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婆婆大集锦》 第1章 金书的任务 方橙被人推进一大厅,里面人不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美丑高矮,肤色各异,语言各种散装,神情都焦躁,不解,还带有丝丝兴奋? 忽然一只手抓住方橙,熟悉的语言传来:“你是种花人吧?天哪,希望你是!这儿是哪儿,老娘都要疯了!” 方橙顺着只手望去,东方面孔,长发肤白一美女,神色慌张,抓她的手臂手,微微颤抖。方橙反握住那抖着手,轻声安抚到:“我刚到,也不知是哪儿,我江北人,你呢?”“我是西春的!姐姐,也不知有没有咱种花人了?” “不好说,这儿人太多,咱们先靠门那多听多看,了解一下啥情况。对了,你外语怎样?”方橙拉着同胞向门口靠近,二人走的很快,语速也快,:“姐姐,我姓方,叫方柠。你叫我小柠就行。” “这么巧?五百年前是一家呀,我是方橙,要是有个妹妹,或许也会叫方柠!”方橙嘴上很欢快的讲着,心里合计着,这会不会是针对方氏人员的迫害阴谋,后又一想,离大谱了,姓方的可没有做到全世界大融合,毕竟这儿五花八门的语言,五颜六色的头发肤色,还碧蓝色的眼晴,她们老方家真真做不到啊! 二人几步来到大厅门口,彼此看了一眼,身领神会的,一同向那开着的门走去,却在穿过门的那一刻,又回到了大厅!二人俱惊,又转身再次出门,走出门的那一刻,又又置身于厅内,仿佛不曾出过大门,除了身体的方向。 “这?”方橙吓着了,以为鬼打墙! “这也太神奇了,跟《铃芽小姐来关门》一样!”方柠惊奇的讲。 方橙问到:“什么是《铃芽小姐来关门》?” “日本的动画,以后再讲,我听了那几个番邦人讲都是人无缘无故扯来的,我也是,本来刚下班,要买菜回家煮饭的,寻思今年樱桃鲜美,多买点吃,想着想着,也就一个想法的功夫就来这儿了。”方柠向方橙讲听到的,和她来这儿的怎么回事。 方橙听了,也点了点头,“我也是被人拉扯来的,我还在家里刚起床呢!”又仔细想了想问道“这个时候樱桃是冷库里储存的,新鲜不到哪儿去,少买点!” “大姐啊,现在正是五月底,六月初,吃樱桃的好季节,哪里,哪里……姐姐?”方柠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方橙也吓的不轻!赶紧说道:“我那是26年10月,正是柿子上市的秋天。国庆假期呢! ”方柠脸色苍白:“我这儿是24年5月底,明天就是儿童节了,但是,姐,咱们差了两年,你不一定比我大哈!” “这?咱俩这不同时空的人来到这儿,这儿是哪儿啊?阎王殿?”方柠紧张的开始碎碎念。 方橙没有再回答,又观察起这大厅,很大,很华丽,灯光跟太阳光一样,洒落在每一处,虽然如此明亮,但她心底一直有个想法,现在是晚上! 当大厅不再有人来时,在每人耳边回响想声音,不知是哪国语言,但是绝对能听懂了。 “欢迎各位来到总书界,我们这儿是水球星上各位大大书写的书中世界总汇,但凡大大们开一坑,写出了文中科技,仙侠,魔法,历史人文等等,在这总书界也相应的发展起来,但凡大大们不填一坑,那书世界就停悬那,几十,几百甚至上千万年。”有一本飘浮在空中金光灿灿的金书,发出的声音。 这时有一东洋人,说着东洋话:“什么个东西,装弄什么鬼?”说着还脱下衣服,向那金书甩去。 也有不少人跟风,吵闹着大叫说非法禁锢,要告死幕后之人,或脱鞋,脱帽,向金书投去。 “哼,无耻之徒!”金书话音刚落,只见那些漫骂,甩东西的人,个个如同被点穴一样,凝固如雕塑,有人张嘴,有人跳起来甩鞋,人和鞋都凝在空中!本来也想张嘴骂,指责的人,个个闭嘴不言,惊讶,惊恐个个在脸上! 方橙望着那金书,仿佛从那书上看到一丝戏弄的神情,还没看清,那金书的声音更大,更严肃一些:“送他们回老家!” 听懂老家意思的人,心里一沉!唯有方橙心里明白,真的是送他们回家里。她打算也张嘴说话,顺手摘头上的发饰扔出去时,只见那金书一个翻页,所有人都安若木鸡,有口说不出,有手动不了。 “本座不听你们瞎吡吡!你们些个挖坑不填的,留言乱喷的,今儿个都去给老子填坑!乱喷都去给老子真实体验,不到时间不准爬坑出来!”金书霸气十足的说道。 “来来来,每人选个小道具,助你风生水起,包救百命,百媚倾城!写多了种马文的,可以选千金不败之身,全写龙傲天的,必须选永满膛的98K呀!擅长写后宫的,来颗七巧珑珑丸,写强国冲向宇宙的,咱们来个脑城开发辅助系统,写末世的来个百毒不侵剂,来来来……”金书就像一个卖货的,让一众人选择外挂道具。 ………… 方柠在金书一开口说开坑不填时,心里大叫完了,完了,她可能开了几十个,有的写个几章,觉的没意思,就放弃了,再开,再放弃,最长也只写到十几万字,也是情节不过三分之一,又有同学拉她一起玩网游,有两三个月没更新了,一些年代久远的,还都忘了。 方橙觉的更蒙了,她可是一个花钱看文的人,根本没开过坑,却因为留言说了几句情节不合理,人物不符时代要求,却被扯这事,关她什么事儿? 这会儿,金书讲完后就消失了,反而在场的人脑中都有了一段情节,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知道自己选了什么。 一位金发男士喊到:“我想选剑士九段的,怎么给了我一幅逃跑卷轴?” “是啊,我选了点金手,为什么却是金木仓不倒药?”一位东洋葱人士也叫了。 一位南棒人参国美女娇滴的说:“我选的是国色天香丹,为啥是高效整容丸?不是让我们自己选吗,为什么乱给?” “啊!我的是……”“啊,根本不是这些!” “姐姐,我,我想选的和得到的也不一样?”方柠哭着脸向方橙说道。 方橙猜测说:“或许只给你心中最想要的那个,而不是你反复挑选的那个。” “姐姐,我特别后悔,我手溅,我手溅,开那么多坑,要多久才能填上?要是填自己的还好,要是别人的也让我来,那就回不去了!呜呜呜……” 方橙拍拍她的肩膀,心里只有放不下年迈的父母,至于那爷俩一个正是风华正茂,一个正是年富力强的。 她抱了一下方柠,安慰道:“或许归来时,我们依旧回到原时间点,我们的世界什么都没有改变呢。” 方柠压了压眼角的泪,说:“真的吗?” “肯定的,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就当是一次旅行了。” “谢谢你,橙姐!”方柠真真的道谢! 方橙哈哈的笑出声,被如此年轻的小姑娘叫姐姐,开心的不行。 忽一声铃响,有点像年少时学校,老爷爷毃的下课钟声,又仿佛传来阵阵合欢树花香,或许又有一段低沉的梵音入声,众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厅中,去往自己的使命,或填坑,或平愤,或渡劫…… ………… 大厅里,一本金书,从空中缓缓现身,只见它慢慢飘落,又翻开一页,段段文字显现出来,不一会儿又有一波人们到来,周而复始,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开坑太爽了,填不完,根本填不完坑! 当然是因为喷子喷大了,平不完,根本平不完愤! 金书也默默的流出金泪水,古今中外,唯有这届文人真难带,人数多,地脉广,脑洞大,还有懒散很!书要罢工!书要长假!书要加班费!需要各种补贴! ………… 方橙仿佛被吹进一条长长的通道,她不由的闭上眼睛,却在脑域中出现了光屏,上面写到: 姓命 方橙 年龄 43 剧目 婆婆集合 目一 科举文里卖孙子孙女供小儿子考科举的恶婆婆! 进度 0/10 道具 空间扣一枚 方橙对自己要攻略婆婆合集挺意外的,在她写评的过往中,评价婆媳关系的很少,难道是按岁数划分的?她这个年岁在古代还真是当婆婆了。年纪大了干啥都吃亏了! 东陈国,莱都郡,泉山县下的一个崖子镇,镇西有个老程家,上数几代逃荒来到崖子镇,省吃俭用,置下了二十八亩地,还有半数多是荒地开的,贫的很,不排水,又不保肥,产量是良田的四成不到,需要多养几年才能弄中等地。 如今,老程家二房老一辈太爷去世,享年六十有三,也算高寿了,满堂儿孙皆孝子贤孙,披麻带孝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方橙就在守灵最后一晚上变成了程老太爷的二儿媳程方氏,乍一听,方橙还以为成数学了呢! 第2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壹 “娘,您喝口热汤?” 方橙把孝帽上长帘往边上一扒拉,伸手接过大儿媳手中的黑陶碗,忍着那股土腥味,喝下那温热的大米汤。 “老二家的呢?不是她做饭吗?”方橙进入角色很快,出声问道。这程方氏的声音有沙哑,比那公鸭嗓还难听。 程银山家的正是她大儿媳,娘家姓王,叫王花,进门后有了两儿一女,平日里,大家都叫她大锤他娘,或银山家的。 这会儿听到婆婆问二妯娌,忙说道:“大伯娘让再蒸上干饭,明日里舅姥爷一家也来发殡,这样有十桌客。” 方橙听了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去帮忙吧,抓拢好孩子,让老大和老二来守夜!” 银山家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三弟?” “不用管他!”方橙有些语气不好。 能好才怪呢,这程方氏卖房卖地,卖孙卖孙女都是为他那所谓的科举大业。她又不是那爱幺郎的程方氏,她管他去死! 方橙又把孝帽的帘子扒拉下来,跪坐在蒲团上,用宽大的孝衫遮着,用手不停的揉腿,这跟细针扎似的,又麻又疼,到天亮还有好久,估计能有十多个小时,下半夜更是又困又冷,那碗稀饭,肯定顶不到亮天。 哎!这个年月,死人都死不起! 明日里,本家来人有五六十人来,媳妇们倒是不上桌,男人有那三四桌,程老头的小舅子一家有人来,大儿子一家的亲戚,加上程方氏的娘家,三个儿娘的娘家,大女儿,二女儿的拖家带口,来时带刀烧纸,一柱香,几串纸钱,能吃上三四顿饭!更别提亲近之人,人人一顶孝帽,孝帘,孝衫!这年头,布是稀罕物,能换万物,扯上孝布,回家染色能做几件布衫。 更别提什么三牲拜祭,吹手喇叭,门前挂彩,招人待客八大碗,剩下的荤菜自家守孝,沾不得,都送给帮厨的本家媳妇了。程老头克己了一辈子,不给留儿孙一丝体己,也要,体面的丧礼,要脸在人前。 方橙从脑海中扒拉着程方氏的记忆,融合着语气,语调,尽量先向原主靠拢,不知道原主去哪儿了。哎,书本世界,实在不好说。 “娘,娘,俺和老两来了。”程银山和程铜山手里拿着一件老狗皮袄走进堂屋。 方橙接近大儿子递过来祆子,围在腰下,才说道:“老大给你爷上香,老两烧上几张纸。” 程家两兄弟,赶紧应声,上前在棺前上香,烧纸,磕头,然后跪在方橙身后,随老娘守灵。 夜幕更深,周遭一片漆黑,程家倒是忙活一片。程家长子家大儿媳妇对自家丈夫程金山说:“禄山媳妇架子大的很呢,咱们都忙着脚不着地儿,她却躲在房里不出来,那禄山也在房里呢,孝起可别闹过了,生出孩来可就让人看笑场了。” 程金山盘点着明日里客人坐席的位子,听了自家娘们的话,皱了皱眉头训斥道:“你别那多闲事,婶娘在呢,用不着你出头,帮娘干活去,少嚼舌头!” “哼,俺才懒得管!”金山家的甩着门帘去找婆婆派活计,明日里事儿多,今晚得忙话半宿。 程金山摇了摇头,低头又开始寻思怎能把座次排好。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东厢房里,程家长媳,程方氏的妯娌,长嫂程刘氏,一边与丈夫说话,一边折着纸钱,时不时儿媳,侄媳来领活干,忙话到半宿才停下来。程家老大程四海对老婆子讲道:“快睡吧,昨个守了一宿了,你也早点歇歇,明日里有的忙。” 程刘氏,手里剪刀不停,回道:“嗯,就几下了,这就上炕!平日里,爹可舍不得让咱用这蜡,真明亮!” 程四海说:“这有啥?爹不在,以后没人叨念你用蜡。” 程刘氏赶紧说:“哪里是爹不让用?是咱也不舍。” “是呢是呢,赶紧睡吧!” 程刘氏钻进被窝,对丈夫小声说道:“咱们啥时搬进正屋啊?” “急啥?还不得烧了百日?” “那老二一家啥时搬走啊?爹不在了,可不能再搅合在一块过了。” 程四海听了这话不由叹气,老头子一死,他和老二都不是一家人了。 “老二一家住哪儿搬?这屋是爹起的,他还没入土呢,我哪儿敢把老二一家赶出去?再说了,分家分地有族里老人说话,咱说了让人笑话。时候要拿捏好,最好烧遍七” 听了丈夫这话,程刘氏哎了一声,闭上眼就睡了,反而是程四海睡不着了。 当年程六河死时,他对自己说一定对侄子侄女和自己孩子一样好,可人都有心思偏心的,还是向着自家孩子。他只有金山一根独苗,又怕无兄弟帮衬,单打独斗受人欺负,总要舍几分财,维护好他们堂兄弟之间的情意。 难,太难了!想多守一分爹给留下的家底,又想他们兄弟们和睦相处,真是难选啊。 ………… 西厢房最靠南一间,一对成婚不久的小夫妻也在脸红脖子粗的小声争吵着。 程禄山长的瘦瘦高高,白面微须,一双丹凤眼十分出彩,一身白布长衫,头顶孝帽,腰扎孝带,一双黑布鞋上缝着白鞋面,长手长腿,虽不如大家公子般风流倜傥,自有一番书生气。 此时他忍着头上青筋,开解新婚三月的妻子许涟漪,或者叫许妮子。 “涟漪,咱爷刚走,还没入土,现在提房子的事儿不合适,烧完遍七,不用咱们提,大伯家也会先开头讲的。”程禄山觉的妻子胡搅和,竟然想先占下正房五间,说什么后下手遭殃啥的。 按宗族也好,律法也好,大伯家绝对占家产七成,自己爹是老二有什么可争的? 往日里娇艳的许涟漪,白日守灵,夜里忙活计,就像那干枯的花儿,失去了许多水份。嘴里向丈夫求证到:“爷有你们四孙子,你又是他看重的金孙,怎么也占正屋两间,其他兄弟一人一间,哎,咱们占东两间吧?都说东为大,又说紫气东来啥的。” 程禄山有些看不透妻子了,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刚成婚才三个月多,这小妻子时而讨他喜欢,给他裁新衣,做新鞋,好吃好喝事事以他为先,说出话儿贴理又暖心;又时而让他恼火,经常话里话外说分家另过,对老娘也是恭敬在表面,对二位嫂子更是时时翻白眼,动不动用话语挤对,对两位兄长,更是无视到底。 总的来说,她有一种高高在上,低看全家人似的! 程禄山把妻子安抚好,出了房门,往正堂走去,他回去看了一眼自己的新房,在性口屋子边上起的一间茅草屋,一片瓦也无,连性口屋子还有半拉的瓦片,又看着正屋五间大瓦房,说不眼馋是假的,五间不敢想,能有一间就知足矣。 “娘,大哥,二哥。”程禄山来到灵前,自觉上香,烧纸,磕头。 ………… 方橙望着便宜小儿子,感觉有几分与自己的不孝子有几分相似,可能是骨子里的自私劲吧。到底是跟私塾里的先生念过七八年书,如今十六岁的少年,精明中透露着几分文气。 堂屋门半开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放在两张长条凳上,棺盖尚未钉好,只等明日有老亲来再看程老头后,再钉棺。蜡烛光被风吹的忽明忽暗,如今已是九月底,寒气渐生,母子四人跪坐棺材前,时不时的上香,烧纸。 过了子时,堂门推开了,一阵风刮进来,方橙本来要迷糊睡过去了,立马清醒过来,见那推门而入的人,却是自己的二儿媳,铜山家的。 程铜山怕老娘骂自家娘子,赶紧出声说道:“你怎么来,半宿拉夜的,孩子们都睡了?” 铜山家的起紧说道:“俺想替娘跪会儿,让娘眯眼睡会儿。二锤和小锣都睡了,俺掩好门了。” 方橙听着平日里木讷的二儿媳,竟然说出这么长话,心里倒是稀奇,平日可是个闷葫芦。 铜山家的一番话,铜山脸上有光了,银山无所谓,因为他小儿子才半岁,正是夜里难哄时候,禄山倒是有点恼羞,毕竟他媳妇既没孩子看护,昨夜里也没出来干活。 方橙对体贴自己的二儿媳,倒有了几分好感,不论为了孝还是啥,心里有所记挂就行。于是开口说道:“今个你轮做饭,更是忙活到三更,肯定倒下身子还没沾炕,又来了,娘记你这份孝心,不用你替。” 程铜山赶紧说:“娘,她都来了,您歇歇去!” 铜山家的也赶紧说“娘,您去歇歇!” 方橙心领他们的好意,拍了拍铜山家那粗糙的手,叹了一口气说:“真是不用了,老两家的,你去灶口熬上一锅姜汤,送过几碗来,你也喝碗去睡,明个事多,到时候多长眼神伸手干活。” 听了这话,铜山家的这才离开,去灶口煮姜汤了。 方橙望着那矮小瘦弱的女子,心里突然想到将来卖的是不是她的儿女?还是老大家的?只知道为了小幺儿卖孙子孙女,却不知卖的是哪家的,或许两家孩子都卖了。 第3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二 望着灶火明亮,散发出阵阵暖意,铜山家的坐在小板凳上,向灶口添着柴。她明明困的要死,累的爬不起身,嘴也笨不会说好话哄人,现在却咬牙拖着疲惫的身子,来讨好婆婆,因为只有婆婆不松口卖她的孩子,谁也不能动二锤和小锣。 铜山家的,添上一把草后,沉默了一会儿,猛的伸手自扇了两耳光,小声念叨着:“让你嘴笨,让你不带眼神,不卖你孩子卖谁的!呜呜……” 小声呜咽了一会儿,她起身往锅里的姜汤添上了六颗红枣,堂屋里的人,汤里各一颗,剩下的盛在碗里给俩孩子。 把汤盛在碗里,铜山家的用木茶盘端了送到了堂屋。方橙示意老两接过盘子,又对二儿媳说道:“你快喝了姜汤回屋拢着孩子睡去,我人老觉少,等忙完了歇上几天就好了。” 是,俺听娘的!”铜山家的记挂灶口那两颗枣子,也顺从的回灶口,端上放了两颗枣的姜汤回屋里了。 推开西厢房,从北向南数,第三个屋门,铜山家的,轻轻的开,快快的掩上,让那寒气少进屋里头,炕北头睡着俩娃娃,大些男娃是二锤,七岁多,正是淘气时候,一夏一秋晒的跟泥鳅似的,黑的出油!小些是女娃,叫小锣,才四岁,长的周周正正,成日里跟她哥上树下河的,也白不到哪儿去。 但两个娃乖着呢,比她强,会看眼色,嘴也巧,比她会讨婆婆喜欢,但是……想到晚上二锤和小锣向她学的话,心里怕的要死。 二锤对她讲:“娘,小婶说要是俺和小锣不帮她干活,她就告诉小叔,小叔就让奶奶,把俺们卖给收小孩的,去给少爷小姐当奴才。” 小锣也补充道:“小婶还说小叔的同窗家就是地主少爷,有钱,吃肉。” 听了儿女的话,铜山家是又气又怕,连忙说到:“你们小婶吓唬人,你们有爹娘,她说了不算。” 听了她的话,二锤对小锣说:“小婶就是唬人的,咱们不跟她一头的。咱跟咱爹娘是一头的。” 小锣开心点头嚷嚷到:“咱们一头的!” 这声儿一大,南间隔离传来敲墙声,吓的俩孩子爬进被子里,乖巧的装睡,一不溜神就睡熟了。 倒是铜山家的,心里翻腾起来,虽然她不会讲巧话,做事儿慢一拍,倒不见得她是蠢的,那许妮子肯定是心里有想法的,嘴上才会咧咧出来! 那她要怎么办?对了,只要婆婆不应她,谁都卖不了她的孩子!她要孝顺婆婆,让婆婆见到她的好,才能不卖她的孩子! 所以才有了她去替婆婆守灵的事由,从婆婆的话语和态度上,婆婆还算领她情,这让她从心里有几丝安稳,只要真心孝敬老人。总会真心换真心。 实在太困了,铜山家的拢了拢盖在棉被上的旧棉衣,沉沉睡去。 ………… 家里的公鸡在天刚蒙胧亮就开始打鸣,老程家的人听着鸡叫声,陆陆续续的起床了。 今儿是九月底最后一天,一早大霜气冷的凉水没法洗脸,这会程家媳妇们忙活起来,烧火的,忙早饭的,还有出去打水的,收拾碗碟,给棺材里老太爷上供早饭的。 方橙被老大老两搀扶起来,走进院子里,慢慢的挪步,到底是岁数大了,比不得年轻人,再加上熬夜,方橙自己快成老年机了,离死机不远了。 连点头,心里不由想,今儿个这个程刘氏带着自己的儿媳妇,端着一碗饭,两只鸡蛋,往堂屋走去,见着了方橙,连忙问道:“他二婶,昨晚个大霜,身子受的住?”。 方橙想笑着回答,又想到自己身披大孝,哪里能笑?赶扯了扯嘴角,应声道:“谢嫂子关心了,今儿个舅舅要来?” 程刘氏让儿媳去灵堂摆上供饭,这才说道:“是啊,十桌客有可能不够,一会让银山再去邻里借几副凳子,那些碗碟也要借用的。哎,那白布,也要再抛费两丈左右,为了咱爹的脸面,咬咬牙,咱们出吧!” 方橙也指派两儿子去干活去了,与老妯娌说起话来。 “应该的,爹有留话,咱们一切按他老人家心意来,再说了养儿养女图啥?不就图个养老送终么?” 听了方橙这番话,程刘氏连妯娌讲话还算中听。 方橙打量这程刘氏,身材比这程方氏魁梧,脸盘子见方,眉粗眼小,厚嘴,总的来说大妇脸,端正。如今都是守孝时,头上紧紧挽着发髻,只插一根木簪,耳饰,手镯都收起来了。 二人细细说了几句话,都是关于今儿发殡事宜。 当太阳升起,前来发殡的亲戚陆续来了。 乱糟糟的人来人往,倒是程四海,程刘氏和方橙自是跪在灵前答礼,小一辈的自有程金山来答礼。 门外的吹手,吹着呛天呛地悲凉,呜咽的送殡曲,方橙的两便宜闺女,拖家带口的,在门口的棚子上挂了两丈红布彩,赢得阵阵叫好声,这老程家孙女的脸面是有了。 这时候,主事的族长按排抬上三牲祭品,又是找人路前洒纸钱,十二人抬棺跟在后面,剩下的族亲帮忙拿纸人,纸马,纸宅子,金银聚宝盆,东西银库,南北粮仓…… 随着封棺钉的钉进,族长大喊了一声:“起棺,程氏老太爷上路喽!” 此时,程家的儿孙们一齐扑在棺前,哭天呛地的拦着,不让抬,要再留老爷子多享福几年!那程四海老泪纵横的抱着棺材,大喊着:“爹啊,儿还没孝敬够您呢!爹啊,您睁眼看看儿子啊,爹啊爹…” 程刘氏也不是那差的,直直的躺在地上打滚,拦着不让棺材抬走。 这?这番操作,让从文明殡葬世界来的方橙目瞪口呆!方橙这会儿子想着是不是也要打滚时,身后的铜山家的在她身后小声说:“娘,您晕倒吧,俺能扶住您!” 听了这话,方橙直直向后倒去,铜山家的与后知后觉的银山家的立马扶住了她,开始大声叫道:“俺娘舍不得爷离去,都晕倒了!”“俺娘这是大孝啊!” 方橙听着耳边名种大呼小叫,哭爷哭爹的,真是人间一出闹剧! 整个院子,堂屋里处处哭喊声,随着族长的一声大喝:“行了!”仿佛被摁了暂停键,个个都收声了。 “知道你们是孝子贤孙哈,活着时,俺这老哥哥享了福,临了也讲究上了排面,现在到了入土为安的时辰了。四海!” 程四海立马松开棺木,跪下听训! 程氏族长讲道:“如今到了最后一步了,抬你爹入土吧,六和家的银山上来抬一杠。” 作为二房长子,程银山立马起身上前抬棺。 如此有了族长的主持,这出殡才进行了下去。男人们都去了程家坟地,女人们则在家忙话起席面,只等填土圆坟回来的男人们吃席。 这期间方橙与程刘氏忙的脚步飞起,不时找用的东西,等家里客人走完,送完邻里的碗碟,板凳,桌子,每一家子都早早的插门睡觉。 终于可以伸张一下身体了,脱下孝衫,孝帽还有腰间扎的草绳,方橙看着原身套在里面的衣裳。真是不忍真视! 补丁加补丁,主要是补的那个难看!再仔细一闻,阵阵酸味,没办法,守孝就是要表现到哀伤,蓬头垢面,才章显孝心! 实在太累太困,方橙脱了外套棉袄躺进温热的被窝,不能说沾被就睡,也差不多! 今夜里,整个老程家早早熄灯了,程老头的葬礼总弄结束了第一段落。 ………… 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方橙才被房门外大儿子的拍门声叫起来。 “娘,娘,您起了没有?儿子给您打洗脸水吧?”程银山扒在屋门口问道。 方橙动一动觉得全身都痛,但也想着今儿个见见家里所有人,也就配合着大儿子回道:“起了,打水去吧!” 听了老娘吱声,程银山语气中透着丝丝放松,轻快的语调回答到:“哎,儿子这就去!” 方橙起身后,摸了摸炕,温热着,不知哪个儿媳妇早上给她烧炕了,这婆婆的生活还不赖! 嫌弃昨个儿脱的那身衣服脏了,又从炕柜里找出一套旧衣,灰褐色,补丁少了些,但守孝穿也中。 等她打开屋门,正巧那大儿媳端水盆进来,把盆放在凳子上,向她问安:“娘昨晚睡的可好?这几天您得好好歇歇!” 说话间,开始给婆婆叠被子,整理炕桌上的物品,又顺手把脏衣服拿走去洗了。 方橙刚把头发用桃木簪挽起,程禄山家的,端着茶盘进来,问她说:“娘这几日辛苦了,今儿个是我轮值煮饭,娘您尝尝我的手艺!” 眼前这个穿浅青色旧衣衫就是那许涟漪,原名许妮子。只见她比老大,老俩家的都高挑,丰盈,年岁也小,语音中自带几分娇憨,说话用词带点点俚语,但大部分都是正宗的京地语言! 这个小儿媳不简单啊! 也是正是爱俏的年轻,头发梳的油光,脸上还擦了面脂,一股石榴花味若隐若现。眉毛修的弯弯,那发间意然还有一颗小珍珠半露半遮的! 第4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三 方橙对这个小儿媳妇仔细观察起来。 只见她身着暗灰色夹袄,滚着米白色沿边,一条黑色无纹马面裙,长度刚好遮住鞋面,行走之间,显露出绣着墨绿松与白鹤的千层底鞋,看着一身素衣,却是仔细打扮过的。 方橙挥挥手让她留下饭菜,忙去吧!这才坐在炕头,吃摆在炕桌上的饭。 这饭做的一般,小米粥火候不够,咸菜丝切粗了,加多了香油,饼子是老两家贴的,只是热了一下,唯一顺口的。 吃过饭,方橙看到从门口过去的大锤,让他把碗筷拿去灶堂洗,她则又歪在炕上歇着。 这个宅子正五间,东厢3间,西3间,再加去年加盖了一间泥草房。西南角连着牺口屋子,东南角是大门。 这程方氏与妯娌程刘氏明面上和睦相处,暗地里较劲。 程刘氏气妯娌能生,三儿两女,外带着孙子三个,孙女二个,外孙,外孙女有九人,年纪轻轻,成日里这个孝敬,那个孝敬,早就不用做活计,成了老封君!可她呢,千里地里一棵苗,孙子也独一根,还成日吃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方橙也羡慕程刘氏,家里几个鸟人,却占东厢三间大瓦房,过几天或许还有几间正屋,只有一个儿子,孙子,事少,好管理,不像她这儿,人多话多,小心思更多!她二房占西厢也是三间,儿子一多,就不够住,那有“文采”的小儿子现在住草屋子。过几天,这三间房也不知能不能保住,哎,住哪儿呢? 方橙忽然想起自己有空间扣来,这道具在哪儿呢?起身把身上能藏东西的地都找了找,也没找到,不由的骂了一句:“草!” 骂完后身上竟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可取可拿,可放可屯。于是她把手放在炕桌上,心里想着收! 只见炕桌在她的眼前消失,太太太惊奇了! 她又想着放,那炕桌就从一个玄之又玄的地方出来了,稳稳的放在了炕上! 方橙心里对那金书,赞了又赞!这程方氏的身份恰到好处,儿女不用抚养了,丈夫又搁屁了,又有儿女们孝敬,太完美了!回到现实有机会,一定给金书刷个嘉年华。 有了空间操控能力,方橙觉的应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放在空间里才放心! 按照心里所想,方橙把程方氏的家底都翻腾在炕上!这都是些什么呀,一堆布头,白布最多,可能是去别人家发丧,带的孝帽孝帘回来拆开了,准备裁衣缝被的,四五块红色的,玫红的三尺布,黑灰色各一匹,两双新布鞋,一顶帽兜,还转了一圈兔毛!还有程方氏成亲时的棉袄,马面裙,几十年了,褪色后半新不旧的,留着当寿衣。 一件挂土布面的羊皮袄,那是程六河的,羊皮贵,且难得,程方氏没舍得烧给老头,打算留下来给孩子们。 一对银镯,细且成色一般,有个二两不错了。一根粗笨的银簪,纯属当银子使的,毫无美感!一只光面戒指,一对银丁香,一坛子铜子,一百穿串,十六串,另有纹银二十两,一小块金子。 在炕柜的夹层里,找出一个小包祔,三尺花锻,一本书,上曰《上仙金脉》,打开看了看,字认识,连成句就不懂了! 还有这些个,枣啊,黄豆啊,糕点啊,不算了,这几日就给二房打打牙祭,算是补充点营养了。 方橙收了金银,几块红布,花缎,连带《上仙金脉》,其他白里灰布正好几家分分,这段时间做衣服穿。 又打量起她住的西厢屋子,一铺炕,靠着东窗就占了屋子的三分之一,西墙两条长凳上放着两个大衣箱子,应该是普通松木制的,一个里面放着一些旧衣烂衫,还有半拉新两床被子,另一个放着一床鸡毛褥子,好像是程方氏收集十几年鸡毛做的。木箱顶上放了针线笼,木梳,几块干活包头用的布巾。西北角落里还有一个泥缸,放着大半缸麦子,麦子里埋着二十几个小苹果,那是程方氏留着给孙子孙女甜嘴的水果。 真是穷啊,无田无房无粮!程老太爷去世前,粮地都在他手里,正房五间,一间厨房二间粮仓,余下两间,老太爷住一间卧房,还有客堂一间。 只等老太爷烧完七七,听族长分家吧。 第5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四 方橙把桌子上的布分成好三份,这些布有新旧之分,每一家都有旧有新,尽量做到不偏不倚。她自己倒是什么也没有留。那几样糕点也时间久了,有点儿干噎,没有水兑着吃,根本咽不下。 估摸着有好几个月了,有两个女儿孝敬的,还有一包是老三程禄山参加一场诗会带回的绿豆糕,早已失了油,还有点串味了!哎,没在第一时间品尝美味,这会儿实在没吃的欲望了。 方橙把分好的布收起来了,糕点倒是放在桌子上,等一会儿这孙子孙女叫来,每人分一块。早饭各吃各的,晚饭倒是一大家子一起吃。这会儿她起晚了,吃早饭就晚,倒是几个孩起来早,忙去山里割草,捡柴,拾粪……哎,她确定过着老封君的生活,吃穿,几个儿媳干了,分到她家零碎活计,几个大点孩子都争着抢着,以前程禄山读书还是程老爷子出钱,所以原主生活,即使在这乡下,也十分舒坦!至少比妯娌程刘氏要好,怪不得要眼红。 噢,对了,现在一天两顿饭,中午不吃,因为农忙已过,吃那多浪费。 方橙这两天实在累很,收拾好,又歪在被子上睡了!这一觉,不知不觉到了傍晚,这会儿初冬,落日早了不少。 屋外院子里,几个孩子的嬉戏声,还有三锤的咿呀声,她下炕, 开了屋子的门,对外面的孩子们说:“快进来,奶奶这儿有好吃的,斧子也来,二奶奶都给哈。” 六个孩子一听好吃的,冲的跑进方橙的屋里,大锤抱着三锤,二锤领着小锣,斧子牵着小斗,都懂事的排排站好,目光不时盯着桌子上的点心! 孩子们心里都雀跃着,竟然有这么多?是都分给他们的吗?要是都分的话,是不是每个人分好多?奶奶(二奶奶)这是有钱了? 方橙看着几个瘦里巴叽的孩子,个个眼大,头大,细胳膊细腿的。哎,没饿死,但也没吃饱过。 “来,咱分点心哈,今儿先分绿豆糕,这儿六块,每人一块,斧子是老大,斧子领头!” 斧子一听,开心的望着那绿油油的糕点,觉的每一块都大,又觉的不够大,最后拿了第三块,这是他比较好的。十岁的他与这些堂弟们一起长大,因为他身子弱,大家都让他,让他觉的理所当然要最大最好的。 接着是大锤,二锤,小斗,小锣,三锤的是大锤领的。 ………… 孩子都拿到绿豆糕后,那程刘氏在院子里喊到,“弟妹,咱们吃饭吧?” 这时,孩子们举着绿豆糕,笑着从西厢房出来,小心翼翼的用牙尖啃着,舌头舔着。 见孙子也拿到了点心,程刘氏心里倒平衡了一些,这程方氏还有点心思的,没只给自己的孙子孙女,必竟还没分家,这也怪刚过世的公爹,脑袋清醒时,一点也没想着这事,小辈们也不敢提,怕被人说不孝,人还没死,就想着分家。 方橙从屋出来,就听妯娌说:“你说你,孩子孝敬点东西给你,分给他们几个吃什么?吃多了都做成屎拉了,抛费了!” 听了她这话,方橙心里不由的扶脑门,感情她孙子是饿的体弱多病! 但面子上,她还是讲到:“好嫂子,这几日咱们大人都忙的顾上孩子们,孩子们没给咱们添乱,还帮忙干活了,都是好孩子,就块绿豆糕,有点甜味,不当饭的。” “那也费了,这不要吃晚饭了吗?你啊你!以后你可别这样,日子讲究个细水长流,你以后要当家的。”程刘氏暗里有话。 方橙自然明白,也不在意她话里分家的意思,赶紧说道:“是的是的,嫂子说对,以后多听听嫂子教诲。” 边说着边拉她一起去堂屋吃饭,晚饭简单,一人分上一片白面馍,不论大人小孩,剩下的地瓜管饱,每人只夹一筷子咸菜,放在稀饭碗里,个个吃饭那快,而且自觉的吃了馍后,大人拿两块大地瓜,小孩一人一块小地瓜,稀饭也只一人一碗,方橙吃的不多,主要是今儿是禄山家煮地瓜,煮的夹生些,不甜不面,水的很。 她吃了半片馍,喝了一碗稀饭,把半片馍给了银山家的,一个眼神,银山家的立马明白,是让她吃了多下奶,好喂三锤。 她又拿两块地瓜,分给了铜山和禄山两个儿子,铜山家的觉的丈夫得了,她家没吃亏,心里也喜滋滋的,倒是禄山家的有点小皱眉,但又在心里期待看了自家丈夫一眼,那意思等着丈夫分她半块地瓜。 可惜啊,这程禄山一个完美的古代直男,愣是没看她一眼,只是埋头吃饭。 许涟漪生气了,鼓了一下嘴,心里暗想:果然是古代男人!不体贴,没情调,还死穷!要不是穿过来是洞房花烛夜,他那脸还能看的份上,谁他妈在这儿不是煮饭就是洗衣服?农忙时还下地干活,农闲时成日的糊布纳鞋底? 没错,这许涟漪就是穿越女,当然不是与方橙来救场的,而是一位叫XXL的作家写的穿越小说女主。 第6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五 话说XXL作者是宝妈写手,生娃后为了有经济来源,在某网站上开洞写文,挣个奶粉钱!开文第一部就写了科举文中男主早死的原配! 这许妮子就是那早死的原配,在男主早期,成日的养蚕织布,下田耕地,侍奉婆婆,还生了一个丫头,没等男主考上秀才就累死了。在她死后,男主考上了秀才,举人,进士,迎娶侯门嫡女做填房! 这许妮子就是男主仕途上的踏脚石!XXL就写了许涟漪穿越而来。写许涟漪在一次次分家中有理有据的占得先机,分得房产和地,为了丈夫考科举,她耍心机,抓住婆婆程方氏想让小儿子出人投地的心理,挑拔婆婆卖房卖地卖孙子孙女,总之,她是一朵好人白莲花,而程方氏就是恶婆婆,众叛亲离,年老后病饿死了,床前无人伺候。 身后事儿,更是草草下葬,根本无五品知府家老封君的体面。 而许涟漪跟附丈夫的官职,水升船高,更是一女五儿,最后有穿凤冠霞帔。在京师里,经常做全福夫人,更是众口中那贤德惠中,智斗恶婆婆的贤良人。 这是一本颇有争议的文,但有争议就有热度,所以评论区就炸锅了。有讲许涟漪三观不正的,不配程禄山的,有讲程方氏才是恶人,更有讲那程禄山才是最可恨的,肯定事事都知道,却让妻子出面当恶人。还有人骂那几个被卖的孩子是木头,不会跑?又有人骂程方氏的大儿二儿是包子,不会反抗? 这个激烈的讨论,让XXL作成为知名作者。但在金书世界,却被判为应该修正的文,所以方橙来了。 方橙这天晚上以为会失眠,没想到早早睡了,还在梦中知道了这文的大概,半夜里渴了起来,喝了半杯凉开水,总算压下心中怒火,这许涟漪真不像在法制社会长大的! 表面上对婆婆恭顺,暗里却使坏,哎,估计宫芯计,珍圆传看多了。 ………… 晚上吃过饭,许涟漪收拾好厨房,扶着腰回到自家屋里,只见丈夫已经坐在炕桌前写字,不时停顿一下沉思,灯光下那瓷白的肤色,清冷的眉眼,让她好一会痴迷。 回过神的许涟漪都笑自己,肯定是自己与许妮子同化了一些,不然怎么会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这般痴迷,崇拜?或许她心底知道将来他是朝廷的一品大员? 被开门时的冷风一吹,程禄山的思路被打断,不用看也知道这个时候进来的一定是妻子。 他把写的字吹干,整理好,收拾好笔墨,扶起炕桌,对妻子说:“快上炕暖和一下。” 本来因为半块地瓜不开心的许涟漪,被他的这句话给关心的,心里又痒了起来。 二人盖被纯睡觉,哪里敢翻云覆雨?正值孝期,房子不隔声,闹出动静,可真是丢大发脸了。 许涟漪的小手被丈夫握着,二人调笑了一会儿,她趁着气氛好,连忙给丈夫画大饼,说以后的生儿育女,称赞丈夫肯定进士及第,仕途顺达,光宗耀祖! 程禄山哪里遇见过这般能说会道的,被妻子说的热血沸腾,都想起来在夜读三更,悬梁刺骨的学习。 后又想起油灯里的油不多了,才罢休! 见程禄山如此,许涟漪心里满意的很!哎,不知这小丈夫几时能成功上岸,解救她从这繁忙的话计中脱离出来! 她今天做这一大家子的吃食,快累散架了! ………… 程银山家的,觉的今晚的三锤特别乖,奶了没几口就呼呼的睡了。 程银山望着每夜难哄入睡的小儿,这么乖,笑着说道:“这是日头打西头出来,从来没有的事儿。” 他婆娘小心的把三锤放在被窝里,又轻轻的推到炕里边,孩子没醒才小声说:“跟那日头有啥关系,是这个的功劳!” 话间从袖子里摸出啃了一半的豆糕,还有淡淡的甜味。 夫妻两个眼神一亮,好东西!肯定香,肯定甜! “娘给的,大锤讲明日里娘还给呢!这是三锤的,孩子小,没啃完,小斗给弟弟收着的。”银山家的得意闺女带眼神,能看住东西! 程银山讲:“那这半块给三锤留着,后面慢慢吃,好好放,别被老鼠啃了!” 银山家的赶紧的把豆糕放在炕柜里的坛子里,盖上木板又压了块板石,这样防虫又防鼠。 放好后,夫妻俩个钻进被窝里,小声说道:“娘咋这大方了呢?” 程银山根本无所谓“给孩子就吃,娘有数呢,快睡吧,炕还没凉,早睡就不冷。明个儿俺还要上山砍干柴,多屯点,咱们也能睡个热炕!” ………… 那东厢房,程刘氏躺在炕上和自家老头唠叨:“哎,以前有咱爹把着,这粮食吃多吃少,咱们小的也没的意见,这家没分,粮吃的嗖快,分家时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了。” 程四海不由说道:“有什么好计较的?和以前一样过,该吃多少吃多少,明个儿你叫上弟妹一起挖粮做饭就是。还有,这荤腥不能沾,麦子挖上两三升,去碾出来,做顿馍馍全家都补补。” “这几日吃的馍够多了,还有十几个呢,路家庄的老亲来的都带了馍,不如每天熬上小米汤,这日头也冷,喝点热汤热水才是补!”程刘氏心疼麦子,不由的想换成小米熬汤。那三升麦子都做成馍馍,全家敞开了吃一顿都不够。还是分家好,自家才几人啊?儿子孙子顿顿白面馍都吃得。 程四海倒没反对,又讲道:“你与弟妹商量着就是!” 这夜里,寒气来袭,凝雾成霜,天蒙亮就飘起了小雪,铜山家的早早就起了,从门楼过间抱上柴火给自家婆婆烧起炕来。 等她烧到半捆柴时,那程金山家的起来收拾做饭,见她只烧程方氏的炕,不由的说酸话:“二弟妹,只烧自家婆婆的炕啊?不知道还有个大婆婆吗?都是家里的柴,给你婆婆烧了我婆婆怎么办?” 以前老太爷在时,谁早起了都给老太爷烧炕,如今老太爷不在了,各自给家里老人烧炕很正常。昨个铜山家的也给婆婆烧了,禄山家的早起做饭,自然不多声。 如今被叔伯妯娌这么说,铜山家的心里急,话语都不知怎么说。 这北方农村烧炕,这么多家口,这么多铺炕,自然配不上这么多灶台和锅,除了大厨房有灶台和两口锅,其他只在室外有个炕洞口加柴热炕。 方橙昨日里多睡了,清晨早醒了,不想起,就在被窝里暖和,等等今儿做饭的侄媳妇烧了热水,能洗脸了再起来。她早就道二儿媳妇起来给她烧炕了,心里对这个老实干活的儿媳妇挺满意的。 见老两媳妇被怼的连话都上不来,不由的起身,披上衣服,撑开东窗棱,见自家儿媳与侄媳,一个蹲在炕洞添柴,一个站着木着脸掐腰。二人都没有防备这窗棱一下子支棱起来,方橙探出头来,二人都吓了一跳。 “老两家的,炕热了,去给你大伯母添柴去。”方橙指使二儿媳。 见金山家的有点害怕,就说道:“金山家的,你说的对,哪能只孝敬自己婆婆的?你娘家教授的就好,不光要孝敬自家婆婆还要孝敬叔婆婆,堂叔婆婆,族里亲属婆婆,往日里你孝敬那么多婆婆,我老了眼瞎,一个都没亲眼所见。不如今儿早你给我这亲叔婆打个洗脸水呗?” 方橙一番言语,把金山家的臊的脸都红到了脖子,不由的低头喃喃道:“侄媳这就烧水给二婶送来!” 说完就赶紧拿柴点火去,身后又传来声音:“热水先送你公婆用,再送我的。” 方橙把窗棱放下,也没再躺着,刚才看见飘雪花,想起今日是节气小雪,就穿衣下炕,出门,把老大老二都敲窗叫起来,这兄弟俩倒是立索,不一会儿到了方橙屋里。 方橙见兄弟俩来了就说:“饭前,你俩去南村头捡捆柴火,两人捡一捆,快去快回,好吃饭!” 二人自是应声,不过出门时,老大手里被塞了一个手绢包了两块糖榚。老大想拒绝,但见老娘打眼神,就放在怀里,和二弟出门拿了根草绳往村南头奔去。 第7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六 程银山和弟弟走在村路上,地上已有薄薄的一层雪。路两旁的树,叶子都掉光了。树叶早被捡柴火的人用搂耙搂走了当引火草了,二人都是干惯了活计的,光脚套着草鞋。走上一段路倒也不冷了。 程银山手里拎着草绳,对担着扁担的二弟说道:“刚才,娘说金山家娘们了。” “她这是想当咱们的家呢,想着爷不在了,咱们住一日就当要奉承她!”程铜山不屑的说道。 “她就是癞蛤蟆,不咬人,却跳在脚背上膈应人!爷在时就成天指桑骂槐的说三弟念书又花多少多少钱了,咱爷的钱,她早早盯上了!” 程铜山接他哥的话:“今儿被娘说了一通,能消停一段时间,咱娘话头子也不差。” 这时,程银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把绳子递给弟弟,打开布包一看,是两块雪白的米糕,上边的糖霜,看着就想吃。 “大哥,这是娘刚才给的?” “嗯,咱俩一人一块,你是自己吃了还是带回家给孩子?” 程铜山心里美滋滋的,当然要拿回家给孩子。 “先放你那儿吧,砍完柴回家再给俺,俺不好那甜口。” 听了二弟的话,程银山又把布放回了胸口。都一样,但凡有口好吃的,都留给孩子。 兄弟二人,踏霜踩雪,不到半个时辰就捡了一担柴。等二人挑柴回家时,见挑水的三弟,程铜山连忙接过弟弟的挑水担,说道:“这挑水的活你哪能干?小身板,等我回来干就行。” 程禄山被二哥接过担子,身子一下轻省了,解释说:“正好干干活,活动一下身子,成日里坐在那里看书,身子都僵了!” 说话间,兄弟三人进了家门。 ………… 院里程四海正在扫雪,见兄弟三人回来,连忙说道:“快,快回堂屋喝口热汤!” 三人齐声叫了大伯,把手中的柴堆好,水挑缸里,才去堂屋里打热水洗手,洗脸。 家里女人们开始摆饭,孩子们围着饭桌叽叽喳喳的等开饭,闻到小米香味,一个个深吸鼻子。 吃过早饭,程刘氏找到方橙,说起家里的粮食什么的,正好方橙也想与妯娌说说分家的事儿。 程刘氏坐在方橙的炕边,手里拿着针线,好像是给孙子做的棉衣。 “弟妹,昨日夜里,你大哥和俺说,这粮食吃的嗖快,怕以后说不清道不明,不如每日里拿粮,你也掌掌眼?” 方橙倒是没做针线,正在叠大儿媳给洗的衣服。 听了这话,回道:“嫂子做事,这么多年最是公道,六河走的早,如果没有嫂子和大哥的帮衬,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拉扯大五个孩子?” 一边说,还掉下了眼泪。 这一出,倒把程刘氏给整的,一些话都不好说了。 “说这些干嘛呢?六河可是当家的亲兄弟。” 方橙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又对妯娌说:“嫂子,你和大哥商量一下,爹不在了,咱们两家也早早分家吧!” 听了方橙的话,程刘氏心中雀跃了一下。 但面子上却板着脸。 “弟妹呀,嫂子可没有撵你们走,你们想住多久都行的,再说了,爹的头七还没烧,传出去咱们分家,多叫人笑话,人家却会笑话你大哥,爹一不在,把兄弟家的孩子撵走,真是使不得啊!” “嫂子,这事你先和大哥商量一下,明个儿给我个回话,我去央求族里老人来主持,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对大哥和你的闲言话语,是咱二房求着的分家。” 方橙再次说起分家。 那程刘氏心里头雀跃的要蹦几个高,嘴角翘的都压不住了,声音都变调了。 “哎,你怎么不听劝呢?俺说再多的话,都不往心里去。那中,夜里我和你大哥商量一下,明早给你个信。你就是不听劝啊!” 程刘氏根本坐不住,不一会儿找了个借口,早早回自己的屋里,找当家的嘀咕去了。 看着妯娌的背影,方橙笑了笑,不听劝?你倒是劝呀。 ………… 程四海一听老伴讲,弟妹说这就分家时,当即摇头说:“爹的头七还没烧呢,咱这就分家,那可就被别人看笑场了!” 后又问:“是不是你多嘴了?要不然弟妹怎么会多心?” 程刘氏被他这么一说,反驳道:“俺是那样的人?这么多年,就没有亏待他们过,二房几口人?咱们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孙子,光这饭食,咱们亏大了!” “少拿这个说事,就咱儿子那身体,忙时粮食能收回来?怎么? 人家干活了还不准人家吃? ” “你这老倔驴,俺又不是那个意思,弟妹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有所考量的,再说了,早早分家都能安心过日子。先别倔,你仔细思量一下再说!”程刘氏根本不在乎老伴的质问,这么多年了,他比谁都想分家,面子上端着兄弟和睦,但那小三子念书起,他就不平衡了,主要是他也想孙子去学堂了。 老话说的好,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程四海的心思被老伴拿捏的准准的。 程刘氏看了一眼正在所谓纠结拿主意自家老头,心里叽笑了几声,过后心里像开了花,面子上倒是无表情,手上针线不停! 程四海嘴上说的那么坚决,其实心里早就松了口。本来手上搓着麻绳,也停下了。 哎,总要为小孙子多想想。 儿子金山,长子长孙,打八岁起就念书,如今在镇子上给一家杂货店当掌柜,不用下地干活,在村里也算个体面人,一年拿个十多两银子,时不时还有东家给的四时礼,小孙子如今都十岁了,身子骨随他爹,将来肯定不能下地劳作,可现在还没入学堂。这不识字,可没得轻省活计干! 家里老爷子在时,压着只供一个读书人,要是分家后,那就各供各的,那大斧就能去念书了。 心里也没多纠结,兄友弟恭的情谊在程六河死了十几年后,早就消磨的所剩无几。 程四海看着正屋的五间正房,不由的心里热乎,他也终于可以带着儿孙住正屋了。 程刘氏想着更多了,按族里常例,自家占七成!想想十几亩地,五间正房、东厢房,牲口屋子,大院子还有高门楼,还是两仓粮食,分家后,就日日给大斧做细粮吃!不要太好啊,她都要笑出声了。 程金山如今身带孝,东家给了假,可以等老爷子五七过后再去店里。如今在家抓笼着大斧念字。 他的身子单薄,家里的粗活几乎不干。以前每得月钱,孝敬老爷子两百文,自家老娘两百分,余六百文给自家婆娘。当然他手里也有部分钱,谁也没告诉。 望了一眼,院子里撒欢的堂侄子侄女,再看看自家安静学习的儿子,他对二叔家的人和事,有点小瞧不起。就禄山那自私样,日子过起来了,也不会是婶子想的那么好。 ………… 晚饭后,方橙让三个儿子叫到自己屋里,说有意商量。 大房那边也叫了儿子儿媳,自然是议论分家的事儿。 方橙坐炕头,被褥都收起叠好,又摆上炕桌,洗了七八个小苹果,放在桌子上,不一会儿,程银山,程铜山就进了门,脱了鞋上了炕,暖和脚。 还没得开口说话,程禄山进来了,身后还跟许妮子。 这? 炕上娘几个坐着倒无所谓,但加个弟妹,即使弟弟在也不能坐一起啊。程禄山一来,也上了热炕,和两个哥哥招呼了一声。 许涟漪以为是她与婆婆两位女的坐炕上,自家男人和大伯子们坐地下板凳上,没想到几个大男人却上了热炕,她上还是不上? 方橙对不请自来小儿媳问道:“老三家的,有什么事吗?” 许涟漪一下子坐在炕边上,挽着婆婆的手,说:“没啥事,就是想听听娘和禄山他们说什么!” “下去!”方橙对许涟漪喝了一声! 许涟漪也吓了一跳,松了手跳下炕沿。 本来因为自家婆娘来找娘听听什么事就有些不满的程禄山,再见到许涟漪不顾炕上坐着两个大伯哥,硬跳上炕的行为,火气大涨。 听到老娘的斥责声,赶紧从炕上下来,沉着脸,拉着许涟漪就往回走。 许涟漪被相公拉扯着,不由的委屈小声说道:“你们干嘛呢?什么事不能让我听?” 程禄山把许涟漪推进两人的房间,又从门外插上门板,才又去老娘房间。 那许涟漪推了一下门,推不开,气恼的朝泥墙上踢了一脚,脚上大拇指立马钻心疼了起来! 嗷嗷叫了一声,眼泪都掉下来了。这万恶的封建旧社会!一点也不把女性当人,终有一天她要打破它! 一个破门就能关住她?不是说上帝给你关上了门,会留一扇窗吗? 许涟漪忍着脚疼爬上炕推窗,怎么使劲也推不开,心里骂程禄山,这是把窗也用木板顶好了! 许涟漪气得想不管不顾把窗砸了,又怕窗坏了,晚上挨冻还有她,就放弃了。 把头埋在被窝里,大骂方橙是个老巫婆子,老不死的,封建老余孽!以后老了,别指望她待侯! ………… 程禄山再次来到老娘的屋子,脱鞋上了热炕,对老娘说道:“娘,以后我好好管教她。” 方橙抬头看着他说道:“一会儿事说完了,等会儿再走,我有话说。” 程禄山点点头。 方橙才又讲:“今儿头晌,我就和你们大伯母讲开了,说了分家的事儿,或许明后两天就能分了!” 她的话音刚落,三个儿子齐齐愣住了。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几人还是以为要老爷子百日祭过才能由大伯父提起,没想到自家老娘提的,还这么早。 程银山稍想一会儿说道:“俺听娘的,咱家这么多人住一起,以前有爷爷在,小来小去的事儿,都不计较了,如今爷不在了,早分,早好好过日子。” 听大哥这么说,程铜山也想到那金山家堂嫂成日的挤怼自家婆粮,不由的也点头应声。 倒是程禄山最后一个开口:“那以后咱们自立一户,赋税要自交了。” 方橙对他有不同见解,倒是不意外。 “老一辈不在了,肯定要分家的,不过个早晚。今年税都收过了,今年分明年分,对税赋来说明年都要自家交。” 程禄山听了方橙的话,一想也对,连忙又说:“分家挺好的,咱们也可以早早规划一下,来年的地怎么种。” 方橙见三个儿都不反对,才又说起分家的原由。 “咱们两家都要守孝,出门做工,上学堂都是要避晦一下,现在又是冬日里,进项少,反而日日吃吃喝喝,咱们二房人多,难免与大房起个口角,说个小话啥的。我想着,免得日后说咱们吃多喝多用多啥得,不如早早分家了,咱们得多得少,都自己说了算!” 三个儿子点头说是。 她又讲:“我是妇道人家,对族里分家讲究也不通,你们几个把了解的说道说道!” 程银山讲:“俺爷与大爷爷分家时,是四六分。” “这四六分的是田和屋,口粮按人头分的,锅碗瓢盆各把各的拿走,合用的按户分。”程铜山补充道。 后又想起来些又讲:“老人的衣服被褥,柜子桌子啥的,都是平分。如果平分不出来,就用铡刀铡开!前几日,徐家三兄弟就铡开了一床被子。” 还有这操作?然后方橙就听二儿子讲了许多分家八封。 什么铡刀铡被,锯衣箱,割席子……主打一个公平公正啊! 程禄山倒是讲了“按律法,是均分,不论嫡庶、嗣子,唯有奸生子折半,但乡里一般按六四分,长房有多一分,承担祭祀,扫坟。还有咱爷的体已,咱知道有多少吗?” 这个,方橙还真知道。 老爷子过世前,拿出家底,交给程刘氏,要风光大葬,当时程方氏也在,自然知道有多少,也能计算出妯娌花多少,剩下多少。 方橙讲:“这个我算了一下,你爷留下一百四十八两,发殡连席面郁都算上,也不到二十两。应余一百二十两左右。家里田共二十四亩,良田八亩,瘦田十四亩,房子就现在咱们住的这宅子。另有粮食在仓里,量大房也不敢先拿。至于那头老牛,看情况,你大伯家要是要,咱们就借使唤,他不要,就借咱的。” 程银山想了想说:“找人给俺小舅捎信,让他来吗?” 方橙想了想才说:“不用了,咱们也不争抢,该给的能给咱就行。你们的老子走的早,前几年你们未长成时,也多亏你大伯护你们几分。再说了族长分家多次了,肯定不失大格!” 四人再合计了一番,没啥漏下的,就回屋早早睡觉了,倒是程禄山留下来了。 等两个哥哥都回房了,程禄山赶紧给老娘陪不是! “娘,我家那位平日里大咧咧的,真把我两个兄长,当亲哥,才放肆了些。回屋里我就教她,别在闹笑话。” 方橙皱眉说道:“这些我不管,你怎么教你的事,我留下你也不是说许妮子的事儿,我只问你,今晚商量的事儿,你能不告诉她吗?” 第8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七 程四海家里商量的时间更长,快半夜程金山才带着老婆回屋里睡。 第二日早上,个个起的挺早,今日里是程银山家里做饭,早早的起床,与二妯娌一起烧火做饭。 吃过饭后,方橙就坐在堂屋里没离开,几个媳妇收拾了碗筷,也离开了,男人们今日收西邻三分菜地的白菜,这时农忙收粮收菜一般按节气来,昨日是小雪,正是收白菜时候。 这白菜被霜和雪打过,少了腥味,多了些香甜。 程金山觉的二婶一提分家的事儿,所以也与堂弟们一起,到在园子里,拔白拔,力气不大,还可以捆的。 孩子们也追着到菜园里,看大人们收拾白菜,挖窖子,窖白菜,叽叽喳喳的跟着,也不嫌冷。 几位媳妇收拾草绳捆白菜,洒扫院子晒白菜,也忙忙活活。 程刘氏与自家老头也没离开,程四海嗯哼了几声嗓了,讲道:“二弟妹啊,这分家也早了点,等明年春再分也不迟啊!再说了,爹还没过头七,讲出去叫人笑讲。” 温刘氏也假意劝说:“咱们一家人好好过个年,明年天暖和了再分。” 方橙看着他们两口子,也是开始了说违心话:“哥嫂的好意,我心里是明明白白的,这么多年来,多亏有哥嫂在前面顶着,我才能把孩子们拉扯大。” 又说:“以前爹还在,也是哥嫂孝敬在前,我才能随其后。如今爹不在了,哥嫂也要过过自己的日子,我这儿孩子们也长大了,顶门立户了。都说树大分枝,是时候分家了。” 程四海叹了一口气,还是说:“这也早了点。” 方橙回道:“大哥,我觉得早点好,分家后,可以好好打算明年的栽种,至于爹的烧七念八,花费两家分就是。” 程刘氏不再劝,而是嗔怪道:“看来他二婶是铁了心的要分开,孩儿他爹,咱们还是随了她的意吧!这么多年了,他二婶也历练出来,当家做主没的问题。” 程四海,假意叹了口气,说道:“那行,一会儿喊族长还有两位族老来当个见证人。明日爹头七,俺家祭祀,二七你们家,这样推着拜祭。” 方橙点头答应:“应该的,大哥说的对。” “哎,俺你相处几十年,真不知道你这么倔,昨日里,你这话一说,俺和你大哥一晚没睡好,光想着怎样得一起过个年。”程刘氏假意说了方橙。 方橙连忙说道:“不好再连累哥嫂了!” “行了行了,这会儿你大哥应了你,俺找人请族长来主持!”温刘氏一刻也不等闲,找人要立马办。 方橙也起身回屋里,找出几样礼品,等分书立了以后,好答谢见证的中人。 ………… 晌午时,族长来了,问了两房的当家做主的人,是否真应了分家,没意见,晚上再叫二位族老当中人,主持分家。 不论是程四海还是方橙,都肯定的很干脆,族长根本不劝说什么,谁家日子谁知道,再说了,分家是人丁兴旺,绵延子息,是好事,劝什么劝? 其实是,老一辈儿不在了,兄弟们,过不到一块去?不如早早分家,各过各的日子,各奔前程,往日情分还留几许。省得乌烟瘴气,打的死去活来,再分家时就特别难再。 老太爷刚过世,东西也没一起霍霍了,早分早了,硬凑在一起,才是祸端的开始。 冬日黑天早,院子里晒的一院子白菜都收起来了,靠着屋檐码了一垛,还有一排细葱,几筐萝卜,几串干椒,看着就像正儿八经过日子的。 族长带着两位族老吃过晚饭后才来到程四海家。 家里几位媳妇在收拾碗筷,见族长他们来了,赶紧烧水上茶,摆上,炒花生一笼,洗好的山里红一盘,烘瓜子一碟,还有烟叶一小布袋。 几位媳妇,除了金山家的知道为啥,二房三个媳妇都不知道,但也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银山铜山家的都有孩子要看顾,早早回屋睡了,反正当家的会告诉。 许妮子不想回屋里,想在堂屋外听墙跟,刚在堂屋外站下,就见自家相公走出堂屋,把她拉回屋里,对她说:“想知道,晚点告诉你,这会儿你消停会,丢人别在族长面前!” 许妮子这会不在乎相公说她丢人的话语,只是问道:“是不是分家的事?带上我,我能给你争取上两间正屋,” 程禄山把她往屋里一推,讲道:“等我回来再说,别闹挺!” 说完,把门关上了, 就用木头把门和窗,都顶上了。 许涟漪气的直跺脚,大声抗议,女人也有发言权,却又害怕,被族长教训,只能低着嗓子嘀咕几声,然后点上炕,和衣躺在被窝里,等程禄山的回禄。 堂屋里,程四海与族长说着话。 族长是他隔了两房的堂房,真正程氏的嫡长。 “大哥,尝尝俺今年的烟叶子,不比集上卖的差,今年晒的时候,看了好天气。” 族长用烟锅挖了一锅,又招呼两位族老一起尝尝。 几位长辈点上火,又云里雾里吐了一回,才开始正题。 族长见程四海大房这边老婆,儿子,媳妇。 又见二房,六河家的带着三个儿子。 族长问程四海,按族里分家规矩行不行,程四海说行。 问方橙,方橙也答橙。 族长点点头,又说道,分家时,哪有不公的地方,他只听程四海与方橙的意见,他人乱插话撒泼,就滚出堂屋。以后有分家立文书的事也不在帮忙。 两房参与人都应声了。 族长招呼程金山,程禄山上前,说道:“你们俩先记帐,再合对,立文书时,禄山执笔,金山验查,你们可愿?” 二人点头应声! 族长又对程四海讲:“老爷子的家底,你最熟悉,你来说,六和家的来纠正。” 程四海也应声开始从田讲起:“田共二十四亩,八良一十四瘦,另有三分菜园子;屋有五正,七厢,一牲口屋子;还有……” “停,四海,这屋有五正,那七厢哪儿来的?数出来。”族长问道。 程四海连忙说:“俺们大房住东厢三间,四河家住西厢四间,所以有七厢房。” 族长看了看程四海,倒没把他往坏处想,只是说道:“分家,是分老爷子留下的东西,可不是分你们的各自小家。你们取媳成家时屋子不分!禄山住的那茅草屋是老爷子在时充的,属于二房的。我说的可明白?” 程四海有些懵,大房昨夜里,计算了半宿,这屋,这地,还有粮啥的,想争取七成在手。 “这不算吗?” 族长笑了一声,问他“怎样算?娶妻时聘礼是老太爷出的,你生子时宴席,儿子娶媳妇的聘礼等等,再说了娶妻生子连个窝都没有,谁来?别讲谁家孩子多得的多了,谁家孩子少得的少了,生孩子多了,老太爷只有高兴,家中才人丁兴旺!” “哎,哎,大哥说的是。”程四海应声。 族长点头让他继续。 “粮在仓,麦约两担六斗,粟不到七斗,黄豆约一担,花生果约六斗,另有地瓜五六担,芋头一担,南瓜七八十个,红小豆,浆豆约三斗,猪油两罐,盐三斤,咸菜大缸一,小缸二,其它白菜萝卜大葱积在屋檐下没点。”程四海虽然不经常进仓,但对粮多少几乎没差。 族长朝方橙望去,方橙立马明立,点头表示程四海说的不差。 这几年风调雨顺,家家都是精打细算,差不多都有这家底,也都表示正常。 族长又问:“还有什么?” 程四海想了想:“应该没啥了,这几年家家日子过的可以,俺爹在时没借没赊,也没外借!再就是俺爹屋里东西两家分分,当个念想,厨房里锅碗瓢盆,家里农具啥的。” 旅长点点头,指着院子南边的牲口屋子问,那牛是哪家媳妇陪嫁? 程四海连忙说不是不是,刚才忘了说,还有壮牛一壮。 族长又问老爷子没留一两体己银? 程四海犹豫着说:“俺爹留的银子是办丧事用的。” “给了谁?在谁手里?”族长追问。 程四海指了指自家婆娘。 族长就问程刘氏:“老太爷单独给你的?有没有别人在场?” 程刘氏连忙说:“俺爹给的时候,六河家的,也在。俺爹说办丧事用的。” 族长又问方橙,是不是这样,方橙点头。 族长又问程刘氏,花完了吗? 程刘氏连忙说:“没有。” “四海,你来讲讲,你爹发殡下葬用多少银?”族长忽然觉的程四海有点不老实啊! 程四海也觉的有些硬头皮,这族长问的也太多了。 族长更怕分家不公,引起族人不睦,日后更乱,自然问的细些。 “不太到二十两。” 程四海回答到。 族长点头说道:“一共多少钱,六河家的也知道,扣除发殡下葬,五说,三年这两祭祀,按每次二十两扣,剩下的按四六分。现在,四海家的计算好了,这就去把银子分开,不会算的话,金山禄山帮忙。” 程刘氏拉下来脸来,愤愤的起身,对方橙说道:“弟妹,赶紧让儿子算算来拿钱吧!” 话音刚落,方橙还没接话呢,那金山家的着急的说道:“俺娘家那都说周年祭大过三年祭!” 族长和两个族老一听乐了,笑了几声。 那金山家的,怕他们不信,连忙说真的。 “那你娘家那村还有什么讲究?”族长笑问道。 见族长族老笑,金山家的以为听到她建议很好,根本没发现对她狂打眼色的丈夫。 “俺们村那都讲穿周年祭大过三年祭,二年祭是最大的,当然三年祭也正常大小。” 金山媳妇得瑟的说。 话音刚落,族长出声斥喝! 第9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八 “滚出去!”族长大声斥喝。 又对忙着写单子的程金山说:“把她送回屋,少出来现眼。” 被族长骂,金山家的开始摸眼泪。最后金山起身,拉她回屋了。 族长对程四海说道:“咱老程家烧七念八的,还用上你亲家那边规矩?如果四海你想改,就先除族,另立一支!” 程四海哪儿敢,忙说没有没有,那金山家的乱说的。 族长有些生气了,把烟锅往桌子上一磕,讲道:“四海家的,与六河家的分老爷子的体己银,别磨矶。” 程刘氏连忙与方橙回到自己屋里,拿出公爹过世前给的殡葬费,说道:“弟妹啊,你大哥没讲不是要昧下这银子,而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咱爹的家底,想着分家后就合计好了就给你。” 方橙觉的那族长真是太给力了,自己一招都没出就把大房给提溜的没脾气,当然那金山家的算是神助攻了。 “大哥和嫂子我还信不过?”方橙也不想节外生枝,没有反驳妯娌。 按程刘氏的说法,分家后再给,到时给个屁,分书都立了,一文都没有了。 程刘氏打开衣柜,出衣柜里的小箱子,拿着钥匙打开,捡出六个银锭,每个二十两,说道:“就剩这些个了,俺再留出二锭,剩下的咱们两家四六分。” 方橙望着一百二十两银,又看眼自家妯娌,这是欺她不识数吗? 刚讲了信的过他们,就这? 一百四十八两用掉二十两,不是应该一百二十八两么? 虽然八两与一百二十两比,觉的大头出了,但那八两,二房也可以分三两二分银,够那程禄山一年束修了。 方橙对妯娌说道:“嫂子,你知道我的,平日里哪算过帐,真是两五不懂一十,我叫金山和禄山来算算,你和大哥也不用贴补我们,是该我带孩子自力的时候了。” 说完,就起身去堂屋去叫禄山,对族长讲:“族长堂哥,我来叫金山与绿山一起算一下帐。哎,我家大哥大嫂总想贴补我们,我是那不识数的,但我知道,兄嫂宁可少要,也总让我们二房一些的。这情份,我们二房定放在心上,但总不能让大哥家来填补!我让他们兄弟俩来算算,一是一,二是二,我心里才好受些!” 听了方橙的话,族长倒是满意的看了看程四海,嘴上表扬着:“像个当大哥的样子!” 又对那堂兄弟俩说:“你们俩去看看,先清楚的分家了当,以后再有情有义的来往。” 兄弟二人称是,才又来到程四海屋里。 ………… 程刘氏见方橙真是不识数,那当日里老太爷给多少钱,程方氏根本不认得。昧下这十两(其中殡葬费只用了十八两),斧子可以读几年书了。 等三人来到屋来,依然看到,摆在桌子上的,一百二十两银子。 方橙面色没有变化,倒是那堂兄弟两个有些吃惊,没有想到,老太爷真留下这么多银子。 程禄山想,如果刚才族长没有问到,那么自家就要出声问,闹的颜面不好看啊。 程金山想的是,自家都得了该多好。 方橙见会算账的都来了,就开口说道:“老爷子咽气那日,把一百四十八两交给嫂子,我是不识银的,禄山,你算一下,别让你伯父家总贴补咱们。” 话声一落,程刘氏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没想到妯娌是个藏奸的!明明识得银,却阴阳怪气的来让她下不来台。 程禄山大体描了一下银子,就与程金山算了起来。 “大堂兄,按伯父说的殡葬费二十两,五七三年祭两次四十两,余八十八两,然大房占六,二房占四,所以,伯母给出三十五两二钱就行。” 程金山心里早就算出来,也知道理应如此,更知道自家不给都不行。 便对自家老娘说道:“娘,应给二婶子三十五两二钱。” 那程刘氏还没算出来,但相信自己儿子,就拿出一锭二十两的,递给方橙。 “弟妹啊,这二十两你先拿着,剩下十五两二钱等明日里寻着剪刀,绞开了再给你,咱们先分家去别耽误了。” 程刘氏肉疼的,不想把还没捂热的银锭分出去。 方橙没接那二十两,反而对她讲:“嫂子说什么是什么,都放嫂子这都行,日后嫂子还能少了我们二房钱花?” 一边说一边要向外走,程金山连忙上前行礼道:“婶子,请等等,侄儿知道剪子在哪,称在哪儿,这就能绞能称。” 方橙停下脚步,就站在门边,一会儿用手绢捂着嘴,压下嘴角的笑意,一会儿做出不用这么麻烦的表情,太有意思了。 程禄山站在门边上与老娘一道,面无表情。 程金山给老娘打眼色,赶紧找称,找剪刀,不一会儿,就从二十两银锭上面,剪下四两八钱。 多大点事儿,一会儿就办好了,还讲什么耽误分家? 这次方橙接过银子,才带着儿子先从大房出来,去了堂屋。 程金山与自家老娘,在屋里短短的讲了几句话。 “金山,那方氏不拿银子就不拿,你干嘛非要剪开那锭银子,还都给了她。哎呦喂,多放一晚也是好的。”程刘氏心疼道。 程金山望着自从分家就焦躁的老娘,忙劝着:“娘,族长在呢。要是二婶没拿银子回了堂屋,族长问起来,二婶说因为你不想绞银给她,那你也会被族长认为你是胡搅蛮缠,赶你出来!” 程刘氏一想也是,后面要分的东西不少,那要看好了。 等母子二人回到堂屋,就开始了分产了。 分家的啰嗦劲,小到碗筷,大到房屋田产牛,加上分粮过秤,一直到下半夜,一家分成两家,各自经纬分明。 方橙看着东西都分好,又让三个儿子送族长和二位族老回家。 三个儿子早就得了方橙的话语,对那三位主持分家的长辈恭敬的很,还讲明,过几日会有答谢。 因为身上有孝,把人送到街门外,望着长辈进院后才回家的。 因为这个举动,倒让二房在村里名声了好了不少。 ………… 程四海家劳力少,分的又占六成,所以累的不行,那一房早早回屋睡屋,明日里再搬弄东西。 方橙出力最小,自然还不困,站在院子里,见三个儿子都回来了,又插上街门,才回屋里头。 方橙躺温热的坑上,舒服的哼了哼,除了褥子有点薄,被子有点压身子,没啥大毛病。 她把分家的银子,随手扔到空间里了。不由得想着明天的安排,明日里是程老爷子的头七,要供奉饺子的,原先讲好,一家准备一次,轮着来,虽然明日里是大房准备饺子,但二房也要有所表示,供奉上三样点心。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程银山是二房老大,虽然分家没多参言说话,但心里有杆称,明白二房没吃亏,就带着两个弟蒙头干活,看着大伯母在族长面前假惺惺又故作大方的样心,很解气。 送族长回家后,回到屋里,自家娘子立马点灯照亮,说道:“分家了?一晚上听着呼隆响。” “分了,先睡吧,明日里有的忙。一早你也早起帮帮老两家的,先吃了早饭,好忙活爷的头七。” 银山家的见当家的累的困的,也就不问了,赶紧先睡,明个好早起。 程铜山回屋后,婆娘和两个孩子都没醒,主要是明个铜山家的煮饭,所以再大的声音动静不如早睡。 他也上炕,睡在了炕梢,什么事明个再说。 至于程禄山回房后,碰到了自家婆娘的盘问。 “相公,咱们与大房分开了吧?咱们能住上瓦房了吧?咱家分几两银子?咱……”许涟漪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程禄山这会儿累的不行,面对自家娘子的问题,有气无力的回答:“明日里说可好?我实在困的要睡了!” “不行,今晚上你不给我讲明白,就别睡了!”许涟漪撒娇的说。 程禄山嗤笑了一声,倒头就睡。任凭许涟漪对他推搡,挠痒,只顾睡觉。许涟漪,见他真的睡着了,也歇了心思,反正明天也能知道,还是先睡吧。 ………… 鸡叫头遍,程铜山家的就醒了,她小心翼翼的摸黑穿衣,今日里她做饭,再讲冬日里寒气大,婆婆的炕肯定凉了,也要添柴。 动作虽轻,程铜山也醒了,听见外边鸡叫声,见婆娘穿衣服,知道这天儿蒙亮。 他也披衣起身,对婆娘说:“昨晚上,咱与伯父家分家了当了。” 程铜山家的吃惊,并问:“那,那今日还是俺做饭不?” “做,只做咱们二房的,一会儿俺和你一起忙活,昨日里都分好东西,你现在不好找。” 程铜山与婆娘一起出屋门,外面寒气冷冽,夫妻二人拢了拢身上的破棉袄,一起拿柴,先给自家老娘烧炕先。 这种泥巴糊的炕,多少有点烧烟,方橙被烧烟味熏醒味,就知道二儿媳肯定早早起来忙活了。 虽然还很想躺在热炕上不下来,但也知道,今日里的活儿太多了,自己不起床,估计老二家的连饭都没法做了, 毕竟现在她也是二房的老太君,掌管着家里的粮食。 她咳了一声,又点灯穿衣,程铜山在窗外问道:“娘,睡醒了吗?” “醒了,这就来。”方橙稍做收拾就开门了,这会儿银山家的也起来,走过来叫了声娘。 方橙点点头,对门外的几人说:“进屋里来,我先说几句话,你们再干活。” 几人进了屋,方橙坐在炕沿,对站在地下的站着三人讲:“昨晚咱们分家了,以后做饭只做我们二房的,五间正房,西边儿两间是我们二房的,如今,放着家里的粮食和一些干活的家伙什么,都放在西两间里。还有老爷子留下的两三件柜桌,几床被子和旧衣。 厨房里,南边那口锅,是咱们的。今日里做一顿早饭,晚饭前起锅下来,老大老二就在我这窗外先盘个简单的锅台,先照应几日,我再盘算一下咱家的厨房哪个做合适。” 三人听了这话,心里是高兴的。 终于分家了,终于不用看大房的脸色了。 方橙带着两个儿媳到厨房归笼东西,个个轻手轻脚的,可别吵醒别人家美梦。 今早就把昨日里分的白面馍馍切了四个二十几块地瓜,又煮了五个鸡蛋,熬上了小米粥。 方橙又从自家分得的两个小咸菜缸里,掏出两个咸菜疙瘩,让银山家切了细丝,本想滴上几滴香油,耐何没有。就是想化点猪油拌一下,也发现没锅用。 最后方程只能用泥陶大勺子挖了一小点猪油,放在灶口火上,烧了一会儿,那白色的猪油化开,散发出阵阵肉香。 趁那猪油化开,连忙淋到咸菜丝上,还用咸菜丝擦了擦勺子。 这边二房的饭菜都做好了,天微亮,三个儿子都起了,那许涟漪也赶紧来到厨房帮忙,当然,心里骂万恶的旧社会,连个懒觉也不让人睡。 方橙让大儿媳,二儿媳回屋里忙活孩子起身吃饭,又对洗好脸的小儿媳,按排收拾饭的活。 最终孩子们一大早起床后吵闹声,把昨个累的不行的大房吵醒了。金山家的心里想,今日足洪山家的做饭,她还是多歇一会儿吧,不由的又躺下身要睡,却被丈夫踢了一脚,她有些愣神,干嘛踢她? 不由的看向程金山,只见程金山小声说道,分家了! 啊?程金山家的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分家了再也没有堂妯娌一起分担做饭家务了,那以后每日里都要早起做饭? 第10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九 程刘氏起身后,看到二房都吃好早饭忙活起活来,她儿媳才生火,说不气是假的。 又见方橙精神抖擞的指挥着儿子媳妇干活,心里快酸掉牙了。 心气不顺,就对方橙找起茬来。 “弟妹啊,昨儿个分家你们可把粮食分走一大半啊。这会儿就可劲儿的吃,可劲儿的造,可要掂量着明年收麦,还有半年多呢!” 方橙早就料到她这个老妯娌,肯定会说酸话,也没有生气,而和气的讲道:“是是,嫂子说的对,我以后多听听嫂子的。” 主打一个你说的我听着,但照不照着做你管不着我。 程刘氏总觉的妯娌说的不那么对味,也找不出茬来,又说道:“这堂屋这灶台都分到我家了,虽然说好了,只让你们用一天,但是天寒地冻的,你们也起不了灶台,多用个两三天也是行的。” 方橙觉的自家的活儿多的是,实在不爱听她吡吡,就回道:“嫂子,不用担心,我家老二本来就会点泥瓦匠活,这会儿和老三出门捡石头,挖黄泥,在晚饭前肯定会把锅起了,到时候你把堂屋的门锁一下,那西两间,我不从堂屋走。” “不走堂屋,你们家爬窗户啊?”程刘氏倒有些吃惊。 “那倒不至于,本来我那屋,就与西两间主屋连着,这会儿我让我们家老大从里头开个门,扒拉下来的砖,用来堵上堂屋到西两间的门。” 方橙看着吃惊的妯娌,阴阳怪气的说起话来:“哎呦,嫂子不要多想,我只想着,以后拿粮不用走堂屋,嫂子可以放心搬到爹那屋里。” “那感情好,弟妹真是当家做主了!” 程刘氏不由的气走了,到了厨房,见那往日里摆放碗筷瓢盆都少了大半,那调味的油盐辣椒啥的,都被拿走了大半,又见儿媳才烧水洗脸,不由得大发火:“金山家的,昨儿个睡得那么早,今早怎么才起来?连个眼色头也不带,这东西都没盯住,肯定让二房多拿了,要你有什么用?这日子能过好?” 说着不解气,用手抽了一下金山家的背。虽说冬日里都穿着大棉衣,打的不疼,可金山家的从进程家门,虽有婆婆斥喝,但从未有动手,今日这一下,虽不疼,但开了先例了。 这? 程金山真的觉的委屈了,也没敢回嘴,更不敢还手。只是想着日后天天早起做饭,一点没得闲了。 ………… 程四海家早饭清淡的很,除家中三个男人一人一个鸡蛋,婆媳两个根本就是喝的刷锅水。程金山家的被婆婆洗脑,省钱给儿子读书,心甘情愿的苛刻自己,彰显自己的伟大。 等他们吃好早饭,都过半头晌了,这会儿,程四海,发现家里的牛还没有喂,赶紧喂牛。程刘氏在厨房和儿媳叨叨叨叨,清点东西。程金山又带着儿子开始念三字经。像学堂一样,想给儿子打打底子,明年去读书,争取能让先生入眼。 方橙看看日头,约摸时间,这都半上午了,大房怎么还不准备祭品?不会忘了今儿个是老爷子头七吧? 还真有可能,毕竟分家的兴奋劲,大房正沉浸其中。 方橙心里暗笑几声,也没好心告诉一声,只是让自家几个孩子放下手中活,去把孝衫孝帘都准备好了,等会儿一起去祭拜。 自己回屋里,收拾了一装蒌,放上三色点心,几柱香,几刀烧纸,火石,也坐在炕上看天,看时辰。 大房那儿传来阵阵读书声,程四海出门溜达到自家肥田看麦,至于那婆媳,开始拆老爷子留下的被褥,打算表里洗净,棉花弹了,重新做。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午时了,那程四海也溜达进门,就见二弟家三个儿子,两个媳妇都又套上孝衫,拖着孝杖在院子里,这是要干嘛?难道因为分家不公要去族里哭诉吗? 程似海脸色沉了下来,沉声说:“银山,你们这是干什么?对这次分家有什么不满吗?昨个守着族长,你们不说不道的,今日里穿着孝衫去族里让人笑话!” 方橙正好拐着篓子从屋里出来,听了这话,立马高声说道:“大哥,是这么看我们二房的吗?你三个侄子哪一个不是你看着长大的?平日里心性如何?从来没有过偷奸耍滑的心思。” 程四海对昨日里分家,粮食没有拿到六成,心里不得劲的很。 “那你们穿成这样干嘛?”程四海怒问道。 方橙也毫不客气回道:“怎么?今儿个爹头七,只准大房去,我们二房去不得吗?” 说完不看程四海那脸色,吩咐几个儿子儿媳“老三家的,在家抓笼几个孩子,别去了。” 许涟漪正不爱天寒地冻的去上坟,连忙应声。 方橙领着三儿两媳,穿着白色宽布孝衫带着孝帘,拄着孝杖往北山的祖坟走去。 刚出院门,就听到屋里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好像摔了盆。 程四海一进厨房,看灶台上没煮饺子,老婆子还埋怨他一早出门连家都不顾,反手给她一耳光! 程刘氏被打懵了,嗷的一声把面盆摔了,本来打算发面晚上蒸白菜包子的,一腔热情被老头子一巴掌扇没了。 程金山家的被一情景吓的,想赶紧回屋找相公来劝架。 程四海暴喝道:“往哪走?赶紧和你娘和面包饺子!今个是老爷子头七,你们昏头了吗?” 程刘氏被当家掌柜这么一骂,立马一拍大腿,跟吃了机灵丸一样开骂了:“你那个天杀的方氏,一点好心都不安,一丝丝风都不透!” 骂归骂,手下活赶紧忙活。心里更是明白,做为长房这烧七念八的要自家带头。这婆媳赶紧把地下面上层撮起,又找了一个盆和面,一个剁菜,程四海又去儿子房间里让儿子收拾支蜡烛,自己赶紧去生火烧水,下饺子。 三刻钟后,饺子出锅后,捞起就拐着蒌子飞奔往北山的祖坟跑,这次只来了程四海跟儿子,程金山还跑不动,在后头慢慢走,程四海刚到山底下,那二房已经祭拜过下山了。 方橙看看天色,已过午时,又想起一个时辰前,程四海对二房的质问,开口也反击道:“大哥,午时过了,又不是烧生日,下午不好拜祭吧?好像时辰不对,会对后代有影响啊!” 程四海本来就跑的气喘吁吁的,又被方橙的话气到,用手指着她说:“你,你,毒……” “毒什么毒?要不要我问一下族亲们?大哥今日这事是你错还是我对?再说了,大哥是咱这一支长子嫡孙,那孝衫孝帘呢,那腰间草绳呢?那思悲思亲的孝杖呢?”方橙不给他一丝乱说话的机会。 她身后的儿子儿媳听她这一连串的质问,都被带的觉大伯太不孝了。 程四海这才发现,他长子孝子的一身行头都没穿,这会儿也不气了,一脸子羞愧。 这会儿程金山也赶来了,见婶子堂弟们围着自家老爹说话,赶紧上前解围。 “婶子,是俺跑不动,连累了俺爹!” 方橙嘴上:“呵!” 就带着儿子媳妇从他二人面前走过。 走过两步,又转回身对那父子俩说:“大哥,听人讲佛语,说人心怎样想的,就看到别人怎样的,今个大哥看我们娘几个穿孝衫,就以为我们要去找族长闹事,大哥心里成日这样想我们二房?” 被方橙这么一说,程四海连忙说:“是俺不对,不问原由就乱讲话了。” 方橙还是没放过他,又说道:“分家是我提的,昨个族长族老在,分家分产合理又公正,我也在分书上画押摁印了,大哥觉的我一妇道人家当不得一口唾沫一口钉?” “婶子当得当得。”程金山赶紧说。 方橙看向程四海,逼问道:“族长分家公正,我也画押了,又分得四分应得田产,那么大哥为什么觉得我们二房会去族亲家里哭闹?又不是大哥暗地藏了老爷子的银子,你怕我们闹什么?如果我们无理闹,不是更显你们大房得理。” 被这话一说,程四海吓的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爹就这些个。咱不是那样的人。” 方橙见他那样,也知道没有,不过随时想pua侄子们,显得他现在是家里老太爷了。惯的他!孝子贤孙让他亲儿子当去。 ………… 娘几个回到家里,大房婆媳两个听着了也躲在屋里没出来。上午浆洗的被子被里,晒在院子里,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彰显了大房婆媳的勤快,更突出了大房的不孝。 方橙回到屋里,对三个儿子,儿媳讲到:“这几日里,咱们二房把家支棱起来,面子上说大伯照应了咱们几年,内里受的气自己知道。如今分家了,条理杠杠都理顺它。” 除了许涟漪翻了个白眼,其他人都说是。这个白眼还让方橙看到了。 当然不惯着她了。 “老三家的!”方橙点名叫许涟漪。 许涟漪赶紧脸色一正讲,回答:“娘,我在。” 方橙点点头,又多看了她几眼,引得大家也看向她。 许涟漪赶紧摸一下脸,问:“脸上有灰?”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你翻白眼真好看来!”方橙不客气的说道。 “哈哈,哈!” “哈哈哈!” 许涟漪气的要骂人。 见两个妯娌上扬的嘴,心里恨死她们了。 “娘,我没有翻!”许涟漪辩解道。 方橙又点头:“是,你没翻,我两眼昏花了!不如你会按排事,不如你会管家,更不如你会争会抢会夺!” 此话一出,方橙脸色黑着。其他人也望着许涟漪,为什么会让老娘这样说她。 而程禄山觉的非常难堪,一是妻子对娘翻白眠,二是娘对他一丝的脸面都不给。 方橙叹了一口气,觉的即使她把二房支棱起来,程禄山和许涟漪也是个定时炸弹。 她心中运了一口气,千转百回,想着要不要把这对炸弹分出去! “呵!二房刚与大房分家了,东西正好也没归置,东西多少老三也一清二楚的,不如今日里咱们也把家分了吧。省的我这儿刚当家,说家里一心过日子,有人翻白眼!” 方橙话因刚落,老大夫妻和老二夫妻都异口同声说不分,老娘在呢,哪有分家的道理。 程禄山哪里敢在这时提分自已家?一个是老娘在,分不得,分了还不被族里人笑话不孝?自幼习得四书五经,自以为是最至孝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二个是现在分家,自己住的茅草房肯定分给自己,能有半亩良田,一亩瘦田算是好的。几两银子,只够他读一年半载的书;三个是,自成一户,每年这赋税,他还真交不起。田赋地税倒也罢了,还有以户为单位的增税,以户为单位劳役。 如果分家了,他与婆娘自成一户,那每次劳役,只有他一个去干,这还怎么读书考科? 所以,程禄山都跪下了。 而许涟漪竟然欣喜的说道:“娘说的是真的?” 程禄山被她这句话惊呆了!心里想平日精明的妻子怎心能发昏? 方橙点点头,拦住众人要说的话。开始分派活计。 老大和老三开始盘灶台,老大家的看孩子,大大小小五个孩子看好了。都抓笼在老大屋里玩耍,方橙拿出五六个小苹果,一包糕点给程银山家的,叮嘱给孩子零嘴,下过晌给孩子分吃了。 又让程铜山家的去院子南边,玉米杆垛,把昨日分家分来玉米杆一捆捆用草绳,麻绳扎好,准备明天用。 四人都出门忙活去了,留下程禄山两口子。 “老三,你起来吧,用我扶你吗?” 程禄山赶紧起身,许涟漪脸上带笑的去扯他的袖子,又拧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肉,意思是分家分家,一定要分家。 方橙都不希看许涟漪那粘糊劲,只问小儿子是啥想的。 “娘,我没想着分家。” 程禄山的话,把许涟漪气的,直跺脚,心里暗骂他死脑筋!多好的分家机会呀,被浪费了。 这时窗外传来老大老二叫伯父堂哥的声音。 那二位也不知上没上坟,反正回来了,倒是应声了,没有多说,低着头回屋了。 方橙收回心神,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分家,也知道你刚才肯定怨我不看你面子,给你婆娘留几分面子,对吧?” 程禄山要反驳,方橙摆摆手,低头从炕桌上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才又对站着扭手指头许涟漪说:“老三家的是想分家吧?” 许涟漪连连点头。 程禄山都伸手想扇她了。 被方橙拦下了,对他说:“人前教子,人后教妻,现在我不想看你打婆娘。今儿个我们娘三个,仔仔细细把话都说开了,别说话说一半,藏一半,话都在明面上,对错就知道了。” 方橙指了指许涟漪,说道:“我问,你答。” 许涟漪点点头。 又指了程禄山说:“你听,你想。” 第11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十 方橙问许涟漪:“昨个分家,你是不是想参加?” 许涟漪本来低着头抬了起来,抿嘴也有点小气愤的说道:“我想参加来,大房的媳妇都参加了。昨个要是我在,最起码咱们与大房平分爷的田产。” 方橙听了,点了点头:“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这次分家,是程四海与程六河两家分家。程四海愿意让谁参加,我们管不着。” “那我们家我参加不行吗?我在这个家也有一份的。” 许涟漪气昂昂的说。 “二房有三个顶门立户的儿子,为什么要让你出头?” “三个大男人也没争出一半财产来,如果我在场,那大房能分走六成才怪!”许涟漪觉的婆婆家就是三个榆树疙瘩儿子,外加两个死脑筋成日只知道累死累活看孩子做饭,上赶着伺候婆婆。 方橙笑了,对旁边听到妻子言论的程禄山说道:“老三,一年前,我给你说亲时,前屯庄都知许家大女,勤快能干,在家孝敬父母,拉扯弟妹,在外与邻人和睦相处。” 程禄山也想起当时见许氏第一次,虽遥遥看了一眼,但当时,许氏是害羞的。 “半年前,我们家去请妻准备婚礼时,她也是温柔而守礼。没想到这成婚三个月,老三你把妻子教成这个样子!” 方橙只质问程禄山! “分家是按宗族规矩来的,你们俩个是想挑战一下吗?我养了三个儿子还不如后娶的一个儿媳?” 方橙最后也是质问起:“程禄山!你安的什么心思?你躲在许妮子身后,让一个娘们来胡搅蛮缠!” “娘!我没有!”程禄山立马跪下分辩道。 许涟漪见婆婆只说自己的相公,又见相公跪下了,连忙上拉相公起身。 “相公,你又没错,跪个屁啊!” 程禄山更是恼怒,挣开许涟漪的手,怒声对她说:“你也跪下!” “你膝盖软,爱跪就跪,我跪天跪地凭什么跪这老巫婆?成天看我不顺眼!”许涟漪也恼羞成怒,口出狂言了。 程禄山气的想要起身打许涟漪。 但是被自家老娘按住了,又不想大声嚷嚷着骂婆娘,大房和几个哥嫂都在院子里干活,他还想要点脸面。 方橙又对许涟漪讲:“你爷过世那天,早上你伯母安排活计,让你去菜园子里拔几棵芫荽,你去了吗?” 这都过去七八天了,许涟漪还是记得的,毕竟菜园芫荽今年第一次拔。 她有点不明白,这讲分家的事,跟拔芫荽有啥关联? “我去拔了的,拔好了还洗出来了呢!” “那你拔菜之前让二锤和小锣给你干这活,你怎么说的来?能当着你相公再说一遍吗?”方橙今天是杠上了,不光杠还想把这两货的皮给扒下来。 程禄山不知当时情况,但见老娘气的,肯定自家娘们说了不中听的。 “我说什么了?我只是跟他们兄妹俩开个玩笑,怎么玩笑也开不起啊?”许涟漪抻着脖子跟婆婆叫起了板。这两天被程禄山关屋里两次,还被妯娌们笑话,她这会儿哪还有一丝许妮子的温厚守礼? 程禄山原先爱她身上的那股活泼劲,软声软语都统统不见了,只见一个泼妇跟自己的婆婆呛声。 他震惊在原地了。 “玩笑话?只不过二锤没应帮你拨菜,你就说出让老三卖了他们兄妹,还说要卖给老三当少爷的同窗!我只问你,你许家的玩笑话就是这么讲的?那我明日里身披这身孝问一下你爹娘怎么教你的?” 此话一出,程许二人都懵了。程禄山是真不知,但从来没有也,也不敢想卖侄子侄女,大哥二哥家几个孩子,自己也从小看护长大,怎会卖了他们? 再说了,如果传出了这样的名声,他还读什么书?他是孩子的叔叔,卖了侄子侄女要杖一百,徒三年的。 许涟漪是觉的当时只有她与两个孩子,那两个孩才大点啊,哪儿会学什么话,如今被婆婆说破,却恨那两个小告状精! 心里想着恨,面上就带出来,恰好被程禄山看到了,如同一只厉鬼的面相。但一晃眼就变的柔柔弱弱欲哭的样子,而且她竟然也跪下了。 程禄山突然发现,这个女的是他想看中的许妮子吗? 不,不是,这个女人说她叫许涟漪! 想到这里,程禄山吓的哆嗦起来,还想到成亲三个月来,这女的每每说他必高中,必当官,必厚禄……这不是狐狸精的一套说辞吗?还有每夜缠着他,大胆的说词,花样多的房 术,这,这,他被吸了多少阳气啊! 方橙没有get到小儿子的脑回路,只见他哆嗦哆嗦的跪着,以为是被卖侄子侄女吓的。 这时,许涟漪那假惺惺知道自己错的表情,又下跪,恶心到她了。 她站起来对跪着的程禄山一个大耳光,打的程禄山歪倒在一边! “一个新嫁妇,凭什么想伸手到长辈分家事务中?凭什么听长辈训导时翻白眼?凭什么一不如意就恶毒想卖了夫家子嗣?程禄山,她仰仗什么?” 方橙的逼问,程禄山后背一阵发凉。 “娘,那日里我只是吓唬一下二锤而已,不会真卖了他们的。”许涟漪赶紧解释。 方橙根本就不搭理她,低头看向歪在一边的小儿子。 讥笑了一声,又质问道:“对我不恭不敬,无非欺我年老无力,养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却成了她的倚仗。程禄山,许妮子就是你惯出来!” 把话说出口后,方橙觉的心里舒坦多了,看向一双糟心的玩意,觉的把程禄山两口子分出也不错。 程禄山这会儿回过神来,爬到方橙脚边,用手紧紧抱着她的腿,声音颤抖浑身打哆嗦的说:“娘,娘,救我!这,这个许妮子是个狐狸精啊!娘,你可不能不管啊!” 啊? 方橙和许涟漪被程禄山这波反应惊呆了。 ………… 许涟漪也害怕自己被当做狐狸精打死,连忙跪着扑向自己的相公。 她的这番拉扯,把程禄山吓的,都躲到方橙的身后。嘴还喊着:“别过来,你别过来!” 方橙被这夫妻两个纠缠着,觉的事情走向有些魔幻了。 她转身一拍炕桌,喝了一声:“你们两个给我起来,外边的活干都干不完,谁有功夫在听你们瞎磨叽?老三,我不管你们是不是装疯卖傻,以后你婆娘再惹事,我只抽你!” 又对许涟漪说:“老三家的,我今儿就把话说透了,你们小夫妻两个想分家单过,就来找我,分你们单独一户,我还是舍得的。” 说完,就撵他俩出去干活。让许涟漪与二儿媳捆玉米杆,又让程禄山找尺量院子,量好后用锄头从北到南刨坑,把一捆捆玉米杆子立在坑里,每隔几捆玉米杆立一根木头,从屋檐北到南墙头。 许涟漪见相公吓的不理她,想着先去干活,晚上再来上一波温言柔语,他就回心转意了。 在许涟漪去干活时,程禄山才爬起来对方橙讲:“娘,这许妮子真是个狐狸精!” “瞎说什么?狐狸精只有晚上才出来,还长着一条大尾巴,你婆娘有吗?”方橙问小儿子。 程禄山想了想说:“没有,可她怪的很!” 方橙笑着打量程禄山一眼说道:“你书念狗肚子里去了?只要你心思正,怕她什么?再说了她又没长尾巴!” “那万一是鬼呢?”程禄山还是怕。 方橙耐心快没了:“现在正午,鬼敢出来吗?没看见有影子吗?干活去!” 程禄山这才不哆嗦哆嗦了,脸色还是白。 方橙没管他,挥挥手让他干活去。 现在这位宅子,程家二房占了西正房两间,西厢房四间,院子有四尺宽,外加一个西南角。 家里的牛,方橙没有争取,却要到了房子西的三分菜地。她打算好了,明年在菜地里,起五间坐南朝北的正房,现在的两间正房和四间厢厢,成为新宅子的东厢房,把整块菜地,围起来盖成一个大院子。 如今,天寒地冻,没有办法进行大工程。而且还在孝期,请人干活也不方便。倒是可以用现成的东西攻选一下简易改造一下,现在的房子和院子,与那大房隔开,省的自家干点什么,大房总跟着阴阳怪气。程四海别想用大伯父的身份当二房的太爷。 房门的朝向都要向西,三分菜地也要围起来玉米杆根本不够用,到村里买,根本没人卖,自家牲口要吃到明年春草长出来,还有五六个月呢。 那只能靠树枝树桩来围了,但一个冬天烧火做饭,四家人烧炕取暖,这柴也用不少啊。 想想这么多活计要干,这个冬天都不得闲。 对了,还有水缸,米缸,面盆,漏盆,菜刀,菜板子,箸笼,碗碟都要添置,哪哪都要钱。 ………… 程禄山拿尺线在院子里量尺寸,量好后,挖了草灰画线,又去大房找了程四海和程金山来复量,确认。 “禄山啊,你们量这干吗?还有那玉米杆给俺家留着喂牛呗?”程四海被二弟一家忙忙活活的样子惊呆了。 “我也不知道我娘要干啥,她怎么安排的我就怎么做。至于玉米杆的事儿,大伯你还要问我娘。”程禄山回答道。 程四海这会儿一点都不想面对方橙,主要是今日里烧头七,他为了下一辈儿孙,还真没敢过了晌午去坟前祭祀。 他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回屋了。不管了,反正没在自己这边院子里折腾。 回屋后,程刘氏问他,那老二家在干什么?一天都到头瞎折腾。程四海让他别管,现在六河家的可不好说话。 程金山倒是说道:“我觉的二婶应该是想用玉米杆把两家人人院子中间隔开。” “啥?那玉米杆子咱家留着喂牛的,她凭啥这般浪派?俺去说道说道。”程刘氏放下手里活要去。 程四海连忙说道:“别去,玉米杆本来一家一半,她那半爱怎用怎爱怎用怎用,分家了当了,别对人家过日子指手画脚的。” 程刘氏气呼呼的回嘴:“这不是怕二房用了咱家那一半吗?” “那倒不至于,二婶这人,让她自取,她留一线,硬分的话,无非把那一丝再要走。刚才禄山量线也是,我发现他刨坑是挖在西边线内。娘就放心的在炕上暖和就行,我看着呢。” 这边程银山与二弟两个盘一个灶台很快,不一会儿垒好,又去大房的厨房起了锅,还叫了程金山一起搭把手,主是拿锅找个见证人,省的到时候说自家多拿了东西。 当锅拿走时,二房与二房主要东西都分开了,等几日后,院子里用竖起来的玉米杆隔开,再开个角门,就彻底分成两家了。 忙忙活活一个下午,现在黑天的早,方橙让铜山家的做一个疙瘩汤,用的猪油爆香葱姜,加了两个鸡蛋,最后又加香菜。 这香味,引的大人孩子都齐齐等着开饭了。晚饭在方橙屋里吃的,大大小小十二口人,方橙带着儿子们在炕上,孩子们随自己母亲在地下桌子上吃。 看着大半锅疙瘩汤,吃了精光,还觉的没吃饱。又吃下了四个馍,二十多块地瓜,也就六七成饱,倒是孩子吃了十成饱。 饭后,几个媳妇洗刷碗筷,方橙趁着儿子们还没回屋休息,就说道:“咱家与大房今日里起了点争执,这两家合用一个院子,今日里这家吃点好吃的,那家闻到后就酸的桑骂槐,不知道的,还以为吃了她家的东西。那家干点事,这家知道了,对人家做事方式评头论足的,总想当别人的家。所以,我想把院子隔开,真正变成两家过日子。现在你们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说说这活怎么干?” 程银山从今天下老娘安排干活的架势,心里就有点猜测,现在听老娘这样讲,心直口快的先说了 “隔开挺好的,院子里先用玉米杆隔开,明年开春后,咱再用石头砌好,门开在院南边吗?” 程同山也点头,当然同意隔开,倒是和哥哥把门开在南边有不同的意见。 程禄山,是有些不在状态,但不愧是念过书,想的长远些,他说道:“门先开着朝西,西边就是咱家的菜地,要是再把菜地圈起来这不就成了咱家的大院子了嘛?” 程禄山的话一说完,两个哥哥立马看向他,笑着说:“老三,这提议挺好。” “娘,咱们就按老三的意见来,先从院子南边,朝西开一个门,等把菜园子围起来后,把西墙都拆了。” 程铜山也不甘落后的说:“出孝后,俺与大哥不忙的时候出门,去镇子上找活计干,用不了几年咱家也能起,正屋大瓦房。” “到时候娘也能住上正房了。”程银山开心的想着未来。 “老三,你自管好好念书,家里的事有我和你二哥,把书念出来,给咱娘争个老封君。” 程禄山连连点头应是。 方橙的三个便宜儿子,正值人生最美好的时节,年富力强,精神抖擞,自是觉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 大房晚上是没吃上白菜包子的。但斧子闻着二房的疙瘩汤,一个劲嚷嚷着要喝,把程刘氏心疼的,赶紧也做了,做的还不少。 难得吃顿饱饭,反而更睡不着。主要是心理不平衡,二房的日子过的热热闹闹,自家只有斧子一个孩子,显的冷清了许多。 第12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十一 讲着对未来的规划,程家兄弟三人觉得未来日子越过越有劲头,这些年,跟着老爷子和大房一起过,是受到一些照应和照顾,但是表面上的态度一直要恭恭敬敬,怕流言蜚语说自己不知道感恩,爹过世了,爷爷和伯父还养着这一家子,没有好态度,不说软乎话,村里人就认为你是白眼狼。 平日里活多干,受了委屈,肚子里咽,出门还要说伯父对自家照顾万分,如今分家出来,田少屋窄,但是压在心头的石头被搬走了,只要一家人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还愁日子过不好? 等媳妇们,洗刷好碗筷,方程就让他们带孩子早早回家睡觉,今儿个活干的多,休息好了,明日接着。 程银山程铜山,都带着老婆孩子回屋休息了,倒是承禄山跟许涟漪留了下来。 方程忍着火气对他俩说道:“今天下午事儿都说开了,我还是那句话,想分家单过,就早点下决心,别等我把家收拾好了,你们又要闹幺蛾子。” 程禄山,连忙说:“娘,我没想分家,真没想。” 听他这么说,方程又看向许涟漪,这时的许涟漪低着头,出声给方程赔罪:“娘,我错了。” 方程对小儿子说:“你媳妇儿出嫁之前是个好的,来咱家有什么不是都是你没教好,都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没有心里想,她能在你前头为你争为你夺?行了,说再多不往心里去白搭。什么事儿,你们俩回房商量去。” 程禄山听了老娘的话,与许涟漪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炕是温热,许涟漪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爬到被窝里,等相公也上炕。今天下午,捆玉米杆的时候,她反省了一下自己,今天就像中了邪一样,在这古代里,竟然跟婆婆去争吵,这很不利于以后的忽悠小相公啊。 程禄山,又给炕洞,添上了两根木头,才回到屋里,只见那,许涟漪已经上炕躺下了,今日里干活多,他也没有心思温书,忍着心中的怀疑害怕,也躺在炕边上,扯了另一床被子,盖在身上,不想搭理那个婆娘。 “相公相公,我今日里做错,你就别生气了。”许涟漪低声下气的给相公赔不是,还伸出白嫩的手臂,来拉扯程禄山。 程禄山心中默念: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我自心中有正气,妖魔鬼怪快离开! 见相公不搭理自己,许涟漪的手,就都顺着他的胸,往下伸去。程禄山这会儿一机灵,也不装睡了,睁开眼一看,却看到许涟漪荡漾的神情,往日里看到的娇媚,现在都变成了狐狸精的淫 x荡,吓的他,抓住那只搞怪的手,往炕里边一推! 并且大声质问道:“干什么呢?” 说完后觉的声音大了些就说低了声,吼道:“守孝呢,知点廉耻!”说完转身背对着婆娘。 许涟漪毫无防备的被他这么一推,头一下碰到窗台上,碰的脑袋嗡嗡响,缓过来后,一摸额头一个大疙瘩,气的没穿衣服,就从被窝里爬出来,一下子骑 在程禄山的身边,拳打脚踢起来。 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草你个老母鸡,本事没有还学会打女人了。我让你打,让你打女人!” 程禄山真没想到这女子敢打丈夫,一开始懵逼状态,被许涟漪在脸上抓了好几把,火辣辣的。 这时年少的火气上来了,又见许涟漪披头散发紧着肚兜的样子,觉得她就是荡xx娃,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一只手朝她扇脸。 那手劲不是许涟漪一个女子能比的,三下两下,许涟漪的脸都肿了,又扇了两下,她就晕在炕上了。 程禄山也气喘吁吁的跌坐在炕上,看着前几日,还温柔劝他上进的妻子,却是心里藏奸的。 他一念之间想的东西多了,从纣王与苏妲己,夫差西施,李隆基杨玉环……最终想到了许妮子也好,许涟漪也好,不论哪一个都打不他!那就说明这婆娘是个人,根本不是狐狸精,不是鬼! 他看了一眼被他扇晕又要醒的许妮子,嗤笑了一声,说道:“不论你是许涟漪还是许妮子,都老实的过日子,不想过了,我给你休书,你回娘家另嫁吧!” 说完,躺进被窝里,不理身后的人。 许涟漪短暂的昏迷后,醒了过来,头疼,脸疼脸肿,手腕像断了一样,而小相公根本没安慰疼惜,还撂下狠话,让她本份做人。 她的命怎么这样苦啊!一想到自己穿越来这古代,没手机,没护肤品,吃不饱穿不暖,上个厕所没有卫生纸,成日里干活,本来盼个将来封诰命夫人当当,如今却被家暴了!想到悲处,呜呜呜的哭着。 太冷了,她一边哭一边爬进被窝,嘴里诉说着:“从嫁进你们程家,没吃饱过,也没扯上一件新衣,反而日日做活,呜呜呜,我清白的身子给了你,呜呜呜,明日我回娘家。” 程禄山被她的话语气的,反过身就怼她:“嫌程家日子不好过,你在许家过的是不用做活,能敞开吃粮的日子?日日做新衣?什么清白身子给了我,难道你还想过别人?” 又想到她一些奇葩言语,又质问道:“分家宗族有礼法,你们前屯庄分家都不按礼走吗?你们前屯庄媳妇得瑟的对婆婆翻白眼骂老巫婆吗?你们前屯庄叔婶可以卖侄子吗?” 许涟漪一听,也没出声了,只剩呜咽。 “明日里你非要回娘家,我送你,正好问问岳父。” 程禄山突然觉的许妮子左性了,他又说:“如果娘去衙门告你忤逆,先挨一顿板子,再让我休了你。你也别觉的休回前屯庄有好日子过,你得了个不孝的名声,怕你连累前屯庄未嫁的姑娘名声,肯定会把你赶出村的,你爹娘恨不能打死你!比你小的弟妹嫁娶成难题了。” 这几句一出,许涟漪连哭声都小了些。 程禄山又讲:“如果你敢卖了夫家侄子侄女,不用哥嫂出手,我也会先敲断你的手脚,再把你送官,到了衙门,肯定会判一百杖,再徒三年。那一百杖,不把你拍成泥也差不多了,估计后面那坐三年牢也省了。” 听到这儿,许涟漪连呜咽声都没有。 程禄山见她如此,望着从窗棱白纸上透过的朦胧月光,幽幽的讲:“许妮子,你心中有大恶啊!” 说完也不理她,闭上眼养神睡觉。 许涟漪反而被吓的不轻,她想着半夜里逃出这个封建家庭,就像许许多多穿越女那样,为了爱情,为了自由,走出坎坷又精彩的路!可是她怕黑又怕树林里的野狼和猪。想三想四的她顶着又肿又热的脸睡着了。 程禄山听见许涟漪的呼噜声,紧绷的神经,轻松了一下,这个许妮子不知被吓住了没有,成天跟个惹祸头子睡一个炕,他觉的压力大了起来。 ………… 隔壁三弟家闹腾,程铜山夫妇听着的动静最大,二人都没有劝架的心思。小两口打架,都是床头打床尾和,如果他们一掺和,反而好久不会和好。所以随他们闹腾。 他们夫妻二人,倒是说起了这些日子活多,多干点,趁着地还没冻的早挖坑立院墙。 白天太累了,一会儿二人就睡着,两个小家伙今天也吃饱,早早躺在父母的中,听着屋外的风声,睡得呼呼的。 程银山倒是和媳妇说起来话。 “咱们二房,爹不在了,俺顶上可能要守孝三年,金妹,辛苦了你了。” “说什么辛苦?嫁给你时,就知你是家中老大,父不在,当得顶门立户。” 银山家的,倒是吃惊今天婆婆的话语挺厉害。 “今儿个,倒是没想到娘把大伯怼的说不出话来。” 程银山笑了一声:“大伯往日里有爷撑腰,要是爹在,大伯今日里非挨打不可。娘为了俺们三兄弟,忍大伯两口子多少年了。反正现在分家了,好日子来了。” 银山家的点了点头,又说:“早睡吧,明个我起个早,给娘烧炕去,今个娘给了那包点心,几个小的吃了,晚上倒是睡的香甜。” 那厢大房,程刘氏也听到二房老三两口子闹腾,以为妖精打架,不屑的对老头子说:“看看老二家教的,在孝期就这么闹,真是失了家教!” 程四海今天没有给老父亲供上饺子,哪哪都不对劲,对于老婆子找茬这事,敷衍着说道:“别管了,别管了,明儿个收拾东西,后天就搬正房去。” 一听这话,程刘氏心里舒坦多了,她到底比老二家强,都要住正房,那老二家还住在厢房,还是个西厢房! ………… 方橙睡到午夜,在睡梦中听到叮的一声,有点像微波炉时间到声音,比那个空灵些,有点距离远,又听的清。 方橙睁开眼,那个所谓的系统屏显在她的眼前展开。 姓名 方橙 年龄 43 剧目 婆婆集合 目一 科举文里卖孙子孙女供小儿子考科举的恶婆婆! 进度 5/10 道具 空间扣一枚 短时间完成任务十分之五,奖励黄金一百两,强身健体丸两枚 方橙感受到空间里真的多了这两样东西,就关了面屏,继续睡觉了,这盖房修院的钱有了,那睡的更香了。 黎明时分,鸡叫头遍,这天气竟竟刮起了分,那门窗都有缝隙,风一吹就传出呜呜呜的声音,但凡屋里带点热气,也被吹走了。 程禄山先醒了,想起今天是许妮子烧火做饭,这会儿她还在睡,就踢了她一脚,把她踢醒。 许涟漪正在梦中吃大餐,还是自助的海鲜,鲜嫩的龙虾肉,正在向她招手,忽然她被一股力量推着跌了一跤,手都摔疼了。 这一跌,美梦醒了。她睁眼,想到今日是她做饭,心里想:我得观察几天,熟悉了去县城的路,还要拿些家当再跑!这几天先迷惑程家人,老实一阵子。 所以,心中有念想,许涟漪认命的爬起身,忍着脸疼,披上棉衣,套上棉裤下炕开门,打算去烧火做饭。 一开门,风大的又把她吹回来了,太冷了。关上门,她赶紧从衣箱里掏出一块青色的布巾,就要围头上。 这时程禄山也穿衣下坑了,见她拿鲜亮的青布当头巾,火气又上来了。 “你在家当姑娘时,岳母从来不教你人情往来吗?头上围这么艳,让大伯家看见又说三道四的。” 许涟漪心里气的骂:她们说三道四关老娘个屁事! 嘴却服软:“知道了,我总是忘了咱们在服孝,这就换块黑的。” 程禄山见她改了,也就不多说什么,也走出房门,顶着寒风,到院子里开始挖坑,争取今天能立上玉米杆,一是隔开大房,二是也能挡挡风。 一时间,二房每家汉子婆娘都早起了,程银山去挑水,程铜山去砍柴,程禄山在挖坑。 虽然许涟漪是第一个烧火烧水的,不一会儿两个妯娌也起了,一个帮忙淘米,切咸菜丝。 许涟漪用泥盆盛热水给婆婆端到屋里,这会儿方橙也穿衣下炕了。 见是三儿媳,想想因为她为这个家贡献的百金和健身丸,难得心情愉悦。 吃过早饭,今天风大,阳光倒是不错。 方橙打算领着家里人去镇上补给点东西,分家分的,东西缺不少。 也不能都去,家里活计多,就点了程银山推车去,孩子一家带一个,大锤和二锤。 方橙讲道:“这段时间到镇上赶集次数多,咱们轮流来。” 对方橙的安排,除了许涟漪,都没意见。 “娘,我也想去赶集!” 方橙见是她出声,也点头了说道:“后天,咱村里集,全家都去赶,今天不行。” 许涟漪不想放弃去镇上,又说到:“娘,我能推车,让大哥在家歇一歇,我推您去集上。” 方橙觉的这个穿越女脑子有问题,凡事都要别人给她明明白白解释清楚才行。 “老三家的,老大推车去镇上,是我要买两个缸,今早你没发现家里没水缸用?你能把车推到镇上,你再把装上水缸的车能推回来吗?再说了,今儿个是你做饭,要是回来晚了,在家干活的,还得等你回来做饭?” 方橙讲完也不再理他,招呼着老大,和两个孙子,早早出门了。 婆婆一出门,两个妯娌也不理他,都去干婆婆吩咐的活了。许涟漪气的开始挑拨离间,对两个嫂子说:“娘真偏心,一个媳妇和孙女也不带,只领着儿子和孙子去吃好吃的。” 银山家的铜山家的,听了这话也不多说什么,赶紧忙手中的活,两个人相互帮忙,都还有小的孩子在家里,谁有空听她瞎逼逼? 许涟漪一看这样,也就闭了嘴。程禄山,拉了她一她,让她赶紧去捆玉米杆,两个嫂嫂都忙活起来,自家这个嘴贱在讲风凉话。 ………… 方橙带着大儿子和两个孙镇子上走去,半路上两个孙子走不动了,程银山就用车子推着他们俩,不过也讲好了:“回来时可要自己跑,咱们家要买两个大水缸,推了水缸可推不动你们了。” 大锤和二锤点点头。虽然头上都围着布巾,看红色的脸颊,明亮的大眼,方橙成觉得他俩挺讨喜的,就高兴的说:“到了镇上,祖母给你们买糖火烧吃,再去喝碗羊杂汤。你们俩个能听话,好好跟着吗?” 两个小孩听了可开心了,不光可以到镇子上看光景,能吃到好吃的。 向东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了崖子镇上,今个冷不说,风还大,出门的少,倒是杂货铺人不少,主要外面摆摊的几乎没有。 在秦记杂货铺子里,买上两个盛水二百斤水的大瓷缸,又买了一张茶盘,一个箸笼,十斤姜,两斤红糖,见她买的东西多,那掌柜的还送了一只竹板凳。 跟掌柜讲好,一个时辰后来装货推车,方橙带着几人又去木匠铺子打算买副门,最后订了五尺宽的,后天给送村里。 从木匠铺子出来,在镇子北的老羊馆,买二十个糖火烧,五碗羊杂汤,因为守孝,仅只有汤,没有羊杂。 鲜亮汤加了葱白和芫荽,这香味直冲脑门子。一人一个糖火烧,干嚼或放在羊汤里泡着吃,都行。 大锤和二锤以前也来过镇上,因为有大房程刘氏在,那是个一文钱掰成十八份花的人,所以每次来都是给眼过生日的。 等一行人从镇子上回到村里,都过了晌午,听到他们回来,程铜山兄弟两个过来帮忙抬缸,又把其他东西搬回方橙的屋里。 方橙看到留在家里的兄弟俩个把院子的坑都挖到南墙了,觉的一会儿可以立玉米杆子了。 大锤二锤就和留守在家的弟弟妹妹讲去镇上见闻。 天色还早,方橙就按排三个儿媳发面团,碾花生,剁白菜,打算晚上吃二合面包子。 她倒是与三个儿子开始立玉米杆子。 这活刚干上呢,那程刘氏和儿媳两个从原先老爷子的屋里出来,见大院子就要少一块,心气不顺的很,用眠斜看了方橙。 “我说六河家的,银子到手也不能这么破败,今个就去镇子上花了?哎呦喂,要是爹还在,看不骂你!” 方橙心里想:真是又贱又怂,不怼她,都对不起她的贱! “嫂子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再伸点就被剁了去了。亏我家六河不在了,要是还在,嫂子管我们的家算什么?再说了,今儿个嫂子收拾爹的屋子了?真是一刻都不等,要是爹还在,看他会不会骂你?” 第13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十二 程刘氏回到屋里,觉得气的肝疼,这个方氏嘴太厉了,以前怎么没觉得呢? 见她气鼓鼓的样子,程金山家的也没有多待,也回到自己屋里,跟自己的丈夫说起了二婶。 程金山,在镇子上当掌柜,见的世面多,就说道:“举家过日子,不要成天只看别人,过好自己的就行。晚上吃饭时,我会劝劝娘的。” 而程四海却有些魔怔了,总想着上坟祭祀,下次可不能忘了。对于老婆子和二房的口角,他根本没往心里去。 他只想着,这几日里,侄子们看他的眼光都变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尊敬他,肯定觉得他不孝,才这样的。 大房这几日里,过的最不好的,就属斧子了。斧子,是孩子中最大的,往日里,一个堂兄弟妹,个个都听他的话,吃东西什么的也都让着他,如今,他被自己的父亲,压着读书,那些弟弟妹妹们,也都不来找他玩耍了。 他都看到小叔叔,在院子里挖坑,听娘说,在那坑里要立上一堵墙。那以后,自己与弟弟妹妹们,就是两家人。 其实他一点也不爱读书,只想着出去玩,还有他娘做饭一点都不好吃,大婶婶和二婶婶,做的饭才好吃。听祖母讲,今儿个大锤和二锤,都去镇子上了。他都没捞着去,忽然觉得,分家也没那么好。 ………… 方橙与三个儿子,活干的挺快,日头落下时,只在院子南头,留有三尺左右,没有立上,玉米杆还有剩余。 她看了看天色,灶台上,传来包子的香,几个孩子都围在那里,这都劳作了一天了,该吃晚饭了。 方橙再看,被玉米杆,分割成两个院子,虽然还能看到人影走动,但是,隔绝了很大一部分的视线,最主要还遮风。自家这边窄的很,锅台那边只余一人烧火地方。 晚上在方橙屋里吃饭,二盒面包子管够,当时蒸了两锅,全都吃了。吃过饭后,方程让大伙儿等一会儿再回屋睡。 “我觉得咱们的活儿有点累,从明儿个开始,咱们一天吃三顿。”方程这么一说,大家伙心里可高兴。饿着肚子干活,实在是干不动。中午加上一顿饭,那下午干活儿可不有劲儿。 方程又拿出今天买的糖火烧,开始分,老大家五个,老二家四个,老三家两个。 再把前几天找出来的布,依次分下去,依旧是老大家最多,老二次之,老三最少。 分完这些东西,方程就让大家伙儿回去休息,明日里活不少。 方橙打发他们早早回屋里休息,自己则简单的洗漱一下,躺在热炕上。 衣服啥的穿三天了,还不能洗,按照一天一换一洗,这布料早洗坏了。 空间里有了百两金,过日子就有了底气,先起五间正房,再起五间西厢房,等程老太爷烧了三年祭,可以把房子扩成二进。 至于程禄山会不会考中做官,还真不好说。因为那个支持他卖孩子老娘没有了。 方橙想着西正房里粮食,体会到了妯娌前几天讲的粮食吃的嗖快。哎,年前还要买粮的。等自家开了西门,不从南门走了之后再买。 相对二房人口多,粮食不够吃,大房想的是家里活计干不了。今个还少喂了一顿牛,前天程铜山挑的水,缸也见底了。天冷了,家里这烧炕的木柴也多用,两天没见程银山往柴垛上添柴,就下去一下截。 往日里,夏天喂牛归大锤二锤兄弟们忙活,冬日里要烧水烫食,是程银山兄弟俩喂。 家里养牛养羊的都知道,这是个精细活,马虎不得,程四海往常里只是使使嘴,让别人干,如今一分家,一个也支使不了。儿子身体弱,孙子也身体弱,老婆子儿媳妇每天也忙的脚不沾地,东西还没归置好。 那只能他自己喂牛饮牛了。这活还真累,干了一天他就不想干了,可却没人使唤,夜里就想着还是让银山兄弟们帮忙喂着,等用牛时,自家用好了,借他们用。这样,也是自己做大伯体恤侄子在田里拉犁。 这天半夜里,牲口屋里的老牛哞哞的叫。 程铜山先听到,吃到了老牛的叫声,以为是偷牛的,不由的起身穿衣,穿到一半,听出是牛饿的叫,又躺下了。这么一折腾,他婆娘也醒了。 程铜山安抚她道:“才三更天,你睡,是老牛饿的哞哞叫。哎,大伯肯定是晚上少喂了料。” 虽然这样说了,心里还是不得劲。这老牛从小是二房喂到大的,鲜草都是孩子们割最嫩的,冬日里喂的料,都铡的细细,拌上麦糠,饮上温水。 这才到大房手里两天,晚上就饿的叫唤。要是爷在时,谁敢亏了老牛? 铜山心善,往日里也把中当家中一员,就说是兄弟也差不多,听着这叫声,睡不着啊。 躺在炕上,期待着大房有人能起身喂一下牛,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去喂,实在躺不去了。 穿衣下炕,要出门,他婆娘在身后讲道:“先别喂牛,去找咱娘问问咋办!” 程铜山点点头,开门就去了方橙屋外。 他扒在窗台上小声叫:“娘,俺老两,有事找你说说。” 方橙倒是朦朦胧胧听到牛叫,主要是太累了,不爱起身管。这不,又一个半夜三更把她叫醒了。 ………… 方橙开门让二儿子进门,看他冻的哆嗦,就让他上炕在那头暖和。 “老两,你是不是为了那牛来找我?”方橙先开口了。 程铜山裂嘴笑着说:“娘猜的真准!唉,老牛这是饿的。都叫半宿了,俺大伯家也没个人出来看看。俺心疼老牛,年年春耕秋收出大力了。冬日里难得清闲养养膘,来年春天好使力。现在刚分家,在俺大伯手里,就要忍饥挨饿。俺这心里,不是滋味啊!” 方橙点点头,表示理解。 “本来我也打算买头牛,家里这儿么大的地方,围院子,盖房子,拉石头,砖头,木染啥的,确实要个牛车拉。” 听了这话,程铜山眼睛发亮。 方橙又说道:“本来打算买头牛犊子,从小养慢慢调教。家里老牛,岁数大了些。” 程同山连忙解释道:“娘,咱家老牛都不用调教了,它最听俺的俺,他岁数大了,但以前咱养的精细,没病也没灾,知根又知底,” 方橙笑了,笑二儿子也不是个闷葫芦,这不为了老牛,啥话都会说。 “行,老两你说的对。回屋睡吧,我想办法把老牛买过来,但这几天你可要忍的住,别给老牛喂料,要不然事儿不好办,还会被大房赖上。” “哎!”程铜山开心的下炕要回屋,方橙又叮嘱道:“和你大哥,三弟通个气,别心软给牛喂食。” 程铜山点点头。 二儿子走后,方橙沉思起来,想着怎样能让大房把牛同意卖给她。 下半宿也没怎睡,光想这事儿去了。 ………… 今早又是二房起的早,有那么一道玉米杆子墙,挡住了二房早起做饭的声音和身影。 冬日里,方橙都不早叫孩子们起来,等日头出来,才让孩子起来,吃锅里温热的饭,大锤二锤拿筐子去捡柴,小斗小锣看着三锤在方橙屋里。 今日里,家中三个汉子在菜园子里挖窖子,贮藏白菜,萝卜,香菜。 家里的娘们们正在刷缸,洗萝卜芥菜,一年中腌菜时间到了。 这点活也不用方橙动手,只是称出盐来备好。这年头腌菜用盐都是一海盐。意思是一缸咸菜用盐是一起称的,一个地方的出产。如果混用了,浓度味道都不一,会把咸菜腌臭。 她坐在坑上,正在扒花生壳,备明年的种子。小斗和小锣也帮忙,方橙把一些小的,干瘪的花生仁捡出来,让她俩吃掉,又给旁边看眼玩花生壳的三锤留了一小把。 两个小女孩,穿着宽摞布丁的棉褂子,里面套着棉衣,棉裤,脚上都没有袜子,倒是穿上了布鞋。方橙让她俩把脚伸到被窝里暖和,对她俩说:“爱扒长生果就干,累了就歇会儿。” 两个小孙女都点头,六七岁用个条夹子慢慢夹开花生壳口子,再利索的扒开。 方橙从炕柜里,拿出两块棉布和一叠纸样,找出两副来,不一会儿就剪出两双袜子,底加了一层薄棉,纳了底。 方橙飞针走线的,把两个小女孩给惊讶的。 小锣性子胆大,开口问道:“祖母,俺能跟你学吗?你做的真快。俺娘做的慢还没你做的好。” 小斗也一个劲点头,说:“要学,俺也要学。” 方橙笑着说道:“嗯,学也行,过了年后,都长一岁了,我再教。过年时年集,给你俩买上针浅笼子,针线,顶针,剪刀都给你们备上。” “嗯嗯,俺多帮祖母干活!” “俺也是!” “今日虽不学针线,那咱们先学说话吧。从今天以后,你们俩说俺时,说成我,和长辈说话,要用您。” 方橙在教导两个孙女。 小锣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我听您的!” 方橙笑着点点头。 小斗内秀些,好一会儿说:“我帮您干活。” 方橙也夸奖了个好。 又对她俩个说:“明后两天,你们俩说话都这样讲,祖母就奖励一人一个尺头。” 小锣小斗开心的不行,个个保证一定。 边上的三锤也嚷嚷着:“我!我!我!” 方橙被他口水连连的逗自己开心,所以应承,三锤两天不哭,就给他一个糖火烧。两个姐姐做证和监督。 方橙说话,手中针线不停,程银山家的进来问晌午做什么吃食时,她已经做好一双袜子了。 “做面条吃,先做面条菜,切上一棵自菜,加上一勺猪油,分家分的粉条渣子都加上,明个买新的。面条就三瓢面,一瓢地瓜面,打上两个鸡蛋。” 那程银山家的,进了正屋西两间舀面,做面条。 出来时和方橙讲道:“娘,面粉见底了,地瓜面也不多了。” 方橙点头知道,笑着告诉她,放心做,粮的事不用她担心。 “主要是吃饱饭,这些年跟大房和老爷子过,咱们人口多,出力多,饭却没吃饱过。老爷子让老三读书,咱们更是一年到头连口甜都没尝。孩子们都饿的,先补起来,不生病才算好。吃点粮比喝药划算多了。” 知道婆婆有打算也就放心了。开心的在屋里和面,说着腌了多少芥菜和萝卜,又说这咸菜缸下过晌让他们兄弟抬到自家粮仓里。这正屋西两间都是他们家粮仓了。 程银山家的擀的面条又细又长,还筋斗,午饭妯娌三人做的做快,一个帮忙烧火,一个帮忙盛菜捞面。 不一会儿,十几口人稀里哗啦的吃上一盆菜,一锅面。 方橙趁儿子们都在问菜贮藏好了没有。 程银山说:“再上两捆玉米杆子压好,填泥就行。” 方橙说这活让老三干,老大先去村里的推磨那看看,如果闲置,就回来挖麦子去推。到时与老二一起去。 活安排好了,方橙让三个儿媳过晌都歇歇,收拾一下屋子,三个小的依然在她这看着,大锤二锤跟老大老二推磨还是和老三窖菜都行。 ………… 程家守孝,也没人上门串门,自家也去不别人家。 与方程这边劳力个个顶架比,大房有些活计干不动。比如说大房也腌了一缸咸菜,却搬不进屋。每天喂牛要多温水伴食,让程金山家的烦的慌。活儿一丛连一丛,一天到晚脚不沾地,晚上回到屋里头,还有两个男人要她伺候,洗脚要倒水,渴了要添茶,起夜还要给他们提夜壶。个个身子弱,不能起身上厕所。 以前仗着老爷子要一家子和睦,二房依靠自家,妯娌好多活,她都偷懒了。再说了,以前四天轮一回家务,现在天天干,还干不完。 这分家的银子,一个子儿也没捞着,倒是活计落满身。 程四海也在和老婆子唠叨:“一会儿俺去找找银山,问一下,这牛他帮忙喂的,明年咱使完了,再让他使!” 程刘氏算计了一下:“那咱们太亏了,农忙那几日用牛, 都是100文起步,二房要是用十日,这都赶上一两银了。再说那几日牛用的狠,伤了牛可亏大发了。” “那怎么办?俺要日日到田看麦,哪有空喂牛?”程四海以前有三个侄子干活计,养成了每天到田里溜达看庄稼的习惯。 程刘氏心眼多:“明年农忙让他们家用三日就行。这咱还亏呢!” 程四海觉的三天没法说,只能说:“五天吧,看在六河不在的份上,二房地少,五天尽够了。” “你成天挂念你那早死的兄弟吧,俺可不管了。” 听婆娘这么说,也算松口了。 程四海得意的从玉米杆东边碱道:“银山,在家过来趟!” 程铜山听大伯叫大哥,大哥不在家,就从南边玉米杆缺口处转过来说道:“大伯,俺大哥不在家,有事你和俺说一样。” 程四海一想也对,二房没分家,和谁说都一样,就讲了:“铜山呀,俺也上岁数,牛一天两顿的好好伺候,俺还日日往地里跑看庄家,没有多少空闲,不如这样,你们家帮忙把牛喂养着,以前你和你大哥干的就挺好,等明年农忙时我们家伙计忙完了牛就给你们家使,用上五天怎么样?” 听见大伯这不要脸的话,程铜山心骂他老鳖三。面子倒是憨厚的很,姨副不是很懂的样子,说的:“今儿个俺娘当家,俺问问去!” 程四海有些怕那个嘴厉害的弟妹,就教训道:“这么大的个子,这么大的人了,成天的找娘讨主意,就不能一口定下来。” 陈同山憨厚的讲:“大伯,俺脑子不灵光,被人骗多了,有事俺先问问俺娘,你等等,就一会儿就回你。” 不等程四海说话,他立马跑回屋,找到方程,嘴里噼里啪啦把刚才的事一说,方程对他说,做的对。一个晚辈对上长辈,装傻冲愣才是对的。 方橙带着二儿子就到了大房院里,只见那程四海和程刘氏都在抬咸菜缸。 真是早不抬晚不抬,他们人过来了,就开始抬缸了。 程铜山上前搭手,程刘氏就松手不抬了。 她笑着说道:“弟妹啊,你说这只是喂喂牛,就能在农忙时使五天牛的好事,咋就叫你碰上了呢?” 方橙冷吭一声:“嫂子说的是呢!这样的好事给你,你干不干?” “俺这不上岁数了嘛,不动了!”程刘氏有些得意的讲。 这时程四海和程银山放好咸菜缸出来了。 一见人齐了,方橙就火力全开! “好事?好事儿不自己留着给别人?一年12个月一天两顿伺候牛,我家才使上五天,真是天大的好事啊!这样的好事,族里人肯定抢着干!大哥大嫂不好意思让别人占这便宜,我家虽不如大哥家富裕,但也过的下去。不如帮下有困难的族亲们。我这就去大街上吆喝两声,你们两个就在家等着,大家伙排队来领这活!” 方橙话一出,人还要出门,程刘氏主马拉住她,讲道:“弟妹,咱们戴孝,不好去别人家哈!” 方橙也站住了,对程四海夫妇说道:“哥嫂的算盘打的哔哩哗啦响,我们家老大老两养牛精细,从来舍得下料,让他们俩来喂牛,你们家连性口料能省出来。反正不给料,他们两个也舍不得饿着牛,只能从家里挖料贴补。大哥,昨晚上老牛叫了一宿,饿的!我昨晚就想,那不是一定是牛饿的,有个可能是爹昨个没吃上你的饺子,就那老牛的嘴告诉你,他饿啊!” 第14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十三 “哼!老两!咱们回家!自家活计都多的干不完。在这被人计算当长工呢?就是当长工,东家一天还管两顿饭呢!”方橙领着二儿子回到西院子。 前脚方橙刚走,程四海老爷子吓的在院子里站不住。 连牛棚里的牛都不敢看一眼。 程金山一心教儿子读书,根本不关心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婆娘一直从头听到尾。不由的想到那二婶子太厉害了,自家公家婆一分便宜没占到手,还被吓的不轻。她自己也害怕,都说人过世百日里,魂魄分成好几缕,有去地府报到的,有在坟上看家的,还有在家享供奉吃饭的。 自家是大房,多占那二成家产就是烧七念八祭祀领头,出大份。如今头七应该大房供奉饺子来祭祀,自家却忘了。 哎呦喂,会不会对家里子孙有影响?这可不行,她的大斧还要科举呢。 这天下午,大房坐立不安的度过,倒是不敢再亏了老牛的料,多给一捆玉米杆,半桶水。 二房晚上喝的是小米粥,特意在粥里加了地瓜和红枣。 吃饭时,特意把红枣捞给孩子们吃,大人虽没吃饱,也有六七成。 今个一天,许涟漪都安安生生,什么幺蛾子都没出。看着一副想改好的样子。 其实许涟漪心里气恼的很。本来自己穿越以为拿的是科举文版本,自己日日夜夜鼓励小相公早日夸取功名。她只要伺候好相公就行,毕竟读书人高人一等。 如今呢,却变成了种田文,读书厉害的相公,每日里挖坑立玉米杆,挖坑窖白菜,填土盖白菜!明个还要和大哥扒西墙开门!这哪还有读书人的样子。 她呢,这个未来秀才娘子,举人娘子,知府夫人,正每日里生火做饭腌咸菜!脸糙手裂,蓬头垢面,粗布棉衣,日日活计多的让人抓狂。 那个老不死的婆婆还偏心,分东西总是少她家的。等老太婆老了,看她脸要她伺候时,少不了给些排头吃! 哎,现在许涟漪还是想离开程家,她觉的现在的日子太难了。但离开程家,她也要拿了银子才走。许妮子的嫁妆银只有三钱,还被她这三个月光了个精光,如今手中只有十几文钱,跑路的话能干啥? 再说天寒地冻的,不知道哪天就大雪封门,万一前不村后不着店,冻不死,冻掉手指头啥的,就成残废了。 现在不跑,主要还是没有拿到婆婆的分家银子,家里人多真不好,到哪哪有人。 十二口家才这么大点地,转腚都难。 ………… 第二天村里有集市,逢三逢八集。太阳也早早出来,无风,好天气。 一早吃过饭,方橙就讲了今日里赶本村集市,家里人谁爱去谁去,每家孩子都看照好了。衣服干净利索就行,不要穿红着绿,不要涂脂描眉。 “我这儿只是多说几句的事儿,你们别觉的我多事,前年不是传出有人家孝期穿红的事儿,被告到县里了,虽然罚了百文钱,但是那家名声臭到十里八乡了。别大意,拿不准时,就不穿别戴,好美的,好俊的你们不差那百十天。” 说完后,每家分了五十文钱,想买啥就买,不想买留着也行。每家媳妇上前领钱。 方橙讲道:“男人是搂钱的爬子,女人是管钱的匣子,所以咱们家娘们领钱。” 三个儿媳都开心的不行。这刚分家,婆婆还给钱了。以前在一起生活,一年到头见不了几个子。银山铜山到镇子上零星揽个活计,干个一二天,老爷子就说家里家外没人干活啦,干的那几个钱不值当啊。老爷子把二房拦的死死的,给大房当长工。 大房还以为二房扒在身上吸血,真正当扒皮的不知道是谁。 虽然手里不能说没有几钱银子,但如果过日子,真是杯水车薪。五十文虽不多,但手头稍微松散些。 许涟漪既开心又觉窝囊,开心是从十几文钱到六十几文钱了,窝囊的是这钱还是她恨的婆婆给的。她想十分骨气把钱扔在那老巫婆身上,但又十分不舍,心里矛盾的拿钱。 回屋后,也不想去村里赶集了,一个村里的小集市,有什么好买的。还不如在家做鞋垫,有机会卖给行脚商,多赚点钱。 程银山家的与二弟妹带着三锤,小斗,小锣去了集市,方橙带着家里三个儿子在西院墙开门。 拆大墙,又动土,方橙让程银山放了两个炮仗,又祭点了一杯酒就开工了。 大体才五尺宽,到顶。三个年轻小伙不一会就拆好了,刚把石头堆在边上时,在镇子上订的街门到了。三人抬手往上掩门。亏老二程铜山跟人学了几天盖房子的活计,掩的挺好还顺利。 方橙结了账,问那送门的伙计,一辆牛车带栏杆多少钱。小伙计姓孙,机灵的很,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什么料多少钱。 方橙表示过几日能去买辆牛车,孙伙计连忙说道:“程家婶子,您要是买,俺家掌柜还能给便宜些。” “好,到时候一定去光顾。” 程铜山望着孙伙计赶牛车,眼中羡慕的很。 ………… 程四海早上起的晚,往前四五天前,一家子都围着这个当家前后的。这早起身,应端水洗脸的老婆子在忙活喂牛,一看锅的饭,仅是温乎,儿媳不在家,儿子带着孙子去赶集了。 “斧子他娘呢?把饭给俺热热,怎么当小辈的,早饭都凉了!” 这话声刚落,金山家的挑着半担水进了院子。自然听到公公的埋怨声,只能把水倒进水缸,赶紧给公公温饭。 刚才在水井旁打水,好些个叔伯妯娌也在,今个天好,都打水洗衣呢。 有个与她别苗头的叔伯妯娌问她:“金山家的,头一遭见你来挑水啊!前几年不是在俺跟前,挑水的女人命不好,没男人疼么?今个你来挑水,是想告诉大家伙,你也没人疼咯!哈哈!” 金山家的,连话都没搭,提上水就走,可惜多少年没挑担子了,歪歪斜斜的走,水洒了一路。 身后几个挑水的娘们都捂嘴笑。一个年纪较大的讲道:“这个当家媳妇啊,以后可要干活喽!” “以前总在咱们面前说他们家养着六河婶子一家人,他们家日子过不起来,是被人拖累的。” 一个不屑的说:“终于没人拖累他们了,这日子能过好了吧?大概能使上丫头小子了。” “哈哈哈” “哈哈” 金山家的不用听也知道那帮老娘们说什么!哼,不与一帮穷鬼计较!她虽当下过的苦些,但她前几年存下的银钱,近三十两,以后这大瓦房都是她儿子的!那帮老娘们只是多生了几个孩子,尾巴就翘上天了。 等程四海吃过早饭出门,二房已经把院子里朝西开的门立好了。 他走过去端量了一下,悠悠的开口说道:“弟妹啊,俺觉的把这门…”他的话一起头,方橙立马打断他:“大哥,我不用你觉的,我只要我觉的!这门是我二房的,我觉它又正又高,我儿立的好!” 方橙的话语虽然不快,但却堵的程四海一句都说不出来。 对他这种又当又立的人物,方橙烦死了。不由的又敲他的边角:“大哥,昨夜里牛没叫,是不是爹不稀搭理你了?你可要看好那头牛,爹还要借它的口,亲香你们大房呢!” 果然,只要提孝,提爷子,提老牛,程四海溜的比谁都快。 兄弟三人都传了一个意会的眼神,老娘厉害! 方橙把程四海说的灰溜溜的走了,又让兄弟三人把剩余的砖头在头找地放好,再担水,家里洗衣要用。她自己慢慢悠悠的来到村子南街集市。 如果看惯现在社会的农贸大集,这村集就是个小卡拉米。不过有卖牲口,家畜家禽的,显的集市见大。 牲口市上只有一头驴在卖,还围了十来人,个个是当家的汉子。 方橙没有凑过去,只去看了鸡鸭,也只看看,现在家里院子巴掌大, 集市不大,一眼望到头了。这个时候卖白菜萝卜的多,菜这个时候水灵,萝卜也没缩水,显的个头大。在卖菜中夹着一个卖柿子的,柿子在树枝头被霜打的红彤彤的。这个卖柿子的汉子还挺有头脑的,没有从枝条上把柿子摘下来,而是整规的剪下来,所以柿子还挂在枝上。 方橙觉的这个好,打算挑上几枝,各房分分挂在墙上,讨个吉利,柿桃如意啊。 买了八支柿子枝,本来上面就有七八个柿子,方橙拿着也就逛不了集市了。可巧了,大锤老远跑过来,叫她。 这不,小劳力来了。 大锤开心祖母买了好多柿子,虽然不能立马吃到嘴里,但自家买了就开心。 “大锤,把二锤也叫来,一块把柿子拿回家。”方橙对孙子说。 大锤立马调头去叫二锤,两个人像小炮弹一样冲到方橙跟前,争先恐后的把柿子枝拢在怀里,一起往家走。 方橙又嘱咐道:“大锤,让你爹推车子来集市。” 两个小子一溜烟跑远了。 方橙往前没走几步,来到卖白菜的地,准备再买上二十棵白菜,一筐萝卜。东西还没买,就碰了族长的婆娘。 方橙连忙叫大嫂子,对方是一个圆脸可亲的妇人,做事利索干净,有礼有范,爽朗大气。娘家姓李,所以人称程李氏。 程李氏当家做主时间长,自然想到程六河家的人口多,菜怕是不够吃。 “现在菜便宜,等靠年根再买就贵了。你也不易,十多张嘴吃饭呢。”程李氏对方橙说道。 方橙自然愿意与她多说话,以前程方氏被家里老爷子pua给大房做牛马,多亏这位大嫂子经常开导。 “嫂子,这些年多亏您与我讲讲道理,说说心里话,要不然,我熬不到儿子成家!”方橙真心实意。 “你苦尽甘来,有后福呢!出了孝来家里说话儿!” “谢嫂子吉言了” 二人正说着话,程刘氏带着儿媳走了过来。 她跟族长婆娘打了招呼后,就对方橙讲到:“俺家里没有擀面杖,今个来买个。” 说完就带着儿媳走远了。程李氏问方橙:“她没头没脑的说,家里没有擀面杖了,什么意思啊?” 方橙立马明白过来,跟程李氏,说了前日去镇上买水缸,回来后被程刘氏说教,一有银子就花,今儿个,他自己也来花钱,现在家里少的东西,所以才说了那么句话,表示擀面杖是家里缺的,必须买的。 程李氏被程四海家的脑子都绕糊涂了。 对于方程讲:“你说你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觉得这么个二百五?” 方橙笑了笑,回答道:“只能装的比她还二百五。” ………… 上午的集,赶的收获满满。中午,老二家的主厨,炒了一个粉条白菜,又贴了一锅饼子和地瓜。一个锅做饭,还是有些倒颠不开。下次准再买个锅,这样中午还可以做一锅玉米粥。 如今西门开好了,吃过午饭,程银山和程铜上把院子南边留的玉米杆缺口补上了,正式隔成两家人了。 方橙把昨个做好的袜子给了小斗和小锣,把两个孩子高兴的,试了试,打算明个就穿,今晚洗洗脚。 许涟漪窝在屋子里做了一上午鞋垫子,中午就着白开水吃了一个饼子,两块地瓜,中午趁日头高照,给自己洗了衣服,后来想了想,装乖又洗了程禄山的。当她想起可以给方橙洗衣服拉近乎时,她二妯娌都给那老巫婆洗好了。 可恶!个个都真会拍马屁。 在许涟漪认为妯娌拍马屁的事儿,在银山家的她们看来,这是孝敬婆婆。 程禄山两三天没有拾起书本来,今儿过晌,两个哥哥把活干了,让他去读书。 再读书,觉得又有不同的见解,感悟,又觉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做了记录,等明年开春去书院问问先生。 一连两天气温都很高,棉袄都些穿不住了。异常的高温,怕是有雪将至,方橙决定去趟镇子上,买上两车粮食,还没去呢,族长又找上门来,说大房要卖牛,先问问她要不要买。 族长看着六河家的用了五六天的光景立起了玉米杆墙,开了西街门。院子又小又窄,但东西归置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三个侄子精神抖擞,说话做事透着敞亮。 方橙点头说要买。 于是,方橙又带上三个儿子与程四海夫妇,程金山夫妇见面了。 族长讲道:“牛啥情况,两家都知根知底,说说多少钱,立个文书就成。” “十五两!”程四海咬牙讲。 方橙心里叽笑狮子大开口的程四海。 “七两!” 方橙直接砍价一半。 族长对牛的的价格有所了解,不由的出声道:“亲兄弟呢!十两,谁也别吡吡了!” 方橙当即拿出十两,那头程刘氏收了,交易成了,文书立了。 族长一会儿都不爱在程四海家待,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 方橙也着急走,让二儿子把老牛牵上,从南门出,从西门进。 没有立刻把牛牵进院子,因为他们要立刻马上给牛搭个棚子,要然牛晚上都没地睡觉。 最后商量,牛棚挨着程禄山的草房子搭,许涟漪听了后,要晕倒了。这,这以后就与牛粪,苍蝇为邻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冬天,等明年夏天时,她早走了,谁还在意牛不牛的。对了,这牛值十两呢,到时候牵这牛走,可骑可卖!这牛好,牛棚建在这儿,正好增进感情。 第15章 科举文里恶婆婆十四 儿子儿媳连带孙子,个手脚勤快的搭了简易牛棚,借着西院墙和程禄山屋的南墙,棚顶是玉米杆子,这一搭,玉米杆子一捆都没有了。 但全家人都喜笑颜开!家里有牛了,独属于二房的牛,自豪感由然而生。 街门刚按上,两边还立着木头顶着,大锤二锤争着去关街门,争着给老牛喂食儿。 大锤问方橙:“祖母,明年放牛时,俺能骑牛吗?” “能啊!以后说话文雅些,说我别说俺,对老牛好些,放牛时骑着来回都行。” 听到方橙的话,大锤和二锤蹦蹦跳跳的,笑声传到隔壁院里。 程四海与老婆正是吃过饭,就着还有明儿就躺炕上说说话儿,打算早睡。如今,老牛已卖给二房,这就去了一块心病,以后老爷子有事让老牛找二房。 听到侄孙子的嚷嚷声,程刘氏骂了句一家子瘟神,又躺进被窝里,对老头子嘀咕:“这金山家的十年没开怀了,药也不知吃了多少副了,没见再多个孙子,孙子咱稀罕,孙女也不嫌弃。看看二房那两小妮子,几岁啊就干好活计。这一分家,显得那方氏成老封君了。” 程四海叹了一口气:“咱这院子大,只有斧子一个,显的单薄些,那二房是地方小,显的热闹。等儿子出了孝,再找找偏方,生个孙女也不嫌弃。” 老两口的心思,程金山夫妻两个根本不关心。这俩口子这儿只想着斧子明年上学堂的事儿。 程金山对儿子读书识字的速度挺满意的。 两口子过合计着,让爹娘出钱交束修让大斧念书去。 说到兴处,那斧子高中,娶妻阁老女儿,不对,应该是阁老孙女,啊!到时候啊,再生他十个八个孙子,两三个孙女,主要是儿子高中了,可以多娶几个妾!哎呦喂!想想就美的慌! 程金山家的美了一会儿,小声问相公:“你说,咱爹娘是不是有个两三百百银子?” “没有吧?这几年大斧生了几场病,花银不少。”程金山讲道。 “那你就不知道了,那都是爷花的钱,花公中的。爹娘一文没出,还从爷手里要了给斧子的补身子的好几钱银子。不过娘说在一起吃,不好太过了,一直没花。这都分家了,能给斧子补起来了。” 听了婆娘的话,程金山沉思不再讲话。他婆娘见他不吱声,以为他睡了,也就没再多话。 而程金山在想:怪不得二婶子分家后,能怼就怼,也处处经纬分明,表现出,别来粘边!换成自己,自己就要发疯,早分家了。哎,受益是自己家,能说什么? ………… 天蒙蒙亮,程家二房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今早大锤也跟他娘早起了,说要学着给老牛烫食,喂草饮牛。 程银山家的也不管他,只推脱说自己不会,找他爹去。 这不,程银山也被儿子歪缠早起,先带着大锤去牛棚看牛,昨个晚上不冷,霜气薄薄一层,牛棚顶还行。老牛见是经常喂自己银山,也亲昵的抖耳,摇尾,眨眼。 银山带着大锤上前摸摸牛头,又去拿粪筐,给老牛打扫牛棚,驱赶时也是轻拍,嘘声吆喝。 还没干完呢,程铜山出门去挑水,看见大锤正干的起劲,不由的调侃道:“大锤,是不是忘了啥?” 大锤拿着扫把,想了一会儿,疑惑的回道:“二叔,我没忘什么呀!” 程铜山笑着说:“二锤!” 大锤这才想起昨个与二锤约好一起给老牛打扫牛棚的。他光想早点看牛,把叫二锤的事都忘了。 大锤赶紧央求他爹别干了,跟二叔出门挑水去,这点活计留给他和二锤干。 程银山拿上镰刀带根草绳和二弟一起出门了。 路上兄弟二人又说起了话儿。 “我觉的娘说的对,这几日天反常的热,怕是憋着大雪。这牛棚要再加固一下,三儿的屋顶不行也换成瓦的,不然雪大怕压,雪化浸雪怕,一样的危险着。”程银山说道。 只见二弟痴痴的笑,不解的问:“老两,你笑啥?” 程铜山开心的讲:“听大哥说我时,就觉的,就觉的想笑。” 听二弟这么一说:“还真是,这几天娘让几个孩说话文雅些,这不,咱也开始咬文嚼字了。” “我也学,大哥也可以笑笑我!” 兄弟二人在路上相视无声咧嘴开心的笑,毕竟孝期,还是要避着些有心人。 二人笑过后,有商有量的走远了。 程禄山自从打了许涟漪后,二人就分开两个被窝睡,除非必要的话,谁也不理谁。 今早不是许涟漪早起,她肯定要在被窝里窝到吃早饭。 程禄山出屋门时,两个侄子正在用筐抬土,把老牛的棚子垫一下。 “哎呀,你们俩去洗脸去,我来垫!”程禄山见侄子比自己起的都早,有些不好意思。 “三叔,不用啦,您快洗漱去。我们都伸上手了,一会儿就干好了。” 程禄山没听他俩的,让两个小家伙用板锹垫土,他拿筐背土。 背了两筐土,才垫好。叔侄三人说说笑笑的一起去洗脸梳头。 那正在搭伙做饭的妯娌俩看了那三个一眼,悄声说:“三弟还跟个孩子似的。” 二人都闭口不谈三弟妹,那是惹不起的尖头。总的来说,二人达成某种默契,不主动搭理,人求着帮忙,也伸手。 程银山家的这几日里仔细观察,自家婆婆也不待见老三家的,不过是自家刚与大房分家,再分出老三一家,怕族里村里说三道四的。或者是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毕竟儿子是亲生的。 如果方橙知道她这样想,一定会很不客气的说:“哪来的玉瓶?两个我都不稀罕。” 程铜山家的,虽然没有老大家的想的多,只要许涟漪不敢动坏脑筋,她就满意了。当然不会主动帮老三家的干活,谁会帮一个要卖你孩子的人? 方橙也起了,收起褥子,留有一床被子盖在炕上,炕桌也搬上了,正打算剪一块白棉布,剪成一尺见方。 程禄山进了老娘屋里,见老娘用剪刀裁布,连忙脱鞋上炕,说道:“娘,我帮你扯着。” “嗯,仔细点手!” “知道了。” 有了程禄山扯着,方橙一剪到底,裁的工整无毛边。 把布叠好,每一块都方方正正的。 程禄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讲:“昨晚看了会书,今早起晚了。” 方橙听了这话,有心教训他:“昨晚你大哥回屋也没早睡,搓了半宿麻绳。你二哥也没睡,编了两个罩笼。那呢,分家时,咱们这么多人只分了一个,根本不够用。” 方橙指着两新罩笼,里面已经装上地瓜,二合面包子。 程禄山一听老娘这样说,心里有些不一样了。 “干这些活时,你俩个哥哥都是摸黑就着那点月光干的,他们一样也是晚睡,也比你起的早。” “娘,我…”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以后,你再说。老三,如果说家里供你读书,没有改换门庭的想法,那是假的。如果你能考中秀才,咱家的赋税,劳役全都免了,咱家说出去也算是耕读人家,你侄子侄女说亲更是能顺顺当当。你读书有天赋,家里也愿供你,你觉的自己高人一等了吗?” “你是我儿,早起晚起一刻的,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拿读书当借口!老大,老两起晚了,从来没说自己因为昨夜里干活了,所以起晚了。起晚就起晚,干活时多干一分,什么都补回来了。读书是挡箭的盾么?什么事儿往读书上一推,谁都要谅解你?” “如果年景不好,我肯定抓住你读书挣官身一根救命稻草博一个出身,哪里出钱?自然卖儿卖女,坏人我来做!只留你一个清白名声来做官。我无非落到一个恶毒婆婆,母亲,祖母的名声,最后要么饿死要么病死在你官府后院里。” 这时,程禄山已经下了炕跪在地上,满目的羞愧! 真的,他与许妮子想了许多个儿子闺女的名子,个个高雅清秀,没有一百个也有九十个了,真像老娘说的那样,没有想分一个给侄子侄女! 方橙这会儿脸上竟落下两行泪水,心里那憋屈劲不知是程方氏还是她自己。 “起来吧!事儿我能点你,教你,你自己去悟去改。这几日里,金山日日教自己儿子读书识字,我与你大伯争那个语言高低,他与我的眼神,你都没细看!是怜悯!懂吗?只出息你一人,且你是个自私的。我们这二房也就那样了。一家兴旺,要往远处想,更要相守相望,后继有人,人丁兴旺!你吝啬的连个字都不教侄子,你留着只教自己的儿女。如今守孝,你是读书人,祖辈孝要守一年,两年后才有儿女,七八岁才读书识字,要十年后才教授他们学识。十年后,大小锤都成家了,这十年就让他们目不识丁,累死累活的给叔叔挣钱科举,你忍心?” 被方橙说的,程禄山忙说:“娘,我会教大锤二锤读书!明个,不,今日就开始。” 方橙喝道:“起来!你仔细想想你两个哥哥供你读书,图的什么?明日里告诉我。大锤二锤他们,你先不用管,先自己活明白了再说!现在让你教,再教出两个你吗?” 这时银山铜山回来了,水担满缸,柴又是一大捆,两天烧不完。 “娘,我和二弟回来了,咱们开饭吧?” 银山家的知道婆婆在屋里对小叔子发火,早早与二妯娌带孩子在街门口的菜地里挖荠菜。 等当家的捡柴回来,才上前说了娘发火,但为啥不知道。 银山只好和铜山先进院在娘的屋外喊道。 “嗯,让你家的收拾饭吧!”方橙平静的回答。 “赶紧起来,吃过饭干活,念那么多书,理解快些,好好想!” 程禄山起身,觉的浑身汗津津的,从来没有这样觉的,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程银山推门进来,觉得三弟脸色有些差,连忙对老娘讲:“娘,咱们先吃饭,吃好了咱们好忙活计。今儿个天还是好。” 一边对三弟使眼色,让他赶紧上话,哄老娘先吃饭再说。 程禄山自然看到了,其实内心被方橙的话震碎了读书的清高,模模糊糊的有些明白,又有许多不明白,但自己老娘总不会害他。赶紧整理情绪说道:“娘说的对,过几天能翻天下雪,咱们吃过饭听您的安排。” 方橙点点头,脸色不再崩着,让儿媳们收拾碗筷赶紧吃饭。 许涟漪掐着吃饭点洗漱好,端饭上桌正好吃上。 昨夜了那小相公读书用油灯,她也借着光缝鞋垫,如今有五六双了,下次有机会去镇上就可以卖了。 吃过饭,方橙把早上裁好的棉布给了小斗和小锣,又对大儿媳和二儿媳说道:“这是我奖励她们俩的,孩子虽小,但你们俩不能以各种名义夺了她们东西。” 两个儿媳连忙点头。 许涟漪望着她俩手中的棉布,虽小,但眼热,能做两三双鞋垫呢! 方橙又讲:“今儿个我与老大老二再去趟镇上,家里缺的东西太多了,不置摆上,今冬难过啊!” 许涟漪一听,连忙说:“娘,这次让我去呗?我能走,也能推车!” 方橙真想一脚把她踢出去! 最后还是同意了,换成方橙,程铜山,程禄山和许涟漪。 孩子今儿一个都没带,但牵上了老牛。 许涟漪一听婆婆答应了,立马回屋里,用个包衬包上做好鞋垫,带上那六十多文钱,才跟上程禄山向镇上走去。 半路上,许涟漪嫌弃老牛走的慢,自己大步向前赶,方橙让程禄山先陪媳妇先走,自己跟二儿子牵着老牛慢慢走。 约好在镇子上的木匠铺子会合。 ………… 等三弟和弟妹走远,程铜山见只有老娘与他,就开口说道:“娘,那三弟妹说要卖了二锤和小锣。” 方橙眼神看向远处的那两口子,口气坚定的说:“我还当家呢!她无非就是仗着一个读书人的势,过了年,我送大锤和二锤一起去学堂!都是读书人,她还得意什么!” 程铜山一听,心中像开了花:“真,真的?娘,真的吗?” 方橙看向他,目光柔合:“真的,这段时间我就合计着,这年前咱先守着孝,好好把家规整好。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程铜山听了老娘的话,一个劲点头,心头担心许久的石头搬开,日子会越过越甜。 在前面赶路的许涟漪终于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的歇歇,而程禄山则站在边想事情。 二人谁都不想开口说话。 许涟漪想着程禄山个大猪蹄子,老婆都走不动了也不知道背。 而程禄山则是反思自己,回想自己这些年的错处。 两个人站在同一地方同一时空,思想却南辕北辙。 第16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十五 等方橙来到木匠铺子时,并未见到程禄山夫妻二人。 倒是铺子里孙伙计见到她牵牛来了,就知道今个来买牛车。 方橙对二儿子讲:“老两,这牛车好赖你比较懂,你跟孙师傅去挑,挑好了我就买。” “哎呦,婶子叫我小孙就行,当不得师傅。这是您家的二兄弟?一看这眉眼随您来。”孙伙计能说会道的。 程铜山笑着摸摸头,一副大个憨厚的样子,听他娘的话,叫了声:“孙师傅!” 孙伙计连忙说:“我就比兄弟年长个三四岁,叫哥哥就行!” 程铜山也改口叫:“孙大哥!” “哎,走,走走,大哥带你看车去。婶子在屋里坐等一会儿,掌柜的一会儿就来。” 孙伙计领着程铜山到后院看牛车。 他们刚离开,木匠铺的掌柜的从外面回来,见方橙在,连忙说道:“程家弟妹来了?门口的壮牛是您家的吧?壮实!一看就是平日精喂细养的。” 掌柜姓李,是程氏族长婆娘的族兄,论亲论关系连上了亲戚。 “三哥,生意兴隆,这都忙的脚不沾地了。”方橙也恭维道。 李掌柜连忙说哪里哪里!又招呼方橙喝杯茶水,歇一歇。 两人就着家长里短说了起来。 李掌柜说咱东边的县里出了一队响马,传言专杀大户,一富户里里外外被屠杀了干净,连鸡狗都不放过。幸亏府城里来了个白甲小将,是那仁义侯的小孙子,杀的那队响马抱头鼠窜! 方橙表示太惊恐了,不由的问:“那响马没抓住吗?” 李掌柜八卦的讲:“小喽啰倒是都抓了,听说那头领再往跑了,估计跑到东海去了。” “那小将军真勇猛!那响马真是吓人!”方橙赞叹道。 其实心里开始担心起来,就怕是那响马往西来了。 如今他们家里处处玉米杆当围墙的样子,简直连君子都防不住。这事儿千头万绪,事事要忙,听了这个信,只觉的,在古代安居乐业真是异想天开。 靠天吃饭,赋税劳役,疾病无医,青楼赌坊,人口买卖,设局行骗,匪徒乱杀!生存副本比现代难多了,主要是吃饱饭,医疗救助,社会安定这些基本保障不了。 从到了这里,方橙还没洗过头,更没洗过澡。是不勤快吗?不是的,是怕伤寒。这个时候的医疗条件,那大夫的行医水准,都很玄乎。所以原主这房人家能生下来,又都养活了,有很大一点靠的是运气。 不一会儿,程铜山选了牛车,看他眼里和嘴角都带有笑意,肯定很中意牛车。 方橙让他把车套牛身上,拉着在镇子上走个来回,没什么不合适的就买了。 “哎!”程铜山开心的忙去了,孙伙计也上前帮忙。 方橙倒是向李掌柜打听卖粮哪家实在又便宜一些。 李掌柜一听,立马说道:“这我知道,那裕丰粮行便宜些,不短称,更不参石土,我家里买粮啥的就去他家。” 方橙道谢后,叹息道:“分家时粮少人多,这吃不到年底,这牛的草粮都不够。” “哎,刚分家都这样,当年我家还住过屋檐呢,慢慢就过好了。他家还有玉米杆铡碎了的草料,麦麸皮喂牛的料都有。” 听了李掌柜的话,方橙心里有底了,主要是系统给的百金,让她心里有底啊。 这时程铜山和孙伙计坐着牛车回来了。 “娘,车还行!” 听了他的话,方橙痛快的把钱结了帐,那李掌柜又送了一个水桶给她。 “弟妹,这桶口宽,用来给牛饮水正好。来!送给这大壮牛!虽说我这儿的牛车好,但你这壮牛甚是听话,还会拉车!当得我送它个喝水的家伙什!” 这一番说的程铜山立马接过木桶,开心的咧嘴笑。 方橙也就大方的回道:“那我家这老牛就偏了三哥的水桶了。以后我们到镇子上来,一定进来站站脚!” “来,尽管来,牛车放我这铺子门口,给你看着呢。” 方橙正要说如果有人找她,让他去粮店时,远远看到了那夫妻两人出现在远处的街头。 她就没在多言,让老二牵牛拉车一起往街头走去。 ………… 与程禄山他俩会合了,方橙带他们三人来到羊杂汤馆。 那羊杂的咸香味,把许涟漪的口水都勾出来了。 但她心里却骂婆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老巫婆,上次肯定也偷偷来喝羊杂汤了,什么守孝?装模作样。这次方橙让老二去买了十个玉米饼子,四碗没有羊杂的汤。奶白的汤上飘着翠绿的芫荽。 程铜山拿起三个饼子,端上一碗汤坐在牛车上开吃。 方橙带着那小夫妻二人坐在棚子的板凳上,也吃了起来。 许涟漪这会也不说什么守孝不守孝了,没有比这碗羊杂汤更美味的了。 男人一个三个饼子,方橙与许涟漪每人两个。 程铜山吃的快,从店家那接了半木桶温水,加上了从家里带的麦麸皮拌的稀一些,饮一下牛。 方橙只吃了一个饼子,拿了剩下的一个,走到牛车旁给了正在饮牛的二儿子。 又等了一会儿,那二人也出来了。 方橙问程禄山:“下过晌了,你们俩还有事要办吗?如果有就去忙,办好了自己回家就行!” 程禄山说:“我没啥事,本来就是帮着干活来的。” 许涟漪也摇头说没事了。 见如此,方橙就说:“那好,老三算学好,一会买粮,我和你二哥就不费那个脑子了。” 一行人就问裕丰粮行走去。 许涟漪望着那牛拉空车,几人在路上走,就板着个脸,动不动翻白眼。 方橙与二儿子说着明日里修屋顶的事,又讲了一会儿买好粮,再去土窑订多少片瓦合适。程禄山也帮忙计算着,不过他还不时的偷偷观察许涟漪。 只见那婆们真是爱翻白眼,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副看不起人的神态。 程禄山不由想起头晌他们早早来到镇上,许妮子找了人来人往的桥头,从身上的包袱里拿出几副薄薄的鞋底子叫卖,美名曰纯棉透气不臭脚鞋垫。 一开始,几个娘子过来看,问这个怎么用? 许妮子就以一副看不起你们这没见识的土鳖神态,讲那鞋垫子的作用。 “这是我不眠不休花五天缝制的,具有保键作用的鞋垫子。把它垫在鞋里,吸汗又养脚。”许妮子得意洋洋的讲着。 一番话后,几个小娘子对视了一眼,笑着放下拿在手水的鞋垫子,问她作价几何? 许妮子说道:“一副十文,两副十八文,三副二十文!” 小娘子们吃惊后退了几步,说太贵了,一起走了。 许妮子对走出去的几住小娘子嘀咕道:“没钱买,打听什么?” 又开始了吆喝“一副十文高档鞋垫,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穿上高档鞋垫子,走上人生的康庄大道!” “保健又护脚,吸汗又排湿!” 许妮子的话儿一套又一套,可看的人多,知道是什么东西以后,根本没人买。 程禄山跟着看了一会儿,觉的许妮子的脑袋大概被驴踢过,被门夹过。 这所谓高档鞋垫就是薄鞋底子没纳在一起两只就要十文,十只纳在一起也没有一双鞋底子厚,却要五十文,有五十文能买一大一小两双鞋了。能卖出去才怪。 许妮子卖到快响午了,再也无人看无人问,只能又收起来,往木匠铺子走去。 这一次到镇上,让程禄山更加看清许妮子这个人,脑子蠢,脸皮厚,胆子大。 在粮店里,方橙打听粮食价格,只买了黄豆十斤,却买了百斤麸皮,千斤铡玉米杆子。留押金,用了店里的麻绳袋二十条,装上了玉米杆子碎。整整装了一牛车,又去土窑坊订了一千枚小页黑瓦,约好明个上午给送到家。 这样从镇子上往家走时,已是落日时分,程铜山在前牵牛赶车,方橙在车旁跟随,程禄山与许涟漪押后。 许涟漪走的双脚双腿跟灌铅一样,中午吃的那个饼子早就消化完了,包袱里倒是还有一个,这会天早就摸黑了,根本不敢停,周围的野草树林,黑压压的一片,像一只深渊巨兽一样张大口。 四人加一辆牛车走在乡间路上,拼的是程铜山记路与程禄山这些年在镇子上读书把路走的乱熟。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加上方橙在则,才在一个时辰左右回到村里。 村口程银山早就等在哪,远远的听到自家老牛叫声,顺着路迎上去。“老两?老三?” 兄弟二人一听大哥的声音,立马应声,那提着的心放下了。 程银看见老牛拉上了牛车,惊喜的很,又见一车东西,对方橙说道:“娘应该让我去的,这搬搬抬抬的活,您再别干了。” 方橙也很累,主要还押车紧张的,还出了一身汗,见大儿子迎来了,松了一口气,忙说道:“去替老两牵牛吧,让他松散会儿,你俩先牵牛头走,我与老三他们跟着。” 那兄弟俩步幅大,一会儿赶牛车进村了,方橙落在后面,只见程禄山搀扶着许涟漪走过来,那许涟漪一半身子压在相公身上,人也一身汗,气喘吁吁的。 程禄山见娘停下等他们两个,又加快脚步,拖拉许涟漪向前。 方橙等他们到眼前才开始往前走。 许涟漪半死不活的还在冤气十足:古代婆婆要不得,要是现在,婆婆还不得赶紧上前来扶?要不等她老了,不能动了,可有话讲了。 等他们三人进家门时,那兄弟二人早就牵牛进棚,家里两个媳妇给牛上了精料又加烫麸皮饮子。 程银山与程铜山扛着那牛饲料一袋子一袋的倒在了仓房,还有十斤黄豆也放好了。最后那牛车,二人也扛进门,立在了南墙跟。这样这半拉院子塞的满满的。 方橙一进屋门,两个媳妇立马一个端水让她洗漱,一个倒上一杯温水,等她解渴。 等方橙忙活好立马开饭。孩子们刚才也没有睡,倒是安安静静的搭手平活,心里的欣喜,脸上都藏不住。 家里有牛,有牛车,祖母还给牛买了饲料,孩子们的开心因为家里富足,不会忍饥挨饿,更没人骂没人揪耳朵拧嘴。 ………… 二房回的晚又买东西了,村里人都黑天没人看见,但只隔一道玉米杆墙大房听见声了。 程刘氏又想骂,但想到儿子说的,分家后就要平常心,以后自家要诗什么传家,肯定比二房那乱成一团的好。又讲要给斧头补起,那读书考科举之路需要好身板。哎,这还孝期,好像曾孙守多少天孝来?好像一个月来。 程四海开始朦胧的睡着了,仿佛听见老爷子叫他,说什么别忘啥的。猛的一下子挣眼,把睡熟的婆娘叫醒了,问:“亮天是爹的二七了吧?早上早早的擀面条,做面菜,早点走去上坟,比二房早!先让爹吃上。” 程刘氏听了,睡梦间说:“知道了知道了,快睡吧!” 程四海又闭上眼睛,嘴里叨念着:“爹呀,俺已经知道了,别来找俺了!” 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昨天去镇上,走的路多了,又搬了几袋饲料,早上起身后,觉的腿酸胳膊疼的。 银山家的,端上洗脸水,又帮她收收了坑,还把她的外套拿走洗了。 铜山家的正在给老牛烫麸皮,大锤二锤正在给老牛收拾牛棚。 程银山和二弟今天都去捡柴了,想在饭前多捡些。这日子一天天的重复着。 方橙正坐在炕上拍打着胳膊和小腿,真是老胳膊老腿了,再加上长年营养不良,讲真的,活一重跟散了架子似的。 程银山家的又进来说通:“娘,刚才我出门泼水,看见大伯穿上孝衫捆上草绳,头顶孝帘,拿着篓子往咱家祖坟那走了。” 方橙一愣,想这程四海发什么颠? 细想一下,问大儿媳:“今儿个是初七吧?” 银山家的点头,说是呢。 “大伯大概以为今儿是老爷子二七了,估计想做咱们前头,呵!也没必要早上一天吧?” 程银山家的被大房的操作惊呆了。 “你们就当不知道!你大伯回来穿孝衫在你们面前晃,也不许问,他说也装听不懂!且看你那堂哥怎么埋怨他!” 方橙估计程四海没跟儿子讲,也想让儿子孙子睡个懒觉。要是和程金山多说一句,就不会出现程四海上坟错日子的事儿! “娘,还有个事儿,就是…”程银山家的,有些犹豫。 方橙直言:“说就是,老大欺负你了?” “不是,不是,当家的好着呢!是,是今个三弟妹做饭,现在还没起,那我与二弟妹先做了。” 方橙心里叹着气,问道:“老三起了没?” “没。” “行,你与老两家的做饭吧,老大和老两还要吃呢。”方橙说道。 “哎,知道了!” 程银山家和二妯娌赶紧淘米下锅,饼子贴起来。 程银山与二弟一共捡了四大捆柴回来,堆在北面正房西墙跟,这几天,每天家里都有人捡柴,不由的堆起一堆了,昨个大锤和二锤也跟程银山一起去了。家中火炕四个,烧火费柴呢。 二人进了院子,根本没往街尾看,那街尾走来了从祖坟回来的程四海,只见他走路带风,逢人打招呼,加上他那身装扮,都知道今儿是他爹二七,他早早去给老爷子供奉面条了。 程四海就这样招风的回到家中,一推院门,见儿子孙子正在洗漱,赶紧进门脱孝衫啥的。 程金山见他爹穿孝衫,不解的问:“爹,你这一大早穿成这样干吗来?” 程四海得意洋洋的讲道:“金山啊,今儿个俺可是抢在二房前头给你爷供上面条了!这回二七,他们大概还没准备吧?” 一听他爹这么说,程金山觉的脑门嗡嗡嗡的,脸皮火烧火燎的,他忍着气说:“爹!明个才是老爷子二七!” 第17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十六 程禄山醒时,觉得被窝都凉了,窗外的日头透过窗纸,昏黄的洒在被子上,那街门外有人在讲话,还有大锤和二锤的声音,好像都在搬什么东西。 脑袋醒了有那么几息,才彻底清醒过来。 赶紧起身穿衣,下炕开门,抬头一看日头,快晌午了。再望一眼炕上还在睡的许妮子,他认真的拍了几下脸,才回屋里上炕推了几下许妮子! 许涟漪被自家小相公推醒,昨个走路脚上磨破皮,正疼着呢,再说了还没睡够,往被窝里缩了缩,又开始睡,主打一个不理! 程禄山忍着火气说道:“快点,这早饭点早过了!” 许涟漪把头埋在被子里嗡声嚷嚷的讲:“过就过了,我不吃了!” 程禄山觉的忍不住了,上前抓起许妮子的头发,把她头发薅起来,从被子里扯出来。 许涟漪用手抓住头发,尖叫着:“你个王八蛋!程禄山给老娘松手!” 听到她的叫骂,程禄山用左手把她的嘴捂住,右手狠甩了几巴掌给许妮子。 许涟漪也手脚并用乱扑腾,还张口狠咬程禄山的手。 街门口,方橙确认瓦数够,土窑的东家还多给了十页,也爽快的把钱给了送瓦的伙计。 一千页瓦整齐的排在门口,看着也高兴。 程铜山和大哥吃过早饭,又去山里砍了许多柴,还去了分到的那三亩良田里看了冬麦。 旁边的地就是大伯家的,今天没看见大伯来看麦,以前日日看,今个没来。 南山坡还有五亩半瘦田,秋收了玉米,没有种麦,原先老太爷打算明年种长生果,如今听自家老娘的,打算明年种黄豆。 现在家里有牛,有牛车,往南山坡上送肥,运粮回来,都不算苦活了。 从麦地里回来刚刚好,家中婆娘孩子刚开始卸瓦片。有了他俩的加入,活干的快当多了。 这会儿还有半个时辰晌午,老三两口子还没出屋门。 方橙带着一家子人,从三儿子屋前经过,一个眼神都不给的,其他人也是默默经过,到了方橙屋里,不论大人孩子都活泛起来。 拿了粮,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开始做饭,今儿中午,吃大米掺合小米蒸饭,菜是黄菜萝卜条加猪油蒸。 方橙看着几个孙子孙女在地下板凳上乖乖巧巧的扒花生种子,心里很是稀罕,又从炕柜顶上的花生米中捧出一大把,叫银山家的进来,让她下午放锅里烘熟了,五个孩子平分。 程银山家的说道:“娘,这长生果金贵,孩子们吃可惜了。” “金贵啥?哪有咱们家人丁兴旺金贵?听我的。” “哎!” 方橙与两个儿子坐在炕上,方橙自是喝着茶水想着事儿,那兄弟两个在挑黄豆。 昨个买的黄豆中有破半的,豆荚叶,小土疙瘩,都一一剔出去。 方橙打算用好的发豆芽,破半的,瘪的用来泡了磨小豆腐吃。 午饭做了一半,程禄山和许涟漪才出屋门。 这个时代,他俩一直在屋里不出门,估计能饿死。 二人尴尬的来到方橙这屋,方橙不耐烦他们的认错,赔罪什么的。 直接说道:“老三家的做饭去,让你两嫂子歇一歇。老三,你也别讲话,我不耐烦听,和你哥挑捡豆子去。” 二人赶紧忙活起来。 程银山家的与二妯娌自然看到许涟漪脸肿了,二人默契的不吱声,把烧火做饭的位置让给了三妯娌,二人对视了一个眼神,忙别的事儿去了。 程铜山也看到三弟手上的牙印,都冒血泡了,看了一眼老大,见大哥连个眼神余光都没给三弟,那,那他也装傻充愣得了! 午饭,许涟漪做的总欠那么几分火候,本来实在的米饭,做的有那么一丝夹生。加了猪油的蒸菜,自带一股腥味。 不过米油实在,大家也没少吃。 吃过饭后,方橙让大家伙都回屋休息两刻钟,下午给老三的屋子上瓦,再给牛棚好好整治一下,趁天气还暖和。 下午,程禄山与许涟漪都积极的干活计,毕竟今天睡了大觉到午饭。 程银山与程铜山兄弟俩算是个宝藏男孩吧?除了没念过书,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抓,几乎没有不会的。 方橙发现这三个便宜儿子,个个都是好学的,人机灵,眼中有活,一点都透。 大儿媳理解能力强,动手能力也不弱。 二儿媳心思转的慢,但人心思正,任劳任怨。 最差的应该是许涟漪了,这个人自带穿越人士的优越感,时时刻刻彰显自己高人一等,做事手脚笨拙,说话口无遮拦。从来都自以为是,自私自利,一不如意,就是人人都对不起她。很难想象在上一世中成为全福夫人,誉满京城! 兄弟三人用了一个过晌时间,盖好了瓦,连牛棚都盖上了,还用捡的长条子给老牛立了一面南墙,这样牛棚也就东面有出口了。 程银山家的吃过午饭后就抓笼五个孩跟她一起烘熟长生果。孩子们被香喷喷的长生果吸引着根本不去看房子盖瓦,少了许多危险。 长生果的香气,透过玉米杆传到大房。 大斧被长生果馋的直咽口水,程金山看不过眼,去找母亲也给儿子烘一把长生果。 程刘氏肉疼的抓了一小把,用掏灰的铁锹烘给孙子吃。 嘴上还咧咧:“方氏这日过的,是个破摆星!什么金贵的玩意都吃!有那个金贵命吗?丧门星!” 程金山看着那掏灰又铲过屎的铁锹火气又上来了,把等着吃花生的儿子先送回屋,再来到灶台,夺过他娘手中的小铁锹,把花生扬在地上,用脚碾碎,踩到土里。 程刘氏吃惊的讲:“你疯啦,金山,那是长生果,烤好后焦香焦香的!那地主家也不是日日吃的!” 说完还起身去捡拾被儿子踩碾过的长生果! 而稳金山却把长生果都碾碎踩到土里。 “娘就拿出这一把长生果,咱家就吃不上穿不上了吗?这么一把长生果,值得你就骂骂咧咧多久?”程金山生气了。 “俺那是骂方氏,又没骂你们。”程刘氏解释道。 程金山讲:“你骂二婶,二婶一句都没听到,全让我和斧子听了,那你在骂谁?” 被儿子这么一说,程刘氏有些愣住了,只能再次说:“那你也不能把长生果都碾碎啊,这一小把值不少钱呢!” 程金山忍的很辛苦,最后吼道:“早晨你拿这把小铁锹铲过屎,现在又用来烘花生,干净吗?” “哎呦喂,就你这个镇上人干净的,俺都用它掏过两次灰了,这灰多干净,早就没屎了。再说了,不是有句老话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程刘氏被儿这样对待,心里不得劲,还心疼那把长生果。 这时程四海听见声,在隔壁屋里喊到:“都过来,吵什么?” 二人都沉着的脸进了正房卧室,原先老爷子的屋。 “老头子,你说我这儿用小铁锹在火上烘个长生果,咱儿子还嫌弃上了,他小时候也没少吃,这会儿却不让咱孙孙吃!”程刘氏开始对老头子数落儿子。 程金山没吱声,阴沉着脸站在那里。 程四海也摆摆手对婆娘讲:“去用瓢舀一瓢,放在锅里烘,咱家还不没穷到那份上。” 程刘氏被老头子指使走了。 屋里就剩父子俩个,这时金山家的挑着水进了院子,程刘氏又喊她进来烧火。 程四海对儿子说:“昨个真是你爷说要吃面,今早俺才去的。哎,这回二房又抓着不放了。” “爹,二婶家没空管你啥时候上坟,人家正在奔自己的日子,您和娘真别整天盯着人着人家日子怎么过!这盯了十年还不够?”程金山烦的要喊了。 “没盯,只不过有时说几句气话。”程四海辩解道。 程金山觉的头有点晕,刚才气急时出了汗,又有一丝风从脖颈吹过,他说:“爹,我头有点疼,先回屋躺躺。” 他回屋就躺进被窝,还觉的炕不够热,让他婆娘烧炕,还让切块姜来,一会儿他啃几口。 斧子见他爹躺炕上发汗去了,就开心的等着烘长生果,等烘好了,他就抓一口袋,去找大锤他们显摆,他们肯定没有这么多。 最后斧子也没去成,他祖母只点了十粒长生果给他,还让他在她面前吃,一边吃,一边问香不香?又说什么慢慢品,慢嚼慢咽,又说好东西不可多用,要惜福。 这十粒长生果吃的斧子都差点不喜欢吃长生果了! 晚上方橙又在半夜里听到系统声,看到面屏 姓名 方橙 年龄 43 剧目 婆婆集合 目一 科举文里卖孙子孙女供小儿子考科举的恶婆婆! 进度 6/10 道具 空间扣一枚 任务完成度又前进一步,奖励黄金十两,棉花十斤。 方橙倒是欣喜有十斤棉花。 当即也不困了,从系统里把十斤棉花拿出来。一共两捆,一捆五斤,都是加工好的,弹的又松又软。 方橙想借着面屏的光亮把棉花分一分,五个孩子一家一斤,至少能做大人棉衣一件,或孩子棉衣两三件,这棉花跟新疆长绒棉似的,又软又晚,方橙才用家中老了,称了两份,就听到东边大房一阵忙活。 方橙也就没再分,棉花连称一起收进空间,关了面屏,屋子一下黑了起来,方橙躺下睡觉。她才没心思看热闹管闲事呢。 ………… 天未亮,银山家的添火烧水洗脸烫牛食,老二家的也起了,帮忙抱柴,洗涮牛饮水的桶。 火点起来,驱走霜气下的寒冷 突然身后玉米杆子边有人踩凳子探出一个头,对银山家喊到:“大侄媳妇,赶紧叫银山起来,去镇上请个大夫,你大哥昨儿夜里发烧了。叫他快点儿去。” 程银山家的先是被吓了一跳,再听声是堂婆婆叫银山干活。 回声道:“伯母,我要先问问婆婆才能给您准话。当家的早就出门捡柴去了,不知道啥时回来,要不您找找别人?” 程刘氏着急的说:“铜山呢?叫铜山去!” 程银山家的讲:“大伯母,今早三兄弟一块去捡柴了,都不在家。” “你家真会赶,一个兄弟都不帮忙,是捡柴重要还是兄弟的命重要?”程刘氏气恼的讲。 方橙昨夜里没睡好,本来不想早起的,被那个二百五妯娌给吵起来了。 她穿衣出门,对两个儿媳说道:“该干什么,干什么。” 二人连忙点头。 方橙抬头,望向从玉米杆处探头的妯娌:“嫂子,当然是孩子重要些。你先回去照顾孩子,去找大夫的事儿,我找人帮忙去。” “那俺就等你找大夫了!” 程刘氏最近还真不敢跟妯娌呛声。就下了凳子,到了程金山屋里抹眼泪去。 程四海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见婆娘回来就问到:“谁去请大夫了?银山?” “天杀的,他兄弟三个都去捡柴去了,怎么这么巧?昨个夜里咱们起来了烧姜汤,他们听不见?这么早出门捡柴,谁信?” 程四海恼怒的说:“那没人去请了?” 程刘氏这才说:“方氏说她找人去请。” “有人去就行,年轻腿脚快。” 一家人都守着程金山,不是哀声叹气,就是抹泪啼哭,好像病人要死了一样。 方橙正想着棉花有个好来处,这不就来了。 她立索的吩咐活计,:“今个老爷子二七,祭祀用的供品都在装篓里,香支蜡烛都有了。老大家的擀面条,今日只做白面的,多做。汤菜也是。” “让老大看着时辰点,别晚了,今天只让他们兄弟三人去就行,你们带孩子把菜园子的荠菜挖了,把豆子泡上,过晌我回来碾小豆腐!” “这会儿去找他们兄弟,在南山上,一来一回也费功夫,我这去镇上吧,也知道金山常用哪个大夫。” 程金山家的担心道:“娘,这天还黑着呢,我去找当家的,让他去。” 方橙摇头:“按我说的忙去吧!用不上两刻钟天就亮了。对了,老三家的事儿,你们不用管,老三自己管。” 两个媳妇连忙点头,说知道了! 方橙把头上围了一块黑布,当头巾,又背上一个背筐,拿上两块地瓜,快步出门去镇上了。 没想到一出村,就是大雾,能见度三四米的程度。这怎么走? 方橙对路在好天气还行,有个村叩啊,太阳啊当参照物,现在白茫茫一片怎么办? 最后方橙想到,把系统面屏调出来,在功能那点击了一下,竟然真有导航功能! 点开导航,花费十文钱,定位在 东陈国,莱都郡,泉山县,崖子镇的芝林医馆。 跟着导航,方橙一路小跑,本来一个时辰的路,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医馆。这时,日头升起,一片红霞满天。 方橙望着那红霞,心中想: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日里,或许晚上就变天,来风雪了。 老大夫姓冯,去老程家出诊八九次了,知道了是程金山发热晕迷,连忙按排徒弟看门,他立即往程家赶。 方橙见他岁数大,又要急走那么久,就到车行叫了一辆牛车,付了来回的钱,让车夫一定再把老大夫捎回来。 而她自己借着还有些薄雾,去铁匠铺子又买了一把砍刀,出了铺子找背人地把刀放空间里,又去布店里扯了二十丈黑粗布,两匹白色细木棉布,问了一下棉花价格。 那伙计抱歉的说:“大婶子,那棉花哪都缺,这会子,掌柜的去省府那进货了,您过几日再来,到时就有了。现在价格可说不准,原来价是二百七十文一斤,再来货,可能不止这个价格。” 方橙故意说道:“这冬日里这么暖和,这棉花只有便宜没得还更贵了呢?” 小伙计倒是实诚人:“婶子,这天这么暖和,怕员反常,您多备点准没错。” 方橙也不与他争个一二三,也随口同意了。 第18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十七 从布店里出来,方橙的背筐里装上了布,还挺有份量的来。 两块地瓜太凉了,吃到肚子里,估计会难受。 方橙把地瓜和布匹丢到空间里,到早饭铺子里,买了十个二合面包子,都是素馅的。又买了一叠煎饼,坐在凳子上把这些食物坐在背筐里,又点了一份热乎的疙瘩汤,一个呛面火烧,吃了起来。 吃过早饭,身子热乎起来,外面的雾开始消散了。 方橙又开始在镇子上逛,已买东西的铺子不再进,一镇子不大,不用一上午,方橙就走完了。最后还是想在下半过晌时买上一斗米,约三十斤左右,这是在外人看来,她能背动走路的重量。 晌午时,热的人们穿着单衣了。这棉袄都脱了。方橙没脱棉衣,倒是把头巾摘了,估计将近二十度的热。 方橙在裕丰粮店不远处树荫下等了半下午,才进店买下一斗稻米,也与店里伙计说了,这次来镇上是给亲戚请大夫,走的急,没把麻绳袋子送回来,伙计说下次带也一样。她背着米就往回走。还没出镇子,竟然看到路上有人赶车卖咸鱼,还是海鱼! 围着人不少,已经有人讲价了,方橙自己没开口讲,只是花了与那讲价高手一样的钱,买了十多条腌鲅鱼。 这会方橙背的三十斤重的米和十多条咸鱼往家赶。 ………… 早上日头出来时,老大夫到了程家大房。 进门后,就给程金山把脉看病。 老大夫把好脉后讲:“没大事,这天气反常,又生气了,着了凉,本来底子薄些,就病下了。看似凶险,实无大碍,喝上五六付药就好了!” 程刘氏这才放下心来,让大夫开药,好煎药给儿子喝。 正好大夫让药童背的药也全,但只有三副,嘱咐程四海在三副药喝完之前再去镇上医馆抓上两副。 夫妻二人送走大夫,见大夫坐牛车,还有人拎药箱,心里不由想,这大夫真挣钱。 程刘氏坐在灶台前,做面疙瘩汤,多加姜,当然也狠心加上了一勺子猪油,当下又捞了咸菜切丝,切的又短又宽,心中十分不满意,想叫儿媳来切,但儿媳又被自己打发去煎药,哎,这时候人手不够用啊。 等她做好饭,都快晌午了。而老头子只落落的坐在堂屋的凳子上抽烟。 “金山家的,金山喝药了吗?”程刘氏问道。 程金家的忙从屋里出,回道:“斧子他爹刚喝了药,又躺下了,身子见轻。” “嗯,你和斧子先过来吃饭,等汤凉一下,再盛给金山喝。” “知道,娘。” “哎,这早饭都吃 到晌午了。”程四海说道。 等他吃过饭,打算去田里看麦,毕竟这天热的反常。 一出街门,就见三个侄子孝衫披身,柱着孝杖从祖坟回来,看到他还齐齐叫了声伯父。 本来程四海昨天去给老爷子烧错二七,今日里忙活儿子的病,让他忘了今天是真正的二七祭日。 程四海觉的三个侄是看他笑话,昨个还想今天再去给老爷子烧二七,昨天就是梦见老爷子送点好吃的。没成想半宿儿子发病,就只顾着焦虑,顾着守着儿子,实在没想起今儿是老爷子二七。 程四海退回院里,颓废的坐在门槛上,这? 儿子屋里传来欣喜声,原来是金山醒来了,要吃饭食。 总算放下心了,程四海还是没有出门,回了屋里,躺在炕上抽烟去了。 程家三兄弟回到家,中午吃的是面条,白菜炖粉条面菜,还有芫荽与辣椒一起剁的老虎菜。 程银山家的,先捞了一碗再盖上菜,放在炕桌上,用包袱皮盖着。再捞家里人的面。 许涟漪看着大嫂子这般舔婆婆,不屑的很。一个老婆子而已,真的不能动了,关在家里,她还能去官府告? 早饭她没吃,反正婆婆也不在家,中午实在饿的不行了,才起来吃。她那小相公倒是早早起身干活了,今早没有叫她,要是给她 捎带点早饭,她就原谅他了。 中午这面条真劲道,老虎菜比猪油炖白菜好吃多了。 许涟漪饿了,扒了两碗面条,又就着菜喝上了两碗汤。 中午,休息两刻钟,下午都要忙活事儿。 程禄山躺在炕上休息,想着昨日应该找老娘说说话的,但昨里和许妮子打了一架,下午又忙着给房子盖瓦,实在太累,忘了这事儿。 许涟漪坐在炕边,拿着自制的“高档”鞋垫,沉思中。看样子,小说中一些女主卖鞋垫发家根本是瞎说。根本没人买!这年头谁不是手工达人? 得了,许涟漪把鞋垫子扔进了衣箱了,还是再想想其他的赚钱途径。比如说,麻辣烫?不行,没有家伙什,也没本钱,更不想每天起早贪黑出摊。卖食谱?大概也不行,她只会吃,不用做,连自家做大锅饭也难吃几分。做绣活?饶了她吧,大通套缝个衣服还行,绣花就指头粗了! 想了十个八个,一个都行不通!这古代一点都不好,对她太不友好了。 哎,她穿越古代,怎么就没个系统啊,来个空间种田啊?只给了她一个会家暴的相公。 许涟漪这是怕了程禄山,主要是他打人太疼了,还爱打她脸,也坚定了她要跑的心思。 程禄山看看好吃懒子,破罐子破摔的妻子,心里骂自己也瞎过眼。 程银山没躺下休息,自家孩子多,除了晚上,他几乎不上炕休息,坐在板凳上搓麻绳,家里处处用的上。 他问婆娘:“娘早上说晌午不回来吃饭了?有没有说过晌什么时候回来?” 他婆娘回道:“娘只说了让我泡上黄豆,让我和二弟妹过晌挖齐菜,她回来碾黄豆,做小豆腐。” 程银山有些不放心,就说道:“行,你们去挖菜,早早择好,洗干净了等娘回来做。半过晌,娘还没回来,我就去迎她。” “大伯母一急二急的叫你或二弟去请大夫,你们三又去南山捡柴了,娘按排好事就急匆匆的走了。连粮店的麻绳袋子都忘了还!听你说村外去还大雾?”他婆娘正在拍着三锤睡觉,小声说道。 程银山对大伯一家的膈应中忽然有了一丝恨意!真是银钱上与自己分的丝丝分明,干活时,就出来要互相帮助,兄友弟恭了,臭不要脸! 兄弟三人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半下午从南山上上下下三趟,那柴火草堆成了小山。 下午过半了,程银山开始安排活计。老二老三,把柴火堆堆好,再把水缸挑满。 自家婆娘带着大锤二锤去石臼碾黄豆,小斗小锣看三锤,老二家的与老三家的,洗菜剁菜,烧水饮牛,烧炕。 安排好活计,他就大步向镇上走去。现在黑天的早,自家老娘还没回,让他怎么能放心? ………… 方橙一出镇子,天就黑了,她把咸鱼,米都扔在空间里,还在脑域中又开了系统地图,还是加强版的。这个加强版,价格翻倍,有个好处是,一公里外可以预警,有人接近,你可以先藏好,让他人过去你再走。这不,方橙刚开,就接到预警,一公里外有个绿色的小点接近。按地图提示,绿色代表亲人或友人,红色代表敌人,黄色代表无关之人。 如今是绿点,肯定是其中一儿子,可能是大儿子。 方橙又连忙从空间中,把砍刀,十斤棉花,咸鱼,吃食拿出来,放进背筐里,当然,棉花是用布包起来的。 扯的布和大米放在空间里,等回家后慢慢混在家里原有的当中! 月亮还没升起来,正是灰黑夜色降临时,那绿点离她一百米左右,方橙朗声喊道:“是老大吗?” 对面绿点听了回道:“娘,是我!”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跑来! “真是你呀,我听着脚步声像你!”方城假装背着东西,累得气喘吁吁,又见着儿子的欣喜。 程银山本来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又见到老娘,又是背,又是拎,一包包东西,连忙上前接过手。 嘴上还埋怨道:“娘,您也不看看这是啥时辰了?” 方橙把背筐给了大儿子,自己只拎一包棉花,没成想,一包棉花也被大儿子接手了。 “今儿布店里的伙计说,过晌有棉花卖,知道的人不少,我就等了等,这不就等到了?买的人那个多啊!一会儿就抢完了。”方橙一本正经的说着作假话。 程银山还是有些抱怨:“以后大伯家事咱们不管了,都分家了当了。” 看着气鼓鼓在前头赶路的儿子,方橙连忙说:“嗯,也就这么一遭罢了。” 两人赶到村口时,家家户都吹灯睡觉了。气温骤降了许多,能到了零下。 一家人都等着没吃饭,见他们回来了,立马行动起来,一起来到方橙屋里,端水洗濑,从锅里挖小豆腐拾地瓜。 方橙又从背筐里拿出煎饼,那焦黄焦脆的样子,让孩子们的眼中充满了渴望。 方橙先每个孩子都发了一块,先咬着吃。 大锤问道:“祖母,这饼什么做的呀,金黄金黄的!” “小米磨粉做的。” “怪不得香!” 一家人欢快的吃了饭,方橙讲道:“刚才我与老大回来时,就觉的冷多了,今晚怕是要变天,每家在炕洞里再添上几根木头!半夜里警醒些,把屋西头捡的柴垛往院子里牛棚边上放放,也给老牛遮个半拉子门,挡挡风。” 听了她的话,家里男人都行动起里,去搬柴禾,女人们开始往炕洞里添柴,不一会儿都忙活好了,才回屋里睡觉,确实比吃饭前冷多了,比晌午时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方橙正要关屋门睡觉时,程禄山来找她了。 方橙让他进来,脱鞋上炕,暖和脚,问道:“来说你两个哥哥供你念书图个啥?” 程禄山点点头。 方橙道:“这次,你说我听,最后我再说你说的对不对。” 程禄山开始讲:“我觉的大哥和二哥根本不图我什么!如果有,那也是我能拉拔侄子上进,侄女有个好婆家。他们供我念书,不是我念书好,而是我是他们俩的弟弟!” “我能读书,不是我脑子聪明,而是当时,时机合适,才有了我读书的机会。如果爹在,大哥二哥未必不能读书,读书也不逊于我。” 程禄山这两天想了许多,觉的自己是一个虚伪又无知无能的小人! “我自以读了书就高人一等,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这么以为。对侄子侄女起名子,念书什么,以前脑子里根本没有,只有一心念出书来,自己做官,光宗耀祖!现在我明白了,如果我还是一味的只读书,将来或许真如娘前几日说的那般。以后过日子做农活,我向大哥二哥请教,有时间就教侄子侄女们读书识字。” 方橙听了点点头,觉的他开始正视自身,进了一大步。 见他一会儿没再说话,方橙出声道:“说的很好,说明这两天真想事儿了。十六七了,也成亲有婆娘了,书要继续读,日子也要好好过。能说出不光教侄子读书,还教侄女认字,这很难能可贵!” 程禄山听了老娘的赞扬,脸上也露出这几天难得笑容。 “这几日我还想过,大锤二锤也到上学堂的年纪,不如明年开春送他们俩进学堂,让先生正儿巴经的开蒙才好。”程禄山说道。 方橙倒对他有些改观了:“那你的学业怎么打算的?” 程禄山眼神清正起来:“本来我打算给祖父守孝三年,毕竟爹不在,我们兄弟应该的。大哥说他是长子,让我守百日行了。我想了想,决定守一年。明年我不下场了,跟着哥哥们好好学学过日子,再日日温习功课,有拿不准的再去学堂请教先生。” 方橙也正眼瞧向这个十六岁的少年,脸庞稚嫩,却要努力成为一家之主了。 她点点头,对他的决定表示支持。 “老三,我支持你的决定。我记得前几年你念过一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当时听过,还问过你啥意思,这些年,我反复在嘴边嚼这话,觉的太有道理了。如果你心中有迷茫时,不如多念念这圣人的话。” 程禄山听老娘说出《易经》中警世名言,心中也是吃惊的。一位妇人只听儿子念书中几句话,也能记很多年。 见他吃惊的样子,方橙笑了笑,说道:“圣人话,是对众生讲的,又不分男女,女子要是能读书识字对教导家中孩子也是好的。” 方橙没讲什么女人念起书来,不比男人差,女人能顶半边天。在男权社会,除非女人念书对他们有利,而不是从他们手中夺权,他们才有所松懈,允许女子读书识字。 程禄山觉的老娘说的对。 他又说起了许涟漪:“那日去镇上,许妮子是去卖什么鞋垫,就是一些薄鞋底子,没刷浆糊缝在一起的。卖十文两只,没人买。” 方橙无语极了! 许涟漪也不是第一天才到这个时代,她从哪儿得到卖鞋垫的商机? 这个时代,鞋是左右脚不分的,没有鞋码的,而且穿鞋也是有严格规定的,不是你看着好,就做来穿的。比如说现代社会极具个性的鸳鸯鞋,这会儿你卖卖看,不被骂死算好的。 男鞋方头,女鞋圆头,两只要一摸一样,本来就是纯棉布纳的鞋底,再买个纯棉布鞋垫子垫上? “我总觉得她是许妮子又不像是许妮子!”程禄山还是没有说出许妮子曾经自己起名许涟漪。 “她挺不一样的,有时她觉的应该人人平等,不分男女,不分长幼,有时她觉的这世间的礼法都不对,有时她又觉的自己高人一等,世间万物皆不放在眼里,看我时,也有一种,我是土鳖的样子!” 方橙听了他的话,心里笑的很,程禄山对许涟漪来说不就是金龟婿,土鳖吗?” 第19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十八 方橙听了程禄山的一席话,提点他道:“你发现没有?她不如别人优秀时,就讲人人平等!她偷懒不干活时,别人就不如她高贵,理应替她干,等她需钱财时,别人都是猪仔,皆可卖。她确实不一样啊!她敢这样,世俗眼光不惧,伦理刑法不怕,那必定是有底气的,有依杖的。” 程禄山觉的老娘分析的对。 “她的底气和依杖是什么?娘家?比咱家穷多了;兄弟出息?两个弟皆没念书,地里刨食;姊妹高嫁?她妹才五六岁,连亲都没说!夫家呢?唯有相公念书出息,下场或许必中!老三,你说,她的底气和依杖是你吗?” 程禄摇摇头,实在的回答:“不是,她连我都看不起!” “那又是谁?反正人在我们家,日后好好看着,别让她卖了家里当,牛,甚至孩子!卖了钱,拿着跑了,你岳家可会打上门,说你匿藏了他家女儿。”方橙讲道。 程禄山突然想休妻了,这么生猛的婆娘,简直是母夜叉啊! 从老娘屋里回到自己的屋,许涟漪还没睡,点着油灯,散着头发,坐在炕头上,给程禄山补一件褂子。青色的褂子,补上一块黑色的布,这布还不如她拿去做鞋垫子的布好。 许涟漪最终还是决定先放下了硬气,把小相公哄好了,这个冬天能过的如意些。她发现这一阵子,家中隐隐对她的排挤,平日里她与小相公不是打就是吵,简直陷入了孤立无援中。 她得把贤妻良母范再立起来,至少在这段蛰伏的时间,能好过些。都说灯下看美人,乌鸦鸦的浓发,清秀的眉眼,水润的红唇,纤纤玉手牵针引线。 如果没有看到她骂婆婆,夺家产,偷懒不家务,又想卖侄子侄女,或许程禄山就心疼沦陷了,又或许程禄山最近没被方橙教训提点,怕是原谅她了。 这会程禄山想的是,这许妮子又要玩什么把戏? 一个媚眼如丝抛给瞎子看,一个怀疑愤怒不搭理。 最后,两个人又背对背躺在炕上睡着了。 程禄山打算明日里睡炕尾,省得看许妮子的蠢样! ………… 半夜里,程铜山冻醒了,想起老娘的话,就起身,穿衣下炕,他婆娘也惊醒了就问:“下雪了吗?” “大概下了,你睡吧,我去添柴火。” “别忘了给娘添!”说完了,也睡不着,程铜山家的也就起身了。 夫妻两人出了屋门,只见那鹅毛大雪扑扑的下,白雪落在房顶,院子,树上,反光的比傍晚时分的天还亮。 二人赶紧把屋门关好,拿柴开始烧炕,好一顿忙活。这时雪下的更大了,程铜山让婆娘搂着孩子睡觉,他去牛棚,把牛棚露风飘雪的地方堵上,又抱许多干草,给老牛铺在地上,让老牛卧在草上。 老牛见是他,也不叫也不起身,又闭眼睡了。 程铜山忙活了这一通,一点都不困,也就没回屋,反而往四个屋的炕洞里添柴火。计算着,西山墙外的柴可以烧多少天。 一合计,烧不到过年。 又想到分家时,大伯说什么家里无人干活,柴火一点都没分给二房。那两垛木棒干枝,都是自己与大哥一年到头每天捡回来的。老爷子在时,在一起过日子,总说二房人口多,吃的多,却从来没看到二房干的多! 两垛柴火,最近也没向上添,已经烧出缺口了。 又添了两回柴,程铜山还没回房睡的意思,屋里的方橙反而被炕热起来了。 她一看外面的蒙亮,就知道下雪了,只是不知是谁半夜起来烧炕了。 她点上油灯,屋里一亮,屋外的程铜山就看到了,起紧到窗台前轻声问道:“娘,您要喝水吗?” 方橙下了炕,开了门让门外的老二进来。 又递给他一块巾布,让他甩甩头上身的雪。 方橙问他:“怎么不回屋睡?这么冷的天。你都快把炕烧糊了。” 程铜山笑着说:“实在睡不着,又去看了看老牛,又想家里柴火烧不到过年,心里就想着这事,更睡不着了。” 方橙知道,这孩子哪里是家里缺点柴火睡不着?是对家里人口多,地少,分家时,口粮也没多要,怕明年春天粮食接不上茬,明年孩子上学堂可有钱?作为一个儿子,父亲的无力,焦虑,让他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里,睡不着。 方橙把炕的褥子叠起来,留一桌被子,放上炕桌,对程铜山讲:“来,上炕帮娘干点活,这炕被你添柴添的褥子都铺不住了,快烤糊了。” 程铜山赶紧脱鞋上炕,说道:“娘,有啥事要我帮忙?哎呦,我给大哥和三弟屋里也添了这么柴,会不会把他们褥子烤糊了?” “哈哈,没事,谁让他们不警醒,有人烧炕,他们没得挑。来,我打算分分昨个买的棉花,还有以前买的几丈布,我一个人裁布,不得劲,你帮我扯布头。干好这个,你再称一称棉花,一家一斤八两,余下一斤,单独包一包,我有用。” “哎!”程铜山爱干活,干活人就踏实。 方橙拿布料,用尺子量八尺一份,量了五份,六尺的量了一份。 又拿出棉花,程铜山惊喜道:“娘,这棉好,直接做棉衣就行,不用弹!” “可不,那掌柜说什么西疆棉,又软又暖和。” 说话间,娘俩就称好一份,用八尺布叠起来,把棉花包好。 称棉花时,程铜山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看称时,那眼中闪着光。 当又称好一份,他用包袱包棉花时,方橙低声对他讲:“老两,你过来看。” 只见炕桌上有一张手绢包着东西,他也没想着有啥东西,见老娘让他掀开,他也就随手把手绢掀开了,露出里面两个金灿灿的大元宝!还有两个银元宝和一个小金元宝! 他吓的赶紧把手绢又盖上! 方橙被他的表现逗笑了。 让他先别忙称棉花了,来看手绢里的金银。 方橙拿起两个大金元宝,对程禄山讲:“每锭十两,足金,是百两白银,这两锭是二百两,打算明年用上百两盖上五间正房,有剩就修院墙门楼,另一百两打算买地。这个小的,也是足金,是二两,顶白银二十两,我打算这二十两给大锤二锤念书用,差不多两年的束修和笔墨够了。这两锭银子四十两,我打算置摆咱家缺的东西!” “娘?咱家这么有钱吗?”程铜山小声的,发颤的问。 方橙只能胡说:“老两,那是你爹留下来的。平日里都不让我声张,更不让我花一文,除非分家了,儿子长成了能顶门立户了,才可以。” “原来这样!”程铜山想,如果家里早早露财,他爷肯定用孝道把这金银元宝都夺去,与大伯家分,甚至都给大伯。幸亏自家老娘藏的住。 方橙又讲:“老两,我拿出这些,并非我们家只有这些,只让你看到这些,是让你别为家里日子担心,别慌的睡不着觉!把心放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程铜山咧嘴笑着说:“这都被娘看出来了!” 他又想到娘讲的:并非我们家只有这些! “娘,咱们家还…?” 方橙小声说:“别担心,也别问,等咱家真有个秀才能护住东西了,娘再告诉你们。没权没势时,咱们就是穷老农,仔细过日子就成。” 程铜山一想,太对了!要是家财显了,就有贼有盗,或着亲戚都有人上门来捡肉吃。 穷老农不错,至少没人打主意。 方橙把金银表面上藏在炕柜中,实则丢在空间里。 这时的程铜山明显身上一轻,有了欢快的眉眠,嘴都咧的合不上了。 方橙对他讲:“这下心里有底了,快称好棉,回去睡个回笼睡,明个要扫雪呢!雪太厚就别捡柴了,天好了再说。” “嗯嗯,都听娘的!” ………… 程铜山干完活,回到屋里,嘴角带着笑,啥都不想,倒头就睡,还睡的香甜。 方橙躺在炕上,反而睡不着。如果没有系统的奖励,她哪有什么金元宝拿出来?也不知道这金元宝系统从哪儿得到的。 刚想到这儿,那系统叮咚的亮起了面屏,上面显示出一条消息:本系统发放的奖励,来自于上一世许涟漪的私库。 还可以这样! 方橙关了面屏,心下想,努力偏心老大老二家,让许涟漪上一世的私库破产! 早上,方橙被铲雪,扫雪声吵醒。 起身后,没出屋子,只叫了今儿做饭的二儿媳进屋。 按排早饭疙瘩汤,多切点葱姜,又把昨日买的火烧,每一个切成两块热了,剩下不够就吃地瓜。 程铜山家的赶紧忙活去了。 等方程出屋门时,雪还在下,倒是小了许多,三个儿子早就把院子里的厚雪扫干净,又铲到菜地西边上了,门口也清扫干净了,又开始扫大街上了。街上人多了起来,趁着日头没出来,把路扫好,等化雪时,跪面上无水,不泥泞。 吃过早饭,天又阴沉下来,雪又下的大了,那扫出来的路又被雪盖住了。 方橙觉的这雪能下个三五天,就对三个儿子讲,别出门捡柴啥的,家里还有的烧。在家里把每个屋的炕都烧热,老婆孩子热炕头,歇上几天。 又给了三个儿媳一人一包昨个程桐山打包好的棉花。 每家都自己惦量着做!自家人做给谁,她不管,但省着做给别人不行。 “这棉贵不说,那布店掌柜都说难得,今年棉少不好买。尽着自家人做,别拿出去做人情,自己的相公孩子连层棉都没有!给自己做都行,必竟是给我长脸了。” 方橙的一番话,三个儿媳都应声回屋里忙针线去了。 这有事儿干着,少好多茅盾。 隔壁大房院子的雪才刚铲了条路,一院子雪,铲不动背不出去,这又下了起来。 倒是柴火可劲的烧,屋里暖烘烘的。程金山今儿个能起身了,但老子老娘都不让他出屋,一定要他完全好了才能出门。 在屋里暖和,就是看不到雪景。 那程刘氏不在自己屋待着,非爱守着儿子做针线。程金山与斧子无所谓,但是他婆娘被指使的团团转! 一会儿,让她给相公端姜汤,一会儿让她去给炕添柴,一会儿让她给孙子拿炒长生果… 反正就是看不得儿媳闲着,看不得儿子儿媳在一起说笑! 下了一天的雪,傍晚由鹅毛雪变成盐面雪。 ………… 天亮了,又是一通扫雪,趁着停了一会儿雪,程银山爬上屋顶,把自家屋顶的雪用木铲一推,都推了下去。 家里大人孩子齐动手,一筐筐向外抬雪。 这边刚清理完雪,还没回屋吃饭,隔壁大房的程四海,抄着袄袖喊道:“银山,银山先别下来,把俺家屋顶的雪也铲铲。” 话刚说完,方橙就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对屋顶的银山讲:“老大先下来,这么冷的天冻的手麻脚麻的,先回屋喝姜汤吧。” 再转过身朝隔壁喊道:“大哥,银山都冷的手脚发麻了,别给你家踩坏瓦,雪多点就是化的慢,坏了瓦可就要漏水了。” 说完后,对儿子媳妇们喊道:“都忙一早上了,回屋吃饭!” 孩子大人一呼拉的进屋了。 程四海原先家中大家长的权威没有了。以前,他指哪,家里人到哪。 如今,儿子孙子舍不得用,婆娘儿媳干不了,哎,这就是孩子少了啊! 程四海把自己排在干活人的范围之外了。 回到屋里,大叹人心不古,才分家几天就不顾照顾他们十几年的大伯了。 程刘氏一边烧一边讲:“方氏这是翅膀硬了!等天好了,俺非去族里说道说道不行!” 程四海磕了磕烟锅,劝道:“随二房去!不用说道!等咱们斧子上了学堂,考了功名,谁认识他们?” “对!当家的,咱们都不认他们!” 这雪又下了一天一夜,除了方橙家人多力量大,吃食又管饱,及时的清理雪,有好些人家都不清雪了。 吃不饱,穿不暖,扫了还下,还不如窝在炕上,最后雪停了一起扫。 一些扫的人家,也只是扫出条走的路来,拿柴烧火,或着喂牲口。 这日,雪下的少了许多,出门扫雪的人多了,程银山兄弟三人清完院子里的雪,又去清理路面,顺着自家门口,清理了东屋大房的门口,又接着往族长家门口,族亲门口清理。 本来就对他们三兄弟另眼相待,如今更是赞不绝口。 一天下来,小雪也停了,三兄弟累的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晚饭,方橙用瓢舀了一瓢大米,煮了一锅浓厚的米粥,里面加了花生,红枣,黄豆,吃起来香甜极了。晚饭后,都早早睡了。 早上,程银山起的最早,还没开街门,就听到有人到隔壁拍门,而且拍的很急促。 拍这么急促,一般是报丧,不知是谁家人过世了。 程家大房自然听到了,不由的想谁这么急拍门?跟报丧一样。 程金山家的赶紧穿衣去开门,没成想好容易把被雪顶住的门打开,只见程金山的表兄,身着孝衣狼狈的跪在门前磕头报丧。 昨个下午,程刘氏的兄弟没了! 程刘氏觉的天都要塌下来了,披上大衣裳就要回家奔丧。 按照规矩,现在他们一家人都要去,可程金山病了,还没好利索,孙子也体弱,这两位都去不成,儿媳要留家中伺候。只有她与程四海去,太单薄了,显得她家中无人,人丁不旺啊。 这可怎么办?这可是给娘家脸上贴金的时候啊! 对了,有了! “弟妹啊,弟妹!证银山铜山送俺回趟娘家呗?去了俺娘家管饭!” 程刘氏隔着玉米杆墙叫着! 第20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十九 刚才程银山听了全,知道了金山舅舅没有了,早就告诉方橙了。 如今听了大妯娌的话,假装刚起来,让程刘氏等了一会儿才出门应声:“嫂子,这是怎么了?这天寒地冻的往娘家跑?银山铜山可不能去。身上带着孝,不能走亲戚。您是娘家的的姑奶奶,有事说不着您,自会说他们俩。” 见方橙不同意,程刘氏只好明说:“弟妹,俺兄弟昨个没了,今早侄子来报丧,俺这和你大哥要去吊唁,发殡。这雪天路滑,俺们两个哪走的去啊!小时候,俺那兄弟来还给了银山铜山每人一块地瓜干呢,上门去吊唁也算还情了。” 方橙心中叽笑了几声,倒是脸色平静的说道:“那嫂子等一下。” 说完就转身回屋了。 程刘氏站在玉米杆墙这边,心中暗喜。 不一会儿,方橙从屋里出来,手中拿了四块地瓜,还有二十一文钱递给了程刘氏。 “这地瓜是俺家银山铜山双倍还的。这二十一文钱,嫂子代我家给刘家侄子,算份心意。” 程刘氏气的,把地瓜和钱扔过玉米杆墙,脱口就骂:“方氏你个两面三刀的贼婆娘,谁他娘要你两块地瓜,那几个文子?” 方橙也不惯着她,也朗声说道:“嫂子当然不稀罕这么两块地瓜,却拿当年两块地瓜当人情,换我两个儿子给你家当长工!怎么?当年那两块地瓜是金子做的不成?” 一番话把程刘氏说的哑口无言! 方橙还不放过她:“嫂子要回家奔丧,一开口却不说,只说你兄弟家管饭,要是我同意了,那银山铜山成了去讨口子的了?想让他们俩当牛做马,还不忘踩他们到泥里!有这你这么个大伯母,我的儿子倒了几辈霉遇上了!” “你,你,你…”程刘氏被堵的一句话上不来! “你什么你!想让我儿子给你当长工,滚一边去!”方橙不客气怼着! 程刘氏气的大叫:“俺去找族长做主!都说长嫂如母!” 呵!方橙立马说道:“长嫂如母?你长嫂如母关我儿子什心事?你不会一边想当程六河的母,又一边想当他儿子的母?你去找族长问问吧!” 方橙说完再也不理她了,回屋安排儿子媳妇活计。 “方氏,你给老娘等着!”程刘氏无能的放狠话! 方橙连个表情都欠奉。有条不紊的跟儿子们说着活计,又让大锤和二锤去把刚才程刘氏扔的地瓜和铜钱捡回来,钱分给孩子们,地瓜放锅里热了再吃。 大锤和二锤都捡钱了,方橙每人给了两枚,又表扬他俩不论天寒地冻,风雪无阻的给老牛清理牛棚,那明年春日把牛牵出去,绝对毛色干净又亮泽。 “来,再每人奖励五文,这五文不是工钱,是奖励你俩对老牛的看护。” 大锤和二锤欣喜的接过了两文又五文,开心的都想给自家娘亲拿着。 程银山家的收了儿子七文钱,说道:“今晚上,娘就给你做个荷包,你把钱盛在里面,自己拿着。” 程铜山家的也学她,给儿子做荷包。 方橙看着剩下的六枚钱,对两个孙女和三锤讲:“小锣,小斗,三锤每人两枚,奖励小锣小斗,眼中有活,奖励三锤嘛?这几日天寒地冻的没尿坑!” 方橙的话音刚落,家里人都笑了起来,当事人三锤笑的最欢! 许涟漪看着一群古代的卡拉米们为了那三文两文的奉承那老太婆,不由的骂这些人无底线! 哎!这次老太婆分钱,只有她家颗粒无收。心里阴暗扭曲着,想搞事情。 正好今儿是她做饭,别人都去忙了,她还要拿米拿面做饭,正好程禄山也有事与老娘讲,就一起留下来。 方橙把粮食递给许涟漪,坐在炕边上,问程禄山:“老三,你有什么事吗?” 程禄山还在犹豫怎么说呢,许涟漪倒是开口:“娘,我倒觉的大哥二哥应该陪着大伯父伯母去奔丧,毕竟他们年岁大了,万一有个事,咱们不得后悔死?” 许涟漪此话一出,方橙这儿想:原以为穿越女不假圣母呢,这不来了! 方橙仔细打量假装柔柔弱弱的许涟漪,怯生的眼神,双手紧张的捧着盆里的粮,抿着嘴,一副圣母样! 程禄山也被自家婆娘的话惊呆了,许妮子真是又蠢又坏。 方橙笑了笑,下炕上前拍拍许涟漪的肩,一副要老生长谈的样子,先把她手中的盆接过,一把,把她推到程禄山面前,对小儿子笑着讲:“老三,那年八月十五,你二姐吃月饼时不小心拿错了,拿了你金山堂哥的,你大伯母怎么对你二姐的,你现在对着你婆娘来一遍!就当她是你大伯母!” 方橙此话一出,程禄山又仿佛回到当时,自己小无力救二姐,如今许妮子却向着那人? 程禄山一下子起身,上手揪着许涟漪的右耳朵左右各转三圈,疼的许涟漪嗷嗷叫,那程禄山根本听不见,满脑子都是程刘氏的凶样。 “叫你馋,馋死得了!金山的东西你也敢拿!来吃白饭的,克死爹的?丫头片子!找个针来,缝上她的嘴!” 程禄山如同发疯了似的,一边骂又一边扇许涟漪的脸!左右开弓,骂道:“这么不要脸,扇烂了得了!” 打了五六巴掌后,又用手拧许涟漪的嘴,都拧出血了。 “让你吃,吃不死你!” 打完骂完,程禄山把许涟漪一下子推在地上,一个人直喘! 许涟漪此时如同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方橙走上前,知道她没晕只是装死,用脚踢了踢她,说道:“你既然这么孝敬你堂婆婆,估计这会儿也没走远,家里孝衫孝权借给你用,追上去,好好去那个什么舅舅家哭灵,看能不能混一碗汤喝!” “老三家的,我有时真不明白,你以为你是谁?敢指使两个哥哥给你做善良?怎么?我还没死呢!谁他娘的都敢来打我儿的主意!” “起来!去做饭!老三带她去做饭,给我看着,胆敢耍赖,装晕装傻就用你大伯的一套套招乎!” 方橙的话刚说完,在地上的许涟漪爬了起来,捂着脸嘤嘤的哭。 这次是真害怕,真疼,更怕那堂婆婆的怪招使在身上,只能嘤嘤的哭着遮羞! 程禄山一手端粮食,一手扯着许涟漪干活去了。 方橙气的坐在炕沿上,想破口大骂个三天三夜!这个许涟漪是XXL从哪掏出来的! ………… 程禄山双手抱臂,监督许涟漪做饭,他越看许涟漪,就越想休妻! 吃过早饭,兄弟三人做伴去挑水,路滑不好走,三人可以照应些。一担水,你挑一会儿,我挑一会儿,就挑回了家。路滑,脚上使劲大,一个人根本挑不回一担水。 水缸挑满后,又收拾西菜园的雪,趁还冻,把雪向西赶赶,不过是干了小半天就不干了。 许涟漪除了做饭,就躲在自家屋里不出来,看着给程禄山快做好的棉衣,气的想下剪子剪了。可又舍不得,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卖了。 老巫婆给的棉花和布,也就只能夫妻两人一人一件棉衣。她家没孩子,正好一人一件。 她的嫁妆新衣除结婚喜服,只有一件新袄,还是单的,其他都以前娘家时穿的旧棉袄棉裤,一点都不暖和,她今年天暖和时,也没拆了重做,如今穿身上很重,还有股味儿。其他几件新袄新裙是她用压箱底银子扯布做的,为显身量,做的瘦小,根本套不上棉衣。 现在有了新布新棉,自然想做上下一套新棉衣。可给自己全做了,就怕小相公借题发挥,只能想着给自己做的棉袄些厚些,肥厚,长些。这么一做,她的棉袄就变的跟她那时代的半长身大衣样。 剩下的棉花约有六两左右,怎掂量给小相公做不出厚棉袄,她就想着那就做的薄些吧,穿起来有风度,又不影响他写字。就有这件薄款棉袄! 许涟漪现在把做的两件棉袄都放进衣箱里,反正不拿给那个浑球穿! 那个老死婆子竟然让儿子打她! 封建余孽!死婆子!老巫婆! 死程禄山!妈宝男!死渣男! 还有大房那对老死狗夫妻!人前仁义道德,人后猪狗不如。 妈的,她一定要逃!逃出这个吃人的家庭! 吃晚饭时,许涟漪嘴疼厉害,本不想吃了,又想着不吃的话,肚子怎么熬过漫漫长夜? 吃晚饭时,她又喝了两碗玉米饭,吃了一块饼子,两块地瓜。 哼!吃穷你们! 吃晚饭时,方橙讲道:“这下雪的日子过的快,后天就是老爷子的三七了。三七是闺女上供饽饽。老爷子没有闺女,但有孙女,估计你们俩姊妹能回来。” 程银山啃着地瓜,讲道:“那后日,我和二弟一早去接她们。二弟去北庄接大姐,我去栾河屯接小妹!” “我去栾河屯,我走的快些!”兄弟俩都想把近的让给地方。 方橙赶紧说道:“这次按银山讲的来,下次再换回来。吃过饭,老大家的打上酵子,晚上酵子开了,我发上面,明个蒸上二十几个饽饽,后日上坟用。” 程银山家的赶紧说道:“娘,咱家炕热,再发好面我再回屋。” “行,那等酵子好了,我叫你,你先回屋里歇着。你们俩也过来,有些事儿我讲讲。”方橙也想着,教几个儿媳规矩,就同意了。 几家都回屋了,程银山安排孩子们早睡,说道:“明个家里蒸饽饽,你们别几别乱窜,省的进进出出蒸不好饽饽。” 今个孩子们都得了几文钱,心里乐滋滋的。 大锤催促他娘赶给他做荷包。 正巧给他做棉衣的布料有剩零碎布,就给裁了一个同色的荷色,做了起来。 小斗看娘亲缝荷包,满眼都是羡慕! 程银山看到闺女的眠神,安慰道:“先给你哥缝,再给你缝,别急哈!” 小斗有些害羞的说道:“祖母说了,过年时给我和小锣姐姐都置摆上针线篓,有针有线,还有剪刀。今个先让娘帮我,下次我可以自己缝,还可以给爹娘做衣裳,给兄弟缝荷包!” 程银山见平日里都不抬头的闺女,如今能说会道的,不由的开心! 分家真好,在自家里,孩子的性儿都强不少。 程铜山屋也是欢声又笑语。 小锣本来就是个爽性子,这会儿早就让她娘亲用她的那块布裁。 铜山家的连忙阻止道:“这是你祖母奖励你的!等明年你学针线了,用来练手,做荷包的布,娘攒了好几块呢!” 二锤无所谓好坏布,有荷包就行,而且早早睡觉,每日里要给老牛收拾牛棚呢! 程铜山看着老婆孩子,正借着油灯用玉米皮编蒲团。分家时,二房为了分的痛快,银,房,地,粮到手后,小里小去的东西,都让给大房了。 就像以前他篇了七八个薄团,一个也没要回来,还有那么多柴,哎!程禄山点上油灯在屋里的书桌上练字。 今天化雪,天更冷,不在炕上窝着,一般人受不住。 许涟漪现在对这个小郎君是怕的,特别今日里三连击,对于不打女人的社会,这就是虐待! 她只敢暗地里搂钱,跑路! 这场雪真的颠覆了她对大雪的认知!都说倾盆大雨,前几天她见识了什么叫倾盆大雪,那雪如同扣下来一样。 这几天她都没出街门,程家兄弟出门扫雪,不对,是铲雪才是!铲雪回来后,说村里有几家茅草屋顶,都被雪压塌了! 人倒是没压坏,可房子没法住,也没有地方借住,只能搭窝棚暂住,等天好,化雪后再搭屋顶。 如果她跑的早了,肯定会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反正,天不暖和,她就苟着。 看着小相公的冷静样,许涟漪又怕又觉的可以撩撩! 许涟漪准备了一下,坐在炕边上,小声的对正在写字的程禄山讲:“相公,我真不知道大伯母那么坏,以为你念书,要有个好名声,所以才那样跟娘讲的!我错了!” 程禄山停下手中的笔,放好,望向坐在炕边向他眨巴眼认错的许妮子。 “你连错在哪都不知道,认什么错?但凡你张口说让我去送大伯母,娘大概也不气,你错了,错在了想当好人,或者让我有好名声,却自己什么都不干,只张张嘴,活却让大哥二哥干,我两个哥哥欠我们的啊?” 程禄山虽然平静的说着话,内心却有些暴躁了。 他起身,许涟漪吓了一跳,他无视他,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许涟漪听他的脚步声,知道他去婆婆屋里,无声的骂道:“妈宝男,渣男!” 骂过后,她坐在炕边上想程禄山的话。 她怎么会错呢?天这么冷,程禄山如果去送,冷伤了手脚,以后怎心考科举,做大官,至于她吗?她是女人,这样的冷天,怎么能出门?至于那兄弟俩,一看就粗鄙,字不识一个,天生就是干粗活的样! ………… 程禄山来到老娘屋里,只见老娘坐在炕上扒长生果壳,赶紧上炕帮忙。 方橙见他来了也不奇怪,其他两家夫妻和睦,儿女双全,正是热炕头。 而程禄山却是上午刚家暴了婆娘,婆娘又是个蠢坏的,回屋后就要面对,能呆一会儿,可能是许涟漪一开始没开口得罪他。 方橙见他只是低头扒长生果壳,也不吱声,只好先问:“老三,早上你找娘有什么事儿么?” 程禄山想了想还是讲了:“娘,要不咱家单独供奉老爷子的牌位,这样五七大祭时,不用去大房了,过年时,也省事儿!” 方橙对去隔壁老爷子五七三年啥的拜祭,倒是无所谓,但实话讲,五个孩子都不爱去。 方橙想了想,对程禄山点点头,说道:“明个我与你们三兄弟讲讲,大家都想想点子,毕竟咱家现在就这么点大地,这天气,也没得建房做屋。” 程禄山一想也是,自家房屋太小了,连个摆牌位的地方都没有。 第21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二十 不一会儿,酵子开了,方橙让程禄山回屋时,把两个嫂子和他婆娘叫来。 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一前一后进来了,许涟漪稍后,也没多耽搁时间。 方橙拿出两个瓷盆,里面面不少,方橙让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用酵子和面,让许涟漪看着听着。 “这三七祭日不算大,倒是有讲究的。如果夫妻只走了一个,那就拜祭人供奉五个饽饽,两位都过世了,那就要供奉十个了。” 方橙向三个儿媳说道。 只见她又讲:“做为儿孙,倒不用供奉饽饽,点心,香支蜡烛就行。” 许涟漪在旁边听的不耐烦,她那个时代早就开启了丧事从简,恨不能拉火葬场后,骨灰都扔那!谁还讲究什么烧七念八?能保佑话的人升官发财还是长命百岁? 许涟漪心里怎么想的,也不敢说,只能低声问道:“娘,既然是两位姐姐家供饽饽,咱们家不用供,为啥咱还做?” 方橙也想像许涟漪一样翻白眼了! “嗯,问的好。老三家的,你在娘家真是人情往来一分都没学啊!我刚说三七是闺女祭拜,怎么你没听见?”方橙问她。 “听见了呀,两位姐姐为什么不自己做?”许涟漪还是不明白。 方橙真想把面盆扣她脸上。 “因为,你的两位大姑姐是孙女!她们有心回来祭拜,但婆家不一定会出面做饽饽。做了更好,不做也没关系,咱们做了一样用。” “噢!”许涟漪半明白不明白的。 方橙也不再管她。 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相互看了一眼,心领神会。 许涟漪只看不动手,觉的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又问方橙。 “娘,咱们做大枣饽饽吗?用不用洗一下枣,提前切一下?” 方橙对这蠢的没边的穿越者,都想扒开她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稻香! “不用了,祭祀用的饽饽不是花饽饽。老三家的,你在娘家一次都没经历这样的事?五七你娘家来人,我问道问道!” “娘,我记性差,忘了一些礼节。” 方橙但笑不语。 一会儿,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已经揉好了面,盖上了盖帘,放在方橙的炕上,盖上了一床被子,等待发酵后做饽饽。 方橙对老大老二媳妇夸奖道:“这面揉的好,手光面光盆光。老三家,你做饭的火候总差一层,切的咸菜丝跟板凳腿一样!怎么练这么多次,连个长劲没有!” 许涟漪被训的一无是处!她忽然觉的今晚的活婆婆根本不打算让她插手,只是把她叫来挨训的。 当她含泪回到屋里睡觉时,程禄山已经睡了,还是舍弃了热炕头,睡在了炕尾。 许涟漪也不哭了,气呼呼的躺进被窝里,心里想:冻死你个渣男! 她自己永远想不到,每天晚上土炕是要添柴的,入冬以来,她一次也没添过,这土炕从天黑到天亮都是热乎的。 半夜三更天,方橙又被系统给吵醒了,原来任务完成度又前进了。只见面屏: 姓名 方橙 年龄 43 剧目 婆婆集合 目一 科举文里卖孙子孙女供小儿子考科举的恶婆婆! 进度 7/10 道具 空间扣一枚 任务完成度又又前进一步,奖励一匣子首饰,盐五十斤! 方橙一听奖励不错,就起身查看。 空间里有一个长约六寸,高二寸,宽三寸的首饰盒,还有一个大的塑料桶,里面整整一桶雪白的细盐。 看样子,这金银财宝,出自许涟漪的私库,那棉花与盐是系统的奖励。不知下次能不能奖励点感冒药片啥的。 方橙拿到首饰盒时,觉的有点沉,打开那个小手首饰盒,被里面全是金溜子给惊了一下,满满一盒全是!那上一世殷许涟漪是蜈蚣精吗?有几百个吧?这可比那十两黄金多的多! 方橙看着这么多的金戒指,突然觉的任务似乎不太难!这都完成十分之七了,她才来二十天左右。 一宿无话,天还没亮,面已经发好了。 老面饽饽,面开了就要做,要不然就发酸。 方橙把面案子,搬到炕沿上。开始做饽饽,这是个力气活,还得注意保温,面揉了五六面,变得筋道又光滑,一盆面,做了十一个饽饽,做好了以后,放在炕上的包袱里醒发,顶上盖炕簸箕,再盖上被。 方橙做第二盆面的时候,刚揉了一遍,老大家的就来了。 程银山家的洗干净手时,程铜山家的也进来了。 方橙没让老二家的上手,而是指使她添水烧火热锅,一会儿蒸饽饽。 “水就添两瓢,放上锅梁蒸帘,一会儿把玉米皮伸展一下,别沾上水。” 老二家的听话,一步步按照方橙的话开始干活。 方橙只让大儿媳揉面,说面的火候还不到。 她拿着玉米皮,把醒发好的饽饽一个个垫好,等锅里的水开了后,立马快速的,把饽饽放进锅里。叮嘱二儿媳,慢火烧,等停火的时候告诉她。 其实方橙在心里开了系统计时。 当第一锅饽饽出锅的时候,方橙她们,也做好了第二盆,这一次是十二个,等白白胖胖的饽饽出锅后,那麦香味,在这空气清新的早晨,能传出十里地。 锅里再加水,不一会儿也烧开了,开始了第二锅的蒸饽饽。 饽饽的香味太浓郁,在没有大鱼大肉的年代,吃一次全麦的饽饽,那就是很好的饭食了。 程银山和程铜山兄弟两个,起早贪黑惯了,这会儿天刚亮,两个人就轮番去打水了。 程禄山,也被饽饽的香味,给熏醒了。同时醒了的,还有许涟漪。 许涟漪的口水,都要涌出来了!这饽饽刚出锅的,她能吃十个! 程禄山没有贪恋被窝,而是起床出屋,发现水桶和扁担都不在,就哥哥们去打水了。现在家里的锅正在蒸饽饽,没有温水洗漱,他就背上背筐,拿起铁锹,又到门口去背雪。 许涟漪也起了,她也知道,今儿这饽饽一般是吃不到嘴里,主要是肚子馋虫让她躺不住啊! ………… 隔壁的程金山家的,早上熬的小米粥,煮了两个鸡蛋,粥有点清汤寡水的,还只有点点咸菜。 程金山问:“怎么只有这点?我和儿子吃了,你不吃吗?” 他婆娘苦笑了一下:“娘,昨日里只留了两顿的粮食,如果中午娘带不回来,咱们可就断顿了。” 程金山真是无语死了! 他娘抠字到这种地步,这粮食什么的都锁着,他们一家三口只喝水吗? 程金山家的,说道:“雪这么大,是咱村的集,也不知道能不能开集,等半头晌时,俺去看看。今早俺就喝点米汤就行。” 现在她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婆婆手中掐住了粮食,现在无粮,她也不敢撬了锁,要不然婆婆回来发疯,她可招架不住。 程金山心里也对去舅舅家奔丧的父母有了意见,明知道路上雪多路滑,去了肯定当天回不来,按照习俗要殡三殡,三天才能回来。哎,只留一天的粮,这剩下两天,不论是撬锁还是借粮,都不是好办法。如果没有这么大的雪,今儿开集,婆娘还能去集上买方豆腐,买几个切边火烧啥的。 陈金山家的身上实在没劲,从清早就闻见二婶子家做的饽饽麦香味,显的更饿了。 家中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身子弱,一个还病着,只有半棵白菜,还有油盐,自己炕柜里有两三块豆糕!从来没想过,家中那么多粮食能饿着! 那斧子早就开始嚷嚷着要去堂祖母家吃饽饽。 陈金山家的哪里敢让他出门,只能哄他一会去集上给他买糖球吃。 斧子这才不闹了,倒是说:“祖母总说堂祖母家日子精穷,吃不上穿不上的。可她家日日都有好吃的!” 听了这话,程金山家的说道:“哎,当家的,如果,如果俺说咱也买点粮备着怎样?俺是说就是俺收着粮。” 程金山想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儿,自己还与老婆孩子子饿着?手里又不是没钱! 他点头了。 本来怕他不答应的婆娘,赶紧开了炕柜背对着孩子,点出五十文钱,又拿了一个黑包袱皮,等会儿背上筐子去赶集,那包袱皮等买了东西好盖上。 这会儿把屋里的炕再添柴烧着,让当家的和儿子别出门,程金山家的忍着饿,开始清理院子里的雪。 雪太厚了,一次只背一筐,还很沉,背着出了街门往东七八丈远有个大沟,把雪倒那里。要是随便倒路边,雪一化,路都没法走了。 背了五六趟后,金山家的觉得心里烧的慌,这是饿狠了。以前吃的也不多,但不用干力气话,自然不饿。这清雪什么都有那三个小叔子干,如今只有她一人干。 今早,她偷偷往那西院里看,院子里,房顶上清理的那个干净!天气回暖化雪,那地面边是干干爽爽的。 金山家的脸色不好的回了屋里,一头扎在炕上,对那对父子说:“俺是饿的,先缓缓再铲雪!” 程金山也心疼婆娘:“斧子他娘,别管雪了,咱们不干了。一会儿缓缓赶集去!能买到啥就买啥!” “娘回来看到雪没铲,要骂的!” “没事,有我来说。” 金山家的忍着心慌头晕,在炕上一动不动。 程金山突然想着炕柜里的豆糕,赶紧让儿子拿出来给婆娘吃。 斧子虽然很馋,但看到娘亲要晕了的样子,拿出来后,递给娘亲,还贴心的递上了早上剩的米汤。 等金山家的吃下两块豆糕,一碗米汤后,人才像活过来一样。 这会儿,她突然伏在被子上呜呜的哭着,而程金山则是摸着她的头发,叹息了一声。 ………… 程四海与婆娘去后刘家村奔丧,去的路上,二人带着孝衣孝帘啥的,这样刘家就省了两身孝布,还带了一扎烧纸,三样糕点,一小坛烧洒。 路上二人小心翼翼的,别打碎坛子,走的慢些。十里不到的路,过了晌才到。 晚上混了一肚子热汤,也不敢往家赶,反正第二日,第三日还要回来,就在后刘家村住下了。 打算出殡下葬后再回家。程四海倒是想起没给儿子一家留够粮食,但一想,没吃的村里赶集可以去买着吃嘛!也就放下心了。 至于程刘氏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到了后刘家村后,她整个人就悲悲切切的无法自拔。哭灵时,比孝子贤孙还声大,来人个个都知道他们兄妹情深似海了。 ………… 程二妮嫁的是栾河屯王家,在家中是长媳。 当年被程刘氏那样欺负,其实当时她娘就帮她找回了场子,还把她和大姐教的泼辣,远近有名的很。 程刘氏还到处说她姐妹跟母老虎似的,可一到能说亲的时侯,姐妹俩却很投婆婆缘。 泼辣些,凶一些才好!能护住家财,能护住相公儿子。 程二妮一进婆家门就当家,小姑子,小叔子在她手里,面子上倒恭恭敬敬的。 三年抱俩个,还都是儿子,还都立住了,公婆对她满意的很。 小叔子定亲了,明年冬天妯娌进门,小姑子有时在公婆面前讲个酸话,争个东西啥的,也被公婆压了下去。 今日,程二妮早早发面做了十个馒头,当然不全是白面的,只有表面一层是白面,里面是玉米面的。 王家公婆一点意见也没有,只让女儿跟着做,学手艺。 蒸出来后,个个白胖,那小姑子叫王花,虽然心中对嫂子有意见,但也佩服她的手艺。 程二妮的相公叫王树根,小叔子叫王草根,两个人都憨直。 “孩子他爹,明个俺回娘家,你就别去了,孩子俺也不带!”程二妮,找出孝衫,放在篓子里,又找给自家老娘做的棉鞋。 王树根听了婆娘的话,憨笑说道:“俺送你过了狗头梁,再回来。明个俺在家给土狗和土猫俩做两个小凳吃饭用。” 程二妮听当家的叫两儿子的名,觉得要找三弟给孩子起个大名了。成日里被狗啊,猫啊的叫着。 程大妮也在叮嘱大闺女:“明个娘回姥姥家,你带弟弟跟你爹在家,别出门铲雪,你们人少不耐冻。” 吴四嫚点点头:“娘放心,弟弟俺看的住!” 程大妮摸摸闺女的头,一转眼,孩子都十岁了。 现在她肚子里揣着一个,不知男女,因为有儿子了,也无所谓男女了。 儿子六岁,最是调皮,有时连爹娘的话都不听,却听姐姐的。 程大妮当家的是家中老四,上有三个哥哥,下有一弟弟。 吴老四家已分家,公婆早就过世,三年祭都过了。 吴老大死了婆娘,留了一个闺女,就是吴大嫚。 吴老二死了,留下了婆娘和一个儿子。 于是两家合成一家,堂姐弟变成亲姐弟。 吴老三,娶了一房,不会生,休了!又娶了一房,三年了,还没生,近日里有了要过继兄弟儿子的想法。 老五家倒是孩子多,吴二嫚,吴三嫚,还有吴六嫚,中间五嫚听着不好听,就叫六嫚了。如今还有个小儿子才两个月。 这老三家要过继兄弟家儿子,实在是一家只有一个儿子,肯定不能给啊! 那就是算计她揣着的这个,她怎么舍得? 程大妮早与吴老四商量好了,孩子没有嫌多的!一个都不过继!这次回娘家,也与兄弟们通通气,到时候可以来撑腰! 兄弟多了,在婆家说话做事就是硬气。 吴老四挑着水进门了,见婆娘在烧火做饭,火映在她的脸上,红扑扑的真好看。 把水倒进水缸,放好水桶和扁担,进屋后,见大闺女正在缝针线,小儿子在旁边捣乱,不时被姐姐朝屁股上拍一巴掌。 “明个早上,俺送你吧。”吴老四也蹲在婆娘身边烤火! “不急,要是俺兄弟来了,你就在家守着俩孩子,这天冷怕那个小子跑出玩雪!要是俺兄弟没来,你再送!” “好!” 火膛里的火,暖烘烘的映在屋里 第22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二十一 程金山家的背着筐去了村里的集上,集市上的雪老厚,没人清理。 倒也不是没人来,买东西的人不少,但卖东西的寥寥无几。 卖糖球的来了,程金山家的买了两支,用玉米皮包子,放进背筐里,又在集上转悠。 卖粮的一个也没有,有人在卖公鸡,她还不能买,买了也吃不了,家中守孝,沾不得。 再就是有卖柴火的,那卖柴人穿的少,正冻的跺脚,还不搓手搓脚。脚边是两捆挺干的柴。 这个她家不需要,就走开了。往前走还有两位卖货的,一位卖的是板栗,没等她上前,就卖光了。另一位是卖筐子篓子的,她就没上前。 赶了一趟集,只买了两根糖球。 程金山家的背着筐子往回走,半路上碰到二房的银山铜山兄弟俩。 那二人对她叫了一声大嫂就快步离开了。 她也只点点头,往家走。 回到家后,她把糖球拿出一串给儿子,然后对当家的摇摇头。 哎,程金山也明白,这样的天,只怕出来赶集的人也少。 想了想,他从炕上下来,对自家婆娘说:“我去找婶子借上几斤粮,等爹娘回来再还上。” 金山家的连忙制止他,又把他扶到炕上,说道:“当家的,你可别出门,今儿个的风还是很厉。一会儿俺去借。” 程金山被婆娘又摁在炕上,实在没力气挣脱,就很抱歉的讲:“你歇歇再去。” “这会儿就去,二婶这会子在家呢,俺听到说话声了。” 金山家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自家南街门,来到二婶家西街门,推门喊了一声:“二婶,在家吗?” 跨过这小西院,和东院相比,那简直是窄的慌,特别是又盖了一个牛棚,南墙跟还坚立着一辆牛车。 院子里一点积雪也没有,干干净净的。那加盖的牛棚,也没有一丝粪臭味,也是每天仔细的打扫了。 这时银山家的从方橙屋里出来,见是她,就迎了上来:“大嫂来了,快进屋暖暖。” 说罢就上手拉她进了方橙的屋里。 此时方橙的屋的,孩子四五个在炕上扒长生果壳子,方橙坐在炕头拿针线在做,铜山家的,禄山家的坐在炕沿一边看孩子,一边择芋头上的长须毛。 见她进来,铜山家的连忙让出炕边,让她坐着暖和歇一歇。 “金山家的,金山怎样了?”方橙停了针线问道。 “好多了,除了不能出门受寒,和平日里没啥差别。谢谢婶子,那日帮忙请了大夫。”金山家的想起来了,家里一直没谢人家帮忙的事。 方橙也不在意,点点头说道:“没什么,比身子骨更重要的了,你让金山呀,在这个冬日里多补补,明年一开春去上工,那身子骨儿早就养好了。” 金山家的觉得他说的很对,连连点头。 “侄媳妇儿,今儿过来有事吗?” 金山家的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有些扭捏道:“今儿个来,主要是…” 她觉得周围好几道眼光,都齐刷刷的看向她,让他借粮的话更说不出口。 银山家的见她这个样子,就招呼两个妯娌,出了方橙的屋,去院子烧水洗芋头去了。 大锤和二锤两个也大了,比较有眼色,对了一下眼,大锤就讲:“二弟,咱们去小叔屋里找小叔去赶集吧?” 二锤也不干活了,就下炕穿鞋与大哥去找程禄山了。 这时屋里除了方橙与金山家的,只有小锣小斗三锤。这三个太小,只怕说什么,过耳就忘了。 “婶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昨个俺公婆去了后刘家村奔丧,口粮只给到俺昨个晚上的,今早俺家就断顿了。本想今个赶集买点粮也行,集上却没有卖的!”金山家的,说着委屈的掉下眼泪来。 来找她借粮,这是方橙没想到的。 哎,那程刘氏真是守着粮仓能饿着儿孙们,而且这儿子孙子还是唯一的。 方橙没多说话,下炕后去面瓮里挖了一瓢面,都冒尖了,又问:“那菜有吗?盐呢?” 金山家的对这个堂婆婆二话不说就挖面,还问菜盐有没有,心里真的很感激,想到以自己对她不恭敬,还时常小话酸她儿媳妇,心里的愧疚啊。 “菜和盐有的。” 听她这么说,方橙把面倒进面袋子里,递给她,碰到她的手,冰凉。 而系统发出嘟嘟的报警声:“幼崽,幼崽,人类幼崽需要救治!” 方橙也明白的快,这金山家的怕是怀孕了,却不自知。 这时,方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又开启了:“侄媳妇儿,你这面色不太好啊,是不是觉得身子拉不动?特别累?这手啊,也冰的慌!” 金山家的有些害羞的讲:“从昨儿晚俺,俺就没吃饭了。今儿个又背了几筐雪。估计是累的。” “我觉得不像,倒像是怀了身子累着了。” “不太可能吧,前十几天还来了小日子,这怎么像怀孕了?”金山家觉的堂婆婆瞎说。 方橙像模像样的多打量几眼,很肯定的说:“两个多月了,那来的不一定是小日子,有可能累的下红。哎,听我的话,回去好好歇着,别再劳累!” 金山家的听到这儿,心中又期盼又恐慌,期盼是真的,又恐慌不是真的。 “老二家的?”方橙在屋里喊。 铜山家的正在洗芋头,连忙擦擦手进来。 “娘,有事吗?” 方橙望着金山家的正呆呆的,笑着对二儿媳说:“你大嫂子可能有身子了,你送她回去,让他上炕躺着。再看看把炕添上柴!” “侄媳妇,这面啥的你也不用带回去,每顿做了让大锤二锤给你们送过去。你这几日里,别下炕好好躺着。” 方橙的话,直戳了金山家的泪点,那泪哗哗的流。银山家的连忙贺喜着,搀扶着她回东院。 “老大家的,来拿四个鸡蛋,煮上荷包蛋,盛出来加上两勺红糖给金山家的送去。”方橙赶紧向外掏鸡蛋。 那铜山家的把堂妯娌搀回了屋里,见大堂哥正歪在炕上,听斧子背书呢。 见她也来了,还搀着自家婆娘,忙问道:“弟妹来了,你嫂子怎么了?” 铜山家的笑着说道:“我嫂子可能有身子,我娘让嫂子这几日别下炕,赶紧上炕躺下。” 程金山愣了好一会儿,声音郁发颤了:“婶子说的?真,真的吗?” 自家婆娘也带着哭腔说道:“婶子说俺有两个多月的身子了,前几日是下红,这几日多躺着。” 程金山连忙从炕头让开,让自家婆娘去躺好,又对铜山家的道谢。 铜山家的客气了几句,再把方橙的话告诉了程金山。 程金觉的自已现在是病完全好了,人充满了干劲。 铜山家的给他们把炕洞添上了柴,才回家。 不一会儿,银山家的带着大锤来了,只见蒌子里正是荷包蛋,三块悖饽,几块地瓜。 银山家的话头比二妯娌强太多:“大哥,我们家活计多,每日里吃三顿,大伯娘这几日没回来,你们就随我们吃三顿。大哥,我娘说你一定要忍得住,在屋里把身子彻底养好,才能出门。可不能让大嫂怀着身子还为你提心吊胆的。” 给大房父子一人一个荷包蛋,给了金山家的两个。 又对她讲:“嫂子,这鸡蛋你可要实打实的都吃了,肚子里的孩子要补呢。” 那边斧子正和大锤讲出门大雪仗呢。大锤可不敢应承他。 “大哥,你可不能出门了,伯母和肚子的弟弟要你帮忙照顾呢。” 斧子一想也是,就约好等弟弟出生了再玩耍。 ………… 在金山家的吃下那碗荷包蛋后,方橙收到系统的奖励。 不是计算在任务里奖励,单独奖给方橙的奖励。不是金不是银,而是一棵果树,在空间中生长,一天一夜就能开花结果成熟。 这棵叫琼果的树,每次只结一个一个,可食,味道超极赞!没啥美容和延年益寿的作用,可以补充维C。 就这,方橙还是很开心,嘴里没味好久了! 方橙可以期待明日里超赞的琼果是什么味道了。 这会儿,家中孩子正在分糖球。 孩子们都等着大锤回来,才开让大锤分,大锤也不承让,用盖饽饽的包袱把糖球一盖,只露出糖球串把,让弟弟妹妹先挑。 这个方法好,好与赖全是自己的运气。 孩子们都开心的选好了,大锤最后才拿的。 孩子们个个都让方橙尝第一口,方橙拒绝了,但表扬了他们。 这糖球是程禄山买的,没想五文钱的糖球让家中孩子开心的欢声笑语。以前自己抄书有钱时,也没想过给家人买一星半点东西,特别是孩子,是口头应声,让他们在家听话。 今日里,他找到了一丝做叔叔的快乐。 而许涟漪知道了糖球是小相公掏钱买的,快气炸了!那是她的,她的! 最可气的,钱花了,她还一个糖球没吃到。 程银山与二弟到集上,花了五文钱,拿下了那担柴,兄弟二人挑了回来。 同村人看到他俩买柴,说嘴道:“都说他们俩这么勤快那么勤快,没捡够过冬的柴火,还得花钱买!这日子过的,啧啧!” 说完还拐拐旁边人的胳膊。 那人倒是听了程家分家的事儿:“他们与程四诲家分家了,那柴火都留给大房了。唉,分家时,长子占大头,次子扫个尾。这冷的天没柴烧,难道要冻死在炕头。” “还是有钱烧的慌!你说他们分家能分多少钱?” 这话一出,吓得旁边人,离他好几尺远! 这会儿他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摆摆手:“瞎打听,瞎打听,吓不用告诉俺!” 旁边人生气的讲了:“俺根本就不知道,以后唠嗑别找俺!” 说完就气呼呼走了! ………… 晚饭程家锅底熬的小米粥,蒸屉上蒸了八个鸡蛋,满满的地瓜芋头,锅边贴了二十几个饼子,满满一锅饭。 按排老二家的和二锤给东院送了三个鸡蛋,半盆浓稠的小米粥,五六块地瓜和十几个芋头。 二锤还帮忙给烧炕了。 铜山家的对程金山讲了:“大哥,你家炕晚上要添材,到时我当家的可能半夜从那玉米杆那翻过来,只是过来添柴火。” 程金山连忙点头,说麻烦铜山了。 等铜山家的和孩子走后,程金山躲在炕上与婆娘孩子讲:“等我身子好了,一定好好谢谢二婶子。多亏了她!路上雪化好走了,咱们去镇子上让大夫好好开副安胎药。” 说完夫妻两个开始想像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斧子倒是先开口了:“是个妹妹好!这样等俺娶亲时,可以换彩礼。” 夫妻二人吓了一跳,对视了一眼,程金山问道:“斧子怎么这么想?不是应该给妹妹攒嫁妆吗?” 斧子理所当然的说道:“祖母说了,丫头就是赔钱货,只有长大了好给俺换彩礼。” “这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你怎么舍得?”程金山教训斧子。 斧子倒不怕他,小声嘀道:“不换就不换,反正小斗小锣换的够俺使的。” 程金山这都被吓到了。 他问婆娘:“斧子怎么想用妹妹换彩礼的?” 她婆娘尴尬的讲:“以前与二婶家一起吃饭,娘总嫌二婶家人多,吃的多,就嘀咕了那么几次。” 程金山很生气,但怕病会好不了,只好自己给自己疏理,以后一定要自己好好教。要不然这话传到二婶家人的耳朵里,自己一家人就成了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了。 特别是斧子,一开春就把他送学堂! 程家二房吃过晚饭后,让儿媳们收拾好碗筷后,带孩子们早早休息,倒是留下三个儿子说事。 方橙在炕头扒着长生果壳,三个儿子也齐动手。噼啪的声音,一声接一声。 “你们三兄弟想想,咱家摆你爷的牌位,摆在哪儿合适。咱家现在是房子正房有二间,里面摆着粮食,分家的大缸小桶,这两间房也塞的满。但如果收拾起来,用木架子把一些轻省的东西向上垒,估计能倒出一间房。”方橙讲道。 程银山是老大,先给意见:“这牌位还就是要摆在正房,我倒觉的合适。木头有,要去借铁锯破成板子。” “我会做木架子,那放牌位的供品桌子也能做。”程铜山讲道。 程禄山提出了重点:“主要是五七百日这两个祭,三年祭就不用担心,咱们三兄弟肯定能起大屋!” 最后娘四个一合计,决定了家中屋里按排新布局。 方橙讲道:“大房如今两个体弱的,一个怀了身子的,五七大祭,怕他们家不要脸面,不摆席了。” 程禄山有些气愤的讲:“这五七三年祭的钱,大房都留下了,这不摆席,咱们家就要出了。” “那倒不至于,族长肯定会让大房拿钱出来。”程银山还是相信族长的公正的。 方橙也点点头:“怕他们五七头天才告诉我们,他们不摆席了。那会儿,我们忙破天也置摆不了那么多东西来宴客。” 程铜山也有些气愤:“大伯这做长子的,多得了两分家产,到现在连烧七念八都不管了。今儿还没从后刘家村回来,明个是老爷子三七了。” 方橙也无奈,人不要脸了,就无敌了。 “今儿个买了柴,是老大拿的钱吧?来,娘给你补上。” 程银山连忙说不用不用。 方橙连忙虎着脸让他拿好了,又给了程禄山买糖球的钱。他二人收好后,方橙一儿子分了一角银子。 “这一角银子,放在你们手里,是来应急的,别乱花。只要花白的正当,为家里人花的,我都给补上。行了,都回屋早睡哈。今晚是谁起来添柴?” 方橙问道。 程银山讲:“娘,是我!” 方橙点点头,嘱咐:“别忘了给金山两口子添!” 第23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二十二 方橙躺进被窝里,舒展了一下身子,不由的看那棵近中午时得到的琼果树,这会儿树上一苞粉花骨朵欲要开放,树叶像桅子叶,没什么好看的,方橙也就不管它了。 她用意念开始数首饰盒里的金戒指,数到二百四十几个,才没过半,方橙倒是困了,觉的太没意思就睡了。 感觉才朦胧的睡着,就听见小儿子来拍自己的窗,并小声的叫自己。 方橙连忙披衣下炕开门,问怎么了? 程禄山进了屋赶紧说道:“刚才族长家二哥来,说八川叔家婶子不太好,族长家大伯母带着几个嫂子已经过去了,让咱家也出人过去。” 方橙在脑子里找出一个瘦的有些脱形的堂妯娌,表现的不可思议的样子:“不太可能吧?老爷子发殡时,她还好好的。” “是真的,说这场雪冻着了,伤寒了好几天了,今傍晚气只往上喘了。”程禄山连忙解释。 村里遇到这事儿,特别是本家,都要立马去帮忙。 这时老大老二都醒了问情况。 方橙立马吩咐道:“老大两口子,老三两口子,都换上大衣服,穿厚点,跟我去帮忙。老两你们夫妻在家看门,看孩子。老两把柴添的勤些。金山两口子问,你就告诉,但不用他家出人。不问,你就不多言。”话一说完,各自回屋换衣裳。许涟漪真心不想去,这天气,这温度,再跪着,膝盖要废了的节奏。 给一个不认识的堂婆婆磕头烧纸,害怕那阿飘倒没有,就是怕冷。 如果她今晚敢说不去,估计先被程禄山一顿收拾,还是把自己裹成一个球,跟着婆婆妯娌出门了。 路冻的硬邦邦的,有些硌脚,不一会儿寒气又从鞋底传到脚上,不到程八川家里,脚都冻的冰凉。 白雪泛着月光,一切都亮堂堂的。 还没进程八川家院子,就听见爆竹声,屋里一片哭声,哎,人已经没了。 方橙带两儿子两儿媳连忙进去帮忙。如今两家人都带孝,谁也不嫌谁。 布置好灵堂,方橙带儿子儿媳回到家都过午夜了。又是烧水洗漱,又是烧姜汤喝,等躺下很晚了。 ………… 早上,二儿媳把饭做好了,她才醒。 方橙吩咐二儿媳与二锤去给大房三口子送饭。 “老大去你八川叔家说一声,今个老爷子三七,就不过去了,去时带刀烧纸,快去快回,回来吃饭!今儿事咱家也忙。”方橙又安排。 今儿个原身两个闺女回来,中午饭菜要丰盛些。 吃过饭,程银山与二弟都出门接姐妹回来。 程银山去的是离家远些的栾河屯,虽只有不到五里路,可有道狗头梁,一上坡一下坡路难走。 今儿风小,日头也好。程家吃饭早,当他爬上狗头梁,日头才出来,又是红霞满天。 等他来到了栾河屯到了二妹家门口,正好二妹拐着竹篓子和二妹夫出门。 正好遇见了,那王树根赶紧请大舅哥进门喝口热汤。 程银山赶紧拒绝,说道:“妹夫啊,我就不进了,带孝呢!出了孝一定来喝酒。今个我先接妹子回家,傍晚再送回来。回来晚也别急,我送,放心。” 王树根连忙说道:“麻烦大哥了。” 程二妮开心跟在大哥身后,朝自己相公挥挥手走了。 王树根刚出家门又回去了。 他老娘听到了,问怎么又回来了? “孩子他大舅来接了,傍晚再送回来!” “人家是疼妹子的!”王婆子说完,忙活去了。 这时王花出了屋门,跟上她娘,小声问道:“娘,你让俺哥把嫂子给他爷挂红那被面拿出来给俺当嫁妆!” 王婆子干活的手一停,直接掐王花的胳膊低声骂道:“那是你嫂子的嫁妆!你有本事也干活抓钱去买,别整天想三想四的,是不是又听招娣瞎说什么了?” 王花撅着嘴说:“别人家都老娘向着女儿,你倒好什么都向着儿媳妇,以后俺可不送孝顺!” “就你那三瓜两枣的,等着你的孝顺,俺和你爹就饿死了。花儿,你仔细看看,谁家婆婆向着小姑子,谁家的日子就鸡飞狗跳的。有空就去看你侄子去,别整天出去,三姑六婆的。”王婆子可不是那些搓磨儿媳的婆婆。 王花见说不动老娘,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帮大哥看孩子去了。 程铜山去的北庄接大姐,那北庄近离家近,不足三里,他又来的早,走了一路倒是不冷。在他大姐家不远处一清理了雪的草垛后等着。眼光不时看向大姐家。 当日头升起不大会儿,就见大姐夫与大姐出门了。 程铜山赶紧上前,程大妮见二弟头发上的霜花,就知道他早来了,不由心痛他:“二弟,是不是早就来了?这么冷的天!” “没多早,大姐夫,大姐交给我你放心!傍晚再平平安安的把姐姐送回来。”程铜山扶着姐姐的手,跟姐夫说了声就走了。 吴老四点点头,又叮嘱道:“二弟啊,盯着你姐点。” ………… 等两个女儿都回来,方橙也挺开心的。 孩子们都围着叫姑姑,两个姑姑也不吝啬地给糖,给米糕。 方橙赶紧让她们上炕暖和。 这一路上,雪还很厚,化的又慢,一些路都没踩出来,亏有兄弟来接,一个人根本没法走。 方橙让老大家准备老爷子三七祭的东西,让二儿媳上两碗姜汤,每碗加勺红糖。又嘱咐许涟漪把灶口多添点柴,多烧水。 程大妮一上炕就歪躺着了,这五个月的身孕,走这么一路也挺累。 “姐,俺给你揉揉腿?”二妮问道。 大妮开心的说:“行啊!正酸着呢!” 姊妹两个在老娘炕上,仿佛又回到年幼时期,无虑又开心! 方橙见系统没对她发布救幼崽的任务,那么程大妮的孩子是平安健康的。 “娘,这玉米杆子立的好,省的那边成日的盯咱家吃啥干啥的。”程二妮开心的讲。 大妮更是表扬:“另开一门最好,以后可以省的走一个门,低头不见抬头见。” 方橙也把分家后与大房近来发生的事说了。 大妮道:“大伯母能做出这事来,这金山家的也挺可怜的。” “有啥可怜的,人家住大屋,有粮仓,不过会算计罢了。”二妮这会儿在炕上也暖和过来了。 从带回的篓子里拿出给方橙做的棉鞋,非要方橙试试。 方橙接过来,穿上试了试,又软又暖,还合脚。 “嗯,手艺长进不少,合脚还暖和!”方橙大方的夸奖。 大妮也为妹妹手艺见长而高兴。 “娘,俺给你带了几个桔子,听当家的讲说是往南走上快上千里了才有的。” 大妮身边重了,吴老四买了给她的,她尝了,酸酸甜甜的,就想着留几个给老娘尝尝。 二妮不用她姐起身,自觉帮忙拿了。 方橙接过七八个桔子,个头不大,黄澄澄的。 方橙接过来,打开一个,娘三个分食了一个。 又叫老大家的进来,给她一个,让妯娌三人吃一个。 特意叮嘱道:“男人和孩子的,我这儿留的,你们三个分吃了尝个稀罕!对,皮别扔了,留着泡水喝,止咳呢!” 老大家的接过桔子,开心的讲:“那我们三个就骗了娘的好东西了。” 大妮只听老娘讲桔子皮泡水止咳的事了。正在懊恼呢!前个吃的皮都被她扔了!这么好的东西! “娘,俺把皮都扔了!”大妮心疼道。 方橙笑了笑,对已是两个孩子母亲的两个女儿讲:“别恼,别气,娘给你们俩个好东西。” 大妮和二妮只见老娘从褥子底下拿出一个小手绢,递给她们。 “你们俩平分,你爹留下的,以前没分家,不敢拿出来。如今也没人拿孝道说事,今个就给你们俩。” 大妮被母亲的话逗笑了,自己家穷的,有什么宝贝? 当打开手绢,露出好几个金溜子时,眼瞪老大,怕发出惊呼,忙用手捂住了嘴。 二妮也是,姐妹俩对视了一眼,下意识的,一人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下,能咬动软的!真金! 二人数了数六只,每人三只! “娘,这金溜子给了俺姊妹俩,俺那三个兄弟有吗?”大妮问道。二妮也点点头。 “放心嘞,你爹都留了银子给他们,盖房起屋娶妻生子的。这些个是给你俩的,好好拿着,你们俩一人一个,另两个给孩子。将来孩子们娶妻生子,结婚出门子,我都给添妆。”方橙让她俩放心。 大妮和妹妹开的分了六个金溜子,一人三个。 而两人又同时拿出一个,要给方橙。 方橙连忙拒绝:“你们俩不用担心我没得戴,你爹当年给的我十个手指头都戴不了,以后你再有孩子,生一个一个。” 听了这话,大妮和二妮对那早死的爹,形象高大起来。 ………… 快到去祖坟的时辰了,东院的程四海与老婆还没回。 那程金山非要去给老爷子烧三七。 方橙只好出马劝阻! “金山!在婶心里,你是明事理的,今儿个就是老爷子还在,他也不让你去。老爷子一辈子盼个啥?不就是儿孙满堂,个个身子康健!听我的,大夫说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身子养好了才是孝!本来三七就是闺女烧,你就安心在家。” 听了方橙的话,程金山才不倔强了。 方橙这边按排去祖坟的,三个儿子,小儿媳,小女儿,还有她。 两个儿媳在家做饭,大女儿在家看顾孩子。 方橙一行人往北山的祖坟地里走。 雪有些地方漂进沟里,把沟填平了,如果路不熟,经常踩沟里,跌个不轻。 这一次来回用了一个半时辰,回来后,个个累的不轻。 不过午饭丰盛,炸花生米,白菜炖豆腐,鸡蛋虾酱,拌粉条,辣炒咸菜,烧酱豆。六个菜,但做的量大!饭是切了十个方橙做的饽饽,熬的白米汤! 方橙问了有没有给大房送饭,老二家的回道:“送了,娘放心。” 这一顿,个个吃饱了,一大碗饭食加菜都吃的了。 休息了一会儿,方橙看看天气,对两个女儿讲:“本来打算留你们吃了晚饭再走,但这天气不太好,你们早早回,让你们兄弟送。” 又对大女儿讲:“不用担心过继的事儿,你有三个兄弟呢。你只要好好养胎就行。” 大妮心里有数了,自家老娘和兄弟还是靠谱的。 方橙又一人递给了一包袱棉花,每人两条咸鱼,把她们带来上供的饽饽留下了四个,换上了四个,自己做的。 转头又嘱咐自己的儿子,路上千万小心,都带上根棍子,既可以拄着,又可以防身。 等她送两个女儿到街门口时,东院的程四海和婆娘,踉踉跄跄,精神萎靡,满脸菜色,拄着棍子,相互搀扶着正要推门进家。 孩子们都脸上十分恭敬的叫大伯大伯母。 二人面色不佳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推门进院,随手又把门关上了。 方橙对孩子们讲:“不用在意他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孩子们纷纷点头,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 ………… 程四海与婆娘回到家,以为会有热水热炕的等着,没想到正房里冷灶凉炕!水缸里的水都冻了。 而且儿媳妇也没有殷勤的上前来伺候。 程刘氏拿出钥匙,冻麻的手好不容开了锁,让老头子赶紧上炕,她这就让大儿媳来烧火热炕,再做上吃食。 她又气又冷,使出狠劲一脚踹开程金山的房门,一进门就吼叫:“小娼x妇,怎么做人儿媳妇的?公婆回来也不伺候着!要反了天了?” 本来程金山听到父母回来,下炕穿上厚衣裳跟爹娘报喜,也说道说道这几日受二房照顾,要感谢送点礼的。 他婆娘也想一起去,被他按住了,说:“这时讲什么虚礼?孩子重要。斧子跟我去。” 这不,他给斧子穿大衣裳时,他老娘杀上门了。 真是杀上门了!那污言秽语,横眉冷对的,连他这个亲儿子,都被吓到了。 程刘氏见儿子孙子都下坑了,只有儿媳还躺在热炕上,那火气头上来,合着这几日她与老头在娘家挨饿受冻,这娘们在家在热炕上享福?哪里还保持平日里好婆婆的款? 几步上前,在炕边一把薅起儿媳的头泼,使出大力气,在儿子孙子的惊讶中,把儿媳妇拖拉下炕! 金山家的毫无防备的被婆婆拉下炕,一个腚屯坐在地上,本来在被窝里穿的也少,肚子像针扎一样疼了起来。 “小娼x妇,白日里就勾搭…” “娘,斧子娘有身子了!” 程刘氏惊了一下,松开儿媳妇白的头发。 程金山忙和儿子扶起婆娘,站起来后,那血顺着裤子向下滴。 金山家的,抓住当家的手:“相公,救孩子,去找大夫救救咱的孩子!” 程金山把她扶上炕,只见她冻的疼的直打哆嗦! “放心,我这就找大夫去!斧子,在家看好你娘!” 程金山立马就向外走,一眼也没看他娘。 而程刘氏却一把抓住他:“不准去!这去镇上的路根本就没走通!你这身子骨…” “你别管!”程金山厌恶的甩开老娘的手! 程刘氏被甩开了,望着儿子出了院子,出了街门,她慌了神,跑回自己屋里,对程四海讲:“当家的,咱儿子要去镇上,快,快追他回来!” 这会儿程四海的腿冻的又疼又痒,不由的骂:“他发什么疯,他家里的也不劝劝!” 但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只能爬起来,又对西院喊:“银山,铜山,你们大哥往镇子上走了,快去追回来!” 第24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二十三 这时大锤从屋里跑出来,对程四海讲:“大爷爷,我爹和二叔去送大姑姑和小姑姑了,不在家里。” 程四海一听这话,又喊:“禄山,禄山,快去追你大堂哥回来!” 方橙在屋里收拾东西,又听程四海叫小儿子了。就走了出来,让大锤进屋,对程四海讲:“大哥,老三去八川家了,一会儿才回来。” 程四海焦急的骂道:“这么冷的天,去人家乱窜什么,跟那个火烧猴腚似的!” “可不!这么冷的天!对我家乱叫什么?跟那个火烧猴腚似的!”方橙反驳回去。 “弟妹啊,你怎么?哎!这雪太厚去镇上的路都没踩开,金山去镇上可怎么办?”程四海开始耍熊。 “怎么办?你有空在这指使侄子,没空去追是吧?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别指望别人给你疼。”方橙一步都不让。 “都是姓程,一家人要相互相望!” 程刘氏出了屋喊道! 方橙连呛回去:“你俩还都亲爹亲娘呢,却耍嘴皮子,快走两步,金山早回来了!” 这时,程四海知道侄子们真是不在家,赶紧回屋披大衣裳,开街门去往镇子上的路找。 一开街门,他的好大儿程金山就在推门要进。 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禄山,一个是个婆子,面生的很。 程四海连忙拉着儿子的手:“金山,大夫都让你别出门受寒,你怎么能乱走!” 程金山忍着怒气,对他爹讲道“爹,你先回屋,一会儿我过去和您细说!” 说罢就对身后的婆子讲:“李大姨,您先进,孩子他娘在屋里头呢!” 程四海又要讲什么,程禄山连忙拉住他说:“大伯父,先让大哥忙活他的,我给您讲讲这喜事!” 一叫说喜事,程四海横眉坚眠的教训侄子:“禄山你可别乱说话!咱们家正守孝呢!怎么能说喜事!” 程禄山心里想:行行行,你说的都对,你儿媳怀孕不是喜事。 “大伯,咱去你屋里讲,大哥这不回来了嘛,您也放心了!” 程禄山把程四海拥着进了他那屋。 程刘氏正在烧炕,见是程禄山没个好脸色。 把大伯父扶上炕,程禄山调整了一下面部表面,不哭不笑面无表情的对他说:“伯父,您既然说不能讲喜事,那咱就讲一件平常事儿。金山嫂子有了身孕,您可能又要当爷爷了!” 程四海本来萎靡的神态,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 “您等一会儿,那李大姨就是家传有点子医术的。我先走啦,我娘吩咐的事还没干呢。”程禄山不想看接下来的家庭伦理剧,就借口溜了。 程四海这会儿也无心顾其他,就挥手让他走了。 等他走后,程刘氏进屋来讲:“这二房的老三,心里不知道憋什么坏呢?” 程四海问:“儿子回来了,你怎么不去看看?再一个,儿媳妇又怀孕了,走,咱们去看看!” 程刘氏一听这话,吓的连忙说:“你先去看,俺打上几个鸡蛋水给孩子补补。” “嗯,加上勺糖。” 程四海迈着四方步,心情好的想要去田里看麦!明年小孙子能吃上新麦! 他根本就没看到程刘氏哆嗦的手,根本拿不住柴。 他来到金山屋外,敲了敲门,朗声说道:“金山啊!你问你媳妇想吃啥,你娘给做。” 程金山正心灰意冷,听到他爹的话,就回了声:“爹,您带斧子去您屋里暖和一会儿。斧子爱吃啥,就做啥吃。” 斧子在他爹说完话后,推门出来,又立马关上门。 程四海慈爱的拉着斧子的手,进了屋。 斧子一上炕,被冰了一下,嚷嚷着:“爷,这炕太凉了。” “一会儿,一会就烧热了。”程四海对孙子还是有耐心和慈爱的。 又喊程刘氏给孙子先打个荷包蛋吃。 一会儿,程刘氏就端给孙子一碗荷包蛋,催着小孙子吃,又去厨房给老头子盛上两个,也加了红糖。 斧子尝了一口,说道:“苦的!祖母做的蛋苦津津的。” 程四海说:“别瞎说,红糖和鸡蛋最好吃了,那是又香又甜!” 可斧子就是皱着眉头不肯多吃一口。 这时程四海的荷包蛋也来了。 他开心地享用起来,没想到一入口,苦味冲鼻,直奔脑门。 这,这红糖是放了八百年的了吧?放成苦的了。 此时程金山心里苦比他爹嘴里苦多了。 他昨日乃至今日头晌满心期待的孩子没了。 如果孩子从来没有来过,那也就罢了,毕竟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可孩子却曾经来过,给了他们无限的期望和欣喜,现在… 程金山对母亲失望多于恨! 李大姨对他讲:“这小产也不能马虎了,也坐个小月子吧。养好了身子,仔细调理一下身子,来年再要。” 金山家的脸色惨白,本来心如死灰,说了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大姨,俺真的,真的还能生?” 李大姨拍拍她的手讲道:“你身子底子好,夫妻俩人又年轻,找镇子上的老大夫看看,开几副药调理调理,想要几孩子就要几个。不过,那些个偏方可不能吃,有时非但不能生,生了也是残的。” 这一席话,把金山说的泪哗哗的。 这快十年了,她婆婆给她吃了上百个偏方了。 李大姨又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就要离开,金山出门要送送她。 没想到被拒绝了。 “金山外甥,你别出门,你这身子虚可没养好,俺自己回就行。” ………… 李大姨一出东院街门,就碰到等她的程禄山。 “大姨,我娘让我送您去八川叔家。” 李大姨是八川婆娘的亲姐姐,家公是郎中,相公也是。从成亲后,也传了几手给她,方便看一些女科病。昨个方橙忙八川婆娘的丧事认识的。 李大姨从雪停那日就冒雪来了,自家妹子的身体都空了,即使她会几手医术,也没能拉回妹子。 “就这么两步路,你娘还不放心?” 程禄山上前搀扶着她,又把四个热鸡蛋递在她手中。 “我娘说让您暖暖手,还说您重亲情,为了八川婶忙活好些天了。” 程禄山身上自有一股书生气,说出的话让人心中贴烫。 “哎,还是未能救下她。也好,她也不用遭罪了。听你娘讲,说你书念的不错,日后有息了,大姨来吃宴。” “那一定得请您来,您与我娘虽才认识,倒像老姊妹一样。” “可不,比十几年那种还讲的来。” 等程禄山回到家中,天色已暗,乌沉沉的,大雪又将至。 不一会儿老二从北庄先回来,见大哥还没回,就连屋里都没进,提着棍子去迎。 又过了大半时辰,兄弟俩嬉哈的提着两只灰兔子进家了。 原来,程铜山与哥一碰头,就有兔子从松树林中钻出来,一开始两人吓了一跳,见是兔子一头扎进雪里,立马就拿棍子捅,还真捅到了!二人立马乱棍打死了一只。 另一只是在不远处白捡的,被其他动物咬伤后冻死了。 程银山在饭桌上与家人说着今儿这抓两只兔子的经历,孩子们个个发生惊呼声,大人也被吸引着聚精会神的听。 “这多亏二弟去寻我了,不然我可不敢一个人抓兔子,那兔子一冲出来,我也吓跑了,所以说人多是胆!” 程禄山惋惜地说:“刚才我也去好了,咱兄弟三人能得三只呢!” 众人一听他的话,都说是啊是啊! 方橙听着笑了一会儿,才说:“冬日里的兔子,雪一封山,都饿出来了。那些大的野兽也能出来,你们兄弟出门捡柴只在村子周围,山脚下转转。人不出村时,家中必留大人看家看孩子,要是需要出村时,你们兄弟三人,必留人一人在村里。前一阵去镇上,听人讲东邻县出了一股响马,虽有白甲小将剿了老巢,可还逃了一个头目。” 众人一听,不复刚才的欢声笑语。 方橙见状,又说道:“我讲这些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让你们心存警惕。我还在家当姑娘那会听了这么个事,给你们说说,别乱发好心。” 一众人又听她讲古了:“那年西北那边大旱,好多人向东向南逃荒。我娘家村有个姑娘人善。见一个女人饿晕在自家屋后,就偷偷回家拿了两块地瓜给那个女人,那逃荒的女人吃了地瓜人醒了。又知道这个姑娘人善心软,就口甜的妹妹长妹妹短的。心善的姑娘被软磨硬泡的把这个女人藏在荒废的老宅子里,经常送吃送喝。小姑娘的本意是这女人还年轻,等身子骨养好,可以问问能不能当她嫂子。” 方橙讲到这儿,看大家都不吃饭了,连忙说:“先吃饭,吃过了再讲,要不然啊,饭都凉了。” 许涟漪对故事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听的比这离奇多的是。这个心善的姑娘肯定被骗走卖了呗。 等吃过饭后,一众人都请方橙快讲,方橙说道:“听可以,只要不学她,就不怕了。” “日子一久,那逃荒女力养好身子,养回了力气,趁心善姑娘送饭时就,打晕了她。等姑娘爹娘发现自己闺女不见了,求族人一起找,等找到时,只剩一条胳膊和头颅了,其余都被煮着吃了。而且那女人非女人。” 众人面露惊恐,连连问道:“是狐狸精变的吧?”“应该是黄皮子!”“或许是老鼠精!以前听说老鼠啃人脚趾头!” 除程禄山,许涟漪,其他人当志异故事听了。 “那女人不是女人,当然是个男人了。一跑逃荒装扮女人,骗了许多人,更是吃遍了男女老少。我告你们这些,是希望你们别乱发善心,别乱往家里捡人,有事遇事告诉家里人,族长。可不能为了成就你的善心,拖累全家人。” 方橙无意的看了许涟漪一眼,看的她心惊胆战的,她又不是那些没见识的土着! 这一天也够累了,大家都早早洗漱睡觉了。 ………… 程四海当得知未出生的孙子没有了后,气的要动手打程刘氏。 但被程金山拦住了,他讲:“斧子他娘是咱家娶进门做媳妇的,不是嫁进门当奴隶的。当然爹娘养我这么大,孝顺爹娘是应该的。等路上的雪化了,我到镇子的人市,雇佣两个人伺候爹娘。” “使不得,使不得,咱们是农人怎么有权利使用丫头婆子!”程四海拒绝道! 程金山说道:“如今我这身子骨,一走路就虚的冒汗,斧子他娘小产了要做小月子,斧子又小,哪家里家外活计谁干?” 程四海嘀咕道:“不老不少的,使唤丫头婆子,叫人笑话!” “使唤丫头婆子叫人笑话,所以使唤儿媳不被笑话了?”程金山说完就走了,把锅台上的两碗鸡蛋端走了。他婆娘坐小月子,正需要补补。 斧子也跟着他爹回屋,因为他发现他爷要吃了他祖母。 等他走进自家屋里,正屋里就传出拳打脚踢的声,以及程四海的骂声。而程刘氏整一个不吱声,任他打骂。 斧子爬到坑里边,躺进自己的小窝,舒服的要睡着了,还是自己的被窝舒服。 见爹要喂娘吃荷包蛋,连忙说:“祖母做的荷包蛋苦,一点也不香甜,也不如二祖母家做的。” 程金山愣了一下,有些不信,先尝了一口,真他娘苦! 他婆娘见他这样,又掉泪了,婆婆这是暗里给她穿小鞋了。 程金山望着两碗苦里巴唧的荷包蛋,心里万般滋味。总的来说还是自己体弱,总是病拖了家里后脚。 “爹,明个咱们去二祖母家吧,二祖母家饭好吃!” 斧子问他爹娘。 那程金山摇头,披衣戴帽出屋门:“我去跟爹娘要几个鸡蛋,放锅里煮着给你们吃。斧子,明个你也跟爹学做事儿!” “当家的,你的身子…” “我这儿活动好一会儿了,反而身子轻省了许多。太累不舒服我就歇着。” ………… 程禄山把每一家炕洞添好柴,才回到屋里。 这几日里,两人不咸不淡睡在一个炕上。许涟漪是想干点啥,可程禄山一点也不配合。 许涟漪胆敢对他上下其手,轻则推开,重则几耳光,打的许涟漪也不敢造次。 “明个你做饭,早上早点起。”程禄山对许涟漪讲。 许涟漪也点点头,早早缩进被窝里。这么冷的天,实在是穿单衣勾x引小相关不划算。算了,啥也比不上躺被窝里睡觉实在。 今晚是程禄山添火,他打算再添一波柴再睡,这会儿坐在书桌前,点着油灯,仔细研读书本,不一会脚冻麻了,就起身走走,或到院子里看看下雪没。这雪是下了,而且下的很大,都说落雪无声,他都听到落在玉米杆上的声音了。 在下雪的夜里,除了几声狗叫,显得村庄特别寂静。 程禄山担心这雪继续下,他家的柴也就烧到腊月初。 要是能买到煤就好了,添上一炕洞,一晚上都不用管。 方橙担心了半下午,毕竟那系统要她保住的幼崽流产了,她还没吃到嘴里的琼果,会不会被收回。等晚上发现还在,并且结出了一个果子。 果子像一个莱果,黄中带红的色泽,她随手摘下,闻了闻,这一瞬间,那棵果树又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朵花苞! 这棵树太神奇了,她不由的发出惊叹。 系统叮咚一声给了她一句话:这琼果是某位知名作者写出来的,在某个修仙面位用来喂拉车的灵犀牛的。 方橙一点都不嫌弃,问:人可以吃否? 系统回:可以 又问:系统怎么可以从别的小说搞来? 系统:…… 好吧,不好回答,咱就不用了。 方橙咬了一口琼果,心中大大的喊了一句:我c! 真真对得起那句味道极佳!这个味道喂牛真是,牛真是幸福! 方橙几口把琼果吃掉了,一点没剩,口里余香,根本不想漱口!就这样睡吧! 第25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二十四 今儿个是八川家的发殡,方橙安排老大家的在家看家,看孩子,喂牛。 方橙把帛金递给程银山,一会儿去,程六河家就是他当门面。 到了八川家,程银山和程铜山帮忙清理雪,这一路抬棺走,带祭品,扎纸,路不清理,一天都抬不到祖坟。程禄山和族长家二儿子两人因为识字,在堂屋里一个收帛金,一个记账。 族长家二儿子叫程银州,问程禄山:“你大伯家怎么没来人?以前你大伯母总不落后的。” 程禄山只是摇摇头,说道:“今早我大哥给他家送水时,告之了一声。昨个大伯他们才从后刘家村回来,金山哥的大舅也没有了。大伯大伯母可能还没歇过来。” 程银州同意,这天寒地冻丧事真是费工费钱。 那厢方橙带两个儿媳也忙活开了。方橙正在飞针走线的缝钱搭子,装上金银箔纸做的元宝,搭在扎的马背上,一路上做盘缠。二儿媳在帮忙切菜,添火什么的。最差的许涟漪,殡葬的一切套路,她不懂,上灶台,一显手就被人看出是个外八路,最后在洗菜洗碗那儿帮忙。 “不是说她在娘家,什么活都手拿把掐的,今儿个可不像啊。” “可能是她娘家吹出来的,就为了找禄山这个好女婿!” “哎,六河婶,这哑巴亏只能吃了,也退不了货了。” “可惜了,咱禄山!” 这雪还是下,刚扫的路一会又被盖上了,只能一边扫一边走。 等出殡结束,吃过饭回家,天都黑了。 太累了,个个都洗漱过了早早休息了。 许涟漪躺在被窝里,那胳膊疼抬不起来了,一双手又麻又痒的,只能小声的哭泣的睡,睡前竟然祈祷回到现代。 程银山家的也与他讲:“快晌午时,我在烧火做饭,大伯母在东院喊人,让去挑水。我说你们去八川叔家了,她又让我去。我可没应!早上娘说了我得看住家,守住孩子别离眼。” 程银山也赞同:“不答应是对的!听娘的话,小心使得万年船!” “后来,大伯母骂我懒,骂我馋,说我肯定趁娘不在家偷吃东西了,真是的,她自己这么个人,别人就要和她一样了?” 程银山也气,安抚婆娘:“你快睡,明个我跟娘告状去。今个你一人在家,看五个小的,又做饭又喂牛的,也累。” 方橙则是又吃了一个琼果,满口余香的睡着。 雪又噗噗的下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除了老大和老二,其他人都起晚。 方橙又看到一院子雪,一点也没有一开始欣喜,和什么瑞雪兆丰年啥的。现在只想这雪快停了,这都成灾了。 ………… 这家里人许久都没洗头洗澡了,等雪化出路来,一定全家老少,轮番去镇子上去洗个汤。 有的衣服太脏就摁在雪里,搓几下,抖抖雪,晾干就行。 扫雪,铲雪,背雪,清理门口,这活真不少。 至于麦田啥的,看也看不出个啥,全被雪盖住了。 这雪下的人心慌慌的。 吃过午饭,雪停了不说,还出太阳了! 这好啊,快快铲雪,向外背,别把自己家给淹了。 程家二房三兄弟,把自家的清理完,又给大房把门口清理的干干净净。 下半过晌时,屋檐开始滴水了。 族长小心踩着雪,来到程家大房敲门。 程刘氏把门打开,请族长进门。 族长看一院子雪,基本没动,只有中间一条小道进门。 进了屋里,只见程四海在炕上躺着喝茶水,见是族长来了,立马起来,给族长添茶,又让婆娘拿花生果来吃。 “不用麻烦了,我也就说几句就走!”族长既没吃茶,也没坐。 “四海,你家这一支是要出族吗?”族长问道。 程四海也愣了一下,有些奇怪道:“大哥,俺可没这么想过,谁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你也别信!” 族长也奇怪他呢! “既然不除族,昨日里八川家的发殡怎么不去?”族长问道。 程四海忙说自己去后刘家庄发殡三日,回来都累瘫了,又说一家老少病的病,弱的弱,实在是没走开。 又讲二房去了也一样,以前是一家人,以后也是。 “四海,上次分家,我觉着可能误会你了,觉的你精明的很,如今看来,我高看你了。怎么,你也弱,你也病?你看看你过的日子?这就光等儿孙孝敬了?”族长气的不轻,也放狠话了。 “即然你在丧事上都不帮扶族亲,也无团结族人之心,自私找理由和借口,虽无大错,小错也不可饶,那就罚祭。”族长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与程四海瞎叨叨。 程四海惊呆了!难受!这罚祭丢脸不说,还出钱出力不少! “大哥,大哥!咱们再商量商量!”程四海立马去追。等他穿好衣服追出去时,族长早就回家了。 程四海有些失神的喃喃:“不至于吧?不至于啊?” 回到屋里,程四海一下就躺在炕上,想方设法怎样不挨罚! 程金山昨日里下炕烧火又做饭,反而身子见轻见好。今日里就领着斧子一起烧火做饭。 程刘氏见儿子孙子帮忙,非让他们回去躺着,不用他俩。 可程金山坚持。依他老娘的性子,不知要做什么稀奇古怪的饭。 今个中午,他就说了自家婆娘坐小月子,一天吃三顿饭吧?就遭到了老娘的反对。但是爹同意了,中午加了一顿饭。 晚饭,他又来看,只见老娘正在洗地瓜要煮,连地瓜都没洗净,就要丢锅里。他转过身当作没看见。 进屋问族长来有什么事吗?然后就听到了自家罚祭的事儿。 他看了眼在炕上一直冥思苦想的爹,说了句:“应该的!” “你知道得多少钱吗?二十两止不住!过几日还有你爷的五七祭祀!到过年家里要出去四十两!”程四海给儿子算账。 “自然知道的,出钱不算啥,名声才是重要的。爹,咱家昨个为啥不去送帛金?”程金山问道。 “昨个,俺太累了!”程四海其实是懒是抠是觉的没脸面。 “行,爹,我觉的你和娘上了岁数了,正是应该享福的时候了。以后家中大事小情的,由我和斧子他娘接着,你们尽管享福就行。”程金山此话一出。 那程四海像是被捅了肺管子,这是儿子要当家作主啊! 可程四海他又怂了,只能说道:“不用,不用,俺和你娘还能动,再管几年,再管几年。明个俺去趟八川家里,送个帛金。” “爹,你去看看八川叔,可别给帛金了,这个没有事后补的。”程金山觉的父亲从分家后,或者从老爷子死后,变的蠢笨不堪!也许爹娘从来都是这样,以前的一切假象是老爷子撑着,二房给找补着。 ………… 天放晴三四天了,这个雪化的很快,勤快人家的屋顶早没雪了,路也露出了大半,早上和傍晚能走,那个中午头是不行,化开冻以后跟沼泽地一样! 这几日里二房只是清雪,收拾西两间正屋,只差做架子放东西了。 这日天蒙亮,程银山挑水回来时,发现往镇子上走的路上,有牛车在赶,回到家立马和老娘讲。 方橙一听也来精神了,吃过早饭立马安排好活计,带着老大老二去镇子上。 见婆婆与两个大伯哥走远,许涟漪逮住机会,对程禄山讲:“娘带两个哥哥去,不带你有些偏心啊!” 程禄山觉的这许妮子成天好日子不过,非要找点儿事挨揍。以前他还耐心给她解释,次数一多,就懒得搭理她,如果说的太过分,也不介意给她两巴掌。 方橙与两个儿子都拄着棍子走在路上。早上路冻住了还没化开,踩在上面又硬又滑,不过可以顺着车辙走,等母子三人走到了镇子上时,过去半上午了。这时那路开始泥泞起来。 镇子倒还好,那些商户镇民每次下雪都清理。 那主街又是青石板路,倒也不湿鞋。 方橙带儿子们先去了铁匠铺子,想买锯,没有,想买口锅,要订,只好先买了一把菜刀,两把小剪子,订了一口锅,要十日后可拿。 三人又走向裕丰粮食铺,粮食价格都涨了,涨了百分之十左右。 那伙计讲了:“咱们北边西边两个县都下了大雪,成了雪灾了!那房子不知道压塌了几百间,那人也死了几百个。这粮食价格还能涨,要是买,要趁早。” 方橙倒不觉他危言耸听,这才十月中旬,离冬至还有十几天,这天还要冷三个月多。方橙立马问两个儿子往回走能背多少粮。 二人都说三斗。 方橙换算了一下,这里一升3斤,三斗90斤呢。 虽然他俩说每人可以扛三斗,但路不好走,方橙最后买三斗麦子,五升大米。又还了前次买牛饲料借用的袋子,换回了押金。 方橙与伙计说好傍晚来取食,小伙计很是应承。 这家人穿着一般,可出手大方着呢。 方橙与两个儿子去吃了牛杂汤面,还配上了十个麦麸面火烧。最后火烧只剩一个,方橙放背筐里带走。 方橙给两儿子一人二十文钱,让他们给孩子买点捎回去。就约好在粮食铺子傍晚碰头,就不管他俩了。 她一人去了药铺,抓了风寒药两副,又在杂货铺子买了姜,花椒,和红糖,后来想了想又买了一斤。 向掌柜的打听,有没有煤块卖。 掌柜的摇头,但给她指了方便可以到打铁铺子问问,煤在哪儿买。 真是,转一圈又回去了。 当方橙又回到打铁铺子问煤时,那打铁的伙计说道:“这是从县城里的场拉来。” “什么场?”方橙追问。 这时打铁师傅来了,给方橙讲了这煤有专门的卖煤场,是朝廷有人专管的。下边镇子太小,就不设场了。 方橙惋惜的说:“哎,这去县城的路也不知多久能开,煤是难买啊!” 这时打铁师傅却讲:“那裕丰粮食铺子里有专门的卖煤人,你去问,一准能买的到。不过他一般不接生人买卖。” 方橙见话有门路,立马讲道:“师傅,您帮忙牵个头呗,我家到是在他家买粮多次了。加上有您牵头?当然,咱也不会让您白耽搁时您,成不成,这二十文都谢您!” 那打铁师傅收了二十文,又带方橙回到裕丰粮食铺,跟伙计打了招呼就去找掌柜的了。 最后方橙买了两千斤煤炭,付了一半钱,剩下的拉走后再给。方橙也没再去别的店,只是在粮铺里等儿子们。 因为今儿消费不少,也算个优质客户,伙计给这位大婶安排座位,还上了一杯茶又去忙了。 方橙坐在这铺子里,听人进来买米,讲家长里短。 不一会儿,那两个出去买东西的儿子回来了。老大手里拎着包袱,看样子装东西不少,老二空手,估计是两人钱合一起买了。 伙计眼也尖,早早跟方橙讲:“婶子,你家少郎君回来了。” 方橙也夸他真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这日头一西移,气温立马降下去了。稍等了一刻钟,方橙就带两儿子扛粮往回走。 程银山与二弟一人扛一斗半,还有五升米和一些东西是方橙拿着。 一开始二人还嘻嘻哈哈说着话,等出了镇子,到了土路上,都累的不说话了。 没走多远,方橙让他俩放下休息一下,又拿出三双草鞋,套在棉鞋外面,起到防滑的作用。 就这样,三人走走停停,快三个时辰才到家。 ………… 许涟漪在傍晚婆婆和两个大伯子没回来时,想法多了去了。 第一个,婆婆和两个儿子被野兽咯嘣脆吃了,太好了,她男人就是这个家当家的了,她也水涨船高成了当家夫人。那两寡妇还几个小崽子,还不是落她手里? 第二个,婆婆咯嘣了,两儿子活着,还行,这回就可以分家了,自己一定上场争家财!以后自己当家做主。 第三个,怂恿程禄山去接婆婆,他一出门,她就偷跑进老太婆屋里找银子!先把银子搞到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第四个,第五个…… 这么多个,也就第三个可行。 这夜幕一落下来,许涟漪就开始坐立不安了。吃过饭后,许涟漪就假装很关心婆婆的讲:“哎,娘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跟着奔波。” 见程禄山无动于衷,又讲:“以后这样的话计让咱年轻的干!” “你能干什么?回来还得有人驮着你!少说话,快睡你的吧!” 程禄山不上钩,还脱衣上炕躺下了。 许涟漪觉的第三个方法没戏了,就躺在炕头数绵羊,都快数睡了,只听那个狗男人摸索着穿衣出门,又出了街门! 第三方案的可以开始了,那个狗男人也是能装。 许涟漪快速的穿好衣裳,也出了房门,向婆婆屋里摸去。 推了推门,没推开,只见门没锁,只是挂上了。她拿下锁,轻轻的推开门,人进去了,又把门关上了。 进门之后,她先上炕,到炕柜里翻找,这柜子里除了一件棉袄是新的,其他都是些旧衣!不值钱!新衣嘛,拿着! 又开始翻腾婆婆的铺盖,枕头。每一寸都用手捏过了,没有一文! 难道在炕席子下面?还是衣箱里?或许在麦缸里! 第26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二十五 许涟漪觉得藏钱的地方太多了,时间太少,根本找不完。她把炕席底下摸索了个遍,就差把炕缝也抠一下了,什么也没找到。 她下炕后,直奔麦缸,用手掏东掏西,掏出几个苹果,值钱的啥都没有。 当她用手要掀开衣箱时,只听门一下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人,手持一根棍子。 许涟漪吓的要死!只见那人把她拉出屋子,她一看是小相公程禄山。 程禄山气冲冲的拉着自己的婆娘回屋,一推她进门后,在门外插上门栓,才起快到了老娘的屋子。 看着被许涟漪扯的一团糟的屋子,程禄山立马点灯开始复位。一边收拾一边委屈的要掉泪! 娘给大哥二哥都选了贤妻良母,却给他找了个贼! 许涟漪被推回房里,吓的她缩在墙角,用被子蒙头,希望程禄山打她时,能阻挡些。 程禄山把许涟漪掏麦缸时掉麦子一粒粒捡回去。 收拾好了也没回去,就坐在老娘炕上,望着那豆大的灯光,不一会儿反而安心的倒在炕尾,昏昏欲睡! 等方程带两个儿子扛粮回到家时,倒是大儿媳二儿媳没睡,牵挂着外出的当家的。 许涟漪害怕着,心大的睡了。 三人一进院子,程禄山就惊醒了,与两个嫂子一起接过老娘手里,背筐里的东西。 几人尽量声音小些,毕竟是买的粮。 两个儿媳把东西放好,立马升火热饭。 程禄山立马放下炕桌,给老娘和两个哥哥盛了温水喝。 三人累的先缓了一会儿,才讲镇子上的见闻。 方橙讲:“往北,往西都受了雪灾,房屋塌了不少,人也死了不少。那两边雪比咱这边还大!” 程铜山讲:“粮食价格上涨了一成。” 他二哥点点头说:“布店里一丝棉花也没有。往年里的皮货都卖光了。” 听了这些话,程禄山总结了一下说:“这是雪灾了,这还没冬至数九,往明年开春化冻估计有百十天,咱家现在缺柴火。” 程铜山与大哥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咱娘今日里还买到煤了!”程铜山讲! 程禄山一听,开心的不行。 有煤好,有煤这个冬天肯定能过去。 方橙也点头,给三个儿子讲:“今日里,我买了两千斤,觉的应该再买点,有余量才行,必竟不知道来年会不会倒春寒。” “对,我觉的应该!” “娘说的是!” “对!” 见三人都同意,就商量怎么安排把煤运回来。 方橙表示,煤也是重要资产,尽量别让人知道自家买了多少。 “那咱们一早走,晚上回,用牛车拉!”程银山讲。 程铜山听了大哥讲的说道:“牛车最多拉五百斤,光两千斤就要干四天了!” “我觉得可以再雇一辆牛车拉煤,这样一天就可以拉回千斤了。”程禄山讲道。 几人这么合计着,怎样又快又好的把煤拉回来。 这会儿,饭热好了,三人吃过饭,方橙让两个儿子快回去休息,明个要出力。 程禄等两个哥哥都走了后,还低头坐在老娘屋里没走。 方橙看着有些颓废的小儿子,问道:“许妮子闯祸了吗?” 程禄山抬起头,竟是泪水满面:“娘,您怎么找我这么个婆娘!今傍晚时,她一个劲儿的叫我去接你们,我先假装不去,看她睡了才又出门,围着房子看了看,我就回来了。” 方橙叹了一口气:“她到我屋里了?” 程禄山呜咽的讲:“她给您翻箱倒柜,铺盖席子,连麦缸都没放过,挨个儿掏扫遍了。娘!我想休妻!” 方橙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这不是小事,咱们再想想!先忙活过这一阵子,你也再观望一阵子,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程禄山得到母亲的首肯,心中卸下一块大石头,想倒头就睡。 方橙让他回屋,他说不想见那婆娘! 方程指着他的脑门:“你傻啊?房子是咱家的,凭什么让她一个人住着?回去自己的窝看好东西!” 程禄山一想也对,他的书,他的笔,还有屋,都是他的!许妮子别想独占一屋里。 “老三,明日里还是你看家。你两个哥哥要赶牛车,装煤卸煤,你在家也警醒些,不论啥灾,一起就容易乱啊!”方橙吩咐道。 “对了,娘,东院金山哥问哪天去镇上,他也想去。” “那你明日里问他,大后天去,他能起早吗?能的话就一起。”方橙真是烦透了东院一家,想什么办法可以摆脱。 ………… 第二天,方橙与程银山兄弟俩牵牛拉车,带着两张铁锹,又给牛带上粮草,天不亮就出门去镇上。 晚上,只有老牛拉着六百斤煤回来。一进家门,几个大人用背筐,抬筐,齐动手,一会儿就把煤卸了,再把牛拉进牛棚,程禄山让老娘与两个哥哥进屋洗漱吃饭,他去喂牛,又把牛车抬进院子。 “路不好走,赶车的不愿拉这个活计。”程银山讲。 程铜山倒不抱怨,只是讲:“娘又买了两千斤。大哥,咱俩慢慢用牛车拉回来。” 程禄山听了:“娘,买这么多,那银钱?我这还有些,您拿着!” 程禄山从荷包里要拿钱。 方橙拦住他讲:“有的,你不用拿!真需要,我问你取。” 又对那哥俩讲:“昨个你们买给孩子东西,一股脑也放我屋里,今儿个各自拿回屋。父亲给孩子买的东西,自己回去给。” “明个四七了,没啥讲究,我做三个供菜,蒸米饭就行。都回屋早早睡。” 听了方橙的话,个个都回屋了。 ………… 镇子上一家暗门子内,几位书生少爷们在吃吃喝喝的烤着炭火,温着美酒,搂着这户主的干女儿,正在吟诗作对。 这十几日里下雪下的什么都显的无趣极了。一开始还以雪为题,写诗赞美,一而再,再而三,个个都厌烦了。 这三四日又找到暗门子,几人又疯了几日,也没意思极了。 “明日再找个有趣的地,换个地方赏雪!”起头的是马骏,家有百亩地,又有一片林,镇子宅子又高又大,算个小地主之子了。自从他读了书,家中就给他配了书童,丫头,一付斯斯文文的样子。 与他交好的三四位,家境都不相上下,都是家中小有资产,又是读书人。 徐三思,王寒松,王寒菊,刘锦书加上马骏,就是程禄山在镇子上的少爷同窗们。 几人愿意带程禄山玩,主要是程禄山功课优秀,先生说他必成大器。提前与之交好,也算投资了。 再就是程禄山这人不假清高,与他们边称兄道弟的也不敷衍。 “要不,明日里去找禄山耍去?”刘锦书讲道。 马骏摇头回道:“不妥,不妥,禄山在家守孝,咱们贸然上门,万一那天是祭祀日,咱们……” “说的也是,明日里让我家春泥先去问问,要不咱们就去拜祭,也算给禄山做脸了。”徐三思说道。 几人也不缺那几钱银子的帛金,个个说甚好,表示同意。 ………… 今儿天气还是好,早上时大雾,那雾气快晌午了才散开,一散开就出来日头,那雪啊化的更快了。 今个是二儿媳在家看孩子,方橙带其他人去北山祖坟给老爷子祭祀。 东院今天很积极,程四海与程金山也一同出门,拐着篓子,柱着孝杖。但路况实在不好,泥泞又打滑。 最后,程金山是被两位堂弟架上去的。 而程四海则是咬牙紧跟,到了老爷子坟前,祭品还没摆好,他就开始哭爹。 别人都被他的操作搞愣了,而方橙有条不紊的摆祭品,上香,放炮仗,带领一众孩子们嗑头,烧低,祭典白酒。 这一切行云流水,又古朴庄重!比程四海哭坟高级了不知多少倍。 等方橙带孩子们下山时,程四海才摆上祭品。 方橙他们回家都吃上饭了,程四海父子二人,才从山上跌跌撞撞的下来,搞得浑身是泥,碗碟都摔碎了两个。 吃过饭,方橙和家里人商量明天再去拉煤的事儿,那大锤二锤和两个妹妹正在煤堆那儿看煤。 “这跟黑粪球一样的,能起火?”大锤拿起一块,还挺沉。 二锤拿了也拿了一块小的递给两个妹妹,两个妹妹都嫌脏手,不要。 方橙见状问他们想学怎么点火燃煤快吗? 果然个个想学,两个小姑娘也跃跃欲试。 等那黑煤块被火引着,变的火红时,几个孩子都十分惊奇又开心。 这时街门外传来程银川的声音:“禄山在家不?城里来了一位小哥找你。” 方橙心中一动,难免想的多了,就让两位儿媳带孩子回屋,留许涟漪侍候,让两个儿坐在凳子上捡豆子。 不一会儿,程禄山带一位浑身泥水的小哥进来。 一进来,就跪在地下,给炕头坐着方橙磕头:“给程太君请安!” 方橙一听这话,知道这是别人家的下人。 受了他的礼,又让程禄山虚扶他起来! “禄山,来给这位小哥买糖吃。这天寒地冻来这么远看你。” 方橙很随意从针线篓里抓起一把铜钱递给程禄山,程禄山就赏给春泥。 程禄山随意坐在炕边问春泥怎么来了。 春泥讲了今日来为啥事,又说了早上大雾走错了路,又跌进泥水中。 方橙让许涟漪上了一碗温水给小哥,又从灶上拿了一个饽饽夹了咸菜给他,才让他离开回去复命。 春泥出了村,把得的赏,放在手心里一数,足足三十二个,又啃了一口饽饽,实心实面的。他就没在吃,揣进怀里,准备在回到少爷跟前时,把钱和饽饽先送回家,毕竟顺路。 在春泥走后,程家正说起五七祭祀的事情。 五七扎马,扎库,还有金童玉女,这些个都应该准备了,还有牲畜祭品,纸钱,香支蜡烛。 “大伯家这几日毫无动景,除了这些没动作,那宴客吃食,掌勺大厨应该也没定好。” 程禄山这几日也暗中观大房,见都四七了,大房什么都没准备! 现在开始干,很多事都要紧凑着,快点干。 中间只有6天了,这大房要干吗?方橙想了想说:“且看明日里金山到镇子上干什么吧。如果他是采办五七的东西,咱们就只准备自己要用的。如果不是,咱们再想辙。” 程禄山与许涟漪回到屋里,洗漱后,各睡各的。许涟漪怕他想起自己偷东西,程禄山则把她当要休弃的女子,非必要连话都不说。 其实许涟漪很想问春泥是哪位同窗的书童,可又怕程禄山揍她,只能作罢。可脑子里却胡思乱想起来。 想着老爷子五七那日,少爷们一来,就被腹中有诗华的自己吸引,上演一场场强娶豪夺的戏码,小相公,哼!到时哭叽叽拉着她别走!呵,今日的爱搭不理,就是明日的高攀不起! 程禄山则想的是,五七祭祀,宾客不少,如果大房真的撒手不管,自家分担活计太多了。 主要这天寒地动的,宴客的地都没有。 ………… 东院的程金山早早准备睡觉,明日里一早,准备与二婶他们一起去镇子。 他婆娘头上包着头巾,身披大棉袄,坐在炕头上,脸色有些蜡黄。 “要不别去了吧?你这身子怎么能走那么多路?” “不用走路,二婶家赶着牛车。我只要多穿衣裳就行。我去给你抓几副药,再雇两个人来家里。”程金山心疼婆娘。 “再买点粮,买点菜,就放咱屋,我再订口锅,先买个汤罐子,让银山帮忙搭个灶台,单独给你熬红枣粥喝。对了,昨一早二婶让银山家的送来一斤红糖,我这先冲一碗给你。” 程金山赶紧拿碗去厨房舀水,斧子也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喊着:“爹,俺也要喝!” 一碗香甜的红糖水,金山家的喝了两口,就递给了眼巴巴等着的儿子。 斧子接过来,一口闷了,生怕别人抢。 金山家的有些郁闷了。以前与二房一起过活,二房孩子多,怕自家吃亏,有点好吃的,就塞给斧子,还一个劲的让他快吃,别被二房看见,如今就变成这样了。 程金山也看见了,对她说慢慢教吧。 程刘氏因为儿媳妇小产的事,被程四海打了一顿,最近老实了不少。可眼瞅着老爷子五七祭祀要到,当家的一点忙活起来意思都没有,就在被窝踢了一脚当家的。 “干嘛?”程四海正在琢磨的心思被打断了,所以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太好。 程刘氏也没有好气的回答:“还有几天就五七了,这东西要准备起来了,要不然临了,没地方买去!” “这不正想着呢,咱家里老的老弱的弱,还有两个生着病,哪能操持这么大的祭祀?正想着,不如让二房来操心吧!”程四海一副有心无力的样子。 程刘氏想的更多一些:“让二房操办,这银钱怎么给?” 程四海想想要给出二十两,肉疼的,不如先给十两,操持完了再给十两。 那么罚祭是不是也可以让二房也出十两? 这样一来,自家不就花一份钱,干了两件大事? 如此正好,程四海与婆娘说了一声,那程刘氏心中却没底,毕竟那方氏也不好惹。 她把这话说给老头子听了,程四海逍:“怕啥?她三个儿子不要脸面了?” ………… 春泥把得的赏和白面饽饽送回家,交待老娘钱自己留着,饽饽与侄子侄女吃了。 交待好,立马回去复命去了。 这时他大嫂见小叔叔来去匆匆忙忙的,肯定有东西给婆婆捎来,就让两个儿女都去讨吃的。不一会儿,一人一块白面饽饽叼着出来了。 春泥的大嫂心中暗想:“在有钱人家为奴为婢的,吃的比自家过年都好。要下等闺女长上那么几岁,让小叔也带左做丫环,一年到头自己也和婆婆一样光吃孝顺就行。” 第27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二十六 程金山坐着二婶家的牛车,在日头出来时,到了镇子上,一下车,身子就东倒西歪的,方橙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医馆就对他讲:“金山啊!我让老大送你去医馆,让大夫好好帮你把把脉。回去时,我们走的晚,你别等我们了,自己雇辆牛车早点回。” 程金山点点头,被程银山扶着去医馆。 方橙则带着二儿子把牛车停在裕丰粮食店后院里。 然后娘俩在粮店门口等了一会儿,程银山从远处跑过来。 娘三个一起去茶叶庄买了半斤粗茶,二两细茶,一两花茶。八两茶叶,共花去近三两。 这钱数,直接把兄弟俩吓的不轻。 三人又去打听了洗澡的地方,分为官汤和民汤。 官汤免费,民汤花钱,各分男女汤。在民汤门口,人来人往的,有人挑着鸡蛋在卖,说是在汤口用热水烫熟的。 方橙买了六个鸡蛋,打听了一下。 原来是温泉!官汤只供达官贵人,民汤一人一次十文,还可以再找人搓澡。 “不得涕唾污秽,身有贵恙休来洗,年过酒醉墓入池。”卖鸡蛋的老妇说的文绉绉的句子。 见方橙惊讶,解释道:“那汤里的墙上刻的,从小就听人说,早就记熟了。” 方橙递给程氏兄弟俩一人一个鸡蛋,让他们俩赶紧吃了。 又见俩人想放兜里带回去给孩子,就讲了:“都吃了,咱们今日里要多跑腿打听,费体力的话。孩子们的,我回家再煮,快吃吧。” 方橙这么说,二人才两口吃了鸡蛋。 母子三人又去肉铺,打听了肉价,鸡鸭鱼没有卖的,倒是碰到卖梨的,方橙把剩下的半筐都买了,梨大小都没挑,有二十多斤。 程银山把梨放背筐里背着,到底年轻没显多重。 在路过一处场子时,方橙眼尖,一把拉住两个儿子,在墙角稍停了一会儿。 原来是程金山跟一个“经济”在雇人到他家做工。等他们走远一会儿了,方橙才带儿子们去吃麦麸饼,喝牛杂汤了。 下过晌,方橙三人又去了扎彩铺。进去后,掌柜的问:“扎全套还是看着扎?” 方橙问全套有什么?要多久能扎好? 掌柜的的讲:“老爷子喜欢的鸟、兽、服饰、穿戴,金银元宝,还有房子,扎房子不能只有房子,还要有院子,院子里要有鸡鸭鹅狗,家禽家畜,一应俱全!老爷子是一定要扎马。” 方橙又问:“那看着扎呢?” “马一定要有,金钱财宝,再扎一对库也行。”掌柜的说道。 方橙说了一下要用的时间,掌柜的一听,立马说:“扎全套,肯定扎不出来,只能看着扎,最晚明日里开始。” 方橙点头表示知道了,明日里给掌柜的话。 “老爷子过世时,也没显的手忙脚乱啊,今儿个觉的活真多。”程铜山觉的在五七之前可能干不完。 方橙解释道:“你爷刚过世,我们是主家,什么不用干,只要表示哀思就行了。那么多东西活是计族长带着族亲帮忙的。要不你八川嫂的出殡,大房没出人没出力,被罚祭了。” 从扎彩铺出来,三人回到裕丰后院,老大老二开始喂牛饮水,吃料。然后开始找伙计给煤过称,又称上了六百斤煤,把东西往车上一放,铜山在前赶牛,方橙与银山推车。 那兄弟俩不时的换着来,方橙则是上坡时推一把,其余时间就是跟着走,一路上慢点却没停。 到家时间比上次早些。 等吃过晚饭,程禄山讲今天程四海找他说事来。 当把程四海那套分摊法儿说出来时,银山和铜山气的要去找大伯理论。 方橙倒觉的这很像程四海,如果他不搞点无厘头都不是他了。 “别去找他理论,如果能说理,他还不整这些妖蛾子了。”方橙拦下两个儿子。 程银山气的说道:“大伯还以为没分家呢!” 方橙看向小儿子:“老三,如果兄弟断亲,怎么讲?” 程禄山看向方橙,方橙点点头。 “割袍断义,划地绝交!” 听了小儿的话,方橙慢慢寻思着讲:“先前老爷子在,总要讲个孝,讲个顺。如今,我一个未亡人,不必对大哥大嫂孝顺吧?” 方程问三个儿子:“咱们与你们大伯家断亲吧?” 三个儿子稍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这样吧,你们三个趁还不太晚,求族长明日开祠堂,咱家与大房划地绝交!今日里,他程四海自己犯错受罚能分一半给咱家,明日里他犯法坐牢,是不是也要二房给他顶一半?”方橙让三个儿子连夜去找族长了。 一直等到快半夜了,三兄弟才回来,知道老娘肯定在等,就先来和她事儿进展。 原来三兄弟不光去了族长家,还去了几位族老家中,把事儿一讲,一开始老爷子百日祭没过,能等等再说。后来一听程四海没给老爷子烧头三七,如今五七还没准备,又让二房连坐罚祭,个个表示都明日开祠堂! 方橙听了,松了一口气,那大房就是掉灰的豆腐,吹拍不得! 程禄山最后才说:“为咱家的事儿开祠堂,金州大堂哥私下跟我说,咱家要有所表示才行。这个意思是对族里,不是族长家。” 方橙自然明白,立马说道:“明年清明祭祀前,咱家出钱为祠堂正五间换瓦!” 兄弟三人觉的这个好! ………… 一大早,方橙安排好家中活计,特意多叮嘱大锤二锤,头晌里给老牛喂上玉米面。 大房也被通知去祠堂有事,凡成家立业男丁都去。 方橙也去了,不过进不得正祠堂,只能在偏堂里等候。 偏堂里生着炭炉,地方宽敞又整洁,方橙动老爷子五七祭祀在这儿宴席的心思! 族长夫人与两位同辈妯娌都在,还有一位辈份高的四婶子。 方橙与几位见礼后,又行礼说因为自家事让大家大冬天来祠堂过意不去。 族长夫人程李氏讲:“这样的事儿,族里肯定要管的,要是放任了,以后家家如此,咱们还过日子不?” 那位四婶子讲道:“这连上坟烧纸都不去,你公爹就应托梦让他滚出去!” 程李氏又问:“你公爹的五七祭祀怎么说?” 方橙起紧说道:“正是这次祭祀的事儿呢。这些大祭都应是长房起头,咱们跟随拜祭。昨个大哥却说让我们这房来挑梁办理,还讲族里罚祭,也分我们一半。这……” 方橙有些无助的又讲道:“给公爹办五七祭应该的,只是昨个才告之,这就是孩子们拿钱去置买祭品啥的,这样天气,也难买到。” 这话一出,另两妯娌也说了:“这样大祭哪都是提前半个月就要准备了。” “可不!对了,让你们家挑梁,给钱了吗?” “昨个说先给一半,办好了再给另一半!”方橙小声回答道。 那四婶气的:“这四海是脑子被驴踢了吗?这尽孝还能推脱给别人?还有罚祭连坐给你们一半?” 方橙点头。 另两个妯娌惊奇道:“四哥以前不是这么不靠谱,这是怎么了?” 程李氏嗤笑道:“以前有老爷子压着,六河家几个孩子抬轿子,抬他。现在分家了,还想着呢!这侄子就不能过自己日子了?” 这时,祠堂里人有近四十人,程四海与程金山有些懵了,这来祠堂竟然是为了与二房划地绝交!这是断亲啊! 程金山立马走到程银山跟前问道:“银山,咱们两家亲如一家,别闹的太难看,让别人趁虚而入。” “大哥,要不是你们家闹的太难看,也不至于这样!”程银山回道,再不看他。 另两兄弟跟在程银山身后面无表情。 程金山只好回到程四海身边。 程四海也知道了是侄子要与他断亲,立马破口大骂:“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吃俺家的,喝俺家的,早知道你爹一死,把你们都撵出去!” 族长一听,这程四海这是白送把柄给银山兄弟们啊。 其他族亲听了这话,立马不干了,特自己是家中次子,三子的。 “四海叔,按您这说法,家里都单苗得了。要什么多子多孙。只养一个就行,再养反正要撵,一开始就别生的好。” 更有一个同辈程十岭,家中老大,但生的孩子多,也有两弟弟,虽不是族长一枝,但也因为家中男丁多而势壮。 程十岭毫不客气的讲:“四海哥精明啊,只生一个,不用担心分家不公,而且金山也不用撵兄弟家孩子出门。俺就不行了,这儿子侄子孙子侄孙的一大推的,不如你心硬啊!” “如果一家只生一个,那咱们族里怎么壮大?等外人欺负上来,你上前给人讲只生一个好?” 不满声在祠堂里嗡嗡的响起! 族长连忙举手压了一下,这时声音才停息。 程四海气的,要开口骂,却被儿子拉住了,现在可不能乱跟族亲们对骂。 族长开口问:“四海,你是不是让六河家来挑梁办你爹的五七大祭?” “俺们这房两个老的,两个病的还有一个弱的。在这天寒地冻的,实在操持不起来,只好让二房挑梁。俺们实在干不动了。”程四海耍熊起来。 “怎么不在分家时让?二十多天前你还没老,你家里的人还没弱是吧?这要给老的办大事了,你老了,你弱了?”族长毫不客气的讲。 程金山上前连忙告知族长,他婆娘小产了,确实不能操持,儿子又小。 族长点点头,对程金山讲:“金山啊,你爹娘岁数比我还小,你娘也与你二婶同岁,你告诉我,他们哪老了?老的能去你舅家奔丧三天,连你爷烧三七祭都不回,不能帮忙你八川婶发殡!怎么?你们家承着程氏的族产,给刘氏当孝子贤孙!” 程金山被族长斥喝的要晕过去! 程四海大叫:“你要逼死俺儿子!” 叫完还上前虚扶程金山! 族长无视他,还对其余人讲:“听句真话就要死要活的,不用管,男人要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早死早超生。” 不知是族长的话让人震耳欲聋还是振奋人心,程金山只是摇了摇都没倒。 倒是程银山与程铜山很吃惊,那程禄山倒是平静。想通了就一通百通,无非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程金山身子并不是差到了要死活的地步,只是不舒服了,要吃药喝汤,吃好喝好穿暖,还不用干活,全家人都小心翼翼的围着他转。只要说身子累不舒服了,家里人连大声说话都不行,这一辈他娘就他一根独苗,得了好处,下一辈中他儿子,也得了十年福。 族长见程四海父子俩站好了,又问程四海:“怎么对你罚祭,你也均摊一半给六河家?” “俺与六河是一母同胞,自然一体的。” 族长点头:“六河与你一母胞,分家时,怎心不平分呀?明年你地多粮多,六河家粮少,你平分吗?” “这,这怎么一样?”程四海当然不愿。 族长点头,当着全族的面扯下他的面皮! “按你说的就是:有好事独吞,有祸事平摊!现在程氏一族表决,同意程六河与程四海划地绝交的,站程六河儿子这边!” 这时族里老少,一呼啦的都站在程银山兄弟那边!而程四海与他儿子单独站着。 最后族长为两家又立了绝交书,自此不再是亲兄弟了。两家各请老爷子牌位,各宴请各自的客人。 理应程四海再让出一方家财与老爷子大祭费用三十两,但程四海拒绝。 这时程银山出面讲道:“都讲好汉不吃分家饭,那一分产,就与四海大伯了,那三十两祭祀费用,我与两个弟弟有手有脚必能挣出来,会给老爷子的大祭办的体体面面的。” “好!咱银山兄弟三人好样的!” 不论长还是幼,都觉的程银山讲的好。 族长在族谱上添了两兄弟义绝断亲。 程禄山出面补充了一下:“谢谢各位叔伯,各位兄弟,能特意为两家这样的事耽搁了一头晌。又因这事改动族谱,我们兄弟三人决定,明年清明前为咱程家祠堂换五间正祠的房瓦,算是惊动祖先英灵的赔罪。” 众族人都激动又开心,纷纷讲到时一定来上瓦的! 程金山自以为见过许多世面,平日里用小聪明耍的堂兄弟团团转。 没想到今日里,那三兄弟没有多说话,自家老爹一个劲儿的乱喷,自家就落了下乘,被划地绝交了,被族长训斥了,虽然保全了家产,却失去了二房,这个得力的臂膀,就凭他家现在五口人,还真担不起日子,这日子怎么过? 如果程金山在现代生活过,一定会知道,他爹就是个猪队友! ………… 方橙在儿子正堂那会儿,也与几位妯娌打好的关系。老爷子五七祭都来她家,请了四婶子坐阵,又央求了,说自家没地方摆老爷子牌位,和宴客,能不能借祠堂两边偏堂用一用。 当然,第一不白用,她出五百斤煤做为族用。比如族人在寒冬无力砍柴,族长酌情分配;如过年祭祖,可以公取供用。 第二,决不惊扰正祠的祖宗,那日必定献五斤白酒,两斤香油,作为年祭供品。 第三,哎,这真是关乎咱程氏的脸面的事儿。是程禄山镇中同窗来拜祭老爷子,来五六个人。家中那点地,连自家人都转不过来,所求能供用一下偏堂。 其实程李氏已经应了,可觉的还应该族长和族老点头。 几位妯娌也觉的这主意好。 方橙又讲了:“我觉的吧,咱们都是一般农家,哪有什么宴席的大地方?如果出力出物的借用偏堂,每次全族人齐聚一堂,那正堂的祖宗们见了,看到人丁兴旺,不就是如他们所愿吗?” 方橙这么一说,连那四婶子都同意! 第28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二十七 祠堂里人陆陆续续的走了,程银山兄弟三人来接方橙,几个妯娌对他三人又是夸。 方橙也笑着恭维几位妯娌家的儿子孙子。 然后一同出偏堂的门,遇见最后从祠堂出来的程四海父子俩。 程四海气的,哼了几声就走了。 程金山倒是停下了对几位行礼。 “二婶,这闹成这样,要是爷还在,肯定会不高兴的,我们一家对二婶家怎样?二婶也太狠心了!” 程金山特意在门口等几位婶娘这样堵方橙。 方橙可不惯着他:“你们对我们怎样,我最清楚了!不就是把我们娘几个当成那许愿池里王八了,天天许愿让我们帮你们干活,给你们当长工!现在我告诉你,我们断亲了。别动不动就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的,以后见面只做不识!还有,也别在我们家门口耍熊要死要活的。” 程金山对二婶还停在昨天对他关心倍至上,而今天一断亲,就冷言冷语了。 看他吃惊的样,方橙讲:“你爹娘成日的就这么对我的孩子,我才一说,你大惊小怪了!” 说完不再理他,安排大儿子送四堂祖母回家。那四婶子说道:“这么近,用不着的。” 程银山连忙说:“就让孙子做个孝顺,这雪化的地泥泞着呢!” 等别人都走了,独留程刘氏笑着说:“你啊你,怎么形容自己与孩子是王八呢?让人听了笑话!” 方橙扶着老嫂子,一边慢慢走,一边说道:“嫂子,不怕您笑话,实话实说,这十几年里,我带着五个孩子就是大房眼中就是那许愿池里的王八。程金山在镇子上的活计,是六河的,金山体虚不能干农活,那就给他。程四海从好几年就老了,不能下地,那我带儿子闺女去下地,那斧子体弱,我的大锤二锤就要让着他。当年还想用我两个闺女换钱给金山养个二房,我那大妮二妮哪不灵俐?却都找了两憨憨。讲实在的,如果老爷子还在,那刘氏还打算用我两个孙女去换钱给斧子娶亲!你说,我们一家子是不是那许愿池里的王八?” 程李氏拍拍她的手:“哎,都过去了。咱族人哪一个向着他?都是你们这一国的。” 回到家中,倒是晌午不到,方橙让程铜山套上牛车,又让老大家的把窝里温的饼子地瓜带上。 交待程禄山:“老三,家里这一摊子还是交给你,保护好家里人,对东院主要是不搭理。咱们断亲就断的彻底!如果咱家有谁脑子不清楚要亲近那家人,你就尽管收拾!” 程禄山立马明白谁是脑子不清楚。 等程银山一回来,立马就驾车往镇子上跑。 这会儿子路都化开了比前儿日好走些。一出村就碰到两个打听程金山家的人。 已断亲,无瓜葛。所以,方橙说不认识,又继续赶路了。 程铜山与方橙讲:“那俩估计是金山家雇工。” 银山小八封也开始了:“这是雇了夫妻俩啊。那男的像是个能干活的,女的倒不像。” 方橙倒觉的二人很强势,到时候主弱奴强,有程四海父子二人受的。 ………… 终于在老爷子五七前,把煤拉回来了,又送了八百斤到祠堂,其中三百斤作为明日里烧菜取暖用。 这几日里,老大老二嫂妇带着孩子们去打扫祠堂偏堂,老三带着许涟漪往祠堂那边背石头,搭灶头,背柴火。 这次会用三口锅炒菜,一口新的,一口家中旧锅,还借了一口族长家的锅。 方橙财大气粗的买了光面碗碟上百件,新筷好几扎,喝水的杯子有八十盏,茶壶八个,又特别买了一席的特别有彩的碗碟杯,杯又分茶杯与酒杯,茶壶又酒壶。 又订了半扇猪,一副猪下水,公鸡十只,菜是豆腐,白菜,草鱼,排骨,黄豆芽,绿豆芽,芹菜。白米饭三锅,在相熟三位妯娌家做,到饭点盛来就行。 方橙看着全家十多口人,这四五天忙碌的每天都脚不沾地,就决定今晚炖个骨头汤,让孩子们补补。 许涟漪一边烧火,一边想:“这还没出孝呢,又吃上肉了。” 当吃晚饭时,她看着碗里只有汤,连块骨头都没有,只有姜丝和香菜,而几个小的碗个个都有肉,有骨头。 她脑子一抽又开始了:“娘,这当家的和两位哥哥这几日都累,也当吃得上块肉,只给几个孩子吃,也太,也太偏心了。” 此话一出口,全家人都停下吃饭,齐齐看向她。 方橙很想问问她,有没有接收许妮子的记忆。 程禄山要说什么,被方橙制止了。 “小锣,祖母问你个话儿,你来回答!” 小锣放下筷子,等着祖母的问题。 “你太爷过世,你是重孙女,你要守孝几天?”方橙问道。 “祖母,我需要守孝三十天。” “那你出孝了没有?” “出了,我与两位兄长,小斗,三锤前三日就出孝了。”小锣仔细的回答。 方橙点点头。 又问小斗:“如果是玄孙守孝几日?” 小斗也不假思索的说“三日。” 又问大锤:“你太爷过世,你爹守多久的孝?” 大锤想了想讲:“因为祖父不在,我爹是长子,所以我爹要顶上祖父,守孝三年。” “二锤,你爹是太爷的孙子,你爹守孝几日?” 二锤立马说道:“守到太爷百日祭!” 方橙听了几个孩子的回答,对两个儿媳说道:“老大家的和老两家的,把孩子教的有礼守节,好!” 银山家妯娌俩,连忙起身朝婆婆万福。 方橙点点头让她俩坐下,然后朝许涟漪望去:“老三家的,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吃肉了吧?本来这些个常识,亲家母一分都没教授你吗?” 许涟漪听了几个孩子的讲法,心里是吃惊的。原来辈份不同,守孝天数也不一样。 “教了,我忘了!”许涟漪只能脸皮厚的推说忘了。 程禄山连个眼神都不给她!这么个蠢货,离了程家作死的更快。 老娘还是教导她,任她自生自灭好了。 吃过饭,儿媳三人收拾碗筷。方橙拿出这几日里买的东西,先给了小锣和小斗每人两根粉色头绳,叮嘱到:“过年时再扎头发,能做到吗?” 两个小女孩说能,便拿在手中,细细的看,并放进荷包里。 给了大锤和二锤一人一刀纸。只是幼童用来练笔的毛纸,但二人开心的不行! “等你们太爷的五七大祭过去了,让你们小叔教你们习字。” 听到祖母的承诺,两个锤子开心的回屋找地方放着了。 三锤太小,方橙给了他一个梨,三锤开心的不行。猛地咬了一口,酸的他五官都皱起来了,可他舍不得吐,硬是嚼吧嚼吧咽下去了。后来又啃了一口,又酸的嚼着,咽下去了。 方橙看三锤,真是挺逗的一个小幼崽。 ………… 程四海家雇佣的两人名义是夫妻俩,实际上是什么关系呢? 原来是都是汉子,还是从东面临县逃来的响马。个头矮的,男扮女装,是老大,那个大个丈夫,反而是他的手下。 扮演丈夫的叫马六,而大当家叫乔松。 夜晚上,在最临近街门的东厢房中,马六讲道:“老大,这家的老太婆太可恶了,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封君了!” 乔松用刀刮着脸上的胡渣:“且小心过上半年,待那天变暖后能离开了,再宰杀了,先用他们当搭箭牌。” 乔松面若桃花,男生女相,身段高挑又纤细,扮作妙龄少妇,风情万种。 现在他扮作苦汉子的苦婆娘,自然粗布裙袄,外套打着布钉黑棉布大褂,还有些油渍啥的。 这男子扮作女人,特别是毛发旺盛男子,一天要刮脸两三次,感觉一会儿,胡茬就冒出来了。 这次的主家,真是老幼病残啊。虽然手脚没残,可脑子有些残。 前几日里,那程老头竟被侄子给划地绝交,断亲了。哈哈,这得多大的恩怨啊! 虽然他坏,可从未坏到自家人身上,这个程老头一家十足一个窝里横。不过吗?也好拿捏不是? 这会儿,西院传来阵阵肉香,乔松一个眼神,马六就明白了,待夜深人静时,去程老头屋里切块肉回来吃。 程四海与婆娘的日子,这几天才好过了些。新来的马六,长的人高马大的,清雪挑水样样拿得起。不过两日,院子里的雪清的干干净净,还去石磨磨了一斗麦子。 那马六家的虽是个粗使婆子,除了做饭费油费盐外,味道还真好吃,做家务甚是利索,连家中几人的衣物都洗的干干净净,平日里也不多话,让干啥就干啥。 程金山觉的家里有了雇工,日子过的舒坦极了。不过一个月五钱银子,就有了这般享受,太值了。 相对让二房帮忙,还要欠人情,还是花钱雇人自在。 马六和他家里的对他恭恭敬敬的,饭送到屋,衣裳有人洗有人叠,随叫随到!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斧子这几日里有些不开心,因为天气变好,院子的雪也清理完了,他想让大锤二锤来陪他玩,却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 他爷说,那是两只白眼狼,他祖母讲,那是两个天杀的货,他爹说,那已不是他兄弟!他娘没说,只是叹了好几口气了。 程四海这几日里赶了两个集,买了六斤肉,豆腐,豆芽,两条草鱼,又让老婆子和儿媳多叠了元宝,剪了纸钱,准备老爷子五七。 他倒是有数,对婆娘说道:“族里大概都到西边去了,咱这就两家的姻亲,没多少人,你和马六家顺手收拾一下,做一下就行。” 程刘氏,这几日里稍微清闲了,这会儿还想着前段时间当家媳妇的款,儿媳妇,侄媳妇个个在她面前领活计。可如今,自己的儿媳正在坐小月子,真是一动不动啊,连饭都要人端到炕上吃,日日三个鸡蛋,还要小米粥加糖,只吃细粮,地瓜都不吃了。 那三个侄媳妇,真是不登门了,只在自己婆婆面前献殷勤!天天家中做三顿饭,浪派的很!哎呦喂,今晚上家里还炖肉了?这么不要脸了?还没出孝…,不对,小白眼出孝了。哎,都忘了给斧子炖肉吃。今儿也很晚,反正明日可以吃。 夜半三更,马六拿着刀拔开程四海夫妻屋里的门栓,悄无声的潜入,从那一堆菜中,抽出一块肉,一刀下去,切了一斤多,再把大的那块肉放回去,拿了肉要走,突然想起这老太婆竟让当家的给她倒尿桶,心下一动,当下手起刀落! 然后提着手中的东西和肉,回到自己与大哥的屋。 看见他拿的肉,又见他另一只手中提东西,笑着说:“这个日子挑的刚刚好!” 二人穿上大衣裳,提着肉拿上盐走向北山的树林里,找出藏的锅,挖了点干净的雪,寻了柴开始炖肉。不一会儿,肉香四溢。 ………… 这日寅时,方橙家除了孩子,大人都醒了,熬了小米粥加了一大把红枣,人人都喝上两碗,又把锅里的粥盛来,放在方橙炕上保温。那锅洗干净了,一会儿拿到祠堂门口,那儿已经垒好灶。 虽然天气还黑,但今日里人多事多,一定要提前做好安排。 “今日里是咱这一支第一次单独办大祭,个个都把眼瞪起来。不准打骂斥喝孩子;对年长的人要尊敬,对平辈之人不准嬉皮笑脸,卖弄才情!今日里,如有讨食要饭的,都客客气气,有少无多都给点。” “眼中有活,自家的事儿都不上心,指望别人事事都帮你?今日席面分三帮,族人族亲,老大领着自家人吃好,老两照顾咱家姻亲,老三只招待镇子上的同窗。女席这边老大家的领老两,老三媳妇照顾点长辈,孩子。” “现在,老二家的在家先看好孩子,大锤二锤醒了,吃过饭收拾好就开始让他俩帮忙跑腿。小锣,小斗,三锤今日里就在家,等你大姐回来,让你大姐,大姐夫在家带孩子,老两家再去祠堂帮忙。你们兄弟三人牵牛架车装东西上祠堂,老大家的与老三家的,去摆好供桌,摆上供品,但点蜡上香,让他们兄弟三人干。现在就开始吧,别咋咋呼呼的!” 方橙把活一安排,又对许涟漪讲:“老三的棉衣做好了没有?做了就给他穿上,今日他得有些许脸面。” 许涟漪被婆婆问,想起了那件压了箱底薄薄的棉衣。 就有些犹犹豫豫的讲:“我,我针线一般,可能做的不好看。” 方橙对她讲:“拿过来,我看有什么不妥。” 又讲其他人开始忙活。 许涟漪实在推脱不了,只能回屋从衣箱中拿出来,递给婆婆,不筹方橙讲话就连忙干活去了。 方橙接过棉衣,轻飘飘的,可能不到七两棉,就从炕柜里拿出一件自己做的,递给程禄山。 程禄山自然不傻,那许妮子一定是偷工减料了自己的棉衣! 他接过老娘递过来的棉衣,赶紧换上,方橙又吩咐他写好老爷子的牌位,一块带到祠堂。 方橙带着一众儿子儿媳来到祠堂,开门后,东西就着月光陆陆续的搬进祠堂院里。 点上照明的蜡烛,又点燃了煤炭,支锅,烧水热锅。 这一会儿的工夫,冰冷的祠堂有了橙黄的温度。 方橙先让三个儿子在正祠门外摆上承诺的五斤白酒,两斤香油,又磕了头,请祖宗不要怪罪。 这才忙起自家的活计。 当天有一丝亮时,陆续有程家族亲来,先送一刀烧纸,再回家吃饭,吃过早饭再来的。也有吃过早饭才来的。 族人们一致都觉的这样办事太方便了。下雨下雪刮风都不怕了,再说了房子人来人往才不破败! 方橙的两个闺女这次都带女婿回来了。二妮和王树根没带孩子,一来就上手干活。 吴老四带小儿子过来,说过来帮忙。方橙把他叫到一边,特意叮嘱他:“文生,你就与大妮在家带孩子。前几日,咱家与东院的断亲了,如果只留个娘们和孩子,我怕东院使坏,招架不过来。主要是有你这个爷们在家,他们就歇心思了!晌饭,我让大锤和二锤送回去吃。你带孩子这就回去上炕暖和吧。” 被丈母娘赋以重任吴老四,噢不,吴文生立马脚踏火轮似的又跑回程家。 第29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二十八 其实方橙太看的起程四海一家了。 这一早,程温氏一醒,就觉的不太对劲,只觉的右边头皮怎么这样清凉?抬手一摸,吓的惊叫出声!而又双手上头乱摸,又发现左边头发还在,右边头发一根也没有了,还是从中间齐齐少了一半。 程刘氏吓的叫喊出声,而且是很怕很怕的叫声!跟狗被踩了脚一样嗷嗷叫。 程四海被她吵醒了,不由恼怒地喝了一声:“半宿拉夜的,张罗什么?不睡就起来干活!” 程刘氏这时吓的躲在被窝里,抱着当家的腿,浑身颤抖着。 程四海被烦的,对她蹬了一脚:“起开!哆嗦什么?” 这样一蹬,程刘氏反而抱的更紧了。 程四海被惹怒了,使了狠劲,又蹬了两脚,把自家婆娘蹬的,松了手,却在被窝里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天也蒙蒙亮起来。程四海披衣起身,用拳头捶了捶,把头蒙在被窝的婆娘:“天儿亮了,起来收拾干活吧!你说你清早的在被窝里,呜呜的哭什么?” 这时,程刘氏依旧在被窝里哭喊到:“当家的,俺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程四海有些烦她哭了,一掀被子,他从被窝里捞出来,只见他婆娘,披头散发的捂着头,想往被窝里钻。 “到底怎么了?大清早,你发什么疯?”程四海被她搞懵了。 “当家的,俺的头发,俺的头发,呜呜,没脸见人了!”程刘氏终于从被窝里出来,放下捂头的手。 程四海,终于看清了,婆娘呜呜哭的原因,她被鬼剃头了! 看到婆娘的一副鬼样子,程四海也觉得头皮发凉!他也吓的一阵哆嗦了。 “肯定是爹!他嫌弃俺没有好好给他烧七,没有好好供奉!金山他娘,快起来,再多叠些元宝!快起来,收拾桌子,给爹供上糕点!” 二人这才慌里慌张下炕收拾忙活。 程刘氏把左边头发抿在右边,又用包好,又包上了个头巾,因为家中没镜子,就问程四海:“当家的,俺这样行不!” 程四海抬眼看了她,总觉的别扭。 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一拍大腿说道:“你这右边的眉毛也没有了!” 程刘氏觉的真是无脸见客了! 最后还是程四海用烧火棍给她画上了一道眉,又黑又粗还掉渣。 最终程刘氏还早早换上孝服,戴上孝帘,算是遮住了丑。 乔松和马六比较警醒,听到程老太婆叫的声,都醒了。二人对视了一眼,无声咧嘴笑着。 原来昨个马六手起刀落,几下把程刘氏的右边头发和眉毛都剃了。反正这俩老货不孝亲爹在村里出了名。 “大哥,你说咱这是不是也算行侠仗义了一回?”马六小声说。 乔松立马制止他说话,说道:“白天了,谨慎些!” 马六听了,马上变成木讷又憨厚老实的庄稼汉。 出了房门,一人挑扁担拎水桶,去打水,一人到厨房生火烧水洗漱,又给程金山屋里的火炕添柴。 程四海与婆娘放好供案,供上供品,点蜡上香,磕头烧纸。夫妻二人做的十分虔诚! 一头晌,这程四海家就来两家姻亲。一家是后刘家村程刘氏的侄子,侄媳带三个小子。 另一家是儿媳娘家,枣子坳村温家人。来的是金山家的老娘,又带了两个兄弟,弟媳,又两个侄子。 几个孩子开心的在院子里玩,看见院子里有一道玉米杆墙,还好奇的想挖个洞钻进去。 西院的吴老四,拿着铁锹拍地,拍的那地面啪啪响,把想挖洞过来的孩子吓回去了。 程金山也在堂屋招待大表哥又两位大舅哥。 他丈母亲带两个儿媳则进了屋与程刘氏打了个招呼就去看小产的闺女了。 金山丈母娘,本姓梁,人称温梁氏。 她带着两个儿媳一进屋,就对自己女儿一通埋怨:“你个傻嫚子,怎么不叫人回家说声?俺和你嫂子们都不知道,连个鸡蛋都没给你带!” 金山家的说道:“娘,俺都快好了,日日能吃上三个鸡蛋呢!” 温梁氏坐在炕头上,仔细端量女儿,瘦了许多,脸色还黄。 她是心疼又无奈啊! 打算明后两天不论哪天再来一趟,送上两把鸡蛋,再把孩子身体补补。 程金山等到快去北山上坟了,也没有再等到有客来。 他不由想起老爷子出殡,他还为安排客坐席而发愁,而如今,孩子都上桌也就两桌客。 刘家表哥倒是对马六夫妻有兴趣,问道:“当老爷的滋味好吧?表弟贵不贵?不行俺也买个尝尝当老爷的滋味!” 程金山有些小得意的讲:“表哥,可别瞎说哈,咱们都是平民,怎么能买人呢?这是雇佣的帮工,管吃管住,月银五钱呢。” “什么?这么贵!表弟你雇俺和你表嫂吧!不用给五钱银子,四钱就行。”刘表哥有点心疼,又觉的姑婆家有钱! 程金山,打着哈哈说:“那怎么行?我要是使唤你呀,我娘能心疼死!” 又懒又馋的两货,他又不傻,雇佣回来两个祖宗干什么? 倒是他两个大舅哥好奇怎么客这么少?上次来还人多的宴客没地方坐。主要是程家本家一个也没来的。 于是二人就问了:“那二房婶子他们怎么不来?” 程金山叹气讲道:“那二房,可能觉的我这一支是累赘,就与我们断亲了。” “那,这边本家呢?” “可能都去二房那边了吧,毕竟那边今日霍霍的东西多。”程金山无奈的讲。把自家说的无比节俭,会过日子。 “那扎马和扎库呢?” 程金山无语了“哦……” 谁心里都有杆秤,不会都为了一吃的,都去了二房;也不会节俭到,能雇佣起仆人,却不给老爷子扎马!这男人烧祭,必定有马! 两个大舅哥心里可开始嘀咕了。 ………… 程氏祠堂今日里,人来人往。但没有开正祠堂的门,只在偏堂。 程氏族人几乎都来,大部分人都扛着桌子,凳子,还有带盆碗碟的。主要是人多,方橙买的不够使。 今日里,程银山是当家爷们,排桌位,摆祭品,牛车拉扎马,扎房子,一切全套。 方橙还是用了两倍的银子,让扎彩铺子给老爷子扎了全套。 程铜山就是管着全场用的家伙什。哪件是自家的,哪件是借谁的,借了几件。还有牛和牛辆也归他管。 程禄山则是布置他与几位同窗的位次。一张八仙桌,八张官帽椅,难得是一对一对的,虽然材质不一,但也干净古朴。这是集全族之力找出来的。 方橙买的带彩的茶杯茶壶,酒杯酒壶都已备好。族长还提供了一个煮茶的小泥炉,放在桌上,很有意境。 银山家的管着媳妇姑娘家迎来送往,铜山家管着席面,许涟漪就是专门烧水,供应开水泡茶。 此时祠堂偏房早就暖烘烘的,一众人找到座位先寒暄一番,再搭把手干活。 快到了巳时了,方橙的侄子带儿子来了。一来先道歉,说他爹前几日天太冷,有些风寒,刚吃药见好,就没让他行动。 方橙表示理解,又说回去时捎点姜给他。 刚到巳时,大锤与银州家的小子,带着一行坐马车的人到来! 正是程禄山镇子上的同窗。 来了三辆马车,共五位主子,五个书童,三位马夫。 平日里,农家有头牛算是富裕人家了,马是不常见的,如今可以见到三匹马,来客和族人们纷纷出门看马,并羡慕的看着来客。 这份看热闹的气氛和目光,倒让镇子上来的客人有些许得意。 程禄山和程银州来接待一行五人。 程铜山则是招呼三位马夫牵马拉车来到旁拴马桩。 停好车,卸下马,又拴好,程铜山告诉他们,车马在祠堂这安全,有专门人看着。要喂的话,粮草,水都有,可以自己去喂。不帮忙喂,主要是不了解马的饮食习性。 三位马夫都表示多谢后,才去了偏堂里喝热水暖和暖和。 马骏一行人,原以为会在低矮的房屋里,坐在炕上吃席,没成想却在程氏祠堂,偏堂里。 里面已经生了炉子,一点都不冷,屋内,也没有霉味儿,反而烧了香纸,有了一种干净佛香的气味。 程银州也是读过书的,比几位年长七八岁,虽读书不成已回家种田,但书塾里熏陶过的礼节,读书养出的气度,一下子被五人给认可了。 程禄山招呼几人落座,又去旁边叫来十岭叔家读书的小郎,十一岁,进学两年,自然够不到程禄山交的朋友的边。 如今得了禄山哥的提携,心中很是感激,连忙上前。 程禄山对马骏几住讲:“我族弟,读书两年了,先生夸他比我当年勤恳多了。来,这位叫骏哥!可是在貌材上压我一头的大哥。” 程小郎名叫程北风,立马脆生生的川骏哥。 “这两位可了不得,一听名字就知道品质高洁,你喊松哥,菊哥,那位是论语哥,最后一位叫锦书哥,这才是文采斐然的真才子!” 众人听了程禄山胡侃自己的名字,笑的不行。 徐三思还用手中扇子点了点程禄山,讲道:“你这在家守孝呢还是在家磨嘴皮子了?” 程禄山不客气他的表扬:“都有都有!” 程东风连忙去给茶壶接水,又放在小泥炉山,开始煮茶。 众人说起分别时日间做什么诗词啊,又干什么让先生翘胡子的事儿。 程银州讲了几农忙时的小趣事儿,程东风则给全桌的哥哥们加水添茶。 在些间忙活事儿的族人们,一边干活,一边坚起耳朵听听读书人的事儿。 还有人打量几位公子哥身上穿的衣服的样式,那青淡色,月白色,灰色的布料一看就是绫罗绸缎。哎,买不起,不过照样子可以做件棉的,过年时给家中少年郎做件,也时兴一下。 那五人带的书童,都在他们不远处站着,不过也都喝过热水暖和一下,时刻以备主子有事吩咐。 程十岭见小儿子在那桌哥哥长哥哥短的,众人还考校了他几句,又夸奖他,说什么程氏果然人才倍出,大有耕读之风。 这几句,他牢牢记在心里,一会跟族长好好讲讲,必竟都是有见识的书生说过的。 刘锦书尝了一口茶,不由惊奇道:“这茶?不,不不,是水,这水不错!真是清冽又回甘啊!” 他此言一出,几人连忙细品,都纷纷点头,果然,几人不愧是玩在一起的。 程银州和程东风一愣?老井的水好? 只有程禄山知道几位言外之意,也顺着说:“那回去时,一定都带一坛老井水,与同学共煮茶!” 几个都表现的很开心,对程禄山表示感谢。 这族人和客人的心思又变了,这当年逃荒过来时,难道是挖的仙泉?那清冽回甘,哎呦喂,这是不是包治百病啊?必须是呀!回家时,必定打一桶!不,不不,回家找人来挑,挑一担! 程氏族人想的更多了,要不把那井圈进祠堂吧?有点远?怕啥?全族出点钱,把它圈进来!这以后就是咱程氏的传家井了! 这时,方程与族长夫人一起走进偏堂。 程禄山忙把同窗引见给自己老娘。 几位少年读书立马给程李氏,方橙见礼。口中叫大伯母,二伯母。 程李氏笑着说道:“招呼不周,银州照顾好几位弟弟!” 程银州立马说道:“放心,母亲!” 方橙也对几位少年郎讲:“诸位儿郎到这里来,如同到家,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不必与禄山客气。” 众人称是。 两位走后,那王寒松称赞道:“两位伯母和蔼可亲,慈眉善目,再观程氏族亲,兴家之道啊!” 王寒菊接上了:“咱们与程氏兄弟相识相交,可是三生有幸啊!” 另三位也甚是甚是的回应! 这五人喝着茶吧,醉的不轻了。程禄山见程东风去接水去了,连忙对五位好友同窗讲:“诸位,住嘴吧,这夸的我的脸都成猴腚了!” “呵!你也有今日!谁在我老娘面前说我被先生看重,被同窗敬重?”马骏不客气的讲。 王寒松和王寒菊异口同声讲:“这才到哪儿?有人可在我家老祖宗面前说她老人家肯定会得孙子孝顺,成为老封君!” 程禄山,只好说:“实话实说还不行?” 五人都吃过程禄山夸大其词夸人法的亏,这不来报复来了。 谈笑之间,过的特别快,巳时快过了,程禄山拜托程银州与程东风照顾几位好友,他则要随众上去祖坟祭拜。 ………… 有时就是赶巧了。当族长带领程银山三兄弟加上一众族人,与程四海父子,加上刘表兄,两个大舅哥相遇时,真正表现出谁人少,谁尴尬。 程四海人还倔犟,非要走在二房的前头。 就气昂昂的,他就要第一个拜祭! 程银山也想快走,反而被族长拦下,等对方走出三丈远,才跟随其后。走过几步,程银山发现了为啥让大房先走。 前头,程四海背着鸡鱼肉祭品,搀扶着儿子,他儿子金山手里提着两刀纸。 刘家表兄拐着篓子里面盛着香,蜡,纸钱。 温氏兄弟俩一人拎一袋子金银元宝。 而程银山这边人马,乌央央的五六十人。有抬猪头,有抬鸡鱼,又有两个姑娘家也各摆上一台祭,其中七八斤猪肉,一鸡一鱼!扎纸有五十件左右,大的在马车上拉到北山底下,等大家一起搬到坟前。 而且有两串鞭炮,能从家里,十步一拆放一响! 程四海听着鞭炮声,又想到身后一大群人看着他们几人,就觉得后背像针扎的一样!就想快走,而程金山则是真走不快。 程四海没有办法,只能慢下来,让二房的先过。 而二房的人也慢下来,反正就是一个,你在前,我在后,你快,我快,你慢我也慢! 就是在身后看着你,至于看啥,你品,细细品。 第30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二十九 程四海还不敢停,怕耽搁了时辰,惹怒了老爷子,也给他来个鬼剃头。 就这样,他这波五个人,好像被身后五六十人撵着似的,来到老爷子坟前。 程银山他们也到了,但是没有上前,只等程四海先祭拜结束,再开始自家的。省得地下的老爷子,分不清谁是谁的供奉! 程四海见二房真不靠上前来,只能自己开始摆祭品。说来也怪,刚刚还无云无风的天,此时却凝聚成乌云罩顶,风打着旋儿,卷着冰凌凌的雪花,刮下来。 程四海父子被这突来寒冷冻的手都发僵了,好不容易摆上祭品,点上香,又开始烧纸钱,烧元宝。 突然想起老爷子好的程四海,又感受到自己这些日子不如意,就觉的委屈极了,不由的悲从心来,起身扑在坟上,开始嚎啕大哭。 众人先是觉的他的太不体面了,一家之主祭祀要庄重,哪儿能像婆娘一样哭坟呢!个个都觉的没眼看! 稍过一会儿,只见程四海身上的孝衫开始着火了,被风卷的烧的更快,眨眼的功夫,从脚后跟儿烧到头发了。这时的程四海哪儿还有什么委屈,赶紧起身拍拍打打。 宽大孝衫袖子,也很快沾上了火! 本来还看他哭坟的族人,有两位在族长的提示下,放下手中的东西,立马上前,用铁锹铲了雪,扬在程四海身上! 那铁锹抡的疯快,十几铲子雪就把火给灭了。程四海跌坐蚊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稍微喘了一口气,立马就跪在坟前,猛磕响头。 一边咳一边嘴里喊着:“爹,娘!俺错了,俺错了!呜呜呜…” 刚才程四海身上着火的时侯,程金山就跪在坟前烧纸,亲眼见那火苗像鬼一样嗖一下上了父亲的孝衫,被风卷起,一直爬到头顶! 程金山直接哆嗦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而他的刘表兄,两位大舅哥在这程家祖坟这儿,只是来随拜的,根本不敢乱动一丝地方,这规矩可不能坏。 最后程四海的额头都出血了,泪水鼻涕一脸,族长实在看不下去了。 上前把他薅起来,斥喝道:“赶紧回家去,这冷天的,别在这儿显眼了!金山!起来扶你爹回家!” 程金山忍着害怕,爬起身,哆嗦哆嗦的来到程四海身边,想扶却一点力气也无。 最后,族长见他父子俩这个鬼样子,点了族里的两个小伙子,送他们两家,又让人收拾了祭品,让刘表哥和金山大舅子带回去。 此时,程银山这边的一众人又目送程四海一行人下山,只见程四海的孝衫已烧掉大半,都烧的看见棉衣的棉花了,孝帘也成了一块破布了。这,这是老天还是坟里老爷子惩罚他? 程银山更认为是他们自己的爹在替他们兄弟姐妹出气! 待那几人走出十丈远,程银山开始摆祭品上供时,只见那乌云罩顶的天空,像被无数箭一样射穿,那金色的阳光,透过乌云,洒在众人身上,洒在程氏祖坟上,洒在刚才程四海被火烧的地方,已不见一丝阴沉,只有金光。 此时原先凌厉的风,仿佛一下子变得温柔,那打在脸上生疼的雪冰棱,落在脸上时,竟然是温凉温凉的,就像温柔的手,拂过你的脸颊。 那光一丝丝的扩大,让众人惊奇不已。 族长心里惊喜十分!天降异象!还在老程家祖坟!这是吉兆!肯定今日做的一切事由,都得到祖宗的首肯! 立刻!马上!上供品,摆香烛,好酒祭典上!磕头要响要用力! 等那扎马,扎库,金银财宝烧起时,众人都在旁边,银山三兄弟又是靠前,那宽大的孝衫一丝没沾火,没粘灰。 最后众人沐浴着温凉的小雪下了北山,等下了山以后,那雪仿佛不曾下过一样! 真是奇事啊!今儿真是太惊奇了。如今已进村,五六十条汉子如同几百只鸭子,七嘴八舌的说着刚才的那气象。 好歹,给程四海家留了些许颜面,没有明面儿讨论他被火烧的事儿。 族长在前头,那双脚变有劲了,扛着两把铁锹走的飞快。身后程银山兄弟三人更是激动,一是大房的倒霉不孝,彰显了自家的纯孝!二是天降吉兆,自家必有出息之人,无论是谁,总归是好事儿。 一众族人们想的也不少,比如心里想着与那四海家少来往,嘴上说的这是咱们祖宗显灵保佑,明年必定五谷丰登! 又比如,心里想着自己孩子肯定读书有出息,嘴上却说,祖宗保佑咱,无病无灾,万事顺顺利利! 一帮姻亲们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异事,自己又亲身感受了,就像沐浴了一场甘霖,对程氏一族羡慕的不行!不过有了这话头子,可以回村里,吹上那么一整年。 等回到祠堂开席以后,众人喝了点酒,那嘴就跟破了口的瓢似的!一股脑儿的,争先恐后的开始讲今日的奇遇。 此刻的偏堂,如同一个八封炉,没有去祭祀的男人,惋惜的跟掉了十两银子似的,怎么就被派活计了呢! 没有去的女眷,孩子,更是听得聚精会神,一个个发出惊呼声,还纷纷提问题,比如:“今儿晌午下雪了?家里这里没下!”“出日头了?今个一直没出!” 此时她们的话语,更是增加了,此次事件的神秘性。 ………… 最觉的懊恼的人是程禄山的五位同窗!明明这般不一样的事儿,离自己如此之近,却只能听别人嘴里讲! 不怪这个朝代的人,信息传播不发达,有时忽然听到一件新奇的事,或许是几年前发生的了。 程金州和程北风恨不能现在就跑到山上祖坟,去捡点漏,沐浴那温凉的雪! 程禄山安抚他俩:“大伯和十叔都在呢,早就替你们俩得了!” 又见五位同窗都盯着他,他只好折中讲道:“今日上供的祭品有南番来的密桔…” 话没有说完,那五人就立马说道:“够意思,兄弟!” 在席面上,族长那桌最是人多。虽然很多人去了,可偏偏自己只能意会,却说不出来。而族长吃了酒,却是清醒无比的酒疯了。 “明日里,开祠堂!向祖宗表孝心!以后谁家中的红白喜事都可来偏堂办!以后咱族推一个得高望重的人当理事人。红白事,都让咱们祖宗看着,看咱一族人丁兴旺,和睦共处,尊老爱幼!与亲与邻共同扶持!” 不少人激动的大叫:“说的好!咱们就是这样的人!” 王寒松对程禄山说:“禄山弟,你们程家人心齐啊!” 程禄山笑着点头,还说道:“等明年家里盖了大屋,你们来避暑气。来喝这老井水泡茶!” 五人纷纷应承是。 下半过晌,远来的客纷纷打道回程。 方橙早就从族人家中买了五个新瓷坛,洗刷干净,又用开水涮过,才注上干净的井水。 又把那供奉过的蜜桔分成五份,每份六个,实在太少,又从墙上挂的柿子枝上,剪下不少柿子,每份再添上四个柿子。 如此回礼后,再由程禄山,程银州并程北风,把五位少爷们送出二里地才回来。 方橙主要是收拾回礼,对大女婿今日里护院,表示了肯定又表扬。对大外孙女吴四嫚说道:“明年过了年,来姥姥家住到元宵节!姥姥给你们滚元宵吃!” 又把祭祀过的猪头切了一只猪耳,半只鸡,给他们带回去。 又细佃的叮嘱道:“年前天气怕是有寒,你们就别来,真有事儿,找人捎信,你三个弟弟去给你撑腰。过了年,你弟弟们会去走亲,想哪天回来都成!” 程大妮开心的带着儿女和当家的走了。 中间方橙娘家侄子要回,又送出去两斤姜,一斤红糖。那侄子期期艾艾的要了一只被那甘露沐浴过的猪耳。说家中老爹,也就方橙的大哥,身子正在康复中,最是需要! 方橙无语的把另一只猪耳切给了侄子! 今日里程二妮与王树根在家干了一天活,方橙把另一半鸡给她,本来要给她的猪耳朵给了侄子,只要切了一半的一半猪脸给她。 又从买的茶叶中,钧出一小包,递给王树根,说捎给亲家尝尝。 王树根赶紧搂在怀里,对她憨笑。天色见晚,路又远,方橙打发小夫妻俩早回,别让家中人等。 银山家的姓金,来的她老娘带着两兄弟,方橙对她是夸了夸,说亲家好家风,把闺女教的是勤快又持家,孝顺又懂事!回了两件礼。 许涟漪娘家夫妻俩都来了,带了小儿子。方橙笑着夸了小伙子精神,也回礼。 老两家的娘家早就没人了,她从小跟着叔叔婶子过话,今日里无人来。 等事儿全部收拾好,全家人吃过饭都快半夜了。 方橙让大儿子给每一屋的炕洞里添上煤,赶紧都去睡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 ………… 相比程六河这支的祭祀成功,那程四海那边,简直是荒凉无比。 等族人把他们送回,连口水都没喝,拔腿就走了。 这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他们回来开席。 如今,这当家的两个男人,一个满脸是血,孝衫都烧焦了,满脸又是泪,又是鼻涕的,赶紧打水洗漱。 程金山从在山上时就哆嗦,回到家中也没有变好,最后一脸青色,也不顾得招待客人,跑回房间里爬上炕,把头蒙到被窝里开始发汗。 金山大舅子悄悄的与老娘讲了几句话,这温梁氏立马对程李氏客气的讲,家中出了点事,要立马回去! 程刘氏觉的家中正要人帮衬时,立马留客,一定要吃过了再走。 可温梁氏一句也没再讲,挎上空篮子,带着儿子儿媳孙子,一呼拉的走了,连闺女一声都没告诉。 程刘氏望着走远的亲家,心中暗骂:穷酸,势利眼! 刘表哥也想带婆娘儿子跑了,可惜程刘氏是他亲姑,后面他老爹也要五七祭,如果也走了,那五七祭就别想他姑到场了。 等程四海洗漱好了,也没有上桌吃饭,而是跑到老爷子牌位前跪着,还不停的念经,倒不知道念的是啥经。 最后这两桌席面,一桌都没坐满!三个大人吃的愁眉苦脸的。两个孩子倒是吃的,满嘴流油,撑的不行。 等停下筷子时,忽然三个大人发现了一件事儿。 那吃的满嘴流油的孩子中,刘表哥的儿子还没出孝!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能当作不知道!又不能让他儿子把吃进肚子里吐出来。 晌饭过了没一会儿,刘表哥带着婆娘儿子溜了,回礼都没要。 大房的席面,虽然不如二房的丰盛,但也是有鱼有肉,最后大部分便宜了马六与乔松。 程金山午饭没吃,晚饭喝了一口汤,半夜里烧糊涂了,嘴巴里又叫又喊,双手胡乱挥舞着。吓的他婆娘也不顾得坐什么小月子,穿衣下炕去正屋找公婆。 程四海也是白天吓的狠了,打算好好睡个觉来定定神!才入眠一会儿,就听儿媳妇拍门叫人。 老两口赶紧穿衣戴帽遮丑,才开问怎么了? 金山家的把金山的情况一说,二人飞奔进金山的屋,见儿子惊厥的样子。 程刘氏讲道:“这是吓着了,赶紧给金山收收魂儿!” 此言一出,程四海立刻讲:“那你快给儿子收一收,还等什么?” “俺又不会!”程刘氏讲道。 金山家的讲:“前年斧子也吓丢魂过,是西院的那人收的。不过,我学会了,俺这就收!” 婆媳二人立马找了一个茶盅,里面装满大米,又拿了一块手绢,盖在茶盅上,收紧四个角,再在茶盅扣过来。 然后金山家的握着手巾的四个角,在金山头顶,眼前画圈,画了好久,也不见程金山安定下来。 那程四海不由的问:“是不是转悠的方向不对?” 金山家的立马想起来了:“对,对,要左三右三的。” 说罢又开始了! 但无论是左三先还是右三先,都不好使。 程刘氏问儿媳妇:“是不是嘴里要吟上几句?” 金山家的又立马想起还真有那吟唱的词。 于是又开始左右三圈啥的,但一句也吟不出来,程刘氏也是。 这两半吊子婆娘差点没把程四海气死。 “再想想谁还会?赶去请!” “前街九婶子会,哪我去请?”金山家的赶紧说。 程刘氏拦下她:“让马六去请!” 程四海去敲门叫马六,去前街请九老爷家的九夫人。 马六心里骂的比谁都欢,但面子木讷老实:“老爷,这黑灯瞎火的,那九老爷也不认识俺,肯定不会应声,不如俺扶您去请?” 程四海想了想还真这么回事,连忙让马六扶着出门去找程九峰的婆娘帮忙。 到了程九峰门外,程四海心急,狂拍门。吓的程九峰屋里立马点灯穿衣。几个屋里的儿子儿媳也都立马起身了。 其中程九峰大儿子睡的朦胧的眼,不由的讲,今个在祠堂没听说谁快不行了呀?怎么这就上门报丧来了? 门外与程四海一起站着的马六,惊奇的望着报丧式敲门的东家老爷,这番处事,竟比他们响马都横! 等程九峰全家人穿戴整齐后,开门见是程四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上前报丧的一般都是逝者的儿孙,这程四海的爹今儿白天刚烧了五七,他老娘死了有三十年了,那他家谁过世了? 还没得众人想明白,程四海慌里慌张的讲:“弟妹啊,你会收魂吧?俺家金山掉魂了,你去帮忙收一收?等金山好了,必定让他上门道谢!” 此话一出,程九峰全家老少,全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妈的,虽然他是俺堂兄,堂伯,堂爷,但俺们却有十分想抽他的冲动! 第31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三十 程九峰觉的自己真是哔了那啥了!自家老少在这寒冬里忙活了这一大通,竟然是为了给程金山叫魂! 他望向手伸进门的程四海,立马拉着那只伸进门的手,一步跨出街门,拍了拍程四海的手讲:“四海哥,就俺婆娘那粗笨样,根本就不会,你别听有人瞎说,你再找找别人吧!” 话音刚落,他人也像兔子一样窜回门内,街门一关,上了门栓,对还在院里的发呆的家人说:“都回去睡觉!” 等回到屋里,程九峰对婆娘讲:“俺这个堂兄最能显的本事就是:自己抓破腚,也要赖别人!” 程九峰婆娘也知道:“俺也到程家这么多年了,明白着呢。那金山身子弱,从小就是,俺又不是那大夫,可不敢帮忙!” “对,以后离他家远点,被粘上了要脱层皮才能抖掉!” 程四海就这样被堂兄弟拒在门外了。 这?他对身边的马六讲:“他,他说他婆娘不会!怎么就不会了呢?” 马六对程老头这不靠谱的样,十分看不起,这时候还想人家为什不会? “老爷,要不您再回家问问夫人,还有谁会?” “对,对对,咱们快回家!” 马六又扶着程四海回了家中。 一进门,就听到那程刘氏在骂乔松。 “在俺家吃穿不愁,你倒好,主子这都难受着,你还有心躲在屋里?懒货!烧水去!要是在那心狠手辣的主家,一顿打少不了你的。” 马六见大哥正在低头抱柴,想要去与程刘氏理论,但见大哥暗中摆手,只能先放下,等有合适的时机一定要这老太婆好看! 最后,程四海家还是商量出了主意。找族长,让族长找人帮忙! 当族长知道程四海找上门来,为了给程金山叫魂时,虽心中不想管,可金山又是程氏子孙,又不能不管,没好气的讲:“你先回去吧!一会我找人过去。” 他现在很是体会到方橙一家子被当许愿池里王八的感觉了。 六河家已经与程四海家断亲了,所以不会找方橙了。 族长回屋把事儿一说,程李氏也披衣起身,对当家的讲:“这小孩吓着了,丢魂有,这金山都二十五六了,怎么还有吓掉魂的事?再说了给小孩子叫魂的,哪家做娘的不会?” “要不,你去给金山整整?”族长也头大,这半夜也不好找人。 程李氏气的,抓起炕上的枕头扔向那个不带脑子丈夫! 最后程李氏还是穿衣出门,叫上大儿子,去了程四海家。族长不放心也去了。 族长都来,程四海立马添茶说感谢的话。 “谢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仔细过日子吧!你这今儿找这家,明儿找那家的,谁家都不用过日子了。”族长没好气的说。 “哎,听大哥的。”程四海边人点头应承。 程李氏带着儿子进了金山的屋,对程刘氏讲:“把斧子抱你们屋,老子这样别吓着儿子,还有我们进进出出的,寒气大,闪着孩子。” 程刘氏连忙用一床被子把孙子抱到自己屋,又回来了。 现在婆媳二人仔细看着程李氏的方法,争取一定学会。 程李氏先仔细看了看金山,确实像吓着了,就问从啥时开始这样的? 金山家的说是从祖坟回来。 心中有数了,程李氏净了手,重新用了一个茶盅,舀上小米,再用从家中带来的一块红布盖好,揪四角倒扣,又让大儿子上前压住程金山的胳膊以防他乱挥。 只见程李氏左手拿盅,右手点过程金山的脑门,开始在他头顶左转三右转三圈,还吟说:“金山,金山,你爹,你娘正叫你回家吃饭,快回来,对,顺着路,快回来!” 如些反复多说了几遍,又用茶盅在程金山整个人身边转了几圈。 等了一会儿,程李氏让儿子放开程金山,只见那程金山也不胡说,也不挥手乱抓的。 屋里留下金山家的照看,几人出了屋到了正堂说话。 程李氏把茶盅正过来,松开红布,只见原先满盅的小米,少了三成。 “收了,应该成了。这块红布,四海家的一会儿拿到院子里烧了,今晚上你也留金山那屋与金山家的一起照顾。注意这几日说话细声细语,别骂别吼。六七时,给你家老爷子还个愿。” 程刘氏一个劲的点头,感谢的话一个劲说。 族长最后不耐烦了,说了一声明个又开祠堂早点去,就告辞出门了。 回到家中,快半夜了,程李氏揉着老腰躺在热乎的炕头,对自家老头子讲:“孩儿他爹,你看看咱们也与程四海家断亲得了!” 族长也在被窝里搓冻麻的脚,叹气回道:“但凡我不当这个族长,今个晚上谁理他。快睡快睡,明个有事呢,以后也就当没听见!咱们也不是他爹!” ………… 王寒松与堂弟王寒菊回到家时,已是夕阳西下。 回到各自屋里,洗漱了一番,才带着程家回礼去见祖母。 二人一到祖母屋里,只见自家老娘都在此做针线,三个妹妹也在,大妹十一了,正在学纳鞋底,二妹三妹岁数小,正在吃长生果,枣子。还有一个小丫头在炉子上烤栗子。 另有两个大丫头正在给祖母冲蜂蜜水。老太太这嗓子都痒了十天半月了,有时说一句话都说不完就要咳,夜里更甚很难睡个囫囵睡。找大夫给开了三四副药了,又支招喝蜂蜜水,收效甚微啊。前几日家里还托人去府城给捎带枇杷丸,听说那药止咳又润肺。 见两人从外进来,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的老太太看到两个高高壮壮的大孙子,立马来精神了。 两兄弟立马给老太太行礼。老太太娘家姓薛,娘家也就是三十亩地富农家姑娘。嫁进王家四十多年,生儿又育女,如今也四世同堂了。 两妯娌见儿子都回来了,让丫头掌灯,又各自放下针线,去厨房看两个儿媳今晚做什么饭。 三个小姑娘也起身叫哥哥,问今日出门去哪儿了,这天黑了才回来。 王寒松与堂弟一起坐在薛老太的旁边,开始讲今日里在同窗家中发生的事儿。 “今儿去的是程禄山家中,他祖父五七祭祀。那程氏一族虽没咱王家业大,人多,可人心齐,又纯朴,既为农家,却多有读书人,也算是耕读传家了。”王寒松说道。 薛老太想了想,对上了哪个是程禄山。刚要讲话却咳了起来。 王寒菊立马递上蜂蜜水,薛老太接过饮了一口,咽下,又饮一口,没成想还没咽,就咳出来了,还把刚才喝下去的水也吐了出来。 王家兄妹几人连忙递帕子,又上炕给祖母捶背。一阵人慌马乱,刚收拾好,薛老太又咳,好像要把肺咳出来。 等这一阵过去了,薛老太半躺着,只觉的胸骨都咳的隐隐作疼。 瞧着几个孙子孙女对她照顾倍至,又让她很欣慰。 王寒菊见祖母这咳的痛苦,只能干着着,却帮不上。 忽然,他想到程家的回礼! “大哥!桔子!南番蜜桔!” 听到他的话,王寒松也立马起想起程禄山讲过蜜桔也沐浴了甘露! 兄弟二人立马冲向刚才拿进屋的包袱,打开后,拿着桔子就剥皮,还对旁的大妹妹喊:“大妹,去提热水,带个大点的茶碗。” “哎!”听了哥哥的话,立马就往厨房走去提水,连丫头都忘了使!等想起来,又笑了,尽孝自然是亲力亲为最虔诚。希望菩萨能见了她的诚心,让祖母的病好起来! 二人仔仔细细的把桔子剥出来,让二妹把桔子瓣放在碟子里,别动!两人一共得十二桔子,所以出了桔子皮不少,但二人却小心翼翼的把桔子皮也放在碟子中。 看的两个小妹有些不懂了。 当二人把桔子皮收拾好时,王寒松老娘王薛氏提着水,女儿在她身后端着一个大茶碗进来了。 王薛氏进来就讲道:“娘,听鹊姐说您又咳了?” 把手中的盛热水锡壶给了儿子,上前细细问婆婆怎样? “没事儿,过了那阵儿了。你忙去吧,孩子都在这儿呢。” 王薛氏笑吟吟的回道:“娘这里有他们在,我也没有不放心的。等吃饭时,我再来。” 见婆婆真没事儿了,就去忙了。 王鹊姐儿看大哥与二哥把一把桔子皮放在茶碗底,又加热水冲,然后两人相互吹碗中的热桔子水,等差不多温度,二人都浅尝了一口,正合适入口,才小心翼翼的端给祖母喝。 薛老太看着两个孙子这般,开心的不行。虽然今日里为压下去咳嗽,喝水喝的都饱了。可难得俩孙子对她这孝顺,也就接过那桔子皮水,小口的喝了两口,没咳。又喝了两口,还是没咳。 薛老太竟然自我觉的,那温的水中,除了桔子味,还带有一丁点冰凉! 又细细的喝了一口,不由的问孙子:“这是什么桔子的皮,怎么还带点凉丝丝的气儿?” “真的?” “真的?” 王家兄弟俩吃惊的问,又开始回味刚才二人都尝温度时,入嘴那两口。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用,二人觉的吸进肺里气息,都顺畅了不少! 二人立马开始讲今日里去程家发生的事儿,讲那些程氏族人说的祭拜时竟天降甘露!他们虽未亲见,但除了程氏族人还有别的姻亲,个个都说是真事儿。 王寒松激动的说:“今日去的人说那日光先如利箭穿透乌云,又如佛光普照大地。” “对,主要是那温润的雪,说是未祭祀前如刀如箭,打在脸上生疼。后来摆上供品后,那雪竟变得又温凉,洒在脸上又柔又软呢”王寒菊也把话又夸大了一些! 在坐的几人个个听的如痴如醉的,薛老太也嘴里讲:“这才是那天地造化。我的乖孙们念同窗之谊也得些机缘!我这老婆子跟着享用了。” 又对王氏兄弟俩讲道:“给你们老子,老娘留出些来,再冲两碗,分与鹊娘和阿狸,阿鱼,你们俩尝一碗!” 或许是心理作用吧,薛老太好一会儿没有咳了。众人也没有提起,不过都在心里想着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千万别咳! 虽有薛老太发话,但大家只浅尝了几片桔皮水,余下都留给了祖母。那桔肉也只留给祖母当留嘴吃。 薛老太分给孙子孙女,个个都不要,说他们身体康健,吃别的就行。 对了,还有八个柿子,也都给老太留着。 晚上很晚了,王寒松睡不着时,竟然想到了,明日里把另外三好友的桔子要过来!没桔子,皮也行。 ………… 方橙醒的早,但实在不爱动,这六七天每天忙的跟陀螺一样。她是婆婆,她一起身,那老大和老二媳妇也一定跟着起。 不远处别人家的鸡鸣声,还夹杂几声狗叫。这空气中的清冷气儿,喘气都觉的冻鼻子! 一头油,一挠就沾手上,脸糙手粗,都不敢摸那绫罗绸缎,一摸准毛了。含胸又些许驼背,腿又微微罗圈,亏是冬日又守孝,不讲究脸面,又被衣服有些许遮掩,要不这方氏,像个老妪,哪里像才四十有二。 除却这些,这方氏还真无大病,累狠了,睡上一觉就歇过来了。 方橙把空间里的琼果拿出一下,几口下肚,缓解一下饿着的肚子,还解了渴。这几日太累,倒头就睡,琼果攒下四个没吃了。 天气微白时,家里人陆陆续续早起了。今日又是许涟漪做饭,烧好洗脸水,给方橙端进屋里时,被方橙屋里的东西给馋的,口水都忍不住要流。 那两块大姑子给老爷子做祭用的五花肉,两块能有二十斤,那供奉过的糕点就有七样,还许多块!鲤鱼有三四条,白条烧鸡一只,猪头大半个,白面大饽饽十多个。还有三个未拆的点心盒子,两匹布!还有,还有…… 总之,这是许涟漪来到这个文中世界以来,看到的最好最丰盛的吃食。她心中不由的想,当婆婆真好! 努力咽下口水,刚要张嘴说话,又被口中澎湃的水口给呛住了,咳了好一会儿,才好。 “娘,今早饭怎么做?” “嗯,做白米粥煮上二十个鸡蛋,把白菜调个味,做下饭菜。地瓜芋头蒸一些,饽饽也加上两个。” 程家兄弟吃过早饭,就被方橙打发去了祠堂。 一是今日里又开祠堂,二是再看看昨个借用偏堂有没有什么地方收拾的不妥。自家是第一个借用偏堂的,总要打个样子。 几个成家立业的爷们一出门,家中就是女人孩子了。方橙就领着三个儿媳,把昨日剩的菜,菜再归置一下。 天气这么冷,肉加盐稍微揉搓一下,放进坛中存放,能存好久,明年还可以吃咸肉了。 可是家中盐所剩无几,都不够腌一半的。还不能都用了,家里炒个菜做个汤也要用。 方橙只好先放弃做咸肉,稍等个两三天,她想想怎么把空间里的盐掺和着用。 如果眼前有面镜子,许涟漪绝对会发现自己双眼对那肉都冒绿光了! 啊……她要吃肉! 方橙也想,家中老少爷们都想! 可世俗孝规在呢! 一直过了晌午,银山三兄弟才回来,家中连忙开饭。 中午是贴饼子,做了鲜肉蒸酱。 肉条给孩子们吃了,但被肉味浸过的面酱更十分下饭。 吃过饭后,兄弟三人给母亲讲祠堂发生的事儿。 程三湖接了红白理事长;以后借用偏堂都应为祖宗供奉三斤香油;族里拿出五亩祭田收入,给进学读书的孩子补贴。对了,还有人提出把老水井也圈进祠堂里去,最后被族长和族长商量后否定了,说是加上老水井,这祠堂的形制就不方正了。 对了,还有东院程四海去的最晚,最终是有人上门叫他,他才去。 到了以后又倒打一耙,说全族孤立他,开祠堂都不告诉! 第32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三十一 方橙听儿子们的讲述,对东院那一窝人发生什么都不稀奇。 “咱家年前这段时间没什么大事儿要忙活。你们三个帮我清点规整一下粮食,不够咱们再买点,最好存够到明年收表子时。”方橙说道。 三兄弟说是。 方橙又讲:“再算计一下春种的种子,地肥,事事留有余量,到时不慌张。” 程银山很赞同老娘的话:“长生果种已经剥好,过晌后让大锤他娘领几个孩子挑一挑,过一下秤,有缺早去别人家换!” “那玉米种子,是要搓出来才行,这个好办,找棒子大的搓就行。豆子,咱家没种过。娘,前些日子买的黄豆当种子行吗?”程银山问道。 方橙笑了笑说:“前两天买的都发豆芽了,再买就是!” 程禄山则说:“我觉的还应该把贮藏粮食,种子的地方再整一下地面,那老鼠成日的造洞偷粮!娘,我想着咱家该聘一位守粮官吧?” “啥官?” “还要聘礼?” 银山与二弟对三弟最后一句说的懵了。 方橙倒是笑了,这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称呼呢。 “老三,别逗你俩哥了,快讲讲怎么聘那守粮官!” 程禄山赶紧说道:“就是,就是谁家生了猫崽子,去抱一只!” “好你个老三!去讨只猫就讨只猫呗,还叫聘官!” “三弟!我还以为是出聘礼找那什么什么呢!” 两个哥哥一左一右的搂着小弟要挠他痒! 玩笑了一小会儿,三人觉得又如小时候那般亲昵无间了,个个开心的笑着,眼角却带了点泪花。 多少年了,兄弟间没有这般亲近。 方橙让三兄弟坐好,开始发工资了,噢,应该叫奖励!为家中忙活给什么工资呀? 本来按方橙的传统,这钱根本不给儿子,只给儿媳,可中间隔路着许涟漪! “我本来打算过年时给这段时间忙忙碌碌的大人孩子,都扯上布做上新衣裳。又觉守孝没必要太显眼,还是给你们几钱银子,手里松快些!想买西,想攒着都行。也别太手紧,老婆孩子的,跟你是享福来着,可不是来过苦日子的。当然,我还是赞成钱给管钱的匣子的,今儿给你们,是想着让这搂钱的耙子也得认认银子不是?” 兄弟三人被老娘的话逗的都笑了! 方橙先是每人给了五钱,后又给程银山六十文,程铜山六十文,程禄山三十文。 “孩子们也出工出力了,吃过晚饭,我再给他们。”方橙对几个听话的孩子喜欢的不行。 程银山拿着银子,有些迷茫又有些担心,这几年他几乎不碰钱,除了前些日子老娘给了一角银子,从来是花多花少,钱从手中过,没有一文是自己的。但凡有那几文剩余,都是婆娘收的。 程铜山因为知道自家有家底,拿银子拿的开心又痛快。 而程禄山是想着反正要休许妮子,自己没再成婚前是跟着老娘过的,所以银子还是老娘的。 程银山有些忐忑讲:“娘,要不还是您拿着吧,家里这儿都有吃有喝的,也不缺什么的。” “老大,你放心拿着,家里不说大富大贵,但也是衣食无忧!都说钱是人胆,手中有钱,腰杆子直,人不软怯。你是长子,长兄,更应该硬气起来,给两个弟弟领个头才好!” 方橙一番话,说的程银山直点头。 “那娘也留好养老银子!” “知道,知道了。虽然人人都说钱是人的胆,但娘更喜欢儿是父的威!你爹虽不在了,但娘有你们三兄弟,又有孙子孙女一堆,无论闯哪个人堆(去亲戚家做客),也是不怯的!” 三兄弟这会儿得意洋洋的,可不!家旺看子相!这年头但凡能吃的上饭,没有不想多子多孙的。 ………… 程金山这一觉睡到第二天过晌,醒了猛吃了一碗小米粥,两个鸡蛋。人缓过来后,人精神多了。 后来听了自家老爹与族长家又闹僵了,气恼归气恼,但万分珍惜自己的身子,这次昏迷之际,他想通了为啥自家最近过的不顺了。 主要还是人太单薄了!自己独苗,儿子又是!孩子少,人欺不说,祖宗也不喜欢! 他决定了,努力养好身子!明年正月出孝后,去租个妾,这样家里两个女人,一人生一子,他也有三个儿子了!他爹就是被他娘拿捏住了,要是他也多几个兄弟,何苦现在这般光景? 当然这租妾的钱?还是用自己私房吧! 晚上,马六婆娘来屋里送饭时,那壮实的身板,又让程金山心思又活泛起来,要是三个女人呢?不过中间有个马六! 马六这厮只有蛮力,他那婆娘肯定不喜欢没脑子的,只要他……边想边欢喜,忍他到年后罢了。 正房程四海这会正和婆娘讲族里人包括族长都欺负人!还说什么昨夜里告诉他今日里开祠堂,瞎说! 程刘氏听完丈夫的话,说道:“大哥与大嫂昨晚走的时侯确实说了。” 程四海牛眼一瞪:“你是不是晕头了?跟谁过日子都不知道了!” “是,是没说!”程刘氏连忙改口。 这老头倔犟的时候,还是顺着点好! ………… 程九峰与程十岭一起从祠堂往家走,两人正说着程四海呢! “昨晚上,四海哥上俺家好一个拍门,把俺全家吓的全都起了,以为是哪家来报丧呢!一看是他,说金山掉魂找人收收,亏俺没应承!”程九峰庆幸的讲! 温十岭也不客气:“他就是无理搅,以后与他家相处,最好找中人在场,省得他装傻充愣,死不认账!” “你说他这脾性随了谁?” “肯定随他娘!咱老程家就没有这样的!” “对!十岭你说的对!” 二人站在街头有日头的墙跟说着话,从讲程四海的不靠谱又讲到昨个儿祖坟上的吉兆,说到激动之处,那口水唾沫横飞,还手脚比划。那嗓门中还透着激动!根本就不想着回家的事儿了。 此时,远处走来两人,每人还挑着两只桶。这两人有些许面善,又不像是本村人的人。 两个二十出头的壮汉,见到程九峰两人,赶紧过来问:“叔,这村里有口老井,就是姓程的那户人家挖的,俺们去挑担水,能告诉俺在哪儿吗?” 程九峰心思转的快,问道:“小伙子,见你面善的很,是邻村的吧?” “俺是东吴家村的,昨个村里有亲戚说咱村老井水甜,还治病啥的,就来挑担水,家里祖母最近吃啥都不香,来挑担水试试。叔,那井在哪儿呀?” 程九峰立马对程十岭说:“十岭,你带这两位小伙子去井那儿,俺回家拿根灌绳给他们用。” 说完就撒腿往族长家跑了。 程十岭望着跑远的程九峰,这方向反了啊。 程九峰快速的跑到族长家,见族长大哥,这还真是他亲大哥,所以一点都不客气的上来就夺了他哥要入口的茶。 “慢点喝,烫着呢!都当爷了还这么毛燥!”族长都替他弟弟舌头疼。 程九峰哪还顾着舌头疼,只问他哥:“大哥,你再不想法子,咱们那口老井,非叫人淘的干干净净!” 族长不解的说:“啥?还有人给咱们淘井?这又不是伏天?这么冷还下了好些天的雪,怎么淘?” “不是,刚才有外村里有两个小伙子都挑担子来打水了!说昨个就传出去咱这井水甜又治病。”程九峰急的围着他哥乱转! “瞎传!那老井的水也就甜了点,喝着干净不闹肚子,哪能治病?”族长对那老井熟的不能再熟了。 “俺就说吧?让你想办法圈起来!你还讲什么规不规整?等名声传出去了,人来的越多,咱自己打水都要排队!” 程九峰到他屋院子,抹下屋檐里的灌绳,又对屋里大哥喊:“大哥,你快想法子!灌绳俺先拿用一下!” “可别给我把灌绳掉井里!”族长在屋里喊。 想了想还是要去看看,别出什么事儿难招架。 ………… 程禄山回屋后,把书桌上书本整理一下,又想起赶紧给家中侄子侄女起名字的事儿,下次再开祠堂一定把名子正经的添在族谱上。 他把以前与许妮子想的许多儿女的名子都摒弃了,如今再细看曾经以为很美好名子,男名中大都志大才疏,女名又透露出几分轻浮。 昨个与几位同窗相处一会儿,他发现自已在成亲后,多少有点昏头昏脑,仿佛聪明机灵被人拿走一般! 他一边仔细研磨,一边想着几个合适名子。一连写了十几个,要与老娘,哥哥们商量了再决定哪个好。 许涟漪刚洗完一盆地瓜,又切好两个南瓜,这手都冻麻了,赶紧进屋把手伸被窝里暖和。 两人皆不说话,倒是程禄山把写好的纸收起来,又把书本摞放好。坐在桌前,想了一下,想看看许妮子知道自己懒少了二十文钱是个啥样子。 这时,他把老娘给的那三十文钱拿在手里,又一枚枚的拍在桌子上数。数好后,又拿在手里,再来一遍。 叫到钱声,许涟漪转头看向他。 程禄山见她那双眼中贪婪,把钱一下都放在桌子上,清声说:“娘给的,两个嫂子都是六十枚,唯独你三十枚!” 许涟漪也不暖手了,也忘了程禄山打她生疼了,几步冲上前从桌子上捡铜仔。 “娘偏心!为啥我就少?”许涟漪数着捡,确实只有三十枚。 程禄山看她拿钱的贪样,嗤笑:“没办法,谁让你懒呢!” 即使被程禄山看不起,许涟漪也把三十文收着了。将来她要买的东西太多,一文也是钱。 程禄山起身出门,不再看一眼许妮子。 他来到街门外,那雪化的差不多了,自家的菜园子里原先有一垄芫荽没除,下雪时盖上了两捆玉米杆,不知现在怎样了。 程禄山扒开那玉米杆,正要查看芫荽,就听自己的大侄子在叫小叔! 原来有人找自己。 来人依然是徐三思的书童春泥,这次竟然是与马夫驾车来。 春泥见程少爷正在泥地里扒拉菜,想过去见礼,被制止了。 程禄山看过依旧鲜嫩带冰碴芫荽后,才出了菜地,春泥赶紧行礼。 “你主子昨个刚回去,今儿又派你来,怎么那坛水又喝完了?” 程禄山开玩笑的问春泥! “回程少爷,那坛水少爷今日里带去书塾了,说煮茶给夫子喝。这是我家少爷还有王家俩位少爷的信,说您一看就明白了。”春泥把信给了程禄山后,又与车夫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程禄山一边拆信,一边说:“等等,我看完信你们再搬!” 他把两封信都拆了,又一目十行的看完,明白了怎么回事儿,竟有些哭笑不得了。 程禄山带两人把东西搬到方橙屋里。 大锤是带眼神的,见小叔与人讲话时,早就跑到祖母屋里学话,说有个人又来给祖母磕头。 方橙一想就知是谁了,先让正在捡长生果的人到正两间屋里捡,又对给长生果过秤的银山铜山讲,把东西规置好,记住斤两,人不必回避。 程禄山拿着信,身后跟着拿着东西春泥和马夫,春泥进屋后,放下东西又跪地磕头,向方橙问好,那马夫只是作辑问好。 车夫问过好后,又回车上搬东西,程银山与程铜山想起身帮忙,却被老娘的眼神压住,稳稳的坐在凳子上,不敢动。 程碌山拿着信,给母亲和两个哥哥讲述自家昨日的回礼,竟然让久咳不治的薛老太昨日里不咳了,还睡了安稳觉。本来今日礼应亲自上门答谢,奈何夫子见地面雪都化没了,一大早让人传话回学堂查功课,不得前来。所以送了些回礼表示感谢。末了还在信中央求可否再匀点南番蜜桔?如没有,其他沐浴过甘霖的祭品也行! 方橙另两个好大儿,被对方地主家傻儿子的操作惊呆了。 因为对方拉来一马车东西,米面油盐布,还有头已经杀的羊!两只活蹦乱跳的公鸡!一看就不是读书郎君准备的,肯定是家中女眷出面回礼的。 程禄山这时对旁边站着的春泥讲:“你主子让你来取水?” 春泥连忙回道:“是,主子让小的带了六个空坛子,说取了后分与夫子,同窗共烹仙水茶。今个一早,王少爷就找主子,求了那甘露桔,说昨个王太君喝了带有甘露的桔皮水,一夜好眠。” 方橙听完后,突然有一种进入玄幻世界的错乱感,这老爷子一个五七,竟然升级到吉兆,甘露桔,仙水井…… 程禄山先带着人去打水,方橙则是看看自家还有啥是沐浴过甘露的祭品,准备回礼。 人一走,在正两间干话的媳妇孩子都出来了,见半屋子东西,眼中露出惊喜!个中原由他们也在屋里听个清清楚楚!这昨日里摆祭过的东西这么值钱吗? 方橙让程银山兄弟俩先把东西搬到正两间去,也让大锤二锤去搭把手,让其他孩子上炕暖和。 然后问还沉浸在自家东西很贵的两个媳妇:“你们俩说说怎么回礼?” 这一问把两个还在高兴的人问懵了。 银山家的回道:“娘,我们听您的。” “只是让你俩说说,我听一听,怎么回我有数!”方橙讲道。 两个儿媳这才明白,婆婆这是手把手教她们,不一样的人情往来。毕竟三弟结交的同窗,高自家的门户太多。 银山家的是长媳,自然她先说:“娘,我看送的东西不少,也贵,要不把剩下的东西都给他家?” 方橙点了一下头,表示听到了,又看铜山家的。 铜山媳妇脑袋急成一团麻了,原想用大嫂的法子,又怕大嫂不高兴,实在没想出个怎么回礼的法子,只能讲道:“我听当家的。” 听了两个儿媳的话,方橙觉的这个人情世故历练,她俩一个二十分,一个零蛋! “先准备回礼,回头再细说罢。” 方橙拿出一只鸡,两条鱼,四个饽饽,八个梨,又加了十几块糕点,另有祭典剩下的半坛白酒。 特意叮嘱,上面的纸灰一丁点不准去,全都留着! 又让老大去菜园子里,挖上一小筐芫荽和菠菜,算做礼品,必竟也是用“仙水井”里的水浇灌过也! 第33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三十二 许涟漪把钱收好,气恼了一会儿,不过是那日起晚了,帮忙做了两顿饭,死老婆子就把她的二十文分出去! 怎么不说她前日里搬石头,和泥巴,垒锅灶!她想气的去找婆婆理论,又想起前天晚上因为守孝时间的事儿,被全家人用嘲笑的眼神看待! 她可不能再鲁莽行事了,必须有理有据让这些个封建糟粕们刮目相看! 许涟漪决定不到饭点不出屋门做饭,在炕上暖和多好!让那两个马屁精妯娌在老太婆屋里干活奉承吧! 她在炕的犄角旮旯里找出包铜板的荷包,有些被炕烟给呛黑了。这个时代就这点不好,每天带几十文铜板在身上,太沉了!还是要攒多了换成银子,再换成银票! 对了,这个书里有没有银票这个设定来?还是要怪XXL!怎么不写上空间?要是有的话,她提前去捡漏! 至于院子里人来往的,哼,她才不伺候呢! 方橙把要送的东西都收拾好,也不见程禄山带人回来,就是取个水而已,怎么这么久? 这时长生果种子称好了,程铜山说:“我去瞧瞧咋回事儿。” 大锤二锤也非要跟着,就一起带去了。 小锣小斗羡慕的不行,也想去! 方橙安抚她俩讲:“再过半个月,天好路好走,我带你们去镇子去。年底再赶个年集!” “真的吗?谢谢祖母!” “谢谢祖母!” 小锣小斗开心雀跃着,祖母真好。 “老大,这种子够吗?” 听到老娘问,正在心估摸种子数的程银山,连忙讲:“够的,还余上三四升呢!” 银山家的又把捡出破皮,碎瓣,干瘪的长生果仁拿到升里量了一下,也有两升左右。 “明个老大家的,把这些用锅烘一半,每天给孩子香香嘴。”方橙安排着,不一会儿程禄山回来,身上带有几分狼狈,可脸上又透露着喜悦。 ………… 话说程禄山带着春泥,马夫牵马拉车,来到程家老井时,就听这儿人声鼎沸。 不少人挑着水桶来打水,有本家的,有本村的,周围几个村的人比较多。岁数大的有五十多,岁数小的十一二,更有邻村五六个婆们推着木轮车,车上捆绑四个桶,打算推水的。 程禄山来时,只见两帮外村人因为先来后到的在起争执,族长也在,就说了几句话,要排队,一次只准一家上井台,人一多推搡起来,太危险了! 其中离近的东吴家村的人,认得族长,连忙说:“好,好,咱听您的。” 而离的远的村来人平日里也鲁莽惯了,就随口喊了句:“你谁啊你?凭什么听你的?” 不少在等着打水的人,心想着哪里来的二叉五?谁吃饱撑的管闲事?当然是人家的井,才出来管的。 程禄山赶紧跑上前,立马挡在族长前,春泥也跟上。马夫在路边刹停马车,拿着鞭子也来了。 程禄山虽没有对面的汉子高,也不如人壮实,却不惧他! “怎么想挑我们程家水,却不让我们族长说话了?凭什么听他的?凭这井是我们老祖宗辛辛苦苦凿的!都说前人挖井,后人吃水。我们族长是正宗嫡长一支,这井就他说了算!我们程氏子孙吃水都心怀感激,你来白担水还连个礼数都没有?” 对面的人被他讲的耳红面赤的,他只是鲁莽,说话容易秃噜嘴,却不是个能抓理吵架的。 这时程十岭大儿子来挑水,见有人与族长,禄山堂弟起了争执,把桶从扁担上抖下去,立马也冲到族长身边,扁担横在前,一幅人高马大憨憨样,嘴却像那机关箭一样突突:“怎么?小瘪犊子,跑俺家井边撒什野?出门没打听这谁家井啊?尊老爱幼,你们族里不教啊?” 吼完又对那些排着打水的程家人喊到:“程家人都先打水!礼让也应该给有礼的人!” 一声喊,程家人都挑担上前了,却不先担水,而是自觉的帮忙维持秩序。 族长拍拍挡在身前的两个侄子,心中激动又骄傲。 他走到那壮汉面前说:“这位小哥儿,咱让担水的,我在这儿只是怕出危险,才讲了几句。和和气气的不比什么都好?” 那秃噜嘴的壮汉连忙放下担子作辑,又真诚的讲道:“程老伯,俺不是坏人,就是不会说话,您别怪罪,俺这就让让!” 说罢担着担子,提着桶没走,而是自觉让与他争执人先挑水,那家也礼让与他。 最后还是东吴家村的人先担水走了,才轮到刚才那位秃噜嘴的小哥了。那小哥打好水,又报了姓名,道了谢才离开。 程禄山则被十岭叔家大堂哥拎着脖子拽到一边,不客气被数落:“光长个脑没长个,还往前扒啦,简直和东风一样,读书把脑子给读傻了。碰到这事,不会嗓子一喊,与那些大老粗理论什么?” 程禄山也笑着说道:“对,对对,东旭哥说的是,我这儿是思虑不周了。噢,对了,我来打水的,带着帮手呢,哥你放心!” 有人看着排队,打水也快,不一会儿外村人都走了。剩下的都是程家自己人了,程东旭力气大,一会儿帮程禄山提好水。 这时程铜山也来了,大锤二锤去族长身边问好说话儿,每人得了两块地瓜糖,开心的不行。 ………… 马六傍晚去担了两桶水,听了一耳朵的村里传言,心中兴奋的,想晚上讲给大哥听! 乔松在厨房揉面,要擀面条吃。 程刘氏一边炒面菜,一边用眼的余光监视切面条的乔松,怕她偷藏白面! 乔松在她看不见的地去,面露凶光,想着从哪儿切才好! 晚饭给那病秧子送饭时,还他妈的让乔松给他喂饭! 忍着恶心,乔松装作听不懂没眼色的走了。 忙完一天的活计,回屋后,乔松又拿出自己的武器柳叶刀开始磨。 马六倒足稀奇起来! “大哥,你不是说你的刀先封了,刮胡子用足够了吗?” 乔松的脸映在光亮的刀面上,嘴里说道:“有个贱货说手使不上劲,我就想是年前帮他剁了,还是年后呢?” 马六一听,两眼放光! “大哥!哪个贱货?分弟弟两条腿!真是的,这两个月手都忍的发痒呢!” 乔松又想到自己不能大意了,还有众兄弟的仇要他来报!只能暂时忍着!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这儿被一家子贱货欺! “大哥?”马六等着乔松一声令下呢。 乔松讲道:“且先忍耐几天!一家子贱人!” 马六见无腿可剁有些泄气了,后又兴奋的讲起了村里八卦! 比如说程四海在他爹坟上被火烧着了,烧的露棉花了,还烧哭了! 比如今天去井湾挑水的人打起来了,那程氏族长劝架才和好的! 又比如村西有个老汉,去北边树林里捡了一口锅!嘎嘎新! 马六开心的说着:“大哥,你说谁他妈傻把没破的锅给扔了?” 听到这儿,乔松都想剁了马六了! “你说呢?” “嗯?大哥,大哥!那不会是咱们的锅吧?”马六后知后觉的问! “我叉叉你娘!你个傻叉,傻叉!”乔松气的低声叫骂!用刀背抽马六,马六熊一样的汉子被抽哭了! 这锅被人捡了,以后小灶怎么开? 乔松抽了一顿马六,气消了一些! 不过吗?是不是想法子反杀回去? 乔松一想,又是一阵反胃!老的阴阳头,少的坐月子!哪一个也下不去嘴! 他是嫌弃,不知马六愿不愿意? 马六被老大盯着,心里莫明的有些怕! 这时,街门有人在拍,还有人在喊:“四海大伯,在家不?” 乔松把马六踢出去开门,自己拿起刀开始刮胡子! 马六摸着浑身的刀背痕,忍疼去问话。 ………… 这次来告之程四海,族里明日又又开祠堂的是族里的三个小伙子。本来应是程十岭家老三,这家伙记得他爹讲的,如果去程四海家时,一定找几个人一起,省得他老赖! 来三个小辈告诉你明个要去祠堂,程四海一开始还挺喜欢的。 但三个小伙子却是这般告诉的! “四海大伯,明儿个辰时去祠堂说事儿。”一个说完,另两个讲:“俺俩给你作证!” 程四海有些恼羞成怒道:“知道了知道了,明个一定早去!” 三个小伙立马说:“四海伯,俺们三个给你作证,你说明个一定早去!” 说完就跑着出了程四海家! 等程四海反映过来骂兔崽子时,人早就走远了! 程刘氏从儿子房里出来,回到屋里见老头子生气,不由的讲:“生气伤身,一会儿早睡吧。” “嗯!斧子回他爹屋了没再闹吧?” “没,今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程四海一躺下,气儿不顺,又要高声骂人,立马被婆娘捂住嘴:“当家的,这几日可不兴骂啊!想想金山!” 一提醒,程四海就住嘴了,可这气啊,就在心口咽不下去!疼的半宿都没睡! ………… 许涟漪在做晚饭时,知道了下午有人来送礼来,还是程禄山的同窗家! 送的是一车,比原先老太婆屋里多的多不说,还尽是好东西! 这些人,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她才是程禄山的女人,这些东西都应送到她屋里,由她分配!凭什么她一分也没有?凭什么! 许涟漪都要疯了! 她忍着疯狂做了一顿半生不熟的饭,不由在收拾饭时摔摔打打,这怒气把几个孩子都吓的大气不敢出! 方橙本来觉的许涟漪老实多了,没想才几天又发颠! 对老大老二使了个眼色,这段时间被方橙训练的挺懂的,赶紧带妻儿回屋。 “等等!”方橙指了指桌上的饭菜,“饭都拿走,回屋分吃了,就休息吧!” 大人孩子手脚麻利的一下子端走了。 门还没关上,程银山又进来告诉方橙与程禄山明日里又又开祠堂了,辰时一定要到。说完又帮忙关上门,回屋吃饭去了! “说吧!许妮子,你又哪儿不顺了?”方橙坐在炕头,手里拿着一个光面白瓷盅,把茶水喝完,又拿在手里把玩,一个眼神都没给许涟漪。 “你凭什么把别人家给禄山的东西都昧下了?那是我的,我是他的婆娘,妻子!”许涟漪歇斯底里嘲方橙吼道! 吼出来后,心里好受多了,果然伟人说过要推倒封建主义的大山! 方橙看向那一脸扭典的穿越女,淡谈问:“那你说父母在无私财是什么意思呢?” 第34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三十三 “啥?什么狗屁理论!你这是剥削,把禄山当成你私有物件了,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独立的人格,他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许涟漪说的铿锵有力! 方橙看着程禄山问他:“《东陈律疏仪》是个狗屁?” 程禄山走到许涟漪面前一脚踢向她的小腿,把她踢趴下! 然后站在她面前说道:“许妮子,你找死先回你许家找!我娘还在呢,什么东西是你的?你这不讲理泼妇!” “你是我相公,为什么东西不给我?都在老太婆那儿,她偏心都给了别人家,咱们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我嫁你干什么?就成日的做饭,涮锅涮碗?成日的吃不好?”许涟漪豁出颜面,开始控诉程禄山。 “那你就别把我当相公!你口中的老太婆是我娘,那个别人家是我哥!那我娶你做什么?饭不会做,锅碗洗不干净,成日的就知道吃?”程禄山给了许涟漪两巴掌,让她骂人! 许涟漪脸疼的,不由的发狠道:“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老太婆早就应该听儿子的,不应该成天作妖!” 此话一出,又挨了响亮的耳光! 是方橙给的!这许涟漪还想着用魔法打败魔法啊! “讲三从四德啊?那四德中的妇言,你骂我老太婆又怎么说?合着只找对你有益的啊!夫死从子在哪条律法里有,你找来去衙门告我!”方橙被这个穿越女闹腾的火大! “去啊?” “书上这么写的!你为什么不听?”许涟漪觉的,这是在一些古言文里都讲的话,压制婆婆金句! “那你为什么不听呢?毕竟你的夫就在你身边啊!你不是还让他听你的不孝长辈吗?”方橙反问她! 许涟漪被问住了,这个要怎么解? “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成天把持儿子的财产,你不要脸!” 方橙长叹了一口气,还没等说话,程禄山向前,一脚把许涟漪踢了出去! “许妮子,你可以不识字但不能不闻律法!《东陈律疏仪》中写道:同居卑幼私辄用财!老三,你告诉她什么意思!” 方橙坐回炕头,真想把雪白的茶杯扔许涟漪头上! 许涟漪呆坐在地上,开始怀疑人生了,她拿的是女主穿越剧本吧?被老婆婆和丈夫混合双打不说,目不识丁的婆婆,竟然说了一句,她听都没听的文言文句子! 程禄山,走到许涟漪面前,蹲下对她说:“只要母亲在,那么儿子无权私自处理家产,否则视动用家产的多寡,判处打板子,以百棍为上限!许妮子,你这是要毁了我,你这个贱妇!我要休了你!” 许涟漪听了前几句,都懵了!不是的!一定不是的!书上都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这一定是个假古代! 方橙看她一副生无可恋的鬼样子,对程禄山讲:“你去自己屋里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这儿,把她先关屋里,别留火折子给她!” 程禄山起身去了自已屋里,拿了自己的衣裳,被褥,文房四宝与书,又抬了自己的书桌椅子来。 许涟漪这时有些害怕了,赶紧爬起来,对着方橙磕头,嘴里说着:“娘,我错了,真的,我知道错了!” 方橙连看都不看她,回了一句:“你有什么错?错的是我啊,给老三找媳妇可能是闭着眼找的!” 等程禄山搬好东西,要把许涟漪带回屋里关着时候,许涟漪就大声说了一句,我不去! 方橙对要大声叫的许涟漪讲:“再叫一声,给你剪断舌头!”说罢一把剪刀被她狠狠的插进桌子里! 声狠加上方橙的眼神手段,吓的许涟漪连一声都不吭! 当被推进屋子里,漆黑一片,许涟漪浑身痛,两边脸颊肿的跟馒头一样,摸索着上炕,还好,炕是热的,被窝还在!她现在肋骨特别疼,一喘气就疼!她又在炕头里摸到藏的铜板,心里舒了一口气! 程碌山今晚睡在方橙的炕尾,晚上娘俩个隔着炕桌说着话。 程禄山讲道:“娘,我这心里真松快!今个晚上能睡的香!” “嗯,后天把许家人叫来,把许妮子领走吧!早早撕撸干净了的好。你想想休书怎么写好!” 方橙也挺烦许涟漪的!每次有什么事儿,还要留小儿子看着她! “每次安排人手干活,都要仔细斟酌,你两个嫂子人没她有见识,我怕她把你嫂子们忽悠的把孩子卖了。你两个哥哥,我更怕许妮子自污,赖在他俩头上,要是一辈子顶着调戏弟媳的名头…哎,只有你,她无可奈何啊!” 方橙说完这些话,最后一句是不认同:许涟漪有上万个方法给你戴绿帽子! 程禄山也说道:“嗯,我看出来了!许妮子很邪性。说他无知,又有些许见识。这些见识又很奇怪,一开始听着都很有理,但仔细一考量,全是对她有利的。与她成亲这四五个月来,我好像成为了一个凡事利己为先,心中无父无母无兄妹,只有许涟漪一人!” “许涟漪是谁?”方橙假装问。 ………… 晚上,程银山把五钱又六十文交给了婆娘。 “哪儿来的?还有银角子!这儿是多少?”银山家的开心的问。 “银子是五钱,铜子你自己数呗!” 不一会儿,那在炕头搂小儿子睡的婆娘正一文一文的数钱。 数了两遍,才听婆娘惊喜的说:“五钱六十文呢!” “嗯,娘说五钱银子是奖励这段时间,咱们忙里忙外辛苦了。那六十文应给你的,早上早起做饭,又伺候老娘洗漱。”程银山讲道。 他婆娘高兴又羞涩的说:“伺候婆婆是应该的。娘比上次多给了十文呢!” “娘最是分明,咱们做好本份就是!对了,过年给娘做身衣裳做双鞋。” “还用你说?以前日子过的难时,我都做的!” 程铜山没等孩子们睡就把钱给了婆娘,两个孩子第一次见这么钱,个个争着帮忙点数。 “嘘,都小声,这钱是贵物,声大了就掉了!”程铜山婆娘让两个孩子小点声。 二锤与小锣欢天喜地的在炕尾点钱,程铜山家的则收拾刚才吃饭的碗筷,等收拾好回屋,小锣开心的趴在她耳朵边上告诉她有好多钱,还有银角子! 她赶紧看向那堆铜子,果然有一小块银子! “娘,爹刚才说那是五钱呢!” 一双饱受风霜的手,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块银子,眼泪啪啪的落在手中。 铜山家的这是开心的,每一次拥有银子。以前看见过,可从来没有过。两个妯娌是因为守孝,身上不带一点金银,而她是从来没有过,哪怕一枚银戒子。 “娘给的,收起来吧!” “嗯,那,我给娘做身新衣过年。” “行!” ………… 方橙屋的发生的事儿,要说程银山与二弟两家没听到一字半句那是假的。 两家都当做没听见,没看见,那是给程禄山夫妻俩留的脸面。 不过这老三家的真能闹腾,这才成亲不到半年,也没一儿半女的哪来的底气跟婆婆叫板? 东院的乔松与马六也听到些许。 自古婆媳是天敌啊!对了,那书生的婆娘不知长的咋样? 乔松心思活泛起来。此时他倒没想反杀程四海连坐他兄弟家!毕竟两家断亲了。 以前没想越一分界去西院偷东西,主要是那边三个儿子,大大小小十几口人,一人听见,全家上阵,即使能逃,也怕闹的动静太大,对他隐藏身份,蓄力报仇太不利了! 现在嘛,还是先不越界了,看看那书生娘子长的俊俏不?能看再说! 马六躺在炕尾,自然也听见许涟漪的叫声,面露惋惜:“你说说,都娶上婆娘了,还不珍惜!可怜小生俺还素着!大哥!大哥!快听啊!” “有啥好听的,心烦着呢!” ………… 程家西院人都起的早,今儿是银山媳妇做饭。昨个当家的把银子一给,这干活更是心甘情愿的,双腿都觉的轻了不少。 当把洗脸水给婆婆端上时,发现小叔子昨个没回自己屋,也没多吃惊,而是在方橙用过水后,又给小叔子换了一盆。她嫁过来时,程禄山才五六岁,当半个儿子养了这么多年,都伺候习惯。 吃饭挺早,今儿也不知族里有什么事儿,早做准备。 程禄山把早饭剩的一碗稀粥和二块地瓜送屋里,发现顶着猪头脸的许妮子睡的那个香!而且那炕还是热乎的! 程禄山放下就锁门走了! 趁着饭后人齐,方橙说道:“今儿个再开祠堂,趁着这功夫,给大锤二锤,小锣小斗把大名记上族谱。老三,你把名字说给哥嫂听听,让他们选一个。” 程禄山拿出昨个写的纸:“程云笙,程云承,程云启,程云瑞,程云祥,程云凡……这此个是男名,大哥先给大锤挑个。” 程银山觉的哪个都好,都想要,可人只能选一个,想了想就说:“娘,我觉的这十几个名都好听,不如从头排着吧,我与两个弟弟争取给您生上十几个孙子,你看呢?” 方橙笑着点头应声。 这样大锤名叫程云笙,二锤叫程云承。 小锣小斗也排十个女名前两个取的。 程云贞是小锣,程云舒是小斗。而三锤也顺势叫上了程云启,今儿个一起添在族谱上。 程银山对女儿也排云字辈也开心,不过也怕族长不允女孩与兄弟从字云。 方橙让孩子们跟老大家的去烘长生果了,老二家的被当家的指使着去门口拿柴火去了。 屋里此时只有方橙娘四个! “是啊,族长有可能不同意!那你就不能给孩子争取了?要是大锤不能从云字,你也担心族长不同意?你肯定不带怕的,硬刚也给儿子取上!这到自己的闺女了,就怕族长不同意了?” “娘,我会争取的!”程银山被老娘训的连忙讲。 方橙和颜悦色对大儿子讲:“老大,你坐炕边,我跟你说。” 程银山立马上前坐在炕边,笑着说:“娘,您说我听着!” 方橙拿起没纳完的鞋底朝大儿子背呼过去! “什么会争取?争取就够了吗?如果争取了还是没上去呢?是一定要填上!谁拦着我闺女上族谱,我就跟谁拼命!你没这个气势怎么能行?” 程禄山见老娘真动气了,赶紧上前拦着:“娘,娘,您歇一歇,我来打,我来打。” 程银山也知道说错话了,也改正:“娘放心,这儿子闺女在儿心中一样,虽不能让闺女上学识字,但她想学,我就让大锤教。今儿个我一定把程云贞,程云舒写上族谱!” 他的话音刚落,程铜山也表态:“娘,我和大哥一起的,别人拦着也没用!” 程禄山把鞋底子放下,赶紧哄着老娘:“娘放心,我先去找族长透一下风看看。再说了侄子侄女都从云字,别人只有羡慕的份,说明咱家看重女儿。兴旺之家,从来不搞什么重男轻女,而是重男贵女!” “行,我在家等你们好消息了!如果没办成,你们三个两天别吃饭了,喝风得了!”方橙放狠话。 兄弟三人纷纷应承,一定办好。 等兄弟三人走后,老大家的让大锤带弟弟妹妹们,去自家屋里玩。她扯着妯娌,一起进了方橙的屋,见方橙正在纳鞋底,叫了一声娘,就和老二家,一起跪在地上,给方橙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方橙放下手中的针线,让二人起身说道:“小锣小斗,也是我孙女,不用特意谢我。我打老大,老大家的你可别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是当家的不争气让您生气了!”银山媳妇赶紧表态。 “今儿个我对他三兄弟的话,一样也对你们,孩子自己疼,指望人一次,但不能次次都指望别人。老三念书多,他说啊,那兴旺的人家都是儿子闺女一样看重!所以,咱家从今往后,这闺女啊还更贵重些。” 两儿媳妇都有懵,方橙让她们忙去,让孩子们到她屋里来,这屋里更暖和些。 ………… 程银山带着俩弟弟,出了街门,来到街上就碰到了,那马六扶着的程四海。只见他,穿了件黑皮衣吊着的羊皮袄。手里握着烟袋杆,迈着四方步,一副地主老爷的派头。 看到三人,冷哼一声戏精上身,说道:“马六啊把那闲杂人等赶的离俺远点,今儿个早上刚吃的包个,怕那穷鬼闻着味儿贴上来了。” 兄弟三人,本来想在路边让他先走,等他走远了,再走去祠堂的路,听他这么一说,三兄弟反而跟在了程四海的身后! 不近也不远,也就十步八步的距离,三兄弟就这样看着陈四海,鼓着劲儿迈四方步,越想迈好,就越变形了,最后变得差不多跟螃蟹似的。 到祠堂门口时,程十岭见到程四海怪异的步伐,不由得问:“四海哥,你这是痔疮发作了?” 自以为老爷款的程四海,咬牙切齿的说:“这是戏文里的那老爷迈的四方步,你懂啥?” 程十岭,呵呵了一声,叽笑道:“四方步都像你这样,那唱戏的都是些得了痔疮的。” 马六维持憨厚的面容,都快忍不住了!幸亏这时,程四海说让他先回去干活儿,一个时辰后再来接他。 马溜儿一溜儿的跑了,好吧,他想先找个地方去笑个够! 程银山带着两个弟弟,跟程石岭打招呼行礼。 “银山快带你弟弟进去,外边多冷啊?里边生上了炭,暖和着呢!”程十岭变了另一副嘴脸对几堂侄子。 倒把程四海气的!哼了一声往祠堂走。 这时程十岭又叫他了:“四海哥,嗯嗯,别忘了四方步!” 说罢还怪模怪样的学了一下刚才程四海的螃蟹走路! “你,你个你个石头蛋子!”程四海骂出程十岭的绰号。 程十岭无所谓,还十分开心的回应道:“人无外号不发家,谢谢,谢谢啦!” 程四海气的忘了四方步,转身进了祠堂。 程十岭也学程四海:“哼!不修口德的老东西!” 显然昨晚上程四海骂小兔崽子的话,被他知道了! 第35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三十四 许涟漪睡醒时,那日头都照进屋里了,她昨天被方橙吓的直不敢吱声!现在也不敢,就怕那老婆子发疯,剪她舌头。 她一起身,浑身疼,那脸肿得,耳朵也被扇的通红。被程禄山踢的那一脚,在肋下,这一喘气就跟针扎似的。 小腿也被踹了一脚,一片青紫!她怎么这么命苦啊! 昨晚那程狗渣说休了她,来啊!来休啊?休了好,老娘找个第二春!老娘找个侯爷,王爷再来打你的脸!也真打的那种! 许涟漪又有斗志了,起身把那放凉的稀粥跟地瓜都吃了!又把自己的嫁妆开始收拾,当然那钱要随身放着! 这么一活动,被程狗渣打的地方反而不太疼了。 方橙昨个又是半夜三更听到系统提示,任务完成有进度了。可程禄山就在炕尾,她选择了暂时不查看。 今儿早上到晌午也是人进进出出她的屋里,没个有独处时间,也就放下了,反正也跑不了,等休了许涟漪再说! 方橙也慢慢琢磨一些规律,比如许涟漪挨打,她的系统就给进度,爆金币! 想到这儿,方橙开心的笑起来,可笑容逐渐凝固! 因为系统在脑域中告诉方橙,那几个被卖的孩子挨的打,就是打死许涟漪都不为过。 方橙的心里真不敢想像,要怎样的程度,打死许涟漪都不解恨! 这时,程银山家的来问中午做什么饭? 方橙说道:“做疙瘩汤吧,用五花肉呛锅,加姜,加上四个鸡蛋!最后出锅时再点芫荽。拌白菜根,蒸上4个饽饽,加上地瓜芋头。” 打她算什么?打了疼一阵,不疼就忘了。不如来个虐心的对比差吧? ………… 程禄山给许涟漪送的午饭是一大碗加了肉丁的疙瘩汤,半个饽饽,两筷子咸菜。 一进屋就发现了变化,这个许妮子把屋里东西都收了,无论是她自己的还是程禄山的。 把饭放在炕上,许涟漪坐在热乎的炕上,梗着脖子,顶着猪头脸,对程禄山发出不屑的哼声! 然后就端起碗来吃起饭,喝起汤来。 程禄山在许涟漪发出哼的声音时,发现许涟漪与程四海竟如此之相像! 原来如此,终究不是一路人…… 回到方橙屋里,哥嫂,侄子侄女都在忙活削玉米粒做种子。 方橙没动手,抱着三锤给他一个梨在啃,这小家伙从开始吃过一个酸梨后,就喜欢上了。哥哥姐姐都不与他争,所以每日一酸梨就成了三锤的了。 程禄山回来后,也动手搓起了玉米。对于老三媳妇,几个大人都没问,以为方橙在调教儿媳妇。 几人说想今天又开词堂为了啥。原来是为了水井的事儿。 虽没有把水井圈进程家祠堂,但是因为是全族兴旺之兆,就打算明年开春加固井口,抬高井沿,架上辘轳。又安排人在开春前每天看守,怕外村人来打水的多了,出危险。 程银山讲:“每户出一百文,五天一家出一人,看井去。” “东院的那家说没钱,也不出人!” 程铜山补充道。 程禄山又笑着讲:“那程四海说完不一会儿,他家的马六就喊:‘老爷,俺来接你来了!’然后全族人都看向程四海,他的脸厚的走了!” 还真像程四海啊! 晚饭,小米粥加大枣又加红糖,两块红薯,许涟漪吃的欢,还嘴里乱说:“对我再好,我也不会留下来的!” 呵!稀罕! 晚上方橙给五个孙子孙女也发了奖励,特别云笙,云承!他俩说话算话,把老牛照顾很好,云贞云舒懂事听话,耐得住,云启长了两颗牙,统统都奖励! 云笙云承每人十五文,云贞云舒每人十文,长一颗牙得一文的云启得了两文。 被祖母叫着大名,领奖励,真是太开心了。 ………… 昏黄的油灯下,方橙正在纳鞋底。 程禄山手中拿书,实在看不下去。 又见老娘花白的头发,眼角的皱纹,那双粗糙有力的手,一下一下用针穿透厚厚的鞋底。 “娘?我……”程禄山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 方橙手中活计不停,却安慰小儿子讲:“娘知道你的顾虑,虽说男子休妻易如反掌,可十八乡甚至一个县城也没几起休妻的。结两姓之好,走了六礼,又有媒人为证,休妻也伤男子颜面!” 程禄山确定有这些个顾忌,可比起与许涟漪再过个几十年,这些算个啥? “老三,你不用怕,这个恶名我来担,本来就是许氏对我口出狂言不恭敬。以后你的婚事娘不再参言,你自己做主,我来出聘礼!” 程禄山在老娘说出体谅他的话来,已是泪流满面。 方橙低头依然纳着鞋底,一针针,拉线丝啦声。 “本来那许氏说出卖二锤与小锣时,我就打算把她休出去了。可那会儿更应该与东院的分家 !分家后,咱家什么都缺,除了一口锅,十几口家连柴都没有,米面吃不到开春,碗筷箸篓坛子缸,除了几张铁锹,农具还没着落。那时候咱家最缺的是好名声!许氏还整日的叽歪,你那时心思,当娘的没看懂,就要忍她几日罢!” 程禄山羞愧极了,确实如此。 “有时机缘巧合来的太合适,舍弃点小利益却能换个好名声,更可以把东院那一家子甩掉!再舍点利益,为族里做出点儿实事,连老天都帮咱们,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做吧。” “嗯,儿子知道了!”程禄山仿佛有了主心骨,拿起书看了起来,有时还小声的朗读背诵。 油灯下,一个飞针走线手快废了,一个斗志昂扬发奋中! 人类的悲欢并不是相通的。 ………… 程银山与三弟去前屯庄,去请弟妹许氏父母,三弟要休了许氏! 一路上他一会儿一看老三,把程禄山看的以为有什么不妥。 “大哥,你有话就直问,不用一直看问。” 程银山清了清嗓子问三弟:“你与许氏真过不下去了嘛?都说夫妻打架那啥合,凑合凑合过一辈子得了,再娶一个也不见得比这个好。” “大哥,你别劝,娘都同意了。”程禄山有些颓废。 程银山真不会安慰人,只能拍拍弟弟的肩膀:“我也只劝你这一次,不后悔就行。” 日头刚升起,二人来到前屯庄许家门口,还没拍门,只许氏的爹背一个背筐出门捡狗粪。 见到程禄山兄弟二人上门,有些吃惊,连忙叫人进门喝口热汤。 此时二人身带孝不合适进门。程禄山就与岳父走问远一点的树林边上。 程禄山大体讲了一下许氏对婆婆不敬之事,气的许氏的爹许二胡要去揍许氏。 “女婿,你先回,俺和她娘去教训她!” “岳父,您找一个德高望重的中人,一起来我家把许氏带回来吧。小婿等您来!”说罢就与大哥一起走了。 等那兄弟俩走远,许二胡也顾不得前方的几坨狗屎了,连忙往家跑。 胡家人不敢太意了,赶紧找了当初的媒人,又请了族里一位有些许辩才的兄长,几人往程家赶。 再快也过了午时,许二胡夫妇进了女儿的房间,见女儿在吃饭,白面饽饽,玉米粥,炒白菜油汪汪的。 许二胡见女儿坐在热炕上扒饭,见他们来了,也不迎接,嘴里一口饭堵着说:“你们来了啊!” 许二胡气的不行,坐在凳子上瞪他大女!倒是他婆娘看着闺女被打的脸都肿了,心疼的掉眼泪。 “说说吧,做了什么让程女婿非要休了你?”许二胡问道。 许涟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那个老太婆成天磋磨我,她儿子听她的就揍我了!” 许二胡半信半疑,却不敢让大女被休,只能劝道:“那一会好好给你婆婆赔礼道歉,肯让你干活那是教导你,别不知好歹!不服气你就媳妇熬成婆婆,到时候就摆款是了。” 他婆娘也劝道:“这程方氏还是讲理的,你这个妮子是不是乱说话了?咱老许家可没有被休回来的闺女!” 许涟漪望着这个身体的爹娘,明明才三十出头,却老的跟五十岁一样。三句不停让她给老太婆去陪礼道理,真是让人失望! 许涟漪不知声,只是低着头。 许二胡以为她有悔意,又劝道:“一会爹给你细细问问,如果是你婆婆真搓磨你,咱也不是吃素的!” “对对,咱们许家也有人!” ………… 当初程许两家找的媒人姓方,是方氏的远房堂妹,堂姐妹一见面先是热情的说了几句家长里短,这才转到程许两家的事来。 许家来的是许二胡的一个族兄,本不想来的,但又怕真有许家女被休回家,那颜面可是被踩在地上了。二胡家大妮最是听话又恭顺的人怎么会顶接婆婆? 来到程家,家中因刚与大房分家,住处有点狭处,但东西归置的井井有条,多而不乱。又每个儿子都有屋,就连大妮屋都是新瓦! 主要是有牛,且有车。 这程家日子不难过!听听为啥要休许氏女! “二姐,你说哎,让我这十里八乡的巧嘴都没法张嘴!我这儿保媒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了,这还真是头一次碰到要休妻的份上。这,这总要让许家辩上几句话不是?” 方橙让老大家的给客上都上好茶,给许二胡夫妻也留了。 “先喝口杯茶,等一下许氏父母,咱们一起说罢!”话音刚落,许二胡夫妇带着许涟漪进了屋子。 此时此刻,屋里人有方橙,程禄山,媒人方氏,许二胡夫妇,许家族兄,许涟漪。 方橙先讲了:“我们程家没请外人,只想着两家好聚好散,许家把人,嫁妆和休书带走!” 许二胡推了一把许涟漪,斥喝道:“快给你婆婆赔礼!你个不孝女!” 许涟漪被推到方橙面前,看着此刻慈眉善目的老太,和昨日那要剪了她舌头的恶婆婆重叠在一起了。 “赔礼道歉?给这个恶婆婆?她起了全家都得起,日头不出来就吃早饭,一天天的就让干活,吃个什么饭还要找她拿粮,管东管西的!挑拔我和相公的小日子!成天说东说西,以为她是谁?如果不是嫁给了她儿子,谁认识她!” 许涟漪真心助攻自己被休! 此言一出,屋里的人觉的没话说了。 能言巧辩的许家族兄被许涟漪气的要炸了! 许二胡夫妇俩望着自己的大女,好久憋出一句:“你疯了吗?” 方媒人自己拧了一下胳膊,挺疼,对方橙讲:“休书怎么写?” 第36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三十五 休书写的很快,许妮子被休主要原因不敬婆婆! 方橙荣升成为那女主讨厌的恶婆婆。 许家族兄连一句话都没讲,就走了。 方媒人见证程许两家义绝出妻书。 许二胡苦苦求了程禄山,程禄山还什么都没讲,许涟漪在旁边把休书折好放在怀中后,对许二胡说道:“求他做什甚?他就是个软蛋!” 这话一出,许二胡瘫坐在地上了!已绝无复合可能了! 许涟漪对父母讲道:“墨迹什么?快抬我嫁妆回家!” 许二胡起身对方橙行礼:“老姐姐,俺许家教女无方啊!” 说完掩面走了! 他婆娘去了程禄山屋里,只见许涟漪正在使劲挪那个衣箱。 不见许二胡,许涟漪忙问:“我爹怎么不来帮忙?” “他没脸来,就先跑了!” “那娘,你帮我抬!”许涟漪想把衣箱带走,箱子太重了,娘俩个也抬不动,何况还要走十几里才能到家。她想了想去了方橙屋里,这次她已不是那个压迫的儿媳妇了,这次她是顾客,是上帝! “程伯母?我雇你车拉东西呗,一次五文钱!”许涟漪开门见山的讲。 “我家牛车既不出租,也不外雇!” 程禄山对于许氏的厚脸皮真是厌恶! “又没问你,你答什么?”许涟漪得意洋洋的说。反正脱离了夫妻关系,她自由了,谁也别想管她! “老大,老二用木叉,把许氏和她娘叉出去!”方橙为了保住儿子们的清白,也是绞尽脑汁! 最后,许涟漪和她娘被程银山兄弟们用木叉,叉出门外! 方橙让程禄山把许妮子的嫁妆收拾了两个包袱和一个铺盖卷还有三个子孙桶丢了出来! 这时的天气昏暗起来,空中翻滚的云层仿佛要掉下来。暴风雪要来了! “还不走?这大雪可要来了!” 许涟漪清点了一下嫁妆,没少,背起包袱和铺盖卷,让她娘提着两个桶,背着洗脚盆。 哼哼的走了。 终于走了…… 马六在东院里劈柴,一边竖起耳朵听西院这边发生的事儿。 听到激动之处,恨不能跑到人家里听。 啊……他想叫老大一起看。当许涟漪母女被木叉叉出去时,马六也不劈柴了,而是担起担子出门去提水。 出了街门,回身把门关好,然后就趴在门垛那里,偷偷用眼瞄那小娘子的模样, 那模样一般啊,哎,身段不错,被那木叉一显,更是腰细,前凸又后翘的。 等那母女俩走出好远,马六的眼光,还紧紧的看向许涟漪。 此刻天气已经变化,哪怕有心上去帮忙,可还要打水,只能叹息,不能去献殷勤。 乔松这几天脾气也压抑的很,程金山借着接饭碗时竟然在他手心挠了一下!呵,看来脐下三寸那条腿也不想要了。 吃过晚饭,乔松马六收了一摊子活后,二人回到屋里。乔松又拿出磨石来磨刀,马六和衣躺在炕尾,一个人痴痴的傻笑。 见大哥又磨刀,很严肃的样子。知道大哥的脾气,是在暴走的边缘了,可是马六心中的八卦,不告诉老大,他就要憋死了,还是告诉吧,大不了挨一顿揍。 “大哥,西院儿,那个小娘们儿被休了,就是前天被她婆婆打了那个!”马六开始讲今日八卦到的。 乔聪听了也不吱声,只是慢慢磨他的刀,此刻,他脱去了外面套着油光大棉袄棉裤,包头的棉布,只着黑色夹衣,显得身高人长,一头凌乱头发,狂野散落着,不耐烦的听着马六吡吡着。 “大哥,那小娘们是往东十三里的前屯庄,嘿嘿,俺先去会会她?” 马六一脸荡漾,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乔松刀已磨好,见马立那贱样,又想起这几个月跟着他东奔西跑的,也就松口说道:“咱是绿林,不是淫贼!如果那小娘子不愿,你可别逼迫!” “知道,知道!良家俺绝不碰!”马六开心极了,想着哪天半夜狂奔它十几里,去会那小娘子。 可这雪在傍晚就噗噗的下,这下的劲头比上次下的多的多,时间更长。 马六虽有雪夜会娘子的心,可又怕脚印暴露太多,毕竟他没有踏雪无痕的本事。 ………… 许涟漪与她娘这十里路走到天黑才到村里。 这农村冬天关门早,这时雪又开始下了。 许二胡家的背着脚盆,提着两个桶,终于看见家门了。 她上前推门,那门竟然上门栓了。这?不知道她与大妮还没进门吗? 她只好叫门,不一会许二胡出来了,却没有开门,而是问:“那个不孝女呢?” 他婆娘连忙说:“在呢,在呢,俺领回来了!” 许二胡吼道:“让她滚!咱们老许家从来没有被休的闺女!她要是有志气,就吊死在程家门梁上!回到许家干什么?回来祸害全族的闺女?” “当家的,那让俺们进去呗,雪越下越大,俺这一天都没吃饭了,在这门口争吵起来,邻里看了也不像话。” 许二胡听了婆娘的话,把门栓拿掉,对门口狼狈的两个人,说道:“进来再说!” 二人手提肩扛的进了门。 进了堂屋后,许涟漪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拍着身上雪花说:“累死我,爹,晚上吃什么?” 许二胡一句都没回她。 这时从里屋走出来许妮子的弟弟妹妹。 许二胡双眼一瞪,吼道:“回屋里去!” 三个小的吓的跑回里屋又关上了门。 许涟漪看那三个胆小又猥琐的样子的弟妹,真是不争气啊! 怎么不跳出来保护姐姐呢? 从厨房回来的许二胡家的,拿了两块地瓜,给了大女一块,自己也拿着一块啃。 就这? 许涟漪拿着地瓜开始扒皮,咬了一口,太凉了都凉牙。 “娘,做个疙瘩汤呗,只吃块地瓜哪儿够啊!” 许二胡本来看着大女吃地瓜扒皮那抛费样很生气,又听她要吃疙瘩汤,气的拿起身边早准备的棍子,对婆娘喊到:“关门!” 屋外漫天的雪,被风卷着呼啸着,掩没着许涟漪在老父亲棍棒下的咒骂,尖叫,哭喊,求饶! 真的,这次是亲爹打,才不管许涟漪吡吡呢,说对说错都没关系,打到你不敢乱骂,打到你嘴不再硬。 打完后,许涟漪的娘把她拖到柴垛边上,给了她带回来的铺盖,就没管她,自己回屋了。 没敢回头看一眼!怕心软了,一发不可收拾,这屋里还有三个小的等着她护着。 许二胡的婆娘姓董,人前都喊她许董氏。 她把三个孩子安抚好,才回到屋里,就被丈夫薅住头发,甩了两耳光!又一把推她到地上! “这就是你教出的闺女!什么个德性?骂爹骂娘的那个顺嘴啊?老子以后别想在十里八乡抬头了!” 说完这些不解气,又踢了婆娘两脚! “族里来人说了,要么送山上的尼庵,要么卖远点,你选吧!趁名声还没传出!”许二胡狠声说道! “当家的,这两条路都不是好路啊,大妮她错了,俺再好好教!能不能?”许董氏忍着疼,抱着许二胡的腿。 许二胡的眼里也有泪,那是疼了十五年的闺女啊,以前恭顺孝顺,历历在目! “不能!族里说咱们留下大妮,就一起除族吧!” 此话一说,许董氏瘫坐在地上,久久没动! 许涟漪趴在柴垛上,此刻她觉得要死了,许二胡,是真的想打死她!她忽然有一丝丝的感慨,程禄山打她,真是没下狠劲啊! 身子一点都动不了,可脑子清醒的很,在这搭了半拉子柴棚里,许涟漪看着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又冰又凉,不一会儿,手脚发麻,就像在冰窖里一样!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冻死在这寒风暴雪的夜里了。 求生的欲望让她忍着剧痛一点一点爬到被褥旁边,慢慢扯到身上,就这样,她整个人倒在柴垛上,裹着被子褥子,头也钻进去,全身抖的,在长夜里慢挨着。 半夜里,许二胡鼾声如雷,许董氏偷偷下炕,先去东屋看了看两个儿子,见睡的很熟,又去看了一眼隔间的小女,也没踢被子。 她站在堂屋门内,看不见屋外的柴垛,想打开门,看看大女怎样了,可门内还有两儿一女,如此的难抉择,让她披着棉衣在堂屋坐到天亮! ………… 程四海当然也从西院那只字片语中发现了倪端,呵呵,程禄山那小子竟然休妻了! 这可是大笑话,程禄山被戴了绿帽子,成了龟儿子,他要大笑三天! 可是三天没有笑上,只笑了三声,他的脸就得了吊线风。 只见他口眼歪斜,说话含糊不清,不停的流口水,吓的程刘氏又找上族长,要族里出人带她当家的去镇子上看脸。 族长直接拒绝。 “四海又不是脚走不动了,更不是五六岁的孩童,还要人带着去看大夫?让你家那个伙计带他去吧。”族长不客的说道。 又对自家娘们使了个眼色,赶紧把这个二叉五的东西送走! 程刘氏气的回到家中时,正是雪下大的时候,见乔松正在往屋里收拾物件,正来一身火气朝乔松身上发! 刚要张嘴骂,就听儿子屋里叫她,只好先放下这事,去问儿子怎么了。 “娘,族长怎么说?”程金山想知道族里的态度! “狗屎族长!不出人帮忙!你爹昨个不出钱就对了,要是出了钱就亏大了!”程刘氏火大的讲。 程金山赶紧安抚老娘:“看着像吊线风,娘不是也会治吗?” 程刘氏看着儿子:“俺可不会治!啥时候俺会来?” “就我小时候有一次得风了,你不是说你给我治好了,还说吊线风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你快给俺爹挑一下!”程金山清清楚楚的记着,六岁时老娘得意洋洋说的话。 程刘氏想了许久,也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更何况她连掉线风都不认识,怎么治? 程金山被他娘斩钉截铁的说词搞糊涂了,是他小时候记错了?还是他娘年老糊涂了? 如今跟二房断亲了,连个问话求证的人都没有,要不然可以问问银山! 程四海心里越急,这病就越重。在吃饭时,吃一半掉一半,最后气的他都不吃了,更不会出屋门!他不想这副样子被别人看到。 正好这铺天盖地的大雪下得起劲,省的出门了。 ………… 程四海的婆娘走后,族长抽了一锅烟,在家里又转了一圈,实在闲的慌。又回屋里,拿出他的宝贝茶叶,倒了一小撮,又把烟袋装满烟丝,对正在烧火的婆娘说,他去九峰家喝茶去,晚饭也不回来吃了。 族长来到程九峰家时,程十岭也在。 二人正在下老虎吃小人(类似五子棋),见族长来了,连棋也不下了,一起上手,到族长身上找茶叶! 等得手那一小撮茶叶后,二人就把族长抛在身后,一个去叫嫂子烧水,一个把茶壶茶盅端出来! 两人欢快了一会儿,又后知后觉的想起被晾在一边的大哥,赶紧让坐,又帮忙把烟丝装满烟锅。 程九章笑着对他大哥讲:“大哥,这样天怎么出来找俺喝茶来了?” 族长讲道:“这样的天气才有的空,不干点啥也应该的。好天好日的,谁手里不闲着。” 这么一说,程十岭也说起族里收钱修井的事儿。 “族里人都挺积极的,说明年出了正月给齐了就行,没想到这才过一宿,都交齐了。大堂哥,你可快点合计在哪家订砖订辘轳,这钱多放俺这,短时还行,长时间有人有说词。” 族长点点头。 程九峰不以为然:“族人肯定是放心你的,要不然这么快就给你钱了?咱这儿也就出了一个程四海!全族人都心齐劲使一处,他倒好,处处拉后腿不说,还他娘的,草。” 程九峰和程十岭都对程四海有一种恨还够不上,讨厌又多一些的复杂感! 这时,程九峰家里送上热水,又端上自家炒长生果,葵花籽。 这炒货火候拿捏的刚刚好,香而不焦。三人泡上茶,一边看堂屋外的雪,嗑着瓜子,十分惬意。 族长端起茶盅呷了一口,意味深长的说:“这人啊,怎么能不敬祖宗呢?今儿个刚做点坏事,明儿个就返到自己身上了!” 一听这话,另两位的眼都瞪起来了,耳朵也支棱起来了! 族长嗯了一声反而不说了。 程十岭立马带眼神的给大堂哥添茶,程九章也狗腿的献上剥好的长生果仁。 得了便宜的族长立马讲起来:“昨个咱们说族里修井台,各家出人出力维护打水的事儿。四海老爷不是说没钱,也不出人吗?你们猜怎么了?” 两个弟弟那亮了小眼齐齐看着族长,意思是说:快说啊?我等都准备好了。 族长这才心身舒爽的说:“四海老爷他,他得吊线风了!” 一听是这样!三人笑的趴在桌子上! 程九章笑了又笑,还跑到厨房对正在忙做晚饭的婆娘说:“再炒上两个菜,拿出坛洒来!” 他婆娘见他笑的嘴快咧到耳后了,笑问:“捡铜仔了?” “捡铜仔算啥?比那儿都值当喝酒!” 兄弟三真是不醉不归,另两个被儿子背回家,这一个被婆娘扶进屋! 嘴里还喊着:“祖宗保佑!祖宗,祖宗过年俺家上猪头上,上,上……” 吓的他婆娘,赶紧捂上他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 ………… 程禄山一个人睡在自己屋。许氏走后,娘跟两个嫂子用艾草把屋子熏了,又仔细扫了,擦了,书本,桌凳又搬回来了,那些许氏做的衣裳啥的,被老娘拿走了。 真好,没了搅事儿的。 方橙躺在炕上,先吃了两个琼果,才点开系统,查看进度与奖励! 姓名 方橙 年龄 43 剧目 婆婆集合 目一 科举文里卖孙子孙女供小儿子考科举的恶婆婆! 进度 9/10 道具 空间扣一枚 任务进度喜人,奖励金珠一匣,珍珠一匣,另系统奖励面酱一大缸,茉莉花茶二十包共十斤。 第37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三十六 方橙打开金珠匣子一看,大小一样,有个几百个,实心的。又看了珍珠,数量不少,大小不一,但珠形圆润,光泽色彩也多样,白,粉,金还两颗黑。 系统给的也很豪横,那面酱缸有两百斤的面酱。茉莉花茶,半斤包装,都放纸包中,有随时可外拿。 方橙觉的系统可能觉的自己是个中年妇女,要给齐柴米油盐酱醋茶! 其实她心里年纪很年轻的,可以来点炸鸡泡芙快乐肥宅水! 钱也不太不经花了,分家银和原先有的银子还剩三两不到!这金子兑换成银子要找“倾银铺”子,镇子上也不知有没有。 系统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兑换。 方程的想法一出现,系统就给出了答案:可以的。 真的,这可真是多快好省! 系统:十抽一 方橙明白了,手续费挺高啊! 方橙还是想试试,系统里边的金兑银,银兑铜钱,纯属好奇! 在系统的指引下,方橙找到了金银交易页面。 在页中,加入了原主不知如何积攒的二两小金锭,只见那页面立马进行金子成份评定,得出那小金锭含金为百分之七十五,最后得了一两五钱金子。 方橙心痛了失去的五钱金子!少了五两银子!以后不兑了! 此时,兑换最终结果出来了,有许多个选择: 第一种兑换四个九纯银二十三两八钱。 第二种兑换九二五纯银二十五两七钱。 第三种兑换九零零纯银二十六两四钱。 第四种…… 方橙惊喜了,问系统这是怎么个换算法? 系统:蓝星换算法。 方橙又拿了一块银子进行检测,得出百分之八十五的含银量,然后兑换了二十八两银子,付了二两八钱手续费,得银二十六两二钱。 付的手续费高,但也给绞成想要的不规则角银,这样出门就不用带剪子和司马秤了。 系统交易网太赞了。 方橙又把刚才检测的一两白银兑挨成本朝一文铜钱,竟然可换4086枚! 方橙兑了三两的,另付了三钱银子! 系统真不错!以后还兑换! 方橙又趁热打铁的要求,下次系统奖励可以给成快乐肥宅水吗? 系统又神隐了! ………… 程四海没有出门,但整个村里都有他的传说。 这场大风雪依旧没有挡住他的吊线风八卦在程氏一族里传播。 不到两天,程银山护井就听族兄讲了。 “让他不敬祖宗!活该倒霉!还有脸找族人陪他去镇上呢!” “他腿脚又没病,怎么还要人陪?” “他当老爷当惯了,陪他去的话是不是就成他家伙计了?真不是东西!” 程银山只是憨厚的笑一笑,不说话。 中午回来吃饭,他就把这件事说了。 全家人都表示他活该! 吃过饭,程银山没去井边。 方程问怎么不去? 程银山说:“下这么大的雪,头晌一个人也没来,我们几个就讲好了,下午不去了。” 方橙对程银山讲:“这是族里安排的活,族长没说不用去,你们几个却决定不去了,怎么你们几个比族长的话好使?往小的说是偷奸耍滑,往大的讲叫难担重责!以后族里有大事要事绝不会交给你去办!” 程银山被老娘说的耳红面赤,赶紧穿上棉袄,包上头巾,要出门。 方橙叫住他,把程六河留下羊皮袄子递给他,说道:“只有这么一件,以后你们三兄弟谁去护井,谁穿着。” 这羊皮袄宽宽大大,套棉衣也能套。 望着大儿子拿着灌绳又担上扁担冒着风雪出门了。 方橙立马叫程铜山来。 “你远着点看看,头晌和你哥一起护井的有没有去的?有去的你就回来,如果一个没去的,你就去叫人过去,就说远远看见有人去挑水了。” 程铜山点点头出去了。 程禄山在自己屋里,今儿第一天教四个侄子侄女识字! 方橙有一种孩子上幼儿园的轻松感。 老大家的与妯娌也觉的只看三锤一个太好了。有空做做针线,说说话。 不由说到是不是快冬至了? 一会儿,程铜山顶着一身雪进来了。 接过老娘递过来的巾布,好一个甩腾! 又把大衣裳脱了,上炕喝了两口热茶,真好喝,真香! “俺哥算上,一共有四人,只有一人没去。大家伙包头盖脸,我没看出是谁没去。”程铜山向老娘讲道。 方橙点点头,指着他的炕里边:“别压着三锤!” “呵,我还真没看到这臭小子!” 向外挪了挪,程铜山问老娘:“娘,这茶真好喝,是三弟同窗送的吧?” “嗯,过了傍晚就别喝了,怕晚上睡不觉。” “好,听娘的。”程铜山喝了两杯后,问能不能换成碗? 方橙说行。 又问方橙:“娘,你也换成碗吧?我给你拿个大碗!” “你给我端个盆吧!” ………… 前屯家许二胡家一早就被拍门了。许董氏一开门,吓的赶紧行礼叫六祖母。 来人是前族长婆娘,现族长的老娘,身后跟着的七八个儿媳,侄媳,孙媳。 平日里与许董氏相处好的一个婶子,此时也一脸冰霜,眼光凶狠! 一众人来到许家堂屋,许二胡家里人都来堂屋,一个也没敢说话,老老实实的站着,等着老祖宗问话! “大妮呢?” 许董氏赶紧上前说:“在灶台那儿,昨个当家的打了她一顿,又让她睡了一晚上柴垛,快不行了,太可怜了才……” “她可怜什么?俺孙女什么错都没有,说亲就有个被休的族姐!到底谁可怜?”许二胡一个堂婶子。 许二胡跪在老太太面前:“六祖母,俺没教好大妮子,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俺认罚也认打!” 许董氏也跪下了,三个小的也瑟瑟发抖的跪着。 “把大妮叫过来,俺问几句话。”老太太拄着拐棍。 许董氏去了灶台,见大女正扒在锅台上挖稀饭喝。 许涟漪听说族里老太太来了,叫她过去。 其实她不想过去,可她被许二胡打怕了,赶紧喝下一碗热粥,一瘸一拐的去了堂屋。 堂屋里的人,见许涟漪真的被许二胡揍的不轻,可想到家中尚未出嫁的闺女孙女儿,实在不可怜她! 因为她一个人,整个许家的姑娘都会被人质疑品性不端,还怎么找婆家? “跪下!” 许涟漪很快就跪下了,没带一点犹豫的。 “大妮,出嫁前你娘没说让你好好伺奉公婆吗?”老太太问。 “讲了!” “那你怎么还骂婆婆?” 可能是老太太面容慈祥,声音和蔼,让许涟漪委屈的都哭了。 跟着老太太来的几位,被她这么一哭,心里都怀疑是不是程家陷害许家姑娘,攀了高枝另娶? “那你有什么委屈就讲出来吧!” 许涟漪猛点头,诉说起自己的委屈。 她每讲一条,许董氏的脸白一分,最后瘫坐在地上,不再可怜大女! 昨儿个晚上,就应该让她冻死在柴垛上。 等许涟漪讲完,老太太一抬手。 只见族里两个两个婆娘就上前摁住许董氏,族长婆娘上前一边扇耳光,一边骂! “董氏!你就这样教养俺许家女儿的?给婆婆端个洗脸水叫搓磨?每日从婆婆手里拿粮叫苛刻?婆婆管着家财叫贪婪?董氏!你不教!大妮子怎么懂?” 十几巴掌下去,许董氏的脸被抽的又红又肿。 几个小的吓的只敢流泪发抖不敢起身,不敢发声! 许涟漪也吓着了,刚才还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依然那副样子,却将她吓的不敢再出一声! “董氏,该不该打你?”老太太问。 许董氏猛点头。 “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淑母之错。今儿个就把她送上山吧!风雪也送,晚上回来带回主持的信与族里。如果可怜她,半路放跑了,那剩下的三个孩子,你们俩别教了!” 老太太说完,带着人一呼拉走了。 许涟漪爬起来,过去扶许董氏。 许董氏顺着她的手起来,拍拍她的手说:“去灶房多喝碗粥吧!” “娘,我没想到那老太……打你,真的,我没想到。” “嗯,娘知道了!快去多吃点!” 许涟漪觉的父母就应该无偿的爱孩子,为孩子受罪受过。 所以也就没有再安慰她娘。 许董氏看着一脸灰色的丈夫,先扶起跪着三个孩子说道:“今儿个雪大,你们都在屋里别出来,傍晚时,娘再回来做饭!” 三个吓的不轻,都点头回屋了。 “当家的,吃过饭就送她上山吧!长伴古灯也不算坏事!” “嗯!咱们就当没生过她!”许二胡说道。 今儿来的只是老太太,挨打的是他婆娘,过年开祠堂,受罚的就是他了。 吃过饭后,许涟漪被许二胡用绳子捆成团,又摘一扇堂屋门做成拖板,许涟漪就捆在上面,只有一身衣服,被爹娘拖拽送上了东临山的尼姑庵。 ………… 程四海的脸,今日里,竟然疼了起来,就像被火烧了一样,表面没什么,可内里又热又疼。 他又不是个能忍耐的,从大清早就嗷嗷叫。一开始他婆娘还嘘寒问暖,折腾到傍晚都烦了。 就脱口而出:“你就不能忍忍?” 这一句话,把程四海炸毛了,嘴说话不行,可手腿麻利又有劲,对程刘氏好一个打! 嘴里喔喔的叫着。 程金山婆娘听到老头老太闹的很厉害,就问当家的:“咱们用不用去劝劝?” 这时炕尾的斧子说:“俺爷说了男人打老婆是天大的道理!” 程金山拍了一下他屁股,说道:“小孩懂啥?快睡吧!” 斧子不服气的讲:“俺爷说过了年给俺买个媳妇!” “好,好,给你买,快睡吧!”金山家的哄着。 程金山讲道:“定个童养媳也好,找那好生养的。咱们早抱孙子!” “嗯,这长子嫡孙的是应该早准备起来。” 马六今日没捞到八卦听,觉的今儿过的没滋没味的。一听到主屋里程四海打死太婆,立刻就穿上大棉袄,跑到墙跟下,听第一手八卦。 越听越急,这怎么一个只会嘤嘤呜呜的哭,一个只会喔噢喔噢的叫! 他都想捅开窗棱帮他们嘴替了。 不打一会儿,就听男的噢的一声尖叫! 马六立马跑回住的屋门口,假装听到主家惊呼,飞奔而来拍门:“老爷?老爷?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你回去吧?”程刘氏高声回道,转身看向正捂着屁股躺在地上的程四海。 而程四海觉的屁股摔成八瓣了。 第38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三十七 雪依旧铺天盖地的下着,方橙出了屋门在院子里转了转,除了牛棚有些透风,其他还行。 从到了陈朝以后,有一半的时间在下雪,都下成灾了。 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听了一会程禄山给侄子侄女们讲课。还真是从三字经讲起。 等休息时,方程推开门,走进程禄山的房间。 几个孩子都开心极了,纷纷向他说今儿学了什么字。 方橙每个孩子都仔细的听了。 小锣先问方橙:“祖母,我能跟小叔学画花样子吗?” “可以呀!” “祖母,我可以像小叔一样写对联换东西吗?” “我想学,写雪的诗。” “我好想写自己的名字。” 方橙被孙子孙女围着,像一群小鸭一样嘎嘎嘎叫。 她就不应该进来。 吃晚饭时,方橙特意在全家人面前表扬程银山在雪天坚持守井,像这样不惧风雪,恪守岗位,虽然平常,却独显性格坚韧。 又表扬了程禄山,对刚学字的孩子包容又温和。这就是他学以致用的体现,毕竟孔子讲过有教无类。 最后赞扬了四个孩子认真听课,遵守课堂规矩,真是程家的好孩子。 然后程铜山也眼巴巴看着方橙,等着老娘表扬。 方橙在脑袋里回想二儿子今日的闪光点,就表扬道:“老两今日很孝顺,给娘倒茶时换了大盆!” “嗯,哈哈哈!”程禄山实在没憋住。 吃过饭后,几个大点孩子,都早早回屋温习功课去了,虽然几学了两句。 两个儿媳也满心欢喜的听儿女们你一句我一句背三字经。 等屋里只剩母子四人时,方橙让他们都说一说自己今日有什么不足,以后要怎样改正。 程禄山见两个哥哥还在想,就起头说了:“其实今日教云笙他们几个读书时,我有用的方法不太对,应该先讲规矩再上课,也应先教他们名字。明日里,一定先改一下。” 他讲完,就站在边上,想着怎样教学才更合理。 “娘,是不是不能用盆喝茶?我也改!”程铜山思来想去,今儿唯有这件事让老娘生气了。 程银山觉的自己才是今儿个要说出不足的人,两个弟弟是被自己连累了。 “娘,我错了,今天头晌守井我没用心思,不会分辨别人说话好坏,要不是娘晌午点醒我,过年开祠堂时,肯定会被族长骂。” 程银山开始讲下午发生的事儿。 等他到了井边时,五人已到三人,还个个拿扫帚和铁锹,不时的扫落下的雪。 其中一人还是上午提议不来的程金虎。 程银山把扁担和灌绳放下,也拿起放在一边的铁锹铲雪。 不一会,他在前面铲,后面跟着一个十六七的堂侄小名瓦头。 “银山叔,你也是被俺二祖母打来了?俺不想来,俺祖母说下刀子俺也得来。”小瓦头有些唠叨。 “俺来一看,金虎叔边铲雪还让俺回去呢。俺哪敢回家?回去就要挨揍,还不如铲雪干点活!就没干一会儿,你和老抠叔一前一后就来了。” 听了瓦头的话,程银山觉的金虎要干嘛?就个看井的活计,能得什么好处。 所以四人就是扫井台,铲路上的雪,偶尔说说话儿。 没成想下半过晌族长和程十岭来了,看到干净的井台,一旁摆放的扫雪打水工具,很是表扬了他们。 族长对程十岭讲:“这么大雪,依然认真守责的来看井!十岭,你记下这四个小子的,过年开祠堂切半块猪头,让他们四人分了!” 族长这番话,仿佛打通了程银山被堵住那根筋!原来如此,如果只有金虎一人来,他独得猪头不说,还独显他一人恪尽职守。 方橙对三人找出不足之处挺满意的。 “老大,以后哪怕做事被人骂一根筋,也别自作聪明,比咱聪明的人多的多。”方橙告诫大儿子。 “知道了,我一定把您的话听到心里去!” 方橙又对二儿子说:“喝茶用什么都行,不论盅碗盆。可你就没发现一壶茶都倒进大盆里,也就够个底儿。端那么大盆,喝个盆底茶?这就是要讲究个事宜,在家就当你衣娱亲了,出门在外要端起来。” 程铜山听了反而很开心,决定明天还与老娘喝茶。 “老三,怎么教孩子读书的事儿,我就不掺言。你自己掂量来。这雪又下了一天一宿了,过三四天就过冬了,气温又要冷,这雪要化,还不知得多少天。趁着雪还没冻实,明个把菜地的芫荽起了,菜窖子里白菜萝卜拿出大半来。” 三个儿都应声。 “我能想的就这些,你们再想想还有啥要赶紧干的?” 程银山说:“应该买个小石磨,磨麦磨豆子,买了我推!” “再弄点干柴,这柴是不好捡了,下雪也有人在集市上卖柴,能买就买点。”程铜山有些不好意思,觉的用钱买柴,怕人笑话。 “老两说的对,咱村里的集,只要开,你就去看看,有卖柴就买。” 方橙立刻肯定了他的想法。 程禄山还没想到什么,等想到了再说。 今晚是程禄山添煤烧炕,那兄弟二人早早回屋,独留程禄山在方橙屋里讲会儿话,过一会添了煤后再睡。 程禄山坐在老娘炕上,喝着已泡一天,都快没味的茶水。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方橙问小儿子。 程禄山有些迟疑,但还是问出来:“那许氏,还能活吗?” 方橙很肯定的对程禄山讲:“祸害遗千年,她肯定活着!并且她一旦过的好了,也会来你面前炫耀,或者打我这个恶婆婆的脸!” 程禄山一想也是!他更要认真发奋读书,考取功名,让许氏永远不敢来炫耀! ………… 而此刻的许涟漪已被送到尼姑庵,她的爹娘拿着主持给回信,又把门板抬上,头也不回的跑下山。 许涟漪就这样捆着被丢在庵堂里。老主持慧能,带着一众十几个女尼坐在蒲团上,想着怎么收置许涟漪。 她让小徒弟去给许涟漪解绑,再把堵嘴的布巾扯掉,等会儿让人上点热乎的斋饭吃了暖身子。 许涟漪的嘴一扯掉布巾,仿佛解除了封印一样。开始了各种输出,骂天骂地骂婆婆,骂父母骂族人,嗯,连庵里的尼姑也一起骂着秃驴,淫尼…… 慧能只平淡的讲:“既然不会说话,就给她嘴里塞满粪吧!” “是!” 然后,被捆着一天的许涟漪又饥又渴的被灌了一嘴屎尿! 慧能让人把她关地柴房里,又让人搜了她的身,除了一身衣服,她已无半文钱! 许涟漪靠在柴堆边上,一个劲的吐,仿佛要把内脏也吐出来!这屎尿仿佛把她的灵魂都恶心到了。 杀了她吧! 什么寒冷,饥渴,胖揍,在一嘴粪面前,都是小卡拉米! 慧能面子上云淡风轻,实则很是愤怒!如果被人听到许涟漪的骂词,她这所在庵堂清白还怎么保住?这庵中十几人的性命怎么办? 出家人不杀生,但杀魔。 “师傅,用不用给许氏准备斋饭?” “不用,先饿他三天,明天开始给她两天的水,饭一粒也不给。给了她也吃不下,免得浪费!对了,她再口出污言,还这样办!” “是!” ………… 老天爷在这个冬天,像被谁捅了个窟窿,这雪像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的撒向莱都郡。 马六这几天白日里都是在铲雪,背雪,一开始他自己觉的干没意思,就心里与西院家那三个儿子比谁铲雪快。可惜每次都输! 他就自己找理由啦,比如对方人多,对方地方小,所以才会输。后来发现是人家齐心合力,使农具更顺手,再说人家干的也不少,他只铲东院里雪,而西院三兄弟是顺着街门出去,往西都铲到老井了。 今日是老爷子六七祭,方橙没打算跟着,外边也风雪交加,只让三个儿子去祖坟。 特意叮嘱了几句,点不着火,就把纸钱撒了,别带回来,磕头诚心诚意,早去早回,孝杖拄好。 程家兄弟三人拐着篓子,顶风冒雪的去了。 东院马六早记得今儿个是程老头他爹六七祭,西院都出门有半个时辰了,这程老头还在磨叽。 程四海是真心想给他爹去拜祭的,可他前两天打婆娘时,力气使过劲儿了,一下子跌到地上,这屁股现在还疼。 可也不能不去呀,金山体弱,斧子也体弱,只有他还能硬撑一下。 对了,那晚上跌了那一跤,脸上火辣的疼一下子都没有了。 磨磨唧唧,也挡不住要出门。程四海由马六扶着,穿着被烧成布缕的孝衫,一脚深一脚的往北山走。 还没出村就碰到村里守井的族人, 能来守井的都是小辈,个个都向他打招呼问好。 程四海赶紧用手捂着歪嘴的那边的,点点头就要快走。 可摔的屁股疼让他根本走不快,虽有马六扶着,也走出扒叉步。 “这四海大伯走的也不是四方步啊,看着倒像劈了叉似的。” “这个点走,正午也到不了坟前,肯定是劈了叉,老祖宗不待见他! ” 小辈们窃窃私语,程四海一句也没听到。 那从过晌后,族里又传开了,程四海不敬祖宗,不光得了吊线风,还把屁股劈叉了。 走到山下,他累的直喘,屁股更疼了,真的像裂开了。 这时,他远远看到西院的三个侄已经从山上下来了。 “老爷,咱们走吧?”马六不带眼神的催促着。 陈四海想着,反正他给马六钱了,就对马六讲:“马六,你把老爷俺背到山上去!” 马六本来很恼火,但一想又觉得可行,就欢快的讲:“好来,那老爷你可要抓住俺了。” 就这样,程四海趴到马六的背上,马六一下子把他背起,一步一晃悠的向山上走去。 “哎,慢点慢点,哎,俺的腰……”程四海最后被颤熊了,求着马六放他下来走。 好像他的屁股更疼了。 两拨人在半山腰相遇,程四海已经没了前几日的四方步老爷款。 三个侄子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匆匆下山了。 “老爷,这要过了晌午了,还上山吗?”马六问。 程四海说:“去!” 这老天也好像跟他做对似的,向上走更是逆风,雪也是糊人一脸,连眼也睁不开! 马六这个强硬的汉子,都想找个地猫起来,等会再走。 程四海像打了鸡血一样,拖着篓子,在漫山自雪中找自己爹的坟头。 因为周围被乌压压的天色和雪包围着,地面也白茫茫一片,一些沟壑早就被雪掩埋了。 程四海,看见前边一座新坟,立马扑过去,哭嚎了几句,把贡品全倒坟头,又把纸也撒了,才跟着马六跌跌撞撞的回家了。 马六也是害怕,因为刚才天地如同混沌一般,这个号称响马队伍里斥候,在刚才的环境里迷茫的找不着北! 以后老子再也不来了!这程家祖坟,还真是有点邪乎! 马六带着程老头,都过了半过晌了,才连滚带爬的回到了东院。 程刘氏把全身被雪冰成一坨的程四海从棉袄中扒出来,塞进被窝里,又叫马六家的烧炕。 马六无所谓的把雪一抖,又去扫雪背雪去了。 程金山偷偷的从窗缝里看乔松干活,又见马六精壮的身子,是又羡慕又嫉妒! 程刘氏又是热姜汤,又是汤婆子,终于把程四海暖过来了。 这时程四海的脸又开始了烧。摸着不烫,却又火又疼! 程四海又哼哼了! 程刘氏又烦了,可这次不敢再有意见,只能说起别的事儿。 “三湖家腊月十二出嫁孙女,要去添妆,咱们添着什么好?” 听婆娘又叨叨这事儿,程四海无所谓摆手表示他不管。 程刘氏开始盘算了,自己守孝肯定不能去吃席,给多了不划算,给少了面子上又怕不好看。 哎,给六十文就行,吉利! ………… 转天儿,雪小了不少,程银山家和二妯妯就去了程三湖家。 二人是出嫁女的婶子辈,自然要随礼。 出在外,银山婆娘是长媳,自然她领头,铜山婆娘随她走礼。 银山家的对堂妯娌说道:“这昨个得信,我婆婆喜得说是门好亲。” 金雕家的也乐得喜开颜:“俺婆婆也说好,那老妯娌俩的眼光都不差。改天俺上前跟二婶子说话去。” “行,那可别忘了。今个来给小绢添妆。本来要亲手给小绢的,这孝还得过年才能去,你代收也行。” “不妨碍,不妨碍,都是本家。”金雕家的做势要去叫闺女。 银山婆娘赶拦住:“嫂子哎,平日见里也不少见,为孩子好咱就讲究一次。孩子顺顺当当一辈子,不比何什么都好?” 金雕家的顺着拦挡坐了下来。 “可不是吗?都是为孩子!” 银山家拿出一个粉色的包袱,递给金雕家的说道:“这是我婆婆给绢的。三弟的同窗送了几尺翠绿的缎子,我婆婆就想着给绢添妆了。” 金雕家的打开包衬,一块翠绿绘青竹的缎料出现在眼前!太俊了!缎面上还压着黄澄澄的一串新铜钱! “这也太贵重了,这锻面就是顶顶好的了,怎么还有这些个新铜钱!俺这二嫂子真是,真是……”金雕家的不知怎样形容方橙。 难得铜山婆娘接上话:“嫂子也觉得婆婆惯孩子吧?” 金雕家的一听,拍着大腿讲:“可不就是这么说!” 银山家的和妯娌都送上六十文礼金,另三尺花布和两块枕面。 二人又说笑了一会,才走。 金雕家的把东西拿给婆婆过目了,又说了银山婆娘妯娌俩说话走礼都全乎。 “往年里,总觉的六河二婶跟她的些孩子都有些蠢笨,今儿个发现还真不是!”金雕家的感叹道。 程三湖的婆娘解释道:“精明能干的话,那四海两口子能痛快的分家?你看分家后六河家蒸蒸日上,程四海事事不顺就知道,原先过的谁家日子了。” 金雕家的一想:“可不是吗?” 又听她婆婆问:“禄山家的没随份子?” 第39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三十八 大雪封门,今日冬至。 昨夜里,方橙就叮嘱了家里老少,明早不吃上包子,不准扫雪不准开街门。 原来本地有关门蒸冬的习俗。早上这顿包子和晚上的饺子一样重要。 所以,早上的萝卜丝包子,分成两个馅儿的。一份萝卜丝加长生果碎,另一份加了肉,给孩子们吃。 几个小的一早被包子的香味勾的,都早早起来了。 云笙与云承依旧要收抬牛圈,但今日也要吃了包以后才行。 第一锅子一出,方橙就召集家里人赶紧先吃包子。 一碗面酱,加上葱,一人几个包子下肚子。孩子们更吃欢快,那头都没抬,包子中有肉,滋味更足。 吃过饭后,方橙又泡上一壶茶,每人得一杯,慢喝了才出屋干活。 方橙再带着两个儿媳蒸第二锅包子。 马六本来还得意今儿比昨日西院那三兄弟起更早,已经把雪清理出去了。 后来知道今日冬至,西院的兄弟有娘亲,有婆娘孩子,即使再勤快也被拦着吃过包子才干活。 他也有些想家中老娘了。这一刻,不由的想起杀人虽痛快,却不如老娘唠叨着今儿不吃包子不准出门幸福。 而这东院程老头脸疼都叫两三天了,一开始还听个乐呵,时间长了也烦人。 这几天大哥脾气也不好,日日在那发火的边缘。 在这当了快一个月的帮工,马六的脾气见好,而好脾气的乔松变得阴沉焦躁。 乔松的一切火气皆来自于程金山母子俩! 老太婆天天辱骂他,偶尔也上手拧几下,仿佛每月两百文钱,是买了个奴隶,可以随意打骂。 乔松只能任打任骂,想着离开时,一定剁了老太婆的舌头和手指头! 程金山更是无耻,每天对他说话带点勾搭词,背着婆娘动手动脚!成天的抛媚眼,像个掉毛的弱公鸡! 乔松只能充傻装愣,晚上回到屋里磨刀,霍霍要杀鸡! 有时候,乔松觉得或许住不到年后了,年前就有可能宰了那母子俩! ………… 这几日里,村里有三个程氏的流言,是啥? 知道了程四海不?他除了得吊线风,还腚劈叉了!这怎么劈的啊? 是先这样……嗯嗯,后那样……嗯嗯,就劈了。 总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刚一天过后,传言还是,知道程四海不?他得了吊线风,又腚劈了叉,现在他又被鬼上脸了!什么是鬼上脸?就是不敬祖宗,去上坟被祖宗扇脸了!听说扇的他成日的叫唤,连枕头都不能沾! 知道程氏的程六河家的把儿媳打跑了吗? 谁听这个?婆婆打儿媳妇多的是,快讲讲程四海劈叉打脸的事儿。 好吧,程四海成功的拉住了全族,乃至全村的目光。 这些事都是程刘氏又跑去找族长,让族人派人送程四海去镇子上看脸。因为去祖坟六七祭祀回来,程六河脸又热又疼,整个腚也动不了,只能趴在炕上,可脸也不敢沾枕头,想平躺,屁股一沾炕,也受不了的疼。 这等事儿,一个头晌都传出去了。 方橙也尽量把许涟漪休走,往自己身上揽,她是长辈逼着儿子休妻,儿子纯孝只能照做,儿子能有什么错呢? 倒是有同族媳妇同情银山铜山婆娘的,在那恶婆婆的手下讨生活,这日子过的肯定是心惊胆战,就怕哪一天被休回家,带累全村全族的姐妹。 所以,方橙恶婆婆的形象,两天不到就被立了起来! 冬至这天晚上,漫天的雪又下了下来! 晚上吃的是白菜饺子,依旧分成两种馅。大人吃白菜猪油,小孩吃的是白菜羊肉,羊肉只加了少许,不敢给他们吃太多,毕竟第一次吃羊肉。 吃过饭半个时辰,云笙就放屁多,去了两次厕所后,也就无事了。 晚上有人家放爆竹,一放凑热闹的就多了!你放一个,我就放两个,一时间有年来到的那味了! 这样天气,这样的夜晚太适合躺在热被窝里睡觉了。 方橙已经适应了有些味道的被子了。 正要问问系统,能不能知道许涟漪啥情况? 系统给了两字:没死 没死好,她这儿还有十分之一的进度,等着许涟漪上分呢。 这时,有人在街门外喊银山。 程禄山离的近,还在看书没脱外衣,就先出屋问是谁? 原来是程十岭家大堂哥,前几日还帮他打水来。 程南方见程禄还没脱大衣裳,以为家里还没睡。 连忙说:“六河婶能帮俺看看小豆吗?” 程禄山见他着急,忙先让他进来,一块去敲方橙的门。 “娘?俺十岭叔家的南方哥来了,说让您帮忙去看看孩子。” 方橙一边穿衣,一边对程禄山说:“我这就起,你告诉你两个哥哥不用起了,一会儿你陪我过去!” “好!” 本来要起身穿衣的老大老二,也就应声说好。实则都穿上衣服,没出门却坐在炕头上,让婆娘点上了灯。 方橙连灯都没点,摸黑就出屋,见屋外是小儿子和堂侄子,这一会的功夫都一身雪了。 方橙没多说话,人也在快走。身后的两个青壮差点就跟不上。 外面太寒冷,又下着盐面雪,一路小跑,半路跌了一跤,才来到十岭家。 进了堂门,程十岭见到一身雪的方橙,连忙让旁边的小闺女递上帕子!方橙说道:“给我拿热水来,我得暖暖手。再拿片生姜来!” 小妮子立马的去忙话。 这时,程禄山和程南方才进了屋。 那二人抖身上雪时,方橙已经进了程南方的屋里。 一进门,刚才隐隐听到了小儿哭声,才大了起来。 程十岭家的,程九峰家的还有孩子娘,婶子,大姑姑还有堂婶子,一间房挤进这么多人。 此时,屋里的大人都把目光看向方橙。 方橙在这儿辈份最高,年岁最大,再加上最近恶婆婆的传言,她一说话,所有人都麻利的动起来该干嘛干嘛去。 “两位弟妹留下,豆子娘留下,其他人去堂屋先别走,一会儿我说能走再回去。” “好的,二伯母。” “是!” 人都出去了,方橙才走近床边看那正在抱着肚子叫的小豆子。 小豆子有五岁了,平日里精精神神,没想到今晚吃过饭后肚子疼的打滚。 这把南屋北屋的都找来了,揉肚子,灌姜汤,叫魂都用上了还不好,这才想起是不是招风了,赶紧让人去请方橙和族长婆娘。 方橙把手使劲搓了搓,搓的热乎了,又嚼上了一块姜片,才上前拿起小豆子的左手。 让九峰家的把蜡烛往跟前举,方橙仔细看孩子手,一边看一边按压,捏挤,每根指头都做,当压到无名指时,小豆子竟不哭也不扑腾了。反而平缓的躺着,叫娘,要困觉。 这会儿方橙轻柔的捏他的手指说道:“豆子,跟小叔叔学过三字经没有?” “学过,四叔说豆子念的可好了!” “那豆子念给二祖母听好吗?要多念几遍,二祖母老了,学的慢!” “好!人之初……”小豆子开始背起书来。 方橙手不停,对十岭婆娘讲:“去切两个萝卜成丝,煮个汤让孩子喝了。让堂屋那些孩子都回去吧,回屋前都洗手洗脸。” “好,好,俺这就去!” 又对抱着孩子的侄媳妇说:“把孩子放下,让他平躺好就行。你找孩子几件换洗衣服放在炕头,一会儿准换衣服。” 南方家的忙听堂婆婆的,赶紧忙活起来。 程九峰家的见方橙一脸平静的让人干这个干那个的,显的很轻松。只有她举蜡的才看到二嫂已是一头汗,那汗珠子都顺着发丝下来了。 这熬萝卜丝汤看着快,对方橙来说还是慢。 终于等到萝卜汤了,赶紧给小豆喝,直到喝不下。 方橙又让送来一盅烧酒,一口喝下,然后喷在手上,开始揉搓小豆子的肚子。 小豆子在方橙松开他的手指时,又开始肚子疼了。 等方橙的手温温柔柔的摸着他的肚子,那手又干又带着粗糙,把小豆子都揉笑了。真好,二祖母的手是药手! 揉了十下八下的,小豆噗噗的直放屁,还放的奇臭无比! 四五岁的小儿正没羞没臊的时侯,还开心的数着放了几个屁,还能预告下一个是大的还是小的屁! 本来一屋子的紧张气氛被小豆子数屁搞一丝也没有了! 刚放了屁太臭了,小豆子的娘都捂上了鼻子,可方橙依然双手按摩着小豆子的肚子! 突然小豆子喊:“坏了,这第十八个屁要带屎了!” 他这句话一喊,只听这个屁放了一半,然后那屎如同开闸的水一样喷涌而出。 好吧,小豆子预测的真准! 小豆子躺在炕上拉的爽呢! 方橙讲:“天太寒别让孩子下炕,埋汰一会儿收拾了。给孩子盖上被子!” 方橙出了程南方的屋,来到堂屋,小妮子赶紧送上热水洗手,把嘴里的生姜嚼着吃了。 程南方带眼神的给二婶子奉上热茶,缓缓的喝上一口,慢慢下咽。 等她缓过劲来,才向旁边族长夫人说话:“嫂子啥时来了?” “先别说话,快缓缓,你看你这一头汗的!这汗不干,可别出门。今儿咱在十岭家唠唠嗑!” “好,听嫂子的,我先不说话了!” 方橙此时一身汗,衣服冰凉的贴在身上。刚才看似轻柔无力的动作,都拿捏着劲,因为是孩子,更是要谨慎! 稍又过了一会儿,方橙觉的还是回家换衣服才行。就硬挺着已休息好,要回去! 程十岭还是让大儿子去送!方橙说道:“不用不用,我家禄山在呢!你们先忙话孩子,这大人进进出出的对孩子也不好。” 见她这样说,也只能作罢。不过明日里是一定上门感谢的。这雪下的这么大,到镇上找大夫都去不了。二嫂子人这么好,谁要再背后说她恶婆婆,别怪他乱喷人了。 ………… 方橙与程禄山在雪夜里慢行。母子俩搀扶着,雪映着周围银白一片,倒省了灯笼。 程禄山仿佛重新认识了一个母亲!这个母亲严厉,亲切,温柔,强大…… 他更喜欢这样的母亲,即使打过他耳光,骂过他无耻。 第40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三十九 明天就是老爷子七七祭祀,今日是程八川家的五七。 方橙他们家吃饭总是很早,大家早早忙活好手里的活,要去八川家帮忙。 程银山婆娘在家看着孩子,其余人都早早过去。八川家也借用祠堂偏堂,所以大家都齐聚在这里。 人一多,那爱犯口舌就开始讲许涟漪给程禄山戴一顶绿色的帽子,那程禄山就个软蛋,所以媳妇才跑了。 这话偏被程十岭听到了。 “那谁?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成天趴人家床底下听的啊?” 程十岭一张嘴,那嘴快的立马闭威了。 “真他妈的缺大德了!成天造谣自己家人,出门是不是软蛋的编造自己人的臭事去哗众取宠?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吡吡,要不然我也说你与那个寡妇有一腿!” 程九峰也站程禄山一边。 “说禄山不好的,不看看自己姓什么?怎么那许家娘们给你们什么好处?要然处处踩着自己家人,抬那无德的媳妇?” 这时,与程禄山交好的几位同族也纷纷下场,一时间程禄山名声也好了起来。 方橙这边除程四海的婆娘,其他人都表现的很友好。 程刘氏嘴贱的指桑骂槐:“总有人喜欢作妖,这回好了,三个儿媳妇变成两个了!” 方橙连搭理他都不搭理,这种小级别,方橙都不屑出手! 程刘氏见没人接她的话,也就住口了。毕竟唱戏没有观众,主角也唱不下去。 这场暴风雪,已经停了两天,可雪一点儿也没化。 等到祖坟上,供奉祭祀时,却发现八川婆娘的新坟上,有人倒了一堆祭品。 八川的儿子气的,又不好在祖坟放开骂,别让他知道是谁! 但一会儿就有心人知道了是谁,是程四海!绝对是他!他的孝杖也落这里了! 这孝杖有讲究,接照辈分,长幼的方法用玉米杆扎的。如今一看就知是他! 想想前几日的他上山祭祀他爹六七,被祖宗扇脸!呵!这是祭祀错坟头被扇了! 这程四海是猪拖生的吗?两个坟头地方隔那么远,毕竟辈份有差! 今日里程四海还是没有来,他的嘴眼歪斜,他的腚劈叉,他的鬼上脸…… 无论哪一个都比方橙休了儿媳让人爱听! 这不,众人一到山底,立马如同一群公鸭嘎嘎起来。 嘎嘎的内容就是大家都知道了程四海为啥被祖宗扇脸了。 程八川与两个儿子此时比任何人都恶心程四海! 幸亏人们的议论点是程四海上错坟,要是一不小心变成程四海给弟媳去上坟,那可要老命了! 一众人回到祠堂,程八川气的让两个儿媳把程四海的婆娘架出去! 程刘氏挣扎着喊着程八川一家不是东西,欺负她儿子少! 这一挣扎不要紧,程刘氏的包头巾掉了…… 众目睽睽之下,程刘氏的阴阳头暴露了! 程八川的两个儿媳吓的松开了程刘氏的手,把她推在地上,尖叫的跑回众人堆里! 程刘氏更是顾不得什么骂人,挣扎着起来了,抓起掉在地上的包头巾,撒腿就往家中跑! 留在祠堂的人个个目瞪口呆了!不一会儿男客女客如同两个鸭群合体了! 男客那边讲程四海脸疼的秘密,女客这边说程四海婆娘也被鬼剃头了! 最后整个偏堂都在传程四海,程四海…… 程四海在家打喷嚏,一个接着一个,一会儿就口水鼻涕糊一脸! 每次用布巾擦,脸还疼得要命! 他要去镇子上看大夫,雪一化就去。 ………… 程老爷子七七祭祀一过,方橙觉身上一轻,仿佛做什么事儿都有干劲。 这几天东院那几人都挺安静的。今儿天蒙蒙亮,程四海被马六用木车推着,去镇子上,当然程刘氏也跟着。 方橙也想去,先走路去看一下路况,能走牛车了,再带着孩子们去民汤洗个澡。 最后还是让老二和老三先走一趟了,方橙是舍不得干干爽爽的布鞋,沾满泥水。 程禄山不在家,给孩子们布置了些许作业,每一个认认真真的完成后,就到方程屋里来玩。说是玩,也是忙活着一些小活计。 云贞云舒帮忙穿针引线,云笙云承抱着三锤在屋里躲猫猫。 两个儿媳妇也在,就这么大点屋子,都快装不下几个皮猴子了。 这正玩的开心时,有人进院里了,还问二嫂子在家吗? 老大媳妇赶紧出门一看是程九峰家的。 赶紧迎上去,扶着她的手进屋。 “嫂子这屋里热闹!” 云笙云承也抱着三锤不玩了,赶紧叫人。 云贞和云舒叫了声堂祖母就下炕帮娘亲,烧水泡茶。 “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方橙让堂妯娌起紧上炕坐着暖和。 程九峰家的连忙说:“俺先不上炕了,这儿有个事求你,你要是能应承,俺再带他来。” “啥事你说。” “俺娘家的侄孙子,都咳五六天了,去镇子上找大夫看了,说是嗓子里进风了,给扎了针,又开了药。当日里倒还好,半夜里又犯了,咳的还更重了。所以找你看看,怎样?”程九峰有些担心的望着方橙。 还是怪自己昨里嘴快,回娘家说那日方橙给豆子治病的事儿。 方橙一听是这,赶说明白:“我只会几个常见的小儿病,咱们谁家没几手治病偏方?今儿个我也只能应承看看,不一定敢下手。不论啥时候,孩子的病误不得,不行就往县城看就。” “行,俺这带侄媳妇和孩子过来!” 程九峰家的一秒没耽搁,立马去叫人了。 方橙也不闲着,招呼两儿媳妇收拾炕上的散落东西,又让云承带弟弟妹妹到他家屋里别出来。 再指使云笙去叫他爹回来,此时程银山正在村头雪地里捡这几天从树上落下的柴火。 方橙这边刚准备好,让二儿媳回屋看孩子,大儿媳烧水,切姜,备酒。 那边程九峰家的带着侄子,侄媳妇来了,侄子怀里抱着一个脸色黑红的小子,有个六七岁。 一看这肤色,就知道是家里关不住的那种。当然也多少有点随爹肤色黑。 孩子大名叫关杰羽,平日里最是能耐,爬树捉鸟,下河摸鱼,小小年纪成天讨狗嫌! 这年头谁家都有那么两三个孩,多的七八个也有。关家孩子多,可这年头但凡是个男孙,就极为看重。本来成天烦孩子闹腾,这一生病,孩子蔫蔫的,又觉的闹腾还不错。 方橙让那夫妻俩别客气,先看孩子情况。 这会关杰羽正忍着咳,实在忍不住了又撕心裂肺的咳起来,身子也弓成虾米样。 孩子这遭罪样,这当娘的心疼的都哭了。 方橙为了缓和一下陌生感,一边抓着孩子的手摸,一边问孩子叫啥名字。 一听叫关杰羽,又问小名叫啥? 程九峰家的心里一转,忙说叫驴蛋。 方橙一听,觉的这关家起名比程家还潦草。 方橙又下手按了几下驴蛋的手指,又听了几声他咳嗽的声音,这才松开孩子的手。 转头向驴蛋的爹说:“大侄子,孩子的咳是进风了,但时间久了风透背了些。” “二伯母,您看能治吗?要是能,就给杰羽治一下!”驴蛋爹忙说。 方橙很是谨慎的说:“孩子病好之前,就叫驴蛋吧。这都说贱名好养活,是有些道理的。” “好好好,就叫驴蛋,俺也觉的驴蛋这名字顺口。”程九峰家的立马说道。 这时驴蛋娘也说:“二伯母,您出手给驴蛋挑一下风吧,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咳嗽不难治,难在有个巧上。这巧是这蜜蜂的幼虫。这个时候更是难寻。如果有认识养蜂人,可以去寻几只,三十只够用了。”方橙说道。 这还真是难,还真是个巧! 方橙又对几人讲:“我先给孩子挑一下风,孩子咳的能少些,至少能睡个好觉,你们去寻蜂蛹。” 见孩子父亲有些犹豫,也很开明的说:“当然,我这儿是偏方,也拿捏不准,要不你们去县城找老郎中看看。” 驴蛋爹从刚才方橙说叫孩子驴蛋,不让叫关杰羽开始,就有点对她有意见。这个好名字,是他花了两百文让一个老秀才起的。 怎么就非要叫驴蛋呢? 这会儿为难人说什么冬天里寻蜂蛹!跟个神棍样! 再一看就是个普通老农妇,还不如姑姑呢! 所以驴蛋爹忍着不快说道:“二伯母,俺们实在想不出哪儿能寻着蜂蛹。要不,俺这带孩子去县城?” 方橙大方的笑着说:“这才对嘛!虽说偏方治大病,可终究不如正当大夫会治。这天儿也好日头也暖和,大侄子可以带孩子去看看。” “会的,这就带着去!”驴蛋爹抱起孩子走了。 孩子娘连一句话都没说上,当家的已抱孩子走了。只能给方橙行了一下礼,也跟着出门了。 独留下了程九峰家的,这是连亲姑姑都扔了啊! “二嫂子,俺这,侄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俺这给你赔礼了!”说罢要行万福礼。 方橙连忙拦着说:“何至于如些,本来我就不是大夫。有时候讲缘份,没缘份的事儿,强求也不得。” 程九峰家的以为是方橙与侄子求医的缘份,也就没多说。 倒方橙从此以后只给程氏家的小儿瞧瞧小来小去的病症。 程九峰家的很怕方橙生气了,见她还给族里孩子瞧,觉得自己小心眼了。 ………… 程铜山与三弟二人也是夜色下来了才到家。 每人的背筐中,都装的满满的,但二人脸上却没有笑容。 原来东西又又涨价了。 粮食,布匹,煤,都涨价了,那药铺子的药更是翻了几倍!医馆里人多的都挤不进去。 镇子上的人市,卖力气的少了,卖身的多了去了,还便宜! 兄弟俩都不是那心狠的,匆匆看了一眼就走开了。 那一眼也挺震撼的,自己也害怕落入那般境地。 程银山听了,震惊的说:“不至于吧?咱这儿不是富裕地儿,也没出现卖儿卖女的。” “大哥,听那些店里的伙计说,那有灾的地方,那雪比咱这多多了。那风大的吹跑屋顶的,在屋里睡梦都冻死不少。不少人逃的时候东西没带。”程禄山有点悲观的讲着。 而程铜山也点头,说镇上有好几帮讨饭的。 他们俩个背着筐子被围堵了两次后,程禄山在木匠铺子门口看东西,他二哥出去买东西,最后二人在傍晚时,躲躲闪闪的往家跑。 本来方橙打算带孩子去洗澡的计划,看来是要先放一放。 全家人都盼着这雪别下了,这样日子祥和下去。 方橙还是让买了两斤姜,梨只买了十几个,价格不便宜,又小又干瘪。大枣干有两捧,两人各背回两只瓦罐,两面盆,又称了四斤豆腐。东西零碎又占地,还不能跑颤,二人也出了大力背回来了。 ………… 东院的程四海白去了一趟镇子的医馆。 因为下雪天,患病的多,等马六推着他到医馆时,他都排在门口半里地外了。 他婆娘上队伍前打听,才知道有人早上天没亮就到了。他们现在的位置今天是肯定排不上。 又听周围人抱怨,这药费太贵了,有往日的三倍了。 这程刘氏的心啊,要被割肉一般疼。 打探回来与程禄山一说,二人就让马六推回来了。 马六推着程老头一来一回这路程能有三十多里,回程更是饿的前心贴后背。 他实在没力气休息时,程四海婆娘,还在一边逼逼歪歪的说着:“早上喝两大碗玉米饭,又吃了六块地瓜,饭都吃哪去了?才走两步就走不动了。” 马六真是受够了,就对程老太婆讲:“老夫人,你有劲儿,您来推?” “什么俺来推?你吃俺家的,喝俺家的,还想造反不成?”程刘氏理直气壮的说着。 马六也不弱的讲:“俺到谁家上工,都是管吃管住,干活发工钱,自己养活自己。怎么听您的意思,俺这吃饭还得对你感恩戴德的,怎么在你们家干活不包吃啊?” 程四海不想听他们在外面争吵,只好说:“金山他娘,你快拿块饼子给马六,这走一路连口水都没喝。就是养头驴也不能不给口吃的。” 草,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比程老太婆,还让人膈应。 马六虽姓马,却不想当畜牲。心里把这个恨给记下了,理所当然的接过饼子,大口大口的吃掉。 “真是跟牲口一样!”程刘氏嘀嘀咕咕的说。 马六号称绿林里的第一斥侯,怎么听不见?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再给这老娘们一个教训。 一过晌午,三人就到家了。 马六把程老头抱起来,放在炕上时,动作看着很慢很轻,实则用了巧劲,在程老头屁股着炕时,力量向下一灌! 程四海叫的都破音了! 旁边是他婆娘,只觉的他矫情,让人哄,就没有在意。 接着安排马六去挑水的活计。 程金山进来后,见他爹脸上冷汗连连,忙问怎么回事。 程刘氏叹了一口气说:“没事,你爹腚又疼了!今日里医馆人太多,都排到明天了,就先回来了。” 程金山吃惊的很:“有这么多病的有这么人?那娘有没有斤生姜回米?还有大蒜!” “没有,下次吧!”一文钱都没花的程刘氏,表示很满意。 “那娘给斧子捎了点什么?” “这只给你爹看病,没捎什么。等明个上集买,买糖球给我孙子!” 程金山脸色不好的回到屋里。 斧子立马扑过来拿好东西,结果扑了个空。 往年里,斧子生病体弱,二房的几个小孩都围着他玩,今年几乎天天下雪。 二房孩子一个都不来,而他爹只会让他背书,他娘只会不让他下炕!他想骑马六当大马,马六说这骑大马只能骑爹,他才不想要马六这个苦力爹呢。 第41章 科举文的恶婆婆四十 程禄山从镇子上回来两天了,总觉的心里有什么事,不安极了。 这日晚上他睡不着,又见老娘屋里有亮灯,就走进来和老娘说说话儿。 方橙最近迷上了纳鞋底的活计,那一针一线在鞋底上呈现密密麻麻的针脚,没有密集恐惧症的她,觉的顺眼极了。 这程禄山经过这两个月的事的磨砺,变得成熟起来。 “老三,有事儿吗?”方橙问小儿子。 程禄山斟酌了一下说:“前几天从镇子上回来,我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睡觉也总惊醒。这是不是吓着了?” 方橙笑了笑:“其实那程金山也不是吓着了,你不想想他都多大了?不到十岁的孩子,说受惊吓,魂儿不稳,收一收。那天啊,他惊吓是有,可大部分还是恼羞成病。只要他一生病,就没有人追究他的过错,还往往给他找理由,原谅他的错。” 听的程禄山愣住了,后又想程金山程斧子成天体弱,连地都不用下。 “那我这心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似的!这心一天比一天难受,娘,我也是生病了吗?” “来,我给你把把脉。” 方橙装模作样的给程禄山把脉。一会儿讲:“无病,身体康健着呢!” “可我这心总是……”程禄山讲道。 方橙没有再纳鞋底,而是坐在灯下发呆,程禄山想讲话,也被方橙用手制止了。 方橙在回想这个XXL写的文章,这程方氏如果想卖孙子孙女,其实挺难的。 第一有程氏宗族,不会坐视不管。现在这个情景,如果卖孙子孙女,程方氏会被族长代程六河休妻。 在族里如果说一声程禄山要读书没钱,大家伙多多少少凑出来束修是有的。 第二,这程方氏此时还未到吃土的时候。方橙不如原主会过日子,原主肯定还不缺钱。 那只有在无族人帮扶,手中无粮无银才会被许涟漪蛊惑着卖孩子。 能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是天灾人祸了。 方橙回过神来,问程禄山:“你是从什么时间难受的?” 程禄山仔细想了想说:“应该是从看到人市上的那些孩子。哪怕只有一眼,我竟害怕到现在。” “有的人有一种本事,可能会因为看到的,闻到的或者摸到的,体会到没有发生或者遗忘了事情。你现在应该是感知到什么事儿让你难受。”方橙开始了胡说八道。 反正无论哪一个版本,程禄山都是男主。 “那你想想最近应该能发生什么事,让你心中难受?” 程禄山想着这段时间所闻所见,雪灾,逃难,乞丐和响马,还有东西贵,人生病的也多,无药可用…… “娘,那响马会不会趁乱杀进村子?”程禄山第一时间想到这儿! 真是为娘的好大儿!第一时间就猜对了! 方橙点点头。 程禄山摇摇头讲了:“有官兵他们不敢的。” 方橙连忙制止他再乱猜! “老三,只信第一个想到的!别想其他的了。想的多了,到时候乱成团,反而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被方橙这么一说,程禄山立马点头。 这,这时间紧迫啊!这都难受两天了! 方橙也觉应该快行动起来! 就这样,快半夜了,程银山和程铜山被三弟叫起来,到老娘屋里讲话。 然后程禄山就讲了心里难受,觉得有响马要进村! 讲实话哈,如果说这话的不是自己的弟弟,程银山肯定给他一拳!为了搓两根捆柴的麻绳,他才睡着,正是困的睁不开眼。 程铜山则觉小弟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老娘不发话,小弟不会上门叫他们。 “我听了老三的话,觉的有几分道理。我这岁数也没逃过荒,不过家中老人有讲,人在快饿死时,根本不讲什么仁义道德,礼仪廉耻。就只剩下打砸抢夺,放火杀人了。那时人都不是人,说是畜牲,那真是辱没畜牲!” “这不能吧?咱这都有七八十年没个杀人放火的。再说了,这么冷的天,谁爱出门?”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有人拍门,又有程九峰在屋后叫银山。 程银山被老娘和两个弟盯着,下去开门了。 方橙也快速的把披着衣服穿好,收拾了下妆容。 ………… 这会儿,程银山与程九峰进来了。 “二嫂,这次真要你出手看看了,杰羽都打起摆子,这命悬一线了。” 方橙一听他的话,一个激灵,心中想的却是:那‘杰羽’二字一出口,此刻孩子已没了。 但此话不能说,只能冒寒去一趟了。 三个儿子都想去,最后只带了老大。 还有十几丈时,那关杰羽的娘抱着他,蹲在路边小声哭着,一辆牛车正要拉他们娘俩走。 当娘的终究是有那几分不相信,就是不上车,非要等方橙来看。 方橙快几步上前,那当娘的立马哭着说道:“大伯母,您快帮忙看看驴蛋,他还有气,身子还热乎。” 手搭在孩子脉搏已全无,又摸了心口,也不再跳动。 方橙给孩子整理好衣服,面无表情的对驴蛋娘说道:“节哀!” 说罢对旁边的程九峰讲:“他小叔,我这就回去了。这次我给了你们夫妻俩面子,以后不姓程,别找我!” 程银山扶着老娘,跟程九峰说了一声回去了。 这时赶车的驴蛋爹一脸颓败的转过身,把婆娘和儿子抱上车,赶着牛车走了。 程九峰望着在街尾消失的牛车,开门回家。 被门后的自家婆们差点吓掉魂。 夫妻俩回到屋里,也睡不着了,一起唉声叹气起来。 程九峰说:“二嫂子肯定生气了!咱们俩明天上门去好好说说话,赔个礼,道个歉!” 他婆娘也讲了:“是俺那不争气的侄子不好。那日里带孩子回家,没有直接去县里。第二日才去的,去了以后开的药买都买不起!二嫂子明明说只要能寻三十个蜂蛹,就能救驴蛋的。” 程九峰也点点头:“可不,回头去找十岭的大儿媳娘家要几个就是!她娘家养着几箱蜂呢!哎,怎么就不让二嫂子给治了呢?” 听了他的话,他婆娘先是不说话好一会儿,然后捂着脸放声的哭!哭可怜的驴蛋,哭愚蠢的亲侄子,也哭自己嘴懒,怎么回家就不多说几句! 都觉的难寻的巧宗,就在身边,手边,明明可以救的! ………… 方橙与大儿子走在寂静的夜里,只有脚踩雪的咯叽声。 突然方橙觉的东北面有光亮。 她扯了扯大儿子往那光亮处看,程银山也一脸懵逼的望着那火光,是的,肯定是火光!隔着一座山,有三十多里路! 程银山赶紧想先送老娘回家,方橙说:“这事儿急,往北一拐就是族长家了,先去提醒一下。” 母子俩来到族长屋后,叫银州。 银州醒了,出来见是他们母子,要让进门说话。 二人赶紧说了一下,远处火光的事儿。 程银州不敢大意,快步去找自己爹。 方橙也说自己先回家,一会儿他们兄弟过来。 母子俩一回到家,立马进屋,方橙立马安排活计。老大和老三去族长家商量对策,看看到底啥情况。 老二在家,家中老少妇孺的,得有个男人坐阵。 本来男人被婆婆叫走了,娘们觉的有事都没睡。这婆婆一叫,立马下炕到了婆婆屋里。 “这事儿呢一时说不怎么一回事,先想想,咱这粮食什么的放哪儿,别人来抢却找不到?”方橙问。 两个儿媳被问的一时还真想不起。 程铜山说:“放梁上!” 方橙立马反驳:“一眼就能看见,再说上千斤粮食,把梁压断了!” 银山婆娘:“娘,要不挖地窖吧?” “屋里一挖,泥的颜色不一,一下子就看见了。屋外地都冻上了,铁锹挖不动!”方橙又否定了。 “要不埋雪里?” 一听到铜山婆娘的话,方橙立马觉的可行!就埋雪里了! 自家院子里的雪,屋顶的,还有街门外的雪,都被他们三兄弟背出去堆在菜园子西边,成了一个雪垛!挖地挖不动,雪却是可以! 方橙先让媳妇回屋给孩子穿衣服再睡!紧急时刻被子一包就走。 程铜山已经悄悄出门去了雪垛北边挖了起来。 方橙看着满屋的东西,都是她来了以后置买的家伙什,直想一键收到空间里! 她看着这些东西,分着主次,猛的想起了一个大件! 家中老牛怎么办?这都养出感情了。 方橙问系统,空间里可以放牛进去吗? 系统回答:不能,但可以寄养。 方橙问:怎么寄养法?多少钱? 系统说:牛就在牛棚里,不过是寄养在半个月前的牛棚里,别人进你院里,看不见摸不到听不到牛!一天一两! 这抢钱啊!这牛也就值个八九两! 方橙也开始讲价:把牛车再放进去行不? 系统表示可以的。 方橙又说:我把牛的饲料,地瓜,玉米也放进去! 系统懵着问:这牛每天拉屎的,你不怕牛屎粘粮食? 方橙则表示还可以寄养两个铲屎的吗? 系统直接拒绝! 方橙准备塞两个孙子住牛棚的想法破灭了。 方橙带着两个儿媳开始烙饼,煮鸡蛋,蒸地瓜,又捞了今年的刚腌萝卜四五个,也不如平时那般切成细丝了,切成一块一块的,方便拿取。 程铜山挖一个洞,就回家搬一些东西。这干的那个立索。不一会儿,搬了好几样了。 ………… 乔松与马六的警醒劲,在方橙家开始干活时,就醒了。 马六更厉害些,听了一会儿说:“不光西院醒了,村里人醒了也不少,肯定出什么事儿了。” 乔松立马翻身下炕穿衣拿刀,对乔六说:“拿药吹到那两屋,别咱们干点啥,绊手绊脚的!” 马六点头立马去干。 不一会儿,程四海家睡的更熟了。 马六从屋檐下翻身上屋顶,看到东北方向的火光,又见村里人陆陆续续起身,已有两伙人出发去查看了。 乔松听了马六的说词,讲道:“咱们也去瞧瞧,情况不妙直接走!回去拿好东西和家伙什!” 二人回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马六去程四海屋里,拿了两百两银子,又给程刘氏剃了光头,把锅提起来带走了,当然家中的肉也一并拿了。 马六来到院子里,只见大哥从程金山屋里出来,刀上不见血迹,松了一口气,大哥还是很仁慈的! 二人翻墙出去,一路向西北奔去。 第42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四十一 方橙和两个儿媳做好十几张饼,又蒸了两锅地瓜芋头,开始了第三锅糊玉米面饼子。 这时程禄山回来了。 “老大呢?”方橙见只有小儿子,便问。 “大哥和金州金雕两位堂哥还有九峰叔去探探什么情况。这会儿家家户户都在做干粮。”程禄山,发现二哥正在往雪里埋东西,也觉的这方法行,赶紧来家里向外搬东西。 “把你二哥也叫进来先吃点刚出锅的饼,还有小米粥。” “好!” 方橙收拾好饭,五个大人赶紧吃。还有好多活要干。 吃饭也是匆匆几口,但每人多喝了两碗小米粥。 吃过饭,方橙对程铜山讲:“老两,我思来想去,你还是要去几家亲家报个信。你大姐还有身孕,公婆也没有了,如果你大姐夫拿不准主意,就让他们跟我们一起。东西不要拿太多,保命要紧。小妮家你报个信就行,他们王家人也多。再去你看看你嫂子娘家,你婆娘婶家。” 程铜山点头就要走,又被老娘叫住。 方橙递给他一把崭新的砍刀,又说道:“先顾好自己,再管别人。路上小心谨慎,回来如果家里没人了,你就上北山祖坟地!我和你哥他们就在那儿。” 又递给他一个荷包,让他牢牢捆在腰间,“如果有个万一,这些钱你拿着找我们。” 哎,总觉的有太多话要叮嘱,要是有电话好了。 程铜山拿着砍刀,怀里又揣上两个饼,从门口的雪堆上抽走一张铁锹,大步流星的走了。 大家没时间伤感,有太多活要忙活。 把家东西藏了个七七八八,方橙让小儿子把牛车放进牛棚,又把未装完的牛饲料和粮食也放了进去。 程禄山觉得这样非叫人一窝端了。 方橙又撵他去收拾书,程禄山这才想起他的宝贝书一本也没藏! 这会儿,方橙给牛棚交上了费,此刻牛棚老牛,既在也不在。既在牛棚里,又不在此时间的牛棚里。 程禄山把一箱子书从房间里拖到雪垛那里,挖了洞,藏了进去。 等他回到院中时,突然有点想不起什,哎,想不起就不想了,还有不少活要干呢。 方橙把未展现在外人面前的东西都用空间收了,最难办的当属这花功夫从镇子上运回的煤了。 程禄山也发愁这煤,这动西但凡挪动几下,就掉黑渣,黑渣在白雪上特别明显,容易把藏匿东西的地方暴露了。 这时,大儿媳说:“娘,干粮都做好了,这锅要凉一会儿启下来吗?” 方橙一听这话,立马起到了地方。 “老大家的,去挖几盆雪把锅擦凉,启下来去门口挖洞理了。老二家的去挖雪进屋!” 方橙把自已炕上的炕桌,被褥席子都掀了,露出垒炕的土基,方橙让小儿子扒开土基,里面是一排排烟道,因为才做饭不久还热乎和有烟。 这时二儿媳端着一盆雪进来,方橙就把雪倒进烟道里,降温和除火星,再倒上五六盆,已经无烟了。 这时,几人就开始把那些煤往炕的烟道里填。 还没干完,程银山跑回来了。 他跑进家,赶紧告诉方橙准备准备,恐怕要出去躲一下。 方橙点头,并和他低声说了几句。 程银山点头,又跑去族长家。 方橙让两个儿媳去把孩子都叫醒吃点饭,别叽喳说话。 等把炕铺上席子,又扫了地下的煤渣灰,程银山又跑回来了! “快!拿上大衣裳,带着点干粮,带好孩子,上北山祖坟那边山坳里。”程银山跑了大半个晚上。头上正冒着白烟。 方橙立马塞给他一盆温着的小米粥,让他赶快喝,下次吃上热饭不知道啥时候。 让家里大人孩子都把孝衫套在外面,让老二家的把老二的孝衫也穿上,到时候给老二。 “娘,这穿孝衫干活碍事!”程银山说道。 方橙解释说:“在漫山都是雪里,你穿孝衫干点啥不容易被人发现!孝帘先别在腰间,有用!” 把家里的两把菜刀,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把,用布包着,别在腰间,家里还有两张铁锹,一人一把防身又可以用来开路铲雪。 两个儿媳一个拿斧子,一个别镰刀,方橙拿上了擀面杖,腰上边别了一把镰刀,几个小孩子,一人一根棍,可以当拄棍,也可以当武器。 孩子们个个都懂事不哭不闹,大的背铺盖卷,小的背棉衣,平时舍不得穿的棉鞋也上了脚。方橙又每人给了两个饼子,一块地瓜拿着。 方橙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屋子,说:“去祖坟路上,别说话,紧跟上自己的爹娘!我走在前,老三压后,老大中间,你背着三锤。” 方橙开了加强版的系统地图,带着一家老小上山了。 ………… 可能因为方橙家做事利索,他们是第一家开始上北山的。 一路上几乎没人,到了半山腰时,望向村子里面,只见村子里面隐隐的灯光。 方橙凭借着系统地图,在满积雪的山里,稳稳的走着。雪深的地方,几个孩子都被大人挟在腋下提溜过去,然后在祖坟东面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 此处雪被风吹过来,又三面有山遮了日头,雪没化,厚的有房子那么高。 方橙就在这山窝前停下来。 “咱就在这儿安顿下来!” 望着这么多雪,可怎么办? 方橙把身上背的,手里提的都放下,先用铁锹开始挖雪洞。 两个儿子,儿媳也帮忙,孩子们都围着被,向四周警戒着。 不一会,挖出个可以四五个人平躺的地方。别说,这雪洞比外面暖和多了。 方橙看看地图,依然没有人往这祖坟这儿来。 把雪洞再挖的大些,让孩子们先进来,给他们在被褥下面铺好两张狗皮,让他们在被窝里暖和。云笙和云承觉的自己是大人了,就接了祖母的活计,让方橙休息一下。 方橙在这灰白的雪洞里,点上了一盏昏黄的油灯。 家里人都停下活计把目光看向方橙,这老太太拖拉来多少少东西? 这会儿人都出来了,方橙这才有空问程银山,他去那着火的地方查看,发现了什么? 程银山现在还害怕的说:“我们没跑到那着火的地方,我们在离着火的地方有七八里就停下了。那里人太多,我们不敢靠近。九峰叔一人爬了一里多,又爬回来说那群人有一两千,把那东林山的老尼庵的人杀光了,还把人给煮吃了,最后放了火烧了。” 听了他的话,所有人都没吱声,被吓到了。 程银山又讲:“回来后,族长说咱村是大村,也就三百多人,根本抵不住那一两千人的响马,就说弃家进山进镇子或县城躲躲。我就说了到祖坟这儿,也有人说离村太近不保险,还有说去投亲的,也有说这还有近三十里呢,明个也过不来!” 方橙都想劈开说这话人的脑子了! “我跟族长说咱家上祖坟这儿就回了,其他的我就没管!” 方橙点点头,说道:“你做的对!老三这叫啥来?”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程禄山说道。 得到老娘的肯定,程银山心中稳了一下。 把雪屋挖的能住下十几口人后,方橙从她的“百宝”包衬中,扯出一部白布,挡在门口,挡风又透气。 这天色开始蒙蒙起来,天要开始亮了,方橙的地图中,依然没有族人和老二的身影,也没有敌人的身影。 但她不敢表现的焦虑,是怕老二家的婆娘,孩子因为她的表现,要吵闹出门找老二,可就麻烦大了。 这时,程禄山转移了注意力:“这东院睡的可真沉,一点都被吵醒!”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他家灯没点,人没起,这得多大的心,才睡的那么熟! 说话间,日头从东面爬出头来。 方橙猛的发现山脚下有四个绿点,难道是大女一家四口? 她表现的好像听见什么,又不确定的样子。 扒开门帘向外看,其实一点也看不见。 “山下来了几个人,我和老三去看看是谁。你们几人把孝衫脱给我,我带着下去,是族人我们就带上来,但不带到咱这。老大,你拿刀守在门帘这儿。” 方橙带着小儿子,用着导航从山上往下走。 雪洞门口的程银山只见老娘和小弟一个转身就在雪地里看不见了。这才明白,这孝衫在这雪地里真是匿藏的一点不显。 方橙接照系统地图指引,不一会就看到那四人。 程铜山,程大妮,外孙女还有外孙。 这四人狼狈的根本是在挪步了。程铜山几乎把他大姐抱着走,外孙女正背着外孙,在这冰天雪地,恨不能四脚爬着走。 方橙立马喊:“老两?” 她的声音,让那四人都激动的要哭了。 这时程禄山也赶了过来。 方橙立马把外孙从他姐身上抱下来,一落地孩子就小声的叫疼,原来脚扭了。 方橙说道:“姥姥一会儿给你揉好。这会儿先上山去。来,都换上孝衫!” 四人孝衫一披,都藏身这雪中了。 方橙背着小外孙,外孙女自己走,两个儿子搀着大女。 下山快,上山慢。 那程银山都等的要下山看看时,老娘背着一个孩子上来了。老大把菜刀往边一放,立马出去。 方橙见他来了,让他去后面把他姐搀上来。 把小外孙交给两个儿媳,方橙又下山去了。 碰到兄弟三人轮着抱大女,她一点头就往那半山腰走。有地图指点,很快找到正抱树,在雪里瑟瑟发抖低声哭的外孙女。 方橙立马过去轻声说:“四嫚,姥姥来接你了。” 吴四嫚扑在她怀里呜呜呜的哭了。 “走,姥姥背你。” 吴四嫚也没矫情,趴在姥姥的背上,小声说:“姥姥,俺怕你也不来找俺!” “傻妮子,姥姥怎么能丢了自己的外孙女!她可是姥姥大女最喜欢的大女!” “那姥姥不喜欢吗?” “喜欢,一会儿到了,快擦一下泪,别让弟弟妹妹笑话你!” “嗯!” 不一会程银山下来接她们了。 总算一家人团聚了。 程铜山累的虚脱了,方橙给了他两个枣子又一块糖,看着他吃了。 又去看了大女,孩子和大人都没事,才从怀里拿出一块温热的地瓜,让她慢慢吃。 又给两个外孙外孙女正了一下脚。媳弟俩一个左脚一个右脚,男左女右倒不偏不倚。 方橙给他俩每人一块地瓜糖,又说:“姥姥带好些吃的,先把糖吃了,再吃块地瓜。” 程银山歇够了,就开始炫地瓜。 还讲着他一路上怎么怎么快跑,每一家都告诉了。 回程不放心又去了大姐家,把大姐和孩子接来了。 至于吴姐夫,一字没提,也没人问。 反正全家也只在乎大姐和她生的孩子! ………… 家里人多,方橙让三儿在屋子两边又挖了两个厕所,男左女右。挖好后,大家轮流休息。 昨夜里一宿都没睡,都忙活到现在。 方橙先睡的,在系统里订时一个时辰。 程禄山和云笙云承盯外面。方橙让不用一直盯着,偶尔看看就行。一直盯眼受不了。 方橙醒了,天气见黑,程禄山依在门帘里都快挣不开眼了。见方橙过来替他,就说:“没看到有人上山来,或着去了祖坟西面没人看到。” 方橙点头,让他带着两个侄去睡。 云笙云承却不去,说陪祖母。 今日里睡到了日头快下山,还睡不醒当属程四海家了。 程刘氏是第一个醒的,当觉的头发凉就要叫,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立马闭嘴,一摸头,完了,这次被剃光了。 赶紧包好头,披衣下炕,以为是天刚亮。 她推门走出院了,总觉的不太一样,怪怪的。 她扯着嗓子喊:“马六家的!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做饭?懒死你得了!” 一边说一边拿起门口的棍子去捅马六夫妻的房门。 门一捅开了,程刘氏伸脖向里一看! 赶紧进去,一间房就那么点,一目了然,马六和他婆娘都不见了! 程刘氏立马回屋叫当家的。 程四海酣睡的,怎么推都不醒! “死老头子!” 见叫不醒他,程刘氏又用棍子敲儿子的房门:“金山,斧子娘?” 屋里也没人应,吓得她赶紧推门进去! 只见儿媳妇睡在炕外,正打着小呼噜,孙子在中间,睡的也香甜,金山在最里。 程刘氏的心放下一半来。 这一家子睡的,吓死老娘了。 程刘氏要出去,又觉不放心,还是看看儿子的好。 她从炕尾爬到程金山身,摇了摇儿子,只见程金山的身子已经僵了! 程刘氏尖叫着,抱着自己的儿子开始摇:“金山,金山?娘的乖宝,快快睁开眼看看娘!金山,金山!呜呜呜……” 任她怎么哭,程金山一脸灰白不应声。 她都这样哭喊了,儿媳孙子,一个也没醒的。 程刘氏放下金山,打孙子舍不得,就狂扇儿媳的脸!金山家的终于被打醒了。 “娘?”金山家的头还是昏沉。 “你是个死猪啊?金山都被人害了,你还在睡!快起来给金山穿衣裳!” 听了婆婆的吼叫,金山家的才清醒些,仔细一回想,她成寡妇了? 头重脚轻的和婆婆把斧子抱到程四海身边。 二人开始给程金山穿衣裳,只见程金山四肢都成片的青紫,胳膊更是软成面条,好像里面没骨头一样! “俺的儿啊,你这是叫人害了啊!娘去求族里一定抓住害你的人,也打死他!”程刘氏与儿媳妇也搬不儿子,还要设灵堂,肯定要族人帮忙。 程刘氏跑出房屋子,发现这天怎么变黑了,这日头不是该出来了吗? 这天儿颠倒了吗? 她推开街门往族长家跑去,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连个狗叫声都没有! 来到族长家拍门,拍了好一会儿无应答。猛然一看,族长家锁门了! 程刘氏赶紧去别家,家家锁门,不光姓程的,别姓人家也都是人去屋空,铁将军守门。 程刘氏吓的冷汗直流,往家路!回到了院子里,只见儿媳妇已穿上孝衫在屋里给金山烧纸。 “斧子他娘,这村里时人都走了,只剩咱们一家了,你说他们为什么走了?”程刘氏惊恐的问儿媳妇。 “还是咱在做梦?金山是睡沉了吧?” 第43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四十二 程刘氏与儿媳妇都在害怕的要死时,正屋里程四海醒了。 这一觉睡的他全身疼!这炕都凉透了,他在屋里喊:“怎么不烧炕?都冻死人了。” 喊过后好一会也没人来,他摸索着点着油灯,又看斧子在炕尾睡的熟。 程四海骂道:“孙子都在炕上呢!冻着怎么办?金山他娘!快烧炕!” 听到他的声音,程刘氏像找到主心骨似的跑进来,扑在他身上就开始哭。 “起开,压死人了!快烧炕做饭,这都饿死了!”程四海嫌弃婆娘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金山,金山他没有了!咱儿子金山没有了!呜呜,当家的!金山是被人害的,你快起给孩子做主。” “你胡说什么?金山昨个还好好的!这睡一觉怎么还能没了?”程四海一点都不信!他想的从来都是儿子给他养老送终! 程刘氏绝望的哭着:“真的,当家的,你快去看看啊!” 程四海也顾不上腚疼了,穿上衣服就出门,来到金山屋,见儿媳穿着孝衣就骂:“谁让穿的!金山还在呢!” 来到炕边上,看着盖着的白布,程四海吓的不敢掀!不掀,他的金山还在,掀了,金山就真的回不来了。 程四海还是抖着手掀开了,然后就瘫在地上了! “是谁?是谁害了金山?” “不知道,俺刚去找族长帮忙,族长家没人,其他人家都没人!”程刘氏害怕的说。 程四海起身出门来到玉米杆墙那喊“银山,银山!银山!” 一声高过一声,西院一个应声的都没有! 程四海推倒玉米杆,走进西院,只见院子里东西放的东倒西歪的,推门进屋,一看铺盖没了,粮食也没了,只剩一些破箱烂凳子! 程四海这会儿腚也不疼了,脸也不疼了,又返回自家院里,出了街门到村里头找人。 转悠了好久,一个人也没碰到! 程四海觉的可能自家遇见鬼打墙了。 刚要回家找娘们问问是不是,就听从村东头诵进很多人! 程四海心头松了一口气,有人在就好,终于出了这鬼打墙了。 ………… 方橙把手中的两个芋头给了云笙云承。 从醒了后,用地图查看了周围,真是没一个人来这北山啊! 或许在村民心中只有远离祸事才是最安全的。 再仔细看地图时,只见在村东头不到二里地出现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 方橙赶紧让两个孩子去把老大老二叫起来。 程银山本来也没睡的多沉,一掀被子就过来了,等老二也过来后,方橙让云笙云承去刚才的被窝里暖和,顺便把灯吹灭了。 程银山小声的问:“娘,是不是有人来了?” “我听着在咱村不远了。”方橙也小声说。 不一会儿,就隐隐听着一阵一阵的吆喝的声,还有许多火把! 本来还有些困意的程铜山,瞪的眼比牛都大! 三个都紧张的,又带有庆幸的感觉。 那人好像又多了一些,不止有两千人了。 方橙从地图可以看到有两千六百多人! 那执火把的人在前冲,身后一群人在喊着什么,总之嗡嗡的,一句也没听清。 “这多人,能把咱村给杀光了!幸亏咱们都跑出来了。”程铜山后怕极了。 程银山更怕,小弟说的时候自己不信,如今这情景,自己在家也打不过。到时候全家人都性命不保! 方橙心想:也不知这响马会不会放响尾箭?会不会用马冲锋?估摸着只是人数多,穷的连匹马都没有。 程家两兄弟正紧张的趴在洞口往外看,只能看到火把移动。 “娘,他们进村了!” 方橙也见到进村后,用火把连点了四五垛草,熊熊大火把山底的村庄照的明亮。 在山上再亮也看不清到底是个啥情况,把这两兄弟急的。 方橙看他们的急样说道:“再想看也不能下去。下山多了,让人寻着足迹上来,可就麻烦了。” 二人自然不敢下山,只能心急。 山洞里很是暖和,除了他三人,其他人都睡。 程铜山想,要是再添上盅茶,能看到山底发生什么事儿,这不就是那书生们爱干的游山玩水? 方橙这边一家人团团圆圆,平平安安的。 而族长家与程九峰家,程十岭家三家合起来跑路的就不太美好了。 ………… 从日头一出就往镇子上走,三家人三辆牛车,青壮不少,可媳妇孩子也多。 每家牛车上都拉粮食,每个年轻的汉子,都担着一担白菜或咸菜,每个娘们背着铺盖,牵着孩子都跟着走。 有孩子太小的,走几步就哭叫着要抱,这当娘的只能后背前抱的,又有孩子这个拉屎那个尿尿,这一路走的那个磨叽啊! 过了晌才到镇子上! 到镇子后,一队伍正在收保护费,还论头交! 然后,三家人,牛猪鸡狗都是每头十文!不交就没收,就不准进镇子! 人家个个手持大劈刀,又穿着皂色衣服,三家只能服软忍痛交了,最起码进镇子有人保护了。 等他们进镇后,发现家家户户关门了,商铺更没有一家开的。正想找人问问时,竟与程三湖一家碰见了。 得知他家交的是五文,程九峰要回去找那收钱的讲理! 本来族长不同意,但一想要是能要回一半也行! 不一会儿程九峰又跑回来了:“大哥,咱们快走快走!镇子西头已经没人守着了。” 程三湖也说,在这儿半天了,一个人也没见! 族长立马召集族人赶紧往县城里赶。 傍晚在一所破庙里歇脚,牛车还没卸,只听阵阵马蹄声奔腾而来。 只见先前向他们要钱的皂衣人抽刀团团围住他们,又让他们交保护费。这次论腿,每条腿十文钱! 刀出鞘银光闪闪,又是风刮的很冷的冬夜,族长痛快的交钱了,牛猪和狗鸡的也又交了,交的比人还多。 交上钱后,皂衣人齐刷刷的翻身上马,一溜烟儿的跑不见了。 族长觉得窝囊死了,可这种窝囊还非得吃不可。然后他对婆娘讲了一句话:“把鸡都杀了吧!” 心里还愤愤的想:这人都比狗贱了! ………… 马六与乔松此时带着许涟漪往南走。 昨夜里一查看,这也是一路响马,行的却不是响马的事,不干劫富济贫的事,只顾抢夺杀戮,奸,淫,良家妇女,简直无恶不作。 这伙人白天睡觉,晚上杀人夺财,只凭一股邪性,干不了什么大事,人再多不久也会被灭了。 二人白天在这伙人营地里转悠时,发现了许涟漪,她正在被一个汉子欺辱。 马六认出她,把那男的杀了,把她背出营地,带到老大身边。 许涟漪认出马六,知道他是东院请的帮工,但没认出乔松,必竟乔松现在一身黑色锦衣,长刀挎腰,头带兜帽。 “大哥,这是那程家那书生休了的婆娘!”马六把许涟漪提溜到乔松面前。 乔松看马六,有些无情的说:“你送她回娘家还是婆家?” 马六还没回答,许涟漪赶紧说:“我哪都不回,我跟你们!” 马六笑着说:“我们是响马呢,你也跟?” “跟,买我买丫头也行,求求你们别送我回去。”许涟漪是许家程家都不想回。 乔松牵出两匹马,自己先挑了一匹。 他对马六说:“你带回的你管,别烦我就行。” 马六认命的先把许涟漪扶上马,自己才上。 此时,这一队响马出现的时机太好了,二人正可以借此机会向南走。 许涟漪在马背被冻被颠的,可也忍得,不敢怨一声。 这十几日的遭遇,让她明白程家的日是安宁富足的,吃的饱,穿的暖,又能睡热炕!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后悔了! 可后悔了,也回不去了。 ………… 当那声音伴着通天的火光时,程四海仿佛明白了什么! 撒脚就往家跑! 他一跑过家门就插门。 让老婆儿媳把给金山烧的纸灭了,然后说:“别哭了,有响马进村了!” 那婆媳立马止声。 “金山啊,别怪爹娘扔你在这儿,你得为斧子想想,爹不能断了你的根啊!” 说完又看了看金山,才领着婆娘儿媳去正屋抱上还在睡的孙子,胡乱的拿了床被子,锅里昨日剩的地瓜,赶出门往西走。 此时,程四海腚也不疼了,脸也不疼了,吊线风也好了不少! 三人仗着路熟,又是害怕拿出吃奶劲,跑出了村子! 此时那群响马怪叫的冲进村子,开始挨家挨户的搜人搜粮。 此时村里空无一人。 明面上的粮食就只有程四海家有。 一群人闻进去,发现了粮食,连油还有!开心的向外搬! 等搜到程金山屋时,还以有人躺着呢,向外一拉要拿他出去砍了,没想到人已死,那胳膊本来就剩一层皮裹着血肉,这一用力,像破了的水囊一样飞溅出血水! “啊!啊啊啊,鬼啊!”扒拉程金山尸身的响马吓的蹦了几个高,立马跑出去。 同伙见他一身血水,也离他远远的。 从正屋搬粮的也是拿了粮跑出走,再也不来第二趟,太吓人了! 这响马老大,是个力大无穷时屠夫,被人挟裹成了老大。听了下面的传言,立马让人打着火把去看。 只见那一身血水的响马正不顾寒冷往自己身上泼水,连衣服都脱了,光身子洗。谁知道是什么东西? 屠夫来到程金山屋里,只见一条胳膊只剩一张皮了,另一手在外面,仿佛有什么在皮下游动! 吓的他连忙说:“可能是虫病!都别粘上!离这屋,不,这座房子都远些!别再进来了!” 真像病猪身上的虫! 一呼拉的人全走了。 这样,这丝响马都离这座房好远,路过都绕行! 这一夜,响马们在村里各种收集搜刮。 藏在房梁的豆子,地窖里的地瓜芋头,树上老鸦窝里的鸡蛋,粪坑里的私房钱,但凡你能想到藏东西的地方,通通给你找出来! 今晚收获和前几天比太少了,主要村里连个新鲜女人都没有。 响马老大站在谷场上,让人把谷场的草都点了,往那草里丢柜子,桌子,凳子啥的。 开始让一众小弟把昨天收的肉和酒拿上来,就讲:“今晚只吃酒吃肉,又是一个过年。” 管他呢,今儿有酒有肉就是过年。 ………… 方橙望着村里方向,心疼那草垛。 真浪费,等村里人回来,也和她家一样成为缺柴的人家了。 程禄山也醒了,也挤过来看山下村里。 “没烧咱屋吧?” “没,那是谷场!这没柴草,回家也挨冻啊!” 第44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 程氏族长天没亮就叫醒族人往县城赶,这鸡鸣狗叫,孩子叽喳跑跳,根本没有一丝跑路的紧张感! 族长气的沉着脸,斥喝道:“还不快收拾?怎么昨个钱不是钱?再不走等着按指头论钱了!” 这一声威力大了,按指头算的话,一人就要二百文啊! 这时金雕又来一句:“再磨叽会,或许按头发来了!” 本来族长的脑回路是:如果按指头算钱,人终于比畜牲贵了。 而金雕的这句话,又把他打回原形,人头发再多,也不如牛猪狗身上的多啊。 如果论头发,人又比畜生贱了! 其实这群皂衣是白甲小将的部下,主要巡查那些响马的位置,自然也顺路捞个油水。 跑了一宿马,又回到庙里边上,准备饮个马休息一下再回县城,没成想竟又听到庙里的话。 这都头姓王,听了这话都觉得,不薅一把,都对不起那族长的提议。 等族长带着几十号人要出发时,又被堵在庙外的皂衣人,收保护费。 “这次按指头收,一个指头十文,钱不够的话可以告诉一声,我们帮忙又剁又切,不要一文钱!”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族长,乌鸦嘴! 连他婆娘也给了他一个白眼! 等这次交完钱,族人们都蔫了。这离县城还有30多里,个个打起精神来,快速赶路进城,真是害怕下一次再被收保护费,接头发来收。 等族长带着人走后,王都头都被程族长的运气给惊呆了!这得多差的运气,让他们连薅了三次! 王都头也翻身上马,带人回县城了,很快越过程氏一族。 程氏族人惊呆了,这群天杀的又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金雕! 金雕连忙说:“俺说话从来不准,真的,不信你们问俺婆娘!” 可不论他怎么说,根本没人信。 族长说:“先赶路吧,到了县城门口咱们先观望一会儿,现在是这三十里路可不能停了。就怕……” “族长,您别说了,俺们知道,俺们赶路。” 众族人七嘴八舌的阻挡了族长的乱说。 程三湖婆娘担心的不行,她孙女下个月成亲,要是剃了头,这新娘子怎么能好看? 本来嫁妆中的柜桌被褥都没拿。哎! ………… 程四海使出这十几年攒的力气,一口气又跑出村子往西两里路! 实在是跑不动了。身后背铺盖拐着口粮的婆媳二人也累的直喘! 三人就在西面山坡上休息一下再走。 程刘氏与儿媳妇两个人哆嗦的依在一起,又想看又害怕的往身后的村子望去。 见没人追上来,松了一口气,后又担心自家的粮食,还有那银子,只指望那响马是个眼瞎的。 程四海只能抱紧着斧子,这一会的功夫,儿子,粮食,房屋家当……都没有了!只有斧子这一条根了。 金山家的更是怕的要死了!这是要去讨饭去了吗? 忽然身后村子一片火光,三人向那火光看去,谷场上的柴被点燃了。 陈四海怕这群响马,再往西赶,只能说:“先往西再往北,往镇子上去看看。” 金山家的说:“爹,俺来背斧子吧?” 正好程四海的胳膊酸的要命,就同意了。 斧子睡的够久了,一点边不醒,还是快点到镇子上看看大夫。 程刘氏是个财迷,发现这一路的村里都没人,估计是得信都提前跑了!这样每经过一个村庄她就想进去捡个漏啥的。 越捡越多,老两口都快背不动了。 还让金山家的手里提上一布包咸菜,两个萝卜。 好不容易进了镇子,天都亮好久了。 镇子上也没人,店铺也不开。 程刘氏脑子活泛起来了! 去牛杂汤馆看看能做点饭吃吗?去糕点铺子拿糕点吃。 结果,这两家的老板搬东西搬的比老鼠搬家都干净! 几人又去药铺子,那儿更是人去楼空,连药柜子都搬走了。 没人好是好,随便进家店里,可东西几乎没有了。 再去哪家店好呢? “当家的,没吃的,咱找点值钱能用的。” 说完拉着老头子走到一家胭脂水粉店! 程四海却不想去,这会儿他想去扎彩铺子,给金山选上金童玉女,大瓦砖房,金库银库,高头大马,还有牵马的马童! 程刘氏在沉浸找店里金银首饰,这家铺子金银铜首饰一件也没有,只剩下几朵掉色的绢花! 她也不嫌弃,装进包袱里继续找。 金山家的坐在一家布料店门口,没进人店门,守着那两口子一路上捡漏的东西,只求儿子能睡醒! 这都过了晌午了,程四海终于找到了扎彩铺子。 他把婆娘叫来了,兴奋的说:“金山他娘,咱们什么都给金山烧!这儿有两匹马,让金山分他爷一匹。这儿的库房,聚宝盆,元宝……都给金山!” 程刘氏也兴奋的双眼放光,比刚才在粮店捡了一个大子都高兴。 好,烧了这些,他们的金山来世有花不完的钱,享不完的福! 二人就开始在店里乐呵呵的烧纸钱,烧元宝,烧聚室盆,烧…… 直到火势窜的老高,很快引燃了店铺! 一开始二人还扑救了一下,后来想这不更好吗?给金山去的那一世,烧一间铺子! 二人开心的出了铺子,看着那火舌吞噬了扎彩铺子。后又向旁边的店铺卷去。 程四海开心极了,心里想怪不得有人爱杀人放火,这也太痛快了。 那扎彩铺子的东家,当时逃走时,一点也没想拿纸扎的东西。只顾拿米面粮了,至于那一店纸彩,谁要啊?也没听说响马抢扎纸的东西的!等过了这阵子,再回来开门做买卖! 那时他绝对想不到还有程四海夫妇这样的人物。 火势冲天,这两家连在一起的铺子一起烧着。烧的周围的雪都化了,三人带着孙子就在那看着,这儿暖烘烘的, 程四海想着晚上冷时,再点上几间。 这会儿斧子醒了! 这真是金山保佑! 三人围着斧子开心了还没一息的时间,从街头街尾各窜出一队人马,愣神的功夫,四人的头被摁在泥水里了。 程四海四人被提到一队高头大马面前问话。 “哪儿人?干什么的!为什么放火?” 程四海嘴皮抖的开始流口水了,眼又斜了起来。 有懂医的兵一看,说:“是吊线风!” 然后又问程刘氏:“哪个尼庵的?怎么与贼混在一起的?” 原来程刘氏被摁地上时,头巾掉了,露出了光头,被误会成了尼姑。 程刘氏气的哇哇叫了两声晕了过去。 士兵一看,正要补上刀看看真晕假晕,金山家的连忙说:“军爷,她是俺婆婆,只是鬼剃头了,不是尼姑!” “问你话了吗?是不是找死?”吓的金山家的搂着儿子不敢作声。 这时,坐在马上的玉面小将问斧子:“小孩,那老头老太是谁?” 斧子刚醒不大一会儿,又被压上来,这儿会正哭着呢!也不回答问话。 士兵见如此就喝道:“舌头不会说话,就割了吧!” 斧子听后也不哭了,说程四海是他爷,那个老婆子不太认识,像他祖母又不像,如果有头发就是他祖母。 “那你们为什么放火?是给谁传信吗?”玉面小将又问道。 “爷说这是给爹烧的,爹在那辈子就能收到。”斧子又哭起来。 “那妇人你来说!” 金山家的连忙把自己哪人,丈夫刚死,为啥逃跑,公婆给丈夫烧马引发了火灾…… 玉面小将也不知信了没有,只吩咐把他们四人先投进县衙大牢里。 这个队伍抽出二人来,把四人手反剪捆成一串糖葫芦,往县城赶去,直是用细鞭子赶啊,本来要随小将军杀匪得军功的,现在却押解四个老弱病尼去县衙! 一路上谁走的慢了,就挨鞭子! ………… 等玉面小将一行来到了村子时,满谷场的人东倒西歪的正在睡觉。 有两个人站岗,看到了来人还没喊出声,就被捂嘴一刀解决! 玉面小将一声令下,这些响马全被斩杀! 这简直像砍冬瓜一样痛快,响马老大屠夫,昨儿晚上喝的最多,现在睡得最沉,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切掉了脑袋。 几个围着他睡的小娘子,也一人一刀被结束了。这是怕小娘子们有了身了孕,生了子再复仇的。 再说了,这些小娘子都是响马杀的,关他们什么事。 中间有那机灵的喊着:“俺投降,俺一个人也没杀,俺……” 喊什么都没用!当了响马,就要有被剿灭的觉悟。 有那抵抗的,两招就被宰了。 那些掠夺来的牛马羊鸡鸭,也一样的命运,真是不留一个活口! 事后,在谷场上坚起两杆大旗。 玉面小将让人打扫战场,再一具具尸体搜刮干净,切了右耳领功,其他扔谷场的山沟里,最后一起埋了。 也有士兵进村查看,发现了金山的尸体,切了右耳,一起扔地了山沟,反正士兵也不认识他,管他是不是村民呢。 玉面小将坐在官椅上,听下面人汇报着:“此次斩杀响马两千六百九十人。匪首正是号称莱都第一屠的张大缸及其下属六人张小锄,刘地瓜,张豆杆……” 玉面小将觉的这些个响马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响马? 你听听这名字!大缸地瓜的。 ………… 方橙一家昨晚看了一晚上谷场的火光,仿佛还能听见那些人喝酒吃肉声。 清晨时分,屋里人纷纷起身了,方橙把干粮分成三天的,让老大家的分派,这一天到天窝着不活动,还真不饿。 方橙早上没吃,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别出去溜达,就睡觉了。 下半过响又被小儿子叫醒了,说又有人进了村里谷场了。 方橙立马起身查看,地图。 只见地图显示黄色有一千个左右。 那黄色点靠近红色点,红色点就灭了,看来这黄色点代表着官兵。 这灭响马的功夫一个时辰不到! 这让方橙开始怀疑,这些响马,是不是官兵养的功绩点? 天色黑了下来,这些官兵还没有走的迹象。在周围也点起了火把,不一会分散到各家各户,打算住一宿再走。 程银山激动的说:“也不知道哪一方胜了,肯定是剿匪的官兵胜了!太好了!娘,咱什么时候回家?” 方橙摇摇头:“等村里人有十户八户回来了再说。回的太早了,万一被官兵当成响马的同伙怎么办?” 程禄山:“对,咱们不应该太早回。你说这些响马被押回去,县衙里的大牢能装的了吗?” “肯定装不下!那得再建个牢房吧?”程铜山说! 程银山表示同意:“这么多人,一天得吃多少粮?一人一个饼子,一顿就要糊两千多个,那得多大的锅啊!” 这官兵来了,来打响马了,这三兄弟俩有些放轻了,玩笑都开起来了。 方橙有点疑惑:“怎么看出是官兵,离的这么远?” 程银山指着来人坚起的两杆大旗! 原来那是正统军队里的战旗。 ………… 程族长带着族人,在还有十里到县城时,发现这周围的农户该干嘛干嘛,赶集的赶集,跑商的跑商。 找人问一下进县城收保护费吗? “不收的。你们这是来投亲的?” “对!” 族人打听到了,不收保护费后开心的很,头发终于保住了,牛猪狗身上的毛也保住了! 进了县城后,一片祥和,也遇见不少南庄北村的,相互交换一下信息。 在得知白甲小将,已经到刁崖儿镇剿匪去了,个个都放心不已,回家有望。 傍晚找了一间客栈,只要了两间大通铺,男女各一间。能放牛车能饮牛,也不敢大意,一家出一个人住牛棚,车上有粮谁也不放心。 第二日,早上吃豆腐脑时有人讲白甲小将杀敌三千,已灭了叫大缸的响马! 中午又听茶楼人说白甲小将杀敌五千,那匪人的头都要好几天回来! 运回来干啥?当然是论功行赏了,拿个头轻省些! 傍晚在客栈又有传小话,那白甲小将明日里将凯旋归来,咱们是不是要表示一下?毕竟是保一方平安,出工又出力,咱们送点粮草? 送什么粮草啊?应当送肉送菜送酒!方能表达我等对白家小将的感激之情! 程氏一族听了,立马心情澎湃起来,等白甲小将一回城,他们就立马回家! 这次出门虽然有点损失小财,除了鸡被杀了,还算是人畜平安。 族长也露出这几天中难得的笑脸! 这时三湖,九峰,十岭也来了,让他拿出茶叶泡茶喝! 喝着茶,四兄弟商量明日里也凑个肉菜酒,犒劳一下剿匪的众壮士们! 程九峰先讲:“俺家出两只鸡,两斤咸肉,四颗白菜两个萝卜。哎!这次出来的匆忙,没啥好东西。” “俺也是,俺那一窖子白菜,还有芫荽!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王八蛋了!那俺也出鸡两只,鸡蛋两把,咸鸭蛋十个吧!”程三湖心疼的说。 族长说:“这有肉也有菜了,我和石岭就出钱买酒吧!” 程十岭表示同意。 第三日,白甲小将凯旋回城。受到县城人民的热烈欢迎! 程九峰,程十岭都没挤进去!不过高兴的回来到处说白甲小将多威武多英俊! 可惜只高兴到族长与程三湖回来! 原来族长和程三湖带族中两个小伙子,带着酒肉菜蛋去给白甲小将的营地送物品。 一到那兵营,民众人来人往的把东西塞给,一队出来应酬的官兵!族长和程三湖也被气氛感染着,纷纷把东西往那官兵手中一塞,不顾身后官兵在喊不要,快拿走! 四人开心的往回走,远处却跑来一队拿刀的皂衣!正是那收保护费的! 四人吓的赶紧靠边,手不由的抚上头发。 而那一队皂衣却奔骑而去! 然后四人目送那队皂衣进了兵营! 第45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四十四 方橙用地图显示,看到官兵走后,又有村里人陆陆续续的来了。 又停了一天,雪洞里也没啥吃的了,与三个儿子商量了一下,先下去两个人,看一下情况,再决定啥时候全家人回村。 最后是程银山与程禄山下山了。 其余人在焦急的等着! 早上日头出来下去的,一直过了晌才回来。 回来时还开心的哟呵说话! “娘,咱们快回家吧!族长家,九峰叔十岭叔他们都回来了!村里人都回来不少!”程银山开心笑出声! “听族长讲是白甲小将,就是那仁义侯家!果然是有老侯爷的风范!” 程禄山也是赞美感叹! “家里怎样?” “咱家没给动,门外的雪垛都好好的!等咱回家了再往外拿。” 听到这儿,一家人都雀跃起来。回家!快回家,这日子还得在家过。 方橙先回家的,她得先回去看着收拾东西。她背吴四嫚提着擀面杖,身后云笙云承都背着铺盖,老大背着三锤,老二背是大妮的儿子,两个媳妇都背着东西牵着闺女的手一起下山了。 程禄山和大姐还在山上,等大哥二哥上来搀扶程大妮。 “大姐,这几日有孩子在没有问你,我大姐夫去哪了?” 听到小弟的问话,大妮笑着说:“谁知道呢?小弟,如果我带孩子回娘家能落户吗?我让他们都姓程!” 程禄山想了想说:“大姐,这我得想想,不敢一口应承。娘肯定是愿意的,回家后咱们好好想想怎么办才行。” 程大妮听了小弟的话,竟哭了起来。 吓的程禄山说:“大姐,我只是说想想怎么办,没说不让你回,你别哭啊。” “我开心的哭,至少娘家人不会丢了我们娘三。”程大妮说道。 程禄山见不是自己惹了大姐,也不敢再说吴老四,只好陪笑说:“大姐,想想今晚咱娘会不会做饺子吃?” “肯定是面条!” ………… 方橙回到家,打两个儿子上山接大女,又让两个儿媳立马收抬出炕来,三个屋的炕开始生火,幸亏门口的柴没被响马拉去烧了,但也少了一些,许多人家回来没柴烧,到没回来人的家里偷拿柴烧。方橙这边把孩子们安顿好,就到自己屋里掀了炕席和土基,开始用铁锹除煤。 等那兄弟三人扶大女从山上下来,天都黑了,方橙也与两个儿媳把煤收拾出来,扒出了铁锅面粉白菜还有咸肉。 还真是吃面汤。 菜面一锅出,加葱花姜丝跟咸肉,整整一大锅都下肚了。 方橙屋里不能睡,把炕基盖好后,又糊上一层湿泥掩缝,要不然做饭出烟太呛人。 这湿泥要烧个两三天才干。今晚她带大女和两个外孙与程禄山一个房间。 安排好孩子们,几个大人连夜把家当从雪里扒出来。 这个夜里不时有人归家,热闹的跟过年一样。 也骂声连篇,特别是家中凳子桌子柜子都被拉去烧了的。真是的!连个吃饭的桌子都没有了。 屋里温暖的炕让大妮的两个孩子睡的香甜极了。 方橙规置好东西与程禄山才进屋,见大妮没睡,三人就说起话来。 程大妮就讲吴老四把她们丢在家里自己跑了。 方橙表示很震惊,那吴老四对大妮和孩子真是上心极了,不太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大妮就说那日里二弟上门告诉他们来响马了,全家人就收拾东西要回娘家避难。 收拾到一半吴老四被他三哥叫走了再没回来。倒是吴老三后娶的婆娘来说:“四弟已经前去城里老姑婆家了,你与俺们一块走吧?” 说完还上手抱她儿子! 大女和闺女立马叫着去抢,正当时程铜山就来了! 那婆娘吓的跑了。 方橙听了都无语了!这大女说的大女婿把她娘们扔了绝对是气话。 其中大女也明白,丈夫是被有心人绊住,那伙人是想趁乱抢她儿子当继子。 可她恨啊!都逃难了,吴老四还听他哥的话走了。 既然走了,那就别回来! 方橙也十分想留大女在程家,可在当前社会下,是劝和不劝分的。 “大妮你放心在娘家住着,过年过节啥的也不用避讳,反正咱家也带孝。但我也不能只听你一人说,等吴老四上门接你,也听听他怎么讲。如果情有可原,我劝和,如果罪无可恕,娘帮你立女户。” 程大妮得了老娘的话,身体疲惫的睡了。 “娘,这女户不好立啊”程禄山中间隔着小外甥,小声对方橙讲。 方橙也低声说:“你大姐这会儿怀着孩子,要是这成日的没个盼头,光想着将来生活无着落,对孩子和他都不好。既使真到那一步,我找族长说去!白得三个程氏子孙,可美的他了!” 程禄山被老娘说的话给整的懵了,从来都是孩子随父亲归族的,没听说随女归娘家的。 “这族长可能不太愿意。” “那我就劝他,大妮生的孩子绝对是大妮的种,有一半血姓程,其他人他敢保证吗?” 这番话,如同惊雷一样落在程禄山的心里。 老娘也睡了,程禄山翻来覆去睡不着,仔细回想老娘的话,真是太有理了! ………… 天亮还早着呢,方橙就起了,来到院子里,把牛棚老牛从寄养的时间拉回来,系统把剩余的银两退还,主打一个干脆利落。 方橙干好后,也没再回被窝,主要是身上凉气再带回去,孩子会受凉。 引火烧水,用丝瓜络开始擦拭自己屋里的柜子和凳桌! 后又想起,从东院方向倒过来的玉米杆,就过去把玉米杆扶好,又找麻绳捆好,以后还是要石头垒成墙,那以后别想有人翻过来。 这东院还没回来,按照一家老弱病,可能要等个几天了。 老大家的起来发现婆婆已经起来,还烧了饭,赶说:“娘,今儿我起晚了。” “没晚,是我睡不惯老三那屋。你忙活一下牛的吃食。”方橙说着还仔细看了老大家的一眼,果然像系统说一样,不在意牛怎么活着又出现的。 家中出了两个劳力,去把老井淘一下。是提水时,发现井边有血迹,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决定淘干净水检查一下。 最后二十几个汉子花了一过晌,才淘干净,井底干净有白沙,无什么东西。 众人一下子放心了,水干净就好,不过要明日才能取水,水要渗一晚上。 众人放心的又太早了。 再过一日,有野狗从土里刨出一具尸体啃食时,被人发现,差点吓死! 村里几个老人,族长去看了,都惊恐的回来了。 都召集自己的族人聚一起商讨,这村里有个万人坑,该怎么办? 这次商讨,家中男女主事的都可以参加。 方橙觉的古代的日子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挺难的。 这事儿一丛连着一丛,程家逃荒而来定居,买地置屋,建祠堂,生儿育女,繁衍生息。 这住了还不到五代,又要面临迁族。迁到哪?祠堂怎么办?祖坟怎么办?这田地怎么办? 这一切都摆在村里百姓的面前。 方橙是赞成迁村迁族的。 得亏现在是冬天,这气温低那么多尸体还没腐烂,要是夏天非起瘟不可!井水会被污染的,哎,本以为安宁日子到来,最后还要举族迁村。 现在是迁到哪去?天寒地冻的,无房无屋的,投亲也不是个办法。还有这土地,也不能太远啊。 “大哥,要不咱们搬到镇子上吧?” 程九峰说道。 镇子上也没出租房子和卖房子的。 程十岭说:“去县城住,咱们人多租房子还便宜,过了年再回来搬祠堂。” 族长实在舍不得这老屋,老井,祠堂! 可不搬,又守着那万人坑! 最后决定搬! 各自安顿好小家,再聚一起商量来年的事儿。 这到县城有六十多里路,有牛车一天一个来回,这些个家当和人,估摸着要搬个半个月。 年前不用干别的了,只搬家就行。 ………… 方橙以为要搬家许久,在第一天到县城后,知道还有车马行! 方橙带着云笙和云承去了牙行,找房屋经纪,以最快成交的速度买下县城外不到一里,属于城乡结合部的五间正屋,带两则耳房又南屋的牲口房。门口的两亩菜园子也一举拿下。 那姓齐的经纪,还是第一次看到买东西不东拉西扯的老太太。 这有钱挣,自然腿跑的勤快! 不消说两日内地契办好,还叫了帮工打扫卫生。 方橙下手快,等族人回过神来也买屋时,价钱高,地也少,屋也旧。 不算计钱的方橙让三个儿子雇用马车每天来返村与县城,用了五天,把家除了房子什么都搬来了。 ………… 程四海与老婆子儿媳孙子,都关到快过年了,才被放出来。 这时候,他们身无分文,凭借着回村就好了,那儿有家,有族人,总归饿不死。 走了一天带大半夜,回到村里。 村里黑漆漆的,都没一丝亮光。 但又是熟悉的地,四人壮着胆推开自家的街门。 第46章 科举文的恶婆婆四十五 安顿好房间,方橙终于自己一个屋了。 这个宅子是一个秀才公的,卖了作盘缠去府城考举人去了。 方橙最中意的还是院中一口水井,取水方便,平时有石板盖住,孩子在院子里玩耍也安全。 在这里落户,与族人相隔不远,族长家离这儿有半里,地也买好了,其余几家买的屋一般,但地不少,从家家户购屋买地来看,原主是最穷的人家。 程四海或许也有这样的能力买屋买地。 门口那两亩地有半亩种菜吃就行,一亩半种庄稼。 过了年后再斟酌着买几亩地。 方橙想定居在这里考虑最多的还是地理位置。 城外有危险,进城很方便,城里有事,跑的也利索。还有消息也灵通一些。 屋子很大,把家中家伙什都搬来也显屋子空。 这日吃过晚饭也没什么活计可做,方橙就让大家早早回屋去歇着。 老二程铜山没有早回,而是留下来说再喝两盅茶水再走。 等别人都走后,他从腰间拿下去接大姐那日,方橙给他的荷包。 “娘,这些天就想拿给您了,这事一丛丛的,今儿个给您。省得我成日的提心吊胆的。”程铜山像甩烫手的山药,心里一下轻省了。 方橙接过来,笑着说:“没看看里面是啥?” “看了,所以才提心吊胆的,就怕掉了。” “以后也要当家做主的,别成日的不担事儿!” “知道知道!到时候就会了!” 方橙觉三个儿子中,老二最得她的心意。 “明日天好的话,你赶牛去小妮家一趟,告诉她咱们搬家了,老家那别去,路过也绕着走。”方橙吩咐道。 “哎!” ………… 族长召集人商讨事儿,方橙与三个儿子都参加了,在族长家里。 这房子确实不如族长老家房子大,用料也不行。 “都说搬一次家脱一层皮,这次哪是脱皮?简直是伤筋动骨了。”程李氏感慨的对方橙讲。 “嫂子说的是,好在人都全须全尾的。就是老家的地怕是要贱到底了。”方橙本来想在那有山有水有点田的地方养老来。 人离乡贱,在新的地方安家,底气不足啊。 好在一族人都在,正商量祠堂年后重建!要建的比先前的地方大,屋更高。 经历了这一番变故,确实需要一件事儿来振奋人心,增加宗族的向心力。 族长感慨说道:“今年祠堂是回不去了,各家抄个宗谱先自己供奉,来年来祠堂好好给祖宗们请罪!对了,咱与白甲将军麾下王信都头结识了,说会与咱们单独成村。” 人这缘分有时真奇妙,先前王都头是逮着程氏族人一连薅三次羊毛,吓的一群族人要剃头保钱财了。没想到,族长在城里雇车搬家时,被地头蛇讨赏钱,正要忍气吞声给时,被王都头碰到了。 王都头觉的前几次都混成半熟脸了,要是不帮忙以后羊毛被别人给薅了,于是二人就有交集。 后来,王都头觉的这程老头太老实了,当个朋友还不错,于是帮忙办起事来,当然钱也不少收。再后来又觉的程氏一族人实在,就不收钱来,再再后来,赔了闺女赔嫁妆……当年薅的那俩钱都不够填的。 众族人一听,这好啊!村虽小,但事儿自己说了算!纷纷夸族长能耐,如果这样,明年这祠堂可不能建小了!这一村就咱一个姓,必须得建的气派。 大家伙早就没有一来时苦津津的样子了,仿佛昨日的苦难如同尘埃一样,手指一弹就掉了。 最后族长问:“谁知道四海家屋子买在哪儿?” 众族人相互一看,说没碰到他,也不知道。 “算了,随他意吧!反正他也不想出工出力的。以后有事也不用告诉他家了。”族长无奈的讲。 ………… 王都头跟白甲将军一说程氏一族的遭遇,只讲了万人坑,村里没法住的事儿。 白甲将军觉人没给埋深也不地道。 主要是土冻的硬的铲不起来,只盖了雪。本想来年春天去填填土的,却被野狗给刨出来了。 自成一村的事儿,有白甲将军帮忙,很快办好。又拨发了现在村子里三十亩地做为补偿。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那地就在族长家与方程家之间。地虽不肥,却把这儿连成一片。 族长找了风水先生,定了地中间建祠堂,余下地不论肥瘦皆为祭田。 此举得到族人的支持。 最后族长,族老,程银州,程禄山,程北风几位定下村名为:玉甲程家 这个村名有拍马屁之嫌,玉面小将,白甲将军,程家。 但有人喜欢啊! 玉甲程家也算新起来的小村,有那宵小,地痞子啥的也想上门抽点份子,打个秋风,后来见有白甲将军拔发的地,也就歇了心思。 那煞星看的东西,还是不碰为妙,省得被撵成响马。 程大妮在娘家日子过的挺舒心,除了还想起吴老四就恨。 吴四嫚和弟弟已经跟小舅学习文字。 见表弟表妹们都有大名,心里羡慕的。特别是小舅叫名子起来背书,比的她和弟弟的名子跟土鳖一样。 “娘,我想和表妹一样,从云字。云贞云舒的真好听!娘,你叫小舅给我和弟弟取!”吴四嫚对自己娘亲讲。 程大妮也点头。 这日吃过晚饭,程大妮提出两个孩子起新名,从云字。 三个舅舅都同意,舅娘们都随舅舅,几个表弟表妹开心的快让小叔起名字。 最后吴四慢叫云芳,她弟弟叫云开。 云芳开心的想,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一家子。 方橙还是四处拜托人打听吴老四,看看人回北庄老家没有。 过了腊八,就是辞灶,这个节日里打扫卫生,迎接新年。 头响忙好后,过晌后方橙就带家中男女老少去泡汤了。 吴大妮没去,程禄山在家陪她,待明日他再去。 方橙泡了来到这书中的第一次温泉。觉的能搓掉十斤灰! 从汤中出来后,人变的轻盈无比。 往家走的脚步也快,顶着寒风,人也不觉的冷。 辞灶也称小年,灶神像挂在灶台左上方,供奉糖球。合家吃起了白菜水饺,孩子们和大妮吃肉的,其他大人依旧吃素的。 今年忙活年货比往年晚多了,但买起来方便。 在这县城边上,真是二里一小市,五里一大集!只要你想,天天有集可以赶。 程银山和二弟三弟要轮番去赶集,带着自已的孩子,程禄山就带大姐家的云芳和云开。 家里也忙的热火朝天,推磨筛面做饽饽,做花卷,蒸小米糕,又杀鸡又煮猪头,家里天天飘的香味,让孩子们都无心学习了。 程禄山就给他们放了年假,出了十五再学习。 ………… 程四海与婆娘,儿媳,孙子回到自家门口。 推开门,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推翻的桌子,缺腿的凳子,就摆在院子里,屋门也没关,被风吹的摇摆着,一片凄凉。 四人都一起去了正屋,金山屋里停着金山的尸体呢,明日再看情况买个棺把金山下葬了吧! 到正屋,程四海说:“先点灯,赶紧烧炕。” 程刘氏好一会儿没动,家里都被翻腾的不成样子了。 当时响马只顾着搬粮,其他的没拿。程刘氏在熟悉的地方找火折子,油灯早翻了,但还有收着蜡烛。 当光亮起时,仿佛驱赶走了寒冷。 院子里柴草还在,就是没锅了,只能往炕洞里烧柴。 借着烛光,程刘氏把家里仔细看了看。一仓粮只剩几块地瓜芋头还冻了不少。 油盐撒了不少,还被人用脚踩过了,柜子倒没动,衣服布料还在,攒的一大包棉花没有了。 程刘氏颤抖着于一摸柜底,再摸,再摸!没有,没有了!她和当家的存的两百两银子没有了! “当家的!咱家的钱被响马抢走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听到婆娘的哭喊,程四海和孙子正盖着一床被子在炕上发抖呢。 告诉他有什么用?他又追不回来响马。 日子难过,不是可以找族里帮扶吗?现在快整点吃的,有多少天没吃饱饭了。 最后全家在炕洞里烧了一堆地瓜,连皮都没扒就狼吞虎咽的吃了。 程四海与婆娘在热炕上,搂着孙子睡,而金山家的一个人,守着灶台不时的添柴睡了个囫囵觉。 这比县衙里的大牢,好太多了,还是回家好。 这一觉睡到天都亮了,金山家的才醒,还是被冻醒的。 赶紧往炕洞里添柴,等把火烧起后,屋里也暖和了,疲惫了许久的身子,又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等日头照上三杆,程刘氏醒了, 许久没有睡热炕,这腰杆子酸的,一点儿都不想起来。 可想起金山,对了,还有金山得赶快下葬! 程刘氏起身下炕,来到灶间,见儿媳还在睡,就用脚踢了踢她。 “快起来,去看看金山怎么样?” 金山家的赶紧爬起来,与婆婆一起回到自己屋里。 只见东西乱七八槽的,程金山的尸体不见了。 程刘氏嗷了一声就跑向正屋找当家的。 金山家的却没有跟,快速的拿出自已家的银钱和程金山的私房钱。 这个屋里虽乱,但藏银的地方却没有动,金山家的把银子铜子都紧紧的捆在腰间,谁都别想要去。 “或许是族里帮忙安葬了?”程四海说道。 程刘氏觉的不太可能:“要不去问问?” 最后,程刘氏又如上一次一样去谁家,谁家没人,满村没个人说话声,只有野狗乱叫。 程刘氏回来说,程四海又从玉米杆墙穿到西院。 西院的东两比他上次看到的少许多东西。 这响马都过了,怎么还都搬走了呢? 程四海回来,又出了街门,只见两只野狗在争抢什么,仔细定眼一看!是人的一只胳膊! 血淋淋的人的胳膊,吓的程四海逃回家里,身子像筛糠一样! “别,别出去,外面有野狗正在啃人的胳膊!”程四海抖着嘴说道。 那婆媳二人一听更不敢出门了。 程四海等听不到狗叫声,才小心的推开街门,拿起顶门的棍子,出去查看。 地上什么也没有。 程四海松了一口气,果然是眼花了。 等他转后回院时,一颗人头正在他家门垛旁边。 程四海又嗷了一声回院子了。 这次是看的真真的!是人头! 怪不得没人在村里住呢,这哪哪都有尸体啊。这要变成那啥,真是不敢想。 程四海带着婆娘孙子要去别的地方住。 金山家的说想回娘家看看。 程刘氏说:“回什么娘家?你这给金山守孝呢!也不怕晦气带回娘家。” 金山家的再也不敢说了。 都说破家值万贯,这一收拾,稳四海家要带走的东西,三担子挑不过来。斧子还不爱走路,要不时的挑一会儿才行。 最后把那辆少了一个车把的车子修了一下,这才刚刚把东西装下。 一家人决定向南走。 往东是那响马来的路线,向西是响马要去的地方,向北则是四人被关过县衙大牢,还是向南好。 一行人,程四海推车,程刘氏婆媳挑担子,斧子体弱又是独孙,那就空手走,累了,他爷会推他一会儿。 ………… 除夕这天一早,白雪纷飞又下起来,但年前立春了,这雪下了也不太冷。 今年省了去祠堂祭祖,时间上更从容些。 天没亮,程银家的与妯娌两人被婆婆指挥着开始摆放祭品。 程禄山昨夜抄写在红纸上的祖宗的名字,又单独写了老爷子与父亲的折的牌位。 老爷子过世未满三年,上不了供谱,程六河在老爷子辈份下,也上不了,只能添上老爷子的,再添他的。 主祭猪头,再有柿子,苹果,桔子等水果。中午再摆上米饭加红枣,晚上是饺子。 三兄弟轮着上香,下面再是孙子辈,云开也算。 女孩就不用了,帮忙洒扫,摆碗快。 今年人多,但堂屋够大,人生就图个人丁兴旺。 中午有鸡鸭鱼肉,荤素搭配,好看又好吃。 吃过午饭,方橙带着儿媳们在自己屋里包饺子,大妮坐在炕里边往盖帘上捡饺子。 云芳,云贞和云舒把方橙替下了,方橙就讲:“那我就享孙女的福啦。” 堂屋里,那兄弟几个今日里吃了个肚圆,正个喝茉莉花茶消食。云笙云承和云开正在用米糕换云启的酸梨。 方橙一来,大儿子就把主坐让给了她。 二儿子添上热茶,小儿子递上剥好的瓜子。 晚上饺子包好了,放在院子里盖上包袱冻上。 又问午景吃什么馅的饺子? 方橙说道:“今年,咱们吃金丝穿元宝!” 孩子们开心的说什么是金丝穿元宝。 方橙可不告诉他们,只说吃的时候就知道了。 大年初一的饺子不上供,爱吃什么馅就做什心陷的,不过饺子里包糖,包豆腐,包铜仔。谁吃到了糖,就一年甜蜜蜜,谁吃到了豆腐,一年有福气,吃到了钱,就挣大钱啦。 这从晚上,半夜,初一早上都是饺子! 方橙也被这饺子氛围包住了,你以为就这些?初三早上吃送神饺子,元宵节没元宵也吃饺子,正月十六早上还是饺子。总之过个节日饺子占大半。 吃过晚上的饺子,供桌上的大红蜡点起来,从此刻开始,就香火不断了。 子孩们兴奋的要守夜,要等着吃金丝穿元宝。 夜暮降下来后,几个小子在院子也放起了鞭炮。 远向族长家也跟随着,仿佛用这鞭炮声驱走这一年的秽气。 一家人此时有说不完的话,笑声连连,平日吃不到大枣,长生果,葵花籽,梨,苹果,柿子,糖球……随便吃,只要你吃的下。 那果壳皮子随便丢,布满地,来年才富有! 除了云启睡着了,其他孩子都熬到午景。吃上了金丝穿元宝! 其实就是面条和饺子一起煮,就是那金丝穿元宝。 第47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四十六 孩子们纷纷洗脸,穿上新衣,大人们也是。 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过年的气氛到了。 方橙让程银山带着兄弟,儿子,侄子,外甥给程氏祖先磕头。 她敢让云开也随舅舅拜祖宗,是提前跟族长打招呼了。 大妮的丈夫吴老四生死未卜,方程这样讲的:“大妮是六河的长女,虽说外嫁北庄,但那吴文生现在生死不知,我打听了北庄那吴家五兄弟一个也没回,所以我想让大妮落户咱玉甲程家。大妮这支三个孩子,都是大河的骨血,都姓程。” 族长稍一想就同意了。外嫁女怎么了?现在村里人少,能带孙子回来的,都要! 拜过祖宗,程银山又带着他们给方橙磕头。 方橙穿着大儿媳做的墨色棉袄,小儿媳做的黑马面裙,大女给缝的棉抹额,云芳送的绣花边的白帕子。 引的云贞云舒想学。 当祖母的必须板正的坐着,受了儿孙们的三个响头,儿媳闺女孙女的万福礼。 方橙在受完礼后,开始发压岁钱。 程银山先领,得了十两的银锭! 拿到手后,又给老娘磕了一个响头,老二,老三,大妮都是十两的银锭。 几人也给方橙又磕了头。 程禄上拿着银子一看,上面竟有字。 上面有刻有禄字,禄本意为福份,福气,禄星即为文曲星。 见上面有字,他又去看了大哥二哥的,都是福字,大姐的是寿。 估计是给大姐生子保平安的。 而两个儿媳一人一对银镯子,普通的白面镯,也让两个儿媳磕头谢婆婆。 小辈男孙是一两的银元宝,刻有勤,学,俭,恭。 喜的三个大的直磕头,把众人逗笑的不行。 给女孩的就花哨了。一人一对银耳坠,一对银蒜头镯,一挂银锁。 从未有过首饰的三个女孩,哪里还嘲笑几个男孙见银子就磕头? 自己也含泪给祖母磕头。 方橙得到了当古代老祖宗的乐趣了。 从系统兑换的银锭,银元宝,银镯子啥的,让全家人都开心了。就是兑换时还有设计费。 方橙让大人孩子都去休息会儿,不到天亮,肯定要出门拜年。 定了两个小时闹钟,方橙睡去了。 几个孩子兴奋的。 男孩子觉的银元宝应该攒着娶婆娘,女孩子吗,倒是觉的过年应该装扮起来,一年也就过年和走亲戚能穿戴。 方橙不用出门拜年,大女身子不便,大儿媳二儿媳要应承来拜年的族人孩子们,现在也不出去。 等吃过大年初一的饺子再出去拜年。 街门大开,院子里鞭炮的硫磺味依然在。正堂供桌上的大牛蜡,照着堂屋亮堂堂的。 银山家的与妯娌一起置摆了一桌好酒菜,又在方橙的炕桌上放好了谷种零嘴,等拜年时给孩子。 方橙自己拿出一小篓铜钱,每个孙子辈都给二文,重孙辈那就六文。 从第一波进来拜年的一直到早上日头升起了才结束,程银山带着弟弟和孩子们才回家。 每个孩子都手拿,嘴嚼,兜满的回来了。 初一的饺子格外好吃,毕竟这关系着远气的事儿。 方橙第一个饺子就吃到了钱,难道这一年中任务会完成,许涟漪的私库还会有什么?快乐肥宅水会有吗? 第48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四十七 方橙已在这本书度过了十七年了。曾经的孩童长大成人,成家业。 族长夫妇已过世,现在族中大小事务由程银州管着。比他爹当年还公正明事理,人人都服他。 当年程禄山给孩们起的名字早就不够用。 五十九岁的方橙,已是太祖母了。 曾经以为很快完成任务的方橙等了一年又一年,现在依旧停留在那9/10。 程禄山的仕途比他第一世还顺利,又娶到了他的官配,连生了五个小子才得一女。 如今是户部郎中,任莱广郡清史司。是程家儿郎中最出息的。 在族中,程六河这一支可以和族长平起平坐了。 这几年玉甲程家也算县城里的大村了。虽有外姓人家,只是少数投奔而来的亲朋,还以程氏为多。 吴文生依旧没找到,有人说他在方县的矿山中,被人打死了,有人说他后娶了个寡妇带六个儿子的,还有人说…………后来说什么也无所谓,终究他没再回来。 程大妮也成了祖母,自成程氏一脉,两儿一女,有母亲兄弟扶持,过的自是富足美满。 第十八年,方橙过六十岁寿时,任务莫明的完成了。 一晚上,系统如同爆金币一般,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方橙点开一看,那许涟漪的私库应该都来了。一匹匹的绫罗绸缎,金丝银线,一匣匣的首饰,现银五万两,黄金八千两,珊瑚玉树等奇珍异宝,竟还有利器!宝剑快刀,神弓羽箭,竟还有件和白甲将军同款的盔甲,一件红色蟒袍,又一顶乌纱,黄色龙靴和一串佛珠。 这许涟漪收藏这些干吗?难道还有其他马甲,混迹朝堂? 不是方橙看不起她,她还真玩不起来。 看最后系统给的奖励:一元装快乐肥宅水一百瓶!然后就没有了! 方橙无所谓,有心心念念的奖品到手就行。先来上一瓶! 半夜了,已是老祖宗的方橙喝着快乐肥宅水跟系统聊天。 方橙说:“许涟漪终于领盒饭了?” 系统:都领三年了。 “那三年前我这任务还没完成?” 系统:那十分之一的完成是你三分之一孙女给的。 方橙惊讶问:“哪个三分之一孙女?我的孙女个个都好好的。” 系统:今天许涟漪的女儿来给你贺寿了,她就是你三分之一的孙女。 方橙一听这话,脑里想到竟是生物中的嵌合体,这是真的吗? 系统:请放过生物吧!她现在叫刘翩翩,第一世叫程元芳,第二世人前叫程翩翩,人后称公府翩翩,这一世叫刘翩翩! 方橙秒懂:“那只有第一世她是程禄山的女儿。” 系统:对的 “那她是重生的?还重生了两次?” 系统:你猜 方橙:我不想猜! ………… 刘翩翩特意来见她前两世的祖母,程方氏。 第一世,她叫程元芳。亲爹是程禄山,亲娘许妮子早死,她跟着祖母生活。她那时小名叫小瓢,她讨厌死这个名字了,可祖母还成日的小瓢干这个小瓢干那个。 直到爹功成名就娶了后娘。她被接到爹身边和后娘过日子。 后娘对她很严厉,吃饭不准吧唧嘴,走路不准外撇脚,头上的布摇不准甩,不许说乡下土话,又找了女先生教她识字!后来后娘生了五个弟弟后又生一个妹妹,她早就出嫁,嫁给爹的一个门生,后任六品户部主事,生儿三个生女四个,如果不生嫉妒也是人生圆满。 嫉妒是从小妹嫁给一位高权重瑾王爷开始生出的!原来亲娘和后娘就是不一样!如果她亲娘在,她怎会嫁给这么个一辈子在六品上不挪窝的熊蛋? 然后呢,她就成日的摔打东西,辱骂丈夫儿女,又口出芬芳骂婆婆骂后娘! 最后被关进了疯人塔不到一年就死了。那时她发誓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让自己的亲娘好好活着。 好吧,程元芳有了再一世。 在第一世中,她对程老太太的印象是乡下干瘦,成年穿黑土布,不苟言笑,说着一口土话的农家老太婆,口头上程元芳对她恭恭敬敬,实则心里想让她早点死,那些堂兄弟们就贴不上来了。但老太太硬是活到六十九。 第二世,她一出生就叫翩翩。 这是她亲娘为她争取的。说她如那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 这一世的娘亲太不一样,自信又美丽。她出生时,老太太已经把前世讨厌的堂兄堂姐还有两个表姐弟都卖了,太好了,终于那讨厌的人不来打秋风了。 老太太还成日想要娘亲把那些人赎回来,可她娘亲厉害着呢,自然有的是方法打发老太太。 那些讨人厌的伯父母早死在响马手中,据说只保下了爹爹一人。 程翩翩发现自己比前世早出了两个月,据娘亲讲,她是早产。而模样更是艳丽,比上一世不知美丽了多少,自幼知道前世之事,自然讨得爹爹欢心。 后来大弟,二弟,……五弟出生了。 此时爹爹的眼中唯有娘亲,视娘亲为珍宝。 而娘亲早已不叫许妮子,而称许涟漪。 慢慢的她又发现娘亲的秘密。 大弟其实是爹爹同窗好友马骏的儿子,娘亲在乡下老家时就与之有过交集,在爹爹回来接她们到府城时,娘亲已珠胎暗结…… 然后大弟又早产一个多月。 二弟从小皮实,爹爹不止一次夸他好养活,日后必健壮如牛…… 其实二弟的亲爹是仁义侯家的二公子白甲将军。 三弟的亲爹更是了不得,现在是亲王,将来是要荣登大宝的。 至于四弟嘛,程翩翩怀疑爹爹是不是眼瞎!长的跟成日与他作对史部侍郎有多像,他都看不出来! 五弟的爹是那清国寺的戒律主持,从小就喜欢弹佛珠玩。 最小的妹妹,还没看出,这次或许是爹爹的。 当她与娘亲有次争吵时,她不小心说出这秘密时,娘亲笑了。 最后她也知道了,她亲爹叫公府乔松,曾经的响马,如今的游击将军。 忽然她觉的程禄山真可怜,十几年在给别人养孩子。 “那小妹呢?”程翩翩,不,公府翩翩问道。 “不觉的她与你很像吗?你爹那张俊脸可不能浪费啊!”娘亲得意的告诉她! 这户部侍郎府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而许涟漪就是这股力量的主宰,而程禄山是许涟漪的一条狗。 程老太太早就死了十几年了,在程禄山还是个知府时就饿死在后院里了。 但这一世,她依旧没得善终。 程禄山是个狠人,他表面是娘的一条狗,却蛰伏二十几年,把娘亲和娘亲的良人们都拉下马。抄家,暗杀,陷害,一夜之间围绕着娘亲的关系网全碎了。 马骏被暗杀,白甲将军战死,将登大宝的王爷被以谋逆罪斩杀,史部侍郎诛三族,戒律和尚也被杖毙了。 而她与小妹的亲爹,自杀了。 最后程禄山毒杀了娘亲和她的一众孩子,自己归隐乡间了。 这一世,她还不服,不甘心!她已议亲了一位郡王,只等年底成亲,成为郡王妃! 所以她又重生了。 第三世的她,一出生依旧叫翩翩,至于姓什么,有待她娘嫁给谁。 她一岁时,她娘嫁给了刘驷。 刘驷这人在上一世是她亲爹的部下,见了她都恭恭敬敬的叫她大小姐。如今却成她爹。 许涟漪自然不肯,仗着自己年纪小就是不叫。 真到家中有客来访,她欣喜的发现是她上一世的亲爹! 立马上前抱腿大叫:“爹爹,你来接翩翩了吗” 而公府乔松却一脚把她踢了出去! 后来,她发现她比前世早出生十个月左右,模样又变化了好多,比第一世的模样还不如,她竟然有了蒜头鼻!太丑了。 她再仔细看娘亲,也叫许涟漪了,却少了许多光芒。好好伺候刘驷,只生一个弟弟,身子就不太好了。一连五六年不停的咳,咳的大人孩子都离她远远的。 死时,早就一丝印象中的美丽动人,自信大方也无了。 她也知道了自己这一世的亲爹,不知姓名,只知是一个年老的响马。 如今,她成亲了,嫁到东莱郡。 夫家做木材生意,与程家族长家是老辈姻亲,特意在程老宜人六十大寿来吃酒。 这一世的祖母,或者按夫家自认的讲叫姑祖母。 早就没了灰扑扑的样子。她体态丰盈,双目炯炯有神,一脸和蔼可亲的笑脸。 身上着的衣服首饰自然是五品诰命服。 这衣服不知羡慕死多少老太太。曾经程禄山的同窗马骏等人,自称老宜人的子侄,人前马后的奉承着。 那曾经被卖的堂兄堂姐们,都儿女满堂,拖家带口的给老太太贺寿。 这一世,她还是不甘心!要是有下一世,她一定…… ………… 方橙与系统一起看了翩翩小姐的三生三世,看的一人一系统实在没话说。 “这可翩翩没有发现吗?她只生在许氏的肚子里,不论爹是谁!”方橙问系统。 系统:刚刚修正了一下,刘翩翩是最后一世。 那就好,其实刘翩翩还是认同许涟漪NXP的做法的,怕她也变成跟许涟漪一样,好多孩不一个爹! 方橙问:“任务完成了,我不是可以离开了?这老大家和老二家的都当祖母了,还要每天伺候我,让她俩也歇歇的好。人老了活太久,容易被人说妨害小的。” 系统:稍等,评估一下。 一个时辰左右,系统上线了。 系统:评估出来了,两个月后是最佳。程禄山可以丁优躲过朝堂风波,过后起复官升一级。孙子娶亲孙女嫁人都不用耽搁。 行,方橙同意了。 此后方橙就有意挨个找儿子说话。 程银山在外被称作老爷,家中也有长工,可还喜欢捡柴搓麻下田的。平日里也短打,两大儿已是秀才童生,大女出嫁好几年了,守孝过后又添一儿一女。日子过的好了,也成日在老娘这领活计,要不然这一天的活都干的不踏实。 方橙这日讲:“我也不耐烦指使你了,不行你就听你婆娘的,让你干啥你干啥!” 程银山还不同意。 “那行,我这几日想盘一盘家当,提前分一分,成日让我帮你收拾着,美的你们清闲。” 方橙就提前分家了。 几个孩子都不同意,方橙说道:“我这都忙几十年了,还不许我清闲几年?” 几人一想也对,反正分了以不拿走,让老太太乐呵一下子。 程禄山不在家,但当初有交待,他只要他在老家的屋子,其他都给几个哥哥姐姐。 所以,家当老大银山家得四成,铜山三成,大妮三成。小妮另有体己若干。 家分好后,老太太该吃该喝的,让孩子们放下心来,老小孩嘛,哄着她就是。 这一日,方橙单独叫了程铜山陪她出去到菜园里走走,摘点菜。 “老两,我这儿有点东西托你保管一下。”方橙说完后,把一把小铜钥匙给了二儿子。 程铜山正年富力强之时,接过老娘手里钥匙问:“娘让我去取什么东西吗?” 方橙说:“我有保家的银子放在你三弟的屋子的夹墙里。我只告诉你,如果有一天要用到,你就开箱拿着救人也好,救急也好。记得要守住老宅子。别卖房屋!” 程铜山赶紧说:“娘,这不应该交给大哥吗?” “你大哥有他的事儿。你说能做到吗?” “能,娘放心!” 连着一个月,方橙成日的在院子里哂太阳,吃着儿孙的孝敬,忽然想起程四海家。也不知程刘氏见她如今的老封君生话会不会嫉妒。 系统回答:不会,她早过世十二年了,或许又十几年后有人从南方回来寻根认亲的。 方橙就在晒日头中,睡过去了。 ………… 方橙觉的应该是回到了金书世界。她空间中还有不少金银财宝,想起金书刷一个嘉年华的念头。 问系统怎么刷? 系统表示还没开通。但系统收到一个好友赠送的礼物。 来自方柠的一次性传送阵。 方橙也回礼了:十瓶快乐肥宅水 在金书世界休息不到两个小时,方橙又要与系统去干活了。 方橙问:“这次是个什么婆婆?” 系统直接回答:逼儿子收侄女为贵妾的糊涂婆婆。 “是够糊涂的了!”方橙认同。 ………… 方橙睡醒时,正是冬日的清晨。 院落中有浓雾,又传来谈淡的蜡梅香。 看这精致的千工拔步床,方橙想收藏了。 方橙披衣下床,坐在妆镜前,又是中年妇女一枚。 系统在脑域中喊道:努力工作一整年,荣华富贵十五年。 此书为XS作者写的贵妾重生为侯夫人,打压前世迫害她成为妾的姑姑,表哥,表嫂,表妹,表弟的…… 这是连坐啊! 第49章 宅斗文里的糊涂婆婆一 方橙坐在镜前用木梳慢慢的梳着长发,脑袋里问道:“这方豆蔻嫁的哪个侯爷?” 系统:你没发现吗?她报复的人里面没有姑父。 方橙愣了:“这身体的丈夫不是死了吗?” 系统:快死了,但要被重生的方豆蔻救活,然后就将将就就的睡了。 方橙:“我现在还不是寡妇?” 系统:本来还有半个月你就是了,现在方豆蔻还有一天就到了边城,用“仙丹”救活姑夫。 方橙没心思听那什么禁忌之恋,只听到“仙丹”。 “她哪来的仙丹?” 系统:她重生时在时光流速中,随手抓到一位修真界筑基期的乾坤袋。东西不多,但在本书中,已是强悍的存在了。 幸运之人,方橙这样评价方豆蔻。 这时,方橙这位侯夫人的陪嫁樱桃进来。 樱桃也有孙子了,这会赶紧让下边的侍女端上温水,巾帕。 方橙洗过脸后,樱桃用梳子给她梳头,还问梳什么样式的发髻? “高髻就行!”方橙正想事儿。 樱桃下手轻缓又快速的给主子盘好头发,用一支碧玉板子固定好。 又低声问方橙用什么花冠,方橙想了想用了蜡梅的。 等方橙来到正厅,儿子儿媳带着孙子,大闺女十二岁,小儿子十岁都在等方橙一起用饭。 这个威武侯爷姓刘,老侯爷是杀猪匠,跟了圣上打江山,封了个侯爷。自己娶了个大三岁的婆娘,所以也信女大三抱金砖,给儿子也娶了个大三岁婆娘。 方橙就是那现任侯爷大三岁的婆娘。 方橙年四十,那侯爷才三十七。 现在她的好大儿二十二岁,孙子五岁了,儿媳还怀着一个。 那十二岁的闺女正议亲,成日里只知道上树下井的小儿子也被人惦记着当女婿。 早饭是百合薏米粥,加了桂花糖,煎包,花卷,拌鸡丝红菜,笋丝拌青瓜,火腿切片,另每人一份虾仁蒸蛋。 方橙吃过饭就对几位孩子讲了,天气见冷要下雪,另两顿饭就各位在屋里吃,不必来主院陪她。 如果下了雪,明个就不必过来。 方橙还想理清消化一下记忆中的事儿,所以不想应承他们。 方橙回到卧室,已有大丫头芳草带着小丫头把屋子清理干净,已升起银丝炭,又有女儿送的两枝蜡梅已放进银瓶中,散出的花香十分怡人。 方橙坐在靠窗的榻上,樱桃为她斟上热茶,又有小丫头奉上手炉,燃的蜡梅香料。 方橙坐在窗前,把窗棱半支开,观院中的景色。 表为观景,实与系统说话。 方橙说:“如果我拦了方豆蔻,没让她救刘文定,会判定我杀主角吗?” 系统:不会,他只能算男配。 方橙愣了一下,不是将将就就的睡了后又扶正了吗? 系统:你可以一边做任务一边发现嘛,什么都告诉你了,你一章就搞定,白享十六年荣华富贵? 方橙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阻拦方豆蔻救刘文定。 该死的早死早超生,别他娘的搞个侄女当夫人,恶心人。 方橙懂得方豆蔻的想法,无非救了刘文定,有人辖制方橙,世子不会再娶她。 其实,方豆蔻做贵妾太久,久到忘了这贵妾是她以死相逼非要委身大表哥的。 原主娘家仅剩方豆蔻一人,自然希望侄女有儿子照顾,所以各种逼迫大儿子儿媳。终究方豆蔻求仁得仁,当了大表哥的贵妾,一生无儿女,常伴枯灯而死。 死前她自己觉的没错,错的是姑姑,逼她委身表哥;错的是表哥,不喜欢还非要娶她;错的是表妹表弟,都不拦着,让她就这么当了表哥的贵妾,肯定图了方家的财产。 总之她没错。 今日里是腊月初一,方豆蔻已离府里十五天了,明日正午就要去救姑父,然后除夕夜就要与姑父妖精打架。这速度! ………… 方橙还是决定先干扰了方豆蔻的救人计划。 得知传送轴是一去一回才算一次,方橙感谢方柠一百次,下次回金书世界再送上快乐肥宅水十瓶。 晚饭后,方橙早早开始歇息。 这床太得方橙的心了。 放下床缦,自成一方小天地。 此书任务完成,她要带走它! 等到半夜,方橙换上空间里存的黑衣黑裤,又用黑棉布包好头脸,整出一个悍匪的造型,手持一根拐棍。 在床上启用魔法界的传送轴,定好位置,传送到方豆蔻十步之内。 一个呼吸之间,方橙就来到方豆蔻的身后。 方豆蔻此刻才十三岁,脸和身子十分稚嫩,心却老辣!此时正在客栈里,坐在桌前灯下读一封信,那贴身丫头都被她指使着早睡了。 所以便宜方橙下手。 先是一拐棍把方豆蔻闷倒,又不放心的让她闻了迷香。一会儿这个便宜侄女才身体放轻,真正的昏迷了。 方橙没看那信,而是直接丢进空间了。 又把方豆蔻从里到外,全身上下值不值钱的都扒了个干净,连头发都散开了,里面藏的银票和她带的所有包袱一股脑的全丢在了空间里。 最后方豆蔻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裹着被,方橙问系统,这些东西里有乾坤袋吗? 系统:有。但她嘴里含着一颗美颜丹。 呵,方橙毫不客气的捏开她的嘴,掏出这化了一小半的美颜丹。 方橙把美颜单丢进空间后,又问系统还有什么可以拿的? 系统:刚才桌子上的东西都拿上就可以了。 方橙见是普通的文房四宝,但系统说要拿,必定有所价值。 收好后,方橙开启了传送轴,立马回到床上。 人一站在床上,竟有一丝眩晕。 方橙顺势躺下,跟系统讲:“我靠,我突然想去魔法世界了!这也太刺激了!” 系统:你去不了。 “为什么?” 系统:你的脑洞不够大,读不了魔法文,只能在这家长里短中,狗屁倒灶的。 方橙无语了,系统神隐了。 不到一分钟,系统叮咚叮咚的响起来。 姓名 方橙 年龄 43 剧目 婆婆集合 目二 逼儿子儿媳纳侄女为贵妾的糊涂婆婆 进度 4/10 道具 空间扣一枚 奖励乾坤袋一只,内有大力丸十枚,辟谷丹一千枚,美颜丹二十枚,增寿丹十枚,五子丹一百枚, 另仙草灵芝若干。 系统奖励:中式炸鸡一份,热乎可当宵夜。劳保手套水鞋十套,军大衣十件。 方橙立马拿出炸鸡,又拿出一瓶快乐水,开始了十几年来想念的生活。 “系统,你说你不是有一个过期物资库啊?怎么发的东西这么俭朴?” 系统现在是真神隐了。 因为它多嘴,本来完成十分之五的任务,被扣十分之一。 ………… 方豆蔻醒来时依旧是晚上,她一睁眼,见天色还早,又想闭上睡一会儿,她好困啊。 这时她出来时带的两个贴身丫头,一个叫红叶,一个叫绿花见主子睡醒了,开心的说:“大小姐,您可醒了,吓死奴婢了。” 红叶也上前问:“小姐,您要不要起身喝碗粥?” 方豆蔻挥挥手说:“天亮了再叫我,别吵,都睡去吧。” 红叶和绿花还真不敢这走了,只能留在小姐这房间,轮流休息,怕小姐使换人。 半夜三更天,方豆蔻突然清醒了。 立马叫人! “红叶,绿花?” 两个丫头本在床塌下裹着棉被休息,被主子一叫,立马清醒起来。 “大小姐,奴婢在,您怎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说。 “这是几更天了?我怎么觉的这夜很长,很长。” 绿花赶紧解释道:“小姐,您昏睡了快两日了,所以觉的夜长!” “什么?”方豆蔻慢慢开始回想。 她被人打了一棍子,痛的她倒身在地假装昏迷。却被那敌人识破,闻到一阵香味,才迷了过去。 “信!东西!文房四宝!”方豆蔻赶紧问道。 红叶回答到:“早上奴婢与绿花姐姐一起来到大小姐房间的。” “奴婢两人进来后,大小姐屋里的东西全被贼人洗劫一空,连大小姐穿的衣服都拿去了。”绿花说道! “什么?”方豆蔻低头看原先挂在胸口的乾坤袋已不见了踪影,那摆着桌子的文房四宝,空无一物,晕了过去。 待天亮醒来,那边城已传出威武侯伤重不治身亡的消息,方豆蔻觉的来边城救姑父就是一个失策的决定。 乾坤袋遗失,自己被扒了个精光。 主仆三人只能打道回府。幸亏平日里方豆蔻手散,打赏给两个丫头钱多,就这样才避免了讨饭回到了威武侯府。 ………… 方橙连夜检查了她侄女的所有东西。 方豆蔻的内衣内裤全打成包,丢在空间角落里,找个合适的机会丢了。 乾坤袋原先挂在她脖子上的,除了袋中原有丹药,方豆蔻又装进去了原主的不少东西。 原主的嫁妆铺子的契书;京城北十顷地的地契;库房里的字画,不少是大家真迹;侯爷送与方橙的不少战利品,也拿走不少。 最让方橙不能相信的,方豆蔻竟然拿到世子夫人,大儿媳身边两个二等丫头的身契。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乾坤袋也不能进人,只能装死物,大小也不大,只有三十个立方。 衣服倒也没什么,不对,这料子可不是方橙所过手给侄女的。这颜色花纹不起眼,却是贡品啊! 头发的银票两千两,偷拿原主的。 包袱里的衣服是家中布料所制,鞋子倒有意思,鞋面全是小米珠缝制,心思灵巧,拆了鞋底夹层,竟各藏压扁美颜丹两枚,牛。 那文房四宝看不出啥,先放弃! 那信嘛,竟是原主女儿写的。 主要写每天早上吃薏米粥,她吃的烦死了,想吃表姐做的百合粥,想吃农家里的粗盐拌野菜,更想尝尝河里刚捕出的鱼,做出的汤有如何如何的鲜美。 最后拜托表姐见到父亲,一定说宝儿如何如何的想他。 呵呵,方橙想:我是来当婆婆的,又不是母亲科目。既然这么喜欢乡下生活,为娘一定满足你! ………… 方橙在吃过早饭后,对要去衙门的大儿子讲:“这雪下的大,你多带几人坐马车,别骑马了。” “是,我听母亲的。”刘玉书回道。 好吧,威武侯世子名刘玉书,字贤农。 闺女名刘蛾,小名宝儿姐。 小儿子名字起的随便些,叫刘玉米! 别问,谁问也是老侯爷起的。 谁嫌弃不好听,就去找老侯爷理论。 这,老侯爷仙世有个八九年了吧? 刘玉书虽然名子翩翩公子哥,可身子板随了老侯爷,熊壮,但脸随爹随娘能看。就是觉的有些失调。有时觉的脖子比脸都宽。 他的世子身份自然挡住了后娘的嫡子,没错即是错,没活过两章节,就被人给暗杀了。 刘蛾是所有子女中长像最优秀的,可惜只长脸不长脑子。先期是表姐的好闺蜜,后期是和表姐后母做对的脑残。 刘玉米人小机灵,明面上和表姐后母你好我好,后期杀后母生的长子,自己跳湖了。没成亲无儿无女,省得受后母搓磨。 大儿媳,大孙子,小孙子,活的久,受的罪也更久。 反正方橙的后代,个个是个悲剧。 方橙看着花团锦簇的威武侯府,这家底是给方豆蔻送装备的。 大儿媳温婉,祖父是兵部侍郎,父为武库司郎,职位不高,却极为重要。长兄为外委把总,弟岁数小还在读书。 五岁的刘鹏,小名山鸡。长的虎头虎脑,说话慢吞吞的,可极为条理。 真是满足了方橙对幼崽的怜爱。 温婉饭后也没着急走,而是留下来陪方橙说话。 娘们几个移步正房东旁边的暖房。方橙让儿媳也坐在软塌的上,这儿是方橙的小会客厅,来往都是女客。 温婉落坐,笑着柔声说道:“娘,初六日,太原公主府里赏梅,昨日儿媳收了贴子。请了您,妹妹去赏梅。” 方橙算了一下刘文定死的时间,就对儿媳说:“这几日里,我这心里慌的很!昨日里还梦见侯爷了。他叮嘱我一定看好老大。” 温婉这才想起今早婆婆对夫君的关怀,原来是这样。 “这天寒地动,我这身子不舒坦,你和宝姐儿也在家侍疾吧!”方橙才不想在这下雪天带怀孕的儿媳,活泼的闺女,一步三滑的去赏什么梅。 她院子的蜡梅开的正盛,怎么看不行? 温婉自是不愿去的,可又不好拒绝,听婆婆这样说,心里很快应承。 温婉去忙管家的事儿去了,方橙则与大孙子山鸡玩猜珠子游戏。 方橙玩的开心极了。 山鸡心中想:祖母很好哄的。 暖房里笑声一片,气氛其乐融融。 这时刘蛾不等丫头掀门帘,自己就先冲进来。 那串珠门帘脱的啪啪响。 方橙面色没变,笑吟吟的和山鸡把游戏结束,让人抱山鸡去西厢房玩九连环。 方橙坐正了,对一边气呼呼的刘蛾,严厉的说:“出去!正儿巴经的走路进来,不会走就在这学!。” “娘!”刘蛾嘟着嘴撒娇。 方橙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喝着茶,等着刘蛾退出去,再重新走进来。 刘蛾气的一甩帕子,气哼哼的走出暖阁,按耐着性子,等小丫头挑帘后,在走进来。 “原来不是不会呀!是给我甩脸色吗?”方橙问刘蛾。 “娘,为什么不去赏梅了?女儿还没见过绿色的梅花呢!”刘蛾着急的问。 方橙拔弄手中的小手炉,不悦的说:“着什么急呀?我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 “我与赵姐姐约好一起去看的,你怎么就病了呢?”刘蛾不开心了。 “是啊,我怎么就病了呢?”方橙直直望着憨中透着傻,傻中又带着点儿白甜的侯府嫡女。 刘蛾坐在椅子上扭着手绢,撒娇的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去。” 方橙说“行,你一人去。别人问起我来,就说我病了你嫂子侍疾。而你却可以去赏梅。到时候别人说你不孝,你就开心的接的住哈!” 第50章 宅斗文里的糊涂婆婆二 “凭什么!温婉就得好名声,我却被人说不孝!”刘蛾气的头上的步摇乱飞,也坐不住了。 “坐下!”方橙平静的说道。 刘蛾哼了一声,坐好了。 “你连名带姓的叫你嫂子,你的礼仪的嬷嬷怎么教的。我这让人去请徐嬷嬷回来!啥时候你会说话,会走路,会坐了,咱们再说什么去赏梅的事儿。” 方橙的话对刘蛾来说,如同雷击,刚送走徐嬷嬷半年不到,又要把她请回来? “不用,不用!我叫嫂子,叫嫂子。”刘蛾连忙说。 方橙不应她的话:“除了你的礼仪要重学,学识也一样!我这让人请冯先生过来,我问一下你的功课。如果先生说你学的好,那就如常,先生但凡说你有所懈怠,那就等着翻倍吧!去请冯先生。” 方橙的话,樱桃立马就起身去清风院请冯先生。 “系统,这清风院的名字是认真的吗?” 系统无应答。 方橙住的院子叫余晖院,这是个啥名字?一看就要日落西山。 方橙想到了一刻都不等,立马叫人摘匾,叫人去重制,叫三字堂。 一会儿功夫,樱桃与许先生进来了。 许先生虽为刘蛾,方豆蔻的先生,但在方橙面前,也只能下跪磕头。 方橙连忙叫人扶起,与之座位。 然后看向正在挽手绢花的刘蛾。 刘蛾被娘亲看的莫名其妙,只能问:“娘,看我作甚?” 方橙不客气的说:“你见着先生不行礼问候嘛?” “咦?见一面问一次太繁琐了,一天问一次就行了。早上时我问过了。”刘蛾说道。 方橙真是第一次见这么没脑子的。 樱桃给冯先生上茶,冯先生是一位举人家女儿,守了望门寡,学识不错,被方橙请到家中教两个女孩。 “刘蛾,是徐嬷嬷讲一天问候先生一次,其他见面不须行礼吗?”方橙很认真的问她。 刘蛾想了想说:“徐嬷嬷没有这样说,是我和表姐商讨的,这样简化礼仪,可以用更多的时间去玩了。” 方橙对冯先生说:“先生,小女顽劣,让您费心了。” 冯先生起身万福,表示应该的。 “先生,我问您,刘蛾与方豆蔻对您都是一天行礼一次,问候一次吗?”方橙忍着火气问。 冯先生想了一下回答:“那倒不是!方豆蔻是每次见面都行礼问候的。” 结合刚才听到的话,冯先生觉的刘蛾这个学生是个没脑子的。 方橙点头。 问起刘蛾的功课,真是七窍通一窍,其余一窍不通。 方橙明白了这个女儿的底,对冯先生讲:“先生,她的资质就这样了,年后就让她专学一样,您看哪一项天赋比较高一点?” 冯先生想了好一会说:“书法吧,可以思考静心。” “好,听先生的。也请先生为她讲通讲透三字经,偶尔讲讲本朝律法。” 方橙觉的既然脑容量小,那就装个基本东西吧。 冯先生告辞后,徐嬷嬷也被请到了。 徐嬷嬷是方橙请的宫中礼仪嬷嬷,也受方橙礼遇,行礼一半,就被扶起。 “夫人,请我过来,必是大小姐礼仪上有什么问题,请夫人言明。” 徐嬷嬷脾气刚直,面相严肃,身材削瘦,却双目炯炯有神。 方橙也明说:“这几个月不到,刘蛾把礼仪尊卑,长幼有序忘了一干二净。烦嬷嬷明日开始,再教上半年。” “嗯,听夫人吩咐。” 徐嬷嬷得了令,有些开心的走了,看样子这退休生活不如上岗啊。 刘蛾则是面露出惊色,老妖婆又回来了,得写信告诉表姐! ………… 方橙让丫头剪了蜡梅一根长枝条,拿回来放在桌子上。 刘蛾看了看那枝条,撇撇嘴说道:“娘,这光不溜丢的一点都不美。女儿这去给您剪几枝美的。” 方橙一愣,心想或许用她自己剪的更好! “行,去吧!” 方橙把手上的玉镯头上的花冠都除下了,省的一会儿碍事。 等刘蛾开心的回到暖房,觉的特别安静。 樱桃接过她手中的剪刀,也关门出去了。 刘蛾心大的把两支形态各异的蜡梅枝递给方橙! 方橙接过来,说:“很美!” 刘蛾乐滋滋的讲:“女儿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方橙点点头。 被母亲认可,刘蛾很开心。 可开心不到一息,就被母亲喝道:“跪下!” 刘蛾轻声说:“娘?您还生气?” “跪下!听不到?还是听不懂?”方橙的厉声把刘蛾吓的跪在娘亲面前。 方橙拿起梅花枝条,对着刘蛾的背狠抽过去。 “温婉是你叫的?论长幼,那是与你兄长举案齐眉的妻!你该不该敬她?” 刘蛾吓的哇哇大叫! 方橙说:“大点声叫!让下面的丫头婆子都听听威武侯家的大小姐怎么不敬长嫂,怎么被老娘抽!叫啊?” 方橙又抽了两下,刘蛾捂着嘴不再出声! “论国法伦理,温婉是世子夫人,何为夫人?非二品诰命不称夫人,你一个臣女,竟敢直呼她名字?你是猪脑子吗?” 方橙打的都是刘蛾的背,但用了全力,肯定疼。 “师长,父母教授你怎么为人处事你不用心听!别人一鼓动你就兴奋的照搬照做!怎么你的脑子还猪还不如了?” 刘蛾被抽的疼的,望向平日对她疼爱有加的娘亲,早就没了往的温柔,只剩下满脸的冷清无情。 “只给你半年时间学习礼仪廉耻,长幼有序,上下尊卑!如果学不会,你就在院子呆一辈子吧!省得无知无畏无德的给家里招灾,嫁到别人家祸害人一家子。” 刘蛾跪在方橙面前,哭着说:“不要,娘亲,我改我改!别关我!娘,真的,真的。” 方橙丢了手中的蜡梅枝,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刘蛾。 此刻的刘蛾哭的梨花带雨的,双眼通红的也看着方橙。 “刘蛾,我也是真的!” 刘蛾跌坐在地上,本来她只是想求娘亲去赏梅的。 方橙让樱桃给刘蛾披上件披风,把刘蛾送回自己的院子,从此时开始禁足! 又问刘蛾的奶嬷嬷,两个大丫环,四个小丫头,都哪儿去了? 一个侯府嫡女,成日的一个人在府中乱逛,没个人跟着! 樱桃回来时,带回了刘蛾的奶嬷嬷,大丫环青苹,青果,四个小丫头。 方橙来到正厅,看着跪在院子雪地里人,就开口问话:“大小姐出院子,你们怎么一个也没跟着?” 刘蛾的奶嬷嬷姓王,赶紧回道:“大小姐从前段日子,出院子就不让丫头跟随,说奴婢们碍手碍脚的。” 青苹青果也这般说,四个小丫头只顾洒扫,无权问这些。 “怎么无人告之主院?” “大小姐说,她会与您讲!”王嬷嬷又推出了刘蛾。 方橙点点头。 了解了后,方橙快刀斩乱麻,全部发卖了。 又对樱桃说:“去告诉刘蛾,嫌婢女碍手碍脚那就自己动手的。只送四个粗使丫头进去,把院落收拾好,她的屋子自己收拾。要是胆敢向外私通传信,看院子的都卖了!” 想了想又吩咐道:“把她院的匾接下来砸了!” 叫什么瑜春院!愚蠢院差不多! 第51章 宅斗文里的糊涂婆婆三 一上午,温婉挺着肚子在前院忙着若大府一天的事务,让人盯着乡下来送年礼的庄头与帐房对帐;又送礼与忠义公二公子家喜得长子;又给衙门里办公的世子送午食。 午饭后,屋点上了清甜的果香,摆好炭盆。 温婉正在午休,一会儿她的奶嬷嬷就进来,在她耳边说一通。 她听后点点头。 对自己的奶嬷嬷讲:“咱们就当不知道,傍晚世子爷下衙后,我再与他讲。” 梁嬷嬷点头,道:“听您的。不过以后要小心点表小姐。岁数一丁点,却心思这么厉害!” 温婉笑吟吟的讲:“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婆婆坐镇,小姑子以后会消停一些。对了,喜鹊要嫁人了,你看看从下面二等丫头中提上个来,当大丫头用。” “是,老奴会好好看的。” 主仆二人轻声说着话,这时大丫环绿萝进来回话:“夫人院里的方妈妈来了。” 方妈妈就是樱桃。 樱桃进来给温婉行礼,一旁的梁嬷嬷立马就扶她起身。 “少夫人,刚才夫人发卖了大小姐院中的几个人,发现奶嬷嬷王氏,大丫头青果的卖身契都不见了。出现这种事儿还真是第一次,夫人觉的蹊跷,让奴婢过来告之您。也查看一下是否有这样的情况。” 樱桃的话,让温婉主仆二人都懵了。 “真的吗?不可能吧?”梁嬷嬷惊奇的问。 樱桃认真的点头,然后行礼离开。 不用温婉吩咐,梁嬷嬷立马去开箱,找丫头们的卖身契。 然后主仆二人,拿着一沓卖身契,仔细的回想,谁是谁。 然后发现,两个二等丫头的卖身契,不在其中。 其中一个红果的丫头,梁嬷嬷,还想把她提为一等丫环! “扶我去婆婆院子!” ………… 方橙从知道刘蛾院中有人没有卖契开始,把自己院中,小儿子院里,方豆蔻客居的院子,都查了一遍,都有收获。 自己院中大丫头芳芷,小儿子的长随来旺。方豆蔻院中丫头全无身契!主要这些人原先是侯府中丫头,身契应在侯府的总管手中。 刘总管的手都抖了,吓的。 等大儿媳来到时,已有十六人无身契在这威武侯府混着。 山鸡年岁小,在母亲院中,所以不用查,还有刘玉书的一干书童,长随,小厮等,这些身契在他手中,要下衙以后才能知道。 方橙把这十六人分开关着,又让人关了府大门。 此时快要准备全府晚上的饭食,厨房上的管事来问可以出门采买吗? 方橙让张管事上前回话:“咱们这么大的侯府每一顿饭用的食材都要现买?” 张管事也愣了:“三个月前是储备肉菜蛋米粮的。” “府中有地窖,原先是满的,每个月另有拨钱买新鲜的食材补允,怎么会每天要出去现买现吃?” 温婉现在管家,厨房这块也是她管。如今出现纰漏,难辞其咎。 张管事连忙解释道:“九月初,大小姐与表小姐来厨房,说奉夫人的命令来查看。最后说地窖放东西,费冰又不新鲜,要以后每天采买新鲜的。” “这事,就这样了?两个不管事儿的小姐,就让你照做了?”方橙问道。 张管事连忙跪下说道:“奴婢可不敢,就找少夫人禀告。少夫人身边的喜鹊让奴婢听小姐的吩咐,说那是夫人的意思,少夫人不可违逆。” 好吧,又出来一个喜鹊。 方橙让人逮住了喜鹊,把她要成亲的夫家一起。 “那一窖子食材呢?” “表小姐说不新鲜了,就与大小姐捐给了善堂。”张管事回答说。 温婉这才放心,没有浪费就好。 “这是坏咱侯府的名声啊!”方橙悠悠的说。 温婉的心又提起来了。 “那夫人,今晚的食材?” “一顿不吃饿不死。今儿个事儿不弄清楚,谁也别想出府。” 后又想到全府的粗使婆子丫头都一起查了吧!发现有十一个无身契无雇佣契书的人在府中干活。 好吧,这侯府是筛子吗?随便人进人出的。门房是个摆设是吧? ………… 方橙真是脑CPU都烧坏了,只知道只方豆蔻有关,但还有谁,真是没一点头绪了。 忽然有一种进入谍战片中的感觉。 傍晚,李玉书下衙后又接了在国子监读书的二弟。 等二人一入府,威武侯大门就紧闭了。 刘玉书发现了不同,只见往日一派繁华的景色,少了人员走动,所有仆人也都不言少语,各司其职。 刘总管早就等候在此,连忙行礼又把夫人的话转述与世子爷。 刘玉书虽然心中有疑问,但也更多的是信任娘亲,就按她的话,同他出门的一众随从都暂时扣押了。小弟的长随来旺直接堵嘴捆了带走。 兄弟二人连忙快步来到主院,刘玉书发现主院的匾摘了。 刘玉书一进来,见母亲妻子安好,心就放下了,向母亲请安。 刘玉米给母亲行礼,给大嫂行礼。 方橙觉的小儿子礼数还行。 山鸡也从榻上下来,给父亲,叔父行礼。 方橙也没闲话,直接把今儿的事说了一通,兄弟二人差点没掉了下巴! 稍想一会儿,刘玉书也开始了自己身边人的盘查。 一会儿功夫,查出二人,身边书童一位,跑腿小厮一位,卖身契不翼而飞了。 这怎么回事? 家中奴仆大部分人牙中买的,有卖身契约两份,主家一份,牙行一份。牙行与侯府签契时,卖的人都是乡野之名,来到府中又会改几次名字,但有手印对照,两家对名虽费时一些,但也很快找出,并补办。 牙行每年也有主家找到奴才身契补办的,但像侯府一次补这么多还是头一次见。 补好后,方橙让大儿去审人,不论说不说不准上刑,明日里全放出府,返还身契。 刘玉书思考了一会,便赞同母亲做法。 他叫上小弟一同前去,二人齐心合力,或许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粗使婆子中那十一人,是有外门孙管事亲戚四人,来投孙管事找活计干,于是四人便在院中洒扫,孙管事每月多领院中洒扫银子给她四人。人不住府中,吃食自带。 方橙问温婉:“这月钱的事儿,你核实一下,他一个外门管事怎么领院内洒扫的钱?” 温婉赶紧让人回世子院子拿账本。 另有三个婆子是跟着厨房张管事进来,说找的烧火婆子。 张管事点头应是。 方橙问她:“这三人来府中几天了?住哪儿?” 张管事吞吞吐吐的不敢回答,脸上还冒着冷汗,手都哆嗦起来。 方橙也不问她了,让人把那三押下去,分开问。 最后四人的来历竟是方豆蔻救回来的。说四姐妹在街卖艺,表小姐见四人可怜,就救回来给碗饭吃。 方橙问四人:“我那侄女回家给父母做法事,你们怎么不跟着?” 四姐妹中的老大讲:“小姐只让奴家姊妹在此等她。” “来人,把这四人押起来,如果反抗就按入府行刺斩了!” 方橙早就看出一些倪端,话一出口八九个婆子七手八脚的把这四人扑倒在地,快速的把准备好的抹布塞进她们嘴里。 三姐妹偷瞄大姐,见大姐没反抗,也就都乖乖被捆走,关进柴房中。 ………… 山鸡一小孩静静坐在榻上,认真看母亲和祖母管事儿,太有意思了。 温婉见他看内宅事物,怕他移了性情,赶紧让梁嬷嬷带他离开。 方橙制止了。 她问儿媳妇:“怕他移了性情?” 温婉忙解释道:“都说内宅与外事分开,主要怕他读书时因为内宅的事儿分心。” 方橙点点天。 “我念书不如你多,那为啥许多文人都说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又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那帷薄不修,治家无方,教子无能说的是咱娘们?” 温婉被婆婆问的想反驳,却无言可说。总觉的婆婆句句有理,又觉有些歪理。 也怪她在娘家只读了几本女则,平日全学管家和人情世故了。 “儿媳短见了,听您的。” 温婉不与婆婆争个对错,但可以让世子爷来说嘛。 方橙把山鸡叫到跟前,问他:“能懂今儿个祖母理的事吗?” 山鸡想了想:“懂的。还有些不明白。” “那等会祖母听听你的意见。” “好!” “外院洒扫没有管事了吗?”方橙问道。 温婉忙说:“有的,正是外门孙管事内子。如今身体有病,已有四个月没回府内当值。所以孙管事可以代领洒扫银子。” 方橙了解了后,说道:“让信任的人接管。这种占坑不干活的早早还了身契,让她回家治病吧。” “是。”温婉觉的自己没管好家有些内疚。 这时樱桃进来回话,说张管事带进来的三个烧火婆子,一人无户藉是从外地逃荒过来的,自卖给张管事,带她进府干话,挣银全上交。 另二人是张管事同乡,各给一两银,求张管带进府里见识府中荣华,好回乡炫耀一番。 三人晚上住宿不相同。逃荒那位住在厨房灶台旁,已来三日,不曾变地。 同乡两位,三晚夜夜不同。 第一晚,两位婆子与了二少爷院中粗使丫头小叶一钱银,睡在二少爷院中。 第二晚,与了大小姐院中王嬷嬷一钱,睡在王嬷嬷房中。 昨夜,是在世子院外的假山内,没能进了内院。 呵呵,这还是家吗?这整个候府成了仆人的游戏场了!那外人一钱银子可以到家里参观,观摩全家人的吃喝拉撒了! 温婉听了后,都气的全身抖了起来。 方橙怕她有个好歹,先让梁嬷嬷扶她进了暖房歇会儿,又让人去请了大夫。 “把张管事杖毙了!她的两同乡按行刺朝庭二品命妇乱棒打死!逃荒那位查出原藉,派人送到所在户藉时州府,让他们爱民如子。如半路逃匿,打断腿。” 樱花犹豫了一下:“这不问幕后之人吗?” “她们说的你信吗?”方橙反问。 樱桃连忙去传话了,方橙又叮嘱到,你看着她们咽气半个时辰再回来,记住是在当场盯着,别让人诈尸又活了。 这时大夫来了,为温婉把了脉,说无大事,需静养。 送走大夫,方橙回到暖房对温婉说:“老大家的,在你坐满月子前,我先把管家权收回来。你别多心,是你现在的身子实在不适宜多操劳。我先把咱家这乱七八糟的事捋一捋。这几日里,我的心跳的慌,总觉的要出什么事儿。” 温婉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心里早就知道现在以孩子为重,她自己的身子为重。 连忙说道:“儿媳感激娘还来不及呢,怎会多心?” 本来侯爷还在,婆婆就是府里女主子,管家也应在手中。 可婆婆带她一两年,等山鸡一岁时,就把管家权交与了她。 温婉怎会多心? 方橙让温婉坐着软轿回院,又吩咐厨房用现有食材做上饭,先尽着少夫人用。 方橙对梁嬷嬷说:“回去路上别拐着路走,如有什么事儿拦着,就等一等。” “是。”梁嬷嬷赶紧应承。 ………… 忙到现在,夜幕已降下,天空中下起盐面雪。 方橙坐在暖房中与山鸡说着话。 “山鸡,你饿不饿?” “不饿,我下午吃了好几块云片糕,就是太干了。” 方橙让丫头给山鸡倒了一杯白水,让他慢慢喝。 山鸡喝了几口问:“祖母,祖父过年回来吗?” “这个祖母说了不算,要听圣人的。”方橙解释道。 “圣人肯定比祖父厉害!”山鸡说着童言。 方橙忽然心有所感的想到,这会不会是一个有大内007的剧本? 算了,不管是不是,总规要说歌颂皇帝就对了。 “自然!圣人乃明君,最是圣明,天下人都听他的,你也要听的。” 方橙回应道。 山鸡认真的点头。 樱桃回来了,说那三人已咽气超过大半个时辰。 方橙点头,让她回去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再来当值。 樱桃还是留了下来,实在是怕方橙人手不够。 不一会儿,刘玉书兄弟二人来到正厅,说了审问过程。 审问很佛系。 被审人说不知道,不清楚,就过关。 虽然还被关着,但没考问,没挨打。 个个得意这侯府就是规矩松,夫人世子太慈了。 慈不掌兵啊,世子也就是个空壳爵位罢了! 整个侯府都是糊涂蛋,果然杀猪的出身,一点底蕴也无啊。 ………… 除山鸡睡在了软榻上,母子三人坐在正厅,毫无睡意。 方橙说:“咱们威武侯府虽说位高,但权不重。侯爷身上除了爵位也就有个辅国将军,平日里由圣人安排个巡查巡视之职。你现在虽说每日衙门里进出,但是只是西头供奉官。也没啥可与人起利益之争的。” 又看了一眼刘玉米,说道:“你弟是个白身,将能恩萌个出身就不错了。” “我们家中娘们几个一年出门次数手指头能数的过来。” 方橙感觉除方豆蔻这个喜欢乱X伦的,应该还有人掺和其中。 刘玉米偷看方橙一眼,见母亲脸色因这些事都累的显的苍白,也有些想出力,就把平日里一些发现也说了出来。 “其实,我在外面的街面上碰到进两次表姐和大姐。” 方橙一点都不意外,这方豆蔻很能的,一点都不像被关在世子后院一辈子的样子。 “怎么不回来告诉家里人?她们独自外出太危险了!有丫头嬷嬷吗?”刘玉书又生气又担心,都要起身打这个糊涂弟弟了。 刘玉米吓的缩了一下脑袋。 方橙拦住大儿子,对小儿说:“那你仔细讲讲这两次遇到他们的情景,仔细点,别落下什么。” “两个多月前,就是过了重阳没几天,我与小蟹下学一起回家,在自然居门口碰见表姐和大姐,二人手拉手进了天然居。肯定是进去吃饭的,身边有小蟹,小蟹的书童随从,我就没上前拦着。回家后,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刘玉书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也没忘了吃饭。” 刘玉米赶紧说第二次:“在醉仙楼外碰到的,表姐拉大姐进去,大姐不进,还跑远了。表姐骂她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然后又去追了。我当时只想着表姐骂人的话,也没去追。不过一会来了几个人,有承平王家世子,镇国公家大公子,靖安侯家二公子,都是与咱家一样是功勋子弟。” 刘玉米说道这儿,犹豫了一下说出下面的话:“那靖安侯之子说‘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不过小心刘玉书知道!’。镇国公家的大公子说‘以后可以当他是大舅子了!’然后三人笑着进了醉仙楼。” 第52章 宅斗文里糊涂婆婆四 刘玉米在他哥眼皮底下被平日里温柔可亲,高贵美丽的娘亲,抽了二十条子。 一边抽他,还一边低声骂他,没高声还是因为山鸡在睡觉,怕吵醒他。 “你脑袋都装了草吗?成日里嘴上讲保护娘亲姐妹的,最终也就使个嘴罢了!”方橙抽小儿子一点都不带手软的。 “别人都这么说了,你嘴肿了说不了话了吗?回家一声也不吭!既然嘴硬就挺住,我抽你,你敢吭一声试试!” 方橙打骂小儿子,让人也关了他在院子里,抄四书五经去。 明日去国子监去请假,就说刘玉米得了急病,卧床了! 方橙又对大儿子讲:“回头给我找根藤条,这些树枝抽人不疼!” “好。您也别气,大妹与小弟咱们慢慢教就是。我但觉的表妹可能有问题。从表妹来住这半年来,家里事都有她的影子。” 刘玉书虽然人高马大,但说话做事不急不躁,那山鸡的沉稳就是随他。 方橙见他有所警觉,就提议去方豆蔻所在院子看看。 方橙留下樱桃看护山鸡,自己带两个丫头并两粗使婆子,与儿子一起去了方豆蔻住的院子。 ………… 从主院出来,转个弯就到了荣华院。 方橙觉的应该是书中作者的特意安排。仿佛每一个院子的名字都是自各主人的命运。 见娘亲站在院外,望着院门顶上字,便问:“娘,这匾有问题吗?” “你不觉的这匾放在主院都够吗?” 刘玉书嘴里念了一句:“荣华院?这不是您的院子匾额吗?怎么挂在这了?” 刘玉书与方橙的一番对话,仿佛拨开了一层迷雾一般,方橙却在心中明了,这是打碎了作者SX构建的方豆蔻是主角屏障! 就像上本书第二世程禄山对许涟漪最后的反杀一样。 现在,刘玉书提前走出来了。 二人走进院子,主人虽不在,全院子的下人也被单独关了起来,这座院依旧整洁有序。 方橙让人进入每一个房间点灯。 等灯亮起时,二人进入了主屋。 只见红木千工拔步床,金丝软床缦,铺的四层厚褥子,盖着两床红绸被。 银镜光闪闪,妆台匣满金银玉宝石。 方橙打开看了看,又让打开衣橱,各色宫装,竟然还有一套嫁衣,金丝银线,婚鞋上嵌两颗东珠。 “娘,这些?”刘玉书惊呼。 方橙平淡的说:“我知道,我给刘蛾准备的嫁妆。” “怎么会?妹妹不是很宝贝这些吗?碰都不让碰?” “那是她觉的方豆蔻是比爹娘兄弟都重要的人。既然她都不稀罕了,全部抬入库房封起来。让人把匾额摘了也放进库房。这个院子不再起名,就叫无名院吧。”方橙吩咐道。 然后和儿子一起离开。 方橙让儿子去休息,刘玉书走之前还是问了,那么大宗的家具搬弄,家里怎么就一点动静没有? 方橙摇头,表示不知,又让山鸡在暖房睡吧,不用叫醒他了。 等刘玉书走后,方橙才洗漱睡觉。 那大宗家具可以用乾坤袋运,那丫头小厮的卖身契怎么被方豆蔻拿走的呢? 正在一头雾水时,此时已过子时,夜半时分,那系统叮咚了一声。 姓名 方橙 年龄 43 剧目 婆婆集合 目二 逼儿子儿媳纳侄女为贵妾的糊涂婆婆 进度 5/10 道具 空间扣一枚 完成任务达到5/10,奖励方豆蔻与男主的一段短视频五十秒。 系统奖励:答疑一次。 呦呵!系统这是发现了她的心声。 方橙领了奖励,从空间中拿出两个琼果一边啃,一边看方豆蔻与男主视频。 “豆蔻,朕这辈子唯独辜负了你的深情厚意!”男主只能看到穿着帝服的后背。 方豆蔻十三岁的嫩脸,丰满的身段,声若黄莺:“奴家能承皇上恩露已是万幸。” “哎,可联已老,豆蔻依旧如豆蔻年华少女。”皇帝一边说,一边摸方豆蔻那白嫩的脸。 方豆蔻笑吟吟的拉男主入帐,从忱头下拿出半颗增寿丹,递与男主。 男主接过并未立马就吃。 方豆蔻笑着说:“怕奴家给您毒药?” “那倒不是,只是想与豆蔻一起长生不老。” 说罢,把半颗增寿丹又分成两份,一份自己吞了,一份给方豆蔻塞进嘴里。 视频到此结束了。 方橙感叹太短了。 系统回复道:再往下就进小黑屋子。 “那我就问那些卖身契怎么被方豆蔻偷走的?除温婉身边丫头的两张,其他的给谁了?”方橙想睡个明白觉。 系统解答道:是你空间里的文房四宝偷的。那四件已修出灵,是乾坤袋主人的具灵。 “真的?” 方橙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砚台,墨条,毛笔和一刀纸,可以像剑一样修出灵来。 这方豆蔻重生一次,抓了多少好东西! “那怎么办?这个文具灵要吃东西吗?”方橙第一次知道这东西。 系统:别把它再从空间拿出来,有合适的机会再送它去修真界。 方橙连连点头。 “这次再没有什么玄幻的东西了吧?” 系统:无 方橙觉的这一天抽了闺女儿子,抓了一堆无证上岗的,偷窥狂,贼,真累!睡了。 ………… 方豆蔻从边城往回赶,雇佣到一辆四面透风的马车,一路上小心翼翼的。 她怕了!幸亏她提前吃了一颗增寿丹,两颗美颜丹,要不然她肯定会竹篮打水,白重生这一次! 可恨的贼! 如今是三个丫头在路上,她伪装成威武侯府出门办差的丫头,借助姑父的威名才保得平安。 某王爷府,那女主子听了下人的禀告,来到丈夫的书房。 “怎么了?”某王爷问。 王妃气恼的说“前一段日时间,方豆蔻送来那些人的身契被威武侯府发现了,现在他们补办了。可惜了!” 某王爷放下手中的公文,拉着王妃冰凉手,一起到炭火跟前取暖。 “行,别气了,要不就不美了。把那些身契都烧了。咱们先当没这回事儿。”某王爷柔声哄着王妃。 头戴九树翟冠的王妃笑着说道:“听王爷的。只是气恼那无脑子刘方氏竟然发现了!” 想到刘蛾肖想她娘家弟弟,就想撕了刘蛾。一个杀猪的后代,还想嫁进簪缨世族?做梦吧! 刘玉米被娘亲抽了,一个人在书房里哭哭泣泣的抄三字经。 从放学回家后,滴水未进,与兄长一起审人,忙前忙后,一杯热茶都喝到口中,又被娘亲抽了二十条子,被人架回院子禁足抄书了。娘还让人把他院的匾给摘了。 这饿的,渴的! 一阵敲门声,他去打开门,见是兄长,立马扑到他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大哥,我也不想的。明明记得要回来告诉娘的,可我一进家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刘玉书把手中的饭食给弟弟。 “快吃吧,趁热。” “是娘让你送的吗?”刘玉米有点开心了。 “今晚饭只有你,山鸡和你嫂有。快吃吧!” “嗯嗯,娘还是放心不下我的。” 看着弟弟不哭了,又开心的样子,他就不把娘的原话告诉小弟了。 “让他吃几口屁长长脑子吧!” 第53章 宅斗文里的糊涂婆婆五 方橙觉的自己不适合宅斗,说话做事太直白。 倒是很享受丫头婆子对自己的照顾。 趁刘文定死讯尚未传到京城,她先鲜亮几天,当然是在家,并不出门。 清晨起床后,方橙今日依旧高髻戴花冠,不过今日换成了水仙。这花冠原主有二十多顶,每顶都能对应上季节,俗称的一年景。 这里面最主要的还是八树翟冠,正二品凤冠,霞披,革带,禁步,珠排,青翟衣。 厨房新上任的管事姓于,一早就找樱桃领了银钱,出门采购食材,并要把粮仓地窖都装满。 早饭就简单些,终于不吃刘蛾讨厌的薏米粥。 刘玉书一早也让人去衙门告假,今天务必处理好家事。 方橙带一众丫头婆子与他到前院掌事厅,让人把昨日扣押的四姐妹先提了上来。 让人拿开老大口中抹布,那大姐说道:“夫人,我们是良家妇女,您这般对待我们,是侯府要强抢民女吗?” 听了她的话,方橙都笑出声了。 “良家妇女?要不要看看你那三个妹妹有没有长出胡子?这一个晚上就显原型了吧!胡子邋遢的说什么良家妇女?” 此时大姐也不女声说话了,连忙求饶:“夫人,我们兄弟四人好好的街上卖艺,是表小姐,非要我们兄弟男扮女装进府的。” “让你们进,你就进?怎么表小姐的身份高到你言听计从?说吧,有什么把柄在表小姐手中!”刘玉书厉声问道。 这个“大姐”也不敢回答。 方橙见他不吱声,就对儿子说:“既然如此刚性,就让他们四人做好姐妹吧!” 刘玉书嗯了一声,让人把抹布再堵上老大的嘴。 当着他们的面说:“去找两个剿猪的来。” 一听这话,那假四姐妹吓的面如土色被人抬下去了。 外门管事孙大勇被押上来。 孙大勇上来就猛磕头,说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说自己不是东西,求主子再给一次机会。 刘玉书让人把孙大勇及妻子的身契都找出来,返还给他。 “都说卖与主家,连身家性命都是主家。可你如此念老家亲情,今几个就跟亲戚回乡吧!来人,把孙大勇夫妇的家当衣物全下了!”刘管家一下令,几个小厮上前扒了孙大勇的棉衣裤,上身光着,仅留下裤,连鞋子也无!头发也被散开,掉出几块碎银子! 孙大勇家的,主家没脱她的衣,只搜身,散发,身上的首饰银钱全无。 二人生的儿子,被抱走,吓的孙大勇家的爬着要求方橙开恩。 方橙问她:“孙大勇找人进院子洒扫你知道吗?” “奴婢知道的。”孙大勇家的趴在地上呜呜哭。 “为什不告诉管家?”方橙问道。 孙大勇家哭嚎道:“可他是当家的啊,奴婢怎么能去告?” 方橙无语了。 这……你连自己都是主家的,还找上当家的了。 “拖走!”方橙不想再看她! 但凡是个头脑清醒的就留下她了。 孙大勇夫妇就这样拿了两张身契被推出侯府。 孙大勇送进府的四人,方橙没让扒衣服,必竟是人家自带,只让人搜身,搜出一个挟带府中的琉璃盏,其余三人干净,就痛快的放走了。挟带这人将被送官,按偷盗罪处罚。 孙大勇的三个亲戚一被推出府门,就被光膀子的孙大勇拽着了。 “大姑,我和小土他娘跟你们回乡,快出铜板给我买件棉袄。” 孙大勇大姑,一把推开孙大勇叫着:“呸!滚远点!” 说完三人快速离开了,孙大勇在这冬天光着脚都追不上。 最后还是他婆娘脱了袜子,襦裙给他抵风寒。 如今二人无片瓦遮身,无文钱傍身,只能站在侯府外等。等主子开恩再收入府中。 没多久,昨日里被查无身契的,今天全被搜刮完身上财物,拿了身契,被丢出门外。 女子还有一身衣遮丑,男子个个光膀子,留底裤无鞋。 个个在侯府门口磕头,乞求主子大发慈悲! 昨夜还嘴贱说世子爷慈不掌兵的,也都蔫了。 ………… 方橙与好大儿在掌事厅里,看那假姐妹四人瑟瑟发抖,旁边有那剿猪匠在磨刀。 当拿开那老大姐口中的抹布,那汉子连忙说:“我说,我说。我在老家偷了地主家的第三房,没过几天她死了。不知怎么被表小姐知道了,才被她要挟来府中听她吩咐。” “二妹”说:“我打伤了一个衙内小妾的舅舅。” “三妹四妹”异口同声讲:“我偷了县老爷的家。” 说后,又连忙纠正:“一起偷的。” 方橙让人把“四姐妹”与偷盗的婆子一起送到应天府,并对那四人讲:“告诉你们主子,再把手伸这么长,我连他的都剁!不信让他试试!” 四人不敢抬头,只作不知。 “让人告诉门口乱嚷嚷的,再不走,就全扒光了丢河里!” 方橙的不客气,立马门口安静了。 ………… 中午,方橙自己用饭,让好大儿带山鸡陪娘子。 刘蛾刘玉米都禁足,一个学规矩,一个抄四书。个个在屋里自己用餐,但凡有所浪费,就少吃一顿。有过两次,光喝水就行了。 家里终于清净了。 不行!还不能躺平! 这门房可不能再搞成这样!要不花钱开个系统地图来监控?算了,文钱再少也是肉。 方橙最终选拔了八人在门房。二人一组,每组在门房三个时辰。每天轮班干活。 这八人有比平常人高的观察力,认人识物比较厉害! 方橙给这八人的工资拔高到管事级别! 谁要是不爱干,干不好,早就有人等着了。 更有人苦练认人本领,争取这体面的活计。 方橙还检查了全府的侧门,后街门,让人按巡查,一发现不对,确实如此,赏! 反正几天后,就开启了三年守孝,方橙觉主子少,奴才不买也够用了。 腊月初七了,方橙让樱桃去娘家送腊八粥。 又叮嘱她几句,才让她带了四个婆子一队护卫去的。 方橙觉的在内宅组个婆子护卫队太有必要了。这男士卫没法动手时,可以婆子护卫上! 下午,樱桃就气愤回来讲,方氏族里竟把表小姐给弄没有了! 方橙立马让人报官! 樱桃小声的讲:“主子,这家丑不外扬,您看?” “有人就喜欢看被人打脸,还问人手疼不疼的戏码。但我却不爱演给她们看。报官!反正我出嫁到刘家了,我弟也不在了,方家那些人与我何干?” 不用半日,方家大小姐在族中给父母做道场,人弄没有了! 据人说是大小姐被族人暗害了,只图大小姐父母的家产! 方氏族人:你们放屁!明明是她自己跑的! 又据人说是大小姐被族人送给某王爷了,只为攀龙附凤! 方氏族人:你们放大屁!我们又不是簪缨世族,连皇族的屁股都摸不到! 又据说方氏的大小姐去摸某位王爷的屁股了,被王爷留下了。 又据说………… 方橙每天都听的很欢快。 反正方豆蔻与某位王爷连在一起说嘴,至于是哪位王爷,大家可以一起猜嘛。 ………… 腊月初十,看守刘蛾的侍女来报,刘蛾拿一封信要向外递,要通过前院洒扫婢女考大芹,传于表小姐方豆蔻。 方橙接过信,让人回去继续看守,并告诉大小姐,信已寄出。 展开信,通篇说她最近过的如何如何不好,吃的差,还学规矩,被老嬷嬷骂,还讲了要自己穿衣收拾屋子!让方豆蔻早点回来解救她,一起回方家老宅子过田园生活。 既然想过田园生活,也不必去什么老宅子,只需一切自己动手就行! 明日即可以过,舍近求远的找别人帮忙多费劲? 从第二天开始,大小姐院子里就送进米面菜肉蛋。几个婆子一上午就垒好锅灶,又送上碗筷盐油柴,其余皆无。 刘蛾一开始是暗暗高兴的!娘亲这招是打不败她的!她可是会过农家生活的。 最终这天晚上,刘蛾没吃上饭,她不会使用火折子,生不了火。 刘蛾的脑子也就那么点。 刘玉米这几天乖乖在自己院子里,认真读书不说,还真在抄书。每个字写的工工整整的。 正好这两日,每个院落的匾制成了。方橙让人把三字堂挂在主院。 刘玉米院子的新匾额是青朴书院。 “青朴书院!比原先那个好太多了!我要立志当夫子!” 刘玉米太喜欢这个名字了。 刘蛾不关心她院子的新匾,她都快饿扁了。 而原先的世子院改为灵卉阁。 一切都改变了。 ………… 某王爷府,王妃快气死了。首先她借方豆蔻使的四个侍卫被送了应天府,她辗转了几手才捞出来! 刚捞出一天,这满城风雨在说方豆蔻摸了某王爷的屁股! 这个王爷是谁?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那个低贱的女人,怎么能与王爷相提并论? “那方豆蔻呢?” 王妃身边的得力盛嬷嬷忙回答:“正在回京的路上,还有两百多里。” “让她病一场,年前回不了京城!” “是!” 不到三天,竟传话回来,方豆蔻被翻了的马车压断腿。 王妃笑了好几天。 方豆蔻觉的这次出京城去救姑父绝对是一大败笔! 先是遭了贼,自己被薅到全身上下一文不剩,连两个宝贝也丢了。 姑父刘文定死了。 现在,离京城不到百里,她的腿被马车压断了。大夫说一个月最好别挪动,不然会瘸腿。 这半个月真是事事不顺! 只能希望姑姑别派人接她去侯府住,否则她偷跑出来的事一定会露馅。 因为银钱少,现在主仆三人住在一家稍差的客栈。 客堂吃饭的客人说话声也会传到房间。 “听说了吗?京城西郊有个方家庄,那庄子有个大小姐偷跑去摸那王爷的腚,当时就被王爷收了,这还没放回来呢!” “咦,我听到的可是第一手的消息,那王爷是个老的,可以当那一大小姐的爷爷了。” “不是老的,那方大小姐爱的是英俊的王爷,可惜王爷有王妃,那方小姐只能当小的了。” “哎,有个威武姑父也一样要当小啊!” 当这话传进屋里,红叶绿花都吓的抖了起来。 方豆蔻也气的浑身发抖!哪个混蛋传她喜欢老的? ………… 腊月过半,方橙的三字堂里,蜡梅的香气四溢。 一大早,就樱桃带着小丫头去花园里采摘的。 方橙在正厅听刘总管汇总一年的府中收支情况。 过了小年,账房要封账。 方橙心中也计算了一下,总体上不差五六百两,也就算过了。 刘总管觉夫人到底比少夫人多一些威严的。 “夫人,府中少了二十多人,要不要找牙子,再买些人补上缺?”刘总管问主子。 “算了,添不添人的,等侯爷回来让他掌眼吧。”方橙不想再进人,还想趁守孝时再放一部人出去。 刘总管忙活去了。快到年根了,又有正月的祭祖,宴客,一大通事儿要办。 这天气早上下了一小会儿雨,又一会雾蒙蒙的,现在仿佛又要落雪。 前几天的雪太薄了,一会儿就化了。 方橙让人把衣服用手炉熏干爽才上身。按照文中偶尔出现几个地方或某些事由,她估摸出此时的大燕朝,是有此仿宋的。 此时还是开国皇帝,那下一位可以估计一下了。 希望作者不要把仿大宋车神推上皇位。 架空加拼凑,已经猜不出谁是谁了。 一杯热茶还没喝上,容静院,也就是刘蛾的院子,有丫头来禀,大小姐饿晕了。 方橙随口说了:“先给她碗白粥,再让人教她生火,不必管其他再。” 又觉的刘蛾这个样子也没法学礼仪,就让给徐嬷嬷封了礼,先回家过年,年后出了正月再回来教。 徐嬷嬷自然欢天喜地的回侄子家过年了。 方橙是大闺女小儿子一个都不去看。两三天去看看大儿媳,叮嘱她保重好身子。 又训话大儿子在下衙后立刻回家,如果被人拦着吃酒啥的,就往她上推。 山鸡每天都来请安,在方橙这儿玩上一天。 方橙想:我帮大儿媳看孩子了,她就能安心养胎了。 山鸡则想:我帮父母尽孝来陪祖母,母亲就可以安心养胎了。 彼此都觉的干了一件大事! 腊月二十,威武侯的灵柩从威武侯府的大门抬进前院大厅。 随行的还有钦差大臣董光,他宣读了皇帝的圣旨。 主意是对威武侯的忠君爱国表示肯定,追封威武候刘文定车骑将军,加封刘方氏为一品诰命夫人赐一品凤冠霞帔,其世子刘玉书升六品典军校尉,其次子刘玉米恩萌八品宣德校尉。 又赐下一应俱全的殡葬一条服务,主打你们家只要接了旨,哭丧三天入土就行。 方橙带着大儿子,小儿子忍得很辛苦的悲痛接了圣旨,开启了守灵环节。 威武侯刘文定为国捐躯,追封一品车骑将军一在应天府传开,各个文武官都派人来吊唁。 方橙带着小儿子陪哭,都哭的嗓子说不出话来。 方橙把七位王爷都见了个遍,把与方豆蔻小视频中的男主找出来。 并不是仿大宋车神,但也与那风流成性不沾边。 四王爷的王妃更是可心人,说话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让方橙多保重身体,孩子还指望着她。又问儿媳和女儿怎么不帮忙? 方橙连忙解释,儿媳妇一听到消息,怀着孩子差点没了。还要挣扎着来守灵。 “我连忙制止了她!我家侯爷最看重子息繁茂的,平平安安生个康健的孙子才是真正的孝。至于小女,哎,听到侯爷的消息后,悲哀过度,昏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多谢四王妃挂念她俩了。” 王妃感叹到耽搁了婚配。 方橙恭送远去的四王爷夫妇。 在心中对系统说:“就是他!” 系统:这么肯定? “不是说穿越人人都爱四爷吗?”方橙胡说着。 系统:到底怎么看出是他? 方橙回道:“耳朵。一个人身形可变胖变瘦,高矮通过鞋增高,面部可以美妆易容。耳朵虽然每天都在长,但可以忽略不计,只要耳朵的形状不残缺的话,是不变的。所以耳朵告诉咱们,方豆蔻的奸夫真爱是深情爱妻子的四王爷。” 第54章 宅斗文里的糊涂婆婆 威武侯下葬后当天,府门就关闭,全家守孝。 府中为过年采买的,花团锦簇的衣料入库,鸡鸭鹅鱼猪羊全部宰杀。 红灯笼红对联福字,每院落的窗纱,床缦,铺盖都换成白灰淡青色。 方橙剪了原主留了许久的红艳的长指甲,可有个理由剪了,方橙真是忍快一个月了。 花冠,金钗,玉板,猫眼,宝石等首饰全都入匣,羽衣,裘衣,金织银钱的,都入了橱。 方橙虽然惋惜才享受了十八天,却也不遗憾,必竟过三年以后,这些又可以重出天日了。 满府一片萧白,方橙就把刘蛾,刘玉米的禁足解了。 刘蛾饿瘦了许多,被方橙关的连她爹的葬礼都没参加。 出来见了方橙也知道行礼了,衣服也换成了素服,只是穿的乱七八糟,不够整洁利落。头发只扭成麻花辫,只保证不散落,显得头顶发少,不精神。 方橙点头,让她落坐,面无表情的说道:“真是长进了不少,有村姑的样子了。” 而刘蛾仿佛没听见,只是饿的看着桌子上的糕点双眼放光,看了娘亲一眼,见娘亲没注意她,偷塞嘴里两块,吃的太急,差点没噎死! 幸亏山鸡带眼神,递了一杯茶给她。果然山鸡是她的好侄儿。 此时方橙正在检查二人的功课。 山鸡小声对姑姑:“大姑,豆蔻表姑说你想当婊子能立牌坊,你快去当吧!这样你也和小叔一样有爵位了。” 刘蛾本来还很感激侄子的,此时听了他的话,气的要拍山鸡的腚。 山鸡用手在身后做出制止的手势,不让奶嬷嬷上前。 “大姑,豆蔻表姑跑去给王爷当妾去了。她是不是当了婊子,啥时能给她立牌坊?” 山鸡继续刺激着刘蛾! 听到表姐被侄子这样说,刘蛾一把抓起山鸡来,叫道:“你说什么?你这坏种!你……” 话没说完,方橙把手中一摞功课,合起来摔刘蛾脸上。 刘蛾赶紧放下山鸡,去捂脸! 方橙一挥手,山鸡奶嬷嬷立马抱着山鸡和一众丫头下去了。 刘玉米也想走,却被方橙留下了。 “刘鹏是正儿八经的威武侯府嫡长孙,他是坏种的话,你把你祖父,你父亲,你哥当什么了?你把你自当成什么了?成日里不知所谓的东西!” 刘蛾被自家娘亲骂的,心中不服气,只能乱说:“他都这么说表姐了,你怎么不教训他!” “方豆蔻还这样说他亲姑了呢,怎么不许人反骂回去!” “到底是山鸡的亲姑重要,还是表姐重要?娘,怎么向想外人?” 刘蛾傻死得了。 刘玉米望着傻到这样姐姐,立马有些同情娘亲和自己。 方橙冷哼一声:“两个都不重要,让你出来就是多余的!樱桃!大小姐纯孝,只愿每日在院子如素诵经为侯爷祈福来生。送大小姐回院子!” 刘蛾出院子不到半个时辰,又被捂嘴送回院子,如果不走,拖着也拖回去。 刘蛾又送推回自的院子! 心中还愤愤不平的骂刘鹏的亲姑!竟然能比表姐重要。 刘玉米看到大姐的言语,立马向娘亲保证自己绝对爱护家人,不会为了什么表姐和娘发疯。 方橙点点头,说道:“你爹不在了,你哥守孝结束就能承爵。承爵后,这威武侯府就是你哥,你嫂子当家做主了。玉米,威武侯是你爹还是你哥,是有差别的。” “我知道的。”刘玉米说道。 那时,他能算是出身威武侯府的二爷了。 “娘,那等哥哥当侯爷了,您与我一起过活吧!”刘玉米有些担心娘。 方橙让小儿子上前,让他坐在身边,用胳膊搂着他说:“娘给你找位娘子,你与她生儿育女,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娘在你哥哥家住烦了,就去你家住。” 刘玉米害羞的抱着方橙的胳膊,好一会儿才说:“好。儿子好好读书当夫子挣银养您。” 说完又说:“圣人封我八品宣德校尉是武官,难道我这要学武去?” “文武的本事不用分的那么明白。武学厉害,也要用兵法带兵打仗,文治国厉害,也要有健康的体魄为基石。咱们大燕的圣人就是文武双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当夫子好,多教出几位能文能武的人才为圣上分忧。” 方橙对小儿子有武官职位,又想当夫子很是赞成!假如当夫子挣不了钱时,最起码还可以领武官俸禄养家,说亲的时侯也能让女方满意,有保底啊。 现在刘玉米和刘蛾的婚姻行情下跌一层了,因为他们不是威武侯的儿女了。 ………… 腊月二十五日,镇国公,承平王与靖安侯下朝时碰到一起,说起三家与威武侯送礼之事。 原来三家送与威武侯府的年礼,都被拒了,人也没能进府。 承平王摸着胡子讲:“这刘家一个杀猪守孝还挺严的。” 镇国公则摇头说:“只有我们三家的拒收了。连一些不入流的品级人家也能混杯热茶。” “这是什么意思?忘了我们几家同气连枝了吗?这刘家真不地道!”靖安侯气的说。 三人也没个解,这先回府再想办法找人问问。 就怕是威武侯府得了圣人的什么旨意,咱被孤立在外了吗? 镇国公回到家中,越想越觉的找个中间人去问问,为啥不走礼了?省得几个大老粗在家猜。 思来想去,找了与刘玉书交好的,昌盛侯家世子。 昌盛侯对镇国公讲:“叔直接上门问就是,您与他爷可是拜把子的!” 镇国公说道:“人越老,脸皮越薄了,要是被小辈拒在门外,老脸就没了。” 最后昌盛侯让儿子去登门拜访刘玉书。 下午就得信了,说问您家大公子。 镇国公回家就把大儿提溜在书房,问他哪得罪刘家了。 镇国公世子房广义冤枉死了! 他每天不是在郊区大营,就是出门剿匪,好几年都没碰到刘家人了! “不是你是谁?人家说让人回来找大公子的!” 镇国公这么一吼,房广义立马说:“爹!咱府上大公子是您大孙子!” 被儿子这么一说,镇国公一拍脑门说道:“对呀!我都当老太爷了。” 房广义连忙把他爹扶在椅子上坐好,讨好道:“我去把那兔崽子提溜过来!” 房彭被亲爹撵来见祖父。 请安后,房广义一脚把儿子踹跪下,问道:“讲讲你怎么把刘玉书得罪的事儿,胆敢隐瞒一丝,我就敲断你的腿!” 房彭还是很怕他爹的,连忙说:“刘玉书是威武侯世子,又有值要当,我们一般不一块玩。哪会得罪他?” “呵,抽的轻了!”镇国公觉的平日里打的少了,这孙子的眼里不诚实。 得了老爹的话,房广义从腰间解下马鞭,啪啪的抽起儿子来。 是真抽,一下就衣服抽裂,身上抽出血痕来。 不到十鞭,把房彭抽的哭爹喊娘的。 这时,镇国公夫人萧氏来到书房外,对大儿子喊道:“广义,那是你亲儿,你要杀了他,我就回云山老家!” 她一喊话,把房广义吓的直接跪在父亲面前。 房广义,房彭两人连一个声都不敢出。 门外的萧氏还在喊:“可怜我那孙儿犯了什么罪,要被亲爹这样打?等老太爷回来,你怎么向他交待!” 镇国公起身来到门前,房广义立马磕头:“父亲!请您……” “不用请,当断不断,以后必成祸害。” 门打开了,拄着拐杖的萧氏看到开门的人,晃了晃跪下了。 “今晚就收拾行李,你回云山老宅守着吧。放心,我一定会与你同棺的。有你这个老祖宗在,我房家也兴不了几代。” 第55章 宅斗文里的糊涂婆婆七 房广义得知儿子为啥得罪威武府后,就开始抡的鞭子出了残影。房彭如同杀猪似嚎叫了的整个镇国公府里都听的见。 房彭的衣服如条缕一般挂在身上,被皮鞭抽过的地方都渗出血。 “知道错了没有?”镇国公问大孙子。 房彭鼻涕泪一齐流,哭喊道:“祖父,孙子知道错了。没有以后了,真的!” “老大,你的儿你管,将来这镇国公府可要不起这样的世子。威武侯府大丧,没打上门来。如果是咱府上,我他妈一拳砸你蛋上!让你这鳖孙鸡飞蛋打!”镇国公气的。 房广义又抽了儿子一鞭子,问道:“说,其他人是谁?少说一个人,被我知道了,后果你不想知道!” 房彭老老实实的供出承平王世子郭太平,靖安侯二公子郝通,河东世家崔东林。 镇国公问道:“我们这些功勋一入朝时,被世家骂脚上的泥都没洗干净。恨不能踩着我等的脊背上车下马的。如今我孙子出息了,竟能与世家嫡子称兄道弟了,比你祖辈强!老大,替我赏他十巴掌在脸上!” 房广义本还抽儿子时还避开脸了,如今老父亲给补上了。 镇国公面无表情的看着儿子扇孙子的脸,心中竟没有一丝心疼。 满府的荣华富贵是他一个猎户拼来的。如今,他福还没享够,孙子又变成了他曾经恨的恶霸,连通家之好的孙女都想欺辱!那没有身份的女子,这个孙子不知糟蹋了多少! 如此下去,圣人忍不了多久,这爵位,这公府终究要还回去的。 看着遍体鳞伤的大孙子,镇国公一句也没说,推开书房门,让人备车去承平王府。 等老父亲走后,房广义坐在门槛上,手上拿着皮鞭,笑着指着大儿子:“老大,你挺能的!你四叔十三就没了,这几天就开祠堂把你记在老四名下承祠吧!” “父亲,儿子是长子,要给您养老送终的。” “还是算了吧,你这个厉害劲儿,现在就能送我走。” ………… 腊月二十六,镇国公一早就安排好车马,送老夫人回云山。 “老头子,咱们这么大岁数了,咱们还折腾啥?我知道错了,就让我陪你吧。”萧老夫人真是舍得下脸面求丈夫。 “你留下,那我就休妻,再娶个十八的黄花还是有人愿意的,你留下来吗?”镇国公问老妻。 萧老夫人捂着脸钻进轿子里,不再言语。 镇国公叮嘱了随行的管家几句,就骑马走了。 此次随老夫人回云山的三儿子三儿媳并两孙,一个十岁,一个八岁。 二人是慌的,任谁一觉刚醒就被亲爹,塞进轿子里陪母亲回乡住,一开始以为自家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不一会儿明白自家是被母亲和房彭连累! 临近年关,最是需要走动时,自己一家要回老家!路途这么久,正月十五也到不了。过年,元宵节要在路上过了! 两人骂了一路房彭! 靖安侯家二公子,长的面若桃花,嘴像抹了蜜,最是会说,经堂哄得老夫人笑口常开。 如今,这位二公子郝通,正被老太爷老太太吊在院子里树上,倒挂着。 靖安侯这人从来都是心嘴两条路。嘴上嘀咕着:“我从来不打孩子,打在孩身,痛在我心。” 被吊树上倒挂的孙子,心里很想喊:打我吧,别怕心痛!真的,疼算什么。 郝通的娘,没听到儿子哭爹喊娘,以为没啥大事,连去求情都没去。 靖安侯与老妻坐在屋里说:“你说咱们几家还一起逃过难,这么厚的情意怎心就……哎,是咱不好!” 康老夫人说:“刘宝儿自小是个憨的,这也不是让人取笑和欺辱的由头。如今威武侯这一去世,咱们这三家儿孙就去欺负刘家女,我这脸都火辣辣的,将来有什么脸去见刘家嫂嫂?” 说罢还哭了起来。 靖安侯也叹气,到了地下自己更无颜见老哥哥啊。 最后,郝通被吊了一天,屎尿顺着胸前流到脸上,快冻死了才被放下来。 郝二公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体会到了倒立拉屎。 承平王府,世子爷自从被王爷叫到书房一天没出来。 老王妃一点都不担心。这世子又不是她亲儿,担心什么。 这偌大的承平王府与她没有半毛关系。 一辈子生子六个,三个大的陪他爹天南地北打仗,个个英年早逝,特别是老三,为救他爹死的。 老五在逃荒时丢了,老四为救圣上被人乱箭穿心了。小六子,死在侧妃的手里。 这郭南能封王,是她儿子的命填出来的。 她愿以承平王府,一品夫人诰命,满库的金银财宝换回她的儿子们。 等她想通时,儿子已没有一个了。 承平王看着眼中透着清澈又愚蠢的儿子,心中想的是过世的几个嫡子。 不能比啊!一想到这儿,承平王竟没有一丝要教导儿子的想法。 “去旁边厢房里抄书去吧!明个我检查!”承平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哎,儿子这就去!”郭太平开心的去抄书了。 承平王让人给世子添上火盆,送上热茶,只是不允许世子出屋。 他没带任何人,来到老妻的佛堂。 天色已晚,正是晚饭时刻。 他走到佛堂外,看了一眼,她不在。 拐过一墙到正院,只见偌大的正院安安静静的,下人都规矩的站在廊下,个个穿的灰扑扑的,而她坐桌前吃饭,一饭一菜一茶。 犹记小六子过世后,这正堂这饭菜就是这样,这都有十一年了? 他走进饭厅,坐在桌前。而对面她没有一丝眼神给他。 “素芹,你说小五还活着吗?”他问。 她放下碗筷,看向他说道:“十年前立世子时,你说的,小五早死了。” 承平王无言以对。 “郭南,过完这个年,我要回岭南老家。从进了京就没回去过。”她很静的说。 他叹了一口气说:“没有圣人的旨意,你哪能出京?” 她也叹了一口气:“也是。” 二人再也无言。 侧王妃让人打听到儿子只是罚抄书,就没再管,该吃吃该喝喝。 那死老头就太平一个儿子,怎么舍得断根? 侧王妃三十一,正是那如花盛开年岁,那曾经威严的承平王却像掉了牙的老虎,谁稀罕了? 三十一的岁数嫁给他的大儿子,她都嫌数岁大。 一个老男人,也只有那个老女人还把他当成个宝。可惜啊,这个老男人贱啊! ………… 三家都想给威武侯府赔礼道歉,但人家不见! 凭什么你们赔礼,我就要接着? 方橙就是让他们明白,得罪了威武侯府,那就绝交吧。 “河东世家崔氏?”方橙望着大儿子打听到的消息。 刘玉书疑惑不解的说道:“咱们从来都与世家泾渭分明,这三家与崔氏联手来对付咱家图什么?” 方橙想了想说:“咱们与世家不往来,可世家与皇家却有联姻啊。这崔家是圣上的亲家呢。老大,今儿你就写请罪折子!写上咱老刘家从无二心,一心跟圣上走,不结党不营私,只服从圣上命令。” 刘玉书被娘亲的急切吓了一跳,连忙说:“娘,这事儿我还没明白,要不您再讲讲?” 方橙一想也明白,好大儿可能不知道,崔氏女是四王爷雍王的王妃。 于是就讲了崔氏嫡长女十年前嫁进皇家,已生三子一女,人人称赞有先皇后之仪。 “前几天,四王妃来吊唁还婉惜刘蛾耽搁了姻缘。我这还纳闷呢?这灵堂上说这个好吗?” 刘玉书也低声对方橙说:“娘,是不是上面要咱们功勋自己先闹起来收拾咱们?所以让雍王爷的小舅子来挑拨离间,浑水摸鱼?” 方橙心里想还真不是,但嘴上不能说不对,只能也放个假设,于是小声回复道:“也有可能这雍王爷想有自己的兵,就派小舅子出来拉拢人,咱家肯定是你爹不同意,所以被针对了。” 刘玉书还是更觉的自己的对,就说道:“镇国公还托人上门问怎么回事,不像是能投皇子的。这靖安侯,承平王都是圣上的人,肯定不会。” 方橙继续胡说八道:“就怕几位不知道时,儿孙早就想从龙功劳站偏了。” 被方橙这么一说,刘玉书又觉的有道理。 “咱家人是真的性情直,不会玩些虚头巴脑的,只管同圣人讲,咱们不跟世家,不跟功勋,不跟皇子,只跟圣上!” “娘,我明白了,这就写!”刘玉书起立马就去写,明天就上折子。 忽然想到什么,又坐了下来。 方橙以为他又有什么提议,就问他:“怎么了?” 刘玉书说:“不用急,朝廷腊月二十就放年假了,来年十九才上朝。” 放这么多年假?SX人还挺好来! 系统在方橙脑域中显示:历史上宋朝年假真有二十八天。 好吧!方橙孤陋寡闻了。 ………… 春节这日,方橙让人把刘蛾放出来。讲真的,可能有人会觉的愚蠢很可爱,可方橙真不喜欢,特别还是那种我蠢,我弱,你们都要让着我。 今儿春节,方橙让丫头给刘蛾正式装扮起来,洗了热水澡,衣服穿的舒服工整,头发把打结的地方剪掉,细梳之后挽起,虽带孝,但也带上了一小顶珍珠花冠,还有一簇红缨簪在脑后,代表未出嫁女子带孝。 一装扮,刘蛾不说话,做个静美人还不错。 方橙可不会哄她,只会真心对她说:“不用担心这般好东西,会污了你爱过田园日子心,过了今明两天,你再回院里去烧水劈柴啥的,娘绝不拦!” 刘蛾想说什么,方橙又拦住她,很认真很认真讲:“如果不会说话就闭嘴吧,别逼我去求一瓶哑药给你。” 刘蛾吓的直点头。 其实她只是想告诉娘,她知道山鸡的亲姑是自己了。 现在,她今日忍着少说话,等过了今日,一定要跟娘亲好好说说。 一年中,今日里不兴打孩子,所以全家人都准备忍着刘蛾嘴乱吡吡时,却看到了一个老实的木头哑巴美人。 温婉看着年过十三的小姑子,不说话只静静的在那儿坐着,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全家都守孝,吃素。 但厨子手艺不错,做的饭菜可口又下饭。 曾经挑食的刘蛾吃的最多最欢。 春节这日,方橙给压岁钱。 刘玉书夫妇一人一张银票,并两锭铸有平安,贵子字样的金元宝。 刘玉米一张银票,一锭铸有折桂字样的金元宝。 山鸡是一小串十二枚金钱子!个个刻有平安字样,挂在腰间金光闪闪,样式又独一份。 把刘蛾叫在身边说道:“在乡下农家,这女孩子十岁不到就要上山割草喂鸡喂猪,又下田干活。有件破旧衣裳遮身不错了。年岁一上来要么用来给兄弟换亲,要么卖了给兄弟换聘礼。” 刘蛾瞪眼不相信!表姐说田园生活阳光又惬意! “也是,娘的话你不信,要不你去找一户农家当女儿,过一下真正的农家生活,娘的这个提议怎样?” 真正的吗?刘蛾眼中有光。 “好!” 一直未说话的刘蛾,今日第一次说话。 方橙给了她六枚铜钱。 “稍富裕的人家,会在今日给女儿几文钱,我与你六文。明日吃过早饭,我派人送你出城,你喜欢哪家就去哪家。这威武府的富贵真是害你不浅啊!让你真真少了十二年的乐趣。刘蛾,去了别人家,好好享受吧!” 刘玉书在一边急的要制止,却被温婉拦下。 刘玉米与山鸡都当没听见。 而刘蛾感激的下跪,大过年的真心实意为娘亲磕头。 ………… 等刘蛾一早被送走了,方橙等来大儿子。 “娘,大妹是女子,脑子又简单,被人欺辱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啊!” “我有让人跟着,别担心。我们说一千道一万,她都觉得我们是骗子,那就去感受一下真的吧!我们认为好的,不是她所喜欢的,又有什么用?正好苦修为你爹守孝。” 刘玉书哎了一声,讲:“我再找一波人去跟着。” “行!”方橙立马同意,然说道:“我今日开始诵经给你爹,十五之前你管着家,别来打搅我。” 也派人告诉刘玉米,有事找他哥。 方橙打发走烦人的两个儿子,在三字堂的暖阁里给刘文定诵经。 其实是是让系统开启了付费直播,看起了《古代刘蛾向往的农家生活》。 一天十二时辰,两颗珍珠,不能少于12mm的天然珠。 这个方橙还真不缺,直接交上4颗,先来两天的! 系统收了两颗,另两颗归真实出演的刘蛾。 应天府城外,刘蛾换上了灰扑扑的农家衣,手挎一个包袱,有四五套换洗衣服,又两双鞋袜。等到了那真正的农家,手勤织布裁衣,真正的话桑麻。 马车见她一下车,就调头离开了。 刘蛾本来还想让车夫给娘带话问好来。 前面就有一个村庄,此时正是新年,孩童在街上拾鞭炮玩,房顶正炊烟袅袅的。 刘蛾见如此祥和的农家,就乐滋滋的上前找户人家当人家闺女。 她想找一个有女儿的人家,有姊妹亲亲热热的说私房话才对嘛。 她从一水井边上,看到一个与自己差不多一般的女孩正在挑水,正好跟着她进了一户人家。 家里正要拿草烧火的老婆子看见院子里进一个俊妮子,手里提着包袱站在她家院子里。立刻问道:“这位姑娘,你找谁?” 刘蛾见老婆子和气的样子,赶紧回答到:“这位祖母,我想给您儿媳妇当闺女,您看行不?” 老婆子把柴都掉地下了,结巴的说:“姑娘,你,你傻了吧?大年初一的!小牛他娘!快快去请村长,家里来了个傻子!” 这时,刚刚挑水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出来,把孩子递给婆婆,自己跑了。 刘蛾不敢相信,那个头没她高,比她瘦的小女孩已是个娘了。 老婆子对刘蛾说:“姑娘,那就是我儿媳妇,你要给她当闺女吗?” “那您多大岁数了?” “老妇人过年后四十有一了。身子骨算是康健的。” 第56章 宅斗文里的糊涂婆婆八 年初二,承平王妃向氏病逝。 承平王郭南看向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向素芹,回想十五岁时,他还一小史家长子,二人说亲当天就看对眼。 如今老妻满头华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身上并未穿一品诰命服,而是一套从未见过的丁香色衣裳,青绿色下裙,一双绣春燕衔泥踏柳的布鞋。 只见大儿子的宝剑,二儿子的马鞭,三儿子的一条腰带,四子的护心镜,一顶虎头帽,一把弹弓,都放在她的身边。 郭南的手一件件抚摸过,仿佛儿子们个个向他喊着:爹爹,我们来接娘亲。 “怎么不给王妃换上凤冠霞帔?”郭南声音颤抖的说。 向王妃身边的大丫头紫月上前磕头,回道:“娘娘说,这身衣服是四公子讨的媳妇孝敬她的,本来只等四公子回来后,两家议亲的。” “是哪家的?怎么没听王妃说起?” 紫月泪流满面的讲:“娘娘说四公子本来就负了人家,没必要让那小娘子受流言蜚语,就从来没提。可年后,那位小娘子也香消玉殒了。” 紫月哭的都喘不上气了,也要把自家娘娘的苦说出来。 “这身衣服,娘娘留了十四五年了,经常拿出来看,从未穿过。奴婢曾劝娘娘穿,娘娘说她舍不得啊,这是她这辈唯一儿媳孝敬的,穿坏了就没有了!没想到娘娘留着当了寿衣!娘娘!奴婢来了!” 紫月说着,松开手,只见那匕首已入腹多时。 郭南就这样坐老妻身边一夜。 让人守着主院,谁都不准进,如有硬闯就格杀勿论。 承平王郭南在书房一天都没出来,傍晚时第一次用了上密折,不用一个时辰,圣上就准了。 承平王激动的流下眼泪,回到主院时,侧王妃正领着一干丫头婆子与主院护卫起争执。 他一来,侧王妃如同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要哭不哭的说来帮王妃穿衣戴冠,一副主事的样子。 承平王挥挥手,让她离开,一句没多理,径直走入主院,然后关门。 正月初四,承平王郭南随妻仙逝。 侧王妃一听,乐的差点没崩住。 只能一个扑地,尖叫着“王爷,您走了,让臣妾怎么活啊?” 然后,叫身边的大丫头去书房请世子主持丧礼。 可大丫头连门都没出去,就被禁卫军逼回院子。 皇帝的禁卫接管了承王府。 ………… 镇国公静静的坐在书房,旁边是从大营回来世子房广义。 父子二人在榻上坐着,房广义正在用锤子敲核桃,老国公是儿子敲一个,他吃一个。 圣人为承平王也提供了殡葬一条服务,也不让拜祭,只等元宵节过后,王爷王妃并六位嫡子灵柩一起运回岭南老家安葬时,可以路祭。 老国公感叹到:“绝对是郭老头自己求的!得了个王,却失了六子。哎!也不知他当年封王时是得意还是难受。” “好歹还留了个根,也算有血脉传下来。”房广义手不停,但慢了不少。 “快敲!年轻轻的,手又没劲了?”老国公嫌弃。 房广义连忙说:“爹哎,你这吃多少了,晚上易积食,儿子给你泡杯茶吧。” 等喝上茶,老国公舒服的一躺,悠悠的讲:“这事怕没完!或许也波及到你四弟的长子啊!” 房广义回道:“看天意吧!” 还能怎么办? ………… 刘蛾没当那老婆子的女儿,主要是那老婆子的儿子看着比她爹岁数都大。 最后她暂时成了村长的闺女。 村长婆娘白捡了这么大的闺女喜的!又见她模样长的俊,一身皮肉又白又嫩,纤纤玉手不为过。心里盘算开了。 把刘蛾带回家,让她和小女豆花一间屋子睡。 中午在家中,一家人围在一个长条大桌上吃饭。早上剩的汤圆,村长婆子分饭,男孙一人一个汤圆,女子们两人一个用勺子切开,每切一个,那婆子用舌头舔一下勺子。 刘蛾情愿饿着,也吃不下那半只汤圆。 她把汤圆给了旁边的豆花。 村长的小女儿。然后,然后午饭就没了。 吃饭时,那全家人都好奇的看着细皮嫩肉的刘蛾。 刘蛾一点也没觉他们对她一丝恭敬,男的眼中带邪,女的眼中带幸灾乐祸。 村长问她几岁了,叫啥名? 当她说十三时,所有人都很吃惊!旁边那豆花也十四了,而这个十三比十四的长的高长的胖,都像妇人一样丰满了。 最后刘蛾成了他家小女儿,得亏这家也姓刘,还叫刘蛾。 刘蛾与豆花睡的那个屋,又小又潮湿,两块木板抬的床,那被子上还有股尿味。连褥子都没有,直接睡稻草上。 刘蛾把包袱都不知放哪的好。 晚饭是烩汤,这个烩汤就什么都往里放,加水加盐煮,男人一大碗,女人小半碗。 刘蛾忍着恶心吃了。 晚上,刘蛾问豆花,有没有被子了? 刘豆花摇头说:“这床被子还是侄子尿的多了,嫂子给了我的。主要是我帮她看了三年孩子。” “你娘,嗯,娘不管咱们都没被子盖吗?”刘蛾问。 “不管的,太多的也管不过来。以前大姐管我,大姐被卖了,就没人管了。”豆花平静的说。 刘蛾说:“真卖闺女啊?怎么不卖儿子!” “闺女没用,干不动活,儿子干活又能养老。” 刘蛾好一会儿没说话:“那咱们纺棉线,织布卖,去河里抓鱼吃,去山上挖野菜回来拌着吃。” 豆花像看野人一样的看着刘蛾。 “妹子,如果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快回家吧。要不,用不了几日,你会被我爹娘称斤卖了的。” 刘蛾听了,还不信,怎么有人会卖闺女呢。 豆花说“你原先的家,有使唤丫头没有?” “有的。但是从牙行买的,不是爹娘卖的。”刘蛾争辩道。 豆花觉的刘蛾家都能使丫头了,家里肯定有钱有势。 “牙行的丫头小子,哪儿来的,又不会凭空出现!当然是孩子爹妈卖进去的。你又不是我亲妹,我爹妈卖你才不手软呢!我亲姐还被他们卖了个好价!” 刘蛾惊了一下,想想还真是。 “那你们是农家吗?” “是啊!” 半夜里,刘蛾冻的受不了,也盖上了尿骚味的被子。 天没亮,院子里传来一阵鸡叫和扑腾。 只听一声喊:“豆花!死丫头没听见黄大仙咬鸡啊?下去打!” 刘豆花在睡梦中掀被开门,拿起棍子就朝鸡窝走去!只见那叼着黄大仙被一棍子打在身上,放了个臭屁跑了。 上前捡起还扑腾的鸡,又扔进鸡窝。 刘豆花又跳上床板蜷缩着身体,打着哆嗦,一会儿睡过去。 刘蛾从黄鼠狼开始咬鸡,那鸡的惨叫把她吓的。 再就没合眼,太冷了,她悄悄的起身把所有衣服都穿身上了,还是冷。 早上,刘蛾跟着豆花去井边挑水。 “豆花,咱不先吃饭吗?”刘蛾饿了。 “女人早上没饭吃。男人干活才吃早饭。” “那挑水了也没饭吃?” “挑水算什么活?” 等二人来到了井边挑水,一众媳妇姑娘的打量着刘蛾。 有人就开始高声说道:“刘无德白得了个闺女,又是好几吊钱。” “这个皮好,要十几吊才行。” “一看就是好人家养出来的,这是得失心疯跑出来叫人卖的吧?要是跑我家,小儿子省钱了!” “快别说了,她听懂了怎么办?” “哈哈,她是能懂人话,能典祖忘宗的认别人当爹娘?不是傻就是疯!” 刘蛾问豆花:“他们说我吗?” “你说呢?你真是傻子!” 第57章 宅斗文里的糊涂婆婆九 方橙每天看便宜闺女傻愣愣的,有时总觉的她装傻充愣。 正吃着琼果看的起劲,系统与她讲,有人要付费看直播。 方橙直接拒绝了。 系统说:对方付的星际币,属于能源币,很值钱的。 方橙说:“我不缺钱!又不去星际目,用不上。” 系统回复了。 不一会儿系统又说:对方给基因改造液。 方橙呵呵了一声。她也有大九丹,美颜丹,增寿丹…… 系统又拒绝了对方。 方橙忽然想起什么,问系统,自己自的丹药中有没有可以让刘蛾开窍的丹药? 系统问:终于受不了她蠢了? “我是不是误会她了?刘蛾是不是被方豆蔻下了什么精神暗示?星际文里不是有人精神识海宽广,能操纵机甲什么的!” 系统:这,本系统查一下。 方橙又想起什么:“又会不会是修真界的傀儡术?也帮我查一下!” 书中世界一切都有可能。 系统忙起来。 方橙突然发现自己变的不像自己了。上一世的历练,这一世一来就有超高的社会地位,自己都有些嚣张跋扈了。 她坐在床边,手紧紧的抓着床沿!此时是书中世界,也是真实世界。 如果她真有女儿,才十二三岁,既使真的蠢笨这样,她会把孩子放逐到有一丝危险的地方吗? 她对许涟漪那样人,她还教了一段时间,对刘蛾怎么就没耐心了呢? 方橙吓的很!自己现在宛若一个后妈在磋磨继女。 刘蛾只是先期拥护了方豆蔻,后期与方豆蔻作对状况百出而已。 孩子在摸索着自己长大,她在家中幸灾乐祸的花钱看她出丑。 系统出了结果:刘蛾真是原魂,未受任何伤害攻击。 方橙冷静了,对系统说:“你再联系一下刚才星际那一位,我用增寿丹换他基因改造液!” 说完,对房外喊了一句:“樱桃!” 这时芳草在门回话:“夫人,方妈妈今晚回家了,奴婢这就叫人让她回来。” “不用,你去世子,不,你去二少爷院子看看他睡了没有,没有的话让他陪我出趟门。” ………… 最后出门的,还是变成了母子三人。 三人身份出城又带家丁护卫,丫头婆子,骑马坐轿的自然引得城卫上前问询。虽未过亥时,一旦出城,晚上是不再开城门,回城要等明日了。 再次起轿,等到了刘蛾住的农村时,已是夜半三更天。 方橙对两个儿子讲,要是在村口等上半晚太冷了,不如去农家借宿,明日接了孩子走。 在村口敲门,主人家不情不愿的出来开门,见是一群官爷又带着家眷,忙让出屋子,又在院子里生起火堆,让一大群人烤火取暖。 方橙缓了缓因为坐轿子麻了腿,让人带此间主人来问话。 主人家娘们是个嘴快又泼辣的。 见贵人想听乡野间新鲜事,就说起了大过年里村长家领回一个鲜嫩貌美的闺女的事儿。 “这村长刘德,人后都叫他刘无德。前年刚卖大女去那风月场,今得这鲜亮的闺女还留着,待过元宵节,这闺女也变成银子了。” 这时,芳草领人进来,此人是方橙让人护着刘蛾的婆子。 主人家婆娘立马认出她来:“这是前两天来村里收头发的陈婆子。” 只见陈婆子见子方橙,立马下跪请安:“陈氏给主子请安!” 芳草扶起她。 “大小姐怎样了?” “大小姐今日去河边洗衣服,被水冲走一件,回到刘家,被刘婆子骂了几句,没动手打。前日里,刘家二儿媳偷了小姐的两双鞋,送回娘家给妹子添妆。刘家小女豆花对大小姐还行。此时是王氏守在刘家院子,主子放心。” 陈氏讲完就规矩的站在一旁。 主家婆娘惊吓的也到了一边站着。 刘玉书兄弟俩都头戴玉冠,身披裘衣,脚踏云靴,一块进来。 方橙让人递给二人送上手炉。 刘玉书讲:“大妹没吃多少苦,就是饿的慌。为父亲守孝苦修也得保重身体啊。如今父亲已过五七,修行也结束了。” “大姐,对父亲的孝,让我敬佩!” 兄弟二人在屋子里尬聊着。 方橙点头,不再言语。 其实脑中与系统说着话。 “系统,我觉得穿书有些让人害怕了。知道吗?当时我付钱看刘蛾生活时,我竟洋洋得意!刘蛾此时一活生生的人,我竟偷窥她的生活。刚才有人要付费看时,我才发现自己丢了一些底线。” 系统回复:古代剧目,会有这样的放飞自我。 方橙又说道:“或许是见识与知识比古人高一截,自然觉的高人一等。古代律法虽苛刻,但又不健全,找漏洞保护自身利益,轻而易举。” 系统这会儿说道:星际风暴虫回复同意!但只提供基础款。 方橙道:“行,一丹换二瓶基础款。” 不一会儿,双方交易成功,方橙这边扣除手续费十金。 天色微亮,鸡叫天明。 ………… 等回到威武侯府,已近中午。 方橙头疼的不行,实在没扛住,一进卧室就晕了进去。 这是方橙这些年来第一次生病。 这一病,出正月才见好。 两个儿子,一个儿媳一个女儿加一个小孙子,这些日子里是忙前忙后的侍疾。 方橙见好后,让大儿媳去休息。快七个月的身孕,不休息好哪行? 反正大儿子也在孝期,管家的事交与他,让他带弟妹一起学习。 方橙经过这一病,性子又变了一些。 “系统,我一到这书中,你就在我耳边嘀咕辛勤工作一整年,荣华富贵十五年的。你这儿变相给我暗示啊!让我过的日子急忙慌促的。” 系统:别无他意,只是个口号而已。 方橙回了它的:“呵呵!” 此时的应天府都出现了绿意,春燕喳喳。 方橙让大闺女,小儿子每天下午在主院的书房陪她。 山鸡也每天来,也没有对说话还是傻愣傻愣的大姑乱讲气话。 刘蛾脑袋装不多少事,早忘了山鸡以前与她的争执。 刘豆花现在跟在刘蛾跟前,算是大丫头。没卖身,方橙雇佣她陪刘蛾。 因为方橙的病,刘玉书本来要上折子表忠的折子也没写,方橙拦下了,说再想想。 刘玉书也应了。 ………… 方豆蔻回京城了。 一进京城,就回了城西老方家。衣服还没换,被本家人抓住要把她沉塘。 方豆蔻有些急智说道:“是姑母让我外出办事儿的,不信可以去侯府问姑母!” 方家族长立马让族人上威武侯府问。 刘玉书接待了这位方表哥。 “表哥,威武侯府中家丁,护卫虽不多,但出门办事还是够的,不论我与母亲哪里舍得表妹出门奔波数月才回?”刘玉书无奈的讲。 方表哥一想也是,有多少年壮力强的人等着为世子爷办事的,哪里用的着个十几岁个女孩? 刘玉书又说道:“这要是用到方氏的人,我也先想到表哥表弟,用着放心,又是自家人保密。” “对对,表弟如有差事一定交于我,一定帮你办的妥妥的。对呀,谁会把要事托付给一个小娘子呢?”方表哥拍着大腿讲。 因为方表哥要急赶着回族里,刘玉书便让人抬了一只羊,一起送到方氏族里。 只说家中守孝,这荤腥都不沾,不如送与亲朋。 方表哥把话一说,族就下令要沉方豆蔻。 这时方豆蔻又立马说她已是雍王爷的人了!半个皇家人! 此言一出,族人们哄的一下爆出流言,方氏女豆蔻,最终还是摸了雍王爷的腚! 不用两个时辰,方豆蔻摸雍王爷的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而此时,刚下朝,不少人得了信,都齐刷刷的看雍王爷的后臀。 更有亲弟六王爷假惺惺的与哥哥说话,趁机捏了一把立马跑了。 雍王爷一开始还笑弟弟都当爹了还顽皮,等属下把京城里最火的流言告诉他时,他都想追杀弟弟了。 不过方豆蔻还是要救的。 毕竟能预测将来之事,很是有用。当然她能找上门来求合作,说明自己必定是将来的有所作为! 方氏真的等来了雍王府的大管家,说方豆蔻已是王爷的人了,这就接回府。 方氏的族长问:“那婚事?” “老爷子慎言,一个连王府小妾都算不上,说什么婚事?王爷的婚事是圣人定的。”管家怼了一脸方族长! 方族长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把两个丫头也放了。 方豆蔻气昂昂的上了去王府的皂青小轿。 ………… 方橙身体好后,就想着从星际风暴虫中换来基因液怎么用。 透明的注射液,小小的只有十毫升。 方橙拿出一支,又看了旁边的英文说明书。 “这怎么说明书是英文?” 系统说:星际翻译标准都是译成所在星球的公用语言。 方橙看密密麻麻的英文,对系统说:“翻译一下!” 系统:这是地球通用语言! 方橙说道:“是,我乃汉人,只讲汉语。” 系统无奈的翻译。 翻译完后,还要不时的给方橙解答一专业术语。 “系统,你怎么这么厉害?如果你知道这些知识,是不是蓝星也知道?” 系统:你永远无法想像有多少科技大佬在写脑洞文。 方橙问:“我的身体是刘蛾的母亲,从基因上讲,我们是最相似的。我先试一剂,先感受一下,再让刘蛾用。” 二月初五夜里,方橙使用了基础版基因改造液。 方橙花钱使用了系统录像。 把那一管注射液往手臂上一摁,自带针头开始注射,注射完毕,那针头针管自动分解,消灭在空气中。 方橙说:“这个星际风暴虫所在星球拥有科技很强大!” 大约有半个时辰后,方橙说很温暖,就像洗温泉,又半个时辰后,方橙说像洗桑拿,而且衣服全都湿透了。 这个时间段持续时间最久,约一个时辰,再就是全身疼了约一刻钟,最后又像洗温泉一样,半个时辰。 方橙觉的很累很累,就一觉睡到天亮。 醒了后,发觉身子轻盈,脑袋更清醒,说话更有条理性。 这时,樱桃带着一众丫头婆子来服侍方橙。 今日给方橙挽发时,称赞了方橙头发更柔顺浓密了。 挽起头发,在发髻上别了一根银簪子。 方橙出卧室时,发现自己身姿也挺拔了不少。 再过个一两天看看,没有副作用,就给刘蛾用上。 ………… 陪方橙吃早饭的是刘蛾与弟弟刘玉米。 吃到一半时,刘蛾说道:“娘比昨日好看很多!” 方橙也愣住了。 其实刘蛾很会发现美,欣赏美。 “哎呦,宝姐儿眼真尖。发现我睡一觉变美了?” 刘蛾想了想说:“头发变亮了,也多了,脸也亮了,脖子不这样了!” 刘蛾模仿了一下乌龟伸脖。 方橙问刘玉米,小儿子则说娘亲和昨日一样美,没变。 刘蛾这样的孩子,方橙第一次见。而且又差点毁了她。 又过了两日,方橙决定给刘蛾用上基因液。 这一夜方橙让刘蛾在三字堂陪她,刘蛾答应了。 刘豆花则与樱桃睡在卧室外的套间里。 方橙先给熟睡的刘蛾闻了迷香,再给她注射上基因液。 方橙为防止因为疼刘蛾叫出声,从系统还买了一个隔音屏。 可刘蛾却平平无奇的,连汗都没出睡到亮天。 一觉醒来,刘蛾觉自己好想和娘亲说什么话,却又觉得中间隔了一层屏障,怎么也挥之不去。 而方橙还以为基因液对刘蛾失效,计划着再与那风暴虫买更高级的营养液。 可系统联系了两三次后,依旧无应答。 方橙也只能暂时放下。 ………… 在某星际文中,一只风暴虫用两瓶人类廉价的低级基因液,换了一颗仙丹! 这是一只爱好人类修仙文哟风暴虫,得了仙丹后,去了自己的私人训练场吃下那枚增寿丹。 然后,那虫就暴体而亡了! 方橙也算间接为人虫大战做出了一丝丝贡献! 其实方橙认为与他交易的是一个叫风暴虫的人类。 ………… 雍王府这儿日热闹起来了。皇帝有十六位皇子,成家立业十一位。 有十位王爷都想看看胆大的方氏女,其实是想看方氏现场摸四哥的那啥,哈哈哈! 而也有几位与崔王妃交好妯娌来“安慰”她,看开点。 崔王妃表面一副我家王爷开窍了,终于知道开枝散叶了,暗地里想把方豆蔻五马分尸了。 夫妻二人晚上一起发狠了,一定要问出将来谁登顶做皇帝了! 于是雍王爷来找方豆蔻施展“美男计”。 方豆蔻穿着粉嫩的衣服,连嫁衣都不算。心里却想的是,将来雍王爷做了皇帝,自己可以做贵妃!那崔氏还是短命的话,那后宫之主也可以想一想。 当雍王爷赵真来到方豆蔻的房间时,看到鲜嫩多汁的女孩时,心中蠢蠢欲动。 在那黄鹂声:“只说于我夫君听”中,二人去滚床单了。 雍王爷在离开方豆蔻时,终于知道了自己就是将来的九五之尊。 ………… 大内高手把探听到的第一手资料放在皇帝案前,在睡前,皇帝会拿着看,当解闷的。 开国皇帝赵达仁虽文武双全,却在领军起义时,养成了一个小癖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即使砂锅碎了,还要问问砂锅有几条腿? 就是一个资深八卦男,所以说这八卦不分男女。 今儿的摸腚风一吹到皇宫,他就知道了。 平日里,他很少吃瓜自己的孩子,如今这大瓜还是平日里严于律己,恭顺有嘉,努力干活四儿子,所以他想当个笑话看儿子被无赖女给逼成啥样了。 结果,他吃到自己的瓜了。 大内007禀告中写到:方氏女豆蔻,预言圣人于五年后八月十五因食月饼而升仙,四皇子赵真荣登大宝。 这,他是吃月饼噎死的! 最让他扎心的还在后头! 那资料最后一句是:四王爷听后,开心满足笑着离开方氏豆蔻! 什么恭顺有嘉?演戏而已! 第58章 宅斗文里的糊涂婆婆十 赵达仁刚看到后很恼火,但觉还是应该自己再观察一下。 不能仅凭007的偷听,就一下把老四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的功劳给否定了。 于是圣人赵达仁就开启了对四儿子一天两次报告的监控。 后宫倒是一片祥和,圣人其实心里特烦这些叽叽歪歪的娘们。 以前这个也宠,那个也爱。 突然有一天,他竟然觉的自己也好似那卖身的小倌。 要用到哪位大臣或将军去干活,他就要去宠幸人家的姐妹或闺女乃至孙女。 真是的,用他们,给他们官,权,禄,他们还想带有自家血统的皇子,再来一起推翻自己。他干翻上一个王朝图什么? 不就图个随心所欲吗? 从那以后,他把前朝和后宫分开,一日派巡查大臣出京,这位大臣说许久没见女儿了。 好啊,立马撤回圣旨,再把他撸成白身,又放他女儿归家,全了他一片爱女的情意。 这回所有臣子们都慌了,还是本份干活吧,少攀扯后宫。 圣人猛回头一看,宫里儿子十五六个,公主二十几个,朝堂上密密麻麻的站着他们姥爷,叔姥爷,舅舅,表哥,表弟们!还有各种表亲关系的联姻。 这要架空他啊! 于是大内007就出现了,当然人家有响当当的学名:大内暗卫 自从有了暗卫后,圣人觉的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 方豆蔻与那雍王爷赵真刚滚了床单,心中得意极了。 那崔王妃生了十多次孩子,仅活了五个,身子还折腾的常年有病。 只有小儿子活到成年,成了太子! 哪像她?已吃了两枚五子丹了。 如今她只要生下儿子,这后宫还有她人的立足之地? 对了,方橙一家人也不能这样轻松放过。 那温婉的竹马也快来了吧?想到那刘玉书头顶绿帽子,她就很开心。 “红叶,你去威武侯府跟姑姑说,过几天请她看戏!” “大小姐,听说威武侯府现在守孝不出门。” 红叶赶紧说道。 方豆蔻恼了:“让你去,你就去,她应不应是她的事儿。” 红叶应声出门了。 二品诰命有什么用?将来她要一品,乃至超品诰命。 不到半刻钟,红叶回来了。 “奴婢出不了内院门,没有王妃的对牌,谁也不能出垂花门。” 方豆蔻还以是自己的方家,或以前威武侯府,这内院外院的可以随便进出。 ………… 天气越来越暖和,满街巷的杏花刚落,那桃花又接上。 人们也每日变换着衣服,那沉闷挡寒的衣物也收之衣橱,拿出了轻盈又鲜亮的衣服。 山鸡已六岁,他已出孝,这几日,食量见长,个头稍高。 上午,小儿大女都在随大哥理家事。 山鸡在三字堂陪祖母。 方橙想着六岁是不是可以上学了?等问一下刘玉书。守孝也不能忘了孩子的教育。 “祖母,您在想什么?”山鸡问她。 “想什么呢?当然是想送乖孙去上学!” 本以为会见到山鸡害怕念书的情景,却只见他欣喜。 看来孩子是多种多样的,不是所有人都讨厌学习的。 “祖母,我想了好久,觉的自己以前做错了。”山鸡小声又小心翼翼的讲。 方橙回想起年前山鸡出口激刘蛾的事儿。 “大姑脑子不清醒,我想诈她与方表姑的事儿,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我是错的。祖母骂小叔不保护自家姐妹,我也没保护姑姑,也欺负她了,我也是个坏蛋!”山鸡说着捂脸哭了起来。 方橙心中的感触更多。 一个六岁小儿,思维比她这个成年人要敏捷的多。 抱起大孙子,方橙哎呦了一声:“这不光长个子了,也长了重量了。” 山野也不哭了,只道:“我乃大人了,祖母快放下我来。” “哈哈,好!大孙子成大人了。来!陪祖母在府里走走。这人老不动,容易长肉啊。” 祖孙俩在府里逛着,身后丫头婆子离有丈远。 “山鸡,觉的自己错了,就对大姑道歉,她或许不知道或许忘了你的错了。其实,祖母也做错了,能有机会改过是多么幸运的事儿。以后啊,咱们都好好的,少出错不犯错。” “好的,今儿下午我就和大姑道歉,把我喜欢的小马送与姑姑。” 山鸡想着那小玉马是他最喜欢的,送给姑姑,肯定会得到原谅。 刘蛾得到了侄子送的小玉马很开心。虽然山鸡说以前有做错事对不起她,小玉马是赔礼。但她还是回了一件生日父亲送她的镇纸,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老鹰。 侄子叫山鸡,将来化身为鲲鹏,这镇纸太合适山鸡了。 果然,山鸡一拿到了青玉石的鹰镇纸,就立马忘了以前最喜欢的是小玉马了,这鹰才是!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山鸡刘蛾刘玉米三人叽叽喳喳在正厅说各自的宝贝。 刘玉米不服气他二人的最好,让人回房拿了他从大哥那下的一本古籍来比好。 方橙与好大儿夫妻俩坐在隔壁的暖间里,喝茶。 刘玉书看着母亲暖间冬日的炭盆还没撒走,吩咐了下人赶紧拿走。 方橙对温婉讲:“你看,老大管起家来也是有模有样了。咱们娘们且松散几年,享一下福。” “娘说的对,有人代劳何不享清福?”温婉也陪笑道。 这管家的是自己的夫君,等孝期一出,为君分忧时,自然管家权又回到自己手中,那时小儿也两岁多,刚是合适的时侯。 ………… 靖安侯府的老封君,每十天给方橙递一次帖子,说要上门拜访,次次都被拒收。 今儿又被拒了,郝通的娘世子夫人李氏知道后,回后院就对二儿子一顿竹笋炒肉。 等娘亲走后,被抽的郝通竟然呲牙咧嘴的笑。打就打吧,只要别再把他吊树上就行。 李氏拿着帖子,去正堂回婆母话。 “还是拒了?” “是的!”李氏心平气和的回道。 康老夫上点头,又对儿媳说道:“前年咱们就想他与刘蛾相看,你都与方氏透话了,这浑蛋却与他人一起欺辱未来的娘子。所以揍多顿也别心疼。” 李氏也恼羞二儿子的不着调。 “那他的婚事不用给他看了,往下顺着给老三老四相看起来。” “儿媳妇知道了。” 傍晚时,靖安侯回府后,立马叫了世子,世子夫人到了书房。 “皇上收回了承平王府,承平王世子承从五品县男,恩萌六品备身左右。另赠县男宅子一座,收回所有逾制物品。” 靖安侯世子夫妇惊呼道:“圣人这是把承平王一撸到底了?” 靖安侯捋着胡子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把爵位给了应得之人。” ………… 承平王侧妃等圣旨都等得望眼欲穿了。啥时侯自己能成为老王妃?儿子成为承平王后,这娘舅可不能忘!必竟出了大力气的。 等圣旨读完后,侧妃娘娘真心实意的悲声哭承平王:“王爷,你走了,我们娘俩没法活了!” 郭太平跌坐在地上! 这时宣旨的秦大人说道:“承平县男,接旨吧!” 赶紧回神:“臣接旨。” 见他接了旨意,秦大人再一次提醒:“明日午时,请县男与其姨娘离开承王府,逾期未搬,圣人意下,可能连县男爵位都不保!” “是是,一定搬。” 县男郭太平赶紧点头。 第59章 宅斗文里的糊涂婆婆十一 圣人同一天又追封承平王六个嫡子。 前四子本来就有赫赫军功,追封成公,侯,五子六子早世,也赠封为伯,子。独留一县男爵给了郭太平。 所以郭太平由从二品世子跌到从五品县男。 这真是直降七级。 不说郭太平母子俩哭天喊地的,镇国公府里的房彭也吓的躲在府里不出门。 总觉的这事跟他年前挨打有关。 本来他好好的下一任镇国公世子,却成了早逝叔叔的继子。 肯定是有人害他! 郭太平倒霉了除外,郝通半搭拉傻,从小玩到大,那就剩崔东林了。 好一个世家子!等着他能出去了,一定收拾他一顿。 正想三想四时,六妹房娟提着吃食来看他。对了,他娘子带孩子正月里回娘后,再没回来。 房娟让丫头等在外面,一人进了院子。 院子里虽也花红柳绿的,但早就失了格局,哪能与他先前的屋子比? 见亲妹来,房彭问道:“你大嫂回来没有?” “没有,你不去接,嫂子怎能回来?” 听了六妹的话,房彭叹气道:“如今我成了四房继子了,身份自配不上她了。” “什么身份?镇国公世子家大公子?”房娟不客气的说自己的哥哥。 “你什么都不懂别来烦我!好好绣你的嫁衣去。” “大哥,你再不振作,小弟才十岁,这世子之位要成二房的了!” 房娟急的。 房彭想了想才说:“不会的,咱爹厉害着呢。你别捣乱就行,走吧走吧!” 房娟气的走了。 自从祖母回了老家,她也小心翼翼了一些,主要是二婶太会找茬了!一个庶子媳妇,成日的还想管家! ………… 温婉的母亲金氏,五品宜人。今日来府上看望快要临盆的女儿。 先来拜见方橙,方橙客气了几句,便让人家亲母女单独相处。 方橙最近喜欢上了绣花,只是初学,光配色,就头疼了。倒是刘蛾把颜色分时清清楚楚的,一根线都不差。 刘玉书从前院回来,与岳母打过招呼,便来母亲的院子。 只见母亲放弃了绣花,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别逮着他一个劲问浅绿深蓝了。 “怎么没与岳母多说几句?”方橙见到大儿子问道。 刘玉书回道:“她们母女说会体己话,我也与娘说说话。” “说吧,我听着呢。” 方橙虽放弃了绣花,但裁衣做衣还是行的。 “我打算给小弟和山鸡请夫子,先在家学习,待出孝后再去国子监!”刘玉书和母亲商量。 方橙点头。 “我又清点了库房,做账本,请母亲过目一下。” “账本你直接给温婉,待出孝后,我搬出三字堂,你们搬进来。我去你祖母住的福寿居,到时候,我把匾移过去,还叫三字堂。这正院,让温婉再取个名子。” “母亲不用搬,我们住的灵卉院挺好的。” 方橙讲道:“灵卉院是好,可以给山鸡啊!再说了,温婉性情大气人品出彩,以后人情往来都由她当起来。” 刘玉书也对温婉比较满意,也点头。 方橙停下手中的针线,望着院中春景又说:“那年十八岁我嫁进来,这都二十多年了,真快啊。” 母子俩还没多说几句,刘玉米,刘蛾与山鸡走了进来。 如今三人因为一次比宝,关系更好了一些。暖阁里因为多了他们,更热闹起来。 原来三人刚才在刘玉米房间里看一幅画。 是一幅孔雀开屏图。 刘玉米说画中有颜色十几种,山鸡说有近三十种,而刘蛾说他们俩的都不对,有六十五种。 三人没起争执,而是各自表述每一种颜色。 刘玉书也好奇的说他也鉴赏一番。 待画放在刘玉书面前时,他数了一下,说只有八种颜色,哪有那么多? 立马被刘玉米三个嫌弃。 然后讨论的人又加上了刘玉书,一时间暖阁如同进了一群呱呱呱。 而方橙也好奇,让系统鉴别了一下,还真是六十五种颜色。 快到了午饭时,温婉陪金氏来与方橙告辞。 “亲家夫人,我这本来打算住几天的,可家里来人说有事,只能先回了。温婉在您放儿我放心,等孩子出生了,我再来。”金氏给方橙行礼。 方橙搀她起来说道:“都在京城住着,亲家想温婉了就来。等孩子生下来,温婉带他们回娘家住几天都行。” 金氏脸上笑容真诚了许多。 刘玉书送她出了府,又派人把她送到家。 午饭后,方橙打发了人都去休息,自己也躺在床上与系统说着刘蛾。 “系统,刘蛾这样算是特异功能吗?”方橙问。 系统:这?不好说,有人确实因为基因突变有4色视觉。能看到的颜色是普通人类一百倍。 “这么厉害?这眼中看到的世界那可是多么的绚丽多彩!”方橙羡慕的说。 系统:看自然界的景物是很享受,但在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店,会因为色彩多的炫目,而头昏眼花乃至晕倒。 方橙惊讶到:“还有这种情况?” ………… 温婉强忍着怒气回到屋里! 今日见到母亲的欣喜,全在一番话语中消失殆尽。 温婉十三岁说亲,金舅舅家表哥金川十五岁。母亲多方衡量,让她嫁回娘家最放心,舅父舅母也看她长大的,觉得是一门好亲。 两家都要开始走礼了,舅母突然变卦了。原来金川的姨表姐被人退婚,要寻死觅活的。 这位表姐姓姚,自小身姿婀娜,纤瘦幼病,让人觉的又怜又爱。 此朝已与前朝不同,人人都爱瘦弱女子。 一位艳丽健康活泼,一位娇弱怜瘦可人。 金川自是爱后一个。 金舅母也想外甥女嫁给儿子,于是就不同意温婉与金川的婚事。 不同意就明说也罢,却背地里嚼舌头散小话,讲什么:“都说高门嫁女,低头娶妻,要是没点啥,能送回娘家来让收留?” 这番言语,金氏也能只当做没听见。要不女儿的名声可怎么办? 忍气吞声了半年,自家老爷为女儿寻了刘家的亲事。 当时金舅母又讲:“一个屠户,侥幸得了爵位,也是个粗鄙的。” 金氏立马呛回去:“温家祖先是军户,也不比人家强多少。我们两家都是泥腿子,正好谁也不嫌谁?” 见自家嫂子那撇嘴,一副你还知道啊的样子。 金氏笑着说:“到底是篾匠出身的女儿更高贵些。” 那姚表姐家是篾匠出身。 这隐藏的事儿,小姑子都扒出来,金舅母才偃旗息鼓。 这都过去七八年的事儿了,今日金氏来说那金川几日前带着一儿一女来温家投奔了。 温婉一听到这儿,也觉的没啥不妥的,舅家也就离这最近的府城,亲戚之间走动,也很正常。 还问了:“表嫂没来么?” “那姚氏年前没了,年纪轻轻的。她身骨本来就弱,这些年总想着给金家留个后,生了好几个丫头,只活了大女,去岁腊月生下小儿子就去了。哎,人美是美,可惜是个灯笼美人。”人已走,金氏反而惋惜。 温婉想到当年见到她时,那美的如那随风杨柳,风一吹人就飘。可舅母,外祖母人人赞她人柔弱,心性刚,最爱她人品。 那时她还心生嫉妒,想要瘦成那样,与之比个高低。 后来因忍饥挨饿,从没被父亲骂的她,被骂的狗血淋头。 家里是军户出身,说话多少还有旧时风范,父亲说:“学什么狗屁美,好日子烧的。咱是当大妇的,又不是博人怜爱的妾,别学!” 后来,她忙着绣嫁衣,嫁人生子,操持家务,偶尔从娘亲那听到表哥夫妻俩的事。 比如那夫妻俩好的蜜里调油,金舅妈高兴的逢人就夸喜得佳妇。 姚表嫂生了个女儿,舅母更是欢天喜地的炫耀先开花,后结果,咱们有后福。 然后都忙,几年都没通消息。 现在一有信,那美若天仙的人没了。 金氏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女儿:“这金川半疯了,竟然说他的大女是你生的。你舅母来信说他这五六年日日喝,只怕没喝死!在咱家这五六天,怕他胡咧咧,你爹把他圈在院子里,等你舅家来人领!” 温婉听了那句大女是你生的,差点没背气去。 还是奶嬷嬷扶住了她才稳住。 金氏也赶紧安抚她,别怕,她会把金川父子三人圈住。 “来告诉你,让你心里有底,别被有心人利用,反而措手不及。” 金氏连饭都没留,通知闺女一声就回府了。 温婉本来觉的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相公知冷知热,儿子聪慧可爱,婆婆信任,小姑小叔不挑事儿,这还怀上了小的,不论男女,都是喜事一件。 现在,吓死她了!要是那言语传出去,相公信不信都让她难堪! 怀孕后五个月时,家里事儿一件又一件的发生,她就跟着前前后后操劳,这一惊吓,当夜就发动要生了。 ………… 半夜不到,方橙还没睡,正在系统问星际风暴虫有无回信。 系统回复:无。 方橙还叹气说:“时空信号真不稳定,前几次可能是幸运了。再给他留言吧,或许人家出任务去了。” 这时,院外有人走动,樱桃今晚没回家睡在纱橱里,就出去探问。 原来是世子夫人发动了,李玉书叫人来请方橙。 方橙听后,立马穿衣带着人往灵卉院赶去。 又让人去大小姐二少爷门口守着,如果问就告之不用前来,等着天亮睡醒抱小侄子就行。 方橙来时,刘玉书在房外走来走去,这衣裳都没穿好。 见了方橙,才像有了主心骨。 方橙来了后,问道:“几时开始的?接生婆进去了吗?山鸡呢?” 刘玉书激动又害怕的回话:“就,就刚刚,她说肚子疼就开始了。山鸡在旁边厢房,有奶嬷嬷看着。” “接生婆进去了吗?” “进了进了。昨个请了两位,想着先备着,省得不好找!”刘玉书说话都发颤。 这时,温婉疼的叫了一声,这一声把刘玉书的心叫碎了。 方橙对刘玉书讲:“你先去看看山鸡,陪他吧。小孩子不经吓。我进去看着,有用到你的地方,会叫你的。” “哎,娘,有事叫我干,我听着!” 上一次山鸡出生,他回来,儿子已经生出来了,这是第一次见娘子生产,心里难免慌的很。 待方橙洗漱了一番,又用白洒擦了手脸,换了一双新鞋才走进产房。 温婉发作的突然,就在卧室里生了。 方橙见只点了两根蜡烛,就让人递进十几根,都点上,屋里亮堂堂的。 两位接生婆,忙给方橙见礼,方橙免了。 方橙见二位手脚干净,又穿着罩衣,一位正在对温婉对行安抚,让她留着力气最后分娩。 一位在准备剪刀和布巾,孩子的衣物和襁褓。 梁嬷嬷则跪在一边给送子娘娘磕头,嘴里念着佛经。 求平安的心是好的,可你对碧霞元君念什么佛经啊? “梁嬷嬷,你去看着小丫头烧水去吧,一定要水滚才行。” 方橙吩咐温婉的奶嬷嬷。 梁嬷嬷自然不敢不从,忙爬起来去干话。 方橙没有去跪拜紫霞元君,而是人盘坐在靠窗的软榻上,腰直背挺,半闭目,开始念起道教的八大神咒。 一开始念有些生涩,念过两遍后就流畅生动起来。 本来两个接生婆对这贵妇人念经有些嗤笑,还真少见!谁家儿媳妇生孩子,婆婆在产房里给儿媳诵经? 说出去,也让人笑掉牙! 可等听了一会儿,都听出一丝韵味了。 刚才自己那般想法都是那么渺小,此时仿佛要,怎么说呢?有一丝要得道成仙的感觉。 而本来因疼痛呼叫和挣扎的温婉气息稳了,不再疼连气都不敢喘。 现在虽然还疼,却还能受的了。 这时,她才发现满屋亮堂极了,而盘坐在榻上的婆婆正在念经文?又不像。 可那字句却能让她不再那么痛,还觉浑身有力气了不少。 “少夫人,您快躺好,再使把劲,小少爷就出来了!” 听了接生婆的话,温婉准备再努上几次,孩子就出来了。 没想到只使了一下力,孩子就出来了。 只听那接生婆在讲:“是位小少爷。快,包起来!” 温婉觉的自己没使多大劲,却仿佛使完了力气,又觉的睡个好觉又精神抖擞了。 眼睛快闭上时,见婆婆接过孩子,孩子传来哭声,她就睡着了。 ………… 梁嬷嬷自知少夫人的事儿,以为这次孩子能生的艰难,没成想这半个时辰的事儿,小少爷就生了。 等她回到产房,两位接生婆已经少夫人收拾好,小少爷在夫人怀里抱着。 见她来了,方橙把孩子递给她说:“把孩子放在少夫人身边,这大晚上有风,明日再让世子看吧。” 梁嬷嬷连忙接过孩子,应声道:“是,听您的。” 方橙对两位接生婆子打赏,让两位喜笑颜开。 “二位这穿罩衣,剪指甲又煮剪刀的作法,我觉的堪好。”方橙对一些好的,好用的作法给予肯定。 二位婆子听后,心里也想:以后去平常人家也这样装扮,多得银。 方橙出了产房,刘玉书和山鸡眼巴巴的要看新生儿。 “待明日看罢,孩子和他娘都睡了。” 山鸡开心的问:“是弟弟吗?” “是呀,山鸡做兄长了,可要有兄长的气度与雅量。” 刘玉书又搓手问娘:“山鸡他娘怎样?” “没事,累的睡了,你今晚与山鸡一屋睡吧!” 方橙没多待,留下樱桃,回了三字院。 ………… 清晨起床,鸟语花香! 这空气中真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方橙睡醒后,就听外厅里,有人在叽歪什心名字。 清醒后,想到了昨夜里多了一个孙子,这是在说起名字的事儿。 等吃早饭时,才商讨出二孙子的名。大名,先搁一边,小名出炉了。 山鸡的弟弟叫山羊,一听就是兄弟俩。 方橙表示,只要山鸡的弟弟不反对,她也赞同。 山鸡兴冲冲的去找弟弟问去了。 刘玉米说:“连话都不会说,怎么反对!” 刘蛾想了想说:“哭了就是反对!” 一会儿山鸡跑回来了,说弟弟没反对,但他不想让弟弟叫山羊了。 因为弟弟长的太丑,配不上山羊的名字! 第60章 宅斗文里的糊涂婆婆十二 一最后山鸡的弟弟还是叫山羊。 今年羊年,刘蛾和山羊都属羊,就形成了三羊开泰。 刘蛾很开心,觉的自己与新侄子是一国的。 樱桃特意把刘豆花叫到方橙跟前问话。 “大小姐,十几天都没有说起表小姐了。最后一次说的是表小姐去救侯爷,怎么候爷还是过世了呢?”刘豆花也纳闷,但也把原话说了出来。 樱桃问:“大小姐有没有想再去当农家女?” “没有,没有!我和大小姐讲在农家吃不饱饭,没有棉衣穿还被爹娘打是真的。大小姐说的那吃野菜,吃鱼的不是乡野之人,是世家的公子娘子游玩时的乡趣。”刘豆花很想留下来,这里吃的好,穿的暖,还有被子盖褥子铺,真不想回家。 方橙听了说道:“那你学习一下规矩,继续陪大小姐,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样。” 樱桃把刘豆花领了下去。 去岁方橙想让刘蛾学字,磨她的性子,让她说话过脑,少惹祸事。 而现在,她觉的刘蛾应该去学画。 方橙又让樱桃去请了刘玉书。 ………… 雍王妃崔氏,闺名芊娘。长得那个花容月貌,体态婀娜多姿。 又自小是读得万卷书,写的一手好字。在画作上更是天赋异禀。 当年赵真与她成婚真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 如今成婚近二十年,赵真依旧风流倜傥,而崔芊娘的身体早因生多了孩子,变得丑陋。除了脸能看,身子早掏空了。 大儿子的身体最近因为花粉多,成日的咳。 二子刚得了一个乐伶,成日不出房门。 幸有三子自小聪慧,又勤学自勉。 至于两女儿,都到了婚配的年纪,夫君都定了,明后两年也就出嫁了。 雍王妃娇了这么年,雍王爷也宠了这么多年,明面上是王爷与小娇妻,实则王妃是为了儿子闺女与王爷搭火过日子。 雍王爷自然莺莺燕燕好几个,可除了王妃,其他人一个子息也无。 雍王爷最近觉的自己也太厉害,只与那方豆蔻一次,她就怀上了,都两个多月了。 这,怎么跟王妃说? 雍王妃自然好说话。 她早收买了红叶,比方豆蔻和赵真都早知道怀孕这件事。 她使了各种手段,那孩子就像粘在方氏的肚子里了。 最后她放弃了,看看方氏能生出个何方妖孽来。 赵真一跟王妃讲,王妃欣喜的讲道:“感谢菩萨保佑,从老三出生后,咱府里多少年没个喜讯了。快快,开那箱笼!今儿个必须要好好赏方氏!” 赵真见她眼中真有喜悦,忙拦着她:“哪至于了?你箱笼里的东西给小儿留着。” “哈哈,夫君说什么呢,那方氏生的也是我的儿啊!”王妃开始在雍王爷面前扮演一个高兴的,期盼新生儿的母亲。 王爷有公干,没待多一会儿就走了。 雍王妃也依旧带笑坐在椅子上喝药汤。 她的身体已衰败,哪里还要什么宠爱?面子还是要做的。现在她只要那长生丹! 红叶从小跟方豆蔻,有一些秘密即使主子隐瞒,她也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点点真相。 比如说主子会变戏法。把表小姐屋的东西都搬到自己屋。 有一次,小姐把她和绿花支走,自己在数丹药。 别的没听见,听到了五子丹,长寿丹! 这些秘密都被雍王妃掌握在手中,方豆蔻怀了多胎,更印证了方豆蔻手中有药丹。至于王爷?有三个儿子的王妃还稀罕他? ………… 这方豆蔻怀孕还不到三个月,就觉的身子特别沉。 成日的想睡觉,什么事儿都打不起精神来。 不论是王爷还是王妃,都赏赐了一批珍奇异宝,快把方豆蔻的小房间塞满了。 方豆蔻来精神了,这么多宝贝,她也得有个小库房! 想到方橙的大库房,她又来气了,早知道在离开时搬空它! 再想到丢失的乾坤袋,她嗷嗷的叫了一下午。 吓的两个丫头以为她怀的孩子怎么着来,赶紧请了王爷王妃来。 太医给把脉,把了一个时辰有。 时间一长,那太医的严肃劲,吓得雍王爷都以为方氏怀了个三头六臂的哪吒。 太医最后只与那雍王爷讲了,可能是多胎,至于几胎不太好说啊。 雍王爷先欣喜,后又怕。万一是三个头六个胳膊呢? 不过三头六臂不就是三胎吗? 心中又一乐,多三个儿子多好啊! 雍王妃也知道了。她还知道那方豆蔻吃了五子丹,这是要把自己的肚子撑破吗? 想到方豆蔻小小的身子,挺着硕大的肚子,且看她怎么笑到最后吧。 ………… 雍王爷的方侍妾,怀了多胎,可能是三个儿子的消息,两天传遍了应天府。 看来这个仿宋朝上下一心,别的不太稀罕,只爱听个桃色八卦。 这雍王爷一上朝,所有兄弟们又盯上他的屁股了。 坊间都说那方氏能怀三胎,多亏受孕前玩的花。花到什么样?这你得问雍王爷了。 本来以克己自制的雍王爷似个守戒律的和尚,如今变成了个会玩花样的花和尚。 雍王爷觉的今日的朝堂上目光,包括父皇的眼神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他! 他是喜欢万众瞩目,而不是这种猥琐又带桃色的眼光。 可熬到退朝了,从来从容不迫的范儿变成了落荒而逃样子。 最可气的是,他刚骑马回了王府,身后就来了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富德公公。 原来皇上有事让他去书房,他人跑了,大太监在身后追。 雍王爷在火头上,直是快马急奔啊,身后喊声愣是一声没听见! 现在只好又返回宫中,等待皇上召见。 这一等,等到宫中要下钱粮了,才得皇上口谕,明个别早跑。 雍王爷这一天,只早上吃了几口粥,到了傍晚饿前心贴后背的回王府了。 ………… 方橙虽守孝,但消息也不闭塞,早早知道了方豆蔻怀多胎的事儿。 半夜里,方橙问系统:“是因为五子丹吗?看来方豆蔻不光吃过美颜丹啊!” 系统没话说。 “这五子丹是一次五子啊?太厉害了!”方橙惊叹道。 系统终于出声了:那五子丹是修真界,训养的灵兽灵力牛的孕胎丸。一次五胎,不多不少正好。 方橙也不躺着了,一下子坐起来讲:“是兽药啊?那其他什么大力丹,美颜丹,也是兽药?” 系统解读到:只有五子丹才是兽药。修真界并不注重子孙繁衍,几千上万年的寿命,修行才是正道。 谁愿意生孩子?还生五个?这不是影响道心嘛? 方橙了解。 想想自己的时代,有多少家长因为辅导作业,整天鸡飞狗跳的。 这会儿方豆蔻应该自顾不暇,没心思玩什么心计了。 温婉的月子坐的不错,方橙还是让她坐了双月子。 孩子姥娘在洗三来过后,温婉提着的心放下了。 那金川和孩子被舅父接了回去。 ………… 方氏族长被雍王府的管家传话儿。 王府里怀三胎的方侍妾传令:方氏全族出动,传威武侯世子夫人不守妇道,婚前与人生女! 方族长看着王府管家,管家很认真的点头走了。 呵,说是妾那是好听的,你一个王爷的通房丫头连个品级都没有,还传令? 转头,方族长连夜去了威武侯府告密去了。 第61章 宅斗文里的糊涂婆婆十三 本来都晚上了,但是方氏族长亲自登门,方橙只能让大儿子陪同见客。 方氏族长是方橙的族兄,族中现在唯二的秀才之一,才学是真的平庸,努力考到秀才,已是家中祖坟冒青烟了。 虽学文章不咋地,为人很有亲和力,又很会审时度势,与方橙兄妹情谊有,但不深也不浅。也没少借着方橙一品夫人的品性教养,吹嘘族里的女儿。 直到除了方豆蔻。 现在整个城西方家的姑娘都被传成摸腚姑娘了。 也都怪他! 他也传方豆蔻摸雍王爷的那啥来。 “大哥,咱们兄妹不是别人,这么晚你找我,肯定是咱们族出大事了。我能出力,出财,但凡能帮的,我不推托。”方橙觉的方氏一族能让族长出面的,事儿肯定不小。 方族长看了一眼方橙,又看了一眼刘玉书。 方橙明白这是不想刘玉书听。 刘玉书也以为只是方氏的族事儿,就离开了正厅,站在了正厅门外。 方族立马说:“大妹啊,有你刚才的那番话,不枉我半宿来找你报信。哎,咱方氏家门不幸啊,出了这么个玩意!” 说完这些又把雍王府的管家吩咐的话跟方橙说了一遍。 方橙听后,又细细的问了那管家的说词,语句,推敲了一番,觉的这是方豆蔻与雍王府的王爷或王妃一起想兴风作浪啊。 方橙还挺不明白的,雍王府怎么就和这威武侯府过不去呢? 这是毁刘蛾不成,又来毁温婉啊! 都说了,再伸手就要剁手的!当耳旁风不是! ………… 方族长走后,方橙把好大儿叫进屋里开始说事儿。 “都说成家立业,男儿有所担当,玉书,你说这男儿的担当有啥?” 刘玉书虽被母亲问的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这男儿的担当应是:在外为圣人好好办差,在里为家人遮风挡雨。” 方橙点点头又问:“如果有人骂我不守妇道,你会怎样?” “母亲!孩儿会打掉他的门牙!会拔了他的舌头!如果骂的难听,杀了他!”刘玉书认真的回答! “你不怀疑娘吗?” “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了解也信任!” “好!”方橙见大儿子目光坚定,且能控制好情绪,就让他坐好,开始刚才方族长来干嘛! 方橙把族长的来意讲给刘玉书听。 他虽表面端的住,手却握的紧紧的。 “玉书,你生气吗?”方橙连忙问。 刘玉书点点头。 “你对谁生气?要怎么做来破这个局?” 刘玉书有些愤怒讲道:“这雍王府太可恨了!咱们无怨无仇的,这三番五次的闹啥?凡事都有方豆蔻和雍王府!” 见他没有乱猜忌自己的妻子,方橙放心了。 “这事儿不必告诉儿媳了,她还在月子里。你兄弟妹子也不必知会,就咱俩知道。” “知道了。那娘咱们怎么做?”刘玉书问道。 ………… 方橙躺在床上,对系统讲:“这荣华十五年不太好混啊!” 系统:没有好混的科目 “这方豆蔻这会儿是过了孕吐期了吗?这么有精神折腾。” 方橙没等系统的回答就睡了。 这京城里天一亮,满城掀起新的流言。 雍王府有多子丸!吃一枚可以生三子到五子! 雍王妃一听这流言,就叫管家来,问昨日对方族长讲了什么。 管家肯定的说讲了要传长威武侯世子夫人的流言。 没成想这传的却是雍王府的。 王妃又派人把红叶叫来:“那绿花真不知?” 红叶猛点头。 又告密说:“年前快到边城时,大小姐有一晚上被一个贼扒的里外不剩……” 王妃惊呼到:“你再仔细讲讲。” 听完红叶的话,她推断方豆蔻只怕早被人盯上了。 那丹药有,也所剩无几了。 王妃这会儿哪还管什么流言,她只想去审问方豆蔻,然后让她把长生丹交出来! 雍王爷与王妃在屋里喝茶说着家事儿。 王爷今早也听了多子丸的流言,并嗤之以鼻。 他凭真本事让方氏怀多胎的,要是真有多子丸,天下无子的,早就儿子成群成对的了。 但是,还真有人求上门了。 王妃一边与王爷说着话,一边观察着他。 “一早皇婶就派人来讲,都是姓赵的,看在同一祖宗的份上,让咱均一颗什么多子多孙丸给他家!这玩笑开的大了!咱家啥时有这个了?” 王爷听了,挥手说道:“不用理他们!” 心里却想的是:一会儿问问方氏。 王爷根本坐不住,起身走了。 王妃让人跟上,把方氏手中有五子丹和长生丹的消息透给王爷。 在王府一亩三分地,王妃还能折腾折腾,一但出京出城,她的手真没那么长。 ………… 方豆蔻挺着看着像快临盆的肚子,被关进了一个秘密房子里。 那雍王爷与王妃也在满府里找她! “不可能凭空消失!”王爷还想要他的三个儿子! “这……”王妃还想要长生丹。 消失的除了方豆蔻还有她的两个丫头。 圣人赵达仁盯着四儿子,还真让他给扒出点东西来。 前几日,威武侯世子上了密折。讲了两个可疑点。 威武侯刘文定未出事时,方豆蔻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晓了并带两个丫头去营救。 疑点二,那方豆蔻从未学过医术,怎么救? 后面就是告状了。 年前,雍王府的四个侍卫男扮男装混在威武侯府后院,意图不轨。 前几日,雍王府的管家强迫城西方氏散播威武侯府的不实谣言。 结合这些天的对儿子的探密,一切谜底和根源皆在方氏豆蔻。 于是,圣人把四个多月身孕方豆蔻偷偷关进皇宫密室里了。 ………… 方橙半夜看着任务完成前进了十分之一。 姓名 方橙 年龄 43 剧目 婆婆集合 目二 逼儿子儿媳纳侄女为贵妾的糊涂婆婆 进度 6/10 道具 空间扣一枚 完成任务搭顺风车送男女主视频五十秒 。系统奖励桶装5升饮用水十桶,蚊帐两顶。 方橙看着系统奖励叹道:“越来越吝啬了!” 系统:你完成的不够精彩,不够激烈的对撞,给人以…… “怎么不说了?”方橙问道。 系统:看视频不? 依旧是一位皇袍男与方豆蔻恩爱小视频。 方豆蔻的脸比上次见更美了。 那脸如玉,红润健康,嫩如豆腐。 此时她在与那皇袍男拥吻。 一会儿两人分开,方豆蔻轻声讲:“你可比他有情趣多了!” 只听那黄袍男哈哈哈笑着,方橙感觉到笑声中的尴尬和无奈。 二人再次拥抱又倒在床 上翻滚。 这时,时间到了。 方橙想了想说:“上一世,许涟漪在乎金银财宝,所以她的私库成了我的奖励!这一世方豆蔻在乎她的秘密情人,所以这些小视频就成了奖励了。系统,我还真不想知道方豆蔻有几个男主。” 对的,这篇妾室重生文是多男主文,而且个个是真爱,不是NxP,而是像男主接力文。 “这第二男主是一男主的兄弟?”方橙问。 系统回复:不是。 好吧,还带禁忌风采。 ………… 圣人赵达仁如何从方豆蔻嘴里得出有用东西,方橙已不太关心。 这会到了初夏,端午节已过。 石榴花红艳了侯府的花园。 方橙学会了这个仿宋朝抹胸,褙子,两片裙,百褶裙……怎么做。 特喜欢这个男女都带冠的时代。 清雅的,华贵的,富丽的…… 方橙的库房里有那么几十顶。 当然那病态瘦美,方橙还是接受不了。 刘玉书为弟弟和山鸡请了一位举人当夫子。本来举人不屑来这功勋之家坐席的。 可这威武侯世子三番四次的来请,还带好多个五斗米,这举人的腰是抬不起来了。 方橙怕这举人先生会对孩们PUA,事实上她想多了,老先生很有师德。 所以一年四大节,威武侯府节节不落下的送礼,把这老先生“捆”在侯府不走了。 温婉月子坐的很好,出月子后,专心抚育山羊,成日的笑容满面,少有烦恼。 ………… 方豆蔻吃够了怀孕的苦! 从怀孕六个月开始,她就无法再行走了!只要一站着,前面肚子的重量就拉的背部的肌肉疼的厉害。 她还被人锁在一个天昏地暗的地方! 一开始还有人轮番提溜她的两个丫头去审,一开始还放回来,后来人都不见了。 每天在十几位婆子的伺候下吃喝拉撒。 等还有一个月才临盆时,那方豆蔻的肚子鼓的像一个百十斤的大圆缸扣在上面。 方豆蔻所有的嚣张气焰被消磨的一丝也无。 有时她都想头撞墙自杀了。 可惜每天这么多人盯着,连说句什么话都被记录在案。 方豆蔻痛苦着,十几位看着她的婆子惊奇着。 这个方氏被这大肚子折腾成这样,还美貌如初。 赵达仁很有耐心,先审了红叶与绿花,还真审出点东西来。 变戏法的乾坤袋,会变成人的文房四宝,有五子丹,增寿丹……这些都是平日里呆呆笨笨的绿花吐出来的。 她还交待了红叶是四王妃的人…… 果然不会叫的狗才咬人! 方豆蔻生子那晚,系统给了方橙十分之二的奖励。 依旧奖励小电影,方橙连点开都没点。 一点肉没有,还要玩猜猜。 系统奖励倒很有意思了,一柄光效炫酷的光剑,一把未开刃的唐刀。 呵,也是仓库里卖不掉的库存。 ………… 方豆蔻肚子看着吓人,生子时却如同下饺子一般,不到一个刻钟一个,一连生了五个。 赵达仁看着也算他孙子的五个小子,让人抱走秘密养着。 最神奇的莫过于方豆蔻的肚子,一个月的时间,变的完美如初了。 于是,圣人让人开始审方豆蔻了。 ………… 又到了冬天,初雪的那晚,方橙的任务完成度前进到9/10。 方橙看了一眼奖励,呵,还是小视频。系统给了一本仿古画册,仿琉璃小灯笼十几盏,放上蜡烛提着走很是好看。 方橙检查了那一本仿古画册,一点超前痕迹也没有,就送给刘蛾。 这次方橙的完成度是方豆蔻的一碗血贡献的。 赵达仁撬开了方豆蔻的嘴,其实很好审,刑具一摆,方豆蔻就竹筒倒豆,啥都说了。 因为方豆蔻对姑姑一家又骂又恨的,圣人让人探查了一番威武侯府,这侯府实在是无人知晓方豆蔻太多的事,也就略过不提了。 知道了方豆蔻在客栈被人全部下走丹药后,圣人出手开始查询。 连镇国公和靖安侯都派出去了,自然是一无所获。 最后圣人听从了某太医的提议,方豆蔻成了药人。 对,只是圣人的补品。 所以方豆蔻被放第一次血时,方橙的任务前进了。 ………… 三年孝期过的很快,圣人颁旨威武侯世子刘玉书成为威武侯。 方橙搬到新的三字堂,全家人都换了鲜亮的衣服,一是春节将近,二是刘玉书升侯爷的喜庆一下。 除夕这晚,方橙的此书任务完成了。 “方豆蔻死了?”方橙问系统? 系统应:是的。 方橙又问:“如果,我一来就杀了方豆蔻,是不是也算完成任务了?” 系统答复:这怎么可能? 奖励已不抱希望了,又是小视频,略过! 系统奖励又是清库存,一摞白瓷碗碟,一口六人锅,十个沙大碗。 方橙问系统,方豆蔻怎么死的? 原来赵达仁,隔三差五的喝碗补品,为了长远计算,那方豆蔻日日进补,除了没自由,其他日子过的还行。 圣人身体见好,灰白的头发,也日渐变黑,走路上朝都虎虎生威的。 唯独那房中x事,有些时候短些。 就有那太监提议与方补品来上那么一晚,或许就与年轻时生龙活虎了。 圣人是听劝的,就去睡了方补品。 而方补品醒后却自尽了。 方橙问道:“她觉的睡了那公嗯什么爹,羞愧的?” “怎么可能?她是怕再怀上五个孩子吓的!”系统反驳道。 最后方豆蔻的身体都入药了。 ………… 雍王爷和王妃这两年被父皇给边缘化了。 望着那返老还童的公爹,雍王妃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恨当年下手不立落! 雍王爷多少猜到了方豆蔻真有丹药!只恨当时人傻,被亲爹截胡了。 二人觉的时运不济的很! ………… 方橙没在此书中混够十六年,给小儿子娶上儿媳,安排好刘蛾,就选择离开了。 待她离开时,圣人依旧活的好好的,看样子活个二十年没问题。 所以方橙没带走那千工拔步床,怕圣人知道点倪端,连累侯府。 至于崔东林为要戏耍刘蛾,只因刘蛾说过他画的画太丑了。 自尊心强的他,只能到处编造刘蛾心慕他,他不屑轻浮的女子。 靖安侯府托人来给二公子提亲,被刘玉书打了出去。两家闹的成了仇敌了。 刘蛾摸着娘亲给的画册,谁都不能碰。其实她早就拨开了那层膜,只是不愿面对曾经那般蠢笨的自己,只装做半笨半傻的。 如今挺好,大哥家的山羊,小弟家葫芦给她养老送终,无需去别家讨人欢心。 刘玉米也成了仿宋朝的大儒,座下弟子三流九教的,倒没出现方橙以为的养活不了自己的现象。 温婉经常想起那坐在软榻上念神咒的婆母。 从那后,也想跟婆婆学,婆婆说她不必学,自有人为她念就行了。 原来那就是祝由术,非缘学不来的。 仿宋朝不因方橙来而停滞,也未因方橙不在而加速。时光一如既往的公平。 第62章 宅斗文里的糊涂婆婆十四 崔芊娘历经四朝,活到八十九岁。 丈夫,儿子,孙子皆是帝王 在丈夫还是雍王爷时,她发现了一个人,一个特别漂亮且有野心的女人。 方豆蔻干掉了姑母,嫁给了姑父。又与自家王爷牵扯上了。 原来方豆蔻预言王爷必登大宝。 她与王爷是夫妻,多年相处之道,让她套出那方豆蔻有长生丹。 长生啊,谁不想呢? 后来她极尽讨好王爷得了小半颗! 这小半颗就让她受益匪浅。因生育而得各种病患痊愈了,用厚粉才能盖住的黄斑消失了,连头发都浓密起来。 而王爷更是精神抖擞的如青壮小伙! 这长生丹,她想要一整颗,不,两颗,十颗…… 太难了,皇上给她那小半颗,绝对是脑袋抽抽了。 皇上这么龙腾虎跃的,她和儿子们都熬死了,皇上还好好的! 杀皇上之心,她存了好久! 最后与太子一起捅了皇上十几刀,还切下了皇帝的头颅。 大敛时,还身首异处,这样肯定复活不了。 先帝的孝还没出,新皇就勾搭上了美丽方豆蔻。 即使她是母亲,孝在与长生不老相比,很微不足道。 最后在儿子手中得到,那小的如米粒的丹药,她也没嫌弃。 那一晚,身体的轻快如回到壮年时。 儿子做皇帝,她活自在开心,做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知足。 错了,在孙子找上她,以长生丹为诱饵,她知道自己还是不知足的。 于是,她儿子死了,她成了太皇太后。 方豆蔻又成了她孙子的女人。 这次她又得了米粒大小的丹药。 她的心却在却跳,不知是为得到手的丹药,还是心疼死去的儿子。 她可以长生,却被孙子囚在万寿宫内,不得出半步,也无人进的了半步! 在八十九岁时,得知孙子与方豆蔻同归于尽了。 她开心的在万寿宫里把自己笑死了! ………… 方橙与系统回到了金书世界,算是短暂的休息。 回来后得到一个包裹,是方柠留下的。 打开后是一面黑色阴兵旗。 方橙则把这次书中得到的丹药送了一半给方柠。 方橙问系统:“可以刷嘉年华了吗?” 系统回复到:还不能。 “是我离开的不够久?” 系统:像你穿进那大厅的门,又回到大厅一样。 “我有点想家了。虽然回家也没多大意思。”方橙心中真这样想的。 系统:是因为这次的任务吗?我觉的你像逃回来一样。 方橙实诚的讲:“有点,特别是刘蛾清醒后,我怕她装的累。我走后,她还能放松点。” 系统:也是,估计她怕你的。 方橙:“下本书我能选吗?或者告诉我作者是几个叉的?” 系统:被你发现了啊 “这大小号作者是按书里完成的轻松度来的吧?” 系统回复到:这次是四叉的,中等水平的。 方橙看着金书世界来来回回的人,一个也不想搭理。 就与系统说做任务去吧。 于是,话声刚落的方橙仿佛被人踢了一脚,踢在了墙跟下。 ………… 方橙倚着墙跟,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后背还火辣辣的疼,头被碰的嗡嗡响! 那土基的墙泥都掉脸上了。 下意识的一摸后背,黏糊糊的一手血。草!方橙疼的骂踢她的那人的老母一百遍! 好吧,本来还有点小抑郁的心情一下子被疼占据了。所有娇情都没有了,谁他妈的砍她一刀,她去剁了他的手。 等她头不晕了,发现这是一个农家院,周围一片嘈杂。 这时一位妇人慌张的跑进院里,看到方橙跌坐的墙跟,赶紧跑过来哭喊着:“娘,是小鸡队来了!” 方橙刚来,就听了一个“小鸡队”。 好吧,如果没有伤,她或许还能笑喷出来。 “孩子呢?”方橙实在起不来,也不想光听妇人哭,只好问她话。 “大花被抓走了,说这次求雨要十童男十童女。”妇人哭叽叽的。 方橙被她哭的烦的,对她说:“给我找根棍子来,我去把大花找回来。” “哎,哎,我这就去找。”妇人跑回家找去。 方橙从空间里拿出一颗大力丹,想吃,但还是问一下系统有时效没有? 系统回复:有的,一丹的力气可以维持三天! “再次确定一下,是给人用的吧?” 系统:对对对! 方橙一口吞下,连味都没尝。 丹药一入腹,觉得像吞了那魔鬼辣椒,那刚移位的五脏六腑又搅在一起疼起来,这时每喘一口气的疼告诉你,喘气是错的。 此时方橙头要炸了,身上的骨头也像被人一寸寸砸碎又粘起来。 几息的疼,却如此的漫长。 等那妇人拿出一根擀面杖递给方橙时,方橙已经扶着墙跟起来了。 她接过擀面杖,问小鸡队往哪儿走了? 妇人连忙说:“还在村南,当家的和村里的男人都围着他们,让他们交出孩子!” 方橙拄着擀面杖,对这个应该是儿媳说道:“看好圈里的驴,别让人给咱牵走。” 妇人虽没主见,但胜在听话,立马就进了驴圈里,蹲在门口看驴。 方橙拿着仿佛轻如鸿毛的擀面杖顺着脑袋的记忆来到村南头。 这村南头有一块坪,逢二七赶集。此时正是春旱,这个“小鸡队”来村里抽孩子求雨! 这个“小鸡队”做事挺霸道,本来一村只出一女一男。 但他们非要抓了全村十岁以下的童男童女。 一个个盘查姓名,年龄,还看长相,摸身子,看牙口。 村里的男人们跟着村长手无寸铁的站在一边。 两个婆子穿金又带银的,扒孩子衣服看孩子身上有无瑕疵和伤疤痕。 方橙气冲冲的来到坪地上,指着正个扒孩子衣服的婆子骂道:“你个妓x院的老母鸡!让你来扒拉我们屯孩子!你个丧天良的老母鸡!” 方橙的骂声高昂又有穿透力,此时平上的人都惊住了! 那“小鸡队”来的四匹马都尥蹶子了。 “小鸡队”今日领头叫梁大葱,骑的马是又高又壮,这一惊,就把他掀下来,摔的腚疼的要裂了。 等他爬起来,看到一个披头散发,满脸灰,穿着又脏又烂的婆子,拄着一根棍子,正在骂什么老母鸡,还冲进孩子堆,把孩子一个一个推回村民手里。 在方橙叫破什么老母鸡时,村里人明白过来,这哪是什么献童求雨,而是来骗孩子的。 方橙真的是拿捏着劲打这两个老巫婆的。她怕一杖下去,这俩个两货当场脑浆出来了。 两婆子挨了两杖,就倒地了。 方橙怕她俩一会再使坏,就一个一脚如同踢毯子一样,踢在了坪底的泥塘里。 张大葱一招手,来的六人都是“青雀”山寨的好手。 原来“小鸡队”是指他们打的旗帜上有一只青雀,村里的人不识字的多,反正像鸡,就被叫做了“小鸡队”。 “何方人士,我张大葱来会会你!”张大葱一开口就老江湖了。 方橙瞪着他骂道:“刚才就是你这个鳖孙子砍了我!张大葱?果然没个葱高!” 方橙不再废话,拿着擀面杖就抡上去。 张大葱拿着柳叶刀就挡! 只照面一下,方橙还是手握擀面杖,而张大葱的刀飞出去好远,插树了,那手从腕处齐刷刷断了,跟跟掉了头的扫把样。 等疼痛袭来,张大葱跟大猩猩似的“啊唔,啊唔……”叫着。 真是让你疼的说不出话来。 第63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一 方橙与那棵大葱使全力对打了一杖,把他的手震折了。 在他嗷嗷叫的时侯,又骂到:“刚才哪个王八蛋踢老娘的?是不是那个大个?” 大个拿的刀都在抖,被这个疯婆子的蛮力给惊呆了! “不是我,我都没见过你!是张大葱!他去你家抓了个姑娘!” 这时候根本也不讲什么头不头的,只求恶婆子可以放过自己。 方橙一脚把还在叫的张大葱也踢到泥塘里,张大葱挨的这一脚可不轻,躺在泥塘里真吐血,吓的先进泥塘的两个婆子往边上滚了滚。 剩下的六人,有一个机灵,想骑马走,被方橙一杖打在背上人吐血在地上爬不起来,剩下的五人,全扔了兵器下马给方橙磕头。 “奶奶,祖奶奶,孙子错了。这就把身上的财交出来。” “我也交,您就是我亲奶奶。” “交,都交!” 五人一边磕头,一边开始掏身上的东西。 方橙其实手也在抖,力量与身体肌肉骨骼不相符,劲大了,拉扯着全身抖,麻,疼。 她对着村长领着那群男人们喊道:“就那妓院里的两只老母鸡带五六个打手,就把你们吓的跟鹌鹑似的!” 村长和村里的男人本来惧怕骑马又拿刀的“小鸡队”,没成想只一个照面,一个老娘们用擀面杖就打的这几个土匪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村长掩饰尴尬的讲:“这不想着忍一时之气,图个长久平安嘛!再说了,他们有刀。” 有村长的狗腿子讲:“就是,要是他们打上门来怎么办?” 方橙看了看地上土匪交的钱财,叫了一声好大儿和孙子,还有小孙女。 “狗子,铁棍,大花出来!” 王狗子带着铁棍兄俩赶紧出来。 “把钱都捡了!大花去拿个筐盛!” 白得四匹马和银钱,方橙要把他们今天扒的干干净净。 大花带眼神的把奶奶的擀面杖捡了回来。 方橙就柱着棍子站在坪上,村里人没人帮忙,但是她救了的孩子都过来帮忙。 村长拉了几位别去,说让土匪记恨了,半夜会被人拉出去砍了。 方橙听了,对他说了句:“太监!” 气的村长带着狗腿要走。 而方橙叫住了他:“刘村长,听说你孙子孙女这回是去他们姑姑家了?你家孩子运气真好啊!但凡村里有点啥事,就出门走亲去了。” 方橙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望向村长! 这时其中一个村长的同姓狗腿问方橙:“你什么意思?是说村长与外人勾结?你没看见我家闺女也被拉去了吗?” “你又不是村长,你闺女算什么?” 方橙望着那胖乎乎的脸上一对三角眼的村长说:“别走啊!来,听听土匪大爷怎么说!” 大个的土匪爬过来说:“刘大根早就与我们有联系,我们挑走一个孩子,给他一两银子。” 说完就又跪下:“奶奶,小的都说了。” 这时,刘村长的狗腿也恨恨的看着村长了。 刘村长满头汗讲了“乡亲们,土匪的话怎么能信呢?” 被这么说,村民一想也对,土匪向来毫无可信之处。 方橙哈哈大笑了几声:“听不听在你们!愿意当猪被村长养着就当!反正缺钱了,就可以看看谁家的可以出栏了。” 村民个个目光看着方橙,村北那个平日里懒成猪的方婆子。 此时的她,正在指挥儿子孙子扒土匪的衣服,连鞋和包头巾都不放过! 又去泥塘把塘底的三人提出来,身上的金银全都撸光,衣服鞋子扒光。 一个婆子又疼又羞的讲:“奶奶,给奴家留件外衫遮羞吧。” 不说羞还好,听到这个字,方橙怒从心头起! 方橙拿捏着劲,给了她一巴掌! “遮什么遮?你有脸吗?你他妈的刚才扒孩子的衣裳时,怎么不说给孩子遮遮羞?脱!本来还想给俩娘们留里衫的,现在只留个肚兜就行!再说什羞,就光着身子吧!” 方橙一副比土匪还土匪样,吓坏了土匪,吓坏了村长和村民,倒是孩子很喜欢。 方橙把这九人都放了,受重伤两人,轻伤两人,毫发无伤五人。 男的被扒的只剩底裤,女的剩底裤和肚兜,全都光着脚。 七人踮着脚,遮遮掩掩的走在路上,还用门板拖着二人,小心着别碰见人。 等到村民看不见的地方,七人把那二人推到路边,自己走了。 带回去半死不活的,也没人请大夫。 方橙让大孙子把几人的兵器也收进筐子里,再背起来回家,儿子牵上四匹马,自己柱着擀面杖,领大花的手回家了。 村里好多人包括村长都紧紧盯方橙收获一堆东西,抢是不可能的,那方婆子太厉害了。 方橙挺着直直的腰,步步生风的回到自家小院。 ………… 一进院门,方橙就一下子垮了。 孙子和孙女赶紧把她扶在炕上。儿子把马拴在驴棚里,驴一个劲的叫。 方橙也不敢躺,身后还有一条刀口。 得亏收了些银钱,要不亏大了。 这石头房子里,真穷的家徒四璧了。炕上也就一张破苇席,衣箱一个,还被老鼠啃了个穿底。 不怪刚才那爷几人胆大,是家里除了院子里的一头老驴,银钱无一文,粮剩下半袋子。 原身方嫚子,四十有六,生子三人。 老大王狗子,结巴,三十岁,一儿铁棍一女大花,妻子是脑子慢半拍的牛氏小翠。 老二王驴子,被拉去当了兵了,多少年都没信儿了,如果活着二十六了 三子王小猫,二十二,闲汉一枚,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寡妇带儿子一个。自称在女方家拜堂成亲了,没花家中一分钱,还白得一个儿子。 中间得大女,活到六岁,二女三岁上病死了,又得一小女一生出就是死的。最后又生一小儿活了三个月。 王小猫能言善语的,平日也不回家,就与那寡妇住在县城里,那寡妇有一间布坊。小本买卖,一家三口够吃够喝。 牛氏与女儿二人想去拔点野三七捣碎了,糊在婆婆伤口上,可如今旱的,家里的菜都蔫蔫的,谁还管地里的野菜?早焦黄焦黄的了。 最后只糊上了草木灰! 把方橙疼的。那么长的口子,只撒点草木灰,方橙觉的古代人命硬能扛是真的。 这方婆子也不容易啊,拉着一个结巴儿子,脑子木讷儿媳,半大孙子孙子,在这山村里求生存。 薄地三亩,今夏肯定颗粒无收。 那麦早就发黄了,连麦穗都没鼓出来。 不管下不下雨,这村里是不能待了。 王狗子叫闺婆娘去做饭,他与儿子在堂屋里清点东西。 发财了发财了。 别看他平日里少说话,但心细胆又大。见识少,够听话。 方橙趴在炕上,想着家里出路。 这时儿媳做好饭,给她端上炕,还说:“娘,只有豆饭了,加了盐。” 方橙望着像那啥一样的豆饭,果断是拒绝了。 “我这儿吃不下,你给他爷三个吃吧。” 那牛氏得了话,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多说一句都没有,把方橙的那碗饭分给了那爷三个。 自己还是吃起了豆少汤多的那碗。 这日子过的,在外人眼里,不会过日子,成天的吃豆。 啥知道人家成天吃豆? 谁屁多,谁知道! 方橙一下午就在那爷三个屁声中度过的。 怪得有人会给孩子取小名曰二屁,三屁的。 ………… 刘大根恼羞成怒的回到家,他两个儿子一脸憨厚相,实则跟他爹一样,一肚子坏水。 三人回到家,家里的婆娘们已经做好了饭。 麸面馒头,蒸咸鱼,一大碗咸菜丝,熬的小米粥。 爷三个,坐在桌前开始吃,等吃饱后,婆婆带着儿媳把饭菜端下去,几人围着锅台吃剩饭。 虽是剩饭,好歹能吃饱饭,还是正儿八经的饭。 村长虽胖,但他的两个儿子精壮,平日里下田干活,养牛喂猪的,都不是懒散的闲人。 “爹,傍晚我去一趟雀头山,让大当家的派人来把王家一锅端了!” 刘茂说道。 他弟刘盛说:“那几个回去说就行,咱白费那腿劲干什么?今日来的几个太他妈熊了,就那一个老婆子就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的!最后跟夹尾巴逃跑似的。”刘盛吐槽合作人太熊了。 刘茂解释道:“那几人没鞋穿走的慢不说,就怕他们不回去了到了别的山头。到时侯,大当家的还不把账算咱头上?” 刘大根把烟袋祸在炕沿磕了磕,说道:“白日里别去,待天黑了再去,这会儿睡觉去!” 两个儿子应声。 这旱天啊,他家地里的苗儿,一样也枯死了。 不由在心里骂道:“老天不长眼啊!” 村长婆子刚听说了村里出了名的懒婆子今日里竟然下了当家的脸面,心里愤愤不平。 就指使两个儿媳出去散播小话。 不一会儿,四十几户的村庄里除了王家,都传遍了:“明儿个晚上,‘小鸡队’就把王家给铲了。” ………… 王房往西不过一丈远是洪家。 洪家婆娘是个厉害的,不光嘴厉害,手上的活计也是一等一的。 平日里家中收拾的草刺不生,院子里的菜,现在还没有蔫。把家中两个媳妇使唤的跟拉磨的驴一样,只要鸡叫起床后,从早忙到晚。 平日里最爱与方婆子比较,自觉过的比别人强百倍。 天还没到伏里,都热的人在家不出门。 洪家的两个儿媳在门楼下搓麻。 大儿家闺女叫槐花,与大花一般大。 平日里最爱学她奶,仗着年纪小上门找大花玩,说东说西,意思就是王家埋汰。 上午她家有四个孩子被挑走去求雨。 她奶没多说一句话,还让人进门挑。 而东院王家奶奶,却与人挣了命似的,谁敢领她孙女,她就发疯的又打又踢。 槐花被带到坪上,被两个婆子又摸又掐,还小声说好货没几个,都长的粗手粗脚的。 她吓坏了,这是买人? 还没哭呢,就被王家奶奶给推回村里人堆里! 然后,那些“小鸡队”就像纸糊的一样,被打的又哭又嗑头的。 她激动的也想上前去帮忙,却被人死死的拉住,这个人是她叔。 “老实点,给家里招祸抽死你!”二叔的话,让她鼓起的勇气一下子没了。 现在她娘她婶一边搓麻一边说:“这村长家媳妇都传话了,那王家人活不过明晚!” 她婶说:“哎,人家救了咱娃,不得告诉人一声?要不就成了那忘恩负义之人了。” “弟妹你可别傻了,被娘知道了休了你都能!再说了这方婆子搅了求雨,老天都不保佑咱屯了,她那算什么恩?” 二婶不敢了,只狠搓着麻。 她们不敢,但槐花敢! ………… 槐花的传话,方橙还是很欣慰的。 至少这女娃子知恩,平日里骂她懒也不计较了。 方橙假装从一个坛里,实则从空间里拿,以前因为不爱吃扔在空间里地爪干。 一共三小块,地爪干金黄的,好像用糖渍过一样。 给了铁棍一块,大花和槐花各一块。 三个孩子用牙小小的咬下一口,甜的他们的眼睛都瞪大了。 方橙开心的笑,把伤口都笑疼了。 槐花吃完地瓜干就离开了,还与大花约好,等下雨了一起去林子里捡松蛾。 那王狗子待槐花走后,赶紧进了方橙的屋了讲道:“娘,要,要要要,去,三弟?” “我先想想,让你家的现在多做点干粮。你和两孩子收拾东西。啥时候走我掂量一下。” 方橙安排活计让他们忙起来少胡思乱想。 等人都出去忙了,方橙赶紧从空间里拿出一瓶快乐水,一口气喝完。 先别管啥危害,补充上糖再说。又炫了两个琼果,两块地瓜。 不论几个叉的文,地瓜芋头在空间里存上几千斤还是好主意的。 这次都到了快一天了,系统连个声都没吱,难道话太多被禁言了? 反正婆婆身份有了,男人又早死十几年了,先混着吧。 在炕上趴着睡了一会儿,日头开始落山了,那红艳艳的色儿告诉你,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村里的人们看见又落下去日头了,还出现了晚霞,都失望的回屋睡觉了。 方橙洗了脸,又让大花给她梳了头发。她现在手臂往上举,牵扯着后背就疼。 刚才她自己用空间里存的白布,把上身裹了几圈,尽量能让伤口愈合的快一些。 出了房间,她对院子里忙活的父子说:“我出去一会儿,大约用不了两个时辰,你们俩把驴和马都饮饱饮,等我回来!” 想了想又叮嘱到:“要是有人来传话,一个也别听,老实的等我回来。” 父子二人点点头,方橙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夜色刚下来,村里人都回屋躺着了,主要是人心慌慌的,这不下雨,日子都没盼头。 方橙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来到村长家门口,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躲着,连喘两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又下来了。 他妈的!一树毛毛虫,都密集成球了。 方橙倒是不怕,主要是黏糊糊的太恶心了! 躲在门垛边上的柴火堆边上,见一个壮男被送出门,向村外走去。 方橙远远的跟上,出村后进入山林子,她就花钱开启了地图。 在林子里走了约半个时辰,前面就是下坡走的快了。 方橙不想再跟着他走了,也觉得他大叫一声,应该没人听得到! 就一个加速助跑,把刘茂给踹山沟里了。 刘茂本来走夜路就提心吊胆的,生怕出来只狼把自己给啃了。 刚爬上这山猪梁,就觉的身后一阵风,好大的一股劲踹过来,他觉的腰都要断了,然后啊啊啊的滚下山沟里。 方橙听着叫声也觉的伤肯定不轻,就放心的往村里跑,打算去村长家捞点东西。 山沟里刘茂昏死过去,身上出了许多血,血腥味吸引起被他叫醒的野兽们。待到天明时,会剩一副骨架在山沟里。 ………… 方橙热的慌,夜里一丝风也无,这还没过端午节呢跟三伏天一样了。 实在太累了,停在路边喝了几口水,吃了两个馒头。 坐了一刻钟左右,方橙才在偷溜回村里,又靠近刚才的草垛,爬上村长家的院墙,院子里的两条狗叫了起来。 第64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二 竟然养狗。 方橙退下墙头,又远离了草垛。 这时,刘大根披衣出了屋门,对着狗叫的地方看了看,又假装的咳了几声。 又细听了一会,狗又不叫了,他骂了一句:“狗东西!”又回屋子。 他对婆娘讲:“我觉的这心窝有点疼,你帮我揉揉。” “好来。” 方橙躲在几丈远的草垛后,想办法。 她只想偷,不想抢。 现在村长家里,除了一个吃奶娃,都是大人。 这狗怎么弄走? 拿肉诱走?有点舍不得肉。 那狗还爱吃啥?方橙脑子里立马出了爱吃屎,还是现拉的那种。 这个难度更大,方橙放弃了。 都说舍不得肉,套不着狗,为了偷族长家的粮,方橙拿出两块肉,洒上点点迷香,再次去村长家迷狗去。 离族长家还有一丈远,方橙见有人也在那草垛里躲着,心想难是村里也有人家有刚性,来打击报复村长? 她溜到另一侧,如果是同盟就帮一把。 月光堂堂,这时村长二儿子刘盛偷溜出门,一把薅出在草垛等他那人,抱起来往南坪的树林里走去。 方橙目瞪口呆的望着两男男,不,两鸳鸳去打野战了。 两块猪肉小小的,落地声不大,狗还一口吞了。 不大一会儿,狗窝里有了两只睡狗。 方橙爬上墙头,翻进院子,顺着墙跟走,轻轻的进入了虚掩着门的南厢房。 闭着眼一会儿再挣开,一屋子柴草,牛饲料,地上有个铡刀,墙上还挂着辆纺车。 不知能用上什么,方橙都收了,并单独归置在空间的一个角落。 一般两厢房住的是儿子,东大西小。父母在根本上无粮无财的,正屋旁边才是粮仓。 方橙在正房窗外听了一会儿,这刘大根还没睡。 只听他跟老婆子讲:“盛子又出去了,肯定去找那个野男人去了!” “孩子都有好几个了,他有后,咱有孙,不管了。”村长婆娘劝道! 刘大根这才说:“行了,不用揉了,睡吧睡吧。” 方橙在窗外等了一会儿,听到屋内两个人都鼾声如雷,才用刀别开门栓,又掩上门,轻手轻脚的来到正屋西两间。 没有门,只有一个门帘,方橙挑帘进去一看。 和她穿越的王家比,这真是天上。 粮食垒到屋顶了,那一缸缸咸肉,腌菜,一箱箱的东西。 方橙根本没多想,全装下了。 不过一会儿,空间甩出五六个东西来。 哎呦,空间也有不装的东西? 方橙仔细一看,原来是粮中跑进去的老鼠,被空间给甩出来了。 还有这功能! 装了这些东西,方橙没有再拿,而是退了出去,又用刀把门栓别好,顺到墙跟,翻出去了。 这出来的时间太久,怕家中等的几人着急担心。 ………… 方橙一手拎一个布袋子,回到家中。 王狗子早就趴门缝等的望眼欲穿。 看老娘拎袋子回家,赶紧开门。 铁棍去接方橙手里的袋子,看似轻飘飘,实则重的差点压着他的脚。 方橙没废话,喝了一口泥土味的水,让媳妇和孙女把院子里蔫蔫的菜都拔了,让儿子和孙子把用今天扒的衣服滚泥的那几件,包在马蹄和驴蹄上。 王狗子一想,立马就带儿子去干了。 方橙环顾了一下家中,真是破箱烂衣裳,铜钱没一文。 下半夜里,方橙牵着两匹马,王狗子牵了两匹马,后面是铁棍牵着驴,最后才是牛氏和大花。 在寂静的夜里,偶尔听见黄鼠狼咬鸡,或狗叫声。 等出了村有二两地了,方橙就把马拴好,把包在马蹄上的衣服拿下来。 这时方橙仔细的看这四匹马。 马蹄修过,打了铁掌,但没有修鬃束尾,说明不是战马。 不战马,可又怕是驿马!待到天亮再仔细看看。 方橙骑一匹马,牵着一匹马和驴驮着家当,王狗子让婆娘和闺女在马上,他牵马,铁棍胆大,自己坐在马上,紧跟前面开路的祖母。 方橙的地图没关,走夜路也无妨。这路上只有几匹马的踩踏声,方橙是走出那石头屯的放松感。 而身后几人则是吓的连声都不敢吱。连喘气声大了,也怕引来猛兽。 走了约一个时辰,方辰停下马,对身后的四人说:“第一次骑马,休息会儿。下马动动手脚,一会儿再走。” 铁棍早支撑不住了,在马上僵的跟石头一样。这会儿赶紧下马又把缰绳拴在路边的树上,活动了一下手脚。 大花与她娘更是一下马手脚却不太会用了。 下半夜了,这四匹马在白天太出眼,方橙还是决定晚上走,慢些但人少,或者说无人。 这个时代晚上出行靠月光,火把,灯笼,一般无事没人半夜三更出门忙事儿。 上路后,王狗子还是步行。 又走出四五里,路过一村庄,静悄悄的,既无灯火,也无鸡犬声。 身后几人难免害怕,但看着前面骑马在前的人,就不怕了。这是把山匪都打的屁滚尿流的人,跟着她什么都不怕。 天蒙蒙亮,少雾。 走到一岔口路,左边写着单牛县,右边写着双牛县。 方橙小儿子就在单牛县,但方橙先不准备去,先去双牛县卖了马再说。 跟着的四人连路标都没发现,只跟随方橙走。 天大亮,雾气散的干干净净,但此处肯定有水。 方橙下马,让几人看着马和行李,自己走进树林,又往前走了半里路,发现了一处快干了的水塘。有鲜草和水。 一会儿,全家人都来到这水塘边上。开始取水饮畜牲,提水刷锅造饭。 方橙让大花给她铺好席子,她先睡一会儿。 从家里出来时,她没带那破箱子,带上了这张破席。 ………… 洪家老婆娘鸡叫头遍醒了,出了房门就拿着烧火棍敲两个儿子的房门。 儿子被烦的不行就踢身边的婆娘,一踢,踢到了小儿子,这才发现婆娘早起了。 于是老二不耐烦的喊:“娘,孩他娘挑水去了,你别敲了!” 老大那也说:“这天还没亮,能让人睡个好觉吗?” 洪老婆子对儿子倒是宽容,儿子怼她,她还乐呵呵的。 转身要扫院子,发现也干干净净的了。 于是她出了街门,望向东院王家。 这王家四敞八开的门,难道昨夜就被铲了? 洪老婆子快走几步,头都伸进门里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那菜园里的菜一棵不剩!又往里走了几步,方氏最宝贝的驴也不见了。 “方妹子,方妹子?” 洪老婆子一边亲切的叫人,一边往里走。 等进了屋才发现锅没有了,水缸坛子都砸了,那破箱子都劈成好几块了,连炕上的席都被人拖走了。 哎呦喂,这王家昨晚上就被“小鸡队”给铲了! 经过洪婆子的口,这村里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几波人大清早不干活,跑去王家看被“小鸡队”铲过的样子。 刘盛的婆娘今日早起做饭,当家的也挑水劈柴。 这一夜未归的男人,她自然知道他去干啥了。比起男人找寡妇女相好的,这男相好的好处太多。他不会上门做小,也不会生孩子夺家产。 她开了街门,正好刘盛挑水回来。 舀水进锅后,到南厢房拿柴的刘盛叫了起来! “家里遭贼了!”刘盛大叫! 第65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 刘大根家遭贼了,家家户户都回家看自家的粮和铜钱。 一时之间那王家被铲了,都不是大家伙关心的事儿了。 村长看着空荡荡的粮仓,一屁股坐地上,手抖的厉害,嘴哆嗦着说:“苍天无眼啊!” 说完就拿起扫地的笤帚打二儿子! “你这浑球!昨个一夜不归,这回好了,让人偷家了!” 刘盛也懊恼呢,这有半个多月都没碰头,昨个在坪上约的。 只一晚,家里的粮被偷的一干二净,南厢房的柴不值钱,也被拿了。 村长突然想起什么,快步回屋扒墙,直到看见里面的金银首饰,才松了一口气,好,好歹没把家给都偷光了。 这村里人心散了,这天怕是要旱,那口老井都快不出水了,最主要是家中无粮了。 村长决定先去县城里住一段日子。等下雨了,再回来补种粮食。 在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大儿回来就走。 村长倒是想抓贼来,但那偷窃手段太高,那么多粮运出去,连个声响都没有。 村长家细软收拾好了,驴车也架好了,唯有大儿没回来。 等到深夜,本来焦急的村长颓废起来。 最急的莫过于村长婆娘。大儿是她的顶门立户的种,可不能出意外啊。 从深夜又到黎明,村长还是在清晨时出发进城去了。 城里有他小女,大儿回村没见他们必会去城里找他们。 村里人家又过了好几日,才发现爱串门的村长家的娘们几天都没出现了。 从他家走过,也见锁门了,那狗都不叫了。 又等几日去看,还是锁门。 直到老井一天出不了一桶水,这些迟钝的村民才醒悟,村长早跑了! ………… 方橙发烧了,做了两本书的任务,奖励一次也没有药品。 因为热,因为那草木灰,又或者服用大力丸后,身体素质跟不力量,多方因素吧,把方橙差点烧成傻子。 躺在水塘旁,大花摇着蒲扇,铁棍跟着王狗子去找婆婆丁回来烧水,还不敢走远,怕只剩娘们有事招架不住。 牛氏守着火,烧了一锅水,给婆婆把那伤口边上的草木灰都去了,那伤口翻咧着,看着就吓人。 大花心疼她奶奶,都哭了。 方橙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人在她脑中叮咚叮咚的响,就像手机定的闹钟。 王狗子和儿子把水塘周围能用的草药都采了个光。 没采到了野山七,但采到了大蓟,没有兑臼,四人就用嘴把大蓟嚼烂,给方橙糊在伤口上。 这个草药叶子上都是刺,没择干净就扎嘴。 当时四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求快点能让老娘好起来。 等婆婆丁水熬好了,王狗子给老娘喂了喝。 自己却哭的跟个孩子,嘴里直叫娘。 最后变成四人坐在方橙身边呜呜哭了。 方橙脑域里仿佛被电击了一下,疼的她眉毛都不由自主的跳了两下,牙龈都要咬出血了。 被系统用电击激醒的方橙,意识清醒的第一句话:“帮我再联系星际风暴虫,我跟他换基因液!” 系统:风暴虫因为吞噬增寿丹爆体而亡了。 方橙说:“死了?我这样算害人吗?” 系统讲:不算,风暴虫是一本星际小说里的虫族。在这本小说中你的同事,感谢你出手相助,赠送你和平勋章一枚,佩戴可以启用防护罩,时效一本书。另有一级基因改造液两瓶,并祝你书途愉快! 方橙知道那风暴虫是真虫还挺吃惊的! 她反问系统:“星际文中有没有恶婆婆?” 系统:这,一般是一些思想先进且年轻的人开的坑,少写家不长理不短的。 方橙说:“那替我对那位同仁说谢谢。” 挺遗憾的,暂时见识不了星际的传奇。 方橙让系统监控大儿一家的情况,她注射了一级基因改造液。 方橙又见识到了温泉澡的舒服感,一直都是,连热和疼都没有。 一个时辰后,夕阳西下,方橙舒服的醒了过来。 见全家人都围着她,便开口说话,声音哑的很。 “狗子,叫小翠熬小米粥喝吧!” 听到老娘说话了,王狗子赶紧喊:“牛,牛,粥!” 牛氏自然也听见婆婆的话,赶紧从布袋里挖小米熬粥。 铁棍和小花也围着方橙奶奶的叫着。 现在方橙浑身充满力量,觉的上一次风暴虫给的是假货。 晚饭是一家人喝了小米粥,两个孩子从小吃米粥的次数能数过来。这次喝粥让两个孩子觉的像过年。 白天,五匹牲畜在有草有水的地吃了个肚圆。 饭后,借着余霞,狗子带着铁棍把水塘周围的草好一个搂。 捆了两捆,说够吃一天的。 夜色完全降下来了,方橙让人收拾东西要出发。 王狗子把一包东西递给方橙,方橙一看,原来是从那几个山匪身上搜刮下来的钱银。 方橙细看了一下,给了王狗子一锭五两小元宝缠在腰间,一串铜钱;牛氏一个银镯子,戴在手腕上用布缠上几道,一点不显,又给她四五十文钱放在荷包里备用。 那兄妹俩一人一个金溜子,用麻绳缠绕了,再穿麻绳戴脖子上,一人二十文钱。 方橙讲了:“这次出门来,天太旱,外面肯定不太平。记得如果走散了,就寻路打听着去单牛县城找王记棉布铺子。不要到处瞎逛找这个找那个的。都在老三那儿汇合。谁先到了,就等着!这身上这点东西就是盘缠,仔细点别被人给下了。” 四人猛点头,表示听懂了。 方橙也挨个提问了,都回答的正确后就出发了。 系统回归了,方橙问它这四匹马是什么马? 系统:本土的矮马,都公的。 “我问的是这是战马?驿马?还是民间用驽马?”方橙对马是公是母不感兴趣。 系统:三匹民用驽马,一匹驿马。 方橙忙问哪一匹? 正是她骑的这匹。 这马都有藉有证,脱手有点难啊,白放了,又舍不得这钱。 留着自骑,也危险极高,这个时代对驿马管控很严,有时刑罚到了砍头的地步。 这可要好好想想怎么办。 ………… 王驴子,噢不,王致远将军。 王将军前年终抱得美人归,娶到了心怡的静宁郡主慕容白衣。 如今娘子白衣身孕九个月,即将临盆。 王致远也紧张的成日的坐立不安。 慕容白衣看着被自己调教后,不再大男人主义的丈夫,还是有几分成就感。 慕容白衣是四叉L作者准备了很久时间的文中女主,来自某国的军情N处的侯补特工。 真侯补的那种,任务一次也没出,干拿工资的那种。 作者只开局写了十四章不到就太监了。 如今方橙是前无照样,后无剧本,全靠自己摸索完成任务。 在大女主文中,生子必龙凤呈祥,是标配。 于是王致远一次就当了将来公爹和岳父。 王致远真心实意的爱着郡主,以及二人的爱情结晶。 ………… 石头屯的洪婆子,也要带着一家人,迁出石头屯。 迁到哪里?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到处都干旱,只是决定往南走,找一个水丰草肥的地方,再定居。 手推肩挑的,一些笨重的水缸,咸菜缸根本拿不动。 洪婆子,狠心的讲道:“都砸了吧!” 说出这句话时,她突然想到,东院王家是早搬走了吧?根本就不是“小鸡队”,把他们给铲除了。 而且,村长一家走后,连“小鸡队”的影子也不见了。更别说,以前笼罩在村民头顶上的“小鸡队”的传言几乎没有了。 村民骂村长,骂村长的狗腿子们。特还有两家被第一次求雨带走的女儿和儿子的,带刀上门要杀了村长狗腿子。 狗腿一家连夜跑了。 两天不到,石头屯成了空村。 ………… 王小猫竟然在城里见着了村长一家。但他没有贸然的上前打探老家的消息。 村长一家不太做人,最喜欢两头瞒,赚中间钱。 他先打听打听村长为啥来城里了。 两天的功夫,还真让他打听出来了。老家那水井都干的没水了,人都跑出来了。 也不知老娘跟大哥一家出来没有? 但他也不敢回家去,怕两边走岔了,都扑空了。 他婆娘姓曹,比王小猫大六岁,已有一儿八岁了,二人成亲两三年也没生个娃。 儿子随了王姓,叫王铁栓,真心实意的叫他爹。孩子亲爹那边都死绝了,便宜了他了。 他每天去城门口看看,希望能看到老娘与大哥一家。 曹氏挺担心,婆婆一次也没见,也没伺候过一回,怕她来了给自己下马威。 自己受点辱骂,哪怕是挨点打都没事,却不能让儿子跟着吃苦。 王铁栓见娘坐立不安,便劝道:“我爹是啥样人,我奶肯定不差。儿都随娘的。就像我就随娘会扯布算钱。” 听了儿子的劝说,曹氏放心了一些,只盼婆婆好相处一些。 想想前婆婆对她又骂又掐的,还是怕天下婆婆一个样。 ………… 方橙走了三晚上,幸亏有地图导航,一行五人到了双牛县城五里外。 这天还没亮,方橙找了一处阴凉又避人的地方,把马都拴好,让王狗子带婆娘和闺女,而她带着铁棍提着桶去打水。 她背着灌绳,铁棍拿着一个水桶,向远处村子走去。 这会儿人都刚起,都来挑水。 这个叫大庄村的人们纷纷议论着井里水位下降太多,灌绳却勾不着水面了。 方橙借着天的蒙胧色,镇定自如的在井边排队打水。 等离开大庄村,铁棍还是有点让人不敢相信。村里没人认出他俩是外乡人。 方橙见大孙子不解的样子,就教授他:“我只是不爱啰嗦多说话,这样省事不少。这边是双牛县,我特意来这里卖马的,不想让太多人记得我。” 铁棍比他爹娘强太多,立马想到关键:“这马有问题吗?” 方橙已经过了大力丹的三天了,但又注射了基因液,身上的伤都好了七七八八了。 这桶水还是铁棍提的。 “这马的问题有这么几个,一个是马贵,一般人买不起,要卖了得找对买主。第二是这些马里面有一匹驿马。就是驿站里传信用的马,这些马有马藉,马证。咱们卖它时,要是被发现了估计要被砍头了。” “奶奶,你啥懂这么多?”铁棍以前只知大马,不知还有驿马。 方橙回复道:“人老成精了,活的久就都知道了。” “奶奶一点都不老,真的。”铁棍觉的祖母这两天都俊了呢。 祖孙二人回到林子里,先舀点水来自己饮用,剩下都给牲畜了。 那豆饭有点酸了,方橙就不让吃了。 她对好大儿讲:“狗子,一会儿我带大花先去城里转一圈,买点吃食回来。有人来有人问也别慌,铁棍就跟问的讲老爷一会儿就回。” 王狗子俩口子点头。 铁棍也想进城,可家当都在马上,只能忍下来,待下次再进。 大花则眼中闪着光。 那桶底还有点水,方橙洗了手脑,又让儿媳给她梳了头发,用一根木枝别住了发髻。 大花梳妆了一番,虽然面黄发枯的,但人有精神。 就这样方橙拉着孙女的手,拐着一个小包袱进了双牛城。 ………… 双牛城门口排起了长队,要进城在门口有城兵在收门税。 大人五文,小儿三文。 挑担卖货再多了“征”,这个“征”又五文。 门口正嘈杂的走不动。 城外这些农民前个进城论人头一文,从昨个涨成五文,而今日又多加了“征”。 好一会儿,轮到方橙与大花,方橙交钱痛快,进城也快,不一会儿带着孙女吃上了面。 这时可没什么牛肉面,牛属于农耕主力,每一头不可以随意宰杀。 现在流行的是羊肉面。 两碗羊肉面下肚,方橙觉的有了力气。这时日头升起来,天气又热的人心浮躁。 她带大花,在这几条有商铺的街上选择性的逛了几家店。 主要还是车马行和牲畜市场。 车马行在这儿有四五家。李记车行最大,都有马十几匹了。 那第二家只比李记少一匹马,但胜在骡子多。 其他两家少多了,一两匹马,七八头驴,也开启了车马行当。 那牲畜市场,应该叫口马行。 里面是人畜都在卖。 方橙怕吓到大花,就没进去,就在外面打听打听。 卖马的少,主要卖牛,卖驴多。 马和牛还要另登记和上税。 一匹马的价格在这市场里可比人贵多了。 这四匹马真是烫手啊! 方橙带着孙女去买了五十个火烧,又买了两斤咸菜,就出城了。 那看马和家当的三人肯定早饿了。 ………… 方橙带着饭菜回来后就讲,吃了饭轮流休息睡觉,凡事晚上再说。 到了傍晚,方橙热醒了,看了一旁蹲着值守戒备的铁棍,让他到席子上去睡。 铁棍困的不行,一粘席立马睡了。 这天气跟网文里末世一样,怕是先热后冷啊。 哎,反正书中世界,天气如何要听作者的。 这四匹山芋马要怎么脱手呢? 方橙见家里人都睡了,自己也在苦思冥想。 这时,方橙开的地图中出现六人。显示成黄色,表示是路人,还离有二百多米。 她立马拍起其他人,轻声的匿藏在树后面。 来人是一位府城的徐少爷和五名家丁。 几人急忽忽的赶路,本想今晚就进双牛县城里歇脚,买马雇车回府城。 但实在是脚走不动了,还渴的要死。 这徐少爷家中有田有财有铺子。 与双牛县的一位同窗情谊深厚,自然追随而来。 此同窗人品貌如天上皎月,性情是清冷又嫡仙,把徐少爷迷的连家中刚娶的娇妻却丢下了,来攀扯同窗。 然后呢?徐少爷就遇上了高端做局,又杀熟的“仙人跳”。 折了一名随从,又被扣下了马车及车上礼品,三匹马。 六人有幸逃了出来,他们挺幸运的,如果碰到方橙这样的,可连衣服鞋子都不保。 六人拖拖拉拉的走到树林中,打算今晚在林子里过一晚,明个再进城。 然后就看到四马一驴拴在树上!周围还没人! 老天!这是看他徐傲天吃苦舍不得,送坐骑来了吗? 不,不不,是老天看方橙卖不了马,把你徐傲天送过来抄底的。 第66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四 徐傲几人欣喜的解开马和驴的缰绳拿在手中,正要摸摸马儿熟悉一下 ,一会儿好上马跑路。 欣喜不过三秒,只见一位妇人闪身出来,如同鬼魅一样,无声又无息的。 把六人吓得不行! “这位公子?要偷老妇人的马?”方橙的话语,平白无奇,却带有少许威严。 现在六人真是又羞又怕。 这徐傲先怂了,把手中的缰绳要递给方橙,嘴里说道:“看看,本公子就是看看。你这马卖不?” 此言一出,方橙觉得这个胡子邋遢,头发凌乱,衣服穿的乱七八糟的某公子,十分顺眼起来。 “要卖的,公子要买吗?”方橙的声音中带着雀跃。 徐公子想了想藏在头发里金箍,腰间缠的金钱扣,鞋底夹层里两片金叶子,以及价值连城的暖玉在胸前挂着。 忽然觉的蛮有钱的! “买,买,连驴都要!” “驴不卖,四匹马可以卖与公子应急。一共两百两,公子拿钱吧!” 方橙的要价,惊呆了徐傲。 “这么贵?一匹马值二十两不错了!又不是什么千里马!你去府城打听打听我徐傲天,什么时候让人坑过?”徐傲气这妇人狮子大开口。 方橙听了点点头:“那公子去府城再买吧,百里之外总是便宜些。” 这一句话,把徐傲给摁住了。现在他一步都不想迈了。 “一百两!” “两百两!” “一百五十两!” “两百两!” “大姐啊,你除了两百两不会出别的价了吗?”徐傲觉此次出门事事不顺!不是骗子就是强盗!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会啊!二百四十两!” “大姐,你啥还加价了呢?” “这不跟你学的吗?你从一百加到一百五,我才从二百加到二百四,比你地道些!”方橙逗着这个跟她孙子大的小孩。 徐傲要气的吐血了! 这就是书上讲的那小人与女子了! “两百两!大姐,两百两!”徐傲同意了。 方橙乐呵呵的拍拍手中的唐刀,刚才一下子从身后抽出,那刀刃闪着的亮光,不用看也是利器! 徐傲觉的回府城后,不敢自称徐傲天了,在强盗面前,他就是个徐傲弟(地)。 徐傲先让随从把身上的银钱拿出来,五个人凑了有六两,还差一百九十四两。 徐撒开头发,拿下一个金发箍,送给方橙讲:“当时买的二百一十五两。” 方看了看小巧又精致的金发箍,才一两多金子,说道:“抵十五两!” “真的二百一十五两买的!”徐傲急眼了。 方橙不客气的讲道:“你当冤种,别把我拉进去!” 说罢又用刀指了指他身后的一随从说道:“值二百多两吗?” 徐傲的随从一讲:“二十两不到。” 最后徐傲把除了暖玉之外的金子都给方橙。 方橙把金子都收了,也就值个百十两,就把随从们凑集的那六两还给了徐傲。 算是打赏吧,帮她解决了马匹问题。 徐傲开心的拿着银子讲:“大姐,你还怪好来! ………… 慕容白衣不想坐中式月子,她要学习欧美,生完孩子就可以运动和吃冰。 在生产完第三天起身快走时,子宫脱垂了。这王致远可遭罪了,挨了郡主娘娘的野猫五连抓。 理由是为给他生孩子,她得病了。 这个时候的王致远只能哄上加哄,只求郡主娘娘能消气。 躺在床上开始老实做月子的慕容白衣觉的自己要开始一个伟大的事业! 在本朝开展女子,性教育!提高女性社会地位,勇敢对男子说不,鼓励女人,自立自强,不是别人的附庸品! 想好这一计划,慕容白衣觉得自己,终究会成为本朝历史上为妇女解放的先驱,以后会人人称为慕容先生! ………… 王小猫等了快三天了,心里急的,嘴上都起泡了。 曹氏心疼他,不由劝他要不再往前接一接? 没想到当家的拒绝了。 “咱家老太太最烦你找,我也找的。只要等在这儿啊,她肯定能来!是我着急了。”王小猫一说这话,心里反而安顿下来。 想着老娘与大哥一来,家中多了五口人,这房间不够住啊。 铺盖有床席子就行,天热的根本不用盖被子。 家中老驴也没地放啊,不如租个小院,就在后门对门,有五间房带院,有井。 王小猫就拿钱去赁房子了。 最后以五百文赁了三个月。 ………… 刘大根在小女家不远处租了两进的院子,带着一家老幼和二儿子的契弟住了进去。 大儿子迟迟未归,让刘大根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但他不敢说,只能讲大儿传信回来说给人办事捎信去了,办完事儿就回转。 他婆娘终于又抖擞起来,有力气和活力安排起家里的活计。 二儿子要与同村海娃子结契的事儿,村长同意了,还办了酒,以后刘海就是他亲儿了。 全家人都喝了酒,送那对新人入了洞房。 二儿媳表面欢喜,实则无动于衷。 狗男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看在家中又多了个劳动力的份上。 ………… 方橙与老大一家守着老驴在城外又待了一夜。 等那徐傲公子走后,他们挪了地方。 几人对方橙刚才卖马真是捏一把汗,就怕那徐公子跑了不买了。 “货卖要主,那徐公子实在是走不动了。如果是咱们,凭这身份说破天也不买的。” 终于甩了那四匹山芋,还得了银钱,一家人开心不少。 方橙半夜问系统:“这驴能吃大力丹吗?” 系统:可以,一次少给。 “这次任务迟迟无响应,看来我与任务者有点远?”方橙问道。 系统:是挺远的。 方橙见系统太极式回答就放弃了。 半夜给老驴吃了四分之一颗大力丹,老驴不疼不痒的无反应。 直到第二日清晨,老驴有了大力丹的加持,把平日里根本驮不动的东西都驮了,还迈着轻盈有的步子一路小跑着。 一家人进城交了三十三文钱。 其中驴驮东西交了五文的“征”,五文“廛”共十文。 这天气旱成这样,农民过的日子惶恐不安,这做官的不出面组织救灾安抚民心,竟然出现了加收赋税的现象。 方橙觉的进城税虽高,但几人要再走三四日去单牛县,肯定要多备点东西。 这老驴出现在人前时,就受到了养牲口人家的关注! 这驴子的脚力都赶上骡子了! 方橙一家人刚进双牛县城,一碗面还没吃完,就有那牲畜经济找上来了。 “大兄弟,那儿拴的是你家驴不?”考经济就找上了王狗子。 王狗子一边吃面,一边点头。 “这驴卖吗?” “不!” “那能配个种吗?” 王狗子差点把吃进嘴的面呛出来。 方橙只好救场:“这位小哥,我家这驴过了壮年期了,虽有脚力,却是一头老驴了。” 考经济连忙向方橙行礼说:“老太太,这就是来求的,成不成的那家都给您家驴子一两银买青粮。” 这是高价了呦! 行吧,老驴也是凭借四分之一丹药混了个夕阳红,再加一两银的草料。 第67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五 王致远成了郡马后,手中的兵有了派系,归他老丈人汾阳王一派。 久而久之,以前不少挚友都悄悄的远离了他。 圣上年岁已高,下面几位皇子成日作妖。汾阳王只摸着胡须望着十几个侄子胡闹。 越闹越好,汾阳王想称皇。 王致远看出来了,他做不做驸马爷无所谓,但要郡主娘娘当成长公主娘娘,他就帮她实现。 京城里这几日连着下雨,慕容白衣讨厌这样的天气,无法穿漂亮的衣裳,无法出门打马球。 而且到处湿漉漉的,坐着躺着都闹心。 慕容白衣坐在窗前,想着前世的除湿器,真是讨厌死雨天了。 望着窗外的雨滴,她连叹好几口气。 这坐月子的日子太长了。 这时侍女进来禀告世子来看她了。 汾阳王世子是她的亲大弟。只见慕容宗耀带着一盘东西进来,一看是她想要的跳棋! 不由的欢呼:“父王这个老baby,真不是盖的!” 这一声欢叫,吓的周围人都脸色大变! 连慕容宗耀都一把捂住她的嘴,吓的问她:“大姐,你得失心疯了!” 慕容白衣挣开他的手,恼怒地问道:“干嘛捂我的嘴?你的手有多脏啊?” “那你干嘛骂父王?”慕容宗耀压低声音问她。 慕容白衣无辜的讲:“哪有?我只夸父王了!” “你刚才说了父王这个老卑鄙。”慕容宗耀复述姐姐的活。 “哈哈哈,误会误会!老baby是番邦语,意思为老宝贝。我那么爱父王,怎么会骂他呢?”慕容白衣解释道。 慕容宗耀还是劝说她说话要小心为妙! 慕容白衣不以为然的应对他:“安啦安啦!” 见她这个样子,慕容宗耀说教了几句就离开了。 慕容白衣无所谓的嘟嘴骂道:“老学究!” 这时,王致远从外面回来,对着美丽的郡主喊道:“北鼻,我回来啦!” ………… 方橙带着大儿一家在第四日早上到了单牛县。 从出发到单牛县这一路上,路边的草焦黄,一搓都掉渣了。矮点的树干的掉叶子了,高点的树叶子全都打卷蔫蔫的。 人在路上走,那土早就飞扬起来。 方橙在双牛县又买了一只桶,这样就两只桶都装满水,除了方橙和大花,余三人轮番挑着。大花个矮人弱,方橙想挑,王狗子坚决不同意。娘的身子还没好全呢。 这么热的天,只能多买饼,晚上熬点粥水。 晚上时,等那四口之家睡了,方橙守夜,从空间里拿出饮用水往水桶里倒点,每次少许,再给驴饮上水。 这样,五人珍惜着用水,一路没有洗漱来到单牛县。 这里比那双牛县都干,城外的一口井边排老长的队正在取水。 王小猫今儿也带着儿子排队,前面还有十几人时,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叫他:“小叔!” 他回头一看,他哥,他大侄子站在他身边。 “娘呢,娘呢?” 听到弟弟的问,王狗子指指城墙跟下在阴凉处歇脚的方橙。 王小猫激动的要过去,被铁棍拦住了。 “我奶说了,让你取了水再过去。我爹在这儿和你排队取水,我领弟弟去墙跟那等你。” 铁棍这近十天跟着方橙锻炼出一些人情世故。 早就看到小叔把手搭在身前的男孩身上,就拉起他说道:“弟,咱去奶奶那儿等吧。” 王铁栓着了一眼父亲,见他点头就跟堂哥走了。 堂哥长的可真高,有爹高了。 二人牵手来到方橙跟前。 王铁栓扑通一下跪在方橙面前给方橙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方橙笑着让铁棍扶起来,问他:“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得知叫王铁栓,八岁了,方橙点了点头,赞了一句你娘教的好。 王铁栓又给大伯母见礼,还没跪呢就被铁棍扶起了。 然后兄妹三人论了序齿。 大哥王铁棍,大姐王大花,二弟王铁栓。 大花开心有了弟弟,见他没当哥只能安慰他:“等二婶再生了三弟,你就是二哥了。” 这话把心思重的铁栓都逗笑了。 ………… 单牛县县衙,这县令这几日满嘴泡。 这天不下雨,都四个月了。 如今别说浇田了,这人吃水都成问题了。 今日里让城里居民去城外提水,城里的水井再深挖几尺! 再干下去,等无水可用时,真要弃城而逃了。 他,他这个父母官难啊,老天不下雨,求了不知多少次了,连童……都献了,雨不下有什么办法。 他把亲信和师爷都叫来,打算先把女眷和孩子们送回老家。至于他,能守到几时算几时吧。 刘大根女婿傍晚从衙里回到家,脸色十分难看。 此人叫付雕,算是从父辈手里接过衙役的活计。 自从娶了刘绢后,就牵线老丈与青雀寨一起赚钱。 刘绢有她娘带眼神能说会道,又有她爹的狠辣。 见当家虎着脸回来后,让身边的老妈子把儿子抱走,她上前伺候付雕换衣裳。 换下皂衣,付雕仅着一件单褂,才见凉快些。 见婆娘又递上一凉茶,一饮而尽。 这难看的脸色才转好。 “当家的,可是热的烦躁?”刘绢细声软语的问。 付雕跷着脚,刘绢给他脱了鞋,又让门口的小丫头给去打凉水泡泡脚。 也就这付雕有点门道,要不然谁舍得用水泡脚。 付雕舒服了。在外面给老爷们当奴才,在家当老爷被婆娘伺候。 “太爷让人把家眷送走了,师爷也跟着走了!”付雕悠悠的讲。 刘绢有些大惊失色:“当家的,咱们怎么办?” 付雕也难办。一应家当,地都置买了。 这要背井离乡,一切从头开始,这房这地还有铺子,哎!难舍啊。 “至于到这个地步吗?” “下面村子水井早干了,跑了许多人。连青雀寨也跑了十几天了!大舅哥可能被他们挟裹着走了。” 刘绢听了放心不少,至少没死,等再联系上青崔寨大哥就能回了。 “那咱也走吗?” 听到婆娘轻声问。 付雕又想了一会儿说:“你带俩儿子跟岳父先走,就在太爷家眷后面!我与那护送的兄弟说声。” “不,我们娘三就跟你走!” 刘绢坚持。 付雕还是对她说:“今晚你就收拾东西。” ………… 洪老婆子跟儿子们往南走了七八十里,见村就去井里提水。有水的井都被村里人看着,想提桶水往往被赶出去。 那能打水的,是村里人跑了,留下一口淤泥井。 这天想把人渴死啊! 傍晚一家人住在无人村里,一户有门有窗的人家。自家的锅放在人家灶上正合适。 只有半桶水,只留喝。其他一概不能干。洪婆子这几天没洗脸也不觉埋汰了。 全家人有气无力的想睡着了就不渴了。 睡到半夜里,一阵凉风吹来,天上闷雷阵阵!这是要下雨? 洪婆子在屋里听的还真是!这凉嗖嗖的风! 一道闪电从天上劈下来,那门口的枣树都劈焦了。 洪婆子开心的,快下吧!快下吧! 然后她心血来潮的跑到院子里磕起头! 还把全家人都招呼来,一齐跪在地上磕头求雨。 等全家人磕了几个响头后,奇景发生了。 那电闪雷鸣,凉风阵阵,仿佛被他们磕的回去了。 刚才抬头的功夫,又变的月高星淡,唯有门前那被雷击的枣木冒着焦烟。 ………… 方橙终于见到了这个二儿媳。 性子平和,姿态放的很低,自觉成婚后没拜见和敬茶,所以见方橙没行万福礼,倒跟他儿子似的磕头请罪。 方橙让小儿子把她扶起来,接了她的媳妇茶,与了一个和大儿媳不相上下的银镯给她,又给了小儿子一锭五两银元宝,二孙子铁栓一个金溜子。 曹氏见妯娌神情就知人家也有,就开心的收下了,再谢过婆母。 铁栓又磕了几个响头,谢祖母。 至于小儿子就不见外的拿牙咬了银子就掖在裤腰里了。 午饭在这年头算丰盛的了。 咸鸭蛋切半盛盘,咸菜丝拌葱花,韭菜炒鸡蛋,咸煮花生米,麸面馒头,溜稀的米粥。 这曹氏有心了。 方橙吃过饭后,就带老大一家跟着老二去了后街对门。 房子不错,干净又整洁,就是水井涸了。 老驴早牵过来了。 方橙让老大和老二依旧去挑水,她把锅什么安好,晚上全家在这儿吃顿饭。 王小猫对老娘说:“咱家这老驴真是老当益壮啊,能驮这么多东西。” 这驴有七八年了吧? 方橙对他讲:“你们在外面多瞅瞅,有啥新鲜事儿和我说说。” 兄弟二人一人一担子两水桶去挑水了。 方橙又想起没柴烧来,就让老大家的娘俩忙话,她出门看看有没有卖柴的。 在街上走了个来回没看见卖柴的,一些铺子都关门了。 街上行人匆匆,有推车推水,有用担子挑水,众人连话都顾上说。 粮铺里的粮价高到离谱了。 那卖粮的掌柜说,明日铺子就不开门了。 方橙赶紧买了一升小米,又有人进来买粮。 一听这声音,方橙未回头径直走了。 这人竟是刘盛的族弟,刘海。 方橙也认出他与刘盛是鸳鸳。 一般这鸳鸳很难拆散的,那刘盛肯定离此不远。 方橙又去了百货铺了,多买了火石跟火镰。 火折子这里铺子里没有,只有府城里的店才有。方橙问了哪有卖柴的? 掌柜的告之,往北的北市有樵夫在卖柴,前日还有,不知近日如何了。 方橙来到北市,若大的场地里没几个人来。 卖柴的樵夫只有一位,垂头丧气的坐在场头边上。 见方橙来,连忙起身问:“婶子买柴吗?” “是的,能送上门吗?” “都是送上门的,婶子,送哪里来?” 一担柴有一百多斤,三十文钱,给送货上门。 樵夫在路上说明日他也不来了,山里的山泉水断流了,树木枯死不少,大的野兽也下山了。 回到小院,樵夫帮忙挑进来,方橙舀了碗水递与他,憨厚的他赶紧道谢。 “奶奶,咱家还缺好多东西来。”大花和方橙说。 方橙听了,笑着说:“等明后日看看再添置。” 到晚饭前,王家两兄弟带两儿子把水缸挑满,又把盆,桶都倒上水,才吃的饭。 晚饭就是一整锅小米干饭,菜就是蒸咸肉拌豆子。 简单管够。 ………… 饭后,两儿媳与小花去洗刷碗筷。两个小子就在堂屋里听大人们说话。 “娘,我有个朋友今天问我要不要搭伙一块往南走?”王小猫与方橙讲道。 方橙点点头:“下午我去铺子,菜场看了看,几乎没人买卖了。这要饭的都少见了。” 而王狗子则说:“挑,挑水时,刘大,刘大根。” 王小猫忙解释说:“挑水时,碰到刘大根也在挑。我与大哥在他后头,他没见到我们。” “不是东西!”王狗子骂人时倒不结巴了。 “这院里井也不浅,干的一点湿泥都没有。咱们准备准备也往南走吧。”方橙下了决定。 又对王小猫讲:“回去与曹氏相商一下,你再寻思一下那有卖驴车的,买辆车再走。” “家里就有辆驴车,好久没用了,明个我使上油,润一下轴。” 王小猫想起媳妇的嫁妆里好似有这个。 “再买一辆,到时人拉一辆,拉水拉柴的。”方橙觉的前几日的马卖早了。 半夜里方橙长嘘短叹的跟系统讲:“我这儿得意几天前把马卖了赚了百十两银,今儿就觉得没有牲畜拉车了。” 系统劝她:福锅相依嘛,看开些。 “哎,只能如此了!” 方橙啃了两个琼果,觉的味道更好了。 系统提醒:是你的味觉提升了。 方橙给与肯定,现在她有比5.2还5.2的眼! 系统解读道:传说中的鹰眼! 方橙在炕上得意的想像自己:平日里鹰的眼睛,吃上丹药又是熊的力量,跟女武神一样。 ………… 王小猫也与曹氏说向南走的事儿。 曹氏每日里在店里卖布,知道的事不比当家的少。 她哭着点点头。 这日子了刚过好,又要逃荒。 可不走不行啊,天天艳阳天,田已无苗,井也见干,往日里人来人往的铺子,也就几人光顾。 更有交好的姊妹走时,也劝她赶紧逃的。 终于她家也走到了这步。 夫妻俩晚上边睡不觉,就起来收抬东西。 都说破家值万贯,万贯没有,可一车拉不下。二人只好又挑挑拣拣,觉的哪一个都舍不得扔。 隔壁的铁栓也收拾起来。 亲爹给的二两银和今儿刚得的金溜子为大头,其余几件衣衫合着被褥。真没多少东西,八岁的他也扛不了。 第二日一早,方橙所在小院门敲的砰砰响! 吓的牛氏饭都不做了,去叫婆婆。 方橙趿上鞋的功夫,那街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进两个穿皂衣拿刀的公人。 “衙门公干,抽调驴一头,快牵来!” 其中一个三角眼凶狠的说。 一院子刚起床的人,被这一声给喝的心都惊了。 方橙倒是上前打量两位皂衣人,问道:“赊条有吗?头子带了吗?” 两个皂衣人一听这话先懵了一下,又厉声叫道:“老婆子!朝廷命令你敢违抗!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方橙一听这话就问道:“两个贱役就可以代表朝庭了?你连个民役都算不上,还替朝廷治我大不敬罪?” 三角眼被方橙问的哑口无言。 “朝廷命令?赊条头子呢?没有这个,既使县太爷来了,也别想牵我家的驴走!” 本来方橙就担心自家逃难,牲口不够用,这还有人来白嫖老驴?想屁吃!在双牛县,老驴还凭本事拿了一两青粮银呢! “你,你,贱民!”皂衣急了开口乱说了。 方橙气性上来也挺刚的。反正要走了,不扎你个窟窿流血,都对不起你骂我了。 三角眼用手指着方橙,方橙一把握住他的手指一压一掰,那根手指头断了…… 另一个皂衣木讷不会说,但跑的嗖快,三步两窜跑了。 方橙也不急,就对抱着手指跳脚就皂衣说道:“不如咱们找太爷问问这征畜牲给朝廷用,就空口白牙的给征了吗?” 第68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六 方橙让家里人该干嘛干嘛。用手揪着三角眼皂衣的耳朵,拉着他往县衙走! 刚才街门被踢开时,方橙吞了四分之一颗大力丹。从老驴身上实验出了使用好方法,不用一次吞一颗,分开吃,时效可控,还可减少每次辣的慌,最最主要的是力量不减! 那三角眼手疼的本来就顾不上耳朵,如今被揪着叫着一路向县衙走去! 街上不少人见了这妇人的泼辣样,连水都顾不上挑了,跟着看热闹。 王小猫和他哥不放心,也跟上去,再后面还缀着铁棍和铁栓。 三角眼看周围看的人多了,平日里自己在这些人面前吆五喝六的,现在自己被一个老妇人给挟持住了,面子和里子都维持不住了,就恼羞的骂方橙,找回点场子! “你个老贱妇……啊!”三角眼的骂声又吞了回去! 方豆蔻把他的手指一口气掰断了五根! “骂了我五个字,你就不用要这五个指头了!骂呀!还有4根手指十个脚趾呢!” 三角眼老实了。 哭的鼻涕眼泪横流,求饶叫:“老祖宗!求您高抬贵手!” 方橙一概不理,来到衙门想击鼓鸣冤。 可巧不是,连鼓都不用击了,县太爷在后衙后门处送家眷们离开。 只见一妇人提着一皂衣从街边走来,身后跟着一群人手提桶和扁担。 县太爷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这是要民变? 他一个眠神,身边的侍卫张虎立马挎刀上前喝道:“何方人士?这是衙门后街,尔等无事便快快离开。” 方橙见到了那穿青袍溪敕的县太爷,立马把皂衣三角眼一脚踢在他面前! 这一手让张虎惊于此妇人的脚力,更是害怕她对太爷不利! 县太爷被眼前飞奔而来人吓了一跳,见他穿皂衣,应该是衙门的人,应当护一把。 就无视了皂衣,转身喝问方橙:“那妇人,怎可对公门中如此不敬?” 张虎退到县太爷身边,手握刀柄保护他。 方橙对县太爷福了一下身,朗声问道:“敢问太爷可有赊条?可有头子?” 县太爷先是愣了一下,这时身边的师爷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声,他点头。 “妇人!本官问你怎对公门中人不敬!别岔开话题!” 方橙不由的说用上了力气:“太爷,此公门中人要征老身家中驴为朝廷公用,老身向他讨要赊条,头子,此公门中人不知此二为何物!还辱骂老身为贱民,老身有藉有户,怎能任他污蔑?” 这声音传出几十米远,还字字清晰。 “为国为民征老身家的驴,老身自感无尚荣耀。拿出赊条头子,领走!此人无赊条无头子,我怎么知道我家的老驴,是不是被他给资敌了?” 此言一说,不由的那些被三角眼等人,以朝廷之名占便宜的人不甘心了! 是的呢!为朝庭咱们乐意,无凭据是不是资敌了? “此公门人叫嚷着,老身不给驴就是大不敬之罪,老妇人目不识丁,今日里特上门问太爷,大不敬之罪此公门中人他配吗?” 方橙的三连问,把县太爷给问成懵条了。 这时他的刑名师爷赶紧喝道:“快把这冒充皂衣的山匪抓起来!” 这立马就有衙役上前捂住三角眼的嘴要拉走他。 “等等!”方橙的声音太有穿透力,这么多人又都望向她。 方橙指了指一个抓三角眼的皂衣说:“刚才征老身家的驴的还有这山匪!” 本来跑回衙门的皂衣,以为逃过一关,没想到被方橙点出来了。 刑名师爷只好让人把他也摁住了。 这县太爷的脸被方橙踩在地上搓了又搓,气恼的说道:“那妇人,山匪已抓,速速离去。” 方橙福了一个礼,转身对身后看热闹的邻里百姓也福了礼。 此些人为她后盾,太爷怕激起民愤,才轻拿轻放过她了。 她走后,身后人议论开了。 一个上岁数的老头讲:“这赊条头子多年都没见了,没想到一个妇人家还记得!有见识之人就应该这般教儿教女。光教什么无才是德才是狗屁!” 不少年轻之人纷纷问道那啥是赊条头子? “赊条是朝廷与外敌打仗,要用牲畜拉粮草,军马哪里舍得用来拉这些?只能从民间抽调驽马,骡子和驴。来征用的官都带着赊条,头子,等打仗结束了,就拿着赊条领回牲畜,拿头子给牲畜结算工钱。这好多年没见了。” “这样啊!我家的羊被那谁征走了,会不会还回来?” “我家的鸡,还有我家的鸡为朝廷下蛋了……” 老头连忙说:“这得找太爷问了,小老儿哪里知道啊!” 方橙回去的路上问小儿子:“买车了吗?” 又问大儿,家里可有男子在家? 又碰到两个孙子也结伙来了,本来还爽快怼了那二百五知县,现在看到这四个跟屁虫,有些冒火星! ………… 方橙带四人回到家后,就立马批老大和老三,活多快干去。 又对两个媳说快做干粮,只求耐放。让小孙子带他堂哥把驴车推过来。方橙则是坐在院子里想事情和系统聊天。 方橙跟系统讲道:“一头老驴,除了能驮点东西,也没啥出彩的地方。这一个县城里好马好骡子还是有的,为啥盯上老驴?” 系统:能养的起马,马骡子的,他们也惹不起。今天来的两个应该是门子,连衙役都不算。 方橙感叹道:“古代的衙役真是高薪人群。为官抓犯挣一份,勾结匪徒挣一份,给犯人打板子又一份,多种收入,让人情愿入贱籍也干啊。” 系统也感慨:所以说今天你能脱身多亏众目睽睽之下,又先露一手镇住了侍卫! “我总得有人特意来找茬似的。会不会是刘大根?在村里听人说他小女嫁给了一个公门中人的。” 系统:有可能的。 呵呵,方橙觉的刘大根家的财宝又痒了,非要她去摸两把才行。 这时街门外有人轻轻的敲门。 方橙起身开门,见是她立马就亲热的说是王家婶娘吗? 看着一小伙,方橙想起老三说友人相邀一起南下的事儿。 “你是姓赵?”方橙问他的姓氏? 赵寒梅连忙拱手作揖,给方橙行礼。 方橙一让他进院中,让两个孙子来见礼。 铁栓与他相熟,便上了热茶与他。 “刚才在后衙街见婶娘一番言词,即使那最有名的讼师也无法与您相比。”赵寒梅从心底里觉的王家婶娘厉害! 方橙可不敢惹这时代的讼师,连忙说道:“今日是太爷轻拿轻放了,如果是讼师在,我这言语可比不了‘刀笔’。” “您过谦了。今日来想问一下王兄弟一起结伙同行的事儿,也不知王兄考虑的如何了。” 方橙点了点讲道:“我让他傍晚给你回个话儿。” 赵寒梅喝了杯茶告辞了。 方橙让铁棍送客。 ………… 县太爷对底下人勒索百姓的事儿一清二楚,但被人把脸撅回来的是还是第一次。 他让人把那两名门子乱棒打死,然后又去愁老天不下雨的事了。 两位师爷因为这件事儿也没走成,只是让家眷随着回乡了。 两个师爷与太爷同乡,凡事自然向着自家太爷。 二人坐在后衙望着晚霞都叹了一口气:“明日还是晴天!” 第69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七 方橙身后的刀口结了痂皮,要掉不掉,不疼却痒的慌。 方橙觉的找点什么事儿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这时候水是珍贵的,能用湿巾布搓一下脸算是洗漱了。 王小猫买了车,是人拉两轮车,买了两辆,把方橙给他的五两银都用了。 还与方橙讲:“城北的两口井不出水了。大哥去城南排队了,我这去接一下他。” 说罢门槛卸下来,把两辆地排车拉进院子。 铁棍正在与弟弟妹妹搓麻绳,赶紧来帮忙。而方橙拦着小儿子问,那刘绢婆家在哪住? 王小猫说了句在前杨木街最东头那家,门口有棵大柳树! 然后就往南城门跑去。 方橙对搓麻的孩子讲,她再去买点粮,一会儿回来,他们别出门。 方橙一出街门就开了地图去踩点了。 有地图加持,不到一刻钟就到了那刘绢婆家门口不远处。 方橙只远远的看了一眼,正要离开时,看到了刘大根出了刘绢婆家的大门,向南走去。 这还真是巧呢。 方橙远远看他进入了东南巷子第二家,开心的回家了。当然回家前去粮食铺子转了一圈,真没有开门。 又去了杂货店里,这次里面人挺多,大多买挑筐,挑篓,也有买水囊的。 方橙也抢买了一个水囊,四个挑筐,又花了大价钱买了蜡烛十支,针线四套,才挤出杂货店,把挑筐垒在一起拿回家。 这人们是要把这杂货铺给买空啊。 ………… 刘大根脚轻飘飘的回到家。 婆娘见他这样就问道:“怎么,小绢给你钱了?这般乐滋滋?” “哈哈哈,钱老子又不缺!咱女婿有了确信,茂哥跟着小鸡队往南走了。是秘密行事,比咱们早上十多天,是去先行安置去了。”刘大根终于松了一口气,以前就是自己吓自己。 是刘绢见亲爹成日的因为大哥无音信,长吁短叹,闷闷不乐的。才编了这么个谎言,让他别愁出病来。 “咱小娟还说了,明早天一亮就出发,急赶的话,晚上就能追上太爷家眷了。这与官眷一起走那就稳妥了。”刘大根用手捋着胡子,一派自信的样子。 “成,我让儿媳们做饭,吃了饭就把东西装车。”村长婆娘的心因为大儿还在,落到了肚子里。 吃过饭,刘盛到刘海屋胡闹了一波,又回到婆娘身边睡。 刘盛婆娘忍着要吐,轻轻翻身,闻了一口小儿子的尿窝子味,忍了下去! 这个男人的德性比儿子的屎尿味都让人恶心。快快赶路吧!路上就不用与这狗男人同屋睡了。 也不知道刘海挺机灵的小伙同他一起图啥。 刘茂的两儿子,大的十二岁早就懂事了,还读了三年书;二子快十岁了,比哥哥还强健。 如今父不归家,娘三个便抱成团一起在这个家中立足。 娘三个占一间屋,小叔一人占两屋,自然让他们不满。 这些就先不计较,待爹回家再说。 ………… 方橙把东西拿回家时,那兄弟二人也挑水来了。 两水桶不满,还有些混浊。王小猫说:“明日就走吧,那南井今傍晚也见底了,虽出水,但出的太慢了。这县城这么多人,根本不够吃。” 王狗子也跟着点头。 方橙说:“老三朋友赵郎君来过,吃过饭你去见他一面,说说一起南下的事儿。” 晚饭是二合面饼就着咸菜,喝的热水。 这功夫不能耽误,饭后都忙了起来。 王小猫快跑去了赵家。 赵家婆娘们正在烧火烙饼。赵寒梅与大儿子正在捆东西在车上。他家也买了两辆地排车,打算与大儿子一人拉一辆。 他与王小猫合计,天一亮在城南碰头一起走。 话没多说,这事儿都不少,王小猫就走了。 赵寒梅母亲早死,爹又娶了后母,给他生了个妹妹,如今也十五了。三年前爹又死了,如今算是后母和妹妹跟着他过。 王小猫走后,赵寒梅后母张氏来找他。 “老大,咱们人都能走能跑的,那王家可别拖咱后腿啊!” “娘放心,如果他家拖后腿,就不与他一道走。咱拖人家后腿,也不与他一道走。”赵寒梅很讨厌这个后母和妹妹。 这时赵寒霜拉着娘讲了:“娘,大哥有数来,最是孝敬,不会让您吃苦的。” 张氏又叨叨:“你爹的骸骨要带着,百年之后我要与他合葬!” 赵寒梅觉的这个后母没了爹挟制以后,变的很不可理喻。 “娘,我父亲已经与母亲合葬了,就不惊扰他们了,走时带着牌位就行!” 听了赵寒梅的回答,张氏像受了惊吓似的,嘴里嘀咕着:“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赵寒梅不再理她。谁他妈有空管这些个! 他心中做了决定,如果明日里这女人非要带他爹的骸骨,那他就自己带老婆孩子走。 赵寒霜劝着娘回屋了,也没再出去与大嫂侄女做饼,而是与张氏一起哭,哭自己命苦,在说亲的关键时刻要逃荒去。 ………… 王狗子的东西与方橙的东西好收拾,一会儿收拾好了,不过半车东西,有车真好。 铁棍帮二弟把衣服先搬车上了,铺盖明天搬。牛氏和女儿帮曹氏收拾东西去了。 方橙觉的还是少了油布,明日里再去杂货铺看看。 不到半夜,王家这儿都拾好了,赶紧睡了,明日早出发。 方橙没睡,而是和系统说着话:“要是再有传送轴多好,一下子千里之外了。我觉的魔法世界比我住的蓝星上的科技都发达。” 系统:传送轴不便宜。 方橙只是感慨一下,并非要拥有,她说:“系统,我这儿带着全家因为干旱逃荒去了,要是我刚走老天就下雨了,我还回不回来?” 系统:不会下的,四叉L写的原文是‘大旱三年’! 方橙叹了一口气,没吱声。 快到丑时,方橙开了地图,吃下1/4的大力丹,自家街门都不开,直接手使力,翻墙出去了。 有地图,眼睛又被强化过,一点风吹草动都在方橙的眼底。身体又因吃了大力丹,巧劲用的多了,竟然有一种飞檐走壁的本领了。 翻进刘大根家时,这次没有遭遇到狗叫,但碰到几头驴,瞪着大眼,嘴里嚼着饲料。好歹挺配合,没有昂昂叫。 院子里的几辆装满物品的车,方橙毫不客气的收走了,本想再进屋收个金银的,看到刘大根起身点了蜡,方橙就先撤了。 来日方长,后会有期再拿就是! 刘大根要疯了! 半夜去拉屎,发现装满粮食的三辆车没有了,只剩下三头驴在院子里瞪着大眼,扇着耳朵! 又气又惊又怕,刘大根把快要拉出来的屎又憋回去了。 “啊啊啊……苍天无眼啊……”刘大根一声吼,在黑夜里惊醒多少人不说,把本来不叫的驴引的:“昂啊,昂啊”的叫。 方橙自然听到了,心情愉悦的回去睡觉了。 ………… 天微亮,王家人都早早起了,匆匆吃过饭,就收拾东西出发了。 三辆车,一辆驴车由铁棍赶着,上面拉着全家人的铺盖粮食,还有四桶水。这些水桶都被方橙用油布扣紧又箍住,晃荡也不会洒。大花跟铁栓走累了就上去坐着,坐的腿麻了就下来走。 王狗子拉着桌板凳还有锅两口,碗瓢盆筷勺刀铲,连盖帘都带了。另有咸菜和盐也在车上。这过日子少了啥也不行。 王小猫的车上装有十几匹布,铁楸木铲,网兜子,柴火,驴饲料,也不轻省。 方橙背着一筐口粮,烙好的饼,硬的能打伤人的那种。 两个儿媳各背着针头线脑,鞋子啥的。 这就出了城南门,在一棵老槐树底下等赵家。 等了大半个时辰,赵家人才来。 赵寒梅与儿子赵松一人拉一地排车,也是满满当当。 他媳妇小张氏与女儿赵兰紧随其后,最后面还有一对母女二人顶着红肿的眼泡,走的磨磨唧唧的。 赵寒梅与王小猫简单说了几句,就赶紧出发,等日头上来,热的更走不动了。 ………… 付雕昨日里才决定今日也逃荒去。太爷打死两个门人是他挑拨的去收王家驴。 没成想那老妇人有些急智!也不知那两人对太爷说了没有。 说没说不太重要了,他决定南迁。 本来与岳父约好今日一起南下的,没想到岳父昨晚又被偷家了。 按岳父的说法是这贼怎么只抓着他家薅啊! 丢了三车粮食!还是被人悄无声息的拿走了,连院中的驴都没惊动! 还好一些随身财物没被人搜刮走。 又买了一些,才一车,但也耽误了两个多时辰,快中午了才出城。 太热了,走走停停,与太爷家官眷汇合还远着呢。 ………… 方橙他们这队走的也不快,主要是赵寒梅家有两个拖拖拉拉的,要喝水,要如厕,要休息,跟幼儿园里小朋友郊游一样。 半天后方橙就后悔搭伙上路了。 中午在一棵老槐树下休息,日头稍落下去些再走。 铁棍把驴从车上卸下来,拴在树桩上,又拿了席子给二弟和大妹,他自己小心的舀了一瓢水饮驴,又用盆加了饲料给驴。 铁栓和大花铺了席子,让家中长辈赶紧坐下歇歇。 方橙坐下后,让儿媳们分饭吃,自己则说先睡会,出发时再叫她。 昨晚去偷刘大根的家,一直熬到后半夜,太困了。 约一个时辰,方橙醒了,两个儿子在另一张席上也酣睡了,两个儿媳忙着纳鞋底,偶尔小声说句话。一个胆小,一个木纳,倒也相处的还行。 铁棍三兄妹正在捡干树枝,把周围几棵枯树上的小干枝都折下来,用麻绳扎成小捆,已经三捆了。 牛氏见婆婆醒来,问道:“娘,喝水不?” 方橙活动了一下手脚,吃了半块烙饼,喝了几口水,起身转了一圈。 赵家人离他们一丈远不到,两个拉车的歇晌了,小张氏眯着眼拍着女儿,那两个“后腿”更是打着呼噜睡。 刚出城不到十几里,人还当作是郊游了。 方橙望本是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变的像深秋时节掉树叶了。 叫醒两个儿子,又招呼了孙子,清醒一下,准备出发了。 铁棍忙着套驴车,就让二弟去叫醒赵松,原来约好了出发之时招呼一下。 赵寒梅忍着困起来,让婆娘去把后娘俩人叫醒。 小张氏与这后婆婆虽同姓,却半分关系也无。 “婆婆,咱们要赶路了。” 张氏觉的这身子想起又起不来,最后勉强起来又跌在席子上,心里委屈又涌出来:“我这是什么命啊?” 赵寒霜赶紧扶她娘起来,口中埋怨道:“大嫂,娘都跌倒了,你也不知扶一下。怎么做人儿媳的?” 小张氏的嘴也不是等闲:“妹子,娘都跌倒了,你也不知扶一下。怎么做娘的亲闺女的?” 赵寒霜一跺脚,一拧身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对赵寒梅叫道:“大哥,你看大嫂!” 赵寒梅听后,平静的看了一眼婆娘,然后说:“卷起席子出发!” “大哥,大哥,我让你看看大嫂!” “我看了,你别让我一个劲看她!都看十几年了,有什么好看的!” 赵寒梅想着你不让我好过,那咱们都一起别苗头吧。 大哥的话,让赵寒霜心里不上不下,难受…… 方橙一边走,一边计算日子。 于是问小儿子:“老三,这到五月了没有?” “到了,今儿初三了。后天过端午了。” 大旱三年,才过去四个月。 铁棍牵着驴车,车上坐着铁栓,王大花跟着驴车快走。刚才坐车,颠的脚都麻了。 听见后天过节,三个孩子都说起了过端午节要干的事儿。 铁棍讲:“早上踏露水,捆艾草挂街门上。” 大花说:“日头没出系五色缕束。” “吃粽子!”铁栓欢快的讲! 三个叽叽喳喳的说着,王家人觉的日子还是有盼头的,这说一说热闹的事干啥都有劲儿。 方橙则想着,怎么包上几个粽子,哪怕一人一小个,讨个好盼头。 身后的赵家从出发后,就没人说话。沉闷的跟一潭死水一样。 王家孩子的叽喳声,让张氏烦的狠。 “这王家不行啊,说说笑笑哪像逃荒的。”张氏的嘴一吐狗屎。 赵寒霜就能接住:“可不是吗?跟公子小姐踏春似的。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人家。” 方橙耳朵听的远,不由的佩服赵家父子几人,忍功了得。 她都想对张氏母女两个吼上两句了。 ………… 洪婆子带着一家老老小小饿的都爬不上前面的岭了。 不是没粮,是没水,干拉粮食咽不下去。 这时洪老二家的三宝大叫一声:“爹,前面有一坨牛屎!还是刚拉的!” 此言一出,家里大大小小的几个孩子都去看那新鲜的牛屎。 三宝还用棍子捅了捅,说道:“没干!” 本来就忍着埋汰的洪婆子,以为自家孩子饿的要吃牛屎了,实在忍不住干呕起来。 嘴里还说道:“别吃,别吃,那东西怎能进嘴呢。” 几个孩子被奶奶的话给搞懵了。 三宝连忙说:“奶奶,我们不吃屎的,你放心!牛屎这么新鲜,这牛才走过去一会儿。” 听孙子这么一说,大人们个个夸他机灵。 心思对前面的牛也动了起来。 要是无主的,就牵来自家拉东西,没车?去无主的人家去搜。 如果是有主的,结个伴,讨点水啥的,也总比现在强。 于是本来都累的渴的饿的半死不活的洪家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前冲。 待冲上山岭,山岭那边的景色让他呆住了。 不是水美草肥,不是树木成林,更没有湖水连天,而是山火烧焦过的土地。 黑呼呼的,一眼望不到边。 洪家人原以为是能得点小便宜的,没想到是发现向前没路可以走了。 ………… 刘大根有两头驴闲着,一头他骑着,一头两边挂上两背篓让刘盛的俩孩了一边一个坐在里面。 骑出不到十里路,刘大根熊了。这驴真是不听话,没人牵着向前,就倒退着走! 本来车在前进,忽然就倒车。 一上午大半时光,光和驴较劲了。 第70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八 慕容白衣觉的自己在长安城里快长蘑菇了。 这该死雨下三天停一天,停的这一天还不出太阳。 王致远刚从汾阳王府回来,一进门就被郡主娘娘要求换了湿哒哒的衣服。 他自然听从,他的妻子小娇贵,听她的就是。 等王致远换好衣服进了妻子的房间,只见郡主有气无力嚷着:“达令,我恨透这梅雨绵绵的日子,你带我离家出走,可好?” 王致远对妻子取的字,很是喜欢。 他自小乡间长大,本来十五岁说亲了,订了一个叫八妮的丫头,可成亲前被村长给推出去当了壮丁。 在兵营他偷摸学了几招刀法,慢慢在杀敌中琢磨的更是厉害。 他为了学剩下的刀法跟了师傅。师傅姓王,收徒可以,但要求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于是王骡子正式改名王致远,随义父学习霸下龟刀法,义父把毕生所学皆授与他,军中势力也交给他。 人有义气,豪气,且实力超群,王致远一路高升四品奋武将军。 十年来说不想家是不可能的,也只敢在梦里想想。义父尤在,与汾阳王还是至交。 明面上是他娶了郡主,才是汾阳王的派系,实则本来就是。 不过,白衣郡主娘娘也是他的白月光。当年订亲的八妮给白衣提鞋都不配。 当白衣向他撒娇时,他可以跪下听。 从现在,他名致远,字达令。 “北鼻,要不咱们去你的封地住一段时间?那儿的天气好,听说有一个月没下雨了。” 慕容白衣想了一会儿自己的封地在哪儿? 是前世的中州吗?那个地方四季分明,气候干燥,这是她的梦中情州啊! “达令!达令,你怎么如此知我心?”慕容白衣觉的自己要复活了,终于要离开这沥沥啦啦的京都了。 王致远搂着香软的郡主娘娘,心中好欢喜。义父让他带妻儿先去中州呆一段时间,待时局平复了再回来。 ………… 单牛县里人跑的更多了,因为所有水井都干涸了。 方橙一行人在路上慢慢行进着,被身后两波人超了。 先过的人家,男丁多,个个骑马,还有五六辆骡车。那仆人也骑驴,更有一辆马车,专乘女眷。 这么多牲畜,主打一个快,一溜烟不见了。 后追上来的是马两匹,男主子骑。骡车两辆。女主子四人都骑驴,家中儿抱怀里,一队健仆跟着小跑。 此次逃荒出城都向南,南方水多。向西不出三百里就搭界西刹国。 向北更旱,向东翻山不易,唯有向南有一条生路,从单牛县出来的,大家一开始都是同向的。 每过去一次,方橙他们就吃一嘴灰。 晚上休息地儿,是王狗子王小猫和赵寒梅三人一起选的。 一座荒着的道观。 观中大殿里供的三清像早就破败不堪,另有三四堆燃尽的火堆,看样子也是近日里向南逃的人家烧的。 方橙让王狗子点了燃着干艾草,在大殿里熏一熏,当是消毒了。 那赵寒霜捏着鼻子,嘀咕着:“这味太让人恶心了!就是一个道观能有什么?” 话音刚落一只蜘蛛落在她的肩上,立马大叫着:“拿走,拿走,这什么狗X巴地方!我要家去!” 赵兰走过去把蜘蛛从她肩上拿下来,用脚碾死了。 而赵寒霜还在哭叫着,张氏哄都不好,非要回家。 而赵寒梅带着婆娘孩子该干嘛干嘛,反正也哄不好,哭够了就好了。 晚饭后,已是很晚,夜里在大殿外生了一难火,本来就热,加上火更热。 比起热,驱兽更重要些。 这会儿王小猫和赵寒梅坐在殿外,两人摇着扇子,说着话。 赵寒梅讲道:“你小子以前还跟我抱怨婶娘不明事,乡野人,没见识!这婶娘恨不能是我娘。” “哎,兄弟,可能要苦了你了,这继母也是母,丢不了啊!” 王小猫以前确实嫌娘唠叨,不收拾家里,成日在家躺炕上让嫂子伺候。 没成想自家老娘关键时候能扛事儿。被那山匪在背上砍那么大的口子,也拼上力气救回了孩子,还夺了四匹马卖了。 见识也不少,是自己错了。 “我爹离终前,让我出嫁妆嫁妹子,让我给继母养老送终,我都应了的,这一口吐沫一口钉的。”赵寒梅也无奈。 这年头孝当先,律法里继母也是母。即使他无错,继母杀了他,也就判徒三年。如果继母告他不孝,可能判绞刑。 继母想要与父合葬,也是合理的。 “哎,先熬着,走几天就好了!”王小猫只能这样劝着。 下半夜,王狗子起来换三弟去睡,见赵寒梅不舍儿子起身还硬撑着。 这哪儿行?明日里还拉车呢。 这时,小张氏醒了,让丈夫回席上睡,她守在殿内,不出去。 王狗子也同意了,一个人儿在外摇扇子。 ………… 五月初四近中午,一天半时间,人畜共饮水一桶了。两家人都有找水的急迫感。 再往南三里,就是单牛县最南的郭家镇,王小猫去过,说那有一个大水塘,有百亩那么大。 还有二里到镇子上时,就有人卖水。 一桶水一百文。 两家人没买,再往镇子上走,又碰到两波卖水的,一家一桶一百五十文,另一家就是二百文。 终于到了郭家镇的那个百亩水塘。只剩一个塘底了。浑浊不堪的水,根本没法取。 周边倒是有芦苇,方橙看在眼里。 水塘干涸出的地,被人种上粮,菜,这个村的地势偏地,水井口还有水,比北边的人能多挨上几个月。 要是有强势力来夺,一两天也被灭了。 方橙与两儿子商量在这村里买水,买菜。 人只吃干粮,便秘来袭。 于是众人在村南头的树荫下停车歇息。 赵寒梅也觉的补上水,别出了这个村再补不上。 而赵寒霜心思活跃起来。她不想走路了,她想留在这个村,这个村有水有粮,随便嫁个人家都行。 于是她就与张氏说了。 张氏一听,不行不行,她要跟着继子南迁,这闺女留在这儿,这不再难见面了吗? 可赵寒霜就是哭,哭爹哭爷的。 差点没把王赵两家人给折磨死。 方橙先没管她,有序的安排自己家的活计。 赵寒梅想回去买一百文一桶的水,王小猫也一起去了。 方橙则带着两个孙子买了二百文一桶的,买了两桶。 一桶补上这几日的消耗,一桶先给老驴饮上一盆,剩下大半桶,让两个儿媳把这几天使的碗筷好好洗洗,洗过的水留着再饮驴。 赵家人看着方老婆子不买一百文的水,而买二百文的,心里想的是这是个不会过日子的! 而王家两个儿媳只是殷勤的听婆婆的话干活,没有一个多言的。 方橙与村里一个老婆子说上了话,花了五钱银子买了一捆韭菜,一捆葱,老波菜杆子两大捆。 又从空间里的大酱缸里挑出一大海碗面酱,这才招呼两个孙子来拿菜。 方橙问了,芦苇没有主,可以采点叶子。 提上一个背筐,方橙进了芦苇丛,左右齐下手,在王小猫他们回来时也采好了。 那二人空手而归,回头再找到那卖一百文的,可涨价了,二百文。 这两百文太贵去买一百五十文的。 也涨了,三百文。 最后又回来,商量一下去买两百文的。 方橙只让王小猫买一桶,多了载不了。 而赵家人看着他们以为的不会过日子的人,正拿出一个木盆泡上了长生果仁,大米,小米和红枣。 又把采的芦苇叶子放在洗过碗的水中洗了洗,摆在席子上晾干。 第71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九 王家与赵家前脚刚走,那付雕也与刘家到了郭家镇子。 付雕与郭家镇子上的里长有私交,来了镇上后,直接到里长家休整。 “郭兄,昨日是不是太爷的内眷刚过去?”付雕与郭有林说了几句客套话后,问询道。 郭有林点头:“太爷派的兵走的快,前日晚上在此休息,咋日天未亮就走了。” 这比付雕想象中更快。 “付兄,不如留在村中?老井尚水源充足,又有那塘田可种,何苦往南迁?”郭有林真心挽留他。 付雕看看周围见无外人,便在他耳边低语:“郭兄,那西邦人攻进来了。” 郭有林惊的洒了茶水。 “可信?那朝廷?” “这就不知了,听弟弟一句劝,南迁吧。”付雕说完不再言语。 中午在郭家吃了顿热乎饭,那付雕不再逗留,直接带家人向南走。 那刘大根看着郭家镇还有水不说,那田里的苗还很壮,真想在此住下,过了天旱再回家。 可大儿已南下,只能去找他了。 ………… 连续走了两个时辰,曹氏觉的这脚磨的起泡了。 而婆婆和妯娌却像没事人一样,在上坡的时候还帮着推车。 她背着轻省背篓都走不过人家。 最后在两棵老树下停车休息。 趁这功夫方橙把泡米的水换了,原先的倒进了水桶里。 几个孩子那期待的小眼神,一直盯着奶奶,方橙也不逗他们了,就直讲了明日包粽子。 三人开心的拍起手。 那张氏本来闺女哭涕涕的,心里难受,见人家还在欢笑,不由气的对赵寒梅讲:“走不走?不走铺席子我睡觉!” 赵寒梅拉车累的,又见儿子身子未成也这般拉车,心疼的不行。 继母的话就当没听见。 张氏再气也不敢真做,过过嘴瘾而已。 又行走了一个时辰,天色完全黑了,一行人进了一个叫大许家的村子。按县分划,这是出单牛县,进入了双牛县的南部。 村里有零星火光。 这个村还有水?但村周围庄稼苗都干枯了。 王小猫和赵寒梅打算先进村看看情况,省得人车进去后,有啥事不方便退出。 二人还没进村,就被人喝退了。 原来这个村人请了高人乞雨,并不南迁。 还组织了巡逻的村民,不让逃荒的人进入。 等二人回来说明原因,只能继续往前走。 在夜里,方橙开了地图,所以她牵驴车在前,让铁栓和大花都上了车,牛氏曹氏在其后,王小猫拉车排第三,王大狗排第四,但铁棍拿着一根长棍压车。 紧跟在后赵松排在前,张氏与女儿孙女在后,最后面的是赵寒梅与婆娘。 有方橙领路,又有明亮的月光,又行了近一时辰,才找到一处可歇的房子。 一处独幢屋子。 方橙停下驴车,后面的停下了,一会都上来问,这是啥地方? “这是义庄,在这儿留宿行不?”方橙问道。 “不,不不。在外面不进去。”张氏先拒绝了。 别说几个女人了,连几个男的都表示抗拒。 好吧,那再走就是。 义庄主要是慈善,教育,偶尔寄存棺椁。这百姓的认知中,义庄就给无家可归之人收尸的。 所以吓的连停都不停。 赵寒梅在最后拉车,真是双脚要飞起了,一步都不能落下。 他婆娘更是一路小跑,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行进了半夜,才遇到一座庙。 庙在山坡上,台阶多且高。 众人一商量就不入庙了,就在坡下的台阶平台上休息一晚。 实在太累了,几乎铺开席子加上床褥子就睡了。 方橙让大家伙都睡,她先守夜。等两个时辰再换人。 赵寒梅对方橙道了谢,没有客气就带着儿子去歇息去了。 张氏和女儿先睡的,因为有孙女和媳妇伺候。 小张氏也过来给方橙行了礼才回去休息了。 王家这边,除了大花,其他人也都沾席就睡。 大花见奶奶要包粽子,非要帮忙。 方橙就教她。 “这粽子有许多种包法,可包成三角的,四角的,胖的,长条的。今儿咱们只能包三角的了,这棕叶小和窄。待来年,我每一样都教你。”方橙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大花跟她学着放果仁,抓米又放枣,可那粽叶和米都不听她的,不是叶子散了就是米多了。 方橙让她别急,谁一开始都这样,多练几次。 大花只见奶奶的手指翻飞,一会儿一只粽子包好了。 木盆中包了二十个后,大花那一个还未好。 方橙让孙女慢些,她去切点咸肉,做几个肉粽。 最后大花就包了一个,还很丑的粽子,奶奶说那一个就给她吃了。 让大花去睡觉了,方橙架起锅开始煮粽子。 粽子出锅后,香味飘出来,可惜众睡梦中的人太累了,一个人也没被粽子香醒。 方橙又从空间中找出了五色线,选了平常无奇的材料,拧成一股。 就着灶口的火光,给三个孩子都系上了五色缕束。手腕脚腕,大花是女孩子,连手指上都系了两个。 有些地方还带布老虎,樟木人…… 今早的踏露水可以省了,艾草早就干成柴了。 ………… 这大燕国西北邻界是西刹国。 大燕的百姓称他们为西邦人。 今年旱情正是从西刹国那边蔓延过来的。 他们旱的更久。 怎么办?南下就去大燕国!那儿富足,什么都有。还有那大燕贵族相邀。于是,西刹国的军队就来到了大燕国边境,要抢夏粮,抢女人孩子。 可入了大燕的国境,连抵抗的军队也无,夏粮早也枯死在地里,女人和孩子早跑光了。 五万大军干的要死! 只能在大燕人放弃的村里找干涸的井,挖呀挖呀挖! 有的再挖下一丈也不见一滴水。 有的挖出水了,但出水太慢,人都不够喝,何况还要饮马。 每前进十里地就要挖井,最后实在熬不住了又撤兵回了西刹国。至少他们国内偏西有座雪山,那儿有水。 西刹国的国王觉的这次出兵是大燕人的阴谋,白给他们挖井! ………… 慕容白衣和王致远很快收拾好行李,两日后正好停雨,二人就出发了。至于孩子?没带。 反正有奶娘,有待女,还有父王,母妃,大弟…… 汾阳王对嫡长女慕容芸玉自小就喜爱。可从三年前,长女改名字后,他总觉的隔了一层,或少了点什么。 但他尚有大业要完成,女儿又成家生子后,自然关注度就少了许多。 慕容宗耀送大姐出京后,回来与父亲讲:“阿姐把浅月和浅浅留在京了!” 汾阳王挥了挥手,无所谓。又不是姓慕容,不死就行。 “你也少管,男儿当立志大事,那些个婆妈事,由你母妃管。” “是,儿子知晓了。” 汾阳王把大儿子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授朝廷中的事物。 汾阳王妃姓甘,甘王妃听了管事婆子禀告,大女把一儿一女才两个月多点的孩子丢在了郡主府了。 如果不是她的女儿,非要骂她不可。 最后,只能让人抱回王府。 有时,王妃怀疑这还是她那端庄有礼的大女吗? 简直一整个作精。 ………… 洪婆子一家人从那山岭上又转回来,连路都走的摇摇晃晃的。 这时,从北向南的山路上冒出一队骑马赶车的人。 洪婆子全家人眼睛立马亮了,赶紧上前扑在路上,求好心人舍碗水喝。 队伍被拦着,这时一个婆子来问询:“哪儿人,干什儿的。” 洪婆子赶紧给贵人讲了。 待车中夫人听后,叹了一口气吩咐道:“给一碗水吧。” 这夫人就是单牛县令夫人,能给一碗水,已是看在夫君治下的百姓了。 然后,洪婆子得了一碗水。 洪家人对着马车一个劲磕头,待车走远后,才一家人喝这一碗水。 这碗水一个人喝都不够。 洪婆子分成了三份,两儿子一家一份,她留下了一份。 洪大得了水,自己抿了一口,又给了妻子,再是儿子,女儿,最后转回来,还有一大口。洪大一口饮了。 洪二把水接过来,根本没看妻儿,自己一口狂喝了,喝了还盯着洪老太婆的。 自己生的儿,自己知道他啥德性。 洪老太婆喝了一口后,递给了二儿媳,洪二的婆娘孩子才喝上水。 洪大家的无表情,婆婆偏心又不是一两次了,她又被孝道压的没法去计较。 可洪大却心里有了别样的心思。 在两天后的晚上,洪大下半宿值夜时,把家中值钱的东西,半罐水与长子一人一担挑走了,他婆娘也把火石火镰拿走了。 槐花回望了几眼她奶奶,拉着小妹的手,跟上父母走了。 ………… 端午节一早,牛氏最先起来的,天已经亮了,只见婆婆正在活动身子骨,虽慢却很好看。 牛氏叫了声娘,就去忙活饭了。 孩子中最先起的是铁栓。用手揉眼时被手腕上五彩缕束的流苏扫到眼了。 立马瞪眼看,两只手腕上,脚腕上都有,这线真鲜亮!见哥哥姐姐手上也有,赶紧叫他们起来一起看! 大花觉的比兄长弟弟多了两个指头上的缕束而得意。 铁棍觉的挺不意思的,他都这么大了,可也舍不得摘,时不时的用手摸索一番。 这时大花又小声告诉他们,昨夜里她帮奶奶包粽子了。 那兄弟俩都说她怎么不叫醒他们。 大花毫不客气的讲:“你们俩睡的跟猪一样,怎么摇都不起来。” 三人的欢声笑语,让张氏和她女儿十分厌烦。 谁家逃难还成日的说说笑笑,不成体统。 可昨晚里,王家没叫他们值夜,也算欠人情了。 张氏嘴上嘀咕着:“谁知她睡没睡?” 方橙把王小猫叫到一边说话。 “昨晚上,我包了粽子,想送与赵家几个。但见赵家老太太并不慈,要是送了,只怕都进了她一人嘴里了。” 方橙的话打开了王小猫的话匣子,一会就把赵家的里里外外都讲了个清楚。 无非就是张氏觉的自己当继室委屈了,当家的早死委屈了,小女失父委屈了。 总之她委屈了,你们得看到听到,还得感受到。 所以这母女两个不光折腾赵家人,也会波及王家。 王小猫与赵寒梅二人有过命交情,暂时还甩不掉赵家。这时侯人比较讲义气,忠义当前。 这干受气也不是方橙的性子。 一行人出发了,一会儿大花就来到赵家这儿,拉赵兰一起走,走着走着就与方橙并排了,方橙从篓中拿出六个粽子放进赵兰的背筐里,又对她嘘了一声。 赵兰看到是一串粽子,开心的点了点头,想着要给方奶奶做双鞋。 中午时休息时,方橙打发曹氏给赵家老太太送了两粽子,过节也算是个讲究了。 张氏点了点头,心想也算个知礼的。 粽子只有两个,她与女儿一人一个,其他人也就看眼好了。 小张氏回了六页地瓜干,曹氏也笑着接过了。 回来拿给方橙,方橙让给三个孩当零嘴吃。 王家这边,一人分得两个粽子,一个肉一个果仁枣子的。 粽叶也没丢,留着熬米汤时放进去,另有一股清香。 家中三个孩嘴像抹了蜜似的,一个比一个会说。 铁棍说:“奶奶,到了中州后我找活计干,再过端午节时,我给您包一大缸粽子。” “奶奶,我给你包肉粽,枣粽,糖粽,给您包一大缸。”大花说出花样,比亲哥又上一层楼。 铁栓讲:“还有我,还有我,我给您包一囤子!” 那一兄妹一听这囤比缸大,还忙说,也给一囤子。 王狗子夫妻都不善言,生的两个最近仿佛开了窍,能说会道不木讷,二人心底里骄傲着呢。 曹氏与王小猫对望了一眼也没吱声,让那兄弟三人哄婆婆。 原先怕婆婆搓磨,怕儿子遭嫌弃的事儿都没发生,心里感激着一定对婆婆好。 方橙觉的自己真有七八十岁了,竟然很爱听孙子辈的奉承了。 不远处的赵家如一潭死水。 张氏刚得了两个粽子,堵住了嘴,要不然还真要骂骂咧咧。 小张氏想方老太太为啥不是自己的婆婆? 赵寒梅则想的更多了,要不要认王家婶子为义母? 多个义母,这继母做妖能收敛一些吧? 而赵松与赵兰更是羡慕王家三兄妹,他俩从小到大没从祖母手中得到过一文钱,一口吃的。 只会让他俩孝敬她,孝敬小姑。 ………… 下午出发后,走了近一个时辰路过一条干涸的河,这河岸两旁的树却干劈叉了。 两岸的村庄里有个零星人家还没走,王狗子去打听水井的事儿,回来说:“村里剩四个年老的人,不想背井离乡,不想拖累儿女,就留下了。我打听了,往南走要爬山岗,往西拐能绕过去。有一口井,一天出半桶混水,走吧!” 最后还是不绕路了,怕绕不回来。爬个山岗算什么,车一辆一辆推就是。 上坡时最好在坡底带点冲劲,一晃就上去了。 此岗叫铁嘴岗,坡度有三十五度了。 第一辆车爬坡的还是老驴车,方橙来牵驴,让铁棍在后面跟跑,关键时侯推一把。 老驴看着陡坡竟然兴奋的跺脚。在方橙牵它快奔时,立马就撒蹄子跑开了。吃了大力丹的老驴就是不同凡响,那蹄子蹬的土飞扬,那驴车在身后都差点颠飞,要不是方橙拿捏着它,估计早撒欢跑的没影了。 本来准备要推车的铁棍被扬了一头泥不说,再也没跟上车。 等到山岗上,老驴甩着尾巴,嘴里嚼着豆子,还对他露出大牙。 老驴的表现,惊呆了王小猫一家跟赵家。 赵寒梅对王小猫讲:“兄弟,给你家老驴买头母的!将来生了小驴驹,卖我一头。” 王小猫也吃惊的问大哥:“这是咱家那老驴?这是神驴啊!” 王狗子只点头。 那张氏更是眼热,这么好的驴拉那么点东西,太浪费了! 再拉上几个人也能跑啊! 第72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十 慕容白衣当听到王致远的好友称他为达令时,那表情仿佛被雷劈了。 王致远要去郡主封地中州,有近千里路程,好友两位来送行。 “达令,此去一别,望君多保重!” “达令,勿忘你我情谊,待回京之时再续!” 气的慕容白衣把马车的帘子甩上了。 这京城的路从出了京师大道,就变的坑坑洼洼的不说,还泥泞的很。经常把慕容白衣在车厢内甩来甩去,灵机一动的她发明了安全带,把自己固定在车厢里。 王致远第一次见时,还问她为何把自己捆住? “达令,你怎么能让别人叫你达令呢?这是咱们两人之间的爱称!” 王致远一听,原来是这样! 连忙认错,并这叫人回去提醒已知名字的几位友人,别再如此称呼自己。 “北鼻,中州那边阳光明媚,鲜果正是盛产期,杏香樱桃甜,在七八月时还有蜜桃海棠,还请娘娘多品尝些。”王致远宠溺的对妻子讲。 慕容白衣这才高兴起来:“我只爱阳光,要是一年四季都是晴天多好?” 王致远随口安慰道:“咱娘娘是金口,会有的。” ………… 付雕自己骑一匹骡子,为婆娘两小儿搞了一辆带厢的骡车,另有驴车两辆,拉粮拉水的。 家中粗使婆子,丫头各留一位,男仆留了两个,其余在出城时都卖了。 本来设想的路上脚力快些,一天之内追上官眷,搭伙一块走。如今,反而离的越来越远。 主要岳家太拖拉!老岳父身强力壮非要骑驴;二舅子一到休息地就与契弟结伴上厕所,不到一个时辰不回来;老岳母根本走不动,非要两个儿媳架着走;孩子也成日的哭闹叽哇。 他心中升起好几次要把岳家丢了的想法。 这日傍晚他们歇在义庄。 刘绢有两个孩子要顾着,对父母只是口头关怀了一下。 刘大根又不平衡了,吃过饭躺在板车上,对婆娘讲:“养闺女倒底是不行啊!只会使使嘴!好歹让丫头婆子给咱俩按一下,这腚被驴磨的!” 他婆娘心中愤怒要上去咬他腚两口! 这个死老头子!你嫌磨腚下来走啊?驴让给她骑啊,她这脚都快废了。 本来付雕想与二舅哥说说话儿,没成想中午钻过树林的二舅哥,又与契弟钻进空棺里玩去了。 他又不想去岳父跟前当儿子,就只能与刘绢说说话。 刘绢这两日见了爹和二哥的不靠谱,自然明白当家的心思,想甩了娘家人。 “当家的,从这次出门来看,只生他俩还是见少了,要是兄弟多帮衬着就好了。”刘绢从兄弟多说起,提醒人多一起走安全。 付雕也感慨家中这辈无兄无弟的,自己一定多生几个孩子,两个儿子哪够啊? 于是应和婆娘的话,想着安定好后,再生上四五个儿子,一两个闺女讨个稀罕就行。 突然义庄放棺材那屋,传来一阵惨叫声。 吓的付雕赶紧让婆娘带孩子上了骡车,他提刀走向前看看啥情况。 那刘大根和婆娘也听出惨叫声是自己儿子,也顾不上腚疼脚疼了往那棺房走去。 只见刘盛提着裤子出来了,而他的契弟刘海一脸青白衣冠不整的躺在棺内。 见儿子没事,刘大根和婆娘一齐抽打儿子,又拉他走了。 付雕用刀把旁边的棺材盖,挑上了。 离开这屋后,对院中的人讲别再进义庄的屋子了,里面有讨命的鬼。 吓的一众人面露恐色,都想跑了。 付雕讲了他是公门中人,一身正气百邪不侵,有他在放心住。 刘盛双腿抖的厉害,刘大根打归打,但也疼孩子,找出一包药,说是收惊的,让二儿媳赶紧熬了。 付雕上了马骡车悄声对婆娘讲:“无事了,你和孩子在车上早睡吧,我守着。” 刘绢听到二哥无事,放下大半的心,就轻声哄孩子睡觉。 从小跟着公门中当衙役的爹长大的付雕,啥事没见过? 这刘海分明是被刘盛掐死的。 到底是刘海要求刘盛掐的,还是刘盛非要掐刘海的,这个就很难判定了,毕竟情难禁时,糊说的话也能当真了。 刘盛婆娘把公婆给药拿出一半留下,才去给他熬药。 她心中想的却是,怎么死的不是刘盛? ………… 第二天蒙亮,一行人就出发了,那刘盛蔫蔫的。 他本来还想火化了刘海的骨灰带着,被刘大根甩了两棍子,没敢再说。 刚走出不过一个时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付雕赶紧让人都靠边,让骑马的先过。 待那骑马三人来时,发现竟是张虎侍卫和太爷的两名师爷。 因为熟悉,付雕拦下三人。 于是四人在路边说上几句话。 “太爷被刁民给刺杀了,临终前让我等送骨灰返乡。”张虎泣声讲道。 付雕颤声问道:“那刁民是……” 刑名师爷低声说:“献祭的童男……父。” 听了这句话,付雕心头也怕了一丝。 “那县衙如今?” “民都走光了,哪还有县衙?我等先行去追夫人了。” 那三骑跑远了,付雕才回神也不与众人多说什么,只喝了一声:“走!” ………… “弟妹,咱们说几句话呗?” 张氏在休息时凑近方橙搭话。 方橙挺烦她的,这几天光听她娘俩哭,吵,说酸话了。 “不知从哪儿论叫我弟妹?” 张氏被方橙问过来,连忙解释道:“我虽年岁小,但当家的年岁大,所以你叫我嫂子不是?” “原来这样讲的,不知赵家大哥在的话贵庚?” “四十八了!” “那你得称我一声嫂子了。”方橙怼着她。 “那寒梅还叫你婶?” “他是他,你是你呀,你要跟我论当家的岁数的!” 张氏为了能坐驴车,只能忍着说道:“大嫂,那驴那么有劲能拉车,载我和闺女几天呗?” 方橙仔细的看了她几眼,不急不缓的说:“这仔细一看,弟妹你的脸确实大啊!” 张氏成天阴阳惯了自然听的懂方橙的话,就哭叽叽说自已命苦当继妻,继母,女儿没爹更苦。 方橙等她吡吡完就开怼了:“你当继妻苦,这要怪你爹娘,都说父母之命!怎么你当个继妻命苦,是我给你找的婆家?” 这一声怼把王赵两家人都招过来了,赵家除了赵寒霜,心中都挺爽快,可不,又是我们逼她当继妻的! “你当继母苦,要怪你当家的,在你没进门前守不住身子,让你前头姐姐生了长子!又不是我按着他非要与原配生儿子的!你苦,关我屁事!” 这几句话,把赵家人也说的脸红了,可仔细一想还真是。 “至于你闺女命苦,可是要怪你了,谁让你把自己的丈夫伺候死了呢?” 方橙一通输出还不解气,又怼上了几句:“我家驴能干关你什么事?上来就娘俩坐几天!看你的脸和那腚一样大!” 赵寒霜连忙上前解释说:“婶子,我娘……” 方橙给了她一个字:“滚!” 说完就走到了一边独自静静,不让人打扰。 实则与系统聊天去了。 王家人见老太太被气着了,对张氏母子二人没好脸气,都走回自己车跟前。 但王小猫对赵寒梅偷偷递了一个眼神,赵寒梅也意会到了,对妻儿说:“先去做饭吧!” 赵松赵兰压着嘴角的笑,嗡声签应和娘去忙了。 方橙在与系统探讨关于这继母作妖作怪,继子继女日子不好过啊, 系统幽幽的说:也不是没办法,你不是点出来了吗? 第73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十一 方橙一行人两天后,在一个山坳里打算歇一晚。 从那天挨怼后,张氏和她闺女老实多了。没再说什么命苦,那泪也不再流了,必竟这水是珍贵的。 “老大,你带铁锹和水桶跟我转转。” 又让老二卸驴车,孩子三个拿棍子捡柴,儿媳们收拾锅做饭。 方橙见几个孩拿棍子敲一敲草再捡后,就带着老大往前走了。 因为有地图,方橙用水源搜索,在此地往西五里处,还有一处水洼地,虽不见水,但湿气萦绕,挖那么几下,出水必然的。 娘俩一路走着,用棍子敲草丛,走了两里路,见着绿草了。 王狗子哇哇的叫了起来,走了快十天了,绿色越来越少。即使有,也是一些古树根扎深,叶子也哗哗的掉,难有鲜嫩的绿草。 “娘,娘,绿草,绿的!”王狗子越是激动越结巴。 方橙笑着点头,想着挖出水来洗个手脸啥的,洗澡不敢想。 又往前走,地面可见湿意,这一绿意围成一圈约有四五亩地大小。 王狗子想着要是种上长生果,玉米,不用往南走,在这待个半年回家。 二人拿着棍子又仔细看了周围,现在但凡有水的地方,有可能有野兽,虫啥的。 此时系统主动联系方橙:检测到书流夹逢者,希望任务者方橙予以救助,奖励丰厚。 方橙一边敲草,一边在脑中问:“什么是书流夹逢者?” 系统:别的书中人物,被夹缝带来的。 方橙想了想自从进此书,任务一动未动,也不知任务者是谁,一来就是逃难。难得来了个任务,那就接了吧! “在哪?我救!” 系统指示:在前面悬空的树上,树快支持不住了。 方橙直接吃了1/4大力丹,看向前方悬崖上长出的一棵歪脖树,上面真真挂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孩子。 “刚才我看过,原先什么都没有!” 系统:他刚来。 方橙对大儿子说:“狗子,把铁锹给我,你往后点站!” 王狗子听话的把铁锹给了他娘。 只见他娘把那铁锹使得跟切豆腐似的,把那岩石一块块铲下来,她自己踩着铲出的窝,爬到山腰,从树上捞起一个什么东西,背在身上,再一步步倒退下来。 方橙一跳下来,王狗子立马上前,只见老娘从背上放下一个孩子。也一样面黄肌瘦,穿的衣服补丁加补丁。这会儿昏死过去,不省人事儿。 天气见晚,让王狗一人回去方橙不放心,还是一起回吧。 等回到车跟前时,王小猫都快变身成拉磨的驴了。焦急的围着车旁一个劲打圈转,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再出去,一定自己去。 此时车旁周围的草已清理干净,两家也都生起了火,锅里煮的小米。 方橙与狗子一回来,王小猫赶紧上前,见娘背着一个孩子,立马接手过去,放在铺好的席子上。 方橙与王狗子都喝了两口水润了嗓子。原先想着到那绿草地歇息的,这会儿此处清理干净了,明日里再去也行。 赵寒梅也过来看情况,见了方伯母救的小孩。头大身子小,肋骨都瘦出来了,像是饿了好几年的。 王狗子喝水后,用手指了指刚才去的西边,讲:“有草,绿的。” “真的?”赵寒梅和王小猫二人欣喜!特别是赵寒梅,他家的水又消耗过半,而且继母和妹妹是一丝也不忍耐的。渴了必定要喝水,这早晚还要吃粥! 方橙让曹氏给那孩子喂点水,看能不能喝。她则把米粥上面一层米油给给撇到碗里,约摸有半碗放在一旁凉着。 赵寒梅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去自己车前吃饭了。 曹氏给那孩子喂了一口水,见能喝,连忙告诉婆婆。 那兄弟三人围着那孩子,悄悄的讨论着:“看样子,没铁栓大,肯定是弟弟!” 铁栓特意的嗯哼了一声,表示他要升级到二哥了。 吃过饭,王狗子带着铁棍,王小猫还有赵寒梅与赵松一块说话,主要说明日留在山坳里一天,去那片绿草的地方挖一挖,能挖出水来更好,挖不出来就看看有啥能吃的菜。 这几日里,王家还有韭菜大葱吃,而赵家只有咸菜了。 两个儿媳忙着收拾铺盖,那地面上石头多,只铺了席子没法睡。 家中人多,分成四铺。方橙自己,两对夫妻各一处,那兄弟二人一处,边上加个小窝是大花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子,方橙就让那小子睡自己的铺,她自己牛车上铺了床褥子就行。铺好就睡,定时是半夜,下半夜她守,有系统地图监控,到时她继续睡就是。 今晚前半宿是王狗子和赵松。王狗子人结巴话少,赵松也内向,很少见他讲话,平日里多埋头苦干。 这二人守夜,简直是沉浸式的犯困啊。 王狗子还好些,平日农活都是他干,拉一天的车小腿酸疼,还能借着火光搓麻绳。这麻绳耗的快,捆柴捆水桶打水的灌绳,处处有用。 赵兰陪大哥纳了一会鞋底,实在困的受不住了,回到娘跟前睡了。 赵松十四多一点,已拉车这么天了,脚疼腿疼,肩和胳膊不光疼,还磨起了泡。这么热天,一出汗那疼劲,让他呲牙咧嘴的都哭出泪了。 今儿个累的他连眼都睁不开了,恨不能找根小棍把眼皮撑上去。最后坐在席上睡了,还打着小鼾声。 王狗子看了一眼,没去打扰他,埋头搓麻,一会儿再起来走上一圈看看周围,清醒一下脑子,再回去继续搓。 午夜方橙醒了,除了自己的定时,还有系统的奖励。 方橙起来后,活动了一下身子骨,让大儿子去睡,她来守下半夜。 王狗子也是又累又困了,赶紧躺在褥子上睡了。 这时方橙才开启了系统面一屏: 姓名 方橙 年龄 43 剧目 婆婆集合 目三 逃荒路上要吃要喝的懒婆婆 进度 0/10 道具 空间扣一枚 完成救助书流夹缝者一人,奖励千机匣一副,被助者母亲赠与两箱财物。 方橙对千机匣很感兴趣,就问系统:“这是从武侠小说来的吗?” 系统:不是,是游戏类小说中的。 “我真是太孤陋寡闻了!”方橙真没想到。 系统:千机匣不是一书物品,可随任务者穿行于书中。千机匣连发百次,冷却时间两个时辰。 方橙很是满意,收在空间中。 那孩子的母亲送的两箱财物,方橙本来不想看,后又想看看有啥,在合适的时机,给这孩子让他安身立命。 当打开一箱时,满箱的珠宝首饰,方橙做过一品侯夫人,见识多了,也没多惊喜。 再打开另一箱时,是一箱银锭,方橙随手拿起一个,一摸却是课银,再拿起一个仔细一看纪年和地名,不由的问系统:“他是谁?” 系统回答道:承平伯郭太乙 方橙随口说了一句:“我靠!” ………… 洪婆子的脚扭了,只能靠着小儿媳扶着走,前晚上大儿子偷走粮食水和值钱的东西后,二儿子发疯把老娘推倒了。 洪二挑着担子,一头是半桶浊水,一头是被大哥拿剩的破烂货!大人孩子都又渴又饿两天了。 刚刚他去一个村淘了一口井,得了半桶水。老太婆脚又扭了,这路程走的更慢的。 半夜里,洪二携婆娘领孩子,把剩下的全部家当都拿走,就剩下躺在一边装睡的洪婆子。 洪婆子根本就没睡,从小儿子离开的第一步,她背着身子泪流满面。 她这两天就想着自己的归宿,这都选好地了,下半夜她趁孩子睡着了,从前面的山崖跳下去。 而现在,二儿子的离开,终究没能成全了她的慈母心。 天亮后,山崖下留下几片带血的衣角和被狼啃剩下的骷颅。 ………… 生育过后,王致远夫妻就素着,虽一个屋住着,却有甘王妃派的管事嬷嬷,说了为她好,怕老了一身病,严禁二人有房事。 如今天高皇帝远,在出行时,打尖住宿,都留有二人的战绩。主要是房间不隔音,慕容白衣又是倡导一切追寻自我解放,所以夜夜被迫听墙角是丫头婆子们过的日子,在夏天时春心荡漾起来,一路上也与侍卫打情骂俏。 慕容白衣受西方开放性的教育,主张女人要勇敢面对性,了解它,解放它,并从中找到快乐。在某国军情N处受过此训练,主要针对一些喜欢搞外情的要员。可惜一次也没参与行动,所以王致远在她眼里如此纯情又可爱,要是那技巧再提升一些就更完美了。 王致远最爱郡主娘娘在床X上的风情。如此高贵娇弱的人那般狂野,一些事儿做出来让他这个爷们都害羞,一些猛浪的话说的他耳朵发烫,心发痒。 此年岁的他,一路上被心情见好的郡主娘娘撩拨的跟条狗一样。 五六过去后,每天赶路,晚上酣战,慕容白衣又觉的无聊了。 王致远带了青柑做的小水车给她玩,见她蔫蔫的,不由问道:“北鼻,咱们骑马去吧?” “不去,没意思。” “去吧去吧,我保证让你欲罢不能。” 此言一出,慕容白衣就被王致远抱着共乘一匹马,欲罢不能了一回激情与速度。 二人一路上慢悠悠的走着,激烈刺激的玩着。 ………… 刘盛大概是废了。 自从刘海死后,他吓的两天没缓过魂来。等完全清醒后已是两天后了。 刘海虽然在这个家中沉默寡言,也融不进来,但男人该干的活一样不少干。如今少了他,家里好多事儿需要人顶起来。 刘大根也不坐毛驴了,让给刘盛坐着,让老大家大儿给叔叔牵驴。 他自己牵驴车,这两天的路走的一点劲都没有。 刘盛清醒后不是痛哭流涕的思念旧人,而是想着自己雄风在不在了。 当晚上与婆娘试试时,发现不行了。亏他机智说了句现在没心思就跑出去了。 刘盛婆娘放下手中握着的一块尖石头,如果刘盛真的扑上来,她拼着不活了给他一石头。 跑到妹子这边刘盛又盯上付雕家的小厮。 刘盛在妹子和妹夫面前端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他这人还是有几分眼色的,他发现妹夫并不欢迎他。这节骨眼上还是不动妹夫家的人了。 这路走的往西绕路,偏了方向,拐向西南,路上遇见了双牛县不少人。 双牛县逃难的人比单牛县走的晚和集中,人多的跟赶集似的。 刚始走,家里多少有点家底,还没出现卖儿卖女的情况。就是水难找,但凡有点井底水,十几个人在等。 人一多,屎尿那味不说,还有直接排泄在路上的,一不小心沾一鞋。 人多结伴是好,前提是有吃有喝的。一但资源紧张就要小心自己东西被抢了。 付雕用刀剁了一个想抢他小儿子的人后,立马做出向东走的决定。 刘绢本来下车带孩子透透气,差点连孩子都没了。这回当家的要拐向东,一个字都没多说,紧随其后。 刘大根在向西拐时一直坚持,说平坦道儿不走,爬什么山岭,这会儿也不吱声了。道路是平缓了,人心恶起来,人奸的村长刘大根也扛不住。 在回归东路时,又七绕八绕的来到前两天过岭就到的南坡。这多耗了两天!本来也就爬个岭的事儿。这水耗不起啊! 接下来的路,付雕一人拿主意,其他人紧跟着,少了刘大根的逼逼叨叨,这路上走的快多了。人也少,走一天,有时一个活人也不见。但是在一个村外看见过一个被人剥了衣裳的尸体。用不了一上午就有那乌鸦来啄食了。 刘大根这天晚上值夜,婆娘陪着他。 其他人都睡了,他开始跟婆娘嘀咕起来:“成天吊那个逼脸,往西拐我只是提了个建议,他拿的主意。这会连岳父都不叫了,不是还没娶到小绢的时候了,人前人后的。哎!那死妮子也不行,嫁人后果然向着夫家!” 他婆娘赶紧帮闺女解释:“小绢这几天吓着了。你别发牢骚,等女婿给咱大儿的信儿!” 一句大儿,掐住了刘大根的脖子,只能粗粗叹了口气! “这老二怎么又犯病了?今儿竟拿了一块饼给那小奴才!亏那小奴才没要!” “好了,好了,明个我说说他,也让儿媳劝劝他。” 这夫妻俩逼逼叨叨了半个晚上。 ………… 此大燕朝圣人慕容达仁在寝宫洗去满脸伪装,背不佝偻了,面色红润,健步如飞,男人过了四十一支花,才四十岁而已。 他对大太监王合讲道:“大皇子与七皇子两人的龙袍加制出来没有?” 王合低头躬身禀告通:“尚未。” 圣上点点头:“让人盯着汾阳王。联这个弟弟从来不忘成皇啊。” “是。” 圣上点了一个刚进宫小贵人的牌子。不多会儿,有太监把贵人用锦被裹着送进寝宫里。 这皇上扮有病都上瘾了。可有病怎么还幸小贵人呢。 静妃娘娘得知后,让人传信五皇子“勿” 一个字说明了按兵不动,且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太后宫中吃斋念佛,纵观全局。 看着皇上生了一堆儿子,她从来都是夸赞他。人丁兴旺,福泽延绵!可孩子大了就未必,这不个个蹦哒的要权要钱要皇位。 皇帝“病”的一传出,那傻蛋汾阳王也出来晃悠了。自以为玩无间道,却不知好友是道本道啊。 太后看着雄伟的宫殿反而像是吞人的凶兽。遥想当年一进宫时,那金碧辉煌,富贵荣华让她目不暇接,当时就发誓,要做人上人,做最尊贵的女人。 如今,她做到了,却发现几十年的尊贵不如入宫前那十二三年的自由自在。 叹息过后,太后又跪在佛前念起了经文,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悔恨的心思平静下来。 第74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十二 “娘,娘……”郭太乙醒时,觉的身上都出汗了,远处的火堆边坐着一个妇人。 “娘,是你吗?”郭太乙小声问道。 方橙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几步来到他身边,扶他起来。 郭太乙望着这满身灰尘的妇人,觉的十分亲切,又很陌生。坐起身后又问道:“婶子,你看见我娘了吗?” 方橙刚才在火堆旁时与系统讨论了一会儿如何与郭太乙称呼的事儿。 上一本书中,她最同情又十分佩服承平王妃,最讨厌承平王。在她眼里承平王妃与六个儿子是一家,承平王与那侧妃七儿子郭太平是一家。 当时听说第五子在王妃一个转身就不见了,方橙还推测是被身边人给偷了,害了。没想到是被卷进另一本书中。 按上一书中讲起,老威武侯与承平王一辈,威武侯刘文定与郭太乙同辈,她算是郭太乙的嫂子。 现在,她老成郭太乙的奶奶了。 系统:随便你怎么论,反正有书中禁忌,他出去吼你是刘文定的妻也喊不出来。 上一书中,她给承平王夫妇上过香行过小辈礼,这郭太乙很难算成她孙子了。 方橙有秘密,而郭太乙又不能喊出来,也许一个人寂寞久了,需要一个同伴吧! “认识刘文定吗?”方橙反问郭太乙。 郭太乙想了想说:“我认识一个刘家哥哥,他叫刘二腚。” 方橙听后一下子笑出声:“对对对,就是他!” 说完后,她又笑了好一会儿。 “我曾是他娘子,方氏。” 郭太乙吃惊地瞪着大眼不信的看着方橙。 刘家哥哥在一众哥哥中长的第一英俊,怎么会娶个大婶子,再说了他都与方家……方氏?难道是方嫂子被狐狸精吸了精气后,一夜变老被刘家哥哥始乱终弃了? “你父是郭南,母亲向素芹,你叫郭太乙对吧?”方橙轻声问道。 郭太乙点头,这是对的,一般人不知这些,于是问方橙:“那,那大嫂,我娘呢?” 方橙尽量慢又清时晰的对他讲:“太乙,我和你掉到了一个地方,你还是你,我却变老了。我来的时侯,你爹娘都住在京师,四个哥哥被圣人册封公侯,你六弟也是子爵呢。他们的日子也富足,找了你好多年了。” 郭太乙想象不出自家的泼天富贵,只问:“爹爹买地了吧?娘有新衣穿吗?哥哥们都守着爹娘吧?是不是有侄子了?” “是的,你有好多侄子,侄女,连侄孙都有了。”方橙想象着说道。 “嫂子,我们俩是不是到了阴曹地府?”郭太乙觉的应该是与嫂子死了,到了地下了。 “哦,这倒不是,算是下一辈子吧。不过咱俩没喝孟婆汤,记得前生今世而已。”方橙尽量讲的易懂一些。 郭太乙懂了,抱着方橙的胳膊哭了起来:“嫂子,我快饿死了,呜呜呜,真的。” 方橙连忙拿过微温的小米油,递给他:“先喝点米油,没有什么不妥,再吃点别的。” 郭太乙小世家出身,虽饿礼仪还是有,谢过大嫂,慢慢喝了起来。 喝过米油后,方橙对他讲:“半个时辰后,再吃点别的东西。” “嫂子,咱们在这一世没有大屋吗?”郭太乙见又是驴拉车,人在野外睡。 “这一世闹旱灾,这跑出来十多天了,往南到中州府,那儿四季分明,不旱不涝的,又靠海。来,我给你讲讲我这辈子的儿孙们。”方橙细细的讲起几位儿子,媳妇,孙子孙女。 郭太乙听嫂子讲着,也替嫂子开心,有儿有孙,嫂子不会苦了。 “那这家的哥哥呢?” “哎,我来之前就过世十几年了,姓王。明日里我就与他们讲你是他远房表弟,姨表亲。来,吃块枣泥糕补补元气!” 方橙假装从背篓中掏出两块枣泥糕给了郭太乙。又从锅中拿出一碗小米粥,让他慢吃慢喝的。 “系统,如果书与书能连线多好?把郭太乙还活着告诉向王妃,让她的日子不那么苦。”方橙感叹道。好一会系统也没出声,方橙以为那是不可能时,系统应了。 系统讲:上一书中的两段小视频你没点开,可进行录制,单向送达。费用自理。 方橙一听,早知道就不点开前两个了。 “太乙,现在有位好心的神仙能给你捎信给娘亲,你愿意捎吗?”方橙问。 郭太乙放下碗,连连点头。 方橙又讲:“可以捎两次,下次太乙长大了再送,你可要告诉娘亲呦。” 方橙把系统给一颗系彩线的珠子放在郭太乙前面,让他当成娘亲说话就行。 郭太乙整理了一下衣服,方橙立马开启拍摄。 “娘,我到了一个地方,有嫂子在,这儿有吃的,还有米粥喝。嫂子说家里有地有粮了,爹娘吃穿不愁了。那娘也不用挂念我,等我长大了再给您捎信。”郭太乙开心的说完后,又拿起枣糕吃起来,很开心,给娘捎信了。 等五十几秒录视频结束,方让系统送回上本书中。 随那小视频消失的还有向王妃送的那箱课银。 方橙吐槽真他妈贵! 郭太乙又睡了,方橙觉自己有时也挺情绪化的。 系统上线回复:视频已送达。 方橙点头,回了一声:“多谢!” 系统曰:付费了。 ………… 早晨天微亮,早起成习惯的众人也忙活起来。 方橙在吃饭时为家里人介绍了郭太乙。 “昨晚上,我问了郭兄弟,没成想他竟是你爹姑姨表亲。父母也往中州方向走,那就与我们同行到中州。他在家行五。你们叫五叔吧!”方橙平静的讲。 王狗子和婆娘从来都听方橙的,立马叫郭太乙五叔,郭太乙应声了。 王小猫本来怀疑这是真的吗?见久居家中的大哥很积极的叫了,连忙拉了一下曹氏,叫了五叔。 最吃惊的是铁棍三兄妹,昨个傍晚还猜来了个弟弟!谁知睡了一觉,弟弟升了两辈,变成爷爷。 三个也连忙叫起五爷。 郭太乙也点头应了。 赵寒梅来问寻去找水时,也知道了昨晚方伯母竟救下了夫家亲戚。人小辈份大,赵寒梅也跟着叫五叔。 回去讲给家中人听,个个称奇。张张氏背着人和闺女讲:“人都吃不饱喝不上了,她还给家里找了个祖宗。” ………… 来到昨天找到的湿地,方橙把驴卸下车,让三个小的去放驴,三个大男人加上两个男孩挖土掘水,剩下的人找野菜。 没挖一会儿水坑就出水了,一阵欢呼,把人都吸引回来了。个个都很开心,水不少,沉淀了洗个手脸不成问题。 王小猫提议在远处再挖一个,两个蓄水也多,用着也方便。 这里的草多菜少,老驴的天堂。 等水沉淀的清澈时,两家人都先把水桶装满后,才洗刷锅碗。 再有余水开始洗脸,洗头,泡脚。 此时,水成了快乐的源泉。孩子们开心的跑跳,大们们更是露出久违的笑脸。 方橙洗了头发,原本斑驳的灰发,早就慢慢变黑,散落在身后晾干,佝偻的腰身也挺直了,眼角的皱纹也平整了许多,脸色不再发黄。 坐在布撑起的阴凉地给郭太乙和家中孙子做衣服,先紧着太乙做,他只有一身快烂的衣衫,那鞋更是透底了。 王小猫,王狗子和赵寒梅都快乐的开始安排在这山坳里种谷种豆了。 “咱们不走了吧?这有个五六亩地,有水吃,过个半年这老天真能不下雨?”赵寒梅对此地眼热的很。 王狗子也不爱跑,谁不爱过安稳日子? 王小猫其实也赞成,不过保险还是说问问家里老人再说。 张氏说留下好,有水有田。 方橙反对,指着山崖底的水纹线讲:“一开春时,水线在那儿,现在两个多月,这水要挖才能出来,你们留的话,我还是南下。” 第75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十三 两天后,付雕来到山坳里时,当初王狗子他们挖的泥坑里还有点水。 这个地方不错,怎么前头的人舍弃走了?付雕把马骡子交给小厮,自己提刀在周围逛了逛,有个三五亩的地,能种的地。 水坑水不多,再挖深些。他安排好两个小厮挖土,他则把婆娘接下马车,让婆子丫头照看俩孩子。 这时刘家的人也到了。昨夜里刘盛贼心不死,想趁值夜亲近付家小厮,被付雕抽了一刀背,两家差点翻脸。 付雕觉的,他家的东西给你是你的,没给你别给我伸爪子。 刘盛觉的,就一个奴仆的事儿,你计较什么?为了个下人折我的面子! 那刘大根竟然想出十两买下小厮给儿子,这更惹恼了付雕,早上吃过早饭后招呼没打,带着婆娘孩子仆人先出发了。 刘家也赶紧收拾东西跟上,不敢独自逃难。 这会儿两个奴仆已挖出水来,静待沉淀一下再取水。刘家紧跟上来,停车放驴吃草,见此地又是个无主之地,觉得在此扎营苟上几个月,下雨后再回去。 于是刘大根舔着脸又到女婿跟前:“贤婿啊,这地儿不错,在这种上一荐粮再走也行。” 付雕打算点头来,反而一想岳父每次都是馊主意,而且他特倒霉,想要做出正确选择,只要反对他就行。 “岳父大人,就这点地你种上了,还没收呢,过来一波人,肯定来打劫一番,到时候白干还挨揍。你要种我不拦你,后天一早我就走!” 刘大根被女婿这么一说,觉得也挺对,又灰溜溜的回到自己家车队。 刘盛今儿个又骑上了驴,还是大侄子给他牵着。妹夫那一刀背砍的他背都要折了。不就是一个奴仆嘛! 刚爬下驴身就哎呦哎呦的去了席子上躺着。 刘茂大儿叫刘岗,二儿叫刘岭。 刘岗退回娘亲身边,刘岭在刘盛看不到的地方露出凶相。这几日里,他得了机会就往刘大根身边凑,发现家里银钱都在祖父手里握着。而他爹不在,刘盛成了心头肉,成日的荒唐成性。 刘岭人数岁小,个子高大,心眼子也不少,觉的自家这一枝吃大亏了。 刘岗知道弟弟心思,劝他:“等爹回来再计较,再说了二叔这德性也没个好下场,没看到二婶子都不稀见他!” 听了大哥的话,刘岭气性小了点,但也说:“爷那有十几个金元宝和首饰头面,有机会拿出点来。” 刘岗连忙阻止道:“你先别动,只等机会合适再说,也别跟娘说。” 兄弟二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刘岗去奶奶那垒锅灶,刘岭去给小叔把席子上加上两层褥子。 ………… 刘绢被自己二哥气的哭了半宿,本来给儿子喂奶,差点把奶给叉回去。 刘绢的两个儿子太小了,一个三岁,一个才六个月,都是离不开的她的时候,二哥也太丢脸面了。 这边她还是当家主母,事儿要支棱起来,全靠付雕一个人挺累,也忙不过来。 两家泾渭分明的忙活着。 付雕虽气,但还真不能与刘家分开,主要是家中只有他一个男主子,要事还真倒不开手! 这独子碰到事难有帮手啊! 当夜里付雕守上半夜,下半夜是刘大根。 刘大根上了年岁,下半夜犯困的厉害,一个劲打盹不说,最后睡了过去。 在黎明前,五六只狼来到山坳里,本来有火堆,狼只是远远看着,没成想柴燃尽了。 那马骡子和驴在不安的刨地,摇头摆尾,又发出呲呲的声音。 可惜睡梦中的,哪里听的到…… ………… 慕容白衣与王致远及时行乐,日子逍遥又自在。 这日里行至乐县,此刻阳光明媚,地面干爽的终于告别的泥泞的路。 慕容白衣提议下车走走,晒晒太阳。于是夫妇二人手牵手带着几名侍卫,在乐县的大街逛起来。 街市上鲜果飘香,店铺里人声鼎沸,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 王致远为他的北鼻买了鲜杏,浆果,又与她一起去县里有名的醉仙楼一起尝了松果鱼。 夜里,二人尝品着浆果嬉戏后入眠。 半夜里,房屋顶上噼啪声不断,仿佛弹弓弹珠打在瓦上。 不一会儿,有人喊下雹子了,快去牵院子里的驴马! “达令,怎么这么吵?”慕容白衣半梦半醒中问道。 王致远已披衣对她讲:“没啥大事,你接着睡我看看去。” 当他来到门廊下,发现地面上一层比鸡蛋还大的雹子,在五月中旬发着丝丝寒意。 冰雹把房瓦砸的啪啪碎成片,郡主娘娘的五彩马车都被砸的东倒西歪的。 慕容白衣也出来了,只着抹胸和中裤。 王致远来不及吩咐事儿,连忙把她抱回屋穿上衣服,才拉她的手出来看。 这晶莹剔透的冰雹吸引着慕容白衣。 “太漂亮了,能不能吃?” “这个不好吃,想吃冰要等等,现在还早些。”王致远哄着妻子。 慕容白衣摸到一个说:“可真的好好玩耶。” 王致远让人捡了一盆拿到屋内让郡主摸着玩。 而他则望着远处田里麦快要包浆了,现在都被雹子砸在地里。一个农家子弟最不想玩的就是冰雹。 天亮后,冰雹快化完了。 昨日的安居乐业变成了满目疮痍。 ………… 方橙给太乙做了两套换洗衣服,大儿媳二儿媳一人做裳一人做裤,曹氏还送了铁栓的一双新鞋给太乙。这样太乙就有了三套换洗衣裳,原来的旧衣也没扔,等到了水源丰富的地方洗干净了,做个念想。 从两日前取到水后,这两天了一滴水也没遇到。 张氏又开始了絮叨:“那么好的地儿不留,非要出来逃荒!如果留在山坳里,就有吃有喝的了。” 赵寒霜也开腔了:“我哥也真是的,非要与王家搭火,这王家老的老,小的小,主要还是小的那么多!” 张氏:“他是傻子呗,学什心朋友义气,哎,哎,我操,我的腿,怎么软了一下?” 张氏腿一软就坐地上,背萎的东西散了一地。 方橙不爱一听她吡吡,就用力把石头弹出去,打在她膝盖上,让她腿软坐下了。 正好也到午时了,找了一棵有叶子的大树下,两家人停下来歇息。 这走了有五百多里路了,到中州还有近千里。这段路上正是最旱的地方,四面一片荒凉,绿色很少。 昨日里是赵家领路,走到一处悬崖边上了,无路可走不说,那悬崖处还有被野兽啃过的尸首。 倒回去时,又领着偏西进了一小村庄,昨夜在村口住宿的。 方橙不想进村进屋,就在坪场上卸驴车,整治东西和饭食。 张氏非要找户人家进屋睡,赵寒梅无奈只好来找王小猫进村。 没过一会儿,二人面色苍白回来了,王小猫什么都没说,晚饭只喝了几口汤。 赵寒梅回去说村里不干净不能住,赵寒霜说道:“让嫂子和小兰去扫一下就是了。” 可惜没人听她的。 今儿王家走在前,晚儿偏西的路又走回来,平平安安的一上午了。 方橙啃着干饼,饮着白水。她拿了四块豆糕分给太乙和铁棍兄妹们。 王小猫叼着饼,期期艾艾的来方橙跟前,有此沮丧的讲:“娘,赵大哥今上午跟我讲,他们想回大前天的山坳里。您怎么看?” “我不怎么看,他也是赵家当家的,做什么决定我不干涉!”方橙没有任何意见。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下午是赵家先身回程的,赵寒松觉的没脸过来,倒是小张氏带着赵兰来见方橙。 “方伯母,我们一家受您照顾这么多日,今日当家的做了决定,我也拗不过他。这是我这两日给五叔做了双鞋,望您别嫌弃。”小张氏有些不舍道。 方橙收下了。 赵兰也送上了为方橙做的鞋。 王小猫拿出一柄用布裹着的长刀,递给小张氏,讲道:“这是我娘从山匪那儿捡的,给你们防身吧!” 小张氏手抖的接过刀,这也太贵重了。 “此一别,不知何时能见,我泪窝浅就不与赵大哥话别了!”赵小猫说完,先拉起车走了。 方橙对那娘俩说了句:“保重!” 便也招呼家人们向南走去。 同行二十天,终究分道扬镳。 方橙挺理解赵寒梅的,在两家人行进中,主导人是王家,是方橙。这与赵寒梅想当头头的理念不符合,能一起走这么多天,算是他的极限了。 小张氏带着闺女回来时,婆婆气哼的讲:“也没你这么上赶子给人祖宗做鞋的!” 又对孙女骂道:“当了你这么多年奶奶,怎么不见你给我也做双鞋!” 小张氏当做没听见,把王小猫给的刀递给了赵寒梅。 “王兄弟给的,让你防身用。” 赵寒梅见过衙门衙卫带鞘的刀,第一次直面仅用布裹着的刀,那刀光闪人眼。 刀一亮出,那张氏终于闭上那吡吡的嘴了。 这把刀值个十几两了,在这不太平的世道里,有钱也买不到,这是真兄弟才送来防身的。 赵寒梅叹了一口气,把刀插进车上粮食里,车转头向北行去! 赵兰不舍的望向南边走远的车队。 ………… 大燕朝廷大朝会上,大皇子的人和七皇子的人,相互揭发对方私藏,私制龙袍,圣上震怒,把两位皇子都给圈禁了。 圣上气的都吐血了,汾阳王心里乐开了花。面子上却悲切的骂两个侄子有负皇恩。 骂的太过了被太后听到了,把他撵回家,一个月都不准进宫。 汾阳王表面生气的回到家,表现出母后只关心大哥,不关心他的愤愤不平。 实则也是真不平啊!都是亲生的,凭什么早出生那个就是皇帝啊! 甘王妃快被两个外孙给折腾疯了。 一会儿不吃奶了,一会儿起疹子了,一会儿吐奶了…… 有奶娘,有丫头,个个不敢自专,只能来禀告王妃。 甘王妃不得已分出一个自己的得力嬷嬷去看守这两个孩子! 本来还有几分喜爱王浅月,王浅浅的,如今一分不剩,求别死了,长大一点立马打包送去中州! 甘王妃正忙着给世子选妃呢。 ………… 傍晚,方橙一行人在一处山岭上停车休息。 下午时,四个孩子没了与赵家人一起的拘谨,变的开朗了许多。 再也没有因为说几句热闹话,还要压低声音怕赵家奶奶骂人。自家祖母平日里最喜欢小辈们说说笑笑,轻轻松松的。 铁棍最开心,一开始与赵松是朋友,时间长了还是合不来。每次上坡爬岭,自家总要出人出力去帮赵家推车。 如今分开了,心里轻松多了。 今儿山岭上停车留宿也是方橙的决定,一是在高处看落日余霞,二是远离官道,夜里有赶路的碰不上。 这些天,方橙一直开着地图,总会找到最近最好走的路,还能在合适的时机避开流民。 是的,粮尽水绝的不少人已聚首成为流民了。 方橙带着四个孩子坐在山岭最高的石头上,一起看落日,一人分得两根葱叶。 葱叶蔫蔫的,还辣嘴,可每个人都点点的咬着,仿佛吃点什么美味。 铁栓太喜欢五爷了,虽面子上叫五爷,心里把太乙当弟弟了。 “五爷,你有四个哥哥吗?”铁栓问道。 郭太乙被葱叶辣的哈气,好一会儿才说:“是的,还有一个弟!” 这儿怎么能空口吃大葱,太辣了。 而三个孙子孙女仿佛吃的什么美味。 那三人是舍不吃,咬小口,而太乙是辣嘴才吃小口。 “哇,太姨奶奶真厉害,有六个儿子!” 三兄弟十分佩服太乙的娘,这个从未见面的太姨祖母。 郭太乙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娘亲,开心的笑着。 “那我们不是就有了大爷,二爷……还有六爷!”大花自豪的讲道。 这年头出门讲自己家兄弟姐妹多,是自豪的事儿。特别是小孩打架拌嘴,最喜欢数自家人数压对方一头。 “可不?到时候叔多姑也多,咱们弟弟妹妹更多!”铁棍讲道。 “对,那时候咱们就可以一块过年了,就是大家姓氏了!”铁栓咬了一口葱叶,那葱叶干韧的差点没把他的牙拉下来。 郭太乙被兄妹三人给描绘的好日逗的开心极了。他岁数小,也知道肯定是回不到娘身边了,但爹娘能过上刚才说的那样的日子! 方橙看着晚霞与系统说着:“四叉L一句话,半个大洲干旱三年多,文字的力量。” 系统回复:然后她又写了风调雨顺三十年。 “所以,也算是物竞天择吧?四叉L不算无凭无据的乱写,蓝星历史上这样的天气也有的。”方橙心中又感谢她写出了三十年的风调雨顺。 晚饭是每人喝了碗粥,灭了火,趁着有亮,躺在席上聊着天,一会儿都睡了。 今天王小猫睡不觉,先守夜。方橙目力好,看似在黑影中摸索着拧绳,其实是看的一清二楚。 “娘,别拧了,早点睡吧。”王小猫坐在方橙身边。 “就好了。心里不舒服?”方橙看小儿子闷闷不乐。 王小猫轻声讲道:“原以为与赵家会一路走到中州,一起在中州为邻,两家相互扶持着。这才走了没一半路就分开了。” “天下没不散的宴席,就算我与你们终究也会一别。不用纠结个对错,你与赵寒梅都对,只是所认为的对不同而已。”方橙开解他,也只能口头安慰几句。 “今晚不留火?”王小猫问道。 方橙把拧好的绳子挽起来,讲道:“不留,下午咱们路过的镇子是个大镇,怕是好多人奔着这儿来,路上赶路的人不少,留火让人一眼看见,顺着光亮上来了。” 王小猫听了也害怕,这要是人摸上来,自家是招架不住的。 方橙放好绳子,告诉王小猫下半夜叫她,倒头就睡。 这上半夜,王小猫提心吊胆的过着。 一波打着火把呼呼隆隆的人,有百八十个穿过了山沟。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又来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要不是马叫了一声,王小猫根本没发现。 这路上这么多人,也不知赵大哥一家到了山坳后,那儿是不是被人占了。 第76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十四 太后在长寿宫里又摔了杯子! 她气自己的大儿子正事不干,成日的搞两个孙子掐架,搞个屁朝野三足鼎立,平衡朝政! 真是的,年轻时搞睡妃子平衡,年纪大了搞儿子斗成乌鸡眼,他所谓的渔翁之利!傻了吧,本来利就在你手里啊啊啊…… 太后气的快疯了,二子也是个混蛋!天天火上浇油,日日刺激他哥,非要气急了扎你两刀才老实啊? 太后又懊悔了当年选了荣华富贵,去跪佛祖去了! ………… 槐花被他爹换了半桶水,就被主家牵上绳子在驴车后面走。 驴车上装的水有十几桶,主家光这样的驴车就有四辆。 她望着走远的爹娘和哥哥,眼中早没了泪水。五天前,小妹就卖了这个主家,爹娘得了半桶水。 呆在爹娘身边时,她明白了自己也是半桶水。当水见底时,她也被卖了。 前几天爹娘紧跟着主家,就是要把她卖了后,再带着两个哥哥远走。 她心里忽然想起王家奶奶,她肯定不会用大花换水。自己以前还学祖母上门说人家埋汰。 槐花被绳子捆着手,在车后面快走,走的一只鞋掉了,也拾不起来,更不敢吱声要捡。 另一辆驴车后面牵了十几个光脚跑的孩子。 ………… 赵寒梅这一家子逆行挺出眼的。 一路上被好几波人注视,晚上守夜父子俩快熬死了。第二日午时,赵松走着走着睡了过去,车都翻了。 吓的赵寒梅说下午不赶路了,找个阴凉地休息一下午,明日再走。 幸好水是赵寒梅的车载的,要不然水都洒了。 在树荫下,父子俩睡的呼呼的。而张氏都烦死了。 这又耽搁半天,要哪天才能回去啊。 晚上,赵松醒了又吃了饭,觉的活过来了。 赵松喝了口水,土腥味很重!不由的问:“娘,这水味真难喝。” 小张氏连忙说:“以前借王家过滤桶过一遍再烧开了喝,这桶咱家没有。将就喝点吧,到了山坳后,娘也做个。” 听到王家,他想起了朋友王铁棍。那是一个比他岁数小的人,但个子比他高,比他有劲,又比他多了个疼人的祖母。白天不用拉车,夜里不用值夜,让他嫉妒的发狂! 天底下的好事都成他的了,而自家妹子也经常偷偷望他,凭什么!即使他帮自己推车,也不行。现在所有坡岭只有父子俩个相互推拉,用时用劲把他们累的够呛! 第二天再走时,在一处岔路口,左右两条,走哪一条路时发生了分歧。 张氏说是左边的,而赵寒梅记的是右边的。 “左边左边,那有我扔的一块石头!”张氏信誓旦旦的说。 赵寒梅被她说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这时付雕骑着骡子领着被狼袭击过的队伍,从右边路口向南。 赵寒梅自然认得自己县里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付雕肯定不认得赵寒梅这样的小人物,连个眼神也没给,径直向南走了。 赵寒梅望着他身后的骡车,驴车,又见跟随的人身上有血迹,好像被什么撕扯过破破烂烂的。最后,驴拉板车上,躺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嘴里呻吟着疼。 赵寒梅没再听继母瞎说,走向了右边。张氏见继子不听自己的,嘴上嘀咕着,拉着女儿跟上。 小张氏累的,不想听婆婆叨叨,恨不能堵上耳朵。 赵家终于回到山坳里。 张氏欣喜的赶紧跑到山坳底,想着这些天了,水坑里没有一坑也有半坑了。 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水坑被人填上了,气的她在地上打滚哭了。 赵寒梅和儿子把车拉进山坳里,立马发现了不同。原先的绿草也蔫了起来,许多地方被人踩踏不说,还有牲口啃过,被人也割走不少草。 在草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赵寒霜上前把老娘扶起来,安慰道:“填上怕什么?挖开就是了。大哥快挖吧,这样渗出水来晚饭就能用了。” 赵寒梅不想挖。 只怕是有人借坑埋尸。 见大哥不挖,赵寒霜气的骂道:“大哥,你怎么这么不孝?娘等着喝水呢!赵松你挖!” 赵松想动手,被爹给拦住了。 “大妹,这坑怕是不干净了,我去别一边挖挖看。” 赵家父子去了另一边重新开坑挖。 土层变硬了许多难挖,挖到傍晚了,连水都没出。吃过饭,水还有一桶了。 张氏见没挖出水来时就骂!一直骂的口干舌燥的吃晚饭。吃过饭实在闲的慌,趁着有点余晖,拿着铁锹去掘原先被填上水坑。 一边挖掘,嘴又开始:“死脑筋不听劝,早挖这个早出水了,这个坑是个水线!一挖就出水。” 赵氏父子实在太累,吃过饭就睡下了,小张氏先守着,手里快速的扎针纳鞋底,再一会儿就天黑了。 女儿被她赶睡觉了,至于小姑子,正站在婆婆身边一起骂赵寒梅,光使嘴不干活。 哎,耳朵一天都没个清静! 这日头完全落下去了,小张氏要起身活动一下身子,却听见了婆婆和小姑子的尖叫声! 赵寒梅父子刚睡下一会儿,梦还没做,就听见继母和大妹的尖叫声! 赶紧起身点上火把往那处照去,只见那土坑被扒开,一条腿和一颗头颅被挖了出来,在这荒郊野外里格外渗人。 别说还带尖叫的张氏母女俩,连赵氏父子头皮一麻一麻的。 小张氏和女儿没去看,而是快速的收拾东西一会儿准备走。 赵家人连夜向南走,再没一丝留恋和回头。 在半夜里拉车,赵寒梅心的悔恨只能自己咽下去,这一来一回图了个啥? ………… 洪槐花遇见了二叔与二婶,二叔挑着担子,二婶背着一个包袱,奶奶不见了,堂弟堂妹都不见了。 二叔的眉头紧锁着,二婶哭哭啼啼的,二叔放下担子,打了她几拳后不哭了,紧跟二叔向东走了。 槐花长的不够俊,被刘嬷嬷要在身边去帮忙做吃食。望着那仅洗过菜叶还很清澈的水被倒掉,她心疼死了。 刘嬷嬷让她剥蒜,干完后再去给刘嬷嬷铺被收拾东西。 晚上喝了一碗带菜叶的咸汤,分得半块饼子,槐花又觉的爹娘卖自已卖晚了。 半夜里,槐花睡不着,觉的自己掉福窝里,要是能找到小妹就更好了。 待了两天,她发现主子一边买丫头小子,也不见多。直到有一晚她在刘嬷嬷的帐外面,听见里面一个陌生的话音:“主子嫌今日做的肉老了,明日里收个月子里的吧?给一桶水!” 刘嬷嬷对那说话的妇人讲:“不太好收哩,且看看吧!” “行,你上点心。” 那妇人走后,刘嬷嬷嘴里喃喃道:“有伤天合,不配为人。有伤……”听到最后,槐花吓的气的牙打颤,手抖的只能紧紧抓着褥子。 小妹她,怪不得自己找遍所有的孩子,里面没有她! 第77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十五 向素芹从佛堂回到正院,郭南已在正厅等她好一会儿了。 “你说你,整天都窝在那佛堂里,偌大的王府什么事儿都不管?”郭南见了老妻先一顿吡吡。 向素芹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坐在他对面低声问他:“找小五的人回来怎么说?” 郭南叹了一口气说:“这都过去五六年了,一点痕迹也没有。” “再派人找,活见人死见尸!”向素芹斩钉截铁的说! 郭南劝她:“素芹,你别钻牛角尖了!这小六不在了,太平也一样是你儿子!” “不,不是!郭太平是你郭南的儿子!我的孩子现在只有小五!”向素芹愤怒的说。 夫妻二人怒目相视! 郭南心里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吼了出来:“小五死了,早死透了!明日我就上折子,世子之位给小七!” 向素芹听后心里没有愤怒和不平,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失落。 她望向面前依旧儒雅的男人,而小他几岁的自己头发斑白,满脸皱纹,失去五子,心被扎透过五遍,最后小五的死,是郭南杀的。 即使小五活着,他为郭太平的世子之位也必会灭了小五的口。 郭南终于在话语上压过老妻,心平气和的说:“要是小五还活着,我会再给他请封的。” “不,不用找了,当他死了吧!”说完这句话,向素芹的头发一瞬间全白了。 她也平静的对郭南说:“我这辈子真是瞎眼了!” 说完后,让丫头扶自己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郭南震惊老妻的头发瞬间全白,心疼的仿佛要被揪出来。 “素芹,我没放弃找小五,真的!刚才是气话!” 郭南在卧室外喊着,而向素芹一声不吱。 屋内的向素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咬着牙,那泪水仿佛开了闸的水,哗哗的流出来。 双手握成拳打在被子上,此时她只恨自己,只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孩子! 这偌大的王府要了有什么用?可如果现在她死了,那侧妃母子就全享了这泼天的富贵!凭什么?即使她儿都不在了,你郭太平别想变嫡子! 可她心疼啊,疼死她了。 等她从被窝里爬起来,平躺在床上,任凭泪水流向鬓角。 忽然有一颗闪着光的珠子仿佛一下子出现在眼前,那光柔和的让人心生暖意。 向素芹心有灵犀的伸手去触碰,那珠子一下子出来一幅画? 画中有她的小五!虽过去五年多,小五的模样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 只见那画中的小五会动,并说话了:“娘,我到了一个地方,有嫂子在,这儿有吃的,还有米粥喝。嫂子说家里有地有粮了,爹娘吃穿不愁了。那娘也不用挂念我,等我长大了再给您捎信。” 说完话的小五拿起点心就吃,还对旁边的人笑了笑,那柴火的火亮映在小五的脸上。 向素芹想摸一摸儿子,可又不敢,怕吓跑他,只能紧紧盯着儿子的眉眼,欣喜的忘了哭,只求能多看一看小五。 “太乙!娘在这儿,你过来呀!” 她轻声唤儿子,可影像只有五十几秒。 当视频结束后,那颗系彩绳的珠子掉在了床上。向素芹赶紧捡起那颗珠子,小心捧在手心里。 她的心里是万分欢喜!看小五那样子是刚过去,这路途远,送趟信就要五年!这会儿小五有十三了呢?这是不是过个两三年又有信要传来? 这,这个珠子是仙家手段吧? 向王妃此时此刻的心从那十八层地狱爬了上来了! 她的太乙还在,太乙太乙?孩子的名字就告诉她,是道啊!这些年她竟然每天念佛!明天就拆,不,现在就拆了佛堂。 从那天起,承平王妃雄起了。 虽然一头华发,可精神抖擞,脸露慈祥,毫无苦相,拜会应天的所有道观,捐财捐物。 在府内,一应财物条条款款,赏罚分明,侧妃想伸手捞财,一分也无。 侧妃不由的跟承平王告状,可惜作用不大,承平王也不太敢惹老妻。 向王妃把珠子供奉在正院正堂中,日日祈愿,愿出千金万银只求小儿平安,能捎信。 ………… 慕容达人终于派了四皇子去北地赈灾。 四皇子去协调物资和银两就花了半个月,等与父皇告别,母妃告别,妻妾……又过去五天,总之就是磨叽着不想出京,最好是没出京父皇就挂了,自己还可以争一争。 最后也没出京,不是父皇殡天了,而是他被圈禁了。 等换成五皇子去赈灾出京时,都一个多月了。 “朕的这些儿子,没一个老实的!个个视天下百姓如蝼蚁!朕怎么放心把天下交给他们!”慕容达仁感慨道。 大太监王合赶紧拍马屁:“这盛世太平全靠陛下的英明。” 太后在后宫听了大儿子的不要脸,“呸!” 两儿子都是傻蛋,希望孙子能有个好的。 ………… 方橙觉的逃难的人越来越多,想要完全避开有些难了。 自家有两个成年男人,半大小子一个,剩下全是孩子和妇孺,有驴车,地排车很容易被人盯上,加之白天的天气太热了。 方橙便与家里一起商量要不要晚上走,白天休息。 王狗子只听老娘的,连言都不发,连带着婆娘也是。 王小猫见识过也有人夜行,可又怕半夜里被人劫道。 “我觉的夜里不好走,总看不清路在哪儿。”铁棍说道。 大花想了想道:“白天人多盯咱们的更多。” 铁栓这会儿乖巧的说:“都听奶奶的。” “我也听大嫂的。”太乙也随铁栓讲。 曹氏表示妇道人家随当家的。 没啥建议性意见,于是方橙提议,那就先走上一晚试试,以后就不用非要白天行进,可以灵活一些。 于是晚饭后,一行人又往南走了两个时辰才停在一处土地庙跟前。 有土地庙,周围就有村庄。 方橙的地图显示的是村庄无人。 王小猫上次与赵寒梅去过一个村庄后,以后遇村几乎不进。 而方橙之所以来,是因为这里的水井里有些水,自家的水只有一桶了。 保险起见,众人退在土地庙旁的树林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就休息。 方橙还是发现了弊端,普通百姓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时半会而能将就,长时间肯定不合适,还有太晚睡觉休息的地方没法收拾。还是白天赶路吧。 方橙实在不困就先守夜了。 她把车上的物资查了一下,粮尚有可以维持个把月,盐和咸菜也有,咸肉也有,水一桶,菜连棵叶子都没有。 她在空间中翻看从刘大根家收来的物资:粮占大半,咸菜腌肉的坛子大大有十一个,八个箱子里,有三箱是布料,两箱是成匹的黑白粗布,一箱是大大小小走礼用的布头,颜色花哨的很。其余五箱,一箱礼器,两箱碗筷,剩下两箱竟然是墓里挖的陪葬品! 看到这两箱东西,方橙在心里大骂村长三天三夜! 这东西她不想留在空间里,直接丢弃又怕别人捡去,又在市面上又流通。挖坑埋了?方橙还不想浪费大力丹。扔井里更是不保险,每遇一口井,都被人探个底朝天。 方橙正在愁时,系统出声了:可以兑换成能量。 “还有这种服务?” 系统回复:有的,比如可以兑换二十颗大力丹,你的大力丹只剩半颗了。 方橙立刻马上答应了。 “系统,多谢!” 系统无回应。 方橙继续扒拉在单牛县城收来的耶三车物资,粮食油盐酱都有,最主要是有半篓子大蒜,几块老姜,一捆大葱! 方橙欣喜的拿出十几头蒜,一块姜,四棵大葱!全丢进自己的背筐里。 这个背筐,这几个小的吐槽调侃好几次了,说里面肯定有一只“盛”虫! 总会吐出好多吃的,还吃不完。 下半夜,方橙也没有叫老大守夜,而是自己开了地图睡觉。 天微明,全家人醒来开始做饭,王小猫带着铁棍拿着灌绳水桶去村里的井瞧瞧。 牛氏对婆婆讲:“娘,这麦要磨面了,等会儿天大亮去村子看看有没有石磨?” “吃过饭,看能不能补点水,有水就停一天,有啥事一起干了。” 说话间,王小猫咧着嘴和侄子抬回一桶水。 “娘,水井里有水!不止打四桶水!” “奶,那水井不远处还有石磨!”铁栓都要蹦跳起来! “好,快吃饭,吃过饭咱们就先取水磨面。” 一句有水,一家人的眼都瞪起来了! ………… 这两日里,慕容白衣与丈夫骑马赶路。当然是一人一匹,这么热的天黏糊在一起,热也热晕了。 她的五彩马车被冰雹给砸烂了,天气晴朗,她的心情也好!但达令自从那日冰雹后,兴致不高啊?难道是被冰雹刺激委了? 王致远看着走过两日的路,路边的田里仍有冰雹砸过的痕迹,心疼田里那些倒伏粮食。 出身农家,一辈子从根上都戒不掉的种田爱粮的情怀。天灾他无力可挡,田和麦也不是他的,可他就是难受。 而妖娆的郡主仿佛也少了一层光环来吸引他。 ………… 夜里,付雕守着妻儿,睡的也不安稳。孩子刚睡,前些日子遇见狼虽没受伤,但惊着了,这两日才见好。 忽然一个惊醒,仔细一听周围一片安静,他轻身下车,走了一圈没发现异样,才坐在火堆跟前坐下,拿着棉布开始擦刀。 不远处传来两人的呼疼呻吟声,是他岳父和二舅哥。那日里清晨,七八匹狼让他家折了一个婆子,而岳父家比较惨一些,岳父的大腿被撕掉一块肉,二舅哥则被咬掉了半个臀肉,大舅哥家的刘岗被自己二叔推到狼口,被狼咬住脖子,一息毙命。 那刘岭见二叔这般对大哥,便一脚把二叔踹进狼堆里,要不是付雕出手,那刘盛可不止少一块腚肉了。 刘岭踹了二叔跑向祖父,解了祖父的腰带,把自己娘扶上一匹驴,自己趁乱拿了个包裹和水囊牵起驴跑了。那动作整一个行云流水,看样子是在心中演练了不知多少遍! 那个狠劲叫付雕羡慕死了,自己要有这样的儿子该多好! 那一早,付家折了一婆子,刘家比较惨,刘大根父皆受伤,刘茂家一儿死一儿带娘逃了,刘盛婆娘还在但两儿皆死,最全乎的是付雕的岳母,连皮都没擦伤。 付雕坐在火旁感叹岳父一家的倒霉,现在这岳家真是一个用都没有了,不行就甩了吧! 第78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十六 赵寒梅又渴又累,身后拉车的赵松更甚,都渴的想喝尿了。 小张氏半背着女儿,还给儿子推一把车。 张氏与女儿终于闭上了嘴,嘴里都干出血了,嗓子冒烟了。张氏心里还在骂赵寒梅:你的龟儿子,这么多年跟老娘做对,什么都不听老娘的!这次你怎么就听了呢?啊!你应该不听不听的啊……渴死我了! 赵寒霜边怨老娘,可最后悔的是自己当时也同意了。 一行人步伐飘乎,有气无力,在夜色中赶路,车子轴承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显的更大声。 赵寒霜抬起头来,用眼描到了火光,嘶哑的声音叫起来:“快看!有火有人!” 一行人心底万分期待遇见的是王家人。 可事与愿违,他们碰到付雕一行。 望见付雕时,付雕早就看见了他们。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握着刀,眼神凶狠的盯着赵寒梅一行。 赵寒梅实在渴的不行,也顾上害怕了,放下车子作辑磕头:“付衙卫,赏口水喝吧!求您了!” 这时他身后的几人也磕起头。 “哎呦,还是认识我的?哪儿人啊?”付雕把刀提起来,走到赵寒梅跟前,用刀尖挑着他的下颚。 赵寒梅吓的一动也敢动回话道:“是单牛县城老观巷的,远远见过大人您!大人,给口水喝吧?” “白喝?一口水能救一人,你当我是菩萨?”付雕玩世不恭的说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赵寒梅被刀逼的身子打颤。 付雕看着他身后的人,见了张氏,觉的家中看孩子少了个婆子,就指着张氏对赵寒梅讲:“那婆子换两碗水,换不换?” “那是小的的娘,小的……” “换还是不换?”付雕的声音有些恼怒了。 赵寒梅还在犹豫,而张氏站了出:“换,大官人我换,求这两碗水都给我闺女。” 付雕点头,让小厮舀了两碗水递给她。 张氏把水递给女儿说道:“这就都喝了!快点!” 赵寒霜接过一碗,快速的倒进嘴里,又夺过第二碗倒进嘴里,差点呛死!最后还伸舌头舔了舔碗。 张氏拿着两个碗立马走到付雕面前行万福礼。 这一切发生的那个快啊,一会儿功夫,张氏把自己卖了两碗水,都给闺女喝了。 赵寒松的妻儿一滴没捞到。 付雕转头对他讲:“滚!” 赵寒松吓的拉起车带着老婆孩子就小跑了,而喝了水的赵寒霜紧跟其后,心里盘算开了,以后有机会自己把自己卖了,独得两碗水喝。 ………… 张氏一口气喝了一碗水,这舌头和嘴皮终于灵活了。 付雕把张氏领回马骡车旁边,那张氏欣喜的以为可以睡在骡车上,就要爬车上,却被付雕一脚踢下来。 “谁让你上车的?滚到车底下去。”付雕自己钻进车厢里,躺在松软的铺盖上,搂着妻儿。 而张氏被主子一脚踢的,好久才爬起来,后脑勺有一个大包,一摸出血了。 张氏这一辈子受的最大的气,自认为当继妻就是,现在她才当奴仆一会儿,也没有当奴的自觉,只气自己吃亏!这怎么能行? 于是她把刚才喝过水拥有的劲使出来,开始数落:“谁家睡车底啊?连个席子都没有!这还官人老爷呢?抠死得了!这主家也不是这么当的!” 一开始声小,今晚守夜是端水给她的小厮连忙拦着她:“这位嬷嬷,主子都睡了,你就别嘀咕了,也睡吧,明个赶路呢!” “睡,睡你妈个鸡X头,老娘睡车底连个席都没有!” 张氏的这一声,不光让车里的付雕烦了,更惊了车里小儿子。她一开始嘀咕,付雕打算明天教训一顿长长规矩,没成想是这个德性! 他对婆娘讲:“好好哄孩子!” 下车后,他面露凶光,抓起张氏,就像拎一条狗似的,走出去五六丈远,把张氏往地上一掼! 张氏的的尾骨肯定断了!她嗷了一声,就开始冷抽气,太疼了! 付雕从腰间解下鞭子狠抽张氏!一丝丝可惜也无,反正两碗水的事儿。 张氏嚎叫起来,一边在地上滚着躲鞭子,一边求饶:“大官人,我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饶命啊!大官人……” 付雕把这些天受到挫败、不顺都在抽张氏中发泄出来! 而不远处的刘绢抱着惊吓的小儿,不停的摇晃着轻声唱曲哄着。眼神看向正趴在父亲和哥哥身边装睡的老娘,真是一丝也不帮啊。 既然如此,咱们母女两个也各奔东西吧。 付雕发泄后,根本不管张氏死活,此时小儿在妻子的安抚下停了哭泣,开始睡觉了。 夫妻二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也不敢放下,只能抱着。 ………… 有时世间的事儿就是这么巧合,洪家兄弟俩又碰面了。 二人都孤身一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每人一个扁担挑席挑水桶。每人的水桶都没水。 洪老二说:“哥,咱兄弟一起搭伙?” “好,咱俩一起。”洪老大同意了。 白天二人一起走,晚上睡山腰的土坑里。 洪老二睡了一会自言自语说:“我去撒尿。” 等他离开后,洪老大也不装睡了,挑起自己的担子走了。 不到一个时辰,洪老二带人回来捆他哥当“腊肉”,发现他哥连带东西一起没了。 最后他变成了“腊肉”被卖了。 已走远的洪大面无表情,内心更无一丝波澜。 ………… 水装好后尚有剩余,王家人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可多的水带不走又心疼的慌,不知下次啥时有水。 方橙带着王小猫,铁棍进了村。 这个村子叫上黄山村,挺别致的。王小猫蒙对了,字识的不多没上过学。 “这有上黄山村,是不是也会有下黄山村?”铁棍觉的这村名有上肯定也有下。 这村南下比他们少走多少路啊。三人在村里走了个遍,寻得油灯一盏,破车一辆,小石磨一盘。 三人用破车拉回石磨,大家伙都上来看。 铁栓看破车讲:“这车拆了车帮子,轴和轮还可以用。” 大花看着石磨说:“有了磨,不用非得进村才能磨麦子!” 最厉害的要数郭太乙了,他只用手掂量了一下油灯,竟然说是银子的! 曹氏把锅碗瓢盆都洗刷了一遍,牛氏赶驴用大磨盘碾了一下午的麦,亏把老驴的眼捂住了,要不然早晕了。 一会儿的功夫,拆车,把轮子和轴装了驴车。 新磨了麦子,晚上这顿就是麦麸饼,又有水,就切了姜丝切了咸肉做了疙瘩汤。满满一锅都喝了,本来天气就热,这会儿全家都汗流浃背。 这个上黄山村挺干净的,大家也想像在山坳里那样留一晚,但方橙收到地图的警示,一大波人正朝这个村庄行进。 方橙预计了一下距离和速度,立马招呼家人收拾东西,套驴车,把火用土压熄了,赶紧离开。来的人数太多,方橙怕流民聚众赶紧跑路。 这些天一路走来,王家人虽累但没有遇到过危险,跟听老娘的话有太大的关系了。别的不说,老娘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方橙在前头牵驴,给了老驴1/4的大力丹,又选择了一个隐在半山腰的道观,约有两个时辰的路,路窄,且有陡坡,白天走也难。 王家人倒是信老娘,老娘让他们只盯着驴车走,别处都不准看,他们个个都照做。天上的月亮今晚有点乌沉,不够亮堂,还带了一圈光晕。 等他们离开大半个时辰后,上黄山村涌进一群壮年大汉,纷纷挨家挨户的搜吃的用的。 自然是一无所获,不过淘井的小弟高呼了一声:“老大,有水来!” 这一声,把拥着两个美人的老大招来了。 “赶紧取水,让众兄弟们解解渴。” “大哥先喝,大哥辛苦!” 半夜里,这位大哥被人宰了投进井里填土埋了,队伍里又出现了新老大,依旧美人相伴左右。 第79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十七 昨夜奔了半宿,家里人都累的够呛。半夜里歇在道观门外的台阶上,那乌沉黄晕的月亮,让方橙决定休整一天。 在山野间,满山的黄树落叶,稍有风就刮的哗哗响。今夜是王小猫守夜,方橙虽说了不累让他先歇息,可王小猫坚持让她睡觉。 “娘,昨夜里你就没睡,铁打的人也熬不住。我太困了就叫大哥来替我。” 此时已过午夜,方橙也就躺在郭太乙身边,另扯了一床被子开始休息。 脑中一直想着天上月的异常。 系统出声了:明日仍无雨,有沙尘暴。 方橙心中本来就有点猜到,看来明天进观休整吧。 系统又讲了:两天。 这干的没边的天气!再加上沙尘暴,更是加速水份的消耗,这人能到有水的中州的少之又少了。 “太乙他娘收到了视频了?”方橙问道。 系统回复:收到了,她很欢喜。 “让她当作儿子在外求学,多年不归家的‘卫星’就行。” 系统停了一会儿回答:向素芹正在收集承王府的财力,求能到郭太乙的身边,即使把承王府拆了都行。 “够吗?”方橙替向王妃问。 系统回复:不够。 方橙想了想说:“空间里的金银都加上,够吗?” 系统回复:不够,你的也算不进去。来是来,去是去。 “去是去?那送太乙回去呢?也不够点吧?”方橙回想到送一小段视频回去用掉一箱的课银。 系统回复:费用太多先放弃吧。 不一会儿方橙睡了。 系统想着承王府里的金金银银有点烧芯。 ………… 在付雕把刘家人甩掉之前,刘盛先死了,不过一刻之后刘大根也跟着咽气了,离终前让她婆娘去中州找刘茂,一定把刘家的根儿传下去。 付雕冷笑几声,还真以为刘茂活着呢。 他让小厮给岳父挖坑时,岳母被二儿媳掐死了。原来岳母在狼袭时,把小孙子扔狼口里,自己跑了。 那刘盛婆娘掐死婆婆后,自己仿佛散了那口心气,躺在地上不一会儿就咽气了。 省事了,一坑全埋了。 那天用两碗水买的张氏,她被付雕掼在地上断了腰,不能走路了,又被打了一顿鞭子,死在了早上。 从早上,天就乌沉沉的,没有日头。行在逃难路上的心雀跃着,不时抬头看天,看天上的乌云能浓到什么时候下雨。 半晌午时,人们发现那好像不是乌云,这黄灰色的是啥? 等发现是沙尘暴时已晚,人被风沙吹的乱跑,都就近找房屋躲避。 人在外,一露脸就被灌一嘴沙。眼也睁不开。 付雕等乌云变黄云时,就发现像春天时沙尘风,他赶紧掉头进刚才路过的村子。 等他找了户无主的的屋子,把马骡子和水粮拉进屋时,那风沙都扬了起来。 ………… 方橙一早进了道观,看了全部屋子,没选大殿,而选了偏殿两间房,燃了艾草,驱了虫。 王小猫来问老娘:“今日里没出日头,不热的话赶路能多走。” “今明两日休息一下,吃过早饭,把这两间屋子清理了,昨夜里月亮显了风圈,怕今日里有风。想想这都干了多少天了,风一起那泥沙都要扬起来。”方橙解释今明两天不上路,就在道观里窝着。 两儿子扫屋子,搬东西,抬车,两儿媳和有大花烧火烙饼,烧水,熬米汤,这两天不能生火做饭,要先备好。 两个孙子和太乙三个则堵屋子的洞。窗户破损了就找木板挡住,门上的洞也堵了大殿里的墙缦。 快中午时,那黄沙被狂风夹着袭来,打在人身上生疼,打在门上也噼啪乱响。众人一开始很好奇,在门窗那听,偷看。 那风不客气的甩你一脸沙! 难得不用在路上跑,这样的天也无人出门,大家都放心的躺在铺盖上说说话儿,说到了中州以后的生活。 这一个月太累了,不一会都睡了。 太乙没睡,他紧紧的搂着方橙的胳膊,小声的问:“嫂子,到中州后我还跟着你。” 方橙转身搂着他讲:“行,到中州后啊你也去学堂,认字,学本领。” “我想我娘,我爹还有哥哥了。”太乙都快哭了。 方橙叹了一口气伪劝说道:“我也想‘二腚’了,哈哈,不行了,让我先笑会儿……” 太乙被嫂子低声笑的莫名其妙。 方橙连忙解释刘文定将来是威武侯,车骑将军最是威严,乍一听到“二腚”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笑。 太乙听了,仿佛很正常,那是因为“噢,没啥呀,我大哥岁数最大,叫大腚呢。” 方橙忍着笑说道:“那你呢?” 太乙有些惋惜的讲:“我和六弟太小了,没排上。大哥说只排到十腚,哎,我不在,早有人抢上了。” 好吧,十位腚将军,哈哈哈。 方橙在上一世中只闻郭家几兄弟的英勇事迹,再加上脑中刘文定严肃脸,当听太乙说排序十腚的时候,实在忍的辛苦,又笑了一会儿。 太乙看着方橙的笑,也笑了。这一路上嫂子很少开心。 六月天沙尘暴,这屋闷的人出汗,几个小子都只穿裤子了。也不敢开门窗,一开就尘土飞扬。 ………… 王致远带着他的北鼻走到了牟山县。这里有个月落湖,山秀水清,鸟语花香,正值六月六日,小媳妇纷纷买肉买布买点心,回娘家走礼。 这一天算是光明正大往娘家送孝敬的日子。婆家也会大方的备上一份米粮,其他的儿媳自己日夜纺线,织布赚点小钱,今日里买上时兴的点心,切上一刀大或小的肉,再加上给爹做的鞋,给娘做的袄一早就回娘家。 有闺女的人家,一早就收拾了庭院,备上了茶水,杀鸡煮肉的,过今日的六月六。 慕容白衣听了丫头打听到的,心里想某国的父母,哭了起来。如今想送东西给父母也是不能了。 而王致远哄了几句,待郡主娘娘不哭后,又跑去月落湖边看景,他也只能伴其左右。 偶尔他望着满山美景,想起北地干旱来,也不知娘带着兄弟逃出来没有。小时候娘总说这辈子没闺女送孝敬,叹气惋惜。 眼前的美景让人心旷神怡,郡主娘娘的笑声如此悦耳,王致远却有点兴致缺缺。 义父给他的高贵身份,终究掩藏不住他农家子的小家子气。 ………… 洪槐花跟刘嬷嬷只洗菜,一开始时洗一盆菜,水尽着用,后来用两盆水,一盆水,今天洗菜只有半盆水了。 刘嬷嬷回到帐子叹了口气,对槐花讲:“明个主子限水喝了,一人只能喝一碗水。” 槐花觉的这才正常嘛,这个吃人的主子也变不出水来。 第二天,她又错了,主子不能变出水来,可他又喝起了鲜血!槐花吓的一点都不敢靠近那主帐,只求上天派个神仙来杀了这个吃人的鬼。 这天夜里,刘嬷嬷问槐花敢跟她逃吗? 槐花点点头,那刘嬷嬷笑了笑说:“傻姑娘,外面还不如主子这儿呢,一样的吃人啊。” 第二日里,主子让人买了一些风干的“腊肉”尝鲜,她看刘嬷嬷没吃,吓的也不敢吃。 现在她只敢吃麦麸皮做的饼,即使没滋没味的。 ………… “什么?西南有大象国入侵了?”圣上在朝堂上质问大臣们。 又问:“哪位将领带兵去抵抗?” 此时忠君爱国的将领还很多,个个挺身而出,为圣上分忧。 圣上点两名不和的将领一起出征,又把九皇子塞进去当督军。 太后在得了消息后,恨不能摇一摇大儿子的脑袋,把水给晃出来。 这一定是随了先帝的!怪得先帝走时讲了大儿最类他。 ………… 赵寒梅后悔死了,从与王家分开后,没几天他家已经陷入绝境了。 先是全家快渴死了,张氏把自己卖了换了两碗水给了妹子。好容易找了一个还有水的的井,只撇出半桶混水。赵松没忍到水沉淀就喝了一瓢,然后拉稀拉到腿都直不起来了。 而赵寒霜早就跑了,说要回去找张氏的主子,自卖自身能得两碗水。 赵寒梅也没心思管这妹子,跑了好,出去有条活路,他也耳根清净几天了。 小张氏搂着女儿倚在车上,嘴皮全干裂了,头发乱糟糟的,其实如果那大官人买自己,她也同意卖,给两碗水都给两孩子。 赵兰这会儿更难受,她肚子疼了两天了没跟爹娘说,全凭自己咬牙硬撑过来了。此时她全身出了死汗,面色白的,她轻声叫了一声“娘,我好累啊!” 说完这话句,她仿佛看到队伍前头牵驴车的少年回头,笑着说道:“赵兰这个名真好听!” “兰子?闺女,闺女,你看看娘,你看看娘啊。”小张氏感觉到闺女身子一瘫,立马呼叫。 赵寒梅父子俩也来了,又从水桶里撇了水给闺女,可一滴也不进了。 本来干的无泪的小张氏愤怒的喊了一声:“赵寒梅!我X你大爷的!” 从嫁到赵家伺候继婆婆,小姑子,生子儿女,儿女边对婆婆小姑子又敬伺候,而这男人呢?得了孝名! 她一年到头听婆婆小姑子吡吡,不打你不骂你,就阴阳怪气你,逼你。这个狗男人总说小姑子嫁了,婆婆过世了就好了。 哪好了,人家母女俩活蹦乱跳的,自己闺女没了…… 赵寒松被婆娘骂的,自己找台阶下:“兰子没了,我体谅你就不揍你了。” 小张氏没在言语,起身拿铁锹挖坑。坑挖好后,再把闺女抱进去,把自己给她准备的衣服,鞋子还有一只银镯全放进去。 忽然又扑进坑里,抱起赵兰,嚎啕大哭!“兰子,你起来啊,娘不好,娘也想跟你走,可还有你哥。等娘把他送到中州,就回来找你,你等等娘!” 小张氏离开时,好好看了看周围的物景,努力记在心里,等再回头来寻。 沧海桑田,再回时物是人非,也没了那随着去的心。 ………… 朝廷发兵,领军的两将军从出宫就一直相互哼来哼去,你娘你爹的,薅头发抓领子的闹到出京二百里,待圣人的探子回头了,两个半百的将军才熄了火气,找了没人山顶上一块吐槽“英明神武”“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圣人。 “多亏有老主子帮扶,这么多年咱俩才有出征的机会。”老将军说道。 朱将军:“老生啊,你前个抓着我脖时,挠我痒痒了。这不行,说好了只准打,不准挠的。我憋笑都快伤着了。” 老将军反驳道:“快拉倒吧,没出京前,谁动手时掐我腚来?” “掐是疼好吧?” “腚上的肉厚,疼个屁!” 第80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十八 “哎,这孩子来真不是时候,这又旱又起沙的。”他身后两女一儿紧紧盯着一块布搭车上的简易产房。 他这话被远处给牛半瓢水的爹听见了,待牛喝好水,上来一烟袋锅敲他头上。 “孩子没嫌多的,再苦累你多干点活就有了。不过米汤再加碗水的事儿!去洞口扒牛车去。” 风沙停了,牛车被埋了一半,男子和弟弟二人扒沙子,早点收拾好行李早往南走。 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让全家人精神一振。 老爷子是老猎户,一家牵牛拉车在山林间穿行,本来还有条狗来,太老了没挨过去。 一般是牛牵着走,车是人拉着,过山漫桥时,不行就人扛车过去。走的慢,也走的安全。 如今家中添了一小儿,更不敢混进人群,依旧从山林里穿行,路难走,时不时要回头重新找路。 ………… 方橙在风沙停后,带家人出了道观偏殿,这会儿还有一丝凉风。 往远处望去山上的树,叶子都被刮下来了,光秃秃的,正殿里刮进半米深的沙子,那柱子上的漆都被刮掉了不少。 出了道观,路面上不少细沙,掩盖住了原先的枯草,这路有些地方也看不清。 这时天色也晚,车子要从沙中扒拉出来,又要装车,方橙还是决定明天再出发。从系统地图上看,向南再走不到三百里,爬过中别山,山下就属于中州府的范围了。也就不到二百公里的路了。方橙觉的最难走的就是剩下的路。 前面刚开始逃荒时,人人还有粮有水,保有良知,公德。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缺粮,断水后,能活下来的人难有善良的。不善良没关系,又不犯罪,就怕有与恶鬼同行,狼狈为奸的。 “娘,能生火吗?”牛氏来问方橙。 方橙想了想讲道:“让老大在观内垒个灶台,晚上关了观门再生。” 这风一停,不少人出来观察情况,一生火就有烟,太引人注意了。 粮食将将够过了山,下了山就要补充。方橙又想起空间里的辟谷丹,她挺想尝尝的。 ………… 这次的风沙暴把好多人都给埋在沙土里,没能找到合适的避难的地,再加上渴的厉害,躺下去再没起来。 赵寒梅带着老婆儿子躲在一块大石头后,把身子紧紧的贴着石头,地排车被吹走了一辆,好歹装粮和水桶的那辆没被吹走。 等风沙过去,三人都没个人样了。小张氏现在都紧着儿子,见孩子无事,才去看当家的。 赵寒梅挣扎着起来,去找另一辆车子,发现就在不远处,被沙子埋了。扒出来后,仔细检查那轴承断了,只好捡了几样要紧的家伙什放弃了车子。 小张氏烧了点热水,每人抿了两口,啃了几口粮,三人一辆车有气无力的南走,可惜走了一段路后,发现不太对,这好像前几天走过?又折回来,发现也有人往南走才放心。 路上遇见好几拨人,还有实在走不动的跪在路边讨水讨饭的。能走的都无视快步走过,或许明个就是自己讨饭了,咱们谁也帮不了谁。 半夜里歇息时,赵寒梅遇见了妹子。如今妹子已经成了流民当家大哥的女人。 他远远见了,立马拉着婆娘儿子远离了。依自己妹子德性,见不得他好。 ………… 付雕在起风沙后虽然找屋子避风,还是晚了些。 小儿子折了。 夫妻二人悲痛,又有些解脱,这半岁的孩子跟着他们逃难太遭罪了。幸好他们还有大儿。 现在的付衙卫失了光鲜威仪,一样的棉布包头,胡子邋遢,满面风霜。为了自家人活下去,遇见人少的就抢,人多的就跪,然后成了流民的二当家的也就用了两天的时间。 刘娟知道自己当家的一些事儿,在单牛县时就与雀头山的贼相熟,买卖童男童女,一部分送与西郊的冯大员外的贵戚外孙,据说京城里来的皇族之人,贵不可言,身边有嬷嬷和公公呢。可这贵人好吃那……哎!罪孽深重啊! 贵人挑剩的再向外卖。 如今当家的明面上都成流民首领,这还怎么当公门之人? 刘绢担忧的目光,付雕自然明白,伏在她耳边讲:“且先保全咱家,如果遇到朝廷剿杀,我就先杀了匪首再投了朝廷,立一个卧旋杀敌的功劳。” 见刘娟还是担忧,忙说:“你看护好大儿就行!” ………… 洪槐花跟在刘嬷嬷身边,进了主子的帐篷,这是她第一次踏进帐子。 地上铺着洁白的皮毛,还有床榻,那金丝玉席,看着也凉快。 主子正与一个侍卫在说话:“噢,我那成日吐血的老子还没殡天?呵呵,他早忘我了!谁来也管不了我,早死早超生!” 看见刘嬷嬷进来了,就说道:“嬷嬷,我头好疼,你快给我按一下。” 刘嬷嬷赶紧给躺在床榻上的主子按头。主子舒服的闭上了眉眼,睡了过去。 一会儿槐花跟刘嬷嬷出了帐子,对槐花讲:“主子贵不可言,以后跟这学按头的手法,有你享用一辈子的。” 槐花赶紧应声。 心中却在尖叫:什么主子贵不可言?脸白跟鬼一样,鲜红的嘴像喝过血,身子瘦的跟根杆子一样,这还是人吗? 槐花心里忽的有一个想法,要不要用力撞他一下,就能撞死他! 这个想法就一下下又熄了,她还是不敢。 ………… 五皇子快马加鞭往中州赶,奈何运送物资的队伍太拉,这么磨叽劲要两个月能到不错了。 此时他的幕僚收到一封信后,立马与他密谋起来。 陈幕僚先讲了:“钦天监刘大人预测这场干旱能有三年,咱这种子粮食啥的全运进去也是杯水车薪,连一季都够,那是两个州府,光县城有三十多个。” 五皇子没吱声还在权衡,怎么样可以心安理得占了大半物资,不被皇上知道。 这时陈幕僚又加上一句:“圣人最爱的丽贵妃生的那位在中别山北。” 这一句话,让五皇子决定不再急赶路,表面上三催四催的,实则只喊话不干活。 长寿宫的太后听了五皇子的表现,摇了摇头,说道:“白瞎他娘的好机智!果然是慕容家的根不好!” 心里把五皇子也排出继承人的范围了。 ………… 不论是北鼻还是达令都蔫蔫的坐马车了。这日头太烤人了,慕容白衣觉的自己被晒黑了,让人买了筐青瓜,每日切片敷脸,那珍珠磨粉加蛋清对着脸一个劲抹,求快快回到白嫩。 王致远每天看着郡主娘娘这么折腾,只心疼那能吃的青瓜,可以炒多少盘菜了,珍珠?随便磨。 又走了五日,还有不到二百里到中州了。王致远收到京师里义父的信。告诉他五皇子到北地赈灾,无需理他,干好自己的活就行。 “达令?是父王和母妃的信吗?咱家的小乖乖们怎样了?我这几天都想他们想的不想吃饭了。”慕容白衣问。 王致远面不改色对她讲:“是的,浅月和浅浅可乖了,岳母说等孩子大一些送来中州,与我们团聚。” “不要不要,我们才两人甜蜜蜜几天啊!”慕容白衣一边想孩子吃不下,一边不想孩子来打扰他们。 最后还是随行的太医为慕容白衣请脉,诊出了她又怀孕了。 吃不下饭绝对不是想孩子想的。 慕容白衣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她用了科学的安全期算法!怎么会? 这都怪达令!让自己成了母猪! ………… 天微亮,王家人离这半山腰的道观,往山下走去。方橙的地图开启了,从进入这本书中,她就没计较花钱开地图的事儿,还给地图升了几次级,现在开一天一夜花费到了半两银子。 人好长时间没吃菜,这嘴里除了干,还没味啊。 方橙又从她那装着“盛”虫的背筐里掏出一把干枣来,大人一颗,孩子两颗。 太乙把一颗递给方橙,方橙摇头,并把手中的一大把让他看,太乙这才开心的吃去了。 这风尘掩住了不少路,也有藏身山间的小兽跑出来,王家人只会种田,哪里会打猎?只能眼睁睁的兔子逃了。 王小猫倒是拍出一铁锹,兔子没拍着,铁锹把儿断了…… 第81章 逃荒文里懒婆婆十九 王致远与他的北鼻终于到了中州的郡主府。 中州北接中别山,东临东海,南部有个万亩的春阳湖,西又有秦山。这样一个宝藏的中州府就是慕容白衣的封地。 中州虽也近半年也滴雨未下,可不干旱。此地的州官真干实事,兴水利不光防涝还抗旱。 慕容白衣终于来到封地的郡主府,觉的哪儿都合心意。这一园的花儿争相开放,百般争艳。又有葡萄藤架起的走廊,透光透风还遮阳。这儿的主院里有北地的土坑,又有南方的千工床,这儿的空气都干爽的让人心怡。 这中州的气候正是慕容白衣所稀罕的梦中情家。 王致远陪了慕容白衣两天,就跟她讲收到王爷的密令有事去做。 郡主娘娘生了好大一通气,还是放他离开了,她也是明白的这富贵生活一切都来自老baby。 王致远一离郡主府立马带百人的铁卫往中别山行去。 ………… 走了两天,这日近午时曹氏和大花都有些发热,方橙瞧着像是中暑了,赶把车停在一处背阴处,假装从粮食袋里拿出绿豆,让牛氏去煮绿豆汤。 让曹氏和大花躺在席子上,铁柱和铁栓给她二人用蒲扇扇风。太乙去帮牛氏生火煮汤,那兄弟二人忙着饮驴,搬锅垒灶。 不一会儿那炊烟就升起了,自然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方橙拿出水囊,倒出白开水,加了一点空间里奖励的加碘盐,倒了两大碗让她俩喝了。 曹氏觉的婆婆递给她的这碗水真好喝,有点咸一点都不苦,还没有土腥味。 大花也都喝了,还对祖母讲:“奶奶,这水是药吗?” 方橙笑了一下说道:“这中暑要补水,最好加点盐,也算药吧。” 把水囊的水都倒出,给了铁棍和铁栓两人一碗,那兄弟俩半碗,大儿媳半碗,自己与太乙一碗。 儿子自己的,亏一点他俩也不会埋怨。 待那绿豆滚开花,方橙又从背筐中拿出有二两白糖,撒进绿豆汤里,告诉牛氏把火撤了,先舀两碗凉着给曹氏和大花。 方橙看着地图里从北来的一行人,有十六人。已看见人影,全是青壮。这时已经不敢赌对方只是经过,只能先做好防备。 她从驴车下抽出两把刀,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把,又抽出一杆长枪丢给铁棍。 方橙把上次拿出来未开刃的唐刀也抽出来了。 每次选地停车歇息,方橙一般选择一面有靠背,三面可行的地方。从与赵家分开后,方橙每天都跟家里人讲,如果遇到劫道的咱们怎么应对。铁棍的身高有优势,有几分唬人的样子,方橙让他拿枪守着太乙,牛氏妯娌和大花姐弟。 方橙在前,左为王狗子,右为王小猫。 “都说在那狭路相逢的两剑客,勇猛的那必胜,记得一定别心露胆怯。” “会三招,就能杀敌无数了,不用多学。” “握紧手中刀,当刀被人抢走,你的家人就在刀下了。” 方橙的话又一次响全家人的耳边。 牛氏把太乙放在曹氏和大花的席上,对婆婆讲:“娘,这些天你说的我都学会了,给我一把刀,我也能守!” 方橙挺意外的,但没拒绝她,把最后一把长刀给了她,让她与铁棍一起守着,叮嘱道:“别伤着自己。” 方橙自己和老驴都吃了1/4大力丹,她又把老驴牵到最前面与自己一起。 大力丹真是让人浑身充满力气,这种感觉让人欲罢不能。方橙豪气的把唐刀插地上,把头发全挽上去,用布条扎起来,又挽成髻子别上了一根木簪。 ………… 这次来的十几个流民是一个镇上的,现在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凑在一起人多力量大,出来打食时就一起,吃饱喝足了就分开。这次王家这生火冒烟让他们盯上了。 这还能生火做饭,是有水有粮啊!兄弟们,去看看啥情况,人多就撤,人少就动手。 看到对面有驴不说,只有三个男人!其余都是女人和孩子,这女人和孩子都能换吃的。那头驴看着老了,自己人杀吃了。 至于拿的刀,不会也是把假刀吧?前几日就被人用银箔做的假刀给骗了一回。 领头的胡子哥,大叫一声:“抢他个娘的!”就猛吸一口气,飞快的跑过来,手里拿根棍子就要舞。 方橙对两个儿子说:“这几个人连饭都没吃饱,力气也不大,拿刀朝脖子斜劈,不用怕他棍子打到身上,棍子又打不死人不说,还打不疼。” 听了她的话,王家兄弟虽还紧张,但是胆气上来不少。 方橙一拍老驴,老驴立马撒开蹄子向对面三人飞奔过去!有一种一驴千军万马的感觉。 直接冲在前头的三人见老驴先来了,心中乐开花把手里的棍子一丢,上前去抓驴毛,可惜三人对吃丹后老驴的力气没见识过。 老驴直接把三人拖倒,有两个人赶紧松手,有一人不知是懵了还是吓着了没松手,老驴一摆身子,那人带着一撮驴毛被甩出两丈远! 老驴心疼自己那撮驴毛,气的冲到两丈远的人跟前,一蹄一蹄的踩下去,两蹄下去那人就吐血晕死了。 老驴又回去追着一开始拦它的两个人撞去,一撞一个准,还露出大牙要啃。吓的胡子哥要跑,被老驴从后腰处顶出有三丈远,腰断了。 干完三人后,它又去找还站着的流民。 王家兄弟的豪情被老驴点燃了。咱人总不能还不如一头驴! ………… 王家这边是守株待兔,而流民先急赶而来,还助跑一段路,本来身子就虚,跑过来后只有一口气的劲。 一交手,王小猫就立马体会到老娘讲的,对方没吃饱饭棍子打在身上一点不疼。 于是挥刀就劈,一刀一个,背上虽挨了一棍,但一人劈了三个流民。那流民捂着脖子倒下,看到光亮的刀,这刀是真的啊。 王狗子更是不言不语的,一人拦下四人,有一个直奔站着牛氏,待那流民出手拉她时,才从身后抽出刀,利落的捅向流民,她的眼里没有惧怕,只有护住家人的自豪! 而太乙目光一直盯着大嫂。虽听嫂子说二腚哥哥如何厉害,她跟着学习更是青胜蓝。 当大嫂拔起唐刀时,一刀出去就把人压趴下,那流民不可置信的闭上眼了。 太乙觉的自己也要这样,也要杀匪护着嫂子,以后不光习字也习武。 方橙心里没一丝障碍,一把没开刃的唐刀挥出去时一丝力气没控制,那些个把一个妇人当软柿子时,一个个的人和灵魂仿佛被人分割开的疼,一息间人躺在地上,轻点的吐口血再死,重点的血没吐出来就挂了。 老驴这次玩的嗨了,被方橙吼了两句才慢悠悠的小跑回来。 胜了?这些个流民就这战力?五人一驴参与战斗,四人一驴出手干掉了十六人。 铁棍,铁栓,太乙兴奋的,恨不能上手也挥刀杀匪。是的,抢人东西就是匪了。 本来中暑的曹氏和大花蔫蔫的,看了自家与匪打架,急的出了一通汗,人好了。 王狗子拿刀带孩子拿筐去捡东西去了。 一如方橙的风格,不论死活,只留一条裤子,脱鞋散发,脱不下的衣服用刀划成一缕缕的。 王小猫见识到老娘捡土匪刀的由来,心里十分恨自己,从来没想过好好与老娘说说话,只记恨她打自己了。 老娘身姿挺拔,人做事有理有据,除了打人。 王小猫又挨打! 因为与匪打时,挨了一棍子,被老娘嫌弃的抽了两绳子,真的是那轻飘飘捆水桶的麻绳,抽的比挨的那棍子疼多了。 等王狗子带孩子回来向方橙献宝,方橙让把衣服烧了,吃食放在路边,谁吃了都行,反正家里人不敢吃,谁知道是什么做的? 金子无,银子少许,倒是一个小鼎方橙看了一会儿觉的是礼器,也留了下来。 其他什么肚兜,荷苞检查一遍,翻出一张银票后,都丢在火里烧了。 忙好这些,一人喝了一碗甜滋滋的绿豆汤,套上驴车出发了。 这次做了调整,老驴车坐了曹氏,大花和铁栓,方橙背着太乙。太乙不同意大嫂背,方橙把那把漂亮的唐刀给太乙玩,太乙才同意了。 方橙怕吃过药的老驴拉车时嗨过了,她就背着太乙牵驴走在前。王小猫拉着车排第二,他哥排第三,二人的刀,方橙让他们放在自己随手可以拿到地方。哥俩两个都插在车底的缝中,不显眼还一拿到手。铁棍拿着长枪和牛氏藏刀背萎中押后。 众人刚刚以少胜多的一战,让他们精神振奋,步子迈的铿锵有力。几人从来没想过咱当百姓的也可以杀匪。 ………… 待一行人走远,才有看热闹的跑过来捡漏。除了几块黑呼呼的咸肉,几块硬的可以砸人的硬饼,那些人的鞋子和衣服都被烧了。 有人被这些匪抢过,泄愤的把这匪的底裤也扒了拿走。 有好事的人去看了匪的惨样,太惨了,都被劈成两半了。可心里却想着快跟上,有这样的人开路,有什么关闯不过去? 可王家人脚力太快了,其他人追了好久没跟上不说,自己却累个半死。 刘绢在流民里只信任自己带的丫头和两个小厮,流民一个也不用。 可现在她最信任的丫头抱着她儿子跑了!吓的她立马去找了付雕。 付雕刚喝了些酒,也正要回去守着妻儿休息。见刘绢慌慌张张的向他跑来也不见孩子,就问道:“霖哥呢?” 刘绢流泪说:“刚被小翠抱着,我这儿找了一圈也没见着。” 小翠是付雕小时候的丫头,对他俩口子最是忠诚,必是有人害小翠夺他儿子。 付雕让一个小厮陪着刘绢,自己拿上刀找老大帮忙。 当过了老大帐子,见小翠战战兢兢的抱着儿子在帐子里,霖哥正开心的玩连环。 付雕立马露出欢喜的表情,朗声说道:“大哥,我这小子在你这儿啊!” 实则心里惊恐又愤怒! 徐老大也笑道:“听说付衙卫有一小子聪慧无比,作为伯父自然一见。来来,先不管小儿了,咱们喝酒!” 付雕也快步上前拿起酒杯,与徐老大一碰杯,待要饮时就把皂靴里藏的匕首插进徐老大的心口! 徐老大的几个喽啰见识到了付雕的狠劲果敢,纷纷投诚。 付雕成了流民首领,那斡旋杀敌的计划要变成招安了。 第82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二十 王致远带人两天来到中别山南面,从这儿往上看,还看的郁郁葱葱的,一点也没有干旱的迹象。 这次义父让他带人去北地杀了那丽贵妃生的皇子。宫里都知道此皇子是十皇子,丽贵妃求皇上让儿子过一辈子她想要的民间生活。脑袋抽风的皇帝还允了,所以十皇子从五岁就被送往北地丽妃亲戚家。 其实真相是丽贵妃从怀孕就吃紫河车,生了个皇子只吃人肉。想想就让圣上抓狂的杀了他! 最后圣上把十皇子流放到了北地,还派人看着别闹的太过。丽贵妃痛改前非跟圣上又生了十四皇子和六公主。 那个让她心疼又记挂的十皇子也没忘记了,偷偷的送去了刘嬷嬷,又收买圣上派的看守。 所以慕容宗悔才在北地活的滋润。 此次任务就是把慕容宗悔劫杀在北地,不能让他越过中别山! 王致远带着足够的水和人手开始越过中别山,要在中别山的北向上山底搜寻那吃人的十皇子,伪成流民杀了他。 ………… 赵寒梅觉的自己要死了,还是渴死的,这还不如被人捅一刀疼死呢。 从闺女死后,小张氏对他是日渐冷淡,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怨他听了继母妹子的话,与王家分开去寻那山坳。 他现在也悔死了!如果此时跟着王家走,可能快到中州了吧?他快渴死了,王兄弟会给他碗水吧? 最后赵寒梅死在中别山往北一百里的刘家村。 小张氏与儿子挖坑埋了他。 赵松很难受,一家人出来六口人,如今只剩母子二人了。 “娘,要不咱们投奔小姑吧?她那儿有水。” 听了他的话,小张氏摇头说道:“别去,喝了她那的水,就不是人了。咱们忍忍,听说那中别山脚下有水!还有条河。” 赵松还算听他娘的话,娘俩又把车子上的东西挑挑拣拣,又看到王家给的刀,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把它好好的收着,才拉车离开。此时水桶里早无一滴水。 ………… 大约再过一天,王家人就会到了中别山北山脚下。越往南,先是树头顶上还有几簇绿叶,再后来发现河套间有少许绿草,河套也被人掘的坑坑洼洼的。 田地里的苗儿杆子也有没干透的。王小猫见这儿应该还行,生存下去没问题,就说道:“这儿可能还有人住,水井肯定有水。” 等进了村才发现,水井有水,但村里没人,这水井边有柴禾灰,还有一大滩干涸的血迹。 方橙趴在井沿往井中看,井里飘着几具死尸,都胀了,应该是好几天了。 把驴车调头,方橙与王小猫进村看了看,是被灭村了。村民大多被杀在家中,许多天了早就开始腐烂,把王小猫吓的只看了两家就与老娘回来了。 想到河套里掘的坑,这才明白为啥有井不用去挖坑了。 王家也把驴和车停在河套间,方橙又根据系统的提示,选水位最浅的地,让两个儿子挖坑渗水,铁棍拿枪戒备,两个儿媳开始准备饭,这天快落下日头了,也像火烤的一样。方橙带着太乙,大花和铁栓在河套里放驴。 这河套间也不干净,死尸隔三差五的在草丛里,方橙带着孩子尽量避开。 晚上吃的咸肉汤和碱面饼。方橙第一次吃,这饼面带碱水的黄,另有一番风味。 “今儿这饼做的挺好,这手艺可以开家饼店了。”方橙夸赞道。 曹氏听了婆婆的夸奖,开心的讲:“那咱到了中州就先摆摊卖碱面饼,等攒够银再买家铺子。” 王小猫先应声!下面的孩子开始了自己的分工。 大花说她烧火,今儿个这火就是她烧的,婶子夸她烧的好。 “我挑水劈柴。” “我收拾桌子,还给客人上饼。” “我帮侄媳妇收钱,可不会错。” 四百只小鸭子嘎嘎的,让方橙觉的这一路辛苦不算啥了。 夜里,方橙守下半夜,她与系统聊聊了天。 方橙问系统:“翻过前面这座山就到中州府了吧?” 系统回复:前面这座山是三重山。 “看到了,爬三座山才能到。”这山路可不好走,自家要精简东西。 系统提示:山上还有山匪,在二重山那儿有青雀寨。 “噢,我记得,是‘小鸡队’是吧?” 系统回复:正确。 ………… 半夜三更的,慕容宗悔的车队也到了河套开始扎营。离王家这儿有三里开外,方橙一开始也就没在意,远了些,对方忙活自己的事儿,谁也不打扰谁。 王致远领着百人的队伍一路匿行穿梭在山林间。路上遇见过面黄肌瘦的难民,杀人越货的山匪,占山为王抢财抢人的青雀寨。失足掉下悬崖摔死的,饿死的,被山兽咬死的。 这些对他们这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人来说,一丝未理会,全力以赴的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王致远一行早一日就到了河套间,早就散出人手装扮成流民,专门打听贵人,喜欢买孩子的贵人。 慕容宗悔真是一丝都不遮掩。这大燕朝都是他父皇的,这些庶民死活关他什么事儿? 王致远半天就锁定对方。 远处的方橙通过系统发现刚来这些人的身份挺奇怪的。 系统地图显示一个金光裹着墨色的圆点。这是做了多少坏事能黑成这样?围在身边的不是黑就是灰,再外层是浅灰,白色,外围零散着红和绿,挺复杂的组合。对了,还有一队黄色对这一营地的人在慢慢的进行包围。方橙好奇,很想围观,可现在自家老小都在身后,还是算了。 系统提醒:一会儿要是打杀声一样吵的起来,不如开启保护盾,隔音隔攻击,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方橙从系统的提醒中觉出一丝异样,或许与任务有关? 从空间中拿出星际文里同事给防护盾,没有一丝不舍,开启了放在牛车上,全家人正好全都罩在范围内。 方橙换上黑衣黑裤,又换了双靴,背上了千机匣。这千机匣太炫酷,深海蓝与银色纹路汇出凌厉的杀气,可一对长流苏又多了几分可爱。 “系统,这流苏在打斗时被人扯掉或碍事怎么办?”方橙向系统吐槽。 系统回复:你可以永远相信游戏装备。对了,全身捂成这样,你不热吗? 方橙当然热,这黑布衣一点都不透风,还有包在靴子的脚都出汗了。 “这不为在夜里行动……”方橙想了想脱下了这黑色衣服,从空间中拿上一书中做的棉麻银灰的窄袖衫襦,沉香色肥阔的裙裤换上,脚上套上登云履。头发依旧挽成髻子,从空间里拿出一顶银质莲花冠,箍住头顶的头发。把眉画粗画长,修饰了鼻梁变挺,又勾勒出烈焰红唇,衣袖用两只金跳脱固定住。 方橙这么一换,问系统:“我这么豪杀人越货啥的,别人肯定联想不到白天灰扑扑农家老太太才是正主儿。” 系统回复:这就是反差了吧?还真跟方大嫚一丝都不像了呢。 大力丹小颗吞下,方橙身体充满力量仿佛开机了。都说富贵险中求,为了那无法估量的金银财宝拼了。 ………… 慕容宗悔今晚开心了,不光品尝了美味,还收到母妃寄来信。送信的一行八人个个大内手也归他所用。 他叫了刘嬷嬷来给他按头,又叫了两个侍女按脚。 “嬷嬷,我有十五六年没见母妃了。也从来没见过十四弟跟六妹妹。”慕容宗悔悠悠的讲。 刘嬷嬷连忙讲:“奴婢也十年没见娘娘了,娘娘这几年日子肯定苦。” “是吗?她苦什么?她可以痛改前非,那我呢?是不是她的前非啊?”慕容宗悔进入了癫狂状态。 刘嬷嬷吓的跌坐在地上打颤。 第83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二十一 王致远望着营地灯火通明,外围守卫约有一百多人,还有一些乡勇有三四十人,奴仆也不少,另有三十多个圈养的孩子,从月孩到十岁不等。 又得了信,那贵妃娘娘又给儿子送来八个大内高手,其中二人是内应。 近黎明时王致远一声令下,全队出动,先是潜入,按照命令除了圈养的幼童,其余人一律灭口。 方橙也急奔而来,这大力丹太好用了。巧劲用的合理了,身轻如燕,健步如飞。她与王致远的人一起潜入营地,有地图加持,她几乎避开所有人,先去了那金光黑点的屋子。见箱就收,金光银光连铜光的器皿好一个搂。又转去厨房,想着收点粮与菜,却发现了锅里正在煮的两童……她忍着呕吐和泪水走了厨房。 逃荒路上或许有太多人性的泯灭,方橙带着王家尽量避开了,其实她自己也怕看见。成年人打打杀杀,她毫不手软,一但有人卖儿卖女的,她想当圣母,又没那个实力,不救的话,心里的难受劲成日的折磨。 转身回到主帐,这次不再辟开人,直接闯了进去。 帐内灯火通明,刘嬷嬷依然在给主子按头,洪槐花就跟坐她身后。 方橙一进屋,千机匣对准对她挥刀两个侍卫,未近身只听机匣两声,二人立马毙命! 刘嬷嬷立马喊到:“来人,来人,有刺……客。”话没说完就毙命了。 那两名按脚的侍女也没躲过空气箭,从地图上看二人是深灰色,看来与这黑的透亮的贵人没少作恶。 慕容宗悔望着一身奇怪打扮妇人,从榻上起身大喊:“大胆!本皇子是圣人的第十子……” 方橙先给他一箭,让他死的不能再死了,又把他拎下床榻拉出帐子,随手一丢,丢在帐子顶上,杵在最高的杆子上。 是皇子又怎样?吃人的十皇子皇上要,可这天下的百姓不要! 方橙甩飞十皇子后,按地图索引杀人,只杀黑与灰。有了她的加入,把内圈的高手乱杀一通。王致远的人手在外围轻省了许多。 方橙见是黄色就知是官兵,官兵来杀皇子,也挺奇怪的。圣上如果杀这个儿子,圣旨一下多省劲?现在这官兵是要剿灭所有人。她出手把几个显示绿色的孩子用巧劲甩出营地,让他们向南跑别回头看。 洪槐花就在这几个孩中,望方橙的眉眼和她头顶上银丝莲花冠,不由的问:“你是菩萨吗?” “不是,快走。”方橙没心思救世,现在只想敛财。 回头还想再进营地搞点东西的,见那官兵已进了内围主帐,她只好反方向先快速离开。正好起了一层薄雾,掩盖了她的身影。 方橙快到了自家车跟前,已经把千机匣,发冠,跳脱都扔空间里了,到水坑边上舀出一盆水洗了脸上浓妆,在雾中换下衣服鞋子,换上逃荒时灰硬成扑克纸一样的破衣烂鞋子。 这才回到驴车跟前收了防护盾。好东西,却是一书物品。 ………… 王致远等人杀进帐子,发现两个侍卫一个嬷两侍女的尸体,没有找到十皇子! 都以为十皇子逃了,任务要失败了。 众人开始仔细搜寻周围和帐子里的边边角角。 发现这十皇子出行一点财物都没带,只有一张檀木榻和玉竹席。粮食有,但那厨房让这些个长年舔刀口的也想吐一吐。 众人在外围又搜了一圈还是没有,就回营地拉上粮食和水,放那三十几个孩子走,月孩子让大的照顾,又留下了一些食物和水。 忽然王致远仿佛想到了什么,往帐子顶上望去,果然发现了主帐上的十皇子,早被那帐子的木桩杵死了。 百余人都在,又加上两位协办任务的大内高手。一个受了重伤,其余小伤十人。王致远不再啰嗦,拉马牵驴带着粮与水撤了。这三十几个孩被圈的半傻了,只会呆呆的坐在营地里,不哭不闹的看着救他们的人走了。 方橙等人离开的比王致远他们都早,本来想睡一会儿的,实在不安心,怕天亮后那队官兵污蔑他们是行凶人。 她就叫起全家人,小心翼翼的套车收拾东西,蹑手蹑脚的反方向走了。 ………… 此事件的背锅侠成了以付雕为头领的流民。 天未亮,付雕接到手下的禀报:“前面河套里,有富贵人家遭了贼。” 付雕一想这富贵人家遭贼,咱们可以用捉贼的手法薅一下富户。 于是带人在天亮时进了河套里十皇子的营地。这一进去,傻眼了!竟然是那皇亲的营地,里面的人全死了,只余三十几个孩子,痴痴傻傻的呆坐在地上。 那皇亲被人扔在高处的木桩上祭天了!整个营地没粮,只有那啥的“腊肉”。付雕自以为冷静的人,也破口大骂传信的手下! 只能把那檀木榻和玉竹席抬走。当然还有那些孩子,都是钱啊。 赶紧向外撒,可是他杀了贵人的传言,早就散出去了。 不久后又传他得那贵人的东西,连床榻都搬了。付雕觉的招安大概也用不上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 赵寒霜从上一个老大手中,转到了不知老几的手里,倒也吃喝不缺。这次老大是娘的主家,有机会一定去找娘。被坑多了,自然长了点脑子。辗转打听到了付雕小厮这里。当然没有一上来就讲找人,而是迂回的问:“大当家的找不找婆子看孩子啊?我有个亲戚要寻个活计。” 那小厮根本没认出眼前人,他曾递过两碗水。主要是赵寒霜现在与那日相差太大。 “老大不找婆子,你别问了。”小厮有点不耐烦。 赵寒霜赶紧说:“原来已经找了,麻烦小哥了。” 小厮嘟囔了一句:“不够老大一顿鞭子的。” 赵寒霜听的真真的,但依旧笑吟吟的转身离开。 付雕带着这群流民往南走,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专抢逃难的人,被抢之人胆敢拒一下,就被砍了。 刘绢这两天活的滋润了,每抢到啥好东西,都先送她这儿。这日里送的一对玉镯,还是春彩的。 她拿在手中爱不释手,霖哥也喜欢,怕他给摔了,让小翠把霖哥抱出去,她先收好镯子。 然后,付雕夫妻俩就找不到小翠和孩子了。刘绢哭的晕死过去,付雕都杀了两个手下了,又把周遭的地翻了两遍也没找到小翠与孩子。 可时局不能待在这儿,只找了两天付雕与刘绢就向南行进了,必竟他俩年轻还能生。而且被流民挟裹住了,开始身不由己了。 赵寒霜用一串珍珠把小翠给收买了,让她带出孩子来,不然就揭发她与前老大一起合谋偷付雕的儿子。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在那村里的井底躲两天再出来,就说你被人给捆住了。” 小翠不得已应了,然后她被捆着扔在在井底,等着两天后人们找到她。 两天后,人都往南走了,刘翠是等不到人救了。 至于那霖哥?自然还在流民堆里,在那三十几个要卖的孩子堆里。衣服一换,头发剪成狗啃的,又把脸抹了锅底灰,放在一堆孩子里,实在看不出来,不到三岁的孩子,指望他能说出个啥? ………… 王致远领着人完成任务往回赶。爬那中别山休息时,宋副将问他:“将军,你也看到了吧?” 王致远问:“看到什么?” 宋副将开始挤眉弄眼的说:“这次十那啥是被菩萨杀的!” 他们多少都见过方橙,那时方橙已经干掉十皇子,正在清剿内围里作孽多人。那力气,那炫酷的千机匣,那头顶莲花冠,手带跳脱的打扮,多少有点像画里的菩萨。 不等他们靠近,那身影隐在雾中了。 这两日里大家都小声议论着,那十啥做恶多端上天都看不过去,菩萨都下界来收拾他了。 王致远心中也觉的是菩萨,那是凡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那传回京的信儿怎么写?” 如实写,再往上怎儿传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 行进一天,王家人终于来中别山北脚下。天未暗时,大家一起开始精减东西,两辆地排车都放弃,只保留驴车,但地排车拿下轴承带上备用。老驴这次要担负大部分运力,两儿子担上了担子,比那地排车拉的少太多。 众人检查鞋子,衣服,包裹啥的,尽量做到少拿。 上了夜色后才吃过饭休息,上半夜王狗子守夜,下半夜是王小猫。 方橙在半夜时被系统叮咚醒。原来是任务有进度。 正好王狗子要叫三弟起来,被老娘阻拦了。 “我实在睡不着了,你去睡吧,不用叫老三。” 听了老娘的话,王狗子躺下就秒睡。 稍等一会儿,方橙点开面屏: 姓名 方橙 年龄 43 剧目 婆婆集合 目三 逃荒路上要吃要喝的懒婆婆 进度 1/10 道具 空间扣一枚 救王致远一条腿,完成任务1/10奖励中州府城东十亩良田加田舍一座。系统奖励藿香正气水十盒共百支。 看完奖励后,方橙比较满意藿香正气水。然后问:“王志远是王骡子吗?” 系统回复:是的。 “我做的是婆媳关系的任务吧?救了王致远的腿跟他媳妇啥关系?”方橙光忙活收财宝杀烂人去了,根本没看儿子是哪个? 系统回复:你儿保住条腿,你儿媳妇就少出轨一个。 “明白了,这次的儿媳是个团宠还是开后宫了?”方橙问道。 系统回复:…… 看样子系统不想说,方橙没继续问。而是让它计算一下她刚收的十皇子的财宝,如果送太乙回家够多少了。 系统一会儿回复:二十分之一。 “嗷,不错呦!皇帝的儿子都挺有钱!对了,皇帝有几子来?” 系统回复:还有十五子。 那就努力从这十几皇子手里扒出银钱,如果不够,再看看哪位老王爷长公主可以凑数嘛! 方橙又让系统看了前几天战利品小鼎可是礼器? 系统回复:是的,出土的时间久点。 “换,换成大力丹!”都说盛世古董,这乱世也不少。 五枚大力丹已到账。 ………… 慕容宗悔被杀的消息先传到长寿宫时,太后正在礼佛。 她看了手中的密报,对这个吃人的孙子一点都不想认,连带着十四皇子和六公主都不稀罕见。 密报中提到十皇子被菩萨祭天的事儿,她心中暗爽!就这样给圣上报上去吧! 给那个狗儿子看看,他生的狗崽子被天罚了! 第84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二十二 老猎户姓梁,一家开始爬中别山了,牛车有点宽舍弃了,老梁背着弓牵牛,上面马驮的东西不少,粮食和水。老梁婆娘身子骨硬朗,背着一篓子衣服,身前还抱着刚出生的小孙子。 两儿子担着担子,一应家伙什都在。三个孙女孙女扶着大儿媳慢慢爬山。这才生了孩子十几天,身体根本没养好。 但是进山好,没人比猎户更熟悉山林。这中别山的林子,越向南越茂密还绿葱葱的,说明南边不缺水啊。这时山林间虫鸣鸟叫,有了生机。 这日里傍晚,梁猎户在饭前用箭射了两只小山雀,小的全是骨头都没肉。可全家都很开心,能打到猎物就行,做一锅汤全家人都喝了个味。两只山雀留给了大儿媳吃了。 ………… 慕容白衣被孕吐折腾的要死要活的!这一胎也太辛苦了,比上一次怀双胎难受太多! 这中州每天的明媚阳光也没让她好多少。 她每天不吐的时候就是骂她的王达令,骂过后又哭自己好可怜,怀孕时达令出差不陪自己,再最后就是励志自己一定改进夫妻X生活的主导性,让女性对频繁生育说不! 每天这么三部曲,把侍女们折腾的都祈祷郡马快回来,把这泪包又魔症的郡主娘娘收走吧。 去北地赈灾的五皇子走的那个磨叽,还四五天就到中州府了。这是不是太快了些? 五皇子名为慕容宗云,此时他问陈幕僚:“这就快到中州了?那老十身边有侍卫,一时半会儿还能蹦达,我还要救他?” “主子到中州后可以先去拜会白衣郡主,毕竟做为堂哥关心一下妹妹也是应有之礼。再与王郡马相谈甚欢几日也是美的。” 听了陈幕僚的话,五皇子摸了摸短须,觉的可行。 陈幕僚心下叹了一口气:这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呀?还皇子呢,一肚子争风吃醋,哪里装的下家国天下? ………… 当了十几日领头老大的付雕,感觉的一条道也走不到黑了,他现在只想带婆娘跑路了。 原先付雕觉的自己挺能的,从小跟爹在衙门里混,啥事没碰见?可这流民扶裹的事儿还真是头一次见,他这点文墨心计都不够用了。这流民中有乡绅,秀才,童生,屠夫,说书唱戏的……三流九教,个个读史比他牛太多。 今日里这个壮汉痛哭流涕拉着他的手:“哥哥,没遇您之前小弟的日子白活了!咱这队伍也拉起来了,不如您称王吧!” 擦!还王吧?付雕赶紧拉起二弟?不,应该是三弟的手也深情演绎道:“兄弟啊,哥哥我实在不够当王吧的格,等我想想咱兄弟谁够当王吧,我让贤。” 这兄弟也真愣愣的说:“哥哥,您看您说的,除了您,别人我老狗谁都不认。” 这王吧还非要扣在他头上吗? 明个又有一乡绅要献女。 “大王,您可是命格金贵之人,那个王爷不是三妻四妾?怎可只有一妻?不若让家中小女帮主妻一二?嗯哼,小女貌美如貂蝉,身段似贵妃。” 付雕这连自己的妻儿都没护住,又来一个要他帮要他扶的弱女?连带一群二岳父们?他脑子又没傻! “你看这话儿说的,平日里咱们称兄道弟的,这与你闺女睡不到了一块去啊?”付雕推却了,拔腿就走。 那乡绅还在身后追着讲:“我还有一妹子,年二十八……” 都二十八了没嫁,丑成什么样了? 后日来了个更绝的,快赶上他岁数的人了,一上来就跪下叫义父,明明昨个还称弟来…… 付雕只想过原先的日子,不想陪这群人精们玩什么三国演示,水许传啥的。 痛下决心,舍了当大哥得来的金银财宝,带着刘绢借骑马散心之名,跑了。 两小厮都不要了,跑的那个干脆利索。 如今的付雕两口子又成了流寇了。 ………… 圣上收到十子的消息后,先是心痛,后又是解脱,再是害怕呀。怕真是仙家手段收拾了儿子,他这个老子也不落好啊。 正巧丽贵妃来给圣上送汤药,圣人先喝了参汤,才深情又悲愤的安慰她:“老十去就去了吧,咱们还有小十四和慧笙。且往前看吧!” “不行,这绝对是那些贱民干的,皇上,您一定要抓住那凶手给儿子报仇啊!”丽贵妃哭的梨花带雨的。 圣上连忙应声:“好好好,朕这就叫人画出那凶手的样子,派人去抓。” 后又怜香惜玉的与丽贵妃彻夜不眠的追忆儿子,又顺便干了点别的。 长寿宫的太后挥手让探子下去了,这糟心的儿子,要是能不要了,她早把他扔海里钓鱼了。 太后连佛都不跪了,这跪了也没啥用,没有后悔药吃,儿子孙子都一如既往的蠢! ………… 山林间一点都不好走,这路七拐八直的。路上不少人扔的烂衣破鞋,背筐里还都丢了的棉袄,有一家把碗都扔了。这爬山也太累了,得亏老驴嗑药了,要不然拉这么多东西非得累趴下。 王小猫担着担子都跟不上老驴,觉的这驴太牛了。 “大哥,这驴多少岁了?” 王狗子想了会儿讲:“八。” 王小猫小声说:“要是到中州府后,让老驴去配种是不是挣大发了?” 那老驴的长耳朵仿佛听见了似的,引吭了一声,又呲出它的大牙。 王小猫见了后,赶紧对他哥喊:“大哥,它成精了!刚才叫的声是不是愿意啊?肯定是!” 王家兄弟俩觉的又给家里找了个进项开心的不行。 这中别山的挺高,有老驴帮忙,一天下来也只走了一半。半路上碰见在路边躺着等死的,也有讨要水喝的,更有死尸挂在树上,路口,这么热的天,这苍蝇蛆,蚊子乱舞,那乌鸦也呱呱的乱飞。 在林间只有这一条路,偏离一些就容易走到悬崖边上或山谷里。北地两个州府的人,几乎都从正南过这一条路。 夕阳下去,这温度在山林间还是很热,林子密不透风,王家停在半山腰的一块石台上,往前两三步就是山沟,掉下去摔不死,却能残。 别的地方都靠树,天旱天热这虫子繁殖的快,在树下多坐一会儿就掉一头。伤害也大,那毛虫的毛粘了人皮肤,就火辣辣一片,两三天才消肿,这一天的路上几乎每人都被蛰了。 方橙从空间里拿出一摞狗皮膏药,谁蛰了就先用膏药拔一下毛刺,再用盐水洗一下,这一番操作,症状轻了不少。 曹氏心思巧,用黑布做了几个头帽,帽尾耷拉在肩下,这个一戴那掉头上的毛毛虫,顺着帽子滚下去也不会掉脖子里。 中午时,方橙与两儿媳给家里人一人做了一顶。 现在的地危险些,比起那一树的虫子,全家人一致表示情愿自己小心点。 晚上的半山腰能听见一些小兽的叫声,山那边还有隐隐的狼嚎声。 第二日清晨,太阳未升起时,竟然还感觉到了一丝清凉。 这日午时,太乙被马蜂给蛰了。那额头肿的那个快,连方橙拿针挑刺的功夫都没给。 太乙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方橙小心的给他挑刺,又让曹氏找出碱来,泡点碱水一会儿给太乙洗一下额头。 近两个时辰后,太乙才不疼了,可额头更鼓了。 大花安慰他说:“挺好看的,像寿星老公公。” 太乙没疼哭,听了这句话被自己给丑哭了。 其实方橙也不厚道的看着太乙的大鹅似头,笑了好几回。 等下第一重山时,众人发现上山是累,而下山是难啊! 第85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二十三 付雕夫妻共乘一骑,顺着中别山北向西,二人打算从秦山进入中州府。 从骑上马,一路奔驰了两天,刘绢实在受不了马上颠簸才下马休息一下。此时付雕经过两儿皆失,流民挟裹,散尽家财,忽然明白是自己做恶多了连累妻儿。 夜里,二人一马在林子里休整。望着满天的繁星,夫妻相顾无言,刘绢把头埋进付雕怀中,那泪水淌向付雕的心窝。两儿是夫妻的心头肉,怎么放的下? 此时二人心痛自己失儿,可曾想过那些被他们骗,抢,卖孩子的父母?后悔算什么?且看苍天饶过谁! ………… 北地的流民又推出了新大王,新大王正是赵寒霜跟的那个几把手头目。 此头目也姓赵,他一当大王,就让人到处传扬付雕带着妻子财宝跑了,连儿子都不要了。 放话付雕拿珠宝换儿子。可惜付雕夫妻跑的快跑的远,那传扬的话儿根本没传过去。等了两天后,见付雕没现身,也就不关心此事儿了,付雕的大儿子,到时候一块卖给青雀寨就是。 赵大王抢了十天左右的难民,此地的河套也难出水了,而且从北过来的难民少了,都是听说有劫道的,从别处拐走了。 所以赵大王也拔营向中别山走去,打算也找个山头像青雀寨一样,称王称霸。 一重中别山没爬过去,赵大王就摔死了,这次换上了徐大王。徐大王不想独立一山头,只想加入青雀寨,得到兄弟们的一致认可。 这才对嘛!摔死的赵大王果然脑袋不清醒,那另起山头要盖房又要种粮养鸡的,都干了匪活了,谁还想从良种田? 赵寒霜则被徐大王赏给了手下的六把手。赵寒霜这一个女人跟下面的流民一样经历了好几个“改朝换代”了! ………… 圣上最近有点忘记装病了,闹的欢的三个儿子关起来后,勤劳的五儿去赈灾了,还干的很磨叽,一看不是当明君的料,爆脾气九儿去折腾两个武将发挥特长,最让他丢脸的十子死在外面了。 对,还有汾阳王这个弟弟被老娘给禁足了,这几天没人在耳边吡吡,这病终于可以好了。 可这病一好,这事儿又来了,众大臣请圣上赶紧立太子,保江山社稷千秋万代! 圣上表面听取了意见,心里骂了五百遍大臣们!怎么只有太子能保社稷万年? 当他傻啊!立个太子,你们个个都跑太子那献殷勤?孤立朕这个皇上? 圣上表示了一定会仔细考察众皇子表现,选出为国为民优秀的储君。 回了寝宫后,慕容达仁骂了好几句老匹夫!老奸贼! 汾阳王出谋划策了这次逼圣上立储君的招数,看到圣上焦头烂额开心不过两个时辰,太后又传懿旨禁足两个月,这次连门都出不去了,还让他抄经烧给先皇。 长寿宫的太后,隔空抽了小儿子几个嘴巴子!又骂了皇帝好几句龟儿子! ………… 下山时,即使先换露趾草鞋,还每人拄上棍子,那腿的酸爽劲,让王家人想个个滚下山去! 一开始觉的下坡好,走的快,还轻松。过了半个上午这小腿酸的,想慢悠悠的挪步了,下午时,那大腿都开始酸,这会儿想滚了。 老驴更惨,得亏方橙吃上了大力丹,在车后面拉着,要不凭它那冲劲,早滚到山下摔死了。 用了五天,王家人爬过了中别山的第一重。 在山角下有个小溪,水还有!众人抖着腿欣喜的要去洗把脸,装水啥的,方橙同意了,但要求喝的水一定是要煮过的。水清澈,水里也小鱼游动。铁棍三兄妹都不会捕鱼,太乙也只听哥哥们讲过捕鱼,没有上手过。 四人望着鱼默默擦干流下的口水。 方橙没有想过捕这些鱼吃,太太小了,见孩子们望着小鱼游动那喜欢劲,让牛氏拿了个大瓷碗来,手疾眼快,一碗下去,五六条小鱼在碗里游动。 孩子们欢呼起来,个个去找牛氏要碗捞鱼。 牛氏也好脾气的一人发了一个,让他们捞去。 方橙的本意是捞几只给他们玩,而那四个小的却想捞出来鱼来做着吃,好吧你们试试。 太乙拿着个比他脸都大的碗,撸着袖子说道:“有六条了,咱们再捞上九十四条就能做着吃了。” “不行,这鱼游的太快了!”铁棍舀了三次水都浑了,一条也没有。 大花不服气,把他挤一边自己上手,结果一样,连忙让铁栓上。 铁栓和乙太一样,眼看着能捞到,拿起碗来一鱼没有。 没纠结一会儿,都被大人叫去洗头洗澡了。女人在驴车的车把上用布搭了一个简易淋浴房,简单洗了一下。 男人们直接穿条长裤在小溪边上舀水洗。入伏两天了,这水都是温凉的。 老驴也难得在小溪里撒了个欢。 这真是几个月来洗的第一次澡,人洗后觉的少了好几斤。 晚上吃了咸肉米粥,曹氏在河边拔到两棵野葱都加进了米粥里,大半锅都吃了,就着水洗刷了锅碗瓢盆。 晚上王家人都进入梦乡了,方橙打扮起自己,与上次杀那狗屁十皇子的装扮一样,不过这次却是去青雀寨捞一把。 中别山的第二重山上有一个坪台,后面有一个大山洞。按地图上的路线,他们一行想走平坦的路,必过青雀寨门前,轻则收过路费,重则人和钱都留下。 方橙把防护盾开启,家人和老驴都在其中。 ………… 王致远回到中州时,已过了中元节。他先绕到南部的春阳湖,采了鲜嫩莲藕,美艳的荷花,清甜的莲子,才回到郡主府。 在回府前就由手下来汇报:京中的五皇子领旨赈灾路过中州府,今日前来拜会郡主娘娘。 “赈灾不是应该急赶到灾区吗?怎么还有空走亲戚?”王致远疑惑的问。 手下连忙说:“小的不清楚。” 王志远也没有指望他能回答上来,赶紧回到郡主府待客去。 慕容白衣见到五堂哥,哭着扑到他怀里撒娇又搂抱。五皇子立马傻了,赶紧把她扒拉下来,又偷偷看了看周围的侍女,见她们都低头,才放心的把堂妹扶到软榻上,听堂妹诉苦。 待堂妹哭的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时赶紧递上帕子安慰她。 王致远进了妻子的小客厅时,妻子半躺在榻上仿佛要起身,一位文弱的男子也探身要去扶她。从王致远这个角度看暧昧极了。 可王志远先知道了这是五皇子,妻子的堂哥,哪会想什么暖昧?只会觉的这是真挚的兄妹之情。 五皇子见了王致远先有一丝愣神,后又装起了娘家人批评王致远:“妹夫啊,白衣正是难受的时候可不能出门寻那花柳!你这夜不归宿的,让我怎么把妹妹交给你?” 王致远见他把自己出门办差定为寻花问柳,也就连连点头应是,也盛情邀请堂舅哥在府中歇息几天。 五皇子应下了。 可王致远不谈定了。舅兄!你身上有要务!不是应该拒绝的吗?怎么应了呢? 五皇子还转身对堂妹讲:“我在这儿帮你几天。” 慕容白衣感动极了,果然还是自家人靠谱。 她看着眼前两位美男子,达令英武神俊,堂哥温文尔雅!每一人都是人间极品,舌头忍不住在嘴里舔了一圈。 晚上时,王致远就变身王达令了,本来他想着北鼻有了身孕后,他陪睡就行!没想到北鼻说可以来,但不能伤着小北鼻。 待第二日,五皇子看着堂妹笑脸,肯定是妹夫把她伺候好了,心里竟然冒出点酸。 ………… 中州府的主事人姓郭,在朝堂上忠忠实实的只为皇上办差,实为太后办事儿。 郭孝年轻时高中进士在朝为官,有先皇在,虽乱也有秩序,太后听政后,那几年真是政通人和,待当今圣上亲政后,一波波的骚操作,叹为观止。 那辞官苗头一起,太后派人找上他,于是他到中州府任知府,明贬暗升。 郭知府早就知道五皇子进了中州郡主府,他也应该在府衙恭迎再恭送。现在是五皇子去堂妹家住下了,而他接到的指令是无须奉承五皇子,只需出府兵去中别山剿匪。太好了,他的兵终于可以拉出来溜溜了。 据探子报,中别山的“小鸡队”有六百之众多!且都是壮青,抢了北地难民的巨量物资!这群渣子们还在劫道强抢,孩子妇人都卖了,青壮留着当奴隶挖山洞。 且看俺老郭如何收拾他们! 连夜郭知府就派兵出发了。他抚着长须一派孔明做派!又暗暗的派人买了十只羊,待将士凯旋犒劳一下。哈哈,他果然有先见之明! ………… 方橙用两刻钟的功夫爬到了青雀寨北,这快半宿了,寨子里还灯火通明,竟然还传出阵阵乐器击打声。待转向东面坪台时,才发现坪台上有篝火,奏乐,群魔乱舞!两三百人的淫X乱大聚会。 这空气中透着酒肉的味道,呜哇乱叫的吼声,地图中一窝黑灰色的点聚众,一副过了今天不过明天的模样。 方橙本来是想坐树上等他们入睡再扒拉东西,可不耐烦抓往身上爬的虫子,就想起了一个办法,从空间里找出一大包迷药,用超强“弹指神功”把迷药弹到火堆上了。 一会儿功夫,整个平台的上的人都趴在地上,桌子上,甚至火堆边上睡了起来。 又等了片刻,方橙才两三个跳跃飞奔上了平台。 平台上的肉菜一律略过,十几坛酒被方橙收入空间。再走向身后的山洞,没想到一进洞里,还有四五人保持清醒,直溜溜的瞪着走进来的方橙。 每人领了一空气箭,心里绝对想着自己被老天收了。 这洞里最深处是仓库,里面的物资多的让方橙瞠目结舌!方橙紧着金银拿,又收了十几箱的兵器,百十坛美酒,腊肉咸肉一律不要,有好几担青盐取走。上千匹布,垒的数不清的粮食……这青雀寨绝对不是刚搬来,这儿才是他们的大据点! 拿空仓库后,方橙又搜了几个山洞里小隔间,应该是头目的房间。 里面的东西虽不能与仓库相比,也可观。 收好东西后,方橙根据地图标记黑灰点一律灭口。 千机匣里百发空气箭竟然不够用!最后用刀来,用卷了六七把。 有一百多为绿白点,方橙放任没管,又从空间里拿出了几千斤粮食放在他们身边,把困他们铁门拉开,希望明天醒来后聪明点去拉匹驴马早跑。 方橙没要那些驴,骡子,马,有几十匹呢。想想上次为卖马发的愁,算了,她只适合干痛快买卖! 第86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二十四 方橙坐在石头,在山涧吹着晨风,竟然有雾。回来后在溪水的下游洗了头发,用木盆舀水淋身上冲了几回,已换回干净的粗布衣,宽松舒适,没穿鞋。任头发晾干,发间的银丝少了许多。 她问系统:“今天的东西占几成?” 系统知道她是问郭太乙回家路费,便回复:二成。 “可以,这才几天呀,我就给太乙凑了1/4,待过段时间,咱们再找土上匪窝发上几笔横财,不愁路费了。”方橙很轻松的讲。 系统问:你心里有负担吗? 方橙惊讶的说:“凑钱吗?” 系统回复:不是,杀那五百多山匪。 “他们杀人,抢人,贩卖孩童,奸x杀妇人,奴役百姓,甚至吃人,他们有过负担吗?没有。我替天行道,有什么负担?心境?我不修道不修佛,心里创伤?我只看了受苦的无辜百姓心里难受。” 系统问:那你手抖什么? 方橙望着颤抖的手:“你可以理解为它在兴奋,或着激动。要是在蓝星我的时代,杀这么多坏人我也要被枪毙的。毕竟我无权取这些人的性命。在这个时代里,我却可以偷偷的惩恶扬善!” 系统看见方橙在嘴硬,就想岔开话题问道:你不信佛不信道,那你信什么? 方橙一听,立马很严肃很认真的讲:“我早就加入了‘飞天教’。” 系统曰:没听过。 “你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飞天教’在蓝星是第一大教派呢。”方橙得意的讲。 系统回复:蓝星根本没有! “我只信神舟,天宫,祝融,玉兔,所以信仰科学,便是我加入的‘飞天教’!” 系统惊讶道:还以为你信道呢!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方橙感叹道。 系统回复:妈了个x,本系统白担心了。 方橙把系统绕的闭嘴后,开始查看地图。思量着此次剿了整个山寨的事让谁领了这泼天的功劳。 天亮后,方橙带着家人顺着小溪向上游走去,走了一上午的路程,远离了山路,才打算在此地休息两天再走。 ………… 徐大王带一众匪民们呼啦啦从中别山的一重山顶向下冲。 然后冲的猛了,中间有人跌倒滚了起来,他一人滚倒没事,可他带倒了两三人,两三人又带倒了一片。最严重的一个被推掉到崖下面,连声都没有了,众民匪也没人想去救。 吓的众匪们这才慢慢向下挪步,不用一上午,每人的脚拇指被鞋顶的受不了。脱了鞋硌脚,穿鞋顶指头,最后把布鞋前端剪了个口,把脚指头露出来,总算不顶脚,好不好看次要的,脚舒服就行。 东西多,还要抬着大王,王妃几人,所以这群匪民们也走了两天才到山底下昨日王家歇息的地方。 晚饭后徐大王就说了:“明日下午咱们就去与那青雀寨投诚!众兄弟们咱们今晚都好好洗漱一下,精神抖擞的也不跌咱们威名。” 此话一出,下面兄弟个个抱拳响应。 “大王英明!”“大王威武!”“大王……” 其中大王的二弟心里撇嘴嘲笑:让你们洗个手脸,算是英明威武了? 而端坐的大哥拥着美女笑纳了这些虚假的奉承。 哎,大哥早已不是当年的大哥了! 一群匪民们把溪水都舀的断了流,搓下的灰泥能堵着溪水流不出去了。 徐大王问自己二弟“阿勤,咱们有多少人马?” 二当家徐勤回复到:“全部都加起来人二百出头。马匹什么的一共十匹,下午又折了一匹,一会儿吃驴肉。” 徐大王微笑的点头,问道:“二百出头,是二百几十几?” “二百零一。” 两人对看了一眼,出头真出一点头啊,但凡少两人就是一百出头了。 晚上的驴肉真香,明天再折一头驴好了。 ………… 中州府此次带队剿匪的是常备军总军头,外号陆老虎,其实人家名叫陆彪。总爱跟人说:“我叫陆彪,知道哪个彪吗?就是老虎腰上长翅儿的那个彪!” 谁记得那么长的句子?只记得老虎了,所以得外号陆老虎。 这次府君大人拨兵将五百人,又有辅助杂役百人,都由陆老虎指挥剿匪。 陆老虎心花怒放的接令,回家拎了两件衣服,对老娘和婆娘讲:“等我回来给你们请封吧!” 说完开心的骑马走了。 一句话闹的他老娘担心的要死,却让他婆娘满心憧憬着他得胜归来。 婆媳互看不顺眼。 陆老虎带队进了中别山,从远处看,小小的山丘,进了以后才知自己在这大山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一开始雄赳赳气昂昂的队伍,进山后就拉胯了。树林茂密一丝风不透,遮了阳光但又湿又闷,士兵们开始脱甲脱衣,步子越迈越小,一到休息时,众人就瘫坐一地。 陆老虎气的抽了好几个兵才见收敛。在这林子里,幸好有向导,不然非得迷路。 如些拖拖拉拉的走了五天,忽前方的探子来报,有一支骡马队驮不少粮食向他们迎面而来! 众将们立马精神百倍,来了,来了,这送上门的山匪! ………… 本来被山匪奴役的百十号难民,第二日近中午才有人醒来。 醒来后发现铁门开着,周围除鸟叫风吹树枝摇的声音,还真安静啊。 等他出了铁门看见一地山匪的死尸,开始尖叫起来,一边叫一边跑回铁门内把同伙们叫醒! “快,快醒醒,杀人啦!杀好多人啦!” 被他吵醒的人越来越多,出去一看山匪们血流成河,上前就是一脚,或者拿凳子棍子抡的,老子才不管你死了大不大呢! 有一个做了,一大群人也不怕了,对这些山匪的尸首好一个千刀万剐。 众人也不选首领,出了气报了仇,去牵头畜牲驮上带粮品带上一罐水就走!婆娘孩子被卖到中州了,得先去找回来!性口牵没了的,就找辆地排车,自己拉着跑。 顺着路向南,浑身有劲,卖了马卖了粮能赎回婆娘孩子了吧? 这两天不到,被路边的官兵给劫道了,马,粮食是赃物,官府要收回。有人机灵,立马讲:“官爷,我等也是被山匪劫的赃物!还有被卖了的人,我等到时去指证!” 此言一出,众奴役纷纷响应。 ………… 陆老虎吼了一声:“闭嘴!不问不准说话!” 又低声吩咐手下带人去检马匹,查一下马的信息,马骡子和驴在民间多拥有,怕没法查找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回,战马十一匹,驿马八匹,驽马二十一匹,另有骡子二十八匹,驴四十二匹。 “刚才谁叫着卖马来?”陆老虎一声问话,逃出的人个个闭口不言了。 最后陆老虎分了一小队人马押这群“赃物”们回中州府。 陆老虎又威严的训话:“别想着逃,难得有人护你们去中州府!前段日子,郭大人抓了青雀寨里贩卖人口的,乖乖去了婆娘孩子或许还等着你呢。” 一听这话,众奴役纷纷给陆老虎磕头。 两拨人分道扬镳后,陆老虎带点哭腔拧绳似说道:“妈的,竟叫人先登了!” 手下劝道:“总军大人,咱们可以去割耳朵呀!这功劳可是按耳朵算的!” “对呀!这连打杀都省了,兄弟们那天大的功劳就在前面!冲啊!” 陆老虎回过神后,一声令下全力急行军去抢军功了,二日不到,就来到臭气熏天的青雀寨子。 第87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二十五 徐大王清晨起床后,穿上一件黄道袍,又把稀了的头发抓到头顶,找了顶道冠戴上黄澄澄的,如果再加个拂尘,整一个大肚子道士。不过为了身着黄袍,徐大王也顾不得了。 几个文士心中暗笑:穿上黄袍也不像太子。 众民匪们整装待发,洗了澡后人模狗样的,再穿上形式各异又花里胡哨的衣服,跟大街游行似的。 众人一反往常的低迷,不知谁还喊上了号子:“谁家大王顶呱呱?我家大王顶呱呱!” 这些匪众们跟不上号子,只跟后面的呱呱两字。所以在山涧间传着呱呱又呱呱的声音。 方橙在小溪上游都听到了,家里其他人也隐隐约约只听了个呱呱。 这号子把方橙给逗笑了,这是青蛙王子要游行了? ………… 陆老虎带着四百多号人蒙头蒙脸的在烂臭的人堆里割耳朵。割一会儿就要闻一下生姜或薄荷,好在人多,一会儿就割完了。 又把方橙不稀罕的肉菜拿出来,想着这谁呀?把山匪的毛都薅完了,只留一根半根的杂毛给他! 这时从北面山底传来一阵呱呱又呱呱的叫声! 陆老虎听了后笑着说:“这是山里的蛤蟆成精了吗?” 手下吓的连忙说:“总军,咱可不兴乱说。” 这时在北面的探子回来了:“报!北面来了一股山匪!那匪首还穿上了黄袍!” 众壮士的眼睛立马亮了,这比剿匪更让人得军功啊!抓了叛军首领,咱们官升三级不敢想,但升那一级可以想了。 “将士们,咱们这次抓活的!”陆老虎觉的这泼天的功劳,他接住了!让全部人马分散在西南东面,留北边一口子让叛军进来,再从东面分一队五十人向北扎紧口袋,完美! ………… 此时徐大王坐在抬轿上,摇着折扇,听着众小弟们喊着呱呱,自豪感油然而生。他老徐家这是要冒青烟了! 午时刚过,他们来到青雀寨的坪台不远处,被恶臭熏的都前进不了。徐大王忙派人去看看啥情况。 本来山匪也杀过人,可没见进这么又臭又惨的,那一地的死尸烂的有虫有蝇的,被砍的七块八块或砸烂的。吓的屁滚尿流的下来禀报大王。 “大,大王,人都死了,死好几天了!” 徐大王一听,这好啊,那他就在这儿占山为王好了。 “走!把这些尸体都丢沟里,洗刷干净了,这山头咱们占着!”徐大王一声令下,众人赶紧找遮口鼻的布巾去抬埋死人。 其中两秀才摇着扇子,看这些个苦力搬尸体,还相视一笑,可当发现每一尸体都少了左耳时,扇子也不摇了,直直跪在路边,垂头丧气的样子。 徐大王本来看两个文人摇扇子挺欢的,怎么老老实实的跪在路边了呢。这可是奇景啊!平日里两个可谁都不放眼里呀。 他下了抬轿,走到二人面前调侃道:“这文人的风骨怎么丢了?这点小场面把你俩吓成这样?想当年老子杀人跟杀鸡一样!瞧你俩这熊样!” 一个秀才抬头看了看徐大王,用手指了指那些尸体的左耳。徐大王看了看说道:“不就少了只耳朵吗?把你吓的。” 说完不再理两书生,昂首阔步的上了坪台,与几位亲信去洞里看财物去了。 等人完全深入了,陆老虎哨子吹起,令旗舞的飞快!徐大王被瓮中捉鳖了! 但凡反抗的一刀毙命!这群民匪手里也就菜刀和棍子,难得有几把长刀的都护着徐大王。匪民跪的又快又脆,望着人家手持钢刀闪光,强劲的体魄,一身腱子肉,又有威仪的胡子,再瞧自己手把一根棍子,饿得瘦骨嶙峋,面黄肌瘦,胡子邋遢。还是早跪少受罪。 徐大王看着空荡荡的山洞时,就觉的不妙,立马带人要退出山洞,一露面,徐大王的两个膝盖中了两箭,直接瘫在地上哀嚎。其余四位护卫赶紧丢了刀,学洞外被俘的匪民一样跪下,立马就有将士上前卸了四人的胳膊! 开始清点人数,清算物资! 徐大王嘴里叫喊着:“我乃道长,清……”被人堵上了破布。 不,你不是道长,你可是大王啊。 此战役未损一员,杀敌不足十人,却活捉了二百多人,其中包含了三十多名幼儿,妇女二十多名。此时一律按犯人算,待回到府城后由郭大人查明身份,未做恶事送返回家。所有孩童先找寻家人,没寻到的送到善堂。 财物有两件独特之物,那皇亲的檀木榻和碧竹凉席。呵呵!还抓到了偷盗杀害皇亲之凶手! 叛首徐之福被重点关照,单人单车单笼。 陆老虎走到那两个秀才跟前,对给徐之福指点的秀才扇了两耳光! 二人皆吓的抖如筛糠,不停的喊有负圣恩!秀才已是生员,拿圣上给的恩典,却给叛贼当走狗。 陆老虎心下得意,但面子上不显,更不敢马虎大意! 特别是女囚和孩童,但凡有人调笑欺辱女囚,此次功劳全无,但凡受女囚勾引私放其夫,其兄弟,其子的,一律斩杀。 疏于照顾孩童的,一律减功减劳。 一切都防患于未然,不出一丝纰漏。 待十日余日回到中州府,全体将士受到郭知府的出城相迎。 陆老虎更是在禁卫军中露了一下脸!哼,老子的兵也不是杂牌军了! 待回到家中,两个女人热泪盈眶的欢迎他。 母亲疼他在外受苦了哭,妻子仰慕他成为英雄而落泪。 两个人的泪都为他流,可他更想与妻子分享杀敌的喜悦,那眼中有欣赏,崇拜。 ………… 方橙带着王家人半个月后进了中州府城,进城不要税,城门口有守卫提醒他们及时捡驴粪,要是把驴粪留到街面上,被街道司的人发现要罚钱。 从中州府北城门进来后,人来人往的繁华把人都看的眼花了。方橙先带人找了住宿的客栈,开了四间房。 方橙带大花住一间,三小子一间,那兄弟夫妻各一间。老驴也进了驴舍,吃上了精料。 王狗子总不时的出房间看驴和粮食,觉的不放在眼皮底下不踏实。牛氏也心疼他,总一块起起睡睡的。三小子睡的昏天黑地的。老二两口子在单牛县城里住过,知道店家会帮忙看好东西,所以放心的睡。 大花新奇了一会儿客栈的样子后,才睡了。方橙没睡和系统聊着天。 “系统,我这几天先带他们住城东的田舍那儿。” 系统回复:你的地爱咋咋地。 方橙又讲了:“这中州与蓝星哪个城市相近?” 系统曰:“一丝相近的也没有。” 方橙没再问也睡着了。 待早饭铺子一开,方橙发现了这中州绝对是三叉L作者想出来综合体。 这大清早的,任谁也受不了这香气四溢勾引,正是人间烟火气啊! 油条豆腐脑,咸甜口任选;胡辣汤分辛香和酸辣;汤面有大肉面和阳春面;煎饼卷大葱加鸡蛋虾皮;馄饨和饺子…… 就冲这些个好吃的,好多人就留在中州府不走了。 早上各种好吃的,方橙让家人们任选自己喜欢的尝尝。 中午时更不得了,那羊肉串的孜然和辣椒粉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钻…… 还有活蹦乱跳的大闸蟹,引的孩子都去围观。 城东有夜市,晚上三更才宵禁,方橙打算全家都去看热闹,而王狗子非要留下来看驴看粮,不论谁劝也不好使,最后还是牛氏陪他。 方橙先没说什么,而是继续带着其他人去了夜市。这的灯火通明,小贩吆喝声,食物的香味,半大的孩童撒娇要好吃的声音把这夜市烘托着这就是太平盛世。 方橙又给孩子们每人要了两个酒酿汤圆。老板实在,两个大汤圆满了碗。铁栓和太乙每人只吃了一个,多出来的给了铁棍。 铁棍正是有多少吃多少的年纪,来者不拒。 王小猫和曹氏二人逛的,回来后脸上挂着笑。 “娘,这个的布匹比咱那贵,我那几匹布能多卖钱,这些日子的抛费有了。”曹氏开心的讲。 而王小猫问几个孩子要不要加汤圆,除了铁棍,其他人都拒绝了。 最后给加了他一个汤圆一碗甜汤。 ………… 晚上回到客栈,街上人来人往人还很多,方橙对王狗子夫妇俩说出去走走,陪她消消食儿。 方橙在前走,那夫妻在身后不言不语跟着。 围着街道转了几圈后,方橙对他俩说:“老大,你看这中州府怎样?” 王狗子直接说:“好!” 牛氏也点头。 “那咱们在这儿定居怎样?以前的老家一年旱三季,那个收成几乎看老天给。这儿不一样,一年收两季。” 王狗子想想道:“那,那爹的,坟?” 方橙对此理解:“嗯,待北地不旱了,咱们迁坟到这儿。” “那,那,那行。” 牛氏夫唱妇随。 第三日一早,方橙跟王小猫说了一声出门逛逛,让他带人吃早饭。 在太阳升高,正热的时候,方橙回来了。一回来就讲,她买了田和屋在东城外。 其实是她去经纪那打听了一下自家房子周围有没有房子卖。 房屋经纪姓白,这位白经纪感叹到:“大嫂子,这东城的屋和地跟金子似的,哪有卖的?租也难租到。” 这房子这么紧俏吗?难道是因为夜市?还真是。 那就先一家人挤在一块儿吧。 王家人被老太太惊了一下,但更多是欣喜,住客栈干嘛?回家回家,家小点没关系,挤挤就行了。住客栈这抛费劲。 ………… 一家人又牵驴拉车的往东城门走去。出了城门不到一里路在路北,一片玉米和长生果地边上,有那二进的大瓦房! 吃惊的不光是王家人,方橙也吃惊,这剧情奖励也很给力! 方橙拿出钥匙开了门,这简直是梦中情屋! 房子够大,每人都有自己的屋子开心的不行!连老驴也混上了牲口屋子! 王家人仿佛那啥掉进了米缸里快乐的找不着北了。特别是知道外面地里种的粮食也是自家的后,王小猫高兴的直搓手,开心的问:“娘,咱这是碰上哪个二百五?舍得卖房卖地又送粮的?” 其实方橙想回答:用你二哥一条腿换的。 但面子上也是这样讲的:“一个将军卖的!” 此言一出,王小猫也不骂人家二百五了,直夸将军慷慨又大方,好人有好报。 这在新家的第一晚上的饭,就是王家兄弟俩掰了鲜玉米,刨了长生果,摘了鲜毛豆,煮了一锅加盐的农家乐。 睡到半夜时,王小猫突然想起来,忘了问老娘,这屋这地多少银买的? 第88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二十六 王致远终于把堂舅兄送走了。真是个粘糊糊!在他家再住下去,圣上怕要发旨来扇他儿子了。谁家赈灾钦差大臣在赈灾路上探亲,探一个多月?也就圣上亲子,要是别人敢这么试试? 慕容宗云探听到消息:老十嘎了,路上的匪剿完了,叛军抓着了! 现在去北地赈灾朗朗乾坤,一片清明。于是他快马加鞭的赈灾去了。王致远终于可以好好陪他的郡主娘娘了。 进八月后,天还是未下雨,但中州府水源充沛,未有一丝旱迹。正值庄稼秋收,瓜果飘香的季节。 慕容白衣也过了吃什么吐什么的难受劲,觉的自己已经充满电可以到处游玩了。 于是王达令和慕容北鼻打算在府城西往城东逛,逛到东夜市,再出城去田间打个野。 这八月初十是个好日子,好天气,二人便出行了。 ………… 长寿宫的太后看了手下报上来的加急信件,过了一遍,挑拣着给皇上送去。 圣上一看捷报!开心的在早朝时对“心腹要员”郭孝夸了又夸。没升他的官,却派人送了许多御赐之物!郭孝不能调升,他得留在中州府看汾阳王家的长女,当年怎么脑抽抽了把中州府给了她? 对中州府的常备军给予嘉奖!陆彪终于从常备总军头升为六品杂号将军“破虏将军”其母妻皆封六品敕命夫人,赐凤冠霞佩。 圣旨一从京中发出,这些个皇子们就蠢蠢欲动,要拉拢新贵“破虏将军”。 八皇子惋惜道:“老五早到了中州府,那陆彪不知被他收买了没有。哎,慢他一步。” “哥,也就个杂号将军不用多拉拢!”十二皇子是他亲弟,无所谓的讲。 “可他入了父皇的眼。” 兄弟俩也想不出好法子,就放弃拉拢陆彪了。 陆彪早就是太后的人,此次他母亲与妻子能得敕命,多亏太后。 ………… 王家人现在忙着秋收,十亩田全种的粮食,连田埂上都种了。 王小猫指地堰上的豆子问老娘:“娘,这些豆子是咱的还是东边地人家的?” “上地下堰,是咱们的。收吧!”方橙肯定是自家。 “哎!这地堰上也能收百十斤豆子!”王小猫和大哥开心的割豆子,这个活计只干一早上,太阳大了把露水晒干,豆杆抖动就爆豆子。 曹氏以前干农活时候少,去地里干活的不得法门还累的慌,就没去地里,在家给玉米扒皮,顺便做饭。 大花,铁栓,太乙就在家和地里乱窜,一会儿去地里,一会儿跑回家,反正就几步远,大人起身张望他们回家出门的。 铁棍的个头当大人使了,收靠近门口地里的玉米就背回家,稍远了就牵牛拉回家,有时还捎带那三个小的坐驴车。 干一天农活,粮食都入了院子,此时粮食青草芬芳充满了全屋子。 全家吃过饭后,点上两盏油灯,一起给玉米扒皮,尽量多干些,时间长了堆在一起的玉米发内热,容易发霉发黑。 待油灯里油燃尽后,就去睡觉。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 牛氏对王狗子讲:“当家的,这儿的田真长粮食!这才收了两亩多,这院子都堆满了。” 王狗子先是开心了,后又想到什么就说:“赋,税,多,多少?” “我也不知,不如明日问娘?” “好。”王狗子好好记得了。 铁棍早早睡了,大花的屋里还点着灯,正在摆弄自己的小匣子,前个晚上奶奶又带她去了一趟夜市,见她喜欢就买了这个。 铁栓没睡,躺床上想路南边有人家种稻,明天问问自家能种吗? 太乙与方橙都住正屋里,太乙经常两个屋里乱窜,现在正坐在嫂子屋的太师椅上和方橙聊天。 “嫂子,咱们明年种花吧?种好多红的,黄的花。前日里有人卖了好多钱。”太乙给方橙支招挣钱。 方橙把手里的针线放下,对他讲:“好,嫂子听你的。快回屋睡去吧,省的长不高!” 太乙怕长不高,快步跑回自己屋,还跟方橙讲:“嫂子,早上叫我哩!” “好。” 小话唠终于去睡觉了。方橙也熄了灯,躺在床上变身话唠与系统聊天。 “系统,咨询个问题可以吗?” 系统回复:有的要付费。 方橙心里呵呵两声,以前可不谈钱的。 “这个时代有驱虫药吗?我犹记得以前讲九月初五药虫子。”方橙想着不知哪段记忆里的说辞。 系统回复:这个不要钱。可以去药铺子让大夫开一些驱虫药,有使君子仁都行,乌梅蜜饯也有些作用。还有驱虫一年四季都行,不用非要九月初五。 方橙担忧的说:“前几个月,不洗手吃饭,喝脏水,我这都怀疑全家人都肚子里有虫了。明日我先去买几副药和乌梅干。” 系统回复:这个要趁早。 方橙认真的感谢系统:“多谢!” ………… 王致远与慕容白衣逛了夜市后,觉的来玩的人少了许多。后来知道是城外的百姓家家有田,到了秋收农忙时,到城里逛的少了许多。不过也有那心思巧妙的百姓来城里卖鲜长生果和嫩玉米,生意也挺火爆的。 本来王致远想买点给妻子尝鲜,后又想到什么,就骑马带着妻子出城了。 买的哪有现摘现烧的好吃?王致远想起小时候兄弟三人收长生果时,总偷偷的背着老娘把鲜长生果用火烤着吃,玉米也是,就是能吃一嘴灰,但那鲜美的滋味今天一定让郡主娘娘尝到。 于是王致远夫妇就去偷了他娘的长生果和玉米,也不跑就在地里点火烤玉米,烤花生。 方橙在有人咔咔像黑瞎子似的掰自家玉米时就醒了。 想着,掰几个尝鲜也就算了,不想起来争执,咱这刚当地主,自当雅量! 可王致远掰一棒玉米老了,丢开,再掰再掰,十几棒才一棒嫩的。 方橙听不再有咔咔的声音,还行,不计较了。 不一会儿,王致远又去拔花生,一簇簇的十五六簇。 方橙哎了一声坐起来,想:我再自当雅量一回,拿走快走!别让我起身抽你! 坐了有一刻钟了,那两贼不走,还在她的田里生起了火! 靠,这天干物燥的,要是一点风她这没收的粮食全要毁! 方橙扎起头发,穿衣轻声推开门,拿起前天才买的大扫把,翻墙往屋后田里走去。 到了田里一看,稍远处还有一匹骏马啃她的菜! 王致远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并未回头,而是向后随手丢了一锭银子,开口说道:“拿银子离开,今晚借贵地用一下!” 慕容白衣也轻轻的依偎在王致远身边,笑吟吟的望着他。 这朗月星闪,明晃晃的,月下美人,二人忘我的亲了起来。 讲实话,这对野鸳鸯一付天下唯我独尊的德性,让方橙找到一丝发财的商机。这一出手就是银锭,有钱!又在外这般野战,肯定是偷人偷情的,这年头正妻都端庄的很,野战的没有吧?虽然勒索是不对的,但咱得教他俩做人不是? 于是方橙挟着扫把吃下小半颗大力丹,气势一下子就有了,用脚勾起刚才王致远扔的银子踢向他! 王致远听见有东西砸过来风声,可惜太快,还没转身就被击倒,得亏离火堆远没倒在火上。可身子麻的却起不来了! 慕容白衣以为王致远是忽然犯病了,赶紧过去扶他,嘴里喊着:“达令,达令,你怎么了?” 远处的方橙听到这达令达令的,问系统:“她是谁?” 第89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二十七 方橙的问话,系统回复的很快:你儿媳慕容白衣。 “我这是捉她的奸还是刚才打了王骡子?”方橙觉的日子有些玄幻了。 而那二儿媳还在达令达令的叫。 系统回复:打了王致远。 方橙扛着扫把举头望月说道:“这偷东西偷到自家地里了。王致远醒着还是晕着?” 系统回复:醒着,估计想偷袭你。 “我如果打晕他,勒索儿媳妇是不是不太好?主要是打多少力合适?虽然儿子是便宜的,可也不嫌多呀!”方橙如果知道是这俩货,早拿银子回家睡觉了。这会儿闹的不上不下的! 系统还真回复了:百分之一。 这?也不太好拿捏。一息间方橙心思转了几转。从想勒索儿子儿媳,又想到儿子十年未归家改了名字,连娶妻都未与家中联系,怕二儿子隐姓埋名有什么苦衷,不相认为上啊。 方橙刚心里找了理由,系统就给她戳破了。 系统曰:王骡子是图一个太监的霸下龟刀法给他当儿子去了。 “那我就更不稀罕要这个儿子了!”方橙用上了百分之一的力,用扫把扫起一块干的金珂拉真把王致远打晕了。 “达令,达令,你这样,我怎么办?”慕容白衣抱起王致远的头哭着。 方橙这时扛着扫把登场了。 慕容白衣望着一个农家妇女拿着一把大扫把站在她身后,先吓了一跳,又后望着她讲:“大娘?大婶,救救我相公。” 方橙放下扫把,蹲下来假装把脉后,对便宜儿媳说:“他累了睡着了!” “不是,怎么可能?”明明刚才还亲来。 “哦,亲过火了,脑子缺了火候。”方橙无所谓的讲。 慕容白衣忍住哭又问:“他啥时醒?” “明早应该醒了。对了,你能别夹着可嗓子说话?听多了鸡皮都起来了。”方橙毫不客气的讲! “大胆!本郡主岂是你可质疑的?” “哦,郡主啊?不像呀!说书讲郡主娘娘美若天仙,端庄淑雅的。你俩在我家苞米地面打野战,跟郡主一点都不沾边。你哪位王爷家的?”方橙没有下跪更没有胆怯。 慕容白衣第一次见如此率性的不讲规矩的人,忘了她自的夹子声,粗声说了起来:“本郡主就郡主,不用你说是不是!大胆刁民!不,习妇!” “这不声音好听多了!以后别再夹着嗓子了,做作!对了,你相公丢这?”方橙问道。 慕容白衣连忙捂嘴,摇摇头。 这夜半三更的,方橙觉得打晕王致远是下策了。因为系统提示慕容白有近三个月的身孕,她不想伺候孕妇。 这个所谓的郡主长的美,说话夹嗓子,又达令达令的,不用说是穿越女了。王致远娶了她,而自己也不想认王致远了。世间钱财千千万,不一定敲这两货的。 “系统,怎么把王致远搞醒?”方橙求助。 系统回复:这一天天的,一会儿要打晕,一会儿又要叫醒的!随随便便给他一巴掌就好了。 听了系统的话,方橙随便踢了一脚王致远! 见农家妇女随便踢达令,慕容白衣也指责她:“这是郡马!你怎么可以?” 方橙无所谓的讲:“你的郡马醒了!” 慕容白衣低头一看,达令果然悠悠转醒,脸上还有一种痛的厉害的面容扭曲。 仿佛一下子想起什么,王致远觉的刚才被什么蜇了一下就晕了,后又比刚才痛许多的又蜇了一下就醒了。 这一蜇一蛰的疼死他了。 忽的他爬起来望着坐在火堆旁的妇人,把郡主护在身后。 方橙抬起头,火光映在她脸上。 王致远脑子愣了好几息,张嘴想把那个字叫出口,可话到嘴边却无言。 方橙看向他夫妇俩,开口说道:“不用叫不用说,收拾东西离开。” 王致远看着火光中的他,终问了一句:“这是买地了吗?” 方橙没有回答,甚至把火都灭了,没了火光,周围的光线都暗了下来,唯剩月色了。 这时慕容白衣的夹子音又上线了:“达令,我要回家。先回家,这儿冷。”她还不想让达令知道自己还有另一个嗓音,这个农家妇还有点邪门,竟然能识破她的嗓音,还对她不敬! 王致远心里乱的也没法面对老娘,只能先送郡主娘娘先回家。 方橙坐在田里,等了一会儿,扒出灰中的花生玉米吃了起来,对系统讲:“总算没白干活,得了烧长生果和烧玉米。不错,熟了。” 系统回复:金银一两都没薅到。 方橙把田里的那一锭银踢进空间里,回了一句:“十两。” ………… 等北鼻睡了后,王致远坐在院子的葡萄藤下,此时葡萄已经熟了,发出香甜的气味。 心里想了千百遍荣归故里,跪拜母亲,帮扶大哥与弟弟,给侄儿侄女请先生给嫁妆……想了许多种许多次,唯独没有想过这样。 王致远实在坐不住了,今天他怂了。没敢在妻子面前叫娘。丢人大发了! 提亲时,他以汾阳王至交好友王启的独子的身份求娶郡主的。如今他又变出个娘来,这跟义父说的无父无母就是欺骗!如今刀法自己学了,军中势力自己得了,美人自己娶了……好事都自己的,这又出现个娘。哎,这是不是戏文里讲的那忘恩负义之人干出来的嘛! 王致远又坐下了。 那厢方橙在田间吃着花生和系统聊着这次的任务。 按系统的说法是慕容白衣是某国军情N处的特工,一听这个,方橙笑的要岔气了。 系统又说原剧情是方大嫚这个婆婆欺负媳妇,在从北地逃荒而来时,要喝清水,要吃白面馒头,要吃腊肉……总之可劲的折腾。两儿子儿媳两孙子被她折腾的半死不活的,但多少有点运道,在路上没有折损人。 好容易到了中州府,偶然得知瘸腿的王致远将军是二儿子就贴上来。儿媳郡主娘娘对儿子不离不弃,而方大嫚却隔三岔五的找儿媳要钱,最后被杀死在街巷里头。而老大一家一个不剩,老二家剩曹氏领着儿子又改嫁别人家了。 中州府里的人都知道人美心还善的郡主娘娘被出了名的懒婆婆吸血,众人纷纷骂死去的方大嫚。 方橙听到这儿问系统:“原主是发现了二儿媳偷人被灭口?” 系统回复:是的。你今天还放她走了。 “现在她怀的孩子是王致远的吧?” 系统回复:前世今生两儿一女皆是王致远的。 方橙觉的这白衣同学拿捏的很到位,出轨还没生出奸夫的儿子。 系统又讲:慕容白衣本名安娜??容,毕业于曼儿顿大学的性别与性学专业。参与过某本很有名性学报告的调研。 方橙第一次知道还有性学专业。 “她不是军情N处的特工吗?” 系统回复:预备特工,名头好听些,其实是服务于各国间谍,只提供服务没有任务的工种。 方橙懂了,是听从内心召唤,及时行乐的人。 “系统这以后的奖励不会是她的动作片吧?”方橙很担心。 系统曰:大概可能不是吧。 ………… 慕容宗云从进了中别山林后,被毛虫蛰,被马蜂撵,刚把身手练活了点,背上竟然生了疮。 再往北走,吃尸体的兽和乌鸦混着蝇虫,刺激着他的眼睛和鼻子。 待过了中别山后,北地干的千里无一丝人烟,一片荒凉,连鸟兽都无了。 五皇子赈灾物资以粮为主,就这情况,他主动放弃救灾任务,慢慢的退出北地,之所以走,他带的水仅够退出中别山。 先回中州府向父皇表明情况,看看如何打算。 所以走了一个多月的五皇子又来回到了郡主府,借着养病打算一直住下。 ………… 长寿宫里太后自然早知道北地的情况,二州府千里无人烟,地可不能丢,更懊恼自己这些年的不作为,放任那个二百五瞎折腾。如今出手都见晚,北地的百姓逃出来的寥寥无几。 钦天监测了北地大旱三年,这三年后,地要贫成什么样了?年年风沙侵蚀,怕良田也没几亩了。 三年很快的,要早早在中州蓄势力量,不用三年就要回到北地二州重建。 前朝还在争论五皇子赈灾不力当不当罚。 一波人讲北地的大旱又不是五皇子造成的,五皇子带的那点物资杯水车薪。 另一派大臣讲五皇子办差拖拖拉拉连一个人都没救,是为失职,理应查办。 圣上见不用让他立太子,巴不得五儿子的事在朝野上吵呢。 太后这次竟然没骂他,而是面无表情的暗中调度自己的力量,待两年后怎么保全北地,又要把一部分军队驻扎在中别山和秦山防外敌入侵。 旱的快,范围大,朝廷无应对,太后也不得不与这三年干旱妥协,以待后发。 ………… 那晚的相见并未让方橙的日子难过一分,虽任务进展度还是一,但总需要契机的。 倒是王狗子和王小猫对自家粮食被人乱糟蹋一通,气的骂了一天! 兄弟俩决定了,一人一天值夜,不回家睡,就在长生果地里,用砍的玉米杆造了一个窝棚,抱了床被子,晚上在里面看粮食。 全家只有方橙一人劝不必要这样,其余人都赞成!有时三小子还去作伴,那长刀就压在枕头下,谁敢来拿一粒长生果一定劈他个两瓣。 他们对粮食的珍爱程度,让每每自当雅量的方橙自愧不如。 方橙进了城,自家进城跟串门一样近。去药材铺子买了几副驱虫药,又去称了两斤乌梅干。忽然闻到从城西飘来阵阵桂花的香味,这味是中秋节的味道! 干果店掌柜和她讲,中州城西和城中的大街上种满桂花树,人人每年秋天香到初冬。这还有三四天过节了,应着节气开了。 这香味让人的记忆全是美食。 闸蟹,桂花糕,桂花酒,桂花茶…… 方橙打算今天先回家,合计一下活计,时间合适,就来城里买东西过节。 这还没出城呢,方橙随便瞄了一眼城门楼,只是看个景而已,却看见了王致远从高处望自己一家在田里干活。 呵,看吧看吧,有没有你的富贵,我们都过的挺好。 方橙只当没看见,出了城门大步回家了。今儿中午蒸咸肉米饭,清炒油菜,凉拌莴苣丝。 太乙老远看见方橙,拉着铁栓就跑过来帮她背筐子。 第90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二十八 中秋前一天,郭知府从严从重的处决了徐大王一众劫匪,砍头的有二十五人,其中一女子为徐大王正妃,其罪为让别人叫她大王妃不到一个月。赵寒霜被判监一年,被人供出偷人孩子。而她又供出此孩子是杀害皇亲的凶手付雕的长子,最后才判监一年。 小张氏带儿子终于走过了中别山,才到中州城一天就听到这个消息。 此时,她和儿子都生病了,身上的银钱只能用来安身和治病,无力再出银钱赎小姑子出来。 本来在路上成日埋怨她不找小姑姑救济的赵松,也闭嘴不提赵寒霜是他小姑了。 母子二人租了一间房子,中间隔个帘子,连做饭的地方都没有。银钱在中州府一点都不耐用,小张氏打算出门找活计,一起做工养活自己。 ………… 付雕成了朝廷的通缉犯,连姓名都不敢用了。自称是老刁,和婆娘化身为一对老夫妻混进中州城来。一来就听到儿子已被砍头的消息! 连忙打听了一通,今日午时,霖哥已被斩首了!本来二人对孩子能活不抱希望,但一日没所到消息,总期待着将来某天孩子能跑到跟前,哭诉怎么弄丢了他? 最主要的是,付雕没杀皇亲!没有身披皇袍过!他的霖哥儿是冤枉死的!最可恨的是,他与婆娘是下午进了中州府城,午时霖哥儿才被杀,但凡早上半日,他夫妻二人还能去击鼓鸣冤,求下霖哥儿。 后面打听到了一个叫赵寒霜的女人偷的孩子,又举报的他!因为付雕夫打死她娘。 付雕夫妻在中州府城不走了,改名叫刁富贵,去街道司寻了个扫街的话计,静待一年后赵寒霜出监。 ………… 砍头的热闹王家没去看,这几日玉米收回了,还剩长生果在地里。不过今日还是拿出时间来买东西过节。 今儿进城,老驴拉车,方橙把四个孩子都带出来去看桂花。 铁棍赶车已经是老把式,车子跑的又快又稳。老驴仿佛通了人性似了,自己避让行人,方橙觉的一会买个铃铛挂在驴脖上,从老远就能听到铃声,行人好早些反应避让。 桂花还未见,就先闻到花香。又香又甜芬芳馥郁,不光人稀罕闻,老驴也抖着鼻孔吸气。 今儿采买了鲜肉,鸡蛋,桂花糕,枣泥月饼,闸蟹,面粉,新米,一坛桂花酒…… 中午在一处小馆子吃的羊肉煮菜,说是颇有盛名的“藏书羊肉”。 听完这名字,方橙觉的这儿应该对应苏州?还没仔细想这儿与苏州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又听人讲花果山的大圣们最近下山不少。 一打听是中州临海的一座山,山上猴多下山霍霍粮食,又与那连云港有点相似。 算了,实在比较不出来。 下午给每个孩子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铁棍要了一把铁锹,想自己独有一把,省得每次干活用时,要等大人用好了才给他用。 大花要了针线,方橙又给她配上尺子。 铁栓要了一个竹子编织的小猫,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拿到手后,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太乙看花了眼,选了弹弓。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方橙回到院子,留守家中四个大人,把玉米都扒好皮了,还编成辫子,搭在墙头里,外面坠着石头。金灿灿的玉米棒子顺着院墙一辫辫的,比那金碧辉煌好看多了。 两儿媳还在整理玉米皮,成张的可以用来蒸包子馒头,差的用来编织蒲团,再差就烧火做饭了。 农家里一丝东西都不浪费。 见明日过节有这些个好东西,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 中秋这日,慕容白衣吵着要吃闸蟹,王致远问过太医,妻子的身子最多可以吃2只,可她却管不住嘴,越吃越爱,都要吃第4只了,吓的王致远让人拿了下去。 这一举动郡主娘娘又哭倒在堂哥怀里,向他诉说王致远的暴行。 五皇子被堂妹一扑,撞着腰间的毒疮了。疼的他嘴角抽了好几下。 不过这面子要撑起来,就训起王致远来:“妹夫,这怀孕之人口刁,吃口自己喜欢的怎么了?” 王致远对又到他家来的探亲长住堂舅哥是讨厌的很。处处摆一副我是白衣他哥,我为她作主的娘家人样子。 “行!白衣,五哥今儿吃几个,你再吃上几个!”王致远让人又上了屉蟹,放在五皇子面前。 五皇子身上毒疮未好,今日美味佳肴只尝了几口配菜,连肉都没夹,唯恐这毒疮发大了。这闸蟹虽鲜,可他万万碰不得。 慕容白衣瞪着杏眼期待的望着堂哥。 五皇子苦笑道:“白衣,这蟹我万万碰不得,这身上有伤呢,有伤呢。” 最后慕容白衣小酌了一小杯桂花酒才罢了。 五皇子回了院子对陈幕僚讲:“这王致远粗鄙的很,又不会怜香惜玉,哎!我那二叔当初瞎双眼了。” 陈幕僚赶紧劝道:“那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主子不必掺和就是。” “你不懂内里啊!” 五皇子想着白衣这样的天家贵女竟配王致远这个武夫,心里痛的啊。 王致远更气,这个堂舅哥怎么跟块狗皮膏药似的成天粘在郡主娘娘身边? ………… 王家的中秋温馨又热闹,晚上吃蟹时,每人尝了桂花酒,那兄弟俩一人一杯,铁棍跟母亲婶婶一样半杯,太乙三人是个杯底。方橙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倒没喝多少,均给大花和铁栓了。 今年的月亮又大又圆,众在院里的玉米堆里望着,啃着月饼。 王小猫竟蹦出一句来:“要是二哥在就好了。咱们一家就团团圆圆了。” 他的话音落后,好一会儿方橙才回了句:“谁说不是呢?就当他给别人当儿子了吧,至少还活着。” 王家院墙外蹲墙根的王致远听了老娘的话,竟然感动的哭了。老娘心里还是有他的,一切不搭理他只愿他活着。 院里方橙则在想他赶紧滚,别来破坏这美好氛围。 等所有人睡后,方橙走出院门看到了蹲在门口的王致远。 “顺着外边的路走走,说说你怎么回事。”方橙在前面走,王致远跟上。 “我喜欢那刀法,就拼命的练,那刀法厉害,让我在杀敌时能以一抵十。后来义父见我有天份,想收我为徒。”王致远小声跟方橙讲着。 听到这儿还正常,但收徒也有内外之分。 “想学更深入的刀法只能当义父的义子。然后我就说父母双亡,愿为义父养老送终。”王致远有些羞愧的讲。 走到一处桥边,方橙指着相邻的两个桥石说:“坐下再说。” 然后母子二人在月下桥上说着话儿。 “义父为我说媒郡主,我这成亲三年有余。” 方橙望着这二十六的男子,这长子长女才一岁不到,而三十岁的王狗子的铁棍都十二了。 “我和你哥他们只望你平安就行。不必相认。首先君子一言,必守承诺,你义父授你绝世刀法,让你在战场上有保命的招数,本就是再生父母。你现在身份与家里地位悬殊,来往并非益事儿。”方橙表示理解。 王致远想再说什么,方橙摆摆手说:“将来也别相认,郡主要向我行‘舅姑之礼’她也很难为。你只管奔前程去,暗里关照一下你两个兄弟就行。” 方橙站起来要走,而王致远则跪在她面前:“娘,我错了,你骂我打我吧!” “呵!”方橙拔腿走了。我已死,别叫我! 待方橙走远,王致远还在桥上跪着。母尚在,他言已死,这是大逆不道的作法!母亲生气了。 方橙快步回家,挂上门栓回屋躺着,并对系统讲:“谁稀罕他这典祖忘宗的人当儿子!” 第91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二十九 中州府又有喜事儿发生了,那陆老虎被封了“破虏”将军!郭知府虽没升迁,但得了皇上不少赏赐,显得更得圣心。 陆家两位女主人难得在今日和谐相处,还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二人皆被封为敕命六品安人,现在全府中人皆称太夫人,夫人。 陆府设宴的的帖子送往了郡主府,一张请五皇子大驾,一张请郡主夫妇。 慕容白衣最烦这些人情往来,反正她身份够高,不去也没人说什么。五皇子那边以身受伤未愈也不去。最后王致远一人到场。 此时正值深秋时分,又是艳阳天,真是秋高气爽,温度适宜。陆家五进的院子,宾客满棚,欢声笑语。 王致远是到场人中品级最高的,除了自己战功所得四品奋武将军,还有亲王仪宾的从二品中奉大夫官阶。 他来到陆府,郭孝与陆彪一众官员都来到门口迎接,众人见礼后,才进府参加会宴。 见陆彪今日来酒不拒,皆饮已醉,还硬撑着与族人互饮。 郭大人毕竟混过京官,与王致远一桌能谈上几句。 “王仪宾可别笑话这陆老虎,他苦读兵法强练刀法二十多年,才给家中老母妻子挣了凤冠霞帔,所以难免高兴的得意忘形了。” 王致远饮了一口酒:“了解,破虏将军英武。” “对,忠孝两全!”郭孝赞扬陆彪的话,狠击在王致远的心上。 回到郡主府,慕容白衣去了五皇子的院子探望堂哥伤势未回,他就去了书房。 今日里,那陆家族亲对陆老虎的夸赞,陆老夫人身上的凤冠霞帔让王致远心里十分内疚。自己所得的荣耀和富贵一丝也未回馈到王家。 他就是那不孝之人! 次日,他接到义父密令往秦山巡查秦山防御,此去回来约四个月之久。他很放心不下妻子,毕竟她怀着身孕。 而这次慕容白衣没有哭闹,而是很大度的劝他,以父王的要务为主,为国为民当得起皇伯父对他的看重。 “达令你放心,我身边有嬷嬷,有太医,最主要五哥哥还在咱府上,我有什么事儿,他会出手帮忙的。” 虽然王致远百般瞧不上五皇子成日赖在郡主府不走了,但他对北鼻照顾有加,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所以王致远特别拜托五舅兄对妻子多照顾一二。 五皇子拍着胸脯保证:“在你回来之前,我替你保护白衣,放心!” 王志远放心的带人前往秦山了。 五皇子送王致远离开后,问身边的陈幕僚:“前日我写的密信发出去没有?” “主子放心,当天就发了。”陈幕僚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 那封密信他一拿到手就烧了。想给圣上透露消息?想的太好了,但没门。 五皇子开心雀跃的去陪堂妹赏菊去了。 ………… 地里庄稼都收回来后,那玉米杆都刨下来又捆成丛,在家里不远处垒成垛。长生果蔓也晒干等冬天无鲜草时,用铡刀铡碎给老驴当粮草。全家都出动,把十亩地都种上了小麦,待麦苗出齐了不需要补苗,才算秋忙结束了。 王大狗兄弟二人和老驴是主力,十亩地的耕耙打培,每一样都要有手艺和耐心细心。今年刚来,自家没有攒出肥也没有买到马粪,只能这样种下麦子,全凭往年的地力来拼收成了。 待那麦苗油旺旺的冒出头,王狗子还疑惑了许久,这一滴雨水也没下,田里也没浇灌水,这麦苗长的可真好! 这中州府的秋冬季不太分明,但衣服要添置起来。曹氏的嫁妆就是那十七匹布,这一路上再怎么丢东西,也把布都拉到中州来了。 这日里她与当家的说:“刚到这中州府时,想着把那些布都卖了,咱们全家缓缓劲总能找到营生,没想到咱娘直接就买田买屋了,这些布咱们全家做衣服用了吧,省的出去买了。” 王小猫倒是心疼她说:“这你的嫁妆,还有那店面。” 曹氏连忙别让他说了,她正心疼店面呢。 “这布光靠咱俩也到不了这儿,你和儿子将来还缺了我吃穿?这些日子我算看明白娘了。” 听婆娘这样说,王小猫反而好奇了:“我这当儿子的,这二十几年都觉的老太太藏的够多的,这几个月你就看明白了?” 曹氏笑着说:“咱们看的事不一样,我发现这家里,娘对孩子最好,有耐心有笑脸,凡事儿不反驳孩子,错了也夸奖。” 这倒是真的,老太太不太稀罕儿子。王小猫有点感触,凡有活大活累活都是哥俩的。 “再就是,娘对我和大嫂一视同仁,还愿意让我俩做主自家屋大小事儿。觉得娘对我们俩比你们兄弟俩好太多了。”曹氏这心里放下对婆婆的偏见。 最最主要的,婆婆是把铁栓真当亲孙子疼。不光一碗水端平,态度也一样,从来没有隔阂过。 方橙这日里进了城,去打听了离家的学堂,打算年前就把孩子先送学堂里去读书写字,在家里四个皮孩子成天的吵的她头嗡嗡的。 这里离她家近的约有一里多,过了城门走几步有个“崔家书塾”。方橙便进去与先生聊了几句,先生是秀才公,四十左右年岁,学业上对学生严厉,但平日里还算和蔼可亲。那做饭的秀才娘子干净利索还炒的一手好菜,孩子在此读书也算有口福。 有这“崔家私塾”在前,其他的还真入不了她的眼了。方橙又打听了有无女子私塾,一家也没有,大花只能跟兄弟们学习了。 方橙在背人的地方把空间里的铡刀拿出来,找了一个推车的杂工,费了五文钱推回家。 回家后王家兄弟二人把锄刀抬回院子,试了试还行,挺锋利的。旧是旧了点,不影响用就是好的。 晚上吃的是玉米面贴饼子,蒸的咸菜丝,米粥管够。 饭后,方橙讲了给三个男娃报名上私塾的事儿。铁棍兄弟和太乙开心极了,大花也为他们开心。 曹氏说把那十几匹布让婆婆分派下做衣,方橙也没拒绝,接过后一家六匹做袄衣,她自己留了五匹,自己与太乙的可以做好几套了。 两家都回屋给孩子做衣服和书包了。这上私塾学字可是体面的事儿! ………… 付雕夫妻俩不缺金钱,二人虽租了一间屋倒也宽敞,最主要的是他俩与小张氏母子租在一个院里了。 两家是谁也没认出谁。 付雕装扮的又老又穷,刘绢几乎不出门,只在家里针线。 而小张氏和儿子尽量体面些,把逃难的寒酸相给藏起来,找活计好找。 小张氏为一家饭堂子洗碗刷锅,赵松识得几个字,在吆喝跑堂。在这中州府只要不懒,混个温饱不成问题。母子二人也不休息,日日勤快的上工,平日里少抛费,争取在这中州府买上屋,立住脚。 刘绢心思细腻,听到过同院住的一对母子的说话音儿,竟是北地单牛县同乡的音儿,就警惕起来。当家的在单牛县城以前也算个人物,认识他的不少,怕被认出来,就自己少出门,人前与付雕不说话。 同院住的五六户人家都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 丽贵妃见到长子用过的檀木榻和玉竹席子,哭的要死要活的。圣上表面悲伤,实则无所谓。十四皇子与姐姐更是离那榻和席远远的。 “皇上,要把那凶手千刀万剐才能让咱儿子安息!”丽贵妃总觉的自己欠大儿子的,儿子虽坏,但自己喜欢。 圣上连忙拉着她的手,让人把那两件物品送到贵妃库房保存。 “那凶手的长子已伏法,待郭孝抓住那凶手,到时把他极刑了。”圣上安抚着爱妃。 十四皇子与六姐离开了母妃的寝宫。 “姐,那个吃人鬼死了,母妃为啥还哭他?” “父皇喜欢呗,他喜欢重情的,虽然他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别管这些了,少了那个人母妃少操心。” 六公主明白人。 太后对丽贵妃与好大儿的破事都不稀罕听,二儿子老实了不少,但贼心还不死,听说想给宗耀娶方阁老的孙女,两家接上了头,要互换贴子了。算了,反正方老头明春天就告老还乡了,希望那时他还这般得意。 最近调动了不少人事,年前先按部就班,待明春万物复苏再打算。 这京城的雨水依旧很多,雨下的不大,但连下好几天。汾阳王妃倒心情不错,儿子婚事有着落了。那方阁老的长孙女,人品出众,模样标致。她这心啊,可算如意了。 当又听到外孙外孙女身上起了红疹子,也没心烦,而是派了太医去诊断救治。 ………… 五皇子的毒疮终于好了,那王致远也出门办差了,只留他与白衣二人在府中。 上午白衣来寻他品茶尝点心,下午他找白衣说词谈诗,晚上二人一起用饭,又赏月。 这日子过的滋润又有情调。 慕容白衣的心思有些活了,这五皇子虽说是她堂哥,可她心里却是不认的。他身材修长,相貌如玉,吐字文雅,身份也高贵……她想调戏一番,尝个味也行。 五皇子更是被慕容白衣给撩的如同老房子着火,成日的在查书找典,看看历史上谁兄妹那啥的被人知晓后成为美谈,他学一学。 这历史上多了去了,先周,秦汉时堂兄妹可以结婚,如那汉武与堂妹在大结婚前还藕断丝连。但从唐到大燕朝就被禁止堂兄弟婚配了。 五皇子只看到刘彻和刘陵那一段,想着是不是与白衣来上那么几次,也能像刘彻一样成为太子,乃至汉武一样流芳百世? 这么想着,五皇子好几夜却未安眠。这事在郡主府办,人多嘴杂,又怕王致远留下心腹,时刻关注府里动静,这个地选哪儿好呢? 慕容白衣也在整夜的想怎样暗示堂兄,她可以的。不如像问卷一般问他露骨话?再劝他不要害羞,正视自己内心的渴望,与她来上一场真正的身心交流。 于是这日上午,二人本来是坐在榻上谈京师的天气与过年时的热闹,那慕容白衣却偷偷的递了一纸条给堂兄。 五皇子以为会是诗词,没想到打开一看,那白如玉的脸,一下子红的跟蒸虾一样,还羞的不敢看堂妹! 第92章 兆荒文里的懒婆婆三十 那五皇子收了堂妹的条子后,整个人激动起来,为了找个寻欢地就去问陈幕僚有何隐蔽之地可密谈? 陈幕僚觉自己与五皇子所在之地就可密谈。 “就是男女二人之事?”五皇子解释道。 “这个简单,盖个被子再谈就是。”陈幕僚直男上头了。 五皇子不满意,他只好再说:“可以去泛舟,周围未有外人,最是隐蔽了。” 这个提议说到五皇子的心坎里了。 对啊,那船儿摇曳,又是助力,周围只有他与白衣,这提议好! 五皇子赏了陈幕僚百两银,就兴冲冲的准备去了。 ………… 方橙想着一年时间把家里的事儿理顺了,她往南再行进,找那些贼匪敛财去。 王狗子问赋税的事儿,方橙推给在奋武将军身上。 “将军人不错,也姓王,此田从他的田赋不用缴。”方橙胡说的。 王狗子激动的:“真,真的?” “真的,等需要缴纳时会告诉我们家的。”方橙让大儿放心。 王狗子觉的到了中州府后,家里事事顺,就开心的讲:“娘,这,这儿好!” 方橙也点点头,又讲道:“好是好,咱们也多作准备,这城南说有那万亩春阳湖,我想去买上两亩水田,可以自己种稻,那边水源更足。” 王狗子一个劲点头,赞同。 待家中商量后,两房都出了点银钱给老娘,有多无少的,方橙收下了,待过年过节时再包红包送回去就是。 第二日,九月十九出行好日子,方橙带老大赶牛车去城南春阳湖周围瞧地去。因为要围着湖边多转转,就定了二十五日以前,买不买地必回来。 这中州府真是好地方,这座城的东,西,北方向都种玉米,麦,长生果,而城南则就是水乡了。不少人正在除藕,方橙买了一根刚从坭里挖出藕,用刀削皮后,和王狗子二人吃了一节,脆甜爽口,好吃也不敢多食,尝个鲜即止。等回来时,再多买几根回家做菜吃。 此时城南进入晚稻收割的时侯,田里到处有忙碌的身影。王狗子的眼一路盯着丰收的水田,这能出多少稻米啊? 方橙则看这里生态环境,十分的惊奇,真的过渡的毫无违和感,这便是文字的力量。这一片一片的稻田真肥啊! 买地,买地!可惜转了两天,也无人卖地。这里的水田比城东的旱田要贵的多。 这天方橙与王狗子来到春阳湖边的坝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湖水,二人心中想的是,这么多水,怕它个干旱个毛! “娘,咱,咱买!”王狗子怕方橙只看不买,赶紧说道。 方橙也不逗老实人,说道:“买,别急。这儿没卖的,回城里我找那卖屋卖地的经济问问。” 无论何时,这肥田沃土总让百姓心安和向往。 午时,在湖边有家专做鱼的饭馆,方橙和王狗子尝了有名的糟鱼,味道一绝。 这周围还有一家客栈,一半在水里一半在岸上,虽已过夏天的热闹期,但也不少人入住。 方橙在吃鱼时,就发现有一队马车入驻了那家客栈。她眼尖一描,就发现那下车的女子是她那便宜儿媳。 可那扶她下车的男却不是王致远。那交织在一起的手指,可是传达出二人的暧昧。 方橙心下笑了,那小子身着绫罗绸缎,腰间挂满了玉佩香囊,脚踏锦靴透出金线,那顶金冠可比徐傲天的实在多了。 这时系统适时出声:那是五皇子慕容宗云。 啥?方橙差点把刚吃到嘴里菜吐出来。先停一停想,先把美味的菜吃完再说。 ………… 午饭后,方橙与王狗子也住进这家叫原家客栈里。 方橙与系统说:“那五皇子有钱吗?” 系统回复:慕容达人对儿子们挺吝啬的,但五皇子舅家有钱。 “如果扣了他,他舅会给钱吗?” 系统回复:应该会给吧,必竟他娘只有他一个。 方橙现在对二人的关系挺好奇的,不由的问他们到哪步了? 系统曰:互撩互亲,未全垒。今日或许就上手了。 “哈哈哈,那五皇子没被先进思想的堂妹给吓到?”方橙也挺佩服安娜??容。 系统回复:你要相信,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乌龟的定律。 这抓奸勒索的度要拿捏好,不够深度,人家会说二人兄妹情深,这深度够了,王致远头上戴绿帽子,总的来说这个难拿捏。 系统曰:你又不认王致远,再说她是自愿的。 方橙想了想认同了系统的说词。 系统又曰:你可以开启付费直播。 方橙直接拒绝,不想洗眼晴。 下午那二人出门游湖回来,带着一股性X生活后的腥味回到客栈。 系统见方橙稳坐钓鱼台,真不管慕容白衣和五皇子,要是有大姆指一定伸给她看,真的任由王致远头上绿油油的。 方橙心中明白系统的夸赞,心里说道:“我也想现场抓奸的,特别是尚未深入时。可在湖里,四周无着力点,只能望着他二人表演了。” 系统惊奇到:你看的到?那基因液这么好? 方橙说:“看的朦胧感十足,毫无观感体验。” 知道了那五皇子是出轨对象,方橙心下有了计划怎样勒索五皇子,就与王狗子回城了。 虽然未买地,但买了藕粉,鲜藕和新米。 方橙还特意买了两条糟鱼,让未出门的家里人也尝尝。 ………… 为了关五皇子,方橙把中州府城花了五六日寻了个遍。最后找了一户荒了十几年的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屋里也残垣断壁。可在曾经的书房竟然有地下密室,里面有一些书信几箱书藉和一些许久的粮食,早就被虫蛀和老鼠啃食。 方橙把信和书藉投进院中的水井中,又加上石板盖上。那密室也没打扫,丢过两床客栈里被褥,一个桶,就去抓人了。 这个五皇子最近经常出门,买那新奇避火图,自然少带人自己钻那书店。 这次又得了本有奇趣的,想与白衣日夜研习,等寻了好去处自然表现一番。 他带着两名待卫,心里得意的今日所得,拐进一条胡同抄近路回去,谁知人一进胡同,身后两个待卫就被放倒,连一丝声都没有。 他一只弱鸡更是连人带图被套上麻袋放在推车上,当猪仔推走了。 当再次醒来时,人被关进一次密室中,有好几盏油灯把密室照的亮堂,两床被子和桶。这是密室中用粗木桩隔开的牢房,那木头还是新鲜的。 五皇子可劲的推,怎么也推不动,这木桩连个门都没留,间隙只能伸进伸出胳膊的余地,这是要关他到死吗? 那些油灯都放在木桩外,可看到却抓不到。 他这会儿吓的半死,是谁这般处心积虑要抓他?京师里哪个兄弟?还是王致远? 这?如果真是王致远会不会阉了他? ………… 方橙忙了这近十天,两个儿子也在东城市场找了个活计,用驴车拉货,人跟着抬货卸货。人活泛又肯出力气,挣的也不少。二人把钱给方橙,方橙没接,直接给了牛氏当家用。 方橙让三个小子背书给她听,太乙学的稳又快,铁栓稳,铁棍快,都不错。 大王如今不叫王大花了,太乙叔爷给起了新名字,叫王铁花。好吧,很好听。 这时间飞快,这都十月初了。 慕容宗云透过木桩看到来人时,双眼放光,他快饿死渴死了。这油灯都燃的剩一盏了,要是全黑了,他也会吓死的。 只见那是一妇人,梳燕尾戴团冠簪花,细眉谈妆,广袖箍金钏,手挑一盏琉璃灯从那台阶而下。 把油灯添上油点燃,满室又亮起来。 那妇人把琉璃盏放在桌子上,一开口那清冽潇杀之气捕面而来。 “我大燕朝礼仪之邦,讲究五伦五常四维八德,身为圣人第五子却与堂妹乱伦,这是要改了祖宗立下的规定么?” 第93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三十一 慕容宗云被来人这么一问,脸烧的慌。他想过要是事情败露会怎样,但那时他已登大宝,这段露水之情会成为他风流韵事,随他流芳百世。几百几千后人都津津乐道。 而不是现在!他羽翼未丰,这反而成为其他兄弟攻击他的话题了。他不能承认了。 “你这妇人别血口喷人!我与白衣妹妹清清白白的兄妹之情,被你说的如此不堪?”慕容也忘了饿忘渴。 方橙仪态万方的坐在椅子上,又去摆弄那系统的奖励的琉璃灯,对那五皇子说的话嗤笑了一声。 “要不要我给你讲讲那日泛舟春阳湖上,你与慕容白衣郡主换了三个姿势,玩了不到两刻钟,这是有点肾虚啊!” 慕容宗云惊掉了下巴!在那周围都是水的湖面,只有他和白衣,这妇人怎么知道! “要不要我说出白衣郡主欢愉时叫你什么?要不要我向你描述一下你股上有几个痣?”方橙笑着朗声说着他与慕容白衣的秘事。 “你,你怎么知道的?”慕容宗云快吓尿了。 “看到的,听见的,对了还有一张女子的手书一张,要不要去校对一下是不是那白衣郡主的字?那尺寸的回答是你写的吧?玩的真花!还有一册男女,男男避火图,你这脑子里东西有点危险啊!” “不,不,别去!”那字条一但被人知晓,他也不用做人了,更不用想那大位了。 方橙望着抖着腿打颤的五皇子,这点心理素质,即使当了皇帝也拉胯的很。 慕容宗云好一会才问:“你要财吗?我有,有很多。我来赈灾带了万担粮和药材,还有白银万两是我个人的,都给你,你放了我吧。” 方橙听后,气极而笑了,她走到那树桩跟前,随随便便一推,那木桩就边上移动出现一个门,她走进来。 慕容宗云趁机向外跑,被方橙像拎小鸡一样拽回来,丢在地上。一边收着力一边踢他。 “赈灾用的粮和药材跟你有个屁关系!你这狗命百条都不值那粮贵!”方橙踢了两脚没再踢,这个是脆皮皇子,她还留着换银呢! 慕容宗云被踢趴下不说,还吐了一口血,方橙趁机拿出一盆水和一盆馒头对五皇子说:“省着点吃,这几天想想你值多少钱,好让人赎你。” 方橙出了囚牢,一挥手又把木桩排好了。拿起桌子上的琉璃灯走出了地下密室。在破屋里换了衣服,这天有点冷。 “系统,要是能进空间多好,这外面换衣服太冷了。”方橙向系统抱怨。 系统回复:空间有这项功能,需要花银添加。 “多少?”方橙很心动。 系统回复:五千两银,你当买了一个技能。 “那先等等,最近钱要花在刀刃上。”方橙想看看把银子拿到手再添加。 ………… 回家时,路上加强了守卫,不用说肯定在找五皇子。 方橙去找土地经济问城南水田有没有卖的。 来的太巧,正好有人在卖,二十两一亩,五亩一起卖。 卖家是一位妇人,当家的有病,花钱如流水,实在周转不开了才卖。百两与那些达官贵人来说九牛一毛,但人家看不上才五亩地。普通百姓能拿出二三亩的银钱算顶天了,可那妇人要一块田一起卖。 方橙来时,那白经济正要送那妇人离开,见着方橙了,又赶紧留下那妇人。 “你说这巧儿赶的,欧嫂子先等等,这位方婶子要买房买地,且先问问再走。”白经济说话间,让二位坐一起,问一下有无成交的意思。 听了对面妇人的话,方橙觉的这田能买。那田地上个月她与王狗子路一个叫东山乡的镇子,那镇子赶集日,人来人来热闹的很。 一个真心卖,一个有心买,又有一个能说会道的白经济,方橙就付了二两定金,待双方定了地亩看了地色,合适方橙付全款,如不合适,这二两就算是卖家与经济的辛苦费。于是三方约定明日看地去。 待那欧氏走后,方橙又问了白经济:“有没有东山乡镇的房子,不拘大小或破败,能便宜更好。” 白经济想了想说:“有的,房子三间,院子大些,连带门口有块堆草的三丈地。” 方橙点成,与白经济说好明天这房子一起看了。这东山乡镇离春阳湖近,最不缺水。 待方橙出城回家时,那城门要挨个检查出城的马车,推车,连挑筐都不放过。这都两天多了,这郭知府才反应过来。 ………… 慕容白衣那日等情郎回来带惊喜,一直等到困了也没见回来,生气的早睡了。 那五皇子的其他随行侍卫先觉察到主子这么晚未归。赶紧找陈幕僚商量。 陈幕僚已睡下,赶紧穿衣起来询问。其实他心里是无所谓的,但面子情要做。 “先别与郡主讲,咱们自己先找找。”陈幕僚觉的五皇子出门找野食去了。 哎,家中娇妻美妾的,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狗出去找屎吃,这贵人的口味很特别啊。 忽然想起什么,又让待卫去春阳湖那儿转转。 “这么冷的天,半夜在湖上也不怕被那啥拖湖里,哎!”陈幕僚也没得睡了,等消息吧。 天亮了,不少找寻的人都回来了,都讲未寻到主子的踪迹。又过了一个时辰,那随主子出门的两侍卫回来了。 这两侍卫被方橙打晕后,又被扔到房顶上,直到今早被冻醒。如今也不知主子在哪儿,但总算明白主子被人掳走了。 这会儿陈幕僚觉的事儿大了,要是被外敌掳走五皇子,到时候要挟大燕送钱送粮才放人,这丢人丢大发了。 陈幕僚现在恨死这五皇子了!这出门买春X宫图被人掳了,丢人! 这时慕容白衣又来找她的二达令玩耍,这陈幕僚只能实话实说了。可人家郡主却不信! 不可能!慕容白衣气的说:“呵!被人掳了?这中州城谁敢抓他?我来这些时日,天天出门也没人抓我!怎么同为皇家人抓的时候还分男女吗?” 然后,郡主娘娘就气哼哼的挺着肚子走了。回到寝室让嬷嬷待女都下去,自己拱进被窝里哭去了。 这个五哥肯定是吃了就跑了,嫌她嫁人又是大肚婆!X你娘的慕容宗云!还搞什么被掳的梗,是不是过几天还要凑钱赎你?哼!我已经看破你的诡计,休想从我手里拿到一文钱! 然后,慕容白衣该吃该喝的把慕容宗云从二达令的位置上划掉了。露水之情,只谈爱不说钱! 两天连个毛也没找到,陈幕僚连忙发加急密函送到长寿宫,又寻了郭孝帮忙。二人认识又同效力于太后,现在面子上都是圣上的人。相视一笑,会意一下就开始找五皇子了。 ………… 方橙与两个儿子天未亮就驾驴车跑到东山乡镇去看地。天亮时就到了镇子上,今天逢九赶集日,这个时辰已是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的。卖菜卖肉卖粮卖布,鸡鸭叫猪狗鸣的,人们讨价还价,孩子穿行在大人间要这要那的,得了东西的开心的又蹦又跳的,被家长骂的就撅着嘴开始流金豆子。 王狗子和三弟看了这地方都开心,在这儿能有五亩水田,咱们就不怕饿肚子。 一上午的工夫,定了田的界石,又查看了地色。方橙交了剩下的银钱,待明后两日换了红契,这地就是王家的了。这五亩田,方橙分了三亩给王狗子,二亩给王小猫。现在合在一起种,待方橙百年之后分开。 地买好后,中午方橙请白经济一起在集上吃的酸笋肉笼包,配的白米粥,实在又管够。 下午去看了房子,又很合方橙心意,付二十五两直接买下。 待晚上归家,方橙就讲了,这次家底掏干净了,这来年的稻种要兄弟二人去挣了。 那兄弟俩一点都不愁!地有了,种子还远吗? ………… 方橙再次来到密室,这味道差点把她臭出去!噢,这又过了三天了。 那五皇子哆嗦的裹着棉被,发现那妇人又来了,赶紧走到木桩跟前喊着:“我给你十万两,真的!” 方橙问了一下系统,从十皇子那拿的东西值多少? 系统回复:五万两白银。 这十万两换他行吧? 方橙笑着说:“十万五千两,那五千两算是食宿费,钱一到手我放你。” “好,好,你就去找陈晓笙,就是我的幕僚拿钱。”五皇子立马讲道。 方橙根不听他的,让他写信让人把现银子后日送北城叫黄金沟的山崖下面。 五皇立马写,还问方橙用不用按手印? “不用按呦,不过最后要写上,晚一日就给陈晓笙送你的一根手指当萝卜条啃!” 吓的五皇子赶紧写上别误了时间,不然他要啃自己的指头了。 方橙拿到信后,看了一下,检查一下有无藏头,倒序,跳字的暗语,发现还真没有,就又端进两个盆,一盆水一盆馒头。 五皇子啃馒头喝水都快吃吐了,想想自己付了五千两的伙食费,是不是可以要点咸菜? 此话一出,那妇人还真应了。 “下次吧,这次没带。” ………… 方橙为了把信给陈幕僚也是花了一番周折。 这陈幕僚是个宅男,不出门不花钱,只在自己屋里画画又喝茶,这般无趣的生活,他从到了中州就这般过了。 没得法子,方橙只能夜探郡主府了。这冬日里夜间清冷,仿佛要下霜了。 方橙一身灰黑色衣服,大力丹小半粒,跳进郡主府。 地太大,方橙怕转向,最后跳上屋顶,按灯火的程度分辨。 系统直接给了她两字:傻X!开地图啊!直接杀过去! 方橙只好掩饰的讲:“我这不是想先看个景色?” 系统曰:满是屋顶黑漆漆的看个毛? 方橙惊讶道:系统,最近你皮了起来了! 系统回复:本系统正经的很! 方橙开了地图,直奔陈晓笙的房间。 陈幕僚正在听侍卫讲今日还是一无所获,忽然感觉周围有些不同,他指着窗外待要说话时,一张折的纸穿过窗户飘了进来!吓的侍卫抽刀一砍,那纸成两半! 待二人追出屋子,外面一人也无。再回屋拾起地上的纸,竟是五皇子的求救信,十万五千两赎人,误了时剁他的指头。 陈幕僚心中:呵呵,也就值个五两!如果是他儿子,管他去死!反正活着也浪费粮食! 第94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三十二 京师里最上火的人是静妃娘娘了,这时静字与她一点边都不沾。自从收了她的内应陈幕僚的信儿后,就差没疯了。 儿子被掳走,还不能告诉孩子他爹,要不然五皇子回京后,在圣上面前就落下了办事不力,有损体面的印象。 她赶紧筹钱,并派心腹去娘家门上找哥哥筹钱。这一天之内筹够,又让人快马加鞭的带银票去中州府的银庄去取,这一来一回要二十天了,如果按方橙的计算法要把五皇子的指头都剁完了。 ………… 到了约定之日,方橙特意等到过了时间,才到密室的,这是又过了两天。她给油灯添了油,那灯光更明亮起来。 五皇子满心期待的望着她。 方橙叹了一口气,并对他说:“你比想象中不值钱,约定的时间内,连一文都没人送!” “不,不会的,是不是我没写清楚地方?我再写,这次一定很清楚的写明白。”五皇子有点不可置信,陈幕僚怎么会不救他呢? 方橙又递给他纸,让他写。 “这次是十一万五千两了。” “好,好一定写上。” 五皇子写好后递给方橙,方橙检查了没有问题收好。 “你自己觉的哪个指头平日子没大用处?” 方橙的问话,吓五皇子赶紧说道:“仙姑,我这儿都多要一万两了。” “那是十万的利息,指头没算。”方橙不客气的讲。 五皇子快哭了:“那您说多少钱?” 方橙心里快笑抽了:“你觉的值多少钱?” “一万?”五皇子小心的试探着。 “爽快!写上另要一万两银保指头钱!”方橙见好就收,把纸递给五皇子。 方橙又进了囚牢,这次给五皇子放了三个盆,一水一馒头一咸菜。方橙收好纸,对五皇子招招手说道:“这陈晓笙觉的你可能不在我手里,不如你证明一下你是你?” “仙姑,我怎么证明?”五皇子实在想不出了。 方橙一脚把他踹地上,疼的五皇子好一会却没起来。她上前用刀给他剃了一半的头,只剃了头顶,留了四周。 “断发证明吧,希望有用,没用的话可以试试割耳朵。” 方橙拿上东西就走了,五皇子躺在地上呜呜呜的哭了,二十多岁的汉子,一摸头顶光溜溜的。 哎,慕容达仁把十几个儿子养的千奇百怪的。十皇子吃人,五皇子满脑子塞了春X宫图,不知其他的有什么奇葩。 ………… 陈幕僚根本就没筹钱,随便那贼人切五皇子的手指头。 他假惺惺的一早跑到郡主娘娘院里借银救主,被娘娘给轰出来了。又找郭大人借,郭大人打开库房让他随便拿。里面一库御踢之物,哪一个也变现不了。 “昨日没去?”郭大人问。 陈幕僚开心的说:“又不是切我的手指头,不去。等静妃娘娘从京师送银来再说。” 郭大人比一个大拇指给他。 陈幕僚傲娇的回郡主府了。到了自己房间时,一张纸平平的嵌在门缝里,板板直直的,风吹都不动。他一伸手拿,那纸就塌了下来,变的软了。 看到银钱又涨了,另多加了一万的保指头费,切!小孩玩的那一套,胆子小的根本不敢切指头。 待晚上睡的又香又甜时,总觉的眼皮很重,抬不动,仿佛有人在他脸上左捏右捏的,有点凉,有点痒啊。 第二天起床时,觉的脸紧巴巴的,像被什么粘住了似的。抬手一摸脸,全是毛?吓的陈幕僚去照镜子。 草!这满脸粘着头发的人是他吗?向下拽,拽不掉还挺疼的。满脸除了脑门和眼皮,其他地方都是长头发。 拽不掉,陈幕僚赶紧用剪刀剪,把自己的美须也一起剪了。 聪明的陈幕僚开始快速筹钱了。人家杀他易如反掌,留着他干活筹钱。不救五皇子可以,他更需要自救。 陈幕僚自己这一路挣了近五千两,又去五皇子的住处找出一万两。再去郡主那又哭又叫的让郡主用五千两打发了。人家郡主娘娘撂下狠话了,五皇子回来后,滚。 这有两万两,还差十万五千两了。 最后,陈幕僚把五皇子的玉佩,衣物,所用的日用品全抵给当铺,当了死当,才给了三万两,还是看在名人的份上。 所有护卫的马当了活当,五千两,还差七万去哪弄?最后他叹了一口气,用五皇子的印章把那赈灾的粮草和药材抵押了大通钱庄,抵了七万两。 一天下来,十二万五千两白银,他凑齐了。 “全换成银票,那绑匪也没说要现银。”陈幕僚自以为是的吩咐着。 到了给赎金时候,陈幕僚让人放下银票人就离开,没必要和人家硬碰硬。 现在陈幕僚想求佛,只求五皇子平安无事,要不然那七万两白银要他自己还了。待把五皇子送回京后,他跟太后请愿,换个皇子当幕僚,这个又色又蠢的,下次排个聪明点的。 哎,那绑匪不是西邦人吧?那天晚上捏他脸时,身上没有膻味。 ………… 方橙收了银票,没有当天放五皇子,咱们都是对等的,你压我五天付银子,我晚还你三天五皇子! 银票到手后,系统通过验证全为真,可以直接兑换成银子!方橙放心了,在家睡的自在。 在密室的五皇子根本分不清这是过去几天了,那油灯又只剩一盏亮着了。还剩半盆小一个馒头和小块咸菜,又成天的摸着头顶,期待头发快快长,他的英姿啊! 陈幕僚更难,再过三四日那静妃娘娘的人带钱来了,而五皇子没回来,这钱不太好讨要啊。 五皇子在粮尽水绝之时,仙姑方橙来了。 方橙到了之后,狂甩了一巴掌给五皇子打昏了他,又拎着他送到陈幕僚的房门外。本想送房间床x上的,奈何陈幕僚太警觉,方橙不想浪费迷药。 回家后,方橙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立马问系统:“这一票完全结束了,给我先升级了空间,再算一下太乙回家路费。” 不一会儿,方橙就感觉到了空间的升级,一个念想,立马身在空间内。 四周一片空无,却无比温暖,方橙可在里面游动,行走,站立,跳跃,甚至飞,全在她的意念。 “系统,这五千两太值了!” 方橙开心的做着各种动作。 系统曰:现在的财力送郭太乙回家已有三成七,加油。 这时叮咚叮咚的声音,原来方橙的任务有进展了。 姓名 方橙 年龄 43 剧目 婆婆集合 目三 逃荒路上要吃要喝的懒婆婆 进度 4/10 道具 空间扣一枚 绑架女主的铁达令慕容宗云,救女主腹中幼崽一只。奖励大燕朝大宗师特制纯金欢喜佛一座,风流才子唐文人精制避火图十册,白衣真人秘制清肤露十瓶。 系统奖励十瓶502胶,扣2剩8。强光手电筒一个,太阳能聚光灶一个。 方橙看着完成任务的三个奖励问了一句:“能换成银子吗?那白衣真人也太能扯了!” 系统回复:已兑换白银三万两。白衣就是慕容白衣,偶尔玩一下道姑号。 “挺值钱的嘛!”方橙觉的没那么有价值。 系统回复:你不懂,他们三人合体才值钱。单卖一个五千两不错了。 方橙问:“是我理解的那个合体吗?” 系统曰:你可以把脑洞开的更大点,比如男男女,男女,男男。 方橙都要投降了。 那两瓶超强502给陈幕僚用了,也不知后续怎样了,等哪天有时间了去围观一下。 人家好好一个玉树临风的文人公,粘的满脸头发碴子,跟个雷公猴一样。若不是他消极怠工,方橙也不会这般对他。实在太讨打了,手痒没忍住,怕他也太脆,所以没动手打他,他赚了! 第95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三十三 陈幕僚在夜里听见门外有异响,心中一动,立马明白是可能是五皇子被人扔回来了。 他立马披衣开门,只见一个披头散发又秃顶的人被扔在他门口了。 操X它娘!陈幕僚看着被折磨成鬼一样的五皇子,心里暗爽!但大侠你别把这货扔他门口啊! 他一个书生,拉不动抱不动的,这一叫人,主子这副鬼样子被人看见了,不论谁都不讨好?怎么办? 这当幕僚的,都是心思有十八弯,他想了想叫了侍卫首领,讲了利害关系后,把五皇子送到了郡主娘娘的门外。 哎,他们是亲人,这主子出丑,会帮忙遮掩还不会被报复。 希望明日里会看见五皇子把秃头遮好了,别让属下为难。 其实陈幕僚最近脸也难看,顶着满脸发碴子,整日的进进出出,无所谓的很。婆娘孩子在老家,他再丑没在意的人在,他又不靠脸吃饭! ………… 年前还有不到两个月,王家兄弟俩日日出门搬运货物,那老驴被大力丹滋养的身子退毛后,变的油光水滑的,拉车那一个有力。这钱多钱少的日日进,家里生活水准倒没跌。 这太平的中州府太适合居住了。 方橙计划着年后带太乙一起出门,当银钱够的时候,直接送太乙回家,不用来回折腾。 这冬天了,风干冷,没下雨也没下雪,中州城里的人一丝担忧也没有,水还是那么多,城还是那样繁华。 ………… 慕容白衣与五皇子彻底闹翻了。 天未亮时,郡主院里的嬷嬷起来忙活主子早上吃的饭食,被院子门口趴着的一个男人吓了一跳,又见他只身中衣,头秃的快成葫芦了,满脸的青青紫紫的就叫了一声有贼! 然后全院的丫头婆子,包括郡主娘娘的侍卫都来了。 难得有个上进立功的机会,不一会就把昏迷中的五皇子给捆了。 那睡梦中的郡主也被惊动了,来看看哪个王八蛋敢来她这郡主府偷东西! 慕容白衣一见此人的发型,先开心的笑的前仰后合的。又见他满脸巴掌印笑的更欢了,突然发现又有点面熟! 这不是就是被人掳走的负心汉么? 慕容白衣再仔细瞧瞧,还真是! 此时慕容宗云身上的天家贵气,温文尔雅,睿智无比都一扫而空,变成了浑身酸臭,头顶全秃,半死不活的“贼”。 这副鬼样子,她竟然曾经与之欢好?慕容白衣这会也不傻了,赶紧说:“把他送五皇子院里,是他们的侍卫!” 这时,两波人马折腾醒的五皇子醒了,开口就喊:“白衣好妹妹,救我!” 现在郡主娘娘可不想当他的好妹妹!太拉低她的品味了。 “快送走,把嘴堵上,别让他再乱喊!” 于是五皇子又被架着送回自己的院子。 陈幕僚早睡了,五皇子又被丢给了侍卫首领。这?这时五皇子是醒着的。 所以他硬着头皮把五皇子接手了!哎,谁能想到郡主娘娘一点亲情都不顾呢?算了,如果五皇子觉的他瞧见了丑态,要打击报复,那他只能再换一个皇子保护了,挣这几两银子太难了。 五皇子洗漱后,把四周的头发都拢上去,勉强扎上了冠,还总觉的不对劲少了一块。镜子里满面的伤,肿的跟猪头一样,这些都是小事,他要用膳!那贼婆子用了几盆水和馒头换了他五千两白银,亏大发了。 他飞快的吃了一桌美味佳肴,刚舒服哼哼两声,肚子就响了两声跑厕所了。 五皇子还在厕所里,郡主府的管家来要钱和撵人了。 陈幕僚也觉的主子太丢人,就应承下来。待京师来人接应,就立马走人,不过一两日的时间。郡主府的人表示只准住两天。 哎,这薄瓷一样的兄妹之情,陈幕僚还感慨着。 五皇子现在无暇顾及,他恨不能粘在马桶上。但白衣的表现让他明白,二人之间再无可能。往日的情情爱爱都没有了,只剩万般嫌弃和厌恶。当然他也不敢再招惹这个堂妹,他们奸情的证物还在别人手里掐着。自此,二人再没有见面和说话,曾经的那湖上泛舟就像一场梦一样。 两天后,五皇子的人全部撤出郡主府,借银五千还了,又赎回马匹和大通银庄的粮草。 陈幕僚也早早扣出自己的五千银,把那价值十万银的赈灾粮交给郭知府。 五皇子头也不回的走了,白衣郡主也一步没送。 ………… 进了腊月,这中州府年味越来越重,今年过年一切事宜方橙不再管,都交给两个儿媳。 牛氏虽憨,但品性端直,做当家媳妇少几分灵通,却不差多少。曹氏二嫁自觉的礼让大嫂,在嫂子有啥不周全的时候帮忙补全。 二人把家里的日子过的有模有样。 王铁花跟兄弟学字,还学的不错。牛氏也给她布,让她自己缝了书包。方橙给她单独的文房四宝,奖励她心性不浮躁,认真且坚持。 王家兄弟俩更了不得了,那铁栓稀罕的竹编被王狗子看到了,自己用玉米杆皮仿了一个,还更有神韵更美观。王小猫把那只编织的小猫挂在腰间,被一位找他拉货的雇主买去了,说这小猫编的手艺一绝! 这就打开了兄弟二人赚钱的第二产业。晚上,兄弟二人开始合作劈玉杆,泡水,磨刺。王狗子编,王小猫做准备工作,刚开始一晚上编两三个,白天赶驴车总会被买走。特别一些小风车,好做便宜,一天做十个都不够卖。 这孩子们也上手帮忙,年前赚一波快钱。这学的最快,手最巧的是铁栓。方橙夸他心灵手巧,这脑袋瓜比别人多开窍。铁棍做的慢,还总做的歪歪斜斜的,但人不气馁,一遍一遍的重复直到做好。方橙夸他心性好有,许多事儿的成功总要千百次的练习。 铁花给兄弟二人都缝了指套,干活方便还灵活。 太乙人小,手劲不行,只能挑玉米杆子,挑细长有韧劲的。 两个媳妇没掺和,这过年时,家里人一人一套新衣,也够她俩忙的。 方橙去城北的道观,求个明年出行吉日,还被系统嘲笑了半天。 “我只是想出来看看这热闹景象,再买点年货。其实不必买太早,这儿温度高存不住东西。”方橙解释道。 系统曰:出来逛逛挺好的,或许还能完成点任务啥的。 方橙被系统这么一说,想起白衣真人的梗,或许还真能。 但在清风道观里转了大半天也没看到郡主儿媳,天色见晚,方橙就出了道观回家。 在道观门口遇见了一武将骑马来接内眷,方橙避让了一会儿才走。 系统提示:那是破虏将军陆彪。 午夜时分,叮咚叮咚的任务完成度提醒,让方橙从醒梦中醒来,过入空间。 姓名 方橙 年龄 43 剧目 婆婆集合 目三 逃荒路上要吃要喝的懒婆婆 进度 6/10 道具 空间扣一枚 劫杀“小鸡队”,让功破虏将军,救陆刘氏于水火。奖励陆家刀法一套,川中刘氏医书一部。 系统奖励:打火机一盒50个,某泉西瓜刀两把。 方橙看着终于有点像样奖励,挺开心的。对系统的奖励的小超市物品也没意见。 “这让功给陆破虏,我还明白,那陆刘氏我倒是不懂了?再说这陆破虏在中州府可是有名的爱家爱妻的,不会也跟白衣真人玩了吧?” 系统回复:原着中,陆彪去中别山剿匪大败而归,受到朝廷责难。他意难平想一扫雪耻再出兵,可郭孝又培养别的武将,不再用他。最后他想要贵人推荐,就找到“热心”“热情”的白衣郡主,成了入幕之宾三达令。他的妻既心疼他又看不起他,还受婆婆搓磨说她帮不了丈夫,早早去世。 方橙挺惊讶这种向上爬可以放下一切的男人,同王致远一样的人。 “我今儿要是不遇见他,这五分之一的进度是不是还领不到了?” 系统曰:刚触发,发现完成了。 方橙翻看画的像火柴人跳舞的胡家刀法,问系统:“这个没法练吧?” 系统好心的回复:没事,本系统负责制成影像版本,那医书也译成白话文。总之,只要付一点点银子就行。 这钱方橙还真省不了,两份十两银办好了。 ………… 五皇子在年前回到京师,脸上的伤已经养好,头发两个月也长出寸许,一收拾就去给父皇请罪。 圣上摆手让他回府静养,先不领差事了,毕竟他出个差还能生个毒疮,要死要活的。 五皇子见父皇生龙活虎,一丝也无他出京前快要殡的样子,好一会儿终于明白,母妃让他一切勿动的意思,装病啊! 太后特别召见了这五孙子,看看用十二万五千两白银换回的孙子值不值?一看还人模狗样的,再细瞧一丝气盖也没有,亏大发了!那贼人怎么不剁了他的头?放回来干什么? 太后气的让他滚了。 娘的!本宫要推了这狗屁大燕! ………… 腊月二十,私塾放假了。方橙准了年礼送与了崔夫子。 秀才娘子客气了一下才收下了。崔夫子与方橙讲了三个孩子的学习情况。都是知道学的好孩子,其中太乙最出众,考取功名有望。 方橙谢过夫子夸赞,又给那兄弟俩交上三年束修,而太乙的没有交。 崔夫子惋惜不能教出一位秀才乃至举人,但也理解孩子终究要回父母身边的,也请方橙一定转告太乙父母让孩子读书。 一位好师长。 方橙带着四个孩子成了集溜子了。连赶了五日的乡集后,又带他们进了城买对联,揭福字,挑红灯笼,买了爆竹,又去书店买了纸墨。 王家兄弟忙到腊月二十八就停工了。年前这两日,家里男丁要忙活的活计也不少。 王狗子擦供桌挂宗谱,清点香支蜡烛,多劈柴,多打水。王小猫则领着三个男娃去山间地头去寻摸松柏桃树枝。 松柏好寻,那桃枝难了些,没主的桃树找两天才找到几棵,孩子们都帮忙记得路,来年还来。 折了几枝要走时,太乙说:“猫侄子,这桃枝难寻,不如多采了回去扎成小捆卖。” 王小猫一听,好来! 回家时每人背一捆桃枝,太乙和铁栓是小捆的。 回来后,几人就开始忙活,先扎了十几小捆,王小猫先去城里卖,剩下的三孩子还在扎。 两刻钟不到,王小猫把桃枝都卖了还二人上门来买。 这年前大半天,王家还进了半钱银子。全家人觉的日子太有盼头了! 第96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三十四 春节的风俗有差有别,总的都是祝愿新的一年里人畜平安,五谷丰登,财源广进。 方橙和太乙都收了两儿媳孝顺的衣服,两个儿子两孙子的实在的响头,铁花给二位长辈送了帕子,行了万福礼。 方橙给了太乙一贯新制的钱,让他给晚辈们发红包。 太乙拿着时还偷偷问大嫂这是上辈子哪个侄子烧给他的。 把方橙笑的,说每个都烧了,在她这儿存着呢。 太乙给两侄子一人百文,侄媳们一人百文。 铁棍铁栓每人五十文,铁花八十文。 太乙讲了:“多给孙女钱买花戴。” 喜得铁花又给太乙行礼。 方橙给的都放在红包里,自己回屋看去。 年初一,王家兄弟俩在这中州府也有了三两朋友,都上门去拜了年,又相邀了朋友初七到家做客。 春节这日,爆竹声不断,家中饭香酒香飘出好几里。 晚上,每个人都在拆红包。王狗子的红包里二两银锭,他拆后就给了牛氏。牛氏得了一只银镯,有福字。 王小猫家也一样。 那铁棍铁栓都是一个福字银稞子。 铁花是一把花丝牡丹流苏锁,没多重,胜在漂亮。把铁花美的,一晚上从妆匣里拿进拿出的,待家中有客时再戴。 初七那日王家兄弟的三位朋友上门,见王家这大屋气派,饭食有荤有素的,男人们给方橙和太乙见礼后就去了厅客喝茶,太乙辈份高也是个孩子,早和来客家的小子们玩在一起了。 方橙陪着几位女眷在她屋里吃东西唠嗑。方橙还给几位小子见礼红包,三四位姑娘一人一朵绢花,小小的讨个好彩头。 几位姑娘和铁花去她屋里说笑去了。 剩下的由方橙陪客,两儿媳忙着茶水和干果,还有厨房里的饭菜。 方橙把几位婆娘夸的每人脸上都喜滋滋的,恨不能方橙就是她们的婆婆。 这王家屋多,地不少的,这么好的儿女亲家,这结亲要趁早,过了元宵节就找人说亲。 午时两桌,男客女客,宾主尽欢。 正月初九,小庄稼会,这中州城就热闹起来,王家兄弟把这几日积攒的编织的风车,小狗小猫都卖了。回家后加班加点的制作,等正月十二的大庄稼会。 十二日这天,人多的挤着都走不动,锣鼓喧天的,方橙他们跟本没看到什么表演,只听见声了。 这天王家准备卖的东西全卖了,还被人追着买。王家兄弟觉的错过了一百两银子! 年后到正月十六,这兄弟俩挣了有五两银!这稻种的钱有了,还可以去订两车马粪,喂麦子。 ………… 方橙问了太乙,愿意和她去找回家的路吗?太乙毫不犹豫的点头。 正月二十三,方橙带着太乙从中州府向南行去。 王家人都以为方橙真的得了太乙娘的信,人在京师,所以娘要送太乙去京师。 私下里,方橙跟王狗讲:“我送太乙回家,不是一两年能回的。老大,这个家我交给你了。” 方橙把这二进房子和十亩地的契书和二百两银都给他。 方橙走后,王狗子把这些契书和银钱放在娘屋里,没交了婆娘。 ………… 王致远在二月底杨柳依依时回了中州府。此时他的北鼻已有八个月的身孕,满是母性的柔光,让王致远内疚没有陪在她身边。 二人进行完一波身心交流,一起给孩子起名字。蜜里调油过了半个月,清明到了。 这杏花渐落桃花开,王致远又爬上东城墙看那王家人。一连好几日,也没见着娘,只见哥嫂忙碌。 后来郡主娘娘生了,他就没再去。 ………… 离开王家后,太乙的性子更放肆一些,没有再收敛。按上书中的设定郭南是岭南小世家出身,在兵灾祸事出逃途中结识了圣人,又跟刘、房、郝成为兄弟为圣人打天下,得了从龙之功。 太乙此时应为七岁,思维周密,说话从容,堪是聪慧。 方橙跟他讲一些事儿,他几乎都能理解和明白,还会装大人似的给予表扬。 二人先是步行,后来买了一匹马骡子代步,走的一点都不慢。 往南行进了有二百里,出了中州府这天儿下雨了。 方橙光想着大旱三年了,忘了这出了中州府向南就不是了,赶紧到一处驿站躲雨。 一妇人孤身带一小儿,身处郊外驿站,就引人注目些,虽然驿站里原先也就两位行客。 这两位行客对二人的举止形态都十分满意,暗中观察了好久,又回房商量。 摇扇文人讲:“此妇人虽面露风霜,可身材婀娜,举止端庄,若是风x流起来,何等的风情?” 正在练刀功的匠师也点头:“待明日出资问一下可愿当我俩的模子。” 文人把扇一收,笑道:“若她不愿呢?” 匠师把刀一丢,就笑道:“伪上两张身契,奴婆子和狗奴有何难?” 说罢就拉扯文人一起共赴巫云去了。 待第二日醒来,正好见那妇人带小儿骑骡子离开。 二人急忙穿衣急追。这马儿的脚力确实比马骡子快,半晌午时就追上了。 此处为官道,久无人至。方橙早就透过地图发现二人。二人在系统地图里一会儿绿,一会儿红的,又好又坏的。 等了等二人,待追上来后,那摇扇的文人彬彬有礼的问:“大嫂,这孤山野岭的,不若一起同行?我与同窗好友也可护一护你们娘俩。” 方橙打量了一番这弱鸡,一口回绝了。这有事儿谁护谁呀? 方橙带着太乙就要前行时,身后一雄厚的声音响起:“贱x妇!别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在这无监控,无行人的破官道上,有人骂方橙,方橙觉的可以揍一揍。 方橙把缰绳递给太乙,问他可以控好骡子吗? 太乙点头,很自如的接过缰绳。 方橙用手中鞭子先给了最近文弱摇扇男一下,文弱男被一鞭子就给抽下马。 方橙闪电般跳上文弱男的马,调头向身后骂她的男子冲去。 此时发生的事儿一息不到。 远处的男子见心肝被打,也气恼的冲上来撕掳这妇人。 可惜在方橙这绝对力气之下,这壮士也被抓住胳膊丢在文弱男身边了。 方橙把两匹马的缰绳收拢好,牵马来到这两个劫道人跟前。太乙也下来了,两个男人刚不小心碰了一下头,都晕了。 方橙让太乙牵好马骡马,她开始翻腾二人的东西。 书生的书是春x宫图,那香艳的肚兜十个八个的。 那壮士的刀是刻刀,一堆成品的角先生和半成品的欢喜佛。 方橙把所有东西打包好,又把二人提到一匹马上叠放着,与太乙向下一个城镇走去。 此两货不用系统讲,她也知道是谁,制欢喜佛的大宗师与画春x宫的唐文人嘛。 ………… 刘岭和娘没敢进中州府久留,听到姑父付雕成为杀皇亲的通缉犯,怕诛连九族,早早又往南跑了。 如今父亲刘茂的消息也不敢打探,只在这个叫九里铺的地方买了地和屋落下脚。 一开始的日子,她娘哭哥哥,哭爹爹他忍了,后来哭爷奶的时候,他就狠心讲,如果再哭就赶她去出门。一下子就治好了。 这日里,他去田里插秧回来,发现东户那闲屋卖了,住进兄妹四人。 不错,这兄妹四人就是方橙一行人,方橙用防护盾囚住了两位“大师”,准备让二人各自的作品卖钱赎回自己。 其实是薅两位的作品卖给系统换金换银!等作品不值钱时,再放人。 在外宣称两位哥哥日日埋头苦读,早上考取功名。 第97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三十五 这年夏初从京师那边传来消息,原太后李娘娘登基称帝了,国号从燕换成了唐。这各地也没人起兵反对,百姓照过自己的日子。 李陛下一登基就圈了两儿子,十几个孙子,独留孙女在外享着荣华。有几个慕容达仁的死忠粉被陛下撸到白身。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当皇帝时,身边都是些母后的奸细。 汾阳王更沮丧,先是阁老亲家告老还乡了,还没转过心劲来,他娘登基成皇了!好,好,这次老娘会传给他了吧?高兴不过一天,兄弟俩都被圈进皇陵去反省。 慕容家爷们都去守皇陵了。陛下把孙女们都封成公主。远在中州府的慕容白衣成为三公主,封号中州公主。 然后王致远的义父,现在的兵部尚书让他们在中州府呆着,别回京。 不管怎样,白衣北鼻成了公主了,致远达令成了驸马爷。 ………… 在八月初时,赵寒霜被放出监牢,一出来,她也无处可去,拿着铺盖卷子在大户人家的屋檐下睡了一宿。 第二日就开始找活计干,从牢中出来的,曾经是流民,又偷过孩子没人敢雇佣她。 饿的实在受不了,只能要饭。两三天后,有人敲晕了她用板车把她拉到城外的山崖下,用石头把她砸成肉酱了。 付雕两口子大仇得报,也没有再回中州府,而是向西在秦山脚下找了一个穷山庄落户,买田先过活着。此后多少年都没生一儿半女。 而小张氏和赵松终于凑够买房的钱,在城北出城后买了三间破屋和半亩多地,虽少但要饭也有了立棍子的地方。 ………… 这个李陛下这番操作让方橙佩服!那两间房的防护罩反向开启后,里面的宗师和文人两人是出不来的。 二人正好在里面忘我的搞创作,没人打扰。 太乙对大嫂的手段很是佩服,方橙给他讲是仙家法宝后,太乙都想入道修真了,得亏被方橙拉回来。 “太乙,上次我讲是仙家宝是随口讲的,其实这几千年后我们的后人制做出来的护盾。就像盾牌一样,这个护盾可以正反用,正防外击,内防外逃的。都可制成无形的了。” 太乙听后,那眼瞪的更有神了。 “嫂子,你能做吗?” “太乙,嫂子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不过六七十年,跨不过这几千年的科学技术的。不过太乙可以好好念书,你这么聪明,比嫂子跨的步子大,把子孙后代向前推一推。”方橙尽量解释清楚。 太乙抿着嘴点头。 方橙带着太乙在这九里铺住了五年,太乙从七岁的小娃子,长成十二岁的少年。家中不缺钱粮,少年长的高壮,在家习得陆家刀法,在私塾里读书,每每得到先生的夸赞,今春先生更是上门来让太乙参加县试。 方橙告诉先生她与太乙的户籍在中州府,待来年回乡参加,先生遗憾离开。 这五年的时光,把护盾里的两只公鸡都快圈养成秃头鸡了。 二人一开始对房间里无形的屏障很是好奇,虽怕那个大力妇人,但也经常不戳一戳屏障,真是无影无形又出不去,可那妇却可以进出无碍。 有次二人想骗那孩子进屏障,人没骗去,挨了妇人的一顿竹笋炒肉,打的两大师抱头鼠窜。 从此以后二人便忙的飞起,每七天,有五天忙着画画和雕刻。然后放两天假。 那妇人讲好,一人赎金二十万两,待银子够了就放人。 从此二人沦为打工人,日日想新奇的姿势丰富内容,实在想不出就现场实战找灵感。二人出不了门,在天热的时候果体,天冷的日时侯披被日日精进作品,求卖个高价,早日能放他俩离开。再好的感情,天天在这方寸之地也厌了。 方橙看到系统真把二人的一件件作品卖出四十万两白银后,最后一次来见二位大师了。 “多谢二位这五年来辛苦劳作,到今日已够赎金,我已撒走屏障。” 方橙把两个荷包放在桌上,正要离开。 唐文人忍不住问:“仙姑,您是来惩罚我和宗师的吗?” “那倒没有,只不过拦下你们去中州府躲过一劫。你们欠我四十万两赎金罢了。如果你们还去……” “不,不去!”“决不再去!” 二人连忙表示这辈子都不去中州府。 方橙点头就与太乙赶着马骡车离开了九里铺,继续向南。 等那妇人与小儿不,那少年离开后,二人先是欣喜,试着踏出房门,真的把脚伸出去了! 两人奔到院子里又蹦又跳还哭了。 隔壁的刘岭听了,以为两个要考举人的老爷疯了。 待两日后,隔壁再无人住,过了两三个月,已成婚的刘岭买下了隔壁,快有孩子了,家里人一多就住不下去了。 ………… 现在太乙会赶车,方橙就坐在车棚里,跟系统聊天。 “系统,现在是不是有八成路费了?”方橙很是自得,虽然这四十万两耗了她五年。 系统回复:是的,已有八成。 “那我们再去京师赚最后那两成。” 方橙心里已有成算。 傍晚在客栈住下,半夜里任务完成度叮咚叮咚的响起。方橙进入空间,点开面屏: 姓名 方橙 年龄 43 剧目 婆婆集合 目三 逃荒路上要吃要喝的懒婆婆 进度 8/10 道具 空间扣一枚 阻止大宗师、唐文人与白衣真人深入交流成功。奖励大力丹二十枚,里飞沙一匹,可认主。 系统奖励:某牌洗衣皂一箱50块,简易白铁削皮器100个。 方橙对大力丹很是喜欢,对里飞沙留在马超的坐骑的认知上。 “这养马也太麻烦了!”方橙吐槽道。 系统回复:这是游戏装备。 方橙一听立马来精神了:“跟千机匣一样吗?用了静待时间又恢复?” 系统曰:要喂草。 方橙一听要养,就先放那儿不管了。 然后看着系统奖励陷入沉思中…… ………… 五年的时光,王致远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而慕容白衣也二十三岁,如同那娇艳欲滴的花朵,散发着香浓气味招蜂引蝶。幸好王致远日日看的紧,才没被狂蜂浪蝶给采了。 这几年间,公主娘娘又生了一儿一女,如今又怀上了。终于不整天吆喝着解放女人的性,做忠诚的自我了。她实在有心无力,没怀孕就整天撩达令,怀了孕难受时就励志,不难受了就狂欢到生,周而复始着。 在汾阳王被圈后,王家的长子长女被送往中州府,现在公主府中有五个孩子,虽有嬷嬷丫头照顾着,也把王致远累的够呛。 ………… 王狗子接到老娘的第五封信,激动不行,赶紧让铁栓给读。 讲了一同送回的东西,并有给重孙子的礼,又讲了她与太乙又往南走了。 来送信的人是方橙特意花钱请的镖师,两人赶着骡车。满满一车东西,卸下来摆了一院子。 王小猫听信跑了回来,汗都没擦就看信,老娘还是没说啥时回来。但一年一封信,还找镖局押送,这都赶上驿站传信了。 那押镖人让他们兄弟二人清点了货物就离开了。家里人按照信开始分派东西,在傍晚分好。 吃过晚饭,家里人都在堂屋,说起方橙和太乙。 “这都过去五年了,太姨姥家真能搬家折腾,咱娘也得回来过日子!如今日子过好了,娘还一天福没享呢!”王小猫吐槽道。 这话儿一出口,王狗子坐在那都掉眼泪了。他这一哭,真是全家人都掉泪了,最后是牛氏打起精神把人个个撵屋里,明个还要忙活计。要是老太太回来见大家众没好好过日子,非得挨抽不行。 铁棍婆娘把孩子哄睡,依在他怀里小声说:“要是奶奶回来抽我,你可要护着我点。” 这话把想祖母的铁棍逗笑了:“不用担心,奶奶才不抽我们呢。她只抽两个人!” “只抽娘和三婶?”铁棍婆娘舍不得婆婆挨打,很担心。 “瞎想什么呢?只抽爹和三叔。”铁棍解释道。 他婆娘惊讶道:“奶奶舍得打儿子?” “只打儿子,别人一个指头都不动。快睡吧,放心。”铁棍安抚着婆娘。 这些年过去了,奶奶还没回来,娘和婶给奶奶做的新衣,他和铁栓给奶奶合买的对镯,还有铁花做鞋袜都攒好几包了,这些都捎带不过去,更不让家里人找,说送太乙回家就自己回来。 ………… 皇陵里的两位王爷日子过的苦不说,还遭到了妻妾的嫌弃。一群女人如花似玉的,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还要伺候王爷。 洛阳王曾经是皇上,这八九十位嫔妃都被送到这皇陵来陪他苦修。人手多,但不想伺候他的也多。皇后是王妃,丽贵妃是侧妃,其他的全都变成没品没级的姨娘了。 这是从天到地的地位差别了,现在伺候好王爷,也升不了高位,谁耐烦他? 汾阳王地位没变,甘王妃还是王妃,二人倒接受良好,以前在他哥手里讨生活,现在在他娘手里讨,更容易不是? 至于圈禁,还能圈一辈子? 现在不确定了,他和他哥被圈了五年了。 现在达仁王和汾阳王一家一子在皇陵外给李陛下办差。 达仁王的第九子,汾阳王的长子,还算得陛下的眼。且看谁的儿子登大宝,谁成为太上皇吧。 ………… 方橙和太乙来到京师已是夏天,这京师有中州府五六个大,人也更多,繁华的让人惊讶,到处欣欣向荣,勃勃生机。 “陛下很得人心,颁布的很多是利民惠民政策。”太乙看着雄伟的城楼说道,方橙也赞叹京师的美。 二人住了“住得好”客栈。 晚饭后,方橙对太乙讲:“我进一趟宫里,与陛下有事相谈,你尽管先睡。” “嫂子,会不会有危险?”这进宫可不比寻常。 方橙让他放心:“我是去献宝的,勿担心。” 太乙只好应声,实则在房间里担心的睡不着。 得亏系统地图帮忙,方橙在一个时辰左右才见到了满头灰白头发的李陛下。 方橙一现身,陛下身后的侍卫就抽刀上前砍,方橙用手指直接捏住了他的刀,让他进退不得。 陛下挥手让侍卫退下,望着眼前普通衣衫的清瘦的妇人。 方橙放了那侍卫向她行了万福礼,平声讲道:“民妇有宝亲献于陛下。” 李陛下这些年收的奇珍异宝下知几凡,并没多大的好奇心,便随口讲道:“什么宝?” “增寿丹半颗!” 第98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三十六 “二十万两够吗?再添些。”李陛下对方橙很是感激。 “多谢陛下,够了的。” 吃了增寿丹的李陛下对方橙很大方。方橙没有多拿,只取了谈好的二十万两。 “此丹为三千界一小世界中流落之物。唯有半颗,却可增人寿命五十年。民妇思来想去,此世间唯有陛下可享此物,保大唐盛世永存。最主要二十万对陛下财力来说九牛一毛。”方橙对李陛下说道。 “方氏,你献丹有功,虽你取财,但朕也不占你便宜,朕与你结拜,封你为奉天王爷,享正一品俸禄,另赐亲王四爪龙袍。”李陛下投桃报李。 方橙本想收了银子就走,但这李陛下给的地位,她又想要,这个王爷的诱惑实在让她难以拒绝。 这李陛下是十分感谢?错了,拉拢掌控为她所用而已。方橙自然也明白,计划着如何不给王家兄弟留下隐患,而是成为助力和保护。 再说太乙随她在乡间居住时间长,如果现在回去一些礼仪习惯要先纠正一下,多练习一下做为王爷的威严也是好的。于是方橙向李陛下给郭太乙求了个一年期限的太乙郡王之位,正二品。 李陛下倒是爽快同意了,只是一年而已,无需发俸发粮。倒是一应服饰佩玉,仪仗都有。 方橙收了银票交了系统,让它来兑换。再与陛下相谈到天明。 李陛下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太满意了,又在京师赐了亲王府,还给配了长史,愿方橙在京师久居。 方橙谢过陛下,带着一宿没睡的太乙住进了快速被换匾的汾阳王府里,现在叫奉天王府。 ………… 王狗子这当爷爷都一年多,孩子都会叫爷,奶了。离老太太上次送信过了三个月。 这日,他家东的那片地里来了一队人马,正在丈量地亩,一开始还以是邻居卖地了。王狗子心里惋惜自己没抢到肥地,不知便宜了哪家。 待夏粮收后,又来了许多工匠,半年间起了一座府邸。那牌匾没有挂,不知是何家的。 王家人一开始也议论,后来时间久了也不影响自家日子,也不猜了。 ………… 郭孝升了品级,但依然坐镇中州府。三年前干旱未结束时,他就升任北地大都尉,以中州为基础,向北地慢推进收拾乱摊子。 待雨水也降在北地时,那片干涸已久的一大地复苏了。这三年北地不收一分赋税,鼓励逃荒出来的人们回去安居,当年干旱的景象太惨了,回去的人少之又少。 这还要慢慢来才行。 这中州府东建的奉天王府的事儿,是陛下出人出钱建的,一个字都没透露谁是奉天王爷。 驸马爷王致远也来向他打听,开玩笑,你们自己家人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 郭孝没太管这事儿,他手头的事儿太多,这北地的地貌有些地方变了啊,要重新标记和测量了。 ………… 中州府的公主府是超然的存在,慕容白衣和王达令在这儿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生活。 除了鸯偶尔想别的鸳。 可惜啊王达令看的太紧,这北鼻各种无意间的勾搭都被他挡住了,你说他怎么不办差去了? 此时二人正在院中荷池边亭子里乘凉。 “达令,这几年你办差少了许多啊。”慕容白衣提示他。 王致远知道朝堂变化太大了,早先义父还为他奔走,因为白衣公主的身份,他这个驸马也被边缘了,只等小舅子早日登大宝,他才有复出一日。这日子应该不远了,毕竟陛下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 “不急,前些年我少陪你,这几年多补偿你。”王致远充满爱意的讲。 而慕容白衣守着王致远一个人快疯了,枯燥无味,一点新鲜感都无。 任那腊肉再好吃,吃个五六年腻死了! 不行,她要新鲜感。 ………… 方橙在京师住了三个月,与陛下告别回北地住一段时间。 而李陛下也送了惊喜给她,在中州府为她盖了一座亲王别院,这倒让方橙挺惊讶的。 对了,她的王府长史陈幕僚先行一步去布置王府别院了。 对,就是陈晓笙!护送五皇子回京师后,求当时还是太后的陛下换个皇子跟随。 陛下登基后,他一直隐身在幕后,今年显现出来当王府长史,干起了老本行。不过,他对这新出炉的奉天王爷有种说不出感觉,就是怕那么一点点。 方橙当年没有围观他满脸502胶的脸有些遗憾。再见面时,那陈长史的光滑如剥壳蛋的脸,觉的他应该有美肤秘方。 与太乙二人慢行往北走,一路上观赏景色,又品尝美食。 太乙挺开心的,这几年与嫂子相处,内心已把她当成母亲。 这日,二人登上一处山岗,那晨风拂过,踏过露水,在一块巨石上看日出。 太乙说:“嫂子,你是不是完成了什么事儿?显的做事不赶着了。” 方橙笑着问:“太乙,想回家吗?” “哈哈哈,这都走半路快到家了,怎么咱们再回京师?”太乙以为嫂子近乡情怯。 “不是这个家,是回到太乙亲娘的身边。”方橙告诉他。 郭太乙没有再笑,而是想了一会儿才说:“想的,我以前天天想我娘,后来白天不想晚上想,再后来我隔三差五的想。嫂子,咱们能回吗?” “能了,我找到了法子。” “真的?真的吗?咱们这回?”太乙急切的想。 方橙安抚他让他坐着好好听她讲:“那日我背你回来的山崖,那儿可以回去。或许回去时间不对等,你娘或许很年轻又或许已年老,都不必惊奇。对了,嫂子有样东西给你,算是道家的法门吧。” 方橙伸出手来,只见手中凭空出现一个荷包,惊了太乙一下! 然后这个乾坤袋一个向太乙飞去,太乙一抓,没入手心里。 “修真界的乾坤袋,只能装死物,活物装不了,你用意念试一下。” 太乙从乾坤袋进入身后,这知道里面有什么,银珠子一匣,金珠一匣,馒头咸菜,咸肉腊货,青菜两三筐,两大缸清水。一把小时侯他玩过未开刃的唐刀,一把前几日陛下赐给的长剑,还有不少药材,药膏,药粉。 连他这几日在京师做的几套新衣都在,连陛下赐的郡王服也在。 太乙激动的用意念拿进拿出的玩着唐刀! 以前嫂子还说什么没有修真术,这不就有?亏他小时候还跟嫂子相信科学! 新鲜了好几天,太乙还是激动,经常往乾坤袋里装东西。还问方橙要了她的包袱帮忙拿着。 方橙随手把马背上挂着的装衣服的包袱丢给了太乙。 待行到中州府时,已是八月桂花香了。 “嫂子,不去看看大侄子他们?”太乙闻着花香,想起那年中秋节的情景。 方橙摇头,说道:“咱们走吧,或许能赶上咱们那儿的中秋。” 不再停留,二人骑马穿过中别山,曾经的青雀寨早就被绿草覆盖,满山的鸟语花香,青草芬芳。 骑马就是快,一共不到十日就到了太乙被挟缝带来的山涧。 曾经干涸的山涧已有了一丈宽的河流,那棵挂住太乙的老松树依旧长在半坡上。 那日接到太乙是太阳快落山时,现在才中午,太乙就在山涧里喂马,跑马看周围的风景。 这一路走来,有的山村已有人烟,大的镇子也有了集市,再过上十几年,干旱过的北地又会变的村村落落,人们繁衍生息。 日头变夕阳,方橙招呼太乙回来。 ………… 方橙把太乙拎上老松树,告诉他:“太乙,别怕,别抗拒,别挣扎。一睁眼,你就回到你娘身边了。” 太乙点头,握着嫂子的手闭上了眼。 方橙忍着心疼,对系统说:“送太乙回到向素芹身边。” 系统回复:收到。 太乙在一瞬间消失了,消失的还有方橙一空间金银。 方橙痛失金银,在老松树上哭了一宿,三辈子攒了点家底,当了一回圣母。 第99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三十七 方橙顶着猪泡眼在这山涧里休息了两天。 “系统,太乙回家了吗?”方橙最终还是问了。 系统回复:都回两天了。你平复心情也该好了,任务还有五分之一呢。 方橙看着夕阳:“任务越做越穷,救了太乙,我只赚了一个千机匣,搭进去多少好东西?现在抖抖我的空间全是你给我的破铜烂铁的奖励!对了,上次我发现你哪是给我什么奖励!你把我开超市时积压的库存给偷渡过来了吧?” 系统曰:你还要付房租找地方存,我帮你处理一下。 方橙想起自己年轻时的第一次创业,现在都能流两行宽面条哭一哭。 系统好奇的问:你前几次都没发现,这次怎么就认出来了。 方橙伸手亮出一个白铁削皮器:“我踩的第一个坑。一毛一个,进货一万个,卖了不到一百个,大部分当赠品了。最后白给别人都不要,主要是不好用,拿回家占地。” 系统安慰她:哎,都过去了。 方橙摇摇头:“我现在还租着仓库清库存呢,虽然我都忘了有啥了。你这么拿,看仓库的也没发现?” 系统回复:拜托你好好想想,你那一库的东西有多少,这连根毛都不算。 方橙想了想还蛮多的:“哎,谁年轻时没踩过几个坑?” 系统恨铁不成钢曰:你踩的也太多了。 ………… 陈长史在八月前就到了,待发现这王府别院就是个空壳子,连忙开始置摆东西。揪空儿还去拜会了郭孝。 “陈老弟,这奉天王爷是谁啊?我还一头雾水不知怎么回事。”郭孝问陈长史。 陈长史也表现的懵逼了样子说:“老哥哥,我被陛下调遣当长史连边也没摸着。人是你州府人士,家住城东,普通百姓人家。只知道是她与陛下结拜。说是献宝了,至于啥宝陛下没说。让我好生伺候着。” 郭孝也不知信没信,感叹道:“你说我这小小的中州府,西边一个公主别院,东边一个王爷别院,我夹在中间,这日子要难过。” “你想多了,那奉天王爷好伺候着呢,根本不会找事的人。”陈长史安慰郭孝。 “但愿吧,对了那王爷来别院了没?我要拜见的。”郭孝问道。 陈长史想了想说:“王爷与太乙郡王游山玩水,再晚九月也到了。” “什么?还有个郡王爷?”郭孝觉的这陛下怎么这样慷慨了? 陈长史告辞后就忙活去了。 至于告之公主府,想屁吃吧,他可没忘记当初赶出郡主府的仇。 ………… 慕容白衣又生了一个女儿,年二十三的她已有六个孩子。 她借着休养身体,把六个孩的事儿都推给了王致远。反正他也没领差事儿,当个奶爸也不错。 而她坐完月子后,身子又恢复如初,有精力蹦达了。但已厌倦了王致远,自然不会让他近身。借口生女伤了身子,要多休养一段时间。到了九月秋高气爽,王致远本来想与她带长子长子一起去爬西观山,看看枫叶,拜会一下清宁寺主持慧宁大师。 临行前,小女儿有点发热,又吐奶了,看着有点凶险,王致远在家看护,就没随行。 慕容白衣带两个儿女和一众嬷嬷丫头侍卫去了西山的清宁寺。 一路上两孩子正是好动又难管的年纪,把白衣公主吵的头疼,不由的出言斥喝。 王浅月是长子,王浅浅是长女。二人虽是公主的子女,但二人只能拥有四品奋武将军的长子长女的待遇。平日里与亲娘少接触,主要公主娘每日要忙活的事儿,少儿不宜。 两位小主子也进学了,今天难得出游,还没到地就得娘亲的训斥,二人立马没了兴致不说,王浅浅还流下了眼泪。王浅月忙拉着手安慰她。 待到清宁寺,主持慧宁大师率一众弟子早早等候。而白衣公主一眼相中了跟在主持身后一位小和尚。 这小和尚面嫩体魄壮实,瞧着又禁欲,白衣公主从到这清宁寺后她眼光一刻都没有离开那小和尚。 那慧宁主持见白衣公主对小和尚另眼相待,也识趣的让小和尚慧能来给公主讲这清宁寺的由来和景致。 而王家兄妹不耐烦听这些,二人偷偷的带着丫头小厮向后山跑去。 在家时,父亲讲过这后山有个小水潭,里面有乌龟呢。 鱼在自家鱼池都看烦了,今儿看乌龟去。 白衣公主看过大殿后累了,由小和尚慧能在禅房里读经给她听。至于儿子女儿早就被她忘在脑后,反正有丫头婆子看着丢不了。 傍晚时,白衣公主身心舒畅的打道回府时,才发现长子长女不在队伍里,一问才知道上午两个孩子就带人去了后山还没回来。 本来白衣公主还愉悦的身心,气的骂道:“不省心的东西,留下一队人去找。” 然后就回公主府了。回来后碰到王致远就哭诉孩子不听话丢了。 王致远连忙安抚他的北鼻,又派了一队去找孩子。 这一会儿,王致还忙的焦头烂额的。北鼻要安抚,小的那个还生着病,王致远分身乏术,只能在府里等消息。 一连两天都没消息,王致远实在坐不住,亲自上西观山上找。 而清宁寺边也全寺帮忙找,特别是连住持都出动了。 ………… 方橙骑一匹马,牵一匹马慢悠悠的从中别山往中州城走。已是傍晚,方橙不打算在中别山住一晚了,就开了地图夜里赶路。 这个季节夜里露水挺重,还没到半夜,方橙的衣服都湿透了。停下马拴好,还是得换干爽的衣服。 方橙在空间里换衣服,又拿出一件军大衣套在外面挡露水,待解开那马的缰绳时,发现路上与她相向来了骑马的四人。 四人乘二骑,两红点与两绿点。 这是绑匪劫了人质呢?还是好人抓了匪?方橙解开了一匹马,也没有走,而是匿藏在树林里,看一下怎么回事。 方橙坐在马上,在路边等候,待那二骑快走过来时,还听见一句番语。 “阿大,这要走多久?” “这白天行不得,只有夜里赶,要走个月余寸能回家。” “带两个小崽子真慢。” “哈哈哈,大的被你上手了,家里小的又被我们偷了,这大唐朝守备一样稀烂,也被我们当花园一样逛。” 二人肆无忌惮的讲着话,声音虽不高,但在这深夜里让人叫的一清二楚的。 方橙眼厉,发现二人马上都驮着一个袋子,又没见绿色点显示的人形,明白这是两个西邦人,这中原话说的挺溜。 这救不救的,没得选啊。特别是现在她得了一个大唐王爷的头衔。 这二人的马快走没有跑起来,方橙直接从林子里骑马闪出来,虽然双方离着还有四五丈的距离,把对方的两人两马吓的不轻。那马儿还厮叫了一声,方橙栓在树上的马也应了两声。 两个西邦人头发都炸了起来!任谁在夜里冷不丁的窜出一个人来拦路,这冷汗一下冒出来了。 双方都没吱声,在相互评估对方的实力。 方橙想着第一次与西邦人交手,不知对方实力如何,都说西邦人骁勇善战,马上功夫了得。 两个西邦人也在看向骑马的之人,看身形是一妇人。敢在这个时辰拦下他们,必定有奇技,这中原人的脑子总比他们多那么几窍。 难道此次行动早被大唐人早知道了? 二人一老一少对视了一眼,御马后退几步,直接前冲。一左一右亮出手中长刀,想着二人合力把那妇人斩落下马。 方橙还第一次见样的冲锋式打法,自己可以抵抗两人的刀力,可马儿未必能抗的住。 脑袋里想法快转,想到了自己曾经脑坑卖过的儿童玩具九块九的音效光剑,上本书被系统奖励给她了一把。 想当年为了卖出这把剑,她还跟厂家卖剑小哥学了几招炫酷剑花。心念一起,光剑立马在手,开关一摁,音效灯光立马拉满!在右手间翻转了两个刀花,那旋转的车轮光效十足的魔幻。如果在蓝星,大人看个热闹,孩子看个新奇。 这出其不意的的声音和光亮,把对面的马惊的立起来了不说,还厮鸣叫着原地打转。马上的二人也被方橙手中的东西惊了一下,再加上马的不配合,只能放弃攻击,赶紧拉缰绳控马。 方橙骑的马也没好多少,胜在方橙先勒住缰绳,才没乱跳乱蹦。 效果有了,方橙把光剑立马丢进空间,只是个唬人的东西,实战一上手就渣渣了。 换了长刀,方橙从马上跃起,用刀背先把一人敲晕了,又与年长的那位两刀对砍了一下,立马把对方压下马了。 那人下马后,一脸不可思议!这个瘦弱的妇人怎么有这么大力? 方橙两脚踩断了他的脚踝,他那杀猪般的叫声把树林里的鸟都惊飞了。 把二人拎到路边,方橙仔细一看地图,又是青雀寨门口。顺脚把昏着的那位腿边踩断了,又是两声惨叫,疼醒了。 方橙把二人上下全身脱个精光,想剃二人头发时,发现是个假头套!摘了头套头顶还有戒疤。 年长的和尚骂方橙淫x娃荡x妇扒出家人衣服。年少的那个只疼的哼哼。 方橙用牛筋绳把两位假和尚反手捆了,放在路边没管,从二人的马下放下两个袋子,打开一看是一男一女两小儿,六七岁的样子。应该是被人喂药了,这闹腾成这样也没醒。 ………… 方橙一人牵四匹马出现中州府北城门,其中二匹马上各驮着一个和尚,光着身子晕着,还有一匹马上驮着两个大菜筐,每筐里装着一个娃,那小娃睡的正香。 城门守卫一看这情景,立马持刀上前询问。 方橙拿着李陛下给的玉佩递给守卫,那守卫接过仔细验过,跪下递给还给她。 “你带路,去中州府衙。” “是,小的这安排。”守卫应声,连忙前方带路,又让同僚顶上班,殷勤的给方橙牵马。 郭孝这一早也忙的很,公文没看几个,就有下属来禀告那奉天王爷来府衙了,好像还带着三公主家的两孩子。 “陈晓笙还说这个外九路王爷是个省心的主,屁!这一来中州府就来找我。麻烦!”郭孝抱怨着,这活都干不动,谁有空迎接王爷? 嘴上抱怨着,身体早诚实的出门相迎叩拜。 看着方橙这个妇人是奉王王爷后,这郭孝都石化了。陛下,你结拜的下限拉的这么低了吗?其实微臣也可以的。 第100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三十八 郭孝连忙请方橙上坐,问方橙的安,才小心询问方橙怎么回事。 方橙把路上遇见二歹人的情况一说,又递给了他一包衣物。 “那二人的东西,郭大人让人检查一下,发现有无可疑之处。” 郭孝接过立马让人检查,接着安排人去给三公主和驸马爷报信,顺便请了大夫。 方橙要听郭孝审那两个假和尚,就同去了戒律房。 待二人坐定,郭孝就让人把两个光不溜丢的假和尚提上来。 看着被扒的连一根布丝都无的犯人,又见那二人扭曲的腿脚,被拖衙役拖上来狼狈的样子,郭大人心里一阵害怕,这个女王爷是个狠人。 “王爷,您就这么把二人光溜溜的用马给驮进城了?”郭孝小心的问。 方橙无所谓的说:“难道还要给他们盖床被子?” “这,微臣怕有伤风化,总归要留点体面的。这百姓看了会指指点点了!”郭孝想着这两个作假和尚被多少人一览无遗后,今天府城里风气可要刮歪风了。 方橙一副发现郭大人是圣父的表情,毫不客气的怼他:“是,郭大人清高,对来敌讲体面讲风化,那西邦人的军队来大唐北地扫荡奸x淫x妇女时,你怎么不去教他讲体面,讲风化?这会儿教我对敌人讲了?郭大人好仁义啊!” “不敢,不敢,属下错了。王爷您做的对,做的好。”郭孝赶紧认错,王爷说对,丢的是西邦人的脸。 方橙点点头,不再追着他不放。 郭孝看着有点愚,实则很是厉害,还会西邦语,不到两时辰就审出二人乃西邦潜入中州的奸细。已来中州十年之久,年少的假和尚是年长的儿子。 白衣公主身边徐嬷嬷经常去清宁寺烧香还愿,一来二去就与住持慧宁相熟,相奸。 白衣公主的套路被身边的嬷嬷摸的一清二楚的,自然告诉了奸夫。于是便有真和尚真奸细劫持了白衣公主长子长女的事儿。 干嘛不把公主也一起劫走?这公主留着当长线,如果公主怀上了,生子长大后就策反,享了大唐的荣华,叛变后又割了大唐的肉。 长者和尚叫大哈滚儿,他儿子小哈滚儿。二人都通过徐嬷嬷知晓了公主与堂兄通奸,又最近想打野食儿,就伙同奸妇一起想把公主勾到手,一开始没想着抓两孩子的。 王浅月和妹妹看了乌龟就回去找娘亲,因为上午刚被母亲骂,两孩不敢敲门进,就在门外等,那徐嬷嬷怕二人扰了公主好事就把他们交给了主持。 这到手的人质能换大唐不少粮草吧?最主要离家这多少年了,太想回去了。于是乎,那丫头婆了小厮全被骗进了寺庙里暗道里,这么天大概也活不了几个。 等儿子拿下公主后,二人也假装帮忙找孩子,就逃了出来。 待审完后,检查二人衣物的,找出二人偷画的北地图纸,又有公主给一只碧玉凤簪定情信物,过了境要换的西邦人的服饰…… 现在事情明朗了,方橙也不再逗留要离开,郭孝起紧起身相送。 她离开不久,那王致远与白衣公主来接孩子了。 郭孝望着圣洁柔弱高贵的白衣公主,英姿不凡,威武有力的马驸马爷,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还是先上奏给陛下来定夺吧! ………… 方橙的归家,让家里老老少少的开心的不行,见着了铁棍的婆娘和儿子。 铁棍婆娘姓衣,正是那年来家中做客的姑娘中一位。 衣氏抱着儿子给太祖母磕头,方橙开心接过小胖墩,夸赞孩子养的好。 顺手给了二两银锭当见面礼。 铁栓和铁花两个也拿出这些年给奶奶备的各种礼,堆放在炕上,都堆满了。 家中媳妇们忙吃食去了,这秋收正好结束,老太太又归家了,自己要好好整治一桌。 王狗子和王小猫讲这五年多来家里又买了6亩旱地,四亩水亩。铁棍已不再读书,在家里和父亲叔父掌着家里的地和牲口。那老驴还生龙活虎的在呢,给它配了一条母驴,生了两匹小驴,不少人家都想出高价买。 铁花十六了,去年定了人家,那亲家里是开油坊的,定的长子长孙,这年底成亲。 铁栓更了不得了,已是童生,待来年再去考秀才。亲还没定,待身有功名再寻亲事。 方橙听了,对王狗子兄弟俩过日子的仔细劲表示了肯定,又批评他俩憔悴的比自己都老!以后好好拾掇拾掇。 这一晚的饭食丰盛的像过年,欢声笑语都没断过。 晚饭后,王小猫才问五叔回家了吗? “回了,她娘欢喜极了,还以为太乙早过世了呢。”方橙讲道。 “哪能啊,咱们是老亲,肯定能送他回去。”王小猫肯定又开心的讲。 晚上又是半夜,任务完成了剩下的五分一。 救王浅月,王浅浅免于非人折磨,揭露慕容白衣的N达令真面孔。 奖励大力丹二枚,大力丹二十枚。 系统奖励马灯一盏,黑白色线团一包各50卷。 方橙没有看奖励,而是和系统聊着,啥时离开本书。 系统曰:你这王爷才当了半年,荣华富贵还没享呢,有俸银! 方橙一听立马来精神了:“一年多少来?” 系统回复:380两。 “这么少?”方橙以为有个千八百两的。 系统又曰:禄米180斛,约6万斤大米。 方橙一听又瞪起眼来!这个可以! 系统再曰:二百亩职田,不用缴税的。 这么好?哎,想想后方橙觉的她可以在本书中苟上几年。 实际上,这个奉天王爷除了名字有点显眼包,其他还好。 ………… 归家第二日,王家兄弟一早向母亲问好,讲今日里干什么去就被方橙打发走了。 王小猫牵驴拉车的,一推门,门外站着一位身穿深绯色官袍的老爷,连忙拱手行礼问道:“这位大人,可有什么事儿?” 陈长史也拱手作揖道:“我家王爷在府上,特来恭迎!” 然后王家人看着那官爷对自家老娘又叩又拜,还口称王爷!个个都石化了。 方橙问陈长史几时到的,那王府别院收拾的如何了? 陈长史应问而答,方橙点头,让王家人一起去奉天王府的别院去看看。众人跟随来到隔壁,望着这雕龙画凤的长廊,里面的丫头婆见了方橙都行礼,再进了正厅,这一个院子比他们家大多了。众人却难以置信这是家中老太太的屋。 方橙没让王家人住进来,只是说可以随意来玩耍,而王家她的房间依旧保留着。 哎,这王爷之位也不可世袭,等她走后,这依旧要被陛下收回,还是保持本心就好。 ………… 在腊月初一这日,京中来了圣旨。 中州公主降为县主,收回中州封地,王致远的驸马爷又变成了王仪宾。 身份的变化不说,这公主规格的府邸也被收回,另赐县主府。 等他们搬进县主府后,来宣旨的女官又下了陛下的秘旨。 白衣县主已有三个月身孕被灌了药打胎,并另赐绝育汤药一碗。 王致远见妻子遭此磨难,不由跪地求饶:“求大人开恩,白衣心性善良,平日连一只蚁虫都不曾伤害,求大人开恩!” 这时,已有宫人来禀告县主已落胎,王致远跌坐在地上。 徐嬷嬷被押了进来,女官把一封信递给王致远,是他义父的。 信中讲述白衣县主与五皇子乱x伦通x奸,与假和尚奸细在清宁寺偷x情,腹中孩子为奸细所有。 此前他的长子长子也是被两个假和尚偷走的。 王致远觉的这封信太可笑了,他的北鼻高贵美丽,冰清玉洁…… 第101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一 慕容白衣被陛下圈在县主府,不得见任何人。 王致远头几日到她房间门口,质问她为什么背叛自己,难道他对她不的好? 屋里的人一句都不回答,几日后就再也没来,日日在自己屋里喝酒消愁。 王浅月和妹妹小小年纪当起了家。照顾下面四个弟妹,操心成醉酒的父亲。 这日兄妹二人想起未感谢救自己的人,就收拾了礼品让人送与郭孝大人帮忙转达。 两日后,郭孝回话,恩人已收礼品,以后不必记挂。 方橙在此书中度过了十六年后离开了,走时在空间中存下三千两白银,约五万斤大米,不少咸肉腊货和鲜菜。 ………… 等回到金书大厅时,方橙耳边还仿佛还有人哭她的声音。 这次她回来,发现她留给方柠的东西取走了,方柠送她两颗真言丹。 “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方橙有些担心方柠。 系统回复:不用担心,她在填自己的坑,在自己挖的坑里,她是神。 被系统的一句话,驱散了方橙的担忧。 上本书里,方橙也没捞到什么奇特的东西,就给方柠留了四瓶快乐水。 方橙在大厅里休息了一会问系统:“下一本书几个叉?” 系统回复:本来是S级别的真人穿越书,但这有一本无奖励无定级的年代文要加塞一下。 “无奖励?我可以拒绝吗?”方橙问道。 系统回复:不可以。 然后方橙一息间就到了年代文书里。 “我只是先问一下,还没说立马要来!”方橙一来就觉得快饿死了,但也不耽误她吐槽系统。 系统说:早来早干活。 方橙此时躺在一个土炕上,饿的快死了。从空间里掏出一颗辟谷丹问系统:“快帮我看看辟谷丹有没有副作用?我吃了后几天不饿?” 系统回复:无副作用,饱腹一个月。 方橙一下子扔嘴里咀嚼,麦香味的。吞下去后,连一分钟都没有,肚子不饿了,方橙才仿佛活过来。 这身体像生了锈的机器,一动身子浑身酸痛。左眼视力有点模糊,满手的冻疮,都肿成胖萝卜了。实牙掉了两三个,把头发拔拉一看,花白。又是个婆婆妈! “系统,我怎么样才算完成任务?” 系统回复:系统会提醒的。本世界受限了,比此世界先进的东西一律不能用,从空间里拿东西一天不能超三次,次数不累计。放东西不限次数,放多少次都行。 “丹药能用吗?” 系统回复:辟谷丹不限,增寿丹半颗,真言丹一颗可以用。 “这是哪一年?”方橙问道? 系统说:欢迎来到50年的年代文世界。 ………… “这都新中国了,那个方老太婆还想掐我女儿的脖子不让改嫁!领导,你可要为我女儿做主啊!”徐老抠对着镇政府妇联上门的宣传员讲。 一边说着还想上手拉人女同志的手,得亏同行的男同志一把拉开这老头,训斥道:“有苦就诉,政府会为你做主,别动手动脚,不然按流氓罪办你!” 徐老抠把手收回来,用袄袖口抹了一下鼻涕,嘴里嘟囔着:“哎,都说亲如一家人了,我当你们是自己的孩子,连手都不给拉。” 妇联男同志姓高,听见了这话喝了一声:“有话大声说!别嘀咕!” 徐老抠就立马站好,媚笑说讲:“领导,我就反映闺女要回家改嫁的事儿,你们可要为我家妮儿做主。” 那位姓董的女同志忍着恶心,耐心的讲:“徐老乡反映的事儿,我们妇联会帮助的。今日就这样吧,我们先去下一家。” 望着那美丽又识字的妇联主任的背影,徐老抠假意的讲:“董主任,您在家吃口饭呗?都说一家亲了。” “不了,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高同志挡住他那恶心的目光,厉声强调着。 等人走远,徐老抠又躺回炕上,对里间的婆娘骂道:“死人啊?给老子烧炕去。” 徐老抠婆娘赶紧的掀了门帘走出来去烧火。她现在叫徐芬,以前叫死丫头,是徐老抠的爹娘给儿子买的童养媳,无名无姓,如今解放了,她才有了自己的名子,跟丈夫姓徐。 ………… 妇联的高同志对年轻的董主任讲:“主任,以后下乡一定要有男同志陪同。这,这些乡民几乎都是文盲,话语低俗又无赖。” 董胜男点头,对高同志表示感谢。 “不如我们去这李家看看,做一下方永华同志的思想工作,不能让儿媳守活寡,这新时代是保护女性的。我们的妇女解放工作可要做在前头。” 高同志听后,也表示去李家。 李家的方永华就是方橙。 方永华以前叫方二嫚,娘家也穷的叮当响,无一分地,老爹老娘给地主家当过奴才,年轻时救了小主子恩典放了身契。 方老爹在地主家当奴才时,跟厨房的厨子学了做切边火烧,还跟马房赶车的学了熬鹰养狗。 放身回到老家温山村后,那点积蓄买了三间草屋后买不了地了。于是买了几升麦子,推磨磨面,盘了炉子,每日赶集做切边火烧卖。 后攒了几两银买了半亩地种菜卖。方老娘先生了三个闺女,又生两儿子,最后又添了一小女。大儿承恩从小就瘦小,可又聪明,二儿子承嗣长的人高马大,却是个哑巴。 先头生的三个闺女,样貌个头都是一等一的,后头三子女不是长的丑,就是矮,还有一个残疾。 方老爹自觉日子过的仔仔细细的,可养活这么多张嘴,也精穷。 解放前,方老头老太太都没了,四姐妹跟两兄弟还都在。 两兄弟都快三十岁了,都没成家,守着三间草屋,五分地也卖了,半死不活的,经常找四个姐妹家接济。 当年数着方二嫚嫁的最好,上曲家庄有名的地主家,虽然那时地主家也缩水剩下到百亩地了。男人叫李玉秋,在县城读的书,人高马大一表人才,啥就娶个破烂户女呢? 李家给的说法是方二嫚八字好,而真实的是李玉秋在外养了两个姐姊妹花,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的没人嫁,那两姐妹出身不堪,但被教的笼络男人无人能及。当方二嫚进门时,那姊妹花都怀着身孕,等她有了身孕,那姊妹花一前一后生两儿子。 方二嫚的日子过成了伺候家里的公婆,教养儿子长大,看护家里地。可惜啊,公婆一去,给了她一张休书。地房都被丈夫卖了,带钱跑了,儿子都不要。亏她拿了公婆的休己谁都没说!在村头的李家的破祠堂带着儿子儿媳住,租原先自家卖出去的地种,被村里的长舌妇在嘴里一天滚十八遍的嘲讽。 抗战一爆发,她更是带孩子东躲西藏的,孙子两岁时,村里又来国x军抓壮丁,她让儿子跑了。那日儿媳生了孙女,取名叫念东,因为她爹向东跑了。 村里姓张的汉奸向国x军告密说她儿子投八x路了! 宣扬的全村人要把她们娘四个赶出村子!后来国x军提议杀鸡儆猴! 正要捆起来烧死时,被杀回来的游击队救了。方二嫚那时有些受刺激,平日不言不语的干活,谁要提她儿子,就发疯。建国后,妇女都起新名,一位有知识的县领导起一大堆名子,方二嫚选了方永华。 建国前,方二嫚都带着儿媳孙子孙女讨饭了。无颜在十里八乡讨,只能去远处的镇子。乡里有人看到她把好好的地主婆的日子过的稀碎,还心里嘲笑她,嘴上倒是说着同情话儿。 建国后,方永华带着儿媳孙子孙女回到上曲家村,依旧住这破祠堂,儿子一走近五年了,也没有回来。 ………… 这都五零年冬了,在今年8月时上面就决定要划成份了,政策下来后她家现在这样穷,要饭三四年,头顶无瓦,脚下无地的,虽不是红专的八辈子的雇农,也算得上贫农了。 方永华执着回到这破祠堂住,主要原因是这儿藏着公婆的体己和自己的休书。现在方橙来了,第一时间从厕所的石板下取了出来,扔进空间里了。 回村后,村里给分了两亩地,玉米种子,借了一百斤粮给他们家,讲好秋收后要还。 儿媳徐红霞带孙女去村委还粮了。孙子跟门口的小子们上北岭山捡柴去了。方永华看着家里余粮两天没吃饭,估计是饿死了。 方橙也看了一眼缸里的余粮,大半缸玉米,有五六十斤,半炕头地瓜,十几个大南瓜,半筐萝卜,五六棵白菜。 钱挺多有二十多万,等第二套人民币发行,兑换时1:10000,也就二十块钱。刚才丢空间里的公婆体己里还有一扎百万面额的金圆券。 那包袱里就几件破衣烂袄,炕上一铺盖,全家四口盖着。灶台上有口破锅,都快掉底了。水缸也有裂痕,焗了不少钉,慢慢渗水。 不用舍断离,一目了然,连吃饭的桌子都没有,只能围着灶台吃。 方橙正在收拾厕所的石板,一女的在祠堂外喊:“方永华大娘在家吗?” 放下手中的活计,方橙去开了门。 见一男一女穿着土黄色的棉军装,背着斜挎军包,男的手中拿着本子和钢笔。女的长的很俊,长辫子,大眼睛,一看就有书香气。 “我是方永华,请问有事吗?” 方橙把二人让进院子,自己洗了手,拿了三个板凳在堂屋,请人进了屋子,自己坐在灶口升起火。 “两位同志,有事您就说。”方橙一边添火一边问询。 “那个方大娘,听说你不让儿媳改嫁?现在是新中国了,婚姻自由,你儿媳妇才二十五岁,这往后的日子长的呢不是?”董主任开始给方橙讲道理。 啥?儿媳改嫁我不让? 方橙往灶口递柴的手停了一下,认真的问:“国家说婚姻自由,咱都认。难道这之前的成亲结婚都不算数了吗?只要一方说改嫁,就可以抛夫弃子的走吗?” 这句一出口,那高同志皱着眉头训道:“方大娘,大清国的为夫守节是封建糟粕!你怎么思想这么落后!这是要改正的!” “什么?我儿子死了?我的万泉死了?同志,你从哪儿得的信儿?我这心啊!”方橙捂着心口,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而董主任和高同志更是对看一眼,吃惊的问道:“你儿子还没死啊?” “你儿媳还不是寡妇啊?” 方橙赶紧问:“那你们得我儿子的信了吗?这都五六年了。” 那妇联的二人尴尬的摇头。 “那念青他娘能改嫁吗?” “这个我们回去研究研究,现在不好说。”妇联的人走了。 第102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二 那妇联的两位走了,方橙打开锅盖一看,那锅窟窿可以看见火花冒着烟。这锅做出的饭一股烟呛味不说,火大了还能烧了锅盖。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奶奶,给我开门。” 方橙一听应该是向青回来了。 打开门,向青小小的个子,背回满满一筐松枝。 方橙赶紧给他拿下来,这一筐的重量有近三十斤,比向青都重了。 把柴拿到灶堂,赶紧舀水在泥盆里让向青洗洗。 向青洗好后,想从水缸里舀凉水喝,被方橙制止了,从锅里舀了热开水,凉后再喝。 方橙又假装从炕头实则从空间拿出六块地瓜干,给了向青两块。向青开心的拿着就啃。 “奶奶,真好吃。”向青啃着甜滋滋的地瓜干说道。 一会水凉了,向青慢慢喝着热水,那长头发都快盖住眼了。 “阿青,明日里村里赶集,你去剃头吧。”方橙替他闷。 向青抹了一把头发,往上拢了拢说道:“不用,过年时再剃,这样省做帽子了。” 哎,这孩子。穿着两件单褂子,一件棉背心,破的露棉花了。单裤短成八分裤了,还有一双单鞋,底透帮烂,不光手脚都生了冻疮,脸上也有,青紫青紫的。 这时,门栓摇开,徐红霞带着女儿回来了。 方橙望向这个儿媳。 自带一层光,深蓝色棉衣,虽打着布丁,却干净整洁,黑布裤子,黑油亮的大辫子,垂在脑后,脸色红润,眉清目秀,半放开的小脚,是缠足到一半放开了。 方永华是天足,家里只有大姐缠足,后来发现孩子缠足后活干不动,后面三个闺女都没缠。 徐红霞是被他爹牵在集上当牲口卖的,小姑娘六七岁,满身生了疮,还缠着足,脚都烂了,谁也没人买。徐老抠骂了她一顿,就把她丢集上走了。李万泉那时岁数也不大,他爹也把家里田和房子都卖了,把他娘俩赶出去了。 可能觉的她也被爹给弃了,就给了她一块地瓜。而徐红霞从集上爬到祠堂,非要给李万泉当童养媳。后来徐老抠知道了,上前按猪肉价称了闺女的斤两,换了粮食。 所以徐红霞是方永华养了十八九的闺女也差不多。 跟在她身后的小姑娘,瘦的跟猴似的,头发枯黄,眼在小脸上显的分外大,穿着一身烂成洞的衣服,单裤,及着一双破鞋。 方橙对比了一下,发现了自己,孙子孙女和儿媳一比,明显大差别啊。 不由在心里问系统:“这个儿媳不太对劲?” 系统回复:重生者徐三妮。 “是两孩子的亲娘吗?”方橙见她对孩子也不上心,就问道。 系统回复:是亲的。 方橙点头明白了:“她想改嫁,那肯定是李万泉死在外头了。才二十五岁,前夫哥的孩子肯定不要。” 系统回复:她以后会夫妻恩爱,生好几个儿子。 方橙在心底呵呵笑了两声。 “娘,我把粮交回去了,把借的车还给三婶了。”徐红霞进门后,声音慢悠悠又柔软的讲道。 好嗓音。 方橙点点头说道:“那粮条拿回来了吗?” 徐红霞愣了一下,糟了,忘了要粮条回来了,赶紧又转身出门去拿。 给小孙女洗了手,又塞给她一块地瓜干让她在一边和哥哥一起啃。 念东啃了一口,真甜。然后向奶奶告状:“支部的王爷爷问娘想好没有,说他家老三等了她五六年了。又讲我可以带过去,再过个两三年可以当丫头使。” 方橙心里叫道:我操,这呆呆的孙女一点都不呆。 “别害怕,我会护着你俩。只要你们别跟她走就行。” 方橙跟小孙女讲,而孙子也不意外,可能早知道了。 这方永华不会是被气死的吧? ………… 徐红霞又跑回村支部,刘书记见她又回来就问:“怎么了?你婆婆又说你了?” “婆婆嫌我没拿回家条子,说话难听应该的。”徐红霞小声说道。 刘书记让她赶紧去找王会计拿条子,这都天黑了村委也要关门了。 这方婆子还拿过去一套套搓磨媳妇,这妇联工作还是没做好,不行就把她当个典型,在村里大会上好好批评批评! 晚上吃过饭,冬天也没啥事里,刘支书在被窝里就让婆娘讲方婆子搓磨儿媳的事儿,他好开会批评! “你当个村官不大,脑子被纸糊住了?如果方婆子待她儿媳都能批评,我这样的是不是要坐大牢?”支书婆娘姓曹,有一个比较时兴的名字,曹巾帼。 “王红霞成天被婆婆骂,还不给吃饱饭,这大冬天的去河里洗全家人衣服,这不是搓磨是什么?你这妇女主任的工作没开展好,今儿那镇上的董主任可去了祠堂那儿了!”刘书记说道。 曹巾帼一把掐了老头的胳膊就拧。把刘支书拧的直吸冷气。 “刘爱党,你当兵当成傻蛋了?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从今春上那徐三妮一回村就搭上了王会计家老三,那小子才十七,成天围在王三妮腚后面,今日给个蛋,明日给口肉的。那两人恨不能眼神都勾在一起。以为全村的人瞎啊?”曹巾帼也吐槽给当家的听。 刘支书一听傻眼了,结巴的问:“这,有这事儿?这,这是真的假的?” 他婆娘拍着他的手说:“这事你别管,也没法管,往我这儿推。你再细想一下,这年头谁家能吃饱饭?咱家两个儿媳我哪天不骂两句?这冬天到河里洗衣服,我今儿也去了,忒冻手!我也洗了全家的衣裳,怎么没见你心疼我一下?那方婆子一家四口,除了方婆子,一儿一女都是徐三妮的,怎么洗全家衣服不应该吗?这男人最爱看女人哭!”曹巾帼把刘爱党又一脚踢在炕尾了。 刘支书冷不防被踢出被窝,也没生气,又爬回来认错,问今儿的河水是不是忒凉,以后在家烧水洗。 曹巾帼笑骂钻进被窝的男人:“有本事你把衣服洗了,要不然别瞎问。” 刘支书连忙赔不是,以后不管不问了。 ………… 徐红霞与王建国在村后的场院的草垛后偷亲了几口,又快速分开。 “红霞,那李万泉早死在外面了,我再找同学帮帮忙,你早日从那老太婆手中逃出来。”王建国搂着美丽又善良的红霞姐讲。 徐红霞娇羞的挡住亲过来嘴,说道:“别亲了,你可以去找我爹帮忙,事儿成了给他两百万。” “行,明个我再请岳父出山。”王建国得意的讲。 与王建国分手后,徐红霞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小跑回家,待要进家门时,才放缓脚步,喘匀气后,推门进院。 ………… 李家的晚饭是煮的地瓜,滚的玉米碴子粥。方橙把锅破的洞用一块生面团堵住了,所晚饭特别好吃,没有糊焦味。地瓜水的很,细长全是筋,直塞牙。 方橙一边吃一边向系统诉苦道:“前几部书中,地瓜都又大又香还甜。怎么这都建国了,这地瓜这个味儿?” 系统回复:此时中国经历了多少年的战争?土地贫瘠的你无法想象。刚建国,什么都缺,肥,药,种,水利,一切一切都没有,有地瓜筋让你吃不错了! 方橙一想也对,就不吐槽了。回想起有一年一亩地收二十斤玉米的情景,真是种子都收不回来。 晚上,徐红露特意的慢悠悠的洗碗刷锅,等着婆婆数落她,她好哭一场跑出去。 可碗都洗完后发现,这婆婆和孩子都睡了。哎,今晚白干活了! 第103章 文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三 王会计今晚回来的迟些,他婆娘是二房,前头婆娘生了长子长女,得痨病走了。后头用一头驴换了一个黄花姑娘,生了三儿子一女儿。他起先在县城里给人当账房,后来哪哪都不太平,就回村买地当了地主。这地啊还是买的当年李家卖的呢。 这娶妻要选有运道的,看看他这二房娶的!儿子多了三个,地有四五十亩,粮仓里全是麦,日日白面馒头!那李家的儿媳妇都想嫁进来吃现成的。 行,老三那小子非要说当年那女人救过他,非要报什么救命之恩。这恩义之事,就要涌泉相报! 卢巧见丈夫回来埋怨道:“这么晚?孩子早饿了。” “你们先吃,不用等我。这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王会计脱下苏联呢大衣,见婆娘剪了妇女干部头,很赞扬了一番。 卢巧笑着让小女去叫家里人来吃饭。 这饭食分两桌,男人一桌都添了酒肉,女人一桌多了一盆地瓜咸菜。 男孩子两桌乱窜着吃,女孩子规矩的在女桌吃奶奶分发的饭菜。 卢巧一边分饭一边数落媳妇孙女:“也就咱们家让你们上桌吃饭,还饭食管饱!你出门去问问哪家能吃上白面馒头?别不知好歹!” 这时,大儿家的小孙子撞在她腿上,卢巧立马放下手中分饭的勺,抱起乖孙子亲上两口,问道:“奶奶的乖孙,撞疼了没有?” 所有孙女都羡慕弟弟,而两个儿媳都暗自翻白眼。 大儿媳不是亲的,翻白眼情有可原,这二儿媳可是亲的,怎么也翻白眼? 原来老大家生了两儿两女,而二儿子家生了三女,解放前这卢巧成日的拿老大家的儿子做笺子让二儿媳给儿子买妾! 现在好了,建国后一夫一妻制了,二儿子的妾更是连影儿都见不到了,孙子也没生出一个。 这戏码都好几年了,这老虔婆能不能换个戏演?把孙女们吓的。 男桌那喝上了高梁酒,小儿子十五了,早就会喝酒了。大孙子十岁,也有一个盅底。其他人更不用说,这酒香肉香的,飘出屋子,引的左邻右舍的。 左边房子是姓考的人家,曾是王家的佃农,建国后分了地,今年收成还行,能混个温饱。 闻着王会计家飘酒肉香,考家五六个孩子在屋里直吸气,口水流的。 考老头对大儿子讲:“咱们底太薄了,分了地也不是一年半年能存下粮的。” 考大牛也馋肉,就问他爹:“爹,都说打倒地主了,这地主家吃的还挺好。” “他家不算地主吧?要不然早被打倒了。”考老头也不懂,不管那么多了,这有了十几亩地,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 徐红霞躺在炕上,今晚上火烧的多,婆婆搂着两孩子在炕头,她一个人占个炕尾,把包袱里的棉衣都拿出来山盖在身上,也冷的很。这才二九天,等再过个十天左右,那可真是滴水成冰。 徐红霞上辈子对婆婆是又敬又恨!敬她把自己拉把大,逃过鬼子国x军的糟蹋,又恨她把自己困在李家守活寡到死。现在她有了第二辈子,只为自己活一回。 那十七岁的王建设在三十几年后改革开放时,带领全家勤劳致富,成全县全省的致富典型,到处做报告,领奖。 他那时最感谢的是他的妻子,陪他度过人生最至暗的时刻。现在,她回来了,这个人也可以是她。 对于救命之恩,当然不是她,那时她还在坐月子呢,是婆婆救的,回来讲后她记心里了。 这恩情要好好用,也要快点嫁过去,要不然划成份以后,两人身份差别太大,更难。 躺在炕头的方橙也与系统聊着徐红霞。 “这个儿媳妇竟然老牛吃嫩草啊!那小青年才十七岁,再周岁算一下,十五都有可能。”方橙跟系统兴奋的说。 系统回复:你现在跟谁谈都是老牛。 “呵,我现在是智者不入爱河。”方橙很理智。 系统说:对对对,你现在圣母的还不如跳进爱河呢。 方橙也想起送太乙回家的事儿,早就没了失金银时的痛苦,反而开朗的说:“那我只心疼了一晚,还没有后遗症。多好!” 系统这时叮咚叮咚的响不停。 方橙问它怎么回事儿? 系统回复:没什么大事,有人送了点东西,下本书再和你说。 方橙一听也就放下了,专注于眼前的年代文吧。 ………… 下半夜,徐红霞偷偷起身去厕所,还拿着铁锹。 方橙在系统的提示下醒了,无所谓的又睡了。 挖吧挖吧,除了挖老太太的体己总不能半夜挖屎吧? 徐红霞把石头搬开,激动的挖下有一尺深也没见着婆婆当年留给她的金银财宝的匣子。难道挖的不够深? 又向下挖了半尺放弃了,挖到石头了。 这?是婆婆还没放这里?当年是快八零年时,政策松了不少,她才拿出来变卖了。 大概是她挖早了!等等过段时间再挖。这些个金镯玉佩,项链啥的可以给王建国当资本,早早就发家。 其实等改革开放了再挖也行。 于是,徐红霞又把坑填上,踩实了放上石头,跺了几下,才放好铁锹偷偷地回屋里,爬上坑装睡,装着装着睡了。 ………… 早上,方橙起的早,拿着一只水桶去井边提水。天漫起了雾,地上一层大霜,真他妈冷。 主要是穿的太少了,这棉衣死沉,穿身上又重又不保暖。提了一桶水,一路小跑回家,这身子热乎起来。这时,徐红霞慢悠悠的起身穿衣服,等方橙再提一桶水回来时,这儿媳妇才穿好棉袄。 如果是原主,有可能骂上两句,催促一下。现在是方橙,整一个随你怎么演,我只看看不说话。 改嫁,可以啊,拿个锅换就行了。方橙决定了,只要有人再提让徐纪霞改嫁,只要不带走孩子再送一口锅,她立马同意!就是这么爽快!早饭就是几块烧地瓜,锅里温了水,全家人洗了热水脸。 “娘,我上山捡点松果回来烧。”徐红霞不想在家待,就跟方橙打了招呼背上筐走了。 向东要跟着,被奶奶拦下了。 方橙说:“随她去,今儿你别出门,奶奶给你补补衣服。” “奶奶,你眼睛不好,不用费劲给我补。我自己来!”向东人小手还巧呢。 向青今天出门没背筐,倒拿了根麻绳,腰上还扎了一根,别上了一把镰刀。大从灶口扒拉了一块地瓜,跟方橙讲:“奶奶,中午不用做我的饭了。” 哎,只有方橙和向东在家了。向东披着被给自己缝棉衣,而方橙则是收拾了一个竹篓子,一会儿带孙女赶集去。 这火柴要买,灯油要打半斤,盐也要称半斤。缺的多了,可这二十几万买不了多少东西,还要留着应个急。 方橙给向东重新扎了一下小辫,又把她的鞋好好穿好,这才出门赶村集去。 集上人还挺多,卖粮的少,卖白菜萝卜菠菜的多。李家今年春才回村,没分上菜地,今年末就有了。与同村一位侄媳妇合买了一封火柴,一家五盒分了,打了灯油称了盐,没多买一丝东西,带着孙女回家了。 到家门口时,远远就看到徐老抠坐在她家门石旁边等着。 第104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 “哎呦,亲家母赶集来?买的啥好吃的?”徐老抠戴着一顶小毡帽,还挺新的。见了方橙回来,就起身想接过篓子,占点便宜。 方橙把篓子给了孙女,开了锁让孙女先回家了。把徐老抠拦在门外说道:“亲家公,有事门外说吧,家里也没个男人,省得说不清楚。” 徐老抠见方橙不待见他,也就直接说了:“亲家母,我那女婿这都几年没回家了?不会是死在外面吧?” 方橙一听这话,不由把一口锅的事儿又加上了一张桌子。 “亲家公这是能掐会算啊?我儿子死没死你都算出来了?” “活着也不回来养家糊口?一家老老少少的这么多张嘴,全靠我家妮一个人张罗,这不是丧天良吗?”徐老抠开始指责起来。 方橙回怼道:“那把闺女拿绳牵集上卖的都没丧天良,我儿多年不归家算个啥?有事说事,废话少话。” “我家妮要改嫁!这活寡她不守了!”徐老抠气势的讲。 “你家妮子改嫁关我什么事儿?找你闺女去!”方橙气的不由声音变高了。 今儿赶集,这街上人来人往的。 二人的说话吵架声被好几人听了去。 这年头传播的远要时间,但近的传播的挺快。这上曲家徐家三妮不想守活寡的事儿传的十里八乡都知道了。 此时新国刚立,人们的思想还停在女人为男人从一而终,守贞守节。 不一会儿满集的人差不多都知道。 这徐三妮,不,徐红霞男人没回来,守不住都出墙了。 那奸男人是谁?据说是姓王,家里殷实。唔,我知道谁家了!不就是这村的会计家吗?对,你都知道啦? 卢巧在集上,气的没赶完集就走了。身后帮拿东西的大孙女面无表情,心里乐开了花!成日的当老封君,看看你那二儿子都成奸夫了。 回到家就与娘亲说这事儿去了,母女两人在屋里笑了个够。 曹巧回家后去三子屋里抓起他耳朵,左拧转圈右拧转圈,恨声说道:“你要么十天内娶了那寡妇,要么老实的娶个大姑娘!我这脸面都快没了!” ………… 徐红霞近中午回来吃饭,背半筐松果,见婆婆跟没看见一样,招呼她吃饭。今儿上午爹没来? 吃过饭,她问闺女:“向东,你姥爷有没有来?” 而向东连搭理都不搭理她,徐红霞骂了一句:“你个痴玩意!” 向东只低头玩手指的翻绳,而她娘根本没看到那根绳被她的花样有多少! 门口有人找方橙,说话间人还进门了。 方橙正在街门楼那收拾昨个孙子捡的柴。 “老姐姐在家呢?”东家窜西家钻的王媒婆。 方橙见是她,也没好气的讲:“有事?如果给承恩他们兄弟俩说媒,找他们俩去!我这个二姐当的够仁义了,毕竟我不是他俩娘。” “不,不,今儿不说方家两位爷,不,同志。”王媒婆赶紧换了词语,现在讲同志,不叫爷了。 “老姐姐,咱们都是女人,打年轻时过来的,谁不想要个知冷知热的人护着?你说对吧?”王媒婆还朝方橙眨眨眼。 “你这给我说媒来了?不用说,我有儿有孙的,还要多个老爷伺候着,我图啥?”方橙不客气讲。 王媒婆见方橙误会了,赶紧解释:“不是给你说,是给红霞说。” 方橙把手中的话一放,对着媒婆说:“你们这些人真奇怪啊,我儿子五年没回家,你们个个上门跟我说我儿媳守活寡,要改嫁的。是不是要逼死我那好儿媳?我去镇上找领导去!谁天天这么造谣生事!这新中国了,由不得你们泼皮做派!” 方橙说就要出门往村委走!今儿有镇子上的人来视察工作,正好问个明白! 吓的王媒婆上前拉方橙!还对屋里喊:“红霞快来拉住你婆婆,她要去镇政府!” 屋还在门后听的徐红霞几步窜到门口,拉住方橙的胳膊,哀求道:“娘,咱们进屋说。” 方橙气愤的骂道:“这老天还讲不讲理?这么逼迫我们娘几个?红霞别怕!这都新中国了,政府会为咱娘们做主!” 徐红露哭着跪在方橙脚边,抱着她的小腿:“娘,娘,是我想改嫁了!” 终于说出来了,这七拐八绕的。 此话一出,方橙一脸震惊,立在门楼下泪流双行。 好一会儿,她颤抖着手,弯腰把徐红霞搀扶起来,说道:“妮儿,起来吧,请王同志进屋喝口热水。” 系统对方橙的演技给予了肯定。 “娘,您永远是我的娘。”徐红霞觉察出婆婆软和了,应该是应了她,就赶紧说话。 三人坐在灶台前说话儿。 “红霞这孩子跟我过的日子苦,从小跟我东奔西跑的没过一天好日子,人勤快,品性好。又给我们李家生了一儿一女。”方橙夸起人来也不差。 王媒婆对方橙佩服的紧,如果是她摊上这么个儿媳妇,拼着让妇联找上门教育,她也要先把这水性杨花的儿媳抽个半死。 “娘是个好人,若没娘,我这辈子早死了,我愿认娘为干娘。”徐红霞自以为的讲。 方橙一愣,心里骂这是便宜没占够啊! 王媒婆觉的这徐红霞够厚颜无耻的! “哎,红霞你一但归家,有了亲爹娘,我这个娘你放心里就好了。见面还是叫伯母吧。”方橙拒绝了。 “对,这比干亲还亲不是?”王媒婆连忙帮说话儿。 今儿这事儿,她拿徐老抠的钱,心不由都偏向着李家了。 ………… 方橙同意了徐红霞离开李家另嫁,但要求去镇上开李万泉与徐红霞离婚证明。 “如果有一天,我家万泉回来也不至于找红霞的麻烦。一切是由我做主,事儿我来担。”方橙给出的解释。 王媒婆迟疑了一会儿讲:“这政府会给办吗?” “去问问,讲明原由会给的。至少红霞不算寡妇,这名声好上不少。”方橙一副为儿媳妇想的样子。 “老姐姐是个大气人。”王媒婆真心的给了大拇指。 “那这事儿这么说定了?红霞今个可以归徐家了。”王媒婆觉的挺好谈的。 徐红霞讲:“我想带着向东一起改嫁。” 方橙讲:“我想让红霞一次性补偿两个孩子的抚养费。” 二人话一出,王媒婆的头都大了。 “娘!”徐红霞又跪在方橙跟前。 “娘,求您让向东跟我,算万泉留给我的一个念想。” 方橙望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徐红霞,真好看,真可怜。 王媒婆不由的对她讲:“老姐姐,这红霞当娘的心?” 此时方橙一改刚的温柔大度,冷脸嗤笑:“徐三妮,我给你留了脸面,咱们好聚好散,你凳鼻子上脸敢把我孙女拿到王家当念想?在你新婚丈夫面前日日叫念东?让王家人都恨,厌恶念东,你好在王家站好脚跟?” “没,我没有!”徐红霞连忙否认! 王媒婆赶紧打圆场:“是当娘的舍不得孩子,老姐姐你多想了!” “她舍不得个屁!昨下午她都应了王老狗把向东带过去当丫头了!”方橙直起身,对着王媒婆和徐红霞说道:“我不怪她改嫁,我儿毕竟生死不知!但我不能容她糟蹋我的孙子孙女!这事儿我不怕人指点,不行就找政府!我方永华的脸面不值钱,不知红霞你也不要脸了吗?” 方橙的话,直接把徐红霞说的瘫坐在地上。 第105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五 这王媒婆觉的自己有点接不住这保媒活了。 徐红霞只好同意李向东留在李家,至始至终没提向青一句,在她心里,这个早死的儿子,没必要记挂。 但她拒绝给孩子抚养费,理由是将来不用孩子来给她养老。 方橙不同意。 那就找村委吧,徐红霞同意了,在村委她可是有人帮她说话。这年头恶婆婆搓磨儿媳妇的,必是典型! ………… 今日里镇上方书记一行人来视察,看看农民手中有了土地是不是能吃饱喝足了,能穿上棉袄不? 上午还去看了集市,人来人往的,人们脸上没了愁苦,只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上曲家的工作做的不错,中午就在刘书记吃的便饭,还给了钱。 下午又到办公室听取工作汇报。 这方书记刚点头表扬了刘书记,要回镇政府时,见妇女主任曹巾帼带着几名妇女,两个孩子。一脸严肃的到妇女主任办公室。 方书记问刘书记道:“爱党,曹主任这是?” 刘爱党赶紧说:“大概是妇女改嫁的事儿,妇女解放工作也要做在前头。” “不错,不错。爱党你这退伍不退色,一切事由赶前不落后!这要是村村都像你们这般积极就好了。走!去瞧瞧曹主任这工作做的怎样了。” 方书记的话让刘爱党心里跟机枪似的突突地。只希望自家娘们别说话你娘你爹的屁连放。 刘爱党见方书记已向旁边的办公室走去,妇联的高同志,民兵连的姜同志跟在身后,也赶紧上前推门。 曹巾帼是个爽快人,有事儿快办还不藏着掖着。到了办公室后,先给方橙倒了一杯水,又给王媒婆也倒了水。 而徐红霞和两个孩子没管。虽然现在讲究人人平等,可一辈子习得的长幼有序还是要讲究的。 让几位坐在长条凳子上,就问找来什么事儿。 这时刘爱党带着方书记进来,曹巾帼见状要打招呼,被方书记摆手让她继续。 徐红霞见有镇上政府的人,对今天回家嫁人更有信心了。 王媒婆则是想这几日没保什么乱七八糟的媒吧? 方橙一手牵一个孩子,心里想着重生的儿媳是不是从两千年以后回来的?在二千年时,这徐红霞也有七十五了,估计人老跟不上时代,学到手东西不多。 系统提示:一九九零年,亚运会前夕回到五零。 方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今儿这东西能要到手。 ………… 曹巾帼先讲了:“现在是新社会了,讲究婚姻自由,男女平等,不能盲婚哑嫁的,也提倡寡妇再嫁。咱们说说今儿事吧。” 坐在长凳上的几人都没吱声,最后曹巾帼对王媒婆说道:“王春燕,你先讲吧?你无事不会去人家串门的。” 王春燕一听让她先讲,就站起来说道:“主任,我这是被徐重找去给他闺女徐红霞说媒。” 曹巾帼见她这般推委就教育到:“这说媒讲的是未婚青年男女!这徐红霞是已婚妇女!都是同村人你不清楚?婚姻自由,这爹娘说的只能是参考意见,什么事儿要红霞自己作主。” “主任,这还真不能怪我,这徐重说他闺女守活寡不是个事儿。这年纪轻轻的,这夜里多难熬啊?所以我就想同为一村人,帮帮她再找户人家。”这事儿经王媒婆这一说,全变了味了。 王媒婆也发现说的不对版,连忙解释道:“这是徐重讲的,我只是个传话儿的。” “你先坐下吧,徐红霞你怎么说?你爹给你说媒你知道吗?”曹巾帼又问徐红霞。 徐红霞低着头轻点了一下。 “你愿意吗?” “我能怎么办?他是我爹啊!这么年我从没管过他已是不孝。”徐红霞拿着袄袖擦眼泪,一副被家中老父亲逼的无奈样。 方橙和曹巾帼都想翻白眼了。 曹巾帼问方橙:“老姐姐,你什么意见?” 方橙轻声说:“徐红霞改嫁我没意见。万泉也不知死活,去镇上让政府给个离婚条子,她改嫁就行。万泉的两个孩子,她不能带走!” 曹巾帼听了,这方永华还算讲理,没有非让年轻的儿媳守着。 “那现在你们有什么谈不拢的?”曹巾帼问道。 徐红霞抹着眼泪讲:“我婆婆让我出养孩子的钱,这孩子谁养谁得孝敬,我将来不要孩子们孝敬,就不用出了。” 曹巾帼一听这话儿也在理,这徐红霞不出钱,将来不用得孝敬这不正合适吗? “老姐姐,这红霞也说的对,你养了孩子,将来只孝顺你,痛快点个头就是。”曹巾帼这个法盲文盲的乱挥棒槌。 方橙摇头不同意。 这时在旁听的高同志都急了,出声道:“老大娘,这孩子都让你养了,你怎么还要吸儿媳妇的血?” 方书记原先觉的这老太太很通情达理,这会儿却死倔起来。 ………… 这时刘爱党急了喝道:“方永华,这妇联高领导都批评你了,你还不认错?” 方橙转身看向村支书,高声问他:“刘书记,高领导说的就是全对的?你保证?你看过婚姻法没有?你什么都不懂这叫盲从!” 又把矛头指向妇联的高同志:“妇联的高同志,我方永华一个普通老百姓问您一个问题,妇联的全称是什么?” 被方橙的态度激怒了,不由也高声回答:“妇联就是妇联,保护妇女协会?联和会!” 方橙笑了一声,问曹巾帼:“大妹子,你们妇联除了解放解救妇女,还干什么?” 曹巾帼也觉的方橙瞎问! “妇联不解救妇女,还干什么?” 方橙对在场没有出声的中年人说道:“这位领导,您觉的他们说的对吗?” 方书记觉的总少点什么,所以保守的说:“我们工作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有不对的地方,老乡帮忙指正一下!我们不搞官僚主义,欢迎群众对我们进行批评。” 徐红霞拉了一方橙的胳膊小声说:“婆婆,你少说几句,会被抓进去的。” 这话被方书记听到了,批评道:“徐同志,我们是党的队伍,欢迎广大群众提意见,不是那国x军,请你别污蔑我们!” 听了这话,徐红霞放开了方橙的胳膊又低头坐下了。 方橙对高同志讲道:“高同志,你们妇联的文件上肯定会有公章,公章上刻的是妇女儿童联合会。那你说保护妇女,保不保护儿童?” 被一个农村妇女这么质问,高同志的脸红的。这平日开会成天的喊解放妇女,根本没看到保护儿童。 刚建国时在一线基层工作的许多人,只是经过了简单的扫肓,就急匆匆的参加了工作。平日里只能把工作简化再简化,有时顾头不顾尾的。别看高同志又是钢笔又是本的,写的跟鬼画符似的。 方橙又向村支书说道:“刘书记,那婚姻法里讲的是保护妇女和儿童的权益。总不能徐红霞只享受了婚姻的权益,却不履行保护儿童的职责?” 刘爱党被问的懵逼了。 这一圈下来,个个都像刘爱党。 曹巾帼最震惊!她还没村里的老太太知道的多。 方支书听这老太太的话,才知道自己手下的兵,这几个都是些顾头不顾尾的。 连忙说道:“这位老乡,你觉的让一个无法养活子女的妇人出钱合适吗?”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方橙气走,反驳到:“那让我这一个年过半百,风烛残年,没有劳动力的老太太替她养儿养女合适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让她出多少钱合适。”方支书觉刚才的口误肯定是嘴有了自己的思想。 方橙讲了要六人锅一口,方桌一件两条长凳。 “行。要求合理!”这时方支书感叹道。 又意味深长的讲:“老乡,这徐同志拿出这些东西,等她老了,孩子就要孝敬她了,你这亏了。” 方橙却讲了:“领导,那徐红霞六岁时生疮全身都烂了,她爹把当她狗卖时,我家万泉给了一块地瓜可怜她,她跟着来到我家,那徐重从我家挖走百斤粮。从六岁到现在有十九年了。我也把她当女儿养的,可现在要回去孝敬亲爹了!所以是谁养亲谁孝敬谁,能信吗?” 徐红霞这种表面柔弱,实则狼心狗肺的还是头次见。 ………… 收拾好东西后,徐红霞想抱抱两个孩子,却没有一个回抱她的。 最后,徐红霞又给方橙跪下磕头。 “娘,以后有事我能帮一定帮!” 方橙听了,说了:“滚!” 第106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六 徐红霞拿着一个包袱回到娘家。这个家多少年没回,有点认不得了,这墙比小时破败多了。她弟弟徐红军从屋里走出来,连理都不理她。 她娘从里屋出来说:“那里坑给你铺好了,快睡吧。你爹去王家吃饭去了,明个把那啥证写了,你们再摆酒。户口和地也迁过去。” 说完后,一个人在炕边上缝衣裳。 徐红霞更没理她,一个人进了里间放下包袱开始整理东西。她把能拿的都拿了,梳子头绳,火柴,盐,自己两身破袄,前两年给孩子做的鞋也拿来了。最值钱的是李万泉给她的一只银镯子,可惜老太婆还没把东西压石头底下,要不然这嫁妆不输王家二儿媳。 收拾好后,她走出里屋问:“晚上盖的被子呢?” 徐芬头都不抬的讲:“咱家就这些铺盖,你盖衣裳吧。” 老娘的话,让徐红霞难过了一下,这家不欢迎她。 一样,她也不稀罕这个家,对这个女人也叫不出娘。 上一辈子她大哥被鬼子炸死了,她娘就开始这副样子,除了小弟,对谁都是死板脸。 ………… 那徐红霞一离开院子,方橙就拿扫把把院子和门口都扫干净,才关上街门。 向青忙着把今日里捡的松枝放在门楼下,防雨雪淋湿。向东正在踩着凳子往锅里添水,要煮地瓜。 方橙关门后,对两个孩子讲,她先睡一会儿,吃饭时再叫她。这会儿她头痛的快炸了。 她问系统:“系统帮我看一下,我这偏头痛是怎么回事。” 好一会儿,系统回复:三叉神经痛,方永华这具身体的顽症,气极激动容易犯病。 “有药吗?”方橙顶着头痛问道。 系统说:三天自己会好。 方橙疼的浑身冒冷汗,想吐,头疼的要撞墙了!连一刻钟都没想,从空间里拿出半颗增寿丹一口吞下。 这半颗与李陛下那半颗是同一颗。 方橙把头埋进窝里,头痛正在慢慢消退,可那汗还在流。她闭眼泪流到了头发里了,喜极而泣!这个头不高,身材消瘦的老太婆真能忍!方橙只忍了半个小时就投降了! 真难想象每次犯病没有药,这方永华忍上三四天,简直把人能疼疯。 方橙舒坦的在热炕上睡了过去。 天色暗下来,向青把街门插上门栓,又跑回堂屋里,把房门也关好,和妹妹守差灶台的火等地瓜烂呼。 “阿东,咱们都不稀罕她。”向青和妹妹坐一个板凳。 向东点点头,小声讲:“她还说你是短命鬼!” 向青听了根本不信!他要长大去当兵打鬼子和国x军! “不用听她的,一句好话都没有!” 家里少了那个人,好多了。 向青点了油灯,屋里黄昏昏的。祠堂一般建的高又宽,在冬天里显的更冷。 一会儿,向青爬上炕沿叫奶奶吃饭,见奶奶出了一头汗,忙用衣袖给擦了。这时候可不能让奶奶起身活动了,怕风吹了头,头更疼。 这两年了,这向青早就摸透奶奶这是犯了头疼病。 下了炕,开了锅盖拿了几块地瓜和妹妹吃了,就趴在方橙一左一右睡了,连油灯都没吹。 半夜里起风又下雪了。 方橙在呜呜的风声中醒来。昏黄的灯光,身边两个孩子倚着她睡的香。这方永华的身子破败的狠了,吃了增寿丹也增不上五十年。 不过不论多少年,这暗伤好了,生活质量提上去了,不论多少年先把这俩孩子养大。 这今天还没过午夜,方橙还有两次机会拿东西。 分别拿出了一丈布黑布和五斤麦麸面。 方橙把两个孩子抱在炕头,盖好被子,起身要下去发面蒸馒头。下地后又回来了,家里太穷,连酵面都没有。 ………… 这晚上曹巾帼都睡不着,一个劲翻腾。 “快睡吧,明天还要去镇政府呢。”刘爱党对在炕上跟烙饼似的婆娘讲。 曹巾帼说:“知道啦,你说那方永华啥知道这么多呢?她都不认字。” 刘爱党说:“前两年她在东栖县要饭,那儿的妇联被省政府都表扬了。前日里开会还说向东栖县学习呢。” “这样啊。我说呢她大字不识一个。”曹巾帼又找回信心,睡觉了。 而刘爱党却想起十几岁的事儿。 当年方永华嫁给李玉秋那日,村里好多人都去看了。 看啥?看脚呗。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一般都娶三寸金莲高贵女子,唯有李玉秋娶了大脚女,村里早传开了,那大脚有三尺长。 李玉秋长的人高马大,金丝眼镜,西服礼帽一戴,正经的贵公子,他们这些个土小子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这么些年了,李玉秋把地一卖,领两个姨婆娘跑上沪去了。 等方永华一下轿,看热闹人都走了,哪有什么三尺大脚?那身型就像个十来岁的孩子,马面裙都撑不起来。 这多少年了,一些事儿他也忘了。 ………… 这早上天没亮,方橙就起了扫雪。一活动人精神好多。 饭还没做,就有人来敲门。 方橙开门一看是徐红霞和王建国抬着一张破四方桌给送来,后面还有三人,两人扛长凳,一人背锅。 “大伯母,我们把东西给送过来了,这一会儿咱们就去镇上。”王建国说道。 方橙让他们把东西放在院子里,方橙检查了一下锅八成新,就应声了。 “我这安排好事儿就去,咱们镇政府门口碰面。” 昨个徐红霞被方橙喊滚后,二人连面子情都没有了,更别说搭话儿。 ………… 方橙让向青今儿别出门,在家把院子里雪再扫扫,下午她回来换锅。 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麸面馒头,掰成两块给那兄妹。 两个小的没成想早上一起来还有饽饽吃,开心的保证一定能干好活。 方橙到了锅台镇政府大门口,这里好热闹。一些学生们正在贴标语,内容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坚定英勇,守卫和平”……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见方橙看着他们忙活,赶紧上学说道:“老大娘,你是不是不识字,我给你讲讲?” 方橙连忙说:“哎,我这双眼瞎黑一个也不认得,你能说说吗?” 小姑娘斗志昂扬的说:“美帝国主义灭我们的心不死,又从朝鲜……所以主席讲了抗美援朝!” 方橙望着孩子坚定又不惧的眼神鼓掌。虽不知是不是有人写的书,但这一刻,方橙觉的这就是祖国的历史。 如果你回到这一刻,你会干什么? 方橙要仔细想想,她可以为这一时刻的国家做点什么。 有方书记的招呼,办事员很快给李万泉和王红霞开了离婚书,就是一张条子。以李万泉多年未归家为由,解除婚姻关系。 方橙走出镇政府时,又听到几句话儿,划成份的政策也开始了。 而王建国和徐红霞去扯结婚纸去了。 然后被拒。 按照婚姻法规定男满二十周,女满十八岁,此时王建国刚十六周岁,而王红霞已满二十四周岁。 没领到纸也没关系,回村摆酒就行。二人喜滋滋去县城扯布做衣裳,再买双上沪来的皮鞋。 第107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七 刘爱党夫妻今天在镇上开会,真是冰火两重天。 先是挨批评,讲学习国家政策不彻底,盲从盲信。后又表扬他们有错就改,一切从实际出发,发现问题不藏不掖,真正做到一切以人民的利益为先。 然后传达了国家对划分阶级成份的命令。这次,方书记要求干部们必须了解,明白一切文件框框,在实行时有什么不懂的立马来镇上问,不要搞的虎头蛇尾,不伦不类。 妇联高同志已提出参加抗美援朝的军队,到部队去再为祖国发光发热,上级已同意。 高同志和董主任告别,真心实意的讲:“主任,等您再下乡时,一定要替我向方大娘说对不起。这几个本子您帮我转给她,让孩子读书用。” 今天一早他去体检,回来后方大娘已经走了。 董主任接过本子点头:“我一定转达你的歉意,转送本子给孩子。” 高同志又叮嘱:“下乡一定多带人,还要带上男同志。” “行,你这也太婆妈了。”董主任都笑话他了。 高同志收拾东西走了,心里开心的不行,咱大老粗,还是去当兵才是对的,装斯文装不来。 ………… 下午,方橙在家里换锅,把换下的破锅也没扔,扣在角落里,等大练钢铁时,上交铁时充数。 两个孩子围着奶奶,大眼瞪的溜圆,正在学习怎么干。 “这换锅没啥技巧,放上锅,沿锅与灶台的缝儿,粘一圈黄泥就行。”方橙跟孩子说。 向青开心的说:“有了新锅真好,一次可以做好多饭了。” 向东也点头。 这时门口传来敲锣声,兄妹俩出去看了,跑回来说晚上在村里大院子开会,书记说让早去。 晚上,方橙用新锅做了萝卜汤烩面,只加点盐,两个孩子赞不绝口。 有辟谷丹加持,方橙只喝了两三口汤,还惹的向青看她,让她多吃。 “我这儿头疼还没有好,吃多一点就吐。你俩多吃点,等我病好后再多吃。” 向青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 上曲家村,有近百户,等到了村委大院后,这墙上也爬满了人。这是土积墙,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又是一顿吆喝,众人也嗡嗡的说笑着。等人都下来,这院子里更没地了。 刘支书赶紧吆喝了几声安静,天冷长话短说,先讲了美帝贼心不死,发动战争!我国出兵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村民热情高涨的喊:“打倒美帝国主主,参军保家卫国去!” “草x他x娘的美帝!这是不想让我们过安稳日子!我全家投兵!书记,记上我们的名字!” “我!我们兄弟俩,记名,快!会计记名字!” ………… 全院子的人吵成一团,最后还是书记吼了几声:“都先别吵,这投兵的事儿,会后留下报名,家里独子的一律不准报名。” “书记,你这差别对待!” “对,对!” 刘书记赶紧说下一个事儿,阶级成份划分。 此事一说,好多人不明白怎儿回事,连刘书记也第一次办,就让大家今日先回家,明日里每家出一人来办理。 王成银王会计外号王老狗,心眼就是多。见出台了这阶级划分,心下一惊,仔仔细细看了,自家可能被划成富农松了口气。 晚上回家就让卢巧赶紧给老三办酒。简单点,请村干部和王姓族人就行,又不是黄花,连盖头也可以省了。 “这么赶?后天怎样?明日里我得碾点米做米饭。”卢巧觉的亏了三儿。 王老狗想了想说:“明日。一早你就忙活,去徐家一说,中午一起吃个饭,就算办事儿了。” 卢巧最听他的话,连忙应了。 今晚就不睡了,找出前几日给三儿做的新衣,又拿出新面新里新棉花的铺盖,心疼这亲儿一会儿。那二嫁子肯定连铺盖都没有。 而王老狗则是睡不着,这划阶级是祸不是福,前几年就有地方传出“左”的划阶级,那狠劲,杀地主好几百,吊死的也不少。 这又来,早早与那徐老抠家捆成亲家,拉平一下,划个中农最好了。 有一瞬间,他觉的老地主李家被儿子败光家财也不算坏事儿。 ………… 王建国和弟弟王建设正在说入伍去抗美援朝的事儿。 “你太小了,人家不要你。一个15岁的娃子,就比枪杆子高一点点。”王建国说着四弟。 王建设不服气的讲:“你个头够了,却没有爱国的心,只想着炕头老婆孩子!” 王建国也生气了:“你思想好,你看爹娘能放你走!我这就跟爹妈说去,你要投兵!” “狭隘,自私自利的小农思想!”王建设骂着。 王建国也不惯着他,兄弟俩扭打了起来,嘴上还不饶人叫骂着,碰到了桌子,茶壶杯子摔了一地。 这下,王老狗不用睡了,起来拉架。卢巧连去瞧都没有,都是亲生的,谁赢谁输的一样。 等王老狗把两儿各捶了一拳,兄弟俩才分开,谁也不理谁扭头各自回屋了。 卢巧见没了吵闹声,放心的又忙活起来,而王老狗则想让哪个儿子去投兵的事儿。 ………… 董主任今天受了方书记批评,工作做不到位,浮于表面,自己都不扎实怎么领导下属? 她听取批评,认真开始读婚姻法。 镇上连兵大队长是她说亲对象,本来她还看不上人家,嫌人家大老粗,思想老旧,可人家今天写血书请战入伍了。看来她真是看人看表面,做事不扎实。 方书记这工作都干不完,他从部队转到地方,这会儿后悔了!文化有限,现学现卖,以为国家成立了,以后少有仗打,咱就支援家乡建设,这刚回来不到半年,抗美援朝!回来早了! 回家后对婆娘吡吡了一个晚上,怪她一个劲说什么仗打完了,回来看孙子!草,他回来了,儿子还没结婚。 方书记的婆娘捂着耳朵,躲在被窝里,对他翻白眼。 隔离的儿子烦了,吼了一句:“爸,明天我考试呢。” 方书记连忙闭嘴了。南屋的老太太听了孙子叫儿子爸,嘀咕道:“这怪叫名,跟唤狗似的吧吧吧儿的。” 人老不管事,随他们叫什么。这儿媳里里外外一把手,除了只生一个孙子,其他没毛病。 ………… 这夜里雪还下着,半夜里系统提示任务有进度了。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1/10 方橙醒了,连面屏都没点。随口问道:“是同意徐红霞改嫁吗?” 系统说:是的。 这任务完成的很轻松啊。这炕都凉了,方橙穿衣下炕烧火,再把炕烧热。 这时屋后有人喊:“方二姐,方二姐,我后屋的陈四家的。” 方橙赶紧出屋到院子,问道:“他婶,有事吗?” 这陈四家的说:“二姐,俺公公刚没了,这明早摆祭的饽饽这会怕做不出来,你是不是会一水发面?能帮帮忙做吗?不白用你。” 方橙赶紧说:“你回去忙,我这就去。” 陈四家的赶紧回去了。方橙拿上一刀黄纸去了陈家。 忙活到早上,做了十六个光头饽饽,蒸的蓬松软和,显白显大。陈家用十五个,送了一个给方橙当答谢人情。 拿着一个白面饽饽,方橙回到家,直接做了早饭,她也混成帮工赚吃食了。 第108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八 徐红霞与王建国的婚礼就是吃顿饭,搬一块住的事儿。 徐老抠没得了二百万,但也大差不差的,那王家偷偷给了他两坛高梁酒,三袋子玉米。 这闺女改嫁,他得东西不少。收了玉米后,就与儿子连夜推磨,得了玉米面做饼子。 第二天早上就吃上饼子,就咸鱼干喝着酒。 “这才是人吃的饭,那成日的吃地瓜,这上酸水能难受死人。”徐老抠吃第五个饼子时,婆娘拦了他一下,还被他打了。这顿早饭,徐老抠吃了七个饼子,终于不抠了一回。 人在中午时就不行,被玉米面饼子给撑死了。 这闺女还没三日回门,她爹先死了。 卢巧对王会计说:“你说这老三家是不是克人?刚回娘家住了两晚,她爹就死了。” “别迷信,咱们家是仁义,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怕啥?”王会计对婆娘讲道。 ………… 徐红霞昨个刚嫁,今儿就回家奔丧,她娘她弟不让她进门,骂她丧门星。 徐红霞记得他爹活到八十多,身子骨好着呢?这一辈子,他怎么早死了? 王建国扶着失魂落魄的媳妇回家了。 新妇三天不用干活计,夫妻二人早早回屋了。 厨房里两个妯娌第一次摒弃前嫌,一起讨论这三妯娌有啥秘诀可以哄住小男人。 ………… 方橙对徐老抠的死一丝可怜也没有,更不让孩子去上香。 镇政府下来划成分的办事专员来村里协助办理阶级划分。 方橙家是头一批办理的。 失地二十年左右,无屋,被丈夫休,当过佃农,讨过饭,儿子可能投军抗日……最后评定为贫农。 在那穷光荣的时代,贫农会成为孩子成长路上助力,政审上的重要考核标准。 自家的阶级划好后,方橙就与孙子孙女上山去捡柴,一天两三趟,柴少了挨冻。 晚上在油灯下做棉袄,薄薄的一层新棉花,两孩子一人一件,用的黑粗布做里表,再做两件细棉布里衣穿在里面。孩子衣服小好做,两个晚上就得了,待方橙让孩子们穿时,都舍不得,留着过年穿。 最后还是被方橙劝说着穿上了。 向青穿上后,对奶奶妹妹说:“新棉花就是好,跟火炉一样。”还帮向东也穿上了。 兄妹俩臭美了一会儿,才在外面套上烂褂子,不惹人眼和别弄脏新衣。 方橙割蒲草,编了两天,才给向青编出一双蒲草鞋。向青把脚伸到鞋里,鞋又软又暖,这孩子都呜呜的哭了。 向东也羡慕的看着奶奶,方说:“明天给你编,奶奶手熟练了,一天就好。” 晚上,方橙特意烧了一锅水,用一个脸盆给孩子们洗了脚,没敢用太热的水,温凉的洗干净。 那向青的脚冻的没法看了,等明天去镇上卫生院问一下有没有冻疮膏,再买两个盆。 方橙还在做针线,向东不让她干了,这晚上最伤眼。 听小孙女的话,方橙也躺进被窝里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讲乌龟赛跑,精卫填海……两孩子听的津津有味,原来听故事和吃饱饭一样重要。 ………… 没几天,王家被评定为小地主。原来他家在东栖县也有地的事儿,被考家父子揭发了。 两处地亩有一百四十多亩,完全够小地主的的标准了。 考家父子曾作为雇工去干过活,真真听那管地的包头叫王成银东家。 王成银心里计算的富农也划不成了。老四当兵的申请很快被打回来,他自己的村会计也丢了。 晚上,卢巧骂到:“那二嫁子果然是丧门星,这进门十天,咱家就什么都不顺!” 这次王成银也不反驳了,或许那徐氏真是个带衰的。 王成银大儿媳是个精明,对自家男讲:“当家的,你去跟爹讲,把咱这房过给姥娘当继孙,咱们成份就变成贫下中农了,这孩子当兵是不是就能过?咱这眼光要看的远些。” 被婆娘这么说,王建章想了一晚上,第二日就跟他爹讲了。 要是平常人家,长子说过继给外人,那当家的死活不同意。而王成银却从中看到一丝光亮。 这过继呗,等风声过了再改姓回来就是! 事儿一想通就立马办,王家大儿变成了刘建章,顶他姥爷那一支。 这个还真行,刘建章带妻儿去了同村姥爷家的破房子住,成份变成了贫农。 这日子在后娘后婆婆手里讨,过的难死了。 刘建章也厉害,从他爹手里抠出不少粮食和钱,这少爷变成贫农,这心里上自在了许多。 卢巧心里不痛快了,在家里指桑骂槐的说徐红霞。徐红霞把这些都当成人生的磨难,待雨过天晴就是那富贵夫人了。 ………… 曹巾帼觉的徐红霞得了男人,夜里不难熬了,可又多了成天叽叽歪歪的婆婆,真不知怎么说她好。 刘爱党对婆娘讲:“别成天关心那王家,快过年了,咱们也买点年货吧。” “买也得有啊,这一个村有几头猪都一只手数的过来,全杀了一家能分一斤肉不错了。菜有,肉没有。” 刘爱党叹了一口气,啥时想吃肉就有肉吃。 曹巾帼对当家的讲:“哎,去捞塘吧,这鱼长一年了,也该肥了。” “行,明个组织人手,不过要等腊月再捞,捞早了就吃了了,过年没鱼了。” 村后北山当过阵地,山上的松树被炮弹轰的好几年没长上来。全村家家到冬天都在山上搂草,这北山都快秃头了。 山上别说兔子了,连鸟都没几只。只有村头有个塘,淤泥厚,水深才保住了里面的鱼。 这过年的荤腥就靠它了。 ………… 雪下厚了,出门的少了许多,方橙和两个孩子也少出门。但这柴火没的烧也冷。北山捡不了多少柴了,方橙就一个人去北后山,把从上本书中从刘大根家柴房收的草,一天移一筐出来背回家。 感谢系统看不上这不值钱的柴草! 不少眼尖的人见方橙去后山能捡回柴来,也去了。那后山和前山一样,秃头。 这草背一筐回,再从空间里倒出一堆,四五天后,柴火够了,方橙也没再去北后山。 腊月时,那徐红霞传出怀孕的消息,这是婚前就有了。 有人特意在方橙面前抖露,方橙说了句:“挺好的。” 那抖话的人走远后骂了一句:“没有刚火的人!” 而方橙则跟系统说::“这么快?” 系统回复:只要姿势够对,一次就行。 方橙赞它:“真这么神奇,你可以在蓝星挂牌治不孕不育了。” 系统说:确实是婚前有的,这个时代十八岁当爹正常。 那时徐红霞还是李万泉的婆娘,这顶绿油油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 方橙习以为常了,上一书的王致远,这一次的李万泉。 ………… 徐红霞开心的摸着肚子,想的太多太多了。待王建国功成名就时,都将是她儿子的! 从知道她怀孕后,王家人的态度大转变,特别是卢巧,不再成天骂她,而是凡事让她歇着,好饭食伺候着,只求这次她能生个儿子。 而大儿媳则是像笑话一样看着婆婆。她家也是地主,这般日子不知还能过几日,而婆婆还在做传宗接代的梦。 第109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九 徐红霞得意自己怀孕,没留意周围事物的变化,或者她早忘了第一世时的一些事儿,毕竟年代久远了。 这几日里,婆婆给了她好几块布,她做了三四件月孩子的衣服。 卢巧去看,果然只是给刚出的孩子准的,是满意又不满意的。 满意徐红霞把布都给孙子做的,不满意她冷血的一分都不念前头生的两个孩子。 这日瞅着机会,卢巧就跟王建国讲了。 王建国解释:“那方婆子太厉害了,这给孩子做丁点东西都会被扔出来,再说红霞已经给了抚养费了,那锅和桌子凳子就是。” 卢巧听后,就不再管。 王成银则是每天唉声叹气的。卢巧表示不明白,地主就地主呗,这年头地主不少,这上曲家就好几个,有什么可害怕的?她觉的当家的就是闲的,不如上山翻地? 此建议一提,王成银先是嘲笑她,这地冻的嘎嘎硬,怎么翻的动?后来一想,如果他去干了,就是实干老农,即使有地主帽子,过几年就可以摘了。于是,当天下午就扛着镐头去地里翻地去了。 一下午的功夫,就传遍了王老狗改过自新,这么冷的天也上山干活。 ………… 方橙梳理了一下记忆,发现孙子八岁,孙女六岁了,这明年一定送他们上学,可以文X革前念出啥来。 村里没学校,小学只有镇上有,中学更是要上县里。 上曲庄到镇上有十二三里路,弯弯曲曲土路的把路程又拉长的好几里。 这会刚建国,这地痞流氓还没有整顿好,偶尔还出来个劫道的,这冬春少,夏秋时玉米杆一长高,可都是藏身的地。 现在南庄北村的还传言谁又被杀了,是那小股匪没剿净,还三天两头的民兵连出动拉练。 方橙还是决定明年出正月十五送俩孩子上学。等去赶镇上大年集时打听一下学校。 现在方程就用小棍在地上写简单的字,教两个孩子。 “我会的也不多,你们能学几个就学几个,等到学校里多学了就可以自己看书中的故事,到那时你们可以讲给我听了。”方橙教孙子孙女。 向青很开心的说:“到时我给您讲很长很的故事,从傍晚讲到早上!” “我再接上哥哥的讲,从早上讲到傍晚。”向东也说道。 “行,那我就等着了。” 系统吐槽:这成天捞不着睡觉,这不是上刑么? 方橙说它:“孩子的世界,不用常理来衡量,长大就都懂了。现在只需认同他们。” ………… 街门外传来声音,向青跑去开门,只是曹巾帼和董主任来了。 方橙赶紧下炕迎接,让二人上炕暖和,喝口热水。 曹巾帼拉着董主任上了炕说道:“都是娘们,主任快来暖和。” 董主任见方大娘家里干干净净,很自然的上炕了,这一上午都没歇一会儿。 曹巾帼见了向青向东的蒲鞋很新奇的说:“老姐姐,这俩孩子鞋子是用蒲子编的吧?” 方橙连忙拿出压在窗台的蒲条说道:“大妹子,就是蒲条。这布难买也难织,这冬天棉鞋被雪一粘就湿,这蒲草好,一抖雪就干。” 曹巾帼听后,连忙问编法。方橙就拿着蒲条开始干了起来。 董主任也很有兴趣,二人也都上手了,一开始都松松垮垮的,跟大蜈蚣似的。 而方橙很有耐心的纠正,手把手的教。不一会儿二人都编出了鞋底。 董主任说明来意,转告了高同志的歉意,又转交了本子。说高同志如今参军入伍,不能亲自来。 接过本子,方橙开心的说:“这是英雄的赠与两个孩子念书的,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董主任,这镇子上孩子念书,过了年初几开学?” “大娘,这是要送孙子念书?”董主任问道。 “是孙子孙女都去,这国家建设哪哪都要有文化的人,种地出粮也不能睁眼瞎,让他们念书为国做贡献!” “好!大娘你这思想觉悟高,抓孩子教育也是我们工作的重点。”董主任肯定了这一点。 曹巾帼也连忙说:“老姐姐,明年我也送家中两个皮小子,一起做伴上学?” “这好,咱们大人也放心。” 董主任回镇上帮忙打听孩子上学念书的事儿。 ………… 方书记正在镇上布置工作,主要总结归纳划分成分的工作,全镇年底有望完成。 又说了支援前线的事由,只讲鼓励不许强派。 最后董主任讲了抓孩子教育的事,也得到方书记的肯定!赞扬她工作做的深入群众中去,年底这先进工作者有她一员。 全镇为支援抗美援朝前线,开始捐财捐物。方橙想到空间里的五万余斤白米,还有上一书土匪窝里收的粮草,这些个陈粮旧草的,在系统评定中不值钱,都留了下来。还有一些筛出的粗布烂棉花。 这些烂家底,平日里方橙都不计算在内,如今却可以支援一下前线。 夜里,方橙总觉的给的不够多,这上百万的兵力,这点东西杯水车薪。 系统见她为粮食发愁,不由的说:你那三千两可以买嘛。 方橙欣喜的问:“可以买多少军大衣?” 系统回复:7731件。 “这么少?”方橙见连万件都没有。 系统回复:没收你手续费,收了百分之五的作旧费。 “系统,你看看我空间里还有什么可以卖的,都卖了吧!”方橙果断清仓。 系统:…… 方橙见系统没回答,以为其他的系统不收,只能叹气的说:“果然只剩破烂了!对了,我那棵琼果树值钱吗?能卖也卖了。” 系统这会儿才回复:你空间东西不少,本来要下本书才告诉你的,你再仔细感受一下。 方橙听了系统的话,仔细一感受,只见一片箱子林在空间里。打开箱子全是金银和珠宝,还有不少稀有的布料,有百十箱。 摸着课银上的仿宋朝的印记,方橙不觉的眼眶湿润了。 是向素芹的回礼,谢她送太乙回家。 这么多财宝可比她送太乙回家路费多的多。这一轮回恰到好处,在她要钱时,正好钱回来了。 方橙问了系统:“为什么在我的空间里,我感受不到?” 系统回复:……我也有权限。 “还比我高?我以后是不是要记账?”方橙质问系统。 系统吐槽:没你高,你是在年代文中受限,我才比你高那么一丢丢。东西还是你说了算。 方橙先没空纠结这个,这换东西还要依赖系统。先问它这些个财物值多少? 系统回复:八百多万两。 “我可以买这个年代的武器吗?” 系统回复:……爱好和平。 “可买医疗用品吗?” 系统回复:可以。 这一晚上,方橙没睡算了一晚上,把刚到手没捂热的财宝又花了出去。换了一堆的物资。 系统问她:你还等着千金散金还复来吗? 方橙回答:“不,对祖国的爱不求回报,只愿国泰民安。” 现在只想想如何把物资交到志愿军手中,让更多的英雄战争结束后能回家,共享这盛世太平。 第110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十 方橙一宿没睡,精神抖擞,扫雪挑水做饭。 系统问她:兴奋什么? 方橙开心的说:“想明白一件事儿,就开心了。我在蓝星出生时都改革开放了,年少无知不知学习好,成日追着港剧,看动画的。长大后又是国家经济腾飞时,赚了点钱。后来上岁数后,才体会到自己的格局就是眼前一亩三分地。这书世界,就当圆梦一回吧。我现在就如刚来到这年代文那天,抠抠搜搜过日子罢了。” 系统回复:大圣母。 方橙开心的讲:“哈哈哈,谢谢夸奖。看在我当圣母的份上,能提前预支点东西吗?” 系统回复:没有,什么都没有! ………… 卢巧看着当家的捐了一千斤麦子,心都疼的揪了起来了。这,过年都过不好了。 而她的小儿子王建设推粮那个积极啊,还专推新麦子! 王建国心里挺不乐意他爹捐这么多的,而王成银却谁都不听,就捐这么多,惹的同村的几户地主家都上门来问。 而王成银谁都不见。 方橙家捐了二十斤玉米,记了名字。老贫农,带两个未长大孩子,捐的不少了,有些人家只能拿出一瓢玉米面,或两碗小米。工作人都不嫌弃还表达了感谢。 这日子过的飞快,进入了年底。这一年是小阵,腊月二十九过年。方橙只买了两副对纸,拿了五六块地瓜找了曹巾帼,求刘支书给写个对联。 说实话,刘支书的大破字真心难看,可会写字的人,太少了,满村里找不几个。 王老狗家有好几个识字的,可划成分后,上门求写的几乎没有。倒还有两个,一个老童生,眼花的什么也看不清,另一个是县里学校的学生,右手被国x军炸没了,也断了写字的念头。 如此,刘支书的破毛笔字就成了抢手货。 有钱的人家去镇子上买现成的,钱少的将就着刘支书的字体讨个喜庆。方橙倒没嫌弃,当过兵,写的再差也有股杀戮之气来镇宅。 ………… 方橙用下一本书的所有奖励换了魔法传送轴一个。 系统说她:你还挺精明来,下本书才S级别。 方橙也系统:“谁一开始嘴硬,没有,什么都没有?这利益够了,什么都有了!” 系统回复:你求我的! 方橙回了它一个:“呵!” 腊月二十八晚上,孩子们都睡了。 方橙用传送轴传到天安门前,此时的天安门远没有后来应有的规模。 选了显眼的位置,方橙从空间里向外倒物资,那堆成山的物资立在天安门广场上,天安门上的守卫,远远就发现了,以为是敌情,就吹响了哨子。 方橙把一封信放在物资上,人就传送回家中了,那些卫兵赶到时,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只见这此堆成一座大山的物资,惊掉了下巴!一点都不敢动,赶紧通知了上级。 一级一级上报,待领导来到广场上看到无法用眼估计的物资,问第一个看到的人说:“你说一下子就出来了?跟变戏法一样?” “是的!凭空出现的,我们连队赶到时一个人也没有。”小战士说道。 这时从围物资山检查安全的警卫送上来一封信已检查,领导打开,只见那狂风劲草的字体:抗美援朝。 最后这件捐赠事宜因为过于玄幻被列为机密档案进行封存。 方橙则开心入眠,一觉到天明。天亮就是除夕,除旧迎新。 一早按风俗吃面,贴对联,贴上后还发现错了一个字。方橙都想去找刘爱党要回两块地瓜了! 摆上宗谱,一张红纸,写满几辈人的姓名,此是李家宗谱,方永华从公婆手中接过,日夜守护着,逃难时也没忘了拿。虽然她已不是李家妇,可公婆认她为李家女。 方橙告诉向青向东这是传承,不是封建迷信。 俩孩子点头,给祖宗磕头,看着向东也磕想拦来,后来一想新中国了,男女都平等了,这李家门的祖宗不会嫌闺女磕头了吧? 原来这边风俗女的不兴磕头,怕磕白了地。 哎,一地方一个风俗,反正没几年又破四旧,过年连祭祀都停了,男的也没得磕。 摆上豆腐叶,鸡蛋饼,三个梨,向青上香,向东看向奶奶。 “你们兄妹一人一次,长幼有序,哥哥先,你随后。”方橙说道。 向东开心的说:“好!” 中午米饭,豆腐炖白菜有肉的。 晚上荠菜水饺还有肉!把兄妹开心的,这日子越来越好。 方橙在供桌上点了两支蜡烛,向东都去看了好几次,怕蜡油淹了蜡芯,自家来年不旺道,后来发现奶奶买的蜡太好了,那蜡碗烧的干干的。 此乃李陛下的御用之品,被方橙顺了不少,东西不用多贵,讲究个实在实用。 方橙一人守夜,两个孩子实在困的没挺住,外面鞭炮声也没吓醒孩子。习惯了枪声,这鞭炮声还真不吓人。 把新衣服放在孩子们的枕边,方橙也睡了,李家在这上曲村只剩她带俩孩子了。 ………… 王家的除夕过的不上不下的。大儿刘建章坚决不回王家过年,这大孙子也就不回了。 这孙子辈一下子少了四个!只有刘建华家里的三个孙女!这没孙子跪祖宗不像那么回事儿! 这年夜饭也寒酸了不少,没鸡没鸭的,连好养活小儿子都只吃了几筷子。 王建国问老娘:“娘,这菜味不对啊,那盘白切鸡呢?每年都做的。” 卢巧尴尬的讲:“原先是建章家做菜,今年我们娘几个做的还不顺手,明年就顺了,将就着吃吧。” 王成银对她讲:“拿上两坛酒来,有酒一拉,啥都是好菜了。” 守夜时,王成银觉的这年过的没滋没味的。 ………… 这正月里,满街上走亲拜年的。 方橙家里一个来的也没有。两兄弟早就不登这个穷二姐的门,特别是哑巴二弟,把上门讨口饭的二姐都推出去了。 大姐已死,死在战争中。三妹家男人好赌,把两个闺女都押桌上输了,最后被人砍断手跑了。只剩一个病殃殃的儿子给三妹养老,不知谁送谁先走。 当年长的最丑的四妹,这会儿抖起来了,男人给部队当过通讯员,如今在他们村也有话威,日子红火了。也拒绝二姐三姐上门,当然自己孩子也不去这两家,嫌晦气。 方橙想了想,自己现在可能是被小妹打脸中。爹妈生的孩子两极分化,头三个女孩水灵,颜值好,后三个人萎缩,自卑。 如今人家过好了,她们不能压沾边。 哎,不来往也挺好,清静。 正月初十,镇上妇联宣传队进村进行演出。 一共两场,第一场叫《徐嫂子改嫁》,第二场叫《孩子要上学》。 村民们觉的第一场戏越演像徐红霞改嫁的事儿。特别是还姓徐,还不想养孩子!这就是啊! 这还用看?那王媒婆早就给全村人宣传过了。 这戏还没演完,人们都快笑抽了,特别说那演员说谁养孩子给谁养老的事儿,有人在场下喊徐嫂子,快给你前婆婆养老! 第111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十一 徐红霞在锅台镇,不,乃至西城县都有名了。这等事儿总传的快,传的广,再加那宣传队的表演让广大群众从心底认知,解放妇女的同时也要保护儿童。 正月十四,方橙用两个青萝卜,几根面条棍,给两个孩子切了两个狗灯,倒上蜡油,把两个孩开心的,提着出门显摆去了。 没一会儿,向青领回四个小家伙,个个手里拿着萝卜和半截蜡,求方橙切狗灯。 在几个孩子的叫大奶奶的声音中,方橙迷失了自我,一下午切了二十多狗灯,还赔上了一根蜡的蜡油。 傍晚时,有孩子送来四个大元宵的,又有送来粘糕的,还有给了半根蜡的…… 做那狗灯不算啥功夫,可别人就是做的不好看,唯有在方橙手里,摆弄几下,狗灯憨态可掬,而不赖皮瘸腿的。 ………… 正月十五夜色下来,方橙陪孩子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灯,就带他们提灯在街上走走,与许多孩子玩在一起,许多灯放在一起,孩子在一边玩耍,村里的民兵带着木仓巡逻着。 最后还趁狗灯有点蜡油时,孩子才回家,这一晚上向青向东笑的声音都哑了,不时和方橙说着哪个小伙伴和他们好,直到晚上睡觉前还在讲。 向东的笑,方橙第一次见,这是个特别的孩子,手巧,冷静,不多言却说的在点子上,不会撒娇,但总会让人多人心疼上几分。 向青的勇,方橙见过许多次了。这真不是夸大了,真的勇,无畏的敢闯敢干,那狠劲连黄鼠狼都不从他们家过,唯恐被向青逮着吃了。平日里乖乖巧巧的,一入了山林,生龙活虎的。 方橙想不出那重生了徐红霞怎么把这俩孩子弃了? 前车屯有个寡妇改嫁带五个孩子,三儿两女,一个都没丢。日过的苦,但孩子跟妈总能活下去。 徐红霞是个另类奇葩? ………… 对全镇议论自己这点事相比,徐红霞更在意小丈夫对自己的看法。见他没有什么异样才放心。 前一世向青在十一岁时得了怪病,县里大夫都说等死没治了,可老太婆却四处借钱给他治!借来钱被她藏起来了,等向青死了再还给人家。 向青就死在那年冬,老太婆像疯了一样,在家里又打又砸。这时有人给她说媒,本来双方都看中了,后来见了疯了的老太婆,人家就悔婚了。 向东也不是个好东西!她要是敢自己跑出去嫁了,向东拿剪子杀她到新夫家。嫁人可以,带着老太婆,否则…… 所以等老太婆入土后,向东就不管她了,可她也找不到好人家了,十里八乡都知道她有个疯婆婆,疯闺女。 晚上,王建国夫妻俩嬉闹了一回,那徐红霞脸面不要了叫了好一会儿,把隔壁王建设叫的明天就搬到原先大哥屋里!谁耐烦天天听猫叫春。 ………… 正月十六,方橙一早去了村委问曹巾帼,她家几个孩子上学? 曹巾帼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回家就忘了。还没问两儿媳妇,让孩子上学的事儿。 方橙表示理解,那她明天再来问。 转身方橙就带着孙子孙女去镇子上。 锅台镇小学还没开学,大门紧锁。方橙又带孩子去了镇政府,还没进去问话儿,就碰了董主任。 董主任坐驴车从县城回镇子上班。祖孙三人被邀请到妇联坐坐。 “方大娘,去年你打听孩子上学的事儿,我帮你问了。正月二十三开学,你带孩子去咱镇上小学报名,一学期一万块学费。书一册一千,本子啥的不统一,有拿纸钉本的,也有孩子拿几页黑瓦用滑石写的。新学生,一上手一般拿上几页瓦。” 方橙听了,赶紧让孩子鞠躬谢她。 董主任则对两个孩子讲一定要好好读书,机会来之不易。 “大娘,别忘了让村里开了孩子上学证明。”董主任最后叮嘱。 ………… 方橙带孩子去了杂货铺了,买了四页大灰瓦,两根滑石,带孩子回家了。 正吃饭呢,曹巾帼来。 方橙让她进来一起吃,曹巾帼没应,说家里做好了等她回去呢。 来和方橙讲人她家两大孙去,两个孙女年岁再停个一两年,然后就走了,这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 这天夜里又下了一场雪,奈何立春早过了存不住雪,一上午就化了。 方橙给孩子们做书包,其实是瓦当包,装上瓦向东能背的动吗? 最后,向青说有他呢,他帮妹妹背。 日子在忙碌中度过。开学前一天,方橙找刘爱党开证明,正好刘爱党也找她。 “老姐姐,年前你们迁回来,地没分够,菜地也没分,今年咱们都补齐它。我让人去叫徐红霞了,把户口和地亩都搞清楚。” 方橙自然愿意,等的功夫先让他开了孩子上学证明。 看着刘爱党的硬笔字,方橙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可别再写错别字了。 见她看了好久,刘爱党得意的说:“我这硬笔字比毛笔字强太多了!” 方橙实在找不出有什么可表扬的,只好讲:“书记,我不识字。” 这时王建国扶着挺腰肚的徐红霞来了。 “大伯母,您先来了?”方橙望着他们点点头。 徐红霞则轻柔的说:“刘叔,有事您说?” 刘书记愣了一下,纠正道:“这叫叔的话不对哈。从你娘家论,咱俩平辈份,从你婆家论你得管我叫爷爷。不好称呼的话,叫我刘同志也行。”叫他叔的话,是从李万泉那儿论的。 这么一说,那密如胶的小夫妻赶紧叫刘书记。 ………… 咱村人多地少,一人两亩二分地。方橙这户才二亩地,分四亩六分,再加六分菜地。方橙觉的对就签字了,下午去量地。 刘书记把徐红霞的户口从李家迁出,问她落在娘家还是婆家。王建国赶紧说落王家,这红霞孩子都有了。 徐红霞也点头称是。 刘书记把她的户口落在了地主王成银户头上。 “分二亩二分粮地,二分口菜地。下午量地。” 方橙见户口已迁走,就起身离开了。 而那二人见方橙离开,就向刘爱党送过一叠钱。 吓的刘爱党都跳起来了! 这一跳把对面的小夫妻也吓着了。刘爱党把那叠钱丢在二人怀里,严厉的说:“有事说事,别来这套!” 王建国赶紧说“书记,这是点辛苦费,您都为我们俩忙前忙后的。” “忙是应该的,你们走吧,下午再来去量地。”刘爱党赶人了。 “书记,您看,红霞这也有了,不如把孩子这地一块给批了,等孩子出生后,您就不用再忙活一回了。” 刘爱党看着一脸笑意的王建国,和事不关己娇羞的徐红霞,觉的自己是坚定的党员,坚决不能被腐蚀。 “建国啊,我不怕麻烦,等孩子生了再来我批地,你得往多处想,万一你得了两儿子,少要了一份地多不好?”刘爱党看在同村的面子上,还以劝说为主。 王建国赶紧受教的拿起钱带婆娘走了。 第112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十二 王建国带徐红霞离开村委后就骂道:“什么比玩意!” 徐红霞没吱声,看着一前一后两个表情的小丈夫,心里觉那刘爱党不识抬举,确实顽固不化。 二人回到家中,卢巧正在收拾屋子,见儿子他们回来就问:“怎么样?刘爱党收了没有?” “没有,那老东西是傻的。”王建国气愤的说。 徐红霞也说:“就早批一年地都不干,死脑筋,翻过年人他还要再干量一遍地。” 卢巧也气的慌,又骂了好几句。 这时昨日去县城卖了苏联呢大衣的王成银回来了。 见老婆孩子正在骂刘爱党,问怎么回事。 卢巧说了事由,王成银听了,皱着眉头先让儿子儿媳妇先回房,然后朝卢巧发火。 “老实点,人家按规定办事还被你骂!以后咱家都给我当乌龟。这地主帽子真难摘啊。” 卢巧不以为然的:“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做良民。” 王成银没有再管婆娘,这儿子才是要管的。 ………… 方橙的地亩有六亩六分多,在村头还有六分菜地。讲真的,她一个人一年到头要在地田忙活起来了。 这地一看,矮草多石头多,还以为是荒地呢!这整地要费工费力的。这阶级一划,想要找雇工干活,怕被人骂,租给别人种,更有人说地主做派。 有了地,也发愁。 肥,种子,工具……要啥没啥,方橙十分怀念上一书的老驴了。 回到家,向青问方橙:“奶奶,咱们这么多地能吃饱饭了吧?” “能,你和妹妹好好读书,我也好好种地,年底咱们评比一下,你们的分数多还是我的粮食多。”方橙开玩笑的说。 “好!” ………… 上学去报名,这天不亮就起了,方橙昨晚包了二十个饺子,早上兄妹俩吃十个,留下十个中午在学校吃。 用碗盛饺子,再加上两双筷子用小包袱系好放在手里拎着。 兄妹二人穿上过年新衣新鞋,背上书包装上瓦片和滑石就出发了。 等到了村口,那曹巾帼家孙子没到,等了十来分钟还没有来。方橙就领着孩子去了镇上。 入学办的顺利,两孩子一起去了一年级,午饭自带,学校提供热水,早上八点到校,下午四点放学。 方橙交了二万二千块,二万学费,二人合用国语和算术两本书。 这忙活好孩子入学,叮嘱了一下向青,放学时沿着早上的路回家。方橙就快走回家。 回到家后,方橙背上筐子,拿了铁刀,镰刀,火柴就去了昨天分的地里。种什么还没想好,这地要先整出来。 ………… 王成银带着王建国去整昨天刚分的地。 “现在的局势不稳定,咱们都老实点。你小子昨个骂骂咧咧的从村委出来,有多少人听见了?连点城府都没有!”王成银教育二儿子。 王建国赶紧认错:“我错了,那刘爱国就是块石头。” “别只看见那点地儿,从长远来想。你老实点,家里不缺你们吃的。我抓紧把东西换成钱,金条,这东西占地大,一搜一个准。”王成银担心极了。 王建国挥着锄头讲:“爹,这小黄鱼不好换啊。” “能换啥换啥吧,我看这人民的钱也流行好几年了,换钱也行。” 父子俩一边刨地,一边商量着:“别跟建设说,他是个愣子!” “不说的。”王建国应声。 “爹,大哥在家也不出门,这福膏都戒这么久了。”王建国说一母同胞大哥王建业。 “废了的玩意,不用管他。”王成银一点不想提那混账玩意。 ………… 曹巾帼是中午吃饭时,看见两个孙子在扒饭时想到了,今天应该去上学的两个孙子还在家里。 “老大家的,怎么春生和春分没去上学?”曹巾帼问道。 “娘,这两个皮蛋一觉睡到晌大歪,拖都不起。不爱念算了,他爹他叔大字不识也去民兵连,不行就去民兵连。”大儿媳陈大缨说道。 “今儿你吐口了,不念别后悔,到时不认字民兵都不要!来,老二家的也表个态,你家春分书念不念?”曹巾帼生气了。 “念,明早去送。”老二家的李映红讲道。 曹巾帼点头,给她两万块,交学费买书买本买铅笔。 见婆婆给钱,陈大缨也连忙说:“娘,春生也念。” “没钱。”曹巾帼不惯她。 见婆婆这般,气的她在桌子下踩男人的脚,见男人无动于衷,就狠踩下去! 只听小叔叫道:“谁他妈的踩我脚,踩一下意思意思得了,这还一脚比一脚狠!” 全家都一齐看向陈大缨,看的她埋头扒饭满脸通红。 ………… 昨个分的地在二道梁,方橙用一上午的时间划出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地,用铁锹和镰刀割出防火隔离带,就放火烧地里草。 这一烧,地表一层薄灰,算是地肥,那草种和虫卵被烧掉大部分。 这翻地吗?笑话根本翻不过来,烧过地后就捡捡石头,到时候点种黄豆高梁。在这半坡地要耐旱的,方橙一开始想种小米的,最后放弃了,这长穗后,就招麻雀,喜鹊啥的来啄食,赶不尽,网不到。 方橙等火都熄了,背上筐子走了。而远处的王家父子又说上她了。 “这老娘们跟李玉秋肯定学了点东西。”王成银对儿子说。 王建国不屑的说:“她男人也回来个把个月和她生了个儿子,其他时侯白日回白日走的,能学啥?” “你回家问问你婆娘,她跟那老娘们长大的,能问出点什么来。” “好。” ………… 方橙连家都没回,往镇子上走去,在离镇子五六里的地方,在一座桥上坐墩子等孩子放学。 “系统几点了?” 系统回复:下午四时整。 “多谢。” 系统回复:客气了,你现在穷的连地图都开不了,报时不花钱。 方橙望着天上白云,安慰系统讲:“还有琼果树,还有千机匣,比我一进书时强太多。对了,那里飞沙为啥也卖不掉?不值钱?” 系统隐瞒自己眼馋,回复到:没人爱养,金贵。 方橙没怀疑说道:“哎,养牲口最麻烦了,如果不是过几年要兴公社,我就把它拉出拉犁。” 系统吐槽:不好养,别拉了。 “我不傻,要充公的。”方橙点头。 系统回复:……对。 等了半个多小时,得亏天长了许多,太阳还有。远处两个小朋友背着书包,手拉手从远处走来,看到奶奶开心的叫着飞奔而来。 方橙笑着接着他们俩,一起开心往家走。方橙把碗接过,书包没管。 向青跟奶奶说:“奶奶,我和妹妹是同桌。” 向东讲:“哥哥被老师表扬了,帮老师擦黑板了。” “妹妹好聪明,算数比老学生都快呢!” 方橙点头,领着一千只小鸭子回家,一路上笑着而兄妹俩嘎嘎的。 一会家,兄妹就帮忙干活,方橙去挑水,家里活计交给他们干。 晚上吃了玉米面粥,方橙洗刷碗快,而那兄妹写作业。 熄了灯后,向青告诉方橙今天星期三,等到星期七就不上课。方橙好久没用这个计时了,都愣了好一会儿。 等向青睡了后,向东跟奶奶说:“奶奶,今天有小孩揪我辫子,哥哥打肿他的脸,那个小孩说明天找他妈妈打哥哥。” 方橙摸着她的头讲:“别怕,奶奶比妈妈高一辈,以后有人喊叫妈妈,你们就喊叫奶奶!” 第113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十三 方橙第二天送孩子进校门后,在校外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有哪个孩子的家长进校门,就回家干活去了。 回来收拾东西时,见火柴盒里剩两根,就去锅台后找,发现原本还应有四盒的火柴,一盒也没有了! 方橙问系统:“草,火柴也有偷的?” 系统回复:徐红霞拿走的。 “真是!这四盒火柴也看眼里!”方橙忘她顺李陛下蜡烛的事儿了。 两根就两根吧,先去地里烧荒,傍晚早点去镇子里的杂货铺子买上一封! ………… 今天是星期天,两孩子放假,写完作业一起去地里捡石头。一上午弯腰低头,方橙快晕死了。 中午回家,方橙躺了半个时才不晕了。 方橙又问系统:“快看看我又怎么了?” 系统回复:虚的。 知道身体没事,方橙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村里敲锣声又起,这是村里要开会。 这次方橙真的一口汤都没喝,让老二孩子在家吃饭,她起身去开会了。 这人到的够多时,刘书记说起政府里传达的要事儿。 “领导说了,人多力量大!鼓励多生,生五个孩儿的就是‘光荣母亲’,生十个孩儿就是‘英雄母亲’,咱们村要努力,这个也不能落后。”刘书记铿锵有力的说。 这时村里的民兵班长徐小虎讲:“这个事儿,咱们理不能落后!别的咱怨天怨地,这个没话说!” 曹巾帼适时站出来:“这家里生五个孩以上来领瓷盆,五个孩的领一个,六个就领两个,这样住上加……” 不少多孩家庭的一呼啦的去报名领盆去了。 方橙目瞪口呆的在心里问系统:“这是真的吗?我知道只生一个好,生多了要交社会抚养费,即使放开了二胎三胎政策也没人多生。不知道建国初期是鼓励生育的。” 系统回复:蓝星你的祖国也有过,只有两三年是鼓励的。 这一刻“光荣母亲”此时争先恐后的去报名拿盆,倒没有一个“英雄母亲”。 方橙有些晕乎乎的回家,满脑子的“扒房牵牛”,“一人超生,全村结扎”,“计划生育,丈夫有责”…… ………… 一波生育奖励风还未过,政府又开始报名赊种子了。 方橙立马去报名了,此时春风起,柳树鼓芽了。方橙终于把那四亩多地折腾出来了,还有北山脚下的二亩,菜园子六分。方橙心里宽面条泪不知流了多少,真种田啊! 二月二龙抬头,方橙给两个了孩子炒了黄豆,又给两个孩子后衣领上缝上龙尾巴,用线串一小节一小节的高梁杆,向东的龙尾加了一块红布条,向青的是开了的杨树花。 方橙依然送他俩上学,今天半路上难得碰到曹巾帼的两孙子。大的刘春生,小的叫刘春分。 两个倒挺乖,见了方橙叫奶奶,那就一起上学吧。 方橙觉的她的腿都跑细了,这一天两趟的接送。不过身体好了不少,每天忙的跟个陀螺一样。 ………… 二月十四,方橙收到了娘家大弟承恩要结婚的信儿。传信的人说这月二十日是婚期,让她早两天回家帮忙。 方橙只听听,到日子连回去都没回。 待二十九日村里赶集时,方承思带着新婚婆娘来认门了。 二人坐在方橙家门口从上午等到下午三点多才走。 那新娘子是个改嫁的寡妇,对承恩说:“这姑姐给弟姐的压腰钱,你必须给我要出来。没有这钱,别说我不给你们方家传宗接代!” “好,好,明日去四妹家,她家有料。”承恩跟个狗一样围着她打转。 ………… 一场春雨过后,山间的林地,地里的野菜杂草疯长,人们的眼睛从黑白灰的色彩中解放出来,看点绿油油的菜。偶然还有棵杏花开了,没过几日还有桃花。 清明节前,方到集上买了六个鸡蛋,一把春天根发的嫩葱。 清明都放假,方橙早上把鸡蛋都蒸了,做了发面的小面鸡,蒸的猪油野菜包子。 这香味在大清早把向青给香醒了。 方橙还在添柴,向青先扫了院子再洗脸,然后依偎在方橙身边,看灶膛的火。 “再添一根柴,让小火煨一会儿,咱今早还熬了粥。”方橙告诉孙子。 向青依着方橙摇晃着,说道:“我早闻到了。奶奶,今儿我还帮你干活。” “好,一会儿先去给你太爷太奶扫墓去。”方橙应承着。 今日清明,早上就鞭炮不断。 祖孙三人也去扫墓了,这李家祖坟修的气派,可都破败了。等文。革结束了,让向青兄妹修吧。 清明后,方橙问了向青和妹妹能独自上下学吗? 向青说:“我早想跟你说了,我和阿东自己走。” 方橙点了点头表扬他勇敢,又给了他一个弹弓,把向青开心的。 “向东,过几日再做个给你,你这几日上学拿根棍子,别让疯狗近身,被疯狗咬了,人也得疯病。” 叮嘱好二人,方橙就忙着去村委领黄豆种子。四亩半的地领了十五斤豆种,另两亩种地瓜。 此时,满山遍野都是人在春播,谁也没空管谁,都抓住时机把种子撒下去。 方橙先泡了三斤豆子,到了地里挖坑就种,种的又稀又宽。一天种了有一亩多,连干四天干完。正好天下了春雨希望能出亩好,还得防有野兔扒出豆种吃了。方橙看了两天没有兔子来,就不管了,去北地打地瓜格子,准种地瓜。 这时屋后陈四家的,给了方橙一包菜种子,讲菜也开始种了。 这一春天,方橙三块地里跑的快冒烟了,终于觉出一人当家,真是分身乏术。 端午节时,学校放了十天麦假回来抢收。方橙家没种麦,陈四家的请了方橙帮忙抢收,待秋收时,他家再还工回来。 这时天气善变正是要抢收的时候,方橙应了。在地里挥一天的镰刀,蹲着也一天,在烈日下干一天,真是要老命了。 两个孩子在家忙活做饭,每天提水浇菜地,还跑粮地里看苗。 忙了四天,麦收割好后,摊在坪场上人拉碾子,忙着碾麦。又干了六天,大活干好了,方橙才没帮。 孩子们又上学了,说再上一个月的学开始放暑假。 这十天,家里的东西归置的规规矩矩的,六分菜地的菜绿油油的,方橙又去看了粮田,豆子长的不错,地瓜蔓也打过了。两个小家伙这十天也一天没玩,把家的活撑起来了。 ………… 半个月没下雨了,方橙问系统:“系统,哪天有雨?” 系统回复:好吧,天气预告也免费了,周末有雨。 方橙开心的说:“太好了,向青他们也不用淋雨。” 周末真的下雨,三人在屋里听雨声,方橙给向东做个小花褂,夏天穿。而他们兄妹俩正在玩弹弓,比谁射的准。 向青的石子打出去,是又狠又准。 向东打的软绵绵的,是又轻又准。 兄妹俩准头一样优秀。 快到午时,街门外有人推门,高声叫着:“二姐,在家吧?开门来!” 噢,方永华的大弟承恩。 第114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十四 “二姐,这弟弟上门了,开门啊!” 方橙让两个孩子尽管玩自己的,不用搭理。 向青记得这舅姥爷把奶奶推出时骂的话,说以后不承认奶奶是方家的姑娘。 方橙一脸平静的做自己的活计,而向青向东受她的感染也当没听见,该玩该闹。 “方永华倒了八辈霉有这两弟弟!”方橙心里跟系统说道。 系统回复:遗传就是这么神奇,方永华和大姐三妹多像爹些,那三人随母系些。 “你说他的脸皮得有多厚啊?” 系统吐槽:和你纳的鞋底一样厚。 哈哈哈…… 一人一系统欢快笑着。 门外的两个人,正是怀着身子的温氏和丈夫方承恩。 见二姑姐怎么叫都不开门,温氏一巴掌拍在他脸上,骂道:“说亲前你讲有三个姐一个妹,个个有家有底,帮咱们是轻轻松松的。现在才知道,一死一半死的,一个不理你,一个把你当孙子!我还养什么孩子啊?” 说完了要去捶肚子,吓的三十多的承恩赶紧又哄又保证,这就撞门! 温氏这才坐在门楼下,让他撞门。 这方承恩吸了一口气,闭眼向门上撞去!使的劲很大,这头一下子先撞上了,而祠堂的门从来都是又厚又重,一下把他自己撞的晕了。 吓的温氏叫道:“当家的,当家的?”见他是真晕了,连叫都不叫了,还用脚踢了一下,心骂道:瘪三儿。 后来不少人出来看雨势大小,看他们二人在门楼下不走,就说道:“哪村的?雨停了快走!” 温氏不情愿的把方承恩拧醒,扶着他回去了。 方承恩头上一个大疙瘩鼓的跟鸡蛋似的。回家好几天没法站,一站着就吐。 气的温氏骂他:“你傻啊?让你去撞门,你倒好自己差点演了个撞柱求死!” 承恩不敢多说什么,吃喝拉撒全靠弟弟帮忙。 ………… 六月六,方橙没女儿,收不着孝敬,但也有喜事儿发生,向青向东兄妹都考了好成绩,放暑假了。 整个暑假向青每天带妹妹在北山林乱窜,知了猴,知了,结茧的蛹,雨后河里鱼,还吃过烂木头的哈虫…… 方橙也跟着丰富了食谱,别人都苦夏,他们祖孙见长肉了。 那徐长霞生了儿子,在王家终于扬眉吐气了。 王建国很是开心,对她讲:“红霞,再生上四个,你就是‘光荣母亲’了。” 卢巧抱着亲孙,在一旁讲:“生五个哪够啊?红霞听娘的,咱们争当‘英雄母亲’,发的盆多。” 徐红霞刚得到婆婆的肯定,心里乐滋滋的说:“那我争取吧。” 卢巧听了开心,抱孙子去给当家的看!这可是王家的长子长孙,得起个响当当的名字。 王成银最开心的事儿,就是又有孙子了,过年磕头对祖宗有交待了。 “叫革命吧,王革命挺好听的!” 卢巧一听,就不同意:“难听死了,叫富贵,王富贵!” 最后王革命小名富贵。 ………… 七月七开始,这雨连绵下了起来。 方橙问了系统要多少天? 系统回复:二十几天。 这洼地的花生果,玉米根估计要沤烂了,这老天对农民残忍的很。 这天夜里,系统把方橙叫醒。 “怎么了?”方橙问系统。 系统回复:水漫河堤了。 方橙穿衣下炕,把两个孩子叫起来穿衣,她跑到门楼下,先把柴装进空间,又把院子的农具都装了进去。这时村里敲起了锣,让大家往北山跑,这苦水河决堤了。 回屋后,灯都没点,方橙把手伸进缸里把粮食都收了,又把整个水缸收进去了。才背上铺盖包袱抱着向东,让向青在前面带路向北山跑。 北山向青走的烂熟,快到山脚时,向青停住了脚,一副戎备的样子。 向东在方橙耳边讲:“哥哥发现了什么?” 向青拦着方橙再向前还慢慢的后退。 此时的方橙听大孙子,不冒进后撒中,待十几步后,向青转头向西跑。 方橙随后跟上,一路跑的她浑身汗。 待上了西坡地,自家的豆地边上,向青才擦了一头汗一下子坐在地上。 向东赶紧下来,让奶奶歇歇。祖孙三人依偎在一起,坐在田埂上,听满村的人叫嚷着,牵牛牵驴,推车拉柜的,向北山奔去。 向青闭上眼仿佛很累,睡着了。 向东拉着哥哥的手,紧紧的不松开。 方橙终于喘匀了气息,问系统向青怎么了? 系统回复:你这孙子了不得,凡人之躯有了非凡的精神力。 “精神力?星际时代驾驶机甲的吗?”方橙问道。 系统回复:按书中的说法可以开高级版的生物机甲。 “刚才怎么了?” 系统回复:这洪水一来,所有的蛇鼠都提前跑山上了。刚才你们碰到毒蛇,向青用精神力与它对峙,你们才跑出来。 “向青没事吧?”方橙还是担心孩子。 系统解释:累的,多吃点好的。 方橙从被卷实则空间里拿出两个琼果,先给了向东一个,再把向青叫醒,让他吃了再睡。 向青仿佛饿虎扑食似的几口吃了琼果,又看向东啃了一口的果子,忍着闭上眼想再睡。 没想到奶奶又给了他一个。这果子真好吃,吃了后脑子就不闷疼了。他也怕自己随了奶奶的头疼病,到时候奶奶和妹妹受了欺负,没人保护她们了。 吃了后,向青舒坦的长吐了一口气,笑着睡了。 早上露水又湿又凉,方橙把铺盖撑起来遮一下,也闭眼打起盹来。 第115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十五 这水在早晨时,慢慢退去,这时起了雾。 方橙只打个盹,望着漫漫大雾,这天可晴了。 昨晚的河水漫到她的豆地里,浅浅的一层,此时已经退下去。方橙望着保住的豆子,想着晚些回家时摘些青豆回家煮着吃。 早上近九点向青才醒,一醒就看到薄雾透出太阳了。奶奶和妹妹在田里摘青豆荚,他开心的叫着“奶奶,阿东。” 方橙见他醒了,别让他下地了,这地里泥泞的很,豆子也摘好了。 雾气完全消散,近午时了。向青说:“奶奶,咱们回家吧,村里有人回了。” 方橙点头,祖孙三人背着东西往村里走,一路上一脚深一脚浅的。而向青则是在冲刷出来的东西里挑挑捡捡的。 那水昨晚完全漫了村子,一消退,没有刷过干净,而是满地的疮痍。还有两具尸体,是上游村里冲下来的。 方橙带孩子回到家门口,昨晚的水也到她家墙头。房子是青砖的还挺着,围墙是泥积的,不知会不会塌了。 村里一片嘈杂,哭天嚷地的。昨晚人跑出去了粮没拿,这会儿正清理地方,晒粮。 死鸡死狗不少,也要清理。还淹死了两个老人,老眼昏花老童生和一个七十一的老太太。这两位是不想逃,自己求死在家里的。 去北山避水的人,也伤亡不少。被毒蛇咬死十几个,跌伤的也不少。 ………… 王家的小儿王建设没了!那么个大小伙子,背他娘上山时,被窜起的毒蛇咬了一口,只忍着疼放下他娘后,就倒地不起了。 那时正是人仰马翻的时侯,唯有卢巧在他身边,任她怎么叫,儿子就是不知声。 等王成银找来时,小儿子已经咽气了。 卢巧伏在小儿子身上,哭的撕心裂肺的。虽然这小子成天和她对着干,气的她心疼,可她现在只想这小子跳起来去拿东西给别人。 王成银对小儿子成日的投兵不赞成,而心底是稀罕小子的冲头劲,偏爱那么几分,任谁这么个大小伙子一下子没了,心里怎么接受的了?再一想地窖里的粮,人一下子就颓下去了。 ………… 方橙看着塌了炕,灶台,其它还好。把桌子凳子开始搬到院子里阴凉通风地晾干,把锅和缸,席子晒在阳光下。 她则把炕土向外搬,这火炕要重新盘了。这些炕泥先堆在街门外,到时当肥,用在菜园里。 “向青,这外面太脏了,今儿只清理咱家里,要不然今天这饭都没法做。”方橙对跃跃欲试要出门寻“宝”的孙子讲。 向青虽想出去,但也听话在家清泥土。 中午时,方橙用几块石头垒好锅,说出门打水,实则把空间里水缸里水倒出一桶,回来刷锅洗毛豆。没柴?有的有的,方橙从门楼的小梁上扯下一小捆柴,开始烧。 见她起了炊烟,就有人来问,在哪儿找的柴? 方橙告诉了:“门楼顶上放了一小捆。” 不少人回家找,有找着的,也有没找着的。找到的,都在谢家里老人早有打算。 待柴火晒上一天,也能用了。 还有来借火的,昨晚走的时候,没带火柴。 晚上,方橙和孩子就在院子里睡,东西都在身边放着。向青睡在两条凳子上,而向东在桌子上睡的香。 方橙实在睡不着,她的觉少了许多。 “系统,我是不是得了失眠?”方橙问道。 系统回复:人老觉少。 方橙也觉的对。 “在未来星际,是不是就没有旱涝这样天灾了?” 系统回复:那时天气是人工模拟的,那时灾难比这厉害亿万倍。行星相撞,超新星爆发,伽马射线暴,黑洞…… 方橙听后,叹气说:“总之不论身处何时,都有危机的。” 系统说:太安逸了,没有科技进步,想想你的飞天教,在这本书里可以扩大一下教众嘛…… “我只是教民,不是教主。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方橙只是相信科学,没有实力发展科学,N流的大学毕业生伤不起。 系统问:你当年学的啥专业? “挖煤的。” 系统吐槽她:就这飞天教?不是应该叫钻地鼠教么? 一人一系统在水腥味的院子里扯星际大事儿。 ………… 天未亮,村里响起阵阵哨声,原来是子弟兵们来了。 孩子们也不睡懒觉了,饭都不吃,尾随在军队清理街道身后。 今日方橙不再拦着孩子出门,而她则涮干净盆,碗,烧了一锅开水凉着,告诉孩子可以给解放军叔叔送水。 而她忙着收拾家里的边边角角的淤泥。一上午时间,那满是破烂,杂草,动物尸体街道收拾的干干净净。 向青向东两个一上午进进出出家门,给解放军送水。 近中午,几百人的队伍赶往下一个村子。 刘爱党对带队抗灾的领导讲:“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这一来就忙了一上午,在这儿吃顿饭又怎么?我这儿饭食都安排好了。” 领导讲:“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争分夺秒的帮助群众灾后重建。爱党你的心意心领了,我们带了干粮。先走了,以后再聚。” 但部队却在出村里,被拦住了,村民有送鸡蛋,有送饽饽的,送青菜的…… 方橙去淤泥地找到地瓜开扒,这地瓜小还不甜。煮了一锅青豆和地瓜让孩子去送。 ………… 她没去,因为上午她看土炕烟道时,发现了一件事儿。 这李家祠堂最西面的这堵墙是夹墙,她又敲了三间房的墙,又敲出两个墙柜来。 此李家祠堂只五间正堂,东二间前几年就被炮轰没了,只剩几根断椽子还在,而这西三间却坚挺在战争中留了下来。 方永华在外讨饭时也有人短暂的有人住过,都嫌又高又旷,还是别人家祠堂住的难受,情愿住草房子也不住这儿。 等他们迁回时住进来没有说一句闲话的。 方橙问系统可以看出里面有什么吗? 系统回复:这个要开地图,你没钱。 方橙听了,也没再求助于系统,这个容易,徒刀抠墙就是。 先抠了北墙上的两个墙柜,左边的小些,抠木墙面一寸的泥层,露出柜门没锁,方橙打开,只有一个烂布包的东西,打开是一个紫砂壶。 方橙没再看,扔进了空间。 系统叮咚一声:极品紫砂壶一只。 原来是宝物!此时穷疯了方橙又开了右的墙柜,这个比左边的大,是不是更值钱? 果然,一个瓷器笔洗,几支笔,笔毛一触变成粉沫了,可笔杆更具价值。一幅画,方橙一拿手立马被系统提醒丢进空间里。 听着系统叮咚叮咚对这几件物品的评定,方橙心底忽的有儿底气!古人讲钱能壮人胆一点都不错。 可这墙上一下子多了两个小墙柜跟两个大眼睛似的,怎么办? 关上柜门,方橙想用泥再糊上,原先墙色是灰白色,糊上黄泥巴,一样显眼。想来想去,用白布遮一下吧,从家里找出几块孝布拼接了两小帘子挂上了。 两孩子一进屋,一眼就看到了,还掀帘看了看,说可以一人一个放东西吗? 第116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十六 刘爱党看着自家的新麦子被水泡过,衣服被褥飘走了不少,此时家中只有两儿媳在收拾,两个儿子是民兵,正在河堤上巡逻,他婆娘去了一个本家帮忙发丧了。 他叔兄弟家没了小儿子,谁家都人手不够,一切从简。 刘爱党这忙完工作,立马回家里帮忙清理院子,倒湿麦子,再不晒都长霉发芽了。 这新麦子,全家还都没舍得吃一顿。不一会儿,曹巾帼跑回来二话不说先干活。 这么热的天,晒出来就好了。 ………… 王成银望着还泡在水里的一地窖粮食,心在滴血! 快,快晒粮,房顶的瓦也倒上了粮食,院子里,连门口也用上。 王建国快累成狗了。大哥只拖了一袋粮就去躺着了,说身子受不住。自家婆娘正在坐月子,儿子也要看。爹娘和大嫂去安葬小弟了,只有三个小侄女在院子里帮他。 家里这几万斤粮估计要烂了。 晚上,王成银跑到地窖里哭了半宿,把金银一拿,第二天就和儿子起把窖子用土填上了。他省吃俭用的粮啊! ………… 方橙最后还是把夹墙扒开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人关心,谁家不半夜倒一堵墙?这水泡的泥墙这几天不知倒了多少。 向青着看夹墙说道:“怪不得我觉这墙里有老鼠跑,还以为我错了,真有能跑的地啊。” 方橙说:“这叫夹墙,也叫假墙,有时可做成防御工事抵外敌的,咱家这个是藏点东西的,薄层的。” “这谁放的啊?”向东问。 方橙想了想说:“往前数七辈先人,你们应称为太祖父,李嘉儒,曾做过知县。你们是他的云孙,当年的祠堂是他主持起的。这祖上做过官和今天夹墙的事一定不能跟别人讲,你们的娘也不能说。” 向东和向青点点头。 祖孙三人向外清理东西,这次水在屋里时间不长,假墙都还是干的。 清理出一堆瓷器,都被稻草和布包着,草和布都被老鼠啃成渣渣了。瓷器精美,还有两花瓶,一共六十件。两坛子铜钱,两柄生了锈的长刀,一匣子银元宝。 向东望着这些东西讲:“没有能吃的。” “刀我喜欢,奶奶这刀给我吧?”向青一开始就盯上了。 方橙说:“你们兄妹一人一把,向东有什么想要的?” 向东摇头说:“我和哥哥一样。” “这刀长锈了,我先磨一下。只准在家玩,出门一律不准带。”方橙说道。 晚上方橙除了那两把刀,其他的都收在了空间里。 ………… 七月底,孩子们开学了。方橙忙着每天扒地瓜,地瓜耐旱不耐涝,这在水里泡着,都快烂光了。菜园的菜早放弃了,都拔了后,方橙随便撒上白菜,萝卜,葱,香菜种子,没空划地盘,各凭本事长吧。 自己拖土积,晾干找人垒锅台盘炕。这是经验活,方橙自己干不了。 今年秋收时,孩子又放了秋假,有二十天呢。方橙只记得有麦假,不记得还有秋假了。 四亩六分的豆子,方橙连割带收的用了二十多天才入了缸。 为了奖励孩子这么多天帮自己劳作,方橙泡豆子磨成渣和菜园的小白菜做了菜豆腐给孩子吃。 八月十五秋收,方橙只简单的做了顿米饭算是过了节。 方橙让系统帮忙估了一下豆子,大约多少斤,得到七百斤多一点。 “再去赊的豆种十五斤,留豆种十斤,我这一年的收成六百七十斤黄豆,和几筐烂地瓜。一会儿我还要去换两亩地麦种,明年地瓜地里种麦子吧。” 一家子的油盐酱醋的,又不能只吃豆子,还得吃别的粮。这七亩多田养活不了一大两小的人。 系统表扬她:你种的豆子产量不错了。 方橙无谓的说:“我就是个假种田的。” 连个农肥都没有,还能产这么多豆子,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 这还没歇一天,有人来报丧了,方永华三妹没了。 方橙带了一刀纸去了,三妹家里已经没人了,外甥在发洪水被冲走了,现在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三妹婆家有人出面办丧事儿,自然房子地亩都给人家。方橙送上一刀纸,磕了头就走了。 在门口碰到四妹,正吆喝着一定要看看三姐怎么死的。 见到方橙,下意识的闭口,然后叫人:“二姐,你先来了?” 方橙点点头,不再理她走了。 方四妹看二姐走远了才又咋呼起来。 六姐弟已走二人,从前自家人划的阵营里,只剩方橙一人。 ………… 方橙回到家,后屋陈四家的给她四十斤麦子,说秋收没帮到李家,这麦种送方橙了。 也行,省得人情久了大家还得扒拉着合计。 这日村里赶集,方橙用背筐背了一筐黄豆芽在集上卖。豆芽又鲜又嫩,不一会儿十多斤的豆芽都卖了。 方橙又拿着卖豆芽的钱买了麦子,红小豆,小米,刚得钱不够花啊。还给两个孩子买了四个柿子。 回家时,碰到徐红霞。此时的前儿媳早没了去年那会儿的水灵光鲜。蓬头垢面的抱着胖儿子也去赶集。与方橙碰着面,低着头沿墙跟快走了。 方橙走远后,徐红霞赶紧坐在一块石头上,把孩子放在腿上,用手好好拢拢头发,把衣服正了正。这才抱着孩子去赶集了。 不少人也议论这个徐红霞,怎么变丑了? 徐红霞也觉的苦日子来了。婆婆不帮看孩子,丈夫忙地的活快累死了,大伯子一家混吃等死,能干的小叔子死了,公公成天阴着一张脸。 在月子里就自己洗尿布,忙活孩子也没睡个好觉,哪里有时间收拾自己? 这出了月子更忙,要下地了。背着孩子,在地里收玉米,捡豆子,地多干活的人少,都快累死了。 九月了,这地里还有好几亩豆子没收回来呢。 ………… 徐红军在北山里转了一天,也没掏着个老鼠洞。去年那扫把星生的小崽子在这片掏了好几个,今年怎么一个也没有? 这就正要颗粒无收的回家时,想起来后屯村有人家老狗生了一窝小狗,如果偷个小狗吃吃,也不错。 这想美,行动起来却翻车了。徐红军被拴着老狗咬掉了左耳朵的事儿传遍锅台镇。 今年估计排话剧的版本,又加入一个徐红某无赖偷狗被咬的耳朵的梗。 徐芬看着少了一个耳朵的儿子,除了后怕还很生气!这个儿子紧紧的随徐老抠好吃,为了吃连命都不要了。 养狗的人家一分不赔,还讲徐红军是进院偷狗崽子。 徐芬怕未说亲儿子名声败坏,赔了人家五斤玉米。 “再打我家狗的主意,小心的你的狗腿!” 来人撂下狠话,拎着五斤玉米走了。 儿子的耳朵已经没有了,这好好的就成残废,估计这说亲更是难上加难。 徐芬舍不得骂儿子,只好骂死去的徐老抠和回家改嫁的徐红霞。 第117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十七 曹巾帼找方橙问能不能教妇女们做蒲草鞋。 方橙很直白的讲:“大妹子,我这会编鞋是我爹教的,他没说只传女不传男的。如果男同志学,我也教。” 手艺不分男女,活计也是,有教无类,小孩也可以学。 曹巾帼一想也对,就让陈爱国安排民兵连去泥塘里割蒲草,满村委院子晒蒲草,准备村里人,人人一双蒲草鞋过冬。 卢巧不稀罕去,她又不是没鞋穿,再说了那徐红霞跟那老太婆长大,手艺早就学会了。 倒是大儿媳梁婉如带着三个女儿都去了。卢巧去了大儿子屋里,见大儿子还在呼呼的睡,那炕上乱的跟狗窝一样。 而儿媳妇带三个孙女的炕却整整齐齐的。卢巧气不大一处来,就揪大儿子的耳朵骂道:“你这病都治好两年了,还懒成这样!你这炕挪挪窝让你媳妇收拾收拾。” 王建业把他娘的手打掉,说道:“别烦我,困着呢!” 说完又睡去,那手腕细的仿佛一下子就能折断。 王建业从吸大烟,戒大烟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说不得打不得的。 饭吃那么一点,活也干不了,青白色的脸,骨瘦如柴的身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卢巧也被他气狠了,扭头就走了,不管了! ………… 徐红霞从弟弟耳朵被狗咬掉后,觉的她这重活的这一辈子大大的不一样了。 上辈子这场大水她背着向东,老太婆扛着铺盖扯着向青往北山跑的。 向青那死孩子走到山下死活不上山,老太婆也顺他意,向西跑,没把她累死! 那场水发了三天才退去。 至于王建设死没死她早忘了,但她弟绝对没少左耳朵。而现在老太婆要教大家编蒲鞋,原先她可不知道老太婆还会这个! 方橙在村委大院里讲蒲鞋的做法,话语里都是鼓励和赞赏。真有脑袋聪明手灵巧的,胡长征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就是方橙说的那个人。 胡长征是个女孩,长的婷婷玉立,家里成分是贫农,又有四个哥哥,老娘还是“光荣母亲”。 方橙也觉这样的女孩是女主还差不多。 系统告诉她:胡长征是王建国的原配。 方橙笑了,女主还是女主,原男主被N女配撬了。 ………… 年底村里又开了一次大会,传达了重大好消息西部某一个省被和平解放了,志愿军打下了叹城! 这一波消息振奋人的消息,大家又开始捐财捐物,方橙捐了五斤黄豆。 学校过年放假时,两个孩子捧回了两张奖状!方橙乐滋滋的打了浆,贴在了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曹巾帼家里传来两个孙子狼哭狗叫声,因为没有奖状,还每人都带了一个“鸭蛋”回来。 刘春生叫着明年不念书了,把机会让给妹妹。 曹巾帼恨声说道:“不用你让,你大妹妹二妹妹明年一样念书,你爱念不念。” 她的话,让两个小女孩开心的不行!李向东都上二年级了,她俩还没去! 刘春分人机灵,见大堂哥挨打的狠,赶紧认错保证来年一定好好念,争取不再算术考“鸭蛋”。 曹巾帼放过他了,而刘春生对背叛的堂弟做出杀鸡抹脖的动作。 这忙忙碌碌的结束了兔年,迎来了龙年了。 ………… 过个年向青十岁了,向东八岁了,二人都长高了不少。今年孩子上学的人数多了起来,不少人家来拜托向青领自家孩子上下学,说他稳重可靠。 方橙全部都拒绝了! 今儿来的是一个和方橙平辈的韩氏,七拐八拐的方橙叫她表嫂。 “咱这沾亲带故的,你这一说话就拒了,就让向青带上半年,等他表哥熟路就不用带了。”韩氏一开就埋怨方橙。 方橙再三解释:“表嫂,向青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看不了比他大的表哥。” 韩氏见她不吐口,不由的说:“就这么个小忙,亲戚都不帮!” 见她这样无赖,方橙说道:“帮也行,让你孙子磕头给向青,当他干儿子!要不然你孙子有爹有爷的,凭啥让我孙子帮你们看半年孙子?” “你!好一个方二嫚!”韩氏气极说道! 方橙把街门一开,说道:“侄媳妇,啥时让你孙子来认爹?” 韩氏气跑了。 方橙无所谓的关上门,这样亲戚可有可无的。 晚上方橙对两个孩子叫:“帮助别人时,更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有句老话?对,有句老话讲善良中带点锋芒。” 两个孩子好似懂了又不太懂。 “就像好多人来托你在上下学照看他们的孩子,这些孩子有大有小,有听你的不听你的,不听你的半路跑去玩水出事儿了,他的爹娘肯定来找你算账,为啥没看好他们的孩子!” 向青假设的说:“我会去追他回来!” 方橙对他竖起大拇指,又说道:“此时,如果有危险来了,向东和其他听话的孩子怎么办?” 向青连想都没想,就说:“那让不听话的去玩水吧!奶奶,我明白了,我现在没能力承担保护别人责任。” “对,你和向东也是奶奶宝贝,没长大前还要我保护呢。要保护别人也要长大了学一身本领才行。”方橙拍着两个孩子讲。 这时向东讲:“奶奶,我听你的。” 向青也赶紧保证,让奶奶放心。 ………… 这一开春的风沙大的,方橙对今年的天气又有新的认知。风能卷人上天,土能浇你一头脸。 风沙大的那几天,方橙每天送两个孩子上学了后,她也不回家就跑到镇政府妇联听她们排戏。 董主任十分欢迎她,又听说她在大风沙天里坚持让孩子上学念书,赶紧让同志记在笔记上,等有机会写进话剧里。 “方大娘,你这觉悟也太高了!”董主任夸赞道。 方橙不好直白的讲家门旺看子相,只能迂回的讲:“以前听人说少年强则国强啥的。” 董主任立马说:“对对对,《少年说》!大娘你连这个都知道!” “主任,我只知道这一句!”方橙连忙表示。 “知道一句,你就能去支持去做!不用太多句!大娘你就是我们妇联宣传的一个典型啊!”董主任的狂热吓跑了方橙。 得亏沙尘停了,方橙开始新的一年种田日子了。 第118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十八 春播的时候才下了一场小雨,方橙怕今年的天气不是风调雨顺。 倒村里有人说今年大旱,从哪儿得知?那请的灶王爷上讲了六龙治水! 古语说了“人多乱,龙多旱!” 方橙问系统:“今年要旱吗?” 系统回复:旱。 “我要不种豆子,省点豆种会不会被村里骂懒?”方橙想躺平了。 系统吐槽:想躺平直说,本系统支招装病。 方橙觉的不可取,怕刘爱党招呼村里人帮忙种上,她欠人情又浪费种子。 最后方橙每天上田里瞎忙活,假装种上了豆种,实则放空间里拿回来发成了豆芽卖了。 赶集时,碰见了徐红霞,这次没抱儿子,因为又怀上了。这怀孕真是一胎又一胎,要当“光荣母亲”。 卢巧与她一起,倒不太像婆媳,像姊妹了。 徐红霞很想吃发豆芽,但满集上只有那老太婆卖,只能忍下水口,对婆婆讲:“娘,咱们回家也发豆芽吃吧?” 卢巧以为儿媳妇也会发,就同意了。 待回到家,卢巧挖了一瓢黄豆给徐红霞。 “早知道你会发豆芽,咱就不卖豆子了,也发成豆芽卖。” 徐红霞无措的接到豆子讲:“娘,我也不会发。” 卢巧愣了一下,想突突说她跟老太婆那么多年什么也没学会时,又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哎!算了,她去村里打听打听,回来自己发。 转身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二嫁的儿媳妇,怎么这么呲毛?原先的水灵自力劲没有了,反而像个老妇人样子。 而自己的儿子,正是风华正茂的小伙,有时她都想问问建国,你是不是眼瘸了? ………… 这苦河里水下降的那个快,村里的井水也是。方橙早早有意识的往空间里存水。奈何水缸有限,装了也够自家吃的。 系统告诉她:没必要装水,水井水够吃的。只是旱的不收粮。 既使早知道这天要旱,告诉了谁都没用,无水可调。这个时段的人们真是靠天吃饭。 方橙只能保证那北下的二亩麦子能正常收了就行,每天起早贪黑的往麦地里担水。 这肩膀上都磨出了茧子。一早一晚还用空间各运一次,到麦收时,那苦水河断流了。 二亩麦方橙割了两天半,她往坪挑麦子时,两个孩子在地里捡麦穗。 挑回坪摊开,让日头暴晒,再用碾子碾压出麦粒。 方橙家没有碾子,只能在坪上看谁家不用就去借,人家用就去还,一次一点一点的碾压,干了就往家背麦子。 光碾麦子这就事儿,一直干到两个孩子的假期结束,二亩地共产出小麦三百九十斤。 系统夸奖她:已是此时代平均数的2倍左右,可以评得种田小能手。 方橙本以为自己是拖后腿的,没想到还在平均数上面。不由欣喜的问系统:“难道我真是种田文里的种田高手?” 系统毫不留情回复:地肥。 “就这还地肥?”方橙每天嫌地贫的快成白地了。 系统回复:这是东平原,你种的地还都是熟地,一些地方盐碱地,没有腐熟的生地……你这产量真是因为地肥。 ………… 这场小干旱以八月十六的一场雨结束了。上曲家村的地,大部分春种的粮仅仅收回了种子。 这赶集的人少了许多,大家又紧勒起腰带过日子了。今年到处割蒲草做鞋的人比以前多了起来。 王家去年被水淹了不少粮,秋收时又糟蹋了不少,今夏的夏子收成也不好。这要王家干活人少,吃饭人多。 王建国累的想分家了,这样白养活大哥一家,不知何时是个头。 晚上他问婆娘:“你这还有几天能生?” 徐红霞说:“就这几天吧。” 大儿子王革命又尿炕了,王建国爬到炕尾去睡了,留下徐红霞一个人哄着哭闹的儿子。 今年家里的伙食一日不如一日,现在是仅仅能吃饱饭。 王建国躺在被窝里想分家的事儿。难分!大哥长子,爹娘肯定跟着大哥,他和婆娘是整劳力,爹娘也不舍得他们走,何况富贵得爹娘稀罕。 就独多了王建业这一个,他死嫂改嫁,这日子就好过多了!这死烟鬼挺能活的! 怎么办?毕竟是大哥啊。 ………… 今秋,方橙种了一亩麦子,其余地空着准备明春种玉米。 系统问她:明年风调雨顺的,你不多种点麦子? 方橙说:“我也想啊,可麦子脱粒太难了,还是种省力的吧。” 这个冬天开始,向青向东的手脚没有冻,不再痒了。两个孩子学习超好,一点没让方橙操心。 春天时吵着上学的孩子上的七零八落的,今儿个起晚了不去,明个肚子疼,头疼的,坚持到现在还上的也只有曹巾帼家的四个孙子孙女和向青兄妹。 这天半夜里,风的呼啸声把方橙吵醒了。下雪了,下的还不小。方橙也睡不着了,就起身点灯做点针线。 两孩子这一年又长高了,虽然向青还是瘦瘦的,但精神抖擞的。 方橙一边做棉袜子,一边数着空间里的琼果,还有几十个。从去年开始,这琼果每月会给向青三个补充身体能量,向东给一个。 俩孩子几乎没生过病,每天活蹦乱跳的。 方橙问系统:“这琼果里有能量吗?” 系统回复:有的。 “我怎么没感受到?” 系统吐槽:精神力为F的人不配!要不是有本系统,你每次拿取东西早被向青知道了。 方橙感兴趣的问:“向青的精神力为S?” 系统夸奖道:2S。 “这么厉害!可不能辜负这么好的天赋!这以后要锻炼,那陆家刀法能练吗?”方橙问系统。 系统回复:再养一年,他现在才三十斤的体重,内耗还厉害,太早伤身。 方橙忙点头。 手下活计不停,一会儿就做好一只小棉袜,向东的。 ………… 这天下午又开村民大会,讲了“三反”“五反”取得重大胜利!全国人民农业大丰收!又讲抗美援朝取得了上杆岭战役的大胜利。 方橙随村民跺着脚在大院里听刘书记讲话,下面也有人在窃窃私语。比如别的地方粮食丰收了,又说县城的文工团要下乡,又讲了王老狗家大儿子冻死了…… 王建国给大哥烧了几刀纸,也没让儿子给他顶盆,草草安葬了。 “哎,流年不利啊!”王成银头发白的厉害。 卢巧更是瘦的一阵风能吹走。心里恨抽大烟大儿子,却从来没想过让他去死。一年失一子,让这个曾经得意三儿子养老的地主太太也苍老起来。 现在支撑着王老狗夫妇日子有盼头就是王革命,王起义两个孙子了。 王建业一死,梁婉如带三个闺女一天在家里连一句话都不说了。 徐红霞凭连生两子,当家的还在,坐实了王家的当家媳妇。 这进了腊月,滴水成冰,方橙把上一书刘大根家的草都烧了一半了。从来没这么感谢过刘大根。 向青兄妹的奖状又加了两张。 曹巾帼的面条棍挥的更狠了! 今年刘春生和刘春分没拿“鸭蛋”回来,但两个妹妹一人一张奖状! 把曹巾帼气的,说他们多上了一年还考不过妹妹!这顿揍不冤。 打的刘家兄弟两个屁股肿的像发面饽饽。 第119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十九 五三年春上,王家大儿媳带三个孙女要嫁到后屯村一户贫农家里。 那户人家前头婆娘在逃难时,生孩子时正在战场边上,婆娘没了,他自己带孩子逃出来了,是个闺女,十分钟意梁婉如的,对她带三个姑娘也不嫌弃。 卢巧不同意! 竟然在上门做工作的妇联走后,她拿了一根麻绳要勒死梁婉如给王建业陪葬! 梁婉如也愿意改嫁,她娘家是地主,现在的婆家也是,三个女儿也是地主成份,而后屯村的那个男人是贫农,人也长的不错。 至于婆婆不让,等妇联上几天门后就也会妥协的。此时,她在整理自己的嫁妆,和小女儿说着哪个是外祖母给她们的。大女和二女则被徐红霞叫去帮忙看孩子,在二房院里。 卢巧一进门就见大儿媳嘴角的笑,心中怒火更起,骂到:“淫X妇,我儿死尸骨未寒,你就守不住了?” “娘?我……”梁婉如还未说什么,就被婆婆套脖子麻绳。 吓的她挣扎着要挣脱,要叫嚷。 可卢巧哪里放手?只狠劲的要勒死这个不给儿子守着的媳妇!眼中根本无惧怕的眼神,只有办成一件大事的狂热! 小孙女哭叫着上来打她,被她一脚踢了出去,任凭大儿媳在她手中断气。 等了好一会儿,梁婉如身子软了,卢巧把她扔在一边,又去看小孙女,也早无声无息。 卢巧用使过力的手,颤抖着把大儿媳和小孙女在炕上摆好,又给大儿媳围上围巾,拿出砒霜放进茶杯里,伪装成大儿媳幡然醒悟,对不起大儿子服毒自尽了。 ………… 方橙王家的事儿没多关心,只觉的他家自从娶徐红霞进门后,日子也不太平。本来4个儿子的,现在身边只剩一个了,孙女也没了一个。这日子过的! 妇联的人也觉的不可能吧?这男女方都见面了,还都满意怎么女方就死了呢? 建国初期,民不告官不究的,梁婉如和小女儿与丈夫合葬在一起了。唯有哭着死去活来卢巧,用手绢盖着嘴角露出一丝笑。 晚上卢巧哭晕在当家的怀里,诉说自己怎么怎么杀了大儿媳妇,只为长子在地下不孤单! 王成银拍着她的背说:“做的对,你不动手,在出门前我也会药死她。” 两个狼心狗肺的人依偎在一起说大儿小时候多可爱,多聪明。 ………… 夏天刚过,这抗美援朝的战争胜利消息铺天盖地的在全中国传播起来。 方橙自然也听说了,还特意包饺子庆祝了一番。 这一年的五亩多玉米把方橙累成狗了。但看着金灿灿的玉米棒堆在院子里,还是很开心。 向青向东现在是四年级学生,每天开心的上下学,帮奶奶干活。今年秋收,多亏两个孩帮忙。 明天秋假结束要上学了,方橙打算蒸包子吃,馅打算做芸豆猪肉的。 带两个孩子赶村里集,不少人碰到方橙问怎么不发豆芽了?方橙讲这秋收忙,等忙过再发。 先去看看卖肉的,买点鲜肉包包子。 正巧碰到牵着王革命赶集徐红霞。 两波人以前也见过,都是谁也不理谁的的各走各的。但今天在肉摊碰上,谁也没走,都想买肉。 徐红霞看着大儿子还活蹦乱跳的,心里特不是滋味,上辈子这时候就得病了,半死不活的,不用年底就没了。 那大女儿还穿上了滚着灰边的黑夹袄,她小时侯也穿过的。她的目光不友善,方橙自然知道,回望过去,徐红霞这才低头看手中牵着的王革命。 最后一块半斤肉有点零碎,红肉还多,方橙没嫌弃抢先买下了。 徐红霞没有买到肉,给王革命买了一条猪尾巴。 见方橙带着孩子要走,赶紧说:“大伯母,那肉能匀二两给我吗?孩子还小要补一下。” 方橙连听都不听,带孩子径直走了。 留下拎着一根猪尾巴抱孩子的徐红霞。 叫谁大伯母呢?咱们都不认识。 跟这种人说一句都是多余的。 ………… 五四年春节前,胡长征订了亲,男的是部队里的连长,成分好,人高马大还识字,岁数二十与十五的胡长征很般配! 亲事一定,春节一过就成亲了。这速度,怕抢亲似的。 而徐红霞听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如今的她又怀上了,婆婆指派两个侄女帮她看革命和起义。 这易孕的身子,连对她有意见的卢巧也对她高看一眼,真是五年抱三。 那短命的年前也没死,更瘦的跟一根竿子似的。向东那妮子倒是水灵了,有她当年的俊劲。 王建国过年这几天倒腾了一些东西,谁也不让看。不过给了徐红霞十几万让她花。 把王红霞喜的,这小男人会赚钱。 转过身的王建国给卢巧一百万,让老娘藏起来。 王成银已经许久不出门,家里事都交给儿子去办。这次的“买卖”也是他交给儿子的。 “爹,这城里抓的严,成坤叔说东西放咱家几天,出了十五派人来取。”王建国跟父亲讲。 “小心点,每过年这公x安抓赌的多,你可别去玩。”王成银叮嘱儿子。 “不玩,好好过日才对。”王建国是个不赌的。 王成银点点头。 卢巧过年时给两个孙女破天荒的做了新衣,说什么你娘不在了,奶奶多疼你们一分。 两个孙女难以置信的一个劲谢谢奶奶。 ………… 这一年春天开始,方橙教向青陆家刀法。 向青还问:“奶奶,我为什么不学李家刀法?” “咱们李家没有,所以学别人的。”方橙解释道。 向青学的又快又勤奋,这优秀劲比太乙还胜一筹。 向东不拿刀,也跟着划着招式全会了。方橙应她到十二才可以用刀。 七月时,南边的河流域发生特大洪灾,方橙捐了五斤新麦。 镇子上有回国归家的志愿军了,高同志这次复员回来进了民兵连,特意来看方橙和两个孩子。 知道孩子上四年级了,又送了两个本子和四支铅笔给向青向东。方橙也回礼了半兜柿子。 这几年,方橙也摸鱼种地出了经验。总会保住一季粮,那地因为没肥,又被方橙一年一年的白x嫖,已经被系统评定为贫地了。 方橙发豆芽卖,在十里八乡里也小有名气,不少人还上门买过。她靠着买卖之间挣着点小钱,够给孩子们念书的钱罢了。 ………… 五五年三月发行了人们币第二套,这新币印刷精美,耐磨耐用,还防伪。紧随其后,又发行了粮票,方橙在这年代文里开启了票证时代。 旧币兑新币,万比一的比例让人们一开都没兑换的。方橙先去兑换了,换回三十六元二角。 过了几天后,一些买卖都用新币后,大家觉的方便就积极的兑换了。 这天半夜里,方橙还没睡,听到系统告之:任务完成2/10。 方觉的最近她也没见着徐红霞,更没打她脸,怎么又完成了十分之一? 系统回复:王家把许多财物都换成了第一套人们币,现在如果不兑换成新币,以后花不出去。换的话,一下子拿出几亿去换,打眼啊。 第120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二十 在收了麦子后,十三岁的向青和十一岁的向东二人去读小学的最后一个月。 此时向青比方橙都高了,除了瘦没有耽误长个子。向东笑脸笑声也越来越多,虽没有爹妈,但奶奶比一般的爹妈强太多。 方橙这个夏收没有种麦子,现在田里稀疏的长着玉米,豆子,土豆,地瓜。 春天播种时,方橙就告诉播下的种子们,各凭本事,能长成啥样就啥样吧!她没肥,也没有卖肥的,能收回种子来就行了。 前几天还有人在讲什么地方进行合作社了。方橙一顿暗喜,这私有土地快变成公有的吧,她种的够够的。 这几年,好多像方橙这样一下子有了土地的农民,无工具,无种子,无肥料,甚至劳动力也少,没合理的利用土地使用,浪费不少资源。 国家要实行土地公有,统一管理,合理分配。 ………… 徐红军终于结婚了,今年都二十一了,找了个寡妇带一个儿子,七岁了。 徐芬放下婆婆的身份,好好对新儿媳和新孙子,难得有人不嫌弃儿子少一只耳朵。 徐红军这几年被老娘抓的紧,再加上以前的玩伴笑他一只耳,就少出去玩耍,多在家干活,养鸡。这结婚时办的酒席上还有炖鸡呢。 徐红霞送了两尺花布,两块钱给弟妹,和王建国带三个儿子回来吃了一顿走了。 今年,这王家还不顺。出门分散着换钱,也就换了一万多点,还差点被人盯上,家里那五个多亿旧钞,只能先放着了。 王建国觉的这四五年来白忙活了不说,家底几乎全折了进去! 最近又听说收地变国有,搞什么合作社,这次他先不折腾了,观察一下再说。 ………… 向青向东放暑假了,这次小学毕业,得了两张高小毕业证。 这时的上曲村的学生,只有他俩得了。刘春生兄弟俩留级和妹妹们一个班了。 刘春生和弟弟两个人在一放暑假就吆喝着上北山找好吃的,还来拉向青,向青跟奶奶说了声就一起去了。 向东跟奶奶在家擀面条,烧火做菜。方橙去菜园里摘菜,碰到一块摘菜的一个远房侄女,嫁到了上曲家,菜园子和方橙家的相近。 “二姑,你这菜地种的也太稀疏了,跟驴牙一样。”方莲说道。 方橙笑笑说:“够吃就行。我一个人干不多少。” “这几年,二姑你不见老啊?” “别说好话哄我了,想吃啥从我菜园里摘。儿子都快娶亲了,还怕你婆婆。”方橙一点不讨厌这个侄女。 方莲立马去二姑菜园里拔了五六棵葱,坐在地上扒了外皮就吃。 “哎,没洗呢,前面就有井。”方橙提醒,见侄女跟牛吃草似的嚼葱,方拿水桶去井提了水,又摘了几根黄瓜洗了给她。 那葱辣的方莲眼泪哗哗的流,还往嘴里吃。 看着方橙递过来的黄瓜,接过后捂着脸低头。 方橙说:“哎,我们方家怎么出了你这馋嫚嫚,在姑的菜园里看好啥吃啥,我先回去做饭了。” 能帮的,也就几棵葱和几根黄瓜了。 方莲在二姑走后,哭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儿子找来了,十岁的半大小子。 “娘,奶奶说你偷吃菜,让我来叫你。”刘春秋说道。 方莲气势的讲:“我吃自己姑姑,她在家眼气吧?连菜都不让儿媳吃。来,儿子,你姑姥家的菜。” 说着递给儿子一根黄瓜。 “娘,你哭了?” “没有,被葱辣的。” “娘,咱们搬出去住呗?让我爹那个傻子跟我奶奶住。” 方莲没吱声,这日子过的够够的了。出了刘家,方家也回不去,她又能去哪?她又不愿再嫁伺候别人去。忍到老太婆没了吧。 ………… 方橙在家等到十二点多,向青才拎着一条五六斤的花链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把鱼丢进水桶里,才洗手洗脸。 方橙让向东烧火,她先炒个肉酱,再下面条。 吃饭时,方橙问道:“不是上北山了吗?怎么还抓上鱼了?” 向青说:“在北山抓了两只雀,我没要。回来路上打发他们走后,我觉的河里应该来了一条大鱼,这不被我摸着了。” “那晚上焖米饭,做红烧鱼!”方橙也想吃鱼了。 向东开心的讲她还烧火。 “哥,你觉的河里还有吗?” “咱这段河只有几个鳖,不大不小的,鱼大的也就巴掌大。” “哎,咱这儿河也贫穷。” 方橙在兄妹的交谈中,谈定的听着,还与系统交流着:“系统,我这算不算一心二用,可以听和说两份的。” 系统回复:你这叫精神外漏。 方橙又问:“那河里真没大鱼吗?” 系统说:一年干一年涝,旱旱又涝涝的,鱼能留下仔就不错了。 原来万物一个理儿,都活的艰难。 ………… 家离县城更远,有四十多里路。 方橙问过董主任,县里的红旗初中是最好的学校。 现在董主任结婚后成为县里妇联的董副主任,主管儿童。 天没亮,方橙背着一筐菜,兄妹俩抬着一筐菜去县城。 走了近三个小时才到,太阳都升老高了,方橙与孩子们来西城县城。 这地儿他们几年前算熟的,在这儿讨过一年多的饭。所以对兄妹俩来县城读书,方橙并不担心。 方橙先去县妇联给董主任送了一筐菜,董主任不在,留言乡下亲戚送的。 从县委出来后,方橙又背上菜去了汤河东的一个菜市,这会儿正赶上买菜做饭的点儿,正好卖菜。 方橙卖菜不挑拣,在家时都用麻绳扎好了,一扎一毛钱,随便选。十五六分钟,二拾捆菜卖完了。 把其它的卖菜佬惊了一下,心里也想学这个卖法。 方橙则带两孩去吃面去了。 向青一人吃了五碗,方橙和向东一人一碗。 旁边一老汉见了向青的饭量说道:“我这么大的时候也五六碗,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啊。” 立马有人给他拆台子:“吹吧?你十五六时给地主家放牛,那地主给你吃五六碗肉汤面?” 老汉尴尬的说:“我是饿的在梦里吃的。现在好啰,隔三叉五来吃。” “对,现在好了。” 方橙付了钱,挣的二元花了还不够。 三人去红旗初中看看学校怎样,只见不少人往学校里走,方橙忙问了一位同志,才知道这是报名处。 报上名字后,等八月二十号来考试,考过了学校才收。这儿来的时机太好了,向青领着妹妹去报名了,方橙坐在树荫下凉快。 发现这街头还有骑自行车带箱子卖冰棒的。 这个必须买!方橙的双眼立马瞪起来飞奔到自行车前,想把那冰棒箱一起买下了。 第121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二十一 三分一根,五分两根。方橙立马买了十根,并跟卖冰棒小伙子讲,让他到学校门口卖冰棍,今天是学生报名,来来往往的人多好卖。 方橙借背筐掩护扔进空间九根,先吃一根。 太好吃了! 等两个孩子报名出来,方橙又买了三根,一人一根吃着回家。 向青兄妹也是第一次吃,很新奇,很喜欢。不过吃完后还想吃,多吃一根方橙说不能多吃啊。 今天吃到冰,快快乐乐的回到家。 ………… 刘爱党去县里学习,关于一级公社的建社,还有三大变革,把私有制生产资料变成社会主义公有制。 把刘爱党的头发都快学的秃了。 曹巾帼最近又抱孙子了,这是第五个孙子。想起大的两个孙子那笨样子,她觉的还是孙女让人省心。 大儿媳正在坐月子,这是她第五个孩子,从此她成为了“光荣母亲”。 “娘,这今年我能领盆了吧?”陈大缨问道。 曹巾帼抱着孙子讲:“这会儿政策没有了。” “啊,我这儿生晚了!这少了好几盆!”陈大缨惋惜的说。 “在月子里可不兴生气,不就个盆吗?我给你买两个。”曹巾帼把孙子给她吃奶。 “两码事儿!” 曹巾帼给大儿媳煮鸡蛋红糖水补身子,大孙子拿了个水桶进门讲:“奶奶,我抓了鲫鱼。” “这个好,正好给你娘喝。” ………… 前几日里村里来了工作组,要在苦水河上游修水库,对实进行勘查。孩子们也每天看新鲜,日日跟在工作组的专家身后。 看了四五天后,又都跑的没影了,没意思,就是架个机器走,还写写又画画的。向东多看了两天后也没再去,而是和哥哥在雨后在北上松林里捡松蛾菇卖钱。 有向青领着,二人中午到傍晚能摘七八斤鲜菇。一般早上方橙早起去县城卖了,中午又回来,这样卖了三天后,才没再去。 去卖的人太多,价格卖不上去了。 卖的钱给二人交学费,住宿费和伙食费啥的。 多采的晒干,和咸菜一起翻炒最下饭。 方橙给兄妹俩都做了新衣,褥子是旧花旧里表,被子却是新的。 八月二十日,是农历七月初三,方橙也没什么事儿,就陪两个孩子去考试。 ………… 这红旗初中门口围着一堆家长,也有让孩子自己来的。方橙今日里是背了个布包,穿的衣服整洁,说话也极具条理性。一开始大家以为她是城里人,后来知道她是农村人后,有些不理她了。 哎,城里人有啥可得意的。但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子问道:“大妹子,你们卖粮吗?” 方橙立马警惕起来:“堪堪够吃,不敢卖啊。” “哎,我打算买点新粮尝尝呢,多给钱。”老太太说道。 方橙惋惜的摇头,坐在一边不再说话,观察起那位老太太。那老太太又去找别人说话了,一般问干什么工作的,能弄点?给钱,高价。 “系统,这个女人多少岁了?”方橙问道? 系统回复:三十一二,你怎么看出她的伪装?这手,脸,脖啥的都很老,还有声音也变声的。 方橙解释道:“腿啊,在这年代文里,五六十岁的大妈们几乎有鲁树人笔下写的圆规了,学的会偶尔忘了的。唉,还有白白的小兔子牙。” 系统也观察了一会儿,果然发现那“老太太”的腿偶尔笔直,虽然她尽量说话不露牙,但还是可以看到白牙齿。 系统看向方橙,她正在自闭中。来了这么多年,那腿有特意纠正,还是锣圈,那牙还又掉了一颗。 系统安慰她:下本书你会变年轻的。 “无所谓啦,再年轻也是婆婆。你说这是特务吗?” 系统回复:假特务。 一听是假的,方橙就没再管,不如看看冰棒小伙来了没有。一直等到孩子们考试结束,都没来。 祖孙三人去逛了新式的百货大楼。两个孩子看到新式的卖货方式。方橙给孩子每人买了文具,本子多了些,铅笔橡皮为主,一人一支钢笔共用一瓶墨水。 再次去吃了肉汤面,老板都认识向青了。在这店里,向青得了个绰号“炫五碗”。 “大婶,你这孙子这饭量比那成年汉子都能吃。”面馆老板讲。 方橙连忙说:“师傅这见的人多了,我家小子就是好动,吃的多也不见长肉。” 甩面的老板说:“舍得这么给孩子吃的也就婶子你一个。” 低头扒面的向青抬起头讲:“我奶奶说了能吃是福。” 向东也笑着说:“吃到肚子里就不浪费。” 旁边吃肉面的也插嘴:“对,太对了。浪费才是不会过日子呢。” “怎么,你丈母娘又训你了?” “快别提了,昨个她来我家,嫌婆娘炒菜用油多了,做馒头白面放多了,最厉害的捎带一块带蛆的臭肉给我,说这才带味!”今天赶快来吃面压压惊。 “哈哈哈,肉扔了吗?” “老太太又带回去了。” “哈哈哈,这本来也没打算给你。” ………… 今天卢巧也进城了,村里人都不知道,王家在城里还有几间民房。 这房子算是卢巧的“陪嫁”。当年被王成银换回来,生了大儿时买给她的。 今日来城里收房租,这个房客不是个好东西,还想用旧钞交租!气的卢巧要赶走他。 “卢大姐,我只是没空去换,我这儿刚进了箱子冰棒,您自己去换就是了。”林东升觉的房东大姐真是不可理喻。 卢巧生气的讲:“你去换吧,这一箱冰棒我买下了。” 这家门没出就卖了一箱冰棒,林东升开心的骑车给房东换新币去了。 卢巧见他走了后,才来到门口,抠开一块砖后,用手摸了摸里面什么也没有,心里吓了一跳,赶紧放回砖头,跑回房子里焦急的走来走去。 待林东升回来后,卢巧拿到钱,点都没点放在了一边,仿佛无意的问租客:“小林啊,你这早出晚归的才挣多少钱啊?不如给姐姐送个信呗?” 林东升不解的说:“大姐,现在新兴了邮局,你去邮局去寄信寄东西又快又安稳。” “不远,就东面的的县城,要是给姐姐送了,这房租我就不要了。”卢巧说道。 林东升见有这等好事儿,立马应声:“大姐,送啥啊?” “给东栖县的老丁鞋铺的东家传个话,就说西城的老乌鸦撑死了。” 这活儿不难林东升点头了,看向刚才换的新币,卢巧递给他后,又给了他五块钱,算买下冰棒的钱。 “要快!”卢巧叮嘱道。 林东升点头,卢巧快走回村了,冰棒一根都没拿。 “这么多,一点没化,我先卖完了再去东栖县。”林东升自然先推车在县城卖完冰棒才去送信的。 方橙带孩子们要回村时,听到了卖冰棒的声音,追了一条街买下了五支冰棒,包了一毛钱。 还是城里好东西多! 在走了一半路时,向青一下停下来说歇一歇。 方橙和向东听他的话真在老柳树歇脚不再前行。 歇了十几分钟后,才起身回家。 晚上,夜深人静时,向青跟奶奶讲:“奶奶,回来路上我听见有人在埋枪。” 向青无法形容他的感知,只能用听到。 方橙一听也来兴趣了:“想要?” “想!” 第122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二十二 枪啊,方橙想想就心动。这等热武器只有在军训时给摸过,打过两发子弹。 千机匣也不错,但枪也不放过。 方橙看着熟睡的向东,问向青:“有没有说有几把枪?” 向青说道:“两箱枪,一箱子弹。” 这么多?方橙对他说:“今天咱们去县城一个来回太累了,我再想想怎么拿回来才好。” 向青本来只想拿三杆枪,没想奶奶想都拿了,不过这样更好。 方橙在心里跟系统说:“我拿这热武去别的书能用吧?” 系统回复:不一定全允许,部分可以的。 这么一说,方橙恨不能现在去挖了全收空间里。 如果不用空间,三箱枪药想要一次运回太难了,分次拿,耗时长被发现机率增大。 用空间?向青立马可以知晓。 “系统,你能屏蔽了向青吗?” 系统回复:……不能。 “能压制他不说出去,像太乙一样不能跟别人说起我?” 系统暴躁回复:太乙没有精神力,向青是双S大佬,未来还有晋级。你这是让本系统自取灭亡! 方橙惊住了,不好意思的说:“我以为他只比太乙强些。” 系统说道:你不如向他展示你的空间,让他以为自己的能力来自你的遗传,而非怪物和鬼怪。 “向青有这样的困惑吗?” 系统回复:这是五十年代,有核武才几年?高小那点知识不足以让向青对科学技术有太多的认知,人的脑洞只停留在古代传说的神话里。 方橙没再说话,而是在想可行性和说词。 ………… 卢巧回家后若无其事的过日子,就是有点神经质,全家以为她失两子难过,也没往心里去。 徐红霞如今生了三子,倒个个康健,虎头虎脑的。现在她都三十了,而小丈夫才二十三,今年二人去领了结婚证,那发证人以为他们是母子呢。 王成银却在想送两个大孙女去读书,却遭卢巧的劝说:“这老二家三个小子太小了,正是要人看的时侯。不如两个妮子在家看弟弟,让她们二叔教上几个字也够用了。” 卢巧成功劝退当家的让孙女念书,反而让两个孙女看孩子。 王梧桐拦着二妹不要去找爷爷理论,而是劝道:“全家都听她的,且忍着到合适的日时机。” “大姐,不行咱们就去外祖家。”王栖凤讲。 王梧桐摇头说:“娘说了,姥爷不让我们再去。外祖家被评定大地主了。” 她哪儿都不去,她要留在这王家等机会撕了那不是东西的老婆子。以为天衣无缝,可她不是傻子。 ………… 上曲家来的工作组要离开了,书记学习未归,送行的是村长和会计。待人送走后,二人回村委合计这样工作组吃住报销事宜。 徐会计说道:“老刘去学习几天了?” “还有个三天回,这次动作大,要认真学。”郭村长说道。 “这水库应该修的,再修上水渠,雨天蓄水干旱放水。” “这工力不少啊,不知怎么调。” “听上级安排吧。” ………… 村里有结婚的,现在一般是新娘子骑驴接到婆家,花轿没有了。今天的新娘子新风尚,剪女干部头,穿新制式袄,还穿的上沪来的皮鞋。 看新娘子的人真的窃窃私语,说这个新娘子怎么盖头都没有了,那新衣裳也不是红的,是什么新制式。 这时喜婆婆骄傲的讲儿媳是镇子上新开的百货店的售货员,吃公家饭。 这时挑剔声一个都没有了,这旱涝保收的工作,简直是个金鸡,下金蛋。 席面更是好,有那玻璃瓶的酒呢。 ………… 后天要去学校看成绩,方橙决定晚上待向东睡后去取枪。 系统在晚上十一点半把她叫醒,她又叫起炕梢的孙子,给向东掖好蚊帐,带着向青拿着铁锹在夜色中向那枪的藏匿地快步走去。 方橙没开地图,而向青却自带地图系的精神感知。 二人在路上没说话,但向青在前走,方橙紧跟他。走最优路线,二人四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一块山坡上。周围都是面条棍灌木,还有柘针,这可难拿。 而向青左走右闪的过了这障碍,见方橙没过去,又退回来接她。 到了地方,向青拿起铁锹开挖,不一会方橙接手,祖孙二人交替的干了二十多分钟,才挖到垒在一起的三个箱子。 向青开心的要继续挖时,被方橙拦住了。 方橙对他小声说:“别吱声,回家问。”然后手按在箱子上,箱子消失不见了。 向青此刻心里仿佛荡漾起千层波,那从他身边,心底,仍至头发稍一一涌过,这是共鸣。 收了箱子后,方橙赶紧把土坑周围二人的脚步都清除,拉着孙子倒着离开这山坡。 回程时,向青用手紧紧握着奶奶的手,心里有千言万语要和奶奶说,更有百八十个疑问题要奶奶来解答。 这祖孙二人回到家后,见向东未醒放心了。把今晚穿的鞋和衣服都扔进空间,另换了衣服。 在灶间方橙从空间拿出收获三箱枪支弹药。而此时向青惊喜根本不是枪了,而是和他一样拥有神奇力量的奶奶。 “问吧!这枪都不稀罕了。”方橙见孙子着急,就说了。 向青赶紧问:“奶奶,你这是大罗神仙的本事吗?” 方橙真想送几本科幻小说给这孩子开开脑洞。 “不是,是科学!”方橙在心里呼叫系统,给她说说空间的科学原理。 系统回复:你的空间是租用了高纬度空间。 妈的,都这么高深么?方橙觉的几天几夜也填不完这脑洞的差别。 方橙用很通俗的话讲:“你可以理解为我花钱租用天庭的房子装东西。不过那个地方不是天庭,叫高纬度。” “不用急,一下子问太多你也理解不了,奶奶天天在家,明天再问也行。咱们先看看枪?”方橙向孙子建议。 向青一想也是,就拿开了箱子,露出里面的枪,还拿起一杆仔细看。 方橙则是对系统吐槽:“太失望了!以为会是英X七七和中x正式呢,这一箱全是汉阳造。” 系统回复:嫌弃的话可以卖给系统。 “算了,将就着吧,系统帮我看看有啥?” 系统回复:两箱汉阳造1886步枪,共二十支,一千一百发子弹。 方橙有点小欣喜了,虽然不会用。 系统又说:能用的大概只有十三支,其中五支没有枪栓,两支磨损的可以报废了。 向青对方橙讲:“奶奶,我要这个!” “行,用刀刻上名字,以后就是你的了。”方橙对他讲。 向青得意的说:“不用,我认识。” 方橙教他:“但别人分辩不出来,我怕给你拿错了。” “奶奶,告诉向东吗?”向青对妹妹几乎无隐瞒,除了精神力描述不清楚。 方橙想了想说:“枪的事儿可以说,我租房子的事儿就先不告诉了。” “哎,我给向东也挑一支。” 方橙把向青挑剩的和子弹都放进空间了。 系统感慨道:两支最好的被挑走了。 第123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二十三 天赋有时是凡人羡慕不来的。比如向东拥有一支枪后,拆解后又快速组装好,还能画出每个零件形态并标注尺寸。 方橙见到后,问她在学校里学的吗?向东说跟来村里测量河道的工作组学的。 向东还自己动手做了各种尺子,方橙让系统测一下精准度。 系统回复:误差在丝米。 最后方橙把二十把枪都给了向东调试,调好后,向青再用精神力感受一下,最后组合成五把最优1886,六把中级汉阳造,剩下的零件等再有了枪组装。 这些事儿在学校开学前完成了,李家兄妹都被红旗初中录取成为初一学生。 8月底俩人在城里上初中了,两周回家一次。方橙偶尔做了好吃的,情愿跑远路也给孩子送去改善生活。 中秋节是在秋假,整个假期孩子们忙着和方橙秋收。 方橙有时用讲故事的形式说一些科学科幻的事儿。故事结束后,方橙要面临两个天才的轰炸式提问。 在这儿,方橙特意指出感谢系统的博学。 不然方橙早就成了黔之驴了。 今年的地已经尽力,出产的粮食仅够三人吃的。家里那点积肥方橙都给菜园里了,因为这块地会成为自留地,不会被收回。 秋收结束后,方橙没有种麦子,只推说都留了春地,明年种豆子。 ………… 五六年,确立社会主义制度,实现了土地公有制。上曲家成立了初级农业合作社。 方橙家现在只有六分自留地。一下子觉的担子轻了许多,但许多村民是从一开始拥有土地,又被收回土地,总要有个心理过程。 像方橙这么接收良好,欢快上交土地的少见。 方永华今年五十六岁,在村里已是岁数大的一批的,即使在分派活计也不会太重,方橙最后成了村里育红班做饭的。只中午给十几个娃娃和三个保育员做饭,很轻松,自己还省了中午在家开伙。 这样方橙领着八分的工分,开始了社员的工作。 麦收时,给育红班送来的孩子,有三十个左右。方橙早上领的食材只够二十个孩和四个大人量,只好先发好面,再去社里找会计批面粉。 方橙对徐会计说:“这孩子一天多一天少的,你给想个法子,不然光来拿粮送粮了。” 徐会计也忙,就先说“方大姐,收完麦子再说,这几天事儿太多。” “行,那这天我先跑几趟。”方橙也明白,只是提个醒。 这日里,刘书记给批了条子,给育红班的小朋友改善生活,让方橙包包子给孩子吃。 方橙从早上忙活,包的包子小,方便小朋友们拿着吃。 这傍晚时,有家长接孩子问孩子吃什么午饭?说吃的包子,吃了三个才够,有说吃四个的。 这孩子吃三个的家长觉的亏了,立马进了育红班,叫方橙出来。 方橙也整理好厨具要回家,正好听见有人找她,就出来了。 ………… 只见一个被日头晒成黑红色脸的女人拉儿子说:“大奶奶,你这偏心眼啊?孩子分饭还分个一二三等?为啥别的孩子分四个包子,我家的才分三个?我家也一样在田里干活,没白吃白喝的。把少的那个包子给孩子补上。” 方橙一听,这是自家孩子吃的少觉的吃亏了。公平?在她这儿没有! “哦,还有三个孩子吃一个的,还有两吃个六个的,你只要一个是不是亏了?”方橙讲给她听。 黑红脸叫秦芳,论辈是方橙的孙媳。一听方橙这么说,就跟着讲:“那就补三个!” 此时,一些没走的家长也围了上来对方橙说:“对,我家孩子少了两个,也补。” “我家补一个!” “两个孩子补四个。” 众开始嚷嚷着了。 方橙直接回厨房拿了一铜盆,“咣当!”一声往墙上拍,说道:“闭嘴!” 众人被她这一拍,都闭嘴老实了。 “日子过的好了找事?你孩子三岁,给他六个包子能吃了?刘书记说让孩子在育红班吃饭,吃饱为准。没说又吃又拿的!吃不上四个包子,怪你们没养能吃四包子,六个包子的孩儿!想在我这儿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别说没门,窗也不给你开一个!嫌孩子吃亏了,明天自己给孩子带干粮。”方橙回怼着。 又对其他跟风的家长说:“这包子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不!” “刚才没想明白,这哪能又吃又拿的。” 人群这才散去,方橙对秦芳说:“明个别忘了给孩子带干粮。” 然后就下班了。 秦芳儿子叫梁明,小朋友才三岁一听明个要吃他娘做的饼子,哭的稀里哗啦的。 最后娘俩又去村委告状,说方橙不公的事儿。刘书记说:“既然你嫌少了,就带饭吧。” 队里正在研究抢收的事儿,没人理她。 气的秦芳只能带儿子回家了。 第二天也没带饭,就把孩子塞育红班,看那老婆子敢不给孩子饭吃。 可这天方橙请假了,李家兄妹在城里也放麦假,方橙去接孩子去了。 这一天是育红班的一个保育员的婆婆做饭,那个难吃啊,把孩子们吃的一个劲哭。 当保育员们吃饭时才发现,饭菜太咸了。做饭的说:“这咸了就少吃了,这好的饭吃了抛费了。” ………… 向青已十四,高个头,娃娃脸还没变声,已比方橙高一个头多。 向东也比奶奶高了,长的像方永华,身材偏瘦,头发多又亮。 方橙现在被他俩比的像小老太太了。来接他俩,可开心了,两人背着书包和咸菜瓶子和方橙说着这些日子前校发生的事儿。 回来时已是傍晚,方橙揉了面做面叶吃。 向青兄妹去了菜园子摘菜,碰到方莲表姑,表姑塞了两根嫩黄瓜给他俩。 向青说:“姑,我家的也有。” 方莲笑着说:“尝尝姑种的,两个味。” 向东不客气的接过就吃,还夸好吃。 “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扭捏的,还不如阿东。放暑假来找春秋玩哈。”方莲开心的着还把黄瓜一个劲递给向看 向青赶紧接了黄瓜,笑着回到:“好来。” 方莲开心的哼着:“春日里,百花开,我与那妹妹……” 待方莲走远,向东对哥哥讲:“她婆婆死了。” “哈哈哈,知道,表姑人也不愁苦了。”向青也明白。 晚上,方橙给两孩讲星球大战,讲到智脑,光剑,飞船战舰,听的两个孩子如痴如醉。 而方橙则找系统诉苦:“我这还没等到他俩给我讲故事,这都几年了。” 系统安慰她:你就当做发展飞天教众了,为科学做贡献。 第二天,李家兄妹去村委一样领话计,方橙去看着,别让人看孩子傻大个,给派了累活。 向青去地里捆麦子,向东捡麦穗。方橙这才回育红班去问人数拿粮做饭。 人还没进去呢,就听着班里的孩子阵阵咳嗽声。这么多孩子咳有点不太对,难道流感了? 这么多孩子在一起太容易传染了,以后和家长们说说,孩子病了别送来,传染其他孩子怎么办? 第124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二十四 中午时,方橙才知道孩子们咳是因为吃盐多了。昨个替她做饭的把菜和汤做的齁咸,把孩子的嗓子勾出咳来了。 方橙骂了好几句那婆子,她儿媳连一个字也不敢回。 这时啥都贫,连个白萝卜也找不到,久咳伤嗓子。 家里的午饭是两孩子自己做的,晚上方橙回家做。 从那天方橙发了一通火,来送孩子上育红班的,没有敢与她争执的,怕她嘴快骂人偷挖社会主义墙角。 ………… 这天徐红霞也送来两儿子,方橙忙活饭食没看到。 徐红霞背着老三,把王革命和王起义送来了。 “几位多帮忙看看,毕竟那方大娘是我前婆婆,怕她对这两孩子不好。” 听了她这话,保育员连忙应承。等分饭时,保肓员发现方大娘根本不认识王家兄弟。 对每个孩子一视同仁,倒是王家兄弟让保育员喂饭吃,把其中一位姓王的保育员给嫌弃的。 徐红霞来接孩子时,王老师就说了:“徐同志,这都解放多少年了,你家孩子吃饭还像少爷等人喂啊?先回家学吃饭吧!啥时学会啥时来。” 气的徐红霞第二日没送来,让在家做饭的婆婆照看,三个浑小子在家把卢巧也累个半死。 真想把地里干活的两个孙女叫回来看孩子。而在地里捡麦穗的王梧桐姐妹也看到了二婶的前窝闺女。 岁数和王栖凤一般大,却长的高多了。听说己经在县城念初中,而她和妹妹只会几个常用字,还是以前娘在时教她们的。 一开始听说李向东时,是个要饭了,如今看来她与妹妹连那要饭的还不如。 ………… 王成银和儿子很快融入合作社的人们中,对连举报他们的考家,也笑脸相迎不计前嫌。 虽然大家还顾虑他们的地主成份,但也不会对笑脸相迎的拒之千里。 考家老头岁数太大,腿上毛病重,田里活没法干,只照顾牲口。听儿子说起王家人也挺可怜的,被老爷子抽的满院子跑,连大孙子都没放过。 “打死你们这些记吃不记打的玩意!三句两句好话就被哄走的东西!想想以前咱家地怎没的?想想你娘怎么死的?” 爹的话让考四回想到解放前三亩良田怎样被王成银给哄骗走的。 十几年前,考四的娘生了病去镇子上看郎中,郎中让在家少干活,多养养就成。 回村路上碰到从县城回来的王成银,后面的事儿就像魔怔了一样。上城里找郎中看,大病没法治,求郎中一定救,卖地都行。 地卖给帮他们王成银家里,考四娘吃了县城郎中开的药,两剂就没了。 人死后那嘴和指甲乌黑乌黑的,一看就是吃错了药,跑到城里再找那郎中,早就找不到人。真真的人财两空,而王家的地因为买了考家地,地亩连成片了。 老农是没见识,好几年的想这事儿,总算捉摸出点意思,这是让王成银给算计了啊。 “谁都可怜,他王老狗可怜个屁!人家用的着你可怜?”考老头问道。 考四和儿子都不敢跑了,任由老父亲打,而考老头却丢了棍子,气的回屋了。 挨打的父子俩坐在门槛上,说着话:“爹,明个我们绕路走吧,或早点走晚点归。” “嗯,咱们以后不跟他家说话了。”考四也同意了。 ………… 林东升今年夏收粮来乡下地方卖冰棒。 辗转来上曲家村,方橙下工回家时,正好碰到在村里街上推着车吆喝的林东升。 方橙仿佛看到救星,向他快走过去老远就喊到:“小伙子,你给我留十根冰棒,我回家拿盆!” 林东升也见每次都向他买冰的老太太,也开心的说:“大娘,给你留十根,别急。” 方橙跑回家拿了个大碗,买了十根。 见她买这么多,把一群只能两三人分一根的小孩羡慕的,心里个个都想变成大人也买十根! 方橙回到家中把冰棒放进空间,背上筐子盖上包袱,往西岭地快步走去。 今下午向东在西岭捡麦穗,方橙老远就见到向东背着布袋在麦茬地里低头弯腰捡麦穗。 “阿东!”方橙在地头叫着孙女。 向东也快跑奔向她。方橙从背筐拿出冰棒,招呼她一起在树荫下一起吃。 冰棒的冰甜让向东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祖孙俩在田埂的柳树下享受这一刻的冰爽。 “你哥呢?不是也在这么打捆吗”方橙问道。 “去南道岭了,这儿的麦都捆好了。”向东吃完冰棒又要去地里捡麦穗。 方橙叮嘱她下工哨一响就立马回家,家里还留着冰棒。 又去了南道岭找到向青,又陪他吃了冰棒。 系统看她的陪这个吃,陪那个吃的,至于吗?一个人在家吃个够就是。 ………… 林东升向人打听卢巧,村里人好多不知道是谁,倒是一个老太太说:“好像王老狗的婆娘姓卢,你去问问吧。” 一去王家问,开门的正是卢巧。 “卢大姐,你在这儿住啊?让我好找!” 卢巧见是房客找上门,脸色很是难看!也只能让进门,对他讲:“你找来干什么?房租我会过去拿。” “不是,卢大姐我买房了,这房子我不租了。你这多久都没去城里拿租了,我这不住总不能还花钱吧?”林东升开心的讲,把钥匙递给卢巧。 “你买房了?”卢巧接过钥匙。 林东升又给了房东半年房租就告辞走了。 卢巧快回屋子里,从炕底下到地瓜窖里,从里面找出一张房契烧了。 ………… 西城县公安局里,竟在夏收时抓住一群推牌九聚赌的。这赌窝里一下子堵住了十八人,还有一个收灯头费的婆子。 通过排查抓的人中,有工人一名,机关干部两名,农民十五名。叫各公社的书记来领人。 刘爱党十分满意自家村里没有坏分子,他不用去丢这个人。 夏收刚过,关于在苦水河上建水库的事沸腾起来。原来,有各路消息传来,围着上曲家村周围几个村要迁走,这儿要变成水库底蓄水了。 方橙听过后觉的太扯了,这上曲家村的地平坦成片,哪里舍得蓄水?还有这五六个大庄有上千户人家,迁不动! 王成银还从县城打探消息,放出话的人说这是真的。说偷看了图纸,这村里要迁到北山上,那儿地势高。 一听是真的,王家人又要忙活起来。家里有地窖的金砖,有夹墙里的古董,还有房顶上暗藏的一台旧发报机。这些都要转移出去,省的沉在水库底拿不出去。 这些个财宝藏哪儿合适?王家父子俩觉的还先去北山最高的地方,挖坑深埋! 第125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二十五 夏收一结束,麦子一干,合作社的会计按人头和亩数计算开始交公粮。 方橙去领粮做饭时听了一耳朵,才知道这交多少公粮的方法。公粮只收一季,但要夏季交二季的粮,秋季的收成是玉米红薯就不再交。 小麦的亩产评定按整个锅台镇最好的地亩评定,留下种子饲料后,交百分之三十的公粮,剩下的社员按人头分粮,分到手后,国家要求农民卖余粮。 秋季收回粮食,要“三提五统”后,才会分粮,估计农民还是吃不饱饭。 方橙不用再听,就明白这公社的优劣之处。 刘爱党满腔热血的带着最干最净最饱满的公粮交给国家,一次过,还受到表扬。 ………… 正好孩子们刚放暑假,村里分粮。此次分粮按户口,方橙家分了一百八十斤小麦。刚到手后,又卖给国家八十斤,余一百斤是祖孙三人的口粮。八十斤得钱八元,方橙留着给孩子交学费。 方橙是舍得做吃的人,拿了新麦就去磨盘那儿碾了十几斤做炸酱面吃。 这时一个胖脖子女的也来来碾玉米,见方橙开吃新粮,就对同她讲:“大伯母,这新粮还没进家门吧?” 方橙没理她,一听没好话。 见她只推磨连话儿都不搭理,大脖子女哼了一声:“这一发新粮就做着吃,这就是旧地主家做派!” 此人叫徐大妮,徐红霞的堂姐,也嫁到本村刘家。生了四个孩子个个呆小,被婆婆骂地贫不长好庄稼。今个一发新粮,婆婆就全卖给国家了,名义是支援国家建设,实际钱一收揣自己兜里了。自己干了二十多天累活,一粒粮也没见着。 见堂妹的前婆婆正在推磨碾新麦,不由的搬门弄斧的扯大旗说方橙酸话。 这时也有不少人拿新麦子来碾着吃,听见了徐大妮的话儿,这新粮都犹豫要不要碾了? 方橙真不想怼她,一个在婆婆手下过的不如意的媳妇,还有病而不自知。 “徐大妮你不会说话就少放屁!新中国和党就是要老百姓过上幸福生活!这幸福生活就是要比旧地主老财还过的好!我就是比旧地主吃的好!怎么了?”方橙声大,人也有气势! 被方橙一说,来磨面的一听,对啊!咱们打鬼子,撵走国x军就是要过好日子!这如果还过那穷日子,那党和国家成什么了? 方橙就是要立一个嘴利索,性子不好惹的人设,就再开口说:“徐大妮,党和国家让我过上了好日子,能吃上新麦子,你这是对国家有意见?要是没有,为啥你不就碾新粮?” 徐大妮气的要哇哇叫了:“你别乱说,我对国家感谢着呢!” 一众人也七嘴八舌的说:“那就回家拿麦子碾!” “大奶奶,我帮你推!” “婶儿,我帮你扫,咱们一起过比那地主都好的日子!” “那要感谢国家和党!” “对,咱就是要这样!” 徐大妮见众人都向着那老婆子,气的也不碾粮,就跑回家了。 跑回家又被婆婆骂,丈夫埋怨!那李家老太婆一张嘴谁敢惹?你是吃饱撑的!现在村里还传秦芳挖社会主义墙角呢! 徐大妮被骂的又拎着玉米来碾。方橙已回家了,剩下的熟悉的不熟悉的没人搭理她。这有眼气病人,咱得离的远点。 ………… 晚上祖孙三人吃的新麦炸酱面,又香又劲道。在自家吃饭,向青这次吃了五碗又喝了半锅面汤。 向东吃了两碗,对奶奶说:“这比那面馆里的面劲道。” “可不,新麦!明日里咱们再做糖火烧。”方橙也两碗。 平日里方橙少做饼和火烧,一般都是面条,面叶,疙瘩汤,有汤有菜省事儿。 “奶奶,育红班放不放假?”向青问。 方橙觉的能放几天,这时候育红班向学校学习。 “刚成立呢,看书记怎么安排。你们作业多吗?”方橙关心孩子学习。 向东和哥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答:“不多,两天就能完成。学校倒是下发了学习简化字的通知,以后用简化字!” 向青也说:“奶奶,你学简化字吧,可简单了。有拼音,一学就会!” 终于不用猜字和写字缺笔画了! 方橙同意了,一家人饭后点上油灯,开始照书上学习简化字。 ………… 在晚上十点左右,方橙点的艾草绳都烧完了,正要上炕睡觉时,远处传来好几声枪响! 这是怎么了?要睡的和睡着的都爬起来,家里的汉子出门问消息。 方橙家没人出去,向青说离咱这儿十里多,去年取枪那儿块地儿。 这不关他们的事儿,趁早关门吹灯睡觉。 这个暑假,两孩子写完作业,帮方橙收拾菜园子,练习刀法,向东还画出了方橙通过系统描绘过的星际战舰。向青则是被刘春生和刘春秋叫着去苦水河摸鱼捉鳖。 这样过了一周,刘书记去镇子上开会,知道那日夜里枪声的事儿。 原来,解放前有人帮土匪匿藏了的枪支,现在土匪上门拿了枪走后,又杀了帮忙藏枪的人。这伙土匪被抓后,还口呲牙硬的讲那两个村民根本没交给他们枪,只把他们带到一个坑跟前说枪被人偷了! 方橙其实心里欢快挺同情那伙土匪的,因为说实话公安不一定信他们。 而村里人最多说的是这土匪藏哪了?这么多年怎么又出来了?土匪们也种地吗? 这小话传的都盖过了迁村建水库了。也有村民还逮着刘书记问:“书记,咱村搬不搬啊?” 刘爱党当了这么年村官,官腔也学了那么几句,于是说道:“一切听上级组织安排,大家该干嘛干嘛哈。” “哎呦,这还保密!书记你早知个声,我们好准备。” 刘爱党也就顺嘴说了:“不搬,不搬,大家安心生产。” 王建国对刘爱党的话一分都不信,那城里县委的人说图纸上标的清清楚楚的!北山上的坑,他挖了四个了,等东西用油纸包好,装箱再埋。这半个月来,累的他快成狗了,家里婆娘还想要四胎,这二十三的青壮也受不住。 ………… 西城县公安局抓特务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从刚抓到土匪中得知国x军的潜伏特务在本县有好几个。叫啥名啥不知道,只知道有一个叫“八哥”的是个头头。 “八哥”没人见过,据说此人心劲了得,心狠手辣已在本县二十几年了。 上次方橙碰到的假特务真公安冯珍在会上发言:“‘八哥’这个人物不简单,但也可以从名字上得出,前面可能还有七个人,能数到叫八哥了。” 新来的王一民觉的这可能只是随口起的代号,不太可能有一到八个特务。 有进展知道了头子叫“八哥”,没进展他长啥样没人见过。 ………… 向青除了到苦水河捞鱼,还到北山上捉麻雀。一天能抓个十几只,回家后烤着吃,炖着吃,争取把奶奶和妹妹养的胖一点。 这从放假后,他就发现北山上有人挖了四个坑,还挺隐蔽的。挖坑的人一般晚上行动,向青也没在意,反正到时候他来掘出来东西拿走就是! 后来一天大雾,他来的早了,而那挖坑的人走的晚了,向青认出来了。 他娘改嫁后的地主儿子王建国! 第126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二十六 向青记事早,他的记忆最早画面是他爹抱着他吃百日面时候。他那么小,却记得清楚。 那时那个女人还叫徐三妮,虽然有时被奶奶惯的着三不着两的,但还本份。 爹跑了,奶奶带着一家人讨生活,太难了。妹妹三个月时,徐三妮就不愿喂奶了,还对奶奶说:“就个丫头片子,能死能活凭老天给吧。” 这么句话被奶奶骂的一天!以前奶奶待徐三妮最好了,真当闺女疼。怎么求怎么骂,她也不给妹妹喂奶,不想养个赔钱货。 奶奶为了养活他们兄妹还有徐三妮,去给人家过年做饽饽,从早上干到晚上,得一个馒头。徐三妮吃一半,一半给他和妹妹,奶奶说她在东家吃过了。 做十五六天,白面饽饽她没尝过一口,只在东家中午吃块冻的硬邦邦的玉米饼子,还没吃完回来留给他。 讨饭时,住过桥洞,住过义庄,还为躲国x军,住过棺材。 徐三妮从早就想改嫁了,在妹妹二岁时,她还就偷跑进过一个铁匠家里,回来时吃过肉,喝过酒了。 那晚徐三妮睡的舒坦,奶奶却流泪到天亮,自责没教好她! 其实他那时就想告诉奶奶:不用自责,徐三妮教不好的。 奶奶有头疼病,犯病时头疼的都撞墙,在那疼的要死的时侯,也没丢了他和向东。 徐三妮跑出去找过铁匠住个三五天,找酒楼伙计吃上几顿剩菜剩饭,还跟过伪军…… 奶奶气的带着他和向东离开西城县去了东栖县,半年后那徐三妮又找来了,一副良家妇的样子。 向青有十年没叫过徐三妮娘了,叫不出口。再回来后,人前人后两副鬼样子,待回村后露出真面目,要改嫁啊! 李向青有时挺同情王建国的,这徐红霞是他和妹妹想甩掉的锅。如果不是奶奶应了父亲帮他看好婆娘和孩子,谁愿意和她一个屋里住? ………… 从徐红霞改嫁后,奶奶头疼病好了,他和向东念书了……总之日子越过越好! 等王家埋了东西后,拿的绝不手软,本来就无亲无故的。 这一年伏里又旱天,半个月没下雨了,村委的人就组织人抗旱,给禾苗挑水,方橙没有假期了。 白天向东也来帮奶奶做饭,向青去挑水,没过十五的,只准挑半桶。 方橙这儿的午饭量要做五十多个孩子的,得亏有向东帮忙。 吃过午饭,方橙收拾好厨房带向东回家。半路上被一个老太太拦住了。 方橙见是村里号称“马半仙”的老香头。 “李家侄媳妇,这又是十六七天没下雨了,这是得罪了八龙王爷!咱们出一分力求雨吧?”马半仙对方橙讲。 方橙心里骂道:建国后不准成精,你找死别拉我啊! 系统在方橙脑域里:哈哈哈,是道婆,你飞天教的终极人物。 方橙连忙大声说:“老婶子,我有事儿先家去,你找别人哈!” 一边说一边拉着孙女跑,封建迷信别追来。 一起头人家跑了,马半仙只好去找别的童女凑数。两天的光景还真让她说动了不少人家,家里出个童子童女去求雨。 九童男九童女的求雨队成立了。 ………… 刘爱党得知自己的社员搞起封建迷信,什么童男童女的。吓的还管什么生产,立马叫上了民兵连飞奔去了马半仙家里,生怕一步晚了马半仙对孩子们下手。 马半仙已经带求雨队出发了,从村北向村南走,每过一家的排水沟,一女孩用一瓢水泼向水沟,一个男孩上前用小耙子一边扒一边念词:“扒水沟,扒水沟,扒开水沟迎龙王……” 这一说,不少孩子都笑场了。 马半仙立马沉着脸喊道:“不准笑,一笑龙王爷就不来了!” 一队孩子赶紧闭嘴,那眼却笑眯眯着忍着。 等扒到第九家的水沟时,民兵连到了,马半仙被枪口顶着跌坐在地上,求雨的孩子笑的乱成一团。 刘爱党看着孩子们没事儿,悬着心放了下来,虽没伤人,但这个口子不能开! 让民兵记上谁谁家的孩子,再口头上教育:“孩子们,你们在学校里念书白念了?要相信科学!以后碰到这种事儿要与封建迷信做斗争!好了,都回家写作业,帮父母干点力所能及的活。” 然后对马半仙说:“大伯娘,求求您老了,这建国后不讲这套了!这不下雨也饿不着您,老实在家,孩子们养你老。” 马半仙说:“大牛啊,我这儿没收钱,也没害人。” 刘爱党让人把这个七十多老人瑞送回家,打算晚上就开社员大会,讲讲破除封建迷信的事儿。 等晚上开会时,方橙听到那套求雨说词,也差点笑的没被口水呛着。 “系统,你说这八龙王是谁?怎么走排水沟?哈哈哈,要是以后住楼房这排水沟就是下水道啊!哈哈哈……” 系统吐槽:龙的第八子是负屃,好文。 哎,毫不相干啊,估计马半仙自己胡咧咧的。 ………… 方橙和向青等到王家父子把东西都埋好四天后,去了北山掘的那个爽快,而在家等的向东则觉的时间过的真慢。 二人在北山挖出个箱子填上石头,显的不像坑,让那王家人以为东西还在。 忙活到天蒙亮,才回到家。这日里不知是不是那马半仙求雨成功还是怎么着,下起雨来,还越下越大,久旱的禾苗都舒展开打拧的叶子。 也阻断了日日傍晚上北山查看的王建国。哎,反正下雨,连他这么勤快的人都不上山,谁稀去? 这雨下了三天大的,又两天小的,阴天四五天后,王建国上山了,那埋东西的地方,长出青草,被雨水冲刷的早不见痕迹。 王建国放心了,静待迁村的消息,管他今年明年的,这家底都上山了。 家里婆娘又有了,如果还是小子,这就四个儿子,有这家底养多少个儿子也养的起。 ………… 方橙问系统向东也觉醒精神力了吗? 系统回复:那倒没有,可她的脑域开发是14%,以后有条件或许可以追赶爱因斯坦。 “什么条件?”方橙问道。 系统回复:本书受限,我只能说你养了两只要多吃饭多吃水果的饕餮。 方橙明白了,琼果是关键。 方橙立马扒拉空间的琼果,以前孩子吃的量少了,加起来。 当方橙在向东的面前展示空间能力时,向东觉的太神奇了,当方橙讲高伟度空间后,她立马明白了,这一年左右的科学科幻的灌输不算白费功夫。 这一共四箱,两箱古董,一箱大黄鱼,一箱拆开后,方橙认得是硅两瓦电台。 谍战电影中经常见,步兵背着的,可以传讯七十五公里。 其他的两孩子不稀罕,这老电台二人想研究。 方橙怕孩子玩时不小心发出电报,被当作特务。 系统吐槽她:你脑子丢了吗?没电啊! 第127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二十七 这次收了王家的老底,在午夜时系统向她播报了任务进度5/10. 方橙听过后继续睡,都过了六年才完成一半,这速度慢的可以。 五七年春,锅台公社公布了北屯山水库的建造方案。北屯村与丁家村两村迁出,水库建在了上曲庄北,以村里北山为基坝,在苦水河套里建水坝。 村里告示一出,村民开心一片!房子保住了,村里的地保住了。 王老狗一家听了后,大骂那收了钱不干活的机关干部,告诉了假消息。其实那人根本不会看地图! 从知道这个消息后,王建国就问他爹怎么办? 王成银讲道:“沉住气不动了,等局势再稳稳看。” “行,我也怕再一倒腾被有心人发现。咱家太惹眼了!”王建国也同意。 而一旁的卢巧则说:“我去县城逛百货大楼,先前说给梧桐说亲来,这十五六的大姑娘要打扮起来。” 王成银想了想也对,就说早日早回。 第二日卢巧天没亮就随村里的驴车去了县城。 ………… 徐红霞又生了一子,共四子了,这次有些难产,还没出月子。这婆婆又要去县城买东西给大房的侄女准备相亲,把徐红霞气的!这么多小子,婆婆一个也不带。 而王梧桐却从奶奶言行中摸出一点点倪端。比如,从来不下地干活,说目不识丁,其实认识字,还会说怪语。这一切卢巧在家中根本无觉察。 “姐,二婶又让我去给她哄孩子,她要睡觉,我觉的她比咱娘老多了。”王栖凤跟姐姐抱怨着。 王梧桐说:“你歇一会儿,我洗好衣服我去。” 其实心里在滴血,母亲永远那么年轻了,她要保护好妹妹。 徐红霞浑身浮肿着,这次太伤元气了。她决定不再生了,四个儿子够养她老的了。 过年放寒假时,她远远看了几眼李向青兄妹,等孩子一长大,她就去要伺养! 当王梧桐进来照看儿子时,徐红霞睡了。 梦里她成了着名企业家王建国的太太,穿金又戴银,还有四个儿子人中龙凤,那前婆婆领着两个要饭小孩羡慕的看着她……哈哈哈! ………… 卢巧从县城回来后,两个月不到人瘦的脱了形。这是有病了! 认识她的人都劝她去卫生室看看,好好治治病,而王梧桐巴不得她死。 她知道了一切,她也怕了好些天。辗转几天后,下了一个决定。 在卢巧要借病假死时,孙女给她熬药真给她下过量的药,卢巧真死了。让接应她的特务连准备的女尸都没派上用场! 本来假发丧的王家父子,在接到消息时,都懵了!不可能,刚下葬不到两小时,憋不死人! 当真的见到卢巧躺在棺里不再活过来,王成银也心痛的倒进棺材里。 等醒来在县城医院里,被救了回来。 王建国在县城伺候,徐红霞在家带四个儿子两个侄女,还要上工。如今王梧桐也要上工,带着妹妹王栖凤。 徐红霞把三个儿子送到育红班,背着小儿子去工,因为有孩子要照顾分配到新活计:到每一户社员家挖厕所。 这还真是轻省活,只有怀孕和背孩子妇女才能干。 一共两个人干,一个挖屎,一个挑尿,干半天但要走遍全村。 集中全村的肥力来给地施肥。 这活脏点,但比去田里强太多,就是工分不高。 现在家中人手严重不够,徐红霞也没底气不送孩子上育红班了,更不敢说方橙任何小话,现在她前婆婆嘴利索着呢。 ………… 方橙在卢巧死后,任务进度又前进了十分之一。 系统给出的解释是:卢巧假死后逃到外岛,多少年后以王建国姨母的身份回乡建设。 方橙惊叹到:“她是特务?” 系统回复:是的,代号“巧八哥”! 西城县头号特务“八哥”被自己的亲孙女毒死了。因为没了领导人,没了经费,下级特务们也就不再活动,慢慢的变成了普通百姓。社会越来越安定,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不如苟着好好生活。 王家父子在县城医院住了十天,暗中观察,没有一个联络员再找他们。二人也松了一口气,先回村好好过日子吧。 回村后,整个王家大院显的更大更旷了。王老狗有一天发现,好像徐红霞每生一个孩子,他家就少一个人。如今生了四个孙子,家里少了小儿子,大儿子,大儿媳,巧儿。 虽然有的时间上不太合,但也要小心,他跟二儿子说了。 王建国笑他爹:“爹,别迷信了,咱们不信这个。我这儿还打算再要个闺女呢!全是小子,一围上来都能拽掉我的裤子!” ………… 夏天时,村里又开大会,讲搞左搞右的运动。 晚上,方橙摇着扇子点着艾草在院子里乘凉,还不时的慨叹道:“那卖冰棒的小伙子也不来了。” 向青已是大小伙,变声期一口开如同破锣,他自己无所谓,但一说话,奶奶就要笑一会儿,那他在奶奶跟前就多说。笑一笑十年少嘛。 “在县城我也没见到他,或许去别的县城卖了。” 看着奶奶笑的前仰后合的,向青和向东相视而笑。 方橙给向青在东间又盘了土炕,房顶又换了坏瓦,手里没多少钱了。幸亏有大黄鱼,方橙换了三百块钱,还有几百斤粮票,保证孩子在学校吃到五分饱,剩下的靠方橙给孩子带干粮,天冷一带一周的,方橙送一周的。天热时方橙就三天送一次。 两个孩子说吃半饱就行,可方橙说现在他们最不能饿着。 被孙子比着,方橙觉的现在身高连一米五都没有了。 系统给了答案:145cm。 方橙也吐槽系统:“说这么准干吗?” 系统吐槽:让你伤心一会儿。 ………… 李向青个头高,人性格也不赖,读书好,成份更好,被村里不少惦记着说媒。但没个媒人敢上门找方橙,怕一个说词不好,被老太太的嘴给啄了。 这日,方橙还在育红班做饭,而在家的向东跑了进来,激动的对她喊:“奶奶!我爹来信了!真的。” 方橙连头都没抬,捏着包子,对门口的孙女说:“听到了,听到了,先来烧火,做好饭回家看信!” “哎,奶奶信从北京那儿转过来的,回家和哥哥一起看!”向东一边烧火一边说着。 虽然向东一次也没见过父亲,可奶奶哥哥都说父亲的好。 傍晚向青给生产队的驴割了不少草送去,听见刘书记叫他就走过去叫爷爷。 “向青啊,你爹来信了,向东拿回去了。我看信戳是从朝x鲜那边转过来的,应该是他参加抗美援朝了,快回家看看吧!” 听了这话,向青赶紧说谢谢,快跑回家!爹回来就好了,奶奶为了养他兄妹俩艰难死了。 第128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二十八 信上的名字写的是李向青。向东今年虚岁十三,李万泉已经无音无讯十二年整了。 不论方橙还是方永华按本地老规矩不到六十岁不过生日,按老话讲怕被阎王爷知道了生日时辰早早勾了去。 向东出生时是三伏天,这整整十二年,且看李万泉如何说。 信厚厚的,向青拆的,满纸全是泪痕,只有寥寥几句话:叩拜母亲,待明年回乡,儿请罪!不孝子:李万泉(方破虏) 信中尚夹着十张大团结,十张十斤全国通用粮票,两张十尺布票。 方橙久久没有吱声,两个孩子也不敢说什么。 果然没一会儿方橙破口大骂:“多写两个字会死啊?这两个孩子只字不提,忘了自己当爹了?” 说完还不解气:“这都解放七八年,人不回信也不写?不孝的东西!还不快点死回来!老娘给你把儿女都养大了,你回来白得孝顺了!” 一晚上,方橙气一会儿骂一会儿,李万泉一会儿是不孝子,一会儿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最后还晋级成了不养儿女的渣爹。 向东向青早听着奶奶骂儿子的声音中睡了,还特别踏实。 系统都想屏蔽方橙了! 系统问:你气什么?儿子回来你就轻松了! 方橙骂到:“这是替方永华骂的!他娘活的有多难!如果没那半颗增寿丹,这老太太即使活着,也日日遭罪!没有琼果,两孩子呢?妈了个x巴的。” 系统安慰道:好歹他回来了,你也可以歇一歇。 方橙静静坐了一会儿问系统:“李万泉有没有在外娶妻?有没有孩子?” 系统回复:单身,无妻但有义子两个。 “认的干亲?”方橙问道。 系统解释:战友遗孤。 方橙叹了一口气,行吧,总算还有点良心。 ………… 这李万泉还活着的消息不用一天就传遍村里了。 村里说上几句方永华日子熬出来了,两孩子有爹了。然后多少想看那徐红霞的笑场。 徐红霞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李万泉要回来了?上辈子四十年都没回,这辈子六七年就有信了? 最主要的是,她改嫁了。儿子又生四个,她还想当企业家太太,肯定是回不去! 王建国也听说了,回家拉着她的手说:“红霞姐,你可别想回去!咱们有四个儿子呢!” 王红霞抹着眼泪依着小丈夫:“不回,有你有孩子我还往哪走?” 王建国感动的抱着婆娘坐在炕沿上说着话。 这时王文革从外面气呼呼的回来,刚才有个嘴贱说什么他大爹要回来了,这王小爹可以扔了。 七岁的王革命没忍着和嘴贱的打了一架,没打赢气哼哼的回来了。 见他爹和娘坐在炕上好好的,这才不气了领着两个弟弟坐在院子玩游戏,喊着冲锋打鬼子,杀老蒋。把屋里王成银喊的心惊胆颤的。 ………… 五八年春,庆收水库开始修建,一队队人进入上曲家村安营扎寨。那北山上隔三岔五放上雷管炸几下,一窝蜂的民工去手推肩挑的把土垒到河套中,修建大坝。 方橙见到了拉坝石的拖拉机,听到彭彭发动机的声音,太悦耳了,现代化的声音。 此次大坝全西城县调动民工,连县城学校的学生也来参加劳动。女同学往工地上送水送饭,男同学交替着铲土,方橙趁机给孩子补充上干粮带回学校,又两个孩子每人吃上两个琼果。 孩子们早上到,晚上又归了,方橙也抽调给来干活的民工们热饭和烧开水喝。 这交替着忙活着,大半年这庆收水库完工了,并还上了报纸,上了广播! ………… 水库好了,刘支书计划着修渠,方便引水入田,修河道和河坝,泄洪排洪时,上级下达了大炼钢铁的命命,并且成立镇上的人民公社。 上曲村成了锅台人民公社下的村大队。 刘爱党和村会记在镇上公社开完会,晕头转向的问会计:“老徐,你说让咱们种地还行,这炼钢你会吗?你听过没有?” 徐会计也无奈的讲:“老刘,要不咱们跟别的大队学学?你看见没有,这儿要刮一股风了,向左刮了!” 此时大炼钢铁和大跃进已到来。 “前面的同志,你们是要回上曲家村吗?”一位穿军装,带两男孩的军人腿边一堆行李问道。 刘向党点点头,又细看一下军装男,惊讶的询问:“万泉?李万泉?” 军装男挺吃惊的问道:“你是?” 徐会计也认出这应该是李万泉,和李爱党对视了一眼:“向青长的和你太像了!” 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听到向青的名字,军装男李万泉立马明白这是同村人! 徐会计对刘爱党说:“老刘,你先和万泉说话,我去牵马驴装上车,咱们一起回村。” “好,好,快去!”刘爱党赶紧同意。 又对李万泉讲:“我是你大牛叔,刘大叔,三八年就抗战去了。这二十年了,咱们两年本来就走动的少,你记得吗?” 李万泉想了一会儿说:“曹大脚家?曹大婶家,小铁蛋和驴蛋?” “对,对对!你还记得?建国后你婶子叫曹巾帼了。对了,你娘进步也有新名字了。”这名号对上了,真是自己村人,二人都激动的握上了手。 “快,燕宁和余安快叫大爷爷。”李万泉说道。 两个十一二的孩子叫刘爱党爷爷。 刘爱党开心的发糖块。 这会儿驴车来了,众人抬上行李,坐驴车回村。 “刘叔,我娘还好吧?” “好着呢!在村育红班做饭,那一个喷香!哎,那手艺可以整席面了。” 李万泉这放下大半的心,又问起向青。 “哎呦,你今儿回家也见不着孩子,孩子上高中呢!一个月才回一次,在县城红旗高中!” 刘爱党说着家乡的变化,村里成立生产大队,又修好了庆收水库…… 真是变化很大! ………… 方橙今日里忙完活计早早回家了,想着回家怎么给孩子做点干粮明天送去,向青抽条太厉害,腿疼了半年,方橙从系统里只能兑换出肉和骨头,正打算明早包肉包顺便熬骨头汤给两个孩子送去。 今年夏天,二人都以近满分成绩考进了红旗高中,等学两年后考大学去! 方橙正计算着孩子们的饭量了。这时门外传来刘爱国那大粗嗓门:“老姐姐,快来看,万泉回来了!” 噢,这便宜儿子终于回来了。 待街门一开,那熟悉的面孔一见面,方橙冷若冰霜,李万泉已跪地下! “娘,娘,娘,不孝儿万泉给您磕头了。”李万泉见了老娘立马跪下了。 方橙站在门内,看了一会儿这个和向青长的相像度有九十以上的便宜儿子,忍着手没扇他脸上! 李万泉要感谢他那张脸。 又见他身后也跟着跪下两个小子,就赶紧叫他起来回家。 刘爱党和徐会计帮忙拿进行李后,就走了。 方橙让那爷三个洗漱一下,她先做饭。 新认的两个孙子也叫奶奶,扫院子和洗毛巾。 李万泉则是围着他娘转锅台,如小时候那般。 “娘,三妮没有了吗?”李万泉对妻子的感情挺复杂,但人没见,以为在战乱或生病没了。 方橙手中的活计没停说道:“那倒不是,她改嫁了,如今生了四个儿子了!” 李万泉有点吃惊,又觉的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第129章 年代文里的无赖婆婆二十九 李家晚饭吃的大米干饭,肉炖豆角,那个香! 方橙已经多做了,还是饭菜一点没剩。 系统向正在整理东西的方橙讲:你那两便宜孙子说,你这个奶奶做菜太好吃了,一定要当你孙子。 方橙笑了:“行,好好长大,建设这父辈用命换回的盛世太平。” 李家祖谱请出来,方橙放上贡品,让李万泉给先祖们上香。 又对新认的两个孙子讲:“你们自愿。” 两个孩子连想都没想就磕头上香。 二人早就跟李万泉姓,一个叫李燕宁,一个叫李余安。 二人都本省人士,父亲都是李万泉的战友。 李燕宁本姓燕,李余安姓余,长大后愿改回就改。 燕宁跟爷爷过,爷爷死后在亲戚家转了两年,被这家嫌那家骂,十二岁了,瘦的一身排骨。 余安比燕宁还大一岁,又矮又瘦,后娘带他改嫁,差点没饿死累死。 两个战友遗愿孩子能吃口饭长大就行。 而此时,李万泉从母姓叫方破虏。也不准备改了,难道他姓方就上不了族谱了?笑话!姓李的族谱,祖谱都在姓方的人手里管着。 他那个狼心狗肺的爹早被娘给移出族谱了! 方橙让两个小孙子去向青屋里早早休息,这么多天赶路,肯定又累又困。 两小子躺进向青的被窝,燕宁小声说道:“大哥,你说奶奶会不会打爹?” 余安笑着说:“奶奶是爹的亲娘,不会狠揍的,快睡吧!” 系统给方橙通风报信:两个小子睡了,你可以抽了。 ………… 方橙真的使出全力,狠抽了李万泉十二面条棍! 面条棍的威力不下藤条,又韧又弹,打的李万泉呲牙咧嘴不敢叫一声! “说吧,是什么让你十二年来没个信?”方橙倒听他怎么讲。 方橙盘腿坐在炕上,李万泉跪在地上。 “那日我逃出去后,跑了一天又折回来过。碰到咱村老杜头说你们被国x军抓起来烧死了。我想回来给你们收尸入土,老杜头劝我去投八路军,杀敌为你们报仇。”李万泉那会懊悔,心都疼死了!此时回想当日听到老娘孩子都没了,还是心有余悸。 “接着说,这些年有百八十个人告诉我你死了,我都没信。”方橙毫不客气的批他。 李万泉呜咽的又说:“四八年,我随部队回来过,听说您带孩们在县城讨过饭,被宪兵杀死了。是小姨和我说的!小姨和小姨来县里开表彰大会,碰见说你们都死了。我还把身上的津贴都给小姨!” 说着说着李万泉哭的更凶了。 方橙气的开骂儿子:“怎么打仗被炮轰了脑袋了?什么小姨?我与那长的跟土疙瘩似的货是姐妹吗?我说那货见了我,跟条夹尾巴的狗一样!原来是做了亏心事啊!” 见老娘骂小姨,李万泉起身给老娘倒水润嗓子。 方橙接到过水,看见儿子傻样更不好了。 “跪下,我还没让你起来呢!建国了怎么不回来?” 李万泉赶紧跪下接着讲因为无牵无挂只想为国捐躯,就去抗美援朝。抗战胜利后,甘心留在朝鲜最后撤军。 系统提醒方橙:让他起来吧,他身上伤不少,两只脚都没有脚趾头了。 一听这话,方橙的眼瞬间涌泪,出声说:“起来吧。即使为了战友的孩子你也该早时候回来的。” 李万泉听出老娘哭了,赶紧起身拿毛巾送上前。 方橙说:“人老了眼爱迎风流泪。” “是,待明日我去给娘买眼药水。”李万泉见娘原谅他了,也就借坡下驴的哄着了。 娘俩在炕上坐着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些年分别事儿。 “你别怪娘没给你看住婆娘,徐红霞早就与人家勾搭上了,我怕再拦着她生出一个孩儿在你名下。我做主给你俩离婚了。那条子还在我这儿,你再结婚时给你当证明。”方橙说道。 而李万泉则说:“随她去,如果她不是在咱家长大,成日说是我童养媳,当年也不娶她。行,给咱们生了两个好孩子,我先不记恨她了。” 方橙赞同,自己日子过好了啥都有了。 “娘,我也不再婚了,有三儿一女我这辈子够本了。” “结不结婚是你自由,过的自在就行。” 系统提示:身体残缺,心理有伤。 方橙不会催儿子再婚,一切随他,只要他以后日子过的顺遂。 ………… 方橙一早去村委请假,发现合作社改成了上曲庄村大队委。这变的快啊!更快的是村里要建食堂吃大锅饭,要收粮去吃食堂,要收锅去练钢铁。 刘爱党准方橙十天长假,让她好好和儿子团聚亲香几日。 方橙也借了队里的驴车,打算去县城看孙子孙女,傍晚送回来。 昨个一晚上没睡,方橙早早的发面包了两锅包子,又乎上一锅玉米面饼子,炖一锅棒骨土豆,喝时加上点香菜,真鲜。 两孙子起床后,方橙不带客气的指挥着干活,还训道:“跟你们大哥小时候一样,要我一个口号干一样活,这小子啊非要十五六才能开窍,比你们大姐差远了。” 听了她的话,两小子也慢慢不见外了,不再拘束,乐呵呵的帮奶奶干活。 方橙包的包子大,李万泉吃了四个,两小子一人两个,每人炫上两碗汤。 “随咱家人,能吃能喝长的壮实。今日中午咱们娘几个去城里吃肉汤面。”方橙豪气的讲。 快中午了方橙到学校,跟门卫老头讲了几句话就进去了。 不一会方橙领着向青向东出来。 看车的三人看着向青向东的身高,再看看自己,真是没法比。 此时十六的向青有一米八五,又瘦的跟杆子一样,显得更高。 一米六的向东也比两个弟弟高不少。 李万泉上前欣喜的拉着向青,向东流下了泪。 向青叫了一声爹,随后向东也叫了。李万泉赶紧应声,给他们介绍两个兄弟。 刚才奶奶已经告诉向青兄妹,两个兄弟是烈属,他爹的义子。 向青不客气的一手搂着两个义弟,豪气的说:“走,咱们今天去吃面!” 把两个弟弟拎上驴车,招呼大家上车,有向青在,驴儿乖乖的自己走,不一会到了国营饭店。 肉面馆师傅如今在此上班,见向青带不少人来,没好意思叫他“炫五碗”,又见了方橙进来,赶紧说:“方婶,来几碗?” 方橙问燕宁和余安能吃两碗,李万泉保守的也要两碗。 方橙说道:“来十五碗肉酱面。” “好来!” 然后燕宁和余安吃撑了吃上了两碗面,然后都惊呆的看大哥吃了六碗又喝汤。 下午那兄妹还有课,就拎着一包袱干粮回校了。这时几人才坐上车驴,慢悠悠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