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遇》 第1章 命比纸薄 “命力如薄纸,求道似登天。” 听着大道殿回声嘹亮的判语,幼童面色惨白,唇角紧咬出血,身体颤抖不止,抬头环顾四周,眼中依然还有妄想与不甘心。 “夜寻,吾族八代血脉,夜玄之孙,夜沉之子,筑基太差,现不宜修炼,速去!” 大道殿内一尊石像赫然现身,听着隆隆道音,坐台上沉寂无变,便语气冷漠催促着夜寻离开,任凭他怎么求情都没有作用。 “你若仍是赖在这不走,休怪我无情将你丢出殿外,让同行之人来看你的笑话。” 面对这个油盐不进,古板至极石像鬼的最后通牒,夜寻不得不掩盖泪水,强颜欢笑走出大道殿,与场外等待同辈面面相觑。 青石板上,台横上阶绿,岁月不变古道沧桑,殿陛之下面容重生,一代代幼稚童子周而复始来此,却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而夜寻就是那伤心苦闷之人,即使强装镇定自若,但在底下一众同辈目光聚焦之下还是露怯退避,不由得引起了他人嘲讽。 “夜寻,夜沉叔当年乃是四杰之一,一身修为通天彻地,长老都得礼让三分,你既为他子,想必今天在大道殿内获益匪浅。” 为首发话那桀骜少年名为夜昆,同样是青年四杰之一夜仓翼之子,不过他还有一层身份,乃是夜族域主境大长老的亲孙子。 夜昆可谓是背景深厚,在这一辈中颇有话语权,狂悖傲然,他所说夜族青年四杰是以夜封安为首,及夜仓翼,夜沉,夜离。 此四人正在夜族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一展锋芒,惊天动地,是为当代中流砥柱,合力造就了今日夜城之盛,荣登在族谱之中。 不过,这都是陈年旧事了…… “哎——此言差矣,你看他现在这个窘样怎么会是有所得啊,有道是虎父犬子。” “哈哈,他本就是夜沉叔外带而回,是否为吾族血脉尚且存疑,我们要理解下。” “若不是封安大伯荫庇,你早就随波逐流沦为旁支了,如今给你机会也不中用。” 其余与之附和的则是夜族各机要处掌舵人物的后辈,如二长老之孙夜成阳,丹药堂长老之孙夜莽,还有戒训堂的夜枫等等。 要说为何对夜寻敌意如此之大,关系到父辈们的恩怨遗留,无非是利益纠葛,其中更涉及到当年夜沉远渡后带回夜寻之事。 “我——我当然有!” 夜寻急的大喊出声,摆出架势,可面对他们不依不饶的逼问与嘲笑,脸窘神慌。 “好了——你们几个同为夜族子弟,理应兄友弟恭,互帮互助,怎么怀揣恶意?” 这时带队族姐制止这场喧闹,众人悻悻不再多嘴,夜寻趁机躲到最后偷偷瞄着。 族姐名为夜雪绮,身着杏色小裙,扎着两个麻花辫,俏脸已脱稚气,眼中布满星灿月朗,她年长些,已修为至锻体圆满,只待族中开始筑基试炼便可一朝突破气动境。 “夜寻,你现在根基不足,未能得到适配武技也很正常,不过这不是永远理由,若是下次见你无任何长进,那太让人失望。” 夜雪绮一番劝慰之后又加以警戒,夜寻心中感激,认真点头,却听她又落寞道。 “现在夜族已不是安稳度日,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得过且过,落到北征而终。” “族姐,你——” 夜寻无心之问被夜雪绮打断,只见夜昆眉飞色舞从大道殿而出,手中所持一本斑驳古籍却明晃晃的格外扎眼,朝众人展示。 “昆哥果然厉害!” 几番孩童间吹嘘之后,其余人鱼贯而入皆有所获,夜寻羡慕之情溢出眼中,握紧拳暗自发誓,终有一天踏足世界之巅,受万人所敬仰,浮生芸芸,不过于弹指一挥间。 这一次大道殿测试时间较久,待所有人完毕已至傍晚,夕阳染红了半边天,那余晖洒在大地上,拖着夜寻孤单的身影极长。 一小步,一小步……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小院门房,夜寻盘坐在床上,汩汩饮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任由那浓稠苦味在嘴中弥漫开。 同时展开思绪—— 这里是北原大陆,修行者的世界,夜族乃是主宰势力,有域主大能掌管,所在夜城原本不过是一堆瓦砾堆砌而成的村落,十分简约荒凉,大都过着日出修炼,日落而息的生活,等先祖一召唤,便集军向北进发。 这是夜族传承下来的秘辛,每隔一大段岁月,便会让一众族人北征,去往某处。 平静的日子在上一代夜族青年四杰因事远渡之后被尽数打破,他们引来诸多不知名的势力到此扎根建设,如火如荼,万丈高楼平地起,歌舞升平开盛世,越来越多的他乡之客涌入,凭借这里得天独厚的资源,共同塑造出一个日新月异、欣欣繁荣的城池。 而后鉴于逐渐庞大的规模,总体规划了区域,夜族独立划分出一片,旁人不可自由出入,唯有夜族子弟凭身份进出,其他地块则实行各方自治,由夜族来行监管之职。 夜寻府邸所在夜域一隅,临山而建环境清幽,门可罗雀,时常出入的唯有一些仆人与管家夜昌,至于说他爹夜沉,半年见不到几次面,据别人说一直在忙于夜族秘辛。 而他娘,也从来没提过—— 虽如此天崩开局,但背靠夜族这颗大树或多或少也能慢慢发育,然而夜寻从小就是病痨之体,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调整才堪堪弱常人一两分,稍稍触摸到筑基锻体境,能够旁听长老阐述炼体之道,观摩他人修行。 话说今日,便是他这一辈孩童检验成果的重要时刻,在大道殿内,人人皆得一武技来提升体魄,触及气动,偏偏唯有夜寻一人空手而归,这时落人一步,以致上百步。 “我的一生难道就要困顿于此?天地广阔飞鸟翱翔,我想涉足山川,畅游寰宇!” 在族内,虽有授课长老启蒙开智,然而修炼求道忌讳好高骛远,年少超脱视界不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唯有会当凌绝顶。 夜寻缩成一团哭了一夜,想了许久没有结果,最后沉沉睡去,第二天清晨,他依旧早早起床,模仿着练武场内的拳法一招一招吃力打出,挥汗如雨,感受着体内真气。 这时,府邸外传来哼哧哼哧之声,扰乱一片寂静,只见一个滚圆身躯蹿了出来。 “夜寻,走,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迎面跑来的小胖墩名为夜华,他是夜寻唯一玩耍的朋友,是青年四杰之首夜封安的独子,憨厚老实,素来友善,不欺他人。 “什么?” 夜华呼呼喘气,抹了把额头汗珠,手中大开大合比划,惊叹道:“我爷爷院中有一尊神妙桃树,上结奇花异果,清香四溢,灵气氤氲成云,你若采之吞食增强体质,那下次大道殿测试一定会有好结果的,嘿嘿。” “夜华,你都已经知道了,我……”夜寻感激之余,而欲言又止,一时间愣在那。 此时夜寻打心底是有些害怕夜华也因为自己无能而割袍断义,不过夜华显然是心思纯正,把矛头指向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夜昆那小子大嘴巴传的到处都是,你别放在心上,以后找机会好好揍他一顿,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偷进院中,给你摘灵桃。” 面对夜华墩墩发笑,夜寻如释重负惊讶发声:“啊,你爷爷是族长,这怎么敢?” 夜华一听,信誓旦旦道:“没事,他还能对他亲孙子怎么样,你来吃我来扛,到时候分一点给我尝尝味道就行,到底啥味。” “好,夜华,你我一人一半。” 两人开心相拥一抱,搂肩并步,正如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第2章 灵桃顿首 北原,夜城,夜域内。 初阳午后,雨过天晴,城中有一座宅院安然闲逸,静谧时只听见虫鸣鸟叫声,小径依旧潮湿,树叶坠着几颗滴不落的雨珠。 转过回廊一角,翼亭旁有尊桃树,罩有四色云霓,并生奇葩异卉,灼灼花盈,上梢挂着带蒂青皮,凝烟肌带绿,垂枝钓着酡颜醉脸,映日显丹姿,颗颗饱满,蕴灵光。 从廊角冒出了三个稚子虎头,上下叠落一排眼巴巴望着灵桃,其一少年清瘦,另有胖乎肥墩,还有一个是粉雕玉琢的女娃。 “夜寻,你真要去吗?我看族长爷爷好像正在修炼,要不等他离开再来?”胖墩道。 那清瘦小孩夜寻望着桃树亭下打坐龟息的族长老头,自信满满道:“放心,我已提前观察过昌爷爷,像他们这个年纪,这个时候正是在小憩冥神,是不会发现我们的。” “真的假的?” 夜寻肯定点头,随即蹑手蹑脚准备乘机而入,刚走两步却感觉行动不便,回头一看正是那乖巧小女娃,羞羞出手拽着自己。 如此这般,夜寻更是胆子肥了,他伸手捏捏女孩的脸颊,忍不住想亲一口,但功业未成岂能被可爱阻挡,便推脱她手向前。 他们口中的族长老头须发皆白,却面容矍铄,轮廓清晰,闭眼凝神,抱元归一。 夜寻提着胆子小心翼翼绕过其身,心脏砰砰跳动,但见他无任何反应,不由得开心回头捂嘴偷笑,甚至对老头比了个鬼脸。 这可把小胖墩和小女孩惊吓到了,纷纷缩头躲在墙后,时不时探出头看着夜寻蹬腿攀爬,拽住了挂着姹红熟透灵桃的枝条。 咔嚓—— 好一声清脆的响,灵桃应声而落被夜寻抱在怀中,他小眼惊喜,有了它,自己能够弥补身体的孱弱,慢慢积攒筑基的底蕴。 夜寻将灵桃裹着紧紧的,原路返回更加心中忐忑,在经过族长老头面前时,他犹豫之后趴下如小鸡啄米般磕头,自言自语。 族长老头闭合的双眼微眯,白须飘动无其他异常,夜寻起身后满心欢喜,抱着灵桃快步去找伙伴,在他们期待中递了过去。 “喏——你们瞧。” 那灵桃鲜红沁皮,香气四溢,让人不禁垂涎欲滴,小胖墩忍住口腹之欲推回了夜寻手中,他见小女孩两靥生花,红扑扑的脸嘟与之交相辉映,便将灵桃放在了她怀中。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吹来一阵微弱细风,那灵桃绿叶翻开竟出现一只青虫。 夜寻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眼神从欢喜转为惊恐,下一秒就怕要喊出声来,便一把将她牢牢捂住,可大青虫躬身爬行跳动飞空。 啊—— 三道惊叫异口同声,小女孩惶恐中狠咬夜寻的手,小胖墩瞧见族长老头他活了! 灵桃抛在空中被他一把吸来,同时摆动长袍老脸严厉走来,夜寻按着伤手将小女孩护在身后,小胖墩想去找人被限制行动。 “你们三个小不点,谁干的?” “族长爷爷,是我惦记着您的灵桃,这才找他们两人来帮我放哨。”夜寻出声解释。 族长捋须点头,隔空就将夜寻抬起挎下裤子露出嫩白屁股,引来桃树枝条鞭笞。 啪——啪——啪—— “臭小子,毛还未长齐,竟敢偷食老夫的蟠桃,这顿竹笋炒肉,好好尝尝味道。” 此起彼伏的抽条声不绝于耳,夜寻眼含泪水承受着一切,不出一言,那原本白花花屁股蹲这时肿的通红,更是有鲜血析出。 “族长爷爷,别打夜寻了,他本来身子骨就弱,来打我的,我身体结实。”小胖墩一把脱掉裤衩撅起屁股,央求族长老头停手。 那小女孩虽说害怕,也是露出虎牙愤愤不平冲了上来,对着族长老头拳打脚踢。 族长未曾理会,撤回枝条,两手翻转将夜寻控在其中,连点其全身上下各处,掌来灵气从头到尾梳理了一整遍,这才停手。 夜寻咬牙坚持,他像是全身散架,又觉暖意洋洋,一时间又痛又痒,直到这时。 “念你们三人初犯,略施惩戒,这个灵桃已然摘下,与老夫无用,拿着尝尝吧。” 族长含笑抛下此话,消失于眼前,灵桃掉落在夜寻头上,铛铛铛响了三下,遂落入怀中彤彤发香,夜寻抱着发呆不知所想。 “夜寻——” 小胖墩呼喊着,小女孩也是担心,夜寻回过神来,举着手中的灵桃颇为得意,带着他们出了门,拿出小刀将其分成了三份。 “夜华,这是你的。” 小胖墩喜出望外,憨厚发笑又不好意思挠头,伸手去接三下五除二半口吃完了。 “喏,这是你的。” 小女孩盯着夜寻深红牙齿印的食指紧张捏着裙摆,不敢接受,夜寻宠溺摸头,递了过去,她鼓足勇气亲了夜寻,害羞跑走。 夜寻摸着侧脸一愣一愣,还想询问夜华她是何许人也,见其盯着灵桃眼中发光口水直流,便大快朵颐尽数入肚,不给机会。 “夜寻,不然我们再去一次吧,族长爷爷肯定还会法外开恩,再赏我们一个吃。” 面对小胖墩夜华的无脑建议,夜寻本想言辞拒绝,但突然脑海中闪现出小女孩眉眼弯弯,倚门回首的画颜,某种情绪催动下便答应了他的要求,择日在来,谋划灵桃。 眼见天色苍冥,两人分开回家,那一夜夜寻睡的香甜又期待着明日,太阳要升未升之时早早起床,只可惜众里寻她千百度。 夜寻在外面转了一圈,无人问津,不知不觉走到了练武场旁,听见里面呼哈呼哈的喊声,扒在门口眼巴巴望着,时不时挥舞下两拳模仿,兴致冲冲一会累的气喘吁吁。 “何人在外偷窥?” 这一声如惊天暴雷,夜寻闻之惶恐心中咯噔一下,遂屁颠屁颠的奔逃,练武场众人寻声看到他的背影,颇感熟悉,为首那桀骜少年顿时仰天大笑,其他人也依次附和。 “哟嚯,这不是夜寻吗?待在大道殿毫无反应的天才,现在这样让人眼前一亮。” “呵呵,只配看门的废物。” “住口,你们住口,夜昆你找打!” 夜华胖脸满怒,冲上前就要干架,夜昆丝毫不惧做出架势,纠结几人对峙,见冲突即将爆发,这时管教的警告声寒冰似箭。 “你们想去锻体场磨练个几日吗?” 众人一听纷纷噤声,那地方待一会就得脱层皮,几日下来不得碎成渣渣,管教眺望了狼狈爬走的夜寻,无奈叹息的摇摇头。 要说夜寻如丧家之犬也不为过,他小脸浑浑噩噩,掩面躲避着路上一切,弯弯绕绕直到府邸看到家中管家夜昌,才敢示人。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昌爷爷,夜华在修炼,没人与我闲逛,我爹爹呢,好久没回来看我了。” 夜寻委屈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小孩子心性饶是如此坚毅,也需身后有人支撑。 夜昌知其难受,将他一把举过头顶放在肩上玩耍,宽慰道:“公子莫急,你体内潜力无限,只是目前未曾显露,吾族修炼,讲究顺应天时,等时机恰到定然一飞冲天。” “时机——” 夜寻在心中默念三遍,回房躺到半夜依然是辗转难眠,他突然想到昨日一事,昔年听书,有石生猢狲拜求长生不老之术而三更访道,今朝月露清冷,夜迥无尘,难道… 那灵桃落头也是三下,夜寻怀揣着这个心思起身,偷偷溜出了家门朝族长爷爷住处小跑而去,途中不乏有幽暗鬼道,恶犬咆哮等恐怖,不过他凭着心中信念一往无前。 此时飞萤光散影,过雁字排云,夜寻从旧路至后院外,果见那门半开半掩,便曳步进前侧身而入,直到连廊桃亭,见族长蜷身横卧木凳上,夜寻不敢惊动,俯跪于地。 那族长老者不多时大梦初觉,舒开两足撑腰向天,浑浊的双眼洞开,口中自吟。 “孺子可教也,夜寻,你父夜沉带你羸弱之躯归来时,愚见切以为不久夭折,今观你心性甚佳,意志不屈,且思维缜密能到此地不失机缘,如此,老夫为你接天引道。” “这尊赤霞桃夭树取自瑶池仙乡,三十年一开花,五十年一结果,没想到竟被你小子摘下,可惜一分为三,化灵为凡,现再赐你一颗自行服下,拿好这本武技离开吧。” 夜寻正欲恭送,可眼前族长忽然间遁入虚空,消失于亭,地上唯一桃一书而已。 至此,故事开始—— 第3章 三年之约 北原夜族的大肆开放浩浩荡荡,每个人都卷入在这股洪流之中,其间,有些人因为自身的努力或者幸运站到时代潮头之上。 而潮头之上风光无限,诱惑无限,但也风险无限!就看要如何把握!拿捏不住轻则一贫如洗,重则在刀光血影间死无全尸。 看未来远不如看过去那么清楚,一时间激昂和困惑两种心境交织在许多人心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好几载纪年悄然而逝如白驹过隙,夜族之势蒸蒸日上,贸易往来,熙熙攘攘,文武并举,乾坤朗朗。 夜寻身处其中,顽强争渡,目睹着其父夜沉来去归兮的背景,也见证族长爷爷霞举飞升,顿悟域主之境,老僧入定的奇观。 而他的体魄在服用赤霞灵桃改善后日益增进,修为也在日积月累中稳步提升,浸泡在锻体场中,从青雉转眼间变成了束发。 同时冷眼旁观夜族之内,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族中事务皆落在了坐镇夜城的二长老手上,他以年老事多为名,便将大大小小权限交给了夜仓翼,正名为副族长。 在这个庞大的家族和复杂势力中,勾心斗角早已稀疏平常,很多人沦为了工具甚至成了牺牲品,夜城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无疑,在夜沉远征之后,夜寻便受到了波及,几度要被排挤为外流一脉,好在大伯夜封安行监族之职,庇佑之下得以幸免。 日子虽说没以前舒适无虑,但也拥有了不为人知的厚积薄发,夜寻一步步夯实基础初显实力,正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 这一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春乏秋困夏打盹,有一丝鼾声打破了课堂的寂静。 那呼噜之声响彻云霄,旁边的夜华看着上课都能睡着流口水的夜寻,十分心虚偷瞄的授道长老,他投来一束精光果真渗人。 “夜寻,起来了——” “嗯——嗯——夜华,你别闹,长老来了和我说。”夜寻说完就翻个身继续的睡着。 这是要翻天啊! “啊,夜寻,你个混小子,竟然在老夫的课上酣眠,岂不是让人笑话老夫无能?” 台上讲道的长老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侮辱,他那大名鼎鼎的名号,夜族修炼要诀金牌讲师,没想到今朝遭此般嘲弄。 夜寻见长老怒火中烧,就微坐起来眼皮耷拉道:“长老,我没睡,我在听呢……” 授课长老见夜寻这般,悲痛大呼:“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你确定你不是在和我说梦话吗?还是已经超脱物外了?” 这一刻,整个课堂哄然大笑,对着夜寻指指点点,有一些人嘴里嘟囔的话让夜寻的脸色沉了下来,以前不懂非懂,现在每一句他都明白其中恶意,深深刻在心头愤懑。 “你瞧,没爹没娘的孩子……” “嗯嗯,就是缺少管教……” 夜寻眯着眼睛看着那些人,冰冷的目光扫过,授道长老苍眉皱起,呵斥众人,如今夜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以往的孩童间淳朴争斗似乎变了味道,夹杂了一丝丝戾气。 “呵呵夜寻,你不是说你听了么,有本事来讲给大伙听,我倒想领教一下高见。” 夜寻懒洋洋的不屑笑着发话之人,正是夜昆,也不知为何老是针对自己,当然夜寻也好好的回敬了他,给他下过泻药,和夜华趁他如厕蒙住他头,狠狠大揍一顿等等。 而他每次找夜寻算账,夜寻都装作无辜的样子,不承认,默不作声,夜仓翼又不能对小辈如何,都是不了了之,不厌其烦。 “对,小夜寻,来听听你的理解。”授课长老夜飞鸿捋着胡子说道,老眼审视着。 既然这样,那也只好顺势而为了。 夜寻正襟危坐,神态认真道:“长老所讲为当前修炼锻体期,所谓锻体就是打造自身体魄,筑大道之基,以承受天地灵气。” “人是自然之生灵,万物之灵长,吸日月之精华,而修己身之真气,真气所在,即是丹田,丹田之度量,又基于体魄之强。” 夜寻顿了顿声,接着道:“除了自身能够打磨体魄之外,好的灵药,血脉高贵的灵兽都能提升锻体的强度,打好修炼基础!以我之见,我族筑基试炼的目的即是如此。” 夜寻言至于此,看着惊愕的众人,嘴角微笑,虚心请教:“还望长老指点迷津。” 夜华听完撇着头看着夜寻,低声说到:“嘶——夜寻,敢情你是在大智若愚。” 夜寻回了他一个眼神,其意为书中自有黄金屋,授道长老夜飞鸿时不时点头,浊眼清明扫视了他一眼,意味深长捋须藏笑。 见夜寻从容不迫,悉数解答,夜昆握紧拳头,反吃一瘪,气冲道:“夜寻,光说不练假把式,有胆你我就比试比试,敢否?” 此话一出,课堂沸腾,众人皆是嫌热闹不够大,语出吹捧,撺掇着双方应战,面对如此挑衅,夜寻在心里掂量,自己虽说实力提升较多,但夜昆练体恒久,不容小觑。 “呵呵,现在打就那几招多没意思,不如我给你个机会,来个三年之约吧,届时你我再一争高下。”夜寻言笑,还是打算隐忍。 夜昆看到夜寻这番得意样,心中狠狠的记恨着,急道:“玄幻小说看多了吧,还三年之约?你以为你是萧炎啊!有种明天。” 见两人针锋相对,授道长老夜飞鸿顿时一乐,年轻人就是要拼起来,在他眼中夜寻虽是不骄不躁,隐而不发,但缺了少年争胜的斗志,有必要在合适时机逮出来练练。 “好好好——既然小夜寻和小夜昆要比较一二,明天老夫也来搞个见证,谁赢了便应他一件事,修道结束,孩子们散了吧!” 长老一语毕,众人纷纷离开,唯有夜昆回头恶狠狠盯着夜寻,其意似乎是要把夜寻好好教训一顿,打出屎来,此时夜寻已不再任由欺负,意气上涌,反摆出恐吓面容。 “你——!” 夜昆怒火冲天,几欲冲来施拳,然夜寻目中无视,谅他不敢当众撒野,心想着到时随便应付两拳,认输就行,于是自顾与夜华勾肩搭背离开,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叫喊。 回望一眼,正是夜飞鸿,夜寻顿时有股埋怨语气道:“长老啊,小子为课堂睡觉一事给您道歉,也犯不着和我一般见识呐。” 夜飞鸿观其状态,知其酣眠是因为昨日修炼刻苦所致,如今又为自己应下夜昆比试心生不满,便捋须劝慰,有意点出关键。 “呵呵,小夜寻,藏拙于巧是好的,足以见你道心坚固,不过这是在族内,你若不争何时起势?百汇拳确实练的炉火纯青,只怕那最后一拳,无论怎样也挥不出来吧。” 此话一出,夜寻心里一惊,却也是即刻释然,以长老这深不见底的实力想看透自己轻而易举,此拳法讲究以力叠力,夜寻苦练许久,每到要发出百拳之际,顿时卸力。 夜寻后知后觉,飞鸿长老此话显然有意指点迷津,不禁心中一暖,自族长爷爷赐桃赠经以来,自己一直潜心修炼,无人在意。 他这么多年逢人退避三舍,却丢失奋勇争先之心,现如今筑基试炼即来,正如长老所言,是时候为自己博一博了,便拉着夜华接二连三的敬拜,夜飞鸿苍朗大笑而去。 “随老夫来吧——” 第4章 各凭本事 夜城虽盛,嘈杂更胜当年,有诗: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这正是夜飞鸿清淡生活真实写照,闲花小院,绿树石亭,徐徐清风,加上一盏刚刚沏好的灵茶,合香压沫一品,实属惬意。 这时他便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之上,阳光明媚,洒满了树荫,以一把蒲扇遮面,时时露出眼角余光看向外面,不禁哼起小曲。 “你且看那,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老夫惟有,醒来明月,醉后清风,青梅煮酒论英雄——” 自夜城受外来势力影响愈发深远,如火如荼的建设涉及到方方面面,引来一众俗世愉悦修士,奢靡享乐的活动,勾栏听曲也是其中之一,夜飞鸿原本嗤之以鼻,偶然听之甚为激动,不顾身份多次潜去学得一二。 夜飞鸿小憩酣眠,四周虫鸣鸟叫,更显宁静,他似与融入自然之道,有那般“天地与其并生,而万物与其为一”的大境界造化。 如此片刻之后,远处有脚步声以及一阵气喘吁吁声传来,有人道:“见着了吗?飞鸿老头的家在哪?怎么藏在这深山老林中。” “这山脚旮旯破烂地,你看,前面不远处隐在山坳有一庄庭院,应该是了,呼…” 来人正是夜寻夜华,两人四处张望一路走来找到一道栅栏口进到了小院里,搜索着夜飞鸿的人影,几度呼喊却是无人应答。 夜寻向前走去,隐约看到石桌后面露出一点椅角,近观夜飞鸿摇曳未起,扇底鼾声依旧,怡然自得,夜华欲碰而夜寻制止。 此景无疑是勾起夜寻回忆,几度思考后指地比划,夜华跟着他盘腿而坐,自感中正安舒,气沉丹田,心无旁骛的修炼起来。 不知不觉天色晚浓,休息许久,夜飞鸿拿开蒲扇,舒展下自身老骨头,看着还沉浸在修炼之中的两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骄不躁,孺子可教也。” 夜飞鸿随手一抬,弹出两颗丹药于两人嘴中,颇为得意道:“尔等别吐了,这是老夫特制提神醒脑丸,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本来嘴中突入异物本能吐出的两人哽咽吞服,药力化开,直冲脑门,顿时感觉一股神清气爽,少时则浑身通泰,轻盈无比。 夜寻猛然睁开双眼,炯炯有神似有通明之感,锻体之境已然圆满不知不觉将百汇拳一一打出,气浪若奔牛,可见势如山海。 第一拳第十拳,第八十八拳攻出,夜寻练拳渐入佳境,拳势已至猛烈,即将到九十拳层,此后一拳难于一拳,不由得令他眉头紧锁,神情严峻,攒足气势,荡荡起波。 “呵——” 那一百拳水到渠成咻然轰出,夜寻平息收势心神安定,细细回味刚才所得,百汇拳真意已然通晓,不禁微微一笑似有深味。 “族长爷爷所传百汇拳虽只是茫茫武技中毫不起眼的一本,却领我一路前行,自习得以来夙夜忧叹,殚精竭虑,恐失所望,如今终有所获,道阻且长,必要奋勇争先。” 夜寻心想夜飞鸿课堂所言,深以为他话不假,拜道:“小子谢过长老,嘿嘿——” 夜飞鸿捋着胡子,见他青涩面容,有些恍惚,不经意道:“悟性还算不错,但比夜沉可差远咯,想到年他在你这个年纪已…” “夜沉?长老也曾教导过父亲吗?” 夜寻一听神情变化,急问而打断夜飞鸿话语,其摇头挥着蒲扇不愿多提,夜寻心虽念念,只好作罢,将那股苦楚压在心中。 “飞鸿长老,夜华为何还未醒来?”夜寻烦闷之下转头移神,见其静闭双眼问道。 “他先天体质,不修真气而可接灵,今天肉身焕发,正吸取天地灵气充实,所以看似还在沉睡,没有大碍,你且再修炼会。” 夜寻听后,见夜华身上灵气流转,尽数融入自身,筋骨隐隐有光,惊道:“先天体质果真不凡,这是锻体境更上一层楼啊。” “大千世界,总有天之骄子,有些人天生气运笼罩,适合修道,这无可厚非,小夜寻也不用妄自菲薄,老夫觉得你潜力……” 此话未完,夜寻却抢道:“我在想,换句话说,夜华挨揍的能力也肯定强于我,要是以后有什么困难,他就替我先往上顶。” 噗——夜飞鸿刚小品的一口香茶喷出了些许,心想:“这孩子的脑回路也没错。” 寂夜无云,星朗月明。 夜寻久等无果,遂准备先去,临走之前揣着心思问道:“飞鸿长老,有您对我百汇拳一番教导,打赢夜昆应该手到擒来吧?” “手到擒来?还不至于,你既与夜昆应下比试,这不是一场拳脚相加那么简单,老夫给你提点诀窍,动全身而系于一发间。” 夜飞鸿一语点到为止,夜寻无奈,不再追问,反而射出真挚的眼神道:“长老,小子刚才吃了一颗您自制提神醒脑丸,感觉您的丹术夜族无双,无可匹敌,佩服佩服,要说那药堂长生长老,也得向您讨教一下。” “夜长生那老家伙,呵——你小子倒也是实话实说。”夜飞鸿知这是奉承之话,但心里还是非常受用,得意的摇着蒲扇发笑着。 夜寻心道有戏,趁热打铁道:“那您看看能不能再给点,让我好好领悟您的丹力。” “现在没了,不过清神丹只是凡阶,倒也简单。你想学的话,老夫也可以教你。” “当真?” 夜寻激动之情让夜飞鸿十分欣慰,一身丹术被小孩子由心敬仰,他道:“老夫还骗你不成,你有空收集好迷谷花与祝余草,以及淡树果,还有蝮蛇胆,下次来这即可。” …… 另一边府邸,夜昆正在父亲夜仓翼书房之外战战兢兢踱步,心中盘算:“此次让父亲前来观战,必要大胜夜寻,让他夸赞。” 年少之时,子以父为尊,夜仓翼已身居高位,夜昆引以为耀,势必也要其他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虎父无犬子,夜族之帝星。 夜昆刚走到书房门口,听到其父夜仓翼似在与人对话:“当年之事刻骨铭心,今夜沉领命北征有去无回,族内虽说已掌握,但是夜封安,我的好大哥!始终是隐患,绝不会坐视不管,该如何将他按死在夜族呢。” “父亲在和谁说话?为何又要谋划夜封安伯父呢?奇怪。”夜昆下意识嘀咕了两句。 “谁在门外?小昆——” 夜仓翼神魂厉然,透射出去,些许散出的凶恶杀意令夜昆如坠无间地狱,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方才将其卷入室内驱散魂杀。 夜昆抖脸恢复了意识,心有余悸,诚惶诚恐偷看着潜伏在烛火阴影下,正襟危坐于书桌之前的夜仓翼,小心翼翼道出来由。 “父亲,不日我与夜寻比武较量,还请您枉驾观之,筑基试炼就在眼前,我想展示下自身实力,笼络众人,助我一臂之力。” “你说,夜寻——夜沉的儿子,不过一个道基残缺,命力薄弱的东西,呵……你大可挑选其他,不必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夜仓翼站起身走来,语气冰冷,似乎是因夜沉这个名字,夜昆紧张冷汗直冒,不知怎答,这时手上却多了一件蒙沉的灰甲。 “这是为父年少一次比斗所得,意义非凡留存至今,名为震甲,凡阶防具,若是力量无法破开,得受反震之痛,你且拿着,莫要败于此人,我夜仓翼的儿子,不能输。” 夜昆急应,摩挲了一遍震甲,爱不释手退出书房,不屑轻笑与狂妄涌上心头,既有父亲之命,无论如何也要夜寻败走受辱。 第5章 比斗开始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夜寻醒来,走进院子,趁东方既白深呼一口气慢吐而出,身体因势而动,出拳收拳连贯自然,一气呵成,随心所欲,不逾矩。 呵——哈—— 少时,夜寻收功静坐,凝神消化,同步思考夜飞鸿昨日所说百汇拳真意,动全身而系一发间,虽有头绪,却百般尝试无果。 每每打拳,势必沉心,感觉像是抓住了什么,却无法看开,心里微叹:“罢了,不做强求,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有重要事。” 清神丹,它作为修炼辅助丹药,让夜寻久久不能忘怀,一颗既出,横扫疲惫,做回自己,正好用来弥补苦修之后的后遗症。 要说夜族硕大无比,资源丰富,但过往多以生吞药材为修炼方式,没被驯服的药力不适宜低阶修士,夜寻等人未享受多少。 现在随着一个叫丹阁的势力崛起,越来越多的丹药涌入市场,夜族也成立丹堂学习其中奥妙,只是产效实在不能与之匹敌。 夜寻身居夜族末流,不敢奢望,便穿过夜域马不停蹄的向街上跑去,想要寻找几味药材自行炼制,夜城内繁华依然,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类奇珍异宝引人留足观赏。 没有在街边杂摊多看几眼,夜寻直接向城中最大的集散销售店铺走去,以现在仍存夜族子弟的身份,分有额度,可以挂账。 这么多年想来还是有点积蓄,能够在这购的些许药材,不一会,夜寻抬眼见到正大匾额,白漆红字,笔力遒劲,龙飞凤舞。 上联写的是:占天时地利人和,下联对的为:取九州四海财宝,横批,珍宝阁。 据说这珍宝阁来历不小,夜寻带着期许二话不说踏过门槛,迎面而来的侍女见夜寻少年意气,风华正茂,便欠身笑脸相迎。 “公子万福,请问需要些什么,初来乍到若是不熟,奴婢可为您服务,提供指引。” 那侍女面若桃花,媚眼摄人心魄,着装清凉,夜寻初见脸红心跳,偶然间瞟到轻纱遮掩的玉峰,顿时气血翻涌,招架不住。 夜寻不好意思的低头,不敢对视,有些结巴道:“额…你好,姐姐,麻烦告诉我草药区在哪就行了,我自己逛逛,随便看看。” 那侍女瞧见夜寻是这般害羞,芳心莞尔抿嘴浅笑,故意俯下身来,好展示一番雪中胜景,手指一处:“喏,公子,就在那。” 夜寻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确实看到了买卖交易之地,同时也看到了明晃晃的白玉莲盏,一震一震,令其惊叹,不敌败逃。 后面嬉笑之声回荡耳边,夜寻心中扑通直跳,鼻血似有迸发之势,他一路小跑来到药材区,四处观察,大致明白如何操作。 珍宝阁从外看只高不大,内部空间却是另有乾坤,就是这区区一块草药档起码得有百米距离,人流如织,拥挤在一起走动。 叫喊声,询价声,破口开骂,你争我抢之声此起彼伏,比那瓦舍唱戏还要精彩。 夜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便在一处摊档停下,瞅着桌上各种各样的药材,随手拿起一把,看了一眼,既是点头又变换摇头。 摊位伙计颇有眼色,见夜寻这样断定是富家公子体验生活,惊道:“哟,公子,年纪轻轻,咱一瞧您就是行家,需要什么?” “祝余草,迷谷花,棪树果,嗯——这些你这有么?”夜寻懒得客套,思考沉吟道。 伙计一听就买这种垃圾玩意,顿时失了兴趣激情,但碍于不知夜寻背景几何,还是从杂货堆中掏出一把青韭色的枯草以及几朵黑纹花朵,摸索之后又弹出几颗小白果。 “公子且看,这三样分别是祝余草,有着辟谷之效,是那些实力低微修士口粮,这是迷谷花,有安神之效,常用于研香,棪树果有亢奋之效,倒是给畜牲妖兽用的多。” 夜寻听他讲解,随手扒拉了两下,一股霉味泛起,心有不悦,冷哼道:“你就拿这些品相的东西忽悠我吗?还是觉得我瞎了?” “公子请息怒,前台只为展示,咱这就去库房取来,稍等片刻。”伙计急忙应对道。 夜寻紧盯,他回头勉强一笑,屁颠屁颠一来一回,便在桌上摆出了新鲜药材,草色青青,花蕊泛光,棪树果也大了好几圈。 “公子觉得如何,一共是八十金币,我这还有其他更好的灵药,要不一起带点?” 这市侩家伙见人下菜碟,还想以次充好欺负外行,夜寻呵呵道:“没问题,你将清单明细列好,送到夜族,报夜寻名即可。” “夜族——夜寻!?” 伙计一惊,懊悔拍手喊道:“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公子怎还屈尊来此,怪我——怪我一时眼瞎,稍等片刻,我再去去就来。” 那伙计手速极快,一把卷起桌上的东西跑回库房,接着带出更加浓郁的药材,打包装好推了过来,夜寻神情玩味审视着他。 “公子,还有其他事吗?” 伙计被看的发毛,心想完了完了,这人要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好端端的饭碗都得丢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凶煞罩身啊。 “倒真有一件事麻烦你,蝮蛇胆,去给我取来,你们珍宝阁太大,懒得闲逛了。” 伙计一听前半句已做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准备,但那蝮蛇胆让他怔住了,思前想后,观察着夜寻反应,略有迟疑讲道。 “这——不瞒您说,据药本记载,蝮蛇胆只有夜族夜域招摇山有,我们哪敢僭越雷池一步,实在抱歉,公子只能自行获取。” “竟是这样,那得找机会去下,不过今日时间怕是来不及了。”夜寻知晓,嘀咕道。 此间事了,夜寻走马观花,将夜城游览大概,琼楼玉宇,车水马龙,繁华落尽。 “这才多少时日没出夜域,夜城变化当真翻天覆地,看这来来往往的修士身上所挂的铭牌,境界只高不低,外面的世界又该如何精彩,算了,还是先应付今日之事吧。” 夜寻伫倚城中危楼,发出感叹,许久后拍栏退走,即入夜域朝练武场走去,一路上人潮汹涌,不过都是夜寻这一代人,上一辈已去北征,族姐夜雪绮,也是再无相见。 练武场分几块区域,一是锻体境,锤炼肉身,二是感气境,探究丹田,三是换灵境度化真力,四是神魂境,破障除魇,也还有其他各处高阶秘境,需对应修为能进,夜寻是锻体场常客,外号称为雷打不动真君。 中间高起的一处则是比斗台,用于族中子弟切磋,多为意气之争及博取彩头,夜寻几乎没怎么上去,今日却要当一回主角。 夜寻四处一看人山人海,多有拱火凑闹之嫌,夜昆没有愧对副族长之子身份,其后一群小弟拥戴,独占一块区域鹤立鸡群。 “夜寻,我夜昆不擅欺人,你若现在跪下认输,在夜族之内我还能赏你口饭吃。” “不用,我自己有手。” 夜寻一人单立,平淡回道,回忆起夜昆几次无端嘲笑戏弄,手指一动中指竖出。 这般挑衅可令夜昆气急败坏,直接愤然起身指着夜寻说:“你什么身份敢指我?” 夜寻见状,毫不软弱,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气,针锋相对道:“别人敬我一尺,我自然还他一丈,辱人者人恒辱之,不是吗?” 剑拔弩张之时,长老夜飞鸿现身,袖袍一挥按下两人,训道:“同辈争斗,是以切磋印证为目的,莫要口出狂言恶意敌对。” 呵——未善罢甘休两人走开,到了指定地方坐下,冷眼互视,听候夜飞鸿安排。 “先入锻体境,来检查一下尔等基础是否牢固,再入感气境,看看悟性如何,再者就入场比武,以实战来判定谁更胜一筹。” 长老夜飞鸿的话谁敢反驳,即使是身处高位观战的夜仓翼也受其教导之恩,他点头示意,两人随即便被直接丢进了锻体境。 轰轰轰—— 突然,一股洪荒之力涌入锻体场,巨大能量冲向二人,像一头无形猛兽撞击着他俩身体,这强度起码比平常提高的三倍多。 “啊——” 饶是夜寻来此如家常便饭,此刻忍不住拧眉低吼,身体摇摇欲坠,颤颤巍巍,抽空撇头去看,那夜昆竟十分轻松安然无恙。 这怎么可能? 第6章 暗夜降临 此刻在锻体场内,涌出的洪荒之力淬炼着两人,衍生出各种天地元素形态攻击。 时而风霜凄惨,时而又雷雨咆哮,攻击之猛让周围的人胆战心惊,看者皆叹,转眼之间,锻体境内烈火焚身,水漫金山,两人遂处于周而复始的锤炼之中,煎熬度日。 夜寻闷声不响,咬牙坚持,但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围观一人看到大呼:“夜寻这小子快不行了,老大,你要扛住这波攻势啊。” 原来是夜昆小弟夜成阳在旁边狺狺狂吠叫嚣,想要扰乱夜寻心神,夜昆听见,尚有余力咧嘴放肆一笑,局势已尽在他手中。 这场比试中,夜昆显的游刃有余,完全处于上风,引来声声赞赏:“这夜寻还是自不量力了,你看夜昆神情,可见两人差距。” 夜飞鸿顺势看去,确实如此,但这也是一般人得出来的理论,神魂一观,夜昆身上隐约有一层褐色壳层,抵挡着锻体冲击。 这点小伎俩属实令人不齿,夜飞鸿瞧出端倪,开口道:“两个小子都很不错,这锻体刚劲易折,老夫今天破例,让你们提前体验夜族神魂试炼,为以后修炼做好铺垫。” “什么,神魂试炼,那不是只炼神境才有资格进去的?”众人炸开了锅,不敢相信。 夜飞鸿并未在意众人说法,反而是准备释放这神魂试炼,就在这时,一个冷不丁的声音响起:“飞鸿长老这恐怕不妥,他们神识未开,抵挡不住,出了差错可得不偿失。” “呵—老夫自有分寸,早日接受夜族神魂试炼,有益无害。”夜飞鸿反驳夜仓翼道。 “长老,此事还需斟酌再一下。”夜仓翼显然不想轻易让步,出言反对执意制止。 “仓翼,你长大了,不信老夫?”夜飞鸿语气一冷,夹杂着一丝唏嘘,反呛一句。 夜仓翼一怔,难以接话。 “长老来吧,让我试试神魂试炼。”夜寻身上爆发出若有若无的气波,低吼请道。 夜昆见未与夜寻并没有分出胜负,心气尚在,也大喊:“父亲,您不用多说,我一定要让夜寻输的心服口服,请长老开始。” 突然一阵异响以后,飕飕淅淅,眼前的天空骤黑,暗夜降临,神魔入魂,满天出现一个若有若无的鬼脸狰狞无比,游荡在头顶之上,发出桀桀桀怪笑,向着二人冲去。 夜寻屏神静气,心无杂念,可待到暗夜真正侵袭到身上后,整个人如同在向地狱间坠落,一张张可怕的面孔在眼前出现,凶煞至极,扭曲出各种异形魔怪,骇人心魄。 当人直面大恐惧时,心神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夜寻也是如此,梦魇牵引着他向黑暗堕入,重温着无数场景,挖掘出埋藏心底的痛苦,悲从中来不可遏制,而心如死灰。 夜族神魂试炼,是突破练神境界所必须经历的一道坎,人心中总有许多弱点,不堪回首,不愿提起,日积月累便化为心魔。 如若不能正视心魔,那将成为修炼路上一道顽强阻碍,多少人不敢直面,想要尽力逃避,而在修炼突破之时,等待他的只会有无时无刻折磨,以致最后落得身消人灭。 此刻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夜寻面前,伟岸坚毅,他道:“寻儿,你累了随我去吧,父亲带你离开这里,放下,去另一个世界。” 夜寻迷糊在这真实的梦魇中,伸手抓住夜沉,随他逐流,如此不知飘了许久,睁眼再看,急切搜寻,却始终只看到他一人。 “父亲,您不找母亲了吗?” 面对此问,夜沉一愣,而夜寻眉头紧锁意念化拳,一招击破虚妄,眼前幻觉都渐渐消失,天亮了,夜寻冷汗直冒心里颤颤。 见夜寻成功突破神魂试炼,夜飞鸿满意点头,着实也惊愕住了众人,没想到他真能从梦魇中走出,因为旁边夜昆可情况不妙。 暗夜降临困住了他,脸色异常灰白身体不受控制,颤抖自言自语着:“父亲…不……我怕,之前…之前,夜…安…为…何…” 声音细小,难以听清。 突然,一股霸道灵流巨掌冲破了锻体场防御结界,摧枯拉朽,瞬间驱散了夜昆身上黑气,帮助他恢复着意识,逃脱梦魇劫。 夜飞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回头朝着夜仓翼大骂:“仓翼小子你干什么,你是是看不起老夫实力?还是不尊师重道?” “飞鸿长老,我见小昆已支撑不住,贸然出手,担心之过请海涵。”夜仓翼回复道。 事已定局,夜飞鸿叹道:“罢了,你既然出手阻止,这一场夜寻胜,可有异议?” “没有,多谢长老。” 夜飞鸿虽略有不爽,但夜仓翼也没什么过错,出手救自己的儿子,是理所当然。 这神魂试炼对两人尚未开启的神识算是上了一课,两人盘坐在地上,消化着刚才的恐惧,这次的梦魇将会暗暗笼罩心头,待到炼神境时一举突破,破后而立获益匪浅。 半晌,夜仓翼开口道:“飞鸿长老,两人修为尚浅,今日神魂试炼已是超纲了,依我之见,感气这一环节就且略过吧,待到他们调息完毕,即刻上比斗台来一决高下。” 看着还没有恢复的两人,夜飞鸿也思量再三,弹出了自创清神丹送到两人嘴中。 此药一入嘴,夜寻知道还是那般熟悉的味道,周身灵气悉数涌来,夜寻不断巩固着修为,调整状态,思虑如何能打败夜昆。 少时,夜昆率先站起,一扫之前的阴霾对他叫嚣道:“夜寻,有种来吧,让我看看是你拳头硬,还是我更胜一筹,呵呵——” “既然如此,你要战那便战。”听到夜昆主动请战,夜寻也毫不拖沓应答,说完拉开身位,随即闭上眼睛,忽视夜昆于无物。 夜昆一看夜寻不把他放在心上,气不打一处来,移形换影身法极快,迫近之后一拳猛然轰出,此招力量之大,竟不可评估。 夜寻微微一惊,全神贯注,紧盯着夜昆的出拳动作,侧转身体惊险躲过,而后蹲下身来,一记旋风扫堂腿向夜昆扫荡过去。 两人互相试探着彼此,拳掌相交,比拼激烈,半晌却无大碍,夜昆有些急了,运转自身力量,爆步而出,攒拳向夜寻轰去。 “吃我一招岩拳!” 此拳法乃夜昆最初从大道殿所得,浸盈许久颇有心得,取大地之力在手上形成一层石垢,坚硬如铁,其刚猛之劲可以开山。 夜寻深知不可与他硬碰,急退开来好险躲过,只听轰隆一声,嘣嘣作响,夜昆拳头砸向地上,乱石飞溅,地面竟些许龟裂。 “夜昆,砸坏了要赔钱的。” 虽然还在说话吐槽着夜昆,但夜寻手里动作并没停下,他想与夜昆速战速决,运功提气,用感悟到的稀疏真气使出百汇拳。 在悟出第一百拳以后,夜寻对此拳感悟颇深,百汇拳讲究拳拳叠加,则力道一次比一次大,要求苛刻,直至拳力几何增长。 拳速飞快的夜寻,施展身法之后,立马悉数尽施于夜昆身上,他急忙招架起来寸寸后退,夜寻一拳拳捶出没有停顿,夜昆无法找到契机反攻,他的胳膊已有血红之色。 夜寻见状,加大力量输出,九十拳过后已是打的酣畅淋漓,拳拳到肉,夜昆整个人已成躬身半蹲之姿,一直被迫防御挨打。 第一百拳! 一气呵成怎一个爽字了得,这时迎门捶正是胜负之招,夜昆并没有像夜寻所料倒飞出去,两人反倒是僵持不下,夜寻惊然不解运气又轰一拳,反有余震之力冲向自己。 在间隙迟疑之时,夜昆见此机会,眼神一狠,岩拳冲天捶轰向夜寻腹部,夜寻吸腹后撤,蹬腿一招白猿托桃顶飞夜昆,而自身也被拳波击飞倒地,翻滚几圈没了动静。 霎时间场外安静欲知结果如何,没想到刚才还占据上风的夜寻,竟被夜昆一招反败制胜,落得如此下场,而他却狰狞站起。 夜飞鸿见状,有些深意盯着夜昆,看向倒地夜寻也是微叹:“这场比试,夜昆…” “慢着长老,我还没有——败!” 此刻夜寻竟然缓缓撑了起来,随手擦去嘴边鲜血,笑道:“你身上穿的什么?跟龟壳一样,又臭又硬,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此话一出,夜昆脸色变的阴沉,他知道夜寻已看破了他的秘密,防身震甲,夜昆并没有多做解释,施展身法,接着出杀招。 他明白,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自己赢了夜寻,一切都有理有据,但他不曾想到,夜寻不会轻易如他所愿跪下认输。 第7章 拳破重甲 夜昆又起几番急躁攻势之后,夜寻迂回闪躲伺机而动,旁人窃窃私语,犹如无形针一般刺痛着夜昆,他恼羞成怒的咆哮着。 “怎么!我有钱买点装备不行吗?” 夜昆怒喝一声,爆开了身上衣服,露出那一层保护他的龟壳,正是震甲,在能承受最大攻击力度之下,有着触底反弹之效。 夜寻感受着自身伤势,思忖赢下此战需付出如何代价,按理来说在夜族刚步入修炼是不允许借助外力,这狗东西不讲道理。 “夜昆,我吃点亏,就算我输了。” 听到此话,夜昆觉得这并不是低声下气的讲和,而是有着满满嘲讽自己的意味。 “呵——你说输了就算输了?我是想亲眼见你跪着认输,而不是趾高气昂站着。” 夜昆狠话放完,冲拳杀来,又交手数十回合依然攻其不下,屡次在他关键出手时刻皆被夜寻截肩叠肘阻击,空有力使不出。 一时间,两人攻伐形势不相上下,周遭又是唏嘘声四起,夜昆脸色铁青,渐渐泛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凶恶之色,彻底放弃仅存的防御心思,全力转为不顾一切的拳杀招。 夜昆的岩拳当真磨炼的炉火纯青,拳势凶猛狠辣,临身之时皮肉簌簌震波,他几段连续冲捶将夜寻逼至死角,要决出胜负。 至此危难之际,夜寻灵机一动用脚铲起地上破裂泥沙,黄浑遮天,一瞬间干扰夜昆视野,正当他怒目驱散之时,一个飞身跃起出现,以双膝抵其肩抬臂狠狠砸下肘击。 夜昆遭受重击双目翻白,东倒西歪勉强站稳脚跟,发声奸笑,夜寻此刻手肘传来了阵阵痛感,一看血肉模糊,有微微打摆。 “哈哈哈,你当真以为我蠢吗?还给机会让你穷寇反扑,损失一臂,妄图挣扎?” 没想到夜昆有勇无谋之下还有此刻心思缜密,假寐诱敌,夜寻紧盯着坚实的乌龟壳心里发怵,不,现在是刺猬,还很扎手。 这一番强烈碰撞,众人已断定夜昆立于不败之地,夜飞鸿不以为然,震甲,确实是钳制夜寻,然而,身披之人也才锻体境。 夜飞鸿横眉冷对夜仓翼,其意为,既然夜昆无故带甲,也别怪自己略施小计,来成公平竞争,夜仓翼沉默不语,难以出言。 “小夜寻,还记得老夫和你说的,动全身系一发吗?不必空耗气力,以身为拳,动则形势,运力一臂,即是海纳百川之理。” 此话于夜寻耳边响起,振聋发聩,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沉气汇力,不断攒势,肉体鼓动,冷弹脆快,浑身竟噼里啪啦作响。 夜昆眼神一直紧盯夜寻,见他引而不发心里有所担心,难道是故技反施?不过以他目前伤势岂敢引狼入室?还是狐假虎威? 比斗台上地裂石碎,夜昆随即震起一颗投石问路,临近夜寻周身却被无形气波绞成齑粉,这令他神情骤变,急需铲除变数。 而此时—— 夜寻目光坚定,曲臂后撤,一条腿提膝后蹬,另一条腿向前蹬地跳起,上体紧随并扭转,后手奋力前伸刺出,利用身体的惯性送拳发力,腿部和胳膊共同作用产生的力量凝聚在拳头,真乃威力巨大,凶猛至极。 见攻势如此之猛的夜寻,夜昆不敢再有小觑之心,全力撑开震甲防御罩身,而怒如般若金刚,青筋暴起,低吼一声对轰拳。 砰砰砰—— 两人各自不避,拳拳相交,气劲爆炸令比斗场上的青石地板崩裂飞起,又化成石灰刮起一阵烟尘,看不清里面的状况,有人道夜寻反败为胜,也有人说夜昆更胜一筹。 夜仓翼见此,已知结果心中一寒,随手一挥气流涌动,吹散比斗场上的烟霭,两人身影渐渐清晰,已拉开距离,各在一方。 此刻夜寻单手垂地,右臂在碰撞中骨折尽废,疼痛感蔓延至全身,满脸尽是那挣扎之色,跪在地上口吐鲜血,情况极其凄惨。 “还是夜昆强稍强,虽借了外具,但拳拳到肉,互相打擂,拼的还是自身实力。” “不对,快看,夜昆身上——” 此时夜昆静止不动,身上震甲萌发耀光向外四射,接着一道破碎之声炸响,龟裂成碎片瓦解脱落,露出了他的凹陷肩骨,扭曲变形,形态惨状不堪,同样是半跪撑身。 “咳咳咳——夜寻,你输了,你没有再战之力,而我要把你踩脚下,不得翻身。” “呵呵,你也好不到哪去,你那龟壳一脱露出的真是龟孙子的模样,可笑可笑。” 两人既是这般仍在口角争锋,夜昆听见一怒气血上涌,想要挪步补杀,可一动之后身体控制不住的痉挛,眼前一黑倒地,夜寻咳着血,熬到此刻渗血惨笑,亦是倾覆。 夜仓翼踏空入场,卷起夜昆,为他灌注灵气疗伤,除去身上震甲碎片,冷盯了一眼夜寻,随即拜别夜飞鸿,一晃不见人影。 此举毫无疑问是宣布了胜负,夜寻平常不显山露水,只知修炼刻苦卓绝,没想今日拼死一胜,让人不禁提起敬佩之情,夜飞鸿很是满意,清散众人,带他回清茶居了。 此战成了笑谈,使夜寻名声在外。 …… 天光刚微微起亮刺醒夜寻,他睁开眼睛下意识用手去挡,却感到一股重力拖着自己胳膊,定睛一看,整个右臂被石膏封住。 夜寻懵了,头痛回忆最后场景,百汇拳真意现出,力碰震甲,而后没了知觉,以为没多大事,这样看来,那是摊上大事了。 不信邪的夜寻尝试动动手指,颤颤巍巍用左手轻掰了下右手,一股钻心的疼痛令他大叫出来,眉头紧锁趴在床上欲哭无泪。 这道惨叫之声传出,迎面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急呼:“飞鸿长老,夜寻醒了,他好像很疼的样子,会不会死了,您来看看。” “小夜华,放心吧,他肯定是自己吃多了动了胳膊,不打紧,疼的是他不是你。” 夜寻此恨不得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拉着夜华道:“别管那坏老头了,对了,我和你说那日你是不在,不知道情况有多离谱。” 夜华那日还在磨练灵体未能到场,而后道听途说甚感激动,却道:“夜寻呐,要是我奋力一拳,那夜昆的龟壳肯定挡不住。” 夜寻知其意有勉励之情,不过还是一个白眼道:“行行,你厉害,快扶我起来,我去问下我这个胳膊,感觉是废了,好疼。” 于是夜华搀扶他下床,走出房间,外面风景依旧,清新的空气扑鼻,携带着一点点花香,鸟鸣渐渐,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真是人间好去处,山中真幽境,见院子石桌上还有小火鼎沸,气味浓香,旁边躺椅有一人蒲扇遮面,轻取闲光,好不惬意。 夜寻慢移过去,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嗅了嗅,小品一口,顿时嘴角龇牙:“好茶,长老,还挺会享受的呀。” 夜飞鸿一听,哈哈大笑,道:“你来和他说说,小夜华,这茶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笑声爽朗,让夜寻心生疑惑,撇过头去望着夜华:“嗯哼,有何玄机不成?” 夜华看看躺椅上偷笑的夜飞鸿,又看了看满脑子疑问的夜寻,憨憨道:“这是其实是我煮的,不过要告诉你,里面不是茶。” “那是什么?” 夜华不答看向一处,有一条老狗正趴在树下,正在午睡,夜寻感觉到很不对劲。 “不会是给狗喝的吧……” 夜寻话还没说完,手脚无力,一股疲惫感突然袭来,趴在了桌子上又熟睡过去。 “长老?” “无碍,没毒的。” 这时夜华,心中却有些奇怪想法,夜寻喝了给狗喝的,他会不会变成一条狗?看着趴在树下的老狗,心里颤颤,不再多想。 第8章 对月当歌 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夜寻身体得到了大半恢复,右臂虽说还不能用力,但基本的吐纳修炼没有落下,更是专心听取道意。 在夜飞鸿这里,夜寻获益匪浅,有师傅领门果然还是不一样,锻体境圆满修为打磨的愈发深厚,距离气动境只需一念之间。 夜寻在等待一个时机,可以说,所有的夜族年轻一辈都在等待,夜族针对锻体境的筑基突破,在一番洗礼下全力开辟丹田。 等到那时,为了资源的争斗远比与夜昆比试来的凶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黑吃黑比比皆是,在混战中,群狼环伺,唯一突出重围的方法就是依靠自己,用拳头说话。 想来距离此次试炼已经不远,夜寻不敢说自己已在夜族一辈无敌手,他知道,很多人都在隐藏着,待到时机成熟一飞冲天。 此刻夜寻的心变得炙热起来,他需不断变强,有能力追寻去父亲踪迹及素未谋面的母亲,想到这不禁握紧拳头,神采奕奕。 来到院子里,夜飞鸿还是如往常一般在躺椅上蒲扇盖面,打着瞌睡,夜寻坐在旁边石凳上道:“飞鸿长老,嘿——上次不是说有奖励吗?这不,我就不好意思提了哈。” 夜寻说完,见夜飞鸿仍纹丝不动,心气一沉,又缓缓道来:“您老看,虽然说我打了平手,但夜昆穿了乌龟壳,胜之不武。” “呵呵——小子,老夫不会食言,一切都了然于胸,还有,知道他不可力敌,打不赢去认输还是有理的。”夜飞鸿慢悠悠说道。 听见夜飞鸿这番话,夜寻那可是气不打一处来,实在可恶,今日惨状他多少得付点责任,现在说还有认输这条路,太晚了。 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还有求于人,夜寻赔笑了起来:“对对您说的都对,是我太莽撞了,该能伸能屈的。” “小夜寻,老夫觉得你不去夜城里唱个戏可惜了,这脸变得非一般人所能匹敌。” “您老这可就说笑了,我是您弟子,究其根本,主要还是您教的好呀,嘿嘿——” 见夜寻脸不红心不跳胡说八道,夜飞鸿觉得越发有意思了,感叹道:“夜寻,你小子同你父亲夜沉的性格还真是大相径庭。” 再一次从长老口中听到夜沉之名,夜寻难掩激动之情,连忙问道:“长老,您是知我父亲,当年发生何事,能否告知一二?” 夜寻随即跪下一拜,夜飞鸿见状,接住他下沉肩膀拖起立定,蒲扇轻摇,一直捋着胡子:“夜沉交代过,自己去寻找答案。” 话这此刻,夜寻也不再为难长老,只是望向远方,自言自语着:“父亲,您到底怀揣什么秘密,我又要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一老一小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坐着眼观日薄西山,赤红满天,少时黄昏渐黑,明月如霜,院外抬望几点,莹莹星光蒹葭蒲。 今夜的夜寻思绪万千,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于是穿衣起身,走进院子,皓月当轩练净,晚风吹起,荡影开来,婆娑起音。 兴来摆开架势,夜寻开始练拳,将身法与之融会贯通,原本有些笨重招式,再不断演练中,逐渐形聚飘逸无痕,残影重重。 如此无限的挥洒,夜寻大汗淋漓,精疲力竭的躺在地上,无声的呐喊,佝偻着自己身体蜷缩在草地上,脸上的不知是露珠还是眼泪,深夜的凉意让他的心渐了静下来。 收拾好心情,夜寻站了起来,坐在院子石凳上,独倒了一杯水,举杯邀月,也算是当酒敬了父亲吧,痛饮而下,冷入喉肠。 听见外面动静,夜飞鸿也是微叹,又有那个孩子不想自己父母常伴左右呢,他脚步轻轻走到夜寻身旁,为他渡过一团灵气。 “小夜寻,你父亲是一个大丈夫,他敢作敢当,只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公平的,听老夫一句劝,好好修炼。”夜飞鸿语重心长道。 夜寻听完,拱手一拜道:“谢谢您老这么照顾我,我明白的,在弱肉强食之所,适者才能生存,要么屈服它,要么改变它。” 此话言尽,夜飞鸿心惊:“夜寻,你已有强者之心,很好,这段时间好好努力,要在筑基试炼拔得头筹,才有机会去大玄。” “大玄?什么地方,在夜城那边?”夜寻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名,不禁疑问道。 “它不在夜城所处的北原大陆,而在我们南方,那是一块强者林立的陆地,大而玄之故取为大玄,其中西疆域,你得去……” “西疆域,为什么?”夜寻听夜飞鸿停顿半天,但欲言又止,似有隐情不愿多说。 “呵——那有让你强大的东西,如若你将远渡雷海,到达大玄,先选在北天域天一阁修炼,等到实力足够再前往,要切记。” 夜寻懵懵懂懂的点头,他对这个世界还了解不多,自幼生活在夜城,北原大陆许多地方都没去过,更别说远在天边的大玄。 “回去睡吧,小夜寻。” 夜飞鸿略施小计,以浩荡神魂之力包裹夜寻朦胧神识,催他入眠,一夜无话,月随星转,这一晚平平无奇,却又满是温情。 翌日—— 春光荡漾晴芳好,夜寻早早起床在院中修炼,吸收这初晨之气,大自然在拂晓之时苏醒,天地的灵气蓬勃向上,纯净浓厚。 “不错,老夫看你锻体境圆满无瑕,也只需等筑基试炼升华后再突破到气动境。” “正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真气在一丝丝凝练,丹田之处也在由虚化实,待到突破到气动境后,我自信胜过夜昆。”夜寻回道。 这时,夜寻笑嘻嘻对着夜飞鸿,用眼神不断示意道:“长老您还答应一件事了,说好得胜奖励,可别忘了,否则有失公允。” “好你个小子,还惦记着,给你看看老夫一生库藏,跟着来吧。”夜飞鸿大笑道,带着夜寻绕过清茶居,扒开树丛,走向一处。 一路兜兜转转,随即跟着夜飞鸿走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房子,夜寻当场傻眼,心想这不是收破烂的杂货间或者露天的茅厕。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屋不在破,有货就行,虽然外面看起来破败不堪,但里面定是内有乾坤。 夜寻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他着急的用手推开,一股腐朽气息扑面而来,积满了灰尘浓厚呛鼻,夜寻连忙用手扇了扇,驱散眼前的雾霭,定睛一看,着实是被惊讶到了。 单间里所有的东西仿佛被上了一层厚厚泥浆,看不清原本的样子,杂七杂八的散落在地上,堆积成山, 甚至有老鼠唧唧声。 夜寻回头看着这着名收藏间主人,满脸问号,夜飞鸿同样充满疑问,皱眉之后老脸有些不好意思,但装作一种神伤的样子。 “哎,还是老了,好久没有来过,小夜寻你自己随便看看吧,老夫要去打盹了。” 夜飞鸿撑叹息完,按着自己的腰,咳着走出一瞬间消失,夜寻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还有为老不尊,自顾走遍收藏间。 掉落在地的都是一些杂物,例如一沓的鬼画符,几乎磨损的丹炉,瓶瓶罐罐,残缺文本,竟还有假肢,夜寻叹气挨个收拾。 一搞就是半天,等这些整理完毕,夜寻来到一排书架前,用手抹了抹灰尘,才看清具体何物,共有四层,从下往上分别对应着武技,灵诀,道法三层,还有一层空的。 在夜族练功锻体须受大道殿指引,而后授课长老答疑解惑,不可干预太多,现如今夜寻唯有百汇拳一招,同辈人亦如此,所谓贪多嚼不难,等到彻底掌握后才能再修。 夜飞鸿看准了这一点,这才让夜寻来到此地,他见这么多琳琅满目的秘籍,恨不得统统拿下带回家,可惜逐一被下了禁锢。 只有一道木简,能够打开…… 第9章 捡到宝贝 一眼看去,其名为混元掌,乃中阶武技范畴,这本武技正中夜寻下怀,将真气聚于手掌之上,炼至大成,内劲强横,掌气具有穿透之力,暗度丹田,可比肩高阶武技。 真是意外之喜,这混元掌正好适合现在境界,虽丹田还未形成,但不断增强的真气可有效发挥出意想不到之效,扮猪吃虎。 夜寻心满意足,并没有贪得无厌,尝试掰弄另外武技,重新又收拾了下藏室,焕然一新,这也算勉强对夜飞鸿长老的回报。 关门之时,听见吱嘎一声,木门却怎么也关不上,低头一看,似有东西卡住,夜寻蹲下身仔细端详,是灰扑扑的一个瓦片。 夜寻拿起来擦拭,露出黑线构成的纹理十分怪异,更像一个奇特的贝壳,但质感又如鳞片,端在手里,清凉意丝丝入心,并未有异样,让人疑惑,遂拿去给长老一观。 而后七绕八绕来到院中,夜寻盘腿而坐翻阅这混元掌,认真推敲起其中真谛,专注集中,合书闭眼运功汇气,手掌在不断颤动可见其上真气窜流,一掌轰出尘土飞扬。 这威势之大,吓的树下老狗飞起,瞪大眼睛盯着夜寻狂吠,夜寻看到有一个活靶子正在面前,嘿嘿一笑,再一次运气炼手。 正当夜寻调皮之时,一股无形掌力远道而来冲销此招,老狗见机双腿一奔,离开了是非之地,回头看去,夜飞鸿仍在小憩。 这下令夜寻似乎是抓到了点什么,再次汇集真气于掌心上,猛然一推,前树配合着落下了几片稀疏叶子,给了他几分薄面。 夜寻大失所望,抬起自己手掌紧紧盯着摇头叹气:“长老,我这掌力隔空打出,对人来说不痛不痒,如鸡肋般,食之无味。” “那是你功力不够,真气稀薄,凝练程度太低,自然没有多大用处,待到你再多修炼几年,应能推开个人了。”夜飞鸿悠然道。 夜寻有些悻悻,自己确实和夜飞鸿长老无法相比,那是蜉蝣见青天,这时心思一转拿出了捡到的奇怪贝壳,边把玩着询问。 “长老,这是何物,收藏室所得,我感觉非同一般,难道是大秘密,一夜成圣!” 笑容有些变态,神色异常飞扬的夜寻让夜飞鸿有些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傻了,而后接过贝壳仔细端详着,实在想不出来由。 “这东西确实有些奇特,老夫竟也看不出所以然,要是有用不应该在这,嗯…兴许是神来一笔的垫门石吧,不知,不知……” 接过这长老都看不透的东西,夜寻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东西与他有缘,也许是痴人说梦,也许是改变人生轨迹的一道节点。 …… 另一边,和夜寻拼成两败俱伤的夜昆已恢复正常,震甲被碎令他几度癫狂,虽只是凡阶,但它寄托是夜仓翼对夜昆的父爱。 在大权在握的父亲面前,夜昆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想听到父亲夸奖他,但是… 想到这,夜昆原本英气的脸庞渐渐扭曲起来,怒吼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夜昆心里难以平静,潮起潮落,用拳头捶向地面,大声喊叫发泄着,越想越气。 门外院里的侍从听到了夜昆房里传来的阵阵嘶喊,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哎,你们说昆少这是怎么了,叫声堪比过节杀猪了。” “嗨呀,你还是孤陋寡闻了,昆少和夜沉将军之子夜寻比斗,结果被打成重伤,这不半个月才好起来。”其中一人撇撇嘴说道。 “这夜寻公子这么厉害?没怎么听说出彩战绩,我平常陪昆少去比斗场,和别的公子比较,都是稳赢。”有人听完,不禁疑问。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别人说咱公子还有护甲了,结果…还是败了!” 这闲聊没完便有人走进院子,众人一看心中大惊,立马缄口拜服,不敢直视,发言几人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双腿发抖。 来人正是夜仓翼,他就站这群人面前如巍峨大山压迫感十足,随即摆手让他们撤出庭院,听到还在发泄的夜昆,脸有愠怒。 哐当一下房门大开,把夜昆一惊,刚想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抬头一看,竟是夜仓翼,连忙矫正姿态,收拾神情敬拜。 夜仓翼一言不发,一手按住了夜昆的头敲指,夜昆受宠若惊,脸色异常难堪,大气不敢喘一口,整个人紧缩着,安静低头。 “知道错在哪了吗?夜昆。” 夜仓翼冷声询问,只手灌注灵气助夜昆疏通脉络,调理受损的体魄,温温滋养。 夜昆心中暖洋洋的,大起大落心境稍稍平稳,道:“是我技不如人,有负期望。” 夜仓翼听完摇头道:“不,夜昆,胜败乃兵家常事,知耻而后勇才是男子汉所为。” “另外,为父想说,这些年忙于夜族事务有些忽视你,不过很好,你没有荒废,夜寻制胜也有夜飞鸿之故,不必介怀于心。” 听此话夜昆心中一喜,在夜仓翼指导下盘腿而坐,运功吐纳,一直到七七四十九个周天循环完,口吐浊气,这才眼神清明。 这时夜仓翼移步到书房桌案,拿起笔在纸上银钩铁画,冷酷杀伐写下筑基两字。 “距离筑基大比时日无多,此次试炼关系重大,大玄之地,火行宫,呵——你务必要脱颖而出,才有机会替我做一件大事。” 夜昆听完,连忙点头答应道,心里虽有疑问,更多是野心勃勃,他无声呐喊,夜寻走着瞧吧,必要在筑基大比中找回面子。 夜仓翼临走之前,回头一看,能觉察他的心思,而饱含深意对其又是一番教导。 “一晃数年,你也长大了,有些东西你要敏感,不要局限在夜族,夜城几大势力各有年轻一辈,以你的身份自可与之结交。” …… 还在夜飞鸿院子夜寻不知道他已经上了夜昆黑名单,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炼丹。 正是一直惦记着的清神丹! 此时夜飞鸿轻松惬意,将药材放进丹鼎之中,催动着灵气进行炼化和凝华,一缕缕青烟从气口飘荡而出,夜寻深吸了下,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这提神醒脑丸就快成了。 不一会,夜飞鸿炼毕收功,将丹鼎收回手中,打开鼎盖,倒出几粒丹药,夜寻手指夹住,仔细端详着,放在鼻子处嗅了嗅。 “嘿嘿,还真不错,这些我就不好意思的收下了噶。”夜寻满足点头,倒反天罡道。 “反了你了,好小子,你以为老夫会直接给你炼好丹药吗?呵呵,你且吃一颗,看看能悟出有什么效果。”夜飞鸿风轻云淡道。 见长老这般,夜寻感觉着了道了,立马拿出已藏好的丹药,吃了一颗,同样的神清气爽,却无通达天地的感觉,略微思索。 掌拍石桌,惊道:“原来如此,里面应是少了东西,我买药材之时,无蝮蛇胆,果然不行,这丹药就是缺少这点睛之笔呀。” “不错,小夜寻,还是下了功夫的,老夫刚才是给你演示怎么炼丹,你可倒好,直接打着现成的主意,不出钱不出力,蝮蛇生于夜域那招要山上,自己去获取蛇胆吧。” 夜飞鸿伸展手足连打哈欠,又躺回摇椅之上小憩酣眠,夜寻见状,也只好作罢。 仰观天空,细想已留此地多天,清茶居变相成了另外的家,夜寻伤势恢复,也不好过度叨扰,随即敬拜夜飞鸿,只身离去。 这时天空飞来一张黄纸,缓缓落在夜寻面前,回首一看,远远传出一道悠扬声。 “好好练手,这是清神丹丹方详解,再加老夫的一些炼制心得,可别辱没了它。” 第10章 亲亲子衿 今日天气甚佳,夜寻遂出夜域闲逛消除苦修闷气,夜城往来匆匆实在热闹,他心里对那块神秘贝壳恋恋不忘,想拿去鉴宝。 先找到一摆地摊的,是个小老头,胡子拉碴,双眼凹陷无神,身体瘦弱,一看就是体虚过度,日常纵欲,怕是活不了几日。 夜寻凑了过去小声道:“久仰久仰,这位大叔,我这有货你看不看?是个宝贝。” 那人随意抬眼:“你在和我说话?” “是啊,那不然还有谁?” “兄台,我很老吗?你喊我大叔,我也才二十岁出头,弱冠之年,是风华正茂。” “我去,就你这样,说你是耄耋之年都有人信,还搁这装少年…”夜寻心中很震惊。 街头小贩很可能是卧虎藏龙之辈,夜寻没有吐露心声,笑道:“大哥稳如泰山,一看就是老练行家,在下不禁心生敬畏,故而称大叔了,失言失言,莫要放在心上呐。” 摆摊的小老头脸色稍微缓和了点,瞧着这公子哥问道:“呵—算你识相,贵姓?” “小弟姓夜。”夜寻回道。 那人眼神一闪,再一次从上到下打量着夜寻,赔笑道:“原来是夜族子弟,果然人中龙凤,兄弟你说有货,拿出来瞧瞧呗,别的不敢说,就这眼力,这一趟我最在行!” 其实他心中想的是:“又是夜族纨绔公子没钱花偷东西出来换钱,这么好的机会不容我错过,一定得好好宰了这头肥羔羊!” 两人各怀心思,相视嘿嘿一笑,夜寻从腰包里掏出了那个神秘贝壳,递了过去。 小老头接过便上下左右的端详着,一会按压,一会敲击,半晌无效,情急之时还用灵气灌输,铁板一块,怎样没什么反应。 这令人兴趣缺缺,很是失望,那小老头心里又骂:“这小子纨绔就算了,就这眼力劲也太差了,偷了个废品过来当宝贝,这还是什么世家弟子,还不如去喂猪耕田呢…” 既无价值,不必浪费时间,那人想着就随手当垃圾一扔,也不管夜寻期盼眼神。 夜寻慌忙接住,生怕损坏了,有些怒色盯着他,小老头眼睛都懒的抬,随口敷衍:“你还是拿回去垫桌脚吧,或许有用。” 哎,天下虽大,却缺少慧眼之人,无人能识,即是寻马人,却少了伯乐,悲哉。 兴致被打击到无的夜寻,也只是在夜城走马观花,看着人来人往,畅快享受着云卷云舒,微风拂面,绿意盎然,无聊惬意。 不一会,他已行至夜城南门,喧嚣之声四起,人们纷纷向那跑去,夜寻纳闷,何事发生,也加入其中看看热闹,一路张望。 夜寻穿人过巷,挤挤推推,一直喊借过借过总算蹿到前排,众人簇拥一团,他看向旁边一人,少年英气,又有股老沉之感。 “兄台,尔等何故在此?” “这你竟不知?北原通天城来人,听说是为了此次夜族筑基试炼,看那驾马车,里面可是通天城城主之女,一代天骄仙子。” 就这? 夜寻回了一个白眼,摇头叹气,搞半天原来就是有人临城,无趣无趣,不如多花些时间干点实事,遂双手背头,悠然离开。 这时,那驾奢华的马车垂帘半看,探出清辉玉臂,纤纤细手轻抚起帘幕,忽然显露惊世容颜,琼鼻高挺,眉山如画,豆蔻梢头朱颜浅,眼角传神,娴静看着夜城纷纷。 夜寻望其出神,帘幕无重数,难掩心向佳人处,眼前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那青涩神洁,晕晕娇靥如花,天然一段风华,悉堆眼角,今生万种纯情,皆于眉梢,这这… 沉鱼落雁之美应该既如此吧—— 还没来得及再多看几眼,她已放下垂帘归帐而去,众人遗叹,夜寻回神思索着。 “嘿嘿——她姓白,闺字青离,目测锻体圆满无瑕,追求者无数,得芳心者无。” 这时身旁那人有意细说,夜寻仔细一瞧双手作揖:“兄台留步,敢问尊姓大名?” “人送外号,夜城百晓生!” 夜寻应了一声,自顾道:“这姑娘似与我有缘,像是在哪见过,我怎想不起来。” 一行马车逐远,夜寻也不做纠结,微微一笑,必可能再见,只是时间的问题,想到筑基试炼拔得头筹引其瞩目,有些激动。 夜寻直接给了那百晓生一个熊抱,兴奋离开,被突袭的百晓生懵了,看着哼着小曲的背影,神秘一笑:“夜寻,后会有期。” 夜寻听到后招了招手,表示告别,刚走几步猛然回头,已不见他人,心中一惊思前想后喃喃自语:“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偶尔的插曲令今日天空分外明媚,待在家中许久,夜寻全然不知筑基试炼已快拉开帷幕,于是既入夜域,朝夜华府邸走去。 印象中的大伯夜封安川渟岳峙,其府邸也如这般,双檐对角而开,深厚漆红的木门庄重威严,青石板古朴自然落着石狮,其旁停了一架马车,显得突兀,却令人惊喜。 夜寻快步进入大门,穿过回廊来到小院里面,池水环绕,碧绿明净,府内下人见状微拜示意,其中有人遥指一处,水云间。 此处乃是池上一小亭,水皆缥碧,千丈见底,倒映白云悠悠,水天共色,故题名为水云间,临近而闻,除了夜华发笑声,还有那摄人心魄铃铃娇嗔,夜寻窜出念头,昨宵结得梦夤缘,水云间,悄无言,难道… 夜寻笑容满面,鼓起勇气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一眼便锁定了那道倩影,朗朗道。 “荡影白花,回旋飘洒,青青子衿,离离相嘤,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在下夜寻这厢有礼了,白姑娘,怎觉似有一面之缘。” 白青离听完,点头顿足,轻缓移步靠近夜寻,清新脱俗的少女气息扑面而来,一双灵性的大眼睛,明眸善睐,洋溢着甜美微笑惊鸿如仙,一时间小脸晕红,丹唇轻启。 “夜寻哥哥,你都不认识我啦,我是青离妹妹呀,还记得小时候青离来找你和夜华哥在这偷族长爷爷的灵桃,忘记啦…嘻…” “族长爷爷的灵桃……” 这句话将夜寻拉回了以前,夜华带自己准备去偷取灵桃滋养体魄,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跟着一起,本来桃子已然到手,上面却出现了一条青虫,三人行径顿时暴露。 夜寻吃了一顿竹笋炒肉换得灵桃,三人将其平分而食,那小女孩害羞逃走,遂不复相见,当时还心有遗憾,随着时间推移记忆逐渐模糊,几乎都忘记这件横生事故了。 如今看着眼前光润玉颜可爱姑娘,夜寻记起喃喃道:“我就说,好像在哪见过白姑娘一面,原来——打小认识,是我疏忽。” 既有前事渊源,夜寻以此为机逐一打开话匣,倒也不显得那么尴尬,白青离在一旁侧耳倾听,时不时笑逐颜开,十分欢乐。 “刚才我还与青离妹妹说你来着,没想到你就来了,真巧,今天我做东,咱仨好好去吃一顿。”夜华见两人相识融洽,哈哈道。 三人一拍即合,齐出夜华府,穿过夜域在夜城街上漫步,周围之人看到白青离仙姿玉色,两眼都在放光,有人妄想唐突,每每都被夜寻径直挡下,他肆意的扬起眉毛。 如此佳人在侧,自然春光满面! 白青离浅笑盈盈,夜城这一路对她来说都是别样的风土人情,有几时好奇激动玉手拽着夜寻胳膊,在一旁笑着闹着,夜寻被她亲密动作搞的有些不好意思,老脸一红。 “白姑娘,听说你家在南边通天城,那里与夜城很不一样吗?又是怎样的美景。” 白青离噗嗤一笑,月牙弯弯,扶托香腮贝齿咬唇道:“夜寻哥哥,你就叫我青离妹妹就好啦,通天城是一个鱼龙混杂之所,那里从大玄来人很多,明里暗里各有争斗。” 这时她又贴近夜寻耳旁,幽幽芳香吐气如兰:“夜寻哥哥来通天城,记得找我。” 夜寻耳根一暖浮想联翩,身体一震干笑两声,回首一见白青离无瑕侧颜,一时情不自禁为她挽发,巧令晕红,荷花羞玉颜。 第11章 小弟十八 夜城街道一路以来都是熙熙攘攘,两旁商铺、摊贩林立,各色物品琳琅满目,各种闲情雅趣之所数不胜数,让人目不暇接。 夜华走在前回首见两人相谈甚欢,渐落脚步,随即大喊道:“夜寻,青离,你们倒是走快点,难得忙里偷闲,须潇洒一回。” 他话音刚落,转身便撞到了一人,夜华摸着自己的脑阔门嗷嗷直叫,引起后面两人注意,夜寻随即走到那人面前微微一拜。 “不好意思,这位兄台,你没事吧,可否容我请客,咱们共饮一杯,结个善缘。” 那人低头掩面,双手一拱,转身就想要离开,夜寻轻笑大喊道:“百晓生,何故匆忙急走,这里风景如画,尽可停留欣赏。” 此话一出那人顿住,脚步没有挪走慢慢转过身来,脸上一丝耐人寻味,紧盯着玩笑不恭的夜寻,心里一阵好笑,嘿这小子。 “夜寻兄,真是好巧,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在下对你实在仰慕,钦佩至极!” 夜寻听他在那胡乱鬼扯,心中一动有意大手牵上小手,把一旁白青离拉近身边。 突然一股力道紧握住自己,白青离抬头望着夜寻那不羁淡笑风姿,小脸绯红,感受温厚掌心相抵,心中小鹿乱撞嫣然一笑。 百晓生低头掐指一算,眼神直勾勾盯着白青离竟有些深邃,夜寻顿有股醋意,随即走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两男相对而视。 “在下夜城百晓生,今日遇见白姑娘实在三生有幸,你与夜寻兄佳偶天成,赠送一句箴言,天若有情天亦老,莫误了苍生。” 那最后箴言旁人皆未听见,就只是冲入白青离识海沉落,她恍恍回神,完全忘记了这点异样,听闻百晓生名号,调皮问道。 “你既然号称百晓生,夜城中没有你不知之事咯,嘻…夜寻哥哥有什么秘密吗?” 夜寻瞪大眼睛看向白青离,百晓生突然表情丰富了起来,拿出一把折扇张口道。 “夜寻,夜沉之子,少时羸弱,毅力非凡潜心苦修,同夜昆一战名声鹊起,至于他的秘密在下也略知一二,不知能说与否…” “哦?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何秘密,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仰浩然正气,行光明磊落之事,克己守心。”夜寻义正言辞发声道。 百晓生见夜寻装模作样,先礼后兵双手拱起一拜:“既然如此,在下便说了,夜寻兄可不要怪我多嘴,其实并非什么大事!” 此时白青离兴趣正浓,红唇轻启,古灵精怪道:“快讲快讲,我想听听关于夜寻哥哥一些事,这些年都经历的什么,有无…” 有无后面接的是婚配二字,白青离咬字很轻很轻,只有她自己知道,而百晓生看向夜寻,夜寻则看向白青离,那娇羞笑靥令其心头一震,若非神女有意,岂愿相闻乎? 这时百晓生折扇打开,扇面竟然浮现了一方画面,摇头道:“话说几年以前,夜寻兄带着夜华兄美其名曰要去湖边钓鱼……” 听闻开头,夜寻在脑海疯狂回忆,钓鱼之事,只是点小爱好而已,也没啥大事。 百晓生又道:“实则去偷偷看…” 嗯!?夜寻心中大惊,难道是“不小心”看到寡妇出浴之事!这他怎么知道的?那时青春懵懂,难免有气血上涌的糊涂行为。 听到这,夜寻暗道大事不好,直接用手捂住百晓生的嘴,死亡微笑,推着他走。 “行了,行了,你可别接着说下去,谁还不能有点小秘密,我倒好奇了,就这点破事你是怎么知道?”夜寻难以想象,质问道。 两人越走越远,百晓生便扯开夜寻强行闭嘴的手回道:“在夜城,咱有名有号,只说消息是什么,不说哪里来的,我还知…” 见亲密在一起的两人推搡离开,白青离则转眼看向夜华,笑问:“真是垂钓吗?” 憨憨的夜华如临大敌,顿时语塞,一直摇头:“啊——这我忘了,对对,当时我在吃鸡腿,得问夜寻,是他带着我在钓鱼…” …… 天府楼,是夜城中最大的食府,因烹饪灵兽精华手法高超闻名遐迩,夜华与白青离对坐,举杯共饮,他大快朵颐狼吞虎咽。 夜华的眼神没有离开过它,日思夜想的美味鸡腿,抄起一只,一口闷下,着实惊讶到了白青离,她抿嘴偷笑,看着旁边未倒酒的空杯,右手撑托香腮,失神的遐想着。 咚咚咚—— “夜华?青离?是你们在里面吗?” 来人迟迟才到的夜寻,白青离欢笑招手示意,便顺势在她旁边坐下,倒酒起杯一饮而尽,火辣入喉,畅快淋漓,十分痛快。 这里酿酒都是采用天地灵材,浓浓药力冲顶云霄,对锻体修炼都是极好,夜寻长吁一口气,再饮一杯,仔细感受其中功效。 这时—— “夜寻哥哥,刚才那百晓生一番话还没有说完呢,我想知道。”白青离清脆声响起。 夜寻头皮发麻放下酒杯,看着口不停歇还在品尝鸡腿的夜华,稍微思索下,想来他应该没有和白青离透露,于是哈哈大笑。 “青离妹妹,女子有闺中之话,男子之间亦有独属趣事,实在是不方便告诉你。” 白青离星眸微嗔,玉容幽幽,摆出俏皮可爱娇哼了一声,夜寻蓦然见面前一张仙姿清雪,双颊晕红,眼神如波,令人怜惜。 夜寻一度哽咽,几乎要张口就来,夜华事不关己只顾吃着鸡腿,默默喝酒,白青离探手卷袖,玉指沾酒,在桌上空隙轻轻划出下次两字,夜寻淡然,顺其后写下一定。 此刻一壶酒时间未过,夜华已消灭桌上大部分食物,猛然打嗝,引起两人发笑。 夜华看向桌面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开口道:“说了我请,你俩却不吃,为了避免无端浪费,我只好勉为其难多吃一点。” “不是夜华,你自己说说你请客,你点了什么菜,我和青离怎么吃…”夜寻摇头道。 这一桌满汉全席,敢说不丰盛?这可把夜华搞的有些不服,指着桌上逐一讲解。 “你看,这是红锦鸡腿,红烧而成,这是琉璃鸡腿,油炸而制…这是清蒸鸡腿…” 夜华谈起鸡腿激情飞扬,夜寻无语果断摆手打断,这小子每次打牙祭都是这些。 “如此上好佳肴,美味鸡腿,哎哟,好像只点了鸡腿,你们不好这口吗?”夜华见桌上残羹碎骨,全堆在自己面前,顿时明白。 夜华一拍脑门,丢下一句下楼加菜立马夺门离开,正巧留下夜寻与白青离独处。 两人靠的较近,气氛却陡然沉默,夜寻正襟危坐端酒放杯,来回不知几次,也不管其中有无酒了,白青离见状压杯凝望着。 她挑眉淡扫明眸顾盼,流离间满是娇美春色,玲珑腻鼻,肤若白雪,夜寻有意无意下探少女身段,心驰神往,强行插话道。 “青离妹妹,你有多大?” 白青离“啊”的一声,羞愧难当,看了看自己,用手比划:“夜寻哥哥,我还小。” 夜寻见她这般模样,一腔鼻血就要喷涌而出,俯身一手撑住案桌,一手捂脸道。 “不是,我是想问,芳龄多少?” “啊,这样呀,我快到十五了。”白青离小声喏喏,而低眉垂眼,分外娇俏可人。 “你呢,夜寻哥哥。” “我大概十八,额,其实是十六。”夜寻考虑了一下自身情况,眼神飘忽不定道。 “等等青离,你就当我没说——” 他感觉这话题越扯越远,心里暗骂自己一声禽兽,不对,是禽兽不如,太罪恶! 砰—— “夜华这小子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我去看看什么情况,青离你稍等一下,”夜寻用力捶了下桌子,寻找契机,快速逃出阁中。 白青离拍拍脸颊,眼神随着夜寻,光华巧转,摆弄了额前一缕流苏,羞羞偷笑。 第12章 几招打趴 夜寻找下楼去,心里嘀咕,夜华这小子去哪了,随即拉了个小二询问,大概描述他外貌特征,并言是从刚才滕王阁中走出。 “那位公子与咱店掌柜有事相商,在下面一处偏房。”小二想了想,指了个方向道。 夜寻道谢一声,寻向而去,尚还在甄别那处偏房,右手边一间这时传出了激烈争吵之声,仔细一听,似是夜华在与人争执。 “掌柜,你可要讲道理啊,我也是花钱来饮酒作乐,凭什么要把阁间让给他,咱鸡腿都还没吃过瘾,这便是要下来加菜的!” “夜华,你也就这点出息,区区鸡腿在哪不能吃?尽在这,丢人现眼,咱老大要宴请重要人物,识相的赶紧把阁间让出来!” 那人十分嚣张,饶是夜华这个性子都快压不住怒火,同时掌柜也在旁边附和着。 “两位公子,即是相识何必置气,亦可于一室内把酒言欢,一觞一咏共叙幽情。” 那掌柜提出协商方案,都未理会,眼看局势紧张,左右权衡下靠近夜华低声道。 “这位公子,同在夜族内你肯定识得眼前此人,他乃是二长老的孙子,夜城有名纨绔子弟,还是避让一下,免得惹祸上身。” 夜华被劝说的有些摇动了,他也不想让白青离初来乍到,就卷入是非之中,但此时相让,给他脸了?顿时纠结,没有发声。 “夜华,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那么胖了还吃,心里没点数吗?是不是和夜寻那孤儿在这,赶快走,昆少来了有你好瞧的!” 如此嚣张跋扈,夜寻怒从心中起,推门一瞪方位,真气横动,一招混元掌前后穿插下按,那人架起格挡,出拳阻击,夜寻柔手控势,借力使出搬拦捶,将其轰飞倒地。 砰砰砰—— 交手一瞬间桌椅俱裂,掌柜当即被吓的不轻,见冲进来打人的夜寻,双手拍腿直呼不好,蚂蚁上了热锅劝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哎,快走,别被他抓到你。” 夜寻没有理掌柜一番好心,径直走到了夜华身边,他刚想说些什么被伸手打断。 “夜成阳,有种在说一遍刚才的话,你看我沙包大的拳头,不把你打到药堂去!” 夜成阳推开碎木,扶墙起身,十分不服依然嚣张道:“咳咳——夜寻,败军之将还在逞威,刚才是我大意一时不慎,看招!” 定睛一看,夜成阳爆射而来,进步一字金枪,夜寻退步一踢抵消,而其又顺势飞身鸳鸯腿,夜寻连挡两腿,马步曲肘亮掌。 夜成阳一击得手,得意洋洋,提膝亮掌与夜寻对势,随即一踢封喉,夜寻后仰卧地冲蹄截断,撑地起侧转身位,躲过弹踢。 见此招未能奏效状,夜成阳又连续多次低位扫踢,夜寻跳起躲闪,忽然间一招寸腿袭来,未中人身,竟将木门踢成粉碎,短短几瞬交手,夜寻感慨,这家伙腿技不赖。 “有种别躲!” 此时夜成阳也在盘算,他修练的六合腿招式尽出而不能奈何夜寻,每次都差一点点造成杀伤,这其实是功夫不到家都原因。 情急之下他不由得大喊,夜寻见状呵呵发笑,一切都了然于胸,弹了弹衣尘,这般动作在夜成阳看来是对他极其大的侮辱。 只见夜成阳身上真气攒动,飞云跺子起高位点击,再加转身后摆腿,夜寻捆腿垫起一招倒踢金冠,令他猛受重击摇头而退。 夜寻乘胜追击,运功提气,一招混元掌气流涌动压缩掌间,叩向了他的胸口,只听崩的一声,周围的摆设都被暴力拆解,木屑纷飞,碗碟落地之声砰砰呲呲,夜成阳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用胳膊撑住自己半身。 他还是不服,恶狠狠的盯着夜寻,嘴里碎碎骂着:“呸——夜寻,有种别走,打赢我算什么本事,等下昆哥来了要你好看!” “我今天就不走了,不打到你认怂,我就不叫夜寻,来,再来。”夜寻被气的发笑。 这时夜成阳挺起身来,给自己喂了一颗丹药,做好调息和应对之势,夜寻见他冥顽不灵,跃步日字冲拳,猛烈攻势打的他完全没有还手能力,夜成阳感觉坚持不住,快到崩溃临界点,再来一击下一秒就得倒地。 就在最后一下攻破之时,一个身影垫腿侧踹强行逼退了夜寻,抬头一看,迎面而来是刮起一道混乱风暴的岩拳,威力巨大。 夜寻以拳对拳退后开来,已明白是何人出手,来人正是夜昆,他扶起夜成阳,神情狠厉,怒呛道:“夜寻,你很有胆色啊。” “不敢不敢,昆少言重,呵……” 夜寻接着道:“既然身边狗打服了,主人也来了,我就给你们留个面子,再见。” 一语既出夜寻带着夜华转身上楼,忽视夜昆存在,这是叫给面子吗?这完全是不给面子啊,夜昆咬牙切齿,本来学习沉稳的他突有些愠怒,加上旁边夜成阳煽风点火。 “昆哥,我来订位,报你大名,夜寻他们嘲笑说你胜之不武,小弟虽据理力争,结果被群殴以致无法还手,可要为我做主。” 夜昆一听,睁目拧眉,这番话令他瞬间破功了,大有要出手报仇之势,夜成阳瞧见心中暗喜:“太好了,昆哥出手,必能…” 而这时突然他又想:“能成吗?之前昆哥与夜寻对战,还以为夜寻就是负隅顽抗才有一线生机,今日莽撞一试,当真厉害。” 夜昆气急,叫嚣道:“停下,夜寻,今天你摊上大事了,我劝你马上滚来受死。” “我若不停,那又怎么样呢?” 此话一出,夜昆怒不可遏,特别是夜寻回头轻蔑一笑,直接导致他愤然出手,掌柜老板见事情越来越不妙,赶忙跑了出去。 夜寻毫不含糊,甩起拳头就是干,两人互相攻伐着,声势之大,引起附近的人驻足旁观,本来装饰豪华的酒楼,硬生生被波及成一片废墟,斗到酣处,战场已然惨状。 找准一时机夜寻拉开,见一时奈何不了夜昆,在外惹事不好,便道:“夜华,上去把青离喊下来,等一会怕是有人要来了。” “夜寻,你还想走吗?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招——”夜昆心气难平,回怼道。 两人大战又将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外面响阵步之声,有人走近大喝道:“夜寻,夜昆,你们还不住手!” “文冲叔。” 两人看清来人是谁,收功微拜,夜文冲没给他们好脸色,反而是“呵”的一声,拂袖怒斥道:“身为夜族子弟居然当街撒野,胡乱破坏夜城商楼,成何体统,该当何罪?” 夜寻刚想解释,夜成阳撑着受伤的身体向着夜文冲挪去,哭喊道:“叔,您可要给我做主,这小子一言不合对我出手,看…” “放屁,夜成阳!” 两人各执一词,破口开骂,夜文冲四处巡视心中思索,这便给了夜昆可乘之机。 “文冲叔明鉴,刚才我来这找成阳,就见他被夜寻欺负,身为大哥,我理所应当出手保护他,这天府楼掌柜可以为我作证。” “哦,是吗?” 夜文冲看随即向掌柜,正是他传信夜族戒训堂前来,掌柜战战兢兢,毕竟谁也不好得罪,不过他瞄了一眼夜寻,小声说道。 “确实是这位公子先动手,但是…” 掌柜还未说完,夜文冲便打断了,当即判道:“事已至此,我已明白,夜寻动手在先打压族弟,将他拿下押往戒训堂发落。” 这一声令下,夜族城卫纷纷涌来,夜寻百口莫辩,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做出防卫状态,与他们对峙,不让近身。 此时楼上有娇声传来—— “只是掌柜的一面之词,话还未完,何足信之,还有其他人证,且看到底如何。” 便是白青离与夜华下来,她对着夜文冲行礼:“文冲叔,白青离拜见,您安好。” “原来是青离侄女,多年未见,越发清新脱俗,刚才你说还有人证,那又是谁?” 夜文冲瞧见惊讶,平和发问,憨憨大笑夜华挠头道:“是我,文冲叔,我作证是成阳小弟率先出言不逊,夜寻才出手教训。” 正当夜文冲低头思索对策,夜成阳见况不妙,捂着胸口大喊着:“叔啊叔啊,我这里好痛,撕心裂肺的痛,您快…救救我。” 夜成阳与夜文冲血脉更亲,成功干扰了不利局面,众人得到发落都是回家听候。 夜寻随即带着夜华和白青离离开,经过夜昆身边之时,故意擦肩而过,顺便给了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夜昆着实有被气到。 “你——” 当三人经过大门,夜寻陡然一凛,感觉有一股危险气息,白青离同样如此,与夜寻对视无声,而看向四周“咦”的一声摇头。 等到他们走后,这时从阴暗处走出一个身影站在夜昆旁,声寒至极:“他就是你说的夜寻,有点意思,那就别让我失望吧…” 第13章 好大的蛇 三人离开天府楼,一同闲逛闹市,有说有笑,并未因刚才不悦影响心情,一路走马观花走到夜华府邸大门,便要分道扬镳。 夜寻带着白青离向另一处走去,拗不过她的娇嗔铃铃,只得妥协让她跟在身后。 “青离妹妹,我家地处偏僻,无丝竹管弦之盛,此刻已然天色不早,快回去吧。” “不行,有道是,一蓑烟雨任平生,夜寻哥哥府邸小隐于野,定有不同之处。”白青离使出少女杀招,笑贴夜寻摇晃他的胳膊。 夜寻不敢动,心里直呼确实不小,如此压力之下,只好带着白青离前往他家中。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稍许,两人便到,大门紧闭,显的十分冷清,夜寻推门而入,白青离与他并步前行,四处张望。 幽幽长廊,漆红深重,静谧的庭院此刻格外舒缓,让人精神通畅,安心宁静,虫鸣鸟叫之声与外面车水马龙形成鲜明对比。 “小寻,这位姑娘是?” 这时有一老人慢步走出迎接,夜寻开口称呼昌爷爷,活泼可爱的白青离亦问候道:“昌爷爷您好,小女白青离,特来拜访。” “好,好,好,郎才女貌呀,白姑娘钟灵毓秀,沉鱼落雁,小寻福气不小。”老人挤着皱纹连道三声好,顿时咂嘴,笑呵呵道。 听到这般打趣的话,当事之人夜寻当即挂不住脸,上前劝推着昌爷爷离开,白青离有些害羞,眸含秋水,望着他顾盼生辉。 一路上两人为伴,白青离见家里的花花草草,凤蝶飞舞,高兴灵动至极,周围蝴蝶都向她娟娟飞来,萦绕身边,久久不散。 为谁而来为谁舞,夜寻微笑看着白青离人美如画,不由感慨,她侧身道:“夜寻哥哥你家环境真好,园林胜景,风光无限。” “都是我父亲栽种的…” 夜寻回复,思绪也回到小时候,他看着夜沉打理花草,不亦乐乎,疑道:“父亲为何钟爱于此呢?这不都是让下人做的吗?” 夜沉权当童言无忌,抚着一草一木精心呵护,喃喃自语:“因你母亲喜欢,所以我便喜欢,只此而已,别无他求,你可知?” 见夜寻一时出神,白青离在他面前接连眨眼,轻轻呼唤:“夜寻哥哥,怎么啦?” 夜寻惊醒,失神片刻自己与白青离面面相觑,大眼对小眼,呼吸间就能碰到,于是慌忙拉开,挠头尴尬,随便指了处带路。 白青离噗嗤笑间又轻哼一声,主动挽上夜寻,亦步亦趋,才子佳人,共携归去。 夜寻虽是铁骨铮铮男子汉,但此时显的格外拘束,心里真的是又欢喜,又煎熬。 游园看景时间飞快,夜寻与白青离倾心畅谈,两人嬉嬉笑笑,将彼此距离拉近。 白青离还是忘不了百晓生所说关于夜寻囧事,字里行间都在推敲着,两眼星光璀璨不依不饶,向夜寻嘤嘤浅笑,娇嗔不已。 此时昌爷爷来到客厅,看着氛围极好的两人,又是挤开了脸上皱纹,亲切和蔼开口说道:“小寻,青离姑娘,外面有戒训堂派人来访,恕老头多嘴一句,公子,如今老主人不在,咱势单力薄,细小之处需忍让。” 夜寻知道这昌爷爷是为自己着想,毕竟羽翼未丰,尚为鹰雏,颔首道:“我心中自有分寸,我这去看看到底是如何处置法。” 门外,一脸煞气糙汉见夜寻出来,大声开口:“你这小子,犯事了吧,文冲堂主让你在家闭门思过三天,且不得与人来往。” 这个处罚夜寻心想不算大事,便就应下没有狡辩,昌爷爷迈步上前袖底藏物,那人掂量几下,抬眉作揖,揣着东西离开了。 远处白青离凌波微步,拎着摆裙,小跑而来,看到夜寻安然无恙,欣喜万分,按住波动起伏的胸口问道:“夜寻哥哥,那戒训堂是怎么处置的?没有不公正为难你吧。” 夜寻望向别处,低头说道:“没事,青离妹妹,不用担心,命我在家闭门思过。” 听到这,白青离嘟嘟嘴,蹙眉不悦轻哼一声:“这处罚不好,这样夜寻哥哥就不能陪青离玩了,我去找那戒训堂理论理论。” 夜寻连忙拉住她,摇头苦笑,认真对着白青离说道:“青离,你刚来这,有些事还是不要蹚浑水,听话,只是三天而已啦。” “如今筑基试炼日期迫在眉睫,还是不要多生事端,有这段闭门时间,我也正好磨炼一番修为武技,同样,青离也要加油。” 白青离点头,这才有所缓和,嘻嘻看着夜寻笑道:“夜寻哥哥,如果青离赢了,你要告诉我你的秘密哟,不准说下次一定。” 夜寻听完脑门一条黑线,心里暗暗直骂那百晓生,微笑对着白青离道:“那要是换作我赢了,青离,我也想知道你的一切。” 白青离眼神婉转飞扬,伸出玉手勾起了小拇指,甜甜一笑:“拉钩,不许反悔。” 手指与白青离相印,夜寻此时目不斜视倒映她影,目光真挚而热切,不自觉的用手抚上了她的青丝,一亲芳泽,细嗅蔷薇。 “夜寻哥哥,青离该走了,唔…” “嗯,再等一下,嗯…” 待送别佳人,夜寻回头仰天长笑,心情不言而喻,哼起了夜飞鸿的小曲,夜月一席幽梦,春风十里柔情,人生得意须尽欢! …… 一天时间飞过,夜寻只身在家确实稍显无趣,夜晚来到院子里打拳练功,少时坐下端杯喝茶,无人作伴,感觉是索然无味。 望向天空,他突然灵机一动,反正在家禁闭也没人知道,还不如去那招摇山上找点蝮蛇胆炼丹,于是乎夜寻半夜三更起来… 只见人影步步轻声,在这月黑风高之夜身法齐用,壁虎游墙,待翻墙落地,刚移动脚步,又一个人影突兀出现在他的身后。 “小寻,你这是要干什么?”那后一人影把手搭在了夜寻身上,冷不丁低声询问。 这一下可把夜寻吓了个半死,“嘶”跳了起来,仔细一看,大气一出:“昌爷爷,您老干嘛吓我啊,我的小心脏受不了,害—” “小寻,你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出门还要翻墙,是何缘故?”昌爷爷发声又问。 “我这不是还禁闭中,想去那招摇山采点东西,趁黑出动免得被人发现。”夜寻道。 昌爷爷听完松开了下按之手,捋着胡子自言自语:“公子无聊,老奴也能理解,但是招摇山位于夜域边缘,可不是个善地。” “那里有何不妥之处吗?” 昌爷爷用手拍了拍夜寻:“也该是要出门历练的,拿着这块符篆,不可往深处。” 夜寻接过在手里倒腾,和夜飞鸿仓库中腐烂黄纸有点相像,还没多问,昌爷爷随即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黑夜里,没了人影。 “我可能还没出门,就被吓死了。” 这把夜寻看的又是一哆嗦,身上的鸡皮疙瘩颤栗,回首黑黢黢的令人毛骨悚然。 黎明时分,东方红日冉冉升起,春风又席卷大地,夜寻已出夜域,看向远方,山脉连绵起伏壮阔不已,水秀天清郁郁葱葱。 招摇山位于夜域西北边缘地带,乃丰腴之地,有文人曾歌颂道: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山神地灵,众人上招摇之云。 夜寻来到溪水边,将采摘野果清洗几番便一口咬下,真是清脆津甜,水嫩多汁。 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想到,飞鸿长老那清神丹如今也只差一味蝮蛇胆,蛇本性阴乃血寒之类,夜寻摩挲着下巴,沿溪流而上渐渐走着,突兀来一股股寒气侵入皮肤。 穿过树林,眼前正是一口寒潭,这气温着实够低的,周围气流霜凝,冷气非凡。 夜寻伸手一探,刚接触到水面,指间被冰霜覆盖,顿时没有了一丝知觉,急收而回真气涌动舒缓,这蝮蛇应该就在这附近。 定下心思,低头扫荡着枯枝落叶,蝮蛇隐蔽性极强,夜寻眼神细瞟,眼疾手快用脚踩住,蹲身用手翻找,小心翼翼拿住了。 就这么丁点?夜寻拿出刀子,将蝮蛇胆挖出,水滴之样,冰碧之色,寒气惊神。 这时远处寒潭,探出一个扁头,在地上蠕动着,嘴里吐出斯斯叫声,慢慢的向夜寻靠拢,他本人还沉浸于抓蛇取胆,每每纳闷怎么都这么迷你小巧,一个大的都没有? 夜寻摇头叹气,又接着动了起来,在他低头之际,脚下的阳光却被遮住,再低一点从胯下向后看去,好像是有东西挡着了。 一眼瞥见,猛然抬头,他哽咽一下心率加快,慢慢起身,攒劲极速奔逃,后面东西见状也飞快滑动,紧跟其后,张开巨嘴。 第14章 有话好说 招摇山方圆约千里,凶险极恶之处不计其数,那蝮蛇活动之地只在外围,夜寻才敢只身前往,没想到出师不利,直面大蛇。 夜寻扶着树干,大口喘气,心想这应该追不上了,整个人瘫在地上双腿发软,向右回头,后面空荡荡的,令他心中暂安,还好是成功甩开了,不然真要人入蛇口了啊。 不对劲—— 这时看向左边,一条硕大蛇头赫然出现在视线里,双目猩红,屈立半体,红色绶带纹理布满上身,嘴里的蛇信子嘶嘶发声。 它突兀张开血盆大口吞咬来,夜寻身体一震急忙挺身,挥出左手升龙拳打到了大蛇下颌骨上,那腹蛇受此一击,仰面倒飞。 趁此时机,夜寻连忙退开,保持住安全距离,摆着自己的右拳头,嘴里碎碎骂。 大蛇身躯灵活,使出一个乌龙搅住挺立半身,两个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嘴里不时吐出一阵阵冰碧气体,夜寻小心谨慎紧盯着大蛇,冷汗直冒,佯装出拳,慢慢后退。 咻—— 这大腹蛇修为应是凡阶中级,对应气动之境,夜寻估算有一战之力,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先跑为妙,它察觉动作,立马游动又是一口咬来,獠牙毕露,想要一击毙命,夜寻侧身翻滚,那蛇撞到了地上,土石飞溅。 夜寻尚在嘲笑这东西灵智欠佳,但一瞬之间,后面有破风声逼近,还没回头,一条黑粗的蛇尾鞭就硬生生打到了他的身上。 哇的一声,夜寻飞出,在地上滚了几圈跪倒在地,吐出嘴里的血沫子,抬头恶狠狠看着大蛇,如此毒辣,士可忍孰不可忍。 大蛇似是觉察夜寻杀机,没有给予任何喘息机会,蛇尾变细,形成一根针刺,深黑剧毒无比,散发出危险气息,口中吐冰。 它上下齐动,极速向前刺去,夜寻不敢马虎,运起全身真气,爆射而去,身法灵巧躲过蛇刺,凝练掌锋为刀在其尾巴开口。 绿色血液汩汩流出,这一下着实激怒了大蛇,气息猛然暴涨,横冲直撞,夜寻手脚并用,抵御蛇头攻击,掌刀刮身,几次积攒之下,已令它皮开肉绽,搅成血肉模糊。 崩的一下,土地炸开,蛇尾从下方盘踞而来,束缚住了夜寻的双腿,力道之大不可挣脱,夜寻一手挡着蛇头突袭,一手用刀刮着蛇尾,大蛇伤势惨重,但其加重缠绕。 其尾部又生出毒刺刺破肌肤,夜寻感到有一丝头晕,心里暗惊有毒,急忙调集全身真气汇聚指尖,真气为锋,寸寸深入,硬是强行割断了蛇尾,随着一团血滚落于地。 大蛇疼痛难忍,仰天嘶鸣,弓身想孤掷一注咬死夜寻,可畜生终究是畜生,此命危之际,已然乱了分寸,夜寻贴身上蹬,全力混元掌震拍它七寸,心脏崩穿轰然倒塌。 夜寻趴在蛇身上,心有余悸,还好自己胆大心细,不然小命难保,缓过气来遂动手挖出了蝮蛇胆,拳头大的蛇胆冰碧无瑕! 夜寻拿着它欣赏了许久,收入囊中盘腿打坐,随便吃了几个小蛇胆,运功调息。 就在这时—— 树林外传来一阵人声:“大哥,你说见过蝮蛇巨蟒是真的吗,真有那么大蝮蛇?” “我还能骗各位兄弟不成,我杨家凭什么起势,正是本家不传之秘,这不远处有一方寒潭,小道消息,有蝮蛇在此盘踞,吸天地寒气,形状巨大,它的蛇胆乃是奇物。” “大哥,蝮蛇胆不过普通药物,很多商人未曾经营此物,无价无市哪能值钱吗?” “嘿——兄弟们,物以稀为贵,你们见过拳头大的蛇胆吗?况且不是无市,它只产于这块地界,是夜域,这才是根本原因。” “原来如此!”小弟们这才懂了。 夜寻尽数听清,心里琢磨:“此蛇已有人知晓踪迹,他们有胆闯进夜域,亡命之徒已不在乎代价,必拿我是问交出蛇胆,我现在状态不佳,重伤难抵,只好先行退让。” 想到这里,夜寻撑起身体,找到一岩石遮身,吃下几颗劣质清神丹调息,争取恢复行走之力,趁他们尚未发现之前离开这。 脚步渐近,众人已走了过来,看到眼前死蛇诧异无比,大呼出声,一小弟独自上前查看,亲眼见蛇蝮被刨,蛇胆不知所踪。 “大哥,这大蛇已经死透了,蛇胆也不知所踪,看来有人提前动手了,怎么办?” 大哥挥手示意,在死蛇身上探查,看到蛇尾鲜血还未干枯,用指刮取搓揉,转过身判断道:“它刚死不久,看其惨状,未能一击毙命,有人与其殊死搏命过,嘿嘿——” “他虽侥幸杀蛇,必然也受了重伤,走不远的,你们分开寻找,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别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妈的——” 一众小弟听后立马愤愤四散开来,各自掏出家伙什,搜寻这个虎口夺食的小人。 夜寻坐在岩石后面,四下无路,见逐渐迫近的他们,检查了下自身伤势,摇头叹气该有此劫,如今,只能智退,不能强求。 “大哥,这里有血迹,快来看。” 随着一小弟大喊,众人皆被吸引,簇拥上前,带头大哥从人群之中挤出,低头仔细探查,指向一处勾了勾指头,看向不远处的岩石,做好架势,脚步轻轻的向前移动。 夜寻觉察到他们似乎发现了自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艰的站起身来,走出岩石背面,对着惊愕的众人拱手作揖道。 “诸位朋友,在下今日得幸至此,遇大蛇欲吞我,而被迫奋起反击,侥幸保命。” 那大哥紧盯着夜寻,仔细评估笑眯眯的说道:“兄弟好手段,不过么,这蛇已是我们囊中之物,不小心被捷足先登,烦请…” 这明着是要蛇胆,夜寻心里计量想到:“他们未尝见过蛇胆,不如…以次充好!” “道上的规矩我懂,见者有份,我好歹也杀了蛇,蛇胆不求,但求疗伤药可否?” 小弟听完叫嚣几句,毫无眼色,说着就抽出大刀欲斩夜寻,那大哥没有做声,只在冷眼旁观,见夜寻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 他这才出手拦住小弟,说道:“公子尊姓大名,我们只为求财,不为其他,劳请蛇胆交于我们,到手以后疗伤药必然奉上。” 夜寻若有所思不做行动,小弟毛毛躁躁有些急不可耐,提刀微起,毕竟这单能赚得不少金币,大哥见状眼神警示众人妄动。 “兄弟们,不是大哥不够果断,此子只身敢来夜域,年纪轻轻能独自杀蛇,神态自若绝非普通人也,我估计他是夜族子弟。” 一众小弟听完恍然大悟,对着大哥竖起大拇指,不过有人贼眉鼠眼道:“他要是夜族核心子弟还用的着亲自来此,大哥这…” 那大哥一听言之有理,转而对夜寻冷声威胁:“公子,劝你乖乖交出蛇胆,修炼者的世界不论出身,杀人越货是家常便饭。” 夜寻知道这是最后通牒,于是便回应着大哥,十分痛心拿出蛇胆,放于掌心,双手奉上,递上前去,众人提刀围了上来,看着掌中手心大小的绿色蛇胆,啧啧称奇,有的赞叹不已,有的则疑惑纳闷,脸色铁青。 那大哥显然就是那疑惑之人,手里的刀拿了起来怒道:“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逼我动手,蛇大胆小,这点伎俩骗的了谁?” 夜寻微微一笑…… 那大哥黑脸粗犷说道:“小子,我杨三刀不斩无名之辈,交出蛇胆,否则死——” 夜寻低头搜寻,慢悠悠的样子令杨三刀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只得将刀架到了他的脖子旁,让冰冷锋利的杀意侵袭着性命。 蛇胆既出,但又半按在袖中,没有全部拿出,众人直勾勾看着,焦急大声催促。 就在这时,夜寻拿出了蛇胆在众人面前突然爆开,生出一团寒雾挡住他们视野。 “人呢…人呢,那小子人呢!” 那群人大呼之间,夜寻趁此时机已连忙逃开,看准了一个方向,一股脑的冲去。 被偷袭的众人走出迷雾,此时夜寻消失在了眼前,大哥勃然动怒:“给我找,不管他是谁!敢戏耍我,必杀之,用以泄愤!” 小弟们也是满腔气愤,火速行动了起来在附近搜索着夜寻身影,谁能知他反其道而行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嘿嘿,逆向思维你们能懂?” 没错,夜寻返回蝮蛇聚地寒潭,找了个隐蔽之处,置之死地而后生,吞服起小蛇胆夹着清神丹调息至最佳状态,以防不测。 突然寒潭里有咕咕之声,夜寻眼神瞅了一眼,好像有一黑色身影于此,自言道。 “这蛇还能下水游泳?” 第15章 水有怪物 此时日光正烈,枯燥无声,杨三刀等人四散搜寻已半晌,虽在树影婆娑之下,伴有寒潭飘出阵阵气凉,也忍不住口干无力。 “大哥,周围都搜过了,没有看到那小子人影,会不会已经跑出去了,怎么着?” “不会,周围都有我们把守,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插翅难逃,除非…没跑。” “对,你小子脑袋今天佛祖开光了,还有一处,寒潭。”杨三刀一拍大腿突然想到。 “大哥英明!” 众人醍醐灌顶,异口同声,杨三刀抬手噤声,带着他们向寒潭靠去,越是接近越是阵阵寒气冰寒透骨,一行人都打起哆嗦。 “大哥,这里好冷,会不会不在?” 听出小弟语气中有退堂鼓之意,杨三刀死亡凝视,这种情况一传十,十传百,那人吓的不敢说话,只好畏畏缩缩跟在后面。 确实,这寒气有些诡异,杨三刀也有点犹豫,不过想到那珍宝蛇胆,心中一横。 “兄弟们,大家跟我这么多年,我杨三刀为人如何,杨家待你们怎样,我想尔等心知肚明,如今宝贝在前,只差一取而已。” “对对,大哥说的没错,咱都懂,可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有人率先附和发声。 一人既说,其余人皆从众皆随,杨三刀指挥分头合围寒潭,发现踪迹即刻示警。 这时夜寻在寒潭岩洞调息许久,吞服的蛇胆不仅有疗伤之效,还能驱避寒气,听到周围异响,估摸着是四散找他的小弟们。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夜寻遂来到寒潭旁边,水面看似平静,却似乎暗藏凶机,捡来树枝拍打寒潭,气流涌动,寒气将空气液化成雾,一阵风过便开始蔓延。 离奇大雾渐渐扩散,杨三刀觉察到一丝不安,身旁的身影模糊起来,若隐若现。 “情况有变,都靠过来,快!” 此话未完,回头一看,周身已然被大雾弥漫,难以看清,众人惊惧,疯狂呼喊。 这一声声就是阎王的催命符,夜寻听见如鬼魅一般漂移过去,单掌为刀,几番犹豫之下还是未动杀心,逐一砍晕放倒在地。 这群人只是些低级武者,勉强算是有着锻体修为,就是他们的老大,杨三刀,有点棘手,在他刚才出刀逼迫之时,散发的真气刀芒刺人,看其稳重之势,应是气动境。 而他真气虽有,却薄薄初敛,杂而不纯华而不实,气动境小成不到,估计是锻体期资源没有跟上,再加本身天赋不足,致丹田落了大节,如此问题不大,有一战之力。 夜寻思量至此,心中已有定计,在雾中一个个狩猎着,大多数人都应声倒地,些许硬茬也都摆平,于是躲在树后观察局势。 半晌,大雾逐渐消散了,寒潭附近变的空旷,杨三刀放眼望去,几乎全军覆没。 尚存几人看向周围,畏惧失魂,也没有仔细探查,就只乱叫:“大哥,全死了!” 杨三刀听闻,身体一震,此次是他私自带队行动,如此损兵折将恐难以交代,虽说这些人都是喽啰,不过杨家正是凭这一群人造就辉煌,有训为:不弃任何一个兄弟。 几声怒不可遏的咆哮后,仍是没人回应杨三刀,他气到爆炸,极怒之时突然看地上些许痕迹,真气附刀,劈天一斩,打断了大树根,那树啪擦折断,露出了夜寻身影。 夜寻暴露位置,已没地方可躲,笑着对杨三刀敬道:“刀法精湛,大家风范,实在是佩服,俗话说宝物赠英雄,请接蛇胆…” 杨三刀直接用刀拍开空中之物,让夜寻很是诧异,只见其双手持刀,冲砍上来。 “什么情况,何至于此?” 夜寻出乎意料,刚想细问,但这杨三刀成了发疯老虎,刀气破风,刀势凝练,招招毙命,步步杀机,顿时使出浑身解数,看似乱斩一套,实则想将夜寻一击毙于刀下。 两人一攻一躲,拆招数次,一时并没有分出胜负,旁边仅存的几人见状,偷偷拿起家伙也向夜寻杀去,造就腹背受敌之局。 “拿命来,呵——开天斩。” 杨三刀横空起势,单刀劈下,直逼夜寻命门,这招要是砍到,小命直接呜呼,此刻再无躲避空间,周身被他人封死,夜寻只能殊死一搏,双掌灌出真气,来硬接此招。 一晃刀光血影,夜寻跪到了地上,咬牙死撑,空手拍刃被砍入肉里,掌骨错位。 受此大招,夜寻狂喷一口鲜血,混元掌全力激发,大吼一声才将大刀推开,杨三刀被迫连退后了几步,手握大刀颤抖不止。 小弟见夜寻已然伤势惨重,都掠步上前试探,想去争个头等功,夜寻不为所动反手拍碎几颗蛇胆,顿生烟雾罩身趁机逃跑。 杨三刀并没有急追,他知道,夜寻已成囊中之物,唾手可得,心中震惊其掌法非比寻常,又急忙按住颤抖的刀,发号施令。 “追,不论死活。” 夜寻受伤咳血,双手巨疼无比,心里想骂人:“老子才第一次出来磨炼,这就把小命磨练没了?得不偿失,可惜这蛇胆了。” “嗯?蛇胆!不如搏一搏…” 夜寻心中一横,回头见后面穷追不舍的杨三刀,拿出冰碧蛇胆咬破喝下,猛然苦涩寒意入喉,冰冷彻骨,身上一瞬间都结起了冰霜,看向眼前的寒潭,直接跳了下去。 咚—— 杨三刀傻了,快速来到寒潭旁边,向下看去,此时已不见夜寻身影,他不信邪把手伸进水面,顿时没了知觉,连忙拔出,运用真气将冰寒驱散,在潭边徘徊不知如何。 “大哥怎么办,这寒潭太夸张了,那小子跳下去,估计是一命呜呼,可惜蛇胆。” 杨三刀无处撒气,对着在一旁说风凉话小弟道:“还用你说,你替我下去看看?” 小弟慌了,笑着摆手,杨三刀真是气到爆炸,到嘴的鸭子没飞了,沉了!不禁握拳捶向水面,而寒气瞬间涌起,冰雾朦胧。 就在杨三刀放弃之时,旁边小弟揉了下眼睛说道:“大哥,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寒潭下有一道黑影游动,咕咕咕的冒起水花,杨三刀还以为是夜寻撑不住寒气入体要浮上来,便贴近水面,聚精会神看着。 潭底黑漆幽邃,只有影在动,突然水下亮起光点,像两个深夜之中明灯一般,光芒异常,十分硕大,不像是人该有的身形。 杨三刀摸爬滚打多年,一下子就感觉到危险气息,不再多待与寒潭拉开距离,几个小弟看到他后退,有些不解:“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小子冻死浮上来了。” 话音未落,再向水底看去,一汩汩水花翻涌,腾云起雾,一道巨影冲出寒潭,赫然有一条冰蛟在水面上盘起,龙角峥嵘,神态凶狠,嘴里吐着寒气,紧盯着潭边几人。 “卧槽,这……这是什么…” 剩余几人颤栗跌倒,冰蛟怒吼鸣叫俯身冲咬去,这是打扰它清梦的代价,咻然之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那些人在冰蛟眼中就是塞牙缝的下午茶,尽数入肚,断臂残腿零落地面,滚出一颗颗头颅,血腥异常。 杨三刀惊恐不已,慢慢后撤,想要溜走保住小命,但是这冰蛟气息强大,直直锁定了他,让其动弹不得,被迫成了盘中餐。 打也打不了,跑也跑不了,杨三刀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就不该一意孤行偷渡来此行事,他对不起家主还有两个弟弟,他喃喃自语:“因果报应,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杀!” 杨三刀举起大刀,大喝一声,跃起一招三刀流开天斩攻向冰蛟,想负隅顽抗,可是那冰蛟修炼已久,已至灵阶,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三刀落下不过是起了点皮。 啊…呃…啊…呜…… 夜寻泡在潭里,听在耳里,一想他当时害怕极了,跳下来居然有一条更大的蛇休眠潭底,还好没活,仔细一看,是条蛟龙! 那冰蛟在潭地熟睡,夜寻封闭口鼻屏息凝神,不敢有些许动作,这时陡然听到水面一声惊雷,冰蛟睁眼惊醒,速游冲出去。 吼叫几下,一会便没了动静。 估摸时间,待到夜寻浮起水面,小心看向外面如何,碎尸遍地,血流成河,那冰蛟头部鲜红挂血,啃食着蛟爪底的杨三刀! 第16章 鸿门宴会 夜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杨三刀就这么没了?庆幸之余顿时心里也感到悲剧,自己才免死于刀下,难道一样要葬身龙腹吗? 这时,那冰蛟正在津津有味大力撕咬着杨三刀,对它来说,气动境武者是十分滋补之物,而且还是新口味的东西,没尝过。 大快朵颐的冰蛟沉浸觅食,好像是没有觉察到别的动静,夜寻此时正一小步一小步轻轻的挪动身体,生怕被冰蛟回头望月。 然而在冰蛟的一亩三分地,一切都在它掌控之中,差不多将杨三刀啃食殆尽,处理残骨碎渣丢给小蛇,猛然回头直盯夜寻。 好大一条蛟! 令人头皮发麻,夜寻屏息凝神着,自己纹丝不动,那冰蛟飞动接近过来,绕着夜寻喷气,像是在品鉴一般,考虑从哪下嘴。 “嘬…嘬…给你吃…东西。” 夜寻颤抖地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切看起来像食物的东西丢在自身周围,守护着瘦小的身板,手背于后紧握着一物,伺机而动。 冰蛟修为已久,借天地寒潭,化蛇成蛟脱胎凡骨,已跻身于灵阶小成,相当于修士炼神境界,神智朦胧初开,瞬间被激怒。 吼吼吼—— 它用爪子将地上的东西扒拉铲开,根本瞧不上眼,此时正面对视着夜寻,张开巨嘴一口吼啸,蛟龙涎掉砸到了夜寻脸上,黏黏糊糊满是血腥气,还伴有一股恶臭袭来。 夜寻深知命悬一线,羊入虎口,将手中东西又攥紧了些,心里默念:“昌爷爷,希望你别骗我,我的小命全都交你手上了!” 那冰蛟裂开血盆大口,势要将夜寻囫囵整吞下去,只见它旋转盘上,一口了之! 夜寻面色苍白,等它咫尺之遥现出那道黄符,符文燃烧迸发出一道熊熊烈火,冰蛟怒吼一声,但陡然惊恐后缩,喷薄冰雾与之对抗,然而野火燎原,成不可阻挡之势。 永恒的烈焰将它焚身,蔓延之快,冰蛟尚未反应过来已只有枯骨,小命呜呼了。 咚……巨大的身躯应声而落。 夜寻惊到打了个寒颤,没想到一张黄符而已竟有如此威力,平复了忐忑心情,小心翼翼的上前探查冰蛟情况,烈火将它烧成了皮包骨,满满的油脂焦香味,黑漆麻乎。 啊呼——夜寻终于是松下心神,瘫坐在地上,心有余悸,生死刚才就在一瞬间。 夜寻报仇似的踩了冰蛟几脚,踏碎焦皮露出异光,便起动手来在冰蛟身上剥划。 约莫七寸之处,刨出个青色圆球,放在手中,灵气蓬勃,夜寻大为惊喜,所料不错的话,这就是冰蛟修炼多年成果,蛟丹! “乖乖,这可是好东西啊!” 夜寻十分感慨,修行在世,每一天恐怕都是死期,怪不得说,世事艰难,为了强大不仅是要气运,不断用生命来赌博未来! 此行虽凶险万分,但收获颇丰,正所谓福祸相依是也,夜寻收好蛟丹,巡查四周见原本晕倒的几人面色泛紫,脖颈处皆有红色孔洞,应是被蝮蛇毒杀,令他心有叹息。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别怪我…”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莹莹虫光映照着满天星辰,山林昏暗静寂,鸟兽嚎啕,此时最是危险,夜寻稍作休息,趁夜色回家。 吱…吱—— 夜寻溜进自己的房间,点上蜡烛,后背突然有手勾住了他,身体一震回头看去。 这一惊悚令他白眼翻天,无言无语委屈说着:“昌爷爷,您别每次都吓我好吗?我的小心脏啊,迟早有一天得出事,骤停!” 夜昌扫视一眼欣慰点头,夜寻缓过神来嘿嘿一笑,拿出了那蛟丹,有意卖弄道。 “您看,还好我福大命大,不——是您老本事大,我施展了黄符,一瞬就把冰蛟当场秒杀,我都惊呆了,这便是所得之物。” 顺手接过夜寻手上的蛟丹,昌爷爷点头赞赏道:“不错,确实品相极佳,老夫看此丹冰寒透骨,灵气非凡,应是天地造势。” “此行怕是不简单吧…” “还行,险中求生,就是那个黄符,您老能不能,就是…哎呀…再给我来点呗。” 夜昌听闻一记响头磕在夜寻头上,淡淡训道:“只此一张,外力终究是外力,小寻你修炼正是关键之基,莫贪图一时力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您老不用下这么重的手,我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来哟。” 夜昌呵呵一笑,没有应答这话,背手后离开,悠悠讲道:“公子,昨天那白姑娘前来看你似乎有事,老夫将她搪塞过去,她有些失落之色,说明天会来,好好休息吧。” 夜寻应声,进房躺下,心里嘀咕着会有啥事呢?还未多想,懒腰一撑疲惫睡去。 咯咯咯……咯咯咯…… 翌日,鸡鸣日升,已上三竿,夜寻昨日劳累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啃啃唧唧,房门却在这时被人打开,阳光刺到脸上,他翻身盖住,嘴里嘟囔:“干嘛,让我再睡会。” “嘻嘻!” 不知为何梦中会有女声,一双冰凉小手贴近身来,夜寻十分享受,一把紧握住。 “嗯…柔软细腻,润滑紧致,这小手摸着真舒服。”夜寻还在梦中,搓揉碧玉品鉴。 “唔……” 夜寻又听见声,这时迷糊睁开眼睛一看疑惑道:“咦,你这姑娘好像是青离呀。” “唔…确是青离…” 这道声音细小娇羞,夜寻听在耳里登时大惊,这才睁眼瞧清眼前之人,连忙裹紧了被子,压枪下放,左顾右盼,十分尴尬。 “青离,我这是黄花大闺男的房间,你怎找了过来?你先去客厅喝茶,等一等。” 来人正是白青离,禁闭解除,她便找到夜华来到府上,却没想夜寻久睡不起,等待多时实在无趣,一问鬼灵精怪偷跑进来。 此刻白青离羞涩低眼,没有回应,莹润双唇旁牵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颊里透红。 “怎么了吗?” “夜寻哥哥,你的手握住…” 听到这,夜寻手捏一试顿时明白,软玉在掌如何能走,望着白青离红粉可人,浮现一种特有的娇媚之色,他心中有种冲动。 夜寻口干舌燥倾身上前,语气销魂磁性低唤一声:“青离,今日美艳不可方物。” 白青离听之唔的一声,抬眼对视,含情脉脉,这气氛突然变得旖旎起来,两人越靠越近,夜寻几乎要将她压在身下,观她紧闭双眸,红唇微抖,少女幽香充盈在鼻间。 就在贴面之时—— “青离,夜寻起来没?” 外面传来夜华呼喊,两人如遭巨变陡然清醒,夜寻立马起身,与白青离默不作声。 “咳…青离,要不下次再来。” 白青离脸红噗噗,酥胸起伏,转而甜甜一笑:“哼,夜寻哥哥,你真坏!我与夜华哥来看你,到晌午都还没起床,还…还…” 夜寻望向窗外不好接话,应是昨日上山下山之故,便对着白青离解释道:“最近练功太累了,今朝睡个懒觉,偶尔为之啦。” 白青离这时离开床边,唇角微扬,夜寻坏笑又凑近其耳边,细语一句吹了口气。 “青离妹妹。” 白青飞冰晶玉洁的耳垂霎时嫣红,羞涩跑了出去,倚门回首,玉颜清音,温润携揉一缕浅笑,少女之声宛转悠扬随风听取。 夜寻痴笑,满眼都是那道倩影,白青离与他相视,眼角一眨,合上房门,受此情景是个男人都忍不了,三下五除二痛快了。 曲廊小亭中,夜华在吧唧吧唧地啃吃着鸡腿,见他们两人携手同来,随即借用衣袖擦了擦嘴巴,意犹未尽给夜寻抛了一个。 “我就不用了,夜华,大伯对这事有什么说法吗?夜成阳那小子如何。”夜寻一把拦住鸡腿,回赠回去,勾住他的肩膀细问着。 “父亲未言其他,却只是让我对筑基试炼做额外准备,夜成阳小弟么,听说肋骨断了几根,应该没啥大事,不过,夜昆他…” “夜昆怎么了?” 接过话,夜华一板一眼道:“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夜昆请客设宴,四海阁广邀夜城各大势力青年豪杰一聚,听说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北边镇魂关来的,叫什么夜承…” “是夜承志!” 白青离此话一出,夜华与夜寻齐刷刷的看着她疑问道:“青离,你之前认识他?” “我早年贪玩,非要与父亲去镇魂关运付物资,当时父亲在演武场上看到了他,当下感叹,此子血心煞人,未来不可估量。” 北原除了夜城,还有南边通天城,以及北边镇魂关,一个是南边与大玄交流贸易的富庶海城,一是远征的最后隘口,乃是夜族重地,由大长老镇守,夜寻神色凝重道。 “看来是一场鸿门宴啊。” …… 另一边,夜昆与夜成阳正在房间里密谋细节,有人敲门请示:”昆哥,你安排的已经完成了,夜寻那小子府上请帖也送达。” 夜昆满意点头,抬手摆退,这时夜成阳开口询问:“昆哥,你说那夜寻会来吗?” “他现在士气正盛,怎会不来呵,夜承志那家伙人呢,不见身影。”夜昆冷笑阵阵。 想起这,夜成阳有些不满,他好歹也是二长老亲孙子,阴阳怪气道:“呵呵—夜承志他告诉我,没事不要找他,耽误时间。” 此话是说给夜昆听到,至此,两人沉默不语,夜昆手指敲敲桌面,噔噔作响,然后紧紧握拳,骨节闷裂,阴恻恻的怪笑着。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第17章 胡吃海喝 天色晚浓,月上桥头,夜城内仍然喧嚣不断,热闹非凡,夜寻携手白青离在花灯下漫游着,两人一路欢声笑语,兴致愉悦。 白青离每过一处,必瞩目凝望,夜城的风景独好,让她流连忘返,在夜寻身边绕来绕去,一双眼睛如星辰明月,粉腮微晕。 月光溶溶,灯火交相辉映,白青离手持一只缀霞宫簪,流苏倾落掌间,别于发髻上嘻笑着:“夜寻哥哥,这簪子好不好看。” 夜寻伸手碰触,发丝于指尖流淌,满瀑幽香,风吹衣裙,一派脱俗清雅,抚她贴上身去,在耳边喃喃:“没你好看,青离。” 这番慢吐之气沉重而又深稳,让白青离娇羞含情,紧闭双眸,眉头微锁,夜寻与她双手相扣,那一刻双颊晕红,宛在梦中。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夜寻真挚的望着她,额头相抵鼻尖触碰,共叙幽情。 啪啪啪—— “夜寻兄,白姑娘,真是好雅兴,两位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着实羡煞我等。” 夜寻回头瞥见,原来是那个家伙,开口不耐烦道:“百晓生,怎么那都有你啊。” “夜寻兄,实在抱歉,是我眼拙了,在下给你赔礼。”百晓生拱手示意,微微一笑。 夜寻不吃这一套,心想这人每次出现都落不着点好,便问道:“百兄,我看你那折扇别于腰间,着装有礼,敢问这是去哪?” “哦——夜寻兄,你会不知?今日那夜昆设宴大请四方青年俊杰相会论道,这主角可少不了你呀。”百晓生故作惊讶,反问道。 夜寻见他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一惊微眯着眼,进而摇头苦笑道:“百兄,百晓生之名名副其实,我倒好奇你来历如何。” “天机不可泄露。” 百晓生取下折扇,打开扇面浮现不可问三字,夜寻点到即止微笑颔首,旁边白青离不知道两人在卖什么关子,努努嘴轻哼。 夜寻即刻送走百晓生,转而牵住白青离徐徐道来:“江上清风,山间明月,今夕兴起此宵悠悠,青离青离,愿与你共赏之。” “唔唔——听你的。” 两人依偎而行,正与形单影只的百晓生各去不同,他摇头笑笑,即四海阁赶去。 稍时,已至阁下,还未步入会场就听到众人嘲杂,隐约有磁盘碰撞之声,兼有吧唧吧唧咬嘴声,这与文以载道,以武会友大相径庭,毫无争辩之心得,通晓大道之音。 进入阁门,百晓生扫荡一眼,有人格外突出,单坐于宴桌之旁嘴中大肆咀嚼,看向桌面,风卷残云般狼藉一片,顿时懂了。 此刻宴会主人夜昆脸色铁青,闷闷不乐不好做声,百晓生忍住不笑,上前招呼。 “夜昆兄,久仰久仰,今日阁下风姿愈发非凡,修为之深厚实在是令在下钦佩。” 夜昆本就心烦,这番夸赞毫无疑问有种反讽之意,他怒斥道:“兄台是谁?可有请柬一看?莫不是也厚脸皮到此骗吃骗喝。” 百晓生没有理会这一语双关,眼神转向旁边夜成阳意味深长,夜成阳恍然大悟急忙靠近夜昆,嘴里啰哩巴嗦的讲了一大堆。 夜昆听的胸闷气短,半天才到关键之处令他知晓原委,强笑道:“原来是百兄,听闻夜城之事你无所不知,敢问见夜寻否?” “刚才在夜城灯市下看到此人,正与一位姑娘在闲逛。”百晓生折扇一开显现画面。 “这难道是灵器!?” 夜昆眼底射出光芒,转念隐藏,看清那姑娘豆蔻年华稍长,青衣袅袅楚宫腰,清落脱尘,当即确定是谁,心中不禁阴笑着。 “多谢百兄提醒,夜寻在邀请之列,宴会将开,不见此人,这可不好,他不来倒有些无趣了,我命人找他,百兄请自便吧。” 夜昆随即嘱咐夜成阳几句,他嗯嗯点头快步溜走,百晓生见此心里一乐,走向它处人群请道:“各位安好,可与小生共谈?” 众人皆知夜城有一神人消息灵通,自号百晓生,纷纷拱手,有人道:“这位仁兄就是百兄吧,我们谈论之事还有你不知的?” “各位兄台谬赞了,正是在下,我就听听不多说话,免得在别人地盘落了个口舌不实之名,不该不该。”百晓生摆手,笑拒了。 有人倒是觉得他装腔作势,指着那宴桌胡吃海喝之人有意设问:“百兄,此人你应该知晓吧,正是夜寻的好兄弟夜华,可是他却没有来,这不是给夜昆一个下马威吗?” “各位,依我看,今日有好戏,我们只需旁观无需多言,明哲保身,毕竟是夜族子弟碰撞,祸从口出。”夜问淡笑,反而劝道。 众人皆悟,拱手作揖,直呼百晓生实在高见,当然有部分人不以为然,冷嗤着。 别间——夜成阳已赶了回来,气喘吁吁说到:“昆哥,我已派人找到夜寻了,旁边那姑娘如你所料,正是白家小姐白青离。” 夜昆万分惊喜,一扫先前的阴霾,拍桌吩咐道:“去通知夜承志,就说他的魂牵梦萦的神女到了,来与不来,自己看着办!” “好!”夜成阳转身即去。 一盏茶时间将过,宴会适时开始,夜昆脸色又逐渐冷了下来,他心里纳闷,这夜寻不会真就不来吧,好戏就等着他来唱了。 就在这时,夜成阳又跑回来,凑到夜昆旁边兴奋道:“昆哥,真有你的,我和夜承志一提白青离这名字,他虽没多说,可是眼神出卖了自己,求我询问宴会何时开始。” 夜成阳兴奋搓手,他就等这人来行驱狼吞虎之计,以报那日之仇,便急问:“怎么样昆哥,夜寻他来了没,我都等不及了。” 话音刚落,就有两人就携手共进,众人目光看去,只道佳偶天成,夜寻微笑,看着在场的各位:“让诸位久等,失敬失敬。” 众人见过,都点头示意,有一书生拍了百晓生探声:“百兄,敢问夜寻旁边的女子是白青离,白姑娘否?真是仙子谪世啊。” 百晓生点头,还没开口多说,此刻夜昆大声嘲道:“夜寻,你架子够大啊,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你是不给诸位兄台面子?” 哈哈哈—— “谁说我不来的,我这不是让我兄弟夜华先来看看这宴会如何,再说可曾迟到?” 这下可把夜昆怼的哑口无言,气无可出冰冷沉默,夜寻身旁白青离抿嘴浅笑,梨涡微绽,惊艳了整个厅堂,恍然一梦见仙。 夜寻走向夜华,见他嘴角尚有油渍笑着问道:“嘿嘿,吃饱了没,味道不错吧!” “不错不错,还可以,嗝…嗝…” 夜华一话三道嗝,阁内众人一顿发笑…而夜昆的脸色就像猪肝一般,又紫又黑。 夜华连忙捂住嘴,闷了口茶,咽了口气说道:“夜寻,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才不来帮你来着装傻埋头吃,不过,下次你记住有这事还叫我,对了,你还得请吃鸡腿。” 夜寻撞了下他肩膀,不言而喻,鸿门宴摆在夜城是为何故,如此多的生面孔,无一认识,他想从小以来自己便封锁家门,不在夜城他处多待,以至于疏忽了朋友交际。 “敢问各位尊姓大名。” 夜寻抱拳请了一圈,众人回礼,各微笑对视示意,初次见面,不过是点水之交。 “夜寻兄之名如雷贯耳,经久不见,我们都是名不经传之人,不敢当尊姓一称。” 旁边百晓生接过话茬,指着众人向夜寻介绍道:“这位胖子是夜城珍宝阁钱来,家财万贯,来历不是那么简单,是大玄……” 那胖子钱来本来闲逸,一听百晓生差点把他老底揭开,脸色大变打断道:“嘿,百兄勿妄言,这叫财富,财富,你懂个屁。” “说到财富,这位姑娘也不遑多让,大玄商会夜城分会萧恬,他们商会几乎执掌夜城经济命脉,夜族来人,都得礼让三分。” 百晓生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萧恬容颜秀丽,落落大方,一听此话不禁色变,急忙开口辩解,同时观察着夜昆等人的神情。 直到此刻,众人才认识到百晓生的威名实至名归,纷纷躲避开这尊瘟神,不过都被逐一点名端到明面,让一些人心中颤栗。 这要是传到夜族,后果…… 夜寻颔首示意,百晓生又指向旁边那位书生卷气少年,讲道:“这位公子是夜城文人方彦书,诗文雅致,琴棋一绝,方家从大玄携来儒学经典传道,被尊为一方名宿。” 方彦书眼神直视白青离,失了所谓文人涵养,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白青离淡淡点头致意,朱唇未启,娴静立于夜寻身旁,紧紧相靠,如娇花照水。 方彦书脸色有些丧然,百晓生瞧见不觉有些好笑,后指着个精壮男子道:“这位乃是杨家佣兵团二公子,杨靖锋,杨家耕耘夜城猎杀凶兽多年,在这块领域威望极高。” 夜寻作揖,杨靖锋目光一滞,忽然瞥见问道:“夜寻兄,你这手好像受过大伤?” “呵呵,只是练拳伤手罢了。”夜寻双手合住,隐下伤痕,心如平静与他对视着。 杨靖锋久久凝目,微笑回应夜寻,见他他向别处走去,未有异样,遂回座问到。 “靖仇,大哥可是回来了吗?” “好像没,二哥,咋了?” 杨靖锋在心中思量着,时不时看向夜寻手势动作,沉声道:“没事,随便问问…” 第18章 竟是情敌 圣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此刻四海阁内,欢饮达旦,好不热闹,在场众人觥筹交错,夜昆见势正好,大声朗朗道。 “各位,感谢今日赏脸前来,我有好消息告于大家,关系到此次我族筑基试炼。” 众人投去目光,不明所以,珍宝阁钱来脑筋一转,叫道:“夜昆兄,这筑基试炼不是你们夜族子弟之事吗?与我们何干呢。” “此次试炼与以往可不同,只要是气动境之下,不论是否为夜族子弟皆可参与,你我并无区别,敢问各位,算不算好消息!” 此话一出,众人一下子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扰扰,这夜族筑基试炼赫赫有名,凡能胜者皆都成化龙之姿一飞冲天,据说上一次放了些名额出来,那些试炼者获益匪浅。 这件事钱来印象深刻,同在阁中有一人争得那次机会,夺得不错名次,出来后实力远胜同辈人,而且厚积薄发一路猛进,阁主寄予厚望,已钦定为大玄某一域接班人。 他咬紧牙关,肥肉颤抖似有心事,其余则各有猜测,怪不得家中长辈告知不要此时突破境界,要等待时机,原来早有风声。 “夜昆兄,此话当真,君子一言莫不是在玩笑我等吧。”有人还是不信,再次确定。 夜昆小酌一口,笑道:“君无戏言,此话无疑,尔等不久后就能得到确切消息。” 这般肯定语气确定无疑了,钱来有意向百晓生询问:“百兄,你消息灵通,夜昆所言之事怎么看?夜族为何此次大放名额?” “各位,此事我看八九不离十,我也有点消息,就是与这夜族试炼有关,不过…” 百晓生沉吟,而后停顿,这时另有一声接话道:“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此次试炼放宽门槛,必有不为人知秘。” 众人看向那人恍然大悟,倒是忘了夜寻以及夜华了,再去追问,夜寻不答,反而是饶有兴致看着百晓生,想知道他要说啥。 百晓生依然是胸有陈竹,故作神秘打开折扇,讲道:“据说上次试炼,有人得见一个奇怪之物,马身虎斑,白头红尾妖兽!” “那是何物?” “此兽浑身散发出彩光,脚踏祥云,朦胧神幻,经过查证,乃是瑞兽鹿蜀,能得到它眷顾舔舐之人,有大造化,大气运也。” “这…这是真的?鹿蜀?” 人群中还是有些人识货,互相交头接耳谈论,夜昆听见心中只有震惊,对这百晓生提起警戒,不过此时也只好顺着他话,为他站台,正言就是此兽,众人无一不欢呼。 还好结局不算太坏,空穴来风更能显得消息明确,此时阁内一阵喧哗,也正在夜昆计划之内,见此,时机已到,便高喊道。 “各位,瑞兽我等需合力才能得之,所以特地向大家介绍一人,夜族,夜承志。” 这时—— 众人目光齐聚,从暗中走出一人,眼神精锐,冷峻漠然,周身气息暗藏,涌着若有若无的血气杀意,他走过之处,旁边人皆感不适,如此沉郁危险的气息,着实让人心颤三分,他目光紧盯夜寻,似是狩猎兴奋。 夜昆见此心中大笑,这个场面就是他要的结果,众人惊疑,而夜寻被毒蛇盯上。 嘶——钱来肥脸凝聚,撞了下他旁边的杨靖锋道:“杨兄,这家伙夜…夜承志的杀气比你还浓,恐怖如斯,你可得学着点。” 杨靖锋闻之沉默,莽手紧握于刀,有些抖动,他咽了咽口气,相比之下,他的血煞之气远不如夜承志那么刺骨,骇人心神。 夜承志目中无他人,径直走到夜寻面前冷漠道:“夜沉大人镇御一方,倒不知你实力几何,若孱弱之姿还远远配不上她人…” “父亲…镇魂关…”夜寻心震,回头看了一眼又想:“敢情这小子对青离有意思。” 两人目光交锋,白青离听到夜承志讥讽之话,冰冷异常,语气凝结:“夜承志,夜寻哥哥的实力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否定的。” 此刻,白青离气息攒动,锋芒强势刺出直逼夜承志,夜寻按住她手,威势这才减缓下来,静静的待在夜寻身边,与他相视。 “青离,我来!” 白青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夜昆见此直接趁势起哄:“夜寻,你要吃软饭吗?” 听此夜寻咧嘴一笑,故意来牵住白青离素手哈哈大笑:“怎么夜昆,你不服吗?” 这把夜昆怼的哑口无言,指着夜寻气急语塞道:“你——恬不知耻,承志兄,我能忍你可不能忍啊,他——他,气煞人也。” 夜承志目光一凝,见两人掌掌紧贴心里万般膈应,特别是夜寻脸上春风得意,如针扎在心上,在他看来,白青离是暗无天日的生命中的一道曙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镇魂关演武场上的一眼,除了杀戮之外一问一答,还有那滴水之恩的疗伤丹药。 夜承志不奢望其他,他很清楚自己此生该走之路,得知有机会来夜城试炼,便疯狂修炼来此,佳人虽在眼前,却相隔甚远。 “你有资格吗?” 即使极力克制还是心起波动,脸色阴沉右拳紧握便向夜寻冲杀过来,速度太快已有残影,夜寻瞳孔一缩,汇力出一拳相碰。 霎时—— 阁内气息翻涌,桌上碟碗跳起,旁人都纷纷避开,两人竟相持不下,一直加力。 “百兄,看这架势,你说谁能赢?咱们来赌一赌,嘿嘿——”钱来冷眼旁观,兴来。 “难说。” 话音刚落,有一股无形之力潜入,毫不费力推开了火拼的两人,同时有声响起。 “夜城公子们,收敛一点,年轻人有朝气很好,但别有太大火气,请谨守规则。” 白青离着急上前关切询问,夜寻回应她无事,右手藏着颤抖不止,心想:“这夜承志是个硬茬,还好有人制止,不然出糗。” 这时一人溜进阁间,正是夜成阳,他来夜昆身边小声道:“昆哥,四海阁中有人警告我们,让注意些,否则去请戒训堂了。” 夜昆沉思,笑嘻嘻劝架夜承志,但心里骂道:“我爹是夜仓翼,我爹是夜仓翼!” 夜承志试探完毕退居幕后,松了松拳头冷观着,夜寻伤势未愈又遭重击,不宜在此多待,以无礼待客之道为由,随即离开。 夜昆暗爽,还趁势追击道:“夜寻,你这怎么就走了,慢走不送,仓皇逃窜呵。” 一阵偶然的风波平息,众人回过神围来询问:“夜昆兄啊,刚才所说试炼之事,还需老哥你再来详谈探讨一下,我等敬听。” …… 半路上,白青离与夜华扶住夜寻,夜华问道:“刚才不是和夜承志不相上下吗?” “我之前留有手伤,这小子直接一拳打来只能硬碰,没想血气如针刺般穿透,我有些招架不住,凭一口心气吊着。”夜寻骂道。 说完夜寻喉口一甜,老血咳出,白青离急忙拿出手绢给夜寻捂住,眼圈微红,看着伤势,怜惜道:“是我不好,夜寻哥哥。” “这哪能怪你,是我小瞧夜承志了,夜华趁夜色快背我回家。”夜寻摆手,安慰道。 三人急匆匆赶回夜寻府邸,走进院子便大喊,夜昌应声走出,看到夜华背上的夜寻快步去抬手接过,苍眉一横,单手号脉。 “这怎么回事?” 白青离眉心微低,关心切切:“夜寻哥哥与人对轰一拳,才成这样,昌爷爷……” “白姑娘无需担心,小寻他只是右拳指骨有些破损,并无大碍。”夜昌宽心解释道。 夜昌抬起夜寻右拳,连出几指击打关节之处,缓缓渡气,扶正着碎裂的指骨,此时夜寻脸色缓和了些,逐渐有了血色,但由于刚才心力交瘁,已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两人紧盯夜寻,看到他晕倒过去,吓了一跳,看向夜昌,他推手示意出门说话。 夜昌知晓了原委,便道:“白姑娘,不必自责,这对小寻来说未尝不是好事,此次这筑基试炼并不简单,镇魂关竟来人了。” 白青离在门口向里面看去,床上的夜寻让她默然,久久伫立,夜华见此便小声劝慰说着:“走吧青离,让夜寻好好休息下。” 两人离开府邸在路上默默走着,与尚且热闹的夜市形成鲜明对比,各自归去了。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几声急喘让黑暗中有了一丝生气,夜寻撑坐起来,抬起自己屡屡受伤的右手,摇头苦笑,盘腿而坐,静心凝神,功力运转。 “看来得好好修炼一段时间,顺便再炼点丹药试试手,不然啥都没有可难受咯。” 第19章 与君相识 翌日,平地一声惊雷。 由夜族传出消息,此次筑基试炼,不论是否为夜族子弟,气动之下皆可参与,众城轰然沸腾,各自摩拳擦掌,修炼市场上交易活跃,年轻人都想凭此次机会一飞冲天。 接下来的几日,夜城人流量猛增,数以万计年轻一辈从外涌来,随之而来的是日进斗金的商铺,有些普通人家散尽家财,孤掷一注只为自己孩子挣得这一次入场资格。 严渺,本是大玄人,偶做异乡客,一来不得复返,落地生根,娶妻生子,只待有朝一日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了却平生所望。 “孩子,为父已经做了能做的,是龙是虫是骡子是马,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那孩子意气风发,满脸憧憬未来。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此次筑基试炼必是我腾蛟起凤之时,一定不会辜负期望。” 如此场景比比皆是,多数诸如严渺这等背景,客居他乡无力返回而寄予后代,夜城生活都因此次不一样的筑基试炼而变化。 夜族,议事内阁。 药堂,戒训堂,练武堂,灵兽堂等诸堂汇聚一厅,各执堂长老分列两旁,为首而坐是镇守夜城域主大能,夜族二长老夜劫。 “仓翼啊,这次筑基试炼推开,成效十分显着,如今我族后续北征储备不足,引外姓一辈填充有生力量,此法或行,而各大势力缴纳的灵石税费来说,已经翻了几番。” “二长老谬赞,更深层次来说,夜族小辈修行太过单调,斗意不强,有足够外来力量争夺利益时,才能相互竞争磨练自身。” 夜劫常年闭关,涉及到筑基试炼一事才重出于世听取夜族现状,夜仓翼自接手后以雷霆手段阶段性肃清了族中顽固恶疾,使之焕然一新,此番高瞻远瞩令人不止夸赞。 “自古以来,吾族统治着北原,随着谣言传出,从大玄而来的势力逐渐增多,虽有些不利影响,但无疑可以好好利用他们。” 二长老夜劫点头,这是大势所趋,同样有些忧虑道:“没错,相比于大玄之地,北原地广人稀,资源丰腴无法有效利用,借外人之手虽有隐患,然老夫尚在不足为惧。” 这时,夜劫转而冷声训斥道: “明知落后还要固步自封以防冲击,这是愚不可及,自欺欺人,夜长生,丹阁炼药术老夫已见识过,而夜族还停留在牛嚼牡丹的阶段,你不该反思吗?夜飞鸿,你去过大玄之地,那里武道昌隆百花齐放,而我们还在循规蹈矩,你不该也反思吗?诸位,多年前惨烈碰撞犹在眼前,切不可重蹈覆辙。” 众人默然,事实的确如此,夜仓翼冷然开口切齿感叹,让阁中气氛又凝重了些。 “是啊,别让后辈再如我这般!” 二长老不语,诸位长老脸色皆寒,只有夜飞鸿与夜封安神眼有歉意,屏息静气。 一番商讨之后,二长老夜劫下达了最高会议决定,他起身道:“同意外姓武者入夜族远征编制,接受大玄派人一同北征,另选取筑基试炼优胜者前往大玄,以备后事。” “既之,吾等当齐心共奋!” 话说北原大陆形势,由夜族统治,共有三城,北边镇魂关由大长老夜厄坐镇,乃是夜族远征重兵之地,知者甚少极其隐秘。 中部夜城,二长老夜劫把关,夜族核心城池,通达四方,灵气荟聚资源丰富,全族底蕴皆在于此,是根本所在,不容有失。 南部通天城,位于雷海之滨,北原大陆天然屏障,与大玄往来唯一隘口,由三长老夜难看护,数十年贸易往来,经济鼎盛。 夜族之侧,绝无他人酣眠,许多小家族虽迁来夜城星罗棋布,不过受其挟制,众多商会,佣兵团也零零散散,不成大势,只有那丹阁,大玄商会,珍宝阁有一定火候。 对此次筑基试炼,其他人只能说是重在参与,贡献金币,夜族此事经营已久,稳坐钓鱼台,外来势力加入,也翻不起大浪。 夜府内,夜寻按摩着自己的右手,多时休养已无大碍,随意在院子舞动起来,又将各种招式演练一遍,挥汗如雨矗立冥想。 “公子经历一些事后,这出拳气势与先前区别甚大,真气拿捏到位,杀伐果决。” “昌爷爷可别夸我了,我这点功力入不了您的法眼。”夜寻收功,不好意思挠头道。 玩笑之话令气氛欢快,夜昌则捋胡慈笑丢出一物:“公子接好,这你父亲所留。” 夜寻惊讶,接过此物仔细摸索,灰黄的痕迹布满了牛皮,看起来像一本地图,打开一看古朴陈旧,里面所画标记都模糊了。 “这难道是失传已久的藏宝图?” “非也,这是筑基试炼的地图,是你父亲根据自身经历所绘,里面有些标记老夫也不清楚,公子自己去摸索吧。”夜昌一愣道。 夜寻回应一声,埋头苦看,手指在上面画着,由于年代久远,确实难以捉摸,不易考究,一盏茶时间恍然过去,头痛欲裂。 “我去,路看不清就算了,这些叉叉勾勾是什么,老爹,您这不是留坑给我吗?” 夜寻仰天哭诉,愤愤的收起地图,突然想到一法,招呼一声跑出门去,夜域内人流涌动,都是外来者,颇让人有些不习惯。 一路寻向看去,这群人目的地竟是夜华府邸,拥挤着人群走近一望,门口已排起了马车长队,费了好大劲才从人堆中钻出。 有人见此大吼:“哎,你这小子,怎么能插队,这是谁家的野孩子,滚一边去。” 门口护卫看到人群起哄,持枪怒目过来维持秩序,那人喊道:“护卫老兄,有人藐视规则,公然插队挑衅夜族,不可放任。” 这屎帽子平白无故扣的,夜寻都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三言两语都上升到挑衅霸主权威的地步了,害人之心,昭然若揭啊。 得亏夜寻不是一般人,是自己人,夜华府中护卫瞧见,微笑致意随即让出通道。 那人望着他潇洒的背影愤然,护卫回头冰冷道:“不想排队进去,可以自己滚。” 夜寻来到府内,包装精美的礼品都堆满在院子里,灵气充盈直冲云霄,不用拆开就知是绝好的东西,一人接着一人进出,春风拂面,洋洋得意,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是什么情况? 夜寻纳闷,没见过人这等场面,而驻足观察时,后面有一人手搭上了肩膀问道。 “夜寻,你搁这看啥呢?” 来人正是夜华,夜寻哽咽一声,便发出疑问:“我还想问你,伯父这是添房了?” 夜华粗壮的一臂撸紧了夜寻脖子,笑骂一声:“瞎说什么,我父亲也不敢啊,这些人都是来送礼拜访,谋求此次筑基试炼。” “嗯?这怎么说…” “从上次内阁会议回来,父亲说此次筑基试炼由他负责,好像是副族长举荐的。” “夜仓翼!”夜寻喃喃惊声。 “那可是夜昆的父亲,权倾夜族,以他的野心来看,如此重大之事,是不会无的放矢来推给伯父的,难道其中有什么猫腻?” 夜华憨憨的尚未开窍,脑中迷迷糊糊的不懂道:“没可能吧,父亲也没多说,咱们去找青离吧,商讨下我们秘密行动计划。” 还在思索因果关系的夜寻就被夜华拽着向外走去,马不停蹄,一路在边走边谈。 “夜华,千万别把我带你去湖边洗澡这事乱说给青离听啊,不然我可和你没完。” “这…我怕管不住嘴,夜寻你说,是不是差点什么东西堵住,才能保证不泄露。” 见夜华口水都要流出来,夜寻按住自己额头,无奈道:“鸡腿是吧,下次管够。” “嘿嘿,还是你懂我。” 两人沿着小巷穿行,越走越静谧,绕过一排藤蔓豁然开朗,眼前的宅院就是白青离所居之地,小舍清幽雀嘤鸣,青砖灰瓦。 夜华上前敲门喊着:“青离,姑姑,我与夜寻特地来访,可否进门一叙,叨扰。” “进来吧孩子们。” 夜寻听到院内传出一声,感叹着好柔美的语调,有那仙音缥缈之姿,格外润心。 两人遂推门而入,只见院内清幽,花草丛生,凉亭之处,茶雾袅袅,轻吟浅笑。 夜寻目不斜视,白青离抬头相见那真挚眼神,小脸微红,玉手打转,默不作声。 其旁一人,抿嘴笑盈盈看着夜寻,端庄娴雅,不时流露出清丽风韵,温婉贤淑。 “姑姑好,晚辈给您请安了。”夜寻弯腰礼拜,大声朗朗,未得回应前绝不起身。 那美妇咯咯笑出声来,敛衣品茶,珠环相碰,鬓边垂下细细的银纹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晕,道:“我是你姑姑吗?这是哪门子的亲戚,你这小孩,说谎话也不脸红。” 夜寻此时当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道:“我与夜华乃是兄弟,青离她又称我一声哥哥,那么您理所应当是我姑姑。” “你这孩子,倒是有趣,你与青离就只是哥哥妹妹这么简单?还有什么想说的。” 面对此问,夜寻挺起胸膛,双目炯炯而语气恳切,道:“以我为志,可鉴心声!” 故城风里,小苑亭上,是君颜色。 第20章 神秘之人 白青离母亲名为白月荷,她凝望着夜寻这般真情有些出神,似乎看到了当年夜沉的影子,可惜烟消云散,莞尔一笑离开了。 白青离随即起身相扶,挽着她的胳膊而盈盈含笑道:“母亲,青离陪您一起去。” 白月荷感到自己姑娘是由心高兴,轻轻按下她手道:“不用,陪你的小情郎吧。” 此话一出,夜寻接到示意眼疾手快拉着白青离,恳切道:“姑姑好好休息,他日趋庭叨陪鲤对,青离我来照顾,不用担心。” 白月荷颔首,见两人笑着转身离去喃喃自语:“夜离,夜寻这孩子挺不错的,真挚而热忱,届时你见一面,也算应了夜沉。” 三人围坐小院,煮茶品茗。 “青离,夜寻,等到你俩大婚之日,记得请我吃满桌的鸡腿。”夜华在旁嘿嘿说道。 白青离听闻此话甜甜一笑,依偎着夜寻享受时光,而他笑骂夜华:“有你吃的,如今筑基试炼大事当前,得做好准备才行。” “嗯嗯,父亲和我说,这次筑基试炼都会落入一个空间,出现位置是随机的,就是说我们一同进去,也会分散。”夜华缓缓道。 “一旦入场,皆是敌人,分则俱损,合则共赢,咱们得想办法碰面。”夜寻分析道。 “这没问题,我们只需要到第一道台汇合就好,而后抱团取暖,以不变应万变。” “第一道台,那是什么?” “父亲说,此次试炼是一场拉锯战,设为九个道台,需获得道印才能逐一开启。” 白青离认真听完,点出关键提出疑问:“既然如此,那要如何才能获得道印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父亲只和我说了大概,点到即止。”夜华挠挠头不好意思。 “既然已知进入要分散,我们就不必急忙汇合,先观察情况获取所谓道印。”听完夜华所说,夜寻思索,大伯这对自己人也狠。 一番商讨后,三人眼神坚定,此次筑基试炼不容有失,毕竟关系到自身未来,修炼之路乃逆天而行,根基不稳,难成大器。 天地造势,风起云涌,真正的大世就要展开,正所谓,道果唯一独木而行,若气运机缘自己不取,为他人所取,悔之晚矣。 一盏茶品完,眼见天色不早,夜寻站起察言观色道:“就按照既定计划来,时日无多更要全力备战,我与夜华就先回去了。” 这下白青离可不乐意,遂挽着夜寻嘟嘟嘴巴道:“夜寻哥哥多陪青离玩会,这么急着回去干嘛,大不了让夜华哥先走,嘻…” “好啊,青离,有了夜寻,倒忘了谁才是你的真哥哥,难啊难。”夜华憨憨苦笑道。 白青离俏皮吐了下舌头,着实可爱到了夜寻,他忍住躁动的心,轻道:“青离,在这我不敢妄动,晚上灯市见,陪你闲逛。” 夜寻用手指勾了勾白青离的手心,惹的她掩面羞笑,眨了下眼睛,白青离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坏事,绯云冉冉,倚门回首。 夜华见他俩郎情妾意,着实高兴,同时不禁感叹道:“这世道变了,夜寻这小子能被青离看上,癞蛤蟆都能吃到天鹅肉了。” 这句话当然多是调侃意味,随着当事人走来即刻捂嘴憋回,搞的夜寻一愣一愣。 “夜华,你不对劲…” “我在想,作为一个尘世俗人,如何才能吃到人间上流的鸡腿,百思不得其解。” 夜寻一听,敢情这小子半天没憋点好屁原来是在点自己,便道:“华哥,听说夜城里有个凤鸣阁是坤菜传承,要不咱动身?” 什么?鸡腿! 凤鸣阁,面市两年半,一只赤火炼金腿闻名遐迩,夜华感觉焕发了新生,拽着夜寻就向夜城中奔去,目标明确,思维清楚。 既穿夜域,步入夜城,狂奔后两人来到阁中,夜寻大口喘气,倒了一杯茶喝着。 夜华豪气干云,大叫一声:“小二,快来开个豪间,速取十只云腹锦鸡!上菜!” 噗噗噗…… 夜寻手没端稳,一口茶水喷出,瞪大眼看向夜华:“华哥,这么多吃的完吗?那云腹锦鸡我也听过,就是价格有点,有点…” “嘿嘿,那是你的事…” 夜华完全不听夜寻,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吃上一顿,这时侍者已上前招呼,带路。 某阁间,夜华高兴至极,嘴里咬着筷子等着好菜,夜寻满脸愁容,低头看向自己的腰包,若是不能挂账,就只能先卖身了。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夜华知道菜肴送来,急切喊道:“进,请进,请快进。” 阁门应声而开,几人缓缓而入,将菜肴摆放于桌,领头的是个中年胖子,满面笑容说道:“两位公子,菜已上齐,请慢用。” 夜华忍不住就要开动,夜寻拉着那胖子来到一边悄悄道:“叔,您是我叔,这顿您给我透个声,大约多少?我心里有个数。” 那胖子一愣,还没见过来这吃饭,担心钱不够的,他扫了一眼夜寻着装,脸色有些拉垮回道:“公子,可以用东西抵价的。” 夜寻松神,叹了口气。 “那就还好,能刷盘子抵账,谢了,等下我就去后厨报到,你们这还挺人道的。” 那胖子听完,看着夜寻这认真样,语气梗塞道:“公子,你真是会开玩笑,小店小本生意,折腾不起,若没带钱请说家世。” 夜寻神色认真道:“你看我这样,肯定是在开玩笑啦,等下就去结账,挂夜族。” 中年胖子一听,当即陪笑道:“公子不仅玉树临风,而且灵魂有趣,人中龙凤。” 至此,那胖子心中有秤,笑带几个侍者退出,他郑重回头看了一眼,停顿下对旁人交代道:“好生伺候着,再送两盘凤腿。” 夜华此时正在胡吃海喝,瞧见傻站那的夜寻,嘴里啰嗦不清道:“快过来尝尝,真的美味绝佳,这坤派做法,真别具一格。” 夜寻无奈坐下,夜华二话不说抄起一支鸡腿就往他嘴里塞去,夜寻一惊,刚想把它吐出来,被迫咬了一口品尝,瞪大眼睛。 “嘿嘿,味道不错吧,这云腹锦鸡只生活在万丈绝峰上,云现雾隐,朝风饮露,灵气纯佳,溶于肉中,庖丁解牛尽释精华。” 夜寻实力有限,几口下去已饱腹,虽说挂账夜族,但要是超出红线被查出,免不了一番麻烦,遂推门而出,想找胖子问问。 “公子,有何吩咐?” 阁门外伫立着两人,如同门神,见夜寻出来便抱拳询问,夜寻寥寥数语得知,即朝那自行走去,路上吹着口哨,左顾右盼。 这时经过一阁间,里面传出声音惊到了夜寻,隐约似乎听到“鹿蜀”二字!他从阁门缝隙看去,有三道黑色身影密谋一件事。 其中稍矮一人问道:“二哥,此次夜族那筑基试炼,有鹿蜀瑞兽一事可否为真!” 另一个稍胖的人回道:“基本无疑,我已找到了曾经说见过鹿蜀的那些人,用了一些小手段,全部招供,算是有了点消息。” 此刻为首的人张口在讲一些事,却有些模糊,夜寻贴近想要听清楚之时,突兀有个右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牢牢按住了他。 “公子,此处不宜久留。” 正是那胖子发话,强推着他离开,夜寻刚想解释什么,动静已惊破里面谈话,一人靠近阁门,黑色斗笠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找死!” 那稍矮黑袍人惊悚一吼,随手拔起腰间大刀,鲜红的血刃闪着寒光,极速夺命。 “三弟,回来!” 胖子正欲架起防御,矮袍人被另外一语呵止,趁此他脸色转变很快,陪笑道:“尊贵的客人,实在抱歉,只是不小心路过。” 那矮袍控制杀气,看了几眼,砰的一下关紧了阁门,胖子松了口气,还未张口就被夜寻抢问道:“胖叔,这里面什么来头。” 那胖子听着这一声胖叔,在有怨气迫于夜族,转而小声提醒道:“公子,切莫与他们有瓜葛,臭名昭着的恶贼,手段残忍。” 夜寻思虑点头拱手离开,在胖子视线下安全回到了自己的阁间,夜华一看夜寻出门半天这才回来,便问:“你去干啥了?” 没有对刚才发生之事多说,兴许是自己听错了,夜寻道:”你慢慢吃,先走了。” “唔…唔…好…” 而此时夜城灯市之下,有女青离,折扇轻风,垂柳扁舟,彼君子兮,宁当来游。 “青离!” 白青离清音浅调,正在呢喃哼曲,坐在桥上摇荡双脚,听到此声,蓦然回首,正是夜寻招手向自己跑来,便晃起玉臂回应。 夜寻急速冲去依她而坐,一把将白青离揽入怀中,那般顾盼生姿,惹人心怀,昏黄灯火之下,与她紧紧相依感受芳香之息。 “唔…夜寻哥哥,这里那么多人,先放开青离啦。”白青离甜蜜青涩,小声软喏道。 夜寻深吸一下,端视白青离,眼中流露真情,大手牵到小手,冲天喊:“哈哈,明月有情应照你我,青离,愿与你共华发。” 第21章 拉开帷幕 眼观筑基试炼时日迫近,夜寻只好离开温柔乡,决心好好苦练沉淀一下自己,自与夜承志相碰,则感卧虎藏龙者比比皆是。 他拿出一个深色卷轴,正是再入大道殿所得,古朴之气涌出,意识探寻其中,夜寻大喜而惊,此乃中阶身法武技——影遁! 影藏于黑暗,身动于无形,若修行上乘处处皆是残影,不可捉摸,乱敌之先机。 配合炉火纯青混元掌,一动一攻,一进一退,运用得当必是一招杀手锏,夜寻二话不说参悟起来,乍一看身影逐渐模糊了。 修炼之时心无旁骛,不知斗转星移日月流转,一声咚咚之声惊醒了夜寻,门外传出夜昌声来:“浅尝辄止,切莫操之过急。” 夜寻看向窗外,确是已漆黑一片,即刻调息收功,走出了练功室,来到厅内,夜昌有意问道:“公子,你那身法修炼如何?” “略有所获,还请指教。” 夜寻一听兴趣大起,遂催动身法,咻然一声,黑夜裹挟,整个身体溶于夜色,虚幻之时如平移一般,恍惚来到了另一侧,接着身形隐匿起来,伸手就要抓住桌上糕点。 正当刚要拿起时,一只筷子敲在了夜寻指上,疼的他抽回手唏嘘道:“昌爷爷,您老轻点指教,我就想吃块饼,不至于吧。” 夜昌满意点头:“不错,短时间已有初窥门径之境,以公子悟性,勤学苦练大成幻影指日可待,不过,老夫现在要强调的。” “君子之修身也,外正其容。” 夜寻语噎,谨记在心,接下来时日埋头苦修,将所修所学融会贯通,锻体圆满气动之始,真气已攒于丹田之处,蓄势待破。 每每休息之时,夜寻抬头望着皎皎明月思念纵起,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知青离是否同我一样。” 时光如水。 这一日,正是筑基试炼开始之时,天刚一抹鱼肚白,夜寻吐纳完毕,整装待发。 一路上,人流涌动密密麻麻,夜域大开方便之门,几乎夜城的人皆向夜族神像广场涌入,那是夜族先祖,庇佑着北原大陆。 夜寻远望,弯腰敬拜,在冥冥之中似有一瞬激灵,广场已被划分了数个区域,各自来路井然有序,凌天高台之上夜族重要人物皆在,旁边有着夜城其他大势力当家人。 一道巍峨之身登于高台,正是夜族族长之子,行监族之职的夜封安,此次筑基试炼主持之人,不怒自威,平静了喧闹场面。 他神色淡然,巍巍双目,似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站在风口浪尖紧握日月旋转。 “今日为吾族筑基试炼,大道争锋,数谁风流?只盼高声语,惊煞天上人,启!” 夜封安语气铿锵,气场磅礴,场上多为夜族子弟,受此感召,纷纷振臂高呼:“北原之神,冥冥族生,天下浮沉,暗夜永存!” 这是属于一个族群的历史,不为人知的秘密守护,短短十六字已让他人共鸣,一番浩荡之后,便掷出一轴画卷在空中展开。 蔚蓝的天空流彩瑰丽,千尺瑶池,万丈仙台,白云浮玉,光摇片片烟霞,丹涯怪石削壁奇峰,只见那玄鹤忘机,麒麟啼鸣。 这是何等的无上宝物,能够孕育出一个小世界,大玄各势力夜城掌门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加以盘算,却不敢表露。 众人屏息,只听试炼规则为: 第一,每个人都有一个任务清单,完成之后将会显示第一道台位置,前去验证即可获得道印同时解锁下一任务,以此类推。 第二,区域内共有九个道台,简而言之需有九层道印才能打开最后一关,夜族密处化龙池,在其中完成鲤鱼跃龙门的壮举。 第三,如此便可得知,别人的任务可能也是自己任务的一部分,而试炼期间,生死各安天命,谨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四,气运在谁?内有乾坤。 封天阵图隔空映射世界,一展天地直立于前,召唤混沌门户,似蕴藏无限玄机。 “此次试炼会有排名之序,任务完成越快者所处化龙池就越深,对自身的锻体筑基则越好,且前三可得夜族核心密术一册!” 众人听此,沸腾不已! 这时高台上一精炼老头附和:“为助此次筑基试炼,珍宝阁为榜首赠黑卡一张!” “什么?珍宝阁黑卡,那是只有化真强者才能拥有,凡持此卡,皆为座上贵宾!” 又有一儒雅中年不甘示弱道:“大玄商会夜城分会,愿出百万金币由尔等瓜分。” 有一仙风道骨,灰袍老者道:“丹阁愿为前三者提供上上之品,六阶灵丹一枚!” 这三大势力拿出资源奖励,其余小家族凡在邀请之列也只好硬着头皮上,蚊子再小也是肉,对常人来说已是不可多得之物。 利益在前,谁能不激动,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夜寻来到夜族子弟准备处,许多面孔也都熟悉但有些叫不出名字,不是夜寻不想,是他们都自动避开,这能怎么办? 来自夜昆的宰制力还在延续,夜寻实属无奈,瞧准一人,走了过去拍了下他,并和他互换眼神小声问道:“夜华,青离呢?” “青离她现在通天城准备处,我和她已经说好了,倒是你可要小心。”夜华提醒道。 夜寻点头,知其何意,彼时在一旁夜昆冷不丁的声音响起:“试炼无情,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故就不好了,你说是吗?夜寻。” “夜昆,找好的狗腿子好好保护你,千万别被我逮到,不然…怕你的乌龟壳挡不住我的拳头!”回头瞥了一眼,夜寻嘿嘿笑道。 夜昆后方小弟一阵怒起被他压下,继而恶狠狠盯着夜寻,转身离开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骨节咯嘣作响,势必要有仇必报。 此时神像广场周围礼炮齐鸣,夜族等人拜祭过先祖后,高台上夜封安大声涛涛。 “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开——” 铛铛铛,画卷世界随声屏障消失,陡然喷薄出滚滚灵流,所有人接受这番洗礼心旷神怡,迫不及待拥做一团,往里面冲去。 夜族单有其道无需抢入,夜寻边走还在打趣着:“夜华,大伯的身体硬朗啊,这声如洪钟,振聋发聩,添房之事可以考虑。” “去你的!” 临近界面,夜华猛推了夜寻一下,正好触碰融融光影,只听“啊”的一声,还没准备就被吸了进去,在未知的空间迷途转圈。 咕噜咕噜,夜寻从天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平沙落雁式稳当着地,嗅着原始青草的粪便芳香,嫌弃大吐出泥土,向天骂着。 “我呸呸呸……” 夜寻手臂一闪,心神一动引开,眼前便浮现了一排金灿小字,任务如下:取得上品血玉蜘蛛螯牙一对,采得紫血灵芝一枝。 脑海里回忆起奇物杂谈,血玉蜘蛛喜阴惧光,常生活在山谷潮湿洞穴之处,而紫血灵芝乃吸月光精华,只生长在绝壁之处。 这大致有了思路,夜寻盖住手臂,抬头远望,巍巍青山,磅礴大气,那背坡处云雾缭绕,朦胧异常,正是血玉蜘蛛栖息地。 夜寻奔袭起来,速度全开,向那山脚下跑去,越来越接近,云雾便成瘴气,视野也逐渐缩小,少时,已至山脚深处,此地危险不容大意,即刻服丹掩鼻,小步挪移,周边虫鸣鸟叫,在寂静的深谷格外显的瘆人。 吱吱吱—— 有破风之声冲耳而来,转头紧盯,一道黑影咻了一声从面前掠过,夜寻缓慢咽了下口水,蛰伏在地,心惊胆战,不敢出声。 虽说没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但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想到此处,夜寻便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嘴里嚷嚷道:“先祖保佑我!” 迷雾混沌,只有那隐隐巨大黑影,夜寻眯眼前去,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出了这一片迷瘴,正到了山谷之处,静寂如同死域。 老树盘根,枯枝败叶散落于地,终年的湿气让此地倒是肥沃,长势喜人,夜寻登树上观,探查周围的情况,抬头一看,那绝壁之上,正有一朵硕大的灵芝熠熠生光,紫气东来,血气翻涌于表面,正是任务之一。 夜寻不禁仰天哈哈大笑:“我果然是天选之子,来就有,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路沿树干登到树巅,但与那紫血灵芝仍是相隔甚远,夜寻左右瞧瞧,抓住了垂下悬崖树藤,拽着结实,就顺着往上爬去。 一下一下的攒动,肉眼可见自身已与那紫血灵芝越来越近,夜寻心气一沉,不由地加了把劲,一会,就到触手可及的地步。 夜寻仔细看着它,厚重的灵芝片吞吐着紫光,浓浓精华,独特非凡,吱吱波动。 但此刻不是欣赏之时,先取为妙,夜寻伸手一把拽住根底猛然用力拔起,灵芝随之从绝壁牙缝腾起,轻嗅一下,精神通明。 既取便随着树藤滑下,夜寻将紫血灵芝捧在手心里端详,感叹到此物真乃天地造化可得,灵气逼人,满意将它放入乾坤袋。 就在此时—— 夜寻身体陡然静止不动,他感觉到一股气息正在自身后面,呲呲摩擦之声响起。 刺啦,一条黑肢破风而来… 夜寻影遁身法显现,躲过了偷袭,目光紧锁,一只庞大蜘蛛正在脸上,特别注意的就是,那前螯是通红之色,且红到发紫。 嗯哼!任务之一的血玉蜘蛛,夜寻变了脸色,从刚才的谨慎变成了欢愉,笑咧咧的看着这只蜘蛛,这难道是破解版试炼!? 第22章 那都有你 一人一蛛相对,互视猎物,那血玉蜘蛛大开螯口,喷啸毒液,转动着那对红螯向着夜寻咬来,同时用其他蜘蛛腿刺来封锁。 那对红螯鲜艳至极,奇毒无比,在山谷之中常年吸取灵气精华,想来它也是嗅到了夜寻刚摘的紫血灵芝药气,这才来夺取。 这才出手已是全力杀人夺食,夜寻急忙躲避着突刺,趴下身从蜘蛛底下滑过,随手甩出玄铁淬炼的匕首插向它的腹部弱点。 匕首直插进软腹,流出绿色蛛血,血玉蜘蛛嘶叫一声,腾起转体,将其甩飞,同时吐出蛛丝缠绕住夜寻脚部,限制其行动。 趁此时机,挥动附肢刺向夜寻,如暴雨一般密集狠辣,一但命中,洞穿身体,绝无逃脱可能,夜寻翻滚着身体,躲着突刺。 血玉蜘蛛一看夜寻如此能跑,疯狂发怒满天吐丝,想将此地全部掩埋掉,纵使夜寻影遁身法了得,那也敌不过这丝海战术。 不一会,夜寻身上就有多处被蛛丝缠绕难以扯开,虽用匕首乱刮,但蛛丝韧性极佳且异常粘人,一番躲避缠斗下来,没割多少反被层层裹住,见血玉蜘蛛就要扑进,腾移脚步却束缚,于是心生一计,随它就是。 夜寻再没有动弹,任凭血玉蜘蛛吐丝将自己包住,霎时间就成了一个蚕茧,与外界隔绝,而自身屏息凝神以待,静观其变。 血玉蜘蛛一看夜寻已被包裹,兴奋吼叫拽着蛛丝向山谷深处拖去,如此来之不易的大餐,必须挂起焖熟,有仪式细品一下。 如此被拖拽了些许路程,夜寻感到自身已半吊空中,用嘴扯着蛛丝露出脸部,看看周围,自己正处在一个洞中,是它巢穴。 那蜘蛛吐丝极多,看着有些劳累,倒吊蹬腿似乎睡着了,夜寻暗道,机会来了! 蛛丝有毒,夜寻早已服下解毒丹,此刻运用真气将茧蛹撑起,操起匕首慢慢的切割蛛丝,半晌磨刀总算有了成效,随即轻轻的落在了地上,蜘蛛洞里有些昏暗,不时嗅到一股奇香,于是小心翼翼的在附近摸索。 顺着那感觉一路走过去,逐渐有了一丝光线,来到蜘蛛洞穴腹地,头顶洞天开个有小口,阳光直射进来照的地面好生奇异。 夜寻一看惊了,一周边的药草在阳光下灵性非凡,喃喃自语:“发财,发财了,腐骨魔花,火灵炎草,地龙参,血莲浆果…” 甚至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药材,这只血玉蜘蛛那对螯牙如此鲜红欲滴,看来正是利用这洞中灵药日积月累所得,不过… 现在得易主了。 夜寻摩拳擦掌,干劲十足,接连采集这诸多灵药,一边还笑出猪叫之声,等悉数入自己的腰包,不禁兴奋大声道:“痛快!” 打劫完血玉蜘蛛的洞藏,夜寻掏出匕首朝着蜘蛛偷摸过去,那东西倒挂金钩,双目暗淡,俨然是在休眠,就此时机,二话不说真气灌输匕首劈向血玉蜘蛛腹部,霎时横穿而出,它惊恐乱动,最后血尽惨死当场。 只怪血玉蜘蛛许久没碰到人味,一时间吐出全部蛛丝要来个生焖吃法,以至于腹部空空,精神萎靡,十分脆弱,给了机会。 夜寻小心挖下螯牙,满意点头,这次的任务着实简单,甚至还有些意外收获,走出山洞咂嘴看向周围,双眼瞪大十分惊愕。 “这蜘蛛的兄弟也太多了吧!” 山洞外蜘蛛遍地,大大小小排列在周围凶神恶煞,吱吱发声,张开血盆大口,敖牙狰狞,好家伙,看来这是捅了蜘蛛窝了。 夜寻假装淡定,随手掏出一些灵药抛了出去,权当孝敬,但蜘蛛群纹丝不动,向前逼近过来,双螯砰砰作响鼓起腹部吐丝。 见满天飞雪落下,夜寻真气运转,使出一招磨练多时的影遁奔跑起来,在蜘蛛群的空隙中穿梭,而这群血玉蜘蛛纷纷提起附肢向地上刺去,想将夜寻插在地上,奈何蛛大身重,不仅没成功插到,反而扭做一团。 夜寻灵活的小身板虽然很能躲,但蛛多势重,各个都是八条腿细密如雨,刺的夜寻叫一个难受,身上破破烂烂,血迹斑斑。 左摇右摆,前前后后,走位走位,夜寻用尽毕生所修逃生功力成功从蜘蛛群中突围了出来,衣已成筛,却背着手潇洒离去。 一路谨慎行出上谷来到阔地,此处树林阴翳枝繁叶茂,鸣声上下,映带左右,偶有几颗参天大树直插云霄,乃合抱之木,生于毫末,大道之行,在于积累,夜寻眼观辽阔很是心静,随即深呼吐纳,在体中蕴灵。 这时耳边突然跳出熟悉之声。 “夜寻兄,别来无恙,那日四海阁一别后许久未见,今日怎搞的这般邋遢模样?” 夜寻转头一看,好家伙,大手按住自己俊俏的脸,低声骂:“世界真小,怎么哪都有你百晓生,我是和你有仇吗?可恶啊。” 百晓生连笑三声,用折扇企图打开夜寻掩面的手,摇头道:“你可以大点声说。” 夜寻用手抓扇推开了他,嘴里碎碎念:“不是我,不是我,兄台你认错人了。” 听闻此话,百晓生捧腹大笑,嘴里念道有趣有趣,夜寻反应过来,嘴角抽搐强挤出笑容道:“晓生兄,咱哥俩有缘,稳住。” “自然,我要为你在记录一笔…” 那百晓生竟变出了笔墨纸砚,一番思索开始一笔一划勾勒此情此景,夜寻气的想把他除之后快,还是忍住,拿出东西递去。 百晓生忙着作画,头也不抬,只是发出惊叹道:“嗯?品质极佳的地龙参,看着灵气充裕之势实属难得,夜寻兄这是何意?” 明知故问,夜寻按住他不停的手,微笑说道:“晓生兄,此参我看非常适合你,俗话说的好,好马配好鞍,宝药赠英雄……” 百晓生一听,连忙推手回去。 “好马配好鞍?这怎么能行,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夜寻兄这份大礼还是收回吧。” 这可把夜寻逼的实在受不了,怒起义正言辞:“晓生兄,你得拿着,必须拿着!” 百晓生呵呵停笔,付之一炬,一把接过藏在怀里,拱手道:“那在下就多谢了,如此厚重大礼,实在受之有愧,愧不敢当。” “晓生兄,不必多说,咱俩是兄弟,以后可别说我的破事了。”夜寻松了一口气道。 两人相视而笑,表情丰富,百晓生认真点头道:“放心,夜寻兄,在下这里绝不会再有你的消息,当然,也不会多嘴一句。” 既如此不再多说,夜寻计量时间已过去许久,自己在蜘蛛洞这耽误了半天,夜华和青离应该正在等他,遂拜别百晓生欲溜。 “夜寻兄,后会有期,你心智坚定,能屈能伸,此行试炼必能夺得造化,恭喜。” “借兄吉言。” 百晓生语气深邃,令人一怔,夜寻听闻硬做微笑,拱拳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夜寻停下歇气,回头吐糟,真是见了鬼了,这时点开手臂展开了一道光幕,螯牙与灵芝一闪掉入,则显现出一个指引光点,正是第一道台位置所在。 夜寻随向奔去,一路上可以看到有些人都在前往第一道台交付任务,许是首次任务较为简单,并没有出现杀人越货的现象。 不一会,视野中有座高台耸立,筑起于高山草甸之上,是为金顶,一层层石阶垒落登天,夜寻渐近,捕捉到了两人的身影。 白青离早已到达此处,久久凝望,夜华稍后来到,与她等了一会,人流渐少,见她有些焦急眼神,安慰道:“青离,不急。” 可是心有所恋,怎会安神,白青离目光急切,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靠近过来,似乎是心有灵犀,她认定那身影就是夜寻了。 此刻夜寻看到白青离,加速冲来,会心一笑道:“青离,夜华,让你们久等了。” “夜寻,你要是再晚点来,某个姑娘就要不顾一切去找你了,这次你咋这么慢。” “等会细说…” 夜寻搪塞完他,目光与白青离交汇轻声说道:“青离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夜华像是一口气吃了十个鸡腿就此牢牢哽住,语气幽幽道:“你们俩别寒暄了,夜昆早都通过了这里,你看现在还有人吗?” 三人随即来到道台之上,中心玉柱射出一道光束射出进行验证,随即又飞出了新的光束到了三人手上,也多了条白色印记。 夜寻抚摸着它,没有不适之感,原来这就是道印,同时任务出现:火炎灵草… 嗯?夜寻看完有些惊喜,笑嘻嘻的盯着两人问道:“如何,你俩的任务是什么?” “呃,腐骨魔花,不好找…” “嗯,银叶草…” 夜寻一听哑言失笑,弄巧成拙,白青离疑问道:“夜寻哥哥,你的任务很难吗?” “非也,我想我们该提速了…” 夜寻摇头,神秘诡笑打开乾坤袋,逐一挑出所需,夜华和白青离一看顿时惊呆。 第23章 一剑光寒 试炼之外,高台之上,众人皆在小声窃语,预测着谁是第一,虽不见具体情况,但各人手中的卷轴等级自明。 珍宝阁钱掌柜道:“各位请看,那第一名夜昆已到了第五道台,速度之快,无人能敌,真是虎父无犬子!” 众人附和:“是啊是啊,这速度。” 夜仓翼露出淡淡笑容,内心的喜悦不言而喻。 “这是捧杀小儿了,诸位的后辈小子们也都紧随其后,依我看,这第一名是谁悬念尚存。” 这时有异声响起,颇有怀疑成分。 “这夜族子弟果真不凡,大多都已连破几层道台,唯独…” 夜仓翼沉声问道:“方兄,有何见解不妨直说,诸位皆是明眼人。” 那方家主看向高台别处,顿声道:“诸位请看,夜寻和夜华两个小子,还有白青离姑娘,此刻还在第二道台。” 众人眼光被吸引过去,正如方家主所言,三人情况确实如此,成为了那最后一批人,在第二道台处静止不动。 霎时有些唏嘘之声,夜封安与白月荷对视,白月荷却抿嘴一笑。 轻声道:“各位目光如炬,但也只是尚且如此罢了,接着看下去吧。” “哦,白夫人有何见解,请说。” 白月荷没再多言,有人却打破这个局面大喊:“快看快看,那三人动了!” 突然的变化让众人惊掉了下巴,三人道台印记在此刻增加了起来,些许时间不到就已到第三道台,这什么情况?任务这么简单就完成,前面的难度确实不高,突然的爆发也有可能,但是… “快看!” 什么?三人已经到了第四道台了!这哪怕是跑过去也得要点时间吧! 看台上见此心里都打了一个问号?难不成夜族也有暗箱操作?顿时脸色变的诡异难看,眼神互示,默不作声。 夜封安也有些诧异,瞥见其他人的神色,心中也猜到了在想什么。 便道:“诸位,此次筑基试炼皆一视同仁,绝不会有区别对待。” 众人敷衍着点头应答。 白月荷也懒的反驳,浅笑道:“就以夜寻这小子的秉性也不足为怪。” 确实,夜寻这小子鬼主意是出奇的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个滑头。 夜封安有些愤然,此事越解释则越像在遮掩,心想,那就拭目以待,让他们睁开眼好好看,谁才是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 就在思考之时,夜寻三人已然到达第五道台!众人都见怪不怪,还要装作惊讶的样子给夜封安白月荷道喜。 这事搞的!裤裆里装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试炼空间内,一行三人正在向第六道台赶去,正是夜寻他们,之所以能如此飞速完成,还得感谢夜寻宰杀的血玉蜘蛛送的好礼,赔了夫人又折兵! 旁边的夜华心喜疑问,开口问道:“夜寻,你小子是在哪发的财?” 夜寻嘿嘿一笑:“蜘蛛洞里,只能说咱们运气好而已,咱这速度无敌!” “我这东西还多,说不定可以一路高歌猛进,直接位列前一二三名。” 就在两人还在玩笑之时,白青离目光一凝,远处出现了一群人影,扯了下夜寻指着道:“夜寻哥哥,是夜昆。” 夜寻远眺看去,人还不少,他们似乎也注意到了夜寻,停下的脚步在必经之地守着,夜寻沉声道:“小心,情况有些不妙,他们在等着咱们上钩呢。” 三人真气运行,内藏于势,慢慢的向夜昆靠近,随即两群人相持于此。 夜昆诡笑道:“夜寻,来的倒是挺快啊。” 夜寻目光看向别处,吹着口哨,弹着手指,毫不在意的说:“喊你爷爷干啥呢,我没你快,你最快,特别快!” 这般嚣张的样子不禁让夜昆恼火,连身后的小弟也看不下去了。 有人说:“昆哥,他骂你爷爷。” 又有人说:“昆哥,他说你不行。” 夜昆大喊:“给老子闭嘴,我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来?夜寻你找死。” 夜寻按着自己的胸膛,脸色委屈缩着肩膀小声道:“哎呀呀,你好厉害,我好怕怕哟,夜昆你来打我啊。” 白青离噗嗤一笑,扯着夜寻轻声道:“夜寻哥哥,好啦,你看夜昆,被你气的都不成样子,小心狗急跳墙。” “哈,青离你这句话说的好!” 夜寻的语气神色,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简直是熟视无睹! 这时夜成阳站了出来,怒气冲冲道:“胆敢骂我昆哥是狗?你们不配!” “哈哈哈嗝…”夜寻捧腹大笑。 “对对,我们不配,夜成阳你行。” 夜成阳还满意点头:“知道就好。” 夜昆被气的嘴角抖动,拉着夜成阳恶狠狠的看着他道:“你说什么?兄弟们给我上,好好教训一下夜寻。” 众人听令,列阵开来,拿出家伙什,摆出架势,真气涌动,直逼夜寻。 三人见状,看来一场恶战难免,夜昆他们人多势众,夜寻思索小声道:“青离夜华,等下随便虚晃几招就走。” “好的。”两人点头应答。 两群人的对峙吸引了很多人停步注视,一人张望想要回去看查,同伴连忙拉住:“别,这几人不是你我能惹的。” 那人询问着:“哦,是谁?” 同伴回到:“夜昆和夜寻这两个死对头,看到那白衣胜雪的姑娘没?通天城城主之女,都是大佬们的后辈们!” “原来如此,多谢指点。” 这时有一队人马冲来,领头人面容俊俏,潇洒飘逸,眼神却有些冷酷向那两人问道:“你们刚才所说是谁?” “就是那白青离…白姑娘…” 话音刚落,那俊俏少年目光露出狠光,带着后面人马消失在了眼前。 此刻夜寻三人背对背靠着防御,夜昆等人已用人数优势将其团团围住。 两队人蓄势待发,夜昆他们逐渐缩小着包围圈,夜寻低声道:“等下我冲一边,你两见机就冲反向一边突围。” 夜华白青离点头,夜寻大呵一声还没咋动,就把夜昆小弟们吓了一跳 “哈哈哈…夜昆,你这跟班好像和你一样完全不行啊。”夜寻笑道。 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夜昆怒火冲天骂到:“老子真是白养你们了,谁要是能抓住夜寻,老子让他一夜暴富。” 众人听完相视而觑,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手里的家伙什攥的更紧,一步步向着夜寻试探过去。 夜寻紧盯,他们应该是下定决心一拥杀来,还没有短兵相接,远远就传来一声冷哼:“何人敢伤我通天城小姐!” 只见一人提剑杀来,锐意之锋,刻人心神,霎时间夜昆众人双双避让,包围圈立刻扯散,那人剑指开路。 寒光乍现,无人敢上,少年径直走到白青离面前,握剑于下,欠身作揖道:“青离小姐,我来迟了。” 夜华傻了,看向夜寻,两人眼神交流,都不清楚这是啥情况,白青离微微点头:“白逍剑,多礼了,不用如此。” 那剑客少年白逍剑起身拔出长剑,转身对向夜昆:”识相点,给我滚。” 夜成阳没想到居然还有比他更嚣张的人,破口大骂:“你谁啊你!” 突然剑影掠动,发丝飘落,夜成阳感觉到头顶有一丝凉气,胆颤退却。 “下一次,断的就不再是头发” 夜昆愉快笑了起来,打着招呼:“这位兄台,剑术一绝,敢问大名。” 白逍剑面无表情冷哼一声。 “滚!” 热脸贴了冷屁股,夜昆脸色变的阴沉,手指暗暗招着,众人又围了上来。 见状,白逍剑长剑挥舞横于面前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比人多是吧。” 顿时一队人马横空出现,反而将夜昆等人圈住,形成了反包围。 小弟们欺软怕硬惯了,瞧见外围人样貌凶狠,顿时魄力不足,显得慌乱。 夜昆左顾右盼,这群人不是自己的小弟们能比的,心中悲叹:“想我养兵千日,用时就是废物,哎…废物。” 情况不妙,大丈夫能屈能伸,于是对着夜寻他们嘲讽道:“今日我夜昆给个面子,到时候手底下见真章” 说完带着众小弟们准备离去,夜成阳纳闷道:“昆哥,就这么算了?” 夜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对着夜成阳讲到:“你行你上?” 夜成阳一听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见他这怂样,夜昆都要气的都要脑溢血了,咬牙切齿:“那就闭嘴,走。” 夜寻在后面大声嚷嚷:“夜昆,这就走了?不再多玩一会?我等你啊。” 不用回头就知道此时夜寻的那嚣张的表情,但夜昆自己又没得法,只好忍着离开嘴里小声道:“去找夜承志!” 眼看夜昆等人走远,夜寻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兄弟,来得及时!” 那白逍剑不屑一顾,没有搭理。 反而对着白青离讲到:“实在不必和这种废物同行试炼,青离小姐。” 夜寻愣住,嘲弄一笑,倒是没有怒气,而白青离听到则双眸凝滞,有所愠色道:“白逍剑,注意你的言辞。” 白逍剑瞥过头去,握剑作揖沉声:“我等誓死追随小姐,愿护小姐安全。” 于是一行人皆双手一拱,大声道:“愿护小姐安全,誓死追随小姐。” 场面有些僵持不下,白青离也不能置于不顾,目光急切的看向夜寻。 给了一个眼神安慰,夜寻则说到:“青离,我看这样吧,他们先护你去获取道印,我和夜华两人行动,也好避开夜昆他们,咱们第八道台再汇合。” “这……”白青离有些不愿。 “听我的,青离。”夜寻点头道。 言至于此,也只能这样了,白逍剑等人也是遵城主之命保护白青离。 他们没有妄动,夜寻懂了,这是在等自己离开呢,拉住夜华转身道:“青离,我与夜华先走,记住刚才的话。” 话虽然说的快,人也走得快,但夜寻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此时白青离正望着自己,贝齿轻咬着红唇,神色低落,舍不得离开夜寻一会。 夜寻心里一激,直接顶开白逍剑等一群人,来到白青离身边,她笑颜逐开俏脸上两个梨涡只为夜寻绽开。 夜寻会心一笑道:“青离,我知你心你知我心,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但此时见这白兄誓不相让,僵持下去,只会耽误时间,我们正好分开行动,才好牵制夜昆,让他左右为难,听我的。” “好吧。”白青离噘噘嘴道,恋恋不舍拉住夜寻,“青离会一直等你的。” 夜寻眨眼啾嘴,淡淡回身看了一眼白逍剑,嘴角微起,与夜华离去。 一时片刻,两人已然远去,此时天晴风爽,灵气充裕,令人心爽。 夜华都不自觉的跟着鸟鸣吹起口哨哼起歌来,见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夜寻,心叹,爱情这东西真让人伤心。 于是便小声说道:“哎呀…夜寻…” 夜寻抬眼疑问:“怎么了…” 夜华装作情场高手,老气横秋道:“看开点,不就是个情敌,要有信心!” 夜寻:“嗯……滚远点。” 第24章 大战赤蝎 两人找了个方向走了很远,一望无际的荒原灰尘滚滚,四周飞沙走石,烈日当空,些许灵鹫在空中盘旋,偶尔能见到散落一处的黄沙骆驼漫步。 夜华又累又渴呐喊着:“这是什么鬼地方?夜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扶起夜华,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些食物和水丢给他,夜寻则拿出了昌爷爷给他的地图,仔细观察着所处之地。 得到食物的夜华获得了重生,吃饱喝足看着夜寻问到:“在干啥啊。” 夜寻眯着眼回道:“看地图呢。” 夜华一听,看了过去:“这地图…” 夜寻随便一句:“难不成你也有?” 夜华噎住:“我还真有!” 夜寻瞪大眼睛惊呼:“我靠?” 于是乎夜华不好意思的从怀中掏出了地图,夜寻对比一看,还真的是一模一样,不敢相信的擦了下眼睛。 “你这哪来的!?” 夜华回到:“夜问那小子卖我的。” 夜寻苦笑道:“难不成父亲的地图也是找的夜问买的?什么情况。” “那不可能找夜问买,极有可能是夜问是子承父业…”夜华认真道。 这下倒是把夜寻气的欲哭无泪,搞了半天这地图可能是个人手一份。 这时夜华看着地图拍着夜寻道:“嘿…夜寻,你这地图还是有些符号我的没有耶,看来是你爹自己标记的。” 嗯?夜寻连忙仔细研究,确实有些符号是父亲留下的地图独有的,有一些上次未参透的勾勾叉叉的标记。 夜寻问到:“就你看这些是啥意思?夜问卖你的时候有没有说。” 夜华汗颜道:“害,寻哥,你都不知道,我咋知道,夜问那小子也没多和我说,咱两去看看不就行了。” “真没和你交代一下吗?”夜寻见夜华的脸色不对,有些不信。 夜华被夜寻这么一盯,顿时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心里一虚,只好道:“其实是当时我在吃鸡腿,没咋听他的。” “我就知道。”夜寻愤然。 罢了罢了,还是探索吧,夜寻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敲定了一个特殊的标记叉叉,格外明显,且距离不远。 带着夜华就向那地方走去,大漠孤烟直,苍凉荒芜,隐约有个戈壁。 脚踩碎石,手挡斜日,夜华忍不住吐槽道:“这地方能有什么宝贝!。” 这可让夜寻气不打一处来,踹了一脚夜华切道:“谁让你只顾吃鸡腿。” 夜华“啊哟”一声,顺势弯腰低下捡起一颗灰石转身丢向夜寻面门。 “看石!” 咻一下,夜寻一把抓住了它,这块石头怎么这么轻啊?他纳闷放在手里盘挲着,自言自语道:“这质感好奇怪。” 听到夜寻的疑问,夜华低头看到一根长石,蹲下身又伸手去拿,刚碰到却陡然的抖动缩回,手背上出现了血点。 “怎么了,夜华?”夜寻问道。 夜华摇头叹奇,摸着手背说到:“好像被什么扎了下,没多大事。” 听他一说,夜寻猛然扯过夜华手背看着,用脚踢开了那条长石,下面赫然有一体黄深褐的蝎子,一溜烟的跑了。 “嘶…这是…” 夜寻细品,看了手里的灰石,和地上的长石,脸色变化,甩手扔掉。 拽着夜华逃离这片戈壁滩,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夜华疑惑连问。 “咋了夜寻,这是?” 夜寻边跑边说:“这里的东西不是石头,是他喵的死尸骨盖灰了!” 这可把夜华吓到了,看了自己的脚下,是踩着未知的身体前进,有些哆嗦:“夜寻,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啊。” “谁让你只知道吃鸡腿的!” 夜寻刚吐槽完,便解释道:“刚才扎你的是大地赤蝎,别看他小,有句话说的好,小蝎动则大蝎来,它刚才扎你是在示意兄弟们,大餐送上门了!” “啊…夜寻,你说的大餐不会就是咱哥俩吧。”夜华傻傻的的问道。 “你说呢!?这里除了我们两人活人还有谁?小心!注意脚下!” 这时两人脚下抖动了起来,碎骨铛铛崩响,夜寻四周观察,骨滩隆起,地波渐到,慌忙的拉着夜华跳着后退。 咚咚咚,岩石夹杂着碎骨飞溅,一只深褐大蝎从地上腾飞,招摇着自己的钳螯,尾部毒刺咻咻向两人刺来。 夜寻一看如释重负,自我安慰道:“还好,夜华,它只是凡阶中级,实力也就这样,估计这里的东西都是被它毒刺偷袭才会送命于此,上去盘它,” 夜华愕然道:“这么大,怎么盘?” 呃……好像有些难度。 这时大地赤蝎又发动了攻击,夜寻推开夜华,两人分退到了两边,随即喊到:“夜华,你吸引它注意力我偷袭。” 夜华焦急道:“不行啊夜寻,我这么胖,根本跑不过它,你还没偷袭成功我可能就没了,要不咱俩换换?” 话刚说完,还没回答,那大地赤蝎左看右看,盯着夜华挥舞着前螯,二话不说冲刺过来,吓的夜华被迫吸引。 “哎哟我去,夜寻什么情况,它怎么只来杀我!”夜华边跑边喊。 夜寻无奈回道:“我都说了,你来吸引,它也不傻,找肉多的吃呗。” 大地赤蝎疯狂追杀夜华,他嘴里喊道:“夜寻,你快杀他啊,呼…我快不行了,好累,早知道就少吃点肉了。” 见夜华的情况有些焦急,夜寻也知道必须要速战速决,不然它利用占据地理优势,肯定会让自己身陷囹圄。 定眼一看,得限制他的杀伤力!先把它那对挥舞的巨大双钳卸掉。 计划一生,夜寻大吼询问:“能不能撑住它的钳螯攻击,夜华。” 夜华先是“啊”了一声,心里想到:“反正我也跑不动了,不如搏一搏。” 咬牙道:“应该可以,你要快啊!” 于是转身直面大地赤蝎,双手叉腰嘴里骂道:“有种来啊,你个畜生。” 想那大地赤蝎在这片戈壁滩纵横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嚣张之人,发怒狂叫着,钳螯高高砸向夜华,左右夹击。 夜华运功,真气滚滚涌到双臂,青筋暴起,一招中阶武技铜墙铁臂,与那赤蝎相碰,碰的一声腿部陷入骨滩。 随即憋声道:“夜寻,快动手哇!” 此时时机已到,夜寻爆步纵起,抽出大刀,混元掌受力于刀,直接坎向那对钳螯,坚硬的外壳与刚刀呲呲相碰。 “啊…给爷断了!” 夜寻怒喊出声,加大力道,刺啦砍断了蝎钳,深扎到骨滩之中,那赤蝎痛失双臂,尾部毒刺飞速直刺夜寻。 刚费尽力道的夜寻眼看毒刺就到眼前,却提不起劲来回退,只能转动身体躲避,刺啦一声插伤了夜寻的右肩。 强大的冲击力将夜寻拍倒在地,在骨滩上滑了很远,侧身大吐一口血。 夜华急忙道:“夜寻,你怎么样?” “没事,你快杀了它。”夜寻回道。 看到自己的兄弟被这个畜生伤的这么重,夜华也是怒气冲冲,大吼一声:“狗贼,拿命来,看我神威,千钧坠!” 只见夜华高高纵起,在空中旋转成了人体炮弹摩擦空气起音,咻的一下砸向大地赤蝎,受伤的赤蝎渐渐不敌! 轰轰!夜华突破了赤蝎的防御,砸破了蝎壳,顿时绿液飞溅,那赤蝎高举尾刺跌落,挣扎几下,没了动静。 夜寻按着伤口嘶嘶喘气,强挺着自己移步来到赤蝎旁边探查,一股臭味熏天,摆手扇了扇风,又捂住口鼻喊到:“咳…夜华你怎么样,还活着吗?” 咕噜咕噜…竟在冒泡! 深坑底下行成了绿潭,只见一双手探出,夜寻赶忙拽着它爬到地上,感受到一股口气冲脸,两人都倒下了。 “好险,咱哥俩差点栽到这赤蝎手里,我大致懂了,父亲打的叉叉应该是凶恶之地,反过来想勾勾的应该是…” 夜华接着话说:“按道理来说的,那应该是有宝贝的洞天福地。” 两人相视一笑,嘿嘿,颇兴奋的搓搓手,夜华撑起身来喊着:“那就走呗夜寻,这下清楚了,可别再怪我。” “嗯……”夜寻答应了一声,想要动身,却感觉手脚不听使唤,急忙叫到:“哎…哎,夜华等下,我这提不起力气来了,怎么回事,浑身没劲。” 夜华一听,倒是没有惊讶,反而是点头坏笑,转身走向那赤蝎尸体,舀了一碗绿液带给夜寻,递在了他面前。 绿油油的浓厚液体,还翻着层层泡沫,刺鼻的特殊味道,经过酝酿后久久纯“香”,夜寻看到当即就干呕了下。 “卧槽,你干啥夜华,谋杀啊。” 夜华憋笑道:“你中了蝎毒,得喝这东西解毒,不然是动不了滴。” 夜寻瞥了一眼,连忙摇头拒绝。 并且有些不屑的说道:“想我夜寻才高八斗,区区小毒还能难的倒我?” “来,夜华,帮我拿东西,看哥哥教你如何解毒,好好看,好好学。” …… 经过了一番操作,夜华累倒在地无力呻吟:“夜寻,你到底行不行啊。” 夜寻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这蝎毒一般解药居然无效,而且疼痛的麻痹感逐渐强烈,只好道:“男人怎么能不行!” “俗话说的好,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喝它一口又有何妨呢。” 夜华端着解药边喂边说:“早点喝不久好了嘛,良药苦口,别瞎折腾。” 一点点入嘴,夜寻含泪喝完,脸上挣扎的表情诉说着不甘心,待到解药起作用,捂住自己的嘴干呕不止。 瞧见夜华在一旁偷笑,夜寻真是又是气愤又是好笑,掏出了自制清神丹扔给夜华道:“别笑了,调息一下就走。” 随即两人盘腿而坐,调息修炼,一盏茶时间过后,天色骤变,远处黑云滚滚,劫云雷生,一道曙光照耀 吸引着众人向其奔去…… 第25章 意外收获 突然的变化也将夜寻两人惊醒,夜华错愕说到:“我去,这是啥情况?” 夜寻久久凝望沉声:“不清楚,我看离我们也不近,咱先去把地图上勾勾的地方逛一遍,再去那雷光劫云处。” 照着地图走了一会,眼看目的地渐近,为了保险起见,夜寻还是嘱咐到:“夜华,按道理是宝地,但万事小心!” 夜华点头回应,视野前方是一片丛林,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夜寻小心翼翼的揭开了垂下的树帘。 洞天福地豁然开朗,柳暗花明之处鸟语花香,灵气充盈,一口清泉波光凌凌,更加惊奇是眼前的参天大树。 “天啊,这…玄天青木!”夜寻大叫一声,异常激动的走了过去。 看到夜寻这个傻样,夜华可管不了那么多,那赤蝎的味道还在,纵身一跃投到了水中,哗啦哗啦的泅水着。 此时夜寻靠近大树,用手抚摸枯老的树干,感受到来自它淳厚的生命灵力涌来,嘴里喃喃道:“造化钟神秀,这玄天树都要迈入圣阶了,绝无仅有!” 水中的夜华游了一会,几口清泉喝下,神清气爽,一头扎下隐约看到点点流光,抬起身喊到:“夜寻,快来看。” 听到夜华的呼喊,夜寻快步来到泉边,一把被夜华拽了下去,扑通一声扎进水底,夜华指着泉底的玉光瞪眼。 夜寻用力下潜,但股股灵流冲刷着身体,已有些被腐化的感觉,转念一想指着摇头摆手,拉着夜华上浮水面。 夜华大喘一口气,问道:“呼…这泉底是什么?我感觉要被冲蚀殆尽。” 夜寻则回到:“上善若水,故几于道。水乃万物本源,这口泉眼是这片地的灵气精华所在,天地归一,滋养着这棵参天青木,一水一木大境已成!” “我们能到这已是福缘,有此灵水就是馈赠,绝不可妄动,顺其自然乃大道之要诀,遵循天理是修炼之基本。” 这说的话让夜华迷糊,自己最相信的就是夜寻,于是楞楞点头:“嗯嗯…” 两人在清泉洗了番,自觉到身体经脉通畅,血气流动畅快,丹田雏形之处灵气盘踞,已得此泉大量裨益。 夜寻拉着夜华在树前一拜,两手空空准备离开此地,这时轻风吹过,只听到咔嚓之声,两枝青藤从天而降。 落到了两人脚下,夜华目瞪口呆看着夜寻,不由惊叹道:“这也行?” 夜寻惊喜一笑,俯身捡起青藤拍了下夜华的肩膀说着:“嘿嘿,拿着吧。” 收下了夜寻递来的青藤,感受到强大的生命之气滋润着自身,夜华满意收下,立马转过对着玄天树深深一拜。 霎时大风起兮云飞扬,青叶梭梭作响,似乎是在告别这场缘分际遇。 两人走出看向天空,又有些郁郁阴沉,夜寻道:“看这气象隐晦有光,是要有大事发生,风雨欲来山满楼啊!” …… 试炼场外,高台之上,钱老疑问:“封安兄,仓翼兄,这空间传出阵阵惊雷,还有瑞光天降,敢问是何情况?” 夜封安道:“是奇遇,也是命劫。” 这是何意?许多人不解… 试炼空间内的天地异象让所有人皆心之向往,考虑到自身的道印情况,许多人望而却步,毕竟争夺名次稳当。 此时众人的进程拉开很大,像夜昆夜寻这些核心子弟都已在第八道印的路上,一些其他势力的后辈紧随其后。 有一些散修,没有背景的试炼者大多落后,虽不乏黑马冲出,但几乎成了垫脚石,这就是弱肉强食世界的残酷。 经过一段时间的搜索,夜寻带着夜华完成了第七道任务,想到在等待的白青离,脚步不停的向第八道台赶去。 夜华在后面追着,大口出气:“夜寻你慢点,青离又不会跑,但是我真的是不会跑了,还没到就累死在路上。” 夜寻头也不回,掏出了根鸡腿。 夜华看到立马冲上去抓住,嘿嘿问道:“夜寻,你咋还有鸡腿?还有吗?” 夜寻回到:“早知道你要掉链子,鸡腿可能还会有,快点,找青离去。” 两人化成一道流星,在路上留下了残影,让旁人惊呼,看着道台处已离自身不远,而且在此盘踞的人也很少。 夜寻思索自语:“看来到此地的人并不多,我们已领先别人许多,按照现在的速度,必可力保一人夺得桂冠。” 就这这时,夜华拍了拍夜寻,将他从思考中拉出,说到:“夜寻,青离好像不在呀,难道是还在我们后面嘛。” 这一下让夜寻有些意外,眼光在道台处搜索,确实没有看见她,疑惑道:“不应该啊,他们人比咱多,除非…” “除非什么?”夜华问道。 夜寻刚要说出想法,看到一人手中抱剑,凌凌在上的姿态伫立道台,走过前去说着:“除非青离已经离开这了。” 夜华跟在后面道:“什么?青离不是说好等咱们的嘛…你这是去哪?” “青离会等,但是有人不会!” 径直的走到那抱剑之人,夜寻拱手问道:“这位兄弟,敢问青离人呢。” 那人随便看了一眼,眼神高傲自大张口说:“小姐嫌弃你速度太慢,懒得等你们,就先走了,交代我和你说…” 夜寻问道:“哦,交代了些什么?” 那人贴近夜寻嘲道:“痴心妄想。” 听到这,夜寻的脸色有些变化,他知道这是他们老大白逍剑在给自己下马威呢,对那人深意的微笑道:“谢了。” 那抱剑之人见此冷哼一声,经过夜寻旁嘴里还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找捶?”夜华怒指着他。 气冲冲的想要上前阻挡,夜寻连忙拉住他说道:“不必了,人不与狗斗。” 夜华骂骂咧咧的退回,嘴里还不停的说到:“迟早有一天让他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夜寻,现在我们怎么搞?” 正要想说出自己的计划,突然不远处天地又起异象,夜寻思索道:“这东西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近,不妨…去?” 夜华双手一拍嘿嘿道:“得嘞。” 说干就干,两人寻向那劫云处,夜寻眼观四方,森林里鸟雀惊起丛飞,旁边的一些高大的树木也被拦腰折断。 不禁喃喃自语:“看来好像是个倒霉的家伙,不知道是谁在围猎。” 夜华带着看热闹的语气道:“管他是谁呢,夜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转头瞥了一眼,夜寻盯着夜华道:“不得了啊,夜华,跟我学了几日,智商见长,不在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呢。” “机不可失,快快。”夜华切了一声,不以为然,推着夜寻向前走去。 小心翼翼的向森林深处探去,突然一阵怒吼传入,紧接着一道庞大身影冲出,夜寻紧盯着连忙招呼着。 “快,夜华准备好,这有用,咱们拦住杀了它。”夜寻大喊提示着。 说时迟那时快,听到夜寻所言,夜华二话不说马步扎稳,真气凝练,大喝一声,中阶武技铜墙铁臂使出。 夜寻强拉着几根断树横摆在夜华身前,大地震动愈烈,往前一看,大喊:“夜华,等下挺住,我速度杀了它。” 夜华无奈道:“咋都是我干这事!” “谁叫你平时吃那么多,长的这么壮实,别说了,它来了,挡住!” 轰轰轰,突然冲出的正是一只银角犀牛,它气势虽凶,仔细一看,身上却血流不止,跌跌撞撞的碰上了断树。 相比于银角犀牛庞大的身躯,地上的矮小断树被它拖着直接撞向夜华,顿时脚步后撤,呲呲的被迫顶着。 夜华感受到一股蛮劲撞体,闷哼一声,喉口显甜,嘴角流出丝血,憋道:“夜寻,你快点,我要顶不住啦。” 夜寻见状,盯准银角犀牛腹部一道深深裂口,双掌相搓,真气如刀,一招混元掌拍下,那犀牛身体震动。 接着向天嘶叫,斜着倒了下去,气绝身亡,感觉到那股冲撞力消失,夜华后退几步,靠在了身后树干上喘息。 夜寻急忙上前扶住,喂了夜华一颗疗伤丹,缓缓的盘腿坐下,边调息便道:“我迟早有一天要死在你手下。” 看到夜华实打实的伤势,夜寻也有些不好意思,解释着:“你的任务有银角犀牛,当时一晃而过,不容思考。” 夜华咂嘴道:“行行,快看看那犀牛死透了没,别煮熟的鸭子飞了。” 于是夜寻走上前去探查银角犀牛尸体,虽说致命伤是自己用掌力震碎了内脏,但它身上的其他伤痕却是新的。 仔细一想:“这银角犀牛肯定就是被围猎的目标,如今被我俩截胡,势必有人要追来,看它的伤势,应是很多人造成,而且也是一群硬点子人物。” 反正都成这样,夜寻心里一横,拿出工具切割着银色犀角藏着。 这时,有破风之声惊动,一柄小刀投掷擦过夜寻的耳旁,斩断些发丝。 抬头一看,有人应声走来… 第26章 鹿蜀踪迹 那人折扇摇摆,风度翩翩道:“夜寻兄,这银犀是我等围猎,不料却死在了你手下,所以说还请还于我犀角。” 夜寻眼不红心不跳,依然微笑道:“方兄,你说这银角犀牛是你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的啊,呵呵…” 方彦书折扇合起,在手上轻轻敲打着道:“夜寻兄你这就没道理了,如果执意如此,我就请兄弟们来讲道理。” 这么一说,夜寻知道是在威胁自己呢,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一招猴子偷桃直抵方彦书下盘。 这可把方彦书吓了一跳,护住裆部后退,突如其来的偷袭让他有些失色,看着夜寻大叫到:“我曰,尔毒如此!” 夜寻退回到夜华身旁,看到他竖起来一根大中指,笑对方彦书说着:“方兄,读书人说话做事要文雅,你这做法有辱斯文,实在是不合身份啊。” “你…”方彦书气的有话说不出。 看他那样,想要口吐芬芳却迫于读书人的修养憋着没有张口大骂,夜寻和夜华互换眼神,一下便商定了计划。 夜寻陡然用脚铲起地上的尘石木屑扰乱着方彦书的视野,搀扶住夜华向后逃跑,嘴里还说到:“拜拜了您嘞。” 突如其来的杂屑飞来确实是让方彦书掩面躲避,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反而露出了深意的笑容,慢悠悠跟着走。 不一会,赏景哼曲之后,方彦书看着前方身影,轻笑摇扇,远远劝喊着:“夜寻兄,如此良辰美景,别着急走。” 退回的正是夜寻夜华两人,他们不是在羊入虎口,是被别人请君入瓮了。 两人自以为走为上计,但没想到他俩被包围了,四周出现了些面孔熟悉之人,将其牢牢的锁死在视线之内。 夜寻见此嬉皮笑脸道:“各位兄弟好巧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干嘛这么大杀气,气大伤身。” 方彦书听到暗骂夜寻不是个人,刚才那么歹毒的偷袭自己,还好意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真是气煞他也。 不过,方彦书还是很有涵养笑道:“夜寻兄,这下你总该相信这银角犀牛是我等围猎的吧,所以说拿出来吧。” 至此情形,以少敌多,实乃下策,夜寻也没多的办法,十分不愿但又无可奈何,只好掏出了犀角抛给了方彦书。 “给你,接住了。” 咻…啪!此物横空而来,方彦书一把将其握住,确认是真的银犀角,收在怀里,看了一眼夜寻,就欲离开。 眼观他们离去,夜寻竟毫不在意,这时夜华惊呼道:“就这么简单的给他们了?夜寻,这不符合你作风啊!” 夜寻无奈道:“没办法,他们人多” 夜华也是微叹:“哎…也确实。” 费劲力气得到,却被别人明抢,任谁也意难平,看到夜华这样,夜寻拍了下他肩膀道:“别慌,你看这是啥。” 夜华瞥了一眼,猛然睁大眼睛,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夜寻问着。 “这怎么…还有一个!” “刚才给方彦书的是主角,我这个是银角犀牛的副角,虽然小,也算。” 怪不得夜寻这么爽快,原来是如此情况,夜华转叹为喜,任务完成! 夜寻道:“淡定淡定,夜华,刚才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看他们不惜得罪我们,这么急逼我交出银犀角,肯定还有别的图谋,咱们跟上去看看。” 夜华毫不犹豫道:“好,不能便宜了他们,自以为我们在第一层,其实我们在第五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于是乎两人寻着方彦书一伙的踪迹紧紧跟着,他们走的确实格外着急,而且是往那不久前发生异象的地方直去。 按说这不应该啊,如果这方彦书是要完成任务,应该直接去道台,这明显是远离人流,所以说定是别有所求。 夜寻思考到这,肯定了这里面有些问题,更加坚定了跟上去瞅瞅的意思。 两人一路翻山越岭,于一山坳处停步凝望,抬头看向天色,尚有乌云未散郁郁成劫,夜寻小声道:“就是这了。” 夜华一听二话不说就要冲进去找那方彦书算账,吓的夜寻赶忙拉住。 “别冲动夜华,我们还不熟悉里面情况,小心谨慎,才能驶得万年船。” 环看四周,别无异样,脚底一条小溪从山谷中流出,峰回路转,前方横绝崖壁挡住了视线,隘口有些狭窄。 夜寻小心上前探去,入口之处地上石灰沉积,伸手摸了下崖壁,指间有白色石粉,思考一番心中已有定数。 眼光看向里面,手指背后招呼,夜华看到,兴冲冲的跑过来问:“怎么样夜寻,有什么重大发现,快说说吧。” “你看,山谷里潮湿,这崖壁有些腐蚀,极容易被剐蹭掉,地上堆积了灰尘,证明有很多人经过这往谷内去了” 夜华点头:“那岂不是不止他们。” 夜寻回道:“没错,而且这有一深一浅两道痕迹,说明前后应该是有两批人进去,难道那异象有宝贝不成?” “先别想了,咱们先进谷看看,都到门口了总不能坐以待毙。”夜华道。 现在箭在弦上也只好如此了,两人轻声的向谷内走去,经过那个隘口,后面环境逐渐开阔,好一番山清水秀。 溪边脚印痕迹尚在,夜寻两人溯源而上,经过一片树林,这时夜华大喊:“夜寻你看,那里是啥东西啊…” 夜寻将视线转过去,只见一片异常的空旷之处躺了个黑黢黢物体,地上烈迹斑斑,周围土石蹦起,行成了小坑。 两人走上前去,一股烧焦味四散而来,夜寻定睛一看道:“好像是死人。” 夜华正准备用手触碰,听到夜寻这样说,赶忙缩回,用脚踹踹他,问道:“这是怎么死的,怎么成了这个样?” 夜寻倒是没有忌讳那么多,上手翻看说到:“尸首肉色焦黄,浑身软黑,双手拳散,身上浮皮紫赤,很显然…” “被别人喂了奇毒。”夜华接道。 “呃呃…应该不是。”夜寻反驳。 “那一定是贪吃野味,食物中毒产生幻觉,被撑死的。”夜华又一猜测。 夜寻无语道:“也不是,大概是被雷劈死的,地上被打出了小坑,估计是一雷直到脑门,整个人都劈成渣了。” 夜华嘘嘘道:“谁啊这,这么惨。” 听到夜华的疑问,夜寻又在他身上翻着,眼睛一瞟看到了旁边的烧枯的圆形物,拿起研究自语到:“这是啥?” “斗笠吧,我见飞鸿长老戴过。” 夜寻突然惊道:“斗笠?你确定是斗笠嘛,夜华,你再仔细看看。” 夜华接过那物又看了下,肯定道:“没错,是斗笠无疑,你当时在飞鸿长老那里修养,我还趁他不注意,偷偷带过呢,这个就是形状烧变了些。” 一语惊醒梦中人,夜寻又重新翻看衣饰,回忆当时在凤鸣阁所见,顿时想到,这个死人好像就是其中一员! 如此说来,那群人好像盯住了什么东西,夜寻又看了下未消散的乌云,想起了当时的天地异象,难道是…… “鹿蜀!”夜寻陡然惊呼。 “鹿蜀,什么鹿蜀?”夜华疑问。 夜寻回到:“还记得当日在景安阁夜昆所说吗?试炼空间有瑞兽鹿蜀!” 夜华摸摸脑袋,尴尬的嘿嘿笑道:“当时你让我去砸场子,我看到一桌子盛宴,顿时呆了,只顾吃,忘了…” 一个白眼送给夜华,夜寻找准一个方向喊着:“走,咱们去干票大的。”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一看这里就是风水宝地,灵气充裕,如此他们应该是成功找到鹿蜀大致的活动区域而且… 夜寻自语:“说起来我们在和大地赤蝎搏命之时,他们就已经对那鹿蜀动手了,看样子没有得逞,反而送命。” 接着道:“那方彦书寻得银犀角就往这来,不知道是跟着他们,还是和他们成一伙了?银犀角又有什么作用?” “还有,当时与他们其中一人出来呵斥,那人散发的气息绝对在锻体境之上,为何能进去这试炼空间呢?” 一切都还是疑问,夜寻对夜华道:“等下万事小心,我还有诸多未解。” “一切听你的,”夜华重重点头。 两人便偷偷向前摸去,一探究竟… 第27章 前辈后面 一路蹒跚而行,寻觅着脚印,夜寻夜华两人走到了一片岩石区,隐隐约约听到有人交谈之声,正是那方彦书。 仔细听听,还有另外熟悉之人,是那珍宝阁钱来得意哈哈大声笑着。 “这一趟辛苦方兄了。” “彼此彼此,钱兄言重了。” “既然这样,两位前辈所需之物已然备好,接下来就看你们表演了。” 那群人所说被夜寻两人尽数听到,夜华不禁疑惑:”他说的前辈是谁?” 夜寻回道:“应该是我上次在凤鸣阁偶然看到了一行人,据那掌柜胖叔透露,是一群不择手段的盗宝恶徒。” “我想,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夜昆提及的瑞兽鹿蜀,想不到的是方彦书钱来和那群人居然凑到一伙去了。” 夜华奥奥两声,觉察所说一点道:“夜寻,你说接下来的表演是什么?” “不知道,静观其变。”夜寻道。 两人靠近一些,从石缝中看着一黑衣人接过银犀角和几种药草,拿出丹炉将其放入提炼,散发出一股异样气味。 味道飘了过来,夜华轻嗅一下,干呕一声连忙捂住了口鼻道:“好臭!” “这是要把人给熏死嘛!?” 夜寻听到夜华的抱怨,心里想着有些不对劲,刚才的几味药草,麻黄,曼陀罗,乌羽玉都是神经麻痹的效果。 那恶臭只是银犀角烧糊所产生,根本是为了遮挡其他草药的气味! 想到这,夜寻道:“情况有些不对劲,我觉得方彦书钱来他们上当了。” 夜华问道:“这又是怎么说?” 夜寻道:“紧捂口鼻,呼吸稍浅,看着他们,一会你就知道啥事了。” 视线来到方彦书钱来一群人,因为就在练药中心,臭气更浓,甚至有些人都已跪地,钱来道:“前辈,好了么?” 为首的黑衣人鬼魅一笑,声音沙哑桀桀说道:“放心,一会就好了。” 方彦书和钱来对视,周围的小弟们都渐渐支撑不住,侧翻僵住,他俩才觉得有些问题,想运行真气却发现… 他们已经动弹不得,除了稍微还有点意识,身体麻痹感十足,方彦书语气断断的问到:“前辈,这是什么情况?” 一阵惊悚的声音笑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得付出一些代价。” 钱来急道:“前辈有话好说,您所需我珍宝阁应有尽有,双手奉上。” 黑衣人老大道:“等不了了嘿嘿,老二你接着练,我先去补充气血。” 说完黑衣人老大抓起一人,身上煞气翻涌向其笼罩过去,那人面色扭曲身体一度翻转,语气害怕,声音渐弱。 “不要,老大,救我!” 在一声声惨叫中,眨眼间那人身体已然干瘪,四肢垂地,眼神空洞,皮肉松散,直接活生生被吸成了人干! “嘶……”夜华发出惊叹,夜寻赶忙堵住他的嘴,用手示意着别出声。 夜华点头,又向钱来他们看去,黑衣人老大一口气吸了三人,还打了一个饱嗝,满意的盘腿坐下消化刚才所得。 这么惊悚的死法让众小弟们都吓破了胆,纷纷喊道:“前辈饶命啊!” 钱来看着方彦书慌张的说:“想个法子啊,方兄,我还没活够…” 方彦书却悲叹:“自古以来,人生自古谁无死,我只恨世事无常。” 黑衣人老二听到后,放下了手中的丹炉,走到众人面前桀桀笑道:“小辈说的不错,世事难料,天道弃人,可怜老夫兄弟一行三人,已有惨死于此。” 说到悲处,斗笠之下黑衣人老二语气变化道:“既然如此,老夫让你们死的痛快一点,下去给老夫兄弟陪葬。” 说完随手抓起一人,骤然吸食着血气,不一会老二原本疲惫之感一扫而空,做回了自己,继续补充着能量。 眼看小弟们已经死光,下一个估计就要轮到方彦书钱来,只是想到英年早逝,两人不由的发出悲叹之声。 石头后的夜华见此问到:“夜寻咱们怎么搞,咱们是上还是不上?” 夜寻略有思索,便道:“不能让他们再吸食血气,等他们恢复过来,我们不然上了也没用,先前的黑衣人正在调息,估计另一个也会,等待时机。” 果不其然,那黑衣人老二脸色有些涨红,全身稍显臃肿,看来是补的太多了,一时难以承受,立马盘腿修炼。 夜寻对着夜华点头,自己先偷偷的摸了上去,向着那两人逐渐靠近。 眼看距离只有一石之隔,夜寻果断狠绝一招最强战力的混元掌直拍黑衣人老二的后背,那人猛然一震,喷吐着鲜血,应声飞出撞到树上,没了动静。 同时夜华也是一招直突黑衣人老大命门,不过由于那人已修炼渐浅,感知到一股危险气息,突兀睁开眼睛。 挡住了夜华的攻击,反而大吼一声将夜华逼退,但看到兄弟不知是死是活的躺在地上,大怒道:“老二!” “你们找死!!!” 夜寻嘿道:“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是在助你兄弟早登极乐世界。” 黑衣人手指夜寻,双拳做爪阴鸷发声道:“你……很好!小辈够胆!” 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把方彦书钱来尚存之人吓了一跳,但看到是夜寻。 众人心中感觉是救世主降临,钱来喊到:“夜寻兄,得救之恩不敢忘!” 夜寻轻笑,扔了个药瓶给夜华道:“给他们解毒,我来对付这个老家伙。” 夜华问着:“你一个人行吗?” 夜寻没好气道:“开玩笑,哥们。” 那黑衣人见夜寻如此嚣张,顿时恨不得立刻将夜寻千刀万剐处死。 “小辈,给爷死!” 突兀的就一招轰杀过来,血色环拳气势强烈,让夜寻不敢有所小觑,做好了防备姿态抵住攻势,心想着,他方才吸食人气肯定还没消化,凭借虚招耗他功力,然后寻住破绽进行反打。 理想很美好,那知黑衣人一拳冲打过来,一下碰撞,夜寻身体一震,遭受此般重击,脚步后撤艰难抵挡着。 嘴里痛苦大喊着:“夜华,你好了没有,快过来帮忙,我顶不住啊!” 黑衣人老大紧接着又是一拳,将夜寻打飞撞到了树上,松了松手腕,语气阴郁道:“放心,他们马上就去找你!” 说着便血影移步,咻到夜寻面前将其一把抓起,准备吸食他的血气。 夜寻嘴角流血,口齿不清结巴道:“等…等一下,你先看看后面!” 黑衣人老大毫不在意,猛然回头手掌大开接住了夜华偷袭一击,反手将他也拎了起来,嘲笑道:“就这?小辈。” 夜华挣扎道:“放开我,有种咱两面对面单挑,你看小爷不把你打趴。” 黑衣人他猛然发怒吼道:“小辈敢还有脸说这话,方才偷袭老夫兄弟的气势呢!如今在老夫手中,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前辈,您有仇报仇,但我有一事不明,您的气势怎么这么强!”夜寻苦笑问着,只能拖延一点时间算一点。 那黑衣人愤恨怪气道:“想老夫兄弟三人为求那未知瑞兽鹿蜀,不惜自降修为,偷入此中,或许成功之际,却没到想被你这小辈所扰,可狠可恶!” “既然你都知晓,那就准备上黄泉路吧!有你们老夫兄弟也不孤单!” 言至于此,黑衣人老大全身血煞吞噬,想夜寻夜华直接吸死,两人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抽干着自己的生命力。 夜寻断断续续喊到:“前…辈,等一下…你再看看后面,有东西啊!” 那黑衣人老大轻哼一声,不屑回顾嘲道:“卑微的蝼蚁啊,也只剩这点低三下四的手段,老夫会上当吗?” 夜华摇晃脑袋叫到:“真…有…” 俗话说得好,三人成虎,这把黑衣人老大还是搞的将信将疑,回头一看。 迎面冲出一只怪兽,与平常所见妖兽不同,它身披老虎斑纹,却状如汗血宝马,白头红尾煞是奇特,引人注目。 “鹿蜀!”黑衣人老大惊呼。 还未来得及多看几眼,那鹿蜀就直扑过来,双蹄抬起,雷光涌动,硬逼着黑衣人老大放开了夜寻夜华两人。 鹿蜀高昂着头颅,悠然走动,露出好似厌恶痛绝的表情,嗷嗷直叫。 黑衣人老大桀桀笑着:“既然你自己出来了,老夫就完成兄弟的遗愿!” 夜寻夜华从黑衣人手中逃脱,坐在地上修炼着,看着一人一兽搏斗。 黑衣人老大凭借强势修为,手持单刀在鹿蜀身上划开了几道口子。 鲜血直流让鹿蜀怒吼阵阵,一招后踢重重砸向了黑衣人老大,将他捶翻。 黑衣人老大撑起身体,整个人血红的真气荟聚,手中攒聚着强大能量,爆步而起直冲鹿蜀,低吼:“血气爆!” 巨大的能量波动,让地上碎石震起叮响,残枯的树叶卷起飘零,突然天色变化,乌云密布,天上隐隐有闷雷声。 众人直面这种场面,惊叹不已,方彦书喃喃道:“八方云动,九去惊雷!” 猛然一声,一道劫雷降下,与那血气爆相碰,轰轰轰!爆炸之声响起。 夜寻紧盯摇头:“情况不妙啊…” 第28章 气运之证 霎时间,两股强大的能量对碰,一招既见分晓,尘嚣安定,只看黑衣人形消身陨,那鹿蜀惨状悲鸣,呜呜出声。 就在刚才这段时间,方彦书钱来两人麻醉已消,身体逐渐恢复了感觉,方彦书小声道:“钱兄,我们要不要…” 看着方彦书眼神示意着受到重伤的鹿蜀,意思明显,趁它病要其命,正所谓机会把握在自己手中,钱来点头。 “夜寻兄,你没事吧!”两人眼神互换,虚喊一声,随即动身前往。 “问题不大。”夜寻反回了一声。 “这两人不对啊,我就受伤了,也不至于还要跑过来。”夜寻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注意到同样受伤的鹿蜀。 “醉翁之意不在我啊!”夜寻嘴角一笑,“不过,想要趁火打劫,嘿嘿…” 果然两人慢慢走来,却逐渐向鹿蜀靠近,时机距离一到,猛然动手,想要一把擒获,可哪知鹿蜀瑞光四射。 恍…… 直接把两人弹摔到地上,天上尚有乌云,两道雷光降下,劈的两人手脚抖动,头发披散,脸部漆然,口吐黑烟。 两眼翻白,应声倒下,夜华见此哈哈大笑出声:“我去,夜寻,这也行。” 夜寻摇头道:“没办法,谁让他们没有认清现实,厕所里打灯笼啊。” “那咱俩,要不要?”夜华问道。 夜寻看了一眼天空,颇有理智道:“别了,咱俩好不容易死里逃生。” 夜华一听有些不甘心,指了下鹿蜀道:“夜寻,你都不想试一试嘛?” 夜寻坚决抵制,连忙摆手,可不能让自己英俊潇洒的面容被毁了。 “告诉你,不可能,我夜寻六根清净,无欲无念,除非它自己走过来!” 那鹿蜀仿佛是听到了两人对话,迈开前腿,提提踏踏来到夜寻旁边。 它低下了高昂的头颅,亲昵的舔舐着夜寻,身上散发的瑞光也让夜寻原本的伤势得到舒缓,大出一口浊气。 夜寻抬手慢慢碰到鹿蜀下颚,抚摸着看向夜华道:“不是吧,这真行。” 夜华也伸出手碰触,惊喜道:“嘿夜寻,它也不怕我耶,这为啥。” 那鹿蜀瞥过头去,同样舔舐了下夜华,随即弯腿侧躺在地,呜鸣不止。 见状夜华慌忙拉着夜寻催着:“快想想办法啊,它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它受伤严重,血气被冲,我现在只能治治简单的小病,可这…生命力流逝…我…哎!”夜寻脸色也是焦急。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夜寻病急乱投医,在乾坤袋中翻找着能用之物。 杂七杂八的东西让夜寻烦躁,就要翻到底朝天的时候,突然看到一物。 惊喜喊到:“夜华有了,有救了。” 夜华原本沮丧的面容有了希望,拉住夜寻问到:“有什么办法,快说。” 只见夜寻掏出一根树枝,隐隐青光乍现,正是玄天青木所赠,将其放在鹿蜀身上,便碎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到伤口之处,竟见血红的裂口在慢慢复原。 夜华二话不说,立马拿出自己的那根玄天青藤,也置于鹿蜀嘴边。 同样的化成一股灵气送入,肉眼可见鹿蜀原本虚弱的身躯饱满起来,四腿一蹬,直接开始奔跑,伤势全无。 它又蹦又跳,围着两人转圈圈,吐出舌头,刺溜的舔舐着表达谢意。 两人亲呢的安抚着鹿蜀,突然夜寻的脸色陡然变化,抬头望向天空。 “果然不出所料!” 试炼空间外众人见先前已见雷光接连重降,纷纷投去疑问眼神,还未有人开口询问,夜封安便沉声说着。 “既见雷光必有祥瑞,修炼一途坎坷荆棘,成大事者气运而生!” 夜华向天望去,好像听到了什么又不敢确定,于是看向夜寻欲问。 “刚才…” 夜寻无奈道:“没听错,是你老爹在讲话,看看手中的任务就知道了。” 匆忙探查,原本已经完成的第九道台任务,突然出现了隐藏事件。 里面写到:想必各位小辈们都看到了刚才的雷光,不错,正是那瑞兽鹿蜀现世,能得印记者,即可不论排名直接第一!且所带来的无形气运不可言喻。 夜华看完紧抱着鹿蜀焦急道:“不会吧,他们要抓这么可爱的小家伙。” 夜寻拽住夜华道:“那你还不放开让它走,刚才的动静人都要来了,凭我俩的实力根本保不住它,只会拖累。” 夜华一听,好像是这个理,依依不舍的放开了鹿蜀,伤心说着:“走吧。” 那鹿蜀眼皮巴拉,转了几圈拱了下两人,头顶耀光闪烁,主动折腿低于手掌边,在手背出留下了奇异符号。 原本精神奕奕的鹿蜀变的有些疲惫伤感,再次舔了下两人,慢慢跳走,步步回头,加快速度消失在了视野中。 “难得遇到了这么友好的小家伙。”夜华招摇的手垂下,叹了口气。 夜寻也叹道:“不是难得,是冥冥之中只有定数,要是我们没玄天青藤,不可能救活它,咱俩也不可能有这…” 摩挲着掌背灵光印记,夜寻感觉天空似乎明朗了许多,微微一笑。 此时一阵阵喧哗声远远传来… 夜华注意到,拉住夜寻就走说着:“咱快走,不能暴露小家伙的去向。” 夜寻按住他道:“别急,跑也跑不了多远,记住一句真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咱就先死在这。” 言尽,夜华还在疑惑之中,夜寻趴在地上蹭了许多黑灰,披散着头发,给脸涂的像个叫花,自捶一拳,嘴角出了点鲜血,闭上眼睛死在了钱来旁边。 这一顿操作看蒙了夜华,不过他脑阔似乎灵光许多道:“好计谋啊夜寻。” 夜寻回到:“快!人来了,躺下。” 夜华奥奥两声,在黑衣人老大死的地方蹭灰,不经意间看到了地上尚存的乾坤袋,随手一拿,听人声渐到,慌忙的倒在了地上,歪吐出舌头死着。 不一会,便有人赶了过来。 “前面好像有状况…” “这有死人,快来看看…” “看着样子好像是有钱人…” “你说…我们要不要…” 正当几人在钱来身上摸索之时,突然一口黑烟吐出呛到了一下。 吓的他们急忙松手放下,躲了老远嘴里大喊着:“诈尸了,诈尸了!” “谁在危言耸听!” 这时一队人马过来,为首的抓住逃跑之人,拽着他来到诈尸现场。 那人立马害怕求饶:“大哥,不是我瞎说,在场的各位都瞧见了。” “我夜成阳还怕了它不成,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故作玄虚。” 夜成阳本和夜昆一起,一伙人正在想找夜承志汇合,却见天生异象,于是乎兵分两路,夜成阳先行前来打探。 半路上便看到隐藏任务,为得老大夜昆夸奖,一路上召集人马,火速向山谷奔去,随便指示了几人进去探查。 却不想人吓人,吓死人,慌忙冲出的几个散修让夜成阳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的拉着两个小弟向石头后面走去。 遥遥一瞟,只见一漆黑死尸坐了起来,双手按着身体,疑惑的四处张望。 夜成阳心跳了下,想到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断不可能有鬼,于是大胆问着:“前面的黑胖子,你是人是鬼?” 这时的钱来刚从雷劈中苏醒,头痛欲裂,感觉刚才似乎被人摸过一番,突然听到有人呼喊,居然问是不是鬼?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人不是鬼!” 一声惊雷,旁边小弟听到双腿发软狂喊:“鬼说话啦,鬼成精啦,快跑!” 夜成阳拽住他,脸色变化,自己又进退两难,这时又一小弟上言:“夜成阳大哥,我听说,鬼是不能说出自己名字的,不然就投不了胎,魂飞魄散。” 好主意!夜成阳随即大喊一声。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你钱爷在此!” 夜成阳看向旁边两个小弟。 “大哥,我听他自称钱爷,这身形不会是珍宝阁钱来吧,不会吧。” 三人互相瞅着,在夜成阳的死亡凝视下,两个小弟挡在前面走了过去。 夜成阳仔细瞄着疑问:“钱兄?” 钱来缓过来些虚声道:“怎么?” 夜成阳一听,明白了,摇晃着头大出气两声:“好…好,还好是人!” 松下心来,然后反手给了两个小弟各一嘴巴骂道:“钱兄好好的,你们非要吓我?是不是不想活了,想试试?” “不敢…”小弟害怕极了。 第29章 你们很好 这时钱来还处在懵逼之中,不知道夜成阳在搞什么鬼东西,低头看到旁边的昏迷方彦书,连忙推搡他喊着。 “方兄,方兄,你快醒醒。” 转过身去看见又有两人和方彦书一般黑样,钱来定睛一看,这是不是救命恩人嘛,立马呼喊:“夜寻兄夜华兄!” 方彦书稍稍转醒,而夜寻夜华还在假装晕倒,但夜成阳一听是他俩,顿时眉头跃起,果然是冤家路窄啊。 他绕过钱来,蹲下身用手掐住夜寻的脸掰来掰去,看到这个糗样,浑身舒畅,目光下移,见夜寻兜里的乾坤袋。 伸手就在要去拿,突然一只胖手横出挡住,抬头一看,正是钱来。 “夜成阳,过分了,打住。” 夜寻心里忍着夜成阳没有发作,听到钱来呵止,倒是对他刮目相看。 在珍宝阁这么多年,钱来在阁主的指点下陆续的接触了交易,以前他剑走偏锋,靠着强大势力想要欺行霸市。 谁知被阁主当头一呵,做生意你来我往,要有生意人的原则,断不可糊涂而为,阁主有训诫云:“今日你看似占尽了便宜,殊不知机关算尽,反倒误了自身,切莫鼠目寸光,强取豪夺。” 这番话对钱来影响很深,如今看到夜成阳当着他的面去夺夜寻财物,心生不满,况且夜寻先前还救了他。 夜成阳顿了顿手,直盯钱来呵道:“钱胖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夜成阳,我也劝你不要伸手,否则别怪我无情。”钱来也毫不示弱。 两人有些僵持不下,夜寻眼睛眯了点缝,呻吟了几声,假装醒了过来。 啪的一下,用尽全力一把拍开夜成阳的猪手,怒目而视吼道:“你想干什么啊,夜成阳,找死啊你!啊!” “嘶……”夜成阳痛呼一声。 夜寻连忙摇晃着夜华,他也很配合的假装从眩晕中苏醒:“嗯…咋了” 知道眼前蹲的是夜成阳,夜华二话不说,一招九天雷霆双脚蹬踹出。 伴随着尖叫“啊…啊…”和落地碰撞之声,夜寻抬头仰望,夜成阳如意料之中稳当着地,像一只翻皮水的乌龟四脚朝天,那样子实在让人捧腹大笑。 就旁边的两个小弟都忍俊不禁,夜成阳重拳捶地骂道:“还不快来扶我!” 两人迫于无奈,只得上前搀扶。 夜成阳对他两笑着:“很好!” 然后反手又是一个嘴巴子,让他两从憋笑变成了难受,捂着青红的脸。 夜成阳扯了扯凌乱衣服,看着夜寻夜华两人,大喊:“兄弟们,都过来!” 石区后夜成阳集结的一批人听到大声呼喊,扭作一团冲了过来。 “给我围住他们!” 众人听到夜成阳的命令,面面相觑着动作有些迟疑,也只有少许大长老三长老一脉的子弟慢慢站在夜成阳身后。 面对此种阵仗,钱来面色不改,反倒是方彦书阴晴不定,默默走开。 “方彦书,你…”这可把钱来气的。 “抱歉,钱兄,我也是迫不得已。” 钱来怒骂道:“你小子读的书都到狗身上去了,忘恩负义的家伙!” 夜成阳则勾住方彦书的肩膀笑着:“很好,方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会和我文冲叔知会下,以后好处少不了方家的,放心的准备好飞黄腾达。” 方彦书拜服:“多谢夜少!” “小事,你快说说,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夜成阳死盯着夜寻问着。 方彦书看了一眼夜寻,顿声讲着:“之前我与钱兄偶遇三个黑衣人,共追鹿蜀,没想到被其暗算,所幸得夜寻兄偷袭救命,然后我两本想趁此空档时机拿下鹿蜀,却不想双双被雷劈晕。” “就是说,鹿蜀跑了呗…”夜成阳本还有一丝希望,但此刻破灭了。 “正是如此。”方彦书回道。 夜成阳急不可待,听到鹿蜀消息,吩咐道:“都给我找,发现者重赏!” 众人摩拳擦掌,四散开来,这时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冷不丁的声音。 “成阳兄,方兄晕了不知道,未必夜寻兄不知道啊,你不觉得吗?” 夜华听着向旁边瞟了一眼,夜寻眼神直盯说话之人,是那佣兵团杨靖峰。 一语惊醒局中人,夜成阳挑起眉毛看着方彦书道:“杨兄说的没问题吧。” “倒也存在这种可能…” 这一时间剑拔弩张,夜成阳见夜寻并没有反驳,愈发加重了疑心,便施压问道:“夜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点快说,不然拳头之下可无道理。” 夜寻一脸无辜道:“你看我这样,还需多说?我还能把鹿蜀藏在兜里?” 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指着夜成阳感叹:“麻烦摇晃下脑子,水都溢出了!” “你…”夜成阳一时语塞。 转而问向杨靖锋:“杨兄,你看…” 杨靖锋则冷冷一笑,阴阳怪气道:“就算夜寻兄没抓到鹿蜀,保不齐他身上有什么好东西,再退一步讲,实在不开口,活人不知,那杀人问路!” 此话一出,惊到了众人,连夜成阳都没这么狠,毕竟夜寻夜华都是夜族核心子弟,虽有争夺,但还不至于杀人。 “杨兄,你安的什么心,竟然敢起杀意,这可是夜族的试炼,你的一言一行可是十分危险的。”钱来惊道。 听这一说,杨靖峰脸色微变,但恶狠之下,又平静下来,冷冷说着。 “呵呵,我只不过是寻找事情的轨迹罢了,况且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更何况事关鹿蜀,如此大际遇之机会,谁不想争,你说对么,成阳兄。” 夜成阳听了此番挑唆之话,也有些蠢蠢欲动,心里一横便道:“确实如此夜寻,刀剑无眼,我劝你快说!” “要不这样吧,你在这等着,我去找,找到了再回来给你,如何?”夜寻似犹豫之下,露出了退意之色。 还未等夜成阳开口,杨靖锋插嘴:“成阳兄,夜寻这家伙是想偷跑!” 这时夜成阳盯着夜寻,但瞟着杨靖锋的眼神有些不满,眯眼道:“夜寻给我带路,别想耍花样,不然哥们这群人不是吃素的,可真的要见点血了!” 随即在夜成阳的示意下,众人擦了擦刀子,雪白光亮,锋利无比。 “干什么,干什么!” 杨靖锋嘴里说着,走上前去,按下了众人的大刀,对他们怒声道:“吓到了夜寻兄,谁来带路,快放下。” 随即又走过去搂住夜寻胳膊,笑意满满,赔礼道:“夜寻兄,可不要生兄弟的气,刚才太莽撞失言了,抱歉。” 见状,夜寻知道这是在暗逼,抖落了杨靖锋的手,笑面虎,真厉害! 便陪笑着:“我这就带路。” 夜寻做足了假功夫,四处张望,手捏泥沙,附耳听声,低头思索,然后随便找了条路,坚毅的脸色让人信服。 “各位好汉,走这边!” 夜寻说完率先动身,夜华二话不说跟其身后,钱来则后来居上。 “夜寻兄,真是这条路?” 面对钱来的疑问,夜寻并不想推心置腹,嘴角微扬嘿嘿道:“这我也不知道啊,他们要我找条路,我就给他们带条路,对不对呢,这可不该我管。” 看到三人窃窃私语,杨靖锋又发声提醒道:“成阳兄,小心夜寻有诈啊!要我说的话,得找几个人走相反的路去探查,免得夜寻反其道而行之。” “你在教我做事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啊!给我去几个人。”夜成阳脸色十分拉跨,自己明明是现在是大哥,没想到还得听这个杨靖峰逼逼赖赖。 随便指示了下,夜成阳愤愤喊着其他的人道:“都给我跟上,有重赏。” 杨靖锋看着一行人离开,夜成阳也视他于无物,离他而去,手指紧握骨节蹦响,阴恻恻说着:“很好…夜成阳夜寻,你们两个人给我好好等着…” 眨眼功夫,其他人已离许远,杨靖峰转眼一瞟看到了地上漆黑处。 他走了过去,地上正是黑衣人老大死后遗留的痕迹,尸体都直接被劈成灰了,杨靖锋仔细看着,发现空荡的右胳膊扬起,似乎朝向一边,指着什么。 沿着那边,杨靖锋小心翼翼的探了过去,一切都很平常,除了一颗皮纹崩裂的大树和地上突兀的一滩血迹。 杨靖锋四处看了看,倒也没有任何动静,这时他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夜成阳的怒吼声,轻蔑一笑,似乎预知一般。 拍了拍手上的灰,杨靖锋火速跟了上去,毕竟他还需要夜成阳的力量。 殊不知在他走后,树后的草丛中躺着一黑衣人默默的看着一切… 第30章 被逼无奈 远远看去,就见夜成阳拿着小弟们撒气,夜寻三人不知所踪,这与杨靖锋的想的一样,就凭夜成阳这个蠢货,肯定被夜寻耍的团团转,成不了大事。 他走上前去装作一脸惊讶问道:“成阳兄,发生了什么事,何至于此。” “哎…杨兄,夜寻这个鬼小子钻的没影了,你有什么法子?”夜成阳看见有帮手来,病急乱投医,向其求救。 杨靖锋不屑一笑,不知道是笑夜成阳蠢呢,还是在笑夜寻的小伎俩,但在夜成阳眼中,杨靖锋已被纳入黑名单。 这个笑容确实让人误会很多… 只见杨靖锋掏出一香囊嗅了嗅,然后围着四周闻着,找准一处鼻子挺动几分道:“就是这,夜寻他们从这跑了。” 夜成阳瞧见这“哟”的一声,接着竖起大拇指笑道:“杨兄,你这是二郎神的哮天犬,狗鼻子啊,高手,高手!” “谬赞谬赞了,不过成阳兄,敢问二郎神是哪位高人。”杨靖峰强笑。 夜成阳表面装作疑惑诧异:“不会吧,不会吧,杨兄竟连二郎神都不知道是谁,哎,你不早说,我白夸你了。” 杨靖锋尴尬笑着:“这个…不知。” “那你得多读点书,毕竟这个二郎神可是家喻户晓,小孩子都知道。” 看着杨靖锋吃瘪,夜成阳心里一阵爽快,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不用管那么多,杨兄能找到夜寻全靠你,我答应杨兄,事成以后讲讲二郎神的故事。” 夜成阳嘲弄他的话让杨靖锋心里暗暗发恨,但目前只得黑脸接下。 “那…便谢过了。” 于是众人在杨靖锋的带领下追着夜寻他们,有一小弟颇有不满,竟让外人抢了风头,便问着:“凭什么这杨靖锋闻了下香囊就知道夜寻去那里了?” 有人回道:“这你都不懂了吧。” “愿闻其详!”其他人听到其中好像有些隐秘故事,一窝蜂的涌了过来。 那人嘿嘿道:“听说那杨家佣兵团能在夜城里面独一档,就是因为杨靖锋所使寻香觅宝,将一种特殊气味的香料沾染到妖兽上,它就逃不出手掌心。” “原来如此。”众人这才解惑。 “那他何时让夜寻沾染上了?”有人发现了其中的管教,便又发问。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夜成阳看到队伍里讨论着,倒是落下了脚步,不由发怒:“说什么呢?” 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缄默,让夜成阳很是满意,这才是该有的威慑力! “杨兄,你这手段倒是有一套!我们离夜寻那个小贼还远不?” 杨靖锋又闻了闻,看了下前面道:“不远,我已嗅出香气盘踞于此,想必他们就躲在远处那个峡谷山洞里。” 但夜成阳表示深度怀疑道:“这么明显的地方,夜寻会傻到躲进去?” 杨靖锋看夜成阳心里暗笑:“不是他傻,是你被夜寻当做傻子耍。” “怎么了杨兄,盯着我看干啥?”夜成阳下意识摸了摸脸,稍有异色。 “没什么,只是笑某人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故作高深罢了,哈哈…” 杨靖峰说完,便直奔山洞。 似乎夜成阳的脑阔很直,不能细品这句话,反而是高兴的招呼起人手,走到了山洞前围住洞口,向里面大喊。 “夜寻,识相点赶紧滚出来!” 一声激起千层浪,夜寻三人确实藏在山洞之内,本以为成功逃脱,还额外虚晃一招,却没想到居然被找到了! 山洞里一片漆黑,夜华小声询问:“哦豁,这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有声道:“不急,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是不敢贸然进来的,我们等。” “钱兄说的不错,所谓敌不动我不动,除非他能把我们从这请出去。” “嗯嗯…”夜华话都还没说完,就闻到了一股烧焦味,“有什么情况?” 突然一股浓烟进来熏到三人,夜寻这才反应过来,骂骂咧咧:“真的是要把咱请出去!不过嘛,没用!聪明如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你们快拿着喂下。” 两人接过同问:“这是什么?” 夜寻笑嘿嘿道:“独家秘制之龟息神丹,一颗入嘴,开启内呼吸模式。” 习惯了夜寻鬼玩意多的夜华没有太多惊讶,倒是钱来感叹:“牛皮啊。” 夜寻甚是得意,无奈装杯:“没办法啊,这出门在外,装备要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两人便不再犹豫,一口吃下,闭息之时,全身周天停歇,几无消耗。 这时山洞外阵仗摆开,有人烧着枯树败叶,有人忙着往山洞里赶烟。 这忙活了许久,是仍然不见夜寻他们出来,夜成阳有些郁闷烦躁。 “等等,杨兄,你说夜寻会不会不在这里面,这么大的烟往里熏着,是个人都眼泪鼻涕一大把,受不住的!” “难道夜寻不在里面?不可能啊。”半晌无声,杨靖峰都怀疑起自己。 “杨兄,你这到底行不行啊。”夜成阳在旁被火熏住,逐渐失去了耐心。 杨靖锋哑然:“这…可能夜寻发现了衣服上的香味,故意假装在里面。” 夜成阳有些恼火,花这么大力气在这找夜寻,还找不到,可能还耽误了捕猎鹿蜀的正事,真是越想越划不来。 语气逐渐暴躁道:“全部停手!” 众人疑惑道:“怎么了?” 夜成阳看着杨靖锋道:“问他吧!” 此时杨靖锋被搞的脸色难堪,但又骑虎难下,就要说出夜寻不在这山洞的话来打自己的脸:“额…可能夜寻…”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附近有风吹草动之声,一人匆匆忙忙的蹿出。 定睛一看,是派出去的小弟啊。 “大哥,我们找到…找到了。”那人气喘吁吁,体力不支,慢跑过来。 夜成阳一听喜出望外,抓住他问道:“找到了什么了,是鹿蜀吗?” “不…是…呼…” 夜成阳心顿了下:“找到昆哥了?” “也…不…是…呼…” 夜成阳心沉大海:“那是什么?” “哈哈…是…都找到了…” 夜成阳鼓起掌来,神情不可描述道:“有趣,实在有趣,你是夜…” 得到大哥鼓励,也不枉自己这么卖力了,那人紧握住夜成阳的手。 “成阳大哥,我是夜耶耶啊…” “呵…”夜成阳抽出手左右各打了一下嘴巴子,打的他晕头转向,还不清楚什么情况,只听夜成阳怒骂:“老子在这辛苦半天,你还在这耶耶耶?” “我真是夜耶耶。”小弟委屈道。 夜成阳瞪大眼睛,就要拔出他乾坤袋中四十米的大刀试试,这时杨靖锋阻拦道:“哎,成阳兄,小兄弟只是在活跃气氛,不必计较,还是正事为重。” 又看了一眼小弟,夜成阳努力克制着情绪道:“算你有功,我不与计较。” 小弟委屈啊,握住夜成阳的手痛哭流涕道:“我没骗你,我是夜耶…” “滚!给老子滚!” “那大哥,还要不要我带路?” 夜成阳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一把拎住他咆哮着:“你再多说一句话,再提耶耶耶这三个字,老子把你剁了,听清楚没?给我好好带路,其他人跟上!” “好的大哥,小弟夜耶耶晓得了。” “我…”夜成阳要气到吐血。 他抓着自己的头,仰天长啸。脚里踹着夜耶耶整个人跌跌宕宕,两人纠缠在一起,于是乎一行人便跟着离开了… 不一会,山洞处又恢复了寂静。 这时在山洞里夜华问道:“这烟好像变少了,夜成阳是不是走了?” “好像真没有动静了,额…容我出去看看。”夜寻竖起耳朵听了会。 随即夜寻沿着山洞壁边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待到出口处停下听了听外面情况,无人喧嚣,只有鸟鸣娑叶声。 向外看去,只有几个尚有余灰的草堆燃烧着,夜成阳一行人不知所踪。 “你们两出来吧,他们走了。” 听到夜寻的喊声,夜华和钱来手挡着刺眼的阳光从里面走了出来。 “啊嘞,夜成阳会跑哪去?” 夜寻思索道:“可能他找到了鹿蜀的踪迹,不然是不可能走的。” 此时天空又起一番异象,与刚才鹿蜀所使一般,但雷光渐细,雷声偏弱,而攻击次数增多,已然身处险境。 钱来望着惊悸道:“还好当时那鹿蜀留手了,不然我都成了雷劈耗子。” 见此情形,夜华急的焦头烂额,连忙喊着:“夜寻,我们得救…” “得,我们就去看看,不能让鹿蜀白白落在别人手中,要分一杯羹。” 夜寻打断了夜华的话,用眼神示意了下旁边的钱来:“走吧,钱兄。” 第31章 围猎鹿蜀 三人急忙奔走,向那异象靠近,一路上奇景横生,吸引着许多人趋之如骛都是为那鹿蜀,比先前的人数来说,几乎翻了几翻,如果说之前还有人急着先完成任务,现在可能都是完成不了任务的人想去碰个运气,万一真中了呢! 对试炼空间的人来说,第八道台是一个实力分水岭,通过者寥寥无几,只有等人率先通关,任务难度才会降低。 而鹿蜀对人来说,无疑是直达第一的好机会,人人皆去凑个热闹,但心中难免会有这样一个梦想,也许自己就是那气运之人,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修炼与天斗,与人斗,命运就像是带了一层面具,揭开它之前,永远不知道谁才是最帅的那一个,不是吗? 是的,都是这样认为的…但其实是拉低了中奖率,不是吗?嘿嘿! 第九道台,一队人马率然出现,为首之人在四处张望,白衣袭素影,飘然若出尘,气韵神绝,倾落天下间。 “白逍剑,夜寻哥哥人呢?” 面对白青离的质问,一人拜出道:“小姐,是那夜寻知会在下在等九道台相等,不知为何没来,应是食言了。” 白青离有些恼怒,冰冷的气势压向众人哼道:“不要自作聪明,瞒着我做什么,这点小伎俩别用第二次!” “不敢,一切都只为青离小姐。” 眼神扫过众人,凝眸落在一处,虽然说这队人马是通天城的,但他们实际的听从者,就是眼前之人,白逍剑。 他是通天城白氏一族杰出子弟,深受城主夜离赏识,小小年纪就成通天城护卫小统领,天赋异禀,十分孤傲。 可唯独对这白青离心之所钟,小时见俏皮可爱,少年见青春洋溢,如今见仙姿清雅,一眼万年,独慕君之芳华。 名义的老大和实际的老大在此相持不下,左右小弟都很为难,面面相觑。 这时,天空忽然闪过一道雷光。 众人皆惊,一人念头急转连忙道:“小姐,统领,异象越发激烈,想必是那鹿蜀现世,如此良机,不可不追。” “但第九道台就在咫尺,这…” 其他人发出了质疑之声。 “且看,我等护卫小姐于此,一路上根本未见其他人,在第八道台处的人也渺渺无几,只看到夜昆等人罢了,所以说完全不怕被别人占领先机,就算未得鹿蜀,也能立马赶来,保住第二。” 白逍剑听完平静说着:“白二说的不错,青离小姐,鹿蜀志在必得。”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白青离冷冷回应,但其内心里十分急切,她知道,夜寻定然也会在那里。 画面一转,天地异色,冥冥雷光! 玄峰之上,鹿蜀前腿折跪,伏头沥血,一道光幕笼罩,将它圈地于此。 众人看去,皆叹奇幻,盯着它眼里冒出精光,但看向旁边的大佬,心里很是不甘,却也只能放弃了这觊觎之心。 没错,就是有着诸多小弟拥护,些许强者陪护,众星捧月的夜昆大少! “成阳呢?怎么还不见他?” “昆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 夜昆嗯了一声,小声对着手下道:“指挥人把不相干的驱赶开,让夜族子弟拉在外围,给我堵住,别让其他小势力低头的角色混上来,对了,绝不能让夜寻这个家伙混进来,否则的话…” 见夜昆眼神恶狠一凝,小弟立马重重点头,寒蝉若禁,低眼弓腰。 “那你还不快去!?” “啊…是是!”小弟被吼一声,随即跑到他处,稍稍定神大声吆喝。 “哥几个还不走,想留下来吃个晚饭嘛,识相的都给我混…等…等,夜成天,夜听风,夜…那个啥,留下来!” 那群夜族子弟听到有些疑惑,抬手高声问到:“不知昆少有何吩咐?” 夜昆轻哼一声道:“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给我守着,有你们好处!” 众人左右互看,缓缓点头。 不一会,已然泾渭分明,一群人退却到山脚外,一群人在外面围着,夜昆与夜承志一等人位于半山腰下。 “上吗?”这时有人窃窃私语。 “上去送人头吗?华哥!” “但这…它…哎…咋办嘛!” 夜寻夜华钱来三人顺着夜成阳等人的痕迹偷跟上来,随即绕了小路近插而上,想着赶着夜成阳到之前动手。 但没想到的是,夜昆的戒备心居然这么强,还真是小看他了,如今人群和防护线中间空空荡荡,无人敢动一步。 在这般气氛严峻,场面不利的情况下,想要直接冲锋上去是不可能了。 夜华看着鹿蜀惨状,才逃狼难,又入虎口,焦急的眼神安耐不住,夜寻摇头否定了他冲动的想法,紧紧盯着眼前的形势,稍作思量,重口慢吐出。 “别急,夜昆还没上去呢,等!” 钱来也从旁按着夜华劝着:“夜华兄,在下懂的,这天大的机缘在眼前,谁不心动?但夜寻兄说的对,不能做出头鸟!否则不成功便成仁。如此有风险的事,不可做!因为没有退路可言!” 夜华突然深深看了一眼钱来。 钱来挑了下眉毛道:“黄雀在后!” 夜华微叹:“算了,你不懂…” 钱来急道:“啊…我这…” 两人越说动静越大,搞的旁边人投来异样的眼光,这胖子好像在哪见过。 这时,还没等夜寻制止,众人的眼光已经被半山腰的夜承志吸引住。 他身法飘忽,速度极快,只给人留下道道残影,眼看距离顶峰逾近,众人呼吸骤停,屏气凝神,心里都在猜想当夜承志接触的一刹那,会发生什么? 是直接获得鹿蜀气运! 还是被那道光幕所隔? 所有目光凝聚于他,但夜承志却在离峰顶几步处停了下来,与刚才轻松写意相比,此刻的他双腿沉重难以迈出,顶直的脊背弯了下来,青筋暴起。 只听他大喝一声,发出了极度的咆哮,缓慢迈开了一步,两步,然后探出手去,指尖离那鹿蜀还有毫厘之隔。 就差一点! 这可把夜昆看的着急,他只让夜承志上去看看,可没说把着大好机缘拱手相让啊,于是乎心里一横喝住他。 “等等!” 同时,远处又来一声:“等等!” 异口同声的叫喊让夜昆抬起眉毛撇头去看,他瞳孔放大,只见夜成阳鼻青脸肿被别人提着,样子十分凄惨。 随着那一队人马接近,众人看清了为首少年,清风扶剑,逍遥四方。 正是白逍剑一行人前来,话说他们正在赶往此处的路上,好巧不巧的撞到了夜成阳等人火急火燎的奔袭着。 原本白逍剑根本不屑此人,但鬼灵精怪的白青离看到后,指挥着:“快把他抓住,再痛扁一顿,问问情况。” 开始的时候夜成阳还满面疑惑加愤恨骂着:“谁敢有胆找老子的麻烦?” 然后被抬着送到白青离面前,嘴角抽搐,听着她说:“夜成阳,这就不记得本姑娘了,看来是不长记性啊。” “来啊有种来啊,有仇报仇,我什么不会说的。”夜成阳一脸坚贞不屈。 “好的,白二白三,好好照顾一下夜成阳公子,该说的还是要说。” “请小姐放心,这事我等在行!” 于是夜成阳看着两个肌肉猛男笑眯眯的对着他,咽了咽口水,伴随着拳拳到肉的声音和持续不断的哭喊声。 “啊,打人不打脸,救命啊…求你们轻点,我说…我说,别打了。” 就这样,夜成阳坚贞不屈的招了。 “小姐,他说夜昆找到了鹿蜀,正让他过去呢。”白二拱手回道。 白青离则点头道:“把他拿住,还有的用呢,白逍剑你来提着他,走吧。” “是!”一声令下,夜成阳就活生生的被白逍剑提在手上,丢人现眼。 他一路受尽屈辱,这时看到大哥夜昆当真是救星下凡,顿时痛哭流涕,大声叫道:“昆哥,他们看不起你,我都报了你的名号,谁知他们不但不听,还说夜昆是什么东西,要打我的嘴。” 这番话听完,夜昆脸色变化,虽然他知道夜成阳满嘴跑火车,但是看着白逍剑不屑一顾,白青离四处张望,就连一堆侍卫都双臂环绕,怒目而视。 “放开成阳。”夜昆冷道。 白逍剑目光掠过夜昆,被峰顶处的夜承志所惊,他感觉到了此时夜承志所受重压,心里想着自己上去能行否。 顿时相比之心升起,随手丢下夜成阳交于白二他们,自己背剑轻点,绕过夜昆,乘风飘然,向峰顶攀去! 第32章 浑水摸鱼 绝峰之上,一人一鹿蜀隔一厘之光幕相望,咫尺之间,已无缝隙可言! 快要成功了,在众人的视野里奔走的惊雷瑞光在昭示着气运的降临! 而此时夜承志没再奋力触碰,转而收手退下,不是他实力不够,而是时机未到,有股危险的气息从中散发。 心中有了惊惧,反倒是压制了贪欲之心,既然有着规则,强行破除,后果不堪设想,一旦引爆,绝无退路! 突然,目光中一道白影袭来,夜承志双目紧缩,表情有些凝重,与他擦肩而过,两人气势陡然爆发,彼此争斗。 白逍剑没有目视夜承志,反而提剑轻抚,一指松弹,铮声嗡嗡,剑芒锐刺无双,浑身真气运转,锋利异常。 那夜承志也不遑多让,可见眼中血色冲蚀,浑身散发血腥之气,只有历经无数杀伐才能此般气势,让人心怕。 两人既没动手,也无言语,但气势之汹已让在场众人叹为观止,皆折服。 不由感叹道:“只此,无他!” 人群中夜华附到夜寻耳旁,见此低声询问:“咋样夜寻,打的赢吗?” “不好说…不好说啊,嘿嘿。” 夜华嘁了一声,推了推夜寻看向一处道:“青离在那,要不要去找她?” “先别去,我们太容易被注意,看看情况再说吧。”夜寻想了想回应。 两人没有多说,皆聚精会神看向峰顶处,周围嘈嘈切切,交头接耳。 “动手啊,开打!” 本以为两者要在此立个高下,却不想那夜承志真气渐敛,面无表情的下山而去,这般操作却让人意想不到。 白逍剑也并未相逐,掌心抵剑向上迈出,无形中的压力竟让剑身柔折。 富有凌云之称,动有雕龙之声,谁能摹剑意之状,写此时之侠客乎? 眼看白逍剑离那鹿蜀比夜承志还要接近,半山腰的夜昆站不住了,脑袋瓜嗡嗡的转,瞧到了四处张望的白青离和满脸拳印的夜成阳,突然计上心来。 对着白青离大喊:“白姑娘,我兄弟成阳还好吗?你快把他放了吧,他哪里惹的你不快,我代为赔罪啦!” 白青离正忙着找夜寻呢,随便一句回着:“放心吧,他还死不了奥。” 夜昆立马接住道:“那就好,我还等他和我说某人死了还是没死呢。” 此话一出,白青离疑惑窦生,她从夜昆口中听出了此中的隐意,心下有中猜测,连忙逼问着夜成阳:“夜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某人,说的是谁?” 夜成阳心里恨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看到望向自己的大哥,心里却坚定了起来,冷笑着:“我不知道啊。” 噗,夜昆一口老血都要喷出,反而劝着:“成阳你告诉她,让她放了你。” 但这让夜成阳变的更加不屈,道:“你放心吧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他妈的……”夜昆无语。 白青离见此,心中有所担忧,也不再迟疑,吩咐着:“白二!白三!” 两人默契十佳,拎着夜成阳要干些什么,想到刚才所经历的重拳,夜成阳反应过来,直呼:“大哥…救我!” 夜昆连忙喊住:“等等,听我说,就是夜寻在山洞里被火烧死啦。” “什么?真的?不会的…” 白青离心神一震,气息爆发,直指夜昆道:“是你?告诉我他在哪?” 突如其来的冰冷刺骨让原本不在意的夜昆心里震惊,“这也太猛了吧!” “你先让山上那位下来,我再讲。”夜昆重新凝下心神,瞟着白逍剑的行动进展,这才一字一句的还价着。 “白逍剑,退下。”白青离不假思索命令到,她此时有些心乱如麻。 “还得把夜成阳放了,不然…” “白二,把他放了!” 看到条件都已达成,夜昆意味深长笑了,他悟到了,原来白青离的软肋是夜寻,反过来想,夜寻的软肋的必然是白青离,心中更是踏实了几分。 心之所系,关于夜寻的坏消息让白青离倒是有些乱了分寸,焦急的凝视夜昆道:“你要求的都完成了,该你了。” “什么,我也不知道啊,说不定夜寻已经死在山洞里了,哈哈哈…” 夜昆顿时感觉到一股爽意,得意的哈哈大笑,与其鲜明对比的则是一双娇冷的寒眸,句句杀心,切切珠玑! “夜昆,我要你的命!” 这一声冷喝带有的恨意,伴随着舞动的白衣,如实质般扎向夜昆!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夜昆一瞧情况不对,立马后退使缓兵之计。 眼看山腰上的战场就要拉开,底下的夜华急道:“夜寻,想想办法啊!” 夜寻撩了下眼皮,应着低声转头问着钱来:“钱兄,搞点钱用用呗。” 钱来有些不解,但手里还是给夜寻掏着大把大把的金币道:“干哈呀?” “嘿嘿,你就瞧好吧!” 咻然一声,天空上金点点哗啦啦的散下,夜寻壮阔声线:“撒钱啦!” 众人的视线被紧紧吸引,顿时骚动起来,弯腰低头,跳起薅钱。 夜华一看惊道:“好计啊夜寻。” 这时钱来冷不丁冒了一句:“就这点钱,至于这样哄抢吗?太俗了!” “有钱人的世界,往往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夜寻不禁嘴角抽搐。 突然而来的纷乱让夜昆很烦,本来就精神紧绷应对白青离,现在还出了这档子事,扰乱局面!这绝对是有人在搞鬼啊,仔细一想,定然是夜寻。 直接怒喊:“夜寻,滚出来。” “夜寻…哥哥!”白青离这时反应了过来,看向夜昆的神情变成了疑惑,然后又眼睛闪亮,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怎么就管不住嘴!”夜昆一见白青离欣然之样,顿时想给自己打两嘴巴。 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他眼花缭乱寻找着夜寻的身影,指挥道:“都给我停下,你们下去给我挨个挨个找!” 这时,夜寻轻哼一声:“这夜昆果然狗急跳墙,来夜华,把手伸出来。” “干哈?”正在捡钱的夜华抬头问。 “……要钱还是要鹿蜀?” 听到这,夜华立马将捡到的金币塞进口袋,看着上面专注道:“怎么搞?” 撸起袖子,可见两人手背上若隐若现的白色印记,正是那鹿蜀所留。 “主动权在我们这呢。” “看好了。”夜寻嘿嘿一笑,随即运转真气涌向手背,印记灵光渐显,那鹿蜀仿佛也得到了感应,仰头长鸣。 情况大变,远远看向顶峰,风雷阵阵,但瑞光四射,可观大势已至。 天空中传出声音:“小辈们,有印者到,光幕相消,自古风云变幻,唯有真命为王,此时便是天命所归!” “冲啊,夺鹿蜀,争第一!” 本来就蠢蠢欲动的人群听到有人喊话还冲在最前面,立马暴起而动,浩浩荡荡向山上冲去,突破了防御线。 夜昆愤恨不已,但情况已经这般糟糕,也懒得管夜寻了,对着夜承志道:“给我挡住下面来的人,我先上!” “嗯…不过有这么容易就好了…呵呵,有印者到是什么?”夜承志深知此话之意,答应下来,摇头不屑自语。 人群中钱来叹道:“夜寻兄,原来你才是运筹帷幄啊,佩服佩服,这般气运你已先下一城了,我无意相争了。” 夜寻欲走之前,搭住他的肩膀道:“钱胖子,别泄气,机会还有,我和夜华还要抱上你土豪的大腿呢。” “哈哈哈,行,祝你成功!” 说实话,胖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喊他胖子,但当有人喊他胖子而他又愿意接受胖子这个称呼时,这便是朋友了。 “走了,夜华,去找青离!”两人拜别钱来,朝白青离所在之处奔去。 天大的机缘放在眼前,哪怕是蜉蝣撼树,也要奋力一搏,试炼空间内趋之若鹜,在场外的大佬们看来,只是取笑不自量力,强者的垫脚石,之所以一切惯以人人平等,是想得到看似有机会的别人一声望洋兴叹的无奈恭贺罢了。 诸如此类的场面屡见不鲜… 试炼场外,凌峰情境被显示于众人眼前,附和声响起:“恭喜夜华公子机缘深厚,已成印者,未来不可限量!” “恭喜夜昆公子已至中峰,一己之力拔得头筹,玉已琢,可成器!” “局势未定,白青离姑娘必然鹿蜀有力争夺者,何况道台进程第一!” 种种的声音此起彼伏,夜仓翼享受着,他不苟言笑,但作为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儿子骄傲不经意间也翘起嘴角。 夜封安接话沉声道:“各位都是夜族的朋友,能见小辈们风华正茂,实属北原之幸,相信北原大陆团结一心,大玄也不会有隙可乘,无端生事了!” 来自化真境强者的扫视,让在场的众人神震颤栗,像一把冷箭刺剥着自己的内心,稍微用力就能当场毙命,场面顿时沉静了起来,各自的变化不一。 这是来自夜封安的警告,也是贯穿着夜族之意对其他依附势力的忠告。 见此,夜仓翼接着发声:“呵呵…诸位接着看吧,胜负还未定了。” 众人这才缓和,脸色转变,将注意力转移到试炼空间内的究极混战… 第33章 给我顶上 这时所有人都在向上冲锋,但白青离心里想的是夜寻,身边的白逍剑等人感觉就像是一群电灯泡,看到夜昆领跑众人,顿时眉角飞扬,急忙喊到:“白逍剑,快拦住夜昆,别让他得手!” 白逍剑目光上移去,转而看向白青离,那焦急的神情总感觉怪怪的,还在迟疑中的他被一阵娓娓之声催着。 没办法,他只好答应并对随从吩咐道:“白二白三你们在这防范,我先去抢夺,得手以后,请青离小姐速来。” “快去快去。”白青离又催着。 随即白逍剑一人一剑信步上山,单手开路,好不逍遥,直接横空拦下了夜昆,直视傲然道:“夜昆,劝你放弃,你还不是我的对手,要试试么?” “试试就试试!”夜昆冷哼一声。 此话一落,白逍剑眼神凌厉,光速一剑刺来,夜昆如感锋芒在面,虽说剑招极简,但杀势空绝,只得向后退去。 两人一追一退,见剑尖逼近,夜昆也无退路,陡然侧身,岩拳使出,砰的一声,拳剑相见,击偏了刺来之剑。 而白逍剑应对极快,顺势转身,衣袂摆飘,斜斩而下,直突夜昆上肩,此时避无可避,夜昆也毫不慌张,石掌抬上硬抵,岩拳向前猛然冲击。 一拳轰来,白逍剑蜻蜓点水,顿时拳脚相交,借势腾飞起身,反身一招变化莫测的剑气三清攻来,只见视野中陡然出现三把剑锋,呈三角形态夹击。 夜昆瞳孔增大,咻然剑招已至! 双臂回护,岩拳附带在手臂的石壳与凌厉剑招呲呲作响,夜昆感受到小臂上火辣辣的疼,石壳崩落,红印犹深。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如此被动的场面根本没法反打,夜昆深谙此理,大呵一声,拼着一股狠劲抬开了剑招。 夜昆趁此时机,猛然使出中阶武技苍龙出水,直攻白逍剑的下盘,苍劲如龙,出水芙蓉,看似软绵绵的飘飘拳实则内劲十足,威力自然不容小觑。 此招最大的诀窍就是给人一种花拳绣腿之感,而白逍剑果然轻视,想效仿刚才用脚抵拳,接势拉开,还以剑招。 殊不知,待夜昆逼近,一股危险的气息也冲杀过来,原本从容淡定的白逍剑也有些失色,有些托大了,拳脚应声相碰,自感一股内劲震伤右腿。 白逍剑反手将剑掷出,刺向夜昆面门,来破解当前不利局面,夜昆嘴角得意,自己已然得手,撤劲后退躲开。 两人又拉开来,夜昆盯着白逍剑颤巍的右腿,大笑叫着:“区区白逍剑不过如此,成阳来守着他,待我成功!” 白青离看到白逍剑居然吃瘪,也不禁莞尔一笑,对着白二等人催着:“看什么啊,还不去帮忙,快去快去。” “这…小姐,我等…” 也同样在犹豫不决白二被白青离打断,焦急一声:“夜成阳现在去守着,想想当时怎么对他的,我怕白逍剑…” 确实,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夜成阳一脸贼笑,对着白逍剑摩拳擦掌,似乎是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急不可待。 白二更加犹豫了,心里一万个好难呼啸而过,想着白逍剑“保护小姐”抬头又看夜成阳等把白逍剑层层包围。 见白二摇摆不定,白青离打了一记强心针道:“放心,你们老大都赢不了本姑娘,这样的小姐还用你们担心?” “好吧…兄弟们,跟我上。” 实在是忍不了夜成阳流口水的衰样了,真害怕他有一些其他的癖好,越想越歪,白二在白青离殷切的眼神中带着众兄弟齐上,大声呼喊:“放开老大!” 待到他们火急火燎走后,白青离转而嘻嘻一笑,动若青莲向下招手。 只见两人从人群中脱离而出,正是夜寻和夜华,适才白青离寻找他们,混乱之中一个投来眼神让她瞬间懂了。 白逍剑对两人并没有什么好意,像一只护食的老公鸡,见人就啄,白青离只好将他支开,索性把人都赶走了。 夜华牢骚满腹:“啥时候咱们来找青离还要管这个白逍剑,你说是吧。” 没有接这句话的夜寻只是深望着白青离,自信说着:“放心,他抢不走。” 白青离听后盈盈一笑,俏皮可爱吐了吐舌头:“嗨呀,我们快去抓鹿蜀。” 三人并进,旁边的人纷纷避让,夜华边走边说:“青离,我和你讲,鹿蜀那个小家伙挺好的,咱们得保护它。” “嗯?你和它还在一起玩过?” 面对白青离的疑惑,夜华神秘嘿嘿笑着:“当然啦,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夜华就迫不及待的将手臂上的光印显摆出来,白青离心思细腻,没有太多惊讶道:“原来你俩就是有印者。” “没错,嘿嘿。”夜华得意忘形。 这时远处也有人紧盯着夜华的动作发出了同样的低声:“原来你们就是有印者,好戏开场了,等着吧,夜寻。” “低调低调!”夜寻突感到一股冷风吹来,按下夜华的胳膊,四处看了看。 “奥奥好,接下来怎么搞?”夜华一手按住另一只有光印的手小声问着。 “跟着大部队!”夜寻意简言赅。 随即夜寻三人又混进人群中,发现越往上其他人移动的越艰难,而自己和夜华并没有感觉,白青离微微凝眸,但当夜寻牵住她,剩下的也只有羞红和温情了,夜华嘁了一声,一同慢步向上。 没过多久,路还没走多远,夜寻发现,他们三人快要成带头的了,由于越近山顶,压力来的越发大,大部分人都停下,依然向上的人屈指可数。 这可不是夜寻想要的,毕竟这里离山顶还有些距离,中间如此大的空白地带,三人向上,可谓是非常突兀! 夜寻偏头问:“青离,你怎么样?” 白青离摇了摇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道:“之前还有压迫感,现在夜寻哥哥带着,没有了奥,应该是这个原因。” “果然要经常牵手。”夜寻坏笑。 真的忍不了,现在还卿卿我我,让夜华直呼:“青离,建议离他远点。” 但白青离小声嘻嘻:“我不…” 夜寻笑意更深,连忙拽着转身欲走脸色悲绝的夜华道:“别介兄弟,咱们干正事。” 还未得夜华开口,夜寻又打趣道:“你可别说…我不…” 嘴角翘起的夜华刚想故意回绝,听到夜寻这么一说,顿时抽搐起来。 “我淦!” 修炼路上的小插曲,往往无情。 通过刚才牵着白青离,她却没有压迫感,夜寻已经想出了办法,别人举步维艰,而自己如履平地,一推一送,人群涌动,浑身其中,实属稳重。 “来,夜华我两站开点,青离跟着我,我们往上顶。”夜寻指挥着。 一声“走你”响起,夜华充分发挥了他体型优势,一股脑的挤着上,慢慢的,开始只是一部分动,紧接着一团黑压压的人群像赶鸭子上架,手忙脚乱混在一起层层向上,谩骂之声此起彼伏。 “谁他妈的在顶我屁股…嘤…” “停下来停下来,要挤死人了。” 半晌以后,人群肉眼可见的往上推移了一丢丢,理想与现实差太多。 后推力在庞大的人群面前终究是有限的,逐渐难行一步,僵持不下,夜华投来询问眼神,夜寻思量一番,观察到夜成阳白逍剑等人就前面不远处。 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原本针锋相对,要大打出手的气势作罢,而夜昆正在全神贯注的向上。 夜寻一脸语重心长对着夜华道:“你先在这顶下,我直接穿插人群挤到前面去,然后冲到峰顶解除那光幕。” “咋又是我顶。”夜华十分委屈。 夜寻摇头朗朗上口:“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停停停,我顶!”夜华果断制止。 果然又是成功达成共识的一天,夜寻笑意连连,偏头对着白青离交代着:“青离呀,等下我两一起行动,你从旁边去到上面扰乱一下白逍剑和夜成阳注意力,我趁机偷偷的登顶。” “好的。”白青离双目澄澈,唇角微扬好奇道:“为什么夜华哥一听夜寻哥哥这么一说,他就马上答应了呢?” 夜华拍了拍夜华坚挺的肩膀,笑了一下,毫不留情的说出了他的软肋。 “他啊就怕两样,一无一有!一物质一精神,鸡腿没有和圣贤常在!” 夜华嘁了一声,但心中暗想:“我好像真是这样,干饭人,读书无魂。这说的,人不都是一样的吗?害。” 第34章 互相争夺 言罢,夜寻对两人点头示意,行动正式开始,首先夜寻缓慢撤出了自己的推力,夜华身体一震,渐渐稳住了。 白青离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非弱柳扶风,转身向上,纤纤细步,飘飘仙子舞,引的众人似乎忘记时间般。 虽说没了夜寻光印的庇护,但白青离自身的实力也显山不露水,轻松写意来到白逍剑所处之地,绝世而独立。 本来夜成阳组织一堆人顶着压力已将白逍剑重围,想趁他虚弱之时,洗刷刚才之耻,但白二等人支援过来反围形成僵持之势,夜成阳只好罢手,想着完成夜昆交给他的任务就行,死死顶住。 却没料到,有一人他忘了,正是步步相近的白青离,打破了这个局势! 亭亭玉立,灿若春华,有些人都已看痴了,夜成阳心里只有他昆哥,哪管其他人,大声喊道:“白姑娘,我等…” 话还没说完,白青离朱唇轻起,巧笑倩兮:“你们这是不让我过去吗?” “不不不…白姑娘快请。” 其他人纷纷让开了路,只留下夜成阳痛心疾首:“你们是不管昆哥了吗?” 甚至还有人忘乎所以呆呆道:“昆哥是谁?能比的上白姑娘天人之姿?” 夜寻看着夜成阳傻傻的站那,手足无措目送白青离走了过去,不禁发笑。 感叹着我家青离魅力真大,同时标志着时机已到,夜寻做好准备,全身发力,钻入人群之中,快速挤上。 一套蛇皮身法使出,像一只大黑耗子穿过,蛇之划行,乃钻研一点,见缝插针,游曳不相碰,这才是此招精髓所在,之前面对夜昆,也只是用左右摇摆来移形换位,如今才是正确打开方法。 有人惊呼:“我靠,胯下生风!” 说的便是那奇袭而上的夜寻了,不一会,他已攀至群头,探头观望着,身旁人怒目圆睁,大吃一惊:“夜寻!” 夜寻嘿嘿一笑:“没错,是我。” “准备一下,有冲击来!”又好心交代了一下,夜寻火速闪了过去。 “什么东西?” 并未解答旁人疑惑,夜寻扬起手臂爆步直上,适才也只是单单的提个醒而已,一堆人被冲,想来是场大事故。 人群底下的夜华见一人飞奔,想必是夜寻已展开行动,按照之前计划,他撤出自身,紧接着一股压力顺来,人群瞬间被覆盖,顿时许久不见的艰难感让众人陡然失措,有人半跪,有人跌落。 群头几人脸红急促,稳住自身互相交流着:“要不是夜寻多说了一句,咱们差点着了道,这冲击虽说不强,但胜在突然,不过这,夜寻怎么知道的?” 一人接道:“属实不知,看来夜寻也是深藏不露啊,他速度之快,竟毫无压力,这鹿蜀机缘注定与我等无关。” 另一人叹道:“我等本来就是碰碰运气,要不咱再等等,说不定他们鹬蚌相争,我等坐收渔翁之利呢,虽说他们实力强,但咱人多力量大啊,正所谓团结一心,其利断金,各位意下如何?” “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几人纷纷附和,心中依然期盼着奇迹,这时一格格不入的冰冷之声切道:“乌合之众,安敢于此攀附机缘?” 众人听完恼怒不已,有人四处搜寻道:“阁下何人,胆敢在此口出狂言?” 只见一道影子闪过,半拎起了发话之人,露出诡异的笑容,气息令人不寒而栗,双目森然道:“你说,我是谁?” “夜…夜承志!” 充满血腥味的气势将那人冲昏,旁边人皆胆战心惊,纷纷退避开来。 “没本事就别多想。”夜承志冷哼一声,随手扔下手中之人,掸了掸衣角。 不屑的语气,毫不在意的姿态让众人羞愧难当,但迫于实力差距,也只好忍气吞声,看着夜承志步上后尘。 待他走后,被扔之人缓缓转醒,见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众人却沉默下来,不禁愤怒:“刚才为什么不相助我一下。” “帮不了…”几人接着沉默。 那人怒目又转为悲叹:“就因夜承志太强?打碎了你们的自尊心?我夜一鸣立下重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言罢转身离去,踉跄的身躯似有强硬的灵魂支撑着,留下一段不朽传说。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还在峰顶潜心专注于突破桎梏,接触光幕的夜昆并未发觉有人已袭来。 但夜寻的身影已被其他人捕捉,夜成阳瞪大眼睛,心里纳闷,这小子怎么上去的?思绪未完,见夜寻光速而上。 不禁大呼:“昆哥,后面!” 说完便要起身上去相帮,刚走了没几步,白二白三等围了过来,看着白青离若有若无的浅笑,心中大骂,嘴角堆着讨好之色,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这里风景真好,我到处看看。你们随意随意。”夜成阳尴尬解释着。 夜昆听到一声呼喊,但自身正处于介点之时,回头卸气,将功亏一篑,只得逼着自己,爆发气势一点一点靠近。 这时他耳边又传来一阵声音,是同刚才一般的熟悉,不是成阳!夜昆心里还在琢磨,这听起来似乎很让人不爽。 “嘿嘿嘿!夜昆,咋那么慢呢?” “夜寻!”夜昆顿时失声。 “没错,又是我…怎么又是又?” 夜寻楞了下,接着伸出手臂,那印记光芒更盛,与眼前光幕嗡嗡共鸣,相互吸引,鹿蜀也来到边缘蹦蹦跳跳。 此时此景令夜昆一口心气逆上,咬牙切齿,一脸嫉妒不已道:“凭什么?” 夜寻芜湖一叹,昂头吟诗:“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 “说…人…话!”夜昆怒不可遏。 “我比你…帅!”夜寻则得意轻松。 夜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脸色难堪看着夜寻哈哈大笑,形成鲜明对比。 全局在握的夜寻甚至闲下来戳了戳夜昆胳膊,又挠挠他的咯吱窝。 “哈哈…别别…救命!”夜昆身体左右扭捏,脑门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涔涔渗出,嘴角哆嗦,低声求饶着。 夜寻畅快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道:“昆少你别急啊,我这就送你离开。” 一边说一边用手臂上的印记缓缓靠上光幕,随着距离逾近,光幕已成若有若无之感,那鹿蜀已半身探出。 机缘马上就要掌握在夜寻手中! 夜昆此时心急啊,哪能不急?人都骑到脸上来抢机缘了,谁不急? 全场都屏声,气氛快要窒息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背后同样有一声响起提醒着:“夜寻,注意后面!” 这是夜华的声音,两兄弟之间信任无疑,夜寻不假思索转身过去,只见一沙包大的拳头斜面而来,避无可避。 夜寻撑起双臂招架,强大的冲击力将他逼退,远离了近在咫尺的光幕,回过神来,眯缝着双眼语气低沉道。 “夜承志!” 没错,正是盯着夜寻,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后来居上的血腥杀手。 他露出了豺狼遇到兔子那般的诡笑道:“知道为什么没有一拳打死你吗?” 夜寻深“哦”了一声质疑着:“你是晚饭没吃饱呢?还是身体不行了啊?” “呵呵…废话真多,说吧说吧,否则等下你就可能说不出来话了。” 夜承志用着独特的诡笑回应夜寻:“在镇魂关,除了杀戮带来的快感,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猎物在手中蹦跶,就算是有完整的实力,最终也绝望而死。” “你说,这有趣吗?!” 陡然增大的声音和冲天的血腥气势直扑夜寻,他运气提防,但心中甚有些疑惑,拧眉陡然一想:“镇魂关!那不是通往夜族圣坛的最后一道关隘吗?为何他说的是杀戮…父亲!那父亲去哪里到底为了什么!这一切到底…” 不禁大喊:“夜承志,镇魂关外到底是什么?我父亲可是去了那里?” 夜承志沉寂下来,脸色僵硬幽道:“我…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宿命吧。” “宿命?正经人谁信这玩意。” “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夜寻并不是那种听天由命之人,正相反,年少受到屈辱的他从拘役自身的环境中挣扎出来,造就一颗无畏的心。 “你可以不信,但你逃不过…” 夜承志说完由悲惨转到狂喜,似乎是进入了他的领域,血海翻腾,如红冥恶煞,这股气息让人恐惧心颤。 “我于杀戮之中绽放,来好好享受一下猎杀时刻吧,夜寻!” 第35章 破境而出 轰轰轰! 夜承志战意拉满,血红双眼,拳势凝聚,整个人散发出恐怖的气势,不禁发问,这是锻体境能拥有的实力吗? 不战而屈人之兵,以势压人,令对手未战先怯,是夜承志多年来身处生存或死亡的镇魂关不断积攒的对敌优势。 夜寻着实也被他这种凶狠的气势所迫,虽不是在温室长大的花朵,但见此血腥味冲击着自身,也是有些心惊。 作为一个优秀的猎手,往往在猎物在心理防线失守或出现端倪之时给予致命一击,此刻夜承志见夜寻迟疑哽咽了下,便知时机已到,冷笑一声,让夜寻全身紧绷起来,随后攒步而动,一招中阶武技,血影爪!似夺命般杀去。 夜寻目光锐利,思索几番,之前于宴会之上接下夜承志一拳,实力大致也有了估计,就是血气如针,直刺肌骨让人却是防不胜防,棘手之处,皆因此。 眨眼功夫,如此凶狠的血影爪已逼至面前,夜寻来不及多想对策,只得稍加闪避,与那横来一爪擦喉而过。 一点凉意侵袭着喉结处,夜承志凌厉的爪势刮出了四道血痕,有丝丝鲜血冒出,峰顶的山风吹来,那般冰凉之感让夜寻心脏紧缩,冷汗不自觉从背后淅出湿染,让自己变得更加警觉起来。 要知道,夜承志可还是在一股压力之下与夜寻争斗,虽说此处距离光幕稍远,但也不容小觑,可见其实力之强! 此刻夜寻还未从夜承志那杀戮气势中争脱出,只得与其保持安全距离。 深谙此点的不止暂避的夜寻,还有伺机而动,占据主动的夜承志,他并没有趁胜追击,反而阵阵杀声摄心渐起。 四面楚歌啊!夜寻有些慌忙的回顾四周,惊觉自己已被夜承志包围,眼神扫过之处,有千千万万个虚幻身影。 两人拳脚相交,真气倾泄,一时间武技百出,你攻我防,我进你退,彼此喂招,斗法半晌竟分不出上下! 中阶武技,点星指!夜承志在让夜寻进入他攻伐的节奏之后,所使爪法陡然一变,双指齐出,直插腹间。 “呃啊!”夜寻遭到重击,忍痛一手单防,一记短刀手砍下,又弓腰拍出一招混元掌至夜承志肩头,逼其回手抵挡撤指,一眨眼间,两人共推而开。 这一番交手下来,有迹可循,夜寻处于如此不利场面被众人看在眼里。 皆叹:“夜承志!名副其实!” 山腰处的夜华的愧疚感更浓,适才夜寻已要攀顶,他便放下警觉,伸了个懒腰的功夫,一人冲出,极速向上。 当夜华反应过来,那夜承志已做出拳杀姿态,只得大呼来提醒夜寻,如今劣势尽显,夜寻极有可能败下阵来。 夜华想去帮忙也不是一时两刻的事了,但眼前之人却逼着他不能妄动。 “杨靖锋!你为何挡我?” “我说,杀人偿命,你可知?”杨靖峰怒目一瞪,掩饰不住心中杀意。 夜华被他这一句搞懵了,觉的杨靖锋是没事找事吧,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肯定是夜昆给了好处! 随即呸了一声:“杨走狗!” “你他妈的,找打是不,老子先把你收拾一顿。”杨靖峰又气又觉好笑。 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要给夜华点颜色看看,夜华自然也不傻,立马拔腿就往上跑去,利用压力优势,直奔山顶。 狂呼:“青离,青离,帮我!” 见此,杨靖锋才意识到不妙,夜华这小子居然是去搬救兵相助。 于是他也喊到:“成阳兄,拦住!” 夜成阳听到一声呼喊,下意识的向下看去,夜华直冲而上,他惊喜万分指挥着:“快!快,拦住夜华,有大用。” 但那夜华铆足劲的像一头暴走的野牛冲锋,孱弱的人墙岂能抵挡,几人互相交换眼神,两股战战,萌生退意。 碰的一声顿时人仰马翻,场面十分混乱,不见夜华身影,夜成阳气不打一处来,大骂:“一群废物,成事不足。” 小弟们正躺在地上哀嚎,夜成阳也无暇顾及,看到一壮硕身躯爬起,目光紧盯,与后上的杨靖锋一起动手。 “中阶武技,怒焰斩!” “中阶武技,飞星逐月!” 两人都爆发出最强杀招攻向夜华弱点大开的后背,如若两招击中,夜华恐怕要身受重伤,被迫退出此次试炼。 危难之际,夜华撇头回看,一道剑光横断,三招相碰,爆发之势竟将两人击退,来人婉转回剑,尽显轻盈仪态。 夜华摔坐在地上,瞪大眼睛,吞咽一声,不敢相信这番场景,像是发现新鸡腿一般呆呆看着,怔怔没有出声。 半晌才惊道:“我去,青离,你你这…这深藏不露啊,可太飒了吧!” 白青离不动声色,扶起夜华,剑指夜成阳和杨靖锋,艳绝惊寒,两人被刚才一剑之威震慑心神,不敢上前。 趁机,夜华便拉着白青离焦急道:“青离,咱别管他们了,你看夜寻。” 众人目光上移,夜承志定局杀招已成,反观夜寻眉头紧锁,恍惚失神,竟合闭双眼,此招一下,必输无疑问! 心系夜寻的白青离就要越过杨靖锋和夜成阳等人向那山顶攀去,两人竟提不起劲来阻止,眼看着她从旁掠过。 这时,后面传来冷淡之声:“青离小姐,不宜上前相帮,夜寻如若因此破境,心必生魔,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而白青离何尝不知道这一点,这不仅是两人既分高下一场比试,同时也是对武道互相印证,更是男人间的战斗。 素手一挥,剑已归至鞘中,白青离刹那间散发出一阵寒意,淡淡勾唇道:“夜华哥,随青离至顶,取鹿蜀机缘。” “好嘞。”之前夜寻还交代着自己要保护好白青离,如今这一招使出,夜华哪里还记得,直接答应,期待带飞。 两人便闯过夜成阳的一碰就散的封锁线,丢下众人,径直离尘上山。 见其飞去,盘腿而坐,还在疏通经脉的白逍剑盯着眼前矗立之剑,心中顿生万千感慨,苦叹道:“哎…白逍剑啊白逍剑,自诩白氏同辈中剑术第一,却不曾想,青离小姐只是几招画圆点意,境界竟令人自叹不如!如此婉转飞扬皆是刚中之柔,剑道已入木三分了!” 眼看着白青离攀顶,白二等人眼神向上瞟着询问道:“公子,我等?” 白逍剑心灰意冷,此时不愿再多生事故,抬手打断道:“不必,以青离小姐的实力,鹿蜀已握在手中,我伤势未愈行动不便,只需看住夜成阳即可。” “是!”白二几人同时答到。 这里发生的事,身处困境的夜寻并不知情,他已封闭视力听觉,一心沉浸于自身,来抵挡夜承志这诡异杀招。 心理防线正在被层层攻陷,夜寻表现出惊惧害怕惶恐的种种姿态,而又拼命挣扎,这正是在夜承志的意料之中。 如今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夜承志得意的笑了,整个人血气冲天缓慢的嗒嗒走来,一响一动。 这节奏,如同夜寻扑扑直跳的心脏一般,时时就戛然而止,令人窒息! 夜承志搬弄着自己的指骨,致命一爪下去,夜寻必定生机断绝,但他合爪为拳,只是对着其右肩胛骨轰捶下。 诈笑道:“你还是大意了,夜寻,我这攻心血势,一旦有所侵入,必然难以清醒,何况对于你们这种不见尸山血海的花花公子来说,一切都是梦魇,至于你的性命,可不归我管!呵呵。” 说完拳已经砸了下来! 陡然之间,原本迷途未返的夜寻睁开眼睛,似悟大道,微微一笑。 “谢了。” 夜承志大骇,不过他立马展现出冷静残酷的一面,不再有所保留,变成一招血影爪直攻夜寻面门,杀伐果决。 爪声破风,呲呲之声如划碎了玻璃一般,瞬间就落到了夜寻右肩上! 定局已成?不,并不是! 一声低喝:“暗影重重。” 夜承志血影爪就这样轻松穿过了夜寻身体,强大的惯性反而让他前倾,稳住回身一看,原本的身影居然消散。 而夜寻本人正站在不远处,嘴角嗫笑看着疑惑的夜承志阴沉不定。 “你是如何摆脱的!?” “无限接近于死亡,才能领悟生存的真谛,绝境之时,以身犯险,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课,倒是谢谢你了。” 夜承志盯着夜寻,心里不是滋味。 这屡试不爽的敌惧之法可谓是占据先机,夜承志敢说,就算是剑气冲天的白逍剑深陷于此,也必将落剑囹圄。 却没想到,夜寻竟破境而出! 第36章 突发剧变 “嘿嘿嘿,哥们不陪你玩了!” 夜寻不再过多纠结与夜承志的高下之争,立马施展身法转向别处,刚才匆匆一瞥,熟悉的两人已快速过来。 “夜华,青离,这儿!” 两人向上望去,不经意的笑容流露出来,心中担忧的大石算是落下,随即朝着夜寻所在的方向飞去,直奔峰顶。 不一会,三人又重聚于此,俯瞰天下,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峰顶之绝景,让人惊叹,也有萧瑟风去。 此时乌云密布,雷声闷响,黯黯天际之中唯有一丝光亮透出,直射在鹿蜀身上,让其显的格外瞩目,祥瑞之光神降,一切都在诉说着此般传奇。 夜华呆呆望着似大有感叹。 “卧槽,真美…” 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白青离噗嗤一笑,夜寻接话打趣:“你这短短两句意简言赅,诗圣听了都直呼内行!” “切…”夜华尴尬摸摸头。 此时凝望鹿蜀,它长鸣悲吼,劫雷轰降,让那光幕更加的迷离。 “我们快动手吧,迟则生变,这光幕给我一股危险的感觉,如若强破,那蓄雷恐有至死之力。”夜寻缓吐而出。 鹿蜀被外力干涉强行囚禁于此,不满的它引天雷之力轰击光幕,谁知屏障未破,反而是电光游走,气息赫人。 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玄力摩擦和宣泄点出现,此光幕就如炸弹一般。 远处的夜承志阴沉的死盯,原本手中在握的夜寻出乎意料的跑了!此时三人成团,不可能强取,想借夜寻之手开光幕,得鹿蜀的想法已然泡汤。 “这怎么办?”夜承志心里竟产生了一丝怀疑,让他坚固的意念有所动摇,双拳捏出声响,自语:“不会的!” 一眼看向夜寻三人轻松的攀顶,一眼看去底下仰望的目光,还有… 那光幕旁依然死磕的夜昆,头发披散,眼神布满血丝,指间血迹迭出。 外人看来,夜昆似乎不懂变通,一味强求,可谁又有他的勇气和坚持呢! (夜昆:““(??Д??*)”) 夜承志自嘲:“死亡教会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我却忘记告诉我自己,死亡本身就是无法把握的事,不是么?” “既然如此,鱼死网破吧!” 随着一声低吼突变,惊起了夜寻的注意,时刻提防着夜承志暴起发难,没想到他短暂沉寂之后直奔夜昆。 “不好!”夜寻惊呼。 “怎么?”夜华疑惑。 来不及多解释,夜寻疾步冲杀,集全力一拳轰向夜昆侧身。 白青离也瞧出了端倪,拉着夜华最快速度的冲向咫尺之隔的光幕。 但似乎,夜承志更快一点! 霎时,夜寻轰拳未至,头皮炸裂的他看到了夜承志鬼魅一笑,无声说着什么,全身爆发一掌拍到了夜昆后背。 夜昆登时大震,气血逆转,一口鲜血喷出,气息萎靡,但他的极力接近光幕的手没有停下,直接捅了进去。 一点玄光飞来印在了夜昆眉心,顿时精神空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是步入了全新的境界! 夜昆惊喜万分,已忘乎所以,然而一股恐怖席卷的气息崩然爆发,只见一个光点闪爆,紧接着一片光点闪爆,刺啦轰鸣声炸响,天顿时亮了! “快跑!”这是夜寻唯一反应!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众人目光里透露出绝望,恍惚间有只手从天而降! 轰轰轰隆轰隆… 一股狂风蕴藏着巨大威力爆炸席卷了整个峰顶,削没了郁郁青青胜景。 千里灰烟,十方寂灭,浓厚的黑风刮着,伴随着残枝掖地的折断之声。 山底处,人人惊惶呆滞,一阵刺眼炫光,震耳欲聋的爆炸,峰顶腾起的蘑菇云,这眨眼功夫,世界已经大变。 有人哽咽一声,迟疑问道:“谁能…能说…一下…刚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恐怖如斯啊!” “我了个乖乖…都吓尿了” “等等…这上面还有人啊…” 一人瞪大眼睛道:“夜…” “昆哥!昆哥!”夜成阳目睹了这一切,从沙楞中恢复到癫狂,使出全身力气拔腿上山,语无伦次,慌乱无比。 旁边的白二白三等害怕不已,如果白青离出事,那结果将是不堪设想。 “小统领,我们…怎么办?” 众人投来求助的目光于白逍剑,适才爆炸之时,他已惊醒,遭此横变,握剑半刻的手颤抖不停,脸色严峻,抬头看天,面肌僵动,碎牙切切道:“有人在,不可能出事,去找青离小姐!” “咳…咳咳咳…” 几声闷哼清晰可闻,仿佛都成了这个峰顶的异响,夜寻捂着胸口深咳,烟火气呛的他十分憋闷,还未缓过神来。 劫后余生,心有余悸,阵阵后怕! “这夜承志真是个疯子,要不是有人看着,怕不是要全军覆没了,至于这么玩命吗?”夜寻骂骂咧咧吐槽道。 适才炫光爆炸之前,看台上夜封安已察觉到情况不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强行干预试炼空间,保护住了众人。 性命虽无忧,当那种绝望气息扑面而至,睁眼等死,只恼恨实力不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之感。 夜寻无奈的笑了笑,几番调息顺理自身紊乱,撑起身子四处张望。 荒芜空寂,黑气沉沉,如此惨烈之景难以想象,夜寻心里咯噔一下,担心道:“刚才余波强烈,也不知青离,夜华他俩咋样,小鹿蜀也…哎…” 刚攒足力气提脚没走几步,一个东西就绊住了夜寻,艰难的蹲下身仔细瞅瞅,好像是个人!全身已被黑尘全部遮掩,夜寻随手擦擦,用嘴一吹。 脸上大致的轮廓显现了出来,夜寻惊讶又点头道:“夜昆!是了,他被炸的可比我狠多了。”说着就伸出手试探了下他的状况,脉搏跳动,鼻息尚存。 “还好,没死。”转而又看向一不远处,夜寻缓步过去,倒在地上的正是心里猜测的夜承志,同样的昏迷不醒。 夜寻也懒的多管,没有上去捶两拳都算好的,找了根树枝撑着迈动步伐,视野里已没有其他东西的踪迹。 “想来是爆炸威力太大,原本相对位置的青离,夜华肯定被气波推送到峰顶的另一边了,希望他们没事吧!” 这时,一阵阵呼喊从远处传来,夜寻仔细听着,像是在喊:“昆哥昆哥!” 难道是?正在疑惑之时,一人慌忙冲出,看见唯一站立的夜寻,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发了疯似的。 只见他跌跌撞撞跑来,没看清脚下之物,踩了一脚,被绊住竟无意中使出了平沙落雁式准确扑倒在夜寻脚前。 “啊…”…“啊”…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来的正是摔倒的夜成阳,另一个发声的竟然是被夜成阳狠踩胸口的夜昆,这这这…夜寻刚想说话,却被夜成阳焦急抢话道。 “夜寻,我昆哥呢?!!” 又准备张口,却又被夜成阳打断。 他发现了夜寻旁边倒地不起,黑默漆漆的夜承志,立马爬过去横抱住大声哭喊道:“昆哥!你自小吉人天相,大富大贵之命,还未带小弟环游世界,傲视苍穹,如今霸业未成,哪能先去!难道是天妒英才,天要亡我昆哥吗?” “昆哥!昆哥!你不要死啊!” “兄弟,等等,听我说一句。” 这一番内心之语,真情实感,关怀备至,夜寻听完都要感动的哭了,忍住泪水中的笑意,指着别处,拍着夜成阳后肩说到:“你昆哥在那边。。。” 夜成阳抖落几下,根本不信,又伏身哭着,泪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夜承志的脸上,让其面容逐渐显现出来,同时清晰的还有他那陡然睁开的双目,不明所以的神情与夜成阳大眼对小眼。 两人顿时尬住,此时夜寻已经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哈哈哈…你们俩…” 夜承志脸色怪异,想要一掌拍开夜成阳,可他受伤无力,无法运气,只得大吼:“夜成阳,你他妈给我滚开!” 夜成阳被一顿大呵,还未从刚才悲伤逆流成河中反应过来,只知眼前之人并非夜昆,茫然无措,呆呆傻望着。 “我…我…昆哥呢?” “都说了让我说一句,不对,你…都不给我机会说,你昆哥在那啊!” 顺着夜寻所指,夜成阳如在黑暗中抓到了一丝曙光,连趴带滚来到夜昆身旁,也不知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擦掉了他踩出的鞋印,重新培养感情氛围。 悲恸大哭道:“昆哥!你自小吉人天相,大富大贵之命,还未带小弟环游世界,傲视苍穹,如今霸业未成…” 夜寻目瞪口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活了这么长时间,台词居然都可以准备到位的,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此时此景,其实夜寻又怎懂得,真情流露,人情世故,唯夜成阳自知耳。 第37章 柳暗花明 “咳咳…咳…” 夜昆迷糊中听到大声呼唤,眯眼转醒,一手抚头嘘声:“是成阳啊,我…我还活着!咳咳…真是吉人天相!” 顺势一个激动想坐起来,登时胸口巨疼,大口嘶嘶出气,不敢多动,撇头问道:“这里怎么感觉如此剧痛?” 夜成阳丝毫不为此话所动,反而变得兴奋起来,指着夜昆额头惊呼:“昆哥,鹿蜀印记!你可曾感受到它!” 这一招注意力转移大法使的极好,夜昆立马在自己的脑门上乱摸,忘了疼痛,喊道:“天助我也,哈哈哈!” 夜成阳等的就是这一句,接下话来:“得嘞,小弟成阳先恭喜大哥了!” “哈哈…试炼第一,舍我其谁!” 夜昆不禁洋洋自得:“本以为这次试炼时运不济,要被那夜寻小贼狠压一手,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我!真得好好感谢一下夜承志的‘援手’了,呵呵…” “夜承志那小子呢?”夜昆问。 “喏,就在那。”夜成阳答到。 顺眼望去,那夜承志平息收气,端坐起身,一步步挪动过来,嘴角微微勾起道:“夜昆,机缘的滋味不错吧。” 夜昆冷哼一声,之前夜承志鱼死网破,一掌助其夺取机缘,虽说目的确实达到,但这借刀杀人,被利用的滋味同样不好,本想兴师问罪,不料他这要点一提,顿时让夜昆吃了闭门羹,恶狠狠的盯着夜承志逐渐模糊的背影。 “呵呵…夜寻那小子人呢?”夜昆没过多纠结一掌之事,转而问道。 夜成阳不自觉的呆呆发愣,眉头紧锁,心里一紧乱想:“刚才夜寻可全看见了,昆哥不会是想问什么吧?要是被昆哥知道了,我这丑可出大了啊!” 于是随口一说:“不知道啊,刚才我上山时远远看他蹒跚而行,瞧见我唯恐避之不及,然后就不知去向了。” 夜昆嘲讽一笑:“丧家之犬,不提也罢,如今言他之名,犹污我耳矣。” “是极!是极!此般小人岂能与君子并提,昆哥我们走罢。”夜昆回到。 “哈哈哈…畅快淋漓,走也!” 夜成阳抹了把老汗,相扶而去… 另一边的夜寻一个喷嚏打出,摸摸鼻子悻悻道:“是有人在骂我吗这。” 刚才夜成阳在他面前秀了一番好演技,夜寻记在心下,立马想与白青离分享这等趣事,听她噗嗤灿笑,观她莹莹容光,心中欢喜,觉得人生便是这了。 但想到此处,不禁提起了担忧急切之心,脚步又稍快了些,目光微凝。 从碎裂斑驳的峰顶走过,美不胜收的幽幽景画已被摧枯拉朽般摧毁,凄凉之意不由入心,四周环顾,茫茫然起。 待越过一侧向下,突兀见一棵灰树下几方大石处约摸有数十人盘踞。 从这眺望,从衣着上大致猜的外围当中有几人是夜族子弟,夜成阳的狗腿子,还有正是白逍剑所带通天城之人。 狗腿子几人见夜寻缓步而至,脸色甚是尴尬,适才夜成阳慌忙上山,几人被爆炸之威震慑心神,恍惚不定,未能跟上,说实话也不敢贸然跟上,顿时无所事事,只得跟在白逍剑等身后。 夜寻近来瞪眼道:“我说夜耶耶几位老兄,还不去找夜昆,在这干啥!” 众人面面相觑,自以为夜寻是在内涵他们,不敢有所丝毫行动,相顾凝噎竟说不出半句话来,神情不可描述。 他们心中难言之事,一般人还真不懂,但见过夜成阳表演过的夜寻深刻知晓,拍过夜耶耶僵直的肩头嘿嘿几句。 只见夜耶耶脸色四变,从凝重变成疑惑,在从惊奇换成了佩服,悉数明白之后转身聚集他们言语,少时,几人拱手拜到:“夜寻兄伟才,我等敬重!” 夜寻微微一笑:“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诸位应向夜成阳多多请教。” 几人郑重点头,再行拜别之礼,此番作为不是给夜寻看的,而是别人! 果不其然,白二等神色不悦,之前这些人合围他们兄弟的梁子还没亲自算账,一路盯梢几人不放,如今想要安然离去,那是断断不可能答应的。 一声冷哼:“让你们走了吗?” 几人见状,没有意外之色,这正如夜寻所料,他们交换眼神,决心自捶几拳,又互相伤害,搞的鼻青脸肿。 “这样如何?” 白二一时语塞,白逍剑显出人群淡淡道:“你们几个快给我滚吧!” “老大,这…我…”白二急道。 “此事不必多说。”白逍剑回话。 几人如释重负,满脸崇拜之色对着夜寻拱手拜别,马不停蹄的溜了。 夜寻玩味轻笑,待他们消失在视野里后,悠然转身直视白逍剑。 此时,两人目光炯炯,磅礴气势隐而不发,内敛于身,互不相让,其他人未觉异样,单看只是目光凝睇而已。 如今坦然相争,不是拳脚相加,全聚于一势之上,夜寻未落半分场面,白逍剑渐渐收起了小觑之心,之前未将夜寻放在眼里,想来是太轻敌了。 接着思绪万千,心里又想:“青离小姐所在意的人,难道是庸才乎?” “我自以为能护青离小姐左右,却不敌夜昆,爆炸响起之时,只是无力远观,如今实力,蜉蝣撼树自不量力。” “父亲荐我剑术,城主淡笑而过,是了…原来当时我已输了一筹,青离小姐那一招扫剑让我…我…这番无地自容之感,倒是说得上关公门前耍大刀。” 短暂的一瞬念头,眼神里泛起的一丝自疑波澜,被夜寻捕捉到,率先一步跨出打破僵局,擦过白逍剑而去。 白二等人不明所以,急凑过来堵住夜寻,低声喊着:“老大,老大!” 突兀的声响惊醒白逍剑,他有些迷茫失意,呆呆盯着空手翻折无措。 这时一袭丽影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掷剑于前道:“剑可败,但不可丢,剑法可重练,剑心不可失!” 夜寻欣喜相逢,直奔过去,全身上下打量关切:“青离,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白青离,她淡淡浅笑,梨涡微绽,一双眸子藏有银河万里,璀璨光转,点点映星辰,裙裾飞扬,气质空绝,如九天谪仙亲临,让人自惭形秽。 众人不自觉的都低下头来,不敢直视,夜寻眨眨眼道:“青离仙子,我这一介凡人快配不上你啦…太美了!” 这般露骨的话夜寻是张口就来,让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白青离含羞着少女特有娇嗔,从天间又落入凡尘。 这该死的满足感,是个男人都欲罢不能,周围已然投来了愤恨的目光和咬牙切齿之声,势要将夜寻生吞活剥。 “呔…狂徒夜寻…胆敢冒犯!” 夜寻听到那是相当的不服,本来劫后重逢,羞染佳人这么好的氛围被生生破坏,恶狠狠的撇头过去盯着白二。 到底还是小弟,少了一分胆色,看惯了别人的好脸色,夜寻这死亡凝视让他心神一紧,似乎是懂了白逍剑遭遇。 见状,白青离纤柔细腻玉葱指轻扯了下夜寻,眨眼溢笑,温柔绝伦,确是让人迷醉,好一个可人!我见犹怜。 夜寻不禁心中荡漾,一把抓住白青离皓腕,大手覆盖住小手勾着娇嫩掌心嘿嘿笑道:“都听你的,我的青离。” 这一番轻浮动作夜寻说实话都没想到能做出来,见白青离晕染粉色,双眼迷蒙,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秀恩爱,似乎不太雅观,顿时反应过来,做贼心虚咳咳两声,暗道一时冲动,佛祖恕罪。 场面稍微有点尴尬,夜寻环顾四周向众人打着招呼:“各位新年好哈。” 白二轻哼一声,没有接话理会,但从语气中已能看出,他少了之前的傲慢不屑的姿态,看来有实力才是硬道理。 此时夜寻还在感叹之中,白逍剑又重回凌云之势立于身前,剑已重拾,归于鞘中,他大拇指弹起几分剑身,又缓缓落下,平静如水说道:“夜寻,来日通天城你我一战,必尽地主之欢宜。” 果然,这白家人虽说自视甚高,但都是坦荡汉子,实力为尊,夜寻十分欣赏歪嘴笑道:“那可多谢啦,白兄。” 白青离见两人如好友一般,也是莫名的欢喜,想到刚才夜寻那般囧样,笑着说道:“夜寻哥哥,新年好呀!” 第38章 向你认错 夜寻登时又囧,哭笑不得:“你这小妮子也学会调侃我了,啊青离。” 白青离俏皮嬉笑,但不断在夜寻耳边重复说着“新年好”这三个字。 夜寻想要笑骂,话未出口,这时陡然传来一阵嚎啕之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仔细听着,这般悲痛欲绝,哽咽断声,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咋有些熟悉? “呜呜呜…小家伙…你挺住啊…说好了…呜…在一起玩的…你咋就这样…呜…这样死了…来个人啊…来个人。” 夜寻心神一凛,夜华的声音!看向白青离,她也低下眼眸,有些愁容,难道是?有些不妙的念头笼罩心头,穿过几人依声寻去,一摊暗红的鲜血蓄积在残躯模糊的鹿蜀身下,刺眼而锥心。 乱糟糟的夜华死死抱住它哭喊,然后又手足无措的望着,用自己染血的双手拼命按着它的巨大裂口,撕开衣服给它包扎,但呜鸣之声渐弱,音丝全无。 夜寻快步上前,按住慌乱不定的夜华,看着鹿蜀伤势,摇头悲叹,一想到之前它亲昵舔舐,赠印之遇,而此时生机断绝,也是心伤泪涌,徘徊眼眶。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夜寻低声安慰道:“夜华,我们将它葬了吧。” 夜华惊觉,嘴里不答应,猛然抬头看到夜寻,眼珠欲蹦,唇角飞沫,一把抓住胳膊激动问道:“夜寻,夜寻,你肯定有方法的对不对?快救救它!” 面对一遍遍祈求之声,夜寻也于心不忍,探出手去视察,这般伤势,哪怕是大罗金仙,天皇老子来了都不顶用。 于是平复心情开口再次劝说:“夜华…哎…鹿蜀它这次是真的…” 话还未完,夜寻突然察觉到掌心似有一阵异动,双眉紧锁,伏下头去。 夜华急忙问道:“怎么了?” 夜寻嘘了一声,仔细聆听着,咚…咚…彤…彤的微弱声音传入耳里,疑惑细想,这是!心跳之声!那么则是! 忽然惊喜若狂,大叫道:“夜华快快抱起它,我知道一个地方能救!” “哪里,夜寻,在哪里?” “玄天青木,灵气水潭!” 夜华眼里陡然充满希望,没错!之前就是用玄天青木帮鹿蜀恢复的。 两人共抬鹿蜀找准方向疾跑,夜寻从旁大喊着:“青离,我们快走!” 白青离应声点头,随即回首对着白逍剑几人交代道:“你们速去第九道台完成试炼,接下来不必再跟着我了。” 几人纷纷看向白逍剑,要靠他来拿定主意,他有些犹豫不决,不过还是咬牙回到:“一切全听青离小姐吩咐。” 目光扫过,微微颔首,白青离转身离去,长发飞扬,只留下一道残影。 顺着刚才夜寻所指方向,身法尽出疾行,山随平野阔,江入大荒流,风景变幻,视野中已然出现了两人身影。 白青离加速赶上,待见到两人时汗珠浸湿了额头鬓角,原本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呼吸也稍显急促。 相视一笑,见两人抬着鹿蜀,脸色通红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没有矫揉造作,立马弯腰曲臂,齐心协力共抬。 夜寻有些心疼,单臂汇力,腾出一只手去想擦拭白青离的滴答汗珠,未曾想指间尽是污血,轻轻一蹭,全是暗红血迹,反倒是弄花了她的凝脂俏脸。 见此,不由得尴尬囧笑,讪讪缩回手去,小声道歉:“不好意思啊,青离呀,我忘记这茬了,手上都是血…” 白青离眼波盈盈,勾唇淡笑:“谢谢你啦,夜寻哥哥,不打紧的呢。” 侧身看到旁边一言不发,忧心忡忡的夜华,也安慰道:“夜华哥,你放宽心些,我们一定能救活小鹿蜀的。” 夜华恢复了些神采,嗯了一声。 三人就这样一步步挪移,穹的一声响起,抬头看向远处,一道冲天光线引人注目,绚丽无限,直插云霄。 路上可见许多人都急忙赶往,想必这是最后的道台召唤试炼者,预示着试炼空间的时限也快到了终点。 白青离望着夜寻面露忧色… “怎么了,青离。”夜寻问道。 “夜寻哥哥,这光线应该是指示最后的人去完成试炼,我和夜华哥额头上都有印记,无需担心排名,但你…却是没有哎…这可怎么好。”白青离愁道。 微风轻抚,吹散了白青离额前的碎碎刘海,若隐若现的玄印神秘莫测,夺人魂魄,又看了下夜华,猛然一想,提力抽出手来,原本的光印显示不见。 夜寻哈哈笑道:“我想还说,咱头上没有,但手上有,虽比不上你两的强度,算上半个也不过分吧,只是…” 接着苦笑道:“只是…真他喵的消失了,一点都不留情面啊,这…” “这正是所担心的。”白青离叹道。 “哈哈啊哈,没事,青离,你和夜华一个第一,一个第二,加上我,平均来算,咱们也算个第三,赚了赚了。” 白青离噗嗤一笑,轻啐道:“夜寻哥哥,你这说的是哪门子算法…” 夜寻得意回话:“夜寻算法,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不用担心啦,说不定这小家伙醒了后,也赐我一个玄印了。” 白青离点头作罢,确实有可能。 哒哒哒哒哒,鲜血淋漓至地,传来阵阵令人心烦的声响,夜寻一手贴住鹿蜀心脏,用真气不断的输送能量维持着它微弱的跳动,不敢有所懈怠。 三人已走了许久,原本是夜寻夜华换着来维持,不过夜华心伤过度,主力抬着鹿蜀无暇他顾,这重担都压在了夜寻身上,时间一久,支撑不住。 看到白青离来,便一口吃下丹药硬生生提起气来,长距离的透支让他脸色惨白,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差点跌倒。 白青离吓了一跳,花容失色,三人停下,夜华立马抽出一只手来扶住。 夜寻缓缓立好说到:“没事…” 白青离很是焦急,眼圈微红,见夜寻脸无血色,气息不稳,担忧无比。 小脸佯怒嗔道:“你还说没事,夜寻哥哥,你当青离是个傻瓜嘛…呜。” 说着探出手去与夜寻掌心相抵,温和的输送着自身的真气,推功过血。 稍时,夜寻逐渐缓和过来,肩膀撞了下旁自责的夜华道:“哥们我又不是不行了,目的地不远了,加把劲走。” 夜华一把抹下泪水,沉重点头。 两人扶起夜寻来,就要动身,这时白青离寸步不让,看夜寻投来疑问眼神之时,俏脸倔强道:“如若夜寻哥哥还像刚才一般强撑,青离绝不允许!” 男人顶梁,责无旁贷,时间就是金钱,特别还是在这生死攸关的情况,夜寻见白青离这般耍着小性子,三人一鹿蜀又耽搁在路上,心里有些急躁。 想要呵斥出声,但眼神与白青离交汇之时,她藏有万千星辰的明眸倒映的全是自己的模样,温柔怜惜又脆弱。 夜寻心里一沉,懊悔不已,暗骂自己真不是个好东西,撇过了头去。 白青离这才发声道:“接下来由我安排,夜华哥你主力抬,夜寻哥哥来指路,并与我换着来给鹿蜀输送真气。” “好好好!快走快走。”夜华道。 “不过!我来主导。”白青离决绝。 夜寻“啊”了一声,但见白青离狠狠瞪了他一眼,顿时也不敢多说。 三人达成共识,又向那灵潭快马加鞭奔去,一路情况多变,怪石溪滩,丛林异树,高低峡谷,都默不作声。 夜华走着走着觉得有些诡异,看着两人,白青离落脚有块凸石,夜寻眼珠子都恨不得跳出来提醒,但就是不说一句话,白青离见他这样,愤愤故意踩石让夜寻瞧见,小脸鼓气煞是可爱。 “我说你们俩这是……” “我们俩什么事都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似约定好一般,夜寻尴尬乱瞟,白青离傲娇哼着。 这一番折腾,终究是夜寻服输,他眼巴巴的望着白青离道:“青离,别生气啦,适才是我不好,求原谅呀…” 这时白青离显露出胜利的姿态,望着夜寻眼神似在说着,本小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这回你可知道了吧,哼哼! 第39章 知知知心 夜寻瞧见这般不禁莞尔一笑,心里欢喜,这小丫头可真不好惹啊,刚才的斗气现在想来真是有趣的的回忆呢,一时间浮想联翩,憧憬着各种场景… 于是乎某人竟嘿嘿发出猪叫,眼神迷离,惹的白青离啾嘴蹙眉,小小的菇凉,大大的疑惑,看着痴傻的夜寻。 不由轻唤:“夜寻哥哥,你这…” “啊…啊…”夜寻听到熟悉的外界声音,从臆想中恢复过来,紧紧看着白青离,似要把她拥入怀中好好爱怜。 鬼知道他刚才想的是什么?夜寻炽热的眼神直入白青离心底,两人交心神倾,一股晕红浮现在她的脸颊两侧。 只听:“夜寻哥哥,别看我啦。” 夜寻反应过来,老脸也是一红,咳咳两声道:“奥奥,那等会再看吧!” “刚才?现在??”夜华愕然。 单身狗永远是最受伤的一个,还好有个鹿蜀一起受伤,持续的真气输送支撑,鹿蜀虽说不见好转,但性命无忧。 此时距那灵潭奇境不远,夜寻心里大石稍落下来了些,白青离在他的逗笑中缓和了些担心,夜华也稳住心态。 鹿蜀!快到了!撑住!夜寻在心里呐喊,转念一想,问道:“之前光幕爆炸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它?” 时间拉回当时,那般恐怖的爆炸让人心有余悸,白青离语气有些后怕缓缓道来:“那刻夜昆擦破光幕,瞬间雷电翻涌,夜华哥想先一步用印解除…” “但还是迟了一步,顿时外部游离的电光让我与夜华哥动弹不了,只见一股红光折射,伴随着无形冲击的热浪扑面而来,让我两直接被波推在空中。” 说到这,白青离痴痴的望着夜寻眼角湿润,如泣如诉:“当时爆炸来临的一瞬间,青离害怕极了,以为…以为自己…就要与夜寻哥哥天人永隔了…” “于是,青离闭上眼回想起小时候的那一幕,回想起曾经夜寻哥哥站在我的面前挡住那老爷爷的竹棍,脸露苦色却依然笑着说:‘小妹妹,快走!’” 此时白青离回忆起愈发动情,琼鼻微耸,晶莹热泪,正是说这,眉间寸思,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 那一幕,那个被保护在身后的小女孩,心里已然烙下了那个哥哥的模样。 如此真情告白,夜寻心底怎能不为所动,一篇篇美好的回忆翻起,以身承棍所留下的红痕,在豆蔻年华,稚气少女青离轻轻抚擦下竟丝毫不觉疼痛。 多么温婉可爱,香娇玉嫩的女孩子呀!夜寻的抗揍似乎很是值得,每每想起她时,魂牵梦萦,脑海不断浮现。 那时,昨日如梦,何曾梦觉,待到天刚孟晓,心中憧憬,急跑而出,众里寻她千百度,却听人道,远方路遥! 不知怎地!一股失落感充斥着许多天,正所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终究是交于心底,隐于深处。 夜寻曾经的记忆解封,望着此刻娇俏佳人,心里早已笃定了一生,细语微笑道:“青离,我发誓我会像以前一样保护你的,入骨惆怅,为君倾狂!” 白青离浅笑应答,郑重点头。 接着之前说道:“然后天空突然出现一只无形巨手,将我和夜华哥笼罩住推开,看不清光幕里面如何,恍惚中黑暗里似有两点玄光划破天际冲来,附在了眉心之间,冰凉清透,妙不可言。” 讲到这,白青离摇了摇头,顿道:“我一时失去了知觉,之后如何…” 这时沉闷许久的夜华发声:“之后我缓缓醒来,头疼欲裂,四周都被削平了,看到青离昏迷未醒,便扶她靠在大石旁边,我还在感慨,突然想到小家伙可能不妙,立马四周寻找它的踪迹。” 夜华哽咽两声接着说:“我不敢走远,只能呼喊远眺,这时听到一阵微弱的兽鸣声,原来是它在回应我,不一会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俯下身体。” “青离回神转醒,见我无事,担忧你的安危,便焦急起身,一时间手脚无力,摇摇欲坠,只得坐下调息…” “鹿蜀趴在我的身旁无声,我还以为它只是累了在休息,一阵阵脚步声传来,仔细一看,是白逍剑带人来了。” “他们几人将我围住,看到青离盘坐调息,白逍剑先是愤恨盯着我,然后转眼露出苦涩之情,插剑护在周围。” 夜华看着夜寻道:“过了一会,就听到另有人过来了,待到那人发声,青离惊醒,缓和了下自身气色,立马起身外探,向我点头示意,冲将而出。” 至此夜寻懂了:“是我来了!” 夜华认可点头:“没错,见青离出去找你,我也想让你来瞧瞧鹿蜀。” “可那知,小鹿蜀气息奄奄,我伸手去探查,觉得指尖粘稠,抬起手,见它躯体已裂开伤口,断断溢出了许多暗血,我无能为力,不自觉哭出声来。” 夜寻叹了口气,看向两人道:“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全力加速!” 路两边群山起伏,林海莽莽,在绿色的林海似有一条羊肠小道。 三人延此深入,静谧的原始森林只有几声虫鸣鸟叫,阳光透过点点星射。 复行数十步,大槐树上长着圆形的枝盖,挂满了黑绿色的叶子,开着一串串白中透黄的花朵,散着幽香,像是一个天然的大帐篷,遮住那方密境。 夜寻停步打量,压低声音:“青木前辈,不好意思,小子我又来了。” 风吹树叶梭梭作响,并未有其他异象,夜寻顿了顿声又道:“我等无意打扰您的修行,只是有一朋友伤势极重,冒昧过来,实属不该,但请您相助。” 呼呼…呼呼,还是只有风声,夜寻深深叹气,望向两人不知如何是好。 夜华神情激动,不想唯一的机会就此破灭,愤然大喊:“前辈,求您帮忙,青木圣树,夜族夜华求您帮忙!” 突然的吵闹惊起一阵鸟雀,从头顶上呼啸飞过,这时听到渐进的咯咯摩擦之音,一枝树枝从旁绕来,直奔夜华。 “夜华,你后面。”夜寻大惊。 夜华回头一看,嫩绿软柔的树枝已爬上自己的肩膀,轻轻一挥,在额头上打了一下,不过夜华却露出笑容。 那树枝向下深展,一滴青翠的水滴从芽间渗出,落在了鹿蜀身上,然后又缓缓缠绕,将三人手中的鹿蜀带起。 咻然卡拉到树丛中,消失匿迹,向前看去,原本的枝盖垂帘已然掀开,夜寻对着两人点头,先一步探查进去。 待到三人齐入,树帘恢复如常,眼前之景别有洞天,玄天青木巍然屹立,周围层林尽绿,清泉折光熠熠生辉。 只见鹿蜀安静平躺在树枝形成的平台上,嫩芽散发莹莹绿光,夜华冲了过去坐下,两人坚持的一口气顿时松懈。 相拥坐倒在地上,背后涌来几根树枝,裹住了他们身体,让其依靠。 又携来几滴灵泉神水洒落在两人头顶,竟使他们心神松弛,睡了过去。 画面一转,冲天瞩目的光线,高高垒起的道台,无数试炼者奔走涌上,一道道洪钟之音持续宣读着排名实况。 这时一队人马嚣张而来,为首几人嘴里骂着,手上指指点点,旁人怒火冲冲回头,不过来人势头极大,一般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都避让开来。 其中一人急忙冲到道台印证,卷轴掉落于上,缓缓展开,七个符号变得光亮非凡,天空上这时传来一阵声响。 “夜耶耶,任务完成度七个,用时暂排名为第二百五十名…” 那人顿时狂笑大喊:“大哥,我是二百五,我是二百五啊,哈哈哈哈!” 大哥脸色有些怪异,瞥了一身旁问道:“成阳,你在哪找的小弟?” 来的这一队人正是夜昆他们! 夜成阳无言无语嘴角哆嗦:“他叫夜耶耶,听他说,我外公的老表的女婿是他的远房舅舅,让我带他混混。” 夜昆冷哼一声,似有些不满:“真的是什么人都想攀亲戚了!知道我们为什么拼不过白逍剑吗?你告诉我,有这些傻子废物做小弟,我们怎么赢!” 这一声大呵,把夜成阳吓的是不敢吭气,心想大哥这是真生气了。 但是不接话又不行,接话又是火上浇油,于是灵机一动选择性回道:“昆哥,他还真是亲戚,他还说,他堂哥的二叔的大媳妇算得上你的小姑姑…” 夜昆沉默:“……牛逼” 第40章 大师您说 踏踏踏…踏踏踏… 这时又一队人马赶来,夜昆转头看去,脸色不悦,果然是冤家路窄,说曹操曹操到,真的是眼中钉肉中刺。 夜昆阴沉的眼神盯着,他们这一路走来,锐不可当,不威自怒,旁人都主动退却,这般和刚才的自己相比,高下立判,众人皆知,心里又是恼火。 还好他身旁有个极能察言观色的夜成阳,深知夜昆心底,挑着话说:“昆哥你看,白青离不在队伍里面,夜寻和夜华也没看到,说不定就没了呢?” “哈哈哈…没错。”夜昆阴笑。 于是夜成阳趁热打铁:“等那小子先嚣张一番,昆哥再去打他脸,嘿!” “这下,定能使他下不来台,恼羞成怒,我们看戏,也就笑笑不说话,他如果想来找我们茬,咱也不怕,毕竟…他…不过是昆哥一个手下败将罢了。” 这每一句话都深入人心啊,夜昆得意摸了下头上的玄印,有此气运,第一还不是煮熟的鸭子栓条绳,飞不了! 重重拍了拍夜成阳的肩膀爽笑道:“说的好啊,成阳,你小子长进了。” 夜成阳哪敢居功,立马接着夸道:“都是昆哥实力硬,咱稳如泰山!” “哈哈哈哈,看吧。”夜昆道。 众人视线移到那一队人身上,为首俊美少年,剑眉星目,气度非凡,只见他登上道台,放下卷轴展开,玄光流转,一个符号接着亮起,仔细一数。 旁人惊呼,这符号竟是九个! 这时恭洪重之声激昂:“白逍剑,任务全部完成,用时暂排名第二!” “第二?那第一是谁?谁?” 估计这个疑问人人都有,不过现场还是有知情人士,那人大喊道:“在下知晓,一金币一答问,童叟无欺。” 旁人都“切”了一声,丝毫不信纷纷嚷道:“你谁啊你,招摇撞骗!” 那人也不恼火,依然笑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小可江湖神算子通悟是也,通天地之道,悟宇宙玄机,不仅知道现在第一是谁,还能预知未来第一是谁,各位,亏本价透露天机!” “你就搁这吹吧。”有人不信。 “哈!啊!哈!无知者无信,天命者天问,罢了。”那人惋惜叹道。 旁人听此无奈道:“神经病” 但有人不觉得,那一句天问可是惊到了某人心坎,随即说着:“成阳,你且去问一问,这第一到底是谁?” 夜成阳二话没说,跑了过去,掏出一把金币在手里转动,打量着眼前之人,眉深凹陷,胡子两撇,唇口枯黄。 这一副死人样,看起来虚弱无比十分瘆人,这不该是这个年纪的应该有样子,像是三十几岁中年身体被掏空。 夜成阳瞧不出他有什么本事,鄙视不屑将金币扔在地上问道:“喂,你给小爷说说这第一名是谁?之后第一又是谁?你要是说不对,有你好受的!” 那神算子不为所动,捏了一个法号幽幽道:“无量天尊,夜成阳,你说你大哥夜昆要是知道你踩过他一脚还骗他说不知道,这会怎么样,不敢想啊。” 这话一说夜成阳陡然大惊,暴躁指着神算子问道:“你你…你,怎么!” “哈哈哈,无事不知无事不晓,鸡毛蒜皮也是天机。”神算子嘿嘿道。 夜成阳慌了,俯身拾起扔在地上的金币,又掏出一大把递给神算子拜道:“大师通天之能,不与外人道也!” 神算子很是享受这般吹捧,笑道:“说吧,你算个什么东西,呵呵呵。”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呢,夜成阳没有多想,恭敬问道:“大师这试炼第一是谁,之后又是谁?烦请告知。” “现在第一啊你认识,刚才你们还在一起,如今不知在哪?”神算子道。 “谁?难不成是夜寻?”一提刚才之事,夜成阳脑子竟蹦出这个名字。 “非也非也,是那夜承志!” 夜成阳一听,心里又是一顿起伏不定,这小子也是个目击证人啊。 僵硬的神情立马掩饰下去,又急忙问道:“那之后的第一呢?是谁?” 神算子认真掐指一算,连连摇头:“不可说啊,天机会惩罚我的!” “怎么?”夜成阳追问道。 只听神算子叹息:“我曾泄露天机未得良果,销售量太差,无法窥探。” 这一听是个人都懂了啊,夜成阳果断拿出一袋金币道:“大师,您看。” 神算子眼色平淡将其收入怀中又叹息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只有我这凡夫俗子受用,无量天尊,不喜这。” 随即挥手告别:“罢了罢了,你我无缘,这天机注定与你也无缘!” 夜成阳一口老血就要翻涌而出,这是赤裸裸的讹诈啊!不过事已至此,便狠心拿出一物,心头滴血咬牙切齿道:“大师,您再看,这雪骨玉参,根枝剔透,药力非凡,已至灵阶,对身体和修炼益处多多,请代我献给无量天尊!” 这小子果然有货,神算子连忙从他手里夺过点头,一边说着“孺子可教”一边脸色肃穆,眼睛一闭头部抖动,似在通神,随时变幻着手势法诀… “大师,大师!”夜成阳呼喊着。 那神算子脸色涨得通红,凝重又痛苦,头顶上竟冒出真气,这般奇境,夜成阳前所未闻,心里不禁真佩服了。 稍时,神算子一声大呵之后萎靡不振,扶着夜成阳虚弱道:“不负重托天机已得,天尊道,之后的第一,你也认识,刚才你们也在一起,目前分离。” “谁?难道这次说的是夜寻?”夜成阳激动之下一把拉住神算子问。 这个名字怎么就在夜成阳脑海里挥之不去呢,神算子心里也很有些疑惑:“夜寻这小子是给夜成阳留了多深的影响啊,我堂堂夜城百晓生竟不知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神算子也是有职业道德的,解释道:“不对,夜成阳,你想想,刚才夜昆可是与你在…” 这番引导,夜成阳上了道了,点头拜谢:“大师就是大师,说的没错,适才昆哥和我一起,现在他我分离!” “禁声!天机不可泄露啊。”神算子拂尘一抖,闭眼养神,悠然劝道。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夜成阳马不停蹄向夜昆跑去,洋溢着兴奋之色。 神算子满意准备离开,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大师留步,大师留步!” 回头一看,却是离去的夜成阳又回来了,难道他看出了端倪,不对啊,凭他的智商,这不能够,绝无可能。 夜成阳跑来,脸上尽是仰慕之情说道:“大师,留个联系方式吧。” 神算子一听脸色骤变,望向天空不顾其他念起了法号,嘴里哆嗦:“无量天尊,弟子没有泄露天机,恕罪!”并未理会夜成阳,一步步消失于人海。 “果然是高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夜成阳敬佩至深赞扬。 不一会,夜成阳满载喜悦重新回到夜昆身边,嘿道:“昆哥,问着啦。” “是谁,快说?”夜昆急切。 “现在第一是那夜承志,他个狗屁家伙先跑了,却偷偷搞到了第一。” “不是,我是问你,预知的第一是谁?快告诉我!”夜昆激动问到。 “嘿嘿,昆哥你猜!” “呵呵,你猜我猜不猜!” 夜成阳一看夜昆脸色有些恶狠,但难掩期待,火山未爆,不知是满园春色关不住,还是这山雨欲来风满楼。 伴君如伴虎啊,夜成阳感慨,不敢多说一句,直言道:“是你,昆哥!” “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所料,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辈岂是蓬蒿人。” 夜昆得意蔑视众人,竟冲到白逍剑面前,十分嚣张比了一个中指。 “夜昆…你!”白二怒道。 白逍剑拦下欲冲上前的白二,眼神凌厉,咻然剑已出鞘,直指夜昆面门。 夜昆歪嘴丝毫不惧,随手弹开直奔道台,放下卷轴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符号一个个唤醒,九个符号俨然排列,众人又在惊叹,这时,冲天神光分流一道直射夜昆,那额头上的玄印顿时耀眼无双,整个人沐浴在天赐之中。 飞升称仙,更雄浑的声音响起! “夜昆,任务完成度九个,取得鹿蜀机缘,玄印为证,暂列第一!” 哗哗哗…哗哗哗… 有人嫉妒:“没想到真正大气运的是夜昆,呵呵副族长的儿子…” 有人愤恨:“寒门难出贵子!” 有人点头又轻视笑之… 似有悠远之声:“夜昆,好好享受一下现在吧,之后是的确你,之后的之后我可没说是你,命运啊,弄人哉。” 旁人一听问道:“你说什么?” 没人理会,恍惚一步步消失人海… 第41章 情窦初开 吱吱吱…喳喳喳喳… 怒青呈白,黄云知晚,风歌无许。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鸟雀也不知飞了几个来回,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阳光透过厚厚的树林洒在地上,此时雾霭弥漫,成一道道光束照射于夜寻脸上,令他从昏睡中眯睁着眼醒来。 他习惯性伸出右手遮挡,却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一般,低头一看,如梦如幻的侧脸半边深埋在自己的怀中,她枕着臂膀吐息如兰,胳膊发酸竟没了知觉。 夜寻微笑着用左手拨弄着她的流苏秀发,将她往怀里搂紧了些,念彼此番倚风沉,惊鸿一梦,来世遗独醉!情不自禁亵渎俯身在她小脸上啄了一口。 随后便这样安静看着她,用手为她挡住阳光,只听她嘤了一声,往夜寻怀里躲着,十分迷恋这温暖舒适的小窝。 软玉温香,贴于胸膛,诱人犯罪!夜寻血气方刚,遭遇此时此景实在把持不住。 白衫揉皱,合欢襟开,半遮半掩,欲罢还休,正如是:初春细雨见新芽,漠漠白玉画红霞,在看一眼就狠下心来把眼睛移开。 夜寻心里直呼:“罪过罪过!” 为了彻底消除欲望之魔,夜寻撇过头去,手里摩挲拉着她的衣衫想将其合拢,不料新手上路,惹的一声娇喘,半醒仰视。 白青离睡眼朦胧,绯色冉冉,她呆呆的盯着夜寻轻唤呢喃细语:“夜寻哥哥…” 当事人脸色涨红言语无措,不敢与她对视怕被发现,便断声道:“青离,醒了呀!” 白青离嗯了一声,语气软柔唤道:“夜寻哥哥,你转过来,看着青离好不好。” 夜寻撇过去的头不敢妄动,只得重重点头机械答道:“好的好的…” 只听娇嗔一声,夜寻心神放空,以为白青离生气,立马转头查看,突然一双手环过他的脖子,衣袖叠在面前,少女幽香涌来,俏脸仅分寸之隔,吐气如兰,丝丝缠绵。 两人额头相抵,大眼对着小眼,互相倒印着彼此的影子,鼻尖相碰,互相贪恋呼吸着对方的气息,紧紧拥抱,无处可逃。 她问:“夜寻哥哥,青离美吗?” 夜寻急抢道:“美,当然美!” 白青离盈盈浅笑,迎着阳光,像绽放在春日的光华,而从树林中射出的光线又有些沉浑,暮光已至,却不及她此间微霞,贴着夜寻耳旁问道:“那夜寻哥哥,为什么不像刚才那样,再亲青离一下呢。” 这一句话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夜寻噔的一震,眼神里满是爱怜与贪恋,低下头狠狠的吻了上去,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感受急促的呼吸与交融。 意乱情迷的夜寻双手无处安放,内心的冲动却让他在白青离身段上滑来滑去,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很不安分。 手指碰触到她的肌肤之时,白青离 陡然打了一个激灵,夜寻吻更加火热。 第一次被异性抚摸,一团团火随着夜寻的手燎过她白嫩的肌肤,白青离的呼吸格外急促,全身酥软倒在了夜寻怀里娇喘吁吁。 夜寻的大手还没离开,白青离似用尽了全身力气 喘道:“夜寻哥哥,不 要…” 这绝对不是故意的!夜寻十分罪恶在心里发誓,但手像是陷在了里面似的,不是不舍得,是它自己 不想出来,温柔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那感觉实在是,嘿嘿,就不和你们说。 白青离小脸绯红春色欲滴,小声啜泣央求着:“你 挪开啦…呜…夜寻哥哥。” 这一听到哭声,那大手就像遇到了克星一样,慢慢的拿了下去,轻轻抚摸着白青离的后背,让她蜷缩在怀里,缓缓拍打着。 贴耳安慰道:“好啦,青离。” 按道理来说小姑娘哄哄就好啦,但令夜寻没想到的是,怀里的可人哭势更强,一支梨花春带雨,簌簌的泪水湿透了他胸口。 这一下可超出了夜寻的掌控范围,俗话说得好啊,男人啥都不怕,就怕女人流泪,眼见情况不妙,却也无从下手,这这,没人教过他啊,他只好又抱紧了些。 小声喊道:“青离,不哭啦。” 白青离充耳不闻,扭捏了一下,便接着哭着,夜寻无奈,只得任由她在怀里撒娇。 稍时,抽泣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夜寻轻唤:“青离,好了嘛?” 一时间默默无声,当微风拂过了树林,落叶飘舞过天空,熟透的果实掉落到灵潭,叮咚一声,平静的水面才泛起朵朵涟漪。 只听娇哼一声,白青离紧趴在夜寻的肩膀上,俏脸侧过狠狠咬了一口,留下齿痕。 夜寻啊的一声,忍痛不动,紧抱着白青离没有放手,随她她挥着小拳拳捶着胸口。 白青离喏喏气道:“夜寻哥哥不但会欺负女孩子,而且还不会安慰女孩子。” 夜寻盯着她嘿嘿笑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着白青离神情恍惚不对劲。 白青离见此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顿时“啊”了一声,俏脸一红,立马脱离怀抱转过身去,慌忙收拾着自己凌乱的衣衫。 青青子衿,离离相嘤。夜寻又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唤着:”青离青离!” 几声嗯嗯之后,两人不再说话,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十指相扣。 时间点点滴滴消逝在指尖,光阴流转,飞鸟相与还,白青离依然有些羞涩道:“夜寻哥哥,我们去看看夜华哥吧。” 夜寻舍不得放手,但白青离这一提醒,确实这么久了,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扭头在白青离脸吧唧一口,抱起她站起来,推开树枝形成的靠栏,携手向那鹿蜀先前疗伤树台走去。 那里离这也就大几十步的距离,两人一眼就看到了盘坐在地上的夜华,纹丝不动,此时鹿蜀重获新生,在他旁边亲呢的舔舐着,走进一看,鹿蜀发觉了两人,叫了一声,但并未离开。 待到再细看来,夜华闭目守神,不为外界所动,但脸色煞白,眉间挣扎似在打架一般,额头上淅淅冒出冷汗。 夜寻捏了把汗,恐之欲倒,见那所舔之处,闪耀着微不可见的光芒,渐渐隐于皮肤之下,深入肌骨,卷来了灵力漩涡。 这般锻体境界,刚劲铁骨,气运之身,已至巅峰,夜华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先天优势加上机缘眷顾,真可谓是夺天地之造化,练锻体之精华! 时间之妙,在空明状态下的修炼已然遗忘,夜华朦胧中有一股意念坚持不懈,无论感如何剧痛,都忍而不动。 内视丹田,外看肌肤,体察筋骨!其中玄妙得获之感,不可描状也。 稍时,鹿蜀完成一周身的舔舐,激昂一声,夜华眉间的玄印蹭蹭亮起,竟脱离身体,飞舞环绕,点点灵气汇聚。 猛钻着夜华身体的每一个窍门,此时正是功成之刻,但夜华他好像要泄气奔溃,夜寻白青离见此眼神交汇,毫不犹豫双掌齐出,守住了决堤的防线。 功成收气,夜华陡然睁眼,搂住鹿蜀与它亲热,哈哈笑道:“夜寻青离,谢谢你们啦,回去了我请客吃饭。” 夜寻切道:“别别,我和青离可不想在旁边看着你吃鸡腿豪华套餐。” 白青离抿嘴偷笑:“不用谢啦,夜华哥,说到底我与夜寻哥哥还沾了你的光,助你一臂,承你气运,算下来。” “嘚嘚嘚。”夜华挥手打断。 接着大大咧咧说道:”咱三这交情还用说吗?根本不值一提,我见这环境甚好,几次遭遇,都回于此,要不然咱们就在此义结金兰吧!怎么说?” “别!!”夜寻大喊。 “不要!!”白青离惊呼。 两人相望同时发声,并觉得十分好笑,携手齐出向夜华的屁股踢去。 只听“啊啊”的一声,三人一鹿蜀顿时淹没在了欢声笑骂之中… 第42章 雪猿暴怒 “哎,夜寻,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回到这吗?”夜华恋恋不舍问道。 “会的!”夜寻似乎笃定无疑,按着额头玄印感受道:“我总觉得,这里既是起点,也是终点,轮转复回…” 这时,三人拜谢玄天青木,依依惜别鹿蜀后,已从秘境出来走了许久,向那最终道台处奔去,见冲天的光线比起之前暗淡了几分,一路上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或在说明着试炼时间将至。 白青离依偎着夜寻,娴静无言,神思飞扬之态,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色彩斑斓的魅蝶结伴纷飞,春波碧草,微风知着,此间低舞顿飞,时时一笑落。 不自觉伸出玉指,与那一只魅蝶触碰,缓缓搭落在了指尖,停了脚步。 见状,白青离弹指刹那间,令它惊飞起,就此目光随着魅蝶渐渐远了。 夜寻拉住她的小手,引的白青离侧目而视,笑问道:“怎么了,青离。” 白青离重复了夜华的问题呓语道:“夜寻哥哥,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回到这里吗?可以再见到鹿蜀吗?那只停飞的魅蝶又能不能追到它的同伴呢…” 轻轻刮了一下白青离的琼鼻,捏了下她的俏脸,惹的娇羞美,夜寻这才开口道:“离别虽苦,终将不期而遇。” 原来是白青离看到夜华与鹿蜀不舍分别,眼泪盈眶,思绪点点,望着夜寻发呆,女孩子的心思竟联想了自己。 夜寻瞧出了她的想法,手中又握紧了些,似在无声说着,我绑定你啦! 心有灵犀心相印,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正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今朝两相视,脉脉万重心! 夜华自伤离苦别之后,又平添一段狗粮,从旁看着,熟视无睹,心中只想说一句话:这世界与我格格不入! 三人行了好一段路,即将穿过茂密的丛林,之后便是广阔无垠的大地,九层之台,起于累土,遥遥可见道台。 吼吼吼…吼吼吼… 这时一阵兽吼之声响彻丛林,携带的劲风吹起层层树叶,刺耳欲聋,大地震动越来越强,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树木折断,由此可见,其实力不容小觑。 三人相视顿时警觉起来,夜寻将白青离护在身后,与夜华齐上探查。 哐哐哐,那丛林树木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倒下,压迫感逐渐逼近了,拨开云雾瞩目望去,兽影游动。 突然一个血淋淋的身躯破烂不堪辨识,慌不择路,脚步紊乱,踉跄冲将而出,气若游丝,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他迷糊的双眼闭下之前看到了夜寻所在,硬咬了舌尖逼着自己清醒冲了过去,这个办法屡试不爽,如今也快无效了,只见他无奈苦笑,似在道歉,似在自嘲,到头来人生就此结束了吗? 这个念头还没想到后续,就直勾勾倒在夜寻脚下,没了一丝丝动静。 夜寻刚俯身查看,一声怒吼犹如在耳边一般响起,几乎无差,只听夜华惶恐大叫:“卧槽卧槽,好大一只…暴霜雪猿,这这这…夜寻,你快看!” 还有时间看?那暴霜雪猿全体白毛覆盖,面部红赤,眼珠极大,黑黢黢的发亮,前手通臂硕大,一击可缩千山。 它狂奔过来,一路上摧枯拉朽,双臂捶胸,咆哮怒吼,双眼通红,随意破坏,这暴躁之王的名号果然不是吹的。 虽说它身躯极大,站立起来能有几人高度,但前后两腿应变灵活,不受地形所限,奔跑起来的速度也是不慢。 眨眼功夫,暴霜雪猿巨大的身影已遮挡住了阳光,逆光看来,视线里只有一座小山,和喷渤至脸的怒吼冰气。 夜寻已感到侵心的凉意,不由的有些哆嗦,那雪猿还有暴霜的前缀,就是因为它修行在寒冬之境,用修为来染白毛发,越是纯白,则实力越强,眼前暴霜雪猿,全体通白,呈晶莹玉光之色。 正是它快入灵阶的证明,加上它那得天独厚的擎天巨臂,压迫感之强,以至于还没听说过,有同境界的修炼者或者其他灵兽,胆敢硬接下霜天一击。 只见它一拳就要捶下,夜寻急忙推开夜华,侧身翻滚拉着地上的血人躲避开来,砰的一响…巨臂砸下,顿时大地龟裂,尘土飞扬,形成了一个巨坑。 夜华稳住身体,慌忙回头,搜索着夜寻的身影,但此时灰尘蔽天,哪能看清,越是着急,不由得想冲进去找。 这时两人叠着罗汉,全身黄棕棕的爬了出来,立马起身冲着喊道:“夜华别找了,哥们死里逃生,快跑啊…” 吼声震天,鸟雀惊飞,那暴霜雪猿一击不中,甚是暴躁,一招寒冰吐息直接在空中形成了冰棱四射炸散开来。 冰锥扎来,风扯呼紧,砰砰直响碎落在地,夜寻急忙拉着夜华找掩体躲在为数不多的大树后面,大口喘息着。 灰雾散去些,暴霜雪猿瞪着巨眼乱晃,一时间找不到目标,捶胸怒吼,正所谓智商不够,暴力来凑,呲呲滋滋几声,又一招加大版的寒冰吐息全方位施展,范围笼罩了目光所及之处。 夜寻听着不敢妄动,只期盼着身后的树干能坚挺一点,咚咚咚,冰锥在耳边作响,隔着大树身体都能感受到强大威力,瞟了瞟背后的血人,夜寻咬牙气啊!自己真是闲得蛋疼多管闲事。 不过…嘿嘿!刚想到这,声响便缓缓停下来了,夜华使着眼色询问,夜寻眉头一皱,走了?忍不住探头去看。 只见一闪寒光,刺啦一声破风! 夜寻的仅有视线里闪过寒光,一枚冰锥距离自己只一米之远,仔细观察上面,甚至还有倒印在上面的碎片侧脸。 咻的一下,冰棱已至,夜寻虽警觉撤脸,但还是来不及躲避,如此锋利之物刺面,恐怕半个脑袋都要被打掉。 天妒英才,老子不服!夜寻只来得及有这一瞬间的念头,就要横尸当场! 不过,再眯眼一看,那冰棱硬生生碎在面前,残余的冰渣飘到脸上,寒气依旧,冰冷凉意,化水滴在地上。 眨眼生死之间,夜寻嘘嘘两声,这人啊,活着不简单,想死太容易! 抬眼望去,感动到哭,正是夜寻坚强的后盾,白青离是也,似仙出世,冷绝横空,说时迟那时快,击落冰棱。 她直面暴霜雪猿,泰山如临,而神色自若,迸发气势上竟不落半分。 夜寻一把摔下了背后的累赘,暗骂一句,拉着夜华站在白青离身旁,昂首挺胸与那暴霜雪猿对峙着,神情好像在说:我们三个打你一个,谁怕谁啊! 那暴霜雪猿仰天又是一顿长啸,被激怒的它横肉颤抖,双掌合拍,要把三人直接拍成肉饼,来出出恶气,毕竟宝物被偷,一路狂追不止,好不容易追到居然又被人横插一脚,气煞它也。 这千钧一击,声势浩大,劲力风卷之势可断巨树,好在招式笨重,三人趁隙之间,已然跳开,慎重的盯着它。 砰…暴霜雪猿愤怒一击未成,巨掌竟是左手打了右手,两掌沉闷相碰,确是那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畜生终究还是畜生,暴霜雪猿自伤之后,喔喔直叫,喘息怒哼,低头摆弄着双手,左手按着右手,右手反抗着左手,一时间谁也不服谁,竟互搏起来。 这番场景,实属罕见,白青离抿嘴一笑道:“夜寻哥哥,你瞧它这个互打的样子,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夜成确实也有被笑到,随解释道:“按照暴霜雪猿族群的兽龄来分,观察它的体型和毛发,的确是个小孩子。” 既然如此,那就有办法了,夜寻嘿嘿一笑,聚拢两人说着计划。 第43章 骗字之解 “这样行得通吗?夜寻,不是我怀疑你啊,俺只是觉得这…是不是太草率了点…”夜华努努嘴有些不信说着。 “切,哥们我啥时候害过你,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的才华。”夜寻怼到。 聊起这夜华顿时来劲了,掰着指头激动列举道:“之前杀大地赤蝎这事我就不提了,毕竟我肉确实多点,看起来合它胃口,咱俩截胡银角犀牛这事我也不提了,毕竟确实是我的任务,那小时候你带我去…呜呜,你干什…么…” 这时夜寻听到不妙之处,急忙按下夜华,捂住他的嘴不让多说一句。 笑脸相迎喊着白青离道:“哈哈哈夜华这小子…语无伦次的,青离,咱别管他,按照我说的做,一定能行!” 白青离哼哼噘嘴,顺带揪了夜寻胳膊一下,小眼神里尽是希冀之色。 “这…”夜寻打着哈哈,看着白青离十分殷切,只得道:“下次一定!” 夜华眯着眼睛,在旁窃窃私语着:“青离,我愿称夜寻为最强骚年!” “滚你大爷的。”夜寻笑骂道。 吼吼吼…嗷嗷嗷…喔喔… 就在三人商谈计划之时,那暴霜雪猿竟然自己互打哭了,双手始终未能分出胜负,不由得气势低落的下来。 夜寻瞧着时机正好,分与两人点头示意,大呵一声:“动手!” 顿时三人齐出,攻向暴霜雪猿。 只见夜寻身法移幻,爆步飞奔,真气凝于掌上,接势登上暴霜雪猿,一招全力混元掌使出重重拍在它的右脸。 啪的一声,很快啊!那暴霜雪猿还在沉迷在左右为难,陡然之间感受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鲜红的掌印从粉赤的面部浮现,可见这一掌有多狠。 它怒吼一声,死死盯着夜寻,双手这时才友好合作,一起左右夹击。 正当如此,夜寻反复横跳,每次都让暴霜雪猿的巨掌差一丢丢够着,激怒的它胡乱摆动捶地,像失了智一样。 “呼…呼真它喵的持久。”夜寻摆了摆尚有麻木感的右手,边躲边大喊到:“夜华,青离,就是现在,动手!” 两人得到指示,双双暴起发难。 眨眼功夫,两人从旁绕过,夜寻此时正吸引了暴霜雪猿的注意力,给了他两可乘之机,全力攻向大开的面门。 夜华在左,手臂上泛起微光,拳势冲天,刺破声响,逐渐变得模糊,成了一道光砸向了暴霜雪猿左太阳穴。 暴霜雪猿又遭此巨痛,立马呜沉一声,一时间摇头晃脑,手上的动作都迟钝下来,想要回护自身的脑门。 这时,白青离在右,纤手翻转,昙花一现,正是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指出如龙,点在了暴霜雪猿的右太阳穴。 噔噔噔…暴霜雪猿当时就呜呜傻呆着不动,两眼翻白,脑袋瓜嗡嗡的。 两人任务顺利完成,撤下身来,敛息收气,小心回到夜寻身旁。 “嘿嘿,接下来看我表演吧。”夜寻随即点头,一人独出,来到暴霜雪猿面前,拿出几颗玄光熠熠的药草晃着。 “暴霜雪猿,你看这,是不是在找它们,拿着吧,快回去玩吧。”夜寻尽力趁着它迷糊的时机从旁循循善诱。 皮糙肉厚的它受了一会眩晕就恢复正常,凶神恶煞怒气冲天,挥起拳头要捶扁这几个小人,找回自己宝物,但一眼瞧见夜寻手里的发光的小草,比起它的那颗更加美妙,顿时呲呲叫着。 “上钩了。”夜寻心里窃喜,把小草举的老高让暴霜雪猿看的更清楚些,它大眼不离一下,看起来十分痴迷,夜寻顺势而为,立马用做着手势推送。 暴霜雪猿作为一个灵长类妖兽,灵智较高,简单的动作还是能理解的。 它伸出粗约人手臂的食指,点了点那几颗绚丽的药草,戳了戳自己,脸色略有喜色,意思这是要送它的嘛。 夜寻连连点头,又将手捧高了些给它看,暴霜雪猿顿时猿性毕露,呲呲叫个不停,笑的竟不成样子,一把拿过呵护在手心里,摇摇晃晃,又低头担心撇了一眼夜寻,生怕他会反悔一样。 这暴霜雪猿还真是小孩心性,不过确实好骗,夜寻心里想着,及时对它使劲摇手拜拜,头也不回径直走了。 喔喔喔…芜湖…芜湖… 暴霜雪猿得到了更玄妙的宝贝,高兴的叫着,逐渐跑远了,消失于森林。 这时夜寻一脸自信得意神色,扭着身体,颇有一番无敌是多么寂寞之感。 来到久等的两人面前,哼的一声得意道:“怎么说,夜华青离,我这计划还可以吧,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费吹灰之力,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夜华对夜寻这番模样耳熟能详,不为所动,切的一句:“我看你给那暴霜雪猿的药草灵气充盈,这不像你啊。” “嘿嘿嘿,果然懂我!”夜寻奸诈笑道:“那些东西只不过是我稍微做了一点手脚,一招江湖骗子卖假药,以假乱真以次充好,糊弄暴霜雪猿罢了。” 夜华陡然竖起大拇指说:“果然是你夜寻,连畜生都不放过,俺觉得你可以与夜问,钱来并称夜城三大鬼才。” “切…”夜寻义正言辞狡辩说到:“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骗呢,我这是一物换一物,不!是多物换一物。” “换什么…”白青离询问道。 “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夜寻指着地上的血人道:“就是他了,这家伙,看到我们祸水东引,害得我差点没命了,要不是看在他偷踹的宝物,我早就跑了,还和这暴霜雪猿打什么打。” “哦,你这还要劫财。”夜华道。 “不!我这是救命之恩,不过不用他涌泉相报,只需…”夜寻回到。 此时,那倒地之人浑身褴褛,血迹斑斑,气息奄奄,夜寻静下心来,望闻问切以后,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一把把丹药往他嘴里灌着,掺水让他服下。 过了一会,还不见那人转醒,夜华拆台问到:“夜寻,他不会是被你治死了吧,这这这…医术还是不行啊。” 夜寻听到这话要气出血来,夜华这小子就是不相信,不过确实,夜寻又不是自己治,他只是把疗伤的丹药一骨碌全倒下去,能不能活,全看天意。 还没醒过来!夜寻有些急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掐起了他的人中。 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一声咳嗽,像是天堂的福音,夜寻望着白青离投来的温柔目光,老脸一红,心里有些惭愧,暗下决心,看来自己还是得多学点丹药之道,真材实料。 不过眼前嘛,还是得先要账,夜寻将他扶正,又给他喂了几口清水,这才意识逐渐清醒,缓过神来盯着几人。 那人艰难想抬起手来,感谢救命之恩,挣扎了几番,不过还是无力垂下。 只得道:“抱歉夜寻兄,让你…” “别!”夜寻打断他道:“兄弟,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你是夜族人吗?” 那人虚弱回道:“是的,早已听闻夜寻兄威名,我只是夜族旁支子弟,不值一提,当时你冲上峰顶之时,我就在旁边,你回头说了一句,当此一面!” 夜寻沉声道:“夜族本为一体,何来旁支之说,你既是夜族人,我两又有缘再见,理应相帮,敢问兄弟大名。” 那人听此话有些激动,神情焕发了几分回道:“咳…承蒙不弃,夜寻兄所言…所言极是,咳咳…小弟夜一鸣。” 话还未说几句,那人身体颤抖,咬呀扭面,疼痛剧烈,夜寻赶忙扶住道:“不必多说,这是疗伤药,再服些。” 那人感激涕零,顺势将夜寻喂下的丹药吞下,稍时药色化解,惨白的脸有些起色,恢复了些力气,强撑着自己端坐调息之后,呼吸也渐平缓下来。 这时夜华拉过夜寻问道:“这位兄弟你认识吗?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看到夜华边说边使着眼神,夜寻心里明白,他是在问,这财还劫不劫?原本是,不过…夜寻无奈苦笑道:“劫财这怕是要作罢,我准备带他一起走。” 白青离听此一说微微颔首,没有多询问,倒是夜华疑惑道:“为啥?” 哎了一声,夜寻眯眼道:“这小子也是夜族人,看他这样也不用容易,虽说陷我们于不利之地,我们这不是也没事吧,无伤大雅,东西的话我就不抢他的了,出来混,讲的是人情世故。” “好有道理的样子。”夜华迷糊。 不知怎的,风沙逐渐眯了眼,夜寻看了一会,撇过头去,感慨良多。 见此,白青离轻声移步,来到夜寻身旁,双手缠住他的右臂依偎着, 夜寻会心一笑,哈哈三连声,充满斗志,以前的影子就随风飘散吧。 第44章 谁是第一 约摸一盏茶功夫,夜一鸣转醒,闷哼一声,吐出了些浊气,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移步来到三人面前深深一拜。 夜寻扶起他哈哈大笑道:“不必客气,兄弟可以啊!果然非常人也,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正如你的名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夜一鸣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见他又拱手多谢,反手就从胸间荷包探出了一个乾坤袋。 当口袋一开,一股清香扑鼻,悠悠绵长,再低头细看,洁白如玉,花蕊腮红,片片蝶衣轻,点点猩红小,瓣还有残存露珠,叶面清圆,一一珠盘落。 “云霖花!”夜寻不禁大呼,这花中极品,非天生灵境,绝不可寻。 夜一鸣听的此名,眼角微动,露出笑容,随即将其推送到夜寻手中。 恍惚中接过云霖花,夜寻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轻嗅一口,浑身通透,立马反应过来顿顿道:“这可如何使得!” “小弟幸得夜寻兄所救,此物对我来说不知其用,偶然获得,就以此答谢夜寻兄大恩,切望收下。”夜一鸣道。 这确实让夜寻有些为难了,不收云霖花吧,有点舍不得,收了吧,又不地道,这这…真是的过年红包既视感。 夜华见僵持不下的两人,嘀咕道:“不就一朵好看的花嘛,干啥用?” “怎么没用,用处大大的多,用它入料练出来的灵品雪颜丹,男人看了兴奋,女人看了流泪!”夜寻急道。 嗯?好像话说的不对劲,夜一鸣有所悟道:“刚刚好,小弟单身多年,一心修炼,犹如钢铁直男在世,夜寻兄有如此佳人相伴,不可不收此物…” “这…嘶…”夜寻话还没接就感受到腰被掐了一下,回头一看,白青离俏脸熏红,娇嗔模样,美艳不可方物。 这小姑凉,想哪去了?夜寻身在其中却当局者迷,咋脸红起来了呢。 这时白青离小声附耳道:“夜寻哥哥,你好坏呀,你…你想要云霖花,就收着吧,问他道台任务还缺什么,和他互相交换,各取所需,岂不正好嘛。” 夜寻一拍自己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如此良策,确实妥当。” 便对着夜一鸣道:“我和你换!” “换?换什么?”夜一鸣疑惑。 “老哥我也不让你吃亏,你道台任务完成情况如何,如今还缺什么,说我听听,我看能不能帮你。”夜寻回到。 听此夜一鸣又露出喜色,刚才的疼痛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过还是客套了一下:“这…夜寻兄,多不好意思。” 角色互换!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明人不说暗话,咱两也算是朋友了,说吧说吧,合作愉快。”夜寻道。 “既然如此,我就说了,不怕夜寻兄笑话,小弟实力有限,竭尽所能,落得如此下场,才完成第七道台任务。” 先简单说明了情况,夜一鸣又沉声道:“还缺地龙参,赤蝎螯…等等。” 夜寻听完检查了下库存,面露可惜之色道:“第八道台的任务我都有,不过第九道台却是少了一个水玉丹砂。” 此时,那最终道台汇聚冲天之光又弱了几分,向试炼空间内所有人发出了最后通牒,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夜一鸣望了一眼,稍有些失落之色一闪而过,还是拜道:“多谢夜寻兄仗义相助,小弟实在感激不尽,如若不嫌实力低微,但凭吩咐,在所不辞!” “哈哈,小事小事。”夜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随即转身道:“青离,夜华,时间所剩无几,咱们快走吧!” 于是四人并行,由于夜一鸣伤势尚未痊愈,行动起来多有不便,夜寻帮人帮到底,果断指挥夜华搀扶住他,自己则和白青离手牵手浪荡山水之间。 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 掀过重重树帘,茂密的丛林逐渐稀疏,青葱草色,遥看近却无,慢慢褪去了颜色,灰黄待近,风沙呼喊,雄浑的苍茫大地,一股豪迈,谁主沉浮? ………… 冲天光,道台下,人潮涌动,熙熙攘攘,有人欢喜,有人苦涩,几乎全部都完成了最后的认定,无论如何,总算是试炼完成,借化龙池一搏冲天。 其中有几人面露难色,时不时望着远方,十分焦急的在等待着谁。 有人不禁问道:“小统领,怎么小姐还未前来,如若错失这良机,空手而归,我等怕是不好交代啊,哎!” 白逍剑并未回话,依然沉默。 但旁边一人时刻瞧见,见此立马大笑道:“哈哈哈…到现在,昆哥第一稳操胜券,夜寻他们影子都没看到,说不定完不成任务,自己偷偷的退出,不让人看笑话了,真是丢脸丢脸啊。” 昆哥摆手制止,嘘了一声,掩饰不住脸上喜悦道:“成阳啊,可不能这样说,夜寻其实懂的,如今来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自找难看嘛,我们要多多谅解,把包容给我立个牌子。” 夜成阳得意的对着白逍剑几人使着眼色,放大了声音,就是要让旁边的人听到他说:“是是是,大哥说的对。” 噌……一道剑影闪过,夜成阳吞咽一口,冷汗涔涔的冒出,向后跌落,弱弱抬头一看,白逍剑人狠话不多,眼神凌厉,气息攒动于剑尖,悬于面前。 夜昆拦住白逍剑,虚伪无比,一脸堆笑道:“哎,白兄,成阳只是说了点大实话,你可别动怒啊,怒极伤身。” 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一声。 “哦?让我来听听夜成阳说了些什么大实话?有种当面在讲一次!” 这一听夜成阳怒了,还没谁敢这么和他说话,立马叫嚣:“是谁?有种出来再说一次,看看到底是谁没种!” “哈哈哈哈那你可瞧好了!” 声音渐进,清晰如耳,夜成阳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了一下夜昆,面露难色,阴晴不定道:“昆哥,是夜寻。” 夜昆的眼角跳动了一下,没有过多在意,冷切一声,毫不放在心上。 人群分离变动,纷纷让开了一条大道,定眼一看,就是夜寻当头,白青离在侧,夜华搀扶着夜一鸣跟在后面。 听到了夜成阳的叫嚣,想必夜昆也在此,向道台周围看去,白逍剑等人望着,而旁边不乏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夜寻和夜昆这两对头的事那是人人皆知,夜昆在夜族横行,无人敢惹,其他人自然也不敢与夜寻有过多交集,更别说此时此刻,静谧!无人吭声。 看看周围主动退开的人,不是怕夜寻有多大能耐,是怕夜昆有多狠气。 这场面明显是要我出丑啊!夜寻心里想着,看见一人,喜上眉梢。 “哟,钱兄你也来了,怎么着,现在第几啊!”夜寻见到钱来搭话道。 众人的眼神都移到眼前这个胖子的身上,他笑眯着眼答道:“还行吧!前几是不指望了,随便混个前十就行。” 这一番答话平平无奇,却在此刻显的格外突出,道台的一角似有风暴。 夜寻接话聊着:“可以啊!钱兄真人不露相,一出手就是十拿九稳!” 钱来摆摆手回到:“哎,谬赞了!不过是有些臭钱罢了,在这试炼空间到处逛逛,游玩一番,边玩边买,这没想到任务居然都完成了,你说这我能怎么办呢,钱都花了,总不能不来吧。” 好家伙!果然是有钱人,夜寻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又看向别处。 “哟,这不是大诗人方兄嘛,想必任务完成了也不差吧,第几了?” 方彦书默不作声,只是摇着折扇。 夜寻并不恼火,笑着又问向别人:“哟,这不是我杨兄嘛,你第几了?” 同样被问的杨靖峰也不回话,不知怎滴,双眼像一条毒蛇盯着夜寻。 “哎,这位兄弟,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想必也完成的不差吧。” “哎,这位兄弟,我看…” 夜寻向着周围一个个询问,有的连忙摇头,有的闭口不言,不过还是有些就要开口,夜寻就立马转到另一人。 不一会,终于走到了夜昆等人的面前,夜寻看了一眼,就要开口说话,夜成阳一切都懂,抢断秒回:“不用问了夜寻,我昆哥第一,真真的第一。” 见夜成阳激动的表情,夜昆傲视一切的姿态,夜寻笑而不答,依旧开口。 “我是想问,按照颜值排序,你觉得你们之间谁最丑?位列第一!” 夜成阳自以为是,并未听进夜寻的问题,毫不思索:“我昆哥第一丑!”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以夜华为代表的瞬间爆发出大笑声,捧腹大笑,人仰马翻之词果然是有迹可循,毫不夸张。 第45章 一命冲天 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嘴巴子瞬间落在了夜成阳的脸上,鲜红无比, 夜昆一听脸都气青了,大声质问:“你他妈的说谁最丑?我第一丑?” “不…不…不是,昆哥,昆哥,我没有这意思。”夜成阳捂着脸解释。 看着这出好戏,夜昆的小弟都憋出了笑,夜昆扫视一眼,声音渐息,不过还是有些窃窃私笑,见他此时的难堪脸色,若论起来,说不定是真的第一! “哈哈哈…呵呵呵…呵呵。” “笑!我看谁还敢笑!” 夜昆属实急了,一声大吼镇场,盯着夜寻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眼神阴鸷,杀气凛然,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夜昆像一只捕食的恶虎,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来卸心头恶气。 见此夜寻也是不慌,全神贯注防备着突袭,脸上的笑容依然维持,不落半分气势,就看夜昆敢不敢再硬碰硬。 就当众人都以为皇城单挑即将开始之时,旁边的夜成阳眼睛一转,来到夜昆耳边嘟囔了几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听后夜昆陡然也笑了起来,平气收势,掸了掸衣角,主动让开了一条路。 这是啥情况?只听夜昆嚣张说道:“且看看你排名多少,免得打残你上不了台,那就没意思了,你说是吧?” “有道理,那你可得瞧好了,等下别狗急跳墙。”夜寻笑的十分有内涵。 “青离,夜华。”夜寻转身喊着。 两人前来,那叫一个轻松写意,夜寻牵着白青离,两人对视一眼,笑意盈盈,活脱脱的神仙眷侣浪迹江湖啊。 夜华凑过来发声:“你说,等会夜昆要是听到咱们的排名,会不会气出血来,把出馊主意的夜成阳再打一顿。” “哈哈我看会!”夜寻心里大胆猜测,随即安排了三人的顺序道:“等下我先去,然后青离,最后夜华你去。” “为啥?”夜华有些不解。 白青离随即说到:“青离猜,夜寻哥哥这是要给夜昆三重强力打击。” “没错!”夜寻刮了一下白青离的琼鼻嘿嘿道:“我家青离真懂我!” “切…”夜华翻白眼,看着卿卿我我的两人,默默掏出大鸡腿一口咬下。 待到三人接近道台验证处,众人的视线纷纷注视着他们,到底如何? 有人道:“夜昆既已有鹿蜀印记,这第一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夜寻就算出乎意料,恐怕也只能屈居身后啊。” “所言极是啊。”众人附和。 又有人接着说:“怪不得夜昆刚才没动手,原来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好算计,夜昆估计就是在等夜寻被啪啪打脸,然后尽情的嘲讽他。” “杀人诛心,虾仁猪心…” “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我看未必。”突然有异声响起。 旁边几人侧目道:“这位兄弟,何出此言,结果难道不是已成定局?” 那人回道:“非也非也…” 定睛一看,说话之人清俊深眸,面如冠玉,衣着整洁,一言一行中散发出沧桑的气质,俨然一副少年老成模样。 虽说玩笑中带着否定,但这股一本正经忽悠人的态度确实让人信服。 有人不禁急呼:“百晓生!” 夜问得意一笑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没想到还是有慧眼之人。” 那知一声大呼引起注意,有人看着夜问瞪眼冲过来,一把拽起领口。 大喊:“骗子,还钱,还钱!” 夜问赔笑,暗中使力将其推开,正衣冠,秉操守,不恼火,不质问。 缓缓道:“怎么了,兄弟。” 那人四处叫嚣着:“大伙快来帮帮忙啊,这个人是个骗子,让我买他任务宝图,说什么保底前十,结果到头来…我连屁都捞不着,成了场内观众。” 这一番发言,场内观众之词恰到好处,让很多人感同身受,也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了,蜂拥起哄大喊退钱。 夜问丝毫不慌,举手示意着众人安静下来,才对要退钱之人解释。 “兄弟,你说我骗你,好!那在下问上一问,这地图上有没有宝物!” 那人道:“有,可是…还有…” 夜问打断了他,接着问:“其中是不是正有你完成道台任务的目标!” 那人急道:“是,可是…有…” 夜问又打断了他说到:“你是不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得不到宝物!” 那人点头道:“没错没错!” 夜问手掌一拍道:“那就对了,各位你们来评评理,在下冒着被试炼除名的风险获得内部消息,连夜赶工制成地图,低价贱卖,就是为了让广大的夜族子弟能够为自己突破积攒一分底蕴!” “正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花点钱又怎么呢?你情我愿,正当买卖,合理合法,货一旦离手,概不负责。” “夜族试炼,如此重大考核实力之事,总不可能把宝物放着让我们直接去拿吧,总还是得付出点努力吧,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年轻人。” 确实颇有道理,众人认可议论。 “是啊是啊,他说的没错,这位兄弟还有无比坚实的责任心,其更深层次的目的是为夜族谋发展!可歌可泣。” “惭愧惭愧,我等竟看不出来,局限于身外之物,格局小了,小了。” 经过夜问的一番解释,配上他铿锵有力的语气,加上舍生取义的决绝,众人不禁受到感染,纷纷怒看退钱之人。 那人急的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反驳又无奈,只得紧紧的盯住当事人夜问,可转眼一看,人没了。 那人啊的一声,手足无措,竟委屈的哭出声来:“那地图他忽悠了我九百九十八,那可是我大半辈子的积蓄。” 众人一听惊道:“多少?” 那人呜咽道:“九百九十八!” “卧槽,卧槽…卧槽…” “一个敢卖,一个敢买!” 那人接着抹泪道:“地图不假…宝物是有的,但麻烦可不是一般小,说什么守护妖兽实力低微,有手就行,我…我都打不过,只能白白看着,呜呜。” 众人听完是好气又好笑,有地图没实力,这不是梁山伯与猪…硬来嘛。 夜问偷着起哄,全力支持自己。 短短一会,深讨之势已成气候,众人一致站到了夜问这边,虽说,这九百九十八是贵了点,不过自身又没买。 又有好事几人叫着,让那人拿出地图一看,想验证是不是这档子事。 “好好好,给你们看看。” “快,麻溜的,咱们掌掌眼!” 那人一开地图,旁边几人飞速上眼瞅着,初看平平无奇,再陡然一品,有一人指着地图一点大吼着:“这这…我当时就经过这,可惜我没过去,不然…啊,我绝对能过得灵宝,可恶啊,为时已晚,为什么当时我没买到这地图。” 他这一声吆喝,让其他人看的更仔细的些,这地方好像有些熟啊…顿时手捏的紧了,都不约而同的懊悔起来。 “噢不会吧,不会吧,这地方我也去过,就是就是没进去看啊。” “啊,这里,我也…为什么?” 有几人从中找到了关键,神色激动慌乱,直接抓到拥有地图那人疯狂问着:“卖你地图的人呢,他在哪在哪?” 那人有些吃痛,扭捏几下,但还是挣脱不开,只好叫到:“没影了,你们快放开…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晚了。” 一句惊醒梦中人,那几人听完几声呓语,眼神失落,垂下使力的胳膊。 喃喃道:“是啊,晚了,晚了!” 原本喧嚣的场面安静了下来,好像都沉默在自己的世界里,为差那一步路而懊悔,为上天未曾眷顾闷闷不乐。 其中最郁闷的当属有地图那人,啊啊大叫,愤怒的直接把地图给撕了。 这一切切都在夜问的眼中,除了撕地图之时微微抬了一下手,发出一声…哎!其他时间都默默的看着这些人。 摇头看向道台,此时灵气变幻,异光神色,直冲云霄,非凡莫测。 夜问微微叹笑,望着眼前异景,似早有所料,唱到:“既承风云变,又下苦行功,待来一命起,直狂冲天去!” 第46章 没想到吧 咚咚咚的响起几声震撼人心,一片玄云光转,道台一角璀璨无双,冠绝全场,一排排的符号随流飞翔飘荡,熠熠生辉,细细数来,赫然为极九之数。 这又是一个完成全部道台任务的人出现了,众人皆被吸引,看清那人,有人惊呼:“是夜寻,没想他竟成了!” 听到一个个人惊叹,夜昆脸色有些不悦,这时夜成阳开口道:“昆哥,咱不慌,不就是完成了九个嘛,你也同样如此啊!况且夜寻那家伙还没你…” 话音未落,奇幻且熟悉祥瑞之光又再一次上演,一切惊呼声在夜昆耳里都格外扎心,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魂游天外,六神无主,噔噔退后几步。 颤抖道:“不…不…不可能!” 夜成阳脸上尽是难言之色,事实就摆在了眼前,让人不得不信。 冲天的玄光折出一缕印在了夜寻额头之上,两两呼应,全身沉浸在玄妙灵光之中,四肢百骸都全部舒展开来。 洪钟之音随之响起宣告结果:夜寻任务完成度九个,取得鹿蜀机缘,气运深于夜昆,玄印为证,暂列第一! “没想到啊…夜寻竟然…” 哗哗哗…众人面面相觑,由惊叹变成了诧异,如果说夜寻完成九个任务还在情理之中,那获得鹿蜀机缘竟然压下夜昆,拔得头筹,这可就在意料之外。 此时见夜昆神情,双眼早已涨得通红无比,脸色阴沉,拳拳紧握,指节作响,心中的恨意不知翻了几翻。 夜成阳欲说又止,吞咽几次,看着夜昆还是咬牙张口道:“昆哥,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日姑且就退让一步,修炼之道漫漫长路,不在于此间胜负,更看未来可期,谁领风骚!” 一番肺腑之言讲完,夜昆眯眼应是思索了一会,拳头逐渐松了下来,撇头看了一眼道:“成阳,说的好!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又岂能为一日居人之下而郁郁寡欢,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呢。” 卧槽昆哥悟到了,夜成阳心里捏了把汗,自己真他妈的会说话啊。 “没错,昆哥。”夜成阳连忙道。 就在夜昆嗯了一声时,天空中玄光又折射出一条光束,飞向了另一人,仔细一看,白影袅袅,绝代风华,在祥瑞之光加持下,更如天宫仙子谪世。 “白…青…离。”夜昆咬牙切齿。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玄印,同样的灵光,只是又换了一个人,白青离此时正如夜寻那般接受着道台验证,不同的是,她的玄印竟比夜寻更加耀眼。 刺耳之音随之响起宣告结果:白青离任务完成度九个,取得鹿蜀机缘,气运深于夜寻,玄印为证,暂列第一。 哗哗哗…又出了一个第一,这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众人议论纷纷,早已经把夜昆这家伙抛到了九霄云外。 “小姐威武。”白二吼叫着。 “老大,小姐也太强了吧。” “是啊,是啊,这下我们通天城可是出了名气了,回去也能交差了。” 白氏几人都兴奋不已,白逍剑望着朦胧迷幻的白青离,不知所想。 但人类的悲欢不尽相同,夜昆又憋下一口气,自我解释道:“区区女子而已,我夜昆还不至于为此耿耿于怀。” “没错,昆哥。”夜成阳附和道。 夜昆又暗自宽慰自己一番,稍稍才顺了口气,胸口起伏,重重出声。 就在这时,噔噔噔…天空中又折射了一条光! 有人立马叫道:“你们快看,还有还有,而且似乎比之前更猛,这个试炼太疯狂!我的天,一道更比一道强!” 听到这番话,看到这束光,夜昆一口逆血直涌,哇哇瘫倒,夜成阳急忙扶住,焦急喊到:“昆哥,相信自己。” “到底…还有谁?”夜昆一口心气无法平复,还是躲不开这一次次失败。 夜成阳望了一眼,不忍说出。 但噩梦之音随之响起宣告:夜华任务完成度九个,取得鹿蜀机缘,气运深于白青离,玄印为证,暂列第一。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不是天选之子嘛?”夜昆呆滞发问,又强睁着眼看了那漫天祥瑞,咯噔一下难咽心气昏了过去,留下一声声呼喊。 场外看台上,刚才一幕幕奇迹接连上演,引的在场众人唏嘘不已。 本以为第一夜昆已经稳操胜券,结果了,恭喜的话还是热的,这后来的变化让贺喜之人顿时只得悻悻陪笑。 不过夜仓翼的脸色未曾改变,依旧是灰冷如铁,沉默无言,感受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只见他正视夜封安,简单一句话:“夜华侄儿机缘深厚,必成大器!” 夜封安长久以往不涉足夜族大小事物,修身养性,喜怒不形于色,不过今日看到夜华力压众人暂列第一,也十分欣慰,向夜仓翼点头道:“仓翼,夜昆侄儿也一样出色,同为夜族未来,有如此后辈,上下齐心,吾族何愁不兴。” “大哥说的是。”夜仓翼回道。 “嗯,接着看吧。”夜封安道。 咯咯咯…突然一阵笑声荡漾,白月荷抿嘴轻笑:“我家青离也不错哦。” 夜封安肯定道:“那是,夜离在我们四人中最具天赋,青离侄女玲珑剔透,钟灵毓秀,实力只显冰山一角,只强不弱,想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白月荷微微欠身满意笑应:“封安大哥还是一如既往地会说话,青离以后还请你多多照看,小妹这里谢过了。” 夜封安颔首示意,又看了一眼自言自语:“夜寻这小子从小吃苦,有如今的气运,也算是对夜沉的一点交代。” 听到夜沉这个名字,少言的夜仓翼眼神一凛,久违发出了一丝冷笑。 这般笑声好像不应景啊,甚至有些违和,夜封安懂得,以前的往事一篇篇在脑海翻过,不由叹气:“仓翼,听大哥一言,夜沉他真的不是…不是…” “无需多言。”夜仓翼打断了他,眼神变化了几番说道:“我心里有底。” 夜封安无话可说,只得道:“罢了罢了,你心既自知,我多说无益。” 一番沉默以后,在看台上其他人的嘈杂中将注意力又转回到了试炼。 验证过后,夜寻夜华白青离三人相视一笑,这结果实在是心满意足。 这时玄光消逝,洪钟之音响起:此次试炼结束,所有人已统计位次,可看任务卷轴查询,以下宣布前十名。 夜华气运锻身,位列第一! 白青离机缘应有,位列第二! 夜寻后觉后得,位列第三! 夜昆强夺印记,位列第四! 夜承志任务完成为九,除四位获得鹿蜀机缘外速度第一,位列第五! 夜成阳任务完成为九,位列第六! 白逍剑任务完成为九,位列第七! 夜问任务完成为九,位列第八! 钱来任务完成为九,位列第九! 杨靖锋任务完成为九,位列第十! 至此,众人历经无数磨难的试炼画上了句号,等待他们的将是来自夜族锻体核心淬炼,化龙池,这个激发底蕴的镇族之宝,冲破锻体,直入气动境。 按照规则,位次越靠前,则入化龙池越深,所得到的锻体效果也就越好!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要想在修炼这条路走的越远,这锻体就是根本,打下大道之基,培养体魄,致使美玉无瑕。 这才是漫漫长夜之始…… 第47章 味道不对 轰隆一声巨响,镌刻着斑驳陆离龙纹的道台嗡嗡震动,残影飞舞,黑光镀幻,发出退却警告,让众人远离于此。 只见道台上方电闪雷鸣,呜呜呼啸之声,龙魂乍现,双角高奇而威武,两须深密而飘忽,黑鳞裹身,狰狞猛爪。 这番场面,不禁让人啧啧称奇,根据夜族的记载显示,能称的上龙的唯此一条,实力已勘破圣阶,可叫神龙。 “我了个去,这夜族化龙池可真不是白吹的,居然真的有一天龙啊!” 大手笔,果真大手笔啊,所谓修炼之道,其始基在于,锻体破丹田,龙血淬筋骨,这龙血并非所指真的龙血,而是指罕有灵宝灵物,以其药力充沛,得益良好,修为自身,方成气动大开。 如今真有其龙,这锻体裨益将要全发挥出来,激发潜力,回馈永生啊。 夜族至宝,名不虚传,所有人都兴奋不已,这一次的收益足以使他们在大道之路上赶超别人一大截,真正有底蕴的跨入气动境,赢在修炼起跑线上。 场外看台上,其他势力都露出了诧异惊叹之色,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着这虚幻化龙池,虽不在眼前,但黑龙魄势,龙吟阵阵之声仿佛耳边可闻。 夜封安见之发声:“诸位,这便是化龙池,是吾族根基所在,正所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这化龙池,就是后辈们腾蛟起凤之始基。” 这时珍宝阁当家老者叹道:“在下今日算是开了眼界,我珍宝阁天下搜罗奇珍异宝,却未见有真龙一丝一毫。” 又接着道:“夜族以此龙为子弟筑大道之基,真的是前辈无敌于天下,后辈也将无敌于天下,老朽惊叹佩服。” 然后问到:“此龙隔幕眼观已然震慑心魄,恶气吐露,邪气凛然,黑鳞深邃,头角峥嵘,老朽在珍宝阁天藏录曾看到过一番记载,传说在北原大玄之间的黑雷惊海有一条圣阶巨兽,龙游雷电之中,镇守万里海域,漆黑魅影,身躯硕大,海中之主,兽中之王,无人能够挑衅它的威严,不知是同一龙否?” 听到这,夜封安露出淡淡笑容道:“钱掌柜的不愧为当家人,对着天下宝物都了然于胸,没错!此黑龙就是你所说之龙,不过早已成吾族囊中之物。” 这番确认之词,众人听后都嘶嘶难以置信,钱掌柜的惊叹道:“夜族先辈高能,能斩下此龙,可称为神迹啊。” “谬赞了!”夜封安客套一声,又缓缓讲述着:“据夜族族志所记载,其开篇便是一张图,里有一人一剑,一龙一天下,其浩荡凶险之势由简单几笔勾勒而出,先祖与那黑龙在雷海上大战几天几夜,上天入海,崩浪搅云…” 待到夜封安细细道来,仿佛那绝天大战就在脑海里演绎的一番,众人纷纷叹服,夜族先祖以无敌之姿开辟北原大陆,又为后人留下了这巨大的宝藏。 全力斩杀黑龙后,夜族先祖手提龙须脚踏龙头,对天畅快大笑,颇有一番无敌是多么寂寞之感,之后便剥筋去骨用其龙身精华,取其龙髓铺底,流尽龙血浇筑,涵收龙气蕴荡,以成化龙池。 如今就在眼前! 一切都准备就绪,黑龙魂已被重新唤醒,它将用它的血肉和龙势让后辈受尽极致的锻体淬炼,借此一飞冲天。 随着夜封安大呵一声:“起!” 试炼道台已经沸腾了起来! 镌刻的铭文黑光闪耀,平台逐渐变的虚幻,雷声炸响,风云涌动,黑龙魂咆哮着环绕翻滚,锋利的猛爪呲啦剐过平面,高昂起头颅,猛然一头扎下。 此时道台四周地面啪啪崩裂,蔓延起了黑色纹路,四道黑龙爪纹镇守四方天下,中部凹陷成为池底,龙身盘绕一圈为壁,两只龙角各立一方为尊耳。 化龙池的最终形态展露在了全部人眼前,如此良机,岂能错过,跃跃欲试蠢蠢欲动之辈不在少数,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恨不得立马冲下去。 此刻洪钟之声响起宣布规则:化龙池已成!前十入最底层,受龙髓锻体。 前三千入中层,受龙血锻体,前一万于表层,受龙气锻体,一万开外者自寻化龙池旁任意位置,吸取溢出之气。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锅,兴奋声哀嚎声不绝于耳,一人看了下自己的排名,两千九百九十九名,呜呼大喊直接返祖,开心的像个野生大猩猩。 太幸运了!此时此刻他心正如此!拉过一书生道:“兄弟,你第几…” “在下不才,还好没过一万。”书生哎哎叹气,羞愧难以说出排名。 “哈哈哈,我正三千之内。”幸运儿大笑连连,掩饰不住内心喜悦。 “恭喜你了,不过我得走了。”书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十分恳切。 “你去哪?得排队啊!”那幸运儿急了又傻了,拽住书生有些迷糊。 “是啊,我第八啊,到我了。”书生眼皮没撩一下,淡淡回应着。 “什么?你不是没过一万吗?”那人双眼跳出,登时惊掉了下巴。 “对啊,第八过了吗?兄弟。”书生帮他和上嘴,顺便整理了一下衣衫。 “你他妈的…确实没有…”那人双眼无神,思绪刚从天堂回到地上,着实无话可说,本来还挺开心的,为什么要多问一句呢?真是一个字,多嘴! 夜问笑了笑,径直走向道台,那人顿时像咽个口大粪,感觉卡嗓子。 这小插曲平添夜问心中的快活,生活就是如此多娇啊!他哼着曲走马观花闲庭信步,看到了一人跑了过去。 啪的一声,夜问刚搭上那人的右肩膀,他就警惕回头,不过一看,立马松懈下来,看来是老朋友遇到老朋友了。 老朋友正是夜寻,他笑看夜问道:“夜问兄,可以啊,不知不觉第八。” 夜问刚想回话,不过脸色陡变! 他一把抓住夜寻,正视其身,以一种十分认真且严峻的眼神盯着,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夜华,发出不容置疑的必须回答问题:“你们两遇到了什么?” 夜寻以为他发神经呢,依旧不在意笑道:“我俩遇到了可多了,比如…” “不!”夜问立马打断了他,又认真问道:“你俩绝对遇到了不属于这的东西,这血腥气,似曾相识,但…” 夜寻一听到“血腥气”和“不属于这的东西”立马联想到了三个人,曾经围猎鹿蜀,死于他手的三个黑衣人。 “有什么问题吗?夜问兄。” 只见夜问的脸色愈发凝重,不容置疑问道:“你好像知道了,告诉我!” 夜寻瞧他视此事为重中之重,心里猜测,难不成与那黑衣人有仇?于是便详细说着:“你所说的血腥气,可能是我俩遇到的黑衣人,他们吸人血气以补自身,自降修为来此获取鹿蜀。” “他们人了?”夜问又连问。 “都死了,一个率先被鹿蜀劫雷劈死,一个被我一掌拍死,还有一个老大也死在当场,惨不忍睹。”夜寻回到。 夜问一听神情急变,嘴里喃喃道:“不对,不对,难道说,这不可能。” “什么不对,咋滴。”夜寻问。 可夜问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抓住夜寻的胳膊又问:“死的地方在哪?快给我说说,很重要,务必详细说明。” 夜寻哪里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看他这样,估计有事,于是全盘托出,将发生的事全部告知。 故事还没讲完,夜问一听到发生的地点,立马直接冲走,不顾一切。 “喂…夜问兄…化龙池啊!” 夜寻刚喊出声,可视线里早已不见夜问的身影,嘀咕道:“这家伙…” 旁边的夜华后知后觉,眉毛一抬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乾坤袋,欲言又止。 夜寻也不知所以,笑着拉住白青离的小手,握在手心之中,紧紧不放。 回头瞟了一眼萎靡的夜昆,故意大声喊着:“走咯,后面的人好好跟着。” 那夜昆从怒火攻心中醒来,好不容易缓了下气,听夜成阳衷心一言,怒极伤身,洋装不在意像揭过此次失败。 不料夜寻一声嘲讽内涵,直接让他破防,嗡嗡的又昏了过去,耳边只能依稀听到有人又在喊“昆哥,昆哥…” 第48章 这么简单 夜寻三人率先步入道台,眼前可见灵气蓬勃,吸一口如痴如醉,奇异变幻的化龙池黑纹诡密,细细看来,鳞片层次有度,严丝合缝,覆盖整个池边。 一潭暗红灵池尽在面前,咕咕噜噜的冒泡,不时有黑影涌动,夜寻只在池边一小处,抬头扫视,那两尊龙角赫然对立紧附池旁,一头一尾遥相呼应。 加上各方四爪,整个化龙池成八卦之势,所谓乾天坤地,尽在此中寰宇。 当夜寻还在考察化龙池,夜华倍感无趣问:“夜寻,你说我们应该怎么下去,这池子怕是容不下那么多人吧。” “问的好!”夜寻拍拍池壁,指了指池中,用十分自信的眼神看着夜华讲解道:“依我之见,直接跳下去。” “不是吧?”夜华质疑一声,瞅了一下这翻滚的泡泡,想了一想顿时觉得有点像鸡汤啊,发出了桀桀桀的怪笑。 夜寻一听怪渗人的,再一看,真不得了!夜华这小子居然开始脱衣服了。 白青离羞羞急忙撇过头去,问道:“夜华哥,你要做什么,耍流氓呀。” 一双大手遮住白青离的眼睛,夜寻笑骂着:“你还真要下去游泳啊,我说这玩的,你赶快穿好,光天化日的。” “淦!”夜华愤恨的拉起裤子,对着夜寻指指点点:“枉我这么信你,居然骗我,青离,以后可别信他鬼话…” “嘻嘻,青离知道啦,夜寻哥哥不会骗我的,对了,夜华哥,你…你衣服穿好了没呀。”白青离小声的问着。 “好了,可恶!”夜华嘴里骂着,见夜寻赔笑过来,气不打一出来,一拳直接干向他的胸膛,竖起了粗壮的中指。 夜寻坏笑按下中指,发出了男人才懂的暗号:“你这标准的手势还是留着以后给别人用吧,估计备受欢迎…” “干什么?”夜华还在疑惑,见夜寻内涵挑着眉,顿时懂了,故意大喊虚张声势:“好啊,夜寻,你小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搞颜色…” “夜华哥,夜寻哥哥,你俩在说什么呀?搞颜色…是什么意思?”白青离阅历尚浅,不懂其中意思,懵懂问着。 夜寻当即给夜华使了个眼色,夜华无奈说着:“像夜寻这样好家伙,原本是花一样的年纪,可却早早黄透了。” 某人微笑不语,一脚大力抽射。 啊的一声,夜华摸着屁股嗷嗷叫:“杀人灭口啊你这,干什么这是…” 夜寻眼神里露出狠光,嘴角微微翘起诡异弧度,似在说,好小子,胆敢拆我的台,你看我干不干你就完事了。 “从哪走?”夜华淡定自若。 “看那!”夜寻侧目引之。 好小子,挺上道的啊!夜寻满意点点了头,手指着一处,那虚幻之门。 三人绕边一会,已走几百步,却感觉距离未变,虚幻或远或近,真实又既在眼前,说是咫尺天涯,却天涯万里。 “这…”夜华有些摸不着头脑,顺势看了眼夜寻,他也是沉浸其中,不知其解,门都还没进,要被拒之门外了。 “卧槽,有点东西。”夜寻吐槽。 他大胆提出了一个设想:“我假设啊…假设我的速度很快,像光一样,能不能跨越这道空间障碍,直达此门。” 夜华一听好像有理,这个猜想很大胆啊,他歪着头问:“莫非你说的是域主之境,虚空遁地,空间跳跃之能!” 嘶…夜寻反应了过来,这好像听夜飞鸿那老头讲过,说什么强者之所以能空间跳跃,归根结底是真气外泄,给自己一个突破天际的速度,直跨次元。 可现在,难不成等自己坐在这修炼到域主境,再去化龙池里面泡个澡,蒸个桑拿?不对不对,应该有其他办法。 夜城的人都说,夜寻这小娃子打小就聪明,长大了那肯定是…大聪明。 果不其然,有卧龙之称的夜寻不敌这五丈之远,呜呼痛哉,难于登天。 就在夜寻夜华手足无措之时,白青离玲玲一笑,娇俏惹人,朱唇轻启: “青离知道如何破解此局…” “何解?”两人齐问。 白青离低头思虑,片刻再仰起头已然是满眼有光,登临神境,缓气吐纳道:“父亲曾与我说,修炼之路,虽人有冲天之志,但非运不能自通,遇事如此,唯手握契机。” “那该如何主动出击?”夜华问道。 昔日混沌初开之时,天下万物于逍遥中演化,修炼之道也才大纲稍建,无数前辈先人摸索前进,以寻常之力而位及巅峰。 古有一人,身有断臂之伤,却能凭借树枝柳条穷尽剑道之妙,一剑平沧海,一剑开天门。 只道一声:“剑来!” 顿时两袖青蛇,御剑而飞,世间众人无不惊呼,神游太虚,重现陆地神仙之境。 白青离呢喃道:“那一声剑来,可是道尽了终极之秘和手摘星辰的磅礴气势。” 夜华听到这好像悟到了诀窍,难不成此门也如这般,得让它自己过来?正欲再问,见夜寻白青离憧憬之样,很是觉得奇怪。 又想起在家一呼百应的日子,思索片刻便对着虚空门大声喊:“爷爷,开门!” 噗……夜寻反应过来,差点五体投地,连忙憋笑制止着夜华绵绵不断,震耳欲聋,余音绕梁,不绝如缕的一声声“爷爷…” “爷…呸…夜华,你停停!” 夜华大喘了一口气,耳边都能听到阵阵的回音,然而门巍然不动,他问向白青离:“青离,这办法不好使啊,咋不来!” 白青离抿嘴一笑,解释道:“夜华哥,嗯?不是你这样喊的啦,且看青离完成最后一步,我想只需简单一句,门来。” “门来?” 叮…虚幻门只是抖动了几下又沉默下来,夜寻笑看白青离:“青离,这门要是能这么简单开,我认你当姐姐。” 白青离明眸浅笑:“真的嘛?” “那必须的。”夜寻断然答应,不过他可不做亏本的买卖,贴到白青离耳边耳语道:“要是不行,你亲我一下。” 夜寻故意呼出的热气骚动着白青离的耳垂,晶莹玉润,红粉透中,羞涩之情溢于言表,芙蓉出水,凝露芳菲。 看着白青离这熏霞可人之态,夜寻的心痒痒的,自从上次一吻而深,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只可意会。 于是他催促着:“怎么样?” 白青离偷望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嗯嗯…那接下来怎么搞,你喊还是我喊,快快…”夜寻急切的催着。 白青离莞尔俏嘴:“嗯…你来。” “哈哈哈哈…”夜寻奸计得逞,嘚瑟不停,毫不在意喊出:”门来!”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结果,夜寻转过身去看着白青离,兴奋的已经开始搓手了,见此,白青离似乎回想起了之前那般,不由心中小鹿乱撞,低头含胸。 大灰狼正在一步步迫近,小白兔甚是危险,万幸,还有猪队友在旁边! 夜华目瞪盯着前方,拽住夜寻。 “你干啥呢?”夜寻嚷嚷道。 “真来了!”夜华咕噜一声。 “嗯???”夜寻心里想着,不会吧不会吧,这都可以,我了个去。 待他撇头一瞟,万万没想到,原本诡异莫测,若有若无虚空门却赫然立于面前,清晰可见,抬手可触,这… 夜寻摇头不信,暗暗告诉自己这是假的,青离马上就要亲自己了,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抬起了胳膊。 揣测望着虚空门,一只手缓缓探了进去,像是剥开了一层物质,突破了壁障,光幕已然吞噬了自己半截小臂。 他白眼直翻,嘴里骂骂咧咧嘲讽:“就这?就这?这不是有嘴就行嘛?” “确实太简单了吧。”夜华惊叹同时看着眼前灵光游走,波诡云谲的虚空门产生了一个念头,直接把头塞了进去。 这可把夜寻吓到了,头呢?夜华这小子是真他妈敢尝试啊,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硬生生把他头拽了出来。 卟噔一声,夜华人头归位,好像是还没适应,摸了摸自己的头,这感觉很奇妙,猪八戒吃人参果,又想试一试。 “别别别…”夜寻急忙按住他横冲的大头,认真问到:“里面有啥?” “里面有…我好像忘了…” 靓仔无语,猛男无惧,夜华果断又把头直接插了进去,一览究竟! 第49章 大道初开 视线之内,是一条漆黑的通道,幽邃深远,可吞心神,不可直视,四周落旧已久,坑洼墙面下堆积了些残渣。 除了有几道黑色纹路之外,其他并无异常,静寂无声,掉针可闻,远远看去好似有个光点,不知通往何处。 夜华大喊一声:“有人嘛?” ……无人回应,只有自己的回音荡荡入耳,看来这是去化龙池的通道。 夜华有着想法的大头又回到了他的身上,笑嘻嘻的对二人说到:“里面就是一条通道,咱们走过去就可以了。” 夜寻将信将疑的点头,触碰着虚幻缥缈的光幕,无感无惊,也慢慢探了半个身子进去,仔细观察着这条通道。 稍时夜寻扫视出来,眯了下眼,咂嘴道:“通道应该没错,我们走吧。” 夜华首当其冲,还没等夜寻再多说一句话,他就一溜烟的钻了进去。 “哎…等…”夜寻见此无奈,侧身拉住白青离,准备紧跟其后进入。 这时,白青离轻哼一声,扯了下夜寻的衣袖,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不妙啊,这眼神,璀璨星河的眸光直射夜寻心底,这下好像明白了。 夜寻佯装不懂,露出了人畜无害懵懂无知的表情问着:”怎么了青离?” “啊…”白青离还以为夜寻把这件事忘记了,不由的啊了一声,作为一个小姑娘家的,这事也不好直接开口。 不过难得有捉弄夜寻的机会,属实不想放过,白青离心里念着,小嘴一张一合,欲说还停,神情十分纠结。 夜寻见她这样可爱无助,心里暗暗好笑,表情浮于脸上凑到白青离面前假装又问:“是在想什么事嘛…青离。” 白青离这时瞧出端倪,原来夜寻早就知道,还故意反过来问自己,真的是太坏了,想到这,她嘟嘴跺跺脚以示我生气了,哄不好了那种,还不快哄我。 你越生气,我越开心,这可能就是直男的通病吧,夜寻果然担当的起这个头衔,笑意不减,真是吾辈楷模! 只能说欺人太甚,脸厚至极!白青离呀呀拧眉,娇嗔轻啐,动起手来毫不手软,一把插住夜寻的腰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尝尝小姑娘的厉害吧。 “啊…”夜寻陡然吃痛,发出一声惊呼,这时白青离听后自觉此番行为有失淑女风范,慌忙撤手,焦急探望。 见状,夜寻心里又开始犯贱,他的脸上立马带上他痛苦面具,手按着腰子不放,弯腰半蹲下来,哽咽不能发声。 这可把白青离急坏了,以为自己用力过猛导致引发了夜寻的旧伤,未愈又添新痛,连忙俯身搀扶,低头询问。 “夜寻哥哥,你…你还好吗…是青离不好,我不该的…”白青离急道。 “我…有…事…”夜寻的痛苦脸色依然未变,语气断断续续说道。 “啊…怎么了。”白青离愈发担心。 “青离你过来听…”夜寻咬牙道。 此时白青离心中着急关心则乱,也未多想,俯身贴近夜寻,侧耳倾听。 入眼既是侧颜,色润若白云,琼鼻依山立,浅黛微蹙,乍时一帘幽梦,柔肠百转千回,神情皆显盈盈脉脉之语。 “我…我想说…我的好姐姐,青离。”夜寻早已沉醉其中,偷袭小嘬一口附耳低语。 白青离先是一愣,眼前净是夜寻歪嘴坏笑得逞之态,俏脸微红,双手提起衫袖捂住小脸起身,玉簪摇摆,发丝因风飞扬,眼眸慌乱,呆呆回味刚才。 “怎么了,我的宝贝青离,还要我再喊你一声嘛…”夜寻嬉笑故问。 “啊…再喊…不…不用了…”白青离显然不是对手,那两个字听起来让她心里怪怪的,又羞涩又害怕又新奇。 夜寻见此也适可而止,毕竟这里可不是调情的好地方,还是得去一个安静的环境,单单的小房间里,相依偎的两个人,青离是喜欢在窗户边呢,还是喜欢在镜子前呢,这些都不得而知。 “那走吧,青离!”夜寻笑喊。 “嗯…好…你先。”白青离弱语。 这小场面,哪用的着一前一后,夜寻一把拉住白青离径直通过虚空门。 眨眼之间两个世界,夜寻扫视四周墙壁,而后直视远处光点,这时咦了一声,怎么感觉手里空空的,回头一看。 卧槽,白青离消失不见了,这怎么回事,夜寻前后摇摆,未见踪影,想出去看看,但无后门可寻,大喊一声无人回应,耳边回音令他低头思索此番。 “看来这是次元空间分割,怪不得不见夜华等我,原来如此。”夜寻喃喃自语,既来之则安之,朝光点处奔去。 空间之秘,以夜寻的境界尚不能窥探其中,他只是在前进中单单望着混沌的墙壁不时思索,散落的空间碎片游离于面前,如同针扎眼睛,吃痛万分。 夜寻急忙回护,直勾勾盯着远光出口奔去,摇头自语:“为何有两…” 霎时,临界光点,耀光刺眼,一步横越,曲径通幽处,花明又一村,迎面一观,小室朴素,唯有一坐台突兀。 再近看,坐台圆屹为扣,地面道纹沟壑纵横为带,演绎出诡秘符画。 夜寻一跃盘坐其中,立觉有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地下冲起,精神一震。 蹭蹭蹭…蹭蹭蹭…呲呲… 只见圆台分为三段,上段为坐,承载夜寻于上,中段研磨,龙髓精华滴滴显现,下段为引,一股股龙气蔓延于沟壑槽口之间,黑红相呈,闪烁微光。 来了来了来了,待中段研磨至久下段引流,滴滴龙髓精华已流淌在圆台四周,顿时一声龙吟,法阵随之唤起。 龙气充盈,黑鳞耀魂,万千的灵力汇聚而生,覆盖在夜寻身上,一点点见缝插针,直入肉骨,练其锻体无暇。 “啊…呃…”夜寻一声闷哼。 最后的突破开始了,龙果然是修炼世界至高无上的神兽物种,其血力丰盈之处,狂暴也是非凡,夜寻如感金钟灌顶大音轰鸣,碎骨之感传遍全身。 正是说锻体脱胎换骨,在步入正式的修炼之道前,无数日夜的积攒,为一朝丹田初蕴埋下伏笔,超凡脱俗就在此时此刻,是龙是虫也即将见分晓。 万事开头难,其路亦难,其终点何远?朝闻道,夕死可矣,如今只是在大道一步,不知难倒了多少英才,长者贤能皆言,修炼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厚积薄发,凭借毅力决心驾驭底蕴潜能。 以夜寻的资质可称夜族卧龙,其道心也在磨炼中初显端倪,而现在正是鲤鱼跃龙门的关键时刻,汹涌狂暴的灵髓直灌全身,像一条洪水猛兽荡平山野。 他的身体已经来到了一个极限,骨骼尽碎,经脉肿胀,丹田之处无数的灵力绕转大周天小周天之后,悉数汇聚于任脉关元,不断蓄积压缩,以混沌奇点之势成为最终开丹田天地的关键所在。 “啊…啊啊…”夜寻承受着巨大痛苦,血红的双眼,狰狞的面容,咯咯出血的嘴角只能哆嗦发出呜咽的喊叫。 步步登阶,只为一步成道,高处不胜寒,其所设桎梏拒绝着所有人,夜寻正在承受着狂暴灵力来冲破壁障。 以身试法,以心念所引,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突破,极限之态令他几乎丧失了呼吸,又一阵灵雨滂沱,冲刷着他的身躯,点点滴滴透到了丹田之处。 机会来了!夜寻咬舌沥血,以求自身清醒,他大喝一声,双手结印,置于腹中,引来法阵全力直冲丹田,龙髓幻化成了龙影,集结成了一条光束。 滋滋…滋…砰的一声…龙影直接轰进了夜寻下腹丹田之处,极限已至,否极泰来,奇点抖动闪耀,几欲爆炸。 “啊…啊…快给我突破!!!” 夜寻怒吼之声内蕴藏着不可抵挡的气势,万灵臣服,为其所用,一起掀开了崭新的一幕,混沌丹田开辟了! 破除虚无,立于乾坤,夜寻咳血单手撑地,暴起的青筋肿胀难消,大口大口的吐着重气,身体已被血痂覆盖。 “真…不…容…易!!!” 夜寻内视丹田,原本混沌之处,已有一片天地所在,虽说荒芜暗淡,但大道根本已成,些许的龙影游动暗示着生命力,充盈的感觉显示着气动境已成! 第50章 银色巨纹 啊哈哈哈哈…夜寻兴奋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小室,中沛厚劲,整个人是意气风发,随手挥出一拳,真气澎湃,力道十足,其势不同以往,锐不可当。 气动境释义真气容纳之地,是谓丹田,吸天地灵气,辟丹田方圆,念气为动,以动牵气,丹田为基,气动相合。 此刻,夜寻每一拳都贯盈着自己浩荡真气,再遇激战之时,不必取外,而气出于内,绵绵不绝,得心应手。 之后踏上的修炼气动之路,无论如何道法几何,其目的都是在于不断丹田藏灵,万物其中,以灵蕴灵万法归一。 由此便有高下立判,丹田之度可分强弱,强者生机盎然气动山河,弱者荒芜寸草岌岌可危,一时之间实力尽显。 夜寻借龙髓锻体开辟丹田,受其裨益丹田雄厚深沉,磅礴生机游荡在丹田之内,萌芽始生,藏精之府地基已成。 正所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夜寻得意之时感觉整个空间都格外顺眼,跳下坐台围绕周边墙壁仔细端详着。 墙面漆黑,些许纹路尘封已久也模模糊糊,无任何有价值信息可寻,一圈走下来,摩挲着墙壁的手掌沾满灰尘。 夜寻搜索无果,来到凸起一处,正是出口之地,之前一入小室,石门无痕关闭,再来此处,一手扒拉,已推开些许缝隙,未有通道,但有朦胧光幕。 “看来是可以出去了,也不知道青离夜华他们怎么样了,嗯…夜华这小子来之前都锻体圆满无暇,现在嘛…青离这小妮子显山不露水的,估计也…” “害,我这杞人忧天干嘛,还是管好自己,可别掉队咯。”夜寻调侃道。 夜寻摇头随意的笑了几声,正欲一股力推开石门离开此地,向前一看,虚幻的光幕让他怔怔一愣,脑海里回忆起之前于通道所见,似乎是两道影子,盘旋在墙壁之上,一深一浅,一黑一灰。 他陡然回神,低头看了看掌心尚有灰尘,转身盯着灰蒙蒙的墙壁,心中有一股念头,自己看到的不是假的,一切都藏有着其他秘密,就在这面墙上。 于是夜寻二话不说,整个人贴在墙面上,上下张望,卷起衣袖全力擦拭着灰尘,借助小室内四角昏暗的烛光。 依稀可辨墙上非一道纹路,另有一道为灰色,不!不是!夜寻又更大范围涂抹灰尘,眼前赫然出现一道银光。 据本族族志记载,先祖斩龙,开辟夜族纪元,这是每个夜族弟子所上修炼第一课,当时记得,夜飞鸿长老绘声绘色讲述这个传说,在场的各位无一不憧憬先祖辉煌,立志俯瞰众生君临天下。 “飞鸿爷爷,先祖当时是不是天下无敌,所有人都打不过他。”有人问。 “呵呵…没错!”夜飞鸿大笑。 “那先祖是什么境界,是和您一样吗?那条黑龙很强吗?”有人又问。 夜飞鸿捋捋胡须,依然大笑,摸着提问小孩的大头缓缓道来:“先祖啊可比老夫厉害多了,这个等以后你们踏上修炼之道的时候,才会发现大海一望无际,我们只是在海边捡贝壳的小孩,有所成就罢不枉此生罢了,至于那条黑龙可不是一般强,可称兽中之王嘞。” “那先祖斩杀黑龙后呢,是不是把龙头砍了做成了龙椅。”瘦小孩问。 “对对…那龙肉应该很好吃吧,是不是和鸡腿一个味道…”胖小孩问。 “屁,你又没吃过,要我说,等我有先祖一样实力,我也去斩条龙!” “这么强嘛,那你可要记得,留点肉给我,我想煲汤尝一尝龙味。” “没问题,咱哥俩谁和谁。” 旁边的一个小孩看不惯他们俩,讥讽道:“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还妄想去斩龙,这样的事只有我才能做到!” 小孩子的脾气可不是惯的,胖瘦立马叫嚣起来:“夜昆,你是不是又想来打架,看我们哥俩今天教你做人。” “来啊来,谁怕谁,不服就干!” “好,晚上小树林,等着…” 夜飞鸿一看课堂都乱套了,从原本的激情问答上升到了打架斗殴,这可不行啊,于是胡子一吹:“小家伙们,先祖可没你们这样,他老人家可是屠龙勇士,而不是混蛋小子,这比不了的。” 瘦小孩拜倒作揖:“我知错了。” 胖小孩跟着一样,形势如此,小夜昆也只好拜倒给夜飞鸿长老道歉。 夜飞鸿哈哈大笑,随意一扬,凭空一股大力便拖起三人起身安坐,接着讲到:“那黑龙…黑龙在雷海之间…” “之后与先祖激战,列缺霹雳丘峦崩摧,终究是成了吾族化龙池…” 思绪拉回眼前,夜寻沉默的望着银色纹路喃喃道:“我记得,是黑色!” 夜寻心中存满着疑惑,难道族志记错了,是银色的龙?不!是还有一条银色的龙!先祖斩杀了两条龙?那为何族志只记载了一条龙,是记录不详还是子虚乌有,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面对小室一角纹路壁画,夜寻根本揣测不了什么,他接着又擦拭了整面墙壁,气喘吁吁的无力望着,只不过是银色壁画明显了些,黑色纹路也有。 低头思索,要是把化龙池其他地方的纹路壁画全部连接起来,是不是就能明白了,夜寻心里有这大胆的想法。 可是…以现在的实力,这不是天人说梦嘛,夜寻心里觉得这里面的秘密不简单,但碍于当下,无力可追寻结果。 “罢了罢了…我管这么多干什么?还是出去找青离吧,对了,说不定夜飞鸿那老头知道呢,我得和他说说。” 夜寻遗憾之间,叹了口气,怔怔看了一会,并未消逝心中疑惑,犹豫不决的手还是搭上了石门,准备离开这。 虚幻的出口有些刺眼,遮挡住了里面的隐隐闪烁的法阵,陡然之间,一道黑影从墙壁中袭出,无声冲向了正在开门的夜寻,待他感觉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此时回头一看,一切都已经晚了。 惊恐的他瞪大双眼,直勾勾的倒在地上,说着:“这…是…什…么…” …………… 化龙池外,大多数人都已完成了锻体突破,气动之势弥漫在空气中。 但以丹田真气来评价,还是有高低之分,强者自巍,屹立于诸位之间其威势不减,弱者孱绵,苟存于角落之处而瑟瑟无力,由此可见,分水岭已有也。 真气外放,以示其实力几何,明争暗斗存在于形形色色的场面,尤其那化龙池道台,几股强大的气势赫然碰撞。 为首之人夜昆突破之后,感觉无人能敌,一想夜寻先前之耻,不由得怒火中烧,欲再争斗一决高下,还施彼身。 他出来之后,目标直奔夜寻,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期,以求威慑心神一招制敌,给予夜寻痛苦的回忆。 可是!他人呢!夜昆四处搜寻,不见其踪影,待看到夜华出来,眼神一凝还是不见夜寻,又等了一会,待白青离出来后,眼睛瞪大,依然不见夜寻。 难不成他害怕的跑了?夜昆突然萌发的自信愈发茁壮,不自觉的笑了。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昆哥,你出来啦,我等了好久!” 正是小弟夜成阳,夜昆点头问道:“成阳,不错不错,啥时候出来的。” “额,有点早…”夜成阳挠挠头接着说:“我一落在坐台上,顿时感觉浑身舒爽,抽搐了几下,我就好了…” “嘶,你这有点快啊。”夜昆道。 “额…好像是太快了一点,不过也没影响结果,昆哥你看,我真气多强!咦不对,怎么泄的这么快,有问题,昆哥你别急,等我一下。”夜成阳急道。 夜昆无语,不过还是仔细看着。 过了一会,夜成阳还在准备… “昆哥昆哥,你别急啊,别急!” “我不急,你慢慢来…” “你别急,等我一下就好。” “不急不急,我不急…” 第51章 我是演员 “昆哥,能不能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真可以。”夜成阳痛哭流涕。 “哎…你这…”夜昆拍了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成阳,咱们回去看看医生吧!你这症状按照医书上说,应该是突破太快,以至于丹田尚在雏形,无法聚灵,故而称为真气早泄,能治的。” “好的,昆哥,真能治?” 夜成阳心里还有疑虑,一把抓住夜昆的手,眼神里渴望得到十分肯定。 “真…能!大哥不骗你。” 夜昆语气渐重,掰扯开夜成阳紧握的手,冷漠询问:“成阳,不用太着急了啊,这就一个小问题,对了,你出来半天,看见夜寻这小子人了不?” 夜成阳欲言又止,神色扭捏,还是想接着问,能不能治这个大事,但见夜昆眼神中射出一道寒光,他又将话咽了回去,只得回忆起夜寻这小子出来没。 “没有…昆哥…”夜成阳面露惨淡之色,无力使出,语气微弱应答着。 “真的?你没看错吧?”夜昆心中仍有疑虑,以夜成阳这个精神状态,出了这事,心思难免不集中,毕竟,早泄这个事吧,说大不大,还是难以接受。 夜成阳望了一眼,仔细回忆了一番过后,脸色肯定回复:“确实未出!” “嗯…”夜昆眼角一斜,冷盯着正在交谈的白青离夜华两人,一脸和善之色铺面,硬堆出来的笑容假到离谱。 “走,成阳,陪大哥去恭喜!” 夜成阳感觉有一阵声音从左耳穿过右耳,不以为然,还是忧心忡忡。 碰…陡然一下拍肩,将夜成阳吓了一跳,他抬头一看,夜昆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道:“别担心,成阳,待出去之后,我请父亲为你医治这小毛病。” 既然大哥都这样说了,小弟可只好选择相信,夜成阳心中鼓励自己,小问题小问题!把精神状态又调整了回来。 仔细一见夜昆脸上皮肉不动却强堆笑意,简直比哭还难看,夜成阳又恢复了他的情商自信,就像是夜昆肚子里的蛔虫,马上知道夜昆要拉什么屎。 于是喊到:“昆哥,走吧,我们快去奔丧,速去速回,还求你办事呢!” 夜昆愕然:“我笑的很难看吗?” 不好!情况判断错误,夜成阳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极速思考,脸色也诡异起来:“难道这不是昆哥先见之明?说不定夜寻就没了,而为他奔丧嘛。” 转而又言:“大哥这笑容,明示小丑就是他们自己,如此良策,以演技为辅,攻心为主,唯有大哥能谋划…” “有理有理…说的好,成阳。” “不敢,都是昆哥妙计安天下。” 这番话深入夜昆心底,不由得称心如意,果然,夜昆不一定懂自己,但夜成阳绝对懂他,此番功夫无他人有。 见夜昆又强拾笑容动身,欲往白青离夜华所在之处,夜成阳心里担忧,就这个笑容可“惧”,别人看到还不吓个半死,说是白天见鬼都不是吹的。 “哎…”夜成阳低头苦叹一声。 不巧正巧,夜昆一回头见夜成阳未动一步,不由纳闷,又见他低头盯着一处叹气,心里好像懂了,并未发怒。 其实两个人的所思所想都不在一条路上,夜成阳在为夜昆的演技担忧,夜昆自以为夜成阳忧心真气早泄之事。 夜昆这当大哥的,当然得发挥一下担当,笑容可“锯”喊着:“成阳你快来,一切都会好的,咱们先办正事。” 嘶…夜成阳看去那张笑脸,直接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应着:“来了。” 他几步上前陪笑,夜昆大悦一把搂住他的臂膀,大脸朝边假笑满面,直击灵魂,夜成阳双目圆睁,哽咽在喉,胃里一顿上窜下跳,急忙捂口弯下身去。 “卧槽…这笑的也丑了吧!昆哥啊昆哥,咱们直来直去不好?何必要恶心自己人呢,你没看小弟们都被吓的待在原地,不敢上前…”夜成阳心里痛呼。 不过夜昆还是心系,急忙拉住不令其倒下,问到:“成阳,没事吧?” “没…事。”夜成阳摆了摆手,强行憋出这句话,心里直呼四字真言,恐怖如斯恐怖如斯,这尼玛就离谱,离谱。 做人嘛,弯起来一套,站起来又是一套,夜成阳这点很好,自身的状态转变的很快,成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夜昆这才安下心来,指着一处对夜成阳交代:“待会我假意恭喜,不经意的问夜寻这小子人呢,是不是害怕提前跑了,这时那白青离肯定会反驳我,你就说夜寻还没出来,可能出事了!” “懂了吗,成阳,这一招叫猫哭耗子之虾仁猪心。”夜昆得意讲述着。 “懂…懂了,昆哥。”夜成阳嘴上答应着,心里无数不相信呼啸而过,但这事吧,还是得干,毕竟,我就是演员。 两人达成共识,夜昆率先而动,阔步走向目标处,夜成阳紧跟其后,所到之处,人人惊而避之,不敢直视。 夜昆嘀咕道:“成阳,为何他们见到咱俩都一副吓活见鬼的样子…” “确实够鬼。”夜成阳心直口快。 “你在说什么?”夜昆注意力四散周边,未听清夜成阳所言,转而问到。 夜成阳暗道不好,闪烁其词抢话解释着:“昆哥霸王之气,诸天退避!” “哈哈哈哈…说的不错,以我如今实力,气运加身,龙髓锻体,丹田藏灵十丈,生机勃发,有谁可敢一战啊!” “小弟我是被大哥的磅礴气势压制的死死的,无人能挡,所向披靡。” 这一唱一和,俨然已经开始排练起来了,夜昆越说越起劲,夜成阳及时的小眼神和竖起的大拇指那是没停过。 另一边,白青离安然娴静,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温柔沉默,朱颜红浅。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近而察之,灼若芙渠出鸿波,清丽无双。 众人皆醉,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神女无恙,世界疏狂。 夜昆心中也是一激,不禁喃喃道:“福王少小风流惯,不爱江山爱美人。” “如此佳人,怎只为夜寻柔情绰态笑逐颜开,可恨可恨。”夜昆嫉妒道。 夜成阳眼珠一转动,暗暗提示道:“昆哥,俗话说得好,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就以夜寻家底,怎么配?如若说昆哥请仓翼叔上门提亲,那可…嘿。” “呵…成阳,你小子不错,这话说的倒是有理,英雄美人自古绝配。” 这时夜昆突然发出怪笑,又说着:“常言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希望以后我迎娶这白姑娘之时,夜寻可别死皮赖脸的求我恨我,如此…甚是畅快!” 这只要是跟夜寻有关系的,夜昆都要争一争,细想由父亲提亲,这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怕夜寻得当场气死。 “正好,那咱回去后,就让仓翼叔为昆哥说上一说。”夜成阳趁热打铁。 “嗯…嗯额…”夜昆听此话后思索了一番,反问道:“这事能行吗?” “如何不行!”夜成阳替夜昆说出了心里话,又恭维着:“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何况我听说过仓翼叔与白姑娘父亲夜离亲如兄弟,曾有八拜之交!如此一来,这是亲上加亲,好事成双啊。” 夜昆“嗯”了一声,嘴角不禁微微上翘,但他抬眼一问:“哦?成阳,为何我未曾听过父亲说起与夜离之交。” 他喵的?这事我怎么知道?夜成阳在心里吐槽,但解释还是得有,于是猜测回复:“应该是通天城太远,许久不相往来,以至联系疏忽,所以仓翼叔才未对昆哥提及此事吧,我也是听说。” “也许是…”夜昆不再纠结,睁大眼睛盯着白青离越看越喜欢,立马加快脚步,喊到:“走,咱先看娘子去!” “得嘞,新郎官起驾!” 好活!夜成阳这句话有水准 夜昆一顿爽快,哈哈大笑而去… 第52章 上下之策 那化龙池出口处,道台之上,有两人寻一空地默默的等待着什么,女子白衣安然,皎皎如月,亭亭玉立,男的脸上则略有焦急之色,来回不停踱步,他想开口,但又顿顿哑言,一时无定。 噔噔…这时一阵脚步声袭来,两人皆侧目而视,女子凝眸希冀的神情一跃便下,又立刻归于平淡,无视他物。 男子一眼看去神情不可描述,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迎见一人脸,如芒刺在眼,鱼梗入喉,生平以来从未见过如此丑颜,似笑非笑,既哭又哭,脸部肌肉被强行搭建,几乎重组,如同年久失修的破落驴车咯吱咯吱的拉了过来。 当事人正是夜华,他拧眉咬嘴眼角颤动,脑海里找不出什么形容词,丑已经不适用了,怪异奇葩倒是能靠上边。 夜华吞咽一下,转身对白青离道:“青离,有个人形丑怪好像朝咱这边过来了,好瘆人啊,我们要不避一避。” 说到这,夜华又忍不住偷看了一眼那鬼面,立马转头嘶嘶难受,这小半辈子做过的噩梦都不带这么恐怖的。 白青离淡然处之,双眸都不带抬一下的,只道:“夜华哥,不必理会。” “哎哟我去…”夜华先是低骂吐槽一声,眼角余光瞥到,又浑身难受,惊恐万分求救着:“真的太吓人了!” 这时他注意到那鬼脸东西身旁还有一人,眯缝着眼瞅着,竟是夜成阳。 他立即对白青离道:“青离,夜成阳跟着一个神头鬼脸的怪人径直往咱这来了,不会是打不赢,想吓我们吧。” “嗯?夜成阳。”白青离听夜华这么一说,灵光一闪,顿时有所猜测,脸上也略有异色道:“是夜昆带着夜成阳来这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什么?夜昆!夜华又看过去一个踉跄差点倒下,才几时不见,夜昆居然学会了川剧变脸,天赋异禀,怪才怪才。 原本就几十步的距离,夜昆和夜成阳的表情是一变再变,一个自以为春风满面,另一个则是掩面羞愧难当。 待到两人走近,夜华以手遮挡眼睛上瞟,强忍住不看夜昆恐怖的假笑。 夜昆原本贺笑而来,一想之后上上之策,不由得还添了一份真情,可那知佳人白青离毫不在意,视他不见,心中愤恨之意涌起,脸色愠怒瞥向夜华,他居然不正眼看,两眼朝天,鼻孔对面。 一时间气煞他也,怒目圆睁,丹田震动,一股真气凝练在双拳之上,咯咯作响,气势汹汹逼前,蓄势待发。 “昆哥,淡定。”夜成阳在旁一瞧见不妙,立马拉住夜昆小声说着:“别激动啊昆哥!现在怒极出手,无疑是莽夫行为,正所谓谦谦君子淑女好逑,咱们务必在风雅之中将夜寻狠狠比下去。” 夜昆觉得有理,心道:“还是成阳稳重,差点因莽撞而失了自身气概。” 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拱手拜道:“白姑娘,夜华兄,恭喜两位了,如此深厚机缘,锻体无暇,丹田之蕴藏深不可测,在下于旁如感惊涛骇浪袭来,浩浩汤汤,动人心魄,不敢轻言妄动。” 额…沉默无声,毫无回应,夜昆皱眉又看一眼,两人姿势还是依旧。 这下不好,夜成阳一瞧夜昆又吃了一个闭门羹,估计够气,好家伙,刚说夜昆脸色又开始变了,忠言逆耳,古人诚不欺我,大哥怎么就不能淡定点呢。 不过这时,可容不得多想,夜成阳唯有自己出头,喊出回应,才能保持住夜昆的颜面,有个合适的台阶可下。 白青离?喊不得,万一喊动了,昆哥估计脸色更难看,况且白姑娘如此天仙之人,我等俗子安能令她折腰摧眉。 夜华?憨憨的,这仰天抬眼应该是昆哥的笑容吓住他了,不敢直视,如若喊他看我,定会迟疑偷视,斜眼瞥见昆哥此时恶笑不在,大抵会诧异而问。 这就是机会!不愧是我,夜成阳一番心理活动瞬间完成,颇有些自鸣得意之感,这及时雨之策甚好,说干就干。 立马破口大喊:“喂!夜华。” 果不其然,这夜华一听夜成阳发出声来,虽心里碍于夜昆神头鬼脸极其恐怖,但还是下意识的低眼欲探究竟。 一眼扫视而过,见夜成阳抖眉弄眼暗示旁边,夜华心里纳闷,这小子在干啥呢,好奇之心一起,便也不管夜昆多吓人了,大不了少吃一顿,也得仔细瞧瞧夜昆奇怪脸法,为后人留下传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这人啊,一到该冒险的关键时候就踌躇不前,犹豫就会败北,会不会错失大开眼界,涉猎传奇的大好机会,夜华心里一阵好奇,几欲尝试,但是吧,果断马上白给,这真万一吓的咱们猎奇未半而中道崩殂。 咦咦…想到这,夜华胆颤了下连忙摇头,好奇心害死猫,小命要紧。 这…夜成阳急了,本来见夜华都要正眼瞧夜昆了,正按照计划而行,不知怎滴,没想到他悬崖勒马,半途而止。 做个小弟怎么如此难呢!夜成阳心里痛呼,时间悄然而过,夜华面对夜昆低声恭贺而不发声,欲动还休,不知其意,致使夜昆的耐心已被磨灭了许多。 以夜昆之性,傲视族中小辈,即使是族长的孙子夜华也不放在眼里,人人皆知,现今夜族之内,真正呼风唤雨掌控权势的,正是夜昆之父夜仓翼,也不知为何,连小孩都知这掌权之心,而夜族长老高层却熟视无睹,置若罔闻。 借父之势夜昆更嚣张了,在少年人的世界之中,就得在同辈之间确立老大的地位,才不枉自己是夜仓翼之子。 夜寻夜华,真是茅坑里的石头! 夜昆心气难以安抚,要不是听夜成阳之言,以才服人,得佳人倾心,才不会低声下气,搁这好声好气的说呢? 夜华这厮,也敢视我于无物? 他忍不了了,修行者世界,不是以德服人,而是看谁的拳头大,今天就让这夜华试试吧,顺便让夜寻知难而退。 “呵啊…”夜昆低呵一声,脸色逐渐凶狠,拳力激荡,蓄势待发。 夜成阳心道:“这可不妙,如若此拳一出,大计将毁于一旦,昆哥怕是和白青离搭不到边了,这到头来还不是得怪我身上,谁让是我出谋划策呢。” “我得行下下之策了。”夜成阳心中计较,果断一把拉住夜昆,努力遏制住他的凝练拳势,摇头眼神示意不要。 夜昆怒目而视:“成阳?你!” 夜成阳竟不理会夜昆,转而大喊:“夜华,那夜寻还在里面没出来呢。” 此话一出,夜华立即拿开手掌正眼相看,心里还期待着夜昆什么,但仔细扫去,他脸色已变狠恶,拳势渗出。 这是要出手的前兆啊!夜华急忙退至白青离身旁,警惕的看着他俩,一想适才夜成阳所说,问道:“果真?” “千真万确。”夜成阳斩钉截铁。 白青离听到消息稍缓冷意,眉眼弯弯梨涡清浅,少女娇颜天地失色,夜昆一时间看的眼睛都直了,呆滞无言。 “昆哥,接话啊。”夜成阳扯着夜昆胳膊,低声又道:“按计划来…” 夜昆脑海空白,思绪毫无,片语不进耳里,心倒是砰砰砰乱跳,夜成阳用力稍大了些,这才觉察,直视强笑一下低声问着:“你拉我干啥呢,成阳。” 夜成阳一顿无言无语,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又诚不欺我也。 只好又说:”按计划来…” “计划…什么计划?”夜昆脑里全是那浅笑梨涡,看着夜成阳嘀咕道。 “我…我他娘的…这。”夜成阳差点咽不下气,咬牙道:“昆哥,白姑娘在等你回话,你快与她详说夜寻之事。” 这一提夜寻,夜昆才反应过来,奥奥点头,有礼拜道:“在下夜昆!” “嗯,我知道。”白青离淡淡道。 夜昆一听,心里不甚欢喜,又学了一番夜成阳之言回话:“姑娘天仙之姿翩翩下凡,能记住在下,实属荣幸。” “耳濡目染啊这,昆哥马屁拍的差不多有我的水准了!估计这白姑娘也该有所反应吧。”夜成阳心里得意笑着。 不出所料,白青离嗤嗤浅笑,十分可人,夜昆又是兴奋,心想:“我可真机智,活学活用,成阳说过的漂亮话真是适用,加上我这颜值,谁能不爱。” 但夜成阳那知,白青离其实发笑的原因是,一介武夫却在舞文弄墨,这不是猪鼻子插大葱,强装象嘛,有趣! 第53章 落红一现 夜昆见白青离笑意不减,心中感觉说亲之事就快成了,又卖弄着:“姑娘一笑,天地都黯然失色,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不知…不知可愿与我同床共枕否?” 听此,白青离微微一怔,浅笑流于无形,冷眸凝视夜昆,艳寒逼人。 “登徒子,你要找死么?” 夜昆大吃一惊,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急忙问道:“白姑娘这是为何!” “取你狗命!”白青离娇呵一声。 这狗命两字话音未落,白青离衣衫飞舞,踮脚起身,真气汇聚在掌心直推夜昆面门,伴簌簌风破,阵阵惊心。 夜昆不明所以,急忙后撤躲开。 这电光火石之间,夜成阳虽察觉到不妙,但为时已晚,来不及提醒夜昆这流氓之语,两人就深陷缠斗之中,只得大喊:“白仙子,一切都是误会!” 夜昆听此侧目一看,露出破绽。 见状,白青离毫不手软,蹙眉凝眸一步步逼上,灵气流转双掌齐出,或劈或按,着实打在夜昆防护的双臂之上。 “嘶…”夜昆暗暗叫痛,但白青离的攻势愈发猛烈,逼人太甚,自己又碍于不敢还击,只好回避,问道:“白姑娘为何痛下杀手,在下可有错当罚。” “罚你个狗头!”夜华嚷嚷着冲上前去,与白青离一同出手痛扁夜昆。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强强联合,夜昆稍不注意就脸中一拳。 几次拆招下来,夜昆脸已经被打的乌紫乌紫,迟迟未能找到机会反攻。 这看的夜成阳是干着急,激动之下一气横生,竟将真气凝聚,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灵力,不禁哈哈笑出声来。 “还笑?快过来帮我!”夜昆瞥见夜成阳不知为何哈大笑,立马骂道。 这时夜成阳恍然一看,夜昆已被两人逼至死角,情况糟糕,登时气运丹田双拳齐出,一招飞星逐月划破天际。 “呔!看招!快放开我昆哥。” 夜华夹杂于白青离招式之中,随手又打了夜昆两拳,他无暇顾及,只发出嗷嗷痛呼,令人一阵爽快,而此刻夜成阳架空长拳咻至,夜华撤身扎步,瞄准时机正欲上前抵挡,截击夜成阳。 只见白青离凌厉看招,右脚尖蹬地跃空,双掌开向,一顺一逆,翻动归于面前,残影重重,让人眼花缭乱。 “中阶武技…落红难缀!” 此掌法由观苍树落叶而悟,大风起兮云飞扬,时时影落坠叶殇,掌影万千凝于一掌,一掌发出又现无数掌影。 这招讲究出手快,攻势乱,集打至一点!落英缤纷迷人眼,直取要害。 照理来说,对敌之时必然是百分百专注,不可有丝毫懈怠,毕竟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一着不慎,则满盘皆输。 几人皆深谙此理,夜成阳由此横插一手,必然需一人来防,趁这时机,夜昆便有隙可乘,摆脱两人围斗,甚至可以顺势前扑,打破困兽之斗困境。 正因如此,夜华立即从围斗中撤出身来,欲在夜成阳攻势来临之前先发制人,以极短的时间应对这破局之招。 可哪知!白青离纵跃托掌,如白鹤展翅,这招落红难缀竟双掌分势,一推一退,前后各挡,只见掌影归一,夜成阳横空出招难收,无暇招架,退掌印在他的胸前,随即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而夜昆瞳孔陡然一缩,推掌已印在眼中,俄而幻化有纷纷落红之影,迷惑万分,难知那一片飘叶暗藏真正杀机。 夜成阳的出手还是有作用的,起码夜华出现了短暂的停滞,这也正是夜昆的机会,此刻再不能心有顾忌了,一不做二不休,他抱元蓄力拳拳碎影,使出数招苍龙出水,欲覆盖掌影相抵。 砰…夜昆一击即中!猛然瞪眼! 两者相砰,拳龙劲碎落叶影,破风之声伴有咚咚撕裂,夜昆应急之时几拳齐出,想来白青离一招两势,夜成阳从后突袭,必然分大多势来击退他,而自己面临的不过就是此招的余力罢了。 殊不知,待落红掌影抵过苍龙出水扑向面门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落叶飞舞之处,掌影也生生不息,夜昆悉数出招,未曾想到有如此境遇,视线里只有虚幻缥缈的一片孤叶,难以闪躲。 所幸龙髓锻体也不是闹的,夜昆的身体素质提升至生龙活虎般,即使身中白青离几掌,终究是伤不了五脏六腑。 果然,夜昆似有所料,见掌影已攻至面门,立刻极力收势,欲硬挡之。 砰砰砰…夜昆接下此掌,身体不由向后滑动,待立稳脚跟,心中暗惊。 正眼一看袅袅落地的白青离,气息稳而不乱,灵力隐而待发,随时又能或攻或防,似刚才那招只是信手使来。 夜昆眼神凌厉盯视,暗暗活动了麻木双臂,心想:“掌法有影无形,力透纸背,半招尚且如此,难想全力该如何抵挡,何况一心两用,一招两式,这般天赋实力竟是一女子,实乃大敌也。” 想到这,夜昆恶狠一道,拳头捏紧了些,似有决心:“女人只会影响我出拳的速度!如此风华绝代的女人,我的拳头还能挥出否?不可不可,我该…” 这时夜昆突然低低乍笑,脸色耐人寻味,双拳松散小声自言:“我该让这个女人变成我的女人,这样一来…” 夜昆又看一眼接道:“这样岂不是既得佳人又消大敌,两全其美哉!” 啊这这这…竟不自觉笑出猪叫。 夜华不解,问道:“青离,你是不是出招太狠,将夜昆这小子打傻了。” 白青离摇头否认:“不是,刚才只是略施小惩,并未动用全力,夜昆轻薄无礼,这次算是便宜他了,罢了,不必多生事端,只待夜寻哥哥出来即可。” 夜华点头欲走,转念一想,向那痴笑的夜昆大声喊:“他妈的夜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下次再敢冒犯,你看小爷我不把你打出屎来,小小龟孙儿!” 虽说夜昆想着自己的事,但这夜华的骂声那是响彻云霄,附近众人都憋笑出声,自己只依稀记得小龟孙之语。 这谁能忍?夜昆见笑者群群,登时恼火,大喝一声,提拳就要冲击。 夜成阳摔飞爬起来之后,便看夜昆气势汹汹,恶视夜华,这便是要出手的节奏,一想适才白青离一掌之威,着实让人心惊,再加上个夜华,夜昆这莽撞冲上前,必然是像刚才被暴打一番。 理性分析永远是一种创造优势的思维方法,夜成阳可以说在判断是否会挨打的局势上能称第一,进能拿着鸡毛当令箭,退能见势不妙,转头就跑。 他心想到:“如今我这会时行时不行的,怕是帮不了什么忙,昆哥明显二打一,要是被揍,铁定怪我拉跨,这反倒是我背锅了,不行!我得稳住他!” 夜成阳急忙绕到夜昆面前,大喊:“昆哥,切勿动怒,万事和为贵。” “贵你爷爷的屯!”夜昆听后愈气急败坏,一把扇开夜成阳,直奔夜华。 见夜昆暴跳如雷,势要出气,夜华也不是软柿子,摩拳擦掌道:“青离你别出手,让我来让夜昆试试我的拳头。” 白青离嗯了一下,欲言又止,但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夜华哥,你说话也别太…太…额就是…文雅一些更好。” 听这,夜华挠挠自己的头,随口便说着:“啊不好意思,青离妹子,瞅着夜昆都有气,我也是被夜寻带坏了。” “啊?!夜寻哥哥…”白青离刚想多问,夜华已然冲出与那夜昆对敌。 无奈,她心里小九九便想:“夜寻哥哥才不会说脏话,当流氓呢…” 这流氓二字刚刚吐露,便带白青离梦回青木灵潭之境,那粗犷索吻,大手覆盖之感,一时惹人遐思,羞羞脸红。 第54章 华昆论拳 围观别人打架是一种乐趣,临摹强者对招则是一种享受,或多或少,受益匪浅,众人聚眼一看,夜华与夜昆这两个同辈高手已然斗的是不可开交。 两者走的皆是刚猛路子,一拳拳对轰彼此,真气雄浑可震玄空,旁人观看无不心惊,没有丝毫华丽的招式,单凭着拳头和肉身,你来我往攻伐抵抗。 咚咚咚…啪啪…砰砰…拳拳到肉的声音此起彼伏,两人脸色不仅未变,反倒是渐有笑意,丝毫不觉疼痛一般。 夜华攒出力道,长拳滚斫,一下猛轰到夜昆的脸上,登时令他鼻梁歪陷伴有鲜血溢出,脑袋一阵跌跌宕宕。 见此,夜华随即大叫:“哈哈!夜昆小子,这点力气滚回去喝奶吧。” 夜昆一听来气,咬牙清醒,借身体佝偻之机,一记勾拳忽然抬出。 此时夜华还在大笑中,欲待夜昆立身再来对轰,未曾有所防备,疏忽之间真气浑圆勾拳抢出直抵夜华下颚。 砰的一声,细听又有呲响,是上颚与上颚相碰,夜华遭此偷袭,噔噔连退几步,双手摸着下巴,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呜呜啊啊几下,怒睁夜昆。 “好!好极!昆哥威武!”夜成阳见夜华吃下苦头,立马为夜昆助威。 众人嘘嘘几声,皆投来鄙夷不屑的神色,一时间场面尬然,夜成阳当觉夜昆这招有失颜面,受尽轻视脸色难堪。 围绕四周扫视一圈,大声咆哮着:“谁在这出声,有种出来说话啊!” 无人吭声,夜成阳神色悻悻,低头来到夜昆身旁道:“昆哥,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都是一群软骨头罢了。” 夜昆略有羞耻,但强硬着头皮道:“对敌之时,哪有阴招偷袭之说,我及时应变,理所应当,诸位也都看见。” 众人小声议论,即使心中有想法也不会说出,白青离帮夜华把错位的下巴恢复原样,俏脸微寒,直视夜昆。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此话何意?”夜昆不解。 夜华阳从旁解释道:“昆哥,白姑娘引用这句话,是在暗骂你是小人。” 夜昆一怒:“我当然知道,在场的各位不都是这么认为的?是不是?” “不不不…我不认为的,这是昆哥的应变实力表现。”夜成阳连忙摆手。 这时夜昆心里才好受一点,夜成阳的话让他的借口又变的心安理得,不过想不透的是,白青离具体说的是啥。 他心里暗忖:“老子不读书已许多年了,这文绉绉的话一听就难受,耳朵像是起茧了一般,依照成阳所言,谦谦君子,淑女好逑,这下我得假装虚心请教一番,才能尽显我风度。有理!” “敢问白姑娘,小人长戚戚,这戚戚是何物,长在哪里?在下不懂,还请不吝赐教,解答一下困惑!”夜昆一腔正气,礼节尊敬,微微欠身拜道。 夜昆心叹,虽然自己鼻梁歪陷血迹犹在,但丝毫不影响整个玉树临风的气质,还能尽显这孜孜好学君子之风。 噗嗤一声,白青离掩面止笑,都说无知者无畏,果不其然,于是鬼灵精怪道:“你说,这戚戚还能长在哪里?” 一文难倒草莽汉,夜昆支支吾吾难以回答,此时询问夜成阳,他要是答上来了,这不是掉面子嘛,不可不可! 夜昆心里念着,戚戚,戚戚,几几几几!啊!不会吧,小人难道长两个?想到这,心中不由一紧,暗暗偷摸了下下面,还好只有一个,还没长出来。 卧槽,这也太毒了!这不是成反向太监了!这种玩笑,只有男人间才会多少开开,如今面对白青离,一想是不是她说错话了,浑然不知此鸡为何意? 夜昆难以说明,只道:“不知…” 白青离浅浅一笑,并不理会。 夜昆呼了一口气,报以回笑,心中赞赏自己:“还好,白姑娘没有再三询问,不然老子真要口出污言秽语了。” 这时夜昆才放下心来,侧身交谈:“成阳,你昆哥我机不机智!” 夜成阳双手点赞佩服道:“高,实在是高!昆哥先是假装疑惑,又虚心请教,虽知这戚戚一词是心胸狭隘,与人为难之意,意在引用暗骂,却以文字游戏反谐戏之,回避此骂,微笑不答,凭借‘不知’一句回绝,足显风范!” “什么!戚戚竟是这意!” 夜昆震惊,一把拧起夜成阳,怒看大骂:“卧槽,你怎么不早说!” “我…昆哥,你也没问啊,我以为昆哥知道呢。”夜成阳十分冤枉回到。 “靠,坏大事了!”夜昆回过神来暗叫不好,喊着:“白姑娘,我知道长戚戚是何意,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 “那我来打你两拳开开玩笑!” 这次回话的不是白青离,是那发怒的夜华,真气横荡,意欲报仇。 “看拳!” 霎时间,夜华已经直冲过来,刚才偷袭一拳不仅没让他受伤,反而是积攒了怒火,引发了他原原本本的实力。 冲拳煞人,夜昆不敢轻视,刚才两人对轰,已基本摸清了夜华实力,比起自己,无论丹田还是肉身,只强不弱。 尤其是他的肉身,每每拳轰到肌肤之时,晶莹光转,是那无暇之境。 这还怎么打!我一拳事半功倍,他一拳事倍功半,完全是一个横行霸道的怪兽,不管防守,只需全力进攻。 夜昆慌忙间闪过一拳,那拳风之声仿佛还在耳边,不由得全身紧绷对视。 夜华暴力一拳未中,也不气馁。 不怀好意笑着:“夜昆,躲的倒是挺快啊,来试试接下来好拳法吧。” 陡然间,夜华又冲了过去,一拳拳如梨花暴雨,柳絮败风咚咚砸下。 夜昆规避之间,虽尽力找准机会出招回防,但夜华不为所动,反而趁机破开局势,一下下轰到了夜昆身上。 他逐渐感觉到了不对,这拳怎么力道愈来愈大,直透筋骨,苦不堪言。 喝啊一声…夜华小纵而起,飞身上扑矫若龙,左掌开路,右拳蓄力,顺势之下宛似虎,一记重拳全力轰出。 正所谓骑虎难下,夜昆现在是被虎视眈眈,要么等死,要么尝试反抗。 “可恶,我和你拼了!” 虎口之中,情急之下,夜昆竟爆发出自身潜力,一招拳掌合击技使出。 沧澜-岩龙出水! 此时一看,夜昆拳势如龙,手臂之上更有滚滚岩甲附上,片片鳞鳞,波澜不惊,像是穿着了一个龙鳞之爪。 夜华虽占据上势,率先发难,使出汇力一拳,但见夜昆此招,惊愕之余调动了全部灵力,势必要强分高下。 呼呼…砰…夜华那凌空一拳真气荟聚已显灼热红光,夜昆庐山升龙霸气息赫人,火虎之破与岩龙之摧陡然碰撞。 视线之内,时间戛然而止,一道强光射出,碰撞之猛烈,由此可观,四周地面呲呲狰炸,顿时尘土飞扬,灰蒙蒙中只听两道惨叫和扑扑倒地之声。 见此惨状,白青离神情紧张,正欲上前查看,呼喊着:“夜华哥!” 这时,里面传来一声。 “咳咳…咳,夜昆,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服不服,哈哈…呃啊!” 不一会,里面又传来另一声。 “啊…呜…老子不服,咳咳咳…就这啊?百汇拳也就是这水平了。” “跟夜寻学的,他说打你好用!” “好用个屁,有种再来!” 灰尘之中,里面骂声不断,待到散去看清两人,夜华与夜昆两人皆是七窍出血,单臂垂下,皮肤开裂,直视肌骨无碍,唯一的不同就是一坐一站。 众人吵乱纷杂,争议不断。 突然一声:“看来还是夜华强!” 夜昆如临深渊,胸口闷痛,噗的一声吐出血来,直直的倒了下去。 “昆哥!”夜成阳冲上前去。 又是熟悉的叫喊… 第55章 僵持不下 待到夜昆缓缓醒来,阳光斜照在他的脸上,十分刺眼,习惯伸手一挡,但双臂无力,隐隐像没了知觉一般,舔舐嘴角,口干唇裂,竟十分扎嘴,咳咳两声牵动身体,胸口闷闷,表情悲苦。 夜成阳听到动静,低身扶起夜昆依靠半坐着,喊道:“昆哥,你醒了!” “嗯…咳…现在…如何?”夜昆瞧着前面站着一堆人,不明所以。 这时夜成阳恶狠狠的解释:“是我喊的人,把夜华围住,报仇雪恨。” “糊涂!”夜昆深咳一声,平复一下一字一句说着:“这样岂不是显的我没有气度,以多欺少,让众人唾弃。” “不会,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夜成阳表现着强烈的悲愤,这护主之情,深深切切,让夜昆都深深感动。 问到:“那打夜华人够吗?他可是我敬重的对手,得多来点来人才行!” 夜昆这一下态度转变是夜成阳没想到的,错愕道:“来了不少,但是…” “怎么了…”夜昆连着几把抓住夜成阳胳膊,强行撑着站了起来。 仔细一看,背影都有些熟悉,那几人听到动静回看,夜昆这才瞧明白。 从左到右依次是,方彦书与杨靖峰两人站在一起交谈,中间是夜耶耶几个小弟,最旁边纹丝不动的是夜承志。 “这人挺多啊,一人一拳都能把夜华给打趴下,怎么…”夜昆心中疑惑。 还未等夜成阳开口解释,那夜耶耶见大哥活了过来,立马跑过来献殷勤。 “大哥,你真强啊,我们刚才都瞧见了,你被夜华打倒在地,躺了一会就没事了,真的是打不死的蟑螂啊。” 夜昆嘴角抽搐几下,突然笑意不寒而栗,夜耶耶有点害怕放慢了脚步。 他小心试探:“大哥,你这?” 夜昆笑道:“你过来说话!” 夜耶耶以为虚惊一场,堆着笑意又小跑过去,待到他接近夜昆之时。 啪的一声巨响,夜昆颤颤巍巍还是挥出了手,夜耶耶呆滞当场,侧脸已红了起来,掌印可见,他捂着受伤的半边脸十分委屈:“大哥,你干嘛打我?” “打你?要不是我胳膊无力,还能再打,不,老子还能再踢你一脚,格老子滴,怎么说话的,我是蟑螂吗?” “不不不,你…你不是,你是秋后的蚂蚱,越季的寒蝉,能叫能蹦。” “你…你!咳咳…”夜昆憋着口气胀着难受,手指着他,几乎要被气死。 夜成阳连忙使着眼色,夜耶耶虽说有点傻,但还是猜到了其中含义,脸色悻悻立马带着其他小弟退到旁边。 这时才露出眼前的视野,夜昆顺了口气,远远看去,白青离在给夜华处理伤势,旁边是白逍剑带着白氏几人。 钱来在旁笑的甚有深意,脸上的肥肉兜兜的,还有一人则是未曾谋面的陌生面孔,眼里似有恨意盯着前方。 前方正是夜承志,难不成他和夜承志有过节?特来相助夜华以来敌对。 这夜昆气不打一处来,还没让夜承志帮什么忙呢,反倒是惹了一身骚。 头脑一转,夜昆大喊着:“夜华兄实力在下佩服,要不咱两和解,你过来说话,我有个要事要和你透露一下。” 夜华哼了一下,淡淡道:“什么大事要过来说,不会是要偷袭我吧,我劝你死了这条心,耍花招都打不过,你可别再吐血了,我怕你有命来没命回!” 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夜昆还真没把握能赢夜华,刚才的强烈碰撞记忆犹新,夜华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两处望望,与其自讨苦吃,还不如驱狼吞虎,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头绪是有了,点子该怎么使还是个问题,于是偏头与夜成阳交谈。 “成阳,你既然能找来他们,必然能让他们出力吧,我想的是,让方彦书杨靖锋加上夜承志他们动手,咱们坐享其成,趁空隙之际狠狠痛扁夜华。” 夜成阳犹豫不决,强嗯了一声。 “怎么,办不到?”夜昆不爽。 “不不,这倒不是,只是对面人太多了,单凭这几人恐怕不够…” 夜昆觉得也是,撇头看了两旁的喽啰小弟,心想,废柴也能舔把火,且让他们一窝蜂的冲下去,当炮灰吧。 这小动作夜成阳都瞧在眼里,登时大喊:“兄弟们,跟着我来!” 夜成阳先是来到杨靖锋和方彦书处对其低声几句,两人脸色不一,不一会则各怀鬼胎,皆向夜华逼进一步。 钱来见此丝毫不惧,一步挺出与两人对视,散发的气势竟不落半分。 “呵…钱兄何必多管闲事!” “嘿,杨兄又为何节外生枝!” 这番回怼令杨靖锋哑口无言,冷哼一声,方彦书这时沉吟劝道:“事已至此,其中缘由不便多说,钱兄见谅。” 钱来并不吃这一软硬之套,反呛一句道:“真要动手的话,那就拳头底下见真章吧,本来钱爷是不想管的,没办法,侠义之身,见不得以多欺少。” 两人听此有些犹豫,迟迟未动。 夜成阳瞧见则嘿嘿一笑,拍了两人一下,头也不回的走向夜承志。 又如当时之法,不知道夜成阳叽里咕噜的说啥,夜承志瞳孔放大,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毫不掩饰盯视白逍剑。 这一刻小弟们也都上前,与白氏兄弟拥在一团,互相顶着不相让,一旁白逍剑的剑动了,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夜成阳回到夜昆身旁,笑道:“昆哥,我这招驱狼吞虎符合你心意嘛?” 夜昆当然满意,问道:“成阳你是咋让他们都听你的,尤其是夜承志。” 嘎嘎…夜成阳尬笑两声,解释着:“昆哥高见,驱狼不仅得有方法,用好处引诱出击,还得让狼知道这虎为什么要吞,甘愿行动,一举两份收益。” “哦,那好处是什么?” “能与昆哥交个朋友,杨靖锋似与夜寻有仇,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方彦书为保方家繁荣,这必须得交昆哥这个朋友,至于夜承志,昆哥不要忘了,大长老还坐守镇魂关呢。” “哈哈哈,天时地利人和。”夜昆畅快不已,又问:“那为何说两份收益?” “我们给一份,待他们逼迫夜华成功之时,妥协之刻,必然设法获取他们想从对面人的身上所想要的利益。” 这一段时间下来,夜城的混乱纷扰夜成阳可都看在眼里,他自知武力不能胜人,那么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的就是智慧,换句话说,是人情世故,想通了这一点,便跟着夜文冲混迹在各种蝇营狗苟事中,所学所悟,收益良多。 一路走来,可谓是受尽委屈,夜成阳终于算是走上道了,一言一行都三思而为,深谙人情世态,感慨非凡。 中医治病有云,望闻问切,这识人之法也是如此,夜成阳有所总结,一是看脸色,或喜或悲,二是听语气,是重是轻,三是多打听,左右逢源,四则摸准心理,拿捏各方利益,方能言语。 果然,这两番话下来,夜昆都被折服,心叹:“成阳虽然修炼不行,这歪门邪道胡说八道搞的还是一套一套。” 夜成阳当然不居功自伟,一直摆手笑称:“都是昆哥想的点子好!” 夜昆心花怒放,径直走上前大喊:“夜华,识相的乖乖认输,让我打你两拳出出气,看在白姑娘的面子上,这事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一般见识。” “我呸…你个。”夜华对其吐了下口水,不顾白青离的阻拦,就想上前与夜昆再打一架,看看到底是谁放过谁。 夜昆见他没事且气冲冲之势,手臂不自然的一摆,还在隐隐作痛,这真要打起来,到底还是要再直面夜华。 就在夜昆纠结要不要豁出去动手之时,对面那陌生面孔也是在劝着夜华:“夜华兄,听小弟一言,夜昆他们人多势众,况且你有伤在身,不宜动手。” 夜华还是抑制不住,怒道:“一鸣兄弟,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就是忍不住这口气,你让青离凭凭理,凭啥我打赢了夜昆这小子,我反而要乖乖认输。” 顿时发狠大吼:“夜昆来啊。” 夜昆被暴喝一声,心惊胆战,脸色一变,反应过来,也不想输了气势。 也对其吼道:有种你过来啊!”然而畏惧在前,这声不由地也落着无力。 旁边人看了也是好笑,没想到夜昆接连吃瘪,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群四处发声:“昆少,你倒是上啊!” 这一激,夜昆到处搜寻,但人群混乱,不得找到是谁起哄,反而声音越来越大,搅的夜昆心烦意乱,站立不安。 不争馒头争口气,夜昆“啊啊啊”大吼三声,眼里布满血红之色,神色竟有些癫狂,发了疯似的向前冲去。 夜成阳暗叫不好,夜昆怕是有些气急攻心,神经混乱了,刚想阻拦。 咚咚咚…隆隆…雷声炸裂… 一声巨响轰破苍穹… 第56章 黑龙镇世 这番突发巨变,令看台上的人都起身一探,这股透露出的恐怖气息,虽然微弱却让人为之一震,不紧纷纷侧目。 “这…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夜封安眼神凝重,死盯着试炼空间内欲探究竟,如此蕴藏的悚然之势,似暗枭降临,雷动九天,一道幻灭的巨大黑影在云雷中翻滚,时隐时现。 待众人一眼瞧清,赫然惊恐,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此中飞翔之物! 黑龙!居然是黑龙再现! 不同于之前的幻像昙花一现,这条龙是真的!那股让人心中颤栗的灵魂冲击久久不能平静,这居然是黑龙的神魂真身,无数光阴往来,任存于世! 咕噜…许多人咽下一声,盯着黑龙的真魂心生觊觎之意,这可真是活生生圣物啊!要是能将其炼化,域主之境信手可破,更有机会借此一观天道。 珍宝阁钱掌柜见此珍物,竟问道:“夜族长,此真魂你们夜族卖吗?” 嗯!?夜仓翼眼神一凛,不自觉的流露出杀机逼至珍宝阁钱掌柜。 登时钱掌柜心神大恐,如陷万尺寒窖之中,直坠十八层地狱,他脑门上冷汗顺湿后背,双腿颤抖却无法移动。 众人也觉察到这股来自夜仓翼的冰冷杀意,纷纷收起了贪恋,禁声不言。 夜封安眉头一皱,挥手打散凝聚在钱掌柜身上的杀机,钱掌柜僵硬的脸松弛下来,深深大呼一口气,向后跌落。 待他蹑脚几步缓缓站好,便立马弓腰拜道:“老夫失言,今日之见,此生闭口不谈,如若违背誓言,从此被天道所弃,永不踏进北原大陆一步!” 其他人都懂此中利害,听着钱掌柜以天道为证,立下誓言,佩服他的果敢之余,心中的一丝丝侥幸也是破灭。 “苍天为证,今日夜族之观,绝不泄露,有违此誓,天人共弃!” 此刻异口同声皆是为了保守住这个秘密,圣龙真魂一但传出,恐怕大玄四方域主万里横渡,不顾一切获取龙魂。 这可是以神魂窥天道的天机! 夜族的长老们自然不能放过,一代一代的筑基试炼,就是为了让后辈借龙魂之气,力争能裨益于成圣之路。 十亿分之一的概率,哪怕是百亿分之一的概率都值得一试,但是现在!真龙之魂居然一直存在,未曾消亡。 这是机会,给夜族的机会,夜仓翼目不斜视,直盯不移,他抑制着自己的冲动,心中的渴望不断告诉他冲进去。 “仓翼,收心!”夜封安一声低喝如洪钟天道,在其耳边咚咚嗡响。 夜仓翼心神一缩,双目狰狞,手指已嵌入了掌中竟没发觉,他的心魔似乎还在,在识海里唆使着他,引诱着他! “够了!” 一声咆哮,众人禁声注视,还不知夜仓翼这是如何?他沉沉出气,气息有些紊乱,头痛欲裂,闭眼纠眉。 此时在他的识海中,有三股力量在激烈碰撞,夜仓翼心神失守,灵魂深处的欲望溢出渲染成一条龙魂,围绕在他的灵台方寸处嘶嘶催扰,而夜封安见此不妙,立马以声御魂进入助其抵抗。 用不断敲打传出的天道之声,引其神魂惊觉,自发抵御心魔之魂。 “大哥,我自己可以。”夜仓翼缓吐而出,暴走的真气逐渐收敛起来。 夜封安有所迟疑收手,见夜仓翼睁眼清明,在无波澜,心下就不在多说。 这时,丹会虚竹子转身小声叮嘱道童一番,随即取出一颗丹药送上,灵气氤氲,色泽朴实无华,拜道:“在下见夜族长心神不宁,这颗灵芝百合丹可稍缓烦乱,清净灵台,雨润神魂。” “多谢!”夜封安也不客套,一把接过递于夜仓翼,劝道:“仓翼,你且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切记闭关好好凝神静气,不可马虎,否则旧疾复发!” 夜仓翼恶狠狠盯了北方一眼,脑海里翻过一片片痛苦的回忆,那可是打碎神魂之后,强逼裂痕取物,带来永不可能抹去的痛苦,以至于留下魂殇。 自己的识海里缺了一块,原本应充盈有灵如今变的黯淡无光,就像是苍天的大树被砍掉枝条,如何还能繁茂? 这都是拜一人所赐!好在,他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但留下的创伤,滋生了黑暗的心魔,成了一块心病神疾。 它渴望得到本该属于它的力量!它出现在它应该出现的时机。 此它非它,此时非时,夜仓翼全力镇压,又将心魔按杀消逝,可是它不会消失,它伺机而动,化为魂丝,游离飘荡在识海,一直在等待,一直会等待。 附骨之疽,难以割舍,正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要除此物,必要灭魂! 夜仓翼携过灵丹,绝然离去。 “哎。”夜封安见此苦叹一声。 那虚竹子顿声愣道:“封安兄,在下有一句,呃…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夜封安回应着。 “那好,恕老夫妄言,在下观夜族长神魂不安,似是内有心魔作祟,且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深扎魂海,如若不设法将其祛除,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夜封安听后点头道:“正如虚竹大师所说,魂殇已久,难以恢复,即使拜访过圣光大师,已只言压制而已。” “圣光大师!封安兄说的可是大玄丹会圣师前辈!”虚竹子突现仰慕。 “正是!大师也曾听说过他?” “圣师前辈大名,四海皆知,在他老人家面前,我这大师之称,可万万不能再提,否则是在羞辱我矣。” 虚竹子露出憧憬之色,又禁声苦摇头道:“既然圣师未言,此法不可。” 嗯?夜封安从中听到了关键,连忙询问:“虚竹兄难道有医治方法?” “它!或许可行!” 虚竹子手指一处,正是黑龙魂,凝神道:“在下曾在一本残篇药典上浏览过一法,识海缺角,心魔丛生,以至大道无望,如若有圣人神魂注入,可凭借魂韵补合,重塑灵台,一步入境!” “圣人神魂…”夜封安欲说还休。 “没错,此法有两个难处,一是圣人神魂无处可寻!纵观北原大玄,域主之境尚有人能窥探,但大道无限,这圣人神尊,天下强者苦其久矣!鸿蒙浩瀚一顿悟,无人能通晓终极。”虚竹子说出这一难点,让夜封安心中一灭。 但他还是揣有希望,假设能够帮夜仓翼恢复,那么曾经的兄弟裂缝或许可能同样修复,便发问:“那第二难处又是什么?还请虚竹大师直言告知。” “有违天道啊!”虚竹子不由地幽幽一语:“众所周知,炼神之境时我等已蕴自身神魂,此境之后,识海与丹田逐渐归于一体,更别说夜族长已修炼至化真之境,灵台牢固,恐万物难破!” “如若强行引他人神魂,届时天道不齐,要想化为己用,只会…” 说到这,虚竹子停止不语。 “只会什么?”夜封安欲一探到底。 “只会被天道惩罚,届时九天劫雷降临,以凡人之躯,肉身体魄,绝无可能挺过!只会埋骨于下,从此之后灰飞烟灭,身消魂散啊!”虚竹子摇头道。 “何况圣人神魂,旷世绝无,以此黑龙魂一试,人妖殊途,终究难归!”虚竹子此番一言,等于板上钉钉。 夜封安也是沉默,此法万死无生!转望向虚竹子,突然问到:“有没有可能将其练化,引入丹中,辅以灵物镇压兽性,激发魂力,来修复识海?” “此法亦是不可!此丹所需功力之浩大,灵物之珍惜,无法想象,就算是四方域主倾尽所有,也未必能够,也不敢赌一丹而成,而夜族长又不一样!” “仓翼?这从何说起!”面对虚竹子所说的障碍,竟还有转机不成?夜封安在想,这不一样之处到底是何! “哎,在下本不该多说,圣光大师未言此法,应是不愿看到有人为其白白送命,我这是做罪人了,错了错了!” “大师,请告知于我!”夜封安语气坚决,必要探其究竟,方能罢手。 虚竹子此时懊恼不止,自己本不该做这罪人,但见其恳切,否定道:“夜族长神阙一角,乃强行所致,修复所需为生生不息的魂气,这就要将活龙魂直接引入识海啊,而不是灭魂吸收。” 顿顿又言:“即使强行压制,令其裨益灵台,但此后就有天道劫雷,试想一下,神魂与躯体同时都处于恐怖崩坏之时,如何能劫后余生,凤凰涅盘?” 此法,万万不可! 至此,夜封安不再发问,虚竹子脸有愧色,无奈说着:“宽心。敢问夜族长怎么受的这不可逆的魂伤,让在下寻找源头,也好对症下药,不说根除,只盼能有缓解之效,压制住心魔乱生。” “既然无法,那便罢了,一些陈年旧事不用再提,多谢大师好心。”夜封安灭下了希望,看着空间内虚幻又真实黑龙魂,怔怔出神,不禁多想。 这黑龙魂如今现世是为了什么? 第57章 两难之境 试炼空间内,众人抬眼相望,眼神中尽是惶恐与吃惊,黑云积压裹挟着万里玄空,此时天昏地暗,空旷的山谷有着莫名激荡的龙吼回声,远远近近的草丛在忽如而至的狂风中起伏如浪。 雷云上不知何时出现了魂影,然后一隐而没,黑黝黝的天空一片寂静,只是某一区域泛着奇异的光芒,看的清了才发现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龙身,而所有的雷光清辉似乎都倾泻在双角之上。 这时又是一道雷光劈了下来,带着磅礴而又凌厉的气势直向道台化龙池撞了去,顿时风云骤变,山崩地裂,江河倒流。但很惊悚的是,一刹那从冷光中看到的竟是龙躯人面,心底绽放开颤栗之后,隐隐约约的什么都消失了。 但忽隐忽现的又出现了! 眯眯眼仔细瞅着。 “是人!好熟悉。” “那是夜寻!”有人惊恐大叫,噔噔跌落,坐在地上止不住手抖指着雷云,一闪而过的残影深印在了他的眼中。 “兄弟,你眼花了吧。”吃瓜群众表示一脸懵逼,单是欣赏这般异景。 之前化龙池出现的时候见那龙魂新奇看了一遍,还不够过瘾,现在居然又出来了,那不得看个仔细,不然出去以后和别人吹吹牛估计都不带信的啊。 但他不知道,这是条真龙魂!可不是之前看到的那个虚假的龙气幻象。 不知者无畏! 待一道雷光划破天际,那冷冷溶在黑云之上,登时一闪,一颗凶狠狰狞的龙头仰天长啸,龙须可鞭至万里。 就在这一刹那,人面出现了!他平静虚幻的浮现出来,紧闭双眸。 “夜寻!” “真的是他!”阵阵惊呼已经形容不了这种场面,全场都仰头瞪眼。 难以置信,这究竟是什么!? “夜寻…哥哥…”白青离呆呆上望,踮起脚尖,伸出霜华玉臂隔空欲接。 夜华此时也是错愕,这小子怎么出现在天上?便对天大吼:“夜寻!” 呼唤声阵阵,夹杂着真气浩荡横穿四野!直上云霄之上,抵至幻面! 噔噔! 似乎是听到人声,那夜寻平静的幻面陡然睁眼,双目炯炯有神,眼球电光闪烁,雷霆翻滚,直射喷发出来! 穹穹穹! 众人如遭重击,心神晃荡,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层层跌倒,痛呼一片! 又吼啸划出猛爪切割着天空,撕裂着大地,普天之下,皆为雷海之狱! 场内众弟子小辈像一叶孤舟,在恐怖的死亡下显的渺小,命悬一线! 这般狂疯癫狂之态,所爆发出来的毁坏力已超出了夜封安的预估,这黑龙魂幻化为夜寻,凶煞咆哮,不受控制。 “不好,这黑龙魂这是在夺舍躯体躯体啊,封安兄快…快截住!” 丹会虚竹子率先瞧出端倪,登时凝神一认,惊恐骇人之时已大喊出声! “夺舍?!” 怎么会这样?夜封安瞪眼,不敢相信会有此等之事发生,这到底为何! 来不及他多想,那人首龙身的雷霆怪兽已要完全暴走,仰兽蓄攒雷光,可见他口喉之间,竟激荡着球形闪电! 如若此招一发,满天雷光皆吐,恐怕试炼空间将被夷为废墟,在场的还未出来的弟子们唯一的结果就是陪葬! 必须马上制止! 他抢机干涉,全身灵力灌注,在试炼空间上凝练出一只吞天巨掌,欲盖玉皇穹顶,一击将其龙魂灭杀掌中。 不成功便成仁!那球形闪电积攒的力量让人心骇,夜封安不敢托大,生死之间,此时也顾不得夜族脸面了。 “长老!诸位!快来相助!” 看台众人惊恍失神,一声暴呵让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形势危急,也不矫揉造作,立马调动灵气,推送给首当其冲的夜封安,助其绝天神掌愈发化实。 “下!” 夜封安一掌直按,即刻消失在黑暗之中,乌云四散竟将其裹挟,端端只见五个指头,电光游走,劈打摧毁。 “合!” 唯一露出的五指头一声之后,缓缓弯曲合起,将龙身整整的握在掌心! 人首龙魂似乎察觉到了威胁,不停的搅动龙躯,挥舞着利爪,想将头顶之上的灭杀神掌一点点消磨殆尽。 但夜封安怎么可能会给机会呢? “灭!” 这一声喋血咬牙低喊,掌心凝聚完完全全将龙身压制其中,但那黑龙魂依旧癫狂不止,血红闪烁,身躯庞大了数倍不止,这时在燃烧魂力来反抗。 一挣一合,居然就此僵住,球形闪电竟成暗黑之光,在掌心喷薄欲出! 吼吼吼! 一阵歇斯底里的龙啸过后,龙身又陡然壮大,四方雷光奔涌而来,口喉之间的球形闪电已压至成米粒大小。 “压制…不住了,要爆炸了!” 静寂之间,掌心泛起了涟漪,随着一道光束穿过云霄,巨掌应声而碎! 隆隆隆! 山河破碎,乾坤逆转,一道毁灭之力席卷空间,摧枯拉朽灭绝生灵,在恐怖的余威波及之时,一切已成齑粉! “不!”夜封安暴退滑倒,整个聚灵阵法顷刻间四分五裂,都被强大的反噬力震飞出去,七零八落的摔倒在地。 他眼眶炸裂,头发披散,无力挫败之感环绕心头,伤残的手颤抖不止。 那雷光已向众人轰去! “啊啊啊…脑袋…要炸了!这…人面龙怪吐的雷电是真的啊,快跑!” 回头去看,满天皆白! 就在这时,夜城内府邸深处有一老人陡然惊醒,黑面白须,深邃吞神! 只见他虚空一越,随意一步跨到看台之上,眼神一凝,以身体为中心出现一个可怕的界域,赫然是域主之境! 单掌祭出,灵力直入试炼空间,胡须飘舞,举手投足便有一个更加硕大真实的巨掌,横断了喷涌的致命雷电。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来人是在闭关的三长老夜难,他吐气发问:“这发生了什么,封安?” 夜封安调息时一口血喷出,全身萎靡不振,痛道:“黑龙魂出世了,他欲夺舍夜寻,请三长老快快阻止他。” “真龙魂?夺舍?夜寻!” 就在三长老差异思索之时,那人面龙怪又开始发作,吼声震天,全身迸发出深血之色,整个龙身在燃烧一般! 虚竹子一瞧不妙,立马大喊。 “不好,它在祭魂!夜三长老,快全力干涉,灭杀龙魂,不然如此黑龙魂一爆,我等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三长老也不迟疑,他感受到了这龙魂祭爆会产生的灭世之威,立马周身界域全开,吸纳整个夜城的天地灵力。 一掌灌去,直接将龙魂捏于掌中! 吼吼吼…… “不!不要!夜寻哥哥。”白青离呼喊着,她忍痛看到了那人面在滔天巨掌扭曲的夜寻,心心相通疼痛不已。 三长老愣了一下,但并没有放下合掌之势,势必要这场灾难即刻制止。 然而就在这时,虚竹子又忽惊道:“不,不可,夜三长老,这黑龙魂正在夺舍,一掌灭它,那小子也将死亡!” 三长老顿时陷入两难之地,夜寻这小子自己记忆深刻,是自己兄弟夜玄的孙子,也是在眼中一点点看他成长。 他心松弛一分,但黑龙魂趁此时机魂祭愈发强烈,俨然就要临界爆炸。 情况已十分危机。 即使三长老于心不忍,但同样自己的孙子夜成阳也同在其中,还有更多数不清的小辈们,如若祭魂成功,造成这样的伤亡,恐直接将夜族打入深渊! “夜寻小子,老夫对不住你!” 修道至深,无念世事的三长老竟然老泪一滴,狠下决心捏下了合掌! 吼! 龙躯肿胀不堪,而人面夜寻已混乱的看不清模样,只有阵阵嘶吼声。 白青离心如针扎,她似知道这一掌下去,夜寻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夜寻哥哥!” 这一声痛彻心扉的呼唤,竟然让正在祭魂的人面龙怪迟滞了几分! 虚竹子一看,呼道:“夜三长老别下杀手,有转机,快看!这小姑娘好像能唤醒正被黑龙魂夺舍的孩子灵魂。” “他尚在气动,何有神魂?”三长老的杀手没有马上停止,直问虚竹子。 虚竹子痛咳道:“无论万物,皆有灵魂,只是炼神未到,神识不成。” 他抬手指道:“看,有效,这小姑娘的已深埋在那小子灵魂深处,甚至两心联通,可以让她一试,大有希望!” 三长老有所顾念,但见白青离情深意切,心中又添了几分莫名信心。 “罢了,大不了豁出老命!” 极限之时,三长老松开灭杀巨掌让人面龙怪有了蹿动空间,露出人首。 “小女娃,这小子的命可全在你手上啦,你务必全力唤醒他,不然…” 三长老未言,只是凝身专注。 白青离抚头嘤咛,青丝飞乱,双眼红透,蹙眉起手,硬生生抬眼望去。 那人面僵持渐变平和起来! 两人隔空眼神相交,夜寻幻面飘荡离近,一大一小,竟在此刻衔天。 雷光下不朽的风华,乌压了沉沧的诡秘,她的皓月眸,跃动着灰蒙,谁的身影,何成幻面?他,到底在哪? “夜寻…哥哥!” 待又一声呼喊入耳,那诡异的乌面顿时变的混乱,夜寻狰狞用龙爪撕扯着自己的面孔,摇头摆身直冲于天,在涌动的电光中乱舞横转,竟啃食本躯! 有救! 她或者他,会成功吗? 第58章 银光乍现 呜呜呜… 夜寻幻面已混乱其形,如同附骨之疽吸食血肉坑坑缺失,暴涨的龙爪疯狂剜掘,一股股黑龙魂气泄露而出。 人面龙怪陷入的无尽的挣扎,是夜寻的灵魂与黑龙的恶魂杀命博弈。 同一躯体,两者只能存一! 稍显瘦弱,还未萌智的人魂还是抵不过那黑龙魂,即使一个小孩子爆发出了心底的力量,但在大人手掌心中。 只不过是玩物最后无力的反抗! 龙爪已不再抓挠本体,膨胀的身躯逐渐缩回,夜寻幻面再仔细看来,俨然露出兽形,对着白青离狂吼咆哮。 它快要夺舍成功了!那它爪下第一个亡魂必然是面前毫无防备的女孩! “不!青离快走。”白月荷哭喊。 虚竹子最后的一丝希望断掉,这不可能挽回了,向着三长老沉气点头。 三长老仰天一叹,愤然合掌! 吼吼吼… 黑龙魂被掐命脉,吼叫不停,它神智甚明,竟然又放开对夜寻灵魂,让其人面或现或隐,想要阻止巨掌杀机。 一行清泪流下,双眸绝望红透。 “夜寻哥哥,你说过的,要再陪青离回来这的,为什么要独自离去?” “为什么啊!?” 夜寻幻脸听到呜呜挣扎几番,三长老的巨掌还没有彻底合下,但龙面又浮现了,完完全全的变化出来了。 “三长老,合掌吧!” 一声下,黑龙已被攒入手中。 她已无声,感受不到呼吸,世间再无飞花,再无心痛,再无夜寻了啊! “不!”白青离跪倒声嘶力竭。 嘁! 然而,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成阳,夜寻真的死了?” “好像是的。” 夜成阳此刻都怔怔不敢相信。 “放屁,这家伙福大命大,夜寻还答应我…答应请我吃满桌的鸡腿。” “哎,节哀。”钱来拍拍夜华。 待那巨手撤开,黑云驱散,又重见天日,一道龙躯赫然无息悬在空中。 结束了!再也没可能了! 所有人都低头肃穆,这件事沉沉压在心头,死者为大,传奇永将不息。 杨靖峰此时却阴阴笑着,仰天无情注视,心道:“大哥,夜寻终于是付出代价了,你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这“安息”两字还未说完,他陡然眯眼看到,黑龙魂的瞳孔又红了起来! “它…它还没有死!” 杨靖峰一声惊呼,让众人上望。 三长老惧骇,龙躯竟在抖动,双眼也血红溢出,不过定下心来,果断又狠绝再出一掌,拼死也把它灭成灰烬。 喝哈… 突然一道银光乍现,闪耀无度让所有人都低头闭眼,不知道发生什么! 三长老也同样如此,强如域主也被这道银光遮眼,而巨掌居然碎了!? 难道夜族势必遭此一劫? 他激发全身之气,以无数的灵力竭尽灌入,可是,还是阻挡不了银光。 吼吼吼… 一阵龙吼,三长老老泪悲秋,不忍直视,他已在心中料到了残酷结果。 不过! 那道银光从龙躯中迸发,黑龙魂翻滚缩体,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血腥的双眼被银光占据,龙头陡然抬起,向天嘶吼,又一段灿目之后。 黑龙魂居然爆炸了! 恐怖的余波荡平四野,万物就在此刻被斩杀殆尽,大自然似乎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试炼空间众人惊悚呆滞。 所幸的是,三长老透支域力,拼着重伤之身,还是挡住了那股恐怖威力。 他头发披散,口咳黑血,整个人气息萎靡,死盯天空之上,那道倾泄出的银光,那是什么?竟让自己无可奈何! 咚咚咚! 在目光之下,诡秘的的银光冲破试炼空间,直冲夜城云霄之上,霎时间宣泄的整个北原大陆,甚至渡过雷海向大玄之地溢出,让世人都目睹这一奇景! 遥远的地方,未知的洞穴,黑暗无度的空间,突然现出血眼,他盘坐在石台之上,形同枯槁,看不出一丝人样。 “它,终于出世了!” 此刻的他幽幽出声,像是早已料到一般,终究是等到了越过千年的秘密。 顿时大吸一口,万里的灵气竟化成实质滚滚入喉,身体也饱满起来,但是这些还不够,他冲出藏纳之地,不再担心追杀,因为他要着手布局一切了。 独立于万海无垠的天空,四周小岛星罗棋布,抬望天空,那一丝丝的银光尚存,此时心脏处也熠熠闪现,突然一个短笛虚空而出,呜呜的奏响乐来。 而还有一处山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在如此严峻的寒气天气,一颗梧桐树绿意盎然,晶莹反光,上面却雾凇沆砀,仔细一看,竟是冰凝而至! 一微巢动,一丝鸣叫。 顿时有一人闪出,冰衣圣洁,雪中傲梅,堪为仙子,虔诚的跪倒于此。 这时谷中突然传出一声。 “怜儿,你可见到那道银光?” “见到了,前辈。”那仙子回应。 “好,此去极北为何处?” 那仙子虽艳绝无双,但眼神冷漠让人心寒,抬眼深望,便想到了一处。 “似乎是北原大陆。” “北原大陆么,那里最近可有什么异样?”谷中又出丝丝缕缕之声。 仙子凤眉一转,随即道。 “有一事很怪,很多年以前,北原大陆夜族来大玄不知寻找什么,而北天域主与西疆域主似乎知道了隐秘,也派出人去北原,其间之事就不清楚了。” “是它吗?”一丝欣喜之色鸣道。 “前辈所说是谁?” 此时谷中声并未回答,反倒是梧桐树影,双双碎尽,飘出一叶悬于面前。 “你无需知道,拿好此物,即刻去北原大陆,如它晶晶闪烁,不惜一切代价将唤醒的人带回此地,不容有失。” “是!” 仙子收下,便一闪离开了。 …… 试炼空间内,刺眼冲天的银光终于收敛起来,黑龙体如蛋壳破碎,缓缓的剥落消逝在空中,直至无影无踪。 此时再看,似有一物在龙壳悉数溶解之后,孤零零的从上空慢慢坠下。 待落到半空,再看一眼。 是一个人! 待平稳落在地上,竟是夜寻! 他此刻无声无息,安详可怕,脸上已无血色,整个人似陷入了沉睡中。 他死了吗?所有人都是这个疑问。 白青离此刻声泪俱下,急跑到夜寻身边,颤抖的将他抱在自己怀中。 她呆呆的望着夜寻,原本星河烂漫的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那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她的心,如今沉了下去… 夜寻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场试炼的结果竟是这样,原本将以天才出世的夜寻夭折于此,可能这就是天妒英才吧。 随着夜封安一声喝下,试炼空间的大门已经打开,人陆陆续续的退出了。 回顾刚才,历历在目,都不由地惋惜感叹,生死一瞬间,不知是何人! 晴空映照出衰草的枯黄,微风又拂起散乱青丝,不知为何,些许尚存的灵蝶又顿顿飞来,落在白青离肩上,万般空寂似是荒野在无声的吟唱,此情此景物是人非,像不像一滴眼泪的死亡? “青离,我们带夜寻回家吧。” 夜华嘶哑发声,双手无力,还是硬将他接过扛在背后,悲伤负重前行。 白青离跟在身后,一手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庞。 就这样,这样一步步走了出去。 “青离!” 试炼空间的门户关闭了,白月荷望着无神空洞的白青离心痛不已,她那青春洋溢,活泼可爱的女儿去哪了? 白月荷冲下看台,担忧怜惜之色让她慈爱中别添一段柔美,唤了白青离几声后,便将她紧抱在自己的怀中。 白青离抬眼望了一眼母亲,她暖心柔爱的软怀让她心神一松,点点清泪在眼眶打转,这时又感受到那轻拍特别的抚慰,像小时候一般,永远是港湾。 再坚强的心此刻也是软弱,白青离一时泪如雨下,宣泄着心痛与苦楚。 “呜呜…母亲,夜寻哥哥,他…睡着了,他真的离我而去了,不在…” 白月荷紧搂女儿,见夜寻毫无生机的躺在夜华背上,原本放荡不羁的脸孔变的温润如玉,安静的令人哽哽叹息。 三长老带头,带着夜封安还有虚竹子等一行前来,接过夜寻悬于空中。 夜华如释重负坐到在地,但心里咯噔一下,慌忙的摸索后背,四处查看。 “夜寻呢?!” 夜封安隔空一指,他便缓缓倒下。 此时三长老运转着灵力围着夜寻全身旋转,无孔不入,从头到尾灌入。 但是这都是无用功罢了,许久之后也是没有一点反应,看来真的是无了! “没救了。”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将还有希冀之色的白青离轰晕,软躺在母亲怀中。 铮铮。 就在众人默然之时,一丝光亮引起了虚竹子的注意,他立马抢出,单指按在夜寻头上,仔仔细细探查着什么。 “大师,你这是?” 只见他时而皱眉,时而怀疑,就像摸索到了东西,待一道灵光又闪,这才陡然睁眼,尽是诧异和欣喜之色。 “怪,怪,怪!” 连说三声让众人都是不解。 “大师,你这是?” 虚竹子摇头不语,现出丹瓶,倾倒出一粒金丹,噔噔发亮,满是道纹浮刻于上,腾雾氤氲,药气磅礴乱卷灵光。 “这是…玄品灵魄丹!” “正是。”虚竹子双指一旋,金丹化为粉末,咻的一下灌入夜寻口中。 “他还有救。” “什么?”三长老几乎不信。 这时虚竹子才缓缓说道:“这孩子神识本无,被龙魂夺舍入主身体,竟然催发了神识,太怪!现有一道银光相护幼魂,身死但神未灭,不过这…” “不过怎么?”夜封安急问。 虚竹子叹了叹,惋惜道:“他强行激发灵魂之力,透支反抗,以至于陷入沉睡,老夫适才送入灵魄丹,望以药力催生,让神识借此引子重现生机…但归于沉静…” “看来一切都是天命吧!” 第59章 雷海大战 话说当时夜寻准备离开化龙池,回头一看,那黑纹竟然浮动,像是一条活物般席卷而来,从脚而上缠绕住了他。 夜寻登时感觉不妙,那股让他恐惧又厌恶的东西正在从他的灵窍钻入奇经八脉,一路沿周天直上,蔓延全身。 “动不了了?” 自语之时,浑身僵硬扭曲,黑纹浮现在皮肤之上,自己俨然成了一个布满龙鳞的怪物,双脚双手也幻成龙爪。 同时身体也在不断膨胀,双眼变的血红,那黑纹径直钻到脑中,像一个暴戾的强盗疯狂破坏着尚是空白的识海。 夜寻啊啊嘶吼,双手抱紧脑袋想要将那东西扯出来,但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怪物,锋利的龙爪十分刺痛。 他怔怔盯视着双手,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脑海轰轰欲裂,彻骨深透的灵魂疼痛让夜寻蜷缩在地,恶吼的翻滚着。 “啊!这到底是什么?!” 惶恐与惧怕未知,现在不足以让夜寻表现出来,透过他的双眼看去,毫无一点人性的波动,有的只是歇斯底里的愤恨仇怒与即将过得重生的狂欢癫狂。 夜寻居然咧嘴怪笑了! 他仰天一吼,化为一道影子冲破修炼的小室,换句话说,囚禁它无数时光的化龙池,这一刻,再也不可能有了。 因为,真正的兽王要回来了! 曾经它在雷海叱咤称神,海中巨兽无一不是掌中玩物,口下吃食,就算强大的人类强者来了,也都俯首称臣。 那样的统治力与震慑力是任何一方霸主都没有的,只有它,海中之神! 直到有一天,一个不知好歹的人类踏空而来,凌天低视,大喝挑衅,要取龙头做椅,踏首为其无敌神尊证道。 可笑!区区人类,哪能敌它。 既然有人胆敢挑战它的权威,那么就让这些无知的人为自己的平淡的生活加一点乐趣吧,用鲜血神魂来助兴。 吼吼吼! 黑龙在雷海中翻滚,借助天上无尽的滚雷,呼风唤雨,一时天地变色。 黑龙长约万丈,怒而飞,龙首如垂天之云,扶摇直上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遮天蔽日,不能视其全身也。 而那位挑战者也不示弱,顿时是天地灵气涌来为他所用,化为风剑,雨剑等无数剑,状成大道剑身,直面不虚。 轰轰轰! 一龙一人就在海上搏斗,利剑泛出阵阵寒光,幻化出无数的剑影,切割在牢不可破的龙鳞上砰砰砰发出响声。 锐利诡异的龙爪也破空而来,在那人的身上撕扯,终究是幻形而已,在这神器爪下,已有埂埂血沟惨状至极。 两者皆是世间强者,以毁天灭地之势在海中、天上展开绝命的杀戮。 龙鳞散落在海上,像雨声一般沉没于水面,龙躯也在不断的杀招中变得血肉模糊,龙爪甚至断了一只,黑血也已通身流出,溢满海水,染尽一方海域。 它怒了,极度了发怒了!这个人类强者太狗了,只会借剑域优势不断的消耗自己,反而无往不利的龙爪受限。 吼吼吼! 黑龙与雷云化为一体,轰天的雷光向它聚集,嘴里积攒出了灭世之威。 它要彻底结束挑衅人的生命,然后放在爪下撕扯,肆意的啃食享受美味。 这一道究极奥义天雷引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骇人,一旦吐息将摧枯拉朽。 那人凝神静气,将手中的圣剑弹至空中,万物的幻剑附上,噔噔闪烁。 在一股极速暴涨的力量下,即刻横空出世,割断空间之境、雷海之域。 “圣剑,万道朝宗!” 霎时间,一股灭世雷暴与绝世之剑陡然碰撞,那奥义天雷球就在剑顶呲呲激烈摩擦,如同刀尖上跳舞的精灵! 不停的跳动着,旋转着,一会谁也奈何不了谁,毕竟谁退一步,将会面临万劫不复之地,大抵是身消人散了。 黑龙久攻不下,又仰天嘶吼,万千的雷电为其所用,雷霆游走由白光变成了红色,又由红色变成无色,那积攒的恐怖力量,即将一闪之后咻然炸开! 圣剑剑灵的颤抖以无法掩饰,着是有万物之灵的加持也无济于事,因为这天雷滚滚,竟伴有一似天道之力。 那人青袍飞舞,白须飘然,面容异常平静,在雷电的流动中感受着四周的寒意,顺势而行,飘掠而去,单手结印捏出一张符篆,向空中弹去燃烧。 “混元归一,混沌剑气!” 只见天空的裂缝越来越多似要崩溃一般,以燎天之式刺出地一剑,轻易地撕裂了空气,超越了时间的限制。 剑光照亮了晦暗的天地,空中出现了捉摸不定,异常诡异的痕迹,每一道痕迹里,便是一道令人心悸的剑光! 雷奔云谲,在这个恐怖瞬间,一颗球状闪电闯进了幻剑之中,它的啸叫低沉中透着尖利,像是一个鬼魂在太古的荒原上吹着埙,当鬼魂奏完乐曲,球状闪电在一瞬间将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时空,乍然停滞了! 这时天上突然下起了红雨,滴滴打在海面上,如同锋利的匕首切割,竟将一体的海水硬生生片开细小的缝隙。 像是一只大网捕鱼一般。 遮天蔽日的黑龙就这样刷刷从雷云中掉落,它翻卷的龙鳞深扎骨上,整个龙躯被剑光打的千疮百孔,血肉糜烂。 浩瀚无垠海网正在收拢,以空间为线将其裹住,一道血色残袍闪出,出剑的右臂灰飞烟灭,气息虚弱到了极点。 以身为一,阴阳两极有剑气,三生万物,借混沌之力,成剑域主宰! 这场惊天大战终究是拿下了! 青袍人闭眼冥想,缓缓飞下,待落到龙头之上,眉间一股神气应天而生。 他陡然睁眼,眼睛射出了一玄光洞察时空,天上乌云散开,一丝曙光降临于世,这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气味。 “这就是神尊之终道吗?!” 白露横漫海,水光接引天。血袍踏黑龙通悟道域,凌万顷茫然仰神。 正是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登仙! 吼吼吼!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骨椎从海网突刺而出,那黑龙拼死一击,竟然利用空间裂隙削灭皮肉,凭借无坚不摧的龙椎骨刺开海网,从后面发动致命偷袭。 血袍正在与天接引,如此突如其来的夺命一扎,就在惊恐转身之时,一下洞穿了他的身体,隔腰直接断开! 虚幻的身影飘在空中,与那狰狞的黑龙魂隔海对视,没想到一时疏忽竟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双双肉体消亡于此。 青袍人面色凝重,一般来说,刚才脚踏龙首,压制着黑龙魂,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只待一取而已。 可一丝机会黑龙还是抓住了,不惜以自身修为多年的龙躯为代价,也要维护海域霸主的地位,拼至鱼死网破! 现在,雷云之下,黑龙魂真身已然消亡,那就不再考虑,一起埋葬吧! 只见它整个虚影都血红起来,如同金乌燃烧,发出了震慑心魄的吼叫。 祭魂,如此之法,唯有一死! 那就一搏到底吧! 此时燃烧了不止它一个,血袍人双眼也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神识之火一经祭出,将身陷真正的黑暗地狱深渊。 汹汹汹! 那恐怖之势卷起了滔天巨浪,一人一龙对峙,即将发出耗尽生命的一击。 然而就在此刻,天空透下的玄光闪出一片银色,径直冲向黑龙魂,将它的祭魂中断,捏着龙头随意甩了出去。 这是什么东西?!血袍的灵魂都在颤抖,不可遏制的燃魂竟害怕停下了! 有异声在黑龙识海中响起:“如此小虫,胆敢妄自称龙,可笑,借你的虫窝一用,咳…吾也要落魄至此了啊。” 黑龙魂软弱蜷缩不敢动弹,那是从心底的恐惧,是血脉深处带来的畏怕。 就这样,它失去了本体,失去了雷海老巢,遗失了它的霸主之心,有的只是阵阵余悸,被血袍镇压在了池底。 它顺从了,它害怕恐惧,它不愿自己在那道银光面前摇尾乞怜,它的霸心沉下去了,它的神识也沉下去了。 而就在这一天!有一个人,弱小的不如虾米,但是他的身上竟有那股令自己胆颤的气息,没错,就是曾经的… 黑龙苏醒了,它居然想去膜拜那个蜉蝣,可笑,自己可是堂堂兽王!而且那股气息,似乎…能让自己变强。 它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要是借那个人类的身体一用,夺取力量,说不定有机会重出于世,再次找回场子来。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即使外有干扰也无法阻挡决心,它掌控着一切,现在的人类远远不如当年,真是弱小啊。 它马上就要成功了! 吼吼吼! 可为什么?那银光又出现了…它的利爪撕碎了黑龙魂,就这样消失了… 第60章 唯有沉睡 数日以后。 天色昏暗,窗外下起淅淅小雨,落叶满地,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红衰翠减物华休。 吱吱吱! 一扇门突然被推开了,余光照到室内床上,平躺着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像是深睡一般,以至都没有翻动一下。 缓缓而来的是一袭青衣,安静的坐在床边,她的双眸凝视面前,探出纤纤玉指抚摸着他的脸庞,顺带理了理额头上凌乱的头发,就这样良久良久。 “夜寻哥哥,你睡的太久了。” 啪! 不知从何处落下一滴雨水,又稀稀落落打湿着沉默的面孔,伴随着呜咽抽泣的风声,一阵阵激烈的颤抖之势。 她伏下了身躯,紧紧的相拥,死死的贴近他,想将两人融为一体,今生今世不分离,冰凉与温热相交,无声与失声却成异响,这该是怎样的绝情啊! 没有人会知道!也不会有人对其怀有希望,一眼合上,即是天人永隔。 “青离,我们该走了。” 白青离娇躯一颤,无助与绝心的恐惧让她不堪重负,心里的最后一丝希冀彻底幻灭,她多希望,她多倔强,当她离开的时候,回头的时候,会有一声温柔喊住她,唤她青离,让她别走。 可这一切就在这一刻覆灭了,母亲的话如晴天霹雳,打破了脆弱的心神。 “青离,我们确实该走了。” 余光被窗遮掩,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红衣半落,狼藉卧风雨,门缓缓的关上了,哒哒哒的声音渐行渐远。 只留下了最后温热的深吻。 “夜寻哥哥,答应青离…你一定要等我,哪怕是穷尽天涯海角,也找到唤醒你的方法,如若…天要绝情……” “灯火阑珊,天色实晚,青离会守护住的,此生此世,不离不弃!” 这会是最后的道别吗?白月荷对白青离所说救治之法是真的吗?没有人会知道,哪怕人人都知道,也不知道。 世间红尘之事有云,少年爱侣情深爱极,每遭鬼神之忌,是以才子佳人多无美满下场,却也是合乎天道之法。 嗒嗒嗒嗒! 待送走白青离一行人后,夜华心有余痛,皱眉悲叹,他看到了白青离眼神中的痛彻心扉与极度倔强的意志。 哎…… 再多说也是无益,世事无常,为何偏偏发生于此,到底是天意弄人? 夜华摇头进房,相比较白青离轻声推入,不想有刺心的异响,他的动作既粗鲁又莽撞,却好像是在故意为之。 对,就是的!斜眼瞥见平躺在暗中寂静的夜寻,夜华愤愤有气,狠狠踢了床腿一脚,又接连不断踢了几脚。 “夜寻,你给我起来说话啊!搁着躺着是什么意思?啊!你…你…” 一顿骂骂咧咧之后,夜华瘫坐在椅子上心神大落,深睡的夜寻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好像是不存在这里一般。 “特么的,夜寻!” 夜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闭眼凝神脸色逐渐变的毫无表情,站起来后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迎面走来正是昌爷爷,原本精神矍铄的他双眼深凹陷,极度发黑,整个背都有些佝偻,一步一步都有些漂浮。 夜华瞧见赶忙扶住,道:“昌爷爷您老得注意身体啊,可别伤心坏了。” 昌爷爷纵横的皱纹干燥暗沉,抬眼紧盯着天空老泪横流,他苍老的大手按了按夜华,眼神里看不到一丝光。 “老夫对不起老主人啊!他将夜寻托付给我,没想到遭此巨变,即使翻尽了密法典籍,也未有丝毫头绪可言。” 夜华黯然,呆道:“我听夜寻说您老深藏不露,却也是没办法吗?” 昌爷爷脸色泛起点红光,但即刻又变成煞白,深咳几声,透彻肺体,颤颤巍巍的站不住,马上就要倾倒于地。 “啊,糟糕!”夜华咬舌溢血,暗骂自己一声,急忙引着昌爷爷坐下。 咳咳…又是几声嘶哑,待缓过一口气来,这才拍了下夜华手背,脸色先是和蔼,语气宽慰道:“不怪你孩子。” 而后低头偏过,在夜华视野看不到情况下,神情悲恸透露复杂,曾经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老当益壮的面貌松垮一泄,正如无情冷风卷散的残叶。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在同个屋檐下,一老一少皆是心事重重。 “孩子,你父亲也没办法吗?” 夜华顿顿摇头,远看着那间安静的房子,舔了下皲裂的嘴唇,道:“父亲忧心难眠,与虚竹大师秉烛夜谈,商讨救命之法,我在旁听着,每每密法言出之时,语气由惊喜逐渐变成怀疑,到了最后,只得是拂袖拍桌叹了又叹。” 只听虚竹大师说:“封安兄,老夫愚见,无论有何等神法,绝世仙药也绕不过这个坎,要生必死,一死怎生?” 正是生死一念之间,这是个非此即彼的问题,圣人如何强大,也不可能超脱天道,维持一个既生又死的状态。 虚竹子大师的名号昌爷爷也是听说过的,夜华一言,他抓住了一点,神情微动,不由地心里出现了些许希望。 “孩子,这个坎是什么?虚竹大师后面可曾言明,咳…快与我说说!” 以夜华的境界还不能理解虚竹子大师所说之法,涉及神魂一节,隐秘不可言明,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 如今一问,夜华登时开口,眼神却中透露着迷茫,他喏喏几下,心中有话想说,但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啊…不好意思啊,昌爷爷,我好像忘了,等我回去再向父亲询问。” 夜华真忘了吗?其实并不是,昌爷爷急忙按住起身的他,掌心紧贴住脑门之上,催动魂力向夜华笼罩过去。 “孩子,你别动,凝聚精神,意守丹田,切身感受这一股牵引力,仔细回忆你父亲与虚竹大师交流之事即可。” 听到这话,原本躁动的夜华逐渐转为镇静,将时间拉回了昨天晚上。 乌云密布,遮住了溶溶月光,院里黑暗无声,阁间里烛光昏烁,夜封安用来品茶的杯子被紧攒在手里,茶水沿着杯壁晃荡,端上嘴边却又放在桌上。 旁边虚竹大师来回慢慢踱步,蹙眉冥思,眼神深邃,像幽潭一般,一眼望不到底,要是有旁人一见,恐怕将不着边际被漩进这智者浩瀚的神识深渊。 夜封安紧紧盯视,大气不出,虚竹大师正沉浸于深思之中,哪怕他枯燥的嘴唇微微松动,夜封安都按捺不住。 “不可!” 这一声打破了眼前的僵局,伴随着茶杯的水洒出落在手背,夜封安这才有所清明,重重的饮下此杯困心之水。 “大师,请坐。” 虚竹子应声而叹,仰天道:“欲借域主之力加神药之功,强行催得夜寻幼小神识苏醒,可是那道银光护主,这才让他尚存于世,不至于魂灯骤灭。” “万一强加于人,银光涣散,那夜寻神识能否暂且凝聚不得而知,但不破银光,又怎能使得此法进行下去。” 这竟是个异常矛盾的难题! 生存还是死亡,没有人能够稳稳的拿捏,昌爷爷绝望之情蔓延,咻的一下撤掉了掌力,默不作声的独行远了。 这时懵圈的夜华恢复过来,瞪大四处张望,想要捕捉昌爷爷的人影,但是庭院深深深几许,乱红飞过秋千去… 殊不知,静谧的房间浮现出了一道身影,他目光如炬,神魂探视夜寻。 半晌,发出了一丝惊讶,这道银光竟然如此强大,又好像见过一般,那人略感棘手,思忖半分,顿顿点头。 “好家伙,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能这么倒霉?太阳打西边出现的概率都比被黑龙魂苏醒夺舍这事大,如此看来得兵行险招了…” 第61章 雷电法王 房间里沉睡的夜寻哪知道外面已经翻天覆地,有人忧心,有人庆幸,还有夜城名誉在外的丹师对其念念不忘,要是能解决这一神识医学难题,无疑是在地位和实力上又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那些远居深山老林,几乎与世隔绝隐世高人听闻此等怪事,都背起行囊横跨虚空而至,对于他们来说,夜族开出的丰厚条件根本毫不在意,有的甚至自掏腰包拿出珍藏多年的神药一试! 为的就是攻克这一难关,当一名丹师被困在一个境界许久,无数摸索过的积累已经不能有所松动桎梏,从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缺的就是契机。 而如今,机会来了,生死人肉白骨也许简简单单,但神识之事,牵扯到这细思极恐的魂海,那必须得小心翼翼。 特别是夜寻这个症状,可谓是举世罕见,真龙魂夺舍!竟然被一个锻体境的少年反杀?还催生神魂?有一道诡异的银光守护,这这…任何一条都足以成为巨大的论题,这一起简直是…… 目前已经找不出形容词了,丹师来之前信心满满,一听一看都震撼他妈一整年,惊叹:“老夫纵横数十载,在医坛丹会也算是小有名气,自诩天下疑难杂症都有理可寻,由此可对症下药。” 这时看向夜寻,噎住难言:“没想到竟被这孩子吓得一塌糊涂,数十年的行医心得此刻头绪全无,这等怪事前所未闻,夜长老,恕老夫无能为力啊!” 夜封安本也未怀有多大希望,便拱手一拜,携出乾坤袋奉上道:“多谢大师不远万里前来诊断,略备薄礼,还望收下,夜城风景怡人,繁荣璀璨,此去三里有寒馆驿社,愿贵客多留几天。” 丹师推手送回,深吐而出:“这是玄境中阶青龙参,老夫才疏学浅,宝药对我无用,赠于夜长老,如若有高人神乎其技,解决难题,切记通晓天下。” “那么老夫也死而无憾了…” 这一声悠扬而去,却也伴随着落寞之情,到了这种境界,生死看淡,无欲无求,唯丹术问道是终极之追求也。 夜封安见怪不怪,这几天他礼未送出一份,而珍稀宝物堆满全屋,不变的是沉睡的夜寻,难以解决的奇症。 “哎…夜沉…” 在深深苦叹之时,突然一阵玄风旋刮而过,伴随着丝丝雷电,一人身正神严如松矗立,巍巍青山,自在面前。 夜封安定睛一看,此人约莫五十岁年纪,方面大耳,双眉飞扬有棱,不声不响移步于客厅正堂,如渊之停,凝神守中,对周身的扰攘宛似不闻不见。 “高手!”夜封安一时间震惊,趋步发声:“敢问阁下贵姓,有何指教?” 那人傲视挺立,信然吐纳:“听闻此地有一黄口小儿身患绝症,竟将一堆废物丹师难住,实在是可笑可笑。” 夜封安脸色微变,但见他神色戏谑之中满是自信,料想应是一名不经传的传奇人物,便又好声好气的请教。 “敢问大师贵姓?” “杨永信!” “雷电法王!杨永信?” 那人见夜封安微微失声,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惊炸,甚是得意,斜眼歪嘴发笑,淡淡无情的只回了区区两字。 “正是。” 此时夜封安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名字那真是如雷贯耳,这杨永信比他高出一辈,尚在年轻时就听说许多人不喜修炼之道,经他调教以后,纷纷大变。 竟变成了数一数二的天才!且修炼心无旁骛,痴迷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那杨永信一朝出名,长辈们都望子成龙,皆将不成器的纨绔儿子送到专业修炼中心,经过一番好好培养,待送回来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专道。 老一辈惊了,叹为观止,以最大礼节吹奉,敬问:“大师所使何法?” 杨永信嘁嘁大笑:“我有一术乃独门绝技,驭电而入,惊其神魄,引天道之力驯服,从根本上改变他们心态。” “大师高才!” 在人们惊呼雀跃之时,杨永信这个雷电法王尊称已响彻云霄,夜封安回想起来,自己差一点也被送去了,毕竟说起纨绔,族长之子换谁也会嚣张啊。 往事不堪回首,自持沉稳的夜封安此刻嘴角有笑,自嘲的摇头微叹。 “嗯!?” 那杨永信自视甚高,斜眼见夜封安否定式的摇头和不屑一顾的笑意,登时发怒,冷冷哼了一声拂袖转身欲走。 “大师留步!你误会了。”夜封安顿时反应过来,显然是刚才之笑让杨永信误解了,便急忙上前拦住向其赔礼。 杨永信抬眼得意,出气闭着眼故意发问:“夜长老既然不信老夫,无端发笑嘲讽于我,到底是有何不满啊?” “不敢不敢!适才并不是不尊重大师您,反而是以前在下只闻其名,不见真人,如今大师赶来,荣幸之至。” 夜封安一番解释之后,杨永信装作冷漠的脸便架不住了,那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让人见了都恶心作呕。 见此,夜封安眼神一凝,略感此人反复无常,故作姿态,毫无一丝大师风范可言,陡然记得当年骂声四起,他便销声匿迹,难道真的是徒有虚名? 素知医药之道,乃救人性命,往来得道丹师许多,无论是声名显赫还是默默无闻,皆是直入正题,一心诊断。 这才是应有的修养,此丹术与修炼不同,唯医德高尚者也,方能通悟那生死转变,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 也就是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也! 而这杨永信,哼哼,高情商说显山不露水,低情商就是沽名钓誉之辈。 短短一时交谈,夜封安大致心里有个数,恐怕这杨永信不值一信,便也不再示以礼节,单刀直入,面严发问。 “阁下自然听说这奇症如何,请与我速来,施展无上丹道救治夜寻。” 杨永信愕然之间,怒气横生,语气十分虚伪:“怎么了夜长老,你这是不信老夫?既然如此,那我便离开吧。” 这三步一回头的小动作倒是装得去意已决,气势凌人,演技甚好!夜封安都瞧在眼里,一言不发凝神目送。 只见那杨永信的小脚步挪的是越来越慢,在即将跨出门槛之时,悬停在半空中无处安放的右脚很是踌躇不决。 “快把老夫喊住啊!”杨永信偷偷回眼瞥向夜封安,嘴里不自觉的说着。 这自然逃不过夜封安的耳朵,微微一笑后道:“大师留步,速来诊断。” 杨永信长舒一口气,又恢复起了自负之样,转身见夜封安不温不火,便犯了声嘀咕:“他怎么好像料到似的。” 夜封安未有多说,往里一指,杨永信四处张望,两步一停,脚程甚慢。 “大师,先前你出门之时行动异常缓慢,在下还以为故意为之,现在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大师风格果然不同。” 杨永信听后黑脸赤红,他也并不是个傻子,知道夜封安内涵自己,此刻原型露了半分,便咳咳道:“确实是老毛病了,关节炎…下雨天腿疼,腿疼。” “医人先得医自己啊!” 夜封安虚叹一声,掀开帘子,昏暗之处夜寻寂静沉睡于床,像死人一般。 “你这死人我怎么医?”杨永信搭上脉搏,没有察觉到一丝真气凝聚和魂识波动,不假思索便自信脱口而出。 “嗯?!” 一声质疑带给杨永信的压力如寒渊笼罩,他哆嗦了几下,回见夜封安脸色凝重,化真境强者的气势显露,吓的他手抖的厉害,直接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错…错了,老夫我再看看。” 第62章 庸医自扰 半晌,杨永信来回折腾,额头上汗珠滴落,哽咽几声后瞥见夜封安脸色十分凝重,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夜寻。 杨永信计上心来:“看来这夜封安大抵是忽悠不住了,眼前这小子也是个没救的玩意,这次出山,早晚都是身败名裂,还不如骗他一骗,溜之大吉。” 于是便惜叹一声:“哎…” 果不其然,这声引起了夜封安注意,急不可耐的向其询问。 “大师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上套了!杨永信嘴角微扬即刻掩饰下来,神情变化为犹豫惋惜,望向床上的夜寻唏嘘:“这奇症颇有些棘手啊。” 夜封安听后心沉了下去,心情复杂难过缓步来到院子里,阴郁的天色并无异响,此时落叶无风而动,无声胜有声更击心魄。 杨永信此刻追了出来,夜封安的表现足以证明他视夜寻甚重,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这时他刚要开口占据主动。 可哪知一句话打断了他的节奏。 “既然如此,大师慢走。” “嗯。嗯?”杨永信不假思索的回应之后这才觉察不对,怎么都送客了? 他一脸错愕,急忙解释道:“夜长老啊,老夫适才说的是有点…棘手。” 夜封安仰头观天,并未好好揣摩这句话,只道:“我已知晓,慢走不送。” 杨永信当然急了,自己真的是有话说不出,硬生生被憋住了,这话你堂堂族长之子不懂?真的是见了鬼了吧。 见夜封安送客之意已决,杨永信不忍功亏一篑,咬牙道:“夜长老,老夫闭关修炼,悟到独门绝技可以一试!” “好!”夜封安一语惊人,低下头来望向里面,弯腰伸手,略作恭敬,一个大写的“请”字活脱脱的表演了出来! 嗯?杨永信当场傻了,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当真是哑巴吃了屎,有嘴喷不出,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靠! 在其怀疑人生的面具带上,夜封安沉稳微笑,吐出了一句:“大师请。” 杀人诛心!逼娼为婊!杨永信皮肉不笑勉强回应了下,原先的康庄大路被自己弃而远之,此时完全是着了道了。 啪! 一声微弱的耳光格外异响,杨永信很是气不过,暗骂傻瓜玩意后打了自己一巴掌,哭诉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大师,走吧,还愣着干嘛!也不用太自责,把握也不是百分百的。” “那是…那是,老夫愿意一试。” 此刻,在一番插曲之后,两人又双双回到了当初的起点,呆呆的站着。 杨永信一时手足无措,不知从何处开始下手,出于医学本能,荟聚真气于大拇指上,强力的按下了夜寻人中。 半晌,杨永信用力虽猛,但根本是毫无动静,听夜封安冷哼一声,他更加气急败坏,不自觉的发出了“啊!”叫。 没想到,杨永信竟大喜而惊,急忙回首叫着:“听到没?他…他发声了。” 如此滑稽场面,小丑再生,实在是有辱智商。夜封安脸寒半分,一时衣袍飞动,双指点出,直击杨永信识海。 呵斥道:“杨永信,你绝技呢?” 一道玄光印发在他的脑门,登时双目无神,嘴里喃喃道:“对对,我还有绝技,举世无双的绝技,啊哈哈哈。” 这一刻,杨永信恢复了以往的极度自信,将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整个人的气度颇为不凡,俨然是名师大家。 他单手结印,直通云顶,天空顿时乌云慢卷,以漩涡之态荟聚,透过屋顶倾泄在掌间,透发着一股神秘气息。 夜封安微惊,眼观这手心跃动的无形能量,隐隐感觉到一股天道之力! 作为化真境的顶尖强者,从离尘境一路走来,距离形成自己的道只差一个契机,而这种诡秘之力,竟前所未见。 这杨永信压箱底的绝招居然是如此惊人!没有金刚钻,敢揽瓷器活?夜封安心中有些猜测,结合之前所传,他悟到了,这股蕴含着独特的天道之力绝对是窥探到了难以企及的神魂之国度。 见夜封安眼神深处泛出的不言而喻精光,杨永信暗自得意,这种机遇可遇不可求,却简简单单被自己收入囊中。 如此艳羡之情令人畅快,杨永信此刻才敢出口气,在手起招落之时,夜封安全神贯注于此,不放过一丝一毫。 “夜长老,老夫可要开始了!” “大师您请!” 然后就在这时,杨永信双手翻转兔起鹘落,却并未有任何动静,平平淡淡的居高临下向下睥睨,很是玩味一笑。 “夜长老,想必刚才你也看了一些门道,老夫这绝技不轻易使出,这小娃子的神识之症不过是手到擒来罢了。” “但是,老夫有一些要求…” 此刻夜封安抓到了一点机会,即便他觉得杨永是个宵小之辈,这时也不容不得自己讨价还价了,毕竟这场谈判杨永信的底牌一出,令其投鼠忌器。 于是夜封安笑问:“大师有何要求不妨直说,在下必当竭尽所能满足。” 杨永信捋了下没有太多胡子拉碴的下巴,环顾四周灵气氤氲的宝贝,心中的贪恋顿时如豺狼掠食一般爆发出来。 这一切夜封安自然瞧在眼里,一直积攒于外并未收藏的宝物就是为了让看病的丹师查看,无论是吸引他们还是打开下药的头绪,都期望产生一丝作用。 既然杨永信想要,那便给他!夜封安大手一挥,数以百计的宝物消失化为了一个乾坤袋,稳稳当当的落在桌上。 好家伙,发财啦!杨永信死盯着乾坤袋,这一单要是做成,后半辈子不仅衣食无忧步入小康,更可以肆无忌惮的花天酒地,嘎嘎,人不风流枉中老年! 那怡红院的翠花当年看不起自己这个糟老头子,如今不用强的,直接从金钱上让她彻底沦陷,让她和她的姐妹们知道,什么是亿表人才,凭亿近人! 这一刻,杨永信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已经和翠花做起了深入交流,不时的发出了猪叫,大喊着芜湖,即将起飞! 啪! “大师,您可以开始了!” 识海里的杨永信正哼哧哼哧的尽情驰骋,半途上却杀出了个程咬金,眯眼微笑看着自己,毫不在乎此情此景。 完了,晚节不保,名誉扫地! 杨永信精神一抖退出了识海,望向夜封安老气横秋,立马吓的软趴趴。 两人就这样颇有深意的对视,杨永信理亏半分,这等丑事居然败露了。 于是他率先打破尴尬,鬼使神差的问着:“夜长老,你觉得的翠花她…” 夜封安没有回话,反道:“大师老当益壮、精神矍铄、生龙活虎,看来这方面是没少下功夫啊,可敬可敬。” 杨永信被呛的赤红,看来这个话题转移的不太好,那便换一个吧。 自信道:“夜长老请看,这便是老夫闭关多年所修炼的成果,只需将这道魂力本源定位穿刺到这小娃子雏形的识海之中,那么他恐怕会成为绝世仅有的天才,在气动境诞生先天的神魂!” 这么强吗?这就是本源道运!夜封安难以置信,要是当真如此,夜族的重担子可就有着落了,非夜寻不可啊。 不过夜封安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根基不稳,难成大器,揠苗助长,必不可取。他的目的就只是一个,让夜寻活过来,哪怕是成为普通人,并未不好。 但此刻,听杨永信誓旦旦的这么一说,夜封安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喊出了声:“大师,所求不高,活着就好。” 杨永信嘿嘿一笑,便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夜长老,你可就瞧好吧,准备迎接史无前例的天才吧!” 呵啊! 伴随着两指齐下,碰的一声,打破了眼前的状况,从门外透来一道亮光阻挡住了杨永,迸发出闪耀直接刺瞎了他的双眼,令其啊啊大叫,随手乱抓。 “是谁?谁在偷袭老夫!” 此刻传来熟悉之声,怒骂:“你居然还敢出来害人!谁给你的胆子,当年还没让你吃够苦头么!” 杨永信大骇,哆嗦道:“是…你!” 第63章 互相拉扯 “没错,就是老夫!” 如此令人熟悉且胆颤的声音! 杨永信顿时惊慌失措,四顾周围抱头鼠窜,一言不发便提脚就走,可刚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大门出去不就是羊入虎口吗?于是找准侧窗,几欲逃跑。 他速度极快,霎时间半条腿已经迈出了纱窗,不时的偏头查看,脸色变的可见忧心忡忡,生怕后面有人追过来。 夜封安有些不解,这杨永信闹什么幺蛾子,难不成有人来追债了?现在当着自己的面跨窗而逃?实在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堂堂夜族岂能受此无视! 定神之下,便一步横出,只手拽住杨永信,发问:“阁下这般是为何?” 那杨永信惊恐万分,一心只想爬出此窗,逃之夭夭,哪知夜封安搭上了他的后背,暗地使力,令其动弹不得。 他心里还在疑惑:“可恶,这纱窗怎么如此难越,竟然在阻挡老夫!” 这时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但现在已容不得他思索,头也不回的甩袖。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夜封安哪能让他就此离去,加大力度直接快将他拽了回来,杨永信急的嗷嗷大叫,双手嵌入勾住窗檐死活不放。 “不,不…快让老夫走!” 在一番焦灼拉锯战之下,远来之人想必是即刻便到跟前,杨永信呼吸急促老脸赤红的如同发生了高原反应,怕下一刻他就接不上气,直接原地送走了。 就在这时,眼观纱窗处有一片阴影笼罩过来,透过一看,隐约是个被余光斜照拉长的人影,形状看起来甚怪。 杨永信脑子已经容不下思考,突然影子一动,晃了下眼睛,突觉得有一股力拽着自己的腿,狠狠的向外拉去。 惊讶之情跃然于抬眉,这难道不是天赐良机且助一臂之力嘛?杨永信大喜而泣,呼喊着:“快!快拉老夫出去!” 窗外之人一声不吭,倒是顺着杨永信的歹意直接使出了究极的拉扯力道。 “啊……” 这般撕扯,没有十年手撕鸡经验的老师傅根本把握不住,杨永信痛入骨髓的惨叫,感觉半边身子都不属于他了。 另外半边身子则掌握在室内夜封安的手上,他同样感受到这股巧力,说起来手法还有点熟悉,不禁猜疑,外面来者何人?这番操作是怀有什么目的? 此时此刻关键在于杨永信,夜封安当然不能放任离去,便也加力将其牢牢的攥在手中,限制在纱窗一里一外。 “啊……” 又是一声诈叫,这一拉一拽,足以让人五马分尸,还好杨永信的身体确够硬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深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早睡早起,坚持锻炼。 一时间,杨永信被动的僵持在纱窗之上,两股狂暴的力量在其身体里博弈碰撞,那滋味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杨永信人已经麻了,脑海里出现了哲学三问,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去往何处?当然,换一种说法,也可能是死亡之前免费赠送的留恋人间的通牒。 这时突然一声传来。 “封安,你且放手!” 夜封安一听,当即猜到,这不是那老家伙吗?看来这杨永信是吃过他的苦头了,里面或许还有未知的秘密呢。 “是,飞鸿长老。” 话毕而手放,其势不可收也,然见人如弹子急出,有人惊道:“牛马?” 正是虫声新透绿窗纱,在吱吱鸣乱之下,杨永信的脑袋干透了纱纸,破洞而出,斜挂着脑袋,两眼翻白咧嘴。 “多谢救命,老夫感激不尽…” 即使脑海翻转,嘴不利索,杨永信打心底感谢这位义士,口齿不清的碎碎念着,双手艰难拱起算是诚意十足。 夜飞鸿自觉好笑,怪不得这为老不尊的家伙能骗那么多人,就这礼节来说谁能不受用?一言一行皆是大家风范。 果然,都不简单!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老老实实的颐养天年吧,夜飞鸿当面一呵:“杨永信杨大师,怎么,你还记得老夫吗?” 受到冲击的杨永信头晕眼花,耳鸣阵阵,一时也听不出这声音是谁?撩开坍塌的眼皮一看,勉强看是个活人。 “义士壮举,救人危难之间,恕在下眼拙,未能瞧出尊容,原谅!听声似是旧友,但不知何时有幸与君相逢?” 夜飞鸿捋胡惊讶,心想怎么这家伙不认识自己了,是假装的吗?疑惑之时手才停了下来,这才发觉,原来是岁月无常,黑胡子变成白胡子,老了几分! 回想当年打假一事,确也是有了二十多年光阴往来,变化甚大,但仔细瞧杨永信,依旧是那副得道成仙的模样。 好家伙!这是怎么保养的?骗子装作仙人最后竟成了仙人,这大概是不可能的吧,还是说,他本身即已承天道而未消散? 夜飞鸿不信,便发问:“我说杨大师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多少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出来行这蝇营狗苟之事,你难道不知道其后果如何吗?” 挂在窗户上面的杨永信听到此话身体一哆嗦,他脑海里涌现了恐惧,顿时清醒过来,抬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 就是当年“诋毁”自己之人! “夜飞鸿!” 杨永信灵魂深处极怕此人,倒不是说他暴力执法,而是在世人都在吹捧丰功伟绩之时,夜飞鸿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怀疑雷电法王的真实性,提出异议,一语吓破心神。 当对后辈天赋绝望的父母将一丝希望投入到或许仅存的奇迹时,敢于站出来说不对的往往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为何要剥夺改变命运的机会,哪怕明知不是,谁又不愿意试一试呢?错的不是两者,而是那些利用望子成龙的心理投机取巧、糊弄人心之辈。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这杨永信。 不打针不吃药,单凭从劫天引来的神雷,让曾经一度废柴晋升天才之列。 这样的神乎其技,谁能不迷信! 就连夜族族长都几乎信了,要把天分虽好但顽皮任性的夜封安也送去。 结果就是,时任授课老师的夜飞鸿吹胡子瞪眼,锁着门不让他去,据说是为了自己金牌讲师的颜面据理力争。 然而这并不解气,反而想这一出是越来越气,夜飞鸿享誉许久,竟然不知从哪跑出了个名不经传的小角色,来夜族地盘撒野,妥妥的欺世盗名之辈! 夜飞鸿一把提起夜封安,看着他惶恐的小眼神,愤愤道:“小家伙,快给老夫说说,那个所谓的大师在哪里?” 这时年幼的夜封安激动起来,眼睛瞪的极大,涨红脸说:“我知道,那绝对是个骗子,长老可要救我啊,万一我被送过去了,实在是有辱您的名声!” “哼,你小子说的不错。” 这一下可说到点子上了,夜封安真不怕事乱,添油加醋道:“长老啊,还有您不知道的,那骗子还扬言夜飞鸿是什么东西,呵呵!给我提鞋都不配!” “他当真这么说!?”夜飞鸿一听这话哪受得了,立马哇呀呀的气愤问。 “还有呢,还有!” 夜封安更是愤愤不平,嘴里有的没的胡编乱说一通,一石激起千层浪啊!便随手甩下夜封安,魂海直接震荡开来,扫视了夜城每一个角落! 还敢在这么大胆的位置!离谱! 眨眼之间,夜飞鸿遁入玄空,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直奔而去!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在夜城撒野! “长老你不要激动,和气生财,我还没上车呢,长老!你带带我啊。”夜封安一脸玩笑之色,古灵精怪哈哈笑出声来,好戏开场! 第64章 惊天一问 也不知道是夜城哪个不知好歹的赞助商,瞧见这杨永信风头正盛,竟盘下了成华大道到二仙桥的头字号店铺。 拉起横幅,扯开旌旗,一时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好不热闹!迎宾小姐花枝招展,多有礼品相送,往来之人伛偻提携,蜂拥而至,成万人空巷之景。 夜飞鸿虽甚是气恼,但从旁过来瞧见父母携子而出,皆是称心如意,要是说这可以是托儿,却不容抵赖那小孩灵光荟聚,神识冲荡,颇有天才之势。 看样子这家伙是有两把刷子,也不知是继承了十八代单传绝艺,还是欧皇附体有啥奇遇,来此大敛“不义之财”。 “咳咳!” 这毫不经意的咳嗽一声,在那门口迎客的掌柜耳里是格外响亮,接过一杯刚润泡分杯上等春茶便笑脸欠身而来。 “长老光临本店,实在荣幸,略备清茶,请您入堂休息。”掌柜语气十分惊喜,平稳持底,双手奉上,这态度不说是举案齐眉也足以显示尊敬至极。 夜飞鸿可纳闷了,眉毛一挑,心想自己已经出名到这种程度了?思考之余便点头接下,小品一口,浅尝辄止。 顺着掌柜的手势登堂入室,厅内空间甚是宽敞,格局划分明显,珍宝灵物错落摆放,与那文人书画相得益彰。 正前方可见硕大但模糊的人像刻画浮雕,纵横交错的线条勾勒出仙风道骨之姿,左联道:昔人已乘黄鹤去!右联则是:此地空余黄鹤楼,横批那可更不得了,金光闪闪的四个字:登高临远! “嚯!好大的口气。谁人胆敢自比仙人?后生无知,无知者无畏!”夜飞鸿扬起双指横眉冷对着楹联怒道。 突然迸发的气息吓的掌柜也是胆战心惊,不过还是见过大场面的,立马镇定下来,回头唤起手下交代此事,不一会便有人拿出门板钉死这嚣张之言。 见此,夜飞鸿才稍息怒火,环视了厅堂一眼,背手说道:“老夫本意一指毁了这横批,但有一杯清茶之情,也不好扰你生意,此言颇有些狂妄,我等苦修至今,即使触及天道,也不敢这般高声而语,危楼虽百尺,恐惊天上人!” 掌柜拱手又拜,虚心致歉:“夜老恕罪,您盛名在外,修为之高,普通人只能敬仰,这坐井观天的横批您权当个笑话,在下知道有您授课的地方,必然是大悟鸣钟,天道昭昭,如临其境!” “哼哼,知道就好。可别拍老夫马屁了,有这鸿鹄之志,还不如早些付诸实践,正是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夜飞鸿淡淡道。 这老家伙还是蛮吃这一套的嘛,掌柜见夜飞鸿脸色稍好了些,心中不禁暗想,还好是提前做了功课,看我再吹捧他一番! “哈哈哈,夜老教训的是,忆往昔,您开坛论道,基于神魂视角下真气汇聚出招顺序的研究对我们这代人可谓是获益匪浅啊。” 见掌柜如此诚恳,夜飞鸿挑挑眉毛道:“你小子还算是有点见识。”说着一眼扫过,顿时脸又黑了下来骂道:“不是,老夫没看错的话,你现在还是气动境界吧。” 那掌柜窘迫一笑:“哈哈确实如此,不过长老,没吃过猪肉,还不能见猪跑吗?在下虽然不擅修炼之道,但耳濡目染,倒也是有所心得,这不,现在的生意红红火火呀。” 语气得意之处,正也是彰显了天才制造店铺的实力,夜飞鸿诧异无比,不知夜城何时来了这等高人,难不成进门所看楹联真是名副其实,这可得把这人挖到夜族里面。 这时,随着内室灵光乍现,一股浩荡真气平铺而来,冲出的小孩根骨极佳,那种天分溢于言表,游离在头顶久久未能消散。 在旁等候多时的父母眼中满是殷切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仔细打量着,小声交谈兴奋的如获珍宝,激动之时那妇人便拉着丈夫径直走向内室,连扯带拉的行了跪拜礼节。 “大师再造之恩,请受我全家一拜!” “哟哟哟,这可使不得。”只见一人头顶道冠,身穿一件青锦袍,腰间绑着一根苍蓝虎纹绅带,脸色神俊,双手正欲探出,眼看着这一家三口跪下,便自觉欣然享受了。 夜飞鸿本就对这抢了他饭碗的大师嗤之以鼻,再看先前的狂妄之言,加上如今这道貌岸然的样子,更是不屑,冷冷哼气,心想着得好好研究,让这狗东西原形毕露。 既然如此,那便手底下见真招,夜飞鸿双眼汇聚,炯炯有神,散出一道探查魂识直逼杨永信,凭借夜飞鸿目前的境界,这大师如同小羔羊一般,只待扒了皮看下,是公的还是母的,短短几米,咻然而至,转念之间已经对他全身做了套玄幻版本核磁共振。 “咦!怪哉。”夜飞鸿沉思些许,转眼又向杨永信望去,一番暗地评头论足,有些不惑之处又不好明说,只叹令人费解呀! 那杨永信当时被一股绕身的阴风吹过,感觉底裤都被扒没了,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也是转头一看,见夜飞鸿盯着自己,两人互视对眼,竟然激荡出了一种莫名的感情。 “这位前辈,不知何事找在下?” “这位仁兄,方便交流一下吗?” 两人同时发声,搞的很有默契,双方又摆出了你请的礼节,顿时哈哈哈大笑。 杨永信登时心旷神怡,想着:“听这掌柜的说过,这老头算是庞大夜族的重要人物,一身修为已达巅峰境界,睥睨天下,要我好生恭敬,我虽在修炼一途成果了无,但奈何天地造化,一次偶然的雷击让我拥有了些许天道之力,探索许久才有了这种手段,要是傍上夜族大款,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呀。” 一时间自感前途无量,万丈光芒。杨永信摆出请教姿态,恭迎着夜飞鸿道:“前辈,您里面请,咱们好好的深入交流交流。” 这突然摆出的怪笑让夜飞鸿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也是一哆嗦,心里骂着:“谁要和你深入啊,呸,谁要和你交流,就你也配!老子纵横夜城修炼培训业务的时候,你还在撒尿和稀泥,只不过看你有几分天赋,勉为其难的了解一下,算了,可别让老夫失望了。” 进入内室,环视四周,摆了两把老旧的黄花梨交椅,旁边挂着潦草的书画,布置的十分朴素,唯一亮眼的就是桌上茶具,杯体通透,天青裂纹,隐隐显出此番茶颜悦色。 看来是这个杨永信鸠占鹊巢,还裹挟了一点好处来享受生活,夜飞鸿也懒的多说一句客套话,单刀直入,就他帮小孩提升天资的事仔细盘问起来,力求事事巨细。 杨永信也是丁点不含糊,想着靠夜飞鸿上位,顿时自信满满,口若悬河,把看家本领全盘展露给了面前这位夜族金牌讲师。 茶还没凉,但人快凉了!夜飞鸿越听越是心惊,脸色越是阴沉,杨永信声音逐渐萎靡不振直至鸦雀无声,感受着身旁大佬散发的恐怖气息,憋着自己心脏像骤停了一般。 这时夜飞鸿抬眼逼问:“你说你以所悟天道之法催生小孩到炼神之境感悟神识!?” “额,正是…正是如此…”杨永信被猛然一呵,颤抖的嘴角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 “那你可知,如此一来,他们以后的修炼终点就是这炼神境了?要想再进一步,无疑是天方夜谭,你真是胆大妄为,害人不浅!”夜飞鸿已经动了真怒,咬牙切齿之时,已使出神通,原本的座椅被逼炸四分五裂,将杨永信狠狠的压在地上如丧家之犬动弹不得。 突遭如此变故,以杨永信微薄实力根本反应不过来,强者的威压已让他俯首,浑身肌肉紧绷,脸部扭曲,以头抢地尔! “长老,在下…在下不知做错了什么?”杨永信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几个字。 夜飞鸿见他已要濒临死亡,便心软挥手一摆,撤销了对他的压制,愤然道:“你不过炼神之境尚开神识,许是机缘巧合,有一丝天道之悟侥幸赐福于你,自感万物灵气为你所有,殊不知得此裨益,而心入魔怔,被你拔苗助长的孩童根本未固,强行激发只会适得其反,轻则断送前途,重则神灭人亡!” 杨永信如五雷轰顶,趴在地上,全身颤抖不止,口吐白沫,双眼无神,俨然对自己的天道产生了动摇,这时手指扬起,俯首称臣向天问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轰的一下,于无声处听惊雷,杨永信心死神灭,萦绕他周身的道气消散至无,顿时受剜心之痛,蜷缩在地,挣扎没了动静… 第65章 在用一次 夜飞鸿转眼回忆,看着慌乱的杨永信有些可惜又有些恼火,事到如今夜寻已然昏迷不醒,这老家伙贼心不死还想过来瞎猫碰上死耗子,还嫌小夜寻的症状不够严重吗? “哎,封安,老夫知你救人心切,但你可知这人是谁?当年杨永信一事你应该还记忆犹新吧,此法不可。”夜飞鸿一手拎起杨永信投掷到屋前的门柱下,对着夜封安道。 两人沉默了片刻,此时冷风席卷过庭院而落叶纷飞,头晕眼花的杨永信被风一激凛凛颤抖,眨巴眼见气氛颇有些不对,也暂且忍下刚才的疼痛,闷哼几下不为所动。 这时三人又沉默了片刻,当杨永信还在庆幸自己大难不死之时,夜封安突然发声:“长老,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行此法,杨永信虽说名不副实,但那暗藏的天道之力想必您察觉到了,若以他所言之法,大有可能激发夜寻神识,从而苏醒过来,机不可失。” “哎,其中变数太多!”夜飞鸿悲道。 “额,在下也觉得不行,不行…”杨永信听出了夜封安的意图,想着夜寻人虽躺着但还是活的,要是一折腾别搞的彻底熄火了,得不偿失,当年的信心全都被自己否定。 顿时两股眼神迫近,沉默打击,杨永信闭口不言,眼观鼻,鼻观心,装的入神。 夜封安拱手深拜,盯着地上的杨永信咬牙道:“以我,长老之力,甚至三长老闭关之前也来探查过,护住夜寻神识的那道银光神秘莫测,恐天下无人能识,刚所见这人所用之法,已然看到了破局的机会,难道您想夜寻在这沉睡一辈子吗?那样我在前往下次远征时还有何颜面去见生死未卜的夜沉啊!” 北冥极深,细数来,远征者无人能还,皆客死不毛之地,咚咚的鹅雪落地,覆盖着不知多少人的尸骨,呼呼的风吹着,也不知是多少人的悲呜共鸣,是说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待夜沉横扫战场,回首望去…散落残阳的血色,将大地染的像鸡血石一般。 夜飞鸿远凝片刻,是像感受到了一股思绪流转,眼神瞬间汇聚,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便询问道:“杨永信杨大师,当年既然已吃到苦头,隐姓埋名,为何还要重出江湖,偏偏跑到这了,如此巧合,说!你意欲何为?” “不不,我并无他意,世界那么大,只是想再出看看,碰巧来这…真是碰巧…”杨永信被吓了一跳,连忙狡辩,但声音渐弱,到后面已经气若游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此刻的夜封安也不是傻子,看出来一些端倪,与夜飞鸿交换一下眼神,单手聚气以无形之力将杨永信牢牢困住,压迫着他从地上腾空而起,双手双脚挣扎不着边际。 “你说还是不说!?”夜封安怒道。 “呜…啊…咳咳…我说…放手…”杨永信脸色已经变的铁青,拼尽最后力气咬字道。 夜封安撤出力道,只听啪的一声,杨永信直直落地,没有缓冲,老年身子骨疼的嗷嗷乱叫,像是要散架了,半天支棱不起来。 果然有些人吃硬不吃软,待神智恢复了清明,立马俯首在地,急道:“饶命!在下当年事后早已隐居别地,平常也是靠点坑蒙拐骗勉强度日,再也未行那雷激神魂之法…” 说到这,杨永信满眼怀念,不过又落寞起来,唏嘘道:“如此机缘,却被我白白浪费掉了,后来再想用用,根本不听使唤…” 两人听到这纳闷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过来淌这趟浑水呢?还想糊弄鬼呢… 杨永信瞧上一眼接着讲道:“在下记得前不久正在行骗…额,正在算命,突然心头有一丝波动,见极远处冲出了一道银光,问向旁人,都说未曾看见,但那股天道似启封了一般,不过我摇摇头,以为是幻觉罢了…” “银光!?难道说?那后来呢!”夜封安察觉到了巧合之处,急忙追问后续如何。 “后来,在下又在街边行骗,呸呸!又在算命,见眼前之人着装不像本地人,便想借此机会好好坑他一笔,仔细一看,是个年轻的小伙,似乎似乎…忘记了他的样子…”杨永信老脸一红,在讲下来眼神逐渐空洞,嘴里一直重复着“那个小伙…”这句话,后续的声音渐小,以至于陷入了无尽的循环… 不对!有高手!有人强行侵入了杨永信神识抹去了他的记忆,夜封安与夜飞鸿心中一震,这事与夜寻的瓜葛颇有些神秘!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做下决定,纷纷涌动魂力笼罩在杨永信头上,逼迫他修复丢失的片段。 即使两人境界已达化真巅峰,但面对杨永信记忆迷失竟无突破,更为惊恐,这恐怕是域主封印之能!想到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直下,心中的诡异波澜起伏! 极限之下,只听轰的一声!两人被直接弹开,魂海反被破开,留下一句了箴言 “夜寻此事解法在于杨永信,此人与银光有些联系,需借他天道余力催醒夜寻,在寻得神物灵魂莲华夜幽,可解决后顾之忧!”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两人魂海放大,背手缓缓交代着,待言尽之时,化作魂力奇点爆炸开来,点点星光落在了魂海,平静的海面波涛汹涌,这竟有摸索域主之境的契机! “不用在意我是谁,不必多想,夜族的遗志尔等依然铭记于心,很好!夜寻之事我自有安排,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切记切记!” 夜飞鸿夜封安感受到那股无法仰视的魂力消散,伏地恭送,这等威视,如此之言恐怕只有一人能说能做,夜族祖先叶沧海! 乱世之中,夜族式微之下,没想到夜祖早已布局,到底是怎样的危难,能引得这般重视?是那虚无缥缈的永生之秘,还是大玄之地暗暗动作,还是归根到底,一代又一代无尽北征,镇魂关镇压的究竟是什么?一切都是未知,一切似乎都汇集到夜寻身上。 凝神片刻,两人顿感通明,这一丝丝的感悟得细细品来,此时,有更要紧之事! 夜封安一把拎起杨永信,此刻他还眼睛翻白,嘴里不停的呓语,夜飞鸿伸出右手倒出大拇指按在他的眉心,一瞬间神识如丝缕缠留,盯的一下,杨永信便恢复了神志。 “额,刚才发生何事…”杨永信疑惑道。 夜飞鸿未曾答话,抬手三点,合扣为引神锥之刺冲击杨永信眉心,待他大叫一声天色瞬间异动,黑云盘踞,如虎狼咆哮,雷光闪烁,连接了天地之间,发出吁吁炸裂! 此情此景,再现眼前,杨永信梦回当年被吹捧至神的辉煌,那一刻也如这般,天下风云出我辈,谈笑间,煌煌天威尽在手中。 “杨大师,不必在怀恋,请使当年之法施展于夜寻,尽出全力,务必保证成功!” 事到如今,也只好任人宰割,早点了结此事,归于山野,再不出江湖,人生苦短蹉跎百岁一事无成,杨永信苦叹一声,径直走向床铺,正欲引天道之力时回头看去… “两位,是否确定使用此法!?” 雷电翻搅之声与阵阵沉默也许是最好的答案,杨永信屏息凝神,蓄力一挥道:“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借我驱使!” 突然,混沌黑压压的天际裂开了,露出了不规则的几组线条,无比强烈的光从线条里闪射出来,天空中一道耀眼的、惊人的天雷冲破了黑暗,把天幕划开了一条银蛇般的裂口,紧接着一声霹雳,雷影电光闪! 咻的一下,轰到了夜寻身上,直击那道银光,两者发生了强烈的碰撞,细小的钻头叮叮破击,待杨永信大喝一声,那威势愈发强大,暴涨之后缓缓渗透了进去,宣泄的玄光已将整个夜城照亮,霎时间又消失不见。 夜飞鸿夜封安早有预警,第一时间道法齐出,控制着飞舞的闪电,将其笼罩在院子之内,灭杀着散出的气息,封印残余之力。 “噗…”只见杨永信口喷鲜血,全身萎靡跌倒在地上,随着最后一丝从身体里抽出的玄妙与天雷结合融到了夜寻的神识,便是挥一挥手,再也不见当年辉煌的云彩了。 “成了……” 一切平息安静如水,却不知有多少待泛起的涟漪,院内院外,城里城外,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发生的一切,问夜寻何时醒来! 祈祷与狩猎齐头并进… 第66章 幽幽醒来 眨眼之间,春去秋来,从银装素裹又换到草长莺飞,庭院的春芽始生,枯木上的鸟窝也发出了阵阵声弱,真是一梦方觉春深! 此时屋里夜寻动了动手指,侧过身来看着窗外,俯仰之间,已为陈迹,艰难的盘坐在床上,掌抱腹中,沉心静气,万元归一。 半晌,一声苦叹之气游荡室内,夜寻双目无神,盯着握紧的拳头,骨节炸响,狠狠的砸在床上,有形无力,实招却匮乏真气。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玩我!” 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按道理来说自己好不容易醒来,不应该普天同庆?这都好几天了,硬是没看到一个人过来瞅瞅。 目前的体力只能支持自己坐起来,想要跑出去那是难上加难,本来想依靠周围的浓郁的灵气修炼一下,巩固自己这么长时间荒废的功力,可哪知,丹田毫无生机,全身不听使唤,想要蓄积一点力量都举步维艰! 夜寻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依稀记得那天还是莺莺燕燕的好日子,自己则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各种的结局,有的是睥睨天下一举成神,有的则是残废度日,泯然众人矣,不过说来也怪,总会有银光指引着自己,无数次想要掉落黑暗之中都被唤醒。 那到底是什么呢?夜寻内视自己,灵台神识初具雏形,神秘银光护体,当时那股恐怖的黑气也销声匿迹,这真不是气动境界该有的情况啊,神识耶,炼神境成功的标配! 但说自己是个废物也不为过,看着丹田暗淡无光的样子,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补回来的,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夜寻想着还是慢慢挖土填坑吧,正所谓是莫欺少年穷。 只听嘎吱一声,将沉思的夜寻陡然拉回了现实,有人在开门!看来自己是有救了! 正想回应一下,但不知嘴里是怎么回事一直打结说不出话,用力过激,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脑袋着地,瞬间头晕眼花。 夜寻此时就盼望着人来,不过半天没有动静,心都沉下去了,一代天骄不会活活摔死在这吧,那也死的太冤了,心想着便凝聚着精神向门口一点一点的腾挪,努力发声。 那刚推开院里的大门正是夜华,这一年多发生了太多事,许久时间未曾过来,独自坐在石凳盯着手中鸡腿,回头看去,以往这是笑语连连,有夜寻那个好兄弟在,可惜今事不同往日,目前的实力也不足以帮他。 “唉……”夜华一时间无声哽咽。 悲伤之时看向房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床上掉了,心中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人过来偷夜寻?好兄弟的遗体,呸…贵体只能由他来守护!立马真气凝拳,爆步而去! 砰! 一拳干开了木门,咚的一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夜华那管那么多,当务之急四处观察,定眼一看,我擦啊噗,原本床上的夜寻看不见了,也未曾感受到别人的气息啊! 夜华冲上前去,在床上翻找着,被褥头枕随便乱扔,嘴里一直念叨着夜寻,只听一声细微苦哼,很是熟悉,颤抖回头,门口旁侧翻在地的那个人,好像就是夜寻啊! “你这,夜寻,醒了也不喊我,呜呜你可算是活过来了!”夜华老泪枞横,激动的用胳膊捆着他,把夜寻夹的紧紧的,生怕跑了! 嗯?怎么半天没听到回应,夜华平复一下心情,看着夜寻脸色铁青,还有一条红印从额头到下巴,不停摇晃着他,心急之下狠狠掐了下人中,嘴里喊着:“夜寻,别啊!” 呕!夜寻喘了口气缓了过来,见夜华凑过脸准备人工呼吸,那椒盐味的鸡腿味率先而来,胃里是忍不住一顿翻滚,眼睛翻白哆哆嗦嗦嚷叫着:“快,快去请长老来…” 言罢,便昏睡了过去,夜华赶忙将他放回床上,兴奋的出门大喊:“夜寻醒啦,飞鸿长老,昌爷爷!父亲,你们快来看下他!” 客厅会谈的三人气氛沉闷,突然听到夜华之声,陡然惊起,对视之后,脚底生风直飞夜寻房间,按住夜华,一探究竟如何! 夜飞鸿率身先出,把脉夜寻,不时捋了捋胡子,常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懈,对着几人微微点头示意,虽说不曾言语,但几人心领神会,沉积许久的阴霾挥之即去了! 半晌,夜昌仍是着急问:“飞鸿,小寻到底怎么样了,我看你半天把脉沉默不语。” “昌叔,您先别急,飞鸿长老他心中自然有数。”夜封安在旁边安慰一番,眼神全寄托在夜寻身上,同样在等待夜飞鸿的答复。 老叟畅快一笑,弹指间便喂下夜寻一颗丹药,点穴顺气,助其吞下,立马浑身散发氤氲之气,周围的灵气全都包裹起夜寻。 夜飞鸿这才安心,肯定道:“老夫已体察夜寻情况,神识松动,丹田活跃,看来已经是醒了几日,不过长久不曾修炼,以至于境界倒退,且当时不得已之法初现桎梏,其炼神境拔苗助长,除非遇到神物,否则…哎” 众人心中默然,恐怕一生的顶峰要止步于此了,不过这都是后话,起码人还是好好醒过来了,至于修炼一事,全看造化,毕竟那日夜族先祖一句真言,让人安心许多。 思考片刻,夜飞鸿沉声道:“小夜寻遭此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先祖既然有解决之法定是要他凭自己之力,我等不该干涉,素来夜寻在无父无母环境长大,从小要强,虽说坚强但也十分脆弱,如今这般,恐怕一时间难以接受,一切还是顺其自然,他还是要自己闯过这个坎,不然永远局限夜城之内!” “长老所言极是,就如这般。”夜昌和夜封安听完后同时发声,朝夜飞鸿拜了一拜。 “嗯…”夜飞鸿拂袖拖起,对外喊:“小夜华啊,你过来下,老夫有话要交代给你。” 夜华冲门进来,满心期待回应:“长老有何吩咐,我一定做到,夜寻是好了么?” 夜飞鸿指向夜寻红肿的脸道:“这脸上一道红痕不知是怎么回事,你给他上点药处理一番,还有,夜寻目前情况你也了解,多安慰一下他,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需知晓他。” 这红横不会是自己开门撞的吧,那可太尴尬了,夜华走了下神,随即应了一声。 见状,夜飞鸿示意夜昌,夜封安一道离开这里,留下了夜华独守着夜寻,夜华望着床上的夜寻不知所措,一时间忘了时间。 日月轮转,夜寻迷迷糊糊醒了,他朦胧中最后听到了夜飞鸿的交代,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无法修炼了,暗暗凝气,在丹田蕴养着大周天小周天,然而结果完全不敢想象。 境界倒退!修炼无力!炼神桎梏! 一瞬间夜寻心灰意冷,这是他从未料到的结局!这样自己该如何去找母亲,如何去远征寻找父亲,怎么敢去找青离,这一切的一切都该怎么办,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从踏足山巅到跌落谷底,境地变化之大夜寻难以接受,哼了一声,艰难坐起,夜华正瞌睡陡然一惊,瞧见夜寻颤抖,立马冲上去扶着,夜寻想要推开却力气不听使唤。 半晌未言。 “夜华,你走吧,我自己静一静。” “夜寻你…哎好~”夜华抬手又放下,见夜寻眉间之前阴气郁结,双目无神,恐怕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过来,便轻声关门离去。 “夜寻,你有事找我啊!”夜华在院子里又大喊交代,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久了。 此刻通天城藏经阁,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灰尘,这是许久未动的痕迹,这里实在是太大了,先贤今人,迁客浪子都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心血,传说世间离奇之法,成神飞仙之道都能在这找到些痕迹,无愧洞藏两字。 她已在这寻觅很久了,青衣成灰,发丝乱结,眼可沥血,昔日风华已逝,烂于古经之中,火光烛照,春色晓暮,轻灵尽褪。 阁上有人见此,爱惜怜女之情萦绕在双目泪痕之间,她向旁问:“夜离!此中真有还魂聚神之法?青离已深陷藏经阁中了,你可曾看到,她现在的状态莫过于心死了!” “在与不在,青离自会知晓。”夜离将白月荷搂在怀中,又安慰道:“我又何尝不心疼青离呢,藏经阁浩海如烟,但是总有翻完的一天,心中所念,非死不能弃也,夜寻之事我时刻和大哥联络,若有消息及时告知。” 白月荷心疼不止,掩面而泣,夜离抱的更紧了,溢出淡淡魂力抚平她的情绪,不由得愤愤道:“这狗屁夜沉,害人不浅,当年差点和你指腹为婚,还好我抢过来了,现在可倒好,生个儿子又祸害我们家青离,算了我直接横跨过去,把夜寻宰了,一了百了。” “啊…你别说气话,不然青离…”白月荷反应过来,吓了一跳,急忙劝诫着。 “哈哈,玩笑而已,我可是…”夜离话未说完,突然远处射来一道灵光,双指夹住神魂感知,其中内容了然于胸,顿时一震。 感受他的异常,白月荷收拾好心情倚靠着他的肩膀,细声问着:“又怎么了?” “大哥说,夜寻已醒!”夜离低声道。 “什么?”白月荷惊颤,下楼见白青离依旧苦阅经文,轻缓缓来到身后,十分怜惜将其抱在怀里,白青离自知是母亲来了,顺势倒在怀里享受着母亲整理她凌乱的青丝。 白青离灰蒙的眼眸不曾变化,依旧翻看着经卷,自语:“残卷搜神传记录,若神识不在其内,游荡在外,可服引魂莲聚之,然识海经又言,神魄无名,不可搜寻,唯真我重铸方成,可既不见真我,又无形,何解?” 时间静止,穷极奥秘,却道非道,不可推演,白青离心如死灰,然不曾覆灭。 白月荷见此苦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低头对白青离附耳道:“青离,封安大哥传来消息,夜寻已醒,身体已无大碍。” 霎时间,一眼望过千年,簌簌清泪顺眼角直下,凝噎无声,只彻骨低呼夜寻此名。 若非心有灵犀,岂能感同身受,黑暗中夜寻惊坐起,心如刀绞,推开房门,迎着许久不见的光亮,迎接那顿顿飞舞的幻蝶。 第67章 挽风吹笛 这日正直七月初七,秋分之气色,明月于天悬,皎皎空中撒照在江边,举杯共饮倒影成了三人,传说夜族先祖曾借此间美景与良人共度春宵,融融月光之下,天上的星河相接,共同谱写了可歌可泣的旖旎爱情。 于是每到此时,夜城就热闹非凡,无数俊男靓女盛装打扮,携手同行,情愫懵懂方显私定终身之衷心,这大抵是最美好的。 姹紫嫣红的提灯点亮着黑寂夜晚,来来往往的少年爱侣随意嬉闹,余光映衬着少女羞红的脸颊,眉眼之间尽是盈盈春情。 有人不禁怀恋道:“曾几何时,你我也如这般!烟花灿烂依旧,你还好吗?青离。” 这时路上有两人反其道而行之,大男人拥搂着走过,引来了众人的不理解,其中瘦的连连摆手,推开身旁的胖子,意思表示很明显,千万不要误会,其他人也很懂,果断回复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的暧昧眼神。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那人欲哭无泪却无力辩解,向旁边骂道:“夜华你小子快给我放开啊,小爷我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了!” 夜华“切”了一声,扣了扣鼻屎道:“这可不行夜寻,万一有人看上你了,找你搭讪,你肯定不会拒绝,我可太懂你了,那青离不就得暗自伤心嘛,做男人要守男德的。” “就凭哥们现在的情况,实力直接倒退几年前,还有什么资本?”夜寻无奈苦笑道。 那也是!夜华点了点头,掏出一鸡腿飞速炫完,抹嘴道:“夜寻,虽然说你修炼未半中道奔殂,但起码家中还有资产在的,人虽然长的丑了些,耐不活看财不看色啊。” 听到这夜寻气的好笑,一拳捶了过去,骂骂咧咧着:“好啊夜华,这段时间不打你腰杆挺直啊,那你说,今天咱们来干嘛!” “这不是怕你适应不了,想着拉你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天天憋在房里,捣鼓着修炼太无趣了,诗和远方总要体验一下的。” 不也就一年多没见,夜华这小子怎么感慨这么多?夜寻纳闷了,正想问这诗和远方是个什么东西,见夜华挑眉暗指前方。 好家伙,现在都这么大胆嘛!夜寻抬眼望去,人流攒动围着那小楼水泄不通,有亭翼然临于天上者,雕梁画栋檐角飞舞!横着一块牌匾,娟秀纠缠,字字分明的三个字。 落梅亭。 亭上一人,迎风吹笛,一袭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微风吹起裙摆,尽显柔情绰态、娇媚婉转之际,妖冶至极! “朱砂仙子,我爱你!”有人狂热喊着。 “你个垃圾,仙子也是你能爱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滚一边凉快去!爱我爱我!” “去你奶奶的,不要脸,不要脸!” 楼下的骂战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才子富贾汇聚此地,亭台正对远处的内河,粉饰奢华的游船在江中停靠,密密麻麻,颇有当年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的非凡景象! 但落梅亭上,笛声不止,也未被这疯狂的场面扰乱,挽风吹奏,折曲平入澜心决,长情处,波月云咛,冷白风愁,寒雨点秋! 好一番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短短时间,夜城的夜生活就变的这么丰富了,如此赏心悦目怎么才出现?夜寻先是愤恨一下,又转为津津有味细细品鉴着。 “怎么样,夜寻,这趟没白来吧!”夜华看着夜寻目不转睛的样子,嘿嘿偷笑道。 “确实很大,也很白,还很长!”夜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转头一看,夜华这一改常态是不是有问题,咳嗽了几下道:“不过比我家青离还是差了很多,夜华,你小子带我来这干嘛?有道是非礼勿视,不可亵渎也。” 夜华吭声道:“此女非夜城人,那楼亭也是才修不久,据说是从通天城来,乃是当地花魁,唤作朱砂,不知为何千里迢迢来这搅动风云,有些许夜族子弟已被折服,绝大多数天赋极佳,纷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咦……这不对劲,很不正常! “装什么老成,这话你从你嘴里说出来咋就这么怪呢?人家那是靠颜值吃饭,而且这情况也不该用拜倒来形容呀!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实话我也想去!”夜寻捏捏夜华肥嘟嘟的小脸,开着玩笑说道。 这让夜华有些不好意思,憨态可掬之样果然还是未变,夜寻疑惑道:“夜华,你小子是不是趁着我躺了一年半载,有事瞒我?” “我……”夜华眉宇有些凝重,迟疑了片刻道:“这中间变故太多,等会和你说,现在要紧的是搞清楚这个朱砂的目的是什么?” 看来这家伙对着姑娘挺上心啊!夜寻抬眼又向那楼亭中望去,灯火阑珊,借着月色与幽幽笛声诉说,夜里飘舞的红纱在冷白的玉腿上贴散,一颦一笑时足以惑乱众生。 “倒要仔细看看!”夜寻暗暗催动神识强化着感知向前探去,一瞬间便近亭角,她的轮廓悉数印在脑海,不由得精神为之一震。 那少女熟透的可爱感中加入一丝灵动的性感,既清纯又娇媚,仿佛是觉察到了夜寻的探视,唇离古笛,挽纱遮颊,低下头来直勾勾看着夜寻,转盼多情,全在眉梢。 夜寻陡然一缩,装出傻子模样,随意的四处张望,心中暗惊,而那朱砂看向人群的这一动作瞬间引爆了场面,单身十八年的少男疯狂的呐喊,表现出了极度的狂热! 人拉人互相叫着:“看到没,朱砂仙子在看着我笑呢,我才是她的如意郎君,你们都滚吧,朱砂仙子,我爱你,我养你啊!” “不要脸,明明看到是我,是我!” 一时间几人互不相让,直接当街开打了起来,夜华纳闷:“不就是个女的吗?至于这么夸张吗?你说呢夜寻,你怎么看的?” 夜寻假咳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怎么看的?我用眼睛看的!那女的不一般,你抬头看下,她现在在干吗?此地不宜久留。” 此时楼上朱砂抿嘴微微淡笑,这般隔空对视,也不知谁看清了谁?便唤来旁边贴身侍女问:“红洛,你可知道这两人是谁?” 红洛应了一声,朝下望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噗嗤道:“小主呀,你看那个看向我们胖乎乎的,是夜封安的儿子,夜华,他可是当年夜族试炼第一呢!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你这妮子,倒是打趣我了!”朱砂敲打了下红洛的手背又道:“他旁边的那个呢?” 红洛嘻笑着:“低着头看不清呢,小主要是喜欢这个,交给奴婢,我送他小主的一枚信物,担保他心花怒发,马不停蹄跑来!” 这妮子就是喜欢打闹,从小在朱砂身旁长大,虽说一主一婢,但其实情如姐妹,她这个性格也甚是讨朱砂喜爱,说到着扬起了手就要朝红洛的屁股打去,给她颜色看看。 “小姐不要,奴婢不说啦。”红洛连忙摆手求着,凑在她耳旁道:“他低着头,奴婢看不太清,看轮廓也有些俊气,记得夜华有一好友,是叫夜寻,据说当年夜族试炼后在化龙池突遭变故,以至于沉睡了一年多…” “噢!?”朱砂惊讶道:“这夜寻刚才应是用神识探查过来,若如此年纪已修炼至炼神境界,确实是天之骄子,天一阁也怕只有叶修那几人能与之为敌,但我仔细看去,他气息薄弱,浑身真气离散,丹田荒芜,其中奇怪之处,难道是和他当年未知沉睡相关?” 便又追问:“小洛,此事你可清楚?” 红洛想了想摇头道:“小主,夜族子弟对此事闭口不谈,奴婢也不知晓其中细节。” 这是夜族强者的手段!诧异之时,朱砂回想起父亲之言,不由得暗暗嘀咕:“看来夜族的秘密要在这夜寻身上打开突破口呢。” 借着月光,朱砂向下望去,俊郎的背影此时显的慌乱,莞尔一笑,古笛贴唇,轻音慢吐,幽幽的好像在诉说着你的名字。 第68章 诡异祸心 如此令人沉醉的仙音,先贤青梅煮酒论英雄,旁边也不失一位佳人应景而歌,楼下众人皆为此间的朱砂狂呼,甚是癫狂。 夜寻在此地待地心中发毛,总感觉这朱砂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虽说江湖人都言天下才华我夜寻独占八斗,天命所归,奈何今时不同往日,应当韬光养晦,不宜装杯。 那笛声甚是诡异,夜寻听着胸膛也咚咚跳动不止,月起碣石之上,碧海潮生,无数的念头疯狂生长,全都化为无形飞丝谱写神识深处的秘密,循循善诱,不可抵抗。 “喂,夜寻,你别看傻了!”夜华还在琢磨着曲子不赖,想着回头学学,见夜寻双目失神,自言自语,便推搡着发问一句。 啊吧,夜寻一激灵,冷汗直冒,不过眯着眼望去,心中暗道还好自己留了一手。 这朱砂人如其名,红颜如画,非常人所能描绘,其身后也是一片虚无,不可揣测。倒是应了夜华的话,她是有目的来这的。 “夜华,速走啊,这小娘皮不是我能驾驭住的,你仔细听听,她是不是以笛音在暗暗嘀咕我的名字!?”夜寻头皮发麻催促着。 夜华憨憨坏笑,听着飘扬而来的笛声哼哼嘟嘟,拍拍夜寻肩膀道:“哈哈,你还是这么自恋,看来是彻底恢复了,再待一会。” 这可把夜寻气的牙痒痒,这小子是真不怕事大,思考之下便凝气聚神,如老僧入定不为外界所动,有些怀疑问着:“夜华,你刚才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真是在呼我名字!” “这,没有吧。”夜华回想一下摇摇头。 此时就无语写在脸上,夜寻一想,嘴角竟抽搐道:“靠,忘记你五音不全,两只老虎都不会唱的人,听着曲子自然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牛嚼牡丹,不懂其中滋味何在。” 夜华享受其中,跟着唱了起来……夜寻四处掰扯着他的脸低骂:“别嚎了哥,你看看周围,个个像吸了毒,铁定是着她道了。” 确实,楼下河边的场景不堪入目,有的抵抗不住已经裸泳了,夜华大吃一惊,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叹了口气,一切都还好。 楼上朱砂一曲终至,楼下爆发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似乎将自己的难堪当成有幸听取仙子神音的荣幸表现,这到底是怎么? 只听一阵阵喊叫:“朱砂仙子!!” “嫁给我吧,我在夜城有套房!” 一时间脱衣的,跳河的此起彼伏,夜华闭眼之间哪知道变化这么大,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急问:“夜寻,有何见解?” “并无,依我之见,此事蹊跷,这小娘皮绝对是有备而来,盯着我两要找什么!” 听完这番话,夜华有些苦闷,两兄弟在一起,打小他就是听夜寻的,如今夜寻建议跑路,自己竟然茫然无措,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以后这偌大的夜城,父亲可怎敢安心交于自己的手中? 夜华投来了求助的眼神,吭道:“夜寻这事还是你帮我,给我出出主意,我想弄清楚这朱砂来夜城的目的,事成之后都好说!” “咦!你这…”夜寻纳闷了,心里愈发确定了这一年来有些事他不知道,但这对夜华影响很大,不然按照以往早都去吃鸡腿了。 既然这样,那边看看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吧,夜寻有了想法道:“夜华,远闻不如一见,你直接表明身份,说想约这位仙子畅谈一下人生,凭你的实力背景,在这夜城无论她是谁,都很难拒接啊,地主在此,宵小之辈不值一提,要拿出纨绔子弟的样子!” 夜华听完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自己都是跟着夜寻混,这话他是真没说过,见那朱砂遥遥而立,非凡夫俗子不可并提,想着竟脸红起来,连忙摆手算了。 瞧他这样,夜寻恨铁不成钢,自己带他纵横夜城勾栏,这点话还说不出口,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你就说,昨夜雨疏风骤,其间又闻鸡鸣,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梦中似入笛声,久久萦绕,今日此时才知为何?” “为何?”夜华疑惑问着。 夜寻卖了个关子并未回答,反道:“别婆婆妈妈的,你就按我说的来,保证成功。” 这…想了半晌,夜华在夜寻的注视下鼓起了勇气准备发言,但四顾周边,细数俊男才子无一不丰神伟貌,顿时自惭形秽,自己除了有个族长爷爷,其他的确实不多了。 “算了算了,要不还是你来吧?” “就知道你小子不行,看我的!” 夜寻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大喊:“楼上那骚娘们,我夜华想…” 话才出一半,空气瞬间安静,旁人纷纷侧目,夜华听出不对,急忙捂住夜寻的嘴。 “你这喊的和给我讲的不一样啊!而且夜寻你干嘛用我名字,声音太大…”夜华道。 “呜…都是小…问题…”夜寻此时的嘴还被夜华挡着,支支吾吾吭气,顺便轻视地扫了一下周围,就是在说,是我喊的咋滴? 是可忍孰不可忍! “诸位,刚才我好像听到这位仁兄喊的是那骚娘们?”旁边有人深刻怀疑听错了。 “好像就是的,他喊的是朱砂仙子?” “卧槽,他怎么敢的啊?你们快看,王家那小子去了,他可是在去年夜族试炼中位列前百,被视为重点培养,这下可麻烦了。” “不对不对,我看他俩也有点面熟!” 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开始起哄,这时那人已经冲昏了头脑,径直走了过来趾高气昂质问:“你谁啊,竟敢亵渎朱砂仙子!自己掌嘴五十下,这事就算过去了,不然的话…” 夜寻都没正眼瞧,掰开挡嘴的手,随意的敷衍着:“夜华,你来告诉他你是谁。” 那人一听,顿时大惊:“你是夜华!” 夜华先是有些尴尬,但这王某人十分嚣张跋扈,竟然要掌嘴,不清楚这座城是姓什么了吗?由此看来,夜族的局势很微妙。 “是我,怎么了?”夜华眯缝着眼憨笑回应着,语气平淡却藏锋十足,催动些许的真气浮于已身,无暇无垢,开光境界的气势结合先天灵体无疑是把肉身成圣写在脸上。 那一拳,十年的功力,怕是挡不住! 王家小子脸色阴晴不定,从目中无人到畏畏缩缩瞬间转变,听着旁边人暗暗嘲笑心中涌出一股狠气,但扑面而来的压力山大。 “看到没,王龙这个样子,他怂了,恶人自有恶人磨,哈哈哈,还敢再嚣张吗?” “嘿嘿,我可听说他之前叫王熊,凑着人数去了夜族试炼,没想到踩了狗屎运,碰到了一条螭龙遗种老死之地,借着那稀薄的血池伐骨洗髓,接着在试炼空间里强取豪夺硬生生冲到了前百,受那黑龙血锻体,一时间风头正盛,王家大喜,说是天命所归,将他纳入主脉,赐名王龙,便有了今天地步。” 周边传来夜族子弟喊着快滚之声,王龙低下头拜了一下,阴鸷的眼神和丑恶的嘴脸隐藏在灰暗之下,头也不回消失人群中。 这番插曲夜寻不曾放在心上,这一代正逢危难之际,内忧外患,因此待筑基试炼结束后表现出色的小辈分为两批,一波去了通天城带去大玄历练,一波去了镇魂关去初涉秘境,留在夜城的其实并不多,除了夜寻这个变数,一些稍大的家族这才开始活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群势利小人见风使舵,倒推历史,这等不过只是我夜族缘起之时的奴仆,如今但敢以下犯上了!夜族人在这夜城之内,北原之上,不可低头!” 这话夜寻以夜族古语登高大呼,那股无敌于天下的气势磅礴如虹,引发了当场夜族子弟的振奋之情,同样以夜语回应着。 “北原之神,冥冥族生,天下浮沉,暗夜永存!” 夜华满眼泪光,这一切都不会结束! 楼下突然的嘈杂倒是让那落梅亭两人纷纷侧目,朱砂红唇轻启询问:“红洛,那夜寻好像在说着什么?你可听清,与我细说。” 红洛嘻嘻道:“全都听到啦小主,夜寻可真是夜族人杰,刚夜族古语一番发言,颇有独断万古气量,确实是奴婢小觑了他。” “哦?夜族古语…”朱砂美眸一抬。 其意如何,红洛随即阐释,朱砂听罢莞尔一笑道:“尚有胆量,不坠青云之志!” “天啦,小主居然夸人了,不会是看上夜寻了吧,那样阁中恐怕会集体殉情呀,小主小主,你可要三思呢…”红洛在旁边嬉笑。 顿时一个巴掌打在了红洛的翘臀,她脸红娇喘了一声,朱砂轻啐:“该打该打。” 红洛委屈极了,嘴里喏喏道:“该打的不是我,是那夜寻呢,他刚才还喊小主是…” “是什么?”这成功勾起了朱砂兴致。 “这我可不敢说,小主要打我…”红洛这时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笑嘻嘻说着。 朱砂一笑倾城,又扬起了玉臂,顺势就要打下,吓的红洛连忙跑开,嘟囔:“适才那夜寻听小主笛声入梦时,借机想要窥探他的秘密,他好像有所防备,翻译乐谱,他竟然说是要把小主扛回家暖被窝,真是大胆。” “呵…就怕他没这个本事!”朱砂俏脸冷若冰霜,发现了端倪又问:“不对小洛,你还是没与我说刚才他所喊之词,其心可诛?” 红洛狡黠道:“小主还是自己问呢,这个夜寻胆子太大,得出手好好治治他才行!” 如此朱砂更是觉得有异样,随意挽起了红纱,淡扫娥眉眼含怒,浅浅遮住了半张脸却还是孤傲冷艳,又缓缓吹起了古笛… 第69章 逼上梁山 这笛声!又来?没完了是吧… 夜寻整个人闷了,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这个带刺的红玫瑰妖艳至极,看着是祸乱人间的魔女,那可是碰不得,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拿捏的底裤都没了。 “夜华你小子走不走?别怪兄弟我无情无义啊,就我现在的情况,路上找个小孩都能捶我一顿,这女的我不敢碰,你要是想搞清楚就按我之前说的来,我帮你运筹帷幄。” 这……夜华一时间也摇摆了,看着夜寻挑眉,像是说着,你行不行啊!顿时打心底涌起一股冲劲,暴步飞起,蜻蜓点水,翻转腾挪,灵活落在河中最高的船栀之上。 微风吹动船帆,月色溶溶点映着各角悬挂的宫灯,此处可平视落梅亭,徐徐而来江雾冷气朦胧更添佳人幽影,江山如画,怎敌她眉间一点朱砂,不禁想问朱砂有朱砂吗? 夜华立于危墙不倒,憨厚中带着持重拜了又拜,依照夜寻所说对那落梅亭方位大声朗朗,霎时间目光汇聚,纷纷看向落梅亭。 有人在下方谈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以为夜华一身通天修为已经傲视群雄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如此学识!” “此中真意,诸位可曾明白!?” 众人交头接耳,评头论足,到最后还是以才疏学浅为理不敢妄下论断,有些才子以文学为道,心中甚痒,敬重向夜华请教。 夜华闭口不谈这事,反倒是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那股刚挺起来的气魄涣散,又试探性问了下:“不知两位姑娘有何见解?” 风吹起遮掩的帘幕,笛声暂停,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朱砂回复。 “你们说,朱砂仙子会理会夜华吗?” “不好说不好说,毕竟他可是夜华,这夜城已经想不出还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了啊!” “不是还有那个夜寻吗?”有人小声道。 “夜寻?当时与夜昆并称夜族双子,也不知是天妒英才还是说命中注定一劫,从筑基试炼后再也没听说他的消息,恐怕早都泯然众人矣,混迹我等之间偷偷仰望仙子吧。” 听到这番调侃话,隔着不远的夜寻变的沉默,随即也附和了一声“兄台所言极是”。 众人哈哈一笑,关注点还是在楼上。 此刻红洛焦急的拉着朱砂裙摆,她那精致的丸子头配合水汪汪的眼眸,初具雏形的身段,圆嘟嘟的小巧可爱,十分惹人怜惜。 “小主小主,你快说说呀,别人都看着我们呢,夜华这话包含的意思你知晓了嘛…” 朱砂佯装嗔怒,抬起手又打了一下红洛的小翘臀,魅笑道:“他说他看上了我们家小红洛,让我介绍一下,好迎娶你过门呢。” “啊……”这一声伴随着羞耻,也不知是臀部传来的异样,还是被朱砂吓着了,红洛小脸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苹果十分可口。 “小主,你取笑人家,我还小…”红洛瞥了眼朱砂傲人的酥胸,低下头双手打转。 朱砂嫣然一笑,将她拉到怀中,指着对空的夜华道:“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啊,不要不要…”红洛害怕极了,那桂香袖手床沿坐,低眉垂眼做新人的场景不敢想象,更何况接下来芙蓉帐暖,被翻红浪。 不过幻想着娇躯一震,一股暖流让自己更是羞耻,朱砂抚摸着她发烫的脸颊,甚是疑惑,询问着:“小洛你这是怎么呢?” 红洛心中紧张,怕被戳破,那样可真是见不得人了,声若细蚊立马打岔道:“红洛没事没事…小主要不我去请夜华过来一叙?” “刚才这番话不是夜华所说。”朱砂浅浅一笑,盯着夜寻玉音婉转:“你去回话,请此话所言之人于阁中听笛,共度良宵美景。” “啊…我…我听小主的。”红洛红晕未退尚有余味,从未有过外人进闺阁闻笛,这春宵一刻,莫不是…想到这硬是不敢想了。 调整呼吸掀开红帘,红洛望着楼下人杰如过江之卿,心中骄傲,声音不由的清脆有力道:“请说此话者来我家小姐阁中畅谈。” 一时间场面沸腾,哀嚎遍野,直接在人群中炸雷,瞅着胖墩墩的夜华心中甚是难以平衡,仙子蒙尘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啊! “啊,快…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有人已经变的神经了,还有人已经开始准备跳河自尽,而有的人心中则是一惊。 高处的夜华摸摸狗头,有些尴尬,这事居然被看出来了,也不能厚着脸皮,低着头四处寻找着夜寻的身影,半晌没有动静。 有人忍不住了喊道:“麻的夜华,你倒是去啊,速战速决,我们也好死的痛快点。” 什么叫速战速决?夜华满脸不屑,自己只对鸡腿感兴趣,这男女之间的事还得是夜寻出马,毕竟术业有专攻,不过他人呢? 隐藏人群中的夜寻听到红洛的话,心里嘀咕这小娘皮果然有些本事,这接下来还是交给夜华吧,是时候该从处男转型了,那小子估计不行,也不知道最后到底谁吃谁? 夜华从高处看了半天,不见夜寻人影便翻身直落而下,目光汇聚之处皆能听到咬牙切齿之声,众人一度以为他要登楼入阁! “我的仙子……我的白月光…啊…” 此起彼伏的痛,实在是太痛了,与其亲眼目睹,还不如不曾相识,杀人诛心啊。 有人竟然央求着:“华哥,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事你得写一本书,名字我帮你想好了,就叫《我和仙子的秘密》,我等想观摩仰望,深入学习!” 这是哪来的傻缺,夜华一阵无语,扒拉着没跑远的夜寻,低声问:“现在咋办?” 夜寻黑着脸回头假面微笑道:“兄弟你认错人了吧,刚才那小姑娘是在喊你呢。” “我…不是…你…”夜华一时语塞,憨憨笑着:“好的,回头我和青离说你去偷看…” 夜寻眼疾手快一把堵住,搂着夜华的脖子亲热道:“你小子倒是学会威胁我了,这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就我这目前情况,想帮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下次一定给她点颜色瞧瞧,不得了了,咱不能打没准备的仗。” “也有一番道理…”夜华缓缓点头道。 两人正商量着怎么跑路,突然落梅亭中传声道:“此问虽然无人应答,但相信有缘之人自会出现,一曲夜思请君为我倾耳听。” 落梅亭,临江仙,月色接引天。晚风拂柳笛声残,今宵旧梦还。 天之涯,地之角,知己难寻了,人生相逢须尽欢,别来意气叹。 这股笛思倒是有些凄凉,众人黯然魂殇犹记往昔峥嵘岁月,喧闹霎时间抚平,那亭上赫然飞出亮蝶,晶莹小巧,乘着清风微微摇摆落了下来,在场内似乎寻找着落脚地。 “此物已寄相思,比翼共赴梁祝。” 这…如此迷幻彩蝶,竟然是朱砂在寻相伴道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听着意思确定无疑啊,众人皆癫狂,争相跳起来想把那飞蝶握在手中,如此佳人,此生无憾! “我的,我的,快到我这来!” “撒泡尿照照镜子,也好意思说话?” 一时间场内拳打脚踢,推搡踩人,高声呼喊,破口大骂,许多人心中激动,那飞蝶就在指间舞动,却又不可捉摸振飞而去。 众人聚焦于它,哪怕方向有一点变换就径直追寻,妄想得到它的认可,可那亮蝶越飞越远,快要离开此地,远处只看到两个模糊的背影逐渐被小桥石阶遮掩,走到桥头。 不会吧,他们俩是谁? 紧张压迫已经让众人屏息敛声,那亮蝶悬在空中没有前飞,好险!这一口气还没叹下去,只见两人中一人回头,吓的直跑。 众人觉得好笑,这福气还有人唯恐避之不及,那就来便宜自己,可眨眼之间,那亮蝶熠熠生辉,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去,在碰到那人的一瞬间,化作星芒附在其身! 借着光定眼一看,卧槽,竟是夜寻! “怎么会是他啊,他怎么还想把亮蝶给拍死啊,这他喵的还给脸不要脸是吧!”绝望哭诉之声,难以理解之情,完全不能想象! 当事人夜寻还在郁闷呢,他听到了朱砂所言,顿时感觉不妙,拉着夜华躲在人群中逆行,好不容易走到桥头回家睡觉了,后面传来一阵喊声,回头一看那亮晶晶的东西咻的一下直接飞来,根本没有反应时间。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立马上手拍也拍不死,两指拎着亮蝶,夜寻在琢磨,夜华也是惊奇道:“你说这会不会是那朱砂抛出的绣球?看上你了,娶你回家当上门女婿。” “不会吧…”夜寻脸色急转直下,凝聚真气妄图扑灭这亮蝶,可它如跗骨之蛆一般难割舍,光芒四射,已引发了众人瞩目。 夜寻感受到了嫉妒仇视的眼神,古笛声暗藏碧海潮生,极容易放大心中贪恋,这里相隔甚远,一些疯狂的念头在生长,有人在想要是耍点手段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 “可恶,被那小娘皮坑了,什么命中注定之人,不过是拿我当冤大头罢了!”夜寻扫视周围,遥望落梅亭,嘴里没一句好听的。 些许人已经真气涌动,步步紧逼,已经走上小桥了,夜华也不怕事,直接横步跨过站在夜寻前面,磅礴骇人,不动如山。 “我看谁敢过来!” “夜华,我等觉得夜寻不配是朱砂仙子所以找之人,定是用了妖术引诱了飞蝶,让他过来速速交出,不然别怪我们先礼后兵。” 众人逐渐紧逼,但碍于夜华身份和那无敌的气势,一时间没有出头鸟敢上前,可就在这时,那祸心的笛声又惊心而至,所有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直冲冲杀向桥头。 “请夜寻公子以笛载道,共论此生。” 落梅亭朱砂于夜色吹笛,其身缥缈如梦如幻,绝世独立,唇齿交合之间魅惑至极。 “卧槽,夜寻,她好像来真的!”夜华听着这话震惊,一群人更是冲昏了头脑,已经说出了“杀夜寻,保仙子”的慷慨话语。 夜寻脸色沉寂,淡淡道:“以为我是任凭你摆布的掌中之物吗?咱们顶上去让她认清现实,夜城还没有我两摆布不平的事!” 第70章 别太装杯 夜寻说着跨上桥拱,与夜华并列向下俯视过去,见密密麻麻的人争相挤过来,咂嘴啧啧道:“我了个去,这么多人!这事夜华还是你来吧,你为前锋官,我给你断后。” 吼吼吼! 夜华也不含糊,一口真气喷薄,夹杂着些许的龙气,一道惊天龙吟震慑心神,那股极致凝练能量使人群摇摆,石桥颤抖,水面泛起涟漪,连江中下锚的游船都为之所动。 “谁敢挡我,别怪我不客气!” 少年英勇,颇有夜族霸王之势,一些浑浑噩噩的夜族子弟被其惊醒,这才觉察是定力不足,色迷心窍了,脸色羞愧难当,缓缓退场而去,那石桥下只剩了几群乌合之众。 其中就包括王家王龙,他正和几人冷眼旁观,这也都是熟人,方家方彦书,杨家两兄弟等,还有看着年纪稍小,一股桀骜不驯的装杯模样,对夜寻夜华二人不屑一顾。 “哈哈,诸位不请自来,欲观我与仙子结为道侣,如此大喜之事,不得送上贺礼?” 夜寻信步走上前去,熟络的和众人打着招呼,贱兮兮笑着双指摩擦,打量着他们的外饰穿戴估摸价格,俨然是要钱的架势。 “呵夜寻,听说过你,当年你耀武扬威时我尚且不在,后悔没能挫败你的锐气,如今你这般修为,我也不好恃强凌弱,免得遭人口舌,劝你自知,斩断臂膀,放开亮蝶。” 其中一俊郎的少年率先藐视发声,长枪祭出,一股寒芒先到,直指夜寻胸膛。 “你!放下…”夜华见此怒目而视,攒拳就要出手,这般嚣张甚至要威胁夜寻性命。 “别急…”夜寻拦下了夜华,盯着持枪之人笑问:“此枪刚劲有力,锐利十足,想必兄台定然也是人中豪杰,不知道怎么称呼。” 那少年盛气凌人,有意振荡枪头,无影无形,随后收枪而立,双臂合抱漠然。 “你!”夜华怒不可遏,几欲动手。 一时间场面剑拔弩张,少年身后的小弟也是狐假虎威,手里拿着家伙什恶狠狠盯着夜寻两人,气势上双方都不肯相让半分。 文人方彦书自幼识得大体,之前和夜寻还些过节,不过当时夜昆尚在,有一些选择也是无可厚非,如今虽然说夜族微妙,但庞然大物岂会一夜崩塌?这初出茅庐的小子果然是恃才傲物,竟然敢直接叫板夜寻!却也不可小觑,如此一来只好左右兼顾了。 “哈哈,风兄远道而来,不懂礼数,也是听闻夜寻兄当年无敌之姿,以武会友,点到即止,两位勿怒。”方彦书发声顺势而下。 夜华不吃这一套,那个姓风的小子架势都快骑到头上拉屎了,还不懂礼数?听了就来气,便反道:“你让他指着你爹试试?” “噗…”夜寻一听这话没憋住,又顺便看了下方彦书,也是煞白脸色忍气吞声,偏头低声问:“夜华,你说的这话跟谁学的?” “纯属来气,想骂就骂!”夜华大声回应毫无顾忌,又盯着风家少年眯眼道:“小崽子别拿着玩具枪耍来甩去,有种来练练啊!” 一听这话那人果然急了,舞枪横向一气冲天,嚣张道:“我名风衡,指点你一二。” “好大的口气!”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势头不容,纷纷跳起,桥头下正是一处空地,像一块半圆玉璧嵌套在江中,临边杨柳依依挂着灯笼。 灯火昏黄,气息紧张,夜华与风衡各在一边,阴阳两势未战先较量,风衡跨步持枪以待,夜华则随意很多,抬手让他过来。 如此轻视,风衡果然是年轻气燥,大呵一声枪影无形攻了过来,以一手刺枪式凌厉出击,不动则已,动若雷霆,势不可挡。 夜华大笑不止,不为所惊,丝毫不把这招放在眼里,先天灵身尽显,真气蓄积握拳一招轰出,妥妥的空手接白刃,霸道至极。 轰轰轰! 霎时间两招就强势碰撞,冲击的力量宣泄引发了声爆,尘土飞扬,江波不止,风衡试探一招以点破面,却不想夜华竟然敢单手硬撼,他受力即退,翻身滑步落在地面。 “这胖子的境界不在我之下!” 红缨飘飘,银枪锃亮,风衡收起了轻视之色,双手持稳,不停换势,暗蓄紫雷劲。 陡然间飞天而起,搅动风云,引发天上一道惊雷,再看时丈二银枪暴涨,幻出千百道银色枪劲,有若雷劫之海,轰炸而下。 咻咻咻… 长枪舞动时,寒星点点银光皪皪,用以临敌,矢石所不能摧,万法为之退避,变幻莫测,神化无穷,此乃枪法之神髓也。 风衡全力施展凌天一击,以伏虎式压枪直下,锋芒毕露,速度之快,眨眼间枪头推至夜华面门,其间又分裂数道枪势,假作真时真亦假,一枪至则万枪至,威力更盛! “他这气势起码已入开光境,风家枪法素来闻名于世,这家伙练的一手炉火纯青!” “这种杀招,该如何应对?” 众人目光集中夜华,他真气全开,那浑厚的丹田竟然已点亮三条灵脉!这妥妥开光境小成之势,在场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锻体之后,才算踏入了修炼之路,名为气动之境,其下一境界才为开光境,丹田为人之根本,开光之意与它息息相关,传说上古之初,混沌虚无,天仙斩开宇宙,眼观星河灿烂,连点成域,浩荡一方,映射到人体之上,也应养灵,便开创丹田灵脉之法。 宇宙无垠,但人体有限,灵脉之法也是在夺天地造化,一脉更比一脉难,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但极九之数无人能破。 风衡此刻也察觉到不妙,夜华迸发的实力已让他威势弱了几分,枪意受阻,此击怎能一招制敌?到头来狼狈不堪的是自己! 转念之间,他也不敢保留,抡起长枪在天宇间搅动风云,一招撼雷银枪爆,夹在着丝丝电流激荡之力,狠狠的猛扎了下去。 众人屏息,见夜华退也不退,更是惊掉下巴,仔细看去,他沉肩坠肘,以一招千钧坠撑起肉身,右臂后摆竟还是打算硬刚! “蓄意轰拳!给我砸!” 拳声如狮吼龙吟,势若深海崩腾,由下至上力抗风衡枪招,两者再度碰撞,呲呲呲冒着火光,夜华大呵,再度发力,任凭他那花里胡哨的招式,这一拳足以让它哑火! “这点力度,回家吃奶去吧!呵!” 夜华嘲讽一番,恐怖的拳势竟然让风衡的银枪弯折,枪头丝毫不能侵入,众人看在眼里,这般局面接下来风衡必败无疑了。 “夜华力拔山兮气盖世也!” 果不其然,他吃力还未坚持几秒,拳力已突破枪势撞击胸膛,自感胸口闷痛,喉口一甜,淤血上涌,枪断之时从空中跌落。 砰的一声…… 风衡砸到地面凹陷下去,他的跟班急忙跑去刨坑,嘴里大叫着公子,其獐头鼠目的丑恶嘴脸意思是要让夜华吃不了兜着走。 “还敢在这叫嚣,你看不清情况吗?你主子的实力和你一样嘴硬就好了!”夜华觉得很好笑,直接冲过去将那仆从单手拎了起来。 “啊呀呀,放开我,放开…” 风衡的仆从的实力根本不够看,被夜华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戏弄,反手一个大比兜。 那仆从摸着红肿的脸这下才收敛,但恶狠狠的眼神更盛,夜华才懒的和这种人一般见识,看着风衡手里还攥着半截破枪,满身是血,衣衫破损,估计得有好几处骨折。 “阁下就这点实力,恐怕还不值得我拿出全力,更不配让我兄弟夜寻出手,呵呵。” 叮叮叮… 一听这话,风衡的尚在的断枪也脱手掉于地上,他咳血不止,气息奄奄,十分愤恨盯了王龙一眼,自己也是被他真当枪使了。 王龙悻悻不敢与之对视,反而是正义凛然道:“夜华,风兄只说指点一二,你为何痛下杀手?诸位说这样做恐怕有些不妥吧。” 场内一片寂静,无人敢接,他们都见识了夜华的实力,单凭一拳干碎长枪,而这王龙背地里使的阴招,更是不堪入流手段。 “既然王兄有如此好心,我夜族必然全力支持,来人,将风兄送到药堂,交代医师给我用最好的丹药,不得马虎,所有费用由王龙公子买单,直接送到王府去当面结清。” 夜寻对着王龙嘿嘿一笑,径直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是龙是虫,还是我夜族说了算的,别忘了还有彩礼钱,这点小事没必要我再去你家拜访一下吧,现在我要去办大事了,会一会你的仙子,尝尝滋味。” “夜华,我们走!” 此刻王龙真是吃了屎一般难受,脸部呈青紫之色,难看至极,这夜寻还要敲他一笔竹杠,最要命的是,他居然还要带夜华这个胖子一起,麻的,真是好白菜被猪拱了。 他阴鸷望了一下杨靖锋,暗地中他们也是达成了利益共同体,不过事情到这种地步还未动手,只让自己出糗,真是不地道。 杨靖锋不语,紧盯着夜寻揣摩着,其弟杨靖仇略显急躁,催促道:“二哥,借几人之手试探夜寻,他果然不敢出手,看来他的气息不是装的,现在就是残废之躯,我以朱砂为由,和他切磋,趁此时机暗下杀手!” “二哥,你就让我去吧!”杨靖仇见夜寻已快走进落梅亭,不想丧失这个好机会。 面对三弟请求,杨靖锋不曾答应,他思虑良久,现在或许机会是很大,但明目张胆之下,说是意气之争失手恐怕不行,不说大哥的仇不能报,更有可能招致灭门之祸。 “靖仇,此时非绝佳机会…” 啊!一声低吼满含切齿之恨,杨靖仇握拳颤抖,手指已陷入掌中肉,沥血而下。 这时二人身旁浮现一道黑影,桀桀怪笑不止,阴阳怪气道:“你小子真能忍,杀兄仇人就在面前还能笑脸相迎,实在佩服,老夫屡次探查,夜寻此时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二哥!”杨靖仇又恨恨咬牙低喊。 杨靖锋按住其弟,向后冷哼道:“前辈在夜族试炼中助我之事不敢忘,传我杀招更是大恩,你我都有一个目的,不过我不是孑然一身,必要考虑周全,既然前辈断定,那便出手试试,事成之后望前辈兑现承诺。” “桀桀桀…老夫从来说一不二…”黑影套着黑袍,伴随阵阵怪笑声后隐于黑暗中。 “靖仇,你去吧,可以杀下手,但别当场把他打死,最好重伤,尚有斡旋余地。”杨靖锋冷冷道,他并不傻,这神秘人不过是利用人心罢了,现在虚与委蛇,应付一下即可。 可报仇心切杨靖仇哪管那么多,听到二哥允许,弹指弯刀出鞘,冷光腾腾杀气。 “夜寻,你拿命来!” 第71章 突施冷箭 “夜色迷人,小曲动听,夜华待会你直接上去,自报名讳,接下来我就不打扰了~”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上一次还是他妈喂奶的时候,夜华涨红了脸拒绝夜寻,这不是他强项,榆木脑袋遇到女的就不吭声了。 “夜华,你得学,摸着石头过河,虽说大伯正值壮年,但总不能还生二胎吧,这传宗接代的活还得你来。”夜寻苦口婆心劝着。 “这…”夜华支支吾吾不好回答,想当初夜寻说带自己去看好东西,结果左拐右拐进了山中禁地,云雾缭绕中清水出芙蓉,正是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这才反应过来,连爬带滚回到家几天不敢出门。 好家伙,美艳之景只道非礼勿视。 咻咻咻! 就在两人谈笑推诿之时,一道破风之声传到耳边,叮的一下狠狠扎在落梅亭下楼梯的门柱上,箭身漆黑,末梢格外瞩目,通体银色的箭羽光泽十足,一看就非凡品,料想夜城以箭法着称的,大概也只有这一家。 “杨靖仇,杨家的三公子…怎么,你也想到此一游?”夜寻猜测无误,将飞箭拔了出来仔细把玩,啪的一声直接掰断丢在地上。 “你!”杨靖仇怒目圆睁,他那俊俏模样变的抽象,又抽出一根箭矢挽弓急搭,一股凌厉之气着于银箭头,嗖嗖嗖直射而来。 夜华见此便单掌推出,罡气浩然,无形而握,飞箭虽快而急,尖锐有力,但临近之时停滞空中,抖动几番失势又掉在地上。 “雕虫小技,小道耳!” 远攻不能近其身,近战不可匹敌,这个夜华当真恐怖,如今挡在夜寻身前,一时间难以逾越,杨靖仇收起长弓,漫步走来拾回掉落的箭矢,仔细擦拭,冷眼对视前方。 “夜寻,可敢与我一战!在下仰慕朱砂仙子久矣,却不想被你截获那亮蝶,此非你之福分,若想登楼,请先过问我手中长弓!” 见其横箭欲射,夜寻不禁思忖,这杨家兄弟屡屡针对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呢?决计不是如此,朱砂想借众人揭开夜寻老底,也有人趁此机会想置人于死地,真是有趣啊! “非战不可?” “多说无益,为朱砂仙子肃清垃圾!” 听着杨靖仇的狠辣语气,夜寻心想他莫不是想将自己钉死在门柱上?真是好胆! “别受激将法啊,兄弟我在。”夜华看着夜寻有意汇聚真气,真怕他贸然行动,目前以他的情况,绝不可能是杨靖仇的对手。 “夜寻,别总躲在别人身后,当年你意气风发之时与如今判若两人,畏畏缩缩,我不相信朱砂仙子会看上你,也不相信兄长…” 杨靖仇蓄势待发,已纵起拉弓,后续的言语已被凌冽的冷风吞没,不知所云… “你所说不假,一年多之前,我曾踏足山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时至今日,江山代有才人出,往矣风流随波而去,我又该如何…” 夜寻扪心自问,抬头凝天,在这一刻他催动了荒芜丹田,运转全身真气,即便如此也堪堪重入气动境,而杨靖仇已至圆满! “一招足矣,敢否?” “好!”杨靖仇急取银箭端直燕尾,搭上虎筋弦,弓圆如秋月,箭未发而西风烈。 如此场景,众人为之目眩,杨家以诡刀迷香飞箭三样绝技震慑夜城,杨靖仇自幼与雪隼相伴得其神似,鹰击长空俯冲猎食! 只见他踏空望月,一臂擎天,将长弓绷到顶点,清冷的寒光照在银箭,漆黑中如有猎杀者凝视,尾部飞羽捏在指头,似是雪隼翱翔之态,怒意而飞,气势汹汹浑然天成。 “杨靖仇这一箭,堪比后羿射日!” “杨家三虎,果然名不虚传!” 围观者吹捧之时,夜华更是忧心,他感受到这一箭的威力,虽是气动而发,但暗藏鹰隼捕杀之势十分阴冷,足以一招毙命! “夜寻,我来挡他!” “不用。”夜寻摆手拒绝夜华,直视前方格外凝重,不过一笑道:“我心中有数。” 夜华纠结,但听夜寻肯定的语气,心中也稍稍平缓,依然是催动真气护在身旁。 “来吧,领教一二。” 这一声如惊雷,响彻整片天空,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那一箭杨靖仇松手了,金戈铁马杀伐,气吞万里如虎。 银箭节节攀升,直穿今月,陡然虚空中睁开双眸,一道鹰眼浮现锁定夜寻,箭身被雪隼利爪牢牢抓住,极速下坠爆射而去。 “隼舞影杀!” 冷箭突施,夜寻瞳孔放大,双掌放置于丹田疯狂内压,张口大开外吸灵气,以一股极度摧残的方式让全身灌满力量,他的嘴角已溢出鲜血,经脉膨胀至极,若非之前有黑龙髓锻体,恐怕此刻已被撑地爆体而亡。 夜寻双臂横推一切,两道黑龙气招瞬间飞出,盘舞之时吼天不止,那一股暴君主宰天下的气势震古烁今,在场众人无一不为之胆寒,难以想象这一招究竟有何等威力! 轰轰轰! 那一瞬间相碰,双龙绞杀着鹰隼,摧枯拉朽之势将飞箭寸寸磨灭,掀起混乱风暴吹的纸灯呼呼作响,席卷天下,震慑今夜! 尘烟散去,月色下夜寻睥睨夜城,唯吾独尊气魄盖世,像是宣布曾经的他又当破后而立,凌空飞射的杨靖仇箭失弓断,整个人半跪在地,气息萎靡,那狂霸的龙气在他的体内肆虐,所到之处经脉翻腾,痛彻心扉。 这时一上一下,高下立判! “嘶,杨靖仇全力一击竟被轰破,这夜寻当真还是夜族双子,非常人所能相比矣!” “你们看,夜寻仍是安然无恙!” 当真没事?夜华也喜出望外,不过看着他一动不动,就道知不妙,连忙冲上去暗中输送真气,夜寻一震,紧绷之态瞬间瓦解。 “呃…”夜寻一口反血淤积难通,此刻又无法脱离,还好有夜华相助,暂时压住。 “夜寻,现在感觉咋样?”夜华问着。 “咳…不是半死就是残废…若非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你来就够了,我保证安安稳稳苟到最后,杀千刀的杨靖锋,之前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功力全被逼的嚯嚯出去了,给我撑好,偷偷喂我吃点丹药,别露馅了啊!” “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你懂个屁,这是面子的事吗?” 夜寻嘴硬且无敌的架势依旧维持着…… 众人惊叹,刚才那碰撞已引的男女老少悉数围观,前有夜华硬刚长枪,后则是夜寻轰碎飞箭,目光所聚皆是崇敬、感叹、恨! “前辈,这就是你所说的残废吗!” “桀桀…夜郎自大怪不得谁,那夜寻只能出此一击,你弟弟反上其当,废物!如此好的机会被白白浪费!”黑袍人冷冷回话。 杨靖锋忍气一呵,不再接话,这老家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前试炼空间时早已经见识过了,与虎谋皮不可向其推心置腹。 “靖仇,没事吧!” 看二哥急色而来,杨靖仇撑起身体接过递来的丹药服下,十分自责摇了摇头回应。 “无妨,夜寻活不过几日!”杨靖锋在其耳边低语,拍了下他肩膀就径直走去,对着落梅亭大笑道:“夜寻兄深藏不露,今夜幸得仙子青睐,又大展威势,自古说英雄与美人称为绝配,今日在下算是见识了,佩服!” 笑面虎吹捧的真好,夜寻也是得意洋洋回敬:“承蒙夸奖,靖仇兄无碍吧,我这下手也没个轻重,实在抱歉,要是有什么症状得及时止损,送到夜族药堂报我名号,我已经交代过了,会额外再送两副六味地黄丸!” “呵呵,夜寻兄真是财大气粗…”杨靖锋自然知道这药丸作用,皮肉不笑回应着。 “怎么?还不走!?现场求药吗?” 这一语让杨靖锋愕然,这夜寻的嘴怎么这么贱,抖动嘴角算是最后拜别,也听不清低声骂着什么,扶着杨靖仇乘船走人了。 此时已至深夜,亭上不见朱砂,笛声也消弭了许久,月藏于云中,灯火渐弱,人流离散而去,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第72章 摆了一道 “夜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回家睡觉呗,还能干嘛…” 夜华往上瞅了一眼,手指了指,曲径通幽处,黑灯瞎火,意思明显是还上去吗? “这…不了!”夜寻稍稍迟疑,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嘴里念叨着:“这破蝶怎么处理不掉,回去让昌爷爷看下,我们溜溜球。” “确实很晚了…明日再说,对了,夜寻你今晚强行出手恐怕会有隐患,我让我爹给你看下,你现在的境界真是模糊不清呢…” 一说到这夜寻无奈苦笑,在想运转真气一滴都不剩了,丹田已成废地,非一时之功能够恢复,若无天大造化,难以追寻了。 “大概是不到气动境界吧…或许我得从头再来一次,无异于万丈高楼平地起…” “还是没其他方法吗?”夜华尝试一问。 “难!”夜寻回想起来慢慢道:“那日一股恐怖骇人的神魂直接撕破我的神知,我根本毫无抵抗之力,瞬间将我磨灭,突然有一道银光冲出,汲取了全身之力,透支生命…” 游荡在初具雏形的识海,那股银光朦胧漂浮在中央,不可琢磨,按理来说不到炼神境界无法成型,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先有黑龙魂夺舍,后有银光护体,再者销声匿迹的杨永信重出江湖,一招雷电天道诡秘难测。 “子曰:不语怪力乱神…” 夜寻自语着糊涂话,瞅着夜华忧心忡忡四处凝望夜城,便转移话题道:“我说你小子自古以来一心只有鸡腿,怎么突然变的顾虑起来,万事不都还有大伯嘛,有他老人家在北原不会乱,对了,好久没看见大伯了…” “父亲他没事…”夜华抢话道:“明日夜寻你来我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你下。” “我觉得可以建议大伯再生一个…” 夜寻一胳膊夹住夜华脖子,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欢快时光。 这时一股笛声又起…… 两人毛骨悚然,相视一惊,这朱砂竟然还盯着他们,一道默契十足头也不回就跑。 “我擦,见鬼了,楼上都黑了…” 笛声越来越急迫,夜寻细听着,陡然刹住了腿,回头望去,帘飘起空荡荡的渗人。 “夜寻,走啊,你愣着干嘛!” “嘘…”夜寻打断了夜华,竖起耳朵仔细揣摩,疑问道:“你听,这笛声有深意!” 夜华还是选择相信,张大耳朵想要得出个究竟,对夜寻肯定道:“确实听不出来…” “淦…”夜寻一阵无语,心里明了,这事还是冲着他来的,等他再听,按照音律解析出了其中之意,顿时心跳加速,急切难掩。 “笛声说了啥呀?” “她说从通天城来,知晓青离之事!” 夜寻呼吸急促,脑海里不断浮现白青离诀别之时的面容,心如刀绞,听这笛声隐隐透露的意思,似乎是只知一二,不过即使是火坑也想跳进去一探究竟,到底怎样了! “走,我陪你上去!” 这话说完,夜华便打着头阵往上,这兄弟能处,有事他是真冲啊,感动之际夜寻一把拦住了他,又细听一番对其摇了摇头。 “她说,只我一人,不然不见!” “这,甚是危险!”夜华颇有些担心夜寻一去不复返了,便强烈要求同行而上。 夜寻哈哈一笑,捶了他一拳道:“你小子意图破坏我的好事是吧,太不地道了,当初让你上不上,朱砂我得亲自会一会,看是她降服我,还是我征服她,想来很是刺激。” “这…”夜华一时间进退维谷,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便望向夜寻,见其急切且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明了,不再阻拦。 拍了下夜华肩膀,夜寻转身就推开虚掩的大门,凭借倾斜出来的月光,沿着幽幽的侧路爆步直冲,一点点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夜华,若灯火亮起久而未归,那便无伤大雅,现在较晚,明日我再去府上拜访…” 声音渐弱,此刻夜寻已穿堂入室,一楼大厅静寂无人,只有零散的几张桌子,中间则是一处高台,跳跃而上,上面摆放的琴棋书画甚是文雅,想来便是那勾栏听曲之景。 高台两边各有楼梯,连接着二楼一合围悬空走廊,夜寻择一道慢步而上,待上二楼之时,笛声又起,顿时一阵激灵,寻着源头便一眼看见深红的牌匾,赫然是落梅阁。 落梅亭,落梅阁,一阁一亭,里外别是洞天,这朱砂看来是头牌呀,能有此等绝佳好地,不过这现在人去楼空,她真还在房间中夜半吹笛?还是说假借青离请君入瓮? 想到这夜寻冲动的心平静了些,隔着门窗见烛火昏沉,定下主意便咚咚轻敲门框。 “咳咳…朱砂姑娘…” 半晌无人应答,夜寻又敲了两下,有些怀疑试问着:“朱砂仙子艳绝无双,在下十分仰慕,有事相求,不知可否进来一叙?” 其声振振有力,可空楼仅有回音! “这小妞不会是不认帐了吧,我如此玉树临风,仰慕咱的夜城排队都轮不到她,还能让我请她?”夜寻自恋一番,不受这鸟气。 哐…吱吱… 夜寻单刀直入一把推开房门,大刀阔斧走了进去,室内空旷,不见人影,中间有个圆桌,镇尺压着白绢,在近一观,笔搁青云台上,砚如渊云墨妙,字体很是挥洒自如。 “亭外夜色很美,愿与君共赏!” 短短一句已引人遐思,此情此景,正是应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有风微微袭来,充斥着淡淡清香,侧身一望,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忽有梅花林,夹道数十步,远处有亭亦然,上出重霄,红帐飘舞,冷光如泄。 燃起阁中烛火,见月色烟光残照,亭外佳人凭栏,夜寻移步出露台,离落梅亭不过十步之遥,眺望一番,朦胧中似有人影。 呜呜呜… 此时笛声又起,像是吮吸着微熟涩涩的青梅,穿越时空和竹林狗尾草的环绕,伴着敞开心扉的暧昧,梦回当年初见白青离时。 这般怀恋,很难不沉醉呀,夜寻已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猛然打个激灵,啪的一下给自己一巴掌,嘴里骂:“可恶,我真不是个东西,听着她人之曲想着青离,这小妞敢窥探我,不给点颜色瞧瞧是不行的了!” 夜寻怒发冲冠,凭借一腔热血敢作敢当的气势直接一把扯开帘幕,狂风吹卷,使得梅花四散碾作成泥,疏忽见背影慵懒,长发及腰,袅袅婷婷,俯趴横栏,一枕清寒。 “背灯娇影,起吟笛赋。” 感叹之余,更想一探究竟,楼下远观时只觉她一眼惊艳,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夜寻信步走上前去,直入亭中,朱砂就在眼前,玉腿修长,赤足霜白,犹如一件艺术品,激起心中荡漾,忍不住想把玩一番。 “咳咳…姑娘好雅兴…我…” 人已经站在这了,但不理人,夜寻心想这朱砂也高傲的吧,信不信饿虎扑食,吓的她花容失色,害怕到投怀送抱,一举拿下! “咳咳…姑娘…在下有事相求…” 半晌,还是未回话没有动静,夜寻疑惑正准备大胆伸手,却没料到她竟然又吹起了笛子,反吓的夜寻慌张收手,掩饰尴尬。 此时也不好打断,那就在听一曲,夜寻百无聊赖的品味,越听那是越不对劲,怎么感觉和之前吹的一模一样,梅开二度吗? “姑娘同一曲竟有两种意境,这造诣实属是高,按约我已至此,还请告知相关信息。” 朱砂一曲作罢,依旧不搭理,夜寻也是傲气上头,直接冲过去一把搭上香肩,冷凉的手感外加粗糙的质地一度让夜寻诧异。 “姑娘,你没事吧~” 话还未完,夜寻手摆动了一下竟然直接让她的长发脱落下来,那光秃秃的头顶十分恐怖,夜寻不自觉退了一两步,哽咽难下。 待定下心来暗念佛祖保佑,谨小慎微又走了过去,大胆伸手之时,那秃头咯吱咯吱转了过来,模糊的五官像是木刻一般,鬼使神差的一笑让夜寻毛骨悚然,竟开始吹笛! “卧槽,鬼啊!” 夜寻这辈子那见过这场景,饶是仅存的定力也被吓到了,连滚带爬直接跑路,忍不住回头一看,那脏东西竟然还追了上来。 当时夜华见烛光尽燃便安心回家,抬望见亭中两道人影互相追逐,会心一笑,夜寻看来玩的很开心呀,得记下来给青离告状。 可他哪晓得夜寻还在拼命逃窜呢… 某处一阵妖铃铃的笑声不止,那般勾唇妩媚纯情,玉葱指挽下脸颊红纱随风飘扬。 “有缘再见吧,小弟弟…” 第73章 故地重游 “啊!有鬼…” 夜寻一个冷颤惊醒,看着窗台阳光明媚舒缓一口气,回想昨晚恐怖遭遇,红粉佳人转眼光头骷髅,实属有违马氏先贤观点! 一日之计在于晨,简单洗漱之后,夜寻来到院中,将过往所用武技操练一番,拳声震响惊弓之鸟,簌簌簌地全都四散奔逃。 “夜华这小子真是说走就走啊!” 趁着阳光明媚,也该出门感受一下人间烟火,祛除身上沾染的邪气,招呼了一声便推开大门,叫喊一声:“小爷我来也!” 夜府地处偏僻,外面无人往来,一时间鸦雀无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曾经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但今时不同往日,夜寻无奈一笑,按照昨日所说朝着夜华家走了过去。 一路走马观花行至,还未进门,里面远远传出碎杯声,训斥声,夹杂着怒骂,还有低声坚定的请求,夜寻心惊,这架势,大伯难道是真要再娶了?而夜华在极力劝阻! “大伯,您可要三思啊!”还管他三七二十一,夜寻飞奔进门,直接冲了进去,看见夜封安背身而立,夜华在地,果断一同与其跪下,满眼都是肝胆真心,一片赤诚可见! “小寻,你这是干什么?” “大伯啊,我从小看着夜华长大,他幼年丧母,本就…”夜寻先是悲情诉苦,拍了拍正懵逼的夜华,投去我懂的眼神,然后又转为铿锵有力道:“您再娶一事我绝不…呜…” 这话还没说完,夜华听出了端倪,连忙抢下捂着夜寻嘴骂着:“就不是这事啊…” “还有别的事比这个更惨无人道?” “哎…”夜华叹了一声,放开手对着夜寻十分郑重道:“下一次远征,是父亲去!” “什么!” 夜寻满脸不可思议,震惊无比,抬望眼直勾勾看着夜封安,只见一片深沉不语。 “凭什么啊?族中那么多人,为什么就让大伯去?那一群老顽固口口声声只会说为了夜族,搞什么又是所谓的投票,假如族长爷爷不在闭关,这事还有让他们说话的份?” 一时间夜寻想到父亲夜沉的背影,时间悄然过隙,而他仍杳无音讯,大伯夜封安也要随之而去吗?到底什么时候还回来吗? “夜寻,不得乱语,身为夜族人,我自当身先士卒,此事我意已决,并无怨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征途…” “这事,你早就知道了?”夜寻死死盯着夜华又气道:“你这是不把我当兄弟啊!” 此刻的夜华内心煎熬,怪自己无能为力相助父亲,不愿告诉夜寻怕他做傻事,那便只好一人默默承受,不答应跟上去就是了。 “怪不得,你近日不太对劲…”夜寻摇头嘀咕了下,思考刹那大声请求:“大伯,带我和夜华一起去吧,身为夜族人身先士卒!” 噗… 夜封安一下没憋住,刚品的茶差点一口喷了出来,这夜寻还挺会找理由哈,便开玩笑道:“小寻,适才你不是还让我三思吗?” “大伯,那是另外一回事…是关于您再娶之事…呸…大伯,就让我们跟您去吧!”夜寻苦苦哀嚎之下,顺便拉着夜华一起请求。 两人这视死如归的场面,夜封安看了着实有点心绪难平,遥想当年,夜沉出发远征之时,自己也是同样向族长跪地请示啊! “罢了…起来吧,远征尚非今日,你们两实力不足,即使去了也白白送死,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起码得…化真境才有资格!” “啊!”两人一听瞬间懵逼,化真境那可是仅次于域主了,如今当世可并无几人。 “怎么了,怕了,怕了就别去!”夜封安甩袖怒呵道,又展现出一副怒其不争之样。 “不敢…”两人尴尬一笑,答应下来。 这才对呐,夜封安脸色稍微温和,上前一把按住夜寻,雄厚真气如大海倒灌,在其干泽的经脉流淌,所行之处疏通阻塞,清理创伤残留,夜寻脸色红润,蒸汽从头顶腾腾而出,浑身绷直硬抗这醍醐灌体的洗礼。 啊! 一声仰天长啸喷薄出久积的秽气,夜寻感觉通泰无比,蹦起在院中开始打拳!打的鸡飞狗跳石柱迸裂,荷池震荡鱼跃而亡。 “父亲,夜寻这是……” 夜封安温润一笑:“不必担心,小寻深睡已久,停滞修炼,却最近又透支丹田,留下病根,为父用真气帮他理顺一番,剩余部分得靠自己去消耗了,少说多做方为良策。” “那他得打到何时…”夜华一问。 “月上三杆吧…”夜封安一看日晷,估摸着时间,不等夜华回应,又道:“小华,你随为父过来,先去用膳,我有事需交代你。” 夜华点头,看着疯狂施展身手,咆哮喊救命的夜寻深感同情,一时半会他是吃不了饭了,自己就好心帮他解决吧,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头也不回了屁颠屁颠跟过去了。 嘎嘎嘎…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院狂奔,何时能止?这个问题可折磨了夜寻许久,精神被狠狠蹂躏,然而身体却停不下,那股劲憋在丹田处就是不出来,是男人懂得都懂啊! 后人记载,其犬舍素养恶狗,每至半夜必深吠不绝,往来皆惧,甚是劳心,然鞭笞无用,欲宰之!一日,天大晴,忽闻临院传狂叫之声,细辩不知何物,霎时犬出,张牙舞爪,阵阵斗法不相上下,斗转星移,恶狗竟口吐白沫,以头抢地晕厥而亡,费解… 待至月上柳梢头,夜寻瘫倒在地,汗水流淌湿漉全身,重重呼气许久,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想起了远远的她。 “一年了啊…” 休息片刻,夜寻拍拍起身,寻到内厅得知夜华夜封安有事不在,有些疑惑,见天色不早便打了招呼回家去了,下次在来吧。 夜城晚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勾栏处余音绕梁,悦耳非凡,待一笛声伴奏,陡然惊悚,在听并非昨日之歌,夜寻笑叹,倒是被一介女流吓到了,成何体统,今日得找回自己的场子,便择路偷摸着去往落梅亭。 一晃眼时间,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不对劲,怎觉楼非楼,人非人?夜寻拥挤在人流中,抬望眼拉着一人询问着。 “兄台气宇轩昂,想来是此地贵客,在下想问,昨日不知在否?有见那落梅亭吗?” 那人白了一眼,并不理会,径直向楼里走去,夜寻好气,一把拽住,递出一包厚重之物,锦袋绣着印金飞龙,气派无比,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果然那人笑脸相迎接住。 “春宵一刻值千金,此地名为春宵,倒不知你所说落梅亭是哪处,楼中并无此地。” 夜寻听完一顿琢磨,抬望眼看确实昨晚空中楼阁一片虚无,如此只好再一探究竟。 “兄台慢走~卧槽尼玛!!!” 那人原本笑嘻嘻的打开数钱,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里面竟是堆沉甸甸的石头,嘴里开始口吐芬芳,找人约架,不过夜寻早都溜之大吉,这年头还有谁真的随便给钱啊! 步入楼中,各方陈设布局如一,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沏茶品茶轻嗑瓜子,那是十分惬意,往来侍女笑意盈盈,夜寻掏出餐位费放在桌上,明晃晃的钱够几十个人了。 “公子贵客,小翠快去端壶好茶…”旁边一位身着粉色姑娘款款为夜寻按肩放松。 这姑娘桃李年华,正是最好时分,面红齿白,春意盎然,不过于春宵楼而言,已是血色罗裙,看她镇场泰然自若,想必对楼中之事耳熟能详,昨晚朱砂一事应是知晓。 “敢问姑娘楼中有落梅亭吗?” “啊呀!你是…”那女子十分惊讶,移步到旁微微屈身,举手齐眉,恭敬询问:“公子莫不是夜寻大人,奴婢已等候您多时了。” “喔!何出此言?难道我的大名已经响彻大江南北了。”夜寻示意起身,望她打趣。 “咯咯咯…那必是无疑了,有小主交代若今日有人来问落梅亭,便问是否夜寻,若他自恋笑问,便将这封信给他,公子请看。” 望着侍女纤纤细手递过来的信封,夜寻还是秉持这谨慎,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这不会有毒吧~” 粉裙姑娘抿嘴偷笑,将信放在桌上颔首低眉缓缓退下,夜寻尴尬喝茶,四处观察以迅雷之势将信踹在怀中,装模作样离开了。 朱砂的信吗?有事不成?夜寻一路疑惑到家,迫不及待的拆开了它,上面写着… 第74章 信中之物 夜寻公子亲启: 落梅亭至今暂无他人登上,公子能飞奔数圈实在有幸,也很有趣,就此揭过,细观昨夜之势,夜城暗潮汹涌,有话想与你说。 家父曾言,北原神秘莫测,有世间终极之道,不可小觑,朱砂早有意前往,但无合适时机,如今从通天城一路北上,多处尚不如大玄荒芜之地,固步自封,岂能长久? 昨日夜寻公子一语振奋人心,料想必有夜族一代拥趸,然内忧外患,恐怕此事并非十拿九稳,天一阁愿以全力支持公子,君临北原,那时你我携手,可破这天地牢笼。 此刻其他人已至南岸,不久将乘船飞渡雷海,那里各方霸主势力级伺机而动,公子鸿鹄之志定不受北原拘泥,愿大玄再见。 附赠薄礼一份,以解疑惑,勿怕。 待夜寻读完合上信封,心中有三个出奇念头,第一,朱砂所言真假?第二,天一阁大玄何等实力!第三,凭什么说让别怕? “些许伎俩还想让我怕,想的美!” 这信封内夹了一层,也是类似于纸张的质感,拆开掉落了一片黄符,夜寻拾起仔细揣摩,夜族也有符篆,藏于深处,传说记录着天神名讳的密文,用来构建杀伐大阵。 手中的符篆图形符号都较为简单,给人的感觉平平无奇,夜寻翻过一看,背面上写着一行字,贴物催动而用,可知其用途。 符篆一物依托神魂力量刻画,辅助修炼之道,多数来聚灵造势列阵,若能遇到上古遗留,藏在手中那可真是保命的大杀器。 “这东西,飞鸿老头应该喜欢,让他帮我身先士卒!”夜寻不怀好意的小跑了过去。 世外桃源,清茶居。 影点见大,打扰了大黄狗老年梦,这才想起来有看门工作,它拖着老骥伏枥的身躯从树下的狗窝爬出,拼死了抬头守护院外。 一个人形巨物踏步进院,黄狗正欲行使职责,吼叫通告,从天而降的肉腿打断了它的施法,呜呜两声算个意思,衔起回窝了。 “小夜寻,来这作甚?” 夜飞鸿还是一如既往,整壶清茶,半躺摇椅,蒲扇遮面,享受日光,与狗同乐。 “长老,近日安好?”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像是习惯了夜寻叨扰,夜飞鸿听了哼声,不置可否。 见被戳破了心思,夜寻挠下脑门,摩挲着手中之物,转念一想便问:“长老,您博览古今,想必这符篆一道对您来说应该是信手拈来,不知可否给小子开课,学习一番。” “符篆?那是另外的修炼之路,炼神境后神识凝聚为魂,感知通明,由虚到实,衍生精神之力,再以阵法铭刻勾勒便可形成。” 夜飞鸿有些纳闷,符篆早已没落,北原大陆地处高寒,环境恶劣,只有那几月算是春暖花开,对抗严寒必锤炼肉身体魄,因此费事不讨好的符篆一道便从夜族舍弃了。 “听着挺玄幻,长老您会吗?”此刻夜寻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看着求知若渴。 “额…略会一点…”夜飞鸿哪知道这孩子会这么问,摇晃的躺椅都骤停了,在思考该怎么铭刻一张杀伤力十足的符篆展示一番。 “嗻,土岩护体!” 随着一声轻呵,一股奇妙的力量包裹了夜寻全身,像是外铺了一层护甲,整体流淌灰褐之色,开光境未必都能攻破,虚无之感还能迷惑对手,用于御敌可真是奇招啊! “有趣有趣…”夜寻以身试法,自己攒了一拳朝胸口捶去,冲劲十足遇到阻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浑身颤抖像是被电了一般。 不过只听到啪的一声,夜寻整个人咻的倒飞了出去,撞到了狗窝旁边,吓了它鸡飞狗跳,夜寻则滚了一身黄土夹杂着青草。 “不是,老头,咳咳…不是人啊…”夜寻缓了口气慢慢起身,揉着胸口,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嘴里对着夜飞鸿不停骂骂咧咧。 没想到夜寻聪慧如此,夜飞鸿饶是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打趣笑着:“小子你可真是能折腾,怎么还和自己杠上了,符篆需能量维持,时间到自然消散,这是守恒定律。” “我不管,长老你得教我。” 这话倒是令夜飞鸿有些黯然,悠悠叹了口气道:“老夫所使这几种初级符篆,也得等你练神境后方能学习,且夜族内已无人擅长此道,虽说有些助力,但往后如同鸡肋。” “啊,竟是如此?”夜寻估摸着自己也算强行触摸了神魂,有些心不甘问:“长老有无简化版的我用用,我感觉精神力量挺强。” “你是精神状态有问题,夜族上古时代是有一脉传承的,所有符篆皆是定式,不可能随意修改,你也是奇遇偶然触动神识,等你过神魂试炼,老夫可以把这些教你参悟。” 长老一席话后半晌无声,夜寻独自沉吟许久,像是抓住了什么灵魂发问:“既然符篆依靠神魂之力,而夜族独有神魂试炼,若是无用,这两者岂不是相互矛盾?又何必多此一举,夜族先祖怕不是蠢蛋吧!老头…” “啪!” 一粒响栗在夜寻头上爆扣,话还没说完爆头痛哭,心想着来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出言不逊!”夜飞鸿径直坐起身来变得十分严肃,冷哼一声又眯眼神游太虚,气息空明,待睁开时炯炯深邃,仿佛洞穿宇宙。 “你小子,说的有些道理,倒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因循守旧,忘记老祖宗的传承了。” 夜飞鸿拉下脸面,夜寻对刚才过激的话也是不好意思,心念一动,掏出了那张朱砂夹在信中的符篆,思考一番便送到面前。 “长老请看!” “哦?这是…”夜飞鸿接过探查,一声唏嘘疑问,符篆以能量体形式烙印黄纸上,只散发了了些许的精神波动,不像是正经符篆。 夜飞鸿一念催动,符篆悬于空中,铭刻的纹路陡然焕发光亮,咻的一下直接飞向了正在啃骨头的老狗,只见它歪头抖擞,径直端正而坐,将骨头放在嘴边,仔细的摩擦。 这是什么情况?人畜无害的样子不像是有危险,夜族没还未见这等符篆,夜飞鸿在思索,夜寻则是心神一凝,这狗怎么像是在拿骨头当笛子吹?回想那晚经历,一股恐怖的感觉升起,大玄之地对符篆精通至此? 呼噜,夜寻哽咽小心翼翼道:“这是她人所赠,来自…大玄,之前她用此符催动木偶半夜吹笛,如今这老狗应该也是在表演。” 噔的一下夜飞鸿气息凛然,正襟危坐已再无先前悠哉悠哉,陡然识海扩散,将老狗与夜寻包裹其中,那符篆纹路也是丝丝缕缕的清晰可见,将其每一刻的运转分解揣测。 “不就是催动吹笛嘛?长老你搞这么激动干嘛?”夜寻有意一笑,自己则坐下喝茶。 此刻夜飞鸿那会听他的鸟话,虽说这都不能算是登堂入室的符篆,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族志记载,先祖曾以圣级混沌剑气一招横断雷海,斩杀黑龙王,如今大玄之地已有人能参悟符篆铭刻非定式法阵,若有域主境界人物钻研,大成之道的推敲不久可为。 北原之危恐在添一层忧患! “这符篆老夫收了…你小子再去库藏仔细挑选一番。”夜飞鸿摆摆手,随意打发着。 “这老头,不会又想我当保洁吧~” 夜寻呼噜一声朝着库房走去,情不自禁哼起了断续笛曲,待到目的地时,摇了摇头口吐芬芳,果然,又是积满了一层厚灰。 …… 太阳西斜,黄昏渐晚,老狗都躺在老窝里独赏斗转星移,劳累了一天的夜师傅哼哧哼哧回到院子里,干枯的嘴唇在猛喝了几杯冷茶方才好转,虽说修炼可辟谷不食,但这口舌之欲及满满的饱腹感让人十分享受。 不过,长老人呢?夜寻搜寻了一圈也没发现,正欲叫喊,老狗却汪汪率先发声。 “老夫在忙,你小子快滚!” 夜寻悻悻摸下鼻子,这老头不会是被这低级符篆难倒了吧,真是小刀喇屁股!掂量着手中这本高级武技,趁着月色回家了。 第75章 再入龙池 翌日,夜寻结束晨练,一家丁略显急色小跑过来,传话夜封安速召他去府邸有要事相商,夜寻思虑片刻,便起身冲门而出。 屋外天色阴沉,行人匆匆,时不时有枯叶骤起,伴随着远处黑云闷嗤的雷声,夜寻抬头仰天,风雨欲来,只身跨进封安府。 “什么,要我再入化龙池!” 夜寻惊炸起身,内心一股涌动难以置信看着夜封安,见他默然颔首,倒坐在椅子上平复心情,如此气动境的障碍确是可以清除大部分,炼神境的困境说不定能够破除! 不过大喜之后便是疑惑? 夜族还未能有人二入化龙池,自己能当这个先例吗?夜寻冷静而下,心想此事不会这么简单,双目直视夜封安寻找所谓答案。 “大伯,是有什么条件吗?” 夜封安略有惊讶缓气而言:“小寻,筑基试炼之时你遭遇变故,致使沉睡一年,修炼也随之中止,你天赋极佳,但起步追赶又有桎梏,恐非易事,按照族规,凡有大贡献者庇佑子孙,如今你父亲领军北征,我也不久即去,便换你再入化龙池重塑锻体。” “那也不够,那是你们的条件,对于我来说该付出什么?也有吧!”夜寻摇头否定。 “确有…黑龙王之事乃夜族秘辛,它万古沉眠浑然不知,如今出世,该是引来暗地里多少势力觊觎,其中不乏大玄强者,虽族内早已封闭消息,但圣阶龙魂,若是窥探一二真谛,道不远矣,可偏落在你身上…” 果然,夜寻深吸缓吐,双眼迸发凌冽的寒光,族内怕是有人意欲借此在引龙魂谋求膨胀野心了,这对应的代价恐怕是不小… “大伯,我该怎么做?”这事自己估摸着逃不了,那就享受一下先抛的大饼吧,夜寻眸子平息了波澜,看着是利大于弊,不过这应该是建立在自己大难不死的前提之下。 “先入池中,引血锻体,洗筋伐骨,我等会为你巩固肉身,重开丹田,随即灌注精神之力,催动神识来搜寻黑龙王魂痕迹。” 虽是淡淡而语,殊不知夜封安心中早已刮了风暴,以锻体境承受化真境精神压力将遭受的痛处不敢想象,虽会控制,但那股冲击力足以让其意识分崩离析,乃至泯灭。 呼呼,某人倒吸一口凉气,看来大伯也并无十足把握保全我的小命,果真恐怖。 “夜寻,别去,你会死的!” 突然一声怒喝,以老实人着称的夜华从堂后窜出站在两人面前,暴躁无比,对着夜封安当即跪下,急道:“父亲,昔日已见黑龙魂散,否则夜寻又怎能完好无损醒来,何必执着于此,大不了咱不去化龙池了,以夜寻的天赋早晚有一天能追平当今巅峰,不用行这十死无生的法子,还请告知长老们!” 愤怒,苦涩,平静弥漫在厅堂,夜封安一气镇四海,起身掀翻了所有摆件,在稀里哗啦的碎倒声中,看见夜寻静若止水的眼底幽潭,自己心中已做好的决定开始动摇。 “是不是太自私了…”夜封安脑海里恍过夜沉统军北征,回想四兄弟旧事之情,推演夜华多少年后的无畏冲锋,梦见夜寻半死在床边痛苦呻吟,一瞬间万念俱灰难言… “是啊,既想万般因果诸加于我身,为何多让小寻受此劫难啊。”心中所想抗拒着今日所为,平地无声起惊雷,那域主境仿佛破开一丝缝隙,夜封安气息内敛冲天而起。 “此事我再向长老会提出异议!” “大伯。等等,我愿意一试!”既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便责无旁贷,夜寻心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倒要看看所谓长老们逼迫大伯决定,而后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已是一塌涂地,还不如放手一搏! “夜寻,你!”夜华霍然起身,眼角睚眦开裂,气的恨不得要把他的逼脸铲歪掉。 兄弟之情不言而喻,夜寻双手拍了几下夜华肩膀咧咧笑道:“我知道此刻我帅的你很嫉妒,但记得要是我回不来,明年的今天来看我就别再带鸡腿了,烧点玉女就行。” “青离不会答应的!”夜华冷恨至极。 “呼…所以,我不会输的!” 夜寻向南凝望,思绪万千,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再来神像广场,依旧是热闹非凡,夜族子弟在此修行,感悟先祖意志,见俊郎非凡男子出现,顿时停下进程,开始交流起来。 “这不是那个夜寻?还没死呢。” “别人背景雄厚,可不是你能比的,同是夜族人,也分三六九等,千万别嫉妒。” 闲言碎语之声不大不小,夜寻从旁掠过听的清楚,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番,几人噤声不语,板着无所谓脸色,嘴里持续嘟囔。 “看来,今日不会太简单呐!” 夜寻一笑置之,找了个安静的位置盘腿进入修炼状态,众人嘴嗨过后,也随即运转功法汇聚着天地灵气,时间悄然而逝,只听周围人悉数起身迎喊,睁眼一看,这三长老一脉几个高辈分人物不怒自威压迫前来。 “文冲叔,海平叔,北清叔…”夜寻走了过来打着招呼,言语有尊敬但不是很多。 这几人都是夜成阳的亲叔叔伯伯,自然没给夜寻好脸色看,那反之也没必要舔着脸问候他们了,三长老一切以夜族为重,但他的后辈却不以为然,似乎是被夜沉打击了大半辈子,那股浓厚怨气落到了夜寻身上。 “大伯!” 此时夜封安正步向前,对夜寻点头转身立于先祖石像下,笑咪咪道:“诸位,长老那边想必已知会,还请拿出封天图秘钥。” “呵呵,封安稍安勿躁…”带头的夜文冲面色温和,儒雅稳重,老好人的模样可不像他平时掌管夜族戒训堂时那般冷酷无情。 “等仓翼过来吧!” 夜封安瞳孔微缩,有些不妙,原来最后打的是这个算盘,心中的顾虑添了一分。 众人等待之时,夜海平望向人群中装模作样几人,眼色交汇,嘴角勾起阴笑,再看夜寻见他盯着自己,一股深意有些玩味。 “莫不是被发现了?等一等?”脸色变化的夜海平心中嘀咕,这小子真有备而来? “海平叔,您老最近可好,小子听说夜莽大哥已经迈入开光境了,实在太强了!” 寻着声音看去,一精瘦小伙,套着灰布短衫尖锐的奉承,夜海平顿挫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夜枫侄儿,你小子好久没见,如今也是气动圆满了,孺子可教。” “您老夸赞,我与莽哥差了太多…”夜枫瞟了一眼夜寻神色,谦逊又兴奋说着:“不知海平叔你们几人来此是有什么要事吗?” 这夜枫大侄子确实上道,话茬子正好接上了,夜海平爽朗一笑有意不言,故作神秘直勾勾盯着夜寻,麻的这意图太明显了。 周围又响起了私语之声,聚焦到夜寻这指指点点,夜封安脸色不悦,眉头一皱威严告诫:“海平,速去劝离神像场小辈们。” “收到,封安大哥,我这就去,毕竟夜寻再入化龙池这事可耽误不得啊,呵呵…” “你!”夜封安怒压夜海平,他得意的脸变的扭曲,折腰在地,显得十分狼狈。 这得变故一瞬间惊动场内所有人,不仅是现在情形,更是刚才所言,夜寻他凭什么还能再入化龙池,如今不过是废物罢了。 “爹!老家伙你放开我爹。”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夜莽冲上前对着夜封安大喊,境界的悬殊导致他寸步难近,只得破口大骂。 “出言不逊!” 啪!夜莽见迎面而来一个大逼斗,根本来不了躲闪直接被掀翻外地,若不是夜封安只是略施小惩,他此刻已经魂飞魄散了。 夜文冲瞧见局势愈发不妙,便撑起自身真气抵御,却有蜉蝣撼树之感,而夜海平为抗衡威压已闷哼溢血,整个人快跪倒了。 “以为夜封安平日温和,却没想出手竟是这么霸道,雷霆手段,压力拉满,实力更是可怕至极,我等在他面前视若无物啊。” “大伯,您消消气,我来。” 夜封安听夜寻出言相劝,冷哼一声不屑之情充斥着全场,撤掉了气势,夜文冲急忙上前扶住夜海平,几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老鼠遇到猫,夹着尾巴跑。”夜寻这时嘀咕一声,音量不大不小传到这些人耳中。 夜海平脸色从红润变的惨白,转而又成铁青,五脏六腑都快气的移位,而他的儿子夜莽也好不到哪去,人站着还是懵逼状态。 “海平叔,夜莽我记得筑基试炼也是位列百强,如今能接住化真一掌,可比我这个第三猛太多了,虎父无犬子,果真很强!” 第76章 你敢赌吗 “牙尖嘴利的小子!” “夜寻,你不过是狗屎运好些罢了,就算给你龙血锻体,也不过不到气动,还有什么脸再入化龙池,我就不服,有种单挑。” 这夜海平和夜莽两父子一唱一和,围观的人也是把略有不满表现在脸上,夜寻不置可否,现在社会,不拼关系拼一腔热血? 近观神像,夜寻显得平静,此像由悟道石整体雕刻,夜族大能搜寻天下间,于古时圣人坐化之地所得,大道悠悠神韵缥缈。 它立足北原,直冲云霄,汇聚四方非凡灵气,磅礴之势大象无形,传道之经,大音希声,乃夜族神物,除此之外,由脚底沿着纹路向上到眉心,那虚无道韵更能显示修炼天赋,大有头角峥嵘之辈借此青史留名。 “不知道你能冲到多高?”夜寻对着夜莽玩味一笑,抚摸着神像若有若无的道韵。 “呵呵,当然比不上夜寻‘少爷’了,堪堪到过腰之处!”夜莽回话,将这少爷一词咬的呲牙,说到过腰语气里不由得飘出得意。 毕竟过腰能超过这一辈大部分人! 按照夜族箴言,引发灵光于底,就平凡做人开心就好,灵光于腿,磨砺前行,灵光于腰,可称中流砥柱之才,至于溢满胸膛是吞吐天地之志,要是到传说双眼一层,必是神尊真位,包藏宇宙之机俯瞰众生芸芸。 至于眉心之上,玄之又玄… 此刻夜寻感受着微妙的呼应,全身血脉仿佛被唤醒一般,荒芜孤寂的丹田略有春风拂过,丝丝缕缕生机在不知不觉中发芽。 北原夜族气运是到顶峰了吗?这一代的小辈天赋神孕天助,是为下次北征?所言的命运如何?这是最后的赌注?不得而知… “夜莽,你不至于趁我病要我命吧,回想当年月比之时你我交手,还让你三招。” 夜莽脸色闪过一阵青白,对上夜寻淡淡自信的眼神,不由得低下头来,自己那时候可没少受指教,如今趁人之危确实不妥。 “不过,我是反派啊!”夜莽的内心顿时强大起来,冷嗤嗤笑道:“夜寻,既然你已是半废之体了,我没必要出手,你也不用去这化龙池糟蹋,常言道不患寡而患不均。” “封安叔,小侄毛遂自荐,我自觉比夜寻更有资格。”人群前面夜枫突然高声喊道。 “夜枫他都能行,那我更行!” “是啊,他怎么有资格在这叫啊!” 围观的人群中开始变的嘈杂,骂夜枫的居然占大多数,说他臭不要脸,这可把夜寻整笑了,率先发声想要一波激起千层浪夜枫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当众口诛笔伐。 见情况不对,缓过神的夜海平将怨恨埋在心底,阴阳怪气道:“夜枫侄儿你有些自信过头,夜寻侄儿的天赋岂是你能比的?” “言之有理啊,夜枫,正如海平叔说所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夜寻比了个弱爆手势。 “你!”夜枫有些气急攻心了! “你什么你?”夜寻毫不客气回怼,凌厉的眼神扫过全场,那一股少年霸气侧漏。 “敢赌么?诸位,即使我这般,也能冲上云霄!”夜寻平淡但自信的语气让人深信。 今日夜城大雾,烟气朦胧,太阳隐身于云海之中,神像凌霄之处突破天际,已超过大海无量的胸襟,能到这位置绝无几人。 “呵呵勇气可嘉,昔日昆少锻体圆满气血浩荡,以他天赋实力方才充盈胸膛,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夜莽很是不屑,嘲讽说着。 “是啊,会不会太托大了,夜寻天赋有目共睹,但气动未进岂能一气上青天,毕竟这神像可是会吞食真气,检验丹田强度!”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此刻隐忍,待气动小成之时再显锋芒!夜寻那夜在春宵楼意气风发所言,确实让我等信服不已啊…” “你不是觊觎这化龙池吗?三年修炼资源对赌这个名额,你敢接么?夜莽!”夜寻不为外界扰乱,反倒抛出无法拒绝的诱惑。 “哈哈哈…夜寻,你真是头铁啊!” 夜莽听这狂妄之语,笑出猪叫,他是疯了吗?他以为他是谁呢?还搞扮猪吃老虎这一套,真是天上掉馅饼,白送大机缘啊。 “封安大伯,您说这事?”夜莽心中很是激动,恨不得马上冲进去了,但看着夜封安如巍巍青山立于身前,略收贪婪之色,行以晚辈礼节请示,毕竟还得是他说了才算。 抬头一望,夜封安眉羽厚重,吐纳之时与灵气和道,神韵庄重,他瞥向夜寻,见其点头一笑,把握十足模样,便不必阻拦。 “同意,不过化龙池远不是三年修炼资源可比,这样…你若输了,再送三株玄阶药草到夜寻府上吧。”夜封安云淡风轻的说着。 “玄阶药草,还是三株?麻的你怎么不去抢啊?我尼玛…”夜海平顿时炸雷,开始口吐芬芳,即使是天皇老子也顾不得了,不过介于夜封安的威信,声音到最后愈小了。 “大伯宰人真狠啊!”夜寻咧咧嘴,看着夜封安不苟言笑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居然这么黑,不过这都是为了自己啊,感慨之时心中不由得有一股暖意流淌,热烘烘的。 “要不算了?” 夜海平在心中嘀咕了一声,看向夜文冲夜北清两人,他们避而不视噤若寒蝉,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耳边传来夜枫侄子喊出区区三株玄阶灵药而已之声,一阵后怕。 以后还是让夜莽少和夜枫来往! 但此时夜莽也上头了,拉着夜海平势必让他掏出东西来,低声急吼:“父亲,夜寻再怎么搞也翻不出浪花了,你快答应啊!” “这…”夜海平有些迟疑,三株玄药啊那可是天道境能享用的奇珍,自己每年也只能领取一株而已,要是折进去得心疼半死。 “你在怕什么啊,老爹!” 夜海平脸色青红皂白,被夜莽一激心想这一把年纪活到狗上面去了,担惊受怕。 正当其还在犹豫时,夜封安率先给出了一个台阶,笑道:“海平苦修不易,三株玄药对你而言不可或缺,小寻目前境界用则暴殄天物,如此便换成九株灵阶药草,文冲北清海平,你们三家都在,各出三株如何?” 咯噔一下,前两者相觑无语,夜海平则心中得意,刚才让你们作壁上观,这下好了谁都跑不了,赌赢了也都是夜莽受益啊。 “我觉得可以!” “既然海平无异议,那便这样!” 这一答一应,夜文冲与夜北清两人只呼上当!心不甘情不愿点点头全是同意了。 事已至此,目光所聚之处唯有那道挺拔坚毅的身躯,夜寻感应纹路,汲取神像周围游荡的特殊灵气,闭眼一动不动僵持着。 一盏茶时间已过,夜寻平淡的波动不像是爆发征兆,紧锁的眉宇像是遇到难题。 “哈哈哈,我就说他不行吧!”夜枫很不耐烦,看不惯夜寻装杯,一直大喊大叫。 “闭嘴!”夜封安神念无声胜有声,震的夜枫胆颤不已,有些噪起之声也平息了。 反观夜寻,这会他确实慌了! 他最初接近神像时,神识海中那道银光突然波动很是渴望,心中一想,难道这神秘东西需要神像外溢灵韵吗?抬手尝试吸收了一丝,果然被银光悉数卷走,大口朵颐。 “你助我登顶,我给你灵韵!” 夜寻在心中默念,尝试沟通,待感觉到一阵抖动,惊喜万分,有戏啊!但当和夜莽谈完价后,贴近神像呼应居然没了反应! “你不会玩我吧~”就算脸皮再厚,傻站着这么长时间也挂不住,只好闭眼硬装。 “快点啊,大哥!” “张嘴!”一股微弱的意念发出! 夜寻喜极而泣,陡然睁眼大开,那银光在雏形神识之海中闪烁无比,如同一颗耀眼的星辰照亮整个黑暗混沌,它幻化成了一道龙形之体在这个宇宙中游荡,神秘莫测。 它咚咚叩响大吕黄钟,夜寻全身遭受着暴力摧残,而神像终于有所反应,嗡嗡抖动像是显灵一般,缥缈的灵韵被牵引而至! “卧槽,发生了什么?” 众人看到,夜寻身体暴涨了几倍,方圆一周的浓郁灵气加上神像的道韵如同被卷入漩涡被一口鲸吞,呼咧的风刮起了风暴! 一股股精纯的灵柱从口直入身体,压缩极致后竟然化成了雨滴浇灌在丹田,那蓄积的灵气像一颗颗陨石砸向地面,每一次碰撞都让夜寻口吐鲜血,肉身快要被肢解了! 不断涌入灵气硬是把血冲了回去! 更为恐怖的是,灵雨如河汇聚成江席卷了丹田每一处毫厘,对应身上万千的脉穴被灵针扎透,极端痛苦到感觉身死道消了。 “夜寻这是触发了何种神迹啊!” “牛啊,牛啊!” 夜莽眼珠子转个不停,神情阴沉,这种局面不是他想看到的,夜寻一个残废怎么能触发伟大的先祖神像,真是瞎了狗眼了! “嗯,还不错!”夜封安丝毫没有觉察到夜寻状况,那股灵气灌顶,可是大造化! “我受不了了啊!”夜寻心中怒吼,模糊的意识苏醒,流淌在身体里沸腾的血脉夹杂着冲天的真气一股脑宣泄在了神像之上。 咻咻咻! 一道灵痕飞速攀延,直冲云霄! 第77章 请开阵 一股冲天的灵光射向天空,驱散了久久萦绕的大雾,道韵之声惊动了整个夜城! “夜族,又将出现一代宗师吗?” 城内一阵骚动,纷纷翘首以望,深坐在幽暗府邸的老人上眼微微下垂,显得无精打采,眼角边布满了皱纹,这刻却惊开了洞穿虚妄的天眼,横越空间一观而笑,便又沉寂。 “还在赶路”的夜仓翼神情骤变,一探后眼色狠厉,没想到局势发生了这种变化。 “夜沉,你生了一个好儿子!” 夜寻神识随之飞升,看到了无数夜族人前仆后继撑起北原之基,看到了一批批夜族人铸造北原辉煌,看到了一代代风云人物将夜族推向顶峰,还看到先祖一剑镇天下。 夜耶耶大笑,夜一鸣意欲争锋,夜成阳跟着夜昆俯瞰天下,夜承志爆发出了强烈的信念,夜华哎叹,白逍剑凌厉向天,却又痴痴望着一处,各是神情不一,心有所想。 还有等等… 冲到双目之处,陡然看到了一袭青衣那如梦如幻的俏脸,她美的不可方物,眉角却添一丝愁容,惹的我见犹怜,娇花照水泪光点点,不见相思一纵春秋,即使已站在这种高度,玉指交叉的心念只有希冀的祈望。 “青离,你还好嘛…” 此刻夜寻处于空明状态,神游太虚混沌,暗无边际,只有沧海一粟的星域发出微弱的绚丽瑰光,那股时空乱流夹着这星辰洗涮着身躯,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且真实。 突然一股骤然闪烁的亮光充斥,银色光团包裹着黑影,婉若游龙,纵横九天十地,它被放置在一方世界为基的祭台上,创生之柱一群诡秘虚影似在吟唱,飞升的翠绿短笛奏响不明真意的原始之歌,那银团熠熠生辉,爆发出了蛮荒龙吼,贯彻了整个宇宙,霎时间乾坤颠倒,星空塌陷,炸开来了! “啊…” 这一闪而过的画面发生过吗?夜寻头疼欲裂,无法在脑中复刻,同时肉体也饱受了摧残,丹田被撑开了数十倍,经脉硬是打通扩展了一大圈,浑身筋骨似被重塑一般。 “我淦,辛辛苦苦温养的丹田,今朝又毁于一旦,光大有什么用,不够硬到头来还不是空虚,我这修炼何日才能回到起点?” 夜寻整个人淌血沥沥,气息萎靡,嘴里一阵输出,旁人只见庞大的灵气和道韵醍醐灌体,以为莫大机缘,但当事人心里苦! “大伯,快给我续口气…” 这嘶哑的声音是如此迷人,夜封安一听不再镇定,见夜寻血渗染衣变的煞黑,急忙上前一把抵住他,将勃勃灵机输送而去。 可算是续命了,夜寻昏昏沉沉的意识就要消散,夜封安觉察到低呵一声,如同即将迷失的小舟被灯塔照亮,重新凝聚方向。 灵力洪流好比大水漫灌,沉入身体后需凿沟挖渠清理各脉残余,否则一日沉积高低不平影响道基,夜寻深谙其中利害,一般人吐纳几周天即可,当他内视体魄,着实被震惊到了,这可不是一亩三分田,是旷野。 夜封安也是心惊,趁输送灵机之时查看了夜寻情况,没想到区区气动之境,竟然已有媲美练神境的丹田乾坤,倘若这有朝一日使其灵气充裕,那一拳的威力无人可挡! “夜沉,你儿有大帝之资…” 夜寻盘坐调息许久,夜封安不经意点头露出满意之色,在他看来,性格坚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静心而为能成大事,况且以其天赋,是潜龙在渊,只待一日遇风雨呀。 而夜海平父子则是脸色难看,从不屑到惊奇,嘲笑到肉疼,一气呵成,夜海平没好气的看着夜莽,废物一个想想就难受,扪心自问,自己纵横夜城不知多少岁月,怎么生出了这个玩意,把老子狠狠的拉下水了。 同样夜文冲夜北清也是躺枪,无奈翘着僵硬的嘴角,夜枫跟在身后不敢言语,瞥头见夜莽吃屎的神情,心中顿时又生一计。 “莽哥,你看夜寻那样,显然是修炼出了岔子正在解决,俗话说趁他病要他命,他现在应该很缺资源,反正赌注还未兑现,空头支票再开一次,逼夜寻单挑让他三招!” 这话说的有理,夜莽心中不服,但碍于夜封安的威势不敢妄动,举棋不定之时看向恼怒的父亲,脸色悻悻又眯缝起了双眼。 “夜寻小侄大造化,如此天赋异禀引起神像奇观,我夜族无忧矣!”夜海平瞬间换了一副脸面,径直朝前面走去,声如洪钟。 夜封安脸色不悦,知其不怀好意,没想到竟敢这么明目张胆,意图是震醒夜寻。 “海平,你多言了。” “额,确是我冒失,该打,我看夜寻侄儿经此一事,荒废的修炼应是能拾起了,许久不曾动手,不知是否还适应?”夜莽悉数抛出自身观点,见夜封安思索,顺势道:“夜莽你来陪夜寻练招,帮他化灵力为己用。” “大伯,我让他三招!”夜莽大喜,父亲这推波助澜恰到好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便自信满满朝其喊出了这句话。 嚯……全场哗然… “不是吧,夜莽真有脸敢说这?” “我看是没脸,当年这话还不知道是谁对谁说的呢,今时不同往日,猴子称王…” “言之有理,是极是极…” 讨论之语在夜莽听来十分羞辱,恶狠狠盯着夜枫心中大骂,哪找的狗屁群演,怎么临时变卦,竟然倒戈相向,不舔甲方? 这也不能怪夜枫,就夜莽给的那点资金连每人买杯水都不够,自己还贴钱了!能来就不错了,大家本来都是凑热闹,听说夜寻二入化龙池心中有些不平衡,如今以他表现的天赋实力,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服”字。 “等小寻修炼好在说…”夜封安不为所动淡淡而言,见夜海平欲言又止,便遥望天边转而发问:“你说仓翼要来,还未到吗?” “仓翼兄还在赶来的路上…”夜海平心中咯噔一下,硬着头皮发麻含糊其辞回复。 “嗯,等吧…” 一盏茶功夫已过,围观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不乏一些其他势力之人,看到这奇景是夜族这个曾经名噪一时的天才夜寻而为不由得一阵唏嘘,数风流人物泯然众人矣。 而最近夜寻表现又有觉醒之姿! “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过往我亲眼所见,你遭此大难破后而立,实属不易,如今能得到先祖神像认可,切勿沾沾自喜,夜郎自大。” 突然远处传来虚空道音,如暮鼓晨钟敲打在众人脑中,让人凝神自信,人未至而道意先来,必是大能人物,飘飘欲仙而来。 正是夜仓翼!他踏空而来,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似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信步天下,手托朴实无华的小塔,那是开启夜族镇族之宝封天阵图的唯一秘钥! 小辈作揖,夜海平几人见他到来,纷纷点头示意,夜仓翼并未多言,以乾坤一袖将秘钥收回,一眼洞穿前方,慢慢走过去。 “大哥。” “嗯,来的不晚,小寻你过来。”夜封安应了声夜仓翼,呼唤着还在调息的夜寻。 这时夜寻陡然睁眼,摇头摆尾,松弛了一番筋骨,对着夜莽一笑,露出大白牙。 “狗日的,他早醒了。”夜莽好气啊! 夜寻来到夜封安身旁,抬望着自有压人之势夜仓翼,双目炯炯有神,昂首对视。 “仓翼叔,您的教诲小子记在心中,等我遇到夜昆时也悉数说道说道,让他聆听一下我的经验,然此时有事需您略微出手。” “请开封天阵图!”夜寻这一声吼的很是响亮,那股桀骜不驯的气势十分针对。 “你很有底气,我也想知道你的底气从何而来,可别让我失望,我欲探你究竟!” 夜仓翼神色不变,黯淡无光,丝毫不把夜寻放在眼中,说到这句话时,嘴角微起的幅度耐人寻味,眼前被其视为掌中玩物。 “看来夜仓翼对黑龙王很是在意,这搜魂一事恐怕是他主导的,神识中那团神秘银光会被发现吗?它应该有自保之力吧…” “小寻,你准备好了吗?”夜封安见夜寻低头思忖,便出声提醒,来迎接再化龙。 “没事大伯,仓翼叔,请!”夜寻道。 夜封安颔首,双手结印,陡然爆发出了恐怖气势,鲸吞万里灵气,白衣猎猎,一道笼罩天穹的江山图从背后飞出,霎时间撑大覆盖了整个广场,遮天蔽日,不见曦月! 封天阵图传说是圣阶道器,全力催动可将世界收纳,万物鸿蒙,江山如画,在图上活灵活现,鸟兽鱼虫,霞光普瑞,好似一片仙外净土,美中不足的就是一角残缺。 缓缓展开的封天图立在场中,如同一副名人大家精雕细琢的景画,当中紧闭的一道门户庄严神秘,流淌着氤氲的奇瑞之光。 它割裂了时空,所在之处放佛不属于这一方天地,夜族人顶礼膜拜,不敢放肆。 “仓翼,开门!”夜封安脸色见红,催动如此神器消耗着实不少,只等秘钥解开。 此刻夜仓翼也并未闹什么幺蛾子,右袍一甩,小塔祭出瞬间变大,在空中旋转。 夜仓翼左指一点,右手五指成山将其稳稳握住,抬臂后撤,念出法门催动,陡然射向了图中所绘之门,与机关巧妙的结合。 霎时间,封天图开了!洪荒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让人洗髓脱骨,心旷神怡,要是能在其中修炼,一日之功可行千里之路。 夜寻心跳不已,缓吐平复,在夜封安的示意下慢步上前,手触门户都能感受到一阵灵力流入,让人精神抖擞,便推开而入。 轰轰轰… 门合上了,只留下了夜寻的背影,不知在出世之时,天地间还有他一席之地否? “夜族子弟,于旁修炼!” 夜封安神情凝重望着夜寻进入,心中有些滋味难平,雄关漫道真如铁,关关越! 第78章 初探秘密 “小爷我又回来啦!啊~” 噗…夜寻猝不及防平沙落雁,倒栽葱匍匐在草地上,大自然的清香裹挟着湿漉的泥土扑面,细闻隐约还有一股发酵的味道,抬眼看屎壳郎慢吞吞推球而过,吱吱吱… 哕…我哕…呸… 落地之处有些讲究,四面群山,逶迤连绵,苍茫葱郁。绵绵细雨唤起漫山云雾,山峰在袅袅云烟中若隐若现,更显雄伟险峻,让人觉得它神秘而美丽,清空而冷傲! 这是灵气化雨,造化钟神秀! 万物生长,春光融融,洞天福地莫过于此,昔日夜族子弟踏足于此,攫取了多少灵根宝药,草木枯毁,鲜血流地,尸骨埋肥,周而复生,又恢复成一片祥和景象。 这是自然之道,也是真理,有位伟人曾经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挤在这时代洪流,若不能一直向前,留下的痕迹总会被时间遮盖,被遗忘… 夜寻听到了涓涓之声,如鸣佩环,下见一条溪流,小跑过去,鹅卵石鳞次栉比铺在河底,捧了些清冽的水洗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掏出家传的地图,找定了方向。 荒废一年有余,冒然入化龙池是在暴殄天物,浪费绝佳机会,需要寻一处灵气充裕之地先行修炼,借机祛除隐患,稳固道基,在全盛之时强势冲破境界,一跃而上。 至此,心中已有答案! 一路上掀开层层藤蔓垂帘,原始森林中参天大树隐于天际,它通体深青,散发玄机,如同慈祥的老人看护一方天地,静谧安舒,灵泉滟滟随波,射人眼魄沁人心脾! “树前辈,我又来了。”故地重游,风景依旧,鸟雀呼晴,人声倒是显得突兀,多次来此地打扰,饶是夜寻脸皮也是挂不住。 呼呼呼…风吹婆娑! 玄天青木通体流光,簌簌沙沙伸出了粗壮的枝干将夜寻圈住,翠绿的嫩芽喷薄出强烈生气,令人昏昏沉沉,想要酣睡,树枝成茧,如同母亲的怀抱,让梦做的很是香甜。 “我要修炼,我不睡觉…我要卷…” 夜寻声音渐弱,树茧不给他这个机会,放佛洞悉了他的需求,一股股翠绿灵气充斥流淌在他的身躯,久旱逢甘霖,这是纯粹的生命之力,是来自大自然无公害无添加的味道,夜寻这个破损的璞玉,正在被精心雕刻,细细打磨,赋予神霞,化为至臻。 日月更迭,斗转星移,弹指春秋,树茧光芒愈盛,滚滚灵力簇拥着夜寻,只见他骨骼晶莹剔透如白玉一般,血气汹涌可比上古凶兽,五脏六腑震震而颤,恐怖如斯! 大雨滋润,百川疏通,江流到海,一朝功成,堆积的能量要冲闸泄峰了!夜寻眉头紧锁,陡然惊醒,立马盘腿吐纳,忍着万丈灵浪的冲击,硬生生将这口气憋下去了。 高潮戛然而止,有些意未平,虽说已到水到渠成的地步,但夜寻所谋甚大,不破气动,他想借化龙池迈出更大一步,因为脑海中有股意识让他收手,是那团银光! 呼…重吐一口气,再屏吸而入,那股充实感觉,只想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夜寻纵身一跃破开树茧,顿时木屑纷飞随风而落,玄天青木盘龙扎根,树壑极深,构建了一个个天堑隔断的虫蚁国度,细细品味,星域浩瀚,宇宙之大,莫过如此。 “嘶嘶嘶…” 这时远处传来吼叫,一道神疾身影踏空而来,壮硕的马身呈现红宝石般的血色,斑驳的虎纹添加了一丝凶狠,洁白的马头高昂嘶鸣,祥瑞流转,灵气非凡,诸兽退避。 “哈哈小家伙,是你!”夜寻十分惊喜,这正是试炼遇见的鹿蜀,待它近身,竟需要抬头相望了,时间易逝,岁月催人啊。 鹿蜀低下头来磨蹭着夜寻,围着他奔跑嬉戏,鸣而不息,夜寻抚摸着它的鬓毛,亲切拍打它的侧背,如同自己孩子一般。 “树前辈,过了几日了?” 微风穿堂而过,三片树叶咻然散落,夜寻知其意点头思虑,已经三天了吗?进来时疏忽询问,不知这封天图能开几天?到时可别把自己关在里面了,那真是自闭后路。 “估计夜仓翼也不会答应吧…”夜寻沉默一笑,脑海中浮现他面无表情的神色,心中更是谨慎,毒蛇蛰伏一朝狩猎,很危险。 夜寻对玄天青木郑重三拜,环顾四周,与白青离亲呢历历在目,思念之余更想能早日拥她入怀,至此纵起一跃,翻身骑背。 “小家伙,带我去这!” 一声震天吼,前蹄飞起,以马踏飞燕之姿横行跨越,鹿蜀自带光环,险山恶水如履平地,陷阱危机自动退避三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路上风景独好。 奔袭过了群山峻岭,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冲积平原,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雄鹰展翅翱翔,远望去一座磅礴的祭坛耸立。 正是化龙池! “小家伙,你在这等我。”夜寻抬腿侧身落地,交代完鹿蜀便只身径直向前走去。 古朴的祭坛散发着不凡的波动,黑龙王血将上方染成猩红之色,犹胜当年,夜寻闻着空气中味道,血气上涌,全身沸腾。 拾阶而上,越往前越心惊,昔日黑龙血锻体之时,夜族长老合理开辟了场域来隔断封锁祭坛空间,如今它真实的面貌就展现在眼前,坛地深红的血池咕隆冒着血泡,形成一条条龙形异兽跳跃翻涌,恫吓心神。 沿着内坛墙壁开凿的环行嵌入式回廊顺路而下,不同高度都有小空间,想必这就是当时所待之地,夜寻硬着头皮向下走,浓郁的血灵已成实质化,压的自己喘不过气。 “当年,我应该在这。”夜寻依靠在墙边调息,努力使怦怦直跳的心脏放缓,血脉中锻体以后亦有龙血精华,气机在呼唤。 被牵引上来的龙血经过凹槽慢慢流淌进小空间,环绕修炼小台之后聚在小池中。 按理来说此处是适合夜寻的,但他心有不甘,既然来了就要搏一搏,他望向更深处的幽暗小室,那血气池比这起码大两倍。 “冲了!”夜寻闷头一声低喝,催动真气唤起血脉,一步步向下走去,心跳声呼吸声脚步声在极静的环境中共鸣,咚咚齐响。 接近池底的血气程度太恐怖了,像磨盘一般一次次碾压身体,夜寻双腿陷入沼泽地难以迈动,弥漫的实质能量堵塞口鼻,呼吸都变的困难,骨架要被龙血潮汐砸碎了! “是不是遭骗了?”夜寻听到了神秘银光散发的意念,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 夜寻一阵无语,躺着说话不腰疼,自己现在都要爆掉了,望着还有一步之遥小空间之门,直接匍匐下来缩成龟团借势开滚。 果然受力面积减少,压力就少,这个理论用在此处也很恰当,虽说姿势不好,但实用才是王道,大丈夫讲究的是能屈能伸。 “我去,你还笑我!?”夜寻硬冲了进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要累虚脱了,关键这时候那团银光发出了奇异上下抖动姿势。 夜寻气急败坏,感觉自己受这么多罪都是这团银光害的,不然早就称王称霸,和白青离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了,想到这是愈发来气,爬起来传递了意识头也不回离开。 “小子,你想成为时代的主角吗?”那银光果然急了,一道清晰的声音在夜寻识海中回荡,带着一丝骄傲,又是循循善诱。 “就这,我不就是嘛?”夜寻呵呵,不屑一顾回怼,反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嘿小子,吾乃上古天仙,这是我活出的第二世,如今游历红尘,你能遇到我祖坟冒青烟,还不速速跪下行三叩九拜之礼。” “就这啊,那你找别人去吧。小爷我自命不凡,不需要!”夜寻装着无所谓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心里震惊,结合化龙池遭遇及神像所见,这东西大恐怖,太过神秘。 “你小子真不识好歹,在别的星域我一旦出世那都是神子圣女的座上宾,门人第子填吾室未尝稍降辞色,其色愈恭礼愈至!” 银团爆发出了吼声,真没见过夜寻这么不要脸的人,一个未开化星球的土着,竟然大言不惭,要不是没的选,谁还诱惑你。 “其他星域,北原之外么?”即使面对这可能是惊天的机缘,夜寻还有一些想法。 “小子你眼界太窄了,浩瀚星空,如无边大海,你所说北原,北原外,这不过是沧海一粟,海中争渡一朵浪花而已,你只能说有惊涛拍岸的机会,也仅此,成为劫灰。” “愿闻其详!”夜寻此刻十分郑重,夜族秉持的宿命,恐怕就与这有些关联,想逆流而上,父母团聚,傲然世间,这是机会。 “哎,世间有大难,我族深陷其中,以至全宇宙寻找可能的种子,你有本土神尊传承及域外血脉,是我遇到唯一的可能,可以冲出这片囚笼,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色彩。” “你太弱,但你运气不错,有条化圣的蛟龙来给你打底,因此我为你铺垫很多,如今已到最好时机,我传你一法,借此化龙。” “太穹苍龙决!”夜寻识海中涌现了一篇神文,璀璨耀世,符号晦涩生动,放佛是有亿万条蛟龙飞舞,发出黄钟大吕道之声。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万物伊始究竟如何?此法有解!混沌世界的进化由灵成兽,由兽化人,返璞归真追溯本源来承受天命,人是天地宠儿,凭借肉身成圣推演终极之道,或能走的更远! “炼体术,呼吸法,杀人技,太穹苍龙是何等物种?创造夺天地造化神文!”夜寻只聆听了前几个境界奥义,获益匪浅,不拘泥于形式,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才是真理。 夜寻盘坐仔细揣摩,以身为例借此明悟其中大道,书中自有黄金屋, 颜如玉,自己当真是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了! “小子,你该付诸实践了!” 夜寻正有此意,径直向幽室里化龙池分池上的坐台走去,心情激动跃跃欲试,若是能初窥门径,走上这无敌路,万法不侵。 “你去哪干嘛?”银光发出疑惑。 “不是修炼吗?”夜寻错愕。 “就这点杂血你门都入不了,我让你来这的目地,是为了你方便跳进真化龙池。” “不是吧,那我走了!” 第79章 血池狩猎 夜寻当然没走,当然也未跳下,那冲天而起的血气足以让其解体,仅仅是探头一面之见,瞳孔如针扎全脸似炙烤,这银光看遍世间万族,太高估这个世界,高估他了。 “这太穹苍龙诀筑基篇竟然需要肉身换血融入龙性,从头塑型,成为幼龙之体,届时气冲斗牛,横推万法,奠定演化基础。” “喂,不如先试试这个?”瞥见幽室之中的分流池,夜寻思虑,与银光交流起来。 “小子,我不叫喂,叫我龙爷,这小池子纯度完全不够,你大可试试,到时候练成个半截之体,可别怪我。”银光嘿嘿怪笑。 “你很想我练?”夜寻突兀发问。 “你谨慎过头,各取所需罢了,我下一手闲棋,而你的鸿鹄之志非寻常路可抵。” “我太穹苍龙一族乃天地神兽,起源混沌之初,拥有原始法,同境界无敌,越级征伐轻而易举,睥睨神子圣女,主宰时代。” 好一幅瑰丽的无敌画卷,夜寻深谙此诀星空之下难有与之匹敌,要想弯道超车必要一搏,运转功法之时晦涩神秘,霎时间真气滚滚,银光宣泄,肉身发光,对黑龙池极度渴望,欲鲸吸牛饮,夜寻磨牙舔嘴,健步如飞一跃而起,咚的一下坠入到了血池。 化龙池瞬间翻涌,血气成灵发出吱吱刺耳怪叫,无数细小怪物蜂拥而至,锋利的獠牙暴虐啃食着夜寻身体,从表皮到血肉一层层被撕咬殆尽,血肉淋漓支离破碎,瞬间只有一具白骨横留,恐怖的让人不寒而栗。 “啊!” 肉身硬生生被溶解,万般痛苦随着意识消散难以言明,血灵依旧疯狂狰狞,竟然整齐划一开始啃骨,叮叮叮的声音不停,像是丧命黄泉路中听见暮鼓晨钟,振聋发聩! 夜寻意识陡然复苏,他已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还好银光护住了他弱小的神识。 “啊我人呢?我东西呢!”白骨夜寻双眼盏盏鬼火,成了血色世界唯一的光亮,看到只剩骨头的手掌,顿时感觉胯下一凉。 “不错,毅力可嘉!有我第二十四世孙的风采,可叹啊!”银光发出了些许赞赏。 “他很强?现在在哪!”夜寻闷了,这老家伙骗人入坑,一言不合还让他当孙子。 “英年早逝,死在你这一步…” 听这话,夜寻一口老魂差点射出,合着自己要不是坚毅不倒,真就风采重现,这老梆子嘴怎么这么毒?真是让人无语凝噎。 “才迈出半步,你小子别得意,速速狩猎血灵,运转法诀,龙血锻体重塑肉身!” 夜寻颔首,挥动骨掌捏碎了游离身旁的小血灵,瞬间一股精华涌入己身,指尖血肉似乎凝实了一点,可以忽略不计,要是照这个进度,完全可以考虑重新投几次胎了。 “怎如此弱,而且杯水车薪。”夜寻有些郁闷,不会一辈子在这下面捉血泥鳅吧。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现在就只剩骨头,除了那豆丁大的血灵在啃,大家伙不屑一顾,要主动出击猎杀。”银光解释。 “言之有理!”夜寻立即催动骨架在血海中徜徉,靠体型来判断血灵蕴藏的精华。 好巧不巧,一条半人长的血灵慢悠悠的游荡,夜寻大喜,直接一拳轰了过去,血灵遭受重击,顿时疯狂摇摆,盯着夜寻张大口暴虐撕咬臂骨,尖利的牙齿刮出凹槽了。 “我靠,骨头要断了!” 夜寻大惊,用另一只手挥动的拳头猛砸血灵,半天见没有效果,直接抱着开始以头抢地,一人一血灵天昏地转,夫妻对拜。 经过漫长时间了搏斗,血灵咽气,浓厚的精华反馈肉身,夜寻顿时一扫颓势,右拳感觉充实了许多,不知觉露出蜜汁微笑。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开始转换! 血池翻涌,一条人骨凶兽在池底搅动着风云,血灵虽然凶猛但毕竟没有灵智,全靠本能掠食而活,或者说维持一种能量体。 “可恶,又被吃了条胳膊!”夜寻如潜行的幽灵,不断狩猎,当然也被捕食,语气中牢骚更是期望,他离迈出第一步不远矣。 神像广场人来人散,皆望向封天图欲知夜寻到底如何,日月似落花流水,而有些人寝食难安,生怕夜寻回归难以望其项背。 “夜寻,他凭什么?”夜莽离封天图不过几丈之远,这些时日捕捉的灵气足以抵得上苦修数月,何况夜寻是身在图中化龙池! 夜寻昔日风姿压的他喘不过气,眼见他高楼坍塌,只剩废墟,如今又要垒起九层之塔的吗?夜莽不甘,他恶狠狠的盯着,气息紊乱,真气暴动,此刻已无法专心修炼。 “父亲,夜寻进入数日却无消息,是否有什么意外?他会不会已经死在里面了!” 夜海平陡然一惊,见夜莽双眼血红毫无灵智,声大乱语,竟然是走火入魔了,急忙一掌挥出拍打面门,将其杂念悉数除尽。 “镇!” 一声清叱之后,夜莽瘫软倒地,夜海平舞袖接住,探查后并无大碍,急忙道:“夜莽急功近利,出了岔子,以至胡言乱语,待他醒来我定会训斥教导,还请诸位谅解。” 说完夜海平瞥了夜封安一眼,见他闭眼默然,这才心中稍缓,望着嘴角抽搐的夜莽咬牙切齿,给这好的修炼机会都不中用。 “满招损,谦受益,海平,小莽不宜在此修炼了,你带他回去好生修养。”夜封安微抬眼皮,掠过一束精光,不平不淡敲打。 “封安大哥,这…”夜海平语塞,他在等夜莽打压夜寻的机会呢,这要是走了,前面白送灵药了,于是下意识向夜仓翼看去。 “海平叔,您还是带他走吧,等夜寻出来一只手单挑夜莽,他不得再气晕过去?” 夜华憨厚一笑,那股语气和表情挑不出任何毛病,真的是全心全意为夜莽着想。 这时夜封安扫了一眼夜华,他顿时收敛噤声,夜海平左右为难不知进退如何,最后是沉默许久的夜仓翼发声,弹出一物。 “夜莽天赋尚佳,只是心性略乱,我看他即将突破,假以时日必能成夜族大器,我这凑巧有一枚玄元丹,海平你给他服下。” “多谢仓翼。”一道白流光划过,夜海平双指夹住,顿时小喜便化开给夜莽服下。 此丹果然不凡,先前一晃眼可见其寒气魄然,惊人心神,夜莽服下之后如老僧入定般尘埃不染,毫无杂念,汲取灵气,霎时间已攀登到顶峰,这时一场灵雨落下,夜莽就这样丝滑进入了开光境,显现灵脉轮廓。 夜海平大喜,见夜封安翻云覆雨,一手拘来灵气化雨住夜莽冲破瓶颈,一时间自身处境不知该怎么摆,左看右瞅如坐针毡。 “封安大哥,多谢,小儿…”夜海平拱手示敬,脸色喜过渐愁,客套后正想说出心中刚韵量好的措辞来解释一二,却被打断。 “小莽适才突破,境界不稳,趁此时机我便又拘了一道灵气,在此安心修炼吧。” 夜海平直接大四喜了,心道今天虽是被赶鸭子上架,到底是为了夜莽,如今他福祸相依,竟然顺利突破到了开光境,就算夜寻有多逆天,完成交代的事应是没问题了。 “莽子,待会你与夜寻比斗之时,下手可别没轻没重的,差不多就行了。”夜海平沉吟传音,思索之后还是认真交代了夜莽。 “什么?老爹,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两拳不把夜寻打出屎来,我就不是你儿子!” 此刻夜莽修炼已到最后收工之时,自然听清父亲所言,当即不愿意,想想自己受挫许久,如此好的机会不得落井下石一番。 “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你是我爹,还是我是你爹,夜封安受托照拂夜寻,今又恩惠于你,别不识好歹。”夜海平急赤白脸骂。 夜莽呼哧吃闷依旧和夜海平犟嘴,夜华时不时瞟了一眼,噘嘴哼道:“这对父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父亲为何还让他留下?” “无妨,封天阵图内灵气汹涌,小寻恐怕已到最后冲击阶段,隐约感觉以化龙池缩减的能量来看二次锻体加先前积累,小寻大概到气动中期,夜莽未必是其对手,此战之后信心溢满,应对仓翼搜魂也有所帮助。” 夜封安屏息凝神,解释过后揣摩着心中各事,神游天外,不知眼中映照着什么… “最后一处凝实,也不知在着血池底待了多久,不管了,再逮一条大的就收手。”夜寻自语,此刻他肉身重塑,血躯已成! “你小子毅力不错,竟掠食能量多次捶打同一肉身部位,嘿嘿,之前尚担心你走不了多远,现在嘛,有些机会!不过这普通气血已无大用,还不出关突破?”银光疑惑。 “这…嘿嘿,我觉得根本之宝还有可拓展的空间。”夜寻打着哈哈,随手又捏死了数条血灵,任由能量外溢,自己盘坐等待。 不一会,弥漫的血气便吸引了更大血灵前来吞食,夜寻看着它们厮杀,暗中又偷偷出手几次,一时间血池整个开始翻涌了。 “来了!” 夜寻心神一凝,看到了血池底一道亮红的双眼放大,如深海中的灯塔明亮,在近时巨大的身躯开始浮现,遮天蔽日,它一摆尾血流如注,惊涛骇浪,卷死了悉数血灵。 不过它很是谨慎,只是微微探头牵引着血流吸取着能量,那硕大的蛟龙头神型有致显于眼前,怒目圆睁,狰狞牙口将血灵撕咬稀碎,血气能量一点点被其吸入腹中。 “就知道你会来。”夜寻依旧未动,有些兴奋小声嘀咕,盯着血蛟舔了舔嘴唇。 “你小子很贪心啊,迟迟不走原来是盯上了这条大鱼,刚入池时你撞见它可是如耗子躲猫,吓的半死,如今要一争高下了?” 听着银光揶揄,夜寻小哼一声道:“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今时不同往日,嘿嘿,它的血灵晶我要定了。” 第80章 池底大战 那血蛟成灵许久很是狡猾,吮吸了周遭的血气,蛟角愈发深红,但胆子不大,仅仅是盘游着前躯席卷能量,不多探出一寸。 少时,血蛟感应到无故窜涌而来的血气吸食殆尽,腹中一震,缓缓喷了口气,像是打完牙祭,连这番动作都是不敢大开口。 它灯塔般大的双眼呼噜转着,见四周毫无波澜,绷紧的龙须这才落下,厚重的眼皮耷拉下来,翻身一荡,清理了残肢断臂。 趁此时机,夜寻正想下手,突然一条漏网之鱼无端乱窜,血蛟陡然锁紧身躯,爆发出恶煞之气充斥周身,那小血灵被震慑当场溃散,血蛟凝目怒视,见其不动,这才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下,夜寻心神一动,弹出一道真气打击到了血灵腰身,造成扭动。 血蛟立马惊恐回身,以极速径直向老窝回游,头也不回,夜寻很是郁闷,完全没想到这东西竟是这般胆小,原来它凶恶滔天的模样是装腔作势,怪不得当初相遇无事。 夜寻急想之下,纵身游动,沿着血蛟遁回的方向追去,逐渐下沉,血池闪烁的红光也变的深黑,伸手快不见五指,漆黑无声的世界幽闭恐惧,池底深处凝聚的能量也是狂暴无比,厚压之下竟让夜寻恍惚失神。 这时夜寻识海中银光一闪,他咻然惊醒心脏砰砰直跳,差一点要魂归于此了。 “好险,多谢。”夜寻收拢心神,眼观鼻鼻观心,待到稳定气息之后心念交流着。 “你小子别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此处大概到你的极限,不可妄动,适才你失神之时那血蛟欲窥探捕食,你不妨敛气假死,谨慎点或许可将血蛟斩于手下。”银光告诫道。 夜寻颔首,便收紧感知,让自己犹如一具尸体在血海飘荡,无根无垠,饵料是有了就看大鱼上不上钩,且担心迟则生变,倒逼一口心血喷出,浓郁精纯的血气四散。 果不其然,血蛟抵挡不住诱惑,从某处裂缝中游了出来,嗅到血气双眼冲红,毕竟是化龙池底能量衍生而出的物种,即使有些许灵智在吞食的欲望面前也被狠狠击穿。 此处并不是地利所在,夜寻探查到血蛟的气息逐渐狂暴,便火上浇油,又喷出一口精血,连续两次夜寻也有些难顶,此刻不容他多想,找准血蛟的位置,暗中游动从离它不远之处绕了一圈,陡然提速往上浮去。 血蛟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将眼前天上掉下馅饼的吃食大快朵颐,霎时间血池翻涌如海底火山喷发,一只疾驰的狰狞猛兽携带着滚滚岩浆从下直冲,毁灭了一切阻挡。 夜寻一惊,血蛟突然爆发的速度追下上只需一瞬,他已看到了深红的蛟眼,黑压压的身躯,以及那可吞日月血盆大口扑面。 “吼吼吼!” 声炸如雷,暗影渗人,这时夜寻借着透射的光亮才看清这个庞然大物,怪骨嶙峋的蛟首獠牙尽显,炯炯燃烧的双目如盏盏鬼火恫吓心神,尖锐的前爪划破了水面空间。 夜寻感觉脸上有刺骨的疼痛,危险眨眼之间就到眼前,平地一声反喝,涛涛灵力如洪水泛天,夜寻蓄积全力以混元掌推出。 一道光波层峦叠嶂,在血池中荡开了如光晕曜日般的涟漪,射出灵气龙柱冲向爆起蛟头,血蛟下意识偏头避让,轰的一下拍到了它的侧颈,它呜吼一声,硬是扭动蛟尾撑开了一方水域,一招猛龙摆尾呼啸而至。 夜寻大惊,原以为此招能硬退血蛟使其卸力,没想到它如此受痛反击,见蛟尾泰山压顶,此刻无法再避,便以岩拳护体,双拳齐出,以此下下之策来硬抗骇浪蛟尾。 轰轰轰! 霎时间两者相碰,能量激荡在池里闷中惊雷,炸开了冲天的血花,夜寻被波及推至池边撞击停身,双拳血肉模糊,嘴角溢出了鲜血,五脏六腑仿佛移位,痛楚之后隐隐的红光弥漫,一股暖流由心而发,伤势居然在自我修复,这就是以黑龙王血锻体炼躯的感觉吗?当真恐怖如斯,夜寻握拳大笑,抓住游离的血灵猛吸一口,一鼓作气冲去。 适才攻敌两招,一头一尾,血蛟纵使有主场优势也不敢说毫发无损,夜寻意欲速战速决,避免它害怕之后只顾逃窜,回到老巢盘缩不出,如此那可真是白受这罪了。 说时迟,那时快,夜寻往下速潜,定睛一看,血蛟头尾两处鳞片翻撅,血气能量一丝丝往外流出,头颅中有颗闪红宝石。 “血灵晶!” 夜寻低语,眼中爆发出一束精光,血蛟闻声怒目圆睁,瞬间两者恶狠狠对视。 血蛟暴怒无比,它不知在这池底待了多少岁月,乱群厮杀,以谨小慎微方才有如今这般躯体,如今眼前之人竟然妄图捕杀。 “刚才还怕你胆小怕死,龟缩不出,如今倒是不用担心了,很气?有种就来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夜寻挑衅的语气,血蛟摇头怒吼,上下獠牙锋如匕首,闪出阵阵冷光映照着夜寻模样,四爪飞舞冲杀来。 夜寻一凝不敢大意,催动全身真气向下冲锋,两者霎时纠缠在一起,以肉体最为原始的手段进行攻伐,锋利的蛟爪抓破了夜寻的右腿,咆哮的蛟首撕咬着夜寻上肢。 当然夜寻也不甘示弱,辗转腾挪间规避杀招,随即一拳拳砸向血蛟受伤之处,血气流逝的速度愈发加快,夜寻大喜,肆意施展百汇拳蓄积着威力,咚咚咚异常响亮。 感受到危机重重,它那脑中凝聚的血灵晶此刻转的极快,释放能量补给本体,一阵怒吼夹杂着声波能量瞬间冲击到了夜寻。 夜寻顿感头脑爆炸,像是身处在乐器坊中听到了百鸡朝狗的离谱乐章,耄耋之年的老鸨兴奋尖叫,失神之时还是凭借意念挥出了第一百次拳,将血蛟轰离至安全之处。 遭受如此致命一击,血蛟幽幽红眼失了光亮,浑身痉挛颤抖变形,血灵晶变的愈发耀眼,像是要炸开,几转之后血蛟陡然恢复知觉,怒吼之时已然游动而来一口咬下。 天顿时黑了,深渊从上笼罩,这是夜寻此刻的当头心念,那血蛟的杀人巨口离自己只有零点零一公分,夜寻使出力劈华山双臂一撑,将其上下颚硬生生用肢体顶住。 那股恐怖的咬合力让夜寻肉体瞬间就要崩溃掉,葬身蛟口,还好它是重伤强行催动血灵晶,待喋血时已无后续之力,只凭借肢体记忆自然咬合,两者一时僵持不下。 夜寻抵住撕咬难以移动,长此以往优势必是像血蛟倾斜,它也不蠢,拖着夜寻在血池中到处乱窜,摆动幅度太大以至夜寻浑浑噩噩,十分痛苦,难以为继对抗之势。 松神之时,血蛟抓住机会,加大咬合的同时往外吐气,吹的夜寻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挺过了这恶臭口风,血蛟陡然一吸竟直接把夜寻带入口中,獠牙闭合开始咀嚼。 夜寻见已无路可回,再不行动便只有被咬为渣滓的下场,立马游身成团往血蛟腹中钻去,一阵翻来覆去之后,瞬间惊呆了。 自己居然直接来了血蛟体内类似于丹田的位置,那硕大的红水晶格外炫目,搭着一条条能量丝线,连接着血蛟身体各处。 真是福祸相依,夜寻放声大笑,这东西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把自己送到了它的命门!血蛟瞬间慌神,乱游急抖意图把夜寻从身躯中赶出,夜寻哪能让它得逞,千斤坠一使如老僧入定,抱着血灵晶任它摇摆。 趁此机会,夜寻真气凝刀一根根斩断维持血蛟的能量丝,虽然费力,但每断一根血蛟游动的幅度就少了一点,照此以往,耗也能把这东西耗死,且保有硕大的血灵晶。 血蛟已失了智了,见翻滚无用,竟直接双爪剖腹,刮下了一块块血肉,流出了血色大肠,血气越发溃散,双目黯淡,到死都没碰到夜寻,还是觉得自己挖的不够用力。 化龙池终归平静,夜寻用巨蛟之躯补充损失气血,将自己最重要地方打好根基。 “爽!” 大战结束,一晃又数日,夜寻借着血蛟及血灵晶终于塑体大成,看着手中尚有拳头大小的残晶,心念一动催动向下扔去,只间池底亮了一片红灯,密密麻麻十分渗人。 见此,夜寻尚有余惊,重吐口气,化身一条飞跃龙门的鲤鱼拔地而起,待冲出水面之时,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好番风景。 第81章 气动中期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夜寻自感如今已是冲破境界的好机会,滚烫炙热心血开始沸腾,长啸鲸吞,搅动着万里晴空的风云,顷刻间灵气旋聚,悬挂成九曲银河,化为玉城雪岭际天而来,大声如雷霆,震撼激射。 夜寻抱元归一,盘腿枯坐,此时他状态起伏不定,血躯呈殷红之色,已将自己逼到了极限,不破不立,心一横直接解开了全身玄窍接纳灵气,迎接暴如洪水猛兽灌体。 “太穹苍龙诀,开!” 随着一声晦涩的口诀,夜寻连点数次结成手印,霎时间龙息阵阵,灵流如泄,汹涌澎湃至极,以此强压之下,灵力任凭驱使打通各处经脉,百川东到海,汇一片汪洋。 少时,夜寻睁眼,炯炯有神,拳头一握感觉天地都可以打穿,心念之下不禁拳掌叠加招招淬炼,来适应气动境充沛的真气。 先前引灵入体,这一番厚积薄发的修炼直接使夜寻一跃到气动中期,神阙蕴窍! 所谓神阙蕴窍,是指在人体七十二周天大穴中积攒灵力漩涡,化成自身真气,对敌之时,能源源不断汲取灵力,不至枯竭。 一年的停滞,一朝也才如此,细想夜华都已经开光境大成了,真是有苦难言,若是无此遭遇,以自己尚且算好的天赋,料夜莽夜枫这等角色在眼前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夜寻苦笑摇头,往事不可谏,总是怀恋过去反倒自束,心魔一生更难谈以后了。 “还好,还有时间够我奋起直追!”夜寻沉吟,思虑着自己目前情况,收拾心情。 二入化龙池,且以搏命之姿将肉身锻体重塑,其蕴藏力量堪比大荒凶兽,更何况还有待开发,丹田此时满满当当,过去的修炼也并非无用功,使自己再入气动时已能比肩后期修士,夜封安为他交换的这个机会当真出乎意料,天气地利人和全都集齐了。 夜寻思忖,他为今最大的依仗就是太穹苍龙诀,第一层入门方已知其恐怖,修炼时产生的所谓龙息敢说无敌,配合着身体每处玄窍,灵力凝练速度是如同功法的数倍甚至数十倍,但维持这种状态太耗心神,运转时神识也飞速的消耗,两者看来是对等的。 “前辈,不知有办法解决吗?”夜寻贼心不死,这等外挂级别的利器不可闲置啊。 “嘿嘿,两种办法,一是提升肉体强度能经得起大量的灵力冲击,这就要求肉身强度必要领先自身半个境界,二是提升神魂力量主动牵引灵力分流,这就要求神识起码领先自身半个境界。”银光发出轻飘飘语气。 夜寻听完脸色铁青,两种方法要求都是这般离谱,太穹苍龙诀第一层只谈到了龙息一种秘术,并无直接增强战力的杀招,若这唯一的依仗都无法实现,岂不是在自己手中暴殄天物,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放心,我自有办法。”银光察觉到夜寻心神摇曳,才缓缓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当真?!”夜寻大喜过望。 “这等自缚手脚的事太蠢了,我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太穹苍龙决是针对吾族肉身强度而创,你不过凡人之躯,即使龙血重塑也还差点火候,因此匹配有肉身修炼之法。” “还请前辈赐教。” 夜寻见事有转机,有些按耐不住,急忙向银光发问,语气态度那可是十分尊敬。 “我先前只言肉身修炼,是因为此法依靠天材地宝的药力,相对…容易一些,至于说增强神魂之法,不是吾族擅长的领域,吾辈几乎是走肉体成圣之路,后一种是族中大能偶然所创,理论为之,靠你自己摸索。” 听银光所言,其在谈前一种方法时语气肯定,但结尾有些停滞,夜寻正欲追问又闻神魂法却为小道,萦绕在心头郁闷更加加重几分,知道他还被下了炼神桎梏的绝症。 “前辈有所不知,一年前同等位置我突破之时黑龙魂不知为何苏醒,直接撕扯了我的意识,当时应是您从天而降灭杀了它,但我还是陷入昏迷,不久之前,族中大伯请出一位大师施以奇法将我唤醒,但代价就是透支神魂,此生若无机缘难以过炼神境,刚才听您有神魂强化之法,以为转机即到,却不想到头一场空,恐怕您这次是要赌错了。” 夜寻颇为苦涩道出了实情,抬眼望青山沧溟,日落而下,黑夜覆还来,恍惚间有些怅然若失,双目失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觉得夜族先祖力斩黑龙王与你的神魂桎梏之间有联系么?”银光没有正面回答夜寻的失意之言,反倒深意悠长说出此话。 夜寻一怔,不知所云,依他之见是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一时间不该如何回答。 “哈哈哈!” 银光突然大笑三声,嗡一震向夜寻识海输送着大量信息,化成丝线连点成片,沉入了最深处的地方,如同大海中落下了针。 夜寻自然察觉到了这等变故,欲探究竟却被制止,银光自顾道:“时间不足矣,无需想太多,等你境界到时自然通晓一切。” “前辈,别急着走啊!我还有好多事还不明白?”识海中夜寻小人望着逐渐消散的银光心中预感不妙,凝固心神追着它不放。 “不是待着好好的吗?这么突然?” “你从哪来,到哪去?” “我天下无敌后,该怎么做?” “你是不是先祖的基友啊?” 随着问题越来越离谱,残余的银光还是忍不住传来了一声怒骂:“我劝你小子最好多积点阴德,小心被雷劫劈死,哎,我不过是一道神念,有所托后自然消逝,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前提是你混到了那个境界。” “太穹苍龙决不可外泄,我不敢保证这个世界是安全的,希望他们还没找到这,以后的路待你修炼时可到识海中寻找,最后劝你一句,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随着最后余声残留耳边,夜寻这才慢慢醒来,事发突然,恍如大梦一场,要不是感受到了北风萧萧,斗转星移,怕是难信。 夜寻从化龙池一步步走下,脑海中还在思索其中问题,突然一声蹄叫陡然惊起伴着踏踏踏的声音越来越近,抬头一看,不仅面露喜色,正是那鹿蜀咧着嘴飞驰而来。 鹿蜀感觉到夜寻生机勃勃,知道他逐渐有成,不由得嘶鸣踏蹄,低头蹭着略做下蹲之势,夜寻知其好意,温柔的抚摸这它斑驳的毛发,纵身一跃上背,双腿一夹,鹿蜀仰天长啸,霎时间这只留下了滚滚红尘… 这一路十分太平,有鹿蜀在基本可以躺着跑,夜寻在其背上悠然自得,百无聊赖便沉入识海中搜寻目前最为要紧之事,是关于第一种方法,修炼肉体来使出龙息纳灵。 少时,夜寻退出神念,脸色古怪,所说有好几种路子,丹药之法,兽血之法,金石之法,从生嚼到药浴,挨打到按摩千奇百怪的方式应有尽有,不过唯一问题是,这说的天材地宝都没见过啊,怪不得银光迟疑。 “算了,回去慢慢找吧,不对,这里不就有现成的吗!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夜寻头脑一转,拿出了珍藏地图,看着画着勾勾的地方,嘿嘿发笑,骑着鹿蜀当了一回强盗,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数不清的灵物尽收于乾坤袋中,直到听到了大伯夜封安突兀的声音,这才不情愿停手,拜别了玄天青木,安慰了鹿蜀,朝着入口处奔袭。 至于为什么夜封安传声,夜寻这个罪魁祸首当然不知,在他攻城略地之时,封天图逐渐黯淡无光,惊的夜封安连忙探查。 得知大量的灵物被连根拔起,夜寻成为了唯一的怀疑对象,夜封安不由嘀咕,咳咳两声,发出十分威严的语气劝离夜寻。 “诸位久等了,小寻修炼完成,将从封天图退出。”夜封安说完此话,扫视一周。 夜海平神情暗动,与夜文冲夜北清交换了眼神,最终瞟向不动声色的夜仓翼,夜莽和夜枫交谈甚欢,前者兴奋的摩拳擦掌。 “等会夜寻出来吓死你们!”夜华不待见这一群不怀好意之人,十分气愤吐槽着。 “仓翼,小寻尚不知情况如何,届时状态若不足以支撑搜魂,不要强求!”夜封安平淡语气中带有劝谏之色,向夜仓翼传音。 “呵,大哥,我自有分寸。”夜仓翼脸色不变,那近乎冷杀的脸孔上看不出所想。 这时即将跨出封天图的夜寻冷冷打了个寒颤,像是被猎鹰盯死,突然想到有夜仓翼搜魂一事,心惊难平,急坠地狱,自己与银光的秘密不是彻底暴露了?这该如何! 轰轰轰,一阵吸力直接将正在苦苦思索对策的夜寻传送出去,一道银光一闪,夜寻失去了知觉,神情懊悔不已倒了下去。 “夜寻,你怎么了!?” 第82章 回溯之术 “好疼,发生什么事了?”夜寻按着炸裂的额头,硬是想不出自己为何躺在这里。 他翻身下床,揉揉脑袋,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去,推开房门,熹微的阳光透过庭中散射在地,云影横空,日畔薄薄的云层参差低垂,如圈的日晕倾洒无垠天空,万物蒙上一层欣欣向荣的色彩,令人眼前一悦。 夜寻眼睛一眯,这里不是他家,好像是夜华这小子的后院,自己怎么无缘无故睡在这里,难不成昨晚和他又去干坏事了。 “我的记忆好像从筑基试炼后就变的模糊不清了,咦,我怎么都气动中期了?”夜寻一想识海翻滚,钻心的痛让他握拳蜷缩。 但感受到自己真气凝实,其周身的玄窍灵气充盈,蓄积一爆,风声猎猎,自身这般气势已经是超脱了锻体,俨然气动境。 “夜华,你小子人呢?” 夜寻痛定思事,心中跃起了“万古难遇之横空出世的修炼天才”这个称号,不由得沾沾自喜,喊着夜华的名字想让他见识一番。 出了庭院,一条碎石铺就的甬道笔直地贯穿整个外域,两旁都种植着太青树,有着聚灵蕴物的功效,因此四周的花草长势格外喜人,远望去,甬道的尽头矗立着几间粉墙黛瓦的房舍,大伯府中的下人正在忙碌。 夜寻招呼了一声,有人寻声一看,露出了白天见了鬼的奇怪神情,但很快一闪而过连忙小跑过来,低着头弯腰行着礼节。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夜寻也不自然摸了摸脸,疑问中带着淡淡的问责之色。 “小人不敢,只是见夜寻公子你神采照人不由得失神了,夜华公子要知道肯定是更加惊喜,小翠,你快去请夜华公子过来。” 这个中年男丁穿着一身布衣,虽是漂洗的脱了色,但整洁无褶,山羊胡子配上束发应该是个管事,听夜寻一问,解释一下急忙使唤着年纪轻轻的小婢女前去告知夜华。 小翠啊了一声,知有些失礼,手忙脚乱的蹑步后退,摇摇晃晃嘴里喊着:“夜华公子你快来,夜寻公子他活…又活过来了。” “什么叫又活过来了?”夜寻自语,管事男丁听着小翠乱叫也是冷汗直冒,不敢多说一句,夜寻本身不是很在意这些,只是想找夜华弄清楚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吩咐管事男丁拿了个椅子来,便让他离去了。 少时,一阵激动大笑传过来,夜寻心神一动,腾身飞拳,攒力一击直接轰向了毫无防备的夜华,可那知光芒一闪,自己像是踢到了不可估量铁板,右臂颤抖倒飞而出。 “我曰!”两人异口同声惊呼,不过夜寻听着是平添了一分难以置信及疼痛感。 “夜寻,你干嘛?” 夜华急冲了过去从药田中把瘫倒的夜寻摸了起来,大拇指狠狠按压了他的人中。 “咳咳,你小子什么境界了?”夜寻心惊不已,适才自己一拳过去差点自杀,也不管伤势如何,想要迫切知道夜华目前情况。 “不过就是开光第八境而已。” “什么,你开光境了,还第八层?”夜寻差点没被吓死,心中只有震惊震惊震惊! “你不是知道吗?”夜华反问,接着讲到楼上晚笛,王龙邀战,杨靖仇凌空一箭等等一系列的事,顿时眉飞色舞,口吐莲花。 “有这等事?我怎么…啊…” 见夜寻眉头紧锁,摇头痛呼,仿佛完全不知道一般,夜华大感不妙,经过两人互换信息,这才确定夜寻的记忆截止到刚从试炼中出来的时候,这一年沉睡加上二入化龙池期间等等诸事都被他忘记了一干二净了。 “我为什么沉睡一年?”夜寻抓住了这个关键点,脑海中似乎有片段悉数闪过。 夜华难言,叹了一声,扶着他往外走去絮絮叨叨道:“路上与你细说,父亲正在客厅会见虚竹子大师,正好帮你诊治一番。” 一路上夜华挑了些重要的节点试图勾起夜寻回忆,不过都徒劳无返,谈到黑龙王魂现身之时,夜寻有些异动,得知白青离为他几乎哭死,心中一阵酸痛,难以平复。 “如此我都能活下来,其中定是有连大伯都不清楚的秘密,我…也许知道,但是却被剥夺了…”夜寻举一反三,大胆猜测道。 不一会,两人到了客厅门口,看到两人列坐两侧,大伯夜封安端坐威严,不时微笑示意,另一人是个老道,他穿着一身古朴的道袍,头戴一顶黑色的道帽,脚踩一双白色的布鞋,面容清秀,眉宇间高深莫测。 道袍很是奇特,由一块块灰色布料缝制而成,袍子下摆长及脚踝,袖口宽大,上有许多细节的装饰,领口之处上有一条红色的绸带,前襟上有一排黑色的钮扣,侧过一看背部上绣有一个蛇盘权杖的特殊花纹。 “爹,大师,夜寻醒了。”夜华发声打断了两人交谈,带着夜寻径直走了进来。 夜封安难得喜色外露,哈哈一声,对着老道拱手作揖,老道抚须回笑,但眼神盯着夜寻仔细琢磨,掐指掸尘后微笑不语。 夜寻自然察觉到,心想这老道应该就是夜华所说虚竹子大师,大伯夜封安不在主位反以对等客位相待,此人恐怕身份不低。 这时夜封安笑道:“大师所言不假,小寻几日便可转醒,还劳烦亲自过来一趟。” “封安兄见外了,老夫旅居夜城许久承蒙照拂,我看夜寻小友气色十足,现如今已到气动中期了,可喜可贺。”虚竹子回道。 此人面孔有些熟悉,仙风道骨令人徒增好感,夜寻从夜华那得知,当初黑龙魂夺舍时受其一粒玄级灵魄丹之恩,后又多番跑动相助,夜寻心有所感,十分尊敬地礼拜。 “虚竹大师之恩小子谢过了,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但凭吩咐!”夜寻铿锵有力。 老道虚竹子开心骋怀,掸尘抬起了弯腰的夜寻,也夜封安对视一眼,见其淡淡点头便懂了其中真意,以玩笑口吻道:“小友之诺老夫记下了,夜族安定,能有何事?倘若是找你与老道下棋可不要嫌弃枯燥乏味。” 夜寻一声“岂敢”之后,夜封安很是满意郑重道:“虚竹大师可是七等玄阶丹师,放眼北原乃至大玄都是尊为贵宾,你若有幸能在大师跟前学习一二,可不要偷懒耍滑。” “是大伯,侄儿谨记。”夜寻回道。 “孺子可教,老夫觉察到你灵魂力量是比普通人强上几分,倒是个炼丹的胚子,若你对丹药之术有兴趣,可来丹阁中找我。” 虚竹大师说完从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一本古朴的玉简,抛给夜寻道:“此乃小炼神术是针对炼神境以下所创,能帮助锻炼神识早些凝聚神魂,于我无用,便赠与小友吧。” 夜寻受宠若惊,落在手中的玉简如同烫手山芋,便往夜封安看去,见他闪过一抹不经意的异色后点头,夜寻这才放心收下。 “既然无事,老夫我便走了…” “等等大师,小子还有一事相求。”夜寻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对着虚竹子道。 “噢?还有何事。”虚竹子疑问道。 “不满大师,我失忆了,这一年多的事全都忘记了,一想就脑袋疼,我想是不是神识出了问题?还请您帮我看看!”夜寻解释。 “竟是这样…老夫难道诊断错了…” 虚竹子低语诧异之时,夜封安有些责问望看夜华,夜华僵硬憨笑,只好点头,心想怎么感觉夜寻才是他儿子,自己是假的。 夜封安走上前神魂外放直接笼罩住夜寻开始扫描,夜寻感觉浑身凉嗖嗖的,数十息过后夜封安摇头,看不出夜寻有何异样。 “老夫来看看吧,能否帮你恢复,待会你紧守心神,我用回溯之法激你神识。” 虚竹子言罢,哼啊一声,陡然吹来一阵怪风让他道袍乱舞,胡须上翘,闭眼之后念念有词,使出了玄妙的印法蓄积着灵光。 “去!” 一道虚无的光波直击夜寻,他倒退几步被夜华瞧见上前抵住,只见他的头疯狂摇晃成了虚影,急转之下“啊”的一声,一道银光射出反轰虚竹,他瞳孔放大,惊恐失色。 一道涟漪荡开无声爆炸,夜封安还未反应过来,虚竹大师头髻四散,道袍撕扯自己硬生生被轰立撞到了几处屏风才停下。 “虚竹大师!”夜封安急吼道。 这时夜寻也才停了下来,有些懵逼看着此情此景,夜华则是吃惊后偷偷发笑。 “大师,这怎么了?”夜封安搀扶着萎靡的虚竹子,渡过真气,不动声色传音问。 “咳咳…封安兄,还记得夜寻当时黑龙魂夺舍时那道神秘银光吗?它还未散,我施法触及到了它的信息,那股恐怖的禁制足以灭杀我几次了,世上能有这般威压的,在北原之上,可能是历史中夜族先祖才能…” 听这话,夜封安思绪飞跃,犹记当初雷电法王之事,疑似先祖为夜寻埋下伏笔。 “大师,此事还请你务必保密,对于夜寻而言,不如不知,你且说短时受损,在日后修炼触景时自然恢复。”夜封安沉吟道。 “其中分寸在下明白,还请放心,封安兄可让他来我丹阁练魂,或许有些帮助。” “如此,那便多谢了” 两人交谈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虚竹大师施法一挥,又是仙骨遗风模样,与夜封安并步走了过来,笑意意味深长看着夜寻。 “小友可想起来了?” 夜寻脸色一僵,说实话除了头晕目眩之外毫无作用,但看着屋内凌乱不堪,是刚才为自己施法所致,这时说无用太打脸了。 “嗯嗯…想起了几分,多谢大师,我看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恢复了。”夜寻爽朗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啊,封安兄,天色不早,在下告辞,留步!”虚竹大师抬起耷拉眼皮,抚须含笑,随着下人陪引离开。 “小友无事可翻阅小炼神术,有不懂之处可来夜城丹阁寻我,报虚竹名号即可。” 夜寻一阵哭笑不得,虚竹大师怕是发现自己献丑了,神秘兮兮传音这段话,还特别强调了小炼神术,此术难道很厉害吗? 此时太阳已经全落山了,正是昼夜交接之时,天光呈现一种微蒙的夜蓝,皓月随云流动,忽明忽暗,客厅显得格外宁静。 “大伯,我也告辞了。”夜寻请道。 “不急,小寻,我已派人告知夜昌,今晚你留下用膳,我有事要交代你。”夜封安说完独自先走了出去,迎着月光来回踱步。 夜寻用肘顶了下夜华,挑眉询问,夜华双手一摊,嘴角嘲下,也不知道何事。 “来人,把这收拾一下。”夜寻交代完便做出您请的姿势,笑着摸着肚子跑在前。 夜寻无奈,只好跟了上去,来到偏厅与夜华并坐,望着香气扑鼻的满汉全席不禁也食欲大振,其中些佳肴居然蕴藏灵力,两人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完了一盘又一盘,空置的碟子落的极高,夜寻饱后休息了一会,朝着夜华偏头示意,收拾以后便向书房走去。 “小寻,你进来吧。”夜寻刚想敲门就已听到夜封安的呼喊,跨进门后转身一合。 “大伯。”夜寻微拜,小心站在一旁。 此刻夜封安神情认真,眉头微蹙,几番变换后又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渐渐地一切好似都平静了下来,只剩一抹深刻的思虑,浓重如雾,几乎要将他包围起来。 “小寻,你尚且年幼,有太多事无法现在告知你,如今你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也不知是福是祸,二入化龙池的事夜华应该和你讲了大概,嗯…仓翼,对…势必会搜魂。” “呼,我知道。”夜寻感觉有一只看不见的鬼手时刻在抓着自己,压着喘不过气。 “你做好准备吧,我自然会帮你搪塞一段时间,期间你可以去丹阁,假装是神念有损寻求医治。”夜封安幽幽一声交代着。 “对了,虚竹大师似有什么目的,你小心一些,但依我之见,并无恶意,你身在其中自行把握,若能得到他真传则是更佳。” “虚竹,丹阁。” 夜寻低语思忖,乘着夜色离去了… 第83章 丹阁偶遇 是夜,夜风微凉,浓重的夜雾里,房屋外树上隐隐虫鸣在耳边低声吟唱,仿佛缭绕耳际的欲语还休的呢喃呓语,不绝于耳。 夜寻翻看虚竹大师所赠玉简,正是小练神术,银钩铁画的小篆尽显古朴之气,摩挲着奇特的字体,霎时间一道白光闪过,夜寻魂穿天外,传送过后来到了个虚无世界。 自身正立身于天空之上,脚下是平静的海面,一眼看不到头,海水很是碧蓝,每一朵浪花都映照着自己的影子,夜寻如无头苍蝇般御空飞行一段时间,环顾四周,与之前所处的地方一模一样,不禁哑然失神,莫不是被困在此界了?夜寻不信,找准一个方向铆足劲加速飞行,时空仿佛是被禁止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夜寻停下脚步,思索对策,他往海面望去突然有了想法,极速下坠一鼓作气冲入了海底,咚的一声,直接没入了海平面下。 不同于极致灰白的天空,海底显得光怪陆离,无数的光点在闪烁,点与点之间相互呼应,绘制了一幅无法理解的绚丽瑰图。 夜寻瞬间沉迷其中,思绪被每一点光亮吸引,沿着瑰图的执笔走线移动,他看到了很多,但又模糊,越想看清反陷其中。 所有的点线都最终汇聚到了一处,夜寻飞了过去,这才看到了一座水下孤岛,倒立在海平面之下,里面似有缥缈的建筑,甚至看到一个人,有着相似面容对他微笑。 夜寻走到跟前,不禁大为惊悚,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而其却是诡异的笑容。 “你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正在修炼小炼神术,而我就是,你需随我潜心学习,等一日心有所感,方能离开。”诡笑夜寻道。 夜寻抬头上望,转报以嘲笑之色,发出冷哼一声道:“跟你学,太慢了!要是海面上另一个真我知道了,会不会急死呢?” “不可能,你识破我了?” 诡笑夜寻面容扭曲,发出咆哮,整个人幻化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可怖厉鬼,以疯狂之色,探出僵白的手爪意图索命夜寻。 “退!” 夜寻丝毫不惧,视他无物,霎时间厉鬼整个开始燃烧起来,不甘的鬼啸连同这座孤岛灰飞烟灭,只留下了一道通天光柱。 踏上前光芒一闪,夜寻又身处灰天之下海面之上,不同以往的是,自己正站在了又一座孤岛,它是漂浮在空中,给人的感觉是真实且光明,而远处也还有一个夜寻。 “你来了!” “不错,原来这就是我的神魂!” 一语落下,天地覆灭,屋内盘坐的夜寻睁开了眼,不禁玩味一笑,把玩手中的玉简露出得意之色,小炼神术竟然修成了,而且还找到了真正神魂,并非描述的假魂。 “有些意犹未尽啊。”夜寻自语道。 此术只有三层,为引导之术,一为海天一色,是来识别是否有神魂天赋,若不能进入识海,基本无缘,二为真假孤岛,来为神识找到一个落点,能够修炼魂力,三是空中楼阁,破除虚妄后创造一个空间,能够包容虚拟的神魂诞生,也就是所谓的假魂。 世间修炼人众多,但能走到这一步寥寥无几,这是丹师的入门之道,有天赋者也是到开光境后期才行,不过这对夜寻这个异类来说是牛刀小试,黑龙魂夺舍时吸收了它的纯净的灵魂力量诞生了的幼小神魂,在此术引导以后,以水到渠成之势顺手拈来。 这要是让那些自诩天才的人知道,自己一个晚上就练成了,还不得投河自尽,夜寻不好意思摸下鼻子,竟还有时间睡会。 翌日,清风如丝,碧空如洗,朝阳顺着雕花窗照进屋内,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夜寻心情极佳,遂来到院中晨练,清晨的灵气沁人心脾,一番修炼之后,自感浑身通泰,呼吸之时灵力如牛饮般被吸纳,这般效率着实让夜寻吓了一跳,若如此,估计离气动境后期万气化力只需要数月苦修。 片刻之后,夜寻的肉体充斥着灵力晶莹发亮,但头晕脑胀不得停下稍作休息,一股疲惫感涌来,且那节奏的呼吸停止了。 “竟然如此耗费心神。”夜寻闭目养神了一会沉吟道,转念一想这炼神术后续的功法或有办法,有必要去一趟丹阁看看了。 细说丹阁,并不是夜族掌控,而是外来之物,一群丹师从大玄北上至夜城,与夜族洽谈许久,这才在夜城有了一隅之地。 初立之时无人问津,丹阁丹师也是深居简出,偶尔有人传出在其买到了便宜又实惠的丹药,口口相传,一时间门庭若市。 其影响力非同凡响,不仅夜族与丹阁的交易逐渐扩大化,周遭小家族也是找人牵伸搭线想要分一杯羹,这一切都是因为某天丹阁居然降下了小丹劫,那可是接近圣级丹药才会有的天罚,如此一来,声名大震。 不光如此,丹阁炼丹术也是高明,同样一种丹方原材,委托后经其手法炼制的丹药药效竟高处一大截,而且失败率也低,一段时间夜城掀起了购丹热,且突破境界的人数愈多,丹阁从某种意义上被推上神坛。 夜城暗地里风云异动,甚至有人喊出了“谁若是能掌握丹阁,谁就能掌控夜城”这等包藏祸心的话,夜族二长老破关而出,用域主境魂力笼罩了夜城三天三夜,以雷霆之势灭杀了一众宵小,夜城人人噤声,只到丹阁话事人宣称无心争斗,愿授炼丹之术,凡有天赋者不论出身皆能加入,这才平息。 现如今已有不少人加入了丹阁,其威名更甚从前,因有些天赋能够炼制丹药的咸鱼成功翻身,更是为寒门子弟提供机会,所以任何时候来测试的人也足以排成长龙。 丹阁中有三大长老,分别是聪辩先生,春秋上人,虚竹大师,三人是师兄弟,其中聪辩先生为大,常年闭关不出,丹阁中鲜有人知,春秋上人则混迹于各势力中,是丹阁对公的话事人,而虚竹大师善为人师,不仅对内培训炼丹手法,对外经常开坛授课。 他为人和善,信奉有教无类之说,无论庸才还是天才,虚竹大师都会认真传道受业解惑,因此好评如潮,十分受人尊敬。 而今日正是每周一度的测试时间,夜寻消化完关于丹阁的情况,看着去往丹阁路上黑压压的一片,不禁感慨:“好多人啊!” 远远望去,丹阁高耸入云,主楼为四边套八边形体、以青灵石融化后浇灌框架搭建仿木结构,通高十丈有余,飞檐五层,攒尖楼顶,顶覆金色琉璃瓦,翘角向外伸展之尖点缀有灵石金丹,楼外设有轩廊、亭阁等建筑环绕,磅礴大气,檐下悬挂丹阁匾额。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户型!”夜寻感受到这栋建筑不仅好看,而且实用,应该是铭刻了聚灵法阵,周遭的灵气格外厚重一些。 “瞧一瞧,看一看啊,虚竹大师讲丹大会稀缺室内坐票,靠近中台,一睹芳容!” “丹阁外流灵丹,真实货源,质量保证,厂家直销,假一赔十,欲速从购!” “来看测试作弊利器,魂石有售,包检测包通过,不行不要钱,机不可失啊!” 这丹阁地位尊重,得之得夜城的话果然不假,连衍生的产业都这么发达,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它真实的力量该是有多强? 夜寻来的尚早,排队也在前面,便没有用虚竹大师名号,想着低调点好,等待之时四周讨论声、叫卖声络绎不绝,人人都在看热闹,打听小道消息,唯独他低头思索。 “兄弟,你这是第几次来?” 突然一声在耳边响起,夜寻抬眼一看,是个尖嘴猴腮的精瘦男子,嘴角一个黑色的大痣显的奇丑,右脑门上还贴着膏药。 “来的不多,怎么?”夜寻问道。 “嘿嘿,我看公子气宇轩昂,在这排队实在委屈,小道消息,古家暗中操作今天可是有一众小辈要来,待会插你前面,我估计你今天白来了!”尖猴子凑近贼兮兮说道。 “哦?还能这样吗,古家我记得不过有些药田、商铺,不算什么大势力,况且不是说一视同仁吗?他能这样?”夜寻惊讶道。 “嘿嘿,公子身居高位,自然不知世俗间这点规矩,规则是给普通人用的,我瞧公子从容不迫,应该是偶然来此,故意排队不想出头,落人口舌吧。”尖猴子得意讲道。 夜寻闻言眉毛一挑,细想确实,自己的资源基本是都是有人直接送来的,只有无事之时才去闲逛,至此不由得正视他一眼。 “请教一下兄台大名。”夜寻笑道。 “不敢不敢,小人名叫猴六,在丹阁附近混迹许久,有些门道,公子家族若是比古家有势,我帮您跑腿去前面问个信,带您早些进去,若有所顾忌,我也帮您跑个腿,不过需要打点一番,您看怎样。”猴六喜道。 “那你去吧,报夜…夜华之名,就说昨天和虚竹大师有约的。”夜寻淡淡吩咐着。 “夜…夜华,您可是夜族…” 猴六一下子惊恐万分,低眼上视时哆哆嗦嗦,见其蔑视一眼,立马闭紧了嘴。 “这分量够了吧,前面带路。”夜寻呵呵一笑,又随手弹出了些许金币给猴六。 “公子这边请。”猴六开心极了,这可是大客户啊,夜族,夜华,乖乖这名号可没人敢用,夜族对顶用名号管的极严,一经发现基本是死路一条,所以猴六不担心假冒。 “借过借过。” 猴六显然经常操作此事,熟练的大嗓门撑开了一道路,夜寻漫步跟着,细细打量了周围人群,在眼羡中一会就到了前台。 “周管事,来人了。”猴六急冲冲的跑到前面,一个人霸占了整张桌子,对着椅子上正在打着瞌睡的小胖老头小声传话。 周管事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听,没有任何反应,猴六心下一急,拿着桌子上镇纸的压尺狠狠砸了下,吓的老头差点翻了。 “猴六,你干什么?”周管事怒道。 猴六指了指身后夜寻示意,周管事瞟了一眼觉得不熟且看着和善,便判定是个刚出茅庐,对世界充满好意的小家族公子哥。 于是果断忽略猴六的急赤白脸,将桌子上写着排队等候的横条转了过来,已经约满四个字赫然出现,惹的后面人骚乱起来。 “不是吧,又下班了?这才几点?” “肃静!尔等下次再来。”周管事开口呵斥了全场,自顾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同时怒视了一番猴六,训斥道:“你小子是不是得寸进尺了,老子仗着爷爷辈的情分可没让你喝西北风,先前已经和你说了今天古家的人要来,无空在接待其他人了。” “周叔,您老大恩猴六铭记在心,今天我真不是来捣乱的,后面这位公子哥,他姓夜单字一个华,是来找虚竹大师的。”猴六急忙解释道,拽着周管事让他好好看看。 “你…你怎么不早说…”周管事心中一惊侧头怒骂道,然后春风拂面走了过去。 “失敬,公子这边请。猴六你去…” 周管事一边笑着抬手作揖,一边又指挥着猴六让他把周围排队的全都劝离,他深知这种大家公子爱惜羽毛,听不得讨论。 “啧,周管事办事效率不低啊。”夜寻见周围人骂骂咧咧的离开,忍不住打趣道。 周管事听此脸色不变,反倒是急忙送上了凉茶端呈给夜寻,迎着他往里走去。 “公子这是微服私访?恕小老头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该打该打,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前去通报,虚竹大师正在呢。”一路上周管事主动与夜寻搭话尬聊,引他来了会客厅。 周管事笑着又添了杯茶这才离开,待其走后夜寻品着香茗,仔细观察着,这里尚且还是丹阁的外部建筑,除了来往的下人并无炼丹师逗留,且因古家预约之故,现在会客厅只有夜寻一人,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这时门外一声嘈杂,有人喊到。 “周管事,古某特来拜访…” 第84章 聚魂测试 这时会客厅走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身体发福,脸上有些皱纹,鬓角也变白了,他见周管事不在,只有夜寻在此休息,以为是个小厮正在偷懒,便招呼着身后的人进来。 接着便有四个人鱼贯而入,前面是一对体格健硕的两兄弟,有些莽气,其中一个高了半头看起来有话语权,应该是老大。 后面走出一个女子,其身着淡雅的浅黄长裙,长发垂落,上别着一个青色描金的蝴蝶步摇,一动一晃十分可爱,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温柔娴静,散发出一股清新气息。 在她旁小声私语的是个雀斑女子,皮肤白皙,因此俏脸上看着像是被宝石轻轻地点缀过一样,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风情。 夜寻观察了下,四人关系有些微妙,这对兄弟看似和睦,实则暗中较劲时不时看向黄裙女子,而她唇齿含笑,不做反应,雀斑女子见此有些愠色,瞪了一眼老大,挽着她来到了夜寻旁边,欠身施礼便坐下了。 老大真气充沛,有些心高气傲,估摸着是突破到了开光境,老二真气内敛,离气动境圆满也不远了,那雀斑女子倒是只有中期修为,至于黄裙少女,夜寻有些看不透。 “这位小兄弟,老夫古家古风,这是小侄古力、古山,小女古雀,以及古钰,之前已约了周管事今天测试,劳烦通报一声。” 古风作揖,凑上前去,不动声色往夜寻袖中塞了一物,笑着后退重复着呵呵声。 四人齐刷刷看着夜寻,见他不动,老二古山有些愤怒,古风赶忙斜瞪了他一眼。 “呵呵,诸位怕是搞错了,在下并非丹阁之人,也是凑巧今天特来拜访,至于周管事已经为我通报去了,你们不妨等等,还有这东西,原路退还。”夜寻顺手抛还了先前古风暗送之物,品了一口香茗笑而不语了。 “噢?小兄弟也是来测试吗?不知道你家长辈在哪,老夫拜见一番。”古风接物,打量着夜寻,脑海中开始对比看是谁家公子。 “家门极严,不敢乱说。” 见夜寻只是淡淡回了这句,古山焦躁的性子便使了出来,径直冲上前俯视道:“你这厮怎么不识好歹,不过是问你个名字。” “古山放肆,不得无礼,我来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你再如此即刻回去,我古家丢不起这样的脸。”古风甩袖怒视,朝他呵斥。 “是。”古山像是打蔫儿的茄子。 古风此时脸色羞愧,朝夜寻拱手,夜寻微笑致意没有多说,场面一下子安静了。 “钰儿钰儿,你看这位公子不仅生了副俊俏模样,而且气度还很大呢。”古雀偷偷打量着夜寻,神采异样,和古钰说着悄悄话。 古钰听她私话下意识看了过去,好巧不巧夜寻也看了过来,两者对视,夜寻一本正经打量着古钰上下,点了点头,她霎时间耳根一红,低下眼来嘟嘴暗暗啐了一句。 古山瞬间又坐不住了,古力也是! “古家双娇果然不错,尤其这个古钰我见犹怜,不知在我胯下承欢时该是怎样?不枉我白白送了古家一笔大单,那该死的古老头才舍得将着丫头送来,至于陪赠的两个蠢货识相就滚,还有这个姓夜的不知好歹…” 一个发着阴笑的男子盯着眼前的造影镜自言自语,谈到古钰时压不住癫狂之色。 “周管事,你去忙吧,虚竹大师正在备课无暇顾及,有我带他们去测试就行了。”阴笑男子离开了造影房,对门外周管事道。 “这…勾公子,不太符合…”周管事规矩两字还未说出,见阴笑男子冷哼一声,甩出一道令牌,上有春秋二字,便哎声而去。 勾姓阴笑男子嘴角上扬,用心整理一番衣褶,手持一个冒着火焰的琉璃宝鼎,摆出道貌岸然的样子,十分得意往会客厅去。 他相信,古家双娇必然为其着迷! “诸位久等了,在下勾宇,奉家师春秋上人之命特来接待,古风长老别来无恙。” 勾宇人未至声先来,古风一听,急忙往会客厅回廊看去,正是那日到访古家的丹阁之人,族长着重交代不可怠慢的公子爷。 “原来勾宇公子。”古风弯腰拜道。 “嗯…嗯?”勾宇低扫了一眼古风,很是享受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但当他看向古家双娇所在位置之时,脸色顿时变的阴厉。 那古雀瞅着夜寻眼冒星光,在其旁风吹风铃般笑个不停,古钰也是面露羞涩,低头含笑,玉指交叉放在膝盖上不停打转。 “古风,速带你族中之人过来!” 勾宇收起了丹炉,语气极为狠厉,看到古风催着古雀古过来施礼拜见,心情这才稍好些,一晃成丰神如玉,大家公子气范。 “勾公子。”古家四人异口同声道。 “很好。”勾宇直勾勾看着古钰,眼底的欲望疯狂增长,恨不得现在把她吞下。 勾宇从其旁边走过,斜眼下视吸了一口少女幽香,颇为享受长吁着,古钰惊慌失色被其无耻的动作吓退,躲在了古雀身后。 “钰儿,你咋啦?”古雀关心道。 因勾宇动作隐秘,众人未曾注意,古钰气愤后又有几分犹豫,只得叹了声无事。 见此,勾宇十分满意,他径直走到夜寻面前不屑道:“你滚吧,这没你的位置。” “哦?这位勾兄,你让我走,虚竹大师他知道吗?”夜寻玩味一笑,毫不示弱道。 “呵哼,虚竹大师哪有闲心管你,我劝你别不识抬举。”勾宇阴冷冷嘴角笑嘲着。 两人剑拔弩张,一时互不相让,勾宇显出开光境小成的气势扑向夜寻,风吹的夜寻衣角猎猎,竟有些谪仙的味道,他此时不是在意夜寻多帅,而是惊诧到其不为所动。 古雀有些担心,见古钰也是全神贯注的看着,手指紧握,在其耳旁说了一句,古钰脸红羞嗤连忙摆手,带有希冀看向古风。 古风向四人摇头示意,自家本就是求人办事,尚不知夜寻身份,不必多管闲事。 “哎哟喂,两位公子怎么对上眼了,老周我才离开一会,这就相见恨晚了。”小胖老者周管事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大声道。 勾宇瞥了眼毫不理会,周管事陪着笑脸上前道:“勾公子,时候不早了,按规矩古家几人测试完,虚竹大师得亲自指导呢。” 见勾宇面露思索之色,周管事又补充道:“对了,羽小姐传话,要见这位夜公子。” “羽澜想见他?难道他真是与虚竹大师有约的?罢了,看着他也碍眼,没必要惹得一身骚。”勾宇还是有些疑虑,心中想道。 至此勾宇卸掉气势,对着夜寻留下挑衅一笑,朝着古家几人走去,招呼着准备前往聚魂室,勾宇暗自窃喜,走完今天名义上的测试流程,古家双娇还不是胯下玩物。 “实在抱歉,夜公子,这边请。”周管事捏了把汗,可算是把这个瘟神送走了。 “不急,周管事,敢问这聚魂室是做什么用的?”夜寻想到了炼神术,来了兴趣。 “公子有所不知,聚魂室是用来检测神魂天赋的,唯有通过测试可以拜入丹阁,成为虚竹大师的记名弟子,等到其能够练出四品灵丹时,也能像勾公子这般有话语权。” “另外像古家久经丹药生意已久,对天材地宝的辨认,养护,培育也擅长,也是丹阁需要的,因此他们今天大概率能留下。” “这样啊,这勾宇在阁中什么地位,什么来历?你且说说。”夜寻眯缝着眼问道。 “这…”周管事面露难色,不敢乱言。 见此夜寻适可而止,也不追问,周管事在丹阁做事,有些话他确实不能多说。 “带我去聚魂室,有人问你就说是虚竹大师吩咐的,放心吧。”夜寻拿出玉简,翻开展示最后密文下“虚竹”两字落款,淡淡道。 周管事为人成精,一看便知真假,此物必出于虚竹大师之手,便笑呵呵的引路。 两人一前一后过了几道禁制,转眼间就到了聚魂室,周管事放上印章,大门顿时变的虚幻,夜寻凝神看了一眼,一步跨进。 聚魂室内的众人看到夜寻进来神情各自纷呈,古力、古山不是很在意,看了眼就在聚精会神的冥想,古雀嬉笑了声推了下身旁古钰,古钰温柔点头,古风倒是诧异。 唯独不爽的就是勾宇了,他环抱着双臂质问道:“你这家伙是私闯进来的吗?” “你说呢?”夜寻冷道,抛出了玉简。 “小炼神术!你怎么会有?”勾宇看虚竹大师的落款,心中一惊突然大叫道。 这倒不怪勾宇失态,这玉简一看就是原版小炼神术,当初就算羽澜修炼时也得去练魂室翻阅,而他则是用的拓本,只能偶尔趁羽澜休息查阅,因此灵品丹药的炼制出炉足足晚了大半年之久,还被师傅臭骂一顿。 他怎么能够不嫉妒呢?勾宇咬牙切齿又不敢放肆,眼神透露出想杀人的凶光。 “勾兄别急,你若想看,我请示虚竹大师给你便是,你还是先干要事。”夜寻道。 “我已假魂大成,何需在看,倒是不知道你明悟没?怎么,你也想试一试聚魂?” 听其话夜寻笑而不语,盯着室内的黑色小型建筑颇感兴趣,整体来说这是一个圆锥形状的物体,尖端做了挖空形成凹槽,沿着边开了一个斜道,每隔一段做了标记,底部则连接了一条通道,上面放着黑色圆石。 而前方铭刻这一个奇特的法阵。 夜寻正在思虑其作用如何,勾宇则冷哼一声喊道:“古力,古山,前来测试。” 两兄弟闻言睁眼,壮着精神上前,古力率先出手,只见他现在法阵上,霎时间一道蓝蒙蒙的光芒笼罩,古力闭眼急吼,通道上的第一颗圆石开始细微的抖动往上攀升。 但还没爬到第一段标记处,古力啊的一声后退出来,那圆石也掉落到了原点。 “不足一刻,下去。”勾宇不耐烦道。 古力有些尴尬,好在都是家人,投来了鼓励的目光,古山拍了拍大哥肩膀,深吸一口气也站了上去,阵法一闪就结束了。 “无法启动,真是奇葩。”勾宇嘲笑。 两兄弟败北而归,生着闷气,夜寻大概摸清了这其中原理,凝聚神识以法阵转换来推送圆石往上,神识力量、潜力越强,圆石则上升的越高才能掉进凹槽,这个斜道有十个刻度,长度递增,每个刻度都有落点。 如此一来,不光是考虑纯粹的力,同时也考察操纵者的控制性,若是用巧,成功率会大一些,夜寻走到古钰、古却身旁小声交代着,两人听后面露喜色,跃跃欲试。 这时勾宇刚做完自己的小动作,他将通道前几颗圆石换成了次等货,如此一来古家姐妹就会轻松通过,而他只需要在事后借春秋上人的名义点名要这两人做为丹童… “古雀,古钰做好准备…”勾宇心中有些激动难耐,急忙催着两人上前进行测试。 只能说天时地利人和,古雀以夜寻所说冲一停一之法加上勾宇的次等石,发挥潜力竟登顶了两颗圆石,而古钰则是三颗。 古雀兴奋的跃起,脸上的雀斑像是星星般点点发亮,古钰那弯弯的眉眼为她娴静的面容增加了几分佳色,让人看着痴迷。 “恭喜了古风长老,古雀,古钰通过测试明日即可来丹阁报道。”勾宇笑咪咪道。 “古家多谢勾公子,两女来后望公子多加照顾,古家感激不尽。”古风开怀大笑。 “多加照顾?”勾宇心底暗自咆哮,脑海里涌现了双凤盘柱、起承转合的画面。 不过此时,到还有一个麻烦,勾宇收回心思,去把凹槽的圆石复位,手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暗中更换了几个深邃圆石。 “这位仁兄,不来试试吗?”勾宇做好了手脚,心中冷嗤,这才对着夜寻喊道。 “不了,谢谢,我就是来看看。” 夜寻的笑的很是灿烂,婉拒了哈。 第85章 他不简单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啊?想来便来,想走就走?还是给你脸了?”勾宇阴厉道。 只见他甩出春秋上人的秘令,聚魂室霎时间五光十色,墙壁上各种法阵运转,嗡嗡声后,一道强大的禁制解封,隔空居然喷出了一缕真炎之火,室内顿时变的燥热,夜寻心惊,那恐怖温度恐怕触之灰飞烟灭。 “勾公子,这位公子只是身体不适,今天不宜测试,不是故意拒绝的。”古钰脸色苍白但还是咬着银牙,十分恳切为夜寻解释。 这不说还好,一说勾宇看着自己已纳入禁脔的古钰楚楚可怜给夜寻求情,心中更是怒不可遏,直接催动炎火法阵压了下去。 “你给我死吧。”勾宇疯狂吼道。 真炎之火化成一条灵蛇吐着蛇信,炙烤着空间的灵气,夜寻瞳孔放大,全力催动玄窍将漩涡中的真气悉数充斥在肉体上,爆发出了野性的力量,形成一道护体真罩。 古家几人人人自危,纷纷避让,古风是其中修为最高之人,不过炼神境幼小的神魂也不敢沾染一丝真炎,只能祭出法宝将一众护在身后,古钰看着有歉意更是担心。 “托大了,这家伙怎么同疯狗一般,丹阁这等地方,也有素质低下的人啊。”夜寻心中给自己提了个醒,十分凝重盯着勾宇。 勾宇突然狂笑,见夜寻不敢妄动,心中太爽,那股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美哉! “给我跪下道歉!”勾宇冷漠命令道。 “有种你就试试,我若死在这,嘿你觉得你能活着见明天的太阳吗?夜城姓夜,我叫夜华!”夜寻谨慎中没有慌乱,冷哼道。 听此勾宇冷静了几分,眼珠子来回转动不知在思考什么,禁制令牌变黯淡了。 “勾宇,你在做什么!” 突然一道冷冽之声吓到了勾宇,他连忙催动令牌收回了真炎之火,脸色凝重。 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身着金丝薄烟翠绿纱裙,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她蹙眉薄怒,颜霜尽染。 “师姐,我…我正在守护丹阁,这个人他不知从哪偷来了虚竹师叔的小炼神术,肆意擅闯我丹阁机要之处,还拒不认罪!” 勾宇脑袋转的极快,指着夜寻大义凛然的说道,师姐羽澜美目转而看向夜寻,见其紧绷防御的肉身散发着厚重灵气,凌厉俊朗的面孔挂着微笑打量着自己,不禁蹙眉。 这姑娘姿色只比青离稍逊一分,冷冷的不太好,没青离可爱,夜寻在心中比较。 “阁下是谁?还不收功吗?”羽澜并不信勾宇所言,语气冰冷且有警告之意问道。 夜寻内敛真气,对勾宇抬了下眼,抛出了玉简稳稳当当落在了羽澜手中,入手之时羽澜已确定此是原版,看了眼夜寻,随即不动声色翻到最后,望着虚竹两字点头。 “确是老师之物,你从何处所得?”羽澜冷艳的面容有些缓和,拿着玉简出神。 “虚竹大师所赠,信也不信?” “信。” 羽澜回答十分果断,将玉简递回,想起了昨日之事,其老师晚归时甚是开心。 “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澜儿,还记得之前我与你说过有一个天才命厄吗?如今绝境逢生,我赠予了他小炼神术,估计不日就要来丹阁。” 羽澜凝眸,她想难道就是此人? “姑娘,你该放手了。” 一道笑声令羽澜思绪收拢,见自己抓着玉简不放,而眼前之人正饶有兴趣盯着自己皓腕欣赏,不由得嗔怒,以暗劲一推。 “我名羽澜。” 夜寻一顿,顺势托着玉简画了一个半圈将之收入囊中一笑,自身而未动半步。 “公子既然是来拜访老师,为何又出现在聚魂室。”羽澜一闪诧异,转而问道。 “夜某对丹阁神往已久,得虚竹大师肯定这才有幸前来,正巧碰到贵阁每周一度测试招人,便随着古家朋友一路前来了。” “放屁,师姐,你就是…”勾宇急道。 这话还没完,羽澜美目冷冽的扫了勾宇一眼,他顿时悻悻不语,恶毒瞪着夜寻。 “羽澜小姐,在下古风,今日确实是我古家几人前来测试,小女古雀,族女古钰已经通过了,这个勾公子可以作证的。”古风连忙上前强调此事,一字不提夜寻的同时又把勾宇拉上,真是摘的干净,挑不出毛病。 羽澜颔首,她感受到了古家双娇不弱的的神识波动,通过聚魂测试确定无疑。 “既然如此,你们且去讲堂处等待,老师稍后就来,对你们进行其他考核,按照表现分配合适去处。”羽澜毫不拖沓吩咐道。 “是。”古风领着四人退出了聚魂室。 夜寻见古家事了,自己无法在这让勾宇知道为什么花这么红,便也想随之离开。 “阁下不过是手持家师玉简,却在我丹阁随意来去,不太合适吧。”羽澜冷冷道。 夜寻身形一僵,转过头来,笑意盈盈问:“羽澜姑娘想让在下如何,洗耳恭听。” “聚魂室从开设以来,还未有人破坏来而不测的规矩,这不仅是藐视丹阁,更是资源的一种浪费,老师既然赠予你玉简,想必对你颇为看重,聚魂室最高的记录是十颗圆石落在凹槽中,公子不妨试试能否打破。” 这时羽澜莞尔一笑,一改风情,如空谷幽兰绽放,夜寻为之一怔,低头思索。 “好,那我便试试。” “公子请。”羽澜又冷若冰霜道。 这时聚魂室内三人各怀心思,夜寻心里骂着自己,怎么又信漂亮姑娘的甜言,青离除外,这下好了吧,上套了。勾宇则是等着看戏,他可是换了十倍重的魂髓,任凭怎么用力都不可能动。羽澜心中有些醋意,倒要瞧瞧老师看重的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夜寻按照之前古力他们测试的步骤径直站到了法阵上面,闭眼凝魂,霎时间蓝蒙蒙的光芒流转,即刻感受到了眼前圆石。 这个法阵颇为玄妙,构造了一个虚拟世界,法器圆锥此刻像一座遥不可见的高山,自己则站在山脚下,眼前停放着一颗颗黑色巨球,夜寻单手触摸着感觉竟然这般真实,如同身临其境在玩着滚石上山的游戏。 之前看古家姐妹催动时压力不大,只是后面激发的神识消耗殆尽,无法再搬运了,夜寻对自己颇有信心,联想这一堆应该都不是问题,但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低调点好。 当他正欲推送之时,敏锐观察到前几颗圆石比后面的显的更加黝黑深邃,难道故意为之?夜寻怎么都想不到这些都是魂髓。 果然,夜寻双手发力,齐推圆石竟纹丝未动,有点纳闷,念念有词后一道精光陡然从眼里射出,调动识海中神魂以力相助。 圆石黑光一绽,吸附在夜寻掌中,顿感举重若轻,慢悠悠的推着沿斜道攀升。 羽澜见此嗤了一下,原以为这家伙能有多强,不想第一个圆石竟推的如此费力。 而勾宇脸色铁青,其诧异、惊恐、自嘲之色在脸上扭曲浮现,神情不可名状。 “勾宇如此失态,以他目前趋势,能推动三颗估计已是极限,差的太远了。”瞧见勾宇皮肉不笑之样,羽澜疑惑但已下了定论。 “Duang。” 一个圆石成功滚进凹槽,夜寻停手有些自疑之色,自己居然花了些力气才完成。 “Duang…” 稍作休息,夜寻又推进了第二颗,故意花费的时间比之前长些,心想两颗合格应该够了,便在推第三颗时中途而废,且用真气硬逼了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退了出来。 “丹阁果然用人极严,在下尽力了,羽澜姑娘你看如何?”夜寻调息一番后问道。 “合格水平,公子既然能得老师赠予小炼神术,必然有其他过人之处。”羽澜在心中给夜寻打了一个走后门的标签,淡淡说道。 “无非是勇猛几分,不值一提。” 听此羽澜眉头微皱,不再接话,便看向勾宇,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是在惊叹此人如此之弱吗?羽澜心中不解。 “勾宇,聚魂测试不在你权责之内,我若上报春秋师伯说你越级一事,其后果…” “师姐大人大量,我也是看到虚竹大师琐事缠身,这才主动帮忙的,没下次了。”勾宇回了神,听到羽澜警告,急忙认错道。 “公子随我去老师那吧,勾宇你既为古家测试,结果也由你负责,一道来!”羽澜招呼了下夜寻,对着勾宇冷哼一声吩咐道。 “这…是…师姐…” 勾宇硬着头皮答应,心乱如麻,要是被虚竹师叔知道了自己暗箱操作,少不了一顿责罚,不禁往身旁看去,这全都是因为这个狗屁夜华多事,恨不得将之剥皮削骨,但一想他竟推动了两个半魂髓,太过恐怖。 “勾兄,你患有脸疾?怎么一会青,又一会白?忽丑又忽怪的?”夜寻疑问道。 “呵呵,姓夜的,你别嘚瑟,出了夜城你什么都是,上路小心点。”勾宇阴笑着。 “不劳费心。”夜寻同样呵呵道。 两人有说有笑像十年没见的兄弟,羽澜独自在前领路并未多管,夜寻懒得与勾宇呈口舌之快,互相威胁两句便观察周围。 出了聚魂室穿过一个大堂,来来往往的人逐渐增多,有穿着灰衣搬运灵药的,也有身着黄衣谈笑风生的,还有几个黑衣秃顶的中年人,以及稀疏的一两位青衣,他们有的穿着内衬,上面绣了一圈圈什么东西。 “羽澜小姐可以介绍一二吗?” “不能。” 夜寻哑然失笑,这姑娘惜字如金。 丹阁极大,夜寻不知拐过了多少弯才到了这种植区,放眼望去各种灵药在田中充满勃勃生机,散发着浓郁香气,沁人心脾。 羽澜停步,看向不远处一道仙人影带着五人在田中踱步,为首之人拿起灵药为几人讲解着,其语含深意令跟随者茅塞顿开。 “老师就在那边。”羽澜玉指前方。 夜寻一看,正是虚竹大师与古家五人讨论着什么很是愉悦,走近以后这才听到。 “小钰不愧是花灵之体,不知道这赤魔花之名,却能猜出它一二特性,不错。” “那也大师您老点拨的好…” 虚竹大师见其谦虚有礼,不禁抚须哈哈大笑,一连摘起了几颗不凡灵药讲解着。 一晃眼夜寻几人便到了根前,古钰面露喜色望着夜寻,虚竹大师也注意到,他脸色一怔,盯着夜寻微微点头,又看向羽澜。 “原来是小友来了,怎么?小炼神术已经修炼完成了?”虚竹大师充满深意询问。 “您老说笑了,大师所赠的玉简内容十分晦涩,我研读了一晚毫无头绪,天还未亮我已急着想找您请教,于是不请自来了,不知是否打扰到您,小子可晚些再来拜访。” 夜寻敬礼一拜,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其色愈恭,礼愈至。 “无妨,古家人熟练灵药之道,与其讨论也有所获,一时兴起停不住了,古钰,古雀通过测试,明日前来报道,古力,古山天赋尚缺,但为人老实,去养药处试用。” 虚竹大师立马给出定论,古风听闻大喜过望,四人竟都可加入丹阁,连忙喊着几人一同拜谢,见大师摆手,便识趣离开了。 “小宇,你怎么随澜儿来了?” “禀虚竹师叔,弟子最近对小炼神术有所感悟,特来请教。”勾宇急忙扯了理由。 “噢?既如此,一起来吧,老夫正在备课明天内容,澜儿对小练神术颇为熟悉,正好与小友论道。”虚竹大师淡淡抚须说道。 “是。”三人齐道。 虚竹大师领着三人来到一处净室,点名让羽澜开头,羽澜当仁不让,绘声绘色讲述着小炼神术,其明悟之深,得道之高,夜寻听着很有感触,不时提出了几个疑问令羽澜十分诧异又不得不认同,虚竹大师也是深意微笑不语,至于勾宇不痛不痒的发言在这场研讨会中显得十分尴尬,甚至有些幼稚。 时间飞逝,沉寂的夜空乌云流动,月亮被遮挡住,整个丹阁笼罩着一层暗色。 夜寻高兴辞别,勾宇悻悻离开了。 “老师,此人不像表面这么简单。”羽澜陪着虚竹大师在丹阁漫步,突然说道。 “澜儿为何如此认为?” “他测试时只推动了两个魂石,但对于小炼神术见解颇深,我不及也。”羽澜道。 “你去看看聚魂室就知道了…” 听虚竹大师这么一说,羽澜诧异,旋即便打开了禁制,走到测试法阵搜寻着,这时她眼神一凝,看到了底部黝黑的圆石。 “竟然是十倍重的魂髓?!他…” 第86章 那怪我咯 月色晚风,吹人融融。 夜寻到家修炼了会便倒头大睡了,羽澜倚在窗边手托香腮不知在思虑什么,勾宇乘着夜色在丹阁穿梭,心叹总算有惊无险完成偷梁换柱了,古家中正兴奋的聚餐,夸赞着几人,夜城燃起万家灯火,各型各色… 一夜转眼便见朝阳旭日,丹阁晨曦之时就已派人送来了今日论丹大会的请柬。 夜寻早早起床,吐纳几遭大周天便出门找夜华去了,却不想吃了道闭门羹,下人说夜华随大伯外出办事,夜寻不禁郁闷,今日丹阁讲道盛会,夜华不来真是可惜了。 “夜华这小子,过往撒泡尿都得和我讲,最近神出鬼没难道有什么大事?”夜寻踩着青石板咚咚作响,混进人流中朝丹阁走去。 “公子气冲凌霄,定是修炼有成。”突然耳边响起熟悉之声,抬眼看去正是昨日小厮猴六陪着笑脸相迎,嘴里还拍着马屁。 “怎么,今日开了几单?”夜寻笑问。 猴六未接此话,神情倒显的凝重,指了下旁边茶社,弯腰请着,夜寻闪过一丝疑问,由他引路上了二楼茶馆在角落坐下。 猴六娴熟的招呼着小二沏茶,要了些瓜子蜜饯摆在桌上,夜寻挑了几颗尝着。 “公子其实是夜寻吧。”猴六小声道。 “哦?你调查我?”夜寻陡然冷道。 猴六见此惊吓失措,夜寻的压迫感铺天而来,一瞬间他腿打软,几乎就要跪下。 “起来吧,有何事?”夜寻品了口着路边茶馆的香茗,清香中带着苦涩,淡淡道。 “小人不敢,据我知夜族筑基试炼后基本都是北上南下,留在夜城没有几人,大多数小人也看过画像,夜华公子颇为壮实,公子不同,能借他名者,也想不出别人了。” “接着说。”夜寻眯缝着眼深思着。 “是,昨天周叔来我家饮酒,醉后胡言道勾宇,夜华两字,小人知勾宇为人,想着是不是他为难公子你,但听夜华两字又没当场发作,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会暗中派人打听,若是知公子其实夜寻,这…” 说到这,猴六便不敢往下讲了。 “知道我无依无靠,正在别人屋檐下遮雨度日,好想办法报仇吧。”夜寻敲桌道。 猴六还是在旁边候着,不曾多嘴。 “不错猴六,你心思缜密颇为机灵,最近我会频繁来往丹阁,倒是缺个跑腿的。” “啊,小人愿意为公子鞍前马后。”猴六听到夜寻此话顿时秒懂,一显决心道。 夜寻颔首,扔了袋金币在桌上道:“你先去把账结了,剩下的留给你替我办事。” 猴六看着桌子上鼓鼓的钱包,心想自己怕是这一辈子都赚不到,对夜寻更加尊敬了几分,随即下楼去,留下了思考的夜寻。 “公子,已经结完了。”猴六手脚极快,上下跑到办完事不过是几颗瓜子的时间。 “勾宇这个人什么来历?” “禀公子,勾宇是春秋上人大弟子,为人阴险,极好女色,据说丹阁药商处中有很多女弟子被他软硬兼施霸占了身子,但介于他的地位,基本是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夜寻听此一愣,这才想通了为何自己与古家姐妹畅聊时,他处处针对痛下杀手。 “羽澜呢?” “羽澜小姐是虚竹大师弟子,相关的信息比较少,冷若雪莲,仙女谪世,爱慕者倒是不少,不过能博她一笑者至今未有…” 猴六眉飞色舞的讲着,关于羽澜的八卦如数家珍,夜寻不禁投来了怀疑的眼神。 “大多都是谣传,小人闲来无事收集汇编出售,这才有所了解。”猴六急忙解释。 “咳咳…还有多的么?”某人问道。 猴六随即掏出一本精装小册,恭敬的递了过去,夜寻只看一眼就被标题吸引了。 《震惊!绝世倾神羽澜仙子私底下竟是这样,这张私图你不看将后悔终生!》 “你这写的颇有文采,啧啧,这配画也有几分传神。”夜寻饶有兴致的浏览着。 “公子谬赞了,小人这小册还在不断持续更新,一有最新版本立马给公子送来,小人水平有限,还望公子帮我审阅一番。” “好说,对了猴六,昨日我去丹阁见其中之人穿着各色服饰,是有什么讲究吗?”夜寻跳过话题,接着又问到丹阁相关之事。 “那边要从丹阁的构成说起了,丹阁大致分为四处,一为灰色服饰的药勤处,主要负责灵药的采购与培植等,二为青色服饰的药综处,主要负责招生培训等,三为黑色服饰的药研处,主要负责丹方改良,炼制手法的改进等,最后则是黄色服饰的药商处,主要负责丹药的出售等。”猴六一一讲解道。 “那丹阁三位大师各掌何权?” “据小人观察打探所知,这聪辩先生不问世事,是个炼丹狂,主导着药研处,而春秋上人统管销售,虚竹大师则是管理丹阁其他一切杂事。”猴六思索之后给出了答案。 夜寻听后微微心惊,丹阁的内部设置及分权管理形成了高明的互相制肘之势,难怪如此庞然大物拔地而起,且蒸蒸日上。 时候不早,往丹阁路上人潮汹涌,夜寻移步楼下,猴六立马冲到前方为其开路。 今日盛况更为壮观,好几驾精致奢华的马车并驾齐驱,赶着路人纷纷避让,夜寻见此有些感慨,自己竟如此节俭低调,要是让夜昆来,必然是冰马引道,万鸟齐鸣。 想到这,倒是好久没见他了,夜城无他太没意思,他个老爹倒是追着阴魂不散。 “搜魂…我能有什么秘密呢?” 夜寻望着满满人头有些晃眼,皱眉不知想着什么,猴六瞧见停步溜到他的身旁。 “猴六,勾宇、羽澜这二人炼丹术是什么水平?”夜寻心神一动,有些好奇问道。 “两人都已能炼制虚四等测试灵丹,羽澜小姐比勾宇强些,在那炼丹室之外,摆放着丹阁弟子的上榜丹药,羽澜同辈第一。” 听猴六讲完,夜寻思索着了解到的丹药信息,所谓虚丹,是指灵丹有灵,练神境下修炼出的假魂炼制时不能赋灵,测试丹是指当炼丹师想要提高等级时先为尝试的丹。 要说丹药夜寻倒也是练过一二,是飞鸿长老传授一些常用丹方,那些丹应该是属于凡级水准,自己得心应手,就是不知道真实炼丹水平到底属于几等,夜寻原想自己境界已经落后,在分心练丹岂不是本末倒置。 但他识海中隐隐有个声音催促着,而且小炼神术既然能够先修假魂,说不定有后续功法来助自己冲破瓶颈,炼丹之术提高之时也能辅助修炼,长远看这是一次机会。 “走吧,去贵宾接待点。” 论丹大会即将开始,夜寻与猴六加快了脚步,走到丹阁的地界,有些迎宾人员指路分流,夜寻请柬一现,就有专人带着往内场走去,一路上倒没几人,绕过了几层禁制便来到了会客厅,看到了周管事正在等待。 “公子可算来了,虚竹大师交代直接带你去炼丹室。”周管事满面春风,拱手道。 “炼丹室么…既如此,那便有劳周管事带路了。”夜寻诧异,不知虚竹大师何意。 周管事侧身摆手一请,走在前方,猴六在夜寻耳旁说了一声,得到回应后连忙尊拜高兴的走到了周管事身旁,与他齐行。 周管事察觉后瞥了一眼并未说话,先前他看到猴六跟在夜寻身后,有点出乎意料,不过在未搞清楚状况之前,言多必失。 “周叔您老好。”猴六热情请安道。 “猴六啊,你小子怎么随夜寻公子一道过来了?”周管事眼朝前方,脚步不停道。 “啊,周叔也知他是夜寻公子了?”猴六还没高兴几下,立马变的吃惊且谨慎。 “嘿嘿,你当周叔吃干饭的?别怪当叔的没提醒你,夜寻公子么…你多注意点。” 周管事神情微动小声唏嘘,猴六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夜寻公子他待我不薄,不像其他人看人有等级之分,小的铭记于心。”猴六道。 周管事见他认真的模样,点头道:“此言不假,今日来此客人众多,门口停满了大小马车,有意带随从来者却无几个,你自己把握好,说不定以后周叔得靠你赏饭吃。” “小侄岂敢?”猴六诚惶诚恐拜道。 听此周管事欣慰一笑,拍了拍猴六肩膀与他攀谈着,猴六小心翼翼的问着,周管事脸色一变,稍后叹了一声,自顾讲着,猴六认真聆听,渐有喜色又藏了下去,眼看快到炼丹室门口,便拜谢一声退至夜寻身旁。 “公子,打听到了,不出您所料,勾宇、羽澜小姐两人正是从大玄来的,但关于来的目的,尚不清楚。”猴六急匆匆的讲道。 “嗯做的不错,这请柬你拿着,应该能挑到一个好位置。”夜寻随手扔出一物道。 猴六一接恭敬的退下了,夜寻尚在思索耳边传来周管事声音,炼丹室已经眼前。 “公子请。”周管事开了禁制侯着。 “不急,今日丹阁盛会,想必周管事应接不暇,你先去忙吧。”夜寻淡淡回复道。 周管事闻言一愣,见夜寻径直走向炼丹室外的排名榜处上下看着,便拱手离开。 “羽澜,虚级度厄灵丹炼制成功,上有一丝灵纹,评分出色,勾宇,虚级还元灵丹炼制完成,丹有瑕疵,评分合格,赏平,三等凡丹炼制成功,评分优秀,洛娇……” 夜寻大概扫了一眼,除了羽澜,勾宇有虚灵丹记录,其他都是凡级丹药,两人资质如此出众,看来从大玄而来内有隐情。 此刻夜寻也不多想,一晃便大步迈进了炼丹室的大门,只听有人啊的一声,随即砰的巨响,一股焦糊味伴随着浓烟散开了。 “勾兄别来无恙…”夜寻扫视一周,看着勾宇怨恨的黑着脸,便十分热情喊道。 “夜寻,你…”勾宇咬牙切齿低吼,自己的一炉灵丹,在最后一刻居然炸鼎了。 夜寻对于这个锅不置可否,朝一旁冷莹如玉的羽澜笑了笑,走到了虚竹大师这。 炼丹室内有众多弟子,分别站在高台上凝神催动着火炉,时不时拿起一株灵草投入其中,真气涌出,结转手势一顿操作。 “大师,唤我到此有何事?” “不急,你先来看看。”虚竹大师指了指还在炼丹的弟子,带着夜寻四处转着。 夜寻盯着他们炼丹手法啧啧称赞,这比自己一口气投入药材煮大锅饭强多了,丹阁技术壁垒如此之高,这可得好好学学。 见夜寻一秒入道,参悟手法,虚竹大师满意抚须,对着其中关键之处仔细讲解。 有此良师,夜寻敬重之时,又对炼丹术感悟几分心得,如痴如醉,深陷其中。 不一会,便走到了勾宇炼丹之处,夜寻看着满桌珍惜的灵药化成丹炉中漆黑的一坨废物,不禁感到惋惜,故意摇了摇头。 “你他么的…赔我一炉灵丹!”勾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此刻又被点爆,成丹失败已经够气了,还有人过来趁热笑狗。 “勾兄,明明是你自己手法不佳,凝丹出时出了岔子,怎么怪到我身上来了?” 夜寻一脸无辜表演了小熊摊手。 “放屁,要不是你突然闯进来,干扰空气流动,我怎么…怎么…可能失败!”勾宇怒不可遏,但看到虚竹大师声音陡然小了。 “你看,你自己都不信!” 勾宇要被气昏头了,他有点缺氧,双眼一时竟然发黑,晃晃悠悠瘫倒在椅子上。 “小张,将勾师兄带到侧室休息,把这颗丹药冲水喂他服下。”虚竹大师吩咐道。 “大师,这可真不怪我。”夜寻道。 “是小宇凝丹时有些心急,以他的水平必然失败,而碰巧小友进来了,呵呵,小友是如何看出来的?”虚竹大师有意询问道。 “呃,我见桌子上有备用灵药,这个果子红烈炙阳,而那株白草幽幽发冷,两者灵气颇为浓郁应是主要材料,而属性相冲凝丹时必要万分仔细调和,所以大胆猜测…” 听着夜寻头头是道的分析,虚竹大师大为满意,开怀畅笑,揣着十分深意问道。 “小友观察入微,天赋难得,有一事老夫原本是让小宇搭手的,现他身体不适,眼下又四处无人,这…小友可愿相助于我?” 第87章 小试牛刀 “敢问大师是何事?” “呵呵,小事一桩,今日论丹大会,老夫意欲开炉炼丹,为小辈演示一二,同时邀请诸位道友观摩,交流学习相互印证,故需要一人辅助于我。”虚竹大师缓缓道来。 “幸得大师厚爱,晚辈只动手炼过一两次普通丹药,恐怕能力不足以胜任。”夜寻思索后道,同时看向不远处亭亭玉立的羽澜。 羽澜对夜寻的目光熟视无睹,独自祭炼着喷喷冒火的丹炉,纤手不停的催动着真火凝丹,同时淡淡回绝了正欲开口的夜寻。 “羽澜正专心凝聚,无暇他顾,公子既然有炼丹经验,何不展示一番,老师也好对你进行评估,行与不行,我们再做定论。” 夜寻苦笑,这羽澜比勾宇强的不是一星半点,竟可以凝丹要紧之时分心对话,说什么无暇他顾,分身乏术,鬼才会信呢。 “小友如此推辞,莫不是看不起老夫。”虚竹大师忽然面露一番不悦之色哼道。 两面夹击,夜寻无奈,他知道虚竹大师故意不悦,但若自己如此不识抬举,在丹阁算是混不下了,随即深呼一口气答应。 “不敢,晚辈愿意一试,粗陋之处请大师多多指点。”夜寻脸色一变郑重其事道。 “呵呵,小友不必慌张,所需什么药材尽管开口,丹阁应该都有,老夫估计你也并未随身携带丹炉,这个就借于你使用吧。”虚竹大师抬手一挥,对着夜寻抚须笑道。 这准备真是齐全,夜寻暗自嘀咕,只见眼前闪过一道红光,一个赤色的丹炉便赫然出现,三足而立,鼎身上绘画着猛虎,凶猛奇异,鼎盖则是两条浇筑的飞龙,共通冲向丹顶圆珠,整个滚滚质朴的灵气萦绕,正是这一鼎可藏龙与虎,方知宇宙在其中。 “竟然是龙虎鼎,到目前为止,还未有人能够炼制出令虚竹老师满意的丹药,来换取此鼎,这家伙是什么来历,有此实力?” “不知,虚竹老师看来很看重他,正好他准备炼丹,我等观摩一番,看他如何。” 半晌,周围交流之声如蚊蝇嗡嗡,夜寻苦笑中尚在思虑,就准备以提神醒脑丸尝试练练,手法生疏太久,他真没多大把握。 “大师,我就炼清神丹,是族中长老所授炼制之法,材料我这还有,不劳烦了。” 随即夜寻摆出了迷谷花等原材料,上前抚摸着龙虎鼎,尝试催动真气灌输后,鼎内真有阵阵的虎啸龙吟之声,颇为奇特。 “迷谷花,祝余草…蝮蛇胆,都是些寻常药材,有着凝神清心之效,药力温和,用来辅助修炼颇为不错,清神丹名至实归。” 虚竹大师果然是丹道巨擘,只随意扫了一眼便完全剖析了此丹,炼丹室众弟子聚精会神听着分析,看着夜寻有期待之色。 夜寻骑虎难下,只好着手炼制,他双手成抓握之势,笼罩在龙虎鼎两端,真气咻然涌出直灌,丹鼎铭刻的法阵熠熠发光,鼎内瞬间真炎喷射,不一会温度已然达到。 趁此时机,夜寻抄起药材一股脑向里面投去,手势一结,真炎迅速融化灵药,夜寻神魂敏锐,察觉到灵液化开差不多了,立马释放火力,兔起鹘落之间汇聚成丹了! 龙虎鼎鼎盖一开,夜寻单手一扫,一颗清白色药丹赫然出现,炼丹室内安静了。 人人面面相觑,竟都说不出话来,夜寻也很纳闷,怎么这么简单?自己只不过感觉灵药如在掌中,融灵凝丹时得心应手。 “已经…已经…炼制好了?这…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就打了解个哈欠的时间就…” “神乎其技,难以置信!” 虚竹大师也是愣住,他从夜寻手中接过丹药仔细观察,一股惊悚之感陡然升起。 “小友…炼制手法颇为…奇特,成丹之快老夫也是少见,美中不足的是并未逐一进行提炼,成大杂烩以至于药性斑驳,药效只有原本五成,可惜。”虚竹大师娓娓道来。 “晚辈受教了,还请前辈指点。” 见其不骄不躁,谦虚谨慎,虚竹大师很是欣慰,针对此丹炼制手法仔细讲解,夜寻全神贯注听着,在心中默默进行推演。 夜寻观察到众弟子都目光火热,眼里竟只有炼丹的想法,不禁看向虚竹大师,能让学生有如此态度,真正的大师莫过于此。 想到自己材料还多,夜寻心神一动拿出库存摆在桌上,笑道:“诸位师兄技痒难耐我很是理解,在下还有一些药材,应该够每人一份,相信大家定能从中感悟到一二。” “当真?小子以后我罩你!” “俺也一样!” 果然炼丹室惊喜声连连,夜寻如此上道甚得人心,众人陆续上来拿取一份后十分敬重的抱拳示意,如火如荼的比较开始了。 夜寻静心凝气,恢复好状态真气注入到丹鼎之中,慢慢感受着其中温度变化,按照虚竹大师所说,每一种药材都有适宜的节点来提炼灵液,这样才能做到物尽其用。 “迷谷花炼至微枯,叶脉显现,淡树果外壳碳化可引果液,蝮蛇胆寒气收敛…” 夜寻呢喃细语,在心中重复着虚竹大师指导的清神丹每个药材的极佳提炼点,凝神专注不敢有丝毫马虎,稳如老狗,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丹炉内香气四溢,药材已化成灰烬,而几团颜色不一的灵液来回晃动。 呼…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夜寻谨慎催动着丹炉将几团灵液牵引聚合,丹鼎内出现了一个漩涡奇点将灵液盘旋吸收,此时夜寻头顶冒汗,他察觉到这就是药丹雏形,下一步就是小心将药力互相融合,凝丹而出了。 然后事与愿违,那雏丹突然变的硕大又缩的极小,各色的灵光彤彤闪烁,狂暴药力在一瞬间产生了排斥反应,剥离开来。 砰砰砰…轰! 一道闷炸声响起,龙虎鼎也升起了袅袅炊烟,夜寻黑着脸打开一看啥都没了,然后不死心凑近细瞅,一道余波啪的一下,夜寻防御不及,顿时感到一股黑灰扑面而来。 众人被这动静吸引,看到夜寻脸部像是在锅底蹭了两圈准备起来唱戏,一时间笑声四起,但毕竟夜寻也是慷慨解囊,众人压低声音比了个耶,羽澜不禁淡淡勾唇一笑。 “这…这么难凝?”夜寻不解。 “小友可别小觑自己,老夫只是讲了一便流程,你都快成丹了,你不妨问问他们炸了多少次药鼎了。”虚竹大师在旁宽慰道。 “是啊,师弟,我已炼丹两年,炸鼎次数排名第一,三次一小炸,五次一大炸,你这和我比起来不值一提。”一个马脸男道。 一向慈眉善目的虚竹大师听到马脸男的辉煌战绩,老脸一黑,弹出一道玄光打在了他的身上,马脸男嘴巴顿时张不开了。 “你小子还敢说,炼丹室烟雾检测法阵都被你唤起了多少次了?今天不能练出令老夫满意的丹药别想开口了,气煞我也。” 虚竹大师吹胡子瞪眼,众人皆噤声默默炼制着手中丹药,就马脸男呜呜嗷叫着。 一个短短的小插曲活跃了炼丹室凝重的氛围,虚竹大师并不死板,指着马脸他仔细说着什么,虽说他在平常炼制率较低,不过出丹皆是高品质,真是令人又爱又恨。 到了夜寻这仍在思索凝丹之道,虚竹大师在旁并未打扰,也未提醒,只是看着。 “或许应该改变灵液聚合的顺序以及速度控制,来防止药力狂暴。”夜寻喃喃道。 “力度的掌控成丹的基础,以神来凝才是点睛之笔。”虚竹大师一语道破了天机。 夜寻闻之如五雷轰顶,豁然开朗,立马起炉炼药,沉浸之时眼睛已然闭上,他脑后放佛有一个虚无的身影,俯瞰一切,随着灵药的投入一起钻进了丹鼎,一览无余。 那是一个火焰熊熊的小世界,一株草与一朵花、一颗果与一粒胆,全被照耀的金光璀璨,化为了滚滚灵河流淌在空间中,它们五光十色,互相交织却又错开来,它们盘旋成团形成一道光球,可中心是镂空的。 夜寻神魂俯视着全貌,一张手隔空握住灵液光团,手指如弹琴一般,悉数拨动各道灵流使其拆分又汇聚,牵引能量奔跑在荒野的长河,随着山峰高原流入到平原大海。 手掌一合,世界突然寂静了,夜寻神魂微动,射出一道精光投入丹药,霎时间白光一现,所有的一切归于虚无,成丹了! 龙虎鼎砰砰震动,猛虎好似有灵,奔跑在丹鼎四周,雕龙飘飘若飞揭开丹鼎,灵气如涟漪般散发全场,一道灵光飞升而上。 “咕隆…” 炼丹室寂静的掉针可闻,所有人都中止了炼制,全都朝夜寻看来,如同看到了一颗璀璨的新星冉冉升起,高照在夜空之中。 虚竹大师甩袖一挥,成丹旋转带着氤氲的灵雾落在其掌中,他震惊的观察着。 “凡丹蕴灵,竟有此等造化?!” 第88章 春秋上人 “大师,此等凡丹还能入您法眼?以您的丹道修为之深,这不是有手就行嘛…” “你哪懂啊…卧…” 虚竹大师激动到一时语塞,差点自破了多年的涵养,盯着这清神丹移不开眼睛。 丹体白净无瑕,像是深海中的明珠一般浑然天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细看有一道青色的灵光在其四周缭绕,虽微犹神。 众人围了上来,清神丹上灵动的玄光让每个人深受震撼,眼中如同映射着黑昼中的北极神光,那一刹那的璀璨就是永恒。 “这位师弟,噢不,这位师兄,请受小弟一拜,我原本以为你一炼成丹就已经无敌于天下了,没想到你还有此等造化手法。” 喧闹声惊呼声在炼丹室此起彼伏,众人拉着夜寻皆道惊为天人,此时不为人知处的羽澜熄灭了丹炉,望向玉指间的虚灵丹愣愣出神,美眸一黯,眉头微蹙,迷离的目光中看着淡然的夜寻,似乎荡漾起一片水色。 “咳咳咳…” 这般热闹,虚竹大师几声轻哼,显然是有事要谈,众人这才不情愿的散开了。 “小友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虚竹大师对着眼前之丹爱不释手,故作神秘道。 “大师您说。”夜寻拱手请道。 “小友丹道天赋异禀,不加入丹阁实在是太可惜了,以这里提供的支持,不出几年你丹道精进,傲视一辈,必然有成为一代宗师的前兆,到时取我代之不是没可能啊?” 这一番肺腑之言将虚竹大师的爱才之心表现的淋漓尽致,夜寻虽说心有准备,但这么高的评价反让其如履薄冰,自己是夜族人在入丹阁未免不会招致非议,那该如何。 夜寻思虑之情全都看在眼中,还没等他想拒绝的话开口,就被虚竹大师预判。 “小友莫不是担心身份问题,呵呵,你可知你们夜族想入丹阁花了多少心思?要是你有机会,老夫敢打包票,夜族药堂长老连夜登门劝你,看你进了丹阁门才会安心。” “另外,小炼神术想必小友已经修炼完成了吧,此术神妙之处你自知晓,后续功法可就在丹阁,小友你还是好好考虑一番。” “后续功法…”夜寻皱眉思索,虚竹大师一番解释打消了点他的疑虑,后又飘飘忽忽谈到了小练神术,这着实让人十分心动。 夜寻忽然想到与夜封安夜谈之话,虚竹大师难道真的别有目的?或许这才是让自己加入丹阁的真实原因,是关于什么呢? “小友好好考虑下,倒是不急,此丹老夫颇感兴趣,愿意以龙虎鼎与你交换,不知意下如何?”虚竹大师没有紧逼夜寻决定,反而又抛出了一个有利条件,让人不能拒绝。 “这…大师岂不是太吃亏了?我这一粒小小丹药而已,送于您即可。”夜寻回道。 “哈哈哈,你这是平地一声惊雷,自己不知道有多响彻云霄,凡丹虽浅薄,但这一道灵蕴,即使老夫师兄聪辩先生也未能有一笔留痕啊,少时不觉,回首方知难得啊。” 虚竹大师大笑之后,唏嘘不已。 “小友答应老夫协助之事未有报酬,事成以后便将此物赠送于你,这样如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夜寻再想推托也难找到借口,一声苦笑后便答应了下来。 “大师,现在就去吗?”夜寻问道。 “不急,前面还有拍卖会环节,小友先随我来,做下准备。”虚竹大师缓缓说道。 “拍卖会?”夜寻疑惑嘀咕一声。 “呵呵,自然是丹药拍卖,丹阁总不能不盈利吧,夜城内大小势力都来了,不过当然比不了夜族。”虚竹大师瞅着夜寻解释。 夜寻点了点头,退至一旁等待吩咐。 “众弟子,加紧练丹!”突然一声暴呵又惊的几处丹鼎炸响,不过虚竹大师未有歉意反而大声严厉道:“澜儿,你看紧他们,若是炼丹达不到标准,今日别想出这个门。” “救命啊,谁惹大师了呀。” 羽澜冷颜如玉,声如玄冰哼道:“一个个自比金闺之诸彦,兰台之群英,然而比不过这位名不经传的师弟,还不勤以补拙?” 夜寻听此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自己也想低调呀,但是实力不允许啊,羽澜投来傲娇的目光,与之相视,倒是有些吃惊。 这小姑娘怎么像是很欣赏的样子? “小友随我来,春秋师兄已经到了,我们就一同前往主厅。”虚竹大师在旁说道。 夜寻应了声随即跟在身后,穿过炼丹室禁制通道中迎面走来了一小群人,皆是穿着黄衣,手里端着大大小小的青色瓷瓶,为首的是一个矮了半截的小老头,脸上皱纹卷曲着斑驳的鬓角,蜡黄的脸色始终怪笑着。 难道这个就是春秋上人?怎么如此其貌不扬,短小精悍,夜寻心中嘀咕,不过脸色没有异样,单扫了一眼就立在一旁不动。 那小老头同样看到夜寻,感受他的目光一瞬,不像其他人见面时有嘲笑之色,反而展现为人含蓄,教养甚好的印象,春秋上人眉头一皱,喃喃道:“小宇又在撒谎么?” “师兄,久等了。”虚竹大师笑道。 春秋上人摆了摆手,和旁边黄衣人说了几声,他们缓缓点头,带着东西离开了。 这时,春秋上人从上到下看了一番夜寻调侃道:“师弟,怎么不见小宇,小澜两人跟着你,是这位面生的小哥,介绍一下?” “哈哈师兄,这位是夜寻小友,夜族派来学习的,有些天赋,师弟我爱才心切,碰巧小宇小澜尚在炼丹,想着今天讲丹之事较为简单,就卖夜族一个人情,换作他来。” 夜寻听着虚竹大师一边解释,耳边同时又响起传音:“小友,春秋师兄早年研制丹方时炼制自服,却没想药力不祥,拼死护住命后就落成了这幅模样,所以有些怪异。” 原来如此,夜寻心想春秋上人这番作为也算是明志苦修之士,勾宇却一副作威作福的恶霸一样,此人城府应不像表面简单。 “前辈好。”夜寻上前作揖道。 春秋上人咧着黄牙看着夜寻,陡然怒目而视,一把无形的匕首刺破夜寻头颅,悬浮在识海之上,叮咛咛抖动几番朝着一处极速的飞去,割裂空间,卷起了惊涛骇浪。 夜寻一怔后痛不欲生,识海被硬生生的刺破了口子,见他的脸青的暗沉,双眉拧成疙瘩,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要知道识海乃人之根本,所有秘密都藏在其中,面对毫无防备的闯入就像是自己被脱光了衣服在大街上游行,夜寻冷静后神魂一动,从空中楼阁直冲而上,一眨眼间就看到那个匕首,夜寻神魂脸色不善,原本冷峻铁青的脸孔上涌现出了满满滔天的怒意。 “滚!” 这一声如雷霆,意念之下惊涛为夜寻所用化成天堑如黑云压城一般往下拍去,那道匕首竟然浮现了一张人脸,化为虚无。 这段交锋只在一瞬间,夜寻回神后摇摇晃晃倒退,虚竹大师见此脸色一沉,扶住了夜寻以后,朝着笑嘻嘻的春秋上人质问。 “师兄,你怎么能这般以小欺大!” “见猎心起,啧啧,没找到这小子神魂已经到这一步了,前所未闻,师弟怪不得你只说有些天赋,是怕为兄把他抢了去吧。” 面对这虚竹大师的怒呵,春秋上人毫无歉意,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反呛道。 “你!哎…”虚竹大师一声叹息,抬手在夜寻脑后连点几处玄窍,渡过温和魂力。 少时,夜寻这才缓过劲来,紧盯着春秋上人眼神中想要杀之后快,浑身暴虐的真气蓄积外放,不过霎时间又恢复了平静。 “呵呵,你小子胆子不小,竟敢对老子有杀意,别以为你信夜,就治不了你了,气动境界而已,灭杀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春秋上人尽是玩笑嘲讽之语,观察夜寻反应,见其敛气收心,脸上浮现一丝赞赏的笑容,随即抛出了一个玉简悬在空中。 “师兄,你这?”虚竹大师见到玉简大为吃惊看着春秋上人,不敢相信他的作为。 “师弟,无需多言。” 春秋上人难得正经,隐去了诡笑,显的像是枯萎的秸秆,从腰间抄出酒葫芦,背着两人独自饮着,叹了一声渐行渐远了。 虚竹大师面露异色,紧锁眉头,甩袖将玉简卷了过来,放在手上仔细的摩挲着。 “大师,这是?”夜寻神魂一震,此玉简他感受到小炼神术熟悉气息,故意问道。 只见虚竹大师正襟危立,向夜寻抱拳反施了一礼,微微躬身,将玉简推了过来。 “还请小友谅解春秋师兄无礼行为,老夫代为赔罪,师兄也是一时贸然,有意赠予你玉简作为补偿,希望此事小友别记恨。” 夜寻思虑之后冷冷的点头,将玉简握在手中神魂一探,惊喜之情又涌上心头,一反一复夜寻也觉得自己好笑,春秋上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御神术又有怎样的联系? 夜寻不解之时,虚竹大师打断道。 “小友可回去后慢慢摸索,拍卖会即将要开始了,我们也需要准备炼丹之事了。” “好。”夜寻收下玉简,跟了上去。 第89章 拍卖大会 拍卖会大厅位于一方穹顶之下,大厅的墙壁都镌刻着法阵,催动着丹香四溢,顶部高高悬挂着华丽的明灯,映照在台上。 圆台上依次摆放着翠绿净瓶,旁边都有美貌的侍女静候,春秋上人正现在中台嘻嘻笑着,对着环形落座区大言不惭的吹嘘丹道等等,往上看二楼还有一些小型幽室。 开场预热前甚是喧嚣,各方势力在嘘寒问暖中交锋试探,夜寻大概扫了一圈,外场的人大多分隔而坐,夜城内一些有点实力的家族基本是都在独立房间,很是享受。 不过此刻幽室只亮了一间,赫然挂着夜这个大字,将外场众人压了一头,其他势力分坐在各处,夜寻看了些许熟人,比如方家方彦书,杨家两兄弟,王家王龙等等。 在往旁看,视野中出现一个身影,娴静少言,落落大方,一身黄裙显的她如春天的花魁,又清新淡雅,正是古钰,她此时端坐在一个拧眉的中年人旁,动作亲昵,而古风站在身后,那估计这位就是古家族长了。 “这夜族真是横行霸道啊,丹阁幽室原本我已定好了,没想到他们一来,所有人都得在这坐着,真是好大的威风,呵呵了。” 一个丑胖的身躯斜躺着嘴碎,不时挪动自己的硕大的肥肉来掂量一个舒适位置。 “胖兄实力之雄厚,我等自然知晓,只怪今日被夜族无端搅和了,无妨无妨啊。”一个长着尖嘴猴腮的瘦弱长袍书生附和道。 “慎言!今天夜族有大人物来!你们两个不要命了,作死别他么的带上我啊。”同行的精瘦男子听着心惊胆战,急忙相劝道。 “呵呵,天高皇帝远,能把我咋滴?我就不信在丹阁内,还有夜族放肆的地方。” “你们牛,那我走。” 那精瘦男子听着吓的是冷汗直冒,看着旁边胖子如同傻子一般,几人正就坐在夜族幽室之下,他相信夜族大能手眼通天的。 “胆小鬼。”无脑的胖子嘟囔骂着。 这时夜族幽室内一道枯槁的身影睁开了冥暗无神的双眼,随手掐出一道法诀从房间飘了出去,径直冲向下面的无脑胖子。 “爹,长生长老这是?” “有人诋毁吾族,长老略施小惩,这等事在夜城屡见不鲜,夜族虽以无为治世,有些宵小之徒也要杀鸡儆猴,小华你记住。” “是。”幽室内一道沉重声回复着。 一两声交谈之时,一道玄光一闪,骤然融进了正在悠然自得的胖子脑门上,只见他眼睛睁的巨大,四肢僵直,六神尽失了。 “胖兄,你怎么了?啊…”瘦弱书生听到动静,推搡了下胖子,见他不为所动,上前查看了下气息,吓的他腿软瘫倒在地。 正在讲话的春秋上人嘻笑骤停,偏头往夜族幽室一看,拱手道:“夜族贵客光临丹阁真是蓬荜生辉,请让我尽好地主之谊。” “上人请开始吧,老道自有分寸。” 夜族幽室内传出了淡淡之语,众人大概扫了一眼,气氛沉闷的互相交谈着什么。 “好像是长生长老的声音。”站在幕后的夜寻嘀咕一声,让他没想到是,还有两人正在静观,就是夜封安和不知所踪的夜华。 “咳咳…诸位安静,告诫一声,大庭广众之下言多必失,还是关心我的灵丹吧。” 春秋上人一声清喝后,大厅内断断续续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目光紧盯着前方。 那台上的玄光依次在数十个玉净瓶萦绕闪过,可以清晰看见瓶中悬浮的丹药,灵气氤氲,像是赤日染红了天空,夺人眼球。 “上人,有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吧,我们都等不及了,听说丹阁今日有狠货啊。” “是啊,是啊。我等今日汇聚于此,冲着丹阁的名号来的,可别是草草收场了。” 为首躁动的是个鹰钩鼻的老者,裹着身黑袍语气沙哑说着,隔着不远则是一位虬髯大汉,光着膀子,脸上一道深黑的刀疤。 这两人在夜城是小有名气的散修,还有些许人带着面具的不知是谁也叫喊着。 几人望着灵丹按耐不住,隔空一看那股丹香竟然让瓶颈有所松动,要是服用,恐怕不出片刻,长时间的苦修难关迎刃而解。 “诸位稍安勿躁,开始之前,丹阁先赠予一份薄礼,不成敬意,感谢各位捧场。” 春秋上人一声令下,侍女们手捧着红布案板,上置一个锦绣方盒,鱼贯而出,绕着通道陆续送到在场人手中,有人拿到就急不可耐拆开,一团团包裹的灵气醇香浓郁。 “竟然是五等灵丹,广陵丹,此丹由北原冰蚕为主要原材料炼制而成,那冰蚕乃天地神虫,从小吞食其他天材地宝成长,一两条出世已是罕见了,这丹阁是多大手笔?” 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胡须老者夹起灵丹十分震惊道,引的周围人也纷纷打开看。 “任老,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听见有人质疑其说,灰袍任老脸色颇有不悦,扯了扯自己衣袖,那人悻悻闭嘴。 “哈哈哈,任兄果然高见,不愧是我丹阁认定过的五等炼药师,所言不错,此丹就是广陵丹,不过有些许不同,诸位再观。” 春秋上人笑嘻嘻解围,任老懒得与旁人计较,对他来说,眼前广陵丹才是重点。 “咦,怎么细看后丹力不足,照理说冰蚕应该烙印在灵丹之上,为何消失不见?” 听丹师任老一说,众人对广陵丹想起了一二,探查后确实没有最为明显的标志。 “上人,此丹?”有人忍不住询问道。 “哈哈,早些年丹阁收购了一条母虫从而培育出了冰蚕后代,丹阁虽有些库存,但也无法支持小冰蚕们肆意吞噬,所以这广陵丹的药效相应差了一点,还请诸位见谅。” 见春秋上人解释,众人这才明白,药效虽然不足,但是白嫖的很香,这一开场就是大礼,还能多说什么呢,纷纷抱拳示意。 夜族幽室内枯槁老人夹着广陵丹,一道冰蚕虚影清晰可见,满意道:“这春秋上人倒很会做人,送了三颗接近六等的灵丹,封安你收下吧,稍后拍卖就不用出手了,给丹阁面子让给其他人,只需把最后的收下。” 说到最后之物,枯槁老人语气一转道:“丹阁竟敢把超七等丹药拿出来拍卖,是视我夜族规矩于无物吗?封安你该敲打了。” “是,长老。”夜封安皱眉,他此番来除了带夜华来拜访,还有其他想法,心想既然长老交代就见机行事吧,便顿了一下道。 “诸位,第一件拍品请看!” 画面一转,在春秋上人高喊之时,一道亮光打在第一个玉净瓶上,那灵丹咻然飞升突破瓶口,悬在半空中散发着强烈波动。 “赤血丹,五等极品,添加一滴寒炎之泪炼制而成,可淬炼血气精进体魄,炼体修士服之最佳,起拍价为一万金币,单次加价不少于五千金币,诸位可以开始报价了。” “二万金币,此丹对我有大用,诸位灵修还请卖个人情。”那虬髯大汉拱手敬道。 “呵呵,价高者得,我这灵兽进阶也需要此丹,三万金币。”一个妖娆男子抚摸着一只在他身上攀爬的青狐,语气轻轻的说到。 “你!五万金币。”虬髯大汉怒道。 不一会,两人一来一回的竞价竟将此丹抬到了十万之数,旁人纵有心思也只能摇头放弃,最后被虬髯大汉以十二万拿下。 “狐青,你小心点。”虬髯大汉盯着妖娆男子脸色不善,十二万着实有点肉疼。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体修。”那妖娆男子狐青白了一眼,发出了阴柔的腔调。 “好了,诸位,老夫这压箱底的东西还没拿出来呢,第二件拍品请看,冰灵丹!” 春秋上人一声惊喝将全场注意力又吸引而来,冰碧无暇的灵丹令人心旷神怡,此丹有着安心静神功效,适合突破时服用,即刻单价就上涨,最后角逐被王家拍了去,王龙在旁焦急之色瞬间荡然无存,只有嚣张。 一幕幕这般场景上演,丹阁不愧是炼丹巨头,所拿出的灵丹无一不是上佳,在场众人原本还担心夜族要吃下全部,结果幽室内一句话都没传出,大家这才激烈的竞争。 “下一件拍品,养魂丹,此丹大家想必都有所耳闻,其主要灵材乃是玄阶幻心兽伴生之物,有修复神魂的大用,妙不可言。” 只见一个漆黑灵丹腾空而起,卷起诡异之感,一朵妖花浮现,众人脸色各异。 “上人,此丹是有些弊端吧。”丹师任老盯着黑纹冥思苦想,试探性的询问着。 “不错,任兄眼光毒辣,养魂丹还有一味灵材乃腐骨灵花,此花出于冥葬之地,传说吸收死人残魄生长,弊端嘛就是不祥,老夫已试过此丹,第一次似入地狱,挺过十八层酷刑后滋养神魂,第二次感觉被埋骨在坟冢中数百年之久,死寂后魂力更加精纯。” 众人闻之皆变色,这等药效弊端比突破炼神境时的梦魇还要恐怖,而春秋上人风轻云淡像是在说一件小事,真是离谱啊。 “这等灵药还是留给有福之人享用,在下可没这个本事,哈哈哈。”有人笑嘲道。 “十万金币,我要了。” 突然有人发声,众人不敢相信,全都往一处看去,夜寻一看那人竟是杨靖锋。 但突然,又有一声响起。 “二十万金币,我夜族要了。”幽室传出一道不容置疑的雄厚之声,宣告结果。 夜寻听见这熟悉声陡然一惊,不是长生长老,反而像是大伯夜封安说话语气。 “大伯,你…”夜寻突然明白了。 第90章 八等玄丹 杨靖锋脸色一沉,不再加价,在场众人也无人敢接,春秋上人有些惊愕,眼睛咕噜转着随即笑嘻嘻宣告了养魂丹的归属。 “养魂丹,二十万成交,夜族贵客有需求可直接与我丹阁洽谈,这等小场面还是让给诸位道友吧。”春秋上人左右逢源笑道。 夜族幽室没有动静,春秋上人见此派人将养魂丹送了过去,又继续其他拍卖。 幽室内一个婢女呈上灵丹,夜封安手掌一挥便卷到眼前,摆了摆手让婢女退下。 “封安,你怎么妄自行动,拍下这鸡肋的养魂丹,稍后在出手时岂不落人口实。” 药堂长老夜长生有些气愤,夜封安不以为意,反手将丹药扔给夜华,交代道:“去找夜寻到飞鸿长老那,看此丹是否有效。” 夜华忍喜色上头,急忙收下,夜封安对夜长生道:“长老无须动怒,养魂丹是我个人需要,稍后超七等玄丹您出手即可,不过是博人眼球的噱头,相信丹阁自有分寸。” “你要养魂丹是为了夜寻那小子吧,夜族不缺这个‘天才’,呵呵。”夜长生尬笑一声将天才这两字咬的极重,语气里尽是嘲讽。 “长老,可别这样说,当初您外孙夜莽被夜寻‘教导’多次,收获甚多。”夜华老实憨厚的笑着,同样将教导这两个字格外突出。 夜长生脸色一板,冷哼了一声,又看向大厅中台,春秋上人正神情激动高喊着。 这时杨家区域,杨靖锋沉默不语,身后一团血袍包裹的模糊人影正低声怒骂着。 “小东西,老夫已和你再三嘱咐,养魂丹务必拿到手,你怎么就不敢加价啊?” “前辈莫不是脑子昏了,不知道刚出价的是夜族?我杨家还没胆子触老虎须。”杨靖锋一声冷笑,毫不客气的回怼说话之人。 “你很肿啊!老夫实力虽然倒退,但杀你还是易如反掌,桀桀。”血袍人影怪笑道。 “前辈你还没搞清目前状况啊,那天是我救了你一命,冒着风险将你藏在杨家,要不是你我有共同的目的,还请你走远点。” 杨靖锋丝毫不怕威胁,拿捏住了血袍人不敢对他下手,反倒是将他一军,这两人的心思各异,只是在某一件事上达成一致。 血袍人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愤恨:“该死的夜族,老夫兄弟三人不惜自斩修为来偷猎鹿蜀,没想到双双殒命,自己苟活之后还被一个叫夜问的追杀,老大的乾坤袋也是不知所踪,应该是被夜寻那个小鬼藏着了,旧恨新仇等时机一到一并了结,送你上路。” “是老夫莽撞了,杨公子若是看到同等对神魂有益丹药留意一番,尽可能恢复些实力也好帮你出手。”血袍人语气低微说道。 “接着看吧。”杨靖仇见他变脸极快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便模棱两可敷衍道。 这次的拍卖会丹阁显然格外用心,各种珍稀的灵丹一次次将氛围推向了高潮,时间稍纵即逝,台上玉净瓶数量逐渐减少。 待到最后一颗还阳丹有了归属后,在场众人大多都满意的落下心来,不虚此行。 春秋上人见有人已准备离开,突然一声大笑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金黄的葫芦瓶。 “诸位,压箱底的东西来了!” 暴喝之时,春秋上人掀开瓶盖,一道阴阳两气化为太极缓缓浮现,青蒙蒙的玄光如雷团闪烁耀眼,待几声轰鸣炸响之后,一棵虬枝盘曲,亭亭如盖的大树赫然出现。 它舒展着枝条,翠绿的嫩芽旋即变成了一朵粉花,接着脱蕊枯黄,结成一个青涩的小果,霎时间长大成熟竟然像个娃娃,随风摇摆后呱呱落地,在树底尽情的奔跑着。 那厚重的生机之气令人玄窍齐开,一口吸入仿佛年轻十岁,众人癫狂的看着这颗幻形玄丹,像是丝缕不挂的美人站在面前。 “诸位别急,容老夫介绍一番。” 看见众人反应如此失态,春秋上人露出黄牙嘻笑道,暗中故意瞥了眼夜族幽室。 其大声朗朗:“此丹名阴阳万寿丹,抽取极阳极阳两地一丝本源,化为鸿蒙,又加入玄阶万树碧灵参炼制而成,我师兄聪辩先生以通天手法化去药力,只留太初之气,渡过丹劫,花费半年时间成了小八等玄丹!” “什么,竟然是八等玄丹!” “上人先别急,等我回去拿钱…” 八等玄丹,何其恐怖,在夜城至今还没听说过,蕴藏的丹力功参造化,可让人驾鹤上汉,骖鸾腾天了!这谁能不心动啊! 夜寻在幕后看着也是心惊,丹阁的聪辩先生竟然已有这超凡脱俗的炼丹术,便不禁看向虚竹大师,想从他那得知一二情况。 “呵呵,小友这时的惊讶与老夫当时见到师兄拿出此丹一样,不过师兄呕心沥血最后还是差了一点,此丹原为阴阳参天丹,有助突破域主之境,但其有违天道,降下了九色丹劫,师兄抵挡不住,最后是借雷劫化去了全部药力成小八品,只有增寿之用了。” “饶是如此,欲得者不在少数,徒增一段寿元可让那些老不死多坐镇家族几年。” 虚竹大师知夜寻想法,便将这颗玄丹的来历从头到尾悉数阐述,让其了解全貌。 “聪辩先生夺天造化,我等晚辈很想拜见这位泰山北斗啊。”夜寻由衷的感叹道。 向外看去,人潮涌动几乎都挤在前面来观摩此丹,很多人偷偷传音给春秋上人想着私下交易,春秋上人一概不回,反喊道。 “起拍价,十金币。” “什么,我没听错吧,十金币?” 在场众人都摸不着头脑,瞪大眼睛看向春秋上人,而他只盯着某处嘻嘻笑着。 夜族幽室内,夜长生听到此话露出得意之色,原本因为丹阁出售超七等玄丹的愤怒荡然无存,反笑道:“丹阁也算会做人。” “十金币,我夜族要了,聪辩先生能炼出此丹,丹道恐怕又精进了,丹阁之福,夜城之福啊,老道恭喜了,以后若还有这等玄丹直接联系夜族药堂,定会有合适价格。” 夜长生一言响彻拍卖厅,直接将众人的心火浇灭了,不敢发怒,盯着春秋上人。 “原来这阴阳万寿丹是丹阁为了跪舔夜族所炼制的。”不知道从哪传出了这一声。 春秋上人脸色一沉,怒视一周,让宵小之徒尽数闭嘴,不过更气的是丹阁已放出了如此大礼,夜族居然没点反礼的意思。 “长生兄,今日七等玄丹出世,丹阁理应先供于夜族,不过后续玄丹我想夜城内诸位道友也有需要,所以还是价高者得之。” 春秋上人扯下脸皮明着说到,众人听此神色各异,一时间暗流涌动,几乎都不敢有任何动作,观察着夜族幽室如何反应。 “呵…丹阁好大的胆子,老道…” 只听夜长生话说一半就戛然而止,夜族幽室一闪,夜封安径直走了出来,众人一看噤如寒蝉,春秋上人也猛缩了下瞳孔。 “春秋兄久违了,短短时间丹阁就已炼制出了小八等玄丹,看来当初我夜族是捡了块宝了,至于外售这等丹药,在下以夜族之名答允此事,不过售出玄丹情况及名单,夜族需要过目,这一点丹阁应该能同意吧。” 夜封安爽朗一笑,拱拳大声道,后立身如柱俯视春秋上人,其他人敬之如虎,纷纷施礼示意,有些许势力的当家人上特地前来寒暄两句,春秋上人思索后咧嘴笑着。 “多谢封安兄首肯,此事丹阁一定按夜族规矩办理,诸位道友有福了啊,下一次拍卖可要准备好资金,那可不是区区十金币就能拿下的。”春秋上人以一种玩笑之语道。 “继续吧。”夜封安凝视一眼,背身飘然离开往夜族幽室走去,只留下简短三字。 虽说了继续,但无人敢动,夜寻看着这画面有些好笑,大伯给的压力太大了,丹阁想要开拓卖家受限于夜族规矩,夜族不可能一味的阻拦,那只会适得其反,如今博弈后双方都有了好处,就看后续怎么发展了。 过了半天,有些人按耐不住,拽着春秋上人急问:“上人你所言非虚?当真有?” “假作真时真亦假,且听我细说。”春秋上人故意打了个哑谜,神秘兮兮说到。 此时,丹阁幽室内,夜长生冷着脸没点好气坐着,夜封安回来之后单指一弹,一道玄光打到了夜长生身上,他当即开骂。 “封安,你竟然敢囚禁长老,老夫若禀告到长老会,你这监族之职还要不要了。” “长老莫要生气,今日丹阁裹挟夜城势力前来拍卖,是有备而来,夜族要是当众拒绝岂不招致群愤?他们生怕被我夜族吞并行此险招,又以小八等玄丹许利,软硬兼施我等需斟酌一番,毕竟以后还需利用丹阁。” “况且,我也设下掣肘,那些购买玄丹的修士登记在册,过往不知道的情况也能摸的更清楚,岂不是又为夜族排忧解难了?” 夜封安语气低微,带着歉意分析了一通情况,夜长生也不是蠢货,皱着眉头抿嘴思索着,随即冷哼一声就当这事过去了。 这时拍卖会彻底结束,众人离场,春秋上人对结果也算满意,又笑嘻嘻的喊到。 “诸位,今日虚竹师弟稍后炼丹,主要是与诸位交流探讨一番,不妨留下看看。” 夜寻知道,该他上场表演了! 第91章 上来一试 此话一出,毕竟虚竹大师的名号是响彻在外,一些丹师饶有兴致的留下了,小辈们则在家族的特地交代下聚集在了一起。 春秋上人早已安排好后续,吩咐着侍女引导伺候,而他则带着数位好友往丹阁雅间密谈去了,畅聊之下在组个酒局,酒醉以后不经意失言乱语透露些后续玄丹信息,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老少通杀,实在高明。 这时,留下之人泾渭分明的分坐,丹师以任老为例的大多人到中年,交流之时互相拿出东西交换,谈笑有鸿儒,杨靖锋这等人对丹道没什么兴趣,冷眼旁观着一切。 “杨兄,王兄,别来无恙。”方彦书身着锦绣华服,折扇轻摇,尽显文人气息。 杨靖锋冷厉的脸色不变,微点头后独自坐着,他自幼在杀伐中摸爬滚打,打心底里看不起这等儒家修士,满口仁义道德说是要匡扶天下,一旦见利忘义比谁都阴的很。 而王龙则没理他,眼睛瞪直了看向旁边一对姐妹花,一个面容小巧古灵精怪,一个观之淡雅,温柔可亲,王龙下意识理了下他帅气的发型又故意咳了几声,抬着眉毛。 两女正是古家姐妹,古钰被其盯着有感异样,拽着古雀的衣角坐远了些,古雀倒是大大咧咧,仰起精致的下巴大声问叱道。 “喂,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 那王龙一听是在叫他的名字,声音悦耳动听,反正没听清是在说什么,只觉得心花怒放,喘着粗气,一步步逼向她们两人。 古雀被他这般猥琐动作吓到,眼中闪过慌乱之色,紧抱着古钰不知如何是好,两人刚刚及笄,待字闺中很少外出,平常基本是跟着长辈同行,没想到遇到了这等猪头。 姐妹俩四顾望着,看向了还算是正派的方彦书,眼神中有希冀之色,楚楚可怜。 方彦书为之一振,英雄救美,自古以来就是美谈,这下没有不出手的理由了。 “咳咳,王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莫要失礼,唐突了佳人。”方彦书折扇敲手,一下横插到王龙斜前,面带微笑好心提醒。 王龙视线突然被挡有些恼怒,见方彦书斜眼示意,一下子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啊了一声,收敛了下痴汉表情,有礼请道。 “敢问两位姑娘芳名,在下王龙,今日有缘在此遇见,何不坐下共论道一番。” 两女脸色这才稍缓,心中纵有不愿也只好应了一声,王龙喜上眉梢,拱手后便找了空位坐在旁边,向她俩热情搭话,方彦书见此略微不爽,也坐了下来,成掎角之势。 “没想到两位姑娘已经拜入丹阁了,可喜可贺,有虚竹大师教导,丹道之路势必前途无量,古家与我王家也有往来,在下看以后合作的机会很多呀,可以多走动一下。” 王龙赖着脸皮硬是问出了些信息,两女惜字如金更显大家闺秀的教养,王龙那是更热情了,社交狂魔口播不停,方彦书有鄙夷之色,反以谦谦君子之风微笑颔首,细说着文人历史,杂谈趣事,倒是聊的顺畅。 “呵呵,书生意气,不堪大用,这是武力为尊的世界,敢问谁人不大道争锋啊?” 王龙嗤之以鼻,方彦书见被讽刺,脸有愠色,但不好发作,一时间缄口沉默了。 “呵,要我说实力才是硬道理,拳打绿林好汉,脚踢水泊梁山。”王龙趁势而上,换做他来大言其道,一点点往两女那挪动着。 “王龙,你这脸皮倒是够厚,不过真没点眼力劲,两位姑娘既然拜入丹阁,那肯定是修习丹道,你要投其所好,创造话题。” 这一声建议王龙听见豁然开朗,正准备夸夸其谈,但一时哑了,嘴巴张大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炼丹之道,他完全不会啊。 什么人不知好歹,王龙眯眼思索,觉得这声线有些熟悉,回头一看顿时大怒道。 “是你!” 来者正是夜寻,他正大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杨靖锋瞳孔一缩,桌上的茶水荡起了涟漪,无情冷笑,端起来全部饮入口中。 夜寻从其旁边掠过,神魂灵敏的他察觉到了一丝冷意,瞥了眼杨靖锋不禁蹙眉。 “我道是谁?夜寻,许久不见,堪堪突破到气动中期了,你靠山夜华他没来么?” 王龙探查了下他的气息,嘴角勾起嘲笑之色,见其身后无人,心中大石落下,先是居高临下点评了下修为,又故意反问。 “如来。” 夜寻想到刚才夜封安在丹阁露面,夜华应该是一道来了,听见王龙如此忌惮,心中好笑,便吓下吓他,来了个高情商发言。 “什么他妈的如来?到底来没来?”王龙被搞懵了,心中发怒跑过了一群草泥马。 这次轮到王龙沉默了,方彦书起身问了声好,夜寻点头示意,径直往前方走去。 方彦书视线随他而动,瞧见对面的古家姐妹脸上喜色跃然纸上,不禁诧异,那黄裙女子温婉一笑,令人印象深刻,眼角眉梢的笑意久久不散,透着绝俗的淡雅,宛若绽放山谷的一朵春兰,馨香悠远,沁人心脾。 佳人如画,竟只是因为夜寻?! “凭什么啊?”王龙也看见了,其脸气成了猪肝色,扪心自问,实在是搞不懂。 方彦书微叹了声遗憾之情,他其实也没搞懂,没办法,谁让我写的主角是夜寻。 “公子原来是夜寻。”古钰轻声道。 “古钰姑娘请勿怪,在下人微言轻,出门在外夜华的名号比我好使,偶尔借用。” 听此古钰莞尔一笑,好奇道:“今日夜寻公子也有兴趣观摩虚竹大师论丹道呀。” “我对丹道略懂一二,虚竹大师有意邀请我来此共炼一炉丹药。”夜寻轻描淡写道。 “吹牛。”古雀嘟嘟小嘴,贴在古钰耳边小声说到,她可不信夜寻有这么大本事。 “呵呵,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王龙见古钰眼中竟然无质疑之色,嫉妒之下心想夜寻不过气动境,怎么可能还分心修习丹道,便冷嗤一声,鄙夷不屑道。 夜寻没有接话,静坐等着,眉宇间思虑几分,杨靖锋本来想走,此时也待着了。 “虚竹大师来了。” 这时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起身往入口处汇聚,看到仙风道骨的虚竹大师带着几位丹童前来,任老一众丹师率先围了上去拱手施礼,交谈甚欢不由得开怀大笑。 虚竹大师抬手晃过一枚丹药,众丹师如见了鬼一般,纷纷惊愕,倒吸一口冷气。 “大师,这可是真的?”任丹师还是不太相信,亘古以来,这是炼丹界不变规则。 “诸位已看过此丹了,那一丝的灵性想必是像白日的烟火难以忘记吧,稍后老夫论道之时,促使他复刻此灵丹,敬请期待。” 虚竹大师指着小辈们所在之处,夜寻在人群中放佛与其对眼,见他抚须慈笑,自己反倒苦涩,夜族幽室尚且明亮,药堂长老和大伯肯定没走,这是势必要将自己绑进丹阁了,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几位丹师互相交流一番便各自回到座位上了,神情严肃盯着炼丹台,虚竹大师身旁几个丹童上前准备,摆好丹炉及灵药,布置了两处炼丹位,操作完成后便退下了。 此时虚竹大师上台舞袖,那鼎丹炉炯炯冒起火光,他双指一点,火焰从中袭出化作一只猛虎腾云驾雾,卷起一堆灵药入肚。 只见一株草与一枚金石碰撞激烈,两者互不相融,但在虚竹大师的牵引下那株小草扎根在了金石之上,将其药力汲取待尽。 那火虎腹中射出斑斓光色,霎时间丹香四溢,于鼎外淬灵液融合,这等控火手法让人啧啧称奇,不一会凝丹之时满坐寂然。 所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王龙等人兴致缺缺,而古家两女颇为激动,一众丹师敬佩之余,有很多想法欲探究竟。 “虚竹大师,在下若猜的不错,此丹名为金霞丹,取于高山之顶日照金石与山阴半崖化脉须草为主要灵材炼制,一般炼制手法是以金石碾草,用其生气抵消尖锐药力,为何大师反其道而行之,借石生草,这…” 任丹师思前想后不知其解,看向众丹师也在皱眉思索,摇头叹气,便率先请问。 “金霞丹药力过于暴躁,所以用同根之草辅之,若以草之生机为主岂不更佳,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境界达到了,两者反之未尝不行,抛去固定思维,成逆丹术。” 虚竹大师一言如大吕黄钟,极其生动的演绎了丹道真理,甚至映射到三千大道。 “原来如此。”众人仔细品味着。 “诸位道友平常炼丹时可多钻研,定有些收货,各位小友对丹道了解不多,理解起来有些难度,这样吧,老夫邀请一人上来与我共同炼制此丹,让大家更为直观感受。” 虚竹大师此言一出,场下顿时就人声鼎沸了,先前没兴趣的也有了兴趣,纷纷翘首以盼,提起了精气神,更好的表现自己。 “夜寻小友,请上来一试。” 突然一声打破了所有幻想,王龙眼睛快瞪出来看着夜寻,见其自信一笑,上台! 第92章 拜入丹阁 夜寻在众人的惊愕中登台,与虚竹大师并排站在练丹台上,拱拳作揖俯视全场。 “夜寻小友对丹道颇有天赋,丹阁众弟子远不及矣,今日有幸邀请辅助,以他的实力能更好展示,诸位可要仔细观摩每步。” 虚竹大师甚有深意介绍着,这么高评价让场中一片哗然,一扫夜寻后交头接耳。 “夜寻,夜族人,怎么没听说过?” “我倒是记得,他好像当年夜族筑基试炼前几名,出了变故销声匿迹的一年多,如今摇身一变,竟然让虚竹大师夸赞不已。” “难道说一年多在丹阁潜心炼丹?” “这就不知道了,等他炼丹看看,是不是神乎其神,可别是丹阁与夜族的交易。” “钰儿,他竟这么厉害。”古雀看着台上万众瞩目的夜寻,俏脸微红失神嘀咕着。 “之前与夜寻公子交谈,便觉得他真实且有趣,没想到虚竹老师评价如此之高,看来虚竹老师有意让他加入丹阁,或许我们还要向这位师兄学习呢。”古钰美眸一转道。 “啊,我还说他吹牛,要被他听见了可不得尴尬死,钰儿,我刚才声音大不大。” 古雀小女孩的心思乱飞,古钰挽着她的胳膊附耳几声,惹的她脸红低声啐骂着。 场下交换信息,大致摸清了情况,对其充满好奇之心,有些人往王龙这凑过来。 “王兄,适才见你与夜寻交谈甚欢,不知是何情况。”一个瘦脸青年,偷偷问着。 “原来是齐晨兄,怎么?你齐家丹道威震四方,与丹阁交往密切,不知道此人?” 王龙正在气头上,听这一问便语气敷衍回复,齐晨脸色一冷,心想在询问你,你反倒是装起来了,威震四方听起来像是在嘲讽一样,这番话说的不是打齐家的脸吗? “呵呵,原来王兄与夜寻私交甚好,我多问了。”齐晨冷冷点了一句,转头离开。 “知道就好…哎…不是,我特么。”王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话都说不了利索了。 这下王龙平白无故被打上标签,以至于后来私底下传成王龙是夜寻的小弟,在夜寻炼丹轰动夜城丹界之时,丹师们对王龙格外热情,搞的他莫名其妙还被王家表扬了。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此刻夜寻正在台上听着虚竹大师讲解金霞丹的炼制手法。 “小友,金霞丹乃是四等灵丹,对你来说也不简单,老夫淬炼灵液之时会提前将须草扎根在金石之上,汲取药力,届时引导你来催动凝丹,直观感受这攻守变化之道。” 虚竹大师说完静等回复,夜寻连忙一拜沉声答应,这无异于是手把手教导炼制四等灵丹了,这等待遇令夜寻有些激动复杂。 “诸位看好了。” 一声清喝后,场下众人定神聚目,看着虚竹大师化腐朽为神奇的炼丹手法,一株株灵药于空中火炉炸开,化为一团团灵液。 同一时间控火催化四种灵药,且在药力极佳之时淬出灵液,玄妙的操控让灵液汇聚成旋涡,陡然间便成了一颗金色的小丸。 眨眼之前,众人看到了分控术,旋聚术两种技巧,可谓是开了眼界,待到处理最后两味主要灵材时,虚竹大师舞袖一卷让其飞到了夜寻面前,隔空传音仔细交代着。 “小友,老夫已祭炼了一番,接下来你来炼制,着力催动化脉须草压制住金石。” “是。”夜寻脸色凝重简短回道。 这时众人目光全都聚集在夜寻这,甚至比看虚竹大师炼丹还要认真,这样一个区区气动中期的修为者竟然敢炼制四等灵丹。 这真是前所未闻,打破常规了! 夜寻深呼吸后就调动了神魂之力,双眼放空,触摸住了两株灵药,那化脉须草温和舒展,主动触碰夜寻指尖,而日照金石格外激烈,发出锵锵锵的震动声,显示威势。 化脉须草像是有灵,蜷缩了起来,夜寻有些惊讶,突然有一道火光点来,将它瞬间笼罩,熊熊烈炎催动着生长壮大,一股生机出现,夜寻把握住这个契机凝神淬炼。 他将神魂附着在了每一处枝叶,在极限展开时全力护住,就这样,夜寻全神贯注至满头大汗浑然不知,时间放佛很慢长,化脉须草像是一片森林,夜寻走到了每一处。 “去!” 夜寻自觉时机已到,牵引着化脉须草往日照金石上落地,磅礴生机盖顶,日照金石猛然震动,以猛烈之势砸向化脉须草。 化脉须草触之即怕,瞬间黯淡无光失去了神泽,日照金石乘胜追击碾压,一道金光迸发,绿光被迫散成了薄雾,化为乌有。 哐哐哐…轰轰! 瞬息变化让夜寻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之前的努力白费,盯着日照金石沉默了。 “原来就这水平,我还以为多厉害,我看虚竹大师怕是受夜族之托言过其实咯。” 场下有这等话也属正常,在这无一不是家族天才,岂会让一个默默无闻之人蹬鼻子上脸,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硬喷。 “任老,你怎么看?”丹师其中几人交流思虑后,问向了炼丹品阶最高的任丹师。 “这小子如斯恐怖啊,化脉须草可是灵阶药材,他竟然能将生机催出了八成,这他么是气动境就能做到的?我完全不敢想!” 任丹师震惊之后又接着说到:“毕竟没有神魂之力加持,无法让化脉须草忽略掉日照金石的威势,以其个人不可能成功的。” 这番点评相当毒辣,夜寻正是苦于无法让化脉须草无惧日照金石,不过他不是没有神魂之力,而是过度消耗在了淬炼生机。 场上夜寻低头思忖一会,在脑海无数次演炼,不闻外界之声,单以心求真解。 一瞬间他悟到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拜向虚竹大师,笑道:“晚辈还想在试一试。” 虚竹大师抚须眯眼,似乎想要把夜寻的心思看了透彻,衣袖一卷,又一株化脉须草飞到眼前,夜寻投入炉中,燃起了烈火。 “这次,你让你扎破金石。” 夜寻在心中怒吼一声,神魂席卷,直面日照金石,激起了真炎开始祭练它来。 “怎么走老路,不是说借石生草?”这一炼丹变化让任老错愕几分,不禁发问。 一道金光乍现,铁骑突出刀枪鸣,炉内发出了激烈的碰撞之声,内行人一看这是在淬炼金石啊,不是虚竹大师教授的方法。 夜寻全神贯注凝炼,炉内陡然间出现了两道交戈之声,接着又有第三道微弱声。 这时,脸色苍白的夜寻舒展笑容,提起心神,牵动化脉须草投入,绿光在炉中闪耀阵阵,金戈声变的杂乱无章,生机陡然爆发了一大截,些许时间过后占据了丹炉。 借石生草,逆转淬炼。 “大师幸不辱命,我没劲了…”夜寻声音微弱不可闻,跌跌撞撞坐倒在炼丹台旁。 这一次夜寻收获甚多,切身体会到丹道变化无穷神奇之道,心中倒是有些动摇。 虚竹大师眼中甚是欣慰满意之色,单指一点,炼丹炉嗡嗡做响,一道绿光冲出。 空中瞬间荡开灵气,丹成了! 虚竹大师将这颗金霞丹投放在场内高台之上,让众人清晰观察,那喷薄的霞光带有一抹绿色,格外的惹人注目,一片惊叹。 “各位小友们,丹道就是如此,也是三千大道其中之一,内藏玄机,夜寻小友虽然是气动中期,但其炼丹实力足以媲美一个炼神境界门客的待遇,有想学的可以报名,出门左转窗口交钱,可以体验几节基础课。” 至此,这场论道大会画上句号,一些人兴冲冲报名去了,一些丹师啧啧赞叹,一些经营丹药的家族则是暗中记住了这个瘫坐在炼丹台的小子,这将是以后的丹道巨擘。 “你们几人去外面宣传下,就说夜族夜寻丹道天赋异禀,以一己之力炼出灵丹,虚竹大师格外看重,欲收之为徒,对了,特别是在夜族幽室之处,让侍奉的婢女听到。” 虚竹大师苍朗一笑,很是开心,唤来了几个丹童,望着夜寻传音交代了此事。 不一会动静便响彻丹阁了。 “什么,你说夜寻炼出了四等灵丹,虚竹大师还想收他为徒?小姑娘可别骗我。” 夜族幽室内,药堂长老夜长生彻底惊掉了下巴,喷出的口水扑满了侍女小脸,任其涵养再好都抵挡不住,有点恶心想吐。 可夜长生那还管这些,急冲冲的闪出了夜族幽室,看着台上虚竹大师方位踏碎虚空而至,老脸上的激情堪比新婚之夜啊。 “父亲,是夜寻,他怎么在这呢,还炼制出了灵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小子居然偷偷学习不告诉我。”夜华一惊一气道。 “去看看。”夜封安神色自若走出,夜华跟在身后,一路上都听到了这种传言。 此时炼丹台旁,夜长生正拉着夜寻苦口婆心的相劝,口水又喷了夜寻一整脸。 “夜寻好外孙,老夫看你长大的,打小都觉得你必然一鸣惊人,成为夜族栋梁,这次一定要加入丹阁,既然已有声势,虚竹大师也没反驳,你务必要把握好这个机会,老夫上禀长老会,全力支持你修炼丹道!” “好好好,长老。” 夜寻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想吐。 第93章 是你夜寻 那一日夜族药堂震动,据说夜长生亲自把夜寻请了回来,供在第一把交椅上在其旁絮絮叨叨又说了半天,药堂丹师齐出过来与之见面,每人都有好礼相送,不断亲切喊着夜寻,还交代着学有所成回来教教他们。 夜寻毫不客气收下提前报酬,颇为谦虚恭维几人,那些丹师听其能炼制灵丹,立马技痒难耐,推搡着夜寻往药丹炼丹室去。 众人期盼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半年没见的老婆,让夜寻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强忍神魂枯竭之苦,操刀耍了一两手炼丹技巧,最后真一滴都不剩了,众人还是兴致勃勃。 夜寻太怕了,就装晕倒在了地上,长老们大惊失色,拿出一堆灵气逼人的丹药就往夜寻嘴里塞去,生怕这个天才出了意外。 深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夜寻倒在床上休息,拿出春秋上人所赠玉简在手中把玩,小御神术该是如何? 神识探入其中,一道光芒一闪,夜寻就出现在一堵高不可见的天堑神墙之前,扶摇直上隔断了一切,将这个世界一分为二。 夜寻触摸着墙壁,虚实结合,想要冲出又被阻挡,他贴耳去听,外面似有千军万马在攻城掠地,砰砰砰撞着神墙意欲摧毁。 这是?夜寻不得其解,墙面光滑,不能顺其而上,看不到墙外如何,思虑后便转身往其他方向飞去,一时间失去了方位。 夜寻停下脚步,四顾茫然,好像被困在其中了,他闭眼用心神静听,四面八方涌来了杀伐交戈之声,霎时间四周都是神墙。 身陷囹圄,夜寻反倒清醒,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外面有不为人知的大恐怖,这个四方囚笼一是阻挡心魔,二是约束自身,原来这就是小御神术的真解。 明悟之后夜寻也在添砖加瓦,神魂构建一块板石将其融入到神墙之上,识海不再是空旷无阻,一道光墙开始浮现笼罩其上。 时间悄然无声,从月落乌啼换做了晨鼓鸡鸣,夜寻激动的修炼了一晚上,努力搬砖的成果是神魂防护颇有点成效,在碰到春秋上人强行冲入识海,也会有一阻之力。 “好困。”夜寻刚刚松懈片刻,一股困意袭来,这番耗费心神后倒头呼呼大睡。 这一睡夜寻倒是舒服了,可夜长生焦急万分,他这一早就带领夜族药堂之人去丹阁为夜寻造势,明摆着后台,让里面的人看见夜寻都得给我低头走路,这是夜族之人! 日上三竿,太阳正悬上空,照着几人火辣辣的,夜长生汗流浃背,嘴里骂着。 “这臭小子架子真大,得让老夫八抬大轿请他来吗?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夜长生交代一声后,火急火燎往夜寻家腾挪而去,一眨眼时间便到了大门之前。 “夜昌兄,小夜寻在吗?老夫有急事找他速速出来。”夜长生脸色尴尬朝里喊着。 这时大门一开,一位老者冷哼道:“怎么夜长生你有空来我这撒野,莫不要以为老子怕你了,我这身老骨头还能陪你玩玩。” “误会了,小夜寻乃丹道天才,得到虚竹大师看重,我今天特来引他拜入丹阁。” 听此一说,夜昌怒道:“小寻拜入丹阁关夜族何事,尔等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 “此言差矣,夜族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正值忧患之际,夜寻此番加入丹阁,能改变诸多不利局面啊。”夜长生义愤填膺道。 “呵呵,这个时候倒是想起夜寻也是夜族之人呢?小寻昏睡一年多,药堂的修炼资源可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夜昌又佯怒道。 “竟有此事,老夫浑然不知,待回去查明给你个交代,若真是这样,我以药堂大长老之名许诺,补贴一倍,不,三倍资源!” 夜长生脸不红心不跳承诺道,夜昌见此心中好笑,你堂堂药堂大长老,修炼丹药的发放怎么可能不会经过你手,老狐狸。 “感谢药堂大长老慷慨解囊,不过小寻尚在休息,等他醒后再说吧。”夜昌冷道。 “那怎么行,错过了今日,要是虚竹大师改口可就失了大悔,等老夫一下,我马上去调派八抬大轿让人请着这小子去丹阁。” 夜长生一闪不见,过了会踏空而来一艘灵舟,从上飞下几人抬着轿子摆在门前。 “夜昌兄,我诚意十足,可是连药堂珍藏灵舟都带了出来。”夜长生十分恳切道。 见此夜昌脸色才缓和,背手引着夜长生往府中走去,绕转几圈后,便到了夜寻房间门前,夜长生心下一横直接破门而入,瞧见夜寻还在酣眠,大手一挥卷到肘下,带出来抛在了灵舟上,一眨眼间腾空飞走了。 “夜长生,你这是抢人啊。” 耳边传来了夜昌怒吼之声,夜长生得意忘形,哈哈大笑对着夜寻道:“你小子今天排面大了,要睡都得先拜入丹阁后再说。” 一道光划破夜城上空,这在禁飞的夜城很难一见,人们纷纷抬头仰望,猜测灵舟中是夜族哪个大人物,朝丹阁的方向去了。 这路颠簸的夜寻似有感觉,自己像是在玩命飞天一样,不过碍于困乏难以睁眼。 “还在睡!这小子昨天晚上是不是溜出去春楼偷姑娘了,罢了,等到了再说吧。” 灵舟上,夜长生见如此环境下夜寻睡的依然香甜,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纵欲过度。 夜长生把脉探查后皱眉思索,心中惊讶之情浮于脸上,这小子气动境界,真气凝练堪比一般开光境中期,且一呼一吸之间竟然还在吐纳修炼,肉身的强度也非比寻常。 “之前听莽子说夜寻废了,看来是他鼠目寸光了,这小子韬光养晦,很能藏拙,假以时日集灵力于丹道修为一体,夜族恐怕无人能出其右了,还是告诫海平少招惹吧。” 之后夜莽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想要去找夜寻单挑,反被夜长生扇了嘴巴,语重心长的劝导他向夜寻看齐,别整天瞎混,夜莽懵逼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了。 灵舟的飞行速度极快,不一会便悬停在丹阁上空,触发了法阵警报,嗡嗡做响。 今日正是虚竹大师教导刚加入丹阁记名弟子的时间,羽澜跟在其旁,对着各位新生讲解着相关规矩,其中就有古家几人,以及其他丹药家族的子弟们,比如齐晨这样。 众人都对丹阁充满了期望,尤其是看到这样一个冰山美人大师姐,绝世独立,不仅斩男更加斩女,男女第子都是格外激动。 突然的异响吸引住了众人,羽澜大师姐冷灵悦耳的声音戛然而止,虚竹大师皱眉后一眼洞穿了法阵,看到了上空的灵舟。 丹阁人员纷纷停住脚步,放下手中的活抬头张望,有的走了出去想要一线吃瓜。 “这是夜族哪位朋友光临丹阁,还请下来一叙。”从下面传出了虚竹大师的声音。 “哈哈,虚竹老道,你之前说让夜寻拜入丹阁之事可算当真,夜某特来此确定。” 听到灵舟上夜长生传音质问,虚竹大师挑眉抚须,心中大石落下,这夜寻可算是被绑进丹阁了,先师遗愿迈出了一小步。 “老师,您怎么了?”旁边的羽澜见虚竹大师神情从喜悦变为忧色,小声问道。 “澜儿,待会你就知道了,带大家围坐在四周,为师去接一个人过来。”虚竹大师交代后踏破法阵而上,在空中与灵舟面对面。 夜长生抱拳相请,虚竹大师还礼晃身便落步灵舟之上,两人一道往内室走去了。 丹阁内羽澜美眸眼神迷离,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夜族灵舟,接一个人!想起昨日所传风言风语,羽澜明了,红唇轻启。 “是你,夜寻。” 她将这两个字咬的极重,心头浮起一丝异常之感,冷莹如玉的面容也红润了,甚比于苦寒大雪中一朵逆风如解意的傲骨梅。 “诸位师弟师妹,先行休息。” 羽澜冰清水冷吩咐后便伫倚凝望,众人分成几个小团体距离,低声细语交谈着。 “羽澜师姐可真美啊,人生苦短,为何我快到弱冠之年才遇到了真爱,我恨啊。” “去你的,就凭羽澜师姐的气场,我打赌你还没开口,就被一眼扫的不敢说话。” “我就不信了。” 受人一激,这个束发儒雅的男子便站起身来往羽澜那走去,英俊的脸上挂着笑意刚说出一个字,冷冽的目光让他汗毛竖起。 生人勿近,非常人所能折服! “钰儿,你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冲着羽澜师姐的绝色不顾矜持。”古雀哼道,她见那儒雅男子在朋友的嘲笑中悻悻回去了。 古钰不语含笑,古雀她是看到古力眼神直勾勾盯着羽澜失了魂才气道,而自己心中则想到了一个人,夜寻,他会来此吗? 哈哈哈哈… 突然两道苍老笑声响彻全场,虚竹大师率先出现,夜长生带着一人紧跟其后。 “诸位弟子,快来拜见夜寻师兄。” 一声令下,强行被唤醒迷迷糊糊的夜寻走上前去,对着空气拱手示意,随即又转向一处正面对羽澜,摇摇晃晃的躬身参拜。 “弟子夜寻,拜见老师。” 羽澜一怔,正欲询问夜寻,只见他摇头之后径直扑了下去,将羽澜压到在身下。 “好软,好香~” 这是夜寻最后的意识,温柔乡。 第94章 羽澜之美 这一觉夜寻睡的甚是香甜,他梦到自己躺在天清风静的广袤草原上,呼吸着纯净的新鲜空气,异常舒爽,随意奔跑长啸。 是夜,微冷,孤月。 夜寻猛然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这些布局一点都不熟悉,自己这是到哪了? 回想起之前,脑海里很是混乱,依稀只记得一声嗔怒回荡在耳边,很是熟悉的声音是谁呢?夜寻便翻身下床,向外走去。 推开房门,夜寻一观四周建筑,趁月色各种形状的丹塔,葫芦飞檐,玉瓶石墩显得奇幻别致,这妥妥的是丹阁内的住所。 庭院深深,围墙寂静而悠长,月光筛落在石头上,斑斑驳驳,像一幅明暗交错的黑白画卷,又像一座光与影的精彩迷宫。 一棵盛大灵花树亭亭如盖,旁边的野芳发而幽香,花团簇拥着青石桌凳,夜寻走近一看,桌上正好有一壶热茶,一个青瓷杯中斟满了,另一个杯底边上倒扣在台面。 夜寻一手端起瓷杯一饮而尽,回味甘甜解渴祛寒,又自斟了一杯待其温热饮。 这时拱门外出现了一道身影,适逢树叶婆娑,满月当空,下面透射而来光阴,上方流转着亮银,她于璀璨之中绽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整个月光为她成了人间绝色。 夜寻一时间看呆了,缥缈的绿裙纱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月光下那白皙肌肤晶莹发亮,散落肩旁的青丝用碧绿簪子挽起,秀眉如柳弯,纯欲太动人。 咕隆… 夜寻咽了下口水,心中暗念我佛慈悲加色即是空诸多法号来压制住自己欲望。 羽澜闲庭信步走了过来,绕过夜寻落坐在石桌旁边,纤手拾起茶杯轻抿一口,贝齿轻咬着红唇,左手抚托着香腮询问道。 “夜寻公子,不,师弟,你现在神识修炼到了何种境界?师姐我很想知道呢。” 羽澜一改以往九天仙女的样子,漆黑的双眸凝视夜寻,俏脸认真,语气婉约。 “在下实力有限,目前还在炼神术第二层蹉跎,师姐可有什么诀窍教我。”夜寻瞪大眼凑近与羽澜对视着,距离之近呼吸可闻。 一时间忘记提醒羽澜喝的茶是… 羽澜第一次与异性如此之近,看到夜寻棱角分明的面孔人畜无害,蛾眉倒蹙,双颊微红避开了,侧身低眼,十分幽怨道。 “师弟,你怎么要骗师姐呢,昨日你点石成草,岂是炼神术第二层能够完成的。” 卧槽,杀伤力太大了,羽澜楚楚动人的侧颜,那醉人的喃语,夜寻血气冲动恨不得全盘托出,告诉她今天内裤什么颜色。 “师姐,我想我困了,先回去休息,天色不早,太阳快出来了,就恕我不远送。” 夜寻起身急走,嘴里也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在说些什么,反正待在这迟早要出事。 “夜寻!” 羽澜美目转寒,冷冽娇喝,玉手往石桌上一拍,瓷杯倾到水泄而下,携手斩断将其卷在掌中,一瞬间真气旋聚,化作一道溶溶水剑推射,径直打向溜走的夜寻身后。 咻咻咻! 剑如飞矢破空而来,夜寻后背一凉急忙转身查看,见此杀招,一臂擎碎,水花四溅在空中,夜寻透着水雾看向冷艳的羽澜。 “师姐,当我是软柿子吗?” 夜寻一声质问后,随即暴步而出,使出暗影重重,身影如鬼魅无影,眨眼之间闪身已至羽澜面前,掌中真气层层叠叠,混元掌隔空拍出,惊起了灵树摇曳,荧光骤灭。 羽澜神色一紧,没想到夜寻出手竟如此果断,双臂交叉,真气形成护甲,一拱将其攻势抵消,转身飞舞梯云腿,踢到夜寻腰部直接将其踹飞了出去,碰的一下落地。 “力道不错,但还是弱了几分。” 羽澜亭亭玉立,微整衣衫,像是夜空下的皎月女神,神罚着冒犯其威严的罪人。 “师弟,这就当是你之前流氓行径的一点赔罪吧,哼,以后我有的是方法治你。” “让你不说。”羽澜又气冲冲补了句。 夜寻扶起快断的腰,痛呼流泪,这女人居然开光境中后期了,平常显山不漏水。 要是平常开光境,自己绝对有实力与之一战,怎么遇到羽澜这个怪女人,原本还想及时收手,没有辣手摧花,反显风度。 “师姐,我就是没说实话,也没对你做些什么,流氓的抬头我可是不认的啊,你至于下手这么狠嘛。”夜寻吁吁愤恨的嘟囔。 “你!闭嘴。” 羽澜一慌,冷叱夜寻,抬手就要在挥出一掌,气的俏脸酡红,酥胸上下震动。 夜寻一扫心中震惊,这么大,很快藏下表情,装作一副怕了的样子,向后退去。 趁着羽澜嗔怒,夜寻退至房间门口心底这才踏实,任凭她在怎么撒野,决计不可能闯进来,真男人的地盘真男人说了算。 “师姐,要说流氓,你端起我的茶杯问都不问就抿了一口,这可让我怎么喝呢?” 夜寻双手一摊,指着石桌上翻到的茶杯故意反问,语气里尽是得意戏谑之情。 “什么你的茶?刚才我…”羽澜柳眉倒竖转而银牙紧咬,一瞬间放佛明白什么,盯着茶杯寒气逼人,秀拳紧握声音渐低了。 夜寻感觉到不妙,他好像也懂了,那杯事先倒好的茶敢情是她喝的,自己端着喝了一杯,斟满另一杯,最后她又品了一口。 想到这夜寻情不自禁舔了下嘴唇,羽澜见此浑身的煞气可比天上冷月,径直向夜寻侵袭而来,夜寻冷不丁打了寒颤,小心翼翼赔着笑意,背手推开房门,逃之夭夭。 他不想明天的太阳会是什么样子,自己还能看到它下山吗?还是说死在前面了。 羽澜闪身来到房门之前,手掌触摸门框略有些颤抖,停驻久久不语后悄然离开。 翌日,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炼丹场上,昨日刚入门弟子按秩序站在一排,前方是穿着青衣的丹阁中人,而羽澜伴在虚竹大师身旁,冷冷盯着旁边之人。 “坏女人就是记仇呀。”夜寻在心中对其不屑一顾,但眼神中却尽是求饶之色。 羽澜见此勾唇一笑,静等好时机,夜寻面露苦色,他知道他今天可能完了,心一横反正都得罪了,立马朝她狠狠瞪了眼。 “夜寻。”羽澜尽力平息着怒火。 “各位同学,丹阁乃教习丹道之地,定要潜心修炼,心无旁骛,所有不懂之处可以向师兄们请教,当然师兄也应不耻下问。” 虚竹大师先是教导一番,接着又笑起来介绍着众人,羽澜就不用说了,接着三弟子赏平,一个平平无奇的清秀青年,四弟子是陆泽涛,一个略显成熟的胡茬壮汉,五弟子马丹阳,正是那日炼丹室里的马脸男子。 还有六弟子,七弟子等等,夜寻之前在炼丹室见过有些印象,几位新入丹阁的师弟师妹们一一拜见,大家也都算认识了。 夜寻听了奇怪,怎么没有二弟子,随即虚竹大师便将他推到了众人面前宣布。 “二师兄,夜寻!” 在夜寻的错愕中,先是丹阁几位老弟子拱手称呼,很是平静,马丹阳还拉长着马脸对夜寻嘻嘻笑着,搞的他有点不好意思。 夜寻悻悻摸着鼻子,接下来又到了新生上前拜见,古雀吐着舌头调皮了一下,古钰端庄施礼,在其跟前低声唤了声师兄,淡淡笑容可掬,接着是一些世家弟子,大多没有什么好脸色,还有几人散修倒有敬意。 “澜儿,今日你安排一下课程,为师有事要与两位师兄相谈。”虚竹大师直接做了甩手掌柜,深望了夜寻一眼便陡然消失了。 夜寻见唯一的靠山跑了,心中立马狂呼上当受骗,硬着头皮向羽澜拱手拜道。 “师姐,请多指教。” “当然会好好指教师弟。”羽澜冷眸寒气渗人,将指教与师弟这四个字切齿吐出。 “几位师弟,你们先带着新弟子们在丹阁逛逛,认一下路,丹阁内部禁制众多,重要之地设有防御法阵,务必小心,然后到药房集合,今日是辨认灵药,打好基础。” 羽澜一声令下,几位师兄纷纷招呼众人结伴同行,夜寻按兵不动,等待吩咐。 这时人群中有人出声,其走在队伍前面有点嚣张,对着身旁好友故意大声道。 “辨认灵药?这不是侮辱我等吗?我张家好歹也是丹道世家,这还用的着教?你们说是不是吧。”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说到。 “嚯,张小师弟,别那么狂,待会就有你好受的。”马丹阳咂嘴摇头,提了个醒。 那人不置可否,满是信心冲在前方。 “师姐,那我?”见众人已经走远,夜寻小声问着,生怕羽澜记仇一脚踢了过来。 “你来丹阁多次,就不用参观了,老师说你天赋极高,要格外培养,你我直接去药房即可,老师要交给你的任务很重要的。” 羽澜冷言罢,抬起修长水润的玉腿走在前方,夜寻心里纵有一个个我淦也只能憋在心中,静静的欣赏着眼前这大好风景。 第95章 药房辩物 “看够了吗?” 羽澜在前走着,不时听见后面传来啧啧称赞之声,不禁蹙眉恼怒,转身一看,夜寻正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自己的裙下春光。 “丹阁真大啊,天真白。”夜寻赶忙撇头四处张望,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说着。 羽澜秀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她凝眸嗔视,夜寻见此当即一本正经立正,不给她生气机会。 “师姐,别耽误时间了,听你所说我今天任务重大,咱们走。”夜寻义正言辞道。 羽澜真拿这个夜寻没办法,她甚至气的发笑,扬起的拳头挥了一下,转身跺脚。 “走。”羽澜气息不稳的冷道。 两人一路并行,才子佳人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丹阁中人来人往皆纷纷惊讶,朝着夜寻多留意了几眼,还没听说过有人能够离这个冰山美人如此之近,这小伙子是谁? 丹阁依山而建,鸟语花香,药房与药园正位于山脚下,四周环绕着高耸的山峰。 空气清新,阳光明媚。 不一会便临近目的地,夜寻闻到了浓郁的灵药香味,让人感到舒适宜人,药园门口的侍卫见羽澜前来躬身抱拳,拿出令牌解开禁制,虚幻的入口赫然出现,两人并入。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内植着各种灵药,夜寻大多不识,其中引人注目的是一片紫色花田,闺中风暖陌上草熏。 在药园的角落里,有一片小池塘,里面生长着一种龙鳞形状的草药,有一位年轻的药师正在仔细地采摘着这种草药,同样其他药田也都有人忙碌,皆都往中间走去。 在药园的中央,有一座高大药炉,炉火正旺,散发着热浪和药香,旁边有一位老者正在炉子旁边熬制着药剂,手法熟练,悉数灵药在淬炼后化为精纯灵液纳入小瓶。 “师姐,这位老师傅是在做什么?”夜寻对这番操作不解,向羽澜虚心请教着。 “丹阁每日炼制灵丹数量庞大,若都是由炼丹师淬炼灵药,太过繁琐,因此研发这种预制手法,由老药师提前完成淬炼工序装入瓷瓶中,交给炼丹师使用可节省时间。” 羽澜淡淡道,随即拿出一个小瓶递给了夜寻,摇晃几下拔出瓶盖后,灵气扑鼻。 “竟还有这等技巧,不愧是丹阁。”夜寻把玩着瓷瓶颇有兴趣,由衷惊讶赞道。 与之一比,夜族真是在闭关锁国,夜寻心想,丹阁若是将这种方法铺展开来,夜城丹药岂不是被它轻松垄断,甚是可怕。 “哼,莫要以为此事简单,能够提前淬炼的不过是些普通药材,且瓷瓶保存时效也是有限。”羽澜见夜寻神色变化,解释道。 夜寻听后缓缓点头,确实如此。 “喏,前面熬炼药草的是主事田老,带你去打个招呼,以后你可要常住这了。” “啊?”夜寻瞥见羽澜幸灾乐祸,这常住是什么意思?不会扣押着自己不让走吧。 “田老,夜寻带到交给您了,老师说没有您的水平,他出不了这个门。”羽澜对着这个老者显得亲切,指了指夜寻着重交代。 那田老皮肤黝黑,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身上沾满着些许泥土,手中握着一把镰刀,双眼深邃而明亮,透露出朴素。 “夜寻吗?有所耳闻,不过虚竹大师定的标准是不是…”田老话没说完,打量了下眼前这个年轻人,对着羽澜尝试性的问着。 “夜寻师弟实力不俗呢,可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且毅力坚定,田老您大可放心。”羽澜美目白了夜寻一眼,语气冷哼的说到。 “既然如此,跟我来吧。” 田老放下手中之事,拍了拍身上尘土便转身向不远处的药房走去,夜寻一句话都没插上嘴,还想询问一番但见田老走远,瞅了羽澜一眼,咧嘴一叹,只好跟过去了。 那是一个低矮的砖土砌筑的房舍,窗户狭小,光线昏暗,泥土地面潮湿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门开处,照进一抹阳光,里面胡乱堆放着杂草枯叶。 毫无头绪的夜寻不知来此做甚,田老从怀中掏出一本又一本玉简摆在他面前,很快堆积如山,高过了夜寻头顶将他淹没。 “田老,这是什么情况。”夜寻拿起一本翻看,发现是关于灵药的百科全书,他望着眼前的一堆废料,心中感到非常不妙。 “你小子有福了,这可是药房重地,里面全是珍惜的灵材,你就在此好好学习,将其一一辨认出来,炼丹磨刀不误砍柴工。” 田老脸部皱纹沟壑极深,那是突出一个开心,布满老茧的手掌重拍夜寻肩膀,仰天大笑出门去,只留下了傻了眼的夜寻。 “不带这么玩人的!” 夜寻高喊一声,无人应答,一屁股坐在地上,想到羽澜咬牙切齿,以头抢书。 没办法,夜寻妥协了,拿起一本书使劲的看着,嘴里念念有词,还好神魂之力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也不知过了几昼夜,待到最后一本玉简合上时,他已经昏头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夜寻虽然困乏,心底还是很兴奋,这都是无数前人的总结,凡阶天材地宝的浩如烟海,灵阶到玄阶描述则是越来越少,有的甚至只单单有个名字。 夜寻思绪纵横在书海之中,每一处字眼都能勾起他识海里完整的描述,细细评味着其中联系,偶然,奇异,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片土地能够孕育万物。 他躺在玉简垒落的床上,望着苍穹之上的漫天繁星,勾勒出心底的她的模样,月光遍洒大地,如梦似幻,呢喃后睡去了。 之后的日子夜寻便深扎在霉堆中,捡起一朵瘪的不成样子的花仔细琢磨,掂量一块莫名的石头浅尝辄止,一一比对,颇有神农尝百草的架势,一来二去,倒是有不少东西认清了来源,自己却变成了乞丐模样。 一晃一周过去了,夜寻不曾离开过药房半步,羽澜有几次偷偷前来,看到夜寻这样不禁莞尔一笑,冰山消融,天地失色。 “羽澜小姐,这夜寻初见时俊郎淡然带有放荡不羁,以为是个吹出来的花架子,这些时日我看此子不错,有坚忍不拔之志。” “有好多年没看到这样的小伙子了,虚竹大师眼光毒辣,等几日检查结果,若是真有天赋,嘿嘿,我这老骨头一身粗浅本事也想有人能传下去,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田老满意之情溢于言表,对着羽澜不断赞赏夜寻的一些有趣举动,甚得他心。 “田老您对丹道的另辟蹊径,老师都自愧不如,夜寻师弟还不知道他行不行呢。”羽澜冷哼语气照旧,心中却是又大为震撼。 夜寻,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从聚魂测试到凡丹蕴灵,从台上的借石生草到台下览书辩物,以及不可琢磨的神魂境界,还有老师特别的看重,有太多神秘围绕着,羽澜很想当面问他,一想到他无耻的面孔,心中又气,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看个清楚。 …… 某一天,药园外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争论不休,接着有很多唉声叹气,哭丧叫着。 “齐兄,这日子什么是个头啊,这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要被开除丹阁了。” “张兄,爱莫能助了,在下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当初谁让你如此大放厥词。” 那张家张猛一脸无奈,之前没听马丹阳的告诫以为辨认灵药简简单单,没想到拿来的全都是残缺不全的东西,甚至从一颗果核需要判断出是什么科属种,这谁行啊。 最骚的是,同一个考题出现在了两个人的任务上,且最后的答案必须一致,否则都不算答对,刚才的争论就是为了一物。 今天几人一同来找田老请教,这是为数不多的外援机会,便马不停蹄赶去药房。 “古钰师妹,你偷偷提示下,这个墨绿色的半叶是什么?”张猛凑到了古钰身旁,左顾右盼低声询问着,生怕被别人发现了。 “张猛师兄,这个不能说,羽澜师姐特地交代了的。”古钰不好意思的拒绝了他。 “哎…自古多情空余恨…” 张猛垂头丧气,懒得去找田老,反正要和这里说再见了,瞥见旁边有个矮屋便走去靠着墙一屁股坐下了,举着绿叶出神。 “三叶青芝,藤甲兽爱食,三叶一体成熟时绿盈滴翠,一但分离便转为墨绿。” 突然一声惊到张猛,他四处张望,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脏乱不堪的药仆出现,听其一说,张猛仔细一想,不禁哈哈大笑。 “还真是,你,怎么知道的。” “有半叶便可轻易认出,如此简单,建议多读点书。”那臭烘烘的药仆随意说着。 四下无人,张猛那纨绔子弟的态度瞬间展现,高声命令这个药仆给自己辩物。 “你若是想完成任务,叫一声爹我就帮你一次,如何?”药仆反以他的命脉威胁。 “你!大胆。”张猛听此陡然发怒,腾的一下站起身,拿出一条鞭子就欲抽打。 “嗯~你身上还有龙象角,金丝草,乌古灵花的味道,还有…嘿嘿,是不是?” 神秘药仆戏谑诡笑着,张猛的表情急转直下,僵直走了过来,在其耳边低声道。 “爹*一百次…” 第96章 快叫我爹 “行吧,还差两声就不用了。” 张猛扭曲的嘴脸一阵抽搐,比起被丹阁除名回去挨真爹的鞭子,在这里叫几声义父也还行吧,只是这个药仆的笑容很贱啊。 “我怎么看你有些熟悉,声音好像在哪也听过。”张猛紧盯着他,思索后疑问道。 “我可没你这个好大儿。” “你…”张猛气急败坏,想动手听到这人抬眉故意深嗯了一声,霎时间偃旗息鼓。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哈。”张猛凑过去低声说道。 “好说,下次给你打折…” 张猛急翻白眼,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屁颠屁颠离开了,随后昂起胸膛走近众人。 齐晨瞧见他消失又出现,嘴角挂着得意忘形的笑容,看着自己透出怜悯的摇头。 “嘿,张兄,你这是怎么了。” “不瞒你说,我遇到了一奇人,三言两语就把交给我的考题解决了,齐兄你若是有意于此,我能帮你引荐,保证真实可靠。” 张猛神神叨叨的吹嘘着,齐晨还以为他犯病了,直到他拿出了写满答案的玉简这才惊为天人, 搂着他的肩膀偷偷询问着。 “嘿嘿去吧,把你拉下水,我就不怕叫爹这个事被人知道,大家都会心照不宣。” 张猛心中狂笑,脸上却一副无私奉献的表情,接着如法炮制了此行的男弟子,又想到这不能告诉古家姐妹,免得多生事端。 不一会,他见齐晨黑着脸回来了,差点笑出了声,咬着舌头故意凑上前询问道。 “怎么样,齐兄,没骗你吧。” 齐晨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活剐,介于大家都是一条船的人,此时只好隐忍了。 “多谢张兄,这么好的事你真是舍得告诉我们,实在太地道了。”齐晨阴狠狠说道。 张猛适可而止,不再调侃,见大家陆续脸色阴沉,一声不吭回来,这才放下心。 还是有人忍不住向古家姐妹靠近,字里行间显示出了已完成考题,且愿意有偿帮助两人,只需要给个机会能够约会一场。 “钰儿,他们怎么离开了一趟,全都完成任务啦?”古雀眨着充满好奇的大眼睛。 “应该是有人指点。”古钰猜测道,回顾近些天的情况,有一个人很久没出现了。 古雀好奇想去看看,古钰拗不过妹妹的祈求,自己也想一探究竟,两人便挽手准备动身前往,见此张猛大惊失色,急忙冲到其面前疯狂摇头,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这家伙,挡路作甚。”古雀嘟起小嘴询问着张猛,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位师妹,那地方去不得呀,那个药仆会有过分的要求,反正就是…啊…” 张猛一想到眼前佳人将屈于淫威,人生顿时昏暗,只能眼睁睁看着羊入虎口。 “不!”这是张猛最后的真心,他跪倒在地上,从此世界多了一个不信爱情的人。 两人往回走去,但丹阁药园极大,漫山遍野的灵草灵药风卷清香,野旷天低树。 古雀被低舞顿飞的白蝶吸引,在田垄间追逐嬉戏,白蝶绕其停驻,久久不散,古雀玩的不亦说乎,将其他的事抛之脑后。 古钰抿嘴一笑叮嘱了她几句,古雀应声回复行之即远,身影渐渐模糊了,古钰心思还在那人身上,看向建筑区思索,犄角旮旯里一幢破烂的矮旧房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待其走进,各种腐朽的味道夹杂,古钰捂了下口鼻四处观察,便听见一声喊着。 “有完没有完了,速速叫爹。” 古钰一听心中便确定是谁,想着公子怎无故让人叫爹,于是便小心翼翼开口问。 “是夜寻公子吗?” 只听猛一阵玉简洒落的声音,夜寻手忙脚乱从堆中爬起,见是古钰前来,自己此时邋遢的模样不易示人,免得损毁了在其心中风流倜傥的形象,便夹着嗓子回复道。 “不是我…你认错了…不对…我…” 古钰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笑,莹润的双唇旁牵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可爱。 “原来是古钰师妹,好久不好,在下正在钻研药道,辨别灵材,恕不能相见啊。” 夜寻自己都觉得的蠢,不是我,不就是在承认,眼见说不清楚随便扯了个理由。 古钰好奇绕至玉简墙堆,拈起裙摆踮起脚尖往里看去,夜寻拿着一根泡发很久以至腐败松散的半截木头出神,仔细一看这木头中间有一个突出枝节,其上有一颗绿芽。 这个是什么灵材?古钰也在思索,她见夜寻双眼布满血丝,似乎是聚神太久快濒临枯竭了,她脸上闪过了犹豫之色,最后还是绕过墙堆,轻声细步走到了夜寻面前。 “夜寻师兄,可以让我看看吗?” 这一悦耳之声,夜寻木讷抬头,见古钰浅浅微笑看着,下意识将东西递了过去。 古钰伸出玉手一接,闭眼凝神,像虔诚的信女在此祈祷着神明,俏脸极为认真。 夜寻放下心神欣赏美女,不一会,古钰睁开双眼,吐气若兰,满是歉意说到。 “夜寻师兄,不好意思,我也认不出这截木头的来历,我只是看到有一颗青树被砍伐成船,行驶在江中不知多少岁月,偶然一次遭遇雷暴,被击中后粉碎倾覆,待天朗气清后浮出水面,一颗颗绿芽生长而出…” 听着古钰前几句话,夜寻无心本就没抱希望,但话锋一转,越听越是心惊,这描述让其想到了一个只有名称没有图的东西。 “沉舟侧畔,病树前头万木春,原来这截木头渣滓居然是传说中的雷击木,雷电孕育出了枯树新的生机,妙哉,妙哉啊…” 夜寻大梦一觉,急忙拿起玉简挥动毫墨全身心的投入撰写,嘴中不停的自语着。 古钰见此,恬淡一笑,心想他这个样子倒是与父亲颇为相似,总是钻研药经,于是她情不自禁在到夜寻面前,为其整理着凌乱的衣褶,拍打泥土,乃至拨动他的刘海。 夜寻回过神来,甚是满意,此时古钰的玉葱指只停至他的额头,像是在和私定终身的俊郎耳鬓厮磨,两人对视,夜寻一把将其握在掌中,当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古钰嘤咛一声,霎时间绯云冉冉,真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此刻明艳无伦。 “夜寻师兄…” 这一声酥软令夜寻一震,随即回神松开手来尴尬的在空中打摆,心虚四顾周围。 两人这暧昧的氛围持续许久,夜寻恢复为正人君子,见古钰耳根红晕消退才道。 “古钰师妹,为什么你拿着这截木头便能知道其前后之事,莫非是有什么诀窍?” 夜寻主动岔开话题,古钰平复小鹿乱撞的心思缓缓道来:“夜寻师兄,我自出生便对天材地宝有特殊感应,触摸后凝神可以看到关于它诸多画面,老师说是药灵之体。” “原来如此。”夜寻恍然大悟,盯着古钰的眼神像是看到稀世珍宝,太激动了。 “我的好师妹,能否帮帮我。” “嗯…” 夜寻也不管什么脸面了,瞅着古钰尽说肉麻的话,她的脸颊像是落日的余霞。 古钰刚开始时有些拘谨,但见夜寻心无旁骛,逐渐也平和了,两人配合极佳,一人描述一人按图索骥,夜寻凭借强大记忆将那些奇异怪状,残余发霉的东西悉数辨别。 全身心投入之时,夜寻有时握住了古钰玉手故意不放,沉浸在这等美妙滋味,而她有时几乎是在夜寻怀中,羞涩的低着头。 闲云潭影,白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春秋,这时的古钰竟有些依依不舍离去。 此刻,造影房内,勾宇盯着眼前的画面怒目圆睁,他已经看了许久了,古钰和夜寻两人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你侬我侬。 “啊,我要你死,夜寻!” 勾宇怒气冲天,布满了狰狞之色,眼睛里透露着阴森的光芒,神情冷厉可怖。 他早将古钰视为禁脔,只不过碍于虚竹大师的脸面没有直接将其要到身旁,在丹阁的每一天他都是远远的望着她,不想过早的破坏她纯真无邪的味道,留待好好享用。 可没想…被夜寻捷足先登,他甚至看到古钰很是享受时光,望着夜寻满是情意。 啊啊啊啊! 他离开这个痛苦之地,拿出春秋上人的令牌在丹阁一路传送,径直到了药商处。 “师父,勾宇有事求见!” 勾宇躬身在外,对着一处红木房间施礼拜道,浑身难受,低下的脸扭曲到可怕。 “进来!” 勾宇调整了一番情绪推门而进,跪倒在春秋上人面前痛哭流涕道:“师父,我中意了一位女子,她将是我此生仅有的真爱。” 春秋上人正在饮酒,短小精悍的鼻子红糟糟的,听勾宇这一说直接全喷吐而出。 “小宇,你是你第几次真爱?我已纵容你多少次了,每次都在给你擦屁股,若是虚竹师弟知道你的行径,嘿你看不打死你!” “给我滚!” 春秋上人再不上当,多少女孩的真爱是蜷缩着一起不挂的身子,在他房间哭泣。 “勾叔,你可不能看着勾家绝后!”勾宇见软的不行,开始来硬的,道德绑架。 “我勾家怎么出了这个败类。” 春秋上人心中叹气,摆手随他去了。 第97章 勾宇贼心 翌日,天空被厚厚的灰云覆盖,蒙蒙的水汽让人感到一丝凉意,低闷的雷声宣泄着压抑,此时丹阁药堂之上也是风声鹤唳。 虚竹大师阴沉着脸,老眼眯缝盯着勾宇沉默许久,指头轻轻敲击桌面思虑着。 “小钰亲近灵物,十分难得,调配到你们药商处岂不是埋没人才,师兄怎会向我提出这个要求,小宇,你让师兄亲自来说。” 勾宇脸上闪过一抹阴笑,抬起头对虚竹大师道:“师叔,此事确实是老师首肯,这封借调信您过目,药商处青黄不接,古钰师妹玲珑聪慧,老师在古家见过多次夸赞,古家虽说不大,但经营灵材已久,正合适。” “虚竹师叔,且老师已和古家,古钰师妹商量过了,她愿意来我药商处,您可以唤她过来询问,此事是为丹阁发展谋利呀。” 勾宇趁机扯出了已准备好的手段,虚竹大师闻言目光如炬,传声唤来了古钰。 古钰碎步前来,对虚竹大师施礼,晶莹的俏脸失去了往日光彩,额头上有几缕散乱的发丝,她的唇紧抿着,脸色显得苍白。 “古钰师妹,好久不见。”勾宇热情打着招呼,眼睛深处藏着癫狂的淫邪之色。 古钰闻之娇躯一震,惊慌失措,其眼角微微泛红,似乎曾有泪珠滚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惧与绝望,却努力掩饰下来。 “小钰,此事是否为真?” 虚竹大师慈祥看着古钰,令其琼鼻一酸很是感动,但心中想起昨夜父亲之语,古家未来系于她身,务必交好勾宇,必要时以身相许也是手段,古钰留着清泪答应了。 “是的,老师。” 这一声充满决然与心死之情,虚竹大师能感受到,药商处与古家的交易,他也无权插手,古钰可能成为了所谓的牺牲品,比起一个女子,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家族的生存才是重中之重,这就是残酷的规则。 “既然如此,小钰暂时去药商处听候春秋师兄安排,你对丹道有绝佳天赋,有空仍可来老夫座下听课学习,不要荒废时间。” 虚竹大师话音刚落,勾宇就忍不住内心笑意,待这个碍事的老头走后,他盯着古钰想把她一层层的剥开,慢慢的享受玩弄。 “师妹来,我先带你熟悉一下。” 勾宇热情的令人胆寒,转身邀请,古钰俏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显得苍白异常,盯着门楣许久,似乎踏出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见古钰久久未动,勾宇急不可耐,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古钰慌张下意识往后退。 勾宇不悦,有些恶狠的逼迫,待他猪手临近之时,啪的一声被弹飞,一道人影出现将古钰拉至身后,玩笑不恭的怼着勾宇。 “勾师兄,我对春秋师伯很是敬仰,不如让我去你们药商处吧,想必更加合适,古钰师妹明显不愿,就让她安心修炼丹道。” “如何?” 勾宇目光一凝,来者正是眼中钉肉中刺的夜寻,古钰躲在他的身后,拽着衣角满是希冀,此刻的夜寻是她唯一的救世主了。 “呵呵,不如何!你的狗爪子不觉得伸的太长了吗?丹阁之事还由得你安排?识相点就赶紧滚,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可以?” 古钰的小动作勾宇全瞧在眼中,他面露狰狞,泛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凶恶之色,嘲弄冷笑着,同时伸出手指对古钰勾了勾,又指了指下面,像是在主人使唤宠物一样。 见此夜寻倒是有些难以忍受,噔了一声飞身冲拳,以雷霆之势暴起发难,勾宇打死没想到这家伙竟还敢先动手,急忙闪身躲避此招,接着便侧身鞭腿直击夜寻腰部。 夜寻曲臂拦挡,真气游滚在右拳,随即以一招乌云压顶盖掌下劈,劲风呼响,勾宇反应极快,立马冲拳上顶,化为气钻破夜寻攻势,且顺而卸下侧姿,一招直拳势若猛龙撞击,夜寻撤手分拨,缠丝搅动,瞬间掌到勾宇胸前,拱身一撞,在回臂抡拳痛击。 勾宇后倒失力,情急之下只好尽力护住前身,夜寻拳影极速,带动了空气音破。 砰砰砰! “气动境而已,只有些拳脚功夫。”勾宇闪身稳住,嘴里仍不忘嘲讽夜寻实力。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灵武技!” “点苍指!” 勾宇一声暴喝,引动真气,其背后五条灵脉浮现,光芒四射在手势牵引下化为一片茫茫天幕,霎时间一道裂缝破碎,虚无之中探出了一根真气凝练的灵指,力压而来。 夜寻凝神注目,这一招不同以往,其势有破天之威,滚滚灵气洪流在空中旋聚还在增强,夜寻嗅到了一丝危险,但其肉身此时咚咚膨胀,让他有一拳可碎天地的感觉。 体内似有龙吟阵阵,一呼一吸之间灵气席卷尽数被他握在掌中,他向天一举,一道偌大的手掌凭空出现,即将要盖住勾宇。 怎么可能? 勾宇大惊失色,区区气动境怎么可能有如此凝实的真气,但一瞬间那道灵掌如梦幻泡影崩溃消散,夜寻随之闷哼嘴角出血。 “哈哈哈,夜寻,认清现实吧,透支丹田必遭反噬,这次我就不信你还能挡我!” 得意的勾宇像发了疯,点苍指随他手势一挥悍然下落,夜寻将古钰护在身后,有些焦急四望着,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出手了。 只见一道玄光打来,半空的点苍指瞬间溃散,昙花一现,勾宇错愕后愤怒大吼。 “谁他么敢管我的事!” “狗兔崽子,你反了天了!” 春秋上人闪身至勾宇面前,阴沉着老脸踹了一脚,跳起来单手拧着他的脖子在地上拖拽着,随即胡乱一扔让其瘫坐在一旁。 “老师,我刚才正在…”勾宇摇晃了脑袋反应过来,急忙想解释但找不出理由。 “你什么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座下弟子就可以在丹阁肆意妄为,我这张老脸快要被你丢尽了,滚回去面壁思过,不准出门。” 春秋上人怒吼着他,跳起来抻着脸动手扇自己耳光,十分滑稽,勾宇不敢驳斥低下头来,心中却想,明明夜寻先动的手啊。 “师兄切勿急躁,小事尔,夜寻小友虽然受伤,我看问题不大,朋友之间小打小闹也正常,只是别用错了心思,反误已身。” 随之而来的虚竹大师淡淡道,勾宇听此很是不服,有种就明说啊,搁着阴阳怪气的干什么,老而不僵,其死也哀,他想要顶撞又被春秋上人狠狠瞪了一眼,不做声了。 “什么,夜寻小友受伤了。” 春秋上人故作惊讶,上前抓着夜寻把脉探查,突然双目怒视,瞳孔浮现一道白斩刀一晃而过,切入夜寻脑门攻向他的识海。 啊!夜寻猛然一痛,立马察觉到有异物威胁识海,随即调动神魂之力,唤起了之前每晚搬砖的防御神墙,白斩刀砰的一声砍击在墙面上,叮叮的刺啦磨损陡然碎掉了。 “师兄,你怎么又如此?”虚竹大师一眼瞧出了端倪,护着夜寻,甩袖怒斥着他。 “呵呵,这小子不错,我替勾宇答应成全他两美事,就此揭过吧,行或不行?” 春秋上人笑嘻嘻看着夜寻,其眼中似有千刀万刃,夜寻心悸,只能见好就收了。 “春秋师伯吩咐,弟子怎敢不从,但晚辈还有一事相请,古钰师妹不善交际,对丹道天赋异禀,我与勾兄相见恨晚,药商处若是缺人,不如我来,古家的交易往来应该还是比不过夜族的。”夜寻躬身一拜郑重道。 “这个…自然。” 春秋上人见古钰满是喜色,深深凝视了夜寻一眼,踹着嫉妒的勾宇离开了此地。 “夜寻师兄,小妹古钰多谢了。” 夜寻扶起欠身施礼的古钰,古钰仰视他神色楚楚动人,眼睛里闪着泪光,见其嘴角尚有血渍,卷起衣袖抚他脸轻轻擦去。 “咳…嗯…” 虚竹大师的打断令古钰脸颊泛红,双手无处安放,慌张的藏到身后,呆呆站着。 “老师,我已完成田老交于任务。”这时夜寻对虚竹大师拜道,缓解了此刻尴尬。 夜寻随即呈上玉简,虚竹大师接过仔细翻阅着,望着夜寻与古钰时不时点着头。 “不错,有些记载颇为详细,你下了一番苦功,可以着手开始炼丹了,你既然要护住小钰,就让她跟你学习,互相帮助吧。” “接着,这是你的炼丹室。” 虚竹大师淡淡道,随即抛出了一个黑色令牌给了夜寻,上面撰写着甲字三号。 夜寻欣喜万分,把玩着令牌,想着立马去看看,虚竹大师知其意,交代了一些细节东西便离开了,夜寻拉着古钰一道前去。 …… 此时,药商处,春秋上人屋内。 “那古钰既然有意夜寻,此时为何不提前告知为师?这个人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老师,我…” “闭嘴,蠢钝如猪的东西,那夜寻是故意给你下套,你以为他是真受伤了?他是算好时间等你发招,让虚竹师兄正好撞上。” “什么,他…” “说个更恐怖的事,他小炼神术已经修炼完成了,我前些天给了他小御神术,嘿嘿他也成果不小,天赋极高,不出几月聪辩师兄定然要考察他,其结果嘿嘿,你知道。” 勾宇听完浑身冰冷,如临深渊。 第98章 旖旎之遇 自从勾宇吃了一顿瘪后,接下来的日子倒没有再来找茬,夜寻在虚竹大师座下系统学习了炼丹概论,手法,及实践要点,有了前期灵药基础知识的支撑,在一些淬炼技巧及丹方钻研等等方面获得了长足的进步。 夜寻在炼丹室深居简出,上午炼丹下午修炼,晚上在巩固神墙,一天时间安排满满当当,整个人完全陷入了这种极限状态。 时间不等人,夜华传来消息,下一次的横渡北原的灵舰不日就要在夜城启航,夜寻平静的心在起波澜,透支着身体想完成测试灵丹的炼制,可每到最后真气不足失败。 “靠!这么难。” 夜寻盯着红彤彤的丹炉,地火源源不断往里灌入,但炉中此时只有漆黑一团。 好累!夜寻松了口气,丹田的真气已经消失殆尽,神魂之力也枯竭到底,他就依靠在丹炉旁,倦怠异常,闭眼小憩一会。 此时一道倩影步入,她见夜寻如此不禁有些心疼,照常将炼丹室打扫干净,又端来一杯热茶,抱着双腿与夜寻并排坐着。 “古钰师妹,多谢,这炼丹室少了你真是一团糟。”夜寻微笑欣赏着身旁的可人,将其递来的热茶一饮而尽,畅快出了口气。 “师兄太见外啦,这都是分内之事,反而小妹要多谢师兄的照顾,我永远记得。” 古钰侧脸展颜浅笑嫣然,一张素颜不施粉黛,酥胸高挺显出精致的锁骨,腕上一只白玉镯衬得肌肤胜雪,青丝浅浅绾成,插着一只镂空镶银的簪子,簪尾的明珠射出冷冷光辉,含笑摇动之时流苏有着泠泠之音。 “太甜了呀。”夜寻有些把持不住,身体躁动,凑过去贴近古钰的耳边贪婪吮吸着她的味道,鬼使神差舔了下她粉红的耳朵。 古钰如遭电麻,身上似有万千蚂蚁在爬令其娇躯一颤,四肢无力往后倒去,整个人躺在冰凉地上,但她神情迷离身体绯红。 夜寻顺势将其压在身下,用胯将其双腿分开,左手把住她的皓腕交叉按着,盯着她俏脸雪颈酥胸上下扫视,重重出着气,古钰青丝散乱在地,偏斜着侧脸痴痴的眨着眼睛娇喘,这个旖旎的姿势令她十分羞耻。 此时古钰绯红的身体发热,俏脸像是被铺满了落日的晚霞,娇嫩美艳绝伦,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咬着红唇,春意荡漾。 夜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渴望,身体本能催促着他将身下的古钰占为己有,见此诱人情形心神彻底失守,双目无神,他只想肆意妄为,享受交融的美妙,巫山云雨。 此刻夜寻俯身紧贴古钰,盯着她诱人的红唇一亲芳泽,索取小舌,呼吸交织,右手覆盖在她的酥胸上,搁着衣衫揉捏着。 “啊…” 夜寻的动作越发粗鲁,十分暴力的想要撕扯开古钰衣裳,大手也往下面移动,古钰感到不适,娇喘挣脱,咬了下夜寻舌头。 突然的刺痛,令夜寻神魂一震,他恢复了片刻清明,停下了手上动作,见古钰盯着自己咬唇欲哭,立马对其低吼了一声。 “你走!” 夜寻极力控制自己翻身起开,用头猛撞丹炉铁角,血迹溢出顺着脸部滴下来,古钰大惊失色,急忙坐起身往夜寻那边靠去。 “不要过来!离开这!” 听见夜寻忍受着痛苦咆哮着,古钰吓得玉容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她想上前抱住夜寻却被一把推开,整理好凌乱的衣衫,咬着牙出了炼丹室了门,往药勤处焦急跑去。 等古钰走后,炼丹室内的夜寻这才逐渐平息欲火,瘫靠着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淦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以后怎么见古钰,真不是个东西啊。”夜寻搞不懂其中的原因,苦笑着,难道真是青春期到了? 这只怪他被银光抹除了短暂记忆,不知自己修炼了太穹苍龙诀,黑龙血炼体,龙本性淫,一近女色则会受其影响迷失心智。 夜寻甩甩头,他见古钰出门猜想着应该出去找救兵了,自己便起身端坐,卷起衣袖将头顶脸部的污血擦拭干净,调整呼吸。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这副折腾模样难免让人多想,有损黄花大闺女的名声。 不一会,便有两人闯了进来,夜寻正襟危坐,摆弄着身旁丹炉,微笑着招呼道。 “羽澜师姐,好久不见。” 羽澜冷冷的美目扫了一圈,见夜寻并无异样,瞩目凝视,想要看出个所以然,她在路上碰到慌乱求救的古钰,唇干耳红,衣衫细节之处略微不整,心中不禁猜想其事。 此时夜寻除了气息有点虚弱之外,其他一切正常,羽澜又回头看了古钰一眼,而她正心心念念着夜寻,咬着红唇痴望着。 “世家子弟薄情郎,又在招惹不经人事的女孩,不负责任。”羽澜心中下了定论。 “碰见古钰师妹说你出了意外,过来一看像是无事发生,既如此,你们请自便。” “多谢羽澜师姐挂念,刚刚只是练功走火入魔,有点心急,古钰师妹被吓到了。” 鬼才信呢,夜寻堂而皇之的理由令羽澜嗤之以鼻,目光中寒意逼人,澄如秋水寒似玄冰,瞪了一眼夜寻,生着闷气离开了。 “小钰,关下门。” 听见夜寻这一称呼,又还要关门,古钰心中小鹿乱撞,一想刚才之事心乱如麻。 她左瞻右顾,确定无人轻声合门,背靠门后提拉裙摆,娇躯颤抖扭捏着双手,不禁闭上了眼睛,有些害怕但又期待着什么。 “咳咳…小钰,这么称呼你可以吧,那个刚才我突然鬼迷心窍,你若有什么…” “我…没有。” 夜寻话还没完,古钰就激动的回复将其打断,她红着眼低着头,十分委屈,她生怕夜寻将刚才的刻骨铭心之事变成了交易。 见此夜寻赔笑着,知道说错了话,硬撑着晕乎乎的身体走了过来,伸出手抚着古钰青丝,将其搂抱在怀中,于耳边轻声道。 “嗯嗯,你莫要多想,此事在我,我会给你的交代的,不过现在我还是劝小钰你赶快溜走,不然你要小心,我又忍不住了。” 夜寻开着玩笑说着,古钰拘谨的埋在他怀中,感受着夜寻的心跳,他的内心。 “小钰,我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不炼制出灵丹誓不罢休,我不在的时候你多跟着羽澜师姐学习,若有急事你拿此令牌唤我。” 良久之后,夜寻与古钰分开,将炼丹室的禁制放在其掌中,十分认真的交代着。 “嗯…我等你。” 古钰握住令牌放在胸口,抬眼凝视夜寻半晌,紧咬红唇想说什么但转身走了。 夜寻抬起的手放了下去,叹了声便盘坐修炼,待到精神抖擞,吞服了数颗丹药引动周遭灵气汇聚自身,一呼一吸开始吐纳。 火光炯炯燃烧,镜朱尘之照烂,袭灵气之烟煴,夜寻身在其中,悉数精纯的能量被提炼压缩涌入丹田,这一枯坐就是几天。 夜寻气动境中期的瓶颈松动已久,一直没遇到合适时机,与勾宇一番交手后,那招模仿点苍指所使出的混元掌突然挣破了一丝壁障,逼出真气硬生生撬动了经脉,能达到后期万气化力这一层级,现在是机会了。 “给我破!” 一声闷响以后,灵气先卷成团,然后又炸散开,在空中化成了漫天灿烂,夜寻鲸吞吸入,意守丹田,几轮周天循环之后,真气随即从他身上涌出,聚到掌中一指射出。 只听咻的一声,一道剑光频闪,冷不丁打到了丹炉之上,擦出火花,丹炉摇摇晃晃原地抖动,夜寻过去一看,缺了一角。 “不错,万气化力之境,威力远不是神阙蕴窍可比的,在遇到勾宇,我这一招灵剑指相比他那点苍指,嘿嘿,要剑碎苍穹。” 夜寻高兴自语,调理气息之后,便看向丹炉,心中一横,趁热打铁开始炼制。如今丹田内真气翻了几番,解决后顾之忧,剩下的交给时间,离开夜城也能有一技傍身。 “度厄灵丹,取幽冥之地乌芋肉汁,握水煎之,保留魔性,辅以碧古草中和…” 夜寻喃喃回忆着丹方要点,这是他死皮赖脸找羽澜乞求的,俗话说的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记载的心得令他眼前一亮。 “灵丹的诀窍在于这一丝魔性,化腐朽为神奇,乌芋喜水,水煎之法效果极佳。” 夜寻从头到尾梳理了流程,即五指成掌拍打丹炉,地火瞬间引入燃烧,丹炉的真炎一下子闪了出来,夜寻控其温,将灵药悉数投入,运用神魂感知在适宜的节点提炼。 这时间一晃不知几日,夜寻正牢牢盯着丹炉内的玄冰,冰中内置着乌芋,一点一点催化着玄冰化水,隔空沸腾后进行绞汁。 这是一个持久的拉锯战,每一丝的变化都会影响结果,夜寻全身心的投入,竟进入了守丹灶而不顾,炼金鼎而方坚的境界。 夜寻神游其中,凝丹就在一刻!可突然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呼喊,令其思绪不稳。 “是古钰的声音!” 夜寻拧着眉切断了炼丹最后一步,暴躁失控的药力立马倒灌其身,他口吐鲜血。 此时夜寻神魂震动,他强压血气,随意擦拭了嘴角倚着石墙走处门外,唤着古钰竟无人应答,地上只有一个粉色绣花鞋。 第99章 古钰造劫 拾起粉鞋,尚有余温,夜寻确定是古钰之物无疑,无端掉落在炼丹室外而本人不知所踪,试问丹阁内还能有谁有这胆子? 夜寻脸色阴沉如同一片暗云笼罩,眉头紧锁,双眼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嘴角微微下沉,骨节作响,释放着极端的寒意。 “既然你要找死,就拿命来吧!” 此时已刻不容缓,夜寻怒吼一声,杀气四溢急忙往药勤处奔去,他要找人带路。 “羽澜,勾宇在哪?!” 夜寻横冲莽撞拍碎了药勤处大门,羽澜此时拿着玉简对几位师弟讲解着什么,她见夜寻如此暴怒,稍有诧异,正想开口询问被一把抓住玉手往外拽着,玉简掉落在地。 叮的一声清脆异常响亮,几位师弟都被夜寻举动震惊了,他竟有胆子直呼其名握着羽澜师姐的玉手,且不由分说的拉着她。 关键是,羽澜师姐没拒绝啊! “夜寻师兄这是?你们说会不会和羽澜大师姐有…嘿嘿,这消息我得卖给猴六,参与话题制作,说不定还能混个第二作者。”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揣测着,马丹阳越听越痛,马脸拉的很长,整个心碎了一地。 夜寻正生拉硬拽着羽澜僵硬跑动,路上之人侧目惊奇,羽澜这才反应过来,挣脱掉夜寻,停住脚步,昂首凝视,冷冷询问。 “夜寻,你这是怎么回事?” “古钰师妹在我炼丹室外失踪,只有此物留下,可能是被勾宇劫持了,还望师姐告知住址,若小钰受到凌辱,我定让他死!” 夜寻寒意渗人,眼露凶光,似要将勾宇剁碎去喂狗,羽澜神色一动,也觉不妙。 “笨蛋,勾宇既然敢如此行事,岂会回到自己居所,你跟我来,去造影房查看。” 羽澜冷斥夜寻,先让他冷静一下,随即朝一处而去,夜寻心中甚急但只能跟上。 不一会两人便到造影房门口,羽澜拿出刻着虚竹大师名字的令牌解除了禁制,随即抬腿跨进,夜寻随之而入,站在法阵前。 造影房内摆设的是各种奇形镜面,使人头晕目眩,羽澜将令牌置到空中,嘴里念念有词,一道光幕出现画面,正是炼丹室。 夜寻仔细盯着,他看到了古钰眼中满是忧思,低着头站在炼丹室外踱步,轻轻触碰墙面头抵着,然后双手在胸前不停打转。 羽澜见此白了夜寻一眼,这一看就是他勾起古钰的春心,自己闭关不管不顾,惹得小女孩饱尝相思之苦,隔着炼丹室痴想。 夜寻没有在意羽澜的神情变化,极度的专注盯着画面,这时看到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古钰身后伸手摸向她的肩膀,正是勾宇。 古钰一惊转身见是勾宇,神色慌张大声询问着,想引起注意,勾宇阴险一笑,朝她逼了过来,古钰将令牌握在手中叫喊。 “叫吧,叫破喉咙都没人答应,夜寻闭关许久,一时半会不会出来的,古钰师妹你先和我走吧,我等不急要尝尝你的味道。” 勾宇衣袖一挥,撒出一道粉色烟雾扑向古钰,她慌忙之中呛了两口,掩住口鼻仍是顿感身体无力,有些异样软软往后跌倒。 趁此机会勾宇上前将其搂抱怀中,深深吸了一口她的气息,大为满意,那粉色烟雾有催情之用,古钰此时脸泛红霞,春情开始弥漫身体,勾宇见此朝着炼丹室歪嘴笑。 “夜寻,若是你知道古钰稍后主动在我的胯下承欢,欲求不满,该是各种表情?” “哈哈哈哈…而她醒后失了贞洁,又有何脸面敢来见你呢,只配沦为我的玩物。” 勾宇得意大笑,掩盖住古钰身躯,择着小路极速奔跑,去他屡试不爽的密屋,那里可是有着各种器具,能够好好伺候美人。 至此眼前画面消失,恢复平常,而勾宇不知其踪,夜寻怒吼之下一拳轰了上去。 砰砰砰! 镜面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数道裂纹如蛛网扩大,碎片反射光线交织形成了一幅扭曲之像,中心处上有点点的血迹,在碎片斑斓的映衬之下,显得更加鲜红而刺眼。 “你干什么?!” 羽澜被夜寻举动惊道,旋即质问。见他心急如焚,眼中布满愧色,又平静说着。 “等我开启法阵追踪,届时造影镜会浮现相关画面,数量太多需你我一同查看。” 夜寻急嗯了一声,羽澜催动令牌,那个破碎的镜面重圆,她法诀一掐,使令牌高速旋转射出了一道道光芒打到了各处镜子。 整个造影室运转,嗡嗡做响,数不清的画面开始搜索勾宇的身影,扫视着整个丹阁内部,夜寻来不及惊奇,引动神魂之力审视着一幕幕光影,双眼瞪大,眼角炸裂。 夜寻全力激发小炼神术,神魂竟然在其身后幻化而出,羽澜一瞥后,心中震惊。 炼神为虚?怎么可能!夜寻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不过是才突破到气动后期。 “找到了!在这!” 夜寻眼神定格在一个画面,勾宇做贼的身影正往一处山坳上奔去,远远看去似有一个茅草屋藏在树藤绿蔓之中,很是隐蔽。 “像是在后山回雁谷。” 听见羽澜观察后识别了出来,夜寻悬着的心落了半截,立马伸手拽着她往外走。 “放开,你知道在哪吗?拉着我。”羽澜真气一卷震开了夜寻的手,略有不满。 夜寻投来歉意,拱手作揖,羽澜冷哼了一声,转身而去,拿出令牌一闪,似乎对谁说着什么,然后便交代着夜寻跟上自己。 两人沿着山谷蜿蜒曲折择路而上,两旁是高耸入云的山峰,覆盖着茂密绿树,一时找不到那间茅草屋,商定后便分开行动。 此时山谷的密室内,古钰躺在床上娇喘吁吁,神情欲动,勾宇在一旁安静欣赏。 她躁动的身体发热,自己应是有所察觉便紧抱着,像是冬去春来小溪涓涓流淌。 勾宇见此坐了过去俯视着古钰,她眼神迷离,满园春色关不住,紧咬着嘴唇,美艳不可方物,勾宇大为意动,将其叉腰搂抱在怀中,古钰双手交叠在他的脖后呢喃道。 “夜寻…师兄,小钰想你…” 此话声若蚊蝇,但勾宇勃然大怒,古钰亲诉衷情,红唇微动主动索吻,这番场景竟令勾宇感到恶心,想着古钰已被开苞了。 “原本还想怜惜你一番,如今看你个婊子只配做我的母狗,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啪! 勾宇一把将其推开,极度扭曲心理使他一巴掌直接扇在古钰俏脸,倒在了床上。 受到这一猛劲,古钰侧脸红肿,挣扎着恢复了一丝清明,见勾宇恶狠狠仆过来。 “不要,不要…” 古钰恐惧大喊着,缩着身子哭泣,勾宇反倒来了兴趣,就是喜欢这种她这种无助的感觉,那绝望的泪水与耻辱的享受交织。 那是多么美妙的歌曲啊! 勾宇癫狂起来,将古钰逼到墙角,一把撕扯开她的衣裙,露出了大片雪白肌肤。 他玩心甚重,疯狂的一点点撕拉,古钰环抱阻挡着他,勾宇往旁边一看,拿起一条绳子诡笑着,甩着啪啪作响,十分可怖。 “我这一招可是驯服了很多人了,不知道古钰师妹娇躯是否承受的住,啊哈哈。” 勾宇此刻已经着了魔了,颠笑着甩起绳子就往古钰打去,吓的她眼泪漱漱而下。 砰砰啪!突然密室的门被踹开了! “勾宇,你他么找死。” 千钧一发之际,夜寻冲了进来,挡在了古钰身上,将绳子一把拽住,猛的一扯。 “夜寻?不可能,你怎么来了!” 勾宇略有惊慌,绳子脱手喇着他火辣辣的疼,他下意识左瞻右顾后退想跑路,夜寻见此二话不说一招黑虎掏心,轰向勾宇。 勾宇护身格挡转而提膝上顶,夜寻变拳为掌下压破解,顺势腾空而起白鹤亮翅一脚蹬了勾宇脸上,将其踢飞撞到了木墙上。 “喝…忒…” 勾宇挣扎站了起来,鼻子歪斜嘴中全是鲜血,偏着头将碎牙吐出,恶视着夜寻。 夜寻眼神中杀意腾腾,但此刻没有接着动手,转身去床上拿出衣物为古钰盖上。 古钰紧抱着夜寻啜泣不止,像是无助的孩子找到了家,夜寻小声温柔的安慰,古钰颤抖的身体这才有所缓和了,夜寻瞥见她的俏脸上鲜红掌印,再也按耐不住杀心。 这时,羽澜听到动静也寻了过来,看着夜寻抱着古钰她松了口气,扫视一眼后看到一屋子的器具很恶心难忍,极度嫌弃。 “师姐,帮我照顾古钰!” “师姐,不是这样的!” 两人一同发声,勾宇这苍白无力的解释不知道还有什么作用,羽澜一阵恶寒,走近夜寻点了点头,将古钰接过格外嘱咐道。 “别打死了,不好交代。” 夜寻闻此面露凶光,左右揉拳,散发了滔天的杀意往前逼近,掌心向上,一团真气涌出熊熊暴动,化为遮天巨掌直压而下。 “夜寻,等等,我什么都没做。” “我错了,求求你绕了我。” 勾宇被抓了现行心中惧怕,浑身的真气萎靡不振,看着夜寻杀来便跪地求饶着。 可夜寻那会给他机会!给爷死! 第100章 断他命根 擎天巨掌笼罩而下,五指成峰力拔山兮气盖世,横绝峨嵋之巅,空中弥漫着强烈的能量波动,勾宇呼吸一窒,瞳孔收缩,大感死期已到,如丧家之犬一般仍在求饶。 “现在知道后悔,晚了!” 夜寻猛斥一声,混元灵掌,抽击在勾宇脸上,啪的一声巨响,勾宇直接倒飞出去像一条死狗趴在地上,想抬起头但不能够。 他的脸肿成了猪头,鼻子嘴巴都互换了位置,原本还算英俊的面孔此刻丢在垃圾堆都以为是一团腐肉,夹着血水交错臃烂。 “原来勾宇师兄喜欢这些情趣,这个东西捡起来,自己动手了断你那污秽之物。” 夜寻将一个老虎钳子踢了过去,那上面沉污的血迹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女孩,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该勾宇尝恶果了。 “桀桀,可惜没给古钰用到这个,刚才她在我身下呻吟不知你听到了没?白嫩的雏儿真好看啊?这里是丹阁,你敢杀我吗?” 刺骨的疼痛使勾宇反而清醒,他对古钰淫笑着,描述与她交合之事恶心夜寻,一想还有春秋上人为他撑腰,便反而威胁道。 “没有,我没有…”古钰闻之色变,手脚乱动,扒拉着衣物,想要把身上受过勾宇的凌辱悉数抹掉,一时惊魂失语,哭泣道。 “夜寻,让他闭嘴!老师和春秋师伯快要赶来了,你再不动手就没这个机会了。” 羽澜护住古钰不让她听,喂她吃了一个安神的丹药,小声低语催着她睡了过去。 “师姐,你个立牌坊的婊子…”勾宇此刻已经完全发疯了,如同野狗癫狂的咬人。 他话还没完,夜寻闪身过去,一脚将其踢翻了几圈,勾宇在地方翻滚突然爆起。 “给我死吧,夜寻!” 勾宇恨之入骨,不惜出言激将诱他近身来做反扑,他想死都要拉着垫背的,祭出了杀招,只见他头顶射出一道亮光,化为银白魂刀,神出鬼没一瞬就砍向了夜寻头颅。 “神魂攻击?!” 夜寻大意失守,银白魂刀破天一击直接攻向识海,扎在神墙上叮叮叮的冒火星。 就在夜寻回神防守之际,勾宇逼出全身真气隔空化出了一招点苍指猛然轰击,纵横连环,如天外飞仙遥遥一点,贯穿而下。 轰轰轰! 此招重重落在了夜寻身上,霎时间真气爆炸,爆裂的能量直接让夜寻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周遭四散的物品砸的整个茅草屋不堪重负,有几处裂开倒塌,震起烟尘。 “夜寻!”这突然的变故就在一瞬,羽澜惊呼了一声,盯着勾宇发出凛冽的寒光。 “啊啊…师姐,你怎么如此心疼他?我才是你亲爱的师弟啊,从小到大我心中只有你一个,而你呢?从来都是冷若冰霜,你若是懂我的心意,我勾宇岂会走到这一步!” 勾宇愤怒的狂吼,他嫉妒!一寸寸拖着残破的身体往羽澜走来,就在这时,一道光刺破了尘雾,一点寒芒先到,剑冲凌霄! 那一剑招如闪电般迅疾,快若流星划过夜空,剑身舞动间宛如星辰闪耀,仿佛超越了空间的限制,如芒在背,直刺面门。 “怎么可能?老师的斩魂刀无效?” 勾宇的胸口透出了一个血洞,他狂吐着鲜血,颤颤巍巍倒了下去,不敢相信夜寻竟完整无损的撑着身体从烟尘中走了出来。 夜寻嘴角溢血,慢慢往勾宇走来,额头浮现了一堵神墙,如南天门般巍然矗立。 “小御神术?!师父你害我好惨。”勾宇这才明白其中原因,心中怒骂春秋上人。 “自食恶果怨不得别人,既然你自己不想动手,我好人帮到底,助你六根清净。” 夜寻冷笑一声随即提起右脚,勾宇见此惊慌无比,感觉风吹蛋蛋凉,面如死灰。 “不!” “竖子敢尔?!” 勾宇恐惧大叫之时,又有一声震喝惊起谷中山雁,夹锐的鸣叫带着痛贯天灵的呼喊直上云霄,他的胯下只有一片血肉模糊。 而夜寻也遭受重击,猛然一震,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翻飞,犹如被一只巨大的手狠狠地抓住,无情地摔向地面,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肉身仿佛被寸寸撕裂一般,每一处肌肉都在剧烈地颤抖。 “咦?有点意思。” 来者正是春秋上人,他这一招夜寻居然还能抗住,来不及再想了,他瞬息闪到勾宇身旁,以往笑嘻嘻的红脸此时无情可怕。 勾宇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五官移位加胸口重伤,气息奄奄,感受不到呼吸,更为惨烈的是,胯下只有残根,勾家绝后了。 春秋上人怒目圆睁,脸色阴沉,为勾宇点穴封脉,推入丹药,渡过半晌真气,这才稳住了性命,将其悬在了空中跨步而来。 夜寻这时刚从地上勉强爬起,春秋上人单手一出,又将其压趴外地,夜寻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瘪了,然另有一只手卸去力道。 “师兄,请手下留情。”虚竹大师正跃步落下,浮尘一抖飞天回旋将夜寻卷过来。 “留情?你看小宇这个样,过几天是不是留着赶人情?顺便请这小子过来吃席。” 春秋上人怒火中烧说着反话,终究没有下手,一是介于夜寻夜族的身份,有夜封安这个大伯护着,二是四周一扫,便断定勾宇是作茧自缚,管不住下面那个破烂玩意。 “这是小宇?” 虚竹大师吃了大惊,近身一看,好家伙回炉重造了一下,很无语看了一眼夜寻。 “澜儿,发生什么事了?”虚竹大师咳声故意问着,明眼人都知道,但要看谁说。 “老师,师伯明鉴,勾宇使了龌龊手段想玷污古钰师妹,还好夜寻师弟及时发现制止了这件事,两人起了冲突,便是如此。” 羽澜指着地上,破烂的肮脏器具,飘着从古钰身下撕扯下来了残衣,不言自明。 “竟是这样,师兄,这要说当时小宇找我要人去你那,点名古钰原来另有所图,幸好夜寻小友挡了回去,不然我成帮凶了。” 虚竹大师立马接过羽澜的话,有意提起前事,春秋上人神情闪了闪,哑口无言。 “师弟,我并非不讲理之人,小宇虽鲁莽了些,有错该打我也认了,但你看这小子出手有多狠毒,小宇怕是如厕都有问题。” 春秋上人平静说完,指了指勾宇意思是你自己看吧,这下轮到虚竹大师沉默了。 “师伯,此事确实我做的太过激了,您看怎么赔偿,我尽全力补偿勾宇,或者您和我大伯说一声,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答复。” 夜寻咳着鲜血,捂着伤口上前道,帮忙出了两个好主意,表现出懊悔不已之情。 “补偿!夜封安!这竖子心思很深,小宇要是有他一半聪明都不至如此,蠢货!” 春秋上人心中怒骂,要拿出的手段又被夜寻两句话堵了回去,见其不卑不亢,顿时恨铁不成钢,自己竟想再扇勾宇两巴掌。 “若你相安无事,我这个当老师的怎么和徒弟交代,此丹你将其服下,便扯平。” 春秋上人质问一声,手中浮现一颗灰褐色的丹药,毫无灵气,看起来诡异至极。 “罗刹丹,九幽黄泉之水炼制而成,食之身染死气,每至月圆之夜阴毒爆发,如坠落冥寒地狱,痛不如生但不会伤及性命。” 虚竹大师从头到尾介绍一遍,春秋上人听此面露不满,但他虎视眈眈盯着夜寻。 “此丹药效不过半载,你若不吃,我今天不顾性命也要让你断了命根。”春秋上人瞧见夜寻略有犹豫,解释夹着威胁一并说出。 “好,弟子甘愿受罚。” 夜寻微拜,上前接过罗刹丹,当着春秋上人之面将其果断服下,站在一旁不语。 “既如此,你与勾宇此事揭过,不过此女之事需要一论,在丹阁妖魅惑众,引诱发生苟且之事,不知廉耻,没必要留下了。” 春秋上人这一声故意往古钰传去,古钰神识遭受梦魇,极度奔溃,哭泣大喊着。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夜寻听此勃然大怒,双拳紧握,而春秋上人冷嗤嘻笑,虚竹大师神情则是骤变。 “师弟,此事已是我最大让步,你莫不要以为我不敢出手,劝你一句,这女孩留在这也是个祸害嘿。”春秋上人单线传音道。 虚竹大师叹了口气,羽澜瞧见出现一抹疑问神色,不过此时她安慰着古钰,来不急过多询问,夜寻也走了过来,古钰猛然惊醒与其对视,眼泪如珠梨花带雨,旋即躲着他慌神央求着羽澜离开这,不敢抬头再看。 “老师,古钰情绪不稳,我先带她去药房治疗了,关于她离开一事,等您吩咐。” 羽澜请示一声道,夜寻在一旁急着想看古钰情况,反被鄙夷了一眼,无法开口。 “你先去吧。”虚竹大师点头同意道。 这是非之地羽澜一刻也不想逗留,无视夜寻的眼光,抱着古钰快速往山下走去。 “夜寻小友,你所作所为,老夫还是要向夜族点明一些要害,好自为之吧嘿嘿。” 夜寻吃瘪,心中问候着他妈全家! 第101章 各自手段 此时已至半夜,丹阁药商处,肃杀之气十足,一人在春秋上人身旁寒蝉若噤。窗外有阵阵夜风吹过,黄褐色的枯枝败叶,席卷而起,飘零满地,室内烛火摇曳欲灭。 “上人,勾宇公子他传宗接代这事还是有治愈机会的,您要不再考虑考虑?若是醒来发现自己成无根之人,这我难以交代。” 那说话之人五官奇大,粗眉大眼,双耳招风,颧骨高耸,头发已然花白,至少已有五十来岁,脸上生满了黑斑,老态龙钟。 “勾或,比起勾家存活,他勾宇失去一两寸的东西又怎样?来北原夜城近一年,他的丹道有任何进步吗?沉迷声色犬马,透支着身体,待回大玄,他便只是一个废物。” “此事我已决断,你无需多言,也没必要为他秽土重生,呵呵,东西不是自己的用着有什么滋味?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就让他心无旁骛的修炼丹道,别再管其他了。” 春秋上人十分冷淡的道,勾或闻言暗叹这招真狠,心中担忧自己该怎么解释呢。 “还有,你放出风去,就说古家古钰为女做娼,不守贞洁,与夜寻私会,还搔首弄姿来引诱勾宇,夜寻被戴绿帽人尽皆知。” “上人这是为何,这样不是平白无故招惹夜族了吗?”勾或听完心中又是疑问道。 “古家不过是夜城一只苍蝇,有这等丑事夜族岂会容忍,呵呵,那些老迂腐定会逼迫古钰自裁来保存脸面,夜寻这个小畜生怜香惜玉,最后的结果肯定是金屋藏娇,这也好让勾宇彻底死心,而且我听说通天城主夜离之女与他情意绵绵,到时候你看着办。” 春秋上人阴恻恻的神情让勾或都有几分惶恐加敬怕,这番狠辣加心机如斯恐怖。 “是,上人。”勾或应了声拜退了。 “夜寻,若不是你尚且有用,老夫那能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罗刹丹的痛苦就算当你支付的利息吧,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此时室内春秋上人抄起酒壶饮了一大口疯狂自语着,脸色红彤,神色难以想象。 翌日,关于古钰、夜寻、勾宇三人之事从丹阁开始传播的沸沸扬扬,很多人在公共场合都在大肆谈论古钰看起来温柔可爱实则背地里是这样一个荡妇淫娃,更有甚者开始编造细节,将三人同床的故事撰写贩卖。 “这肯定是古钰作风不检点,否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受害者有罪论也有了。 “不可能,小钰不是这样的。”古雀小脸无助,委屈的解释,可没有人愿意相信。 他们甚至怀疑古雀是否也是一样,古力古山两人暴跳如雷,追着那些散播谣言的人要拼性命,一时间丹阁内风气十分混乱。 此时,药勤处,虚竹大师正端坐在丹鼎之前催动炉火,分神向一旁羽澜询问道。 “澜儿,现在情况如何。” “老师,今天古钰没来,夜寻没来,谣言越来越夸张,春秋师伯到底是何意图。” 羽澜想起那日虚竹大师神情,觉得此事和春秋上人脱不了关系,便直截了当问。 “师兄这是逼我就范啊,如此不顾及她人感受,嗯…澜儿你先去古家看看小钰,莫让她出事,夜族肯定也收到了风声,哎…谣言出现在夜寻身上,他估计是脱不开身。” 听虚竹大师唏嘘说完,羽澜颔首,当务之急是找古钰,那等言辞女孩如何受得。 夜族顾及脸面定会施压古家,夜寻要是信此谣言抛弃古钰,那就可以去死了,羽澜心中冷哼,独自离开丹阁,往古家去了。 此时,夜族戒训堂,一个老头愤怒拍桌怒骂,他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漆黑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长着蓬乱灰白头发。 “诸位可知道丹阁内传着什么,我族弟子夜寻年纪轻轻沾花惹草,搞些男盗女娼之事丢人现眼!那女的还与他人同床共枕!” “此事据说是谣传,还需确定,上次碰到长生长老,他对夜寻可是赞不绝口,这小子我也见过,不像是这等性子,夜正长老咱们是不是得派人去丹阁询问,再做决定。” 戒训堂议事桌几人互相交换眼神,三言两语讨论着,有一人瘦高的男子起身道。 “盛山啊,还有什么好说,药堂夜长生关戒训堂什么事?丹阁内探子传回消息,夜寻与春秋上人弟子勾宇为此起了冲突,仗着是夜族人将他打了半死,甚至断子绝孙。” “春秋上人为之震怒,说男女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夜寻仗势欺人,要我们给他一个说法,否则别想再有药商处一颗丹药。” 为首的夜正长老挤着胡茬,嘴里不停的输出夜寻这个小兔崽子不但惹事还丢脸。 “夜寻人呢?!” 夜正长老怒吼着,夜盛山还想说着什么直接被打断,这时桌子顺位的夜文冲道。 “长老,我已派人去夜寻家守着,勒令他不许出门,勾宇是春秋上人亲传弟子,此事还是私底下解决吧,不宜放在台面上。” “嗯…文冲你看该如何办?” “我以为应该这样,第一,夜寻虽然动手极狠,但不失我夜族男儿霸气,至于向春秋上人赔罪,对外宣传已禁足告诫,派人送点东西过去让他们闭嘴就行,第二,此事主要是古家之女,她既然不守妇道,让夜族脸上无光,最好以死证明清白,夜寻应也想除之后快,那就由我们出面动手吧,如何?” 夜文冲低头思虑,起身回复,他将此事拆分十分清楚,采取的方法也恰到好处。 “嗯…文冲言之有理,就如此。” 夜正长老点头道,旁边几位对此事处理办法也是满意,吩咐去办,夜文冲当仁不让接下此事,夜盛山则摇头独立离开了。 不一会,夜盛山便来到一处府邸,径直走了进去,绕过几栋建筑来到了小院,此刻正有一人闲坐在石桌旁,沏了一壶好茶。 “封安,夜正长老已决定好如何处理夜寻之事了。”夜盛山坐了下来叙述着刚才。 “嗯…小寻到那都得闹腾,既然能将勾宇打成半死,修炼倒是没有落下,夜文冲做事急功近利,盛山你也一同去古家,逼死女孩此事不可取,就让小寻他自己处理好。” 夜封安听后缓缓点头道,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夜盛山估摸着夜文冲出发时间,起身离开了,待他走后,夜华走到小院中,仔细听着父亲交代,然后也急冲冲的出门了。 此刻,夜寻府中,他正怒视着门外一群夜族戒训堂的人,控制着自己紧绷的手。 “夜莽,让开,我在说一次!” “不好意思啊夜寻,此路不通,你想违抗戒训堂的惩戒吗?”夜莽得意的嘲笑着。 夜寻本想出门去看古钰,哪知一觉起来后家中竟被戒训堂的围了起来,他猜想肯定与勾宇相关,春秋上人这个老东西告状。 越是这样夜寻心里越是不安,昨日春秋上人不管青红皂白诋毁古钰清白,今日发酵被夜族知道后肯定要对其采取什么措施。 夜正长老那个老迂腐只顾脸面,想到这夜寻心中更是担心古钰,想要动手开辟一条通道,他盯着夜莽,再考虑先打哪边脸。 “夜寻,长生爷爷老糊涂了,我之前想找你切磋切磋,他居然反打了我一巴掌,今天我到要试试你什么水平,有种就来吧。” 夜莽走进凑到夜寻耳边低语,嘴角上扬挑衅看着他,摆出了开光境的雄厚架势。 “既然你想玩我陪你,加点赌注吧,你能接住我一招,我这爬回去,若是不能,就请让路,另外你的医药费我是不会出的。” 夜寻丝毫不把夜莽放在眼中,夜莽气急败坏,他不理解,这人真他妈会装呗啊。 “呵呵,好!” 夜莽心中有无数脏话奔腾,最后被气着只说了这三个字,他让众人退后,清出场子与夜寻面对面站在府邸之前,抬指勾着。 见此夜寻只冷笑一声,真气翻涌,腾空而起,以全力弹出一指点了过去,一道长虹贯日剑斩星辰,夜莽震惊无比,他赶忙聚力防御,灵剑指破空穿梭,咻然而至,离脑门就只有毫厘,夜莽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此招我挡不住!” 砰!哐哐哐…夜莽右侧石狮子炸开化为齑粉,夜寻从他身后走来拍了下他肩膀。 “如何?我已给你留了面子,别再挡我路行吗?事后若有人追责,你就说我拒绝惩罚偷偷溜走,戒训堂只会找我不会找你。” 夜莽额头划过一丝血痕,喉咙咕隆难以吞咽口水,心有余悸,僵着头看向夜寻。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强?” “从你爷爷夸我的时候,长生长老他可不糊涂。”夜寻一笑,只留下了无敌的背影。 夜莽看着飞奔而去的夜寻,他心中滋味甚是难明,不知不觉中差距竟如此之大! 此时夜寻急切万分,往古家赶去,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保佑,可千万不要出事。 “夜寻,等等我!” 夜城某个路口,有人突然大喊着他。 第102章 情意难平 “我靠,夜华,是你小子。” 夜寻惊喜回头看到一个胖胖,立马喜笑颜开,这段时间两人各自为战,很少像以前那样如影随形,没想到今天路上相遇了。 “今天有事,改日你我再叙。”夜寻上前捶了下夜华肩膀,有种感觉他变了很多。 同在夜城,像是各奔东西,以往欢乐的时光如一瞬逝去,夜华神色不像以往,身体还瘦了,当真是大道无情,顶峰孤独吗? “嘿嘿,好久不见。你这些天在丹阁艳福不浅。”夜华笑的灿烂,不怀好意看着。 “我靠,你怎么知道的,这事…”夜寻将夜华一把搂着脖子,相视一笑询问道。 “此事恐怕就你不知道吧…”夜华将夜族戒训堂的手段一五一十跟夜寻仔细讲着。 “什么?!逼死古钰,戒训堂的长老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等方法也能想的出来?” 夜寻震怒,暗道不好,自己一大早就被困在家中,戒训堂肯定已派人去古家了。 “古钰…夜华我们走!”夜寻喃喃,旋即招呼一声,使出了吃奶的速度横冲直撞。 “夜寻别急…盛山叔跟去了,我更想问你古钰之事你当如何,大多数谣言只会随着人消失而消失,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实现。” 听前半段话,夜寻动作稍缓,夜华气喘吁吁急忙追上,又在其旁边补充了后续。 “我靠你不对劲。”夜寻沉思良久,盯着夜华眼神复杂,他真不再是曾经的他了。 “都是父亲教我的,另外,还有两件事你得注意一下,搜魂之事父亲压不住了,还有你别辜负青离!她可是在通天城等你。” 夜华先是不好意思摸头,夜寻三个我靠相当于变相肯定,谈到后面之事脸色又极为凝重,特别是青离两字让夜寻尴尬一愣。 “夜仓翼麽…还记着我呢…” “嗯…会与青离说明的,确实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到时候我任打任骂。” 夜寻沉默后诚恳道来,夜华点头,两人在路上又交谈了一些,加速往古家赶去。 此时,古家会客大厅,家主古破从主位离身,来回踱步,沧桑的脸上尽是忧愁。 “家主,昨日古钰回来后神色异常,躲在闺中不出,丹阁羽澜交代着切要看紧,我等尚有迷惑,今日一早夜城内谣言四起,竟说古钰做出那等丑事,夜族震怒,我小小古家怎么承受得了,此事恐怕难以解决啊。” 一旁的古风忧心忡忡,担惊受怕,厅内有人也在指指点点,惹得古破冷脸不悦。 “我女儿岂是如此不堪之人?若夜族蛮不讲理以势逼人,古家虽小,但竹可焚而不可改其节!”古破甩袖怒吼,一副决然之色。 “到头来,没有交好丹阁,却又无故得罪夜族,既然无法跪着生,那就站着死!” 古破心中涌起了各种复杂情绪,那天他还对古钰说委身他人之话,此时看这爹当的真可笑啊,竟然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 “无由之辱,古家誓死不屈!” 也不知是谁带头喊着,厅内齐响,颇有以卵击石的气势,这时,有人跑到古破身旁耳语几句,古破浓眉抖动,大声高喝道。 “夜族派往丹阁的人已出来了,春秋上人亲自相送,他们正在往古家赶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诸位与我前去大门迎接。” “是。”有几人跟着古破惴惴而出。 此时,夜城路上,夜族戒训堂浩浩荡荡一群人声威震天而过,路人纷纷避让,消息慢半拍的还在询问发生了什么,待别人一番解释,只是摇头唏嘘道,古家这是完了。 “盛山,你说春秋上人给我们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夜文冲把玩着墨绿净瓶,脸色一转,向旁边同行的夜盛山有意询问道。 “呵呵文冲,春秋上人不找夜族麻烦自然想从别的地方出一口恶气,观此瓶一股恶气蒙蒙滋生,还是不要顺其意,用其毒。” 见夜盛山正色言明,点出心思,夜文冲玩味一笑多看了他一眼,又好奇求解。 “那你说,春秋上人为何还把解药也给了我们?”夜文冲反手拿出一个白色玉瓶。 “他是将此事摘的清楚,杀人与救人皆是我们一念之间,与他无关,文冲,此去古家不可偏听春秋上人一面之词,否则酿成大祸反损我夜族威信啊。”夜盛山好言相劝。 “一个古家能有什么大祸,盛山,我才是主事之人,你无需多言,我自有分寸。” 夜文冲冷言冷语,暗中偷摸了下乾坤袋很是满意,拿着两个瓶子摇晃出神,映出了一面黑一面白的脸庞,心中有了决断。 不一会,两人为首走到古家区域,远远看去已有人影站成一排等待着,夜文冲挑眉一哼,率先独自前去,夜盛山随即跟上。 “夜族长老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古家已经备好灵茶待二位品鉴,请到里面一叙。” 古破姿态放的极低,躬身相迎,夜文冲甚是满意,点了点头由他带领往里去了。 古破沿路介绍着古家情况,话里话外皆在暗示可以用家产赔罪息事宁人,可夜文冲那里看的上这点苍蝇肉,春秋上人给的远比这多,一路上他兴致缺缺,敷衍回应着。 “古家瘦小,难有话语,这人今天不是来求证事实,是要逼我交人!夜族的脸面恐怕只有以死明志了,小钰…为父…啊…” 古破心中伤恸,还是挤着笑脸将夜文冲送入主座,亲自为他沏上灵茶,在一旁有的没的聊,故意大声吩咐下人把古钰唤来。 这一坐就是半晌,茶水倒是没断过。 “古家古钰呢?还不速速出来!”夜文冲端起茶又品一口等得不耐烦,有些怒气。 这时,前去的下人出现对古破一拜说了几句,古破神色大变,老泪纵横哭丧着。 “夜长老,实不相瞒,古钰自从昨日回来六神无主,将自己锁在房中不出,刚才派人去看,小女她已一病不起,心衰气竭。” “既如此,那我们便不好…” “哎…盛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事不是由他一人说了算,既然时日无多,那便抬出来吧,我想看看此女的绰约风姿。” 夜文冲打断了夜盛山之言,盯着古破将“风姿绰约”这四个字尖声说着,在加这一番无礼说辞,古破登时被气出了脑瘀血。 “你!欺人太甚!哇啊啊!” 啪砰砰砰!刺啦一声,一个茶杯在地上碎成了渣滓,里面那朵灵花格外的鲜红。 “古家主,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让古钰自裁,此事夜族不在追究,否则,哼…” 夜文冲站了起来,无视古破神色与古家人怒目圆瞪,拿过其他茶杯给自己添满。 “你只有这最后一杯茶的时间…” 此话一出,古家人真气暴动就想动手将眼前之人赶出家门,古破使着眼色袖中抬手阻止,刚想开口,一道倩影从屏风后出。 “你们夜族当真不分青红皂白,非要逼迫一个小女孩认错抵命,她才是受害者,夜寻人呢,怎么不见他来!?是怕丢脸吗?” 来者正是羽澜,她实在是忍不了夜文冲这咄咄逼人的嘴脸,见夜寻半天不来,俏脸寒意更甚,目光直视着夜文冲反问道。 “你是何人,竟敢管夜族之事?”夜文冲见她容貌极美,气质清冷无惧,上衣绣了个药葫芦,心中有了猜测,大声问斥着。 羽澜不答,亭亭玉立,夜文冲不敢当众出手,心想她既然提到夜寻,那便正好。 “夜寻小侄遇人不淑,没脸出门,特让我送来此物,交于古钰服下,恩怨两断。” 夜文冲拿腔作势,似乎是在替夜寻丢脸鸣不平,指着桌上那瓶墨绿色的瓶子道。 那瓶子散发的气息阴森至极,周围灵气遇之死寂,浮现九幽冥鬼索魂夺魄,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物,厅中人神色又惊又惧。 “什么?!夜寻竟如此禽兽不如!”羽澜瞪大了美眸,眼中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文冲你怎能胡编乱造…明明就…” 此时夜盛山的解释在众人的眼中就像是表演双簧,唱着一红一黑的好戏登台现。 夜文冲的茶杯快要见底,整个人宣泄出冷厉的威压,逼着古家人弯腰伏地,古破虽有心抵挡,奈何实力差距太大,他不过炼神境顶峰,而眼前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厅内茶杯皆在颤动,纷纷倾倒落在地上啪啪的响着,茶水洒了一地,桌椅都传出了绞断粉碎的咔咔之声,更有痛苦呻吟声。 “还请夜族长老高抬贵手,若是夜寻师兄之意,我愿意就此赴死,请饶过古家。” 这时一道身着黄裙少女缓步而来,她那神色黯然的俏脸,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凄然之色,唇角还挂着勉强的笑意,说话间忽然泪水横流,梨花一枝春带雨,悲伤难抑。 “古钰师妹,夜寻这个渣男不值得你这样做啊,跟我去虚竹老师那。”羽澜急道。 夜文冲听此鼻子哼气,冷厉的眼神一扫羽澜,她头晕应声后退,古钰此时没受强大的威压,缓步走了过来,婉婉施了一礼。 这时,她抓起瓶子就欲吞服,清泪顺着眼角留下,哀莫大于心死,是情意难平! 第103章 跟我回家 “小钰!别!” 就在古钰心死饮毒之时,夜寻冲了出来剑指一弹,灵光一闪瓷瓶应声落地,破碎后呲呲呲冒着黑气化鬼,狰狞笑着消散了。 “罗刹丹!”夜寻瞳孔一缩,心中不停的揣测,春秋上人这是何意,是在警告吗? 夜寻大步走了过来,看着古钰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古钰双目红肿,目光幽幽地望来,暗含着无数难以言说的思绪,闪烁着楚楚动人的光芒,煞是可爱,我见犹怜。 “不怕,有我在。” 夜寻刮了下她的琼鼻,惹的一笑,众人目光齐聚,古钰羞嗤脸红,躲在他身后。 “文冲叔,我夜族之大,不会要强逼一个女孩子就范吧,而且此事本就是那勾宇咎由自取,你应该找春秋上人,去问他无故散播这番谣言,是不是有意抹黑夜族脸面。” 夜寻径直向前,语气不卑不亢,夜文冲暗自嘀咕,不答此问,反而大声斥责道。 “好啊,你私自跑了出来!夜寻,夜训堂是管不了你吗?今天我代你爹教育你。” 夜文冲挥手五指抓来,夜寻顿感有泰山压顶之力,他怒呵一声,撑起身来,夜盛山急忙出手,对空一掌,打破了真气囚笼。 “盛山,挡我作甚,别忘了你身为戒训堂执事岂能徇私?”夜文冲怒视他冷叱着。 “夜寻这段时间扎进丹阁,听说闹出了点成绩,夜长生长老对他比外孙都好,原以为修炼落下,如今气动后期真气堪比开光中期境界了,仓翼让借机试试他的神识,夜盛山在这横插一脚不好搞,算了,就把春秋上人要求的事办好,顺便能完成此次任务。” 就这短短几秒钟,夜文冲脑海中淌过了许多事,他一个人身兼数职,也不容易。 夜盛山助夜寻解困后,脸色认真,语气十分正式,对夜文冲传音仔细阐述想法。 “文冲,在外人面前训斥自家弟子,实为不妥,且夜寻与古钰情感亲密,眼下谣言本就是不攻自破,我们又何必棒打鸳鸯,此事禀明夜正长老,发出通告,以示公正。” 听此夜文冲无端一笑,看着夜盛山青天白日大老爷的面孔,不禁摇头传音回复。 “盛山,你适合来戒训堂,但又不适合来戒训堂,你以为有了公开声明,就没有恶意揣测了吗?到时不光打夜族的脸,古钰名声也好不到哪去,逼死她的人将会更多。” “与其这样,还不如此刻毙了她,夜族的脸面也好及时止损。”夜文冲发着狠气。 “你…今日有我在,别想动手!”夜盛山拍桌一震,起身怒不可遏盯着夜文冲。 “那就来试试,我倒想看看,你夜盛山这些年修为精进了几何?”夜文冲根本不吃威胁这一套,同样拍桌起身与他气势相争。 啪砰砰砰。 红木桌子应声炸裂化为齑粉,两人真气对垒中心狂暴的能量震的客厅摇晃,古家人在古破示意下退出此地,夜寻神色凝重盯着他两,古钰在其身后娇躯颤抖,羽澜则抿唇思索,古破屏息凝神,不敢插手其中。 “我夜族统管北原,岂能容忍此事,如今谣言已在夜城传开,我今日要是白来了一趟恐怕明日夜城头条又是各种污言秽语。” “今日,古钰走不出这个大门!”夜文冲一声冲天,冷漠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古破听此心坠寒渊,真要自己亲手逼死古钰吗?他犹豫不决聚起真气,望向古钰后瘫然溃叹,脸色乌黑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父亲!”古钰瞧见惊道,急忙上前扶住古破询问伤势,两人相依此刻只有绝望。 古破的痛吟在她耳边回响,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割裂古钰内心,她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地勒住她的喉咙,她明明是受害者,为何要她以死谢罪,这个世界当真残酷吗? 古钰回想过去,那些美好的日子,那些情意的懵懂,已经破碎得不可收拾。古钰对夜寻释怀一笑,满是不甘与深深眷恋。 “傻瓜,我岂会弃你于不顾。”夜寻与她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将她抱在自己怀中。 古钰感受到夜寻坚实的胸膛,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的心不由得颤动了一下,夜寻投来温柔目光,古钰眼眶泛红安宁垂眸。 “夜文冲,我也想说,今日,谁都带不走古钰,你收受春秋上人贿赂乱用职权,我若回去举报,你觉得会有怎样的结果。” “反了你了,竟敢直呼我名,小东西不知礼节,缺少教养,就该打!”夜文冲心中吃惊为何夜寻知道此事,狗急跳墙就要出手。 只见夜文冲长袖中大手一出,真气浩荡白日斜,铁掌分金,上方一个锐金手印横空出世,如玉皇穹顶,刺破凌霄镇天而下。 “夜寻,你带古钰走,我来挡他。” 此时夜盛山祭出一道惊鸿剑,时而剑芒如虹,时而剑光如电,时而剑气如龙,犹如幻影一般,让人难以捉摸,精妙绝伦。 “素闻你剑道一绝,今日敢你挡我,我这镇天印定要让你灵剑寸寸崩断,看招!” 夜文冲高喝一声祭出掌印,惊鸿剑迎击而上,演化为数十丈庞大的七彩光龙,飘逸灵动,锐金洪流呼啸而至,怦然炸响。 咚咚咚!天地都是在此时颤抖着,那种对碰,已经无法用可怕来形容,光是那些溢开的恐怖能量,就让古家客厅荡然无存。 夜寻他们早已退至远处,见到此番场景面色惨白,以他们渺小的实力,只要被稍稍触及,怕就是要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我们先走,离开这里!” “离开古家…”古钰神色茫然喃喃,望着四周熟悉的环境,天下之大又能去哪呢? “想走?夜开,带人围住他们,不准踏出古家一步,要是成功逃脱我拿你是问!” 夜文冲一边与夜盛山对招,一边招呼着戒训堂其他人动手,他头顶冒汗,无形剑招杀的他束手束脚,便想先抓住夜寻再说。 这一刻只有一个人他反应了过来,古破老泪纵横,背过身去,仰天长啸哭喊着。 “古家列祖列宗啊,古破无能,看着古家基业化为废墟,我愧对家训没保护好每一个族人,古钰幼年丧母,又遭此羞辱…” “家主,我们乡下还有一处…” “你闭嘴。”古破怒目一瞪,接着又浊泪满襟,按着古钰的肩膀往夜寻那边靠去。 “啊…夜寻师兄,不好意思。”古钰似乎明白了古破想法,撞到夜寻后脸色嫣红。 “既然古钰师妹暂时无处容身,来我丹阁自有地方提供,跟着老师学习。”羽澜一把将古钰拉了过来,蹙眉后美眸寒光一现。 “老子…这个丹阁羽澜什么情况,我古家的未来就在小钰,她对夜寻有情意,这小子到最后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他奶奶的,老子豁出去了,今天怎么着也得把事办成。” 古破心中一横,刚想把编好的理由扯出搪塞羽澜,却没想到夜寻先开了口说着。 “还去丹阁?哼哼,昨日之事,今日造谣之声都源于此,这岂不是往火坑里推。” “夜寻公子高见啊,小钰能有你这个师兄真是修了八辈子福气,记得小的时候,古钰独自一人老被欺负,小眼睛都哭肿了没有人帮她,实在太可怜了,那时我在想,要是她有个师兄…呸,哥哥多好,遮风挡雨。” 古破大为赞同夜寻所说,反将古钰拉了回来,粗糙的手掩着浓眉大眼中泪水,絮絮叨叨将着古钰过往的经历,神色伤感。 “父亲,我哪有…”古钰低着脸扯着古破的袖子,这时她想到夜寻既羞嗤又期望。 “我说几位,你们商量好没,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困境在说。”夜华指了指前方。 几人看去,这时那夜开带着戒训堂的人围了上来,大多有十几个,散发着炼神境界真气强度,为首夜开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夜开中年面孔,瘦高身材,黑胡须显得有些斑白,眼眶深凹,一双活跃的眼珠不停转动,面孔上有快活而又带狡猾的表情。 “两位公子,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请切勿怪罪,你们几个听着,别伤到人。”夜开先是向夜寻夜华讨好,又大声对其他人道。 眼见他们迫进,夜华几人纷纷真气汹涌摆开架势,夜寻脸色一沉,对几人说到。 “古家主,此事你别插手,免得又将古家拉下水,羽澜师姐,你也如此,夜华你顶在前面开路,我护着小钰,看谁敢挡我。” “小钰,跟我回家!”夜寻低喝,将古钰拉向自己,横眉冷对眼前几人不落下风。 此时古钰毫无准备,玉腿裹挟裙摆身姿有些踉跄,夜寻见此急忙上前扶住她,古钰仍有惊慌,不知怎滴就扑倒了夜寻怀中。 “师兄几次恩情,我无以为报,古钰愿去师兄府中,为奴为婢,多谢师兄收留。” 古钰伏在夜寻胸口,声若细蚊,这番话只有夜寻听见,他感受到古钰的心跳,少女春心在此时绽放,最美的风景即在眼前。 “上,控住夜寻公子。”夜开见夜寻冥顽不灵,不肯罢手,只好指挥几人行动。 两队人剑拔弩张,夜正盯住夜华,朝旁使着眼色,有一个汉子突兀劈拳而来,势若猛虎扑食,岂是夜寻气动境能抵挡的。 “住手,你看这是什么?”夜华大吼。 随即他手中显出一枚由墨玉铸造而成的圆形令牌,其表面光滑如镜,散发着深邃的黑色光芒,给人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感觉。 令牌的正面雕刻着一只巨龙,龙身蜿蜒盘绕,龙鳞细致有力,栩栩如生。龙眼炯炯有神,仿佛能穿透人心。龙口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背剑刃上刻满了奇特的符文。 第104章 月下献吻 “族长令!” “竟然是族长令!我他么的,夜华公子你有这东西早拿出来啊,搞的我还动手。” 夜正心中泛起惊涛骇浪,急忙命令众人停手,躬身参拜,低头大气不敢喘一下。 “还得是你啊,我华哥。”夜寻瞧见夜开他们立马收手,不敢说话,便感叹道。 见族长令牌如同族长亲临,它具有生杀予夺的权利,散发出令人胆颤的威势。 这时夜文冲与夜盛山也感到气息,彼此收功往外面赶来,看到夜华手中族长令神色一震,极速走来在其面前理冠躬身施礼。 “诸位请起。” 夜华说完此话撤下令牌,从夜寻身旁走到夜文冲面前低语几句,他听了一惊,眼珠来回晃动,很有深意望着夜寻开口道。 “带古钰走,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必你知道,古钰以死明志,我亲眼所见,盛山可以替我作证,这事了结了,滚吧。” 这一来一回转换极大,夜盛山还在纳闷发生了什么,夜文冲掸掸衣尘准备走了。 “多谢文冲叔,侄儿谨记在心。”夜寻朝夜文冲拜了一拜,盯着他一板一眼道。 夜文冲听此隐下寒光,摆了摆手,长袖一卷,一个白玉净瓶凭空出现悬在空中。 “嘿嘿,夜寻,这个东西是春秋上人让我带给你的!拿着!关于古钰之事,他做出了最大让步,以后不要让她出现在夜城。” “春秋上人?难道这是…”夜寻拿起玉瓶仔细探查,手掌拨过来几缕丹气,闻之身心舒畅,一时间好像懂了,不禁神魂一冷。 “我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既然如此,我与盛山回去复命,你好自为之,禁足半月,不得出门,否则…”夜文冲警告一次夜寻,接着眼光斜视古破。 “明天,夜族要听见古钰身死消息,古家全员缟素出丧,另外让他们三缄其口,闭上嘴巴,若有意外,哼哼,古家不保…” “是,必当遵从。”古破急忙答应,心中松气,古家此番劫难总算是熬过去了。 …… 月光倾洒,星辉熠熠。夜色朦胧,微风习习,花香袭来,令人沉醉不知归路。 “古钰师妹,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身为师姐,我也有责任,丹阁没保护好你。” “师姐哪里话,这段时间要多谢师姐悉心教导,救命照看之恩,小妹铭记在心。” 古钰紧握着羽澜的手,两女在房中密语许久,此时已至深夜,四周静谧,夜城灯火渐熄,喧嚣停骤,月黑风高正适合行动。 少时,两人从房中出来,有人正在门口等待,古破拉着古钰在一旁悉数交代,古钰神色动容,咬唇偷偷望着夜寻颔首低眉。 “夜寻师弟,你还算是个男人,没让古钰师妹失望,否则我先把你手刃了。”羽澜寒气外露,抬起玉臂使出手刀,威胁夜寻。 “哈哈,多谢师姐不杀之恩。”夜寻开着玩笑,盯着羽澜月下绝美的容颜打量。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羽澜闪过眼中一丝慌乱,然后美眸一凝,冷冷哼道。 “没有,师姐,我只是想说…”夜寻话还没完,一道玄光直接劈裂他脚下地板。 夜寻吓了一跳,疑惑看着她,古钰也被这动静吸引,缓步走了过来,看向羽澜。 “古钰师妹,夜寻要是敢欺负你,我也让他尝尝勾宇的滋味。”羽澜发出狠话,其神色极为认真,吓得夜寻胯下顿感危机四伏。 “好…师姐,师兄他不会的。”古钰红脸小声道,美玉生晕,不知心底想着什么。 “真是个恋爱脑…”羽澜抚头叹道,眉宇间很是无奈,道了声别便乘着月色离开。 “夜寻师兄,刚才怎么了呀?”待她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古钰敛眸转身看向夜寻。 “我就想说谢谢她照看你,她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吓的我一哆嗦。”夜寻不解道。 这时古破走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古钰身上久久停驻,浑浊泪光流露出慈爱与深深愧疚,最后转向夜寻,拱拳弯腰一拜。 “多谢夜寻公子屡次救小女古钰,及古家于危机之中,我不胜感激,古家虽小,也知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若公子有需要驱使古家,但请吩咐,绝无二心。”古破此刻语气郑重,忽略辈分关系,只有一位父亲对女儿的关心之情,对着夜寻痛哭流涕请求。 “伯父言之过重,晚辈理所应当。”夜寻托起古破,拱手承诺,神情严肃地说道。 “好,有你这一声我就放心了,女儿你随夜寻公子去吧,以后行事要听从安排。”古破听此心中甚慰,同时催促了古钰一声。 “是,父亲,”古钰含着泪抱着古破伟岸的身躯,最后依依不舍,倚门回首走了。 一路上满天星河璀璨,皎白的月光流泻而下,古钰侧颜更显其清丽绝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黯然神伤的模样实在是美极。 两人有些距离,且沉默并排走着,路上行人稀疏,只有打更的身影晃荡渐远,忽闻深巷犬吠,龇牙咧嘴互相咬斗,随即有呜呜低嗷,踏踏之声,一道黑影突然窜出。 那野狗黑不溜秋,一双碧色的眼睛炯炯如绿磷鬼火飘荡,露出龅牙,高抬着头。 “啊…” 古钰被吓了一跳,酥胸起伏,野狗乘势奔袭过来,张着狰狞血口,十分凶恶,见此她神色慌张,急忙往夜寻靠近寻求庇护。 夜寻揽过古钰的香肩拉到身旁,将她的玉手紧握,随即一掌真气将野狗压住,令它不得动弹,见其伏地求饶,便放它跑了。 那野狗如临大赦,慌不择路,前爪不搭后爪,一路上撞到了许多物品乱吠着。 “要你吓我,活该…”古钰的酒窝如梨花绽放,噗嗤一笑,俏皮的表情确实可爱。 “小钰别担心,家中只有我爷爷,这么晚他老人家早睡了,你紧紧跟着我。”夜寻牵着古钰的手不放,安慰着她忐忑的心情。 “嗯…”古钰轻声应着,小鹿乱撞,要是此时光线充足,可以看到娇美难言的她。 夜寻故意避开以往大路,挑着几条小道来回穿梭,左转右转古钰分不清方向,某次转角以后,一座宽大的宅门映入眼前。 “这便是师兄府邸嘛…” 古钰尚在呢喃,心中又紧张,夜寻嘿嘿一笑拉着她绕过大门往旁边墙角走说着。 “小钰,这么晚一个女孩子进别家,难免会有人想什么,跟我走小门吧,明天一大早我带你浏览一遍夜府,去见下昌爷爷。” “嗯…多谢师兄。”古钰松了口气,紧绷的心落了下来,叹着躲过一天是一天。 这时,突然宅门大开,一道清瘦的身形被月光拉的很长,他快步过来出声询问。 “小寻,你这么晚回来不走大门,是准备做贼吗?咦!?怎么还有一个小姑娘。” 万籁寂静下一道声响令古钰一惊,神色慌乱,躲在夜寻身后,抓着他手心出汗。 “昌爷爷,这么晚你还不睡!”夜寻大声哑然,有些尴尬,怎么偏偏就撞上了。 “准备睡了,哎,老了看花眼了。”夜昌喟然长叹,假弯着佝偻的腰消失不见了。 “没事,明天再说吧,我们先进。”夜寻捏了下古钰玉手,引着她进门往里去了。 这时夜昌闪出身影,盯着他们两离去的身影啧啧赞道:“好小子果然不赖,从小打好基础,老夫有生之年还能抱个重孙啊。” 此刻夜寻已带古钰进了院子,两人坐在石凳上面对面,夜寻拿起空杯假装喝水。 “小钰,你今晚就先在我这将就下,明日给你腾出一个房间,我喜欢晚上修炼,根本不睡觉,你先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啊…好…”古钰说完还是呆坐着,夜寻起身拉着她往屋内走去,她心跳加速。 吱吱吱! 房门开了,夜寻将古钰推了一步,他则站在门外,此时月光满铺院落,夜寻的影子包裹着古钰,好似将她拥入怀中一般。 古钰转过身来咬着樱唇,玉手紧握放在胸前,眼中倒映着夜寻,痴痴望着,她手拎裙摆,踮起脚尖,鼓足勇气闭眼往上。 如此佳人献吻,夜寻大为所动,伸出手搂抱着古钰细腰,朝着她红唇吻了下去。 两人如同聚光灯下的舞者,此刻的月光只倾撒着他们,夜寻啄上微凉的红唇,吮吸古钰这片柔软娇嫩的舌头,交织苛刻。 “晚安,小钰。” 此时古钰红晕的脸春色撩人,但是夜寻没有更进一步,只凑到她耳边轻轻诉说。 夜寻微笑为她合上了门,古钰依有情意绵绵,她静静等待着最后一丝月光消失。 屋暖灯昏炉香,小楼人静月侵床,墙里春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多情却被无情恼,今夜的相思还如昨夜长。 夜寻压制冲动,在院中挥舞着拳,驱散心中的欲望,渐渐的进入了忘我之境,他将昔日所学演绎推理,从中又收获良多。 古钰眉眼弯弯,笑意难消,侧着身子安心静听,夜寻每一声低喝都刚劲有力,直击内心,两人一墙之隔,思绪不约而同。 一夜无话… 第105章 阴毒发作 翌日,当天边的第一缕曙光熹微,夜城的喧嚣从各种吆喝开始,炊烟在宁静的早晨空气中袅袅升起,带去了人间烟火气。 阳光明媚,白云点缀,远处的山脉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晴空一鹤排云上,一则关于古家古钰不堪谣言侮辱,半夜白绫吊毙以证自身清白的消息,一早流转在夜城中。 “听说了吗?昨日疯传古钰不洁之事有了后续,小姑娘没照看好,晚上哭着搭了凳子吊死在横梁上了,桌上有亲笔绝命书。” 致: “钰及笄之年,天真烂漫,于月前入丹阁修行,熙熙融融,讲信修睦,不知何处乱语辱我名誉,人人以此为实,视我为贱。” “口称冤屈,众皆聋盲,暴行如冬,言辞冷酷,此为人道乎?天地无情,然唯有明月照我,庭树闻我,流水识我风云鉴我,誓以纯白之心,为吾身之节,为吾族之荣。” “我亦悲歌,对镜梳妆,淡扫峨嵋,白绫不染,昭我此志,望苍生皆知,钰之清白,绝非媚骨,空余绝笔,以死明志。” 清晨的雾水极重,湿露沾衣,夜城郊外野道之上,马蹄踏泥溅草,野花娇弱。 平静流淌的小溪,黯然倒映人影,一行白衣素缟,抬着沉香棺椁,步伐缓重。 古破神情悲痛,向天抛洒着冥钱,举着绝命书哽咽失声,属引凄异,哀转久绝。 古家中年丧女,屈辱致死,使人闻之凋朱颜,那些曾经随意流传谣言者,内心备受煎熬,惶惶不可终日,夜城头条一时间变成缅怀,但灰白蜡烛又怎照亮地底的黑暗。 茶余饭后,众人对此事只字不提,摇头叹气,只想随着时间消逝,磨灭记忆。 …… 与此同时,夜府中古钰早早起身,推开房门,抬眼一望,一下便看到夜寻,他双手交叉枕在头下,斜躺在石椅之上休息。 古钰步履轻盈,静静坐在旁边,看着他依然熟睡的脸庞,不经意探出玉手拨弄额头散发。指尖轻轻划过,夜寻若有所感,咧嘴一笑,抽出手来一把抓住,猛地一拉。 “啊…”古钰重心偏移,调整不及,径直扑在夜寻身上,夜寻鼻子一耸,深吸了一口少女幽香,按掌撑起身体端坐,将古钰顺势斜抱在怀中,睁开眼来不怀好意看着。 师兄,你…放我下来。古钰偏头不敢与其对视,轻咬红唇腮晕潮红,她感到下面有炽热硬物顶着,酥胸起伏不敢妄动。 ”好…“夜寻横抱柔软无骨的古钰,弯腰让其玉足着地,古钰倚着他稳住身姿。 “走吧,带你去逛逛。”夜寻等古钰深吁几口,整理好揉皱的衣衫,这才笑道。 一路上夜寻为古钰介绍着各处,她听的极为认真,待走到夜昌居所开始忐忑,好在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天生自带好感,夜昌老脸笑的合不拢嘴,让古钰把这当成自己家。 古钰欠身施礼,亲切称呼着爷爷,夜昌更来劲了,立马招呼人做了满汉全席,夜寻望着面前的鹿鞭烧甲鱼,孜然烤羊腰,枸杞人参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动筷子。 就这样,古钰就在夜寻家中暂时安定了下来,虽说每至夜晚都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但夜府中的温暖让她无比心安。 某日夜府小院,夜寻端坐石台上,冷风吹面,岿然不动,迎着东方鱼肚白,引紫气东来尝试冲击气动境的瓶颈,万气奔腾化为怒浪淘沙,地崩山摧,声如惊雷炸响。 他吹嘘呼吸,吐故纳新,带着真气游离在经脉灵穴,感受其旋聚之道,欲开辟自身灵脉突破到开光境,但几次循环往复,真气始终不能化灵,夜寻深感空有一身武力无处施展,吐纳之间,肉身阵阵龙吟虎啸,晶莹发亮,似有道天堑未能逾越不肯罢休。 “这些时日潜心苦修,万般真气我可随意驱使,单掌横推气动,一拳干碎开光,这都还不够吗!难道此境我尚未达到顶峰?” 夜寻低头思索,不得其解,这一枯坐就不知时间几何,等到一阵凉风吹过,苍松间的昏鸦惊起,西天一拣斜阳红极染血,然后暮色悄然笼罩大地,皎皎空中孤月轮。 “师兄。”古钰见天色已晚,而夜寻久坐未归,找到此处,轻声唤他前去用膳。 “来了…月到中秋分外明啊…” 这一声赏月雅致刚刚出口,丝丝入骨的凉气令他汗毛直立,头皮发麻,院里的阴光诡异缠绕,每一处墙上都有鬼影飘动。 一股寒气从地底汇聚而上,化成了九幽厉鬼桀桀挥舞着镰刀,露出满口獠牙,阴气森森狼嚎,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夜寻身体一颤,感觉血脉凝固,竟无法呼吸,阴气附着整个面部都结成冰霜,僵直倒了下去,蜷缩着身体不停的抖动,他听见牙齿叮叮异响像是敲铁,又像丧命钟。 “师兄!你怎么了?”古钰瞧见夜寻陡然停步,硬生生侧翻在石台上,急忙喊到。 “好冷…是罗刹丹…发作了…小钰快将这白玉净瓶里的…丹药给我…给我服下。” 夜寻冷到抽搐,身体打摆子,如同掉落黄泉阴河中,极度的寒冷刺骨,肉身每一处玄窍都被寒凝的水针扎着,难以忍受。 古钰惊慌失措,伸手一触夜寻感觉灵魂仿佛被冻结,失去意识,夜寻咬着舌头强行催动一丝真气将她推开,这才稍缓神识。 “快…小钰…我好冷…” 夜寻急促的催着,声若游丝,唇齿之间呼出的寒气竟冻结一方灵气,古钰着急忙慌接住了白玉瓶,强忍寒冷彻骨打开瓶口。 霎时间一个烈火炙烤的丹药如精炎金乌飞鸣而出,散发着滚滚热浪,夜寻一吸即觉身体缓和,哆哆嗦嗦让古钰喂给他吃。 这时古钰手捧这个丹药出神,闭眼凝神咻然睁大眼睛,眉间犹豫,举棋不定,咬着银牙控制住丹药,将其引导投入瓶中。 夜寻几乎失去了意识,只是觉得自己被困在九天寒牢,被无数冰链穿骨而过,脚底踩着玄冰,寒水淹过了脖颈正到下颚。 每次挣动,晃荡的阴水淹过口鼻,令人窒息死亡,意识消沉后又阴水淋头,整个人处于一种寒意杀神,欲死不能的困境。 古钰玉颜庄重,结转着玄妙手印,放在胸前低语吟唱,只见她通体焕发着薄薄一层光晕,玉体香肌充斥着一股浓郁奇香。 她沐浴着月光神华,袅袅亭亭,将夜寻拖起往一步步往房间里走去,就是几丈之远的距离难如登天,古钰没了知觉,指尖颤抖无力,只得用头撞开房门,栽倒床上。 此时夜寻五脏六腑渗透寒毒,蜷缩成团感受不到任何人气,如同一个万载玄冰孕育的灵物,由青蓝色转换成黑紫色,古钰拉着被子将他身体裹住,布衾瞬间冷似铁。 见此情形古钰激发着自身光芒,将夜寻紧紧抱住,刹那间雾凇沆砀的阴气侵袭古钰娇躯,她打了一下寒颤,梦魇了片刻。 少时惊醒,移动身躯调整位置,掰动着夜寻冰裂的嘴唇吻了上去,阴气此刻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往古钰钻入,光华流转,净化重重寒毒,化为白烟升华,消散空中。 两人以这种姿势交融了许久,古钰娇躯悉数承受着痛楚,她眉头紧锁,但不曾松开一瞬,随着北斗移位,寒月隐于日空,夜寻肉体渐热,激发本能,挣脱出了束缚。 “小钰谢谢你。”夜寻率先转醒,将古钰搂抱怀中,渡过一丝丝充满暖意的真气。 花窗半开,朝阳的霞光整整齐齐地铺躺窗棂,将外头梧桐叶子的落影照进屋内。 “师兄,你好了么。”古钰这才幽幽睁开了迷蒙的美眸,躲在夜寻怀中嘤咛出声。 “嗯…渡过了一次罗刹丹毒爆发,这东西可真要人命啊,我这肉体强度扛不住。” 夜寻一边吐槽,真气还在源源不断输送给古钰,她缓过神来,身体发热,抬头一看脸红心跳,双眼回盼流波,夜寻见此轻轻吻了她额头,古钰清纯的美眸含羞紧闭。 “对了小钰,我有两个疑惑。”夜寻喘着重气,大手搁着纱裙撩擦过古钰美腿,攀延而上覆盖在玉臀上,轻轻的抚摸按压。 半晌,夜寻还没说出那两个疑惑,古钰娇羞可人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绝色娇美的芳靥晕红如火,含情凝睇,娇喘吁吁。 “师兄,你…倒是说呀…呜…”古钰堵住夜寻胸口,玉体紧绷着,不自觉出声。 “嗯…就是,就是…春秋上人那个丹药是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将它收了起来。” “是的,此丹虽是解药,但里面藏有一个冥虫幼体,我感受到它生于九幽,吸食阴气长大,成年后能钻入识海,无法驱除。” “竟如此歹毒!哼哼,春秋上人手段藏的真深,一环扣一环,杀人于无形。”夜寻此刻被笑面虎的阴险狡诈恶心,很是恼火。 “都怪我,要不是…”古钰低眉,想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夜寻堵住了红唇。 “钰儿,我感觉还是有点冷…” 第106章 明日头条 “师兄,你好点了嘛。”古钰被索取一番后偏过了头去,侧脸晕霞,眸含春水。 “嗯…”夜寻嘴上说着,手中的动作不曾停下,扯开衣衫,感受着她冰肌玉肤,滑腻似酥,每次都游离都让她如触电心麻。 “师兄,你…另一个…啊…疑问。”古钰微闭双眼,乌黑发亮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剪水秋瞳轻颤,酥胸半露,春光无限好。 “钰儿,我这不正在探索嘛。”夜寻瞬间又上头了,动作急促,语言尽是调戏。 “师兄,不要…”古钰双腿纠缠着,情欲高涨,想被宠爱但含着矜持喘气拒绝。 这时,夜寻这才舍得离开温柔乡,邪恶的手从魏巍玉峰中拿出,古钰咽住话,俏脸熟透,低下头,含着情,只管弄衣服,那种软惜娇羞、轻怜痛惜之情,竟难以形容。 夜寻定了定神,退坐一旁对着自己连点几下,深吸重吐压制住邪火,接着眼睛陡然放光俯视着古钰,而她登时发窘,玉臂交叉护住胸前,束着妖娆身姿,紧抿红唇,楚楚动人眼神中透露求饶之情,不敢说话。 “咳咳,钰儿,那个,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你怎么能吸收阴气呀?”夜寻知道自己流氓行径,有些尴尬,这才想起转移话题。 “阴气来源于罗刹丹药力,我…可以激发药灵之体,吸收丹毒将其净化掉。”古钰起身理好衣衫,坐在一侧,为夜寻解释道。 “原来如此,春秋上人怎么也想不到我这捡了个宝呀,钰儿,下次的话你…”夜寻不禁哈哈大笑,然后故意只问了她半截话。 “师兄,我…可以的。”古钰那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极为认真。 夜寻听此得意一笑,伸出手揉了下古钰呆头,旋即拿出白玉瓶倒出那个丹药,热浪滚滚,有金乌振翅,燃尽八方的威势。 此丹应该可以列入上等灵丹,不光有着解毒之效,其蕴藏的澎湃药力足以让人心动吞服,就是这暗藏的冥虫令夜寻忌惮。 “钰儿,有什么办法能杀死它吗?”夜寻确实被春秋上人下的血本吸引了,他可不想白白浪费这个灵丹,欲寻求解决之法。 “不行,它现在死寂蛰伏,唯有在药力与阴毒互抵消融时,冥虫才会破土而出,趁机钻入识海,寻常情况根本感受不到。” “师兄,我能帮你的,你别…”古钰焦急一番解释,意在劝夜寻放弃冒险的想法。 感受到古钰的真挚之情,夜寻与她对视会心一笑,夹着灵丹一晃放入瓶中道。 “放心钰儿,我不会贸然行动,这个灵丹我得保留着,春秋上人的圈套还不能立马就跳出来,我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嗯嗯,师兄万事小心。”古钰应了一声叮嘱着,然后伸出玉手推动夜寻下床。 古钰脸红的认真,铆足了劲,夜寻还在纳闷怎么回事,半推半就中跨出去了。 “师兄…你…该去修炼了。” 古钰俏脸通红,快速说了一句,立马就关上了门,外面传来夜寻询问之声,她背靠着紧闭双眼没有回答,芳草红露湿衣。 不知情的夜寻还以为是自己的调戏惹得古钰不快,在门口低声道歉,古钰听了更是想入非非,红脸轻啐,使劲摇了摇头。 “师兄,我没事,待会见…” 夜寻听到古钰出声,这才安心,见时日还早,便如她所说去修炼了,眨眼间,夜晚降临繁星点点,如此美景,古钰却早早回了房间,留下夜寻独自躺在草坪上发呆。 “钰儿怎么怪怪的,今天只要一看到我就脸红,闪避眼神,与我保持一段距离。” 天空悬着一轮巨大的月亮,却不如昨日白玉盘规整,女孩子的心思也不像月有阴晴圆缺一般,可以揣测出月满则亏的规律。 “等等,禁足十五天,无论怎样算都会过一个月圆之夜,借夜文冲手送来解药,这是笃定我一定会吃来抵抗阴毒,那时候我即使再有顾虑也管不了了,真是好手段啊。” 夜寻沉醉梦中惊坐起,微风袭过,后背脊梁凉嗖嗖的,自己一步步落入算计,若没发现,到时还得对春秋上人感恩戴德。 “还好有小钰…”夜寻吐了口气,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松弛,继而躺下闭眼冥想。 “不过内有冥虫之事我要假装不知,再过几日便可出门,去丹阁看望一下勾宇,顺便当着虚竹大师的面拿出此丹将他一军。” …… 这一日,天朗气清,夜寻让人准备好了各种礼品,比如灵药黑玉断续膏,傀儡假肢之术,还有鬼市中收来的西地那非丹,无一不是珍贵之物,都是为勾宇精心挑选的。 “应该用的上吧…”夜寻嘀咕一声,哼着小曲格外开心,脸上露出了兴奋笑容。 几个下人见此互相交换目光,紧闭着嘴不敢说话,但懂得都懂,自从那闭月羞花的小姑娘来了,夜寻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喂喂,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这些东西又不是我用,我这么威猛,还用的着?”夜寻反应过来,张大嘴巴对着他们解释着。 几人连忙躬身请罪,快步退走,留下了懵逼的夜寻,他气的想笑,自己买补药被人看了都不甚唏嘘,勾宇该是何种表情。 “勾公子,爷来了…” 夜寻哈哈仰天大笑出门去,漫步在夜城街道上,他原本直奔丹阁,转念一想,便往前些天与猴六那小子闲谈的茶楼走去。 不一会古色古香的茶楼位于面前,夜寻抬步直上二楼,挑了之前的位置坐下,点了壶茶加上些干果蜜饯,浅听周围谈资。 “听说了吗?有头母猪上树了…” 半晌,夜寻听着唠嗑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一字谈到古钰身死,时间过了半月,确实足以更换一轮新的热点了。 夜寻起身欲走,突然看到了一人,便又坐下品着茶,那人急喘着气站在一旁。 “坐,猴六。”夜寻推去了一杯茶,一手磕着瓜子,一手指了下他身旁的凳子。 “多谢公子,刚收到茶楼伙计消息,小人马不停蹄的赶来,万幸公子还在。”猴六躬身落座,端起茶水猛灌一口,呼气说着。 “古钰的事你听说了吧,最近丹阁有什么消息,你给我讲下。”夜寻敲桌询问着。 “禀公子,小人查了下,关于古钰姑娘的谣言是药商处一个童子传出的,第二天随着古家出丧,夜族禁言,就戛然而止了。” 猴六极为简单交代了要点,夜寻抿了口茶水思索着,这是眼前突然出现了两本精装画册,一是《夜族夜寻大闹丹阁,直呼女神羽澜其名,两人牵手原因竟是这样》,二是《突发!夜寻劈腿古家古钰,勾宇趁机猎取芳心,三人成行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这他么都是谁写的?第一个瞎编的只有张图,还不算离谱,第二个…”夜寻快速翻看完画册,脸色一沉,审视猴六大声质问。 “公子明鉴,猴六绝无这个胆子,第二个是有人模仿小人的风格,故意撰写,大肆的传播,我在这行有些名声,大多都被我收着销毁了。”猴六惶恐起身,哆嗦解释着。 “我知道,此事你有心了,这样,我给你说些东西,你来主笔。”夜寻眼射贼光,面露阴险之情,对着猴六一五一十讲述着。 猴六越听越心惊,拍案叫绝,脑袋转的极快,规划出了标题《什么!勾宇功能不全外加爱而不得,一气之下把它切了。》 “不错,就这样,透露点情况就行,证据太多反而越明显。”夜寻十分满意笑道。 “明白了公子,明天早晨,夜城头版头条定然是它,绝对会大卖特卖,小人突然思如泉涌,我先退下了。”猴六急躁难耐道。 见此夜寻又点了他几句,随即摆手让他走了,待细品完最后一杯茶,夜寻起身径直往丹阁走去,他还有大礼要送给勾宇。 少时,一步入丹阁地界,来往人的目光在夜寻身上纷纷停留,有诧异、好奇,还有嘲笑,夜寻泰然自若,正常打着招呼。 “我靠,夜寻师兄,竟然来了…你说那个谣言是不是真的,我觉得内有隐情。” “嘘,逝者已矣,此事勿提。” 路上两人的交谈夜寻闻之一二,思索后冷哼一声,先往药综处拜见虚竹大师,许久不见,不知他老人家忘没忘这个弟子。 丹阁,药综处。 “夜寻师弟,竟然是你来了,古钰师妹呢她怎么样?”这时有一道冷若冰霜之声。 夜寻一愣,他刚刚进门,就见羽澜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玉腿恍人,亭亭玉立。 “多谢师姐关心,小钰很好。”夜寻哑然微拜,见羽澜冷视自己,依然陪笑道。 “哼,谁关心你了!” 这时虚竹大师听见动静走了出来,见是夜寻旋即上前抚须打量着,甩袖卷手,对空一抬搭上了夜寻的脉搏,仔细探查着。 “夜寻小友,你是阴毒发作了?身上寒气密布,如同跗骨之蛆深藏在各处玄窍。” “老师高见。” 见夜寻面露苦色,虚竹大师撤手后往他身上点了几下,略微思索弹出了一物。 “春秋师兄的惩罚你还是受着,毕竟小宇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嗯…老夫碰巧这有一张丹方药效对你有用,你且看看吧。” “多谢老师,弟子谨记教诲。”夜寻顿感身体暖意洋洋,接过玉简一扫大喜过望。 第107章 送份大礼 “阳元丹,取火山之精炼制而成,有增生阳气,激发血脉,且淬炼肉体之效能。” 夜寻心中默念,此丹虽不是解药,针对目前阴毒发作有奇效,只是三等凡丹,匹配自身的炼药水平,绝不是凑巧找到的。 “无需多礼,小友半月没来,这段时间要勤加练习调整状态,再过着时日,便是最后一课考核了。”虚竹大师语含深意告诫。 夜寻暗自嘀咕,见羽澜神情微动,心想此事估计与自己加入丹阁有关,便点头认真应了一声,犹豫之下还是没有过多询问。 “放心,会有你想要的东西。”虚竹大师卖了关子,故意勾起来夜寻的好奇心。 “弟子定当尽力。”夜寻表明态度,脸色一转请道:“老师,那日我下手没分寸,愧对勾宇师兄,今日解除禁闭,我立马购置礼品想要当面赔罪,您老能带我去看看吗?” 夜寻看起来极为诚恳,羽澜见此美眸中流转着惊讶,虚竹大师一愣,抚着胡须眯缝着眼凝视着,夜寻赶忙表现赤诚之心。 “嗯…小友既然有此心意,那我们便一道前往,老夫也有事情与师兄商量。”虚竹大师虽感意外还是承下了请求,带他同去。 听此夜寻心里乐开了花,迫不及待想看勾宇,不自觉发出了猪叫,并排的羽澜斜眼一扫,夜寻独自笑吹着口哨,没有理她。 少时,药商处临于眼前,夜寻初到着实被晃眼了,府邸宽阔华丽,金碧辉煌。 走至堂前,檐上四角高高翘起,似展翅欲飞的雄鹰。走至堂内,红色巨柱支撑大殿四角,每根柱上皆刻着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纹龙,分外壮观,让人心折骨惊。 “果然大气。” 夜寻感慨一声四处查看着,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啧啧赞叹,药商处黄衣见三人前来急忙上前迎接,朝里大声通传着。 “虚竹大师到!” 片刻,一道熟悉的笑嘻嘻声回响,春秋上人走了出来,他话还没开口,瞥见了一人顿时蜡黄的脸黑了,即刻收敛了怪笑。 “夜寻小子,你还有胆子来!竖子,放下老夫的金龙鱼。”春秋上人大吼大叫着。 夜寻在门口百无聊赖,偶见池中有一抹金色闪过,撸起袖子将它抓起来观察,还没研究明白,就听春秋上人一声怒吼,金龙鱼从手中滑落,砸到池边岩石弹进了水中。 “我放下了,咦,春秋师伯,这东西怎么还会仰泳,果真是稀奇品种,咦不对…” 夜寻薅水洗了把手,那金龙鱼吐着泡泡鱼肚浮出了池面,好像不太妙的样子。 “额…应该还能活吧…” 夜寻尴尬一笑,然后打着寒颤身体突然一抖,猛烈的咳嗽着,面露难忍苦色。 见此春秋上人嘴角一咧,旋即又是疑惑思索,阴毒发作为何寒气仍存,不是… “你这小子,感觉如何?”春秋上人立即闪身上前,一把抓住夜寻,仔细探查道。 “阴毒淤积,伤寒肺腑,老夫给你的解药你没吃吗?”春秋上人浑眼闪现诧异道。 “解药?师伯您说的是这个吗?您让文冲叔给我,他什么也没和我说,害…早知道就不用受这个苦,糟蹋了师伯良苦用心。” 夜寻嘴里一边埋怨,一边奉承,拿出了白玉瓶将那颗火红的灵丹倒了出来,霎时间乌啼满厅,燃灵滚滚,爆发出绚丽色彩。 “赤融丹!” 虚竹大师见此惊呼,旋即看向春秋上人与夜寻,两人好像对此事没达成一致。 “老师,赤融丹?您给看看。”夜寻将其推到了虚竹大师那边,于一旁虚心请教。 “赤融丹丹与阳元丹药效类似,不过此丹添加了一丝金乌后裔的真血,一下子达到了灵丹之列,确实能解决罗刹丹的阴毒。” 春秋上人一怔,深看了眼小心翼翼求解的夜寻,随即目光落在虚竹大师身上,待他未有异样平静说完,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心中不禁冷笑,想着: “这小子太过谨慎,宁可忍受阴毒,也没吃下赤融丹,还好老子藏有阴招,虚竹师弟也看不出来的,你就安心为我所用吧。” 虚竹大师将灵丹归置瓶中,交到了夜寻手中,看着春秋上人点头,如实说到。 “师兄,还是明辨是非,罗刹丹虽然阴毒无比,但也是十分精纯的能量,外加赤融丹相辅相成,熬炼体魄,极有利于破境。” “原来如此,多谢春秋师伯,弟子对勾宇师兄之事愧疚难当,十分后悔,每每至深夜格外挂念,今朝解封便想来探望。”夜寻躬身施礼,满脸懊悔不已之色,令人动容。 春秋上人嘴角有些抽搐,夜寻上前拉着他痛心惋惜的道歉,整的他耳朵起茧,赶忙让夜寻闭上了嘴,气的黑脸不耐烦了。 “跟我来。” 眼见计划达成,夜寻暗地兴奋,与虚竹大师及羽澜跟着春秋上人一道往里走去。 “夜寻师弟,此处是春秋师伯地盘,切勿耍些手段,否则…”羽澜低声冷冷劝道。 “放心师姐,我就给勾宇送点东西,你要看看嘛?嘿嘿。”夜寻感受到羽澜好心,开着玩笑,将装满宝贝的乾坤袋递了过去。 “无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不怕勾宇恼羞成怒吗?”羽澜犹豫之后还是接住,神识一扫,顿时愕然,满是嫌弃丢了回去。 里面用具,灵药分门别类,囊括了市面大多数的补根之法,夜寻一一标注,将说明用途描述极为清楚,划分了三段疗程。 “放心,我们这么多人在场,他顾及脸面只会含泪收下,况且我这是真的有用,肯定会感激涕零。”夜寻低声压制住笑意道。 羽澜没有再理他,夜寻识趣闭嘴,绕过几处回廊,一行人就到了内院住所处,春秋上人在门口顿了顿,过会才招呼几人。 “小宇尚在修息,现不宜相见。” 这一听就是明显的拒绝之意,虚竹大师闻言取出了几个玉瓶交于春秋上人,但夜寻可是急了,心急如焚,立即上前请道。 “春秋师伯,弟子今日若是不能见上勾宇师兄一眼,恐夙夜忧叹,难以安眠啊。” “这…好吧…你随我进来…” 春秋上人嘱咐一声推开房门,夜寻一脸正色跟着进屋,抬头一看勾宇还在床上躺着不动,样貌是恢复了七七八八,被絮掩盖着下半身,也不好翻开检查看情况如何。 夜寻在前拜了一拜,轻手轻脚走到了他的床头,将准备好的礼物放在枕头边。 “勾宇师兄,别客气啊,拿着用,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保证让你重振男人雄风。” 这番话说完,夜寻当真心旷神怡。勾宇的嘴角似乎微微一颤,没有其他反应。 夜寻见好就收,在春秋上人注视下退出房间,羽澜瞧见他咧嘴忍笑的俊脸,心中也不禁莞尔一笑,但立马惊神恢复了冷淡。 两人分站在一旁,虚竹大师见夜寻在内无事发生,老气长舒,定了定神开口道。 “既然小宇还在修养,那聪辩师兄的考题等他调理好身体再说,不然有失公平。” “嗯,大约一月即可。”还没等虚竹大师询问,春秋上人盯着夜寻冷笑着回复。 夜寻胯下一紧,旋即给予了不失礼貌的微笑,心中已经在对春秋上人疯狂输出。 这时,虚竹大师尚在思虑着,他深沉的双眼,久久地遥望着远方的天际说到。 “时间虽紧,但也来得及,据消息下一趟飞往通天城的灵舰于三月后,两月时间足以完成考核,夜寻小友也要一同南下吧。” “额,是的。”夜寻有很多疑惑,挑了件最主要事向羽澜询问:“师姐,什么考核什么奖励,你知道吗?透露点消息给我呗。” “不知道,警告你离我远点。”羽澜美目瞪了眼挂着贱笑,不断靠近的夜寻冷道。 夜寻悻悻而归,这时,虚竹大师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关于考核的内容,一月后丹阁药研处主炼药室集合,会详细告知的。” “这…好吧老师。”夜寻竖起的耳朵耷拉下来,成功被浇灭了期望又勾起了兴趣。 虚竹大师见此抚须不语,即上前与春秋上人密语几句,夜寻、羽澜等在一旁,少时三人在目送中离开了药商处,夜寻想回自己的炼药室炼丹找找感觉,便告辞先走了。 与此同时,药商处,勾宇房间砰砰砰的响个不停,几个路过的黄衣人心惊胆战。 “啊,夜寻,我要你死!” 春秋上人一回来就听见房间里噼里啪啦乱丢东西的声音,还有歇斯底里的怒吼。 “捡起来!” 春秋上人一脚踢开房门,看着散落满地的东西笑的很渗人,毫不心软命令着。 “老师,勾叔,我没了,我没了啊!夜寻欺人太甚,求求…求求你把他杀了。” 勾宇披头散发,瘫坐在窗沿,眼中留下了血泪,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地方发疯。 “真是废物,枉你是勾家人!夜寻且让他蹦跶一时,我已下蛊,到时任你宰割,这段时间必须潜心炼丹,否则你空着手回去大玄也是一枚弃子了!再让我看到你这样。” 春秋上人怒不可遏,见他的损样,气的扬起手掌。想给勾宇来两个大嘴巴子。 “老子亲手送你上西天!” “是是,老师。”勾宇匍匐在地上,使劲的磕头,每一滴血都蕴藏着耻辱怨恨。 第108章 顽固丹毒 “估计现在勾宇气昏了头吧,别急,明天还有赠礼,你的毅力要丹阁人尽皆知。” 夜寻一路上都在想象勾宇的表情,发出戈戈的怪笑,手中一抛一接赤融丹瓶,尚在思虑该如何处理,便走到炼丹室门口。 令牌一挥,石门轰隆打开,一时间烟尘滚滚,夜寻扇了扇风,掩着口鼻进入,突然浩荡的灵气扑面而来,定睛一看,丹炉竟然药香氤氲,缠绕着千丝万缕的青玄光。 夜寻喜不自胜,急忙打开丹炉,在一堆残渣废墟中剥开了一颗青色打底,黑纹弥漫的测试版度厄灵丹,而且并不是虚丹,它是真正意义上的灵丹啊,来自神魂的点睛。 “啊哈哈哈哈…老天助我!” 夜寻的笑酣畅淋漓,摸着这颗灵丹爱不释手,信心一下子爆棚,旋即坐在丹炉之前拿出了诸多材料,正是炼制阳元丹所需。 虚竹大师接过赤融丹没看出异样,夜寻倒也不觉惊奇,春秋上人是有备而来,这次未服此丹还能搪塞过去,下次再见时若身上寒气依旧,则会引起怀疑,为今之计,便是以阳元丹为主,古钰辅助将阴毒炼化。 如此,夜寻安心定神,调整状态便投入到炼制阳元丹中,回顾灵丹出炉手法,夜寻现在对着三等凡丹信手捏来,火山精石化为一只只熔岩巨兽咆哮后屈服,丹炉中的阳气满盈,撩袭着人血液沸腾,浑身舒泰。 这一坐就是快十天有余,夜寻身旁丹瓶密密麻麻,全是阳元丹,随着最后一道火光冲天,突兀一阵鸟鸣,悬在空中燃烧。 夜寻将其夹住仔细观察,丹药上有一丝羽翼纹活灵活现,似是一只沐浴岩浆,浴火飞升的凤凰,其蕴藏的阳气铺天盖地。 “没想到,这一堆火山精石中竟然有赤玄凤鸟的遗骨,灵阶巨兽残存的肢体炼化出来费我九牛二虎之力,算是捡了便宜,有此等阳元丹,罗刹丹的阴毒应该能解决了。” 夜寻将丹瓶悉数收起,盘坐修炼,此时炼丹室外,遮蔽的银月的乌云好像忽然之间散开了,皎白的月光一泄千里扑流萤。 “不妙,沉醉炼丹忘记了时间,竟然又到月圆之夜,我得借小钰之手逼出阴毒。” 这时一股凝滞的寒气竟开始浮现,身上每处玄窍布满了冰晶,钻心疼痛,夜寻赶忙服下一颗阳元丹,火热的药力止住了颤抖的肉体,他快速冲出丹阁,往家中飞去。 一路上夜寻磕磕绊绊,意识寒固,只得将阳元丹像吃糖豆一般往口中塞入,也不顾浪费药力,撑着性命回家才是硬道理。 此时,夜寻府邸小院中,古钰眉头紧蹙朝外望着,头顶一轮明月,十几日不见夜寻身影,今天可是阴毒爆发的时间,古钰心里十分担心他,提着裙摆就想踏出大门。 “钰儿,快助我一臂之力。”这时只听到一道声颤,夜寻带着煞重的寒气飞回。 “师兄!啊…” 古钰惊喜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夜寻一把搂在怀里往房间里冲去,砰的一响径直撞开门,夜寻放下她后立马运功打坐。 只见夜寻口中鼓包,满脸通红,丹田内一片冉冉火光,而四周却是寒气流转,他在努力结转手印,由内挣脱开阴毒囚笼。 此时罗刹丹阴毒与血脉阳气在夜寻体内展开了一场拉锯战,九幽冥兽席卷起滔天的阴鬼寒气杀向丹田,赤玄凤鸟振翅高飞固守着城池,两者你追我赶,围追堵截,一时间没有分出胜负,遭殃的夜寻猛咳鲜血。 “钰儿,帮我牵引分化一些阴毒,我来把体内的先彻底炼化掉。”夜寻一股脑吞下数颗阳元丹,拉起古钰的玉手传输着寒气。 “是,师兄。” 古钰红唇微动,静闭双眼,道出了玄妙之声,与夜寻双掌相抵,霎时间娇躯笼罩了一层缥缈灵气,分裂的阴毒见到了克星唯恐避之不及,旋即消散回退,可古钰那会给它机会,玉指一碾,将其抽离悉数净化了。 有了古钰的帮助,夜寻松了口气,大喝一声,意守丹田,催动浓郁的阳气撒开一张大网,顺着经脉部署到各处玄窍,将其一网打尽束之一体,阴毒聚拢成团化出了狰狞的鬼脸,飘荡游离,不可捉摸,桀桀怪笑。 “给我…滚出来!” 夜寻攥尽全力欲一击必杀,可那知阴毒汇聚,其势更胜从前,张开巨口,阴风怒号撕扯着束缚,猛然胀大返还了致命一击。 “哇…”夜寻气血翻滚,垂臂后倾,古钰见状急忙拉住,闭眼吻了上去,给夜寻渡过本源药灵之气,融入到他沸腾的血液。 刹那间夜寻心跳咚咚如雷,精纯玄妙的能量让其肉体枯木逢春,血液竟化成了黑龙奔腾,爆发蛮荒恐怖的威势,四只利爪切割阴毒,一张龙口喷薄出量子吐息,赤焰焚天煮海,阴团瞬间变成劫灰,随风而逝。 这时夜寻皮肤显现出了黑金龙纹,背后竟有一道真灵虚影,双眼漆黑深邃,将古钰小舌咬住,疯狂吸收着她的药灵源气。 古钰呼吸渐弱,脸色苍白,护体的玄光黯淡消失,昏睡在夜寻怀中,而他此时双目恢复清明,苦笑一声,俯身吻了回去。 “师兄…”半晌,古钰迷糊醒来,她感受勃勃生机灌入体内,凝望着夜寻呢喃道。 夜寻微笑相视,古钰俏脸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缓缓闭上眼睛睡去了,见此夜寻将她放在床上,看了一眼后为她盖好被絮,轻声关门离开。 一夜如水而过,东方既白,清晨的阳光照进窗内,洒下无数光和影,古钰迷蒙睁眼搜寻着,见旁边无人,心有失落之感。 而此时夜寻正在静心修炼,罗刹丹阴毒一清,憋屈许久的真气又恢复活跃,不断在玄窍压缩凝练,感觉气动后期的瓶颈又松了一些,便想再尝试冲击,进阶开光境。 这一晃就是几日,夜寻端坐在练功台上如一潭死水般平静,但其实丹田已是刮起了狂风暴雨,聚变的灵气在被凝核抖动,只要为其所有,便可铺展开一条宽广灵脉。 夜寻又服下几粒丹药,将自身状态调整极致,鲸吞灵气不断着壮大威势,八方云动九去惊雷,冲天的灵柱在破障时寸断了。 这时的夜寻跪地闷哼,脸色乌黑,身上弥漫着寒光,他的双眼无神,因为此刻识海正在进行另一场大战,垒高的神墙载有一个厉鬼匍匐在上,拿着镰刀诡笑盯视着。 夜寻神魂凝聚站在识海之上,不断搬砖加盖神墙,将其防御在外,等遮住了它身影才松了下神,罗刹丹竟还有困境之效,这次突破自身那股遗留死气便被引诱而出,虎视眈眈欲乘松懈之时,衍生天魔占据自我。 不光如此,玄窍中仍有顽固的寒气没有驱除干净,阻挡着灵脉化真,夜寻真是郁闷到底,春秋上人手段真是阴的可怕啊。 “他妈妈的吻!”夜寻大骂了一声,拿着赤融丹浑身难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夜寻思绪急转,突然有了想法,先解决残余的寒气再说,至于死气天魔,若有神魂杀招,比如那银白魂刀,定能一招制敌。 “东西虽好,就是整不到,或许能从虚竹大师得到一二消息,等去了再看情况。” 夜寻一路嘀咕,往古钰住处走去,心中安稳,她的药灵之体应该能够有作用。 “钰儿,师兄求帮助。” 此时古钰正在摆弄院中花草,夜寻笑着过来握住她的玉手亲切喊着,葫芦瓢盛的水散落一地,聚在灵叶的小露珠晶莹透亮。 古钰俏脸被折射的满是灿烂光晕,佳人如画,夜寻心情大好,与她讲了许多炼丹上的心得体会,还有关于勾宇的好消息。 “师兄,你不是有事找我吗?”古钰听后心中暖意绵绵,浅笑嫣然望着夜寻问。 “噢对对,差点忘了,钰儿,我每处玄窍中仍有一丝阴毒,阻碍我修炼,你看有什么方法能够根除吗?”夜寻云淡风轻说着。 但古钰听此有些担心,将玉手贴在夜寻胸口闭眼感受着,不一会她吁了口气。 “师兄,小钰…有办法,但是!你要听我的安排,否则…”古钰不知怎滴脸红了,咬着红唇纠结,否则的后续也没说个明白。 夜寻还在等待,古钰并没有解释,找他要了点阳元丹,很小声说了句晚上见,立马背身小步快走,留下了阵阵香风扑鼻。 “晚上?” 太阳西斜,最后一缕余晖散尽了,暮色渐沉,夜风燥人,夜寻带着疑惑还有一丝的心猿意马敲响了古钰房门,静静等待。 古钰惊了一声,旋即开门快速拉着夜寻进来,屋内灯火葳蕤,有一个木桶横放房间之中,里面呈赤红之色,充满浩荡阳气。 “师兄,你…脱了衣服下去…”古钰清音娇柔,低回婉转,极度羞嗤说出此话。 “啊…”夜寻顿时愣住了,看着古钰秋波流转,娇腮欲晕,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第109章 苦于君子 这时古钰紧闭着双眼,探出玉手摸索到夜寻身上吓了一跳,然后小心翼翼帮他宽衣解带,待外衫脱去卷放在手中,才稍缓紧张之情,偷偷瞄了一眼,十分羞涩难当。 夜寻静静享受着古钰服侍,感受着她那温柔的触碰,同时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息,将她玉手牵住放在自己胸口。 “啊…师兄,剩下你…你自己来。”砰砰跳动的心脏令古钰半羞半喜,她腼腆挣脱了束缚,满脸绯红背过身去,娇柔细语道。 夜寻见此咧嘴一笑,定了定神,脱光了衣服露出坚实有力的肉身,跨入桶中,荡起阵阵赤波,阳元丹化的药浴顿时沸腾。 只见桶中咕隆咕隆冒着血泡,演化成了一只只凤鸟撞击融入了夜寻身体,他的每处玄窍红彤彤发光,乃至全身呈炙热色。 夜寻被热汤熬煮,丹力一丝丝融入到他肉体之上,有种烈日灼心之感,他结转手势内藏于渊,不断在丹田积累着真气核。 玄窍中跗骨寒气被阳气包裹,但是如同狗皮膏药除之不尽,夜寻心一横,加大阳气输入,那股能量几乎要化成实质液体了。 “啊…”夜寻怒吼,他头颅蒸蒸气雾腾空而起,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两侧落下,全身滚烫发红,像是一屁股坐进了火山口。 无论如何使力,寒气夹杂着阳气淤积在玄窍中就是藕断丝连,难以一同割舍,夜寻人已经要昏头了,想要脱离这种苦海。 见此古钰面露忧色移步桶边,望着夜寻含情脉脉,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柳叶眉显得淡了些,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拨动,紧咬红唇轻轻褪去了衣裙,那刻江天一色无纤尘,冰肌莹彻,白璧无瑕。 昏暗的烛光倾洒在层层帘幕,粼粼波光映照着古钰身影,黑色的长发披散在纤细的肩膀上,手指轻轻触碰水面,涟漪荡起仿佛拨动她的心弦,抬起赤裸玉足叮咚落入。 古钰玉臂绕过夜寻腰部搂着,一双明月贴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圆,美妙的胴体俯趴其身,银牙咬在他的肩膀,唇齿留印。 刹那间,古钰绽放出了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的光芒,散发出幽幽香气,夜寻玄窍中狂暴的能量找出了宣泄口,寒气也被一点点抽丝剥茧,在古钰胴体上流转后湮灭。 许久,夜寻回过神来,感受着怀中软玉温香不禁意动,古钰白皙娇美的挺直玉颈下盈盈一握,红豆点朱砂,玉体香肌婉如一朵出水芙蓉,褪去俗气与厌腻,美不胜收。 夜寻轻抚她的后背,划过玉肌引起古钰娇躯一震,吐气如兰,用力咬着他肩膀。 “师兄,抱我到床上去…”古钰此刻情欲高涨,粉面含春,语气中略显明媚妖娆。 夜寻眼神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瞳孔微微扩张,仿佛被一股强烈的情感撞击,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血液在体内翻腾,呼吸变得急促而有力,一把将古钰拦腰收腿抱起。 哗啦啦… 水涌浪叠,其声激烈,古钰双臂环绕在夜寻脖后,像一只树袋熊挂在他身上,夜寻抱着古钰从木桶跨出,径直来到床前。 夜寻操纵着真气释放,把两人身上水气蒸干,将古钰小心放下,她瘫软在床,毫无遮掩,似乎是感受到夜寻火热的目光,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玉腿夹紧,满是春情。 半帘明月瞳瞳,照见香体帐中,如此之美景,夜寻一览无余,伸出手轻点桃花红小莹峰尖,古钰如遭电击玉臂横陈遮盖。 这般更加勾人,夜寻再想动手却看古钰呼吸渐稳,红唇微张,竟沉沉睡去了。 “啊…要人命啊!”夜寻心中咆哮,收回罪恶的双手,拉着被絮为她盖上,站在床边犹豫很久,骂了三声佛祖灰溜溜走了。 这一夜注定难眠,夜寻在院中捶打青树树桩,转移着注意力,斗转星移,一缕阳光透射树桩而过有些刺眼,才心如止水。 这些日不知怎滴欲火难耐,夜寻狂读了几本圣贤书,说到君子发乎情,止乎礼。 “什么狗屁道理,我才不听。”夜寻一把撕掉此页,揉成一团扔了,嘿嘿发笑。 此时天气凉爽,夜寻挥洒完汗水感觉到口干舌燥,思绪一转,便出门找地去了。 不一会,夜寻在茶楼上听着闲聊,品茶临风,心旷神怡,其喜洋洋者矣,他向身旁两人故意发问,何事引的诸位大笑不止。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丹阁勾宇你听说过没,好家伙,那可是个狠人,听说他功能不行,被嫌弃,寻思着没用一刀斩了。” 那人朝着自己下面比划了一下,眼中对勾宇全都是敬佩之情,然后又捧腹大笑。 “鬼鬼,丹阁都治不好的东西,那该是有多残缺啊,这下好了,真彻底解决了。” 夜寻听后与之一笑,招来伙计说给整个茶楼都买个单,然后径直往丹阁飞奔。 “已经过了这些天,勾宇热门还居高不下满城谈笑,不知道他本人有没有看过。”夜寻摸着怀中刚买的高清画册,阴险一笑。 夜寻一路走到丹阁药商处,半天没看到春秋上人身影,上前询问看门黄衣,那人道此刻不在,夜寻叹到,真是天助我也。 借虚竹大师之名随便扯了个理由,再加一点好处暗赠,那人吹着口哨,四处张望着手往里指了指,夜寻一溜烟跑进去了。 他挺着胸膛,双手背后巡查着,药商处来来往往的人见此奇怪,但夜寻面孔又有些熟悉,看着他一晃而过,并未多问一句。 就这样夜寻装腔作势绕了一会,来到了勾宇院前,见四下无人,扔出了画册,咚咚砸在地上,然后夹着哑嗓子偷偷喊着。 “勾师兄,快出来看看!” 果不其然,勾宇闻声打开房门,他面露疑惑之色,心想刚才的声音好像是夜寻。 这时勾宇气息似乎比之前更深沉,向外扫视一眼,注意到地上突兀的画册,思索后上前将其捡了起来一瞄,顿时气血攻心。 那一页上正画着他满脸坚毅,口中咬着毛巾,匕首烧的通红,决然切了下去。 “夜寻…我要你死啊!” 药商处吼声久久不散,其中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夜寻正欢快的往药综处走去。 不一会,青衣人渐多,正前方有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与曲声和鸣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笑傲江湖”两个烫金大字。 “这就是虚竹老师的住处吗?果真是别有一番雅趣。”夜寻感叹,抬步走了进去。 穿过朱门,眼看一片开阔的院子,四周被高墙围绕着,爬满了青藤和垂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有一条曲折的小径直通庭院的一角亭子,亭内摆放着一张红木桌椅。 虚竹大师与羽澜列坐其次,亭旁有一条细长溪流缓缓流淌,水面上漂浮着娇嫩荷叶和盛开荷花,给庭院添了一丝生机宁静。 “老师,师姐。弟子夜寻拜见。” 夜寻大喊了一声,琴音突然一崩,和鸣之声缭乱无章,再无法接轨,刺耳难听。 这时两声骤停,夜寻却身体一冷,一道冷冽的寒光渗人,正是羽澜蹙眉含怒,傲然的俏脸莫可逼视,即嗔视而无情冷漠。 “抱歉师姐,是我凡夫俗子。”夜寻尴尬摸摸鼻子,眼神求救看向了虚竹大师。 “好了澜儿,此事纯属偶然,怪不得夜寻小友。”虚竹大师打着哈哈,调和气氛。 羽澜垂下眼眸,沉默不语,玉手梳理着古琴断弦,一袭白衣委地,清冷异常。 夜寻果真未见过她此番神情,心想此琴难道与她而言很重要?刚想开口询问,羽澜回眸看了一眼,对虚竹大师施礼离去了。 “师姐,这是…” “无妨,昔日之事罢了,斯人已逝又何必困扰心头。”虚竹大师不知所云了一句。 “对了,小友有什么事吗?” 虚竹大师神游而回,颇有些古道沧桑气询问到,夜寻就等这一问了,急忙道。 “老师,得您相赠小炼神术,弟子实在是大开眼界,获益匪浅,接着春秋师伯又慷慨解囊给了小御神术,更是如获至宝啊。” 虚竹大师听此抚须不语,空寂眼神放佛洞穿了夜寻心思,半晌,他才缓缓道。 “小友,是想求第三层术吧,且想着最好是神魂杀招,就如师兄曾施展的那般。”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老师也。”夜寻大笑拍着马屁,心中给自己提了个醒。 “虚竹大师不简单啊,他明面上一直助我几次大事,实则也有一步步引我入坑,比起春秋上人他虽值得信赖,还是得注意。” “要为师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一个多月后的考核,你必须拔得头筹,可有信心。”这时虚竹大师脸色认真,开出了换取条件。 “害老师,我以为是什么事,这不是随手为之,您放心。”夜寻信心满满承诺着。 “既如此,半月后到此领取,你快去巩固炼丹术吧~”虚竹大师挥了挥手让他走。 “啊…老师您不是现在给吗?”夜寻张了嘴巴,看着虚竹大师为老不尊的嘲笑。 “为师什么时候说是现在…” 第110章 那个道姑 郁闷的夜寻回到自己炼丹室,一心闭门造车,温故而知新,一道柔和的光芒从顶部的天窗射入,照亮着细密的炼丹阵图。 在丹炉前,夜寻眼神凝重而专注,仿佛融入了整个炼丹过程,与丹炉相融合。火焰闪烁着奇异的颜色,突然一道奇异的光芒从丹炉中迸发而出,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见此夜寻闪过一丝喜悦和兴奋,从炉中急忙取出了一颗闪烁着绚丽色彩的丹药。 “雪颜丹。” 这灵丹俗称女人的杀手锏,可焕发青春年华,驻颜美白,夜寻当初得到云霖花惦记了好久,今朝凭借自己努力成功炼制。 将炉中剩余几颗收好,夜寻回味着这次灵丹炼制,心有所感,一坐又是好几天。 砰砰砰!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夜寻惊醒起身查看,一个尚且年幼的青衣童子微拜,挂着稚气,面露笑容,心情显然十分激动。 “夜寻师兄,虚竹大师喊你前去,交代说公布考题的日子就在今天,别耽误了。” “嗯…师弟,考核有什么作用吗?”夜寻瞧见童子,应了一声,突然好奇发问。 “啊。师兄竟然不知。”童子略有惊讶后急忙收敛正色道:“半年一度的丹道考核可以评定自身等级,从而获得晋升加资源。” “我看你今日道袍上绣了一个蛇盘权杖的图形,是有什么讲究吗?”夜寻回忆起当时与虚竹大师见面时,他便身着这般服饰。 “这是丹道品衔,师弟技艺不精,才堪堪一纹而已。”那青衣童子有些自卑说道。 “原来如此,师弟麻烦前面带路。”夜寻投过鼓励的眼神,顺手给了他些丹药。 青衣童子一喜躬身拜谢,在前引着夜寻一路走去,这时的丹阁果然人声鼎沸,到处活跃着各色群体,纷纷眉飞色舞交流着。 盛大的炼丹会场面壮观,正中央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炼丹炉,是由白玉打造,闪耀着微光,喷薄着丹香灵气,显的斑斓奇异。 此时丹阁人员身着炼药师长袍,围绕着各处丹炉忙碌工作,神态专注而庄重。火焰在其中熊熊跳动,发出噼里啪啦之声。 “成丹!” 一道道灵光冲天而起,酒色熏香的朱笔如实记录,在场旁观者不禁发出赞叹声。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的张猛竟已能炼制三等凡丹了,丹阁果真名不虚传。” “还有那齐晨,也不遑多让。” “出息了,都是我的好大儿。”夜寻想起他们排队叫爹的场景,笑的合不拢嘴。 青衣童子闭耳不闻,专心带路,穿过了嘈杂的广场,步入小道,远看有一座古朴的建筑矗立在山间,承载着岁月的沉淀。 黑色大理岩外观朴素而典雅,没有过多的雕饰,墙壁上刻着从选药到炼丹整个过程的图案,古老的青石板铺就到大门口。 “药研处。” 山野之间,而无车马喧哗,此中真意是采药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啊,方圆山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丹香,让人感到心神宁静。 “夜寻师兄,虚竹大师等就在里面,我就告退了。”青衣童子交代了声退步离开。 夜寻颔首,随即步入其中,绕过了几道回廊,却不见一个人影,四处观察,正前方有一个偏室,石门微开,透着些亮光。 走上前去,往里一探,空旷的室内摆了几个展台,上面平铺着玉简,夜寻远远看不清楚,瞻前顾后便挤着身子钻了进去。 玉简颇为古朴,油漆着黑光,表面无尘如新,室内烛火不明,夜寻勉强看清了抬头文字,大为震惊,再往下读越发心颤。 “置换术,世间竟然还有此法,丹阁真是深藏不露,怪不得能一家独占鳌头。” 夜寻此刻唯有赞赏之情,此法讲到炼丹时原材料品阶不佳,成丹后可选取同类高阶药材,通过构建法阵,替换原本药效。 这是哪个天才能想到的方法,夜寻惊为神仙,可惜只介绍了原理,最为核心的结阵手法并未详细描述,让人不禁大感遗憾。 抬眼一看四周还有其他展台,夜寻立马换了一处,同样的玉简却是灰扑扑的,此时那还管这些,心急如焚的卷袖擦拭尘埃。 “分灵术…” 夜寻心痒难耐,逐字逐句的朗读,心神完全沉浸其中,不知道身后正有人盯着。 “你是何人,竟在药研处?”一道空灵的女声突然响起,在这一刻放佛停滞呼吸。 夜寻咕隆一声,他并未感到人气,面前映射到玉简烛光没有消失,但背后应该是有一个人,那一声虚无的询问诡异至极。 夜寻壮着胆子缓慢回头,只见一个苍白如纸,神情冷漠,没有一丝生机的脸,她的瞳孔漆黑,没有光芒却能透过人的灵魂。 “嘶…您是?”她毫无声息,仿佛漂浮在空气,夜寻被盯的脊背发凉,小声询问。 啪啪啪! 那女鬼拍了下手,瞬间室内的烛火陡然扩大了十倍,像是藏着一个恶魔狰狞,整个房间镜光折射,忽的一下亮如白昼了。 夜寻这时才看清楚眼前之人,却是一位道姑身着素雅的道袍,头戴宽边方巾。 她面容清秀,眉如新月,流露出了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举止从容自然,道韵悠长深远,透露着岁月的洗礼和修行的成果。 这时再看她的眼神,清澈明亮,似乎是看破了时光迷雾,透视出世事的真谛,夜寻一梦千年,只身掉入了长河无法自醒。 那一刻夜寻来到了一片神秘森林,树木参天,枝叶茂密,无数奇怪的生物在交流时用着奇异的语言,他却能够理解,突然景色变得扭曲,天空阴云密布,恶意的嘲笑传入他的耳中,他试图呼唤却发不出声音,挣扎着想要清醒,但被梦境的力量牢牢束缚。 时间似乎在梦中失去了意义,一切都在无尽的循环中重复,他体验到了无助、恐惧和困惑的情绪,这时一线光芒突然闪耀。 道姑拈花微笑,手持拂尘,轻扬地扫过夜寻整面,从云雾和山水中跨越到现实。 “师姑…弟子无意闯入。”夜寻深知眼前之人有大神通,急忙屏息凝神施礼道。 “你…是哪处弟子?” 道姑拂尘一掸,天地变化,夜寻恍惚间已站在门外,听她一问直叩心神随回到。 “晚辈夜寻,是虚竹大师座下学生,今日特来参加考核,误入此地,还请恕罪。” 那道姑声若天籁,空灵流转,步履轻盈飘然若仙,其身影仿佛踏在云端之上。 “既如此,那跟我来吧,药研处乃是丹阁重地,未经聪辩先生允许,即使是虚竹春秋两人也不得闯入,念你初来便不罚了。” “是,弟子谨记。”夜寻急道,跟在身后不敢抬头,一路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不一会,走过几处绿道曲桥,道姑停下步伐,夜寻亦停,小心翼翼四下观察,几道熟悉身影映入眼帘,不禁缓了一口大气。 这时正位于湖心亭台,微风轻拂,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虚竹大师与春秋上人分坐两边,羽澜和勾宇紧跟身旁,他们见夜寻与道姑一同前来此地,多少有点诧异,不过稍纵即逝。 “师兄。” 春秋上人与虚竹大师一同称呼道。然后羽澜欠身施礼,勾宇也十分恭敬的拜道。 “师伯。” 夜寻脑瓜子嗡嗡的,瞪大眼睛看着道姑背影,难以想象这人居然是聪辩先生。 “你着相了。” 聪辩先生一言平淡如水,但令夜寻振聋发聩,识海神魂放佛被这天道之声惊起。 “师兄勿怪,是师弟疏忽没有和夜寻小友讲起此事,他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有些刻板印象了。”虚竹大师抚须为夜寻开解道。 “是,弟子冒犯师伯。”夜寻在聪辩先生面前根本不敢耍贫,突出一个安分守己。 “春秋、虚竹师弟,你们随我来。”聪辩先生一声令下,独往另一侧曲桥走去。 两人闻之点头,起身随后,没走几步路忽然消失不见,亭中只留下了夜寻他们。 羽澜倚栏听风青丝飞舞,水光潋滟映她绝世侧颜,欲比西湖胜西子,清冷无双。 勾宇冷酷无声,见到夜寻气息并未紊乱且面无表情,好像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勾宇师兄,多月不见,如何了?”夜寻盯着他道,然后眼神往下方轻飘飘看去。 “神清气爽。”勾宇竟毫无波澜,反而和夜寻开着玩笑,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愤怒。 “额…”夜寻哑口无言,默默为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由衷表达了自己钦佩之情。 两人沉默片刻…… 夜寻见勾宇如此无趣,便把心思又打到羽澜这边,想从她那里获取到一些信息。 “师姐呀,才几日不见,你美的让我自惭形秽,敬之仙子。”夜寻转而夸赞起来。 “夜寻师弟,你不怕聪辩师伯么?”羽澜回眸一问,略带着刚才看他吃瘪的笑意。 “我…”夜寻瞬间无语,心中一想便感觉有一道目光站在天穹之外凝视他的神魂。 三人沉默许久…… 第111章 小破神术 湖边的曲桥横跨在清澈的湖水上,仿佛一道翩跹起舞的弯月,湖水碧绿清澈,倒映着天空中的白云和周围连绵群山的轮廓。 聪辩先生俯瞰着整个湖泊的美景,春秋上人与虚竹大师在一旁等待,这时一股浓郁神魂力量荡开,将此地切成了两个空间。 同样一个场景化出镜像,聪辩先生转身回看,自我之像,犹在镜中,她从空间障壁走出分化出对立身影,与两人同时交谈。 这一面是聪辩先生与虚竹大师,她指着夜寻,平静淡然,一语道破了关键之处。 “虚竹师弟,夜寻此人尚在气动,然神魂化虚,此非常理,揠苗助长行之不远。” 虚竹大师缓缓点头,拿出龟甲置于掌中摊开,盯着上面空白的纹路十分严肃道。 “师兄,此子有大气运,我曾占卜过一卦真解,卦象显示一片虚无,是为变数。” 聪辩先生闻言接过龟甲, 右掌往上一按滑至天空,见茫茫无际,难得神情微变。 “既如此,我便安排他考核,只要能让我认可,丹墟秘钥交于他手也为天意矣。” 虚竹大师欣然拜谢,苍眉一凝,接着便撑撑双袖,犹豫后将心中想法如实说出。 “多谢师兄,我再斗胆一请,此子已修成小炼神术和小御神术,若是能早些接触小破神术,三者合一或许从中能有所感悟。” 聪辩先生拂尘一掸,陡然出现裂缝吞没空间,黑暗中一道玉简射出,悬浮空中。 “原来你是这个打算…当年老师让我三人各修一术推演顶峰,也不知真意几何,之后互通心得,再修两术,未有一朝顿悟。” “说不定是老师错了…”聪辩先生识海中乍现遮天一刀,仿佛能斩尽日月星辰。 与此庞然大物相比,那渺小的空中阁楼与矮跺的神墙,当真是一个笑话,聪辩先生一眼望穿虚妄,似乎跨越时间与人对话。 “小澜七窍玲珑,令人喜爱,让她跟着我修行这最后一段时间,也算了结尘缘。” 另一面是聪辩先生与春秋上人,她指着勾宇,语气发冷,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春秋师弟,勾宇之事我心知肚明,之前过往不究,之后若是再有此事发生…不介意让他削发成尼,青灯古佛,常伴其身。” 春秋上人闻之怪脸失色,急忙躬身代其请罪,心中又把勾宇拎出来骂了几遍。 “师兄,是我老糊涂了,勾宇他已经受到惩戒,从此以后一心向道,别无杂念。” “如此最好…”此声一落,聪辩先生拈指一合,空间收缩坍塌变成光点聚在指尖。 咔嚓! 只见三人消失之处犹如是亿万片碎裂的镜子,浮现着亿万个湖泊亭台轰然崩塌。 聪辩先生极为可怕,这是夜寻此时唯一感觉,那种神魂的凝视,就好比如巨人看着一只蚂蚁,让人敬畏,惶恐,折煞心神。 幻境骤破,刺眼摄魂之间,聪辩先生已出尘而来,她手中拂尘一扬,两道玄光点入夜寻,一道玄光点入勾宇,羽澜则无。 “夜寻,勾宇给你们一月时间准备,届时来此地检验成果,小澜你随我来。”聪辩先生空灵之声在三人识海中不容置疑而响。 其余几人躬身相送,羽澜跟着聪辩先生离去,春秋上人看向夜寻顿时笑嘻嘻,搞得夜寻心中发寒,往虚竹大师那移了几步。 “这小子身上无一丝寒气,赤融丹的诱惑还是抵抗不住啊,嘿嘿嘿,小宇估计争不到丹墟秘钥了,还有这个后手,就当是我最后对勾家的报答了。”春秋上人心中思忖。 “夜寻小子,拿出点真本事来,别让老夫失望,嘿嘿。”春秋上人冷不丁关怀着。 “啊…” 夜寻有点懵逼,瞠目结舌看着春秋上人带着勾宇消失,他挠挠头突然嗤了声,好像明白了,邪魅一笑,就以为吃定了吗? 回顾心神,夜寻迫不及待盯着两道玄光搓手,手指轻轻触碰其中一个,浩如烟海的讯息涌入神魂,待悉数浏览后喜出望外。 “小破神术!” 夜寻十分激动喊到,修炼此术不仅可以斩杀罗刹丹阴魔,还是一招保命杀手锏。 “弟子多谢老师。”夜寻明白此术是虚竹大师向聪辩先生求要的,便拱手礼敬道。 “哈哈,小友客气了,此事老夫已完成了承诺,同样你也得交出满意答卷。”虚竹大师抚须苍朗一笑,抬手有意点了点夜寻。 “这是自然。” 见夜寻极为诚恳,虚竹大师心想:“此子不出意外定能让师兄认可,若丹墟秘钥归于他手,到了大玄让澜儿将他引入族中,许以进阶圣级丹师之道,助羽家一臂之力。” “走吧小友,老夫带你出去,剩下的时间好好修炼。”虚竹大师告诫后在前引路。 夜寻颔首紧跟其后,与来之前的路大相径庭,没过两圈就已出了药研处大门,回头再看道观建筑,仿佛遁入云烟消失不见。 “老师,我先告退了。”夜寻微拜,得到虚竹大师点头,马不停蹄往炼丹室赶去。 丹阁各处还是熙熙攘攘,越来越多的人披上了品衔丹袍,互相道喜恭贺,偶尔几道炸炉之声如白日焰火,爆竹声中一岁除。 夜寻走马观花,啧啧赞叹,丹阁号召力果真厉害,此次盛会没参加着实可惜,等到有空闲时间,也得给自己评个丹师职称。 不一会,人影变的稀疏,夜寻来到自己炼丹室前令牌一炫门开,径直走了进去。 炼丹室内只有丹炉孤零零的一个,以往古钰温柔可爱的模样浮现出,夜寻微微一笑后急忙甩甩了脑袋,此时不可儿女情长。 夜寻盘腿而坐纳灵吐息,气沉丹田中正安舒,再次打开了小破神术,眼前一黑自己如同置身在刀光剑影交织的修罗杀场。 那里充满死亡气息,四周是高耸的岩石墙壁,上面布满斑驳的血迹和刀痕。微弱的光线投射在地面上,形成阵阵诡异影子。 杀场中心是一个宽阔的擂台,由坚固的黑色石块构成,擂台四周竖立着数根巨大的铁链柱子,上面绑着若干具已经被剥夺生命的尸体,默默诉说着这里的恐怖与无情。 夜寻不知怎的深处其中,抬头四顾心中惊恐,无数的无头骑士冲啸而来,踏踏马蹄震慑心神,咻然一刀就砍掉了自身头颅。 “啊……” 夜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身体和神魂被剁的稀烂,极度的疼痛以后又回魂当场。 这时有无头骑士又冲杀过来,夜寻定了定神,开始躲避杀招,奈何人数太多,无论怎样辗转腾挪,总有一刀刀割去了身体。 “我就不信了!再来!” 就这样一次次的循环往复,夜寻已变的麻木无痛,他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只看到每一次的死亡播放,身上被插满了利矛。 夜寻每每闪避快要登台,总是死在最后一步,不知从哪突施冷箭,他转换思路以身试险猎杀着无头骑士,自己好似变成了一把利刃,在杀戮中不断磨炼着力量与技巧。 时间一晃半月,修罗场中的夜寻化身为巨大的琉璃血刀,散发着森然的杀气,刀刃划破虚空,发出一声凄厉的嗥叫,如同黑夜中的闪电,在密室中漾起一片黑暗与死亡的氛围,刀光中蕴含着几近毁灭的力量。 这一次夜寻站在修罗擂台上,四周已是无尽的枯骨尸骸,他的一刀割裂空间,伴随着一声惨叫和鲜血的喷溅,忽然明亮了。 “这便是我的刀意吗?” 夜寻陡然睁开眼睛,呢喃回味,往一旁怒视,一道无形血刀冲识海咻然斩出,丹炉哐当巨响,裂纹从中炸开,碎成两块。 “不错,对敌之时,这一记杀招往往能有起死回生之效。”夜寻对此术很是满意。 眼下便有上好的试金石,夜寻鲸吞灵气开始冲击开光境,狂暴的灵流搅动着炼丹室震响,不过此番只是为了除去一个隐患。 夜寻气势汹汹一会攀登顶峰,幽暗之处一丝丝死气开始盘旋浮现,耳边似乎传开了阴魔的窃窃私吼,这时闭眼内视识海,神墙之上一道黑影匍匐,吐着舌头嘶嘶爬动。 “岂会再容你放肆?” 见此夜寻冷愣一声,大手一挥神墙分裂旋转,翻天覆地化为囚牢将阴魔束缚,向天一举,一轮血月横空出世化为血刀,充斥着无数骑士的不可阻挡与熊熊杀伐的气势。 “斩!” 夜寻一声令下,光芒万丈,阴魔这一刻惊恐尖叫,却只能看着自身灰飞烟灭。 “小小阴魔可笑可笑,春秋上人,别以为我好拿捏,到时候勾宇若是自己找死,我不介意将他刨根问底。”夜寻突然冷笑道。 突然一道灵感迸发,夜寻拿出了赤融丹仔细琢磨,心中有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若是吸收完药力,待冥虫苏醒钻入识海之时,凌空一斩将其杀死,不知可行?” 稍时,夜寻摇摇头,罗刹丹后遗症已经解决,没必要为了此丹冒风险,自己好歹是夜族二世祖,这还不如回去直接啃老呢。 第112章 危机四伏 夜寻静坐在炼丹室中,闭目凝神,仿佛与世隔绝,眉心微微皱起,想抓住小破神术最后思绪,杂念渐渐离去,他将意识完全集中在当下感悟,那一刀交戈杀伐的征战。 “沉迷此忘却时间,总算初窥门径,如今还是看看聪辩先生给的什么考核任务。” 识海中血月隐下,又是风和日丽,夜寻随即点向了另一道玄光,浑浑噩噩一番吸收之后,回过神来,有种天命在我的感觉。 “复刻化脉灵丹…” 这化脉灵丹就是辅助气动境突破开光境的首选灵丹,主要原材就是灵脉宝果,藏于山川泽渊,吸取天地日月精华而凝聚,每至雷暴之夜诞生,无根无种,颇为神奇。 “单是炼制不是很难,就是这灵脉宝果得想办法整点,且六道灵痕得细细琢磨。” 夜寻评估了此次考核关键点,心中有了决断,这时候该发挥夜族药堂的作用,势必让夜长生那些老头子把自己供起来炼丹。 心动不如行动,夜寻起身离开,穿梭在夜城之中,静静的听着世间百态,思绪如风跳跃时间,紧绷的心神在这一刻舒缓了。 不一会,便到了夜族药堂,坐落在夜城一隅的壮丽建筑,仿佛从仙境中升起。整个由雪白的玉石砌成,散发着淡淡光芒。 药堂的大门高大而厚重,由金色的龙纹装饰点缀,彰显出无比的尊贵和权威,进入大门,一条宽阔的白玉石路延伸向前,两侧种满了各种罕见的花草树木,芳香扑鼻。 夜寻行至药堂正殿,看到一座巍峨古树笼罩在层层稀薄雾气之中,生机勃勃,枝干交错盘绕,鸟雀震飞,好一片繁荣景象。 “长生长老,晚辈夜寻求见。” 夜寻一声响彻药堂,瞬间一个枯瘦老头冲了出来,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狂笑着。 “好小子,老夫果然没看错你,短短时间就已打入丹阁内部,小莽,过来倒茶。” 夜长生盯着夜寻眼冒精光,过往清癯的面容焕发了红光,此刻真是有人生四大喜事加老来得子的喜悦,他裹着夜寻朝药堂内殿走去,看到站在一旁的夜莽横眉一皱道。 “多向你夜寻哥学学,整天吊儿郎当不成个样子,看见你老夫都来气,赶快滚。” “不是,是您喊…”夜莽上也不是,退也不是,此时哑巴吃黄连,说不出一句话。 夜长生瞧他还敢顶嘴,便拧眉怒目走了过去,一把抢过他手中倒好的茶,顺便赏了他两脚,踢的夜莽捂着屁股嗷嗷大叫。 内殿在场几人见此低头偷笑,夜莽有些郁闷加恼怒,头也不回跑出了大门,夜长生老脸气愤指着他,嘴里还在不停的骂着。 “长老淡定啊,夜莽在修为上还是超出我一大截的,您老不要对他太严苛了。”夜寻见夜长生愈发带劲,赶忙要止住他的嘴。 “他很会打吗?会打有屁用,出来混讲究势力和背景,要不是有老夫这个爷爷,谁会给他脸色看,天天掺和到戒训堂,也不知道他爹夜海平是怎么管教的,气煞我也。” 夜长生悉数道出心中想法,气的吹胡子瞪眼,半晌都没缓过劲来,众人心有灵犀皆默不作声各自忙着事,夜寻也只好等待。 少时,夜长生甩袖背身,走了几步坐到内殿正位,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闭眼凝神静气,过了会看着夜寻才想起正事便问。 “夜寻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这有什么事,你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老夫承诺药堂全力支持你,放心大胆的提要求。” 夜寻一听喜上眉梢,将写满所需灵材的玉简递上,夜长生接过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点头,指着几种东西语气有些怀疑询问。 “灵脉宝果,千机灵藤,化灵神精…都是化脉灵丹的原料,若是你来炼制,成丹几率微乎其微,丹道需磨炼,忌好高骛远。” “长老,这是丹阁半年度考核,若是顺利通过,我丹袍一穿,能带其他夜族子弟进去学习,既然…哎…算了。”夜寻见他不信自己便摇头叹道显得十分可惜,转身欲走。 “什么!好小子,竟是这等大事,你拿着去炼丹室,材料无限量供应,可劲造,务必得把此丹折腾出来,药堂未来就在你!” 夜长生听此从座位上蹦起来,抓住夜寻交给他一个滚烫鎏金红木令牌,上面雕刻了大写的壹,随即喊来旁边几个人交代着。 夜寻客套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一把拽到一个雕龙盘凤,朱漆玉石的炼丹室,夜长生随手一挥訇然中开,随即抬腿就是一脚。 “我靠…真奢华…我靠…啊…” 夜寻见着富丽堂皇,灵气满盈的炼丹室还在惊叹,突然感到腰部一股推力,整个人如炮弹轰出,毫无准备摔了个狗吃屎。 “小子,这是你要的东西。”门外夜长生苍然一笑,随手扔了个乾坤袋掉在地上。 室门应声关闭,待他走后,夜寻才扶着老腰缓缓爬起,嘴里骂骂咧咧,心想着夜莽着实不易,下次见面得踹他几脚报仇,爷债孙偿,惹不起老的,还不能打小的吗? 丹室中央是一座漆黑宝鼎,散发着微弱的蓝色火焰,仿佛有生命一般跳跃,看起来品阶不低,夜寻真气一催,霎时间炉内真炎浩荡狂卷,吞噬着周遭灵气,蓝光幽幽。 “好鼎,比起龙虎鼎竟更胜几分。”夜寻哈哈大笑,摸着它有些爱不释手,事成以后就是不知道夜长生,愿不愿意惜才割舍。 接着环顾整个炼丹室,宽敞空间被高大的书架环绕,摆放着古籍典籍,灯光洒照出浓郁的淡黄色彩,夜寻走上前拿起一本津津有味阅读着,于玉简中揽胜忘记了时间。 寂夜无云,星朗月明,夜莽在家中郁闷练拳,院内各处破损不堪,东倒西歪,池边灵荷被整削齐断,石缸破洞潺潺流水。 这时夜海平正好步入,见如此脏乱脸有愠色,走上前来就想训斥一番夜莽,但夜莽丝毫不怕,反客为主情绪激动求解答案。 “爹,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臭小子,你乱说什么呢?”夜海平愠色转怒,扬起了手掌瞪着他迟迟没有挥下。 “那好,爹,你说长生爷怎么老是帮衬着夜寻,今天他唤我过去学习丹道,夜寻一来直接把我踹走,我不得不怀疑。”夜莽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态完全摆烂,无所谓了。 “他个老糊涂,一心只有丹道,当年你娘怀你的时候,逼着我每天给你念丹方,没啥用啊。”夜海平也坐了下来,回忆过往。 说到此处,两父子惺惺相惜,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竟有结为异性兄弟的冲动。 “嗯?你小子想干吗?”还是夜海平率先反应过来,盯着夜莽,制止了这个念头。 “不敢…爹,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咱两出口恶气啊。”夜莽及时把握主要矛盾道。 “有道理,我们有那个老糊涂拦着,但是有人不怕,莽子,你等我消息。”夜海平心思急转,立马想到了一个人,冷冷笑道。 夜莽听此心情甚悦,他拍拍屁股起身对着他爹竖起大拇指,夜海平脸色一沉,起身飞踹一脚,甩袖骂着,乘着夜色出门了。 “跟谁搁着比呢,老子是你爹!我回来前你把折腾的收拾干净,否则不用睡了。” 夜莽咕噜咕噜从荷花池中爬出来,头上顶着一只癞蛤蟆,嘎嘎的叫着像是嘲笑。 此时夜海平正在夜文冲书房中与他秉烛夜谈,将夜寻今日入药堂之事添油加醋胡诌一番,将他吹的神乎其神,令人震惊。 夜文冲越听眉宇间越发凝重,照夜海平所言,夜寻目前能炼制灵丹,在他看来不过是无伤大雅之事,但就是隐隐有些不安。 “不行,明日我得去看看。”夜文冲心中当机立断,对夜海平点头,思索后说到。 夜海平见目的达成,眼中闪过一抹得意阴光,抬手告辞,夜文冲目送他离开了。 翌日,天尚且蒙蒙亮,夜文冲便往药堂赶去,在门口他拉住一个熟人攀谈着,字里行间都往昨日夜寻身上扯着,等待情况。 “文冲兄你是说夜寻啊,那小子可是现在药堂的红人,自从被丹阁破例纳入,夜长生长老是每日念叨,直言夜族丹道之兴。” “噢…你是怎么看的?”夜文冲听他语气并无太多见怪之情,忍不住接着询问到。 那人啧啧称赞: “虽夸大其实,但当真未来可期,昨日他要求了一大批炼制化脉灵丹的药材,夜长生长老原本有些疑虑,待去了丹阁一趟,回来满面春风,胜比新婚,让我等决计不可打扰夜寻,那小子要独自一人炼制灵丹了!” “灵丹?你不是也可以炼制吗?”夜文冲稍有惊讶,到了他这个境界,已忘记了灵丹有什么作用,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这句话。 那人咧嘴一笑: “嘿嘿,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区区气动境界,神识才显,此刻炼制灵丹就如同一拳干碎炼神境,如此天赋唯有羡煞。” “竟是如此!” 这一比喻,夜文冲了然其中利害,抱拳致谢,便往夜城某一方向急走直入府邸。 “仓翼,夜寻有问题!” 第113章 搜魂夺命 沉寂的夜空乌云流动,雨雾深深藏月。大地都笼罩着一层暗色,夜风微寒。 宅邸的大门半掩着,散发出一股沉闷而阴冷的气息,宛如一个无尽深渊,烛光摇曳不定,投下扭曲的影子,明灭轮回不止。 夜文冲抑扬顿挫,将夜寻一些关键节点格外突出,夜仓翼全程没起一丝波澜,他像一个旁观者,倾听者,平静的让人胆寒。 半晌,两人语毕。 “嗯好…此事我知晓了。”夜仓翼听完夜文冲所言,神色古井无波,淡淡回复。 夜文冲见此不明所以,夜仓翼只是临时关心吗?突然他记起数十年往事,又串联到一年之前的惊天异变,故而试探一问。 “仓翼,当年夜寻筑基试炼时,黑龙王魂显现他身,难道是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你觉得呢?”夜仓翼未答,反而露出了一个诡异弧度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夜文冲心下一紧,识海中好似回荡那般波诡云谲的笑声,他固守神魂不敢作答。 “既然无事,那我便走了…”夜文冲见机识趣告辞,身后却总有一双眼睛盯着,直到走进家中久久不出,那感觉才消失殆尽。 夜仓翼独坐房间之中,阴鸷的目光牢牢锁住微弱的烛火,昏暗中,只能听见微弱而不祥的声音,随风而来的嘶咬,仿佛是鬼魅在空气中徘徊,凄厉的哀嚎回荡在四壁。 “桀桀桀…” “夜仓翼,去吧,快去!黑龙魂是你唯一能杀死我的机会了,追寻终极之道啊。” 那道声音伸出了多态触手,无声地侵蚀着夜仓翼的思绪,他的脸部一正一暗,变得混乱而扭曲,回忆和现实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吹灭了最后的光,身形隐于黑暗。 …… “长生老头浸淫丹道多年,不同于丹阁的默守陈规,有些野招、理解也很独特。” 夜寻合上玉简回神揣摩,三千大道可通终极,炼丹也如此,招无定式,技巧无绝对最优解,反其道,逆其律,或有奇效。 只是简单浏览了一番,却胜过埋头苦练数十天,夜寻走到黑鼎之前,在脑海中推演化脉灵丹的炼制步骤,紧接着取出一份原料投入炉中,双掌一拍,蓝焰轰然剧烈。 一道道灵根真精经过夜寻持之以恒祭炼为浓郁的药液,散发出夹杂的香气,以神魂之力引动时刻能注意到细微末节,每一步虽耗时耗神,但都为最后成丹奠定基础。 唯一的难题就是主材灵脉宝果了,夜寻翻手现于掌上,形状圆润,光滑如玉,毫无瑕疵,细看有一丝丝闪电纹路在宝果的表面舞动银蛇,交织成绚丽而独特的图案。 夜寻欣赏了一会指尖跳动的光辉,感到酥麻酸爽,它竟然松弛修复着肉体,不愧是诞生于毁灭与生机之中,果然不同凡响。 “该你发挥作用了。”夜寻拍拍它自语了一句,揭开丹炉就将其投送了进去开炼。 灵脉宝果被真炎炙烤着通体血红,蓝焰附着其上,表面翻滚的雷光开始膨胀,化成球形闪电在炉中轰鸣,撞击宝鼎内壁。 咚咚咚! 它生于天地,极有灵性,不愿意被炼化屈服,在神魂的压迫下反而更加狂暴,表面不断迸发裂纹,一道光一闪瞬间爆炸。 望着炉内烧焦的废料,蓝焰渐息归于了平静,夜寻回退真气,沉默思考了许久。 然而等在动手之时,夜寻神魂陡然耸立颤抖,他环顾四周,环境没变,却总是感觉不对劲,灵气不再游动,神识无法探出。 夜寻惊觉立马拿出令牌开始室门,但是无论怎样催动,皆黯淡无光失去作用,四周墙壁放佛离的更近了,伸手便可触及到。 这个炼丹室陷入了异度空间,被硬生生从现实剥离,这一刻更像是一个囚笼,夜寻盯着一面久久凝望,却映出了自己面孔。 他的神魂压抑到了极致,被一丝丝蚕食抽取,意识陷入黑暗的泥潭无法自拔,无声消亡之时逼尽全力使出一斩血月魂刀。 砰砰砰! 血月一现,杀伐征战的骑士正要冲锋却被一只巨掌摧枯拉朽的按灭,如同掐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夜寻登时识海遭受重击。 “神魂秘术,果然不简单。” 只见一道人影从墙面中缓缓走出,穿着一套黑色的长袍,下摆无风飘动,如同鬼魅的翅膀,高大瘦削,身比寒夜的巨峰。 那一头漆黑的长发,凌乱地垂落在他的背后,宛如一团黑云翻墨,他的面容轮廓深邃而尖锐,弥漫着一股阴郁恐怖的气息。 “仓翼叔,咳…有话好好说…干嘛…非要动手,小侄有什么能效劳的,一定…” 血月魂刀碎成渣滓落入识海,夜寻忍着神魂被割裂的剧痛,一字一句的憋出来示弱缓兵,他知道此人绝不可能与之对抗。 “你很冷静,但是没用,夜寻,让我看看你的秘密,识海是不是藏着黑龙王魂!” 夜仓翼没有一丝怜悯,一把掐住了夜寻脖子,黑暗的眼神直勾勾与其对视,一下子侵入识海,随手摧毁防御神墙,大恐怖带着邪恶的力量滋生,玷污了整片纯净空间。 夜寻识海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无尽的黑暗与堕落,唯有空中阁楼发出微弱的星光保护着神魂,在夜幕中摇摇欲坠。 然而这弱小的光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惹人注目,一道酷似夜仓翼黑影浮现识海上飞速掠过,直奔空中楼阁,一窥究竟。 夜仓翼闪身在其面前,盯着它眼中难掩疯狂之色,他渴求的,他追寻的,他唯一的机会可能就在里面,便忍不住打开抓取。 “怎么是你?!啊…” 那空中阁楼内正是夜寻破碎的神魂容身之处,拼接出一大半残躯体魄,夜仓翼难以接受,大手化为鬼爪将其死死捏爆了。 他如同地狱判官审视着生者之前每一处记忆,想要从中找到黑龙王魂的踪影。 夜寻的意识化为千千万万,皆身处囚牢之中,被骷髅制成的镣铐穿插着手脚,放置在庞大而阴森的铁制祭坛,搜魂夺命。 “啊…” 夜寻传来微弱而嘶哑的呻吟声,无数被束缚的碎魂在痛苦地挣扎,散发出一股幽冥的光芒,揭示出一片诡异而扭曲的景象。 “到底在哪里?!” 此时的夜仓翼已经疯了,在识海中翻江倒海,他一步步的捕捉,攫取一年之前试炼空间的信息,将夜寻神魂盘碾压榨着。 突然他看到了那处模糊记忆,黑龙王魂从化龙池苏醒潜出,径直钻入了夜寻,再后则是一片银光乍现,带到了另一处画面。 那雷海之上,天地倾覆,一道背影踏浪独立,白衣猎猎,一剑横空将整个雷海映照得明亮如白昼,万千剑刃切割着海水,空间四裂,形成了一幅令人惊叹而恐怖景象。 黑龙王于璀璨中枭首,砸向海面,整片海域掀起了惊涛骇浪,龙血染的黑红,突然那道背影好像发现了什么,低头一撇。 夜仓翼从记忆中跨越了时空,放佛与他瞬间擦过,那斩龙的剑光一下刺了过来。 “什么?!这不可能!” 在他惊悚大叫的一刹那,入侵夜寻识海的一缕分神骤灭,黑暗被斩杀殆尽,如潮水一般褪去,乃至将神魂囚笼完全打碎。 咔嚓! 其声崩裂,夜仓翼回魂抚头拧眉,然后那道绝世剑光却已至眼前,一剑耀世,驱散邪念,重塑世界的光辉,杀尽一切虚妄。 夜仓翼神魂大残,闷哼后退,身体摇晃欲倒,他猛的捶打脑袋,意识似乎被扭曲和分裂,思绪在痛苦的漩涡中纷乱激荡,无法聚焦,无法控制,呻吟着痛楚飞遁而去。 这时失去意识的夜寻瘫倒在地上,他的眼神失去焦点,空洞而无神,面容苍白没有生气,像是一具丢了三魂七魄的死尸。 那一道剑光灭杀了所有,时光回流骤然收缩,夜寻识海深处有银光闪烁,如同倒映夜空繁星,卷回神魂碎片,慢慢修补着。 时间一晃就是十日了,日月星辰的流转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夜寻的意识在一丝一缕的聚拢,而这段时间竟无人知晓。 前几日夜长生还在药堂夸夜寻炼丹坚定不移,有成为丹道宗师的大毅力,众人纷纷表示赞同,那一刻没有一人不佩服他的。 而此时的夜寻仍在沉睡,又过了几天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屋顶,浅浅呼吸,感受生命美好,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眼神中后怕庆幸而又愤恨,最终压制冲动归于平静。 “夜仓翼…莫欺少年穷!” 夜寻心中默念,随即内视识海,在一片废墟中重新塑造,跃入海底,望着深处银光点点隐现,不禁缓了口气,还好当初它留了后手,此刻那缺失的记忆已经找回来了。 看着炼丹室的沙漏,离之前设置的期限仅剩一天,后天就是聪辩先生的考核!夜寻黑着脸,那叫一个无力回天,思前想后。 “眼下只好先修炼三个小神魂秘术,恢复一些魂力应变,临阵磨枪搏一搏运气。” 然而有怪事发生…… 第114章 丹墟秘事 小炼神术,小御神术,小破神书在重修之时居然发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交织,仿佛豁然洞开夜寻心扉,如同一道闪电划过黑暗夜空,神魂理解达到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三种秘术在识海上无规律的绕转,但又有联系的彼此吸引,空中楼阁耸立到了神墙之上,血月魂刀从天而下欲斩空中楼阁。 它们在互相毁灭,又从其中孕育,最后极速的绕转后归于一体,夜寻凝视着,恍惚发现了规则秩序,他的神魂在那一刻化为了自我,化为了天堑,化为了无畏的骑士。 夜寻如痴如醉,在明悟之际,他的眼睛明亮而清澈,犹如湖水中倒映着天地,明察秋毫,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 定神审视,天似穹庐,笼盖四野,不过是掌中世界,夜寻神游其中,怡然自得。 “此术原来叫衍神秘术…洞察宇宙,衍化天道,修炼此术神魂或可能达到圣境,真是奇术,可惜只有六层,到不了那一步。” “或许,丹阁有…” 夜寻惊叹惋惜,身陷绝境后,否极泰来反而推倒重练悟出了衍神术,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有了先前基础,一日之间水到渠成将前三层修炼完成,神魂化虚更为殷实。 但目前没有时间再操刀炼丹了,夜仓翼肆意暴虐的搜魂令夜寻神魂破碎,即使重塑气息也十分萎靡,只有境界的空窍而已。 轰然一声,炼丹室的门开了,夜寻扶墙走了出来,脸上仍没有血气,内殿有人见此急忙上前搀扶,同时大声对着外面大喊。 “速请长生长老!” 少时,枯瘦苍老的夜长生闪身出现一把抓住夜寻拿脉探查,弹出丹药,又在其脑上连点几下,夜寻张开嘴吞服,随即在夜长生牵引下盘坐修炼,即刻补充着流逝魂力。 夜长生眼神示意驱散了围观之人,自己则盯着夜寻来回踱步,见他神华内敛,吐纳之后缓缓睁开眼睛,便关切询问着原因。 “你小子怎么搞的如此虚弱?” “多谢长老相助,我炼丹过于投入,一不小心消耗太剧烈,缓一缓就好了。”夜寻起身恭敬拜谢,扯了个理由来搪塞此疑问。 夜寻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以往剑眉星目却是燃烧着熊熊烈焰,带着复仇渴望,与此同时,眼中还有难以掩饰的无奈之情。 “原来如此,那你的化脉灵丹,可是炼制成功了?”夜长生瞧见他失落脸色,心中咯噔一下,猜测到结果了,但还是有意询问。 “愧对长老信任,暂未成丹。”夜寻再次拜谢,这次确实是实话实说,从进炼丹室到出来,他就只炼了一次,还差点死了。 夜长生闻言略有失望,拍了拍夜寻肩膀背身离开,内殿中响彻了他的宽慰之语。 “嗯…无妨,你还年轻,不必因一时失败泄气,还有漫漫长路等着你上下求索。” 秋风徐徐,在树木枝干的阵阵摇曳中,色彩斑斓的树叶,悠然的从枝头飞离。 夜寻在夜族药堂又调息半刻,望着殿外之景,一时间怔怔出神,重吐口气,便起身离去,身影穿梭在夜城中往丹阁那去了。 丹阁,药研处。 这时,湖边连岸的廊亭静静矗立,亭角翘起,微风轻抚,四周松针随其飘舞,缓缓带来了清香弥漫,一个道姑在极目远眺。 她聆听湖水涛声,欣赏山峦轮廓,道韵悠长,道法自然,其声空远,其音缥缈。 “夜寻呢?为何还不见他来?” “师伯,之前老师派人去夜族询问,说是还在闭关炼丹,故而暂时没来。”羽澜先为其解释,转而往外看,美眸中有些忧色。 “师姐,夜寻莫不是怕了不敢来?”勾宇见她如此关心,心中气恨,故意反问着。 羽澜理不都理他,对聪辩先生施礼说了几句,得到同意后起身往外走去,勾宇自然知道她意如何,这段时间的静心修炼又立马破功,脑海里不断涌现一些淫秽画面,但是下体没有丝毫反应,他更加的癫狂了。 “勾宇,先行考核!” 这一声震如雷霆,勾宇吓的不轻,急忙低头应答,不敢出气去看聪辩先生一眼。 “是…是师伯。”勾宇手忙脚乱拿出丹炉起火预热,突然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般。 聪辩先生见此面容微动,似乎是发现了端倪,掸尘摇头,念了声法号凝神静观。 与此同时,夜寻刚步入丹阁地界,虚竹大师不知从哪就冲了出来,老脸急躁一把拽住他往药研处赶去,一边走一遍说着。 “小友啊,怎么才来,聪辩师兄已经等你许久了,快跟老夫走,咦不对,你…” 虚竹大师停下步伐扫视夜寻,见他此刻眼光无神,神魂之力稀薄,周身也没有丹香萦绕,并不像是下了一番苦炼丹功夫,反而和勾宇某些时候很像,关于那些破事… 他怀疑夜寻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控制不住欲望,蚀骨销魂,被掏空身体,想到这眼神中不禁有责备之色以及恼怒之情。 “老师勿怪,弟子并非故意迟到,只稍有变故,便来晚了些。”夜寻微拜解释道。 “小友你…”虚竹大师举指欲问,见夜寻此时目光澄澈,细想之后便松了口气。 夜寻知其担忧自己,心有感动,强撑起精神拍拍胸口大笑,很自信打着包票。 “老师放心,我有分寸,您快带我去聪辩师伯那吧,还得完成答应您的承诺了。” “好,跟我来。”虚竹大师一听承诺两字突然沉默,没有多问夜寻造成这般原因。 两人在路上一前一后快走着,夜寻猜想衍神秘术或许与此次考核相关,但不想直接询问,于是换了个方式向虚竹大师求解。 “老师,记得您说,师姐和勾宇完成此次考核后就回南下离开北原,这是为何?” “事到如今,便告诉你一些事吧,小友可知道丹墟。”虚竹大师听此沉思片刻道。 “额…不知。” 见夜寻一脸茫然,虚竹大师抚须,对天长吟,脸色难得凝重讲述着丹墟秘事。 “那也是…你未去过大玄,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丹墟,是炼药师的圣地,不知是何时出现,从哪里而来,是一块破碎世界。” “传说里面有丹道终极,许多炼药大家族皆趋之若鹜,虽然危险,确实有收获。” “比如勾羽两家自古结盟,乃是中州丹域排名前列的势力,我名羽凡,春秋师弟名为勾丰,我们老师也带队深入欲求突破。” “那时正值丹墟外围混乱风暴减弱,中州八大家族整队齐入,消失了茫茫丹海。”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十多人的队伍只有老师他铩羽而归,几乎气绝身亡,总算凭借半颗圣丹吊住性命,进入半死状态,将丹墟中所得三种秘术传给我们师兄弟三人。” “有了此术,羽家勾家迅速培养了一大批有天赋的弟子,引起了其他势力觊觎,暗流涌动,一种阴谋论在炼药界蔓延开来。” “说老师坑害盟友,独享成果…自此勾羽两家身陷囹圄,被各方势力围追堵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夜寻听到中途插嘴一句,他联想到了自己同样的遭遇。 虚竹大师听此摇头长叹,回忆过往浊眼似有泪光,挥袖擦拭,又接着上文道。 “是啊,只怪我们太心急,危机重重越演越烈,终于某一天他们上门逼宫了,老师为保全两家最后自裁,交出了丹墟秘钥。” “这秘钥乃是进入丹墟的凭证,每个家族都视为珍宝,没了它如同自断了一臂,自此勾羽两家幸存,但老师却被列为罪人。” “老师是羽家人,勾家内部不满开始分崩离析,大家互相猜忌,再无情谊可言。” “我三人心灰意冷,不愿参与到这种无谓的争斗,从此离开大玄,渡海北上,在夜城安家,同时也带来了最后的丹墟秘钥。” “告诫族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必求之,可是他们还是派人来了,想要重铸辉煌,我们便只好设置些许的考题,交给天命决定。” 说到这,虚竹大师已是浊泪满襟,眼神透露出忧伤和无尽思绪,目光朦胧眺望着,嘴角微微上翘,呈现出一抹苦涩微笑。 “之所以让你入丹阁,为师其实是有自己私心,你天赋胜比勾宇羽澜,若能将其交于你手,那么勾羽两家不会再有人牺牲。” 这个故事确实悲痛,夜寻听完也对虚竹大师的良苦用心有感,但是吧,他不想无端加入到勾羽两家乃至中州炼药世家纷争。 “原来如此,老师,我虽能帮您,但丹墟秘钥于我无用,留我手中也是浪费,变相还成为了勾羽两家敌人,此事您看…”夜寻道出自己难处,同时也没把话直接说死。 虚竹大师一怔,沉吟道: “小友所言也有道理,届时你若不愿接此秘钥,可以把它交给澜儿,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在性命攸关时出手相助。” “老师,师姐对我甚好,第子答应若力所能及,绝不袖手旁观。”夜寻郑重其事。 “好。” 虚竹大师此刻舒卷了苍眉… 第115章 湖崖炼丹 虚竹大师带着夜寻刚行至药研处,正好撞见了羽澜从里出来,她迈着修长美腿亭亭玉立,披着一袭轻纱般白衣,犹似身在缥缈仙宫,似真似幻,清丽出尘,冷艳绝俗。 夜寻看着她出神,一月不见,似乎更比广寒仙子,不禁心道:“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如是。” “师弟,你…怎么才来。”羽澜目光如同一汪寒冰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蓝光,她眼眸平静,语气中略有责备。 “有事耽搁了,请师姐带我去吧。”夜寻回神,含笑解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羽澜见此也习惯了,白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旁边,虚竹大师则往内摆手示意,羽澜颔首,欠身施礼,不管夜寻就转身走了。 “哎,师姐,等等我。”夜寻一眨眼功夫只有背影了,急忙大喊羽澜,跟了上去。 两人行走在湖中栈道,野旷天低,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唯有芦苇与睡莲微动,白雾蒙蒙,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夜寻师弟,你也要去大玄吗?那里广袤无垠,不知目标何处?”羽澜侧脸一问。 湖光山色,美颜如画,遥襟甫畅,逸兴遄飞,难得听到羽澜语气没那么冷冽,夜寻欣然附庸风雅,登高作赋后笑回她话。 “是的,族中安排,不得不从,或许是到北天域吧,天下之下自然要游历一番,师姐不要想我,有机会我会来羽家拜访的。” “夜寻,你闭嘴之时还有几分俊朗,还有别太自恋。”羽澜美眸寒光一闪冷冷道。 突然一阵水雾风起,吹过夜寻身体不禁打了寒颤,见羽澜袅袅前行,果断沉默跟了上去,收心冥想,眼观湖中一朝放晴了。 两人步行一段路程,湖边四角翼亭隐隐可见,一鼎丹炉散发光泽放于石台上,一股灵烟从炉中升腾而起,直冲云霄,灵烟缭绕变幻,仿佛是一条通往玉清境的桥梁。 而炼丹的正是勾宇,他神态专注,一起一引颇有风范,且炉中炯炯发亮,丹香四溢远远可闻,如此下去成丹不过一时而已。 “勾宇这炼丹手法怎么变的如此强,而且他那种入定状态颇为玄妙,难道是自宫之后突变了?”夜寻望着他十分惊讶揣测道。 “师弟,你别被他比了下去,连他都不如我无话可说。”羽澜也是诧异,以往平淡的心有些紧张,看了眼夜寻蔑视激将着他。 这番话加这怀疑的眼神,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夜寻当即不答应,拍着胸脯保证。 “我可是猛的一塌糊涂,师姐放心,他拿第一我拼死不让,你拿,我鼎力支持。” 羽澜闻言勾唇微笑,露给一瞬冷莹如玉的绝美侧颜,径直往廊亭走去,夜寻贼兮兮回味,心中赞叹,望她婀娜背影咂嘴。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至于师姐嘛我永远买单,谁让颜值就是正义。”夜寻自语自听,甩了甩思绪,跟了上去到廊亭。 聪辩先生身着淡雅的道袍,站立在青山绿水之间,宛如一朵高山上的清云。她面容宁静平和,虽很普通却让人由衷敬仰。 “澜儿,你到一旁完成自己考核,夜寻你过来,我有话交代。”聪辩先生淡淡道。 羽澜应了声,待走时回看了夜寻,见他嬉皮笑脸,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嗔视后转身离去,在不远处的湖心岛亭中起炉炼丹。 聪辩先生的目光深邃如潭,仿佛能洞悉一切大道真理,她注视着夜寻久久不语。 “师伯,您有何指教?”夜寻感觉自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鼓起勇气微拜询问。 聪辩先生拂尘一甩,隔空出现一道亮银长牌,表面镀上一层微光浮雕着蛇纹,使人为之目眩,神魂意动,放佛握住它就能掌控终极之道,夜寻一瞬间被吸引,又惊醒。 见此聪辩先生面露微笑,一卷后将丹墟秘钥收了起来,其声空远,杳杳而来。 “夜寻,丹墟秘钥之事想必虚竹师弟已经和你说了,我可以将它直接给你,不过你需答应我一件事,去丹墟内寻找到一物。” 夜寻听此怦然心动,之前听虚竹大师说这东西还不以为意,此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丹师痴迷于它,但他还是咬牙迂回道。 “师伯,我无心参与昔日纷争,今日前来只想检验自身丹道,至于说丹墟秘钥,对我而言可有可无,况且也应当给第一吧。” 聪辩先生听此一指点向夜寻,仿佛亿万光芒划过照耀其身,然后从容淡定道。 “是吗?我认为以你现在的状态并不可能成功,你应该没炼制过几次化脉灵丹。” “师伯慧眼如炬,第子遭遇变故导致浪废时间,不过我还是想试一试,万一呢。”夜寻神魂一抖,催动衍神术抵御,大声道。 “起炉吧。”聪辩先生闭眼一言,其身形隐于空间,似踏着湖水莲荷步入仙宫了。 夜寻拱手施礼,退出廊亭后找了处湖滨断崖高台,树木丛生,百草丰茂,随即放下龙虎鼎,吹着微风,感受着周遭灵气。 “装神弄鬼,我不信你能比过老师,等着看好戏吧,夜寻,你命不久矣。”勾宇百忙中瞥了一眼,语气不屑,露出狰狞笑容。 夜寻静心吐纳,紧盯丹鼎,激发了浑身真气灌输其中,虎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熊熊烈火在丹炉内砰然爆发。 见温度已足,夜寻取出灵药一次次投入炉中进行炼化,化脉灵丹出了灵脉宝果最难驯服之外,其余药材只需耐心谨慎便可成功萃取,时间悄然无声,五光十色的药液化为迷离的彩虹流淌在炉中,显得十分绚丽。 “又该你了啊!” 夜寻嘀咕一声,随即拿出灵脉宝果握于掌中,它闪着丝丝雷电暴走银蛇,想要逃出控制,有时竟然化成了小孩,露出鬼脸。 “果真是天地之物,如此有灵。”那样子有点像夜寻,搞的他一愣一愣的盯着看。 夜寻暴涨真气,强行压制它的气息引出炉火慢慢覆盖,火光一直吞噬雷光,不久后红如艳日,内部融流,几乎要熟透了。 趁此时机,夜寻一步步控制了炉火牵引将它送入鼎中,想要进行最后提取,与其他药液一和,循序渐进的刻画灵痕成丹。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那化脉灵果一脱离夜寻掌控,雷光瞬间反噬,咚咚膨胀后能量变的暴躁,丹炉内一瞬亮光。 轰轰轰! 毫不意外,这个声音就是炸鼎了,巨响震天,湖水惊起阵阵涟漪,吓的空中盘旋的鸟雀惊飞,滚滚黑烟冒起与这格格不入。 “不过如此,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灵丹出世!”勾宇猛喝一声,加大输出功率。 渐渐地,天地异象开始出现,一阵神秘的云雾从湖中涌起,形成一座巨大漩涡环绕着勾宇所在高台,云雾中弥漫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仙境一般,吸引了无数鸟兽。 确实是灵丹该有的样子,夜寻抬眼一看也是啧啧称奇,勾宇这几月的蜕变着实让他竖起大拇指,六根清净的好处不少啊。 羽澜则蹙眉思索,寒气一绽,结转手势如同舞动的精灵,湖心亭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由中心层层结冰扩展开来,鲜艳的荷花化为冰雕玲珑剔透。 她鼎中的泠泠灵火似灭似燃,周遭竟然下起了无形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待到揭开之时一切如梦幻泡影。 羽澜将那颗化魄灵丹握于掌中,往廊亭走去,冷冷无言,她看向勾宇不甘心,望向夜寻咬唇出神,聪辩先生则对她微笑着。 “无妨,且看他们。” 与此同时,勾宇的灵丹已到了最后定型关键时刻,他发觉羽澜炼丹完成,但远不如自己这一颗,心中十分痛快的吼叫着。 夜寻那一炉丹失败后思考了很久,眼见羽澜收鼎,放下心来,对着勾宇嘿嘿笑。 “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既然如此,别怪我吵到你了,勾兄,请你听听惊涛拍岸。” 勾宇凝丹时有种不好感觉,他往夜寻那看去,只见摆满了一种白色小果,滋滋闪着雷光,紧接着一颗颗被投入进了丹炉中。 轰轰轰! 一声接着一声,湖边空间被恐怖破坏力炸的稀碎,形成了豁口,勾宇那边凝丹吸引的天地灵气一股脑往夜寻那边涌来填充。 “夜寻,住手,你作弊!”勾宇赶忙困住灵流,逼尽全力成丹,同时破口大骂。 可夜寻那会住手,反而愈演愈烈,完全是把灵脉宝果当成了冬日的烟花,勾宇脸色骤变,眼神也变得阴森起来,冷冷低吼。 灵丹的异象硬生生被轰散,勾宇咬着牙恶狠狠的催动丹炉,但此时成丹的品质直接被拉低了一个档次,他想爆起杀人泄愤。 “差不多玩够了,该我了。” 夜寻玩味一笑,又拿出了化脉宝果仔细端详,他轻轻抚摸,催动衍神术,那一刻他化为山脉,化为雷光,化为一颗种子。 第116章 万气化力 在一片浩渺山岳之间,一道雷电从苍穹中划过,犹如一条神龙在天空中翻腾。 雷电肆虐,一颗果实孕育而生,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犹如水晶一般透明,形状完美而饱满,带有一丝丝闪烁的神秘色彩。 当雷电和灵脉宝果相互交融时,奇妙的景象突然乍现,雷电的光芒穿透宝果,使其内部的纹理和颜色更加鲜艳,夺人眼球。 夜寻将自己衍化成了它,在一瞬间又是许久参悟着诞生,自身气息与其相似,这时手中的灵脉宝果不再躁动,十分亲昵。 “好兄弟,帮帮我。” 夜寻传递过去恳求之意,灵脉宝果虽然不懂,但是作为大哥肯定得帮,它蹦蹦跳跳进了丹炉,真炎烧身照亮了侠肝义胆。 最大的难题迎刃而解,龙虎鼎噼里啪啦闪着雷光,滚滚灵流灌入洗涤,那一颗洁白如玉的化脉灵丹初具雏形,夜寻集最大神魂之力绕转真炎流淌,在雏丹上精心雕刻。 每一丝的丹气被牢牢把握住,笔走龙蛇刻化为一道灵痕,真炎凝刀轻轻滑动,准确银钩铁画出一个个细腻且传神的纹路。 雏丹在炉中逐渐显现出凝实状态,四道灵痕仿佛跳跃其上,流畅而精细,蕴藏灵性生机,但是这还不够,夜寻逼出了全力。 “呃…啊…给我出!” 夜寻眉头紧锁,额头上已沁满了细密的汗珠,感到沉重的疲惫和失落,一切的力量都已经枯竭,身体乏力,双目充血欲裂。 一旁高台之上的勾宇见此,一丝阴冷的笑容在他的嘴角浮现扩大,他明白夜寻此丹完全是超出他本身实力所能为之,这样下去最后的结局只有功亏一篑,炸鼎扑街。 “夜寻,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要毁我灵气,那我便施舍给你吧,桀桀桀…” 勾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开始收功成丹,他暴喝一声,双手只抓起一小团灵流浇灌在灵丹外壳进行封装,这时大量的灵气化为千军万马往夜寻那脱缰奔腾而去。 轰隆隆! 猛浪若崩,急湍似箭,像是长河决堤有倾覆之势,夜寻瞳孔一缩,脸色凝重,完全没想到勾宇竟有如此决心,要鱼死网破。 滔天灵气飞流直下,卷起千堆雪,湖水涌起百丈拍下,疑是银河落九天,夜寻独面这等水幕蔽空,就像汪洋中的一片孤舟。 很难想象这般冲击力的恐怖,仿佛整个岸崖都要被夷为平地,而夜寻依旧控制丹炉岿然不动,整个肉身爆发了莽荒的力量。 “我就不信,你能成功!”勾宇见他毫不惧怕,没有一丝退意,心中大叫不可能。 同时他也逼尽全力想要一举成丹,因为泄去了大部分灵力,他炉中的灵丹快速吸收完了最后一丝,绽放出玄光,冲破鼎盖。 一道玄青气浩然盘旋,勾宇大喜,蹬地跃起高台右手将其抓住踏空飞至廊亭,嘴角上扬微拜呈送,聪辩先生一卷而腾空。 茯苓青丹呈现出淡绿色,表面似有佳木繁阴,活力生机盎然,气味清新而芳香。 “此丹你能炼制出八分水平,确实下了番苦功夫,几乎跻身灵丹之列,不枉春秋师弟良苦用心,这次胜过澜儿了。”聪辩先生一眼便瞧出了个大概,摆手将它推送回去。 “弟子在此多谢师伯肯定,重铸勾羽两家荣光,我辈义不容辞,这是我该做的。” 勾宇听到赞赏心情大好,昂首挺胸大声表现决心,眼神不停看向羽澜如何反应。 而羽澜此时目光紧锁在夜寻身上,玉指成拳娇躯微颤,面露忧色,时不时看向聪辩先生欲言又止,完全忽略了勾宇的存在。 “啊…为什么…夜寻你总是挡我,原本想留你一命供我驱使,现在没必要了,我要你去死啊。”勾羽神情森然,心中怒吼着。 湖崖上的夜寻正奋力抵抗着冲击,汹涌灵流似乎要将他骨肉分离,化成了一个倒龙吸水,倾吐着浓郁的能量冲刷他的肉体。 嗡嗡嗡! 夜寻佝着身姿像是背着一座大山,一步一步调理着吐纳,其声渐若龙吟,一呼一吸之间触发了某种奇妙的韵律,将尘封已久的太穹苍龙决发挥出龙息术,淬炼着体魄。 而炉中化脉灵丹也到了关键时刻,夜寻逆水行舟,硬生生跨越过龙门,顶身直立着享受醍醐灌顶,丹田的灵核莹莹光转。 夜寻不断吸收灵气压缩,哪怕身体似要爆炸也不停止,全身黑龙血沸腾咆哮,竭尽全力突破着肉身极限,想达到太穹苍龙决中描述的气动隐藏的最后一境,百灵冲天! 这就是他之前突破未果,产生意犹未尽之感的根源,修炼逆天而行,打破桎梏。 这一刻夜寻彻底放开了抵御,身体各处玄窍形成了漏斗,疯狂榨取灵力精华,只见浑身真气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丹田。 “啊啊啊啊!” 夜寻怒吼出声,湖水震起巨波,那一声龙吟虎啸响彻四野,其背后空间幻化出一座缥缈的云顶灵宫,驾鹤西去,骖鸾腾天。 “这是什么?!”勾宇惊悚,夜寻那一刻气势磅礴,竟然让开光中后期的他害怕。 聪辩先生也是吃惊,她从未见过气动境有如此异象,平静如水的面容起了波澜。 这时再看,夜寻在陡然爆发后气息迅速衰弱,垂头盘坐,只有一只手还在苦苦支撑炉中灵丹,那细微的火苗几乎摇曳欲灭。 半晌,夜寻依旧维持着这般状态,似死非死,一息长存,聪辩先生见此说到。 “他进入了一个玄妙状态,对他而言可能是天大的机缘,短时间无法从中醒来。” 一听这话勾宇妒意更胜,看向夜寻眼珠不停转动,眉头一皱后咬着牙请求道。 “师伯,夜寻师弟不知何时醒来,我们可暂且不管他,我与师姐的考核结果您得分出一个胜负,我好回去向老师禀明情况。” “之前说过,自然是你赢了。”聪辩先生眼神中甚有深意凝视勾宇,缓缓说到。 “既然如此,那…丹墟秘钥您是不是交于胜出之人保管,按约定带回大玄。”勾宇顺势下坡道出真实的想法,屏息等待回话。 “你倒是很急,不是还有夜寻么?”聪辩先生卷袖一指,瞥向湖滨断崖淡淡道。 “夜寻?!他并非勾羽两家之人,师伯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勾宇听此大惊失声,瞪着眼睛看向聪辩先生,语气尖锐厉然道。 “勾宇你是在质问我吗?”聪辩先生微有动容,一语平静令廊亭外的风都止住了。 勾宇心脏猛的骤停提到了嗓子眼,急忙躬身请罪,说话哆哆嗦嗦,还是嘴硬道。 “弟子…弟子不敢,只是这丹墟秘钥事关重大,乃是勾羽两家再度崛起的根本。” “哦?勾羽两家,关我何事!”聪辩先生反问一句,道袍一拢,似乎超脱物外。 “师伯你…” “羽川祖师,也是羽家人啊,”勾宇听此语塞如鲠在喉,不知怎滴嘴欠说了这句。 这一下一石激起千层浪,羽澜听此猛然失魂落魄,聪辩先生则面色寒气斐然,道袍呼呼飞舞,拂尘一挥将勾宇按趴在地上。 “放肆!闭嘴!你勾家还有脸提及我老师名讳,你能来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弟子…知错…”勾宇如一条死狗,那股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压令其摇尾乞怜着。 聪辩先生卷起拂尘在空中回旋,然后往旁边一甩,勾宇随之撞到亭柱滚在地上。 “限你十息内离开这,否则别怪我不顾及春秋师弟的面子,将你拍碎湖中喂鱼!” 湖中云雾袭来,勾宇浑身颤抖,他感到彻彻底底的杀意,一瞬深入骨髓,急忙连滚带爬往外跑去,根本不敢回头在看一眼。 “师姑,您消消气,不值得动怒。”羽澜低声说到,她替聪辩先生整体着道袍,可是眼角已然红肿,噙着晶莹泪光微耸琼鼻。 这一刻她不再是九天之上的仙子,冷颜绝世的佳人,柔弱的神色,在她伤感低垂的眸底,碎成朦胧遥远的思恋,孤独飘落。 聪辩先生掐了一个法号,从额头到胸间久久停留,然后道袍一动将羽澜笼罩,发出柔和的魂光环抱着她,轻抚她的黯然。 “澜儿,老师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追寻死亡,那毫无意义,永远为自己快乐。”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夜晚深蓝色的苍穹上,闪烁着无数明亮的繁星,一钩弯月正向湖泊倾洒下银色光辉,一片煞亮。 湖滨临崖,夜寻困于百灵冲天,不知道换了几次日月,一簇真炎从丹田燃烧到四肢百骸,整个人像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轰轰轰!一次次逼尽极限,一次次柳暗花明,尝遍了毁灭生机,夜寻肉体涌出万载灵气,由内滋滋而生,冲天香阵透苍穹。 他此刻的气势已达到了顶峰,登临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浑身充满了力量。 紧接着拍炉一震,雷光乍现可比天空之皓月,一道灵脉隔空滑过,留下痕光,夜寻一手握住,欣赏着巧夺天工的六条丹纹。 半晌悄无言,只有湖水荡漾,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某人大喊着。 “人呢?” 第117章 秘钥归属 丹阁,药研处内殿,紧张沉闷氛围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聪辩先生淡然处之,端坐在主位,羽澜在其身旁,殿中两侧一边是虚竹大师与夜寻,一边是春秋上人与勾宇。 中间圆桌上摆放着三个瓷瓶,一道寒清至极,一道生气盎然,一道雷电奔涌,三个灵丹悬浮在空中,交相辉映,互争高低。 春秋上人盯着化脉灵丹神情肃穆,绕转欣赏,刺啦的玄光照着他焦黄的面容,半晌后退回座位,抓着自己一茬山羊胡思索。 他沉默持续了片刻,勾宇在旁变换焦急又是嫉妒,可以看到其脸上有一道火辣辣的巴掌印,春秋上人怒瞪了他一眼开口道。 “夜寻夺魁,当之无愧。此丹水准已超过当年老夫,虚竹师弟,收了个好弟子。” 听到这话虚竹大师微笑不语,而勾宇则面部抽搐,嘴角歪斜,怔怔不敢相信。 “不可能,我勾宇天下无敌,从小就磨炼丹道领先别人一截,岂会让夜寻胜我,绝对不可能,作弊,你肯定是作弊,啊…” 勾宇神色愈发夸张,情绪失控,冲上前大放厥词,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春秋上人一掌拍晕了过去,脸上还有恨意瘫倒椅上。 “小宇对此次考核看的极重,要求我对他进行魔鬼训练,可惜棋差一招矣,刚刚有些失态还请见谅。”春秋上人笑嘻嘻解释。 “无妨,春秋师伯,我看勾宇师兄的脸色不太妙啊。”夜寻微笑回话,好心提醒。 春秋上人笑脸诡变,冷叱了一声,聪辩先生看向虚竹大师,见其点头,于是扫尘将三颗灵丹点入瓶中,起身正色宣布道。 “既然无异议,夜寻所炼制六纹化脉灵丹通过我的考核,丹墟秘钥归属于你了。 ” 虚空破裂一道银蛇飞舞,夜寻伸手将其握在手中沉思,此物如同烫手山芋,但那股奇妙波动,引起了一丝衍神术,这令他不得有所迟疑,而这时聪辩先生淡淡描述。 “此物不仅可以出入丹墟,同时也能温养神魂,且内有芥子空间,能短时间进入遮蔽自身气息,算是一种金蝉脱壳的方式。” 夜寻闻言一喜,这可是保命大用,稍微催动,它竟变化成一道银佩挂在腰间,把玩几番过后,甚是满意,便微拜沉言说道。 “原来如此,多谢师伯告知,我一朝拜入丹阁便承几位老师教导恩情,若以后有机会到访勾羽两家,定会尽自己绵薄之力。” “嗯…你倒是有心,此间事落,不必再来打扰我清修,诸位,请移步药研处外。”聪辩先生拂尘一晃,身形渐虚,消失当场。 这一声悠悠道远仿佛与世间了结,几人闻此心中默然,告辞后起身离开,羽澜娥眉紧蹙,回眸久久凝望,耳边传来声音。 “澜儿,没有丹墟秘钥,或许对羽家而言并无坏处,况且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万事皆有转机,我相信你,老师也相信你。” 这时羽澜抿唇不语,眼神中逐渐充满了坚定,回首傲然一笑,欠身施礼,随即转身独自一人漫步,夜寻瞧见凑到她身边。 “师姐,从此一别,不知何时相见,送你一个礼物,此乃雪颜丹,独家秘制,正所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还望笑纳。” 浮云飘渺,湛蓝的天色渐深,仿若泼上一笔浓墨,小雨忽至,淅淅沥沥落下,羽澜勾唇一笑,望着夜寻手中的白玉瓶道。 “怎么,你觉得我不美吗?” “哈哈,师姐说笑了,雨水都忍不住透过云层亲吻你的脸颊,天下谁人不识君。”夜寻打着哈哈,将雪颜丹推送到她的面前。 半晌羽澜望的出神,水滴落在她的发梢挂在眼眸,最后真是滑至脸颊晶莹剔透。 “多谢。”似乎今天雨水是温热的,显得羽澜绝美的脸有一丝红晕,她接过玉瓶握的很紧,语气十分轻柔,随后加快步伐。 “对了师姐,那日我贸然前来,无意扰乱但见古琴弦断,可修补好了?”夜寻见她急走有点纳闷,突然想起一事在后大喊问。 “无妨…只是家中一遗物而已,师弟不必放在心上,此经一别,你要珍重。”羽澜回眸远望,声音渐弱,最后几字思绪如麻。 在夜寻的视线中,羽澜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也没听清最后说的什么,叹了口气,往丹阁外面走去,是时候离开了。 夜寻在界外停留很久,群山青翠,丹雾缥缈,各色建筑独具道韵,仿佛上一次来此恍若昨日,眨眼间每幕难忘涌现脑海,不禁让人摇头感叹,最后郑重一拜背身走远。 此时丹阁内,虚竹大师抚须微笑,羽澜盯着玉瓶发呆,春秋上人又往昏死过去勾宇脸上来了几巴掌,恼怒后泛起阴险鬼脸。 …… 至此这一事落下帷幕,夜寻在夜城街道穿梭行走,却看到来往的人行色匆匆,各处交易如火如荼,好奇之下便走进一门店。 牌匾上为奇门两字,在一方闹市中人流攒动,大都欣喜出门,店面却是稍破,挤着进去几步一眼就能望到头,各个柜台颇有些拥挤,其中摆放的东西看着不算普货。 门口待客的小厮立即躬身相迎,见夜寻身着锦衣华服,气度不凡,他顿时眼冒精光凑上前招呼介绍,引着夜寻往里面闲逛。 “这位公子,您需要什么,别看我奇门斋地方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些东西还是有说法的,比起大宝阁不遑多让。” 夜寻听此笑哼一声,缓缓点头四处观察周围,随便拿起柜台上一个玉盏,上下打量摇头叹气,然后放下问向那个青皮小厮。 “你这东西一般般啊,除了好看之外别无他用,何人炼之?”夜寻指着它询问到。 这一声不大,但旁边几人皆都听到看向夜寻如同看一个傻子,轻瞥了一番后又各自忙着手中之事,唯有小厮小声的说着。 “公子,您拿的是掌灯用的烛台,您要是觉得喜欢,稍后小人送您几套带回家。” 什么?夜寻一看盏底油亮,骂了句花里胡哨,咳了两声,走到别处缓解尴尬。 “生意不错呀你这,最近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我看都在购买丹药武器等等,数量且都激增几倍,”夜寻故意借此套着话。 “害…比以往强上两分,还不是您这样的公子出手阔绰赏饭给我们吃,大事嘛,就是大玄商会南下的灵舰两日后便要启程,修士皆都添置物资,有的是外出闯荡,有的则是衣锦还乡,还有…”小厮嘴里一边说着仍不忘奉承一句,讲到最后眼中满是憧憬。 “原来如此,在丹阁待了太久差点忘记了这等大事,去找夜华问问吧。”夜寻后知后觉嘴里嘀咕着,甩下一小袋金币出去了。 路上落日时候的云霞,阳光为它们镀上一层淡金色,这时看向云间有光如金缕一样进射出来,风来之时流云随即变化多端。 又过了会天彻底黑了,小径无灯,唯有星与月投下的微弱光影,勉强能将眼前的路照亮,夜寻步伐急促,往夜华家赶去。 夜晚的府邸,四处明亮,幽静无声大门两座石狮庄重威严,咚咚咚!一阵阵敲门声传出,有人应声开门,见是夜寻便躬身往里迎请,沿着回廊,绕过几处院落便到了。 厅堂内灯火通明,下人退走,夜寻微笑步入,在外便听到夜华胡吃海喝的声音。 “大伯,夜华,晚上好,我听说灵舰两天后就要启程,我一在丹阁炼丹都忘了。” 夜华一瞧是许久不见的兄弟,拿起鸡腿就往夜寻那甩去,胖胖的脸满是油光,嘴里还有残余的鸡肉,一笑全都掉了出来。 夜寻本想闪避,但夜封安坐这不敢浪费粮食,一把接住大口撕咬,坐在桌边,夜华毫不吝啬,把一堆鸡腿往他面前推着。 “小寻,你身上怎么有仓翼气息?”这时夜封安目光一扫,脸色十分凝重问到。 夜寻顿时沉默,回想起那一夜痛不欲生的经历,神魂还颤抖几分,脸色一变,眉宇间陡然露出凶悍的神情,咬牙切齿道。 “大伯,夜仓翼趁我在药堂炼丹之际偷偷潜入进来,画地为牢,对我实施搜魂。” “什么?!”夜华拍桌而起大叫,他看向夜寻嘴巴张的极大,笑容在那一刻凝固。 “什么?!” 夜封安以往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陡然间变的震怒,两个字带有雷霆万钧的气势。 他一把将夜寻抓过来,神魂浮现仿佛是一座巍峨巨岳,隔断天地,持久扫视着。 “小寻,你神魂竟然如此之强?已经超出开光境了,而且你的气动修为,似乎达到了顶峰之上!你如何挺过仓翼搜魂的?”夜封安放开夜寻,为他现在的实力感到惊撼。 夜寻演示一番小御神术,随即低头回忆那日发生之事,龇牙咧嘴拧眉大喘道。 “我在丹阁修习了神魂秘术,还算是有所成就,那日他强行截取我的记忆,我的脑海闪过了一个画面,一道背影一剑斩龙,然后夜仓翼见之分神破碎,丢下我遁走了。” 听此,夜封安沉吟道: “一人一剑,一龙一天下,莫非是…” 第118章 本源神术 天上乌云蔽月,就连星光也黯淡,夜凉如水,孤寂清冷,门口一人形单影只。 “夜寻,我不去大玄了,父亲准备下一次北征,我想留下在他身边,替他分忧,你非池中物,咫尺蛟龙云雨,一切保重。” 站在夜华府邸前久久停驻,其声在耳边回响,看着他羞愧且无奈的神情,夜寻抬手轰了他一拳,重重拍拍肩膀点头离去。 万里黑云翻墨,夜风微寒,夜寻回来后在小院中挥斥方遒,巩固着百灵冲天这玄妙境界,一招一式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浑身的真气操作自如,随意驱使,踏碎凌霄,放肆桀骜,此时再施展灵剑指,威力起码比之前强上数倍,而且气势如虹。 半晌之后,夜寻汗流浃背,便收功坐在台阶上靠着门柱遥望天空,一时怅然,打开夜华临别所赠的乾坤袋,里面有一颗养魂丹及一张珍宝阁的黑卡,还有一道夜封安出具的领用资源令牌,还有一个残破布片。 “嗯,这是什么东西?”夜寻将画着血红记号的残布拿出,隐约好像是个地图。 “师兄,你怎么了?” 这时古钰从拱门外款款而来,提着裙摆坐在了夜寻身旁,冲他偏头而笑,侧颜上的酒窝分外甜美,明暗交织的笑靥间,荡漾着繁花盛开的明媚之色,浮动着温柔馨香。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可惜偏点孤星,多时卿算,想接离情,夜寻看到古钰心情一好,可片刻后笑容僵住了。 “钰儿,两天后我就要离开夜城了,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夜寻吐气,盯着她十分认真。 “啊…师兄,你要去哪…小钰也可以和你一起去的,你不要…丢下我…”古钰听此玉容陡然失色,她拽住夜寻的衣角咬唇道。 夜寻微笑将她拉了过来靠在怀中,抚摸着她的脸颊,揉揉脑袋,安慰小声道。 “傻丫头,这不关你的事,勾宇不出意外也要离开,之后的日子你可以回家了。” “师兄!”古钰依偎在夜寻怀中将他抱的极紧,哽咽无声,这一句已道尽了所有。 许久夜已深,夜寻将她送了回去,古钰倚门回首依依不舍,最后低头进房了。 夜寻回到小院,沉入识海底浏览着太穹苍龙诀提升修炼速度的奇招,炼体容灵。 “竟需要如此庞大的天材地宝,还好当时在封天阵图中搜刮了一波,就是这名字怎么都没听说过,明日去夜族资源库找吧。” 翌日,夜昼交替的时分,薄雾冥冥笼着天际,好似流云舒卷,朦胧的微光直到旭日初升,晨曦穿透云层那迷雾才悄然散了。 “最后一天了啊!” 夜寻定了定思绪,望向一处,抬眉仔细想着,出了大门就往郊外的清茶居奔去。 “听说飞鸿老头闭门不出已数月,不知道符篆研究有无成果,要是愧对夜族金牌讲师这一名号,借此还能敲一笔意外之财。” 白云悠悠,道阻且长,一路踏过小道看杂院入眼,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黄毛老狗冲到门口汪叫着,里有鸿儒谈笑。 “哈哈,小夜寻,听说你小子在药堂混的风生水起,夜长生那个老东西可是把你夸的不得了,怎么今日有时间来老夫这里。” 夜寻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怪,抬眼一看一个人形木偶咯吱咯吱走了出来,僵硬移动显得十分滑稽,脑门上刻了一道符文。 “莫非是?”夜寻燃起好奇心,走进院子用手碰了碰木偶,它瞬间侧翻倒地骂着。 “小子,这是最新的研制成果,你别给我整坏了,快扶起来,快给老夫扶起来。” “长老,你这也太鸡肋了吧。”夜寻很难评价,木偶光芒渐弱,变成了一套死物。 这时屋内冲出一个乱糟糟的老头,捡起地上的木堆视若珍宝,迅速刻画好符篆贴了上去,木偶发亮,摇晃站立起来,与夜飞鸿一同挤了个怒目表情,没好气瞪着夜寻。 “长老,这东西傻不拉几的,除了会说话移动,还能干什么?”夜寻盯着它询问。 听此夜飞鸿老脸难堪,随即一挥将木偶收回,坐在院中的石凳,倒了一杯茶,慢慢品味在悠然放下,轻咳两声尴尬说到。 “咳…你其实已经说完了它的功能,不过放心,老夫正在研究更强的符篆之术。” “对了,当时给你符篆的人在哪?老夫想请他过来坐坐。”夜飞鸿语气随意说着,吹了一口滚烫的茶气,斜眼盯视夜寻反应。 这…夜寻回想起那一夜落梅阁,可把他吓的不轻,红粉骷髅吹笛残笑,他感到一阵瘆人,回神过来看到夜飞鸿表情秒懂了。 “尚有联系,不过她行踪飘忽不定,很难找到唉…”夜寻故意面露难色,摇头道。 “好小子,帮老夫引荐一番,这里的东西随你搬。”夜飞鸿立马精神,笑眯眯道。 见夜飞鸿上套,夜寻拉虎皮扯大旗大言不惭讲着与那人关系多好,见过她使用更多奇妙的符篆,飞天遁地,杀招夺命,一下子让夜飞鸿老脸激动,这时夜寻狡黠一笑。 “既然是长老吩咐,晚辈定当尽力,不过有一事想麻烦您下,飞鸿爷爷,我明日启程南下了,希望您能帮我开启神魂试炼。” “如此快?时间不等人啊,忆往昔老夫在大玄杀的昏天黑地,那可是勇猛至极,不过你要是到了那边,老夫得传一个诀窍。” “遇事不决,先跑为敬!” 夜飞鸿躺在摇椅上回味,最后千言万语的交代只变成了八个字,夜寻应声微拜。 “等等,刚才是说要神魂试炼?你还没到开光境,为时尚早啊。”夜飞鸿慢悠悠从椅子坐了起来,品了一口茶,摆手拒绝道。 夜寻点头笑而不语,催动衍神术,身后一道虚影浮现,手掌一推,茶壶移动了几分位置,夜飞鸿瞪大双眼,满是不可思议。 “好小子,竟将神魂修炼到虚境了,难道是先祖的安排…”夜飞鸿惊讶后猛的回忆起之前,将后半句话憋在了心中思索不语。 夜寻还在纳闷夜飞鸿的一惊一乍再加上横眉沉默,而他突然又慈眉善目微笑道。 “倒是可以一试,走吧,老夫给你担保去神魂试炼场,这可是夜族重要一课,你可要仔细揣摩,争取能悟出一丝本源意境。” “晚辈谨记,每当我激发魂力,总是感觉头顶有一个囚笼束缚着我,这可能就是天道桎梏吧,我想找一找契机突破它。”夜寻跟在其后郑重点头,随即道出了心中想法。 夜飞鸿抚须静听,一把抓住夜寻,风驰电掣穿梭地域,扶摇而上,急转而落,眨眼已到了炼魂场外,正有好多人在进出。 深灰色高耸的围墙立着石卫,中间夹着一道纯黑的铁门,仿佛能够吞没一切,深渊既视感,周遭法阵运转,忽魂悸以魄动。 “飞鸿长老。” 众人看见纷纷敬拜,夜飞鸿摆手,带着夜寻往场内走去,引起了一阵骚乱议论。 “夜寻?!好久不见这小子,他来炼魂场干什么,难道说已经跨过了开光境了?” “那日在先祖神像一见,不过气动,这才多长时间,出了一个怪物啊,我靠…” 夜飞鸿抬手一指,那道铁门忽然出现在夜寻面前,触之则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去吧,感受一下。” 踏入神魂试炼的大门,周围的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漆黑不见五指,只有远处微弱的残光闪着光点,勉强照亮前方的道路。 夜寻一步步走着,脚下的地面突然变得不稳,不规则的地形仿佛在随着心神的波动而变幻,是一条甬道又一个四方空间。 触摸墙壁,上面覆盖着似乎无限延伸的暗红色藤蔓,交织成华丽凶险的纹路,那个亮光变幻成一团幽暗的光芒,边缘弥漫着氤氲烟雾,隐约可见其中挥舞着幽魂鬼像。 幽芒迫近,夜寻感到灵魂被剥离,意识分裂掉入到了各个空间被扭曲与延展,在这无垠的黑暗中,充斥着各种生死选择。 他回到了命运的起点,却又洞悉了将来之事,每当关键节点做出了相反决定,随即看到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它们如平行时空互不干扰,一直衍生到了踏入炼魂场。 夜寻想将一切都看的清楚,他想把握住自己的命运,在这一刻,深渊中好似有一把闸刀从天而降,将他劈成了两半意识。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低吼,有两种疼痛合二为一,两个夜寻各自拖着一半的身体步入了炼魂场,最后又聚合到一起走了出来。 霎时间白光一闪,夜寻度过了这次神魂试炼,此时他的脸一半在笑,一半再哭。 他前脚在走,后脚在退,彼此拉扯互不影响,只是步子迈的太大以至于扯胯,不过这都掩盖不了喜悦,一道秘术赫然在目。 “分神术,可将神魂分裂神念,修至大成境界,一魂万念,万念万法同时施展!” 第119章 万全准备 场外夜飞鸿见夜寻一步一瘸出来,神情恍惚,摇头晃脑,便弹指打出一道玄光。 “小夜寻,怎么样,神魂试炼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还小,毕竟未到炼神境,这次算是提前感受,等你境界到了自然有所悟。” 夜寻定了定神,见周围目光齐聚,摆出一副摇头叹气失落之样,一言不发,走上前对夜飞鸿躬身微拜,随即席地盘坐调息。 众人又多看了几眼,像无事发生,各自散开了,夜飞鸿挥袖一把卷起夜寻离开。 “好你个小子,差点把老夫都骗了,要不是有一丝奇妙的神魂波动,当真以为你一无所获,说说,悟到了什么意境。”夜飞鸿心中诧异,甚是好奇,路上便向夜寻询问。 听此,夜寻沉思疑虑,先前出来时修炼了一番,感觉自身状态难以平定,其中似有隐患,求教:“长老,分神术可曾听过?” “竟是此术?怪哉怪哉,哎,你小子总是闲不下来,不知是福是祸!”夜飞鸿一听有些担心,老脸一阵回忆之色,皱眉叹道。 “长老,请细说。” 夜寻尚且抱有侥幸心理,可夜飞鸿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不禁有些犹豫不决了。 “昔年,有位老友也悟出此术,一跃成为首席之列,隐隐有突破的趋势,可是后来他反复异常,割裂的神念居然自相残杀,最后识海直接炸开,掀翻空间,饮恨而亡。” “此术太过诡异,与大道相违背,炼神境后乃是归元境,以炼神排除心中杂念,保持心神清静,为守持人之精、气、神,使之不内耗,不外逸,长期充盈体内,与形体相抱而归一,老夫建议你还是不要尝试它。” 夜飞鸿说出往事,后阐述了炼神与归元真解,倒是让夜寻有所感悟,踟蹰时他转念一想,发现了其中巧妙,不自觉笑了。 “弟子受教,可是您老是不是忘记了一件大事,小子我已卡在炼神境桎梏了,再担心归元境岂不是有点不知好歹,如今之计只好提升实力,再寻他法了。”夜寻无奈道。 “你小子…罢了,小心就是,能有所悟的皆是天赋异禀,你别过早夭折了,要是觉察不对劲来找老夫,不能救的话,也可以贡献遗体来做做研究。”夜飞鸿眼露精光道。 夜寻之变,颠覆他的认知,记忆拉回那雷电法王杨永信施法后续,一切的一切好像有迹可循,夜飞鸿心中明了打趣一番。 “我谢谢您,您老可盼我点好吧。”夜寻还在被前一句感动,后一句则令人沉默。 “臭小子,答应老夫的事尚未完成,客死他乡更是夜族耻辱,记住我说的,先在大玄北天域蛰伏住,这是挑战,也是机遇。” “谨遵长老告诫,多谢这段时间长老教诲及帮助,待重回这片土地,定当把符篆之术亲手奉上,您老可一定要活着等我啊。” 夜寻十分诚恳,夜飞鸿吹胡子朝他踢了一脚,苍然大笑后随即一眨眼消失了,夜寻爬起来有气没处使,骂骂咧咧的离开。 刚走了半步,一道灵光玉简从远处飞来浮于空中,夜寻伸手去抓,它化作万缕细丝摄入到识海里,只听夜飞鸿又细心交代。 “这个你且收着,按理来说族中长老不得过度干预弟子,先前你初入大道,多接触点不同武技总有好处,老夫也给你方便,此去大玄危险重重,老夫只好在破戒了。” “我观你在气动之境,血气凶猛,灵力竟堪比中期开光,想必是黑龙锻体裨益,此术截天手颇为适合你,好好修炼它吧。” 夜寻恍惚醒来,将拳头攥的很紧,心中感动之情激起千滔万浪,深深一拜许久。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夜飞鸿于虚空中看着夜寻神情难言,遥望极北重叹吐然。 半晌,夜寻听风带来句“走吧”,他收拾心情,拿着令牌去了灵源堂办事,豪情万丈搜刮了一大批灵丹妙药,武器法阵,乾坤袋都快要塞不下了,最后意犹未尽的停手。 “夜寻,你疯了?!” 灵源堂长老都快哭了,要不是夜寻拿着夜封安所赐令牌,他们以为夜寻要叛出夜族自立门户了,这个瘟神如蝗虫过境,归元境以下的修炼资源足够他重生十八回了。 “多谢诸位慷慨解囊,晚辈即将出发南下通天城,怕家底不够殷实被人嘲笑,所以就多拿了一些,并无大碍吧。”夜寻满意的摸着腰间鼓囊的乾坤袋,一时间充满自信。 这句话堵住了长老们的嘴,老脸一阵青一阵白赶着夜寻离开,后面只听到粗鄙之语经久不散,而罪魁祸首正往下一站奔去。 大道殿,夜族中最为核心的地方,一座破旧神秘的小庙,矗立在山谷之中。由青石垒砌,深藏于云深不知处,岁月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矮小的庙门却视若无尽深渊。 “来者何人?” 此话在谷中空荡回响着,夜寻屈身轻叩庙门三下,拜道:“夜寻,特来领教。” 庙门旁已腐朽不堪布满青苔的石像突然轰轰震动,抖落层层泥土,移形换位到夜寻面前发问:“小子,你尚在气动境,若没记错前段时间已来此求术,为何今日又来?” 那绿油油的眼珠子恫慑心神,夜寻弯腰一拜,调整吐气道:“石像长老明鉴,请听我一言,北原现世各方相扰,夜族势危,晚辈不自量力,欲展雄心于天下,令其俯首称臣帖耳上供,奈何智术短浅,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唯大降法术,以升实力啊。” “嘿嘿,不行。” “可恶,这老东西竟不吃这一套。”夜寻偷偷嘀咕,后立正声色道:“既然如此,石像长老请一观,此时的我位于何种境界?” 夜寻迸发丹田灵气,血气翻涌,其身后演化出淡淡龙形,腾雾变幻,直飞云霄。 “气动之上,比于开光,玄妙之境,闻所未闻也。”石像顿时卡壳,半晌出言道。 “这又如何?”夜寻神识激发,于头顶上凝出虚影,隔空一掌推风吹落些许灰尘。 “神识化虚,已达练神,天降囚笼,当真未见也。”石像越发惊叹,其声朗朗道。 夜寻见貌似有戏,收功一拜,于是故作试探问道:“那…长老…可否容我……” 石像未答,归于原处,绿光暗淡,空有一言道:“倒也有趣,异于常人,且送你一次机会,有无机遇,全凭你气运造化了。” 此话一出,庙门口陡然升起一个悬空的道台,夜寻端坐其上,闭眼冥想,推开心神大门,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阁内昏暗而宽敞,墙壁上刻满了模糊的至理箴言。 一排排骨制的书架上摆放着古籍和珍贵的玉简,它们散发着玄妙的气息。夜寻大海拾粟,却如梦幻泡影触之即破,终于他抓住了一道异光,感觉到其内藏神威盖世。 夜族的大道殿传承,是先贤构建的一个远古法阵,能够通过感悟者大数据模型识别根骨及修炼方向,给予最合适的法招。 “四零四…” 夜寻在道台上枯坐了许久,不断有异光射向自己,浑身凉飕飕的,像是被扒开衣服看了个精光,半天没有如往常一样弹出合适玉简,耳边只一直响起一串莫名的数字。 这该如何参悟啊?夜寻急了,脑袋一转突生一计,此处以冥想进殿,若是自己现在退出而不离开,反而重来它又会怎样? 说干就干,夜寻不停歇整了几遭,心神耗费巨大,横躺在道台上呼吸急促,没好气断断续续骂着:“早知道不这么玩了,实在是累死…累死我了,这东西是不是不行?” 这时道台突然晃动,恍惚间似乎有无数盖世功法武技倾倒落地消失不见,夜寻见此心疼无比,如海中捞月跪在地上摸索。 哎,你别说,真有! “额,这个是什么东西?”夜寻手里拿着一个破旧铁盒嘀咕着,不像是绝世神物。 满心期待的夜寻尝试了半天无果,注入真气毫无波动,倒是牵引了一丝神魂,但当他猛灌魂力,铁盒如同一个无底洞疯狂吸收一切,夜寻感觉自己快成一个人干了。 哐当一声,夜寻松了口大气,望着地上斑驳锈蚀的铁盒,惊奇加上后怕,将它收进乾坤袋中,遗忘在角落,等待唯一时机。 “以后再研究吧。” 黄昏之时,夜寻来到凤鸣阁,遇见当时那个中年胖子,他似乎忘了,不过依旧满脸笑容迎接,夜寻难得出手阔绰,点了桌满汉全鸡宴,吩咐他安排人传话去夜华府中。 这一听是夜族夜华,中年胖子顿时变的不淡定了,小心观察着夜寻,然后笑着应允退出阁间,不一会又上了几道硬菜,起码是灵阶妖兽的大补精华,顺便几个样貌较为出众的侍女进来伺候,载歌载舞斟茶倒酒。 夜寻也没推辞,静静等待着,然而日落西山,天骤黑了,没见夜华人影,闲敲棋子落灯花,最后只等来一道传话说不在。 “可惜盛筵难再。”夜寻停杯投箸,丢下这句话,乘着夜色,独自行走在夜市中。 第120章 夜谈前秘 是夜,月光的冷冷清辉透过窗棂照人面惨白诡异,一双囚拢的双眼隐于暗中,那人左手握拳食指扣桌,未出一声,旁边的烛火飘忽之间,将他嘴角的抽笑一晃而现隐。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闷响,一人佝偻推开而入微拜站在一旁,轻咳后卷袖掩盖,老态龙钟的脸色出现了一抹急促的异样血红。 “上人,恕属下无能,暂未查到夜寻灵舰所在仓位,今日他在夜域一天未出,傍晚时分悠悠去了凤鸣阁,随后离开,身上正挂着丹墟秘钥,时间紧迫,那时无法出手。” 这佝偻苍老之人正是勾或,正坐在主位静听消息的则是丹阁春秋上人,他弹指发出一道丹丸,勾或接住急忙吞下运功化开。 “无妨,离开夜城之前不要故作聪明耍些小手段,灵舰之上也不适宜动手,丹墟秘钥夜寻兴趣不大,以他个性不愿沾染,肯定会借机脱手赠予羽澜。”春秋上人淡淡道。 “上人的意思是,羽澜?”勾或略加思索点了一声,同时抬手为刀在脖颈处晃动。 春秋上人嬉笑骤停,怒目圆瞪,一掌将勾或推至跪地,冷嗤而又玩味发出质问。 “你难道不知勾羽两家自古世交,在中州药域互为支撑,乃是攻守同盟?岂能动这种歪心思,嘿嘿,勾或,你胆子挺大啊。” 勾或惊恐匍地,不敢起身,原本止住的病情又反复而出,硬咬着牙闷吭吭回道。 “属下不敢,只是…自羽川他…羽川祖师离世以后,两家关系微妙,貌合神离,再无担当大任之人,羽家羽澜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等不愿看到两族衰败啊。” 勾或语气愤慨,偷瞥春秋上人眼中若有所思神色,他缓了口气,又接着大声道。 “正因如此,勾家如今顺应天时,双子星横空出世,于年轻一辈崭露头角,此等机会不可不把握,丹墟秘钥若是发挥奇效,届时重返药域尊位之时,羽家与共荣焉,这不是两全其美?上人,此事你可要三思啊。” 听此,春秋上人咂嘴回味,脑海里浮现往日时光,自嘲两声,随即正色讲述。 “昔年老师身死之时,心中只有满腔愤怒及失望透顶,见不惯家族冷血无情,然力不从心,举手无措,难存一室之内,年少轻狂负气出走,如今看来倒很有些愚蠢了。” 感慨一番后,春秋上人上前灵气一荡将勾或搀扶起来,背对他指着正厅壁画,随手挥动引起参差变化,光影流转各种景象。 “幸有家主临别夜谈,总览大势道出其中利害关系,勾家立于药域危墙之下,我迷途知返索性将计就计,随聪辩师兄一路远渡至北原夜城,按耐不动只等唯一的契机。” 春秋上人看向一幕幕许久不语,这是他大半生的经历,岁月无情,人已将老,这时袖袍一挥,将勾或卷起,眯缝老眼道。 “勾或,你身上的乱罡风毒深入骨髓无法根除,我已施法救治,暂无性命之忧,只是些许隐痛罢了,家主既然派你来北原,想必已有所安排,此事,你心中自然知晓。” 勾或听到春秋上人这番话,心中的大石方才落下,急忙跪伏大声高亢以表决心。 “多谢上人续命之恩,令在下苟延残喘了这段时间,族中养育唯竭尽已身相报,继之以死乎,只叹北原太过遥远,届时化为一抔黄土时,随风吹不到大玄中州,可惜。” 春秋上人听完点头并未接话,随即玄指一点,天窗洞开,星辰闪耀,浩瀚无垠宇宙天空轨迹纷扰,混乱中求的一丝明路。 “我夜观天象,占卜一卦,天山走遁浓云遮日,此行必有异数,你可伺机而动。” “无祭地!” 勾或惊呼,此处他尚有印象,之前北上之时于灵舰一瞥,在茫茫林海,森森古山中有一块突兀的白地,事出反常必有妖。 问得他人方才知晓,此处每年皆有群兽上山暴毙而亡,鲜血溢出寸草不生,似乎是远古山神的某种仪式,便称为无祭地。 “嘿,其中还有想不到的勾当,这位大人要是有兴趣,可缴纳保证金,再细谈。” 勾或回想起他人言语,此刻兴趣一时被拱了起来,若真是山神祭祀之地,必有造化重宝,这对炼药师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哦?你有了解?”春秋上人疑问。 “只是途中听人讲了些奇闻异事,此处有什么隐秘吗?烦请上人指点迷津。”勾或虚心求教,抛出了问题,想得到一些信息。 “血恶之地,切莫沾染。以你现存的实力还不足以窥探,小心死无葬生之地,被野兽啃食殆尽,那时可没人欣赏你的绝望。” 提醒完勾或之后,春秋上人盯着他迟疑观望,心中掠过了无数想法,转而道。 “虚竹师兄看似云淡风轻,暗地里早已为羽澜布局,夜寻这个变数,恐怕有朝一日对药域举足轻重,此行决不可杀之,求得丹墟密钥即可,勾羽两家暗斗,然累卵之势就在眼前,羽澜不容有变,待攘外再安内。” 不杀夜寻?不容有变?这不是纯纯增加难度系数?杀人越货,亘古之有,勾或凝噎难言,听到对夜寻赞赏,当即不服道。 “上人,夜寻当真值得这么高评价?他的天赋比之勾宇如何?真有如此厉害?” 春秋上人冷哼一声,也许是想起了不争气的勾宇或是对勾或的疑问表示不满,横眉冷笑甩袖,一语尽是嘲讽的万般滋味。 “嘿嘿,能胜他数十倍,如若是一心钻研丹道,即使族中勾宙恐怕也望尘莫及。” 勾或在丹阁这些日子,到也是听到了些许传闻,以气动破开光,杀的勾宇断子绝孙命丧当场,原本以为他一介武夫而已,没想到丹道也是遥遥领先,可恶,这将勾家置于何种不堪地步,想到这,勾或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缄默,接着便抱拳险恶出声劝道。 “呵呵,既如此,上人,我等应趁其羽翼未丰,将其扼杀于此,在下愿豁出性命袭之而自灭,不会留一丝痕迹,尽可放心。” 春秋上人是又怒又笑,滑稽的红脸褶皱起来如同映在水中卷波的红日,让人看了是毛骨悚然,他歪着嘴喷了一口辣酒道。 “蠢货,北原之上,夜族尚有域主大能俯视众生,你想为丹阁招来杀身之祸吗?” 勾或缩首躬拜,卷起袖子擦了下老脸上残留的酒渍,心神一惊,似乎是有人在冥冥注视着,急道:“不,不敢,在下额…” 此话断断续续还没说完,春秋上人吭了一声直接打断,语音心长凝重交代道。 “这正是老夫所担心的,以你的阅历尚且如此,待小宇见之,断根之痛,岂是能相逢一笑泯恩仇,那时你决不可听他命令,丹墟密钥到手后,不与他纠缠,立刻遁走。” 勾或郑重点头,发出肺腑之言,说豁出老命也保证完成任务,燃烧自我,春秋上人听的厌烦,即刻摆手想让他滚出房间。 这时,勾或欲走而顿道:“上人,只是这羽林在通天城待命,若羽澜告之此事,恐他想讨回公道,在下残破之体如何应对。” “咳咳,还请上人指示…” 春秋上人一瞥,没有理会勾或血气上涌殷红苍脸,佝偻咳嗽残年之态,反道。 “自古机缘有能者得之,我勾家冒着得罪夜族之危,力争丹墟密钥这气运之物,岂是想纳为己有?实为勾羽两家呕心沥血,羽澜聪颖,顾全大局,必不可能途中内耗。” “若丹墟密钥尚在夜寻手中,挟羽澜令他交出即可,若丹墟密钥已在羽澜手中,故作不知假托理由强逼夜寻,届时可以大动干戈反让羽澜为解其困,而放弃丹墟密钥。” 听到这,勾或眨眼忽飘,接着躬身尊敬回话领命,春秋上人见此不再多说,便甩袖抛出两物悬于空中,背身隐于黑暗中了。 半晌,室内寂静,勾或抬起头来见四下无人,盯着空中两个小瓶老脸撅褶,很有些激动又是胆怯,奇状难言,一时无措。 这时只听一声传来:“白色玉瓶可以为你解毒镇痛,黑色药瓶乃是后手,待回勾家交于家主即可,走吧,这里无需再来了。” “多谢上人赐药,明日登舰之时,我先于入口探查夜寻所在,等时机一到,急取丹墟秘钥隐匿,上人嘱咐,在下绝不敢忘。” 勾或重吐了一口气,死死攥着白瓶生怕丢了似的,躬身后退,合门急步离去。 春秋上人再观天象,愈发混乱,嬉笑的脸皮平淡自若,随掐指后而摇头叹息。 “成与不成,皆是天命,勾羽两家的气数竟系与夜寻之上,此子不可常理度之,看看虚竹师兄你我之间,谁计将能胜出。” 一夜时间如水而逝…然而夜城内外则是灯火通明,纷纷扰扰,半夜之时耳边已传来远方风笛,散入春风,尽起故园之情。 迟来的灵舰终究是要南下了… 第121章 大玄灵舰 轰轰轰! 远眺天边,黑影遮日,一声来自原始的低呜回荡,它的声音沉锐,既惊鸣而又咚咚震心,似有撕破空间之力,纷踏而至。 夜城外郭,洞开虚空,一个巨大的飞舟横空出世,一时间天光暗淡,宛如一座巍峨山峰将天划开,是为阴阳割昏晓之势。 城郭外,无数人头齐动向它望去,啧啧称奇,灵舰上一根巨大桅杆风动闪耀,船体通身褐色,外表布满玄妙法阵,镌刻着复杂云纹及蛇形花纹,船头尤其突出,浮雕黑漆好似个凶恶龟首,深睡于幽深太虚中。 随着一声震吼,灵舰收缩飞翼,从浑然一体的船底弹出了四方猛爪,刀锋所指碎天裂地,绝云气,负青天,以此游苍穹。 那一刻黑风卷地百草折,在场众人衣袖翻飞,些许头巾吹散,各自掩面后退,饶是修为深厚之人也被灵气风浪逼的踉跄。 咚咚咚! 待一阵灰尘散尽,近距离这才看清如此庞然大物的一角,众人像是盲人摸象,即使登高欲览众山小,也不知其全貌如何。 “诸位,久违了!” 这时,灵舰中传来一声高喝,一个中年男子闪身而出,胡须浓密,笑容内敛,身着黑衣,上绣大玄商会四字,拱拳施礼。 “我说为何听声音如此熟悉,这番竟然是沈兄前来,沈兄实力深不可测,且当年首次远航北原也是游刃有余,有沈兄在,此趟旅程我放心矣,哈哈诸位道友,这位就是大玄商会北天域首席探险家,沈破天是也。” 听到有人大笑出声介绍,众人投去目光纷纷作揖还礼,此起彼伏称呼见过,沈破天抬手示意,转过身去口吐法诀,玄指结印朝船身一点,顿时阵法闪烁,庞大灵舰先震动而收敛,一刹那居然缩小了一半有余。 这时在看,能够窥探全身,其状奇特似匍匐在地的巨龟,以背为基,在这上面建立了主要舰体,用来承载修道的拓荒者。 沈破天正飞身下落,灵舰随即铺开云雾阶梯直达地面,他半路落在其上漫步,十分虚幻,后有两排孔武有力护卫跟随而下。 那几人于两侧摆开架势,在桌子上罗列一堆玉牌,得到沈破天点头示意,拉响叮叮咚咚铃声,霎时人流如织,烟尘飞起。 “诸位道友,请有序排队登船,最近北原风云突变,异象横生,我大玄商会经决定要减少航次,此番南下机会,莫要辜负。” 沈破天话音刚落,又是一波浩荡人群如过江之鲫蜂拥而至,他甚是满意接着道。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诸位,玄武灵舰自航行以来从未停歇,有些磨损,为了保障道友们旅程安全,我大玄商会特地拿出珍藏金砂赤神铁溶于船身,加固防御!”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广泛关注,队伍中不知名某人振臂高呼,大声评价恭维。 “不愧是良心商会,这么大手笔,实在是为我等无依无靠的散修人士着想,沈师果真大善人也,海阔凭鱼跃,大玄保我行。” 随着越来越多的呼应,沈破天满脸笑容拱手谦让,随即道:“感谢诸位信任,才有我大玄商会繁荣昌盛,话说到这,金砂赤神铁的价值相比大家懂得都懂,商会为此可谓是殚心竭虑,曾经一度都要搁置此方案。” “我沈破天虽是小有成就,但也是从劳苦大众中一步步爬上来的,深感诸位道友修行不易啊,冒死上表,字里行间尽是一片赤胆诚心可见,最后誓死力争,这才落实。” 说到这里,沈破天满是唏嘘,握拳紧锁眉头,好像还有下文,听到这,众人感觉到不妙,大都侧目而视,再则面面相觑。 果然! 沈破天欲止又言:“在下不才,连夜说服长老们,否决了两千灵石的原价,现在一千灵石即可,不过需加五百灵石,分摊下维修费用,材料费用,人工费,辛苦费…” 啊!众人窃窃私语,咬牙切齿,嘴里没吐出一个文明字,许多人破口大骂,沈破天的祖宗突然名声大噪,尤其是他奶奶。 “我靠奸商啊!这大玄商会和这个沈狗屁真不是东西,只会坑穷人,年年扯理由年年都涨价,老子不坐了,宁可走回去。” “这位兄弟,切莫失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快走吧,晚点就没好位置了,在下为你愤慨之言深感钦佩,愿一道同行。” “哎,也是,来都来了…” 同仇敌忾攀谈的两人相见恨晚,言语中大有结为异姓兄弟的意思,不过到了这关于船票谁请客的问题上,就开始谦让了。 经过沈破天一套说辞,南下的队伍明显壮大了许多,多如牛毛满是人头,大玄商会准备颇为齐全,法阵隔断,护卫威慑,路牌指引,登船众人井然有序,各行其道。 不一会,这一路上推搡的两人已经挤到登船口,互相紧握着对方双手劝说,却没有掏钱的意思,旁人尚在看戏,但见他两堵着唯一要道不上不下,后面人开始叫嚷,维护秩序的护卫也变了脸色,包围了过来。 坐庄收钱的护卫头此刻凶神恶煞,满脸都是嫌弃厌恶,重重拍了拍桌,扯着大嗓门怒吼到:“没灵石就滚,别在这磨叽。” 两人被着这狠动静吓了一跳,急忙分开身来哈腰道歉,在乾坤袋中摸索灵石,各自只拿出了一千灵石,尴尬的看着对方。 护卫头瞧见着大哦了一声,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两人灵石不够,各自打着算盘想让对方接济一下,才整了这出。 见此他只是玩味一笑,拔出明晃晃大刀盯着两人,恶狠狠道:“老子良心发现,合并这两千灵石允许你们一人进去,带另一个人的半截身体,给你们十息时间商量。” 啊!?那两人神色顿时惊骇,周遭护卫哄然大笑,翻转着刀光,对这种玩弄别人的趣味很是得意,在场其他修行者无一不感到恶寒,但都是默默不语明哲保身,毕竟来此排队的怎会有什么背景胆敢出声一句。 “时间到了!” 十息时间转瞬即逝,护卫头用指头搓着锃锃瓦亮的刀口,嘴角疯狂翘起,突然砍向空中呼呼作响,左右摇摆比划着动作。 两人胆颤齐退,蓄积灵力,却在众护卫围攻下顿时哑火,相视一番后很是憋屈收手离开队伍,一道朝外面走去,息事宁人。 这时,一把大刀从天而降,直插在前方地面半尺,漆红的虎头刀柄十分煞人,两人不敢乱动,只好转身束手无措呆站着。 护卫头吆喝道:“让你们走了吗?当这是流动摊贩啊!老子和你们俩说的是,这个门谁进?谁死?不对,是谁一半身体进?” “你…你!” 护卫头看着两人气急攻心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十分得意,蔑视道:“你什么你!在给你一次机会,要么把灵石留下,要么死。” 这下众人才明白,刁难之下原来暗藏着如此祸心,两人已被逼至悬崖边缘,也不管后果如何,架起气势与之成对抗状态。 护卫头见这两人冥顽不灵,抬眼看了下上空沈破天,大掌一挥,虎刀拔地而出飞来握在手中,蹬空一跳,反拉咻然斩出。 砰咚咚!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人闪身而过,以虎爪式将那刀竟直直接下,护卫头相当诧异,大刀使力抽离不出,且眼前之人十分俊朗,身着华丽锦袍,风姿卓越。 “操,又是哪家公子哥没事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净亏损两千灵石啊。”护卫头心中万般吐槽,脑子里迅速略过重点人物。 “可别是个初出茅庐愣头青啊!非要辩个是非对错才满意,看他气息尚在气动,竟能单手接着我这开光境一刀,世家子弟虽纨绔较多,但实力也远超我等,惹不起。”护卫头小声嘀咕着,撤下手来转换笑脸相迎。 “公子怎有兴趣来这排队?我…” 那位公子将刀甩置于地,拍拍手后打断护卫头的话,冷道:“他们的钱我出了,速送我们上船,其余的事不该问的别问。” 来人正是夜寻,为了避免离别伤感半夜偷偷起身出了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早早来到了灵舰落地之处,老老实实排队。 护卫头接过空中飞来一袋灵石,掂了掂即刻收下,斜眼示意手下护卫,那几人火速清退出了道路,随拿着玉牌递了上来。 “公子,需滴血采集信息,一旦确认表示已认真阅读此次航行注意事项及接受玄武舰服务协议,你可以仔细看看相关条款。” 待护卫头刚刚说完,夜寻拎起一个玉牌于手中把玩,滴血这事还需谨慎,他直勾勾看着护卫头问到:“这个东西可以不…” “当然可以不用,公子请上船!”护卫头立马接话,该说的都说了,要是沈破天怪罪下来也有借口,此刻就想送这位爷离开。 夜寻点头,指着先前救下的两人,示意与自己一道登船,护卫头弹去两枚玉牌眯缝着眼盯着他俩,见其滴血后冷冷笑着。 两人打了个寒颤,见夜寻已在前面走远马上登船了,急忙追上去大声叫喊着。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请留步。” 夜寻回头邪魅一笑道:“不必客气,在下姓勾名昆,请问两位道友如何称呼。” 第122章 江煜戈苍 两人瞪大眼睛相觑,共同纳闷这公子爷怎么取了个这么低贱的姓名,难不成也信奉烂名好养活这事?不过出门在外,身份名称都是自己给的,也没必要纠结于此了。 “勾公子,在下江煜,是大玄北天域北海人士,多年前北漂来夜城谋生。”其中那较瘦身形,面容清秀,头戴方巾的回复道。 “勾公子,在下戈苍,是大玄西疆域炎城人士,几年前来北原游历,直至今日。”另外那人则体型壮硕,面部黢红,回复道。 夜寻点头,与两人一道拾级而上,不停思索着,先前排队其后,听他两回忆大玄时各自经历与趣闻轶事,所获信息量多,如今自己启程南下,虽说有地理志在手,却不如别人脚下万里行舟,这两人正是切入点。 “两位道友不必客气,方才我在你们身后听二位谈论,颇感兴趣,不如讲讲?” 见夜寻神情认真,只此意图,江煜额头有所舒展,抱拳道:“我世居北海之滨,家族以泛海捕鱼为业,原本岁月静好,忽有一日船队深入雷海不知所踪,族中高手没了大半至此家道中落,适逢有到北原机会,族中便派我来此寻求合作,如今狼狈而归啊。” “怎讲?” 江煜神情尴尬,眉宇间不由得散出一抹柔情姿态,掩面道:“尽是糗事,也不怕两位笑话,我初到北原通天城见欣欣向荣,必然遍地生金准备大干一场,却没想到遭骗致使人财两空,又稀里糊涂被卖到了夜城,若非有几分样貌在身,春宵楼谋了个差事,养精蓄锐慢慢修炼,否则早已死于非命了…” 夜寻与戈苍看他以兰花指拈袖,不自觉让出了半个身位,礼貌性为他遭遇感叹。 江煜细看了夜寻一眼道:“说到这,哎呀勾公子,我怎觉得你似乎来过春宵楼?” 这话戈苍一听,缓慢的又与夜寻离开了半个身位,夜寻满脸无语,转移话题。 “然后呢?” 江煜哭诉到:“开始我誓死不从,可最后想到家中尚有老母,忍气吞声苟活,依靠着大哥打赏赚够了赎身钱及路费,没想到又被大玄商会又摆了一道,幸好遇见公子,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公若不弃我愿…” “江兄忍辱负重,未来不可限量,此时正归途大事,切莫另做他念。”夜寻听着他逐渐尖锐的声音有些毛骨悚然,急忙劝导他。 “北天域情况如何?” 一没提到夜城旧事,江煜明显变得正常多了,遥望天空回忆着,语中满是悲情。 “北海不过一隅之地,乃是北天域霸主级天一阁势力地盘,因与北原通商这才逐渐的繁华起来,所谓人红是非多,我离开北海城之时,远在南边的幻梦道与摘星谷不远万里来此从中作梗,想分一杯羹,据说冲突不断死了好些人,在后面我就不知晓了…”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这番言语也带起了戈苍情绪,他环抱双臂介绍着。 “我来自炎城,坐落于西疆域东部与北海相隔不远,此城以海底火山为基,海火喷发引出庞大能量得天独厚,成为炼器、炼丹等首选之地,因此是火行宫重城,家中在炎城略有实力,我不喜安排,孑然外出,一路到夜城这里,身有一技之长,只好找了个炼器宗门卖力挣灵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听到这夜寻有些奇怪,自己身为炼药师方知戈苍这种职业的金贵,于是发问。 “据我所知,炼器师本就是稀缺,在夜城按道理应是赚的盆满钵满,这怎么说?” 这时江煜接过话来询问:“公子你在夜城可对金币,灵石这两者兑换关系,管制条例熟悉?平常使用有没有感受到怪处?” “我对这些没有概念…” 一听夜寻这话,江煜苦笑,刚提起兴趣想讲解一番,却得到这样无情的回应。 “这…好吧。”江煜哽住接了话,见夜寻抬手示意请讲,他憋回去的话又出来了。 “这就要从头说起了,我祖上在北海历经几世平静,雷海是不可逾越的天堑,听族中长者说,突有一天从雷光之中闪出了几个人一苇渡江,惊动了天一阁阁主,从那后北原之名传遍,这座神秘大陆引的各方势力争相前往,这才有了如今的夜城和通天城。” “北原与世隔绝,仙禽异兽,天材地宝等数不胜数,自然成为炙手可热之地,原以为北原夜族深居已久会固步自封,却没想他们借大玄各方势力之手,将这片大地造就今日空前规模,这就要说到重中之重上了。” “夜族允许互相贸易,但来此势力必须得先行验资,缴纳对应保证金,那可是数不清的灵石啊,且夜族令金币为唯一货币,灵石必须兑换成它才能买卖,十颗下等灵石可以兑换一枚金币,当退市离开时,一金币只能兑换五颗下等灵石,大势力尚且肉疼,他们又将成本分摊到每一个修炼者身上…” “早些来此势力大都跨州连郡,如此致使垄断情况普遍,夜族不愿多管,毕竟散修们只是小头,他们只需盯紧大势力即可,同时与大玄加强合作,源源不断的送人来。” “可惜来时容易回去难,就像我等,辛苦好些年才能有机会回去,更多人还依然活在剥削之下,每日忙忙碌碌的贡献自己。” “而那些人活在更大的骗局中,夜族联合各方势力面向大众建立了钱庄,先前我说到北原物产丰富,但危险也是对等的,若实力不够只会白白送命,这时钱庄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它可以提供暂贷服务,以借钱方式让修行者能有钱补充装备,提升实力,后续按契约归还本金时,付一笔利息即可。” “若是还不上欠款,等待他们的则是为奴为婢,挖矿苦役,自愿试毒,等等…” “这还都是明面上有的,各种黑市,手段各行其是,哎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回去好好继承家业,这里的事烂肚子里,呜呜…” 说着说着,江煜居然饱含热泪,也不知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很是辛酸。 “原来如此…” 夜寻尴尬摸摸鼻尖,常立于高阁,不知此间门道,自家虽在夜族边缘地带,但也是主脉之一,且有夜封安看照,可以说是无忧无虑,此刻不禁佩服族中高人的手段。 戈苍也津津有味听着,相比于江煜从事某种行当,他埋头干活枯燥但实在,无论是自身的实力还是炼器之术都提升不小。 繁华之下必经历过尸山血海,藏污纳垢也符合修炼世界的法则,待江煜说完,两人摇头苦笑,戈苍皱眉回忆,徐徐道来。 “先前江兄你说一苇渡江之事,我在炎城也是知晓,北原所来几人,实力可以用恐怖如斯来形容,估计还有域主境背书,一路从北天域杀到西疆火行宫,无人可挡。” “然火行宫宫主莫燚退而求和,允许他们进入宗门圣地,似乎是搜寻什么,后又听说宫中重宝遗失,莫燚宫主众怒之下与天一阁阁主叶无痕联袂出手相抗,那一天江河倒悬乾坤颠覆,几度空间都被打没了,最后结果不知如何,再者就是两边开始通商了。” 听到这,夜寻陡然想起当初夜飞鸿格外交代之事,难道说此去大玄有意为之? “莫非是父亲他们几人,火行宫…看来等实力允许情况下,西疆域不得不去,通天城作为此次最后一程,应该有隐秘告知。” “勾公子?” 夜寻哈哈一笑,回过神来拱拳道:“多谢两位兄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公子客气,只是扯些闲话罢了,我两人对公子仗义出手感激不尽,若以后大玄有缘再见,我等定尽地主之谊。”江煜比起戈苍来为人灵活许多,这接话顺承明显上道。 “俺也一样!”戈苍后知后觉,十分诚恳抱拳承诺,眼中掩饰不住回家的喜悦。 交谈片刻,三人已登上舱门,夜寻往里望去,黑漆漆的一片还散发异味,不禁蹙眉思索,这不会是某个历史中黑奴押运吧。 “咳咳,这…” 江煜弱弱询问:“这是底舱,像公子这般实力雄厚的家族没有准备好贵宾舱吗?” “嗯嗯?这灵舰还分三六九等?我怎么看所有人都在此排队,我也就跟着队伍。”夜寻顿时大惊,自己偷溜莫不是故作聪明。 “自然,小馆用餐还分大厅包间呢,公子可呼唤他们前来,表明身份出些灵石,定会安排好的。”江煜指了指巡视的护卫道。 “既如此,我们三人也是有缘,与我一道前往吧。”夜寻不差钱,索性大手一挥。 江煜与戈苍苦笑,拱拳拜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我等已在玉牌上滴血验证,无法前往了,祝公子洪福齐天,成就神尊。” 夜寻还想多问一句,见其身上玉牌闪烁警鸣,底舱又无故掀起一阵吸力,恍惚之下两人消失于黑暗,只留下了自己一人。 “玉牌?” 夜寻拿出一看,神魂一探,以十分工整的字体撰写,赫然列举了数十条规则。 一、本人自愿接受此次航行费,不存在任何争议,否则五雷轰顶,身死道消。 二、本人主动放弃选择舱位,全权委托灵舰负责,否则当牛做马,永不后悔。 三、本人一切行动听从安排,不得违抗舰长命令,否则道心破碎,神魂尽散。 四、本人无条件保护灵舰,如遇危险必身先士卒,否则轰入雷海,葬身鱼腹。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