一头牛。 母亲每天都去老三家蹭吃蹭喝,眼看着气色都跟着好了许多。有次他厚着脸皮去了,发现老三家的饭菜比侯府的都香。 吃过后浑身舒坦,就跟喝了蛇羹后的感觉是一样样的。 那会儿他就多了个心眼,仔细观察老三一家人,发现每个人脸上的气色不知道比以往好了多少倍。 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家里的吃食是老三认下的妹妹给的,他去了好几次都没遇上那位妹妹。 母亲说那姑娘神秘得很,喜欢天黑了来家里,白天很少出现。 老三整个人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短短时间,已经呈现出了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真的很羡慕,荣华富贵又怎么样?能有个好身体才是最让人向往的。 眼下他的身体是很好,啥毛病没有,老了之后呢?还能活得这么痛快吗? 不管老三乐意不乐意,他都决定了,死皮赖脸去他家里多蹭几顿吃食。不管好坏,能给就行。 哪怕给一碗稀饭,一个馒头,那也是人间美味。 母亲似乎也察觉到了,每天都要去老三家里蹭顿饭。尽管老三看见他们去,嫌恶得不行,那他们也厚着脸皮待着。 这个秘密,只有他们母子知道,别人还都蒙在鼓里呢。 他决定保守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要是都一窝蜂去老三家里吃饭,不但老三受不了,他也受不了。 第409章 南云怎么欺负咱们,咱们就怎么欺负回去 奶团子分完手里的零食,“哒哒哒”走回龙椅边上,撅起肉嘟嘟小屁屁,费劲儿扒拉要爬上龙椅。 皇帝伸手要抱她,被她推开了,奶声奶气地说道:“偶!寄几,行。” 皇帝不说话,引来底下一片轻笑。 此刻的文武百官是越看国师越喜欢,太可爱了。两岁的娃,啥都要寄几来,就连说话都比别的同龄人好听。 费了好大的劲儿爬上龙椅,坐在皇帝身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脚脚不停地前后来回晃荡,看底下人众人对着他们跪拜。 【啊哈!被人跪拜的感觉真不错,以后我要做更多更多的好事,让百姓们记得我,膜拜我。】 皇帝转头看了看小祖宗,心想,这还不简单,你是国师,有的是机会造福百姓。 日后朕让他们给你塑身建庙,供奉香火。 朝臣们讨论国家大事,奶团子安静地坐着,外头有太监来报:“启禀皇上!南云国的王和两位公主来了,希望得到觐见。” “宣!” 【南宫锦源来了?来得够快的。哦对了,今晚是十五,他肯定是为解除身上的诅咒来的。】 皇帝:“......” 原来如此,难怪急着进宫。 李思祖:“......” 南云国的王来了,不知道潇潇妹妹肯不肯给他解除痛苦。 【皇上可别傻,机会只有一次,要我出手可以,必须让南云王拿出诚意来。】 皇帝好想问,啥诚意?小祖宗你打算要什么?我该怎么说才能让你满意? 老国公看着高台上的孙女儿,双拳紧握,激动的微微颤抖。 要真让南云国拿出诚意,就该归还当初被南云大祭司强行划走的三州六府。那是东盛的地盘,这次一定要拿回来。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以后想拿回来就难了。 李思祖:“......” 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吗?让南云归还划走的土地也没问题? 黑炭头发现李思祖的眼眸晶亮,像是在臆想什么,嘲讽地问:“南云国的王来东盛,你激动什么?没见过他?崇拜?” “我才不崇拜呢,我激动啥不告诉你。”李思祖靠近楚潇潇,轻声问她,“潇潇妹妹!无论提出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吗?” 奶团子用力点头:“阔以。” 【不答应就不给他去除诅咒,他敢反悔,我就把大祭司下的诅咒还给他。】 皇帝吃惊地转头看着小祖宗,眼底闪着两团不停跳跃的火焰。 他知道要怎么跟南云国的王提条件了,这是小祖宗给他的勇气。 小祖宗真是老天派来帮助他的,要是将那片丢失的土地拿回来,他绝对名垂青史, 【哼!南云怎么欺负咱们,咱们就怎么欺负回去。】 好! 皇帝龙颜大悦,心情好到了极致,有小祖宗的话,他一定不负所望。 小祖宗威武霸气护着他,他心底十分感激,不知不觉酸涩了眼眶。 老天待他不薄,派了位这么个可爱暖心的小祖宗来帮助东盛,帮助他。让他不至于被人害死,东盛不至于灭国。 底下的文武百官却心情忐忑,不知道南云国的王来东盛是为了什么。不管为啥,都不能让他占了便宜。 以前他们有大祭司,东盛的确不如人家。如今他们引以为傲的大祭司死了,肉都被他们吃进了肚子里,消化成粪便排出体外,还有什么好怕的? 五十多年前掠夺走的三州六府,也该还回来了。 他们东盛兵马强壮,还有国师庇佑,再也不用惧怕任何国家,任何人。 南宫锦源走进东盛朝堂,看见大臣们个个挺直腰背,红光满面,精神焕发,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容人忽视的气势。 有些大臣虽然老迈,却不会弯腰驼背,神情疲惫,他们个个目露精光,眼神犀利,身姿挺拔。 宛如不倒青松。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很难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跟他们南云国朝堂上的那些萎靡不振,个个缩脖哈腰的大臣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再看高台上的帝王,威严无比,他身边坐着的奶团子奶嘟嘟,喜庆可爱。 手里抱着一瓶奶,时不时吸一口,腮帮子鼓鼓的,也不知道在吃什么。 东盛国人最注重规矩,皇帝的龙椅更是神圣不可侵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坐上去的。 能坐上去的人,一定对东盛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这位小小的奶团子国师,弄死了大祭司,还让人分吃了他的肉,的的确确给东盛人做出了难以估量的贡献,跟着皇帝坐在高台上,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五十多年前大祭司降下的灾难,相信东盛百姓一定铭记于心。若是东盛没有国师,没弄死他,又被他降下灾难,百姓们一定苦不堪言。 高台上的奶娃娃把大祭司给杀了,不但解决了东盛的麻烦,还解决了他的麻烦。 奶娃娃值得被人尊敬。 在驿站,他还没觉得一个两岁的奶娃娃能胜任国师一职。来了东盛朝堂,见到各位朝臣让人耳目一新的面目。 再又瞧见坐在龙椅上晃悠着小短腿,悠闲自在的奶团子,忽然就觉得自己错了。他被自己的偏狭误导了,东盛国师是个两岁的女娃娃没错。 可她的两岁跟旁人的两岁真不一样。 谁家两岁的孩子敢坐在龙椅上?敢面对底下的文武百官?还怡然自得地喝奶? 其他三国搜寻个遍都找不出一个,也就东盛福气大,得了一个。 这是一般的奶娃娃吗? 不,这是老天的恩赐。 不仅仅是恩赐给东盛的,应该是恩赐给全天下的。大祭司一死,压在他们南宫家族头顶上无法移除的大山瞬间倒塌。 他们不再受制于人,不再被当做傀儡。 要是能除掉他身上的诅咒,求得国师巡访南云,南宫家族绝对能保住王位。 如此一想,南宫锦源带着两个妹妹,心悦诚服地跪了下去,磕头参拜。 文武百官倍感意外,还以为这位南云王不会跪下来行礼呢?他们都憋着一口气,等着他开口说话。 只要他不跪,他们就连续炮轰,一直轰到他跪下为止。 一肚子的话准备好了,结果却无用武之地,人家啥都没说,主动跪下磕头,礼仪周全,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410章 归还三州六府 毕竟是礼仪之邦,要是鸡蛋里挑骨头,那就太不像话了。 他们可不是南云国的蛮夷,啥都爱盛气凌人,不讲道理。 之前的大祭司不就是那个鸟样儿? “南宫锦源带两位妹妹给东盛皇帝,国师请安!” 【哼!算你识相,你要是不跪,我就不给你解除诅咒。老蛇精真够歹毒的,一共下了三枚透骨魂钉。心脏的那枚是静止的,一旦苏醒,你必死无疑。】 啥?皇帝感觉尾椎骨直冒冷气。大祭司也太缺德了,这是打算要南云王的命? 不过想想也对,他们是死仇,要他的命也没什么,谁让南云国的祖宗先要了老蛇精的命呢? 这都是报应,谁也甭说谁的不是。 一报还一报,公平合理。 黑炭头:“......” 啥是透骨魂钉?主人!能不能跟我仔细说说?好想学呀!主人太厉害了,啥都懂。 他以前就知道跟人打架,跟人大小声,别的一概不懂。 唉!惭愧! 皇帝对着南宫锦源三兄妹抬手:“平身!不知南云国的王上来我东盛,可是有事?” 南宫锦源起身,态度诚恳,拱手回答:“冒昧前来,只为求国师出手相助。”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都没说话,静静的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这是东盛的朝堂,轮不上她们开口说什么,有王兄在呢。能进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哦?请国师出手相助?”皇帝假装诧异,回头问身边的奶团子,“潇潇!你可愿意相助?” 奶团子忽闪忽闪着自己乌溜溜的大眼珠子,好奇地看着南宫锦源,喝了几口奶,舔了一下嘴唇。 随后点了点头:“愿意!有,条件。” 南宫锦源都听傻了,不愧是国师,小小年纪就知道谈条件,真不可思议。 手里抱着奶壶呢?刚刚还“咕噜咕噜”吸奶呢,开口就说要跟他谈条件。 这是两岁的奶娃娃能说出来的话? 要不是亲耳听见,打死都不敢信。 “国师请说。”南宫锦源不敢再小瞧楚潇潇,态度谦卑恭敬,“只要能治好身上的病痛,什么条件都能接受。” 【哼!你身上的透骨魂钉,除了我,就没别人能解。条件不是我提,是皇上提,他要什么,不要什么,我可不知道。】 李思祖站出来代替楚潇潇回话:“好!南云王大气。” 黑炭头接着说道:“我主人说了,你身上一共有三支透骨魂钉,都是老蛇精给你下的。钉在心脏的那一处还未启动,一旦启动,你的命休矣。” 南宫锦源脸色巨变,难怪他每次发作都感觉心脏特别难受,原来那里也被下了手段。 老蛇精真是狠啊! 南云历代皇帝会寻死,就是受不住这锥心蚀骨的疼痛。 浑身骨头就跟每一寸都被人打断了一般,就连头盖骨都疼得不行,要是心脏也跟着抽痛,那样的痛苦根本无法承受。 倒不如一头撞死,免得活受罪。一个月来两回,从子时疼到天亮,跟入了炼狱一般无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当了王又怎么样?那一刻来临,只想快点接受性命。 每每想起,他都不寒而栗。 “恳求国师救命啊!” 南宫锦源再次跪下,一揖到地,磕头磕得实实在在。 奶团子没回答他,而是看向皇帝,软软糯糯的声音里透着可爱:“你说。” 她的话音刚落下,有人站了出来:“启奏陛下,南云国曾经让东盛俯首称臣,每年供奉。 如今咱们也按照那个惯例来,让南云国自今日起,也向东盛俯首称臣,每年供奉。” 有人站出来附议:“是!臣觉得此言合乎情理,南云国皇帝的命应该价值万金。供奉少了,都配不上他的身份。”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老国公出列:“启禀皇上,当年南云大祭司要走了东盛三州六府,如今五十多年过去,南云该归还了。” 此言一出,武将们集体出声:“臣等附议!” 南宫锦源刚爬起来,腿一软,差点又跌回去。大祭司不但对南宫家族狠,对东盛和其他国家也是够狠的。 不但给人降下灾难,还弄走了许多城池。 这是为了南云好吗?不,这是给南云拉了不知道多少仇恨。 那个可恶的大祭司,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给南宫家族留下了无尽的麻烦。 其他两国还好,北国给的是大祭司需要的千年雪莲,据说是在无极山脊采摘的,早被他霍霍了。 西昭给的是一大片黄沙漫漫,空无一人的地方。黄沙下有个不小的金矿,被大祭司的人开采完了。 金子去了哪儿,没人敢过问。 唯有东盛,拿的是城池土地,治理了五十多年,忽然要归还,还真舍不得。 南云很大一部分的供给都靠着这三州六府,算得上是个富饶之处。别的地方基本上都山高林密,土地稀少。 可他要是不给,这趟白来不说,还得搭上他一条命。如果他儿子已经成年,不给就不给,大不了一死,传位于儿子。 大祭司不在了,相信儿子的身上不会再有如此痛苦的诅咒。偏偏儿子还小,根本无法守住皇位。 他想牺牲自己都做不到,一旦他死了,南宫家族必定被人取而代之,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东盛皇帝的话去做。 不管提出什么样的苛刻条件,都得一口答应。 没办法,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家族?王权? 【就这两个条件?那也不算无理。要是他不答应就算了,就让他活活疼死好了。】 皇帝没有马上吭声,而是看向底下的文武百官。 杜丞相站出来启奏:“五十多年前被掠夺走的三州六府,致使我们国库少收了五十多年的税银,这一笔款项,必须由南云补偿。” 喝奶的奶团子眼眸一亮,乌黑乌黑的眼珠子紧紧盯着杜丞相,还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啊哈!不愧是丞相,居然能想到这个。南云国仗着老蛇精占了太多便宜,是该让他们吐出来了。 老蛇精划拉回去的东西,南云国的人享受了,做出赔偿合情合理。】 第411章 你身上有三枚透骨魂钉 黑炭头:“杜丞相的提议,深得我家主人赞赏。南云国仗着老蛇精,侵占了东盛的土地,使用了那么多年,归还不说,收走的税银也该一并奉上。” 南宫锦源彻底愣住:五十多年的税银,那得多少?他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金子来赔偿? 国师也太会计算了,一下子给东盛国库划拉进多少银钱? 好羡慕他呀,要是自己身边有这么个国师,他还用得着操心南宫家族的前途命运吗? 【南云国的皇帝就是个傻子,大祭司积攒的金银财宝,全都放在皇宫后院那棵大树洞里。他死了,那些东西不全是他的?愁眉苦脸啥?】 皇帝震惊:“......” 大祭司还有自己的小金库?藏在皇宫的大树里?到底是蛇精,藏东西的地方可够奇葩的。 李思祖:“......” 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蛇精这是跟树洞杠上了。 黑炭头:“......” 老蛇精世俗,你一修炼的精怪,攒那么多金银财宝做什么?人死了,金银财宝带不走,全都便宜了南云王,亏不亏得慌? “国师!南云国目前拿不出那么多金银填补税银。”南宫锦源弯腰鞠躬,讨价还价,“能不能商量一二?” 他真没想到,两岁的奶娃娃居然懂这么多,那位黑小子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国师的意思? 也没看见她嘴巴动呀! 他似笑非笑地复读了主人的心声:“我家主人说南云国的皇帝就是个傻子,大祭司积攒的金银财宝,全都放在皇宫后院那棵大树洞里。 他死了,那些东西不全是你的?愁眉苦脸啥?回去将大树扒开,补偿的税银不就有了。” “什么?” 南宫锦源“扑通”跌倒在地,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赶紧一人一边扶起他,免得丢人现眼。 朝堂上的官员虽然没有明着讥笑,暗地里个个都在偷笑,还有人窃窃私语。 “这南云国的皇帝胆子也太小了,一句话就吓得腿软,都快成那个软脚虾了。” “可不就是,说他皇宫里有钱害怕什么?难道不想给?” “不给可不行。平白无故被他们霸占了五十多年,收了五十多年的税银,怎么能不还给我们?” “他要敢不还?就让国师不要给他医治。爱咋咋,他死不死都是南云国的事,跟我们东盛没关系。” 众人的话也传到了南宫锦源的耳朵里,他心里非常清楚。今天不管国师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没有反驳的权利。 之所以会腿软,是没想到那老蛇精居然在皇宫里藏了金银财宝,更没想到国师居然能测算出来。 这是算准了老蛇精有留下钱财,才说让南云赔偿这么多年的税银。 老蛇精要是知道,保准气死。不但被人剥皮吃肉,熬骨喝汤,还连攒下的一点私房钱都被搜刮干净。 这位东盛的国师可真狠呐! 老蛇精遇上她没任何胜算,自己又何必与她对上。何况后头或许还有求于她呢,还是不要惹她不高兴的好。 “多谢国师告知。”南宫锦源将态度放低到尘埃,“回去一定将老蛇精的金银财宝全拿出来赔偿三州六府五十多年的税银。” 奶团子煞有介事地点头:“好!” 皇帝慈爱地摸摸她的脑袋,小祖宗给他弄来了一大笔资金充入国库。三州六府回来后,他可以焚香告慰李家列祖列宗。 “南云王!朕要你们臣服于东盛,每年给东盛提供一定数额的供奉,还要你们归还曾经划拨给南云的三州六府,那原本是东盛的土地。 当年大祭司来东盛强取豪夺,不给就降下灾祸,为了百姓安康,不得已奉献了一片国土。 如今该是归还的时候了,五十多年来的税银也要一并奉上。此事着礼部督办,不得拖延。” “是!”礼部尚书出列应承。 南宫锦源跟着拱手:“是,南宫锦源率领南云国归顺东盛,绝无二心。” 皇帝微微颔首:“希望南云王说到做到,若是失言,必将兵戎相见。” 东盛跟北国已经讲和了,南云要真不讲信用,不介意领兵起事,夺回三州六府。 只要他想打,就没有人会反对,武将们刚才的异口同声足以说明一切,他们绝对会同仇敌忾拿回那片属于东盛的州府。 “绝无二心!”南宫锦源再次声明,祈求地望着楚潇潇,“国师!今日十五,午夜一到,诅咒成效,望国师出手祛除。” 文武百官不懂他身上的诅咒是什么,都好奇地伸长脖子,个个想看看国师是怎么出手医治南云王的。 奶团子从龙椅上爬下来,走到高台前,对着南宫锦源伸出三根手指头,奶呼呼的声音响起:“你,三。” 黑炭头在边上解释:“主人的意思是你身上有三枚透骨魂钉。” 奶团子艰难地按住了两根手指,实在是手指头太短了,还胖胖的,弯曲下来不容易。 “去,二。” 李思祖看明白了,解释:“去掉两处,留下一处。” 【也不知道这么说他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是给他去掉两枚透骨魂钉,暂时缓解他的痛苦。 回去后,若是不履行承诺的约定。就让他心口的那枚透骨魂钉发作,一命呜呼。这事儿可不赖我,是他自找的。】 皇帝:“......” 小祖宗这么小却能想得这么长远,真是难得,为了东盛,她殚精竭力,让人感动。 黑炭头欠欠儿地将主人的心声复读出来,随后欠欠地问:“我家主人的意思你明白了吗?最好不要玩花样,不然你的命就没了。” 老国公出声说道:“南云王!本王劝你还是以自己的性命为重。据本王所知,南云国都的世家大族,个个对王位虎视眈眈。 你们南宫家族历年来因为大祭司的诅咒,子嗣死伤不少,目前人丁并不兴旺,取代你们的人也许很愿意答应东盛提出的条件。有国师庇佑,接管南云也不是那么棘手。”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都听出来了,秦王这是在客观地分析目前南云王庭的局势。 到底是领兵作战之人,分析得很到位,几乎分毫不差。 第412章 取出两枚 南宫锦玉:“王兄!一切以自己的命为主。” 南宫锦云:“王兄!答应国师的要求,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南宫锦源犹豫片刻,最终答应下来:“一切按照国师的吩咐行事。” 他算是瞧出来了,这个奶娃娃是小,却聪明绝顶。有些事他都还没想明白,人家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东盛皇帝难怪要尊奉她为国师,真不容小觑。 “你,来。” 奶团子从高台上一步一步下来,让南宫锦源站在底下,小胖手刚好够到他的背部,掐起法诀,一下子拍了过去。 南宫锦源直觉背部一热,喉咙口一痒,哇地吐出一口黑血,里头有一枚比图钉还细的钉子。 黄金打造,极其耀眼。 南宫锦源呆愣在原地,这钉子是什么时候进到他的身体里的?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仔细回想,终于想起来了这么一幅画面。 那日他刚登基,大祭司作为最高术法大师,说要给他赐下祝福。 他没多想,也不会多想,站在他面前,接受他的祝祷。 当时他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在自己的背后,头顶,前胸各拍了一下,难道透骨魂钉就是那时候打入他身体里的? 不容他多想,奶团子的小胖手继续掐着法诀,猛地拍在他的头顶。 “哇!” 再次吐出一口黑血,里头同样藏着一枚金色的钉子。 南宫锦源,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都看得脸色惨白,原来祸害他们南宫家族历任皇帝的居然是三枚小小的钉子。 已经取出了两枚,还有一枚藏在胸口。南宫锦源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心脏的位置,惨白的脸色更加惨白。 “国师!”他再次跪倒在地,脑门顶着地面,虔诚无比,“南宫锦源绝不会背叛国师,第三枚透骨魂钉什么时候拔除?请国师示下。” 黑炭头代替主人回答:“等到南云满足了东盛的所有条件之后再说。” 南宫锦云拉着南宫锦玉跟着跪下:“国师!我和妹妹想长期留在东盛生活,请国师应允。” 本来她们是想隐姓埋名生活在东盛的,国师在哥哥身上留了一枚透骨魂钉,意思很明显,就是不相信哥哥的为人。 如果她们姐妹二人留在东盛作为人质,相信国师和皇帝都会对哥哥放心。 哥哥也会为她们的举动感到内疚,到那时她们再跟哥哥提要求,不回南云国,一直留在东盛,相信他不会反对。 作为南宫家族的女人,她们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帮扶家族。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不能错过。 南宫锦源吃惊地回头看着两个妹妹,她们要为自己甘心做人质,他的心里泛起酸涩。 妹妹原本该有自己幸福美满的人生,可惜被大祭司看上,一切都毁了。 她喜欢的胡氏家族嫡子胡克成娶了另外一个家族的女儿为妻,妹妹不回南云王都,应该也是不想见到他。 更不想看到自己有事,宁愿当人质,也要保住他这个哥哥。 他的妹妹为了家族,牺牲了所有,也一定要拼尽全力,护好自己屁股底下的王座,不叫妹妹失望。 【长期留在东盛也不是不可以,她们是南云国的公主,就当做人质扣押在京城吧!】 奶团子走回高台,重新爬上龙椅,点了点头:“阔以。” 皇帝怕她饿着,赶紧将奶瓶递到她手里,头都没回,对着南宫姐妹丢出一个字:“准。” “多谢东盛皇帝,多谢国师。” “多谢东盛皇帝,多谢国师。”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相互看了看,脸上都带着舒心的笑,原本还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求国师成全她们呢,没想到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 奶团子接过奶瓶,拿在手里晃了晃,又递还给皇上:“没了,空的。” 皇帝举起来看了看,还真是空奶壶,顺手递给一旁站着的元宝公公:“灌满。” 元宝公公屁颠屁颠地接过,乐呵呵地笑着走了。 这一幕在各位大臣眼里见怪不怪,国师每次上朝都会抱着一壶奶,吸溜得特别香甜。要不是怕冒犯国师,底下好几位大臣都想抢过来自己喝。 看在南宫锦源的眼里,震惊的瞳孔地震。 皇帝对国师可真是好啊!简直把她当祖宗供着。不过这也值得,他要有这么好的一位国师,肯定也会当祖宗供奉。 人家小嘴一扒拉,金山银山就进了东盛国库。以后的东盛只要有这位奶娃娃国师在,必定比以往有大祭司的南云还厉害。 那条可恶的老蛇精只会祸害天下百姓,眼前的国师明显是来救助天下百姓的,两个人不在同一个层次,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身上的两枚钉子被取出来,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脸色也逐渐好了许多。只要他按照国师的话去做,胸口的那枚钉子一定有机会取出来的。 南宫锦源起身后,把两位妹妹搀扶起来,什么都没说,眼底都是愧疚。 南宫锦云拍拍他的手,轻声安慰:“王兄不必感到内疚,这是身为南宫家族的我们该做的。” 南宫锦玉没吭声,在一旁点头,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想说。 她不回去南云国,是对那地方感到绝望。母妃并不喜欢她,回去后一定会将她送人为妾,给弟弟换来最丰厚的利益。 若是跟着姐姐留在东盛,那就是为整个南云出力,母妃不能左右她往后的人生。 当年生她时母妃伤了身子,恨她恨得不行,总偷偷骂她赔钱货,不是儿子,不能巩固她在王宫里的地位。 要不是王后心慈,说不定她早就被母妃折磨死了。当年被大祭司带走,她心里没有半点不乐意,感激老天给了她跳出那个地方的机会,即便前途铺满荆棘,她也甘之如饴。 王宫对她来说,宛如牢笼,困住了她的身体,囚住了她的心。 即便跟着大祭司被侮辱,也比被母妃将她当货物一般卖出去强。 为了给弟弟铺路,母妃已经给她物色好了人选。一个是部落老首领的填房,一个是大将军的妾室,还有一个是守城指挥使的正妻。 指挥使娶了三房正妻,全都被折磨死了,她嫁过去能不能活着还是个未知数。 那她为何一定要嫁? 第413章 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昨晚闲聊,哥哥告诉她,指挥使娶了两房妻子,又都死了,王都的女人再不敢嫁他。 如果她回去了,母妃一定会将自己嫁给他的。指挥使的权利很大,弟弟有他辅佐,必定没人敢瞧不起他。 至于她的死活,母妃什么时候在乎过? 她才不要回去呢。 跟着姐姐一起留在东盛,不仅博得好名声,还有自由自在的好日子。 姐姐说了,她们会在这里置办自己的住处,二人相依为命,陪伴到老,何乐不为? 下朝后,奶团子被皇上带去了御书房,还叫走了好几位大臣,文武都有。 要回三州六府后,能不能平安过渡,是件大事,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得好好协商出个章程来,要回来容易管理难,必要时还得派出一位能臣去盯着。 这件事要交给谁去办才好?皇帝不能独断专行,也得听听大家的意见。 南宫锦源带着两位妹妹回到驿站,心里始终忐忑不安,不知道今晚那蚀骨销魂的疼痛会不会到来。 钉子是被取走了,会不会留下啥后遗症? 在朝堂上他不好意思问,怕皇帝瞧不上他。 一个帝王,居然怕这怕那,一股子小家子气,不如东盛帝王威武。 让人瞧不上。 奶团子抱着元宝公公送来的奶壶,不客气的“吨吨吨吨”喝了好几口。刚才给南宫锦源拍出钉子,动用了魂力,她的确又累又饿。 皇帝瞧她喝得又快又急,索性传了早膳来跟着文武大臣一起坐下来吃。 大臣们有点拘谨,第一次跟皇上共用早膳,难免不好意思。 楚潇潇却没这么多顾虑,看见好吃的,眉开眼笑。 【啊哈!皇上怎么知道我饿了?为了给南云王弄出那两枚钉子,我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肚子饿得很,正好就送了好吃的来,那我就不客气啦!】 皇帝:“......” 早知道小祖宗取那两枚钉子那么费力,就该跟南云王多要点补偿。累坏他家小祖宗,多给点金银算什么。 黑炭头:“......” 以后力气活我来,不能让主人再出手,她太小,力气不够。 李思祖:“......” 潇潇妹妹太辛苦了,我要把她喜欢的全都送到她面前。 老国公:“......” 孙女太不容易了,这么小就要为朝堂出力,如果可以,真不想她当什么国师。 杨恒:“......” 外甥女饿坏了,瞧着让人心疼,为了拿回三州六府,她拼尽了全力。偏偏她要做的事,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潇潇!舅舅是不是很没用? “众位爱卿坐下吧!今日召集各位,是要选举一个接管南云国回归的三州六府的总领事。” 皇帝说出自己的目的,拿起手边的筷子,给小祖宗夹好吃的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三州六府刚回来,必定会有许多问题,找个人过去盯着,朕比较安心。”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急着说话。 奶团子嘴里吃着东西,小嘴巴一鼓一鼓,抬手指着杨恒:“他,去。” 【派我舅舅过去,我也一起跟着,那地方就算有妖魔鬼怪也不怕。让太子跟着我一起走,顺便锻炼一下他的能耐。 我们组成一个娃娃团,巡游三州六府,震慑那些心有不甘,恶意搞破坏的坏蛋。】 听不见楚潇潇心声的人都在猜测她举荐的原因,听得见的人全都眼底放光,感觉这主意实在不错。 皇帝乐得嘴巴都要歪了,小祖宗太体谅他的心情了,他的本意就是想让她去一趟,整肃三州六府。 毕竟那地方已经给出去五十多年了,蓦地拿回来,保不齐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和谐。要是让太子坐镇,身边跟着国师,再厉害的人也不敢乱来。 老国公起身请命:“老臣愿做个先锋,跟在总领事身边听令行事。” 他家孙女都去了,他怎么能不去,家里的事交给老大老二老三就行。刚拿回来的三州六府,他一定要去看看,顺便尽一份绵薄之力。 皇帝看了看老国公,自然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他都能听见小祖宗的心声,估计老国公也一样,不然不会急着请命陪同。 “秦王老当益壮,愿为朕分忧,朕心甚慰。” 皇帝边吃边跟大臣们聊天,还时不时照顾小祖宗的吃喝,换来她的眉开眼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笑脸,皇帝感觉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十分舒适。 小祖宗实在是讨喜,对着人总是笑眯眯的,瞧着她这张脸,再不好的心情都能被治愈。 “太子年岁不小,这次去接管三州六府,朕打算让他一同前往,国师陪同,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闻言,奶团子眼睛都亮了。 【啊哈!皇帝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居然知道我要去那边,太好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出去玩了,这次谁也别想拦着。这是皇命,皇命难为,谁拦谁倒霉。】 众人:“......” 我们没想拦着,更不想倒霉。 杜丞相起身施礼:“皇上!老臣请命跟着做个文书,供总领事差遣。” 外甥出门,他要在边上跟着,怕女儿不放心,更怕皇上不放心。 这次让太子出去历练,是想看看他遇上事的反应能力,边上有人跟着,也许他不会心慌。 皇上为难:“丞相就不必前往了,有秦王在,太子不会有事。” 他没说明的是有小祖宗在,太子好得很。小祖宗能耐大着呢,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神仙来了都能抵挡一二。 “杨恒为总领事,即日回去准备。”皇帝吃着朝食,顺便就将事情确定了下来,“朕要在世家大族里挑三名差不多大的孩子跟着一起走,众位爱卿家里可有合适人选?” 奶团子猛地举起手,举得高高的,手里还抓着一个炸鸡腿:“偶!四科。” 老国公起身代替她请求:“老臣家老大的四儿子,国师的四哥,整天舞刀弄枪,正好借此机会出去锻炼锻炼。” “好!不愧是武将之家,后代子孙不失英雄本色,准了。”皇帝怕小祖宗的手举酸,将她的手臂轻轻放下来,“还有两个名额,你们谁家有合适儿郎?” 第414章 疼痛解除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年龄合适的。准备一会儿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亲朋好友,家里有合适人选的都可以报上来。 能跟太子出去一趟,怎么说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以后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他们跟太子出门治理过三州六府。就算没有真的治理,只要说出个名头来,那也是给自己和家族脸上贴金。 【两个名额还用去外头找?随便找两个来不就得了。可千万不要找那种娇滴滴,动不动就哇哇大哭的,更不要找那种吹毛求疵,动不动就摆谱的来,会烦死人的。】 皇帝:“......” 朕知道了,绝不找那种,不给你添堵。 李思祖:“......” 我也不喜欢那种,十分讨厌。 黑炭头:“......” 不怕,谁敢让我家主人烦恼,我就把谁的头揍成猪脑花。 “记住了,此次前往三州六府,可不是去游山玩水,推荐人的时候要考虑清楚。”皇帝按照小祖宗的要求敲打各位大臣,“不要找那种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的来,一旦发现,打入天牢。 要找那种性子不屈不挠,能吃苦受累的。国师这么小都能跟着一起去,要是比她大的人受不了那份苦,朕惩罚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教育孩子的大人。” 皇帝金口玉言一开,大臣们只顾低头默默吃饭,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本来还打算回去以后告诉亲朋好友的,此刻都在心里默默拒绝。 谁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性情? 在他们面前的确乖巧可爱,背后又是个什么样的呢?这谁知道?还是不要多嘴多舌了,免得一个弄不好,得罪了亲朋好友事小,在皇帝眼里挂上号那就完蛋了。 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少做,最好不要做。 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吧,别人家的孩子能不能跟太子搞好关系,关他们什么事儿? 事情商量完,饭也吃完了。 大家告辞,出了皇宫,奶团子跟着老国公回家。 驿站。 南宫锦源!南宫锦云!南宫锦玉今晚都没有睡,他们在等,等子时来临。 三人坐在房里泡茶,越接近子时,越紧张,闲聊变得毫无意义,干脆都不吭声。 南宫锦源更是紧张的双拳紧握,一动不动。 子时刚到,他就感觉出来了,后背和脑壳有痛感传来,没有以往的强烈,轻微的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这应该是透骨魂钉被取出来时,留下的伤处发出来的疼痛。 跟以往的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南宫锦云看着哥哥,担心地问:“怎么样?还疼吗?” 南宫锦玉没说话,眼巴巴地等着南宫锦源回答。 瞅了瞅担忧他的两位妹妹,南宫锦源微微摇头:“有点疼,问题不大,东盛国师果然厉害。 哥哥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关心,哥哥还不知道国师能解除身上的疼痛。”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相互对视,双双松了口气。 “哥哥!你我乃是兄妹,能帮得上忙,我和妹妹自当义无反顾。”南宫锦云拉着南宫锦玉的手,“我们姐妹二人别无所求,只希望永远留在东盛,再不回南云。” “为何?”南宫锦源的眼神在两位妹妹身上扫过,眼底露出不舍,“你们愿意作为人质留在东盛,那也是有时限的,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告诉哥哥,为什么不愿意回南云?云儿!你还惦记着胡克成?” “没有,我们已经过去了,再回不到从前。”南宫锦云苦笑,“哥哥!我和妹妹曾经是大祭司的侍女,身子已经脏了。 回去不但不能给家族增添荣光,还要给家人脸上抹黑,我们回去做什么?被大家嘲讽讥笑? 哥哥虽然是王上,可这样的事,你也堵不住悠悠之口。我们不回去,一直留在东盛做人质,即便时限过了,也会求国师增加时限。” 南宫锦玉却红了眼眶:“我母妃不是良善之人,回去后,她必定要为了弟弟,将我推出去铺路。我不想成为她手里的棋子,只想跟在姐姐身边相互陪伴。” “哥哥!回去南云之后,告诫朝臣世家们不要心存侥幸,不归还三州六府,不给赔偿,不理会那份契约。 更不能随便得罪国师,各世家大族连老蛇精都斗不过,哪里是国师的对手?” 南宫锦云谆谆劝导,操心费力。 “三州六府尽快归还,东盛会派人接手,赔偿的金子赶紧送来。不要让人误以为哥哥不作为,若是惹怒了国师,南宫家族说不定会从此覆灭。 看见东盛皇帝是如何尊重国师的吗?哥哥也要引以为戒,尊重国师的一切决定。南宫家族若是覆灭了,别的家族上来,一样会成为东盛的附属国。 妹妹判断,不管是北国还是西昭,日后都会对东盛俯首称臣,因为东盛有国师。 一条老蛇精都能将四国囊括在手,何况是正儿八经的神仙小国师?” 南宫锦源的眼眶蓦地就红了,妹妹比他还小,却比他还操心。父王走的时候,一直惦记妹妹,大祭司凉薄无情,不让妹妹见父王一面。 还大发雷霆,大骂父王无用。 “一点疼痛都受不住,南宫家族的男人都是孬种废物,无用之才,死不足惜。” 父王死不瞑目,他在一旁看得想杀人。 可惜自己不是对手,只能忍了。登基那日,老蛇精给他下透骨魂钉,折磨他的肉体,消磨他的意志力。 如果不是国师,或许他也会跟父王一样,忍到儿子长大,就结束性命。 那炼狱般的痛苦,实在是难以承受。 “妹妹放心!这件事,哥哥一定会贯彻下去。若谁真想反对,哥哥也不会再忍。 那些世家大族一直对王位虎视眈眈,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哥哥会召集人手,狠狠教训他们。 特别是胡克成,就一口是心非的小人。当年跟你好,估计也是看在你是大公主的份上。 你走后不久,立即跟别的世家联姻。对大祭司一直卑躬屈膝,得知他死了,保证会挑起事端,要为他报仇。 哥哥就等着这一天呢,只要他敢起来,就会得到狠狠镇压。南宫家族沉寂得太久,许多人已经忘了我们为南云国做过什么,牺牲了什么。两位妹妹!哥哥对不起你们。” 第415章 祖父说的这两个人就在房梁上飘着呢 “不是哥哥的错,是我们自己要求的。”南宫锦玉挽住了姐姐的手,“我们喜欢东盛京城,这里是我们得到自由的地方。” “是,我们很喜欢这里。哥哥!你有主意就好,你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完了。胸口那枚钉应该没那么快发作,等所有事情都履行到位,你再来京城,国师一定不会食言的。” “我知道。”南宫锦源笑了笑,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疼痛,惊喜万分,“已经在减弱了,几乎快要感觉不到,我好了,我们南宫家族的诅咒没了,被除掉了。” 闻言,南宫姐妹也异常兴奋。 “哥哥!明日一早就起程回去吧!不用牵挂我们,我们在东盛京城会生活得很好。” “好!哥哥知道了。” 次日天刚亮,南宫锦源起身回去,带着他的手下,跟他来时一样匆忙。 南宫锦云和南宫锦玉送他到城门口,一直到看不见人了才转身回驿站。 备了厚礼,亲自去感谢楚潇潇。 她们来得不凑巧,奶团子跟着老国公和老太太去郊外的庄子上小住去了。 听说孙女会跟着太子出巡南云国归还的三州六府,老太太不能跟着去,觉得自己吃亏,要带着孙女出去住一段时间,祖孙俩多亲近亲近。 老国公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家里交给杨氏,迎来送往她熟门熟路,根本用不着他们操心。 庄子是先皇赏赐下来的,里头住着的全都是跟随过楚家上阵杀敌后,荣退下来的人。 老国公和老太太许久没来这里看望他们了,知道要出远门,老国公想来庄子上挑几个人。 庄子很大,有大大小小十五个山头,几百亩良田,光村子就建立了八处。不是那种十几户的小村落,都是百十来户的大村庄。 凡是楚家军里退役下来的人,基本上都安置在这个庄子上。 庄子有个很响亮的名称:荣休庄。 皇帝赏赐下来时就是这个名字,这是楚家老祖宗跟当时的太祖定下的。 八处村庄的年轻人会被抽去楚家军建功立业,其他人就在庄子上干活,解决温饱。 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住了这么多年,基本上处成了亲戚。他们是军户,属于荣休庄的军户。 极少跟外边的人接触,婚配什么的也全都来自八个村子里的人。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又都沾亲带故,相处起来自然融洽不少。 老国公和老太太一来,庄子上的人都沸腾起来,特别是许多上了年纪,又曾经跟老国公一起出生入死的亲兵。 全都被聚集到了一起,老兄弟们见一面少一面,难得聚会,多不容易。 奶团子乖巧地窝在老国公怀里,看着许多人排着队来跟他打招呼,寒暄,慢慢地将一个大厅全部塞满,全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他们身上带着残疾,有的呼吸痰音极重,似乎肺部有毛病,像老国公这么精神奕奕的,几乎没有。 老国公自己也深有感触,他要不是遇上个宝藏孙女,身体状况未必比这帮老兄弟好多少。 如今他能说话声音洪亮,走路带风,红光满面,全都靠孙女给的水和食物滋养着。那些东西一定会珍贵,孙女能弄来给他吃,已经很好了。 让她再拿出来分给老兄弟们,他开不了口。 “哎!老洪呢?他怎么没来?还有老饭桶呢?去哪儿了?”老国公发现少了两个人,奇怪地问。 老亲兵们个个低着头不说话,老国公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阴阳两隔,少了两个老伙计。 【唉!祖父说的这两个人就在房梁上飘着呢,他们应该是去世了。魂魄还没离开,听到祖父问他们,两人都哭了。】 老国公下意识抬头看着房梁:“老洪!你走了怎么也不让人告诉我一声?老饭桶!年轻的时候你一口气能吃五大碗米饭,一大盆菜。 到了那边,可别亏待了自己,也要好好发挥你饭桶的本事。” 坐着的人听完老国公的话,个个红着眼眶。 “老洪是突然间没了的,那天他就跟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去田里巡逻,眼睛一花,脚踩空了,摔下了水坑。那坑也不深,就一尺多点,抬回家,人就不行了。” “庄子上的军医看了,药也吃了,挨到晚边就去了。没受什么罪,走得很安详。走前交代了,不让我们通知王爷,说您年纪大了,见不得这样的事。” “老樊是伤寒去的,他这人一向身体很好,极少得病。这次伤寒,别人都扛过来了,就他一个人没挺住。” 【越是极少生病的人越不能生病,一旦生病,十有八九会出事。】 老国公望着房梁,有泪滑下:“为什么不去府里告诉我?老饭桶病了,至少去告诉我一声啊!咱们都老了,得好好养着。” 房梁上飘着的两个青灰色身影,相互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他们原本以为就一点小病小灾,哪里知道会死。看老国公这么在乎他们,舍不得他们,似乎都值了。 奶团子随手掐了一个法诀,打向空中,又在老国公眉宇间一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老洪跟老饭桶两人飘着的身影。 他们也看见了他,人鬼相望,三人顿时错愕不已。 特别是老国公,他惊惧地问怀里的孙女:“潇潇!是你做的?” 奶团子用力点了一下头,绑在小揪揪上的铃铛跟着发出“叮当叮当”的清脆声。 【祖父不是想见他们吗?见完了就送去地府轮回。他们身上有功德,下辈子肯定能投个好胎。】 屋里人不知道老国公的孙女做了什么,个个面面相觑,但他们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就默默地坐着。 老洪和老饭桶在半空中朝着老国公跪下,叩拜。 老国公泪眼模糊:“你们糊涂呀!病了,伤了,怎么不去家里找我?都说了咱们是一辈子的兄弟,为什么没把这话放在心里? 洪苗!你跟我一样大的年纪,怎么就走了?我没时间来看你,摔了可以直接去家里找我。还有你,樊桐!你比我还小两岁,怎么能比我先走?你们不讲信用啊!” 第416章 野猪拱破人的肚皮 老国公越说越激动,眼泪流得更多,奶团子从他怀里爬下来,偷偷摸摸地溜走了。 【让祖父伤心一会儿,我去给他们准备点好东西。这些人都是祖父的亲兵,生死相护的好兄弟。 能让祖父少伤心一些就少伤心一些吧!只要他们身体好了,以后就不会得什么风寒了。老人家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太不容易了。】 老太太带着人在整理屋子,没人管奶团子去哪儿,只有黑炭头跟在她身边。 “去,厨房。”奶团子张开手,走到黑炭头身边,拍拍他,奶声奶气地要求,“背。” 黑炭头蹲下来,让主人爬到他的背上,随后背起来,按照她的指示,往厨房里去。 厨房很大,灶台好几个,水缸也不少。 这会儿不是饭点,大家都忙别的去了,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奶团子假装好奇,走到水缸边上,偷偷弄出灵泉水加进去。 吃了水缸里的水做的饭,庄子上的人的身体会提高抵抗力,一般的伤寒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这些人都是楚家日后的资本,可得好好保护,楚家军的人基本上都是从他们这里抽走的。 过几天她还要去其他村落走走,在他们吃水的井里加灵泉,保证庄子上的每个人都能得到灵泉水的滋养。 每个水缸都加完后,奶团子“哒哒哒”地跑去厨房后头的水井里,看看四周没人,也往里头放了不少灵泉水。 事情做完,她拍了拍小胖手,开心愉悦地笑着,朝路边的小花走过去。 【你们好啊!最近庄子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来听听呗!】 几朵小花微微摇摆,伸出叶子,像是在跟蹲在她们面前的奶团子打招呼。黑炭头陪在她身边,守护着主人。 他算是瞧出来了,主人应该是掌管所有植物的上神,不管遇到啥植株,她都能随意命令它们。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主人的本事可不小。掌管天下所有植株,那手底下大大小小各种花神可不少。 【你们说的是真的?山上来了一群野猪?它们下山来祸害庄稼?还伤人?太无法无天了。】 黑炭头:“......” 野猪敢伤人?看来它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奶团子跟几朵野花“聊”了一会儿,不用黑炭头背,倒腾着小短腿就往回跑。 别看她人小,腿短,跑起来飞快。 黑炭头在后头追着,两人一前一后往老国公所在的地方去。 老太太整理完院子出来,瞧见孙女跑得满头大汗,赶紧伸手接住她软乎乎的小身子,抱在怀里。 “潇潇!怎么了?遇上啥事了?为什么跑得这么急?” 奶团子还没搭话,外头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声:“孩儿他爹,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出门,怎么肚子破了一个洞回来?你可不能有事呀,你要出了事,我跟孩子们怎么办?” 闻言,老太太抱着起孙女,急忙往有哭声的地方赶。老国公也听见了,起身出来查看。 【黑炭头!去拿个杯子来,这人被野猪拱了,命悬一线,得赶紧让他喝下灵泉水,不然就死翘翘了。】 老太太:“......” 什么?被野猪拱了?那还能活吗? 老国公:“......” 万幸万幸!今天好在带小孙女来了,有她在应该没事儿。 黑炭头答应一声,去屋里拿来一个茶杯,递给主人。 奶团子借着大家匆匆忙忙朝外赶,没人留意她时,弄了一杯水出来,塞给了老国公。 祖孙俩相互对视一秒,啥都没说,彼此心照不宣。 外边空地上,围着一群人,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跪在一个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男子身边嚎啕大哭。 男子的肚皮上破了一个碗口大的洞,一直往外冒血,浸湿了衣裳,隐约能看见内脏,空气中飘着浓郁的血腥味。 男子大约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灰色短打,衣服裤子上全都是泥巴,手臂上,腿上还有擦伤,应该是跟什么东西搏斗过。 “阿明!你不能有事的。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们怎么活?这天杀的野猪,山上那么大的地方都待不住它们吗? 为什么一定要跑下来祸害我们的庄稼?还要祸害我的男人。老天爷!以后我的日子要怎么过?” 老国公瞧了后,脸色阴沉,端着手里的水走过去:“别哭了,赶紧派人去喊大夫来。 山上什么时候有的野猪?老杜!老林!去整顿人马,都跟我上山去。北国蛮人咱都不怕,怕什么野猪。今天就去灭了它们,不叫它们祸害我们的人。” 抬着伤患回来的几个人,个个眼珠子爆红,他们身上或多或少也受了些伤。 “王爷!”有人跪下来,擦着眼泪,泣不成声回禀,“那一群野猪大概有十六七头,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 以前一直在山上,从来不会下山来祸害庄稼。半个多月前开始,已经下山四次了。” “今天我们几个在山边上干活,野猪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就朝我们跑过来。一边啃庄稼,一边咬我们。” “杜明大哥拿起扁担驱赶,它们非但不害怕,还有恃无恐地朝我们攻击。杜大哥一不小心被野猪拱伤了,是我们没用,没护住他。” 老国公端着手里的杯子,将水喂进伤者杜明的嘴里,他心里明白,这是小孙女给的救命水。 只要他喝下去,就一定可以保住性命。 “杜明!听我的话,把嘴里的水咽下去,咽下去你身上就不疼了,也不会再流血。” “阿明!你听话,咽下王爷亲手喂给你的水。”女子一边哭一边诉说,“咱运气好,赶上王爷来庄子。 王爷给你准备了救命的水,你快点咽下去,只要喝了这水,你就没事了。” 地上的人像是听明白了,果然一口一口地往下吞咽。 【别全都给他喝关,用那水擦洗伤口,会很快止住流血。】 老国公听明白了,按照孙女指导的去做,将杯子里的水一点一点地倒在破掉的口子上。 真的! 血立即止住,半点不流。 老国公震惊不已,没想到孙女给的水还有这样的奇效。 第417章 传授二十一世纪学的缝合方法 一旁看着的人全都集体愣住,到底是王府的东西,效果就是好。 等大夫过来,伤口不流血了,地上昏迷的人也清醒了过来,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有了一丝血色。 杜明媳妇得见男人醒了过来,顿时跪下给老国公磕头。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我家阿明醒了,救活他,等于救了我们全家。” 老太太过去把她扶起来:“不要磕了,赶紧回去给你男人做点好吃的补补,伤口那么大,可得养一养。” 【养是要养,伤口不能就这么敞开着,赶紧让大夫来用针线将伤口缝合起来,完了用高度白酒消毒,三天后再把线拆掉,这样好的快一些,还不会感染期高热。】 老国公:“......” 啥?伤口用针线缝起来?这是什么神仙操作?一定要试试。 “陆大夫!你去找针线,把杜明的伤口缝合起来。” 老国公的话让那位陆大夫瞬间傻眼,要是别人说这样的话,他一定大嘴巴子抽他。 伤口怎么能缝合? 这又不是衣服,这是人的皮肉,用针线缝合起来能行吗?万一感染了发高热怎么办? 说这话的人是秦王,他真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哪怕他是大夫,也得听王爷的。 谁让他是楚家军退下来的军医呢? 曾经也跟着王爷四处征战,从年少到年老。王爷的话就是命令,他不敢不听。 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让他缝伤口?但王爷说了,他就得照做。 “是!” 陆大夫答应着,让徒弟去找人借针线。 【也不知道庄子上有没有白酒,一般的白酒还不行,要浓度比较高的才行。先把针线放在白酒里浸泡一刻去脏东西,完了取出缝合,三天后拆线,皮肉自然长好。眼下没有白酒,只能用灵泉泡针线了。】 奶团子靠近老国公,拿过他手里的酒杯,背对着他,往杯子里偷偷注水。 自以为做得很隐秘,只不过老太太和老国公,黑炭头三人全都背对着她站成一个小三角,奶团子在里头捣鼓,庄子上的人瞧不出猫腻。 陆大夫的针线到了,老国公找来一个干净的碗,将杯子里的水倒进去一些,针线丢进去泡着。 怕陆大夫有疑问,跟他解释。 “针线上有脏东西,得用高浓度的白酒泡一刻,去去脏东西。”老国公说话时,声调明显带着兴奋,“第一次使用这样的技术,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三天后如果皮肉长好了,小心地把线拆掉,将这个缝合伤口的方法记下来,传给北地的军医们,能救活不少人。” 陆大夫明白了老国公的意思,心底激动无比,他干了一辈子大夫,很清楚伤口长久不愈合的后患。 如果这次缝合伤口能够成功,将给北地本地的将士们带来不少活着的希望。 “是!一定努力观察,记录,传给北地的军医们。” 奶团子靠在老太太身边,瞅着陆大夫笨手笨脚地将杜明那个破了口的肚子,一点一点地缝起来。 针脚缝得很难看,歪歪扭扭的,但伤口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一眼能看到肠子。 【用灵泉水涂抹缝合之处,伤口会恢复得更好。没有灵泉水就用高度白酒,消毒杀菌。】 这种方法可是她前世下界,去到一个叫二十一世纪的地方学会的。 老国公亲自上手,给杜明的缝合之处涂抹灵泉水,杜明有点不好意思,挣扎着要自己来。 “王爷!我来吧!” “有你什么事儿?你安安静静地躺着别动,肚子都破了一个窟窿,还这么逞强。感觉怎么样?”老国公用下巴指了指他的伤口,“疼得厉害吗?” 杜明摇头:“不怎么疼了?喝了您给的水以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很多,多谢王爷救了我的命。” “不用客气,你是我们荣休庄的人,是我楚家人。救自己家里人,有啥谢的,好好养伤,尽快让自己好起来。” 老国公眼底闪过惭愧,今日救命的人是小孙女,她太小,拿出来的东西太逆天,这个功劳只能他来冒领。 荣休庄的人都知道楚家是仁义之家,他们这些军户从祖爷爷那辈起就跟着楚家了。他们不是奴籍,也不是良籍,就是军户。 据他们的祖爷爷讲,那会儿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山上的土匪,是被楚家收编进来的。说白了就是土匪没干过楚家军,被人打败了,成了他们的手下,变成了军户。 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荣休庄,十五六岁去军队锻炼,有能耐地封为参将,副将,将军,管理其他军户们出去的孩子。 要是受伤了就退下来,回荣休庄种田种地,看守山林,荣养到老。 会读书的就去读书,成为军队里的文书,外头铺子里的掌柜。只要有能耐,总有地方安置。 实在是胆小不敢出去,又不会读书的,就都留在庄子上耕种。 军户们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家里是独子的,不出去做兵丁。家里有四五个儿子的,只留下一个在家侍奉父母,其余的都要去北地锻炼。 杜明就是家里留下来的那个儿子,他的三个哥哥都在北地。大哥二哥三哥都成亲了,也有孩子,全在北地,没在京城这边。 北地那边的庄子比京城的还大,不叫荣休庄。那是楚家和军户们自己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就叫楚家庄。 里头住的全都是将士们的妻儿老小,如今北地成了秦王的封地。将士们打心眼里高兴,他们终于有归属感了。 “多谢王爷!” “多谢王爷!” “多谢王爷!” “......” 这句话可不是杜明说的,而是荣休庄上的军户们说的。 他们的声音很大,此起彼伏,个个俯身行礼,满脸真诚。 为了救命,王爷拿出了最好的东西,虽然不是用在他们身上,但王爷的这番心意,他们感同身受。 老国公招呼大家不必多礼:“那些野猪,咱们得组织人上山去宰了。召集人手,跟本王出发。” 听说要进山,奶团子眉开眼笑跑过来,抱住老国公的腿,仰起脑袋大声喊:“偶,去。” 【祖父!看我,看我,带我去呀!带着我,保证你们一举消灭那些野猪。我知道它们躲在什么地方,还能让黑炭头配合大家。】 第418章 它们不是普通的野猪,成精了 老太太不放心,过来将孙女抱起来:“潇潇!咱们不去,要去得带上祖母。” 老国公瞧着这对不省心的祖孙,豪气的大手一挥:“行,带上你们,跟我走,消灭野猪去。” 附近村庄的军户们一家出一个人,加上老国公的亲兵,一下子组织了两百来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往山里出发。 奶团子坐在老国公的肩膀上,指挥着他该往哪儿走才能找到那群野猪。 这个队伍就壮观了。 领头的是老国公和老太太,黑炭头跟在他们身边,身后是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身后才是青壮。 坐的最高,视野最开阔的奶团子就像是战场上的指挥官,指挥着这群兵士该去哪里寻找“敌人”。 野猪们祸害完人后,也没走远,沿路边吃边拱,吃饱喝足,慢慢悠悠地往山里走。 寻找到它们的足迹,老国公提醒大家:“注意了,大家五人一组,年老者带着年轻者组合。 看到野猪群,奔着自己的主要目标去,不要乱打,胡打,免得浪费人力。” 【啊哈!祖父不愧是带兵打仗的,这是把野猪当北国人打。好厉害!我喜欢!】 被小孙女夸赞,老国公心里美滋滋。他可不就是带兵打仗的,那群野猪遇上他们算是倒了大霉了。 他身后的这些亲兵别看年纪大,走路颤颤巍巍,曾经也是战场上的猛将,不是吃素的。 今天带着他们出来溜达,没指望他们上手,指望他们带领底下的年轻人,将外来侵略者消灭。 不管这些侵略者是人,还是其他动物,都得通通消灭。在荣休庄的范围之内,不允许有任何威胁到人的生命安全的东西存在。 那些野猪太过分了,不但祸害庄稼,还祸害人,绝对不能放过。 老太太看了眼容光焕发的老头子,感觉他年轻了好几十岁,似乎又看到他跨马提枪,与北国人拼命的勇猛。 她也许多年没出来参加过活动了,今天能跟着一起来,骨子里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被激发出来。 老国公身后的亲兵每个人都找了五个年轻人组成小队,一下子弄了二十个小队出来。 有人领头,他们就不会胡乱攻击,瞄准目标,大家群殴一个,效率会提高不少。 追寻着野猪走过的路线,很快追到了山里。 在一处山洼,瞧见了躺在地上,大大小小的一大群野猪。 奶团子数了数,连刚出生的小猪仔都算上,一共二十二头。 五头公猪,头头膘肥体壮,毛色油光水滑,獠牙从嘴角两侧向下弯曲,长达五六十厘米。 用于挖掘食物和防御天敌,野公猪在争夺领地和配偶时也会用到它们。 獠牙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它们体型庞大,四肢粗壮有力,支撑沉重的身躯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快速奔跑。 蹄子坚硬且耐磨,适合在复杂的地形中行走。 背部有一条明显的黑色线条,从头部一直延伸到尾部,为它们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楚潇潇仔细看着这些野猪,感觉有点不对劲,那五头公猪里头,起码有一头已经成了精。 它们不是普通的野猪。 【要小心,这些野猪比平常普通的野猪战斗力更强。黑炭头!你在边上看着那几头公猪,必要时宰了它们。】 “是!主人!” 黑炭头其实也瞧出来了,难怪这些野猪敢大摇大摆地祸害庄稼,攻击人,原来它们身上有不小的神通。 按理来说,这种精怪应该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为什么会跑到人类居住的地方来祸害?不会又出啥事儿了吧? “大家小心!这些野猪很肥,个头也大,力气估计不小,对付它们时要用点脑子。不能强攻,只能智取。”老国公对着亲兵们喊,“做好准备,自己的目标是哪一头要搞清楚,不要几个组抢一头。” “放心吧!我们已经安排完了,就等着王爷一声令下。” “是!我们定好目标了,人也已经分散开,绝不会造成任何攻击错误。” “王爷!下命令吧!我们摩拳擦掌的等着呢。” 说话的全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兵,他们个个真的在摩拳擦掌,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攻打北国侵略狗的日子。 这种久违的兴奋感,期待感,让他们枯竭已久的心得到了最大的鼓舞和滋润。 他们不再觉得自己无用,混吃等死。他们还有经验,能带领着年轻人围剿入侵他们家园的罪魁祸首。 这群野猪时常神出鬼没骚扰他们,庄稼和人都有被祸害,真不能留着。 再留下去,说不定会酿成大祸。 是时候收拾他们了。 “注意那五头公猪,挑年轻力壮有经验的人去对付。”老国公刚才已经听见了小孙女的心声,这几头公猪他要特意提醒,“它们力气更大,更难对付,迅速做好调整,以便开战。” “是!” 亲兵们几乎异口同声,马上做出调整。 老国公密切盯着那些野猪,看它们每一头都懒洋洋的,似乎很不乐意搭理他们。 哪怕他们乌泱泱来了一大批人,野猪们也没放在眼里,该躺着还是躺着,连窝都没挪一下。 特别是那五头公猪,全都聚集在一起,头挨着头儿躺着,眯缝着小眼睛,惬意地晒着肚皮。 老国公也瞧出来这些野猪的不同寻常了,若是一般的野猪,猛地瞧见这么多人,说不定早就吓得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了。 这些野猪呢? 理都不理他们,似乎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是这些野猪傻,没见过人,还是它们压根不觉得自己有被威胁到。 就算它们真的成了精也没关系,他家小孙女厉害着呢?都用不着她动手,光一条小黑龙就能收拾了这些野猪。 老太太也觉得非常奇怪,这些野猪表现得太过淡定,居然连人都不怕。 他们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呢,怎么野猪们还躺在地上不起来?这是等着被收拾? 黑炭头没有释放出身上的威压,他想看看野猪们到底有多大的战斗力。 老国公稳稳地扶着肩膀上坐着的小孙女,对着那群蠢蠢欲动的亲兵们喊:“锁定目标,进攻。” 第419章 锁定目标,攻击 “是!” “得令!锁定目标,攻击。” 平坦的洼地,阳光洒落,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一群勇敢的人,在亲兵的带领下,手持长矛与弓箭,围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阵势,他们目光坚定,神色肃穆,显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随着低沉而有力的号令,整个队伍瞬间仿佛被激活了一般,每个人都迅速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默契的配合与行动。 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亲兵,双眼紧盯着前方一头体型庞大的野公猪,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弓弦,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对准了野公猪的要害。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行动起来,有的紧握长矛,步伐稳健地向各自的目标逼近;有的则轻手轻脚地绕到野猪群的侧翼,寻找最佳的攻击时机。 老亲兵的箭矢如同离弦之箭,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射中了野公猪的胸膛,顿时鲜血四溅。 野猪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但即便如此,它依然奋力挣扎,试图反击。 大家并没有给它任何机会,长矛扁担如雨点般落下,每一击都精准而有力,野猪群在众人的围攻下逐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整个场面既紧张又刺激,奶团子坐在老国公的肩膀上,看得小嘴巴张成了一个“O”。 【哇!祖父的人好厉害,各个击破,相互配合,这么快就将业主打得落花流水。太厉害了,好棒啊!】 老国公被夸得心花怒放,眉开眼笑,他的亲兵自然不弱。哪怕许久不曾出来锻炼,对付几头野猪真不在话下。 那边被困住的野公猪见猪仔和母猪被宰杀,瞬间暴跳如雷。红着眼睛朝围攻它的人横冲直撞,试图跳出包围圈。 其中两头更是不可思议,居然直立起身子,猛地拔高身形,一下子长成十丈高的巨无霸。 看得所有人头皮发麻,个个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天啊!我们这是遇上野猪精了?” “我在庄子上住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精怪,这是头一回见。” “难怪这些野猪不怕人,原来他们是妖精。完了,完了,我们死定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有王爷在,怕什么?野猪精又怎么样?遇到我们王爷,它一样完蛋。” “没错,我们王爷身经百战,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不就两只野猪精,我们一定有办法打败它们。” 老国公:“......” 你们可真看得起我,不过你们眼光不错,猜对了。要是在以前遇上野猪精,我还真没办法。 不过今天遇上它们,算它们倒霉,出门没看黄历。我家小孙女可是国师,弄死两只野猪精不算什么难事。 老太太的双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她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上了野猪精。若不是亲眼所见,说破天她都不敢相信。 荣休庄存在了许多年,从来没出过什么奇闻怪事,没想到他们一来,怪事就来了。 不会是跟她家小孙女的到来有关吧? 偷偷瞄一眼坐在老国公肩膀上的奶团子,见她老神在在地双手抱胸,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心里安稳了不少。 不管遇见啥,只要有小孙女在,就不用害怕。 “大家不要惊慌,这只是野猪成精了,没什么了不起。”老国公怕跟来的人惊慌失措,乱了方寸,赶紧出声安抚,“我孙女是国师,她会出面收拾这两只野猪精的。” 闻言,原本提心吊胆,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人又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对对对,有王爷在呢,我们的确不用害怕。” “听说国师很厉害,什么精怪都伤不了她。” “是,我也听说了。国师帮助了好多大臣,把他们家里不好的事都祛除了。” “国师才两岁,她能打得过这两头野猪精吗?” “放心吧!肯定可以。” 奶团子:“......” 收拾它们,用不着我动手,黑炭头一个人足够了。 野猪精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口吐人言:“呵,瞧瞧你们这些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 夜深人静之时,不敢光明正大地行走,非要依仗那些脆弱的光亮来壮胆,真是可笑至极!” 头回听见野猪说话,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黑炭头冷冷地“哼”了一声,丢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野猪精摇了摇它那对锋利的獠牙,声音低沉,充满嘲讽。 “你们自诩智慧,却连自然界的法则都忘却了。在这片土地上,万物共生,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你们却妄图用那些铁器与火焰,来打破这亘古不变的规则。” 它缓步向前,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仿佛根本未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你们建起高高的城墙,以为能隔绝危险,却不知真正的危险往往源自于内心的贪婪与无知。 你们砍伐森林,捕杀生灵,只为满足一己私欲,却忘了这片大地给予你们的恩赐。” 野猪精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摆出一副高傲装逼范儿。 “而我,虽为野猪之躯,却懂得顺应自然,与万物和谐共处,唯独与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做不到心平气和。 你们嘲笑我皮毛粗陋,獠牙可怖,却想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们一再退让,还是不能拥有一方清净之地。逼得我们不得不迁徙,不得不杀人。” 【哼!胡说。明明是你化作人形祸害了好人家的姑娘,人家才找到你的老窝要杀你。】 黑炭头眼眸微眯,嘲讽至极:“自己做了什么孽都不知道,还敢来嘲讽人类。我看你就是个猪头,活该被人撵得到处跑。 你化作人形祸害人家的姑娘干什么?动了凡心,做了坏事,偏偏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来了这地方,老老实实待在深山里,不出来祸害庄稼,祸害人,谁乐意跑深山里找你的麻烦。” 野猪精的小眼睛里明显闪过一抹心虚:“你是谁?长得这么黑,不会是我们野猪家族的吧? 我的事你怎么知道的?你想干什么?跟我一较高下?瞧瞧你那小样儿,不够我一腿踢的。” “是----吗?” 第420章 静兰!想办法弄死它,内丹归你了 黑炭头猛地释放出身上的威压,吓得野猪后退了好几步,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腿弯的黑小孩。 “你你你,你你你,你是龙?” “怎么?怕了?”黑炭头一个纵身,跳跃到野猪精的头顶,稳稳地站着,“怕了就跪地求饶,我会考虑让你死得轻快些。” 野猪精用力晃动自己的脑袋,想把头上的黑小孩晃荡下来,摔倒在地,它好趁机一脚踏死,碾成肉泥。 “你休想,碰上我老猪,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是龙又怎么样?说到底还是一条没长成的小黑龙。 而我老猪已经存在这个世界快要五百年,道行比你高了不止一星半点,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再说我有两个人,而你只有一个小孩,你想从我们兄弟俩手底下溜走,那绝不可能。” 【谁说他只有一个人?我可以再给他一个帮手。】 老国公:“......” 你想让谁给他做帮手?祖父和手下这群人,对付平常人可以,对付精怪可没有办法。 老太太奇怪小孙女能从哪儿喊人,就见她从胸口一抓,往地上一丢,一只白色的小老鼠“嗖”地从脚边蹿出去,直接奔向另外一头野猪精。 【静兰!想办法弄死它,内丹归你了。】 “吱吱吱!” 静兰高兴坏了,内丹可是好东西。上次得了老狸猫的内丹,炼化后,它晋了好几级。 要是能得到野猪精的内丹,那它是不是又要晋级了。 老太太:“......” 静兰?那只小老鼠是静兰? 老国公诧异地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陌生人,心底诧异,小孙女在喊谁呢?他怎么没瞧见? 老国公知道野猪精跟黑炭头和静兰有一场殊死搏斗,分别让大家将自己打死的野猪都拖到另外一旁。 远离它们的恶斗范围,免得伤及无辜。 众人围成一圈,屏息凝视,紧张的氛围几乎凝固了空气。 中央,黑炭头与野猪精的激战正如火如荼地展开,一场力量与勇气的较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黑炭头眼神中闪烁着不屑与嘲讽:“头还没晃晕?你这么晃是没用的,不如咱们打一架吧。” 他手里忽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虽然那刀跟他的身高差不多,看上去很重,但他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划破长空,直击野猪精的要害。 刀是他从别人手里拿来的,随手空中一抓,刀就到了他手里。 野猪精体型庞大,獠牙外露,眼中闪烁着狂暴与野性,它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每一次冲撞都地动山摇,企图以蛮力压倒一切。 黑炭头身形灵活,时而跃起,避开野猪精的猛烈撞击;时而低伏,从侧翼发动突袭。 长刀如同游龙出海,每一击精准而致命。 野猪精皮糙肉厚,防御力惊人,硬生生接下了大部分攻击,只是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奶团子坐在老国公的肩膀上,又看得小嘴张成了一个“O”。 【黑炭头!你行不行?要不要我帮忙?你手里的刀太费事了。】 老国公也这么觉得,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拿着一把跟他身高差不多的大刀,的确费事。亏他还舞得虎虎生风,这小子暗地里一定没少练功夫。 “主人放心!我自己能行。它的内丹,我要定了。” 野猪精气的大吼:“放屁!猪爷的内丹凭什么交给你?狂妄的黑小子,受死吧!” “嘿嘿嘿!该受死的是你,老骚猪!” 黑炭头眼神坚毅,眼底燃烧着不灭的斗志。 野猪精气息变得粗重,但那份野性的疯狂却未曾减退半分。 两只你来我往,一下子斗了十多个回合。 瞅准了一个破绽,黑炭头身形暴起,长刀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取野猪精的心脏。 野猪精怒吼一声,拼尽全力挥动前蹄,想要阻挡这致命一击。 可惜慢了一步,黑炭头的力量与速度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长刀轻易地穿透了野猪精的防御,深深嵌入了它的胸膛。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哀嚎,野猪精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尘土四起。黑炭头踉跄了几步,勉强站稳。 他喘息着,望着自己的战果,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与嘲讽。 一只野猪精而已,也敢跟他暴戾黑龙对上,被弄死是迟早的事。 野猪精到倒地那一刻,欢呼声、掌声如潮水般涌来,他们为黑炭头的英勇所震撼,也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搏斗而喝彩。 “王爷身边的人真不容小觑,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杀死了一头野猪精。” “这个孩子可是国师的仆从,没听刚才那头野猪精说吗?他不是平常普通人,是一头龙。” “野猪精对上龙,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这头野猪精死了,那头呢?为什么它自己在打自己?你没看明白它在做什么吗?” 所有人纷纷朝那头野猪精看去,就见它不停地殴打自己。有力的前肢,不是击打在背部就是击打在腹部。 要不就是脸部,脑袋顶,再不就是提起后退猛踢自己的猪屁股。 看的人莫名其妙,眼尖的人终于发现了端倪。原来野猪精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灵活的白色老鼠。 老鼠每次都会狠狠地在野猪精身上药一口,之后迅速逃走,再去别的地方咬一口,就跟蚊子叮咬人似的,钻心的疼痛与不断驱赶的疲惫,让野猪精不胜其烦。 野猪精此刻就处在暴怒的边缘,它抓不住那只讨厌的小老鼠,却被它骚扰得恨不得砸碎了这个地方。 “砰!砰!砰!” 每次击打都使劲了所有的力气,很想将那只不断撕咬它的老鼠打死,偏偏每次都打不中,反倒把自己给打疼了。 黑炭头在一旁瞧着,感觉很有意思,连死掉的野猪精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都没发现。就觉得静兰是个人才,居然想出这种招数对付野猪精。 他之前这么没想到? 一会儿静兰玩累了,他也想试试。 野猪精:“......” 你们做个人吧!这是要让我自己打死自己吗? 第421章 该死的老鼠,居然戏弄我,我要吃了你 静兰,黑炭头:“......” 我们不是人,也不需要做人,就乐意看你自己打自己,很有趣。 静兰也觉得野猪精自己打自己挺有意思,这是乾坤袋里的小金给它出的主意。 本来它要出来帮国师收拾野猪精的,国师没让它出来。 它才收走了三根毛,还有六根没收完,出来了也没啥用。 小金很认真地告诉它:“你体型小巧,身手灵活,出去后,利用自己的优势,在野猪精身上咬一口就快速跑开。它抓不到你,肯定会气得不停捶打自己。” 进出乾坤袋全凭国师的意念做主,但它们能感知到乾坤袋外边的国师正在经历什么。 知道有野猪精,它和小金就做好了要帮忙的准备。 被丢出乾坤袋,锦鼠没有半点懵逼,直接奔向那只野猪精,开始了一番骚操作。 奶团子也觉得好玩,瞅着小锦鼠闪电似地在野猪精身上东奔西走,乐得“咯咯咯”的笑。 【啊哈!静兰好会玩,快要把野猪精气死了。咯咯咯!跑得再快些,千万不要让它抓住。】 静兰:“......” 放心吧!我一定会避开它的爪子,想抓我,没门。 吃了老狸猫的内丹,静兰的脑袋都清明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么傻乎乎的。这一切都是国师给它的,往后它一定死心塌地跟着国师混。 国师让它做什么就做什么,国师是她的主人。 虽然它眼下还不够格,但它会努力,争取让自己够格成为国师的仆从。 一念至此,静兰开心不已。 小巧玲珑、毛色纯白的它,灵活地在野猪精身上跳跃,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狡黠与顽皮。 见野猪精烦躁不安,它更加得意,故意放慢速度,在野猪精的视线范围内做着各种高难度的跳跃和翻滚,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挑衅。 野猪精见状,怒火中烧,却又因体型庞大,难以灵活捕捉,只能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以示不满。 锦鼠似乎更加兴奋,突然停下脚步,站在野猪精的脑门上,对着它做了一个鬼脸。 “我要弄死你!” 野猪精抬起前爪,拍在自己的脑门上,顿时...... 砰! 发出巨大的声音。 疼得它龇牙咧嘴。 嗖的一下,如同离弦之箭般,锦鼠逃了。 野猪精被彻底激怒了,它不顾一切地挥舞四肢,发誓要抓住静兰,却一次次因为笨手笨脚而功亏一篑。 眼睁睁地看着锦鼠在身上轻盈地穿梭,戏弄着自己。 这场面既紧张又充满趣味,锦鼠的机智与野猪精的笨拙形成了鲜明对比。 老国公看得目瞪口呆,感觉小孙女找来的老鼠好厉害,好聪明,轻轻松松将野猪精戏弄得发疯。 瞧它那气喘吁吁,脑门被拍肿的样子,怎么看这么倒霉。 黑炭头双手抱臂,抖着一条腿看好戏,边看还边评论。 “野猪精!你也太笨了。连一只锦鼠都抓不着,身材暴涨有什么用?笨猪就是笨猪。” 其余的人也在嘲笑,只是没有黑炭头这么明目张胆。面对精怪,他们心里发怵。 野猪精像是受到了某种启发,一下子将身材缩小到平时大小,锦鼠一个不注意,滑脚掉到了地上,被野猪精一把按住。 “跑啊!跑啊!看你往哪儿跑。哈哈哈!跑不了了吧?该死的老鼠,居然戏弄我,我要吃了你。” 奶团子吓坏了,从老国公肩膀上滑下来,跑到野猪精面前,双手叉腰,踮着脚尖,奶声奶气,奶凶奶凶地喊道:“放开,它。” 老国公和老太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尽管知道小孙女的本事很大,眼前的野猪精不一定是她对手。 到底孩子才两岁,站在那么大一头野猪面前,怎么看怎么弱小,不堪一击。 庄子上来的人,不由自主都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们不能看着国师被野猪攻击。 只要王爷有令,他们拼死也得护住那个可爱的孩子。 “不放。”野猪精瞅着眼前的女娃娃,“你是谁?为什么不怕我?” 奶团子朝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用力地“哼”了一声。 【我才不怕你呢,你敢不放锦鼠看看,我让黑炭头打死你。】 黑炭头:“......” 我荣幸之至。 “你哼什么哼?小小的人类幼崽,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啊......” 野猪精话音没落就传来了惨叫,捏着锦鼠的爪子一疼,赶紧松开,锦鼠顺利逃脱,它的爪子被咬掉了一块肉。 有血流出。 黑炭头拎着大刀,虎视眈眈地瞅着野猪精,只要它敢动,就毫不客气地砍过去。 奶团子手一挥,四根藤蔓不知道从哪儿快速飞来,捆住了野猪精的四蹄,拖到了一棵树杆旁,牢牢捆紧,让它再也无法动弹。 锦鼠则是抓住机会,对着它的肚皮冲了过去,奋力咬开一个口子,钻进了它的肚子里。 “啊!啊!啊!啊!......” 野猪精发出惨叫,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那只可恶的老鼠咬烂了。 它活不了了。 “放过我吧!放过我,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就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先说秘密。】 黑炭头拿着刀片,拍在野猪精的脸上,恶狠狠地命令:“说,什么秘密?” “让老鼠出来,出来我就说。”野猪精讨价还价。 奶团子“哼”了一下,不打算理野猪精。管他什么秘密,爱说不说。 “你没有资格跟我主人讲条件。”黑炭头恶作剧地用刀片假装要切掉野猪精的鼻子。 吓得它赶紧求饶:“我说,我说,我们是南云国世家驱逐来的,目的就是要咬死东盛国师。” “世家驱逐?”黑炭头不理解,“你们是精怪,为什么会受世家驱逐?” “大祭司让世家一直供奉我们,听说大祭司死了,让我们来报仇。”为了活命,野猪精把该说的都说了。 “世家还供奉了什么?”黑炭头问。 野猪精忍着疼痛回答:“供奉了符篆师,阴阳师,精怪和魔。” 奶团子听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了黑炭头一眼:“杀了。” “你们不能言而无信,我都说了为什么还要杀我?” 第422章 野猪精的肉是好东西,吃了让你们身体倍棒 黑炭头才没心情跟它解释那么多,一刀下去,野猪精的头“骨碌碌”在地上翻滚。 锦鼠顺着血流被冲出来,怀里抱着野猪精的内丹。原本白色的毛,全都被染成了红色,还臭烘烘。 野猪精后面的话没人能听懂,它并没有口吐人言,而是用意念跟黑炭头沟通。 老国公和老太太听懂了一部分,其他人却是一句都不懂,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都没关系,野猪精已经死了。它们不再是之前可怖的样子,而是回归到了本体的模样。 老国公是个有经验的,能够修炼到精怪,它们的肉一定与众不同。两头野猪精的肉,他要留下来单独熬。 不管是骨头还是肉,都要熬制了分给荣休庄的每一个人。 其他的野猪肉可以弄回去让他们自行分配,唯有这两头必须单独留着。 “野猪都死了,这两头抬回去单放。到时候请人熬了,分给我们荣休庄的每一个人喝。吃了它们的肉,能祛除身上的病痛。”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沸腾起来。 “王爷!你说的是真的?吃了野猪精的肉,能让我身上的旧伤不痛?” “王爷!你是不是吃过?看你脸上的气色这么好,一定吃过精怪的肉吧?” “先别问了,咱们记住王爷的话就是,他啥时候骗过咱们。” “......” 说话的基本上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亲兵,其他年轻人虽然错愕不已,却没急着开口。 他们的身份不配跟老国公搭话,只要按照他说的话去做就是。 黑炭头拿过匕首,掏出另外一头野猪精身上的内丹,放在掌心,送到楚潇潇面前。 “主人!这枚内丹很特别,是结晶体,您留着吧!这东西好看。” 奶团子摇摇头,拒绝:“不要。” 【不管什么颜色的内丹,我都不要。你辛辛苦苦杀的野猪精,把它的内丹炼化了吧,能助长你的功力,以后多帮我奋勇杀敌。】 黑炭头抬眼看了看楚潇潇,不再说什么,背着人,将内丹丢进嘴里吞服下去,坐在一旁的地上打坐炼化。 满身血迹的锦鼠去一旁的小水洼里洗了洗,内丹也被它清洗干净了,是黄色的。 抱着它来到楚潇潇面前,跳到她的脚背上。 【国师!我要进去。】 楚潇潇蹲下来,一个意念,将湿漉漉的锦鼠丢进了乾坤袋。 那边,荣休庄的人就像是过年一般开心。一下子打了二十几头野猪,虽然有大有小,真收拾出来,可不少肉。 有两头还说要马上熬了,喊所有人来吃肉喝汤。这不年不节的,能吃上肉,可不就比过年还热闹。 还是王爷有章法,说打野猪就打野猪,说消灭它们就消灭它们。 山里没了猛兽,往后大家上山干活也不用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老国公吩咐人将所有的野猪都抬着下山去了,留在庄子上的人早就翘首以盼,看见众人抬着野猪回来,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奶团子被老国公抱在手里,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庄子上的人全都集中到一起,按照他的命令,先把那两头指定的野猪收拾出来,架起大铁锅,骨头带肉全放进锅里炖。 别说,那香味真的绝了,闻得人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荣休庄的人全都被那香气引诱得不停往肚子里咽口水,不断大人小孩,全都一个样。 老国公让他们排好队,准备好碗,每人先打半碗汤解解馋。 反正汤这种玩意儿多的是,喝完了再添上水重新熬,不差那一口半口。只要庄子上的人喝了身体好,多费点柴火熬就是。 大家自发地排起了长队,队伍蜿蜒曲折,却井然有序,孩童们兴奋地拉着大人的手,老人们则面带微笑,相互交谈着家常,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爽朗的笑声。 队伍中,有的人穿着简朴的布衣,有的则裹着厚实的棉袄,但无论是谁,眼中都闪烁着对即将品尝到的美味无比的期待。 随着队伍缓缓前进,每个人终于来到铁锅旁,负责分汤的几位,手持长勺,动作娴熟而又不失温柔地将一碗碗热腾腾的野猪肉汤递给等待的人 接过汤碗的那一刻,许多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浓郁的香气全部吸入肺腑,脸上绽放出满足的笑容。 有的人迫不及待地小啜一口,瞬间,汤汁的鲜美与肉质的淳厚在舌尖上绽放,一股暖流从口腔蔓延至全身,驱散了所有的疲惫。 有的人则小心翼翼地捧着汤碗,生怕洒出一滴,这么香气浓郁的汤,他们可是头一回闻。 得多闻几口,越闻身上越舒适。 白发苍苍的老亲兵们全都聚集在一起,个个手里端着汤碗,低头一口一口地喝着。 喝完,大家都觉得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头疼的感觉头不疼了,眼花的觉得眼睛明亮了不少。 身上有点小毛病的似乎也在慢慢减轻。 老国公手边也有一碗汤,他没喝,分给了身边的人。 “你们多喝点,野猪精的肉是好东西,吃了让你们身体倍棒。不瞒你们,我之前吃过一次蛇精的肉,身上的各种毛病一点都没了,感觉年轻了几十岁。” 话音落下,所有老亲兵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王爷!难怪你脸上的气色那么好,原来是吃了好东西。” “我感觉到了,胸口的闷疼减轻了好多,我等会儿还得再喝一碗汤。” “我也一样,刚才这左边太阳穴一直跳着疼,汤喝完,不疼了。真的是好东西,多谢王爷对我们的照顾和关心。” 老国公摆了摆手:“谈不上,只是碰巧遇见了。老蛇精的肉是皇上赏赐的,一般人吃不着。 咱们运气好,碰见了野猪精,庄子上的人都吃过它的肉,身体会好上很长一段时间。” 老亲兵们个个开心坏了,人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愁,就愁没个好身体。 年轻的时候上过战场受过伤,谁身上没点病痛。 年纪越大,越能体现,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老毛病不断。 要是这野猪肉能治愈身上的病,他们可就太开心了。 第423章 骨头熬完汤,就砸碎磨粉 肉汤一共喝了两轮,才开始分野猪肉。人太多,肉被切成块数着分下去。 没办法,大大小小都要照顾到,不能厚此薄彼。 奶团子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揉了揉眼睛,嗦着鼻子,闻到了肉香。 【祖父手脚真够快的,这就叫人炖上了?我要去看看。】 坐在外屋的老太太听见她的心声,就知道小孙女醒了,马上起身进屋,准备给她穿衣服。 “潇潇!醒了?” “祖母!” 奶团子坐起来,伸手要人抱,软绵绵的,看得人的心都要化了。 老太太将人抱在怀里,拿过一旁的衣服给她穿,家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楚潇潇的事,她们必定亲力亲为。 从不假手于人,除非忙得抽不开身。 这是老太太交代杨氏的,孙女身上有大秘密,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怕出什么意外。 孩子小,有时候难免做事不周全,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能小心谨慎还是要小心谨慎。 也许是她多虑了,孙女本事很大,根本不会出啥事,她总觉得小心无大错。 这次来庄子上,她就带了个身边的老嬷嬷,其余人一律没带,麻烦。 老嬷嬷被她打发去外头忙了,她自己坐在外屋守着孙女。 衣服穿好,东倒西歪的小揪揪重新梳了,洗了脸和手,牵着她往外头去。 小孙女说要去看炖野猪肉,那必须满足。 瞅着一排排的人,手里端着碗,排队等着喝汤,奶团子的眼眸都睁大了不少。 【这是干什么呢?光喝汤不吃肉?】 黑炭头跑过来,手里端着刚排队打的半碗汤,递到楚潇潇面前:“喝吧!特意给你要的。” 奶团子低头嗅了嗅,随后摇头,摆了摆手,嫌弃不已。 “不喝。” 【汤有什么好喝的?我要吃肉肉。】 老太太偷偷发笑,她家小孙女真不爱喝汤,只爱喝奶。 “黑炭头!你自己喝吧!潇潇不喝汤,我看肉炖好了,正在切了分给大家呢,我去给她讨几块来。” 那边的确在切肉分给排着队的人,老国公做主,不管男女老少,一人先分一块巴掌大的肉。多了得分给年老体弱和孩子,妇人。 想喝汤的可以排队领。 肉和骨头已经被煮得分离开了,骨头全丢进一口锅里熬汤,肉捞出来装盆,切了分给大家。 汤很多,管够。 老国公还告诉大家:“等骨头熬完汤,就砸碎磨粉,骨头粉也是好东西。老蛇精的骨头粉能入药,野猪精的骨头粉也一样,不能浪费了。” 老亲兵们全都认认真真地听着,个个默默点头。 “我们记住了,一定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做。” “那骨头粉肯定是好东西,我们好好珍藏,说不定啥时候就能救人一命。” “王爷这次来,可是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福利呀!我这老寒腿一点都不疼了,旧伤也好多了。” “我也是呢,左边眼眶的伤疤时常发作,扯到后脑勺都跟着疼,喝完汤,一点都不疼了。” 老国公瞧着仅剩下的这些老兄弟,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曾经他们也曾意气风发,英勇无比,岁月无情,转眼个个都老了。 包括他自己也一样,如果不是老天赐下个神仙小孙女,说不定他都死了。楚家一旦遭难,跟着他们的这些军户必定不好过。 端王得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好在...... 还好,还好...... 一切都还来得及,糟糕的事没有发生。 老天爷给楚家赏了个小娃娃,将所有的坏事都阻挡住了,以后他跟这帮老兄弟好好保重身体就行。 “精怪的肉有灵气,吃了能延年益寿。以后山里要是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要轻举妄动,派人去府里报告,我会带着国师来捉拿。” 老亲兵们个个眉开眼笑。 “记住了,都记住了,今天要不是国师在,我们根本拿不住这两头野猪精。” “我会交代下去,山里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兽类,一定不随便惊扰,报告给王府。” “国师真厉害,那捆住野猪精的四条藤蔓从哪儿冒出来的,我一直没寻到踪迹。” “国师身边的仆从也厉害,人还没刀高,居然提得动那么大一把刀,这样的人要是放去战场,北国人保证吓得尿裤子。” 老国公淡淡一笑:“北国降了,质子都送来了,听说目前在内斗,谁赢谁输不一定。咱们什么都不用干,就站在边上看他们斗。 要是把那些王子都给斗死了,没个一二十年起不来。这样的话,咱们这边就可以休养生息个一二十年,以后国力会越来越强,北国彻底不敢觊觎。” “那敢情好,不用打战,北地的人可以开荒种地,修路架桥,挖河蓄水。” “对对对,把那边的田地都开垦出来,再不用害怕军队里不够嚼用。”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去一趟北地吧!以前身子骨不行,不敢奢望再回去看看。如今好了,就想去咱年轻时流过血,洒过汗的地方瞧一眼,死了也能闭眼。” “是呀!王爷!咱们老了,日子不多了,要是能回去瞧瞧,就算回不来,也值了。我儿子孙子都在那儿呢,那里也是我们的家。” 老国公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心动不已,他也很久没去北地了。如今那里是他的封地,回去看看也行。 可他要陪着孙女去三州六府,暂时走不开。 “不是我不想回去,是还有事。南云国降了,皇上收回了三州六府,派国师和太子出巡,我必须跟着。” 大家眼睛都亮了,有这等好事,那他们也要去。 “王爷!带上我们。” “是,我想去。王爷!我身体真的好了,一点毛病没有。” “还有我,我也好了,我要跟着王爷出巡。” “王爷!不能厚此薄彼,要去大家都跟着去,不能留下一个。我们老了,能聚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 “我们可是您的亲兵,您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瞅着一帮老兄弟,老国公满心感慨。 是呀!他们是他的亲兵,从小一起训练,一起长大的亲兵。原本有一百二十人,如今就剩下眼前这几位了。 每次战役,他能安然无恙,都少不了亲兵们的付出。 他们是真正把后背交付对方的兄弟,用自己的命护着他一路前行,出远门,怎么能不带上他们? 第424章 他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 楚家每一个打算上战场的人都会有自己的亲兵,不管是楚之南,楚之西,还是楚之北,楚一飞,他们的亲兵都是荣休庄上挑选出来的。 这是军户们对楚家最大的贡献。他们不停地繁衍子嗣,养大,送去军队。楚家的功劳,少不开他们的血肉之躯铺垫。 “王爷!您发什么呆呀!我们目前还有二十一人,全带上吧!不能丢下谁。” 老国公回神,看了看大家:“我的本意是挑两三个跟着,怎么你们全都要去?可想好了,此去路途遥远,在那边待多久还不一定。” 没等他说完,亲兵们就全都兴奋地嚷嚷了起来。 “没关系,去多久都可以。只要跟着王爷您,去哪都无所谓。” “一把老骨头了,能去三州六府看看,死也值。”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咱们这趟出门,必须一个个全都好好地活着回来。” “就是,去完三州六府,还要去北地看看呢?怎么就要死了?我可不想死。眼下身体好了,就想活得长一些。” “哈哈哈!”老国公爽朗大笑,“说得没错,我们身体好了,都得好好活着。” 奶团子手里抱着一个碗,拿着一双筷子,“哒哒哒”从门口跑进来,将碗和筷子递给老国公。 奶声奶气地喊:“祖父!吃!” 老国公将小孙女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坐着,朝那些老亲兵挥手:“都回家准备准备,等待召唤。没空跟你们聊,得照顾孙女。” 他这孙女可是宝贝疙瘩,不能有一点点闪失。孙女要吃肉,他得好好喂。 碗里的肉有两块,手掌大小,不厚,薄薄的,被炖的很烂,筷子一夹就掉了下来。 老国公虽然赶人走,大家可没走,全都好好地坐着,个个慈祥地笑着看向奶娃娃。 她长得太好看了,宛如春天里最娇嫩的花朵,散发着无尽的纯真与可爱。 有着一头柔软细腻的头发,被细心地扎成了两个小揪揪,上面点缀着色彩斑斓的发带,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轻轻跳跃,如同活泼的小蝴蝶在展翅高飞。 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仿佛两颗闪烁着好奇光芒的黑宝石,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每一次眨眼都像是要说话。 小脸蛋圆润饱满,如同初升的太阳,温暖而明媚,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粉红,像是刚刚绽放的桃花瓣。 笑起来时,嘴角上扬,露出两颗小巧的门牙,笑容纯真无邪,瞬间融化人心,让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甜。 小手小脚胖乎乎的,如同刚出炉的馒头,柔软又可爱。 她就像是老天赐予人间的小仙女,用她纯真无邪和可爱模样,给周围的人带来无尽的欢乐与温暖。 吃着肉的小嘴巴一鼓一鼓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小脚脚一前一后地晃荡,简直萌化人心。 【那个瞎了一只眼的老爷爷命格好奇怪,他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不知道他自己清楚不清楚。】 老国公:“......” 瞎了一只眼的老爷爷?有个儿子流落在外? 抬头瞧着瞎了一只眼的老伙计霍振耀,突然问道:“振耀!你是不是丢了一个儿子?” 霍振耀猛地浑身一震,诧异地看着老国公:“王爷!您怎么突然问起此事?您忘了吗? 三十多年前,北地的庄子被北国人偷袭,我家老婆子刚生产完,抱着大儿子逃命。运气不好,被发现了。 她怕孩子跟着遭殃,就将他放在一处草丛里,等我们驱赶完北国人,回去找时,孩子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人抱走了,还是被野兽吃了。” 说起这事,老国公脑海里慢慢寻到了这段记忆。 实在是经历的战役太多,不特意提醒,都快要忘了。 “王爷!为什么忽然问振耀儿子的事?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闭嘴!王爷问,自然有用意。” 霍振耀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那孩子已经丢了三十多年了,在不在人世还不好说。” 老国公猜测道:“应该还在人世。”不然小孙女也不会提。 果然,下一秒,小孙女就回答了他。 【在呢?当年他被南云国的细作带回了南云,活得好好的,是三州六府里的官。】 老国公喜形于色,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小孙女,恨不得在她脸上亲几口。 这个孙女也太有本事了,连振耀丢失了多年的孩子都知道在哪儿。这趟一定要带着他过去,把那孩子认回来。 霍振耀瞧着老国公脸上开心的神色,忽然就意识到一定跟自己丢失的孩子有关。 难道王爷知道他儿子在哪儿? 其他人也瞧出来了,几个人迅速离开房间,去屋外头商量。 “你们看出来了吗?国师神通不小,一来就看出老霍有个丢失的儿子。” “是,是,我看出来了。之前王爷根本没有跟我提这些,国师一进来,王爷随即就提了这事儿,一定是国师告诉他的。” “奇怪。我根本没看见国师的嘴巴动,更没听见她说话,她是什么时候告诉王爷的?” “你傻呀!国师那么有本事,哪里用得着当面告诉。” “可不就是,国师跟王爷之间肯定有不一般的沟通方法,用不着开口说话。” “走吧!咱们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把要带的都带上。这次一定要跟着王爷出去闯荡闯荡,老胳膊老腿的已经很久没有动弹,该四处走走了。” 想着要去三州六府,老亲兵们个个兴奋不已,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跟着王爷出门了。 等他们回来,一定好好待在庄子上,混吃等死,再也不出去溜达。 大家走后,老国公长长地叹了口气,暗自嘀咕:“当年北国人偷袭庄子,都是源于我年轻气盛不服输造成的失误。 要是我不狂妄自大,不会让北国人钻了空子。虽然后来打赢了,还是损失了不少财物,也死了不少人。 从那以后,祖父就再也不敢托大了,北国人也没在祖父手里占到便宜。可惜振耀的大儿子丢了,这么些年都没找回来。” 奶团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偶,找。” 第425章 报应来了 “哈哈哈!潇潇说得对,祖父有潇潇,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被祖父信赖,奶团子高兴坏了,跟着一起笑。 “咯咯咯!潇潇!腻害!” “哈哈哈!对对对,潇潇厉害,最厉害,小小年纪就是国师,没有比你更厉害的了,是祖父的骄傲。” “咯咯咯!咯咯咯......” 奶团子太高兴了,把嘴里的肉都笑喷出去,老太太进来瞧见,瞪了眼老国公。 “啥事这么开心?潇潇嘴里吃着东西呢,这么笑容易呛着。” 老国公不敢说话了,赶紧闭嘴,不敢笑,怕老太太不高兴。夫人跟着他吃了不少苦,上阵杀敌就不说了,还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除了大女儿被养歪了,其余四个都很不错。这辈子能娶到她,是老天对他的偏爱。能文能武的女人,全东盛都找不出几个来,他就有幸娶到了一个。 家里的事基本上都是夫人说了算,他在边上听着就好。 看祖父不笑,奶团子也不笑,吃了几口肉,就摇头不要了。 【这肉不好吃,有点老,费牙。还是娘亲做的肉好吃,回去吃娘亲做的,不费牙。】 老国公不嫌弃孙女吃过,就着筷子吃了一口,感觉是有点柴。到底是野猪肉,没有老蛇精的肉细嫩。 他记得那蛇羹入口绵软滑溜,根本不用费力去嚼,随便一抿,肉就烂乎乎的,顺着喉咙下去了。 祖孙三人在庄子上住了差不多十天,楚之南亲自来接回了家。 杨氏天天在家念叨,他也想念女儿,找了个借口来接。 到家后,刚坐下没多久,门房来报:“钱丞相府的人又来了,请国师去他家里看看。” 奶团子蓦地睁大眼睛,掐着手指一算,顿时乐出声。 “咯咯咯!” 【报应来了!】 楚家众人:“......” 啥报应?赶紧说,心被撩拨得痒痒的,难受。 老国公:“......” 钱丞相!哦!想起来了,潇潇曾经说过,钱丞相五岁死了亲爹,他寡母在外头给他生了两个弟弟。带回钱家,认作义子,一直养在钱家。 楚之南似乎也想到了这事,只是不敢随便说出口。 老太太怕钱丞相家的人等太久,让门房先把人带进来回话。 来的是个胖胖的婆子,脸上堆满横肉,眼睛四处乱瞄,瞧着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这人是钱丞相母亲的陪嫁嬷嬷,钱老太太的相好是她哥哥,一个连秀才都没考上的老童生。】 楚家众人的视线集体看向那嬷嬷,感觉钱家老太太可真有本事,居然跟陪嫁丫鬟的哥哥搅和到一起。 胖嬷嬷进来弯腰给众人行礼,她在钱府有脸面,那是钱府,来了秦王府,自然不敢自视甚高。 “老奴是钱丞相府老太太身边的冯嬷嬷,我们家三老爷八日前喜得麟儿,不知道为什么,刚生的娃只要一醒来就不住口地哭。 怎么哄都哄不好,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没用。那孩子就连吃奶都在哭,哭得人心疼极了。 我们老太太亲自抱着哄也不行,请了和尚道士来念经也没止住哭声,可把府里的一大家子给愁坏了。 后来我们大爷提议,让老太太请国师过去看看。都说国师小小年纪能耐大,老奴来了三趟了,总算是等到了国师。” 老太太看了看小孙女,有点为难:“孩子刚从庄子上回来,能不能等她缓缓再去你们府上?” 杨氏也心疼女儿:“这会儿是下晌,休息一个时辰再去不迟。” 冯嬷嬷眼底掠过不乐意,嘴上却说:“那也行,老奴先回去报个信,好叫我们老太太高兴高兴。” “可以,你先回去,我们一会儿自己过府就是。”杨氏派人将她给送了出去。 到了门口,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冯嬷嬷的脸色十分难看,朝着马车地板“呸”了一声。 嘴里骂骂咧咧:“什么东西,一个两岁的娃娃被封为国师,也就宫里的那位瞎了眼。我老婆子瞧着那娃娃也没啥能耐,不会是不敢去府上,故意拖延时间吧。 从庄子上回来都是坐马车,又没走路,能有多累多辛苦?还要休息一个时辰,少休息一下又不会死。 哼!回去我就告诉老太太,一会儿让她好好敲打敲打这位目无尊长,不怜惜弱小的国师。 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却偏偏要休息,岂有此理。少休息一会儿又不会死,为什么不能急我们之所急?” 赶车的车夫听着冯嬷嬷的碎碎念,一直偷笑,觉得这冯嬷嬷实在有意思。国师也是人,还是个小娃娃,刚从城外回来,自然要休息。 马车摇摇晃晃坐那么远,别说是个孩子,大人也受不住。 你家孩子哭个不停关人孩子什么事?指不定做了啥恶事遭报应了呢,不然怎么会生个爱哭鬼? 老话说过,孩子是个夜哭郎,是不想来投胎。 钱家这样的人家都不爱来,可见三老爷做了不少缺德事。 二老爷和三老爷虽说是钱家的义子,府里的老太太疼爱他们,那是要啥给啥。整天正事不会,就会吃喝玩乐。 京城里有名的老纨绔,说的就是他们。 百花楼的红玲姑娘没少得他们的银子。 前几天听说三老爷要买红玲姑娘的放屁权,可把府里的下人们都笑坏了。就没见过这么憨的人,买什么权不好,为啥要买人家的放屁权? 本以为这是开玩笑,红玲姑娘不可能卖给他。谁知三老爷居然买到了,闻了一晚上的屁味儿。 回府来沾沾自喜,说红玲姑娘放的屁都带着香味,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他们几个驾车的凑在一起,偷摸笑了好几天。 有人问跟着三老爷的车夫:“那天你接三老爷,闻到他身上是香的还是臭的?” 那车夫没好气瞪着问话的人:“你说呢?让你闻一晚上的屁,你说是香还是臭?也不知道三老爷怎么想的,居然要闻人家的屁味儿。 这爱好真独特,全京城独一份。听说红玲姑娘特意吃了好些红薯,就为了放屁给三老爷闻。” 当时大家都笑喷了,太有趣。 三老爷这么缺德,生个儿子一直哭真没什么,比没屁眼好多了。 也不知道冯嬷嬷在气什么,那是三老爷的儿子,又不是你儿子,你操心个什么劲儿? 第426章 生了个哭包 冯嬷嬷不知道车夫的想法,知道了肯定叉腰大吼:“那是我侄孙,侄孙。” 看着亲侄子从生下来就一直号哭,除了睡觉,只要睁眼就哭。 哭得撕心裂肺,好几次都背过气去,真怕他这么哭下去,会把自己哭死。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生下来就哭。他们冯家是穷苦人家,可两个侄子已经成了钱家人,是钱府的二老爷,三老爷。 虽然没跟她这个当姑姑的相认,彼此是知道关系的,哥哥还是她牵线搭桥跟老太太纠缠上的。 两个侄子没来钱府时,都是她私下里出面接济。 那会儿小,两个侄子也喊她姑姑,后来进了钱府,为了避嫌,就跟旁人一样喊她一声“冯嬷嬷”。 大侄子生了三个儿子,二侄子前边生了三个女儿,就连五房妾室生的都是女儿,好不容易正妻生了一个儿子,却是个哭包。 一落地就开始哭,不停地哭,怎么着都不行,就是哭。 老太太也愁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钱丞相提议让国师去看看,希望能有办法解决。她怕旁人来了不尽心,就自己屁颠屁颠地接了这差事。 一趟来,说国师去庄子上了。 二趟来,说国师还没回来。 她派了人在秦王府门口守着,好不容易等到国师回来了,她赶紧跑来,结果人家说要休息一个时辰。 真把她的肺都要气炸了。 多等一个时辰,孩子就得多哭一个时辰。 那么小的孩子,万一哭死了怎么办?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找国师拼命。 楚潇潇:“......” 放心吧!死不了,他就是来受苦受难的。阎王爷不会收走他的命,就让他哭。 冯嬷嬷到了钱府后,直接去了老太太屋里。 钱老太太五十来岁,叫是叫老太太,其实没有那么老。加上钱丞相懂事,努力,她日子过得舒心惬意,年轻时又有外头野男人滋润着,看上去并不显老。 “雨花!你回来了?”雨花是冯嬷嬷的名字,冯雨花,看她一个人回来,老太太惊问,“国师还没回府?” “不,回来了!”冯嬷嬷脸上没有半点喜色,阴沉得厉害,“刚回来,不肯跟着老奴即刻就来,非得要休息一个时辰。老奴也不敢多说什么,先回来报个信,好,叫老太太放心。” 听言,钱家老太太的脸色格外难看:“救人救命的时刻,国师年岁小不懂事,怎么秦王和秦王妃也不懂事?都什么时候了?还休息什么休息?” 冯嬷嬷心中一喜,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跟着一起讨伐楚潇潇。 “老太太说的是,那秦王和秦王妃就是不懂事。老奴都已经说过了,我们三老爷的儿子生下来就一直哭,希望国师能尽快来看看。 偏偏国师的母亲不让,说孩子才回来,需要休息,老奴就只能先回来了。” “哼!”钱老太太脸色非常不悦,“那国师要是来了,能治好我孙儿的哭闹便罢。要是治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一个黄口小儿,架子摆得那么大,连我丞相府都请不动,他到底有没有把我家老大放在眼里。” “那肯定没有。若是能把大爷放在眼里,必定不会落老奴的面子。”冯嬷嬷开始挑拨离间,“老奴可是说了自己的身份,秦王府的人根本就不搭理。落老奴的面子没什么,可恶的是秦王府的人,根本没把老太太你的面子放在眼里。” 钱老太太被挑拨得怒火中烧,眼神里泛着阴狠:“不把我放在眼里,那是他们有眼无珠。我家老大怎么说都是丞相,敢作践我们,看我怎么让老大去朝堂上参他们一本。” 别问老太太为什么能说得这么笃定。 问就是钱丞相被老太太拿捏在手,愚孝而不自知。 府里的中馈虽然是钱夫人掌管,二房三房要什么,都得先紧着。否则闹起来,钱夫人根本不是钱老太太和两个妯娌的对手。 加上钱夫人性情温和,不敢与他们分庭抗礼。钱丞相又耳提面命要孝顺寡母,钱家的所有支配大权,基本上都掌握在老太太的手里。 就连朝堂上的事,老太太想插一脚,也不是不可能。她只要把自己的喜恶告诉钱丞相,他一定会为自己出口恶气。 秦王府的人太可恨了,她家里的小孙子都快要哭死了,为什么不派国师赶紧过来看看? 还要等一个时辰,再等下去,她孙子出事了怎么办? 国师了不起?有点能耐了不起? 要是不能帮她解决问题,她一定让儿子参国师,两岁的孩子能有啥本事,纯粹是沽名钓誉。 说不定有本事的另有其人,不过是她运气好,碰上了那个黑小子。 她可听儿子说了,那个黑小子能幻化成龙,国师根本啥都没干,杀死大祭司的人是那黑小子,不是国师。 今天国师治不好她孙子,就想办法将那黑小子弄到他们府里来,让老三收他做义子,以后钱家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老三反正没儿子,收了那个孩子正好多个儿子。 又能给家里带来荣耀,一举三得,太好了。 “老太太就该这么办,不能叫外人看轻了咱们丞相府。”冯嬷嬷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说咱们丞相也是个兢兢业业,一心为了朝堂的好丞相,被人如此轻视,实在不应该。” “雨花!若是将那奶娃娃身边的黑小子,弄进咱们府里来给老三当养子,你觉得怎么样?”老太太满怀希望地问。 这一骚操作,把冯嬷嬷给问住了,感觉老太太可真敢想。 听说那黑小子是国师的仆从,不是什么人都能觊觎的,要真这么好弄到手,为什么皇上不把他要了过去? 嘴上却不敢反驳,跟着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她心里很清楚她是什么德行。不管事情能不能办成,都不能反对她的意见。 先顺着她的话去说,才能讨得她的欢心。 “可以呀!三老爷就一个嫡子,日后会不会再有还不好说。如果能先弄个厉害的养子放在身边,那往后三老爷也可以抖起来了。” 黑炭头:“......” 你们真敢想,也不怕梦想太大,小脑袋瓜塞不下。 砰!爆炸! 第427章 不愿意投胎的鬼魂 “你说得没错,老三太无用,有个厉害的养子,说不定能带着他往上飞。”主意能有人附和,老太太很高兴,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冯嬷嬷为难地说道:“要是大爷不肯怎么办?毕竟三爷不是他的亲兄弟。” 老太太信心十足地保证:“放心!老大最听我的话,我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不敢忤逆。” “那就好。”冯嬷嬷如释重负,“家里就三爷儿子最少,能多一个养子也是好的。” 主仆二人做着白日梦,也不管黑炭头愿意不愿意,就想把他归入自己的阵营里。 奶团子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时辰,本来老太太要带着她去钱府,被她拒绝了。 “晚上,再去。” 老太太疑惑,为什么要晚上去?这个时候去,把事情办完了,晚上回来睡觉不是正好。 要是晚上去的话,就耽误睡觉了。 楚潇潇在心里嘀咕。 【只有晚上去,才能把那不愿意投胎的鬼魂抓出来。这个时候去,抓出来钱家老太太也看不清楚是谁。】 啥?照这个意思,那不愿意投胎的鬼魂跟老钱家老太太有关?是他认识的熟人?不会是钱家老太爷吧? 楚潇潇:“......” 放心!不是钱家老太爷,人家早投胎去了,哪有功夫来家里哭闹。 小孙女不肯出门,老太太只能依着,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做主的,得看孙女的意思。 (文里出现了两个老太太,宝子们可别搞混了哈!老太太指的是楚家老太太,奶团子的祖母,钱老太太是钱丞相的母亲。) 拖拖拉拉的,一直等到夜里戌时末(晚上九点左右)才出门,到了钱丞相府里,已经亥时二刻(九点半)了。 钱府的大门没开,走的是侧门,老太太心里略有不适,想想大晚上的,大门紧闭也没什么。 加上是自己食言,说了一个时辰后来的,拖到了此刻,人家不开大门迎接,算是有来有往,大家扯平。 钱丞相听说国师来了,自然起身出迎,抱拳施礼,十分恭敬。 别看国师年纪小,能处理的事可不小,都是常人无法处理的。这样的人不能得罪,万一惹她不高兴了,给你下一手啥,让你家死绝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国师的本领很强大,他回家有跟母亲提过,但没说得那么仔细,只是偶尔提了几句。 让她知道外头的形势,免得有一天二弟三弟无意之间得罪了人,怪他没有提醒。 关于二弟三弟,他也是一肚子的闷气没地方出。 刚领养回来的时候一个五岁,一个三岁,那会儿他十二岁。母亲让他带着两个弟弟一起玩,可他们似乎对他很有敌意,总是在母亲面前告状,说他欺负他们。 不管真假对错,每次都是他挨骂。 “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两个弟弟?当初母亲要领养他们,也是经过了你同意的。你要是不同意,母亲也不会把他们带回家里来。” “我没有欺负他们,是他们欺负我。他们把我的书撕了,还把我爹留给我的剑弄坏了。我气不过,才推了他们一下,不让他们进我的房间。” 母亲听完他的诉说,并没有觉得弟弟们错了,而是对他疾言厉色。 “那也是你不对,明明知道你弟弟们小,为什么不把书放高一点?为什么要让他们拿到?你不知道他们喜欢撕扯东西吗? 你爹留给你的剑弄坏就弄坏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怎么能推他们呢?看把他们给摔的,衣服裤子都脏了,还一直哭,吵得人脑瓜疼。 娘指望你带领着弟弟们学点好,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对待他们的,你真不是个好哥哥。” 他的乳母看不下去,出来分解:“大公子喜静,爱读书。二公子三公子年纪小,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根本坐不住。 这样的三个人是玩不到一起去的,大公子的学业不能耽误,夫人还是将二公子三公子放去别处养着吧!大公子若是出人头地,也是夫人养儿有方。” 一番实话加吹捧,母亲才把两个弟弟交给别人领着。后来他发奋读书,考上了榜眼,又在官场上不停运作,最后成了丞相。 两个弟弟不是读书的料,母亲又舍不得他们去拼军功,最后就只能高不成低不就,成了吃喝嫖赌的纨绔。 这都没什么,母亲乐意养着他们,他也不能多言。毕竟母亲只得了他一个孩子,多两个弟弟讨她欢心,承欢膝下,替他孝顺也没什么。 夫人说了几次弟弟们开销太大,府里早已入不敷出,他也不敢跟母亲提,怕她生气。 只要两个弟弟不做违法犯纪的事,就算是烧高香了。母亲年纪越大,越是偏心两个弟弟。 屋里的嫁妆全都贴补给了二房三房,外头的铺子,庄子也都分给了两个弟弟,他这个亲儿子半分都没有。 夫人委屈地掉了好几回眼泪,他能怎么办? 只能告诉夫人:“那是母亲的嫁妆,她爱给谁就给谁,咱们做晚辈的也不能说什么。二弟三弟虽是养子,到底小小年纪就来了家里,在母亲眼里,跟亲生的没什么区别。” 夫人哽咽着:“没说不分给二房三房,可我们大房也该有吧?为什么全给了他们,当我们是傻子?一针一线都不留? 咱们是长房,以后可是要给老太太养老送终的,把嫁妆都分出去了,以后的日子指着谁?全指着咱们贴补吗? 老太太实在偏心,说是养子,其实比亲生儿子还看顾得厉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叔三叔是她亲生的,老爷你才是领养的。” “胡说八道什么?你家老爷才是钱家人,二弟三弟只是姓钱,连族谱都没上,哪里是亲生的?” 当初母亲是想让他出面去找族里的族老,给二弟三弟上族谱的,但他委婉地拒绝了。也许母亲就是记恨这一点,才不把她的嫁妆分给他。 没关系,不就钱财嘛!有就多花些,没有就少花些。 杜丞相穷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谁笑话他。 难道他钱丞相穷不起? 第428章 黑小子!留在府里当少爷怎么样 “国师大人来了!辛苦!辛苦!大晚上的还让您跑一趟,实在是家里的小侄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生下来就不停地哭,啥招儿都想过了,还是不行。” 钱丞相亲自来迎接,将人往里头引,态度谦逊。 老太太的心里好受了些,孙女被人看轻,比她自己被人看轻还难过。 “希望国师能帮忙处理一下,不要让孩子这么哭,不但孩子受不了,大人也受不了。” 奶团子用力点头:“嗯嗯!好!” 【我来处理是可以,不知道等我处理完了,你还有没有心情说这样的话。】 陪着她来的是老太太和楚之南,杨氏没来,怕来太多人,钱家老太太看了不乐意。 再说杨氏是晚辈,来了要是钱府老太太刁难怎么办? 小孙女还小,可不想被谁欺负了去。对上钱家老太太,杨氏也不敢多说什么。 老太太就不一样了,她是秦王妃,皇上亲封的,就算钱家老太太是一品诰命,在她这个王妃面前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何况她还不是一品诰命,等多是个二品三品,那她这个王妃可不就能压她一头。 她的小孙女是一品国师,钱老太太想作妖也得掂量掂量。 从老头子偷听小孙女的心声后,告诉她的情况来看,钱府的三老爷是钱老太太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 当做义子认下,养在跟前,可见钱老太太对这位三老爷有多在乎。 怠慢了,她肯定不会给啥好脸色。 不给她好脸色无所谓,毕竟她老了,见识过山高水长,人情冷暖。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平平淡淡,不值一提。 她家小孙女不一样,还是个娃娃,不能受委屈。她得在边上守护着,不能看她被人欺负了去。 跟着钱丞相进了花厅,一位横眉冷对的老太太不悦地看着楚潇潇。 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这小娃娃的架子也太大了,我的贴身嬷嬷去了三趟,才跟你说上话。 不是说过一个时辰以后就来的吗?你的一个时辰是多久?这都深夜了。” 奶团子瞅了她一眼,饶有兴味。 【我要不深夜来怎么让你看好戏?大白天那鬼魂也不出来呀。】 老太太没好气地反问:“钱老夫人这是怪我孙女来晚了?” 钱丞相在边上打圆场:“不晚,不晚,国师能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钱老太太不阴不阳地开口:“晚不晚的自己心里没点数?我家小孙子才出生几天,哪里熬得住这么长时间哭嚎? 答应了一个时辰后来就要来,没的说话不算数,叫人小看了国师的名号。到底不过是个吃奶的娃娃,说话办事没有章法,言而无信。” 老太太被气笑了:“钱老夫人这是对我家小孙女不满?” “可不敢。”钱丞相怕母亲得罪人,赶紧说圆乎话,“只是母亲担忧小侄子,久等不见国师,才说话冲了些,秦王妃千万不要多想。” “我没有多想,老夫人的表情已经体现出来了。”老太太看着钱丞相,随后转头望向钱老太太,“老夫人不满也没关系,原本是要一个时辰后来的,小孙女算了算,说晚上来比较好,能一举把事情办妥。” 钱老太太根本不相信,依然皮笑肉不笑:“该不会是国师白天不敢来,非得要改到晚上来吧?怕处理不了被人笑话?我看她的年纪实在太小了,还是让那个黑黢黢的小子来处理吧!” 说完也不管大家是什么反应,招手让黑炭头去她身边。 “黑小子!听说你很厉害,是不是能治理好我家小孙子夜哭郎的毛病?只要你治好了他,以后你就是他的恩人,也是我们钱府的恩人。 我让我家老三收你做养子,留在府里当少爷怎么样?是不是比跟在人身边做奴仆强?” 此话一出,钱丞相脸色都变了,高声喊了一句:“娘!你在说什么?” 要了老命了,这位黑小子是国师的仆从,他娘居然想引诱回来给三弟当养子。 都什么奇葩想法? 这位黑小子不是人,是一头龙,龙会给人当养子?想什么好事呢? 再者,要当养子,不也该是他的养子?为什么会是三弟的? 在他娘的心里,自己这个亲生儿子真的比不过三弟那个义子? 夫人的话没错呀!娘真的很偏心,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二弟三弟,唯独没考虑过他这个亲儿子。 越想心里越难过,钱丞相感觉越来越不认识自己的娘了。如今的她变得面目全非,心心念念只有她的两个义子。 如果不是知道她一直待在府里,极少出去,他差点以为二弟三弟是娘的亲生儿子。 可他知道这不可能,母亲一直兢兢业业待在家里守寡,极少出门,也就父亲刚去世那几年,去外头巡了两次庄子。 此后就再没出去过了,她说田庄上都安排了自己人看着,不会有啥事的。 记得巡庄子时他也跟着去了,只是巡了一处就被送回来了,母亲怕他吃不了苦。 两个弟弟养到五岁,三岁才来的家里,那时母亲早就不出去巡视田庄了。 这样的母亲上哪儿给他弄两个亲弟弟去? 既然不是亲生的,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啥好事都要往他们身上套? “娘说什么了?”钱老太太不满儿子跟她大小声,沉下脸,“娘就是喜欢这个黑小子,想着你三弟子嗣单薄,也是给这孩子一个出路,你大声嚷嚷什么?吓我一跳。” 钱丞相飞快地看了眼秦王妃,见她脸上没有怒意,才苦口婆心地劝钱老太太。 “娘!你别胡乱打主意,这位是国师的仆从。国师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国师,她的仆从不是一般寻常人。” 他故意把后面这句话的读音加重了不少,意思很明显,让他娘千万不要打国师仆从的主意,否则家里将不得安宁。 偏偏...... 钱老太太不信这个邪,不以为然地说道:“仆从?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给人做仆从?既然不是一般人,就该好好善待,做人仆从,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好孩子!你来祖母身边,祖母给你做主,以后你做我们家三房的大少爷,你弟弟生下来就一直哭,你想办法将他安抚住,你就是家里的功臣。” 第429章 你们钱家的庙太小,根本供不起我 钱丞相听了,脸色惨白,他不知道母亲今晚是怎么了,为什么非得让国师的仆从来家里。 他都说了这孩子不是普通人,她怎么就没听懂? 黑炭头脸色冰寒,嘲讽地瞧着钱老太太:“你可真看得起我,可惜我是个不知好歹的。 你们钱家的庙太小,根本供不起我,还是把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收起来吧!” 闻言,奶团子坐在老太太怀里,笑得眉眼弯弯,清脆如银铃。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钱老太太这是得了臆症,居然想让黑炭头去给她当孙子。这个想法太搞笑,我忍不住要笑死了。】 “噗嗤!” 老太太没忍住笑出声来。 感觉钱家老夫人可真有意思,竟然看上了黑炭头。应该是从钱丞相那里得知了黑炭头的情况,她想给自己那不争气的三儿子捞个便宜。 估计她不知道黑炭头的真身是什么,要是知道还说这样的话,等于贪心不足。 楚之南:“......” 是挺搞笑的,让一头龙给自己当孙子,她怎么想的? 听着老太太和奶团子祖孙俩的笑声,钱老太太心里气得要死,脸色不敢表现出来,一个劲儿地劝黑炭头。 “你这孩子别不知好歹,老太太我跟你有眼缘,看见你就喜欢上了。到底还是个孩子,不知道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与人为奴仆有什么好的?等你长大了要娶妻生子,你是奴籍,你的妻儿也必将是奴籍。 难道你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不想让自己和妻儿获得自由?一辈子不与人为奴?” 黑炭头好想骂人,这老太太有病,有大病。要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他早就一个大逼兜甩过去了。 什么与人为奴?主人可不是谁都收的。 想做她的奴仆,还得看看有没有本事,够不够格。 就像锦鼠,想当主人的奴仆还不行呢?狐狸精就更别说了,连留在主人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个死老太太啥都不懂,就在这儿瞎逼逼,实在讨厌。 要搁以前那会儿,一巴掌拍下去,打死算完。这会儿可不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出手,主人会惩罚他的。 “娘!儿子求求您!别再说了。”钱丞相急得差点要跺脚,太丢人了。 他的母亲居然要挖国师的墙角,想把人家的仆从弄来当孙子,都什么跟什么?能不能不这么刺激他?给他点安宁好吗? 皇上亲封的一品国师,官阶比他还高,他母亲要抢人家的仆从。皇上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他?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知道了,会怎么想他? 他钱府是属貔貅的吗?来啥吞啥? “老大!你嚷嚷啥?娘只是喜欢这孩子,想让他脱离奴籍。” 钱老太太对儿子一而再,再而三断了她的念想很不高兴。那边秦王妃和她的孙女已经在笑话自己了,儿子还不支持她的决定,老脸要往哪儿放? “娘!这孩子的事咱们不好插手的。”钱丞相苦口婆心地劝,“那是国师的事,咱不跟着操心行不?” “不行,娘就喜欢这娃娃,他长得很特别,瞧着就是个聪明伶俐的。”钱老太太不肯罢手,胡搅蛮缠,“你三弟命苦,一把年纪了也没个儿子。好不容易生一个,又整天爱哭。 要是把这孩子领来做养子,也算是家里有个担当的。老大!你有儿子,不知道你三弟心里的苦。 他不过是个奴籍,只要咱们把他买来,去掉奴籍,换成良籍,再过继到你三弟名下,不就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 国师要用奴仆,从我们钱府挑十个赔给她就是。要不国师开个口,多少钱肯卖,我们出银子就是。” 奶团子目光灼灼地看着黑炭头,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啊哈!黑炭头!你好运气!被钱府的老太太看上了,她要买你,出个价吧!要不让她给我打造一条小金龙?】 黑炭头脸上咬肌明显,说话就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冷厉。 “钱老太太慎言!本来看你一把年纪,不想跟你计较。没想到你得寸进尺,居然想让本大爷当你的孙子,你那什么脑回路? 本大爷这辈子除了服从主人,谁都不会服。别说你一个老太太,就算是你儿子钱丞相,本大爷也不会放在眼里。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惹怒了本大爷,一点都不好玩。” 钱老太太怒容满面,指着黑炭头,狠狠训斥:“你这黑小子简直不知好歹,老太太我看你可怜,才想拉拔你一把。 没想到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居然口出狂言。才多大的孩子,一口一个本大爷,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 你是谁的大爷?在座的各位,除了国师,谁都比你大,你怎么有脸喊出本大爷的?” 【啊哈!钱老太太说话可真有趣。黑炭头!你被堵住嘴巴,说不出来话了吧?】 钱丞相扶额,一句话都不想说,感觉自己的娘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简直丢死个人。 这理所应当,强买强卖的想法,不知道让秦王妃怎么看待他们钱家。 人家的仆从,说买就买。 仆从不同意,反驳几句,惹恼了她,开口就训斥人家,半点不顾及国师的面子。 国师年纪是小,不记仇,可也不能结怨呀!不然一会儿怎么求人出手?难道娘不想救三弟的儿子了吗? 那怎么可能? 三弟一直是娘的心头宝,比二弟还得宠呢。 在娘心里,他是最不得宠的那个,居下,二弟居中,三弟居上。 “我怎么没脸喊呢?本大爷就是本大爷,不管是在谁面前,本大爷都这么喊。”黑炭头执拗的脾气上来,说话越来越桀骜不驯,“你一个凡间老婆子,在本大爷眼里,就跟你那刚出生的孙子没什么两样。一文不值,不可理喻。” 钱老太太的脸色就跟调色盘似的难看,怕黑炭头把人气出啥事来,老太太拉了拉他的衣服:“少说两句,你一个孩子,别跟一个老太太一般见识。” 这句话其实说反了,应该是“一个老太太别跟个孩子一般见识”。知道钱老太太听不进去,老太太故意这么说的。 钱丞相再次出来打圆场:“行了,娘!这件事到此为止。国师!咱们还是办正事吧?” 第430章 那鬼影子是谁 奶团子见钱老太太跟斗败的公鸡一般,没了趾高气昂的斗志,瞬间觉得没啥意义。 点了点头,同意钱丞相的提议。 钱老太太让冯嬷嬷安排人去把那爱哭的小孙子抱来,远远地,就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孩子是被乳母抱进来的。 此刻的他似乎并不满足,小小的身躯开始用力扭动,粉嫩的脸庞凝聚起了委屈与不满的神色。 清脆略带稚嫩的哭声一直未停歇,那是他独有的、未经世事雕琢的声音,充满了对这里的怨怪和愤怒。 哭声起初是轻柔的,如同细雨轻拂过春日嫩叶,但很快便汇聚成了汹涌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空气,也触动着周围每一个人的心弦。 他的小手小脚在空中胡乱挥舞,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能够安抚他心灵的东西,又或是对这个陌生环境的一种无意识的反抗。 眼眶中渐渐泛起了泪光,晶莹剔透,不停滑落。 “呜哇!呜哇!呜哇!呜哇......” 孩子不停地哭,哭的嗓子都要哑了,他还是哭。 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不满和愤怒都哭出来。 钱老太太瞧着小孙子哭得那么绝望,像是要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在哭嚎上,心疼不已。 “小祖宗!你到底在哭什么?阎王爷把你托生在我们家,也算是你三生有幸。你为什么非得要哭呢?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们家可是丞相府,你又是你爹的嫡子,还是唯一的儿子,出生不知道多金尊玉贵,这样的条件你还不满意,你想托生在谁的肚子里?” 小婴儿没有任何反应,依然不停地哭,像是要把自己哭死,拼尽全力地嚎。 嚎到了嘴唇都变成了青紫色,眼看快要断气似的。 钱老太太跟着一起落泪,奶团子捂住耳朵,怕被吵,走过去,对着那小婴儿怒吼:“闭嘴!吵!” 说来也奇怪,她这么一吼,小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屋里瞬间安静,惹来所有人的侧目。 尤其是钱老太太,猛地感觉这小奶娃娃还是有点手段的。 就吼一嗓子,孩子马上停止了哭泣。这种行为她试过,根本没用,没想到奶娃娃试就有用。 孩子刚出生时,她去了三儿子的房里,进门就听见小孙子一直哭,哭得她心里恼火得不行,也大喊了一句:“别哭了。” 喊完,小孙子哭得更大声,差点没哭死过去。 奶娃娃一喊,他立即闭嘴不敢哭,可见是使了什么手段。 【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不都是你自找的吗?死都死了,还不肯离开,非得在钱府上空飘荡。这下好了吧!被人阴差阳错抓住丢进来,还哭个什么劲儿? 别以为拼命哭就能把自己哭死,就能回去做阿飘。你休想,既然来了,是不可能放你回去的。】 说着话,奶团子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指,在婴儿的眉心一点,别人看不见,黑炭头看得真真儿的。 婴儿的头顶飘起一个白色的影子,看样子是个中年大叔,年纪应该在四十多岁左右。长得身材高挑,五官俊秀,气质儒雅。 奶团子伸出手一弹,不知道将什么弹入了钱老太太的眉心,随即,她也看见了那道白色的影子。 【我要不要也让钱丞相看看那只鬼?不知道他看了会不会害怕。这件事还得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才能更了解真相。黑炭头!把小婴儿留下,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全都赶出去。】 老太太:“......” 不会把我也赶出去吧?可千万不要啊,我也想见见你说的那只鬼。 楚之南半点不担心女儿会将他赶出去,别看女儿小,却是极其护短。别人家的瓜,他们不吃白不吃。 黑炭头将其他人都赶走了,门也关上了,屋里就留下钱丞相,冯嬷嬷,钱老太太,和楚家来的人。 奶团子很贴心地给钱丞相开了天眼,顺便将老太太和楚之南的也开了,还有冯嬷嬷也没放过。 事情做完,抓了一把瓜子出来,分给黑炭头,老太太,没有给楚之南。觉得他一大老爷们嗑瓜子不像话,容易招人记恨。 钱丞相到底是位丞相,不能太藐视人家,会给他带来心理阴影和心理创伤。 黑炭头跟奶团子坐在一起,边嗑瓜子边问:“那鬼影子是谁?” 奶团子丢一粒瓜子进嘴,乌溜溜的大眼睛瞟了瞟,“咯嘣”嗑开瓜子壳。 【钱老太太的老相好,冯嬷嬷的哥哥冯元熙。】 老太太拿着几粒瓜子抓在手里,不敢吃,也不敢剥,屋里太安静了,弄出声音来不好意思。 小孙女嗑没关系,她还是个孩子。 黑炭头也不怕,他比小孙女大不了多少。 啥?那只鬼是钱老太太的老相好?怎么会托生成了她孙子?难怪要天天哭,他原本是三老爷的父亲,没想到一下子变成了他的儿子。 这辈份可不就乱了。 应该是打算哭死重新投胎。 【他是个游魂,原本托生的那个魂魄,被阴差阳错送进了三夫人院子里刚出生的猫崽子身上,成了一只小猫咪。 鬼差办砸了事,就随便抓了个游魂来顶替,刚好这货兴冲冲来看孙子出生。没想到被鬼差一脚踹进了他孙子的身体里,他不乐意,就一直哭,不停地哭。】 老太太:“......” 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以后家里有产妇的院子,决不能养猫狗,更不能养怀了崽的,容易弄错。 楚之南:“......” 我这是又吃到了一个大瓜,钱老太太的风流韵事,今晚怕是要保不住了。 钱丞相要是知道自己那两个义弟的来历,怕是要疯。 哎呀!同朝为官,他是劝还是不劝? 可这种事要怎么劝?怎么说都不对呀!还是闭紧嘴巴吧!免得说多错多。 钱丞相赶紧眉宇间一疼,忙不迭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看见空中飘着一个白色的影子。 那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个长得挺好看的男人。 他清楚,这人没有实体,不是个真真正正的人,而是只鬼魂。 这都没什么,也许是国师故意让他看见这一切的。 打算闷不吭声,想知道国师为什么要让他瞧见那个白色的鬼。 没等他想清楚,就见他母亲已经站了起来,眼底闪着泪花,激动地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激动地喊。 第431章 母亲的旧识 “元熙!是你吗?你来看我了?转眼你都已经死了快十年了。 你在那边还好吗?为什么突然离开我?为什么不等我找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你病了,我四处寻找大夫,就是找不到好的。 我想让太医去给你瞧瞧,没等我筹谋到位,你就撒手离开了。” 钱丞相坐在那里,脸色阴沉,他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鬼魂,看样子两人的关系匪浅。 这男人病了,她还想找太医给他医治。 仔细搜寻记忆,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有天,母亲突然吩咐他:“你表舅病得很厉害,能不能拿着咱们家的帖子去请太医?” 那会儿他还不是丞相,有请太医的资格,但他不想为外人所用,没答应母亲。 “请不了,表舅的儿子不也在朝为官,他们可以自己请太医,母亲不用操心。” 母亲脸色迟疑,叹了口气:“娘说的不是你认识的这位表舅,而是另外一位。” “另外一位?那是谁?儿子从来没见过?” 当时他很怀疑,母亲的表兄弟他全都见过,哪儿来的另外一位? 如今看来,原来这另外一位表兄,是母亲的旧识?相好? 念头一起,钱丞相的心里厌恶到了极点,脸上反倒平静了许多,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母亲跟那只男鬼说话。 他很想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位死去的鬼魂的。 好在他死了,他要是活着,自己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会将这人好好收拾一顿。 国师不愧是国师,不管是谁的心底藏着龌龊,只要有,她都有办法挖出来。 很感谢国师来了,不然他还不知道自己一直敬重的母亲,原来也有不为人知,让人恶心的一面。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 问就是他是男人,能看得出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慕之意。 此刻,他的母亲,面对一个死去的鬼魂,就表现出了那种深爱不得的情义。 冯元熙深情地喊着钱老太太的闺名。 “悦榕!我的病治不好,命该如此,你和孩子过得好就好了,我死无所谓。” 老太太看了眼边嗑瓜子边吃瓜的小孙女,她好想问一句,钱老夫人这是怎么了?当着儿子和外人的面,她怎么敢跟一只鬼魂卿卿我我,暴露自己的隐私? 奶团子要是知道了一定回答她,那是她给钱老太太下的幻术。在她的眼里,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只有她和她的情郎。 他们成了桌椅板凳,摆件花瓶。 等到他们相互诉说完了衷情,才会撤掉幻术,让钱老太太直面她的儿子们。 好期待那一幕,不知道那时候她会如何狡辩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 “元熙!” 钱老太太抱着鬼魂,哪怕手指穿透了他的身体,也依然紧紧地抱着他,将他搂进自己怀里。 看得钱丞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再也平静不起来。但他极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上去打断“他们”。 他很想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跟这个男人搅和在一起的,为什么他这个当儿子的什么都没察觉出来。 是母亲掩饰的好,还是自己根本就是个傻子,被人一直戏弄,连家里进了外人都不知道。 垂直落下的手紧握成拳,手被青筋根根鼓起,分明,身子在微微颤抖。怕自己坚持不住,找了个地方坐下。 钱老太太此刻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眼前的男人。哪怕他是一只鬼也无所谓,他是自己心爱之人,为了她和孩子,付出了所有。 他是她贴身丫鬟冯雨花的哥哥,是一位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他温文尔雅,长相俊秀,父母双亡,与妹妹相依为命。 父母死得早,妹妹雨花为了供他读书,卖身为奴,进了她家,成了她的贴身丫鬟。 后来陪嫁到了钱府,是她身边一等大丫鬟。 丈夫死后,她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跟丈夫没有太多感情,可也不愿年纪轻轻就守寡,不但名声不好听,还连累了孩子。 成亲六年,孩子五岁,男人撒手人寰,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就算有公婆在边上帮衬,吃穿用度不用愁烦,长夜漫漫,顾忌无边,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如何坚持下去? 钱家不是小门小户人家,她不想坚持也得坚持,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坚持了一年多,有天她带着雨花出门查看铺子,无意之间遇到了她哥哥冯元熙。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正埋头于书卷之中的俊秀书生身上。 书生一袭青衫,衣袂飘飘,仿佛自画中走出的人物。 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展颜微笑,那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如同磁石一般,瞬间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既好奇又羞涩。 悄悄走近,更加清晰地看到了书生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挺拔,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又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温柔。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脸颊也悄悄染上了红晕。 发现自己被这位俊秀书生深深吸引,不仅仅是因为他俊朗的外表,更因为他身上那股子对学问的热爱与追求,那份超脱世俗的宁静与淡泊。 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打扰了冯家兄妹俩叙话的这份美好。 心中暗自许愿,愿能常伴此人左右,共赏诗书,同游山水,度过每一个平凡而又温馨的日子。 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愫,如同春日里的一场细雨,悄无声息地滋润了她的心田,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期待。 雨花是个细心之人,发现了她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夫人!我哥哥是个清清白白之人,他一心只知道读书,还没有经过男女之事。小姐若是有心,也可为哥哥牵线搭桥。 奴婢知道小姐心里苦,也知道哥哥心里苦。家中贫寒,交不起束修,哥哥只能自己闷头苦读。” 冯雨花一开始喊她夫人,再又称她为小姐,说了冯元熙的处境,心里便明白她想做什么。 只是他们若真那样,真的好吗? 第432章 他连自己的老娘都看不清楚是人是鬼 思考了两天,最终所学的规矩抵不过心中对冯元熙的念念不忘,她将冯雨花叫到跟前,仔细看着她,随后问:“你那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冯雨花立即跪下:“小姐!别人不知道你心里的苦,奴婢是知道的。那天奴婢没有把话说清楚,哥哥其实很爱慕小姐。 这么多年,他一直心悦小姐,只是造化弄人,哥哥没有功名,家境不富裕,不敢上门提亲。” 她都傻了:“雨花!你哥哥见过我?” “当然。”冯雨花站起身来,靠近她,小小声地说道,“小姐可还记得未出阁时,有次出门踏青游玩,咱们的纸鸢落在了树枝上,是一年轻男子帮咱们弄下来,送回到奴婢手上? 那人便是哥哥,自从见过小姐后,哥哥边惊为天人。谁来给他说亲也不同意,一心一意就想等着小姐。” 这件事她有点印象,但不多,当时她也没在意。一只纸鸢而已,挂树上就挂树上好了,重新再买一只就是。 哪里想到会是冯元熙捡回了纸鸢? “爹娘生气,病重,恳求都没用,哥哥铁了心要等他的心上人。”冯雨花说得情真意切,让人动容,“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哥哥依然心里藏着小姐。 自知身份不配,只能远远地看一眼,聊解相思之苦。小姐!奴婢知道说这些不合适,可真不想眼睁睁看着两个有情人天各一方。” 她被说得动了心,只是碍于身份,她不可能抛弃儿子离开钱家。 雨花就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接着说道:“哥哥不求名分,只想陪着小姐走一段路,等小姐缓过来了,不需要他了,他自会隐姓埋名,远离小姐。”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一般人很难不动心,她也一样。 次日,冯雨花安排了一下,当日下晌,她在西城一处破败的小院子里见到了俊美温和的冯元熙。 “小姐!元熙有礼了。” 小院子不大,就三间房,周围住着邻居。 她知道,这是冯雨花的家。 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个家还没她的院子大,再看冯元熙身上洗得发白的长衫,瘦削的身形,心里猛地紧缩,疼到极致。 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就窝在这么一个破败的院子里,太委屈他了。 “你起来吧!我来看看雨花的家。” 此刻的雨花已经走了,去门外守着,冯元熙大胆地走过来,将她强势拥入怀里。 “悦榕!我心悦你已久,今日终于见到你了。宛如干涸的土地遇上了甘露,我心中狂喜不已。” 说完,不等她推拒,细细密密的吻落下,宛如一张网,将她牢牢包围。 原本她还有点抗拒,可闻见他身上的皂角香,顿时心如鹿撞,溃不成军。 边亲吻,冯元熙边情话喃喃,将她抱去了榻上...... 极致动情过后,她再也收不住自己的心。 三天两头找借口出门跟冯元熙幽会,直到怀上了老二。 冯元熙拿着她个的银子,买了郊外一处庄子,偷偷摸摸接了她去生孩子。 那会儿是冬日,衣服穿的多,谁也没注意到她怀了身子。她的怀相很好,肚子不大,孩子生下来个头不小。 出去前后两个月,就把孩子生了,交给庄子上的奶嬷嬷养着。 怀老三时费了点手脚,说是出去巡田庄,遇上了土匪,被打伤了,要在外头养一段时间。 钱家二老那会儿也没怀疑,被她忽悠过去了,就这么轻轻松松给冯元熙生了两个儿子。 一直养在庄子上,老二那时五岁,老三三岁,她不想孩子们一直跟着冯元熙,以后长大了没啥出息。 就想了一个计谋,将两孩子弄进了钱府,认作义子。 冯元熙没有反对,反而很乐意看着孩子进府,说跟着她这个当娘的比跟着他那个当爹的有出息。 至于孩子的姓氏,他一点都不反对他们姓钱。 那会儿她公公婆婆已经病得稀里糊涂,管不了她的事,整个钱家基本上都是她说了算。 孩子回来,冯元熙也跟着回到了城西,依然住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家里。 她去了几次,觉得来回不方便,又给他在钱家附近置办了一处院落。从后边侧门过去,走不到半刻钟就能到。 这样方便了他们幽会。 冯元熙对她很好,从来不跟他说一句重话,把所有的热情都给了她。一直到他病重,死去,他都还在说着歉疚的话。 “悦榕!对不起!是元熙福薄,不能陪你走到最后。撇下你一个人,我心中难安又无奈。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的,让老二老三陪在你身边,少思念我。” “元熙!我会找大夫来给你看病的,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那时候她觉得心都要碎了。 这个男人给了他极致的温柔,让她迷恋不已,老天对他不公,偏偏要夺走他的性命。 他不停地给她找大夫,不惜花重金聘请名医,最后还是落了个人财两空。 死在了初春的夜里。 她没有去看他,都是冯雨花一手操办的丧事。 一段风流债,以他身死,一捧黄土掩埋干净。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没想到今晚居然见到了。 她很激动,抱着那个透明的身影,又哭又笑,感动不已。 “元熙!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好想你,再没有人想念一样把我放在心尖上。再没有人喊我的名字,没有人热情似火地亲吻我,没有人让我销魂蚀骨。” 老太太:“......” 你能不能别说了?还有孩子在呢?注意点影响行不? 楚之南看了眼认认真真嗑瓜子的女儿,感觉很欣慰。小吃货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吃食上,根本不会去听钱老太太说了什么。 钱丞相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他好想打人呀!就算那男人是只鬼魂,他也好想抓过来打一顿。 居然给他死去的老爹戴绿帽,也太不要脸了。原来他老娘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贞洁,早就跟外头的野男人胡来了。 偏偏他什么都不知道,跟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多么可笑? 他连自己的老娘都看不清楚是人是鬼。 第433章 唯命是从的冯嬷嬷,居然是条毒蛇 钱老太太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此刻她的眼里谁都没有,就只有眼前的“冯元熙”。 冯嬷嬷看着两人搂搂抱抱在一起,眼底闪过寒意。 她就跟疯了一般冲出去,将钱老太太拉开:“小姐!你够了,他已经死了,你还对他这么深情做什么?你们这对狗男女,人都死了还要卿卿我我,实在让人恶心。” 钱老太太顿时眼神呆滞,嘴巴微张,面部肌肉僵硬,连呼吸都忘记了。 她不知道冯嬷嬷为什么忽然间显得面目可憎,说话那么难听。她和冯元熙怎么就成狗男女了?怎么就恶心了? 当初不是她想尽办法把他们撮合到一块儿的吗?元熙都已经死了,她为什么还要骂得那么难听? 老太太其实也很奇怪冯嬷嬷的表现,只她是外人,不好多嘴多舌。 黑炭头看着主人:“那位老嬷嬷想做什么?” 奶团子回头瞅了一眼,依然津津有味地嗑着瓜子。 【争风吃醋。】 啥?争风吃醋?老太太被小孙女的心声吓一跳,冯嬷嬷和那位男鬼不是兄妹吗?怎么争风吃醋? 不会是搞错了吧? 仔细一想,不可能,小孙女不可能会说错,这里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 楚之南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女儿,再又同情地看着呆立一旁的钱丞相,感觉他好可怜。 亲生母亲背着他跟别的男人生了两个儿子,这又当着他的面搂搂抱抱,一把年纪了,跟自己的老相好做出那样的举动,实在有失体面。 “谁争风吃醋?”黑炭头来了兴趣,“主人!你的意思是说钱老太太跟她的嬷嬷争风吃醋?那男鬼不是老嬷嬷的哥哥吗?” 【笨!情哥哥也是哥哥。】 “啊?” 黑炭头不吱声了,他读书少,脑子不会转弯,更没瞧出来冯嬷嬷跟冯元熙是那种关系。 情哥哥?他们不是兄妹吗?怎么又成情哥哥了? 感觉自打跟主人在一起,他的脑袋瓜里装的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后宅阴私。 以前他啥都不管,也不懂,每天瞧谁不顺眼就扑上去揍几拳,要不就踹几脚。 此刻呢?他在干什么? 他在研究冯家兄妹怎么会成了情哥哥情妹妹。 鄙视自己。 不过...... 还挺有趣。 人类的世界果然五彩缤纷,多姿多彩,他喜欢。 听到小孙女的心声,老太太脸色大变,今天这瓜超级大,吃的人够撑。谁能想到冯嬷嬷跟那男鬼不但是兄妹,还乱伦,这也太可怕了。 “雨花!你在说什么?”钱老太太反应过来,抓住冯嬷嬷的手,愤恨至极,“为什么说我们是狗男女?” 鬼魂飘到冯嬷嬷和钱老太太中间:“悦榕!她在嫉妒我们。其实我不是生病死的,是被她下毒害死的。 她嫉妒我对你的好,嫉妒你对我的温情脉脉,嫉妒我们有两个儿子,嫉妒你所拥有的一切。” 此言落下,不但钱老太太大惊失色,屋里所有人都被震惊得不可思议。 老太太:“......” 冯嬷嬷下毒害死自己的情哥哥?就因为嫉妒? 楚之南:“......” 嫉妒使人疯狂,失去理智。 钱丞相:“......” 死得好,要不是你早死,被我抓住,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钱老太太难以置信地看着冯嬷嬷,冷厉的声音里全都是颤抖:“为什么?雨花!你为什么要害死你哥哥?” “他不是我哥哥,他是我男人。”冯嬷嬷就跟疯了一般怒吼,“我是冯家捡来养大的童养媳,冯元熙不是我哥哥,是我的丈夫。” “什么?”钱老太太受到了暴击,“既然你有丈夫,为什么要卖身进府?” 冯元熙代替她回答:“那年母亲病重,家里无钱医治,她自愿卖身进府,救助母亲。” “我对你们冯家有恩。” 冯嬷嬷不断拍着自己的胸口,因为太胖,打得够重,听着“砰砰砰”。 “虽然母亲的病没治好,最后还是去了,可那不是我的错,我的卖身银子确确实实给母亲看病抓药了。” 冯元熙叹气:“我不怪你。” “可你不该见了小姐一面就对她难以忘怀,不肯履行我们之间的婚约。”冯嬷嬷目赤欲裂地怒吼,“我是奴婢配不上你,只有小姐才配得上。为了她,你连书都不念了,整日浑浑噩噩,不思进取。” “我就是可耻地动心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我不是配合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冯元熙流下两条血泪,“庄子,店铺,孩子,你不都有了?” 听到这里,钱老太太的脑子都乱了,此刻已经无法思考。 她看看鬼魂,再看看冯嬷嬷,抖着声音问:“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因为什么而起?” 冯元熙回答:“因为嫉妒。雨花嫉妒你,利用我对你的感情,做了一个局,让你心甘情愿为我提供所有。” 冯嬷嬷大笑:“哈哈哈!我做的局?我做的局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你不肯碰我,一心一意要为小姐守着。 就算小姐是个生过孩子的寡妇,你一样要给她守着。我老大不小了,当然要为我的以后考虑。 小姐新寡寂寞,有你温情相伴,不是很好?是我助你们两个有情人走到一起,拿出点钱财来感谢我错了吗? 要不是我在中间穿针引线,你们猴年马月都走不到一块儿。我做了这么大的努力,从小姐身上捞点好处算什么?让你跟我成亲,要个孩子又酸算什么? 我给你生的儿子他姓冯,你给她生的儿子呢?可有一个跟你姓冯?” “我没想过让儿子们跟我姓。”冯元熙看着钱老太太,“我只希望她开心快乐,一辈子欢乐无忧。” 钱老太太终于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冯嬷嬷是冯元熙的童养媳。因为他见过自己一面,此后再不肯娶冯嬷嬷。 冯嬷嬷利用冯元熙对她的那份心思,胁迫他跟她成亲,还生了个儿子,最后看不惯他们,把冯元熙给下毒害死了。 这件事,如果不是自己亲耳听见,打死她都不可能想到,一向唯命是从的冯嬷嬷,居然是条毒蛇。 是害死她男人冯元熙的毒蛇。 第434章 去将二老爷三老爷请来,老太太晕倒了 难怪冯元熙生病那段时间,银子就跟流水一般“哗啦啦”往外流。因她是自己的心腹嬷嬷,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 至于她生孩子那段时间,只说是病了,得了会传染的麻疹,要去庄子上静养。 那时候她傻傻地什么都没想,就让她去了。 一去就是大半年,回来后发现她白胖了不少,她说是在庄子上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休息得好的缘故。 看来不是,明明是月子里刚出来。 以前的冯嬷嬷身材还算苗头,也就去完庄子回来,从此跟个发面馒头一般胖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生孩子以后留下的症状,可她从来没疑心过。 失了钱财事小,只要努力,总能挣回来。失去了看人的眼光,那就是蠢,一辈子都无法改变。 冯元熙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只是被冯嬷嬷在中间破坏掉了。 想法还没落下,冯嬷嬷又疯魔一般地大笑,惹得老太太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这嬷嬷的笑声实在太魔性,她不想听。 “你希望她开心快乐,欢乐无忧?那我呢?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有没有想过我可欢乐?”冯嬷嬷声嘶力竭地吼,“冯元熙!你对她真心实意又怎么样?她可有半点为你着想? 她是钱家的当家夫人,儿子争气考上了榜眼,可有想过公开承认你是她的男人?” 冯元熙苦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见不得光,我又何必奢望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反倒是你,胃口越来越大,欲壑难填。 你要跟我成亲,我办了。你要生个孩子,我给了。你要的田庄铺子,银子都划拉到手了,为什么还要逼着我去钱家闹? 悦榕也是个苦命人,她也没想到钱家大爷这么早撒手人寰。要是知道,她肯定不会嫁给他。 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苦苦煎熬,又帮我养儿子,我哪里忍心?所以我选择死。” 众人:“......” 真是让人大跌眼镜,本来还以为这男鬼是个浪荡子,没想到是个情种。 为了钱老太太,自愿选择放弃性命,也算难的。 “是,你死了,你痛快了,可知苦了我们娘俩?”冯嬷嬷懊悔大哭,“早知道你会做这样的选择,我不该让你那么快死,该慢慢熬着你,拖着你,让你看看你俩儿子来了钱家被养成了什么德行。” 原本以为这样就能气着冯元熙,没想到他却平静地说道:“我知道,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把两孩子养得不知天高地厚。 我死后一直在钱家徘徊,虽然进不来,但我能远远地看见你的一举一动。个人有个人的命,他们怎么样我已经管不了。 我就是不想做老三的儿子,我是他爹呀,一个不注意,被人一脚踹下来,变成了老三的儿子。我不要,有那样不着调的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奶团子走过来,拍拍刚吃完瓜子的手,拉着那鬼魂,一拍他脑袋,鬼魂两眼发直。 【你不愿意也没用,你就是你儿子的儿子,谁让你没事瞎凑热闹?滚回去吧!】 说着小手一挥,那白色身影瞬间化作一道光,飞出门外,飞去了钱家三老爷的院子,落进了小婴儿的身体里。 婴儿在睡觉,光落在他的头顶,瞬间没入不见。 三夫人以为孩子又要哭,谁知他就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之后又继续睡。 “这是治好了?以后都不会哭了?太好了!” 钱老太太看着那道光飞走,整个人眼神呆滞,她愣愣地看着门外,半天没回神。 同样发呆的还有冯嬷嬷,她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见到了哥哥冯元熙,还跟她说了好多话,都是以往不敢说的,今晚全都说出来了。 奶团子手一挥,屋里恢复了原样。 钱老太太对上钱丞相的目光,顿时低下头不敢再看。 她转头望向楚潇潇,嘶哑着声音问:“他呢?” 奶团子歪着脑袋,指着外头:“投胎,孙子。” 【我已经抹去了他前世的记忆,他不会再哭了,会跟平常的小婴儿一样长大。】 钱老太太点了点头,浑身瘫倒在座位上,看着身边站着的冯嬷嬷,流着眼泪笑了。 “你好深的心机,雨花!你毒死了他又怎么样?他最后成为了我的孙子。以后我能天天抱着他,逗着他,看着他一点一点长起来。而你,只能离他远远的。” 冯嬷嬷不敢说话,卑躬屈膝地站着,她知道自己的路已经走到头了。得知她做下的事,老太太必定不会放过她。 “老身自知罪孽深重,不管老太太怎么惩罚,老身都接受。” “惩罚?” 钱老太太念着这两个字,一下子晕倒过去。 钱丞相在一旁看着,没有急着上前去搀扶。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的母亲已经死了,这个女人,不配做她的母亲。 哪怕他见证了她跟冯元熙的感情,他还是觉得母亲太自私。 当年祖父祖母曾经好几次问过她有没有改嫁的想法,如果有,他们不会阻拦。既然她那么喜欢冯元熙,为什么不直接嫁给他? 为什么要一直偷偷摸摸跟人来往?还生了两个私生子,认回来做义子,这算什么? 被人知道,他钱家还有脸吗? 要真是两情相悦,就算去往边疆,吃糠咽菜也香甜,为什么母亲做不到? 真的是舍不下自己吗? 不,不是。 父亲去世一年左右,她就跟冯元熙搅和在一起了。如果真为了自己,不该全心全意在家好好陪着他,教育他? 那会儿她时常出去巡铺子,要么就巡庄子,原来这都是借口,目的就是去见冯元熙。 要不就是给他生孩子。 亏他这些年来一直感念母亲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的个人喜好,一心一意都在操持这个家。 今晚才明白,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谎言。 母亲最爱的是她自己,不是他,也不是冯元熙。 老二老三倒是得了她几分真心,这个时候,应该让她的好儿子来照顾她。 钱丞相拉开门,吩咐门外头站着的丫鬟:“去将二老爷三老爷请来,老太太晕倒了。” 第435章 他们在密谋一件大事 钱老二钱老三得知母亲晕倒,赶紧跑过来,大呼小叫地扑上去哭嚎。 钱丞相在一旁冷眼瞧着,随后送楚潇潇一家人出去,再没过来看一眼。 几天后,有坊间消息传出,钱老二和钱老三被赶出了钱府,连同老太太都找了个理由送去了庄子上。 奶团子可没想打听这些,她这几天沉迷在一种吃食里,是杨氏研究出来的小酥肉。 杨氏:“......” 可不是我研究出来的,是你告诉我的。 那天奶团子坐在门槛上双手捧着脸,唉声叹气。 【唉!好想吃小酥肉啊!那玩意儿这地方没有,还是前世吃过一次。脆脆的,可好吃了。 是怎么做的来着?好像是瘦肉切成细条,用盐巴腌制了,裹上面粉,下油锅一炸,出锅就是一道美食。】 杨氏听见了,就去试验,第一次没成功,后来多做了几次,终于做就成功了,的确酥酥脆脆的。 女儿吃的喷香。 瞧着她吃得那么开心,她也跟着开心。 家里人都吃过,个个觉得好吃。 特别是黑炭头,吃得简直抬不起头。 他不知道主人那么厉害,居然懂得吃食的做法。这还是没长大,要是长大了,那懂得岂不是更多,能做出许多好吃的。 楚潇潇:“......” 那当然,我可是走遍了三十六重天的人,哪儿的东西好吃,哪儿的东西不好吃,我门清。跟着我,保证你吃香喝辣。 小酥肉美味是美味,可惜火气太大,杨氏怕她吃多了上火,做一次就给她吃一小碗,不是堆得实实的,而是横七竖八地放着,瞧着很多,其实没多少。 纯粹就是骗小孩儿的。 奶团子心里清楚,却不敢说,怕说了娘亲嫌弃酥肉火气大,再也不做,那就惨了。 晚上,紫嫣飘来了,不敢进门来,秦王府上空的威压很重,她属于孤魂野鬼,不敢靠近,怕灰飞烟灭。 到底是国师住的地方,又有小黑龙相助,她真心害怕。 原本她是离不开百花楼的,自从跟着红玲生活,她似乎能飘得远一些,还能跟着老鸨去见她的老相好,看着他们俩抱在一起滚在床上。 这是红玲给她的一丝能力。 “你是只鬼,想报仇得自己去努力,我可以帮你走出这里。知道你跟老鸨子有仇,以后你就跟着她。 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如果是小事,咱们就解决了,如果是大事,那咱们就去找国师,她会想办法的。” 今天她发现了大事,必须来找国师,不敢进来,就在外头喊:“国师!我是紫嫣,我来了,有事情要说。” 奶团子正在屋里睡觉,黑炭头听见喊声,走出去,将紫嫣引进来。 奶团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细细软软的头发散在一旁,大眼睛闭着,将乌溜溜的眼珠子埋藏起来。 小嘴巴微微张着,有口水流出,不知道在梦里梦见了什么,还“咯咯咯”地笑了几声,咕哝:“好次,好吃。” 瞧着这么萌哒哒的娃,紫嫣好喜欢,站在床铺前,一动不动,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脸上带着姨母笑。 如果不是有事情要说,她都不忍心喊醒她。 可她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她得赶紧把话说完,然后赶紧去监视着老鸨子。 “国师!国师!醒醒,我有话要说。” 奶团子的梦里有十八碗小酥肉围着她转圈圈,她站在中间,想吃那碗吃那碗,开心至极。 不会像午晌那会儿,吃完就没了,想要也没有。 娘亲对她说:“小酥肉是油炸的,吃多了上火,上火嘴巴会烂。你是要烂嘴巴?还是要吃酥肉?” 奶团子指着自己的小嘴巴,用力摇头:“不,烂,疼。” 杨氏摸摸她的小脑袋:“那就少吃点,少吃就不会上火烂嘴巴。” 【啥是上火?我喝灵泉还治不了吗?】 说实话,她以前从来没体会过凡人生病的痛苦,投胎转世后,也没体会过。 真不能理解什么是上火。 但娘亲说了她必须听,不听娘亲会生气,她不想娘亲生气。 她要做个好孩子,乖孩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宝宝。不就少吃小酥肉吗?她在梦里吃行不行? 梦里有十八碗小酥肉,随便她怎么吃都可以。 咯咯咯!太好吃了,她好喜欢。 谁知,耳朵边有只苍蝇在“嗡嗡嗡”地叫。她好生气,抬手就打,要把那只可恶的苍蝇打死。 谁耽误她吃小酥肉,她就打谁。 狠狠地打。 可惜紫嫣是只阿飘,不管她怎么拳打脚踢,都没办法赶走。 好气哦! 气鼓鼓地站起来,眼睛都没睁开,拳头挥舞出来,猛地朝黑炭头的方向打过去。 好在黑炭头身手敏捷,“嗖”一声蹲下,奶团子的手打了个空。 她揉揉眼睛,眯缝着睁开,瞧见床前飘着的紫嫣,起床气极重地对她大喊:“你,坏。” 【打扰我吃好吃的,我跟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炭头慢慢地站起来,正笑着,被奶团子眼睛一瞪,冷冷一哼。 他立即收起脸上的笑容,就跟一辆疾驰奔跑的车,忽然间刹住一般,憋得脸都扭曲变形。 奶团子本来在生气,一瞧他那有趣的五官,顿时自己憋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黑炭头的五官真好玩,我喜欢,他是怎么做到的?】 黑炭头:“......” 我说我快要憋出内伤了你信吗?还怎么做到的,憋的。 瑟瑟发抖的紫嫣看奶团子笑了,才敢站出来,刚才国师一怒,她直接飘到了屋顶躲起来。 妈呀!太吓鬼了。 国师身上的气势好吓人,她一生气,不是吓得心惊胆战,是差点要魂飞魄散。 她还不想死,老鸨子还没死呢? 大仇没报,她死了谁举报老鸨子? 国师说她不能随便杀人,得让老鸨子伏法得诛,她就是来报告老鸨子恶行的。 奶团子笑了几声,抬手朝屋顶上的紫嫣挥了挥:“下来。” 前一分钟戾气极重,后一分钟和气软萌,紫嫣感叹国师的变脸速度真快。 她有点不适应。 比她的鬼脸还快。 难怪人家是国师。 飘到楚潇潇面前,紫嫣讨好地笑着:“国师!老鸨子最近跟北国的奸细都联系过,他们在密谋一件大事。” 第436章 偷走国师,送去北国 奶团子皱眉:“什么,大事?” “偷走国师,送去北国。” “啥?”黑炭头叫出声来,“你说真的?他们要偷国师去北国?为什么?” 紫嫣回答:“他们说北国正在经历内乱,希望国师能去北国帮助阻止这种没有意义的内斗。” 【啊哈!好啊好啊!我的生意来咯!让他们来偷我,赶紧来。】 “不行。”黑炭头打断了奶团子的快乐,“主人不能被偷走,这样东盛就乱了。皇帝要是知道国师不见了,还不知道会出啥事。 府里的人要是知道国师不见了,绝对要急死,万一急出好歹来怎么办?” 奶团子眉头拧紧,歪着脑袋想了想,发现他说得挺对。她被偷走是没关系,祖父祖母,爹娘哥哥们估计得疯。 家里少了她怎么行?她可是他们的开心果。 皇帝少了她也不行,她可是他的小祖宗。 没有她,皇帝得急死。 人都说皇帝一怒,伏尸万里。 要是他一生气,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死伤无辜之人,那就不好了。 【唉!行吧!不被偷就不被偷,但可以让他们来偷,能不能偷走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想个办法,将那些人一网打尽最好。可是,想什么办法呢?】 黑炭头沉默了几秒,觉得没啥好办法,苦着脸看向主人:“咱们还是不要想办法了,将这事告诉京兆府尹王明奎,让他去想办法吧!” 紫嫣摇头:“我一个鬼魂,根本进不去京兆府。那地方暴戾之气浓郁,我害怕。” “不用你去,你有啥事只管告诉我家主人就行。” “这个可以。”紫嫣开心了,“我就负责找国师,其他不管。国师不会伤害我,要是找别人,我怕它们朝我扔符篆,那我就惨了。” 奶团子回头瞅着她,怕她真有啥闪失,伸出一根胖手指,对着她隔空化了一道符篆,浑身上下绕了一圈,随后收手。 这道符篆是保护紫嫣的魂魄不受任何符篆伤害,怎么说人家都是她的探子,在为她办事,不能让她神魂俱灭。 就算是地府的鬼差上来也没办法将她勾走,还会显露出她身上的印记,知道是她下的结界。 随后朝她摆了摆手,软软糯糯地说道:“不怕,偶!保付!” 紫嫣感觉不到身上发生了什么,就瞧见国师对着她比了几下手指,不知道画了什么。 国师说让她不怕,那她一定不害怕,国师的能力她毋庸置疑。 如果不是国师,她也不能一天天地折腾老鸨子。实在是把她折腾怕了,才去找她的老相好,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要偷走国师的事。 老鸨子像是非常担忧北国的内乱,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王城内斗严重,咱们是效忠大汗的,若是能帮助大汗将内斗平息,说不定咱们的家族能得到一次奖赏的机会。 东盛的国师别看年纪小,本事不小,听说如今的朝堂一片祥和,再无人敢违拗皇帝的意思。皇帝呢?却事事都乐意听听国师的意见。 端王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凭空出现了一个国师。若是咱们把国师偷回去献给大汗,帮助他扫清大王子,二王子,三王子之间的争斗,大汗必定开心。” 老鸨子的相好是一位潜伏在城西春芽巷,开了一家豆花铺的毛六儿。 他来了东盛多年,没有娶妻,就孤身一人。请了三个伙计做豆花,其实都是北国来的奸细。 三个伙计跟他差不多的年纪,看着其貌不扬,老实巴交,谁能想到他们是北国人? 豆花铺前边是铺子,后院还有三间房,一间做豆花,一间住着那三人,毛六儿自己单独一间。 紫嫣觉得他们应该是个小团队,毛六儿是老大,那三人是手下。 老鸨子的级别比毛六儿高,每次她要见毛六儿,都在百花楼的后院门边上摆一盆五子松的盆景。 要不是自己做了鬼,还真不知道这盆盆栽就是老鸨子秘密朝外传信号的手段。 盆景一摆上,毛六儿准来,每次都是从后门进来,偷偷摸摸避开人,去往老鸨子的房间。 “这事儿恐怕不好办,那个女娃娃是秦王府的眼珠子,只要她一出事,保证全城戒严,想弄走肯定不行。” 毛六儿觉得老鸨子异想天开。 东盛的国师手段不小,身边还跟着一个黑小子。听说那男娃娃可厉害了,能将南云国的大祭司弄死,那是一般人吗? 想将国师偷走,不知道得费多少心思。 “事在人为,行不行要做了才知道。”老鸨子不满意毛六儿的话,“据说那奶娃娃很贪吃,若是以精美的食物引诱呢?还能拿不下她吗? 你不是一直擅长各种各样的美食?我这楼里的厨娘还是你教导的呢?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你回去就研究一种市面上没有出现过的美食,故意叫国师见识到,等她来了,你就让她吃下了蒙汗药的。之后带着人,立即从密道里逃出去。” “你让我想想,这个办法真的可行吗?万一不行呢?咱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毛六儿苦口婆心地劝,“阮睛!这事不是儿戏,咱们得从长计议。 偷走国师,不是闹着玩的,咱们得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得手以后怎么办,没得手又怎么办,都得计划清楚。 人员损失更得仔细考虑,咱们在这里的人不多了,不能随便挥霍。 以前来了那么多人,这些年死的死,伤得伤。已经去了一大半还要多,如果再要计划行动,必须仔细周密。 否则前些年的努力都将白费,咱们手上已经没什么可用的人了,要干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没有人是不行的。 我们的人,用一个少一个,到了如今就只剩下了十二个人。阮晴!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不要冲动。” 老鸨子不高兴地拧了一把毛六儿,疼得他眉头深皱,嘴巴歪斜,龇牙咧嘴地求饶。 “你轻点,轻点,别下手这么狠,疼呀!”老鸨子的手不松,毛六儿疼得眼泪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又不敢拿她怎么样,只能答应,“行行行,我想办法,我想办法还不行吗?” 第437章 她是算计人的祖宗 老鸨子放开手,满脸阴狠:“我不管,我要干的事你必须无条件服从。端王是死了,我拿不到啥好情报,但偷走国师这事,必定是最能打击东盛皇帝的大事。 谁都知道他有多仰仗那位女娃娃,她要出事,整个东盛都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兵荒马乱。 咱们要的就是一个乱字,越乱越好。乱了,咱们才好下手。毛六儿!好好办差,若是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当心我把你弃之不用。” 毛六儿不敢多说什么,他本来就是听从于阮晴的,她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没有反对的权利,只能配合。 这么大的事,要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还真不容易。 听完紫嫣的讲述,奶团子非常期待。 【啊哈!毛六儿要研究好吃的,太好了,我要去吃。】 黑炭头:“......” 主人!你是不是搞错了重点?人家要在给你吃的东西里放蒙汗药,你没听见? 紫嫣急得不行:“国师!毛六儿的东西不能吃,再好吃都不能吃,有毒的,他要给食物下毒。” “不怕。” 奶团子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眼睛都笑眯了。 【只要有好吃的,下毒也不怕。哼!我可是毒药的祖宗,什么毒都毒不死我。】 黑炭头无语至极,主人为了吃,连毒药都不怕,有毒的食物都不放过。 他该怎么办?万一毛六儿的毒药特别呢?主人解不了,真的一命呜呼,那就糟糕了。 主人没命,他也活不了,他们是契约关系。 “主人!不可大意。万一北国人歹毒,弄出啥根本无解的毒药呢?” 奶团子朝他翻了个很大的大白眼。 【说你傻你又不服气,他给我弄什么毒药?他把我偷走,是要带我去北国,给他们的大汗解决内斗的问题。毒药再毒也不可能要了我的命,难道他们不知道带具尸体回去的后果?】 闻言,黑炭头瞬间就明白了,感觉自己是挺笨的。 北国人肯定要带活的主人回去,弄死了带回去也没用。瞧他这脑子,真不如人类聪明。 以后还是啥都不操心了,闭着眼睛跟着主人走就是。 反正主人是不可能让自己出事的,如此一想,他的心情瞬间美好起来。 只要不死,啥都好说。 紫嫣汇报完事情走了,奶团子倒回床上继续睡。 黑炭头也一样。 天还没亮呢,不睡觉干啥? 次日一早,吃完朝食,奶团子嚷嚷着要去街上闲逛。 【我要去看看城西春芽巷,开了一家豆花铺的毛六儿研究出美食来了没有。他打算偷走我,送去北国,我要去他跟前露几次脸,可不能偷错了人,更不能不研究好吃的。】 老国公嘴里的一口粥没咽下,差点就喷了出来。 他听到了什么?城西豆花铺的毛六儿要偷走他孙女送去北国?那这个毛六儿是什么人?北国来的奸细? 老太太也听出来了,孙女肯定打听到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兴趣盎然地要去城西的春芽巷。 杨氏也心惊肉跳起来,京城居然有人想偷走她的女儿送去北国?这都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楚之南却是不动声色,他已经决定了,一会儿就把这件事告诉京兆府尹。不管女儿说的是真是假,这件事非同小可,不可忽视。 女儿的能耐越来越大,不止北国人想偷女儿,别的国家肯定也想带走。光他们楚家人保护好孩子还不够,得让京兆府尹的人也动起来。 还得报告给皇上,虽然女儿身边有龙卫,万一那两人失手呢?女儿的安危要靠谁? 【我不怕他不来偷我,就怕他做的东西不好吃。不知道他会不会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 楚家众人:“.......” 这都什么菜?他们怎么没听过?听上去应该都很好吃。 特别的老国公,越老也越喜爱吃食,年轻的时候跟北国人对战,时常饿着肚子上阵。饿得不行时,树皮草根,蛇鼠虫蚁都不放过。 没办法,总比死掉强。 回到京城,慢慢地养刁了口腹之欲。 猛地听到小孙女说的这些,就感觉口里的口水都冒了出来。 老太太慈爱地瞅着小孙女,眼底夹杂着一丝忧虑。 孩子太优秀,始终备受困扰,好在她自身能力不弱,谁想算计她,恐怕不行。 因为她是算计人的祖宗。 【我还要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士蟆!烩腰丝、烩鸭腰、烩鸭条、清蒸鸭丝儿。底下是什么?哎呀!忘了,这个贯口我背了好久都没背全乎。】 众人:“......” 搞半天这是个贯口呀!不是真的吃过这么多好东西。 老国公好想问一句,你们谁吃过?能说得出来已经很好了。 【要是毛六儿能做出这么多好吃的,那我肯定很乐意吃下他做的任何东西。不管里头有没有放蒙汗药,我都想吃。】 啥?下蒙汗药?这是真打算把人拐走? 那不行。 楚家人个个如临大敌,看来那位城西春芽巷的毛六儿绝对是北国人。 这更坚定了楚之南去找京兆府尹王明奎的决心,连蒙汗药都准备好了,那肯定是有备而来。 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老国公跟楚之南对视三息,爷俩相互使了个眼色,瞬间明白对方的心思。 老太太和杨氏相互看了看,随即微微一笑,也明白了彼此心底的意思。 楚一飞,楚一默他们都不在,还不知道妹妹被坏人盯上了。 奶团子根本就不怕,吃完饭吵着要出门,老太太领着她亲自前往。 她也想看看那位豆花铺的老板凭什么打她孙女的主意,难道他没听说过国师的威名? 还是说他有各种各样的手段能收拾她孙女?除了蒙汗药,他们还准备了什么? 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打一个两岁孩子的主意,要将人偷去北国。 一旦孙女不见了,东盛怎么办?皇上怎么办? 他们楚家又要怎么办? 第438章 我都主动送上门了,为什么不下手 老太太故意弄了一辆下人坐的马车,换上一般普通人穿的衣衫,带着楚潇潇和黑炭头去了城西。 城西隐藏着一片被岁月遗忘的角落,那里居住的全都是贫穷人家,潜伏在这地方,容易躲避各种各样的检查。 他们的生活景象与繁华的城东和城南形成了鲜明对比。 街道狭窄而曲折,两旁是低矮破旧的土坯房或茅草屋,屋顶上覆盖着斑驳的瓦片,不少已残缺不全,任凭风雨侵蚀。 简陋的居所,一股混杂着霉味、柴火烟与不时传来的异味扑面而来,让人不禁皱眉。 屋内光线昏暗,仅有的几缕光线透过破旧的窗棂或是屋顶的缝隙,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地面坑洼不平,积满了岁月的尘埃和偶尔溅落的污水,踩上去软绵绵的,仿佛每一步都在与过去的艰辛对话。 透过敞开的房门,可以看到家具简陋至极,有的甚至是用废旧木板随意拼凑而成,摇摇晃晃地支撑着一家人的日常生活。 床上铺着的是发黄的棉絮,补丁叠补丁,勉强能御寒。 墙角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家具和日常用品,杂乱无章,似乎每一次的寻找都是一次对耐心的考验。 奶团子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眼眸瞬间睁大。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盛满了新奇,怜惜和难以置信。 【这里也太穷了,皇上为什么没想过好好改造改造?不行,回去必须跟他提一提。同在一片蓝天下,允许贫富差距,也不能差距这么大吧。】 老太太:“......” 贫富差距一直就这么大,城西住的都是贩夫走卒,乞丐和逃荒来的人,城东住的是达官贵人,城南住的是富户商贾。 黑炭头是个木得啥感情的人,他根本不懂主人说的啥贫富差距。在他眼里,只要神仙鱼妖魔的差距,其他没有。 楚潇潇还看见简陋至极的厨房,一口铁锅悬挂在简陋的灶台上,旁边是几块干柴和几捆潮湿的稻草,这便是他们生火做饭的全部家当。 每当炊烟升起,虽能带来一丝温暖的气息,却也伴随着刺鼻的烟味,让人窒息。 更糟糕的是,排水不畅,雨季来临时,整个区域成了一片泽国,污水横流,蚊虫滋生,疾病也随之而来。 娃娃们光着脚丫在泥泞中嬉戏,脸上洋溢着纯真无邪的笑容,是他们面对苦难时唯一的慰藉。 毛六儿的豆花铺子就在城西的一角,有一个不大的门脸儿,后头还有几间房屋。 在这里,算得上是“豪宅”。 其余狭窄的巷子两旁,是低矮破旧的房屋,它们紧挨着彼此,仿佛是岁月中相互依偎的老友。 墙面斑驳,雨水冲刷的痕迹和时间的侵蚀让这些建筑显得格外苍老。 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斑驳的青砖和裂缝,给人一种不言而喻的艰辛,与毛六儿那收拾齐整,粉刷一新的“豪宅”,完全是两种境界。 豆花铺里坐着的客人大部分都衣衫破旧,手里端着一个粗瓷大碗,里头是白白嫩嫩的豆花,配上馒头包子和油饼,足以饱餐一顿。 老太太把马车停在不远的地方,带着小孙女和黑炭头在城西这片街道上溜达。 沿街的小店和摊位虽不多,却各自努力地在有限的空间里经营着生计。 有的卖着自家手工编织的篮子、竹席,或是修补着鞋子、衣物。 有的则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瓜果,虽然品种不算丰富,但都是附近居民自给自足的辛勤成果。 摊主们或坐或站,脸上挂着朴实无华的笑容,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位顾客,那份对生活的坚韧和乐观,让人动容。 祖孙俩随处走走停停,看见豆花,楚潇潇要了一碗。 毛六儿亲自招待:“老太太!这是您给孙女要的豆花,甜口的。我们这里也有咸口的,要不要来一碗?” 老太太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和蔼地点点头:“来一碗。” 黑炭头跟着坐在主人身边,他面前碗里的豆花也是甜口的,搅动了一下,不敢吃,怕被下了蒙汗药。 奶团子迫不及待是舀起一口豆花,吹了吹,送进嘴里,绵软嫩滑,甜滋滋,豆花特有的清香味瞬间溢满口腔。 仔细品尝了一会儿,无奈叹气。 【怎么没有蒙汗药?我都主动送上门了,为什么不下手?没劲。】 黑炭头心里乐开了花,没有蒙汗药好啊!没有他就好好尝尝。要是真有蒙汗药,那就不敢吃了,他得保护好主人。 听说孙女碗里的豆花没有被下药,老太太松了口气。 她还担心一会儿孙女要出了事,她该从那个地方下手,才能迅速控制住局面。 这间豆花铺一共四个人,都是男人,没有女人,就觉得奇怪。 他们不是一家人,应该是掌柜和伙计。四个大男人守着一间铺子,彼此之间不像是亲属,却配合默契,就更奇怪了。 掌柜毛六儿瞧着十分精明,三个伙计全都是身材粗壮之人,一看就跟北国人的体貌特征很像。 她跟北国人交手不下百次,很清楚他们的行为特点。 这三个伙计是有功夫在身的,他们虽然极力隐藏,普通人瞧不出什么来,她不一样,她能从他们不断搅和锅里豆浆的动作看出一丝端倪。 北国都投降了,奸细还蠢蠢欲动,实在搞笑。 只要他们敢对孙女下手,她就算老了,不复当年勇猛,也一样能制服这几个人。 那锅里的熬煮的豆浆就是最好的利器,占据了那一处优势,把滚烫的豆浆全都朝着他们的眼睛泼过去,一定有办法让他们瞬间丧失战斗能力。 要在以前,她根本不可能做到。 如今不一样,自打孙女给了她灵泉水和灵果后,她的身体机能堪比壮年,对付这么几个人,应该不在话下。 她拼的不是武力,而是机智。 只要将他们的眼睛灼伤,再厉害的功夫都不一定能准确命中目标。 何况边上还有黑炭头在,他能保护孙女不受伤害。 老太太在脑海里演练孙女出事后该如何对付豆花铺里的四个男人,楚潇潇已经一口一口将豆花吃掉了一小半。 要不是因为已经吃了朝食,说不定她能全部吃完。 【唉!没放蒙汗药,吃了也白吃,还是少吃一点儿吧。】 第439章 他要好好计划计划 老太太听完只想笑,感觉孙女可真有趣,居然希望人家在她喝的豆花里放蒙汗药。 摸摸孙女的脑袋,她笑容慈祥,跟之前在脑海里演练,如何制服豆花铺里的四个大男人所表现出来的狠厉判若两人。 “潇潇!慢点吃,一会儿尝尝祖母那碗咸口的味道怎么样。” 奶团子用力点头:“好!” 【他们不会不给我下蒙汗药,改给祖母下了吧?他们要是敢伤害祖母,我就让黑炭头咬死他们。】 黑炭头:“......” 我是龙,不是狗,不咬人。 咸口的豆花来了,毛六儿亲自送来的,脸上堆着笑:“豆花来了,老太太请慢用。小店平日里来的都是附近的住户,小的基本上上都认识。老太太不住这一片儿吧?小的从未见过呢?” 老太太心里冷笑:你当然从未见过,你在暗地里早就打听过了,做什么装聋作哑? 嘴上却淡淡地说道:“听闻城西有家豆花店的豆花非常好吃,小孙女嚷嚷着要来尝尝,我们是城东过来的。” 这么说你该满意了吧?城东来的人你想也能猜到是谁,就不要再问了。 毛六儿当然知道今天来的三位客人是谁,白白嫩嫩的奶团子,加上黑不溜秋的小男娃,这可是国师的标配。 凡是在京城的人就没不知道的,国师是个萌哒哒的奶娃娃,他的仆从是个黑乎乎的男娃娃。 只要他们出现,就能瞧出他们的身份。 前两天才跟阮晴谈到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了他的店里,这是巧合吗? 还是国师已经猜到了什么? 应该没有那么灵验吧? 他们俩躲在被窝里说的话,国师也能知道?若真如此,世上还有什么能瞒得住她? 奶团子不知道毛六儿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保证会说,没有什么能瞒得住偶,你身上有多少根汗毛,都能给你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城东?”毛六儿像是被老太太的话惊喜到了,“小店做的豆花已经传到城东了吗?实在是太荣幸了。贵人能来小的店里吃豆花,是小的福气。” 说着起身进屋,不久拿出来一碟糕点,送到他们桌上。 跟着介绍:“这是小的做的糕,贵人请尝尝。” 糕点呈金黄色,软软的,一个一个,还印着花,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老太太瞧这糕点不一般,很是诧异:“这是你做的?” 毛六儿腼腆地回答:“是呢,小的没有别的手艺,就会做糕点。各种各样的糕点都会一些,贵人若是愿意吃,可以时常来小的店里。”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奶团子喝了一口咸豆花,没品尝出有放蒙汗药,伸手拿过一块糕点,左看右看,在心里嘀咕。 【这不就是鸡蛋糕吗?有啥好吃的?不如面包。黑森林蛋糕,天使蛋糕,戚风蛋糕,巧克力蛋糕,此外还有提拉米苏,蔓越莓蛋糕,蓝莓蛋糕。不能再说了,再说都要流口水了。 这么多好吃的,以前穷得吃不上,现在有钱了又买不到,想想都憋屈啊!老头不讲理,为什么非得将我丢来这儿?】 老太太:“......” 不得了,了不得,孙女这两天嘴里冒出来的话全是吃食的名称,还是她活了一把年纪从来没听过的名称。 也不知道这孙女以前经历了什么,怎么能知道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她该不会是个饕餮转世吧? 黑炭头对这些倒没什么,他不注重。不管吃什么,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 他的任务是保护好主人,保护好自己,其余的都是浮云。 【这个鸡蛋糕瞧着是好看,也有鸡蛋的香味,就是干巴巴的不好吃。里头忘了添加牛奶吧?有牛奶会变得绵软蓬松。】 瞧着咬了一口鸡蛋糕就丢在桌上的孙女,老太太感觉她真是个吃货。啥食物只要到了她跟前,就知道好吃不好吃。 不愧是小仙女,一定吃过许多不一样的好东西,不然哪里能说得出那么多名称? 毛六儿看楚潇潇对他新做的糕点不感兴趣,顿时觉得很挫败。这玩意儿他拿去百花楼卖,可是要一两银子一小碟呢。 在这位国师的眼里,居然一文不值。 这种小糕点不是最讨女孩子的欢心吗?为什么偏偏他不喜欢?他该研究一点什么样的吃食,才能讨她的欢心? 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本手扎上记载了一种吃食的方法。 说是用油把玉米粒儿给炒了,然后盖上锅盖,等着爆开。那东西还有一个很响亮的名称,叫什么爆米花。 他手里的这本手扎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的,里头记载了很多很多做小零食的方法。 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手札用的是北国人的文字,应该是他们北国人。 当时他得到这本手札是在一间破败的竹屋里,竹屋建在一处山洼中间,前后有庭院,种着果树,也养了鸡鸭。 却没有人。 从庭院里杂草丛生和死去的鸡鸭尸骨来判断,住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 屋里有纸笔,书本和烹饪的茶具,做饭的锅碗瓢盆,就是没有人。 他当时受了伤,无意之间闯进了那里,休养了好几天才走。 期间他翻阅了那些书,基本上写的都是一些天马行空,根本看不懂的东西。什么宇宙飞船,银河系,外太空的。 唯一觉得有意思的就是这些做糕点吃食的手札,临走时带在了身上。 他本来就是个很喜欢做糕点的人,有了这本子,他可以做出许多新奇的糕点。 遗憾的是手札在来东盛的路上被毁掉了一大半,剩下的已经不多了,能做出来的就那么几种,再多就没了。 他知道这款鸡蛋糕里要兑上牛乳才美味,可牛乳金贵,他买不着。 将就着做了出来,没想到国师不稀罕,可见她是见惯了好东西的。 如果把爆米花弄出来呢?她会不会喜欢? 只要她喜欢,就一定有办法将人弄走。瞧瞧这一老二小的搭配,真不是他吹牛,伸手就能把人抓住。 难的是要怎么尽快带往北国。 看来阮晴的办法也不是不可行,他要好好计划计划。 第440章 今天非见到国师不可,我都快要被折磨疯了 奶团子瞅了瞅毛六儿似笑非笑的脸,十分嫌弃。 【最讨厌长得丑,还想长得美的人,想把偶弄走,你还没那个本事。豆花还可以,鸡蛋糕太干巴,不好吃,差评。】 老太太吃了一口咸咸的豆花,转头瞧着小孙女,嘴角挂着笑。 她不知道什么是差评,按照意思来看,就是很差吧! 豆花确实还行,北国人最喜欢种豆子,也会用豆子磨豆腐,豆花做得好不奇怪。 三人吃完,放下银钱,慢悠悠地走了。 毛六儿一直殷勤地送出门外,看着他们走远,脸上那谄媚的笑容才收住。 东盛国师,他势在必得。 北国要是得到国师,肯定也会让其余三国刮目相看。 就是不知道大汗会不会相信国师的话,如今的大汗越老越刚愎自用,几个儿子内斗得厉害,他非但不阻止,还做壁上光。 无形之中助长了王子们之间的争斗,听说大王子已经身受重伤,若是找不到好的大夫,这辈子怕是都站不起来了,要躺在床榻上度过。 楚之南特意去找了一趟王明奎,把事情一说,他顿时愣住。 “城西的豆花铺居然是北国人开的?这可是大事,多谢秦王世子特地相告,放心!我会派人盯死他们。只要他们敢伸手,就必定会被抓住。 乖乖!百花楼的老鸨子居然也是北国人,咱们这京城还真是藏着不少蛇虫鼠蚁。城西那一块的确够乱的,也容易躲藏。” “府尹大人有成算就好,事关国家社稷,百姓安康,还是要谨慎小心些。” 楚之南客气地跟王明奎拱手,被他一把拉下:“跟我客气什么?是我该多谢你直言相告。 国师的事可不是小事,万一被那些小人得逞,麻烦就大了。走走走,带我去见见国师,有件事要请教她。” 楚之南看了看王明奎,十分无语。这人数狗皮膏药的,只要一有机会就粘糊上来,扯都扯不掉。 “你要请教什么?我家孩子才两岁,你的公务不该总去麻烦她。” “不是公务,是私事。” 王明奎拉着楚之南上了自己的马车,楚之南的那辆让车夫赶着跟在后边一起走。 坐上车,楚之南没好气地问:“私事?你能有什么私事?你除了公事就没旁地。上次帮你的忙,给大文豪李靖盛李老爷找回亲生女儿还不够?又想来问什么? 孩子还小,总拿你手上的官司来烦她,不觉得理亏?你才是京兆府尹,她不是,她没拿你的俸禄。没吃你家一粒米,没义务帮你办案。” 王明奎跟楚之南混熟了,一点不怕他,嬉皮笑脸地说道:“她是国师,她是没有义务帮我办案,但她有能耐,我可以请教。” “请教?”楚之南看傻子一样看着王明奎,似笑非笑,“你糊涂了吧?你一个京兆府尹,居然要请教一个孩子?” “这有什么?”王明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大言不惭的样子,“我这个京兆府尹在某些方面就是不如国师,必须请教她。 你别拦着我,今天非见到国师不可,我都快要被折磨疯了。” 楚之南不信,伸出手指头隔空点了点王明奎:“你这人,为了能见到我家女儿,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谁敢把你折磨疯?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你是京兆府尹,管理这整个京城,还有皇上给你撑腰,谁那么大脸招惹你?” 王明奎欲言又止,随后叹气,压低声音:“这事我说了你未必会信,不是人为难我,而是那种东西,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 五年前,京城发生了一件灭门惨案。城南贺家,一家十六口,一夜之间全都被人毒死,只留下了出门经商,早亡正妻生的大儿子贺云。 当时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他,抓到他时,他一直喊冤枉。那会儿正值年岁,又人证物证齐全,随即判了斩立决。 过去了这么多年都没事,十天前,我居然在梦里梦到了他。一身血乎刺啦,追着我喊冤枉,要让我给他伸冤,否则就将我一家老小全都弄死。” 楚之南大惊失色:“有这事?”难怪要找他女儿。 “骗你做什么。”王明奎不满楚之南脸上的惊讶神色,“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他。 当时他被判斩立决,完全合理合法,半点没有徇私舞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我,难道我当时真的判错了? 他并不是杀人的凶手?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贺家十六口人,大大大小小全都死光了。 就留了个在外经商的贺云没被波及。根据他隔壁邻居王老七的证词,贺明一直对家里继母怀恨在心,心存不满。” “王老七跟贺家什么关系?”楚之南随口问了一句。 “就一般的邻居关系。”王明奎苦笑,“知道你想说王老七有问题,已经派人仔细调查过了,王老七跟贺家做邻居几十年,两家非常和睦,根本没任何恩怨。 他说贺云这个人很老实,三岁母亲去世,是继母一手养大的。继母苛待他,不让他读书,让他管理家里的庶务。 自己生的儿子却考上了秀才,继母给他娶了个五大三粗的女子,老丈人家是杀猪的。贺云却长得斯斯文文,一副书生模样。 继母不但薄待他,也薄待他的妻子儿女,儿子八岁了还未开蒙。每次他外出回来,都会因为这事跟继母闹得不愉快。 他想分家,偏偏继母不让,贺云曾说过,要是有一天惹他不痛快了,必定让何家所有人都不痛快。” 楚之南没吭声,等着王明奎继续往下说,在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贺明这事估计没这么简单。 他是怎么毒死一家人的?他不是出门在外吗?何以见的就是他给家里人下毒手? 妻子长得不好看,弄死娶美貌新妇,勉强说得过去。孩子呢?也一并弄死?多少有点说不合乎常理。 那是他的儿子,八岁了,怎么舍得下毒手?除非贺云是穷凶极恶之人。 第441章 他招惹了大冤鬼 “因为他时常不在家,贺家老二总爱调戏他的妻子,兄弟二人为此打过一架,贺云打输了,贺宇赢了。 贺云气得要死,回去把自己的妻子儿子都打了一顿,吩咐他们不要随意出院子,免得遇上畜生。” 楚之南:“这些供词都是那个王老七说的?” “大部分都是他说的,我也曾求证过其他人,他们的言词跟王老七差不多。” 说完,王明奎的心里也十分疑惑,为什么当初王老七那么配合官府的调查?把知道的说得一清二楚?他在这中间充当了什么角色? “物证是什么?” “砒霜。”王明奎苦恼地拍拍自己的头,“那东西不是从贺云的身上搜到的,而是他居住的屋子了找到的,告发他的人是他身边的小厮。 据那小厮说,贺云早就准备好了毒药,让他伺机给贺家下毒。当时那小厮比贺云早一步到家,他回来后的第二天,贺家就全都被人毒死了,连最小的孩子都没放过。” “王老七这个人在哪儿?”楚之南忽然问。 总觉得这件事恐怕真如王明奎梦里梦到的那般,贺云是冤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问就是被女儿给传染的。 以前他从来不信鬼神,女儿出生后,他信了。 要不是老天厚爱,他哪里能得个神仙小棉袄? “四年前卖掉京城的房子,全家回祖籍去了。” 话音落下,王明奎也觉得这事透着蹊跷。王老七三十几岁,在京城开了两家货栈,生意不错,养育一大家子没问题。 为什么突然要回祖籍? 楚之南又问:“贺云的小厮呢?去哪儿了?” “被王老七买走,跟着他一块儿回了祖籍。” 王明奎越说声音越小,猛地就捕捉到了以前从来没注意过的细节。难道王老七和那小厮掺和了贺家的事?他们从中做了手脚?冤枉了贺云? 为什么? 王老七在那一条街的口碑很好,跟贺家做了几十年邻居,从来没跟人发生口角。对待街坊邻居也是一脸和善,根本没跟谁争吵过,打闹过。 他的货栈生意好,也是因为他这人很会做生意。 平日里谁家有个银钱不趁手,想买个盐巴糙米,瓦罐缸盆,只要说好什么日子还,都可以先把东西拿走。 规定的日子里真拿不出,也能宽限一二,绝不会闹得脸红脖子粗。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王老七的为人根本不是他表面看到的这样? 关于这点,他还真不清楚。 当初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总想表现自己的过人之处。贺家的案子影响极坏,又是在年关上,他嘁哩喀喳一顿操作猛如虎,就将贺云定了罪。 当初是公开审理的案件,人证物证十分齐全,百姓们也都觉得贺云是杀人凶手。 难道他不是? 灭了贺家全家的另有其人?王老七?小厮? 细思极恐,王明奎忍不住倒吸凉气:“嘶!贺家的案子,似乎真的有疑点没有勘察清楚。我得好好问问国师,若真冤枉了贺云,该给他翻供,捉拿真正的凶手。” 楚之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能这么想就好。” 王明奎苦笑:“我不这么想不行,那东西一直出现在我梦里,再不帮他洗清冤屈,恐怕不得安宁。要是连累了家里的老母幼儿,我百死难辞其咎,” 说着话,已经到了秦王府,楚之南下了马车,带着王明奎去了客厅。 命常随去将楚潇潇抱来。 奶团子正跟老太太玩儿得欢呢,听说爹爹找她,一脸的不乐意。 【爹爹讨厌,将王明奎带回来做什么?他招惹了大冤鬼。】 老太太惊诧不已,大冤鬼?京兆府尹冤枉了谁?怎么会招惹上那东西? 黑炭头更多的是好奇,大冤鬼长啥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奶团子跟着楚之南的常随来了客厅,见到王明奎时,眉宇微拧,指着他,凶巴巴地吼:“你,坏银。” 【滥杀无辜,难怪人家要找上你,笨死算了,被人算计成挡箭牌,还自以为办案神速,成了包青天。】 楚之南:“......” 包青天是谁?滥杀无辜?这么说贺云真的是被冤杀的。 “国师!救命呀!” 王明奎见奶娃娃指着他骂,就知道自己办错了案子,看来贺云真的是被冤枉的,他当年错判了。 那可是一条人命,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因为他误听误信,又值年尾,事物纷杂,判了斩立决。 奶团子不理他,走到楚之南身边,张开双臂等着他抱。 楚之南伸手将女儿抱起来,脸朝外坐在膝盖上,对王明奎说道:“把你的事都说一遍,国师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王明奎坐下来,把贺家被人灭门和贺云被抓,被斩杀的事都仔仔细细讲述了一次,随后看向楚潇潇,等着她的回应。 奶团子脸上的怒容渐渐消失,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就是个蠢货,被王老七利用了。贺云是冤枉的,他跟贺宇的妻子张氏好上了,张氏给他生了个儿子,一直养在贺家。 他不甘心,要弄回来,张氏不肯。贺宇是个混不吝,对张氏不好,动不动拳打脚踢。张氏无法忍受,决定要弄死他。 本来是要单独药死贺宇一个人的,偏偏她婆婆看到了她跟王老七鬼混。 王老七觉得这种事不能被捅出来,就生了毒计,用砒霜药死贺家所有人,嫁祸给出门在外的贺云。 小厮是张氏用自己的身体色诱来的,贺云平时的确说过狠话,他只是嘴巴上说说,并没有真的那样做。】 楚之南听完女儿的心声,顿时觉得大事不好。 他耐人寻味地看了看王明奎,耐人寻味地问:“有没有一种可能,王老七这个证人其实别有用心? 他的目的就是引诱你去抓捕贺云,将贺家人一网打尽。贺家人的后事是谁料理的?王老七参与了吗?” “就是王老七自告奋勇提出来料理的,他说他们是多年的邻居,不能眼睁睁看着贺家人死后不能入土为安。” 说完,王明奎心中的震撼翻江倒海,他明白了,王老七在掩盖心虚。 第442章 善良都是假装的 【你就是个蠢货,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王老七的善良都是假装的,其实他是个十分狠毒的人。 跟张氏好上后,就对家里的妻子拳打脚踢。专门挑让人难以启齿的地方打,还都在后半夜打,活活把人给打死了。】 楚之南:“......” 这种人也太可恶了,表面上装作道貌岸然,其实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妻子都能活活打死,真该碎尸万段。 黑炭头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默默地站在主人身边,不做任何评价。王老七坏不坏不关他的事,那是王明奎该关心的。 “看人不能光看表面,有些人就喜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楚之南再问王明奎,“你有没有想过,他一个外人,为什么要自告奋勇帮忙处理贺家人的后事?这中间到底有没有什么猫腻? 帮忙处理贺家身后事的都有哪些人,你最好去做个深入调查。王老七是搬走了,只要他做过什么,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国师!贺云每日晚上都来找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王明奎面有难色地问。 奶团子黑葡萄似的眼睛在他脸上转悠,随后摇了摇头。 【不能帮你,他有冤屈要申,你该问他为什么一直缠着你,他一定会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你。王老七和张氏没有回老家,只是搬离了原来居住的地方。】 楚之南:“......” 这么说就对了,王老七跟张氏算计了那么多,怎么会说走就走?一定是为了避人耳目才搬走的。 女儿不能说出口的话,就由他来挑明好了。 “王大人!晚上贺云再来找你,你就问问他,是不是查到了当年他被冤死的真相。” “我......”王明奎苦笑,“我在梦里,神识糊涂,哪里会记得问这些?” 说完,祈求地看着奶团子,斟酌着词句,怕说错了得罪她。 “国师!晚上能不能去我府里一趟?已经好久没睡好了。贺云每天晚上都来找我,吓死我了。” 奶团子微微点头:“阔以。” 得到回复,王明奎咧开嘴笑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关于城西豆花铺的事,我会安排人盯紧的。” 【你盯紧也没用,豆花铺底下有密道,可以直通城外。位置很隐秘,在炉灶底下,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人家就跑路了,你想抓都抓不到。】 啥?楚之南吓一跳,城西豆花铺的人居然挖了密道?还隐藏在炉灶底下?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北国人善于伪装,你派人盯着时要小心。”楚之南提醒,“他们还善于挖密道,你最好派人去城西外头仔细搜索,看有没有出口啥的,好做防范。” 王明奎顿时警觉起来,他心里很清楚,楚之南常年跟北国人打交道,多少知道些北国人的习性。 他的提醒一定至关重要,必须派人去严格执行。 若是真查出密道来,他们就悄悄地密切注意,打北国人一个措手不及。 国师可是东盛的宝贝,想带走她,绝对不行。 北国人真不要脸,东盛有什么他们就想要什么,要不到就偷。 偷不到就抢,抢不了就想毁掉。 完全就是强盗思维。 瞧着粉粉嫩嫩,软软糯糯的奶团子,王明奎的心都快要化了。这么玉雪可爱,聪明伶俐的孩子,决不能被人带走。 何况她身上的神通不是一般人会的,皇上早早将她立为国师,真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们东盛的孩子,北国人凭什么觊觎? 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遗余力将国师保护好。 一个国师顶得上千军万马,别的不说,就拿南云国即将归还的三州六府来说,千军万马都不如国师厉害。 南云国没了大祭司作威作福,耀武扬威,以后再不敢跟东盛胡作非为。这次他们的王来了,态度放低到尘埃里。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那一刻,他好激动。 东盛再也不是以前的东盛了,他们有国师,正在被其他国家尊重,拥护。 “是!楚兄与北国人作战多年,你的话我一定听。国师!晚上去我家里,让夫人做点好吃的等着。” 听说有好吃的,奶团子眼眸亮了起来,用力点头:“好!” 楚之南哭笑不得,女儿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没办法抵抗食物的诱惑。家里的吃食也不少呀,怎么就满足不了她的猎奇心。 哪天要是被人用吃食骗走了怎么办? 过后一想,骗走她的人一定很倒霉。骗谁都不能骗他女儿,她的潇潇可不是奶萌奶萌的小奶猫,而是凶猛的大老虎。 “谢谢!” 王明奎很有礼貌地跟楚潇潇行礼,别看他是京兆府尹,他的品级没有国师高,给她行礼一点毛病没有。 皇上见了国师比见了自己的祖宗还要好呢?何况是他? 【给我准备什么好吃的?我好期待呀!】 黑炭头:“......” 主人太可怜了,当神仙的时候估计只能喝花露。那玩意儿不咸不淡,不甜不酸,啥味道都没有,喝多了的确腻味。 转世为人,恨不得将世上的所有吃食都尝个遍。豆花铺的毛六儿不是要研究什么爆米花吗?也不知道研究出来了没有。 毛六儿:“......” 没研究出来,那玩意儿不好搞,差点将眼珠子崩瞎。 王明奎得到国师的应允,开心坏了,告辞离开,回府让夫人准备好吃的,招待国师。 贺云的事终于有人解决了,他以后一定可以睡个安稳觉。 再不会受他的困扰,扰得他一整晚都休息不好,第二天起来心慌气短,脚步虚浮。 有人当着他的面打趣。 “王大人!虽说满园春色惹人醉,该节制还是要节制呀!那玩意儿不是水,放多了伤身体。” “对哦!你把家里的妻妾滋润的色华润,自己被她们榨干,何苦呢?” “年纪到了,别再逞强,一晚上过过瘾就算了,一夜七次,那是年轻时候的莽。” “......” 他听完差点气到吐血。 我哪儿莽了?哪儿就被家里的妻妾榨干了?你们不懂不要瞎说。我这是被鬼缠身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他也懒得解释,这种事匪夷所思,不是一般人真没必要告诉,实在是没人相信。 堂堂京兆府尹大人,说自己被鬼缠上,就问有没有人信。 第443章 他到底谋划了贺家什么 回到衙门,王明奎马上拿出当年贺云的卷宗看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许多地方的确存在着漏洞。 王老七一个邻居,出面说几句公道话没什么,这都是人之常情。可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参与了贺家的事。 这就奇怪了。 他一个邻居,为什么这么热情?是不是热情的过头了? 似乎他早料到了衙役们会在公堂上问什么,回答得滴水不漏。 这就更奇怪了。 一个人不管是做什么,说什么,总会有遗漏之处。除非这个人事先已经演练过好几遍,才能做到完美无缺。 他为什么要对贺家的事如此上心?贺家的人死光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的行为令人疑惑,不得不费神思索。 王老七?王老七?王老七?...... 王明奎在脑子里默念了好几遍这个人的名字,有种被人戏弄的感觉。 他堂堂京兆府尹,被一个平头百姓牵着鼻子走,处死了一个本不该死的人,就觉得憋屈。 当年他为什么那么相信王老七的话?被他下了降头吗?难怪贺云死不瞑目,换他也一样。 这个案子必须重新整理,重新调查,重新审判,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必须认认真真。 还贺云一个公道。 他死了那么多年,还想着要给自己翻案,说明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 就算死了,做了鬼魂,也不得安宁,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这是他的执念,无法放下。 而自己却是制造执念的人。 是他大意了,也高估了人性的善良。王老七对贺家的事太过热心,恰恰证明了他的谋划。 他到底谋划了贺家什么?贺家所有人都死了,就剩下个贺云,王老七不让他活着。 这么浅显的伎俩,他却没看出来,被蒙蔽了。 活该他被贺云一直缠着。 傍晚下值回家,王夫人做了些特别的零嘴,等着楚潇潇上门。 晚上出门,老国公和老太太都不方便陪着,只能是楚之南带着她和黑炭头去了王家。 杨氏是女眷,也不能跟着出门。 到了王家门口,早有等着的小厮飞快跑进去报信,王明奎快步出来迎接。 “国师!楚兄!你们来了!快请!快请!” 楚之南抱着女儿,跟在王明奎身边走了进去。 王夫人热情招呼着,端来了亲手做的肉饼和汤圆,还有一碟水晶糕。 肉饼是咸的,水晶糕是甜的,汤圆有汤,吃肉饼咸了可以喝口汤润润。 老爷说来的是国师,不能马虎,得认认真真,她绞尽脑汁才做的这几样糕点,也不知道国师会不会喜欢。 早就听说国师本领高强,她真的很想见识见识。 没想到今日一见,居然是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娃,长得胖乎乎,圆溜溜,十分喜庆。 白里透红的脸上镶嵌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珠子,看人时很专注,眼珠子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娃娃?跟观世音菩萨身边的玉女似的。 怎么她生的女儿就养不出这副好样貌?难怪人家是国师。不论别的,单论这长相,就输了。 “国师!尝尝这肉饼,是妾身亲手做的。” 瞧着可可爱爱的女娃娃,王夫人真是喜欢到了心坎里,拿起一块小肉饼,递到楚潇潇手上。 楚潇潇也不认生,接过来,转手递给了黑炭头,生怕他吃不着似的。 可把黑炭头给高兴坏了,感觉主人对他可真好。 那么喜欢食物的主人,拿到第一块肉饼,自己都不舍得吃,给他了,怎么不感动? 【这肉饼我吃腻了,在家里娘亲时常做,闻这味道,不如娘亲做的香。黑炭头对食物没有那么多要求,给他吃吧!】 黑炭头:“......” 瞬间的感动稀碎一地。 主人什么意思?原来是觉得不好吃才给他的?不是真心实意对他好?那他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瞧着手里香喷喷的肉饼,瞬间觉得不香了。 好想哭是怎么回事?主人太不把他放在心里了,亏他们还是共生的命运呢。 楚潇潇完全不在意黑炭头心里的想法,她眼睛盯着水晶糕和汤圆,那俩吃食比较吸引她。 水晶糕看着晶莹剔透,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娘亲没给他做过这样的吃食。 汤圆她吃过,甜滋滋的,软糯糯,里头包着馅料,又香又甜,可好吃了。 王夫人瞧出她的意图,将汤圆端到她面前,在给她的碟子里夹了一块水晶糕。 奶团子笑眯了眼,拿起筷子夹起水晶糕送进嘴巴,咬了一口,顿时惊艳得连眼睛都亮了不少。 水晶糕绵软甜滑,里头夹杂着干果仁,咬下去时满口留香。 “好次!好次!” 王夫人笑着给黑炭头也夹了一块,奶团子护食地将碟子拖到了自己面前,把她不喜欢的肉饼推到黑炭头那边。 并且煞有介事地告诉他:“偶的,你的。” “呵呵呵!” 王夫人被她的举动逗笑了,感觉这孩子可真有意思,她喜欢的就毫不犹豫地护着,她不喜欢的就毫不犹豫地送出去。 水晶糕和肉饼,每小蝶就装了三块,她这是怕被吃光了? 楚之南和王明奎都看笑了,特别是楚之南,觉得女儿实在有点丢脸。家里没吃过水晶糕吗?碟子里不还剩一块,为什么非得护着? 王明奎却不这么想,就觉得国师还可爱,想要的直接护在怀里,不想要的立即推出去。 活泼天真,把自己的欲望表现得明明白白,别想糊弄她。 小脸蛋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星光。 紧紧盯着眼前的美食,小嘴已经迫不及待去追寻那诱人的味道。 张开小嘴咬了一口,瞬间,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慢慢咀嚼,腮帮子鼓鼓的,时而露出满意的笑容,时而因为食物的美味而发出“嗯嗯”的赞叹声,那份纯真的快乐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最开心的莫过于王夫人了,没想到她做的水晶糕深受国师喜爱,看着她吃得满足,心都化了。 所有的辛苦都没白费,她比奶团子更满足。 第444章 商量了一条毒计 奶团子不注意,吃得满脸都是,鼻尖上、嘴角边沾满了食物的残渣,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享受美食的兴致,反而增添了几分天真烂漫的可爱。 偶尔停下来,用那沾满食物的小手摸摸自己的小脸蛋,或是伸出舌头舔舔嘴角,那份自我陶醉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王夫人在一旁仔细照顾着,连丫鬟想帮忙都被她制止了。 难得遇上一个可爱的奶娃娃,她真的很喜欢跟她待在一处。 吃完两块水晶糕,又喝了一口汤,奶团子拍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笑眯眯地看着周围的人,眼神里充满了幸福和满足,仿佛在说:“看,我吃得多开心!” 这样的场景,总是让人心生暖意,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与纯真。 王明奎和楚之南的嘴角不自觉弯起,都觉得此刻的楚潇潇很逗趣,根本瞧不出来她拥有国师的身份。 大家正开心时,奶团子忽然脸色一沉,指着客厅一角的阴暗之处:“你,出来。” 众人齐齐一愣,特别是王明奎,感觉后脊背凉飕飕的,难道贺云一直跟在他身边?他还没去睡觉呢?他就来了? 吃着肉饼是黑炭头看了看黑暗的阴影,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 一个不高不瘦,不胖不矮的男人,浑身穿着一袭干净的靛蓝色长衫,见到主人,随即飘了过来,跪在她面前。 “我不是恶鬼,不会杀人,但我有冤屈,我要申冤。” 【你要申冤可以,入王明奎的梦,不许以死之态吓唬人。】 楚之南:“......” 贺云这么早就来了?他不会一直就待在王明奎的家里吧? 王夫人被奶团子的突然变脸吓着了,脸色不好,王明奎让她赶紧回后院去,不管前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她心里更是惴惴不安,又不能反驳,依依不舍跟奶团子告别,回了后院。 老爷这段时间总是梦魇,时常睡不好,难道是因为这个才将国师请了来? 王夫人一走,奶团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翻腾,快得让人看了眼花缭乱。 楚之南和王明奎都看傻了,从来不知道,一个两岁的娃,那双小手能如此灵活,比孩子们翻花绳还厉害。 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小手一边比划,嘴里一边念念有词,像是在结印。 楚之南眼珠子都瞅直了,感觉女儿深藏不露,居然懂得这么多。 这是要给王明奎布置一个啥阵法? 没错,奶团子就是要给这客厅布置一个结界,免得有啥古怪的声音传出去,被人听见了不好。 结界完成,贺云从黑暗的角落里出来,王明奎已经睡了过去。 他化作一缕白烟,盘踞在王明奎的脑袋上方。 梦里,王明奎又见到了贺云。 这次,他浑身上下跟被抓时一模一样,穿着一袭靛蓝色长袍,一身的书卷气。 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他是个跑商的商人,谁都会以为他是个读书人。 “你够厉害,居然请了国师来帮忙。她不让我吓唬你,让我好好跟你说话。我听了她的话才放过你。 王明奎!当年我跟你说了,我是冤枉的,你不信,非得相信王老七的话,定下我的死罪,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放过我吗?” “为什么?” 此刻的王明奎没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的脑子很清醒,这一定是国师的功劳。前一刻他还醒着呢,下一刻他就睡着了,并且还在梦里见到了贺云。 不再是那个浑身血呼刺啦,喜欢把脑袋从脖子上拿下来,脖子上流着血,还有碗大一个疤,他再若无其事,又把脑袋安放回去的贺云。 说实话,第一天梦里梦见他时,直接吓得语无伦次。后面多梦了几次,似乎也没有那么吓人。 他都习惯了。 习惯看贺云把脑袋拿下来安放回去。 今天这样正儿八经,跟他说话的贺云,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确是冤枉的,也是被自己冤杀的。他有仇,有恨,有怨,冲着自己报复,都情有可原。 “因为我有一次半夜里回来,听见他们夫妻两个在打架,我好心过去劝了一回。当时他没说什么,好言好语地把我送走了。 过了几日我才知道,我走后,他把他的妻子打得更狠。这是他妻子亲口跟我说的,让我以后不要再管他们夫妻俩的事,还说王老七总有一天会打死她。 等我又出门跑商半年后回来,王老七的妻子果然死了。街坊邻居都说她是病死的,只有我知道她不是病死的。 他是被王老七活活打死的,我还知道王老七为什么要打死她。” 王明奎脑子已经不会转弯,紧跟着问:“为什么?” 贺云看了他一眼,回答:“因为王老七跟我二弟贺宇的妻子张氏搅和在一起,他们俩还生了一个儿子,已经七岁了。 当年我继母发现了这件事,王老七怕贺家的人会闹,就跟张氏商量了一条毒计,把贺家的人全部毒死。 又怕官府会查验到他们身上,思来想去,利用我身边的小厮作伪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 “你的小厮为什么会背叛你?”王明奎对此非常疑惑。 贺云冷脸:“我的小厮被张氏那个恶毒女人算计了,他提前回家是要找我妻子,却被张氏半路拦住,引诱他,给他喝下了药的茶,之后做成了他轻薄张氏,被王老七抓奸在床的假象。”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明奎很意外。 “你当我做鬼这么多年都是白做的吗?”贺云嘲讽,“我找了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凶手,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根据我的话去查找线索。 张氏和他的儿子并没有死,当年他们都是装的。王老七假装仁义,帮贺家料理后事。 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张氏和他的儿子没被毒死的事实,也只有你这么愚蠢的人才会相信王老七的话。 把我当做凶手抓起来杀掉,用来巩固自己的高官厚禄。你实在不是一个好官,不管你做了什么,在处理贺家这件案子上,你算不得一个聪明人。 反倒很愚蠢,被王老吉玩弄于鼓掌之上,你知道王老七在哪儿吗?” 第445章 贺云有个儿子 “不知道。” 王明奎被一只鬼骂愚蠢,脸上挂不住,可又不能怎么样。谁让他不是人是只鬼呢?是人他还可以摆摆官架子,吓唬吓唬他。 是鬼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他不是鬼差,更不是牛头马面。 想吓唬人家,门都没有。 “你当然不会知道,我说你蠢,你别不信,王老七和张氏带着他们生的儿子生活在城西。” 贺云看王明奎的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王老七已经改名了,叫王从元。张氏的名字也改了,叫张晓霞,他们的儿子不再姓贺,而是姓王,叫王福田。” 王明奎错愕不已:“什么?户籍修改有制度,他们怎么能随意修改自己的名字?是怎么做到的?” 贺云觉得王明奎更傻了。 “你是当官的,连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都不懂?贺家被灭,明面上的银子都用来打理后事了。 实际上继母的私房钱全都被张氏翻了出来,还有我们住的那座院子,也被卖掉了。 王老七找人来买的,对外的价格低于市面上一半,实际的价格是按照市面上走的,多出来的那些也被王老七拿走了。” 王明奎沉默片刻,又问:“王老七是在贺家人被灭一年多后才走的,张氏和她的儿子没有死,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藏什么藏?就在王老七的家里,只是从不在外人面前露脸而已。” 贺云的语气很直爽,半点没有对京兆府尹大人的尊重。 “王老七家里是做货栈的,后院有仓库,里头隔出一处地方让他们母子俩待着,到了晚上就住回正屋。 张氏不想这样藏头露尾,王老七觉着儿子大了,也不能一直这么躲躲藏藏,就假说要回乡去。 货栈卖掉,带着张氏母子去往京城二百多里外的村庄生活了半年,贿赂了那里的村长,重新办了身份户籍,再又带着人回到了京城。 不敢回原来的地方,选择去了城西,这次开的不是货栈,而是客栈,就贩夫走卒歇脚的地方,大通铺一晚一个铜板的那种。”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会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王明奎面对贺云,心有愧疚,“如果真如你所说,当年是我见识浅薄,判错了案子,我会自己去皇上面前请罪。 至于你,我只能说抱歉。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贺云沉默了许久,才慢悠悠地说道:“你若真想帮忙,去我原来的住的地方,进门第三根柱子下压着几张银票和两间门面房,那是我和我媳妇攒下的。 人人都说我媳妇配不上我,说她长得五大三粗,肤色黝黑,丑陋不堪。谁都不知道她有多心地善良,对我有多好。 其实她在嫁我之前就被我一不小心睡了,生下了一个儿子,养在我岳丈家里。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只有我心里清楚。 对外都说那孩子就是我岳丈的小儿子,他其实是我儿子。那时我继母逼着我娶她的娘家侄女,我不乐意,她就给我下药。 察觉到异样,我逃走了,跌跌撞撞遇到一个女子,我抵不住药物的诱惑,拉着那女子进了一处破败的房屋,强要了她。” 王明奎张大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感觉这件事也太不可思议了,天下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 “当时我昏昏沉沉,却看清楚了那女子的脸,知道她是屠夫的女儿,我心里害怕,怕岳父会提着杀猪刀来找我,没几天就出门经商去了。 一去就是一年半载,回来时听说屠夫家里捡到了一个孩子,寄养在我岳父的名下。 我很疑惑那孩子的来历,偷偷跑去看,发现长的跟我很像,问了才知道,那真的是我儿子。 回家我死活要娶我媳妇,继母脸都笑歪了,立即去给我提亲。 成亲当晚,我跟我媳妇冰释前嫌。这件事不光彩,儿子放在岳父家里养着,一直没被提起。 大概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我儿子要是认回来了,必定难逃一死。没认回来,反而逃过一劫。 帮我将我们夫妻攒下的东西给他,再帮我送他去军营历练,那是孩子一直向往的地方。” 王明奎郑重其事地点头:“好!你的嘱托,我一定会办到。” “谢谢!” “不用客气,听说你还有儿子,我心甚慰。”王明奎面露愧色,“至少你们杜家没有绝后,留着一条根。这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你安心便是。” 贺云诧异地看了看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我心有执念,为了复仇,做了许多不得已的事。鬼差若是抓住我,一定会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我如何安心? 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学着怎么做一个明辨是非的好官吧!就算无法做到公平公正,也希望你能做到问心无愧。 我死得太冤,鬼差来锁我时,故意放了水,不然我也逃不出来。” “你可以求国师为你做主,国师很厉害,无所不能。”王明奎给贺云提出建议。 贺云摇头:“国师的确厉害,是个疾恶如仇,至诚至善之人。我的事太小太小,就不麻烦她了。你不用管我,帮我把东西交给我儿子就行。” 话音落,贺云消失不见,王明奎急切地喊了几声:“贺云!贺云!贺云......” 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奶团子朝着他看了看,指着角落的黑暗之处:“他,在,那儿。” 王明奎看过去,什么都没看见,他茫然地望着楚潇潇,茫然地问:“他要是被鬼差抓住会怎么样?” 【会被丢下十八层地狱,他犯了错,必须受到惩罚。】 黑炭头复读主人的心声,代替主人回答。 王明奎听完,心有不忍,可事情已经这样,他已无能为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贺云交代的事情做好,照顾好他的儿子。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贺云有个儿子?要不是他继母太强悍,也许他早就把儿子带回来了。 如果那孩子回来,必定难逃一死。 人算不如天算,也许这就是天意。 有些事不能只看一面,得看另外一面,孰是孰非,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第446章 查探豆花铺 以后办案一定要更加仔细认真,不可马虎,再出错,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被他一句话终结,冤枉致死,他无颜面对京城百姓。 送走哈欠连天,趴在楚之南怀里睡着的国师,王明奎回了后院书房,久久不能安寝。 把历年来自己经手的所有案件的卷宗附件全都调出来仔细查看,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生怕再发现一桩冤假错案。 别人怎么样他管不着,他经手的案子,必须没有一件是冤枉人的。有就必须重新翻案,否则对不起枉死之人。 王老七改名为王从元,明天一早他要去看看,都在城西,顺便将豆花铺和他的客栈都走一遍。 两件案子都在一个地方,简直不要太方便。 次日,王明奎借了一身管家的旧衣裳换上,带着常随,两人出门。 门房看了半天都没认出来,要不是常随在身边跟着,打死都不敢信老爷会穿成这样。 王明奎从门房惊讶的眼神里看出自己伪装的成功,他很高兴,说明他借衣服借对了。 两人故意没吃早餐,直往诚心的豆花铺而来。 毛六儿眼睛尖,瞧出王明奎和他的常随是生面孔,客气礼貌地问:“两位客人从哪儿来?不像是是城西老顾客。” 王明奎看了他一眼,回答:“我们老夫人说你这里的豆花很有特色,让我来尝尝,看以后能不能每天都送点进府。” 他身边的常随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他们府里的老太太啥时候来过城西?大人说瞎话的本领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毛六儿欣喜不已,他的豆花要真能得到贵人的青眼,往后探听消息就更方便了。 “真的?太好了!客观稍等!小的这就把店里的甜口,咸口豆花都端上来给您二位品尝品尝。那天来的老太太相互咸口的,小小姐喜欢甜口的。” 王明奎没搭理他,故意摆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架势。 “我们老太太年纪大了,不适合吃甜的,吃甜的容易烧心。小小姐最欢喜甜食,只要是甜的她都喜欢。” 这可不是他说瞎话,昨晚国师的确喜欢吃甜的。夫人准备了三样小吃食,两样是甜的,一样是咸的。 国师把两样甜的都吃了,唯独咸的推给了她的仆从。 “是,是。”毛六儿点头哈腰,奴颜婢膝地点着脑袋,热情招呼着,“爷!您尝尝我们的豆花,若是觉得可以,往后就由我们小店给府里供货。” “唔!” 王明奎高深莫测地给了一个单音节,端起豆花来尝了一口,眉头微微舒展。 还别说,这豆花的味道的确不错,跟他平日里吃到的不一样。 配的是一种叫“油条”的东西,两者搭配在一起,给人一种新奇体验。 常随低着头猛吃,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豆花喝完,王明奎起身:“我要看看你们做豆花的地方,我们家老太太对吃食的要求非常严苛。 东西若是做得不干不净,给我们老太太吃出毛病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毛六儿没有异议,他心里非常明白。大户人家的老太太,堪比皇宫里的太后。 入口的东西,那必须干净。 好在他也是个讲究人,豆花铺里干活的虽然都是男人,各方面的卫生还是做得非常到位的。 他看不了脏兮兮的地方,只要哪里一弄脏了,马上命人清扫。 走进铺子后院,一位身着粗布衣裳、发髻高挽的男人,正忙碌地准备着制作豆花的材料。 他先从石磨旁的大木桶中舀出几勺已经浸泡得圆润饱满的黄豆,这些黄豆经过一夜的浸泡,吸饱了水分,泛着淡淡的黄色光泽。 将黄豆倒入石磨的进料口,一手推动石磨的把手,一手轻轻拨弄着黄豆,使之均匀落入磨盘之间。 随着石磨的缓缓转动,细腻的豆浆便从磨盘间的缝隙中缓缓流出,落入下方早已准备好的木桶中。 这过程需要耐心与力气,每一次推动都蕴含着力量,他的手臂很粗壮。 另外一人将木桶中的豆浆倒入一口大锅中,架在灶台上,用柴火慢慢加热。 灶台就一般的灶台,没有什么特别,他仔细观察,也没发现有啥猫腻。 楚之南说北国人善于伪装,善于挖密道,如果真的有挖,那密道口会设立在哪儿? 随着火势的逐渐旺盛,锅中的豆浆开始泛起细密的泡沫,散发出浓郁的豆香,弥漫在整个院落。 灶台边上的又一个男人不时用长柄木勺轻轻搅动豆浆,以防糊底,同时观察着火候,确保豆浆能够均匀受热。 豆浆煮沸后,会迅速将火调至最小,保持微沸状态。 此时,灶台边的男人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卤水,小心翼翼地缓缓倒入沸腾的豆浆中,同时用木勺快速而均匀地搅拌,使它与豆浆充分融合。 随着卤水的加入,原本平静的豆浆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逐渐变得粘稠,随后,一朵朵如云似絮的豆花便在锅中悄然绽放。 见状,灶台边的男人立刻停止搅拌,让豆花自然凝结。几分钟后,一锅洁白如玉、细腻滑嫩的豆花便呈现在眼前。 再用特制的漏网轻轻捞起豆花,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碗中,再根据个人口味加入适量的糖水或酱油、葱花等调料。 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豆花便制作完成了。 王明奎瞧了瞧整个豆花铺的布局,也没瞧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不是楚之南信誓旦旦跑来找他说起这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间豆花铺。 后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废弃的灶台,上边的锅已经被撬走了,露出一个空的灶台,上边摆放着杂物。 如果真挖了密道,那个废弃的灶台也许就是入口。 他心中狂喜,表明依然云淡风轻,仔细检查了一遍豆花铺的卫生质量,随后背着手,走了。 机会只有这一次,他已经将整个豆花铺都看过了。 三个帮忙的伙计全都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应该不是常年干活练出来的。 他居然不知道,在城西,还有一家北国人开的豆花铺。 太不可思议了。 东盛京城都跟个筛子似的,不管哪国的奸细都能想方设法混进来。 第447章 王老七和张氏貌合神离 “铺子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回去会如实报告给老夫人,有需要,会派人来取。” 丢下一句冠冕堂皇的话,王明奎带着常随离开了毛六儿的铺子,往王老七的客栈里走去。 贺云虽然没说王老七开的是哪家客栈,但城西大通铺客栈不多,随便转了转就找到了。 不得不说王老七这个人还是挺鸡贼的,他的客栈开在一条小巷子里头,是一座二进的小院子改成的。 围墙被拆除,前院与后院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开阔而宽敞的空间。 地面铺上了厚实的木地板,上面整齐地排列着一排排大通铺。 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或坐或卧,交谈声、笑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这地方比较偏僻,只在巷口两尺宽的上边做了一个招牌,写着“王氏大通铺”几个字,其余的就没了。 若不仔细看,不诚心寻找,都不一定能找着。 王明奎和他的常随两人进去,假装要住铺子。 招待他们的就是王老七,边上跟着一位三角眼,长相刻薄的女人。 “你们俩要住大通铺?住多久?” 王老七的眉骨上多出来一道疤痕,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瞧着像是被人打的。此刻的他比五年前清瘦了不少,猛一看,还真不会将他跟王老七联系在一起。 身上的那股子温和劲儿不见了,多了丝不耐烦的戾气,接物待人总心浮气躁。身后的女人也一样,没个笑模样,跟谁欠了她八百两银钱没还似的。 “我们先看看,多少银钱一晚?”王明奎没搭话,他身边的常随跟两人攀谈。 张氏嗤笑,冷哼:“看看?大通铺有什么好看的?一个铜板一晚,住不起就不要看。穷鬼!一个铜板住一晚还看什么看? 整个东盛京城,就没有我家这么便宜的客栈。你不管上哪看都可以,爱住不住。” 王明奎假装不悦:“你这妇人怎么说话的?我们二人初来乍到,住店也是要挑一挑的。不管多便宜,那也得看看住的环境。” 他的常随立即跟王老七告状:“掌柜的,你这媳妇不行啊!根本不会做生意。哪有将上门的客人赶走的道理?我看你家生意也不怎么样吧?是不是你媳妇儿闹的?” 王老七恶狠狠瞪了一眼张氏:“你一个女人瞎掺和什么?滚回后院去。” 张氏不服输地回瞪:“我不要!我一走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小狐狸精?姓王的,你要是敢丢下我们娘俩不管,我就对你不客气。” 王明奎办了多年的案子,自然看得出来,王老七和张氏貌合神离。 这就有意思了。 当年王老七为了得到张氏,将自己的发妻给活活打死。没想到才过了几年,这两人就同床异梦。 也许这就是远香近臭的道理。 “嘿!掌柜的,你这夫纲不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被一个女人拿捏?你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掌柜是怎么当上的?” 王明奎的常随眼底带着嘲讽,眼神故意在客栈四周打量。 “你该不会是靠着媳妇儿才有的客栈吧?如果是这样,那你活该被拿捏。” 难得挑拨离间一回,他的嘴比砒霜还毒。 王明奎站在一旁,不发一言,就默默地看着。 一个男人,被外人说夫纲不振是非常丢脸的,又被人说吃软饭,更没脸了。 常随故意激怒王老七,看看他会对张氏做什么。 王老七瞅了瞅他,不耐烦地朝他挥手:“去,去,去,不住店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夫纲振不振的?跟你没关系,住店就住店,管那么多做什么?” 常随冷笑,挑拨离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有妻没妾,不就是夫纲不振?还怕被人说?” 张氏朝他怒吼:“你这人的嘴巴就那么欠吗?我们夫妻俩的事关你什么事儿?什么夫纲不夫纲?我男人有妻没妾怎么了?吃饱了撑的管那么多?” 常随嘲讽:“掌柜婆娘说话就是恶毒,你男人可是开着大客栈的掌柜,有妻无妾说明你善妒,这种女人不可取,犯了七出,要被休弃。 男人不风流还是男人吗?我媳妇要敢这么管着我,早将她打发回娘家去了。” “嗬!”张氏冷笑,“那是你媳妇无能,管不了你。我男人不一样,这辈子他只能娶妻,不能纳妾,这是他当初承诺我的。没有我,他哪儿来的银子开客栈?” 王老七听了,瞬间黑脸,怒斥张氏:“我怎么没银子开客栈了?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我的日子不知道多好过。 我以前也开着货栈,家里的日子不知道多滋润,就因为遇上你,一切都变了。早知道我就该离你远远的,有妻有妾,滋润无比。” 张氏气坏了,猛地拔高声音:“你还有脸说以前?姓王的,我的好日子才是叫你给毁掉了。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窝在这里开客栈?还要整天防着你去找小狐狸精。我不管,你要是敢把后街的小寡妇弄回来,我就把你做的事都抖出来。” “你敢?张晓霞!你比我又好到哪里去?你敢抖搂我的,我就不敢抖搂你的吗?”王老七沉着脸,目赤欲裂,“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需要照顾。” 张氏不甘示弱:“什么我儿子?那不也是你儿子?” “我儿子个屁,那明明就是贺老二的种。” 说到这事,王老七想死的心都有,张氏说儿子是他的,让他想办法将儿子认祖归宗。小时候瞧着儿子的确跟自己有几分像,谁知越长大越不像,活脱脱一个贺家老二。 张氏却打死不认,一口咬定儿子是他的。 他为什么要去找后街的小寡妇? 还不是想纳进门给自己生个儿子。 前面那个妻子就因为没给他留下一男半女,他才狠心将人磋磨死了。 张氏说儿子是他的,他心心念念都想把儿子认回来,抱着好好亲香。 好不容易心愿达成,孩子又越长越不像他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用尽手段得到的儿子,却成了贺家的。 “什么别人的种?那就是你的种。” 王老七气得脸红脖子粗:“那是贺老二的,不是我的,我不管,我就是要把后街的小寡妇弄回来,你别想拦着我。” 张氏气急:“你敢?” 第448章 我要给他机会 “你看我敢不敢。”王老七气狠了,拿起柜台上的砚台朝张氏砸去,“劳资要做的事你管不着,这个家还是劳资的家,不是你的。 当年要不是听了你的花言巧语,劳资怎么可能干傻事?这么些年了,你的肚子毫无动静,劳资还不能为了香火,娶别的女人? 张晓霞!你莫不是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明明是贺家的儿子,骗我说是我的,还上了我王家族谱。 你算计我,要不是你当年忽悠劳资,劳资不可能窝在这里开客栈。” 砚台是最普通的砚台,青石做的,砸在人身上很疼。张氏偏头一躲,砚台砸在她的肩膀上,溅了一身的墨汁。 “王从元!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张氏是个彪悍之人,当初王老七勾搭她,就是看中她屁股大,好生养。没想到她打起人来也厉害,眉骨上的那道疤就是被她推倒在地磕出来的。 以前看在儿子的面上,他还能忍忍,如今认定了儿子不是他的,那他还忍什么? “拼就拼,当劳资怕你。” 打人,他可是很有经验的。 前面那个就是被他打死的,再打残一个也没什么。 王明奎和常随相互对视一眼,转身走了,才不管他们夫妻俩怎么狗咬狗呢。 回到衙门,换上官服,王明奎派人去捉拿王老七和张氏。 这起案件很容易审理,毕竟他们夫妻俩已经有了隔阂,不是一条心了。抓到人,分开一审讯,所有的事情瞬间交代得清清楚楚。 这次,王明奎同样公开审理,给贺云翻案。张氏已经认罪,再审一遍,不过是走个流程,让百姓们知道当年投毒杀害了贺家的凶手不是贺云,而是张氏。 还有王老七也是帮凶。 百姓们听完整个案件,顿时沸腾炸开。 “什么?王老七跟张氏早就有了奸情?难怪当年他上蹿下跳,诬陷贺云。” “太可怕了,王老七这个人表面上装得谦恭善良,实际上人面兽心,居然活活打死了自己的妻子。” “姚梨花是个多么温柔的人,嫁给王老七后,就因为肚子没动静,被打得遍体鳞伤,还不敢说出来,实在可怜。” “王老七不是人,打死了结发妻子,该发配充军。” “我瞧着张氏生的那个儿子也不像王老七,倒像贺家老二。王老七跟张氏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再生一个,王老七怕不是不会生吧?” “要这么说就说得通了,梨花不会生,不是她的问题,一定是王老七的问题。” “府尹大人是个好官,明明已经结案的案子,发现错误,立即更改回来,把真正的凶手抓住下狱。” “......” 案子审理完,张氏和王老七当场判了斩立决。又让王老七吐出卖贺家房屋的钱,将那处房子重新赎回。 那是贺云的家,不能让他总做孤魂野鬼,得有个牌位,有人供奉。 贺家就剩下了贺云的儿子一个,至于张氏带去王老七家的那个儿子,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贺老二的还是王老七的。 王福田还小,才七岁,客栈继续开着,由张氏的弟弟一家帮忙打理,待到他成年,便将产业归还。 这些都经他的手写了文书,大人做下的孽事,不能殃及孩子。 贺云的儿子他同样做了安排,贺家的老宅是他的,贺云夫妻俩攒的银钱也交给了他,还让他去了军营,日后能不能有出息,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忙完这些,又去宫里请罪,皇帝瞧着跪在面前的京兆府尹王明奎,沉默着。 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安排在小祖宗身边的龙卫已经全都告诉他了。没想到世上真的有冤魂不散,真的会找人申冤。 小祖宗好手段,不管天上地下,她都能摆平。 此刻的小祖宗正躺在门槛上,拍着自己的小肚皮,一脸愉悦。 【啊哈!娘亲好厉害,居然做出了水晶糕,太好吃了。】 黑炭头坐在她身边:“主人!你吃得太多了,吃撑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肚子?” 奶团子翻身坐起来,微微摇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失落。 两手支肘,托着下巴,就跟朵向阳而生的太阳花似的,瞧着灵动又可爱。 【城西的毛六儿也不知道爆米花研究出来了没有,都这么多天了,也没听说谁买到了爆米花,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就咱们两个人,偷偷摸摸溜出去,毛六儿肯定想方设法来抓我。】 黑炭头:“......” 抓你不要紧,倒霉的是我。 楚潇潇是个说干就干的人,她站起来,倒腾着小短腿就往大门口跑。 黑炭头简直无语,主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里离城西远着呢,凭那两条小短腿,起码得走到天黑才能到。 为什么不去雇辆马车? 奶团子不理她,小心翼翼避开府里的守卫,蹑手蹑脚,做贼似的摸向门口。 门房早就看见了,假装看不见,其实府里的侍卫也都看见了,也假装看不见。 他们都知道国师有非常人的手段,她真要去哪儿,就算他们全都围上去,也不一定能拦得住。 这话可不是他们说的,是老国公说的。 老国公还说:“你们任务就是保护好府里,其余的别掺和,特别是小孙女的事,她爱去哪儿去哪儿,你们不需要跟着。 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带走她,除非她乐意跟着那人走。” 府里的护卫们全都知道了,别看小姐才两岁,厉害着呢,一般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奶团子自以为聪明,贼头贼脑地躲过府里人,悄咪咪摸出府去,后头的老国公和老太太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大树后边。 看着她出门,才快步冲出来。 奶团子蹦蹦跳跳,开心大笑。 【啊哈!我终于出来了,我要去城西,我要找毛六儿,我要给他机会。】 毛六儿:“......” 我谢谢你哟!这机会你敢给我都不敢要。 黑炭头老神在在地跟在她身边,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老国公和老太太远远地跟着,看看城西的毛六儿要怎么拐走他们的孙女。 京兆府尹那边据说已经安排了人守着,不怕他不动手,只要他敢动,就能将北国人一网打尽。 第449章 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奶团子觉得自己很聪明,一下子溜出了家门,瞧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她更开心了。 从背着的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了一粒金瓜子,交给黑炭头。 指着前边路上停着的车:“坐,坐,坐。” 黑炭头瞬间明白,主人这是要坐车呢。 他去找了一辆车来,赶车的是位老汉,马匹还算健壮,马车也算干净,瞧着黑炭头递来的金瓜子,连连摆手。 “小哥!你这给的也太多了,老汉没有银钱找。你们要去哪儿?老汉送一趟就是。” 底层百姓大都十分淳朴,看见是俩娃娃要坐车,不知不觉动了恻隐之心。 那粒金瓜子最起码值一两银子,他跑一趟路根本要不了那么多。 “我们去城西豆花铺。” 黑炭头把金瓜子还给主人,将她抱起来,放进车厢里。隔着门帘,楚潇潇从布包里掏出一个苹果来,递给外头的老汉。 “吃,吃。” 老汉眉开眼笑地接过:“谢谢啊!这苹果好香,比街市上卖的还香。” 黑炭头:“......” 那当然了,这果子可是灵果,主人从乾坤袋里拿出来的。 放在身上擦了擦,老汉张嘴咬了一口,甜滋滋地沁人心脾。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一口果肉吞下去,隐隐作痛的胃像是瞬间得到了抚摸,一点都不疼了。 因为要赶车,时常无法按时吃饭。有带干粮时还好一些,啃几口,填饱肚子。 有时走得急,没带干粮,只能饿着,等走到地方才能吃饭。 久而久之,胃就饿出了毛病。不管吃没吃饱都会经常性地痛,一直以来都在忍着。 没想到今天吃了这果子,胃居然不疼了。 这是什么神仙果子?也太厉害了。 他一时没忍住,一口接一口地,没多会儿就将苹果吃完了。 感觉整个人身上暖乎乎的,说不出的舒适,浑身上下的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此时此刻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瞧着车厢里坐着的两个奶娃娃,轻声嘀咕:“哎呀!我怎么忘了?这可是国师。” 常年在外头跑,他自然知道国师的事,也听说过国师是个两岁的女娃娃,身边跟着一位黑乎乎的小男娃。 这两个孩子不就是吗? 原来是国师给他的果子,难怪吃了浑身舒坦。国师可是很有灵气的人,凡是她沾过手的东西,必定都是好东西,寻常人根本就瞧不见。 原本他还有腰酸背痛的老毛病,果子吃完,全都消失不见。 老汉心里震惊,连苹果核都细细嚼慢咽了下去。好东西不能浪费,能吃的都要吃完。 车里的楚潇潇和黑炭头完全不知道老汉心里的想法,两人只顾着看一路上的风景。 后边跟着的老国公和老太太却在看他们,觉得小孙女的胆子实在大,这么点娃,总想着往外跑。 明明知道有危险,她一点儿也不担心。 虽然知道孙女有神通,两位老人家还是担心出意外,不跟着不行。 王明奎早就在城西安排了人盯着豆花铺,只要毛六儿有啥风吹草动,他立即就能知道。 城外没有找到密道出口,皇上得知此事,就给了他一句话:“全力追缴,保证国师安然无恙。” 所以楚潇潇和黑炭头刚在城西下马车,王明奎的人就看见了,几息之后,他得到了消息。 “国师去了豆花铺?祖宗!她要做什么?”王明奎急得团团转,“她要真被带走,皇帝非得砍了我脑袋不可。来人!密切注意着,不能让国师出现任何闪失。” “是!” 京兆府尹的人赶紧安排下去,事关国师,可不是闹着玩的。 到了地方,楚潇潇“哼哧哼哧”爬下马车,黑炭头牵着她的手,直接去了毛六儿的豆花铺。 毛六儿的爆米花最后研制成功了,哪怕比不上现代人做的蓬松,也算是一种新型吃食。 他没有拿去百花楼卖,总觉得这种东西应该是小孩子才喜欢。 也没有大规模制作,实在没想好绑了国师后该怎么办,送回北国是没错,万一国师不乐意,在半路上出啥事怎么办? 那奶娃娃手段多得很,普通人根本就降不住她。从东盛去北国,路途遥远,路上真出事,他不但回不了北国,也回不了东盛。 就算有惊无险到了北国,奶娃娃万一不配合怎么办?去了北国,不显任何神通,不讨王上欢心,王上一生气,不得砍了他。 国师要是胡说八道一气,把北国王朝搅和得天翻地覆,让王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白热化又该怎么办? 这桩买卖怎么算都没有把握,他不想去实施。 奶团子来到豆花铺,瞧见百花楼的老鸨子也在,顿时惊讶。 【百花楼的老鸨子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专门等着我的吧?今天运气真好,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这要是不偷我,那可真说不过去。】 阮晴是来这里催促毛六儿实施计划的,没想到刚站了一会儿,就瞧见店门口来了两个娃娃。 一个胖乎乎,白生生的奶娃娃,大约两岁左右。身上穿着喜庆的红绸衣裤,头上用同色系发带绑着两个小揪揪,唇红齿白,大眼珠子乌溜溜,好奇地东张西望,别提多招人稀罕。 另外一个就跟掉进了煤堆里刚拽出来没清洗干净似的,黑不溜秋,就瞧见一对眼白。 这两人是一个组合,不管走哪儿都特别显眼,实在是搭配得太另类。 刚刚她还在跟毛六儿说这件事呢?没想到奶娃娃自己送上门来了。她眼睛一亮,顿时笑呵呵,扭着腰肢迎上了楚潇潇。 声音习惯性地嗲:“哟!国师大人!你这是亲自来吃豆花?” 黑炭头一把将她推开:“离我主人远点儿,一身的脂粉味儿,别熏着我主人。 一把年纪了跟谁嗲呢?吃东西不亲自来还能咋得?滚,别挡着我家主人吃好吃的。” 阮晴被人呼来喝去惯了,一点不觉得黑炭头说话有啥不中听的。 笑着搭腔:“是是是,瞧我这张嘴巴,见了国师连话都说不利索,该打,该打。” 边说真用手轻轻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讨好地问楚潇潇。 “国师想吃什么口味的豆花?马上给您端来。” 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第450章 被药倒了 说话的空隙,阮晴已经暗地里给了毛六儿一个眼神,那意思十分明显。 今天必须把国师带走,她已经等不及了,人都送上门来了,还等什么? 她要亲自带走东盛国师。 毛六儿不敢违抗阮晴的命令,进屋端了两碗豆花,想了想,不但加了白糖,还加了蒙汗药。 死就死吧!阮晴铁了心要带走这女娃娃,他也阻止不了。到底能不能走出去,能不能顺利离开,那就要看天意了。 白白嫩嫩的豆花端到了楚潇潇面前,她小鼻子一嗅就知道这豆花加了“料”。 非但不害怕,还开心不已。 【啊哈!终于出手了,加了蒙汗药。可惜百花楼老鸨子不懂我的厉害,世上无论什么毒药都毒不倒我,因为我是它们的祖宗。 黑炭头就不一定了,凭借他的功力,这点蒙汗药估计也药不倒他。但我们要假装被蒙汗药放倒,陪着他们玩一会儿,不然日子多无趣啊!】 奶团子心里嘀嘀咕咕,表面上却表现出对这碗加了料的豆花特别喜爱。 白生生的小手捏着调羹柄,仔细搅拌,把块状的豆花搅和稀碎。 阮晴在一旁看着,不错眼地看她拿起调羹,紧紧盯着,恨不得她赶紧吃豆花,偏偏她不吃,只是搅和,不停地搅和。 那样子,仿佛故意而为,目的就是逗她。 确实,楚潇潇就是在逗老鸨。 【哼!我知道你盼着我喝豆花,我就不喝,急死你算了。你嘴巴张那么大做什么?眼巴巴地瞅着,莫非你也想喝一口?】 黑炭头顺着主人的话看了看百花楼的老鸨子,别说,她还真的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他们两个,微微皱眉,表情焦急,紧张。 看不到他们喝豆花,连双手都紧紧交握,暗自用力。 奶团子不停地搅拌豆花,把一整碗块状的豆花全都搅和成稀粥,边上喝豆花的人看了,忍不住摇头。 “到底是孩子,喝个豆花还给弄稀碎。” “这两孩子哪儿来的?瞧着可不像是咱们城西的。” “也不知道谁带他们来的,好像跟百花楼的老鸨子认识。” “她认识的都是达官贵人,这俩孩子出身一定不凡,难怪要把他们放进屋里,跟咱们隔开,是怕有人冲撞了他们?” “咱们大老粗一个,两孩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娃娃,当然怕咱们冲撞了。” 阮晴在一旁等奶团子喝豆花等得焦躁不安,那孩子怎么不喝呢?一直搅拌做什么?赶紧喝呀,喝完了我马上带你进密道。 豆花铺还开着,只是毛六儿不见了而已。这次她要亲自带着国师回北国,对外就说这两孩子是她的。 病了,必须去外地求医。 一路上就用蒙汗药药着,让他们昏昏沉沉,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跟着她回去。 她已经很多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她的爹娘还好不好。 自从东盛出了这位国师,东盛皇帝在楚家的帮助下粉碎了端王的阴谋,北国就已经没希望瓜分东盛一杯羹了。 她不能一直留在东盛,她要回北国,私自回去的唯一代价就是立功,如果把国师带去交给王上,算是大功一件。 有她在,也许能阻止北国各王子之间的内斗。 今天原是来督促毛六儿尽早实施计划的,没想到国师自己一头扎进来,真是天赐她也。 问题是那孩子端着豆花也不吃呀,这可怎么办? 再这么拖下去,会让更多的人看到她曾经来了豆花铺。国师失踪是大事,东盛皇帝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必须速战速决,将人迷晕带进密道,赶快出城。 “你一直搅拌做什么?是不是要人喂?”百花楼的老鸨子笑得像个狼外婆,端起楚潇潇面前的豆花,勺了一勺,递到她嘴边,温柔至极。 “来吧!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奶团子伸出小手握住她的,将手里的调羹推到了阮晴嘴边,大声喊:“你,吃。” 【哼!坏女人!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这里头加了蒙汗药。你明明知道还要我吃,是有多想拐走我?不能让你这么容易得逞,必须想方设法为难为难你。】 黑炭头:“......” 主人好心机,看看她吃了会不会有事。 阮晴没想到奶团子居然好心底要请她吃豆花,这里头可是下了药的,也不知道毛六儿下了多少,会不会一口就被放倒。 可她要是不吃,国师是不是也不会吃? 那她还是吃吧!左不过是蒙汗药,又吃不死人,顶多一会儿去找毛六儿要解药。 “好!我吃” 就着奶团子的手,阮晴喝了一勺豆花。药量似乎不大,她喝完了也没觉得有啥,就是有点头晕而已。 【她还真敢吃,应该是有解药。早知道就给她下重一点,让她喝一勺晕倒起不来。】 黑炭头看了看主人,好想告诉她,你要是把百花楼的老鸨给弄倒了,接下来就不好玩了,谁来偷走你? “很好吃的,你也吃吧?”看楚潇潇还在搅和碗里的豆花,阮晴笑着哄,“再搅下去就成水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带走我?一直等着我来?】 阮晴:“......” 废话,你可是国师,要是能把你带回去,我们北国王上一定会高兴的。只有你跟着我走,王上才不会计较我私自回去的错。 奶团子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豆花,送到嘴边,张嘴刚要喝,见老鸨子紧张地盯着,随即勺子转了个弯,又递到她嘴边。 “你,吃。” 【瞧你目不转睛地盯着,实在不好意思独享,再分给你一勺吧。】 阮晴摇头,将勺子推回来:“我不吃,你吃吧!” 她的头已经开始有点晕了,再吃一勺下去,必定会当场晕倒,那还怎么带走国师? “哼!” 奶团子不高兴地朝阮晴翻白眼,将勺子送到自己嘴边,小口小口慢慢喝着。看见她喝了,阮晴提着的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一勺喝完,再想喝一勺,一阵困意袭来,眼皮子耷拉着睁不开。 【也不知道我装的像不像,反正我就喝了一勺,被药倒了,黑炭头要喝几勺才能被药倒?】 黑炭头:“......” 原来你是装的,我还真以为你被药倒了,那我也喝一勺就好。 第451章 丢金瓜子引路 主人一勺被药倒,那他也喝一勺。加了蒙汗药的豆花有啥好喝的,能少喝就少喝,能不喝就不喝。 象征性地喝一口,黑炭头也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阮晴一看事情办成了,顿时眉开眼笑,欢喜得不行。她赶紧把人抱进后院,怕人起疑,还故意说了几句话。 “哎呀!这两孩子到底年纪小,喝豆花都能喝睡着。我先抱你们去后院好好休息,等睡饱了再说。” 其余的人也没谁去在意,他们各自喝完豆花,匆匆忙忙地走了。他们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每天眼睛一睁开就要去做工挣钱,养活一家人。 谁有功夫关注这些? 小孩子就更没谁去关注了,管她是不是睡着,都跟他们没啥关系。 毛六儿看阮晴抱着楚潇潇进了后院,马上去外边抱黑炭头进来。一共两个孩子,得全都带走。 阮晴抱着怀里很有份量的奶团子,嘴巴都笑歪了。 “没想到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我今天来一趟你这里,就让我遇上了他们。毛六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赶紧打开密道,马上出城。 其余人暂时留在这里,就我们两个走。对外咱们就说是夫妻,两个孩子得了怪病,需要求医问药。 蒙汗药一路上都带着,不能让他们醒来,会有麻烦。国师手段很厉害,醒来咱们根本搞不定。” 毛六儿瞧了瞧阮晴手里的楚潇潇,再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黑炭头,无奈地问:“非这么做不可吗? 阮晴!国师不是咱们能控制得住的。万一去了北国,她不配合怎么办?王上会怎么想我们? 你也知道国师的本领高强,一路上山高水远,谁能保证她不出幺蛾子?” 【啊哈!还是毛六儿有远见,想偷走我献给北国皇帝?你们可真厉害,也不怕我弄死你们。】 黑炭头:“......” 毛六儿就是个蠢蛋,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都不懂。百花楼老鸨子要干的事,他能拦得住? “你别叽叽歪歪的。” 其实被毛六儿这么一分析,阮晴心里也没底,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是呀!东盛的这位国师年纪是小,主意却大,她要是不想配合,估计谁都撬不开她的嘴。 要是她去了北国,故意胡说八道怎么办?故意诱导王上,让北国陷入更激烈的内斗呢? 那时候王上会不会怪罪于她?要不是她把国师带回去,也不会惹出许多乱子。 “我哪儿有叽叽歪歪?”毛六儿不服气地哼哼,“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一厢情愿把人弄走有什么用?你得看看能不能控制住这人。 反正我是没办法控制,一路上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极力配合,能不能在王上面前邀功,要看你的本事。 我是你的下属,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件事是你一手主导,出了啥事不要找我。” 阮晴瞪他一眼,命令:“事不宜迟,打开地窖,我们马上走。” 毛六将黑炭头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搬走不用废弃的灶台上边堆放的杂物,掀开锅盖,露出底下的密道。 这地方他一直伪装成废弃不用的样子,任谁来了都不会想到这里头是地窖。 阮晴抱着楚潇潇先走了下去,毛六儿去后院背上早已准备好的包袱,抱起黑炭头,跟着下了地窖。 豆花铺里的其余三人眼巴巴地看着,也不敢说什么,这是一早就已经说好了的。 他们三人先留下来做内应,毛六儿说:“这次策划的事件看上去完美无缺,其实不值得去实施。国师不会随便认人摆布的,我怕这次要铩羽而归。 你们暂时留在豆花铺,等我们真到了北国,国师肯归顺王上时,我再回来,继续潜伏在东盛。 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东盛,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日子,回去北国,不一定就过得习惯。 你们好好干,不要暴露自己,要是东盛的官兵来盘查,你们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头上。” 三人缄默无语,手上依然在干活,视线却偷偷摸摸地瞄着毛六儿的举动,看着他们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地道,才松了口气。 他们刚走没十息,豆花铺就被王明奎带来的人团团围住,那三个留下来的人被抓走审问。 老国公和老太太躲在暗处,瞧京兆府尹来得这么及时,心里安定了些。 “原来京兆府早就盯上了豆花铺。”老太太赞赏地看着远处的王明奎,“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现豆花铺里的密道,咱们要不要去跟他说一声?” “不用。”老国公摆手拒绝,“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京兆府尹既然早就盯上了,那一定对豆花铺里的事了如指掌。你看,他走到那密道入口处了。” 真的,王明奎带着人掀开密道入口,个个紧跟着追去。 开玩笑,国师被掳走了,要没事还好,要是出了事,他有十八个脑袋都不够砍。 楚潇潇:“......” 放心!你没有十八个脑袋,皇帝也不会砍你,跟着来就吧。 别看她已经假装睡着了,意念还是有的,被阮晴带进密道,她就每隔一段距离丢下一粒金瓜子。 虽然心疼,那也得丢,怕后面来的人太笨,找不着自己。 大不了以后让他们把东西都拿回来,那可是她辛辛苦苦积攒的金子,不能白白便宜了外人。 王明奎一下密道就瞧见了地上两粒金光闪闪的金瓜子,他捡起来仔细看了看,知道这应该是国师留下来的。 不得不说国师就是国师,别看人小,办事那真叫有章法,有了这金瓜子带路,他一定可以将豆花铺的毛六儿逮捕归案。 豆花铺底下的密道是毛六儿和铺子里的三个人一起挖的,里头不但有主路,还有许多岔路。 阮晴看了,眉头直皱:“毛六儿!你这是闲的蛋疼?没事挖这么多地道做什么?” 毛六儿不满地看着她:“你懂什么?挖这么多当然是有用意的,咱们下来了,若是被人察觉跟下来,这么多条密道,也够他们转几圈的。 无形之中就给我们争取了时间,我们能更快脱身,跟他们拉开距离,你说我是不是闲得蛋疼?” 第452章 召唤紫嫣 “哦!原来是迷惑敌人用的,好主意。”阮晴怕自己走错了道儿,命令毛六儿,“你前边带路,挺能耐的,挖了这么多条岔道,跟蜘蛛网似的,没你带路,谁进来都走不出去。” 毛六儿被夸得神采飞扬,嘚瑟无比:“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毛六儿办事向来谨慎小心。”今天这趟儿是被你逼迫的,否则我才不会干这种冒险的事。 两人快步往前走,奶团子趴在阮晴的肩膀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悄悄地丢下一颗金瓜子。 每一颗她都有计数,就等着事情结束找王明奎要回来,这可是她的东西,不能随便给出去。 毛六儿和阮晴奔跑的速度很快,楚潇潇一直没等到后头的人追来,没办法,只能不停地撒金瓜子。 黑炭头被毛六儿扛在肩膀上飞奔,颠簸得十分难受,要不是为了配合主人,他真的好想一拳将人干倒。 搞什么?将他的隔夜饭都快要颠出来了。 到底还要跑多久才能放他下来?他快坚持不住了。 可...... 主人装死装的挺好,他要是装不下去,破坏了主人的计划,会不会被嫌弃? 还是继续装死吧! 毛六儿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密道已经很久没人进来走路了,他们一走,地上留下许多脚印子,举着火把回头看了看,觉得这样不行,随即停下。 阮晴一个不注意,差点撞上他,忍不住黑沉着脸怒斥:“你做什么?走着走着为什么停下来?咱们赶紧离开啊!只有出了城才安全。” “你不懂。”毛六儿指着一地的脚印,“你回头看看,这满地的脚印可是给后面的人留下了证据。” 阮晴听他这么说,赶紧回头往地上瞧,真的留下了两行脚印,非常明显。 密道里多年不见天日,有雨水侵袭,许多地方坑坑洼洼,比较泥泞。脚一踩下去,立即留下一个很深的脚印子。 后头的人若是追了过来,根本用不着四处寻找他们离开的线索,光看这些脚印就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毛六儿和他的手下挖的这些岔道,基本上等同于摆设,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那怎么办?”阮晴焦急紧张,“毛六儿你脚程快,把这每一条岔道都留下脚印。 这样的话,后面不管有没有人追来,都别想那么快找到我们,因为我们布下了迷魂阵。” 毛六儿觉得阮晴的脑子就是好使,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主意。 “好!我听你的。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去办。” “去吧!去吧!发挥出你飞毛腿的作用。这么几条岔道,用不了一刻钟,你就能全部走完。” 阮晴知道怎么激励毛六儿,抱着奶团子站在一旁,瞧着他跟打了鸡血似的,扛着黑炭头在每一条岔道上奔跑。 奶团子悄默默丢下三粒金瓜子堆叠在一起,希望王明奎派来的人能看得懂她的用意,别被毛六儿的阴谋诡计给欺骗了。 岔道上的脚印是假的。 这是他突然想到的招数,目的就是为了拖住追来的人的脚步,给他们制造时间差。 黑炭头可惨了,毛六儿的肩膀顶在他的肚子上,将他像个麻袋一样搭着,双手抱着他的腿,不停地跑。 好几次他都想出拳打人,这北国贼实在可恶,他又不是麻袋,为什么非得这么折腾他? 再跑下去,他的肚子真的难以承受,他是打呢还是打呢? 【哼!毛六儿就是个蠢蛋。你这么搞能有什么用?京兆府来的又不是一两个人,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肯定会每一条道都派出人去查看。 我一个两岁的小孩都知道的事,为什么你会不知道?瞧你这自以为聪明的样子,也不知道你脑袋里装了多少水。】 黑炭头:“......” 不用问,肯定一瓶不满,半瓶晃荡,不是一般人都想不出这么损的招儿。 还是我家主人聪明,小脑瓜子一机灵,就想到了各种可能。 是呀,王明奎不可能就派一两个人下密道来追,要来,肯定是一群人,密道里挖再多的岔道都没用,每一条都派人去看,总有一条是正确的。 毛六儿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只要拖延了他们的时间,只要让他们出了城,就如鱼儿归海,想找到他们,绝对不可能。 偏偏他忘记了一点,东盛国师会让他们那么轻易游入大海吗?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跑完所有岔道,觉得差不多了,才气喘吁吁回到阮晴身边:“我们走,他们要来也没那么快了,赶紧出去,带着人出城。” “好!你带路!” 这密道是毛六儿主修,她根本没来过,自然是他一马当先带路。 奶团子趴在阮晴肩上一动不动,看着就跟熟睡没区别,小嘴巴却时不时地动几下。 没人在意她这一举动,阮晴以为她睡着了说梦话,殊不知她在念咒语召唤紫嫣。 虽然现在是白天,可密道里暗无天日,阴森森的,适合紫嫣出现,她不是要教训阮晴吗?正好有机会。 紫嫣接收到国师召唤,化作一阵清风,避开阳光,从阴影里往豆花铺来。 进了密道,显出原形,寻着国师的咒语飘,没多会儿就看见百花楼的老鸨子,那个曾经将她推下楼的女人,手里抱着国师,跟着一个男人往外走。 奶团子偷偷摸摸掀开一只眼皮,用小嘴无声地说了一个字:“打!” 紫嫣高兴坏了,点了点头,张口一吹,阮晴手里的火把顿时熄灭,再一吹,毛六儿手里的火把也灭了。 “怎么回事?这地方哪儿来的风?”阮晴感觉不可思议,“我怎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毛六儿!你没在这密道里弄死人吧?” “没有呀!这密道是我们四个人挖的,怎么可能闹出人命?别怕,应该是出口的风吹了进来,火把灭了再点上就是。” 毛六儿的话让阮晴安心了不少,她立即催促:“火折子拿出来,赶快点上。” 话刚说完,一只冷冰冰的手摸到了她的脖子,吓得她差点尖叫,可惜没叫出来,嘴巴被另外一只冷冰冰的手捂住了。 第453章 打人好爽 毛六儿的火折子摸出来刚燃起一点火星,阮晴的眼前立即出现了紫嫣那张临死前,血乎刺啦的鬼脸。 她惨叫,眼眸睁大到极限:“啊!有鬼啊!” 毛六儿被她的尖叫吓得手足无措,火折子掉落在地,密道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巴掌照着阮晴的脸上不停地甩,速度奇快,那冷冰冰的触感不仅让她身体颤抖,心也跟着颤抖。 “紫嫣!求求你别打了,你的死跟我无关,是端王命令我去做的。我不做不行,我要是不做,死的就是我。” 毛六儿被她的话弄得心里发毛,以为阮晴得了被害妄想症。 “你是不是疯了?紫嫣已经死了,现在是白天,你怎么可能看到她?该不会是大白天见鬼了吧?阮晴!你清醒一点,别胡说八道吓唬人。” “我没胡说,也没有骗你。我真的看到她了,她就在我身边,不停地打我,难道你没听见她甩我耳光的声音?我脸好疼!你赶紧点亮火把,帮我将她赶走。” 打耳光的声音,毛六儿当然听见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此刻可不是半夜,就算密道里面没有阳光,也没有任何光亮,黑摸摸的,那也不至于出鬼吧? 何况紫嫣死在了百花楼,这条密道从来没有打开过,连阮晴也是第一次下来,就这么会儿功夫,她是怎么进来的? “好!好!你别急,我马上就点。” 话是这么说没错,火折子掉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毛六儿蹲下身子在地上乱摸一通,还是找不着。 他心里直犯嘀咕,感觉今天很邪门。 听声音,火折子应该就掉在他脚下不远的地方,为什么他摸来摸去都没摸到? 其实都是紫嫣在搞鬼。 她故意把火折子扔远,让毛六儿瞎折腾一气。 然后,她再一个劲儿地对着阮晴下手。 这次打的不仅是脸,还有身上,只要是能打的地方她都下手。 密道里的“啪啪啪”声就没断过,掺杂着阮晴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紫嫣!你别打了。冤有头债有主,要弄死你的人不是我,是端王。他已经死了,你再打我也没有用,有本事你找他去呀。” 紫嫣怒吼,声音只有老鸨子一个人能听见:“我不管,反正最后推我下楼的人是你,弄死我的人也是你。你就是杀了我的凶手,我不找你找谁? 今天机会正好,让我碰上了,必须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老鸨子!百花楼有多少女孩儿折在你手里,你比谁都清楚,我要为死去的姐妹们讨一个公道。” “啪啪啪!砰砰砰!......” 紫嫣打红了眼,把奶团子从她手里抢过来,放在一旁,怕一不小心打到国师身上,那就糟糕了。 阮晴手里没抱着国师,她怎么打都可以,根本不用考虑。 有国师在,她投鼠忌器,打得不过瘾。 放下楚潇潇,紫嫣继续在阮晴身上无差别攻击。不管是头和脸,还是前胸后背,或者是其他地方,一概不放过。 国师说了,只要不打死就不算犯了业障。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跟着国师就是好,再难办的事她都能办到。还以为要很久才能给自己报仇呢,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毛六儿一手抱着黑炭头,一手在地上寻摸火折子,听见阮晴鬼哭狼嚎,他毛骨悚然。 难道紫嫣真来了这里? 不会吧? 紫嫣是只鬼,她是怎么来的?难道她一直跟在阮晴身边? 好可怕。 是不是他每次跟阮晴亲热都被那只鬼看到了? 越想越可怕。 紫嫣忙着收拾老鸨子,顾不上火折子,没多会儿就被毛六儿摸到了。 他点亮火把,朝地上的阮晴照去,顿时大吃一惊。 看见她的脸庞肿胀变形,皮肤下青紫交错,仿佛是被无数只无形的手抓捏过一般。 每一道伤痕都像是诉说着一个恐怖的故事,让人不寒而栗。她的头发散乱,夹杂着泥土与草屑,更显狼狈不堪。 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骇人。 她双眼圆睁,眼球仿佛要跳出眼眶,血丝密布,透露着无尽的惊恐。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老鸨子微弱的喘息声在空荡荡的密道里回响,那是她在挣扎。 空气中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徘徊,提醒所有人,世间万物,皆有因果。 阮晴将紫嫣推下楼摔死,紫嫣来找她索命,因果循环,他本不想介入。 问题是阮晴是跟着他进的密道,他不想介入都做不到。 “阮晴!你没事吧?怎么就成这样了?”把黑炭头随手放在一旁,毛六儿眼里只剩下了百花楼的老鸨子。 楚潇潇觉得紫嫣做得很好,今天这事到了这里基本上就差不多了,黑炭头的耐心快要被磨完,再让他装下去,怕是要勾出他的暴虐。 他已经在咬牙切齿了。 一个翻身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脏掉的地方,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黑炭头。 “起来,演,完了。” 黑炭头马上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气:“太好了,终于不用装了。再装下去,我就要出手了,毛六儿就是个傻子,扛着我四处飞奔,颠得我肚子疼,可恶。” 奶团子无声地“咯咯咯”笑,对着紫嫣挥手,让她先走。 人打完了,不能待在这里,得赶紧离开,免得老鸨子一会儿看见她激动地吱哇大叫。 紫嫣本不想走,她还想再揍阮晴几下,打人的过程实在是太爽了,好想一直打,不要停下来。 可她知道这不可能。 再打下去,只怕老鸨子要嗝屁。 她不能制造业障,不能不听国师的话。 “国师!谢谢你让我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我马上走,以后好好待在百花楼。” 奶团子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走。 阮晴被毛六儿摇醒,浑身上下就跟被车碾压了一般疼,她龇牙咧嘴地慢慢坐起来,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周围,不停地问:“紫嫣呢?紫嫣去哪儿了?” 毛六儿心惊胆寒:“真看到紫嫣了?我点亮火把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你是不是眼花了?” 第454章 紫嫣这关过了,还有别的关等着你们呢 老鸨子指着自己肿胀如猪头的脸:“毛六儿!你是瞎子吗?你没看见我脸上的伤?这密道里就咱们两个人,要不是紫嫣打的我,难不成是你打的我?” 毛六儿被问得愣住:“我没打你,我刚才一直在找火折子来着。” “所以啊!是紫嫣打的我,她的手冷冰冰的,打人特别疼。”说起这个,阮晴忍不住浑身发颤,“太可怕了,紫嫣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她认为是我弄死了她,可我也是听命行事,她怎么就不明白?端王的命令,我无法反抗。” 紫嫣:“......” 我明白个屁,我只要知道是你弄死我就对了,其他的与我无关。谁弄死我,我找谁报仇。 “端王就是个不成器的,你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最后一事无成,还要因为他被只鬼殴打,太不划算。” 毛六儿说完,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楚潇潇,见她和黑炭头都醒了,大惊失色。 颤抖着声音问阮晴:“他们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豆花没喝完?还是我下的药太少了?” 忍住身上的疼痛,阮晴瞅着一旁笑眯了眼的奶团子,假模假样地温柔开口。 “国师!你醒了!不用害怕,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好!” 奶团子笑容可掬地点头,半点不哭闹,乖觉得不得了。 【只要你敢带,我就敢跟你走。紫嫣这关过了,还有别的关等着你们呢。】 黑炭头拉着楚潇潇的手,跟她站在一起,不说话,黑着脸。 毛六儿瞧了瞧眼前这两孩子,感觉他们太乖了,莫名心底不安。 紫嫣出现得太诡异,不会是国师找来的吧? 他把这想法跟阮晴低声说了说,阮晴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想多了,紫嫣不可能是她找来的,那会儿她还在我手里呼呼大睡呢。 再说她一个两岁的娃娃,啥都不懂。带他们来了这里也不知道怕,就知道笑,好糊弄得很。你别多想,赶紧带上他们走吧!” 阮晴不但糊弄毛六儿,也糊弄自己,她不愿相信紫嫣是国师带来的。 就算毛六儿猜对了,她也要想方设法掩盖真相。 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们的计划才刚开始,就被搅和得乱七八糟,这一路还怎么走回去? 毛六儿没管奶团子和黑炭头,关心地问阮晴:“你都被揍成这样了还能继续走路吗?” 阮晴眼神坚定:“不能走也得走,我一定要把这小女娃送回北国,这是我能顺利回去的唯一理由。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家里人了,很想念他们。你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不知道这种思念有多痛苦。” 毛六儿:“......” 我是孤儿,思念谁去? “那咱们快点走吧!早点出去,早点回家。”毛六儿将黑炭头背在背上,手里举着火把,快速往前走去。 浑身是伤的阮晴跟在他后边,龇牙咧嘴抱起楚潇潇,一瘸一拐地跟着。 王明奎带着人下了密道,跟着金瓜子一路寻来。他带了六个人下密道,走了一段路,发现有岔道,按照脚印去追。 再走了一段路,发现每条岔道都有脚印,地上还有金瓜子,怕出意外,六个人分开追,没有寻到金瓜子,寻到人的返回时做个记号。 有发现金瓜子的人也做个记号,这样大家就知道该往哪儿追了。 毛六儿的脚程很快,可惜阮晴被揍了一顿,拖慢了他的脚步。 到了城外的出口,毛六儿把黑炭头放下,将手里的火把插在墙壁上,动手推开一块石头。 一束光亮照射进来,非常刺眼。 阮晴抱着楚潇潇靠近过去,毛六儿让她先出去。 洞口外头是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奶团子出来四处瞧了瞧,小嘴巴叽叽咕咕地念了几句。 阮晴也没听清楚她念了什么,一脚深一脚浅地出了这地方。 随后毛六儿出来,将洞口重新堵住,背着黑炭头,在前边开路。 奶团子看了看四周,嘴里叽叽咕咕地念着什么,声音很小,周围的花草树木全都微微摇晃,像是有风吹过。 其实根本没有,阮晴和毛六儿急着赶路,没注意到这些变化。 【黑炭头!到了前边那片树林,你就说要尿尿,让他们停下来休息。不能走太远,回家晚了,娘亲会担心。】 黑炭头:“......” 知道还玩闹?主人太顽皮。 “我要尿尿,尿尿,尿尿。” 刚进入树林,黑炭头急急忙忙地喊了起来,毛六儿赶紧将他放下。 “快去,快去,尿完就回来。” 假装很急,黑炭头一落地,往不远处的草丛里跑,而后蹲下。 阮晴走累了,把手里的楚潇潇放下来,抬眼看了看黑炭头蹲下的地方:“那小子不像是尿尿,倒像是拉屎。 这样下去不行,一路上屎尿不断,多耽误工夫。毛六儿!准备水,一会儿给他们喝下。” 只要喝了水,让他们睡过去,就没有这么多闹心事。 毛六儿秒懂,马上打开包袱,从里头拿出一个水囊,寻出两只杯子,摆放在地上。 拔开水囊的木塞,往杯子里倒水,看看差不多了,再将木塞塞回水囊。接着又找出一个小纸包,刚打开,鼻子发痒,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哈秋!” 手一抖,纸包里的粉末洒落一地,风一吹,四处飘散。 “咯咯咯!咯咯咯!” 奶团子瞧见这一幕,大笑出声,实在是太搞笑了。 真的。 她也没想到毛六儿的点这么背,纸包刚拿出来打开,蒙汗药还没落进水杯里呢,就被他的一个喷嚏打没了。 要是不来那阵风,或许还能从草丛里寻回来一点点,风一吹,啥都被吹跑了。 瞧着他那一脸懵逼,无助,懊恼,痛心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你怎么那么笨?药粉都拿不好,接下来要怎么办?”阮晴被毛六儿笨手笨脚的样子气到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毛六儿沉着脸,扔掉手里的纸,蹲下身子去地上收集掉落的蒙汗药,希望能捡起来一些,支撑到下一个城镇。 到了别处,他再去找人买点就是。 蒙汗药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毒药,只要给银子,到哪儿都能买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趴在地上,收集到了不少,分别投进两个杯子里,等那黑小子回来就给他灌下去。 小孩子事情太多,还是喝药睡着让人省心些。 第455章 阮晴惨呼,撕心裂肺 阮晴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看毛六儿收集到了掉落地上的药,最后还是闭嘴了。 不是她不想骂,是骂人需要张嘴,她嘴巴被揍的肿成了香肠,脸颊也被打了,肿的跟馒头似的,张嘴说话很疼。 能不说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牵扯到伤口。 黑炭头装模作样尿完回来,走到楚潇潇身边,跟她站在一起,看着毛六儿手里递来的水,连忙摇头:“我不渴,不喝水。” 毛六儿眼神冰冷,语气恶劣,命令他:“喝了,不渴也得喝。” 奶团子像是被吓到了,走过去,伸出两只小胖手,一只手一杯,将水端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毛六儿,送到嘴边。 毛六儿瞅着她的举动,十分满意,转头对阮晴说道:“国师到底是孩子,胆小,被我一吼,吓得乖乖儿喝水。”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见阮晴的眼睛蓦地睁大,瞳孔猛缩,毛六儿赶紧回头,楚潇潇手里的水杯全都没了。 里头的水不是被喝掉的,而是被倒掉的。 “你做什么?”毛六儿怒极,对着楚潇潇吼,“为什么要把水倒掉?” 【哼!你在水里下了蒙汗药,才不喝你的水呢。】 黑炭头一把将毛六儿推开:“你鬼吼鬼叫什么?不就打翻了你两杯水,有什么了不起的?别吓着我家主人,吓着了你赔不起。” 阮晴生气,蒙汗药已经被毛六儿撒了,好不容易收集了一些,投进水杯,没想到被奶娃娃给倒掉了,这是不打算顺利上路。 要跟他们刚到底? 作为东盛京城第一青楼的老鸨子,打人耳光是她必备的技能。 撸起袖子,走到黑炭头身边,抬起巴掌朝他的脸上扇去。 黑炭头错开身子,阮晴的巴掌扇了个空,太过用力,重心不稳,一个前扑,摔了下去,还是脸着地的姿势。 “啊!” 阮晴惨呼,撕心裂肺。 奶团子招了招小手,树上落下两根比大拇指还粗的藤蔓,勾住阮晴的手脚,一下子将人捆起来,拉上了树。 手脚忽然被捆住,身子悬空,在风中晃荡,阮晴吓得心惊胆战,连惨叫都忘了,惊恐不已地看着地面,瞬间吓尿。 毛六儿一见这情形,就知道今天的事完蛋了。东盛国师,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别看她是个两岁的娃娃,人家有神通,随便招招手,他们都吃不消。 但他不甘心就这么被制服,猛地伸手朝黑炭头抓去,他要拿这黑小子的命威胁那女娃娃,让她乖乖听话。 他们是一起的,看起来关系很好,这黑小子应该没有国师那么大能耐,更好对付一些。 黑炭头看他对自己出手,非但不怕,眼底反而折射出兴奋的光。 “嘿嘿嘿!你终于对我动手了。来来来,咱们大战三百个回合。大爷我手痒痒好久了,要不是主人一直压着,早就将你打成猪头。” “你个小娃娃不自量力,再能耐也就是个娃娃,把我打成猪头?你的拳头还不够硬。” “够不够硬,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毛六儿狞笑:“试试就试试,小毛孩!看劳资怎么打得你满地找牙。” 结果...... 他一拳揍在黑炭头的脑袋上,“梆”地一声,疼的他“嗷”一嗓子,五官乱飞。 这是什么脑袋?难道不是肉的?是岩石崖壁? 以往他一拳干在人家的身上,发出的是“砰砰”声,怎么会是“梆梆梆”的声音呢? 黑炭头瞧着他那五官皱拢,痛苦哀嚎,不断甩手的动作,笑得一脸欠揍。 刚才他故意用自己龙角的位置对准了毛六儿的拳头,他不疼才怪。 【啊哈!黑炭头好厉害,好好收拾他,让他知道招惹我们的下场。】 回头瞅了瞅主人,黑炭头抖着一条腿,双手抱胸,笑得更欠了。 “怎么样?还想不想揍的本大爷满地找牙了?想的话继续,不想的话,本大爷可就要出手了。” 毛六儿不信这个邪,忍住手上的疼,直起腰来,再次对黑炭头出手。 “劳资就不信了,还能打不过你。” 这次不用手,改用脚踹。 他就不信踹不飞眼前的黑小子。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他真踹不飞黑小子。 一脚踹过去,跟踢到巨石没什么区别,脚尖传来剧痛,脚趾骨断裂的声音十分清脆。 黑炭头老神在在地站着,依然抖着一条腿,笑得欠揍无比。 “本大爷都说了你收拾不了我,偏不信,这回得到教训了吧?看在你不服输的劲头上,本大爷准备嘉奖你这种勇敢无畏的精神。请做好准备,本大爷来了。” 他的速度极快,沉下脸,旋风一般朝着毛六儿冲了过去。 一顿“砰砰砰”下来,毛六儿被打得进气多,出气少,倒在地上,像只死狗。 奶团子站在一旁瞧着,略显无语。 【黑炭头!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王明奎还要审问呢。】 “应该没死,就是伤得有点重。”黑炭头用脚踢了踢尸体一般的毛六儿,很是嫌弃,“也太没用了,才揍了几下就半死不活的,真无趣。” 躺在地上的毛六儿好想骂娘,你那几下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力气也太大了,一拳打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位。 再一拳打得他肋骨断了好几根。 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 打人这么疼,他还以为自己捡了个软柿子捏,谁知踢到了铁板。 阮晴不觉得黑炭头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打得过毛六儿,他一定是装的。 就算那黑小子有学过拳脚功夫,人人都说他弄死了南云国的大祭司,也不可能把毛六儿打趴下。 毛六儿的身手很好,平常人五六七八个都近不了他的身。 南云国的大祭司被黑小子弄死,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并不是黑小子自身的实力。 黑炭头:“......”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我很满意。 “毛六儿!你起来呀!将那黑小子弄死,为我报仇。” 闭着眼睛的毛六儿艰难地睁开眼,直觉天旋地转,恶心想吐,他又赶紧闭上。 报仇是不可能报仇的,他只求被抓住时能少受点罪,死得痛快些。 第456章 楚一凛附在安子斌耳朵边嘀嘀咕咕好一阵儿 王明奎带着人从密道口出来,寻到这里时,瞧见百花楼的老鸨子被吊在树上晃荡,豆花铺的掌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国师双手托腮,坐在地上,她的仆在一旁警戒。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两个大人被两个娃娃打倒? 见到他时,黑炭头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好了,你总算来了,我们等的都快要睡着了。” 王明奎朝他拱了拱手:“辛苦了!” 说完抱起一旁的奶团子,对身后的人挥手:“带回去审讯。” 跟来的六个人,七手八脚把阮晴从树上放下来,反手绑了,嘴巴堵上,又将毛六儿架起来,拖着往前走。 老国公和老太太等了一会儿,没瞧见孙女出来,十分焦急。 老两口也不说话,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豆花铺的动静。直到看见王明奎抱着楚潇潇出来,两人才驾着马车飞快往府里奔去。 他们要赶在孙女回家前到,怕被她看出什么来。 奶团子被王明奎派人送回了家,她身上脏兮兮的,杨氏什么都没问,打水来给她清洗。 老太太早就派人来跟她说过了,女儿去了豆花铺,一定是找北国的奸细去了。 楚家镇守北地,北国奸细跟北国人都是他们的敌人。 女儿找出敌人,把他们一网打尽,这是好事,有什么可问的。 没人问,奶团子也不想说,这事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朝堂要组建一支娃娃军团,跟着太子去接收三州六府,还差两个名额。 许多人有心让自家娃娃跟着去,又怕路上不听话,惹出什么麻烦来,这两个名额迟迟没人报名。 皇帝对元宝公公说道:“看来各家族都被朕的话吓住了,不敢贸然出头。那就算了,反正要不要他们也无所谓。 一路上仰仗的是国师,其余人不过是跟着去走走过场。少去两个孩子也好,免得还要浪费人去照顾他们。” 元宝公公笑着附和:“皇上说的是,已经有三位了,差两位也没什么。” 心里却想,可不就被您的话吓着了?去的孩子要是娇气胆小吃不了苦,您要处罚孩子的父母,这谁敢胡乱报名? 与其吃力不讨好,不如就让孩子在家里待着,不掺和,不惹事。 楚一尚知道自己要去三州六府,可开心了,整天在家里卖力地舞枪弄棒。 楚一凛羡慕得不行,其实他也想跟着去走走看看,夫子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个人出去长了见识,眼界心胸才会宽广。 家里已经去了这么多人,他再提出来,显得有点画蛇添足。 可他真的很想去,怎么办? 同桌好友,安阳候之子安子斌看出他心情不佳,下课后关心地问:“楚一凛!你怎么了?瞧着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出啥事了?” “没有。”楚一凛摇头,随即默默叹气,“我想跟着祖父和弟弟妹妹远行,不敢随便开口。” “你想远行?去哪儿?”安子斌来了兴趣,“走时能不能带上我?” 楚一凛眼睛一亮:“你也想去?” 安子斌小鸡啄米般拼命点头:“想,想,太想了。我家里管得严,连出个京城都不允许。 每次我只要说出去踏青,登高,祖母就唠唠叨叨个没完。长这么大,我从来就没走出去过,要是能出一趟远门,见见世面,死也闭眼了。” 楚一凛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告诉他:“皇上要组织一支娃娃军,陪着太子去接收南云国归还的三州六府。 我弟弟妹妹的名额定下了,不日他们就要起程。听说还有两个名额没人报,我想报,怕家里不同意,我们家去的人太多了。” “还有这事?”安子斌的声线里全是兴奋,“那我要去报名。” 楚一凛打击他:“你报名了也没用,你祖母肯定不会让你去的。” “那怎么办?”安子斌眼底的光熄灭,兴奋变成颓丧,趴在桌上,有气无力,“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我不想错过呀!跟着太子出门,安全肯定没问题。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以后一辈子都遇不上。一凛!你要想想办法呀!整天就知道死读书是没用的,我不想读了,我要出去玩。” 楚一凛看了看他,跟着趴在桌上,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我想了一个办法,不知道你敢不敢参与。” 安子斌立即来了兴趣,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你敢,我就敢。” “咱们可以......” 楚一凛附在安子斌耳朵边嘀嘀咕咕好一阵儿,听得他眼睛不停地增加亮度。 听到最后,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 “妙啊!这么好的计谋,你是怎么想到的?咱们就这么办。” “你家里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担心?你祖母会不会哭死?” “不管了,我祖母不会哭死的。”安子斌没心没肺地笑了。 楚一凛心有不忍,给他出主意:“我看这样好了,你走时给他们留一封信,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你祖母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怎么说咱们出去都是为了建功立业,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你走后,你祖母会理解你的。” “对对对,就这么办。我出去可不是玩的,是跟着太子去历练,祖母知道,一定开心。” 有了主意,安子斌立即恢复之前的兴奋。 “哈哈哈!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出去一次了,不管那名额还有没有,多咱们两个也不多。 何况你妹妹是国师,她一定不反对你跟着,也不反对你的好同窗我跟着。这次出门,我谁都不带,就一个人偷偷走。” 楚一凛提醒他:“什么都不带可以,但必须带上银票。出门在外,没有银钱,寸步难行。” “银票?我没有怎么办?”安子斌慌了,“从小到大的吃穿用度都是家里准备好的,没人给过我钱。 顶多我娘给点散碎银子放在小厮那里,我想要什么了都是让他去买。” “那你还是别去了。没有银票,你出门吃什么喝什么?”楚一凛同情地瞅着安子斌,“你都这么大了,不会连银票长啥样都没见过吧?你可真行。” 第457章 骗银票 安子斌不服气:“咱们这种人家的孩子不都是这么长大的吗?我不信你见过银票。” 楚一凛一怔,随后从贴身的荷包里掏出一张纸,拍在安子斌面前。 “让你开开眼吧!瞧仔细了,这就是银票。” 安子斌整个人都傻了,拿起桌上的纸张左看右看:“楚一凛!你行啊!还真有银票?可算是长了见识了,原来银票长这样。” 楚一凛得意得不行,他手里这张银票是妹妹给他的,面值五十两。 当然不是白给的,是他拿一只金乌龟换来的。 上次有人找他比拼学业,瞧见那人手里的金乌龟不错,觉得妹妹会喜欢,就同意了,彩头就是那只小金龟。 他赢了,带回去给妹妹。 妹妹很喜欢,随手从她的布包里掏出一张银票来递给他,同时还给了他一只桃子。 他原本不想要银票,只想要桃子,妹妹不乐意。 【三哥是不是傻?出去读书,手里怎么能没钱?真没啥用,装逼也行啊!】 装逼? 想想也对,他就收下了,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 可不就在安子斌面前装了一回逼。 “看完了吗?看完了把它还给我。” 安子斌瞪了他一眼:“本来是看完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还得再看几眼。得看仔细了,一会儿回家就跟我祖母要,你都有,我不能没有。 你这是五十两的,那我就要个五百两的。你说咱们一路上吃喝拉撒,五百两够不够?” “不够。”楚一凛抬手将安子斌手里的银票拿了回来,“你最好想办法多带些,万一遇上啥事好有准备。” “那你准备带多少?”安子斌问。 “把我的家当都带上。”楚一凛神秘兮兮的回答。 “你的家当?”安子斌十分好奇,“有多少?” 楚一凛小心翼翼地把银票收好,看了安子斌一眼:“不告诉你。这属于个人私密,无可奉告。” 他才不会说他的全部家当就这五十两呢。 安子斌不满地看着他,赌气似的:“那我也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带上,也不告诉你有多少。” 楚一凛点头:“可以呀!我不会问的。” 两人计划了一番后,下学回家。 安子斌回到安阳候府,一头扎进自己的小院,开始清点从小到大积攒的财物。 身边的小厮很纳闷,也不敢问,不知道少爷要做什么。 折腾一圈下来,发现能拿出去当钱花的东西少得可怜,他手里居然连五十两银子都没有。 不行,他不能被楚一凛比下去,他要去找祖母。 祖母最疼他,不可能看他比别人惨。虽然办法有点不择手段,只要能骗来银票就行。 来到祖母的院子,安子斌给老太太行礼:“祖母安!” 安老太太极其疼爱这个孙子,实在是他的脑子灵活,读书上进,让她在一众老姐妹面前挣足了脸面。 “斌儿!回来了!起吧!祖母这里刚做了一款小糕点,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安子斌起身拿了一块,掰开一半,递给安老太太:“祖母先吃。” 老太太被逗得心情愉悦,接过孙子手上的糕点,咬了一口,仔细品尝,觉得还不错,道了一句:“尚可。” 安子斌将半块糕点全都丢进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连说话都说不了,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唔唔!唔!” 安老太太看得直笑,孙子从来喜欢搞怪,就连吃个糕点都这么多花样,目的很简单,就为了搏她一笑。 瞧着孙子那耍宝的样儿,安老太太开怀大笑。 “呵呵呵!斌儿!你的孝心,祖母收到了。” 安子斌跟着笑,怕糕点渣子喷出来,用手捂着唇笑,那声音很别致,“吼吼吼”的,把安老太太逗得不行。 边上的丫鬟嬷嬷瞧了,也都跟着偷笑。 糕点吃完,安子斌愁眉苦脸地看着安老太太,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祖母!您说孙子是不是很可怜?今日我们书院有人拿出一张纸,孙子居然不认识。” “纸?什么纸你不认识?” “银票。”安子斌回答得十分干脆。 安老太太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的确没给孙子瞧过银票,估计儿媳妇也没有,难怪孙子不认识。 “好好的他为什么给你看银票?”老太太狐疑地问。 安子斌假装无奈叹气:“他说他祖母给了他五百两银票,我说不可能,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家里怎么可能一下子给这么多银票? 我们两个就起了争执,然后他当着我的面掏出一张纸,那上头的确写着五百两三个字,可我觉得他是在骗我,那根本不是银票。 后来秦王府的楚一凛过来解围,他告诉我那的确是五百两的银票。那人笑我蠢,骂我是猪,连银票都不认识。 我气不过,跟他放狠话,说你祖母给你五百两算什么,我祖母能给我一千两。他不信,让我明天带银票去见他。” 说完,安子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安老太太脸上的神色,希望自己的胡说八道能说动祖母的心,给他一千两银票。 出门在外,有银子傍身心里才不慌。 五百两是不是少了点儿?他多要五百两没错吧? 安老太太沉默了片刻,让身边嬷嬷去卧室将她放银票的小红木盒拿来,放在桌上,打开,里头是各种各样的银票。 “斌儿!你长大了,的确该见识见识银票,免得只知道读书,不知道其他。” 安老太太将盒子里的银票拿出来,一张一张递给他。 “这是十两的,二十两的,五十两的,一百两的,二百两的,五百两的,一千两的,还有一万两和十万两的呢。 祖母没有,那种大额面值的银票,平常人家用不着。一般居家过日子,就只有小额面值的。这一千两银票借你放几天,可别弄丢了。” 安子斌压抑住心底的激动,接过银票,仔细翻看两面:“哦!原来这就是一千两银票的样子,我知道了,以后我也是个见过银票的人。 哼!明天带去学堂,也让那人开开眼,我有没有说假话,我祖母最疼我,我想要的,就没有不给的。不就一张一千两银票嘛!当谁拿不出似的。” 第458章 跑了 安老太太“噗嗤”一声笑了,打趣他:“见过银票算什么,要想办法挣到银票才是最厉害的。 祖母的斌儿以后一定能挣很多的银票,把祖母没见过的十万两和百万两都挣回来瞧瞧。” 安子斌很郑重地点头:“祖母!孙儿一定努力,不辜负祖母的期望。” 说完,将银票折叠起来,放进贴身的衣服口袋里,郑重其事地给安老太太跪下来,磕头行礼。 “孙儿谢谢祖母的信任,祖母保重身体,孙儿告退。” 安老太太觉得今天的孙子有点反常,望着他的背影,问身边的嬷嬷:“这孩子是怎么了?” 嬷嬷笑着回答:“少爷一向懂事,感念老夫人赠他银票呢。” “是吗?” 安老太太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只是又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出在哪里。 直到五天后,安子斌傍晚下学没回来,安老太太才明白孙子的意图。 等看完了孙子留下的书信,她彻底服气。 “我就说那天斌儿的举动不同寻常,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安夫人急得直掉眼泪:“母亲!这下可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追回来?” “追什么追,由着他去。”安阳候不耐烦地摆手,“斌儿长大了,该出去见见世面。 皇上说过,只要孩子在路上不娇气,不闹幺蛾子,老老实实跟着太子一行去三州六府走一圈,就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斌儿是跟着楚一凛走的,秦王亲自带队护送太子和国师,斌儿跟着楚家人我放心。这一趟下来,以后少不得跟太子和国师沾染些香火情,这对他今后的路有帮助。” 安老太太不悦地质问:“这么大的事你回家为什么不吭一声?皇上要组建娃娃军,有两个名额没人去,你是个死人吗?为什么不提一提?斌儿走了你才说,纯纯就是个马后炮。” 被老母亲责骂,安阳候没觉得有半点不痛快,反而乐呵呵地笑着:“嘿嘿嘿!当时我不说,是怕您老人家不舍得他出门吃苦,又怕那小子在家里娇气惯了,出门在外给我丢人现眼。 他自己偷跑出去,情况不一样,有啥苦都得自个儿吞下,没人会帮助他。楚家人就十分能吃苦,跟着别人去我不放心,跟着楚家人去,我一百二十四个放心。” 看老爷和老太太都这么说,安夫人也不哭了,擦干眼泪,默默地坐在一旁。 老爷说得对,儿子出去见世面也不错,还能陪太子远行,是件好事。她不能太溺爱儿子,总有一天,他要飞出去面对一切。 早晚的事,她何必忧伤。 安老太太叹气:“斌儿长大了,越来越有主意,骗了我一千两银票呢,原来是要出远门。 早知道就该多给他些,去那么远,也不知道一千两够不够花。” 安夫人的心跟着提起来:“这孩子,知道自己要出远门,怎么不找我拿些银子?一千两那么大张的银票,他怎么花?会不会被人哄骗了去?” “放心吧!”安阳候看了看夫人,告诉她,“你儿子三天前就将那一千两银票拿去钱庄兑换好了。” “真的?”安老太太感兴趣地问,“你都查到了?” 安阳候笑着点头:“刚才派人出去找人时顺手查的。他把一千两银票换成了五十两和一百两,二十两的小额银票,还换了些散碎银子。 又去烧饼铺买了三十个烧饼,买了一个水囊,还买了两身粗布衣裳。应该是怕被人瞧出来,故意打扮的穷苦一些。” “哈哈哈!斌儿可真有成算。”安老太太听完大笑出声,“才十二岁的孩子,居然懂得置办出门的行头,还买了什么?” 安阳候摇头:“其余的就没了,他跟楚一凛坐的马车是楚家的,斌儿不会驾马车,应该是楚一凛会。” “没关系,他迟早能学会。”安老太太向往不已,“年轻就是好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三州六府被南云国的人霸占了几十年,终于要拿回来了,那场面,一定热闹非凡。斌儿能去见识见识,不枉此生。” 安夫人被婆婆几句话说得心动不已,只是儿子为什么一定要偷偷摸摸地走呢?光明正大地走不可以吗? 转念一想,也许光明正大还真走不了。 首先老太太就不会同意,再就是她也不会同意,肯定会想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反对。 孩子也许就是察觉到这些,才会不声不响地离家出走。好在还算靠谱,知道给家里留封信,知道他去了哪里,跟谁走的。 想找他也容易,不会让他们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此刻楚家也是一团乱。 楚一凛下学没回来,连接他的马车都不见了,车夫一个人走路回来的。 杨氏急得不行,马上跑来告诉老太太。 楚之南还在京郊大营没回家,老国公带着女儿走了,家里就老太太一人。 “别慌,先将车夫叫进来问问。” 杨氏像是有了主心骨,把车夫喊了进来。车夫是战场上退下来的,知道事情大条,不等老太太开口,先将整件事的过程都说了一遍。 “三少爷今天很反常,说要驾车玩,当时小的没在意,就下车了,让他驾着玩。 他驾车的技术很熟练,驾着车,带着他的一个同桌,两人坐上车就跑了,我追都追不上。” 老太太狐疑:“他跑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车夫猛地反应过来,赶紧说:“留了,让家里人不要急,他要去追妹妹。还说房里有信,看了就全明白了。” 杨氏赶紧去往楚一凛的房里,进门就在他的书桌上看到一封信,拿起来跑回老太太面前,递给她。 拆开信,老太太看见上边写着几句话。 母亲!祖母!爹!不要找我,我要去三州六府看看。不是还有两个名额没人吗?我和安阳候府的安子斌毛遂自荐了。 瞧完,老太太将信给了杨氏:“别去找了,一凛有主意,让他去吧!他祖父和弟弟妹妹都在呢,不会有事的。” “这孩子,实在是不省心,他要去为什么不提前说?谁还能拦着他吗?”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杨氏:“他要真说了,你会不拦着他?” 第459章 总觉得这地方不安全,会有危险 杨氏一愣,没有马上回答,孩子要真跟她说,她真的会拦住,不让他走。 所以他才选择先斩后奏,一个人偷跑。 被楚家安阳侯家念叨的两个少年,楚一凛和安子斌正驾着马车,跟在太子李思祖和国师楚潇潇出行的队伍后边。 本来他们是没办法跟上去的,老国公不是要去荣休庄带上他那二十多个亲兵吗?楚一凛假传圣旨,先接上那些老亲兵,混迹于他们中间,一直跟着。 安子斌实在是佩服他的本事,对着他不停地竖起大拇指。 老国公瞧见那群亲兵时就注意到多了一辆马车,那马车还很熟悉,他派人去查探,发现是楚一凛,就没管了。 那小子想跟着去长长见识也行,反正娃娃军里还差着两名额呢。 楚一尚和太子李思祖,妹妹楚潇潇,黑炭头,还有另外两孩子都坐在一辆比较宽敞的马车里。 这辆马车用四匹马拉着,工部特意赶制出来的。白天可以让孩子们坐在一起说话聊天,晚上可以打开车壁上的隔板,弄成床铺,供太子和国师休息。 出了东盛国土,进入南云境内,来到一处遮天蔽日的山林之中。 奶团子伸出头去看了看四周,总觉得这地方不安全,会有危险。虽然眼下没发现什么,之后就不一定了。 李思祖过来,坐在她身边,也伸出头往外看:“潇潇妹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黑炭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随后闭上眼睛,利用神识查探,方圆三十里都很安全,没发现有啥不妥。 睁开眼时,他将这一情况告诉了奶团子:“主人!周边三十里内无任何情况。” 李思祖吃惊地看着他:“这你都知道?你也太厉害了,不愧是潇潇妹妹的仆从。” 黑炭头跟李思祖很熟悉,随口回道:“我可是龙族,连这么点小情况都不知道,怎么配得上我的出身。” 【唉!太子真用不着羡慕别人,你可是东盛国的储君。我这个国师生来就是辅佐你的,只要你不残暴嗜杀,将来必定君临天下,四国归降。】 李思祖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他拉起楚潇潇的手,在她的掌心里放了一粒果脯。父皇说潇潇妹妹是他们李家的祖宗,得好好照顾。 第一次听说这事,他心底很失落,他不希望她是李家的祖宗,更希望她仅仅只是国师。 这次出来的目的很简单,潇潇妹妹希望他能建功立业,平稳接管三州六府。怕他一个人搞不定,还陪着他一起来了。 君临天下,四国归降不是他最想要的,他最想要的是有潇潇妹妹陪在身边。 他能听见潇潇妹妹的心声,父皇也能听见,母后跟其他人全都听不见,她肯定不是李家的祖宗。 李家子孙不止他跟父皇,为什么别人没有他们的幸运? 他觉得自己与潇潇妹妹之间是特别的,不管是国师也好,还是妹妹也好,只要有她在,他就什么都不怕。 “潇潇妹妹!这个是我跟母后学了,特意给你做的果脯,不酸,也不会太甜,我试过了,很好吃。” 楚潇潇看着掌心里的果脯,抬头看了看李思祖,叹气:“你要,读书,不做,这个。” 【好好的一个太子,该学经韬伟略,饱读诗书,帝王之术,学什么腌制果脯,浪费,太浪费了。】 李思祖“嘿嘿嘿”的笑,凑近楚潇潇耳朵边,小小声告诉她:“不浪费,只要是做给你吃,我就觉得很有意义。” 奶团子将果脯丢进嘴里,转头奇怪地看着李思祖:“你,能,听见?” 怕他不懂,还拍了拍自己的心窝口,想想不对,又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 李思祖怕她拍疼自己,笑着朝她点头:“我第一次见你就能听见了,很好玩,很有趣。” 【啊哈!你不愧是梅花仙子梅艳红的后代,跟我同宗同源,能知悉我心意。】 什么?我是梅花仙子的后人?李思祖难以置信,难怪父皇说潇潇妹妹是他们李家的小祖宗,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黑炭头瞅了眼李思祖,没说什么,拿起一个果脯扔进嘴巴,双手枕在脑后,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 嘴里嚼着酸酸甜甜的果脯,惬意十足。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主人在一块儿,心底的暴躁情绪都被缓缓释放,压抑住了。以前总想将这方世界打破,毁灭,如今没了那样的想法。 似乎想追随主人,保住人界的和平安康。他和主人要在人界生活几十年,若是不安定,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这么好吃的果脯从哪儿来? “潇潇妹妹!我做的果脯好不好吃?”李思祖又给奶团子拿了一粒,放在她另一只手的手心,“这些果子都是我去果园精心挑选采摘的,每一个都清洗得很干净,你放心吃。” 奶团子的嘴巴里包着一粒,脸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手心里躺着一粒,感觉自己好幸福,悬空的两只小脚脚不停地来回晃悠。 胖乎乎的小手捏着果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嗯!香!谢谢!好吃!” 李思祖笑了,笑得十分开心:“不用谢!我给你做了好多,但每天不能多吃,最多只能吃三粒。 母后说吃多了对肠胃不好,你的小肚子不能光装果脯,还得装米饭,肉肉。” 听说只能吃三粒时,奶团子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后面听说小肚子还要装饭饭和肉肉,随即又多云转晴。 果脯再好吃也比不上肉肉,她要吃好吃的肉肉和饭菜。 黑炭头不满,反驳李思祖:“你明明知道我家主人贪吃,还拿果脯来诱惑她,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不告诉你,你不能再吃了,这是我给潇潇妹妹准备的,不是给你准备的。” 在黑炭头他伸手再拿果脯时,李思祖立即将他的手拍开。 他才不会说自己想干什么呢,他就想给潇潇妹妹做好吃的,做一辈子,怎么了?不行吗? 潇潇妹妹是他的祖宗,他得好好孝顺。 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他想尽一切办法都会帮她弄来。 潇潇妹妹,值得他掏心掏肺。 第460章 它们要来 遮天蔽日的森林没走出去,天就黑了,大家只能停下来安营扎寨。 奶团子在马车上待了一天,感觉好无趣,趁着马车停下来,她撅着小屁股,一步一步爬下了马车。 李思祖和黑炭头要帮忙都没让,自己一个人,吭哧吭哧一级一级台阶往下爬。 下了马车,站在地上,伸个懒腰,开心无比。 【啊哈!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整天坐在马车上,好累啊!】 黑炭头学着主人的样儿也伸了个懒腰,感觉还挺舒服,很久不曾化形,越来越像个人了。 奶团子迈着小短腿,往祖父和舅舅的车架走去,抬头看了看乌黑乌黑的天空,侧耳倾听。 【什么?它们要来?好吧!我知道了。】 黑炭头纳闷,谁要来? 李思祖跟在她身边,直接开口问,反正他已经告诉潇潇妹妹,自己能听见她心声的事了,就算他问出来也没什么,只要不被人听见就好。 挥手让侍候的人退远些,他压低声音,很轻很轻地问:“潇潇妹妹!它们指的是什么?” 奶团子回头瞅了瞅他,大眼珠子忽闪忽闪:“不要,告诉你。” 李思祖一愣:“为什么?怕我说出去?我保证不说,一个字都不说。” 奶团子坚定地摇头:“不,告诉你。” 黑炭头笑了:“李思祖!虽然你是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在我家主人面前,你一样讨不到好。都说了不告诉你,还死乞白赖地问什么?一会儿那东西来你不就知道了吗?” “对!”奶团子很认真地点头。 李思祖无奈:“好吧!我不打听了,谁让我是肉体凡胎呢。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跟在你身边可以吧?” “好!”拍着自己的胸脯,奶团子豪气干云天,“偶!保付你!” “哈哈哈!太好了!我有潇潇妹妹保护,来什么都不怕。”李思祖可不觉得说这话有啥丢脸,只要能黏在潇潇妹妹身边,让他干啥都可以。 以前在京城不能一天到晚地黏着,出了门,他就再没了顾忌,能找出一百个借口来跟潇潇妹妹站一块儿。 这样的日子他要好好珍惜,也许一辈子就这一次。等事情办完,回到京城,就再也不能时时刻刻跟潇潇妹妹黏糊了。 潇潇妹妹要生活在楚家,他必须生活在皇宫,再过个一二年,他和妹妹都长大了,更不能随便待着,会传出闲话。 潇潇妹妹是国师,不能被人诟病。 他真不想长大呀!长大了,许多事身不由己。 三个孩子,楚潇潇走中间,左边是李思祖,右边是黑炭头,三人并排往前走。 【等大家都安定下来,必须设立结界,黑炭头!这件事交给你,它们来无所谓,不能伤及无辜。我要把静兰放出来,对付那些东西,她也得出把力。】 静兰?李思祖好奇地问楚潇潇:“你说的静兰是谁?” “柳太师府里的老鼠精。”黑炭头在一旁小声解释,“她是柳三公子救回去的锦鼠,生活在昆仑山脉深处,极少出来走动。” 至于她大哥文将离一家,没有说出来,那是静兰的私密事,他才懒得提。 “老鼠精?”李思祖眼睛睁大不少,“柳太师府里真的进了老鼠精?潇潇妹妹!你收了老鼠精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也开开眼界呀!” 奶团子朝他翻白眼,小嘴撅的能挂一个油壶。 【李思祖!你是太子,整天关心这些做什么?你要学的是怎么治理国家,怎么人百姓安居乐业。妖精鬼怪,交给我就好,这是老头子派我下来的目的。】 她已经知道李思祖能听见她的心声了,忍不住在心里指责。 看潇潇妹妹生气,李思祖觉得自己错了,马上赔礼道歉:“对不起啊!潇潇妹妹别生气,我不问了还不行吗?以后你愿意让我知道我就知道,不愿意让我知道我绝不多嘴多舌瞎询问。” 黑炭头在一旁看得“啧啧啧”直摇头,语气嘲讽欠抽。 “李思祖!你不愧是太子,能屈能伸,也就我家主人乐意搭理你。换了我,一脚将你踹飞算了,整天跟个女人似的,啥都想问。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关于我们的事,你还是少知道为妙,免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奶团子伸手打了一下黑炭头,脸色不悦:“他,不能,死。” 【黑炭头你是不是傻?连我都是下来保护他的,何况是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仆从,李思祖要真死了,老头不会放过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轮到李思祖嘚瑟了,他牵起楚潇潇的手,得意扬扬地看着一脸沉默的黑炭头。 “听见了吗?潇潇妹妹是来保护我的,你也是。我才不会死呢,我得好好活着,陪着潇潇妹妹一起长大。” 黑炭头不吭声,感觉自己忘了一件事,主人早说过她是老天派来保护东盛国君的,那他还在未来帝王面前嘚瑟啥? 不脑抽吗? 【好啊好啊!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以后就是好朋友,不能针锋相对,要相互友爱。】 黑炭头:“......” 记住了,一定好好跟主人的朋友相互友爱。 李思祖笑着拍了拍黑炭头:“听潇潇妹妹的,以后我不跟你说难听话,你也不能跟我说。” “知道了。”黑炭头欠欠儿地看着李思祖落在自己身上的手,意思很明显,“拿开。” 收回手,李思祖心想,拿开就拿开,我才不乐意搭理你呢,我喜欢的是潇潇妹妹。你一个黑小子有啥值得人喜欢的,要不是看在潇潇妹妹的份上,我都懒得理你。 龙族又怎么样?还不是成了我潇潇妹妹的小跟班。 三人来到老国公的马车前,刚好看见楚一凛和安子斌被他提溜过来。 奶团子开心极了,欢呼着飞奔过去:“三哥!三哥!” 【啊哈!三哥居然离家出走?偷偷摸摸跟着我们来了这里?不知道一会儿祖父要将你的屁股揍成几瓣,好期待啊!】 楚一凛:“......” 妹妹!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为什么是屁股被揍成几瓣?屁股再揍也只有两瓣。 第461章 派出三员猛将 老国公:“......” 怎么都来了?我还怎么教训这臭小子? 楚一凛看见妹妹,惊喜得啥都忘了,伸手就将妹妹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妹妹!我要跟着你一起去见证三州六府的回归。怕家里人不同意,偷偷摸摸来的,你让祖父别生气好不好?” “好!”奶团子“咯咯咯”地笑着,转头看向老国公,奶声奶气地要求,“祖父!不能,生气。” 边说还边朝着他摆手,白白嫩嫩,软软胖胖的小手欢快地摇着,将老国公心底的怒气全都摇散,一丝不剩。 伸手将小孙女从楚一凛手里夺过来自己抱着,不满地“哼”了一声,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安子斌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秦王要狠狠地收拾楚一凛呢。 知道祖父正在生气,楚一凛不敢贸然上前,带着安子斌老老实实地跟在大家的后边。 舅舅杨恒见了,也一脸不悦,觉得这外甥真是淘气,居然偷摸跟着来,也不知道妹妹在家急没急坏。 大家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气氛和乐的晚饭后,便各自回自己的马车上去休息。 奶团子跟着李思祖也回去了,黑炭头在一旁陪着,把主人送到后,化形为龙,借着夜色飞上空中,掐诀弄了一个结界,罩住了所有人。 不管来什么,都不会伤害到他们。 行走了一天的路,大家都困了,只有守夜的人在坚持着,其他人倒下就睡着。 奶团子也在睡觉,四仰八叉,睡得香甜。马车中间被屏风隔开两半,一半是她的卧室,一半是太子的。 里头还加了一张上下两层的小床铺,是另外两个孩子的。 楚潇潇这边也有,是楚一尚和黑炭头睡的地方。 夜半,月光缓缓升起,透过树叶,稀稀疏疏洒落下大大小小,不规则光斑。 天空中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它们迅速汇聚成一片,如同乌云般遮蔽了部分月光。 黑点逐渐清晰,原来是数以万计的蝙蝠。 它们在月光下盘旋、飞舞,翅膀拍打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交响乐。 蝙蝠们或高或低,或快或慢,盘旋回绕,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舞蹈。 它们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尖锐的牙齿和锋利的爪子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蓦地,它们不顾一切朝密林中休息的人身上扑去,露出锋利的牙齿和前爪,小小的眼睛里冒着血红的光芒。 似乎要跟底下的人决一死战。 睡着的人根本不知道有危险在靠近,守夜的人发现了,却紧张的忘了喊叫。傻呆呆地看着那些黑色的东西朝他们不断靠近,靠近。 本来以为它们会对着自己攻击过来,奇怪的是,它们飞到头顶,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离了。 “砰砰砰”的发出撞击的声音,有些因为撞击得太狠,还无力地落在地面上。 奶团子和黑炭头第一时间被那“砰砰砰”的声音吵醒,奶团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外头铺天盖地的蝙蝠,非但不害怕,还饶有兴趣。 【呵呵呵!它们真的来了。静兰!小金!黑炭头!你们三个去对付。】 奶团子意念一落,静兰和小金出现在马车里,黑炭头领着它们,去了马车外边。 李思祖也没睡着,他爬起来,走到楚潇潇身边,抱着她,一起坐在床上。 “黑炭头他们行不行?我瞧着那些东西是蝙蝠,听说它们身上有毒,会把人咬死。” 奶团子转头安慰他:“不怕,它们进不来。” 其实她还有一句没说,结界里头的人也出不去,设立结界就是为了减少伤亡。 那些蝙蝠进不来,自然咬不到里头的人。 里头的人要是能随便出去,这结界就成了个摆设。黑炭头设立的结界,再差也不可能是摆设。 保护大家不被蝙蝠伤害,绝对没问题。 老国公的亲兵都是老人家,觉轻,蝙蝠刚在空中飞那会儿,他们就已经发现了。 大家手里拿着趁手的武器,什么扫把,马鞭,扁担,簸箕的都准备妥当了,结果发现那些东西根本飞不进来。 不知道空中有什么,一只只,一片片全都被碰撞的掉落在地。 要在没见识过野猪精之前,他们或许会惊讶,见识过后,他们半点都不惊讶。个个就那么淡定如斯地看着,脸上表情平静。 “肯定是国师动了啥手脚,咱们被保护起来了。” “国师不愧是国师,一定是早算到有东西要来找我们的麻烦,这下好了,它们连碰到我们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你们说这些东西好不好也有啥灵气?吃了能让人身体康健?” “保不齐,等天亮时,咱们去问问国师,要是她同意,就捡一些。蝙蝠再小也有肉,是个好东西。” 老国公也被吵醒了,披衣起来,走到亲兵们所在的地方,见大家都好好的,暗暗呼出一口气。 只要老胳膊老腿的老兄弟们没事就好,去往南云接收三州六府,肯定一路上不会太皮。 野猪精说了,南云国各大世家都供奉了符篆师,阴阳师,精怪和魔。今晚的这些蝙蝠应该属于精怪一类,跟之前的野猪精是一个级别。 孙女对付这些很轻松,不需要他多操心。 可人年纪大了,就是爱操心,他得去孙女那里看看,孩子有没有被吓到。 蝙蝠们成群结队朝着结界撞击,奶团子放出黑炭头,静兰和小金,示意他们去对付外头的蝙蝠。 黑炭头出了结界,化形为龙,猛地跃入空中,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 静兰站在那里,伸手朝着蝙蝠们攻击过去,小金上蹿下跳,扑倒一只又一只蝙蝠。 老国公抬头望着空中,顿时看呆了,他没想到孙女居然派出了三员猛将。 那只猫和那个姑娘他不熟悉,黑炭头可是知道的,只要有他在,这些蝙蝠肯定不能兴风作浪。 只有乖乖就擒的份儿。 飞在高空中的蝙蝠王,猛地瞧见身侧的黑龙,高等物种的强大压制,让它一时之间忘记了飞翔,呆愣在原地,黑龙的尾巴朝它狠狠扫来。 第462章 带着你的子民赶紧滚 蝠王想逃跑,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只能不停扇动翅膀,保持身体不从高空坠落下去。 黑色的龙尾巴扫过来时,“砰”的一声,它的身体被击打得在空中不停翻滚,翅膀折断,剧痛袭遍全身。 使出浑身的力气想稳住身形,都无法做到,由着自己从高空往地面掉落。 它虽然是妖,已经能化形为人,遇上龙族,还是不能直面迎击。实在是种类差异太大,根本没有可比性。 落到地面,蝙蝠王化作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原本正在大肆收割其他蝙蝠的静兰蓦地朝他看过来。 奇怪地问:“你是谁?蝙蝠王?” 小金迈着优雅的步伐走来,口吐人言:“什么蝙蝠王?你高看它了,它就是只妖怪。瞧着长的人模狗样儿的,本事不大,胆儿不小。 也不瞧瞧我家主人是谁,就带着你的子民来攻击,没人告诉你这种行为很愚蠢?” 蝙蝠王被黑炭头扫了一龙尾,外头看着没啥,其实内里已经翻江倒海,痛苦不堪。嘴角不停流血,内脏受损严重。 手臂也伤着了,疼得不行。 他看了看静兰和小金,脸色难看:“你们是谁?鼠妖?猫妖?自来你们不是天敌吗?为什么如今能平心静气站在一起?” 静兰双手抱臂,不满地瞅着蝙蝠王:“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主人,自然能平心静气站在一起,你受谁的蛊惑来对付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蝙蝠王的眼睛在黑夜里四处扫射,瞧见不远处的楚潇潇,顿时不厚道地笑了,“听闻东盛皇帝昏庸无能,认了个两岁的娃娃当国师,难不成你们是那国师的仆人?” 小金走到蝙蝠王身边,伸出猫抓,虚空一抓,一拍。 蝙蝠王的脸上出现了几条爪印:“两岁的娃娃怎么了?不能做国师?谁规定的?你吗?” 小金原本瘦弱不堪,在乾坤袋里待了这么久,好吃好喝供着,还炼化了那九根毛收为己用,如今已经变得威武雄壮,跟没被惩罚之前一个样儿了。 它是只灵猫,有自己的保命术法和武力值,对付一只蝙蝠妖绰绰有余。 说它主人的坏话,必定要让这蝙蝠妖受到惩罚。 抬起自己的爪子,对着蝙蝠王的脸就是一顿狂揍。 “啪啪啪!啪啪啪......” 静兰在一旁看得直乐,真没想到小金这么厉害,打人时,那爪子都不带停顿,快得只看到残影。 “小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好崇拜啊!我以后也要学你,出拳迅速,打得敌人连连后退。” “这有什么。”小金优雅地迈着步子,走到静兰身边,跳上她的肩膀,“我可是主人的保护神,我有九条命,再不怕受伤,对付起敌人来随心所欲。 一只小小的蝙蝠妖就敢来我家主人面前说大话,不打死它要打死谁?哼!要不是怕弄死它主人不乐意,我都想将它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黑炭头从空中落下,化形为人,瞧了瞧被打得晕头转向,双颊红肿的蝙蝠王,再看了看站在静兰肩膀上的小金。 “你先下来,去把那些蝙蝠都弄死,这个妖怪交给我。” 蝙蝠王本来就受了伤,加上小金一顿操作猛如虎,被揍得瘫倒在地,好半天爬不起来。 “行,交给你了。” 别看小金在静兰面前跩跩的,在黑炭头面前真不敢。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种族不同,血脉压制的效果。 这就好比是阿三哥国家,高种姓与低种姓之间的压制,与生俱来,谁也无法改变。 他们一走,黑炭头抓住蝙蝠王,拖着他去了主人的马车旁。 楚潇潇从马车里走出来,身边跟着李思祖和楚一尚。 “谁派你来对付我们的?你属于南云国的什么家族?”这话不是楚潇潇问的,是李思祖问的。 之前潇潇妹妹已经告诉他了,今晚的蝙蝠是南云国世家派来的,大祭司死后,世家跟风养的玩意儿都派了出来,目的就是要弄死她。 放南云国世家的臭狗屁,派这些妖魔鬼怪来弄死他家潇潇妹妹?就凭它们也配? 蝙蝠王再没脑子也瞧出来了,东盛国师真不是好惹的,就这么会儿功夫,派出来的有一个算一个,根本就不是她对手。 还是乖乖就擒吧! 别看国师年纪小,连大祭司都是她手下败将,何况是它这种小卡拉米。 “我是南云国月家供奉的,也是他们派来的。” 蝙蝠王看奶娃娃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跟着解释。 “南云国一共有四大家族,月家,明家,君家,夜家。四大家族供奉了不少妖魔和符篆师,我是派来打头阵的,输了,下边还会有其他东西来。” 奶团子放开李思祖的手,“咚咚咚”走到蝙蝠王身边,抬起小胖手,指着它,脸色不悦:“你,坏,为什么,不,好好,修炼?” 【想对付我?你真嫩了点儿,不管哪个世家派来的玩意儿,都不可能打得过黑炭头。何况还有锦鼠和小金,你们死定了。】 她没想到小金在乾坤袋里恢复得这么快,瞧着跟以前没啥区别,以后它也不用进去了,就在外头帮她对付敌人。 面对奶团子的指责,蝙蝠王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别看女娃娃就一个小豆丁,还没到自己的腿弯高,她释放出来的威压却十分逼人。 连大喘气都不敢,生怕惊扰了她。 “你,想,怎么死?”奶团子双手叉腰,不动声色地问。 蝙蝠王浑身狠狠一颤,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不想死,想活着,求国师放过。” 奶团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瞅了瞅四周,再又瞅了瞅外头“乒乒乓乓”掉落一地的蝙蝠。 【念在你从未杀生的份上饶你一命,带着你的子民赶紧滚。】 黑炭头复读机的身份上线,之后补充了几句:“今晚我家主人心情好,你就阿弥陀佛吧。 以后若是还听命与南云月家,再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是!本蝙蝠受教了,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说完,蝙蝠王化形本体,冲向天空中的月亮。随即,所有的蝙蝠都纷纷飞向空中,越飞越远。 第463章 这玩意儿的唾沫可能有毒,大家得小心些 地上那些受伤的也挣扎着飞了起来,跟着离开。就这么说吧!只要没死,有一只算一只,全都跟着跑了。 只有少量死掉的留下,堆在路边。 次日天亮,老国公的亲兵们将这些蝙蝠都捡起来,清理干净,准备蒸了吃掉,却被奶团子告知有毒,大家又都扔掉了。 之后继续上路,没多久,来到一片沼泽。 这地方很奇葩,如果从沼泽上通过,能缩短三分之二的路程。如果绕着走,就要爬两座山才能翻过去。 骑马爬山勉强可以,马车是绝对过不去的,最好的办法是从沼泽上走过去。 老国公目测了一下,感觉通过沼泽不是很难,只要多准备木头,铺在沼泽与沼泽之间,做成一座座木头桥梁,车马很容易就能过去。 这里的沼泽底下是水,不是泥潭。 派人前去打探,报来的情况跟他预想的差不多,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走沼泽比较快。 木头有的是,去山上砍些树木来横架在两块沼泽中间,形成一座木头桥梁,就能顺利过去。 有了主意,大家在沼泽地边上安营扎寨,安排人上山砍伐木头。 老国公老当益壮,一马当先,扛着斧头,带着人就上山去了。杨恒带着人负责扛木头,锯开,铺设在沼泽上。 反正这条路他们回程时也要用,把木头桥架起来,方便以后走。 三州六府回归东盛,日后往来的人必定多,在沼泽上铺设木头桥梁,是件有大功德的好事。 奶团子和李思祖,楚一尚,楚一凛,安子斌,黑炭头不用干活,就负责坐在一旁瞧着。 白天铺设好了三处木头桥,大家很开心,照这个速度干下去,用不了多久,沼泽就能随意行走了。 奇怪的是,第二天起来一看,三座木头桥不见了,连砍的木头都没了。 楚潇潇走到铺桥的地方仔细观察,什么都没瞧出来。 【哼!一定是有啥东西把木头给弄走了。今天再铺设,晚上我亲自守夜,看看到底是啥东西那么不要脸,连铺桥的木头都偷。】 老国公:“......” 说得对,是要好好瞅清楚,这荒郊野外的,谁那么不要脸,偷我们的东西。 李思祖:“......” 不会是啥妖怪吧?可,妖怪偷木头做什么? 黑炭头:“......” 方圆几十里都没人在,不可能是人,一定是什么精怪。不会是鱼吧?这沼泽底下就是水,除了鱼还会是啥? 鱼可是水族,归他们龙族管辖,真是鱼偷走木头,一定让它们还回来。 问题是,鱼要木头做什么?不能吃不能用的,它们疯了吗? 虽然昨晚上的木头桥不见了,今天大家干劲更足,一下子铺了四座桥。 都知道晚上会被人破坏,吃完晚饭,大家都没去睡,一个个三五成群地坐着闲聊,很想看看那些木头都是怎么没掉的。 老国公跟老亲兵们坐在一起,个个手里头拿着武器,等着偷木头的来。 大约午夜时分,一只好大的蛤蟆从沼泽里上来。 它的出场可谓牛逼拉轰,不是跳出来的,而是从沼泽的水里直接缓缓升起来的,似乎他脚底下有升降机一般,慢慢地将它升了上来。 老国公和老亲兵们见怪不怪,杨恒的手下跟着他去治理过河妖,也见怪不怪。 但凡荒郊野外出现啥不符合常规的事,那都跟精怪有关,只是他们没想到,一只蛤蟆也能成精。 真是活久见。 蛤蟆大约有一米五六的高度,俨然是个人的形态。 它没有蹦蹦跳跳,就跟人一样用两条后肢走路,前肢握着一把红缨枪,头上戴着一顶破斗笠,身上披着一条红斗篷,大腹便便。 要是从后边看,不会以为是只蛤蟆,绝对会以为是个人。 奶团子皱眉,放出小金和静兰。 【这玩意儿的唾沫可能有毒,大家得小心些。】 老国公听了孙女的心声,马上告诉身边的亲兵:“咱们坐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那东西可能有毒,特别是它的唾沫。 准备好东西,保护好自己的头和脸,不被毒液攻击。” 杨恒也听见了外甥女的心声,告诉手底下的人:“这东西的唾沫有毒,不要轻易接触,把自己裸露的皮肤都包裹上。” “是!” 他的手下马上行动,各自找东西把裸露在外头的皮肤都裹得严严实实。 李思祖和奶团子,黑炭头,楚一尚,楚一凛,安子斌待着的地方,被小金弄了个结界,加了幻境。 在蛤蟆精眼里,他们待着的地方就是个土坷垃,啥都没有。 蓦的,一道破铜锣一样的声音在大家的耳朵边响起。 “愚蠢无知的人类,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通过这片沼泽?这里可是我们的家园,昨天你们破坏了我的家园,我没有责怪你们,只是把你们弄来的木头丢进了水里。 今天为什么还来?还比昨天做得更多,你们欺人太甚,我必须要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惩罚。我的鳄鱼兄弟们已经饿了很久,该让它们饱餐一顿了。” 说着,那蛤蟆将红缨枪往地上一拄,收起鼓鼓的腹部,张开大嘴,对着大家喷射出白色的液体。 它的嘴巴就像是一个喷雾器,“唰唰唰”不停地往外喷。 奶团子怕那些手无寸铁,身无功法的人会被蛤蟆精的唾液伤到,命令黑炭头去给他们布置结界。 黑炭头不屑冷笑:“主人!用不着那么麻烦,就一只蛤蟆,弄死它算了。” 不等楚潇潇说话,黑炭头出了结界,化形为龙,朝着蛤蟆精冲去。 “嗬!还来了一条不知死活的龙,瞧着你年纪不大,真的要跟我一较高下?打伤了你可怨不得我。 我们蛤蟆一族可不归你管,我们是两栖动物,你龙族只管水族,管不了我们蛤蟆。” “废话那么多?你是怎么修炼成精的?” 黑炭头说完就动手,一点不给蛤蟆精喘息的时间。一龙一蛤蟆,打得难解难分。 奶团子在一旁瞧着,觉得挺有趣,走出结界,鼓掌给黑炭头加油。 静兰和小金分别守在主人身边,以防有什么突发情况。 保护主人,它们是认真的。 第464章 制服 蛤蟆精跟黑炭头交手一会儿,知道自己打不过,马上嘴里发出“呱呱呱”的声音,没一会儿,数以万计的蛤蟆从沼泽里跳出来,疯狂地扑向人群。 跟在蛤蟆后边的还有不少鳄鱼,老国公瞧着这一幕,简直比那天晚上看见天空中密密麻麻的蝙蝠还要惊悚。 “哪儿来的这么多蛤蟆?个头还都不小,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要是能吃的话,那我们一路上可就不缺肉了。” “先别光顾着吃了,得看看咱们能不能打得过它们,听说它们的唾液是有毒的。” “咦!它们后边跟着的是什么?怎么看起来那么恐怖?大家准备家伙事,打死那些玩意儿。” “别慌!它们进不来了。瞧见了吗?跟那天晚上的蝙蝠一样,被隔离住了,根本进不来。” “那是不是咱们也出不去?” 老国公不耐烦地看着那人:“你要出去做什么?这是国师为了保护我们设立的屏障,没有她的命令,我们出不去。” “也不需要出去,国师的一片好心可不能辜负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外边的蛤蟆全都扑在结界上,根本进不来。 结界是小金下的,黑龙去对战蛤蟆精了,它抬起爪子给主人在乎的人下了一个结界。 要是那些人受伤了,主人会伤心的。它陪在她不知道多少年了,主人一直很渴望有家人陪伴,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后头的鳄鱼像是发怒了,跑过来对着结界撞击,里头有新鲜的食物,它们真是迫不及待了。 鳄鱼的力气很大,加上数量不少,撞击的结界起伏不定,里头的人觉得鳄鱼就快要冲到他们面前了,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这东西他们虽然极少见到,却并不是没有见过,它们非常凶猛,能咬死人和动物。 没想到这沼泽地里居然有这么多猛兽,好在有国师,要不然这么多人肯定死伤不少。 小金看蛤蟆精掀不起什么风浪,跑到了鳄鱼面前张牙舞爪,龇牙咧嘴。 “你们想冲破结界?祸害里头的人?不知道我小金设立的结界非常牢固吗?再说了,你们就一群毫无灵力的鳄鱼,凭什么会觉得自己能吃到里头的人?” 鳄鱼的确是普通鳄鱼,除了数量多外,没什么其他优势。 奶团子回头瞅着小金的举动,“哒哒哒”走到老国公和老亲兵们待着的地方,伸手一点,将结界弄出一个窟窿。 举着胖手,指着闯进来的鳄鱼,对老国公大喊:“杀,杀,吃肉,吃肉。” 老国公和老亲兵们都听懂了,对着那条爬进来的鳄鱼就是锤子,扁担,锄头,斧子一起上。 再进来一头,再打。 又进来,接着打。 还进来,还打。 就跟打地鼠似的。 老国公和他的亲兵们都看仔细了,这地方就破了一个小口,刚好蹿一头鳄鱼进来,两头都挤不下。 大家分两边站好,进来就打,一打一个准儿。 小金看了,觉得有趣,它也在结界上戳破一个洞。不过它没控制好,戳破的洞口有点大,一下子挤进来两头鳄鱼。 杨恒和他手下的兵学着老国公的样儿,举着手里的东西就打,也是一打一个准儿。 刚才外甥女的话他听懂了,这东西是肉,能吃。 “都听好了,这玩意儿有肉,打死它们,咱们一路上的肉就够了。” 手底下的人一听,打得更起劲了。 肉呢,肉呢,肉呢。 要这东西真可以吃,那肉还真不少,他们得好好努力,反正架桥还得好几天才能完成。 鳄鱼也不是傻子,听到前边进去的同伴发出惨叫,很多学乖了,不急着爬进去,在原地待着。 杨恒瞅着它们不进来,他试着走出去,刚到结界口,就看见两头巨大的鳄鱼朝他扑来。 他急速往回跑,鳄鱼跟着追进来,结果惨了,被守在一旁的人不停砸,砸得直翻白眼。 最后闭眼还在砸,确定一动不动了才停手。 如此往返几次,鳄鱼们也怕了,不敢妄想追着出来的人跑。 那边的蛤蟆精被黑炭头揍得“呱呱呱”,惨叫不断,肚子里的粘液都吐完了,手里的红缨枪被黑炭头一爪子拍进了沼泽的水里。 头上的破斗笠碎成了渣,散落一地,身上的红斗篷破成了布条,大腹便便的肚子瘪了下去,再也吐不出粘液。 黑炭头再次朝它攻击过去时,它赶紧跪下,磕头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饶了我吧!” 跪下的那一瞬间,它回归成本体,原来是一只老蛤蟆。 “饶了你?”黑炭头落地成人,气呼呼地指着地上的老蛤蟆,欠欠儿地说道,“也不是不行,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 老蛤蟆鼓鼓的两只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抬起一只前肢,不停地摸着光溜溜的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它是谁派来的?谁也没派它来呀!这地方是它的家园,几百年了,它们一出生就住在这里,极少有人敢来打扰它们。 也就今天这批人不知道咋回事,居然要在它的家里架桥,可把它给气坏了,一挥手,就将那些木头给丢进了水底。 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老蛤蟆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它真不是谁派来的,方圆百里,除了它,也没听说还有能力比它强的。 “没人派我来,这地方是我家,我已经住在这里很久很久了。打从我出生,就住在这地方,没听说还有比我强的,能领导我的。” 楚潇潇看黑炭头制服了老蛤蟆,跟着走过来,黑炭头对她恭敬行礼,报告:“主人!它说自己不是南云国的世家派来的。” 【哦?它是野蛮生长起来的?】 老蛤蟆鼓鼓的眼睛瞅了瞅眼前两岁左右的小奶娃,心底宛如海啸一般掀起滔天巨浪。 什么?这奶娃娃是黑龙的主人? 不会吧? 这小奶娃看着就是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为什么能收条龙当仆从?黑龙是不是傻? 不,他不傻,一定是自己修为不够,看不出奶娃娃的不同寻常。 要是自己也成了她的仆从,是不是就跟黑龙平起平坐了? 如果它诚心诚意投降,奶娃娃会收下它吗? 第465章 老蛤蟆有眼无珠,得罪了主人,请求主人责罚 “黑龙的主人!是老蛤蟆错了,老蛤蟆有眼无珠,得罪了主人,请求主人责罚。” 听着老蛤蟆不要脸,想蒙骗主人,让主人收下它的话,静兰不乐意了,瞪着老蛤蟆。 “你这老赖皮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你的主人?我们主人才没有你这样的精怪呢? 打不过就胡言乱语攀关系,我们主人可不是什么精怪都收的。你想成为我主人的仆从也不是不行,说说吧,你都有什么能耐?” 小金逗弄完那些鳄鱼,迈着猫步走了过来,在主人的小腿上蹭了蹭,伸了个懒腰。 “老蛤蟆!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那点修为,真不配成为主人的仆人。你还是不要一口一个主人的喊着了,实在丢人。 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我们这三个,你打得过谁?我们主人可不收没用的废物。” 老蛤蟆睁着一对蛤蟆眼,瞅瞅静兰和小金,再瞅瞅黑炭头,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彻底歇了要攀附楚潇潇的心思。 其实它能有今天,纯属机缘巧合,并不是它自身有多大能耐。 三百多年前,它捕食时,偶然间在水里遇见了一只半死不活的蚂蚱。 那只蚂蚱很特别,浑身金光灿灿,要不是它快要死了,就它那威武的样子,根本不可能落到它嘴边。 知道蚂蚱是个好东西,拖着它隐藏在一个山洞里,分七天才吃完。 第一天吃下去,感觉整个身体都跟火烧似的,它以为自己要死了,咬着牙挺过那阵。 第二天饿了再吃,火烧变成了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流淌。 第三天,热流被它慢慢引导,流遍全身,感觉浑身体态轻盈,一蹦老远,好神奇。 第四天,它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蚂蚱可不是一只普通的蚂蚱,它的身体有能量。 巨大的能量。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吃完,它啥都不干,就静静地坐着,感受身体里的变化。 之后它变得越来越强大,身体越来越好,沼泽地里的蛤蟆死了一批又一批,它还活得好好的。 再后来,它能随心所欲变化成各种各样的东西,还能变化出人形。 它开心坏了,不知不觉成了沼泽里的霸主。不管是鱼还是鳄鱼,都得听它的调遣。 这地方鲜少有人来,它欺负的除了来喝水的其他动物,就是沼泽里的族群。 没欺负过人,实在是这地方不会来人。 直到此刻,它才算是第一次欺负人,没想到踢到了钢板。 人把它欺负惨了。 “做不成主人的仆从,恭顺她总可以吧?以后我再也不随便欺负人了,我的家随便你们怎么走,我再也不管了。” 它也管不起。 黑龙太厉害,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仆从都这么有能耐,要是让那女娃娃出手,它和它的子子孙孙是不是顷刻间就得被灭? 黑炭头冷笑:“随便走算什么,我家主人想走哪儿就走哪儿,用不着你管与不管。昨晚上弄走的木头全都给我弄回来,少一根,剥了你的皮。” 奶团子瞅着老蛤蟆,眼底都是亮光。 【对哦!用这些蛤蟆可以做很多好吃的呢,什么牛蛙干锅,红烧牛蛙,爆炒香辣牛蛙,酸汤牛蛙,水煮牛蛙,每一道都很好吃。】 黑炭头:“......” 我也是醉了,主人的脑子里怎么就想着吃?能不能想点别的? 李思祖:“......” 潇潇妹妹真厉害,居然知道这么多做牛蛙的菜,一会儿要抓一些来做给她吃。 静兰:“......” 啊啊啊!主人好厉害呀,我要抓牛蛙,抓很多,每一道菜都做出来尝尝。 小金“喵呜喵呜”地叫着,已经伸出爪子开始抓蛤蟆了。 它抓的全都是个头最大的,主人喜欢吃这些蛤蟆,那是它们的福气。 老蛤蟆不敢有异议,点头哈腰地挥手,将水底下的木头都弄了出来,瞧见小黑猫在抓它的子孙,也不敢多说什么。 好在子孙很多,死掉一部分,要不了多久就能补充另外一部分进来。 老蛤蟆被制服住,小金扯掉结界,老国公带着人也在抓蛤蟆。鳄鱼们一窝蜂围上来想攻击人,却被人反杀,一下子又死伤不少。 鳄鱼们怕了,全都退回沼泽地的水里,再不敢随意上来。 “大家赶快抓蛤蟆,那东西剥皮后可是极好的菜。” 李思祖站在高处,对着所有人喊,杨恒领着人拿着布袋子,整片整片地抓。 蛤蟆们也不是傻的,知道有危险,全都不停地往水里蹦。 大家辛苦一阵,抓是抓了不少,跟跑掉的比,不值一提。 木头被老蛤蟆按照原样架设在沼泽上,毕恭毕敬地承诺:“日后这片沼泽就是老蛤蟆为主人值守的地方,这些木桥会永远立在这里,再不会被损坏。” 静兰冷哼:“那还差不多,能为我家主人效劳,是你的福分。记住了,我家主人是东盛的国师。” “是!”老蛤蟆点着脑袋,语气尊敬,“记住了,主人是东盛国师。” 小金看了看老蛤蟆,嫌弃它长得难看:“你还是走吧!长得这么丑,别吓着我家主人。以后看守住这地方,我们回来时还要经过这里呢。 若是这些木桥坏掉了,我小金第一个不放过你。我们这么多人,一定把你的子孙都抓来煮了吃掉。” 楚潇潇照着小金的脑袋拍了拍:“你,胡说。” 【蛤蟆的繁殖力惊人,不是你想吃就吃得完的,赶紧回去吧!瞧瞧你抓了几只蛤蟆,够不够一盘菜。】 小金放开爪子,露出三只蛤蟆,已经快被它按死了。 老蛤蟆不忍心瞧见这一幕,纵身跃入水里。 奶团子嫌弃地瞅着小金,嫌弃地摇头:“你,不行。” 小金马上放下爪子底下的三只蛤蟆,往老蛤蟆入水的方向看:“我要再抓几只,凑一盘。” 水底的老蛤蟆一动不动,心想,你还是别凑一盘了,就那三只将就着吃吧!你一只猫,能吃多少。 一晚上大家都没合眼,个个都在整理鳄鱼和蛤蟆。剥皮,剖肚,整理出一堆一堆的肉。 老亲兵们最有经验,怕肉放不住,有盐巴的用盐巴腌上,没有的就用开水煮了,拿绳子穿起来晾晒。 蛤蟆干脆全都煮了,大家好好地饱餐一顿。 第466章 她敢来,我弄死她 没人捣乱,架桥很快,三五日就完工了。 这片沼泽,再不是无路可走。每两块小陆地中间有木桥连接,走起来很方便。 过了沼泽,一路上还算顺利,因为三州六府还没顺利交接,大家在东盛边境安置下来。 从京城出发走到这里,已进入寒冷的冬天。 鳄鱼肉很多,加上天气变冷,一直吃到这里还有剩。 奶团子喜欢吃烤鳄鱼肉,李思祖总是在帐篷里弄一个烤盆,上边放精钢打造的网,将鳄鱼肉裹上盐巴,还有一种叫什么孜然的草磨出来的粉。 别说,烤出来的肉特别香,吃着口感很好。 老国公他们不敢吃,那东西火气大,小孩子没关系,他们消化快,上火的速度比老人家要慢许多。 真上火了,孙女会弄点凉茶什么的压一压。 北风呼啸了一整天,大家都待在帐篷里没出去。天快黑时,外头飞来了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人,看不清男女,对着帐篷就甩出两张符篆。 顿时,帐篷着火,火光冲天。 帐篷里的人全都跑到了外边,嘈杂不已。 奶团子穿着厚厚的棉袄,带着帷帽,加上人矮,又胖,不注意看,空中的黑袍人根本瞧不见她。 她已经两岁多了,说话比之前清楚了不少,说得也比较连贯。 “符篆师?想弄死我们?” 【哼!不自量力。那点手段也敢拿出来显摆,看我怎么把你打下来。】 李思祖怕她出啥事,跟着出来,听见她的话跟心声,心底担忧。立在空中的那人似乎很厉害,比大祭司还厉害。 潇潇妹妹能斗得过他吗? 此刻他感觉自己好无能,总是躲在潇潇妹妹的身后,没有一次敢站在她身前。 这样的自己,他越来越鄙视,好几次他都想开口,跟着潇潇妹妹学本事,就是张不开嘴。 妹妹太小,话都说不清楚,怎么收他当徒弟? 他学本事,不求能超越潇潇妹妹,关键时刻,至少不能拖她的后腿,有自保的能力。 等这趟行程结束,他一定要拜潇潇妹妹为师,好好跟着她学些保命的手段。 黑炭头看着空中那个黑袍人,脸色难看:“主人!需不需要我上去将他揪下来?” 奶团子摇摇头,伸手结印,一双小手在空中上下翻飞,随后打向那被火烧起来的帐篷。 “轰!” “轰!” 两声巨响爆发,跑出帐篷的人以为帐篷倒塌了,回头看去,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瞬间熄灭,腾起一团黑烟。 巨大的声音就是火被压制,化作黑烟引起的。 老国公和他的手下也都跑了出来,瞧见那诡异的场面,个个难以置信。 “国师好手段,灭火竟然不用水,直接用术法,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 “是呀!活了一辈子,头回看见这样的场面。跟着出来一趟,真是长见识。” “南云国的世家想做什么?派个魔鬼来对付咱们?好在有国师,不然被烤成人干都不知道。” “唉!”老国公长长地叹了口气,“南云国一直以大祭司马首是瞻,就连他们的王上也得排在大祭司后头。 眼下大祭司死了,世家没了领头人,自然对国师怀恨在心。南云国的那些世家供奉了不少精怪,派来为难国师,阻挠东盛接收三州六府。” “他们阻挠不了。”霍振耀坚定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胖得跟只球一样的身影,“别看国师年纪小,手段层出不穷,空中的那个人,一定会被她打下来的。” 杨恒安抚好手下,走过来,刚好听见这话,无不赞同。 “是!国师肯定不会失手。大祭司那么厉害都不是她的对手,何况只是个世家供奉的人,相信国师绝对会将那人生擒。” 黑炭头却没有那么乐观,空中站着的那人是符篆师,术法武力都可以练,唯独符篆师这种职业,不是一般人能练的,得有一定的天赋和领悟力。 主人也许会各种各样的术法,但能不能打得过符篆师就不好说了。 别人他不敢肯定,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符篆师的,他的符篆太厉害,让人防不胜防。 楚潇潇咬破自己的中指,滴下一滴血在空中,小手翻飞,快得看不到残影。 随后对着那滴血朝空中一指:“去!” 那血像是有了生命,幻化出无数细小的线,飞一般朝着空中的黑袍人疾驰而去。 李思祖心疼地捏住她被咬破的伤口,心疼得不行:“潇潇妹妹!疼不疼?” 奶团子一直仰着脑袋看空中,帷帽掉了下来,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 随意晃了晃:“不疼,她敢来,我弄死她,速战速决。” (注意,黑袍人的描述里有两个他,她。平常人不知道黑袍底下的人是谁,用的是男字他,奶团子不一样,她知道黑袍底下是个女人,用的是女字她,宝子们别搞混了哈!后头会改回来。) 她的血可是很厉害的,只要是加持了她血液的东西,威力能千百倍扩大,对付这么个小小的符篆师,绰绰有余。 李思祖知道潇潇妹妹在说谎,手都被咬出血了,怎么可能不疼。 “潇潇妹妹!下次需要用血,咬我的手指头,不要再咬自己了,我看着心疼。” 黑炭头在一旁欠欠儿的冷哼:“你一个凡夫俗子的血能有什么用?咬你的还不如咬我的呢。 主人不咬我的手指头,不用我的血,那就说明我们的血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小金在乾坤袋里感受到了主人受伤,急得不得了,想出来,可没有主人的吩咐,它永远出不来。 静兰倒是一如既往地打坐,她发现自己的功力又增加了不少,主人的这方天地实在是太适合修炼了。 老国公和杨恒以及所有人都看到了楚潇潇的操作,视线也都齐齐跟着那些红色的细线往空中望去,连心疼孙女(外甥女)受伤都顾不得了。 细线飞到黑袍人身边,顿时相互交织,变成了一张网,兜头朝他飞去。 黑袍人不傻,看见有网朝自己兜来,拔脚就跑。 遗憾的是不管他怎么跑,都躲不开那张红色的网。它就那么张着嘴,一路追着他,只要稍微慢一步,就会被网住。 底下的奶团子看得“咯咯咯”的笑。 【想跑?门都没有,我的血可不是那么轻易能躲过的。要不是怕伤及无辜,我非好好逗着你玩玩。】 第467章 无虚婆婆 天空中的黑袍人一个劲儿地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她明明是朝前跑的,为什么跑来跑去就是跑不出这片天空? 只要一低头,看见的就是底下东盛国人的帐篷。 这是怎么了?被人牵引住了?为什么? 不信这个邪,使用符篆往前行,跑了一圈下来,发现自己真的离不开这片天空。 那张网就像是一个人,追在她的屁股后边,刚慢了一步,被网网住,整个人坠落下来。 “砰!” 从高空跌下,要不是有符篆托着,或许会被直接摔死。 再看自己身上,那些红色血丝组成的网不见了,全都侵入了她的身体。 感觉得出来,手脚和头脸都不像是自己的,似乎是被什么霸占了一般。 人一落地,奶团子就欢快地跑了过去,围着那人转圈,捂住小嘴不停地笑。 “咯咯咯!咯咯咯!......” 【你的屁股摔开花了吧?想逃走?还是下辈子吧!要是乖乖顺服与我,就跟在我身边,要是不听话,哼哼哼......】 说来也奇怪,黑袍人居然能听到眼前奶团子的心声,难道她跟这个只会笑,不会说话的奶团子有渊源? 不可能吧?她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黑袍人脱去戴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五旬左右老妇的脸,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奶团子。 “你是谁?你见过我?” 本来还在笑的奶团子,猛地抬头瞧着眼前的老妇,笑声戛然而止,眼眶蓦地就红了。 她惊愕地看着那老妇,炮弹似地跑过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着她拳打脚踢。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呜呜呜!” 老国公:“......” 孙女怎么会跟南云国世家派来的人认识? 李思祖看潇潇妹妹哭了,像是受了不得了的委屈,心里跟着难过。但他不能做什么,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守着。 他不确定眼前的这位老妇跟潇潇妹妹是什么关系,若是按照楚家来论,她们之间根本没关系。 若是按照别的来论,那就不得而知了。 黑炭头也诧异,摸着下巴,黑着脸,瞅着那位茫然无措的老妇。 主人认识她?看起来这位老妇的本事应该很大,不然主人是怎么认识她的?肯定不是在人界认识的,一定是在神界吧。 这老妇难道是个落魄神仙? 别说,还真有可能。符篆师很稀缺,能进入神界也不稀奇,毕竟她的能力很强,如果不是遇上主人,说不定他们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老妇人被楚潇潇打了几下,一点没感觉到疼,就是感觉奇怪,这个娃娃是谁?为什么会认识她? “小娃娃!”老妇人抓住楚潇潇的双手,蹲在她面前,表情认真地问,“你看着婆婆,你真的认识婆婆?婆婆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 楚潇潇一愣,抽出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仔细瞧了她片刻,随后摇头:“不认识。” 她把前世今生搞混了,怕吓着周围的人,只能撒谎。 “不认识?”老妇人狐疑,“你怎么会不认识呢?你要是不认识我,为什么对着我又哭又骂?” 奶团子张了张嘴,眼睛红红的。 【我要怎么告诉你,你就是教我符篆术法,养育我到五岁,住在无极山下的无虚婆婆? 当年你带我出去玩,让我站在那家糖水铺子门口等你,我等到天黑你都没回来。 我一个人回家,第二天你还没回来,我被人带去了九宫天,之后再没见过你。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儿?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无虚婆婆?符篆师? 老国公!杨恒!黑炭头!李思祖全都被楚潇潇的心声搞懵逼了。五岁?她现在明明只有两岁多,难道她说的是前世? 大家相互看了看,彼此对视一眼,没有开口,静静地站着。 “不知道,就,觉得,你像我,祖母。”奶团子的声音不大,还带着哭意。 她跟无虚婆婆已经很久很久没见了,前世她五岁时,她就是这个模样,现在还是这个模样。 无虚婆婆一定不是个寻常人,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老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拉着楚潇潇的手:“我忘却了前程往事,不记得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我走遍了三山五岳,四海八荒,都没一个人认得我。后来我穷困潦倒,被人所救,又为南云国君家老太爷增寿三十年,君家世代供奉我。 今日奉君家所托,来铲除东盛国师,没想到你居然认识我。娃娃!只要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就为你增寿五十年。” 奶团子不乐意,噘着嘴:“增寿符,我会。你,教的。” 后边三个字她说得极轻,还是被老妇人听见了,顿时犹如见了鬼一般。 “你会增寿符?我教的?我不信,你画一张来看看。” 老国公:“......” 增寿符?那是什么?是他想的那样吗?孙女会画那玩意儿?还是眼前这老妇人传授的?她孙女上辈子的师父? 这辈子孙女一直待在他们身边,根本没学过什么符篆。 李思祖也忍不住倒抽凉气,潇潇妹妹会画增寿符?是不是只要得了这样的符篆,就不会轻易失去性命? 黑炭头眉宇微拧,他仔细打量眼前的无虚婆婆,从哪儿都没看出来她与神界有啥联系。 实在是这老妇人打扮的太过朴素,一声黑黢黢的衣裳,跟他有的一拼,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天上的神? 可她却是教会主人画符篆的师父,谁说她不是神? 奶团子没在意周围人的看法,随手掐诀,小胖手开始虚空画符,那手法极其熟练,看得老妇人不时点头微笑。 “没错,没错,的确是我画符的手法,从起笔到结束,都跟我一般无二。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画出三十年的增寿符,你的修为在我之上。 可我从未记得自己教过你,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在哪儿学会的?你这增寿符要赐给谁?” “祖父!” 奶团子回答了两个字后,随手一挥,增寿符朝着老国公的眉宇间飞去。 直觉眼前流光一闪,有啥东西窜进了眼睛里,随后感觉有热流从头到脚在流窜。 这就是增寿符的威力?他被孙女一下子增加了三十年寿命? 好神奇。 第468章 君家不止供养了我一人,还供养了一只魔 “好!很好!”老妇人望着眼前的奶团子,做了个决定,“你既然认得我,又曾经跟我学艺,日后我便跟在你身边。 你的修为在我之上,以后喊我一声婆婆就好,你是这世上唯一认得婆婆的人。” “是!无虚婆婆!” 奶团子像模像样地给老妇人行了一礼,可把无虚婆婆乐坏了。 “哈哈哈!好!原来我叫无虚婆婆。哈哈哈!太好了!总算是找到一个熟人了。 我在这天地之间,一个人行走得太久太久,看着日月更迭,王朝更替,就是找不到自己认识的人,也不知道之前都做了什么。 没想到这次出来,居然被你认出来了,看样子我也是做了不少好事的,不然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个可爱漂亮的小奶娃?” 老国公心里酸酸的,不知道孙女以后有了无虚婆婆,还会不会喜欢他这个祖父。 家里的祖母还记得吗?这位老妇人应该是养育了前世的她五年,为什么又突然消失了? 她遇到了什么? “婆婆!你,养我。”奶团子拉着无虚婆婆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伸出右手,岔开短短胖胖的手指,“五年,在,无极,山下。” “无极山?”无虚婆婆满目茫然,“那是座什么山?在哪里?” 奶团子微微摇头,不想说,放下手,有点沮丧。婆婆怎么就只问无极山?难道不问问养了她五年的事? 感觉到楚潇潇的不开心,无虚婆婆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蹲下来,视线跟奶团子齐平。 “养了你五年?你从一岁到五岁都是我养大的?” “是!”奶团子的声音闷闷的。 “后来我走了,你去了哪里?”无虚婆婆问完,随即后悔,“我知道,你说去了九宫天。可那地方一般人去不了,你长大后,必定成了不一般的上神。” 【对呀!我是掌管世间所有花草树木的神,连无极花都归我管呢。】 无虚婆婆温和地笑了,摸摸楚潇潇的脸:“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是一般人,为什么被贬下凡?” 奶团子无奈叹气,看了看无虚婆婆。 【因为我想找你,时常下界,搜寻整个人界都没找到。后来被人界的美食美景勾引,偷偷溜出来贪玩。 梅花仙子梅艳红趁机下凡,跟东盛国君生了个儿子,恰逢她儿子有变故,我就被丢下来了。】 “原来如此。”无虚婆婆感动不已,将楚潇潇抱在怀里,“你是我一手养大的,不管前世今生,婆婆都会陪在你身边。 好孩子!南云国的世家这些年搜罗了不少妖魔鬼怪,本来是要对付大祭司的,没想到他死了,他们会把那些东西弄来对付你。” 奶团子伸出手,搂着无虚婆婆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不怕。我有,婆婆,黑龙,锦鼠,灵猫。” “真的?你有这么多小伙伴?”无虚婆婆惊喜不已,“哎呀!还是我家国师厉害,才这么点大,就收服了这么多灵宠。” 被人夸赞,奶团子傲娇地高抬下巴,神气活现,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 心情极好,露出甜甜的笑:“嗯!偶,很,厉害的。” “哈哈哈!国师说得没错,能打败南云国大祭司的人,一定很厉害。” 奶团子实在可爱,前世是自己养大的,这一世她也要好好养着。 别问她为什么那么相信奶团子的话,问就是她的符篆画法跟自己的一模一样,一定是她教出来的。 虽然不能当她的师父,但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也好,至少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有个娃娃知道她的过往,哪怕前世只有五岁,知道得不多,那也比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强。 “君家不止供养了我一人,还供养了一只魔。”无虚婆婆担忧地看着楚潇潇,“那东西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它的实力怎么样。” 【无所谓,南云国的世家存在的太久,该启用新的世家了。】 无虚婆婆还是担忧:“据我所知,南宫皇族中了大祭司的诅咒,家族人才凋零,世家想拥护别的家族成为皇族。 这次归还三州六府,哪个世家能力挽狂澜,杀了国师你,哪个家族就会被推上王座。” “不管。”奶团子摇了摇头,从无虚婆婆身上下来,牵着她的手,“来,就,弄死。” 听着一个两岁多的娃娃说出这么霸气的话,无虚婆婆笑得很开心:“好!来,就弄死,咱不怕它。” 楚潇潇用力点头,拍着自己的胸脯,仰起头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嗯,不怕,不怕,有偶!” 无虚婆婆一个人居无定所,漫无目的漂流了太久太久,猛地瞧见这么可爱的奶娃娃,还跟自己有渊源,怎么看怎么喜欢,恨不得捧在手心,含在嘴里。 “好好好!以后婆婆就靠你了。”无虚婆婆笑眯了眼,“呵呵呵!要是国师打不过,婆婆来帮忙。” 奶团子微微皱眉,指着自己的鼻子:“楚,潇潇!名字。” “楚潇潇?”无虚婆婆的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牵扯了一下,有点疼,她喃喃自语,“楚?我怎么觉得这个姓如此耳熟?” “你,楚无虚。”楚潇潇踮起脚尖告诉无虚婆婆。 她大吃一惊,愣愣地看着玉雪可爱的奶团子,吃惊地问:“我叫楚无虚?” 奶团子点点头。 “你叫楚潇潇?” 奶团子再次点头。 “这么说,你是我的后人?” 无虚婆婆惊讶,错愕,她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奶娃娃,希望她再次点头。 可惜很遗憾,她没有点头,而是直接摇头。 【我不是你的后人,我是你养的孩子,是你给我取的名字。】 “我养的?”无虚婆婆像是受到了打击,瞬间颓丧无比,“为什么是我养的?为什么不是我的后人?难道我没有后人?” 这个问题,奶团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着。 前世婆婆消失后,她找寻了很长一段时间,哪儿哪儿都找过了,就是没找着。后来犯了错误,被贬下界,就把婆婆给忘了。 要不是在这里遇上她,都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 能遇见婆婆,是不是老头刻意安排的?下次他再入梦,一定要好好问问。 第469章 东盛国师?在它手里,一招制服 无虚婆婆来了,李思祖另外给她准备了一顶帐篷,单独一个人住,安排侍女给她,被她赶出来了。 从她嘴里得知了南云国四大世家的意图,老国公和杨恒都建议停留在这里等着。 已经派人去南云国都催促南宫锦源了,三州六府什么时候归还,相信他会给出一个确切的日期。 这件事当时原本就没定下个准确日子,南宫锦源答应归还,也只是签署了归还协议,给了一个大概的时间,并没有精确到哪一天。 为这事,南云国的朝堂上吵翻了天,搞得南宫锦源一个头两个大。 “王上!三州六府是大祭司当年让东盛割地赔偿的,大祭司被东盛的国师杀了,王上不想着报仇,反而想着归还那片土地,我们月家不服。” 月家的家主说话丝毫不客气,仿佛南宫锦源归还三州六府就等于割了他的肉。他们供奉的蝙蝠王能号召全天下所有的蝙蝠,还怕弄不死一个小小的两岁奶娃? 蝙蝠王可是跟他承诺过,再等五年,就连大祭司都不是它的对手。原本想着五年后发动政变,抓住大祭司,没想到他突然死了。 明家家主和夜家家主是姻亲,两人相互对视,没有开言。 两个老狐狸已经知道南宫锦源出去了一趟,去的还是东盛京城,回来就说要归还三州六府。 可见东盛皇帝没少给他好处,到底给了他什么?不会是东盛国师治好了南宫锦源身上的疼痛吧? 如果不是性命攸关之事,他不可能答应那样的条件。 君家家主比月家家主还要狂妄:“王上,老臣不赞成归还三州六府,论兵力,南云不输东盛。论其他,东盛国师才两岁,不足为惧。” 只要他供奉的那两位将东盛国师弄死,南宫锦源也不足为惧,以后南云的王座说不定就是他们君家的。 本来是打算弄死大祭司再抢夺,既然大祭司死了,就把东盛国师弄死再来抢夺。外患先除,再平内忧。 月家家主附和:“没错,不就国师吗?一个小娃娃,宰了就是。” 南宫锦源不吭声,盯着底下站着的世家家主。到了此时此刻,他还不明白他们的野心,那他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了。 可他不是傻子,他很清楚世家家主的意思。 东盛国师要真被除掉,他的王座恐怕保不住。 以手撑额,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祈祷上苍,千万不能让东盛国师出事,否则南云会迎来大乱。 他清楚四大家族由来已久的明争暗斗,南宫家要是压制不住,必定乱象丛生。 奶团子可没心思管这些,她依然每天吃吃喝喝,不亏待自己的嘴和肚子。 无虚婆婆也瞧出来了,小娃娃就是个吃货,她跟着享用了不少美食。 虽说是冬天,难得没有下雨下雪,天气还挺好,晴空万里,就是风有点大。 奶团子带着一帮人在帐篷周围蹦蹦跳跳,李思祖和楚一尚,楚一凛,安子斌,还有另外两个人都混熟了,大家一起玩闹。 把规矩礼仪,尊卑有别啥的全忘光了,剩下的就是打闹。尽管楚一凛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被妹妹带领着,也变得活泼好动了起来。 离着帐篷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河,每天几个孩子玩累了就爱躺在河边的草地上晒太阳。 冬日里暖洋洋的太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奶团子偶尔还淘气地去河边捡螺蛳,让黑炭头用布袋子装了拿回去炒着吃。 一开始大家都不会炒,奶团子困难地将办法告诉了厨师,才勉强做出来,别说,还挺好吃。 今天,奶团子又在捡螺蛳,黑炭头在她身后跟着,手里拿着个簸箕,主人捡一个他装一个。 这是他在变相保护主人,主人的生命安全是他的职责,时时刻刻都不会忘记。 主人要出事了,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李思祖在楚潇潇的身边帮着一起捡,潇潇妹妹以后会是他的师父,做徒弟的怎么能把师父丢下一个人去草地上晒太阳? 奶团子的手太小,每次只能一个一个地捡螺蛳,好在河边的螺蛳很多,一个一个捡也能捡不少。 正捡得津津有味,忽然河面上哗啦啦有巨大的水声响起,奶团子站了起来,高兴不已,指着河中间的漩涡。 “鱼!有鱼,有大鱼。” 黑炭头盯着那漩涡看了会儿,摇头:“我觉得不是鱼,是别的东西。” 李思祖觉得他胡说八道:“从河里上来的不是鱼还能是什么?别的东西?别的东西怎么可能在水里?你的感觉不灵。潇潇妹妹说是鱼,那就一定是鱼。” 奶团子用力点头,两眼放光:“抓鱼,吃鱼,开心。” 【啊哈!没想到这河里还有这么大的鱼,看那水花,应该好大一条,做个水煮鱼肯定味道鲜美。】 期待地瞅着那漩涡,看看会出来一条什么样的鱼。 没想到从漩涡里冲出来的不是鱼,是一头牛。 一头大水牛。 这一幕,把奶团子都惊呆了。 大水牛通身毛发乌黑,油光水滑,大角弯弯,牛眼老大,浮在水里,不停喷着响鼻。 “啊?怎么,是头牛?” 奶团子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感觉不可思议,水牛怎么会藏在河底? 黑炭头和李思祖也没想到,漩涡中出来的不是鱼,是牛,什么情况? 水牛瞅着岸边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张开嘴冲着她叫唤,声线汇聚成一条直线,对着楚潇潇的耳膜冲去。 这招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是它修炼了多年的拿手好戏。在君家时,没少用这招弄死看不惯它的下人。 【麻蛋!居然给我来这招,看我怎么惩治你。】 李思祖:“......” 哪招?水牛对你用哪招?我怎么没发现? 黑炭头丢下手里的东西,跑到主人身边,虎视眈眈瞅着河中间的水牛。 “呔!你是哪里来的野东西?为什么对我主人下手?” 水牛的视线朝黑炭头扫来,露出鄙视。 真的。 真的鄙视。 黑炭头被气到了,骂得更凶:“你居然鄙视本大爷?知不知道本大爷是谁?你凭什么鄙视?” 水牛不理他,鄙视得更彻底。 视线落回到奶团子身上,只要她中了自己的招儿,再把她拖进水底,谁来都救不了她。 东盛国师?在它手里,一招制服。 第470章 为什么每次都能遇上她?这是它的宿命吗 奶团子伸出白白嫩嫩的小胖手,虚空一抓,明明没看见她抓什么,却像是实质性抓住了。 她用力从自己的耳朵里扯出什么来,紧紧地绕在手上,一圈一圈又一圈,就跟她平时吃面条,总喜欢把面条缠绕在筷子上那般,不停地绕着。 河里的水牛不信她能弄得过自己,加大了音量,目的是希望能将她冲开,让穿透力极强的声线钻进她的耳膜,冲进脑子里,冲破血管,耳鼻口出血而亡。 在君家,但凡有瞧不上它的奴仆,不好好侍候它,心怀叵测的,都用这招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接连死了三人之后,那些奴仆才学会顺从。此后再不敢随便敷衍它,每天的吃喝都准备得精心细致。 君家的家主说了。 “只要这次弄死东盛国来的那个小娃娃,顺便弄死太子,帮我夺下南云国,以后大祭司的位置就是您的。我们君家,乃至整个南云国都必定拥护您,四国之内,皆是您的天下。” 当时它就在想,这么说的话,那他岂不是成了人界的帝王? 很好,它一定弄死东盛来的女娃男娃,让自己成为人界的王。 谁知它使用音爆攻击时,没想到这人界女娃居然能抵挡得住,更可怕的是她不但抵挡住了,还能像那位一般顺手抓住它发出的音爆。 别看她的举动很幼稚,其实要抓住音爆很难,没有一定的实力根本抓不住。 曾经,它用这招对付过一个四处流浪的女孩。 那女孩本事不小,能随意拿出各种天材地宝,它想将她的东西据为己有,就用这招攻击她。 没想到失败了。 女孩的能力很强,根本不是他能对付的。 “你敢打我的主意?好大的胆子,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一只水牛妖,真以为自己是牛魔王了?看我不打的你无处可藏。” 当时他不以为然,还贱嗖嗖地问:“牛魔王是谁?是我的族类?他比我强?” 女孩满脸嘲讽:“它能不能比你强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比你强。” “不可能,看我怎么用音爆轰死你。” 它张嘴就是一声大吼:“哞......” 声音拖得老长,音线汇集成一条看不见的声带,带着攻击性,朝她的耳朵攻去。 女孩抬手一抓一扯一绕,它的音爆顿时被卸去了攻击力,顺着声带,将那股力道反弹回来,快速冲进了它的嘴里。 “轰!” 一声巨响。 肚皮被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破洞,碎肉,内脏一股脑儿涌出。 好在它看情况不对,及时停下了后续的声音,不然后果更严重。 估计整个肚皮都得被掀翻。 女孩见他自作自受,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并没打算弄死它。 它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等伤势好了一些,才远离那地方。 后被君家寻到,供奉至今。 没想到今天要对付的女娃娃,反击它的手法跟当年的女孩一模一样。 他害怕,恐惧,惊悚,浑身颤抖不已。 及时阻断自己发出的声音,生怕音爆反击,将它的脑花炸出来。 这个奶娃娃不简单,肯定跟以往它遇上的女孩有关。 它怎么那么倒霉? 为什么每次都能遇上她?这是它的宿命吗? “你,怂蛋。”楚潇潇感觉音带减弱,知道大水牛估计是认出了自己,忍不住破口大骂,“哼!你,成不了,牛魔王。你,没种,软蛋,还坏。” 原来生气能刺激人说话的欲望,要不是气坏了,她才不会一口气说这么多呢。 李思祖微微皱眉,感觉那大水牛真的很坏,都气得潇潇妹妹爆粗口了。 她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白白胖胖,古灵精怪的奶团子,此刻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一头牛破口大骂。 怎么看怎么闹心,这么可可爱爱的粉团,爆粗口实在不文雅。 都是这头该死的大水牛闹的。 黑炭头也像是意识到了,脸色一沉,什么都没说,纵身一跃而起,飞过河面,落在大水牛背上,抡起拳头就打。 “你个坏蛋,为什么惹怒我主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头小小的牛妖,敢口出狂言?看我黑龙怎么收拾你。” “黑龙?你是黑龙?”大水牛被揍了几拳,皮糙肉厚的顾不上疼痛,吃惊地问,“岸上的小女娃是你主人?她是谁?” “我主人的是谁你不配知道,你是南云国谁家派来的?想杀了我家主人?其心可诛。” 黑炭头本来就是个暴虐的脾气,遇上这只大水牛,正好将往日里一直压抑的暴躁,一股脑儿全发泄出来。 大水牛不敢跟黑炭头对上,更不敢跟楚潇潇对上,连黑龙都是她的仆从,自己算什么? 被打得受不了了,它猛地站起来,一下子冲到岸边,匍匐在楚潇潇脚边,哇哇大哭。 “呜哇呜哇呜哇......” 大水牛哭得眼泪不停地流,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以前它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今天知道了。 一个连龙都能降服,成为它仆从的人,那能是一般默默无闻的人吗? 它真是有眼无珠,两次都栽在女孩手上。虽然它不知道女孩为什么会变成奶娃,但她却知道女孩的手段。 当年她没有任何帮手,自己都打不过,更别说此刻她身边多了黑龙这个强而有力的仆从。 大水牛哭得特别伤心,感觉自己命苦,为什么每次都能遇上楚潇潇。 “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为什么我两次都遇上她?为什么?她是我的克星吗?我都躲到南云国来了,怎么还能遇见?这都什么造孽的缘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老天!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生活的艰辛?每天躲在君家,连门都不敢出,生怕遇上她,没想到还是遇上了。 上次她让我肚子破了个洞,我费劲修为才勉强修补好。躲起来修养了这么多年,刚修养好,出来给自己找点存在感,没想到就遇上了她。 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故意的?让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她?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服,不服。” 大水牛宛如一个遇到了负心汉的怨妇,哭得伤心伤情,将一众人看呆。 都什么跟什么? 一头三四百斤的水牛,趴在地上好大一坨,此刻却呜呜咽咽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 它哭给谁看? 第471章 这人就是它命里躲不过的劫 奶团子被大水牛的号哭整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这货还记得她上辈子将它肚子轰出一个洞的事呢?还以为它好了伤疤忘了疼,彻底丧失了记忆。 “你,哭,什么?” 楚潇潇也是醉了,就没见过一头大水牛趴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活了两辈子,算是长了见识。 奶团子伸出小脚脚,踹了一下牛鼻子,奶声奶气地控诉。 “你,还有脸,哭?说,这些年,都帮,君家,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楚潇潇觉得大水牛也是她的克星,见到它,说话都利索了不少。 “我没干什么缺德事,我从来就没干过。” 大水牛一转身,化形为人,擦干眼泪,不敢再苦,怕惹恼了奶娃娃。 它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一脸的络腮胡子,穿着一身粗布短打,窘迫地站在奶团子身前。 别别扭扭地低着头,语气极轻:“也就那次贪心,想让你给我点天材地宝,才,才,对你下手。 你也没让我好到哪儿去,轰破了我的肚子,咱们算是扯平了。” 【扯平个屁。我不相信你这么些年手上没有沾染人命,别想骗我,被你弄死的人口鼻流血,全都飘在你身后,一共三个。】 跟楚潇潇敌对关系的人是听不见她心声的,黑炭头就像是木得感情的复读机,将主人的心声一字不漏地复读出来,连骂人的话都没放过。 大水牛吓得一激灵,再次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我承认,那三个人是我杀的,可他们也有错。 他们太坏了,不给我吃喝,也不给我住的地方打扫干净,还商量着要把我杀了卖肉。 有一个更坏,奸污了君家的庶女,跑来跟其他人炫耀。还有一个爱赌,把钱都赌完了,回家打婆娘。我觉着那女人太苦,就替她解决了所有麻烦的源头。 另外一个很猥琐,每天就喜欢用棍子捅我的屁屁,都捅出血了,我一生气,就将他给弄死了。” 楚潇潇撅起小嘴,冷眼瞪着他:“你,杀人,就是,坏。” 【不管有天大的理由,你弄死了他们,业障就算在你头上。你是妖,没有权利弄死人界的人,哪怕他们是蝼蚁,你也无权收割。】 李思祖觉得潇潇妹妹的话很对,这次他抢到了复读机功能。 身材魁梧的汉子依然在哭,不停地哭,看上去有种违和的娇弱感,看得奶团子好想骂人。 搞不懂它一个长相宛如张飞的大汗,做什么要哭的跟个小娇娘似的,瞅着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身体是两岁的奶娃娃没错,可她内心其实是个活了两辈子的成年人。 要不是说话不利索,她指定要好好臭骂大水牛一顿,太让她难以承受了。 明明是个满脸黑胡子,皮肤黝黑,说话声如洪钟的大汗,非得摆出个“千娇百媚”的姿态来,这是要闹哪样? 就问你看了恶寒不恶寒,反正她是很恶寒的。 前世跟这头大水牛匆匆忙忙打了一架就走了,真没发现它是这副德行。 否则,铁定将它打死,以绝后患。 哪里还能再遇见它,看它这满身妖娆娇弱的画面? 汉子丝毫没察觉奶团子眼底的厌恶,依然羞答答地哭着,娇弱弱地控诉,那样子像极了楚潇潇前世下界看到的小品演员文松。 顶多是文松比较有女人味,比较娘气。 他呢?娘气有,女人味半点寻不着,就剩下了恶心。 “他们太坏了,我忍无可忍。最坏的还是君家的家主,他要我弄死东盛国师,还有太子。” 黑炭头嘲讽地问:“给你什么好处?” 汉子被问得噎住,茫然抬头,看了看他,再又看了看楚潇潇,涨红着脸,娇羞不已:“说让我代替大祭司的位置,他要当南云国的王。” “哼!” 奶团子双手抱臂,可惜手太短,身子太粗,抱不过来,只能用力勉强抱住,气呼呼的冲汉子吼。 “你怀,君家,更坏。” 【他想当南云国的君王?你做大祭司?你有那个本事吗?一只大笨牛,被君家卖了还帮君家数钱。 君家供奉的不止你一个,还有符篆师,你的本事根本不及她,君家会让你做大祭司?做什么美梦呢?】 黑炭头抢到了复读机的权利,李思祖瞅了瞅他,心有不甘,下次他要再快些,争取每次都抢到复读潇潇妹妹心声的机会。 汉子被黑炭头的话震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泪痕:“君家供奉了符篆师?我怎么不知道?太可怕了,一个人类,居然诓骗了我这只魔?” 奶团子悠哉悠哉地走过来,伸出脚踢了他一下:“你,想,怎么样?” 汉子顿了顿,眼神变得阴冷,咬牙切齿地回答:“我要让君家不复存在,他们做的那些事,我全知道,随便说出一件,都是死罪。” 【哼!算你还有点用处,还以为今晚能吃水煮牛肉和煎牛排呢,看来是吃不成了,得留着你,对付君家。】 李思祖本来要抢复读权,最后放弃了,黑炭头可不管这么多,直接将主人的话原封不动复读出来。 汉子难以置信地瞅着眼前的奶团子,将她的脸跟记忆中的女孩重合,完全就是一个人。 它明白了,这人就是它命里躲不过的劫,注定了要跟在她身边当牛做马。 爬起来,汉子义无反顾地跪在楚潇潇面前,娇滴滴地恳求:“你收下我吧!以后我就是你身边的一员猛将,指哪儿打哪儿,绝无怨言。” 本来这话应该说得豪气干云天,可汉子说出来,非但没有丝毫气势,反而听得人浑身不自在。 实在是他的动作,表情,语气都像极了一个娘炮。 李思祖也被汉子的行为震惊到了,一把抱起楚潇潇,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个牛妖,说话就说话,妖里妖气做什么?你是男子,怎么尽表现出女子的姿态来?” 汉子听完,又羞红了脸,好在他皮肤黑,脸红也瞧不出来。 其实这是它身上的秘密,要不要告诉眼前的奶娃娃?真说了,她会不会瞧不上我? 第472章 去,王都 大水牛犹豫了片刻,觉得还是实话实说,以后它就是奶团子的仆从,不该隐瞒什么。 “我是公母合体,雌雄同行的怪胎。但我自己偏爱做个女子,化形时抢不过雄性意念,身体就成了男人,内心是个女人。” “啊?嗬!难怪你成了妖怪。”李思祖被汉子的表述震惊到了,“你别靠近潇潇妹妹,她太小,意志力不坚定,很容易被人带坏,以后你离她一丈开外。” 他的潇潇妹妹不能被一个雌雄同体的妖怪带偏,他要防患于未然,让那妖怪走远点,别把这种恶心人的样子传染给潇潇妹妹。 奶团子搂住李思祖的脖子,吃惊不小。 【这水牛妖居然是个异类,其实要想变成一种性子也不是不可以,看它以后的表现吧!】 李思祖吃惊地看着手里抱着的楚潇潇,吃惊地问:“你想帮助它?你有办法?” “嗯嗯!” 奶团子用力点头,乌溜溜的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着,狡黠又机灵。 汉子的眼底露出万丈光芒,它冲到奶团子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虔诚磕头。 “求主人恩赐,让我做个女人吧?主人的大恩大德,我愿意此后与你为仆,粉身碎骨相报。” 奶团子从李思祖身上下来,“哒哒哒”走到汉子面前,小手背在身后,努力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不是,偶的,仆从,你不配。” 闻言,黑炭头的嘴角立即就弯了起来,嘿嘿嘿!他在主人的心目中是不一样的,不是谁都能做主人的仆从。 主人只认可他一个,他骄傲。 汉子依然匍匐在地,语气无比虔诚:“我知道我不配,做不了仆从,做跟班也可以,只要您把我变成女人,让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看你表现,君家的事你要是解决圆满,我就帮你做个女人。】 李思祖将潇潇妹妹的话复读出来,黑炭头顾着高兴,忘了跟他抢。 汉子高兴坏了,又哭又笑:“君家的事不在话下,只要回去南云王都,我一定将君家惩罚得落花流水。” 奶团子用力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李思祖,小小声地要求:“咱们,出发,去,王都。” 李思祖十分为难:“就咱们几个去?不带上你祖父?他会不会生气?” 眨巴了几下眼睛,楚潇潇也犯难。 【算了,还是带上祖父吧!老人家年纪大了,出来一趟不容易。有机会去王都,不带上他都觉得不仁义,气出个好歹来也不划算。】 摸摸潇潇妹妹的头,李思祖笑这出谋划策:“这就对了,咱们回去跟他商量一下,看看要以什么身份入王都。 要是就咱们几个偷偷摸摸走了,必将大乱,万一被南云国世家的人钻了空子,伤害了他老人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王楚家是北地的定海神针,楚家人绝对不能出事。 潇潇妹妹是国师,更不能有任何闪失。 “唉!”奶团子小大人似的叹气,瞬间蔫吧,“回去吧!” 出来捡了不少螺蛳,中午能饱餐一顿,还捡了一头不能宰了吃肉的大水牛,带回去,不知道祖父会怎么惊讶。 到了地方,老国公瞧见孙女带回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果然目瞪口呆。 “潇潇!你这领回来的是个什么人?” 老亲兵们见了那汉子,也是个个惊诧,国师怎么总往家里领人?从黑炭头开始,这都领多少个了? “不,鸡道。”奶团子微微摇头,问汉子,“你,名字?” 汉子羞答答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姓牛,叫牛大美。” “噗哈哈哈!”黑炭头听完,直接笑喷,“牛大美?你怎么不叫牛大粪?瞧瞧你那副德行,跟美沾不沾边。” 李思祖:“......” 你这人,尽说大实话。 汉子红了眼眶,下一秒像是要哭出来,把老国公和他身边的老亲兵们看得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虎背熊腰的大汗,居然叫大美,还动不动就跟挨了欺负的小媳妇似的,眼眶一红就要哭。 瞧着也太渗人了。 “我眼下是不美,等主人给我修改以后,我肯定是天下最美的牛。”牛大美很没底气地说完,低着头,眼泪滴滴答答。 奶团子瞪黑炭头:“少,招惹,他。” (牛妖化形成人,咱还是改回人的称呼比较合适哈,宝子们觉得呢?) “是!以后都不理他了,娘们唧唧的。” 主人生气了,黑炭头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嘲讽,默默地站在楚潇潇身边,一言不发,嘴角高高地弯起,怎么都收不下来。 牛大美不敢再哭,主人瞧着年纪小,浑身气势不低,她一生气,连黑龙都不敢张狂,何况是他。 见他们俩都消停了,奶团子的脸色才好一些,张开手臂,让老国公抱。 老国公把孙女抱起来,背着人,轻轻问:“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奶团子嘟起小嘴,用气音回答:“牛妖!” “啊?”老国公愣怔片刻,再次打量牛大美,“难怪长成那样,比北方大汉还威武,偏偏是个女人性子,到底是妖怪,脾气秉性跟外表一点不相符。” 奶团子觉得祖父评价很对,妖怪就是奇奇怪怪的,跟人的思维有出入。脑袋搁在老国公的肩膀上,随后语出惊人。 “祖父,去,王都。” “啥?”老国公被孙女的话吓一跳,“你要去南云国的王都?” “嗯嗯!”奶团子点了点头,神秘兮兮地说道,“偷偷,去。” 老国公不说话了,而是看向一旁的李思祖,问:“太子的意思呢?也要偷偷去南云王都?” 思考了片刻,李思祖分析:“去也可以,不去也可以。听说南云朝堂,为了不归还三州六府,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四大世家各显神通,都想杀了东盛国师,夺取南云国的王座。牛大美是君家派来对付潇潇妹妹的,不过是潇潇妹妹有手段,才没遭殃。 来而不往非君子,君家月家敢明目张胆派出妖魔搅和我们收复三州六府,那我们主动出击又有什么错? 潇潇妹妹一次一次被那些人算计,咱们得为她出口气,更要让南云国的人看看,东盛国师虽然小,却能把各大世家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后悔招惹了潇潇妹妹。” 第473章 女鬼的哭声 李思祖一番肺腑之言,听得老国公热血沸腾。 没错,孙女这一路上已经收服好几波妖魔鬼怪了,野猪妖,蝙蝠王,无虚婆婆,牛大美,全都是冲着孙女来的。 南云国四大家族实在不要脸,竟然偷偷摸摸供养妖魔,还驱使它们为己所用,对付他孙女。 要不给他们一点教训,都对不起孙女所受的苦。 主意定下,老国公跟杨恒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他带领老亲兵们,跟着几个孩子去南云国王都走一趟,顺便解决一下冒犯国师的世家。 杨恒没有异议,南云国的世家实在狂妄,派妖魔来对付他外甥女,给个深刻教训也不为过,只是他看不到了。 他要留下来,坚守后方,不给外甥女添麻烦。 连夜商量出具体方案,次日着手准备,老国公装扮成一位带着儿孙奴仆出门游玩的祖父。 李思祖和黑炭头,安子斌全都改口,统一口径喊他祖父,免得到时候被外人瞧出破绽。 几人分了四辆马车,老国公和老亲兵们分坐两辆,楚潇潇,黑炭头,李思祖,楚无虚一辆,楚一凛和楚一尚,安子斌,牛大美四人一辆。 另外那两个孩子没跟着去,被留下来了,老国公觉得不用去那么多人,怕顾不过来。 要去南云王都,必须穿过三州,整装出发,个个都很开心。 特别是奶团子,坐在马车上,抱着温热的奶瓶,一口一口喝着奶,瞧着车窗外的风景,开心不已。 无虚婆婆过来抱着她,将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潇潇!这里是饶州,咱们走的这个县叫饶县。出了饶县就到了兴州的和通县,出了和通县是峰州烧五府。 过了烧五府就到了南云国的之境郡,过后就是天南郡,再过去就是王都了。一路上大概要走七八日,其实你想去王都,婆婆背着你,一张行云符,眨眼就到。” 奶团子收回视线,“哧溜哧溜”吸了好几口奶,回头望着无虚婆婆笑。 【啊哈!我怎么忘了?行云符我也会画呢?当娃娃久了,脑子都不够用了。 等晚上休息时,我画几张行云符,贴在马车底部,一眨眼就到了南云王都,等回来时再慢慢逛。】 李思祖:“......” 行云符?一眨眼就到南云国王都?潇潇妹妹!你也太厉害了,真有那样的符纸,是不是能日行千里? 黑炭头是龙族,自然知道符篆的厉害,日行千里算什么,只要他们愿意,三山五岳,四海八荒,不消一两日就能走完。 只要技艺精湛,符篆师的能耐比一般的神都厉害,他们可以依靠符篆瞬间提高修为,建立复杂难辨的幻境,还能布置瞬息万变的阵法。 破不开阵法,一辈子被困其中,永无出头之日。 主人懂符篆,一定是能力不容小觑的符篆师,这辈子能做她的仆从,能跟在她身边,值了。 马车缓慢地行走了一日,没赶上城镇,只能宿在荒郊野外。 天色刚暗下来,就听见不远处的山里有女人凄惨的哭声,就跟楚潇潇前世在二十一世纪看的电影《倩女幽魂》中的片段差不多。 万籁俱寂的夜里,月光稀薄地洒在空旷的野外,给这寂静添上了一抹阴冷。 凄厉而悠长的哭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直透人心底。 这哭声,是女鬼的哀嚎,带着无尽的哀怨与不甘,在寂静的夜晚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哭声时而尖锐如利刃划破空气,时而低沉如深渊中的回响,每一句都像是直接敲击在人的灵魂深处,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直至头顶。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因这哭声而变得沉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寂静的漫长夜里,女鬼的哭声成了唯一的旋律,它诉说着生前的痛苦与死后的不甘,让每一个路过的生灵都不寒而栗。 在惊悚的哭声中,也似乎隐藏着某种未了的怨念,正在寻找着能够倾听并解开它的人。 哭声不断变换着方位响起,奶团子坐在马车里,丝毫不受影响,将小金从乾坤袋里扔出来,命令:“把,那只,讨厌鬼,处理,掉。” 小金伸了个懒腰,毛茸茸的头在奶团子的腿上蹭了蹭,迈着优雅的猫步,不疾不徐地往马车外头走去。 马车里其他人早已司空见惯,丝毫没对突然出现的小金表现出任何异样,唯独无虚婆婆在瞧见小金时,眼睛亮得吓人。 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潇潇!那是你的猫?灵猫?它是灵猫对吗?” “不,知道。”这次,楚潇潇终于把这句话说得清清楚楚了,“很早,就,跟着偶了,它有,九条命,偶给的。” “九条命?那就是灵猫没错,它有很强大的术法,能保护好你。” 楚潇潇微微摇头:“错,是,偶,保付它。” 话说快了又说不清楚,奶团子非常懊恼,小嘴撅起,自己跟自己生气。 已经吃过饭了,她要开始画符篆。 背着人,从乾坤袋里掏出上辈子用的符纸,狼毫,朱砂,看得无虚婆婆双眼瞪大到极限。 潇潇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用这么好的符纸,如此珍贵的狼毫,还有那朱砂,可是极品。 用它画出来的符篆,威力无穷。 她一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好的符纸和朱砂,当时君家花了大力气去找来的符篆,朱砂,都不及潇潇的三分之一的三分之一。 楚潇潇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珍贵,要是知道无虚婆婆的想法,肯定会告诉她,这是她前世去九宫天偷老头的,所有的东西全都是偷来的,见不得光。 好在老头东西太多,丢了也峨眉发现,发现了肯定不会对她客气。 哼!老头对她那么坏,偷他点小玩意儿怎么了?等有机会,把他屋里更珍贵的东西都偷来玩玩,她也过把瘾。 别看奶团子人小,画符时非常认真,从起笔到落笔,每一张都一气呵成,中间从不间断。 这一幕,看得无虚婆婆泪眼婆娑,激动不已。她教出来的人,画出的符篆威慑力比她的还厉害。 太感谢了,老天爷居然让自己再次遇见了她,这是要送她一场机缘啊! 这孩子,能去九宫天,就不是一般人。 老天:“......” 你知道就好,好好珍惜跟潇潇在一起的日子。 第474章 “主人!女鬼带回来了,有冤屈,要报仇 行云符画好,一张一张摊在马车上晾干。 不知道小金能不能搞定那只女鬼,她又画了几张驱鬼符。 搞定那只女鬼,是小金的强项,它一点负担都没有。 等见到那只女鬼时,它没了自信。 幽暗而朦胧的月色下,白衣女鬼以一种超凡脱俗的姿态立于轻纱般缭绕的薄雾之中。 一袭素白的长裙,无风自动,轻轻摇曳,如同晨曦中初绽的百合,纯洁而不染尘埃。 发丝乌黑如夜,被一缕淡淡的月光轻柔地拂过,显得柔顺而富有光泽,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在她光洁的额前,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与柔美。 面容清秀端庄,仿佛画中走出的人物,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愁与幽怨。 双眼深邃而明亮,似秋水般清澈,静静地凝视着远方,不带丝毫尘世的烟火气。 眼角的泪痣,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哀婉,让人不禁想要探寻她背后的故事。 唇色淡然,微微抿着,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矜持与高贵。 即便是身为女鬼,举止间也流露出一股难以忽视的优雅与文静,一动一静都透露着不凡的气质。 她静静地站立,周身环绕着一股淡淡的寒意与哀愁,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哀怨的哭声,像是要把心中的所有委屈都哭尽。 小金站在女鬼对面,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女鬼瞧见了它,风一般飘到它身边:“你是东盛国师派来的吗?我有天大的冤屈,仇恨,我要报仇。” 小金抬头瞅着女鬼,金色的猫瞳露出惊艳:“你长得也太好看了,除了我家主人,就数你长得好看。” 女鬼止住哭声,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长长地叹了口气:“长得好看,没有本事,护不住自己有什么用?红颜薄命这个词,就是我这样的人衬托出来的。” 什么红颜薄命厚命的,小金不懂,就知道这女鬼长得怪好看的。 主人是颜控,它也是,只要是好看的物件,或者是人,它都会多看两眼。 “你想见我的主人?”小金迈着六亲不认的猫步,“你故意哭得这么凄惨,悲痛,就是为了见我家主人?” “是,我有天大的冤屈,我要报仇。”说到报仇两个字,白衣女鬼的眼里都是恨意。 小金:“你要报什么仇?谁害死了你?” “我不知道,我没看清楚那人的脸。”女鬼捂住脸,又开始哭,“我是南云国明家五房的庶女明娟娟,明家的家主是我祖父明辉。 明家供奉了一只好色的魔鬼,每年七月十五那天晚上子时,都要给他进献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 这件事,明家做得很隐秘,别说外头的人不知道,就连明家,也没几个人知道。” 小金打断了女鬼的话:“这事太大,你跟我去见我家主人吧!你说给我听也没用。” 女鬼点了点头:“好!烦请你帮忙引荐,都道东盛国师手段了得,一定能为我申冤报仇。 我一直出不去南云国界,只能在这里等着,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等到了。” 小金在前面带路,回头瞅了瞅她,抬起爪子,对着女鬼输出一道看不见的力量。 “你身上被人下了咒语,已经解开了,你想去哪儿,再也不会被阻止。” “真的吗?”女鬼欣喜若狂,“我能走出南云国的国界了?以后我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是。”看女鬼那么高兴,小金的步子迈得更大,几乎一步十丈,“咱们快点走,主人年纪小,扛不住辛苦,晚了怕她睡下。” “好!” 女鬼随风飘在小金身后,瞬间到了楚潇潇的马车旁,小金进了马车,她没进,就站在马车外头等着。 “主人!女鬼带回来了,有冤屈,要报仇。” 无虚婆婆朝女鬼招手:“你进来,有什么冤屈?要报什么仇?” 女鬼刚飘进马车,“砰”的一声,被一道金光弹了出去,跌在好几丈开外。疼得她浑身发抖,艰难地爬起来跪在地上,不敢靠近。 马车里有驱鬼符,之前楚潇潇画的,她看了看被弹远的女鬼,表情歉疚,一挥手,将驱鬼符丢进了乾坤袋。 顺便就将小金也丢了进去。 小金不服,在里头大叫:“主人!我不要进来,我要出去,我想听女鬼的故事,还没听完呢?” 修炼中的静兰猛地睁开眼,一脚将它踹飞,怒吼:“吵死了。” 可怜的小金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不敢回嘴,默默地原地趴下,一动不动。 静兰虽然是只锦鼠,已经化形为人,小金打不过她,法术还没完全恢复,只能认怂。 说出去鬼都不信,它一只灵猫,竟然害怕一只锦鼠,想想都憋屈。 再憋屈,实力不允许,也得乖乖听话。 “我要修炼,你给我安静点,不然打得你无处可逃。” 静兰眼底的威慑力拉满,小金抱着脑袋趴着装死。 打得我无处可逃?哼!等我恢复到颠覆状态,看我怎么收拾你。你是锦鼠了不起呀!还不是一样被贬下界,比我又好到了哪儿去。 过后一想,不对,锦鼠一族可是神,静兰一直在主人的乾坤袋里修炼,总有一天会飞升上界。 它是主人的灵猫,不是神。 静兰要是飞升了,它还是被她压了一头,这只可恶的锦鼠永远站在它头上耀武扬威,作威作福。 不行,它也要努力修炼,争取恢复到颠覆状态,不能被锦鼠比下去。 小金悄悄地抬起头,瞅了瞅一动不动,闭目打坐的静兰,学着她的样子,悄默无声地跟着打坐,心底偷偷发笑。 不就修炼吗?我小金也会,主人的乾坤袋里有足够的灵气,灵鱼,只要努力,就不信不能恢复如初。 可惜小金是个坐不住的,打坐没两刻钟,睁开眼睛好几次。 打坐这种活,真不是猫干的,是锦鼠才会干的,它还是算了吧! 没有那个耐性,吃不了那份苦。锦鼠再厉害,也就比我强那么一点点,想跟我耀武扬威也得看主人答应不答应。 它是主人的灵猫,锦鼠却不是主人的仆从,从这一点来看,它已经超越了锦鼠。 第475章 你是怎么死的 静兰才不管小金那猫脑袋里怎么想呢,她必须好好修炼,保护好哥哥一家。 哥哥是有灵根的,好好修炼,一定可以做个不平凡的人,成为修真者。长命百岁,不入轮回。 上次见到哥哥,已经把这些话都告诉他了,他答应自己会好好修炼。尽量避开轮回之路,尽量努力修成散仙。 从凡人到散仙的路有多长,多苦,她不是很懂。 她就知道遇上了机缘,必须好好努力,不辜负主人将她丢进来的期望。 奶团子才不理会乾坤袋里猫和老鼠的纠纷,由得他们自己解决。 她要听女鬼讲故事。 女鬼明娟娟再次被无虚婆婆招手,进了马车,没发觉有什么异样,安心不少,跪下来给楚潇潇行礼。 “我是南云国世家,明家的五房庶女明娟娟,也是被明家家主送给恶魔的祭品。我恨明家,我要为自己报仇。” 奶团子瞅着这么好看的女鬼,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愕然。 【这女鬼也太好看了,是不是因为长的漂亮才成了祭品?】 无虚婆婆回答她的疑问:“大概是的,自古红颜多薄命。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庶女,还是一个父母在家族里没啥地位的庶女。 长得这么好看,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世家大族,人心不古,只要能达到某种目的,他们个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不择手段。 牺牲一个小小的庶女算什么?就算是嫡女,只要能帮家族稳固强盛,牺牲起来也毫不心慈手软。” 明娟娟听言,脸上留下两条血泪。 “婆婆这话说得太对了,明家为了笼络住那只魔,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那只魔极其好色,每年七月十五都要给他进献一名容貌出色的女子。 刚开始,明家从外头买入好看的女子供奉。前年,我的母亲出外上香时突然失踪。父亲不明所以,派了许多人去找,几乎翻遍了南云国,一直没找到。 去年,二房嫡女明君君出外游玩的路上,被人掳走。家里派了不少人出去找,同样没有找到。 今年,七月十四那天,祖父让我去探望姑姑。我不想去,家里的姐姐妹妹不止我一人,姑姑是嫡出,不可能愿意见我一个庶女身份的侄女。 祖父当时很生气,并没有多话,说让我去便去,无需废话。” 奶团子好奇地问:“那你,去了吗?” 无虚婆婆将楚潇潇抱在怀里坐着,摸摸她的小脑袋:“即是明家家主的命令,她不敢不去,估计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李思祖:“......” 明家的家主好可恶,为了供奉魔鬼,牺牲自己的子孙,简直不是人。 黑炭头对这些事没啥兴趣,他只是个旁听者,管他什么明家暗家,跟他龙族半毛钱都扯不上。 明娟娟苦笑着点头:“我去了。不是因为听祖父的话,是不想让父亲,因为我被祖父责罚。父亲告诉我,如果我不去,祖父会以教女无方责打他三十鞭。 父亲身体不好,自从母亲离开,他一直忧虑,有了心结。我怕三十鞭下去会要了他的命,不得已答应去看望姑姑。 就在去的路上,我的马车被人抢了,我的车夫和侍女全被人杀了。他们把我带到一个荒郊野外,关了一天。 不给食物和水,我饿得头昏眼花。第二日,有人来给我梳妆打扮,用黑布蒙住双眼,送回了明家。” 奶团子又好奇:“怎么,知道,那是,明家?” 无虚婆婆这次没说话,她也好奇,明娟娟的眼睛都被蒙上了,怎么知道自己回的是明家?而不是别的地方? “一开始我不知道,是死了以后逃出来,才知道自己就在明家。” 明娟娟的回答让楚潇潇释怀。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女鬼有什么特殊能力,知道自己被带回了家里。】 “后来呢?”无虚婆婆问,“明家将那只魔供奉在什么地方?” 明娟娟擦掉脸上的血泪,继续说道:“后来我被带去了明家后院的一片竹林里,那地方漫山遍野都是竹子,一直是明家的禁地。 没有家主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随意靠近。明家传言那片竹林不吉祥,有脏东西。家主为了护住明家后辈,就把那块竹林划作禁地。 其实那里头的确有脏东西,是一只魔。竹林里有一个很大的山洞,洞口有石门,门上有铜环。 每次明家家主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就放在门口,扣动几下铜环。过不了多久,里头会出来一个瘸着腿,长相绝美,近乎妖孽的男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都是你死后变成了鬼看见的?”李思祖怀疑明娟娟的话,“不会是你胡编乱造的吧?” 明娟娟摇头:“我没有瞎说,这些都是我做鬼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长得很好看,身材魁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瘸了一条腿。” 奶团子若有所思地问:“他,会什么?” 明娟娟想了想,回答:“会呼风唤雨,点石成金。明家这些年养了不少私兵,钱财方面,全都是靠那男人点石成金来的。” 无虚婆婆诧异:“点石成金只是个障眼法,他弄出来的石头真能当金子花?不会重新变回石头?” “这就不知道了。”明娟娟皱着眉头,“我看见明家家主将装满石头的箱子送进山洞,要不了多久,那些箱子里的石头都变成了黄金。” “你是怎么死的?”李思祖问。 想起自己的死,明娟娟气愤不已:“我被送进山洞,看见了那个男人,被他一顿胡来,折腾得奄奄一息。 完事后,他将我丢进另外一个小一些的山洞。吩咐里头的人照顾好我,他还没享用够。 里头的人很听话,戴着帷帽,低着头,打水给我擦洗。不知道为什么,那人边帮我擦洗边哭。 不敢很大声,低声呜呜咽咽。我被折磨得昏死过去,潜意识里听见有人在哭,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 那人见我醒来,端来了一碗冷粥,我不想吃,那人非常固执地要我吃。我很生气,将她手里的碗打落在地。 惊慌失措之余,那人的帷帽掉落下来,我看到了一张久违的熟悉的脸。” 第476章 他把我折腾的气绝身亡 说到此处,明娟娟的脸上又落下了两条血泪,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只要想起来,她的心就痛到无法呼吸。 奶团子坐在无虚婆婆的膝盖上,皱着眉头,抿着小嘴,对着手指,认真思考。 【久违的熟悉的脸?会是谁?明家二房嫡女?要不就是女鬼那失踪了的母亲?】 无虚婆婆猛地一惊,感觉奶团子的脑洞开得有点大,女鬼的母亲是个半老徐娘,明家怎么会将她献给供奉的魔? 难道那魔是个傻子,只看皮囊,不看其他? 连生过孩子的女人都不放过?就因为那女人长得国色天香? 太不可思议了,难道那只魔是个色中饿鬼?不论人妻,姑娘,统统都能笑纳? 好恶心。 李思祖下意识看了眼可可爱爱的潇潇妹妹,心底无奈叹气,身为国师,才两岁多就得听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而且还是别人的糟心事。 黑炭头一如既往地站着,双手抱臂,瞅着女鬼,听她继续往下说。 明娟娟的血泪越流越多,泣不成声:“她是我娘,我那失踪了许久,一直没找到的娘。父亲为了这事郁郁寡欢,家中弟弟们也时常唉声叹气。 却没想到,我娘被抓进来献给了家族供奉的魔。多么可笑?我和我娘都成了家族的牺牲品。” 大家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明娟娟抬起白色的袖子,擦干脸上的血泪。 那泪滴沾染在白袍上,宛如盛开的梅。 再看她的容颜,似乎更美了。 【唉!生在这样的人家也是倒霉,为了供奉一只魔,将家里的女人一个一个牺牲,真该死。】 无虚婆婆马上附和:“对,那只魔真该死。” “我祖父实在不配为人,他虽是明家的家主,为了自己的利益,对任何人都冷酷无情。”明娟娟凄然一笑,“我小姑姑就是被牺牲的一个,她嫁给了夜家那位双腿瘫痪,性情暴虐的夜二公子。 他自己不能人道,非得把所有罪名加诸在我小姑姑头上,白天黑夜地折磨她。白天骂她不会下蛋,晚上,用极其羞耻的方式羞辱她。 好几次回来告诉祖父,她想和离,都被祖父严词拒绝,还不准她寻死,否则就弄死她姨娘。就这样,小姑姑在夜家度日如年。 当然,跟我这个侄女比起来,我小姑姑的遭遇算是好的。二房嫡女也被他送给了那只魔,折磨不到半年,死了。 我娘一直没事,是因为洞里需要一个女奴仆照顾被献祭的女子。我们母女不敢相认,怕那只魔察觉出什么。 我想逃跑,在我娘的帮助下,试了不下十次,都跑不出那个山洞。眼看就快要走到洞口,就会被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弹回来。” 奶团子告诉她:“那是,结界。” 明娟娟不懂,茫然地问:“结界是什么?” 无虚婆婆替她解答:“结界就是一种法术,划定位置,设立结界,普通人根本逃不了。” “原来如此。”明娟娟恍然大悟,“我说我怎么走不出那里。” “你每次触碰结界,那只魔都会知道。”无虚婆婆好心告诉她,“他也知道你想逃跑的决心。” “是,他的确知道。”明娟娟苦笑,“在我又一次逃跑没成功时,他将我拎进了房里,使劲折腾我,从天黑到天亮,直到把我折腾得气绝身亡。 我一死,魂魄立即离体,看着他折腾我的尸身。害怕他发现我已经死了,赶紧逃离,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很顺利,我逃出了那地方。” 无虚婆婆给她解答疑问:“你身体上有他的精血,结界会松动。加上你刚死,他没发觉也正常。” 奶团子打了个呵欠,靠在无虚婆婆怀里,大眼睛水汪汪,一副极其困倦的慵懒。 小嘴里吐出一句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后来捏?” “后来我再不敢靠近那片竹林,怕被抓,就连明家我都不敢回去。我孤零零四处飘荡,我想报仇,想申冤,却找不到谁帮我。 听说东盛国师会来,我好开心,国师能弄死大祭司,肯定有办法弄死那只魔。明家没了那只魔,再爆出他豢养私军,王上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李思祖定定地看着那女鬼:“明家若是倒霉,你父亲和弟弟也逃不开被抓的命运。” 明娟娟坚定地回答:“我父亲若是知道母亲是被我祖父献给那只魔的,他一定会离开明家,自立门户。 只要跟他们断绝关系,王上不会怪罪我无辜的父亲。我们家是被明家祸害的最厉害的人,祖父不慈,休怪我父亲不孝。” “唉!”无虚婆婆叹了口气,拍着怀里快要闭上眼睛的奶团子,同情地瞅着明娟娟,“你的事比较特殊,你先跟着我们回王都,之后的事,再慢慢理会。 国师累了,需要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就会到王都,你先退下吧!” “是!” 明娟娟看着婆婆怀里睡着的楚潇潇,眼底都是温柔,国师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夜深犯困很自然。 只要这次能将那只魔收服,不管让她粉身碎骨,还是烟消云散都乐意。 希望国师能帮帮她,弄死那只可恶的魔鬼,不要再让明家继续给他献祭女人了,太缺德。 看潇潇妹妹睡着了,李思祖赶紧给她铺床,等无虚婆婆将她的外衣脱掉,放在床上时,他又轻轻给她盖上被子。 怕她被厚重的被子捂住口鼻,特意用手将被子压在她的下巴底下,免得她一动,被子盖住她的脸。 无虚婆婆瞧着李思祖这细心的动作,很是满意。看得出来,这位太子很会照顾人。 黑炭头则是一个侧身,就躺在一旁的榻上,和衣而卧。 守护主人是他的责任,每时每刻必须坚持。 李思祖看潇潇妹妹睡了,他也去自己的榻上休息,无虚婆婆坐在椅子上,这边看看,那边瞅瞅。 活到她这个岁数,睡眠已经不需要了,真要困了,闭上眼睛眯一会儿,赛过饱睡三个时辰。 只要奶团子睡好就行,她睡不睡无所谓。 怕明娟娟无处安身,想了想,拿出一张符篆,将她收了进去。 “你好生在里头待着,到了王都,自会放你出来。” 第477章 使用行云符 “好!” 明娟娟没有异议,待在符篆里,浑身上下都很舒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魂体在慢慢凝实。 天蒙蒙亮,奶团子被无虚婆婆喊醒:“潇潇!你不是要使用行云符吗?该起来了,晚了会惊动很多人。” 奶团子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小脸蛋上残留着睡眠的甜美痕迹,眼皮半睁半闭,努力从梦境深处挣扎着回到现实的世界。 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晨曦中振翅欲飞的蝴蝶翅膀。 小嘴微微张开,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呓语,打着小哈欠,有着刚醒来的慵懒。 小脑袋轻轻依偎在无虚婆婆的怀里,享受着难得的舒适,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住无虚婆婆的衣服,闭着眼睛在心里抱怨。 【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吗?好困呀!】 “不能再睡了。”无虚婆婆给她穿上棉袄,“一会儿该有人起来了,婆婆的能力不如你,这趟远行,必须由你亲自完成。马车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婆婆力不从心,不能帮你。” “哦!偶,机道了。” 还没睡醒的嗓子,说话沙哑,模糊不清,奶团子有点懊恼。 【怎么两岁多了说话还是这么不清楚?得好好练练了,再说不清楚,丢脸。】 给她穿好衣服,又帮着穿鞋的无虚婆婆笑了:“这有什么好丢脸的,慢慢学就是。不怕,以后婆婆教你。” 洗完脸,梳好头发,奶团子彻底清醒,无虚婆婆牵着她的手,去了马车外边。 她亲手将行云符贴在每一辆马车的车门上,再又随手做了一个结界,将四辆马车都罩在一起。 无虚婆婆抱着她,脚底贴着她自己画的行云符:“南云国的王都我比你熟悉,跟着我走,到地方就将马车落下。” 奶团子没有异议,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声:“好!” 知道她起来就要喝奶,无虚婆婆早备好了,将温热的奶瓶塞进她手里:“抱着,吃饱喝足再出发。” 瞧见奶瓶,奶团子下意识地眉开眼笑,先慢慢喝一小口奶润润嗓子,再从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一块小蛋糕。 这东西不是娘亲杨氏做的,是她前世从二十一世纪弄来,存在乾坤袋里为数不多的好东西。 身边就一个无虚婆婆,没有人能看见,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吃。 小蛋糕吃完,再捧住奶瓶“吨吨吨”几大口奶喝下去,小肚子就饱了七八分,再吃一个水煮蛋,肚子吃得溜圆。 这种食物搭配很久没吃到了,感觉好香。 看她吃完了,无虚婆婆将她抱在怀里:“做好准备,我们要出发了。” 奶团子用力点头,将奶瓶塞进了随身带着的小布包里头,要是一般人瞧见,会觉得这孩子脑子不好使。 那么小的一个布包,怎么塞得下那么大一个奶壶? 偏偏她就塞进去了。 无虚婆婆半点不惊讶,孩子能力不小,有个介子空间一点不奇怪。 “出发。”奶壶放进了乾坤袋里,奶团子一挥手,四辆马车随空腾飞,跟在无虚婆婆后边,成直线朝南云国的王都飞去。 几乎弹指一挥间,眨眼功夫,就到了王都上空。 无虚婆婆抱着奶团子降落在一片空旷之地,四辆马车也稳稳落下,就连马儿都是闭着眼睛的,似乎根本没察觉换了一个地方。 看马车里的人都在睡,奶团子从无虚婆婆身上下来,撤掉结界,进了马车,脱掉鞋子爬上床,也没睡,在床上滚来滚去。 感觉很好玩,从床的这头滚到床的那头。 虽然她内里是个大人,当孩子久了,不知不觉就会被同化。除非遇到什么难事需要处理,否则她很乐意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小孩子多好啊!可以哭,可以闹,可以耍赖,无理取闹。还可以放狠话威胁人,想吃什么就说,不给就哭闹。 太惬意了。 她才不要长大呢,就做个天真可爱的奶娃娃。 结界撤除,李思祖第一个醒来,抬眼看潇潇妹妹一个人在床上滚着玩,像是十分无聊。 他立即起来穿衣洗漱,陪着她一起玩。 “太子哥哥!你醒了!我们,到南云国,的,王都了。” 楚潇潇爬起来,下床,笨拙地套上鞋,迈着小短腿,拉着李思祖出马车,指着外头,一脸傲娇。 “你看!” 李思祖没急着看四周,而是蹲下来,帮她穿好鞋。刚才她急急忙忙地没穿好,又不停地跑,害怕她会摔跤。 要真摔了,他一定躺在地上做肉垫,磕着谁,也不能磕着潇潇妹妹。 她为东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决不允许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伤。 李思祖的细心让楚潇潇心里很受用,不枉她牺牲了一个时辰的睡眠来运作行云符。 给潇潇妹妹整理好鞋袜,李思祖才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能看出不远处模模糊糊的高山轮廓。 确实不是昨晚上那地方。 他很吃惊:“潇潇妹妹!你是怎么做到的?就用你昨天画的符篆?我们一晚上行走了好几百里路?这也太快了吧?” 奶团子非常傲娇地高抬下巴,“咯咯咯”地笑着,对李思祖脸上的震惊表情很满意。 【哼!这算什么,只要我愿意,就没有我一晚上到不了的地方。一晚到不了,那就两晚。】 李思祖瞧着这么可爱的奶娃娃,伸手摸摸她头上扎着的发辫,笑了。 “是,潇潇妹妹说得对,你是最厉害的,也是最棒的。” “那当然。”奶团子骄傲地拍着胸脯,“偶!最棒。” 黑炭头起来了,走下马车,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脸色一变:“主人!这什么地方?王都?” “嗯嗯!王都。” 楚潇潇一脸“你快夸我”的表情,大眼睛眨巴眨巴,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盯着黑炭头,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夸赞的话。 然鹅...... 黑炭头是个棒槌。 只顾着查看四周的情况,根本没注意到主人脸上的表情由兴奋转错愕,再到迷茫,愣怔,黑沉。 【哼!以后都不理黑炭头了,身为仆从,不了解主人的心思,差评。】 黑炭头:“......” 我怎么不了解主人的心思了?差评?啥是差评? 第478章 针锋相对,争风吃醋 李思祖瞅着一脸懵逼的黑炭头,他背过身去偷偷发笑,再看潇潇妹妹委屈巴巴的小脸,蹲下身抱起她哄着。 “潇潇妹妹!我们不理她,黑炭头是个不开化的老顽固。” 黑炭头不服气:“李思祖!别以为你是太子我就不敢揍你,我还是黑龙呢。你说谁不开化?谁老顽固?” 李思祖:“......” 说你呢,脸大不自知。看你把潇潇妹妹给气的,夸她一句不行? 瞧他不吭声,黑炭头以为他心虚,欠欠儿地追问:“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李思祖忍无可忍:“谁搭腔,说的就是谁。黑炭头!你是黑龙了不起?我可是潇潇妹妹的哥哥,你只是潇潇妹妹的仆从。自己好好想想,咱们俩身份上的区别。” 黑炭头无语了,瞅着楚潇潇:“主人!你以后别喊他哥哥,不然我吃亏。” 奶团子不理他,用屁股对着他,蹲在地上,捡了个石头画圈圈。 李思祖知道潇潇妹妹向着自己,开心坏了,也捡了个小石头握在手里,陪着她一起画圈圈。 比谁画得大,画得圆。 黑炭头站在一旁瞅着,心底不服气,学着他们的样子,去了另外一旁,画了一个好大的圈,把所有马车都人都画在了圈圈里。 奶团子站起来,扔掉手里的石头,瞅着黑炭头画的圈,感觉好有趣。 【啊哈!黑炭头好厉害,他画的圈圈好圆啊!怎么做到的?我要学。】 黑炭头蹲在她面前:“趴在我背上,带着你上天画圈。” 回头瞅瞅马车里的人还没动静,奶团子手脚并用爬上黑炭头的背,黑炭头冲后边的李思祖挑衅,讥笑。 一纵身,化身为龙,飞至空中,奶团子抓住龙角,迎着晨曦,笑得很开心。 “咯咯咯!好玩!好玩!太好玩了!” 【黑炭头!原谅你的棒槌性子。记住了,以后惹我不开心就带我上天飞一圈。】 “没问题。” 黑炭头背着主人,在空中自由飞翔,瞅着底下小得跟只蚂蚁一样的李思祖,别提多嘚瑟了。 一个毫无能耐的人界太子,也敢跟他抢主人?骂他老顽固就算了,还敢用身份压他,看他怎么反压回去。 主人叫你哥哥又怎么样?那只是主人对你的尊称,又不是真的哥哥。 他是仆从怎么了?他能跟主人共命,能长长久久地陪着她,一个人界太子,能做到吗? 顶多勉强活百年,就得去地府报到,进入下一个轮回。 跟他怎么比? 他的优越感哪儿来的。 站在地上的李思祖其实很羡慕黑炭头,他能逗得潇潇妹妹开心大笑,还能带着她上天飞翔。 潇潇妹妹的仆从真不一般,不是他可以比的。 可那又怎么样?潇潇妹妹是东盛的国师,是他们李家的小祖宗,黑炭头再厉害也只是个仆人。 唉! 他也想成为潇潇妹妹的仆人,可惜没那个本事,还是安安稳稳做个储君吧!协助父皇稳固东盛江山。 玩了一圈,天色逐渐亮了,奶团子怕祖父瞧见了担忧,伸出小肉手,拍拍黑炭头的脑袋,命令:“下去。” “好嘞!” 黑炭头从高空俯冲而下,速度极快,楚潇潇半点不害怕,眯着眼睛感受风从耳边快速吹过,极致的速度让她觉得特别刺激。 快到地面时,黑炭头瞬间化形为人,稳稳地落下。 奶团子从他背上滑下来,没站稳,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随即又快速爬起来,拍拍身上脏掉的衣服。 李思祖赶紧上前将人抱起来,瞪了眼转头回看的黑炭头。 “你急着起身干啥?就不能等潇潇妹妹安全落地再起?看把给她摔的。” 楚潇潇拍拍脏了的小手,怕不干净,又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拍拍李思祖的肩膀,摇了摇头:“没事,不疼,好玩。” 奶团子仰头望着天空,像是在回味刚才的乐趣。 奶嘟嘟的下巴婴儿肥严重,小手指着上边,小嘴不停说着:“高,快,太好,玩惹,喜欢。” 黑炭头得意地反问李思祖:“听见了吗?我主人喜欢刺激,我可以,你不行。” 李思祖朝他翻白眼:“是,你行。你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个仆人,我可是主子。 跟潇潇妹妹一个级别,妹妹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我不一样,我是她的哥哥,我让妹妹干什么都可以,你不行,你没那资格。” 黑炭头气死了,脸黑得要滴墨,好在本来就黑,根本瞧不出来。 “不能,吵架。”奶团子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噘着嘴,一人给了一巴掌,“吵架,是坏人。” 【吵什么吵?能聚在一起是缘分,不说好好珍惜,相亲相爱,也用不着针锋相对,争风吃醋。再吵就不理你们了,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黑炭头低下脑袋,瞪了眼李思祖,哄着楚潇潇:“主人!我不跟他吵了,你别生气,以后有机会我还带着你去天上飞。” 这话很管用,奶团子的眼睛亮了一瞬,看向李思祖时又暗淡下来,乌溜溜的大眼珠子盯着他,等着他表态。 李思祖弯腰抱拳,给她行了一礼:“潇潇妹妹!是太子哥哥错了,不该跟黑炭头说那些话。 以后再不说了,黑炭头是你的仆从,对东盛有大功,刚才是为了气他,故意那么说的,其实我心里非常感激他。 我做不到的事,他能做到,有他在,不用担心妹妹被人欺负。” 他的态度很真诚,语气尤其诚恳,黑炭头听得心里很受用。 傲娇地瞅了瞅他,一脸欠揍地说道:“看你态度这么好,我勉为其难原谅你,以后吸取教训,别在我面前说类似的话,主人不爱听。”我也不爱听。 李思祖:“......” 你好大的脸,忘了我之前的话了?你一仆从,有什么资格跟我家潇潇妹妹相提并论?不就能带着妹妹飞上天吗?等我努力练习,总有一天,我也可以。 无意之中,黑炭头帮李思祖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无虚婆婆不管他们俩之间怎么争吵,看看天色亮了,大家都起来了,牵起楚潇潇的手:“让大家跟着我走,咱们先找地方安顿下来。” 第479章 不但可以吃到美食,还能吃明家的瓜 奶团子没有异议,转头吩咐李思祖:“你去,传话。” 李思祖点点头,转身去了老国公的马车。 老国公下车,瞧见换了地方,很是惊讶,只是没说出来。 其他人却顶不住这种冲击力,个个瞧着不是昨晚上睡觉前停驻的地儿,全都目瞪口呆。 “这是哪儿?咱们啥时候就跑这儿来的?” “我记得咱们停的地方后头有山,马车的前方还有一棵树,怎么醒来就到了如此空旷的地方?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谁知道?可能是国师吧。” “我坚信,一定是国师。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是不是离南云国的王都很近?” “一会儿问问,国师十有八九把咱们带到王都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老国公没有说话,他看见李思祖过来了。 “秦王!” 李思祖恭敬地对着老国公抱拳行礼,他是潇潇妹妹的祖父,也是这次接收三州六府的协理领事。 他虽然贵为太子,到底只是跟着出来游历的,没啥职权,加上他对楚家人的敬重。 对潇潇妹妹的心怀感激,给老国公行礼,尊重他,都是应该的。 “潇潇妹妹已经领着我们到了南云国的王都,一会儿跟着她的马车走就是。” 边上的老亲兵们听了,全都瞠目结舌。 这么快就到王都了?他们是怎么来的?不说还要走个七八天吗? 就睡了一觉的功夫,七八天的路就走完了?睁眼到了目的地? 国师好厉害呀!这手段,简直堪比神仙。 无虚婆婆坐在马车外边,指挥车夫开路,其余的马车跟在后头。 考虑到安全情况,无虚婆婆带着他们去了王都最富有的北城,找了一处客栈的小院子,租赁下来,供大家休息。 随后又在小院子周围布施了不少术法,一般的人鬼神魔都不能随意靠近。 孩子小,又施行了行云符,怕她辛苦,这些事她来做就好。 君家就住在北城,离着客栈不远。无虚婆婆怕被人认出来麻烦,用符篆给自己改变了一下样貌。 不是之前就认得她的人,这会儿见了,肯定不会觉得她们是同一个人。 楚潇潇早上起得早,到了小院就睡着了,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无虚婆婆做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黑炭头和李思祖两人一左一右守着她,来了南云王都,人生地不熟,得保护好他们想保护的人。 老国公带着身边的老亲兵们去外头街道上转了转,感受了一把异域的风土人情。 午饭前,奶团子醒了,睡饱后精神了不少,瞧见改换了样貌的无虚婆婆,她半点不惊诧。 哪怕两张脸不同,人还是原来那个,只是利用符篆改变了容颜。 前世为了逃下界,她没少这么干。 黑炭头:“......” 原来如此,主人可真行,啥偷鸡摸狗的事都干过,比他还皮。 李思祖很吃惊潇潇妹妹的能力,一眼就看穿了无虚婆婆的伪装。不愧是他李家的祖宗,术法无边。 “潇潇!明家的事咱们要不要解决?”无虚婆婆征求奶团子的意见,“明娟娟说她父亲今日会来明家的酒楼巡视,我们可以过去找他,顺便让他见见明娟娟。” “好!”奶团子用力点头,从凳子上跳下来,牵起无虚婆婆的手,“去,去,就去。” 【酒楼?一定有许多好吃的。不但可以吃到美食,还能吃明家的瓜,两全其美。吃完了明家的,再去找其他家族的,一家一家来,瓜越多越好。】 无虚婆婆:“......” 冬天了,哪儿有瓜?到底是孩子,就爱瞎说。 “好!我们马上去。” 无虚婆婆扮成一位富贵老夫人,带着玉雪可爱的楚潇潇,威仪十足,通身贵气逼人的李思祖,黑不溜秋,走路吊儿郎当的黑炭头,朝着明家所在的酒楼“明华居”走去。 一行四人,组合怪异,惹来不少打量的目光。 楚潇潇瞅着南云国人的打扮,瞧着他们身上的服饰各有各的不同,十分惊讶。 【啊哈!南云国居然是个多民族国家,难怪王庭难以掌控世家,恐怕连底下的部落都不好掌控吧?】 无虚婆婆低头瞅了瞅手里牵着,四处打量的楚潇潇,觉得这孩子可真聪明,才多大,竟然能研究朝堂之事。 南云国的确是这样,就因为民族太多,谁也不服谁,才会有世家统治部落,部落牵制世家的不成文规定。 王庭一开始还是能彻底掌控世家,后来出了个强大的大祭司,王庭的存在就变得十分尴尬。 王上没有真正的百分百掌控世家,却被大祭司掌控在手心。世家早就想取而代之了,只是大祭司太过强大,世家豢养的妖魔根本无法打败他。 之前就有别的中流世家豢养的妖魔对付过大祭司,被他打败,还狠狠地惩治过一批。 那时君家也想让她出面去对付,她以无能为力拒绝了。大祭司死后,再也推脱不过去,她硬着头皮出来。 不出来不行,大祭司对付不了,不可能连个奶娃娃都对付不了,要真那样,君家不可能一直供奉她。 她想见见这个奶娃娃,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原来是她养大的孩子,知道她的过去,真是老天对她的恩赐。 跟着这孩子,她一定能弄清楚自己的来龙去脉,也能帮她拿回她想要的三州六府。 明华居坐落在北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一共有五层,是这里最高的楼。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朱漆描金,瞧着很是气派,难怪叫华居。 奶团子站在外头,仰头瞅着高高的明华居,小脸惊讶,发出奶声奶气的惊叹:“哇!哇!好漂亮!” 无虚婆婆给她解释:“这是明家十分挣钱的产业,也是南云王都最豪华的酒楼。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王公贵族,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 一楼是平头百姓来的地方。二楼是闺阁女子,妇人聚会的地方。三楼是平价包间,四楼是高价雅座,五楼是顶级包房。” 【呃?明家这一座酒楼,将三教九流的人全都囊括了进去,好厉害的经营手段。 酒楼的客人多,各种各样的消息也不少,可惜家中出鬼,消息再灵通也无用,还是找不着明娟娟的下落,好惨啊!】 第480章 她真知道夫人和小姐的下落 午饭时间,明华楼几乎爆满,喝酒闲聊,高谈阔论。 无虚婆婆带着三个孩子进去,没在一二楼停留,直接去了三楼平价包间。 小二进来,十分客气地招呼:“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这里有菜谱,可以仔细看看。” “吃,招牌菜。” 奶团子刚被无虚婆婆抱着放在椅子上坐好,连菜谱都没看,晃荡着小脚脚,双手拍着桌子,奶嘟嘟地丢出一句。 小二看了看她,没吭声,脸上带着微笑,视线转向了无虚婆婆。 这里就她一个大人,三个都是孩子。一般点菜的都是大人,孩子的话不作数,女娃娃年纪太小,她的话可以忽略不计。 “按照她说的来。” 无虚婆婆也没看菜单,潇潇说要招牌菜,那就上招牌菜,孩子喜欢,不能委屈。再说他们又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明家五爷的。 小二满脸的不可思议,仔细瞅了瞅那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大眼睛,一笑两酒窝,十分讨喜的奶团子,赶紧点头:“好的,马上给您上。” 见他要走,无虚婆婆喊住他:“别急,先把你们五爷喊来,告诉他,有位故人在这里等他,有他失踪妻女的消息。” 小二一怔,愣了片刻,随即狂喜:“真的?老夫人真有我们五夫人和小姐的消息?” “嗯!”无虚婆婆淡定地点了点头,“去把你们五爷喊来,饭吃完,人不见,我们就会离开,过时不候。” “是,我马上去通知五爷。” 小二欢天喜地地走了,因为太激动,还差点被门槛绊倒摔一跤。 在王都,谁都知道明家失踪了三位女人。一位是五夫人,一位是她的女儿,还有一位是二房的嫡女。 五爷是庶子,一直在外打理明家的产业。五夫人生的花容月貌,他们的女儿更是国色天香,也不知道被谁掳走了,一直找不着。 五爷十分焦急,身体日渐消瘦,整个人比往日苍老了十岁不止。 猛地听到说有消息,实在让小二惊讶,他要赶紧将这事告诉五爷。 明娟娟的父亲明五爷明昭元,此刻刚好在酒楼巡视,这是他每个月都要来这里的日子。 他是姨娘生的庶子,从小善于经营,明华楼以前根本没有这么风光,就一普通酒楼,是他一手打造起来的。 妻子姜六妹祖上是东盛人,从划拨给南云国的三州六府来到王都,在这里落地生根。家里也是经商的,做的是雨伞生意。 姜家的生意不错,姜六妹长得好看,一次泼水节上遇见,两人互生情愫,定下终身。 家里也反对过,他执意要娶,父亲向他提了一个条件。 “要娶姜家的女儿也不是不可以,要看你的本事。如果你能将明家的产业在一年内,净利润翻两番,为父就同意你娶那女子。” “没问题,儿子一定做到。” 他花了一年的时间,将明家所有的产业都做了相应的调整。净利润不但翻了两番,有些还翻了三四番。 父亲无言以对,黑着脸让姜氏进门。 刚成亲那会儿,他脸上幸福的笑容就没断过。 妻子不但生得美貌,还温柔贤惠,对他十分体贴,不争不抢。 嫁给他后,一心在家相夫教子,极少掺和妯娌间的争斗,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姨娘生病,全程都是她亲自照料。那会儿她刚生完女儿,身体最是虚弱的时候,为了替他尽孝,衣不解带侍候着病入膏肓的姨娘。 他忙着各地的生意,时常不着家,父亲的要求越来越严苛,他不得不马不停蹄,四处寻找商机。 姨娘走时他都没能守在床边,是姜氏带着女儿,替他好生发送了丧事。 哪怕日子过得辛苦,聚少离多,夫妻之间依然甜蜜幸福。 他很感激妻子的帮助,这么多年一直没要妾室,父亲提了好几次都被他拒绝了。他是庶子,活得卑微,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活成这样。 在南云,庶子生的孩子,永远都是庶出,要为家族兴旺做出各种各样的牺牲。 五房有他一个人牺牲就够了,不想更多的人掺和进来。 妻子出去上香,突然被人掳走,他感觉天都要塌了。四处找人打听,完全打听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接着女儿被人劫走,一样打听不到任何线索,母女俩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他曾经疑心过父亲,也去问过他。 “父亲!姜氏和娟儿,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父亲朝他砸来一个笔洗,砸在了他的额头上,砸出好长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 他连擦一下都顾不得,定定地看着父亲,希望能给他一个答案。 “你觉得呢?虎毒不食子不知道?在你眼里,父亲就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明家失踪的女人不止你的妻女,还有你的侄女君君。” 血流下来挡住了视线,他抬起衣袖擦了一把:“明家失踪了三个女人,以我们家的实力,不可能寻不到,父亲有没有派人好好寻?” 父亲才是明家的家主,护卫府卫,没有父亲的命令,根本调动不了。 君君失踪,二哥似乎不怎么伤心,反倒是二嫂,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似的。 难道二哥知道些什么?还是说他心大?根本不在乎少了一个女儿? 也是,二哥有三房妻妾,儿子四个,女儿八个,少了一个,的确没那么重要。 不像他,只有娟娟一个女儿,突然失去,感觉心都被人挖走了。自从母女俩失踪,家里就只剩下了儿子跟他两个人。 儿子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从学堂回来,时常一个人坐在屋里默默垂泪。 他看了,跟着一起落泪。 妻女失踪了这么久,明家除了他,没人真正关心过。 “六妹!娟儿!你们到底在哪儿?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们?” 明昭元一个人坐在专属他的屋子里黯然神伤,门外有人敲门,声线中带着惊喜。 “五爷!有好消息,好消息,三楼有位老夫人,说是五爷的故人,她知道五夫人和小姐的下落。” 房里的人一听,瞬间激动地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急,带倒了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他完全顾不上。 拉开门,急迫地问:“你说什么?我的故人?她真知道夫人和小姐的下落?” 第481章 女儿死了,成了一只鬼 “是,她是这么说的。”小二用力点头。 明昭元更疑惑了,问小二:“那位老夫人什么打扮?” “就平平常常的打扮,一般富贵人家老夫人的样子。”小二挠了挠头,补充了一句,“她带来了三个很特别的孩子。一个女娃娃,两三岁,长得十分可爱。一个满身威仪,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还有一个满身黑乎乎,像是掉进煤堆里没清洗干净。三个孩子各有各的特点,让人过目难忘。” 闻言,明昭元就更迷糊了,他确定他没有这样的故人,但人家既然说有他妻女的消息,不管是什么人,他都必须去见一见。 就算是欺骗他也无所谓,他不想放弃任何一个能寻找到他们的机会。 三楼包厢门口。 明昭元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紧张,敲了敲门,无虚婆婆喊了一声:“请进!” 推开门进去,果然看到了小二说得很特别的三个孩子。 女娃娃不大,两三岁,坐在椅子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清澈,透着好奇与纯真。 皮肤白嫩细腻,如同用粉雕刻出来的一样精致,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粉雕玉琢”。 脸上带着笑,给人一种憨态可掬,聪明伶俐的直觉。 “老夫人!”明昭元对着无虚婆婆行礼,“打扰了!在下就是明家五爷明昭元。” 瞧着眼前瘦骨嶙峋,憔悴不堪的男人,无虚婆婆对他抬了抬手,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我把你女儿带来了,有啥话你们父女俩当面说。让人在外边守着,将窗户上的窗帘都拉上。” 明昭元虽然奇怪,也不敢多言,按照无虚婆婆的话去做,让小二守在门外边,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明家所有的产业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管是明华楼还是其他地方,他用的都是自己人。 知道父亲靠不住,将来父亲卸任,大哥继任,更是靠不住,他得为自己和妻女做些布置。 历年来,慢慢地就将产业里的重要位置都换成了自己人。 父亲那里虽然有疑问,只要将他需要的银两拿出来,放在他面前,再哭诉一番挣钱的不易,父亲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他随意换人的举动。 毕竟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明家的产业能更上一层楼。 明华楼的经营方式,是他最呕心沥血钻研出来的,从上到下,全都换成了自己人,外人一个都没有。 要不然小二也不会听到消息就去找他。 事情都安排好,明昭元再次对无虚婆婆抱拳施礼,以他多年在外经商的眼光,知道这位老夫人不是南云国的人,应该是东盛来的。 她说将女儿带来了,可在哪儿呢?房里也没女儿的影子呀! 知道他心里有疑问,无虚婆婆也不耽误,拿出符篆,对着里头喊了一句:“明娟娟!出来吧!你父亲来了。” 符篆里的明娟娟听到喊声,从睡梦中醒来,一下子钻了出去,飘落在地,化作白衣女鬼。 这一幕,把明昭元都看傻了,瞅着老夫人手里的符篆一抖,出来一股白眼,落地就变成了女儿。 “娟儿!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话还没说完,他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他再傻也能看出来,女儿死了,成了一只鬼。 那个从小到大,见到他就喜欢“爹爹!爹爹”喊着的女娃,死了。 他顿时泪流满面,无声哭泣。 “爹爹!你不要难过。”看见父亲跌倒,明娟娟要去搀扶,手指却穿过了父亲的胳膊,她跟着哭泣,“你要为女儿报仇啊!女儿是被祖父害死的。” 此言一出,明昭元连哭泣都忘了,立即抬头,望着明娟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祖父为什么要害死你?他到底做了什么?” “爹爹!祖父不但害死了我,还抓了娘,娘没死,还活着。”明娟娟字字泣血,将自己和母亲,明君君的遭遇全都说了一遍。 事无巨细,连明家后山的竹林禁地,那里设立了结界等等全都说了。 明昭元听完,浑身颤抖,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爹爹就知道,你们母女失踪蹊跷。你祖父对此毫不在意,似乎跟没这回事一般,原来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难怪他不派护卫,府卫出去寻找,搪塞的话是不想明家丢人现眼。哈哈哈!到底谁才是那个丢人现眼的人。” 无虚婆婆和奶团子,李思祖,黑炭头默默地坐在边上看着,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怕打扰了人家父女俩。 “爹爹!据我所知,母亲被关在那地方不是去献祭的,而是那魔鬼需要一个女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明娟娟不想父亲误会母亲,选择说实话,“祖父痛恨母亲霸占了你的嫡妻之位,所以才让人将她送给那魔鬼。” “爹爹知道,你母亲半老徐娘,那只魔自然不会享用。”明昭元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祖父好几次让爹爹休了你娘,娶世家女子为妻,爹爹都没答应。 没想到他在这里下了狠手,说起来是爹爹没用,没保护好妻儿,害了你们母女。” 说到伤心之处,他忍不住哽咽。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就因为生得千娇百媚,被父亲送给了一只魔鬼,蹂躏致死。 还有君君那个可怜的侄女,跟他的娟娟一样被送去献祭,年纪轻轻,香消玉陨。 父亲真不是人,为了自己的野心,谁的命都可以拿来献祭。 点石成金?那不过就是个小把戏。时间一到,那些金子就会变成石块,他已经试过了。 金块还是父亲给他的,不多,就一小箱。 他舍不得拿去花用,一直放在家里藏着,父亲极少给他好东西,他以为那是父亲对他努力打理明家产业的奖励。 一年后再打开那箱金子,发现里头全是石块。当时他吓坏了,急急忙忙抱着箱子去找父亲,他瞪着自己,开口怒骂。 “胡说八道什么?金子怎么可能变石块?是不是你拿金子去做了别的?要不就是你的金子被人偷了?里头故意放了石块糊弄你?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可当心点吧!” 第482章 他即便是我爹,也不能如此狠心薄待我 意有所指的话他不是没听出来,父亲这是在指责他的妻子姜氏调包了他的金子。 怎么可能? 姜氏的零花钱他都给得足足的,根本不会随便乱动他的东西。 以前绞尽脑汁想不明白的事,今日全都想通了。 原来那金子是石头变的,难怪会露出本来面目。 他一定将这事调查清楚,父亲花出去的金子都落到了谁的手里,有没有变成石块。如果有,那些人必定会闹起来。 看着爹爹哭泣,明娟娟也跟着流下血泪:“爹爹!你要想办法救救娘呀!她一个人待在那总是死人的山洞里,会疯的。” 明昭元微微点头:“爹爹知道,回去就想办法救你娘。” “爹爹!平常人是救不出来娘的。”明娟娟把山洞被下了结界的事重新说了一遍,“如果想救娘,必须借助东盛国师的力量。南云国内,估计没谁能打得过那只魔。” “东盛国师?”明昭元像是意识到什么,转头看着楚潇潇,诧异地问女儿,“娟儿!你说的东盛国师不会是那个女娃娃吧?” 明娟娟肯定地点头:“爹爹!女儿说的国师就是她。别看她年纪小,本事不小。大祭司都能被他打败,何况是那只魔?” 无虚婆婆慈爱地看着奶团子:“我家潇潇不是一般平常女娃娃,你要想救你的妻子,还真非她不可。 问题是明家守卫森严,我们把人救出来了,你有能力护得住吗?明家的家主能允许你留下你的妻子吗? 这件事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的妻子一旦出现,家主就会知道明家的秘密被暴露了,为安全起见,他或许会将你一家人全都弄死。” 听言,明昭元彻底愣住,他不认为这位老夫人说的话耸人听闻。 父亲的确不会将他和他儿子的命放在眼里,连他的女儿都能送去献祭,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二哥虽然是个纨绔,可却是嫡子,他的女儿君君一样被送给了那只魔。二哥不见伤心,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事? 家里的事,嫡系应该是清楚的,只有庶出的人才会被蒙在鼓里,当傻子一样糊弄。 “爹爹!你想办法带着弟弟脱离明家吧!”明娟娟的眼底全是恨意,“祖父不慈,害死了我,我是一定要报仇的。 他们豢养私兵是重罪,只要被人捅出来,王上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明家,到时候只怕要被连根拔起。只有爹爹离开了明家,才不会被牵连。” 明昭元看着女儿脸上的血泪,眼眶爆红:“不,爹爹不走。你祖父也不可能放爹爹走,明家的产业都在爹爹手里经营着。 爹爹是明家的摇钱树,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我离开?当年爹爹为了娶你娘,答应了他的要求,将明家的产业不断扩大,收成不断上涨。 已经将他的胃口养大了,爹爹一直在努力替明家挣钱,目的是希望你们母子三人能在后宅安稳幸福。 花着我挣的钱,却算计了我的妻女,这口气我咽不下。放心!爹爹会想办法为你报仇的,此仇不报非君子。他即便是我爹,也不能如此狠心薄待我。” 奶团子“砰”的一声,双手拍了一下桌子,奶凶奶凶:“对,明家,太坏,该得到,报应惹。” 李思祖拿起她白白嫩嫩的小手检查:“潇潇妹妹!你生气归生气,拍桌子做什么?手疼了吧?要拍你说话,我来拍。” 黑炭头欠欠儿地,阴阳怪气地对着他来了一句:“马屁精!” 李思祖看他一眼,不理。 黑炭头气极,更要张嘴,奶团子转头瞪着他,朝他直翻白眼:“闭嘴!不要,吵架。” 无虚婆婆赶紧安抚她:“没吵架,没吵架,潇潇不生气。” 明昭元起身,对着楚潇潇抱拳施礼:“国师大人说得对,明家做事太缺德,该有报应。 他们的报应就是我,即日起,我会收集证据,为妻女讨回公道。” 明娟娟忧虑地看着他:“爹爹!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明家府卫护卫不少,你千万要小心,可不能让他们发现了你的异常。 娘在那石洞里度日如年,她还等着你去救呢?弟弟还小,也需要你。至于我,此间事了,天上地下,再不会有明娟娟。” “你不必妄自菲薄。”无虚婆婆看着伤心欲绝,泣不成声的女鬼,“你身上并无业障,你是受害者,只要你不杀人,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 当然,如果你杀了人,那就不好说了。那只魔留在你身体里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此间事了,我会安排送你去地府,进入轮回。” “扑通!”明昭元双膝跪地,趴在无虚婆婆脚边,“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明五谢谢老夫人对小女的帮助,若有来世,一定结草衔环,报答大恩。” 明娟娟也跪了下来,跟明昭元跪在一起,双手平放在额头上,一揖到地。 “多谢婆婆大恩大德,明娟娟永生永世不敢忘怀。” 被收进符篆时,她已经知道这位老夫人是谁了,她叫无虚婆婆,是照顾国师的人。 符篆里有丝丝灵力,滋养了她的魂魄。否则,她说不定早就烟消云散了。 “无需客气,相逢即是有缘。”无虚婆婆抬手扶起明昭元,“若是有一天需要明五爷的帮助,婆婆不会跟你客气。” 明昭元微微点头:“是,只要婆婆乐意差遣,明五绝无二话,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他不是在夸夸其谈忽悠人,他说的是真心话。 如果不是这位老夫人收留了女儿,他到死都不会知道是谁算计了他的妻女。更不知道,父亲居然在府里后山豢养了一只魔。 他想干什么? 难不成是想做南云国的王?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父亲表面上谨小慎微,内心里却是野心勃勃,冷酷无情。 每年要给那只魔献祭一位年轻漂亮,花容月貌的女子,回去他就好好查查,这些年王都附近都失踪了多少年轻女人。 还有那些点石成金的金子,都流向了何处,是不是已经变回了石头,拥有它的人是否知道? 一桩桩,一件件,他都要仔细调查。 然后...... 毁灭。 第483章 明家人做下的恶事太多,不配活着 痛痛快快的毁灭,明家人做下的恶事太多,不配活着。 别人无法毁灭,就由他来吧! “言重了。”无虚婆婆摆了摆手,“只是这么一说,也许永远不会有需要你的一天。时间不早了,你女儿不能在外边多待,毕竟她是魂体,影响很大,你回去吧!” 明昭元没说话,眼里含着泪,劝慰女儿:“娟儿!安心听婆婆的话,保重自己,剩下的事,爹爹来就好。” 明娟娟欲哭无泪,依依不舍地化作一道白烟,钻进了符篆之中。 原本活泼聪慧的女儿,如今成了一缕冤魂,明昭元的心疼到麻木。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明家人要这么折磨她的妻女?折磨他?好好的生活就这么被毁掉了。 父亲简直是个恶魔,见不得他过几年好日子。 从三楼包间出来,回到自己专属的房间,明昭元整个人都是飘的,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默默地静坐了好一会儿,默默地流泪,想着妻子每日提心吊胆地跟只魔生活在一起,他心如刀割。 呆坐到天都黑了,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慢慢地起身回了明家。 明家的家族很大,人也多,旁支,族支,主支基本上都住在一起,占了老大一片山地。 主支住在山脚下,族支旁支住在两旁的山边上,还有人住在半山腰。 竹林后头就是山,父亲在那里养了一只魔。 养什么神魔怪兽都无所谓,只要不伤他的妻女,爱养什么养什么,他不想过问。 偏偏父亲对他的妻女下手,明明知道她们是他的命,还毫不犹豫,可见并没有把他的命放在眼里。 马车载着他到门口,刚下车,门房告诉他:“五爷!家主在书房等你,让你一回来就去书房见他。” “哦!” 他答应一声,没有二话,进了大门,转身去了父亲的书房。 不用猜都知道父亲找他什么事,一定是让他娶月家那位和离归家的四小姐。 妻子失踪还没到半年,父亲提过一次,他没松口答应,看样子这次怕是要逼着他同意了。 月家的四小姐月贞贞嫁给了一位部落首领的儿子,两人脾气不合,时常打架。 月贞贞仗着自己是月家的嫡女,嚣张跋扈,撒泼耍赖,不敬公婆,不友爱姑叔,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夫妻俩一言不合就动手,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和离归家,已经三年了。 多么可笑,他拼尽全力为父亲挣钱,父亲全算计他的嫡妻之位。以为没了姜氏,他就有权安排自己的亲事? 若真如此,他何必拼死拼活给明家挣银子? 到了书房,明家家主明辉正在看书,明昭元站在门外,定定地看了他几息,之后才进去,给他行礼。 “父亲唤儿子前来,可是有事?” 明家家主放下手里的书,冷冷地问:“让你娶月家四丫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明昭元心里冷笑,脸上却表现出为难的神色,不吱声,静静地站着。 “你倒是说句话呀!哑巴了?” 等了片刻,没得到回答,明家家主十分生气,走到明昭元面前,指着他。 “瞅瞅你这死样儿,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做给谁看?你姨娘不在了,你的亲事就得我这个做父亲的跟着操心。” 明昭元:“......” 跟着操心?我看你是没安好心吧?我的妻子本来在家好好的,就因为你的野心,将她掳走,送去照顾那只魔。 儿子不说话,明家家主脸更黑:“你也别瞧不上月家四丫头,她是和离过,脾气不怎么好,但她心悦与你。” “心悦与我?怎么可能?”明昭元冷嘲,“她是月家嫡出的姑娘,我是明家庶出的儿子,自来嫡庶分明,她如何心悦儿子? 还是算了吧?儿子已经老大不小,就不耽误月家四姑娘了。父亲!这桩亲事,儿子不同意。” “混账!” 明家家主怒极,抬手要打明昭元,过后一想,还是放了下来,毕竟还要指望他给明家挣银子呢。 打了他,失了他的脸面,会跟自己离心离德。 这个儿子其实比他嫡出的四个儿子都能耐,做生意是一把好手,明家的产业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还开发了不少新的产业,三州六府即将归还给东盛,明家会因此损失不少银钱,这些都得靠他盘剥回来。 点石成金是好,但期限只得一年,被他用尽手段混进国库的金子,怕是要露馅了。好在当初他做的隐蔽,不会有人发现那些金子出自明家。 要说起来,这事还得谢谢眼前的五儿子,若不是他,真不知道点石成金的把戏原来是假的,是有期限的。 “是,儿子的确混账。”明昭元油盐不进地承认,“此生不想再娶妻,只想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明家。”灭掉你们,是我此后唯一的心愿。 明家家主看着儿子,随后叹气,软和态度:“父亲知道你对姜氏用情至深,可她已经失踪了,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你又何必委屈了自己? 我明家的儿子,难道要为一个商贾之女守身如玉?岂不叫人笑话?” 笑话?这算什么笑话? 明昭元觉得父亲说的话才是个笑话,他掳走的人,他干出来的好事,却把自己当傻子忽悠。 什么失踪?为什么失踪?难道他不知道?还有脸说? 父亲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不齿。 “月家四丫头很佩服你的能力,跟他爹说了好几次,要嫁就嫁你,否则就不嫁。”明家家主苦口婆心地劝明昭元,“月家家主答应了,四丫头的嫁妆一定比初嫁时还风光。” 明昭元苦笑,随即反问:“父亲这是打算将儿子卖个好价钱?我手里掌管着明家的产业,会在乎一个女人的嫁妆? 多少黄金白银从我手上流过,儿子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儿子只是不想耽误了月四姑娘的青春,还是回绝了吧!” “你,你怎么能如此顽固不化?”明家家主被儿子气得咬牙切齿,“你还没看不明白吗?月家不仅仅是要嫁个四姑娘进来,他是想跟咱们明家联姻。 明家需要跟月家联姻,四丫头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你的庚帖都送完了,婚期就定在腊月二十。” 第484章 神秘纸条 “呵呵呵!父亲早都定下了,还同儿子商量什么?”明昭元的语气极冷,冷到极致,“父亲做主就是,儿子万事听从安排。” 话说完,他躬身施礼,弯腰退了出去。 先斩后奏,还叫他来商量什么?商量个屁呀! 把他妻子掳走,原来是盯上了月家的四姑娘。这桩婚事要是成了,岂不是让父亲心想事成? 月家,他也认识不少人。 传递个消息给月家家主,应该不会很难。 回到房里摊开宣纸,写了几个字,交给身边的心腹小厮,让他从后门溜出去。 明家家主根本不知道他的小动作,只当这桩婚事十拿九稳。 跟月家结为姻亲,到时候他将南宫家族赶下去,至少他们不会反对。夜家一直保持中立,跟谁都不来往,这样的家族不足为惧。 南宫家再信任他们,独木难支,不成气候。 明昭元的纸条经过了好几个人的手,传到了月家家主的手里。 上面就八个字“点石成金,婚事取消”。 这纸条也不知道是谁传来的,莫名其妙写着这几个字,他的心里忐忑不安。 月家人掌管南云国户部,天下钱粮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从前年开始,有人在市面上悄悄地兑换黄金,都是整箱整箱的,他们需要兑换成银票,而且还只收半价。 一开始他们疑惑过,不敢多兑,兑了一小箱。 金子拿出来检验,全是黄澄澄的,一咬还留两牙印。 兑换的人很神秘,没有露出真面目,私底下偷偷进行交易,还都是在半夜三更。 月家这些年没少从国库伸手,内里已经亏空了不少。大祭司没死,王上不会关注国库,那是大祭司该关注的。 他想弄死大祭司,也是因为这事。后来听说有人暗地里兑换黄金,他吩咐人兑换了不少,充进国库。 大祭司派人检查时也没瞧出来什么,反而表扬他们月家做事勤勉有功。 这张纸条上的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头发花白的月家家主在书房里背着手踱步,手里就拿着那张神秘出现的纸条,时不时地放在眼前看一看。 “点石成金,婚事取消?婚事?谁的婚事?” 月家家主低声呢喃,在脑子里转了转,随即想起来了四女儿的婚事,眼睛瞬间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纸条。 莫非写纸条的人在提示他,不要把女儿嫁去明家?点石成金的事不会是明家搞出来的吧? 明辉那个老狐狸一向深藏不露,这事要是真的,他绝对跟他没完。 今日天色已晚,他不好去国库查看,明日一定要去国库里看看那些偷换进去的黄金是否有事。 要是真的都成了石头,月家就被坑害惨了。 今晚,月家家主被纸条上的八个字弄得难以入眠,心力交瘁。 次日一早,他下朝急急忙忙赶往国库,屏退所有人,他几乎敛住了呼吸。哪些箱子里的金子是兑换进来的,他比谁都清楚。 箱子上有编号,哪怕没有放在一起,他也知道是哪些。 颤颤巍巍走过去,逗着手打开一个箱子,往里瞅一眼,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 老天!他看到了什么? 石头。 满满的一箱石头,码放的整整齐齐。 跟他以前看见的金块是一样样的。 从地上爬起来,再打开一箱,还是石头。 又一箱,同样是石头。 不信邪,将所有记着编码的箱子都打开,全都是石头,无一例外。 月家家主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这个消息要是泄露出去,月家完了。 不单单是王上要追究他的责任,就连其他三大家族也不会放过他。 国库一直都是他在掌管,突然之间黄金变成了石头,他要怎么解释这里头的猫腻? 问题是他解释了,别人就会信吗? 那个可恶的兑换金子的卖家,他要去哪儿找? 月家家主越想越恐惧,瘫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怕在里头耽误久了被人怀疑,他艰难地爬起来,将箱盖放下来,盖好,面无表情地出了国库。 明昭元早就知道父亲将点石成金的金子低价兑换了出去,就连什么人,通过什么渠道他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没办法,做生意的人必须精明,啥啥都稀里糊涂,他怎么将明家的产业利润提高到极致? 可惜他做得再多都没用,明家没人将他当个人看。 在父亲眼里,他不过是一件趁手的工具,仅此而已。 过了一日,估计月家家主已经发现国库里的金子变成了石头,他又写了张纸条,派人送了过去。 纸条里写着两个人的名字,还有一个地址。 月家家主瞧着那个地址,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读了出来:“巫哲部落?游流启,吴克治。” 巫哲部落据说是被太阳神诅咒过的种族,他们不能见阳光,只要被太阳照射,身上就会起红疹子,密密麻麻,奇痒无比。 他们只在雨天,阴天或者是晚上出来活动,白天都躲在洞穴里,从不出门。 特别是有大太阳的日子,更是瞧不见他们的踪影。 难怪他们会选择在晚上兑换金子,还蒙着脸。 巫哲部落极其没落,没人愿意跟他们结盟,婚嫁,他们就像是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 “可恶的巫哲部落,居然敢欺骗我,等我抓到你们,一定让你们吐出吃下去的东西。” 月家家主是个行动派,伸手将人喊了进来,安排下去。 上次倾巢而出的蝙蝠王应该是失败了,至今未归,也没见它的子民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 供奉了那么久,居然是个没用的,连个东盛国师都对付不了。 蝙蝠王:“......” 有本事自己去试试看,你要能对付,我把头剁给你。 东盛国师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大祭司都是人家的手下败将,何况是我? 老东西,不知道神与魔的区别,就爱推卸责任。 月家家主深深长叹,国库的事情被爆出来,月家怕是要完蛋。 抓巫哲部落的人没什么难度,很快就将纸条上的人抓了回来,月家家主亲自审讯。 根本没使用什么手段,那两个人就都招了。 第485章 他很想看看,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最先受不住刑罚的是吴克治,这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不能吃苦的。 “不要打了,我说,我全说。金子是有人送到我们部落来的,什么人不知道,他们带着面具,也不说话,把要做的事都写在纸上。” 月家家主沉默片刻,问:“还有呢?继续说。” 可吴克治招了,游流启也跟着招。不招不行,这人是月家家主,他们虽然是第一次跟他正式见面。 私底下却是认得他的,只是月家家主高高在上,不认识他们而已。 这次他亲自来审问,还问的是关于金子的事,这一定是出啥事了,不然怎么可能去部落抓他们回来。 “每次都是他们来找我们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一次兑换完,就给我们一部分提成,多少由他们定。” 吴克治跟着点头:“是是是,我们就是个跑腿的,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月家家主看了他们一眼,阴恻恻地问:“下一次兑换是什么时候?有说好吗?” 游流启摇头:“没有,每次都是他们突然出现来找我们,从不会告诉我们时间。” 月家家主不信:“为什么你们这么听话?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他们的话去做?没想过将那些金子据为己有?” 吴克治和游流启相互对视,随后摇头,摇得非常快,满脸恐惧。 “那些人很厉害,事先会给我们喂毒药,等事情办完,再给我们解药。” “那毒药不是假的,是真的。我们部落的巫医有看过,我们不敢不听话。否则就是个死,我们不想死,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办。” 月家家主脸色暴怒,对着二人就是一顿鞭子抽下去,打累了,将鞭子一扔,背着手走了。 抓来这两个人,除了确定他们是跟自己兑换金子的人,其余的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这算什么? 将人狠狠地揍了一顿,觉得没啥用,又给放了。 月家的行动,明家已经有所察觉。 关于点石成金的事,明家只有老大老二知道。 明家老大是将来明家下一任家主,有些事他必须知道。父子二人同心同德,才能将明家带向繁荣昌盛。 明家老二是因为当初要征用他的女儿明君君,不得不将后山竹林里的秘密告诉他。 其实明君君也是倒霉,有一次她跑去后山玩,被里头的魔瞧见了,指定要她去侍候。 明家家主不敢违拗,就将明君君带走了。 怕明家老二混不吝要闹腾的满城风雨,暴露了家里的秘密,带走之前,将家里的秘密告诉了他。 既然都说了,那点石成金的事也没隐瞒,都说了。 明家老二觉得这是父亲对他的信任,慷慨大方地献出了女儿。 这就是明昭元看到的二哥嫡女不见,他依然无动于衷的样子。 明家家主知道月家家主是掌管户部的,也知道他挪用了不少银子,更真的点石成金的方子不靠谱,才把主意打到了他头上。 没想到被他识破了,如今满世界抓人拷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事情做得非常隐蔽,但如果认真查找,也不是找不到蛛丝马迹。 这下要怎么办? 自从老五发现金子会变成石块后,他就开始算计月家了。 反正都是无本的生意,也没计较那么多,用了巨大的利益勾引。月家家主很快上当,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 本来还想着等自己坐上那个位置,用这事拿捏他,让他不得不臣服。没想到他如此聪明,居然发现了猫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为这事,明家父子三人坐在一起商量。 明家老大是个比较阴狠之人,听完事情经过,马上说道:“巫哲部落的人不讲信用,咱们无需对他们客气,将那里的人都屠杀干净,做成被土匪袭击的假象。 那两个帮助过我们的人和他们的家人全都不能放过,只要人死了,谁也寻不到咱们身上来。” 明家老二就是个草包,凡事没有主张,都爱听大哥的。 “父亲!我觉得大哥的话很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杀了安心,死人的嘴,永远牢靠。” 明家家主不以为然:“杀了巫哲部落的那两个人根本于事无补,月家会派人一直追查下去的。到那时,说不定我们会更被动。” 明家老二:“那怎么办?杀不得就只能留着他们了。月家那边为什么抓了又放掉?他们想干什么?” 明家老大迟疑着开口:“也许月家根本就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只能将那两个人放了。 父亲!这件事咱们暂时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月家的态度再说,实在不行,咱们再采取手段。” 明家家主对老大的话很赞同,本来他也是这么打算的。月家抓了人没留着,那就说明他们安排得很到位,没人知道跟月家兑换黄金的人是谁。 “近期不要安排人去兑换了,再想别的办法吧!月家那里行不通就算了。后山也不要再过去,免得惹出什么乱子。”明家家主的目光看向二儿子,“你最近在外头收敛一些,大事未谋定,要懂得低调,收敛。” 明家老二憨憨一笑:“知道了,父亲教诲,儿子一定放在心上。最近儿子瞧上了一位东盛来的小姑娘,那女子生得非常灵动,儿子哪儿都不去,就整天围着她转。” 明家老大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二弟:“这种事你告诉父亲做什么?你也是快要当祖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玩闹归玩闹,可别闹出乱子来。” 明家家主一脸黑沉,瞪着儿子:“多听你大哥的。三州六府马上要归还,以后东盛人不能随便下手,他们是异类,其心可诛。” “嘿嘿嘿!不会的,那小姑娘有趣得很。” 月家家主这边也在召集儿子商量国库黄金变成石头的事,还没商量完,管家在门外恭敬回禀。 “老爷!那神秘纸条又出现了。” 月家家主猛地打开门,瞧着管家手里拿着的纸条,一把夺了过去,他很想看看,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第486章 速与明家退婚,不然大祸临头 展开,纸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速与明家退婚,不然大祸临头。 看着纸条,月家家主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 能如此急着退婚的,一定是明家五爷明昭元。 他是个极重感情的人,自他跟妻子成亲以来,一心一意对待她,从未在外沾花惹草,也从没要过通房妾室。 妻子失踪后,他也从没想过另娶。 要不是明家家主偶然间在下朝后跟他提过一嘴,他也没想到把四女儿嫁给明五。 早前想着一个鳏夫,一个寡妇,勉强凑合也算不错,就随口答应了。 明家家主说得那么兴致勃勃,还以为这是明五的意思,看来根本不是,明五没想过娶妻。 难怪要给他示好,说出点石成金的把戏,原来是想退亲。 既然他知道这么多,肯定也知道兑换金子的幕后人是谁。凭他一己之力将明家的产业打理得生意兴隆,这个人就不简单。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大祸临头?说的是国库的事吗? 瞧着又不像,国库的事他已经提过了,这次说的大祸,怕是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会是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他都要去见明五一面。 明昭元出了明家,巡视米铺的路上,被月家家主拦住,请进了一旁的茶楼。 两人要了一个包间,寒暄几句,月家家主拿出自己收到的纸条,一张一张摆开,推到他面前。 “明五!这是你写的吧!” 端起面前的茶杯来喝了一口,明昭元缓缓放下,抬头看着对面坐着的人。 “我不想娶月家四姑娘,用这个消息换月家主动退亲,希望家主能明白。” 月家家主看了看他,问:“你是从哪儿得知这件事的?” 明昭元淡漠的回答:“这个就不个劳家主操心了,俗话说,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魔有魔道。 只要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各有各的道。请家主放心,凡是没有打扰到我生活的人和事,不会放在心上。” 他的意思很清楚,这桩婚事已经打扰到了他的生活。逼不得已他才出手,否则他是万万不可能给他递什么纸条的。 “能不能告诉我?幕后兑换金子的人是谁?”月家家主对这一点非常在意,他很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先把婚事退了。剩下的事情不用操心,到时候自然迎刃而解。” 明昭元的话说得亲轻轻松松,明明白白,听在月家家主的耳朵里,极其不舒服。 他以为自己拿着纸条来找明五,他就该配合,说出幕后兑换金子的人。 没想到他不吃这一套,非但没有说出他想要得到的信息,反而让他提出退婚。 他不甘心,想争取一下:“只要你把幕后人的名字告诉我,我立马派人去府上退婚。” 明昭元没说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月家家主的意思让人不敢苟同,已经提醒你犯下的错误还不够?为什么非得逼明五? 如果这是你想看到的,那你赢了。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就不是你们月家可以控制的。” “你什么意思?威胁我?”月家家主恼羞成怒。 “谈不上。”明昭元依然淡漠,“你要是觉威胁,那就是威胁吧。如果我是你,为了女儿的后半辈子能安稳长久,绝不会轻易把人送进明家。 嫡出的女儿嫁给一个庶子,你觉得这是一个父亲该干出来的事吗?明家为什么求取月家的女儿?你们两个老狐狸心里一个比一个清楚。 只可惜苦了我跟四姑娘,我们俩是为了两个家族的利益走到一起,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你觉得四姑娘以后会幸福吗?” 月家家主冷哼:“我们这样的世家大族,儿女婚姻,自古都是为家族利益牺牲的,幸福不幸福又有什么重要?” “你错了,男女结合,幸福最重要。你愿意牺牲你女儿,那是你的事,我却不想牺牲我自己。” 明昭元看着对面的月家家主,慢悠悠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 “我不想每天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会让我觉得度日如年。 我也不会娶你家四姑娘,如果你不主动退婚,发生了什么,自己后悔去。 我能做的,能说的已经都做了说了,月家非执迷不悟,死活要嫁,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月家家主没想到明昭元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摆明了不想娶他女儿。 为了不娶他女儿,居然把他买了假金子的事捅出来,他想干什么?就不怕自己杀他灭口? 明昭元抬头看了眼月家家主眼底的狠辣,随即笑了:“你想杀我灭口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我死了,你做的事就没人知道了吗?如果被我父亲知道了,你猜他会怎么做?” 月家家主:“......” 被你父亲知道,我不死也得脱层皮。那个老狐狸,早就虎视眈眈,等着抓我月家的把柄呢。 “不过你放心,我是个做生意的人,生意人讲究诚信。家主只要主动退亲,这件事不会有谁知道。” 明昭元的态度很淡然,似乎这桩婚事不管退不退,都跟他没有多大关系。能退自然好,不能退也就那样。 他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了,人家接不接受,那都是人家的事。 “为什么要让我主动退亲?你主动不行?”月家家主咬牙切齿地问,“我家四丫头好不容易定下一门亲事,要是退了,以后谁还敢娶她?” “我要是能退,早就退了。明家月家联姻,我父亲怎么可能舍弃这样的机会?” “你把兑换金子的幕后人说出来,我就主动退亲。” “那还是算了吧!”明昭元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茶,给对面的月家家主倒了一杯,“我怕我说了,你没那个能力找人报仇。那些人做得非常隐秘,不然也不敢让你把东西送去国库。” 月家家主阴沉着脸,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心底忌惮眼前的明昭元。 这位明家五爷,他一直瞧不上,很少接触。不过是个庶子,会经营家产,其他的没什么优点。 今日接触了才知道,他不但会经营,更会探听消息,连兑换金子这么隐秘的事他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第487章 她来王都了,在东街开了一家点心铺子 放下手里的茶杯,月家家主试探地问:“王都的事,是不是每一件你都知道?” “不一定,但我知道的也不少。” 明昭元没说假话,他真的在南云国建立了一些情报网,以前是专门打听货源,客源的。 后来为了家族产业,逐渐也打听一些世家隐私,夜家,月家,君家的都有打听,唯独没有打听自己家里的。 偏偏,害死他女儿的人就是至亲血脉。 简直可笑。 如今的他才开始打听,一切都晚了,女儿已经死去,妻子还在后山竹林里受苦。 明面上的事能打听到一些,暗里的几乎打听不出来。 父亲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给人留下把柄。何况明家老大心狠手辣,做过的事都会狠心抹去痕迹。 不管什么人参与了,全都抹去,连妇孺老幼都不放过。 “知道的不少?”月家家主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紧张地问,“关于我们月家,你都知道些什么?” “真要我说?”明昭元盯着茶水的视线缓缓上移,顿了顿,“别的咱先不提,单提最近月家做出的一件大事。” 月家家主心底一沉,难道他们家豢养蝙蝠王的事被明五知道了?不会吧?当初那蝙蝠王去的地方可是离着王都极远,他的耳朵有那么长? 可最近家里发生的大事也就那一件,除了那件也没别的事了。 “什么大事?你说说看?”月家家主假笑,放在茶桌底下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明昭元丝毫没犹豫,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家主日前派出自己豢养的魔,攻击东盛国师,失败了,魔消失无踪。” 此言一出,月家家主的眼眸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那你知道我豢养的东西是怎么被打败的吗?东盛国师如今到了哪里?” 一连被问了好几个问题,明昭元眉头微微皱起:“家主想要知道的事,我都可以解答。东盛国师很强大,不是一般人能制服的。 你豢养的东西十有八九逃跑了,它不跑,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东盛国师目前在哪儿我还真知道,她来王都了,在东街开了一家点心铺子。” “啥?” 月家家主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没想到东盛国师胆子那么大,竟然堂而皇之来了王都,还开了家点心铺子,在寸土寸金的东街? 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不会是明五胡说的吧? “你说的都是真的?”月家家主半信半疑。 明昭元笑了笑:“我不喜欢胡言乱语,国师开的点心铺子叫小金点心铺。 里头有位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姑娘,我二哥基本上每天都要光顾,不为别的,就为看那小姑娘几眼。” 明家老二是个纨绔,整天招猫逗狗,调戏良家妇女,在王都不是什么秘密,谁都知道。但却没人在月家家主面前这么说起过,明昭元是第一个。 没想到明五会这么直接说明二,他们怎么都是兄弟,尽管嫡庶有别,在外人面前大大咧咧说出这些话,简直有失体统。 要是在往日,明昭元绝对不会家丑外扬。 如今嘛!觉得没必要为明家隐瞒这些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东西,没什么意义。 他虽然不知道国师想干什么,却知道他二哥要干什么。 那位叫静兰的小姑娘长得十分好看,可惜性子孤傲,二哥不管多死皮赖脸,都没办法将人哄到手。 大概要不了几天,二哥的耐心告罄,估计就要出手了,不知道国师要怎么对付二哥。 这些都不是他操心的事,他要操心的是如何拿到证据,扳倒明家,救出妻子。 “你二哥就这么个人,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明家家主敷衍了一句。 明昭元微微点头:“是呀!遇到好看的女人就迈不开腿,二哥心大,啥都不管,每天就知道扑在女人身上。” 月家家主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随即问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东盛国师小小年纪,为什么会想到来王都开点心铺?她不会是来打探消息的吧?” “不,据我所知,她是来要回三州六府的。” 明昭元根本不隐瞒楚潇潇的意图,想瞒也瞒不住,那位奶娃娃根本不是一般人,做事很特别。 “她是个极其有趣的人,她在每一块包装点心的纸上都写了一句话,三州六府是东盛地,东盛必收回。” 月家家主再次瞪大眼眸:“她敢这么干?这不是公然挑衅南云国的国威吗?” 明昭元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的点心铺子生意不错,实在是他们家做出来的点心非常特别,买的人很多。” 楚潇潇:“......” 那可是我费尽心机,绞尽脑汁才想起来的蛋糕方子,不好吃才怪。 “这些杂种,为了一口吃的,居然不顾国威,太不可理喻了。” “国威?”明昭元不动声色地反问,“家主嘴里的国威是什么?耍无赖?不肯归还原本属于东盛的土地城池? 王上签署的归还契书,家主以什么身份拒绝?莫非家主觉得自己能劝说王上迷途知返?背信弃义?做个小人? 家主别忘了,东盛国师此行,可不仅仅为了三州六府。大祭司当年多么威风,如今又怎么样呢?大祭司都是她的手下败将,何况是家主? 你养的魔为什么不敢现身?家主还看不清形势?越过王上拒绝归还三州六府的最后结果就是两国开战,家主要凭一己之力,将南云百姓拖入征战的巨兽口中?” 月家家主诧异地望着明昭元,气愤不已:“你到底是南云人还是东盛人?为什么一直替东盛说话?” 明昭元反唇相讥:“明五不是替谁说话,只是站在中间,说了几句公道话。家主若是不爱听,可以不听。 明五只想劝家主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今非昔比,东盛已经不是往日的东盛了。 南云也不是往日的南云,大祭司的离开,王族会日渐强盛,想要取而代之,根本不可能。” 话说完,明昭元起身拱手,淡然离去。 第488章 释放无恶不作的魔 月家家主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跟翻江倒海一般惊诧。 明家五位公子,前四位加一块儿,恐怕都不如这位。 年纪不大,阅历不少,连他都看好东盛国师,那位两岁多的女娃娃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从茶楼出来,月家家主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去了东街,找到了那家名为“小金点心铺”的铺子。 铺子门脸不大,有个头上扎着小揪揪粉妆玉砌,长得十分好看的女娃娃,两个一黑一白的男娃娃,一个老婆婆,一只猫,一个水灵灵的俊俏小姑娘。 那小姑娘穿着一身天青色长裙,不施粉黛,乌黑的头发上没有任何装饰,就那么随意扎着,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天然去雕饰。 门口有人排队买点心,买了付钱时,都会让念一句:“三州六府是东盛的,东盛必收回。” 买糕点的人要是不说,就不能付钱,糕点也带不走。 明家二爷果然在,傻子似地站在一旁跟那小姑娘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自己笑的一脸开心,小姑娘全程冷脸。 月家家主的目光死死盯在那坐在柜台旁,晃荡着小脚,自自在在吃东西的奶团子身上,就这么个小不点,为什么他豢养的蝙蝠王会打不过? 也没瞧出这奶娃娃跟别的人有啥不同呀,就那憨憨的样子,他一只手就能捏死。 他真的是东盛的国师?连大祭司都被她剔骨吃肉?不会是假的吧? 被人以讹传讹传出来的吧? 他家里后院还镇压着一只玩意儿,那东西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不过能被镇压的,那一定是比较厉害的。 厉害到镇压它的人没办法将它杀死,否则也不用镇压了。 今晚就把那东西放出来,让它去对付国师,只要东盛来的奶娃娃死了,他就是南云的大功臣。 如果他家的东西能杀了东盛国师,那就能镇压得住各大世家和王族。 想到这里,月家家主最后看了眼小金点心铺的热闹景象,慢慢地坐着马车离开了。 回到家,去了后院一口枯井旁边。 这口井,这个院子,都有专门的人把守,如果不是他来,谁都不会轻易把院门打开。 他是家主,走哪儿都畅通无阻。 枯井上边压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上画着符文。 说起来很神奇,这口枯井,据说是他高祖年轻时镇压的东西。 石头上的符文据说是用人的鲜血画就的,几十年过去了,风吹日晒,符文依旧鲜红如血,瞧着十分瘆人。 至于枯井里的东西是什么,除了高祖,没人知道,因为他死时根本就没说,只是交代后人,千万不要移开盖在枯井上的石头。 月家人从此把这院子看作是禁地,除了家主,没有人能进去。 院子里的房屋已经破败不堪,他也没让人修缮,实在没必要。这地方根本没人住,清除杂草就够了,其余的也懒得打理。 枯井周围下人们不敢多待,杂草打理得不是很干净,稀稀拉拉围着一大圈。 他没在意,而是走到枯井旁边,想把石板移开,力气不够,喊了门口的守卫来帮忙。 一共五个人,一起发力,都没能将石板移动分毫。 月家家主觉得奇怪,这石板看着也不厚,顶天三百斤,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移不动? 他左瞧瞧,右看看,也没看见有什么东西阻隔,怎么就是移不开呢? 难道这里头有什么他瞧不明白的东西? 忽然,耳朵边传来了一个男人苍老的声音:“想移开石板,就把上面的符篆去掉。” 月家家主听见人说话,却没看见人,心里毛毛的,问身边的四个护卫:“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谁说话?” “没有。” 四个护卫随即摇头,紧张地相互对望,似乎都在询问对方:“刚刚有人说话了吗?说了什么?” “我的话只有你能听见。”月家家主的耳朵边又响起了那道苍老的声音,“按照我的话去做吧!我能满足你的两个愿望。” 两个愿望?月家家主在心里将这四个字过了好几遍。如果此话当真,那他一定要好好运用这两个愿望。 一个是把东盛国师弄死,还有一个是他要成为南云国的王。不,不仅仅是南云国,他要成为四国的王。 一念至此,月家家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兴奋,马上派人去提水,冲刷石板上的符文。 奇怪的是,不管他们冲多少桶水,那符文依然鲜红欲滴,根本没办法冲刷干净。 月家家主十分焦急,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将符文洗去,放出枯井里的东西,满足他的愿望。 “去买一些黑狗血来试试看,要不就用醋和石灰搅拌在一起试试。”苍老的声音指挥着月家家主,他赶紧派人去办。 黑狗血拎来,一点一点地在符文上清洗,依然没用,还是没办法洗掉。 最后用醋和石灰搅拌的液体,抹在符文上,等了一会儿,才将那鲜红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洗去。 最后一点清洗完,月家家主耳边传来一声惊喜不已的呼喊:“速速退开,我要出来了。” 他赶紧招呼大家:“都离开,离开,到外边去,不要站在这里。” 四个护卫赶紧撒腿就跑,他们可不想死在这里。月家的家生子都知道,这口枯井里关押的东西不简单。 听老一辈的人说,这里头关押着一只无恶不作的魔。 月家人从不敢随便靠近,这里是禁地。 家主忽然要把这东西放出来,他想做什么?那东西会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四个人跑到外边,站在门口,扒着门框往里头偷看。 枯井里冒气一股黑烟,随后就听见“轰隆”一声,石板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黑烟散去,从井里跳上来一位骨瘦如柴,身高八尺,须发全白,眼如铜铃,耳尖鼻阔,身无寸缕,只在重要部位用树皮遮挡的老男人。 老男人的手腕脚腕上还有四根粗铁链锁着,上来地面,他随便一扯,铁链就跟茅草一般被扯了个稀巴烂,一截一截段落在地。 这一幕,不但月家家主看呆了,门外四个护卫也看呆了。 井里上来的这位是谁?为什么他的力气这么大?居然能随随便便扯断铁链? 要是拧人的脖子,是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第489章 哈哈哈!我公西平又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公西平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过去了这么多年,我看你还怎么找我的麻烦。”苍老的声音里是尽情的愉悦和兴奋,狂妄。 月家家主站在一旁瞧着,心惊胆战,那笑声就跟魔音似的钻进了他的耳膜,让他十分的不适。 可又不敢怎么样。 这东西是他放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个啥玩意儿,当年犯了啥事被镇压在这里。 镇压他的人是谁? 心里有诸多疑问,不敢随便问出口,生怕惹那老男人不高兴。 见到这东西,月家家主心底有点恐惧,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万一他食言,不满足自己的两个愿望怎么办? 或者他根本就没那个能力,满足不了。那他岂不是白放他出来?之前该好好跟他沟通的,说好了才将他放出来。 转念一想,似乎没必要,如果他真想骗自己,说好不说好又有什么区别? 公西平?这个名字也太特别了,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瞧这样子,绝对不是正常人类,一定是某种妖怪。 想法还没落下,公西平看着头顶又大又圆的月亮,猛地一声长嚎,瞬间变成了一匹灰狼。 它身姿矫健,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仿佛每一寸肌肤下都蕴藏着无尽的爆发力。与之前的瘦骨嶙峋无法相提并论。 宽阔而深邃的眼眶中,闪烁着锐利凶残的光芒,那是对猎物敏锐的洞察与对领地不容侵犯的宣告。 长而尖的耳朵竖立着,捕捉着四周最细微的声响,任何风吹草动似乎都逃不过它的耳朵。 毛发浓密而富有光泽,在月光下泛着光,如同披上了一袭华丽的战袍。 颈部和胸前的鬃毛尤为显眼,随着步伐的移动轻轻摇曳,增添几分王者风范。 四肢修长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自信,仿佛大地都在它们的脚下颤抖。 锋利的爪子随时准备撕裂一切阻碍,无论是坚硬的岩石还是狡猾的猎物,都无法阻挡它前进的步伐。 咆哮时,低沉有力的声音震撼着周围的每一寸空间,让所有的生灵都为之颤抖。 像是对弱者的警告,也是对强者的挑战。 这一幕,不但让月家家主看得惴惴不安,惊慌失措,也让门外的四个护卫心惊胆寒。 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转身就想逃。 只是...... 他们终究慢了一步,灰狼的速度极快,风驰电掣一般朝他们冲去。 张口,咬住一个人的脖子,挥爪将其他三个人击倒。 接着,开始吮吸脖子里流出来的血,大口大口吞咽温热新鲜的血液。 月家家主看得头皮发麻,胃里翻腾,他终于知道自己放了只什么玩意儿出来了。 这是传说中的凶兽呀!吃人肉,喝人血的凶兽,难怪当年高祖会将其镇压。 瘫坐在地,拍着胸脯,月家家主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只要能帮我实现两个愿望,凶兽就凶兽,没关系。四国子民这么多,还怕供养不起一头凶兽? 南云国的人不能吃,就吃别国的人,东盛人口不少,够这头凶兽吃的。特别是东盛国师一家,先吃掉他们,再解决他们的皇族。” 公西平半点不顾月家家主的感受,当着他的面,将那个人身体里的血喝干,再撕扯他的尸体咀嚼。 吃饱喝足,摇身一变,化作人形。 踢了几脚地上躺着,晕死过去的三人,告诉月家家主:“成年人的躯体不合胃口,明天去给我找几个童男童女过来。人类幼崽才鲜美多汁,鲜嫩无比。” 说着也不看月家家主,走进了一旁破败的院子。 瞧着屋里空空如也,连张床都没有,公西平十分恼怒,对着月家家主吼:“给我找间屋子,我要好好休息炼功。” 月家家主不敢怠慢,引着他去了隔壁不远的客院。 “以后本座就住这里了,你去找几个童男童女来供本座享用。” 童男童女?原来这位喜欢吃孩子,不是成年人。 说起孩子,月家家主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小金点心铺子里那几个娃娃,男娃女娃都有,个个长得不错,又是东盛来的。 如果这位能将那几个孩子抓住,吃掉,那不是无形之中帮助自己实现了一个愿望? 这么一想,他立即激动不已,恭恭敬敬地对着公西平抱拳施礼。 “这位大人,童男童女不是没有,就是我们平常人没办法抓住。东盛来了一位国师,才两三岁,看上去非常可爱,细皮嫩肉的,那味道一定不错。 她身边还有两个男娃娃,年岁也不大,瞧着一定合您的口味。可惜我们是平常人,那位国师有点小手段,我们根本抓不住她。” “国师?小女娃?”公西平瞅着月家家主,“你说的是真的?他们在哪里?” “在东街的小金点心铺,不信您明天可以亲自去看看。”月家家主把自己的态度放低到尘埃里,“听说那国师很有本事,能降妖除魔,若是享用了那样的肉体,大人的功力是不是会更好?” “能降妖除魔?”公西平的脸上带着疑惑,“你没有骗人?那位女娃娃真有降妖除魔的本事?” “据说如此,到底是不是还得靠大人去分辨。”月家家主没把话说死,免得给自己招灾,模棱两可地钓着。 东盛国师把大祭司给弄死了,放出来的这位有没有大祭司的本事,或者比大祭司还厉害,就不得而知了。 希望他能比大祭司还厉害,将东盛国师吃掉。以后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只要奉承好了面前这位,四国之内,谁敢小看他月家? 大祭司活着的时候,他也曾想过拉拢,只是大祭司不想跟他合作,就乐意捧着南宫家族,谁说都没用。 后来他就暗地里供奉了蝙蝠王,希望有一天他能将大祭司给打趴下,让他踩在脚底下。 大祭司虽然被打趴下了,却没能让他踩在脚底下,而是被东盛国师剥皮抽筋,熬骨吃肉。 他不甘心,他要将东盛国师弄死,那就说明他比任何人都要厉害,四国之内他为首。 哈哈哈!想想都开心。 第490章 有东西来惹 “如果她真会降妖除魔,那就是灵体,吃了能修补本座受损的身体。本座先休息片刻,一会儿就去抓人。 月家家主!以后你喊本座为狼王,这是本座的荣誉,本座是灰狼一族的王。” “是!”月家家主点头哈腰,谄媚至极。 “滚吧!”公西平对他挥手,示意他出去。 月家家主不敢迟疑,施礼过后,转身走了。 公西平刚才化身为狼时,故意展露了没被镇压之前的威武雄壮,目的就是震慑住这位愚蠢的月家家主。 要是露出骨瘦如柴,半死不活的本相,怕他会小看自己。 看来他的震慑力很有效果,这么快就说出了城中有灵体之人,等他修炼片刻,恢复身上的一些功力,再去抓那几个娃娃。 月家家主退出来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刚刚真是被吓着了。原来那东西是一头狼,还是只狼王。 当年也是因为吃童男童女,才会被他高祖镇压的吧?当年是谁那么厉害,将那狼王打败了。 天蒙蒙亮,公西平来到了东城的小金点心铺。 铺子分前后院,前院是门脸,不大,后院是住人的二层小楼。 楼下已经有伙计起来准备开工了,楼上住人的房间里,熟睡的楚潇潇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无虚婆婆被惊醒,赶紧问:“怎么了?天还没亮呢?起来做什么?” “嘘!”奶团子竖起一根白白胖胖的小手指,放在小嘴巴上,“有东西,来惹,我要,跟他,好好,玩玩。” 无虚婆婆放出意识,果然看见一个枯瘦如柴的男人朝她们的房间靠近。 这间点心铺子是奶团子前几天盘下来的,说整天无所事事太无聊,就盘了一个点心铺子,用小金的名字做铺名。 做点心的方子和方法都是她提供的,伙计都是老亲兵,就连老国公也都一天到晚来铺子里帮忙。 杨恒和其他人还待在客栈,只有他们住进了点心铺子。 一楼住着老国公和那些老亲兵们,二楼比一楼要小,住着她和几个孩子。 外头的那位估计不是平常人,否则不可能御风而行,精准摸进他们住的地方。 【他是来抓我和黑炭头的,我要被他抓走。整天待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正好跟那东西出去溜达一圈,见识见识南云国的妖魔鬼怪。】 外间的黑炭头根本没睡,听了主人的心声,他眼眸微眯。来抓他和主人?那东西不怕死?难道没打听打听他们的名声? 主人可是东盛国师,他不忌惮?还挺勇猛。 黑炭头一动,浅眠的李思祖也醒了。他翻身起来,穿戴整齐,坐在床沿上,潇潇妹妹的心声他听见了,他要跟妹妹一起,主动被抓走。 这几天跟着潇潇妹妹卖点心,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妹妹奇思妙想,为了打出点心铺的知名度,为了能拿回三州六府,让人在点心纸上写下那句话,还让人付钱时读一遍。 不会读的他负责教,读准了才能将点心拿走。许多人不愿意读,可抵不过蛋糕的香味,实在是太香了,能勾出人肚子里的馋虫。 不是瞎说,都是真的。 尽管他是太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潇潇妹妹真厉害,这种做点心的方子,一定是神仙才能吃到。 楚潇潇:“......” 你错了,那是我前世去二十一世纪弄来的方子,人家那里啥都有,好吃好玩的多了去了。可惜现在被困在了这里,再也去不了,又是怀念那地方的一天。 无虚婆婆十分担忧:“我和你一起被抓去吧!” 奶团子摇头,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即将被人抓走的兴奋,小手不停挥舞:“不用,不用,婆婆在家,安心。” 【你要是被抓走了,我祖父会担心的,有你在家坐镇,祖父会安心不少。凭我的能力,啥玩意儿都别想占到一星半点儿的便宜。】 瞧她那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被抓走,无虚婆婆十分无语。人家孩子听说有坏人来了,吓得抱头鼠窜,她家潇潇倒好,非但不害怕,还很乐意跟人走。 这是什么神操作? “婆婆!你就装睡着,什么都没发现,那东西已经来了。” 黑炭头挥手让无虚婆婆躺下假寐,他自己拉着李思祖一起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上,唯独楚潇潇一个人笑眯眯地坐着,公西平一推开门就瞧见了她。 还真是个白白胖胖的奶团子,穿着一身红色万字褔团花锦袍,扎着小揪揪,肩膀上还背着一个小布包,斜斜地挎在右侧。 奶团子五官精致,双眼明亮清澈,黑葡萄似地的眼珠子朝他打量,半点不见害怕。 “你就是东盛国师?”公西平的声音带着嘲讽,“东盛是个什么破烂国家?没人了?把你这么个小娃娃立为国师?也不嫌害臊。” 房里其他人都睡着,就这个女娃娃醒着,公西平不知道多久没跟人交谈了,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 “哼!你坏!” 奶团子对他的话很生气,脸上的笑容一收,撅起嘴巴,朝他翻白眼,眼底都是怒意,奶凶奶凶。 公西平沉下脸:“我就是坏,你能拿我怎么样?小屁孩!你再叽叽歪歪,当心我一口吃掉你。” 一般孩子要是这么被他凶,早就吓哭了,没想到这奶娃娃却笑了:“吃掉我?好啊!好啊!你来,我看你,嘴巴,有多大,能不能,一口,把我,吞了。” 公西平傻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被镇压了多年,蓦然就出来,感觉世界都玄幻了。小孩子居然不怕他这个妖魔?听说要吃掉她不哭反笑?还说要看他把她一口吞掉? 一口吞是不可能一口吞的,他的嘴巴没有那么大,吞不下,分三口还是可以的。 头一口,脚一口,躯干一口,三口解决。 “不能,要分三口。” 公西平很认真地伸出三根手指头,遭来楚潇潇的白眼更甚。 “你,没用。一口,吞不下,还说,什么说?哼!差评!” “什么是差评?真不怕我把你吃掉?”公西平错愕万分地问。 奶团子瞪着他,气呼呼。 “不怕!”说完,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眼底闪过狡黠,“要不,你先,吃我,试试?” 第491章 灰狼一族的王?他不会是公西平吧 闻言,公西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慢慢地站起来,惊恐万分地瞅着眼前的女娃娃,越想心里越吃惊。 她迫不及待要让自己吃掉她,是不是在憋什么坏招儿? 不行,不能中了她的计。他必须沉住气,不让女娃娃看出他心底的窘迫。 屋里还有两个小男孩和一个老太婆,他对老太婆不感兴趣,可以忽略不计。那两个小男孩一定要带走,要是在这里开吃,肯定影响不好,还是带回月家去最安全。 “不在这里试,我要带你走,去我家试。” 奶团子用力点头,满含期待:“好啊!好啊!” 公西平反问:“你不害怕?” “不怕。”奶团子奶呼呼的声线里夹杂着兴奋,“喜欢,被妖魔,吃掉。” “你是不是傻?被我吃掉你就死了,你不怕死?”这奶娃娃的表情太气人了,他都说要吃掉她了,也不表现出一丝害怕的神色。 让他很不服气,难道他被镇压了几十年,连个两三岁的孩子都吓唬不了了? 公西平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来,让自己看上去很吓人,能将人吓到惊恐尖叫,大小便失禁,甚至晕厥。 这招他没被镇压时有用过,很管用,不管谁见到他都会出现以上的情况。 偏偏...... 奶团子的胆子是铁做的,非但不害拍,还拍着小手,摇着脑袋在笑。 小揪揪上绑着的金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不怕,死的,不一定,是偶。” 楚潇潇眉头皱了皱,感觉自己话说太快,舌头又没捋直。 公西平心头直突突,仔细打量眼前两三岁的女娃娃:“你说什么?死的不一定是你?” “嗯嗯!”楚潇潇认认真真点头,“我,没有,说错。”你把我带回去就知道了。 床上躺着的无虚婆婆在偷偷地发笑,她家潇潇就是有趣,这么直白的话说出来,估计没几个人能信。 黑炭头心里想:这妖是不是傻?主人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怎么就听不懂?真是好话难劝该死的鬼。 人家要自投罗网,他们也没招儿。 李思祖很担心那妖魔长得太丑,吓到潇潇妹妹。听她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好像这妖怪还行,不是很丑。 双眼偷偷摸摸睁开一条缝隙,发现屋里的人是个身材魁梧,瘦骨嶙峋,白眉白须的老头。 瞧着不像是妖魔,倒像是北国来的细作。 “不,你说错了,我可是灰狼一族的王,是狼界最厉害的勇士。”提起往事,公西平的声音都大了不少,豪情万丈,“不管是白狼,红狼还是黑狼,它们都不如我。” 【灰狼一族的王?他不会是公西平吧?当年那个被自己无意之中封印在一户人家后院枯井里,喜欢吃童男童女,已经成了魔的狼王?】 李思祖:“......” 喜欢吃童男童女?被潇潇妹妹封印过?难怪她会乐意被带走,原来是她的手下败将。 黑炭头在心底大笑:嘿嘿嘿!有好戏看了,不是冤家不聚头,主人成为了娃娃,打死灰狼都不会想到。 嘿嘿嘿!太有趣了。很想看看灰狼知道真相时,脸上那吃了那啥一样的表情。 无虚婆婆:“......” 那是潇潇的前世吧?她为了寻找自己才偷跑下界,遇上了爱吃童男童女的魔?那时候她多大?跟这只魔对峙时有没有受伤? “嗯!你,厉害。”奶团子朝他竖起大拇指,“咯咯咯”地笑着,“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个倒霉催的,要不是他自己说起,她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前世她十二岁,下界寻找无虚婆婆,无意之间闯进一座城市,听说有吃童男童女的妖魔,她打算收服。 可惜力气太小,打不过他。不过没关系,她会符篆。 大战了三天三夜之后,她利用符篆做了一个迷幻阵,将那魔困住。 随后遇见一位本地热血青年,告诉她不远的地方有个枯井,还挺深,如果能将那妖魔困在井里,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 她答应了,悄悄地移动迷幻阵,靠近了那口枯井。还让那位年轻人打造了四根很粗的铁链子,用来捆住他的手脚。 迷幻阵的威力很大,狼王根本挣脱不了,最后自己把自己累到精疲力尽。她才撤掉阵法,给他上了铁链锁在井底。 怕不保险,又让年轻人弄来巨石压在枯井上,还咬开手指画了一个符篆镇压。 她坚信,她画的符篆永远不会失效,除非有人用别的东西将那石头上的符篆清洗掉,不然公西平几辈子都逃不出那口枯井。 公西平好想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逃出来的?” 但为了不被女娃娃瞧不起,挺起胸脯说大话:“逃?我不用逃,我就住在那户人家的客院里,他们好吃好喝地供着我呢。” 奶团子惊讶极了,嘴巴张大,成了一个圆:“你,不用逃?他们把你,供,起来?谁?” “月家家主。”公西平对楚潇潇的问话很不解,“你一个小娃娃问那么多做什么?问再多,也不能帮你摆脱被我吃掉的命运。” “咯咯咯!我喜欢,被你,吃掉。”就怕你牙口不好,咬不动。 听说要被吃掉,奶团子笑得十分开心,公西平确定,这女娃娃就是个蠢的。 吃了她会不会让自己也变得一样愚蠢?不吃又可惜了,她长得明眸善睐,唇红齿白,脸上的皮肤也很好,白里透红。 瞧着就诱人,要不是刚进食不久,肚子还没消化,他真想马上就吃掉她。肯定鲜嫩美味,无比多汁。 被镇压了那么多年,太久没进食,不能一下子吃撑,会不舒服。得让身体适应一段时间,才能慢慢增加食物的份量。 “喜欢被我吃掉就好,跟我走吧!”公西平一手拎起楚潇潇,又伸手拎起黑炭头和李思祖,“他们两个肯定也很乐意被我吃掉的。” 楚潇潇对他翻了个大白眼,感觉公西平就是个傻瓜,抓她还不够?还要加上个黑炭头?那可是头暴虐的小黑龙,也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住黑龙的虐打。 【吃我一个还心满意足?还想吃掉另外两个?你这么瘦,吃多了不怕被撑死?】 黑炭头:“......” 撑死肯定不会,打死不好说。敢对本大爷动手的人太少了,本大爷正好拿他练练手。 第492章 月家四姑娘主动要求献身 李思祖睁开眼睛瞅了瞅,感觉自己在屋顶上飞,还挺好玩。有潇潇妹妹在,他根本不用担心被吃。 潇潇妹妹会保护他的。 就是这么没脸没皮,以后都要靠着妹妹保护,等他长大了,修炼了功法,说不定能保护好妹妹。 他就是这么想的,他要保护妹妹,必定要学妹妹身上的功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学会。 就算学不会,他也要努力,总有一天能学会的。 公西平带着三个孩子,很快到了月家客院,月家家主昨晚已经连夜吩咐过了,不管是谁,都不能轻易去客院。 里头住着贵客,他要亲自招待,其他人退避三舍。 怕人瞧见狼王张口吃人,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让府里所有人都退开,就算他真吃了人,也不会有人看见。 他说要去抓东盛国师,也不知道抓到了没有。 月四姑娘月婉玉是个不听话的,仗着父兄宠爱,一向我行我素。听说家里来了贵客,父亲要亲自招待,就感觉很新奇。 她要去看看那是位什么样的客人,为什么能得父亲这个月家家主卑躬屈膝给他端茶倒水。 天微亮时带着婢女过来,刚好瞧见公西平抓了三个孩子回来,而且还是从屋顶上跳下来的。 顿时惊为天人,能从屋顶上下来的人,那一定很有本事。人影跑得太快,她没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看身高应该是个美男子。 寡居久了,她对男人十分渴望。家里的护院,男仆不好意思下手,他们到底是下人,配不上她的身份。 客人不一样,而且还是当得起她父亲亲自服侍的客人,地位肯定不一般。 她要去求父亲,让她来照顾这位客人。 奶团子在公西平还没落地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月婉玉的存在,也知道了她的心思,觉得很有趣。 【啊哈!越来越好玩了,月家的四姑娘居然喜欢公西平,也不怕被他几口干掉。】 黑炭头:“......” 还有这么蠢的女人?的确好玩。 李思祖在心底为这位四姑娘默哀,世上什么男人没有,为什么非得盯着一个妖怪?胆够肥的。 公西平到了院子,将三个小娃娃放下,怕他们乱跑,找来绳子,要把他们捆上。 楚潇潇主动伸出手,递到他面前:“其实,不用麻烦,我是,自动送来,给你吃的,不会跑。” 奶娃娃的小胖手白生生,软乎乎,肉嘟嘟,瞧着就诱人,好想咬一口,只是肚子到现在还撑,不能多吃。 午后差不多就可以了。 瞧着她这么乖巧可爱,公西平看了看关着门的院子,晾他们几个也逃不出去。 毕竟他们还太小,腿也短,想跑也跑不快。他可是魔,哪怕功力还没完全恢复,看守几个人类幼崽,还是可以做到的。 丢下手里的绳子,公西平警告:“不绑也行,最好别想着逃,你们根本逃不掉,只能被我吃进肚子。” “不逃。”黑炭头站在主人身边,护着她,“主人在哪儿我在哪儿。” 李思祖跟着点头:“对,我们不逃,生死都会在一起。” 奶团子一手拉着李思祖,一手拉着黑炭头,笑得露出白色小米牙,轻声嘀咕:“不逃不逃,逃的是你。” 公西平看了她一眼,没吭声,去了屋里打坐修炼。 运行一个周天下来,头上的白发逐渐变成了黑色,脸上的皱纹也少了不少。 “哇!”奶团子蹲在他对面惊叹,“你,好厉害,头发,变惹。” 本来她要动手收拾公西平,月婉玉的出现让她改变了主意,很想看看公西平会不会真的看上她。 整天无所事事,其实也挺烦恼,能八卦一下也不错。 从东盛出来,她都已经好久没吃瓜了,今天有幸吃个大瓜,不想错过。收拾公西平啥时候都可以,瓜可不是啥时候都有的。 被个小娃娃夸赞,公西平并没觉得有多荣幸,在他眼里,这小娃娃非常普通,跟国师这个职业不可相提并论。 国师应该很厉害,遇到啥玩意儿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这小屁孩能吗? 不能吧! 月家家主在院门外敲门,身边跟着月婉玉。 公西平一挥手,院门自动打开,父女俩看得目瞪口呆。特别是月婉玉,感觉这位客人好厉害。 明五是位庶子,她真心瞧不上。要是能跟家里的这位搭上关系,父亲绝对不会让她嫁进明家。 来之前,她就自告奋勇跟父亲提要求。 “父亲!我想亲自去照顾客院的客人,父亲为了这个家费心费力,日理万机,还要照顾人,女儿看着心中不忍。” 月家家主没想到四丫头这么懂事,说不感动是假的,趁机告诉她明昭元要退婚。 “四丫头!明五瞧不上你,要我去退亲,父亲有苦衷,这亲事不得不退。” 月婉玉满不在乎:“退了就退了吧!他一个庶子,我还瞧不上他呢?父亲!女儿不乐意嫁给他。一个鳏夫,还是个商人,身份低贱。 女儿看客院的那位就不错,若是能将他入赘,等于月家多添了一位能人。” 闻言,月家家主可耻地动心了。要是狼王能瞧上女儿,以后对月家必定不会太过狠辣。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狼王是个男人,只要女儿温柔小意侍候好他,必定给月家带来无上荣光。 “四丫头!你有这个想法很好,若是能入得了那位的眼,的确帮了父亲的大忙。”月家家主瞅着女儿,顺眼了不少。 当初她闹着要和离,其实他心底是反对的,拗不过女儿的哭闹,没办法才勉强点头同意。 归家后,还算有自知之明,不惹事,不淘气,让人省心。 若是真能陪伴那位身边,那和离也不是什么坏事。 “放心吧!女儿心里有分寸。”月婉玉不是单纯的小姑娘,自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父亲在意的贵客,女儿一定努力侍候好,不叫父亲操心。” “好,好,好。”月家家主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笑得见牙不见眼,“只要能搞定那位,你就是月家最大的功臣,将来事成,父亲绝不会亏待你。” 月婉玉大大方方地笑着点头:“是,一切都听父亲的。” 第493章 月家家主不要脸,卖女求荣 父女俩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地来了客院。 月家家主看见满头黑发的狼王,嘴巴张大,表情惊诧:“王!您的头发......” 公西平看他一眼,吓得他把底下的话都吃了,不敢问出来。 不喊“狼王”两个字,是怕吓着女儿,毕竟女儿不知道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他也不打算说。 “本座的事你无需好奇,来这里所为何事?”公西平说话的声音好冷,似乎能将人冻住。 月婉玉有点害怕,不过跟自己内心熊熊燃烧的欲望相比,勉强能接受。 父亲喊他为“王”,虽然不知道他是哪里的王,但身份背景肯定不简单。 别看她是和离之身,若是能跟这位“王”待在一起,将来不怕不出人头地。 “王!” 月婉玉的声音宛如九曲十八弯的山路,比百花楼的头牌还让人欲罢不能。 笑盈盈地走到公西平身边,对着他弯腰下拜。 “父亲年迈,侍候王怕是力不从心,日后就由妾身来照顾王可好?”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打着璇儿地飘,听得公西平眼眸微眯充血,他已经好久好久没碰过女人了。 月家家主真是贴心,把自己的女儿送了过来,那他就不客气了。 待在人界真不错,美女如云,美酒佳肴,应有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快乐无边。 旁边屋子里的三个娃,听到外头说话的声音,拉开一点门缝往外瞧,个个吃惊不小。 没想到月家家主不要脸,卖女求荣。 李思祖:“......” 这个女人真不知廉耻,自荐枕席,没有半点女子矜持,可别污潇潇妹妹的眼睛。 他走过去要把楚潇潇的眼睛捂住,被她一把拉下:“我要看,我要看,挡住,做什么?” 【这么好的作死现场,不看白不看,李思祖你放手,别捂住我眼睛。】 黑炭头拉了拉李思祖的衣袖:“别大惊小怪,我家主人什么没见过?” 转念一想也是,潇潇妹妹可不是一般寻常娃娃,见过的人和事比他还多。男女之事,说不定她早就懂了。 李思祖放下手,改牵着楚潇潇的小手,生怕她太急迫看热闹,站不稳,摔倒在地。 “好!”公西平一把将月婉玉拉进怀里,转头吩咐月家家主,“你,滚出去,院门带上,别让人来坏了本座的好事。” 月家家主点头哈腰,恭敬无比地行了个礼,后退几步,转身出去。他不但要把院门关上,还要亲自在这里守着,可不能让人进来打扰。 公西平搂着细皮嫩肉的月婉玉,着急忙慌地往另一间屋里走去。 楚潇潇怕李思祖听见啥不该听的,挥手给自己待着的这间屋子加了个结界。 不用想都知道,公西平素了那么多年,难得遇见一个女人,指不定多凶猛。弄个结界隔绝声音,她还是个宝宝,不想听妖精打架,鬼哭狼嚎的声响。 公西平不来找她的麻烦,她也懒得理会,等他按捺不住,要来找她时再说。 【唉!被关在这里太无聊了,我想出去玩。可我走了,公西平要是出来冲破结界怎么办? 黑炭头还好,打他应该没问题,李思祖就太弱鸡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总不能溜出去玩还带着他吧?】 李思祖拉住楚潇潇的手不放:“潇潇妹妹!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跟着。” 黑炭头瞅他一眼:“跟着就跟着吧,紧张什么?怕我们不带你?” 李思祖不说话,心虚,自卑,自责。 他没有黑炭头的本事,不能时时刻刻保护潇潇妹妹,这是他最心虚,自责的地方。 “是!” 正视自己的内心,不做个畏首畏尾的人。就算他是太子,也没有潇潇妹妹和黑炭头的本领。 在有能力的人面前,身份只是个摆设。 “我们,一起去。” 奶团子拉起李思祖,迈着小短腿,欢快地朝后门跑了。 临走之前,还对结界加了防护,公西平要是跟那女人完事了,也不一定能进他们的房间。 悄默默从后院离开,三人走在月家府里的小路上,东张西望地这瞅瞅,那瞅瞅。 【啊哈!你说什么?管家喜欢四姑娘?想娶她为妻?林护卫也喜欢她?马夫皮三也喜欢她?月家这位四姑娘还是个香饽饽呢?】 黑炭头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嘿嘿嘿!月家四姑娘真厉害,上到管家,下到马夫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 李思祖摸摸楚潇潇的脑袋,将小揪揪上歪掉的金铃铛摆正:“潇潇妹妹!你要去哪儿玩?” 奶团子停下来,想了想,有点苦恼:“不知道呢。” 【管家,护卫和马夫都不是公西平的对手,把他们弄去也没用。月家四姑娘的事咱们还是不要管了,先去厨房找点好吃的。】 黑炭头没有异议,跟在楚潇潇身后。他一点都不带怕的,只要跟着主人,啥都不用管。 月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规矩森严。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奴仆不少,个个都低着头,表情严肃,健步如飞。 连府里多了三个孩子都没瞧见。 黑炭头甚是奇怪:“这些人是不是眼瞎?竟然没看见我们?” “不管。”奶团子摇头,领着李思祖和黑炭头往厨房去,“先,吃饭,饿。” 不说还好,一说,李思祖和黑炭头也觉得饿了。他们早上没吃朝食就被公西平给抓来了,这会儿的确饥肠辘辘。 到了厨房附近,奶团子不敢大摇大摆过去,怕人家不给她好吃的,拉着李思祖和黑炭头躲在一株大树后头。 这株大树长得枝繁叶茂,枝丫几乎将整个厨房的屋顶都覆盖住。 “上去。” 奶团子朝着大树挥手,上头伸下来一根枝丫,将李思祖和黑炭头,楚潇潇都拖了起来,送到树杈上。 李思祖对这一幕不陌生,那年他被追杀,就是潇潇妹妹利用树木将他们从城外运送回来的。 潇潇妹妹的本事,他一向很信服。 黑炭头也不惊讶,主人的本事他领略过,一点不觉得有啥可大惊小怪的。 主人多的是千奇百怪的本事,那位狼王公西平遇上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第494章 各为其主,各怀鬼胎 “吃,好吃的。”奶团子指着底下厨房,跟大树报菜名,“包子,鱼,肉,鸡,燕窝......” 她每说一样,树枝就从屋顶天窗伸进去,快速将厨房里做好的吃食都拿出来,送到楚潇潇面前。 太多了放不下,好几条树枝凑在一起,编出一张桌子,吃食就放在桌面上。 三个孩子坐在树杈上,就跟平日里坐在家中没什么区别,愉快地吃着各种美食。 奶团子晃荡着小脚,吃得两腮鼓鼓,小嘴一包一包,特别满足。 厨房里的厨娘可就不淡定了,刚做好的菜,转眼之间没了。也没见谁来拿呀,怎么就不见了。 厨娘慌张惊问:“谁拿了刚做好的松子鱼?刚端上来的燕窝?那是要给老夫人送去的。” 一边问一边四处搜寻,发现所有的菜都不见了,厨房里的人忙得兵荒马乱。 “见鬼了,怎么做好的菜全被偷了?谁胆子那么大赶来厨房偷东西?” “好几样菜是家主定的,据说要送去客院款待那位贵客。菜没了,我们要怎么办?重新做已经来不及了,很多新鲜的食材,根本就不好弄。” “完了,不单单是家主要的没了,连老夫人吃的肉沫蛋羹也不见了。我们惨了,要是上头怪罪下来,必死无疑。” 厨房顶上,坐在大树中间吃得正香的楚潇潇眼珠子一转,随即想到一个主意,用心声命令黑炭头。 【你扮作神明,告诉厨房里的人,丢失的菜都叫客院的那位拿走了,吃饱喝足,跟四姑娘玩游戏呢。】 李思祖:“......” 潇潇妹妹!你想做什么?让这些下人去找公西平?他们不敢的。 黑炭头才不理会这些,主人让他办的事,必须贯彻执行。 猛地从厨房的树上跳了下去,落在距离地面一丈左右,悬空而停。 捏着脖子,换了一个听上去很空灵缥缈的声音,对着厨房里的人喊:“莫慌!莫慌!厨房的吃食全都被那位贵客端走了。贵客吃完,正跟府里的四姑娘玩床上的游戏,不信你们可以派人去查看。” 话音落下,他一个纵身,“嗖”地躲进了茂密的大树上。 厨房里的人全都目睹了刚才的情景,个个目瞪口呆,反应过来,集体跪在地上,虔诚地对着黑炭头消失的地方磕头。 “多谢小神仙告知,多谢多谢!” “多谢!” “多谢!” “......” 厨房这种地方油水足,安插的人也多,各房都有。他们各为其主,各怀鬼胎。 管家的二弟媳燕氏就是厨房的管事娘子,听说四姑娘跟那位贵客好上了,立即转身去找管家。 管家姓月,主家恩赐的姓,今年三十一岁,没有娶亲,无儿无女。燕氏原本盼望着月管家一辈子不要娶亲,将来所有财产都是她儿子的。 后头听说月管家对四姑娘有意,又想尽办法竭力撮合。大哥要是能娶四姑娘,不管是入赘还是娶回家,那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大好事。 就算他们以后有自己的孩子,只要大哥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都够他们一家生活的。 谁都知道家主很宠爱四姑娘,只要是她提出来的,就没有不答应的。 四姑娘成了她大嫂,凭着她这条三寸不烂之舌,一定将四姑娘哄得晕头转向,云里雾里。 可刚才的神仙说四姑娘被客院的贵客拉走了,这怎么行?她的希望的事眼看要成功,却被半路跳出来的啥贵客给挡住了去路,必须想办法解决。 首先要找到大哥月管家,把这事告诉他,然后看看他怎么说,实在不行,她还得想别的招儿。四姑娘必须嫁给大哥,这是她心里的执念。 只要四姑娘成了她的大嫂,家里的日子就能红红火火,活得像个人。 厨房里还有一个人火急火燎地跑了,那就是林护卫的母亲林婆子。 四姑娘已经跟她儿子那啥过了,而且不止一次,她心心念念盼着儿子娶了四姑娘,孝顺她这个婆婆的呢,怎么忽然说被那啥贵客抢走了? 不行。 四姑娘是她儿子的,可不能被贵客抢走。她要马上告诉儿子,让他想办法将四姑娘救出来。 没谁急着告诉马夫皮三这个消息。 厨房烧火的小丫鬟小桃跟皮三有点香火情,趁着没人注意,托人传话,让他来一趟厨房后头的小树林。 皮三长的人高马大,英俊潇洒,要不是脑子不大灵光,没人会觉得他是个马夫。穿上绫罗绸缎,一定不比世家公子差。 小桃今年十二岁,不是家生子,是外头买进来的。在府里孤苦一人,宛如无根的浮萍。 好几次被人殴打,刁难,她无处可去,总爱躲在厨房后头的小树林里哭。有一次被皮三看见了,给了她一块糖,让她别哭了,吃块糖甜甜心。 打那起,这点香火情就记住了。 听说他喜欢四姑娘,小桃心里很不舒服,一直闷闷不乐。 可四姑娘有难,小桃还是乐意告诉皮三一声,救不救是他的事。 气宇轩昂的皮三朝她走来,小桃看痴了,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长的,为什么长得如此英俊? 怕他发现自己的花痴,小桃红着脸低下头,露出一股子女娃的扭捏。 皮三脑子不好,没瞧出来小丫鬟红彤彤的脸,见面就问:“小桃!找我啥事?” “四姑娘被贵客抢走了,你不是喜欢她吗?快去把她救出来。”小桃到底年纪不大,对府里的事不是很懂。 家主不让打扰的贵客,他怎么去救人,也不怕他被家主打死。 “不去。”皮三摇头,“家主说了,贵客居住的客院,谁都不能进。我去了,会被家主责罚。 四姑娘是好,不一定能瞧得上我。贵客的院子有家主亲自把守,谁敢去?” 小桃心底松了口气,刚才她是故意怂恿皮三的,看他是不是真的很在意四姑娘。如今看来,也没多放在心上。 皮三就一马夫,根本不能跟家主的贵客相比,让他去救四姑娘,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不去就不去,我只是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特意来跟你说一声。” 皮三没什么反应,朝小桃挥挥手:“回去吧!这事我管不了。” 跟小桃分开,他没回马房,而是去了那座客院。 第495章 凭他的武功,一定可以将四姑娘救出来 燕氏找到月管家,急迫地说道:“大哥!不好了,四姑娘被家主招待的客人带走了。” 月管家淡定地看了看自己的弟媳,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燕氏一愣:“大哥!你早知道了?” 问完又后悔,大哥是月家的国家,府里的大事小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要是家主问起来,他一问三不知,还怎么当管家?是她想错了,她不该急着来找大哥的,暴露了心中的想法。 “府里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月管家的话让燕氏愣怔了片刻,大哥果然知道四姑娘的行踪。 “那,那,大哥的意思是......”燕氏觉得自己跑这一趟没有什么意义,属于多此一举。 “静观其变。” 丢下四个字,月管家走了,脸色十分阴沉。 月婉玉那个女人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他堂堂一个管家,不嫌弃她和离之身,愿意娶她为正妻,她还嫌弃上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跟林护卫那点破事,他全都清楚。听说她自告奋勇要去侍候那位贵客,他打心眼里鄙视。 那位贵客可是后院井里放出来的,月家家主根本没告诉月婉玉实情,摆明了就是在利用她。 本来他打算找个时间对月婉玉用强,等将人弄到手,再想办法折磨她。 实在是记恨她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嘴脸。 当初他向月婉玉表露真情,她是怎么回怼他的? 她满脸不屑的冷笑:“你一个奴才,竟然肖想我这位主子?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的德行。以后这样的话,再不要随便说出口,若是我告诉父亲,你没有好下场。” 他只能卑躬屈膝地退下,从此再不敢随意露出自己的心迹。 奴才?他是奴才没错,只要月婉玉愿意,他也可以不是奴才,改为良籍,为什么她就是瞧不上他? 真以为自己非她不娶?不过是想借她这块踏板,跳出身为下人的奴籍而已。 到了那位贵客的院子里,月婉玉怕是活不了。 守着那院子的四名护卫无故失踪,家主没有让他查,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那四个人有一个被吃掉了,三个昏迷不醒,就丢在贵客居住的客院里。 至于公西平抓来的三个小孩,他还没得到确切消息,所以还不是很清楚。 林护卫跟月婉玉有一腿,那个没脑子的得知了消息,或许会冲进去英雄救美。 真那样,实在是太好了,贵客知道月婉玉不守妇道,跟人胡搞,肯定不会放过她。 奶团子做梦都没想到,她就让黑炭头在厨房传了一句话,搅动了整个月家。 林老婆子找到儿子,附在他的耳朵边说了月婉玉的事,林护卫随即愤恨不已。 他握住腰间佩戴的刀把,手指骨节泛白。 月婉玉一共招他侍寝了三次,每次都夸他厉害,能干,还说以后要将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等时机成熟,他们就离开月家,去外边做一对朝夕相对的神仙夫妻。 他一直憧憬着那样的日子,没想到家主这么狠心。先是要把四姑娘嫁进明家,还没等到出嫁的日子呢,怎么就把她献给了那位贵客? 一定是家主逼着她去的,那地方除了家主,没人敢靠近。 他虽然不知道家主心里的盘算,也不知道那位贵客的来历,但他知道四姑娘不是自愿前往的。 四姑娘和他就是一对苦命鸳鸯。 最后一次欢爱过后,四姑娘靠在他的怀里:“林郎!以后不要来了,父亲说要让我嫁进明家。 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家族,女子的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只能为家族做出贡献。否则就得不到庇护,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我不想害死你。 父亲要是知道我们的事,他不会责怪我,却一定会对你实施打压。你好好在府里当个护卫,好好活着,别因为我出啥事。” 话说完就哭,伏在他怀里不停地哭,哭得双肩微耸,楚楚可怜。 那晚过后,他发誓,这辈子都要护着四姑娘,不让她做不开心的事。 原本还说要将明家五爷威胁一顿,让他主动退亲,办法还没想出来,四姑娘就被家主送给了那位贵客。 看样子家主根本没打算将四姑娘嫁进明家,只要不出府就好,在府里,凭他的武功,一定可以将四姑娘救出来。 “娘!您回去吧!”林护卫朝林老婆子挥手,“这事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 老婆子笑眯眯地打量着儿子:“娘等着你把四姑娘娶回家,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呢。” “知道,知道,您先回吧!” 看着母亲走远,林护卫回了自己房间,带上暗器,低着头,闷不吭声往公西平所在的院子走去。 远远地看见月家家主站在客院门前,他眼底都是怒火。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父亲,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一位刚来的客人玩弄,还亲自站在门口守着。 四姑娘真可怜,遇到这么个丧心病狂的爹。 绕到后门,翻身进了院内,隔着老远就听见四姑娘撕心裂肺的惨嚎。 “啊!啊!啊......” 林护卫急得不行,四姑娘跟他时从来没叫得这么惨,那个该死的男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月婉玉也没想公西平能勇猛到如此恐怖的地步,他真是恨不得将自己拆吃入腹。 这是多久没遇见女人了? 她娇弱的身体实在无法承受。 腰快被他掐断了,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她接触过男人,还不止一个,从没有谁比他更霸道。 这么下去,她非死在男人的手里不可。 死了,还怎么做风光无限的人上人?怎么让人高看她这和离的女人一眼? 她不要了,害怕了,恐惧了,她想走,不想陪这个男人玩。 再继续下去,她会死的。 “王!你放过我吧!我快不行了,我会死的......” 公西平脸色不悦,打断她的话:“放过你?不可能,死和陪本座尽兴,两个选择,你选一个。” “我......” 月婉玉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选择?她有的选吗? 第496章 他要跟月家家主对质 死是不可能死的,她不想死,可陪着他尽兴太痛苦,她不想要。 这个男人是父亲都要恭敬礼遇的王,如果不能让他尽兴,父亲会怎么看她? 连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女儿,月家会留下吗? 当初她和离,月家是得了好处的,父亲嘴上不说,心底不知道有多欢喜呢? 嫁进明家,也是为家族谋取利益。来这里侍候这位王,同样是为父亲分忧解难,若她一无是处,父亲根本不会看她一眼。 没有父亲庇护,她又是和离之人,想要活得好,被人尊重,就得让父亲看到她的价值,否则根本不可能恩待她。 不能死,就只能咬牙忍住。 若说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对她好,就数林护卫了。可惜他身份地位低下,对父亲没有任何用处。 跟他在一起,贪恋的也只是他的身体,其他的全都一钱不值。 那就是个傻子,几句话就安抚住,还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心甘情愿被她欺骗。 月婉玉的脑子里不停回忆着自己跟林护卫办事时的舒爽愉悦,用来抵消此刻的无尽折磨。 外头,林护卫已经摸进来看到了,他怒火中烧,掏出暗器,对着贵客的背部就发射出去。 暗器喂了软骨散,只要中了就会让人浑身瘫软。 暗器很精准地击中了公西平的背,他稍微一顿,反手将暗器拔下,离开月婉玉,胡乱拿起一件衣服遮挡住下半身。 月婉玉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看上去就跟缺水,濒临死亡的鱼一般,眼看活不成了。 林护卫心疼得不得了,猛地推开门进去,用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公西平感觉到身体不适,就地打坐,根本不理会林护卫。 “四姑娘!你怎么样了?我带你离开。” “我不走,你走吧!”月婉玉推开林护卫的手,眼眶含泪,“你快点走吧!不要管我。” 这个男人敢追到这里来救她,说明他对自己一片赤诚之心。月婉玉不想他死在这里,催促他离开。 她是不可能嫁给他的,她要嫁的人是父亲的贵客,将来能让她扬眉吐气的王。 “你赶紧走,不要管我。走呀!走,快走。” 林护卫固执地摇头:“四姑娘!我不走,我要保护你。” 打坐完毕的公西平睁开眼睛,起身来到林护卫身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胆子不小,敢对本座出手,床上的女人侍候过你?” 之后,公西平又一把将人甩开,林护卫跌坐在地,浑身使不上力。软绵绵的瘫倒,只剩眼珠子和嘴巴能动。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会中了自己暗器上的软骨散? 那是公西平打坐时将软骨散逼到了手掌心里,再握着他的脖子,软骨散全部化作雾气飘进他的口鼻。 公西平得意扬扬地解释:“你给本座使用的东西,本座还给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爽? 渺小的人类,居然敢对本座出手,看来你对床上的这个女人很在乎。” 说完,转头望着月婉玉,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林护卫,厉声喝问:“说,他是不是你的情郎?” “不是。” “是。” 两个人,两种答案。 月婉玉被林护卫的愚蠢惊讶,接着努力澄清:“王!他不是我的情郎,只是我的护卫。” 被四姑娘否定,林护卫心有不甘,就算死,他也要承认自己跟四姑娘有一腿。 “不,我就是她的情郎,我是来救她的。你只是月家的客人,怎么能如此对待月家嫡女?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客人的自觉?” 公西平笑了,冷笑:“客人?自觉?当本座稀罕这个女人?月家家主亲自送上门来的,本座为何不能享用? 你跟她有一腿又怎么样?女人亲口告诉本座,她喜欢的是本座如此神勇之人。你一个小小的护卫,拿什么跟本座比?” 林护卫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破布娃娃一样的月婉玉,见她不停朝自己摇头,不停哭泣,瞬间明白,这是家主逼迫她的,一定不是出于她的真心。 “她是被逼的,没办法才来你这里。” 公西平眼底的怒色快速聚集,伸手一抓,一股疾风打开正院的门,将守候在外边的月家家主给席卷了进去。 他要跟月家家主对质。 那风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抓住人拖走,最后还不忘将院门“砰”的一声关上。 皮三躲在外头的花丛后边,瞧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转身跑了。 院子里的人太强,他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是保住小命要紧,四姑娘不四姑娘的跟他没关系。 他就是来凑热闹的。 凑热闹遇上家主被人虐,还挺有趣,原来高高在上的家主,在强大的人面前也是一文不值。 看来他的努力变强,以后也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敢小看他。 月家家主被公西平弄进房里,瞧见里头的情形,吓得面如土色。 怎么房里会多出一位护卫?还是他月家的护卫,他想抵赖都不行,那货身上穿着月家护卫的服饰。 他不认识这个护卫,月家护卫不少,作为家主,只要发号施令驱使他们就行了,谁去记一个普通的护卫名字? “月家家主!这人说你将女儿送来给本座享用是被逼的?本座什么时候逼你进献女儿了?” 瞧着床上浑身伤痕,气息奄奄的女儿,月家家主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没想到这个女儿如此无用,才侍候一回,就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还招来了一个护卫,实在有失体统。 “王!护卫胡说八道的。王没有逼迫月某,小女也是自愿来服侍王的。” 林护卫听了觉得很可笑:“哈哈哈!家主!四姑娘要不是受你逼迫,怎么可能自愿来侍候别的男人?她跟属下早已心意相通。 四姑娘说了,是你逼着她嫁给明家的五公子,她最中意的人是在下。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是被逼,她怎么会转身投进别的男人的怀抱?” 公西平怒目圆睁,望着林护卫:“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跟那女人已经睡过了?” 第497章 死不瞑目 月家家主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恨不得死死捂住林护卫的嘴,不让他开口瞎说。 会出人命的。 他怎么养了个水性杨花的女儿?居然跟一个护卫勾搭,还闹到了狼王面前,他有几个脑袋够他摘的? 月家这么多条人命,难道都毁在她一个人手里? 这个女儿不能要了,实在是愚蠢的无可救药。 床上脸色惨白的月婉玉也没想到,林护卫会当着父亲的面把他们的事说出来,他要做什么? 害死她? 父亲可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好说话,惹恼了他,根本不会顾念什么父女之情。 他要的利益。 不管什么情都没有利益吸引他,只要利益足够巨大,让他断子绝孙都不在话下。 因为了解,所有恐惧。 “不,我没有,是他胡说的。”月婉玉赶紧否认,并且不断朝林护卫使眼色,“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冲进来污蔑我。” 听言,林护卫吃惊地盯着月婉玉,颤抖着声音问:“四姑娘!你说什么?你不认识我?怎么会不认识呢?你胸口的那颗黑痣,我不知道亲吻过多少次。 每次你都说,我的亲吻让你欲罢不能,浑身酥麻,怎么今天不敢承认了?你在害怕什么?怕家主吗?” 月婉玉:“......” 知道还问,能不能闭嘴,说得多,死得快懂不懂? 月家家主杀了林护卫的心都有,这个时候瞎胡咧咧啥?不要命了? 公西平的脸阴恻恻地瞅着月家家主:“你好大的胆子,将一个跟别的男人胡来的女儿送给本座,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本座?” 眼看狼王处在暴怒的边缘,月家家主吓坏了,赶紧跪下,磕头求饶。 “不不不,王!月某人绝没有瞧不起王的意思,实在是我也不知道小女跟这个男人有关系。” 月婉玉帮着求情:“王!妾身真不认识这个护卫,他在故意污蔑妾身,也是在嫉妒您呢?这样爱搬弄是非,胡搅蛮缠的人,真不该留在世上。” 林护卫顿时感觉呼吸困难,原本说喜欢他的女人,顷刻间将他贬得一文不值就算了,还希望他去死。 眼前的四姑娘怎么如此陌生?真是他认识的那个四姑娘吗? “四姑娘!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无情。为了救你,我拼上了性命。你非但不感激,还希望我去死,你还是不是人?” 月婉玉被骂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我怎么不是人了?我让你来救我了吗?我是自由之身,也乐意侍候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赶紧滚,离我远点儿,看见你就恶心。一个低贱的侍卫,居然肖想我一个正经嫡女,做什么美梦呢?” 公西平没心情理会他们,伸手朝虚空一捏,就听“咔嚓”一声,林护卫的脖子被捏断,头慢慢歪向一边,眼睛睁着,死不瞑目。 月家家主吓得瑟瑟发抖,他知道狼王残暴,没想到如此残暴,稍有不悦就要收割人命。 以后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来,是不是连自己的命也得交代在他手里? 不,不会的。 自己的清洗了符篆,放他出来的人,多少也得感念一下这点香火情吧? 等他做了南云国的王,尽全力满足他的所有需求,应该不会对他月家赶尽杀绝。 “滚!本座还要继续。” 闻言,月婉玉心惊肉跳,她的身体已经被摧残到了极限,要是再继续下去,今日必死无疑。 “王!妾身很不舒服,明日继续可好?让妾身歇歇吧!” 公西平还没开口,刚爬起来的月家家主说话了。 “王要继续就继续,歇什么歇?你就是来侍候王的,怎么着都得让王高兴。王高兴了,咱们月家才能越来越好。” “唔!本座开心了,月家想要什么都可以。” “真的?”月家家主眉开眼笑,完全不顾瘫在床上,满眼惊恐的月婉玉,“那就太谢谢王了。王!月某这就出去,您继续,继续。” “爹!带女儿回去休息一下,女儿真的快要受不住了。”月婉玉哭着哀求,“再继续下去,女儿会死的。” 月家家主当没听见,转身就走,走得飞快。 死就死,一个和离回家的女儿,能哄王开心一回,也算是她的造化。 房门在月婉玉的哭声中关上,月家家主一溜烟跑了。 她闭上眼睛,眼泪不停地流,不想再看公西平。 这个男人简直不是人,跟禽兽没什么区别,她都已经这样了,还要继续下去。 真要将她弄死才算完? 公西平可不管这些,他只管自己开不开心,尽不尽兴。至于女人死不死,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月婉玉最后还是死了,被公西平活活折磨死的。 尸体被丢出来时,月家家主没有任何怨言,命令管家将尸体带走安葬。 舍弃一个女儿,换来狼王对月家的维护,没什么不好。 四丫头发挥了她该有的价值。 月管家瞧了一眼尸体,面无表情地带着出去了。 四姑娘死了,林护卫也死了,家主对那位客人恭恭敬敬,连女儿的命都能舍弃,可见那位客人对家主来说有多重要。 他打从心底里畏惧那位客人,井里释放出来的东西,不是妖就是魔,不尊敬的后果只有一个,跟林护卫那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处理了月婉玉后,公西平有点饥肠辘辘,想将那个女娃娃拎出来吃掉。 去了对面屋子,发现里头空空如也,三个孩子,一个都不在。 房门外的结界被奶团子收了,他们都走光了,还设什么结界。 吃饱喝足的三人,手里捧着空空的碗盘,一件一件放在客院里。说了那些菜都是公西平吃掉的,就得有证据。 空碗盘就是证据。 东西他们吃了,黑锅让公西平背。 当然,碗盘不能被打碎,就好好地散落在院子各处,任谁来瞧了都跟他们三个孩子没啥关系。 公西平瞧着奶团子迈着小短腿,把手里拿着的空饭碗放在他的房门口,没搞懂她这一操作的意思,露出奇怪的表情。 再看黑炭头把一个装鱼的空盘子放在饭碗旁边,他大概猜到了一些。 “你们出去找东西吃了?” 第498章 黑炭头!收拾他!内丹归你 “嗯嗯!”奶团子用力点头,指着碗和盘子,“鱼,好吃,香。” 说完,伸出手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吃饱饱,吃好好。” 公西平被她的话逗乐了:“你这个小娃娃还挺有趣,饿了知道出去找吃的,吃完了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会逃跑。” 逃跑?黑炭头双手抱臂,欠欠儿地抖着一条腿,嘴角挂着欠揍的嘲讽笑容。 “不跑,该跑的是你。” 李思祖怕公西平吓着楚潇潇,下意识将她挡在身后,眼神戒备,怕他真对潇潇妹妹下手。 奶团子却将他轻轻推开,扒拉到自己身后,还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不怕,有偶捏。” 瞅着他们三人的互动,公西平很不爽,眼前这三个是自己的“食物”,凭什么在他面前嚣张? 伸出手将奶团子抓在手里,张开嘴巴,准备一口咬下她的脑袋。 李思祖看得眼睛睁大,呼吸骤停,这一幕太具有视觉冲击,浑身所有血液都在逆流。 “潇潇妹妹!当心!” 他想伸手将人拉回来,保护在身后,却被楚潇潇一把推开。 奶呼呼地朝他喊:“站着,别动。” 黑炭头也被公西平的操作吓一跳,也想冲过来救人,看主人似乎并不害怕,他将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就连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来。 他心里很清楚,主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们别担心,这东西伤不了我,让他咬,看看他的牙齿有多厉害。】 公西平瞧女娃娃站着不动,心底很得意,张开嘴巴,用力朝着她的脖子就是一口下去。 势在必得,咬合力极狠。 “咔嚓!” “嗷!嗷!嗷......” 公西平做梦都没想到,奶团子那白白嫩嫩的小脖子,居然这么硬。一口咬下去,就跟咬在了花岗岩上似的,一下子崩掉了他上下五颗大门牙。 “啪嗒啪嗒”掉一地,血乎刺啦。 捂住嘴,公西平漏着风地问:“你是谁?东盛国师?” 奶团子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打量着缺了门牙的公西平,学着他的样子捂住嘴笑。 “咯咯咯!你,没牙惹,吃不动,我惹。咯咯咯......” 黑炭头紧跟着叉腰大笑,一点不怕拉仇恨。 “哈哈哈!说话都不方便了还怎么吃人?哈哈哈!狼王!成了一只没牙的狗,狼狗。” 李思祖到底文雅一些,笑是笑了,没有那么气人,淡淡地露出一丝笑意。刚才那一幕要不是听了潇潇妹妹的心声,他真不敢想象出事后的后果。 潇潇妹妹是他带出来的,必须毫发无伤地带回去,不能有一点闪失。尽管他没有任何能力,拼死也要护住她不受伤害。 被三个娃娃嘲笑,公西平脸上黑得能滴墨。 他擦了一把嘴上的血,活动了一下,蓦地换回真身,拔高身形,露出锋利的狼爪。 一只巨大的狼出现在奶团子面前,比平常见到的起码大了十倍。她得努力仰起头,才能跟他对视。 公西平很满意奶团子仰望他的样子,这么渺小的三个小屁孩,他抬抬爪子就能将他们拍死。 “有本事继续嘲讽,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几个小屁孩。东盛国师在我眼里算个屁,等抓住,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黑炭头!收拾他!内丹归你。】 “是!主人!” 哈哈哈!又有内丹了,炼化后,他必定能再次突破晋升。主人对他真是太好了,只要有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哪怕被使唤,也心甘情愿。 妖魔的内丹可是大补之物,凭他自己在外头胡乱闯荡,想要得到这么好的品级的妖丹,根本不可能。 黑炭头纵身一跃,化形为龙,仰天长嘶,惊天动地。 奶团子怕他惊动月家人,毕竟这是在大白天,一挥手,设立了一个结界,将他的身形全都遮掩住,就连嘶吼的声音都被屏蔽了。 她的想法是不错,到底慢了一步,被月家的几个下人看见了,个个惊诧万分。 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龙? 黑龙? 就在他们府邸的上空,为什么晃了一下又没了? “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黑龙。” “我也看到了,府里为什么会有龙?要不要报告管家?” “最好不要,管家这几天心情不好。咱们只是看到一眼,并不知道黑龙在哪儿,要是管家问话,咱一问三不知,会怎么责罚我们?” “对,不能说。” 公西平瞅着头顶不断盘旋的黑龙,露出极其畏惧的神色。这个黑乎乎的孩子掩饰得太好了,没能看出他的本体。 龙族对所有兽族来说,都是逆天的存在。 别看他是魔,修炼了千年,遇上龙族,依然不是人家的对手。 那是高等物种对低等物种的血脉压制,无法随意改变的定律。 可他的爪子已经亮出来了,这场恶斗避免不了。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战斗正式拉开序幕。 黑龙俯冲而下,张开巨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和炽热的龙息,企图一举将灰狼吞噬。 灰狼也不甘示弱,猛地一跃,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银色的轨迹,直逼黑龙的要害。 两者在空中激烈交锋,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和耀眼的光芒。 黑龙的龙息与灰狼的利爪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血腥味儿。 奶团子在一旁拍着手给黑炭头助威:“加油!加油!加油!” 李思祖却看得心惊胆寒,生怕黑炭头一不小心被灰狼伤了。 哪怕他们相互看不顺眼,到底是吃住在一起的朋友,怎么忍心看他被恶魔撕扯?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龙凭借其庞大的身躯、强大的力量以及空中作战的优势逐渐占据了上风。 在一次次的交锋中,黑龙找准机会,用尾巴猛地抽向灰狼。 巨大的力量让灰狼无法抵挡,被狠狠击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来。 黑龙在空中盘旋一圈,发出胜利的嘶吼,随后落地,化形为人。 公西平被黑炭头的尾巴击中腰部,趴在地上,气息奄奄,他也化身为人,成了人的模样。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小孩,不甘心地问:“你们真是东盛来的国师?” 第499章 肚皮破了一个大窟窿 奶团子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他面前,一脸嫌弃:“你,好笨,问过了,还问,我是,国师。” 公西平求饶:“放过我!我有很多的金银财宝,都给你。” “不行哦!”奶团子脸色一沉,用力摇头,“已经放过,一次惹,你不,珍惜。机会,没惹。” “放过一次?有吗?” 公西平没想起来东盛国师有放他一马,他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交手,她啥时候放过他了? “有。” 奶团子回答得很认真。 公西平喘着粗气,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啥时候发生了这回事。 “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没有见过。” 黑炭头欠揍的嘲笑,代替主人回答:“上次封印你的人就是我主人,她想放你一条生路,偏偏你不要。” “什么?”公西平蓦地瞪大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楚潇潇,“上次,是你封印的我?你,是那个小姑娘?” 奶团子用力点头:“是。” 【没想到吧!上次封印你,给你活命的机会。谁知你一出来就害人,这次不能给你机会了,你的内丹必须贡献给黑炭头,你是他打败的。】 李思祖站在楚潇潇身边,表情平静地看着公西平:“机会是自己争取的,给了你,你不要,怨不得别人。” 黑炭头嘴角的嘲笑加剧:“一头灰狼,居然在人界作威作福。想当大爷?也不看看自己的能力够不够格儿。本大爷能耐比你厉害,都不能随心所欲,你凭什么?” 公西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自己好倒霉,怎么又遇到了那个多管闲事的小姑娘? 她这是转世了?还带着前世的记忆?阎王爷是怎么搞的?投胎时忘了给她喝孟婆汤? 上次遇到她,被她打得晕头转向,那个稀奇古怪的阵法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法力,最后累到虚脱也没能走出来。 被丢进一座古井,用铁链锁住才发现自己离开了阵法,井底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好不容易被人放出来,没想到又遇上了这个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了东盛国师。 自己呢?再次沦为她的手下败将。 这次比上次更厉害了,身边还多了一条黑龙,收拾自己,根本用不着她出手。 怎么那么倒霉?为什么每次出来都能遇上她? 是不是他就不该出来?该在井底待着?他现在躲进去还来得及吗? 奶团子很好心地告诉他:“我认识,你兄弟,红狼,白狼,黑狼。他们都,讨厌你。” 公西平眼睛一亮:“你见过它们?你把我的事都告诉它们了?” “嗯嗯!”奶团子很实诚,知道什么说什么,“黑狼,公东平,说你,是狼渣。” 李思祖:“......” 潇潇妹妹是懂戳人心窝的,狼渣!第一次听说这两个字。 黑炭头不厚道地笑出声:“狼渣?为什么这么说?公西平对黑狼做了什么?” 白白嫩嫩的小手指,指着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公西平:“它,咬死了,公东平的,狼伴。” 公西平冷笑,什么咬死?是交配时弄死的。 黑狼不敢将这丢脸的事说出来,一定怕人笑话他无能,连自己的狼伴都护不住。哈哈哈!他就喜欢看他憋屈,隐忍,痛苦的模样。 可是他就快要死了,以后想看也看不着了,他不想死,他想活着。不能为祸人界,还可以去妖界,就是不能死。 转头望着楚潇潇,公西平低声哀求:“放过我,我回那井底去,把毕生积累的所有金银财宝都送给你。 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把月家这么多年做的恶事都告诉你。你是东盛国师,来南云国,一定需要世家的助力。 拿捏住月家,让他们为你所用,唯一的条件就是放过我,你不亏的,可以吗?” “不行哦!”奶团子摇了摇头,指着黑炭头,“你的命,不归,我管,归他管。” 黑炭头欠揍地丢出一句:“我要你内丹,如果你有本事离了内丹还能活,我无所谓要不要你的命。” 听言,公西平气得好想骂娘。 他一只妖,没了妖丹还怎么活?成为最低等的兽族?忍受饥饿寒冷,生老病死?那跟此刻死有什么区别? 既然不让他活,那就大家都不要活了。公西平眼睛一闭,就想自爆内丹。 只要内丹爆炸,围在他身边的这些人都得给他陪葬。 遗憾的是不管他怎么运功,内丹都纹丝不动,稳稳立与丹田之中,根本没有爆炸的迹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连引爆内丹都做不到?”他惊恐地看着楚潇潇,“你在我身上动到了手脚?” 奶团子被问得一脸茫然,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才想起来:“我,以前,给你,下了,禁锢术。” 【是前世封印你时下的,要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李思祖:“......” 禁锢术?潇潇妹妹禁锢了他的内丹?难怪公西平要崩溃,连死都不能自主,活着还有啥意义? 黑炭头闻言,笑出猪叫声:“嘿嘿嘿!我家主人早就把你的内丹预定给我了。 公西平!你想自曝那不可能,你身上的东西是我的。要死可以,等我拿走内丹你再死。” 公西平绝望无比,瞧着一旁软软糯糯,人畜无害的女娃娃,感觉比瞧见了魔王还可怕。 别看她是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坑起他来,丝毫不手软。 “放过我吧!两次栽在你手里,我公西平认输,以后跟在你身边做个仆从,再不祸害人界百姓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看他伸出手要抓自己,奶团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没站稳,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 黑炭头赶紧过去将她抱起来,交给李思祖照顾,沉着脸,走到公西平身边,伸手朝着他的腹部抓去。 顿时,一颗黄色珠子被抓了出来,公西平的肚皮破了一个大窟窿。 “你......不能拿走我的内丹,那是我修炼了千年才凝结而成的。” 话还没说完,内丹被黑炭头一口吞下,公西平眼睁睁看着,一口气没缓过来,死了。 来人界逍遥自在了不到半年,就被个小姑娘抓住封印在枯井内。再次被放出来,不到三日,直接被小姑娘的手下灭了。 这算什么?算他自作自受? 第500章 他的金银财宝必须归我所有 黑炭头席地而坐,打坐炼化那颗内丹,李思祖牵着楚潇潇在一旁等着。 奶团子是个坐不住的,给黑炭头设立了一个结界,带着李思祖满院子乱窜。 实在好奇客院里有什么,问过大树小草,都没找到好吃的好玩的。 奶团子满脸不高兴:“月家家主就是个扣扣搜搜的小气鬼,院子布置的这么文雅,居然不摆放些好吃的,太小气了。” 李思祖偷笑,别看潇潇妹妹对付妖魔很厉害,遇上美食,绝对没有任何抵抗力。 这样的她会不会被人用美食忽悠走? 他要好好陪在潇潇妹妹身边,决不能让她被人骗了。 “潇潇妹妹!以后我负责给你找好吃的,除了我给的,别人给的一律不准吃行不?” 奶团子歪着脑袋看他,天真懵懂地问:“为什么?怕人,下毒?” 【我掌管天下所有植株,毒药也是草药研磨的,只要是植株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毒药根本毒不死我,我有解药。】 李思祖心中暗惊,原来潇潇妹妹是掌管天下所有植株的神仙,难怪她能轻易控制那些花草树木。 让它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厉害。 【公西平的金银财宝在哪儿呢?不会是在那口枯井里吧?我要去看看,我最喜欢金银财宝了。】 奶团子迈着小短腿就跑,一路跑去了镇压公西平的枯井。 在一片杂草丛生的角落,静静地立着一个井沿。 井口边缘布满了青苔,那是时间留下的斑驳痕迹,承载着过往的故事与风雨的侵蚀。 井壁由粗糙的石块堆砌而成,缝隙间偶尔可见几缕顽强的小草探出头来。 井内,没有波光粼粼的井水,只剩下一片深邃的黑暗,瞧着有点瘆人。 几只觅食的鸟儿偶尔掠过,却也只是匆匆一瞥,便又飞向更加生机勃勃的地方。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这片枯井之上,似乎连光线都变得沉重,难以穿透那无尽的黑暗与沉寂。 这口枯井,就像是一个岁月的见证者,静静地守候在那里,看着四季更迭,岁月流转。 它见证了公西平从关进来到放出去的生与死。 楚潇潇站在进口,伸头朝下看,心声却在跟一株小草闲聊。 【你知道被镇压在井底的人有留下什么金银财宝吗?知道呀!在井底的戒指里。能不能把戒指弄上来?够不着?那把我送下去可以吗?】 李思祖抱起她就走,奶团子吃惊地瞅着他:“李思祖!你,做什么?” “潇潇妹妹!金银财宝我也有,回去我给你,咱不下那个井底,太危险了,谁知道那底下有什么。” 万一出啥事怎么办?还是离开安全。 黑炭头不在,保护潇潇妹妹的责任降落在他身上,不能让妹妹出差错。 奶团子朝他翻了个大白眼,挥起小拳头,一下一下砸在李思祖的手臂上:“你,放我,下来。” 【不下去就不下去,我让别的东西下去找总可以吧?公西平这头渣狼,费了我不少精力。他的金银财宝必须归我所有,不然亏的慌。】 李思祖吭哧吭哧将楚潇潇抱离井边十来丈远才放下,差点累瘫。潇潇妹妹好重呀!他抱着好吃力。 奶团子肉嘟嘟的,份量不轻。 “哼!”得到自由,奶团子不高兴,小嘴撅得老高,“不理,你惹!” 说完,小身板一转,用屁股对着李思祖,猛地起跑,小短腿迈得贼快,眨眼间朝枯井冲去。 【也就黑炭头不在,我要费劲巴啦去井底拿一个戒指,有他在,根本用不着我操心。小金和静兰也不在,在店里忙活,还有谁能指望得上?】 边跑,奶团子边在心底扒拉能指望谁去井底找戒指,实在不行,就只能自己上了。 可井底太黑,她有点害怕。 【啊哈!我怎么把大白鹅给忘了?它不是在乾坤袋里悠闲自在地吃草吗?将它扔进井底,肯定能找到那枚戒指。】 跟在她身后的李思祖,感觉潇潇妹妹太逆天了,居然把大白鹅给带来了。要是让它下井底去找戒指,应该,能行。 潇潇妹妹太有办法,啥事都难不住她。 楚潇潇没管这些,将大白鹅直接从乾坤袋丢进枯井。 原本正在吃草的大白鹅只觉眼前一黑,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吓得鹅“嘎嘎”大叫。 “这什么鬼地方?主人!你把我丢哪儿了?这么小,这么脏,翅膀张开,扇了一身灰。太脏了,鹅不想待着啊啊啊!嘎!嘎!” 奶团子居高临下地瞅着那只话多聒噪的鹅,伸出手,指着她,命令:“下去,井底,找一只,戒指。找到了,拿上来,给偶。” 【公西平的戒指是储物戒,一定收藏了不少好东西。以后它就是我的了,杀狼夺宝,好有趣,好刺激。】 站在井底,大白鹅伸长脖子朝上看,没看见主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翻得太厉害,没稳住,一不小心侧翻了。 “嘎!” 用力过猛,丢鹅的脸,翻白眼都不会,太逊。 那种高难度动作不适合鹅,还是找找主人要的戒指吧! 大白鹅努力睁大鹅眼,在井底四处寻找,没看见什么戒指,倒是看见了一个洞口,底下有台阶。 这是什么地方?主人要的戒指在那下面? 歪着脑袋愣了会儿,决定下去看看,什么人在井底挖个洞呀!戒指藏得那么牢吗? 走到洞口,想想不对,还是跟主人说一声,张开翅膀,一飞冲天,直接从井口冲了出来。 奶团子正伸头张望呢,没想到里头冲出一道影子,好在她机灵,转身躲了过去。 鹅是躲过了,没躲过它身上掉下来的毛,一头一脸,沾了不少。 差点成了毛绒玩具,瞧着特别有趣。 “噗!” 李思祖在一旁笑,楚潇潇还不知道他笑什么,看都没看他,朝着那只鹅跑。 到了近前,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掌,递到鹅面前:“戒指,拿出来。” 大白鹅瞅着她,“嘎嘎嘎”地叫。 “没有戒指,有个洞口。主人!你坐我背上,我驼你下去看看吧!” “洞口?”奶团子一听来了兴趣,马上跨上大白鹅的背,“来!带我,走。” 第501章 古朴的黑色戒指 李思祖急了,拉着她的手:“潇潇妹妹!咱能不能不去?谁知道那洞口底下有什么,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大白鹅:“没有危险,没感觉有活物的气息。” 奶团子摆手:“不怕,你等我。” 李思祖还要再说句什么,就见楚潇潇拍了拍大白鹅的屁股,示意它赶紧走。 大白鹅很听话,几步助跑,张开翅膀飞向空中,随后一个急转而下,朝着枯井飞去。 奶团子可开心了,坐在大白鹅的身上,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很好玩。 到了井底,由于空间太小,大白鹅刹车不及时,眼看要撞到井壁,楚潇潇伸出手死死撑住,一人一鹅才算安全着陆。 【呼!你这只蠢鹅。白给你吃了那么多灵草,白训练你飞了这么久,连降落都没学会,差点把我撞得头破血流。以后好好练,再出现这样的情况,非把你炖了不可。】 大白鹅脑袋缩着脑袋不敢吭声,好想辩解几句,又怕被主人听见,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 谁说我灵草白吃了?要不是吃了灵草,喝了灵泉水。哪有力气驮着你飞,你有多重心里没数吗?一天天也不知道吃啥了,越长越胖,越来越重,总有一天我会很荣幸地驼不动你。 楚潇潇:“......” 能吃胖是我的本事,驼不动是你没用。 没用的鹅只能有一个结果,成为食物。 大白鹅带着主人去到那个洞口,奶团子发现,公西平其实早就挣脱了铁索链。只是井口压着一块巨石,巨石上画了个以她的血为笔的镇压符篆,才没办法逃离。 没了锁链的束缚,又逃不出去,估计闲得蛋疼,挖了这么个地道。也不知道他是用啥挖的,修得还挺齐整。 沿着台阶下去,走了没十级,是一个亮堂堂的屋子。 “哇!” 瞧着安放了六颗夜明珠,亮如白昼的房间,奶团子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鼹鼠,张大嘴巴惊叹,两眼笑眯。 【啊哈!公西平居然弄了这么多夜明珠,太好了,它们全都是我的了。】 大白鹅不知道啥叫夜明珠,慢悠悠地跟在主人后头,伸长脖子,这边瞅瞅,那边瞅瞅。 不就是个圆溜溜的玩意儿,不就会发光,有啥稀奇的,主人至于露出一副贪婪的神色?灵草灵泉水,哪一样不比它强? 在鹅眼里,这玩意儿不能吃不能喝,就是个垃圾。 对着一堆垃圾笑,主人真傻。 好在奶团子不知道大白鹅的想法,否则非笑死不可。 一只鹅,能有多大见识。 脑子里只有灵草和灵泉水,其他的没了,好东西摆在面前都瞧不见。 奶团子“哒哒哒”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公西平这么多年闲来无事就挖了这么间密室,把自己的所有金银财宝都弄出来,摆在了里头。 照明用的是夜明珠,四周的墙壁铺的是金块,地板都是用白银铺成的。 角落里还有一个床铺,金丝楠木的,铺盖卷儿都是难得一见的天蚕丝织就的,也不知道他从哪儿顺来的这些东西。 瞧着不是民间百姓,寻常人家能用的规制,应该是某个皇宫里偷来的吧! 这铺盖被他睡过了,再好的东西也不能要,就要了她最喜欢的黄金和夜明珠。银子也没放过,带回去给祖父,他会喜欢的。 东西收完,房间里一片黑暗,奶团子手里举着一个夜明珠,大白鹅跟在她的屁股后头,一摇一摆地走着。 爬上台阶,回到井底,楚潇潇眼尖,发现了井壁底下躺着一枚古朴的黑色戒指。拿起来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 【这是谁的东西?瞅着好像很不一般,公西平绝对不可能拥有,肯定是抢来的。只是他抢了谁的?早知道不那么快弄死他,得好好问问。】 戒指是个男款的,很大,很黑,应该是黑曜石打造的。等见到老头,问问他就知道了,这玩意儿一定有个牛逼轰轰的出处。 将戒指放进乾坤袋,奶团子手里举着夜明珠,在井底转了一圈,没发现其他值钱的玩意儿。 跨上大白鹅的背,坐着它飞出了枯井。 李思祖眼巴巴地在井口守着,见底下有东西飞出来,心里松了口气。 他真怕潇潇妹妹下去了出不来,妹妹要是出啥事,他第一个不会原谅自己。 看见她平安无事,李思祖狠狠地松了口气。 大白鹅快冲到院门口才降落在地,李思祖跑过去将楚潇潇从鹅背上抱下来,替她拿掉粘在身上的鹅毛。 “潇潇妹妹!东西拿到了吗?” 奶团子用力点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塞给他:“给你,好东西。” “夜明珠?这么大颗呀!”李思祖捧着左看右看,最后又还给了楚潇潇,“哥哥不要,妹妹自己留着吧!这东西不好弄,一般人找不来。 妹妹辛辛苦苦拿到的该留着自己玩,哥哥家里有。” 奶团子也不跟他客气,收了回来,塞进怀里,实际上是丢进了乾坤袋。 【哼!这么好的东西都不要,全是我的了,开心!公西平对我真好,打了他两次,老老实实交出一堆东西。】 公西平:“......” 是我老老实实交的吗?是你杀狼夺宝。 一堆东西?除了夜明珠还有什么?李思祖好奇,又不好意思问,怕潇潇妹妹这个小财迷讨厌他问东问西。 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他很了解妹妹的脾气,好吃的,金子,是她的最爱。今天加了一样,夜明珠,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 东西拿到了,楚潇潇挥手将大白鹅丢进乾坤袋,牵着李思祖的手去了黑炭头打坐的地方。 一瞧他那架势就知道,妖丹还没炼化,这个时候可是关键期,不能打扰。要是中途被打断炼化,效果会大打折扣。 【完了,黑炭头估计到明天早上都炼化不完,难道要待在这地方一天一夜?不行,我要回店里去,先把黑炭头弄进乾坤袋吧!当着李思祖的面这么做真的好吗?】 李思祖:“......” 你尽管做,不用管我,你的秘密我全知道。咱俩谁跟谁?你的事我一定不会随便乱说出去的,放心吧! 第502章 奶团子竖起耳朵听 怕潇潇妹妹为难,他转身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数蚂蚁。奶团子偷瞄了几眼,见他没有要转头的迹象,立即将黑炭头丢进了乾坤袋。 随后转身就跑。 李思祖就当自己是傻子,追着她而去。 两人避开月家侍卫,来到厨房的大树,奶团子嘀嘀咕咕几句,随即他们被树枝接连传送,没一会儿就到了月家后门的街道上。 安全落地,李思祖自始至终都没问黑炭头的事。 他心里很清楚,潇潇妹妹的乾坤袋很厉害,不管是东西还是人都可以收进去。就是不知道乾坤袋长啥样,他从来没瞧见过。 到了街上,两人手拉着手慢慢地走着,引来许多人注目观看,实在是这两孩子长得太好看了。 一个通身尊贵气派,自成一股不可轻易侵犯,亵渎的气势。 一个奶呼呼,胖嘟嘟,玉雪可爱。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不知道是看到了啥,有时候还会瞪大眼睛,嘴巴张成一个圆。 看到什么好笑的,立即眉眼弯弯,露出一口白白的小米牙。头上的小揪揪都跟着一颤一颤,金铃铛发出“叮当叮当”的悦耳声音。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呀!咱们这条街,这么大的孩子不多,长得这么好看的就更少了。” “不会是月家的娃吧!” “月家?不可能,他们家的孩子我都见过,就没这么可爱的。哎呀呀!那个小女娃实在吸引人,要不是怕吓着她,都抱一抱。” 李思祖很戒备周边的人,生怕有人冲出来,将潇潇妹妹抢走。他们只是了个孩子,身边没有大人,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南云国,保不齐就有胆肥的打他们主意。 察觉到身边人的紧张,奶团子回头瞅了瞅他,捏捏他的手:“不怕,我,保付你。” 李思祖对奶团子微微一笑,没有反驳:“好!你保护我,以后我就靠潇潇妹妹了。” 走了一段路,还没东城的点心铺,却闻到了边上酒楼传来的香味。 奶团子眼眸放光,拉着一个劲儿地往酒楼里去:“好吃的,要吃,要吃。” 李思祖扶额,他就知道,潇潇妹妹对好吃的没有任何抵抗力。 “好!我带你进去吃。” 虽然身上没带银子,潇潇妹妹要吃,大不了将贴身的玉佩抵押给酒楼,一会儿派人送钱来赎回去就是。 总不能让潇潇妹妹馋得直流口水,只要是她喜欢的,想尽办法都该弄来。 两人进了酒楼,门口的小二笑容可掬地将他们带了进去,还给他们找了个临街的位置,恭恭敬敬地问:“两位客观要吃点什么?” “把你们酒楼的招牌菜都端上来。” 李思祖不愧是太子,说话自带一股威严,小二一看这位公子就不是普通人。 语气更恭敬了:“是!小的去准备,马上上菜。” 这家酒楼的生意非常好,此刻是傍晚,还没到晚饭的饭点,客人已经坐了好几桌。 陆陆续续还有一直往里进的瞧见他们这一桌没有大人,就坐了两个孩子,个个都会扫一眼。 上菜的空隙,隔壁桌有人在闲聊,奶团子竖起耳朵听。 “东城新开了一家点心铺子,那东西虽然卖得贵,可是真的好吃。” “你买了?” “买了。还吃了,真不错。明家二爷天天在那里守着卖糕点的小姑娘,我看他这次十有八九要守个空。” “为啥这么说?” “那位小姑娘根本正眼瞧他,明二爷想用强,结果被那小姑娘一脚踹飞,摔了个大马趴。” “啊?还有这事?明家二爷可是个混不吝,那卖糕点的小姑娘就不怕他带人砸了她的店?” 奶团子听了,朝那说话的人翻了个大白眼。 【砸她的店?他敢吗?静兰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人家是锦鼠。明家所有人加起来都打不过她,那位明家二爷能拿她怎么样?】 李思祖:“......” 说的也是,点心铺不只有静兰一个,小金也是个厉害角色。还有秦王和他的老亲兵们,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的好手,对付明家人,绰绰有余。 另外一桌也在闲聊。 “月家的四姑娘死了,月家不敢声张,偷偷摸摸抬出去埋了。” “既然是偷偷摸摸,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亲戚在月家做下人,他告诉我的。月家家主三令五申不要外传,也不知道月家出了啥事,为什么死的是个和离女。对了,还死了一个护卫。” “一个护卫,一个和离的小姐,同时死亡,这两人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被月家家主活活打死的。” “这就不知道了,没说原因,只跟我说月家的四姑娘和护卫死了。” “那不就是了,四姑娘和护卫偷情,被月家家主发现,打死了呗!” “听说不是,护卫和四姑娘死在月家家主的贵客院子里。” “哦!那不稀奇,一定是那位贵客也想要四姑娘侍候,护卫不干,追过去胡闹,被人打死了。” 奶团子拿着筷子边吃菜边笑。 【哈哈哈!这人还不错,猜到了一半。公西平的确打死了林护卫,四姑娘的死没猜中,还得继续努力。】 李思祖将鱼肉上的刺都挑干净后,才夹起来,放进了她的碗里。看着她有滋有味地吃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潇潇妹妹喜欢吃就好,他就爱看她吃东西时那津津有味的样子。 那边的闲聊还没停。 “不是你说的那样。”说话的人压低声音,“听说四姑娘那地方都烂了,不像是被人打的。” “什么意思?四姑娘是被那位客人弄死的?什么人这么勇猛?” “不知道。我看月家家主好像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叫人将尸体拖出去埋了,想必那位客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这位月管家胆子不小,敢把月家的秘密让人透露出来。他想做什么?报复月家家主?给他的政敌送把柄?】 喝汤的李思祖差点没被楚潇潇的心声吓呛着,原来这两个人是月家的管家安排的? 他为什么要把月家的事往外宣传? 这位管家胆子不小,要是被月家家主知道,肯定没有好下场。 第503章 啊哈!遇上不长眼的人贩子了 这两人确实是月管家安排的,月家放出来一位被镇压的魔,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趁着府里死了人,兵荒马乱的,他就让人将消息透露了出去。 月家家主这么做有违常理,万一那妖魔出来伤了人怎么办?四个护卫已经莫名其妙失踪了,要是再死人,还不知道死的是谁呢。 将月家家主做的事宣扬出去,让大家都警觉些,希望能少死点人。 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外边的人能不能听明白,他也不知道。 就为了自己的私心。 万一哪天月家被清算,希望这点功劳能他逃过一劫。 此刻的月家家主已经被客院的景象吓惨了。 处理了女儿的事回来,打算进去客院跟狼王交流交流,没想到打开门,根本没看到狼王,就看到一具灰狼的尸体。 肚子上破了一个洞,血都流干了,死的不能再死。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他急疯了,四处寻找公西平的下落。找遍了整个客院,都没发现。除了一头干瘪的死狼,什么都没有。 狼王就这么死了?不是说他很厉害吗?不是一直被镇压在枯井底下吗?怎么放出来才多久?就叫人给弄死了?谁那么大能耐弄死了狼王? 为了哄住这玩意儿,他可是牺牲了一个女儿。 早知道他如此没用,根本不会让女儿侍候他。 原本还指望他给自己想办法成为南云国的王,谁知是个没用的,一转眼就叫人给收拾得连渣都不剩。 对着那头死狼,月家家主气得要发疯。 抓起狼尾巴,疯狂摔打狼的尸体。 就没见过这么无用的妖魔,在他面前装的人五人六,牛逼轰轰,其实一点屁本事都没有。 连肚子都被人掏空了,死的硬邦邦。 枉费他一番心思将他从井底弄出来,这么没用,弄他出来做什么?祸害自己的女儿? 找不到地方发泄,月家家主拎起那头狼的尸体,狠狠地摔打了几十下。 也不知道是月家家主力气太小,还是公西平的身体已经成了金刚狼。不管怎么摔打,摔打了多少下,一点都没损坏,之前什么样,此刻还什么样。 摔得累了,月家家主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瞅着身边的灰狼尸体,一脚踹开,厌恶起身离开。 没走几步,又倒退回来,拖起狼尸,朝枯井那边去。 那里是这头狼的来处,既然它死了,就丢下去吧!免得脏了他的客院。 臭一口枯井,总比臭他一个院子好。 月家家主的手法还挺准,灰狼的尸体落下去,刚好掉在井底的洞口,顺着台阶一直滚下去,滚进那间屋子。 可惜落在地上,没有落在那张金丝楠木的床上。 月家家主回到书房,呆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反应。女儿死了,他得派人去明家说一声,两家的婚事取消。 明昭元听说月家的四姑娘死了,没有任何反应。月婉玉死不死跟他真没啥关系,他正在寻找证据,办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奶团子跟李思祖吃完饭,从小布包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小二结账。 李思祖默默收回解玉佩的手,他怎么忘了,潇潇妹妹身上有乾坤袋,那里头应该装了不少金银。 以后他口袋里也得带着些,不能每次都让潇潇妹妹付钱。他是哥哥,是个男的,付钱这种事应该他来。 吃完饭,两人在街上溜溜达达往回走,迎面遇上一位大娘,笑得和蔼可亲。 “哟!少爷!小姐!老奴总算是找到你们了,快跟老奴回去吧!家里都找翻天了。” 李思祖将楚潇潇护在身后,脸色冷厉地呵斥:“滚开!我们不认识你。” 奶团子从他后头探出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着光。 【啊哈!遇上不长眼的人贩子了。好玩,有趣,我要跟她走。在东盛大家都认识我,没人敢绑我。来了南云,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得好好玩玩。】 李思祖:“......” 遇上个爱凑热闹的妹妹该怎么办?都出来一天了,也不担心家里人惦记。 “哎呀少爷!老奴知道你被我找到很不开心,可老奴找你走了不少路,累惨了。 看在老奴辛苦的份上,你就回家去吧!眼看天要黑了,再不回去,被人拐走了怎么办?那岂不是要叫老太爷和老太太伤心难过?” 边上看热闹的人跟着纷纷劝说,完全不顾李思祖脸上的嘲讽神色。 什么少爷,什么老奴,什么老太爷,老太太。这人可真能瞎编,不愧是人贩子,谎话张口就来,说得有鼻子有眼。 不了解事情真相的人,绝对相信她的谎话连篇。 本来打算竭力反驳,可潇潇妹妹要玩,他只能沉默不语。免得破坏了妹妹的好事,不就一个人贩子,再厉害也不可能将他们怎么样。 人贩子真是可恶,哪儿哪儿都能遇到。这位老妇想把他们骗走,卖个好价钱,殊不知,潇潇妹妹已经将她当做了玩具。 遇上坏人,妹妹从来不心软,他也一样。 不知情的路人看他不吭声,以为他不想回去,个个都在边上劝。 “小少爷还是跟着家里的嬷嬷回去吧!带着妹妹出来逛很危险的,遇上坏人,你们就惨了。” “对,赶紧回家去,你们兄妹俩长得这么好看,很容易被人拐走。听说夜家的小曾孙就被拐走了,这几天夜家所有人都跟疯了一样四处寻找。” “我也听说了,还说只要谁找到就给一万两银子作为酬谢。” “别说给一万两,就是给十万两,又能上哪儿找去?那些挨千刀的人贩子坏得很,说不定早就把人偷出城外去了。” 【人贩子好傻,偷一个孩子不一定能卖一万两,为什么不主动将人带回去领赎金?要是让我遇见夜家的小曾孙,一定带回来挣银子,那可是银疙瘩。】 回头看了看楚潇潇,李思祖无语,也不知道潇潇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连人贩子的钱都想挣。 要是别人,或许挣不了这个钱,潇潇妹妹就不好说了,只要她想,估计就没办不成的。 跟着她也挺有意思,就是不知道秦王在点心铺里有没有急得跳脚。 第504章 来到一处荒芜偏僻的院子 点心铺一开门就发现楚潇潇和李思祖,黑炭头三人不见了。 老国公差点跳脚,被静兰轻轻松松一句话解决。 “主人出去办事了,咱在家等着就是。普天之下没人能伤害得了主人,咱该做生意做生意,别操那没用的心。” 老国公:“......”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无言反驳。 孙女不是普通人,她身边还有黑炭头跟着,三人中有两人都很厉害,就太子弱一些。谁要是遇上他们,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月家家主:“......” 你说对了,早知道就不多嘴跟狼王提什么东盛国师了。狼王再厉害,也不如国师。 李思祖带着楚潇潇跟着那位能说会道的老妇人走了,百姓们也都散了,眼看要天黑,个个急着回家吃晚饭。 老妇人怕他们走不动,弄来一辆马车,让他们坐上去。 上去坐下没一会儿,老妇人就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殷切地递到他们面前:“渴了吧!来,喝水。” 奶团子看了看那水,眉头微皱。 【水里放了蒙汗药,我才不喝呢。】 李思祖:“......” 蒙汗药?这是要将我和潇潇妹妹迷晕再送出去? “我不渴,不喝水。” 奶团子笑嘻嘻地看着老妇人,指着她,小恶魔似地命令:“你喝。” 老妇人一愣,笑容僵住,表情不自然。以前她用这招,百试百灵,哪个孩子都会乖乖地端起杯子,将水喝完。 这俩孩子怎么反其道而行?不喝就算了,还让她喝。 她才不喝呢,水里下了药,谁喝谁倒霉。再说了,她被药迷晕,两个小兔崽子逃跑了怎么办? 外头的车夫虽然也是自己人,但他是个瘸子,真跑起来,肯定追不上这俩娃。 瞧出来了,这男娃接受过训练,有点功夫。女娃娃就是个普通人,啥都不会,长得可真好看。 西昭国的巫女要找一个模样周正的女娃娃做丫鬟,眼前这个就不错。 巫女给的价格特别高,冒险一次值得。 “我不渴,不喝,还是你喝吧!” 老妇人的自称不再是“老奴”,而是改成了“我”。她将水杯递到楚潇潇嘴边,收起脸上的笑容,语气严厉:“喝了。” 李思祖一把将她的手推开,杯子被打落在地,水洒在桌面上。 “走开,别碰我妹妹。” 老妇人一惊,随即冷静下来,表情狰狞:“这水你们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奶团子生气了,双手叉腰,满脸凶巴巴,对着老妇人吼:“你坏,讨厌。” “我坏?哈哈哈!我本来就坏呀,小姑娘!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能让你自作自受。】 李思祖在一旁默不作声,他要看潇潇妹妹怎么收拾老妇人。 瞅着奶团子被气得满脸通红,奶凶奶凶,又拿自己没办法,老妇人笑得更大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得意,奶团子抬手一挥,桌上茶杯里的水猛地自动跃出,成为一条水线,精准地落进了她的嘴里。 李思祖都看呆了,潇潇妹妹还有这么好的本事,能让茶水自动漂浮进人的嘴,太厉害了,她是怎么做到的? 法术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老妇人没想到会有茶水飙进嘴巴,下意识吞咽完,被呛到了,不停地咳。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奶团子笑得眉眼弯弯,坐在李思祖身边,不停地晃荡着小脚脚,显得心情特别好。 【哼!敢威胁我,看我怎么玩死你。你个坏人,太坏了。咳吧!咳吧!不是罪。】 看她笑,李思祖也跟着笑,只是没有笑出声,微微地弯起唇角。 摸摸她的头,将她松松垮垮的小揪揪重新绑紧。刚才动作幅度太大,小揪揪都晃荡得快要散开了。 “咳咳咳!咳咳咳!呼噜!呼噜!” 老妇人咳着咳着睡了过去,歪倒在凳子上。 外头赶马车的车夫问了一句:“怎么了?没事吧?” 这话问的是老妇人,李思祖代为回答:“没事,嬷嬷睡着了。” 车夫没有再问,睡着就睡着吧!估计是累狠了,不就两个小娃娃,他一个人能应付。 “咳!咳!咳咳!”老妇人哪怕睡着了,偶尔也还在咳嗽。 【总算是安静了,这个可恶的老太婆,让她一路睡过去,不要再来烦我。】 马车没有出城,去了城西一个偏僻荒芜的院子。 这地方杂草丛生,方圆半里左右都没有人家居住。 到处黑乎乎的一片,要是一般人,肯定会被吓到。 【哇!人贩子好狡猾哦!在这里弄出了一座鬼屋,外头的人不了解情况,肯定会以为这地方的鬼都是真的,谁能想到他们都是人扮的呢?】 李思祖:“......” 就知道是这样,人贩子的确狡猾,没关系,他们遇上了潇潇妹妹,再狡猾也逃不掉。 瞧见这处地方,顿时就明白夜家为什么找不到他们的小曾孙了。 没人能想到孩子会被藏在这么一处乌漆嘛黑,鬼影重重,荒无人烟的地方。 马车到了这里,天黑透了,马车车夫一拐一拐地走到马车前,命令他们下车,见那老妇人还在睡,也没管,带着他们进了四处都是残垣断壁的院子。 这里以前应该是一个挺大的院落,不知道为什么荒芜了,前院的房屋基本上都倒塌完了,只有后院的房屋还剩几间完好无损地矗立着。 里头不时亮起一团火,在空中飘忽,绿油油的,看上去像极了传说中的“鬼火”。 车夫怕他们两人不害怕,阴森森地说道:“别想着逃跑,这里可是南云国有名的鬼屋。里头住着许多恶鬼,专门吃小孩。 只要你们一动逃跑的念头,恶鬼就知道了,他们会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你们的头。 咔嚓咔嚓地嚼,嚼得津津有味。再一口咬住你们的身子,最后是手脚,全都吃掉。” “骗人!”奶团子朝那瘸腿车夫翻白眼,“鬼,不吃,小孩。” 【瞎编什么鬼话,这地方是有鬼,但不是恶鬼,也不吃小孩。奇怪,他们的魂魄飘荡在房屋四周,像是很害怕住在这里的人,这是为什么?】 第505章 有鬼,好玩,好玩 什么?这地方真有鬼?李思祖吓一跳,心里毛毛的,紧紧拉住楚潇潇的手。 他坚信,只有跟在潇潇妹妹身边才是安全的,不管啥鬼,都不敢轻易靠近过来。 车夫没想到一个两三岁的女娃娃会反驳他的话,顿时一脸凶狠:“我没有骗人,鬼就是会吃小孩,要不要我招一只恶鬼来把你吃掉。” 往日这么一说,被抓来的孩子,不管大的小的,个个吓得屁滚尿流,鬼哭狼嚎。 偏偏...... 今晚这两孩子很坚强,根本不害怕,还敢反驳他的话。 “可以。”奶团子不惯着马车车夫,点着小脑袋,答应得十分痛快,“我没,见过鬼,想看。” “噗!” 李思祖被潇潇妹妹的话逗笑了,再看车夫一脸吃了那啥的表情,更是笑得畅快。 潇潇妹妹一点不给车夫说大话的机会,逼着他把“恶鬼”招来。 车夫被奶团子一句“可以”,噎得不轻,一个小娃娃,竟然不怕恶鬼。 行,既然你要看,那就让你看个够,吓傻了可不关我的事。 伸出右手食指,弯曲后放进嘴里,对着空中打了个呼哨。 哨声很短促,没有花样。 但李思祖知道,那应该是一种暗号,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人扮鬼跑出来。 【啊哈!他们还整得挺专业,居然有专门的人表演。来着了,得好好看看。要是表演得不到位,我可是要生气的。】 李思祖下意识微微点头,对,好好看看,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扮演恶鬼的,他很好奇。 车夫呼哨过去大约十息左右,里头飞快地跑出来一个很高的白色影子,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女鬼。 黑发,白脸,血泪,长舌,站起来有三个人那么高。 楚潇潇和李思祖得仰起头才能看得清楚。 “哇!真的,有鬼,好玩,好玩。”奶团子开心坏了,拍着手笑,“咯咯咯!太有趣。咯咯咯!咯咯咯!” 车夫:“......” 只是觉得有趣?不觉得恐怖吗?遇见恶鬼,你怎么能笑得这么开心? 女鬼:“......” 请尊重我的职业,不要笑了好吗?你该害怕,哭泣,吱哇乱叫,然后吓晕。赶紧哭,赶紧吓晕过去,你要再不晕,我们可就累死了。 这只女鬼是三个人假扮的,他们一个踩在一个的肩膀上叠起来,看着很高,气势压人。 平常被带来的小孩不听话,就用这招对付他们,屡试不爽。只要人吓晕了,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要是小孩一直不晕,他们就得一直表演。中间的人和上面的人都没什么,底下那个人最辛苦,驮着上边两个人不说,还得跑步。 真的很累。 奶团子不觉得,累不累那都是女鬼的事,她才不管呢?她要看的是精彩。 不够精彩就觉得无趣。 女鬼只是不停地跑,一点不精彩,让她很不满意。 伸出短短的胖手指,指着女鬼:“飞,飞,飞呀!” 车夫疑惑地问:“为什么要让女鬼飞?你不害怕?” 李思祖代替楚潇潇回答:“怕什么?不就一只女鬼吗?有啥可害怕的?我跟妹妹妖魔都见过,哪里怕什么女鬼。” “你们见过妖魔?在哪儿看见的?” 车夫难以置信地瞅着李思祖和楚潇潇,近乎崩溃,这俩什么孩子?居然不怕女鬼?那他们怕什么? 没等他想明白,女鬼“呼”一声,直接飞了起来。 “啊!” “啊!” “啊!” 女鬼飞上天的那一刻,传来三声惨嚎。 奶团子才不管呢,依然拍着手笑:“啊哈!飞惹,飞惹,飞起来惹。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车夫一瞧,一下子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 娘诶!他们三个是怎么飞上天的?他敢确定,这种高难度动作,他们从来没练习过。 刚才的惊呼声,足以说明一切。 飞在天上的三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觉得一阵阴冷的风吹过,他们飞起来了。 “啊”的一声惊呼,感觉一口冷气由口而入,心脏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般疼痛,随后没了呼吸。 接着看见三道身影分别没入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的魂魄抓出来丢在地上。风一吹,被带了出去。 奶团子自然瞧见了这些,她不在意,反正那些人贩子也不是啥好人。他们自己要扮鬼,惹来怨怒,都是他们命中注定,躲不过的劫。 跟旁人无关。 这些傻子,以为这地方没鬼呢?恣意扮演他们吓唬人。 鬼也是有脾气的,他们生前也是人。惹怒了他们,让人一命呜呼很正常。 聚集在这里的鬼怨气冲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既然碰上了就问问,能处理的帮着处理掉。 否则一旦成了气候,将来必定后患无穷。 车夫和屋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扮演的“女鬼”,弄假成真,还以为练习的人练出了高难度动作。 这样一来,更逼真了,别说吓唬孩子,就算是大人来了,也得被吓唬住。 飞了一会儿,女鬼调转方向,朝着屋里飞了过去。 车夫松了口气,他就知道,那三人就算是练了高难度动作,也坚持不了多久。 只是眼前的俩娃根本没被吓晕,反而精神奕奕,这就有点啪啪啪打脸了,头一回瞧见不怕鬼的娃。 张嘴刚要招呼两孩子往里走,就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声惨叫。 “啊!鬼呀!有鬼呀!” “鬼呀!鬼呀!” “啊......” “救命啊!救命!” “......” 一时之间,屋里嘈杂不断,惨叫连连,马车车夫啥都顾不上,一瘸一拐地拼命往前跑。 至于他带回来的俩娃,完全没想起来,就算是想起来也管不了。 屋里有他的同伴,他们从西昭来到这里,蛰伏了这么多年才盼到大祭司死掉。 南云国的王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他们都得弄清楚,消息传给西昭王。 拐卖孩子只是他们自给自足的一个谋生手段,更多的是打探消息。当初来这里也是经过大祭司同意的,就连这地方,还是大祭司帮他们找的。 至于这里的人,那自然是被他们杀了。 大祭司说海家人不听话,个个都是硬骨头,没必要留着,老老少少,全部灭口。 还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触怒天颜。 第506章 海家能报仇雪恨,都是娃娃的功劳 海家,是当初力挺南云国王上的家族。 这里一大片地方全都是他们的居住地,别看他们是世家,对待百姓从来都是尽力相帮。 他们是南云唯一一个住在城西贫民窟的世家,可惜一夜之间,全都被灭了。 大祭司的理由很充分,说海家人假装慈悲,触怒天颜,被老天一夜之间收割了所有人的性命。 百姓们不明就里,南宫家族分身乏术,这桩冤案,仅凭大祭司一张嘴就做成了。 人是他们杀的,大祭司只是在这院子里用了一点特殊的手段。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就随手一挥,海家的人全部陷入昏睡。 月黑风高,周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天发现海家的全都死了,惊动了大祭司,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这里划为禁地。 成了他们这批人的安身之所。 大祭司利用他们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他们成了大祭司手里,所向披靡的利器。 西昭王挑选他们送给大祭司,也是千方百计哄他高兴,不再对西昭降下惩罚。上次大祭司出游,去了西昭,只带走了一名公主。 其余的什么都没要。 大祭司死后,公主被西昭接回。 他们这些人原本也要离开,可大家都不想走,想留下来建功立业。 南云动乱,要是能安插人在南云的重要位置,说不定能给西昭带来难以想象的便利。 打死他们都没预料到,绑了两个长相上乘的孩子,迎来了灭顶之灾。 马车车夫的腿有毛病,行走不便,等他赶到时,他们的人几乎都死了。 一个个躺在地上,表情惊恐,像是瞧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活活被吓死。 奶团子倒腾着两条小短腿,一直跟在车夫的身后进来,瞧见满地尸体,一点不紧张,害怕。 反倒是李思祖心里毛毛的,不敢看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 车夫瞧着周围,感觉阴风阵阵,他惊悚地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都死了?为什么?” 忽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老者,脖颈间有鲜红的血液冒出。 车夫不认识这位老者,但认识他脖颈间的伤口,那是西昭特有的弯刀才能造成的。 老者的身体不够凝实,是道虚影,双脚离地,车夫吓得眼珠子瞪得老大。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这里的人都是弄死的?” 老者挥手,流血的脖子不流血了,伤口也不见了,恢复成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我是海家的老太爷海文哲,西昭人受大祭司驱使,灭我海家满门,还霸占我海家的住处,你们该死。 以前不敢动你们,是大祭司设下的阵法还在,我们没办法靠近。今天来了个小娃娃,消除了那个可恶的阵法,我们才能为自己报仇,你和你的人必须死。” 车夫吃惊地看着站在眼前,憨态可掬,笑容甜美的奶娃娃,浑身颤抖得几乎快要找不着自己的声音。 “是,是,是,是你?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奶团子双手一摊,无辜至极:“路见,不平。你们坏,杀了,好人。” 被奶娃娃尊称为好人,海文哲眼里流出血泪,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海家祖先原本就是城西的穷人,只是时运不错,献出计谋得王上赏识,逐渐成为世家。 海家人没有忘记祖训,一直尽心尽力辅佐王族。大祭司的权利大过王权,王上太依仗他,老朽的父亲觉得不妥,几次跟大祭司分庭抗礼,得罪了他。 表面上他不会对海家怎么样,实际上从西昭弄了一批人过来,把我们满门杀害。 上上下下一共二百多口人啊!八十老翁到刚出生三天的婴儿,全都没放过。这些人丧心病狂,心狠手辣,将我们海家杀得片甲不留。 如今,也轮到你们自食恶果了。西昭恶人,全都去死吧!” 话音落下,马车上昏睡的老妇人突然发疯一般冲了进来,瞧见满地的尸体,瞬间嚎啕大哭。 边哭边扒拉,找到一具青年尸体,哭得更厉害:“我的儿,你怎么就死了?娘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就阴阳两隔了?往后让娘怎么活?” “活个屁。” 海文哲伸手握住那老妇人的喉咙,稍微一用力,将她掐得气绝身亡。 “西昭狗,去死。你们有什么资格生活在我家里?大祭司利用你们杀我全家,也是给你们寻了一条死路。 以为他是在帮你们吗?那是他在给自己杀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海家是他的对手,他不敢明目张胆对付,怕惹来非议,找你们做刽子手,替死鬼。” 车夫惊惧地瞅着老妇人的尸体,瞬间吓得一个呼吸不畅,眼珠外凸,两腿一伸,死了。 西昭人的魂魄全都被楚潇潇挥手收集到一起,画了个圆圈圈禁。 海文哲飘到她面前,弯腰施礼:“不知道小娃娃怎么称呼,海家能报仇雪恨,都是娃娃的功劳,海家上上下下愿粉身碎骨为娃娃效力。” 奶团子摆了摆手:“不用,效力,告诉我,他们,弄来的,人,关在,哪里?” 海文哲身后飘来了许多魂魄,他们眼底原本的戾气在逐渐消散,眼眸恢复清明。个个跪倒在地,对着楚潇潇行礼磕头,感谢她让海家人得到安宁。 “被拐来的孩子就关在后边那间屋子里,一共三个。”海文哲说完也跪了下来,“娃娃!海家有个不情之请,后院地下室里有不少金银,玉器和书籍,都带走吧! 这是海家感谢娃娃让我们能报仇雪恨的酬金,海家已经没有后人了。那些东西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给了娃娃,它们是唯一能证明,海家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啊哈!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太好了,金子是我的心头宝。】 “放心!我一定,带走。”奶团子眉眼弯弯,抬头挺胸,拍着胸脯保证。 李思祖在一旁瞧着,仿佛看到了潇潇妹妹身后升起了一根小尾巴,欢快地摇个不停。 “你们,不能,滞留,人间,去往,地府吧!” 海家人个个愁眉苦脸,海文哲代表大家回话:“我们在人间滞留得太久,还能去地府吗?鬼差会来接引我们吗?” 第507章 去,救小孩 “会。” 奶团子用力点头,随后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没多久,空气里出现一个漩涡,飘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他们戴着高高的帽子,立于高空,往下俯视,随后开口询问:“何人召唤我们?” “我!楚潇潇!”奶团子仰起脖子,对着空中喊话,“下来!” 黑白身影瞬间飘落在地,两人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奶团子。 黑无常:“你说你是谁?楚潇潇?” 白无常:“经常帮我们抓游魂,充业绩的楚潇潇?” 黑无常:“乖乖!你怎么变这样了?什么时候下界的?我们冥界怎么不知道?” 白无常:“你不会是偷跑下来的吧?变成这样都还不忘帮助我们?真是有情有义。” 奶团子朝他们直翻白眼:“闭嘴,聒噪。” 李思祖:“......” 的确,潇潇妹妹评价得很对。没想到黑白无常居然是这样的黑白无常,真是颠覆了他的三观。 海家众魂魄:“......” 这两位不会是假的吧?话这么多,跟外边高冷的性子半点不搭,一定是假的。 黑白无常相互看了看,随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楚潇潇,只有她才觉得我们聒噪。” “哈哈哈!没想到被丢下界了,还不敢不经过冥界,一定是你犯了错,说说看,你都敢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奶团子朝着他们一人踢了一脚,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质问:“还,要不要,合作了?我这么,帮你们,提高,业绩,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我干啥,天怒人怨,的事了?我啥,都没干。老头偏心,将我,丢下来,保护东盛。” “保护东盛?” “保护东盛?” 黑白无常再次相互看了看,刚想说什么,天空响起阵阵雷声,两人彻底不敢吭声。 老天在发出警告,楚潇潇的事不是他们能探寻的,还是歇了那颗八卦的心吧! “是,我的,身份,是东盛,国师,是不是,很牛逼?” 黑无常:“是,挺牛逼的。” 白无常:“牛逼什么?是苦逼。逍遥自在不好吗?保护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国,有啥乐趣?” 楚潇潇:“......” 还是不是老朋友了?能不能愉快玩耍?总戳我心窝子做什么? 【哼!不理你们!将海家人和那些圈禁的魂魄都带走,留在人界,保不齐会出啥大事。 要是被人告到阎王爷那里,我看你们怎么收场。还不谢谢我,一直挖苦我,以后再有好事,我找牛头马面去。】 黑白无常赶紧给楚潇潇弯腰拱手,看得海家人个个目瞪口呆。 老天!这小娃娃也太厉害了,居然能让黑白无常给她弯腰行礼,她是东盛国师? 海文哲感叹:“东盛的国运起来了,以后南云要是臣服东盛,必定不会纷争四起,生灵涂炭。 就是不知道如今的王上是否意识到这一点,是否有跟东盛交好的心。唉!我们已经死了,凡间的事,跟我们没有瓜葛。” 黑无常:“别呀!我们不是在挖苦你,是为你抱不平,好好的神仙,为啥要下界做国师?” 白无常:“东盛国君是不是跟你沾染了什么因果?” 楚潇潇:“......” 才不告诉你呢。 【少废话,赶紧把人带走。】 黑白无常知道楚潇潇心情不好,也不敢再说什么。 黑无常去了西昭人那边,伸手收走刚死的魂魄。 白无常来到海家人面前,瞅了一眼,转头问楚潇潇:“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身上有功德,也有业障,到底经历了什么?” 奶团子不耐烦地朝他挥手:“人交给你,就是,你的事,怎么处理,自己,看着办,少烦我。” 李思祖崇拜地看着楚潇潇,感觉潇潇妹妹威武霸气,连黑白无常都不放在眼里。 可见潇潇妹妹比黑白无常厉害多了,是他心里最崇拜的偶像。 白无常微微颔首:“懂了!” 随后就见他大手一挥,将海家人全都收进了宽大的袍袖里,而后消失不见。 黑无常也走了,西昭人的魂魄全被他卷巴卷巴,折叠成了一个球,用脚踢着。这些人身上业障很重,连畜生道都不能投,最后结果就是烟消云散,还跟他们客气什么? 他们一走,整个院落就只剩下了李思祖和楚潇潇。 西昭人的尸体都被黑无常处理了,怕楚潇潇年纪小,腿短,走路不小心被那些尸体绊住摔倒。 人家给了他这么大的业绩,他也得给人办点实事。 楚潇潇:“......” 我才不会感谢你呢。 “潇潇妹妹!我们去解救那三个小孩吧!” “不要。”奶团子迈着小短腿跑了,“先收,金子。” 追着她跑的李思祖笑着点头:“好!先收金子。” 两人来到海文哲说的地方,奶团子拒绝李思祖跟着自己,找了根树枝,指定了一个位置。 “你,站着,不要动。” “好!” 李思祖没有异议,只要是潇潇妹妹说的话,他都不会反驳。 奶团子很满意,扔掉树枝,拍了拍手:“等我,一会儿,就出来。” “好!” 李思祖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潇潇妹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不用担心,妹妹那么厉害,没啥东西能伤害她。 一个人站在黑乎乎的地方,也不担心有啥东西会来伤害自己,妹妹一定做了安排。 的确,奶团子在挥动树枝的时候就已经设立了一个结界,不管啥玩意儿来都不可能伤害李思祖。 避开他的目光,楚潇潇拿出一个夜明珠做照明,后院的地下室不大,东西不少。 金银玉器不是很多,书挺多。 将其他东西收走,只留下了书。这些东西属于南云国,她一个东盛国师,带走南云国的书有啥用? 等见到南宫锦源,让他派人来拉走。 收了东西,奶团子“吭哧吭哧”从地下室上来,到了李思祖身边,主动牵起他的手。 “去,救小孩。” 李思祖弯腰抱起她:“累了吧!哥哥抱着你走,这地方乱,可别摔跤了。” 奶团子将头靠在李思祖的肩膀上,打了呵欠:“困了,救完小孩,回家,睡觉。” 第508章 放黑炭头出来当搬运工 “好!” 李思祖抱着人,楚潇潇手里拿着夜明珠当火把,往关孩子的房间走去。 后院不是很大,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就到了,里头的房子有六间,还有后罩房。 打开一间,应该是那些西昭人的住处,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一地,衣服,鞋子,吃剩的残羹剩饭,恶臭味扑鼻。 再推开一间,稍微好一些,看着还是有点乱,衣柜门敞开着,里头塞得满满当当。什么首饰盒,泡菜坛子,衣服,棉被,全都乱糟糟地堆放在一起。 奶团子撅起嘴巴给了个评价:“这些人,太懒。” 推开第三间房,看上去比前面两间干净了不少,应该是他们的头居住的。只是没啥值钱的玩意儿,除了银子,银票,没搜出金子。 嫌弃地瞅了瞅那些玩意儿,奶团子拿起一叠银票,塞进李思祖的怀里:“给你,都给你。” 李思祖:“......” 我不想要可以吗?我不缺银子,不要西昭人的银票。 瞧着潇潇妹妹那认认真真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是妹妹给他的的想,不能推辞,得接着。 银票塞完,地上还有一堆银子,奶团子将黑炭头从空间里放出来。他在一刻钟之前就已经炼化了狼王的妖丹,在乾坤袋里大喊大叫要出来。 这会儿放他出来正好。 没有当着李思祖的面,趁他低头收银票时,奶团子走到他身后,挥手放出黑炭头。 “主人!这是什么地方?”黑炭头出来后,见周围环境陌生,四处看了看,“瞧着是座废弃的院子。” 奶团子没回答,指着地上的一堆银子,吩咐他:“你,将这些,送回去,交给,祖父。” 黑炭头:“......” 主人!你把我放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做搬运工? 【别那么惊讶,正好检验一下你吸收完狼王的妖丹后,能不能不用化形就可以飞。】 “是,我马上去。” 黑炭头兴奋不已,他也想试试自己晋级后的能力有多强。 地上的银子不少,全都丢进一个床单做成的大包袱,背在黑炭头身上,几乎将他都快要淹没了。 若是平常孩子,怕是根本背不起来,太重,没那么大力气。 黑炭头不一样,他背着轻轻松松。 一个纵身,跃上空中,上了屋顶,开心坏了:“嘿嘿嘿!我的力气比之前大了不少。主人!我先回点心铺,东西交了再来跟你们会合。” “去吧!”奶团子他挥手。 【啊哈!黑炭头真是好用,以后不管遇见啥,祭出他准没错。】 李思祖:“......” 潇潇妹妹就是个小坏蛋,好在黑炭头走远了没听见,不然得气坏不可。 背着大包袱的黑炭头在屋顶上跳跃,感觉好有趣。他能从这家人的屋顶“嗖”地跳跃到街对面的屋顶上,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狼王的妖丹好厉害,炼化后直接晋升了一个大台阶。跟上次老蛇精的内丹差不多功效,看样子那狼王修炼了不止一千年。 跟着主人就是好啊!啥好东西往他身上堆,做搬运工就做搬运工,反正他力气大,搬啥都没问题。 背着个大包袱在屋顶上跳来跳去,从西城跳到了东城。 大晚上的没谁注意,要是在白不定会引来百姓们围观。 点心铺的后院,黑炭头从屋顶下来,瞬间被值夜的老亲兵们团团围住,他们个个手里拿着武器,严阵以待。 国师被带走后,他们怕还会出啥事,自发组织人值夜。 黑炭头欠欠儿地开口:“干啥?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让老国公出来,主人有东西要交给他。” 老国公披着衣服,开门见了黑炭头,对着值夜的老亲兵们挥手:“不是外人,是我家孙女的仆人。” 黑炭头一开口说话,老亲兵们就听出来了,收起手里的武器,大家纷纷询问。 “国师呢?怎么没回来?” “你们遇上啥坏人了?打跑了吗?要不要我们帮忙?” “国师还好吧?有没有被吓着?” “......” “放心!主人好着呢,月家家主豢养的狼王被弄死了。”说完,指着脚边的大包袱,“这是主人让我送回来的,我走了,得过去保护主人。” 老国公还想问点什么,黑炭头早纵身上了屋顶,飞跃而去。 老亲兵们望着屋顶长叹。 “这孩子,跑那么快做什么?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算了,国师派他回来送东西的,东西送到,他自然要走,留国师一个人在那里,很不安全。” “没事,咱们就在店里守着,国师会回来的。” “王爷!打开看看包袱里头都是啥。” 老国公点了点头,想提着包袱进屋再看,谁知伸手一提,居然没提动。 “呃?”老国公松手,“什么东西这么重?刚瞧他背着轻轻松松的,怎么我还提不动了?” 其他的老亲兵们都过来试了试,没一个能提得动,得两人合抬,才能吃力地抬起来。 将东西弄进屋,门关好,大家围在一起,他们真的好奇包袱里头装了啥。 老国公指挥人解开,入目一片银光,让人惊诧。 “娘诶!国师搬空了月家的库房?怎么弄了这么多的银子回来?” “少说也得好几千两,还有零有整,全是银锭子和银块,连散碎的角银子都没放过。” “瞧着不像是月家的,这银子没有任何记号。” “不是月家的?那是哪儿弄来的?” 老国公瞅着地上一堆银子,脸上露出笑容:“我知道潇潇为什么要开这间点心铺了,瞧瞧,这银子不就有了出处。 哈哈哈!还是我孙女厉害,小小年纪,把黑的变成白的。以后咱们这帮老伙计的吃喝嚼用,全都有了。” 听言,老亲兵们个喜笑颜开。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们来了南云,人生地不熟,买啥都比本地人价格贵不少。 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外地人呢? 后来,国师就说要开一家点心铺,挣南云人的钱。 一开始没人看好,都觉得国师在胡闹。 等点心铺开起来,做出了他们在东盛也没见过的新鲜点心,才知道国师做事,根本不开玩笑。 别看她才两岁多,小脑瓜子可灵通了,大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绝妙主意。 第509章 这个瓜要吃 点心铺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国师还让限量供应,一天就做一百份,卖完就没了,想吃,明天请早排队。 当时他们都不理解,一百份点心真的少了点儿。他们人多,可以多做一百份拿去卖。 国师就是不让做,宁愿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坐在后院喝茶聊天,也不满足店铺前排着长队,伸长脖子,眼巴巴渴望买到糕点的客人。 还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们:“不能,满足,他们的,欲望,要让,他们,看得见,吃不着,才显得,咱们的,点心,金贵。” 的确,很多人没买着,抓心挠肝。 甚至有人想走后门,从他们这里下手。 出去买东西,有眼力见的人都不会抬高价格卖给他们,都希望能买到点心铺的点心,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一番,挣足脸面。 点心铺没开时,他们坐吃山空,老国公整日忧心忡忡。 实在是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哪怕皇上有给银子,时间耗得太长,那点银子根本不够他们花用。 后来开了铺子,有了收益,老国公的心情才好一些。这会儿国师又送了一大包袱的银子来,他终于开怀大笑了起来。 国师真是有办法,就算被人抓走了,也不忘记为家里划拉银子,逗祖父开心。 这么好的孙女,放眼四国都找不出一个。 被老亲兵们打心眼里敬佩的好孙女楚潇潇,跟着李思祖继续打开其他房门,没找到啥好东西,两人去了后罩房。 这里有三间房,一间是厨房兼饭厅,一间是柴房,最后那间,才是关押三个孩子的地方。 推开门,看见两个女孩,一个是男孩,都是七八岁的年纪。 两个女孩蹲在地上,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男孩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屁股和腿上的衣服有干涸的血迹,看样子被打了,打得还不轻。他紧咬着下唇,满脸倔强。 挣扎着想爬起来,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两个女孩瞧见门口进来的他们,脸上露出同情。 其中一个嘶哑着声音问:“你们也是被抓来的?” 李思祖点点头:“是!” 奶团子“哒哒哒”跑过去,看了看那个小男孩,奶声奶气地问:“你,就是,夜家的,小曾孙?” 小男孩不答反问:“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李思祖跟着过来,护住奶团子:“我们是被西昭人抓来的,只是他们运气不好,全死了。你们安全了,可以回去找家人。” 两位小女孩听完,瞬间哇哇大哭。 说话的那位哭得特别厉害:“呜呜呜!我不是被他们抓来的,我是被我祖母卖给他们的。我爹娘都死了,没有家,回不去。呜呜呜!我该怎么办?” 另外一位跟着哭:“我是城西良记豆腐的二女儿,我叫良幼烟,是被一位老妇人骗来的,我想回家,我爹娘不见了我,他们一定很伤心。” “陶欢姐姐!你可以去我家。”良幼烟抱着哭得伤心的陶欢小姑娘,安慰着,“我爹娘都是极其善良的人,家里多你一张嘴也没什么。” “不行啊!我祖母十分难缠,被她知道我回来了,又是自由身,说不定会去你家里闹。” 陶欢比良幼烟大一些,看事情也通透,她太了解自己的祖母是什么人了。虽然同甘共苦的小伙伴愿意收留她,不能因为自己,被滚刀肉一般的祖母缠上。 这时,小男孩说话了:“陶欢姐姐!你可以去我家,我让我娘把你留下来,你跟在我身边,一定不会让你挨饿受冻的。” 【啊哈!夜家这小曾孙不错,懂得体恤患难朋友。陶欢五官鲜亮明媚,是个美人胚子,他们俩,不会衍生出一个公子与丫鬟患难与共,青梅竹马的凄美爱情故事来吧!】 李思祖:“......” 潇潇妹妹!你想多了,别忘了你是个奶娃娃。 “谢谢!你娘能不能缠得过我祖母?”陶欢很为难,低着头,不停抹眼泪,“我祖母很会骂人,还会打人,知道我去了你家,一定会跑去纠缠。 她是什么难听骂什么,我娘就是被我祖母骂死的。我爹跟着伤心,没多久得了风寒,病死了。 祖母说我是扫把星,克死了爹娘,要将我卖掉,他们给了一两银子,就把我买下来了。” 李思祖安慰陶欢:“不怕,你是夜家花了十两银子买回去的。要带你走可以,拿银子赎人。” 奶团子跟着点头:“对,对付,坏人,就要,这样。” 【李思祖的办法不错,十两银子要是不行,就提高到一百两,让陶家老婆子后悔死去。一两银子就卖掉孙女,太坏了。】 摸摸楚潇潇的脑袋,李思祖笑着宽慰她:“不生气,陶家老婆子肯定会后悔的。” 夜家小曾孙抬头望着李思祖:“谢谢!我叫夜屠萧,是夜家的小曾孙。我不是被人拐来的,我是被人送来的,我要逃跑,他们就狠狠打我。” 奶团子嘴巴张大:“被人,送来的?” 【唉!看来又是大户人家的狗血大瓜,夜家是南云国四大家族之一,这个瓜要吃。】 李思祖放开楚潇潇的手,走到夜屠萧的身边,蹲下:“外边有辆马车,我背着你出去,先把良幼烟送回去再说。” “多谢哥哥!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夜屠萧昂起上半身,趴在李思祖身上,两条腿已经无法弯曲,实在是太疼了,只能直直地耷拉着。 陶欢在后边用手替他拖住。 良幼烟牵着楚潇潇,五个孩子,摇摇晃晃地从后罩房出来,朝门外的马车走去。 黑炭头从屋顶落下,吓了其余三人一跳,奶团子告诉他们:“不怕,自己人。” 战战兢兢的三人才松了口气,六个人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海家,门口的马车果然在,马儿闭着眼睛打盹。 听见有人来,甩了甩马尾辫,踢踏着脚步。 李思祖艰难地将夜屠萧背上马车,放在榻上,黑炭头自告奋勇当车夫。原因无他,就因为他身上威压大,马儿不敢随意尥蹶子。 更不敢发狂将车掀翻。 六个小孩坐着马车离开了城西海家的地盘,去了良幼烟家的豆腐坊。 第510章 帮夜屠萧送信被拒 看见女儿活蹦乱跳回来,良家夫妻高兴坏了,不但给他们做好吃的,还留他们在家里居住。 奶团子没有推辞,带着人在良家住下。 良家夫妻得知是李思祖和楚潇潇救了他们女儿,更是将他们二人当做恩人看待,竭尽所能招待。 喝着清香可口的豆花,奶团子一脸满足。 夜屠萧不想这么快回夜家,他已经吃过一次亏,可不能再吃第二次。家里有人要弄死他,他不能自投罗网。 几个娃在良家住了下来,李思祖觉得这样下去也不行,潇潇妹妹不能一直在外头游荡,得将夜家的事解决了回点心铺去。 他避开妹妹,找到夜屠萧:“你不能一直藏着不露面,得让人将你身上发生的事告诉你家里最值得信任的人。写封信吧!我给你送出去。” “可以吗?”夜屠萧激动起来,“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 “不知道可以问,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重点,重点是赶紧写信,我早点送出去。”李思祖催促,“我们也有事自己的事要办,不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偷听谈话的奶团子,理直气壮从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纸笔,“哒哒哒”跑过来,塞给夜屠萧。 “写信,我帮你,送。” 李思祖扶额:“......” 怎么忘了潇潇妹妹是个万事通?世间之事,有啥是她不知道的? 做了件蠢事,跟夜屠萧说话,不该避开她的。 夜屠萧没有犹豫,提笔就写,速度极快,写完了,待墨迹晾干,他将信纸叠好,给了李思祖。 “拜托了!夜家外边看着和气一团,其实内里已经各怀鬼胎。我出事,最受打击的是太爷爷。就因为他太看重我,才让家里人嫉妒,我遭了毒手。” 说到此处,夜屠萧红了眼眶,哽咽的声线里带着倔强。 “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啊!为什么就容不下我一个孩子?夜家,长此以往下去,必然衰败。” 【大家族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是手刃血亲,夜屠萧太小太单纯。亲人算什么?为了掌握绝对的权利,父子相残多的是。】 李思祖:“......” 是,潇潇妹妹说得很对,这种事,帝王之家最为明显,残酷。 要没有妹妹,他父王也许早就死了,东盛将不复存在。 拿着信,别过良家夫妇,李思祖带着楚潇潇和黑炭头,去了夜家。 门房瞧是三个小孩子,根本不理他们,烦躁地朝他们挥手。 “走走走,赶紧走,别来烦扰。几个小娃娃异想天开,凭个莫须有的消息,就想领一万两银子?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们怎么可能知道我家孙少爷在哪儿?谁信呢? 我们夜家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出去找都没找到,偏偏被你们三孩子找到了?我看你们是故意来消遣我的吧? 我可不敢去里头报信,一看你们就是骗子。昨天有个人来胡说八道,另外一位门房信了,将人领进去,被狠狠地揍了一顿,此刻还躺在屋里哼哼呢。” 李思祖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没有骗人,我真的知道你们家孙少爷在哪儿?” “你知道个鬼。”门房将人推开,“赶紧走,别在这里胡咧咧。你要知道我家孙少爷在哪儿,我夜大狗倒立吃狗屎。” 奶团子乌溜溜的大眼睛闪过惊喜,好奇地看着门房。 【哇!夜大狗?倒立吃狗屎?那是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等把夜屠萧带回来,我要看他表演。】 黑炭头:“......” 粗鲁的人,说话都那么粗鲁,就连取个名字也那么粗俗。 李思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交出那封信。不知道信交出去,会落在谁的手里? 万一没有被送到夜家老太爷手里,夜屠萧岂不是更危险了。 门房不乐意放他们进去,他也不是很想进去,拉着楚潇潇,带着黑炭头走了。 来前门走一趟,不过是给一个正当理由,堵住夜家人的嘴。有潇潇妹妹在,要进去夜家,并不是什么难事。 门房见三个孩子离开了,转身进了屋。为了避免自己不受伤害,不被牵连,不管谁跟他说有孙少爷的消息,一律拒绝门外。 孙少爷的消息没有他的屁股重要,万一消息不准确,他的屁股可是会被打开花。 夜家二爷的脾气十分暴躁,只要提供不出准确的消息,不但将提供消息的人打跑,还会迁怒门房。 他一把年纪了可经不住打,一顿板子下来,绝对要了他的老命。 孙少爷的事绝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夜家大爷痛失孙儿,基本上不管府里的事。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寻找孙少爷上,眼下府里当家的是二爷。 他性情暴躁,一言不合就打板子,谁能受得了? 府里的奴才们个个怨声载道,他也学乖了,没有把握的事绝不往上报,免得给自己招来灾祸。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夜家的奴才,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要是没得个善终,不是白辛苦一场。 那三个孩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他们怎么会知道孙少爷的下落?难道他们见过孙少爷? 不会吧? 夜家派出去寻找孙少爷的人,没有三百,也有两百,几乎快把整个王都翻过来,找了这么久,啥都没找着。 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凭什么三个孩子说知道? 肯定是瞎说的,他没往上报就对了。 这左边的眼皮子一直跳是咋回事?心绪不宁的,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 有吗? 夜大狗把最近几天来做过的所有事情,仔仔细细想了一遍,没发现自己有啥错误的地方,放下心来。 不知道为啥?过没多久,心里依然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难道那三个孩子真有消息? 要是这事儿被大爷知道,他因为怕受罚,延误了拯救孙少爷的时机,那就糟糕了。 可不是屁股遭殃不遭殃的事,是他的命能不能保得住。 如此一想,赶紧跑出去追寻那三个孩子的踪迹,可惜左看右看都没看见。 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去了。 希望赶紧离开夜家附近,千万不要被其他人领进去,不然他就惨了。 倒立吃狗屎都不算什么,被打死才叫完啊! 被夜大狗惦记的三个孩子,正打算翻墙进夜家。 第511章 你家里,有,坏人 这种事对于楚潇潇来说,根本没啥难度。 奶团子领着人来到僻静的围墙跟底下,吩咐黑炭头:“你,先去。” 黑炭头没有异议,一个纵身,跳跃到了围墙上头,朝下边看了看,是处荒芜的院子。 “主人!这里比较偏僻,四处没人。” 听言,奶团子伸出双手,做出一副要人抱的样子,看向围墙里头的树。 树枝仿佛一下子有生命,伸下枝条,将她抱起来,放进了院子里头。李思祖也被树枝拎着,丢了进去。 黑炭头从围墙上跳下来跟两人会合。 此刻是吃晌饭的时间,这个院子里很幽静,一个人都没有。 杂草长得也高,奶团子差点被淹没了,李思祖蹲下来背着她走。 【从这往东去,能看见夜家老太爷的书房。门口没把守,下人吃饭去了,咱们赶紧过去,争取在下人回来前,躲进书房。】 有楚潇潇指引,三人避开所有人,顺利到了夜家老太爷的书房。 夜家老太爷年近七十,是夜家的家主,夫妻俩都健在。一辈子生了四个孩子,两儿两女。 老太爷喜欢老大一家,老太太喜欢老二一家。 虽然如此,老夫妻俩从未因此红过脸,家里的事,基本上都是老太爷说的算。 夜家老大是未来的家主继位人,从小接受严格的教育,老太爷对他寄予厚望。夜家老二也努力,跟一般世家子弟比起来,算是严于律己。 只是脑子比不上大哥,处处都被压一头,逐渐地,心性扭曲,脾气暴躁。 夜家老大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成亲,生了夜屠萧,其余两个儿子还没成家立业。 夜家老二生了三个女儿,后头娶了一房小妾,生了一个儿子,养在正室名下。那孩子比夜屠萧大两岁,是二房的眼珠子,金疙瘩,被养歪了。 整天在街上溜达,名副其实的街溜子。 夜屠萧小小年纪有夜家老太爷年轻时的风范,老太爷十分喜欢他。 自从他三岁起,就一直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小曾孙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给老太爷的晚年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 突然间不见了,老太爷深受打击。特别是找了这么久一直找不着,他心里更是沉重不安。 好好的孩子,就出门去街上买个笔墨,被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乞丐冲撞,眨眼睛被人带走。 身边跟着的人光顾着躲避乞丐,根本没看见他是被谁带走的。 问过附近摆摊的人,都说没见过那群乞丐,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这件事越想越不对,感觉是有人在对夜家下手,可会是谁? 夜家虽然是南云国的四大家族之一,为人处世一直低调不张扬。自从海家一夜之间被人灭了之后,夜家就逐渐降低了存在感。 他不与其他三家搅和在一起,从来保持独立。当初大祭司在时,夜家同样独来独往,不欺压百姓,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中规中矩,低调沉默。 大祭司知道夜家态度,也从没有为难过他们。 没想到大祭司一死,南云朝堂局势迥异,王上不知道跟东盛做了什么交易,提出要将三州六府归还。 其他世家的家主集体坐不住,个个蠢蠢欲动。难道是因为他夜家无动于衷,他们才对他的曾孙出手,逼着他加入他们? 吃完晌饭,午睡了片刻的夜家老太爷来了书房。 打开门,瞧见屋里排排坐着的三个小孩子,十分惊诧。 哪儿来的孩子?他们是进来的? 三个孩子可真有特色,一黑一白,外加一个粉粉嫩嫩的奶团子。 三人五官都长得不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特别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贵气很霸道。 那是皇室中人才有的气势。 坐在中间的奶团子十分漂亮,可以说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娃。 黑乎乎的这位瞧着有点桀骜不驯,家里应该很有背景,不然养不出这种看啥都是蝼蚁的骄傲眼神。 “你们三人是谁?” 李思祖不说话,直接将夜屠萧写的信拿出来,递给他。 夜老太爷错愕,没想到这三个娃娃是来送信的。 接过,打开,越看越心惊,随后弯下腰,看了看他们三人:“你们知道他在哪儿?是你们将他救出来的?” 奶团子从凳子上下来,迈着小短腿,扭着圆溜溜的小屁股,走到夜家老太爷面前,奶声奶气地告诉他。 “你家里,有,坏人。”说完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十分坚定地告诉他,“我知道,坏人,是谁。” “哦?” 夜家老太爷皱眉,觉得这女娃娃实在可爱,别看年纪小,说起话来跟个小大人似的。 她居然说知道他家里的坏人是谁,要不是怕打击到女娃娃,他都好想笑。 连他这个家主都不知道里应外合,带走曾孙的坏人是谁,一个奶娃娃怎么可能知道? “你,不相信?”奶团子情绪低落不少,长长地叹了口气,“唉!算了,你不,相信,就不,信吧!我话,已经,说了,信不信,自己,看着办。” 闻言,夜家老太爷对眼前还不到他膝盖的奶团子刮目相看,实在是这孩子说话的语气根本不像个两岁的娃,比二十岁的人还稳重。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震惊之余,夜家老太爷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南云王都,谁家出了这么个可爱漂亮,思维逻辑十分清晰老辣的女娃。 他敢保证,绝对没有。 哪怕她穿着南云国人的服饰,也不能断定她是王都的人。 “楚潇潇!” 夜家老太爷一愣,眼底惊惧更浓:“楚潇潇?东盛国师?” 奶团子淡定地用力点头:“是我。” 李思祖随即开口:“我们在街上玩,被一个老妇人带走,无意之间遇到了夜屠萧。” “要这么说,老夫信了。” 夜家老太爷拿着手里的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小曾孙的意思他明白,家里出了内鬼,伙同外人绑架他。将他送给了一伙藏匿在海家废墟的坏人手里。 他几次想逃跑,被抓回去狠狠地打了一顿,双腿几乎被打断。好在遇到了好心人,救走了他,还给请了大夫,他的腿才算保住。 家里这么多人,到底谁是那个坏人?他要怎么样才能不打草惊蛇,将那个潜藏在他家里的人抓住? 第512章 他们都不好玩,就你和你的妾室最好玩 不知道东盛国师有没有办法帮他,别看这个娃娃年纪小,关于他的传说,街头市井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朝堂上早已闹的沸沸扬扬,全都是她的事。 当然,月家家主,君家家主和明家家主都不以为然,觉得一个才两岁多的女娃娃,根本不成气候。 只有他才明白,越是小小年纪就能干大事的人,越不能小觑,说不定就是天降奇才。 东盛皇帝福气不小啊!能遇上这么位古灵精怪的女娃娃,还能被重用,东盛真是幸运。 “国师!”夜家老太爷按照礼节给奶团子行礼,“老夫想找出坏人,该怎么做?” 奶团子脸上露出微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李思祖:“......” 这是潇潇妹妹嗅到新鲜大瓜的表情,有好戏看了。 黑炭头:“......” 有瓜吃也不错,主人还会发瓜子呢。边吃瓜边嗑瓜子,确实挺有意思。 难怪主人下界,人界可比别的地方好玩多了。别的地方都是弱肉强食,打不过只能跑,跑不了只能死。 人界不一样,打不过就玩心眼,明里暗里,使劲阴谋手段。待在人界,学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不像他以前,遇上解决不了的就只懂用拳头,不懂得耍心眼,吃了不少亏。被罚来人界历练,也是因为中了五哥的圈套。 此刻想想,他那些手段很拙劣,一眼就能看出来,当时他怎么就傻乎乎地冲上去了?等着,等他再见到五哥,也要给他摆一道,让他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把家里,人都,叫来,聚在,一起,审问。”奶团子说完沾沾自喜。 【简单粗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夜家老太爷没有异议,恭恭敬敬给楚潇潇行礼:“是,老夫这就安排,国师和这两位一起随老夫去前厅吧!” 出了书房门,夜家老太爷吩咐身边跟着的人:“让家里所有人去前厅集合,我有事要说。” “是。”身边的急匆匆走了。 夜家老太爷带着他们三个,慢悠悠往前去,想快也快不了。 一个老头,腿脚不好。 三个孩子,腿不长,步子迈不大。 就算迈大了也不行,奶团子的小短腿跟不上。 只能慢慢悠悠地走着。 等他们到了前厅,夜家大房二房的人全都来了。 大房一家面色阴郁,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特别是一位年轻的妇人,应该是夜屠萧的娘。 憔悴不堪,整个人看上去就剩下了半条命。 夜家老太爷一到,瞧着他身后跟着的三个小孩子,夜家人个个惊诧。 夜家二爷第一个开口询问:“爹!哪里来的孩子?” 【哼!坏事做多了吧!见到孩子条件反射的惴惴不安,是不是很害怕?】 李思祖:“......” 坏人原来是他?一个当人家二爷爷的长辈,算计一个侄孙,不心虚才怪。 黑炭头双手抱臂,站在主人身边,视线紧盯着夜家二爷,嘴角带着嘲弄。 见到孩子就条件反射?要是见到夜屠萧,他不得吓死? “别问。” 夜老太爷脸色不悦,背着手,走到最高位置上坐下,招呼奶团子坐在他身边,其次是李思祖和黑炭头。 夜家大爷也好奇,只是没心思过问,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丢失的孙子,心情沉重。 “爹!我就问一下,干啥神神秘秘的?”夜家二爷不高兴地嘟囔,走到夜家老太太身边坐下。 奶团子转头看了看四周,告诉夜家老太爷:“少了人。” 【夜家二房的小妾没来,她可是关键人物,少了她怎么行?】 夜家老太爷朝底下瞅了瞅:“没少呀!夜家人全都在这里了。” 李思祖摇摇头:“二房的姨娘没来,让她来吧!” 闻言,夜家二爷不乐意,看向说话的人:“你这小孩好大的胆子,来我们家做客,居然指使起我爹来了。 我们夜家有规矩,妾室不能进正厅。一来就找妾室做什么,我们夜家这么多人,难道你一个都没瞧上?” “是呀!没瞧上。”奶团子悠闲自得地晃悠着小脚脚,十分认真地回答。 【夜家的人没你和你家妾室坏,他们都不好玩,就你和你的妾室最好玩。】 李思祖和黑炭头听言,在一旁低头偷笑,夜家二爷遇上潇潇妹妹(主人),那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你!”夜家二爷的暴脾气被激怒,指着楚潇潇,“你个小奶娃别胡说八道,二爷我用不着你瞧上,你是哪家的死丫头?” 夜老太爷瞪着二儿子,厉声呵斥:“闭嘴!这位是东盛国师,不是你能大呼小叫对待的。” 夜家众人:“......” 啥?这奶娃娃是东盛国师?传说中打败了大祭司的国师? “扑通!” 剩下半条命的年轻妇人,猛地冲出来,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嘶哑的声音里透着卑微的祈求。 “国师大人!救救我的孩子,他被人带走了,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他才七岁,还是个孩子。国师大人!救救他吧!” 【唉!可怜的母亲,孩子被家里人带走还不知道,日夜以泪洗面,要是儿子回不来,估计她都活不了。】 李思祖深有同感,慈母爱子,博大无疆。天下也许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但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却是少之又少。 “放心!我会救,起来!坐。” 年轻妇人蓝氏错愕地看着上边坐着的奶呼呼,软绵绵的小奶娃,感觉自己听错了。 她这么快就答应了? 李思祖看蓝氏呆愣愣的,微笑着告诉她:“安心起来坐下,国师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蓝氏被丈夫搀扶着起身,坐好。 夜家大爷转头看着楚潇潇,他也在朝堂为官,东盛国师的事早就如雷贯耳。 没想到真是个小娃娃,长得玉雪可爱,十分讨喜。 就算如此,他也不敢轻视眼前的奶团子,能得东盛皇帝赏识,封为国师的人,哪怕是个口齿不清的孩子,那也不一般。 父亲之前的话很对:“越是年纪小,越不能看轻,东盛国师定有过人之处,才能官拜国师。” 一国之师什么地位,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了一个小娃娃,可见娃娃的本事的有多逆天。 第513章 傻子!被小妾捏在手心里玩弄还自诩聪明 夜家二爷听了楚潇潇的话,心底狐疑,别不是他做下的事被发现了吧?东盛国师?她个小屁孩来凑什么热闹? 我们家的事关东盛国师啥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到底是个奶娃娃,说大话也不悠着点,夜屠萧已经被他的人送给了拐子,这会儿不知道被卖去了什么地方。 想找?门都没有。 敢随随便便夸下海口要把人救回来?要是救不回来呢?她要怎么收场? 也不知道东盛皇帝是怎么想的,封一个小奶娃为国师,就不怕贻笑大方,笑掉人家的牙。 “你救?你凭什么救?自己都还是个小娃娃,敢大言不惭说救人。哼!不知所谓。” 夜家二爷极其瞧不上楚萧萧,认为她就是在说大话。 夜家大爷却不这么看,他谦逊有礼地起身,对着楚潇潇行礼:“多谢国师出手相助,要是能寻回孙儿,万两白银酬谢,绝不食言。” “万两白银给个孩子,她有那个能力守护吗?”夜家二爷轻蔑冷笑。 【哼!傻子!被小妾捏在手心里玩弄还自诩聪明。夜家怎么出了个没脑子的蠢蛋,小妾说什么他听什么,也不去打听打听那小妾的来历。】 夜家老太爷再次训斥:“闭嘴,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没本事,不能将别人也看得跟你一样。” 夜家二爷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死老头子从来就是这样,一直偏心大房,不把他二房放在眼里。 大房生了三个儿子,人丁兴旺,而他的夫人却只给他生了三个女儿,连个儿子都生不出。 论理,夜家男人是不能纳妾的,这是祖训。 为了生儿子,他听从了朋友的建议,将小妾的肚子搞大。人家闹上门来,说不迎进门,就要一根白绫吊死在夜家大门前。 老头子没办法,才答应下来。 妾室争气,进门就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养在正妻的膝下,他一直疼爱有加。 明明儿子比夜屠萧大两岁,长得虎头虎脑,圆咕隆冬,老头子就是不喜欢。从来不逗一逗,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很生气,他生的儿子就那么上不得台面?不值得老头子稀罕,这心都偏到咯吱窝里去了。 朋友劝他:“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的有人说。说不听,那就做。夜屠萧要是不在了,你家老太爷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你儿子身上。 家里就这么两个小辈,没了一个,自然会紧张心疼另外一个。” 当时他犹豫了好久,后来妾室不停跟他抱怨儿子受到了多少不公平待遇,他才下定决心,铤而走险。 大房要是没了夜屠萧,在老头子心里的地位必定下降不少。老头子身体好得很,不知道还得多少年,才能从家主的位置上退下来。 大哥能不能坐上不好说,但他儿子必须坐上那个位置,给他这个爹争口气。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侄孙失踪,大哥一家愁眉不展,无心打理家中事物。他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照这样下去,以后这个家都得靠他。 正当他心中窃喜时,没想到家里来了三个小孩,还直接见到了老头子。 门房都干啥去了?为啥没瞧见有三个孩子进了夜家?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他连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黑炭头很讨厌夜家二爷那瞧不起人的嘴脸,嘲讽:“别说万两白银,就算金山银山,我家主人也没有守不住的。” 李思祖扫视了众人一圈,接着说道:“东盛国师!可不是无能之辈。南云国的大祭司够嚣张狂妄吧!到了国师面前,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 这可不是说瞎话,夜二爷还是将你的小妾喊来吧!有些事,必须好好问问她,大家才能明白。” 夜家众人:“......” 那个小妾?生下儿子后,一直住在后院,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找她做什么? 夜家老太爷没等二儿子说话,吩咐人去带二房小妾过来。 夜家二爷脸色很难看,望着李思祖,目露凶狠:“你又是谁?我们家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多管闲事?谁让你们进来夜家的?” 黑炭头起来下地,欠欠儿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夜家二爷,欠欠儿地出声,“门房夜大狗不让我们进来,我们自己进来的。” 自己进来的?夜家老太爷狐疑地瞅着楚潇潇:“国师!真的是自己进来的?” 奶团子用力点头:“对,自己,进来,的。他,会飞。” 被主人的小胖手指着,黑炭头很乐意展示自己的实力,纵身一跃,绕着屋子飞了一圈,随后安稳落地。 这一招,将夜家人集体震慑住,难怪他们能进来,原来人家会飞。 夜家二爷唯一的儿子九岁了,胖乎乎的小胖墩,瞅着大家的眼神都对黑炭头充满了赞赏,心里很不爽。 炮弹似的跑到他身边,抬脚就踹:“有点破功夫,瞎显摆什么?本少爷也会。” 黑炭头巧妙避开,溜着小胖墩逗:“你也会?飞一个给大爷瞧瞧?这么胖,飞不起来吧?” “谁说我飞起来,我肯定行。”小胖墩不服气,追着黑炭头踢,“但本少爷可不会飞给你看,你是个下人,不配看本少爷飞。” “哼!不会就说不会,还分什么配不配。”黑炭头继续遛小胖墩,大有不让他气喘吁吁不罢休的架势。 夜老太爷满脸嫌弃,他从来不看好这个孙子,总觉得他不像他们夜家人,夜家个个身材挺拔,就没出过一个胖的。 特别是又矮又胖的就更没有了,上上下下好几代人,就出了这么一个异类。 而且这孩子的五官也不像二儿子,更不像那个小妾,也不知道这孩子长得像谁。每次看见,心底厌烦,总喜欢不起来。 老妻总说他偏心,老实说,这真不是偏心不偏心的问题,就是天生的打心眼里瞧不上。 长得不好就算了,还蠢。 国师带来的人能是平常人吗?为啥非得跟人论个高低长短?没那本事,说什么大话? 二儿子也不管管,由着他胡闹。 不知道为啥,他老感觉二儿子自从生了孙子,脑袋都快成榆木疙瘩了。整天宠着这么个玩意儿,恨不得顶在脑门上四处显摆。 就这么个混不吝,有啥好炫耀的。 第514章 追杀我的人还没查到 夜家老太太怕孙子累着,赶紧拉住他,心肝宝贝肉地喊着:“咱不跑了,累人。” 小胖墩确实累得满头大汗,呼吸不畅,斜着眼睛看黑炭头,满嘴骂骂咧咧。 奶团子拍着巴掌笑:“咯咯咯!你太胖,不行,羞羞脸。” 小胖墩气死,口不择言:“你才羞羞脸,比我还小,敢说自己是国师,怎么不说自己是皇帝?我家的事要你管?夜屠萧那个死小子去了最好,以后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夜家众人个个脸色惊惧,全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小胖墩。 “你说什么?”蓝氏第一个崩溃,眼泪跟珠子一般滚落,“萧儿是你的侄子,你怎么能有如此恶毒的心思?” “二弟?”夜家大爷表情严肃地看着夜家二爷,“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夜家老太爷盯着小胖墩,冷厉命令:“跪下!” 小胖墩不要,躲在老太太身后:“祖母!我不跪,我又没说错。夜家就夜屠萧最讨厌,每次都被他抢风头。我这个叔叔,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我讨厌他。” 夜老太太求情:“算了,孩子小,慢慢教,何苦在客人面前扫了他的脸面。” 夜老太爷无动于衷,依然阴沉着脸:“跪下!” “爹!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夜家二爷觉得老头子小题大做,他儿子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有啥了不得的,做啥非得让他在客人面前跪下? 岂不是连他的脸面都不给?大哥问话可真有意思,他儿子都那么说了,他怎么想的不是很明显?还问什么? 夜屠萧失踪,已经将大哥一家打入泥淖,以后的夜家谁说了算,还真不一定。 大哥有父亲支持,他有母亲支持,怕什么。 “跪下!”夜老太爷视线转向夜家二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你有哪一点比得过你大哥? 你是会读书,可你不会变通,只会死读书。你蠢点就蠢点,反正家族的重担不用托付在你肩膀上,没想到你却生了异心。” 夜家大爷备受打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夜家二爷:“二弟!你真是这么想的?” 奶团子从小布包里掏出一把瓜子,分给黑炭头和李思祖:“吃。” 【有大瓜就得嗑瓜子,没有瓜子,吃瓜都觉得无趣,失了灵魂,像是吃了个假瓜。】 李思祖瞅着手心里的瓜子,好为难,他不想吃。 搞不懂潇潇妹妹哪儿学来的这套,凑热闹必嗑瓜子,他是男人,真不爱吃这玩意儿。 转念一想,他可以剥了给潇潇妹妹吃。 黑炭头却跟主人一起,嗑瓜子磕得津津有味。 夜家大夫人暗地里观察国师的举动,感觉她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两岁多的娃,见到这样的场面都会惊恐,害怕。 她非但没有半丝惧色,还掏出瓜子来吃得有滋有味。 白白嫩嫩的小胖手拿起一粒瓜子丢进嘴里,小米牙一咬,“咔吧”一声开了壳,粉嫩嫩的小舌头灵活地一卷,瓜子仁就被卷走了。 瓜子壳被推出来,吐在旁边空着的碟子里。 那位黑乎乎的男孩吃相跟她差不多,唯独那位白白净净的男孩在用手剥瓜子,剥出来的瓜子仁一粒一粒递给国师。 奶团子伸手接过,扔进嘴里吃得喷香,两眼笑眯。 要不是时机不对,她都好想问问他们,有没有见到她的小孙子,为什么他们会来家里,是不是小孙子让他们来的。 “我有没有这么想重要吗?”夜家二爷被人逼问,把憋在心里,已经顶到喉咙口,平时不敢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同样是夜家人,为什么只能大哥继承家业?为什么我和我儿子不行? 别忘了,我儿子也是夜家人。爹只把萧儿带在身边教养,为什么不连我儿子一起带上?他可是你的亲孙子,难道不比曾孙强?” 夜家老太爷夜家相互对视三息,随后两人如出一辙的重重叹气。 “二弟!你要是明说你想当家主,我不但不会反对,还很乐意将这位置拱手相让。”夜家大爷苦笑,“你只看到了外表的光鲜亮丽,积威甚重,可曾看见过里头的刀光剑影,命悬一线? 我十五岁那年,被人追杀,跌落悬崖,好在上天保佑,被一棵树拦住,才捡回一条命。 二十一岁那年,跟友人游湖,莫名其妙被人拖入水底,差点死掉。 这些年,我一直小心翼翼,就连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没想到我孙子遭了大难。你要是乐意当家主,大哥马上让位,绝不阻拦?” 夜家二爷眼眸睁大,不可思议地望着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这些事我不知道?不会是你故弄玄虚,故意吓唬我的吧?” “唉!”夜老太爷长长地叹了口气,抬眼望着二儿子,“有些事,不让你知道,是帮你去掉危险。老大几次三番被人追杀,都是因为他会继任夜家家主的缘故。 如果他不是家主,那他就不会被人追杀,你懂这意思吗?爹老了,不常在外行走,夜家虽然低调,毕竟是王都的四大家族之一。 若是夜家有能力的人都死光了,接下来会怎么样?不用说你都能想到了吧? 四大家族少了一个,夜家的所有都会被其他家主瓜分,你有没有能力抵挡得住被人鱼肉蚕食,狠狠攻击的能力?” 夜家二爷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表情迷茫:“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从来没人告诉过我这些?为什么我看到的都是夜家的繁荣昌盛?” 夜老太太脸有愧色:“是娘不让他们告诉你的,怕吓着你。” 夜家二爷幽怨地看着老母亲:“娘!我是夜家的儿子,不是女儿,这么点事,怎么可能吓着我?” “先不论这些,你告诉大哥,萧儿的事你有没有参与?”夜家大爷紧盯着弟弟,“你知不知道,夜家兄弟手足相残,是隐藏在暗处的人最乐意看到的。 二弟!你若真做了此事,刚好正中那人下怀。你若没做,就管好你儿子,不要在自家人面前耍横,有本事算计外人去。 一直追杀我的人还没查到,你要能有能耐,把人找出来。” 第515章 不用查,人家已经送上门来了 夜家二爷:“......” 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找到,我一时半会儿上哪去找? 【不用查,人家已经送上门来了,这位可是打入夜家的密探零零七。】 磕着瓜子的奶团子瞅着外头进来的小妾,两眼放光,就跟瞧见了什么好吃的食物一般,精神奕奕。 李思祖抬眼看向那位小妾,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相虽算不得国色天香,也算是明艳芬芳,难怪能把夜家二爷迷得晕头转向。 小妾进来,怯生生跪下给众人磕头行礼,瞧着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悯,恨不得冲上去将人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呵护。 小胖墩看见小妾来,跑过去拉起她的手:“姨娘!你怎么来了?” 小妾抬眼瞅了大家一圈,随后低头,轻轻地回答:“姨娘是被人请来的。” 老太爷打量了一眼小妾,随后转头看着嗑瓜子的楚潇潇,小心翼翼地问:“国师!人来了,可有什么要说的?” 奶团子点了点头,小小声告诉他:“小妾,是坏人。” 她的声音是小,可运用了灵力,在座的每个人耳朵边都响起这句话,包括那小妾和夜家二爷。 “不可能。”给他生了儿子,劳苦功高的女人被个奶娃娃质疑,夜二爷第一个受不了,跳出来反对,“你个小娃娃别胡说八道,她不可能是坏人。” 夜家大爷和大夫人也不信,实在是这小妾在夜家没有任何地位,就比府里的脸的丫鬟婆子好过一丢丢,没啥存在感。 夜家有规矩,男子不能纳妾,真纳了,妾身等同于奴。 夜老太太瞧着奶团子,和蔼地问:“国师!为什么说小妾是坏人?” 奶团子磕完一粒瓜子才回答她:“小妾,本姓,良。” “啥?姓良?”夜二爷觉得可笑,“她不姓良,姓玉。” 黑炭头嘲讽:“说你蠢,你还不信。我家主人说她姓良,她就肯定姓良,不可能姓玉。” 李思祖没吭声,一直给楚潇潇剥瓜子。 潇潇妹妹爱吃他剥的瓜子,他也很乐意剥,夜家小妾的事,交给夜家人去处理。 他得照顾好妹妹,这是他的责任。 小妾紧张地看着上头坐着的奶娃娃,双手交握,眼底露出愤怒,怨恨,不安,惊讶。她隐藏了这么多年的身份,没想到被个两三岁的女娃娃揭穿。 看样子今天是躲不过去了,计划好的事也要泡汤。 “姓良?”夜老太爷猛地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小妾,颤抖声音问,“你是良大将军的后代?” 一直瞧着胆小如鼠,唯唯诺诺的小妾,猛地抬起头来,毫不避讳地与夜家老太爷的目光对上。 冷笑着反问:“老太爷居然还记得良大将军?每日夜半,可有听见良家上上下下百余口人的凄惨哀哭?” 夜家老太爷望着她,没有解释,后退回来,缓缓坐下,对身边的人了一句什么,身边的人转身走了。 夜家二爷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小妾,再又看看夜家老太爷和大哥,错愕地问:“谁能告诉我,这又发生了什么?” 夜老太太目光如炬地看着那位小妾,不疾不徐地说道:“我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你爹年轻时认识了一位大将军,他叫良从业。 两人一见如故,成了莫逆之交。后来良大将军奉王命,从外地押解一批金子回王都,路上被山匪围困,金子不知去向,良大将军也失踪了。 你爹那时刚好在别的部落处理一些事情,得到消息赶了过去,找寻了五天五夜,才在一处山涧里找到了他。 他是被人打下山崖,跌落山涧的。他知道自己活不了,拜托你爹庇护家人,为良家留下一条根。” “胡说,明明是你们夜家心狠手辣,抢走了那批金子,陷害良家。”小妾良七秀愤怒反驳,“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比你们更清楚。” 夜家二爷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小妾的身份:“这么说你是故意接近我的?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夜家人?” “是!”事情已经说开,良七秀也没隐瞒,“若不是为报仇,我怎么可能给你做妾?良大将军是我祖父,论理,我该喊你一声世叔。” 夜老太太同情地看着小妾:“孩子!我不知道你从谁那里听来的消息,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关于良大将军的事,我只告诉夜家知道的和做过的,你信不信无所谓。 你祖父给我家老太爷留下了一封信,还有信物,一会儿你看了就该明白,我们夜家为了良大将军都做了什么。” 离开的仆人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回来,交给夜家老太爷,他没急着打开,而是看向良七秀。 补充老太太之前没说完的话:“当年我找到你祖父时,他已经奄奄一息,撕下里衣,蘸着自己血,写下了这封信。 回来我就派人去寻良家后人,没有找到主支的人,他们全都被盛怒的王上下令处死了。 大约老天垂帘,遇见了你祖父的侄子侄媳妇来投奔他,怕被人知道他的存在受牵连。 我做主将他们夫妻俩安排在一座庄子上学习制作豆腐的技艺,后来去了城西,买了一座小院,开了一家豆腐作坊。” 李思祖愕然看向楚潇潇,蓦地恍然大悟,难怪潇潇妹妹要将夜屠萧安置在良家豆腐坊,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 良家人估计也知道夜屠萧是谁,才会不遗余力地给他请大夫看腿,精心照顾着。 夜家大爷接着告诉良七秀:“那家人每年都偷偷摸摸去墓地祭拜良家人,良家人的坟墓也是他们出钱修建的,就在城外的白虎岭。” 良七秀根本不相信夜家人说的话:“别编了,明明是你们夜家抢了那批金子,偷偷藏匿,诬陷我良家,此刻又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来给谁看? 我手里也有你们当年做下恶事的证据,只是还没找到那批金子,等找到,我就去王宫击鼓鸣冤。” 【哼!傻透了,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不是在夜家找不到金子,是根本就没有金子。】 李思祖:“......” 这又知道了?潇潇妹妹赶紧说,良七秀是怎么活下来的? 第516章 她的成长是个局 夜老太爷抚摸着膝盖上放着的盒子,随后慢慢打开,露出里头一块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布。 布的颜色原本应该是雪白的,经过多年岁月侵袭,已经变得发黄。 盒子的边上,放着一块铜制的令牌,一块青色玉佩。 “你若真是良家的后人,就该认识这块属于良大将军的将军令牌,还有他贴身带着的玉佩。”夜老太爷将东西送到良七秀手上,“里头有你祖父留下的血书。” 接过盒子,良七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拿起铜牌仔细观看。她虽然没见过,但从铜牌上那个大大的“良”字中可以看出,这东西不是凡品。 拿起那块青色的玉佩,发现上边沁入了血渍,斑斑点点,像是在无声诉说它主人遭遇的凄惨,不公。 玉佩底下刻着一个“良”字。 看完这两样东西,良七秀脸上的神色逐渐发生了改变,变得疑惑,讶异,惊悚,懊悔。 她是一户姓元的人家养大的,五岁时告诉她身世,说抢走那批金子的是夜家人,她是明家人花钱买通刽子手才得以保留下来的,就怕良大将军绝后,明家拼死勉强留了一条根。 元家是养育她长大的恩人,元家大哥元旭阳虽然长得又矮又胖,对她却很好。给她出主意,让她勾引夜家二爷,进入夜家,趁机报仇雪恨。 她答应后,元大哥却忧心忡忡:“七秀!你去了夜家,等于入了虎穴。可你要真给夜家生下孩子,你就注定会被血脉牵制住。 想报仇,看在孩子的面上,你下得去手吗?最好的办法是这个孩子,不能是夜家的。” 当时她就懂了,看着从小到大,对她照顾有加的元大哥,她思考片刻,红着脸点头:“大哥说得对,我同意。” 元旭阳还是为难:“你同意就行,问题是这件事不能被人知道,得隐秘,你孩子爹选谁好?” 她羞得不敢抬头,低低地说了一个字:“你!” “我?”元大哥十分无奈,沉默了很久才勉强同意,“好吧!为了帮良家报仇,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一个孩子。” 如果这一切都是被人算计安排好的,那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将自己傻傻地给了出去,为处心积虑算计她的人生了个儿子。 颤抖着手,拿起那块血迹斑斑的布,慢慢展开,看着原本应该鲜红,如今干涸成红褐色的字体。 眼泪夺眶而出。 哪怕不认识写血书的人的字体,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夜家,绝对关系匪浅。 【良家后人,拿到这份血书,一定要为良家人报仇雪恨。抢走金子的是王都明家人,记住,我们的仇人是明家。 他们派人假扮山匪,抢走了所有金子,良家怕是要满门抄斩啊!所幸遇到夜家人寻来,可惜我已无力回天,带回这封血书,留作日后为良家申冤报仇的证据。】 看完,良七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捂住嘴,哭得不能自已。 老太太过去将她搀扶起来:“孩子!有天大的冤屈都要忍住,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良家就剩你一个人了,好在你进了夜家,不管以前如何,往后夜家都会好好照顾你。” 良七秀一愣,望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眼泪流得更凶。 如果明家是杀了她祖父,夺了那批金子的人,那她的存活就是明家下的一步暗棋。她能活下来,完全是明家一手安排的。 元家跟明家是姑舅亲,她被送给元家抚养,一定是明家的意思。而夜家,极有可能是明家要对付的。 她从不知道,她的成长是个局。 是明家为了对付夜家设下的局,她是局中最重要的棋子。 就连她生下的儿子,都成了别人控制她的杀手锏。明家人肯定知道,一个母亲,不可能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去死。 想让儿子活着,她就得成为他们手里的刀。 去杀,去拼,他们母子才有可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是报仇,为良家人申冤。 可...... 突然间发现,一切都错了。 夜家大爷看着她,冷静地问:“良小姐!我两次遭遇刺杀,是不是你安排的?我孙子是不是你派人带走的?” 夜家众人全都殷切望着她,期望从她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良七秀脸上流着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从来没派人追杀过谁,就夜屠萧的事她参与了,其他的根本没参与。 【夜家大爷是不是傻,追杀她的人怎么可能是这小妾,她有那本事吗?】 李思祖将一粒剥好的瓜子仁送到奶团子嘴巴,等着她张嘴来吃,其他的事,丝毫不关心。 黑炭头在心中冷笑,主人说得没错,夜家大爷脑子坏了才会问出那样的话。夜屠萧的事,他问对了。 主人说姓良的女人参与了,那肯定没跑,不知道她到底参与了多少。 “你糊涂!”夜家老太爷训斥大儿子,“你十五岁被人追杀时,她才多大?哪儿有什么能力安排人刺杀你?这事,必定另有其人。” 夜家老太太赞同:“没错,那会儿这孩子应该不到一岁,才几个月大。不是她要对付夜家,而是收养她的人要对付咱们。” 夜家二爷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握住椅子扶手,骨节发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身体不发抖。 他从来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今天头回听说。玉君是一个朋友介绍他认识的,还说她家是农户,父母活不下去了,想让她给大户人家做妾。 当时看她柔柔弱弱,羞答答,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买了座小院安置她。没多久就查出有身孕,爹娘反对他纳妾,后来想了一个招儿,让玉君来府门口闹。 这才让她住进了府里,月份到后,给他生了个儿子,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 忽然就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被女人算计了,估计他那个朋友也被人算计了。 原来她不叫玉君,她叫良七秀,是良大将军的孙女。 是专门来夜家寻仇的。 他怎么那么傻? 竟然听从了她的话,将侄孙弄走,送给了拐子。 他都做了些什么? 第517章 他们根本不是人,是恶魔 夜家二爷猛地站起来,走到良七秀身边,忍住被愚弄的暴怒,捏住她的下巴:“玉君!你告诉我,带走萧儿的人是谁?他们去了哪里?要怎样才能找到他们?” “我不知道。”良七秀脸上流着泪,声线颤抖,“那些人是谁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给你出了个主意,把消息送去给元家,后头的事就没管了。 当年,是明家人,把我从死人堆里救出来,送给元家收养,取名玉君。” “明家?”夜老太爷念叨着这两个字,愤恨不已,“明家打得一手好算盘呀!这是要将良大将军的后人培养成趁手的兵器?嗬!明家做到了。” 夜家老太太一把将二儿子推开,护住了良七秀:“你个混账,你逼问她有什么用?国师来了,肯定有萧儿的消息。这孩子身世坎坷,饱受人欺骗,已经够苦了,不要再为难她。” 夜家大房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嗑瓜子的奶娃娃,蓝氏再次滑跪在她面前。 “国师!你真的知道萧儿在哪里?” 奶团子点了点头,指着夜家老太爷:“他,也知道。” “唰唰唰!” 夜家大房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夜家老太爷,等着他回答。 而他什么都没说,从怀里掏出信,递给了夜家大爷。 “萧儿暂时安全,没有性命之忧。老大!你该盯着的是明家。有啥举动,必须一击致命,否则后患无穷。” 夜家大爷看完信,递给了围在他身边的儿子。 夜家大夫人看完后喜极而泣,走到楚潇潇面前,跪下叩谢:“多谢国师救我孙儿一命。” 蓝氏跟着跪下磕头:“多谢国师救我儿子一命。” 奶团子朝她们摆了摆手:“不客气,我们,也被,他们,带走了,不是,特意去,救人的。” 夜家大爷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那也要谢谢国师大人。” 李思祖接了一句:“说起来也是有缘,他们绑走了良记豆腐坊的二姑娘,还有另外一位被祖母一两银子卖给拐子的小姑娘,后来我们出来,全都住在良家。” 良七秀听了,眼泪不停地流,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世上还有族亲。她怎么那么傻?怎么元家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为什么不去找人查一查当年的事? 她以为能将她救出来的人都是好人,能无私将她养大的也是好人。 怎么那么傻?人心隔肚皮,她怎么从来都没怀疑过? 元家人骗得她好苦。 她错了。 他们根本不是人,是恶魔。 这件事,她要自己去解决。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弄个清楚明白。 她在地上一步一步爬着,来到奶团子面前,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脑袋“砰砰砰”地磕着。 她看出来了,这个五官精致,白胖讨喜,长得跟观音娘娘座下仙童一般的女娃娃,一定可以指点她怎么报仇雪恨。 “国师大人!请帮帮我。我自知犯下了许多罪孽,可我良家被人陷害,满门抄斩,冤魂无数,实在不甘心。 而我被人蒙蔽,做下恶事,罪不可赦。只要能为良家一百多条人命伸冤,我死而无憾。国师大人!求求你!帮帮我!” 夜家人神情紧张地看着奶娃娃的反应,怕她不答应,可又担心她答应了无法办到。 毕竟这里不是东盛,是南云。要为良家翻案,就得抓住明家的把柄。 明家狡猾,做事隐蔽,想抓他们的把柄,简直难如登天。 国师会同意她的请求吗? “可以。” 奶团子吃完最后一粒瓜子,吐掉嘴里的瓜子壳,把手放在衣服上擦。 李思祖掏出带着的巾帕,拉过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擦着,免得衣服遭殃。这一幕,再次将夜家人看得目瞪口呆。 良七秀惊喜地问:“国师!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帮我?” 【不是我愿意帮你,是明家人愿意帮你,去找明家五爷吧!他很乐意见到你。】 黑炭头变身复读机,将主人的心声一字不漏地读了出来。 “明家五爷?”良七秀有点没搞清楚状况,“我与他非亲非故,他真的会帮我?” 夜家老太爷错愕万分,小心翼翼地问:“国师!能不能具体说说?良家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了,经不起折腾。” 给楚潇潇擦完手的李思祖代替她回答:“国师说话,从不无的放矢,带着血书去见明五爷,他自然帮你。至于为什么,不要问。信,就去。不信,就算了。” “信!我信。”良七秀磕了一个头,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抱起那个盒子,“我去找明五爷,我把东西给他看。” 走了两步,她又倒回来,拉着小胖墩一起,跪下给夜家老太爷磕头。 “对不起!是七秀傻,没头没脑做了人家手里的刀。这孩子,不是夜家的种,是元家大爷的。” “什么?你说什么?这孩子不是我的?你个贱人,你敢算计我?” 夜家二爷第一个受不住,跳起来,抬脚要踢良七秀,被他夫人一把死死拉住。 夜老太太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混账!不是你的有何妨?孩子在我们家长大,就是我们家的。只要七秀不往外说,他就是你儿子。 生恩没有养恩大,孩子不管是不是你的,他都是我们夜家人。” 良七秀泣不成声,转身给老太太磕头:“多谢!我不知道夜家与祖父是莫逆之交,他们告诉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有人找过良家。当初来夜家,就是一步棋。” 夜老太太搂住良七秀,拍拍她的背:“不要哭,不是没人找良家人,是你被他们蒙蔽了,有人找也不会告诉你。 孩子!我与你祖母是表姐妹,虽然出了五服,我们私底下关系不错。你放心!你既然已经亮明身份,夜家就是你的后盾。 不管琪儿是不是夜家的孩子,他都是你生的,是良家唯一的独苗,我们会好好待他的。” 【夜家的女人真的不错,从老太太到两个儿媳妇,孙媳妇,全都通情达理。就数夜家这位二爷最傻,我看他夫人倒是个聪明的。】 第518章 去找夜大狗,我要看他倒立吃狗屎 李思祖也察觉到了,说了这么久的话,夜家的女人没有一个吭声,就在一旁默默坐着。 哪怕良七秀说小胖墩不是夜家的孩子,夜家老太太依然没有半点嫌弃,愿意接受。这样的人家,儿孙必定心怀善意,也愿意为一方百姓撑起一片天。 “娘!你在瞎说什么?”夜家二爷暴怒不已,“琪儿要不是我的种,那他就不是夜家人,我又没儿子了。” “二弟!你真是目光短浅。”夜家大爷沉着脸训斥,“整天儿子儿子,难道你三个女儿比儿子差?弟妹没把她们教好?” 夜家老太太抬手又给了夜家老二一下:“你个混账,我三个孙女个个读书识字,知书达理。 就你这混账瞧不上,想要儿子有什么难的?等事情了结,你再跟七秀生一个不就是了。琪儿改姓良,他是良家唯一的后人。” 夜家二爷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乎说什么都是错。 当初良七秀是他闹死闹活,闹着要娶的,全王都的人都知道她是自己的小妾。忽然说儿子不是他的,再娶一房小妾,父母不答应不说,还得被人笑话自己头上绿油油。 真这样,他怎么出去见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捏着鼻子认下,被自己一直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两人再生一个。 只要想到这个女人骗了他,就恶心,谁要跟她生儿子? 宁愿绝后,他也再不会碰这个女人。 良七秀再次给夜家老太太磕头:“我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本来这个孩子会跟以前那两个一样,被一碗落胎药送走。 没想到中间会出了这么大的变故,那这个孩子就不能落掉,必须生下来,这是她唯一能补偿夜家人的方式。 “什么?你有了?”夜家老太太赶紧将良七秀扶起来,“你这孩子,有了身子还跪来跪去的。老天保佑!我们又要添丁进口了。” 老太太打心眼里高兴,夜家二夫人也赶紧将良七秀拉起来:“妹妹糊涂,有了孩子该好好养胎。更莫要伤心,凡事皆有定数,冥冥之中,自有神助。” 说完,目光温和地看向了上头坐着的奶团子,良七秀跟着看过去,瞬间明了。 “我会好好保重自己和孩子的,但该报的仇,我也会报。明家我没本事进去,元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是他们欺骗我的代价。” 夜家老太爷看着她,问:“你打算怎么报仇?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怎么去找元家人理论?” 良七秀弯腰施礼,脸上迷茫,声泪俱下:“我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但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我寝食难安。 我从小到大被欺骗至今,不能就这么如了他们的意,我一定要想点办法,将元家人都毁掉。是他们,先毁掉我的。” 最后这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 夜家人同情地看着她,这个女人身上爆发出一股铺天盖地的愤怒,如果真拦着她,说不定会出事。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找到一个爆发口发泄心底的不满,否则只怕会疯魔。 夜老太太拉着良七秀的手,拍了拍,重重地叹了口气:“去吧!孩子!记住,你是良家人。有骨气有胆魄的良家人,没想好主意前,不要轻举妄动。 元家人狡猾,你入虎穴,是为了报仇。不可无端牺牲自己的性命,想想琪儿,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他们都是今后良家的希望。” 擦干眼泪,良七秀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会先去见明五爷,问他讨个主意。”视线落到认认真真吃着零食的奶团子身上,“国师让我去见的人,必定能给我惊喜。” 眨巴着卡姿兰一般的大眼睛,奶团子用力点头:“是,你把,证据,给明昭元,他会,帮助,你的。” 虽然不知道东盛国师是怎么跟明五爷搭上关系的,夜家人听了她的话,半点疑惑都没有。 能轻轻松松将几个孩子从拐子手里救出来,绝对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本事。 良七秀看着小胖墩,脸色严寒:“琪儿!记住,你不是夜家人,你父亲是个畜生。 以后你是良家人,改名为良琪,等良家的事情尘埃落定,就送你去军营历练。良家男儿,必须以军功安身立命。” 小胖墩是骄横跋扈,可不是傻子,看了这么半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发生了改变。 原来他真的不如夜屠萧,因为他不是夜家人,骨子里没有流淌着夜家人的血。 给他生命的父亲是个不可饶恕的坏人,娘去找他,要杀了他,他心底没有半点不悦。 既然是畜生,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是娘生下来的,以后跟着娘姓,永远不要再想起那个畜生父亲。 小胖墩表情严肃:“是!琪儿知道了。” “好好待在家里,等娘回来。”良七秀抱起盒子,转身离开,半点不拖泥带水。 夜老太太瞧着她的背影,眼底露出浓郁的担忧。 这一去能不能活着回来,真不好说。 夜二爷冷着脸,看都不看良七秀一眼。那个可恶的女人,死在外头才好。 转念一想,不行,她不能死,她肚子里还揣着他的儿子呢。 夜家大爷郑重其事地给楚潇潇行一礼:“多谢国师!” 奶团子摆摆手:“不用多谢,银子,给我。” 夜老太爷早命人准备好了一万两银票,夜家大爷接过,恭恭敬敬递给楚潇潇。 伸出白白嫩嫩的小胖手,抓过银票就往怀里塞。 塞完,看向黑炭头。 【让他们准备狗屎,去找夜大狗,我要看他倒立吃狗屎。】 李思祖眼角直抽抽,没想到潇潇妹妹还记着那个倒霉悲催的门房。不过大话是他自己说的,怨不得别人。 黑炭头对着主人点头,随后看向夜家老太爷。 “我们之前从正门进来,被门房拦住了。门房夜大狗说,如果我们能顺利进来,他就倒立吃狗屎。如今我和我主人进来了,派人去准备狗屎,主人要看他表演。” 夜家众人:“......” 还有这事?夜大狗竟然敢夸下这样的海口?他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第519章 傻了,吃狗屎吃得很开心 夜大狗:“......” 呜呜呜!我不知道啊!我要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啊! 夜家二爷打心底觉得好笑,这个夜大狗,遇到有人来居然拦住不让进,是被他打了另外一位门房的板子吓唬住了? 倒立吃狗屎?亏他想得出来。 夜家老太爷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收集狗屎。 门房是整个夜家的脸面,门房这么蛮横无理,为难给他们送来消息,解开与良家后人恩怨的东盛国师,给点教训也应该。 夜家大爷瞅着夜家二爷:“二弟!这段时间让你管理府里的庶务,你就是这么管理的? 门房敢给到访的客人难堪?比我们夜家人的架子还大?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夜家老太太瞧着被自己宠坏了的二儿子,惭愧不已:“老二!娘以前宠着你,是觉得你性情单纯,沉不住气,不适合跟人动什么歪心思。 没想到你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家里来,你实在让娘失望。娘错了,不该护着你,不该不让你见识世间的人心险恶。 那个介绍七秀跟你认识的人是谁?他跟元家,明家有没有关系?这件事你自己去调查,家里的事你别管了,管也管不好。 七秀好在是良家人,如果真是死对头的人呢?我们夜家一大家子的命岂不是要被你拱手送人?你知道七秀为什么一直没对我们动手吗?” 夜家众人个个都在心里默想这个问题,是呀!良七秀为什么没急着把他们都杀了? 她在等什么? 夜家老太爷好夜家大爷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小胖墩,夜家大夫人会意,给二夫人递了个眼色,二夫人立即命人将他带了下去。 小胖墩自小是夜二夫人养大的,大夫人的意思她明白,有些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 孩子还小,大人的恩怨,不要让孩子去承受。 哪怕不是她的亲生儿子,那也是养子,她倾尽了诸多心血。 出生三天,就抱到了她跟前,她严厉教导,偏偏二爷不答应,孩子被养得没了规矩。 经过这一遭,说不定会将性子掰回来,要是去了军营,接受严格的训练,长大之后,未必不是一条好汉。 夜家二爷抓耳挠腮了片刻,脑子一团浆糊,啥都想不起来,气馁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答案。 老太太更失望,不由得厉声责骂:“看来你真的只会死读书,你爹说的一点没错。这么明显的问题你都想不到,你说你怎么跟隐藏在暗处的人斗? 七秀是在等琪儿长大,儿子不是你的,只要把夜家人弄死,以后夜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元家的。” 闻言,夜家二爷怒目圆睁,暴怒不已:“这个毒妇,我就不该被她迷住。” “好了!”夜家大爷劝慰弟弟,“吃一堑,长一智。二弟!你老大不小了。往后在外行走,与人推杯换盏,不能全部掏心掏肺。 要看那人的人品,否则会给家里带来灾祸。这件事有利有弊,算是歪打正着,爹这么多年一直愧疚当年他晚去了一步,没能救出良大将军。 更愧疚回来晚了,没能为良家留下一条根。没想到兜兜转转,良家的根就在咱们府里,这得感谢东盛国师。 若不是她来揭穿一切,良家夜家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解开误会。” 夜老太爷慈爱地看着身边坐着的奶团子,越看越喜欢:“国师!咱们去看夜大狗表演。” “好啊!”奶团子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得飞快,“我最,喜欢,看人,自食,恶果惹。” 她一走,李思祖和黑炭头赶紧跟上,夜家的人自然不甘落后,全都在后头跟着。 大家浩浩荡荡地来到大门前,夜家老太太瞧着奶团子在没有人带路的情况下,精准无误地走到大门口,吃惊不小。 不愧是国师,钟灵毓秀,聪明机智,太可爱了。 如果可以,好想留她多住几日,已经许久没见到过这样的娃了,好喜欢,好想抱一抱。 夜家大爷没来,他亲自带人去城西良家豆腐坊接夜屠萧去了。孙儿受伤,得赶紧带着府医过去看看。 孙儿打小聪慧,又得父亲亲自教导,比他年少时还要更胜一筹。他的儿子却是个平庸之辈,以后的夜家得靠孙子。 夜大狗瞧着三个孩子从里头出来,脸都吓白了,再瞧见后头跟着各位主子,两股战战,腿肚子直发抖。 “完了,完了,完了,他们怎么真的进去了?从哪儿钻进去的?带着这么多人来,难道真的要看我倒立吃狗屎?我怎么吃得下去?” 那玩意儿臭得很,闻着就要吐了。 奶团子到了大门口,朝门房喊:“你,出来,表演。” 夜大狗连滚带爬跑出去,跪在地上,对着夜家老太爷不停磕头:“老太爷!小的错了,错了,小的不该胡说八道,不该瞧不起三位小客人。”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夜老太爷沉着脸训斥,“客人是你得罪的,大话也是你说出去的,要怎么兑现,自己看着办。” 夜大狗知道,老太爷这是在变相让他履行之前说过的话。 可他之前就那么一说,没想过要履行,眼下三个孩子找上门来了,他要怎么办? “三位小姐公子!”夜大狗跪着爬到楚潇潇面前,磕头求饶,“饶过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黑炭头嘲笑:“饶过你?不可能。” 李思祖站在一旁,牵着奶团子:“你的心思我知道,是怕放了我们进去担责,可你不该自说大话,小瞧了我们。 饶是不可能饶的,我妹妹喜欢看你表演倒立吃狗屎,你今天,必须表演。” 夜家下人已经将狗屎寻来了,一大碗,放在夜大狗面前。 奶团子拍着手笑,指着他:“你,赶紧,倒立,表演,表演。” 夜大狗不敢不听,苦着脸瞧着那碗,慢慢倒立,闭着眼睛,视死如归一般张嘴朝碗里的东西咬去。 黏糊糊的东西进嘴,没感觉到恶心和臭,感觉到了香气芬芳,甜如蜜糖。 他猛地睁开眼睛,瞧着碗里那黑乎乎的一堆东西,吃得开心快乐又满足。 边上的人都以为他傻了,吃狗屎吃得很开心。 第520章 要了两样东西,毒药和毒金簪 片刻后,有香气从他们鼻翼间飘过,大家才注意到,碗里装的根本不是狗屎,应该是什么吃食,香得很,甜腻腻的气息跟小金点心铺的味道差不多。 奶团子办了好事,又得到了银子,一手牵着李思祖,一手拉着黑炭头,她走在中间,蹦蹦跳跳地出了夜家,朝点心铺而去。 夜家老太爷一转眼没见着人,也没派人去追,他心里清楚。东盛国师不辞而别,一定有她的道理,追也无用。 夜家的事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整理清楚了,她没必要一直待着。 这个孩子真是神了,似乎啥事都瞒不过她。 要不是她的到来,自己还在骑马找马,当年良大将军的嘱托也无法完成。 一桩夙愿已了,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至于明家,他也会暗中派人调查,拿到什么把柄,就交给明五爷。 记得明五爷是明家的庶子,管理着明家的所有产业,他收集明家的罪证做什么?难道明家做了啥对不起他的事? 明家家主心狠手辣,会对儿子下手也不奇怪。 “都跪下。”夜家老太爷吩咐身后人,率先跪下,朝着大门口方向跪拜,口里高喊,“多谢国师!” 后边的人也跟着喊,夜家二爷喊是喊了,喊得不情不愿。 他的那些歪主意都是他朋友教的,如今仔细想想,他似乎成了朋友手里的刀,狠狠挥向自己的家人。 娘说得对,他要去找那朋友问问,他是不是专门来陷害夜家人的。 从良七秀的出现到侄孙儿走丢,哪一件都是朋友给的主意。 当初他还傻傻地问:“侄孙儿失踪之后呢?该怎么办?” 那人回答了一个字:“等。” 他狐疑:“等?等什么?” 朋友笑了笑,没有回答。 直到娘问他良七秀为什么没有动手,并且自问自答后,他终于明白朋友让他等什么了。 在等琪儿长大。 爹和大哥痛失侄孙儿,必定心力交瘁,日夜难安,加上良七秀下手,夜家迟早完蛋。 不管是谁,包括他自己,都得死。 一念至此,夜家二爷带着身边人,急急忙忙地跑了。 怕之前丢下一句:“娘!我要出府一趟。” 夜家老太太看着毛毛躁躁的儿子,摇头叹息:“一把年纪了还沉不住气,注定这辈子平庸无为。 偏偏不肯罢休,非得为难自己,闹出这么多事来,造孽呀!唉!都是我的错,不该从小护着他,让他无忧无虑。” 夜家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七秀抱着盒子,去了明五爷常去的明华楼,找了那里的小二。 “小二哥!麻烦你通知一下明五爷,东盛国师让我来找他,有重要的事情。” 小二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满面地将人带进了三楼的一间包厢。 “夫人来得巧,我们五爷刚好在,小的马上去告知,夫人稍等。” 良七秀微微点头,起身行礼:“有劳了。” 在来这里之前她就想好了,以她自己的名头,根本见不到明五爷。 既然她是国师指点来的,用国师的名头找他,肯定不会错。 她猜对了。 店小二一听说是东盛国师找,立即笑容满面将他引进了这间包厢。 运气很好,明五爷刚好在。 其实是她运气好吗? 根本不是。 明昭元这段时间为了寻找明家的罪证,他一直住在明华楼,极少回明家。 明家家主也不在意,这个儿子一直在外头行商,几天或者几十天不见都很正常。 谁会知道他在找明家见不得光的证据? 明华楼从掌柜到跑堂小二都是明昭元的人,他在这里住得很安心。一般没有什么特殊事,明家的产业已经无需他时时刻刻操持。 这些年他早就网罗了各种各样的人才,安插在每个需要他们的岗位上。 只要发号施令,底下人就会去执行。明家所有的产业基本上全是他培养出来的人,只是没想到给了父亲算计他的信心。 “五爷!东盛国师派了个女人来,说是要见您。” 小二的话让明昭元诧异:“东盛国师?派了个女人来?那得见见。” 明昭元随着小二去了三楼,东盛国师别看年纪小,本事很大。女儿跟他说过,想救回妻子姜六妹,非她不可。 她派来的人,一定对自己有利,否则不可能让她来找自己。 到了包厢,明昭元打量着良七秀,二人相互见礼,随后落座,小二在门口守着。 良七秀也不多话,直接将抱着的盒子打开,推到明昭元面前,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看一眼就能懂。 明昭元先看的将军令,随后打开那封血书,看完按照原样叠好,放进盒子。 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是一份罪证,能证明明家当年抢夺国库的金子,导致良大将军一家被冤杀,也让太上王判了一桩冤假错案。 “你是良家后人?” “是。”良七秀已经在夜家哭过了,这会儿只是红着眼眶,“妾身是良家唯一的后人,良大将军是妾身的祖父。 妾身当年被明家所救,送去元家抚养长大。元家告诉妾身,当年抢夺金子的是夜家。 为了报仇,妾身怀了元家的子嗣,却嫁给了夜家二爷为小妾。将夜家的曾孙拐走卖掉,东盛国师寻来,妾身才弄清楚原委。 明家才是抢走了金子的人,元家跟明家是姑舅亲,妾身是明家算计夜家的一把刀。 这个盒子是夜家老太爷交给妾身的,东盛国师指点妾身来找五爷,妾身就来了。” 明昭元仔细看着良七秀的眼睛,见她并没有躲闪,就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盒子留在我这里,你一个女子,怕是难以保全。”明昭元拍了拍盒子,“国师让你来找我,你就全心全意相信我,等时机成熟,我保证会让你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至于元家,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没有意见。若是想报仇,对付元家,我可以给你提供帮助。毒药,毒镖,毒匕首,毒金簪都有,看你想要什么。” 良七秀想了想,要了两样东西,毒药和毒金簪。 明昭元没有二话,让小二将东西取来,交给了她。 第521章 对元家痛下杀手 拿了东西,良七秀出了明华楼,雇了一辆马车,回了元家。 元家住在城东边上,一座三进的院子,也有奴婢侍候,不过排场没有世家大。 在元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表面上大家对她都还不错,不冷不热,不亲不疏。 以前她知道自己是良家人,不是元家人,也不敢要求人家对她有多好,能给口饭吃,给张床睡就已经很好了。 元家老大元旭阳主动张罗着帮她出谋划策,报仇雪恨,她打心底感激。 当他提出孩子不能是夜家人的时,她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为了能替良家人报仇,她什么都可以舍去。 没想到元旭阳欺骗了她,元家人都欺骗了她,看她像个傻子一样被戏耍得团团转。 她不能放过他们。 在元家生活多年,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她比谁都清楚。 进了门,给元家的养父养母行礼,随后猛地抬头,看见了他们脸上没来得及掩饰的嘲讽和厌恶。 良七秀心底冷笑,起身,红着眼眶开口:“爹!娘!夜家越看琪儿越不像他们的种,已经起了疑心,我想把他送去外头习武。 可他一个人去,我又不放心,得派人跟着。身边嬷嬷小厮都得去,开销甚大,加上还得给他买座宅院安置这些人,手头就更拮据了。 今日回来,想将之前存在家里的三万两银子拿走,好安排琪儿的去处。” 听说她是回来要钱的,元夫人十分生气,破锣般的嗓音立即响起。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什么时候存了三万两银子在家里?你的孩子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可别想来家里打秋风。” 元老爷唉声叹气苦着脸:“你这孩子,不能这么忘恩负义。我们养你一场,别说你没给三万两银子。就算是给了,那也是我们该得的。养你那么些年,还能不值那么点银子?” 良七秀的脸色冷了下来:“爹!娘!别人不知道琪儿的身世,难道你们也不知道? 为了他能顺利拿到夜家的一切,别说是我存了三万两银子在家里,就算是没有,你们也得想出办法来补贴。 我儿子以后可是世家之主,元家若想鸡犬升天,使银子是必须的。我没让你们出银子,拿走我之前存放的有什么不可? 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将来事情成了,要你们这些人有啥用?” 闻言,元家夫妻面露不悦,哑口无言。 元旭阳适时进来,见厅内气氛不好,打量一下良七秀和父母,问:“怎么了这是?出啥事了?” 良七秀把事情重新说了一遍,元旭阳一锤定音:“爹!娘!七秀说得没错。若是琪儿被夜家人怀疑,还是得趁早打算,等夜家的全都死光了,让他回来继承最好。 那三万两银子既是七秀的,就该还回去,若不够,尽管回家来要。” 元家老夫妻俩最终没说什么,命人将银票拿了出来,交给良七秀。 她接过,看了眼元旭阳,眼底故意带着勾引的意味,今天回来,就是要他的命。本来还苦恼要寻个什么由头去找他,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若不是肚子里有夜家的骨肉,她也许会采取更激进的方式毁掉元家。 他们虽然养大了她,可也将她算计的干干净净。一个个道貌岸然,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话她愚蠢如猪。 她是真的蠢,从没怀疑过他们,把他们当亲人对待。 他们呢?把她当棋子就算了,还想算计她儿子。 人渣。 一窝人渣。 “大哥说得轻巧,我自己存在爹娘这里的银子还不肯还呢,更别提其他了。 到底不是亲生父母,就是隔着一层,连亲生的孙子都不顾及,光想着捞好处,也不体谅体谅我们母子在夜家的举步维艰。” 话说完,良七秀像是生气了,起身就要走,元旭阳在后头跟着。 瞧着越发端庄娴静的良七秀,他心里痒痒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天一定要尝尝滋味。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良七秀的屋里。 门口候着的琴子姑姑是元家老爷早年间的通房,原本生过一个儿子,两三岁时得了高烧,元夫人不肯请大夫医治,孩子活活被高烧烧死。恰巧良七秀被送来抚养,就让她照顾。 逐渐的,两人的关系亲如母女,琴子姑姑说元夫人善妒,表面上她们就是一般的主仆,私底下相互抱团取暖。 良七秀去夜家,没有带着她一起去,她也有私心,要在元家留下心腹。 原本是防着日后元家人为难他们母子,没想到派上了别的用场。 良七秀去自己以前居住的屋里转了一圈,元旭阳几次三番动手动脚,都被她拦住了。 不能让他死在自己的屋里,得带他去他自己的院子,再让他的夫人闵氏撞破最好。 闵氏还不知道元旭阳跟她的事呢,扶了扶头发上有毒的金簪,良七秀将元旭阳稳住,借故出去找了琴子姑姑。 她正在收拾院子里的杂草,看见她,瞬间惊喜:“小姐!你回来了!” “姑姑!你想不想为死去的儿子报仇?” “想,做梦都想。”琴子姑姑脸色突变,咬牙切齿。 良七秀再问:“若是让元家人满门去死呢?你忍心吗?” 琴子姑姑顿了顿,随即淡笑:“这有什么不忍心的?他们都忍心看我儿子被高烧烧得浑身通红,跟个火炉一般,最后在我怀里一点一点地冷却,死去,我又为什么要不忍心他们?” “姑姑!有件事拜托你去做。”良七秀拿出怀里的毒药和一把房门钥匙,放在琴子姑姑的掌心,“这药包无色无味,只要下在饭食里,人吃了,必死无疑。 事情做完,姑姑立即离开,去城西兰花巷左手边第五家,种着一棵石榴树的院子住下,那里是我为姑姑准备的养老之所。里头银钱米粮都有,没必要,不要出门,我会寻时间去找姑姑的。” 看着手里的东西,琴子姑姑拉着良七秀的手,焦急地问:“秀儿!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忽然要对元家人痛下杀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