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发疯的作者》 第1章 养一只小狗狗 (注意事项:含小众情感元素,小说纯属虚构,历史架空) 他们认识好几年,双方都是一眼万年,头一年就开始暧昧,一直暧昧好几年,因对方而心花怒放,又因对方时常患得患失。两个人都在对方睡着偷偷亲了好几口……都这样了再不谈恋爱,万一有人趁虚而入怎么办。 两个人心里燃起危机感,这样的情况是不允许有的,必须宣示主权才行。 表白那天,两个人凑巧都带了一束花和一枚戒指,看见对方时,流转的眼神有点呆滞,瞬息后怀着兴奋又迫切的心情走近,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相顾无言,在情思的暗流涌动中能知道被表白的对象是谁,徐梨海试探性开口问,手里的花很美,你是要和谁表白吗。 他心里无比快活,期待钟四季立马把手里鲜艳富有生气的花递给他,他也把自己手里的花给钟四季,再把戒指给钟四季戴上。 钟四季说是,把花塞到徐梨海拿花的手里,趁人分心,迅速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闪亮的戒指,站着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手上多了沉甸甸的贵重物。 才刚刚在一起不久,他们两个就闹别扭。 起因是徐梨海想要买一只小狗,缠着钟四季带他去宠物店里看看,要是哪只小狗合眼缘,他就把小狗买下来。 买一只小狗狗成为他心里的执念,倒不是经济或者家庭的问题,只因没有人能很好的照顾小狗狗,他才一直没有买。 他已经做好准备了,要给小狗狗很多爱和关怀,耐心和呵护。这次他真的不是想想而已,他想立即行动。不过住在钟家,养一只小狗狗的话,也需要问问对象的意思。 徐梨海吵着要买一只小狗狗。 钟四季对他百依百顺,就这件事情他不同意,因为小狗会脱毛,到时候家里全是狗毛,吃饭都得沾进嘴里。况且徐梨海闲不住,一天到晚飞来飞去,怎么可能把小狗照顾好。 他不太想照顾小狗,毕竟平时忙到脚不离地,回家就只想好好休息休息,万一小狗很闹腾,他且不说要分心,还要哄一大一小,这样不划算的事情,他只能阻止问题的起源。 可徐梨海不知道怎么的,就非得养一只小狗才罢,起初,钟四季没当一回事,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过几天就不想养了。没想到,徐梨海几天后又嚷嚷着要养一只小狗,还说了一大堆养狗狗的好处。 钟四季心里都有点动容了。 想着养一只小狗也是可以的。 但一想到小狗会掉毛,他狠狠心,又拒绝养狗的要求,搂着徐梨海的肩膀,一边哄着,一边索求亲亲,企图让徐梨海忘记没能养小狗的郁闷。 徐梨海没那么好糊弄,不轻不重在钟四季的肚子上拍一下,鼓鼓囊囊道,“你不想养狗狗我就回家,我自己养一只狗狗,以后我自己带小狗。小狗吃喝住行我一个人照顾。这样我就有一只狗狗了。” 他幻想着有狗狗后的欢乐生活,心里活动飞跃奔涌,心脏喜悦不停的跳啊跳啊,要真的能拥有一只小狗狗,那不得开心到原地爆炸。 钟四季不想徐梨海回家,也不想养狗狗,便以退为进,“要不你再好好想想,你有时间照顾它么。” “当然有啊。” 从面部傲娇的表情来看,不难看出,徐梨海的确想养狗,还有一颗非得养一只才罢休的决心,他以湿润的眼睛对视,真诚发问,“你舍得我离开吗?” 立马有人回答,“当然舍不得。” 徐梨海一下子欣喜,坐直身板,“行,那我们一起养一只狗狗。” 第一种情况,有狗有老婆。 第二种情况,没狗没老婆。 当然得选老婆了。 但为什么不能没有狗有老婆。 显然这是一个难题。 钟四季不正面回答他的话,盯着对面人的嘴唇看一会儿,不疾不徐直击问题,“养小狗很麻烦的,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我每天都要忙,工作起来很少在家,你呢喜欢旅行,喜欢在地球上飞来飞去的生活,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时间养它。” “这有什么难的。我以后少去旅行就好了,你放心好了,有狗狗我就不喜欢去玩了,整天和它一起玩,我会把很多时间留给狗狗,还要给它足够的爱。” 钟四季小小惊讶一下,“你不把你的时间留给我,爱也全都留给狗狗?” 这下坏了。 即将面临失宠,要失宠咧。 这小狗狗更是不能有,要是家里有一只狗狗,家庭地位得排第三,到时候再来一只,那得排第四。 徐梨海搂着钟四季的脖子,甜甜亲一嘴,“没有啦,陪你和狗狗的时间一人一狗一半,你放心,我能端好水。对狗狗的爱和对人类的爱当然不一样,我最爱你了。你就答应我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钟四季也不想扫兴,握住徐梨海的腰,打算拖延时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说不定他想养狗只是一时兴起,抱着这样的心态,便说,“那不急,得等过几天,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狗。你觉得呢?” 徐梨海欣喜若狂,差点想跳起来,但是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万一物极必反怎么办。 他身体像软了骨似的往钟四季身上倚靠,用自我感觉良好且对象会上头的语气软软道,“我能照顾好小狗,我最喜欢小狗狗了,我保证我会带好小狗狗,不会让它捣乱,还会培养它定时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徐梨海若有若无再亲一下,“我最爱你了。” 钟四季心一软,差点就想扛着人立马去宠物店买一只。 他巧妙的换了话题,“那你喜欢什么品种的狗狗。” 徐梨海不露牙齿,眉开眼笑,“可爱的狗狗我都喜欢。” 他想了想,忽然神情严肃,“要不我养很多只吧。” 钟四季斩钉截铁,“不行。” 徐梨海轻轻嗯一声。 似乎不太开心了。 怎么办,不会真的生气了吧,钟四季心里有点慌张,才刚在一起,因为养不养狗两个人闹小脾气的话,怎么是好。 第2章 我都听你的 怀里的人没声,钟四季心想是不是自己语气太生硬,他放缓语调,“狗狗太多家里很闹腾。我们只养一只好不好。你想想啊,狗狗多了你又不可以一下子全部抱完,万一哪回儿狗狗吃醋了你还得哄着,一只狗狗吃醋还行,好几只狗狗吃醋你就分身乏术了。” 钟四季肩膀耸动一下,“我们只养一只好不好,嗯?” “只养一只的话我们好照顾它。” 就是要这种效果,徐梨海假装矜持,有点闷闷的,“好叭,我们只养一只,再多一只我也抱不过来。”他趁热打铁,仰头诚恳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宠物店看看。” 钟四季含糊其辞,“过几天。 ” “过几天是多少天呐。”徐梨海想养狗狗的心思按捺不住,要飞出来了,“是三天还是五天,是早上还是中午,还是晚上?” 问题很具体,钟四季只好选择平均值那个数字,“从明天开始算第四天。早晚时间你定。你想什么时候去?” “我想早点去,越早越好,我太想有一只狗狗了,我们早上去好了。到时候你记得叫我起床,不要忘记喔。”徐梨海抱着钟四季小幅度扭扭自己的身体,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紧紧抱着,“你最好了。” “这几天我会想小狗的名字,你也想想,哪个名字顺耳我们就用哪个。” 钟四季随口一说,“叫它奥特曼。” “为什么?” 徐梨海不太理解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雪亮的眼睛布满疑惑,心里快速转动寻找与这个名字挂钩的含义。 “你早上起床很慢。听说狗狗的长相会和主人相似,习惯也会相似。狗随主人,它早上起床应该也像你一样。它的名字和它的特点相呼应。” “什么嘛。你都没有好好想,乱取一个名字来凑数。”徐梨海脑瓜一转,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噢我懂了,你是不是不想每天叫我起床,你嫌我起床慢慢的,是不是。哼,没在一起之前还老说想每天叫我起床,现在就嫌弃我起床慢了。我们才刚刚在一起多~久。” “你就不想叫我起床了。” 徐梨海越讲越离谱,“今天不想叫我起床,明天就不想做饭给我吃,后天就没有早安午安晚安吻了,再大后天,我们是不是得分床睡觉了。不到一周的时间,我是不是得卷铺盖走人,然后你家里就会搬进来一位佳人。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独自伤心。” 徐梨海把手撑在对面人的胸口,他要从钟四季身上离去,“好狠心的男人,我伤心透了。我要离开你。” “不是这样的。”钟四季被说得一愣一愣,身体的本能反应把徐梨海往自己怀里带, “我没有——” “你有。” 徐梨海假意挣脱又被按回去。 “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但绝对没有一点多余的意思。” “你就有。” 钟四季无法辩论,苍白自证,“我真没有一丁点嫌弃你起床慢的意思。我发誓,我发誓如果我……” 徐梨海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你别发誓,今晚我不想下雨。” 钟四季轻笑,“只是我发誓那天刚好下雨而已。” “那不一定,没准你发誓了才下雨。” 钟四季抱紧怀中的人,“好好好,是我发誓才下雨。” 徐梨海扬起嘴角,“嗯哼,就是嘛。” 两人静静抱住几分钟,胸口的脑袋拱了拱,宛若才撒完娇的小猫,“嗯……只养一只狗狗,那它平时都没有好朋友和它一起玩,它一只狗狗会不会感到孤独。” 想象到这个伤感的画面,徐梨海心里有点沉,“我不想让狗狗感到孤独。” 钟四季一听天真烂漫的语气,先是觉得可爱,再想又有点头大,可能以后家里不止有一只狗狗,他如实回答,“不知道,可能会,但不是有你么,狗狗喜欢和你玩它应该就不会感到孤独。或者我们多带它出去玩,它就会有很多狗狗朋友。” 狗狗感到孤单的话多可怜,徐梨海心里明了,“我知道了,我会多陪陪它,会给它最好的陪伴。” 钟四季借着呼气的频率偷偷叹一口气。 “别忘记我就行。” 徐梨海一下子笑出声,“不会的,你老担心这个做什么,我又不会拿小狗当对象,我只有一个对象,放一百个心昂。” “嗯哼。” “干嘛,不信呐。”徐梨海拿起钟四季的手,“你摸摸我的心口,我脸不红心不跳的,铁定真真的。” “哪个人的心能不跳,不跳就不是人了。” 徐梨海把他的手放回去,“我要是说天上的星星不会闪,你还觉得天上的星星会发光吗,会嘛,会嘛?”他使劲眨眨眼睛,暗示得非常明显,钟四季假装听不懂,“星星本来就会发亮。” 徐梨海将人推开,拉长语气,小闹似的嗯一声,“有些星星它不发光,发光的是反射出来的光线。” 钟四季单挑眉,“这样吧,我都听你的,你说星星不会发光,我就知道星星不会发光,你说星星在发光,我就明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胸膛有点痒,低头一看,徐梨海在上面轻一下重一下画圈圈,“我说太阳出来十个你也信?” ”信!古神话里就有。” “那太阳从西边升起。” “信了,梦里可能有。” “云南的蘑菇吃了百分百不会中毒。” “肯定信,因为我从来不吃蘑菇。” “你好敷衍喔。” “哪里敷衍。我在认真回你的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天都黑了。 吃完饭后散步,回家洗了澡后睡觉,关灯良久,困意袭来,徐梨海还在惦记着他那未见面的可爱的狗狗,声音黏黏糊糊的,“你记得……记得,四天后,早上叫我起来去看看狗狗。别忘记了……我们早起早回。” “我们还得……给它买好多东西呢。” 钟四季轻轻顺顺他的肩膀,“嗯嗯嗯我知道了。你别想你的狗狗了,困了就睡。” 徐梨海嗯一声,实际上没出声,他心里嗯了一声,想到自己以后会拥有一只狗狗,他心里踏实,这一觉无梦,睡得异常舒服。 第3章 小狗狗小狗狗 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小狗狗的身影,想到怀里能有个软乎乎的东西,心里一直发痒,得到的想法蠢蠢欲动,才过去两天,徐梨海又想把心动付诸行动,早上没有赖床,自己都能起来。 哼着歌美美的洗漱,看见镜子上不小心溅上去的水渍,意外发觉它像随意的艺术品,有种凌乱而精美的感觉。他愉悦心情染上眉梢,脸色润红,沾了水的皮肤更显细腻。徐梨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都想把自己亲几嘴。 谁能想到,再过一个小时,或者几个小时后,他将有一只属于自己的狗狗,这是多么令人激动且美妙的事情啊。 小狗狗,小狗狗,我来给你一个家。 小狗狗,小狗狗,我以后会是你的家人。 小狗狗,小狗狗,我们会有很多回忆,我的生命里全部是你的身影,你的生命里也全然沾满我身上的味道。 我们将是最好的朋友。 让我们一起度过这一生。 一起陪伴彼此,做彼此最亲密的伙伴。 你是高山我便是流水,你是青山我便是绿水,你是飞鸟我便是天空。 我们是对方最不可缺失的生命。 噢,小狗狗啊小狗狗…… 徐梨海把镜子上面的水擦掉,这水看起来那么晶莹剔透,这水就是生命之源,这水是万物复苏的催化者。 “嗯哼哼哼……小狗狗小狗狗我的小狗狗……乖狗狗皮狗狗,胖狗狗瘦狗狗,怎样都是我的小狗狗……” 浴室里是即兴发挥的歌曲。 相比之下卧室很安静。 床上只有一个人,钟四季醒来感觉自己身上轻飘飘的不太自在,习惯性摸一摸周边,没有摸见人,想着不会是掉了床,一下子从困意中惊醒,蹭一下起来看看床周边。 空空如也。 一大早上不见人,他顺手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信息,一条信息都没有,床头柜上也没有一张纸条,钟四季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大一个活人哪里去了。 喊老半天,才听见卫生间里有人应一声,他走近一看,徐梨海正在护肤,还唱着没听过的歌。 “你醒了,早安呐。” 镜子里的人笑起来唇红齿白,让人忍不住盯着看,钟四季捏捏他的手臂,真实的触感使心里感到充实。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你要去新的地方旅行?” “我帮你整理行李。” 徐梨海平时没有事情都要睡到自然醒,这次又是早醒又是护肤,一般情况下就是要远走一趟,来一场飞来飞去的自由。 “不是,今天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人生中极正式的事情,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徐梨海哼完轻快的调调,“你和我一起去,早办好早安心。” 钟四季感觉到他的好心情,心里也变得快活,“什么大事?” “我们要去接我们的小狗狗。” 钟四季思量着用接这个字,是不是已经买好狗狗了,“什么品种的狗狗。大型还是小型的。”他想着小型的狗狗比较要带,“小型的狗?” “还没有想好呢,等我们一起去看看,不知道最后挑选哪个品种的狗狗。你喜欢哪种狗狗?有你最喜欢的狗狗品种,我们可以考虑一下。” 徐梨海很认真过问,虽然他心里已经有想法,他想要一只可爱的伯恩山,要是两个人想法一致,那再好不过了。 伯恩山多可爱啊。 尤其是它大大的脚丫子,捧在手里就能心花怒放,胖乎乎的脑袋更不用说,第一眼瞅着就想亲几嘴,毛茸茸的身子也诱人,简直是完美的狗狗。 钟四季对狗狗的品种不太了解,也不是很感冒,“我都行,你喜欢哪只狗狗我就喜欢哪只狗狗。” “我喜欢伯恩山。” “那就养伯恩山。” 徐梨海洗掉脸上的泥膜,修长白皙的手把水抖掉,“吃完饭我们就去看喔。” 钟四季把不紧要的工作推掉,吃早餐时徐梨海笑嘻嘻地看着人不说话,眼里还带点甜蜜,仿佛今天是普天同庆的一天,钟四季问怎么了。 “没事,纯开心。” 钟四季笑着逗他,“是和我一起吃饭感到开心,还是等会儿去看狗感到开心。”徐梨海回答得滴水不漏,“现在和你吃饭最开心,一会儿和你一起去看狗狗最开心,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开心。” 钟四季找到语言的漏洞, “意思是不在一起的时候会不开心?” “没有哇,一个人待着也会开心。我自己出去玩,也会玩得畅快,脑海里都是沿途的风景,鼻腔都是海峡的咸香,哪里顾得着不开心。我一个人也尽兴。” 钟四季举无轻重抱怨,“对你来说我是不是不太重要。” “怎么会这么想。”徐梨海笑弯眼,“没在一起想你的时候也会开心,去旅行忽然梦见你也会开心。你很重要。非常以及极度重要。你需要知道这一点。” 钟四季心里乐开花,嘴上却表示,“你有这么喜欢我?” “当然啦。”徐梨海把嘴里的食物嚼碎吞下去,喝了新鲜果汁润润嗓子,“我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并且已经做好只谈一次恋爱的准备,不是喜欢你喜欢谁~” 钟四季眼神一亮,一股热气凑到徐梨海脸边,“只允许喜欢我。” 他得到一个简单但是很完美的答案。 “当然!一心又不可以二用。” 出门之前,徐梨海涂好防晒霜,顺手递过去,还以为钟四季会立马跟着涂,没想到他自觉把防晒霜放到口袋里,见人看着自己,露出狐疑的目光。 “我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 “没有哇。”徐梨海把防晒霜掏出来,挤一些放在自己手背上,单手盖了瓶盖,另一只手手指扣出一点点,举起来预备帮人涂抹,“天气这么热,你不涂点防晒霜?一会儿晒黑怎么办。” 对面人表示拒绝,“我不爱涂,我也不怕黑。” 徐梨海这时候有点操心,”你就涂一点点,离我近一点,我给你涂。” 钟四季这会儿扭扭捏捏,站也不好好站,还往后仰头。 “你站好,一会儿就涂好。” 第4章 小金毛 “不涂行不行啊。涂完黏黏糊糊,难受。” “这款不会,很清爽。”徐梨海给他一个眼神,“我都把防晒霜涂手上了,你真的不涂吗?你不涂的话我就得去洗手,洗手需要花时间,比你涂防晒霜的时间还长,你确定?” “天气也没有很热,不涂也没关系吧。”钟四季嘴上是这么一说,身体不禁前倾,“既然都挤出来了那就涂点。下次我就不涂了,你自己涂自己的就好。” 徐梨海想反正下次是下次的事情。 钟四季站得直直的,双手也敞开,方便人涂抹。徐梨海很满意,轻柔给人擦均匀,还轻轻拍拍人的脸,“嗯,不怕晒不怕黑了。” 看着自己劳动后的杰作,徐梨海心情大好,一路上拉着钟四季叽叽喳喳,讲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钟四季时不时也插上几嘴,最后两个人和和美美到宠物店。 徐梨海还没有进门,心里便感受到一股舒畅,好像身体里的浊气都挥发掉,如果天气再阴凉一些,他会哼着歌进去。 相握住的手微微出汗,钟四季有点难受,他也不多管了,把徐梨海的手松开,手放自己的衣服上擦擦几下,又拿起徐梨海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擦几次。 两个人才又牵起手来。 店员看见坦坦荡荡的一幕,粉红泡泡疯狂冒,狠狠磕到了,心里狂暴欢喜。 嘴角还没有笑,眼角已经上扬。 她雀跃的语气道,“欢迎光临本店。两位先生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成为本店的会员可以赠送一次狗狗体检和狗狗日用品。” 狗狗们见有人进来,一下子沸腾起来,摇着尾巴不停张望,毛茸茸的身体看起来软软乎乎的。那些睡着的狗狗,声音太嘈杂,一些狗狗被吵醒,睡眼惺忪观察四周,见没有什么事情,又把头沉下去,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 有一只小狗狗把头伸进出来,差点被卡脖子,急得嗷嗷嗷叫,好在自己又把脑袋掰回去,不然奶奶萌萌的狗狗注定要引起徐梨海的注意。 徐梨海身心都被欢跃的狗狗吸引住了。 沉睡的狗狗,郁闷的狗狗,蠢蠢欲动的狗狗,招惹喜欢的狗狗……狗狗们怎么这么可爱,人类太稀罕了。 店员露出职业微笑,官方问最喜欢什么品种的狗狗时,徐梨海都没有听见,一个劲望向狗狗。 钟四季微微一笑,捏捏徐梨海的手掌,“我爱人喜欢伯恩山,你们这边有没有伯恩山。”他这么一问是因为有些店,狗狗的品种精挑细选,需要等待时间,才可以见到狗狗。 他查询过几家,一些狗狗的品种是不全的,比如一些店只卖金毛,阿拉斯加,或者把几种常见的品种混在一起买。伯恩山品种良好,一般的店没有。 不过他们这次来的店很有名,大概是不存在这样的问题的,钟四季说,“他很想要拥有一只伯恩山,我们现在就需要买一只,你带我们过去吧。” 听见爱人一词,徐梨海脸骤红,才发现自己心脏漏掉一拍,只淡淡嗯一声。这会儿还不太好意思,不敢看着人家的眼睛,便道,“我过去那边看看。” 松开温热的手掌,徐梨海又被狗狗拿捏住了,一上手摸一摸,每一只狗狗都乖的哟,不得了不得了,看一只爱上一只,这个世界简直不能没有小狗狗,太稀罕人了。 要不说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呢。 小狗狗还知道咬一咬手掌表达自己的喜欢和爱意。 可把徐梨海乐开了花,“小家伙,你怎么这么可爱,要是家里可以养很多只狗狗的话,我能马上带你回家,我家很大,你可以在里面快乐的嬉戏玩闹,噢噢噢,你要咬着我不放啊。你牙齿都没有长全吧。” 徐梨海微蹲,掰开小金毛的嘴唇,“我看看你的牙齿。” 这是一只金毛,金毛小时候很好动,喜欢和不同的人类玩,在金毛眼里,哪个人类都是好人,尤其是长得漂亮的人。 现下就有一个,它一动不动很积极的配合,徐梨海手的手离去,它还舍不得,摇着尾巴跳几下,扒拉栏子想“越狱”。 “不可以。”徐梨海制止它,“你乖乖在里面待着。你跳出来会摔跤的知不知道,很危险的。你看你这么这么呆萌,万一摔到了脸,你就变成一只小哭包了。” 小金毛才小小一只,也能听得懂,徐梨海笑盈盈揉揉它的耳朵,“小金毛你好可爱。摸摸你的耳朵,摸摸你的鼻子,摸摸你的肚子,摸摸你的额头……” “哈哈哈,你怎么舔我的手,好痒。” 小金毛热情似火,旁边的店员很有眼力见,“先生,您可以把小金毛抱出来,或者我帮您抱出来。” 这一说,徐梨海都不需要人帮忙,小金毛一下子就在他怀里,他逗逗小金毛,还把它往脖子上带带,软乎乎的金毛有点不安分,它看见身后的钟四季,咧开嘴巴,身子活跃想去碰碰他。 “咦,小金毛你不要乱动,你要掉下去了。”徐梨海都怕把小金毛摔着了,“你昂昂昂叫在说什么噢。” 店员微笑面对他们两,“小金毛小时候都这样,喜欢哼哼唧唧。” 徐梨海就喜欢这哼唧的劲。 钟四季抬手晃晃小金毛的前足,小家伙又想跑到人家怀里,动弹太厉害,徐梨海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小金毛露出疑惑的眼神,像是在说:你不抱抱我了吗? 徐梨海搓搓小金毛的脸,“我们要走了小金毛,再见。去看看伯恩山吧。”他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小金毛还有点留恋,尾巴摇得欢:你要走了吗,你不多抱抱我吗? 其他的狗狗徐梨海也一路摸摸,这里的狗狗都很好,不乱叫,也不会咬人,模样也是俊俏得很,让人想全部都拿回家养。 店里有两只伯恩山,都一样的圆乎乎,徐梨海在这两只狗狗中左右为难,真的不知道选哪一只。 店员很有眼力见,见状便说,“我们还有其他的伯恩山,不过不在这里,两位先生需要的话,我可以打电话过去。” 徐梨海被这句话吸引。 “地址在哪里。” 店员在纸上飘飘洒洒写上地址,正当徐梨海兴高采烈想和钟四季一起去农场时,一个电话打来,听起来是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作为对象,会下意识为对方着想,“我们先回去吧,过两天我们再去。” 第5章 早上起不来 “反正上次说的是四天后,没有到约定的时间,我也不是很着急养一只小狗。过两天再看小狗也一样。”他善解人意,“工作更重要,你先忙吧。” 钟四季脸上动容,他事业心重,事情轻重缓急还是懂的,一手是小狗,一手是工作,他必然是选择工作。 见身边的人看起来平淡如水,也不扭捏,“行,我们走吧。先去公司再回家。”他怕徐梨海闷,“不想在办公室等我的话,我让助理送你回家。” 话虽如此,当徐梨海说让助理送他回家时,钟四季有点舍不得,莫名其妙就是想看到这个人,如果这个人离开,心里会空落落的。但徐梨海不想把自己失落的情绪展露出来,笑着说,回家躺着等你。 “你到家了给我发条信息。” 钟四季声音很好听,有些魅惑,徐梨海入了迷,身体已经慢慢倾斜,双手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微微撅嘴,在脸上蜻蜓点水。 “我知道了。”他轻声说完就离去,毛茸茸的脑袋不经意间蹭到钟四季耳朵,“等你回家。你弄完早点回家,不然我会饿晕掉。” 咦,肉麻。 助理在一边看着,心里想,这小情侣真是的咧,不就是短暂分开一下,送人回家还要演一眼偶像剧,不行昂,甜死人算了。唉呀妈呀,咋滴还上手了。 钟四季揉揉徐梨海的头发,顺手拉近距离,目光相撞,眼睛里有雾气未消散渲染出的别致韵味,透过眼瞳,像在镜子里见花影,且看且迷人。 徐梨海先忍不住,声音有点绵软,“我都要回家了,回家又不能呆在一起,那我再亲你一次好了,抵消掉回家后会想你的次数。不想减少很多,只减少一次对你的想念。” 说罢,徐梨海双手捧着钟四季的脸颊,扎扎实实在嘴巴上亲一下,“你别太想我。” 助理小小咦一声,发觉自己发了声,心虚的看着前面秀恩爱的两个人,心想,一看就没听见,那我放心了。 钟四季心下一撩,眉头一跳,全身如蚂蚁攀爬般触电;感知细胞如“嚣张跋扈”的人正在张牙舞爪;心脏如战场上将士们欢呼,捷报频传,马蹄声不停的“咯噔咯噔”。 他暗喜,见助理在旁边脚指头扣地,压住雀跃,“我工作时间很少分心。但愿你自己一个人不会一直想着和我一起去看小狗这件事情。” 徐梨海笑盈盈道,“我才不会。” 助理指了指手腕上的表,小声提醒钟四季时间不等人,他点一下头,看样子是想目送人离开 徐梨海转身要走,钟四季顺着人的手臂到手腕,又把人给拽回来,摁住徐梨海的脑袋,将人抱得更紧,“我结束了给你打电话。” “嗯,知道了。”徐梨海声音有点闷着,“你松开点,我要岔气了。”感知到人的依赖,徐梨海拍拍他的后背,“我等你的电话。” 助理感觉到头大,这怎么个回事,分开一分钟都不行啊。助理很大胆的咳咳咳几声,企图引起钟四季的注意。是注意到了,没人理他。助理身上飘了五吨的雪。 好不容易等徐梨海坐上车,钟四季才走,他心想,急啥,到场就行。 徐梨海到家一发完信息就真的又躺回去,睡了个回笼觉。这一觉睡得特别死,几乎是沾床就睡着的地步。醒来头有点痛,他琢磨是不是睡太多的缘故。 钟四季还没有回来,况且天也还亮,一个人独自去农场,时间也绰绰有余,他心想要不要去,去了就可以摸到更多的狗狗。那可是一群伯恩山呐,谁会不心动。 店员还说,除了伯恩山,还有很多一群一群品种的狗狗。不开玩笑,让他在那里居住一年他都愿意。 钟四季也没有给他打电话,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有点闷了,他伸了伸懒腰,打算一个人去。才走几步,钟四季心有灵犀似的打电话过来,说要回家了。 徐梨海便作罢,心里依旧是惦记着伯恩山,想着过两天就可以拥有一只,心里十分舒畅。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一只,但是失落感消失了许多。等钟四季回家,他脸上也是笑眯眯的,模样看着招人喜欢。 两天后的早上,钟四季叫徐梨海起床,“昨天你说今天要早起,起来了。现在已经八点了,快起来。我们一起去看小狗。”徐梨海双手双脚夹着被子,脸埋在被子里,钟四季拍拍他的肩膀,“你不起来,是不去看小狗狗了?” “嗯~嗯嗯嗯……”徐梨海含含糊糊回答,都听不清他在表达什么意思,他脑子里想着上次起太早,这次晚点去也行,睡饱了再去农场,“嗯~想睡觉。” “你真不起来看小狗了?昨天不是说好今天早上去,你不想去我就去公司工作了。去不去,起来了。”钟四季把他的被子抽走,在他脸上捏一捏,徐梨海哼哼唧唧,“不要拿走我的被子。” 真的好困呐,昨晚想着要拥有一只狗狗,激动得有点睡不着,越想越精神,玩了半宿的游戏。平时又不经常在早上醒来,现下太困,只想睡觉。一整天时间也挺多,早上的时间用来睡觉好了。 “我的被子~”徐梨海蹬一蹬脚,“嗯~我的被子。” 钟四季重新给他盖被子,“那你再睡一个小时,我一会儿过来叫你。”钟四季定了个闹钟,便去书房工作。 第二次叫人,听见人应声了,拉扯被子盖住脑袋,还想赖床,什么时候去看小狗都一样,他想着就去公司工作,在床边留了张纸条:记得吃早餐,我去公司了。 徐梨海一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头脑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看见钟四季留的纸条,把早餐当午餐吃掉。平平淡淡度过一个下午,他终于想到他忘记了什么,他今天计划要去看小狗狗的,没有去成。 心里有点懊悔,要是早上能起来就好了。傍晚钟四季回来,见徐梨海闷闷不乐,一看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他还是询问一句,“怎么愁眉苦脸的。” 第6章 三次不行N次 “今天没有一起去看小狗狗。我们昨天都说好了,可是我今天起不来。”徐梨海脸庞有些落寞,早知道昨晚不要这么激动了,他说,“我就想要一只小狗狗,怎么这么难。” 钟四季过去抱抱他,“不难不难,明天我们就去看看,这有什么难的,今晚我们早点睡觉,明天一早就去买一只。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碍你养小狗狗。我们家里会有一只小狗。” 他笑着说,“今天也是晚了,明天我们早点去,好不好。” “明天噢。” “对,明天。” 徐梨海也不是胡闹的人,钟四季说几句就好了。可不知道怎么的,当天钟四季又有事情,说好了要去做的事情没办法实现,徐梨海心里有点难受。虽然他自己一个人去也可以,但他闹别扭了,铁了心想两个人一起去看小狗。 第四次去,好巧不巧,时间刚刚好,天气刚刚好,两个人状态也很好,心想,这下终于可以一起去看小狗了,他心里乐坏了。可谁能想到,在这风和日丽的一天,他在自家门口崴了脚。 可把他气个半死。 这叫什么事情啊,偏偏在这个时候走不了路,属实是有点倒霉。他只好郁闷地待在家里,什么也干不了,游戏也不想打了,他就想有一只小狗狗,怎么这么难。天呐,天赐他一只可爱的小狗狗吧。 第五次,他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结果还是没有买成,好像有不可抗拒力在阻止他得到一只小狗狗。好难受。他真的是想不通了。怎么回事啊,到底回事。 在买狗的路上,怎么可以设置这么多坎坷,他想着心里有点发堵,是不是老天不想给他养小宠物啊。 事不过三,这都第五次了,养一只小狗狗的愿望还没有实现,这对徐梨海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心理承受能力不错,但在这件事情上,意外脆弱。难道他和小动物的缘分浅淡得可怕? 他想到早上不小心打翻的玻璃杯,想到崴的脚还在隐隐作痛,再想到第五次时瞬间下的倾盆大雨,感觉自己最近过得有点不顺。 他好想哭,他爸爸妈妈都宠着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要什么有什么,从小到大他都是被惯着,没有受过苦。 就连和骆溪友吵架冷战,大多是骆溪友让着他一些。邻居叔叔阿姨对他很好,经常投喂他吃的,有好玩的也会叫上他。小朋友们也很爱他,他可以当他们当中的孩子王。 他家境好,成绩也好,所处的环境也好,人们和和睦睦,生活岁月静好。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伤害,好像完完全全想避开他似的,他没有很难过的时候,没有很悲伤的时候,可是现在,他就是觉得非常难过,非常伤心,似乎心里被蚂蚁啃咬,说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 他心里非常不乐意且委屈:我这么喜欢小狗狗,为什么不能让我拥有一只,我就想要一只小狗狗而已。太难了,可恶的天气。 想着想着他的眼里蓄满泪水。 钟四季见徐梨海眼角流出的泪滴,很心疼,一下子心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次看见徐梨海这样可怜的模样,钟四季觉得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也懊悔自己没有早点实现他的愿望,这不及时的雨,钟四季越想越烦躁,但心疼占据更多。 徐梨海略带哭腔道,“我可能这辈子都养不了小狗狗了,养不了我最喜欢的伯恩山了。” 他想安抚徐梨海的情绪,微微启唇想说忽,徐梨海哽咽说了什么,随即抱着钟四季小声哭泣,真难过,可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想着,不管,我伤心死了还不能哭嘛。 他哭了很久,不管不顾的哭,好像受到天大的委屈,钟四季怎么哄也没有用,鼻涕泡都出来了,脑子开始混乱,意识不太清晰,“嗯~怎么地球在转……白天竟然会有星星,星星不是晚上才有?” 钟四季被他可爱到了,“对啊,白天没有星星,别哭,眼睛都肿了。地球运作正常,是你哭太久晕乎。” 徐梨海抬眼看钟四季,在想,他怎么跟个木头人一样,怎么不过来帮我抓一颗星星,要是别人知道我们有一颗星星,一定会高价购买,到时候数钱能数到手抽筋。 他莫名其妙有点生气,“你怎么不帮我抓星星。就在那里。” 还好没有让他喝很多酒,钟四季不为所动,淡淡道,“你是不是哭傻了。” 徐梨海晕晕沉沉,附在人怀里,“嗯。” “我们得去洗把脸。给你照照镜子,你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不敢多哭,走吧,我拉着你去。好不好” 徐梨海直接挂在钟四季身上,不愿意走一步,还意外清醒几番,“不要~我就在这里。我都不哭了,在这里休息一下不行嘛。我的脚累了,不想动。” “不想走吗?是不是哭累了。” “嗯~累坏了。” “行,那我背着你。”钟四季蹲下来,“来吧,上我的背,我带你去。花着脸很难受,我们洗完再哭一下也可以。全部情绪哭完了就不会这么难过。” 说实话,他实在不懂徐梨海为什么哭,虽然是有点倒霉哈,但是下次再去看看不就行了。他想得很简单,一次不行两次,三次不行N次。 徐梨海没有抓住重点,他气哼哼问,“你想让我哭?我这么难过了,你还想让我多哭。你是不是喜欢看我哭。”说完吸了吸鼻涕,“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只关心我流下来的眼泪。我很难过。天气不好,你也变不好。” 钟四季愣着,他哪有这个意思。 “不是,我是说你把情绪都发泄出来,心情会好很多。不是叫你多哭的意思。”钟四季扭头看梨花带雨的徐梨海,“我舍不得让你哭泣,上来吧,我们去洗脸。” 见人不动,他说,“没有人喜欢让别人哭泣。” 徐梨海钻牛角尖,“但你刚刚说让我洗完脸再哭一遍。” 第7章 离家出走 “我都听见了。”徐梨海心里有点难受,头也有些痛,不知道怎么的,想闹一闹,“我一听到这句话就有点想哭。”说完眼泪如珍珠一般坠落下来,他嘟囔道,“我有点想家了,我要回家。” “这里不好么。”钟四季手足无措,苍白道,“别回好不好,我已经知道我的错误,没有下次了。”这种时候及时认错是正确的选择,他站起来,用手抹掉划在脸上的泪痕,“不哭不哭。” 自从徐梨海说这句话后,钟四季跟在他身后形影不离,去哪里也要带人,生怕他真的会回家,都说好了同居,才来多少天就走了,这和离家出走有什么区别。 徐梨海要出门,他说外面天气不好,说看小狗狗的事情不急,还说等过几天就一起去看狗狗,可是他忙到起飞,一直没有时间去。徐梨海好无聊,不想玩游戏,也不想干别的,没有小狗狗,他现在是真的想回家了,并不是口头说说而已。 第一个晚上,他含蓄表达,钟四季说再过几天一起回家。 第二个晚上,他还提,钟四季占有欲犯了,说在家里陪他两天,不要着急回家。 第三个晚上,没等徐梨海开口,钟四季给他白皙细腻的右手腕带上一串金色的手链,还有左脚,带上红色的绳子,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吊坠。弄完抱紧他说累了今晚想早点睡觉。 第四、五、六、七晚,总是会有不一样的理由留人,这让人有点叛逆,越不能做的事情越想做。 徐梨海决定不和钟四季说,直接走人。 快到中午,床上的人眼球转动,睫毛微微扇动,窗帘开了一条缝,阳光透进来,又是新的一天。 睡太久了。 他乏力的躺在大床上,努力动一下,酸痛让他感到一种怪异舒服的拉扯感,刺激他的神经。 他发呆看着天花板。 白花花的天花板,没有任何的杂质,像广袤无垠的雪地,全都是白的,白的……不管怎么样,今天必然要回家。 徐梨海满脑混沌,乱七八糟想一些事情,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话,他慢慢弯曲腿,想借着腰的力量起身。腰只弯了一个弧度,并没有托力让他坐起来,撑不着力,他一下子脱力,重新无力倒在柔软的床上。 这是睡过头,太累了。他暗暗骂一句,心里很烦。 “李叔,李叔。” 徐梨海喊着嗓子,他知道李叔就站在房间门口,钟四季吩咐的,他也和徐梨海说了,有事情要叫李叔。 “徐先生怎么了,想吃东西吗?” 李叔不敢擅自进门,前两天,他已经面壁思过过了。 “是,你去准备吃的。麻烦李叔了。” 徐梨海尽量有礼数的和李叔讲话,他知道这是关键的一步。 “好的,稍等。” 李叔的脚步由近到远,直到没有脚步声,徐梨海咬咬牙,翻了个身,这是第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没有了就没有了,得好好的把握。 把握仅此一次的机会。 回家后马上去农场看伯恩山,他心里畅快起来,不禁笑起来。 钟四季彼时正在办公室沙发上专注的看着电脑里全英文的页面,很认真的工作,丝毫没有想到家里那位会逃跑。 徐梨海穿好衣服,没有等李叔进卧室就去客厅等着,李叔看见徐梨海文质彬彬站着,表情有点诧异,明显到对面人都能感受到李叔的惊讶。 “徐先生,你这是?” 李叔搞不懂东西南北了,钟少爷也没有说如果遇见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他愣愣的看着徐梨海,徐梨海找补,“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 李叔温和的脸上露出疑惑,不能出去,钟少爷吩咐过。 “花园那边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李叔松了口气,不出去外面就行,“我得和钟少爷说一声。” “好,去吧。我先好好吃饭。等李叔的消息。”徐梨海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李叔心安,装乖嘛,谁不会。 李叔一走,他就开始行动。 牙没有刷,饭也没有吃。 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回家。 他来到花园这边,看守的人拦住,用很古怪的眼神看他,看守的人心里奇怪着:他怎么出来了。 徐梨海早就想好说辞。他脸色润红,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很畅快的说,“钟少爷说了,我天天待在房间里会闷,让我自己来后花园逛逛,一直到饭点再回去也可以。” 看守的人一点都不敢和他说重话,很商量道,“徐先生,可以进去,你得和钟少爷打电话确认一下,我听见钟少爷的声音,才能放你进去。” “怎么,不信吗?” 徐梨海逼近,优越的脸盯着看守的人看,看守的人欣赏一下又很板正的说话。 “怎么会不信,徐先生,这是我的工作,我得负责。” “我没有手机。” 一想到手机他就想和钟四季算账。 看守的人在心里反驳,这年头,谁还没有个手机,骗谁。看徐梨海非常执着要进去,也没有让他走,“我不能放徐先生进去。” “一看你就是不信我的,你信钟少爷,那你信不信李叔?” “信的。”语气里带着礼貌,面容带点憨厚。 李叔那是谁啊,那是钟少爷的第一把手,李叔说的话就是钟少爷的意思。 他来这个家很多年,怎么会不懂。 几天前他本来是这个家里的厨师,现在来这当门卫了,他是不大愿意的。要是李叔帮忙说话,回到之前的岗位概率会很大。 徐梨海看见看守的人脸上有所动容,他乘胜追击,直奔主题。 “看,这是李叔给我的,他说要是你不信,就把这个勋章给你看。” 勋章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发出刺眼的光芒,徐梨海摆着傲娇的表情,胸有成竹道,“现在你相信了吧,我可以进去。” 看守的人半信半疑要放他走。 “帮我谢过李叔。” 徐梨海他笑得很明媚,把勋章塞到看守的人手里,“我进去逛逛,一会儿李叔来了,把这个交给李叔,顺便转达我的话,‘李叔辛苦了’。” 看守的人木讷的点了点头。 “谢谢。” 徐梨海面不改色,实则心里激动万分,终于回家了。进了花园后他绕路离开,这几天的观察没白费,他真的离开了钟家。 工作时间可以带手机在身上,今天李叔恰巧没带,放在房间里,李叔打个电话的功夫,回来的路上右眼皮跳了一下,他不得不加快脚步,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楼上楼下不见人。 一想,坏了,人怎么不见了。 一时疏忽,是会扣工资的。 懊恼十二分也无济于事,早知道该多留个心眼。 他尚且有一点点的侥幸心理,想着钟少爷应该也和其他工作人员说过,略微心安。 第8章 你的爱人 “徐先生来过吗?” “没有。” “徐先生来过吗?” “李叔,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李叔又去问大门看守的人,那个人摇摇头,李叔想到前天小情侣去花园里散步,那里有一个后门,条地脸发凉,急匆匆赶到后花园。 花团锦簇,春意盎然。 李叔并没有兴致留恋,紧忙问后花园看守的人。 “徐先生来过吗?” “来过。” “人呢?” 看守的人摊开手掌,勋章毫发无损摊在手心,“在里面呢,他说,把这个勋章交给哥,让我替他道个谢,原话说这样的‘李叔辛苦了’。” 李叔眉头拧巴起来,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进去仔仔细细找了所有角落也没有发现个人影,一脸惨淡,有点心虚的打电话给钟四季。 “少爷,徐先生不见了,可能从后花园的后门逃跑了。” “找!” 钟四季克制自己过激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李叔,不要着急,他会回来的。”这话像在说给李叔听,也像在安慰自己。 挂掉电话,打给邱翡之,“现在有空吗,找人。”邱翡之一猜就知道什么事情,噗嗤笑出声,很轻快的说,“想过他会逃走,没想到逃走这么快。” “你怎么知道他会逃走。”钟四季烦闷询问,微微皱起眉头,“我以为他会和之前一样每次想回家之前都和我说一声。” “欧~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未卜先知。” 邱翡之的腔调有点欠揍,“所以才让厨师充当看守工作人员。看来沦陷爱情里的人洞察力会下降啊。” “我那是……” 话还没说完,钟四季反应过来,自己就是不放心徐梨海,才让厨师去看守后花园的,还有徐梨海,明明一开始不情不愿,之后怎么又对他服服帖帖的,还提出要在钟家四处看看,美名其曰:你陪陪我,我们一起散步,做恋爱中大家都会做的事情。 既让他放心防备,又能勘察地形。 原来用了美人计。 钟四季烦躁的加快工作进度。 李叔一时只想到一个人能帮忙,联系邱翡之,说只找到手链。 直到…… 钟四季回到大别墅 正在通话中。 “别找定位手链了,我记得他脚上也有定位功能,看看那个。” 邱翡之愉悦的声音传来,“找到了” “走。马上到我家来。” 钟四季进车库,走到一辆红得发亮的车,修长的腿跨进去,系好安全带,等候邱翡之。 邱翡之跑到钟四季家,带着风,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钟四季略微着急,“怎么这么慢。” “你看看时间好吧,这还慢。我跑得都快岔气了,就怕你心急如焚。”邱翡之系好安全带,还在平复呼吸,“快走吧,去追你的爱人。” 钟四季听到邱翡之这么一说,心情大好,迫不及待想见到徐梨海,这可是他一见钟情的人,想每时每刻都将他捆绑在身边。 钟四季和邱翡之坐着豪车,很拉风的行驶在大众眼下,早早就习惯人们的惊叹不已,他们听到时已经无感。 人流多的地方,车鸣声,嘲哳声混杂,而这边也不太安静。 徐梨海拿起水杯,水杯里的水摇晃得厉害,险些溢出来,他麻溜往嘴巴里灌满水,喝得太急,一小股滑落在下巴附近,他粗暴的用手背擦掉。 “终于回家了,我在钟四季家无聊得都快发霉他都不愿意让我回家,太黏人了。他以前也没有这么黏人呐。”徐梨海觉得这个甜蜜有点过多,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我每天就在家里待着,什么也不干,单单玩手机,后来手机他都不让我玩,说对眼睛不好,给我没收了。简直没天理。” 骆溪友有点好奇,“他干嘛不让你回家。” “谁知道他。明明忙得很,却对我很闲。”徐梨海又灌了一杯水,“我一说回家他就急眼,跟我会逃跑一样,别说,我还真逃跑了。谁叫他不让我出门,我都憋坏了。” 骆溪友发出疑惑,“你忽然不见他会不会很着急。” “着急呗。自由是最重要的,一个人没有了自由就像是被禁锢的鸟儿,我不愿意做这只鸟儿。等会儿我买新手机再和他说一声得了。” 邱翡之在门外听到这句话,嘴里不饶人,“啧,人家说得挺有道理。” 钟四季看他一眼,不说话。 邱翡之像在为徐梨海说话,一针见血道,“我们走得了,给你爱人自由,等他想你时自然会找你。放心,我知道他喜欢你的,只是他在追求自由。” 钟四季结束话题,“嘘,听。” “一个人野惯了,怎么可能有心思待在同一个地方。况且我只是回家而已,他都不让。我又不会不喜欢他,没必要把我困住 ,那里也不是不好,只是我不喜欢……” 骆溪友点头表示对他所说的很赞同,下一秒有人敲敲门。 门被敲响,骆溪友伸手想触碰,徐梨海一惊,条件反射拦住骆溪友要开门的手。 “等等。”徐梨海眼神带点惊讶,一般情况下,这种时候不会有人来找他们,“你有快递或者什么人要来找你吗?” 骆溪友沉默。 气氛到这里变得紧张起来。骆溪友摇摇头,说没有。他明白徐梨海的意思,不敢轻举妄动。 徐梨海挤眉弄眼示意骆溪友说话。 “谁啊?” 门外还没人回应。骆溪友又问一遍。 徐梨海见过邱翡之,也听过他说话,因而他知道邱翡之的声线,故邱翡之变了伪音,声音中性十足。 “邱先生,您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骆溪友不由紧张了,自己没有快递,这时候有快递一定有诈,徐梨海大气不敢乱喘,眼巴巴看着骆溪友。 “我没有快递,你走吧。” “有的,骆先生,麻烦您签收一下,这是我的工作,请您谅解,你不签字我没办法交差。麻烦您出来一下。” 门外说的地址是骆溪友外婆家,骆溪友和徐梨海四眼相望,没了主意,徐梨海心里很慌,感觉会发生什么事,但想到工作的人可能会被骂,可能面临辞职,不忍心。 脸上大有从容赴死之意。 “开吧。” 徐梨海躲在后门,骆溪友小心翼翼的开一个小缝,看清楚来人,面容姣好,气质极佳,拿着一个小小的快递包装,手上拿着笔。 骆溪友工工整整写上自己大名,拿了快递,关了门。 “真的有快递。”骆溪友安抚徐梨海受到惊吓的情绪。 徐梨海小鸡仔似的点点头。 邱翡之和钟四季在来的路上碰见一个派遣人员,走到大院时,他误以为邱翡之是洛溪友,自顾自走到邱翡之面前,把笔递给邱翡之。 这两人相视一笑,这样抓人轻松多了。邱翡之扫一眼,写下骆溪友的名字,故意写在不显眼的地方,让人不容易看清 。 拿着快递和钟四季站在门口听他们两个人骂钟四季,邱翡之觉得骆溪友挺有趣的。 开了门,邱翡之看见对方是一个清秀洁净的男人,心下动容。 第9章 好想亲一嘴 邱翡之想着,心犹如坠入云层,嘴里恍若含着粉色。 “叩叩叩叩。”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骆溪友毫无防备开门,见是邱翡之的脸庞,奇怪问道,“这位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见人露出疑惑的表情,邱翡之心里不由喜悦,脸上的笑意更浓,眼神聚焦在骆溪友身上。 “有啊,先生,这里有人来找你的朋友。”邱翡之移开脚步,钟四季露脸,俊俏的脸庞,张扬的笑容,骆溪友一愣,完蛋,正主来了。 “我朋友不在这里。” 躲在门后面的徐梨海看不见,身体警备着,听觉敏锐起来。 “怎么会不在,我知道他在这里,顺便和你们说一声,你们讲的话,我们两个都听到了。”钟四季清凉的声音响起,很有磁性,但对于在房间里面的两个人来说,这是十分危险的信号。 “不管你们在这里站了多久,这里都只有我一个人,对话也是我自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徐梨海有点心虚,这不就是钟四季的声音吗,这下怎么办,他心里很急。骆溪友感受到徐梨海的紧张,自己也开始紧张起来。 他放松声音,故作镇定,面无表情的对着钟四季俊美的脸撒谎道,“不要私闯民宅,这里没有第二个人,只有我一个人,实在想见他就去别的地方找他吧。我见到他会好心告知他,你找他。” 一缕清风吹过来,拂过徐梨海微微出汗的鼻头,一阵清爽。 骆溪友想了想,又说,“说不定,他不想见你才不和你见面,你觉得呢。”他想让钟四季知难而退。而钟四季可不是好弄的主,他是一定要捉人回去的。 “不会撒谎别撒,骆先生,我知道你朋友和你待在一起,就在这个房间里。”邱翡之好笑笑出声,“骆先生,你有点傻里傻气。” 骆溪友还在垂死挣扎,用稍微有一点点正太腔的成年男性的声音,凶里凶气的说,“说了没有就没有,你听不懂吗?”看钟四季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又补充道,“别浪费我时间。” 他推了钟四季一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门,钟四季没反应过来,险些摔倒,邱翡之早已预判到骆溪友的动作,一只脚插进门缝里,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门缝里夹着一条腿,骆溪友也不敢用很大的力气,他就用手掌打邱翡之的腿。 邱翡之嗷嗷直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感觉这样很应景,便叫得更大声。骆溪友担心夹坏邱翡之的腿,没再使力。钟四季趁机推门,门缝的空隙越来越大。 骆溪友一个人的臂力抵不过两个人的臂力,撑了一会儿,手酸了。邱翡之迅速把脚收回来。徐梨海眼见,慌张起来,也开始加入这个幼稚的游戏。 完蛋了,徐梨海心里的声音。 两两相对,总会有弱的一方,房间外的人占了上风。 门大开,徐梨海和骆溪友妥协性放弃。 外面的人掌握好分寸,没有伤害到房间里面的人,但四个人脸都红了,可见这场“战争”的激烈程度。 骆溪友撑得久,对着徐梨海说,“我的手都酸了。”脸蛋扬起来气呼呼的面对着钟四季和邱翡之间,“你们到底想干嘛?” 邱翡之很洒脱回答骆溪友的话 “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来找你朋友的。” 两个人压迫性的进入房间,空间一下变得逼仄起来。四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面面相觑。倒不是房间空间小,而是对面来的人气场太大,显得空间一下子变小。 那张大床上还摆着一只巨大的玩偶白熊,是骆溪友他自己买的。只有徐梨海知道他有这只玩偶。彼时,邱翡之注意到了,看一会儿。骆溪友顺着邱翡之的目光挡了一下。 片刻,钟四季故意走到徐梨海身边,右手覆在徐梨海后脑勺上,偏头,靠近他的耳朵,在耳边轻声细语,“身体很健康,你跑得很快。” 徐梨海侧躲一下,脸上骤红滚烫。 钟四季右手从后脑勺上下移到徐梨海的左脸,掰回他的头,语气有点戏谑,“好久不见,徐先生?” 徐梨海还在想刚刚推门的事情,心里不平衡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他的手劲这么大。 “钟少爷,男男授受不亲。” 徐梨海拍开钟四季的手,“不要碰我。”骆溪友和邱翡之不是当事人,很默契的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 徐梨海第一次听到李叔喊钟四季少爷的时候,好想发笑,差点绷不住脸,现代文明社会,居然还有人喊少爷。徐梨海有意要膈应钟四季,就喊他少爷。 语气有点揶揄道: “钟少爷!你有何贵干?” “钟少爷——不要盯着我看。” “钟少爷,请您高抬贵脚回您的大别墅。” “钟少爷,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钟少爷,我不想看见你,你最好离我远点!” “钟少爷,你……” 从来,没有一个人喊他少爷的时候,明晃晃的带着嘲讽。 徐梨海话没有说完,钟四季忍无可忍,捧起徐梨海的脸,直接上前堵住他的嘴,肆虐的夺取他口内的空气,“唔~”。 动作激烈到站在一旁的邱翡之和骆溪友目瞪口呆。骆溪友睁大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邱翡之眨眨眼睛,心想,这两人一点也不见外。 骆溪友和邱翡之相视一下,两人迅速移开视线。 骆溪友心里云云:反正更过分的事情都经历过了,亲个嘴没什么吧,小梨,别怪我啊,我帮不上什么忙,别秋后算账。我是真拉不开。 邱翡之脑海里全是骆溪友的面容,回荡他气呼呼的声音,怪可爱的,好想亲一嘴。眼前的场景让他也蠢蠢欲动,他想,他也该有一个对象了。这里便有一个现成的,绝对可以是一位完美恋人。 骆溪友当然不知道邱翡之的想法,呆呆傻傻的看着邱翡之,甚至想问问他,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要是邱翡之知道骆溪友这么呆萌呆萌的想法,他肯定把持不住自己。 徐梨海已经没有力气,他有点站不住,钟四季越亲越上瘾,引导着徐梨海往大床边沿走,找好位置,半命令性道,“坐好。” 时针不停转动。 骆溪友都无聊了,打了哈欠,“啊哈。” 也不知道要亲到什么时候。 于是,他就把邱翡之招呼出去。 第10章 礼尚往来 骆溪友和邱翡之面对面坐着。 骆溪友盯着空杯子静默三秒,他记得只是抿了一口,怎么现在一滴都不剩,他狐疑的看着茶杯,想来一定是刚刚喝完了,没注意。 上次泡的茶水还有很多,不过用剩下的茶水给客人喝,不太好。 骆溪友重新泡一壶茶。没有繁琐的茶桌小动作,捻起一小撮茶叶,放进茶壶里,烧开的水直接倒进装着茶叶的茶壶里,茶叶在热水浇淋的瞬间爆开花。 颜色慢慢渗透出来,两人无言静待。 骆溪友先开口,心平气和道,“虽然是情侣,但把一个人限制在家里,不让他出门,不就是变相软禁么,你们不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吗?” “不是我们,请谨慎用词。”邱翡之怕影响自己在骆溪友心里的形象,很自然的省略掉自己的推波助澜,“我朋友喜欢你朋友,就这么简单。” “哪有喜欢人家以这种方式困住人家的,喜欢是心甘情愿的事情,你们……”骆溪友觉得自己的说辞不太准确,重新组织语言,“虽说情侣之间的亲密度凸显喜欢的程度。你朋友也应该让我朋友得到充分的自由。” “我有必要帮我朋友说几句。”邱翡之用茶则戳着茶叶,抬眼正对上骆溪友的眼眸,略带一些侵略,“我朋友就喜欢让你朋友待在他身边,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你朋友才去他家几天就想回家,那不是在侧面说明钟家对他不好?总之如果是我,我也会让他在家里多呆几天。” “那是几天的事情么。”骆溪友揭露他,并且小小攻击一下,“小梨已经十多天没有来我这里了。之前三天两头来找我。不是你们,他不会这么久才来找我。” 邱翡之眼神微眯,“你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又怎样,你也管不了。” 骆溪友在心里嘀咕,他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一点情商也没有,“但是作为朋友的你,可以劝说你的朋友。” 骆溪友对钟四季有点偏见,对邱翡之却并无恶意,但,思来想去,人以群分,说不定邱翡之也是喜欢强迫别人的人,警惕在眼里一闪而过。 被邱翡之捕捉到了。 他立即“叛变”,又用茶则戳着茶叶,茶罐发出干茶碰撞的声音,“我朋友确实做得不对。他不该这样的。” 骆溪友点点头,很认同他的话,心里燃起没多久的防备立即卸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话虽如此 ,却也不是人人都一样,邱翡之应该不是控制欲特别强的人,骆溪友这样想。 掀开盖子,一阵茶香飘逸出来,周围都是浓浓的茶香,骆溪友熟练的倒两杯茶,放邱翡之跟前一杯,再将自己的茶杯端到嘴巴面前,还没有喝,先说一句,“小心烫。” 邱翡之在骆溪友说小心烫时已经想到骆溪友温柔贤惠,美丽大方的穿着旗袍为自己泡茶端茶的光景,浮想联翩。 邱翡之无厘头的说,“你真体贴。”“喝茶,不必硬夸”骆溪友打破邱翡之的幻想。 邱翡之转移话题,“你觉得怎么样算是情投意合呢?” “至少双方都喜欢对方,在这基础上才能进行下一步。”说着骆溪友想到钟四季的脸,想起徐梨海说喜欢时的欢喜,“你朋友和我朋友那样,虽然现在他们有点小磨合。往小了说,其实一点问题也没有,源头是你朋友没有问我朋友喜不喜欢,如果我朋友不喜欢,你朋友就不应该逼迫他。” 邱翡之挑眉,眼尾有点弧度,优越的脸上隐约带笑。“是是是。” 亲吻反反复复,钟四季做事情有弛有松,没有进行下一步,徐梨海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得到赦免。 脸上红扑扑的,可能在害羞或者被气到了。 “我都说多少遍了,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你没听到?”徐梨海埋怨道,“每次都这样。干嘛在我生气的时候老亲我。” “可你每次都会回应。”。 徐梨海哑口无言。 也不是不给亲,要是好言好语,他是愿意的。但钟四季总是一来了兴致就不会过问徐梨海的意愿,一意孤行,就算被拒绝了也要找个理由,要么就是徐梨海在欲擒故纵。 问一句“我能不能亲亲你。” 很难吗,不就是几个字的事情,如果问了,所有的事情都水到渠成,不好吗。 “我不喜欢。” 钟四季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在怪我。” 难道之前说的喜欢都是假的? 钟四季以为徐梨海喜欢他的触碰,以为徐梨海一直以来的反抗都是欲拒还迎,他的半推半就是在不好意思,所以自己无需多言,行动代替心动即可。 可现在,徐梨海明确告知不喜欢。 是不是不喜欢肢体触碰,也不喜欢亲吻。钟四季心里难受起来,为什么不喜欢。明明暧昧这么久,还告了白,再说他有钱有势,有身材有相貌,什么不好,徐梨海一定爱惨他了,可现在,徐梨海竟然在说不喜欢。 不喜欢,对吗? 钟四季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他的生活应有尽有,要什么没有,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要不了,也会有人替他制造出一颗闪亮无比的星星。 现在,他就要一个人的芳心。 芳心而已,凭什么得不到。 徐梨海想啊,要是钟四季说我可以再亲你一下吗这样的话,他就给钟四季亲了。徐梨海看着钟四季的眼睛,心里在期待,说啊,就说这一句,我就给你亲了,以后也会和你亲亲。快点说啊! “行,是你说的,礼尚往来,我也不喜欢你。” 钟四季像翻旧账一样说出这句话。徐梨海还在懵懵的状态,出着神,一听到这句话,过往从脑海贯穿,一个一个场景历历在目,他来了脾气,“你好搞笑,我本来就不喜欢你。” 为什么不是问“我能不能亲亲你。”,而是说这句话。 徐梨海来了气,整个人都气得发抖了,说出伤人的话,“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慢走不送 ” 钟四季深深吸一口气,隐忍不发。 沉默片刻,“走,我们回家。” 钟四季拽着徐梨海的手腕想往卧室门走去。 “不回。” 徐梨海没平息下来的气息幅度又大了起来,“我不回去,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我一点也不想看到那里一角一边,也不想看见你。” 徐梨海说着气话,似乎不过瘾,要述说自己这几天的委屈,又说,“我在你家闷得头顶都快长草了,你不陪我去看小狗狗也就算了,你还收走我的手机。” “我不想见你,你离开这里。” 第11章 拉拉扯扯 钟四季重新拉上徐梨海的手腕,这次力气更大,把徐梨海的手腕攥出红来。 我都说了,我不和你回去,我不回去,你没听懂吗?”徐梨海挣扎着,“我不,回——去。” “你放手。”见挣脱不开,徐梨海不动了,忿忿看着钟四季,“你不能这样。我有自己的自由。那几天你就应该满足。别来找我了。你很烦。” 你看看,拒绝了,还拒绝得这样坚决,甚至觉得烦了,明明才在一起不久,怎么可以这样。谁也不能拒绝一起回家的要求,尤其是眼前人。 钟四季内心深处自私的因子作祟,他需要徐梨海时刻黏着他,他认定徐梨海,那么徐梨海该按钟四季所预想的那样——黏着他。 反抗无效。 两人拉扯着。 “你自己走,还是我绑你回去!”他果断的气势逼人,带有不容置喙的威严。 徐梨海见钟四季又死性不改,恨铁不成钢,心里也是恼火,无可奈何道,“那你绑我回去吧,我回去了再逃出来。” “你敢。” “当然。” 没有什么事情比被在乎的人否定自己更难受的事情了。钟四季心里不平衡,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受不得这些。 “你说的。” 钟四季眼神幽深,如同一只待进攻的蛇吐着舌信子,眼神坚定,对猎物虎视眈眈,蠢蠢欲动。 徐梨海后退一步,他预感要发生点什么,无法避免,又不能逃避,只是定定的站着。 钟四季脚微微弯曲,腰部发力,迅速把徐梨海抗在肩头,徐梨海的肚子抵着钟四季的肩,头朝下,反应过来才手舞足蹈,“放开我,你个混蛋。我不跟你走。” “不走也得走,回家后你想逃,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钟四季大跨步气势汹汹的走到卧室门口,门框就在眼前,再不抓住就回不来了,徐梨海手一伸,找准位置,死死抓住门框,像抓住最后一个根救命稻草,钟四季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松手。”钟四季不冷不热道,“你现在立马松手。” “不松!” “松手。” “不松。” 徐梨海就着钟四季的反方向,把钟四季狠狠的往回拉。 钟四季倒退几步,他只觉得徐梨海有点不听话,似乎今天情绪不太稳定。 两个人一来一回,一扯一拉,不甘示弱。 “我叫你松手。” “不松,我死也不会松的。有本事你用力拉我。不然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做梦吧你!” “既然这样就别松了,拉扯到黑夜吧。” “拉扯就拉扯,谁怕谁?来啊!”徐梨海宣战,充分认为自己的气势已经压倒对方,能力什么的不在话下。“来啊,我不怕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 两个人又开始发力,徐梨海正起劲呢,憋气憋红了脸,谁知道钟四季不按套路出牌,他退回脚步,徐梨海猛得用力,钟四季顺着他的力,往后踉跄几步,一进到房间里钟四季迅速转身,径直朝床走,把徐梨海甩到床上。 “啊。痛啊。” 徐梨海的头不小心撞到床板,两眼冒金星,痛感持续增加,头皮有点发麻,他揉揉头,抿着嘴,气呼呼的输出,“你怎么这样啊,我很痛的啊。啊我的头,好痛。你一点都不小心。” 他捂着脑袋,幽怨的眼神看着钟四季。 钟四季想过去安抚一下,一想起徐梨海不听话的样子,忽然不想安慰,“这是你自找的,要是你刚刚乖乖和我一起回去就没有后面的事情。” 虽心疼徐梨海磕到了,但他语气不善道,“痛了才知道错误。” “我有什么错,你胡说八道。”徐梨海委屈极了,他什么都没有做,哪里来的错误,“你说,我哪里做错了。” “你没有错吗,你不和我说一声就离家出走,不和我回家,还是不喜欢我。这些都是你犯的错误。” 徐梨海真的是气笑了,拿起钟四季的手臂狠狠咬上一口,在上面留下了很深的牙印,“你真能胡扯……” 坐在下面喝茶的人以为楼上其乐融融,两个人闲聊起来。 骆溪友一脸探知欲看着邱翡之,湿润的眼眸迷人,“那真是太好了,你也喜欢国画,那你画画也很好吧,我们有时间可以切磋切磋。” 邱翡之被骆溪友的眼神勾住,一时间没有回话,也没有插科打诨,就看着他的眼睛,骆溪友不知道想了什么,他把手搭在邱翡之放在桌子的手背上,提醒邱翡之收回注意力,柔声道,“翡之?” “你叫我什么?” 邱翡之回神,听到这个略带亲密的称呼面不改色的喜悦。 “翡之啊,是不是不可以这样叫你。” 骆溪友的手微微动了动,邱翡之受宠若惊,心里犹如被柔软的蜂蜜包围,甜滋滋的,“当然可以,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他们的手保持不动,各怀心思。 邱翡之略表遗憾,“我不会画国画。” 骆溪友浅淡一笑,“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邱翡之把手翻过来,捏了捏骆溪友虎口上的肉,“你的手柔软,看起来细腻白皙,用什么保养的护肤品吗?”他问这个问题,心里却在想,先别松手,让我再看看,这细腻白皙的手,很好握,让我再握握…… 骆溪友把手抽回来,指腹拂过邱翡之的掌心,“没有用什么。天生的。” 邱翡之有点舍不得,还没有碰够呢。 忽然有声响。 “他们不会在吵架吧。”骆溪友有点不放心,起身想去看看,被邱翡之摁住。 “平时在家他们也这样,不用担心,继续喝茶。”邱翡之看着骆溪友的手,意犹未尽,“他们就喜欢砸东西。有时候徐梨海生气还喜欢咬人。小情侣之间小打小闹罢了。” 邱翡之断断续续说一些事情。 骆溪友洗耳恭听,有种学生认真听课的模样,邱翡之也不含糊,一个认真讲,一个认真听,两个人对着简单的对话,看起来像岁月静好的一对。 二楼上,靠窗的卧室里。 钟四季握着徐梨海的脚腕,拉着他的脚腕往自己的方向带,“我都说我最近很忙,肯定是没有时间和你一起去看小狗狗,这我解释过了。” 钟四季有意提起之前有点点不那么愉快的事情,至少徐梨海是这么认为的,“那我都说我一个人也可以去看小狗狗,你都不肯让我出门。” 第12章 哄哄我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吗。”两个人的关注点不一样,“而且我过两天就有空了。等我两天不行吗?” 徐梨海一时委屈上头,“过两天,过两天,你都说了好几遍。我不想和你一起去了。”也是倒霉,明明说好的事情总是不能实现,“我们两个一起去,说不定又因为新的状况买不到小狗。” “那也得一起去看小狗。”钟四季语气有点重,“起来,我们先回家。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你不要做我会不高兴的事情。” 徐梨海的手腕被钟四季擒拿,人有点蔫蔫的,头发还有些炸毛,“你要不要高兴是你的事情,我已经说了,我不想回去。说得不够明白么,而且你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我一点都不关心。” 徐梨海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的,毕竟他也没有很想要说这些话,只是如果不说,钟四季肯定会很霸道,到时候他自己又不开心。 爱恋的情感迸发得愈发强烈,说出来的话越伤人,“我们可能不合适。” 有了肌肤之亲,就要对对方负责,两个人必须相互扶持下去,他仔细想想,他们在一起待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感到很好,只是钟四季不太会请求,这让徐梨海有点难受。 “你总是口是心非,你说的不喜欢就是喜欢,不爱就是爱。怎么就不合适了,我最能知道你的想法。” “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我一点也不想关心你,你满意了吧。” 钟四季心里郁闷,他明明感受到徐梨海是在说气话,但心里难以接受,怎么能说出这些话来,心烦得快爆掉了。 “你话真多。”钟四季道,“你不关心就不关心,我只想得到你的人,不想回家也得回。你再挣扎我就把你捆住。”他这样一说,两个人越想越远了 一个比一个想得委屈。 钟四季又开始动手动脚,徐梨海用猛力推开他。 最后,静默中终于有人爆发。 “滚呐。” 徐梨海大吼着嗓子,他被气到了,“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是你一直固执己见带我走。我看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我们两个人不合适在一起。或者我们两个人应该冷静冷静。” “我没有招惹你,你不是说礼尚往来,那你离开我。” “你以为你是谁,有点钱有点势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是人,不是谁的什么物,我会呼吸,会哭会闹,我不是你的什么物,我是我自己。我现在乐意在这里待着,你为什么偏偏要把我带走。” 徐梨海被自己说到哭。没有出声,就是鼻子一酸,泪水自动从眼眶里流出来,流到脸颊那里才感觉到,他没理会,苦恼中夹杂着倔强,“我爱待哪待哪,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徐梨海的声音太大,惊到喝茶的两个人,骆溪友飞奔上二楼,门没锁,一眼看见徐梨海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他有点气愤,进门用力推开钟四季。 钟四季定定的坐着不动,他需要一些时间消化这些话,邱翡之面无表情,唯有眼神多出了一丝担忧。 钟四季听着这些话失神,他明明确确地懂得了被一个喜欢的人讨厌是多么令人伤心的事情。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什么也没有说,失神落魄起身,没有把脱掉的鞋子穿上,光着脚走路。 骆溪友扫一眼红底的黑色皮鞋,光泽亮堂,没有一丝褶皱,质量极佳。 徐梨海盯着钟四季的背影,心酸:你来哄哄我,我哄一下就好了,你哄好了我就会跟你走,不要走,哄哄我。 钟四季毫不犹豫走出门框,徐梨海眼见钟四季不在视线范围之内,他急忙下床,钟四季听到了,他以为徐梨海会挽留,没想到下一句更扎心,“你走了就别回来了,最后再提醒你一句,以后要是我倒霉不小心遇见你,恳求你别再对我动手动脚。” 钟四季的心在滴血,他好难过,他喜欢的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他没有停住脚步,干脆利落踏出四合院,坐回到自己的车里,邱翡之跟着他大气不敢乱喘,一句话也不敢说。 见人魂不守舍,他还是说句,“你下来,我来开车。” 钟四季捥邱翡之一眼,他深深吸一口气,看得邱翡之胆战心惊,担心自己可能会触碰到钟四季的霉头。 他假笑一下,“拜托。” 钟四季盯着邱翡之不说话,皱一下眉头,邱翡之在心里求保护,怕钟四季犟着要开车,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他年纪轻轻,还是很惜命的。 钟四季一句话也不说,从主驾驶上下来,邱翡之看着钟四季的举动,他走到车头的时候,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打了车头。 关键不是拍车,而是钟四季的眼神,好像要吃了邱翡之。 邱翡之在心里吐槽,我什么也没有做啊,不知道战乱不殃民吗? “开车。” “好咧。” 邱翡之麻溜的点点头,又假笑一下,很假,钟四季都看出来了。 钟四季上车,系好安全带,后仰躺着,闭目养神。不能说话,一说话他暴躁。 他就这样静静的待着,邱翡之也没说话,他知道钟四季的性子,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得让他自己消化。 到大门,李叔已经站在那里等候,邱翡之把车停好,钟四季下了车,邱翡之把车窗弄下来,对李叔说,“晚餐不用准备,他不饿。车我先开回家。” 李叔点头。 钟四季没有回头,直接进门,魂丢了。 回到卧室,空气里还残留着徐梨海的气息,可惜人没有跟着一起回家,钟四季颓唐地坐在两个人一起睡过的床上,双手无力垂放在大腿上,手背的青筋隐约可见。 他双目放空,身体没有挺直,看起来好像使不出一点力气,也不愿意去使一点力气,抬眼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合照,落寞之心油然而生。 回想整件事情,他们吵架的点属实莫名其妙,甚至在外人来看,有点荒唐。可他想让爱人一直在身边有什么错。 第13章 自己是自己的情敌 洗了个澡,意外将钟四季的烦恼顺带冲得烟消云散,他心里的苦闷一扫而空,被数落一顿不仅不想放弃,反而想彻彻底底的霸占,征服的欲望展露在脸上。 钟四季来到大镜子面前。 洗漱台上放着徐梨海的洗漱用品,挂着徐梨海的浴巾,他对帮助徐梨海刷牙洗脸,洗澡的事件历历在目,一想起来心里柔软成一团,内心飘忽忽的,像踩在上。 镜子里的人面容姣好。 占有欲随着紧盯的时间剧增。 片刻后。 钟四季双手捧清水,马马虎虎洗把脸,被水清洗过的脸干净如芙蓉出水,镜子里的人,看不出一点狼狈的样子,甚至还带点破碎的美感,皮肤状态很好,胶原蛋白满满。 吹好头发横躺在床上,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在家待着不好么,怎么这么不想回家,因为不想回家还说出这么让人难过的话。 钟四季在困意中迷迷糊糊回荡徐梨海说的话,“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一闭眼都是这句话,惹得钟四季都想扇自己两巴掌。 真是烦躁。 他以为他会睡不着,结果,脑子一边播放徐梨海说过的话,“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一边自己和自己说,“不是,你喜欢我,你是喜欢我的。” 这时候居然跟催眠曲一样,一直循环播放,钟四季越来越困,慢慢就睡着了。 暮色美丽,夕阳的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把房间里的物件照得柔美温和,钟四季肚子上遮了一角的被子,安然入眠。 邱翡之把车开到家里的停车场,单手打转方向盘,在一块宽阔的空地上找到自己称心的地方放好车。 来不及解安全带,他就拿起手机,跟钟四季出来时,他站在骆溪友身后,骆溪友只顾着徐梨海没有注意到他,他偷偷拍了骆溪友床上的玩偶白熊。 只要去搜索一下,就可以买到同款,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一下子买了10只一模一样的玩偶白熊。 他不差钱,但同时买这么多只,商家还是便宜了他一些钱。想到骆溪友,他笑着离开主驾驶,眉眼含笑。 他想了想,有2是一定要放在卧室里的。剩下的8只,2只摆在平时的工作室里,2只摆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有2只放在不露水可遮阳的阳台里,一只放在花房里让它看花,最后一只要放在副驾驶上 。 简直完美。 如果这是一个方案,一定是无懈可击的方案。 想着这些,他发现自己挺有少女心的,一位怀春的花季少女。 钟四季做梦了。 他梦见一只大大的狗,一直黏黏糊糊靠着徐梨海,徐梨海宠溺的摸了摸那只狗的头,眼里充满爱意,好像要把那只大狗揉捏进骨子里。目光里的爱意恨不得要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戴在那只大狗的脖子上。 即使现在是白天,可徐梨海会为了大狗,可以等到夜晚,在夜晚时分去摘最明亮的星星。 他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钟四季看得牙痒痒,真想咬徐梨海一口,怎么不把温柔可爱的一面展现在他眼里。 难道他一点都不重要吗? 胸闷,不知道为什么很烦躁。 有那么一刻,他有点嫉妒那只大狗。 想把那只大狗挤走。 更震惊的事,徐梨海竟然,他竟然和那只大狗舌吻,太震惊了,梦外的钟四季鼻头被吓得出汗。 梦里的钟四季看着他们腻腻歪歪,卿卿我我,实在不明白他自己是怎么比不上那只大狗,居然让徐梨海急不可耐成这样。 钟四季在心里崩溃着,要是徐梨海找一个十分帅气的男的亲吻,他可能会愤怒,现在徐梨海和一只狗亲吻,这实在让他生气不起来,甚至有点挫败感。 钟四季想到一个办法,他想把那只大狗诱惑过来,再撵走它,那他就可以如愿以偿亲到徐梨海,只有他才能满足徐梨海。 钟四季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找不到能吃的东西,眼看计划要泡汤,可能是他苦思冥想的愿望显灵了,凭空出现一包狗粮,他用巧力打开。 “嘬嘬嘬,嘬嘬嘬。”钟四季在地上撒一把狗粮,“嘬嘬嘬,嘬嘬,狗,过来这边。” 大狗不为所动,逆天了,它怎么可以回应徐梨海的吻,钟四季有点目瞪口呆。这大狗是什么神仙变的,这灵性这么大,正惊叹着,突然想起他的目的,暗暗骂自己一句。 眼看他们越亲越过分,徐梨海的衣服褪去一半,那大狗的手还搭在徐梨海的肩膀上。 钟四季一下子气炸了。 他气急败坏地走到大狗跟前,徐梨海和大狗的亲吻已经到忘我的境界,连钟四季靠近都不知道,钟四季咬牙切齿,轻喝道 ,“走开,狗。” “我叫你走开。” “这里有吃的,把徐梨海还给我,这一袋狗粮全是你的。来,来这。” “嘬嘬嘬,快来这里。” 钟四季回头看一眼,一条长长的线都是狗粮,奇怪着为什么这只大狗对狗粮不为所动。 徐梨海忘情地陷入其中,钟四季忍无可忍,徐梨海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挑战他的底线。 钟四季一个箭步上前,上前扒拉那只大狗,大狗和徐梨海被拉开,徐梨海的目光迷离,用仅剩的理智不解又疑惑的看着钟四季,眼里仿佛在问,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好事。 大狗转过脸来,一脸怒气,钟四季懵了,这哪是一只大狗啊,这分明是另一个他,是一模一样的他。 敢情刚刚一直在“嘬嘬嘬”自己啊。 他愣神,他(大狗)又和徐梨海亲吻起来,换钟四季束手无策,这什么玩意儿,这什么情况。 他怎么变成一只狗和徐梨海亲嘴了。 这么——刺激的游戏!? 他心里有点难以接受,吃醋了,挣扎缓一会儿:那行,我愿意做你的忠犬。 他有了这个念头,自己的魂飘忽不定,穿到了他(大狗)的身体里。一阵天旋地转,他实实在在回到了他(大狗)的身体里,场景随之改变。 一夜好梦,钟四季睡得不错。 第14章 睡不着 这一觉确实睡得不错,钟四季醒来,摸摸枕头,枕头有点湿,可能是流口水了。睡得太舒服,梦里控制不住自己,没办法擦掉梦外流下来的口水。 钟四季看着这个枕头,若有所思,最后这个枕头被无情的丢弃。 骆溪友那晚睡得也不错,没多久就睡着,没有梦见什么,一花一草,一觞一咏都没有入得了他的梦境。睡得踏踏实实。 邱翡之也睡得很好,唯独徐梨海做了噩梦。 他梦见自己要掉悬崖,拼命呼喊,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人,居然是钟四季,徐梨海服软求救,钟四季就站在旁边见死不救,很冷淡的看着徐梨海,徐梨海心凉了半截。 最后一刻,什么救命稻草都没有,一下子掉了下去,直接惊醒,半夜醒来,去看钟四季留下来的鞋子。 他用责怪幽怨的眼神凝视着,想象着这个鞋子是钟四季的头,给了一巴掌,作势恶狠狠的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我做噩梦?” “你这也太狠了吧,我不就说了你几句,你至于吗?啊!”不太解气,又拍了皮鞋一巴掌。 他心想是不是真的因为他今天说了很多过分的话,钟四季记恨他,半夜飞到他的梦里来,为了看他掉进悬崖里。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子。 徐梨海不太开心:要是你能哄哄我,我能和你吵架吗,连哄人都不会,真笨。这么笨的人,怎么可以俘获我的心脏呢。飞到我梦里的讨厌鬼。 那天钟四季走后,徐梨海原本还是有点生气的,他不相信钟四季真的拍拍屁股就走人,至少会回头的,结果他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显得徐梨海很一厢情愿。 骆溪友望着钟四季的鞋子,“小梨,他的鞋子怎么办?” 徐梨海小步快走走到窗户旁边,看到钟四季光着脚走了一段路上车,徐梨海突然有点后悔,光脚走路万一受凉了怎么办。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拿起鞋子冲下去,叫钟四季好好穿上鞋,别动不动就不爱惜自己身体。 最后他还是忍着了,不能这么没有骨气。现在好了,就因为一双鞋子,让徐梨海做了噩梦,半夜睡不着,还要拿别人的鞋子撒气。 徐梨海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把鞋子工工整整地放回鞋架,转身去客厅,在沙发上开电视看手机,不一会儿觉得渴了,拿了冷饮,又觉得饿了,拿了一些坚果类的零食和一些水果,吃得饱了,也玩得开心了。 就是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很想让自己睡着,脑子没有也胡思乱想,可就是没有一点困意。 他在心里默念。 “一个水饺,两个水饺,三个水饺……二百零一个水饺……” “365个水饺。” “快点睡着,睡着,睡着……” “马上睡着。” “莫气莫气,生气是魔鬼。” 他无奈之下只好又去装鞋子的房间,准备一个鞋盒,把鞋子装进去,写了个纸条:你的鞋子,还你。半夜三更,支付比平时好几倍的钱,有人接了单,让人上门取件,加紧送快递。 嘱咐着,这个是很重要的物件,需要加急,在你安全范围之内,越快越好, 徐梨海熬夜到黎明过后,有微弱的光照进来,他才有困意,在临睡之前,他在想,下次要是钟四季不穿鞋子,怎么样也得逼着他穿上。 鞋子到了,是李叔收的货。 李近面色平静,实则内心疑惑得很,方方正正的鞋盒?是谁寄来的鞋子? 自从徐梨海叫钟四季远离他后,钟四季真的不来烦徐梨海,甚至还把徐梨海的手机通过邱翡之之手交到骆溪友手上,最后才到徐梨海手里。 徐梨海骂钟四季没有诚意,拿走手机的时候在耳边温声细语,还手机的时候不亲自还。一直和骆溪友念叨着,他为什么不亲自和我道个歉,你说他这人怎么这样啊,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就完事了? 骆溪友意味深长的看着徐梨海,把徐梨海看得心虚,骆溪友一副道破天机的神情,装模作样思考,一语戳破其中,道,“你想他的话,你可以去找他。” “胡说,我为什么要想他啊。”徐梨海立即反驳,过后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他浩然正气的说,“做错事情的人就该道歉。” “那他除了不让你出门那件事以外,做错了什么?”骆溪友问,他为了验证邱翡之和他说的话,走了一圈,发现钟四季的鞋子不见了,又问道,“他的鞋子呢?” 徐梨海无言以对,过会儿才回答骆溪友的第二个问题。“扔了。” 骆溪友偏头小声嘀咕,“胡扯。”,他了然了,于是非常敷衍的回答,“扔了好。不错不错。” 他还不知道? 说扔了钟四季鞋子的人在撒谎,邱翡之都说了,他已经把钟四季的鞋子还回去了。 果然如此。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知道怎么回事,徐梨海一直在回想自己说过的气话,越想吧,越觉得自己说得过分,越觉得自己过分,对钟四季就越惭愧。 一惭愧就又想起钟四季。 想到他离去时攥紧的拳头,想到他光着鞋走路,想到钟四季给他喂饭,一个不小心,就想到他与钟四季温存后钟四季温柔体贴照顾的模样。 这一想,一发不可收拾,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徐梨海每天都会想起钟四季。 钟四季今天干了什么。是不是很晚才回家。 他早餐午餐晚餐按时吃了没有,是不是为了节省时间胡乱扒拉两口就完事。 我逃跑了,他是不是很生气——那也太小气了吧! 他对我始乱终弃了?????? 他一点也不想见到我????? 他不想对我负责!!!!!!! 啊——混蛋。 而另一边的钟四季,他每天忙着工作,认真负责,习惯性在工作前几分钟清空大脑,以最好的状态投入自己的精力与时间。工作时间偶尔会想起徐梨海,也会立马调整过来,再次投入工作中。 他想徐梨海的时间很有规律,早中晚各一次,没有工作之前也会想,晚上休息的时间想得最久,因而时不时会梦见徐梨海。 第15章 娇生惯养 徐梨海逃回家的第一天。 早上九点半,他被光亮醒,他头发有点凌乱,是昨晚抓狂的时候揉的。听见有人在对话,睡眼惺忪地环顾四周一圈。 原来是电视剧没人关,开了一晚上,缓过神来,这会儿起身要去按开关键,走到途中,徐梨海听见开门声。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林姨会时不时往这边走走,徐梨海没有睡醒就离开,徐梨海睡醒了就准备好早餐。 一般等徐梨海磨磨蹭蹭洗漱换好衣服后,早餐也刚刚好摆好。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林姨朝徐梨海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走开,徐梨海上楼进卫生间里洗漱,去储存衣服的房间找当天要穿的衣服,他慢慢悠悠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看见林姨在一楼等着他。 林姨目光炯炯,抬头看在栏杆旁边身体挺直,姿态端正的徐梨海,脸上充满慈爱 林姨以前也是个美人,即便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她也美丽依旧。 她甜甜的笑容洋溢,叫徐梨海,“小梨,过来吃饭了。饭已经摆好了,吃完饭再干别的事情。” 徐梨海身子放松下楼。 “好,林姨吃饭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吃吧,早餐很多我也吃不完。” 林姨心里知道徐梨海不是在和自己客气,而是在真诚的邀请自己,但作为一个类似“保姆”的职业,她也有自己的准则。 “吃过了,谢谢小梨。” 徐梨海乖巧的对林姨笑了笑,越过林姨。 “林姨我要吃饭了。” “小梨慢慢吃,吃完叫林姨收碗。” “好。” 走近桌子,还没坐下之前看一闹钟,今天起早了,徐梨海想。 他不紧不慢吃着早餐,盘算着要怎么和徐州仰说不想工作,也不是干不下去,总之心里烦,什么都不想干 他不想上班了。。 反正家里也不缺钱。 “林姨。”徐梨海抬头看了墙上的大闹钟,十点二十分。 时间怎么过怎么慢。 “小梨吃好了?” “好了。” 徐梨海看着林姨麻溜的收拾碗筷,在她即将转身的时候,徐梨海说,“谢谢林姨,辛苦了。” 林姨笑得弯了眼,这孩子有礼貌又有教养,怎么都会令人喜爱,“不辛苦的,谢谢小梨。” 这样的对话隔三差五会有一次,每次的意思都差不多,不过是字多字少的区别。 林姨人很好,在徐家一直兢兢业业工作,做人做事都得体,一般她会来回两头跑,早中晚去给徐州仰和他夫人做饭,不用做家务,弄完那边就来徐梨海这边,准备早中晚的吃食。时间是错开的,两头都不会耽误。 周末必然放假。 徐州仰和他夫人体谅林姨的辛苦,给的工资高,时不时还要加一些补贴,水果和营养品什么的也经常多捎一份给林姨,两家的关系很好,其乐融融。 徐梨海吃完饭,林姨洗完碗就走了,他一个人去了阳台,在椅子上玩手机,想等下午再去公司找徐州仰。 然而。 当一个人迫不及待要做一件事情时,等待成了最大的阻碍,似乎一分一秒都变得异常漫长。 对于徐梨海来说,等待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他耐心多等待半个小时,坐如针毡,完全不想等,他立马开着车,迫不及待去找徐州仰。 睡到下午三点再去上班是徐梨海的特权,但这天他九点半就起床,吃了早餐,一看闹钟,刚刚十点二十分,他看看手机,想给徐州仰打个电话,又怕打扰到徐州仰,只好作罢。 一辆低调但看起来不简单的车停下来,一个明眸皓齿的青年从车上下来,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这栋高楼里,徐州仰桌子上的电脑开着,旁边有一沓纸质资料,是上次和钟书翊的儿子钟四季合作的合同,要不是徐梨海非要闹着要帮忙,他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徐梨海来弄。 要不是孩子他妈妈求情,他不会允许,虽说也在一旁指导不少,到底还是不放心。现下,他在仔仔细细整合所有资料,从头到尾复查。 不错,还像那么一回事。 “不愧是我儿子。”徐州仰很满意。。 “叩叩叩……” “进。” 徐州仰抬眼看见徐梨海推门而进,他顺手关了门,款款而来,他第一眼看到徐梨海感觉他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却说不出怪在哪里,狐疑的问道,“怎么了?” 徐州仰猜,可能是手里没钱了,看看娇生惯养成什么样了,长这么大了还要向父母要钱,真是的,幸好——父母有钱。 徐梨海还没有说话,徐州仰就问 “没有钱了?” “还有钱。”徐梨海在进门之前在心里打了稿,一看见徐州仰,冗长的说词却形成了实在而简洁无比的语言,“爸爸,我想说件事。” “想去玩了?” “不是。” “想买新车?” “不是,这台车我挺喜欢的,再用一段时间。” “那怎么样?”徐州仰放下手里的纸质资料,注目,想听听徐梨海有什么理由。 “爸爸,我不想工作了。”徐梨海很坚定十足的说,“应该早点听爸爸的话,我确实干不了这些。我吃不了苦,这次耗费我不少精力,想休息一段时间。” “我来和爸爸说一声。” 无论是客观上来讲,还是主观上看,徐州仰都满意徐梨海这次的表现,干得不错,多培养培养,相信不久的将来就能出类拔萃。 可怎么突然提出这个。 徐州仰若有所思。 徐梨海扫一眼就知道桌子上是自己弄的资料,有点紧张,担心自己没达到徐州仰的要求和期望。 徐州仰短暂思考,看来,这次孩子可累坏了,打电话说一声就好了,还亲自到跟前说一声,要是夫人知道了,可会心疼坏了。 “那你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不用来公司了。” “好,知道了,谢谢爸爸。” “爸爸,那我走了。”徐梨海走到半路,想到已经到中午了,转身问道,“爸爸吃过饭了吗?” “没有,一会儿去找你妈妈,和你妈妈一起吃。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爸爸,我不饿。” 一场没有硝烟的对话,一个温馨的场景,在这一刻定格。 这之后,徐梨海松了口气,不用应对一些感到棘手的事情或者人了。 第16章 想要一只小狗狗 徐梨海和徐州仰说一声后,在徐州仰给自己买的大庭院里每日悠哉悠哉。 百无聊赖也不像以前一样去游山玩水,要是实在闷得没意思了就拉上遮光窗帘睡大觉。 某一天他心血来潮,想有一只属于自己的小狗。 定一大早的闹钟,一听到声响立即惊醒,不带一点拖沓起床,麻溜地去选衣服,洗漱,整理好自己套在高挑身材上的衣服,哼着歌出门。 “喂,林姨~” “小梨,怎么了?” “今天我去小溪那里,不用过来做早饭了。” “好好好,开车注意安全。” “嗯,林姨再见。” “好,小梨再见。” 骆溪友的院内打太极,一身白衣,腰间红色束带上挂着一串小巧玲珑的佩玉。桌子上的手机播放着打太极的音律,骆溪友一来一回,一收一缩,有松有紧,有缓有疾,打了一段时间,干净端庄的脸上有一些汗水。 再次闭眼已然进入忘我境界,他在呼吸之间,仿佛一举一动皆与天,与地,有奇妙的交流,感知着万物生灵和荒芜人烟。 此刻他在手脚并用中,来回自如,动作行云流水,腹腔肌肉自由伸展放松,心胸开朗,头顶一片光明,身心都处于放松舒服的状态。 “小溪。” 徐梨海还没进门就喊着骆溪友,骆溪友听见了,依旧在打自己的太极,徐梨海满面春风,进了门又喊一声,“小溪!” “怎么了。” 骆溪友睁开眼睛,停下动作朝徐梨海发声的地方瞧,目光如炬,眉眼带笑。 “我想养一只小狗!!!!” 徐梨海眼里透光。 他已经开始期待家里有一只活泼开朗的小狗,他还没有养过小狗,可一想到小狗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他的怀抱,似乎一切都很美好。 是那么温暖,那么阳光灿烂。 拥有爱的心脏储存空间里的喜欢不断的溢出来,宛如疯狂蔓延的藤蔓,在随处可见的空地里嚣张。 藤蔓,爆满。 这样,养一只小狗的事情就变得迫在眉睫。 “养小狗?”骆溪友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消化不了,他还记得徐梨海小时候养了一只白白胖胖的幼年小香猪,养一段时间,徐梨海抱着小香猪跑到游泳池那里玩耍,没注意,不小心给淹没了,徐梨海那是哭得稀里哗啦,鼻涕吹出了一个大泡,此后徐梨海发誓一定不会养宠物,怎么这会儿要养小狗。 骆溪友一脸质疑,“你确定?” “早就确定了,已经等不及了。也早选好地方了。”徐梨海把地址和照片给骆溪友看,“喏,这里,不错吧。很多人都喜欢去那里看中意的小狗。” “想好了?” “想好了。”徐梨海关掉音律,把手机塞到骆溪友手里,“你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们就出发吧!”见骆溪友不动,徐梨海催促道,“快点,时间不等人。” 为预防徐梨海再次因宠物伤心,骆溪友略带一点忠告道,“要不还是别养了,养宠物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和时间,你要带它打疫苗,去宠物店洗澡,还得教它吃喝拉撒,有点麻烦。而且小时候你不是说不会再养宠物了吗?” “小时候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长大了。” 徐梨海自以为这个回答无懈可击。 “我是说,你能养好它吗?”骆溪友想,得给他一点打击,把他要养狗的心思压下去,没准要养一只狗的念头就没有了。 “你这是严重的不信任,我能养不好一只小狗?笑话了。”徐梨海一听来劲了,“我要把小狗养得白白胖胖的,要你佩服。你信不信?” 好幼稚啊。 不相信。 骆溪友眼睛眨眨眼,企图理解徐梨海。 他看徐梨海兴高采烈的样子,想起徐州仰,也许这时候把徐州仰搬出来会有点作用。 “和叔叔说了吗?” “什么玩意儿?我要养只小狗也要报备?”徐梨海一整个人处于暴走状态,“我是大人,大人,懂不懂!” “只有小孩才需要问父母能不能要什么东西,我自己就可以花销得起。” “那你问父母要钱吗?”骆溪友的问题让徐梨海哑口无言,他暗忖,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徐梨海看骆溪友一身白,又看看桌子上的手机,他知道了,骆溪友就是想打太极,不愿意陪他去看小狗。 “打太极重要还是我重要?”徐梨海轻微戏精地摆着一副怨妇的表情。这还用说?当然是我重要了,我已经知道了。 “这个不用选。”骆溪友瞟徐梨海一眼,“打太极更重要。” “你……”徐梨海抓狂了,“你就是不想陪我去看小狗。” “不是。”骆溪友很冷淡,“只是怕你流鼻涕。” 这明晃晃的暗示,徐梨海不想起来都难。 “我……”徐梨海一下子气势弱了下来,语气由强变弱,“都说了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随后换之带点威胁,“不许提!” “好吧。”骆溪友耸耸肩。 “真想养一只。小狗很可爱的。”徐梨海一脸幸福,看骆溪友欲言又止的模样,担心他反驳自己,立马说,“你不要说话了。” “得,我闭嘴。” “嗯哼~”徐梨海绕过桌上,径直向前。 “我饿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你。”徐梨海轻车熟路去冰箱里拿爱吃的,顺手拿一杯饮料,坐在沙发上边吃东西边等人。 手机里的歌开到最大,他小声跟着音律哼着,从鼻腔里带出柔和,悦耳动听的声音。 骆溪友生活很规律,他早睡早起,饮食一日三餐也按时按量吃,换好衣服,倚在门框等徐梨海吃饱喝足。 两人开着车,导着航。 绿化带的树长得茂盛高大,车快速行驶,让树木像绿色的牛奶丝一样迅速往后移,徐梨海开着车,骆溪友直视前方,感知时间的流逝。 “你要开去哪里,我们开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到地方啊。” “一会儿,快到啦。” 徐梨海和骆溪友去最好的宠物店里挑选宠物。 “欢迎光临,两位先生里面请。” 不愧是最好的宠物店,里面设备齐全,有各种各样的狗,有安逸躺着的,有打闹的,有睡觉的,有三两成群的,有大有小。 圆滚滚的肚子表明它们都被照顾得很好,毛发被打理得顺滑有光泽。 左看看右看看,逛了一大圈。 “小溪,你觉得这只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徐梨海摸摸金毛的脑袋,顺手托着小狗的下巴,仔细观摩。 “嗯,可爱,毛看起来不错。很顺滑。”骆溪友点点头。 “小溪,我觉得这只也不错。” “确实如此。” “这只怎么样?” “非常好。耐看” …… “小溪,你今天吃饭了吗?” “嗯,我也觉得这只也不错。” 第17章 伯恩山幼犬 徐梨海想去看小狗的脚步顿一下,扭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重音喊道,“骆溪友!!!!!” 他用眼神询问,你怎么回事。 骆溪友回过神,“抱歉。”他微微咬唇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即说,“看小狗看小狗,我们来挑选吧。” 说完骆溪友走到拐角处停下来,转头看徐梨海,他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心想坏了,一眼看见一只伯恩山幼犬打着哈欠,此刻觉得无比可爱,在对面人要暴躁如雷之前急中生智,“小梨,我喜欢这只,就要这只吧。” “你刚刚是不是一直在敷衍我?”徐梨海走过来兴师问罪,“你都没有认真和我一起选!” “没~有,我是觉得哪只小狗都很可爱。都想买,所以你问我,我就条件反射说出来了。”骆溪友雪亮的眼睛无比真诚 他望着徐梨海,“真的,我不说假话。” “真的吗?” “真的。”骆溪友点点头,一副真得不能再真的模样,而后郑重其事的补充,“我们就选这只小狗。” 徐梨海相信了骆溪友的说辞,摸摸小狗的毛发,伯恩山幼犬奶声奶气叫了一声“唔汪”,徐梨海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就你了,跟我们回家吧。”徐梨海拖起小狗的胳肢窝,轻轻的抱起来,揽进怀里,“小溪,走吧。” “嗯。”骆溪友跟在徐梨海后面,距离一米远。 骆溪友的确开小差了,他在想那天邱翡之把徐梨海的手机还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交给徐梨海,而是交给他。 假设徐梨海不想看到钟四季,来的人也不是钟四季啊,怎么不直接送到徐梨海那边去,反而经过他的手。 当天两个人加了联系方式,简单聊了一会儿。第二天,第三天,骆溪友特意算了一下,到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邱翡之天天来找骆溪友。 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一开始觉得正常,但随着天数增加,聊天的时长也在增加,方才粗略看了眼信息,都好几条没读了。 还有,邱翡之很奇怪,为什么要和他说亲手种了一大片太阳花? 这种事情需要说明吗? 再说了,他家里又不是没有。 不理了,骆溪友收回思绪。 前台工作人员看见徐梨海抱着一只小狗款款而来,那小狗的脚一颠一颠的,可爱极了,心下立即了然,出于工作素养,她按着流程走,露出职业微笑,友好且大方,用清亮的声调问,“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助您?” “我要这只伯恩山。” “好的,先生。”前台工作人员笑意未尽,低头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扬起脸笑吟吟看着徐梨海,“先生,这只伯恩山18万,这边请刷卡。”工作人员摆手示意,徐梨海想都没想,掏出一张卡来“滴”一声。 看徐梨海付钱爽快,前台工作人员心里喜悦,又因为徐梨海长得贵气,一脸花痴看着徐梨海,花痴归花痴,她还是很敬业的,没忘记按本店规定,给徐梨海一本《萌宠秘诀》。 “这是本店福利。欢迎先生带其他朋友来本店光顾,我们这里可以办会员,先生需要办理吗,不会耽误先生太久。” “不用了,谢谢。” “这只伯恩山多大了?”徐梨海摆动伯恩山幼犬的前肢。 “已经三个月了。” “它会自己上厕所吗?” 前台工作人员很官方的回答,“会一点点,我们这边一直有在引导它自己去指定的地方解决。但它可能会怕生,去到新的地方需要重新再引导。这本《萌宠秘诀》可以帮助您更好的照顾小狗,您有问题需要了解,这本基本都能回答。” 一直站旁边没有说话的骆溪友突然搭话,“这只小狗打疫苗了吗?” “打了,前两天刚打完。” 徐梨海对伯恩山爱不释手,他突然感叹,“好乖啊! “是的,先生。” 她万年不变的笑容仿佛镶嵌在脸上,一颦一笑都像精心设计出来的,360度无死角,整个人精神抖擞。“先生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暂时没有了。” “好的,先生,我们这边买一只小狗会送一包狗粮、牵引绳,和三样玩具。”前台绕了半个圈,走到徐梨海跟前,摆出礼仪手势,“请跟我来。” 在一个灯光明亮的房间里,仿佛应有尽有,伯恩山幼犬好动起来,它似乎有点兴奋,一直在乱动,不停踩着徐梨海的手臂,无规律摇着后尾巴,嘴巴咧开似笑,吐出粉嫩的舌头。 “嘤嘤樱……” “你想下来吗?”伯恩山幼犬蹭着徐梨海的脖子,有一股独特的小狗香味,能让人魂牵梦萦。。 “嘤嘤嘤……” 徐梨海轻轻把它放在地上,“那你自己选喜欢的玩具吧。” 小狗一下子亢奋起来,来回跑,去到很远的地方又猛得冲回徐梨海脚边,回到脚边又激动跑向另一侧,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可以选多少样?”骆溪友问。 “三样。” 看见徐梨海正和小狗玩,骆溪友跟前台说,“我跟你去拿狗粮和牵引绳吧。” “好的先生。”前台很敬业,把骆溪友分别领到放狗粮和牵引绳的地方,让他随意挑选喜欢的。 徐梨海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小狗,这边。” 他把小狗引到一个有很多球的地方,小狗很笨拙的攀爬,最后掉进去,“哈哈哈哈,笨蛋小狗。”徐梨海一边开怀的笑一边把小狗捞出来,把小狗放下它又走开了。 “啧啧啧,小狗,来这里。” 徐梨海拍拍手掌。 小狗真如想象的那般,义无反顾朝他奔跑而来,整个身子扑在他怀里,这一刻,他拥有的何止是一只小狗,而是一个有爱的小世界。 柔光之下,一个粉雕玉琢的人,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狗,一个宽阔充实的房子,组成一幅温馨静好的画。 “小梨,小狗选好玩具了吗?” “还没有,还有最后一件。” “小狗,你想要这个球,对不对?”徐梨海温柔至极,语气宛若飘飘细雨。 小狗咬着比自己嘴巴大的球玩耍,不用说话表达,已然知道它的喜爱,徐梨海捡起那个球,曲了膝盖站起身,走着,身后一只软萌小狗在后面追着跑,身子一跳一跃,带动小耳朵一蹦一跳的。 突然,小狗停下脚步,歪着头,可能想到了什么,模样像是在思考。 第18章 小狗 它往另一侧跑,在垒起来的积木前定住两秒,蓄意要做点什么,身子动一下,紧接着直扑到堆积起来的积木上乱滚一通,再跳起来用前脚去刨散落的积木块,像在寻找宝藏。 “小狗?”骆溪友疑惑,问道,“你在找什么?” 徐梨海闻声一瞥,看见小狗正刨得起劲,拱了拱靠前的积木想往里钻,鼻子努力嗅着味道。他好像明白它的意思了,于是就和它说,“小狗,我们已经选完了,不能再选了,过来。” 小狗似乎听懂了,它明明就这么大点,胖乎乎的,呆头呆脑的模样,屁颠屁颠跑了过去,蹭着徐梨海的小腿,围着转圈圈,尾巴翘上天,像一个安了马达的螺旋桨。 工作人员跟在身后,加快步伐来到前面,用甜美的声音问,“两位先生,这边可以直接购买宠物用具,请问两位先生需要吗?” “不需要,谢谢。”徐梨海很客气的拒绝。 林姨的儿子学兽医专业的,毕业后开了宠物店,可以给宠物看病,可以帮宠物洗澡,还可以买那里的狗狗用品,徐梨海来这里捧捧场。 他们走着,要把小狗带回家了,很快到了前台,工作人员扬起笑容看着他们,在他们即将转身离开之际,说了欢迎下次光临。 徐梨海拿着那本《萌宠秘诀》,想到家里没有给小狗准备生活用品,现下要买小狗的生活用具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小溪,我们需要买狗窝。”徐梨海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点26键,搜索引擎上面显示:养小狗需要准备的生活用品,指腹滑动两下,“买一个自动喂食器,还要买饭盆,项圈,小狗零食,小狗专用奶酪棒,磨牙棒,小狗罐子。” 当一个人选择去爱你,即便他一点也没有准备,他也会在爱你的那一刻开始,将你计划到他的生活里。无关觉悟时间长短,真正的爱,不用说明,行动会告诉你一切。 爱一只小狗尚且如此,爱一个人亦无区别。 “还要买小狗玩具吗?”骆溪友把小狗抱起来,打开车门,塞进后座上,小狗在里面好奇的张望,圆圆的脑袋,毛茸茸的耳朵,单单坐着足以让人喜爱,而动起来能浮动人的怜爱。 “暂时没有了,之后的想到再买吧。” “我来开车。”骆溪友朝主驾驶走去,在徐梨海系好安全带后骆溪友紧随其后,也系好安全带,一踩油门开始专注开车,徐梨海则搜索宠物店地址,这是林姨儿子另一个宠物分店,比方才买狗的宠物店种类更齐全,样式也更好。 “在这里。” “嗯。”骆溪友从镜子里看小狗,小狗正在乖巧的欣赏风景,耳朵有点耷拉,眼皮在打架。 可能玩累了,骆溪友心里想。 车停的时候,小狗已经困到不行了,频频点头,徐梨海转头轻声说,“你这么困了,好好睡一觉吧。” 小狗像是听到了指令,头一沉,身子一软,腿抻直,肚子和狗掌对着徐梨海,瘫软身子侧躺秒睡着。 到了地方,没有看见林姨的儿子,里面的店员帮助他们选好狗狗用具,还推荐了其他的狗狗用品,付好钱后,两个人并没有去餐厅吃饭,因为把小狗带回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小溪,小狗醒了!”徐梨海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点自豪,犹如小狗新学会了一项厉害的技能。 “看到了。” 徐梨海打开后座的门,看见车座上湿了一片,疑惑道,“怎么这里湿了一块?” 还是骆溪友聪明,他看了一眼醒过来后随时随地可能会扑向人的小狗,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小狗解决了它的生理需求。” 徐梨海扯扯嘴角,不淡定了,心里在咆哮,天啊,我的爱车啊!小狗你居然……居然在车里随便……小便。 “小狗,我的爱车啊!” 小狗嗷嗷叫。 徐梨海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问小狗,“你想干什么,还不能说了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得承认,知不知道!” 这是在教书育人吗? 骆溪友就要破功了,他有点想笑,气息有点不稳,笑意略含,“有没有可能它饿了,在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吃饭。我们一整天没吃饭了。” 徐梨海想想也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小狗也一天没有吃饭了。他把东西放好,再接过骆溪友手里的东西放好。 车上的用品,满满当当,把小狗挤到一个角落,还有一点空间,刚刚好可以放一个饭盘。 徐梨海打开狗粮,摆好新买的饭盆,将狗粮倒进去,小狗还真是饿了,头也不抬地专心干饭。 “原谅你了小狗。”徐梨海皱着的眉头舒展,等明天送去店里洗就好了,也不是一件麻烦事。 钟四季得了空闲,放下手头工作,他考虑一下,要不要打电话问邱翡之。他不想表现得这么……这么魂不守舍,好像没了徐梨海,生活就没意思一样,这太不像他了。 好吧,投降了。 钟四季急不可耐,拨通了邱翡之的电话,很直接的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不知道,没看见他出门。” “问问骆溪友。”钟四季下意识提及。 另一边的邱翡之正啃着大苹果,一个嘎嘣脆的清凉大苹果,红润有光泽。听到钟四季提起骆溪友的名字,啃咬的动作顿一下,“啊?” “你不是有他的联系方式。” “不是,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乱猜的。”钟四季很敷衍的回答,他怎么会没有看到在他伤心离场的时候,有个人去加了人家的联系方式呢,他话锋一转,“帮我问问。” “你怎么就知道了。”邱翡之想自己明明已经够小心了,怎么还被知道了,什么时候暴露的,很明显吗? 要偷偷干件大事怎么这么难!!! “重点是这个吗?”钟四季一猜就知道邱翡之脑瓜里在想什么,不就是被发现了,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重点是徐梨海!” “喔喔喔,好的好的。”邱翡之打趣,“钟少爷。” 钟四季要吐血了,哪壶不提哪壶。 “挂了。” 发现就发现了,正好他有理由找骆溪友,邱翡之心情愉悦起来 ,啃苹果的速度加快。 打开聊天界面,见骆溪友没回复他的信息。 颇有思念的滋味。 “怎么不回我信息。” 他打字时心里有点委屈,以为打出去的字也带有委屈的意味。 徐梨海把又睡着的小狗放在暖和的狗窝里,骆溪友正要回信息的,还没发送,邱翡之的信息先来了,他心里暗忖,这人怎么跟追债一样。 第19章 桃花债 隔着屏幕,怎么能看见对方委屈的表情呢,骆溪友只看见一串冰凉的文字,跟看铁块一样,没什么两样。 骆溪友刚想回信息,徐梨海在一旁忙活,整理小狗的东西,余光看见骆溪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手机屏幕,他最近发现骆溪友看手机频繁,时不时回信息,调侃道,“怎么样,是哪个桃花债来了?” 骆溪友心想,哪有什么桃花债,只有一个天天闲得慌,有事没事来找他聊天的人。 “没有桃花债。”骆溪友面无表情,用平淡的语气,编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一位,广告推销者。” “真的吗?我不信。”徐梨海凑头去看,骆溪友躲了一下,把手机侧歪。这样正常的举动,一下子让徐梨海感到他的欲盖弥彰,徐梨海相信自己的直觉,骆溪友一定是在和心仪的人聊天。 “真没有。别乱猜。” “还说没有,给我看一眼都不行,金娇藏屋啊!”他更靠近骆溪友一些,有点兴奋,说话语气大了点,“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小气干嘛?” “嘘,不要吵到小狗睡觉了。” “少拿小狗当挡箭牌。”徐梨海双手交叉在胸口,闭上眼睛,微微歪头,很傲娇的说,“我还不想知道了呢。” 信息提示又响起来,邱翡之问骆溪友,徐梨海现在在干嘛,骆溪友回了句,在家呼吸。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钟四季让问的。 徐梨海闭一只眼睛睁一只眼睛,瞥着骆溪友的聊天页面,什么也看不到,他好好奇。 “别这样,看起来很傻。”骆溪友的话很轻易让徐梨海炸毛,徐梨海直接回击,“除了你爷爷奶奶 ,你爸爸妈妈,你全家都傻。” “别这样说,我现在的家人只有你一个。” 徐梨海绕不过来,条件反射道,“对,你全家都傻。”说完目光愣了,玩不下去了,一句两句都是在暗讽徐梨海自己。 徐梨海一个转身,往大沙发上脸朝下,向下倒,下面有两个抱枕接住他,他闷闷道,“我不想理你了。” “徐梨海今天去哪里了吗?”邱翡之发信息问。 其实他已经知道他们一整天都去了那里,问只是增加聊天的次数。 徐梨海逃跑出来后,脚链一直留着,今天邱翡之以为徐梨海还是会在家待着,就没有看徐梨海活动路线。 那天钟四季给徐梨海带的脚链,徐梨海逃跑时忘记,回来后看见脚链气得哇哇直叫,再后来,却没舍得丢掉。 “去了宠物店。”骆溪友瞅徐梨海把脸埋进两个枕头之间,四肢无力垂放,像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那傻帽儿样,决定好人做到底,告诉更多关于徐梨海的情报。 于是在邱翡之问去那里干嘛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时,顺口来了这么一句,你发我红包我就告诉你。 说完来不及后悔,对方转账99999块钱,附带,吉祥二字。骆溪友当然也不差这点钱,没有领,很简洁的回答,他今天去那里看小狗了,小狗已经回家,正在睡觉。 “小狗现在在徐梨海家吗?”骆溪友看到这种问题,脑子迟钝一下,这不是正常人能问出来的问题。 “嗯。” “你们一起去的?” “嗯。” “一整天都在选小狗?” “没有,还买了一些小狗生活用具。” “小狗可爱吗?” “可爱。” 聊着聊着,邱翡之聊上瘾了,一直追着问琐碎之事,骆溪友索性坐在离徐梨海远一些的沙发上回答邱翡之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徐梨海翻身躺着,这一瞬间,就这个姿势来讲他感到非常舒适,舒服到他可以表演一秒入睡的戏码,可以自然到让导演眉开眼笑,可以当一个奥斯卡影帝。 见没有人理他,都快睡着了。 林姨做好晚饭把饭菜端上桌,用适度的声音喊,“小梨,小溪,吃晚饭了。” 徐梨海这才想到自己一整天没有吃过饭,听到“饭”这个字眼,顿时饿得肚子收缩。 骆溪友终于有理由结束话题,他和邱翡之说一整天没有吃饭,现在要去吃饭。邱翡之催促道,快去吧。徐梨海想起身,但他起不来,还想再躺会,心里默念,起来吃饭了,起来吃饭了,然而身子一点没有动。 骆溪友把手机放进后裤带里,起身轻轻拍徐梨海后背,再顺手去拉徐梨海手臂,使一些力气,“起来,吃饭!” 徐梨海艰难睁开眼睛,顺着骆溪友的力气起身。 这边邱翡之知道骆溪友一整天没有吃饭,莫名有点不高兴,跟自己被困沙漠饿两天一样心情不畅。 到底,他还是很靠谱的,没有和相好相见恨晚就忘记了好友,而好友钟四季挂了电话后,又认真工作,此刻已然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状态。 邱翡之拨通钟四季私人号码,很平淡的说,“没什么变化,最新的信息就是养了一只小狗。” “什么!”这声音惊天动地泣鬼神,出现得毫无章法,邱翡之被突然扩大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响,他连忙把手机离耳朵远远的,手捂着一边的耳朵,抗议道,“不是,咱能小点声说话吗?” 完了完了,小狗出现了,它来横刀夺爱来了。 钟四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 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却还在问,“再说一遍?” “养了一只小狗。” “小狗。”钟四季无意识说出口。 “嗯,挺可爱的。” 邱翡之不敢对耳接听,他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 没见回答,邱翡之以为钟四季想让他说更多,骆溪友说了什么他就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他开始津津乐道。 “他买了一个超大的狗窝,小狗还很小,那狗窝小狗睡中间连边都碰不到哈哈。” “他还给小狗买了很多东西。什么磨牙棒,小狗罐头,玩具,能想到的都买了,还一脸担忧,怕买得不齐全。” “他的爱车,小狗在上面撒尿了,他一副生无可恋,十分嫌弃的样子,可没一会儿他就摆摆手说‘小狗,我原谅你了。’” “到家了,他立马去抱小狗,骆溪友要去抱一会儿他都不给,小狗脚不沾地,一路被抱回家的,骆溪友说他最意外的是,徐梨海居然无师自通学会了哄睡服务。” “停,别说了。”钟四季打断邱翡之,邱翡之越说钟四季越扎心,这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梦境折射现实了。 小狗降临预备夺走爱人。 眉目间隐隐作痛。 有点胸闷气短。 “小狗,现在一定睡得很香。”最后,邱翡之补充这一句,钟四季万箭穿心,小狗会把爱分走的,可能是一半,也许是三分之二,或许是全部。 他都没有开始拥有,就即将要面临失去了。 他不是很确定徐梨海能不能坚定的选择他,钟四季黯然神伤,他一下子没有自信。与一只小狗争宠,说不定还会是一个手下败将。 第20章 想抱抱 一大早,小狗从沉睡中苏醒,它环顾四周,偌大的房子里不见一人,那迷糊劲消散,眼睛变得明亮,耸动秀挺的鼻尖,狗窝还残留着徐梨海的气息,这让它十分心安,一下子活跃起来。 在这个房子里巡视,像一个昂首挺胸的小主人,步履轻快有力,四肢来回交替,身子有节奏上下浮动。 时不时抬头,转头,好奇扫视四周。 在一间卧室面前轻嗅,小狗微微吐舌喘气,脚掌扎实落地,它走路的速度明显变缓,一步一步显得很沉稳。 它找到他的主人。 他的主人,在被窝里睡意正浓,还在做梦,他梦见…… 小狗先试探一脚,伸进去又缩回来,见没什么事,蹑手蹑脚走进去,在床边晃荡一会儿,床沿有点矮,它后退好几步,再一个冲刺跳跃,跳了几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上了床。 它用湿润的鼻子去推徐梨海的脸,见人没反应,用舌头去舔舐两遍,火热舌头上的唾液沾在徐梨海脸上,它有点不尽兴。 它爬到徐梨海身上,站稳,犹如一个蓄力冲锋的战士,目光如炬,姿势像马术语里的“起坐”,前肢卵足劲, 像猫踩奶一样往徐梨海身上撞。在睡梦里的徐梨海梦见自己莫名其妙被一个透明人打了一拳。 转了一圈,还是没见人,他在里面感到火大。 一直乱挥拳,然而梦外的小狗毫发无损,它看见徐梨海换了姿势,兴奋起来,以为徐梨海要醒了。 醒了就可以和它玩了。 小狗激动地用舌头舔舐脸,徐梨海的嘴唇也无可避免,他的脸和嘴唇上都是小狗的唾液,此刻他还不知道。迷迷糊糊觉得感觉有人在舔他,他犯迷糊了,恍惚之间以为自己在钟四季家,钟四季趁他睡着了偷亲,他赶紧紧闭双唇。 还好他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不然他会发疯的,他还没有纵容小狗到这种地步,换做别人,应该也很难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徐梨海的困意逐渐没有了,他很想睡觉,但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扰乱他,他有点烦躁,深深呼一口气,打算起来发泄一下不满的情绪。 睡眼惺忪,他醒了,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用舌头亲他,待看清楚什么东西,瞳孔变大,瞬间石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很崩溃,很暴力地推开小狗,小狗直接掉在地上。 徐梨海眼见小狗掉下床,伸手想拉住它,动作慢了一步,他有点心疼嗷嗷叫的小狗,缓过心疼的劲,他又想到了小狗亲他。 啊,啊啊啊啊啊——他有点排斥,他宁愿这时候亲他的是钟四季,而不是这只可爱到让人不想对着它发脾气的小狗。 隐忍着自己要发作的脾气,咬牙切齿地说,“小狗,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进这个房间。听到没有!!!!” 不知道小狗听懂没懂,它歪着头看徐梨海,徐梨海已经没有睡意了,他恨不得要去洗八百次脸,刷八百次牙,不是他不喜欢小狗,反正他就是不能接受小狗的亲吻。 他穿鞋下了床,叫小狗跟上。 小狗没头没脑一根筋,欢快的摇着尾巴开心的跟上。 徐梨海选出一个地方作为小狗固定吃饭的地方,并且好声好气和小狗说,“以后这里就是你吃饭的地方,你想吃饭了碰碰碗,我就会给你喂倒狗粮。” 徐梨海把狗粮倒进饭盆里,摸摸小狗的头,“你先吃饭,一会儿我带你去上厕所。” 小狗胃口大开,开始干饭,柔软的肚子渐渐鼓出来。 徐梨海进卫生间洗漱,脸洗了好几遍,最主要的还是洗嘴唇,牙倒只刷了一遍,其实小狗也没那么让人嫌弃。 还好没有张嘴,他心里感慨万千。 片刻,从小狗亲吻他的情绪中跳出来,他眼神流转,美目盼兮,抬手摸镜面,缓缓下移,他想起了钟四季。 这个镜子,和钟四季家的镜子,不太一样,这里的镜子比较小,那边的镜子更大一些。 徐梨海伤感的想:钟四季说喜欢看镜子里我的模样,他说喜欢更大的镜子,在逃脱的前一天,他就换了更大的镜子,我逃跑了,他看到镜子,会不会触景伤情。虽然他的确有点不对,可最后不是我允许他进行下一步的吗,我怎么可以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镜子里的人,认真注视自己,桃面红唇耳赤。 在他自己的审视目光之下,他凝视自己深黑色的瞳仁,饱蘸了深不见底的幽邃,里面闪烁了一些思念。从眼底直视心脏,可以看见他不动声色隐藏了一些情愫。 毫不掩饰暴露出他的思欲。 想念在漫延。 镜子,让他触景生情。 旖旎缱绻的画面走马观花似的闪现在他的脑海。 星星点点的小火,不受控制的噼里啪啦,火花掉进了干柴烈火里,刹那间,火势势如破竹的扩大,燃烧了整个心脏。 徐梨海有点不习惯,有点别扭地接受他心里的忧愁,他喃喃自语:“我好像有点想钟四季了。” 他往脸上泼了几遍冷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下楼,一看墙上的闹钟,才早上八点。他无奈,招呼小狗,“嘬嘬嘬……小狗过来。”,小狗用鼻子滚着球,推到徐梨海脚边,定定站好,像邀功似的等待夸奖。 徐梨海没说话,熟练抱起小狗,“我带你去你骆叔叔家。” 徐梨海开车到骆溪友家,骆溪友还是一如既往在固定的时间打太极,在场地中央,一位青年打着太极,动态流畅,静态稳重,巧手着一招一式。 徐梨海把小狗放下,小狗自来熟,直奔着骆溪友的方向跑去,耳朵一动一动的,跑到跟前叫唤着,“昂昂……”,似乎也很喜欢骆溪友。 骆溪友看见徐梨海心绪不宁的样子,有点不放心,还没来得及问,徐梨海先开了口。 “小溪,小狗先跟着你。” “已经喂过狗粮了,可能晚点会想上厕所。” “我再去睡一会儿。” 徐梨海心里有点乱,他把小狗丢给骆溪友就去了客房,毫无顾忌往后倒,手指插进头发里揉搓几次,整理好的头发重新变蓬松,竖起一缕呆毛。 蜷缩在床上反复胡思乱想: 心里怎么这么难受,想迫不及待看见他,如果他来找我,我一定会服软,我想要他抱抱我。 想抱抱。 抱抱,想要钟四季的抱抱。 第21章 情意绵绵 在徐梨海想钟四季的同时,钟四季也在想徐梨海。 罕见的事情发生了,生物钟到点就醒的钟四季,醒后在床上不愿意动弹,一向一腔热血的工作狂,放纵自己,特许自己今天可以一整天都不工作,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他睡衣扣错一个扣子,把左胸口第一颗扣子扣到右胸口第二颗扣子上,昨晚都没发现,乍一看,衣襟这样看起来有点奇怪 他终于感到有点不舒服,发觉自己扣错了,也没有动动手指扣好。这无疑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没有人会关心,他自己也没有想去关心的念头。 他一夜无梦,睡眠质量百分之六十,睡醒后眼见明亮的光线,大脑一片混沌,他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他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缺什么东西呢。 不。 除了徐梨海,他就差一个徐梨海。 要谁都不行,他不要替代品。 他只要徐梨海。 钟四季的床上摆着一个白衬衫,白衬衫被叠得工工整整,他很想念穿这件衬衫的人,想让他闪现回身边,就算是看一眼也行。 这件白衬衫,是钟四季为了欣赏徐梨海的美,亲手为徐梨海穿上的,一饱眼福后他爱抚着他“打造”出来的作品,给予徐梨海好多好多爱。 爱在呢喃中溢出来。 还想要更多的爱。 要生理,要心灵。 钟四季不敢去找徐梨海,他害怕徐梨海会厌恶他。 他缓缓把衣服拉进怀里,猛地吸徐梨海逃跑时穿过的衣服,没有洗过,就一直放在床上,每一天的气味都会减少。 这是他没办法控制的。 白衬衫每天夜晚都陪他入睡,有时候半夜醒来,他会抱着那个没有人穿的空衣服,在心里寻求慰藉,如此才能再次入睡。 他这回真的想徐梨海想到不得了。 这时候心有灵犀,他也好想抱抱徐梨海,要紧紧的抱住,要用尽全力,要亲密无间。 钟四季好想徐梨海。 他魔怔了,把被子一角塞进衣服里,充当一下“人”的介质,想象着被子是徐梨海,什么也没有干,就静静的怀抱着。 不满意,他不满意被子。 虽然真正认识的时间很短,可爱情不就是突然降临的吗,就像那次惊鸿一瞥,他直接一见钟情了,短短三秒时间,连要一起领养个孩子的念头都有了。 只要徐梨海喜欢小孩子,并且有意愿去领养,他可以立即去办理手续。他在喜欢上徐梨海之后的日子里,总是会幻想一些很温馨的画面,那样有爱,那样幸福。 想对他好,想将他捆绑在身边。 都说爱是相互奔赴才好,这两个人就是这样,只是还没有亲口确认,所以才会这样患得患失。 没有上帝视角,谁会知道谁会被谁正热烈真挚的爱着呢? 得知徐梨海养了一只伯恩山幼犬,钟四季心里隐隐不安,他这会儿真的害怕了,人们说了,梦境可以预测未来的,他很担心小狗分走徐梨海的注意力。 万一小狗深得徐梨海的喜爱,把钟四季忘得一干二净怎么办。 钟四季抱着塞着被子的衣服,心里有点不舒服,心情闷闷的,在这一天,他纵容自己,又再次入睡。与此同时,徐梨海也在入睡。 两个相互思念的人,在还没有倾诉爱之前,已经坠入爱里面。 一连好几天,小狗早上都会很早就去徐梨海卧室里进行“叫醒服务” ,徐梨海强调好几遍,小狗还是很顽固,它比小孩还要缠人。 到了早上最黏人,不是饿了,也不是要上厕所,只是单纯要把徐梨海弄醒,让徐梨海陪自己玩。 玩什么都行,拿一根狗尾巴当玩具也行,总之一定要弄醒徐梨海。 小狗又霸道又幼稚,活脱脱像个人。 一看闹钟,这也太准点了吧,不能因为你是小狗,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徐梨海实在受不了了。 他很想睡懒觉。 这几天都没有睡过懒觉,实在是太烦躁了。 徐梨海严肃地板着脸,双手覆在伯恩山幼犬的脑袋上,轻轻揉搓,“小狗,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我把你扔到你骆叔叔那里,回家的时候不把你抱上车,你就等着哭吧。” 小狗挣脱,反抗着,反正它也不会害怕主人会真的扔掉它,再说骆叔叔对它很好,在哪个家里生活都是一样的。 小狗嗷叫一声,看那傲娇的小眼神,估计是在说,我不怕。小狗要是能说话,可能徐梨海也会惊讶到下巴脱臼。 “小狗,我在认真和你讲话,你不听是吧,一会儿我就去把你的狗窝藏起来,你晚上就睡地板吧。” “昂!”小狗仰着脑袋又叫一声,看起来很不服气的样子。 “小狗,你今天早上像个闹钟一样来我房间叫醒我,今天就不给你吃你最喜欢吃的奶酪棒了,明天也像一个闹钟一样叫醒我,我明天也不给你吃奶酪棒。”徐梨海威胁道,“天天闹我,就天天不给你吃奶酪棒。” 小狗听懂了,气呼呼的,摇头晃脑跑过来,咬徐梨海的拖鞋。太弱小了,生气起来还是很可爱,徐梨海看小狗奶里奶气的生气,一下子乐了。 “你这样子也反抗无效 。” 硬软并施道,“你表现得好了,我就奖励你两根,怎么样?要是明天表现不好,我把你送你骆叔叔那里。看看是我厉害还是你厉害。” 小狗很不服气的模样,嗷嗷叫唤几句走了,欢快去别的地方玩,留徐梨海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中午的时候,徐梨海把自娱自乐的小狗叫回家,让它老老实实吃饭。小狗一声不吭,真的干饭了。 徐梨海心想,果然是一个好狗狗。 徐梨海心里有点怪异,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他看着投喂的伯恩山幼犬,他被一个可怕的一闪而过的念头惊了一下,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小狗是小狗,他是他。” 小狗欲求不满,还想要更多的狗粮,痴痴的看着徐梨海,徐梨海倒着狗粮,一个奇怪的念头又闪现:我天啊,怎么看着像钟四季欲求不满的样子,啊,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徐梨海索性倒了很多,不再理会小狗上楼,人没事干容易乱想,他开始打游戏,让游戏分散想钟四季的注意力。 游戏还没打完,他突然记起来,没有给小狗倒水,小狗吃饱了会渴,在游戏与小狗之间,他认命地下楼,手机里传来队友的哀嚎与骂声。 伯恩山幼犬吃饱了,徐梨海给它倒点水,小狗很乖巧地喝光,安静的等待着徐梨海抱它,徐梨海把它抱起来,像抱一只乖乖的玩偶,他莫名其妙又想到了钟四季,险些松手把怀里这团柔软可爱的伯恩山幼犬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用不着连这种时候也想到钟四季吧。 他不自觉地扯动嘴角,这什么跟什么,怎么能把小狗和那家伙联想起来了。 第22章 心上人 中午吃完饭, 徐梨海又带着伯恩山幼犬串门。 出门前特地带上逗猫棒。 小狗喜欢。 骆溪友和徐梨海一左一右,相隔一臂之差。 徐梨海抱着伯恩山幼犬摆弄它的前脚,小狗的前脚像没骨头似的上下摇动,徐梨海很想给它取个名字,总不能一直叫它小狗,怪别扭的。 “小溪,它都买来好几天了,该给它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徐梨海苦思冥想,在脑子的题库里找不到与这只小狗匹配的名字。他询问骆溪友,他应该有好的想法,“我想不到它叫什么好,你来取吧。” 骆溪友最近和邱翡之时不时聊天,还沉浸在和邱翡之聊天的状态中,心不在焉的回一句,“名字吗,我也不知道要取什么样的名字,再等等吧。看看它最大的特点是什么,那时候取名字更容易一些。” “特点?”徐梨海想到了,他带着一点无奈的语气,把放在双膝的小狗放在地上,“每天早上像一个定点的闹钟,算吗?” “也可以,很适合它,你问问它喜不喜欢这个名字。”骆溪友很认同这个名字,他记得徐梨海被小狗亲吻后气得两耳冒烟的样子。 “我不问。这小狗有自己的想法,我说的话它装作听不见,它更听你的话。”徐梨海拒绝,小狗一直不听话,他问了也什么效果。徐梨海是问不出口的,就算问了,小狗对他的话也充耳不闻。 骆溪友召唤小狗,“嘬嘬嘬,过来,小狗。你想不想要个名字?有想法的话就叫一声。” “昂嗷。”小狗很给力的叫一声,声音很响亮。 “你想给它取什么名字。”骆溪友问徐梨海,徐梨海想了想,“我这几天最受折磨的是早上早起,关了智能闹钟,还有个动态闹钟,关了门它就挠门,干脆叫它‘闹钟’得了,这个名字很适合它,你帮我问问它,喜不喜欢‘闹钟’这个名字。” 骆溪友充当一个传话筒,很温柔的问小狗。 “小狗,叫你‘闹钟’好不好,你喜欢就叫两声,不喜欢就叫一声。” 小狗很卖力,叫了两声,“嗷,嗷。”徐梨海在一边脸色都怪了,他心里有点欲哭无泪,为什么,为什么,小狗怎么一点都不听他的话。 想抱一根电线杆哭一哭,行不行。 “闹钟?”骆溪友试着叫一声,小狗很欢快的摇着尾巴,看起来很开心,单纯的开心。徐梨海也试着叫了一声,“闹钟。”小狗一溜烟跑到徐梨海脚下。 看来小狗很满意这个名字。 “小溪,我问你,你最近到底和谁聊天,连我都不想告诉?偷偷谈恋爱还怕我知道,这不太厚道的,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了,就因为这件事情,就让我们之间有了秘密,不行的。”徐梨海话锋一转,他只有一想到钟四季就忽然想到邱翡之,想到邱翡之就没有一点偏差,想到的都是骆溪友。 他就很想问问,最近骆溪友频繁聊天,是不是在和钟四季报备他生活,才会总是躲躲藏藏。 “跳过。我不想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而且我没有喜欢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骆溪友简洁明了的回答徐梨海的问题,他有一种被长辈问结婚对象是谁的感觉,他不是一个遮遮掩掩的人,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有点不是很想让徐梨海知道。 他担忧徐梨海心里会不好受。 这种情况就像,朋友和你倾述他糟糕的遭遇,说有一个人伤害了他,可你却和伤害朋友的人的朋友聊得这么来。 “怎么能跳过这个话题呢?”徐梨海决定直白,他想知道,钟四季是不是在默默关注他的生活,“是不是钟四季让你监视我?” “没有,他只是问点事。邱翡之帮他问的,我最近一直在和邱翡之聊天。”骆溪友如实回答,他以为邱翡之发问的关于徐梨海的信息,都是钟四季让问的。 “那你说什么了?” “我说你养了一只狗。” “还有呢?” 算了,没什么好遮掩的,骆溪友把手机递到徐梨海跟前,“你自己看吧。从钟四季追你追到我家那天开始看。” 徐梨海一看,邱翡之的好友申请。 弄清楚来龙去脉了,知道为什么骆溪友总是神神秘秘的回信息,聊天记录里面,有很多关于徐梨海的问题,什么今天吃了什么饭,今天去了哪里,小狗长什么样,之类的种种问题。 很平常,很琐碎的问题。 在这些信息里,他敏锐的嗅到一股不对劲的“味道”,他试探问一句,“小溪,你觉邱翡之这个人怎么样?” “挺不错的,怎么了?” 徐梨海点点头。 挺不错的意思,就是有点好感?! “你对他有意思?”徐梨海激动起来,25年了,骆溪友要开窍了,假设是这样,他愿意助攻。 要出百分之一百的力气,要当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助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骆溪友感到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说过他喜欢邱翡之了,从哪里看出来他喜欢邱翡之的,“胡扯。” “不是,你看。”徐梨海扯骆溪友的衣袖,把他拉近,“你看,你在和邱翡之撒娇,你没发现?”徐梨海认真地陈述,像教一道很重要的地理题。 骆溪友盯着徐梨海指的地方,看了良久,百思不得其解,一点问题都没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你很无聊吗?”骆溪友终于问了这个问题,他发现徐梨海多了一项用逗猫棒逗小狗的爱好外,脑子也有点不正常了,净胡思乱想。 “不无聊啊。”徐梨海没听出骆溪友的揶揄。 两个人一问一答模式。 “那你这是在干嘛?” “在认真分析你的聊天记录。” “然后呢?什么结论。” “结论就是你在和邱翡之撒娇,不是很明显吗?” 骆溪友不能理解徐梨海的脑回路,太清奇了,他只能静静的看着徐梨海,一副你说的表情。 徐梨海若有其事道,“你看这一句,‘不要,我就是想这样。’人家是在问你太阳花有没有浇水,土壤看起来干巴巴的,能不能浇个水,你回不要干什么,说话牛头不对马嘴。” “你还没有开窍,让我这位爱情大师来告诉你,你现在和他的关系,变味了,信不信,有点不一般,已经超越了那些周围普通朋友的关系了,感觉,感觉懂吧。”徐梨海作势摆出一副很深沉稳重的样子,“你们有点亲密,但是看你这种表现,我料想你不知道。你是不知道,不过我不确定邱翡之知不知道。” 徐梨海抿了抿嘴,“怎么说……嗯,他更像是一个始作俑者,说不定,以后你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要不要打赌。”徐梨海说。 骆溪友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要。”想了想又认为徐梨海闲得慌才出现这种臆想,说道,“你这没事找事。” 第23章 胡言乱语 “这也算撒娇?”骆溪友好奇。 “算啊。难道不算?”换徐梨海迷糊了。 见徐梨海一脸茫然,又特别一根筋的样子,骆溪友开始重视徐梨海说的话,于是他问徐梨海,“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指出来!” “这,你说‘我还没有吃饭呢。’,上一句是邱翡之问你有没有吃饭,你回答问题就回答问题,带个‘呢’是什么意思。”为了有个对比,他把邱翡之和自己做比较,“我问你有没有吃饭,你会不会和我说‘我还没有吃饭呢’” “你没见邱翡之对你按时吃饭这件事很执着吗?要我说,你吃饭都是按时按量的,哪里用得着他提醒。”徐梨海恍然大悟,“喔,我明白了,要不然,就是他对你有意思。” “你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关心吗?” “我们只是单纯聊天,单纯懂不懂,我和他这么正常的对话。”骆溪友不知道徐梨海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难不成是因为想钟四季想到发疯了才这样? “你是不是想钟四季了。” 骆溪友的问题猝不及防,让徐梨海脑子空白,脸上一热。 话说是有那么一点点想,也不至于说出来呀。 “我看你才是胡扯的那个人吧!”徐梨海没想到这话题会对着他,一下子失去辩证的思维,没有多余反驳的语言,补充道,“你一定是被我说中心事了,才这样说。” 徐梨海的话像是辩解又像是甩锅。 “我不是你,没有胡扯这个能力。” “不是吧,你耍赖啊,你就是不好意思 。要想也是你想。” “我想钟四季干嘛?”骆溪友问完,说话声音戛然而止,徐梨海懵了,对啊,骆溪友想钟四季干嘛,不应该是我想才对嘛。 徐梨海干脆破罐子破摔,“我想就我想,那你就承认你对邱翡之有好感是吧。”徐梨海给自己拉了红线,又为他人踢去了一位月老。 骆溪友看徐梨海一口咬定,还是很平静,但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没完没了了你。” “反正我不管,你就是对邱翡之有意思,再不然就是邱翡之他对你有意思。”徐梨海为了显人数,直接把小狗拉进队伍里,“对不对,闹钟!”小狗正玩着徐梨海手里舞动的逗猫棒,听见它的名字,很有面子的“昂”一声。 骆溪友第一次感到无奈,心想: 小梨是不是想钟四季想得太厉害,妄想的能力都波及到我身上了。 看样子,解铃人还需系铃人。我弄不来,呼叫钟四季。 不,呼叫邱翡之吧,我没有钟四季的联系方式。等晚上再和邱翡之说说吧,我现在不想讨论这种问题,喜欢不喜欢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呢。 喜欢应该是细水长流。 小梨的话太武断了。 “跳过跳过。”骆溪友目光清澈,十分清醒。 徐梨海穷追不舍,他刨根问底,“那你说你对他没有意思对吧,可我从中看出来不一样的感情,你看不看小说啊,你们这叫春心萌动的爱恋,太像了,你要不要看,我推荐给你一本之前我看过,很带劲的小说。” 看骆溪友无动于衷,徐梨海又问,“要不要,友情价。很好看的。” “不要。”骆溪友很残忍的拒绝徐梨海。 徐梨海一直输出,骆溪友都插不上嘴。 “看一下,看小说不要钱,可以么。” “很好看,确定不看吗?” “你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你能了解很多之前你不懂的事情,并且可以去探索。” “总之这本小说就是很好看。” 徐梨海疯狂的安利,越讲越激动,他恨不得骆溪友立马就答应这个无理的要求,仿佛骆溪友不看就是损失一个亿一样。 “不看。”骆溪友义正言辞。 “你就看看吧。看看啊——”徐梨海死缠烂打,他好无聊,要不是小狗能解解闷,他可能会发疯去咬人了。现在有一个“宣泄”口子,他恨不得黏在骆溪友身上一直捣乱。 他也没有那么想安利那本小说,只是他最近太郁闷了,好像这样子的发疯,他心情可以舒畅一点。 “不看——”骆溪友拉长语气,他觉得徐梨海真的需要有一个人来安抚他了,不然他真的会疯掉。 “看看,看一看吧,看了你就知道邱翡之真的对你有意思了,我说的千真万确,简直真的不能再真了,我有经验,我的经验就是看小说得来的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骆溪友想拿话堵着徐梨海的嘴巴,后者没有如前者意,继续絮絮叨叨道,“很像的,实践出真知,你懂不懂,钟四季他说喜欢我的时候,非常的很直白。你这个就是很含蓄的,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虽然有点不一样吧,可是喜欢都在一个点上了。” “我跟你讲,哪里有人每天闲来无事天天找你聊天啊,邱翡之天天来找你聊天,我估计他对你不怀好意,不然真的特别喜欢你,只是不好意思表白。” 徐梨海想到钟四季没穿鞋的那天,想想也就过去了24天,认识的时间这么短。 “也是哈,他才认识你多久,他怎么敢。”徐梨海明明没有醉,现在却像醉了一样,说话带着微醺。 骆溪友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心想,没救了。 “我看你还是给钟四季打个电话,或者直接去找他吧。”骆溪友终于还是受不了了,他这么好的脾气,开始沉不住气,怎么句句都带上他啊,句句都是他和邱翡之相互喜欢。 不工作了,想当媒人了? “什么?”徐梨海胡说八道,“什么电话,我能有他的电话吗,我从来就没有保存他的电话号码。谁稀罕打电话给他。” 徐梨海一副怨妇样,好像一个思春的人有一个常年在外工作不能回家的丈夫,言语之中带着嗔怪的思念。 “钟四季那个混蛋,我才不要见到他。要是他来找我,我就把他踢出门口,我就拿水浇到他头上。”徐梨海说着气话,可好像是真的想念钟四季了,不然啰里啰嗦讲钟四季干什么。 末了,徐梨海很神经质的摇晃骆溪友双肩,“你要不要看啊,有一本小说和你现在的日常特别像,看一下吧!” 真的没救了。 骆溪友见徐梨海这样,不想哄着,在徐梨海有分寸的摇晃之下,他解锁,进了邱翡之的聊天页面,他直接打视频给邱翡之,邱翡之这边受宠若惊,秒接。 骆溪友当着徐梨海的面拨通电话。 骆溪友见打通了电话,忙不迭道,“喂,你打电话给钟四季,就说徐梨海想他了,赶紧的,徐梨海赖在我家不肯走,正发疯呢。” 这一波操作,让徐梨海目瞪口呆,还能怎样式儿? 第24章 重逢心上悦 “挂掉,挂掉啊。”徐梨海慌了,怎么能打给邱翡之说这样的话,徐梨海直接把手机抢回来,挂掉电话,“你不看就不看,打电话给他干什么,我不硬给你小说了,还不行嘛!” 完了完了,徐梨海内心犹如海浪咆哮怒吼,脸上红晕泛起,让别人帮自己说这样的话,有点害羞。 钟四季真的会来的,一定会在他家蹲点,怎么办。 天啊—— 补救,对,得,补救。 “你重新打电话给他,说你开玩笑的,让他别说了。”徐梨海再次拨通视频电话,“喏。” “嘟嘟嘟嘟……”显示对方忙线。 片刻,就让徐梨海焦躁不安,他很担忧邱翡之和钟四季说话,万一说点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比如说,徐梨海他想你了,这类的话,那让他多尴尬啊。 “……”,好不容易打通了,对面没有出声。 骆溪友还没出声,徐梨海等不及了,自己和邱翡之说话,非常之迫切,“邱翡之,骆溪友刚刚在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着。” “已经说了。”邱翡之平静的说。 “什么!!!!”徐梨海大喊,他就知道,在忙线的时候,他还是有点侥幸心理的,现在对方明确说出了答案,他有点抓狂 。 终究,还是说了。 邱翡之要说点什么,徐梨海已经挂掉了。 “怎么办,怎么办,”徐梨海在骆溪友面前镀来镀去,很焦虑的样子,“我跟你说,钟四季真的会来的,他来了就对我动手动脚,要么就强迫我做一些事情,我今晚就不回家了,今晚和你睡。” “随便。”骆溪友有把握,今晚徐梨海一定不会在他家里,说不定现在钟四季就已经行动了。 “我现在一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一定很尴尬,我要说什么啊。”徐梨海想了想,不对啊,现在在骆溪友家,能出什么事情,很安全,一下子就安心了,心里放松了。 徐梨海又把扔掉的逗猫棒捡起来,悠哉悠哉逗狗,和狗玩得不亦乐乎,似乎刚刚的担心都是烟云,骆溪友疑惑看徐梨海一眼,“你这接受能力挺强。” “那是,我这几天就住你这了,等钟四季什么时候走了,我就回家。” “嗯哼,看你的毅力。”骆溪友拿走徐梨海手里的逗猫棒,继续逗小狗,小狗很闹腾,玩了这么久了,还是很有精力,“可能你的闹钟会想回家,你还没有带闹钟在我家过夜过。对不对,闹钟?” 骆溪友扭动手腕往上提,逗猫棒从下到上,小狗跳起来想抓住,后脚站地,前足呈捉蝴蝶的姿势。 “闹钟,晚上想不想回家,还是在这里睡?回家了才有睡觉的地方,这里你只能睡地板的,你一会儿决定好了,告诉叔叔一声。”骆溪友故意的,来个人把这个迷糊了的人带走吧,他想清净清净。 “你别给闹钟洗脑,闹钟,不要听你骆叔叔的,狗窝今天可以再买一个,就睡骆叔叔这,今晚你就睡这里了。”徐梨海不敢回家,他怕回家自己就被吃干抹净。 “得了吧你。今晚你能留就留,我不强求。”骆溪友小狗抱起来,要让小狗像平时一样在院子里自己玩,徐梨海紧随其后。 骆溪友看见了,不解地问, “你干什么?” “我现在就去附近买一个狗窝,你看一下小狗。”徐梨海决定好了,要去买一个狗窝,大的小的,无所谓,够小狗用就行。 “嗯哼。”骆溪友不以为意,反正徐梨海今晚一定不会在他家里过夜。 徐梨海开着车,到附近逛了一圈,可能是心急的原因,附近的宠物店怎么开车去找就是找不到,过会儿他问路,终于找到了宠物店。 他怎么没有发现宠物店这么难找呢。 他进店里,工作人员说没有狗窝了,没有进货,他几乎泄气了,大概徐梨海着急的模样感染到工作人员了,而工作人员刚好也没有事情做了,他就说,我带你去另一边的宠物店吧,也挺近的。 还好最后买到了,不然小狗真的要闹着回家,他就没办法了,狗窝到手,啥事不愁。 “小狗,这是我给你新买的狗窝,过来看看,喜不喜欢。”徐梨海一进门就想得到小狗的认可,要是小狗喜欢,他会很欣慰。 徐梨海还没有从买新窝的喜悦中清醒,就看见骆溪友一脸探索看着自己,很奇怪,脸色露茫然,“怎么了?” 骆溪友没有回答,往里走,徐梨海一声不吭跟上去,他准备接受一切了,小狗跟着徐梨海,两人一狗,排队走着。 没抬眼就看见一个黑影,徐梨海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清楚来人,钟四季。徐梨海就知道会这样,就算买了新狗窝也无济于事。 徐梨海面无表情,天知道,他真的好想逃跑啊。小狗很兴奋,好像在介绍它新认识的朋友,他走到钟四季脚边,钟四季方才就有摸过小狗的毛,很柔软,那会儿他心想,难怪徐梨海会喜欢小狗。 现在,钟四季也喜欢了。 虽然害怕小狗夺爱,但是没关系。 他们可以公平竞争。 “他来了有一会儿了。”骆溪友告诉徐梨海,“去你家没找到你就来我家,一直在坐着,茶也不喝。” 钟四季眼神带着忧伤,可把徐梨海心痛坏了,但他不露声色,他不理钟四季。 钟四季心里难受,没有说话,这时候小狗可成了助力的小家伙,它看徐梨海不理钟四季,一下子不乐意了,去咬徐梨海的裤腿,把徐梨海朝钟四季坐着的方向带。 “别咬了,我不走。”徐梨海一开始还有点反抗,看钟四季委屈巴巴的样子,心软了,顺着小狗的力气往钟四季的方向走,眼神一直和钟四季对视,不肯移开一秒。 骆溪友见两个人眼神拉丝,识趣走开。 两个坐在沙发上的人,相对无言。足足干坐着两个小时,天都黑了,早就吃过饭的骆溪友看见两个人还在沙发上,摇摇头,临走前说一句,“记得帮我关灯。”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后还是徐梨海开了口,才有人说话。 “走,回家。” 钟四季眼睛一亮。 钟四季跟着徐梨海回家了,剩骆溪友自己一个人沉默。 有些事情不能轻易提醒,一经提醒,就好像邱翡之真的对骆溪友图谋不轨,每次想起邱翡之,骆溪友总是能想歪。 原本客客气气的聊天现在看起来,似乎有点暧昧。 第25章 与人眉眼诉 到徐梨海的大庭院,徐梨海抱着闹钟下了车,步履稳当地进了门,钟四季懂事地在后面跟着,不敢造次,邱翡之说了,这时候要以退为进。 闹钟吃了饭,喝了水,向徐梨海索求抱抱,徐梨海给它揉了揉肚子,过一会儿,让小狗舒舒服服上床。旁边还有一个新买的狗窝,可闹钟更喜欢旧的窝。 钟四季看徐梨海忙活,他的目光一直在徐梨海身上,赤裸裸到徐梨海都感受到了,他有点不自在,却也不阻止钟四季炽热的目光。 视线不停的试探,四目相对之际不敢多看一眼,两个人眉眼间都带着对眼前人的思念,彼此心照不宣。 徐梨海预判错了钟四季的举动,钟四季太安静了,钟四季猜测错了徐梨海的心思,徐梨海没有闹别扭。 如此,却不妨碍…… 钟四季看穿了徐梨海的愁思。 而徐梨海知道了钟四季的思念,已经从钟四季的眼神里透露出来了,太容易看到,连小狗都知道了,他怎么能不知道。 他们只是缺了一个台阶。 徐梨海走到哪钟四季跟到哪,跟早上的闹钟一样,特别的黏人。 彼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徐梨海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打游戏,一会儿去冰箱里拿汽水,一会儿又切一些水果,也不问钟四季吃不吃,自己吃了起来,就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和钟四季讲。 徐梨海吃一半,不动声色留一半。 看这样子,钟四季学聪明了。 徐梨海打游戏的时候他不打扰,一动不动,就像一个等待派遣的人,他一直在沙发上待着,看起来和做错事情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更可怜一点,他不玩手机,也没有晃悠。 徐梨海打着游戏,余光一直都在钟四季身上,他心思就没有在游戏上面过。钟四季低着头,一副落寞样,好像一个瞬时会破碎的雕像。 徐梨海于心不忍,他怎么能这样对钟四季。 “过来一起吃水果。”徐梨海很霸气的说,钟四季心里喜悦,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他缓缓移动身子,靠近徐梨海一些,迟迟不动手,愣愣的看着盘子。 “吃什么就自己拿啊,搞得跟我欺负你似的。”徐梨海拿起水果签,很用力地插在一块哈密瓜上,塞到钟四季手里。钟四季小口小口的吃,优雅斯文。 “你故意的吧,来我家一块哈密瓜分五口吃。”徐梨海从递水果后就一直关注着钟四季的动向,他看见钟四季非常小心翼翼的举动,有点不舒服,“不爱吃就撂着,搞得跟我虐待你一样。” 看时机已经成熟,钟四季这才开口,“没有。” “你还说没有,我在你家就没有见过你这样吃水果。” “不是我家。”钟四季反驳,这时候才刚刚吃完一块哈密瓜,徐梨海忍无可忍,直接把水果盘推到钟四季正前方,没多想就说,“不是你家,是谁家,把水果全部吃完!” “是我们家。”钟四季已经自动默认两个人是天生一对了,清冷的声音和这句话有点突兀,徐梨海爱听,心里咯噔一下,但就是嘴硬,“别说这种话。” 这下,钟四季把头压得更低一些,很受伤的样子,徐梨海有点心软,想到在骆溪友家里呆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吃晚饭,钟四季一定饿坏了,“饿了吗?” “饿了。今天中午没有吃饭。”钟四季是懂得怎么用苦肉计的,他又补充,“早上也没有吃好饭就去工作了,晚上也没有吃饭。” 在徐梨海一听来,那不就是一整天没有吃饭吗,这怎么能行,我中午还吃了饭,钟四季一整天没有吃饭还这样晃悠,还要跟着我受气。 徐梨海心里不是滋味。 “那就饿着吧。”徐梨海偷偷观察钟四季,看他没有什么反应,还在默默地吃着没剩多少的水果块,心里罪恶感涌起,他把手机放下,站起身,“在这待着。” 徐梨海说完进了厨房。 平时都是林姨做饭,他很少下厨,可口卖相漂亮的饭菜不会做,可下面下个蛋他还是会的,厨房里传来碗碰撞的声音,很快传来了香味。 一股葱香味窜入鼻腔,钟四季闻得饿了,肚子咕咕叫。他没骗徐梨海,中午确实没有吃饭,徐梨海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了两碗面,每碗面上有一个鸡蛋和几片青菜,还有一点点葱。 有一点点的油水,看起来卖相不错,钟四季有点馋了,他等着徐梨海说话。 “吃面。”徐梨海道,“我晚饭没吃,饿了,不是为了你才做的,顺便,你懂吧。” “嗯。”钟四季用勺子喝了一口汤,味道确实不错,吃了一口面,很劲道。徐梨海看钟四季开吃了,这下放心了,也吃了起来。 钟四季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他停下动作,手里还拿着筷子,手肘撑在桌面上,安静地看着徐梨海,徐梨海疑惑,“怎么了,不是饿吗?” “饿,面里面有葱,我不喜欢吃葱。” “不喜欢就不吃,你留碗里不就行了,你吃面。” 钟四季摇摇头,动作变拘谨起来,“我看见葱就吃不下去。”他有意放慢语速,用沉重的腔调缓缓说道,“以前——我不爱吃葱,我爸会打我。” 钟父由此背了黑锅。 钟四季爸爸确实“打”了,只是小小的拍一下肩膀,开着玩笑的那种。钟四季也不是不喜欢葱,他只是想让徐梨海关心关心他。 邱翡之说了,要循序渐进的买惨,要越让人心疼越好。 “你爸会打你啊?”骆溪友有点诧异,夹起来的面停在嘴边,他没想到钟四季这么惨,心情凝重地吃一口面,进嘴的面吃起来不香了。 “会~”钟四季放软声音。 看钟四季姿势保持不动,徐梨海琢磨,不吃面怎么行,晚上会饿到睡不着的。 “那你把葱放我碗里吧,用勺子挖过来。”徐梨海把自己的碗往钟四季的碗移动,“全部放这里吧。” “嗯 。”钟四季乖乖听徐梨海的话,他把所有的葱都放徐梨海碗里了,顺水推舟,他说了句谢谢,显得他更惨了。 “没事没事,吃吧。” 徐梨海在心里默默为钟四季打抱不平,怎么能因为小孩子不喜欢吃葱就打小孩子呢,小孩子能懂什么,不爱吃不吃就得了,身体缺点葱怎么了? 吃完面,饱了,徐梨海收拾碗筷,“我洗碗。你先待着吧。” “我和你一起吧。” 徐梨海没说什么,他在心里已经把钟四季虽然很有钱,但是童年一点都不快乐挂钩了,多少照顾点吧。 徐梨海把碗放在自动洗碗机里,等待洗净。洗好了放好,转身差点撞到钟四季,巧妙地躲开了,“跟过来吧,你挑一套衣服当睡衣。” 第26章 只道是寻常 来到更衣室,徐梨海从一排浴衣中拿出最喜欢的米白色的浴衣,而后,让钟四季自己挑选,“你看看这些,你想穿哪一件拿哪一件。” 钟四季环顾四周,衣物和鞋子井然有序,虽然有很多衣物和鞋子,眼观并不乱,反而有充实的饱满感。 满满当当的场景,很温暖。 可以从中感受到拥有漂亮衣服,好看裤子,干净鞋子的幸福感。 钟四季在一边游神,他的衣服都是西装居多,休闲服装也就那几件,不穿西装的时候,平时来来回回穿着,有钱是有钱,来回买的衣服都是相同牌子里的相同衣服。 徐梨海做好心理准备,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沓未开封的内裤,有点不好意思道,“你选一条,这些都是我没有穿过的。你放心。”钟四季古怪的看着徐梨海,徐梨海受不了这样的眼光,做出要逃跑似的动作,“你先看看吧,我先出去,一会儿我再带你去卫生间。” 说完真的要落荒而逃了。 预备动作都准备好了,钟四季疾手拉住徐梨海的手腕,完全可以一手包裹的手腕,一眼看见,有点性感。 两个人又四目对视,该死的微醺氛围又燃烧起来,让人变得火热,徐梨海脸庞有点发烫。 “我想要这件。”钟四季视线转移,盯着徐梨海手里的浴衣。 “这件?”徐梨海没和钟四季说这件是他自己的,见钟四季想要这件,有点彷徨,他找了一个理由,“你再看看别的吧,这件有点小了。” “没事。”钟四季要拿徐梨海手里的浴衣,手已经抓着浴衣了,徐梨海紧紧攥着,半商量道,“不不不,这件对你来说真的小了,你再看看。” “不用了,我就喜欢你给我挑的这一件。”钟四季意味深长的看着徐梨海,钟四季的话让徐梨海犹豫三秒,原来他以为这件浴衣是我选给他的啊,我说不是,他会不会不开心。 “你喜欢就好。”徐梨海强颜欢笑,松了力气,钟四季装作毫不知情问,“你自己的呢?” “我一会儿再选。”徐梨海保持镇定,“我先带你去洗澡吧。”钟四季跟在徐梨海身后,像个小尾巴,到了卫生间,徐梨海把备用毛巾,备用杯子,牙膏牙刷拿出来,“这些都是新的。” “我先走了。一会儿你洗好了我带你去客房,你到时候叫我一声就好了,我去选衣服。” “嗯。”钟四季应声,在徐梨海的注目下,关紧门,没一会儿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徐梨海绷不住脸了,他一副懊悔不已的表情。 他来到更衣室,压低声音咆哮似的自言自语,“啊,我刚刚应该和他说清楚一点的,这是我的浴衣啊,我最爱穿的浴衣,就这样给他了?不会拒绝一下吗?” “可他都问我要了,我总不能拒绝他吧。他的童年也许面临过很多次问要礼物却被拒绝了很多次,或许他第一次向别人表达自己的诉求,我不给他,他万一很脆弱,一下子郁闷一整个晚上,怎么办。那我把浴衣给他也是正确的啊。” “可是好奇怪啊,天啊。”徐梨海感叹,有点悔不当初,抱着无奈的情绪说,“算了,反正都是男的,没什么。” 刚冷静下来,不一会儿他又想到钟四季待会儿会穿他穿过的浴衣,脸色微微发红。 “刚才应该拒绝的,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徐梨海还在脑子里复盘,假设当初……应该……怎么做。 “啊,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徐梨海暗暗下定决心。 钟四季洗好澡,浴衣宽宽松松的穿着,束带看起来一扯就会掉的样子,让人看了不放心,担心下一秒袒胸露乳。 他在镜子面前用半分钟欣赏自己的美貌,才要刷牙 ,拆开新的牙刷,没有用新的牙膏,他用了徐梨海用了三分之一的牙膏。 这样算间接接吻了。 心情一下就开朗起来。 徐梨海的手触碰到一件白色浴衣,一件件浴衣往后推着挑选,心里还在想钟四季把浴衣穿在身上的事情。 虽然已经有很亲密的接触,但冷战后重逢,感觉两个人还有点陌生,感觉让人穿自己最爱的浴衣有些奇怪,他脸色发了烫。 “要这件还是,这件?”徐梨海看着一排的浴衣,选择困难症又犯了。没有选好,钟四季已经洗漱好了,进来看见徐梨海还在思考,问他,“还没有选好吗?” “没有,你等我一会儿。”徐梨海顺手扒拉出白色浴衣,转身看见钟四季微露的锁骨,呼吸停滞一秒,呆呆傻傻的看着钟四季,明知故问地问,“洗好了啊?” “洗好了,带我去客房。”钟四季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徐梨海恍惚一下,感觉自己现在正在钟四季家,自己变成了一个待宰羔羊。 徐梨海带钟四季去客房,钟四季很乖的跟着。 徐梨海进门进门铺好床单,捋一捋床单上的褶皱,将被褥拿出来放好,拍拍打打几下。 “好了,今晚你睡这里。” “嗯。”钟四季担心自己夜里会口渴,问徐梨海,“半夜口渴可不可以去冰箱里拿水喝?” “可以,请自便。” “我去洗澡了。”徐梨海和钟四季说一声,转身走了几步。 “嗯。” 钟四季想到了什么。 “对了……” 徐梨海转身,听钟四季要说什么,“怎么了?” “浴衣大小合适,内裤不太合适。我选的是灰色那条,有点勒肉,被勒出一条红线了,有点不舒服。” 徐梨海目光呆滞一秒,倒不用这么详细的描述。 “哈?”徐梨海不知道说什么了,“哈!你将就将就哈。” “我先走了。”徐梨海恨不得脚上生长个风火轮。 徐梨海说完就去独立卫生间里洗澡,一边洗澡一边想,我总不能这时候为了给他买一条内裤而出门吧。这种事情越想越有点不好意思了。 洗好澡要洗漱的时候看见钟四季的牙刷是湿的,牙膏却未开封,看见自己用的牙膏上有一些水珠,明白了什么。 徐梨海望着钟四季的牙刷发呆,钟四季今天有点反常,怎么没有死皮赖脸之类的事情发生呢? 现在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第27章 孤衾独枕 钟四季坐在床上,靠着枕头在看手机里的信息,一天没有看手机了,此刻信息有点多,他没有带电脑,能用手机处理的事情都用手机处理。 夜晚,一个皎洁的月亮,圣洁,明亮,光线透进来,落在窗前,地板上是月光赖着不走的痕迹。 徐梨海洗漱好,吹干头发,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他今晚不打算熬夜了,有点困倦,想好好睡一觉。 路过客房,见门开着,他顺手关上。 “咔嚓。” 钟四季察觉到徐梨海帮忙关了门。 手机也不看了,大跨步快走,地板发出一些轻微哒哒哒的声音。 门怎么开了。 我不是关了吗? 徐梨海转身,看见钟四季打开门,门缝越开越大,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像一只乖顺的狼,耷拉着脑袋,正等待抚摸。 钟四季把门开到最大,有点期待的问徐梨海,“你今晚,能不能和我一起睡,我一个人有点睡不着。” “一起睡吗?”徐梨海反问钟四季。 徐梨海看今天钟四季表现良好,带钟四季重回客房,在床边沿摸了摸,床没问题,在床上躺着,平静地呼吸一下,好困,这床绝对没问题。 徐梨海收回睡意,起身走到窗边,摸摸窗帘,站在窗边踌躇一下,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 徐梨海把窗帘拉起来,房间里透不进月光了,外面的声音也被隔绝一些,似乎周围安静了不少。 “睡不着是太亮了,你一会儿要睡觉之前勤快点,再关个灯,轻轻松松就能睡着了。”徐梨海给钟四季一个肯定的眼神,很相信钟四季关灯就可以一秒入睡,“你是不是认床?今晚睡这里一晚就回家吧。” “不要。”钟四季表示拒绝,他今晚很想和徐梨海睡觉,不抱着徐梨海,他心里空落落的,睡不着,“我不想一个人睡。” “嗯哼。” 徐梨海不理钟四季,自顾自往外走,钟四季把徐梨海拉到怀里,他没有继续做点什么,他只是把徐梨海拉近一些,不让徐梨海走,他抱着徐梨海很委屈的说,“我想和你一起睡觉,我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的待着,可以吗?” 徐梨海得让钟四季长点记性,他理直气壮的跟钟四季说,“小孩子才害怕一个人睡觉,你已经是一位大人了。” “大人也有想被疼爱的欲望。” 钟四季的话触动到徐梨海柔软的一面,他心里引起恻隐之心。 “大人总得自己勇敢。” “大人一定要勇敢吗?”钟四季反问,他就是想和徐梨海睡个觉,怎么说出了这么有点“哲学”的话题,好端端的聊天,聊得这样沉重。 “你自己睡。”徐梨海说完挣脱钟四季的怀抱,快步走掉,他怕多待一秒真要一起睡了,他怕他自己把持不住。门关上,只留钟四季一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闹钟已安然入睡,今天骆溪友带着闹钟跑了好几圈,它可累坏了,家里的小狗在两个人都没睡的时候就已经睡得很香了,平稳的呼吸声能证明它今天过的是充实的一天。 徐梨海对钟四季的怀抱意犹未尽,很温暖的胸膛,好有安全感的味道,再多一秒,会忍不住亲吻。 他关了门,没上锁,心里隐隐担心,怕闹钟早上醒来的时候一直闹腾,他睡不了懒觉。 他已经计划好了,明天一定要睡到自然醒。心里默默祈祷,闹钟,你明天可别再挠门了啊。 一旦把钟四季代入悲怆的童年里,这种想法就一发不可收拾,徐梨海一直在脑补,不会钟四季童年过着惨无人道的悲惨生活吧。 想着想着有点烦躁。 良久。 徐梨海躺在床上,眼睛很困,但是大脑飞速运转,具体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睡不着觉,大脑和眼皮抗争,眼皮已经困得不行了。 徐梨海在心里不停的催促自己快点睡着,现实却不如意,偏偏越想睡着越睡不着。 他心里苦闷。 喃喃自语道,“天啊,让我睡着吧。” “我才没有因为拒绝钟四季的要求而烦心。” “我只是害怕闹钟明天会来叫醒我,所以我很焦虑,睡不着。” “一个水饺,两个水饺……五十五个水饺,快点睡着啊,睡着。”“睡觉,睡觉。” 再不睡着,他可能会疯掉的。 徐梨海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平躺换侧躺,把被子圈在怀里,脸贴着被子,这样的姿势更容易睡着。 他逐渐平静下来,企图以安宁的心境进入睡眠。 “啊——”徐梨海有点崩溃的叫出声,真是受不了了,一直睡不着,也没个什么原因,单单就睡不着,这对一个无比想睡觉的人来说,是一件非常非常残忍的酷刑。 徐梨海妥协,干脆不睡觉,适应亮屏后,把双腿盘起,拿着手机玩起游戏。 钟四季弄完一些工作,已经是十二点半。他有点“叛逆”,下床重新把窗帘打开,让月光照进来。 这里有一个枕头,一张被子,看着大床上的枕头旁边空出来的位置,他心想,徐梨海应该已经睡着了。在钟四季家,没有手机的徐梨海,如果钟四季没做点什么,他会无聊到早睡。 钟四季回家看见徐梨海背对自己睡着了,他会把徐梨海扳正,裹着徐梨海,面对面拥抱睡觉。 他有点想念徐梨海的抱抱。 走到床边,钟四季正想上床睡觉,突然感到有点口渴,口干舌燥,,他有点懒,但又不得不去,不然晚上睡不着。 他去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顿顿顿”几声后,一瓶水还剩一半。浴衣里隐约露出一些胸膛,气息趋于平稳。 喉咙里干燥的地方被水滋润,像干涸的土地重新有了春雨的灌溉,饱浸雨水后土地重新万物复苏。 钟四季手里食指和中指稳妥地扣着瓶颈,在昏暗的灯光下行走,来到闹钟窝前,他很轻很轻的摸了摸闹钟的脑袋,说话如蚊子声,“谢谢你啊,小家伙。 ” 钟四季慈爱的看着小狗,眼里有光。 他没想到,闹钟对他这么热情,甚至可以审时度势,咬着徐梨海的裤腿,把徐梨海带到他身边。 小狗不是瘟神,是天使。 钟四季端详着小狗的脸庞,安静,呆萌。 小狗一个人睡觉,却不显得孤单,我自己睡觉,倒看起来孤零零的,钟四季反思道,“我应该乘胜追击的。” 第28章 与君共眠 对的,要“乘胜追击”。 难怪心情不好,原因在这里。 钟四季想去看看徐梨海,行动超越心动,他来到徐梨海门前,开了门。 “咔嚓。” 打游戏正起劲的徐梨海没发现。 钟四季轻手轻脚来到徐梨海床边,在桌子上放下那半瓶水,手经过灯旁边,灯光被挡一半,徐梨海发现异常。 他抬头,一个激灵,呀,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大个人。 钟四季的手自然垂放,徐梨海被灯光刺到眼睛了,他眯起眼睛,钟四季见状挡一下灯光,询问道,“怎么还没有睡?” 半夜三更“私闯民宅”吓人一跳就不说了,竟然还要管人家睡不睡觉,徐梨海任性道,“要你管。” “是,我管不了。”钟四季很无奈,站在那里也没个动静,徐梨海看见水有点口渴了,拿起钟四季放在桌子上的水,单手开瓶盖,“来得真及时,刚好口渴了。”一饮而尽。 “我喝过。”钟四季好意提醒。 “喝过就喝过呗,亲都亲了,这点算什么。”徐梨海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他选择沉默,不再说话。 两个人这一刻仿佛当上了卧底,潜伏在敌军里不轻易吱声,静观其变,谁也没理谁。 钟四季端详徐梨海的侧脸,他脸颊上有点红晕,喔,是不是喝水喝太急了,钟四季心里暗爽。 “我以为你会在意。” “在意什么,你别说话!我打游戏呢,一会儿要输了。” 徐梨海阻止自己再度浮想联翩,马上投入到游戏里。 钟四季没想到徐梨海还没有睡觉,不想让徐梨海知道自己是专门来看他的,但自己又被抓包了,他理直气壮说道,“我睡不着。” 徐梨海脑补,会不会是因为今晚面里的葱让他想到伤心事了,所以失了眠来找我。可失眠了找我,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华佗在世,我也没点什么医学本领,制点什么“睡眠丸”,“快速入睡丸”啊之类的药给他,能帮助他睡觉。 再说了,我自己都失眠呢,怎么帮助他。 “睡不着就数水饺,数着数着就睡着了,找我也没有用。” “我有点认床。” “认床明天就回家,你每天这么多工作,睡不好工作效率会下降,在我这里没办法更好的工作。”徐梨海很体贴中肯的说,刚说完抬眼看钟四季,他好像有点委屈,他说,“今天可能很晚都睡不着。” 真是受不了。 徐梨海游戏都打不好了,“你想怎么样?” “想一起睡觉。我一个人睡不着。” “不行。” 钟四季吃了闭门羹。他都投怀送抱了,徐梨海还是无动于衷,这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他故意带着疲倦的语气讲话,“我睡不着。辗转反侧,有点累。” 钟四季都说累了,那一定很难受,徐梨海让步,拍拍旁边空的地方,“过来,你先睡。我要打游戏。” “嗯。”钟四季心花怒放,麻溜上了床,徐梨海还是保持盘腿弯腰的姿势,钟四季拉着徐梨海的手不让他玩手机,“明天再打吧,先睡觉。” “这盘还没打完呢。你别闹。”徐梨海一激动,才发现自己的腿麻了,他尽量以平静的心境去接受乱如麻的腿。 钟四季发现异常,“怎么了?” “腿麻了。” “把腿伸直,我帮你摁摁。”徐梨海听话地伸直双腿,钟四季很有手法的按摩,徐梨海很满意,心里不想让钟四季停下。 “现在怎么样?”钟四季很关切的问。 “好多了。”徐梨海如实回答,虽然很舒服,但是也不能劳役钟四季吧,本来就有点惨,要是免费给人做按摩服务,没个好处,更可怜了。 “嗯。”钟四季安静看着徐梨海打游戏,有点闷了,绕到徐梨海背后,靠在床板上把双脚打开,趁徐梨海不注意,双手捞着徐梨海的胳肢窝往自己的方向拖。 徐梨海像无根无处停泊,无力反抗的海带,在水里漂浮着,钟四季一拉,徐梨海很顺滑地被钟四季夹住,钟四季从背后抱着徐梨海,徐梨海正忙着打游戏呢,没空理钟四季。 一前一后,谁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待着。 没一会儿。 钟四季伏在徐梨海肩头,他感到无趣,无聊到打哈欠了,他开始有点困意,可他想等徐梨海一块睡。 “游戏还要打多久啊。我困了想睡觉。” “我不是叫你困了先睡,我今晚要熬夜打游戏。” “明天再打不行么。” 徐梨海关注着手里的游戏,“不啊,我今晚就想打,你别和我说话了,影响我发挥。” 钟四季有点执着,“我想等你一起睡觉。”徐梨海不理他,在游戏里冲锋陷阵,钟四季有些郁闷。 “你打游戏好久啊,我好想睡觉。”钟四季表达自己的需求,见徐梨海也没点反应,把人前后摇晃,徐梨海游戏都输了。 徐梨海闭着眼深深吸一口气,“你想干嘛?” 钟四季得寸进尺,直接从徐梨海手里拿走手机,言简意赅,“我想睡觉了,现在好晚,我们睡觉好不好。” “不好!”徐梨海盯着自己的手机,钟四季很识趣还给他,“可是我困了,你不睡我也睡不着。” “那你回客房。” 钟四季胡搅蛮缠,“我不想回客房,只想和你一起睡觉。” 徐梨海重开游戏,一句话都不说,打了一盘,听见身边的人语气略惨兮兮道,“你理我一下。” 他淡淡嗯一声。 钟四季心碎了,这也太敷衍了。 心里醋醋的,他问,“我重要还是游戏重要。” “游戏。” 天杀的,谁能忍受这句话,这句话简直太冷漠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雪花埋葬身体,也没有这句话感受的冰凉。手机里的游戏真讨厌。 钟四季的手掌轻柔的触碰徐梨海的肩膀,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熬夜玩游戏的话,什么时候才打完啊。今晚我能不能比游戏更重要?” “……不知道,想玩多少玩多久。”徐梨海实在看不下去了,腾出来一只手,“要不你抓着我的手先睡吧。” 第29章 与君更酌一杯 “有你的手我也睡不着。接触面积太小。”钟四季死犟,“抱着你我才能睡着。你熬夜我也会跟着你熬夜。你什么时候睡我就什么时候睡。” 徐梨海想游戏的心态被消磨一大半,百思不得其解,“不是哥,你是不是有点太黏人了。你自己一个人睡不行么。” “我不想。”钟四季把脑袋窝在徐梨海的脖子上,侧头,把热乎的气息喷洒在徐梨海颈部,“你说黏人就黏人,我也只黏你。” 这句话把人溺于云彩里,将人心绪弄得七上八下。 钟四季顺势拿走徐梨海的手机,按压他往床上躺,“熬夜不好。你要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 “行行行睡觉睡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徐梨海伸手要关夜灯,“关了灯你别闹我,好好睡觉。” “嗯,依你。”钟四季打开被子,房间一下子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感受到身边有人,是温暖的体温。 两人平躺着,手臂距离差两厘米,能感觉到对方皮脂散发出来的热量,暗流涌动中蕴藏着炙热的情愫,心脏不停砰砰直跳。 钟四季先开了口,“你最近睡得怎么样?” “好,好得很。我的睡眠质量比猪睡得都沉。” “那我就放心了。”钟四季说着,手臂试探性动了动,碰到徐梨海手臂,徐梨海心照不宣,他默许下一步动作。钟四季侧躺,左手枕着头,右手缓缓移动,贴近徐梨海。 “我不该让你一直待在家里,很闷。我也不应该拿走你的手机,我知道不对,并且没有下次。”钟四季苦恼这件事,他很诚恳道,“抱歉。” 徐梨海听闻也侧躺,他把脸窝进钟四季胸膛,挪了挪身体,微微抬头将鼻尖顶着钟四季的锁骨,轻声轻语道,“我没有那么在意,回家后忘光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也对我说过的话感到抱歉,那些都是气话。” 徐梨海自己忍不住贴近钟四季,揽上他的腰,“咱们俩个扯平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谁也不许提。” “好。” 钟四季搂着徐梨海腰的右手上移,插进徐梨海蓬松好闻的头发里,清冽的声音从徐梨海耳边传来,“你能不能抬头。” 徐梨海抬头,钟四季右手食指沿着额头,摸了眼眶,又在徐梨海秀挺的鼻子上巡检,最后精准找到嘴唇,食指指腹轻轻磨蹭。 樱红的嘴唇在黑暗中被屏蔽颜色,钟四季却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徐梨海嘴唇表皮光滑柔嫩的质感,感受到嘴唇的魅惑。 钟四季受蛊惑一般,他情不自禁问,“我能不能亲亲你。” “嗯,亲吧。” 钟四季不紧不慢吻上去,唇瓣相贴,一动不动,仿佛这一瞬间,这一帧画面静止,周围静谧美好,没有人破坏这对情投意合的情侣。 唇瓣相贴估摸有一分钟,两个人像双双表达自己的思念,不肯离去,留恋不舍,又像是给对方标记,想一辈子贪婪拥有对方, 两个人在黑暗中得偿所愿,获得朝思暮想,很是缠绵黏腻的吻。在口腔中尝到了今晚用了的青柠味牙膏。 他们虔诚接吻,没有杂质,没有污秽,单单有他们对彼此的思念,一不小心亲了十二分钟,钟四季很有节制力,他推开徐梨海,“好了,睡觉。” 徐梨海热着脸,用柔情蜜意的语气道,“嗯~想抱着你睡。”徐梨海自己的脑袋嗡嗡的,听到钟四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有点受到冲击,心跳不受控制加速。 他们都在平复自己兴奋的心情。 “隔壁”两人一狗在安宁中熟睡了。 这里有一个人,将近凌晨三点,还没有睡觉,邱翡之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慢步走到露天阳台,他穿着浴袍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右手举着一个高脚杯,对着一轮明月,轻描淡写道,“干杯。” 月亮仿佛映照出骆溪友的脸,邱翡之自语道, “下次什么时候再见面?”他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给对面空着的高脚杯倒酒,碰一下,“下次见面就不喝茶了,想喝酒。干杯。” “会喝酒吗?”邱翡之想到骆溪友的脸,有点宠溺的笑了,“一看就不会喝酒。” “下次见面别老是拉着我看国画聊书法了,我们聊点其他的,比如聊一聊你。” 月亮上的脸由模糊不清到绒毛清晰可见,是邱翡之在看手机照片,这是唯一一张他能得到的骆溪友的照片,在骆溪友朋友圈里拿的。 他几次放大缩小,仔细端详骆溪友的脸,干净英美,穿着很正式的中山装。身后是骆溪友的爷爷,两个人站在四合院前端端正正地站着,目光炯炯看着镜头。 邱翡之把手机放下,把高脚杯放好,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心动和喜欢来得无厘头。 邱翡之想象着和骆溪友种种,发现自己第一次见面就对人家有好感,而不是单纯的欣赏。不得不说,缘分,有时候很奇妙。追求他的人也有,但就是喜欢不上了。正缘来了,不用多看一眼就喜欢得深沉。 邱翡之脑海里不断出现骆溪友的身影 想着竟然睡不着,失了眠。他再去开了一瓶酒。也不贪杯,只喝了两杯,望着皎洁的月光独自消磨时光。 骆溪友已经睡着了,他有良好的睡眠习惯,让他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入眠,他做了梦,梦见好多个徐梨海像放映机里的人,不停地说相同的话:你喜欢邱翡之,邱翡之喜欢你……你喜欢邱翡之,邱翡之喜欢你…… 梦见场景一变,徐梨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邱翡之,一看旁边的人,是自己的模样,在茶几旁一起饮茶,饮了茶,画面一变,他坐在邱翡之腿上,两个人若无旁人亲吻,看模样,乐此不疲。 骆溪友感知到自己做了清醒梦,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今天你想太多这种情景,睡着了就会梦见,这是在做梦,我知道这是在做梦,看来这种事情不能多想,想多了就会做梦。 第30章 岁月静好 邱翡之回到房间里,在床上思绪万千。 他之前不相信一个人真的可以对另一个人一见钟情,以为钟四季只是说说而已,现在信了,不仅信了还深陷其中。只有亲自经历,才知道一见倾心这样美化的事情是真的会出现在生活里。 山河万里,茫茫人海相遇,能邂逅是一件美妙的事情,遇见了,就想握在手里,捆在掌心,不愿意让别人拿了去。 是人贪了心,是魂牵了挂。 在一个明朗的夜晚,房间里的俊儿独自品尝到思念的滋味。 安静的环境,为思绪纷飞提供了良好的环境,没人能逃脱“情”字的困扰,世俗纷扰,得到一份人间极品极其不容易,能对上眼的人,在万千世界里,能找到的只能有一个。 那个人,只能是骆溪友。 心里认定的人,无论世事怎么无常,也如初相见,爱之入骨。这是邱翡之的定义。他喜欢上骆溪友,就只会喜欢骆溪友一个人,只喜欢骆溪友一个人,他就会喜欢得很深。 喜欢变深了,会在某一天的某一刻,它会不知不觉变成爱。 爱是这个世界上很难得的东西。 有很多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被人爱过,也没有真正的爱过别人。邱翡之他想爱骆溪友,他纯粹的想爱一个人,他想爱的那个人是骆溪友。 除了骆溪友,没有谁…… 他在思考“爱”的话题,思考“爱”,思考…… 他要去爱一个人了,邱翡之心里想。 有爱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邱翡之心里想。 能得到爱的人,是天下最得意的成就,邱翡之心里想。 邱翡之这时刻,在他的心里,在他的世界里,很单纯的想要得到爱,想要去爱,爱很满很满,他想马上去骆溪友身边,立马和他说,我喜欢你,我可以去爱你吗? 想了想,好像不妥,有点轻浮,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应该是一件庄重的事情,他要是这么轻易把“爱”说出口,便不像是“爱”了,倒像是在戏谑“爱”这个字眼。 那我该如何去“爱”骆溪友呢,邱翡之有点困了,他想了太多,脑容量不够用,他就这样想啊想啊,要怎么去爱呢? 想嘛,想嘛,他睡着了。他睡得很晚,却睡得很香,安安稳稳的幸福感,在夜里爆棚。 骆溪友梦见自己泡着茶,和邱翡之谈笑风生,嘴角上扬,似乎看起来心情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钟四季的生物钟到了,他醒了,一看眼前人,心里雀跃,钟四季趁徐梨海还在熟睡中亲了他的额头。把徐梨海往自己的臂弯里带,轻轻抱着徐梨海,把被子拉上一些,完全盖住徐梨海的肩膀。 徐梨海没有醒,钟四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抱着徐梨海。 闹钟今天赖床了,还没有醒。闹钟旁边还有一个小被子,是徐梨海给闹钟准备的,他还和闹钟说教道:“小狗,你要是晚上觉得冷了,你就自己盖被子哈,你看,像这样,再这样,你就不会冷了,知道了吗?。” 徐梨海还特地给闹钟演示一遍,怕闹钟不明白,又手把手教闹钟,直到闹钟玩闹似的学会了,徐梨海才放心。 现在,闹钟身上有一张小被子,是它自己有模有样盖在身上的,盖得不错,这被子是谁盖的呢——是闹钟自己盖的。 夜里降温,闹钟醒了,它特别聪明的找被子,找到了又自己给自己盖上。 多聪明的小狗。 闹钟没有去打扰徐梨海,徐梨海睡到了中午,睡得非常好,这时候是钟四季在做饭,林姨早上来过见徐梨海没醒就走了,中午来了见家里有人,有点诧异,随口问一句,“你好,你是徐梨海的朋友吗?” “是,他还没有醒,您是?” “我是来给小梨做饭的。”林姨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洞察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好像有点什么东西变了。 “他还没醒,您可以回去了,我来给他做饭。”钟四季和林姨面面相觑片刻后,说了这句话,仿佛有点不对味,他就问,“他喜欢吃什么样式的菜呢?”钟四季想弄清楚徐梨海的口味,抓住一个人的心,得抓住他的胃,这是书里教的,口述不如行动,理论最好实践。 “清蒸,爆炒都爱吃,除了内脏之类的不喜欢外,小梨没有忌口,咸的,淡的都爱吃。”这是林姨观察得来的,徐梨海真的非常不喜欢吃内脏,他的味蕾不能接受内脏的味道和口感。 “谢谢。”钟四季很有礼貌的说,“好的,那么这顿我来做饭吧,您可以休息了。”他很诚恳的看着林姨。林姨拿起刚刚放好的挎包,在手肘上挽着,准备走了。 “小梨吃饭的时候喜欢喝橙汁,鲜榨的橙汁。”林姨提醒着钟四季。钟四季再次道谢,林姨看钟四季面容端庄,很有修养的模样,很放心的走了,心里感叹,多好的孩子。 直到林姨关好门,钟四季才进厨房里。 闹钟没有去闹徐梨海的原因就在这里了。原来,钟四季早上醒了后,抱着徐梨海睡着了,没成想,睡了一个小时,自动又醒了,醒了后脑子清醒睡不着,干巴巴躺在床上又身体难受,于是便起了床。 开了门,要去洗漱了,在门口看见屁颠屁颠上楼梯的闹钟,脑袋一晃一晃的,甚是可爱。 钟四季等着闹钟,他非常有耐心。 闹钟朝钟四季摇着尾巴,没有一丝警惕性,没有一点防备,它大摇大摆,欢欢乐乐的走着。等到闹钟跑到徐梨海卧室门口时,钟四季轻柔地抱住要进门的闹钟。 闹钟没有叫唤,它从干净整洁的口腔伸出粉嫩的舌头,舔钟四季的脸,钟四季隔开一些距离,闹钟以为钟四季在和他玩,好像有点兴奋了。 闹钟乱动着身体,钟四季很慈爱的看着闹钟,他把闹钟抱下楼,心想,闹钟这会儿应该也饿了,该喂狗粮了,钟四季找到狗粮,给闹钟的饭盘里倒上满满的狗粮。 闹钟的注意力被吸引,它开始大口大口吃着狗粮,所谓的大口,在钟四季眼里,实际上是很小口的狼吞虎咽。 钟四季趁着这个空档,又上了二楼洗漱,用的还是昨晚那个青柠味的牙膏,他甚至在脑海里回味。 第31章 细水长流 钟四季下楼,闹钟还有一些没吃完,正在努力干饭。看见钟四季下来,闹钟看一眼,又扭头。 “闹钟,吃完来这里擦擦脸。”昨晚看见徐梨海这样做,钟四季也知道怎么照顾小狗了。 闹钟耳朵动了动。 钟四季嘟囔道,“他还挺细心的。” 旁边的架子上面有两张毛巾,钟四季拿了干的那张,在一边等闹钟吃完饭。。 “嘬嘬嘬嘬,过来这边。”闹钟听话的小跑到钟四季跟前。一会儿就乱动起来,“闹钟,还没擦好,听话。” 钟四季力气适中,给闹钟擦了脸,擦好了把毛巾放在架子上,这个架子是徐梨海买来专门放毛巾的。 “好了,你出去外面玩吧。”闹钟歪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钟四季,钟四季在闹钟圆滚滚的肚皮上推了推,“去吧。” 闹钟四肢协调的颠着脚,欢快走着,一看方向,是去徐梨海的卧室。 “闹钟,你不能上去,他在睡觉。”钟四季小声喝道,“快过来。”闹钟不听话,钟四季把闹钟揪回来,目光如炬,煞有其事地说,“你把他弄醒了,他会生气的,到时候他就不要你了,把你扔到骆溪友那里。你再也不能见到他了,你能接受吗?” “昂嗷。”闹钟很有灵性,它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不太好,咬着钟四季的脱鞋“神龙摆尾”,钟四季笑了,“你跟着我吧,等他醒了再去找他。”闹钟松了嘴,在钟四季脚边转圈圈。 直到林姨走了,闹钟还在跟着钟四季。 “闹钟,我们去厨房,待会儿给你吃肉。”钟四季想到关于养狗的知识,小声自言自语问闹钟,“你现在小小只的,能不能吃肉?不能吃肉就不能给你吃,你只能馋着我们吃了。可怜的小家伙。”说完他拿出手机,搜索着,小狗能不能吃肉。 明亮的厨房里能照到太阳光,厨具齐全,油烟机,自动洗碗机……厨房还多出了咖啡机……空间不大不小,刚刚好,没有太过于大了而显得空旷,没有狭窄得活动困难。可以用明火也可以用电,两者之间相隔安全距离。冰箱独自在一个空缺出来的地方。 钟四季粗略看一下布局,猜测为了设置这个厨房,应该花了不少功夫。 厨房干活似乎是一个工序,从左侧到右侧。 最左边是冰箱,最右边是咖啡机。 钟四季胸有成竹,做饭他很擅长。 他打开冰箱,里面有很多新鲜的菜类,海鲜类,肉类,加上瓶瓶罐罐,能从中看到一股烟火味。 拿了菜、肉,向右移,可以直接拿到相应的容器装着,择好菜就可以方方便便清洗,洗好肉了往右移,有放容器的地方。生熟菜板顺手就能拿到,看一眼就能拿到瓷盘子。 切好了放盘子里,再往右一些,可以选择明火或者用电。往右凑一凑,干净的盘子刚好一伸手就可以拿到。再往右,有一大块空出来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专门放煮好了但没来得及端上桌的菜。上面有一个架子,架子上面铺挂着白、灰、蓝三种颜色的毛巾。 最右侧放的是咖啡机,为了不串味,是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靠近厨房大门,方便以最短的距离泡好一杯咖啡。 厨房垃圾分类仔细,有三个干净的桶,分别是可回收垃圾,厨余垃圾,其他垃圾。 厨房很通风,塌进去没有一点异味,垃圾桶放了三个也一点都不拥挤,乍一看,厨房里所有东西井然有序。 钟四季穿着浴衣,修长的手指很有节奏感地忙活,闹钟原本竖着耳朵,眼睛巴巴的望着,高兴到眼里露出光芒。厨房里洗菜的流水声,刀碰撞菜板的砰砰声,炸鱼噼里啪啦的声音,盘子轻微碰撞的清脆声……闹钟有点无聊了,它趴在钟四季脚边乖乖等待。 钟四季做了三菜一汤,西红柿炒鸡蛋,松鼠鳜鱼,土豆牛肉,山药炖排骨。锅里还煮着香喷喷的鲜虾瘦肉粥。 闹钟闻到味道,很激动的在钟四季脚步又蹦又跳,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闹钟,等一下,等一下,不要着急,我马上好。”钟四季把水煮,没有放盐的牛肉捞出来,放在砧板上切碎,“好了好了,不要催,嗯?拿什么装。” 他看了看周围,没有单独装闹钟熟食的盘子。他想起冰箱里有一次性盘子,走到冰箱面前很熟练的把一次性盘子拿出来。 他将碎牛肉放到一次性杯子上,用手触碰一下,有点烫,吹了几口气,蹲下来逗闹钟,“闹钟,过来闻闻,香不香。”钟四季故意在闹钟面前晃一下,闹钟差点扑上去了,钟四季赶紧移开盘子,“闹钟等等,我们去叫你主人。” 尽管闹钟垂涎三尺,但它听懂了,想和主人一起吃饭,它很轻快地摇着尾巴,钟四季放下盘子,用洗洁精洗了两遍手。他洗好了,“闹钟,跟上。”前脚一跨,闹钟就跟上去,嘴里唧唧哼哼乱叫。 一到楼梯口,闹钟身上像被注入强大的力量,活蹦乱跳,不受使唤了,任钟四季在后面怎么叫都没有理一下。 “闹钟,你跟在我后面。不要跑。”钟四季想徐梨海一睁眼看到的人是他,想叫醒徐梨海的人是他,想给徐梨海一个温暖的瞬间。 “闹钟,你慢点,不要着急。”见闹钟加快速度,他有点着急了,在后面跟着的步伐不由加快,闹钟耳朵竖起飞机,有人在后面追,更快了,钟四季见状不行啊,在后面小跑,突然有点顾及偶像包袱,竟然跟不上闹钟。 “闹钟,你慢点,我来叫!”钟四季压着嗓子喊,怎么着急也没有用,“闹钟,闹钟!”闹钟这回儿不再听钟四季的话,铁定了心,加快速度,到卧室门口。 它预备着,一回生,两回熟,三回“为所欲为”,闹钟一个快步跳跃,以完美的冲刺跳到床上。 徐梨海早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了,只是他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睁眼。他感知到床上凹陷一小块,接着身上多出一个重量,徐梨海以为闹钟又要故伎重演——亲他的脸和嘴唇。 心里战战兢兢,心里有点防备了,想着,一会闹钟一亲到脸,我就立马鲤鱼打挺,阻止它!!!!! 事实上,徐梨海的预想,的确是正确的,闹钟真有此意。 第32章 愿君多采撷 闹钟跃跃欲试。 彼时,钟四季已经在门口了。 闹钟嗅嗅徐梨海,钟四季比刚才还紧张,眼看闹钟就要有下一步动作,钟四季赶忙喊,“别动!”闹钟被钟四季的声音吸引注意力,扭头的功夫,闹钟就被钟四季从肚子下方揽住,抱起,闹钟腾空而起。 闹钟一个劲扑腾,似乎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别动。”钟四季把闹钟放地上,教训道,“我都没有亲够,你别亲。”徐梨海莫名戳中笑点,嘴角弧度向上扬一些,忍住笑意不外露。 钟四季把闹钟推到一边,沿床坐下。 轻轻捏徐梨海的脸颊,柔软的肉让钟四季欲罢不能,他忍不住蹂躏徐梨海脸上的肉,捏一捏,扯一扯,爱不释手。 徐梨海被折腾够呛,他假装刚刚被弄醒,“嗯~”朝另一个方向翻了身,脸埋进被子里。 背对着钟四季,钟四季拍拍徐梨海后背,“醒了。起来吃饭,我做好了。” “嗯。”光听见人软软的应声了,身体却一动不动,只留一个后脑勺,钟四季揉揉徐梨海的头发,“别睡了。” “来,我抱你起床。” 钟四季掀开被子,一股凉意袭来,徐梨海又缩回被窝里,“有点冷。”徐梨海嘟囔着,“我不想起。” “那你再睡一会儿?”钟四季询问,他当然知道徐梨海早就醒了,人在睡着和睡醒后装睡的眼球转动是不一样的。 “嗯~”徐梨海闷闷的应声。 “吃完再睡觉,好不好。”钟四季像哄闹钟一样,轻言细语的哄着徐梨海,“要好好吃饭。” “嗯~”徐梨海语调上扬,伏在被窝里的头摇了摇。 “我一大早就起来做的饭就没有人吃了。”钟四季拿捏着徐梨海,放在脑袋上的手缓缓收回,“我做了好久的饭。你不吃我没有成就感,会有点失落。” 徐梨海发型上不重的重量没了,微微暖的温度消散,像钟四季说的那样,失落,也许失落到心里发凉了,徐梨海想象得很严重。 他不想让钟四季失落。 “一会儿再起。”徐梨海闷闷声音传来,“我还没有刷牙。” 钟四季便说,“那你起来洗漱,我去摆盘。” “嗯。”徐梨海伸出一只手,挥了挥,示意钟四季可以走了。 “闹钟,跟过来,我们要去吃饭了。”闹钟跟着徐梨海走着,时不时回头望徐梨海,徐梨海没有动,下一秒又想睡觉。 钟四季来到厨房,没有急着去摆盘,而是去拿了几个鲜橙汁,手上忙活着,嘴里也不闲,一边干活一边和闹钟说话,“闹钟,主人喜欢橙汁。你记住了吗?”给徐梨海弄了鲜橙汁摆在桌子上,才不紧不慢的去摆盘。 “嗷嗷嗷。” 闹钟像一个忠诚的跟随者,钟四季到哪里闹钟就跟在哪里,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徐梨海很不想起床,但是不想辜负钟四季的努力,他艰难的起床,在床上发呆一分钟。 他给自己鼓气,一下子就像一个充气的气球,能量瞬间满满,执行力变得很快,一下子就洗漱好,又去更衣室了换衣服。 钟四季哼着歌,正在厨房里盛饭,白白花花的粥里,虾肉和鲜肉的搭配,让色彩明亮起来,看着非常有食欲,既有营养又有卖相。 “闹钟,香不香?”钟四季闻着都香,他不相信闹钟不喜欢,钟四季有点替闹钟遗憾了,这么香的粥,小狗不能吃,“幼犬最好不要吃虾,可能会对身体不好。” 闹钟很给力的叫唤一声,钟四季托着两碗白粥,放在桌子上,一桌子的菜和看起来就很美味的粥,钟四季的心情无比的好,他面色红润,眼神清澈得如一片湖水,眼里含光。 徐梨海还没有到一楼,就已经闻到香味,他猛的吸一口气,闻着好闻的味道,不由自主感到温馨。 徐梨海走到餐桌边上,钟四季凑近,他很期待的看着徐梨海,整个人都是美滋滋的,他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就已经说,“我能不能得到奖励?” “什么奖励。”徐梨海一脸懵,他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奖励钟四季的,比如说?什么呢? “就是,嗯,那个。”钟四季抿得嘴笑。 “哪个?”徐梨海猜不到钟四季的想法。 钟四季一点也不扭捏,他直接说,“我想要亲一下。”说完钟四季把脸伸到徐梨海嘴边,鼓了鼓腮帮子,“你亲一下。” 徐梨海瞬间害羞了,他红着脸,给钟四季的左脸庞亲一嘴,钟四季换了另一边到的脸,“还有这边,这边也要。”钟四季微微鼓腮帮子,很自然的索吻,“嗯,这里,亲完我们就吃饭。” 徐梨海又亲钟四季一嘴,钟四季笑了,笑得很迷人,徐梨海一下子看呆了,钟四季看着徐梨海呆萌呆萌的样子,无比怜爱,恨不得将徐梨海揉进骨子里,占有欲一下子占满,他非常非常想抱着徐梨海。 徐梨海来不及说吃饭,钟四季先行一步,他原本只是想抱抱徐梨海,然而内心深处又不想这样了,他想得到更多,于是,他很鬼迷心窍的亲了徐梨海的嘴唇,没控制住,亲重了一些。 心里的火不断的燃起,他试探性湿润徐梨海的嘴唇,几次后,见徐梨海回应自己,这下放心大胆的亲吻起来,谁也没让着谁。 两个人黏腻五分钟才分开。 分开之际还意犹未尽。 “先吃饭吧。”钟四季帮椅子移开,说,“你先坐着,我去拿闹钟的水煮牛肉。” 闹钟跟着徐梨海玩,钟四季很迅速的拿了闹钟那盘水煮牛肉,摆在地上,闹钟自觉开动,尾巴不停的摇动,闹钟开心着,徐梨海也被渲染,他的心情无比愉悦。 “鲜橙汁?”徐梨海心里敞亮,喜悦里带点疑惑,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喝鲜橙汁? “嗯,今天林姨来过,她说你喜欢喝新鲜的橙汁。”钟四季把鲜橙汁朝徐梨海推得更近,触手可得。 徐梨海脸上红晕,白皙细腻的锁骨若隐若现,在钟四季眼里徐梨海粉琢玉雕,已然是一位天仙,锁骨被人直勾勾盯着,徐梨海不太好意思,眼神飘忽,“你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看?” “吃饭吃饭。”钟四季转移话题,徐梨海拿起桌子上的鲜橙汁,表情变得有点娇,“谢谢~” 第33章 往后余生 圆形桌子很大,然而钟四季特地和徐梨海坐得很近,他坐在徐梨海右手边,拿起徐梨海手边的勺子, “尝尝我做的粥。”他给徐梨海递勺,手很自然触碰,肌体的接触让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把心动隐藏。 徐梨海的小鹿眼与钟四季的雪狼眼火热对视,半晌,有点逃避的躲着钟四季灼热的目光,一手捧着碗,一手舀起半勺,轻轻吹口气,像个鉴赏师,进嘴后先用舌头感受食物带来的鲜香,才不紧不慢咀嚼几口,顺着食道吞咽,“粥很好吃。” 钟四季喜上眉梢,“喜不喜欢?” “嗯,喜欢。” “爱吃就多吃点。”钟四季毫无征兆的把手伸进徐梨海衣服下摆,捏几下,“太瘦了。多吃点,肚子鼓鼓的才可爱。” “我喜欢腹肌。”徐梨海肖想着他有腹肌的模样,他有点不满意他现在的肚子,白花花的,软软的,一点都不酷。 “我有啊,腹肌都差不多的,我有就行了,你要是喜欢腹肌,摸我的腹肌就好了,你可以试试水。” 钟四季把手拿出来,握起徐梨海的手,牵引着他往自己的肚子上抚摸,由上到下,是凹凸不平的小山丘。徐梨海有点错愕,虽然已经有更深层次的交流,但还是会害羞的。 “摸到了。”徐梨海想抽出手,钟四季紧紧握住,不让抽走,“怎么样?”“嗯,锻炼得很厉害,你松手,我饿了。”“不再试试水?”“不,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 钟四季恋恋不舍松手,徐梨海透粉的手指拿起刚刚的勺子,在钟四季的注目下,吞一口粥。 味蕾上接受着虾与瘦肉粥的甜嫩,一口下肚,肚子暖起来,带动身体的体温。 “再尝尝这些。”钟四季给徐梨海的盘子里夹菜,给徐梨海另一个碗里舀半碗汤,碗里带有一块山药与两块排骨。“汤还是很烫的,你要吹一吹再喝。” “嗯,谢谢。” 钟四季有点受伤的看着徐梨海,“我们还需要这么客气吗?” “没,习惯了。”徐梨海立即解释,“我顺口,你别多心。”为了安定钟四季,他又补充,“你很细心。” 钟四季受宠若惊,徐梨海在夸我耶! 他笑了。 钟四季的笑容恬淡而张扬。 徐梨海呆呆的看着钟四季,想把钟四季此刻的模样刻印在脑海里,最好要一辈子记得。 “那你快点喝一口,尝尝它的味道。” 徐梨海很听话,他拿勺子喝一口,汤,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再咬一口山药,山药软糯香甜,直叫人念念不忘。可能是心境不一样了,徐梨海觉得钟四季做的饭比林姨的要好吃很多。 “你煮的汤,很好喝,山药也不错。” “排骨~你吃吃看。”钟四季铁了心要徐梨海的表扬,得到表扬心情会变好,他很用盼望的眼神看着徐梨海,“排骨我切得很认真的。”钟四季有点像是在撒娇。 徐梨海咬一小口,那排骨很嫩滑,炖得很软烂,一下子就脱落,他为了不让肉掉了,不得不全部吃进去,可是好烫,他很想吐出来,钟四季在一旁看着,徐梨海有点怕辜负钟四季的手艺。 徐梨海尝试嚼一口,烫到他牙齿难受,烫得舌头发烫,忍不住了,他仰着头,打开嘴巴呼着气,含糊不清的说,“呼,呼,好烫啊。” 钟四季疑问道,“烫?”没一会儿反应过来了,“汤刚刚端出来的,确实很烫,肉也会烫,你赶紧把肉吐出来。”钟四季把手伸到徐梨海嘴边,示意他吐在他手上,“快,吐出来。” 徐梨海的舌头不停的打转嘴巴里的肉。看见钟四季伸过来的手,也不好意思吐在他的掌心里,摇摇头,模模糊糊说道,“嗯~不要。” 钟四季看徐梨海烫成这样了还这么犟,将徐梨海的头压正,把徐梨海烫嘴的肉抠出来,“太烫了就吐出来,不要逞强,对嘴巴不好。” 肉是拿出来了,两个人沉默不语。 “……” “……” “……” “知道了。 ”徐梨海打破沉默。他抽一张纸巾,递给钟四季,“擦手。” 钟四季马马虎虎擦了手上的湿润。 他拿起自己的勺子吹一块排骨,吹得肉变温了,才放心递到徐梨海嘴巴,“吃吧。”钟四季的手举着不动,徐梨海自长大后没人这样喂饭,有点不习惯,对他说,“我自己可以,你吃吧。” 钟四季不为所动,一定要让徐梨海吃,“你先吃完我吹好的这口。”徐梨海看着钟四季发亮的目光,怎么可能拒绝。 从吃进嘴巴到吞咽,钟四季都像哄人一样看护着,很欣慰看着徐梨海吃饭。 “你要不要先吃饭?你看着我吃饭我不太好意思。”徐梨海直白商量着,钟四季听到了,他不仅不伤心,反而是觉得徐梨海怕自己饿着了才这么说了,心里欢喜。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吃得饱饱的,徐梨海中途也给钟四季夹菜了,甜甜蜜蜜的吃饭,要是邱翡之在一旁,他一定会说,吃个饭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闹钟比他们先吃完,自个玩去了,屋里剩他们两个人,洗完碗后都没有玩手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画风突变,一下子气氛变化。 奇怪在蔓延。 “玩游戏?”“不会。” “吃点饭后水果?”“已经饱了。” “走走?”“没力气散步。” 徐梨海问了三个问题,问不下去了,他意识到,现下有些尴尬,也想不到可以聊的话题,可能他和钟四季缺乏点默契之类的东西。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像玩沉默游戏。 钟四季想说轻松一点的话,但他不能风趣的表述,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能搜索到的脑筋急转弯可以缓解尴尬。 “我们聊聊天?”钟四季开口,徐梨海心里想,太好了,要逃脱奇怪的氛围了,他有点期待,“聊什么?” “我考考你,母猪为什么会上树?” 徐梨海诧异。 他没想到钟四季想聊的是这个。 “不知道。”徐梨海如实告知。 “你猜一猜。”钟四季相信自己说得这个很难,徐梨海没那么容易猜到。 “因为母猪有脚?”徐梨海既肯定又有点不确定。 钟四季愣住一秒,太聪明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嗯……我乱猜的。” “答案对了。” “嗯。” 又没下文了。 沉默,脚指头抠地了。 第34章 琴瑟和鸣 徐梨海假装有点困,脸上带着点倦意,懒散的说,“我有点困了,想睡回笼觉。”钟四季也想结束这样的状态,但他很想和徐梨海呆在一起,“我也困了。” “睡觉?”徐梨海试探性问。 “嗯,可以一起吗?”钟四季很执着于一起睡觉这件事情,像喜欢晴天的人不能没有太阳,如爱吃肉的人不能没有荤菜。 “嗯……”徐梨海很好奇,他不是每天有很多工作吗,怎么跟没事人一样,事实上,钟四季早就在徐梨海没有醒之前向邱翡之求助了。 邱翡之昨晚睡得晚,今天却醒得早,脑子还异常清醒。一大早跑去看太阳花,长出来了,不过看起来太稚嫩,仿佛一折就全军覆没。 看得出来种太阳花的人栽培技术不是很娴熟,太阳花有一片地方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一片地方是稀稀拉拉,还有些地方太阳花参差不齐。除了人的技术,有可能是土壤的原因,或者因为天气的原因导致的,使这些太阳花看起来不太整齐。 太阳花,更像是一时兴起分段而种。 纵然花的分布不均匀,也不能阻止它们个个长得漂亮,充盈。 太阳花的主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满的,他亲手种的花,怎么看都好看。灌溉一些水,给每朵花都沐浴在水珠的滋润中,土壤从左到右淋湿,浇水一气呵成。 做这些时,邱翡之不会自言自语,说什么花儿,你赶紧长大,我想给骆溪友看看我种的花是多么生机盎然。 他抿着嘴,很认真的浇灌,每一处都要呵护到,无论是浇水还是养花,他都乐在其中,已然像一个退休的老头在享受生活。 花的姿态是否娇艳,花的根茎是否饱满,都考验着种花人。邱翡之打算做一个高级的养花人,在他决定种下这些花时,他已经是这样想的了。 浇完水,邱翡之拿一个小小的铲子,给边上的土理一理,事实上土壤看起来已经很完美了,而邱翡之却依旧认为,这些土壤有必要再打理一下。 这一个过程下来,花、土、人都得到了益处,三者之间在看似毫无联系之中紧密相连,都得到了安宁,洋溢着美满。 回到房间,邱翡之看见钟四季发来的信息,他知道应该怎么做,在谨慎中负责。 这得益于他平时总爱在钟四季身边晃悠,看得多了,也就眼熟,眼熟久了就会实操。 他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没有吃早餐午餐,做起来相当得心应手,一点也不含糊,一鼓作气干到下午两点。 钟四季没想到邱翡之这么快就发信息过来了,以为是他睡醒了看见信息在吐槽,没想到工作进度已经完成了。他不由佩服一下邱翡之,发了个嗯字表示自己知道了。 邱翡之高度集中注意力,一下子松懈,感到一点点虚脱,再加上没有吃饭,有点低血糖了,他去冰箱里拿了点东西吃,吃完倒头就睡着了。 钟四季回了邱翡之的信息,将手机放好,给已经睡在床上平躺着的徐梨海掩掩被子,自己也钻进被窝。 不由分说侧躺,一只手穿过徐梨海颈部,一只手抱着徐梨海,把人往自己身上带了带,“睡吧。你要几点起床?”钟四季对时间很有概念,他从小到大总是在一定的时间段里,要计划并且做好一件事情。 “……” “睡着了?” “没。”徐梨海考虑一下,不紧不慢的说,“我没有事情要处理,睡觉不会定起来的闹钟。” “你不去工作?”钟四季知道徐梨海和徐州仰请假的事情了,他还是想问,“要一直呆在家里?” “已经和爸爸说过了,要休息一段时间。”徐梨海也没想到,钟四季会以另一种方式来到他身边,“可以自由分配自己的时间。” 钟四季有点羡慕徐梨海了,他从小到大一直在父母的期待中长大,是不敢轻易“请假”的,即使请假了,也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过来。请假,有时间限制,少了可以,多就不行了。 有好多好多人在观看他的生活,他必须保持高警惕,来面对每天的“直播”,不能松懈。 “真好啊!”钟四季难得感叹,略带一丝忧伤,徐梨海听出来了,他把钟四季想得很凄凉,含蓄问,“你不去工作?”“今天不用,有人帮忙解决了。” 徐梨海第一反应就想到邱翡之。 他突然想到昨天很神经质的缠着骆溪友说话,这会儿感到一阵一阵尴尬,他怎么能给人家推荐这些书呢,想想骆溪友一个喜欢国学书画的人,怎么会对这些小说感兴趣。 “在我这里会不会耽误到你工作了。”徐梨海为钟四季考虑,今晚钟四季可能还是会在他这里过夜,可能也会弄一些工作,“你要用到电脑的话可以去书房。我带你去。” “嗯,知道了。睡吧。”钟四季理理徐梨海的碎发。 徐梨海没了声,他装模作样睡觉,对于睡饱了,醒来吃了顿饭,肚子还是很饱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会睡着,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身边人在耳边的呼吸声,感知到平淡却幸福的日常。 爱让他自私了,他很想每天就这样,有人在身边陪着。 什么花言巧语,都比不上陪伴。 陪伴不用花钱,但成本很高,高的可怕。 一开始陪伴可以轻轻松松,久了就不一定,陪伴容易变味,容易疲倦。什么琐碎,什么争吵,什么世俗……有很多不一样但能折磨人的事情,可以让陪伴变得艰难。 一个人总得有自己的空间,总要花很多的时间独处,消耗能量的事情一不小心沾染上,保不准就只想自闭到自己的小世界,哪里还有时间去管陪伴这样微乎其微又非同小可的事情。 徐梨海想要的陪伴,是天天黏腻在一起的陪伴,这是一个很高的要求。 无论男女,谁想要爱了,就会有这样的需求。他没有因为坚强的偏见,就认为男生不能柔软。 徐梨海想着,很想看看钟四季的面容,他翻了个身,钟四季的手臂动一下,徐梨海睁开眼睛,抬眼看见钟四季紧闭的双眼。 长长的睫毛微翘,自带眼影的眼尾,殷红的嘴唇丰满分明,秀挺耐看的鼻子,细嫩的小脸,无一例外都是吸引人的“罪魁祸首”。 第35章 爱屋及乌 徐梨海微微仰头,朝钟四季嘴唇小啄一下,不含一点杂质,无比虔诚。 钟四季的睫毛颤了颤。 徐梨海向钟四季靠近,将脸埋进钟四季胸膛里,闻着钟四季的气息。 “你睡不着吗?”钟四季突然开口吓徐梨海一激灵,没有睡着吗,那刚刚我的举动,他肯定知道了,不好,被抓包了。 “马上,快要睡着了。”徐梨海把脑袋完全埋进钟四季的怀里,“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你这样睡觉会很闷的。”钟四季往后移一些,徐梨海跟着移动,不愿意远离一毫米,他的脸贴着钟四季的胸膛,不愿意动弹,想紧紧的贴合。 “徐梨海,留一点缝隙。”钟四季好意提醒徐梨海,“睡觉呼吸不畅会难受。” “不会,这样很暖和。”徐梨海说着,把钟四季抱紧,不让钟四季再往后移。 “得,依你。”钟四季环着徐梨海的脑袋,捋一捋他竖起来的呆毛,“呼吸不过来了和我说一声。” “会说的。我有嘴巴。”徐梨海反驳着,他又不是三岁孩子,当然懂不舒服了要说话。 钟四季宠溺的笑了一声,“哼~” 不久后,徐梨海真的感到没有空气,胸闷气短了,他有点后知后觉说,“钟四季,我有点呼吸不了了。” “出来呼吸新鲜空气。”钟四季手掌覆在徐梨海脖子上,用巧力把徐梨海的头托出来,说道,“呼吸。” 徐梨海深深呼一口气,新鲜的空气进入鼻腔,他仿佛荣获新生,这确实是个夸张的说法,但他确实感到好多了。 “怎么还没有睡着。”钟四季问。 “今天天气不错,光线太亮了,我闭着眼睛都能看见白光,我睡不着。”他岔开话题,“闹钟不知道在做什么,我一点都不放心,也睡不着。今天你喂它狗粮了吗?” “喂了,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钟四季邀功,“羊奶也喂了,我还帮它擦了嘴巴,毛巾叠好放架子上。。” 徐梨海听着心里暖暖的,忍不住把人紧抱,“嗯,难怪闹心今天没有来叫醒我。” 钟四季故意问,“你是想闹钟想得睡不着觉?” “对啊。” “喔,是这样吗?睡不着想喜欢偷亲?”钟四季调侃道,“还是想偷亲所以睡不着。”“别说了。”徐梨海又想把头缩回去,钟四季制止了,“别再闷着自己,我不说了不说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徐梨海算账一样的语气,“你明明就没有睡着,干嘛装睡?” “我没有装睡啊,我闭目养神。没有人规定睡觉之前不能闭目养神。”钟四季亲徐梨海一嘴,略微带着甜蜜的戏谑道,“如果我睡着了就不知道你会偷亲我了,不知道多可惜啊,你说是不是。” “你还说!我就亲一下怎么了。”徐梨海小力推钟四季,脸色羞红,耳朵也发红变烫,“我不理你了。”说完翻了身,背对着钟四季。 钟四季轻轻后抱徐梨海,哄着他“好了好了,我真的不说了,我闭口不谈,行不行。” “你保证。” 这只是这两位的爱好之一。 “我保证。绝不会再多说一句。” “好吧,我原谅你了。”徐梨海平淡的说出这句话,心里不停怦怦直跳,“我突然有点口渴。” 徐梨海用力掀开被子,趁钟四季没反应过来落荒而逃,“想喝水再睡觉,你先睡觉哈。” “你这么……突然口渴?”望着徐梨海的背影,钟四季反思一下自己,悄无声息去了趟卫生间。 “哒哒哒哒……” 这是拖鞋声,有点急促。 正在自娱自乐的小闹钟都被吓一跳,看见主人火急火燎的样子,不免有点担心,投以担忧的目光,“昂?” 徐梨海看见闹钟,瞧见这个眼神,心里软绵绵,走过去有的没的顺着闹钟的毛,“别怕,爸爸就是口渴了,跑太快了而已,你不要怕。” 闹钟舔着徐梨海的手,又很欢快的围着徐梨海转圈圈,活力四射,活泼得可爱。 徐梨海穿着睡衣,不敢抱闹钟。 “闹钟,爸爸一会儿还要睡觉,不能抱你,你自己去玩好不好。”闹钟摇头晃脑,一个劲闹腾,像在说,我不想自己玩,你和我一起玩吧。我们可以在这里玩玩具,也可以出去外面走走看看。 闹钟缠着徐梨海,趁人不注意,扑在他身上,才一夜没见,它就想念徐梨海了。 “哈哈哈,闹钟~别闹了。”徐梨海发出开朗的笑声,闹钟更喜欢徐梨海了,活蹦乱跳,滚了一圈,让徐梨海摸摸它的肚子。 “闹钟,好乖。”徐梨海夸闹钟,闹钟身子扭来扭去,开心极了。徐梨海还不想回房间,他就陪着闹钟玩。 钟四季洗了手出来,还没有见到徐梨海,疑惑了,怎么去拿水拿了这么久,按理来说应该在房间里才对。 钟四季有点不放心,打电话给徐梨海,发现他的手机在房间里,没有拿出去。 自言自语道,“怎么出去那么久,该回来了才对。” 他带着手机下楼。 没到楼梯口就听见开怀的笑声,心里也喜悦起来,他看见一人一狗在玩,带点喜悦喊人的名字,“徐梨海。” 徐梨海扭头,欣喜的叫着钟四季,“钟四季,快来看,闹钟会接盘了。”转头看向闹钟,又看看钟四季,“来,闹钟,给那个人表演一下。” 他抛出盘子,盘子在半空停滞一下才下坠,闹钟跑过去,稳稳当当咬住那个盘子,跑回来等待主人的夸赞。小小的身子意外敏捷,徐梨海为它骄傲。 闹钟软萌的模样被钟四季看在眼里,他由衷地喜欢闹钟,它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不得好好抱一抱。 “嘬嘬嘬,闹钟,过来这边。”钟四季敞开双手迎接闹钟,闹钟听见钟四季的声音,认为这也是一个好朋友,飞奔跑到钟四季怀里,嘴里唧唧哼哼。 “闹钟很厉害。”钟四季欣赏闹钟,更欣赏闹钟的主人徐梨海,看着徐梨海一脸幸福的模样,他多想把这一幕拍下来。 第36章 老夫老妻 钟四季摸闹钟几下,拿走它嘴里衔着的盘子,曲腿站直,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意味,“那个人?这么陌生的称呼。要让闹钟觉得我是旁人吗?”,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钟四季缓缓向徐梨海走去,微微清风拂过,抚动他前额的头发,看起来清爽得像男大学生。 “似乎不太妥当。”钟四季可不接受这样的昵称,“能不能换个叫法。” “你就当我顺口一说。”徐梨海弄不清楚钟四季的脑回路,他要蹲下摸闹钟,被钟四季托起来。 “不行,这件事情很重要。” “那你想让我叫什么?” 闹钟在这两个人的脚边蹭来蹭去,钟四季向徐梨海移近一些,闹钟注意着钟四季,钟四季漫不经心的把盘子随意一扔,飞盘“呼~”一声飞出去,闹钟跑过去追,彼时一心一意只剩眼前人。 四目对视,眼球上的视网膜倒映出对面人的模样,冉冉升起了爱的硝烟。 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徐梨海想岔了。 徐梨海灵光乍现,那两个字眼一下子占据脑海,他瞬间感到难以启齿,不会这么快就想让他喊他亲密的昵称吧。钟四季把手覆在徐梨海脸上,轻轻抚摸,“要叫什么呢?” “你想被叫什么?” 徐梨海有点紧张了。 他攥住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钟四季动了动徐梨海耳边的头发,把有一些长的头发捋到耳后,“你想叫什么?”钟四季反客为主。 徐梨海再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称呼。 他面色有点为难,有点娇羞,保证钟四季能听见但不会听得太入耳的声音,悄声叫,“老公~” 钟四季受宠若惊,他没想到徐梨海会突然这样叫他,他捡了个大便宜。 “再叫一声。”钟四季上瘾了,哈喇子就快掉地。 “仅此一次。”徐梨海耳朵红得像能掐出血,看见钟四季面容美滋滋的开了花,心里有种黄花闺女被占便宜的不平衡感,不自觉咬自己的下嘴唇,忍着要暴打一顿的想法。 “我还想听。你再叫一遍,好不好。”钟四季捏捏徐梨海的脸,像一只在撒娇的大型犬类。 “不行!”徐梨海推开钟四季,“你这样我要揍你了。”钟四季有点雅痞的说道,“打是亲骂是爱,那你打得重一点吧,打这里。”钟四季拍拍自己的胸膛,结实的胸膛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闹钟把飞盘咬在嘴里,一登一登的朝徐梨海走去,徐梨海借题发挥,“我们走,别理这个人。” “这个人?”钟四季从鼻子深深叹气,“我不要这个称呼。” “听不见!”徐梨海鼻腔哼一声,“闹钟,我们走。”他抱起闹钟,直接往屋内走去,钟四季摇摇头。 想到徐梨海明明有说困的,在徐梨海身后小喊,“徐梨海,你不困了?”“有你在,不敢困。”钟四季明确知道为什么徐梨海久久不回卧室的原因了。“我已经去过卫生间了,你别怕啊——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我们已经有过亲密又深入的交流了,再交流交流怎么了?” “Liu氓。”徐梨海乐了一下,他竟然忘记了钟四季是个厚脸皮的主,“不许再说了,闭嘴。” “昨天没有交流,今天要不要交流一下?”钟四季有必要逗一下徐梨海。“不许说,再说今晚睡沙发。”徐梨海瞪钟四季一眼,钟四季不敢言语,做了个拉嘴链的动作,默默在身后跟着徐梨海。 看着徐梨海的后脑勺,他的关注点变了。 今晚? 徐梨海还会“收留”我。 是希望我今晚留下来陪他吗? 钟四季喜出望外,就差把我很高兴这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徐梨海把闹钟放在沙发上,闹钟找个舒服的姿势趴着,前脚揣着,头压在前足上,很乖。钟四季顺势坐下,顺着闹钟后脊背的毛。 两个人一左一右,中间是一只狗,宛若一家人,在一起已经偷偷幸福了很久。 “你和闹钟说话的时候,把自己叫做爸爸,那我呢,也可以自称爸爸?”钟四季刚刚就是在问这个问题,他很期待的看着徐梨海,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儿,这样的称呼能让他和徐梨海在陌生人面前直接锁死,他很喜欢。 “如果有两个爸爸,怎么知道是哪个爸爸?”徐梨海很正经的发问,他也摸着闹钟后背的毛,有意回避钟四季也在顺毛的手。 “带上姓氏不就好了,一个是徐爸爸,一个是钟爸爸,一听就知道在喊谁。” 徐梨海摇摇头,他第一次养狗,然而他心里并不认为闹钟只单单是一只狗,它会是一个家人,“不了,听起来不像亲生的,更像是领养的。”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所以,我不能当爸爸吗?”钟四季有点扎心,他谈个恋爱,自己就变得敏感脆弱了。 一看钟四季委屈巴巴的表情,徐梨海心里泛起涟漪,“不是,我是说,可以找个词代替。” 钟四季前一秒还乌云密布,下一秒晴空万里,脸上的笑容收不住了,他笑嘻嘻问,“叫什么?”他想起刚刚徐梨海误会他的意思,叫的那两个字儿,特地说出来,“老公?” 徐梨海炸毛一会儿,老公老公,叫你不要说了你还说,他手指并拢,打了钟四季的手背,红出了印。 闹钟在他们手下都不敢乱呼吸了,有点紧张。 钟四季虽皮糙肉厚,也忍不住吃痛,“嘶,很疼。” “疼才有记性,还说不说了。”徐梨海一副吃人的模样,钟四季点到为止,“不说了,不说了,老婆,我错了。” 老婆二字一出,比老公更炸裂的存在,徐梨海大脑宕机。他真怀疑钟四季是故意的,徐梨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最简单的话,“不许叫老婆。” 钟四季雪狼眼流转,可劲委屈,在徐梨海眼里,似乎有要哭的趋势,“也不许哭!” “什么也不许,不许就不许。”钟四季软了声音,声如蚊蝇道,“那我不说话得了。” 徐梨海一看这死出,恨不得把钟四季踹一脚,奈何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哄着了。 “得得得,爱叫叫。”徐梨海为了哄个人,干脆破罐子破摔,爱咋滴咋滴,“你想叫就叫,我不拦着你,行了吧?” 钟四季戏精上身了,疼也就疼那么一会儿,然而他却说,“我手背有点疼。”徐梨海看见手背的红,有点内疚,“手,给我看看。” 钟四季把手伸过去,徐梨海给他的手吹气,钟四季趁机握着徐梨海的手,十指相扣,闹钟的身上没有人抚摸,它不解且不乐意的看着这两个人,眼神询问,你们怎么回事? 钟四季只好腾出另一只手给闹钟顺顺毛,闹钟这才闭上眼睛,徐梨海在心里感慨,闹钟是不是在来的路上吸收了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 第37章 情不自禁 徐梨海盯着与钟四季交合的手,没有一丝缝隙,紧密相连,心跳漏掉一拍,霎时,心脏“嘭腾”一下,炸开花,血液流淌加速,脸上一热变得俏红。 钟四季低头摸着闹钟,未抬眼,用心感受,感知到徐梨海的手在回扣,心里澎湃一片,像浪花不停在滚动。 “闹钟可以叫你爸爸,然后叫我父亲,这样听起来就不生疏了。你觉得怎么样?”钟四季抬眼,对上徐梨海的目光,那目光含情脉脉,如延绵不断若隐若现的山峦,又似朦胧睡意里见意中人。 “嗯~”徐梨海软软糯糯的声音勾人心弦,他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诱人,不经意散发出诱受的属性最“致命”,可使人沉沦至能为他倾覆八荒。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徐梨海微微有些凌乱的碎发垂落到眼睑,黑白分明的眼眸纯净得像不曾落过一粒尘埃,眼底如清澈见底的溪水,眉目带着淡淡的笑,宛若暖阳,全身充斥出阳光的味道。 钟四季柔美的鹅蛋脸,清透的肌肤,英气里带点挺拔,俊俏中含着破碎感,唇形是下敛的,在晃神中,嘴角有什么东西触碰,柔软而湿润。 钟四季不记得还有一只狗在中间,向徐梨海靠近索吻时坐到闹钟的后脚上,闹钟吃痛“昂”一声。 两个才发觉现在是什么情况。 “闹钟,你还在这啊。”钟四季的手指从徐梨海的发缝拿出来,好笑的说,“不好意思,我把你忘了。”闹钟幽幽的眼神投向钟四季,钟四季顺顺闹钟的毛,摸摸它的脑袋,像在和闹钟保证,“下不为例。” “闹钟,你父亲没注意。”徐梨海迷离贪恋的瞳孔回神,平复喘息,帮钟四季说话,“他不是故意的。” 闹钟摆起尾巴摇了摇,耳朵动了动。 “闹钟。”徐梨海轻言细语逗闹钟的鼻子和嘴巴,“闹钟好乖。”他很想抱起闹钟揉搓一顿,钟四季一察觉到,这可不行。 “闹钟,你是不是困了,回窝里睡觉?在这里睡觉也可以!”钟四季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保持好的睡眠,可以快点长大。” 徐梨海用怪异的眼神看钟四季,想知道他在弄什么怪葫芦。 钟四季给闹钟洗脑,“这个点了,你是不是该睡觉了,你玩这么久,该休息就休息,不要累坏了自己。” “闹钟乖,快点睡觉。” “睡吧。” 话说,现在还不到闹钟睡觉的时间呢,钟四季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说一些你睡吧,睡觉吧之类的话,每一句都很催眠,很厉害的把闹钟哄睡着了。 徐梨海直勾勾的地关注着钟四季一举一动,不能不佩服他,感叹一下,“你这也太有技能了。” “当然,不看看是谁的老公。”钟四季摁着徐梨海的头,意犹未尽亲他一嘴,“我们回房间,还想睡觉吗?”钟四季看闹钟一眼,“让闹钟睡这里,别移到窝里,一会儿动了就要醒了。” 亢奋状态他睡不着,徐梨海摇摇头,“没有困意了。” 腹黑钟是有目的的,闹钟睡着了,他才能有更多单独的时间和徐梨海呆在一起,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 “看电影?我们看电影好不好。”钟四季来了兴致,他还没有和谁一起看过电影,“你想不想看电影。”徐梨海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嗯,想看。” “你想看什么样的电影。”钟四季牵着徐梨海的手,肩并肩走着,上二楼。 进卧室,徐梨海松开手,俯身在床头拿起自己的手机,继而半躺在被子上,“没有想到要看什么。”钟四季把被子理好,自己也上床,躺在徐梨海旁边,手臂环着徐梨海。 “我搜一下。”钟四季用很平常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我还没有和别人看过电影,不知道什么样的电影好看。” “邱翡之呢?”徐梨海想到邱翡之,他觉得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不应该没有一起看过电影,他抬头与钟四季对视,“他没有和你看一起看过电影吗?” “他不爱看。” “你也没有和你爸爸妈妈一起看过电影吗?”徐梨海很疑惑,他小时候经常和爸爸妈妈看电影,长大了时不时还会和骆溪友看电影,要看电影的时候总会有人陪,从不会落单。 钟四季说得很无所谓,“他们很忙。没时间和我一起看。”他也有期待过和他父母看电影,但他的父母总是很忙,他长大后就没有渴望过。 渴望,在好久好久都没有得到之前,早早就已经消失殆尽。 “那你挑你爱看的,我们看你爱看的。”徐梨海有点心疼的看着钟四季,钟四季似乎感受到了,在徐梨海的脑袋上给他顺毛。 那眼神,很慈爱,徐梨海把钟四季的手拿开,“我不是闹钟。”钟四季乐了,“我什么都没说。”“你的眼神,开心的时候看闹钟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徐梨海说,“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嗯。” “为什么?”“因为能和你一起看电影。” “嗯~”徐梨海心里有了算盘,“你先找找,你想看的电影。”他的手覆住钟四季环在他身上的手,“什么类型都可以。我都爱看。”徐梨海撒了个小谎,他不爱看恐怖片,太可怕了,以他的想象力,看完后能有好多个版本的电影。 好在,钟四季不知道。 钟四季想看不费脑子的电影,最好什么都不要想。 “我们看动漫吧。”钟四季想看动漫,要色彩斑斓,剧情完整的动漫,“我想看动漫。” “嗯。什么动漫。” 钟四季看到评分高的电影,对它的封面感兴趣,心想,一定会很好看,“飞屋环游记。” 钟四季说,眼底闪过一丝光。 “那好,看这个。”徐梨海摆弄钟四季的手,似乎很好玩。钟四季点进去,电影开始了,徐梨海动了动,钟四季怕徐梨海不舒服,把他往上提一提,往怀里带一带。 “这样坐,舒服吗?” “嗯,不赖。”徐梨海扭头,钟四季情不自禁吻徐梨海一嘴,“看电影吧。” 第38章 持宠而娇 看了两分钟,徐梨海看向透光的窗户,白光能无死角投射,每一处都通亮,似乎少了点什么感觉,他想拉上窗帘。 徐梨海捏捏钟四季的手指,娇滴滴含着羞说道,“老公~房间是不是有点亮?” 钟四季按下暂停键,环顾四周露出琢磨样,“是有点。拉上窗帘再看电影,你待着我去拉上。”钟四季放下手机,把徐梨海轻轻放好,起身去关窗帘,背对着徐梨海讲述,“你更喜欢在昏暗的房间看电影。” 徐梨海想多拿一张被子,在钟四季起身时也跟着起身,“昏暗的光线下,人会变得更感性,和骆溪友一起看电影的时候,除了布置暗一点的光线外,我们还会放一些水果和零食,每次看电影都感到很充实。”徐梨海顺着钟四季的话回答,答完才意识到可能戳到钟四季不好的回忆了,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索性什么也不说。 “哦!”钟四季有点吃味了。 徐梨海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想找什么话补救一下。 “这段时间很少看电影了。” 徐梨海说,“我没有找到好看的电影。也没有精心预备水果和零食了。” “嗯。”钟四季还在想着骆溪友,他敷衍回应。 徐梨海看钟四季阴晴不定的样子,他只好用了那个方法——他缓缓走到钟四季面前,抓着他手臂,找准方位,微微仰头,“啵”一声,亲了钟四季的脸颊,“老公,我们看电影吧。” “好~”钟四季喜上眉梢,两眼拉直,呆呆傻傻一时忘记怎么表示喜悦,只揽着徐梨海的腰,拉着人往床上带,“快,上床。” “一会儿,再拿一张被子。” 徐梨海又拿出了一床被子,随即把枕头摆正,将垫在后背的被子和枕头调整,微微造有一个弧度,能让两人更好的相拥看电影。 “怎么又拿出一床被子?” “这张盖腿。”徐梨海说 “盖腿。”钟四季重复徐梨海的话,“你冷吗?” “不冷,这样做会更有感觉。看电影可以更舒服。” 钟四季都不懂这些,徐梨海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愿意多拿一张被子就多拿一张被子,依着他。 “嗯。”钟四季把徐梨海拉上床,迫不及待道,“现在可以看电影了。” “等会儿。”徐梨海把被子盖在腿上,帮钟四季也盖了盖,捂一捂漏风的缝隙。 “好了。可以看了。”徐梨海拍拍被子,对钟四季说,“点开始。” “再挪过来一点。”钟四季说,把徐梨海捞在怀里,徐梨海舒服靠在钟四季怀里。 两个人依偎着,脑袋放空,无所顾忌,感受着对方暖乎乎的体温,全身心投入只是在看一部电影。 两个人不说话,安安静静地看完一部电影。 暮色降临,天色已晚。 这里有一对佳偶天成,窝在被窝里,享受时光,时间从手指间流逝,然而他们并未觉得时间过得虚晃,只感到沉甸甸的充实。 “看完了。”徐梨海把头靠在钟四季肩膀上,揉揉酸辣的眼睛,“好看,我喜欢这个动漫。” “下次还一起看可以吗?”钟四季喜欢和徐梨海看电影,他想和徐梨海看很多很多部电影,这是他在枯燥乏味工作之余想索取的甜头。 “你什么时候看都行,我陪你。”徐梨海眼眶里挤出一些眼泪,他有点困了,蔫着音,“有点困~” 钟四季轻轻耸动肩膀,想让徐梨海躺下睡觉,徐梨海没动,只呆呆的看着他,钟四季见身边人没动静,摸摸他的脸,“要不要现在睡会儿?”徐梨海困得眼睛差点睁不开,钟四季换了姿势,跪床把徐梨海公主抱,“你睡会。” 徐梨海没有回答,在钟四季的怀里,困意渐浓,眼皮一直沉重。 “老婆?” 钟四季小心翼翼把徐梨海放在床上,他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徐梨海感受到钟四季的离去,他从钟四季怀里“脱落”,他好想叫住钟四季,让他不要走,留下。 心里是极其不舍,到底没撑过生理需求。 太困了,根本抵挡不住眼皮的闭合,死死的睡了过去。 别走,徐梨海睡着前最后一刻的念头。 钟四季来到一楼,闹钟正闭着眼睛伸懒腰,它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钟四季愈来愈走近,以“啊”的形状张大嘴巴,让自己清醒清醒,好在它是一只幼犬,没有一点震慑力,一点也不可怕。 徐梨海若看见,该说它可爱了。 “闹钟醒了啊,饿了没?”钟四季像一位慈父,“再晚点就可以吃饭了,我一会儿就去做饭。你醒了不要去闹你爸爸,他刚睡下,还没有睡多久呢,知不知道?” “来,跟着我吧。” “我去车里找找有没有带备用电脑,记得是有的,不太确定。”闹钟一愣一愣的,没完全过来,它懒散的看着钟四季,没有理他,“啧啧啧,过来闹钟。” “闹钟?” “知道了就应一声。” “昂嗷~”闹钟很乖巧叫唤一声,表示知道了。 闹钟前足着地,俯身下弯,屁股撅起来,真正意义上伸了个懒腰。 它从沙发上跳下来,屁颠屁颠跟着钟四季,钟四季走得慢一些,让闹钟跟上,两“父子”肩并肩前行。闹钟昂首挺胸,活脱脱像一位巡视的将军,没有训练的痕迹,完全是自带的气质。 一辆布加迪黑夜之声停落在院子外面,黑得锃亮,奢华高贵。 钟四季打开车门,找到备用电脑,突然想起车里有一个打火机,翻腾着,怎么也找不到,他去翻后车座。 闹钟在他车旁转悠。 “闹钟,不要钻车底,很危险。” 刚说完。 钟四季不放心往后看看闹钟,不见狗,“闹钟,你是不是钻车底了,出来!” 徐梨海总共也就睡着了十来分钟,他潜意识里害怕钟四季会离开他,不敢多睡。一觉醒来,没有一丝困意,时间短觉却足。醒来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确认钟四季是不是还在。 房间里马马虎虎可以看见物体的形状,徐梨海心里慌慌不安,他有点依赖性的想粘着钟四季,担心钟四季真的走了。 那样他会很失落。 会有点不开心。 他摸黑找手机,回忆着手机会放在哪个位置。窸窸窣窣声停止,他找到手机,照明。 “闹钟?” “闹钟,醒了吗?” 徐梨海来到沙发,发现狗不见了!!! 第39章 白头偕老 这是天大的事情。 好大一只狗,连带人,都不见了。 他有点担心小狗。 他光着脚,在屋里漫无目的寻找,钟四季大老远就能听见他的大嗓门,刚要应声,“哒哒哒”声愈加走近,出了车门来不及搭话,转身就看见徐梨海直直地站在身后,用一种深度审视及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钟四季有点不解地瞅着徐梨海。 下一秒,钟四季的目光锁定在徐梨海脚上,徐梨海感受到钟四季灼热的目光,脚部合拢,手指交握,左手大拇指不自在的缓缓摩擦右手大拇指,是极乖巧的站姿。 他记得小时候光脚,是会被爸爸妈妈说的,到长大了,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光脚走路会被说教。 果不其然,钟四季皱起眉头,颇有些不满的语气问道,“怎么不穿鞋乱逛。” “没有乱逛,我找闹钟,它没有在沙发上,叫它也不应,找不到闹钟我心里不安。” “找闹钟也要穿鞋再出来,地上凉,没有下次。知道没有。”也许是关心则乱,钟四季语气有点命令的意味。 徐梨海这下就不说话了,大拇指也不动,低下头,钟四季以为他委屈了,走近徐梨海,他不太会安慰人,说道,“是不是要哭,别哭,我要去做晚饭了,你哭了就没胃口,没人吃我做的饭。没人吃我做的饭我就白做饭了。所以,你别哭。” 徐梨海哪有这么脆弱不堪,况且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些话无伤大雅,他只是有点,有点感触了。你朝思暮想的爱人,不会在你熟睡后离开,会在黑夜来临之际守护你,一醒来,你安心的知道他还是在你身边。这是一件可以让人高兴到“痛哭流涕”的事情,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你的专属物,原本是属于你的,可就算它有了自由,有了思想,却还是一心一意,毫不犹豫选择陪着你。 你的专属爱人,你的独爱,在你坚定不移的选择他时,他也在契合你,这双向奔赴的爱,直击人心,让人不得不感性。 徐梨海眼眶湿润,那怎么能被钟四季看到呢,虽然钟四季一定不会笑话打趣,但徐梨海不想让钟四季觉得现在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再说,眼睛湿润这件事情,非常不像他。 他好像有点变化。 徐梨海把那湿润打转回去。 他调整好情绪,抬起头,在钟四季投来担忧,带有好像做错事情感到不安的目光里,张开双臂,敞开胸膛,柔柔软软道,“抱~” “抱。”钟四季说着,要给徐梨海一个兄弟般的抱抱,蜻蜓点水一下,就要离开怀抱了,于是他说,“好了。” 徐梨海哪里肯,就在与钟四季“藕断丝连”之际,他倾身向前,头埋在钟四季颈部,把钟四季狠狠抱住,不肯卸一点力,“抱抱~” “抱抱。”钟四季重复徐梨海的话,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徐梨海没有穿鞋这件事情,想多说几句叮嘱的话又难以开口,他静默的回抱着,手揽在徐梨海的肩胛骨上,腰间。 他不是很能知道徐梨海怎么突然这么黏人了,但他也喜欢拥抱,紧紧抱着徐梨海。 徐梨海嗅到钟四季身上的体香,偏头,嘴唇轻轻在脖子上掠过,钟四季心里一颤,继而心底如蝴蝶飘飘然在胸腔里蠢蠢欲动,呼之欲飞。 他有点想法。 不过。 想法一闪而过,重燃起来的是关切,他关心徐梨海的身体。 “秋天不可以光着脚走路,夏天也不要光着脚走路。”钟四季说,他认为夏天光着脚走路也会让身体受凉。实际上,夏天光脚走路也是有好处的,但有了坏处,他就不想让徐梨海去做。 比如说,光脚这件事。 钟四季把手搭在徐梨海脖子上,捏一捏,“知道没有?”。事实上,一个人,无关成年与否,得到这样的爱护,只是在鲜少的人身上发生。 徐梨海很幸运就得到很多爱,亲情,友情,加上爱情,还有“狗情”。 “刚刚就是太急了才会光脚,下次会注意 ” 钟四季立马纠正,“不是下次注意,是没有下次。” “嗯,知道了。”徐梨海从钟四季怀里抽离出来,头转来转去,“闹钟哪里去了?”徐梨海报备,“它不在家里。沙发上没有见闹钟,狗窝也不见踪影。” “闹钟在车底下乱窜,我刚说完不要进去,它一溜烟就进去了。”钟四季告状,“它也刚醒不久。不听话,在车底下。” 徐梨海随即喊一声,“闹钟!”闹钟一听到主人的声音,匍匐前进钻出车底,马不停蹄运动它的短腿,“嗷~” 闹钟尾巴摇啊摇,快翘上天了。 一见闹钟,徐梨海立马说教,“不能钻车底知不知道,很危险。下次让我知道你去危险的地方,我压扣你奶酪棒。把你扔到骆叔叔那里,就不要你了。” 闹钟摇尾巴的幅度肉眼可见的变慢。 徐梨海蹲下来,把闹钟鼻子上蹭到的灰擦掉,拍拍闹钟身上可能存在的灰尘,他怎么可能舍得不要闹钟呢,但是要让闹钟长记性。 “闹钟,被我发现了,我要把你的狗窝没收,把你的球没收,把你的逗狗棒没收,每天的狗粮也给你减去一半。” 钟四季站在一旁宠溺的看着徐梨海,他才知道徐梨海瞎扯的功夫这么厉害,“你吓它?” “嘘,不要说得太明白,闹钟听懂。”徐梨海压声和钟四季讲,“有灵性的动物知道主人在说什么。你一说得直白,它就全部懂了。” 钟四季挑眉,“嗯哼。” 徐梨海站起来,有心眼的靠近钟四季,用非常小的音量,钟四季能听见的声音,伏手在钟四季的耳朵边说,“下次我吓闹钟的时候,你不要让它知道我在说假。” “懂没?”徐梨海的手不小心碰到钟四季的耳朵,耳朵一秒变红。 徐梨海往后退两步,嘴角零九度上扬,钟四季没看见。他茫然的看着徐梨海后退两步,蹲下去逗闹钟,“嘬嘬啧啧。闹钟,翻个肚皮。” 徐梨海抚摸闹钟的肚皮,他异常喜悦,“闹钟,肚子好软。” 他说,“闹钟,听话。” 如果不是喊闹钟的名字,钟四季以为徐梨海在和他说话,他都快下意识回答了,无言以对的站在一边。 钟四季感到自己的耳朵有点火热。 第40章 缠缠绵绵 “闹钟,好乖啊,晚上睡觉之前奖励你一个奶酪棒,乖乖。” “好了,把肚子收起来。” 闹钟翻了个身,把圆滚滚的肚皮扭一下,麻溜起身,它很是兴奋,很想舔徐梨海的脸,徐梨海刻意保持着距离,他可不想满脸都是闹钟的口水味。 “闹钟,别把你的舌头伸出来,别舔我的脸。”闹钟很好动,蹦来蹦去,徐梨海无可奈何道,“那舔我的手吧。”闹钟听到指令,兴奋着想舔着徐梨海的手。 “闹钟,不行。”钟四季制止,把闹钟拉出来,揽在臂弯里,双手持力,三个月大的小狗已经有些重了,他双手揽着闹钟,“嘴,脸不能亲,手也不能舔。”徐梨海松了口气,话说回来,钟四季怎么知道闹钟亲过他的脸,做梦梦到的吗,怪哉。 钟四季把闹钟放在胳肢窝下方,让其抵在胯骨上面,用腰弧托着闹钟,闹钟软趴趴地挂在钟四季身上,仿佛没有骨头,四肢自然垂放,头微微仰起,圆溜溜的眼睛流转,安安静静的待着。 兴许是这个抱法很温和,闹钟不闹腾,像个布偶娃娃,软萌可爱的样子乖巧极了,让人忍不住要触碰抚摸。 徐梨海莫名觉得欣慰。此刻,一人一狗的画面好温馨。 当时,徐梨海看见钟四季的车还在,他瞬间安心,人一下子就感觉到安稳,犹如有了定海神针,走起路来稳稳妥妥。 好幸福。 就这么幸福下去吧。 “今晚想吃什么?”中午的菜都处理掉了,钟四季决定晚上做山药排骨汤。一点都不难做,最主要的是,徐梨海说好吃。 “还不饿。” “饭做好了刚好会饿的。”钟四季说。 做饭是一件费时间的事情,你得想想要做什么菜吧,你得洗菜吧,你得切菜吧,你得起锅吧,你得颠勺吧,你得看火候吧,你得放放盐吧,你得捞起做好的菜吧,你得摆盘吧,你得叫人吃饭吧。 但,钟四季连做饭是件麻烦的事情,这样的觉悟都没有。 他想知道徐梨海今晚想吃什么菜。 一定不能忘记,要榨榨橙汁儿。 要做徐梨海喜欢吃的菜,钟四季这般想。 “想吃鸡胸肉炒青椒。” “还有呢?” “青菜和红烧牛排骨” “还有呢?”钟四季想,至少要做四个菜,否则,这算什么晚饭呢。 “没了。”徐梨海不想让钟四季累着,再说,做太多菜也吃不完,吃不完就要扔掉,所以,每顿吃自己最想吃的就好了,他爸爸妈妈教他的——这叫有度。 “再想想?”有点偏离预想了,钟四季猜,徐梨海可能是没有胃口吃晚饭,不然怎么会只想吃两道菜。 “没有了。”徐梨海摇摇头,很诚恳的说,“已经够吃了。” 够吃,但可以一餐多吃。 他想给徐梨海做很多很多的菜。 钟四季见徐梨海说得认真,他点头,“好,进去吧。你还光着鞋。”徐梨海本想蒙混过关,没承想钟四季又说起这件事,不想让钟四季再说他,他连忙说道,“走吧,多大点事啊。” 钟四季面色有点凝重。 什么叫多大点事啊,难道不想要他的关心吗,还是嫌烦。 徐梨海走着,闹钟在钟四季臂弯里动了动,双足扑腾着。徐梨海余光中感受到,光顾着和钟四季聊天了,他这才想起闹钟,“你把闹钟放下吧,我怕它勒得难受。一会儿它该生气了。” “哪会,我很小心了,用很小很小的力气抱着它,它不会难受。小狗难受会表现出来,它分明是想跟着你。”钟四季把闹钟提了提,他幽幽的目光看着闹钟,“是不是有了爸爸,就不想跟着父亲了?今天是谁喂你狗粮和羊奶?是谁帮你擦嘴和洗碗?嗯?” “白眼的小家伙。”钟四季补充。 “闹钟,他的话别当真。逗你呢。” “是说真的。”钟四季眼里微微露出戏谑。 “一会儿要是它咬你,该!” “反正幼犬咬人不疼,咬合力弱,小打小闹,没什么好怕的。”钟四季一脸无所谓,小狗咬人很舒服的。 “最好……”徐梨海字正腔圆道,“别怕。” “当然不怕,快走,地上凉。” “……” 徐梨海逗逗闹钟的鼻子,闹钟想打喷嚏了,“把闹钟放下。”钟四季听话把闹钟放下,搂起徐梨海的肩膀,“走吧,做饭。”闹钟自觉跟上,心里欢喜着,不知道在开心什么,总之它就是没由来的开心。 两人一狗的场景再度出现。 很美好。 很平常。 很温馨。 说到做饭徐梨海想起林姨,她今晚有没有来过,怎么没听到一点动静。 “林姨有没有来过。”徐梨海的作息时间不定,林姨来家里的规律也不定时。 “没来,中午我和她说了,今晚也是我做饭,她可以不用来。还说了,我会榨鲜橙汁。” “林姨和你说我喜欢喝鲜橙汁?”徐梨海清澈的眼眸看着钟四季,抬手搭着钟四季摆在肩膀的手。 “嗯,她主动和我说的。”钟四季搂着徐梨海并肩前行,虚握徐梨海的手,“我没有问,她自己说的。” 徐梨海奇怪,林姨不是一个多嘴的人,怎么和钟四季说起这个。再想想,说不定一时想到才说的也不一定,他没有纠结这个小事。 “我们一起做饭吧。”徐梨海说。 钟四季想说不用,你好好待着等吃就行,我做好了叫你,话到嘴边不想说了,他想和徐梨海多待着,多一分钟是一分钟。 “你打下手。” “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做菜的。”“有我在,你不用做这些,顶多洗个菜就行。”“你小瞧我了。”“不是,不想让你沾阳春水。” “切~”徐梨海有点不服气,“你是不相信我的厨艺吧,昨晚吃的面是谁做的?!你吃得饱饱的,汤都喝完了,也就过一夜,忘记是谁做的了?” “那哪能呢,谁不知道我老婆做饭是天底下最最最好吃的,我吃了就念念不忘,吃了还想吃。”钟四季把头往徐梨海的头歪,两个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一起,很有爱的场景。 “你都没吃过我做的饭,怎么知道好不好吃。你骗人。” “面都做得这么好吃,饭菜什么的,举一反三,一定也很好吃。”钟四季蹭蹭徐梨海的脑袋,“我不骗你。” “贫嘴。”徐梨海心里愉悦。 第41章 心有灵犀 钟四季宠溺的从鼻腔里“呵”笑一声,手下移,围着徐梨海的腰,撒娇似的说,“那下次你做饭给我吃。我要吃上最最最好吃的饭。想要老婆喂到嘴里。” “还想递到嘴边喂,做梦。”,徐梨海拍一下钟四季越搂越紧的手,“想都别想。” “已经在想了。”钟四季说,闹钟不留神,撞在徐梨海小腿上,这仿佛就像帮腔,就是嘛,就是嘛,你喂到他嘴边嘛,我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嘛。 闹钟简直是天使。 徐梨海与钟四季说说笑笑进屋,钟四季让徐梨海坐好,他自己去卧室里拿了徐梨海的拖鞋,蹲下来给徐梨海穿鞋的时候,又说一遍,“别光脚走路。” 一件事情要是说了三次及三遍以上,就是在重复,是很聒噪的声音,徐梨海倒是不讨厌,但要是次次都提醒,那他的耳朵一定会起了茧子。 徐梨海套上拖鞋后,有点敷衍的应声,“知道了知道了。” 闹钟虽身为小狗,体型却大,它抬起右前肢,在徐梨海疑惑的目光下,用厚实脚掌,摁在徐梨海的拖鞋上,压了压。 要不说,闹钟是个有灵性的小狗呢。 它眼神十分的明亮。 用它的方式,来关心它的主人。 如果它能讲话,那此刻,便在叮嘱着徐梨海,主人,你要好好穿鞋子~ 老婆真可爱,钟四季的脑海里不断冒出这个念头。 徐梨海脸上露出茫然,干嘛踩我的鞋子,这会儿,“父子俩”心有灵犀,钟四季“扑哧”笑一声,他友爱的看着闹钟,“你不是说它听懂我们讲话?我刚刚说的话它听进去了,它在和你说不要光脚走路。” 徐梨海清澈的目光中带点清明,“是这样吗,闹钟?”“唔呜~”闹钟把脚上力气压得更重一些。 “真是这样啊。”徐梨海很惊喜,“谢谢你,闹钟。”他揉搓闹钟的脑袋,爱不释手,遇见天使了,“我可太稀罕你了。” 钟四季站在一旁,感觉徐梨海把爱都给了闹钟,自己是这个家里多余出来的人,他有点吃醋了。 “差不多得了。”钟四季感到烦人,莫名其妙的心烦,“再摸它的头顶,它都要秃顶成地中海了。” 徐梨海哪里知道,它只知道不能再摸狗了,真掉毛就不好看了,可狗狗哪能这么容易秃头,只是某人的说辞罢了。 “闹钟,你今天是不是忘记玩你的球了,快去玩吧,再不去玩,一整天都要过去了,快去。”钟四季胡言乱语,也不管这句话管不管用,但他知道闹钟非常偏爱它的球,这时候只有说到它的球,它才会有很大的兴趣,他才有机会能把徐梨海抢回来。 看见闹钟眼睛变得亮亮的,闪着光,他就知道,有希望了,心里暗爽,仍面不改色,“闹钟,去吧,你爸爸也想让你自己玩一会儿。”钟四季黑白颠倒,无所谓,小狗不能独霸徐梨海的心脏。 徐梨海是一点也听不出来,还坐在那乐呵闹钟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喜爱之情溢于言表,“闹钟乖,去吧。” 实际上,闹钟一大早就已经玩过它的球了,还玩了好久,它哪里知道钟四季的把戏,它只不过听到了它心爱的球,它有点兴奋了,把脚从徐梨海的拖鞋上移开,四足着地,一声不吭转身大大咧咧离开,钟四季这下放心了。 徐梨海还沉浸在得到一个宝贝疙瘩的喜悦中,他笑不拢嘴,笑得可灿烂了,钟四季真想说,老婆,你笑起来真迷人。 没来得及说呢。 徐梨海说,“闹钟太招人喜欢了。” 钟四季想了想,的确是这样的,闹钟是只可爱的狗,是通人性的狗,他在心里认同。他刚要开口,徐梨海便说,“骆溪友选的狗真好。” 讲狗就讲狗,夸人做什么。 钟四季有一点点小不开心,他没讲出来,在心里嘀咕,好什么好,我也可以选到闹钟这只好狗,谁叫你不带上我了,还夸人家,我连展现自我的机会都没有。 嘀咕得不太过瘾,他心里的声音又来了一句,骆溪友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太讨厌了。 徐梨海见钟四季没什么反应,面色不佳,他又问一句,“是吧。” 什么是吧,是讲狗还是讲人。 笑得这么开心,钟四季觉得徐梨海的笑容变得刺眼,不想让徐梨海笑了。 徐梨海把手一伸,要触碰到了,要触碰到了,钟四季在心里默念,他知道徐梨海要碰他了。 徐梨海握上钟四季的手腕,就着钟四季的方向起身,钟四季心里漫山遍野长出鲜花,慢半拍说道,“是是是,老婆说什么都说对的。” 看钟四季呆呆愣愣的样子,徐梨海不太理解,顺口说一句,“什么鬼。” “没鬼没鬼。”钟四季说了奇奇怪怪的话,“这个房子很安全。放心。”“说什么呢你。”徐梨海觉得钟四季有点反常,说这种话出来,还叫他放心,他头皮有点发麻,细思极恐,不敢乱想,但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离我远点。” “不要。想贴着你。”钟四季挽着徐梨海的手臂,很黏人,这是前所未有的,太像女生了,不会是……女鬼上身了吧,一旦把这个可怕情节代入,他不可控制的幻想,想得很可怕。 想得荒谬,想得超脱。 他越看钟四季,越有那诡异的感觉。 “别贴着我,走开啊。”徐梨海加重语气。 “不要。” “走开——”徐梨海用力推着钟四季,现在这种感觉,像他原本是一只竹节虫,结果被毛毛虫爬到身上了,他害怕的挣扎,毛毛虫却俞加贴合,不停在他身上蠕动。 “不要。”钟四季和徐梨海拉拉扯扯。徐梨海害怕的感觉没有,他有点想骂人,但他不想说点什么,于是他尝试冷静下来,镇定的说,“你再不松手,我今晚就不吃晚饭了。你自己吃吧!” 钟四季一听,这哪能行,麻溜松手,有点留恋道,“一定要松手的话,我松手好了。”他慢吞吞的松手。 徐梨海看钟四季面色红润,反应过来了,他是有体温的,再看看地上若隐若现的影子,无疑这是个人,他再看钟四季一眼,好嘛,这就是他老公,没有被鬼上身,是他自己多想闹出来的乌龙。 “去厨房。”徐梨海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钟四季,徐梨海默默对自己无语,正常的场景还能想得怎么这么离谱。他都想敲敲自己的脑壳了。 第42章 养一只小狗 闹钟正自己玩得欢。 小狗从外貌来看,就很治愈,作为一只狗,它在一生里,更是发挥出金钱也不可替代的作用。徐梨海在往回的日子知晓,狗狗不仅是一种动物,也是一种精神支柱。 闹钟来到家里,徐梨海感觉家里就是一切,想出去玩的兴趣减少一大半。他想,就算是不能出去玩,单单陪伴着闹钟,一直让他待在家里他也愿意。他体验到了养小孩能拴住妈的心情。实在是不放心小孩子,也不想让小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徐梨海想着带它去好多地方,还想着要给它买很多的东西,无论有什么,都想给闹钟最好的。 闹钟还小,它还只是对世界保存好奇的心态,哪里新奇它就喜欢往哪里钻,对于人类的情感世界,尚且还不能感应到。但它知道谁对它好,谁对它好它便乐意跟着谁,像跟屁虫一样在人家后面摇着尾巴。 养一只小狗,想养的冲动是要有的,养后有好好善待小狗的心是要有的。小狗是家人,要有足够的耐心,也要有充分的陪伴。同时,还需要一颗强大的内心。 小狗并不能一直陪伴人类,它的一生很短,接受离别也是养狗人必修之路。小狗的离世,不在外观上嚎啕大哭,心里也会哭泣。 徐梨海暂时还没有想到这样残酷的现实,他只知道,小狗狗异常的可爱,小狗狗活蹦乱跳,小狗狗在它身边快活。他的生活里不停渗透小狗狗的身影,直到小狗狗成为他一生不可替代的美好。 这种美好,让他在生活里时时刻刻想念闹钟,出门在外,一有念头就想回家看看闹钟。回家也不干什么,只要是单单和闹钟待在一起,他就倍感幸福。 原来,困住人的不是欲望,而是思念。 在不停和闹钟的对话中,徐梨海才意识到,闹钟在某一时刻,注定是要离去的。从不能接受到承受这个巨大的悲伤,徐梨海用了一辈子。死亡很可怕,忘记也很可怕。徐梨海看着闹钟生活过的地方,总会触景生情。 小狗即便变成大狗,小狗也是小狗,小狗是一种昵称,是一种爱的潜在意识。徐梨海在闹钟变成大狗以后,他依旧会喊闹钟小狗。 喜欢小狗的人都知道。 小狗是爱的代名词。 闹钟在外面胡乱的玩耍,它的四足大只而笨重,伯恩山的大脚就是如此的可爱,使人爱不释手。每次徐梨海和闹钟玩,他都要抓住闹钟的大脚。 那是秀气的脚,徐梨海老是想咬上一口,后来实践后,闹钟无奈的看着他,好像在说,干嘛老是咬我的脚,我的脚很可口吗…… 厨房是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徐梨海想着给钟四季打打下手。两个人一起做饭的好处是,不会觉得做饭是一件乏味的事情,反而增添一些乐趣。 徐梨海平时很少自己做饭,要么是林姨要做饭,要么是他出去吃饭,自己下厨的机会很少。他想着,每次做饭都是提升技能的时候,便缓缓靠近冰箱。 第43章 爱之入骨 在一个月前,也就是徐梨海逃走的那天,钟四季在邱翡之面前抱怨,说徐梨海逃走了,邱翡之一下子就知道怎么回事。 钟四季面上来看,似乎有点不耐烦,邱翡之知道,他是着急了。从钟四季对待徐梨海的角度思考,似乎是徐梨海不知好歹才逃走了。 实际上,钟四季好烦喔。 他真的想把徐梨海追回来。 怎么都行,不离开他就行。 邱翡之早隐隐就有了某种感觉,他总觉得徐梨海突然的示弱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不过,他不太确定徐梨海会不会按他预想的那样——真的逃走。 原来事情早早就有了预兆。 徐梨海真的逃走了,邱翡之在心里捏了一把汗,要是他和钟四季说一声,可能徐梨海就无法逃跑了。可他就是看见钟四季一副“君王不早朝”的样子,认为说了等于没说,所以就没说,谁能想到,真的被他猜到了。 本来呢,看见钟四季多安排了一些人,邱翡之心里略安,想着,果然,聪明的人谈恋爱了,智商还是在线的。 谁又能想到,哈,逃跑了。 真的逃跑了。 看见钟四季思念成疾那衰样,邱翡之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不过邱翡之照样吃喝玩乐,因为他知道,钟四季和徐梨海就是一对,冷战就冷战了,反正最后都会在一起,他没什么好担忧的。 难过一阵就好了,难过过后,会更懂得珍惜。 邱翡之自由不羁,他总是洒脱,可遇见骆溪友之后,他好像变样了,有些心事重重。他想法变多了,想象力也丰富不少,他最近总觉得胸闷气短。 这还得怪他自己,谁叫他一眼就看上骆溪友了呢,谁叫他老爱去找骆溪友聊天呢,谁叫他还在脑子里不断对骆溪友浮想联翩呢。 这,都得怪他。 后来,骆溪友给邱翡之打了个视频通话,结果是关于徐梨海的,好嘛,他的好朋友终于抱得“美人归”了,他自然是开心并且祝贺的。但他心里有点怅然若失,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很长一段“追妻之路”,他分析过了,他的感情之路,要比钟四季的感情不顺畅,比钟四季的爱情要艰难。 想想吧,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才更容易珍惜。那不容易就不容易了,可拜托最后一定要得到。 得到心上人的芳心,得到心上人。 邱翡之无法像钟四季一样果断勇敢 他害怕一切未知数,他害怕过程和结果不尽人意。他不忍心让骆溪友哭泣或难过,一想到骆溪友会委屈,他胸口就闷得慌。 他想让骆溪友一步步陷入爱的漩涡无法自拔,想让他自己沉沦,想让他自动乱了阵脚,失了分寸说爱他。 他有点羡慕钟四季,他也很想把骆溪友困住,尤其是无比想念骆溪友的时候,这种想法几乎能让他发狂,他很想立即就占有骆溪友。 爱让人胆怯。 他担心骆溪友困惑难过,他不能保证骆溪友会毫无保留的爱上他。 邱翡之有点把握,但还是会担忧,越发喜欢骆溪友后,他觉得骆溪友无比耀眼,身边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他,他表白成功几率很小。喜欢容易让人自卑,用在谁身上都适用。 他太担忧了,以至于把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想得很难,以至于把美好的事情延迟了。 他完成了钟四季发来的工作后,报备一下,自己躺下去后沉沉的睡着了。醒了后,天昏暗得很,他心里有点失落。 心里空空的,找了点东西随便垫了垫肚子。无聊看了通宵看了一部短一些的电视剧,还是心里空落落的,他明显知道,那一定是在想骆溪友了。 他心里极度不舒服。 这种心态,像极了把他锁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处处碰壁,什么都拦截他出逃,使其无法前行,没有出路,心里不舒服,愁绪像大海一样深,无法排遣。 他盯着手机,很想和骆溪友说说话,到底没有勇气打。 骆溪友在这一天,晚晚才睡着。 其实他和之前一样早早就上床了,闭目养神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打太极打得太久了,晚上就睡不着觉,他起身去书房里练了好久的毛笔字,才微微有点困意。 躺在床上,猛得想起,之前徐梨海说的,要么是他喜欢邱翡之,要么是邱翡之喜欢他。 “小梨这是在发什么疯。”骆溪友在心里反驳徐梨海的说法,但又有点认同他的说法,“不过,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一直和某个人聊天,除非……有目的。” “会有什么目的”骆溪友喃喃自语。他不想往那方面想,又不可避免往那方面想,“他喜欢我?” “他长得好看,待人也挺好的,说话礼貌得体,对我也好……”骆溪友细数着邱翡之的优点,似乎越想越多了。 骆溪友想起邱翡之的脸,模样俊俏,笑容洋溢时很阳光,声音好听,声线清新,妥妥的公子音,这得迷住多少迷妹啊。 在夜间的梦里,骆溪友梦见了闹钟的脸,场景转动,多出两个人,背对着他有说有笑,骆溪友在心里感叹,多般配的一对。他在梦里呢喃着,爱使人温暖。 骆溪友睡着了,邱翡之这边也有点困意,他没忍住给骆溪友发了句“晚安”,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床头桌上的灯没有关,邱翡之在柔光之下,露出饱满的额头,白皙的皮肤。他呼吸平稳,胸腔有规律的伏动,睡得很好。 第二天早上起来,邱翡之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的页面,他想抽自己一巴掌。他之前和骆溪友聊天记录里,从来没有晚安这个词。现在要撤回也撤回不了,以骆溪友早起的生活习惯,应该一大早就看见了。 天啊,有点奇怪,不自在了。 邱翡之懊悔不已。他思绪混乱,发了一条,“不好意思,昨晚发错了。”骆溪友秒回,“没事。” 你看,人家都说没事了,再继续说下去,不就欲盖弥彰了吗,于是邱翡之回了个嗯。 第44章 天作之合 骆溪友一大早上就看到“晚安”二字了,心里扑腾一下,什么也没做错,无缘无故心虚。 他认为自己多想,又觉得邱翡之莫名其妙。索性不回,邱翡之说发错人了,那一定是和别人说的,果然多想了。 骆溪友心烦意乱,半夜三更不睡觉乱给人发信息,还好没有吵醒他,要不他真的要删好友了。 邱翡之老爱问,吃早餐了吗,吃午饭了吗,吃晚餐了吗?还有细碎无聊的小问题。 骆溪友习惯了,他发现邱翡之发信息很有规律,一天里至少要有三条信息,邱翡之很闲呢,他都不忙吗? 邱翡之思来想去,想说点什么,最终发了平日里问的问题,他发了信息,“午饭吃了吗?”骆溪友言简意赅,“吃了。”邱翡之还问,“吃了什么?” 骆溪友不想回答,邱翡之都发“晚安”这样亲密的词给别人了,那个人一定很不一般,可能是邱翡之喜欢的人,在意的人,那这种平常小事无需多言。 没事聊什么天啊,真闲。 邱翡之话太多了。 看来是太闲了。 不想回消息。 骆溪友没有回信息,晾着邱翡之。 邱翡之看见信息已读却没有回,以为骆溪友突然有急事,来不及回,他等骆溪友很久,一直到傍晚也没有收到骆溪友的信息。 徐梨海打开冰箱,里面有昨天林姨买的新鲜鸡胸肉,他想拿去洗洗,手伸进去,要碰到塑料膜了,钟四季像大人发现小孩子玩火一样着急,“你别动,鸡胸肉我来洗。你一会儿再帮我打下手。” 钟四季拿走近在眼前的鸡胸肉,徐梨海去拿青菜,钟四季又阻止,“青菜先放这里,我来洗。你一会再帮我打下手。”“我去拿菜板。”“不用,待着,一会儿我自己拿。”徐梨海看钟四目光坚定,他很有兴致的说道,“你什么都不让我做,我这个打下手的人当摆设?” “不是,你也有重任,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让你去做。”钟四季把洗好的鸡胸肉放进盘子里,一边把择好的青菜放进篮子里一边和徐梨海说,“你洗一下青椒。再把青椒放在瓷盘里就好了。” “……” 徐梨海找出两个青椒,在钟四季洗菜时也跟着一起洗青椒。青椒表面上看一点灰尘都没有,看样子不洗都能下锅了。青椒很好洗,过水里搓搓几下就好了,徐梨海二十来秒就洗好青椒。 青椒被放进白瓷盘上,表面的水既不成股流下也不聚滴,干干净净摆着,明亮的灯光下,青椒肉眼可见的鲜艳,一股若有若无的青椒味散发在空气里。 钟四季洗好菜,抽了一张餐巾纸,“擦擦手。” 徐梨海把湿哒哒的手擦干,准备拿起一把锋利的菜刀,钟四季又出声,“不要碰,青椒我来切,刀很锋利,小心伤到手。” 徐梨海欲言又止,他又不是什么都不会干,干嘛什么都不让他碰,他和钟四季说,“这把刀是我昨晚切葱花的刀,葱花切得很均匀。”言外之意是说,我会刀,而且能用得很好。 “是有这么一回事,有我在,我来弄就好了。”钟四季不想让徐梨海多碰,他只要好好待着就好了,其他钟四季会弄好,他又重复道,“我来弄。” 徐梨海耸耸肩,没有反抗之意,钟四季这么说了那他暂且当个懒人吧,可别说他没有打下手,“那我当个花瓶。” 闹钟玩够了,大摇大摆走进厨房。 徐梨海蹲下来和闹钟玩,他可太喜爱闹钟了,闹钟也一刻不停的粘着他的主人,满眼的他的主人,一人一狗可太幸福了,有种世界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的视觉。 钟四季瞥一眼,突然嗓子有点不舒服了,他“咳咳”几声,毫无预兆的说了句,“我的嗓子好像有点不舒服了。”徐梨海抬头看钟四季,眉眼里透露出担心,“是不是要感冒了?” “可能不是,昨晚没有洗冷水澡,按理来说,不应该会感冒,我想可能是有点口干舌燥,想喝白开水了。”“你想喝水啊,我去给你倒一杯。”徐梨海抚摸闹钟的手收回来,站直。“我想,可能是的,我或许口渴了。” 闹钟不明白所以然,静静的看着他们俩,尾巴不停的摇动,它总是感到高兴,没头没脑的开心。 “……”徐梨海相对无言,“想喝水直说。” 钟四季见好就收,“老婆,我想喝水了。”还得皮一下,“喝38°度的温水。” 徐梨海睥了钟四季一眼,转头对闹钟说,“他有点问题。”徐梨海食指和中指指腹轻轻拍了他自己的太阳穴,徐梨海对闹钟已经有很厚的滤镜了,“乖乖闹钟,走了。” “乖乖闹钟,留下。”钟四季说。 “别理他闹钟。”徐梨海摸食指和大拇指以弓弩发射的姿势轻轻弹了闹钟的耳朵,“我们走。” 钟四季拿起菜板,切青椒,切菜技术很娴熟。 闹钟脚底雀跃的踏步走着。 “38°想得美,麻烦精。”徐梨海吐槽。 徐梨海走到哪闹钟跟到哪,关键是徐梨海去拿了备用的体温计,碰到杯壁外层,观察个大概,他调了几次水,才把水温调成了39°,等他送到钟四季手里,温水刚刚好38°。 徐梨海手上拿着体温计,一杯满三分之二的水。 “水来了。”徐梨把水递给钟四季,钟四季已经开始炒菜,热汤了,他在寻思徐梨海接水接老半天,怎么回事,一看见徐梨海手上的体温计,心里暖暖的,徐梨海察觉到钟四季的目光,“放心,没毒。” “老婆,手不太方便。”钟四季一手虚握锅把,一手颠颠勺,“我腾不出空手。”徐梨海怎么会没有看见钟四季的小动作呢,他没说话,把水杯递到钟四季嘴边,“喝水。” “怕烫。”“不烫。” “那你先喝一口。”钟四季看着徐梨海,一副你不喝一口我就不喝的的模样。徐梨海喝一小口,递到钟四季嘴边,“喝。”钟四季心满意足,他说,“把杯子转一下。” 第45章 珠联璧合 徐梨海把杯子转一下。钟四季似乎不太满意。 “不是这个地方,向右转一下。”钟四季盯着杯壁,徐梨海依他了,再转动杯子,有点揶揄,“你是不是不渴了。 “很渴。”钟四季往徐梨海喝过的地方喝掉一半,心里沾沾自喜,“好喝。” 徐梨海明显嫌弃钟四季一下,“好喝不喝完?” “你再喝一口,我就喝完。”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还要玩清纯,“我喜欢碰你喝过的地方。” 徐梨海刷一下,脸和耳朵都红了。 手足无措,发觉钟四季在看着自己,举止有点不自然。 贫嘴,徐梨海想。 “爱喝不喝。”他把水“登”一声放在桌子上,“放这。” 钟四季渴了会自己喝的,徐梨海心里想。他好害羞啊,钟四季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老婆,有点口渴。”钟四季心里暗爽,还要逗徐梨海,“你能再喂我一次,我喜欢你喂我。” “你自己拿。”徐梨海不敢直视钟四季,在那逗闹钟玩,一语双关,“闹钟,要是你会说话的话,一般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对吧。” 钟四季宠溺一笑。 闹钟可劲摇尾巴,它最喜欢在徐梨海和它说话,玩闹的时候摇尾巴了。它喜欢它的主人,太喜欢了。它一蹦一跳,扑在徐梨海身上,钟四季有点吃醋了,闹钟老是和他争宠,重点是,对方是一个重量级选手,不可忽视。 又不能用武,又不能用文,再说闹钟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可太难办了。 这醋吃的,有点清醒。 “在忙吗?”邱翡之沉不住气。 他有点想骆溪友了,他不确定骆溪友在干什么,很想很想和骆溪友聊几句,一句也行。 “嗯。”骆溪友有一点点不想理邱翡之,他心里有点憋屈,既然都发晚安给别人了,为什么要纠缠不清呢,他得刻意保持距离,觉得嗯太板正了,思考两秒,又发俩字,“在忙。” “嗯,那我晚点找你。”邱翡之通情达理,有分寸。但他心里和发出信息成反比,他多希望骆溪友可以说,没事,我可以和你聊会儿,你要说什么事? “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骆溪友顿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心烦意乱,他带疏离,“可能晚点没有时间。” 邱翡之感觉到了,骆溪友不是那么想和他聊天,他心里难受,好像有什么压在胸口,但这个说法也不是很明晰表达出他心里的难受,他好像还有点难过。 渴望的没有拥有,盼望的没有得到。 近在咫尺的人变得远在天边,要怎么靠近都靠近不了,像夸父逐日,没有止境,夸父一直追,却永远追不到。至死,夸父逐日成了神话,供人们饭后津津乐道。 怎么会这样。 这是一个悲伤的命题——两条平行的直线无限接近,它们却永远不会相交。 是这样吗,会这样吗? 邱翡之怅然若失。 得不到满足,得不到喜悦。 骆溪友见邱翡之没有回信息,想了想,还是再发一条信息吧,于是他问,“是要说什么事吗?” 骆溪友想想,又觉得这句话是不是有点不妥,他想撤回,邱翡之应该没有看见吧,骆溪友想,赶紧撤回。 不巧,邱翡之秒回了,“我刚想说呢,忘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好意思,忘了。” “嗯,没事。”骆溪友说,“那我先忙了。”忙啥啊,都没有什么事情要做,骆溪友骗人的,他就想结束聊天。 他心乱如麻,感觉自己脑子一直在思考,心里有点波动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有点难受,闷闷不乐。 邱翡之怎么这么讨厌啊,怎么可以在同一时间和两个人一起聊天,他每次都只和邱翡之一个人聊天的。 心里有点不平衡。 还晚安,晚什么安。 “嗯。”邱翡之回了信息,有点丧气,把自己的手机扔到一边,颓唐躺着,他遇见挫折了,一个人生考验,一件关于爱情的事情,一次深邃的思考。 骆溪友闭目养神,他放空自己,一点也不想思考。 邱翡之在想,能不能以失去一些东西为代价,从而得到骆溪友。失去一些时间?失去一些金钱?可以吗? 他在惶恐不安之中,他不知不觉的感到害怕,这种害怕来源于未知与不确定性。 能不能以一种不让骆溪友受到一点伤害的办法得到骆溪友,他没有勇气像钟四季一样勇敢,他变成一个胆小鬼。 喜欢就是喜欢了,喜欢就一定要得到,患得患失的感觉不好受,他不想思绪混乱,情绪低落。 难说为什么一见钟情,也许人与人的羁绊,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有了答案。 祈祷,一定要圆满。 人与人之间是有剧本的吧,邱翡之无比希望,他和骆溪友是一个好的剧本。 从头到尾,他都希望是好的。 既然可以一见钟情,那么也可以一眼定终身。 骆溪友睁开眼睛,他什么都不想做,拿起手机想看看刚才的对话。 “我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了。”骆溪友反省自己,他确定是有点心烦,但对话内容正常啊,平平常常的聊天,“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也什么,我到底在烦躁什么。” 他翻起聊天记录,一点一点往上翻,翻了好久,眼睛都看酸了。没想到,已经聊了这么多。 骆溪友心里有点缺少,好像自己没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人生里必备的东西。没有,生活就缺点意思。 骆溪友思索,怎么心里空落落的。 因为最近太累了吧! 邱翡之在家里,无所事事,他发信息问钟四季,“还有什么工作吗,我想多帮你点。提前做好一些工作,你也可以轻松一些。”邱翡之真的需要很忙的事情来充实自己,好让自己可以脱离思虑的苦海,思考,太累人了。 他有点疲倦。 想让别的事情占据自己的大脑,好让自己可以少钻点牛角尖。 钟四季没有回,此刻他正在和徐梨海做饭呢,都快做好,要装盘了。徐梨海自觉去拿干净的瓷盘,放好备用。 第46章 夫唱妇随 钟四季没空理邱翡之,准确来说,他没有带手机,手机正在徐梨海床上安然待着,只响起了提示音,接收的人却听不见。 钟四季正哄老婆开心呢。 连闹钟这个小笨蛋都知道,邱翡之不知道。 这两对之间,一对处于欢天喜地,一对处于寒冬腊月。 邱翡之托腮等着钟四季的信息,手机没有亮屏。他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好像等了钟四季很久,实际上也就半个钟头。 邱翡之无聊得想看电视剧,他指腹滑动,在首页推荐的海量的电视剧里挑选几部自己感兴趣,认为会好看的电视剧。 连续更换三部电视剧,哪部都差点意思。心里感觉没有看头,他在心里默默吐槽,怎么没有一部电视剧是好看的,这什么演技,什么剧情,也太没有意思了吧。 一边吐槽又一边点击第四部电视剧。 “一看这部电视剧也不会好看。”邱翡之喃喃自语,“就不能推高质量的电视剧吗,真烦人。” 一看那个评分,挺高分的,九点零的评分,邱翡之一看,又是水军,一气之下,把手机关机了。 他起身,去柜台那里拿了酒,一个玻璃杯,自顾自的闷声喝酒,阴沉得很,也不知道谁惹到他了,这种时候,一般钟四季也会保持一点距离,让邱翡之冷静冷静。 桌子上放的是他从手机里打印出来的骆溪友的照片,手机没拿,却带了一张骆溪友的照片,独自喝闷酒。 人主观上认为自己是客观的,唯一能将这样根深蒂固的思想砸得稀巴烂是情绪,是个人的情绪。难过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情感。 情感让人感性,使人不得不屈服事实——人主观思考比客观思考要颓唐得多。 人无法逃脱被情感支配的命运。 “老婆!” “老婆老婆。” “……” “老婆~”钟四季恋爱起来很恋爱脑,做点事情都要叫老婆,叫了也不说要帮什么忙,徐梨海盘问要说什么事情时,总是说没事,好像就为了单纯叫叫。 “没事叫唤什么,说事情。”徐梨海都给钟四季整烦了。徐梨海除了洗了两个青椒,其他时间都在和闹钟玩了。 徐梨海被钟四季叫几声后,干脆连闹钟都不摸,也不和闹钟玩,直勾勾就看着钟四季忙活。 钟四季倒是乐意得很,他恨不得徐梨海把眼睛长到他身上。美滋滋在那里做菜,等的时间里钟四季就和徐梨海对视,徐梨海还是会害羞的,他很想躲着钟四季投来的目光,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两个人面面相觑。 “放盐了。”钟四季通知徐梨海一声,这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钟四季爱说,“现在装盘了。” “装好了,我要菜移出去了。” “嗯。”徐梨海也端起盘子,端端正正站着,要把菜端出去,钟四季看一眼,没说话,看样子是默认可以。 端个菜还需要别人同意才能行动吗? 好嘛,最后徐梨海还是能帮忙了,他一个巨婴,一个肤白貌美的男人,居然得到钟四季的允许,能把端菜这样的“重活”给徐梨海干。 进步了。 钟四季当个大厨似的,把简单的菜都煮得色香味俱全,徐梨海食欲来了,他忍不住想要尝一口,他把“魔掌”伸向装着青椒的盘子,想尝一条青椒丝,试试味道。 一定很好吃,徐梨海想。 手还没有伸到呢,钟四季制止道,“小心烫,拿了筷子再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徐梨海想起什么 ,想使坏,开腔,“心急怎么吃不了热豆腐了。你不就吃得挺好的。” 想想,他有点小脾气,他有分寸的掐钟四季的胳膊,“心急还是可以吃热豆腐的。” “不敢了不敢了,没有下次。”钟四季想起这茬子事,怕徐梨海想哭或者难过之类的,赶紧保证自己的心意,“以后我在想之前,都先问你,再行动” “闭嘴。” 徐梨海明明想调戏钟四季的,结果反被钟四季调戏了,他又羞又恼,“不许说了。” “明白。”钟四季见好就收,“遵命老婆大人。” 汤也热好了,菜也端上桌,钟四季单挑眉,温柔的说,我去榨鲜橙汁。 他穿的还是徐梨海的浴衣,没有换但一点味道都没有,沾染上他自己的气息,徐梨海在经过他旁边时,总能闻到好闻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徐梨海趁钟四季不注意自己时,会肆无忌惮的闻他身上的味道,越闻越上瘾,他好想好想抱钟四季。 “去吧。”徐梨海说,“我去喂闹钟,它也该饿了,今天你喂了多少根奶酪棒?” “早上它乖乖跟着我,没去找你,也没有打搅你好梦,我奖励它一根奶酪棒。” “嗯哼。 ” 被爱会不自觉变得可爱。 徐梨海本来就是一个容易被人呵护,喜爱的人,他温柔的长相,他的善良的性格,让人一看就很有保护欲,无论男女老少,都愿意捧爱他。 他学钟四季挑眉,没成功,两个眉毛同时抬起,有点滑稽,又有点可爱,钟四季真的变得好喜欢徐梨海,爱也在不知不觉变重。 当人们在平日幸福里没有感受到爱时,便已经是爱。 “那今天还可以再吃一根奶酪棒,闹钟。”徐梨海转头问闹钟,“开不开心。” 闹钟无言相望,唯有一滴掉在地上的唾液出卖了它,它张着嘴,哈哈喘气。 徐梨海抽出一张餐巾纸,有点好笑道,“闹钟,你个小馋鬼。” “要不,把闹钟扔到骆溪友那里去,让他帮养着,你想闹钟了再去骆溪友家看看一看,摸一摸。”钟四季又来了,他还是有点担心闹钟会把徐梨海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闹钟身上,他使坏道,“干脆让闹钟认骆溪友为爸爸好了,反正闹钟也喜欢骆溪友。” 闹钟摇头晃脑用头去撞钟四季的小腿,好像在反抗,我是主人的宝贝,是能被过继的吗,你不许说话了。 闹钟要把徐梨海的心融化了,太可爱了。 当然,闹钟不是讨厌钟四季,它可喜欢钟四季了,但是它一定要给钟四季的玩笑话来个“惩罚”,所以它就用头去撞了钟四季,表示自己的抗议。 第47章 沉默寡言 闹钟撞了几次。 嘴里昂昂叫,钟四季越笑越开心,他也觉得闹钟很可爱。 “明天就送走。不留闹钟吃早饭了。好不好啊闹钟。”钟四季又皮了,他喜欢逗徐梨海和闹钟,“那主人留下来看家就好了。” “……” 要不是知道这是玩笑话,徐梨海就要炸毛了,如果用这句话骂人,应该挺有攻击性的。徐梨海瞪钟四季一眼,被后者挑衅般的回看,似乎又想说点什么。 徐梨海见状赶紧说话,他不能忍着老是被钟四季逗趣,他也要逗逗钟四季,“钟四季。” 钟四季右眼皮跳一下,连老公都不叫了,不叫老公的后果,会不会发生揍人事件。 紧急回避——回避。 完了完了。 钟四季站在原地,动也不是,跑也不是,没有挪开脚步,静静等徐梨海慢靠近,想看看徐梨海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徐梨海把手往钟四季的方向伸过去,虚晃扬起手,吓吓钟四季。钟四季已经在想这一巴掌落下来会不会疼了,他也不躲,眼睁睁看徐梨海摸着自己的脸颊,然后再清清楚楚的看见徐梨海的唇愈加放大,最后意外得到爱人的一个吻。 钟四季有点惊喜,傻眼了,语无伦次道,“你……你怎么亲我了。我……你不是应该想打我的吗?” “你找打?”徐梨海很满意这个结果,他知道怎么才能让一个爱说话的钟四季闭上嘴巴,让他安安静静的待着,太容易了,亲一嘴就很容易做得到,“快别说话了,去榨鲜橙汁。别慢慢吞吞。”徐梨海拿捏着钟四季,“老公?!” 老公——啊。 闹钟——啊。 钟四季低头一看,闹钟蓄力又把头撞到小腿上,他无奈的笑了,“闹钟,没有的事,我们怎么可能把你送到骆溪友那里去,不可能的事情。” “你自己说的事情,别带上我。”徐梨海对钟四季的小孩子行为感到幼稚。 纵然闹钟是一只很有灵性的小狗,徐梨海也不能无时无刻知道它在想什么,人与动物还是有一定的“代沟”的,徐梨海去“劝架”。 “闹钟,别当真,你父亲喜欢逗你玩呢。” 钟四季应和,“是了是了。”钟四季摸一下闹钟的头,和徐梨海说,“老婆大人,我这就去榨鲜橙汁。” “闹钟,你的饭点也到了,走。” 徐梨海带闹钟直走,拐个弯。在一个角落里摆着闹钟的饭盆,饭盆是不锈钢,外面有一层保温材料,上面有印花,是一只小狗在吃饭。 “闹钟,晚餐想吃什么口味的,你自己选。”徐梨海拿出三大包狗粮,颜色分别为肉色、米白色,棕色,口味为牛肉味、鸡肉味、蔬菜味,放在地上依次排列好。 闹钟围着狗粮转圈,哈气伸舌,大只的脚掌稳步前行,徐梨海说,“好了闹钟,你可以选了。”闹钟一声令下,在肉色的袋子下蹲好,哈气吐舌看徐梨海。 徐梨海给闹钟倒狗粮,没倒好,闹钟看见一粒一粒狗粮从袋子里冒出,兴奋摇着尾巴,趁碗不注意,快狠准把嘴巴戳进碗里,狗粮吃一半掉一半。 徐梨海收拾一下,对闹钟说,“爸爸去吃饭,一会儿再给你擦嘴。”闹钟脑子想跟徐梨海走,身子不受控制的定住,眼睁睁看徐梨海离开,等看不见徐梨海的背影了,安安心心吃起饭来。 “哈。”钟四季哈一声,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榨汁机转动,“太……有意思了。”他被徐梨海撩到了,很纯情的吻,动最澎湃的心。 右眼皮再跳跳吧。 钟四季有点期待。 转动的旋涡像极了他爱情的旋涡,持续保持高速运转。 骆溪友有点信心,他认为邱翡之晚点一定会给他发信息,他找事情做的时候,还是会关注手机是否有消息提示音。 没有一条信息。 他心不在焉的忙活。 一直以来,聊天的开始,都是邱翡之给他发信息,结束也是邱翡之表情包结尾。 骆溪友没有主动找过邱翡之。 看好几遍聊天页面,没有红点。 这时候,他想,我现在发信息给他,没有什么问题吧,我只是问候一下,于是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给邱翡之发一条信息,“我忙完了,记起来了吗。” 一般骆溪友回完邱翡之的信息,只要邱翡之手机在身上,他都能秒回。 这次已经超过十分钟了,有点久。 骆溪友又发一条,“我能帮助你什么?”一句很官方又不容易让人误解的话,他斟酌一下才决定要说的。 还是很久都没有等到邱翡之的信息,邱翡之从来就没有那么晚回信息,他回信息向来很快。 这超过时间限度,骆溪友惴惴不安,会不会邱翡之生病了,本来想让我帮帮忙,扭扭捏捏要说不说,是想让我送药过去,但我拒绝和他说话,他就没好意思再说。 那他现在怎么样呢。 骆溪友有点担心了。 骆溪友等着邱翡之的信息,他想到钟四季在徐梨海家里。这样一来就好办了,可他又没有钟四季的联系方式,怎么办?那得找徐梨海帮忙了,让徐梨海和钟四季说一声,问问邱翡之在忙什么,让邱翡之看到信息回复他一下。 这确实只是一两句话的事情,骆溪友找到徐梨海的头像,点进去,编辑好信息了,再要发送时犹豫一下,手指悬空,大脑在纠结。 他不想发了,发了不就验证徐梨海说的话了,他怎么可能喜欢邱翡之呢,他们也只是正常聊天而已。 骆溪友心里闹起别扭,他只是有点担心邱翡之而已,没什么多余的意思。但想想,不就问问人家在做什么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一边想发吧,一边又想还是不发比较妥当,在犹豫不决中,骆溪友选择放弃思考,他横了心,把信息发出来了。 骆溪友故意等了两分钟,等到信息不能撤回了,才点击要撤回,他心里肯定,这条信息我是不小心发出去的,撤回不了我也没办法,总不能问能不能把别人的手机拿过来删掉这条信息吧。 而邱翡之此刻的人设,跟沉默寡言的男主一样,内敛稳重,宁愿说话密不透风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精确来讲,他手机关机了,当然收不到“信号”。 第48章 爱如潮水 思念在一点点堆积。 骆溪友发完信息,去书房里练毛笔,静静心。 通亮的房子里,他们吃完饭。 “我去洗碗,你在一边看着,行吧。”钟四季自觉提出要洗碗,徐梨海表示赞同。“当然,同意。”徐梨海忙不迭答应。 洗碗平时都是林姨弄的,现在有人提出这个要求,他求之不得。 虽然就只是放进洗碗机等着,再摆好就行了,但是对于不爱洗碗的人来说,洗碗,本身就是一件麻烦事。 “你先收拾一下,我去给闹钟擦擦嘴巴。” 闹钟比他们先吃完饭,来到他们身边晃晃悠悠,徐梨海剔出了排骨里的骨头,喂了几块肉给闹钟,闹钟高兴得摇头晃脑。 “走吧,闹钟。” 闹钟走路步伐轻快,在徐梨海前面带路,吃完饭要擦嘴,这已经成为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闹钟都记住了,如果徐梨海忘记,闹钟会提醒他。 “嗷~”闹钟仰头看徐梨海拿毛巾,坐好等待徐梨海擦嘴。 徐梨海擦好嘴,很认真对闹钟说,“今晚,你父亲说要把你送走,他是逗你的,知道了没?” 徐梨海不知道闹钟听懂没懂,但他觉得这句话有必要说一声,钟四季一定也喜欢闹钟,徐梨海知道这是无疑的事情。“闹钟,你父亲很喜欢你,他舍不得把你送走。” 徐梨海把毛巾放好,拍拍闹钟的头,“好了,闹钟,我们去找你父亲。”钟四季刚好整理好,笑吟吟看着徐梨海款款而来,“老婆,请移步。” “走吧。” 徐梨海还没有看见骆溪友发来的信息,他和钟四季安静的等待洗碗机运转,接着将洗好的碗重新摆得整整齐齐。 “老婆,吃完饭我们要干什么?” “我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一般钟四季会很忙,今天没有工作很难得,徐梨海惊奇,“你今天不用工作了?” “不用。今天没有什么工作需要弄,很清闲,可以陪你做任何事情。”钟四季做事情会思前想后,绝对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才允许自己休息一下。“你想最想做什么。” 这让他可以全身心投入到陪伴徐梨海这件事情上,徐梨海想要干什么,他都非常有兴趣陪着。 而徐梨海想打游戏,他说,“我要玩游戏。” 钟四季顺着徐梨海的话,“嗯,我也想放松放松。”只要能在徐梨海身边待着,他干什么钟四季都想待在他身边,“先在沙发上玩会儿?”吃完饭还没有洗澡,上床待着不太好,钟四季补充,“闹钟也上沙发上玩会儿消消食。 “行。”徐梨海想了想,“你先带闹钟去沙发上坐着。”徐梨海说完就走了,闹钟想跟上,钟四季说,“闹钟,你爸爸一会儿就来了,不用跟去,我们去沙发上等你爸爸。” 闹钟乖乖听话,跟着钟四季来到沙发上,攀爬上去,钟四季坐下来复盘工作,他早早就养成这个思考的好习惯了。 徐梨海过会儿就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逗猫棒,坐下来,手机屏幕一亮,目不转睛的盯着,很漫不经心把逗猫棒递给钟四季,“无聊了就和闹钟玩。” 徐梨海想到他自己要打游戏,打游戏时他会很投入,钟四季在一旁待着,怕他闷。他从来没有见过钟四季打过游戏,每天都忙工作的人,应该没有这个爱好,但今天他不工作了,能干什么呢。 徐梨海想起逗猫棒,想着要是钟四季无聊了,可以和闹钟玩会儿。 “老婆,可以抱着你吗?”钟四季提出要求,他对徐梨海有肌肤饥渴,他很渴望触碰徐梨海,抱着徐梨海,身体会暖烘烘的,“可以嘛,老婆。” 徐梨海拒绝了,“不行,影响我发挥。”徐梨海想起昨晚,耳朵有点红,他才不要被队友骂。 “那牵手可以吗?”钟四季死皮赖脸的问,“牵手也行。我保证老老实实的待着,绝对不会有二心,老婆说不就是不,老婆说行就是行。老婆说东不会是西,老婆说北不会是南。” “牵手也不行。”徐梨海看钟四季一眼,用板正的语气说,“我打游戏要用到我的双手,缺一只手操作,就像没有车轮的车,懂吧。” “不懂。”钟四季皮一下。 “不懂拉倒。”眼看钟四季要动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得寸进尺,徐梨海干脆利落道,“你不许动,在那坐好。” “老婆,牵牵手。” “不行,别靠近我,不然今晚你睡沙发。” “老婆~”“反抗无效。” 钟四季没有委屈,他就想逗逗徐梨海,要是能揩点油,那再好不过,要是没有“得逞”,路还漫长。 闹钟吃饱了,懒洋洋的,看起来有一点蔫,可能有点困了。钟四季靠近闹钟,手里拿着逗猫棒,也不逗闹钟,安安静静有一没一下摸摸闹钟的脑袋。 闹钟嘴巴闭合,平稳的呼吸,目光里带着温暖,安然看着徐梨海打游戏,徐梨海打游戏起劲,尽管实力在线并有提升的兆头,他也没有完全投入游戏。 心里惦记着钟四季是不是闷。 徐梨海去拿手机的手机时,顺手帮钟四季拿了,钟四季将手里抚摸的动作停止,复盘的工作也没多少,他点击社交软件,邱翡之发来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你是怎么喜欢徐梨海的?” 钟四季回:一见钟情。 钟四季记得他有说过的,邱翡之忘记了? 徐梨海打完一把游戏,心里有点奇怪,好像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完成,他的的确确是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徐梨海心里怪异,总有种感觉,他一定没有完成什么事情。 有什么事情,家里人都会打电话过来,小事就会在社交软件里说一声,一看手机上方,有信息提示,徐梨海想,“会有什么事情?” 徐梨海想看看,看完了会心安。 他退出游戏,去社交软件。 看见骆溪友发来一条信息:小梨,邱翡之在忙什么,帮我说一声,让他看到信息回复我一下。 稀奇,实在稀奇。 第49章 与子偕老 “老公。问问邱翡之在做什么。” “怎么了?”钟四季不解徐梨海问起邱翡之,除了第一次他带邱翡之回家见过一次,追妻之路见过一次。 还有哪次是单独见过面的。 在没有确认他是最重要的人之前,他甚至连邱翡之的醋也吃,“你什么时候加邱翡之了?” 钟四季探索似的盯着徐梨海,深邃迷人的眼睛流转,瞳孔里照映出徐梨海的模样。 徐梨海一脸茫然,他没回这个问题,直接说,“他没回骆溪友信息。” 听到骆溪友的名字,钟四季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怀疑邱翡之惹着骆溪友了,骆溪友找邱翡之秋后算账。 “发信息了,他没有回。”钟四季回答邱翡之要求“加班”的请求,说,没有要弄的文件了。又解答邱翡之问怎么喜欢上徐梨海的问题——一见钟情,接着问他是不是在忙,给骆溪友回信息。 半晌,钟四季和徐梨海说,邱翡之没回复,徐梨海在玩游戏途中回了骆溪友,骆溪友新接收到一条信息,他喜出望外,以为是邱翡之找他聊天。 面不改色,实际上暗喜。 骆溪友迅速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怕晚一秒回邱翡之的信息,看见弹出来的聊天框,不知道怎么的,失落感一下子冒了出来,涌上心头。 “嗯,知道了。”信息发送,骆溪友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继续练字,徐梨海接收到,安心玩手机。 宣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行云流水,笔酣墨饱,最后一笔却出了点意外,歪了一些,影响了美观和完整度。 不太完美的作品,他却视若珍宝,在一点点缺陷里明白自己的心,他轻轻摆放好,在右下角印好章,表上日期。 有人欢喜有人愁。 邱翡之喝了一些酒,微醺,脸有点发烫。他嫌烦,一直没有开机,打算什么事情都不理,洗洗就睡了,早睡晚睡都是睡,又没人“暖炕头”,不挑时间。 澡都没洗,有点晕乎乎的栽进被窝里,闭眼一动不动躺尸。 他不会知道他思念的人会惦记着他,也无法看见钟四季发来的信息,一切,都刚刚在缝隙里错过。 徐梨海不会冷落钟四季,余光里,钟四季顺着闹钟的毛发,厚实的手掌力度轻而柔,他好像有一种本领,一种哄睡的能力,闹钟频频点头眼睛快眯成一条线了,也不愿意闭眼。 大概,是想多和他们待着,不想因瞌睡错过美好时光。温和的光线照耀在他们身上,呈现出花了钱也买不到的温馨。 在琐碎与平淡里,爱独占鳌头。 “老婆,闹钟要睡着了。” 徐梨海草草看一眼,他的温情含在眼眸,短暂却真挚热烈,爱的不只是小狗,还有身边的爱人。 “带它回窝里睡?”徐梨海随口一问,不咸不淡说,“或者等它睡着了再抱回去也好。” “嗯。”钟四季的动作依旧温柔,“闹钟,那就在这里眯一会儿,爸爸说,你睡着了会抱你回窝里。” 徐梨海往钟四季身边挪,几乎是身体的本能,他背倚靠在钟四季身上。钟四季把闹钟的前肢伸直,徐梨海身体的浮动随钟四季而动,闹钟软趴趴的,任由钟四季将自己的头摁在前肢上。 钟四季手掌覆在闹钟的眼皮上,下移,将闹钟的眼皮合上,在它耳边缓缓慢慢的哄着,“闹钟,睡吧,睡吧,乖孩子,好好睡一觉。” 闹钟眼皮闭上就睁不开眼了,没多久,它的腹腔有规律的上下浮动,像平稳而缓慢的海浪起起伏伏。 钟四季收手,换了个姿势,把徐梨海捞在怀里,他没有捣乱,安静看着徐梨海玩游戏,他不太懂这些游戏跑来跑去有什么用,也明白什么时候该怎么操作,只看见徐梨海的手指不停快速滑动。 徐梨海看着屏幕,而钟四季看的是徐梨海的手指,看着看着观察徐梨海手指的粗细,晃了神就把徐梨海的食指和中指的大小与自己的对比。 徐梨海毫无征兆的说,“没加。” 钟四季听到了。 捏捏徐梨海的耳廓,轻力揉搓徐梨海的耳垂,徐梨海的脖子到耳朵瞬间红到爆炸,有点发热的脸颊让他想起一些事情,他心猿意马。 “我看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漱一下吧,衣服自己拿,换下来的衣服放卫生间,我等会儿处理。”徐梨海想把钟四季支走,“洗好了叫我一声。” “你帮我选。”钟四季像依赖母亲的吃奶孩子,一刻也不想离开母亲的怀抱。他用所能学到的伎俩,以一种柔和的方式占据徐梨海的所有,以温情占有徐梨海,在占有欲里带着真挚而殷勤的爱。 徐梨海没有拒绝,他能感受到钟四季给他的特例,也愿意在他自己能做到的极限里,给钟四季爱的特权。“起来,我们去挑选衣服。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要浴衣还是睡衣。” 徐梨海动了动,钟四季在他的背后推他一把,好让他轻松起身,“喜欢你挑的第一件,哪件都可以,我不挑。”这无疑是宠着人的,意味着你所给予的我都喜爱。 他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于是便拥有了相守一生的伴侣,在平淡里获取了最富有的人生。 他们以黑发结识,以白发苍苍为坟墓。 当人们不相信爱情能降临在自己身上时,只要想起他们,就知道爱是存在的。乖乖,爱的确存在,不存在于你这个世界,就一定存在于你另一个平行的世界。 “这么,随意?”徐梨海调侃,“那我不挑给你了,你是不是不穿。”钟四季调笑,“也可以,你愿意的话,我随时可以像一只泥鳅一样钻进你的被窝。别怪我乱动就行了。” 徐梨海容易害羞,他可能有点思想上有点碰撞,在钟四季炽热的目光下,逐渐占下风,他没等钟四季在度开口,也不知道自己的脸多红,一本正经的说,“我们还是去挑衣服吧,我觉得你穿衣服好看,就属于典型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类型的,不错,可以当模特。” 徐梨海开始语无伦次了,他想歪了,没头没尾道,“看来闹钟想回被窝了,看它的模样,呀,真是可爱,骆溪友选的闹钟真好。” 第50章 执子之手 钟四季轻笑一声,徐梨海惊慌失措的样子着实可爱,他轻轻扯了徐梨海的脸,脸上的肉软乎乎的,“你的脸有点热。” “天气太热了。”徐梨海胡说八道,秋天已经转凉了,再怎么热,也不会把脸热成这样,所谓的天气热,无中生有。 “很热吗,我觉得有点冷了。”钟四季明知故问,他在试探的边缘,“热了可以脱掉,热着会难受。” 徐梨海忙着说,“不热了,我突然觉得有点冷。”徐梨海走到闹钟跟前,闹钟已经熟睡了,有点轻微鼾声,他转移话题,“闹钟可能想回窝里睡觉了,我要把它抱回去,你等我会儿。”徐梨海轻轻的抱起闹钟,闹钟睡眠质量很好,不容易醒,即便醒过来,下一秒也能进入梦乡。 闹钟无骨似的躺在徐梨海怀里,钟四季说“好。”说着却跟上徐梨海的步伐,非得跟着他,徐梨海走一步,钟四季走一步,徐梨海停一步,钟四季停一步。 很像小孩子在玩游戏,一个简单无聊的游戏变得有趣起来。 就这样,钟四季跟着徐梨海来到更衣室,他说,“挑一件和你颜色一样的睡衣吧。”徐梨海左看看右看看,衣服多到眼花也不知道要选哪一件。 钟四季说的那句话对他有影响,雀跃像会噼里啪啦炸开的跳跳糖,他说一模一样的睡衣——那不就是情侣装了。 之前在钟四季家里,他总是宽衣解带,要么只能穿一件白衬衫,他都没有和钟四季穿过一模一样的衣服。 一起穿情侣装,这是一件郑重的事情。 “这套不想穿,这套差点意思,这套穿起来可能不太好看……不想色差太大……款式不好看了。”徐梨海在心里琢磨着,“这么多衣服,怎么没有两件完完全全一样呢。” “这件和这件?”钟四季认为徐梨海面对这么多的衣服,他有选择恐惧症,指了其中两套不一样却都是白色的睡衣,出奇的是,不同时间买的衣服,左胸口都有一簇绿草,“白色好看。绿叶突出。” 徐梨海对钟四季有直接的吸引力,无论是相貌,精神还是肉体,两个人独处,钟四季脑子里总会有点想法,使他想沉溺于纵情贪欲之中。 徐梨海点点头,“你选的这两件不错。” “像不像情侣装。”钟四季直白问,他有点逗趣道,“我们现在像不像生活了很久很久的老夫老妻。” “你这个问题分为两步,‘很久很久’和‘老夫老妻’,第一步就不像了。”徐梨海轻笑,他把剩下的衣服收回,摆正,衣服重归原位,上面除了有徐梨海的气息,叠加了钟四季的气息,不多,一缕一缕的飘荡。 家里的“温度”有升温的现象。 这取决于,家里多出了一个人。 “时间不长。”徐梨海简短的话表达完整意思,“不像老夫老妻。而且,没有石头就没有金字塔,第二步不成立。” 钟四季眉目微皱,他在意。 “会很久很久。”钟四季真正想说的是,会在一起很久很久,从青年到壮年,从壮年到暮年,一起从青丝到白发。 “这是情话吗?”徐梨海打趣。 旁边的钟四季递完了需要收拾的最后一件衣服,往后退几步。 “不是。”钟四季说,他觉得不能以情话来概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这是生活。 钟四季心直口快,“是想和你在一起很久很久的意思,我想和你发展成老夫老妻。” 徐梨海乐了,“那谁是夫,谁是妻?” “一般比较柔弱的当妻。”钟四季意味深长的看徐梨海,他一本正经的回复,“比较刚硬的当夫。”,徐梨海背对着钟四季问,“那你是夫还是妻。”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称呼都叫好几次了,他却在问这样小儿科的问题,钟四季宠溺的笑了,“你想当夫还是妻。” 钟四季的声音从徐梨海身后传来,徐梨海拉上柜门,转身,不知何时,钟四季靠得很近,也就差两步路的距离。 一步,两步。 钟四季走着,步履坚定。 牧羊犬驱赶羊,不是一群,是一只。 徐梨海的后背贴在柜门上,感知到一些冰凉,他倒吸一口气,钟四季察觉到了,把徐梨海拉拢在怀里,徐梨海微微仰起头,钟四季再次问道,“你是想当夫还是妻?我都依你。” 徐梨海无法躲避钟四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魅力,眼眸有点迷离,他在钟四季含情脉脉的眼神里失去主动权,温温柔柔的说,“妻……太重的活累人,我弄不来。早上也起不来得让人叫,也不爱做饭,以后你做饭。丈夫的职责就靠你了。” “我不勉强你……”钟四季有足够的把握和胜算,“你可以选择是否更换身份。我都愿意。” “我不愿意……”徐梨海有点羞涩,一想到袒露心扉有点不自在,不太大方的说,“现在……现在就很好了,我……挺享受的。” “再说一遍。”钟四季轻轻啄一下徐徐梨海的嘴唇,片刻里,从神经末梢传来晕乎乎的感觉。 “我挺喜欢的。”徐梨海换个说法。钟四季亲一嘴徐梨海,“是不是这样。”徐梨海在回味软糯的吻,大脑处于卡壳状态,他只看着钟四季不说话,钟四季再加深一个吻,追问,“喜欢这样?” 徐梨海当然喜欢了,他恨不得钟四季霸道一点,循序渐进将他占有,掠夺。他从钟四季怀里挣脱出来,语气很快,“喜欢喜欢,很晚了,去洗澡吧。” 钟四季拿起衣服,把手伸过去,手掌微曲,反向摊掌,目光温热,“喜欢就好,想牵手了。把你的手给我。”他坦诚表达自己的想法,毫不掩饰对徐梨海清晰可见的爱。 徐梨海牵起钟四季的手,这是他们第二次十指相扣。“这是第二次十指相扣了。”徐梨海数着数。钟四季从手掌传来的温热,成为徐梨海美好的记忆之一。 第51章 爱而不自知 之一……会有很多很多美好的时刻,当事人也不知道到底发生过多少次,因而,说成了之一。 徐梨海会一直幸福,钟四季也会一直幸福,他们白头偕老……迟暮之年,华发苍颜……都还在诉爱。 春日吹拂的季节里,他们的爱绽放出绿芽,萌发出花骨朵;夏日温暖的阳光下,蜜汁般的笑容漫延出留恋的枝丫;秋日凉爽的微风里,爱像落叶一样飘飘洒洒,多到说不清,分不明白谁的爱更多一些;冬日寒冷的刺风里,他们蜗居在家里,看电影,漫漫夜,他们却不觉长。 幸福从指甲流出又从心脏疏通到经络,一切都这么好,好得不真实,让人恍惚却也能感知到实在。 没有人比他们更爱对方了,没有一个替身可以接代眼前人,爱人——有且只有一个。 徐梨海从钟四季手里拿走睡衣,放胸前展开,衣服挨着胸膛,“两件尺寸一样,你先选吧。喜欢哪件。”钟四季拿了其中一件,闻一下,还是新衣服的味道,他抬眼,“这件,绿叶比较大一些,也长得更高一些,我比你高,这件衣服上的绿叶像我。我选这一件。” 有点像歪理,但徐梨海被说服了,他甚至觉得有点道理, “讲得挺像一回事的。”徐梨海把衣服放好,催促钟四季,“我玩会儿游戏,你先去洗澡吧。”徐梨海在一旁看着钟四季,从他眼里看出犹豫,他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是现在懒了,想让我先洗?” “不是。”钟四季踌躇,“我……能不能……”他想和徐梨海来个耳鬓厮磨,卿卿我我,再来个更贴合的交流。他在和徐梨海冷战的那段时间里,反思了,爱一个人,总想着人家的肉体,有点像亵渎了神明。 可他情不自禁,只要和徐梨海单独在一起,每天想的都是这些那些,他有点苦恼,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活跃”了,玷污了纯洁的爱情。 钟四季还没有想明白,倘若真正的爱情来了,这种想法是不成立的,爱一个人才会不断对他的身体产生贪婪之心,不停幻想与他肢体接触,如没有这些那些“活色生香”的想法,大概,是不爱的。 “怎么了?”徐梨海有点担心,他想知道钟四季的想法,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说出来,能做到的事情,他都会竭尽全力去完成。“浴巾我备好了,进去左手边是你的,牙膏牙刷也有了,你不用担心。” “不是这些事情……”钟四季欲言又止,最后却说,“没事。”徐梨海拍拍钟四季的肩膀,“你有事情就说事情,我和你也没有不熟到说件事还需要斟酌一番的地步。是不是想买什么东西,反正又不是没钱,要花钱的我能消费,要购买的我能支付,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虽然钟四季也很有钱,徐梨海还是得照顾照顾他的,毕竟他在这个家里属于初来乍到。 “说,怎么了?”徐梨海的脸凑近钟四季的脸问,钟四季哪里能受得了啊,他本来就想入非非,现在这种情况,他都怕不能把持不住自己…… “真的没有,我要走了,洗完叫你,很快的。”钟四季想落荒而逃,把衣服摆在肩膀上,大步走着,徐梨海在后面追着,他自作聪明的想起一件事,“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偷偷多喂闹钟一个奶酪棒了?” “怎么可能!”钟四季着急得要走,“你说只奖励一个,我怎么敢多喂。” “那你刚刚想说什么事情。” “忘了。” “忘了?!” “嗯。” 第52章 波涛汹涌 “不带这么敷衍人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徐梨海拉住钟四季,有点傲娇的说,“明明就是想说出来,又不说了,想弄个欲擒故纵啊。挑起我的好奇心,是成心想让我睡不着吗?” 钟四季不理解徐梨海的脑回路,“我没有吊别人胃口是为了让别人睡不着的癖好。” “害~”徐梨海轻叹口气,摆摆手,“去吧去吧~” 徐梨海真的不自知,在钟四季着急要走之际,又把人家扯回来问,“真的没有要说的事情吗?” 钟四季感到无奈,“好吧,我刚刚就想问你了。这也不是一件大事。”“说吧。”“我能不能洗澡洗得慢一点。”“嗯,当然能啊,你不问我也能。” 徐梨海看着钟四季,钟四季看着徐梨海,徐梨海问,“然后呢?”“没了。” “这就没了???”就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郑重其事的表情就是想说这个,徐梨海,“……” “这种事情就不用报备了。”徐梨海打趣,“你天天这样,不得了事化小,小事化大。”说完笑了,笑颜如花,这对钟四季有点致命啊,他忍不住了,急急忙忙哄徐梨海,“别拉我了,我难受,想洗澡了。”说完立马迈出大长腿跑了。 徐梨海有点小得意,他自然是注意到了小细节,他都没有见过钟四季惊慌失措的样子,这等好事来了,他当然要加点火力。 钟四季到浴室里,给自己脸上泼冷水,让自己冷静冷静。看来自己的克制力不太够。他休息一下,呼吸新鲜空气,心想徐梨海是不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听不懂自己的意思。 墙上挂着两张浴巾,钟四季用了左边的那个,出来的时候和徐梨海说,“我洗好了,你进去吧。”徐梨海在沙发上磨磨蹭蹭,一副要起来了又不想起来的样子。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屏幕上,没注意过来人,钟四季走近将他公主抱,他一惊吓搂住钟四季的脖子,啊一声,“你做什么!干嘛突然把我抱起来。”“洗澡。我刚刚叫你几声你都没有听到,只能把你抱起来了。要不要我把你抱到浴室里。” 徐梨海挣扎一下,“我自己会走路,不用你抱着我去浴室。快放我下来。”钟四季故意用手臂把徐梨海扣紧,慢条斯理道,“我还以为你懒,不想走路,想让人抱过去。这样的话,我勉为其难帮助你。” 徐梨海礼貌拒绝,“谢谢,不用!”他拍拍钟四季的手背,这只手划过钟四季手背上的青筋,另一只手还在钟四季脖子上挂着“我想下来了,你松手。我自己走过去。”钟四季屈膝微蹲,徐梨海脚着地几秒才把手从钟四季颈部放下来。 徐梨海走几步路,听见身后的人说,“今天我不睡客卧,我在你的主卧等你。” “不用等我,你困了就睡觉。” 徐梨海洗澡速度也是很快的,他不想让钟四季有困意还等他回去才睡觉,穿好衣服快步走路,一边走一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第53章 爱在降临 徐梨海快到卧室,他站在门口踌躇,不太敢进去。 门动一下,徐梨海抬眼,与钟四季撞上视线,钟四季一脸疑惑,“怎么站在这里。”钟四季想出来看看闹钟睡得踏不踏实,没想到与徐梨海碰面。“不进去?” 徐梨海左看看右看看,大脑快速运转,扭头正对钟四季的脸,“我检查门框有没有坏的地方。”徐梨海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门框上假意摸几下,更加真实说一句,“门不错,一点瑕疵都没有。安装也贴合,一点问题也没有。” 钟四季奇怪的看着他,也不多纠结,“好端端的,门怎么会坏呢,你在想什么。” 徐梨海没有回答,反问钟四季,“你要去哪里?”“看看闹钟。”钟四季有点惊奇的告诉徐梨海,“昨晚我喝完水后去看闹钟,看见它身上盖了被子,我以为是你,仔细想想,你当时正在专心打游戏,不可能有时间走动,我也没有给闹钟盖过被子——被子是它自己盖好的。” 徐梨海面露喜色,嚷嚷着,“真的啊!那太好了。”他向前走几步,想去看看闹钟,折回来,又很欣慰的问钟四季,似因开心而再次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真的会自己盖被子啊!” 钟四季点点头,他看见徐梨海开心,自己心里也开心起来,他眉头舒展,含温情道,“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徐梨海高兴坏了,闹钟自己学会了照顾好自己的一个新技能。 “前几天我怕它冷,教了几次,它学得乱七八糟的,没想到它竟然学得这么快,还会自己给自己盖被子了,好聪明的小狗。” “它是怎么盖的?”徐梨海发觉自己怎么问这种傻乎乎的问题,与钟四季四目对视,看见钟四季眼里布满笑意,错意以为钟四季在笑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钟四季答,“嘴巴,也许脚也出了点力。” 钟四季眼里流转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宛如满天星光的夜里,在繁茂草丛里频繁闪烁的萤火虫。 徐梨海迫不及待想要去看闹钟,他耐着性子,和钟四季对话, “它盖被子盖得怎么样?” “留出一个头。” “脚呢,盖住了吗?” “盖着呢,身体也裹在被子里面。”钟四季点评,“盖得很好。” “那太棒了。”徐梨海想问点什么,发现没有什么问题要问了,对于闹钟的所有事情,他像一位关心孩子,怎么也关心不够的母亲,身上流出母爱的光辉,徐梨海锤手掌,“走,我们再去看看。” 光线从外面透进屋里,不用开灯就能看清人的眉毛,闹钟安然入睡,生活在这样有爱的家里,连噩梦都不曾有过,一只小狗,眉清目秀,像极了娇生惯养小孩。 没靠近闹钟的窝,徐梨海就看见狗窝里躺着的狗身上有一张被子,他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悄悄咪咪表达自己的雀跃,“看——闹钟身上的被子。”徐梨海放缓脚步,钟四季跟着徐梨海放慢脚步,同时把脚步放得很轻,徐梨海压低声音,“我可以肯定,它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狗。” 钟四季抿嘴一笑,“你说得对。”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徐梨海身上,有点感慨意味的说,“你现在像一位爱孩子的妈妈。” 世界上,有一些母亲,无条件支持、相信她的孩子是最棒的,无论孩子得了什么样的成就,她总是为孩子感到骄傲。 第54章 爱而不得 世界上要是有很多很多爱就好了。 为什么爱神的莅临,永远只发生在被爱者身上,渴望得到爱的人,怎么渴求也得不到,是在赋予苦难吗? 骆溪友的爷爷骆沧凓从出生到离家出走之时,一直家境贫苦,记事起,天天在父母的争吵不休里度过。 他生活在爱里,仅仅只有五年。 四岁那年,不知是什么原因。 父亲酗酒赌博,他母亲从好言相劝到刻薄相言,一个原本可以幸福的家庭,因为酗酒赌博变得不幸,支离破碎。他父亲丝毫没有悔过之心,任我行我素,直到把家里的钱花光,再到欠一屁股债。 生活变成生存。 他母亲又哭又闹不肯消停,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总是说,“你父亲有一天总会变好的。”她有一丝希望,骆沧溧的父亲有一天能改邪归正,一直不肯离婚。不肯离婚并不只是有点希望,而是心里仍存在爱。 爱超越了所有的缺点,让她毫不迟疑的留在他身边,即便追债的人凶神恶煞,她也不足为惧,恼火了,叽叽呱呱说出一大堆话,让来的人胆怯不敢靠近,骂骂咧咧说她是泼妇,然后灰溜溜的离开。 五岁,父母依旧吵闹,生活困苦没有击倒骆沧凓,他只是很烦父母吵架,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缺爱的孩子。直到某一天,他父亲回来了,带了糖,带了点少得可怜的肉。母亲和孩子都以为好日子要回来了,未来一片光明。“进来。”一个清秀的少妇进来了,他父亲说,“以后你就在我们家干活,”父亲领来一个妇女,当着母亲的面说,她已经有了身孕。 他的妈妈,掩面而泣,怀恨他变了心。她还是很爱她的孩子,她在幻境里爱人,在遮遮掩掩的真相里幸福。她的怨恨没办法对着骆沧凓的父亲发作,她把所有的不公与悲哀,全部,撒在骆沧凓身上 。 时常,骆沧凓父亲看见骆沧凓母亲在打骂孩子,不呵斥,也不阻拦,冷眼旁观,他不爱他的孩子,他喜欢男的,他喜欢的那个人在孩子四岁时,死掉了。 一开始骆沧凓母亲还会心疼骆沧凓,久了,习惯打骂骆沧凓,她怎么会不爱她的孩子,但生活太难过了,爱只存在一瞬间,恍惚之间,白驹过隙。她恨那个变心的人,把恨也移到了孩子身上。 家里没有钱,小小的年纪,别人家的孩子穿锦衣,吃玉食,他穿单薄不像样的衣服,一眼看去,尺寸也不合适,偏小了很多,很旧的衣服洗得发白。吃的是野菜和自己种的青菜,一大片都只种青菜,因为青菜种子便宜,长得茂盛,够多,勉勉强强可以度过一年又一年。 时间流逝,少妇是个可以离婚的幌子,她母亲终于知道了真相,她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歇斯底里,悲痛欲绝。 答案昭然若揭,她去质问,他父亲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着骆沧溧母亲说,“我就这样,爱过就过,不过就滚蛋。”多次询问导致抑郁,她不能相信,他从未爱过她。 她连打孩子的兴趣也没了,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她选择吞药自Sha……临死之前她微弱的意识里,还记得那天,他娶她时,吉日辰良,风和日丽,人人都说他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11岁,骆沧凓没有了妈妈,那些小孩子少有的一天里,没有看不起他,平日里冷嘲热讽的邻居们尽了仁义,将母亲安葬,追债的人没好意思上门,再说,找爸爸也看不见人影。这一天,是他耳朵最清净的一天。 14岁,爸爸不见了,家里空荡荡的,没有灯,蜡烛也没剩一根,风不停的咆哮,房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好久,夜晚很黑,伸手不见五指,黑暗里似乎有什么吃人的东西,他好害怕,差点要哭了。 16岁,家徒四壁,债还是没有还完,爸爸回家了,他心里一阵又一阵凄凉,他懵懵懂懂,知道自己可能缺点爱,在家都感受不到爱,何必归家。他拿了藏起来皱巴巴的几张钱,他和他母亲一样,选择在艳阳高照的日子里,离家出走。 他的父亲从未找过他,他到老也没有去看过他的父亲。他离开故乡,去另一个地方扎根。 他风餐露宿,实在没有地方去了,他去参了军,幸运被选上。他遇见一个好的班长,教他为人处世,教他人情世故,他有了血肉。他以为苦尽甘来,是的,他在军队里遇见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一个清秀的男人。 他多么不可自拔就多么厌恶自己的喜欢,他心乱如麻,寝食难安,最终,情Yu战胜了理智,他纵然自己,勇敢索爱。 他厌恶自己的血液,极力说服自己,父子不相连。 他真的以为苦尽甘来了,在美好的一段时光里,他常常感到恍惚,牵牵眼前人的手,又感到无比真实。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了,成了34天。34天后,断崖式的隔离,他的爱人被迫远远离开他,不可相见,至此,世界上又多出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骆沧结婚之时,是女方。 历史好像在重演。 有些人,理应不能得到爱嘛。 千求万求,拼了个命得到了,却终将是梦幻泡影,稍纵即逝。若不肯放弃,紧紧攥着攥不住的爱,只会两败俱伤——放手,放走爱人。 骆沧凓,终究一无所有。 第55章 以史为鉴 好胜心,在沉默中爆发。 他不甘于人下,历经千辛万苦,饱经风霜,靠正经生意发家致富,有点钱,有点人脉。上天眷顾,在33岁那年,他遇见改变他人生的女人。 何狄思,是一个富豪的女儿。 骆沧凓是一名军人,一身清白。 何狄思父亲需要一位有名头,背景干净,能力强的入赘女婿,恰巧她女儿爱他的面容,对他有感觉。而骆沧凓需要有钱人的身份,何狄思父亲不在乎他有没有钱,他要培养一个忠诚的继承人扩大家族产业。 三个心怀二心的人,靠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成功成为自己人。 一个人没有任何背景,不可能一蹴而就成为富人,骆沧凓为自己铺路,他受够没有钱的日子,一生为富奋斗,中年,成为一个真正的富人。 多年以来,他都不爱何狄思,他只喜欢他的白月光,在白月光走后一直寻找,寻觅多年,不见。再见故人时,只有一个悲痛的讯息——他死了,在畸形的爱里压榨而死。 悲恸,从心深处来。 万籁俱寂…… 聪明如何狄思,得知风声,她能感受枕边人的疏离与客套,智取,以个人魅力与才智俘获骆沧凓青睐。骆沧凓痛恨他的父亲,共情的同时也鄙弃他父亲,他不愿意成为与父亲一样的人,不想再次造成一个凄凉的结局。 他把责任担在肩上,敬父母,爱妻儿。 在细水长流生活的温暖里,寻常岁月里的温馨里,家庭正常的唠嗑里,他清醒沦陷于良好的家庭氛围里,他感受到久违的爱,醉倒在何狄思石榴裙下,一种责任般的爱在萌生。 他把他遗留在回忆里,向前看,得到一个女爱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以史为鉴,他一直很担心他的儿子也如自己一样,要么是爱而不得,要么爱有所保留。所幸担心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他的孩子喜欢异性。 在骆溪友成年之后,骆沧凓若有若无,似隐似现的引导骆溪友,他说,“我们家溪友,长大以后,会娶一个漂亮媳妇,还会有一个白胖白胖的孩子。等孩子长大了,要陪爷爷下象棋,聊聊天……溪友,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骆溪友生活在一个教育良好,家庭温馨的环境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对他点到为止的指导,不用人操心,他自己就争气,像别人口中说的别人家的孩子。得过很多奖,校内奖不在话下,会书法,会作画,会弹古筝,会滑雪……校外的奖也拿到手软。 在他的教育及生活经历里,他一直认为他有一天会喜欢一个美好的女孩,会和她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生一个可爱的孩子。直到“DNA”觉醒,他发现自己喜欢男生,和他爷爷,爷爷的爸爸一样,都是喜欢男生。 原本,这并不是一个大的问题,和吃饭点菜一样正常,没有人去规定不能爱谁。 可,历史总会重演。 于是,一个正确的阻碍才会变成一个不适宜的压迫。 第56章 拖油瓶 “你现在像一位爱孩子的妈妈。” 徐梨海微微一笑,眼生笑意,如樱花粉的嘴唇微启,他想到他爸爸的美好幻想,想起爸爸故意逗他脸红的话,“我爸爸说,‘如果你有孩子了,你得自己带,我和你妈妈要去旅游,去游山玩水,没空!’”徐梨海轻柔无比抚摸闹钟的头,“我知道要是有了孩子,他还是会帮我带小孩。”徐梨海留恋闹钟的脸,没发现钟四季不对劲的神情,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钟四季有心了。 钟四季若有所思,他想搭话,心里却憋着口气,有点难受,有点混乱,有气无力蔫蔫问,“你是不是很想要个孩子?” 钟四季自觉自己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可人无完人,他也有无能为力的事情。 徐梨海没遇见他之前,也许有要小孩的想法,他没办法和他一起要个属于自己的小孩,他身体素质高,即使他努力十二分,也不具备赋予徐梨海生育小孩的能力。 他的出现打乱了徐梨海的计划,他破坏了所有。 钟四季的亏欠之心燃起,如乡村傍晚的炊烟袅袅,不见消下。 闹钟鼻子耸了耸,徐梨海紧张兮兮,生怕会把熟睡的宝贝吵醒,他迅速把手收回。听到钟四季的话,慈爱的看着闹钟熟睡的脸庞,小鸡啄米似点点头又摇摇头,钟四季心里慌乱,不受控制想将徐梨海捆绑起来,不许他有一丝逃离之心。 “没有非要孩子不可。”徐梨海说的是实话,他远离闹钟,拉住钟四季的手腕往回走,“有没有孩子靠缘分。不强求。”钟四季情绪有点低沉,他平静面容下狂风怒号,还是违心道,“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可以吗?领养一个孩子可以吗?” 钟四季把问题一股脑说出来,心里还是不舒坦,他深感这是自己面临的一个难题。 徐梨海察觉到钟四季周围的低气压,冷空气都快结冰了,他哄道,“我不贪心,有闹钟就够了。” 关心则乱,钟四季脑子里恍惚着,没听出来。 “难道,你在乎是不是亲生的?”钟四季的脚步顿住,他眼里露出慌张,反手握紧徐梨海的手腕,晃了晃,有点着急的询问,“是不是,回答我。” 徐梨海的手腕勒出红印,他挣扎,力度愈发加重,索性不动,任人牵。他知道钟四季为什么一直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了,很坚定的说,“不在乎。也没有想过要一个孩子” “闹钟就是我亲生的。”徐梨海补充。生育一个孩子,领养一个孩子,需要很多精力和时间,需要责任与关怀,他爱玩爱闹,不能保证养个孩子能像浇灌树苗而长出参天大树那样,因而,没有要小孩的想法。 钟四季又惊又喜,“那……以后没有孩子也可以吗?”这关乎到未来,他不得不索求一个肯定的答案,才不至于患得患失。 “我可以不要孩子。”徐梨海的话是定心丸,钟四季腰板挺直,一下子底气十足,他完全不担心徐梨海会离开自己。“你说的!不能反悔。” “不反悔,反悔什么,带孩子多麻烦啊。”徐梨海舒一口气,见眼前人眉头舒展,心里敞亮,“我不想出去玩了还要带一个拖油瓶。” 第57章 爱至死不渝 “你说的,有闹钟就够了。不能有第二个闹钟,也不能有小闹钟,小小闹钟。只能有一个闹钟和一个我。”钟四季眉飞色舞,划清范围,规定得明明白白。 “嗯。我说的。”徐梨海是打心眼里认为有一个闹钟就够,听见钟四季把自己和闹钟划分在一起,他忍俊不禁,脑子里有一个“类比”。 如果钟四季是一只小狗,会是什么颜色的小狗,会是什么模样的小狗,会不会也能像闹钟一样无意识的撒撒娇。 钟四季显然不知道徐梨海的想法。 他继续发问。 “不能再养别的动物了,可以吗?”看似无理的要求,是对徐梨海的绝对占有欲在作祟,他不能再接受另一个多余出来宠物,那样会分走徐梨海的爱。 “就……”钟四季用食指指徐梨海又指向自己,面色平静,心里却着急,“你!我!我们俩!还有闹钟!” 他一定要得到肯定的答案才能放心。 徐梨海给足钟四季安全感,直接挑明,“我不要孩子,以后也不会要。”徐梨海指尖触碰到钟四季的脸,缓缓上移,轻柔滑到耳朵边上,安抚着,很温柔的说,“不会养别的宠物,不会有小闹钟,不会有小小闹钟。我只要一个闹钟和一个你。” 这样的话,是情话,是一句很腻歪的情话。“我只要一个闹钟和一个你。”这是徐梨海一生的承诺,弥足珍贵,钟四季暮年回首,感叹花有枯萎,人有无常,然徐梨海言必信,行必果,能独与他厮守,常常柔情在肠,心境明月清风。 “我信你。”钟四季喜悦表溢于神情,他已经被徐梨海撩出火来,心中难耐,把徐梨海抱入怀里,让徐梨海和自己紧密贴合,在徐梨海耳边呢喃,“不要孩子,可以要点别的东西吗?” “什么?”徐梨海耳朵痒痒的,周围萦绕着钟四季呼出来的气息,这样煽情的话他怎么就说出来了,他有点不敢置信,还在心里回想,一定是灯光太暗了,扰乱人心。 一看,灯光通亮,晃得刺眼。 “我想……”钟四季不说了,停顿让徐梨海猜,徐梨海瞬间感知到什么,一秒领悟,他明白钟四季在说什么,心里咯噔一下。 徐梨海大大方方与钟四季注目,眼里散着柔光,“你在想什么?” 钟四季浅浅吻他一嘴,“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想你一起看遍人间四月天,想与你今生今世永远不分离。” 虽然话语简单,也有点肉麻,但上头的徐梨海感动得一塌糊涂,“那冬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雪。” 钟四季明白他的意思,“你想看几场雪都可以,我的时间永远对你有空。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不论去哪个地方,我对你不会缺席。” 他们含情脉脉的目视对方,得到心灵的慰藉。 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直到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魂魄即便飘散,等到集合的时候,我的心脏是你的模样。 第58章 举世无双 人世间,再无人与你媲美。 你的模样,是山水墨画的模样。 你的模样,是雨后彩虹的模样。 你的模样,是清澈透亮的模样。 “每一年冬天都可以一起去看雪。”钟四季说,“伯恩山也喜欢雪,等闹钟再长大一些我们就出发。” 徐梨海提到闹钟会很欢心,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喜爱露于言表,“伯恩山喜欢雪地,还喜欢雪铲车。是一年四季最迷恋冬天的狗狗。我们要不要在北方买房子。夏天在南方居住,冬天在北方居住。” 钟四季笑了笑,心里大概有个计划,“你喜欢哪一个地段我们就买哪一个地段,什么时候一起去看房子,你决定。装修之类的也听你的。” 徐梨海开始幻想,闹钟在雪地里奔跑的模样,它是小伯或者变成大伯,在雪地里撒泼,都会变成一只糖霜狗狗。它会开心咧嘴大笑,它会喜上眉梢,它会喜欢白雪的冰凉。 伯恩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美好。 无论看第几眼,都是萌萌的样子,甚至可能是精明里带点缺心眼,徐梨海忽然想咬闹钟一口,不,可爱的狗狗,应该要咬很多口。不仅如此,还在捞在怀里紧紧的拥着,抱着不松手。 这个世界上,狗狗简直是天使。 一起买房子是一件很亲密的事情。 徐梨海想,他在这一生里,也只和钟四季一起买房子,不会有其他人的参与,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浪漫。恰巧,钟四季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买了房子,他们就告诉闹钟:看,这是爸爸和父亲一起买的房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是我们的家。 闹钟睡得安稳,丝毫不晓得自己已经在他们的人生计划里,小鼻子小脸都毛茸茸的,一副乖乖的样子。惹得徐梨海几次想上手摸一摸熟睡的闹钟。 闹钟没有一点点的烦恼。如果有,那就是,今天爸爸怎么还没有起床,我都醒好久了,他还没有醒吗。快起床了,起床和我玩——和我一起玩,一起玩~ 他们在闹钟旁边讨论,闹钟迷迷糊糊的发出嘤嘤嘤声,身子骨动了动,还翻了个身。钟四季握住徐梨海的腰,两个人悄声走掉。 不知道狗狗会做什么样的梦呢。 在狗狗的梦里,世界呈现什么样的色彩。 徐梨海躺在床上,朦胧的眼神注视钟四季,“我想给闹钟建一个游乐场。专门的狗狗游乐场。” 徐梨海说,“单独闹钟一只狗狗玩也没有乐趣,叫其他狗狗也一起来玩好了。不收钱,谁家有狗狗都可以来。” 钟四季也觉得好,提议在旁边开商场,拿商场赚的钱当做游乐场的维修费,还提出具有建设性的意见。 两个人志同道合,夜晚里畅想自己的想法,聊了半宿,末了,徐梨海发困,柔着声音叫钟四季抱着他睡觉。 钟四季温声说好,将人揽入怀中。 在安静的夜晚里,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刻,也变成了珍贵的回忆。当记忆的大门迸发,发现回忆,常常是身侧爱人的体温。 第59章 称心如意 早晨,钟四季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徐梨海睡觉,天刚刚蒙亮,徐梨海就被闷醒了,仰着脖子大口吸气,毛茸茸的脑袋有点凌乱。 他一把推开钟四季,想睡觉却睡不着了,静静看着钟四季熟睡的面孔,一直到天亮。 趁钟四季没醒,他起了个大早,洗漱完了,去看闹钟一眼,也没醒,转身去做面条。 饭桌上,香喷喷的面条里,一碗放了葱,一碗没有放葱,徐梨海把切好的香菜放进一个小碟子里,他想,要是钟四季喜欢吃香菜的话,一会儿就给他放香菜,得问问钟四季喜欢不喜欢吃香菜,要是喜欢吃,以后做好面条了可以不问直接放香菜。 徐梨海把擦手的纸扔进纸篓里,琢磨着,“正好有点饿了,不过先去看看闹钟,把狗粮倒了,等它醒来就可以吃饭了。”徐梨海今天有点懒,他边走边思考,“只有一个饭盆,要不要直接把羊奶放进狗粮里……放羊奶会不会撒出来,放少点应该不会吧……万一闹钟不喜欢怎么办,还得重新倒一份……不管了,直接倒羊奶下去吧。” 闹钟头抬起来了,身子还窝在狗窝里,徐梨海一眼就看见闹钟睡眼惺忪的模样,闹钟一看见徐梨海,眼神逐渐清明,它摇尾巴的频率加快,“昂。”“昂” “闹钟,吃饭了。”徐梨海蹲下,敞开双臂,“来。”闹钟满怀期待直扑徐梨海怀里,“喔喔喔,闹钟,你跑过来冲击力好大啊。”闹钟在徐梨海怀里扑腾,兴奋得不得了。 “好了好了。”徐梨海紧抱闹钟,稳住闹钟,“我们先吃饭吧。”闹钟安静下来,徐梨海继续说,“今天爸爸把羊奶直接倒进狗粮里,你不喜欢吃了,就告诉爸爸一声。”徐梨海相信闹钟可以听懂,他说,“你喜欢的话叫一声,不喜欢的话叫两声。” “知道了吗?”徐梨海摸摸闹钟的头,起身倒好狗粮又把羊奶倒进去,用勺子搅拌均匀,“闹钟,吃饭吧,你好好吃饭,爸爸要去叫你父亲起床吃早餐。”闹钟没有叫唤,大快朵颐,徐梨海发现闹钟喜欢这样的吃法。 闹钟吃饭的声音很有节奏,乐谱般的音律。 徐梨海嘀咕,“吃得津津有味呢。是不是这样吃起来更容易,更顺口,那明天也要这样喂好了。”他很放心走开了,闹钟没有抬头,它知道徐梨海不会离开它,很安心干饭,吃得很香。 “老公~起床了。”,徐梨海哒哒哒往楼梯上跑,在卧室外温声叫,“再不起来面条坨了,就不好吃了。”一进去,右眼皮一跳,只看见被子,没看见人,他分心,有点患得患失,“怎么不见人呢。” 环视和昨天没什么两样的卧室,不知怎么了,心里空荡荡的,“他走了吗?怎么也不说一声。”徐梨海眼神黯淡,失落涌起,反问自己,“真的一声不吭就走了啊。” 他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精神头不太好,走出卧室,打算返回饭桌把做好的面倒掉,他一点都不饿呢。 没走到饭桌,“老婆大人。”钟四季清晰温暖的声音传来,“谢谢你早上起早做好的早餐。”徐梨海瞬间抬头提眼,眼神一亮,有意掩饰掉自己的雀跃,放平有波动的语气,“你洗漱了吗?” “洗漱了,下来不见你,在这里等你。”徐梨海看钟四季微微湿润的嘴唇,平淡道,“吃面吧。” 第60章 艳阳高照 跌宕起伏的情绪,失而复得的人,徐梨海感性了,他有点想哭鼻子,湿润的眼眸夹杂着酸楚,屏住几秒呼吸,胸腔里憋着一口气,将他微微涨红了脸,但幸福的时候不应该流泪,他把那点湿润收回。 调节太快,钟四季都不曾发现。 今天真是不错的一天,他都饿了呢。 钟四季站在原地等徐梨海走近,抬腿走几步,使了些力帮徐梨海拉开椅子,随即反手拉开另一个椅子端坐,左手做迎接贵宾的手势,乐哈哈道,“老婆大人,请坐。” “嗯。”徐梨海一屁股坐下去,没捂热椅子,头一件事就在问,“爱吃香菜吗?” 徐梨海抬手把香菜碟推到钟四季的碗上,“叮”,发出一声清脆声,“喜欢吃就自己放,不喜欢就放着,等会儿我再倒掉。”徐梨海毫无杂念,安静与钟四季对视。 钟四季对香菜没什么感觉,有香菜调味的菜能吃没有香菜心里也不惦念,他只当香菜是一种能吃进嘴里的食物。 可徐梨海一问喜不喜欢时,他脑子里就有个声音在停的催促他,喜欢,你快说你喜欢呀,你喜欢吃香菜! “嗯,喜欢。香菜很好吃。”钟四季把视线收回,目光转到香菜上面,“那,我帮你倒进去。”徐梨海跟听到指令似的,迅速把手伸直,动作利索,一股脑全倒进去,体贴入微,又把摆在桌子上的筷子拿起来,递到钟四季手里,温柔的说,“吃吧。小心烫。” 钟四季奇怪的看徐梨海一眼,徐梨海没发现,他为自己提前准备了香菜而沾沾自喜,他记住了钟四季爱吃香菜,做完这些他挑起面条吃了起来,再不吃饭他要饿得两眼昏花了。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和一只狗去外院湖边的鹅卵石上散步,慢悠悠走着,一共走了三圈,返回家里时,太阳光刚好是补钙最好的时候。 徐梨海带闹钟到院子里玩飞盘,丢来丢去,不亦乐乎,而钟四季在沙发上顺手定了个提前的闹钟,拿出备用电脑,开始处理工作,专注于屏幕上,手里时不时点击键盘。 徐梨海玩累了,额头有点出汗,随便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闹钟则在徐梨海身边趴着休息,嘴里哈着热气。 徐梨海游神呢,本来就心不在焉,脑海浮现“叮铃叮铃”声,一看时间,十二点整。 欸,明明答应人家早点回家的,现在都到饭点了,他有点心虚。反正都超时了,要不再玩一会,还是回家呢,怎么还扭扭捏捏的,不像样,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为什么不来个痛痛快快。 徐梨海顶着大太阳不回家。 地面干燥得很,他不用摸头顶就知道头发烫得不得了,闹钟实在受不了了,围着徐梨海转圈圈,一定要回家不可。徐梨海不忍心让闹钟受苦,“好了闹钟,我们回家。天气好热,好渴,回家喝水去咯。” 闹钟高兴得咧嘴笑,尾巴翘上天:水,是生命之源。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第61章 做贼心虚 大白天,徐梨海进门之前特地叮嘱闹钟不要出声,回个家跟做贼似的,他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181大高个,怎么都显眼。他想办法绕着钟四季看不见的地方走,可沙发是必经之路,他含着侥幸心理,在钟四季专注工作的间隙,想蒙混过关。 钟四季敲键盘的一个音节加重一些,眼神一闪,像嗅到猎物的狮子,面色平静,不动声色竖起耳朵听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快离开了,快离开了!” 徐梨海想想有点兴奋,躲起来躲起来,已经超过下午一点,徐梨海神经兮兮把自己弄得很紧张,“我天,走太慢了,这段距离怎么这么长啊。快点快点。”他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再走一半,马上可以消失在钟四季的视线里,他扭头看闹钟,把食指放在嘴唇上,不出声,做“嘘”的动作,闹钟很听话,只一个劲的摇着尾巴。 徐梨海屏住呼吸,大步慢走,以为不呼吸对面人就不会发现。钟四季抬头,目光一寸不落紧盯着徐梨海,眼里意味深长。 徐梨海直视前方,不敢侧头看钟四季,怕四目对视,相对无言,钟四季就看了几秒,徐梨海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好像周围全是眼睛,直白贪婪的洞察一切,他假装不知道钟四季在沙发上,身体重心压着脚掌,执着关注自己的鞋底。不管多会表演,破绽总会有,钟四季乐了,而徐梨海敏锐察觉到钟四季露出锋芒似的目光,虎视眈眈。 他充分体验到,自己的体型是不可忽视的。 “我只是晚点回家而已。”徐梨海心里为自己找脱,“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见了等于没有看见,看见了也别说话,拜托拜托。” 徐梨海这笨蛋。 钟四季直勾勾打量徐梨海,在徐梨海要迈腿时打断,他突然出声,“回来了。不是说早点回家吃饭么。” 徐梨海紧张的情绪受到刺激,心脏提到嗓子眼,吓得一激灵,“啊——”猛得扭头,下意识想说“你干嘛故意吓我。”然而他底气不足,迅速扬起笑容,做贼心虚一样面对钟四季,“闹钟有点贪玩,我和它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外面太阳好晒,渴得要脱水了。” 徐梨海用手当扇子扇风,一丝丝凉意挥到脸上,随即弯腰顺着毛发摸摸闹钟的身子,闹钟听见徐梨海开口说话,声音不藏着掖着,大胆叫唤。徐梨海借题发挥,拿闹钟说事,“闹钟它说它也渴了,我要带它去喝点水。顺便再喂点奶。” 钟四季拍拍沙发,示意徐梨海坐下来,“我们是不是有半天没有拥抱了,老婆。”闹钟很懂事叫一声,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徐梨海眼睛眨了眨,“好像是,不过闹钟它说突然想喝羊奶,非常非常想喝,我带它去喝。” 徐梨海转了个身,拍拍闹钟的屁股,“闹钟,解解渴,走吧。”“我想喝牛奶。”徐梨海脸上一热,顺着他的话说,“你自己去冰箱里拿。不要太懒。” 第62章 快融化的雪花 “自己拿的牛奶哪有老婆拿得香。”钟四季搂着徐梨海的肩膀,“你不帮我拿我就渴着。”他看闹钟一眼,“一直缠着你,不许你走动,也不许你喂闹钟。” 闹钟疑惑,啊,怎么这样子,到底你是狗还是我是狗。我有狗狗证,你有么,有么? “你真的是……”徐梨海自觉揽住他的腰,“懒懒的,比我还懒。” “懒人有懒福。” 这点徐梨海赞同,他从冰箱里拿出牛奶递给钟四季,“别挨着我,好热。哇你怎么跟个火球一样,都没有晒一点太阳,皮肤比我还烫。”说罢拿出闹钟要喝的羊奶。 钟四季笑了笑,分开一些距离,打开盖子,“喏,你先喝第一口。” 徐梨海拿着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神情疑惑,咋了,是牛奶不够啊,还是不想喝了,“干嘛我要喝第一口。我现在不想喝。” “你快喝一口。” “不喝。你不想喝重新盖上。” 钟四季腻歪的劲又上来了,心直口快,“我感觉你喝过的牛奶喝起来会更美味。” 救了个大命了,这说得什么话,天气晴空万里,怎么不说点白天说的话。 闹钟摇着尾巴,我看看我看看,你们手里拿着什么,是不是我爱喝的羊奶,我要喝——我渴了。它不停蹦跶,终于吸引两个人的注意力。 那更不能喝了,徐梨海很残忍拒绝。 钟四季只好自己喝第一口,又自然地跟在徐梨海后面,眼见徐梨海给闹钟喂了点水,又倒一些羊奶,见人一声不吭,趁人溜号才出声,“你有没有忘记什么事?” 徐梨海感觉自己的魂都快散了,一个咋呼,直接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不是,你故意吓我的是吧,是不是。”他瞪钟四季一眼,“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你把我吓傻了,以后谁给你做面吃。”徐梨海一副你会损失惨重的表情,幽幽道,“没有人早起给你做热面条,你只能吃干巴巴的冷面包。” “家里有厨师。” “那咋啦。”徐梨海摸摸闹钟的头,“你之前不是说我做的饭最好吃?是在骗人么。噢对了,你都还没有吃过我做的饭。你只吃了我做的面。但你不是说很好吃?哼,都是骗人的。” 钟四季觉得徐梨海炸毛的样子好可爱, 好想嘴一口。 徐梨海依旧输出,“你每天工作很忙,厨师做的早餐也不见得天天适合你胃口,你就会吃的马马虎虎……你不是说我做的面好吃”徐梨海为自己镀金了,他要让钟四季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好吃的面会一直好吃,万一哪天你吃腻了家里厨师的饭,又吃不上我做的好吃到不得了的面,你该哭。” 徐梨海颦眉蹙额,装作痛心的样子。 钟四季哭笑不得,难以理解徐梨海的逻辑,他有点敷衍又有点认真的说,“我的错,我下次不敢了,成不成。”“你还想有下次?”“不不不,小的不敢造次,不能有下次了。” “那还成。” 闹钟喝完水了,徐梨海在原地逗它玩,钟四季一个大活人像摆设一样,爱都留到闹钟那里了,心痛心痛。徐梨海一心一意都在闹钟身上,“无事退朝,爱卿请回。” 一翕一张的嘴唇吸引钟四季走近,他盯着徐梨海的嘴巴,没有品尝到味道,脑子里已在回味无穷,一看就好亲,他记得是甜甜的,滑滑的,十分柔软。 如果形容的话,那种麻酥酥的感觉,像快融化的雪花,很晕乎。 钟四季说,“我好想亲你,可不可以。” 徐梨海豪气道,“麻溜亲。” 亲了几分钟,闹钟还以为钟四季在欺负徐梨海,不乐意了,一个劲的闹人。 第63章 肉嘟嘟的小狗 这一闹,好了嘛,它被寄养了。 摇头晃脑的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去往何方,一个劲激动,在车上瞧瞧看看,蹦蹦跳跳: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去什么好玩的地方呀~哇哇哇,好多好多大树,它们飞得超快耶。我看见树上有什么在跳来跳去。你们看呀……它不见辽。 闹钟这小家伙,在哪里好像都可以乐呵乐呵,太着人稀罕了。 徐梨海和骆溪友说几句,钟四季和闹钟说两句。好嘛好嘛,果然,爱情里容不下一只胖乎乎,肉嘟嘟的小狗。 闹钟很大气的想:你们去吧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噢。快快回来噢。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噢。放心放心,我一定不会想你们的,我在这里胡吃海喝等着你们回来。我每天都和骆叔叔一起玩,我们两个一起等你们回来噢。好啦好啦,去叭去叭~ 虽然它这样想,但徐梨海要走时,它却紧紧跟着:我收回之前的话行不行,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一起去嘛。你们不要走,带着我一起。嗷嗷嗷,你们真的要走了,你们都不带我一起走。呜呜呜呜,我不想理你们了。你们是两个坏蛋。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去。我也要去!!!!!!! 最后,闹钟即使不愿意,也只能乖乖留下来。 出门之前,徐梨海还没有那么不舍得闹钟,他还调侃闹钟黏人,这下好了,是他黏狗。才开车出发几分钟,徐梨海就想闹钟。不过,他只在心里默默的想。 第一次一起旅游,他们来看海。 海水波浪不停涌动,翻滚,浪花在旋转跳跃。大海是深蓝色的,有飞艇在飞快地行驶,人摇摇欲坠,天旋地转,钟四季在摇晃的飞艇上问徐梨海喜欢不喜欢大海,徐梨海说喜欢,喜欢大海的蔚蓝,喜欢它的无边无际,喜欢它的深不见底,也喜欢它独特的海腥味。 玩了两天一夜,回来当晚徐梨海脸上发烫。烫着烫着,发烧了,白脸变得通红。 不知道睡了多久。 徐梨海躺在床上,恍惚记得梦里的海水,大风大浪,白天忽变黑夜,黑夜骤然变成白天,白天瞬间变成黑夜,而后昏天暗地,钟四季问了一些问题,他还回答了,仔细探究,那不是梦,是真的。 他太晕乎了,以为自己在做梦。 徐梨海眼球转动,睫毛微微煽动,刚睁眼就被光刺激到眼睛,倏地闭上眼睛,他企图开口说话,感知到喉咙不舒服,差点发不出声,他努力扯着嗓子才十分沙哑喊出声,“老公,我口渴。” 钟四季一直待在他身边,徐梨海话音未落,钟四季拿了一杯温水,坐在徐梨海身边,徐梨海吱声喝水时,水就递到了嘴边。 “来,喝水。” 钟四季将徐梨海拖起来,单手整理一个枕头让徐梨海靠着更舒服,徐梨海干涸已久的口腔灌入清凉解渴的水,他不断吸吮,恨不得一口气吃成大胖子,喝水喝太急,他呛着了,急忙推开水杯。 “咳咳咳……” “慢点喝。”钟四季把没剩多少水的水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拍拍徐梨海的后背,心疼的语气有点着急,“喝这么急做什么,又没有人和你抢。” 徐梨海睨钟四季一眼,感受到额头上的退烧贴,他嗡里嗡气道,“我是不是发烧了。” “嗯。体表温度明显升高发烫。” 钟四季拿起水杯,另一只手手背放在徐梨海脸颊上感受温度,体温有下降的趋势,他将手收回,知道徐梨海还在缺水,温声道,“我再去拿杯温水。” 徐梨海不想说话,乖巧地点点头。 钟四季顺手摸了摸徐梨海的后脑勺,揉搓两下,“闹钟在骆溪友家,明早会送回来。不用担心。 钟四季临走之前嘴徐梨海一口,温柔的说,“我熬了虾球粥,清淡一些,今晚你只能喝粥,别的最好不吃,” 徐梨海轻声细语道,“知道了。” 钟四季重新打好温水,这回徐梨海不紧不慢的喝,水杯里一滴水不剩,钟四季还是怕他渴,关切着,“还喝吗?”徐梨海摇摇头,好笑道,“我又不是储水罐。” 第64章 怅然若失 吃完饭后再次测体温,徐梨海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多少度?” 钟四季帮徐梨海掖好被子,“现在38°,你想喝水和我说一声。” “嗯……烧退得挺快。” 钟四季松一口气,“不退烧我们得去医院。” 徐梨海淡淡一笑,“我没有这么娇弱。” 两个人在床上静静拥抱。 这个夜晚有点安静。 如果闹钟在的话,它一定会大摇大摆上床,它好像一点也不怕人,尤其是对徐梨海。还说狗会想人呢,原来是人在想狗。 他想闹钟了,他记得离开时闹钟很闹腾,不知道现在正在干嘛呢。晚上的话,应该吃完饭,准备睡觉了吧。好想打个视频过去,看看闹钟在做什么。夜已深,只能独自思念。 明亮的房间里有人关了灯。月光飘洒,眼见卷起的窗帘,窗户半开,屋里透进一缕一缕风,温暖安适的环境,让人昏昏欲睡。 闹钟好困好困,困得不行了,眼皮一直在打架,努力想睁开都难,时不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知道它在较什么劲,明明困得东倒西歪,怎么也不睡,在那里死磕。 “闹钟,睡觉吧。你睡醒了我们就去找你爸爸。”骆溪友笑容如沐春风,把闹钟捞起来,使了点力走着,“明天带你回家。”这句话像催眠曲,闹钟一秒合眼,呼呼大睡。 骆溪友安顿好闹钟,望着手机页面出神。 早上打开手机,好多条信息,他还以为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想到居然都是邱翡之的信息,解释的话一大堆,一看,好像有点语无伦次的样子。 “抱歉,我昨天关机了,没有开机。” “我不是故意不回你信息。昨天很困,休息得早,早上才看见你的信息。我下次关机之前会和你说一声。” “没什么需要帮助的,我想知道,你家的太阳花怎么样了?” “对了,昨天是不是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要是忙的话和我说一声。”这条信息发送了又撤回,邱翡之有点挫败,他没有身份讲出这样的话,于是,他说,“我尽量不打扰你。”他这样小孩子气,自己别扭,弄得骆溪友心里也不好受。 尽量不打扰,生疏得不像话。 骆溪友怅然若失,心里有什么东西空缺着,有点苦涩,明明什么都没有失去,却蔫了气。怎么会这样,在乎一个人就会因一个人的言谈举止而受到影响吗? 骆溪友的心情跟着牵扯起来,一上一下,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没由来的郁闷:有一个能说晚安的相好就对我忽冷忽热,这像话吗?骆溪友越想越郁闷,连练很多很多“静”字也静不下来了。心里清楚的感知到疼痛,似乎有什么尖刀利剑在割心窝,苦闷在心里堆积。 骆溪友很客套回复,没什么,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可以说一声,没有打扰之说,别见外了。 想了想,不妥,又把徐梨海带上,他回复,徐梨海和钟四季相好,你是钟四季的朋友,徐梨海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朋友,朋友之间理应互帮互助。 骆溪友莫名烦躁,有必要回这么多话吗,打扰到人家和相好聊天怎么办。 第65章 心悦君兮 对面发来两字:好的。 这可把骆溪友郁闷着了,大概不太理解,那相好是有多大的魅力,能让邱翡之神魂颠倒,心不在焉的和他聊天。 聊天框没人再说什么。 大清早,钟四季拨通电话拉拉媒,让邱翡之打电话给骆溪友,说吃完早饭送闹钟回家,邱翡之喜出望外,这就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打电话给骆溪友了。 他打通语音对话。 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能凭感觉知道对方什么心情。 “喂?”骆溪友的声音很沉稳,带着一贯的教养,“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不能明白,既然有相好,做什么缠着他。看来,他对邱翡之有心上人这件事是有些意见的,或者是对邱翡之这个人很能烦人这件事情有点意见。 “有事。”邱翡之沉浸在自己的雀跃里,“当然是有事情才打电话给你。” 骆溪友一听,不开心了,没事就不能找他了?不然关掉电话好了,不想听邱翡之说话,然而骆溪友并没有这么做,他语气毫无波澜,“是什么事情,很重要?” 邱翡之为了能和骆溪友聊天久一些,故意卖关子,“你猜是什么事情,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你猜得不对,那我就不说了。”邱翡之好像语气有点骄傲,骆溪友心情欠佳,他之前怎么没发现邱翡之这么欠揍呢。 “……” 邱翡之以为骆溪友要开始猜了,他预备给骆溪友三次猜的机会,骆溪友三次都猜不出来,他就说出来,结果,没想到,骆溪友很无情,说的是,“那我挂了。” 好不容易得到打电话的机会,可不能没有了,邱翡之一下子慌张起来,“唉唉唉,别啊,我直接说,你别挂电话。”骆溪友饶有兴致,“嗯,不挂,说吧。” 邱翡之像屈打成招似的,语速很快,“老季说,你早上吃完饭后把闹钟送回家,可能是怕徐梨海早上看不见闹钟心情不好。” “嗯知道了。” 骆溪友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毕竟徐梨海是真的爱狗,没有闹钟,他会闷闷不乐的,虽然他不一定会起得很早。早送去也好,闹钟也想他爸爸了。 骆溪友穿上衣服,拿起车钥匙,往车库赶,“我现在就过去。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情我挂电话了。”邱翡之还想多听听骆溪友的声音呢,怎么舍得这么早挂掉。 “先别。”邱翡之瞎扯,“我还真忘记一件大事。” 骆溪友洗耳恭听,“什么事?” 邱翡之语气非常夸张,添油加醋,浓墨重彩描述,“好大好大的事情。它好比泰山一般重,非同小可如不能少了太阳月亮,非同儿戏,每天必不可少的事情。” “到底什么事。”骆溪友心里想,邱翡之估计在说胡话,不可能有这么夸张的重要大事,重要到这种程度,他早就知道了,“这么重大。” 邱翡之听骆溪友好像有兴趣的样子,有点高兴,“你吃过早餐了吗,闹钟吃过早餐了吗?闹钟已经醒了?还是你现在直接把睡着的它抱回车上。” “你先说重大的事情,刚刚你要说什么?” 骆溪友觉得邱翡之极速偏离话题,他得周转正题,“什么重大事件?”“讲完了呀。”邱翡之只是想问问骆溪友吃没吃早饭。 “????”骆溪友疑惑,“你有说什么了吗?”“说了呀。”“说了什么?”“问了你吃没吃早饭。” “……”骆溪友呆住,不知道说什么了,良久,清清嗓子,“这就是你说的,重大事件?”“对啊。”邱翡之不会讲冷笑话,要是他会讲,那一定会很冷很冷,他反问,“吃饭,不重要吗?” 那确实很重要,但骆溪友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好像邱翡之对他关心过头了,他该说点什么。“重要,很重要。”骆溪友也不管了,邱翡之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次通话进步了,足足通了五分钟零三十二秒,两个人相谈甚欢,一直到骆溪友坐上车,邱翡之担心骆溪友的安全,才主动提出挂掉电话。 “你是不是要自己开车?”邱翡之好舍不得挂掉电话,也不知道下次通话会是哪天,会不会很久很久才有通话的机会,太难得了,总有不想结束的情怀。 “不然?”骆溪友逗趣,“你飞过来给我当司机?” “也不是不行。”邱翡之倒是十分乐意,可也得真正得到实践机会呀,他巴不得天天粘着骆溪友。“我愿意为你效劳。” 骆溪友轻笑,“胡扯。” “不是,我认真的。”邱翡之突然严肃起来,“下次,有机会就给你当司机。” “好好好,知道了。”骆溪友心情美丽,竟然有人想当他的司机。不错不错,前途无量。 “那先挂电话。”邱翡之叮嘱,“你小心开车。” “嗯。挂吧。” 邱翡之挂掉电话,闲来无事,看着骆溪友这个备注名不太顺眼,总觉得缺点什么。盯着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一定要把骆溪友这个备注名改一下,改成什么更好,又是一个问题,他思来想去,非常想要一个符合骆溪友的备注。 试着改了一下。 “可爱的猫。” “骆骆。” “需要提醒吃饭的人。” “没事就想一下的人” “太阳花。” “啊——”邱翡之低沉咆哮一声,“怎么改个备注名这么难啊。”他迫切想给骆溪友的备注改一下,怎么取名都觉得不好,自己被自己气到了,把手机一扔,“不改了。” 骆溪友头脑“发热”:把闹钟送到家会和你说一声。 骆溪友信息发送的那一刻,邱翡之灵光一闪,想到了,他知道什么备注最贴合骆溪友。他回了骆溪友,“嗯,记得告诉我。”回完信息点进修改备注的地方,重新输入,上面明晃晃写着:媳妇。二字。 邱翡之很喜欢这个称呼,有道不完的亲昵感。 第66章 黏人的小家伙 他有一种即将得到的预感,并且非常强烈,心里略微心安。昵称改变,自己的心境也会改变,两个人必然不可能再做朋友,这个定位邱翡之是清楚的。他想明白了,要不做恋人,要么做陌生人。总之,不可能当朋友。 这段时间他摸清自己的内心。 他喜欢这个人,就只喜欢这个人。他非常确定以及非常肯定,自己内心承载着满腔的爱意,不熄不灭的欢喜。他憧憬与此人共度余生。 爱恋上头时,非这个人不可。不,不一定是爱恋时刻才上头,是日日夜夜,月月年年。他心怀里笃定,这并不会是只限在短暂时间里的喜欢,而是一辈子的事情。 花开花落,东升西落。 怎么也阻挡不住他汹涌澎湃的喜欢。 他就喜欢这一个人,只喜欢这个人。 谁也不可能代替的这个人。 他真挚喜欢骆溪友。 如果不是喜欢上一个人,不会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而牵扯心绪,也不会因为对方晚回信息就惶恐不安,更不会因为别人靠近就抱有危机感,从而时常患得患失。 忽而上,忽而下的情绪,代表不确定性,也证明对象在心里的位置,这是一种烦躁而又略带甜蜜的负担 有时候爱不能说出所以然,但爱总表现在琐碎里。 喜欢一个人,不用教,自己会无师自通。邱翡之都不知道自己变得爱探索了,他暂时还没有发现自己老是被关于骆溪友的事情拉着鼻头走,他温水煮青蛙一样甘之如饴,直到脱不开身,深陷其中。 他老是关心骆溪友的生活作息,时不时会问,你有没有吃过饭,今天你干了什么,你家的太阳花长得怎么样…… 有了话题,他就想把聊天一直延伸下去。即便聊的内容和昨天一样,也能让他心花怒放。骆溪友单单发一个表情包,他也会觉得骆溪友可爱极了。 现在,他又开始等待骆溪友的信息。 闹钟这个小家伙在车上睡着了,为什么呢,是不是昨天睡得不好,还是今天起得太早了。骆溪友想,可能是太想徐梨海了没有睡好,嗯,真是个黏人的小家伙。 到家门口,闹钟还没有睡醒。 骆溪友摸摸它的身子,软乎乎的,毛茸茸的,这小鼻子,这大脚丫,闹钟闹钟,到家门口了,你还不醒醒么。 骆溪友开口,“闹钟,起床了。” 见闹钟无动于衷,他轻轻摇晃摇晃,“我们到家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的爸爸。醒一醒。” 闹钟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它闻到一股淡淡的,隐隐约约熟悉的味道,是什么呢什么呢什么呢……呀,是家里的味道。闹钟一个激灵,一下子活跃起来,到家咯到家咯。下车下车。欸,门怎么开不了。 扭头一口,人不见了。 它不停的扒拉车门,有人吗,有没有人,我想下车,咦,骆叔叔去哪里了。骆叔叔——骆叔叔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我怎么下车呀。 骆溪友绕过车头给闹钟开车门,车到地面的距离有点高,闹钟尾巴摇得飞快,嘴里嘤嘤嘤不知道在说什么。 第67章 狗狗狗狗狗~ 骆溪友顺手拍一张照片发朋友圈:小狗还不会下车。 闹钟在副驾驶上急得嗷嗷嗷叫:骆叔叔骆叔叔快点抱我下车呀,我想回家了,回家见我爸爸。骆叔叔,欸,你怎么不抱我呢,我自己下不去噢。快来快来抱我吧。 闹钟圆乎乎的脑袋歪一下:嗯?骆叔叔你在干嘛?耶耶耶耶……骆叔叔来抱我了,噢,下车辽。咦,骆叔叔不一直抱着我吗?嘻嘻嘻,我自己也可以走。哒哒哒哒~我是一只小小小狗,狗狗狗狗狗~ 在骆溪友发朋友圈的第一时间里,邱翡之想也不想点一个赞,也就三秒头脑风暴,他又把赞取消掉,再想想不妥,重新把赞点回去。 骆溪友心里明了,不间断浮想联翩。 欲望在感性和理性之间流转,觉醒后的情感让他蠢蠢欲动,他有点私心,企图去邱翡之身边寻求爱抚,他与以往的观念不停碰撞,不断刷新对自己的认知,他从未厌恶,只是心里还是有点畏惧。 他还没敢承认,想将自己的渴望隐藏起来,给自己缓冲的空间。 而此时,邱翡之并没有给他机会,他不如以往大大咧咧,无所畏惧,无所顾忌,他连点个赞都变得畏缩。这让人不得不多想。 走路的闹钟虎头虎脑,看起来一点烦恼也没有。骆溪友又拍一张照片,打算给邱翡之发个信息。那边的信息却先来:闹钟准备进家了么。随之而来,是发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可爱表情包,为凸显他急切想知道的心理,连发三个单独问号。 “还没有,几秒后才进家。” 于是乎,他们两个人又有聊天的由头。 回家老半天,闹钟面临寄养。骆溪友和邱翡之说这件事,邱翡之若有所思,片刻,调侃那对小情侣爱折腾,小狗狗走来走去多累。 骆溪友说不碍事,闹钟正是活泼开朗的年纪,多走走是好的,而且闹钟这么乖巧懂事,软萌萌的特别招人喜欢,一起待着的机会难得。” 邱翡之想想也是,他问,“它的窝拿了吗,别回你家没窝睡感冒了。狗感冒可是大事。” 骆溪友心下一暖,回头看看后座的狗窝,回邱翡之,“肯定拿了啊,闹钟我宝贝着呢,舍不得它冻着凉着,这不用你提醒。”骆溪友想起什么,随即,“我可不像你贵人多忘事。” “我忘记哪件事了?” 邱翡之仔细思考,想不到,似乎没有忘记什么事情,他一向记性很好,不可能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斩钉截铁,“我没有忘记什么事情。”骆溪友铁定说邱翡之真的忘记一件事情了,邱翡之陷入自我怀疑,他甚至在担忧自己是不是有间歇失忆症。 邱翡之还是选择相信自己,他问骆溪友,能不能给点提示,骆溪友很大方,直接告诉邱翡之。 上次邱翡之说他种的太阳花长出花,是明晃晃的大红色,早上忘记拍照片,中午会拍一张给骆溪友看。骆溪友没多大兴趣,毕竟一眼望去就可以看见的花,不太稀奇。不过他还是说想看,因为邱翡之说他第一次种花。 邱翡之得到骆溪友肯定的回答,心花怒放,拍花分享没什么多余的心思,他就是想要骆溪友的称赞。结果呢,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家伙,这手也太欠了,就那一朵,单单只开了一朵,给他掰没了,邱翡之心痛之余耳朵都要冒烟了。 是谁!是谁掰走我的太阳花! 隔壁钟四季家李叔打了个喷嚏,他觉着自己得多添加点衣服,天气转凉,不注意保暖,一定会感冒的,他放下手里剪树杈的剪刀,不紧不慢回房间,多添加一件衣服。 邱翡之内心哀嚎,这不是他忘记了,是他没办法拍给骆溪友看,他总不能让花一瞬间长出来或者让掰走花的人用胶布把花粘上吧,邱翡之很认真告诉骆溪友这个残忍的事实,“我没有忘记,花开了一早上,然后……就被折走了。我本来打算发给你了,但是……它就没了。” 骆溪友乐了,他怎么觉得邱翡之很委屈呢,安慰一下吧,“花没开就没开,我又不会笑话你。” 邱翡之立即反驳,“不是,花真的开了。” 他为了证明这个事实,专门去种太阳花的地方转悠,再将残缺的太阳花茎拍给骆溪友,“看,这个是被折了的太阳花。上面的花朵在我要拍之前被人拿走了。”邱翡之一说到这个就来气,当时一看上面的茎清脆渗水,就知道才刚刚拿走不久,一朵花而已,他又没有那么小气,白送也行,可也得他先拍完照片再拿走啊!!! 气得他吃不下饭,坐跑车兜了几圈才消气,偷花的人,简直太可恶了。 骆溪友发过去几个哈哈哈,“没开花就没开花,你不用为了证明自己,亲自跑到种太阳花的地方掰它的头呀。那花多难受。”骆溪友一说,不是花难受,是邱翡之难受了,他怎么可能干这种无聊的傻事,他激动了,“我没有!!!”骆溪友又乐,邱翡之怎么这么可爱。 “看,这里,这个茎口,上面的水拧巴了。一看肯定是之前弄的。” 邱翡之发给骆溪友一张编辑好的图,上面有一个红色圈圈围着太阳花被折断的地方,他有理有据,“如果是我刚刚掰断的话,它不会是这样子,我也不能预测到今天你会和我说这件事,不可能提前自己把自己养的花弄坏。”之后,他得出结论,“所以,不是我掰的。” 骆溪友没这么傻,他早就知道邱翡之说的是真的了,他只是想逗逗邱翡之,看看他有什么反应,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不管什么反应,骆溪友都觉得邱翡之很可爱。 “行行行,我知道了。”骆溪友故意这样表达,在邱翡之这边看来是敷衍式的相信,一点都不真。邱翡之好像在撒娇,“你就是不相信我,那花明明真的开了。”骆溪友不知道到底在开心什么,他有点感谢采走花的人,因为他,让骆溪友感受到邱翡之软乎的样子。 “相信相信。”骆溪友趁空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又给闹钟系了安全,“我非常相信你。”三个相信却让邱翡之钻牛角尖,他总觉得骆溪友在拿文字哄他,实际上并没有相信。 他不可置信,“人类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骆溪友要被他可爱晕了。彼时,能和闹钟比拟的,也只有邱翡之。骆溪友发一天要开车的信息后便不再搭话,邱翡之看着太阳花受损的地方嘀咕,到底是谁把我的花偷走了! 第68章 喜欢会东奔西窜 邱翡之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又给骆溪友打了视频电话,对面清秀俏丽的面容展露在屏幕前,邱翡之被吸住目光,心里一股一股暖流涌流,从心尖东奔西窜到全身,想将对面人紧紧抱在怀里,缠绵的亲吻。 “到家了?”邱翡之的眼神流转在骆溪的嘴唇上,心猿意马。 “我到了,在上楼。” 邱翡之想起骆溪友没有吃午饭,像老妈子一样啰嗦,“你记得吃饭,一餐也别落下,好好养胃,肚子才能好好运转,每天才能精力充沛。”邱翡之说,“我可愁了,你哪天不吃饭我都怕你低血糖晕倒。” 他退出页面,给骆溪友发了一个大口大口干饭的可爱表情包。 哪有这么夸张,骆溪友嘴角一个弧度,“嗯,知道了。你怎么跟我妈一样,我妈就爱这样说我了。逮到机会就要说,脑壳痛。”他喜欢和邱翡之聊天的感觉,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聊东聊西,不觉疲惫,越发上瘾,他随手拍一张闹钟的照片,“闹钟在爬楼梯。它好像有点兴奋。” 正巧闹钟来个歪头杀,“它看起来好呆喔。”在邱翡之的视角里,闹钟傻乎乎,“蠢萌蠢萌的样子。” 骆溪友笑出声,为闹钟“打抱不平”,“闹钟这么活泼好动,哪里呆了。” 闹钟脑袋左右张望,每到一处地方就嗅嗅,像在标记领地,骆溪友在后面跟着,寸步不离。“闹钟每到一处都要闻一下。”骆溪友说出自己的发现,邱翡之就说,它一定很喜欢你,想闻遍你的气息。骆溪友弯眼浅笑,“有什么依据?” “我乱说的,感觉它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邱翡之用眼睛临摹骆溪友的模样,眉,眼,鼻,嘴,他深深将骆溪友的样子烙印心底。我也喜欢你。不太清楚为什么,但我想用一生去回答关于爱你这件事是因何而起。 “毫无逻辑。”骆溪友笑吟吟,逗趣着,“一派胡言。” 骆溪友透过邱翡的眼睛,仿佛看见自己,他不由自主撒娇,“今天中午不想吃饭了。”邱翡之很自然接话,“那吃点能垫肚子的东西吧。” 骆溪友去冰箱拿了一些葡萄和坚果,还有一瓶纯净水。吃的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转身又把太师椅搬出去,离石桌很近,伸手就能要到吃的。他心无旁骛,在和邱翡之的交流里感受到原始的快乐,获得一种纯真无秽的朴质幸福感。 邱翡之和骆溪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骆溪友顺着本能的欲望,不受控制想与邱翡之亲近,不再瞻前顾后,他只是想和邱翡之聊聊天,仅此而已。他们一下午在聊平日细碎的事情,没有人想结束话题,像无比粘合的城墙,两个人难舍难分。 闹钟也安分,乖巧地想让人使劲疼爱,骆溪友躺在太师椅上,闹钟趴在骆溪友身上,仰了头,眼巴巴的看着骆溪友,爱意充满眼球。它是一只狗,不会说话,但不说话,也早已经将爱表于脸面。 骆溪友有一下没一下拍打闹钟,直哄得闹钟昏昏欲睡,不一会儿,真的睡着了。他和邱翡之说这件事,邱翡之直夸骆溪友厉害,骆溪友嘴里说邱翡之贫嘴,却羞红了脸。 第69章 长相厮守 他们从下午一点到傍晚一直在忙,累到虚脱,徐梨海趴在钟四季身上睡着了,黏糊感并不妨碍他的困倦,夜幕降临,天空黯淡,外头灯光亮起,静谧的夜色增添了一份暖意,越发使人睡得安稳。钟四季也很累,但他撑着困意,将徐梨海洗净穿衣,又将徐梨海放平盖被,自己才钻进被窝里抱着徐梨海睡觉。 这一觉短暂却充足,钟四季容光焕发,俨然饱食餍足。 他想徐梨海醒后,必定想吃点腻乎热乎的东西,欲起身,发觉身边人有点发烫,试探额头,果真是发烧了,他懊悔自己不知轻重,一时心疼不已。 做好虾球粥,照顾徐梨海喝了水,才又喂徐梨海喝粥,见徐梨海不为所动,他便先给徐梨海喂饭。 徐梨海懒懒的,手不愿动,眼皮合拢,像只嗷嗷待哺的雏鸟,微微张嘴等钟四季把饭喂到嘴边,他一口一口吞掉,没来得及回味香甜,粥已囫囵下肚,他摸摸鼓起来的肚子,“我饱了。” “再吃一口?”钟四季刮刮附着在碗壁上的粥,沿边舀起一勺,刚好是口温热,他觉得徐梨海还是吃得太少,他哄着徐梨海,“再吃一口就不吃了。”把勺子递到嘴巴,嘴巴张开发声,“啊~”徐梨海吃完这一口,钟四季麻溜又舀起一勺,“多吃点。”徐梨海被钟四季多投喂好几口,才偏头推脱,“我不想吃了。太撑等下睡不着。” 钟四季轻笑,放下碗,桌子发出瓷器碰到红木的声音,“你才睡醒,睡太多容易头昏,醒了才知道你发烧了,可能睡着的时候烧得更高,吃饱了就下来走走,消消食。” 徐梨海嘟囔着,后面有点痛。 钟四季神色自若,大概心里早早预料,已备好了软膏,将其从抽屉拿出,在徐梨海眼前晃一下,“我去洗手,一会儿给你涂上这个,会好受一些。”钟四季要起身,徐梨海拦截,“我只是有点酸麻,这一点点痛没什么,你先吃饭吧,吃完再给我涂。”徐梨海怕钟四季不愿意听自己的话,又补充,“又不急这一时半会,我自愈能力很强。”徐梨海为让钟四季放下,限定了时间,“可能……十分钟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十分钟?这么短啊。”钟四季调侃,假装为难的样子,偷换概念,“那我下回再努力一点?”徐梨海羞得涨红了脸,一手拍掉钟四季手里的软膏,嘴里不留情,“闭嘴,不许说了,否则我撕掉你的嘴。” 钟四季偏要逗人,“经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不太行。”他意味深长的笑了,“我们是不是得勤加练习。”徐梨海横他一眼,傲气哼一声,便不再说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钟四季毫不掩饰对徐梨海的喜爱,他巴不得,天天疼爱他。 徐梨海一听,反将钟四季一军,道,情yu犹存的眼眸直视钟四季的眼睛,字正腔圆,“我说话了。”钟四季宠溺看着徐梨海片刻,靠近他,将他搂在怀里,情不自禁亲他一口,“好,知道了。” 第70章 小狗喜欢兜风 要不说闹钟真的是很乖呢。 醒来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跟着骆溪友走来走去,肥嘟嘟的身子一晃一晃,小脚噔噔蹬蹬走路。人家在练字,它就在旁边玩。等骆溪友饿了想吃夜宵,它也跟着去,见人在切菜,跳一跳看看怎么回事。热心肠的小师傅还企图帮帮忙。 它有点忙的样子。 走几步,跳一下,转圈圈,再走几步。 骆叔叔,你做饭到哪一步了,我想看看,你抱我上去看看。呀呀呀,骆叔叔,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骆叔叔骆叔叔,我也想帮你。欸,不小心摔倒辽。我起……起来不了……哈哈我起来了。 骆叔叔你都不理我。 好吧,那我理你嘻嘻。 小狗喜欢兜风,喜欢善良的人类,喜欢可爱的东西。 噜啦啦啦啦啦啦…… 我是最爱你的小狗狗啦。 今天是美好的一天,我的心情帮帮哒。 小狗狗我是小狗狗啊啊啊啊啊~ 闹钟欢快着,尾巴都快摇出螺旋。它不停的走来走去,忽然间,它发现一个很好玩的事情。趴在人的脚上会很舒服。它钻到骆溪友两脚之间,毛茸茸的身子趴在上面。哇,这个地方睡觉会很香。 骆溪友让它出来它还不愿意。骆溪友和它说这样子不能走路。闹钟想,那就不走了呗。骆溪友移动脚步,闹钟又故伎重演,嗷嗷嗷嗷嗷嗷嗷,不要乱动嘛。 再一会儿,它脚有点痒痒的,才起身,跺跺脚,抖抖身子,张大嘴巴哈个气,啊~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人吃夜宵,狗也吃起夜宵,骆溪友拍闹钟吃饭的视频给邱翡之,说闹钟今天吃饭的胃口很好。 狗狗吃得很饱,肚子鼓鼓囊囊,动一下,肚子就会晃一下,哎呦喂,可把骆溪友可爱坏了,赶紧去逗逗闹钟,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徐梨海会这么喜欢小狗了。 小狗狗只需要在哪里啥也不干就让人喜爱,这是天生带有魅力啊。 邱翡之睡前还问闹钟睡没睡,看样子,闹钟已经把周边的人的芳心捕获得差不多了。 好嘛,闹钟就是万人迷。 这一个夜晚,夜晚,夜晚,好适合睡觉。哇塞,闹钟是第一个睡着的,表扬表扬。它和周公做梦,梦见好多好多事情,笑哈哈笑哈哈笑哈哈……哭唧唧哭唧唧。 徐梨海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发闷,好像不小心掉进地窖里,空气慢慢缺稀,想呼吸新鲜空气变成困难。他想,也许是发烧的原因,胸口才会不顺畅,这样想着心里好受一些。 夜晚,徐梨海迷迷糊糊要睡着,感受到有人在给他盖被子。他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身边有人陪伴着,这种感觉真好,一辈子也会沉溺在其中。 钟四季看着熟睡的人,在他额头上浅浅亲一口,“晚安老婆。” 徐梨海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他,太困了,直接睡过去,他在意识还在之前在想:谁在叫我,叫我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都没有,偏偏要说有事的话,只有爱你一件事。 第71章 闹钟的觉觉~ 一大早醒来,不得了啦不得了啦。一件超级超级重大的事情:闹钟它马上要睡醒了,闹钟的觉觉~谁敢闻。 我敢……我是第一楼,先到先得哈哈哈哈哈谁也别和我抢。 我是二楼我来,我已经想很久了,希望大家成全我…… 不不不,是三楼的我先来,我跑得最快,等我…… 都闪开,这件事情还得让我来,四楼的我最爱闻…… 五楼:我有钱,让我来,闻完爆金币。 六楼:我占个楼,五楼你不能有钱就为所欲为,你这是在收买人心,我送你……送你一个接龙,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 七楼:大家别吵吵,我已经在骆溪友家门口了,马上到,见到闹钟会给大家拍个照。 大家别信,七楼IP和闹钟IP相差甚远,我是八楼耶耶耶耶~ N楼:我来我来我来啊啊啊啊我来…… 咦要是闹钟知道的话,它就把觉觉踹在怀里藏起来。骆溪友知道的话,他会淡淡一笑,大家都别来,我帮你们实践实践,我来。 闹钟努力睁开眼睛,天气不错,今天是新的一天噢,保持好心情。 骆溪友看见闹钟寻着味来找自己,浅浅一笑,“闹钟早上好,今天给你换不同口味的狗粮,你应该会喜欢,不喜欢的话我会重新做饭给你吃。” “跟过来吧闹钟。” 闹钟跑着跑着摔了跟头,麻溜站好,吐舌有点小尴尬看着骆溪友,我刚刚没有摔跤,我是在看看地面结不结实嘻嘻。 骆溪友好笑道,“慢点跑,又没有人和你抢吃的,都是你的。” 见闹钟眉眼,似乎在笑。 骆溪友心情大好,哄着闹钟说,“明天骆叔叔带你回家,你今天也待在这里吧,不要着急回家,你和骆叔叔待着,骆叔叔给你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 闹钟清空大脑努力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听起来不错喔。好么,闹钟又在骆溪友家里待一天,邱翡之知道了夸闹钟可爱啊夸闹钟有趣啊,最后夸到骆溪友身上去。 徐梨海说怎么心里空落落的呢,原来是想狗狗了。知道闹钟在骆溪友家里也能快活,可心里就是不得劲,感觉闹钟回家了他才会开心快乐。 钟四季见他紧锁眉头便知晓怎么回事,跟他说打电话给骆溪友。徐梨海水汪汪的眼睛一亮,真的得打个电话咧,不打电话思念太爆满。 闹钟哈着气过来和徐梨海见面,身子恨不得扑进屏幕里和徐梨海抱抱,但这是手机,它再怎么激动,再怎么想也只能干着急。它的前足扒拉几下,扭头很疑惑的看着骆溪友,似乎在问为什么触碰不到它爸爸。 骆溪友耐着性子和它解释,它貌似听懂了,看起来有点落寞。挂掉电话后,闹钟还想再打一通,可它不会说话,骆溪友叫它睡觉它只好乖乖去睡觉。 徐梨海太想闹钟了,他梦见他和闹钟在草地上玩耍,淘气的闹钟还踩了他几脚。这梦太真实,以至于他以为闹钟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第72章 幸运者偏差 遇见徐梨海,钟四季在家务与劳作上展现出非同寻常的热爱之情,倒不是天生就爱干活,只因,他觉得自己要多照顾照顾徐梨海,他这么娇嫩的人,干起活来一定很累。 由此,他将徐梨海会碰到的大部分家务事包揽到自己身上。 关于幸运者偏差来说,徐梨海的幸福无法形容了,他已经有很多爱,他能干的轻轻松松的家务事本来就少。即便没有徐梨海的撒娇卖萌,钟四季也是这般想:这种事情还得我干才能干得好,老婆这个懒猪,做这些一定不如我,以后我来弄吧。 钟四季把刚刚换好没多久的被套扔进洗衣机里,倒入洗衣液,关紧门按下启动键,转身回到卧室将碗筷收拾好,重新给徐梨海测量体温,已经是正常体温了。 他怕徐梨海睡太多了,起来会头疼,不舒服,问徐梨海要不要下来走走。 徐梨海闭着眼摇摇头,浑身散架如机器罢工,瘫软无力,压根不想起身,“我只想在床上躺着,马上要睡着了。” 他没有精神头,蔫蔫躺在床上,床上还有一半的位置,是留给钟四季的,糊里糊涂来一句,“你喂闹钟吃饭了吗,记得给它擦擦嘴。” 徐梨海看着钟四季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心安极了,钟四季站在床边十分柔情看着徐梨海,轻笑,“你忘记了啊,闹钟被骆溪友接走了。” 有这回事吗,徐梨海回想,他在混沌中想起来,“闹钟什么时候能回来?”钟四季手里套弄新的被套,“最快明早,最慢明晚。” “嗯,那行。明天它回来先带它来看看我,我怕闹钟找不到我会闹小脾气。”徐梨海和闹钟相处一段时间,摸清闹钟的脾气,闹钟很黏人,无时无刻想粘着徐梨海,“我好想抱抱它。” 钟四季俯身将弄好的被子盖在徐梨海身上,隔着被子抱抱徐梨海,推被子往徐梨海身后塞进去,密不透风,“嗯,知道了。你先别睡,我们聊聊天。等困到不行了再睡。好不好。” 徐梨海半阖眼睑,不太明白,还是答应了,“要聊什么?” “聊聊你小时候的事情。” 钟四季用被子把徐梨海整个人卷起来,脚也不透风,徐梨海面若桃花,皮肤白皙光滑,钟四季鬼使神差,“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可爱,很招人喜欢。” 徐梨海打小招人喜欢,这是事实,他一点不扭捏,懒羊羊道,“嗯,小时候很多叔叔阿姨争着抱我,长大以后会给我很多零嘴,新年我很多很多红包。” “每一年的红包,我都没有数过。” 钟四季顺势躺在徐梨海身边,半翻了身,手臂搭在徐梨海肚子上,“为什么不数?” 徐梨海习以为常,“太多了,不想数。有点懒。” “那些钱全给我妈妈保管了,有一年,我妈妈说,‘这些钱全拿给你爸爸,你爸爸会用这些钱拿去投资。’” 徐梨海不紧不慢陈述,脸上洋溢幸福的红晕,那是一种从心底渗透出来的快乐,让人看了不由自主也跟着愉悦。“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妈骗我的,那些钱爸爸没有拿去投资,他拿这些钱和他老婆旅游去了,不告诉我,是怕我吃醋,我前年才知道这件事。” 钟四季哑然失笑,手移到徐梨海脸上,食指和大拇指捏了捏,“在不说实话和瞒着你之间,你妈妈选择瞒着你不说实话。” 第73章 花似海 “你怎么知道的?” 钟四季把头埋进徐梨海的颈部,感觉暖乎乎的。 “妈妈不小心说漏嘴了。”徐梨海笑了笑,“爸爸妈妈感情这么好,我怎么会吃醋,其实我很羡慕他们,可以在一起这么多年也依旧如初,每天都像热恋。” “妈妈喜欢花是她随口一说,没想到爸爸上心了,爸爸隔天会在妈妈没有起床的时候在床头放小盆栽,盆栽很干净,一尘不染,里面有黑泥土,花很鲜艳,朝气蓬勃。第一次收到盆栽,我妈妈因为不知道放哪里发了愁。” “于是她把收到的小盆栽放在屋外,让它能晒晒太阳,又能接受雨的滋润。” 徐梨海津津乐道,他为父母的爱情而骄傲,钟四季静静听着,“后来花在外面排了十列十行。妈妈疑惑的说,‘这些花一直待在盆栽里,会不会限制了花的生长。’爸爸在妈妈生日那天说给她一个惊喜。” “大概那会儿他早知道自己会送很多很多花给妈妈,他去承包了一片肥沃的山头,对妈妈说‘以后花可以来这里养着,等家里盆栽攒够了我和你一起来。’有一年不知道谁毁坏了花,爸爸心疼坏了,雇人给花围了篱笆,花圈越来越大,篱笆也越来越大。” “爸爸有一年,心血来潮,和妈妈说,‘我要雇人来看管我们养的花。’他执行力很强,说了立马打了个电话,当天就有人应了聘,妈妈说笑,‘你这样是不是小题大做了。’爸爸说,‘不会,这是我们一起养的花,要好好保护。’” 徐梨海有一个信念,他相信他的爸爸妈妈会一直恋爱到老,直到尽头。 钟四季情不自禁憧憬。 他问徐梨海,“那你喜欢花吗?” 徐梨海把脸往钟四季的手掌上偏,摇摇头,鼻尖磨磨钟四季掌心,“我拿那些花做什么。” 钟四季说,“你喜欢的话我也会送很多很多花给你。” 徐梨海扭头睁开眼睛,钟四季感应一般抬头,四目对视,徐梨海明媚一笑,“然后再承包一片山头?” 钟四季受蛊惑似的在徐梨海嘴唇上小啄,“嗯。” “生日礼物?” “不是,聘礼。” “额咯咯咯……”徐梨海笑得很开怀,声音还是很嘶哑,“聘礼只有这些?” “还有我,也当聘礼给你,好不好。” 钟四季把徐梨海搂进怀里,“我的家产,我的卡也给你保管。”徐梨海逗趣,“不用了,我家里也有钱,不要你家的钱。” 钟四季纠正,“不是要,是保管,我要用钱了就找你拿,你想用了也可以用,我们的共同财产。”他把徐梨海抱得更紧,“愿意吗,我的徐先生。” 徐梨海开心极了,眼角弯成一个弧度,“怎么会不愿意,我的钟先生。” 钟四季一闪而过闹钟的样貌,便问徐梨海闹钟名字的由来,“闹钟这两个字,是不是你想我的时候取的名。” 徐梨海解释,“不是,那会儿冷战,我没有想你。它来家里的第二天就开始叫我起床了,一直连续好几天,跟个闹钟一样,闹钟这个名字很适合它。” “它姓徐。”钟四季洞察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的姓。” “嗯,怎么了。” “徐闹钟。”钟四季很开心,指出这个名字的精妙之处,“很像以爸爸妈妈的姓氏结合起来的名字。” 第74章 花开得这样红 钟四季很喜欢徐闹钟这个名字,“你取的名字真好。你知不知道你取的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 他卖关子,想多和徐梨海说说话。 徐梨海用头拱了拱,示意他快点说。 钟四季道,“闹钟在爱情中表示守候与承诺。寓意美妙,冥冥之中把两个人拴在一起,相爱不死不止,我很喜欢。” “闹钟还有这个含义?”徐梨海狐疑,“你在哪里听到这层意思。我没听过。我想听听。”徐梨海没有见过关于闹钟是爱情的典故,他刻板印象里,闹钟是物质,是时表,是提醒。 “在一个老人口里得知,他说,“闹钟代表情有独钟,是对一个人的思念和等待。他脸上是岁月的痕迹,老伴去世后一下子苍老极了,天气好的时候他会在一个古老的摆钟下安静的待着。” 钟四季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词不达意,说的过程也不完整。 “还有吗?”徐梨海好奇。他想听钟四季嘴里说的细碎,想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我想知道。” 钟四季接话,神情认真,“一直到他自己去世之前,他有空就到那里待着,闷声不说一句话。有人搭话了,他便开始讲述他和他妻子的故事。我只听了只言片语,细致的事情忘记了……记得老头子和他老伴是在这个摆钟下相识的,订婚和结婚也在这个地方,离别也在这个地方,这样坚定不移的爱,很难得。” “好羡慕他们。”徐梨海非常赞同,为他们的相知相守而开心,“他们的生活一定很幸福。” “如你所想,确实很幸福。” “嗯,幸福就好。” 徐梨海的生活的环境很美好,能接触的人和物,纯真善良。但他知道,在很多地方,有很多不可理喻,不能理解的事情,“我喜欢他们幸福。” 他很幸运,才能亲眼见证很多真诚。 真挚的感情在他的轨迹上画了一道又一道彩虹,连墙壁都被粉饰得绚烂多彩,方可知道,爱——是强劲有力的生命力。一个火车的头部装饰梦幻,在正常和调的路径上行驶,平稳而自由,轨道的路边铺满花,骨朵含苞待放,花瓣争相竞放。 为何花能这般鲜艳的开。 因为有爱的地方,花自然绽放。 徐梨海说,“我很羡慕他们。” 钟四季亲吻徐梨海的额头,心里默念,你不用单单羡慕别人,你也会一直幸福。未说出口的心里话,在之后的日子里,的确是提前的预知。 好幸运的人,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一个人,这么幸运得到很多真情实感的爱,没有计谋,没有狡猾,没有虚假,是沉甸甸,真正能称得上爱的爱。 “你想不想幸福?” “当然想。”徐梨海很肯定告诉钟四季。幸福,谁都渴望得到,徐梨海即使已经很幸福了,他还想要更幸福。 “他们一生就只有一个恋人,相守也只有一个人。”钟四季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愿意一生只爱一个恋人吗,我的徐先生。” 第75章 我的爱人 我的爱人。 我的余生容不下多余的人,我也要求你,余生里不能有多余的人,我必须对你忠诚,你也必须对我忠诚。 爱要不相上下。 爱要淋漓尽致。 爱有相生相依。 如果你愿意,我的爱人。 请你回答,在晚上十一点十一分,我的爱人。十一代表了独一无二和坚定不移的情感,我的爱人。 “我愿意。” 徐梨海十分坚定的说,嗓子不舒服也自动忽略,他想,他可以幸福了,在某人问这个问题之前,幸福的预兆已经在来的路上,他无比期待,像小时候期待爸爸妈妈回家后带来的糖果,他轻松道,“这不是一件难事。” 晚上十一点十一分。 钟四季被取悦了。 “我喜欢你。”钟四季告白。 这时候说爱是不太贴合的,如果爱一个人,不应该只用语言独占鳌头,要用实际行动证明。 徐梨海心里一暖,纯真直白,“我也喜欢你。” 两个人静静待着,谁也不说话。 外面有点凉,灯光下的路有点孤寂,空旷地带黑暗无光,青面獠牙如洪水猛兽,惧光之人定胆战心惊,而屋里的情景和外面截然不同,屋里的暖光渲染出温馨,相拥的人被笼罩。 良久。 徐梨海困意满满,还是撑着不睡。 钟四季捋一捋徐梨海脑袋,“你对小时候什么事情印象最深,我想知道。”他想了解徐梨海更多的事情,越多越好,“那种没有刻意记得,偶尔想起来的事情。” 徐梨海回想,他突然想起骆溪友听见他要买小狗时,神态犹豫片刻,还说了一通话来说服他,不想让他再次因为宠物去世而伤心。 他联想到他的小香猪。 爸爸妈妈第一次同意他买活物,他兴高采烈说要一只小香猪,后来真的有了小小香猪,去哪里都带着,生怕跌着伤着,没想到一次失意,小香猪被淹死了。他悲伤得几天吃不下饭,愁眉苦脸一心只想让猪起死回生。 再长大一些,痛苦的感觉逐渐减少,他只记得当时很伤心,可当回想起来,除了能在回想里惋惜外做什么也无济于事。 他想忘记,只是,总在不经意间记挂。 “我的小香猪掉进游泳池淹死了,这件事情很深刻,我一直没有忘记。关于它的记忆偶尔跳入脑子里。” 徐梨海很平淡的说,钟四季心里却被揪一下,他想说些安慰的话,但知道没有什么用,于是他问,“那我们再买一只小香猪,好不好。” 徐梨海太困了,艰难摇摇头,幅度不大,更像是动了动,钟四季以为他待着的姿势不舒服,自觉微调,徐梨海语气虚虚道,“不用,我们已经有闹钟了。有一只小狗就够了,再多一只小猪,我们顾不上来。” “好,我们不买了。” 钟四季听着徐梨海的语气,知道他很困,不用一会儿就能秒睡,他问,“你是不是很困。” “困~我好困啊~”徐梨海的声音逐渐变弱,“超级……困。” “那你睡觉吧,好好睡一觉。”,钟四季声音很柔和,轻飘飘如风中吹来催眠曲。 怀里的人不做回答,已然入眠。 第76章 青青子衿 钟四季又拿出一张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本来想赶工作进度,担心徐梨海会被灯光晃到,随手一关,房间里陷入黑暗,安静的空间里,钟四季习惯抱着徐梨海睡觉。 今晚睡得算早,钟四季虽是工作狂,也会把睡觉时间控制在晚上十二点左右。徐梨海无意识往钟四季的方向挪一下,钟四季嘴徐梨海一口,脑子里思考杂七杂八的事情,没多久也就睡着了。 半夜徐梨海彻底退烧,流出一些汗,觉得热了踢被子,徐梨海半醒迷糊着,“好热怎么这么热。。”钟四季正熟睡,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一秒清醒。 他下意识往徐梨海身上摸摸,发现徐梨海身上没有被子,他手臂后伸打开夜灯。房间一亮,有点刺眼,徐梨海刘海乱飞,睡袍上移,钟四季将睡袍理好,见徐梨海眉头紧锁,“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热。” “热也要盖被子。小心着凉。”钟四季用脚把一张被子踢到一边,大床上留一张被子,他盖一半,要帮徐梨海盖另一半。被子一触碰到徐梨海,他立即抵触,“不要。” 徐梨海拒绝,他不想盖,钟四季刚把被子盖上去,他立马用脚踹,嘴里说,“我不要盖被子,好热,身体要着火了。” 他大概是想说,我已经很热了,热得发烫,要着火了,再盖被子就是火上浇油。钟四季和徐梨海反复较量几次,最后还是钟四季妥协,“不盖被子也行,那盖盖你的肚子好吧。” “盖吧。”徐梨海虚虚的说,“其他的地方不要盖。” 他与钟四季反复动来动去,清醒一半。 “不要又把被子拿走。”钟四季叮嘱,“知道么。” 钟四季多说几句。 徐梨海又很想睡觉了,在钟四季说话的间隙里感到困倦。 敷衍似的嗯一声便陷入睡眠。 钟四季趁徐梨海睡着,除脚不盖之外,其余地方全裹,将被子拖拉到他胸膛,揽着徐梨海睡觉,一夜无梦,一觉自然醒。 生物钟一向很早的钟四季赖床了,他睡到早上九点,睡眼惺忪,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睁眼亲一嘴徐梨海。 徐梨海没有一点反应,他向来晚睡晚起,然而闹钟却早早起床了,前天钟四季和闹钟说过,去你骆叔叔家玩玩,在那里睡一晚上,到时间了你骆叔叔会送你回家的。起初闹钟摇头晃脑不知怎么回事,还一个劲摇着它的尾巴,骆溪友带它回家后,它懵懂中一知半解。 昨天一整个下午,它都在听骆溪友和邱翡之打视频电话,具体说话内容它是不太在意的,懒洋洋的趴在骆溪友身上,骆溪友顺嘴提了徐梨海,它便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困意也消散,它听见最紧要的信息,明天可以回家。 闹钟睡前就一直想回家,夜里想着回家的事情睡着。 一大早,骆溪友吃了饭,打完太极,刚要去看看闹钟醒没醒,才走几步,忽然站在原地不动。 他看见新奇的场景。 第77章 悠悠我心 昨天的闹钟和今天的闹钟一样聪明,它是这样理解意思的:骆叔叔早上会把我送回家。 一早上兴奋着劲不见减弱,拖,抻,拽,扯,用尽全身力气,神态生动活泼,用嘴叼着狗窝艰难去找骆溪友,骆溪友发笑,有意逗闹钟,“闹钟,我们晚点再回家,可不可以?” 闹钟用鼻尖推狗窝边侧,鼻子拱了拱,见骆溪友不为所动,轻吠一声,嘴皮颤动,目光炯炯看着骆溪友,随即自己进狗窝里躺着,估计和骆溪友讲,睡醒了要回家,回家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闹钟?” 骆溪友叫一声,闹钟条地起来,跑到骆溪友小腿边用肚子磨蹭,很亢奋,“昂。” “你饿不饿,你吃饱饭再回家吧,我去买你的饭。” 闹钟不愿意了,跳扑到骆溪友身上,企图阻止骆溪友的行动。 骆溪友误解,“不要着急,我马上去,你在这里等着。”骆溪友看狗窝一眼,“你的窝就放这里吧,吃完饭再来这里拿,我们把它拿回家。” 骆溪友要离开,闹钟可急坏了,“唔唔”叫,继而控制力度咬骆溪友的裤子,不让骆溪友走,骆溪友狐疑看闹钟一眼,“你想做什么。” 闹钟有点激动,它又跑到狗窝旁边,“昂”叫一声,摇头晃脑,在狗窝上面胡乱扒拉,摆动自己的脑袋和身体,手脚各自分家,跟抽风一样。 骆溪友试探说一句,“我要去买你的饭了。” 闹钟一听,站在狗窝里头,偏头,咬唇抿嘴,看起来不太满意的样子,有点滑稽呆萌,骆溪友又问一句,“我们现在就回家?” 闹钟急忙跑到骆溪友面前,摇着尾巴,激动不已。骆溪友这下知道闹钟要表达的意思了。 “不先吃饭?不行,饿肚子不好。” 闹钟兴高采烈的脸有点垮下来,耳朵耷拉着,骆溪友第一次见狗有委屈巴巴的表情,他感到新鲜,于是他语气含笑,对闹钟说,“我们收了你的窝,去吃饭吧。闹钟跟上。”骆溪友捡起闹钟的窝,悄默默关注闹钟,闹钟在身后落寞的跟着他。 骆溪友走到哪,闹钟跟到哪,与之前不同的是,闹钟蔫了气,无精打采,似乎对什么都不新奇,骆溪友忍不住笑出了声,闹钟低着的脑袋抬起来看骆溪友一眼,随即把脑袋垂下去,拖着沉重的步伐毫无目的跟着骆溪友。 它好想徐梨海,想迫不及待看见徐梨海,不要梦境,不要幻想,要见到切切实实的人,要触碰到真实的体肤。对人类来说,一个夜晚是很短暂的,稍纵即逝,但对于它来说,一个夜晚很长,夜晚的思念也很长。 隔夜的惦记和早上的挂念加在一起——沉甸甸,彼时它的脚像灌入铅似的沉重难走,它再也不想等待了,它只想如它所想,如它所愿,它是也感情的,它是感性的,它是有自主意识的,它能感觉到自己在思念一个人。 但因为它是一只狗,不能言说,只好眉头紧锁,郁郁寡欢,它只是……有点难过,它不知道难过什么,但就是难过。 第78章 故人归 骆溪友见闹钟眉角拧成一团,愁眉苦脸不似之前活泼的委屈样,有点认真的微微皱了眉,半路和闹钟说,“闹钟,不逗你了,我们回家,快点跟上。” 闹钟一个激灵,耳朵立起来,它像临时被安上发条一样活蹦乱跳,与刚刚截然不同,飞奔到骆溪友脚边。 钟四季给徐梨海熬了粥,做了一些比较清淡的菜,摆好菜要去榨橙汁,听见轻微响动,出门看了看,不见有人,闹钟从远方欢快奔跑,窜到钟四季身边没头脑的开心,钟四季愣了愣,左顾右盼,诧异道,“你自己回来的?” 不应该啊。 骆溪友送完狗就走人了? “有没有磕到碰到?” 转念一想,骆溪友应该会发信息说一声,但他没有看见信息,钟四季忘记自己一大早忙活着做饭,没看信息。 闹钟一个劲摇着尾巴,哈气吐舌,颇有累极了的模样,钟四季很严肃,声音骤然变大,“真是自己跑出来的啊。我的小祖宗。” 不会真是自己跑出来的吧,徐梨海知道了要担忧死了。 闹钟还这么小,怎么认得了路。 真的是自己跑出来的? 可不兴这样。 钟四季像老父亲一样操心,他对闹钟询问,“你自己跑出来的吗,这路上这么多车,这么多人,多危险啊,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没有。” 他敲敲闹钟的脑袋,末了不忘问骆溪友这人,自顾自似的问,“你骆叔叔呢?没有送你回来?不可能吧,他应该是个很负责任的人。” 闹钟:“……” 骆溪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钟四季身边,听见最后一句话,很礼貌的回复,“感谢你的信任。” 两个人对视一下,骆溪友报备,“闹钟还没有吃饭……今早我要喂它狗粮它不吃,我知道它想家了,先把它带回来,现在它可能饿了,你给它喂点东西吧。” “嗯,谢谢。” 骆溪友往钟四季手里塞狗窝,“闹钟的临时的床,闹钟已经带回来了,我有事,回去了。” 钟四季给骆溪友一个肯定的眼神,想到骆溪友是吃过早饭了的,不过,再吃一顿早饭也无妨,于是和骆溪友说,事情不要紧的话先吃完饭再走,骆溪友婉拒了,要走之际,他接了个电话。 钟四季不小心瞄一眼,上面的备注是邱翡之,他想问点什么,欲言又止,没有问出口,虽然这两人有戏,可他莫名觉得他俩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目送骆溪友离开,立马带闹钟去吃饭,学着徐梨海,一如既往把狗粮一一摆好,有模有样的问闹钟,闹钟你今早想吃什么,自己选。 闹钟一跃一跳,在狗粮旁边转悠转悠,哪一个都不选。钟四季心想,奇怪了,闹钟不是没有吃早餐,前两天很快就能选好,今天怎么选这么久。是不是不想吃狗粮,不应该啊。 闹钟又转三圈才选好。 虽然闹钟还小,但它心里已经有点懵懵懂懂的想法:要是我会人类的语言就好了。这么想是因为,它现在每一包狗粮都想吃,它想吃混合口味的早餐。 第79章 懒起画峨眉 闹钟回了家,没立即去找徐梨海,它约摸是知道徐梨海还在睡觉,很乖的听钟四季的话,钟四季投喂闹钟后,去房间里看徐梨海,摸摸额头,体温正常,徐梨海懒懒嗯一声,不解道,“干什么。” “起来吃饭了。” 钟四季理了理徐梨海额头的碎发,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爱意,无比汹涌澎湃。 “可不可以不起来。”徐梨海身体无力,有点头晕,睡得太沉了身体像全体罢了工,“我的身体不是我自己的了。” 钟四季轻笑,“你的身体怎么会不是自己的。笨蛋。” 徐梨海迷糊的睁开眼睛,对上钟四季深情款款的目光,“它不想工作,你看我的手指。”徐梨海动了动手指,软软糯糯的说,“好艰难的动了一下。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也就这么一说 ”钟四季很给力的配合一下,表情略微夸张,“可能真的是这样子。”下一秒话锋一转,钟四季问,“你还想睡觉?” “不是,我起不来。”徐梨海醒了有一会儿,已经不困,他只是有点疲倦,身体很重,“不想动。” “那你想不想起床。” 徐梨海犹豫片刻,说了想,又说不想,再次道,“不起了。” 钟四季前言不搭后语,“闹钟回来了,正在吃饭,你要不要起来看看它,今早它没吃饭就闹着要回家,估计是太想你了。”钟四季哄孩子似的,“起来吧,闹钟吃饱了闹腾着来床上亲你怎么办。” 他告状一样,“闹钟它还没有擦嘴,湿漉漉的嘴巴往你脸上招呼……它还要舔你。” “万一趁你不注意,又亲……”你的嘴唇。 钟四季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徐梨海想起闹钟第一次亲他的场景,想象到闹钟的舌头,心下一怵,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我要起床。你扶我一下。” “乖孩子。” 钟四季手臂揽着徐梨海的咯吱窝,用了力气,将他拖起来,“起来了顺便吃个饭吧,我带你去洗漱。”他面对面抱起徐梨海往卫生间里带,徐梨海懒懒散散趴在钟四季肩头。 进了卫生间,钟四季抬臂把徐梨海送到洗漱台上,牙刷上挤了牙膏,递到徐梨海嘴边,笑着问,“你要自己刷还是我帮你刷。” 钟四季照顾得太好,徐梨海都觉得自己变娇气了,这像什么样子,他可是一个很有阳刚之气的男人,不是娇滴滴的男人。 “我可以自己来,”徐梨海有气无力的刷牙,钟四季像跟屁虫似的,不愿意离开,帮徐梨海接好洗漱水待在原地等着人家,徐梨海都不好意思了,满口泡泡,含糊道,“等我很久吧,要不你先出去,我感觉好多了,可以自己走路,不用等我。” 钟四季不说话,见徐梨海刷得差不多了把水杯递到他手里,洗漱台很大,徐梨海侧了身漱口,转身四目对视,嫌水不够他把杯子递给钟四季,钟四季心领神会又接一杯,递给徐梨海。 这时候,钟四季才说话,“也就洗把脸的功夫,能等多久。”钟四季说完顺手拿了毛巾沾湿,等徐梨海再次扭头,他将毛巾抹在徐梨海脸上,开始帮他洗脸,动作很轻,很有手法。 洗毕,徐梨海精神气爽,眉目更显清秀大方。 第80章 白首不相离 人会沉浸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中,陷进面面俱到的关怀里, 谁习惯这样的爱,大概会变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猪了。 徐梨海糯叽叽的说,“起床吃饭你抱着我,刷牙洗脸这些小事情你也帮我,老公,要是你把我宠坏了怎么办。” “坏了就坏了,日子照常过,能怎么办。”钟四季心花怒放,能看出他很喜欢徐梨海这样和他说话,笑盈盈的看着徐梨海,意有所指,“坏了才好,不会跑掉。” 徐梨海脸上一热,“说什么呢你。” 他有点不安,底气不足,“万一你把我宠得无法无天,我习惯了你却半路走人,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 “不会。”钟四季给足他安全感,“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就要在一起一辈子,差一分一秒都不行,谁也不能先谁一步离开。” 钟四季挑逗他,“要是你嫌一辈子太少了,可以和我预约下辈子,我可以考虑考虑。” “要不要。” “这辈子哪天预约都可以,你和我说一声就行,我很乐意。” 徐梨海耳朵都红了,半推半就的语气,“预约个鬼。”钟四季轻笑,“这就害羞啦?”“谁害羞,你胡说。”徐梨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好喜欢钟四季。 相对无言。 徐梨海坐着,钟四季站着,徐梨海搂着钟四季的脖子拉近,两人距离愈发靠近,徐梨海眉目含情,钟四季失神注视他,顷刻之间,唇瓣相印,唇齿相依,来了个绵长甜腻的吻。 杯子毛巾随意放在洗漱台上,吻罢,钟四季淡定拿起毛巾冲洗,挂回墙上,将杯子放回原位,他双手从容撑着洗漱台,扬起头,“你没有穿鞋,先别下地走路,我抱你去吃饭。” 徐梨海懊悔,已经忘记穿鞋了,吃饭还需要人抱,真是娇气。 他试探性的口吻,“没穿鞋也不碍事,我很重的,你抱来抱去会很累。” “你是觉得自己体重很重还是不想让我抱着你晃悠,你觉得丢脸?” 钟四季说中徐梨海的心思,他立马否认,“才没有。”“没有就好好让我抱着你,走几步路,哪能累到我,你小看你老公的实力了。” “那好吧~老公辛苦你了。” “来。” 钟四季敞开双臂,徐梨海搂起他的脖子往他的胸膛上靠,钟四季找好角度将徐梨海稳稳抱起,卫生间明亮的灯光照映在他们身上,泛了白。 徐梨海趁钟四季下楼梯的空隙,又在他脖子上留下一个印记,吸吮的力度不大,颈部微微湿润,让人发痒,他不松口,一直停留在那个地方。钟四季像触电一样,麻酥酥的,也不叫人松口,享受今日的早安吻,到了饭桌才恋恋不舍和徐梨海说,“要吃饭了。” 徐梨海这才留恋从钟四季颈部上离开,嘴唇似乎还残留钟四季脉搏跳动的触感,于是眼角染上了情,他想亲吻,方才的吻,好像不够,现在还是很贪婪的想要,需要更多来安抚蠢蠢欲动的欲望。 他很动情的覆在钟四季嘴唇上,轻轻的啄几下,不太满意,又去撬钟四季的嘴唇,钟四季任由徐梨海,也很配合他,两个人再次发出黏腻脸红的口水声,钟四季沉稳些,他怕一大早做好的饭菜凉了不好吃了,狠心把徐梨海的舌头推出去,“我们先吃饭好不好,剩下的我会补偿你的。” 徐梨海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呆呆傻傻道,“嗯~那你记得,别忘记了。” 第81章 双人共白头 钟四季笑了,从心底透出了欣喜。 他很宠溺,“这么喜欢亲我,那你能不能每天都给我早安吻。” 徐梨海对钟四季表示怀疑,他控制不住本能,咬钟四季一口,“只有早安吻,你确定吗?” 钟四季一只手拖着徐梨海,一只手拉开椅子,“多多益善。” 徐梨海悬挂着顺钟四季的手臂扎扎实实坐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扭了扭身板坐直,看向桌子上的菜,他先夸钟四季一通,“哇老公,这些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一定很好吃,你可以去竞选美食厨师长了。” 他拿鼻子往食物上凑了凑,“真的好香,超级想吃。” “老公,谢谢你。” 钟四季眉头都要翘起来了。 他不说话,偷偷乐呵。 忽然钟四季眉头一曲,他想到还没有榨鲜橙汁,“老婆,我给你榨汁去,你先吃着吧。” 爱屋及乌,他将闹钟也融入自己的生活里,把闹钟当做小孩看待,这时候想起闹钟,“闹钟应该快吃完饭了,一会儿来找你,你别光着脚下地和它玩。知道没有。” 徐梨海拿走钟四季扒拉在脸上的手,“亲爱的不说,我都,知道了。” 天气不错,光线明亮柔和。 徐梨海没有拿起筷子,他坐在位置上托腮发呆,心里满满当当都是钟四季,他想到从初识到相恋再到相爱,短短时间里,很明显,他们有些老夫老妻的迹象了,甜蜜总在漫延,多得不像话。 偶尔甜得他心里发咸,他还是有点不太习惯的,毕竟他一个身强体壮,精力旺盛的人,没想到瞬间变成小娇妻。 容他考虑一下,要不要把钟四季变成小娇妻,嗯,也不是不可以。 他暗暗叹了口气。 在他之前的日子里,他是不相信这么轻易得到爱情的,世界上求爱的人这么多,怎么偏偏他这么幸运,可以得到爱神的垂怜呢,现在说不定,他在遇见钟四季之后,之前对爱情的认知很微妙的改变了。 比如说,一个人到底能不能对另一个人一见钟情,能一见倾心还是见色起意,那时候他说不准,可钟四季对他说,相貌也是一见钟情的因素, 但感觉至上。 他说,我见过了很多漂亮的人,很多会穿搭打扮的人,很多演讲时熠熠生辉的人,见了很多看起来完美的过客,可唯独你,能让我的心脏颤动,让我一心只认定你,到非你不可的程度。 徐梨海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时,是真的很想发笑,开什么玩笑,怎么有人说出来的话像是在认真的对台词,跟电视剧里深情的男二号似的。 当时他是想反驳钟四季来着,奈何大脑宕机说不出话来,结合实际来讲,有没有可能确实是这样子的情况。 钟四季见他没有动筷子,傻傻的盯着菜,“你怎么还不吃。” 徐梨海与他对视的目光真诚无比,“等你,一起吃。” 钟四季愣一下,“那行,吃饭吧。给,你的鲜橙汁。” 徐梨海喝一口,他突然发问,“每天要亲多少次。” 钟四季大脑开始运转,企图说出一个满意的数字,片刻失去语音功能,说不出所以然来,徐梨海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问一遍,“每天要亲多少次。” 爱不能计算,它是抽象的东西。 钟四季没有说出一个数字,他说,“除了每天固定一次之外,不想亲的时候也可以不亲,想亲的时候可以多亲。”他又补充,“想亲多少次就亲多少次,不限定次数。” 如果把亲亲当做任务,有点可怕,要是拿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去衡量感情,是不对头的。 徐梨海找到语音漏洞,“行,每天亲一次应该够了。”钟四季急眼了,“怎么就一次啊,是不是太少了点。”“不少啊,每天积攒起来也算多了,每天一个吻,一个月大概有30个亲亲,一年有365个亲亲,十年有3650个亲亲。” 钟四季嫌少,嘀咕道,“一年也就365个亲亲。好少啊。” 徐梨海笑笑不说话,拿起筷子,夹起菜,“先吃饭吧。” 钟四季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闷闷不乐,嚼进去的饭菜味如嚼蜡,好么,其实他是有点演技在身上的,他想让徐梨海心疼他,好索吻。 徐梨海哄着,“一年可能不止365个亲亲,你不是说了嘛,想亲的时候可以多亲。” 钟四季眼神一亮,“成。”,吃饭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变快了,听起来像自卖自夸,“今天的饭菜确实做得好吃,你多吃点。” “嗯。”徐梨海眼里压不下笑意。 “你最喜欢哪道菜?”钟四季要摸透徐梨海的胃,好牢牢抓住他的心,“有哪道菜需要改进的吗?” “最喜欢糖醋里脊,嫩滑可口。”徐梨海夹起一块里脊肉往嘴里塞,神色幸福,“全都好吃。没有异议。” 钟四季听见徐梨海的评价,恨不得先亲徐梨海几口再吃饭,心想,老婆一定爱死我了,才会这么捧场。 “那就好。”心下激动,钟四季又想做饭了,想再次大显身手,“你中午想吃什么菜,我给你做。你和林姨说一声,说有人给你做饭了,叫她不用来家里。” 徐梨海提醒钟四季,“我们现在是早饭夹着中饭吃,中午应该不会饿了,下午才会饿。” 钟四季略微失望,那他中午不能听见徐梨海夸他了,还是有表现机会的,“那下午你想吃什么。” “想吃点清爽不油腻的菜。” 当突然有人问想吃什么时,奇怪的是一时间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说不出要吃什么,徐梨海便说,“清爽不油腻就行了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想吃。” “那得多吃点。”钟四季可乐了,一个劲给徐梨海夹菜,徐梨海看着堆成小山丘的菜无可奈何,“别夹了,吃不完。” 闹钟吃饱了饭,寻着味找徐梨海,在徐梨海脚边狂魔乱舞,毛发掠过他的脚丫,惹得他发笑,清脆悦耳的笑声让钟四季着迷,“哈哈哈……闹钟,你可会找人的弱点,我好怕痒啊。” 第82章 旗人送刀 骆溪友接了电话,一时想不到找人的理由,以为邱翡之想找他闲聊,聊天误事,他想,他得克制一些,“喂,怎么了。” 那头传来大大咧咧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带着安利的喜悦,“唉,你想不想要一只小狗,我看见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狗,毛茸茸跟玩偶似的,当然不只一只,还有其他颜色的小狗,你喜欢什么犬类……我现在在宠物店,可以帮你挑一只像闹钟一样可爱的小狗,我白送给你一只,要不要。” 骆溪友果断拒绝了,“不要。” “不用你花钱。”邱翡之又说,“真的是白送的。” “也不要。” 邱翡之很自恋,“你在心疼我的钱吗?” “没有。” “我看你挺喜欢闹钟,猜你应该也喜欢小狗。要不这样吧,小狗的伙食费我也包了,怎么样?” 骆溪友无情道,“买小狗的钱是你出的,伙食费也是你出的,你直接养一只,我想你家小狗了就摸一摸,省事多了。” 邱翡之伤心了,“我是想送你一只。” 店员看他一眼,看见他眼里的落寞,噼里啪啦的火焰被浇灭,只剩一簇小火苗。 “你的心意我领了。” 相比于小狗,骆溪友更喜欢小猫,邱翡之要是送他一只猫,说不定他就答应了。 “留着那些钱去买你喜欢的东西吧。”骆溪友没由来害怕听见邱翡之唉声叹气的声音,他转移话题,“吃饭了吗?”这是他第一次问邱翡之这样亲近的问题,邱翡之受宠若惊,方才的乌云烟消散。 “没呢。” 邱翡之摸一摸离眼前最近的小狗,小狗眼巴巴看着他,不闹不咬乖巧极了,“今天心血来潮,非常想来宠物店看看小狗,没吃饭就出门了。” 骆溪友想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况且邱翡之都有要送他礼物的心思,他就问邱翡之在哪里,打算请邱翡之吃顿饭。 邱翡之不咸不淡的说,“我在林院。才刚到不久。” “林院?”骆溪友觉得听起来很熟悉,确认一下,“是在市中心那个林院?门前是不是有两棵用来美观的橘子树,果实很饱满。”他考虑到自己可能说得不太清楚,又补充,“棕红色的牌匾,进门有一股浓烈的药味。” 邱翡之顿一下,“对,你来过这里?”他按地图找到这家宠物店,门匾上写的是林院,门里最外面放着一些中药材,他以为导航导错了,幸好问了前台,不然他要生闷气了,“我还以为这里是一家中医馆呢。”他查岗一样,“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上次和小梨去那里看小狗,把闹钟领回家了。”骆溪友言简意赅发出自己的邀请,“你还要看小狗吗?不看了一起吃个饭。” 邱翡之的耳朵好像聋了,呼呼声穿进耳道,他把手机捂在心口上,表情像极了怀春的少女,此刻接收到爱人的讯息,欣喜若狂。 宠物店的店员看见一位英气的绅士,做了一些稍微不符合他气质的小动作,一时心猿意马,感觉自己与他的距离更近一些,犯了花痴,有垂涎欲滴,垂涎三尺的神情。 第83章 醋娘子吃青梅 “喂,听得见吗?” 那头传来动人心弦的声音,怀春之人眼里怀揣炽热,邱翡之收拾起自己美丽的心情,他拉长语气,尚带点不易被察觉的喜悦,“我听见了。这里离你家有点远。去你家吃饭的话你会不会等我等太久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我们去哪里吃饭?” 邱翡之很想去骆溪友家吃饭,不过他不想让骆溪友等他太久。 “我知道,没说来我家吃。” 骆溪友离开徐梨海家,“我来找地点,你先上车。” 他上了车,搜索他和邱翡之距离折中的高级餐厅,邱翡之美滋滋的摸着小狗,不自觉大拇指和食指相汇,弹了正在摸的那只白白净净的小狗的耳朵,那小狗幽幽的看他一眼。 看起来应该是一只模样很乖巧但很拆家的小狗,邱翡之心情好,无意瞥见它呆萌呆萌的模样,一时欣喜,连带和骆溪友说话的方式都变了,“溪友啊,找到了没有,我好饿~” 骆溪友瞬间鸡皮疙瘩,“你能好好说话么。” 邱翡之清醒,语气恢复正常,为自己申辩,“我有好好说话,我是在问你,能不能快点,我要饿晕了,再晚点要犯低血糖了。” 骆溪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到目标地址,和邱翡之说了地点。 “好,你开车注意安全。” 宠物店店员鼓起勇气来到邱翡之身边,靠近之余用脑子努力记住他挺拔有压迫感的身材,一股体香混合好闻沐浴露的香味扑鼻而来,她见了本尊的脸,在心里犯了花痴,“邱先生,请问你有钟意的小狗吗?” 邱翡之被打扰了也不恼,从容不迫与她面对面,很单纯的与她对视,温和道,“还没有,这里的小狗都很可爱,我正在看。” “邱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要问一些小狗的问题也可以问的,如果我能帮到邱先生,是我的荣幸。本店秉承着顾客至上,服务第一的原则,希望能带给您好的体验。” 宠物店店员带着私欲说着官方话,她想让眼前这位对她有一个好的印象,说不准主动一些就能有故事。 邱翡之想,自己本来是想给骆溪友买一只小狗,但骆溪友不要,那也没什么好问的,再说骆溪友要和他一起吃饭,他要去见骆溪友了,哪里顾得上小狗,他很不平静道,“暂时不用,我自己看看吧,谢谢你。” 店员一听,有些失落,尊重客户的需求,她便道,“好的,要是邱先生有什么需要可以顺时找我。”她指了指她站岗的地方,“在那里,我一般站在那边,很显眼的。” 邱翡之顺着她的礼仪手势看一眼,“嗯,知道了,谢谢你。” 回头发现店员脸色不太好,以为她今天不舒服,嘴快了,顺口一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骆溪友从店员来搭话起一直不说话,沉默不语听他们聊天,听得一清二楚。 店员看着邱翡之禁欲系的脸蛋,恨不得扑上去亲两嘴,留个印,她直勾勾盯着,眼里是梦幻天堂,见人不回话,邱翡之不想理她了,店员见他气压变得低沉,脑子运转很快,乱编一个沉重的话题,眼里带失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失恋了。” 邱翡之哑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说了一句不切实际但人们都爱说的话,“一切都会好的。” 店员暗喜,索取别人的同情,“嗯,我没事儿,就是有点难过。”“那你好好休息。”邱翡之很体谅她,“你先去休息吧,我有需要问的问题再去找你。” 店员见好就收,可不能影响店里的生意,她说,“好的,邱先生。有需要请找我。”说完就走了。 邱翡之老早发现骆溪友不说话,他就问,“你怎么了?” 骆溪友没由来心里不舒服,有点胸口闷,“没什么。你应该去关心漂亮女孩。” 邱翡之没反应过来,“什么漂亮女孩?”问出口一秒想到店员,他甚至解释一下,“她问我要不要她帮忙。” 骆溪友当然知道,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他是同情那个失恋的女孩的,但他不开心了,他复述邱翡之的话。 他真的一字不落记住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一切都会好的。” “那你好好休息。” “你先去休息吧,我有需要问的问题再去找你。” 骆溪友没发现自己在对邱翡之阴阳怪气,同情是一回事,不开心是一回事,他对着邱翡之说,“你可真会关心人。” 邱翡之摸不清骆溪友了,他像个呆瓜,“没有,还好吧,只是会一点点。” 骆溪友靠边停车,闭眼深深吸一口,他都没发现自己情绪波动这么大,他平复一下对邱翡之说,“不用这么谦虚。” 邱翡之听见骆溪友夸他很开心,“谢谢你的夸奖。”骆溪友立即说,“挂了。”邱翡之蒙圈,怎么就挂了,还想多聊一会儿呢。 邱翡之临走之际,店员很热情叫住他,询问是不是没有找到喜欢的小狗,邱翡之点点头,店员不气馁的说道,“下次会有一批新的小狗,到时候可以再来看看。”邱翡之向她道谢。 店员说,“欢迎下次光临。”末了,店员突发奇想,她想知道邱翡之刚刚在和谁打电话,“邱先生,我有一个很冒昧的问题要问你一下,可以吗?” 邱翡之不明,不问太深入的话题,他还是很乐意回答的,“可以的。你问吧。” “邱先生刚刚是在和朋友打电话,商量买狗吗?”邱翡之听到朋友二字,不太同意,他摇摇头,“不是,没有和朋友打电话。”他有点小骄傲,“是和我媳妇商量,我说要不要买一只小狗,他没有同意。” “喔~这样啊 ”,店员保持礼貌,面带微笑,实则心里哇凉哇凉的,她感受到自己失恋了,“那下次邱先生可以带他进店里看看,说不定他会喜欢这里其中一只。” “好的。”邱翡之赶着见骆溪友,没多留,耳边轻飘飘传来店员的声音,“邱先生再见。” 第84章 陌上花开可缓归 这里,客源稳定,有钱人来来往往,个个举止大方,非富即贵,没有经济能力的人望而止步。 任何一位工作人员样貌端正,昂首挺胸,单拎出来放到大街上,一眼就能看出佼佼者的身影。 一个露天的餐厅,地方宽阔,餐桌椅寥寥无几且相差的间隔很大,显得有些空旷,能看得到的物质是不同层次的绿色,深绿,淡绿,浅绿叠加在一起,生机盎然,周围摆设植被和花卉。花卉点缀了这里,绿里几点姹紫嫣红。 邱翡之正在赶路。 骆溪友无聊眺望远处,等待。 他脑海里不断反臽邱翡之的话,自觉作为自己,这样的玩笑话已经越界了,他与人一直保持距离和疏远,“你可真会关心人呢。”这样的话不太应该出自自己嘴里,从朋友的角度来看,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玩笑话,平淡如水,转眼能抛向脑后。但他在意了。 在意自己为什么在乎这句,在意邱翡之好端端的,为什么平白无故去关心与他毫无关联的人,他不喜自己的不大度,又逃不掉被小气量包裹。 邱翡之顺着骆溪友拍给他的照片找到骆溪友,他看见骆溪友坐在位置上游神,可欢喜,见到想靠近的人,心花怒放,他不禁想到以后,以后也会有很多很多次这样的情景。骆溪友在一处安安静静的发着呆,在等他。 “溪友。我来了。” 邱翡之一大老远就扯着嗓子叫骆溪友,骆溪友感觉到其他人望向自己火辣辣的目光。他有点不习惯他们探索的眼神,看邱翡之一眼就回了头。 “点了吗?”邱翡之自来熟搭上骆溪友的肩膀,手掌正对朝下,“我等不及了。”骆溪友很平静,“点了。” 邱翡之做出一个很亲密的举动,他把手上移,搭到骆溪友的脖子上,脖子是骆溪友的敏感点,他始料未及,别扭躲一下,偏偏邱翡之不明事理,“干什么,你躲什么。” “没什么。”骆溪友正襟危坐,催促邱翡之,“你不是说要饿晕了,快去对面坐好,菜马上端上来。” 在邱翡之问骆溪友今天吃饭了吗很多次后,他如愿以偿和骆溪友吃了饭,这顿饭吃得很融洽,一聊起来磕磕绊绊,但没完没了。 一切都有了开始,第一次一起吃饭…… “啊,好饱。” 邱翡之心满意足,认为今天是今年里最美好的一天,其他日子简直比不了,谁能和骆溪友一起吃饭谁就能感受到无比欣喜的情怀,他这样想,今天天气也不错,一定是身边人的原因。 “走吧,我去结账。” “结了。” 骆溪友没有对上邱翡之的眼神,他漫不经心躲避他的对视,怕自己像只呆鹅一样盯着人家,这有点失态了,那会不像他,他是不愿意的。 邱翡之有一点点挣扎,这顿他本来想掏自己的钱包,没想到先让骆溪友结账了,不过这就有了再次一起吃饭的机会,他倒是很乐意,要是能去骆溪友家里吃饭那就更好了。 他很坦荡的说出来,“那行,这一次你请客,下次我请客。” 他计划好了,古人有人以书定情,那他便以饭定情,吃饭是人生里必不可少的事情,要请客吃饭之类的事情,最好说出口了,而且,理由得当,当有人问起,你怎么请他吃饭? 他就说,“我单纯想请他吃饭。”不会让人觉得为难,在这样正当理由下,相信骆溪友是不会轻易拒绝,要是他想推脱掉,他便说,“我想和你一起吃饭,可不可以,下次你再请回来。”一来二去,亲密度不就上来了。 邱翡之在心里嘎嘎乐,他早就想好了怎么套着骆溪友,他早就想把骆溪友占为己有,等待的时间还是可以等待的,他这么喜欢骆溪友,也想让骆溪友喜欢他,礼尚往来,他得让骆溪友爱他爱得死心塌地,他就满意了。 骆溪友不知道他脑子里的云云,他有自己的想法,一来他不知道为何很想逃避这段感情,似乎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二来,他不知道他的家里人会不会同意他爱上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人,他家里人思想开放,可不见得就可以接受这样的事情。 他在搜索那些软膏后去了解了那个圈子,很多人看起来结局并不太好,他不能确定自己将面临一个怎样的结局,既然结局是未知且不稳定的,那就避免一切开始吧,最大限度的减少对自己的伤害,这无疑是一件聪明人能想出来的方式,他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于是,在之后的相处里,一个拼了命的靠近,一个拼了命的逃避,总归受了伤,甚至比一开始就在一起的伤还要直白,伤害性还要更大一些。 这是他们不知道的,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好在结局是好的,他们也就无所谓那些疼痛,同时,那些疼痛,能彰显出他们爱情的坚贞。 他们谈论,心里还是依旧苦涩,可当他们亲吻在一起了,这点痛苦就被幸福消逝掉,直到漏进大海里,消亡于尘埃。 在一次争吵里,骆溪友知道他爷爷的过往,他不禁叹息一段痛彻心扉的爱情,他也理解他爷爷,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知道他爷爷也是为了他好。 爷爷去世后,他去看了他爷爷,还没到墓地,他已经掉了泪,“爷爷,我知道你待我的好,我知道你是真心祝福我,可我无能,没有为你生一个孙子,没有尽我的孝道,让你失望了,也没有能让您瞑目,我对不起您。” 尽管他爷爷和他说,他说,非常祝福他,但他还是很在意这件事情,因为他是一个乖孙子,他也想为他爷爷生出一个娃来,但他做不到,原谅他做不到,他喜欢他喜欢的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没能再喜欢谁了,他就只想要这么一个人,那个人是邱翡之。 这是他一生的爱人,他自己选定的,选了就不放手,这是他的原则。在他很久很久之前就这样想,只是他实现得晚了些。 等实现的时候,出了差错,没能是完美的结局,他觉得他自己有罪,但他心里却明亮起来,因为他和他爱的人在一起了。 第85章 五彩斑斓 骆溪友在往后的日子里,时常会对他爷爷持有愧疚,然他作为自己,勇敢追爱,他没有任何不对,爷爷爱他,不想让他受到一丝伤害,他爷爷也没有任何错误。两个人的经历不一样,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能领悟的人生真谛也有差异,他爷爷才会阴差阳错将他们的姻缘弄得曲折。 爱是不容易的,相爱也不轻易。 眼下,他还不知道自己需要索取幸福,他只当是一次平常的餐饮。 “也行,我可以蹭一顿好的吧。”骆溪友也没多想,他看着邱翡之眼里闪闪的亮光,开玩笑 ,“我要吃最贵的饭,菜要五彩斑斓。吃饭的地点也要与众不同。” 邱翡之一听,感到有趣,不太合现实,哪里会有五彩斑斓的菜,哄小孩可以,和大人说这些,会被嗤笑的,但邱翡之觉得骆溪友可爱异常。 “多贵都行,只要你来。地点你来选,海上陆地空中,你想去哪我都跟你一起。” 邱翡之不差钱,吃饭、购物消费这些小意思,他也好想为骆溪友花钱,“你是不是想到下次去哪里吃了?”,他有点深海恐惧症,他在想要是骆溪友说去海上就餐,他得先做心理建设和准备,别到时候看起来太狼狈了。 “没有,等想一起吃饭了,到时候再说。”骆溪友感觉邱翡之这人好像自带磁石,他期待和他下一次一起吃饭,他淡淡笑了,“还是你选吧,东道主。” 邱翡之着了迷,目光粘在骆溪友身上,哪里还能有什么反应,骆溪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腕,一只呆雁鬼使神差站起来到骆溪友身边,用自己的胯骨靠近他的臂,还很熟练的虚碰骆溪友的脖子,“你最喜欢吃什么菜系,粤菜、川菜、鲁菜、苏菜、浙菜、闽菜、湘菜和徽菜,选一种。” 骆溪友不懂自己为何紧张一下,他双手瞬间不知该怎么放自然一些,心里没了章法,“川…………川……川菜。” 邱翡之诧异,他上手把骆溪友的脸掰动一下,迫使骆溪友和他对视,“你有口吃?”他没有恶意,怕骆溪友误会,“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认识这么久,之前和你聊天的时候你说话很正常,我没有发现你说话磕绊。” 骆溪友瞬间耳朵通红,他不假思索扒开脸上不属于自己的手,面容不变,故作镇定,“谁结巴了,我是在思考要吃哪个菜系,说得不确定一些,不懂别乱说。” 邱翡之点点头,碰到骆溪友耳朵的指尖还留有余温,“明白。那拟定选川菜,如果你中途想吃别的菜系了和我说一声,我们就去吃别的。” 骆溪友不太想搭理邱翡之了,他想逃离,语速比较快,“吃饱了各回各家,我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你也有什么事情要忙的吧,没有的话你自己溜达溜达?我走了。” 他没给邱翡之眼神就走了,步伐轻快,邱翡之盯着骆溪友的脑袋,目送。 少顷,他想起什么,赶忙跟了过去。 第86章 一语双关 骆溪友直视前方,毫不迟疑迈开步子,地板上传来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哒哒哒”,他越走越快,邱翡之差点没赶上,“等等我。” 骆溪友疑惑回头,面色如常,“还有什么事情要说么。” 美目盼兮,一眼万年,邱翡之的声音不自觉夹起来,“你不想要一只小狗么,我今天看见一只胖乎乎肉嘟嘟的毛茸茸小狗,眼睛圆圆亮亮,鼻子小巧玲珑,模样眉清目秀,小狗很可爱,你真的不心动一下?” 骆溪友若有所思,“心动一下了。” 两人并肩而行,出来了视野宽阔起来,骆溪友不动声色和邱翡之保持距离,“仅限心动,不想养小狗,我们想摸小狗了去小梨家就行。” “可你不想有一只自己的小狗吗?我送你一只,把狗接回我家我帮你养,想不想要?” 邱翡之期待的目光让骆溪友脸热,他立即拒绝,“不要。我不是说那些钱你自己留着,你着急花钱的话给闹钟买点吃的也行,我看它最近胃口大增,个子也长不少。 “我给闹钟买了狗粮,你会同意我给你养一只小狗吗?” 邱翡之很执着,他迫不及待想要送骆溪友礼物,真心的,他已经幻想小狗长大的样子了,“我能把它养得白白胖胖。让你抱它时感受到厚实,你想什么时候来我家都行,我家大门为你敞开。” 骆溪友奇怪的看邱翡之一眼,“你养小狗就养,为什么是帮我养。” 邱翡之有点不好意思,看天看地,溜了一圈又看向骆溪友,“你又不要我送你的小狗,我只能这样了,万一你哪天突然想要一只小狗了,你就可以把它接回家。” 骆溪友诧异了,想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片刻之后,“你为什么一定要送我小狗。” 喜欢一个人当然要为他花钱,给他送礼物,邱翡之害羞,脸皮也还薄,他说,“我觉得你会喜欢。” “我为什么喜欢呢。”“感觉。” “钟四季喜欢小狗,你也会送吗?” 骆溪友敏锐感知到什么,他目光流连在邱翡之躲闪的眼神,睫毛颤动,追问,“如果你感觉到他喜欢的话。” 邱翡之脱口而出,“他自己有钱,会自己买。” 骆溪友噗哧笑出声,“我也有钱。” “可以和钟四季一样,我喜欢了可以自己消费,你不用为我破费。” 邱翡之拉长语气,“那怎么能一样,你是你,他是他。再说养一只小狗也花不了多少钱,不算破费。” 骆溪友情不自禁靠近邱翡之,笑得明媚,“谢谢你的好意,你非要给我养一只的话,再说吧,我现在还没有想法。” 邱翡之眉间露喜,“好,等你这句话呢。” “嗯,真的要走了。”他拍拍邱翡之的肩膀,“谢了啊。” 邱翡之雀跃的劲还没过,骆溪友踏步走开了,邱翡之想,不能一下子太亲密,要循序渐进,下次见面要更近一步。他在骆溪友身后喊了一声再见,心里乐开了花,笑容和他之前开得无比鲜艳的太阳花一样灿烂。 “再见。”骆溪友回他,有点开心,犹如用了三品管喝了自己爱喝的饮品,有点上头。 邱翡之的副驾驶上,有一只大白熊,他已经放了好多天,这只熊他越看越喜爱,越看越顺眼,好像这只买来的熊本来就应该坐在这里,它是车里原本标配的物件。 他拍了大白熊的头,“小熊,你猜我今天遇见了谁。” 邱翡之发了神经,他把那只大白熊抱起来,面对面放在自己大腿上,“猜三下吧,我给你三次机会,说话!” 他命令语气跟大白熊自言自语,“快点,我要你现在告诉我。猜对了我就把你放回原位。我都给你这么多次机会了都猜不出来么。”他今天竟然碰了骆溪友三次,简直不可思议,他要喜悦到爆炸了,自己的鼻尖碰大白熊的鼻尖,“说不说,嗯?说不说。” 他要笑僵了,“好吧,勉为其难告诉你,是他。”他把大白熊放好,喜悦哈气,“哈,回家。” 喜欢一个人是幸福的,母胎多年,他终于有能让自己心动的人了,这是一件高兴事。 他已经按之前的想法将熊一一摆好,看见哪只就停在哪只面前抱一下,想象大白熊是骆溪友,来满足自己的需要拥抱的渴望。家里人看见了都问一句,怎么买这么多熊,他说喜欢上了大白熊。 钟四季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徐梨海身上,他都没注意邱翡之车上和家里的大白熊,等他发现了,他们好像不太一样,微妙的气息围绕在他们身上,有一些旁人也能看得见的拉扯。 徐梨海一个人说话可以很直爽大气,但只要在钟四季面前,他不自觉总是在撒娇,“老公啊~闹钟它是公狗,等它长大了,在外面留情,别人家母狗的主人找上门来和我们争论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那什么。” 徐梨海一说钟四季就明白了,“结扎会很疼。” “我知道,我也不舍得让他疼。” 徐梨海躺在钟四季怀里,玩他的手指,“我们看它表现,它发情太厉害了我们只能狠狠心,去上次那家医院,服务态度很好,小缇哥是那家宠物店的老板,熟人的店知根知底,我们安心一些。再办一张会员卡,以后我们固定去那里了,也省事。” “听你的。” 钟四季未经大脑思考,他又随口一说,“你也不用太担忧,说不定闹钟喜欢公狗呢。” 徐梨海默契和钟四季对视,两个人眼神流转几番,都沉默了,世界上有无限种可能。 “那就喜欢着。”徐梨海对这点很开明,“它们也可以谈谈恋爱。闹钟喜欢哪一只狗狗由它自己决定。我们做父母的看到它幸福快乐就好了。” 钟四季笑着说,“万一它喜欢黄毛小子。” 徐梨海抱着美好的角度,“你说是小金毛么。小金毛也行啊,我也喜欢小金毛。虽然品种不一样,但物种一样就行。” 第87章 携子之手 钟四季笑了笑,“我随你。” 他帮徐梨海理理头发,理理衣襟,盯着人直白的表达自己的爱意,“老婆你真好看,像出水芙蓉的花,我好喜欢你。不只是喜欢你的外貌和性格,还喜欢你这个人。” 他眼睛亮得像烟花在里面绽放,紧紧抱住徐梨海,“是真的很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得不能自已。喜欢得离不开你。喜欢得一辈子只和你在一起。” 徐梨海知道,这些都能在每一天里感受到,他回抱钟四季。 他们的感情没有弯弯绕绕,没有因什么而气得睡不着,也感受不到胸闷得心慌,坦白心意了什么都坦荡荡,柳暗花明,很幸福。 美好的生活,他沉沦在这时光了。 真的好喜欢,每一天都能感受到身边人浓浓的爱意。 “我也好喜欢你。”徐梨海补充,“我比你喜欢我更喜欢你。” 钟四季暗暗比较一下,对此他多少是有点不服气的,“我更喜欢你。我比你大,在感情方面更深沉。我对你的爱也深沉。” “那我吃过的大米饭比你多,我的思想也如泰山一般沉重。我对你的爱也很重呀。” 钟四季思索片刻,“嗯……那我们的爱不分伯仲。” 徐梨海表示赞同。 小情侣就爱说这种话。 你一言我一语,全部讲爱。 钟四季把手伸到徐梨海手边,“我想牵手,要十指相扣。” 徐梨海愣一下,亲密的事情做了很多,牵手显得清汤寡水。牵手这件事,听起来怪让人心动的。他心里酥麻麻的,乖乖地重复一遍,“牵手~” 钟四季的手指动了动,“我们要牵手。” “嗯,牵手。” 徐梨海呆呆傻傻的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钟四季有劲的手,他牵起钟四季的手,嘴里嘟囔,“我们牵手了。” 闹钟又在自娱自乐咯。 小狗乖乖,小狗乖乖……小狗狗的耳朵跳啊跳,小狗狗的脚脚蹦啊蹦,今天是快活的一天咧。哇,今天天气不错,我出去外面走走。咦走远了,我要回家。回家回家。 它蹦蹦跳跳往家里跑,哇,跑起来耳朵会有风的声音,很好听噢。咦我的球呢。我的球去哪里了,我要先找到我的球。嘻嘻嘻,找到了,我的球球。回家咯。 找啊找,找啊找。 徐梨海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老公,闹钟去哪里了,它怎么没有来找我。是不是没有睡醒。不对啊,现在也不早了。之前它总爱上床的,最近它都不爱来床上找我了。奇怪了。” “可能它觉得上楼梯累吧。”钟四季说,“刚刚在客厅玩球,现在不懂它在哪里。你想它一会儿洗漱完再去找它。不过我想可能是闹钟来找你。” 往常都会是这样,要么徐梨海叫它一声,它就哼哧哼哧跑到徐梨海面前。柔软的身子蹭来蹭去,咧大嘴巴笑,啥也没干傻乐。 小狗小时候怎么样都是可爱的,况且闹钟性格是真的好,徐梨海对它又喜欢几分。 “走吧。”钟四季问,“要我抱还是自己走。” 徐梨海甜甜一笑,“当然自己走啦。” 第88章 春来发几枝 一前一后,钟四季握牢徐梨海的手,徐梨海满目柔情,两个人去洗手的路上像是在走向婚姻殿堂,闹钟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进来,嘴里衔着玩具球,像小狗花童跟在他们后面。 这样平淡充实的日子又这样过了好几天,钟四季天天粘着徐梨海,和闹钟的关系也是一等一的好。 邱翡之不乐意了,凭什么钟四季老婆孩子暖炕头,他自己却只能孤苦伶仃一个人羡慕,他也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可恨太阳花一直都不开花,近来他鲜少主动找骆溪友,怕自己的喜欢太过明显吓到他。 他嚷嚷着,“老季,谁天天当个好心人免费当劳动力啊,你的工作你自己弄,我不帮你弄了!。” 钟四季好声好气商量,再给他一天时间,徐梨海还有点不舒服,他要陪着,好说歹说,邱翡之才同意,闹钟的声音猝不及防传来,他对天长啸,太不公平了。 他自暴自弃一般,“得得得,不打扰您二位了,我找个地缝钻进去隐世算了。” 他真的要鬼哭狼嚎了,每回打电话给钟四季,那边一直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反正不是在亲嘴就是在亲嘴的路上,他要炸毛了。 邱翡之摸摸他的大白熊,亲一口,自言自语道,“我该怎么做呢。”他郁闷了,好想好想见到骆溪友,思念像在攀岩的滕蔓。 他思念的人正在路上。 骆溪友开车进了山,这里路途遥远曲折,好在山清水秀,令人心旷神怡不觉疲倦,新鲜空气涌入鼻腔,灌入胸膛,洗涤了心灵,滋养了精气神。骆溪友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这里,到了地方,远远望去烟雾缭绕,有小桥有人家。寥寥无几的人,来了又走,总聚不到一块去。 房子大多并排而建,房型模样结构大同小异。方位因素,也有零零散散的房子坐落于某一处,其中有一个房子最特别,它多了一大片外院,这里的人没有围外院的习惯。没有人知道这里住了一位富贵人家,他们只当有点小钱,没地住了才来这里,到这里买地安家落户。 一间古香古色的房子里,家具应有尽有,骆溪友不听劝,角落里营养品垒起一堆,人老了不喜热闹,安静的地方最舒服了,骆沧凓满意现在的生活,逍遥自在。他在太师椅上歇息,一把蒲扇盖在脸上挡光,地上有驱蚊香,骆溪友进门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他听见桌子上的收音机播放着悠远绵长的小曲,看见骆沧凓打拍的手指,知道骆沧凓没有睡觉,才加快脚步。骆沧凓耳朵灵敏,听见脚步声,知道骆溪友来了,心里可乐呵。 “爷爷,我来了。”骆溪友提着好几袋沉甸甸的东西,手里勒出一些红,“我先把东西拿进去放好。” “嗯。去吧。” 骆溪友来到骆沧凓身边,“爷爷,我在外面看见很多竹子,都堆在一起了,这是要干什么。”骆溪友放下工具袋,里面的东西发出轻响,外头竹子多占地方,骆溪友不理解,“爷爷,你要我买的东西都买来了。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到时候我再补上。” 骆沧凓睁开眼睛,习惯性把蒲扇放在右侧,缓缓起身,精瘦有型的身材蕴藏一股力量,仿佛永远打不倒,然他带着金框眼镜,看起来又文质彬彬。他穿了蓝色衬衫和一件深灰色阔腿裤,单单看了身姿,就知道年轻时候一定是个俊美的男青年。 骆溪友打开工具袋,把工具掏出来,有竹锯子,竹砍刀,分蔑刀,排针 ,竹钩针,压铁等等。他是不认识这些的,骆沧凓写了单子和骆溪友说,把单子给老板看,老板就懂。骆溪友只负责跑腿,他拿起其中一样,好奇的问,“爷爷,这个看起来这么奇怪,是什么东西。” “牛角刨,用来修边,刨掉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地方。” “那这个呢?长长的一条。” “竹钩针,可以调整竹编画,让其手工更精细。” “爷爷,这把是镰刀?” “不是,这叫抽筋刀。烤火之前刮几刀,有效防止竹子按压的时候破裂。”骆溪友后知后觉,“爷爷,你想做竹编吗?” “嗯,最近喜欢,想上上手。” 骆沧凓有感兴趣的东西,骆溪友是非常高兴的,这里也没有知根知底的人,平时也不知道爷爷和他们聊不聊得来,他之前还一直担心他爷爷一个人会闷,这下可好,在家里捣鼓自己喜欢的东西,不会感到空虚,“爷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您看看有哪些粗的重的活,我都包揽了。” 骆沧凓对骆溪友感到欣慰。 “你小子小看你爷爷了,你爷爷身体硬朗着呢。想当年你爷爷我,闯南走北,一天可以走很多公里,干的活老多了,这点活,连皮毛都不算。”骆沧凓笑得爽朗,笑起来鱼尾纹变得明显,也不能掩饰他的贵气,他感慨,“小溪,你真的长大了,能时时为爷爷着想,爷爷为你骄傲,你是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以后爷爷就放心了。” 骆溪友越发觉得他爷爷自从奶奶去世后,便不再像以前那样豁达,隐隐约约有要离开的准备,他是不喜欢的,心里有些刺疼。 “爷爷,您说什么呢。”骆溪友把工具收起来,趁低头的空隙眼里黯淡几秒,他假装会错意,“长大和放心有什么关系。您不想让我帮忙就不想让我帮忙,我不帮您就好了。”他抖了抖工具袋,抬头天真无邪地看着骆沧凓说,“您一定是嫌弃我笨手笨脚,工具都认不清,帮了忙也会是帮倒忙 。” 骆溪友说俏皮话,“您直说就好了。我小子不会给您捣乱。”骆沧凓不明意味拍拍骆溪友的肩膀,“小溪,爷爷告诉你一件事。” 第89章 进退两难 “什么事。”骆溪友不动声色屏了气,他生怕听见不好的事情,不由自主紧张,声音微沉,“爷爷您说。” “你确实笨手笨脚。” “爷爷,我怎么笨手笨脚了。” 骆溪友暗松一口气,他听不得不好的消息,“我哪次没有完成爷爷交代的事情,您看看这些制作竹编的工具,我都记着,还给您带回来了。” “我多靠谱。您说,我怎么笨手笨脚了。” 骆沧凓慈爱地看着骆溪友,“上个月爷爷盘了十二年的核桃,怎么坏的。” 骆溪友抿嘴,羞涩发声,“爷爷,那是意外,谁能想到那核桃在那个地方。我一不留神,它就掉地上碎了。”他继续道,“那之前那个老古董呢?” 骆溪友不好意思对上骆沧凓的眼睛,那是爷爷千辛万苦得来的,爷爷最喜欢那个老古董了,他只好撒撒娇,太久没有撒娇有点生硬,“爷爷你最好了。” 骆沧凓很受用,他拿起工具袋,“知道爷爷的好了吧,陪陪爷爷,爷爷不小心会忘记。”他询问,“这次打算待几天。”骆溪友把时间腾出来,就为了爷孙二人相处,“半个月。” “好。” 骆溪友文绉绉问骆沧凓, “这位老先生,小生能否天天在此共享佳肴?”骆沧凓敲他脑壳,“好好说话。”骆溪友立马换了说话方式,“爷爷,要蹭你半个月的饭了。” 骆沧凓乐呵呵的笑,“爱蹭多久都行,爷爷巴不得你天天蹭饭。” 爷孙二人一起做了饭,上了桌。 “爷爷,您这里还缺什么东西吗?”这是每次骆溪友上桌要问的问题,骆沧凓条件反射,没等骆溪友发问,他便说,“不缺。” “爷爷,我都还没问。”骆溪友给骆沧凓盛一碗饭,再给自己盛一碗,“爷爷我可要伤心了。” 骆沧凓好心告诉骆溪友,“新开的纸巾在那里,换地方摆放了,记得留几张,一会儿爷爷还得擦嘴。”爷孙二人相视而笑,说说笑笑饭吃到一半,骆沧凓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往年没问过,今年是头一年。 “小溪,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骆溪友要往嘴里送的饭无从下口,在骆沧凓期待的眼神里败下阵来,“没有,爷爷。”骆沧凓笑着,“是没有还是不好意思说。”“真的没有爷爷。我天天这么忙,整天晕头转向,哪有时间认识新人。” “要不要爷爷帮你找找,万一看对眼了,你们就试试,你长大了,可以谈恋爱了。” 人老了,有一种想要享受天伦之乐的想法,还会因年纪的增长变得越加强烈,他希望骆溪友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看见他幸福就安心了,“合适了就结婚,三观正,待人真诚礼貌就行,我们家什么都不缺,她来了我们家热闹。” 骆溪友一直很听骆沧凓的话,可当骆沧凓一讲起这个话题,他自个没由来的烦躁,仿佛心里有一股闷火,但他不会对他爷爷生气,“爷爷,我自己找,要是让人帮忙找就能找到心仪的对象,那遍地都是情侣了,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单身。” 骆沧凓一听很有道理,给骆溪友夹菜,“那小溪什么时候找一个?” “爷爷,这种事情得顺其自然,能遇见就谈,不能遇见就不谈,再不济一个人生活也是可以的。”骆溪友想逃避谈论这个话题,他想逃离饭桌,没有对爷爷不敬的意思,他只是单纯不想听到一点字眼。 “你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爷爷怎么放心。你现在找到对象了,谈个两三年就结婚,结婚一年后争取要个宝宝,时间刚刚好。人要早有准备。” “你觉得有没有这个道理?” “一个人怎么能行,两个人相知相许,相依为命一辈子才是好的,你要自己一个人过,那老了得多孤单,你看看爷爷,立了业成了家,家里温暖多了,逢年过节有你们,我心里也暖烘烘。你一个人,以后每一年谁陪你,你老了谁照顾。” 骆溪友不想顶撞骆沧凓,“爷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骆沧凓看骆溪友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也就作罢,孩子的事情就让孩子自己处理吧,“行,先吃饭。” 骆溪友低头扒饭。 骆沧凓欲言又止,想让骆溪友快点找对象,又怕自己把骆溪友逼得太紧,反而欲速不达。 骆溪友闷闷地吃着饭,故意比骆沧凓吃得慢,等骆沧凓吃好了,才不紧不慢收拾碗筷,“爷爷,我去洗碗。”“嗯,去吧。” 骆溪友心不在焉,洗碗的时候愣神没抓稳,还没反应过来碗滑出手,碎了。骆沧凓听到动静,喊一声,“小溪,怎么了。” 骆溪友也喊着回话,“抱歉爷爷,碗碎了。”“小心一点,别伤到手了。”骆沧凓心里不太轻松,这还怎么让人放心啊。 “知道了,这次是不小心。” 骆溪友心里不爽快,他心里的想法变多了,看到什么都想起骆沧凓问,“小溪,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他抗拒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一种本能,他一听见,浑身难受。碗洗好了,他和骆沧凓说一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突然想邱翡之了。 要是邱翡之和他一起吃饭,他一定不会问这种突如其来的问题,一定不会把一顿饭的气氛变得微妙,他还会讲笑话逗人。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个问题是爷爷问的,是这种时候问的,他觉得今天的饭菜一点都不好吃。心情变得沉闷,他找不出原因,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他有点疲倦了,明明今天是很放松的一天,但他好像有点累。 骆溪友瘫睡在床上,努力让大脑放空,他希望爷爷以后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让他难过。 他什么话都不敢说,他只能自己默默消化,他明白了什么,无声落泪,这是前所未有的。 他不能处理,无法处理。 门紧锁着,他打算安静的待会儿。 第90章 亲亲怪 徐梨海不会有骆溪友这些烦恼,但他还是有点烦恼的。 听见钟四季只能再陪自己一天,脸都垮了,闷闷不乐,“老公,你明天要走了。那我怎么办?我想你了怎么办?你又不能闪现到我身边,我要是想吃你做的饭了,怎么办?” 一连三问,徐梨海都要委屈了,钟四季也很舍不得,但有些工作还是得自己处理,已经堆积好几天了,再晚处理会力不从心。 钟四季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带家属去上班,你愿意么。” 徐梨海想到什么,乐了,“哈哈哈人家投诉你上班谈恋爱。” 他仰起头,噘着嘴,主动凑近,“算了,我在家等你吧。家里舒服……老公~亲亲。嗯~嗯,亲亲。我想要个离别吻。” 钟四季越发喜欢徐梨海撒娇了。 “再叫亲热一点。” “老公~亲亲我,我要亲亲~” 钟四季乐此不疲,“还是不够亲热,能不能再娇气一点。”徐梨海使了个大招,感觉自己属性都变了,糯糯唧唧的语气,“老公,人家想要亲亲,你亲亲人家嘛,好不好嘛?”钟四季心花怒放,含笑道,“有点意思了。再多叫几遍。”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你好会叫。”钟四季亲一嘴,徐梨海嫌不够,他怎么可能这么清心寡欲,“老公~我还想要亲亲,要猛虎扑食,饿狼捕猎的那种亲亲,老公~来嘛。” 钟四季半推半就,“不行,我们克制一点,我们的嘴巴都秃噜皮了。”徐梨海一看这人又欲擒故纵,又撒娇,“没事儿老公,你忍心让我得不到你的吻么。” “当然不忍心。” 徐梨海主动亲钟四季,“啵~”几下,钟四季推开,“明天我要离开,不能照顾你了。好了,今天就亲到这里。” “不行。”徐梨海急了眼,“钟四季!你亲不亲。”他把钟四季的脸摆正,开始乱啃,“我要亲亲。”被亲的人懵圈了,“亲,我亲,唉,别咬我。” 他们都忘记喂闹钟狗粮了。 闹钟用头撞门,砰砰几下钟四季还在熟睡,徐梨海惊醒,他推了推钟四季的手臂,“老公,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闹钟在撞门。” “可能是。” 天黑了,这时候吃个饭洗个澡,差不多也能睡觉了,但他们刚刚醒。 钟四季睡眼惺忪走出去。 一开门看见闹钟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它可爱,闹钟上蹿下跳,他才想起来没有喂狗粮,“抱歉闹钟,我现在就去给你倒晚饭。” 钟四季往屋里喊一声,“老婆,我们忘记喂闹钟晚饭了,现在我带它去吃饭。” 徐梨海淡淡嗯一声。 等闹钟饱餐一顿要睡觉,钟四季把徐梨海拉起来,叫他洗澡。徐梨海好懒,一直在赖床,最后还得有人哄才愿意起来。 次日,钟四季早起,做好饭,写了便签。回房间里,徐梨海还在熟睡,他摸摸徐梨海脸,情不自禁俯下身,亲几口。差点将人亲醒,在徐梨海哼哼唧唧的时候起身离开。 第91章 惴惴不安 钟四季和徐梨海隔着屏幕腻歪,邱翡之总能听到徐梨海隔空求吻的戏码,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幽怨的看一眼钟四季,小声道,“你们差不多得了。”钟四季眼神都不给,换个地方边工作边和徐梨海你侬我侬。 等挂了电话,他才慢悠悠来到邱翡之身边,“你也想卿卿我我就去追,在我这里摔醋缸算怎么回事。”邱翡之酸里酸气,“我不太敢。”“有什么不敢的,当军师的时候说一不二,自己上场畏畏缩缩。胆小鬼。” “谁胆小鬼啊,我是怕他被我吓呆了,到时候不好表白,我得有十足把握才能去试试,争取把他一举拿下。”邱翡之底气不足说这些话,他不能像钟四季那样先斩后奏,不一样,情况不一样。 钟四季继续激他,“等他被人捷足先登了,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邱翡之无力反驳,他害怕有一个空降的人出现和他抢骆溪友。他突然羡慕钟四季,虽然他们前面的过程有点问题,但他们现在很幸福。 “他还没开窍,不会有喜欢的人。”邱翡之说的话自己都不太相信,他偏偏说,“有人和他表白,他也会礼貌拒绝别人,他说他很忙,没时间谈恋爱。” “这你也信?”钟四季质疑,“他,一个多才多艺,年轻貌俊的男人,得有多少小姑娘喜欢,估计追他的人能排队到外国。”邱翡之想着骆溪友和别人亲热的画面,心里酸痛。 “那不可能。”邱翡之沉着脸,“我相信他。”钟四季一脸茫然。“你忙,我出去一下。”邱翡之憋着气,到外面沉不住气了,给骆溪友打电话。 竹子井然有序摆好,骆沧凓和骆溪友一起编制竹编,骆溪友修长白皙的手按压着薄片成条的竹子,笨拙学着骆沧凓的动作,勉强作出成型的竹编。骆沧凓给骆溪友打气,骆溪友起身去拿新的竹条,口袋里的手机铃响了。 “爷爷,我接个电话。” “去吧。” 骆溪友看见来电人,默默走开了,“喂?” “在干什么。”邱翡之有些急切,很想知道骆溪友和谁在一起,骆溪友说要出去一段时间,也没有说去哪里,他有点担忧,“你很忙吗?” 骆溪友走远一些,看骆沧凓没关注他,手里不停忙活竹条,说话也轻松许多。“小忙,我在帮爷爷编竹编。”“你什么时候回来。”“八天后。”“这么久。”骆沧凓锐利看骆溪友一眼,骆溪友不自在偏了头,“也还没久,到时间就回去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 邱翡之半天憋不出话来。 骆溪友摇摇手机,以为山里信号不好,“喂,听到么。”“听得到,我想问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我好订位置。”“你看着来,是川菜就行了。”“那成。” 邱翡之想驱寒问暖,听见一个苍老用力的声音,“小溪,谁打电话来啊。”骆溪友捂了手机孔,邱翡之听见的声音弱下来,“爷爷,是我的朋友,在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他想请我吃顿饭。” 骆沧凓反问骆溪友,“你是不是要回去了?”骆溪友听见邱翡之的声音,想回家的心情澎湃,但他压下来了,“还不回去,爷爷,说好陪您半个月的,那边也没有什么事情,晚一些再一起吃饭也行。” 骆沧凓很明理,他劝骆溪友朋友说聚餐就去,不用担心他,骆溪友说不急,便和邱翡之说话,“我们吃饭的时间往后延迟一些,我回去你再定。”邱翡之应声,还问骆溪友在哪里,有没有好好吃饭,问了一些琐碎的问题,骆溪友一一答复。 邱翡之不满意骆溪友的回答,他不甘心只是做朋友,挂了电话沉默许久。 骆溪友来到骆沧凓身边,骆沧凓目光炯炯,不易察觉的探索眼神能将人的谎言一眼看破,“小溪,那位是你很好的朋友吧。” 在年长者面前遮遮掩掩是错误的抉择,骆溪友挑出一些话来,“是爷爷,认识挺久了。” “他应该很有趣。” 骆溪友脑子回想,刚刚是不是笑了,还是说了什么话,哪句话出了问题,想不出来哪里露出了破绽,他知道爷爷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敢隐瞒,“是,爷爷。他时常讲一些没头没尾的笑话,不过一点都不好笑。但他总爱讲。”骆溪友眼里带笑,骆沧凓看在眼里。 第92章 有缘人 邱翡之的电话有魔力一般,骆溪友时常牵挂,待够了日子,嘴里不说却火急火燎赶着回家。他破天荒在朋友圈发了山里拍的照片,徐梨海在底下评论,天空不错。 邱翡之没有评论,直接去私信骆溪友,询问他到没到家,也没有什么正经的事情,两个人又开始闲聊起来,一聊就上火,抱着手机什么也不干,净聊天。 骆溪友理智告诉自己不要沦陷,保持距离,大脑的多巴胺不容许,它不断分泌令人愉快的东西,让人无法自拔。两个小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不停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争论,一边有一边的理,谁也不让谁。 人就爱莫名其妙胆小,尤其当事情和家里人里挂钩时,胆怯由此产生,但没有人能抵制动心的情感,于是开始清醒的坠入爱河。 邱翡之则完全陷进去,他已经在畅想未来。 第二天,骆溪友去见了邱翡之,两个人一起吃了川菜,临走之前服务员到他们跟前说,情侣套餐可以打八折,他们木讷相视,欲言又止,谁也没有反驳,任由服务员说什么就是什么。 也不知道服务员误会了什么,给他们一人一个小熊挂件,末了还祝他们长长久久。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了谢谢,不敢对视,微妙的气氛让人变得奇怪,说话不自然,举止也不自在。 “我要回家了。” 骆溪友打破沉默,邱翡之有挽留的意愿,可凡事欲速则不达,他想一步一步来,慢慢来,最后渗入到骆溪友的生活里,“我送你。” 骆溪友穿了米白色的风衣,修长的身姿像一个衣服架子,邱翡之不约而同也穿了风衣,棕色的,两个人站在一起,乍一看,完全是一对般配的情侣。 “不用,路不远,就在前面。” “我送你吧。”邱翡之坚持,骆溪友也不说什么,两个人肩并肩一起走,经过一辆价格不菲的车时,骆溪友扫一眼,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只和自己房间里一模一样的熊,他诧异道,“大白熊。” 邱翡之看一眼自己的车,“我看见了。” 邱翡之在找话题,“我们今天都穿了风衣,款式太像,她就想多了。你别介意。”他嘴上是这么一说,心里盼着早点成真。“小姑娘应该是来实习的,嘴比较快。” 骆溪友抿抿嘴看向别处,“我没说我会介意。” “川菜合不合胃口。”邱翡之岔开话题,“我蛮喜欢。”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不喜欢呢。“那,下次还来?”骆溪友说俏皮话,“你请客我就来。” 邱翡之激动的心跳到嗓子眼了,努力平复自己的语气,“我请我请。” 骆溪友探究似的看着邱翡之,企图从中看出什么来,“你每天都不忙吗?”邱翡之含糊其辞,“一点点忙,也没有那么忙。空闲时间比较多,有空就喜欢溜达溜达。”骆溪友很想问,你天天粘着我,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这样一问显得他很自恋,有点自作多情了。 他便精确了时间,“每天空闲多少时间。” 邱翡之没想到骆溪友会问得这么清楚,想蒙混过关,借着玩笑话说出心里话,“你关心我啊。”骆溪友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不知东西,慌乱之中看见自己的车就在不远的对面,“谁稀罕关心你,我是想说我的车在前面,你要像一只跟屁虫一样跟我到对面去吗。” 邱翡之调笑,“也不是不可以,走吧。”骆溪友无言以对,不赶邱翡之走,低着头不紧不慢走路,他知道邱翡之在默默跟着,保持同一个节奏的步伐。他想起上次他说的无厘头的话,他喊了全名,“邱翡之,你说会有五彩斑斓的菜吗。” “不知道。”邱翡之老实回答,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五彩斑斓的菜,或许是他见识少,“可能会有吧。只是我们不知道,也没有听闻。” 骆溪友心里有一个信念,他确信,世界上一定有五彩斑斓的菜,冥冥之中,他会遇见,“我觉得世界上有五彩斑斓的菜,以后我们也许会碰见。” 邱翡之不知道骆溪友为什么突然语气里带着一丝伤感,路上有一颗中等大学的菱形石头,他把它踢到路边,他不是很确定,“但愿。” 不知哪里窜出一只脏兮兮的小狗,骆溪友受了惊,又怕衣服蹭到会脏,急忙往回退,邱翡之被动绊了骆溪友,骆溪友重心不稳要往后倒,邱翡之反应敏捷,拦腰扶住他。 狗主人在小狗后面追着,嘴里骂骂咧咧。 第93章 想念也有重量 “不好意思啊,我家狗崽子不听话。” 狗主人草草道了歉,跟上去要拉小狗的后腿,没抓住气急败坏,看那狗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踉踉跄跄差点摔一跤,邱翡之和骆溪友看呆了,没发觉两个人的动作有什么不妥,等那喊骂的声音渐行渐远,骆溪友感到到腰间的突兀,才略有避嫌的举动。 他道了谢,看邱翡之一脸无所谓,也没有那么害羞,实际上邱翡之是太惊喜没有反应过来,他帮骆溪友理理乱了的衣领,骆溪友怪异看他一眼,转念一想,好像没有什么不对,也就没有反抗,反而又对邱翡之说了谢谢。 骆溪友说送到这里就行,邱翡之多看他一眼,忍着想要拥抱的冲动,说,回家记得报平安。骆溪友点点头。谁都不想离开,但谁也没有挽留谁。两个人在分别之际,巨大的鸣笛声响起,一辆车穿插过他们之间,似乎也将他们的距离隔成了天河。 明明,可以做一个熟悉的朋友,然而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已经心系了彼此,只能在成为恋人与以后成为恋人做一个抉择。 邱翡之变得很反常,他总是喜欢亲他放在副驾驶上的大白熊,这和他平日里不太符合,要是钟四季知道这件事情,他准会惊讶到下巴脱臼,是有点夸张了,但确实不太像邱翡之,他之前不喜欢玩偶,也不喜欢亲玩偶,是突然喜欢的。 他想,骆溪友可能每天都抱着他的大白熊入睡,于是他自己魔怔了,睡觉要和大白熊拥抱,上班要和大白熊先亲吻,无法纾解的渴望只能通过另一种方式解决。他这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丝毫不输给钟四季。 钟四季一般情况下很高冷,但也有除外,比如有徐梨海在的时候,他就显得很二。 他回徐梨海家了,没到院子,闹钟大老远就嗅到味道,在大门口摇着厚实的尾巴迎接,徐梨海还在疑惑闹钟的异常,蹲在身边询问因果,闹钟呜呜激动起来,胡乱转圈,徐梨海顺着闹钟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鼻头一酸。 是不是恋爱的人都会变得敏感脆弱。 他好想钟四季,生理心理都需要钟四季的安抚。 “钟四季。”徐梨海轻轻出声,他无处安放的思念全部化成了具体的物象,那个人正向着他款款而来,他不由自主委屈一下,“老公~” 钟四季大拇指临摹徐梨海的模样,这句话第一次讲,可听起来却好像重复讲了无数遍,“我回来了。” 他倾身亲了徐梨海的眼角,“我很想你。”一个人无比喜欢另一个人,恋爱的时候想念的话可以说很多遍,也不觉厌烦。“很想很想,你有想我吗,嗯?” 徐梨海眼角湿润,正话反说,“不想,谁会想你,我天天悠闲自在,不知道过得多舒服。” “一点也不想。”徐梨海说着,“我闷死了也不会想起你。”他的手自然搂起钟四季的脖子,不太开心,“你说好了昨天回来的,竟然失约了。” 第94章 我想公开 这也不能全然怪钟四季,他早早做好回家的准备了,但他爸爸说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叫他这次不能缺席,一定要到场。钟四季很难为情和徐梨海说了缘由,看见视频里的徐梨海失落的眼神心疼得不得了。 没办法,工作也不是不想干就不干。 现下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摩挲他脸上的温度,慢慢靠近一些,停在他唇瓣附近,欲吻不吻,欲亲不亲,两个人的呼吸交叉在一起,一时分不清谁的气息更粗重一些。 “我看见你爸爸了。” 钟四季低哑的嗓音道,“我爸昨天说要见的人是他。没想到,我们两家关系这么融洽。你爸爸要是知道我们在交往,会有什么反应。”他轻柔啾一口,留恋不舍离开,“好想让大家知道我们在谈恋爱。” “你会介意吗?”钟四季蠢蠢欲动,想让全世界知道他和徐梨海相互喜欢,“如果公开的话,也没有关系吧。”他离徐梨海远一些,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白色绒毛,“我想公开。” 徐梨海怔住了。 一时无话。 钟四季瞳孔动了动,他有点心慌,“你不愿意吗?” 徐梨海摇摇头,他只是没想到钟四季有这么大的勇气,在一起没多久就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你不害怕么。”他眼里雪亮,带着清澈与纯洁 “大家都会害怕。” 钟四季明白他说什么,无非关乎世俗,“我怕这些那些做什么,我有自己的自由,没有人可以束缚得了我,我爱谁,是我自己的事情,无关他人。”他眼里透露自信,信念也如不会倒塌的砥柱。 徐梨海眼里微微湿润,能被人坚定的选择,如同在迷途里有人为你照灯驱寒问暖,接你回家又为你做饭,让你得以饱餐。 “愿意……巴巴的盼望着呢。” 钟四季困在徐梨海柔情似水的目光里,心里不禁悸动……似乎亲了好久,闹钟都出面了,在两个人脚边来回穿梭。 两个人被迫分开。 徐梨海诱骗,“老公~过来。” 钟四季被勾了魂,乖乖贴过去,“老婆~” 徐梨海趁人不加防备,敏捷揉搓钟四季的脸颊,蹂躏着,“这是你爽约的理由吗,嗯。” 他加重力度,钟四季配合他,嗷嗷叫,“老婆,我不敢了。下回我再失约你就打我,我不会反抗,这次纯属意外。” 闹钟以为怎么了,也嗷嗷直叫。 钟四季趁机揩油,徐梨海愣一下,脸不明显的红了,他把人推开,“我不跟你闹了。”钟四季把手凑到鼻子下嗅了嗅,徐梨海害羞,瞪钟四季一眼就往门里拐,“先进来吃饭。” “赶回来好累,老婆,老婆,能不能给个亲亲。” 徐梨海敷衍给了个亲亲。 “不太够。” 徐梨海亲得重一些,钟四季还是嚷嚷着,“我亲你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轻,我很上心的亲了。”徐梨海给他一个深吻,“可以了。” “好。” “真听话。”徐梨海手掌颠了颠钟四季的下巴,钟四季像乖顺的小狗,他却不像小狗一样老实,还是意犹未尽,“我这么听话,能不能再奖励我个亲亲~” “不行,我都饿了,先好好吃饭。我要饿晕了。” “那得赶快了,我也饿的不行了。” 一整顿饭眼神都在拉丝。 吃完饭两个人牵着手在内院的鹅软石上消食,徐梨海喝的鲜橙汁太多了,肚子不停咕咕噜噜的叫,像有什么古怪在肚子里敲锣打鼓。 他颦了眉,钟四季发现他的异样,“老婆,你是不是吃太饱了,难受。”他伸手在徐梨海肚子上顺了顺,“水喝太多了,我感觉它在我肚子里放鞭炮。”钟四季想笑又不敢笑,抿着嘴憋着气,“这么厉害,让我听听。” 钟四季俯身,耳朵贴在徐梨海不安分的肚子上,静静的待着,不说话,徐梨海也安静的站在那里,许久不见钟四季动弹,狐疑道,“你在干什么。”钟四季把徐梨海的腰抱紧,“动了动了,你听见么?” 他自言自语,“声音很大,生命力很强劲。” 第95章 歌颂爱 徐梨海笑骂一句。 假意挣扎几下,不再动弹,手掌传来钟四季的温暖,很安心,爱他的人正活生生地和他牵手。正是因为有了爱,牵手才能这么温馨,这么让人留恋,这么不舍得放开。 时间,能不能停滞在这一秒。 不要流转。 这一刻,歌颂爱的能力无师自通。 他想,爱情一定是一件伟大的宝贝。 以至于他在脑海里戏瘾上头,他在想一个情景,那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 可奇怪的是,他心里抽痛一下。 他感性的问,“钟四季,会在一起很久很久是情话吗?” 眼角含笑的那个人回答,“不是。” “那是什么。”徐梨海懵懂发问,他弄不清楚,要求证一下,求证了心里便也有了想法。 钟四季很从容,他向来如此,对徐梨海爱得无法自拔,纵容宠溺着,“是爱情。” 想法竟然有了形状,那是眼前人的模样,那天,天气很好,没有棒打鸳鸯哀嚎,没有爱而不得的幽怨,是爱,空气里全是爱。 徐梨海很文艺的幻想,他来不及细究,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被钟四季的突然发声吓一跳,“老婆,你是不是觉得冷。”徐梨海消了自己的念头,对上钟四季担忧的目光,莫名其妙亲了钟四季一口,“不冷,我们回去吧。” 钟四季没有多问,捏捏徐梨海的手心,给足他安全感,似乎无声告白,向徐梨海心电交流:我在这里。 徐梨海盘算着什么时候带钟四季见父母,回来的路上不说话,钟四季见他没有聊天的兴致,索性也闭着嘴,闹钟没有跟来。 因为钟四季,他又把闹钟哄睡着了,还没有到闹钟睡觉的时间,它却又睡着了。这是件好事,以便钟四季能独占徐梨海,然而徐梨海对此浑然不知。闹钟也没有发现,它太困了,想睡会儿。 可钟四季的小心机不会时时成效。 徐梨海会牵挂闹钟。 比如现在。 刚进门口,徐梨海就探头探脑,他寻找闹钟,角落里也不放过,方才和钟四季亲热,叫闹钟去一边玩,一时忘记了闹钟,他想起没看见闹钟就很担心。倒不是闹钟会出什么意外,也不会磕到碰到,但他还是会很担心,总是让闹钟在他眼皮底下玩耍才能安心。 钟四季有点吃味,“它在睡觉。” 徐梨海诧异,“它今天起床很晚,怎么又睡下去了,不会感冒发烧了吧。”他没由来的慌张,得去看一眼是不是生病了,钟四季无奈,跟在身后,看见徐梨海紧张兮兮的,松了口,“可能玩累就睡着了,不会有事的。” “得看一眼才知道。它睡觉时间一向很准时,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没盖被子着凉了。”徐梨海来到闹钟身边,摸摸他的体温,看看它的鼻子,无异常,这才松了口气,害怕小狗生病,这大概是喜欢小狗的人的通病吧。 “怎么样?” “闹钟没事。”徐梨海站起来,和钟四季面对面,他开了口,“老公,我们什么时候见家长。”他眉眼里透露着认真,诚意十足,“你什么时候不忙。” 钟四季一时欣喜过头,“过几天,等我忙好了。”他不确定的询问,“是见你家长还是见我家长。”“我爸爸妈妈。”徐梨海心里有点雀跃,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要飞出来了。 人类习惯以里程碑来安定成果,要是见父母也是里程碑,这就是历史上重要的一天了。 他这轻而易举,又来之不易的爱情,要有见证人了,他觉得喜悦,心情好比过年放的烟花,砰啪砰啪砰啪乐开了花。钟四季好奇揪了他的呆毛,他不乐意拍开了,问干什么。钟四季只好老实交代,“你看起来呆呆傻傻的,我怕你变笨。” 徐梨海瞪他一眼,“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他以为钟四季会怼回来,看见钟四季要笑不笑的模样,不紧不慢才吐出一句,“对,我全家都笨。”徐梨海才发觉不对劲,对面的人抿着嘴不再发声,他才想起来,他把自己也算进去了。他又羞又恼道,“我不见了,你自己去吧。” “两个新郎要结婚,能少另一个新郎么?”钟四季调侃,手指已经不由自主放在徐梨海嘴唇边沿,“伴侣要见家长,能少另一伴么”他亲亲徐梨海,好不容易才夹了声音,想像徐梨海一样会撒娇又自觉犯呕,生硬的请求,“不要让我一个人去,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 徐梨海一时使坏,“也行,那你能不能撒娇一下,我听着满意了就答应你。” 钟四季语无伦次,“不行,我不会,撒娇太难了,我……真不会。你换个要求。”“那我还是不去了。”徐梨海一脸无所谓,“在家里待着挺好,总比逼你撒娇强一些。” 钟四季犹豫不决,过会儿视死如归,尝试着,“老婆,我们一起去见你爸爸妈妈,好不好,嘛。”说得他鸡皮疙瘩起来了,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粘在身上,洗都洗不掉,“可以了吧。” “不行,语气太僵硬。” 徐梨海不放过他,打算把他用在自己身上的伎俩用在他身上,“声音太洪亮,一点撒娇的感觉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打仗。敌军听了都得落荒而逃。” 钟四季眉头一皱,还是又学了学撒娇,“老婆~我们一起去~我不想一个人去,好不好~嘛。” 徐梨海看钟四季脸色奇奇怪怪,心里偷笑,怎么他撒娇这么难,不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吗,他暗爽,“你不会撒娇,我教教你吧。” 钟四季不可置信的看着徐梨海,企图想要力挽狂澜什么,他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徐梨海抢在他话语之前,他特地放软声音,黏糊糊的,“这样撒娇,你听。” “老公~~~我们一起去见家长吧,老公~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像这样子的,老公,你试一下。”徐梨海的声音恢复正常,“把老公换成老婆就行了。” 钟四季已经没有表情了,他在想怎么缴械投降。 第96章 毛茸茸的小狗 这样刻意的撒娇很奇怪。 徐梨海总觉得撒娇该是容易的,后来才知道,有人宠着,才好撒娇。撒娇是宠爱过后的表现,越宠才越爱撒娇。 钟四季脸色略有忧愁,“老。”勉强挤出一个音来,缩句减字,“婆,我们一起去见家长吧,好不好。” 他像没有撒娇的天分,不合徐梨海的要求,但徐梨海不逗他了,强人所难不是他的目的。他俏皮眨眨眼睛,“算你过关了。” 徐梨海捋一捋钟四季的碎发,“以后我们有两个家。一个家住闷了就住另一个家。” 钟四季无端情动,语气温情,“嗯。无论有多少个家,有你在家就在。你就是我的家。” 徐梨海目光轻柔,“嗯~” 他低头摸摸咕噜咕噜乱叫的肚子,心里想自己吃得有点多,小肚子都出来了。继而又想到他妈妈怀他的时候,很辛苦,深感母爱的伟大。 钟四季见他动作,以为他肚子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疼。” “不痛,就是喝水喝太多了,一直在乱叫。”徐梨海笑了笑,“可能要等它咕噜咕噜老半天才消停。”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回事。 咦毛茸茸的头。 噢对了,脚边还有一只狗狗呢。 闹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穿来穿去,左边停留一会儿,右边停留一会儿,怎么活泼怎么来。等到徐梨海说要回家了,它的身子停顿下来,思索自己的词汇,而后马上走到前头。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回家咯,快跟上我的步伐,跟上跟上,你们走路好慢噢。它摇头晃脑,你们走路慢慢的,看看我,走路才快,它三步两回头,好像是怕他们两个跟丢它。 嗯?这是一只会操心的狗狗咧。 那不然咧,它可是家里的一份子。 小狗都不会夸奖家是怎么样的,但是它就是会想家,不论是小时候或者以后,它都记得自己有一个幸福的家。不过,要是单单只留它一只狗狗在家里的话,那得另说。 它不愿意。 它不喜欢一只狗狗待在家里,它要钟四季和徐梨海一起和它待在家里才好。一家人全都搁家里待着,即便什么也不干,懒懒散散的,它也觉得快乐。耶,小狗狗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有些人的快乐却有点沉重。 邱翡之的太阳花开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时间的沉淀里绽放,鲜艳而美丽。他迫不及待想要和骆溪友分享,拍了照片还拍了视频,再顺理成章与他视频通话。一切都这么的美好。 外面,天空,下雨了。 邱翡之往窗外看,雨势愈加大,也不见有停的意思,太阳花会被淋坏么,他不免担忧起来。其实花只是花,盛开也罢,凋零也罢,他无心过问。只因一个人,他才如此上心。 这花就像是他的爱情,这样想,他逐渐喜欢上自家的太阳花。 冥冥之中有所关联,好像花开得鲜艳,他们的爱情就永恒。但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痕吗,变化才是永恒吧。 可他想把爱变成永恒。 第97章 下厨 徐梨海睡得很沉,不知过了多久大脑异常清醒,一睁眼周围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亮光。钟四季的手臂压着他的胸膛,他有点呼吸不畅,轻轻挪开往边上移,胡乱摸索要碰到夜灯,钟四季拍拍床迷迷糊糊在找什么东西,徐梨海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定住身子。 房间里什么也看不见。 “老婆。” 钟四季未完全清醒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慌张,他做噩梦了,醒来只摸到有余温的床,心里极度不安,仿佛徐梨海又逃走了,“老婆,你在哪?” 他只看见了黑暗,没了光,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眼睛。 徐梨海以为他在说梦话,默不作声。钟四季利落干脆从床上弹起来,动作幅度很大,徐梨海能感受到床轻微晃动一下。 他迅速掀开被子,甩过去的风呼在徐梨海脸上,徐梨海知晓他没有说梦话,很快回答他,“我在这里。” 他打开灯,掌心朝内,敏捷往钟四季的眼眶上贴,“灯光很刺眼。”钟四季顺着方向把徐梨海带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他有点埋怨,“你怎么离我这么远。”徐梨海感到有点好笑,“我睡不着,要开灯。” “你怎么也醒了,是不是我动静太大吵到你。下次我注意。”徐梨海的手有一下没一下从钟四季的肩胛骨下滑到后腰安抚,像在给受惊的小动物顺毛。“你醒来是在找我吗,你看我好好在这呢,你继续睡吧,我没事。” “嗯。”钟四季深深吸口气,将徐梨海身上的气味涌入鼻腔,直通肺部。 他像上瘾一样蹭徐梨海。 徐梨海一觉起来觉得钟四季变得更黏人了。他依了钟四季禁锢般的拥抱,快窒息了也不将人推开,他想,钟四季很需要这个拥抱。闹钟也有黏人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走哪跟哪,要做点什么事情也要贴贴,好像他的第二个影子。 他莞尔一笑,心里泛起涟漪,一圈一圈往外荡。 徐梨海帮钟四季理好蹭乱的头发,他疑心钟四季是被饿醒的,手掌捏捏钟四季的后脖颈,“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做碗面。”钟四季不饱也不饿,但他想和徐梨海待着,不说话也行,不想让患得患失的空虚感占据内心,“有一点点……我想和你一起去厨房。” “那起床吧,我看看现在多少点了。” 徐梨海拿起手机草草看一眼,上面显示时间,他第一次在这个时间段醒,“凌晨四点十分。” 他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青菜和两个鸡蛋。 香菜昨天做鱼的时候已经用完了,现下只有香葱,但香菜钟四季又不爱吃,他想了想,又从里面多拿了两个鸡蛋。钟四季在一旁看着徐梨海,徐梨海走到哪目光跟到哪,跟长在身上似的。 洗青菜的手顿住,流水顺着他的指缝溜掉,他扭头对着钟四季说,“站着会累,你到沙发上等着。我做好了再叫你一声。” 钟四季摇摇头,“我只想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去。” 他想起什么,在厨房看一圈,拿起一件淡粉色卡通围裙,把徐梨海转了面,面对面很贴心把围裙系在徐梨海身上,由上往下扫视,赞叹,“真漂亮。”他带着欣赏的目光,对上徐梨海的脸,“真美。” “怎么说这个。”徐梨海别开脸,抿了抿,心里悸动仍在, “我要洗菜,你靠边站。”“想抱着你。”钟四季从身后抱住徐梨海。 厨房明亮,灯光宛如白昼,不聚集的散光从窗户里面往外扩散。 人相拥,影子也依偎。 徐梨海洋溢出笑容,眼眸里含着柔情,温声道,“这里不用帮忙。”“不用帮忙也想在这里待着。”徐梨海扭头,钟四季会意亲他一口,是一个轻轻的,不黏腻的吻。 “老婆,今天我们起得这么早,一会儿要做什么。”“宅在家里。”徐梨海拿起筷子搅动放下去的面条,钟四季在思考,“宅在家里不好玩,我感觉我们都能发霉了。”徐梨海往咕噜噜响的烫水里打鸡蛋,温柔道,“那怎么办呢。” “这里有没有高一点的落脚点,要视野好一些,路也要平坦一些的地方。”徐梨海思索,“有啊,离这里挺近的。我已经好久没有去过了。” “老婆,带我去看看,我想出去透透气。”钟四季眼里透光,似乎很期待,徐梨海不太想出门,但见钟四季兴致勃勃也被带动了,“那我们吃完饭就出发。” “老婆真好,亲亲。” “昂,亲亲。”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徐梨海拖着他第二个影子走来走去。 最后要盛面时,钟四季疑惑怎么不放香葱,徐梨海说懒得动手,钟四季要去切葱,他阻止了,说不用了。他把其中一个碗递给钟四季,“小心烫。” “老婆做饭我洗碗。”钟四季很自觉,他甚至已经在想,下次他要做什么好吃的给徐梨海。 闹钟闻着味来了。 “昂昂昂。”他胖胖的脚丫在地上蹦跳,眼里透露着懵懂。 第98章 小狗乖乖 按理来说闹钟不应该起这么早。 徐梨海把拿在手里的碗放下,弯腰去揉搓闹钟的脑袋,亲切问候,“你也被饿醒了么。” “我给闹钟也煮点面吧。”他看钟四季一眼,“你先去吃?” 钟四季摇摇头,嘴里吐出两个字,“一起。” “闹钟,你乖乖坐好,等一会儿就能吃了。”见闹钟坐得正直,徐梨海笑了笑,眼里孕育着温柔,“闹钟好乖啊~” 他顺嘴问闹钟一句,“你要不要加葱花。” 徐梨海眼里露出笑意,“老公手机。” 钟四季把手机递过去,他拿过手机,点进搜索引擎,指腹轻轻滑动几下,若有所思,陈述道,“葱花含有二硫化物,对小狗来说是有害的……小狗不能吃葱花,会刺激胃肠道,导致呕吐、拉稀等症状出现。这太危险了。” “放葱花面会很香。”徐梨海把手机还给钟四季,语气里带点惋惜,似乎为闹钟没有吃到人间美味而觉得可惜,“闹钟你不能吃。” “你太小了也不能吃太大块的肉。”徐梨海挑起一个纯色碗,不易碎也耐脏,在闹钟眼前晃了晃,“闹钟看看,你有第二碗了。” 他给闹钟煮了一碗没有盐的面,过一遍水,放在砧板上切几下,放入碗里。钟四季以军训蹲下的姿势待在闹钟旁边,安静看着徐梨海。徐梨海看着三碗面犯了难,“老公,帮我拿一个托盘。要橘色的。” 钟四季盯着徐梨海的后腰,他想象到他搂着他的画面,平淡,唯美,在明亮却柔和的灯光下,他与他相爱。 钟四季不应声,他有些感性。 “老公——”徐梨海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了,他加大声量,“想要一个橘色的托盘。” “要橘色?” 徐梨海正解开围裙,“嗯。” 钟四季给徐梨海一个猝不及防的后抱,亲密无间,“老婆,能不能奖励我一个亲亲,就当是跑腿的薪资。” “先去拿,再给亲亲。”徐梨海感受到钟四季的体温,脸一红,“你离我远一点。” 钟四季想讨个好处,“先给亲亲再去拿。老婆,想要亲嘴了。老婆先亲个嘴。”一看钟四季赖皮的劲又上来了,徐梨海也不和他讨价还价,他在钟四季怀里转了身,“那亲一次。” “啵~” 钟四季嫌不够,“能不能再来一个。” 两分钟后,钟四季理了理徐梨海微微凌乱的头发,“我去拿托盘。”“嗯。”徐梨海呆呆傻傻点了点头,他还没有缓过来,“快去快回。” “很快。”钟四季蜻蜓点水亲他的脸,感受到发烫的皮肤。 他拿了托盘,放在桌面上,徐梨海脸上阴晴不定,说不清他在想什么,他问,“你之前有没有亲过吗?” 钟四季不明白,“什么。” “你是不是和别人亲过?”徐梨海准备听到最坏的答案,他想想,也许这并不是巨大的问题,但他还是问了,“你和别人亲过嘴?” 钟四季怔住一秒,立马回答,“没有。” 他只有一个初恋。 徐梨海似乎有点委屈,心里酸涩。 钟四季靠近徐梨海,虚抱,想哄着他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哄,不明出处的源泉,不知明暗的敏感。 “我真的没有亲过别人。”钟四季一下子不会说话,解释不清似的解释,“我只和你亲过嘴。在我印象里,除了我妈就只有你了。” 徐梨海也没有不信,只是他一想到钟四季可能和别人亲个嘴就有点难过,他软声道,“那你为什么亲吻亲得这么好。 钟四季明了。 他笑了笑,又亲徐梨海一口,“我现学的。” 徐梨海懵懵懂懂看着钟四季。 钟四季准确解读他的内心活动,“我和你接吻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学习,我从小就比较聪明,可以触类旁通,所以吻技在变好。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不是吻技太好了你担心?” 徐梨海被说重心事,也不忸怩,微微颔首,“我好像没有这个能力。” “家里有一个人有就够了。”钟四季捋一捋徐梨海耳边的头发,柔和的语气道,“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什么时候都行,你得空就可以学,我随时有空。”他补充,“推动式、齿龈式、滑动式,我都会。” “你喜欢怎么样的?” 徐梨海光听见钟四季的声音就心动,此刻心脏砰砰直跳,跳得耳朵都觉得吵,他交织着风动般的悸动,“我……都喜欢。” “那以后慢慢教你。”钟四季循循善诱,“不用害怕那些虚无乌有的幻想。我把我学会的都教你。” 徐梨海抿了抿嘴,乖巧极了点点头,“你教我,我都想学。”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会勾人,钟四季侵略性的直视他,他热了脸推开钟四季,“我们先吃面吧,一会儿要冷了。” “还热乎着呢。”钟四季轻轻拍了徐梨海的腰。 徐梨海软软乎乎,“那趁热吃。” 闹钟很有眼力见儿。 在两个人情浓之时一动不动,巴巴地望着,等两个人分开了,利索了腿脚,向徐梨海冲过去,“呜呜呜。” 它懵懂无知,但知趣。 徐梨海满怀将它抱住,钟四季在一边装托盘,里面是他和徐梨海的面,他自己手里拿着托盘,叫徐梨海拿另一个碗,另一个碗是闹钟的——属于它自己的碗。 两人一狗,开了灯,在凌晨吃了一顿饭。 闹钟无师自通,它学会了慢条斯理吃饭,徐梨海在一边时不时看它,它察觉到了,眼里似乎在说,主人,我在慢慢吃饭。 第99章 小梨 徐梨海的心要被萌化了。 一只不用说话就很可爱的小狗,现在在认真的吃饭。认真的人就很有魅力,更何况是一只让人喜爱的小狗认真起来。他从未知道,喜欢宠物,也可以用感叹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在心里夸赞:闹钟真可爱! 他充满爱意的眼神瞧着闹钟,目不转睛,像一个刚刚学会哺乳的妈妈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那样的目光,满满都是慈爱与柔和。徐梨海停下筷子面也不好好吃,钟四季在想,是不是白天的催眠力度不够,闹钟醒太早了。 “小梨,好好吃饭。” 徐梨海愣了,他的注意力完全转到钟四季喊的小梨上,长辈朋友也这样叫他,但伴侣叫了,听起来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 独特,非常的独特。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暗恋的人,在不知道你的小名的情况下,误打误撞叫对了你的小名。 爱称…… 比经常叫的爱称略胜一筹。 他不太好叫钟四季小钟,小四,小季,听起来怪怪的,要是他再叫钟四季“少爷”,钟四季一定会觉得他在调侃,然后获得一顿狂吻。 他很喜欢钟四季叫他小梨,他预备动了动嘴唇,打算很直白告诉钟四季,“老公,我喜欢你叫我小梨。” 钟四季期待地看着徐梨海,他想要他好好吃面,吃好了再看也不迟。 徐梨海想了想,没什么要说的。 无意识的叫唤,无准备的心动,才是好的,倘若说了,再次听见钟四季叫小梨,味道也就变了,那倒不如不说。 索性他吃了面,将汤水舀起来一勺,很文静的喝下去,钟四季也学着他,一前一后喝了一口汤。 徐梨海在喝一口汤,钟四季也跟着喝一口汤,徐梨海夹起几根面条往嘴里送,钟四季也夹起几根往嘴里送。这样看来,好像是在玩复制粘贴的游戏。 徐梨海好奇的看钟四季,不解问,“你一直学我做什么。” “看起来好好吃。” 徐梨海若有所思。 钟四季揶揄,“我是在说,你的面看起来比我的好吃。” “一块做的面,水一样,油也是同一桶油,哪有一碗比另一碗要好吃的道理。”徐梨海不看钟四季,忙着扒拉自己的面,夹起一口往嘴里送,说了平淡无奇的日常话,“你是不是没吃饱?吃着碗里的,看着我碗里的,要是没吃饱,我可以再煮一碗。” “快饱了,喝完汤就饱透了。”钟四季喝完最后一口汤,抽出一张纸,很优雅擦了嘴巴,没头没尾夸人,“老婆,你真好看。” 徐梨海心情愉悦,面不改色要喝口汤,钟四季一眼不落盯着他,他很不自在,“那什么,你别看我吃饭,怪怪的,我吃不下去。” 钟四季应了声,把头扭一边,左看看右看看,徐梨海低头喝一口汤,感受到强烈的视线,他抬头,又见钟四季和没事人一样,还以为自己多心了。 太强烈了,忽视不了。 他找准时机,再次感受到那个视线时,迅速抬头,撞见钟四季毫无掩饰的眼眸,他不吃了,碗里还剩一些面,勺子在里面完好的摆着,“有什么好看的。” 钟四季坦荡,“哪哪都好看。” “以后我吃饭,你不许看着我吃。” “美食不可辜负,美人不可不欣赏。”钟四季有理有据,令人无法反驳,“我想多看几眼。” 徐梨海无奈,“也行。”他不习惯有人在他吃饭的时候盯着他,“那以后你悄咪咪的,别让我知道你在看我吃饭。” 钟四季笑得灿烂,“遵命,老婆大人。” 闹钟吃饱了,跑到徐梨海跟前,徐梨海拿了纸巾给它擦嘴,对钟四季说,“老公洗碗。”“收到。” 徐梨海和闹钟在沙发上躺着,一脸悠闲,钟四季洗好碗出来,看见徐梨海在给趴着的闹钟顺毛,他抓紧拍到一张,徐梨海和闹钟都没有发现,他收起手机,走到徐梨海身边,头枕在徐梨海的大腿上。 “老婆,休息好了我们就去那个地方吧,带上闹钟。”钟四季考虑一下,作出最后的决定,“不带了,怕闹钟会累,我们一起去就好了,去那里拍了照片,回来再拿照片给闹钟看,我们讲里面的内容。” 钟四季不太确定,看徐梨海一眼,“它应该懂吧。” “你想去那里拍照片?”徐梨海新的关注点,他想,钟四季想拍照的话,今晚或者明天给他买一台相机,不过得听听钟四季的想法,“你喜欢拍照么?” 钟四季不假思索,“喜欢。”他甚至没有思考,徐梨海一问,他就回答了正面的反馈。 徐梨海心里有了数。 “闹钟,你想不想去。” 徐梨海轻轻拍了拍闹钟的肚子外侧,“闹钟,看爸爸,想去眨两次眼睛,不想去眨一次眼睛。”钟四季从徐梨海的大腿上离开,目光向闹钟投去,圆乎乎胖嘟嘟的脑袋在那里趴着,看起来很惬意。 闹钟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眼睛还是正常眨动,钟四季在一边说,“老婆你看,闹钟它说不去,我看它是觉得累了,它刚刚吃饱,可能不想动,我看我们还是别带它去了。” 徐梨海在一边看钟四季一本正经胡说,他点点头,“闹钟,那你自己一只狗待在家里,能不能行,眨眨眼睛,一次代表不可以,两次代表不可以。”闹钟的眼睛依旧正常眨动,徐梨海压住嘴角要扬起来的笑意,“老公你看,闹钟说自己一只狗在家不行。” 钟四季愣神,哑然失笑,“它没有说,是你说了。”徐梨海回答得滴水不漏,“你也说了。” 这个乐趣被无意间发现,在往后的日子里,是一支很厉害的润滑剂。 第100章 出门了 闹钟耳朵动了动,徐梨海拿走身上遗留的一根狗毛,“带闹钟一起去,一只狗在家我不放心,它很黏人,看不见我会不开心。我们带着它,也不用在外面担心它。” “好。”钟四季起身,伸手拉徐梨海一把,“现在就想去。” 徐梨海叫闹钟一声,闹钟从沙发上跳下来,他下意识双手前伸要接闹钟,见闹钟安全下地,把手收回去,“那里挺近的,小时候和小溪一起去,短腿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他们去玄关换了鞋,闹钟兴奋着劲,摇着尾巴跟在后面,身子摆动得厉害,像有什么天大的喜事要发生,钟四季想了想,“老婆,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怎么了。” 徐梨海以为钟四季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耐心等待,钟四季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保温杯,徐梨海提醒他,“那里不会很远,爬几步路不会口渴,你拿着保温杯会不会很碍事。” “不碍事,带着,口渴就喝,不口渴就留着,也不麻烦。” 钟四季怕徐梨海受凉风,出门之前帮他理了理衣服,把他掩得严严实实。钟四季打开门,一股凉风扑面而来,他庆幸他为徐梨海理了衣服,闹钟在门内不出来,见徐梨海要走,急得嗷嗷嗷叫。 “闹钟——出来。” “我们要出发了——” 闹钟窜出来,站在徐梨海旁边,钟四季关了门,走到徐梨海旁边,与他并肩,他伸出手,用自己温热的大手牵住徐梨海的手,“我们慢慢走。” 一前一后出了门。 天还没有亮,两人一狗打着手机灯光,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漫步,前方朦胧,灰暗里可能会出现什么不确定的东西,然而他们的方向清晰明了,那山就是目的地,什么也不能阻止他们前进,他们走得很慢,却一往无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聊了天气,聊了山,聊了凌晨起来吃的那碗不放葱面,聊了过去,当然也聊了未来,他们聊得很日常,把自己以前和以后细细道来,什么都说,什么都想了解。 偶尔闹钟会插上一嘴,也不晓得它在说什么。 天也逐渐有亮起来的迹象,闹钟不吵也不闹,一路上张望,好奇心让它想奔跑探索,可——爱将它拉回来,它安分地待在徐梨海身边,什么也不比爱更重要。 爱就是要呵护。 闹钟不懂这个道理,但它做到了。 这里高的地方不是很多,偏有一处像一个小山丘,树直叶翠,五年前被人们开发,旅游人员逐渐多起来,路被踏实在了,变得好走。 到半山腰,两个人还是手牵手。 “老公,路已经走一半了,我们歇会儿再上去吧。我的腿有一点点酸” 钟四季哄孩子似的,“有一点点酸啊。” “嗯~有一点,点。”徐梨海软乎而不自觉,他懒懒抻了腰,钟四季搂着他的腰,把自己的脸靠近徐梨海的脸上,蹭了蹭,“找个干净的地方坐着。” 钟四季一眼相中附近的大石头,“去那边坐。” “嗯。”徐梨海通知一下,“闹钟,我们去大石头那里。” 大石头很干净,上面像掉了一层皮,露出了最原本的形状,游客歇息的最优选择。 钟四季用手拍了拍肉眼不可见的灰尘,“老婆,可以坐下来了。”徐梨海有模有样学着钟四季,拍了拍大石头 “老公,你要坐的位置也很干净。” 两个人对上眼,放出了闪电。 “老公,我想拿回我的手,你放手好么。” “好。” “老公,你快点坐下来。”徐梨海白皙细腻的手拍拍他自己给钟四季拍干净的空的地方,“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 “还远吗?” “不远了,老公,快到了。” “喝不喝水?” “老公我不喝,我不渴。”徐梨海很纯情的看着钟四季,“老公,你真好,水是为我带的么?” “是。” “老公坐下来吧~” “好。” 钟四季安心坐下,他心里汹涌澎湃,他又比昨天再多喜欢徐梨海一点点,他发现徐梨海变娇羞了,和之前在他家里炸毛的状态不一样。 而且,也更会撒娇了。 他很喜欢。 两个人坐着休息,闹钟好像一点都不累,它站在前方,踱来踱去,犹如英勇的守卫军。 徐梨海嘬嘬嘬几声,“闹钟,过来。” 闹钟慢悠悠走过去,它的屁股一扭一扭的,动作有点笨重,脸上也非常呆萌。 徐梨海对闹钟的脸爱不释手,一直轻轻揉它的脸,“闹钟~闹钟~你真可爱呀~你真可爱~” 钟四季宠溺看着徐梨海,他没有再因闹钟吃醋了,他变得成熟一点。 第101章 日出 休息得差不多了,徐梨海用手肘轻碰钟四季,“老公,我们走吧。” 闹钟一头冲向前,徐梨海在后面叮嘱,“闹钟不要离我们太远。也不要跑太快,会摔跟头。” 闹钟扭过头来,看徐梨海一眼,乖乖地慢点走。 “老婆,我想背你。”钟四季微微蹲下,“我蹲下了,快点上来。” “不要。”徐梨海拒绝,他又不累。 钟四季以为徐梨海害羞,变了说法,“不远了,我背着你,也能很快就到。快上来吧。” “老婆?”钟四季偏头往后看,不确定问,“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背你。”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上我的背?你说了不。” 徐梨海百口莫辩, “我想自己走。我能自己走。” 钟四季来了劲,“我想背你。” “可……” “只是一段路。” 见钟四季很执着的样子,徐梨海不想让他不开心,小声道,“那只能背一小段的距离。” 钟四季应了声。 可徐梨海又不愿意了,他有手有脚的,干嘛不自己走路,而且都快到地方了,“不背了,上坡累。你要是很想背的话下坡再背。” 钟四季转身,似乎有点委屈,“老婆,你不想让我背你。” “以后有的是时间背~” “好,我不背你了。” 为表示安慰,徐梨海搂着钟四季的腰,“我们慢慢走。” 到了宽阔的高点,是徐梨海说的地方,闹钟觉得新奇,不敢走远,在旁边转了一圈,等徐梨海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回回来了,抖了抖身子站在徐梨海旁边。 新的太阳崭露头角。 这里没有大石头,他们不能坐下来休息。徐梨海见钟四季久久没有什么动作,他问,“老公,到地方了,你怎么不拍照?” “等下再拍。” 两个人不说话,安静良久。 昏黄的色彩,新的太阳完全出来了,世界变得清晰,人的视觉看太阳,太阳看起来很大,让人不禁觉得,人与大自然的距离接近。 徐梨海想,这时候应该要拍了。 钟四季不为所动。 “老公,你不拍?” “先不拍。”钟四季魅惑的眼神看徐梨海,徐梨海没由来紧张一下,他预测到什么,心里有点小鹿乱撞。 “我们在日出的时候,接吻吧。”钟四季说,他很诚恳,很虔诚,“日出时,要和爱的人接吻。” “好~” 徐梨海主动覆上唇。 钟四季闭眼,温情回应。 许久,越亲越凶,徐梨海的头发都不成样子了。 “妈妈~”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天真无邪,在这安静的地方,非常突兀,“那里有人在亲亲~” 徐梨海吓得一激灵,想往后退,钟四季不肯,紧紧按住徐梨海的后脑勺,将他禁锢住,不能逃离。 更加占有了。 只听见那小女孩又说话了,“妈妈~妈妈。你快来看,他们还在亲亲。他们好厉害呀!” 徐梨海很着急,钟四季充耳不闻。 日出很美,直面的光照耀他们,人的身上多了一圈光晕。 “乖乖,他们在亲亲喔。”一个温柔的声音道,“那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了,乖乖听妈妈的话,妈妈就给乖乖买。好不好。” 小女孩无比懵懂,甜甜的声音,好奇问,“妈妈~他们为什么要亲亲啊?” 那位母亲道,“他们在相爱。” “妈妈~相爱就要亲亲嘛?” 母亲摸摸女孩的头,眼里含着爱,“嗯~相爱的时候要亲亲。” “那我现在能不能亲亲。妈妈我也想亲亲~”“乖乖~那是以后的事情。” 女孩很活泼,甜糯糯道,“那我可以亲亲妈妈吗?”“当然可以呀乖乖,但那不一样喔。” “为什么不一样呢?” “走啦,妈妈慢慢告诉你~” 声音渐行渐远,徐梨海悬着的心放下,他心里甜滋滋的。女孩与那位妈妈的话触碰到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相爱就要亲亲啊,他加深这个吻,忘情了。 闹钟在一边兴奋的转圈。 徐梨海呼吸不过来,头也晕乎乎,他找了时机,喘口气。 钟四季松开他,呼吸沉重,继而,两个人面对面相拥,借着对方的肩膀歇息,找回没亲吻之前的能量。 徐梨海缓一会儿,钟四季递给他保温杯,“喝水。” 他已经给徐梨海打开保温杯盖子,“补充水分。” 徐梨海接过来,咕咕咕下肚,留了一半,把水递回钟四季手里,“你也喝。” 钟四季喝了二分之一,留了一些。 徐梨海红晕着脸,看着钟四季,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他太喜欢这一时刻。 唇齿留香。 他意犹未尽,还想亲吻,但再亲久一点,可能会窒息晕倒了,他压下想亲亲的念头。 “老公,拍照。”徐梨海提醒钟四季,“别忘了拍日出。” 他以为钟四季是来拍美景的,其实,钟四季只是想在日出时和爱的人接吻。他说这里能看见日出,他才想来这里,要是这里不能看见日出,他便要找另一个地方看日出,在日出时候和徐梨海接吻。 他们听见了。 他们在相爱。 他们在相爱。 他们在相爱。 他们在相爱。 徐梨海望着日出出神,这太阳,冉冉升起,再高高挂起,在哪里都这么美,之前从未发现。美得让人感到梦幻,有种不切实际的真,朦胧的假。 “老公,我好像喜欢看日出了。”徐梨海感叹,“真美。” 他亮亮的眼睛里透着幸福,很坦荡告诉钟四季,“我爱上了太阳。”钟四季宠溺极了,温柔极了,“我也爱上了太阳。” 实际上,他们要说的是:我爱上了眼前人。 第102章 合照 “老婆。” 钟四季趁徐梨海不备叫他,举起手机,徐梨海转头时他按下快门键,这一刻,时间因照片永远定格。这是他们第一张合照,里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脸上带着期待,另一个面部表情放松,脸上疑惑,眼眸内是不谙世事的追询。 人比日出,人却更胜一筹。 徐梨海瞧见手机里的自己,看起来很呆,没理好的一缕头发在头顶拱起桥弧,再一看,蒙圈的模样,呆得不行。 他是必定要删掉这张照片的,“手机给我,不然晚上我偷摸去沙发上睡觉,不挨着你睡觉了。” 钟四季几次摇摇头,不舍得让徐梨海去沙发上睡觉,也不想把手机拿给徐梨海,一看他皱眉的表情就知道这张照片的命运是什么。 “不要删掉。”他力挽狂澜,“这张照片很好看。” “哪里好看了。”他都快成呆鹅了,叫唤一声,没准比呆鹅还呆,“删掉,我们重新再拍一张,太阳在这里不会跑掉,想拍多少拍多少。” 钟四季拗不过徐梨海。 他不情不愿把手机递过去,不吭声,一副媳妇受委屈样,可怜兮兮,徐梨海看他一眼他抿了嘴,徐梨海再看他一眼他垂了眸,徐梨海再次确认看他一眼他像破防要哭出来了,越看越可怜。 “真会。”徐梨海心里嘀咕,“越看越想欺负了。” 他故意把指腹放在手机触摸屏上。他看到自己,很呆,再看看身边人,脸上有不易察觉的浅笑,眼底有道不明说不清的什么物,很深奥,晦涩得让人看不出所以然。他喜欢这个目光,霎时间,他恨不得复印一千份作为备份。 他有意摁重一些,钟四季紧张了。 他点击删除,弹出“确定删除此照片吗?删除后将无法恢复。”的字幕,钟四季在一旁暗暗捏了一把汗。 “老婆。”他放柔声音,“我喜欢这张照片。” “很喜欢么。留着。” 徐梨海看日出愈加升高,光亮更甚,不再抓弄他,把手机还给钟四季,“来这里挺久,拍几张就回去。”钟四季捧着宝贝似的拿手机,他马后炮问徐梨海,“不删了?其实删也可以。” “来,我删。”徐梨海摊开手心,钟四季立马护住手机,“删不删无所谓,我内存太多了,手机空间感太充足,多一张少一张无差别。” 徐梨海笑着,眼睛都弯了,“那再多拍几张。” 钟四季单独为这张照片建立了相册,仅有一张照片。 这会儿,安静待着的闹钟活跃起来,它的尾巴扎扎实实打在徐梨海小腿上,徐梨海低头看,“闹钟,也一起。我们仨儿。” 他们拍了很多很多照片。有单独的日出照,有两个人的照片,也有单人和闹钟的照片,来来回回拍的姿势动作都差不多,钟四季说相似的照片留着也没意义,提议删掉,徐梨海说哪一张都有意义,不要删掉。 最后两个人决定,留着,哪张都不删,然后再把最好的照片打印出来。有一张,闹钟蹲在他们中间,两人一狗表情很板正,非常像全家福。徐梨海不说,钟四季也知道他在开心。 下山到半山腰,钟四季顿住脚步,麻利把保温杯递给徐梨海,“里面还有一些水,喝光。” “怎么还有。”徐梨海小声说话,他有点口渴,还好钟四季带了水,可以解解渴,“你不渴?我们一人一口分着喝。” 钟四季摇摇头,“不用,我留给你的。” “嗯?”徐梨海不解。 “喝吧。”钟四季握着徐梨海的腰,看他殷红的嘴唇,“我们走了很久,科普书上说,剧烈运动后需要及时水分,这里没有淡盐水,将就着喝。” 徐梨海拍掉钟四季的手,“我全喝了,不给你留。” “嗯。” “闹钟好像也渴了,回去得喂它水。”徐梨海生硬的转移话题,“你来喂。”“好~老婆,能不能奖励一个亲亲。”徐梨海不回答,喝了水,手里拿着保温杯,一声不吭就走了。 “老婆——” 钟四季跟上,脚步轻盈。 风光无限,是景,也是人。 天亮,游客也多了起来,他们不惧什么,在人眼底下手牵手。 没有人过度关注他们,那些人里,有人心底惊讶,有人面露诧异,有人眼里溢出羡慕,有人匆匆忙忙看一眼,有人熟视无睹。 这个世界很正常,正常到包容性很强。那般情况,就像是一个人有三头六臂,人们也只是好奇多看一眼,求知欲很旺盛的人,便走到他们跟前,礼貌问一句:呀,你这三头六臂,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养成的呢。 得了答案,颔首。 于是就走开了。 没有一点恶意,没有一点批判。 他们只是想问问,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也不弄闹人的小动作。 这样的问题,就像是在问你,你今天吃饭了吗,吃了什么饭,吃了什么菜,饭菜怎么样,好不好吃,吃得饱不饱。要是你回答,我今天没有吃饭,我吃了面,他们也会说:今天没有吃饭啊,啊?什么,你吃了面。啊——面好呀。面也不错,面也好吃。 爱明明亮亮,坦坦荡荡,清清白白展示出来,在人们的眼里,在他们两个人自己的心上。 闹钟呢,它大概是不懂的,它还小。 它只顾着欢乐。 一个书卷气息很浓的女孩,她在不远处看见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狗,笑不掩面,款款而来,她光注意这只小狗,以为它是偷跑出来玩耍的,眼里闪烁光芒,对小狗的喜爱不加掩饰展露出来,“小狗狗~小狗狗~” “小狗狗,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吗,你家主人呢?” 闹钟全身上下干净整洁,眉清目秀,看起来也好脾气,女孩大胆起来,甜腻腻的声音,“小狗狗~让我摸摸你吗?你好可爱呀。我好喜欢你,小狗狗~”闹钟被哄得一愣一愣,它凑近女孩,小心翼翼把头伸过去,女孩轻轻的,缓缓的,摸了一下。 她差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想抱抱闹钟,亲一嘴,但怕吓到闹钟,夹起了语气,“唔,小狗狗~你好可爱呀~” 第103章 我们回家 徐梨海心里欢喜有人喜欢闹钟,任由女孩摸摸抱抱,等女孩理智一点,他才到女孩跟前,“你很喜欢闹钟。” “是的。它很可爱。”女孩不染尘埃的眼,微笑看着徐梨海,被主人发现逗狗了也不慌乱,很大方道,“你的狗狗非常非常可爱,我很喜欢它。” “它也喜欢你。”徐梨海见闹钟对女孩翻肚皮,前脚勾起来,“它在等你摸它的肚子。” “小狗狗~好萌呀!”女孩抚摸闹钟的肚子。 “我想亲它。”女孩一脸期待,她心里祈祷,主人会答应,“可以嘛?” 徐梨海允许了,虽然不理解亲小狗的举动。他想到闹钟亲他的脸,心有别扭,他想,小时候不会亲闹钟,以后闹钟长大,他更不会去亲闹钟。毕竟人狗殊途。 女孩很有分寸亲小狗。 她瞥见他们牵着手,夸的是小狗,说出让人心情愉悦的话,“小狗好乖,好漂亮……它叫闹钟,好有趣的名字。有什么寓意么。” 徐梨海记得钟四季说过的寓意,但当时他起名字没有想得这么深远,胡乱取的,他向钟四季投出求救的目光。钟四季顺口就来,“它像闹钟一样喜欢叫人起床,比闹钟还要准时,就给它叫这个名字了。很适合它。” “确实。”女孩笑了笑,“它的名字很适合它。”她身上有自由的味道,仿佛如风,如影,没有拘束她的物件,她是驰骋的人。 女孩脖子上的项链闪闪发光,她用手摆弄着,询问,闹钟的项圈为什么写的不是闹钟这个名字,而被镌刻了太阳。徐梨海回答好看,一眼相中。 他们聊了一会儿,交谈甚欢。 “祝你们好运。我该走了。” “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 他们相视,异口同声,“再见。” “再见。”女孩向他们挥挥手,她心里有个直觉,好运总会降临在幸运者身上,转身之后,嘴巴一翕一合,她有自己的信念,喃喃自语,“我是塔罗师。” 命运安排了一切,你偶然遇见的某个人,是你生命里该遇见的过客。 恋爱了,人会变得不爱动脑,徐梨海是这样的,尽管他已经成年,也有独自思考的能力,他不笨也不呆,他只是把童真展露给钟四季,“老公,闹钟是不是有什么技能。比如身上带点吸人香特异功能之类。” 他一脸认真,探索似的求知,“它很会吸引女孩。”“女孩单纯喜欢小狗。” “老公,你看,不只是女孩,有我,有小溪,还有你。大家都很喜欢闹钟。它很惹人喜爱。”徐梨海掰出四个手指头,举高给钟四季看,“它是不是天使降临人间。” 靠近一点点…… 钟四季说时迟那时快亲徐梨海一口,“是。”徐梨海慌忙环顾四周,压着声,“老公!有人。” “不用害怕。”在钟四季身边很有安全感,他总有他正直的立场,有自己独特的看法,“我们又不是不一样的人。”他把下巴靠到徐梨海肩膀,在他耳边理直气壮道,“我们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老公,你什么都懂。” “我什么都懂,比如呢?”钟四季离开徐梨海的肩膀,含情脉脉看着他,“你很爱夸我。” 徐梨海对上他的眼神,“我不太会夸人,实话实说而已。” “亲吻和讲道理。”徐梨海复述他的话,“我们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让人听了很舒服,好像什么都不害怕了。我不太习惯在人前亲脸,但你这样说了,我会觉得正常,也就不会手足无措,我心里踏实,很安心。” 他突然告白,不突兀但总归有那么一点点意外,“钟四季,我喜欢你。” “嗯?”钟四季似乎没有听清,“什么。” “我喜欢你~” “我耳机带多了。”钟四季装模作样,“你再说一遍好么,我听不见。” 徐梨海凑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他调皮往耳朵轻轻吹气,“听到么?”钟四季脑袋抖了抖,转头,徐梨海正笑吟吟看着他。 钟四季大手包住徐梨海的后脑勺,推着他往前走,“没有听见,你能不能再多说几遍。我耳朵不好使。”“下次。”徐梨海哪里不知道钟四季怎么想,他心里一定在暗爽。 可不能太让他得意了。 钟四季说,“我们回家。” “老公,你同不同意闹钟是天使这件事。”“同意。” “要是闹钟是天使,它代表什么呢。”“代表你。”“为什么代表我呢。”“不知道,反正我想到了你。” 因为你是太阳的化身。 太阳怎么了?太阳在这里。 “老公,我们像不像诗人,有种胡说八道的凌乱”徐梨海捏捏十指相扣的手,被自己逗着了,“文艺青年哈哈。”钟四季也笑了,“艺术源于生活。” “闹钟——”徐梨海叫一声,他把撒欢的小狗喊回来,“我们回家了。” 家里要有人,有人了才能成家,但单单有人不够,单单组成一个家庭还不够,如果要成家,要成一个温馨欢乐的家——这才能称之为“家”。 徐梨海生活在爱里,他呼吸的空气都沾染着爱的气息。 他这一辈子,注定要被爱包裹。 “老婆,脚。”钟四季突然蹲下,要帮徐梨海脱鞋,徐梨海吓坏了,他赶紧摸摸钟四季的额头,“你怎么了。”“帮你脱鞋。” 徐梨海在心里想,是不是我刚刚说喜欢他,他太高兴了,回家了,照顾得这么到位,要面面俱到。不行,我又不是丧失自理能力的人,不要他这样。 “不要,我自己来。你起来。” 钟四季不说话,直接上手,徐梨海一愣一愣的,“你这样会把我惯坏。我会变懒。”“懒就懒了,世界上再多一个懒人也不会怎么样。而且是我的懒人,不会妨碍别人。” “等等……等”徐梨海怀疑他高兴得脑子坏了,“你很奇怪。”“怎么有这个结论。” “你帮我脱鞋,明明这是我能解决的事情,从小到大都是我自己完成,你这太体贴了,我不干。”徐梨海有自己的恋爱观,他不认为,恋爱了就要把自己迷失掉,“你太照顾我了。” 第104章 我想照顾你 他自觉没有让钟四季神魂颠倒的能力。 不至于让他这般关怀备至。 “我想照顾你。” “你也不能连脱鞋这种事情也帮我!” 钟四季忽悠徐梨海,“谈恋爱的情侣都这样。你仔细想想,他们谈恋爱是不是也卿卿我我,恨不得贴对方身上,什么都要分享,什么都要帮忙,有些人谈恋爱了会变弱,需要保护和照顾。以后这种事情多着,你习惯习惯。” 徐梨海没谈过恋爱,他质疑,“谈恋爱都这样吗?我爸爸妈妈也没有到这种程度,你这……”他指出,“你这也太过了。” “刚刚好。老吧,你抬脚。”钟四季不这么认为,他想照顾一个人,洗碗脱鞋这些事情,虽然是小事情,但事情以小见大,积少成多,没有人的生活里总会发生大事,他不可能在发生大事才表现出他想照顾徐梨海的细心,小事才是生活的主线。 “老婆,我发誓,我说的话千真万确。骗你今晚下雨,下——大暴雨。” 钟四季要脱另一只鞋,徐梨海不肯,单脚跳过去自己找到拖鞋,他可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我不要。” “你自己脱你的,我脱我的。老公,你别弄了,我不太适应。”徐梨海想到他爸爸妈妈后天来家里,要是瞧见这画面,不得目瞪口呆,“我妈要是看见别人为我脱鞋,得傻眼了。” “好。”钟四季是答应了,但他又想到别的照顾方式。 这两天,钟四季心情有些上下起伏,睡不着觉。闹钟早就与周公约会去了,他在床上还是睡不着。 夜里翻来覆去,徐梨海问他因什么心事苦恼他也不说,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思虑,也不知道琢磨出了什么。徐梨海玩把游戏,看钟四季心不在焉也没有继续娱乐的感觉,他招呼钟四季睡觉,“有事情明天再想,睡觉吧。” 关了夜灯,两个人准备睡觉,徐梨海屈腿侧睡,钟四季从背后抱着他,手伸进衣服里,温热的手掌捂着他的肚子,偶尔捏一下他的肚子。 徐梨海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大拇指轻轻抚摩,似有安抚之意,有什么困难,两个人一起解决,什么也不说,怕他闷坏了,“老公,你这两天睡前有点焦虑。工作上出现问题了?说来听听,我看哪里可以帮你。” 钟四季的工作能力是他爸都佩服的,不存在因工作而烦恼。他有些不好意思,与职场上雷厉风行的模样不同,略微羞涩,“明天要见你爸爸妈妈,我有点紧张。” 徐梨海噗嗤笑出声,他没想到钟四季紧张这样,“怕什么,我爸爸妈妈很好相处,你不说话他们也能讲几句,不会冷场,再说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要是他们问刁钻古怪的问题,我帮你说回去。不过我爸爸妈妈不会这样,我只是假设一下。” “我知道,莫名紧张。”钟四季把头贴在徐梨海的后颈,嗅着他的气息,周身细胞都放松起来,他拱了拱,“可能怕自己表现得不好。” “不会的。”徐梨海拍拍他的手背,“你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第105章 再睡一会儿 钟四季感到手臂沉重发麻,动了动发觉自己垫着徐梨海的脑袋,他想把手收回又怕惊到身边人,睡意全无,索性仔细端详他的面容,发现他嘴唇破皮,破皮的地方颜色比周边的唇色要深,呈现玫瑰红。 他不禁想逗,食指轻轻摁压,下滑,嘴唇突兀弹一下又回原位。 “嗯~”徐梨海软软糯糯,“我还不想起床。”钟四季轻笑,“我只是碰碰你的唇。没有叫你起床,你睡吧。” 徐梨海不做答,他泥鳅似的往钟四季怀里钻,手环着腰,脸贴在钟四季胸膛,全身无力,四肢瘫软,他想赖床。嘟嘟囔囔说了什么,钟四季没听清。 “老婆,说了什么。” 徐梨海瓮里瓮气,“我想赖床。。” “那不起了,没有事情要忙,继续睡觉。”钟四季轻轻拍打徐梨海后背,妈妈有了孩子会哄着宝贝,他有了爱人会哄着小孩,“睡吧,睡吧,睡吧……” 徐梨海小声说,“爸爸妈妈下午到。” “嗯。你睡吧。”钟四季摸摸头,他想将徐梨海哄睡才离开被子,“爸爸妈妈要来看你,我一会儿起床洗漱做饭,做好饭再叫你起床。” 徐梨海骤然把钟四季抱紧,撒娇了,“再陪我睡一会儿,你好暖,舍不得你起床。好么。” “我们睡过头怎么办。”“不会的。”徐梨海信誓旦旦,他在心里打包票,他不会睡得很沉,他浅浅眯一会儿眼睛。 “我们定个闹钟。”钟四季保持的优良传统,他很有时间观念,需要把时间精确到每分每秒,“再睡两个小时,怎么样?” 他的手有要动的趋向,徐梨海察觉到了,“老公~” 又撒娇了,钟四季拒绝不了。 “行,不定了,睡觉。” 徐梨海听见了很安心,没多久便睡着,呼吸声平稳,钟四季脑子很清醒,他盯着天花板,没有闭眼睡觉,打算两个小时这样抱着徐梨海睁眼躺着。他想到这些天和徐梨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平淡且美好,他再没有能逃过这温柔乡。 沉浸其中。 脑子里满满都是徐梨海的身影,喜欢他的一颦一笑,喜欢他慌慌乱乱找衣服要遮羞,喜欢他炸毛的语气,喜欢他欲拒还迎的时候,喜欢好多时刻…… 他的爱,不知道往哪里放,所以只能放进徐梨海的口袋。 放进他的口袋里面。 口袋里满满的爱。 徐梨海在他怀里睡得安稳,他会觉得这一切很幸福。 他们的爱没有曲折,他们会这么一直幸福下去。内院的鹅卵石会见证他们一生。 想着,不知不觉他睡着了。 他在最后一秒,还在想,是不是该买一些鹅卵石,再铺出一条路来,他们饭后消食可以多走几步。 中午,闹钟到卧室门前等,乖乖地趴着,不吵也不闹,眼睛亮汪汪的盼望,它有点饿了。 它等得无聊了,想去找它的球玩玩,球在内院里,它耸动鼻子,顺着味道找到那个球,活蹦乱跳自己玩,这天天气晴朗,天空无云,蔚蓝。 外头有一些说话声,闹钟去凑热闹,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一位穿着高雅,气质极佳的妇人一眼就看见这只小狗,她朝小狗挥挥手,“闹钟,过来这边。我是你爸爸的妈妈。” 闹钟不明所以,它歪着头,疑惑看着那位妇人,眼睛雪亮得很,招惹人的喜爱,妇人很优雅蹲下,敞开双手,它便糊里糊涂走到跟前,隐隐约约闻到熟悉的味道,它一下子兴奋起来,也不怯生,往妇人怀里扑。 妇人抱着小狗,妇人后面的男人在不远处爱溺的看着她逗狗。 只听见那妇人说,“小闹钟——终于见到你了,这么大一只狗!乖崽,你比照片里的闹钟更可爱,毛也比照片里的看起来更软乎。” 她感叹,“暖烘烘的身子,触感真好!” 顾久久环顾四周,没有见到徐梨海的身影,“这里怎么只有你,你爸爸哪去了。”她顺口一问,“小闹钟,球球好不好玩。去那边把你的球带上,我们去找你爸爸。” 她起身,一袭纯蓝色长裙自然垂落。 “夫人。”徐州仰习惯性搂着顾久久的腰,温言温语,“你喜欢闹钟,那你想不想养一只小狗。我们也去买一只,像闹钟这样可爱的小狗。要不要呢。” “先生,我们全世界跑来跑去,带小狗有点麻烦。要是买了,我们两个人去玩,没精力带小狗,那它谁照顾。” “小梨。” “小梨带得过来吗,估计他带闹钟都够呛了,咱们还是不买了。” “这也对。”徐州仰也不是很放心他儿子带两只狗,“我们就不给小梨添麻烦了。” 闹钟很听话,咬着球走到顾久久身边,邀功似的看着顾久久,顾久久声音变得更温柔了,“小闹钟真乖,很厉害喔。” 进了家门,闹钟突然松口,嘴里沾满口水的球滚出来,滚了一段距离,顾久久盯着球奇怪,她见闹钟激动走来,轻轻咬她的裙子,似乎引导她要去哪里。 “唉,小闹钟,你这么干嘛?” “我的裙子。”顾久久注视闹钟咬着的高定裙子,上面有一点点口水,“小闹钟,快松口。” 闹钟不紧不慢,咬着的力度不大,但可以让顾久久移步,徐州仰在一旁搭话,“它应该想让我们去什么地方,我们跟过去看看。” 顾久久也没意见,“闹钟,我跟你走,你是想要让我们去什么地方呢。”闹钟瞥眼看见她跟着走,尾巴翘上天,摇来摇去,欢乐得不行。 闹钟在三袋狗粮面前巴巴望着,看顾久久一眼,再走到饭盆面前,前脚放在上面,来回几次,嘤嘤嘤叫。 听不懂狗语的人,此时此刻,也不难猜出小狗说了什么。它饿了,它饿了一大早上,它还没有吃饭,肚子空空,想吃饭了。 “夫人,闹钟它饿了。” “嗯,我知道。” 顾久久慈爱的看向闹钟,眼神很清亮,“多可怜的小狗,该饿坏了吧。”她伸手接过徐州仰递过来的狗粮,在饭盆倒了半满的狗粮,“小梨这孩子怎么回事,瞧瞧我们闹钟,都饿坏了。” 第106章 粉丝睡衣 闹钟吃饭正欢,有几粒狗粮跑出来了,它专心去舔入嘴里,没给顾久久回应。 闹钟吃得着急,顾久久有点心疼了。 “小闹钟乖乖吃饭。我去找你爸爸。”她挽起徐州仰的手臂,“先生,小梨会不会还在睡觉,老说他作息不规律改一改,他也不听。” 顾久久声情并茂,“林姐说小梨很久没让她来家里做饭了。我问为什么,她说小梨自己来说比较好,也不给我个按暗示。”顾久久隐约有点预感,越来越强烈,“小梨该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不想和我们说。” “我是不是他妈妈,哪有妈妈不知道儿子一天天干了什么。 “我可为他操心。饭也不吃,一整天只吃一顿,这胃怎么能受得了。” “我说不动他,先生你来说。” 徐州仰频频点头,“夫人,别担心,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适时给个建议就好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到了卧室门前,顾久久性子急,她敲敲几次门,见没动静,直乎乎道,“小梨,起来没,你妈妈来看你了,出来接一下,在你卧室外。再不应声妈妈就开门了。” 两个人乍醒,衣冠不整,头发凌乱。 徐梨海不知道在慌什么,压着嗓子,推搡钟四季,“我妈妈!我妈妈来了!她会自己开门进来。怎么办怎么办。” 平时也有裸睡的时候,“别急,快穿衣服。”钟四季睡得懵了,以为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 “小梨!” 门外有破门而入的迫切。 “妈妈你等等,我出去了” 徐梨海摸到自己的睡衣,心里踏实多了,“妈妈你别进来。”他胡乱扒拉掉被子。 门硌噶一声,“小梨,妈妈进来了。”慌乱之中,钟四季把起身一只脚已经在外面的徐梨海拉回被窝里,将他捂得严严实实。徐梨海以不可抗拒力被带回,他后知后觉把露在外面凉飕飕的脚往上缩,重新躺在钟四季的怀里,心里还在砰砰直跳。 钟四季禁锢他,用被子将徐梨海和自己的头埋入被子里,做贼心虚的场面像合法偷情似的。 徐梨海听见钟四季的心跳,闷热的被子里吸进钟四季呼出来的气息,他还没反应过来,脑子还在宕机。 他迷糊着了。 顾久久看见没来得及收进去的脚,笑着调侃,“儿子,你在金娇藏屋啊——” 徐梨海在心里反驳,什么金娇藏屋,明明是屋里藏娇。 “妈妈——”徐梨海喘着气,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都叫你别进来了——你还进来。从今以后我要开始锁门了。” “我在外头叫你大半天,你两只耳朵都听不见,这也怪我啊。”顾久久故意拉扯被子,要看看儿媳妇的尊容,徐梨海死死攥着,钟四季看见徐梨海垂死挣扎突然想发笑,忍得肩膀耸动,硬生生忍回去。 徐梨海太专注于被子了,一时注意力全集中在手上。 “妈妈——你别拉我的被子。” “小梨,快起床。” 顾久久拉不动,往里面伸入手,抓住徐梨海的脚腕,他吓得一激灵,怕伤到人又不敢动,他无奈又妥协似的,“妈妈我马上起床,你出去等我。” “不行。现在就起。”顾久久找来帮手,“先生——” 徐梨海一听到顾久久喊先生,深感不妙,心道,坏了。 果不其然。 下一秒,被子被掀开,暴露无遗,抓着脚腕的手也离去,钟四季趁着一秒的空档,大手摁住徐梨海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埋进自己胸膛。徐梨海鼻头一酸,撞到胸骨,他痛得眼里含生理泪水。 没空气快窒息。 看着抱着的一团,顾久久受到一点点冲击,难怪摸到的脚踝触感奇怪,儿媳妇竟然是她儿子。 穿的衣服是情侣装,而且是粉红色。 她大脑快速思考。 “儿子。” 顾久久给徐州仰一个眼神,语气沉重起来,气氛有点不一样了,徐梨海看不见,心里凝重,开始担忧起来,只听他妈妈说,“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没有和妈妈说呀……” 顾久久扭头对徐州仰说,“先生,我们出去吧。” 徐梨海慌了,声腔急着,“妈妈。” 他抬头,鼻子一酸,他没想到他妈妈反应这么大,如果他妈妈不接受,他该怎么办,“妈妈别走。” 顾久久走得很快,徐梨海眼看人都出去了,再也按捺不住,他急忙从钟四季的怀里离开,火急火燎下床,忘记穿鞋,不敢拦人,直愣愣跑到顾久久身后,大气不敢喘。 顾久久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可怕得厉害。徐州仰帮她捏肩膀,看起来像是在给她降降火。 徐梨海站在她对面,心里担忧又难过,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害怕妈妈不开心,也担忧她妈妈会撵钟四季走。他的想象力很丰富,脑海里已经有很多很多狗血剧情。 两个人都是他重要的人,要是来个断舍离的戏码,他该怎么办,实在不行,把他分割两半好了,给他们一人一半。这是他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妈妈……”徐梨海说不出话来,“我……” 到此没了下文。 徐州仰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顾久久淡淡看着徐梨海,徐梨海心里凉透了,全身不住的抖,他太害怕,他一想到和谁要决裂就害怕的不行。说不出话来,徐州仰在一边着急,看一眼顾久久,顾久久不说话,直盯着徐梨海。 钟四季稳重一些,他拉徐梨海坐在沙发上,帮徐梨海穿上来不及套的拖鞋,先左脚后右脚,随后安安静静坐在徐梨海旁边,静候发落。 “说吧。”顾久久板着脸,语气听起来像是在给徐梨海解释的机会,“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见徐梨海不说话,顾久久一想到儿子谈恋爱这种喜事竟然没有和她这个当妈的说一声,感到不可思议,想逗他,“留人家吃饭过夜也就算了,你们甚至连情侣装都穿上了,我这个当妈妈却什么都不知道。” 徐梨海被自己的想象逼出泪花。 “老婆,没事的,没事的。”钟四季安抚他,顺顺他的背。 顾久久一听这个称呼,语气骤然加重,“老婆?” 第107章 乖崽 眼下情况不妙,钟四季抓住徐梨海的手,发觉他手脚发凉,心里不是滋味,凡事遵循循序渐进,可他们俩没有官宣就直接被父母发现,家事难理,一下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爸爸妈妈。” “今天想和你们说这件事。我没有要隐瞒你们的意思。” “我们在一起一段时间了。” 徐梨海鼻头辛酸,喉咙发疼,他竟一下流起泪来,吧嗒吧嗒往下流, 顾久久只是想逗逗徐梨海,没想到真把他吓坏了,一下子慌张,没了分寸,语无伦次,“小梨,妈妈抱歉,妈妈没有生气,妈妈只是……妈妈对不起,别哭,小梨别哭。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她径直走过去抱住徐梨海,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肚子上,揉揉他的脑袋,“妈妈逗你玩呢。” “夫人,你角色扮演太好,都把小梨吓着了 ” 徐州仰就说不要看那种脑残剧,他夫人最近爱看,还爱演,平时也要死缠烂打让他陪着演,这下好了,儿子都吓哭了,他帮顾久久说话,“小梨,你妈妈哪能是那种不开明的角色,她最近演戏上瘾了,没事爱演两下,你别当真。” “是是是,儿子,妈妈的错。”顾久久有点惭愧,“妈妈不该这么严肃的场合还这样,妈妈不对,小梨你别急。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妈妈不舍得怪你。” 徐梨海一听,心里更难受了,他感觉有点丢脸,谁这种时候还要上演一场大戏,多吓人啊,不靠谱的妈妈,他确认父母和他关系牢固,钟四季安全,索性才放声哭出来,“呜呜呜……你们好坏。” “我今天都要和你们说了。你们还搁这演得这么逼真。” “对对对,儿子,爸爸妈妈是坏蛋。” 顾久久哪里想到他儿子胆子变小了,一边安抚一边认错,心里又心疼又有点想笑,太怂包,一说到不顺心的还变成了哭包,她再也不敢逗徐梨海,“妈妈以后不玩了,妈妈的错,妈妈不会把你们分开的,你放心,妈妈祝福你。” 徐梨海抬眼,泪眼花花,顾久久给他我说话算话的眼神,徐梨海才放小声哭,他最在乎他妈妈了,妈妈不开心他也会不开心,他不想做让妈妈不开心的事情,他吸溜流下来的清色鼻涕,“妈妈,我们还能朝夕相处吗?” 顾久久乐笑了。 “你是我儿子,怀胎十月生的,还不能朝夕相处了?”徐梨海安下心,要不是害怕父母不同意这门亲事,他才不会这么怯生生,太丢面子了,他不愿意离顾久久近一点,往后退。 钟四季一脸严肃,把徐梨海拉回自己身边,帮徐梨海擦鼻涕,“别哭太久,一会儿眼睛会肿。” 他把废纸扔进垃圾桶,看徐州仰一眼,微微点头,也算是打个招呼,他早知道这两口子在演戏,但把徐梨海吓哭了,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小梨他比较胆小,不禁吓。” 徐州仰看人家护犊子了,自己也护短,“爸爸给你报个胆大班吧,你没事进去走几圈。” 徐梨海没懂,“爸爸,今天是例外。” 三个人又哄一会儿,徐梨海才算真正好了,他伏在钟四季怀里,不好意思看顾久久,闷闷的,鼻腔还有哭过的声音,“妈妈,我要被你吓死了。” 顾久久抿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妈妈不敢了,再不敢了。” 顾久久哄着他,“你们粉红色睡衣很好看,哪里买的,妈妈也想要一件,先生一起穿哈。” 徐梨海乐一下,心情愉悦,不禁想笑,要笑不笑,“我不说。你们自己买别的睡衣。” 他很安心闻着钟四季的味道,没有爱情的阻碍,他很喜悦,虽然有一个小插曲,但他很满意了,其实他比钟四季还要紧张。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两个人一块慌张便没了主。 顾久久骨子里还是有点传统保守的,她自己也喜欢磕别的男情侣,但当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另说,一时间确实有点惊讶,可她看得开。顾久久见过很多世面,她不会对爱情有刻板印象,接触很多人,再看看身边人,喜欢就喜欢了,她也不会强求什么。 她期待过徐梨海会有自己的孩子,想象过他和他的妻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画面。 既然如此,不如顺其自然。 顾久久不用问谁上谁下,一看自己宝贝儿子,就知道是他。 她已经彻底接受,“儿子,妈妈来叫你是为了我孙子。” 徐梨海震惊,他扭头看顾久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妈妈难道很在乎有没有孩子? 孩子真的是生活的必须品吗,一定要有孩子吗,没有孩子不能生活吗?传统来说,孩子是家庭的粘合剂,是一定要有的,人们总是期待一个家庭里有一龙一凤,没有孩子的家庭不完整。 钟四季在一边洗耳恭听。 他想,领养一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你一大早不起床,我家乖崽都没饭吃了。饿得前胸贴后背。”顾久久不再因吓到徐梨海而心虚,底气充足起来,“你喂完再睡觉也行啊。” “妈妈你再说什么。”徐梨海一头雾水,“你什么时候有孙子,我不能生小孩。” 钟四季在一边,要被他这炸裂的话乐疯了。 “你在想什么呢。”顾久久表情古怪,“谁叫你生孩子,一天天,熬夜脑子都变笨了。” 闹钟溜达找他的主人。 一看人都在沙发上,适时摇着尾巴走到顾久久脚边,“乖崽,吃好了吧。” 她对徐梨海的话无言以对,自己起了话头,“妈妈一进院子里,闹钟自己玩,妈妈要来找你,它咬妈妈的裙子,带我去它吃饭的地方,肚子都饿扁了。” “你很有责任。”顾久久看徐梨海一看,暗示性摸摸狗头,“对不对闹钟。” 徐梨海看着闹钟闹钟,胖嘟嘟的,许是吃饱了,肚子被撑大,看不出瘦的痕迹,接着听见顾久久说,“看看我们家乖崽,都饿瘦了。” 徐梨海纠正,“妈妈,你看它哪里瘦了,我帮它养得白白胖胖的,多招惹稀罕。” “就是瘦了。”顾久久说,“别嘴硬 。” 徐州仰静静的,不说话,点点头。 “这两个人是一伙的,我说不过。”徐梨海在心里嘀咕,向钟四季投去眼光,钟四季只是笑了笑,摸摸他的头。他自己说服自己,“好吧。闹钟很瘦,一点不胖。” 第108章 爸妈 “小狗要胖胖的才可爱。”顾久久给闹钟顺毛,“是不是闹钟。” “呜嘤嘤嘤嘤。” “小闹钟真乖。” 顾久久把目光收回,她盯着徐梨海的脖子看,已经在幻想那个场景,青一块紫一块也不知道遮一下,“儿子,你要不要进去换衣服。”她只是好心提醒,徐梨海反应过来,满脸通红,耳朵也红了,他与钟四季对视,对面的人眼底含笑。 钟四季衣冠整齐,与他乱糟糟的半敞的衣襟不同,乍看就知道昨天晚上很不一般,他看着钟四季手足无措,钟四季上手将他的衣服扣一个一个扣起来,欲盖弥彰的样子让他更羞涩。 “妈,我们很快回来。” 徐梨海抓住钟四季的手,面色慌张离开。 顾久久让闹钟上沙发,她的大腿托着闹钟的头,徐州仰躲闪的目光引起她的注意,“你们认识。” “嗯,他是合作伙伴的儿子,工作能力很强,见过几次面。”徐州仰全盘托出,“前三天刚刚见过。他叫钟四季,他爸爸叫钟书翊。” “你发现了。”顾久久注意钟四季和他先生眼神交流很久了,“什么时候发现。” “发现什么?”徐州仰装傻卖楞 “夫人你讲清楚一点,我有点笨,猜不到你的意思。” 顾久久可不管他的术语,“老实招来。” “儿子谈项目,出差回家的第二天。他去公司和我说不想上班,想休息。”徐州仰知道顾久久下一句要说什么,他说,“脖子上的草莓很显眼,没遮好,我不小心看见了。我保证我只知道这些。” 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顾久久瞪徐州仰一眼,他立即媚眼掐笑,“夫人,我忙,忘记了,不是故意不告诉你。” 衣物间里,徐梨海把按钟四季尺寸定制的衣服拿出来,搭在他身上,“好看~快点穿好,我妈妈性子急,她等太久自己会回去。” 钟四季脱下徐梨海软磨硬泡让他穿上的粉红睡衣,没想到会闹出这个乌龙,方才在外面,他在徐梨海爸爸面前尴尬得脚趾扣地,他第一次穿这样甜美的衣服。 “老婆,我们下次还穿粉红睡衣么。”他想提议换颜色,但是不敢明说,“这件衣服我们穿过了。” “穿过怎么了,我喜欢穿就可以穿第二次。”徐梨海穿好上衣,下面还光着,他要找搭配的裤子,走走停停,荡来荡去,他一眼看过去,“怎么,你不喜欢啊!” 钟四季哪敢,他立刻接话,很违心道,“没有没有,我真,是太喜欢这件睡衣了。” 钟四季拿起裤子,很快穿好,看徐梨海明明叫自己快点,却还在挑选衣服,弯腰都快钻进去了。 “老婆,你快点,爸妈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徐梨海有点毛躁,“知道了,你的手,拿开。” 顾久久一点不落盘问徐州仰细节,她已经理清楚时间线,像她磕那些情侣,她也会一点点查出蛛丝马迹。 “妈,我和他去做饭。” 徐梨海把顾久久去旅游发给他的照片打印订成一本相册,“你们先看看你们的相册,有事情叫我。” 钟四季把切好码得整整齐齐的水果放在桌子上,上面插着牙签,他很自然叫出口,“爸妈,吃水果。” 三个人同时露出震惊的眼神看着他,声音戛然而止,闹钟动了动,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什么,钟四季面不改色,甚至还再说一遍,“爸妈,我们做饭很快。不会等很久。” 顾久久最先反应过来,眼里的震惊换成赞许,这直白的小伙,她喜欢,“小季,不用着急,你们按平时做饭的速度就行,我们不饿,你们切菜小心一些。”她点明,“小梨,你不要偷懒只在一旁看着人家忙活。” 她夸钟四季,“小季长得真俊,人也好,小梨,你把别人家宝贝拐回家,要好好对他。” 徐梨海心里嘀咕,到底是谁拐谁,妈妈,你不懂别乱说话。 顾久久看徐梨海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对钟四季说,“小季,小梨欺负你了告诉妈,妈帮你。”她给钟四季一个安定的眼神,徐梨海一时不知该看谁动了嘴巴,他呆呆听着,“妈,小梨他不会欺负我。” 钟四季暗爽,“他对我很好。” 徐梨海一愣一愣的,“妈妈,我们去厨房。”他赶紧把钟四季拉走,到拐角,他才出声,“你对身份转换速度真快。差点吓到我。” “老婆夸我了。”钟四季亲他一口,“我实至名归,爸妈已经承认我们的关系,我得争口气。” 徐梨海想想也是,“下回通知我一声,让我准备准备。” “老婆,没有下次了。”钟四季又亲一次,“已经叫了,没有下次,下次再叫可能是喝喜酒的时候。” 徐梨海老脸一红。 钟四季怎么这么会,他想。 钟四季还想亲他一口,徐梨海避开了,“去做饭。” 钟四季在后面还要逗他,“老婆,不能再亲一口么,我好想亲你。”徐梨海怀疑钟四季是故意的,喊这么大声做什么,他爸爸妈妈都听见了,他害羞制止,“说话别这么大声,你想让爸爸妈妈听见么。”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听见又怎么了,我们是情侣,亲亲抱抱又不会怎么样。” 顾久久突兀的声音传来,“儿子,你们慢慢做饭。不用担心我们等久。” “老婆,我说对吧。”钟四季继续道,“老婆,再亲一口。”徐梨海不理他,臊着脸,拉他去厨房。 第109章 具体化 要问什么是幸福——简单平淡是幸福,当问幸福是什么样,做饭吃饭就是幸福的模样。 徐梨海笑着,眼里荡漾欢乐,他沾了水的手放在钟四季眼前,弹一下,几滴水珠跳到钟四季脸上,钟四季在愣神一秒后也对徐梨海发起进攻,两人嬉闹着,直到徐梨海亲钟四季一嘴,两人才离开继续准备下午饭。 顾久久在后面偷偷看,扭头对徐州仰说,“老公,快看快看,他们好甜啊。”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仍然压不住心花怒放的心情,“天啊,磕到甜甜的情侣了,堪比现场直播还要好看。” “我要拍照。”顾久久说着,拿出放在包包里的手机,疯狂拍了好多张照片,还要录一段视频才满意,镜头里的人毫无察觉,顾久久开心极了,她可是磕情侣的一把手,“我天啊,啊——太甜了。” 她亲亲自己的手机,“存档哈哈哈。” “夫人,够了,他们快做好了,一会儿扭头就发现。我们别在这里杵着。”顾久久还想多看他宝贝儿子几眼,徐州仰赶紧拉她走,“快走,再不走真要被发现了。” “好啦好啦。”顾久久傲娇道,“跟你走就是了。” “夫人,你这变脸速度真快。” 顾久久似乎有点不服,她双手交叉,“怎么了哇。” 徐州仰不免要吐槽一些,“夫人,你这一天脸面一秒换一个模样,我看你还是不要老彪你的戏了。”他底气不足,但还是说了,“我看着都害怕,怕你精分。” 顾久久不同意了,她演戏上头,演着最近看的那部脑残剧里的女人说话,“老公,这么快你就厌倦了么,我什么都不好,是么,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徐州仰头疼得很,“夫人,我接不了你的戏,正常一点。” 顾久久酝酿着泪水,没一会儿泪眼婆娑,还在学肥皂剧里那女人的语气,抑扬顿挫,“老公,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不能容忍我了么。”她拍拍自己的脸,“人老珠黄,最后就要被抛弃了,我可怜的一生。” 徐州仰深深吸一口气,深深叹一口气,“夫人,收。” 顾久久见好就收,她又变脸了,笑容满面,“先生,我们去沙发上看看我新拍的照片。”她捧着手机,展露出只有磕情侣的人才能感受到的喜悦,“男才男貌,多般配的一对。” 徐州仰能说什么呢,他自己的老婆,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这张,这张好看。”顾久久把手机举到徐州仰面前,哪一张的夸赞词都差不多,“哇,这张也好看……好看,真好看。” 徐州仰频频点头,像无情的复读机,“好看,好看……” 下午无雨,光线很好,微风。 徐梨海摆盘,钟四季在榨鲜橙汁,顾久久和徐州仰坐等,徐梨海把菜一盘一盘端出来,其中有一道菜被顾久久相中,她的手蠢蠢欲动,举到一半被拍回来,“小心烫。” “爸爸,你们先吃着。”徐梨海知道他妈妈有时候喜欢用手拿菜,可能这样会更好吃,他是怎么理解的,“妈妈——别用手,用筷子。” “小梨最好了。”顾久久看见徐州仰要为她夹菜,“先生,我要吃那个。我爱吃这个 ”徐州仰给她夹一块,放进她碗里。顾久久也夹起一块,放进徐州仰碗里,“先生,你也尝尝。” 钟四季看见了,他很羡慕。 难怪徐梨海说很羡慕他们的感情,现在这一刻,他体会到了。 钟四季放橙汁在徐梨海桌子上,又给顾久久和徐州仰倒上饮料,“爸要开车,就不喝酒了。” 徐州仰点点头。 徐梨海坐下来,给钟四季盛一碗汤,“老公,尝尝盐是不是放多了。”徐梨海放的盐,感觉放多了,他怕会很咸,“爸爸妈妈,你们也尝尝,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钟四季左手拿着碗底,右手拿着勺子,他把嘴巴凑近勺子,吹吹舀起来的汤,等吹得差不多了,他递到徐梨海嘴边,“你自己尝尝。” 徐梨海没多想,他小口喝掉,用舌头上的味蕾感受汤的鲜味,“还不错。”钟四季点点头,重新舀起一勺,吹几下,也喝一口,“汤好喝。” 顾久久和徐州仰看在眼里,他们喝了汤,顾久久称赞,“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喝的汤了,是吧,先生。”“是啊,小梨,小季做的还是你做的,不错。” 钟四季插嘴,“我们一起做的。” 徐梨海只是放了盐。 吃到一半,徐梨海想到钟四季在他爸爸妈妈面前喂他喝汤,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暧昧,他这样想。 钟四季吃饭好好的,大腿上多出一只手,他疑惑看徐梨海,徐梨海眼里似乎有话说,他很有分寸拧钟四季的大腿,钟四季笑笑没说话,手伸到桌子下,与徐梨海十指相扣。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顾久久吃撑,小肚子都出来了,她轻轻摸着肚子,“好饱,儿子。” “儿子,收碗。”“是妈妈。” 回答是徐梨海,收碗是徐梨海和钟四季。 顾久久很惬意坐着。 幸福具体化。 她看见儿子和别人的儿子在一起幸福的场景,心里很感慨,多好的一对,她又多了一个儿子。 生活里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做饭是个大学问,吃饭是个大学问,吃完饭也是个大学问。 没人可以缺少饭菜。 吃了饭,四个人一只狗在沙发上坐着,聊一些很平常的事情。 顾久久说回家待几天,接着陪徐州仰出差,不知道要出差多久,工作弄完了就去新的旅游地点,问徐梨海有没有意向一起去,徐梨海拒绝了,闹钟还小,他怕闹钟吹了别处的风会生病。 “那太可惜了,我们去的地方风景很美。”顾久久眼球转动,思虑一下,“等我们去那边给你们拍一些照片,你们再决定也不迟,那地方真的很美。” “也行,妈妈。”徐梨海问钟四季,“你想出去玩么。”钟四季说,“你做决定。” 第110章 闹钟生病了 十五天后,顾久久发信息给徐梨海,是在海边的照片,旖旎风光,徐梨海禁不住诱惑,说什么也要去,他便把闹钟寄养在骆溪友家里,和钟四季一块去游玩。在骆溪友拍摄的视频里,第一天闹钟状态很好,蹦蹦跳跳,自娱自乐。 徐梨海当天就到,在那边玩一会儿还能赶上晚饭,四个人聊着家常。 回屋时徐梨海和钟四季去沐浴,沐浴室门是透明的,浴缸也是透明的,隐私一览无遗。 夜里暧昧。 一觉睡到下午,徐梨海懒懒的,不想起床,钟四季坐在床边喂他吃饭。徐梨海惦记着闹钟,叫钟四季拿手机给他,一看骆溪友发来的信息,他心里慌慌的,果不其然,视频里的闹钟蔫着气,看起来病恹恹。 徐梨海喝了钟四季喂到嘴边的粥,有点歉意道,“老公,闹钟生病了,我们今天得回去。闹钟想我们了,饭也不肯吃。”徐梨海一想到闹钟不愿意吃饭的场景,心疼坏了,“我打电话给小溪,看看在视频里说话,闹钟会不会吃饭。” 他打了视频通话。 骆溪友接了,转了镜头,让徐梨海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闹钟,圆圆胖胖的一团,正在蜷缩着,在它脸上可以看出委屈。 狗狗这时候也许想到了抛弃。 “闹钟。”徐梨海担忧的看着闹钟,“看看爸爸,你怎么不吃饭,现在去吃饭。闹钟乖一点。” “小溪,麻烦你了。” “不麻烦。”回话的是邱翡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镜头一转,出现另一张脸,“但它不愿意吃饭,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估计想你们了没有胃口。” “傍晚回去。”徐梨海也想多玩一段时间,看样子不得不回去了,“你们带它去吃饭,我在视频里看着它,叮嘱它吃饭。” 接着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徐梨海看见闹钟站起来了,走到饭盆旁边,一眼两眼……可怜巴巴看着骆溪友举着的手机,看起来没多大胃口,徐梨海在视频里喊它吃饭,它才象征性吃了几口便不再吃了。眼睛雪亮雪亮的,看起来很委屈,有要哭的感觉。 徐梨海心疼也没办法,他现在浑身酸痛,出不了门。他听见骆溪友在一边哄着闹钟,闹钟也才吃了一半,比没吃要强,这样想着,他也就没有这么着急。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邱翡之在骆溪友家,他和骆溪友说讲点私密的事情,等骆溪友离邱翡之远一些他才发问,“小溪,你们两个是好上了?” 骆溪友是有这个心的,没有这个胆,也不敢过多揣测别人的想法,他立即反驳,“说什么呢,他知道你们去玩没有带上闹钟,知道闹钟在我家,恰巧他又很喜欢闹钟,才来我家帮忙照看闹钟。你想多了 ” 徐梨海喔一声,很明显是不信的,“那他今晚睡哪里,回家睡还是?”,“我家客房。”骆溪友只好再解释一下,“他之前也很喜欢闹钟,你们没有发现,趁着这个时候来看看闹钟。我留他住一晚。” 徐梨海点点头,一副明了的样子,“原来是趁虚而入啊——” 骆溪友无法接话,他要是说话就显得欲盖弥彰,他默认了。 心里有点乱麻麻。 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逼回。 “你们能早点回来就回来早点,它在这里不好好吃饭,我怕它饿着了。”骆溪友叮嘱,“晚上到它吃饭的点,你再打一通电话,你叫它吃饭它才愿意吃。” “我知道了。尽快。”徐梨海正专心着呢,钟四季给他咬上一口,徐梨海一激灵叫出声,“你干嘛啊,别乱咬,跟狗似的。”骆溪友耳朵受到重创了,他默默把音量关小,不禁调侃一下,“你们真是若无旁人。” 徐梨海还要说点什么,嘴巴就被堵住了,“唔……” 绵软细腻的吻。 骆溪友没好意思听下去,赶忙结束话题,“没什么事我挂了。” 他回到邱翡之身边,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找了一些话题,两个人像认识很久又有点不熟的样子,他们像重新学着聊天。可能是太在意对方,想保持好的形象,是有点小小的不自然,聊天的话题很正经。 邱翡之太阳花开的第二天,他给骆溪友拍了照片,还邀请他去他家观赏,说照片里的花不如现实里的花好,一定要用眼睛看才能看到花的鲜艳和美丽。 骆溪友嘴上说照片和现实里的花都差不多,不必要去家里看,但他还是赴约了,邱翡之穿好衣服,喷了最钟爱的香水,早早等着骆溪友,骆溪友胸前多别了一枚胸针。 网上聊天比较开,现实见面又有点拘束,不太放得开,不过两个人已经习惯了,骆溪友在邱翡之家里住一晚,他诧异,邱翡之家里有很多只大白熊,他很好奇问为什么和他家里床上的熊一模一样。邱翡之回答喜欢,多买几只。 骆溪友信了。 他也喜欢大白熊才买一只,看到邱翡之买这么多只,他猜邱翡之一定很喜欢大白熊。一模一样呢。他心里莫名有点雀跃。 邱翡之看骆溪友盯着大白熊看,说要送骆溪友一只。骆溪友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他想到上次在车里看到的大白熊,“上次吃饭,副驾驶上的那只大白熊也是你的?”“嗯,我把它放在那里。想他的时候多看看它。” 邱翡之赤裸裸的眼神看着骆溪友。 骆溪友移开视线,很官方道,“挺好的。” 他还是有点想不明白的,大白熊一模一样,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一只就够的,多了生灰。 而这次,是邱翡之来他家,他想,他们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他们一下午都陪在闹钟身边。 第111章 假想情敌 闹钟哭丧着脸,看起来很不开心。 徐梨海到家,它也没有吃东西的欲望。精神不振,一直在打喷嚏,他们疑心闹钟真的生病了。徐梨海和钟四季坐后座,两个人托着闹钟的身子,让它好好躺着。 车开一路,徐梨海嘴上没说什么,心里着急得很。 四个人浩浩荡荡赶去林院。 林缇正准备出门,他接到电话,有小狗生病了,需要他走一趟,去家里给狗狗看病和主人带宠物来店里看病的价位不一样,他通常会一个人提着医药箱东闯西穿。 正巧遇见徐梨海他们四人,没看见后头还有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他草草打了招呼,“小梨,你带朋友来看新的小狗?你们先看着,我有事出去一下。”正提脚走人,徐梨海哑着声音请求,“小缇哥,帮我看看我家闹钟,它好像生病了。” “小缇哥,闹钟时不时打一次喷嚏。”骆溪友补充。 “闹钟呢。”他豪爽道,“闹钟在哪里。”他带着金框眼镜,衣品很好,整洁清爽,是一眼就能让人关注的形象,高大的身型引起邱翡之的注意。 “在这。”徐梨海移开步子,闹钟的身形露出来,胖胖的小狗却一点活力也没有。 “闹钟,过来这里。”林缇蹲下腿,微微弯腰,这样会让小狗更愿意靠近,等片刻,他向徐梨海投出目光,“它不想过来。” “闹钟乖乖,对不对。小缇哥哥要给你看病,看完病闹钟就会好起来,好起来吃饭才会香香。” “闹钟,不要害怕,小缇哥哥很温柔的,他只是帮你看看你哪里出了问题,我们看完病就可以回家了,回家吃你的奶酪棒。” “小缇哥哥等你,闹钟快去~” 钟四季满脑子萦绕“小缇哥哥”。 徐梨海哄闹钟好一会儿,大概小狗也害怕医生,它慢吞吞走到林缇面前。在徐梨海看不见的地方,钟四季和邱翡之对视,眼里有点话。 他们在徐梨海扭头时默契别开视线。 林缇仔细观察鼻子,用听诊器听听闹钟的身子,给宠物看病是他的专长,小病一眼就看出了,他只是顺便给闹钟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听你说闹钟没食欲,别担心,闹钟没什么问题,它感冒了就会这样。我开一些药给它,一天一粒,三天好得差不多。” 林缇看出徐梨海有点紧张,“别太担心。很快就能好,可能夜里着凉了。”徐梨海有点内疚,他忘记和骆溪友说闹钟晚上要盖被子,他说了闹钟就不会感冒。他有点责怪自己。 “老公,我和小缇哥去拿药,你在这里等我。”徐梨海想了想,去拿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他说,“或者你们先带闹钟去车上坐着,我怕它又吹风了。” “不,我们一起。”钟四季不放心他老婆和别的花男子呆一处封闭空间,他担心,他对邱翡之说,“你们带闹钟先回去。” 邱翡之点点头,看闹钟走路有气无力,他干脆抱起闹钟,“溪友,我们走。”骆溪友跟在后面,他不太适宜想到,他们两个现在就像是爸爸妈妈陪孩子看完病,要回家的场景。 他在后面,盯着邱翡之的脑袋出神,他爷爷说要他找对象,话语一起,一听就知道即将要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找个情投意合的女孩结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多一句就要涉及到孩子。 倘若,他喜欢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了。 孩子就与他无缘。 他是乖孩子,夹在亲情和爱情之间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和爷爷坦诚,也不是没有想过和邱翡之表白,成本太高,不敢轻举妄动。 以朋友身份待着也挺好,至少什么也不会失去。 邱翡之感受到强烈的目光,顺着目光回头,骆溪友瞬间收起眼里的留恋与悲凉,他最先开口,“怎么了,闹钟要下来?” “不是。”邱翡之忍不住他的好奇心,他没打算骆溪友会回答他,他只是提出自己的疑惑,“林医生他多高,看起来和我一般高,又好像比我高一点。” “小缇哥?”骆溪友奇异邱翡之怎么问这个问题,可巧他知道,他顺口回答了,“他身高186,穿鞋后大概188。”他回答得很认真,没有看见邱翡之眼里的醋意,他怕邱翡之抱着闹钟累了,接过自己怀里,继续说道,“小缇哥确实蛮高的。” 因为这一厘米。 邱翡之心里浮起危机感。 矮了一厘米仿佛少了一些优势。 他试探性问,“林医生有喜欢的人了吧?!”林缇看什么都深情,他看骆溪友一眼,邱翡之心里头慌张,又不能表现出来,心里憋屈。 “没听他说过。可能有吧。”骆溪友不太确定,他们三个虽然时常聊天,但也不是什么都聊,想想林缇这个人很优秀,他实话实说,“小缇哥,应该不缺追求者。” 邱翡之眼里露出异样,被骆溪友捕捉到了,“你很感兴趣?”“没有,只是好奇你怎么连他的身高也知道这么清楚。”邱翡之话里带醋。 骆溪友轻笑,“我们仨认识很久了。” 邱翡之不是很开心,他闷闷在心里,“多久啊。”“太久,不记得了。”骆溪友说的是实话,他有记忆起就和林缇一起玩耍。 “之前也没见你谈起他。” “之前有经常聚在一起,不过长大后就忙了。久久才聚一次。”骆溪友挺怀念嬉闹的时光,“现在我们一般在手机上聊天。” 邱翡之勉强笑一下,“这挺方便,可以叙旧又可以聊新。” 他们在车里等待,骆溪友感受到气氛变了,没有说话的欲望,安静坐在副驾驶上,闹钟乖乖在后座趴着。 钟四季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钟四季听见徐梨海叫林缇小缇哥哥,整个人都像泡在醋坛子里,要是吃了醋能被人闻到味道,钟四季此刻一定是酸臭酸臭的。 林缇要和徐梨海一对一说话,他自己插话回了,来回几次,徐梨海一点也没有发现,林缇无奈,“我在问小梨。”“问我也是一样的,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他的事情我都了解。” 第112章 上瘾 林缇五官立体,尤其是眼睛,这是他最骄傲的地方,别人夸他脸上的第一个部位就是他的眼睛。 皮肤天生丽质,面容微微妩媚而不妖。 他是很多女孩暗慕的对象。 他自己也有这个认知,因而格外注重谈吐与审美。一看这个花孔雀,钟四季莫名有点紧张感,若一个人对徐梨海有点亲密,他是会在心里默默打分的,如果遇见评分标准高的人,他会划分为情敌 。 林缇以医生的身份与钟四季对话,徐梨海偶尔会说上一句,林缇急忙要去给宠物看病,说几句就要走。很快,他们从店里走出来。 许是感受到钟四季身上不明戾气,临走之前他特地扭头说一句,“小梨,你有事情打电话给我,我随时有时间。电话二十四小时为你待机。 ” 徐梨海笑了笑,刚要说话。 钟四季暗暗咬住后牙槽,把徐梨海往自己身上拉,“不麻烦林医生了,我们会上网查。” 徐梨海赞同点点头。 林缇默许。 他说话太温柔,以至于钟四季觉得他是一个潜在的危险。 可恶。 以后不来这里了。 骆溪友坐在副驾驶上,不知是心里闷得慌还是不透气,他觉得空气稀薄得很,太压抑了,他尝试胸膛大幅度伏动,还是呼吸不过瘾,他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风也只是在那一秒安抚了他,随后心情又低落起来。他手撑着窗户边,眼神不聚焦盯着一处放空。 邱翡之不动声色观察骆溪友,他的眼睫毛有规律的抖动,嘴唇抿紧,看不出心里会想什么。 一个人在看风景,另一个人在看这个人。 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一开始,他也不过是想想而已,看他漂亮了,看他惹眼了,看钟四季得到徐梨海后欢喜了,他这个推波助澜的人,也想试一试。看钟四季这般上瘾,说不定有什么更好玩的,他也蠢蠢欲动。 初始,不就是要得到一个人,多容易。他以为得到一个人很容易,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当事情真正来临,他又胆怯畏畏缩缩。 没承想,喜欢上瘾过后会难以抽离。 原本只是猎奇。 真正喜欢一个人,反而不忍心让他受伤。他总会不由自主靠近骆溪友,每次离得近一些,他的人就分割掉。精分着自己和自己对话。太害怕被拒绝,瞻前顾后,左思右想,他想,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如果被发现了,也不能怪他不遮遮掩掩。 想把他收入囊中。 他脑子里有不太光明的想法。 暴露在阳光底下,会被灼烧。 林缇还在不远处,钟四季说什么也一定要搂着徐梨海的腰,明面上说是怕他走不稳,实际上是林缇这个假想敌魅力太大,他不太自信了。林缇对此一无所知,按他的想法是,男人和男人插科打诨,插入男情侣的话,分寸不好把握。 他以为钟四季只是占有欲太强了,才不让徐梨海和他说话。 后来,当他回头想想每次和这两对情侣在一起总是不可避免受到话语打压,他才回过神来,他什么都没干,平白无故多了两个和他竞雄的人。 他想想就好笑。 “老公~你又掐我腰。”钟四季没掌握好力度,不小心掐得用力些,徐梨海眼角有点湿润,“昨天掐的还没好,你这是要疼死我吗。” 钟四季哄上了,“喔,我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骆溪友听到这种话,突然觉得吵闹,他转头,邱翡之没预料到,不小心来了个四目对视,骆溪友装作若无其事,靠后躺,闭目养神。 看起来很平静,心里乱得很。 烦躁地想下车跑步回家。 用运动的方式消散心里的不痛快。 想想又作罢,他知道这样也没有一点效果。 打开车门,徐梨海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双手,叫起来,“老公,药呢。”他想起闹钟的药,他记得钟四季拿了,不对,是他自己拿了,“药拿了没……我们好像忘记拿了,在那个桌子上。” “啊,老公,我们又得进去拿药,我走来走去都累坏了。” “没忘记。”钟四季的语气如冬日暖阳,温柔无比,他摸摸徐梨海的口袋,“在你口袋里面。” 徐梨海被硌一下,感受到了,他无意识把药放进口袋里,然后忘记,还好他老公记得,不然得白跑一趟。 “不用再进去了。”徐梨海语气有点开心,转头,亲钟四季一嘴,“太好了。”他钻进车里,背对着钟四季道,“老公,快上车。” 车门关。 徐梨海一上座,闹钟爬到他腿上,哼哼唧唧,看起来有点难受,徐梨海心疼,摸摸闹钟脑袋,以这样充满母爱的方式,企图减少闹钟身体上的不舒服。 钟四季一看好像哪里不太对劲,骆溪友一看就没有在睡觉,空气凝聚什么怪怪的东西,邱翡之沉默着,他调侃,“你们刚刚在车上吵架了?” 骆溪友睁眼。 邱翡之和骆溪友默契对视,两人感到莫名其妙,在眼睛里询问,没一个理钟四季,徐梨海不加思索道,“他们好着呢,瞎操心。” “关心关心你家宝贝。”徐梨海是在说闹钟,钟四季又故意曲解徐梨海的意思,“是,老婆。我回家就关心你,疼爱你。” 邱翡之板着个脸,不由自主浮想联翩,而又重新假寐的骆溪友耳朵爆红。这样怪异的气氛只存在半分钟,邱翡之和骆溪友说系安全带后,打开比较柔和的歌,一路谁也不说话,绿化带在窗外快速倒退。 到骆溪友家,闹钟有点焦虑,踱来踱去,大概以为他主人会留它一只狗在这里。 它可劲扑腾,闹着回家,急得跺脚晃头。见此,徐梨海和钟四季也不留宿,两人腻歪着走了。最后一秒,闹钟摇着尾巴看骆溪友一眼,在狗狗的世界里,这是告别的方式。 邱翡之在骆溪友家里吃饭,睡觉,他感觉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原来喜欢也会上瘾。 听钟四季说,和徐梨海亲嘴会上瘾,他也想和骆溪友试试,还听他说徐梨海的唾液是甜的,他想想,骆溪友的唾液应该会比徐梨海的唾液更甜一些。 想着种种,他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心动酥麻,他也想上瘾。 第113章 送只大白熊 闹钟生了病,促使三个人的群活跃起来,林缇被频繁提及,闹钟一有什么状况,徐梨海一定是最担心的那个,钟四季都在怀疑,要是他生病了,徐梨海会不会这么细心。 总之,这三个人又聚在一起,五个人一周一聚,选在星期天傍晚。钟四季平时跟紧进度,留星期天陪着徐梨海。 他不能接受的是,徐梨海以闹钟的口吻,叫林缇小缇哥哥,还叫得这么软,也没见叫自己老公小季哥哥。再说了,为什么叫骆溪友骆叔叔,叫林缇小缇哥哥,他都为骆溪友打抱不平了。 这不公平。 他得找个时机和徐梨海说一声。 邱翡之找钟四季抱怨。 “我说,那个林医生,看起来文文静静,话比谁都多。说话跟冲锋机开荤似的,“突突突突突突”,能说个不停。话密得像海洋里的小鱼小虾,一口一个小溪的叫,我都烦了。” “最烦他含情脉脉的眼神,感觉他都快把溪友吃掉。” “我没话说,林医生是有剥虾战斗士的称号吗,还,以前小溪爱吃虾但不爱剥虾,都是哥帮你剥的,现在小溪是不是也帮哥剥一只?” “不是,他什么时候能有个女朋友啊,不然我帮他撮合撮合!” 钟四季在脑子里自动生成邱翡之说话的语气和模样。 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也是有点吃味的,但没到邱翡之这个地步,他发信息:那你代替他的剥虾战斗士,你给骆溪友剥呗。邱战士? 对面显示已读。 对方没有回信息,沉默。 直到信息滑到最下层,钟四季也没见邱翡之找他。 钟四季被幸福捂住双眼,他不能理解邱翡之,他的逻辑思维是:早表白早拥有,不用这样患得患失。他也说过这个想法,邱翡之说摇摇头,看样子不打算直球。 他尊重他的选择。 林缇确实很耀眼,惹得邱翡之频频看他,骆溪友观察到了,百思不得其解,他也问过邱翡之这个问题,邱翡之模棱两可就糊弄过去,他便不再追问。只是当他看林缇时,邱翡盯他盯得更紧,以至于他真的把疑问问出来。 见面的次数变多,他面对面和邱翡之说,你是不是讨厌小缇哥,他是有什么事情惹到你了吗? 邱翡之不做正面回答。 他不想夸林缇,但自己确实一直看人家,他只好潦草回答:看他嘴上有没有沾上米粒。 这什么鬼,骆溪友自己都觉得离谱。 他明明一开始可以一鼓作气表白,却一而再再而三拖延,时间越久,他越难以启齿。 而且,他能感觉到骆溪友在和他保持距离。 这一点很好猜。 比如之前吃饭时,明明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反应却很大,还要说伤人的话,他说,你不要靠我太近,我感到不舒服。 当下没有表现出来,当晚他失眠了,反反复复回想起来,心里不舒服,被刺痛到,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呢? 没办法,他保持距离了,骆溪友像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莲,他站在远处观赏,还要害怕他嫌他烦。 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谁心里也有个标准,谁也只顾着自己的立场,伤害也不可避免到来。 骆溪友很喜欢邱翡之的触碰,可他一想到爷爷说的话,他的生理在一时逞能之间战胜心理。 遏制欲望,是推送欲望的好帮手。 他何尝不懂,长痛不如短痛,最好最后可以断舍离,两个人受到伤害好过三个人闹心。 他挺苦恼,他不明白为什么爷爷突然就对他的终身大事这么上心,从前他去爷爷那里,不会听到这种令人沮丧的话。爷爷太执着了,现下见到爷爷,他就好比贾宝玉被逼考公。 有点喘不来气。 闷得慌。 他似乎没有太多耐心了,要见他爷爷之前,他都得顺顺气,然后再心平气和告诉他爷爷:爷爷,这种事情不用着急。 他爷爷有点固执,他总会说,早点准备早点安心。找个好人家,以后好好过日子。 他推辞不掉,甚至想到要找一位女性朋友来扮演他的未婚妻,想想也不妥,他不想骗老人家,再说,老人家也是为自己好。欺骗了,未免心里不安。况且要是被发现,家里必定死气沉沉,到时候自己也难办。 实在是,左右为难。 他再次找个借口,马马虎虎蒙混过关,短时间内,他不太愿意面对他爷爷。重复的话说了三遍及三遍以上,确实很烦人。 心烦意乱。 他在躲避。 五个人在一起聚餐,是他最放松的时候,说说笑笑,心情也就变好了,林缇会说一些有趣的话题,他也多笑一些,邱翡之看在眼里,他下意识就把林缇标注为阻碍他和骆溪友交好的潜在危险对象。 邱翡之思来想去,决定给骆溪友一只大白熊,是一直坐在副驾驶上那只。最后一次抱,他还亲了一口。 骆溪友问他送大白熊做什么,邱翡之一脸轻松,回答自然,他说,我家里大白熊太占地方,打算减少它们数量,你也有一只大白熊,送你一只,给他们凑一对,偶数听起来更好听。 骆溪友笑他买太多,当初买一只就够了。邱翡之顺着他的话说是,叫他赶紧拿回家。 骆溪友没有拒绝,带着邱翡之的大白熊回家,放在卧室里的沙发上,正对着床。 家里的床挺大,但放了他那只大白熊后,他不想再放另一只到床上,他睡觉很不老实,喜欢翻身,喜欢张开身体睡觉。所以把邱翡之送来的大白熊放在那里是明智的选择。 很快他发现问题了,邱翡之紧张一下,他问邱翡之,你这只大白熊怎么看起来皱巴巴的,好像用了很多年。 邱翡之当然不会和骆溪友说,他经常亲这只大白熊,他撒了小谎,“每次开车之前揉搓它的脸。它是我最喜欢的一只了。” “那你还舍得给我。”骆溪友笑道,“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大白熊。”他都没有邱翡之这么夸张。“舍得。”邱翡之问,“你还要吗?我再给你一只。” 骆溪友婉拒。 第114章 多一双眼睛 空荡荡的心灵终于在臆想中得到安慰,不安的情感里也有了支柱,他不想让骆溪友伤心,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他不敢直面问题,就让问题直面他,在视频里窥窃骆溪友穿衣睡觉。喜欢看他身穿白T无所事事浏览手机,屋里没有开灯,手机的灯光扑射在他锁骨上,脸上,照出精致的脸蛋。 骆溪友偶尔会有电话打过来,他把音量放最大,凑近,洗耳恭听的同时看骆溪友的嘴唇,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欲望。 他对骆溪友有很强烈的肢体接触欲望。他应该把这个人揉进骨子里,才能阻止他开始偏执的心,他在脑子里演变过无数次的场景,这时候,才有泄愤的机会。 他盯着屏幕上的人。 洗了澡,未擦干的头发湿漉漉,他拿出吹风机,五指插进发缝,漫不经心逗弄他的头发。 邱翡之盯着眼睛发直。 他默认,他可以帮这个人吹头发。 这个人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只要在脑海里回忆这个人的味道,他就发昏发热,眼底全是狂热的痴迷,好想亲吻。 他不禁对着视频里的人动情,手上的青筋暴起,像树叶清晰可见的脉络。 情绪从高涨到低迷,最后怅然若失看着骆溪友钻进被窝里,他一声不吭去浴室洗个澡。 回房后无规律按动键盘,看几眼拔掉电源。一头扎进被子里,在睡觉之前还没忘记定闹钟——明天骆溪友叫他一起喝茶。 说实话,他们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很像情侣,除了工作,其他时间都要呆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也下意识分享给对方。但就是没有在一起,上一秒两个人很近,下一秒两个人又很远,好的时候,他可以和骆溪友勾肩搭背,不好了,他连骆溪友的面也见不到。 偶尔骆溪友慵懒把头靠在他肩上,他心里蠢蠢欲动,期待将他拥入怀里,企图霸占他的身体。闻着他新换的洗发水,他心里恨不得马上告白,对他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爱让人胆怯,他总是在要说出口的时候对上骆溪友的目光,看他躲闪的眼神,要说的话又憋回肚子里,欲言又止,反复几次,他便不想说。 他不想让骆溪友为难,也不想让自己难堪。 每次,林缇和骆溪友谈笑风生,他吃醋到爆炸,可见到骆溪友时脸上云淡风轻,大有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形象。 好累,他不想装了。 骆溪友邀请邱翡之到他家,没什么大事,他说来家里喝茶,邱翡之就来了。轻车熟路。 下午,邱翡之赴约,和之前来时一样,在石桌旁边等着,安静看骆溪友煮茶,他曾笑骆溪友喜欢喝茶跟个小老头一样,现在他也喜欢了,因为一个人喜欢某样东西。 骆溪友白皙灵活的手捯饬着茶叶,邱翡之看得呆了,手移到哪里他的视线就放在哪里。 骆溪友倒了八分满的茶水,提醒他,“茶泡好,可以喝了。” 邱翡之回过神,不着痕迹别开视线。 喝茶时,开始和骆溪友谈论国学,实际上,他不太想讨论这些,但骆溪友喜欢,每次他见骆溪友之前总要去学国学的知识,等见面,再聊国学,之后两个人又变成话匣子。骆溪友偶尔问邱翡之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邱翡之回答得微妙,说要找像他这么有内涵的人,暂时还没遇见,先不找。 骆溪友笑笑,说,可遇不可求。 骆溪友心里的苦闷在见到邱翡之时会隐藏。 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现实和理想拉扯,他恨不得破罐子破摔,向所有人宣布他喜欢男人这件事。 “翡之,我们喝点酒。”骆溪友嫌喝茶不过瘾,想消遣掉苦闷,“我酒量可能不大好。”他平时不爱喝酒,只在年夜饭时小酌。 邱翡之有点诧异,他之前想过,想过把骆溪友灌醉,想过和他提出一起喝酒的想法,没想到实施起来是骆溪友说的,为此感到不可思议。 “可以少喝点。”邱翡之看见骆溪友从石桌旁边拿出酒,他默契收拾好桌面,敏锐感觉到骆溪友的低落,他也有点不开心,逗趣道,“平时不见你喝酒,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骆溪友笑着,若无其事倒酒“能有什么事情,想喝就喝,你来陪我喝酒,我挺高兴。”他指拿出来的两瓶酒,“你想先喝哪一瓶。”邱翡之指了左手边的酒。 “那就这瓶吧,但它容易上头。”骆溪友调侃,“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要贪杯。我扛不动你。” “我能喝一点点。”邱翡之很谦虚,“可能比你差一点点。”骆溪友没见过他喝酒,信以为真,“我们还是换这瓶吧。”他拿出这两瓶酒,本意就是他自己喝多一些。他指尖点点自己的太阳穴。“酒喝太多,头疼。你看起来不太能喝酒。” 这是什么话。 邱翡之燃起胜负欲,他说,“要是你比我先喝醉,怎么办。” 骆溪友从容小酌一口,“你想怎么样。” 邱翡之语言惊人,像开着玩笑,又无比清醒,“那你就亲我一口。” 骆溪友震惊,睁大眼睛,举止有点僵硬。这种事情在朋友之间很正常,笑骂一句就是了,但对别有用心的人来说,这句话就像是定时炸弹,带在身边随时可能会爆炸,让人胆战心惊。 “你想多了。”骆溪友恢复平常,不作正面回答,违心道,“我喝酒有时候比较厉害。”邱翡之轻笑,莫名被取悦,想到骆溪友在他面前耍赖,心里头痒得慌。 第115章 间接亲吻 “到时候我可不饶你。”邱翡之眼梢向上,“我会摁着你的头,你不亲也得亲。你跑了,我也把你抓回来,变本加厉让你亲。” 骆溪友完全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要是邱翡之语气再强硬一点,他有可能在清醒时缴械投降。 “没有不赢的时候。”他这句话说得颇有底气,从小到大,鲜少落后于人,再不济,也能打个平手,“来,比比。” 邱翡之一口闷,把杯子倒扣过来,没有一滴酒滑落,他很挑衅看着骆溪友,骆溪友有了兴致,口出狂言,“我会把你喝趴。” “喔拭目以待。” 邱翡之赤裸裸的目光似乎要灼烧骆溪友,深邃的眼眸含笑,眼里不明意味,把骆溪友看得发毛。 当爱恋很明显时,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喜欢自己呢,对于洞察力强的人来说,很难不被发现,很难不能感受到,只是衡权利弊之后,选择缄默。 喝酒要慢慢喝才有乐趣,斗蛐蛐时,悠哉悠哉才算好玩,若斗得你死我活,争先恐后,还没赢,倒是把自己气个半死。半晌回神来还要懊恼蛐蛐不争气,浪费时间还险胜。 逗人也是这样。 骆溪友给自己的杯子倒满酒,快溢出来的部分他贴杯壁吸一大口,辛辣的酒在口腔里填满过后顺着狭窄的咽喉顺流而下,穿过胸腔直到胃里。 邱翡之像看待猎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骆溪友的喉咙,心里一团火,火势愈加漫延,如干柴遇见烈火,能燃烧方圆几里。 对面人微微仰着脖子,举起酒杯,看这架势要猛地灌掉酒,还要求自己一滴不剩,很豪爽,但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在骆溪友准备一口闷时,邱翡之及时制止,“等等,这样喝酒伤身,我们慢慢喝。别辜负这好酒。” 骆溪友眨眨眼睛,不明所以,点点头,“你想怎么喝。” 邱翡之有意触碰骆溪友拿酒杯的手,离开时指腹微微摩挲,给人若有若无的感觉。 他拿走骆溪友抓着的酒杯,把一半的酒倒进自己的酒杯里,“不用倒太满,也不用喝得很慢,正常喝酒,照你这样一口喝下去,喝酒就没意思了,品尝它。”邱翡之侵略性的眼神包含了不明不白的东西。 骆溪友点点头,接过递过来的酒杯,“行。” 骆溪友只当是自己会错意。 邱翡之和骆溪友碰杯,相继喝了好多杯。 两个人像打太极,来回过招。 骆溪友有点上头,他想尝另一瓶,和邱翡之说一声,上手要开,邱翡之看起来很体谅他,贴心在骆溪友要开时把手搭在骆溪友抓着瓶颈的地方,轻声道,“我来开,我给你倒酒。” 骆溪友脸一热,如碰到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撒开,心里一上一下,被邱翡之刺激到了,他看着邱翡之强有力的手,游神。邱翡之给他倒一杯,举在骆溪友面前,很温柔的语气,“给你倒好了,你尝尝。” 骆溪友接过,心不在焉喝一口。 “怎么样?” “还行,和过年喝的味道一样。” 骆溪友话音未落,手上一空,等看清酒杯在何处时,邱翡之贴杯壁喝一口,喝的地方是他嘴唇碰到的地方,那不酒就意味着间接接吻了吗,敏感的神经被激活,骆溪友脑子里乱糟糟,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朋友之间对嘴喝同一杯水倒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他喜欢这个人,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暧昧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嘴对嘴喝相同的地方。 那,杯子里面——不可避免一定有他的唾液。 他们间接亲嘴了!!!! 他暗暗松口气,还好只是邱翡之间接亲了他。 邱翡之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像吃饭一样的平常,把酒杯递给骆溪友,“还挺好喝的。” 他一动不动盯着骆溪友。 骆溪友胡思乱想。 酒杯放在他手上,他看着里面的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直到邱翡之突兀问他,“你是不是嫌弃我喝过,不愿意用这个杯子,我去里面拿新酒杯。”说着,脚步有要移动的迹象,身子也要向上。 骆溪友连忙拉住他的手腕,“不是,我没有嫌弃你,喝太多酒头有点晕,缓缓再喝。”邱翡之点点头,手指在酒杯上来回移动,不见要喝的意思。 一直在等骆溪友的下一步动作。 骆溪友满脑子想,里面有他的唾液,里面有他的唾液,他的,唾液。 遭不住邱翡之太炽热的目光,他喝了,不知是不是心里暗示的原因,他竟觉得酒水有点甘甜,嘴里回甘。 他偷瞄邱翡之一眼,被邱翡之逮个正着。 邱翡之笑得有些意思。 骆溪友不说话,举空的酒杯到邱翡之面前,眼神示意他帮忙倒酒。 邱翡之有点反骨,他不倒,反而把手伸到骆溪友脸上,大手覆盖他的脸,不痛不痒道,“你上脸了。” 你在脸红,脸红什么。 邱翡之笑着说,“你是不是要醉了。” 骆溪友的眼睛迷离起来,要破防了,秘密要露出来了,要露馅了。 不要,不要。 不行,不行。 不可以,不可以。 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邱翡之以奇妙的力度,在骆溪友脸上动了动,“你的脸在发烫。”诱惑他,“你还想喝吗?” 骆溪友死守最后一道防线。 他留恋他肌肤片刻,随即拍开。 “当然要喝。”骆溪友自己给自己倒酒,很自信,“要喝倒你。”邱翡之沉溺,他看着骆溪友红得要滴血的耳朵,轻飘飘来一句,“我想加筹码。” 骆溪友脑袋有点昏沉,“怎么说?” “只亲一口没意思,能不能改成一分钟。”邱翡之很不要脸提出这个要求,他看骆溪友踌躇不决,用了激将法,“我看你不太敢。” “谁不敢。”骆溪友脑子一热,“我同意。”前面邱翡之说自己也不太会喝酒,给了他自信,他小声嘀咕,“反正输的人又不是我。” 第116章 人醉了 面对面变成邱翡之在骆溪友左手边。 大腿贴近不留缝隙。 邱翡之时而让骆溪友喝快些,时而让他喝慢些,作为主导人,把骆溪友哄得晕头转向,整场酒下来,他却脸不红心不跳。 “你是要认输了吗?”邱翡之问第二遍,骆溪友摇摇头,声音不由自主变柔和,他把手搭在邱翡之大腿上,借力支撑自己微微摇晃的身子,“你在灌我酒,我知道。你想让我输。” “你默不作声……承认了。” 他已将自己要喝个不醉不休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邱翡之环着他的脖子,手掌托着他的下巴,叫他试试这款酒,又叫他试试那款酒。桌子上就两款酒,怎么喝,味道还是那样。 他迷糊指着酒瓶,纠正道,“这瓶是白桃味。”食指小幅度移动,“这瓶才是葡萄味。” 邱翡之嘴角微扬,温柔从眼角流淌出来,“我也在喝酒。”他一副公正无私的样子,“你喝了多少杯我也喝了多少杯。你自己说不想输,我只好帮助你。” “我看你不太行。” “歇菜吧。” 骆溪友不肯服输,他脑袋晕乎,却无比清醒。 他想有个借口,才能付诸行动。 “您可真小瞧我了。” 他倒酒,肚子撑得很,还是喝了一口,习惯酒的浓度,此刻没有感到太过辛辣。争强好胜,这和他的生长环境有关,他总和自己说要争气,在心里鼓舞自己,对邱翡之说,“我还能喝很多杯。” 他对着邱翡之的酒杯碰一下,“干杯。”说了干杯但只喝了一口,肚子在翻滚,有点想吐了。 邱翡之一点也不见外,见骆溪友只喝一口,说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来,“你长得真美,宛如皎洁的月亮。”又说骆溪友酒杯里的酒更好喝一些,拿过来囫囵下肚。 骆溪友免疫了。 他总是这样在他难耐的边缘试探。 他脸上红扑扑,行为举止有些轻飘,感觉起身踩一脚就能踏空,天上的白云能让人走路,他也得摔一跤。他狐疑看邱翡之一眼,心想这人不是不太能喝酒,怎么还能滔滔不绝,定不能输。 他小心思在邱翡之酒杯里多倒两厘米酒。 邱翡之抿一口,随即酒杯对上骆溪友的嘴,弯手腕掐他两腮,骆溪友被迫张嘴,邱翡之往里灌一半,为之前说的话证明,“这次才算是灌你酒。”骆溪友迷茫看着邱翡之,他有点想哭,感情克制不得还反被人欺负,委屈了。 “时间越长,赢的概率越低,你做好认输的准备了么。”邱翡之眼尾带笑,依旧不饶人,把剩下的酒倒进骆溪友嘴里,他尽数全喝,酒呛一下,“咳咳咳咳咳,你……别想,认输不是我的特长。” “说话这么硬气,嘴巴也坚如磐石吗?” 邱翡之凑近骆溪友,额头抵住额头,大手掌着他后颈,平稳的呼吸喷洒在骆溪友面部,满是他的气息,心里乱跳得厉害,“真想试试。”他用空着的手,碾压骆溪友红润的唇,缓缓,轻轻,毫无章法拂拭,“嗯,挺软的,手感不错。” 他朝思暮想的唇近在咫尺,只要不小心碰到就能擦出火花,只要不小心就可以将蠢蠢欲动的柔软送进去。 骆溪友猛得推开他,似乎有点愠色,一字一句道,“你离得太近……我还没有输。” 他看见邱翡之一脸受伤的模样,心里软下来,“我说话算话。” 邱翡之犯错误一般,灰溜溜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骆溪友心里不太好受,不知说什么话来安抚他,转移话题,“继续喝。” 酒已经见底。 骆溪友忍着晕乎劲,托腮看着邱翡之,“我还能喝。再喝几杯。”他起身要去拿酒,踉踉跄跄走几步路,被邱翡之扶持着,“酒过伤身,明天起床会头疼。不喝了。” 邱翡之把骆溪友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搂住他的腰,一步一步往前走。 骆溪友近距离观赏邱翡之的侧脸,邱翡之余光感受到炽热,他不回头,骆溪友便把酒气吹到他脸上,“你记得我最后喝的酒是什么味的么,好闻么。” “嗯。” 邱翡之心猿意马有一下没一下回答骆溪友, “明天会头疼吗?” “会。” “喝酒能不能忘记烦恼?” “不能。” “我们是不是喝成平手了?” “应该。” “你醉了吗?” “没有。” “喔,你没醉,我醉了……” “嗯。” 骆溪友轻叹一口气,小声嘟囔,“现在是要上床睡觉了吗?”邱翡之忍着心里的燥热,理智地把骆溪友扒拉在他脸上的手拿开,告诫似的说,“别说话了,好好走路。” 卧室,沙发上一只大白熊,床上一只大白熊。 邱翡之把骆溪友送到床边,要将他放倒,骆溪友突然有点重心不稳,他往邱翡之正面倒,嘴唇轻擦在邱翡之脸上,邱翡之被电一下,大脑里昏暗的想法浮涌。 “溪友,你身体太放松,好重!” 他拖着骆溪友的身子,可骆溪友越发变得沉重起来,他不得不弯腰才能将他放好。却起不了身,“溪友,松手,我要帮你脱鞋。你想穿鞋睡觉吗。” 骆溪友死死抱着邱翡之,只有这一次光明正大的拥抱了,以后再没有了,他不肯轻易松手,抱得邱翡之喘不上气。 邱翡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抽了身。 他给骆溪友脱鞋,打算在他床头放杯温蜂蜜水就回客房。他转身离开,听见骆溪友闷哼一声,以为他要吐,“是不是想吐,我去拿垃圾桶。”停顿一下,“你忍着,先别吐。” 奇怪的是,他不是想吐。 骆溪友含情脉脉,眼里带着奇怪的意味,似乎在祈求不要走,邱翡之于心不忍,坐在他旁边,手摸在他脸上,冰凉的温度让骆溪友感到舒服,他往邱翡之手掌上蹭。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手掌上,使人内心荡漾。 第117章 喜欢,不能自已 骆溪友慢慢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呵护邱翡之的手如呵护他守护的一切,迷迷糊糊道,“我没有想吐,胃有点难受,你给我揉揉肚子。” 邱翡之给他揉揉肚子,“我去给你拿杯温开水。” “别去。”骆溪友有点困,却死死拉着邱翡之的手不放,身体动了动,侧躺抱住邱翡之的腰,“你陪我躺会儿。” 在家喝醉了都这样,要是在外面喝酒得多危险,他用另一只手摸骆溪友的眉毛,临摹五官,“你这样的酒量我能喝趴好几个,有人邀请你去外面喝酒,别去,外面不安全……以后少喝酒。” 想想不妥帖,“可以和我一起喝。” “睡吧,休息好了明天不会很累。你睡着了我就回家。”骆溪友嗯哼一声,似乎有点不舒服。邱翡之摸摸他的脸,问他怎么了,他闭着眼摇摇头。 邱翡之没办法离开,静静坐等骆溪友睡着。只要他有离开的意思,骆溪友就紧紧攥着,最后好像烦了,把邱翡之的手往自己衣服里边塞,用暖和的肚子贴紧手心。 邱翡之只得作罢。 周围毫无动静,环境太安逸,他犯了困,坐着睡觉不舒服,他便在骆溪友旁边躺下,面对着骆溪友,小憩。 骆溪友脑子也不太灵光。 困乏无比。 但他很执着。 他以坚强的意志战胜困倦。 他在等待,等待邱翡之睡着。 房间里的灯还没来得及关,屋里亮堂,感受到光的刺激,骆溪友艰难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轻轻叫唤,语气渐弱,“翡之,翡之……” “翡之……”声音由远及近。 酝酿好睡意,邱翡之不想回答,他想睡觉,要是有什么大事,骆溪友一定会把他叫醒,这样叫人,大概只是叫叫而已,他没有放在心上,困意渐浓。 再没有一点声响,他能一秒入睡。 骆溪友喝了酒,脸上滚烫。他小心翼翼挪动身子,兴奋与冷静并重,这两股力量使他感到心脏直跳,跳得太阳穴搏动,冲击他在亢奋中迫使他极力保持自己的稳重。 他轻得不能再轻。 唇瓣若即若离覆在邱翡之的唇瓣上,感受到柔软与温热,他一动不动,睫毛微微颤动,鼻息不怠工嗅入邱翡之的体香,贪恋的索求。他很久之前就想这样,渴望已久,不能再自己欺骗自己,这就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吻邱翡之。 他加重吻的力度,扎扎实实将两个人贴近,好软,他情不自禁微微张嘴,开始笨拙亲起来。吻技起先柔和温润,忽然间又变张狂。 不要长辈的叮嘱,不要长辈送来的对象,要他,只要他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克制自己,为什么要听话,为什么不能自作主张谈恋爱。要家庭做什么,要孩子做什么,要人们欣赏羡慕的眼神做什么。 自己的事情,自己的感情,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自己决定,要他,没有人能阻止。 不想要孩子,不用那种幸福。 要心之所向。 骆溪友有点疯狂。脑子里偏执的想法接踵而至。 邱翡之打算躺尸,假装睡着,但当骆溪友送进去,碰到他牙龈周边时,他吓得一激灵,脑子一下子炸开花。骆溪友毫无察觉,索求,越发加重力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摁住邱翡之的后脑勺,似有不撬开不罢休的决心。 他也被渲染,张嘴。 骆溪友发现邱翡之醒了,破罐子破摔,都已经被发现了,还能怎么样,他喘气,轻描淡写道,“我承诺你的你一分钟。” 邱翡之反客为主。 事态不可控,被遏制的欲望重新点燃,直到嘴里有了血的铁锈味,还在甘之如饴。 就该这样,事物都该顺其自然,花要绽放,草要生长,树要萌芽,蜜蜂要回家,落叶要归根……脱了缰的野马就该驰骋。 亲吻,一分钟变成断断续续的两个小时。 骆溪友躺在邱翡之怀里,“我有点晕。呼吸不过来了。” 邱翡之也觉得有点晕,他眼睛发酸,大脑却异常亢奋,睡不着,抱着骆溪友,两个人的心跳合在一起,很吵闹。 “大脑供氧不足。我也有点晕。” 他亲亲骆溪友的额头,有些戏谑道,“这一分钟是不是有点过长。” 骆溪友抬头,他已经完全清醒,清纯无害注视邱翡之,“怎么,你不喜欢么。” 邱翡之回味无穷,他欢喜,他不再害怕,他确定他怀里的人是喜欢他的,“没理由不喜欢。” 当黎明破晓,人们就看见曙光带来希望,当北斗星闪烁,人们就有了航行的方向,当人接受到爱的讯息,人们就有了鲜活的生命力。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但他需要一个人明确的答案。 “你喜欢我。” 骆溪友把头埋进邱翡之胸膛,闷闷道,“喜欢,不能自已。” 第118章 打电话 骆沧凓给徐梨海打电话,问骆溪友在不在他那里,徐梨海回答不在,他又问知不知道小溪在做什么,徐梨海说不知道。 骆沧溧可操心,和徐梨海说,小溪这孩子不接爷爷电话,爷爷以为他去你那里玩了没看手机,现在不见他打电话给爷爷,也不见他人影,小梨知道的话和爷爷说一声……好,小梨再见。 徐梨海挂了电话,无所事事,今天不是星期天,钟四季不在家里,他想他了,他怎么有这么多工作,讨厌。 闲得慌,他在家里玩起拼图,拼好一块又一块,反复直呼:啊,无聊的生活啊,无聊的我,狠心的老公啊,伤心的老婆,老公啊,天上的鹅会飞,地上跑鹿会跳,让我想念的你会不会马上回来。 他说完又唱起来:啊,无聊的生活啊,无聊的我……唱得不过瘾,他就勾住安静看他拼图的闹钟的脖子,“闹钟,爸爸有话和你讲。” 他凑近闹钟的耳朵唱起来,夹起戏腔又不像戏腔的声音,“啊,无聊的生活啊,无聊的我……”气吹到闹钟耳朵里,它下意识甩动它的脑袋,徐梨海却还在唱。 闹钟受不了跑开,徐梨海把他抓回来,深情款款看着闹钟,一本正经问它,“闹钟你是不是想你父亲了。” “嘘~别说话。”徐梨海食指呈一字放在闹钟嘴唇上,微微撅起嘴巴,“嘘~”他缓缓捂住闹钟的嘴巴,若有其事,“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想父亲了。”他问闹钟,“那你想不想给他打个电话?喔想啊。” 闹钟无动于衷,徐梨海只好帮它点点头,咳咳咳几声,很认真道,“闹钟,是你想父亲了,我没有想啊,我帮你打电话。” 徐梨海掐着钟四季有空隙的点,打电话过去,打通了第一句话就是,“老公~闹钟它说想你了,我帮它打下电话,顺便问你,什么时候忙完。” 钟四季轻笑,“尽快。那你问问闹钟吃饭了没有。”徐梨海摸摸自己的肚子,盯着屏幕不看闹钟一眼,“闹钟它说它吃了,很饱。” “闹钟怎么不出镜。”钟四季含笑看着徐梨海,仿佛一眼看穿,“我看看它。” “闹钟,闹钟——” “过来,你父亲要见你。” 徐梨海假装扭头看一处,转头道,“老公,闹钟说它有事情,现在很忙,没空。” “是这样啊。”钟四季很宠溺看着徐梨海。 聊了半个小时,徐梨海心情可美。 挂掉还不忘记给骆溪友打个电话,无人接听。 手机在此之前开了飞行模式。 房间里相拥的人同眠共枕,灯亮一夜。 黎明破晓,清晨明晰。 酒让人沉睡,骆溪友比往常起得晚。 他对昨晚的事情记忆犹新,他往暖和的胸膛里钻,脸情不自禁蹭了蹭,独特的味道混合着邱翡之成熟的气息,让人感到安心。 手机里有几个未接来电,而骆溪友还未知晓,骆沧凓已经在来的路上。 邱翡之睡眠浅,睡眼惺忪看着怀里的脑袋,凑近把下巴放在上面,大手环过骆溪友的肩胛骨,使了些力气,让两个人的距离更近。 琢磨不透的人轻易得到,看起来很困难的事情这样轻易做到,脑子恍惚,怕不是在做梦。 梦醒了,什么也没有。 怀里是鲜活的人。 抱着暖乎乎的人,不真切的感觉减少。 这温暖的时刻,他们已经做好了过一辈子的准备,谁也离不开谁,若有粘合剂,两个人的亲密度可以用最强的那款。 黏在一起,分不开。 骆溪友抬头,迎面正对邱翡之真诚的眼睛,他还没有和谁恋爱,不知道恋爱里的人该叫对象什么,他很礼貌询问,“我们的关系,我怎么称呼你。” “你想叫什么都行。” “我还想不出来。” “慢慢想。” “那我们算在一起了么。”骆溪友还没有和邱翡之表白,他先越了界,“我们还没有说要在一起。” “你亲我的时候就算了,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骆溪友还没有从朋友的身份转变,“听起来有点别扭。”邱翡之微微震惊,“你亲完人不想以身相许,你要乱始弃终?” “乱始终弃不是这样用的。”骆溪友对语法很认真,他纠正,“这个成语通常指男子遗弃女子的不道德行为,我哪里说要抛弃你了。” 邱翡之点点头,“我乱用词。” “我们算谁表白?谁追谁?”这是情侣之间爱问的问题。 邱翡之思索,对骆溪友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他说完在骆溪友嘴唇上轻轻蜻蜓点水,“我先表的白,你先亲的我。” 骆溪友脸一下热起来,他没预料邱翡之会亲他,不似酒醉时大胆,有点羞涩,“那谁追的谁。” “我追的你。”邱翡之觉得骆溪友似乎很在意这件事,添油加醋,“我追了好几个月,还要挟你不在一起就要砸你家门,最后我站在天台上差点跳楼你才同意……” 骆溪友想象到那个场景,心惊胆战,宛如要跳楼的事情真的会发生,他连忙制止,“你别乱说话。我听着心慌。” “嗯。不讲了。”邱翡之像是在安抚他情绪,温柔极了,“我亲爱的,男朋友。” “男朋友。” 骆溪友没什么反应。 “你应我。” 骆溪友有点雀跃,“嗯。男朋友。” 两个人在床上腻歪着,到骆溪友感到饿了要起床,邱翡之也跟着起来。 吃过午饭,两个人抱着啃好久,初次尝鲜,怎么也不觉得累,反而一点就燃,愈发上头。 邱翡之背靠沙发,把骆溪友搂在怀里,努力平静自己起伏很大的胸膛。他不想说话,只想休息好了,再接再厉。 骆沧凓对骆溪友不接电话颇有意见,他已经和人家女孩说好了约定时间,餐厅都定好了,只等待骆溪友答复,骆溪友却一个电话也不回,也没有让他儿子或者儿媳妇说一声。 这让他有点不满,同时也很担心骆溪友会不会遇见麻烦。 他下车,径直朝里走,稳健的步伐走得极快,身体硬朗,走起路来不带喘气,比哭累喊疲的年轻人更像年轻人。 骆溪友抬头,清澈的眼神直视邱翡之。 第119章 曾孙子 骆沧凓脚上跟长了了风火轮似的,加快速度。 没时间,没想好,没意思,没对眼。 他实在想不通,他孙子为什么总是推脱,事情总该早点准备才好,他也老了,以后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也没多少年的时间。他想多看看他的宝贝曾孙子,早点结婚,早点生小孩,早点抱小孩。 能多看几眼就再多看几眼。 人到老了,喜欢天伦之乐。 一家人幸福美满,欢欢喜喜,多好。 他已经帮骆溪友盘算好,25订婚,26岁结婚,27岁要有个孩子。总之,孩子很重要,最迟29岁,一定要有一个孩子。 无论男女,他都喜欢。 但骆溪友对此不太上心,他有点焦虑,想撮合又怕嫌烦。给骆溪友找好几个好人家的女孩,女孩纷纷表示有好感,偏偏他孙子说感觉——这怎么行。 他着急得不行。 不见人影。 “小溪——” “小溪。” “小溪。” “小溪,在不在啊?” 骆沧凓喊几声没有应,兴许忙坏了,他想走人,忽而又觉得来都来了,哪里都要找个遍,再走人也不迟。 骆溪友坐在邱翡之大腿上,他们可谓“唇枪舌剑”,情不自已,隐约听见突兀的声音,骆溪友猛地清醒,突然用力把邱翡之往床上一推,自己像受了惊吓的兔子往上窜。 邱翡之吃痛,闷哼一声,疑惑看骆溪友。 见他愣住,一脸严肃,嘴里蹦跶出两个字,“爷爷。”,说完急匆匆找手机,“我的手机放哪里了,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他想打电话给爷爷,拖延时间,让邱翡之从他房间出去。 邱翡之自己不免也紧张起来。 他想问怎么了,转头门外多了个人,鹤发童颜,目光炯炯,正看着骆溪友道,“小溪,这么慌乱是在找什么?” 来人一看到邱翡之坐在骆溪友床上,怔住一秒。 邱翡之投去狐疑的目光。 骆溪友搜索的手停顿一下,调整自己的心态,故作镇定道,“爷爷,我在找我的手机,手机不见了。” “在家里,能丢到哪去。”骆沧凓说笑,“总不能跑到别人家去了。”语气很平静,却让骆溪友后背发凉。 他不敢想象,如果被爷爷亲眼目睹会是什么样的山呼海啸。 “爷爷,昨天还在,今天起晚了,也不知道手机放哪里。”骆溪友转身,迷离的眼神尚存,他不敢直视骆沧凓的目光,嘴唇的红肿一眼就能看出来,骆沧凓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骆溪友心里慌张。 不知如何说好,也没话要开口。 邱翡之无从说话,他坐着,接受骆沧凓的审视,余光也看见骆溪友朝他看一眼。 “小溪,你的房间一般没有人能进来。”他打破尴尬的局面,却把原本温热的空气变得冰凉,“连爸爸妈妈都进不得,爷爷进去了也得和你说一声,怎么这会儿来了人。” 骆溪友想笑笑不出来,扯笑又太虚假,他面无表情道,“他就是上次打电话给我的朋友。经常约我吃饭,一来二去就熟了。玩得好一些。” 骆沧凓似乎很赞同,点点头。 不露声色,与邱翡之对视,“你好,我是小溪的爷爷。” “爷爷好。” 他自带压迫感,“你叫什么名字?” “邱翡之。”他感到不自在,想从屋里走出去,“爷爷您和溪友有话说吧,我先出去。” “不用了,爷爷没有什么大事要和他说。”骆沧凓忙拦住邱翡之,自个和骆溪友说,“等小溪找到手机了,你们再一起出来吧。”他说完就走,骆溪友还没反应过来。 他极度绅士,像个体谅人的长辈。 一扭头,他垮着脸,浑身低气压。 这就是原因,没有对上眼的原因。心里堵着一口气,拳头打在棉花上无法宣泄,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爸喜欢男人。 他喜欢男人。 他孙子也喜欢男人。 一开始的错误,一开始就要遏制。 他下定决心。 骆溪友找到手机,一看未接来电,心里发凉,早该想到如此,是他大意了。小梨也打过来,估计也是在找他。 骆溪友帮邱翡之擦擦嘴角,问他想在房间里待着还是出去,邱翡之心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便说要一起。 “小溪。”骆沧凓坐等在沙发上,见骆溪友身后站着个人,直奔主题,气宇轩昂,精神饱满,“爷爷已经和那女孩说好,也定了地点,明天你要去相亲。你该有个未婚妻了。” 他笑吟吟道,“爷爷等着你抱孙子呢。” “来年就想喝你的喜酒。后年幸运的话怀双胞胎,最好一儿一女,我们家就圆满了。”是诉求也是要求。 “爷爷!”骆溪友着急,一来自己不想去见陌生人,二来邱翡之在身边,尽管已经做好心里准备,听到还是有些不舒服,“我不去,您推了吧。别耽误人家女孩的时间。我自己会找一个。” 他毫无底气,“能不能抱到孙子另说。” 骆沧凓可不惯着他,严声厉色,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这由不得你,你不去爷爷也有办法带你去。你最好想清楚。” 他无法容忍骆溪友对着他干,尤其是看着邱翡之的脸,他恨不得当个坏长辈,对骆溪友家法伺候。 “爷爷说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吗!” “爷爷,溪友他还年轻,用不着着急找对象。”邱翡之插话,“恋爱还是自主比较好,相亲的能成几对,看上眼再结婚,夫妻感情好才能和和睦睦,家庭才能幸福美满。” 骆沧凓更气得慌。 但他沉得住气。 “小邱啊。早点准备才能让人心安。”骆沧凓语重心长,“你不懂,人老了,喜欢热闹,爷爷盼孙子盼好久,近来睡不好吃不下。”他看暗示性看骆溪友,“有了孙子,爷爷这症状会缓解,盼得不得了了。溪友也长大了,到了适婚年龄,也该有个伴。” 邱翡之微微皱眉。 骆溪友在一边听得心烦意乱。 他第一次冲撞他爷爷,“我不结婚。不要孩子。” 捎带一个旁听者,两个人这场对话,最终不欢而散。 第120章 重蹈覆辙 骆沧凓连夜赶回家。 许是一天未沾半粒米,或是被气得头疼,他破天荒生一场大病。 医院里,儿子和儿媳妇来看他,骆溪友让邱翡之回家,他去看望祖父,手里的水果篮还未放下。 骆沧凓阴沉着脸,身上是果敢的气势,嘴上是不容置喙的威严:不要结婚,不要孩子,也不要来看我,你的水果拿走。 骆溪友站着不动,不说话,无地自容,心里愧疚万分。 他竟产生自己做错事的感觉。 这个错误能将他腰斩或者接受别的酷刑。爷爷对他最好了,他却把爷爷气病,他罪应当罚。 他不敢多说什么,他爸爸在中间调和,反倒被说一通,彼时心里也闷着气,他妈妈在一边不敢吭声。 他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的话。 骆沧凓先开了口,斩钉截铁,似有不死不罢休之意,“这婚必须结,这孩子必须要。” 骆溪友诧异,祖父是一个很开明的人,怎么变成这样,继而心里苦涩,祖父从小就和他说长大后要娶妻生子,他一点也没有变。 是他变了。 他放下水果篮,只说,祖父好好休息。于是离开,失魂落魄回家,报喜不报忧回邱翡之的信息,自己一个人沮丧在房间里待着,一动不动,像人偶娃娃。 破碎得像展会里精美的艺术品。 骆沧凓靠床半坐,沉默看着窗户,思绪纷飞,他为自己没能拉回站在风口浪尖的骆溪友感到挫败。 早逝的妈,酗酒的父亲,已故的男朋友,和离自己而去的妻子。一帧一帧记忆涌现,心里一阵一阵悲凉。 他怪他的父亲,有孩子和妻子,不够吗,为什么要去喝酒赌博,为什么要用一个人的爱意换另一个人的自由,为什么偏偏他遇见让人凋零的事情,为什么偏偏他也喜欢男的。 这一点让他觉得可笑。 童年的创伤,深埋于心底,平日不见有哪些波动,平静得他自己不在乎,但只要接触关于性取向的事情,他便草木皆兵,无可避免变成一个不讲道理的疯子。 他固执认为,事情该朝最正确的方向发展,才能避免一切伤害,他要阻止他孙子不要喜欢男人。 起初是艰难的,可无论如何困难,要像戒烟瘾酒瘾一样,戒掉。 他孙子自己戒不了了,他就会去帮助他,他全心全意——帮助他孙子逃离苦海,为他找一个妻子,为他搭建爱的窝巢,这是他能给予的一切。 他父亲喜欢上男人才会变得疯癫,他喜欢上男人才会相思入骨,他孙子喜欢上男人,那也会受到伤害。最终结论,他孙子不该喜欢男人,他得喜欢女人。 他深知蝴蝶效应,世界会崩塌,会灭亡,都是蝴蝶起飞做的怪,防止蝴蝶煽动翅膀,就是要把蝴蝶翅膀折断。 这世界上有很多蝴蝶,他只管一只。 只要这只蝴蝶听话了,服帖了,世界才能安宁,世界将不会毁灭,他孙子生出来的孩子,是嫩芽,是果实,是富含生命力的物质,只要有了孩子,世界就太平了。 多好! 他为孙子不用重蹈覆辙而开心,他为孙子在歧途上改邪归正而喜悦,任何人可以喜欢男的,他孙子,绝对不可以。 骆沧凓在医院休息几日,骆希礼办好出院手续,把他爸送回山奇水秀包围的家里,父子俩唠唠嗑。 骆沧凓放低标准,他明确指出,骆溪友在这两年内一定要到找一个心仪对象,并且刻不容缓订婚,结婚,两个人做好心理准备后开始备孕。 骆希礼看到骆溪友更光明的未来,尝试沟通,他说以孩子的能力,再让他闯荡闯荡,等他事业有成,再成家。 骆沧凓反问,我们家里的钱够他用一辈子,还需要他闯荡吗,你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惯坏了。 骆希礼噎住。 他爸为了自己和儿子奋斗,他为了他自己和儿子奋斗。骆溪友作为儿子和孙子,根本不需要为银两发愁,他丰衣足食,无须闯荡,顺着安排的路线走,能稳稳当当过一生。 “爸。”骆希礼倒是不急,他对骆沧凓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骆沧凓从未告诉过他,“小溪的事情他自己做主。” “你听我的。”骆沧凓对儿子的呆瓜很是生气,他脸色带着愠气,“赶紧给你儿子找个对象。”他从未觉得自己有封建的思想,现下有了。 错误一开始就要改正。 他企图让骆溪友知错能改。 骆希礼敷衍答应,按他爸的意愿给骆溪友塞好些照片,象征性撮合撮合几次。 直到骆溪友一脸疲倦说爸,不要这样,我会很累。骆希礼就此收手,他也不想看见儿子颓靡的样子。当他知晓徐梨海有男朋友时,不禁多想。 后来证实,也不过多勉强。 骆沧凓变得不可理喻,原本是让骆溪友找对象,让他儿子给孙子找对象,后来发现骆溪友的恋爱苗头,严禁骆溪友和邱翡之接触,见面,骆溪友顾及他爷爷的身体,和邱翡之说清楚,邱翡之理解,两个人保持密不通风的恋爱关系。 骆溪友表现得太乖,骆沧凓放心不少,顺了气对骆溪友的管束也宽松一些,知道他孙子的性取向,把骆溪友工作室里的男生都遣走,优秀女性涌入,骆溪友熟视无睹。 女性走了一批又一批,骆溪友依旧毫无波澜,骆沧凓气得几天睡不好觉,他喜欢的竹编也不弄,未收进屋的竹子淋湿,上头沾满泥土,如他斑驳破碎的心灵。 他在雨林里迷失方向,四周乌黑,处处碰壁,他发了慌。可没人可以拯救他。他孑然一身。 家庭里异常压抑,骆溪友不愿意提结婚生子话题,更加逃避,只有和邱翡之在一起,他才能感到轻松,更加贪恋眼前人。 感情越发深厚。 他不会放弃这个人,要牵手一生。 既然说了在一起一辈子,少一分一秒都不行,命运将两个人紧紧纠缠,谁也别想在某时候缺席。 爱就爱了。 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他不可能再爱上另一个人。 第121章 樱桃 “喂唉~”徐梨海声如莺啼,“老公~” “嗯。” “什么时候到家~” “在家门口。”钟四季的声音沉稳。 徐梨海条地起身,闹钟吓一跳,歪着脑袋一探究竟,见徐梨海大步流星,自己紧跟其后,脚步哒哒哒,屁股一摇一晃。 钟四季手里拿着一盒现摘樱桃,里面颗颗大而饱满,色泽鲜艳红润。脚边摆放一个方方正正的箱子,也是樱桃,也是现摘。 他很期待和徐梨海见面,想象到他惊讶又雀跃的表情,想着,他还会在他脸上啵啵几口,越发开心,心里充满成就感。 徐梨海开门,一股不属于自然的风灌进来,他看都没看,直接扑过去,嘴里呼着,“老公~”,扎扎实实给钟四季一个熊抱,钟四季微微后退一小步,咧嘴一笑,急忙搂住徐梨海的腰。 “小梨。” 钟四季空的手揉揉徐梨海的头发,“在家都干了什么。” “老公,我好想你~”徐梨海见到钟四季,身段软,声音也软,“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没人和我聊天,闹钟也不和我玩,它整天玩它的破球。” 钟四季轻笑,“你不打你的游戏?” 徐梨海摇摇头,“游戏不好玩。”,头发蹭在钟四季的脖颈,让人发了痒,他双手抱紧,犹如把自己嵌入对方的身子里,“游戏玩久了好腻,我喜欢和你待着,时间很充实,做什么有趣。” 钟四季感到呼吸不畅,深深吸一口,胸膛伏动,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徐梨海的胸膛,仿佛两人此刻袒胸露乳,“我回来了,你做什么我都陪你。” “你走了,家里一下子冷冷清清,我好不习惯。林姨做的饭看起来还是很可口,可我觉得饭也没那么好吃了……我要吃你做的饭。” 钟四季心里柔软的地方被戳中,他欢喜徐梨海对他的依赖。 “必须得我做饭,你想吃什么,我做什么,我亲手榨鲜橙汁。” 徐梨海抱着不撒手,闹钟在两人的脚边转圈圈,时而用尾巴打徐梨海,时而用头撞钟四季的腿,它撒着欢,嘴里嘤嘤嘤不够就用行为来表达。 徐梨海继续道,“我新买了拼图,是我们拍的第一张的照片,已经拼好了,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 “好。”钟四季想和徐梨海说起樱桃,徐梨海先说话,“老公,闹钟它那破球今天不见了,我和它找好久,它急得都快会说话了,你一会要不要也一起找找。实在找不到,我们再给他买新的。” “它可喜欢那球,不知道它同不同意换个球,新球没有它的自己专属的味道,我怕它不喜欢。” 钟四季好笑道,“那你和闹钟沟通沟通,它善解人意,会理解你的。” 闹钟听见有人在喊它的名字,来一个狗站立,前足扒拉在徐梨海衣服上,徐梨海脸色突变,他刚刚换的衣服!闹钟玩一上午泥巴,现在蹭他身上,一定会有个印子,心下一凉。 钟四季身上的压迫离去,他呼吸着新鲜空气。 徐梨海往下一看,果不其然,“闹钟!爸爸刚换的衣服。”闹钟很有眼力见,一听语气不对,把前足放下来,尾巴摇得更起劲。眼里带着懵懂。 “嘤嘤嘤……” 不知它在说什么。 “老婆,没事的。”钟四季转移徐梨海的注意力,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樱桃在透明的盒子里抖动,“你看看这是什么。” “樱桃!”徐梨海语气上扬,是忍不住的喜悦,“老公,你还顺路把樱桃买回来了。” 樱桃看起来就很美味。 令人垂涎三尺。 “嗯。”短促的应声,钟四季轻描淡写,“你不是说想吃樱桃吗。” 徐梨海雪亮的眼睛发着闪烁的光芒。他喜欢樱桃,钟四季便给他捎带,他在家里,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有人记得他说过的话,并且把实物带给他。 樱桃,一个令人欣喜的礼物。 徐梨海感动还没完,钟四季随意往地上扫一眼,不咸不淡道,“这一箱也是樱桃,管够。” 徐梨海开心得差点一蹦三尺,他粗暴扭过钟四季的脸。 如钟四季所想。 “m~ua~” “mu~a~” “mua~~” “~mua~” 口水沾染在钟四季的脸上,发出大的声响,他又扎扎实实嘬一口,钟四季的脸颊外突,略微湿润,“mua~老公我爱你,我最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钟四季心飞走片刻。 冷静下来,问徐梨海,“现在想吃吗,我去洗给你。”“想吃,老公,我超级超级想吃!”徐梨海双手捧着钟四季的脸,看一会儿,在他嘴唇上留下一个香吻,“啾。” “现在就要吃樱桃。” 钟四季木讷点点头。 心咻地一下,飞出去,脚底也变得轻飘飘,他有点晕乎。 比中一千万彩票还高兴。 头重脚轻,以至于徐梨海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时,他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一步重,一步轻,底盘不太稳。 “啊,忘记了。”徐梨海突然感慨。 “老公,外面还有一箱子樱桃。”徐梨海往后转身,钟四季愣着,眼睛圆溜溜流转,徐梨海说,“老公,你怎么了,别傻愣傻愣的,去拿外面的樱桃。” “喔喔喔。”钟四季把盒子塞到徐梨海手上,去拿那个箱子,心里可乐。“我知道了,这就去拿。” 钟四季手里拿着箱子,看徐梨海迫不及待要吃樱桃的小表情,心里很满足,这种时光真好,让人喜欢,让人留恋。 “老公啊。”徐梨海想闹钟也长大了,该送它礼物或者特别的东西,“闹钟个头长得真快,我想给它买点好玩的东西,或者它能用得上的东西,不知道买什么。” “你觉得买什么好。” 钟四季思索,一时想不到。 “衣服你觉得怎么样?”徐梨海琢磨着,别人家的狗狗穿衣服,他家的狗狗也要穿衣服,“我看好多主人都会给他们的狗狗穿上衣服,可漂亮了。” “别的狗狗还有自己的生日日期,我们闹钟也要有生日,要有大蛋糕。蜡烛,王冠。” 第123章 一周岁礼物 “闹钟,你的王冠要不要镶钻。”徐梨海笑了,“哈哈哈。你想要要金的银的?”他喜欢自顾自和闹钟说话,闹钟回不了话便自言自语,“算了,镶钻的王冠贵点,一次性的头冠就不要这么奢侈。等你再长大些头也变大,戴不上放着生灰。” 闹钟在两个人中间,像小孩玩耍一样兜转。 徐梨海想着拼图还没有收。 钟四季这才有机会回话。 “嗯,别人有的,闹钟也得有。” 每次他一来,闹钟粘着徐梨海的次数变多,他对着闹钟讲徐梨海,“闹钟你爸爸是全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不过他是我的,没事可以远离一点不然我们亲热的时候你在一边看着,你爸爸会不好意思。” 闹钟懵懂无知,徐梨海因这直白的话心里羞涩,“我在说闹钟,扯上我做什么。”他转移话题,“闹钟衣服要什么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 他想到奶牛,黑白相间,闹钟穿起来一定很鲜明,“给他买一件奶牛服。”又想到老虎服,萌宠必备,“再买一件老虎服。” “这两件衣服感觉不错,老公觉得呢。” “老婆决定。”钟四季把樱桃放进冰箱里冷藏,冰箱里塞满了吃的喝的,一点空余空间也没有,再放进去能把冰箱撑死,钟四季看向箱子里的樱桃,心想徐梨海胃口再怎么好,也不可能一下子吃得这么多,他略微苦恼,“还有几盒,放不进去了。” 此前骆溪友说要一起聚餐,徐梨海懒就把时间推迟,现在钟四季回家,他想出去的心思也多一些。“老公,我们去小溪家,给他送几盒。” “嗯。” 钟四季拿走徐梨海手里的樱桃,猜测徐梨海早帮闹钟看好衣服,料到会买好多件,他还是顺口问,像一个兢兢业业工作的丈夫回家看见贤惠的妻子在忙活,询问一下,“除了这些,还有看上眼的衣服吗。” 徐梨海点点头,弯腰拍闹钟屁股一巴掌,闹钟茫然看他,模样看起来不太聪明,“看了一些,还没有决定好。没给闹钟买过衣服,不知道尺寸。可能还要看很久。” “问清楚闹钟穿着也舒服。你坐着,我去洗樱桃。”钟四季走之前,徐梨海撅着嘴巴给他一个飞吻,“老公最好了。爱你。” 他领闹钟去阳台上,坐在软乎的躺椅上,这里视野开阔,眼前是一片绿,没有高楼大厦,无障碍物的阻挡,使人心旷神怡。 天空几缕白云游荡,漫无目的,每飘走一些,另一些云朵再跟上,如生生不息的生命,不见消殒。 他低头注视活跃的闹钟,眼梢带笑,笑容如梨花绽放一般绚烂,“闹钟,你快一岁了,你去年夏天末来这个家,转眼间长这么大高个,这鼻子眼睛,俊俏不少。” “你三月份最淘气。” “四月份的时候长得最可爱。” “七月份长得最漂亮” “一岁了。” “爸爸想送你一周岁礼物,你想要什么礼物呢?” 闹钟呜呜呜,徐梨海才反应过来,他忘记闹钟是一只狗,“爸爸帮你选。” “牛奶衣服和老虎衣服。很适合你的,你看你胖胖的身子,绒绒的毛,怎么穿也不会难看,你要相信你爸爸的眼光。” 闹钟很会察言观色,它见徐梨海笑得不太对劲,一听胖胖就知道在说它,心里不太乐意,嘴巴张开吠一声,但毫无杀伤力。 徐梨海笑得更欢。 当初说要养一只狗,是正确的答案,闹钟真的给他带来很多欢乐和陪伴,他不总是痴迷于游戏,一起床不再抱着手机玩得发疯,一看闹钟巴巴的眼神,他总会放下手机陪它玩。 使其逃离虚拟与喧闹,心灵趋于平静,内心感到安宁,这大概是养宠物的意义。 “闹钟,过来。” 闹钟乖巧走过去,徐梨海在它脑袋上又揉搓个没完,闹钟极力挣脱,不想理他。走得远远的,尾巴也不摇了,用表情拒绝。 它的耳朵灵敏,听见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回头看,钟四季袖子上捋,指尖湿润,不徐不慢走向徐梨海。 “老婆。”钟四季把洗好的樱桃放在白色瓷盘上,邀功似的,“我把樱桃洗好了。” 徐梨海坐好,静静等待钟四季走近,微微仰头,樱桃饱满诱人,他馋了,他拍拍空的地方,“快来这里坐下。” 钟四季顺势坐下,手里的樱桃欲递不递,徐梨海明白他的意思,主动把脸伸到钟四季面前,“要亲亲?” “算是。” “嗯,什么?” 徐梨海好奇扭头,钟四季趁其不备单手扣住徐梨海后脑勺,后知后觉的人心里绵软,被突如其来的吻弄得头晕脑胀,昏昏沉沉如溺在海水里。 徐梨海不着力撑着钟四季的胸膛。 钟四季行动派,他想到什么便做什么,闹钟巴巴看几眼,出门溜达溜达。 有人红上脸,胸口大幅度起伏,还一心想着吃。 徐梨海推开他,轻声说别闹了,倾过身去,手指捻起樱桃梗。 樱桃颗粒上的水珠划过徐梨海的嘴边,有点湿润,钟四季帮徐梨海擦掉,拇指在唇边停滞,他意犹未尽,抿嘴回味,“樱桃好不好吃。” 徐梨海眼里尚存朦胧的雨雾,点点头,“好吃,比去年好吃多了。我记得去年的樱桃看起来也不比今年的大,味道也淡一些 。” “老婆,你好喜欢樱桃,我是不是比不过它。”钟四季学徐梨海平日里赖皮招。“老婆,你是不是爱它比爱我深。” 徐梨海睨他一眼,吃一个樱桃,嚼嚼嚼,脸颊鼓动。漫不经心拿起另一个樱桃塞进钟四季嘴里,食指触碰到他嘴唇,动作太快,不小心碰到舌头。 钟四季一时上头,有模有样,“它在你嘴里存留的时间都比我在你嘴里存留的时间要长。” 徐梨海好笑道,“你怎么没把之前的时间算进去。”一看钟四季眉毛就知道他肚子里打什么算盘,“我现在要吃樱桃。” 钟四季听罢,殷勤把樱桃往徐梨海嘴里塞,“多吃点,补充补充体力。” 第123章 是伯恩山不是二哈 “老婆,你觉得前年的樱桃怎么样。前年和今年比,是不是今年更好吃。” “有点久,忘记了。这哪能记得……嗯好像今年是可口一些,应季水果新鲜,都很好吃。” 钟四季有点自恋的想,一定是他买的樱桃,才会长得这么好看,看起来才垂涎欲滴,肉质还饱满鲜口,“大前年的樱桃口感怎么样?” “这更记不得了。”徐梨海吃一颗樱桃,又往钟四季嘴里塞一个,“每年的樱桃味道都不错,甜一点淡一点都好吃。” 钟四季亮着眼睛,有点期待,“那大前年和今年的樱桃哪一年更好吃?” 徐梨海弯了眼,牵他的手,“妈妈买的樱桃好吃,今年老公买的樱桃更好吃。你很会挑樱桃,一颗颗单拎出来都可以当做西餐的装饰品,我会更喜欢吃樱桃。” 钟四季有点得意,看吧,挑樱桃这件事还是他来最好,本来就是这样,他捏捏徐梨海的脸,“明年也由我来买樱桃。” 樱桃年年有,吃的心境不同,味道也不同,也不是每一年的樱桃都不好吃,而且不好吃的樱桃不会出现在家里。 徐梨海轻轻嗯一声,樱桃放在两个人中间,他自己吃得认真,目光不在钟四季身上。 “老婆,你爱樱桃胜过我。” 钟四季学到徐梨海的精髓,回回他外出工作,徐梨海总是撒泼打滚似的说这些话,他已经不像从前那般高冷。“是不是樱桃比我好,你舍不得多看我几眼。” 钟四季晚点回家,徐梨海也是这个语气:老公,你还有多久才到家啊,是不是外面的世界太缤纷,你都不想我了。 “少来。”徐梨海心里有点甜,假装嫌弃看他一眼,他把樱桃递到钟四季嘴边,“快吃。” 不知怎的,最后变成徐梨海在钟四季怀里,还有悦耳的亲吻声,返回来的闹钟看到这一幕习以为常,它动动耳朵,眼睛里是雪亮。 映照出两人温馨的一幕。 它在一旁趴着看,眼睛正常眨动,光折射进她的眼眶,萤火虫一样的闪烁时时流露在它的眼眸,美丽而明亮,在它狗狗界里,还没有情侣这一说法,它还不知道什么是卿卿我我。 徐梨海掰弄钟四季的手指头,他喜欢这般,意味着钟四季连手指头都是他的,他的独占性得以抚慰。 如果没有遇见钟四季,他铁定,他一定遇不到他这样好的人,沉溺在真正的爱恋里。 他自己也想过为什么他能得到爱神的眷顾,企图从钟四季那里得到回答,有点头晕,索性不想。 伴随而来的是变本加厉的眩晕。 他不再执着,沉沦其中。 一个平淡不无聊的午后,两个人,旁边还有一只狗,静静的四周,偶尔风也参与进来。人在絮絮低语,宛如雨水拍打在荷叶上奏出优美动听的旋律,噼里啪啦却不吵闹。 他们享受时间的流淌, 之后,闹钟和他们去房间里看了拼图,它乐呵呵的,在拼图上嗅嗅,徐梨海费好大劲才拼好,他见闹钟要踩上去,连忙制止。 “闹钟,不可以!我拼老半天,你一脚踩上去会弄脏。你的脚丫玩泥巴了。不可以踩爸爸的拼图。”他想到在门口时的场景,低头看他的衣服,指着某一处显眼的地方,“闹钟,你看爸爸的衣服,你这一脚踩上去,会把拼图弄得脏兮兮。” 他好声好气道,“所以,不能踩。” 闹钟求救一眼看钟四季,钟四季摇摇头,“听你爸爸的。” 闹钟很乖,听了徐梨海的话离拼图远一些,但它又折回来了,在拼图上转悠一圈,它叛逆,这次不是一只脚,四肢全都站在上面。 徐梨海目瞪口呆。 他养的是伯恩山,不是二哈。 片刻后离开,上面果然有痕迹。 闹钟一溜烟跑掉 徐梨海眉头一跳,鼻子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压下来,差点气得昏迷,他沉默片刻才开口,“闹钟今天晚餐少一半。” 他独自一个人好不容易拼好的拼图啊。 徐梨海呆滞看着钟四季,想问问他老公,他养的是伯恩山还是二哈。钟四季顺顺他的背,笑着说没关系,买新的我们一起拼好。 次日樱桃才到骆溪友手上。 这一次聚餐,多出一个人。 徐梨海眼尖,一进门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眉清目秀,与林缇相聊甚欢,给人的感觉就像邻家弟弟。 “小缇哥,我们来了。”徐梨海一喊,所有的目光朝他聚集,他朝里面的人挥挥手。 “小梨。” “你们赶紧的。”邱翡之的肚子咕噜叫一声,“我们要饿死了!”见人到齐了,骆溪友先给邱翡之夹一筷子菜。齐何的眼睛闪了闪,他看向林缇,见对方司空见惯,他心下了然。 “堵车。” “老季,少来,你俩肯定又赖床了。”邱翡之一脸嫌弃,“一天天不知消停。”“你们就消停了?”钟四季怼回去,邱翡之不服输,“起码我们家媳妇不会让人久等。” 骆溪友面不改色掐邱翡之一下。 “那你得想想了。”钟四季此话一出,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徐梨海拉拉他的衣角,小声说道,杀人不要诛心。 “要不要这样啊,你们欺负人不是。”邱翡之又笑骂一声,当着众人的面和骆溪友告状,讨个吻才好。 一群人围着桌子,林缇把齐何介绍给大家,再将众人介绍给齐何。 齐何彬彬有礼,点头称好,“你们好,我叫齐何。” 齐何作为新人,大家对他不太熟悉,话题矛头先指向他。 徐梨海看他脸庞尚存稚嫩,一定不是林缇的同事,他好奇问,“你是大学生吧。” “嗯,在校大二学生,临床医学专业。后年毕业。” 林缇点点头,“和我一样,也是学医的,我们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算起来是我的学弟。” 因为林缇事先说明,大家相处自然,聚在一起如许久不见的朋友,聊的热火朝天。 这顿饭吃得比往常久,快离场时,徐梨海被骆溪友调侃,“年纪轻轻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你懂什么,揉腰可以活血,促进新陈代谢。” “我老婆说的对。” 第124章 小了七岁 “老公,齐何有点怪怪的感觉。他不太对劲。”徐梨海头靠在钟四季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玩他的手,“听他说他学习成绩不错。初次见面看起来很乖,但眼睛里充满野心。” 钟四季一听,这好像没什么,况且大学生成绩好,有主见,有奋斗欲望,积极向上,这很正常,“哪里不对劲了。” 徐梨海抬头,瞧上钟四季的眼睛,似乎要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 “老公,你有没有发现齐何他喜欢时不时瞟小缇哥一眼,但小缇哥好像没有发现。我观察一下,发现小缇一看向别处,齐何就盯着他看,只要小缇哥一回头,他立即不动声色扭头。” “真的,我没骗你。” 他怕钟四季不信,补充一句,“男人的第一直觉。” “发现了。”徐梨海都能发现的事情,钟四季怎么会不知道,他还看见齐何时不时给林缇夹菜,“夹菜也很殷勤,林医生似乎有点不习惯。” 这顿饭林缇说了三句话。 “齐何,我自己可以夹菜。” “齐何,喜欢哪道菜我自己夹,你自己吃你的,不用管我。” “齐何,以前没见你给我夹菜,怎么今天突然夹这么多菜给我。” 齐何甜甜笑了,“有啊,太久远,你都忘记了。小缇哥哥,我们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有夹过,只是次数太少,你忘记了。” “有吗?”林缇很懵,努力回想,怎么也想象不到一个场景来,齐何看他想不出来,很明事理,像解围一样,又给他夹一筷子菜,“不记得没关系,小缇哥哥,那以后我多夹一些菜给你。” 林缇想礼貌拒绝,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很中肯道,“也行。” 邱翡之给骆溪友夹菜,齐何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再看林缇时视线有些黯淡,似乎有点落寞。 林缇看待他像看待弟弟妹妹一般,毕竟齐何二十岁,他比他大了七岁,平时也当他是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屁孩,他不忍看他这种表情,也夹一筷子菜,落到齐何碗里,“多吃点,以后才长高。” 众人脸色怪异,看着他的个头沉思。 林缇没注意到,长辈对晚辈都这样叮嘱,他没有觉得不妥。 齐何眉开眼笑,“谢谢小缇哥哥。但是我已经长大了,再高就两米了。”说完把自己夹的菜放下去,先吃林缇给自己夹的。 林缇脸上有点尴尬,“哥忘记,不好意思哈。” 齐何长得乖乖的,坐下来,知道他高,但难猜他多高,他已经习惯别人把他当小孩看待,但他不喜欢林缇和别人一样,他希望林缇把他看作成熟的男人,心里有点不开心,然他面色红润,笑脸盈盈,“没事的小缇哥哥。” 途中林缇接了个电弧,齐何问是谁。 林缇直接说有个直系学姐在追他,他拒绝了,最近一直打电话给他,他不想把关系弄僵,她打过来还是会接。 齐何脸上骤变一瞬,随即展露笑意,“小缇哥哥好招人喜欢。那你喜欢她吗?” 林缇摇摇头,“我不喜欢她,也拒绝了,但她有点执着。”说完有点苦恼的样子 。 “小缇哥哥,你把她的电话号码发给我,我帮你拒绝她。” “怎么帮?行不通的,说了一次还会再打一次。”林缇只觉他在说笑,“哥自己可以处理。”他被追多了,也懂一定的规律,“新鲜感罢了,再过一周两周,她再不会打过来。” 齐何想到什么,他天真无邪问,“小缇哥哥会觉得烦么。”“嗯……有时候会。”“那追小缇哥哥的人现在有几个?”“三个。” 齐何快爆炸了,脸色如常,笑着说,“小缇哥哥,那你喜欢哪一个?”他想,要是林缇有喜欢的,那他就要从中作乱,“或者有没有好感的。” “没有。” 齐何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缇哥哥喜欢什么样?” 林缇摇摇头,见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便草草结话,“他一定温柔善良,大方体贴,小缇哥哥有喜欢的人要告诉我喔,我也想看看他的尊容。” “好。”林缇摸摸他的头,作为礼貌,“齐何也是,哥也想看看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 林缇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徐梨海在一边看着,他和钟四季在一起后,他好像被赋予了一种能力,他可以通过某种感觉,能探测到对方是不是和他同一个属性。 当他看见齐何眼睛晦暗不明像只大灰狼,而林缇纯良如羔羊。他小缇哥英姿飒爽,怎么会和他同一个属性,他自己给自己吓一跳——他记得小缇哥哥说自己喜欢女的。 “齐何喜欢小缇哥哥。” “齐何喜欢林医生。” 两个人异口同声。 今天是李叔开车,他竖起耳朵偷听,这些八卦最好听了,他想听听哪家情侣又成了。 “齐何这么明显,小缇哥哥不知道么?”徐梨海好奇,他们之间除了夹菜和齐何时不时提问,除此之外没有暧昧的地方,“或者小缇哥哥知道,但把他留在身边放养?可是这样不太合理。” 钟四季肯定的说,“林医生他不知道,他把齐何当弟弟看待。”怕徐梨海脑子转不过来,他特意加一句,“从‘多吃点,以后才长高。’看得出来,我小时候我爸经常爱说这句话,他说话很像我爸的语气。” “老公,你觉得他们能成吗?”徐梨海心心念念林缇喜欢女孩这件事,但是有女孩追他,他又没有心仪的,“小说上说,有些人很难掰弯。” 听到小说钟四季就觉得有点好笑,徐梨海和他说,舔他嘴唇是在小说上学的,还给他看了那本小说,很带感。 “你也是被掰弯的?” 徐梨海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怎么接受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 徐梨海动动身子,往钟四季嘴唇上一啄,“喜欢就喜欢了呗,能为什么。”他反问钟四季,“那你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徐梨海打他大腿一巴掌,“你的爱没由来,骗人的,你不爱我。” “一见钟情算么。” 徐梨海小猫似的点点头,“说得过去。” 第125章 闹钟 “喂,小梨。”林默拨通号码,“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已经上车了,怎么了林姨。” “闹钟它心神不宁,想去找你,待哪里都不行,看起来很焦虑。我喂它羊奶它也不肯喝。”林默看着扒拉门的闹钟不知所措,“羊奶倒掉了,饭也没吃几口。” “现在正在门口等你呢,一直在挠门。” 林缇说齐何怕狗,这次没有带闹钟出门,徐梨海和闹钟说一声了,当时闹钟还是乖乖听话的,但去太久了,它没见人,心里着急得不行。 “林姨,你试试带它找球,上次它的球不见了,估计没什么玩具玩闷了才这样。” “找球,去哪里找?”她有了方向,也不怕闹钟太闹腾,摸摸闹钟的头,企图让它冷静下来。 “屋子里,内院,能看的地方都看看,等它走累了,我们也该到了。”徐梨海捏捏钟四季手心,发觉闹钟和他老公一样,越来越粘着他,一刻不见似乎都不行。 “好。”林默挂掉电话,哄着闹钟去找球,林默也是投喂的一员,闹钟听见球,心下也动起来,半推半就跟着林默在屋里屋外找一圈,都没找到。 林默还想找一圈,闹钟就丧气了,不想找,它想等它主人回来。再次去扒拉门,林默没有办法,只好又打电话给徐梨海。 “小梨。要到家没。” “快了,闹钟不听话吗?” “也不是,找一圈找不到它的球,它又去门口等你了。”“林姨,我们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林默挂掉电话,徐梨海在的时候她觉得闹钟是世界上最乖的狗狗,徐梨海不在的时候就很闹腾,咬鞋子,扯床单,把东西撞倒…… “闹钟,回来,你爸爸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照看闹钟的任务转交给林默,她觉得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头大,她管不住。 徐梨海一下车,火急火燎赶回家,一开家门,闹钟正在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不断摇着尾巴,像不会停歇的蒲扇。徐梨海进门,闹钟站起身,来来回回在徐梨海脚边踱步。 “闹钟不乖乖吃饭啊。”徐梨海安抚的摸摸闹钟的头,“不吃饭肚子会坏掉知不知道,走吧,爸爸带你去吃饭。” 他走到林默面前道谢。 “谢谢林姨。”林默松一口气,带小狗也蛮累的,“没事小梨,你来了,那林姨走了。”“好,林姨路上小心。” 地板上摆了五种口味的狗粮,比闹钟刚刚到这个家多了两种,徐梨海全部放在地上,让闹钟自己选两种,闹钟选好了给它倒狗粮。 再在旁边另一个饭盆里倒上羊奶。架子上的毛巾也换大了,颜色是一灰一米白。 现在,闹钟一共用三个碗,两个放在拐角,一个被徐梨海放在桌子底下,他和钟四季吃饭时闹钟来凑热闹,他就把碗拿出来。肉放在清水里过一遍,掀开碗上的保鲜膜,把肉放进去,拿去给闹钟,闹钟这时候两眼发光。 心满意足吃起来。 钟四季回家,往往这时,是闹钟饭量最大的时候。它一天能吃五顿饭。吃撑了就趴在徐梨海脚边休息,休息好了困就去狗窝里睡觉。 原本的狗窝已经不再适合它,这是它新的狗窝,并且,它拥有两个颜色不同的狗窝,一个颜色为红,一个颜色为绿。这意味着,它睡觉的地方变多了,它很开心,一个狗窝是固定位置,另一个狗窝位置漂泊不定,它叼着狗窝,爱睡哪里睡哪里。 即使把狗窝放在一边,身子在狗窝旁边,滑稽得不行,它乐意这样,也就这样。 倘若,不带狗窝,身子睡在太阳底下也人没有说它。 有次徐梨海说,老公,看,闹钟在那边晒太阳呢,真可爱。钟四季应和着,嗯,闹钟很可爱。 闹钟耳朵多灵敏啊,它决定,太阳出来的时候,睡觉要在太阳底下。主要不是因为夸赞,而是太阳很暖,暖到它身子骨,暖到它的心窝上。 这就有次意外了,它睡在大高温下,太阳烈得很,气若游丝,差点中暑歇菜。一看徐梨海又生气又心疼的表情,这次后,它就聪明些,太阳太大不能在地下睡觉。 结果。 它吃吃睡睡,睡睡吃吃,懒猪一样的生活。 几个月来,胖了不少。 徐梨海在闹钟耳朵调侃,闹钟,你是不是该减肥了,闹钟一听就不乐意,用幽怨的眼神看徐梨海,钟四季要是帮腔,会被它嗤鼻。 钟四季一看区别对待,走到徐梨海身边告状,他抱着徐梨海,像宣示主权,又像是在诉控,老婆,闹钟它对我嗤之以鼻。 徐梨海哪里看不到呢。 两个人又当面欺负闹钟,亲嘴亲得起劲,大有情意绵绵之意,就虐闹钟这个单身狗,还好它真的是一只单身狗,不然哪里说理去。 看闹钟吃得香,徐梨海转身去找钟四季,闹钟跟上来,他懂闹钟的意思,“闹钟,爸爸在这里,爸爸不出去了,放心吃饭。” 闹钟安心,一转头,吃得正欢。 “老公,我们看电影吧。”徐梨海想着没有什么事情做,看看电影消遣时光,“我找找最近好看的电影。爱情片,动作片,艺术片?老公,你想看什么。” “动作片。想看打戏。”钟四季从小有当武侠的梦想,哪个少年没有英雄梦,他甚至有去少林寺学过一段时间,当然,最后吃不了苦被劝回,“快意恩仇,大杀四方那种。” 徐梨海指尖滑动,找了评分高的电影,画质清晰,他决定选这部。 “老公,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的电影叫什么名字吗?”徐梨海顺势躺在钟四季怀里,找了舒服的位置,他手腕弯曲着,勾着钟四季的左手。 钟四季毫不犹豫,“飞屋环游记。” “嗯。”徐梨海还记得那种心动的感觉,他娇羞道,“看那部电影的时候,我一点没看进去,光想着你的吻了。” “我也是。”钟四季内心暴露,“还想了半天。” “再吻一次好么。”钟四季低头问。 第126章 脚疼 电影看到五分之一,闹钟跑过来凑热闹,徐梨海挪了位置,让它待在他身边。 闹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手机屏幕看。徐梨海故意吓它,它甚至有鄙夷不屑的眼神。里面有人拿着大刀框框砍人,它会不自觉缩起来。 闹钟小的时候,徐梨海以为狗狗看不懂,后来闹钟常常看得入迷,随着剧情发展还会在地上打转蹦跳,他才知道狗狗也看懂,他好奇,狗狗的世界里,电影是什么样的。 像他,他就很想让闹钟看到他能看见的美好与奇妙的东西,要是他也能看见狗狗的世界该多好。 大抵,人与狗是不相通的。 电影看到一半他觉得闷了,捏捏钟四季手心,故作扭捏,“老公,我想吃樱桃了。”他假意揉他的大腿,“哎,我的脚好像有点疼,去不了了,怎么办。”他抬头,望见钟四季清澈明亮的眼眸,“老公,怎么办嘛。” “脚疼就不要吃了,小心牙也疼。”钟四季逗他,捧着徐梨海的脸把他的头掰正,“不吃牙不疼,脚不疼。” “啊——” 徐梨海像一只泥鳅滑出钟四季的怀,衣服往上翻,露出一小节肚皮,他撒泼打滚,双手双脚耍赖皮,胡乱动弹,“我不管,我就想吃樱桃,老公~樱桃。没有樱桃我晚餐就吃不好,吃不好我今晚睡不着,睡不着明天起来会有黑眼圈……非常非常严重。” “很想吃吗?”钟四季是很乐意走动一下,但他得先让徐梨海撒娇,他才有动力。 徐梨海停下动作看他,点点头。 “那你去拿吧。洗好了一起吃。” 寒冬,如此冰冷。 徐梨海放软声音,“脚疼,老公~我去不了,需要你帮忙。”“有什么犒劳或者奖励之类的吗,有我就去。”他把下巴抵在徐梨海头顶。“老公~你回来了我们先亲亲。” 钟四季摇摇头,不太满意的样子,“刚刚亲过了。” “亲过了也可以再亲亲。” 钟四季摇摇头。 徐梨海一点也不想走动,见状,他只能用美人计了,趴在钟四季身上浓情蜜意,黏黏糊糊说,“不只亲一次,可以亲很多次” 钟四季亲一嘴徐梨海,“等着。” 手机里的手机移到徐梨海手上,闹钟看得起劲,他动来动去,闹钟把爪子搭在他手上,示意他不要再动。 徐梨海从心眼里觉得,闹钟真的很通人性,除了不会说话,啥都跟人一样。语气动作,如出一辙。 钟四季一回来,徐梨海自觉张开嘴巴等着樱桃自己进嘴里,嚼碎了吐下肚,钟四季空的盒子递过来,他往里面吐籽。 闹钟也想吃,望眼欲穿,徐梨海不给,科普道,“闹钟,小狗不能吃樱桃,樱桃会让你呕吐腹泻,严重还可以让你中毒,要是中毒太深,你就去汪汪星球了,你就见不到爸爸,也见不到父亲,很可怕很可怕。” “骆叔叔来找你玩,看不到你,他会很伤心很伤心,爸爸也会很难过,所以小狗吃樱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第127章 人夫感 “狗狗不能吃的东西,爸爸不会看你可爱乖巧就拿给你吃……知道了吗。” 这样的叮嘱他不厌其烦说过很多次,每次都不一样。不重样的话或担忧,或教导,或沉闷,或慌张……都来源于他嘴里。 他对闹钟说的话,与钟四季数落他不要光着脚走路,洗完头不要立马睡觉,不要天天熬夜……如出一辙。 很多细碎的话,密密麻麻渗入徐梨海的生活里,以至于当他想起钟四季,有哪些话是叮嘱,有哪些话是劝诫,有哪些话是告知……混沌得分不清。 他没有刻意去记住,也能记住钟四季常说的:不要光脚走路,不要吃太辣的东西,不要和不认识的人太亲密。要好好吃饭,要早点睡觉,要和我在一起很久很久。 他说的话。 说什么都很像废话。 而这些废话,他在心里也会记得,但在钟四季絮絮叨叨里又有点嫌弃和鄙夷道,我知道了知道了,听了八百遍,耳朵要起茧子了。 钟四季确实说得多一些,他在想,是不是讲太多了,他都烦了。他在心里暗自决定,以后要少讲点。也许谁都不希望另一半介入对方太多,保持新鲜感的办法就是要保持距离。 他还想和徐梨海过好多好多年,他不想被厌弃。 想是这样想,他做不到,这和他默默划分的警戒线拉扯,他控制不住自己要管着徐梨海,穿得多了要说一句,穿得少了也要讲一句。 徐梨海颦蹙时,钟四季思虑,管束一个人,的确会让他抵触和不适,他学着放心婆婆妈妈的心,下一秒,如溃蚁破穴,他总在徐梨海做事情之前说话,无非就是要小心,这不能碰,那不能做,比如做饭,有他在的地方,徐梨海是沾不了水。 “小狗也不能吃巧克力。” 徐梨海以前吃巧克力,他看闹钟垂涎,习惯性搜索:小狗能不能吃巧克力。现在他叮嘱闹钟不能吃樱桃时,随便再提起一嘴,让闹钟记得更清楚,“小狗吃了巧克力,也会中毒。” 养闹钟,已然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个有灵性的娃,他妈妈,说它是乖崽,他想,闹钟也确实是一只很乖的狗狗,它什么都听进去。桌子上有开封的巧克力,它不会去咬,也不会流口水,宛如一个绅士,风度十足,不是它所能得,它便安分守己。 “爸爸看完电影就去削苹果给你。” 徐梨海喂钟四季一个樱桃,他起身拿两张纸,一张擦嘴巴,另一张帮钟四季擦嘴巴。空的盒子里只剩籽,最后一粒籽,是钟四季吐的。 看了什么电影不太重要,欣慰的是在身边的人和狗。 徐梨海摸摸闹钟的头,犹如安抚讨不着糖果要蛋糕的孩童。 一位母亲哺育孩子,她宛如无师自通,在小事上样样精通,即便她原本什么也不懂。 而母爱的光辉,不仅局限于女性,在散发母爱的人——男性,如真正爱狗的人,他们也会散发出绚烂纯粹的母性光芒。 时针滴答,分秒不再。 下午五点,又是一个平淡的日子,仿佛在一起过了好几个世纪这样的生活,他恍惚记起,钟四季说过,在一起很久很久。 这不是童话,是真的。 他们会在一起很久,直到生命殆尽,尸体消亡。 这一念头,他心里什么暗流涌动的东西碾压他的心脏,实在的让他眼角有点湿润,他预感到——他会一直幸福。 “怎么了?”钟四季发觉他沉重的情感,在他头顶上发声。 “没事,电影快看完了,眼睛有点累。”他假装打了个哈欠。 爱人的注视就是良药,徐梨海拿手机的手抖一下,缓缓上移,凑近眼前人,“亲一个。” 钟四季温声低头。 手机里面的人要吃团圆饭,屏幕却晃一下,闹钟的眉毛一动,它抬眼,看见徐梨海在钟四季嘴上轻轻,浅浅吻一下,带着看不清的情感,火热与沉寂一并沉溺在这个吻中,显得无比虔诚。 它扭头,似乎不太好意思。 不知道它在想什么,它回头,嗷嗷叫。 徐梨海询问闹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回事。 闹钟自己把头伸过去,用头顶着徐梨海的脖子,闹腾着,它把爪子搭在徐梨海肚子上,嘤嘤叫什么,谁也猜不出来。徐梨海说闹钟不要闹了,闹钟反而急起来。 “老公,闹钟有点反常,我们要不要现在带他去医院看看。”徐梨海说这话,闹钟急切起来,它企图让主人明白它的意思。 钟四季大胆猜测,“它想让你亲它。” 徐梨海不可置信,他和钟四季亲嘴,闹钟从来没有这个要求,他也不会去亲闹钟,他不是小女孩,没有少女心。 “你试试。”钟四季在一边指导,“你把手放在它额头,隔着巴掌亲它,它会知道你亲它,它就不闹了。” 徐梨海半信半疑,撸一把闹钟的毛发,大掌覆盖在上面,狗狗的体温比人的体温高,他体验到暖暖的触感,像八九点的太阳,暖烘烘的,这种感觉像晒在底下,沉迷得让人想睡觉,疗了心里晦暗的伤疤,抚平眉头的褶皱。 很软暖,像太阳柔和的光。 正照应,它项圈里镌刻的太阳。 徐梨海亲在自己的手背上,他故意亲出声,“mua~闹钟爸爸已经亲你了。” 钟四季眼里蓄笑,外面的光,洒落在地上,昏昏不明显的光,倒射在他眼眸里,然无关光的点缀,他眼睛里的雪亮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开心。 闹钟把头抬起来,甩出自己的头,耳朵还在摇晃,它同孩童酒醉一般,懵懵懂懂,迷迷糊糊,一个歪头的动作,眉毛眼睛变换八百种样貌。 半晌不过神。 徐梨海看它呆呆傻傻,在它面前打一个响指。 “闹钟——” 闹钟一头扑在徐梨海怀里撒娇。 “老公,好神奇,闹钟在害羞。”徐梨海雀跃,他骄傲看钟四季,自豪道,“我就说它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只狗,它真的是天使狗。”他把闹钟搂紧,对闹钟的毛发爱不释手,“闹钟对不对,你是一只天使狗,爸爸的天使狗,全世界上最聪明的天使狗。” 钟四季揉徐梨海的头发,被他拍开了,因为这让他想起钟四季叫他小狗的魅惑,耳朵泛红,“别碰我的头。” “碰一下也不行吗?”钟四季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他发热的耳朵,“老婆。” 第128章 它的快乐不要钱 “呐呐呐,碰吧。说好了,只能碰一次。”像是催促又像是不情愿,他把自己的脑袋顶到钟四季的下巴,“快点。” 钟四季勉为其难用食指碰一下。 这样他又不满意,再次特许钟四季碰得重一点,钟四季照做,他才静下心来看电影。 一直看到片尾曲。 “等等。” 徐梨海要起身,削苹果给闹钟吃,钟四季说,“可能还有彩蛋。” 徐梨海耐心等待,果然有彩蛋,他和钟四季看见好笑的地方,两个人哈哈大笑,笑得捧腹。 是一些花絮。 有些花絮比正片好看多了,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不过只有两分钟,看完他们还在意犹未尽,徐梨海方要起身,钟四季把他往后揽,腰上多了一只手,徐梨海动弹不得,他道,“干什么。” “我也要去。” 只是去冰箱拿个苹果,再到厨房洗一下,马上就回来,距离一点都不远,而且这是在家。 “一起,没人和你说你不能去。”徐梨海掰不开腰间强有劲的手,“松手。”他拍打几下,都不用力,钟四季还捆着他不放,他放软声音,“一起去嘛,老公。快点,闹钟想吃苹果。” 这下好些,钟四季不但松手,还咬他耳朵,用清凉赋有磁性的嗓音,简单答应,“是。” 徐梨海忍住亲他的念头,轻拉闹钟的耳朵,示意闹钟跟上。闹钟两腿一蹬,后足发力,麻溜站起身,一蹦一跳跟着,地上有它淡淡的影子。它动一下,影子就动一下,它玩得不亦乐乎,犹如在玩追逐打闹的游戏。 徐梨海回头看,闹钟蹦跶,知道它在玩影子,赶紧把这一幕录下来,闹钟全然不知。 当它玩够,走近他的主人,他的主人蹲下,亲昵搂着它的脖子,像展示宝藏一样,把拍到的视频给闹钟看。 “闹钟你看,里面的狗,是你。” 闹钟左右晃头,尝试理解,一看这模样和自己照镜子的模样雷同,它在大脑里思索,得出一个结论,这是它自己。 之后的日子里,徐梨海给闹钟拍过很多照片,很多视频,手机里,相机里,电脑里,都是闹钟的相册。 闹钟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先想想,再确定,再知晓,它一看见徐梨海拿镜头对着它,它就停下来,突然一下,它笑着,嘴巴咧开,欢乐着,眼神雪亮,快活着,身体愉悦,不顾一切,朝徐梨海奔跑。 它跑的速度极快,耳朵往后折,如飞机的翼,不同在与,闹钟的耳朵跳动得厉害,微微吐舌,喘着气,直冲到徐梨海面前,冲进他怀里。 它的快乐不要钱,渲染给徐梨海。 徐梨海往后回眸,钟四季静静注目,眼里满是柔和与长情。 徐梨海温柔的笑,一笑倾城。 他的快乐不要钱,渲染给钟四季。 “好活泼。”这是徐梨海的点评,闹钟真的是一只可爱极了的狗狗,他认为闹钟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狗,他略微可惜道,“你以前也活泼,但是爸爸拍的照片和视频很少,早知道多拍一点。” 他把视频里的闹钟放大,和闹钟一起欣赏,“真俊。” 闹钟约摸是听懂的,脸上洋溢欢喜。 徐梨海和钟四季两个人的照片也没有闹钟一只狗的照片多。每次要拍照,徐梨海都先给闹钟拍,草草拍两个人的照片,又去找闹钟拍它的写真。 钟四季真的很醋。 钟四季在一旁,假势受伤,他捂着心口,“啊——心痛。” 徐梨海听见,下意识猛得起身,两眼发昏,差点摔倒,闹钟被他吓一跳,也跟着往回看,徐梨海小跑到钟四季面前,脸上露出忧虑,急迫发问,“老公。怎么会心痛,你怎么了啊。”他从头到尾摸钟四季,毫发无损,依旧担心不已,“我们马上去医院!” 钟四季看见他鼻头泌了些汗,发觉玩笑开得不好,他又不能说我是骗人的,怕徐梨海揍他。 “老婆,心不痛,我就是有点吃醋了。”这句话百试百灵。 徐梨海脸上柔和许多,他着急的模样褪去,还是恼一秒,给钟四季一拳,吐槽一句,“闲得慌。” 说完就走,招呼闹钟跟上。 闹钟腿一伸,屁股一扭,稳稳当当走路,开心的当徐梨海的小跟班。 钟四季的右臂有点痛,徐梨海这一拳可不轻,估计用了七成功力。 他不得不承认,他老婆在他面前,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他不会和徐梨海打架的,但是想想万一不可避免打架,谁输谁赢也不一定。这酸麻的感觉,估计明天碰到还是会疼。 他比他老婆还高了七厘米。 万一,他老婆赢了。 多不好意思。 “老婆,等等我。” 钟四季不敢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他知道徐梨海会担心,而且,这一拳,是真的痛啊—— “我已经不吃醋了。” “老婆——” 钟四季吃闹钟的醋,一开始徐梨海不知道,后来发现,只要钟四季回家,闹钟的睡眠质量总是无比的好。吃还是照样吃,这样睡眠就显得不正常。他担心闹钟生病,想带闹钟去医院,钟四季非要百般阻挠,他才疑心。 他不怀疑钟四季会害狗,他怀疑钟四季有催眠术,这是异技能,多新奇,他发问,“钟四季,你给闹钟吹了什么风,你一回家,它睡眠就这么好,天天搁狗窝里睡觉。” 一听叫全名,钟四季慌了。 “没有。”他举起手发誓,“我什么都没有做。它睡眠好是因为它在长大,小孩子长大也贪睡。” “是吗?”徐梨海把眼睛眯起来,不信任地看着钟四季,“实话?” “实话。”钟四季保证,“如果我撒谎,天空打声雷,把我劈了。” “行吧,不去医院检查,再观察观察几天。”徐梨海把脸凑过去,问,“你确定闹钟真的没事?” “确定,百分之百确定。” 外面是下雨的,这时闪雷铿锵,钟四季惊恐看外面一眼,嘴里小声道,“不是吧。” 雷来得太凑巧,徐梨海吓他 “吖。不会是你刚刚说的话要兑现了吧。”他摇摇头,“可怕可怕。” 钟四季顺势而为,他靠近徐梨海,把头缩人家胸膛,抱着人家的腰,不害臊道,“老婆我怕。” 死死抱着,不肯放手,赖上。 第129章 歪理也是理 偶然一次,他看见钟四季哄闹钟睡觉,才知道原来有这个妙招,悄咪咪走过去,在他身后轻喝,“老公,老实说来。每次你哄闹钟睡觉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坏事。” 钟四季正哄得认真,没注意身后的人,眼角搏动,心里吓一激灵。 “老婆,你来了。你走路怎么不带声。”他心虚道,“我来看看闹钟有没有想睡觉的欲望。”他压低声音,小声说,“你看它睡着了。我们走吧,别打扰它睡觉。” “多余的话去掉,我要听你的解释。” 钟四季只好把自己的“作案动机”说出来,还贴心表明没有对闹钟实施不利的行为。 徐梨海当然知道,他噗嗤一笑,“小气鬼。一只狗的醋也吃。” “小气死了。”钟四季瞅徐梨海一眼,见他关注自己,在胸口比比划划,“你看看,心就这么小,大气不了。”他瞥闹钟一眼,甚至有点小自豪,“它很能睡。” “这赖谁?” 徐梨海拉过钟四季的手,把他拉到另一个地方,争论该不该和狗吃醋的问题。结果显而易见,钟四季赢了。 因为他把那个梦讲给徐梨海,徐梨海笑着问,真有这么夸张啊? 钟四季坚定点头。 自从被发现,闹钟的生物钟调过来,变得正常,徐梨海也不为它提心吊胆。而钟四季却在心里想家里谁是老大,谁是老二,谁是老三的难题。 钟四季把心里的排名疑惑和徐梨海说,徐梨海考虑一下,他竟然没有钟四季这么无聊,无聊到大脑大材小用思考这种问题。 徐梨海想了一天。 和钟四季说:都排第一,都排第二,都排第三。 “X和Y都有解,你这回答,有哪花样的解法?”钟四季想不通。 “姑且把它称为三角形定律。” 钟四季发问,“什么原理。” 徐梨海很自然,表情很认真,“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钟四季茫然,他跟不上徐梨海的思维,“搞不懂,所以,为什么有这个结论。” 徐梨海缓缓道来:“论睡觉,闹钟排第一,我排第二,你排第三。论做饭,你排第一,我排第二,闹钟排第三。论玩乐,我排第一,闹钟排第二,你排第三。” 他补充,“在不同的领域,我们轮流当老大,老二,老三。” 钟四季想,歪理也是理。 “那心里的位置怎么算。”钟四季想让徐梨海除自己之外,他能成为他最重要的人,“我和闹钟谁大。” 原来是这样。 “你大你大。”徐梨海一点也不拖沓,“你最大。” 一句话把人哄得眉开眼笑。 徐梨海拿出两个大红苹果,色泽鲜艳,沾了水珠立马变得诱人,闻着清香恨不得囫囵吞下,他塞给钟四季一个,“先拿着这个,我帮你削再帮闹钟削。” “嗯。” 厨房里很安静,能听见闹钟的脚步声,它尾巴在转圈,脚不停走动,活泼得像一只精灵,迫切但不急躁。 徐梨海可以一口气削完一整个苹果,苹果皮不会断。削完把一整条苹果皮扔进垃圾桶,这时,他会看见闹钟投来崇拜的目光,心里有点小成就感。 徐梨海白净的手递过去,在钟四季手心放一个苹果,把没削好的苹果拿过来。钟四季把苹果递到徐梨海嘴边,让他吃第一口,徐梨海咬一口,爆汁,嘴边里全是苹果的清甜。 咀嚼的苹果嘎嘣脆,徐梨海怕闹钟等急了,“闹钟,你的也快好了,不要着急,昂↑”他加快速度,闹钟不爱吃带皮的苹果,如果不给它削皮,它会嘴动剥皮,可聪明,“这一整个都是给你的。” 一整个苹果皮被扔掉,厨房里的垃圾桶传来“砰耳~”的声音,闹钟知道它的苹果也削好了,嘤嘤叫起来。 徐梨海把苹果切成块,用手去喂闹钟,闹钟舌头先试探,牙尖小心翼翼轻咬,等确定不会咬到它主人的手,才大胆叼进嘴里。 苹果一块一块进闹钟嘴里。 徐梨海忽然想到闹钟的生日。 他想一起聚会给闹钟过生日,但聚会一定弄很晚,他和钟四季当天独处的时间就缩短了。况且,这次聚会这次的主角是小狗,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时间,能不能抽空来。 于是,他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老公。我想给闹钟办两个生日。” “多少个都行。” “老公,我的意思是一周岁给闹钟过两次生日。一次是我和你,还有闹钟。一次是把大家聚在一起,一起给闹钟过生日。我想着也热闹。时间定在星期天,大家也也空。”徐梨海把最后一块喂完,顺手把果核扔掉,麻利洗手。 “可以。”徐梨海要做什么,钟四季都支持,“听老婆的。” “聚餐地点定在我们家。” 钟四季赞同点头。 徐梨海说和钟四季一起做饭,但钟四季不太乐意他做饭,说他把手保养更好摸起来手感更舒服。 如果这样的话,到时候只有钟四季自己一个人忙活,他可心疼,他决定一半的菜从酒店里定,一半的菜自己家做,这样不会累到他老公。 “小溪是一定会来的,要是小溪来了,邱翡之也会来。四个人了。”徐梨海数人头,“小缇哥也邀请,但是他有可能临时有事来不了。要是临时有狗狗生病,他接电话就得走人了。” “不会,他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之前星期天一起吃饭,也没见哪个宠物主人打电话给他。” “也是哈。”徐梨海想到他爸爸妈妈,来不来随缘,毕竟他妈妈这么自由的人,不知道当天会在哪个国家,“爸爸妈妈和林姨也说一声。” “还要和谁说呢?”徐梨海一时想到骆溪友的爸爸妈妈和他爷爷,他爸爸妈妈一定很忙,没空参加,他爷爷,那就更不用说了,要是知道他孙子真的要断子绝孙,一定气死。 他赶紧甩甩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剔除。 “老公,没有了。” “行。”钟四季已经对这个称呼熟稔,“我给咱爸咱妈打电话。你给林姨打。” 第130章 太阳镜 林缇戴着太阳镜,纯黑眼眶,方才在屋里眼镜片是透明色,往外走接触到紫外线,镜片立马变成黑色,然视野清晰,与他平日所带的金框眼镜没什么两样。 齐何送的。 上一年他忙,忘记自己的生日,齐何送礼物,他才后知后觉。 他从直接拒绝到婉拒,太阳镜最终还是送到他手上,款式很贴合他的鼻梁,如他本人亲自去店里定制。 齐何是这样说的:小缇哥哥,你不拿这副眼镜就扔垃圾桶,多可惜。 林缇不好再忸怩,毕竟是齐何好心好意送的,而且是生日礼物,他不再推脱,谢过后就一直放着,不曾带出。 齐何有意提醒他,“小缇哥哥,我送的礼物你不喜欢吗?” 林缇波澜不惊的眼睛泛起涟漪,他早把那副眼镜忘记,但他很礼貌道,“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齐何笑着,带着质问的口吻,“那怎么没有见你带过。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语气轻松,却让林缇有点局促。 林缇夸了几句太阳镜,又说会带,齐何才放心的走开。他对这个弟弟有点苦恼,比如有时候太黏人,走到哪里都要跟到哪里。或者有什么事情都要问他,百度一下就可以得到的答案,齐何还是选择问他。他只好自己百度一下,再简略教齐何。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教齐何社会经验,教他人生道理,生活里也比较照顾齐何。人类趋利避害,他对齐何好,齐何爱黏着他,他很能理解。 就像,他小时候就爱黏着他妈妈。 齐何父母离异,渴望母爱,他作为兄长,也愿意像亲哥哥一样看护他。 齐何知道林缇是这么想的,但他可不这么想,人人都想当他亲哥哥,那他亲哥哥可就泛滥成灾。 母爱和兄长的爱不能相提并论。 至少,在他这里是这样。 他装乖,装得快累死了。 每叫小缇哥哥一次,他就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怂包。他一点也不想叫他哥哥,想叫他林缇,像他同事自然而然叫他林缇。但他从来没有直呼他的姓名,林缇他是好孩子,所以他喜欢乖孩子。 林缇身体刚晒到太阳,齐何就来电,问他看完小狗的病要到哪里去。林缇说回林院看书,齐何说好,想找他。 最近齐何来电频繁,两天一次。 追求他的直系学姐也如他所想,打过来几次电话便没了水花。 好看的皮囊会带来桃花运。 植物里的桃花开花,花期很短,像他纷至沓来的桃花一样,开得多,谢得早。他已经习惯来来往往的过客。 但还是不禁感叹,漂亮的脸蛋真是好东西。 林缇进自己私人办公室,里面的东西井然有序,即使一周打扫一次也不觉得乱。一眼看过去,整洁的桌面上有一个蓝色的保温杯,也是生日那天,齐何送的,那是前年的事情。 他把医药箱放在不显眼的地方,转身走到书架,从里面挑出一本历史书。书架上陈列各类书籍,医学书,哲学史书,文艺书……更多的是关于宠物疾病的书籍。 没等他坐下,就有人三声敲门。 “请进。” 第131章 剑眉 话音刚落,白衣宽松牛仔裤的青年进来,嘴巴殷红,五官清秀,眉毛最有特色,是妈生剑眉,没有杂毛,从头到尾整洁利落。 未到跟前,他亲切喊小缇哥哥,乖巧上进的模样,“我来了。” 林缇爱什么模样,他就扮演什么样。 “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好久没有一起去吃饭了,我请客。”他想今天是周末,林默应该在家,这里有一个去林缇家的借口,有点羞涩提出,“或者去你家蹭顿饭可以吗,阿姨做的饭好好吃,小缇哥哥,我很馋。” 林缇才坐下,椅子对着门,齐何走进来,他能正对着,看到齐何的脸和硕长的身材。 身子由远到近,脚步声愈发清晰。 齐何大步快走,走姿昂扬,垮带腿部运动,像模特在走T台,恍然有若有若无的灯光照耀在他身上,光芒不刺眼,自信不张扬。 ——少年长大成青年,变化真大。 ——长得英气,人也正气,是个好苗子。 林缇坐在那里,一眼不眨看着齐何走近,这样看来,齐何一点也不像他爸爸抱怨的那样不羁无束,他无法把眼前的人和别人口中的模样叠合。 想必,齐何渴望母爱。 林缇回答干脆,“去我家吃饭,我妈现在应该在做饭,她做好了会打电话,我们回家吃饭。”许是知道他母亲从小就不在他身边,他对齐何具有一种莫名的爱怜。 齐何听见“我们”二字,不显山不露水雀跃。 心情澎湃。 他语气略微开心,“谢谢小缇哥哥。”他欣喜,差点脱口而出:那下次小缇哥哥来我家吃饭。话到嘴边咽下去,他讨厌所谓的家。 冷冰冰的,只有他一个人。 “很累吧。”齐何绕过椅子,在林缇后背停下,他有劲的手臂在林缇耳边下垂,放在林缇肩头,“我帮你按按。” 林缇翻动几页书,在未看完的地方停顿,才看几页,他怕齐何手酸,自然反手把手搭在齐何手上,移开一些,不咸不淡道,“不用按了,我不累。” 齐何眼神一闪,肌肤的饥渴在这一刻的触碰到达顶峰,他恨不得搂紧林缇的脖子索吻。 他慢吞吞把手拿走,在此之前还企图握紧。 但那太明显。 林缇会感到奇怪,容易多想,他会暴露得更快。 “好,小缇哥哥,我去那边书架看看。最近运进来新书了吗?”“有一些新书,你看看能不能看下去。”“嗯。” 林缇要看书,他不再说话,随意走动。 齐何是这里的常客,林缇习惯他的存在,他要看书,齐何随便在这个空间里晃悠,他也不觉得有所冒犯。 一开始齐何作为初中生来这里时也很自然,现在认识久了,没有人觉得不自在。 齐何来到书架旁边,心猿意马,他后脑勺似乎长了暗眼,能看见林缇在认真看书的模样。 他装模作样在书架上寻找,林缇偶有抬头,看见齐何在书架旁边看起书来,看不清是什么书,密密麻麻都是字。 他心想,齐何一定是一个爱读书的孩子。 第133章 葡萄 记得他小时候,家里贫苦,母亲告诉他,好好长大,多读书,会识字才不会被别人欺负,我们才能从布满泥泞的生活里逃离。他谨记母亲的话,时刻奋发图强,一路以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绩名列前茅,是妈妈的好孩子。 从来不会让她妈妈操心。 他对爱读书的人有莫名的亲近感。 以林缇的角度看,齐何看书看得入迷,他翻动书籍的动作顿停,他相信齐何未来前途无量,再过两年,选择继续升学历,他便熠熠生辉。若选择工作,也可以得到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 人活着不就为了过上好日子。 他不仇富,他很羡慕齐何。 说实在他也希望自己出生时家财万贯,娇生惯养,他以前的生活就不用这么辛苦,他母亲也不会干太多苦活。后来遇见顾久久一家,他们贫苦的生活才有所改变。 他不喜欢寒门出贵子,他觉得苦。 但为了自己母亲,也忍了,现在他算是熬出头,经济独立,有房有车。齐何不用,他不用为柴米油盐苦恼,该有的都有了,他的生活轨迹可以自己抉择。 齐何感受到赤裸裸的视线,滚烫无比,他就知道林缇喜欢他这模样。一个邻居弟弟的形象。林缇喜欢,他每次都要装,真烦。 比起看书,他更喜欢躺着什么都不干,或者牵着林缇的手,把头放在他大腿上躺着,林缇看书,他看林缇。 安安静静待着。 他不回头,知道林缇这时侯会盯着他看,也不再多想,又翻一页书,看样子已经完全沉浸其中。 “齐何。”林缇突兀的叫他,像他妈妈当初毫无杂质的关切,“大学过后有什么打算。” 齐何抬眼,头先转动,深深看林缇一眼,身子转动时地板发出一点点细碎的声音,他语气里平淡,似乎对未来没有什么规划,“不知道。” 他想到林院宠物店工作。 林缇一定不会同意,他不说。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齐何想到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老师说自己写计划书,写方案,哪一天心血来潮去实践,说不定可以成功。这个我倒是挺感兴趣。” “哪方面的。”林缇觉得不错,可以提升自身,也能多与人往来,齐何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封闭自己,和他在一起还能多说点话,让他去找别人,说什么也不肯。 这不太利于他。 “嗯?”齐何只是想敷衍一下,林缇当真了,他愣一秒才反应过来,“开复古风的店吧,先想想,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也不用着急,想好再行动,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等你把兴趣和工作结合,说不定工作劲头更足。” “可能。”齐何不再说话,他看着林缇,很想告诉他,想在他身边工作。寻思着说了没意思,扭头胡乱打开书页看起来。 林缇捧书翻几页,没了看书的念头,随手一放,也就随口一说,“创业可以多积累多人脉,到时候朋友也多起来,一起嬉闹玩乐也不错。” 什么朋友,谁要朋友。 一听有嫌他黏人的嫌疑,立马嘴角一动,抿成一条线。 齐何绷着脸,低着头。 他知道怎么让林缇心疼。 “我这种不爱说话,也不会来事的人,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有朋友的。” 转向林缇又恢复没心没肺的模样,“小缇哥哥,朋友多也不算好事,太闹腾,我的耳朵受不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相处。感觉和人群在一起身心疲惫,我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或者这个人出去走走就行。” “要是小缇哥哥和我一起的话,也可以。”他转移话题,“林阿姨会不会不在家,我们去外面吃饭吧。” 林缇不再多过问。 这个点他坚信他妈妈在家,“不会,我妈周末没事。” “林阿姨做的饭真好吃。”齐何爱屋及乌,对林默很友好,换别人他一定不会拍这种彩虹屁,“我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吃了还想吃,到现在还记得上次饭菜的香味,我都要留口水了。” 林缇笑着说哪有这么夸张。 齐何说有,小时候他妈妈做的饭也没有林阿姨做的饭好吃。林缇想到什么,心里不太舒服,从齐何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自己掀了别人的伤疤,干巴巴道,“好吃你多吃点。” 殊不知,是齐何故意提起。 他看见林缇露出怜悯心里安心不少。 心太软不是一件好事。 “小缇哥哥,我们一起去买点水果吧,最近林阿姨更喜欢吃什么水果。”齐何每次去林缇家都要带点东西,不带就不进家门,“好久没有去小缇哥哥家里,好久没有见林阿姨。” 林缇也不推脱,他知道齐何性子,“葡萄。买少点,别买一箱,她自己一个人吃不完。” 齐何乖巧点头,林缇见怪不怪。 果然,齐何买了一箱葡萄,林缇摇摇头,似是无奈,说笑道,“我妈不会一个人吃,她会挨家挨户敲门走访,把你的葡萄分完,你别伤心。” 齐何巴不得呢。 最好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林缇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小缇哥哥,我怎么可能伤心。”齐何看起来毫无城府,“这说明林阿姨认同我这些葡萄,好的东西大家才会分享,我很开心的。” 林缇像小时候一样摸他的头。 齐何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 又略怪林缇没有分寸感,他怎么乱摸人的脑袋。 “我来拿。”林缇要把一箱葡萄拿过来,手已经伸到箱子下面,碰到齐何的手,齐何停顿一秒才稍转身,摩擦着林缇的手,回味着,“不用,我来拿,又不重。” “我比你高,我拿比较合适。”齐何抱着箱子,箱子在他手里好像变小,“也不累。” 林缇听了,双手叉在口袋里。 他嘀咕,“也就高几厘米。” 齐何没听见,他还在美滋滋想着,他再加把劲,林缇会答应他的告白。 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在昏暗的空间里挤压,只留上面的一些空隙。 大概是齐何得意太早,他在没注意的石头边上打滑,像头轻脚重的大卡车重心往后仰,为保持身体平衡,向后踉跄几步,手上死死抓着箱子,担心里面的葡萄撒出来,亦或者摔坏。 第133章 代替品 他赶紧检查,手伸到里面摸索。 林缇被他窸窸窣窣的动静吸引注意,全程懵。 “你找什么。” “没事。有串葡萄没放好。”齐何把箱子抓牢,在林缇疑惑的目光中说,“我们去办公室等还是直接回家。” “回家。” 林缇的电话这时响起来。 “喂,妈,对……齐何也一起,嗯,我们正要上车。好……挂了妈。” 齐何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林缇,看他在他妈妈面前乖巧的模样,知道他妈妈是他的软肋,要拿下他,必须先拿下他妈妈。 林默做饭做到一半就喊人,一般人到了,菜也刚好端上。 她系着蛋黄花边褶皱的围裙,耳边的碎发被撩到耳后,随手扎起来的头发呈椭圆,几缕细发垂下来,有些凌乱美,在背后看,宛如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听齐何也要来,她多炒一道菜。 等门口响动,林缇回来,她还在厨房里忙活,她在里面小喊,“小缇,你摆碗筷。小何,你先坐着,菜快好了,先吃桌子上的水果开开胃。” “好,谢谢林阿姨。” 齐何拿起来吃一块,看林缇摆好碗筷又见他把葡萄放进冰箱里,再看看里面炒菜的林默,心里暖和,家应该是这样的,有烟火味,也不太浓,刚好使家里温暖。 他好久没有体验到温馨的感觉。 也不太在乎。 但看见林缇面容温和,不紧不慢忙活,他又在心里燃起要一个家的念想。很久以前,他也曾这样想过,在他知道自己对林缇的感情时,他快要不管不顾和林缇告白了。 林缇他说喜欢女生。 这一说法,冰水般浇透他火热的情感,才萌发的树芽立马被不知为何物的东西摧残。 他想试探性询问,又不敢,怕自己打草惊蛇。 “小缇哥哥。”齐何用牙签叉起一块苹果,他要培养他,以潜移默化的方式,把伤害降低到最低,“苹果很好吃,你尝尝。” 齐何举着苹果,放在林缇嘴边,见林缇不张嘴,催促一下,“小缇哥哥快吃,举着手很累的。” 林缇不是很想吃苹果,又不想看到齐何不开心,一口吃掉,敷衍说好吃,他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林默从里面看出来,觉得他们感情好,很是欣慰。 “你们两个洗手吃饭。” 林默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湿哒哒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摘下来放回原处。 她先给齐何盛碗汤,才给林缇盛。 一想到齐何从小就没有妈妈,她的母性不知不觉漫延,像漫山遍野的鲜花,无法无天争着绽放。 到底也比不上亲妈。 没有的东西就用另外的东西做代替品,总比没有的要强。齐何来家里,她总是嘘寒问暖,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齐何不得不承认,他从最开始有目的的礼貌变成了真心相待。 他喜欢林缇,也喜欢他妈妈。 齐何从小没有妈妈,林缇从小没有爸爸,同病相怜的孩子。林默想着,想到林缇,那他失去的父爱,谁能补偿,心里条然伤感。 “妈。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林默怕自己失态,闻声回神,“妈没事。”抬眼看向齐何,“小何,多吃点,今天做的饭菜卖相不错,你尝尝咸淡合不合你的胃口。” 齐何夹起来吃一口,嚼两下,像才吃到这样好吃的东西,夸赞几句,又说,“林阿姨,你做的饭太好吃了,我每天都很想吃,今天是我缠着小缇哥哥,叫他带我回家吃饭。” 林默也知道自己做的饭好吃,但没这么夸张,心里还是开心,眉开眼笑,看齐何的目光柔和极了,“好吃你多吃点,饭不够让小缇哥哥帮你盛。”林默看向林缇,“是不是小缇。” 林缇点头,齐何看在眼里。 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家里。 他由衷笑了,说出让人震惊的话,这也是循序渐进的一步,“谢谢林阿姨,你就像我第二个妈。亲妈也比不上你。” 林缇才知道齐何之前的夸奖还是往小的说,这种话也就清澈的大学生说出来显得正常一些,齐何为了他妈妈开心好拼,亲妈都不要了。 “为了我妈一口饭。”林缇看林默一点也不介意,调侃道,“你什么都敢说。再吃几顿是不是我妈得换个儿子。我得卷铺盖走人。” 齐何得寸进尺,反正林缇也只当他是弟弟,看着林缇一板一眼道,“不用,小缇哥哥,让我住你家就行。要是没有多余的房间我可以打地铺。” 林缇否定,“我妈第一个不同意,你来我还得和你抢地铺。”林默脸上动容,想想也确实是她会做的事,顺着他的话讲,“不然你睡沙发也行,只是没有地铺的空间大。” “都不好妈。”林缇抗议,“地铺凉,沙发小,我哪个都不想睡。”他故意皱眉搞怪,瞪着大眼看他们,口吻极认真,“我还是卷铺盖走人吧。” 林默被他滑稽的表情逗笑,齐何被他可爱到了,心里默念,一起睡也行,地方不冷也不小。但他没敢说,再说玩笑话就较真了,容易被发现。 他看别人给自己的对象夹菜,也学着,现下却没有机会夹菜,在一个结过婚的人面前,一个细小的动作,很有可能就被判定出来,猜测到他的心思。 夹菜这种事情只能是亲密的人做。 齐何按捺蠢蠢欲动的心思,不停往林缇脸上瞟,林默似有感应,却没什么反应,一直到她离桌,齐何才有所行动,吃得也差不多了,齐何往林缇碗里夹他最喜欢吃的菜,“小缇哥哥,林阿姨做的这个菜好好吃。” “你都瘦了,再多吃一点。”齐何反客为主,原本林缇更适合说这话,被他抢了先机,“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看你来来回回跑,感觉很忙。那只叫粉红猪的小狗是生了什么病么,经常看见你进那里看病。” “也没有,和平常一样。”林缇反应突然很大,睁大双眼,有点茫然,又有点探究的意味,“等等,你怎么知道那只狗叫粉红猪。” 第134章 暗戳戳 “小缇哥哥,你自己说的。”林缇面不改色,没有一丝撒谎的慌张,反倒审视林缇脸上轻易相信别人的纯良,“你忘记了?” 他继续补充,“上次去你办公室,你在打电话,我听见了。” 林缇脑子也绕不过来,齐何说什么他就钻哪去深究,齐何说之前给他夹菜他也不记得,一点印象也没有,甚至怀疑自己记忆力出现问题。 粉红猪的主人很懒,不遛狗,不散养,天天待在家里,她养的狗很胖,也没有生病,就是太胖了,她主人很担心,时常叫林缇去看看。 将信将疑道,“可能最近太忙,我记不得。” “没事。”齐何顺着他的话,让林缇觉得确有其事。 不加细想。 只觉得齐何说的太绝对让他有些诧异。 林缇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 齐何观察他微表情,满心暗喜。 他静静在一边看林缇吃进最后一口饭,林缇微微一动,他身子也动一下,如人影紧随人的身形,不分彼此。林缇麻利收拾碗筷,齐何也动起来,在两个人指尖相触的瞬间又弹开。 看林缇表情他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先发制人,“我们一起洗碗。” 林缇叫他坐着消消食,起身要去洗碗,齐何也跟着去。林缇拒绝,林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身后,叫齐何不要理林缇,想一起去洗就跟着去。 林缇有点迟钝。 “妈。”林缇眉头一紧,他想说客人,话到嘴边又改成齐何的名字,“我自己洗,不用齐何帮忙。”他觉得今天他妈和齐何有点怪,好像有什么事情在串通。但又说不清,总之有什么在暗流涌动。 齐何坚持要洗,林缇也不说什么。 碗筷在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的声音,谁也不说话,动作却连贯得很,一个洗碗一个冲水,一个递碗另一个放,林默恍惚觉得自己在徐梨海家,他们两个也经常一起进出厨房。 林默自从知道徐梨海的性取向后,也会把关注他的事情联想到林缇身上,她没有觉得不能接受的,两个人能好好在一起就行。她能察觉到齐何的心思,也就林缇太直板,不知道人家暗戳戳的举动。 她有点怅然。 确实是在祝福儿子,可她非常幸运得到过健康的恋爱,健康的婚姻,还有健康的家庭,竟也希望儿子如她一样幸运。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和乖巧懂事的孩子,这是她有些期待的。 但若他们水到渠成,她也不会去拆散,心里秉承孩子的事情孩子自己做主的原则。齐何也苦得很,没了妈妈,缺少母爱,注定感到孤独,她不愿意再让生活的困扰压着齐何。 想来,哪有一位爱孩子的母亲知道自己的孩子喜欢同性时会厌弃呢,她只希望他们能好好的,便心满意足。 她自己开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内心欲望才是最不安分的,压制那小火苗一样的渴望,压着压着也就灭了。 齐何用纸巾擦手,递纸巾给林缇时一直盯着他的手看,不知在想什么,林缇抬眼看见他的视线,想问怎么了。齐何立即看向别处。 还好彼时是初夏,脸红点也没有关系,没人能看得出来,尤其是林缇,他总是后知后觉。学习上的佼佼者,怎么遇见生活里的事情就越发愚钝。 这不是缺点,他想,他喜欢林缇明明已经成为大人却不谙世事的样子,或许是他心里黑暗面太多,心里压抑得满腹牢骚,抱怨无数。 所以遇见林缇这种什么事情都能面对,积极对抗的人,注定会被吸引。 齐何越想啊,就越喜欢这个人。 不可控制的喜欢,按捺不住的喜欢,他自己也没有察觉,此时脸上的红已经不太正常,林缇一瞥,诧异他红彤彤的脸颊,手伸到齐何额头上,“你是不是不舒服,脸好红。” 林缇,没大没小,他心里嘀咕。 “突然性脸红,脖子也泛红,不会是吃哪个菜过敏了吧。”林缇把手放下,双手自然垂着,他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突然性发烧……什么病因呢。” 林缇一抬眼,一看齐何耳朵更红得不得了,怪哉道,“这耳朵怎么也红。”还往上摸一把,毫不避讳道,“你耳朵好烫。要着火了。”他在脑海里想病症,大脑快速运转,越转越快也得不到答案,探索似的看着齐何。 不眨眼盯了十五秒。 视线对视,齐何感到气氛燃烧,他的氧气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让他目眩神迷,快要窒息。林缇赤裸裸的目光更是在他已经燃起来的火把浇上一桶油,为火助兴,使火乍而大燃。 他眼神迷离,忍不住要凑近林缇。 再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他就要亲吻了,不害怕性取向会不会被唾弃,不担忧林缇能不能接受他,他只想在此时此刻,“鼠目寸光”的去索取可以得到的东西,就在眼前,倾身便可以得到。 来吧,来吧 再靠近一些。 让我拥有你。 他的身体很是紧张,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心里却渴望得很。在理智和情感之间,他选择让林提靠近,他在期待中竟衍生出让林缇自己过来亲他的想法。 林缇眨眨眼睛,长长翘翘的睫毛也一上一下,他恍然大悟,离齐何远一些,“我知道怎么回事,厨房没有开通风窗,这里闷热,你呼吸不了新鲜空气。气顺不上来,脸就会红。脸红了可能燥热迫使脖子也变红。” 齐何憋着一口气,忽的松下来,身体也恢复原来的状态。他突然清醒,庆幸自己有顽强的意志力,才没有让局面变得不可控。 然好不容易松懈,以为林缇不会再说话,下一秒,林缇一本正经提问,自说自话,“但这耳朵为什么会红,我就不懂了。” 齐何一下子紧张,害怕林缇提问,也怕林缇在这紧要关头发现什么,他强装镇定,面部如常,答复,“不知道。” 林缇快速往齐何脸色看一眼,齐何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扑通扑通的跳,林缇要是发问,他又不想欺骗他,但也不想现在就说实话,他举步维艰,不动声色屏气,等待林缇下一步动作。 他才好见招拆招。 第135章 上火 林缇却一反常态。 在他耳边一惊一乍,似乎是他太紧绷,草木皆兵,林缇一起话头,他猜不出什么,也一惊一乍。 “啊——”林缇头上的雷达探起,高高耸立。 齐何波澜不惊的面孔,语气的慌张却出卖了他,“你干嘛突然感叹!” “你是不是……”林缇停顿一下,齐何大拇指和食指紧贴,以此为自己震场,林缇继而说,“最近上火了。” “没有。”齐何暗自捏一把汗。 “啊!”林缇感叹的语气又不太一样,齐何又紧张起来,软软问一句,“怎么了。” “切的水果还没有吃完。”林缇强调,“清凉可口的水果可以去火 。你去把那些吃完。耳朵上的红也会消得快些。” 齐何无奈,“我没有上火,我就是有点热,走吧出去。这里热 ”他提脚要跑,转身那刹那,林缇重重诶一声,像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翻盘一瞬他就要将真相托盘而出。 “干嘛。”齐何一听语气就急了,“小缇哥哥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再一惊一乍他就要吃人了,他又无法对林缇暴躁,语气变软起来,像在解释刚刚突然拔高的语气,“我听见语气词容易焦虑。小缇哥哥想说什么?” “没事。”林缇一脸悠然,眼里不明晦明,“我也觉得热了,走吧,走吧,去吃你的水果。”他手撑着齐何后背,推他出去。 齐何的背顺着他的手往后靠一点点。 不轻易被人察觉。 背后透过衣服传来的热让他心猿意马。 齐何被他这一番弄得没有脾气,甚至还有些窃喜,可以光明正大触碰到林缇。 林缇点到为止。 问齐何吃不吃得下水果,他怕齐何撑着,也怕切好的水果放着不新鲜,“不吃我吃。” 齐何深深看他一眼,插起一块苹果,也不敢再次造次,老老实实往自己嘴里塞,“一起。” 林缇吃一块水果。 两个人吃第二块水果,不约而同伸向同一块,两个人的手若即若离碰在一起,这一刹,花火在阴暗的地方四射,噼里啪啦爆炸,掉落在地上的灰还闪烁着星光。 他们一碰即离。 在肢体接触的方面很有默契。 林缇彼时陷入深深的自我检讨中,他回忆过往,偏偏这种时候,历历在目。他一直没往这方面想,再多想还怕自己不厚道。 没想到不厚道的人在他眼皮底下。 蹦跶活跃,还时不时想在他脖子上反咬一口。 平静接受之余,他有点不解。 他觉得他很直,不是一般的直,是比男生宿舍床板更直的直,他是喜欢女生的,他确定。 不解的是,齐何为什么对朝夕相处的人产生心思。他一直把齐何当弟弟,难道齐何没有把他当作他哥哥吗?什么念头在他脑子里想过,他有点想逃离齐何,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费解,怎么可以喜欢上自己的哥哥,即使不是亲生的。 ——什么不是亲生的。 ——亲生,啊——什么?! ——那更不行了。 林缇屁股动了动,不敢动太多,他想慢慢移动,缓缓移动,一番努力下来,他发现他的屁股纹丝不动。 齐何心里慌乱,一边想林缇是不是发现了,一边再想下次搞小动作怎么样小心才不会被发现。 他心里打着算盘。 殊不知已经露出狼尾巴。 林缇在脑海里默默守护自己的屁股蛋。小梨和小溪已经在下,他要是也是,那他们三兄弟不就是成群结队…… 不对,不对。 他喜欢女人。 眼前最后一块水果,两个人再次默契对视,谁也不动,处于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齐何和林缇几乎是同一时间放下签子。 “你吃。” “你吃。” 两个人异口同声。 下一秒,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 “我饱了。”齐何说。 “吃不下了。”林缇说。 最后一块水果,稳“躺”如山。 直接又是莫名其妙的对视,齐何心里无比窃喜,然林缇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挖出来,结束着没头没尾的对视,他是真怕齐何把他吃了。 齐何比他高高,力气也比他大,力量悬殊,那他不得被齐何吃得死死的。保护好屁股,这林缇的想法。而齐何则是开心今天又能和林缇多对视几秒。 两个人的想法南辕北辙。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并且有越来越离谱之意。 “这块不吃了。”林缇把水果盘端起来,他趋步行走,“我把它扔掉。” 齐何不适宜的拦下林缇,手再出触碰,这次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对方的温度,齐何把最后一块水果插在签上,若无其事说,“不吃浪费。” 林缇注意水果,没多留意齐何的手,诚实说一句,“扔一块也不会有多浪费。你把肚子撑坏了,才不好。医学说什么,饭要七分饱。”齐何却把林默搬出来,“林阿姨为我切的水果,不能扔。多撑都要吃完。” 说白了,齐何在讨林缇欢心。 林缇默默摇摇头,水果脑。 听说过恋爱脑,现在出现一个水果脑。 林缇有分寸往齐何肚子上一拍,似是妥协,“行吧。”齐何肚子敏捷往后一缩,减少林缇拍过来的接触面积。“小缇哥哥真坏。”他习惯在林缇面前装乖,说话也时时与他高大的身躯有所出入。 林缇笑笑没说话,把盘子洗好放回原处。 齐何吃过饭后有自己的事情回学校,林缇则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好好陪着林默,在家里什么也不干,连话也不说,家里却因为两个相依为命的人一起生活而有了温暖的人气。 林缇说冰箱里都是葡萄,林默说知道了,她已经尝过一颗,很可口。林缇说我们两个人吃不完这么多葡萄,林默说她知道,她会处理。 齐何一踏进门,林缇不说,林默也知道这葡萄是谁买的。 很有礼貌的孩子,林默记得他的好,心里忍不住对他夸赞。 它们随后也如林缇说的那样,被林默分给邻居,嘴里夸赞:是,是,小缇带来的朋友,他买了一整箱,拿来给你们尝尝。 邻居们对这位偶尔见过的人充满好奇与好感。 第136章 喜庆 齐何来的次数增多,邻居们为表谢意,也常常给林默送吃的,促进近邻关系融洽的同时也令林默感受到人们的真善美,她面色更红润,心情也时常愉悦。 齐何之前担心林默对性取向的意见很大,在得知林默在徐梨海家工作,并且她知道徐梨海和钟四季是一对时,齐何旁敲侧击她的想法。 林默作为长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只说,心随意动。 林默还和齐何说大家都很喜欢他。 齐何的底气更足。 唯一难办的,是林缇,他说喜欢女孩子,这给平坦的道路增添了很大的山突,要把泥土铲掉,既不能给人留下阴影也不能把人弄伤,关键时候还得引导。 无比考验人的耐心和毅力。 不能动武,不能用文。 他只好从生活的细碎寻找切入点。 前年送的蓝色保温杯,去年送的太阳镜,在生活里什么用得最多,他就专门挑那些送,让林缇的生活里时时刻刻有他的身影,一抬眼,一看,这是齐何送的。 这也是齐何送的。 齐何送的。 齐何。 …… 齐何专门挑林缇不在家的时候买东西进家里,林默也乐呵,她似乎已经看见趋势。 短短两个月,林缇家里很多东西都翻新,小到针线头,大到沙发冰箱,通通都换成新的,一眼望过去还以为刚刚才装修好。更离谱的是连碗也不放过,还有林缇房间里的橙色被子,齐何给换成红色的,说红色的喜庆。 林缇回家,发现屋里没人,进门喊了声妈,听见他妈妈应他的声音从他房间里传来,深感不妙。 进门瞧一瞧,两眼一黑,差点岔气。 林缇赶忙跑上自己的床上,迅速跪在床上屁股一撅腿一蹬,拖鞋乱飞,钻进被窝里手攥紧橙色的被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小缇哥哥,我买的这张被子好看,做工也精巧。我给你换上这张被子。这是蚕丝被,吸水性,透汗性,保暖性都极好。被子轻柔又绵软,对人体也无害。工作人员说,盖这张被子,保准能睡得好。” 睡得好是一回事,睡不睡着才是关键。家里什么都能更换,被子不行,这是最后的底线。 被子是最后的防线,没了自己的被子,他站不稳脚跟。 林缇很客气道,“不用了,谢谢!” 齐何使着劲,发觉林缇也使着劲,怎么也扯不过来,他好声好气道,“这张被子可以压箱底了,有新的被子旧的被子可以不用。马上天气会变热,到时候也盖不上,留在床上身体也舒展不开……我给你换上。” 红色柔软被套,上面不均匀分布图案,图案是两条白边爱心,爱心上面的线上有不知名粉白相间的花,还有黑线蝴蝶结和蓝底花。一条黄色的突线在外圈围成一个矩形,方方正正,外围还镶着花边,褶皱似的粘合在一起,像鸳鸯婚被。 林缇死揪被子,不可避免多想。 “松手,小缇哥哥。”齐何很耐心,他几乎像一位幼儿园老师一样温声细语,一下子找到核心点,“这张被子买了就不能退货……不能作废。”他很执着,“我给你换上。” 林缇不说话,摇摇头,眼神异常坚定,企图以这样的方式劝退。 然这对齐何无效。 他靠近去抓林缇的手,林缇凝神静气,不敢动弹,一旦齐何与他接触,他一想到齐何对他想入非非,心里十二分怪异。 仿佛齐何是触手怪,许多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游走。 林缇静静看着齐何。 “小缇哥哥。”齐何仅抓着他的手腕,眼神比林缇还更加坚定,说的话让人没办法拒绝,“我被子都买了,你就依了我吧。” “不依。”林缇倔强着。 林默不作声,眼里含笑。 她不反对,不支持,静观其变。 这样让齐何的行为更放肆。 他摆好拖鞋,拖着林缇从床上一边拉,林缇要掉床了他把林缇一转,林缇以屁股为支撑点,顺溜转半圈,脚碰到拖鞋。 齐何半蹲给他穿鞋。 房间里站着三个人,一个人静静看着,另两个人一个拽着橙色的被子不撒手,一个拿着红色的被子往床上铺。林缇手里抓被子的力气太大,憋气憋得脸都红了,“不要换。” “要换,我买都买了,不能浪费钱。” “你拿回你家。”林缇出主意,“你自己用。” “买给你的,怎么能我自己用。”齐何其实想说买给我们的,没说,“不是生日日期也可以送礼物。” 林缇就爱拿不是生日不收礼物来挡牌,那么他先说,堵住林缇的嘴。 林缇见他较真,手慢慢松开,齐何趁机拿走被子。 “妈!”林缇睁大眼睛,小小震惊,想抗议,可想到他妈妈刚才又不会为自己说话,憋屈得很,“我不想换。” 齐何叠好橙色的被子,问“林阿姨,这张被子放哪里。”林默指着一处地方,“放那里。” 齐何拿起叠好的被子走过去。 “小何都买回来了,这么好看的被子,干嘛不用。”林默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林缇暗暗叹气。 齐何拍拍被子又理理不平整的地方。林默在旁边看着,即使是呼吸一下,也像是在帮衬。林缇什么都听他妈的,就这件事他不愿意,隐约知道齐何要了红色的被子有什么寓意,死活不干,说红色的妖艳,他驾驭不来。 齐何巧妙反驳,说红色被子是普天同庆的颜色,是大雅的色彩,有了红就有了福,去了红就等同于去了福。 林默转身要走。 “妈?”林缇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他妈妈身上,“我……” “林阿姨,这张被子很适合这个房间。”齐何窃喜,对林默询问,“对吧?” 见林默点点头,林缇心里呐喊,到底谁才是他儿子,他感觉齐何更像他的儿子。 这张喜庆的被子在这一天正式宣布上任。 林缇有必要和齐何说一声。 “齐何。”林缇开口,被告知一个震惊的消息,“我们谈谈。” “谈什么?”齐何脸上很轻松,语气是抑制不住的雀跃,“小缇哥哥,今晚我可能和你睡一张床。”他像炫耀一般,说,“林阿姨同意了。” 第137章 我没有 林缇诧异看向林默,她眼里是淡然,脸上是肯定的神情,平静说出林缇不想面对的事情,“星期六小何没课也没作业,你们两很久没有一起睡了,叙叙旧。他就住一晚上。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一样,你的床大,两个人睡没问题。” 几乎天天见,叙什么旧?逃不过,逃不了。 林缇欲言又止,手脚无处安放。 “谁睡左边谁睡右边你们两个自己说好。别掐架。”林默说这话像在说你们两口子的事情自己说清楚,她伸掌虚握,五指并拢,观赏自己的指甲盖,好久没有做美甲,都忘记有美甲是什么感觉,“楼下王阿姨等着一起做美甲,妈走了。” 顾久久和徐仰州去旅游,徐梨海有钟四季陪着,根本不需要她,家里她不想饭林缇可以做,她可以安安心心捯饬自己的指甲,内心愉悦。 她走几步顿住。 “小何,别拘束。”林默怕他不自在,“和平时在家一样……冰箱里有水果和饮料。你们要吃什么菜自己做,今天阿姨和王阿姨在外面吃。” 林缇浑身不得劲。 齐何很懂事点点头,“知道了林阿姨。” 林默临走前不太放心提醒林缇,“吃完饭记得倒厨房的垃圾。” 林缇心里苦啊,嘴角露出规规矩矩的笑容,不太好看,“知道了妈。”他作怪用上敬词,“您慢走。” ——别走妈,别把我丢给齐何。 林默的脚步越来越轻,轻盈得牵扯林缇飘忽的灵魂,他感觉自己要没魂了,家都要被偷了,还要陪睡,他欲哭无泪。齐何在这种事情上,总有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劲,他不是对手,躲吧。 可能? 个鬼,是一定。 林缇不想待家里。 可把齐何一个人晾在家里,又不太像样,他想走又不能走,反复挣扎中决定留下来,自己给自己洗脑,最后竟然平静的说服了自己——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再睡一次怎么了?! 齐何没什么过度欣喜的反应,他拿捏住林缇的性格,知道他不会撂下自己跑掉,林默不在家他也很有分寸,没有做出越界的举动,还如之前林缇眼里的乖孩子模样。 齐何动一下,林缇就容易多想,显得他疑神疑鬼,还没察觉自己一直瞟人家很多次被注意到,心虚的样子让齐何感觉有点好笑。 他又不是狼,雏鸟探头,战战兢兢是怎么回事,琢磨着,齐何越发觉得林缇惹人喜爱。 林缇莫名有点害怕,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有点焦虑,担心下一秒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无法控制。 担心齐何来个反扑。 两个人呆在一个空间,从未有过的尴尬持续漫延,他不懂说什么话打破这样的局面,看看书,看看手机,表面很认真,实际上余光一直在注意齐何。 心里想是,不说话他会不会闷。 在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和齐何开口时,齐何盯着他的嘴巴,在他要说话之际先开口。入客为主般询问,掌握主动权,“小缇哥哥,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他是想问你一直看我做什么,这样显得他语气太直白,林缇可能反应不过来,他便绕着弯说话,“你一直看我。” 林缇愣住一秒,抬眼都是茫然。 什么叫一直,再说谁看他。 “我没有。”林缇自己否认,不敢直视齐何的双眼,低头垂睫盯着手机,指尖胡乱滑动,不甚在意问齐何,“你想不想吃水果,我去切给你。” “想。”齐何言简意赅。 “等着。”林缇放下手机,想也不想立马起身,身后有一点声音,他扭头,一脸严肃道,“你不用跟过来,坐好。我自己来。”随后进厨房,顺手把门关上。 齐何饶有兴致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改变观念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在给林缇消化的时间,看样子被吓得不轻。但碍于情面或者什么顾及的东西,导致林缇没有和他绝断,说明他的做法是对的,成功一半。 他知道林缇在回避自己,身体也对自己处于提防状态,但他不在乎,愈挫愈勇,实在不行强制好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乖孩子。 齐何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林缇这个感情呆瓜居然开了窍,知道他对他的心思。 这让他的计划和行动都提前了不少。 让他感到惊险刺激。 小菜一碟,总之他会得到他。 林缇进厨房,心不在焉切水果,不敢往后看,背后有强烈的视线盯着他,他知道齐何在看他,看没看,也没去确认,他怕一回头和齐何赤裸裸对视。 “吃吧。”林缇把水果盘放在中间,齐何拿起一块,先递给林缇,举在嘴边,盯着他的嘴唇,异常兴奋,“小缇哥哥,你先帮我尝尝甜不甜,甜的话我才吃。” 他以这样的借口想喂林缇。 林缇没接,很避嫌。 “我不吃。”他随便胡诌一个理由,亦真亦假,“我牙疼。吃不了甜的。今天疼得厉害。你自己吃吧。”林缇把齐何的手推开。 尽量不去看齐何的眼睛。 齐何一脸可惜,语气叹惋,“那这些水果只能我一个人吃了呀。小缇哥哥,你是间接性牙疼吗?” 齐何一本正经问,林缇没察觉这话里的意味,正经八百回答,“是,疼死了。吃不了任何东西。” 齐何还不死心,“小缇哥哥,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吃不完扔掉。”“会浪费。”“不会浪费。也没多少水果。” “可是……”齐何似乎很为难,“这些水果是小缇哥哥给我切的。而且是亲自摆盘,亲自端过来。”他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很伤脑筋,让人忍不住想揍人,“小缇哥哥不要扔,没关系。林阿姨切的水果我会把它们吃完,小缇哥哥切的水果,我也把它们通通吃掉。” 林缇脑壳痛。 水果脑。 “吃吧。”林缇说出这两个字,十分费劲,似乎很艰难,他在齐何面前,毫不避讳叹一口气,“害。” 齐何听见这重重的叹气心里有数。 第138章 装睡 “小缇哥哥。”他没头没尾挑拨起人的情绪,说不出什么错误又感到呼吸不畅,“你都叹气了,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去房间休息。蒙头睡一觉会好一点。”齐何往屋里看一眼,那个红色的被子,红得惹眼。 林缇顺着齐何的目光看,屏住呼吸,不太自然微笑,“没有……很累。” 齐何想着林缇话已经说出口,再吃水果圆不过来,把盘子端到自己面前,这次水果切的卖相不太好,一些太大,一些又过小,但是他真的会把这些吃完,温和笑了笑,“没有就好。” 他想,再过几天就不叫小缇哥哥了,要叫声哥。 哥! 辈分一下子就上去了。 “小缇哥哥,你做什么就去做,不用管我 。”换之前,这种话不必说,现在心境改变,相处方式也不一样,齐何也怕林缇紧绷着精神物极必反,他重新为林缇提供一个舒适的空间,“我想去阳台。” 齐何拿起水果盘,没等林缇说什么,已经起身走几步路。 林缇又开始陷入沉思。 本以为可以清静很久。 阳台露天,太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齐何慢条斯理吃完水果,仰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盘算什么时候该叫林缇哥。幻想的情节想得他心里一阵一阵的涟漪,心痒得有点抓狂。 几滴冰凉掉落在脸上。 齐何后知后觉该下雨了。但他不想动,稀稀拉拉的细雨飘打在他脸上,阴风阵阵,天变了色,十分昏沉,凉嗖嗖的风吹进屋里,林缇打了个冷颤。 他往外一看,要下雨了。 马上要下雨了,怎么还不进来,真傻。水果盘上的水果空了。他搁着拍文艺片呢? 齐何不为所动,安静待着。 下雨了,林缇在里面观察齐何,见他不动,心里着急。 阳台上的植物叶子晃动,雨变大,细细密密从天上滑下来,重重打在叶子上,叶子下垂又往回弹,恢复原样,下一颗雨又打下来,叶子反复弹动。 “齐何,快进来。”林缇在里面喊,齐何听见了,不想回答。 “怎么下雨了。这天变脸真快。”林缇抱怨变化多端的天气,“齐何,你要在外面淋雨吗?”他急得话打滑,“齐何,身体侵入雨水里,受凉感冒。” 齐何也没听出来。 他没想理林缇,这个姿势很舒服,能多坐会儿就多坐会儿,淋够了他会自己回去。 话说,他已经很久不知道淋雨是什么感觉。 林缇又叫一声,齐何也不应。 “不会睡着了吧。”林缇小声嘀咕,站起身,要去齐何身边拍醒他。 大雨“刷”的一声,林缇心道不妙,大喊齐何的名字,齐何跟耳聋似的一动不动,林缇又急又气,不到四秒的时间,整个干燥的地面淋湿,林缇亲眼目睹齐何被淋成落汤鸡。 他往外冲得猛,双腿打叉,差点自己绊倒自己。要是他会骂人,高低得骂两句 。 “齐何!”林缇语气很冲,用手拍拍齐何的脸,齐何为让他多拍几下,装睡,一脸安详,“齐何!起床!下雨了!” 林缇摇晃他的身子。 “齐何,起床!” 齐何装不下去,小心张开眼睛茫然看着林缇,似乎在问怎么了。林缇见他醒了,不由分说拉他进屋。 齐何看着手腕上多出来一只手,不明不白笑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 淋湿了齐何,也将林缇淋湿。 林缇一脸阴沉:早知道不让他出去阳台上待着了,睡睡睡,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淋湿的感觉好讨厌。啊——我真是服了。 他把齐何拉进卧室里,淋湿后衣服粘在身体上,动作施展不开,林缇浑身难受。齐何跟着林缇,一步一个脚印走着,一整个人心情愉悦,连淋湿全身也是高兴事。 林缇胡乱扒拉衣柜,从里面找出两套衣服,外加内裤塞在齐何手上,“穿上。”一看齐何还在懵懵懂懂的,心里有点烦躁,“我说你睡眠质量杠杠的好啊。我在里面喉咙都快喊破也没见你醒。雨打在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林缇吐槽,“不仅睡眠好,身体抵抗力也强的很,不怕感冒?” 齐何怎么可怜怎么来,“我睡着了。最近作业多考试也多,焦虑得经常熬夜,我很少有睡好的时候,你家很舒适,一下子睡得沉一点。”他还向林缇表达歉意,“抱歉,我没听见。” 林缇一听受不了。 觉得自己有点凶,没睡好就是没有休息好,好不容易休息好了还被人数落,放在谁身上谁受得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应该叫齐何进房间里睡觉的。 “没事。”林缇放软声音,“把衣服换上,着凉了感冒。” “嗯。”齐何点点头。 “去吧。”林缇看齐何后退一个脚步,以为齐何知道自己的意思,他背过身,把上衣脱掉,身上没有负重感,湿漉漉的感觉也消失,林缇心情变好。 齐何直勾勾盯着林缇后背,短短几秒里,大脑胡作非为,满世界桃花朵朵开。眼底是贪婪,心里是欲望。 林缇莫名感觉自己被监视,很多眼睛在他身边,很不自在。 在林缇回头一瞬,齐何立即收回犀利的目光,林缇转头诧异齐何怎么还在这里,齐何先发制人,脸上是学生气息,“小缇哥哥,去哪里。” 林缇发现齐何有时候真的很傻。 “你去卫生间换。” “好。”齐何两眼不住林缇胸前“两点红”窥探,望眼欲穿。快把林缇身体看穿,烫出一个洞来。林缇两耳一热,故作镇定,“快去吧。湿衣服贴身上不舒服。” 齐何方回过神,赶紧远离林缇,他不确定再多待几秒,会不会强迫林缇做一些超纲的事情。 齐何看着林缇给的内裤,深深陷入沉思,脑子快速运转,风里来雨里去。褪下自己的……心里七上八下。 眩晕,再度袭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 林缇真是掉进狼窝里了。 原本换衣服齐何可以在房间里换,林缇倒是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没有什么好害羞,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他不得不区别对待。 齐何那个眼神,真要把他一口吞下去啊。 林缇心有余悸。 第139章 贴身衣物 “没办法再使用。”齐何想。 “砰”的一声,他把自己的私人物品丢进垃圾桶里,顺手开窗通风,新鲜空气涌入,将浑浊腥膻的气味冲淡。 镜子里的齐何脸颊有点不正常的红晕,是他耕耘过的后调。 齐何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如饿久了虎视眈眈的狼,看的是自己的面容,实则想的是林缇,他就在外面,或坐立不安,或慌慌张张,或泰然处之。无论如何,林缇就在外面 。 仅一墙之隔。 齐何臆想种种。 他把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有些味道,残余在手心,齐何想,是林缇的味道就好了,他又用沐浴露洗一遍手。确认没有什么破绽才出去。见林缇狐疑的神情,他反倒感到疑惑,“小缇哥哥,怎么了?” 他与林缇相差几厘米,衣服穿在身上正好贴身,显得身材硕长健壮。只是里面的贴身衣物有点勒,感觉不太舒服,但他很懂事,“小缇哥哥的衣服我穿上正好,一点也不难受。” 他说笑,“衣服尺寸很像按我的身高买的。” 林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问齐何,“怎么去那么久?”在外面久久不见人,很好奇,什么衣服能换个十来分钟。 齐何脸不红,心不跳,“顺便洗了澡。”他洗了把脸,沾水后脸上有点水灵灵,圆滚滚的眼睛真诚无比,看起来不像撒谎。事实上,齐何撒了谎,林缇也看不出来。 “洗澡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林缇纯净的目光看齐何,头发虽是湿的,但后颈无湿润痕迹,也没有洗完澡后沐浴露的芳香,不过脸上有点水润,应该是洗澡没错了,他也没想齐何能回答他,瞅齐何手里拿着的衣服道,“衣服给我,我拿去洗。” 齐何乖乖把衣服举过去。 他还在保持他的人设,“谢谢小缇哥哥。” 林缇深深看他一眼,“没事。把头发擦一下。”他往齐何手里塞一张干燥的毛巾,眼神示意,“吹风机在那里。” 齐何没有用吹风机,拿着毛巾边走边擦头发。 林缇抡着他和齐何的衣服,放进桶里,他自己感到尴尬的是,他可以自己洗自己的贴身衣物,但齐何的贴身衣物是要他洗还是齐何自己洗,怎么个做法都觉得很害羞。 都怪齐何,谁叫他有不一样的心思。 这下好了,相处起来变得很奇怪。 林缇把衣服分类,没有发现齐何的贴身衣物,他扭头朝跟在他身后的齐何,眼神和态度都很诚恳,尽量用非常平静正常,无比直男的语气,“你的……内裤呢?” 齐何脸上动容,百八十万的念头一闪而过,真想笑出来了。他饶有兴致看林缇以为自己隐藏很好,内心却脚指头已经扣地的微表情。 他什么也不说,光打量林缇的眼睛,林缇自己心里别扭,以为齐何听到这样的话有点咋舌。 林缇扭头,不想看齐何的眼睛,他把自己的贴身衣物挑出来,臊着脸把它放进另一个盆里。期待齐何可以自觉一点,看见这一幕自己出去。 余光里,齐何还在。 他想,好吧,这没什么。 齐何看着林缇微红的耳朵,就是不说话。害得林缇低埋着头当作自己有点忙,他已经把衣服分类好了,又重新分类一遍。 “我没有找到你的内裤。”林缇解释,继而自问自答,“外面的衣服淋湿了,里面的衣服也会淋湿吧,应该会湿的 。” “内裤可能掉在卫生间里了。”他好心提醒,是邻家哥哥那般体贴,“你去找找看。”林缇表面上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则灵魂有点不在身体里,往外飘忽,他感觉头重脚轻,恍如走一步都要摔倒。 他见齐何又不说话,感觉自己自作多情,有点闷着气往洗衣机里塞衣服,忽的觉得齐何挡道,“让一下。我要洗衣服。” 齐何见好就收。 他诚实回答,却重点说重其中两个字,“内,裤,没有掉,我把它扔垃圾桶里,不用洗。” “我的那件不要了。”他说,“我穿你的。”一字一句听进林缇的耳朵里。 林缇内心晴天霹雳。 呵——呵—— 要不是没有新的,他怎么会把自己穿过的个人用品拿给齐何穿。 谁家有备用内裤? “行,你出去外面。”他想把齐何支走,自己静一静,“我要在这里看衣服。” 齐何没动,很没有眼力见,“我陪你吧,出去没有事情干,手机也玩得无聊。看洗衣机里衣服滚动好像更有意思。也能和你聊聊天。”齐何没等林缇想明白,已经挑起话题,“林阿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林缇闭眼,心里暗暗叹气。 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妈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林阿姨想不想烫头。”齐何绝对没有打广告的意思,他只是想和林缇多靠近靠近,“我知道有一家店,美发护发很好,什么头发都能做,修剪的头发也很漂亮,很多顾客反应,这家美发店比别的地方的美发店要好很多。价格也合理。” “不知道。”那是他妈妈的想法,问他,他怎么知道,“你可以问问我妈。” “小缇哥哥,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在外面吃饭了。好怀念在外面吃饭的感觉。”齐何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出去吃饭?” 林缇:???? 林缇:你好意思说? 齐何七顿有四顿都在林缇家里吃饭,其余三顿不是上学就是有事没上桌,怎么问这种问题!! 林缇憋屈坏了。 “今晚出去吃。”林缇索性依着他,他不能确保自己今晚做的菜能可口,“今晚我不想做饭。怕手抖菜咸。” 齐何点点头,嘴巴微抿,还是很乖巧,坚持把他在林缇眼里的人设贯彻到底,“听小缇哥哥的。” 齐何的话变多,一会儿说这个,一会问那个,整的林缇有点烦。他心不在焉回答每一个话题,看什么都有点烦,晾晒贴身衣物时齐何目不转睛看他,他甚至一点也不害臊,只想清净清净耳根。 第140章 你的茶茶已上线 等晾完所有衣服,林缇摆摆手,“一边玩去吧。我想睡觉了。”他小跑,头也不回进卧室,像个光滑的泥鳅钻进红色被窝里,双手拿着被子举过头顶,蒙着脑袋,通不来气,逃避似的远离齐何。 齐何反应很快,林缇前一秒进卧室,他后一秒进卧室,林缇上床,他也上床,林缇蒙着,他也蒙着头。林缇深深吸一口气,他也跟着深深呼一口气,还喊了声小缇哥哥。 齐何太黏人,林缇真是要疯了。 他无可奈何,把被子撩开,尽量放平语气,“你干什么。” “小缇哥哥,我也想睡觉了。”齐何也把被子撩开,无不在诉说他的纯洁无瑕,天真烂漫,“小缇哥哥,我们一起睡觉吧。”他空出一只手,很贴心帮林缇压压被子,哈了气,一点点泪花朦胧他的眼睛,“我好困呐。” 沉默片刻。 林缇把被子抢过去,齐何不肯,两个拉拉扯扯,齐何让着林缇,目的显而易见,“小缇哥哥,我上半身没有被子盖,身体有点发凉。等下睡着了可能会冷醒。今天淋了点雨,我会不会感冒?” 林缇内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说出来的话反而很平静,林缇又把被子抢过去,明明林默在家的时候那么嫌弃,现在为了躲避齐何,他觉得被子才是他的保护罩,他要当个寄居蟹,不可能把被子给齐何。 齐何太危险了。 “小缇哥哥,下雨有点冷。”齐何继续,不顾林缇死活,“被子分给我一点点好不好,我怕冷。”他不轻不重拽林缇紧紧护在怀里的被子,“小缇哥哥,分一点点就好了,我不要太多。” 林缇不理他。 “小缇哥哥,我冷。”他演戏上线,连打喷嚏这样的事情也演得十二分像,“啊湫。”顺便吸吸鼻子,好像在说下雨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小缇哥哥,这雨下得真大。” 林缇:…… 林缇把一半的被子很不乐意甩给齐何,真想说句活该,这不太好,林缇很郁闷呢,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齐何还是那样乖,声音好像变甜一点,与他这个高个子很不匹配,“谢谢小缇哥哥。”林缇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拳,胸膛的起伏加快,咬着自己的后槽牙一言不发。 “小缇哥哥。”齐何又开始了,“你要盖好被子,刚刚窗户没有关,风容易吹进来。” “……” “小缇哥哥,你睡着了吗?” “……” “小缇哥哥,这么快就睡着啊……那我也睡了。” “小缇哥哥……”齐何很轻声叫唤林缇,林缇却异常烦躁,还能不能好好睡一觉,他忍,“嘘——别说话了,睡觉。” “可是我睡不着,小缇哥哥。” 林缇忍无可忍,感觉满胸腔什么东西堵着,顺不上来气,斩钉截铁道,“下去!”林缇想让齐何离他远远的,最好远在天涯海角,太烦人了。 齐何有意曲解林缇的意思,“往哪里去,小缇哥哥,你去吗,你去我就去。” 他还故意重申,“你不去,我也不去。” 林缇鼻孔突然被气大了。 他无需再忍,“你是不是很闲。” “我不咸。人身上怎么会咸呢,小缇哥哥不信的话,可以在我的手臂上面舔一舔,验证一下。”齐何真的把小手臂伸到林缇嘴边,“小缇哥哥,可以行动起来了。” 齐何气人的功夫见长,他就是要让林缇关注到他,就是要让林缇深刻体会到他的存在,就是要让林缇心情一上一下,起起落落。使他处于逃之夭夭又迫不得已的境况。他承认,他很有心机。 林缇气极反笑,从鼻腔里呵一声, “我闲得慌,我闲,行了吧。” “是吗?”齐何明知故问,全部窃喜皆藏于漂亮的皮囊之下,平静的海面下是暗流涌动,“我不太相信,小缇哥哥,你让我尝尝好么,我还没有试过。人是什么味道呢?”齐何迅速找到林缇的手,放在眼前欣赏一秒,宛如垂涎一场美宴。 他敏捷如豹,说的霎时间在林缇小手臂上舔一下,这是初次亲密触碰,嘴里是湿润,小手臂上也是湿润。 齐何动作太快,举动大胆。 林缇惊骇,导致大脑空白。 小手臂上还可以看见唾液反光,林缇猛得把手抽回来,受了一些惊吓,把手缩回被窝里。 他整个胸腔控制不住震荡,“突通突通突通”的声音没完没了叫嚣,大脑也不安分,惊讶得心脏跳动的声音传达到大脑,脑子也一直“嘟哒嘟哒嘟哒”,全身血液快速流动,心跳得更快,太快了,他有点疲倦,这是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怎么也压制不下。 林缇话也说不出口,呆呆地护着自己的手臂,觉得齐何又变得有点危险,默默把被子抢过去一些,将被子垫在屁股底下,严严实实盖好他的身子。 被子没有,齐何也一动不动,他安分极了,仿佛刚刚很大胆的人不是他,他现在是乖小孩。 时间过去两分钟。 林缇的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耳朵也不懂什么时候变红,烫得他想把耳朵割掉,不要也罢。 心还是依旧乱跳,林缇想让它跳得慢一点也办不到。 “小缇哥哥。”等林缇缓得差不多,齐何手肘撑起半个身子,看见林缇脸上的红晕,才开口,“你不是咸的。” “我帮你尝了味道。” “有点香,有点软,有点嫩。” 林缇心里咯噔一下,心脏被重击。 从那一刻起,什么都真正意义上改变,所有东西没办法隐藏,连齐何说的话也变了味,不再是单纯。 林缇有点累,也有点认清,当初他还不可置信,以为是自己多想。他知道齐何的心思,所以一开始他想方设法躲避,但齐何知道他家在哪里,知道他妈妈是谁,知道林缇的喜好。 他没办法逃,也不知道怎么逃。 他心软。 他知道,齐何也知道。 林缇现在又知道一件事:在这场追逐的游戏里,他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再过一些时日,他要战败了。 第141章 好困呐 林缇不理睬齐何, 翻过半个身子,背对着他。林缇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只是还不适应这种关系的转换,他原本是喜欢女生的。在齐何猛烈的进攻下,他内心深处被召唤,感觉什么都变了。他可能不只是喜欢女生。 “小缇哥哥?”齐何试探叫一声。 “别说话了。”林缇清醒道,“你有点吵,不睡觉下床。” “睡的。”齐何往林缇边上移,两个人的距离缩小,林缇感受到背后的温度向前移,齐何又凑上去,追逐温热。 齐何不再言语,他给林缇消化的时间,这一分两分消化时间哪能够,林缇早知道两个多月,从震惊到沉默,从接受到坦然,他接连自己给自己洗脑。 他是直的,又好像不太直。 林缇还向前移,再有几厘米就要掉床,前倾一下能面朝地摔,他默默用手抓紧床沿,以防自己掉下去。齐何关注他,看他耸立的肩膀,盯他裸露的后颈,身后有种空旷感,他猜测林缇前面已经没有什么地方。 齐何很好解决这个问题。 他从背后抱住林缇,林缇一惊,以为自己险些要掉下去,脸上忽的一凉,反应过来时发觉自己被腰间强有力的臂膀紧紧捆住。 齐何摸摸床沿,伸出去的手感知到外面凉过一些的空气,不见外把林缇往怀里带了带,他语气依旧那么正经,“小缇哥哥,你再动就要掉下去了。我抱住你会好点。”他把脸靠近林缇后脖子,鼻子像小狗一样在上面轻轻嗅。 呼吸全然喷洒在林缇后颈。 一呼一吸间,林缇的心也被提起来。 他浑身绵软,心里扑腾起奇异的感觉,飘飘然使他柔软无骨,舒适使他留恋,在矜持中欲罢不能,渴望跃然。他纵然齐何的举动,不自知挑起人的欲望从一个高点朝到另一个更高点跳跃。 浪潮更胜浪潮一筹,心里没了分寸。火热的气息不仅燃烧着心脏,还灼烧了身体。脸上涌起一片潮红,鼻头微微出汗,他慌了。 “小缇哥哥。”齐何喊喊他,没有目的,没有城府,他单纯叫林缇,“小缇哥哥,你不说话,我都有点困了。”他知道自己势在必得,不再有任何顾虑,心里安心得不得了,放松下来,竟感受到一丝困意,“好困呐。” 两个人像连体婴儿,林缇不敢乱动。 没了声音,齐何也没有乱嗅人,林缇感受他胸膛的温度,一寸一寸从衣服里透出来,很温暖。在林缇以为齐何睡着,身体轻微动了动时,齐何柔软的唇轻轻覆在他后颈上浅尝辄止。 林缇刺激得兴奋,心脏不住跳动。 没来得及消化讯息。 齐何用力掀开被子,身上空荡荡。 “小缇哥哥。”齐何情动叫喊,嗓音低哑,“我担心你掉下去。”林缇不知道齐何想做什么,腰间突然被勒紧,齐何放在林缇腰间的手臂猛得发力,轻易将林缇腾空揽起,林缇始料未及,吓一跳,“啊——你干什么!” “怕你掉下去。”齐何耐心解释。 他和林缇的位置对调,一只手在林缇左腰下侧,另一只随着本能搂上去,双手把林缇围住,脸放在林缇后颈,若即若离的嘴唇牵引林缇心弦。 林缇心脏跳得更厉害。 完了完了完了。 彻底完了。 齐何不想去捡被子,他怕他一起身林缇转头就跑,他会错失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身体发凉就发凉,别得不偿失。林缇破罐子破摔,也不逃脱,安静下来。 他心里祈祷齐何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齐何不如他所愿,他说,“小缇哥哥好乖。” “闭嘴。”这是林缇对他说过最重的话。 齐何真的听话,他用嘴唇回应,在林缇脖子上真真实实贴上去,不动,保持这个姿势,无声胜有声,林缇被迫圈在齐何怀里,两个人蜷缩睡一觉。 醒来雨已停,天色也晚。 林缇睡眼惺忪。 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粘粘感消失,他知道齐何不在这个房间里。一时间竟有点失落,不应该这样的,以往齐何不会在他睡着时走掉,会等到他醒来报备去向。 心里怅然若失。 他动一下,感受到身上的厚重感,大红被子盖在他身上,很暖。 林缇往后转,脸埋进在被子里,深深吸一口气,去闻齐何可能还残留在被子上面的味道。 好巧不巧,齐何进屋,看见整个过程,他会心一笑。 “小缇哥哥,你醒了吗?” “嗯。”林缇闷闷应声。 “起床吃饭。到晚餐时间了。”齐何倚在门房,打着手机灯光,昏暗里林缇被照亮,他在光晕里面,拒光亮的眼睛眯一些,眉毛微颦,“知道了。” 林缇去厕所洗把脸,随便在脸上揩一把,大部分水擦掉,一滴水滑落在下颚线旁边,其余贴在脸上。 桌子上一汤三菜,齐何在摆筷子。 他眉目温和端庄,笑着,“小缇哥哥,我先醒一步,自作主张把饭做好了。我煮的是粥,晚上你更喜欢喝白粥。”齐何手合拢,以礼仪的手势指向桌子上摆好的菜,“你看,我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今晚再多吃点好吗。厨房剩余垃圾我也已经倒过了,你今晚不用再出门。” “吃完饭你去沐浴更衣。”齐何体贴入微,“我来洗碗。” 林缇毫不掩饰,“不用,我洗。怎么能让你洗,我多不好意思。”他拉开椅子坐下,看着齐何,等待他一起坐下来吃饭。 齐何注意到林缇湿了的脸,抽走桌子上一张纸巾,靠近林缇,擦拭他鼻子及脸上的水泽,无味的纸衬托齐何指尖若有若无的香味,飘入林缇鼻腔。 “先把脸上弄干,才不会难受。” 齐何干燥的指尖带点凉,是清洗东西时水沾染在手上的温度。 林缇茫然看齐何为自己盛饭夹菜,无意识说了谢谢。齐何笑颜满面,“小缇哥哥,你爱吃我做的菜我就开心。”他询问,“睡得好吗?” 林缇难得拘束点点头。 齐何像无头无脑开心的小狗,笑着注视林缇不说话,看起来,对方睡得好比他睡得好更开心。 第142章 小脾气 林缇先洗了澡,背靠床头,无聊玩着手机,粉红猪的主人没有事情找他,明天是周末,齐何会走,他一整天能有自己的时间,不会这么不自在。说实话,他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喜欢齐何。 之前不理解为什么齐何会喜欢一个人认识很久的哥哥,现在也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也对齐何有点心思,感觉好奇妙。但不赖,他尝试以新的认知去看待。 他今晚洗澡鬼使神差看垃圾桶一眼,里面确实有一件贴身衣物,齐何一定不会撒谎,林缇好奇,好奇齐何会穿什么颜色,好奇齐何洗一下还可以穿,怎么就不要那件贴身衣物了。 他出神想着齐何下午亲着他的脖子睡觉的场景,麻酥酥的感觉怪心动的,身体还能记得那种感觉,他居然有点希望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拒绝,要贴近。齐何不知道林缇这种想法,他出来见林缇发呆,很有分寸离他远一些。 怕他一下子受不了太多刺激。 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才好,他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想把林缇逼得太紧。这两个月,他能清晰看见林缇对他态度的变化,现在这种状态很好,他缓一缓,明日再努力些。 “小缇哥哥,想什么呢。”齐何说笑,瞳孔倒映林缇的身影,“看起来很呆喔。” “你才呆。”林缇回神,不自觉看齐何胸前,齐何也看过他胸膛,他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这叫礼尚往来。齐何时时刻刻注意林缇,察觉到他的目光,他直来直往,“小缇哥哥,你是在看我么。” 他不说看哪里,林缇心里有鬼,才会心虚。 “没有。”林缇移开视线,盯着手机页面,恰巧徐梨海给他发信息,里面一定是关于闹钟的,林缇想,点进去看,徐梨海先发来一个灿烂的笑脸,嘻嘻哈哈打个招呼,说到正事,也就是闹钟的事情,语气才很认真。 徐梨海叫林缇周末一起去过闹钟的生日。林缇是宠物医生,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一位主人对他的宠物喜爱有加,就会给自己的宠物过生日。 一年一岁过一次生日,像人类一样,喜欢过生日的人,一定有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人,给狗狗过生日,那主人必定很爱很爱他的宠物。林缇替主人给它过生日的宠物感到由衷喜悦。友爱相待,真诚陪伴是他当宠物医生最想看见的一面。 齐何光明正大看林缇聊天,他已经看见林缇手机里面的内容,却还是问,“小缇哥哥,你周末是不是有事情,你有什么事情呢。” “闹钟要过生日。”林缇不假思索道,“小梨叫我去他家吃饭。”林缇面带微笑回徐梨海,还附加搞怪的表情,齐何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然他语气一如既往温柔,“我可以去吗?。” “不行。”林缇立马拒绝,不是一定不给去,而是齐何怕狗,他不能让齐何靠近小狗,担心他害怕,“你还是不要去了,周末你要赶作业吗?早点回学校,别落下功课。” 林缇没有赶齐何,他觉得学业很重要。齐何该好好努力。别一整天粘着他,有事没事搞得他脑子涨得慌。 齐何脸上写满委屈,“小缇哥哥,你不想让我去么?我不会给你捣乱。”林缇脑大,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做事情没有分寸,他安慰齐何。 “没有不让你去,但是闹钟他很活泼,他喜欢喝让玩闹,你不是怕狗,还是不要去好,别到时候一直躲着闹钟,人家是寿星,会伤心的,你也别勉强自己。” “还说没有制止我去。”齐何抿了嘴,“小缇哥哥话里话外都叫我不要去。我不像小时候那样子怕狗,还不让我去?” 林缇想想,好像有点道理。 他这不是担忧齐何不能好好和小狗相处吗,如果齐何不怕小狗,他定不会说出这种话。 他带着答案半确认问齐何。 “你一定要去?” 齐何不太乐意理他,“不是我想不想去,是小缇哥哥想不想让我去。小缇哥哥,你来决定吧。”齐何说完,进被窝里,拉拉被子,背着林缇,看起来有点闷着气,不太开心了呢。 林缇连忙哄着,“去去去,你也去。你不去我也得扛着你去。”他摇摇齐何的身体,“最后问你一次,你去不去。”齐何得逞,弱弱道,“我要去。” 林缇心里暗暗叹口气,怎么还有点小脾气了,“行,我和小梨说一声。” 林缇看着齐何的脑袋,头发有点凌乱,他迟疑开口,“小梨问我,你怕狗,能不能和闹钟融洽相处。”齐何一下子远离林缇,林缇立即知道他的意思,特地语音给徐梨海,“小梨,齐何他说能,没事,他也不是很害怕小狗。闹钟这么亲人,齐何怎么也能和它玩上十来分钟。” 齐何听见,还背着林缇,林缇掰齐何的身体往自己的方向转,手机靠近他耳边,点徐梨海新发来的语音:行啊,那你把他带来,什么也别买,这里东西够吃。 齐何这才满意。 林缇心道,小样,这脾气来得奇奇怪怪。 睡觉时齐何没有黏上林缇,中间隔着大大的位置,这倒是少见的事情。林缇在想是不是因为生日聚会没有让他去,他在声闷气。 结果齐何冷不丁说一句,“小缇哥哥,我没有贴身衣物,明天能不能再借你一条。”林缇接收到讯息,脸在黑暗中应该红了,他庆幸,还好齐何离他远,不然他感觉自己要热晕掉。 “嗯。”林缇又很困的样子,“睡觉吧。很困。”齐何很不留情面拆穿他,“小题哥哥,我一点都不困,你比我醒得晚,怎么这么早又困了。” “不知道。”林缇说,“反正就是很困。” “好吧。”齐何动一下,林缇以为齐何要过来抱他,都做好心里准备了,结果发现,齐何只是动一下。这下,换他以耳力不能听见的声音重复齐何的话,“好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林缇昨晚没有得到的满足,早上醒来时在齐何怀里得到,夜里,不知道是谁靠近谁。 他再次闭上眼睛,享受温暖。 第143章 腰疼 六个礼盒整整齐齐摆好,徐梨海打开其中两个礼盒,拿出黑白相间的牛奶服,萌宠老虎服,心情很愉悦,他迫不及待想看见闹钟穿上衣服的呆萌模样。 他先拿出这两件衣服给闹钟试试合不合身,手里拿着衣服在闹钟身上比比划划,怎么看都觉得衣服和闹钟的配适度很高。闹钟很好奇,立起耳朵,眼睛巴巴的望着,兴奋摇着尾巴,徐梨海不太娴熟把衣服套在闹钟头上,他抬起闹钟的腿闹钟也积极配合。 尾巴拍打在徐梨海脸上,有毛茸茸的感觉,很柔软。 闹钟穿好衣服,忍不住蹦跶,来回跑,在屋子里跑一个圈才回到徐梨海身边,徐梨海蹂躏闹钟的头,闹钟的头也往徐梨海怀里钻,钟四季拍下这温馨的一面。 “每一张照片都值得怀念,每一帧影像都是当下最好。这是你,这是闹钟。”这是徐梨海笑着说的,钟四季一直记得,他也开始变得爱拍照,将生命里重要的人留在他的相册里。 “觉得怎么样?” “不错。”徐梨海把刚刚换上的牛奶服脱下来,奖励似的在闹钟额头上摸了摸,闹钟的尾巴摇得更厉害,“衣服闹钟挺喜欢,它没有和以前一样,看见衣服就撕咬。” 闹钟一岁以前徐梨海带它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之前也有给闹钟买过衣服,徐梨海出门前想让闹钟穿衣服,闹钟一但穿上就乱扭,摇头晃脑,可能是衣服让它感到不舒服,它当着徐梨海的面,宣泄它的不满。 徐梨海只好把它的衣服送给别家狗狗。 但他的心也如爱孩子的母亲一般,想给孩子自己认为觉得好的东西,因此在这个狗狗的生日上,他又动起给闹钟买衣服的念头。别家狗穿得漂漂亮亮的,他也想让闹钟穿得亮眼。不是为了虚荣心,他只想把好的给闹钟。 他对待闹钟,就像对待人类幼崽。 “闹钟,我们来换换这件老虎服。”闹钟是男孩子,徐梨海一边穿一边和夸闹钟,“这件老虎服很适合你,一穿上帅气不少……来,把另一只脚抬起来,闹钟乖宝,对了,把脚穿过来……闹钟真棒。衣服和狗都长得很漂亮。” “转圈圈闹钟。再走几步,抬腿提臀,让爸爸看看你英勇的步伐。”孩子就是要在赞美中成长,才能自信耀眼,钟四季听见英勇的字眼,忍不住想笑,被徐梨海瞪一眼警告。 “我没有笑。”钟四季在胸前举起投降的手势,压不住的嘴角上扬,他知道他老婆很宠闹钟,听不得和夸赞有偏差的语言,所以,也不能怪他动不动就吃醋,实在是对手太强大,他不去看徐梨海的眼睛,反倒去找闹钟摸摸脑袋,“你爸爸说的没错,咱们闹钟是全世界最英勇的狗,英勇非你莫属闹钟,你在父亲眼里永远是最帅的。” 徐梨海搞怪皱起眉头,眼皮往上褶,嘴巴微微嘟起来,像在撒娇又不像在撒娇,这种时候往往很危险,在床上玩耍时徐梨海就爱掐他的腰,钟四季已经感觉到肉疼了,在他下意识捂住腰间时,徐梨海却在他脸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他喜欢这样的吻。 他茫然中带点欣喜,意外里带点兴奋。 得意忘形起来。 他用爱的目光看着徐梨海,心想老婆还是很爱我的,我也最爱我的老婆了,他嘴巴比脑子快,“老婆,我以为你会掐我的腰……你会不会在床以外的地方掐我的腰。” “怎么会呢。”徐梨海善解人意,他笑着说,“掐你的腰你得多疼啊。” 钟四季眼睛无比清澈,很赞同点点头,他老婆终于知道了,每次他都在床上嗷嗷叫,他老婆总是骂骂咧咧说滚下去,他是真的感觉很疼,“可疼了。” “疼就不掐了。”徐梨海一脸心疼,目光长情,语气温柔无比,“疼坏了吧。我都舍不得掐你。” 钟四季感觉他老婆都要碎掉了,苦肉计可以上演,“疼,上次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像现在还青着呢。不骗你,今晚可以掀开衣服给你看,不,现在也可以。” 钟四季说完就问,“能不能再亲一次。” 徐梨海慢慢靠近钟四季,“当然可以。”他控制速度,吊着人的胃口,随其增大,钟四季就爱这种纯情的小把戏,听见耳边传来徐梨海的声音,“亲哪里好呢。” 钟四季自觉把嘴巴撅起来。 徐梨海缓缓对准那个方位,紧密贴合,两个人亲密无间,呼吸相融。他环抱着钟四季的腰,重重嘴唇压在钟四季嘴唇上,让人着了迷,却在离开之际,趁其不备,不大不小的力气拧一下,爱人的呼叫的声音大如新年的猪。 “嘶”一声,钟四季弯腰捂着被拧的地方,一脸肉疼的表情,眼神可怜兮兮示意徐梨海,你这样让我受伤,你骗人,他委屈道,“老婆,你不是舍不得我疼吗?你掐我!” “舍不得也掐。” “老婆,我真疼。你要不要安慰我。” “哪里疼。” “腰疼,心也痛。” 徐梨海盯着钟四季的胸膛,眼睛闪过亮光,火苗在里边闪烁,“你心痛,是吗?”钟四季被看得心里发毛,他就怕徐梨海在他胸前狠狠拧一下。 钟四季立马改口,“心不痛了,腰也不痛,你看身强体壮。”他吸一口气,直起腰板,转移话题,“我们还是看看闹钟的衣服吧。” “嘬嘬嘬,闹钟,过来。”钟四季半蹲叫唤闹钟,闹钟往他怀里扑,快乐的小狗心情总是美好,尾巴也不停的摇,钟四季哄闹钟,“衣服真好看。谁给你买的?”闹钟很配合他,摇晃身子深情看徐梨海,不用言语却能表达:新衣服是爸爸给我买的。 钟四季讪讪笑了。 徐梨海走到他面前,捂着他的腰,不太确定问,“是不是很疼。” “不疼。” 钟四季表情太夸张,徐梨海以为他真的很疼,他想揉揉钟四季的腰,钟四季却躲一下。 第144章 录像 徐梨海把钟四季拉起来,深深看他一眼,钟四季自动把腰送到徐梨海手边,战战兢兢接受徐梨海的爱抚。 徐梨海的手像按摩似的在上面轻轻揉搓。 “还疼吗?” 钟四季摇摇头。 徐梨海把他的衣服往上掀,确认没有掐红,随意又揉几下就放开。闹钟没闲着,在两个人含情脉脉看着对方时,它一会儿嗅爸爸,一会儿嗅嗅父亲,激动不已。 它是一只无时无刻开心的小狗。 今天一岁了,那它就是一岁的开心小狗。 八月二十一号,是闹钟的生日。 实际上,八月二十一号不是闹钟真正的出生日期,这个日期是徐梨海自己定的,钟四季也说好。 按真正的日期来算,闹钟已经一岁多,这是加上徐梨海没有遇见闹钟之前的时间。徐梨海觉得不妥,他希望闹钟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有他的陪伴,所以把买闹钟回来的那天当做闹钟的生日。 他告诉闹钟,今天它一岁。 这是闹钟来家里的日期,是他拥有闹钟的日期。 意义无比重大。 “闹钟我们再看看别的衣服。”徐梨海又打开其中两个礼盒,这次是熊猫服和兔耳服,他一一为闹钟介绍。 “闹钟,看看这件衣服,这件叫熊猫服,熊猫是我们国家的国宝,成年的熊猫可比你大多了。” “老公,搭把手。”徐梨海和钟四季一人一边,抓着闹钟给它穿衣服。 徐梨海继续道,“熊猫最喜欢吃竹子,但不只是吃竹子,它还喜欢吃苹果,胡萝卜,窝窝头……一天可以吃很多。有专门的饲养员给他们投喂,它们看起来圆圆的,很可爱。” “闹钟你想不想去动物园里看看熊猫?” 钟四季感觉徐梨海说什么话都很可爱,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痴痴傻傻看徐梨海和闹钟说话,每一句话,即使简简单单,也能入了心坎。 “爸爸会带你去动物园。” 徐梨海问闹钟问题,早在问之前,他自己已经有了想法,问了便是要执行的事情,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不会忘记。闹钟哈气吐舌,想舔徐梨海的脸,徐梨海躲开,舔到还得了,一脸口水。 徐梨海又给闹钟换上兔耳服,闹钟在家里跑动时,背上耳朵也跟着动,一跳一跃,像一只小狗精灵。 七个礼盒,拆了四个,还有三个礼盒。 “老婆,这三个礼盒怎么不一样。”钟四季在礼盒上敲敲瞅瞅,从外形上看不出所以然,“多了一条红绳。” 之所以注意到,不止因为这三个礼盒像叠罗汉垒起来很突兀,和其他并排的盒子摆得也不在同一个地方,而是因为红绳,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打开看看。” 钟四季打开一看,第一反应是:亲子装,绿色的亲子装。 “亲子装。” 徐梨海肯定点点头。 绿色很好看,代表的意义也好,徐梨海第一选择这个颜色。 “你选的衣服很好看。”钟四季目光柔情似水,看着衣服喃喃自语,“我们仨的衣服。” 孩子,闹钟就是他们的孩子。 这是公认的事情。 他和徐梨海一辈子不会因为没有孩子就分离,他们天生是一对,红绳的含义是这样啊。 是这样对吗? 钟四季企图通过徐梨海的眼睛找到答案。 “老公穿上这个衣服录个像,保存起来,留以后看。”徐梨海找到出钟四季那件,塞到他手里,“我去拿相机。” 这款相机,在之前第一次一起去看日出当天就买回来,里面已经存了不少照片。 徐梨海回来,钟四季已经穿好衣服,正在给闹钟穿,徐梨海摆好架子,把相机放上去,确认稳妥才走到钟四季身边。 钟四季把衣服递给他。 这是绿色恐龙连体衣。 版型很好看,衣服也很合身。 “老公,你喜欢这件衣服吗?” “喜欢,很喜欢。”钟四季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对他来说意义不一般,“穿起来很舒服。你看,闹钟也很喜欢。” “老公这个叫恐龙服。” “我知道。” “你喜不喜欢绿色。” “非常喜欢。” 钟四季帮徐梨海拉起背后的拉链,走到相机旁边,移动镜头对着徐梨海,他在上面按了录像,相机已经在录像。相机里的徐梨海左看看右看看自己穿的衣服,还扭过头来看看自己的屁股。 钟四季觉得在这种时刻,应该喊徐梨海的名字。 “小梨,是录像对吗?” 钟四季喜欢这件衣服,闹钟也喜欢这件衣服,徐梨海对自己挑选的衣服很满意,想也不想嗯一声。 钟四季走到徐梨海面前,他期待看着徐梨海手上拿着的红绳,徐梨海说,“老公,红绳绑在我的左手腕上。”钟四季照做,给徐梨海绑好了,徐梨海又帮钟四季绑他的右手腕。 徐梨海举着钟四季的手腕看,心里欢得脸上显露,钟四季知道自己想对了。闹钟在他们身边坐着,一副幸福安康,国泰民安的模样。 闹钟穿上绿色的衣服,他突然想到一个词,不太适宜说出来,“老婆,闹钟穿上这个恐龙服,有点像一只狗,你猜猜是什么狗。” 徐梨海不知道钟四季脑子一闪而过的想法,他古怪看钟四季,“这是在说什么话,闹钟本来就是狗。” “再猜猜。很好猜的。” 徐梨海认真想一下,想不出来,“不知道。” “绿色的菜狗。” 徐梨海有点无语的看钟四季。 爱情浪漫的气氛变成浓烈的亲情。 相机还在录像,钟四季却说,“小梨,我忘记摁录像了。”徐梨海听见他喊小梨,愣神,信以为真,脸上带着懵懂道,“我去弄。” 徐梨海往前走几步,钟四季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一把拽进怀里,他强吻了徐梨海。在不知情,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喜欢的人强吻,是一件心动的事情。很快徐梨海在钟四季猛烈的进攻下身体变得绵软,晕乎着脑袋接受钟四季给的所有。 钟四季以手托着徐梨海的腰,以防他腿软站不住脚。 徐梨海的唔唔声变成两个人互相分享的口水声。 闹钟很乖的看着他们,坐在地上的毛茸茸尾巴小力而缓慢,大范围的扫着尾巴。 这弥足珍贵的一切,全被录了像。 第145章 全家福 两个人亲得忘乎所以。 钟四季将两个人分开之际,徐梨海情欲未散,眼神迷离,潮红滚烫着脸,深深对钟四季嘴里的湿润留恋,不舍盯着钟四季的嘴唇,深感不够,急促着呼吸主动凑前。 钟四季却拉开距离,以侵略性的目光盯紧徐梨海的眼睛,瞳孔里全然是他自己,钟四季胸口持续过度起伏,喘着粗气,内心一度燃起烈火。 他看见徐梨海眼里那股强烈的欲望,再次受到鼓舞,将双手捂在徐梨海的耳朵上,引诱着徐梨海的脑袋,双唇再次触碰,玩出不同的花火。 录像显示的时间是三十二分钟。 亲累了,站着面对面拥抱,平复亢奋的心情。 “老公,昨天不是才这样亲过,怎么今天又想这样亲,舌头有点麻。”徐梨海身体最大可能贴着钟四季,语气里充满餍足,脑袋软趴趴把下巴放在钟四季肩头,“我差点呼吸不过来。 ” “喜欢。”钟四季一只手顺顺徐梨海凌乱的头发,“忍不住。” “我的嘴唇好像又破了皮。刚刚有一丝丝血腥味,你有没有尝出来。”徐梨海轻笑一声,说出他幸福的烦恼,“你咬的。” “我看看。”钟四季将徐梨海推开一点点,瞧一瞧,上面破了两个口子,他忍不住又在上面亲一嘴,“真的又破皮了,我下次注意。是不是很疼?” 徐梨海习惯这种感觉。 “不疼,有点痒。” 钟四季指尖在徐梨海嘴唇上游荡。 眼神意味不明。 “太激动了,一下子没收住。下次你提醒我。推不开我你就叫我一声。”钟四季很了解自己,“不然换你咬我。” 徐梨海笑着摇摇头,小情趣在钟四季腰上揉一下。 直到闹钟咬了咬钟四季的裤腿,他才想起来在录像,去相机保存前一个视频,调成拍摄模式,调了倒计时,看闹钟一眼,“闹钟,你过去和爸爸在一起,再过去一点点,贴着爸爸,闹钟坐下。老婆,我们来拍照吧。多拍几张,拍完了得做饭了,晚餐七点之前得做好。” “知道了。老公快来。待会儿拍照要看镜头,爸爸今天要给闹钟拍很多很多照片,等闹钟长大了 ,我们一起看照片回忆现在。爸爸很爱你。知不知道闹钟。闹钟,看,镜头在那里。” 不用说,闹钟也知道,它只是习惯注目徐梨海,听徐梨海一说,乖乖看着相机,哈气吐舌。 徐梨海一把搂闹钟,看钟四季慢慢走近,他靠边移了移,给钟四季腾出一个位置,钟四季手搭在徐梨海搂闹钟的手上,在相机照不到的地方,紧握他的手。 时间刚刚好。 “咔嚓。” 这是第一张穿着亲子装的全家福。 继而是第二张,第三张,一直拍到不想拍才停下来。 闹钟累得口干舌燥,徐梨海带它去喝水,钟四季把衣服一件一件叠好,又把那条红绳放好。 徐梨海打一杯温水给钟四季,“老公,喝水。”钟四季拿过去一大口饮完,把杯子还给徐梨海时顺便亲一嘴,“老婆真好。”他随心而动,“再亲一个。” 徐梨海噘嘴让他亲。 亲完徐梨海才能说正事,“林姨她说聚会是小年轻的事情,让我们热热闹闹的就好,让小缇哥拿礼物过来,她就不过来了。” “爸妈来不来?” “昨天说去旅游了懒得动,不想赶路回来,晚上给闹钟打视频。妈妈说很想闹钟,礼物回来补上。”徐梨海眼神躲闪一下,被钟四季看见了。 他追问,“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 钟四季不理他,直接找到徐梨海的手机解锁,顾久久问,儿子,上次那几盒用完了吧,用得怎么样,妈妈再给你买一些别的味道的,你想要什么味道。这条信息还没回,钟四季帮徐梨海回了,妈要冰淇淋味的,好用。 四目相对,纯情剧情再度重相逢。 徐梨海涨红脸,把手机抢回来,紧紧护着,“你乱动我的手机。” “你也可以乱动我的手机。”钟四季不确定似的问徐梨海,“你觉得这个味道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徐梨海耳朵都红了,卧室里和外面两个模样,“一般般。” 钟四季顺着他的话,“那行,那你和妈说一声,不要冰淇淋味的,要草莓味的,或者你想要花香口味的也行。你决定。” “……” “现在别扭什么,今晚再扭……” 徐梨海冲上前堵住钟四季的嘴,“别说话。今晚你想睡门口?” 钟四季投降,摇摇头又闷闷嗯一声,徐梨海才松开手,用眼眼警告不能说类似的话,在钟四季眼里,一点也没有威慑力,但他还是装作害怕一下。 “我不说了。保证。” 钟四季暗自吐槽,房间里嫌说得不够,房间外又不允许说。 “衣服脱下来,叠好去做饭。张叔叔说他已经快到门口了,我们去接一下。”徐梨海转身背对钟四季,钟四季帮他拉下拉链,在他屁股上很不甘心揩一把油,“知道了。” 徐梨海习以为常。 转身帮钟四季拉拉链,看见他侧脖子上发黑紫的草莓印记,心里莫名有点小激动,他上手摁一下。 钟四季深深看他一眼。 徐梨海立即远离一些距离,“我就看看,没别的意思。” 钟四季似笑非笑的表情,徐梨海心里发毛,今晚得走一遭了,暗自为自己捏把汗。 “你今晚不许进屋。”徐梨海强烈要求,“你去睡另一间卧室。” “好。” 钟四季居然爽快答应了,徐梨海觉得不简单,一点也不敢松懈。 “那行。你得兑现承诺。” “嗯。” 徐梨海却越发不安。 “你说话算话。” “算话。” 事出反常,徐梨海直觉不能相信,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手机信息提示响了。 “张叔叔到了。” 两个人把人接到厨房,除了帝王蟹和一些海鲜是订过来的,其他菜自己做更有诚意,钟四季是不想让徐梨海动手的,把张迁叫过来。 张迁在钟四季家里是一名厨师,之前有兼职当过门卫,守过花园,把人放跑了,徐梨海心里有点感激他的。 第146章 菜糊了 张迁看见…… 比钟家食物物资更多的厨房,眼前一亮。 明亮的厨房里,所有配置齐全,柴米油盐酱醋茶依次摆列,瓶瓶罐罐多得如超市里的货物,餐具井然有序,干干净净,像他做惯了厨师,一进来看见这么多的调料和食品,一些欣喜。 总感得大干一场。 他问有什么忌口,徐梨海说没有,钟四季也说没有,只说在七点左右做好就行。 张迁看看时间该忙活了。 张迁勤快起来。 他其实是一个很懒的人,但是他就爱做饭,在做饭的时候总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种程度就是地球爆炸了,他也不知道地球在受苦受难 。 他是极度爱做饭。 他早已经从厨师变成厨师长,一个厚实的背影,一个抡着胳膊拿锅铲的人,一个仿佛有三头六臂的男人,他做起饭来,比精准高技能,高智能化的机器人还厉害,钟四季也被晾到一边。 他做饭已经忘乎一切。 徐梨海和钟四季很崇拜的看他,张迁没有一点察觉。 张迁看见这里的厨房像是有灵气,氤氲之息是美好安康,述说着主人家的生活状态,感受到主人家对日子的上心,带给人一种宁静与平和的感觉。 瓶瓶罐罐一大堆,主人家却能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连暗处,柜子里,箱子上……厨房竟如一尘不染的仙处。 他眼睛变得雪亮,耳朵变得明晰。 他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在撒娇,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宠溺,时不时还讨论起一只狗,说着那只狗的生日。 一切的对话都平淡无比,却意外的悦耳,这告诉他细水长流才是生活的常态,平淡简单才是幸福。 “我们家闹钟第一次过生日,我有点激动。”这是清亮的声音,“比我自己过生日还要激动。” “它过生日,你激动什么。” “闹钟过了这一次生日,以后我都会陪它过,只要一想到我以后会陪着它过每一年的生日,我心里就很开心。而且,每一年它可以过两次生日。” 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好像带些醋意,听得张迁沉默一下,他说,“闹钟果然比我重要,我都没有一年两次生日的机会。” “不是的。我爱你”清亮的声音解释,“它是小狗,小狗和人类的生命周期不一样,人类一天等于小狗七天,我在争分夺秒和它相处。你也知道闹钟那——么可爱,我在好好对待它。我爱你。” “真的吗?”沉稳的声音听起来底气不足的样子,那沉稳的声音话音未落,清亮的声音衔接回答,“当然是真的!我不骗小狗,也不骗你!” 徐梨海忙着说真的,也忙着亲人,张迁听见了,脸上若有若无带笑,在那里偷偷欣慰。 钟四季如愿以偿。 赚翻了。 在张迁做饭期间,他得到徐梨海18个吻,2个吻分别在左右两颊,其余16个吻,徐梨海捧着他的脸,不停小鸡啄米,吻在他最想被吻的地方。 “该笑了吧。老公?”清亮的声音传来,“笑一个……嗯……老公笑起来真好看。” 沉稳的声音又说,“能不能再要一个。” “不行,今天超标了。” “老婆,把晚上的匀到现在也行。我还想要。” “不行,晚上的要放在晚上,一会儿擦枪走火我的嘴又要肿起来了,小溪会笑我的。” “那我们轻轻的。” “Mua。” 徐梨海给钟四季一个重重的亲亲。 徐梨海闻到一股焦味,去看张迁,他呆呆傻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叔叔,你看看菜是不是糊了。” “我好像也闻到了。味道越来越大。” 张迁才回过神来,慌了一下,赶忙拿锅铲翻动菜,脸上有点失落,他不担心工资会被扣,他在意的是,这是他拿到厨师证后第一次把菜炒糊了——他有点懊恼。 “啊,真的是。”张迁有点烦躁,他厨师生涯要到头了,“怎么把菜炒糊了,都变黑了,只能重新再做一份。” 徐梨海看一眼,笑道没关系,只糊一些,可以吃其他没有糊的,重新做太麻烦了。 张迁心里过不去,说要重新做,把这份给闹钟吃,徐梨海看看里面的菜,说太油了,不适合给闹钟吃。张迁这才知道为什么钟少爷会和一只狗争风吃醋。最后那道菜变出厨房剩余垃圾。 晚上七点零十五分,张迁端完最后一个盘子,满意看桌子上的菜一眼,随即把围裙摘下来。天色渐晚,他道要回家了。徐梨海和他说几次留下来吃饭,他不肯,说妻子和孩子正等着他吃饭。 钟四季给他一个大红包,他乐呵呵离开。 徐梨海打电话问骆溪友到哪里了,邱翡之的声音传来,说快到了,隐隐约约听见骆溪友抱怨,你能不能好好走路,你的身子压在我身上重死了。 徐梨海又给林缇打电话,林缇接听电话,语气貌似有点忸怩,不太像他原本的声音,钟四季大喊他一声老婆,问你要喝哪种饮料,徐梨海醍醐灌顶,喔,小缇哥声音有点夹。 徐梨海放下手机,去帮钟四季摆碗筷。 门外,骆溪友和邱翡之看见林缇,身后还有齐何。 骆溪友诧异道,“齐何,你不是怕狗吗?” 齐何点点头,说,“这可以克服的,小缇哥哥说闹钟很乖,不会咬人,我就没有那么怕,想来看看它。” 骆溪友给齐何一个肯定的目光,看样子很看好齐何,而邱翡之却注意到林缇有点变化,感觉他话变少了,“林医生,你有烦恼的事情?” 林缇狐疑看他一眼,“没有。” “我感觉你今天不太爱说话了。” 林缇感到更奇怪。 齐何在一边说,“小缇哥哥他话本来就是很少的。” 骆溪友和邱翡之两个人同时沉默。 “小缇歌,你耳朵怎么这么红。”骆溪友只是单纯问问,“上火了吗?” 林缇很生硬说不知道,说完脸转到别的地方去,想再问问题都问不了,齐何在一边看骆溪友,眼神好像在说,你看,我就说吧,他话很少。 第147章 不要怕小狗 “小梨,我们来了。” 在没有别人的地方,邱翡之把手臂搭在骆溪友肩头,时不时拉拉小手,这是他们的默契,出去就不能这样亲密,邱翡之恨不得挂在骆溪友身上。 林缇步伐快一些,齐何紧追不舍。 四个人同时进去,房子里热闹许多,闹钟很欢乐,身子扭成蛆,尾巴摇晃不止,它径直走到骆溪友面前,寻求抱抱和抚摸。 “闹钟啊~”骆溪友松开牵着邱翡之的手,下蹲,与闹钟在同一个高度,他的声音自动变软,“骆叔叔看看,捏捏小脸,嗯~胖了不少。你爸爸说你很想我,是不是?嗯?是不是呀。” 骆溪友撸两把狗毛,闹钟兴奋得不行,眼睛睁得大大的,尾巴像加了马达一样,身子扭得更厉害,身体向骆溪友怀里钻。 骆溪友像赞美一般,以轻快的语气对闹钟说,“胖狗。胖胖小狗。”他拿闹钟的脚,摆在自己的手掌上,闹钟的脚大乎乎的,上面绒绒的毛好看得要紧,骆溪友因闹钟太过可爱,“咬牙咬腮”道,“大脚狗。可爱狗。” 忍不住狠狠抱抱闹钟才松开。 等骆溪友抱完了,邱翡之上手摸闹钟,林缇也对闹钟爱不释手。 只有齐何,想到自己的措辞,又不想触碰狗狗,想躲又不躲,身子僵硬得很,在一边手足无措。 “过来摸摸。”林缇想让他克服怕狗的心理,也不是所有的狗都会咬人,像闹钟这样可爱的狗就不会,人咬狗,狗都不一定咬人,“你试试,它身上的毛很好摸,不要怕小狗。” 别看齐何人高马大,遇见害怕的该害怕还得害怕,被狗咬的人大多怕狗,他也不例外。 要不是他非得黏着林缇,他真的不来。阴影残留在他心里,平时他绕狗而走,很久不敢碰狗一根毫毛,怕狗的心理怎么也不能泯灭。林缇鼓励的目光炯炯,齐何才愿意上前一步。 闹钟是真的很可爱。 它可能也知道齐何怕它,一开始没有很活泼,它小幅度摇着尾巴,嘴巴也合上了,林缇鼓舞,“齐何,闹钟很乖的,不会乱咬你。你不是不怕它吗,过来摸摸它的头。” “小缇哥哥,它怎么突然不动了。” 齐何有点紧张,闹钟的目光看着他,他不知道怎么办。 “在等你摸它。” “我试试。”齐何伸出一只手指,在闹钟脑袋上戳一戳,见其乖巧,才敢松开手掌,在闹钟的脑袋上轻飘无比顺毛,力度不够,都没有摸到闹钟的的肉。 林缇一把抓住齐何的手,摁在闹钟头上,齐何猝不及防心里吓一激灵,条件反射想把手抽走,林缇预判到,紧紧抓住齐何的手。 齐何吓得脸都白了几度。 “再摸摸。” “相信我。” 齐何愣愣反应林缇抓他的手,脸上的表情好一点。林缇看见他的目光,不动声色把手移开,“不要害怕闹钟。可以摸摸它的肚子,身体两侧,后背,它都不会咬你。不用这么紧张。” 齐何吸一大口气,平复心情,很快调整过来,他上手小心翼翼摸闹钟,感受到闹钟软乎乎,暖乎乎的身子。 “闹钟真乖。” 他对摸狗这件事情还不太适应,不过他挺喜欢闹钟的,“毛很好摸。”齐何惊奇,“小缇哥哥,闹钟的耳朵刚刚动一下。” “嗯,你碰到闹钟耳朵上的毛了,它觉得痒。你看。”林缇给齐何演示,他用食指靠近闹钟的耳朵,只轻轻触碰一下闹钟耳朵上的毛,闹钟的耳朵动了动。 “闹钟耳朵动了。” “是吧。”林缇说,“动物也怕痒。”他真诚地看齐何,齐何单单对视,不小心被林缇的眼睛吸住,黏在一起的目光充斥暧昧。 要不是徐梨海打断,有点差错的话,可能立马有下一步动作。 徐梨海喊一嗓子,“你们快来——我和老公都饿了。”他拍拍手,“闹钟过来,去把你的碗拿出来了,我们马上要吃饭。”通俗来讲,那个是一个适中的盆。闹钟从桌子下咬出它的碗,脚步哒哒哒,小跑到徐梨海面前。里面已经洗过,保鲜膜飞一下,落在钟四季脚边,他拿起来扔进垃圾桶。 要开饭了,家里的寿星活蹦乱跳,看徐梨海把不放盐少油的肉和泡发好的饭放在碗里,两眼放光,直勾勾看着,等待主人一声令下。 “闹钟,开饭。” 闹钟的嘴“笃笃笃”撞碗里,又“咔咔咔”去咬大骨肉,一刻不犹豫,快乐干饭,闹钟的毛看起来滑滑蓬蓬的,开心的样子看得齐何心里也愉快起来。 齐何觉得,狗狗也没有那么可怕。 每一只狗都不一样。 闹钟无疑是最可爱的那只。 齐何跟坐在林缇边上,像是家属一起跟从来吃席。邱翡之见徐梨海要坐下了,给骆溪友夹菜。齐何学得有模有样,也给林缇夹菜。 “老婆,想先喝哪个汤?” 徐梨海坐好,大家已经拿着筷子要动菜,钟四季手里拿着徐梨海的碗,“还是先喝饮料。” 徐梨海摇摇头,第一眼先看上帝王蟹“老公,我要吃蟹腿。” 钟四季夹蟹腿给他,“还要哪个?” “还有鱼肚子的肉。要两筷子。” 钟四季夹好菜放徐梨海面前,自己也夹了菜,嘴里吃着,听见一边的齐何问林缇,“小缇哥哥,你还想吃哪道菜,我帮你夹。” “谢谢,不用,我想吃什么自己可以夹。”林缇礼貌回绝。 齐何好像听不见,看前面的排骨汤色香味俱全,他夹起一块给林缇,“排骨看起来好吃,小缇哥哥你尝尝。” 林缇嗯一声,没有动那块肉,自己夹了别的菜吃起来,他想通一件事,之前齐何压根没有给他夹菜的习惯,是最近几个月才有的习惯,他没有间接性失忆。 林缇余光里关注齐何一举一动。 他有点失落。 下一秒,林缇碗里的肉没有了,方才齐何夹给他的菜也在林缇嘴里咀嚼,齐何心里一下子敞亮,夹起一块排骨,嘴通鼻腔,心叹谁炖的排骨,滑而不烂,酥香而不油腻。 第148章 生日快乐 这是一个意义重大的生日。 徐梨海定了两个蛋糕,一个单独订给闹钟,另一个六个人一起吃。 吃完饭大家移步到家里的KTV。 店主把蛋糕送到家门口,徐梨海出去拿钟四季跟着去,进来时钟四季拿了大蛋糕,徐梨海拿了小蛋糕。闹钟简直是一个小跟屁虫,他们两个在哪里,它就在哪里。闹钟知道有它那份,不停围着两个人打转,在他们脚间窜来窜去。 “闹钟不要着急。”徐梨海弯腰摸闹钟,一路从头到尾,到尾巴的部分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圆,顺着闹钟的尾巴摸它的尾巴。 手感很好,毛茸茸的尾巴很丝滑,他很喜欢这样玩。 “今晚你可以自己吃掉这个蛋糕。上面有很多你能吃的水果,这个叫水果蛋糕。爸爸给你戴生日帽子,大家一起唱生日歌,一起为你拍照,合影,你还要许愿,许完愿你就可以吃蛋糕了。” 钟四季也那样玩,又拍拍闹钟的头,他说笑,“闹钟,你要不要把蛋糕分给爸爸和父亲一点?” 闹钟懵懂。 纯洁的眼睛看着钟四季,只顾着摇尾巴。 “走吧。”钟四季笑意满满,“进屋。” 两个人站在门口不进去,闹钟等他们,徐梨海说,“闹钟你先进去,爸爸和父亲再进去。” 闹钟听懂了。 一进门,“嘭”一声,礼炮花筒里面的彩条,亮片,纸质五彩缤纷,像五颜六色的星星散落人间,掉在闹钟的头上,身子上,还有几片粘在闹钟身上,没有掉下来的迹象。闹钟回头一看,徐梨海手里拿着手机,正对着它,闹钟哈着气,咧着嘴巴,也许在狗狗界,它此时在笑。 徐梨海被闹钟萌得心里绵软,他与钟四季相视,对方也莞尔一笑。 “闹钟,生日快乐。”徐梨海说。 “闹钟,生日快乐。”钟四季说。 “闹钟,生日快乐。”大家说。 场面热闹极了,每个人都要来摸闹钟一把,齐何也很有分寸摸了摸闹钟,闹钟主动把头往他掌心里送,齐何又摸一下。 徐梨海手机调前置,调后置。 全部录制下来。 大家围着桌子,闹钟处中心位置,钟四季在闹钟左边,徐梨海在闹钟。徐梨海把闹钟的小蛋糕放在桌子上,从盒子里面拿出帽子和蜡烛,拿出其中一只蜡烛,插在蛋糕上。 钟四季为闹钟带上王冠。 闹钟乖乖看着蛋糕和大家,眼神一百八十变,眉头一动再动,以它的世界来理解过生日这件事情。 大家开始唱生日歌。 以闹钟它的语音给它一个难忘的生日回忆。 “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徐梨海又打开音乐,点了英语版本的生日歌,闹钟一下子神气起来,它听见大家在唱: “Happy Birthday to 闹钟。” “Happy Birthday to 闹钟。” “Happy Birthday to 闹钟。” “Happy Birthday to 闹钟。” “好了好了,闹钟你闭眼许愿。”徐梨海自动上手,挡着闹钟的眼睛,闹钟眨眼睛时,徐梨海能感受到掌心的痒意,等待片刻,徐梨海把手拿下来,他对闹钟说,“闹钟,你可以吹蜡烛了。” 他本意是走个流程,他会帮闹钟吹蜡烛。 不曾想,闹钟靠近蛋糕,想在蜡烛的火光上舔一下,徐梨海和钟四季吓得不轻,连忙制止。 徐梨海笑着数落闹钟。 要是舌头烫到了,那得有多疼啊。 他在闹钟脑袋上轻轻弹一下,教训它,不能靠近危险的火源。 闹钟哈出舌头,呆萌呆萌的家伙。 “闹钟,吃蛋糕吧。”徐梨海把蜡烛吹灭拿走,看闹钟嗅着鼻子不开动,奇怪道,“闹钟乖乖,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徐梨海把蛋糕推到闹钟眼前,闹钟也不为所动。 看看徐梨海又看看钟四季,眼神好像在说话。 徐梨海突然想起钟四季在门口说的话,知道怎么回事了,他道,“这个蛋糕是只给你一只狗吃的,大家吃不了。爸爸和父亲也有蛋糕。”徐梨海拍拍钟四季,“老公,把我们的蛋糕拿来。” 闹钟这才动摇,伸舌头去舔蛋糕上的奶油。 齐何和林缇说,“小缇哥哥,闹钟它好乖。” “当然。”林缇说。 齐何看林缇很肯定的神情,感觉狗狗挺可爱的,他有点喜欢闹钟了。 钟四季把蛋糕切开,分到所有人手上,闹钟开始大快朵颐,它刚刚吃饱饭,也能自己把蛋糕吃完,还顺便把舔了舔,将粘在盒子里面的奶油舔干净。 和平时的聚餐一样,吃完蛋糕,一个接着一个唱歌,闹钟则在一边闹腾,累了就趴一会儿,休息好了再跑来跑去,大家谁都喝了一些酒,钟四季心血来潮,要教闹钟唱歌。 一人一狗在那里呜呜呜个不停。 吵到徐梨海的耳朵了,他走过去,看看钟四季,再看看嗓子令人堪忧的闹钟,抿嘴摇摇头,加入他们的队列里。 邱翡之忍不住把这个场景拍下来,一边笑一边解说,骆溪友去徐梨海身边特意提醒,眼神示意邱翡之在拿手机拍他们,徐梨海和钟四季,外加一只狗,都不甚在意,徐梨海甚至还邀请骆溪友一起。 骆溪友茫然看着邱翡之,也被记录在里面。 齐何在一旁看见这样吵闹的场景,选择性耳聋,默默吃着剩下的蛋糕,自己一个人吃不完,拉上林缇,还得亲自给林缇喂才行,林缇提出要自己吃,齐何就把蛋糕怼到林缇嘴边。 不吃也不行。 这次生日聚餐,闹钟高兴,大伙开心。真就生日快乐了。这一晚,每个人只要说了生日快乐,就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真是美妙的夜晚。 闹钟玩累了,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徐梨海拍拍它后背,“我们该睡觉了,闹钟,想去哪个窝睡觉?” 闹钟自己决定。 徐梨海给闹钟盖上被子,临走之前,又说句,“生日快乐。”闹钟合眼,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149章 我想抱抱你 林缇被齐何灌酒,脸颊已经微红,手掌不知不觉被齐何握着,迷迷糊糊已然被攻克的样子,徐梨海走过去,把齐何拉到一边,在林缇不解疑惑的目光里窃窃私语。 “齐何弟弟,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家小缇哥哥,眼睛粘在他身上都移不开了,你来我家,也是因为他吧。我都看见了,不然你也不会来,对不对?” 齐何一脸你说的表情,时不时看向林缇,眼神里还是藏不住事情,越来越有背水一战的意味。 徐梨海接着说,“不好意思哈。我也不想懂,但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不小心看出来了。” “你明明很怕狗,却还是来了。我很难不把你的心思想得暧昧一点。你一直盯着小缇哥的脸看,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小缇哥他知不知道啊。你还一直灌他酒,刚刚我看见你把他的头放在你的肩头,看起来不像普通朋友的样子耶。” 齐何被取悦到,对徐梨海和颜悦色,“你觉得呢?我们是什么关系。”齐何会又看林缇一眼,心里有点窃喜。 “小缇哥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应该知道了吧,你们有没有……亲过?牵过小手吗?或者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徐梨海一闪而过的坏笑,给在一边偷听的钟四季勾勾手,“老公~需要你过来一下。” 钟四季一屁股坐沙发上。 “你们在聊什么。”钟四季查岗一般,“看起来有点亲密。我可以听听吧!” “可以的,老公,缺你不可。” 徐梨海拿起种四季的手,漫不经心把玩,偶尔向上扔,再自然垂落下来,他故意道,“该不会你们已经在谈恋爱了吧?!可是怎么还这么小心翼翼的。你们还没有进一步?不应该啊。” “你还要说什么吗。”齐和想回林缇身边,可以多接触他,不想听徐梨海好奇的询问,“没有的话我过去那边了。” 他看向林缇。 徐梨海笑渐颜开,“等等嘛。” 齐何奇怪看他一眼,“你要干嘛?” “可是他还不知道你有多喜欢他。”徐梨海靠近钟四季怀里,眼睛笑成一条线,“那样你就不能随心所欲靠近他了。” 徐梨海可惜摇摇头,“喜欢的人在旁边,却碰都不能碰,我是受不了的。” 钟四季点点头,在一边很赞同。 徐梨海忽地问齐何,“你确定你会对小缇哥负责吗?” “当然,负责到底。”齐何信誓旦旦。 徐梨海得到确保,也放心了,小缇哥的烦恼,他得帮忙出点力。 “这样吧,我给你演示一下,你看看这个做法在你那边行不行得通。”徐梨海一下子面对面垮坐在钟四季大腿上,用腰力往后退,在纸盒上拿一点点剩下的奶油,涂抹在嘴巴上。 “老公,嗯~嗯~” 钟四季不为所动,假装矜持一下。 徐梨海再凑近一些,“老公,嗯~亲亲。嗯~”他把嘴巴撅得老高,钟四季在上面小鸡啄米,一触即离,他知道徐梨海在逗齐何。 两个人半推半就,一个要亲,一个勉为其难亲一下,良久,有点不可控制的情景,齐何脸上发热,在想要不要上前把这两个人掰开,徐梨海难舍难分和钟四季分开,不太确定问,“你学会了没?” “有点。”齐何不太敢看林缇,却忍不住偷偷瞄一眼,回头对徐梨海说,“你有点功夫在身上。” 徐梨海巧笑,“看好了,我再教你一招。” 他起身去拿高脚杯,在里面倒半满的酒,重新坐到钟四季身上,喝一口,渡给钟四季,几次之后,徐梨海把酒倒扣,酒杯里一滴不剩。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徐梨海笑得明媚,回味无穷的样子,“是不是比你灌酒的方式要有趣一些?” 齐何心里澎湃极了。 徐梨海和齐何又说了一些悄悄话,在此空隙,林缇觉得眼睛有点困了,倒在沙发上想睡觉,但邱翡之不好好唱歌,一直在那里鬼哭狼嚎,他一下子睡不着。 脑子有点晕乎乎,他平躺在那里,闭目养神。 邱翡之唱完了,把话筒给骆溪友,非叫骆溪友唱一首情歌给他听听,不唱不罢休。 骆溪友接着唱,他挑一首很柔和的歌词,叫《无声》,温柔的声音好听不腻耳,林缇一脸享受,把双手放在肚子上,原以为这次可以睡着。没料想,他的心思全在骆溪友哼唱的歌里头。 脑海都是这首歌的旋律,更睡不着。 他有点烦躁翻身侧躺,面朝沙发里,屁股对着外面,双手怎么舒服放,没一会儿,又把一只手放在胯骨上,感到舒服了,略有一点困意,还是没能睡着。 徐梨海的指导,齐何受教。 他来到林缇旁边,沙发宽度大,容下两个人的同时还剩余一些空间,齐何毫不迟疑躺下去,紧紧贴合在林缇身后,知道他还没有睡着,先斩后奏,“小缇哥哥,我想抱抱你。” 齐何顺着林缇的手臂滑下去,紧紧抓住林缇的手背,“我好想抱抱你。今晚一直在想,很想很想。你想吗?” 林缇默不作声,纵容齐何。 林缇的手被齐何包裹,齐何顺着舒适度手把放在林缇的胸前,弄得林缇有些紧张。 两个人之间没有一点空隙,皮肤能感知到对方的温热,心动在这一刻又绽放出花火,丝毫不管人类心脏的承受能力,一直狂跳。 钟四季说,如果爱的话,你要得到他,不要总是患得患失,他是你的,你才能理所应当的靠近他,占有他。 徐梨海说,如果爱了要说出来,说出来对面的人才能明白你的心思,你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亲密接触。 所以,齐何对林缇说,“小缇哥哥,我以前就想这样抱着你了。不是普通的抱抱,要爱人那种抱抱,像现在这样子。” 他反问林缇,“哥,你喜欢吗?” 林缇听见了,听见齐何喊他哥,不是很一般的那种哥,他心里咯噔一下,像锤子砸在冰面上,把冰敲醒,冰醒了,也就融化了。 冰变成了水。 汩汩清泉流入心间。 原本薄薄的屏障被撕得稀巴烂。 第150章 话多 钟四季和徐梨海在角落里不分你我。 邱翡之可能也喝醉了,见齐何抱着林缇不撒手,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忍不住凑上前,两个人活脱像两块吸铁石粘住,他走近,听见齐何叽里呱啦说一大堆,林缇惜字如金,一个字也没听到。 他可不干了。 谁都知道林缇话最多,讲笑话最让人心欢,齐何一个劲说,他却一个字也不说,这怎么能行。 人家都这样稀罕你了,你也该理理人家啊。说一句两句话又不会丢掉清白,真是的,怎么今晚变成哑巴了。 邱翡之可是记得的,林缇话贼多。 “以前小溪爱吃虾但不爱剥虾,都是哥帮你剥的,现在小溪是不是也帮哥剥一只?” “小溪,帮哥拿瓶饮料。” “小溪,哥觉得你长得很清秀,脸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手也修长,身材也苗条,要你是女孩子,得成为多少个爱慕的对象啊。” “哈哈哈哈哈,哥记得小梨养的小香猪死了,小溪也哭得稀里哗啦,大鼻涕都出来了,还是哥帮你擦掉的。哭完了抱着哥都不愿意松手。” 暂且不管话多不多的问题。 齐何口干舌燥,林缇依旧不为所动,情绪比水平心电图还要平稳,邱翡之可操心坏了,顿时脑大,这算怎么个事? 邱翡之一把把齐何往外扯,顺便用脚放在下面垫一下,齐何始料未及,猛得坐在邱翡之的脚背上,等反应过来发现正抓着人家的裤腿往下拽,好像不小心掐到肉了。 “嘶。”邱翡之痛一下,眼角有点生理泪水,大有隐忍痛苦之意,有点无语道,“你这小子。” 这等好事竟被打扰了,齐何眼神盯着邱翡之很紧,邱翡之也不理会他,直言道,“你这样不行,婆婆妈妈干什么,我来。” 齐何心里燃起一丝诧异,当个旁观者,静观其变,心里却不免紧张起来。 邱翡之上去直接把林缇身子摆正,在林缇打算睁眼瞎,闭耳聋的时候,他语气骤然增大,“林医生,别睡了,我有话和你讲,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声音吸引正在唱歌的骆溪友,骆溪友赶忙跑过去看一眼。 “怎么回事?”骆溪友问。 “媳妇,林医生好像睡得很沉。”邱翡之忙里偷闲亲骆溪友一嘴,“我得把他叫醒。” 林缇心叹,猪队友,没发现我在装睡吗? “林医生!天大的好事,今年最喜庆的事情。你得醒醒。” “林医生?” 林缇暗暗骂一句,心道他话怎么这么多,还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我的一世英名损在他手里了。 邱翡之真是醉得厉害,上手翻林缇的眼皮,齐何忍住想上去阻拦的冲动,从邱翡之嘴里听到他自己听到都会害羞的话。 邱翡之说,“不行,林医生,我得把你叫醒,我看齐何都抱着你睡一晚上了,他还偷偷摸摸亲你后脖子,而且不只一次,我亲眼所见,仔仔细细看见了,嘴巴都贴得变形了,你却还睡得这么沉。” “你被齐何占便宜了,知不知道哇。” 林缇气得半死,想刀人的心都有了,邱翡之还在那里说话。 “林医生,起来,能不能回个话啊,齐何这小子说了半天,他说他喜欢你,你听没听见啊。”他拍拍林缇的脸,还摇晃他的身子,“起来,回个准信。” “齐何这小子吵死了。” 林缇想,既能躲得过初一,再装一装,还是能躲过十五的,反正醉了,听不见也起不来。 四个人里,除了林缇内心在哀嚎,其余三人心里都在鹅叫,齐何心里笑得最欢。 见林缇没动,邱翡之貌似妥协了,他摇摇头,看着齐何,用林缇能听见的声音一本正经说道,“齐老弟,我爱莫能助。他醉了,我叫不醒他。” “看来……”邱翡之语气顿一下,一本正经说出自己认为最好的办法,把最好的位置留给齐何,对着齐何说,“只有一个办法了……你去亲他,用王子亲醒公主的办法,相信我,不久的将来他会慢慢苏醒。” 林缇脑海里想象到自己吐血的场景。 骆溪友在一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邱翡之见他媳妇高兴,声音下压装沉稳,讲人生大道理,“你不能叫醒在装睡的人,但吻可以。”骆溪友笑得搂住邱翡之的腰。 齐何和邱翡之相视一笑,林缇以为钟四季和徐梨海也在默默看着,一想到有四双眼睛现场直播看齐何亲他,心里十分紧张,也不管自己的演技有没有露出破绽,祈祷齐何别傻傻照做。 不妙听见齐何说,“放心吧,如果一个吻吻不醒,我会吻第二个,一直等到把他吻醒。” 多深情啊,邱翡之要被这天荒地老的救赎给感动哭了,在眼角抹抹不存在的眼泪。 齐何坐在林缇旁边,手攀在林缇脸上,“哥,我要亲了。” “你准备好了吗?” 林缇知道自己穿帮了,瞬间精神抖擞,坐起来,扫一眼,不尴不尬清清嗓子,空气突然安静,他暖暖场子,“大家怎么都在这里啊,酒呢,我们喝酒。” “哥,你刚刚都喝完了。” “那再去拿。”林缇看见角落那一团,眼神躲闪,“叫小梨去拿。”齐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一红,“他没空。” “我们去拿。”邱翡之说,说完搂着骆溪友走了,时不时和骆溪友咬耳朵,留林缇和齐何两个人面面相觑。 齐何按徐梨海所讲,在林缇清醒时告白,“哥,我喜欢你,我一生只爱你一个人,你得对我负责。” 林缇:“?????” “因为我已经没办法喜欢别人,所以只能赖上哥,哥会怪我吗?”齐何功夫见长,从容不迫道,“哥也喜欢我吗?” “……” “哥?”齐何又说一遍,“我喜欢你。” 林缇没办法当个哑巴了,“我知道。”“那哥的想法是什么。”“让我缓缓。”“哥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林缇抿抿嘴,没不好意思说话。 他已经和他有肌肤之亲,得对人家负责。 齐何雀跃,“哥不说话的话,我只能那样想了。” “……” “哥,他们说你话多,我觉得有误。哥你话很少。” “……” 第151章 别总是不理我 “你先别说话。”林缇对齐何头疼得很,他扯开齐何赖在他小手臂上的手,“我想静一静。” “那我闭嘴多少分钟。”齐何从裤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算定个倒计时闹钟,“哥,你想安静几分钟?” “一个晚上。”齐何话实在太多,林缇索性这样说,不去看齐何委屈的表情,闷闷地往沙发上一躺,思考人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可是,哥,我想和你聊天。” “下次再聊。”林缇语气累累的,身子也有气无力,想想齐何那性子,改口道,“明天再聊也行。” “能不能现在聊,我现在很亢奋。哥,我还想抱你,我要抱你的腰。”齐何说着,直接往林缇身上一趴,耳朵覆在林缇左心口上,静待一会儿,“哥,你的心跳加速了。” “……” 齐何脑袋动了动,毛茸茸的头发在林缇衣服上摩擦,发出细细的声音,搅得林缇心里乱得慌,他一点也不想把齐何推开,甚至渴望齐何再抱紧一些。或者他抱紧齐何,但他没动。 有点心烦。 “哥,你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齐何嘴里发出拟声词,“咚咚咚咚咚,很响亮的声音,你听,又加快了。” 林缇已经不想说话了。 “哥,别总是不理我,之前你不是这样的,你之前有求必应。我好像没有做什么惹到哥,哥为什么不想和我说话。” “之前和现在不一样。”林缇不得不和齐何说话,懒懒回应齐何,“你之前没有喜欢我,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齐何在林缇胸口上摇摇头,一针见血,“不是的哥,之前我也喜欢你,但是你太笨了,没有发现。可能别人都发现了,你自己还蒙在鼓里。我能感觉到,你是最后一个知道我喜欢你的人。” “不可能。”林缇说,“我妈就不知道。” “林阿姨吗?”齐何入客为主,“她不知道么,那她怎么让我和你睡觉。一起睡觉是很亲密的事情,林阿姨也知道我和你很你亲密,亲密到可以一起睡觉。所以才同意我来你家,和你一起睡。” “这很正常。”林缇难得耐心,“昨天你来我家睡一晚上,像朋友那样,我妈以为你想和我叙旧聊天吧,就安排我们一起睡觉,再说,你是男的,当然得和我睡。” 齐何点点头,很单纯的说,“可是哥,你家有客房,你没有让我睡客房。” “客房是比较远的亲戚来访或者是不太熟的人才去那里睡觉,我们认识很多年,我妈第一想法当然是想让你和我睡觉。” 林缇被绕进去了还不知道 齐何再次赞同林缇的话,“那么说,我和哥很亲密,关系很家人的那种,林阿姨稀罕我,林阿姨就让我和你睡了,这样想,对吗哥。” 林缇觉得不太对劲,又找不出什么毛病,不敢说话也不敢应声,怕被齐何带进沟里。 “可是哥,林阿姨为什么偏偏让我和你睡。”齐何比徐梨海更胜一筹,“林阿姨说那个房间是你和未来老婆一起睡觉的地方,她说在我之前还没有人睡过你的卧室,我是那里第一人,我睡了你一晚,我是不是你老婆?” 林缇倒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去,“不是睡了我一晚,是和我睡了一晚,注意用词。” “不好意思哥。”齐何纯洁无比,也是装的,他当然知道怎么让林缇抓耳挠腮,“是我和你睡了一晚。” “……” 齐何自己否认,“不对的哥,我比你高,也比你更聪明一点,说我是你老婆听起来怪怪的……林阿姨的意思应该是说我是入赘女婿。” 林缇神经麻了。 “是不是这样啊哥!”齐何脑袋不安分动了动,又故意说,“哥你是在害羞还是在生气啊,心跳怎么还是这么快。比我的心跳还要快很多。如果哪天我忍不住我亲你一口的话,你的心脏是不是得突突突突的跳。” “哥,什么时候我们能试试,我很早之前就想和你接吻,很想很想。” 就冲齐何说的这句话,林缇果断推开他,真是要了命了。 “想着吧。” 钟四季和徐梨海凌乱着头发,喘着粗气,到沙发上歇息,林缇心里乱七八糟的,睁眼闭眼都是这两个人的浓情蜜意,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困一下。 “林医生,你要的酒来了。” “你的酒杯是哪一个,我帮你倒,我们只拿一瓶酒,已经很晚,喝完这瓶就睡吧。”邱翡之扭头问骆溪友,“媳妇,要不要来点。” 骆溪友自觉把酒杯递过去,倒了酒,坐在沙发上,邱翡之给自己倒一杯,坐在骆溪友旁边,林缇像看见了救星,一屁股坐在中间。 “给我倒半杯,喝完这杯我就去睡觉,我困了。小梨,今晚我睡觉的房间在哪里。” “小林缇,你喝完了我带你去。” 齐何一脸受伤看着林缇,然后和徐梨海说,“我也困了。” “正好,一块儿带去。” “我们是一间房间还是两间房间。”齐何的话让林缇感到精神紧绷,心里祈祷着。 “两个人当然是两间房间。”钟四季打趣,“你们想一起睡觉也行。睡觉空间小一点而已。” 林缇想都不想,立马拒绝,“不要,他睡他的,我睡我的。” 齐何只好作罢。 钟四季兑现承诺,没有进平时睡觉的地方,拉着徐梨海去另一个卧室睡觉。 “老公,你耍赖。” “没有。” “我说的是让你自己去另一间卧室,” “但你没说不能把你拉进来。” 徐梨海有心眼的碰了不能碰的地方,半推半就道,“不行,我有自己的原则,今晚分房睡。” “老婆,你别磨了我。” 两个人急匆匆…… 酱酱酿酿。 另一个房间里。 “哥,你又不想理我了。” “安静睡觉!” “哥,你怎么总想让我禁言。我爸说我沉默寡言,但你好像嫌我话多。” “哥,你喜欢我吗?” “哥,我想抱抱你。” “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哥,你的背好暖……可以亲亲你的脖子吗……哥不说话,那我亲了……谢谢哥。” 第152章 没睡好 “哥你睡着了吗?” “哥我也有点困了。” “哥转过来面向我吧,我想看看你。” “哥,我有点口渴,想开灯。” 林缇选择性耳聋,身边的黏糊劲没了,他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灯光的照耀,齐何推推林缇,如嗷嗷待哺的雏鸟,“哥,我真的渴了,你能不能陪我去拿水?” 林缇豪不留情甩开齐何扒拉在他身上的手,“自己去拿。” 齐何有点为难,“哥,房子太大,空荡荡的,我有点怕黑。” 林缇拿起枕头把耳朵捂上,还是能听见声音,齐何说,“哥,求求你了,陪我去。”最后林缇忍无可忍,决定陪齐何去拿水。 起身的时候特地嘱咐,“你喝完水乖乖睡觉,不要和我说话。”齐何郑重其事点点头,眼神坚定极了,“我听哥的。” 路过那两对情侣的房间,听见乱七八糟的声音,林缇加快速度,装傻充愣,打算快去快回,偏偏齐何这个死脑经,想弄明白怎么回事,对着林缇的耳朵说话,热气全撒在林缇耳朵周边。 “哥,我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声音。”齐何握着林缇的手腕,硬要拉他去门口,“我们过去听听。房间里面的声音这么动静这么大,徐梨海家不会进贼了吧。” 林缇生无可恋,自暴自弃和齐何偷听一会儿,齐何不害臊,“哇,玩得很开。”齐何死死捆着林缇的肩膀,兴致盎然道,“再去隔壁听听。” 林缇来到冰箱面前,感觉自己灵魂都没了,齐何若无其事问,“哥,你是不是也渴了。给,喝水。”齐何人畜无害把水递到林缇面前。 林缇幽幽看着齐何。 把水接过去,一喝喝掉半瓶。 林缇下死命令,“回去好好睡觉。” “好的哥。我都听你的。” 回去的时候林缇脚步明显加快很多,也不给齐何靠近的机会,一头往前冲,齐何很无奈,他这么个大长腿,都快跟不上了。 “等等我哥,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走太快好累啊哥。” 林缇一躺在床上,跟躺尸一样,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背对齐何侧躺,两个人有一些距离。 齐何安静下来,林缇酝酿出睡意。 谁料想齐何手又抱住林缇的腰,林缇本来觉得他抱抱一下没关系,喝了酒,困意渐浓,齐何靠上去,先斩后奏吻住他的脖子。离开之际说句,“谢谢哥。” 林缇一下子惊醒,睡意全无。 齐何很主动。 “谢谢哥……” “谢谢哥……” “谢谢哥……” 林缇猛得头后仰,砸到齐何的额头上,两个人同时吃痛,林缇迅速挣脱,“你的房间在隔壁,立马走人!” “我不走哥。我想和你睡。” “不行,走走走走,快走,我要睡觉。”林缇拉扯齐何,推拉撵揍,“今晚你禁言,也得禁足。” “我不能和你睡觉吗哥。” “不能!你的房间在那边。没我的允许,你今晚不能进这个房间。”林缇当面吐槽,“我真是要疯了。” “我一个人睡不着。钟四季说如果我睡不着的话,可以来找你。”听齐何说这句话,林缇小脸一黑,语气充满无助与不得不妥协,“你那是睡不着才来和我睡的吗,你是进来观摩观摩顺便爬上我的床!” “不走哥,我留下来陪陪你。” “啊——”林缇拿起枕头砸在齐何身上,还踹齐何大腿一脚,“陪个头,你还让不让我睡觉。” 齐何自知理亏,不敢再耍小聪明。 “知道了哥,我不说话就是了。”齐何一米九大高个却委屈无比,手脚并爬找林缇寻求安慰,林缇盘腿坐着,齐何面对面直接上手抱住林缇,以林缇感到舒适的方式得到一个抱抱,他比任何时候乖巧,目的却十分明确,不轻不重在林缇嘴巴上小啄,“我们好好睡,我不闹你了。” 林缇当晚不知道自己怎么躺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被齐何拥入怀里,只知道齐何亲一嘴后,真的安安分分,一句话也不说,还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拍,他只记得这些。 齐何有早八,六点十分就起床,洗漱完去看看熟睡的林缇后就去学校。 上午十点,徐梨海和骆溪友还在睡,邱翡之和林缇起来吃早饭,钟四季包揽做饭的活,他做饭越发好吃,邱翡之一坐下立马吃起来,吃了几口,发现林缇看起来没有一点胃口。 “林医生,你眼底下的黑眼圈有点重。你要不要自己去照照镜子,你熬夜了吗?”邱翡之有点八卦,好奇问当事人,“可是你是昨天最早嚷嚷着困的人,怎么说都应该比我们先睡,怎么蔫巴成这样。” “没睡好。” 邱翡之诧异,齐何进度这么快的吗? “说老实话,昨天你们干什么了。” “他一直说话,我睡不着。” 邱翡之知道自己想歪了,拂去脑海里的念头,说,“那你不让他说话不就行了。”林缇欲言又止,摇摇头,“他话比较多。” “多吗?”邱翡之反问,林缇叹口气,他就知道是这样的,齐何这几个月话变多了,怎么都止不住,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话少的齐何,有那么一点点想念。 “不是一般的多。”林缇想找个办法治治齐何见到他话就变多的习惯,真诚向邱翡之取经,“假设小溪是个话很多的人。你有什么办法让他话变少?”邱翡之不认同,“假设不成立,我媳妇他说话还行。” “假设成立。” “好吧。”邱翡之思考一下,轻描淡写道,“如果假设成立的话……我就亲他咯,亲到他说不出话。”邱翡之对这个解决方案很满意,“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你觉得合适你那边吗?” “呃……”林缇选择沉默,“……” “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了。”邱翡之甩锅,“你问问老季吧,他比我在行。”一边的钟四季说,“我也不懂,我家那位只是快睡觉的时候话多,其它时候话还行。如果我不想让他说话,我也会像老之那样做。” 林缇闷闷地吃饭。 第153章 太磨叽了 齐何到学校不忘和林缇说一声。 钟四季最后一个吃饭却是第一个吃完,他想和徐梨海睡回笼觉,临走之前对林缇说,“林医生,你手机一直在响。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看一下么。” “没什么好看的。” 林缇大概知道齐何会说什么,不想理,有点烦,他话好多,一句话要分几句讲,讲完还不够,他还要补充几句。 林缇感觉自己话变少是跑到齐何嘴里去了。 难怪这几个月他不太爱讲话。 林缇一口闷一个鸡蛋,( ̄~ ̄)嚼嚼嚼! 满嘴蛋黄和蛋白,混合着唾液酶,一并吞下去,他被(*⊙~⊙)噎住了,拍拍胸口,顺顺气,淡定拿起牛奶喝几口,把食物通下去。 “林医生,你这是啥情况。你和齐何怎么一回事。”邱翡翠假装恍然大悟,“对啊,昨天他说喜欢你,你想一晚上,所以没有睡好?” “你回答什么答案?” 看林缇呆滞的模样,邱翡之继续道,“你喜欢他?你不喜欢他?这有什么的,喜不喜欢一句话,没必要想这么多,你不会昨天晚上睡不着是因为这个吧?” 林缇摇摇头,“不是,他昨天……” 林缇陷入沉思,一想到齐何亲他一嘴,心里有点混乱,耳朵不自知发红,他避重就轻道,“他昨天话太多,我想睡觉他一直在我耳边嘀嘀咕咕,闹得我头疼。” 邱翡之一脸理解林缇,语言直白,“我明白了,他是不是又亲你后脖子。”林缇动作顿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看邱翡之,可不只是亲后脖子,还亲了嘴,林缇默不作声。 “林医生,还好昨天我把你叫醒了,不然他还要占你便宜。”邱翡之一副作风正派,他推波助澜,“齐何的手不安分,老乱动,你不知道,你睡太沉,不然就知道他做什么了。” 林缇胸口忽然有点痒。 “应该不是吧。你看错了。” “怎么能看错呢。”邱翡之像一个媒人,语出惊人,“要不然你就从了他吧。我瞅着他人不错,身高也和你匹配,你们往那一站看起来就很般配。他还这么喜欢你,你真的对他没有一点点心思么?” 邱翡之话说一推,林缇都要被洗脑了。在邱翡之强攻猛袭的话语下,林缇腼腆道,“我有点喜欢他。” 邱翡翠发现这等好事,双手一拍,“这就得了,林医生,喜欢你就早点和他说……唉,不行,我帮你说吧,你太磨叽了。”邱翡翠拿走林缇的手机,解不开,“林医生,帮我解锁。让他立马知道你也对他有心思,他不得开心飞了。” 邱翡之想想就想笑。 林缇把手机抢回去,“他还在上课,现在不要打扰他。我自己说。我会找机会和他说。”林缇发觉邱翡之窃喜,发现不对劲,“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把我推给他?” 邱翡翠很真诚道,“第一次和他见面,我就知道他喜欢你,听你们的对话,就知道他喜欢你很久了,别让人家等太久。” 林缇若有所思,齐何对自己的表现这么明显吗,怎么之前他就没有发现。 林缇忘记了。 他原本是喜欢女孩子的。 在齐何紧紧粘着他的时候,在齐何有求必应的时候,在齐何时不时喊他小缇哥哥的时候,在纵容齐何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喜欢上齐何,才潜意里只想到关于齐何的事情,才会迟钝发现齐何对他的小心思。 林缇明知故问,“他喜欢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可不是,眼睛都要粘在你身上了。”邱翡之比林缇还要着急,他苦口婆心道,“你赶紧给个准信,别吊着他,要不今晚他放学你就说吧。他都动手动脚了,肯定已经等不及,我看你越早说越好。” 林缇半信半疑。 邱翡之一看有戏,不露声色,“你们在一起了,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先这样,我去找我媳妇,你慢慢吃,吃完把碗放到厨房里就行。老季说他起床再洗。” 邱翡之给个媚眼,走了。 留林缇一个人慢慢消化。 林缇大脑和心脏频率不在一个频道上,他胡乱收拾桌面,去厨房里顺便开洗碗机把碗洗了,心里想法很多,全是关于齐何的,他想,亲都亲了,那他得负责。 齐何也得对他负责,是齐何先开的头。 林缇心里不烦了,甚至感觉有点甜。 大床上,骆溪友睡得正熟,感知不到外界一点声音,一个吵闹的电话打来,他没接,安静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骆溪友被迫接电话。 睡眼朦胧,嗓音沙哑。 “喂?” “怎么还在睡?” “爷爷!” 骆溪友顿时清醒,猛得起身,双手捧着手机放在耳朵上,神经紧绷,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尽量不说话,放低姿态,一直听骆沧凓讲,时不时点头说好。 邱翡之一脸笑意进房间,看见骆溪友接电话的动作,就知道来电人是谁,他放慢脚步声,有点担忧的看着骆溪友,缓缓走近床沿。心里也不安,好像自己随时因为什么原因会被抛弃。 他坐在床上,安抚骆溪友的背。 “是爷爷,我不在家,最近太忙了有点累,我出去玩。抱歉爷爷,有时间我再去看看您。好,爷爷您保重身体。爷爷想吃什么……好,爷爷,再见。” 骆溪友挂掉电话,有点蔫巴,他有点累了,但邱翡之在他身边,他不能表现出来,假装很困,放下电话,作势还没有睡意够,和邱翡之说,“我还有点困,再睡一会儿。”说完背过身子睡下。 闭眼都是骆沧凓的劝导。 骆溪友感到疲倦。 这是他第一次骗他爷爷。 他爷爷对他最好了,他却对他爷爷撒谎,心里有点愧疚,但他是不会和邱翡之分手的,他就只认定这个人。 左右为难,心里不好受。 没等邱翡之发问,骆溪友自己坦诚,“爷爷他又催促我找对象结婚,他说今年必须找到未婚妻。叫我抓紧时间。我不会找,爷爷问我是不是还和你有联系,以后我们得更小心一些。” 第154章 治未病 徐梨海不会有骆溪友这种烦恼,他知道自己喜欢钟四季,喜欢就喜欢了,家里人的阻拦根本不存在,就算顾久久惊讶一下,也仅仅是惊讶一下。林默已经见证钟四季和徐梨海的爱情,林缇他若和齐何在一起,在一起也就在一起了,林默会祝福他们。 但骆溪友不一样,他有他爷爷。 他爷爷并不是一个很幸福的人,他的幸福,是在遇见何狄思之后,可他那时已经到中年,他的幸福来得太晚,以至于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快乐的人。 英俊的脸下是阴郁的人生。 他孙子喜欢男的。 这让他担忧。 骆沧凓太害怕,害怕前车之鉴发生在他孙子身上,接连的失败的案例,他不得不未雨绸缪。 治未病,是最好的预防针。 他下意识认为,男女登对。 谁也不服老。 只有看见自己脸上的皱纹,感知身体的不便,健康的渐损,人们才恍惚觉得,自己老了。骆沧凓觉得自己身体老了,但内心依旧明晰,能洞察秋毫,能帮骆溪友阻挡一切伤害。 这是他作为爷爷最好的心。 一颗真诚无比的心。 身体的衰老肉眼可见,但思想的迂腐根深蒂固。人总会以自己的主观来看待客观的世界,这是客观的事实。 因为感情。 主观等同于感情。 骆沧凓在以自己的方式,想让骆溪友逃离他那样的悲剧,他可怜,事情发生在他爱的人身上,他潜意识里以为自己预判到结局,所以以为骆溪友也会可怜。 一个人从小的经历会伴随一生。 如果一个人不幸福,经历所得的悲伤却一直跟随,的确是一件很悲剧的事情。 骆沧凓作为山中人,看不清。 倘若他有像徐州仰顾久久夫妻那样恩爱的父母,或许有林默那样平静普通的生活,他就不会这般固执。 他一心为骆溪友好,却不知道骆溪友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又打电话给骆溪友催婚,没坏心眼,他只是在避免一切不必要的伤害。可骆溪友的逃避使他感到不安,骆希礼的敷衍使他胸闷气短。 他逼迫骆溪友,像在拯救年少的自己。 “我们回家吧。”骆溪友闷着头,他不想让邱翡之看见自己沮丧的模样,“我和爷爷说我出去玩了,我家回不去,去你家。我们好好待着。等爷爷那股劲过了,我想带你见见我爸妈。” 邱翡之钻进被窝里,从背后抱住骆溪友,他理解骆溪友的为难,就算骆溪友放弃他,他也纠缠到底。 “嗯,我们等到那时候再公开我们的关系。你别胡思乱想,我知道你不想让爷爷闹心,我可以等。你想不想真的出去玩,当放松放松,我们去海边吧。海边很美。” 骆溪友有点心动,他还没有和邱翡之去过海边,和自己喜欢的人去海边,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明天去?”骆溪友转身,面对面抱紧邱翡之,“折腾太久了,我现在还有点累。翡之,我想在海边看日落。” “依你,明天去。”邱翡之捋一捋骆溪友的头发,长一些的头发被撩到耳后,“你休息好再去,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我都陪你。” “你想不想爬山?” 邱翡之猜骆溪友想爬山,毫不犹豫说想,他知道骆溪友需要一个发泄口,爬山出汗,能让骆溪友心情好一些,他便会陪着,“去海边,之后去爬山。” “不,先去爬山,再去看海。” “也行。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骆溪友描述那座山,“不太高,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山丘,但有很多树,偶然能看见松鼠,上面有很多野草坪,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树以上的地方竟然还有草地,第一次和小梨去,是误打误撞碰见,不想回家就去那里玩,后来家人不见我们,找得很着急,我们很晚才回家,被骂一顿。” “山有点矮,但地理位置好,可以看见太阳,草坪是倾斜的,人坐在上面不会滑下去,我和小梨无聊的时候可以在那里待半天。” “听说有一些山会有它独特的名字,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座山有没有自己的名字,我好想知道如果它有名字,会叫什么。” 邱翡之好奇,“不是去很出名的山么。” “不是名胜古迹的山,也不是很高很高的山。”骆溪友的头从邱翡之怀里出来,他摸摸邱翡之的脸,温柔笑着,“是去我小时候爱去爬的山,我好久没有去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很想去。我想带你去看看。我们去那里看日落。” “好。我想和你看日落。” “我们今天就去。那座山里这里不远,爬起来也不费劲。草坪很近,我们可以躺在那里等天黑再回家。风很温柔,吹在脸上微凉,很享受。好想带你去。” “行。我们吃完饭就去。你还没有休息够,再躺会儿吧。”邱翡之很开心骆溪友和他讲小时候的事情,了解爱人的从前,是开心的事情,他很想听,想再多听一些。 骆溪友继续道, “小时候我喜欢和小梨去那里玩,偶尔小缇哥也会去。我们仨有个想法,想在那里露营吹风,但是我们那时候太小了,怕黑怕鬼,不敢付诸行动。长大后这个想法反而消退了。” “那你现在还想去那里露营吗?我们可以去那里睡一晚。”邱翡之想,骆溪友要是想去,他就拉上钟四季徐梨海一起去那里睡觉。带上食物水资,待一晚完全没问题。 没想到骆溪友摇摇头,坚定道,“我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了。” 骆溪友有点不好意思,“我害怕,虽然长大了,但我现在还是很怕黑怕鬼。而且那个地方还没有人去过过夜,我担心有野兽会攻击帐篷,我晚上睡不安。想想就好了。” “不过小梨说去那里的人变多了,上次他们在那里亲嘴,还被一个小女孩发现。下山的时候也见到不少人。那个地方还被开发过,应该没有小时候那么危险吧。” 邱翡默默记在心里。 他想,得一起在那里睡一晚。 第155章 汪汪之歌 等到下午一点,骆溪友懒懒起床,和邱翡之在徐梨海家吃过饭后,准备走人。在一旁玩闹的闹钟窜出来,用头去撞骆溪友小腿,在骆溪友诧异的目光中撒娇卖萌。 邱翡之好笑道,“闹钟,你也想和我们一起去爬山吗?可是你走累了不愿意走,我们不会把你扛回家,你还要跟去么。” “你别小瞧闹钟。上次我和老公一起去看日出,它一点不带喘气,回来还能玩个把钟头,活蹦乱跳自个把自个逗乐。是吧,老公。我们闹钟最厉害了。” 钟四季在一旁接腔,“你累得要死,闹钟都不一定会累。它大头再一些,它能驮着你回来。你能脚不沾地,舒舒服服回家。” 徐梨海笑开花,“老公你这个比喻好前卫,我差点听不懂。我老公说的没错,别看我们闹钟现在年纪小,可比一个成年人还要厉害。闹钟,对不对。” 邱翡之都没说话,徐梨海召唤在骆溪友脚边活跃的闹钟, “嘬嘬嘬,闹钟,过来这边,你邱叔叔不想带你玩。你别去。他要是把你扔到哪里去,你就回不了家了。我的宝贝闹钟,走几步路。” “来~”徐梨海敞开双手,“来爸爸这里。” 钟四季可蔼可亲道,“闹钟,到爸爸和父亲身边来。上次去过,我们闹钟这次不去了,下次爸爸和父亲再带闹钟去。闹钟想去多少次都没问题。” “来这里,闹钟。”徐梨海随即推荐他自创的《汪汪之歌》,徐梨海自感闹钟会很喜欢,“闹钟,爸爸给你唱昨天一直盘旋在爸爸脑海里的歌曲,这是一首爱闹钟之歌,爸爸独家为你歌唱。” “闹钟,你爸爸会唱歌给你听,但是你邱叔叔不会唱歌给你听,你父亲给你煮饭,你骆叔叔不给你煮饭,你要选谁。” 徐梨海接茬儿,“当然是选我们,这还用说。闹钟,嘬嘬嘬,过来,今晚奖励你带很多肉的大骨头。还要给你吃你最爱吃的狗狗奶酪棒。你想不想喝汤啊,爸爸让你父亲给你煮。保证我们闹钟吃喝都饱饱的。” 邱翡之瞅瞅闹钟彼时鼓鼓囊囊的肚子,心感徐梨海哄小狗真是一套一套的。哪次闹钟不是吃到撑得快走不动路,还是养狗狗的人说话中听。 “我看起来像把闹钟扔掉的人吗。”邱翡之有点无语的看着这对夫夫。 “像。”夫夫两异口同声。 “他嘴笨。”骆溪友看这夫夫两一唱一和,邱翡之在一旁呆愣的样子,帮忙说话,“你们别逗他。” “媳妇。”邱翡之软声喊骆溪友。 骆溪友给他一个安心的目光,好像在说,放心,我罩着你。 骆溪友摸摸闹钟的脑袋,“闹钟你很想去吗?” 闹钟一脸傲娇,不想搭理徐梨海。 它圆溜溜的眼睛带着倔强,仿佛不跟着骆溪友一起去爬山不是一只好汉狗,它要当一只超级英雄的厉害狗,它选择无视徐梨海。 巴巴的望着骆溪友,好像在说:骆叔叔~我要去~我也要去~你带带我,我也好想去爬山吖,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我不乱跑不乱跳,安安静静待在你们身边。你们带我去~吧~骆叔叔骆叔叔~ “闹钟?” “你对我的伤害值百分百。” 徐梨海一脸心碎的看着无视自己的闹钟,再看看它不管不顾对骆溪友撒娇的可爱样,逗趣道,“闹钟你听,骆叔叔也不想让你去。他问你想不想,是问一下而已,并不想带你一起去。” 闹钟急得跺脚,表情像在警告徐梨海不要乱说话。 它歪头皱眉。 徐梨海启唇想说点什么。 闹钟耳朵立起来,想听听还有什么不利于骆溪友的话,眼神千百个变化,目光里还有点不服。 徐梨海假装妥协,“行吧闹钟,你跟着去,今晚你就去你骆叔叔家住,爸爸不去接你回家了。” 闹钟表情更加不服气。 但三秒过后不开心了。 什么? 爸爸不让回家? 不要。 难过。 爸爸不想要我了。 闹钟愁得很,尾巴不摇,耳朵也耷拉。 骆溪友见状,哄着闹钟,“闹钟骆叔叔没有不想让你去,你想去的话骆叔叔会带你去的。你爸爸在逗你呢,你和骆叔叔去看日落后,骆叔叔和邱叔叔送你回家。” 骆溪友给徐梨海使眼色,“是不是,小梨?” 徐梨海忙说是,他看不得闹钟不高兴的模样,也跟着哄,”闹钟你去吧,晚上回来爸爸去门口接你。你父亲也和我一起在门口接你。是不是啊老公。” 钟四季立马接收到信息,“对的闹钟,爸爸和父亲等你回家。” 闹钟闻言立马欢乐起来,供着骆溪友的腿,叫骆溪友快点出门,迫不及待了还要去咬在后面走得慢吞吞的邱翡之的裤腿。 徐梨海吃饱喝足,上手摸摸自己鼓出来的肚子,又伸手到钟四季的肚子上摸摸,看看谁的肚子更撑一些,他发现自己的肚子比钟四季的肚子大。 “老公,我的肚子比你的肚子更胖一些。” “这不是胖。”钟四季把左手放在徐梨海肚子上,轻轻按压几下,再把右手放在自己右耳朵边上,一副在任多年的医生模样,点点头,“嗯,已经四个月了,能听见里面的胎动,宝宝一切正常。” 林缇在一边听到这句话惊愕一秒。 随即才反应过来。 徐梨海笑骂一句,拍拍钟四季的手背,不太好意思看林缇一眼,“小缇哥还在这里,你不要说这种话。” “不好意思林医生,平时在家习惯了。”钟四季说了跟没说似的,“下次我注意,我们偷偷说。” “没事,你们继续。”林缇起身,看着钟四季不太安分的手,想远离他们两个人,“我也要走了。” “慢走林医生。不送了。” 林缇快速走着,还是听见徐梨海娇羞的说话声。他想,要是他和齐何在一起了,肯定不会这样子说话,太肉麻了。一想到自己嗲声嗲气的声音,林缇起一阵鸡皮疙瘩。 还好齐何才是那个会撒娇的人。 这个念头一出来,林缇自己被自己吓一跳。 第156章 小狗小朋友 太阳是会发光的昏黄瓷盘,几缕素净的白云隐在其中,也被渲染成柔和的模样,天空纯净无暇,地上草长花开,风一来,草坪发出细微的嘁嘁嘁声。 现在是太阳颜色最好看的时候,他们赶上了。有些人也来看日落,看起来也是情侣,这里还有一只狗在他们身边,他们并不显孤单。 骆溪友一回头,闹钟就知道要跟上去。 到目的地。 闹钟抬脚左迈一只脚,右迈一只脚,在草坪上走姿奇奇怪怪,时不时抬眼看看骆溪友,走走停停,落后一小截,再突然奔跑过去,两只小耳朵有起有落。 骆溪友找片干净草地,拉着邱翡之坐下来,中间的缝隙被闹钟钻了空,挤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摇着尾巴安静坐着,骆溪友顺顺闹钟的毛。 邱翡之在光滑细腻的毛发上精准找到骆溪友的手,搭在上面,揉搓骆溪友的手背,亲密的距离让两个人都无比心安。 目视日落,享受此刻的宁静。 “媳妇,有没有孩子好像也就这样。我想不通,你爷爷为什么一定要让你结婚。结婚真的这么重要吗。” 别说邱翡之想不通,骆溪友本人也想不通,他尊敬他爷爷和忤逆他爷爷,一点都不冲突,骆溪友想,如果他和邱翡之在一起的事情可以瞒一辈子,也比爷爷把气到住院强。 “我也不知道。可能爷爷对孩子的执念很深吧,爷爷说他希望我幸福,希望有个体贴入微的人陪我共度一生,但他的做法让我不开心,我快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我想让他成全我们,可我又怕他动气。” “你也可以陪我共度一生。为什么爷爷不同意啊。”骆溪友郁闷的同时心里愧疚,他不能让邱翡之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也不能和别人宣誓主权,他们的关系,更像是地下情。他不喜欢这样。他想将爱宣扬。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像小梨一样大方牵手拥抱。”骆溪友脸上露出怅然,他有点悲伤的看着邱翡之,带着憧憬的语气道,“我很羡慕小梨。” “能不能不结婚?” “……” 骆溪友看着邱翡之说不出话。 邱翡之的话让两个人同时沉默,这句话不是试探对方的真心,而是知道两个人一起走下去的艰辛是必然的,没有人想要放弃,但都知道等待的时间会很漫长。 “我尽快做爷爷的思想工作。”骆溪友把手翻向上,与邱翡之掌心对掌心交握,“不会让你等太久。你相信我。” “媳妇我知道。” 邱翡之知道骆溪友的忧虑,他不想让骆溪友为难,骆溪友的情绪如他第二个情绪,承载着方方面面的感情,他一直回在骆溪友身后,支持骆溪友每一个决定, “我想和你好好的。”骆溪友肯定的坦然,眼里是无比的坚定,恍若所有的困境都如冰雪消融那般,春天来了,冰化成水,一切也有个着落,“在一起一辈子。” “小梨说,钟四季和他过完这一辈子,还预约了下辈子,我们学学他们。”骆溪友把头靠在邱翡之身上,压到闹钟的背了,闹钟识趣的趴下,好奇扇扇耳朵,听他们对话。 “爷爷不同意也只是一时。”骆溪友为他们的爱情打气,“有一天,他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邱翡之突然有点悲观,“万一爷爷不同意怎么办?” 骆溪友语气有点激动,“不许胡说。” 一分一秒过去。 闹钟脸上闷闷的,眉毛发了愁,不知道这只小狗小朋友有什么烦恼呢。 日落颜色变得更昏暗,太阳身子在山后面,仅仅只剩一个头顶。骆溪友半边屁股有点发麻,他将身体摆正,动了动屁股,缓解不适感,邱翡之察觉到,帮骆溪友揉揉。 非常温馨的画面。 骆溪友还想再坐一会儿,邱翡之依他,“太阳完全下山我们再回去。”两个人不说话,静静看着太阳落山,闹钟无聊的睡着,睡得沉沉的。 邱翡之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两个人默契沉默,邱翡之先开口。 “媳妇,闹钟叫不醒怎么办。”邱翡之欲言又止,眨眨眼,知道什么解决方案又不想照做,“我们?” “嗯。”骆溪友不忍心把闹钟叫醒,再说应该醒不来了,刚刚叫醒只眯出一条缝,看见骆溪友和邱翡之在身边,又死死睡下去。 没醒就没醒。 骆溪友摸摸闹钟的脸,“我们轮流抱它回家。” “媳妇,上次徐梨海说闹钟多重?” “50.5公斤。” “上次说闹钟的体重是多少之前的事情了?” “我忘了。” 邱翡之有点破防,“媳妇,你说闹钟的体重还保持原样吗?” 骆溪友看见邱翡之要哭不哭的表情,反问,“你觉得呢?” 邱翡之: ?????????? 两个人轮流抱闹钟,走走停停,闹钟睡得可安稳,抱来抱去一路上没醒过,两个人累得想笑,闹钟真的太重了。 天已经黑得差不多,徐梨海在院子晃来晃去,钟四季也在张望,心想怎么还不回来,他老婆都急成狗了。 “老婆,他们很快就回来,稍安勿躁。” “我知道。” “老婆你别走来走去,干嘛这么焦虑。” “我没有焦虑,我就是有点着急。” 徐梨海知道是一回事,着急又是一回事,他现在就很想见到闹钟,只有见到闹钟他才心安,他才能静下心来。他当然知道骆溪友不会把闹钟扔在荒山野岭上,知道闹钟会晚点回家,但他不可避免着急。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坏毛病。 闹钟在身边还好,闹钟不在身边他就瞎想。见不到闹钟这种情况就缓解不了。不知道是不是养狗人的通病,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 徐梨海感觉自己变成男妈妈了。 “老婆,他们回来了。” “我看到了。” 一人打着手机灯光,一人抱着一只睡着的狗。 徐梨海说声小溪,你们辛苦了,随即赶忙上前接过闹钟,一身狗味的闹钟睡在徐梨海怀里,徐梨海用脸去蹭闹钟身上的毛,感到心安极了。 “狗狗狗狗~嗯,我的狗狗~” 小狗的味道,很好闻,徐梨海嗅几次。 第157章 幸福的神 天色已晚,外院的灯亮着,里面的灯也亮着,亮堂堂的一片,几个人站在一起,又像没聚餐之前的相遇,有点热闹。 "狗狗已经送到家,我们要回家。"骆溪友自然搂起邱翡之腰间。 徐梨海把头埋在闹钟身体上,脸在闹钟的身体上不停动来动去,一边吸狗一边忙着说,"先进去吃饭吧,老公已经做好饭了。你们吃完再回去,不要这么着急,邱翡之要开车,今天不喝酒了,我们喝饮料。" 徐梨海自言自语问闹钟,"闹钟喝羊奶还是喝汤?你睡醒了爸爸给你准备。"下一秒徐梨海已经想好,今天闹钟要喝羊奶,因为他怕闹钟晚上喝汤水肚子不舒服。 邱翡之和骆溪友微微出的汗已经被风吹走,体温逐渐回归平稳,不似抱闹钟时的燥热。 邱翡之忍不住问徐梨海,"你家闹钟现在几斤,是不是比之前重很多?" 徐梨海掂量掂量闹钟的体重,眼皮微微一动,"不知道。好像比之前轻一点点。" 这一点,邱翡之完全不相信。 徐梨海心疼闹钟昨天没有好好吃饭,他总是觉得闹钟虽然长大,却不如隔壁的胖狗胖,也不像隔壁狗狗一样壮,"我感觉闹钟好像瘦了。它昨天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点点。" 徐梨海说到这句话,连钟四季都觉得不可思议,"老婆,你确定?"徐梨海给钟四季一个肯定的眼神。 昨天只吃一点点和现在的体重很重关系不大,邱翡之想,大概是因为爱孩子的母亲总觉得对孩子有点亏欠,所以才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够胖吧。 "我觉得闹钟变重了。"邱翡之实话实说,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实力,他身强体壮,怎么可能连狗狗的分量都摸不清。 只有骆溪友摇摇头,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徐梨海看钟四季一眼,又觉得眼神不够到位,说,"昨天它没有好好吃饭,今天虽然吃多一点,也没有看出它哪里胖了,闹钟真的轻一点点。老公,你来抱抱。" 钟四季从徐梨海手里接过闹钟,宽大的身躯离开怀里,徐梨海感到一阵轻松," 他才注意到骆溪友喘着气,有点不好意思道,"小溪,不意思啊,我们家闹钟今天吃得有点多,可能会重一些。" "嗯,闹钟也没多重。"骆溪友说,这样让邱翡之有点怀疑自己的能力了,可他怎么可能比骆溪友弱。 邱翡之不可置信看骆溪友,骆溪友给他确实如此的表情。 徐梨海一心注意着闹钟,抚摸闹钟的身子,爱怜的目光如沐,他下意识问, 小溪,你们怎么去这么久。" "还没有看够,我们一直等到太阳完全下山才回来,闹钟叫不醒,叫醒的话我们就回家早点了。" "你最近给它称给体重么。"邱翡之好奇问,他真的身强力壮,但是抱一只狗回家,体力也有点跟不上。 徐梨海太想闹钟,以至于他觉得等待闹钟的时间变长,但小时候,他和骆溪友比这个点晚回来的次数更多,大概是有了思念,所以任何的等待都变得漫长。 "没有称,体重应该不上不下吧。" 徐梨海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 钟四季也向着徐梨海,他很赞同,"老婆说得没错。" 邱翡之和骆溪友对视,彼此一笑。 屋里透亮,光线照射在桌子上满满当当的菜,色泽鲜亮,味道如仙肴。这个家庭一直很温暖,因此有人加入时,更显人气。骆溪友心里再度羡慕徐梨海。 这和之前徐梨海羡慕顾久久一样,大同小异。 他们都是渴望幸福的人。 最后也如愿以偿。 幸福像神,眷恋谁,谁就生活在有钱的平淡里。 闹钟回家,屋里暖烘烘,大家的心也暖得不像话。 闹钟身上的毛发飘落在每个角落。 这很像,爱散布在每个角落——徐梨海深刻体验到这句话的哲理性。 屋里。 钟四季又为徐梨海榨鲜橙汁。 徐梨海把闹钟放进狗窝里。 邱翡之已经为骆溪友加菜,时不时问骆溪友想吃什么,想拿什么,他帮拿。这对情侣的相处模式和其他情侣的相处模式一样,他们恋爱起来,也是这样腻歪,与钟四季徐梨海夫夫不分伯仲。 徐梨海在闹钟的肚子上盖被子。 摸摸头才离开。 "老婆,我不想吃姜丝。" 钟四季想像之前一样,他这样一说,徐梨海就会自觉的把他碗里的姜丝,但徐梨海说,"现在是夏天,适当吃点姜对身体好。对身体好的东西,该吃还是要吃。" 徐梨海督促钟四季把碗里的姜丝吃掉,微笑起来,看起来很欣慰。 "老公你今天很棒。" 徐梨海秉着能夸就夸的优良传统,又夸起来,"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你还是这样宠我,你不爱吃姜丝,但是我说姜丝对身体有好处你就会吃。老公我好爱你。" "老公,你再吃一条姜丝好么?" "这条吧。"徐梨海往钟四季碗里夹一条姜丝,"这条不大不小。" 徐梨海期待的看着钟四季,"老公,你会吃掉么?" 钟四季把碗里的姜丝吃掉,还主动又去挑一条更粗的姜丝,吃掉,才看着徐梨海,等待夸奖。 "老公,表现不错,今晚加大餐。" 徐梨海一说,钟四季看他的眼神变得微妙,他的手放在徐梨海大腿上,捏了捏…… 骆溪友沉默。 邱翡之受不了,"你们悠着点……我媳妇不好意思。"骆溪友感到莫名其妙,闷闷戳着菜的手停下来,抬眼,"你在说什么?" 邱翡之脑子一转,"媳妇,你是不是也想加大餐?"邱翡之看钟四季一眼,好像在挑衅。钟四季好不示弱,眼里是必胜。 徐梨海和骆溪友相视一眼,仿佛在说,这两个人真幼稚,这也要比。 骆溪友和邱翡之在徐梨海家吃过饭,一同回家。钟四季收拾碗筷,徐梨海自觉去准备闹钟的晚饭。 闹钟的晚饭被徐梨海减半,晚上就不要吃这么多,容易反酸。 徐梨海把闹钟的饭焖在锅里。 闹钟一醒,暖乎的饭菜就已经等着它。 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闹钟,它也知道,所以它每次都睡得很安稳。 第159章 对方正在输入中 闹钟揣着自己的小手,睡在自己选的狗窝里,太乖巧的模样了,徐梨海这时候就在想,闹钟一定是世界上最听话的狗狗。 徐梨海想起闹钟,总是笑着…… 徐梨海记起闹钟,总是眉眼弯弯……徐梨海说今天天气很好,闹钟不待而动,跟着徐梨海在露天阳台上懒懒晒太阳,眯着眼睛享受阳光的沐浴,嘴里不自觉哼唧哼唧。 徐梨海只是随口说,今天的苹果皮没有削好,闹钟却把尾巴摇得更起劲盯着苹果垂涎三尺,丝毫没有因为徐梨海的失误而感到失望。 徐梨海说,要是闹钟会说话,应该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机灵鬼,闹钟眉眼搞怪,忽的一上又一下,好像在说,主人,我只是恰恰好活泼开朗。 徐梨海想到闹钟的生日,问闹钟想要什么生日礼物,闹钟回答不上了,徐梨海夸张的说,啊,闹钟,你很贪心喔,你竟然想要全世界。 很多很多事情,闹钟可谓是吃了"哑巴亏",它伤心难过了,徐梨海以为他没有吃饱,它当传话筒,它是不会说话的宝宝,就比如,徐梨海总是先预判闹钟原本不存在的想法,例如,闹钟睡着了,徐梨海说闹钟更想喝羊奶,那闹钟就更想喝羊奶。 可闹钟还是很乖啊。 在这些小事情上,闹钟总是让着徐梨海。徐梨海时常觉得自己很幸福,这种感觉来自他爸爸妈妈,来自他的爱人,来自他养的狗狗。 闹钟醒了。 第一时间找徐梨海,钟四季看闹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笑对徐梨海说,"闹钟找奶喝了。快去!"他说完推搡徐梨海,急得徐梨海忙用手捂着钟四季的嘴,怕他再想说出什么话来。 "唔~老婆,我不说了。" 钟四季可会,只要徐梨海一松手,他一定又说出不一样的话。 徐梨海瞪着他,"真的不说了?" 钟四季赶紧点点头。 徐梨海可知道他的小把戏,在钟四季嘴上亲一口,"那我给你一个亲亲。不许说喔。徐梨海故意嘬得很大声,钟四季明明知道这是徐梨海不让自己说话的方式,可他回回上瘾,每次都乖乖听话。 但一直盯着徐梨海看,想生吞活剥一般吃掉它。 徐梨海起身给闹钟倒晚餐,闹钟闻着香喷喷的饭,两眼放光,但看见饭有点少,似乎不太开心。 徐梨海看出来了,对闹钟说,闹钟今天晚上吃少一点,你的肠胃才不会难受,我们闹钟最听话了,对不对。"闹钟又开心吃起来,徐梨海在闹钟身边看他吃,细心的发现,闹钟的狗毛变长。 找个时间去剪狗毛,徐梨海想。 闹钟睡太饱,睡不着,钟四季和徐梨海陪闹钟看闹钟爱看的电视,电视上,也是一只可爱的小狗,闹钟很喜欢它,看到动容的情节,闹钟会和钟四季徐梨海大眼瞪小眼,用眼睛传递消息。 如果钟四季和徐梨海猜对闹钟想说的信息,他们就会耐心和闹钟解释,如果他们两个人无法理解闹钟的意思,他们就摸摸闹钟的毛发,说,"我门再往下看看,也许会有不愿意发现。" 说话时,语气末尾有喔的是徐梨海说的,没有就是钟四季在说。闹钟很聪明,它也知道通过特别的方式去知道是爸爸还是父亲在说话。 闹钟好不容易睡了,钟四季和徐梨海也睡得”热火朝天"。 林缇回到家,却觉得家里冷清不少,他在家里看见在看电视的林默,他脑子不太灵光,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妈,我们家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林默疑惑看他,"今天少了你爱吃的菜?" "不是。"林缇摇摇头,林默还没有问他怎么了,林缇一声不吭回房间,看着那大红被子,心里异样的暖。 他躺在被子上,狠狠的吸一口气。 他躺的地方,是齐何睡过的地方,林缇把被子掀起来,齐何的味道更香一些,林缇贪恋的闻,闻的太猛,味道一下子没有。 只剩被子的新味。 林缇这才停下来,心里还意犹未尽,看看手机里齐何给自己发了好多条信息,他一条也没有回,距离最近的一条信息,是三个小时之前。 林缇内心再次动摇。 他确认自己确实已经喜欢上齐何了,只是他有点胆怯,不敢承认,毕竟,他的观念里,他一直喜欢的是女孩。 怎么一下子就喜欢男孩了呢。 林缇盯着齐何的信息页面,看得眼睛有点酸,很想睡觉,困到一放下手机就能呼呼大睡。 但在睡觉之前,他还是决定一个很重要的抉择,他要给齐何回信息,不回齐何信息的话,齐何得多伤心。 林缇编辑一条又一条短信。 写了又删,总感觉说什么都不对味。 删删减减中,林缇发了一大段信息,在问齐何学习上怎么样,有疑惑要去问问老师,学无止境,要积极向上,发愤图强…… 齐何说好。 再也没说什么。 林缇不太困,他想不懂,齐何怎么就只回一个好字,显得他有点过分关心了,像是在说教。想不通,想不通,这是睡不着了。 许久,齐何发来一条信息。 "小缇哥哥,你在想我吗。" 嘶,林缇猛得心动一秒。 齐何怎么知道的呢。林缇又想不出来所以然,到底为什么呢。他是有什么读心术么,怎么怎么厉害。林缇很想问问齐何为什么这么聪明,但是他没问。这种问题不好问。 林缇光看不回答。 齐何又发来一条信息,"哥,你一直在想我对吧,我这里一直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你上面长长一段话,就差把想我说出口了。" 嘶,林缇又猛得心动一秒。 他不知道说什么,连发了七个问号。 齐何发一个很可爱的笑脸红包。 他很大方承认,"哥,我也想你了,想抱着你睡觉。很想很想。" 林缇心里有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他好像要晕倒了。神魂颠倒。 齐何话是真的多,林缇还没有机会说话,他就问,"哥,我什么时候能再去你那里睡觉。我好想哥。哥不邀请我去你家做客么?" 第159章 你也很想抱我吧 齐何总是很轻易说出让人脸红的话,林缇觉得他自己是没办法说出这种话的,要是让他说这种话,没不如罚他喝好几瓶酒。 林缇想,还好撒娇的人是齐何。 如果他说这种话,完完全全会害羞,到无地自容的地步。 遇见齐何,林缇好像不会说话了,他明明是公认的话痨子,尤其是邱翡之,总是觉得他话多,他话多么,相比于齐何,他都不会说话了。 这样想着,林缇一下子就害羞起来,齐何太会说话,总是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他看到齐何发来的信息时心脏止不住狂跳。 怎么会这样呀。 就像现在,齐何在对面发来一条信息,"哥,我今天一直很想你,想你一整天都在干什么,想你为什么一直不回我的信息,是因为害羞不想回,还是因为我太直接使得你害怕不敢回。我很想你,哥,你也一样吧。" "哥,我想念你无法自拔,还不可控制,如果你此刻在我面前,我一定紧紧抱住你。不想和你分开。" "哥,你也很想抱我吧。" 林缇真的,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感到自己随着齐何的话来思考。 齐何还在发信息,他语音说,"哥,我想看看你。你现在在干什么?"林缇心里乐滋滋的,还在想齐何一定很想他,那边的齐何说完,直接给林缇打视频对话,吓得林缇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嘴里嘟哝着,"我天,他来真的啊!" 林缇不太敢接,可他很想接,因为他也想齐何,想看看他,听听他的声音,但是林缇犹豫了,他不知道齐何又会说一些什么让他害羞的话。 林缇刚刚要接,齐何那边接挂掉。 林缇有点失落,嫌响铃的时间不够长,他耷拉着肩膀, 重新躺在昨天齐何睡觉的地方,闻着齐何残留的味道,很好闻,怎么闻都嫌不够,林缇想,要是齐何在身边就好了,他有点想钻进齐何的衣服里,想实实在在闻着齐何身上专属的味道。 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他想让齐何立马出现在他身边,林缇想抱着齐何睡觉,想一起入眠。 林缇想,应该不会再有一通电话了吧。 但他想错了。 继他这个想法之后,齐何马上打电话过来,林缇想也不想,立刻按了绿色电话。电话一接通,先是齐何的笑声从里面传来,才见齐何温柔笑着,林缇看呆了。 齐何笑吟吟的说,"哥,你洗漱好了?现在要在我们床上的大红被子上睡觉?"林缇没听出来里面有什么怪怪的意思,他愣愣点点头,"准备睡觉。你怎么还没有睡觉。" "哥,我们医学生要上晚自习的。"齐何说,"现在也没到我们睡觉的点。哥睡这么早能睡得着吗?" 林缇也不是很确定,其实他还没有洗澡刷牙,他只是顺着齐何的话回答,"可能睡得着吧。" 齐何脸色有点遗憾,哥,你睡眠这么好,没有人陪着也能睡得很香,哥,这几天我不能抱着你睡觉了,我感觉我今晚可能睡不着,会一直在想你怎么办。" 林缇这次没有反驳,哑口无言。 脸色有点红晕。 两个人聊一段时间,林缇有点上瘾,齐何却在这个时候挂掉电话,林缇怅然若失。齐何说他突然想到要交一些材料,先挂了。林缇还想多聊一会儿呢,但是齐何有事,他不想打扰到齐何。 视频要挂掉时齐何说,"哥,我想一下,如果你现在给我一个隔着屏幕的吻,我考虑一下我要不要把材料延迟一些时间再交。哥你想吗?" 齐何脸上有点期待,在意但不着急的样子。林缇又猛心动,感觉自己为齐何心动很多次了,每次心动的点都不一样。 "你还是先把你的材料交上去吧。"林缇还不太不习惯他和齐何的相处方式,感觉很腻歪,这让他感觉怪怪的,他不排斥,但是真的感觉怪得很,"是老师的作业吗?" 齐何说是,两个人又聊几句,这才算真正的结束聊天。 林缇出去洗漱,林默还在看电视,看见林缇开心的样,忍不住问,"小缇,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林缇诧异,这么明显吗。 "没有什么事情,妈,我看起来很开心吗?"林默一脸你觉得呢,林缇就说,"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林默不信,她手搭在沙发边上,兴致勃勃看着林缇,"说来妈听听。你中奖一千万?" 林缇淡淡的说,"没有。" 林默打破砂锅问到底,"没有你笑什么,时不时笑一下,妈都看出来了,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林缇心里小小惊讶一下。 随即却有点难受,要是他妈妈知道他喜欢男生会不会很难过。 林缇不露声色,"没有妈,你别问了。"林默不再过问,看林缇立马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什么事情让他儿子变得这样子。 林缇心不在焉进去洗漱。 回屋时看见齐何给他发信息,开心得不得了,在被子里面翻来覆去,方才的情绪都消失了,一心在齐何的信息上脑补。 齐何还给林默发了信息,问家里缺什么,他买。 林默笑不拢嘴,语音过去,话里还带着笑意,"小何,吃饭了没有啊,你买了好多新东西往家里送,家里一件也不缺。你别再费钱了,阿姨多不好意思啊,对了,你什么时候再来家里,阿姨吃饭给你吃。" 齐何嘴甜,夸林默做的饭好吃,让林默心里开心得不得了,一直邀请齐何来家里玩,齐何非常乐意,说有时间就去家里。 林默挂了电话,去屋里看林缇,林缇看见他妈进屋,挡着手机不让看。林默警钟响起,可不能有谁来破坏小何和他儿子的幸福。 林默赶忙问在和谁聊天。 林缇不说,头钻进被窝里,不肯出来,还和林默说,"妈,你出去吧,我困了。" 林默只好作罢,出去的时候还对林缇说一句很奇怪的话:小缇,恋爱要一心一意,妈是知道你的,但是不知道对方人怎么样,你看上谁了,带到妈面前来,妈帮你把把关。 林缇这会儿还不相信齐何说他妈妈已经知道齐何想与他好上的事情,这会不敢说什么,只闷闷道,"我知道了。" 第160章 埋汰的亲亲 徐梨海一大早起来,摸摸床上的温度,知道钟四季正在给闹钟喂饭,下了床胡乱理理乱糟糟的头发,穿上鞋就去找钟四季。 徐梨海一副没醒的样子,闹钟草草看他一眼后,专心吃着饭。 钟四季问,"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起这么有我的早安吻吗?" "有,刷完牙再给你。"徐梨海很了解钟四季的性子,他一动,徐梨海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现在别想。" 钟四季撅起来的嘴只好作罢。 徐梨海看见闹钟吃饭吃得正香,看起来很可爱,忍不住上手揉闹钟的头,闹钟倒不会护食,但是它觉得徐梨海减慢它吃饭的速度,抖了抖它的身子,推它的碗到另一边去,直接把屁股正对着徐梨海。 哈哈,把闹钟宠成这样。 钟四季在一边看着,想,没带手机,没有录下来,可惜了。 徐梨海真是觉得闹钟可爱透了。 但他没有继续摸闹钟,怕影响闹钟发挥。 闹钟吃饭"笃笃笃"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像交响乐。 "老公,爸爸妈妈说他们回来了。今天到家,他们给我们买好多。"徐梨海羞涩的看着钟四季,"都买了,闹钟的礼物也买了,叫我们醒了给他们打电话。要求闹心全程入镜。昨天说的,我忘记告诉你了。” "行,我们吃完饭再打过去。”钟四季的表情有点小激动,他摸摸闹钟的头,感觉闹钟分外可爱,“多吃点闹钟,不然你爸爸又觉得你瘦了。” 钟四季看向徐梨海,他脸色好像有点红,这毛躁的温度就喜欢往人的脸上蹭,钟四季肯定的说,“对吧,老婆。” 徐梨海不说对,也不说不对,随意把闹钟擦嘴的毛巾朝钟四季身上一砸,自己走掉,去洗漱完后回来兑现早安吻。 “老婆,你这嘴巴又有点破皮了,让我再看看。这怎么成这样了,你疼不疼。不过没有上次的严重。” 徐梨海无效反抗。 钟四季就爱上手,一只手捆着徐梨海的双手,一只手摸摸徐梨海的唇,时不时按压一下,徐梨海被他闹得有点烦了,把头偏到一边。 钟四季把徐梨海的头摆正,“我给你治治。说不定明天就好了。老婆,靠近我一点点。” 徐梨海一脸看智障的模样,“你不给我治治,我明天也能好。” 钟四季得逞似的笑了,“我的方法治疗起来比较快。” “用你的办法,猴年马月能好,不天天破皮都算好。你下次能不能温柔一点,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你很会,现在这么毛毛躁躁的。” “刚刚在一起也没有多温柔啊,就是冷战那会儿比较温和一点,我害怕你不要我了,不敢造次。只要确认你不会离开我,我就会暴露本性。”钟四季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紧张的看着徐梨海,明显慌一下,“不是不是老婆你听我说。” 徐梨海含着不明的笑意看着钟四季,“原来是这样子啊。”他假意挣脱钟四季的挟制,按他的力量,其实是可以挣脱掉的,但是他只用了一半的力气,很快他又被钟四季压制着。 玩闹一会儿,两个人微喘着气,与对方对视,钟四季又一如既往在徐梨海松懈的时候亲上去,还是很不安分。 倒是徐梨海安静得很奇怪,就静静的看着钟四季胡作非为,也不阻止了,甚至迎合起来,在钟四季达到忘我境界的时候,徐梨海就往钟四季嘴里吐口水,虽然是嘴对嘴吐的。 但是钟四季有点接受不了。 亲吻是亲吻,嘴对嘴吐口水是嘴对嘴吐口水,虽然性质差不多,但是想一想还是有点差别的,毕竟一想到张嘴的时候,有人不小心往自己嘴里吐一口口水,那种心境深感不好。 想得钟四季一阵鸡皮疙瘩,久久不消退。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钟四季吐槽的语气都有点变娘了,“哎呀,你恶不恶心呐。你竟然往我嘴里吐口水。” “不一样吗?”徐梨海笑得妩媚,”亲都亲了,那样不一样。” “不一样,你这样亲也太埋汰了。” “你嫌弃我?”徐梨海找到钟四季说话的漏洞,见缝插针,“是不是嫌弃我。” “没有老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唉,你别掐我腰啊,疼,疼死了,老婆,我疼。”钟四季尽可能移动腰部,减小徐梨海掐他的疼感。 “那你说亲都亲了,我这种亲法有什么不对的。” 钟四季求饶,声音变得弱弱的,“没有老婆,老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都听你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觉得你这种亲法也不错。” “好,你说的,过来。”徐梨海自觉搂上钟四季的鼻子,“我们再那样亲一次,早安吻结束。” 钟四季视死如归亲上去,徐梨海亲着亲着坏心眼又往他嘴里吐口水,钟四季心里崩溃,忍着吐出来的冲动,给吞下去了。 他真的觉得亲嘴唾液交换和亲嘴时吐口水是不一样的事情。 他把这个想法和徐梨海说了,徐梨海说一样的,然后徐梨海又要求亲吻,亲着亲着故伎重演,钟四季真是无可奈何,但徐梨海好像对此很激动。 钟四季只好按徐梨海的方法给徐梨海还回去,徐梨海惊愕一秒,反应过来,一想到钟四季说的想法,也觉得有这么一回事,但徐梨海厚着脸皮说,也就这样,和亲嘴没什么两样。 钟四季看穿他,提出再亲一次的想法,徐梨海说今日份的够了,明天再说,他想逃,钟四季不肯,摁着徐梨海又说猛得一亲,学徐梨海亲着亲着往他嘴里吐口水。 徐梨海搞到恶心坏了,他立马推掉钟四季,直呼,“啊,你恶不恶心呐。” 这下换钟四季兴奋了。 两个人亲着亲着,时不时往对方嘴里吐口水,既恶心了对方又恶心了自己。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有史以来,感觉不是在亲吻,而是在打口水战。 闹钟一看到这种场景,眉头一皱,若有所思,沉稳得如思虑天下的君子。它默默站在一边观望,实在受不了了,才上前阻止。 正热乎的两个人看见闹钟,以为闹钟也想加入,默契松开对方,离得远远的,心里实在受不了了,两个人相约一起去刷个牙,夫夫两商量,以后再不能这样亲吻,有点膈应。 双方达成一致。 闹钟不知道是不是也点了点头。 看得夫夫两沉默一秒,随即莫名其妙觉得好笑,爆笑起来。 第161章 挡到闹钟的镜头了 钟四季玩笑道,“我们亲嘴,闹钟你懂什么?你是不是也想和爸爸亲嘴。父亲不给你机会的。你休想亲你爸爸。闹钟你是不是没亲过你爸爸,知不知道亲嘴是什么感觉?父亲给你描述一下……” “亲嘴的感觉很甜……” 他挠着闹钟痒痒肉,闹钟满地打滚。 徐梨海打断, “什么懂不懂,闹钟可比你懂得多。”他听不得这些,害羞到没边,在钟四季脑袋上给他一个轻轻的栗子,反驳道,“咱们闹钟就是全宇宙第一聪明,全宇宙最智慧的狗,是不是闹钟。” 他想像小时候一样抱闹钟,发现闹钟又重一点点,抱起来有点费劲,但他不会说闹钟重,只会说,“我们闹钟好像有点轻,已经在好好吃饭了,怎么一点没上称。闹钟你胖胖的真可爱。爸爸最喜欢闹钟了。胖胖的闹钟胖胖的爱,对不对闹钟~” 钟四季觉得徐梨海说话很矛盾,世界上怎么会有又轻又重的狗。但他在一边一点也不敢反驳。 闹钟闹腾着身子,徐梨海差点重心不稳要摔倒,被钟四季扶正,外面有铃声响,钟四季想到顾久久,“老婆,这时候可能咱妈打电话过来,我们出去看看。把闹钟放下来吧,抱着多费劲。” 闹钟嘤嘤嘤。 徐梨海就不想把它放下了,“没事,我抱它出去,距离也不远,你先去看看是不是妈妈的电话。” 钟四季搂起徐梨海的腰,两个人一起出去。电话铃已经没了,钟四季回拨,一家人在沙发上等待顾久久接视频电话。 闹钟坐在两个人中间,一个大大的脑袋近距离看手机屏幕,它知道它外婆给它打视频电话,一脸很期待,在顾久久没有接电话时,眼睛睁大,在手机面前晃悠。 顾久久的声音传来,“乖崽,吃饭没有啊~”闹钟唔一声,顾久久就问,“今天的饭菜好不好吃。”闹钟摇头晃脑,很开心的样子,顾久久就知道它的意思。 “外婆要回家了,闹钟想不想外婆。”顾久久很温柔,她对闹钟像真正对待孙子一样,甚至比真正的孩子还要溺爱,“外婆给你买的很多的玩具,还有很多狗狗零食,闹钟想不想马上见到外婆。” 闹钟在一边很卖力的叫呜呜呜,害羞得往徐梨海怀里钻,徐梨海立即解释闹钟的意思,“妈妈,闹钟它说很想你,它不好意思见你,藏我怀里了。闹钟,外婆想看看你,看镜头。外婆在视频里面。” 顾久久当然知道,她鼓励闹钟,“外婆的乖崽,来镜头前让外婆看看啊,外婆很想闹钟,想马上见到闹钟了。” 闹钟竖起耳朵认真听,咧嘴,“唔汪汪汪汪。”徐梨海摸摸狗毛,做闹钟的翻译官,“妈妈,闹钟它很想很想你。它说想立马见到你,妈妈什么时候到家。” “晚上再回家。”顾久久说,“儿子,你往后退一点点,挡到闹钟的镜头了。闹钟乖乖,外婆晚上回家,到时候和闹钟一起玩游戏,唔~外婆的乖崽,外婆好想闹钟吖。” 钟四季把头别过一边偷笑。 徐梨海没发现。 闹钟兴奋哈着气,伸舌头在徐梨海的手机上舔了舔,口水沾在上面,徐梨海惊讶住了,拉着闹钟不让它舔。 顾久久感叹,“闹钟好可爱呀!” 聊了半个钟头,顾久久都想马上摸到闹钟了,看闹钟的目光柔和无比。 “闹钟真乖,外婆最喜欢闹钟了,闹钟真可爱啊。”一家人都喜欢夸闹钟,一家人都喜欢闹钟,闹钟是家里的宝贝,不只顾久久夸闹钟,徐梨海也摸着闹钟说闹钟的好,钟四季偶尔也夸几句,闹钟高兴得在沙发上打转,追着尾巴想自己咬自己的尾巴。 “闹钟,先这样啊。外婆要挂掉电话了。”闹钟有点舍不得,哼哼唧唧,徐梨海安慰它,“闹钟,外婆有自己的事情,晚上再陪闹钟说话,晚上闹钟可以和外婆一起玩游戏了,开不开心?” 闹钟哼哼哼。 “好了妈妈,挂吧。” 顾久久挂掉电话去整理给闹钟的礼物,等徐州仰得空,就能直接去找闹钟,她可想闹钟了。 手机上的口水还有一点点痕迹,徐梨海很商量的语气和闹钟说话,“闹钟,爸爸的手机你不要舔~手机湿漉漉的手感不好,知不知道,闹钟下次不要舔爸爸的手机~” 闹钟看着徐梨海的手机,突然从鼻腔里哼一声。徐梨海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闹钟左耳进右耳出。奈何闹钟长得太可爱了,他好想在闹钟毛茸茸的头上咬一口。 他真的这样做了。 徐梨海真的咬闹钟一口。轻轻的,忍着自己最厉害的咬合力轻轻在闹钟的皮肉上咬一口。闹钟露出惊讶的表情,生动形象在说,爸爸我没有咬你,你怎么能咬我,你真坏。 要是闹钟不会疼,徐梨海真想狠狠咬闹钟一口,要咬好多口,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可爱的小狗狗呢。 徐梨海心里无比幸福道,真是受不了。 钟四季看着时不时发生过很多次的场景,心生愉悦,他们每一天都像热恋,每一天都想好好和眼前人过日子。喔,对了,还有一只狗,他们一家人在幸福里的没话说——语言无法形容。 自从养了闹钟,徐梨海也和之前在山下遇见的书卷气女孩一样,喜欢亲闹钟,这是怎么回事,闹钟有什么迷魂汤,哇,闹钟太让人稀罕了。 徐梨海自己受不了自己,狠狠在闹钟脑袋上啵一口,钟四季在一边默不作声,有点远离的意思,徐梨海知道,他故意问,“老公,怎么了,过来,我也给你一个亲亲。” “老婆,今日份够了。”钟四季浑身拒绝,躲远一些,“今晚再要你的亲亲,你加倍补偿我就行。我好像还有一点点工作没有做完,老婆我走了。” 钟四季想逃走,徐梨海扑上去,躺在钟四季身上,闹钟在一边呜呜呜助兴。 ”老公,来嘛,嗯嗯……”徐梨海撅起嘴,他不直接亲,他要哄着钟四季亲他,”老公~我现在就很想亲亲你……嗯嗯嗯嗯。”他比闹钟会哼哼唧唧的把戏,“老公~想亲亲你了。” 钟四季叹一口气,“亲亲亲,我亲你。” 两个人又亲几分钟才松开。 钟四季亲完,又重重叹一口气。 第162章 爱不爱的游戏 徐梨海坐在沙发上和闹钟玩“爱不爱”的游戏,钟四季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时不时插上一两句,徐梨海一直问“闹钟,爱不爱爸爸,闹钟看爸爸的眼睛……说爱爸爸……你听听,是这样说的,唉儿爱~爱爸爸。” 闹钟一点也不积极,单有徐梨海说话的声音,它自娱自乐,不理会别的事情,胖胖的脑袋全是懵懂无知。 “来,闹钟试试,我们先说爱~唉儿爱,爱~爸爸,闹钟你叫一声。轻轻叫也可以的。我们闹钟最聪明了,学什么也会得快,对不对闹钟~” “闹钟爱爸爸~闹钟~爱~爸爸。闹钟到你说了,爱……” 闹钟虎头虎脑,不知道想什么,脑袋跟个螺旋桨一样前后左右转了个遍,就是不出声,连撒娇也不给徐梨海。闹钟眼睛很单纯的看着徐梨海,徐梨海很期待看着闹钟,想听到闹钟有模有样的跟着说话。 徐梨海可耐心,一直想教会闹钟,闹钟才马马虎虎想学,学得稀稀拉拉,跟蜜蜂窜稀一样,“昂唔……昂儿昂……昂。” “不对闹钟,你这个发音不对,不要用这么生硬的语气说话,你叫的时候声带柔和一点,肚子发点力,轻轻的说爱爸爸这样子才对。” 徐梨海用狗狗的音调说,“闹钟听听,爸爸给你展示一下,嗯爱……嗯爸……嗯爸。嗯闹钟唉儿爱爸爸~要这样叫才对。闹钟你学学爸爸的语气。” “老婆,你狗狗语考了多少级别?”钟四季想笑又不敢笑,“你学狗叫起来挺标准的,教教我?” 徐梨海剜钟四季一眼。 “行,我不说了。”钟四季在嘴巴上拉拉链的动作,“你继续。” 徐梨海很认真的看着闹钟,一手一只闹钟的前足,“闹钟,你很棒,你要学学爸爸的语气。嗯嗯嗯爱爸爸闹钟学。” 闹钟:嗷呜~嗷呜~哦哦哦哦哦~唔嗷唔~嗷哦哦哦哦嗷呜~呜呜呜呜呜~昂昂…… 闹钟累的累的吐舌:哈哈哈哈哈哈…… 徐梨海抿嘴,若有所思,他教闹钟,“闹钟,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哈哈哈哈哈,你哈哈哈不对,你嗯昂嗯昂……” 闹钟应该是领悟到了,学着徐梨海,“哦哦哦哦唔唔唔唔呜呜呜呜呜呜……昂。”它很累,不想学了,接着哈哈哈哈哈哈。 闹钟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每叫一声都不在徐梨海想象的点子上,徐梨海就有点沮丧,别家狗狗都会说一点点人语,他家闹钟不会。徐梨海很想听闹钟说爱他。 钟四季在一边看不下去。 抓着闹钟不会用狗语说人话的小辫子打趣,“闹钟笨笨,笨狗,小笨狗。笨笨小狗,小狗笨笨。我们闹钟笨笨。” 钟四季挤走徐梨海,在闹钟额头上闻一闻,声调上调,“嗯,笨笨小狗臭臭。笨笨闹钟不会说人语。”钟四季幸灾乐祸摇摇头,有笑它的意思,“闹钟不会讲人话,哈哈哈哈,父亲要笑你了,我们家笨笨闹钟。” 闹钟是听懂的,瞪钟四季一眼不想说狗狗语,它哼一声,急了,挣脱钟四季的手,躲进徐梨海怀里,一副好委屈的样子,徐梨海摸摸闹钟的头,“闹钟呜呜呜了是不是,是不是被父亲欺负狗。” 徐梨海抱紧闹钟“爸爸不觉得闹钟笨喔,闹钟最厉害了,不久的将来闹钟就会说了,对不对,爸爸相信闹钟的,呜呜呜闹钟喔,不要伤心。” “老公过来抱抱闹钟,它委屈了,快来哄哄。”有徐梨海的呵护,闹钟就很神气,一脸不服看着钟四季。 钟四季讨好似的哄闹钟,话里藏话,“我们闹钟最乖了,闹钟是最聪明的,闹钟真笨,笨笨小狗。闹钟爸爸最喜欢你了,父亲也最喜欢你,闹钟最聪明。” 别以为闹钟听不懂,闹钟甩头,不想理钟四季,把头埋在徐梨海胸口,嘤嘤嘤起来。 徐梨海反而笑了。 “老公,你夸狗的反面教材。哪有人像你这么夸狗狗的。”徐梨海好笑的摸摸闹钟的头,“我都说闹钟能听懂,你硬这样夸它,它都不想理你了,哈哈哈哈闹钟是不是,我们闹钟都听懂的,我们不理你父亲了,吃晚饭的时候再理它,好不好。” 徐梨海又教几遍,非常无比格外全世界最期待闹钟能说出狗狗音调的人语,他看着闹钟的脸,屏息凝神,钟四季也对闹钟有一点点希望,他们看向闹钟??眼神很亮。 闹钟准备起范,一本正经昂扬自己的身子:嗷呜嗷呜嗷呜……哦哦哦哦哦哦…… 徐梨海和钟四季对视,钟四季想笑,徐梨海不让,继而他为闹钟打气,“没事,闹钟爸爸下次再教你,教多了就会了。爸爸小时候也和你一样聪明,学几次就会了,闹钟不要灰心。” 闹钟又嗷呜嗷呜嗷呜叫几声。 钟四季豪不客气笑了,笑得很大声,徐梨海嘴一咧也有点想笑,但他立马忍着。他小声和钟四季说不要笑这么大声,不知道这句话戳中哪里的笑点,钟四季笑得更欢。 闹钟茫然看着徐梨海低头发抖的身子,很不理解。 钟四季现学现卖,“老婆,你听听,我学得像吗?嗷呜嗷呜嗷呜……像不像。”钟四季笑得泪水都出来了。徐梨海本来能忍住,钟四季一学闹钟的叫声,他也跟着笑起来,还不敢发声,捂着嘴巴,笑到肚子疼。 闹钟不知道什么情况,一听到钟四季有模有样学它,知道怎么回事,很受伤的耷拉耳朵,不想理人。 “哼哼哼哼” 徐梨海一听,坏了,伤心了。 “嘘,老公,别笑了。快哄闹钟。” 徐梨海忍着笑意哄闹钟,“闹钟,我们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我们是想到好笑的事情。”闹钟充耳不闻,难过呀,难过啊。 “老婆,闹钟都知道我们笑它了,你还骗它。你骗它做什么。” 闹钟可愁坏了,它是狗,怎么会说人话呢。人还不会说狗话呢。嗯,太难过了。闹钟想,狗狗干嘛学人话,它又学不会。 徐梨海眼神示意钟四季不要再说话。 钟四季乖乖闭嘴,只有夸闹钟的时候才张嘴。 夫夫两两个人又对闹钟一通狂夸,什么好啊聪明啊可爱啊都安在闹钟身上,只说闹钟听了开心到飞起来的话。徐梨海对着闹钟撒娇,闹钟又好了,对着徐梨海和钟四季哈气求抚摸。 第163章 我爱你爱你 不知道闹钟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嗷嗷叫起来,徐梨海不让钟四季出声,怕他伤害闹钟的自尊心,钟四季咬着嘴唇也不笑了,他在一边看徐梨海夸闹钟。 “没错闹钟,就是这样叫。再叫几遍。多学几遍就会了。你这么聪明,肯定学会。”徐梨海不太放心,松开闹钟的手去捂钟四季的嘴巴。 钟四季心想,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他不太安分,舔了舔徐梨海的手心,徐梨海立马甩开,不理会钟四季,闹钟在一边很想学会狗狗声调的人语,不过它就是学不会,累了就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们不学了闹钟,很累对不对,今晚奖励闹钟牛肉干和狗狗饼干。今天闹钟的表现很棒,爸爸为你鼓掌。”徐梨海拍拍手,示意钟四季也跟着拍拍手。 两个人摸摸闹钟,徐梨海细心发现,闹钟的嗓音有点沙哑,他想,下次不让闹钟学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身体好好的要紧。 徐梨海带闹钟去喝水,闹钟吨吨吨喝不少,精神气好多了,闹钟喝完水,徐梨海照旧给闹钟擦嘴巴。闹钟迎合上去,徐梨海擦嘴巴也得心应手。这是属于他们的默契。 而钟四季在工作,自从和徐梨海在一起,在家办公的频率增加很多。徐梨海也不像之前那样,每回钟四季要出去工作,他总是愁着眉,问,“这次多久回家。” 每周周末钟四季都会按时回家,可每次徐梨海都会这样问,因为有时候钟四季工作少一些,他就能提前回家,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就能久一点。 钟四季也明白这点,没必要去公司就留在家里,看见徐梨海时不时在眼前晃悠。看文件无聊了,就叫徐梨海过去亲亲,亲得差不多再要一个结束吻,亲完满血复活,工作劲头十足。 晚上照旧一起睡觉,睡着来了兴致就撩一下火,火大了两个人一起灭,灭不了了冷水澡冲一冲。 有规律又平常的生活,是钟四季追求的,他还想和徐梨海过很多很多这样的日子。 “像不像情侣装?” “我们现在像不像生活了很久很久的老夫老妻。” “会很久很久。” 徐梨海打趣道,“这是情话吗?” 现在钟四季可以回答更好的答案。 但他没有告诉徐梨海,心里知道远比说出来的要更动人:在一起很久很久不是情话,是爱情,是生活。情话会骗人,爱情不会,生活也不会。 “老公~闹钟自己出去玩了。我来陪你。” 徐梨海看见钟四季愣神,不禁问他,“老公,你呆呆傻傻的做什么。工作弄完了?” “还没有,我休息一下。”钟四季拍拍旁边的地方,“到这里来,老婆。” 徐梨海靠近钟四季,满脸甜蜜。 “嘻嘻,老公,我发现闹钟一个秘密。”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徐梨海还要很神秘用手捂着钟四季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真的?” “真的。” “我弄完工作了我们再去逗逗闹钟。”钟四季说完笑了,“坐下来吧。” “别把它弄哭就行。” 徐梨海找个舒服的位置搂着钟四季。 “行,我点到为止。不会让闹钟哭的,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老公。老公我发现我一天比一天喜欢你了怎么办,我好爱你呀老公。如果你再亲亲我,我就更爱你了。”徐梨海不知道傻笑什么,对着钟四季又是一通撒娇…… “我也爱你。” 钟四季亲亲徐梨海,他习惯有徐梨海在身边的每个瞬间。 “老公,我爱你爱你。好爱好爱你。mua~mua~”徐梨海黏在钟四季身上,“宇宙无敌爱你。你信不信。” “当然信了。”钟四季很坚定的回答,引导着徐梨海,“你会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徐梨海好想咬钟四季一口。 两个人唠唠嗑。 有点影响工作进度。钟四季把徐梨海轻轻推开,“好了,我真的要工作了,你坐好。” 徐梨海乖乖坐好,“老公,我看着你工作。”“嗯,看吧。” 一旦钟四季工作,徐梨海就不会闹钟四季,让他安心投入其中,等得无聊了就在钟四季旁边睡着,有时候钟四季工作完了徐梨海刚好醒,没有睡醒的时候钟四季就静静的看着徐梨海安睡的面容。 当然不会很傻的看着,钟四季有独特的叫醒方式。 徐梨海还在睡梦里,钟四季自顾自亲徐梨海,徐梨海呼吸不得,自然醒了,醒来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钟四季就说,“起床了,要吃饭了。” 徐梨海自己坐着清醒一下,等到餐桌,发现钟四季在厨房忙后。 “老公,你不是说要吃饭了吗?” “差不多要吃饭了。”钟四季心虚的笑了,“你再等一会儿哈” 徐梨海一看钟四季才刚刚开始淘米,真是感到钟四季奇奇怪怪,去钟四季旁边咬钟四季的肩膀,有点埋怨道,“饭都还没有煮,干嘛叫我吃饭。” 钟四季很鸡贼,”我想让你陪陪我。” 这是钟四季非常非常想让徐梨海黏着他的时候偶尔会做出来的事情。 徐梨海无比容忍他。 他怀抱着钟四季的腰,头放在钟四季厚实的背上,半睡半眯,钟四季移动一下他就动一下。 钟四季心里安稳极了。 在徐梨海迷迷糊糊跟着钟四季走位时,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好,直到钟四季说,“老婆,我们吃饭了。” 徐梨海才松手,自觉去洗洗手。 闹钟偶尔也跟着一起在厨房里,但是它爸爸和父亲既不说话,也没有嬉戏打闹的动作,闹钟会觉得很闷。 它自己就会出去,自己和自己玩。 徐梨海等钟四季好无聊喔。 他开始找事情做,他去找黑色的小皮筋,话不多说,帮钟四季绑了好几个辫子,不太熟练,扯得钟四季的头皮有点疼,但钟四季没吭声。 徐梨海还在一边拍了好几张照片,里面的人看起来不冷峻,憨憨的,徐梨海在一边偷笑,钟四季都知道的。 本来想工作完了就把头发拆开,但他忙着忙着就忘记了。 徐梨海绑的头发有点丑。 当钟四季顶着“小揪揪”去找闹钟时,徐梨海在后面抿嘴偷笑,还不能表现出来,跟着钟四季一起走来走去,他都快绷不住了。 徐梨海心里想,老公,快记起你的头发。 第164章 福袋 “闹钟,来。”钟四季向闹钟招手,“父亲带你去看看好东西。”闹钟哼哧哼哧跑到钟四季脚边,扒在钟四季的大腿上,后足鼎立,身子异常兴奋。 徐梨海摸摸闹钟的头,“我们找到你的球球了,带你去拿出来。” 闹钟在大脑思考,过一会儿有点着急。 走在这两个人前面,企图阻止两个人前行。阻止不了,干着急。 “走吧,闹钟。”钟四季哄着闹钟,引领闹钟来到沙发前,往沙发底下看几眼,伸手进去,不只找到闹钟的球,还找到闹钟藏在里面的新年福袋,钟四季算了算,也没有很多,福袋里面只有1000块钱。 这是新年的时候,顾久久给闹钟买的福袋,里面放1000块,给闹钟图个好彩头。但闹钟叼着叼着,福袋就不知道放哪里去了。钟四季和徐梨海找几分钟,没找到也就作罢。 昨天徐梨海发现闹钟老是刨沙发底下,以为新的球掉里面,等闹钟睡着,徐梨海照亮往里面一看,看见一个球,还有一个福袋。 难怪找不到球和福袋,原来在这里。 闹钟看见钟四季往里面掏,着急也没用,不管怎么扒拉钟四季里面的东西还是被掏出来,闹钟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样。 钟四季拿球给闹钟,拍拍手上的袋子,把灰尘掸掉,”闹钟,球给你,这个钱就放父亲这里充公,拿这些钱给你买好吃的。” “闹钟,福袋还是爸爸这里吧。钱放在爸爸口袋里比较安心。” 闹钟沉默不语。 钟四季和徐梨海对视,两个人暗中交流。 徐梨海先开了口。 “闹钟,你藏在这里做什么呀,生灰了,万一有小小的虫子咬你的钱钱,你就不能用了。留给爸爸保管好不好。” 闹钟皱眉,不开心了。 “哼哼哼哼哼……” “这些钱可以给闹钟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喔。买你爱吃的牛肉干还有罐头,玩具……” 闹钟闷闷的,不想理人。 徐梨海靠近钟四季的耳朵,“老公,闹钟的反应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啊。” 钟四季也有点疑惑,“闹钟不开心了?” 徐梨海想,以往这种时候闹钟应该是急得跺脚歪头,但这次情况不一样,闹钟把脑袋伏在前足,愁愁的样子。 徐梨海不放心,他逗闹钟,闹钟还是闷闷不乐。 “老公,把福袋拿来。” “爸爸不拿了,闹钟的福袋。喏,闹钟自己拿着。” 徐梨海把福袋还给闹钟,闹钟微微抬头,扭扭捏捏咬住福袋。 “爸爸知道了,这是闹钟的压岁钱,闹钟想自己留着是不是。” “哼哼哼哼……” “那爸爸不拿了。闹钟自己拿着,不要弄丢了。” “哼哼嗯嗯嗯……” 徐梨海摸摸闹钟的头,轻轻拍着闹钟的身子,“闹钟自己留着,想什么时候用了就叼出来给爸爸,爸爸带你去买很多很多好吃。好不好。” “嗷呜嗷呜……” 闹钟听懂徐梨海的话。 “行,那闹钟自己放喔。爸爸不看你把福袋放哪里了,去吧。爸爸不会跟着你的。”徐梨海拍拍闹钟的身子,“快去藏起来。父亲也不会去看你藏哪里的,你放心,去吧。” 闹钟深深看徐梨海一眼,咬着福袋走了,回头看看钟四季会不会跟着,确认不会跟着,它把福袋藏在自己狗窝底下。 钟四季和徐梨海尊重闹钟,他们没有跟着去,徐梨海把钟四季带到镜子面前,钟四季一看,这是什么情况,他想把黑色小皮筋扯下来。 “怎么拿不下来。”钟四季没有技巧直接扯,“完了完了完了,拿不下来了。怎么这么难扯。” “完了完了完了。好像沾头发上了。” 越扯越急,头皮有点痛。 好不容易才扯下一个黑色小皮筋。 “看起来傻不拉几的。”钟四季吐槽自己。 “老婆,我不会解,你帮不帮我。” 徐梨海逗趣,“我帮你拿出来,急啥。怕我笑话你绑起来像小姑娘的模样啊?” “唉不是,快拿下来。”钟四季可难受,不想顶着这些“小揪揪”,很别扭,“看起来怪怪的,我不太适应。” “怪是怪了点,还是很好看的。” “不好看。”钟四季抖抖脑袋。 “老公别乱动。”徐梨海想起小时候,顾久久总是把他当女孩子打扮,“我妈妈以前就爱给我弄小辫子,我觉得辫子挺好看的。你只是不习惯,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奇怪。” 钟四季问了一个很有含量的问题,“是不是还要穿小裙子。” “是啊~还有照片呢。” “那可不可以……” 钟四季话还没有说完,徐梨海立马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吗?” “嗯……真的不可以。” 徐梨海动作很轻,一个一个帮钟四季拿下来,夸他,“老公长得很俊俏,要是当年我先看见你,会不会是我对你一见钟情呢哈哈哈哈。”钟四季一听,没有这么抗拒这些“小揪揪”了。 “那你等下辈子吧,这辈子先让我遇见你,下辈子让你先遇见我。”钟四季自己理理头发,又帮徐梨海理理头发。两个人一起去看看闹钟,闹钟又很开朗活泼。 “老公,你说闹钟拿这些钱干嘛,它自己又不会用,不会算数也不会买东西,说给它买好吃的也不愿意。” 钟四季想了想,“可能闹钟喜欢金钱的闻到,想保存。” 徐梨海觉得有道理,呼唤闹钟的时候,闹钟向徐梨海奔跑而来,全然没有刚刚闷闷不乐的模样。 小狗是真的快乐呀! “闹钟你想不想吃苹果,爸爸想给你削苹果了,如果爸爸削好苹果了,闹钟要吃知不知道,上次爸爸削好苹果闹钟不吃,爸爸可伤心了。” 徐梨海去给闹钟削苹果,钟四季在厨房了做饭。 平淡却美好的生活啊—— 晚上,顾久久来了,带了一大堆玩具和狗狗零食,闹钟可开心坏了。它赶忙去移动狗窝,把里面的福袋露出来。 “嗷呜~” 福袋放在顾久久脚边,闹钟躺在地上露出肚皮,等待顾久久的抚摸。 顾久久一眼就看出福袋从哪里来,安抚闹钟的肚皮问道,“闹钟你怎么把这个福袋给外婆,是想给外婆用吗?外婆有很多很多钱,不用闹钟的钱。闹钟自己留着吧。” 第165章 亲你 原来闹钟是这个意思,徐梨海心里不由得喜悦,闹钟,好狗。 “妈妈,福袋是你给闹钟的,闹钟想把福袋给你。”徐梨海说起趣事一般说出闹钟藏福袋的整个过程,脸上洋溢着骄傲,“它好乖,还知道钱可以买东西,乖狗狗。” 闹钟起身,前足搭在福袋上,点点几下,示意顾久久拿。 顾久久夹着声音, “外婆不要闹钟的钱。闹钟自己留着,想用的时候拿给爸爸一张,叫你爸爸帮你买东西。” 徐梨海每次买东西都会询问闹钟的意见,徐梨海操控电脑,屏幕上有很多图片,闹钟坐在一边决定买什么东西,徐梨海负责买东西。徐梨海都依闹钟的意愿,家里的孩子能宠就宠着。 徐梨海耐心问闹钟:闹钟是不是想要这个,闹钟看看这个好不好……这个不好吗……爸爸觉得很好看……好好好……我们闹钟想要这个就要这个……闹钟还想买吗? 闹钟小动作很多,一心想让顾久久拿走福袋,顾久久哄着闹钟,把福袋放在闹钟嘴边让它自己放好。 闹钟紧抿嘴巴,倔强得很。 顾久久心感闹钟可爱,忍不住摸摸它的头。 钟四季见状上前拿走福袋,闹钟就急了,吠几声,像是在说:父亲不要拿,这是我给外婆的,这些钱不能给你,我要把这些钱拿给外婆,父亲把福袋还给外婆! 钟四季又把福袋里的钱数一遍,蹲下身逗闹钟,“闹钟这里有1000块钱,外婆她不要了,父亲代替外婆拿你的钱,福袋给外婆好不好。” 闹钟急冲冲扑向钟四季,摇着尾巴,伸出大长舌头,想舔钟四季的脸。钟四季防不胜防,闹钟不小心舔到钟四季的嘴唇。 钟四季叫喊。 “老婆,老婆闹钟它想对我非礼。”钟四季把福袋丢给徐梨海,用自己的力度控制兴奋的闹钟,“救命啊老婆,闹钟它想亲我。今晚亲你一嘴狗味怎么办。” 徐梨海本来觉得好好笑,一听钟四季这样说话,不感到好笑了。 “闹钟,你父亲想让你亲亲他。” “闹钟,亲亲你父亲。” “老婆,你怎么这样啊。” 徐梨海一脸笑意,“不要停闹钟,你父亲很爱亲亲。你给他亲个够。” 闹钟得令,更加卖力想舔钟四季的脸,力气有点大,钟四季差点扛不住,徐梨海还在一边煽风点火,钟四季只好松开闹钟躲在徐梨海身后,“闹钟,坐下,坐!” 徐梨海点到为止,对闹钟说,“好了闹钟,你坐好,你父亲的亲亲要留到睡觉的时候。” 钟四季举双手双脚同意,他接话,“你爸爸说的没错,闹钟,父亲要把亲亲留着,闹钟想亲嘴得找另一只狗亲。” “对吧老婆。”钟四季措不及防在徐梨海脸颊上亲吻,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父母面前亲,虽然只是一个浅浅的吻,徐梨海还是很害羞。 他明知故问,“你干嘛。” “亲你。”钟四季很会,“今早没有亲够,突然又想亲一下。” 徐梨海的耳朵唰一下红透。 无足轻重埋怨,“爸爸妈妈还在这里,你还亲。” “不好意思,我太想亲你了。”钟四季很喜欢看徐梨海害羞的样子,很厚脸皮问,“老婆,还能亲一次么。” 徐梨海又急又嗔,“你还说。” 一直没有吱声的徐州仰说话,他表示很理解,“不要紧,小情侣都这样,你们想亲再多亲一些就好了。” “是啊,妈妈爱看,不要我们回来了就束手束脚。” “爸妈说得对。”钟四季心里乐开花。 徐梨海瞪他一眼,“不许说了。” 顾久久对夫夫两个感情好感到欣慰。 闹钟很闹腾,不愿意坐下,在几个人中间走来走去。 徐梨海把福袋还给闹钟。 “闹钟,你自己拿着,外婆有很多很多钱,不用闹钟的钱。” 闹钟乖乖把福袋咬着,等徐梨海说自己放好,闹钟就把福袋藏在沙发底下。几个人跟着闹钟,看闹钟的举动,忍俊不禁。 顾久久感叹,闹钟是一只聪明感恩的狗。 钟四季在身后搂着徐梨海的腰,把头放在徐梨海肩头,“爸妈,先吃饭吧。” 闹钟听到饭的字眼,心里可开心,又可以吃饭了。它迫不及待,等待徐梨海的指令,眼巴巴的望着徐梨海,再看看其他人,非常期待今晚的晚餐。 徐梨海眼神坚定,语气平和,“闹钟,预备,去把你的盆拿出来。我们吃饭!” 闹钟深情又专一的目光看着徐梨海三秒钟,随即转身哒哒哒小跑起来,屁股一摇一晃,全身的毛发都洋溢着喜悦。胖胖的脚很有力气,一步一个脚印,在地板上响起悦耳动听的脚步声。 顾久久和徐州仰跟在闹钟身后。 走得远一些了。 趁这时候,钟四季在徐梨海后颈嘬一下。 钟四季说,“老婆,闹钟好爱吃饭,胖胖的身子都是吃出来的,为了它的健康,我们要不要给它节节食,万一越长越胖怎么办,闹钟最近真的变重了。” 徐梨海不认同,“闹钟哪里胖了,它那叫可爱,可爱的狗狗看起来就比较胖,再说,爱吃饭的狗狗才是乖狗狗,我们闹钟多乖啊,不用给它节食,它爱吃多少就吃多少。” 钟四季又提起一遍,“老婆,我觉得闹钟重一点了。抱着它费劲。” “闹钟确实变重一点。”徐梨海还是很清醒的,虽然和邱翡之说闹钟不重,但是抱闹钟的时候,那个重量实在是不可忽视,“重一点也没什么,说明闹钟是一只健康的狗狗。闹钟还在长大,它以后还能更重。” “狗狗变胖活动会很困难。” “老公,闹钟真的不重。”徐梨海转身,含情看着钟四季,在他嘴唇上亲一嘴,很温柔道,“闹钟不胖,你在闹钟面前不要说这种话,闹钟可能会伤心。喔~” 钟四季总因徐梨海神魂颠倒。 他呆呆点点头,“知道了。” “行,去吃饭吧。” 徐梨海拍拍钟四季的手臂,跟上脚步。 顾久久徐州仰回家就可以吃到钟四季做好的热腾腾的菜,结合钟四季平时的表现,对钟四季这个女婿,极度满意。 (作者有话:伯恩山一般寿命短,但也有少数寿命长的,我这里写的是寿命长的伯恩山。) 第166章 和爱人结婚 餐桌上,一家人连带闹钟,吃饭吃得很专心。 这是安静祥和的夜晚,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应当处于平静安宁中。 钟四季心里却有点焦躁,迫在眉睫的感觉燃烧他的大脑,使他全身的血液里充满氧气,乱窜得让他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魔怔似盯着眼前的碗不动筷子。 心脏要炸掉了。 他心里异常雀跃,他要做一件天大的事情,一遇见徐梨海就想做的事情,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要说出来。 他已经等不及了。 日日夜夜,魂牵梦绕。 他一直在等待那天——结婚的那天。 他不紧张,就是亢奋,亢奋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徐梨海察觉到了,有点紧张,除了床上,钟四季从来没有这样子突然呼吸急促,他看钟四季这种状态,隐隐有点担忧。 “老公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呼吸变快很多。”徐梨海语气有点急,“身体不舒服吗,老公我害怕……” 徐梨海的话引起顾久久和徐州仰的注意,他们都很关切的看着钟四季。 “我没事。”钟四季安抚,伸手去紧握徐梨海的手, “老婆,我们去国外结婚。” 徐梨海大脑宕机。 顾久久愣一下,连忙说好。 徐州仰在一边激动拍手称快。 闹钟抬头昂一声。 皆大欢喜。 徐梨海很快接受这件事,他早有和钟四季结婚的想法,他问,“什么时候结婚。” “后天!” “后天?”三个人震惊到极致,异口同声,“后天就结婚?” 钟四季很诚实告诉他们,“我等不急了,一直不告诉你们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场地,布置什么都弄好了,只要你们到场。爸我看过你的行程,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没有很要紧的事情,妈我知道你喜欢国外一个艺术家,我把他请到我们婚礼上了。” “老婆,你什么都不用做,衣服头纱花捧什么都有了,你只用去现场美美结个婚就行。” 钟四季看闹钟一眼,“闹钟也去,当我们的花童。” “等等等等……”徐梨海语无伦次,“你刚刚通知就结婚?我还没有准备好和你结婚……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闪婚啊。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后天也太快了吧。” “准确来说是后天早上九点。”钟四季绵绵一笑,大手揉揉徐梨海的脑袋,沉溺的说,“新娘在那天就不要睡懒觉了。先结婚再睡回笼觉。” 这是一个惊喜的惊吓。 “后天就结婚会不会有点快?”徐梨海只是有点意外,他问的问题也没有含量。 “不快。”钟四季很坚定的和徐梨海说,“我来你家第一晚就已经在盘算和你结婚这件事。之前一直在忙工作,所以结婚的日子延迟了,我还怕你等太久。” 徐梨海抿嘴,心里也跟着雀跃。 “老公,后天结婚,我知道了。” “嗯,我们先吃晚饭吧。”钟四季欣喜若狂,却故作镇定,“明天一早准备出国,后天的事情后天再说。结完婚我们就回家,不会在那里待很久。如果不在国外游玩,来去三天。” 徐梨海含情脉脉,“老公,小溪他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前几天已经给他们发了婚帖,我和他们说先不要和你们说,到时候我自己说。一切都筹备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忧。乖乖结婚。” 徐梨海心里酸酸涩涩,感动得想哭。 他心里默念,“我们后天要结婚了~” 顾久久感动舒坦,这个女婿好啊。 徐州仰自豪极了。 “嘬嘬嘬,闹钟,过来。过来爸爸这里,爸爸有话要对你说。”徐梨海嘴巴有点颤,想象中的事情要实现了,他心里涌起无限憧憬,恍如海浪,一簇比一簇高耸。 他柔柔道,“闹钟,过来爸爸这里。” 闹钟刚好把最后一口饭吃完,跑到徐梨海身边。湿润的眼里只有徐梨海一个人。 “闹钟,爸爸后天要结婚了。爸爸后天要结婚了,闹钟来当爸爸的花童。闹钟当的小花童很特别,你要在脖子上挽一簇小红花,要在前面带路……” 徐梨海爱抚闹钟身上的毛发,无意识在闹钟的毛发上打转,弄出一个一个圈圈,还时不时挑闹钟松动的毛毛。 徐梨海说了很多话,闹钟似懂非懂。 “老婆,你不用这么紧张。结个婚,虽然是大事,也不用这么紧张。闹钟的毛都要被你薅没了。” 徐梨海听闻,赶紧捋一捋闹钟身上的毛,看一地狗毛,有点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闹钟,爸爸太专心和你说话,不知道一直在拔你的毛。” “老婆,别紧张。有我在呢。” 钟四季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他自己也有点紧张,也不知道紧张什么,就感觉真的要和爱人结婚,心里不安分,一直在想啊想啊,想个不停。 “我哪有紧张。我只是在和闹钟说说话。” “你说这么多话,闹钟听得云里雾里的,它听不懂。”钟四季无情道,“你看它呆呆笨笨的模样,一定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儿子,结个婚,紧张做什么。”顾久久笑他。 “妈妈,我没有紧张。” “得了儿子,紧张就老实说紧张,不丢人。” 钟四季笑道,“我是不是应该早一点说,老婆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我不紧张。” “好好好,不紧张。” 钟四季喜欢逗徐梨海。 这顿饭吃得很好,闹钟吃得最饱,它的肚子都突出来了。 钟四季很开心,一时忘记徐梨海的叮嘱,他到闹钟跟前问闹钟,“闹钟啊,你要不要减肥,减肥的话父亲也会给你红包,你看你胖胖的肚子,可爱是可爱,就是看起来很胖啊。” 徐梨海在一边沉浸钟四季说后天结婚的事情,也就任由钟四季逗闹钟,他在一边静静看着闹钟撒泼打滚,心里也是一阵高兴。心里高兴了,看什么都自在。 钟四季不停的逗闹钟,徐梨海也没有说什么,他想,今晚要不要奖励钟四季。 他雀跃默念,我要结婚了——和爱人结婚。 第167章 娇夫 徐梨海自己心里也发觉怪。 自他结婚后,一整个人骄里娇气,不只是语言上表现得甜软,举止上也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撒娇的功夫猛得见长。 这倒是对钟四季投其所好了。 以前求抱抱的时候,两个人面对面紧紧拥抱,现在求抱抱,拥抱的力度不紧不松,徐梨海要把让钟四季抱着,自己全身放松,双手垂直不抓着钟四季,像一摊水一样,整个人往下滑。 钟四季这时候就很紧张,怕一不留神徐梨海朝地摔坏门牙,徐梨海第一次这样玩钟四季没注意,吓到了,就怕抓不住徐梨海身子掉在地板上。 徐梨海自己觉得这样很好玩,屡次要求钟四季这样抱他,这个游戏对他来说怎么玩也玩不腻。玩累了就让钟四季背,再不然就挂在钟四季身上,钟四季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他们像角色互换,徐梨海比之前的钟四季还要黏人,他连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也要有钟四季在身边才行。 钟四季忙着工作没有时间锻炼,一来二去有点吃不消,赶紧在家里的健身房锻炼。如此,徐梨海怎么黏人也不觉得身体有负担。 黏人这点倒也还好。 主要是钟四季在家办公,徐梨海就穿个白色袜子在他身边晃悠,时不时说一些俏皮话,钟四季对此抵抗力低,工作的时候常常分心,只好苦中作乐。 如果钟四季不在家,徐梨海电视都不想看,去拼印有他们一家人照片的拼图,一拼就是一天。闹钟就在徐梨海旁边,饿了就提醒徐梨海放饭给它吃。 才刚刚结婚几天,徐梨海就像变了一种性格,整个人精神焕发,喜气洋洋。 爱让他变得娇纵。 也让他变得丰满。 房间里,又是属于他们单独的时光,彼时已浓浓夜色,闹钟已熟睡,卧室里不久前安装的电视播放火热的电影。 徐梨海说一个月要一起看一部电影。 记得冷战和好时,钟四季说没有和父母一起看过电影,徐梨海听见了心里很难受,从那时起,徐梨海就暗暗决定,要把之前钟四季没有看电影的时光补回来。 年老时,徐梨海回忆: 一年里,他们至少看了十二部电影。 好多好多电影情节都忘记了,唯独一起看电影的人记得一清二楚。暮年,徐梨海又重新发现钟四季有一个坏习惯…… 两个人相伴一生,到死前都还在牵挂对方。 徐梨海的头歪在钟四季的肩膀上,蹭了蹭,他实话实说,“老公,我觉得我现在好幸福。比以前还要幸福的多。” “爸爸妈妈很爱我,我又遇见了你,还养了一只有灵性的狗。”徐梨海语气平静却仍能听出他话里的真诚,“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们。我真的好爱你们。” 徐梨海傻乐,甜甜道,“下辈子我也要遇见你们,再续前缘。” “好。”钟四季扭头亲亲徐梨海的额头,“来世再见。” 徐梨海不太满意,“老公,你都亲额头了,不想亲亲嘴巴么?”徐梨海自动凑上去,给钟四季一个吻,“好了,我爱你老公~”他们总是在直白的说爱,从来都不吝啬将爱挂在嘴边。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钟四季还礼。 徐梨海心里甜滋滋,如果心脏里可以绽放鲜花,他的花海都不知道开了多少遍。 电影放到一半,徐梨海半合着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睡着,他眼皮控制不住在打架,几次都很勉强的睁眼。昏昏沉沉像不得不听课的高中生。 “老婆,你很困了。”钟四季被徐梨海小鸡点头,要睡不睡的样子可爱到了,他温柔至极,“我们躺下来睡觉吧,我去关电视。” 徐梨海才清醒一点,“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看电影。老公看完再去关,还有多少时间电影结束?”“电影刚刚播放到一半。” 徐梨海软糯糯的声音含着困意,“才播放到一半吖。” “对,还有一半明天再看也行的。我们先睡觉好不好。来,睡觉。”钟四季曲着手臂,以公主抱的方式把徐梨海抱起来,往床中间放,钟四季把徐梨海放平,徐梨海沾床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钟四季去把电视关了,一回来,徐梨海呼吸平稳,他以为徐梨海已经睡着。 没想到徐梨海挣扎着生理需求,想睁开眼睛睁不开,颦蹙小声道,“老公,我们一起看完电影,明……”他真的好困,困到说话的语气弱下来,“明天你要出去工作,我就不想看了。” “那下周我们再看。” “下周?下……周我想带你和闹钟去动物园。”徐梨海困得不行,最后的话都模糊了,钟四季凑近徐梨海的嘴唇,只听见,“……动……熊猫……” 钟四季记得徐梨海说要带闹钟去动物园,说要看熊猫,他道,“好,下周我们去动物园,你快睡觉吧,不用硬撑着……”钟四季的声音好像有魔力,徐梨海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下子睡死,忘记要抱着钟四季,钟四季亲他一嘴,老老实实抱着徐梨海睡觉。 可能是带闹钟去动物园的执念太深了,徐梨海当晚就梦见他们去动物园,他们在那里拍了很多很多照片,出了动物园,看见有人卖冰淇淋,徐梨海上去买两个。 一个是闹钟的,一个是他和钟四季的。 玩得很开心,回来了闹钟似乎还闹着下次再去动物园,他们主要拍熊猫的照片,和闹钟一样可爱。 钟四季徐梨海和闹钟看相册时,徐梨海对闹钟说,“闹钟,你看这只熊猫叫康康,另一只叫乐乐,这只呢叫团团,这些名字都是饲养员起的,这里面的名字都有祝福的寓意,听起来是不是很好?” “闹钟的名字也很好,闹钟也和它们一样可爱。对不对?”徐梨海摸摸闹钟的脑袋,习惯和闹钟说很多话,“闹钟我们以后再去别的地方看看,爸爸说到做到……” 夜里,钟四季醒过一次,摸黑看徐梨海有没有盖好被子,知道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放心睡下。 一早醒来,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抱在一起。 第168章 做早饭 钟四季醒来看见邱翡之发来的信息,一大长条都是在说去山上野营的好处,安利各种星空图,说去那里可以拍很多很多好看的照片,特地说徐梨海去那里他会开心。 钟四季会心一笑,打通电话。 电话一通,邱翡之简截了当,“老季,下周有没有空,一起去野营。东西我都整装好了,只要你们有时间,我们立马出发。去那里住一晚就回来。” “没空,我老婆说下周他要带我和闹钟去动物园。下下周才有空。”钟四季放低声音,轻手轻脚走出卧室,“这周不行,我先答应我老婆了。” “行,那下下周你把时间空着,和我们一起去山上住一晚。”这件事情也不急,邱翡之没有一点失落,延迟一些时日也没什么关系,“刚好在周末时间,林医生我也说了,到时候我们几个人一起。林医生上山,齐何那小子会有时间跟着。不怕人少。” “嗯,人多热闹。”钟四季诚心邀请,“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动物园,我们四个人和闹钟在那里看看里面的熊猫,再拍一些照片。” 邱翡之内心是渴望的,他从来没有像钟四季那样光明正大和喜欢的人谈恋爱,没有像他们那样怎么亲昵都不会有人阻止,他很想答应,话到嘴边又变了,“你们去吧,我和媳妇就不去了,不太安全。” 钟四季明白,他也就不强求。 “以后会有机会的。”钟四季安慰道。 “嗯。”邱翡之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是不想讨论,每回讨论心里跟扎刺似的,难受,“那你千万把下下周的时间空给我们。” “行,我老婆醒了我和他说一声,把下下周的时间空出来。” “你老婆醒了?” “没有,还在睡觉。” “你的呢?” “一样。” “那先这样,我去给我老婆做早饭了。” “行。去吧。” 邱翡之想调侃钟四季是妻控,想想自己也半斤八两,没话说,两个人就挂掉电话。钟四季开始做早餐,邱翡之也一样,两个人在相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做相同的事情。 徐梨海昨晚进入深度睡眠,今天起得早,一般情况下钟四季和徐梨海不会在相同的时间一起吃早饭,因为徐梨海习惯睡懒觉,徐梨海醒的时候钟四季已经走了。 钟四季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徐梨海醒了自己吃。他拿着手机听钟四季在手机里的叮嘱,很下饭,他能把钟四季做的早饭全部吃完。 胃吃得饱饱的,一整天心情都很愉悦。 前年项目刚刚起步,钟四季几乎前半年无休,后半年单休,单休的时间全部留给徐梨海。现在项目稳定了,一周工作五天,也不能一直在家办公,需要回公司处理的工作很多,来回跑很疲惫,钟四季会在那里住下来。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和徐梨海打视频通话。 钟四季又要去工作了,徐梨海舍不得。 “老公~” 徐梨海轻声叫唤,知道钟四季这时候会在厨房里,来厨房里找人,一看钟四季在热牛奶面包,锅里还熬着粥,徐梨海心里暖暖的,他主动报备,“老公我醒了。” “过来。”钟四季向徐梨海招手,“洗漱了吗?” 徐梨海摇摇头,“没有,我猜你还在厨房,先来厨房找你。” 钟四季看穿徐梨海的内心,轻笑,“我都还没有走,你就开始想我了啊?”徐梨海听到这句话有点破防,他自己也觉得谈了个恋爱,“血条”虚弱虚弱的,得靠钟四季在身边才能满血复活。每次钟四季需要出去工作,徐梨海感觉他要和钟四季分别很久很久才能见面,等下次见面匆匆忙忙又要离别,心里一时有点酸涩。 他在钟四季面前,有点依赖性的求抱抱,“老公~抱抱~”他站在原地敞开双臂,等待钟四季走近再一并被自己送进钟四季的怀里。 “我想要抱抱~” 钟四季走过去,紧紧抱着徐梨海,脸对脸蹭人,很幸福道,“你原来越黏人了。” 徐梨海虽然也知道自己黏人,但他还是有点羞于承认,钟四季对他的宠爱使他理直气壮道,“我哪有!明明是你黏人。我又不会黏人。” 钟四季笑出声,“我黏人啊?” 徐梨海略带傲娇的语气道,“就是你,你最黏人了。最最最黏人的是你。” “那是谁一大早就要我抱抱的?”钟四季不咸不淡道,“是我自己吗?。” 徐梨海不作答,他把头埋在钟四季的颈部,静静的抱着钟四季,闻着钟四季身上的味道,感到家里独特的温馨,他淡淡道,“你这周什么时候回来。” “这周照旧,星期五晚上回来,我不会让你久等的,相信我。但万一突发急事,我会先和你说,你不要再傻傻等我回家才吃饭,知道了吗?” “我做的饭没你做的饭好吃。”徐梨海隔开一点距离,深深的看着钟四季,“我想吃你做的饭。你做的饭很开胃。闹钟也爱吃你做的饭。” 这句话拐着弯在说想他,想让他早点回家,钟四季听出来了。 “嗯,我知道了。”钟四季揉揉徐梨海的脸,“你先去洗漱吧。早餐要好了。” 徐梨海洗漱回来,故意不靠近钟四季,他绕过钟四季身边坐下来,拿起筷子就要进食,他看钟四季有点委屈的表情,明知故问,“老公,你看着我做什么,吃饭。吃完早饭你得工作了,快吃吧。” 钟四季闷闷的,显然没有一个好的心情。 他低下头,心里不敢相信他老婆竟然在一个美好的早上忘记一件超级重大的事情。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特地提醒徐梨海, “老婆,你有没有觉得你洗漱完后忘记什么事情没有完成,平时我们都要完成的事情,但是今天没有完成,你不觉得你心里空空的吗?” 徐梨海假装思考一下,认真道,“嗯……没有。”他催促钟四季,“老公快吃饭。” “嗯。”钟四季有点失落,心想,可能老婆睡迷糊忘记了。正要吃饭,徐梨海叫住他,“老公,我们的早安吻还没有完成。” 徐梨海声音变得柔软,“你来亲亲我~” 第169章 装压岁钱的保险箱 钟四季心下一动。 慢慢靠近,如愿以偿。 徐梨海笑眯眯看着钟四季,“早安吻。” “嗯。吃饭。”钟四季不动声色吃早餐,喝粥的时候低头,心花怒放想偷笑,他就知道他老婆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有好的开头,这一整天都是美好的,钟四季想,这个世界都向着他。 徐梨海发现他的小表情,自己心里也开心,两个人心照不宣把早饭吃得久一些。吃了饭徐梨海去门口送钟四季,在玄关处徐梨海帮钟四季理理衣领还细心整理了领带,“老公,早点回家。” “知道了。”钟四季捧着徐梨海的脑袋,扎扎实实在他嘴巴上亲一嘴,“好好吃饭。晚上早点睡觉。” “我知道了。”徐梨海拉着钟四季的衣角,“你走吧。”钟四季能通过徐梨海的小动作明白他的意思,温暖沾透心脏,他问,“要不要再抱一下。” “要。”徐梨海依偎在钟四季怀里好一会儿才松手,心里也很担忧自己会打扰到钟四季的工作进度,但他忍不住,他想每一天都和钟四季待着,分离片刻就会很难受。 “你也好好吃饭。”“嗯。” 小情侣难舍难分,徐梨海再索取一个抱抱才肯放钟四季走,抓着衣角的手恋恋不舍的松开,“路上小心点。开车别开太快。” “知道了,老婆,我走了。”钟四季慢慢徐梨海的右脸,“乖啊。” “嗯。” 钟四季打开门,徐梨海怅然若失在后面看着钟四季出走,脚步不由自主跟上,等钟四季上了车,他站在离车不远的地方含情脉脉的看着离去的车。尾气霎时间消散,依恋却永久,刻印在徐梨海心上。 他知道自己时刻思念着他的爱人。 心里是极度不舍的,但也不想闹着让钟四季非要留下来陪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他支持钟四季的理想。 徐梨海进家门口,闹钟也才醒。 眼睛眯着,要睁眼不睁眼,见徐梨海来窝边,跟个小老头一样,撑着身子走路晕晕乎乎。尾巴摇不起来,只用圆溜溜的目光看向徐梨海。 “闹钟,饿了吧,醒了吃饭。 爸爸已经吃过饭了。” 闹钟虎头虎脑找人,徐梨海说,“不用找了,你父亲已经出去工作了。这几天我们爸儿俩一起住,你要是想你父亲了我帮你打电话过去。” 闹钟闻言不动,待机重启。 徐梨海补充,“今晚再打。” 闹钟很熟练去吃饭的地方开心干饭。 徐梨海已经不用每次到饭点才喂闹钟,他买了四个投喂机,四种口味的狗粮快没了就添上,闹钟吃完一点来一点,它当天爱吃哪种口味它自己选。旁边还有闹钟自己的饮水机。徐梨海还专门给闹钟买了一个保险箱,用来放闹钟的压岁钱。同时,还买一些鞋子,但闹钟不爱穿,他就一直放着。 要喂羊奶的时候徐梨海就倒在闹钟之前用的碗里,闹钟自己也聪明,它想喝羊奶就会眼神示意徐梨海,他们呆在一起久了,对方的一些小动作他们十有八九能猜对。 眼睛一闭一睁,就知道对方想什么。 钟四季出去工作,闹钟也很想念,因为饭是钟四季做的,他一走,闹钟只能吃狗粮,狗粮哪里有饭好吃,它自己也愁得很——父亲什么时候回家? 徐梨海看闹钟吃饭,静静看闹钟自己擦嘴巴,看闹钟出门自己玩,他才起身去干自己的事情。 他以前很喜欢游山玩水,但和钟四季在一起,尤其是结婚后,他一点也不想出门,每天的爱好就是想念钟四季。当然他也不是无所事事,他在家里自己学画画,在网络上注册一个号,正在运营中。 没有买水军,没有买流量,他的号纯纯靠自己画的画吸引粉丝,发了一些作品,现在已经有九个粉丝了,他有一点点成就感。他看见狗狗博主,专门拍狗狗发到网上,他想如果把闹钟发到网上,也会有不少粉丝。他没有这样做,他每天的愿望就是闹钟平安喜乐。 画画的技巧很多,徐梨海除吃饭睡觉拼图,其他时间都在画画,临摹得有模有样,由于刚刚学习不久,暂时还没有找到自己的风格。 有时候画画也很无聊。 太无聊了他就带闹钟一起去骆溪友那里。 他们一起喝茶聊天,闹钟在一旁静静聆听。这个乖宝宝听困了就地而睡。 暮色笼起,院子里无人活动,也不见有狗,在干什么呢——徐梨海和闹钟一人一狗在窗边眺望,眼睛睁得老大,等待朝思暮想的人。 一条宽阔延绵不绝的路上,绿化树挺直矗立。远远处有一辆奔驰的车,里面的身影愈加放大,聚焦在人和狗的眼睛上。 等车到了院内。 人都还没有下车,一人一狗像比赛一样撒腿而跑,别看闹钟身体胖,闹钟跑着跑着脚底打滑差点摔倒,徐梨海鞋都没有穿整齐,他们噔噔噔下楼,飞奔去钟四季面前。 徐梨海还没到人跟前,兴冲冲拉长语气,“老~公——” 钟四季已经在等徐梨海投怀送抱,心下欣喜无比,看徐梨海想自己想到朝自己奔赴而来的场景,他的心里也是火热热的,轻而易举触碰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钟四季还没有问徐梨海有没有想他,徐梨海已经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迫切而张扬,“老公,我好想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这个大活人。超级超级想你。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最想你了~”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钟四季紧紧把徐梨海抱紧,在这安稳的时刻,怀里的温度只容许一个人吮吸。 唔,还有一只狗呢。 闹钟亢奋的扒拉钟四季,尾巴摇得可厉害,他们在一块,谁的思念也不比谁的思念少,连跨物种的思念也一样,那样强烈明媚而震耳欲聋。 假设闹钟也会说话,此时此刻,它必定会说:父亲,还有我还有我,我也好想好想你,闹钟也想父亲了,我今晚要好好吃饭,吃父亲给我做的饭,今晚我要当肚子最鼓的狗狗~ 第170章 选衣服 钟四季大手掌着徐梨海的脑袋,轻轻安抚,情意渐浓,他们浅浅亲一会儿才进屋,一只小尾巴在后面跟着不掉队。相处里一分一秒都是安宁,他们过着寻常日子。 即便不说爱,他们也在爱的旅途中。 他们的爱情不只是肌肤触碰,里头夹杂着灵魂的契合与摩擦,在一起久了不会厌烦舍弃,没有任何理由,他们只会将对方越缠缠越紧,如同树藤与树之间亲密无间,死死缠绕,一辈子捆绑在对方身边。 很快,钟四季做好饭,闹钟吃得最欢,徐梨海安静的看钟四季进食,心里越发得意,他遇见对的人,嫁了钟四季,绝对是这一辈子明智的抉择。 他们大大方方享用爱的权利,一并使了吃奶的劲,全数投给对方。 桌子上三菜一汤,徐梨海小口进食,钟四季捏捏徐梨海的脸,“你脸瘦一些。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吗?” 徐梨海听见自己瘦了还有点窃喜,见钟四季一脸担忧,才收回自己的沾沾自喜,轻描淡写道,“最近……” 他想说自己没有食欲,话到嘴边又改口,“最近林姨给我做好多我爱吃的,我吃的老多,不见长称,我也觉得奇怪。” 钟四季一听放心许多,给徐梨海夹菜,自问自答,“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肚子里面有蛔虫,不应该啊,前月我刚刚给你吃了驱虫药。” 徐梨海忙说脸瘦点好,看着更帅气,但钟四季更喜欢他健康红润的模样,至于在徐梨海快吃撑的时候又给他夹一块很大很大的肉。 最后以,“老公我真的吃不下了。”结尾。 饭后消消食,他们再次相拥入眠。 第二天,徐梨海睡饱了,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找钟四季说去动物园看熊猫,又到闹钟跟前通知闹钟一遍,闹钟可激动,一个劲摇尾巴,吃饭的时候也很欢快。 他们一起吃过饭后,徐梨海开始挑选衣服,屋子里的衣服乱如麻,钟四季看得眼花缭乱。花花绿绿,深深浅浅的衣服都有,有些买来一次没有穿过,上面还有商标。 徐梨海找出一顶帽子,带在头上,兴致勃勃问钟四季,“老公,我戴这个帽子好看么。去动物园带帽子拍照的话,相片会更出彩。”徐梨海把帽子拿下来,戴另一顶帽子,问道,“还是这个帽子好看一些,我有点不知道选什么好,感觉这两个帽子各有各的优点,老公你来帮我选择吧。” 在钟四季眼里,徐梨海什么时候不漂亮呢,钟四季夸赞徐梨海,还很自然亲亲徐梨海。 “老婆戴什么帽子都好看。”钟四季很中肯的回答,“如果你想你的帽子和衣服搭配得更阳光一些,我觉得这顶黄色帽子更适合今天的你。” 被钟四季这样一说,徐梨海也这样认为了,他看中钟四季选的帽子,再依据帽子挑选好看的衣服和鞋子。 “老婆,我们这个房间跟打仗似的。你挑好没有,别到时候动物园都关门了。我们还没有出门。”钟四季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是看徐梨海挑衣服,脱了又穿,穿了又脱,感觉他会沉迷其中,最后忘记今天的目的。 “快了快了,你再等等。马上选好。”徐梨海嘴上是这么说的,身体却又换上新的一件,不厌其烦试穿衣服,想展现自己最好的状态,这可是第一次带闹钟去动物园,他得好好打扮。 也得给钟四季好好打扮打扮。 “不要着急,我们要拍好看的照片,就得找到好看的衣服,不然没有感觉,到时候我给你们拍很多好看的照片,重新再洗一沓相册。”徐梨手里不停忙活着,嘴巴说,“到老了,我们就有很多能回忆的照片了。” 钟四季木楞待在一边看徐梨海,臂弯上还挂着徐梨海塞过来的衣服。 徐梨海挑挑选选,闹钟就在一边跟着闹腾,也不知道开心什么,徐梨海说话它也跟着昂昂昂,徐梨海走哪它钻哪,徐梨海笑了它也咧嘴一笑。 钟四季在一边实在无法出手,只等待徐梨海把衣服往他身上比比划划。这件不好,那件不太行,这件颜色太鲜艳,那件穿了看起来没有气色。 大半天后,终于两个人都找到去动物园最合适的衣服。 有点小幸福…… 钟四季站在一边就有了要去动物园的穿搭。这是徐梨海给他配的,还说穿上去一定英气逼人,十里桃花都为他而开。 徐梨海开心的不得,一直在夸钟四季。 钟四季被夸笑了,“哪有这么夸张。” 徐梨海很捧场点点头,道,“真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起去选闹钟的衣服,这次的衣服毫无疑问该选什么,两个人心有灵犀,头一个念头就是那件熊猫服。闹钟穿上熊猫服,看起来精神抖擞,毛发光鲜亮丽,旁人一看就能知道,这只狗狗被养得很好。 闹钟一点也不抗拒穿衣服,徐梨海给它穿衣服它会乖乖配合,说要抬脚就抬脚,徐梨海道,“好狗狗。爸爸的乖狗狗。” 衣服穿在闹钟身上很合身,本身狗狗又好看,徐梨海又道,”漂亮的狗狗,乖狗狗。好看的狗狗。闹钟,看看你身上的衣服真的很好看。” ”确实好看,今天还应景了。”钟四季搂过徐梨海的肩膀,呼唤闹钟,“闹钟,我们走,去动物园看看。” “嗷呜嗷呜~”闹钟很兴奋叫几声,它知道要出门玩了,心里藏不住喜悦。尾巴不住的摇动,身子也像是变得轻快。 在上车的时候,徐梨海都没有推闹钟一把,闹钟自己发奋图强,腿一蹬,上去了。在后座上坐着,脑袋摆得正正的,直视前方,做好出发的准备。 钟四季开车,徐梨海坐在副驾驶上,闹钟独占后座。一家人开着空调播有情调的歌。 徐梨海前面有塑料袋和一包湿纸巾,以防闹钟坐车的时候想吐。 他时不时回头看闹钟,闹钟总是以最热烈的情绪回应徐梨海,钟四季透过镜子看见他的爱人和爱犬,心里漾起无限的暖意。 第171章 动物园 副驾驶座前面有一个干净的纸箱,里面装满零食和饮料,钟四季准备的,缺了他就添补,高度从来没有降到二分之一。 徐梨海坐在副驾驶上津津乐道,他说一句钟四季应一句。 聊天良久,徐梨海再次喂钟四季零食,不紧不慢道, “老公,我们先去看熊猫再看别的动物。要是闹钟喜欢来动物园我们以后经常带闹钟来。如果不来动物园,我也想好了新的目的地。老公,去滑雪怎么样?” “嗯。都依你。”钟四季直视前方,很自然吃徐梨海递过来的零食。徐梨海把手往后一拐,闹钟也吃到了零食。自徐梨海发现狗狗也吃人类的零食,每次打开包装就会把里面的零食分闹钟一半。 尤其是钟四季不在的时间里,他们吃零食的频率明显增加。 徐梨海在位置上做一些小动作,露出抿嘴的表情,“我想喂长颈鹿吃东西。”钟四季平淡道,“知道了,我们看完熊猫就去喂长颈鹿。” 徐梨海转向闹钟,对闹钟科普道,“闹钟,长颈鹿是食草动物,脖子很长,爱吃树叶,胡萝卜,高纤维植物。它长得呆萌呆萌的,很可爱。” 徐梨海对闹钟什么话都讲,去动物园也和报备一样,“到时候让别人帮我们拍照片。开不开心呐闹钟。” 闹钟轻轻嗯一声。 它把脑袋搭在座位靠椅上,乖乖的,表情看起来很柔和,含情脉脉看徐梨海,友爱的目光里带着长情。 正向的反馈总是让人心软。 徐梨海摸摸闹钟的头,柔顺的毛让人忍不住多揉几下,模样太可爱了,徐梨海凑近身子去亲闹钟一口。 十几分钟后,他们到达目的地。 前面有一个很大的图标,徐梨海在上面观摩,动物园占地100公顷,工作人员多,供游客坐的车也多,游客络绎不绝,分很多区域,有熊猫区,孔雀区,长颈鹿区,老虎区,狮子区,大象区,百灵鸟区…… 往来人群三三两两,无不在喜悦。 徐梨海自觉牵上钟四季的手,手里的温度传递在对方的掌心,触及真心,能感受到对方在平淡生活里炽热的爱。徐梨海理了理帽子,把别在胸口的相机摆正,在人群拥挤里拉着钟四季向熊猫的区域出发。 闹钟自觉跟上,徐梨海怕闹钟走丢,时不时回头看,闹钟眼神示意他们没事,它会自己跟紧。钟四季把手里的牵引绳牵紧。偶尔有人会主动上前问他们能不能摸摸小狗,闹钟一听,自己走到问的人面前,乖巧等待摸头。 闹钟被夸也不会沾沾自喜,因为徐梨海总是夸它,它已经免疫了。 来看熊猫的人很多,这里几乎挤满人。场地围成一圈,里里外外都是人,人们的素质高,只在外面安静看熊猫,偶尔有人窃窃私语,也不妨碍到熊猫们。 几只大熊猫在里面玩耍,饲养员会进去时不时给它们吃食,熊猫大口吃着,丝毫没有一点偶像包袱。饲养员在里面会逐一介绍熊猫的名字和名字的由来,有时候还会讲一些熊猫小时候有趣的事情。 大家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而熊猫们在里面悠然自得,在众多人往而复返里,熊猫显得很淡定,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纯洁与呆萌。让人不得不喜爱。 徐梨海给熊猫们拍照,连拍一只熊猫很多次,注意力都被那只熊猫吸引住了。拍完了蹲下来,把照片拿给闹钟看,闹钟若有所思,努力明白徐梨海想表达的意思,等徐梨海再次站起来。 他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抓着钟四季的手臂,目光朝一处看。 一只熊猫躺在饲养员亲手打造的椅子上,闭眼一动不动,身体侧躺蜷缩着,唯有一只手伸出来。 “老公~快看。那里有一只熊猫在睡觉,手里还拿着咬了几口的苹果,这熊猫倒头就睡,睡眠质量真好,咦有一只熊猫靠近它,那只熊猫想干什么……苹果被拿走了哈哈哈哈老公,熊猫憨憨的。” 钟四季知道徐梨海想表达什么,他说,“熊猫们很可爱。” “老公我好想摸摸熊猫,他们看起来乖乖的。胖胖的真的很可爱。””那得考试成为熊猫饲养员。” 徐梨海又拍熊猫,漫不经心道,“我知道。” 钟四季看徐梨海对熊猫很感兴趣,问他,“你想不想养熊猫。我们可以申请认养一只。”徐梨海很坚决,“不养熊猫,有你和闹钟就够了。” “那你摸不到熊猫了。” “没关系。” 徐梨海拍照很认真,找各种角度,时不时和闹钟分享自己的想法。 钟四季趁徐梨海看得专注,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默默记录他一举一动,无论怎么拍,在钟四季的镜头里面,徐梨海总是漂亮有鲜活,满满都是生命力,单挑一张出来都有自己的风格。 他不光拍,还要录像。 徐梨海眼尖,发现了。 他清亮的声音刻意压得小声,还是不知不觉带点甜,“老公~你在偷拍我。”钟四季浅浅笑一下,眼角微弯。录像里徐梨海呆萌变得阳光,钟四季多录一会儿,直到徐梨海的脸怼向镜头才结束录像。 徐梨海凑到钟四季面前,拿过钟四季的手机,翻动相册往回看,所有的照片都很正经大方,一直翻到前几天拍的旧照片才停下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像个小媳妇似的把手机递到钟四季手边,“还给~你。” “好看吗?” 钟四季知道徐梨海在害羞。他很少让徐梨海发现他在偷偷记录徐梨海的生活,一张张相册代表无限的爱意,里面是沉沉的浓情。 徐梨海微醺着脸,看见钟四季眼睛里倒映自己的身影,小声道,“好看。”徐梨海抓着钟四季的衣角,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没有人注意他们,在钟四季耳朵边表白,“老公我爱你。”说完臊红脸轻轻在钟四季脸上亲一嘴。 钟四季大胆想回亲,徐梨海立即远离,“你先别想,回家再说。” 一整天他们都在游玩,走走停停,动物园只逛到三分之一,徐梨海就觉得累了。闹钟好像也玩不起来。徐梨海用衣袖帮钟四季擦擦脸上的汗,提议回家。 回家的路上,出了动物园,有人卖冰淇淋,徐梨海买了两个冰淇淋,一个是闹钟自己的,一个是他们两个人的。 徐梨海喂闹钟,钟四季喂徐梨海,喂完自己咬一口,又投喂徐梨海。 这一天,也是美好的一天。 第172章 煤气罐 又到周末,钟四季一回来,徐梨海给他一个熊抱,然后顺其自然轻轻吻钟四季一嘴。这是他们在一起久了的习惯,已经到了不用对方说就知道怎么做的地步。 徐梨海拉着钟四季的手,往屋里瞧,看见骆溪友坐在邱翡之腿上,两个人嘴巴一直一张一合,有说有笑,在灯光的照耀下,两个人笑得很灿烂。 邱翡之不知说了什么,惹得骆溪友推邱翡之胸口,一脸娇羞。邱翡之顺势而为,抓住骆溪友的手,骆溪友半推半就最后还是躺进邱翡之怀里。 徐梨海搂过钟四季的手,头不由得靠在他的肩头,温声道, “老公,小溪他们来了。在里面等我们,他们说想吃你做的饭。我也想吃你做的饭了。” 徐梨海很认真说,“你做的饭怎么吃都不腻。老公我可能爱上你做的饭了,戒不掉哈哈。” 钟四季温声道,“怎么吃都不腻啊,那你今晚多吃点,别掉称,老公我才会开心。你看你又瘦了。”钟四季继而看向闹钟,“闹钟也你多吃点,吃得胖胖的,爸爸才会开心。” 闹钟知道意思,平时它也拎得清钟四季在开玩笑,所以每次钟四季说它胖,它一点也不伤心,而且它情商高,如果它心情好的话,会使劲摇尾巴,让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在意。 来人看见闹钟都夸它胖的可爱,没有人说它太胖了不好看,只有一次路上碰巧遇见一个喜欢闹钟的人,说闹钟胖胖的长得像一个煤气罐,当时那个人没有夹着声音,闹钟以为是骂自己太胖了,那个人走后它就很伤心。泪眼汪汪,垂着耳朵,要哭不哭,好吃的饭也不好好吃,没有精神头,徐梨海可心疼了。 他一个劲安慰闹钟,闹钟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实在让人爱怜,这样一来,徐梨海也跟着不开心了,钟四季察觉到徐梨海不开心,他自己也很难受,心里也不开心。 如此一来,就转变成一个趋势:闹钟不开心徐梨海跟着不开心,徐梨海不开心钟四季也跟着不开心。钟四季不开心徐梨海跟着不开心,徐梨海不开心闹钟也跟着不开心。 一家人整整齐齐,高兴的时候家里一起热闹,伤心的时候家里一块冷清。 “老公,邱翡之说你做的饭最好吃了,骆溪友也这样说,所以我说你做的饭好吃,没有骗你,是真的很好吃。”徐梨海有点煽情道,“我是注定吃你的饭一辈子的人,他们就没有这么大的运气。嘻嘻。” 徐梨海傻笑,惹得闹钟也很开心。 钟四季一听就知道邱翡之想去山上野营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今晚住这里一晚,明天睡到自然醒就可以一起去山里,不用谁等谁。 “老公,我们要带什么。”徐梨海知道邱翡之已经准备好东西,但不知道他老公还想带什么,寻求他老公的意思,“你有什么想带的吗?” “你,闹钟,还有一个相机就够了。”钟四季把徐梨海搂紧,“其他的东西可有可无,我们也就去一个晚上,缺什么东西都无关紧要,只要你们在就好。” “那我们要不要在那里野炊。” “要,这是老之要管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和闹钟只等着吃就好了。有我在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想。” “嗯,谢谢老公。” 徐梨海打心眼里喜欢钟四季,平时也很直白告诉钟四季自己的感受,这种时候除说声谢谢之外,再没有什么更服帖的话语了。 钟四季和徐梨海看见邱翡之和骆溪友的亲密,这两个人也不由得更亲密起来,一个劲的腻歪,好像一刻也不想分离。 钟四季和徐梨海两个人都不在家,带上闹钟一起,这是必然的事情。徐梨海在闹钟快睡觉的时候和闹钟说这件事情,闹钟兴奋得睡不着觉,一直等钟四季哄它,它才有困意。自己到狗窝里躺下。 旁边有两张被子,一张厚的被子徐梨海已经叠得整整齐齐,另一张薄的被子,被闹钟用嘴衔起来,自己给自己盖了被子,因为是夏天,所以它听徐梨海的话,盖了肚子。 这一晚,每个人都睡得很好,包括闹钟。 尤其是齐何,他被林缇邀请到家里做客了,还吃了林默做的饭菜,心里雀跃,吃得也比往常多。饭后林缇和齐何一起洗碗,两个人心照不宣,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思,也正在慢慢靠近对方。 当晚,林缇和齐何睡在大红被子上,谁也没有要谁抱抱,一个眼神交流,很自然就抱在一起,两个人闻着对方的味道睡觉。 一切都如此安宁。 林默看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心下了然,他儿子和谁聊天她心里有数。心里高兴,一时间没有那么快睡着,她进屋想看看她儿子。 想想不妥,就没有起身,自己想着一些事情便睡着了。 所有东西准备齐全,货物全部塞进车里备好,六个人一只狗三辆车,一并出去很显眼,他们把车停在山脚下。这里被开发后,已经有人开始做起生意,停车时也要交一些钱,环境变得很人性化,有一些牌子提醒词。 徐梨海打开后座,闹钟一跃碰地,在徐梨海脚边不停的打转。 “闹钟,乖乖的,爸爸找一下牵引绳。”徐梨海没有找到,问钟四季,“老公,闹钟的牵引绳不见了,我记得我明明有放进车里了,怎么不见了。”钟四季去车上找也没有找到。 这时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看见闹钟,很礼貌的询问他们能不能摸摸闹钟,他们当然是乐意的,徐梨海开口,“可以啊,你放心摸,它不会咬人。” “它比较活泼。”钟四季怕闹钟突然活泼会吓到高中生,提前打一个预防针,“它有时候会忽然跳一下,你不用紧张。” 女生甜甜道,“谢谢你们。” 她蹲下身子,在闹钟等待她摸的时候很有分寸摸摸闹钟,摸了几下,闹钟很安静,高中生就开始夸它,“好可爱的狗狗啊。它身上的毛好好摸,比柔顺的头发还要好摸。” 高中生夸着夸着,夸飘了。 “它看起来好像一个煤气罐罐。” 第173章 小罐罐 话一出口,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瞬间花容失色,偏过头很心虚的看着闹钟,心里祈祷它溜神没有听见。徐梨海听见它好像……时,眉头一跳,愣住一秒,没来得及阻拦,高中生已经说出口,徐梨海心想这下坏事了。他战战兢兢,就怕闹钟会伤心。 钟四季也是眉头一紧,赶忙去看徐梨海的状态。见徐梨海观察闹钟的情绪,他也看向闹钟。 闹钟乖巧坐着,脸庞上圆溜溜的眼睛清澈无比,它在接收自己听到的话。 哪个爱孩子的妈妈受得了自己的孩子受到委屈。闹钟它这么乖,它是一只很好很好的狗狗。 闹钟要是感到委屈,徐梨海可揪心了。 闹钟的身份早就不是一只狗狗这么简单了,它是体贴的家人,是陪伴的好友。闹钟还陪钟四季徐梨海很多年,还要拍很多好看的照片。它不只是一只狗狗,它的所有情绪也重要,是让家里人牵挂的重要。 高中生还要说什么,徐梨海故作镇定,一直有声音叫他打断高中生的抚摸,或者找个借口带闹钟走,生怕高中生再说出什么惊天劈地的话来,果然一听,那个高中生说,“小罐罐~” 徐梨海感觉自己快要两眼一黑。 他担忧看着闹钟的神情。 两个大人紧张得要命,闹钟却没心没肺咧嘴笑一下,笑起来的弧度很好看,徐梨海光顾着闹钟的情绪,一时间没有记录下来,上山之后想到这个小插曲,徐梨海有点遗憾没有拍下来。 “小罐罐呐,你好可爱吖。可爱的小狗狗,英俊的小狗狗。”高中生很喜欢闹钟,头抵着闹钟的脑袋,闹钟很友好和她玩鼻子碰鼻子的游戏。高中生在闹钟的鼻子上蹭了蹭,“乖乖的小罐罐,你是我遇见的最乖乖的狗狗了,也是最漂亮的狗狗。我好喜欢你呀。小罐罐~” 钟四季和徐梨海相视,无言静看。 “举起左边手。” 闹钟坐直身子,真的举起左边前足。它直视前方,鼻子旁边的毛一动不动,俨然一副正牌长官模样,站在动作最标准的军姿。 “左手放下,举右手。”高中生一脸期待看着闹钟。闹钟照做不误。闹钟简直是小姑娘的梦中情狗。 “小罐罐你好聪明啊!” 她激动搂住闹钟的脖子,“我太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养一只狗狗,可是我妈妈不同意,今天提出养狗狗的提议我们谁也不让谁,我很不开心,直到我遇见了你,今天在头顶上的乌云都烟消云散了,谢谢你小罐罐。” 钟四季和徐梨海相视一笑。 “你可以和它拍个照。”徐梨海理解女孩的心情,“这里阳光很好,就在这里拍吧,我帮你们拍几张,把你的手机给我。闹钟乖乖在那里,爸爸哪里也不去,给你拍几张照片。” 高中生很感激,“谢谢你。能遇见你们真的是我今天最开心的时刻。” “没事的,我老婆就爱拍照。他喜欢给我和闹钟拍照,拍照技术越发好了。”钟四季把手搭在徐梨海肩头,像是在宣告全世界徐梨海是他的人,“我老婆很会拍照,他可以拍出你满意的照片。” 女孩眼睛惊讶,随即满眼冒星星,略有兴奋道,“你们真的是情侣?”闹钟汪一声,三个人不禁笑一下。 “是情侣。也是恋人。”钟四季有一个鬼点子,“我给你演示一下。”徐梨海想知道钟四季怎么演示,他安静看着钟四季,傻乎乎问,“你怎么演示。” “小妹妹你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钟四季趁徐梨海没发现他的意图速战速决,把动物园里没有亲到的亲亲讨回来,亲的时候微微张嘴,很厚实亲在徐梨海嘴唇上,“啾。” 声音很大,小姑娘眼睛顿时睁大,聚焦在两瓣相贴的嘴唇,心脏激动得快速跳动。唇瓣相离之际她有一个让人害羞的念头,想摁住他们的脑袋不让他们分开。 ”你们……”小姑娘发声,隐隐有喜悦之情。“整得挺好。” 唇间相碰,徐梨海的脸爆红,哪有这样趁人不备的人吖,徐梨海羞到没边,他急得左脚微提跺地,“老公!” “我都说了在外面不要亲嘴,只能亲脸。” “我没听见。”钟四季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没有听见的意思,小姑娘在心里都磕疯了,嘴角一直压不下来。 “老公。”徐梨海找准钟四季的腰,放在上面威胁一般道,“我说了几遍了,你还是没有听见?” “等等等等……啊疼……我听见了。我知道了,在外面不能亲嘴。”钟四季说得很直白,“那我们回家再亲。以后都在家里亲。” 小姑娘在一边甜甜蜜蜜的笑,“你们感情真好。” 徐梨海擦擦嘴,转移话题,“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好好拍照,把你的手机拿给我。” 徐梨海接过高中生的手机,找了好些角度,闹钟也很配合,徐梨海说坐就坐,说站就站,还在一边指导拍照姿势,高中生欢欢喜喜得到手机和狗狗的照片,很开心和他们道谢,临走前和闹钟挥挥手说再见。 徐梨海感慨,“老公,小妹妹笑得好开心,希望她也能得到一只像闹钟一样可爱的狗狗。” “嗯。希望她如愿以偿。”钟四季把找到的狗狗牵引绳带在闹钟脖子上,“老婆我们走吧,他们说他们到半山腰了,就是之前我们坐的那块石头上。”钟四季眼神若有所指,徐梨海打在钟四季手臂上一拳,“少不正经。一天天净想杂七杂八的事情。” “我哪有。”钟四季反问闹钟,“父亲可没有说什么,对不对,小罐罐。”徐梨海惊讶一秒,看钟四季,再看看闹钟,它没头没脑的样子让徐梨海放心。 他也跟着交换一声,“小罐罐?”闹钟很热烈回应徐梨海,钟四季怪道,“难道他们说的煤气罐不是同一个煤气罐?还是说小妹妹多说了小和罐字,闹钟不在乎。结果才大相径庭。” “怎么可能。”徐梨海温柔如一个散发母性的母亲,“小妹妹叫闹钟小罐罐的时候语气多甜啊。一定是语气的问题。” “很甜吗?” 徐梨海点点头,“很甜。” 钟四季一点都不觉得,他见过的人里只有徐梨海才是甜的,“那个小妹妹我根本感觉不出来她语气哪里甜。我觉得你才甜。” 徐梨海以为钟四季又在故意说一些让人害羞的话,“我不和你说了。” 他走在前面,钟四季在后面追,“老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了。” 你追我赶,很快他们就登上山。 第174章 扁担 几个人搭把手一下子把六个帐篷搭好,骆溪友再次检查帐篷,敲敲打打满意才离开,抬头看见邱翡之从行李里拿出一根让人意想不到的扁担,扁担微曲,细长一条,两边各一个凸起,齐何就笑话他,“请问你这个在野炊的作用是什么。挂一个锅在上面然后烧水?我们不是有纯净水?再说我们也没有锅。你这个扁担是不是有点多余。” 邱翡之不跟他一般见识,睨他一眼,“你懂什么,我既然把扁担带上山,它就有它自己的用处,至于有什么用处我先卖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有多英明。” 齐何草草瞥邱翡之,差点没把他笑喷,骆溪友古怪的看邱翡之一眼,静悄悄站在邱翡之身后。 邱翡之左手举起来弄成孙悟空的经典动作,右手拿扁担装模作样耍双截棍,金鸡独立的姿势让他底盘飘忽,左摇右晃的身子有点滑稽。齐何很不给面子噗嗤笑出声,一招制敌,“你好搞笑。” “你才搞笑!” 骆溪友有分寸弹邱翡之耳朵,“小孩子么,单脚站立还动来动去的,要是站不稳摔了多疼。你看这个地方怎这么滑,如果崴脚了怎么办。”骆溪友开始变得婆婆妈妈,“别玩了。” “哎呀不会的媳妇儿。”邱翡之站好,“我哪能这么倒霉催。”他学孙悟空插棍的动作,做出迈克杰克逊最经典的动作,看起来有点奇怪,齐何觉得更好笑了,直言不讳道,“我明白了,扁担是你用来凹造型的,你别说,真挺像模像样的,符合你的气氛。” 邱翡之有点飘飘然,”什么气质。” “憨包的气质。” 邱翡之瞪齐何一眼,“你再说。” “再说还是同一句话。”齐何笑嘻嘻看着邱翡之无可奈何的样子,更起劲了,“如果是哥做这个动作的话,不会像你这样憨憨。他这么漂亮,肯定什么姿势都好看。” “哥?”邱翡之和骆溪友不约而发出疑惑。 “你什么时候长大了,之前不是还喊林医生小缇哥哥吗?喊得可甜可甜。”邱翡之一想到齐何臭屁的样子就觉得逗,他假装掏掏耳朵,“我有点不适应。” “媳妇儿,你适应吗?” 骆溪友觉得还好,但向着邱翡之,“有点不适应。” “是吧,听起来怪怪的。很像一个小屁孩一夜之间突然猛的长大成为一个成年人。”邱翡之回击齐何,“感觉目的不纯。” 齐何知道这两个人的操作。 “本来就不纯,你不是看见我亲哥的脖子了吗?” 齐何好笑道,“你们不是一直知道。当晚可把我哥尬坏了。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助攻,让我抱得美人归。” 骆溪友有点意外,“你们到哪一步了。” 齐何平淡说,“昨晚哥叫我去他床上。我们一起睡一个窝了。你们明白这个意思吗?”齐何的话模棱两可,骆溪友想多了,“所以你们……” “没错,我们……”齐何嗯一声清清嗓子,“我们两个人一起睡觉了。” 林缇火急火燎出来更正,“是睡同一张床!因为我怕你明天赶不上我们,所以我们一起睡了一晚。” 齐何斩钉截铁,“没错,我和他睡了一晚。”在林缇身上,齐何的话总是不清不白,让人听到了容易多想。 “哥他还很主动抱我。亲口承认和我分别那几天很想我。他说他其实很早就对我有意思了,但是他不敢说。他说他喜欢我……” 林缇发誓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如果他说过,怎么会连只言片语都想不起来,他想解释一下的,“各位,我没有说过这种话,这些话,我们谈都没有谈过。” “怎么会没有。”齐何一副清纯大学生模样,浅浅笑道,“哥你又忘记了。” 林缇见识过齐何的表达能力,他已经不想和其他人解释了,静静听着齐何扭曲一些小细节给邱翡之和骆溪友,心里想把齐何摁在地上揍一顿,再来个泰山压顶。 邱翡之和骆溪友看林缇的表情就知道里面真假参半,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早晚都会成真。 齐何像是有读心术,一下子戳中林缇的心事,“哥他自己说,他喜欢我的味道,晚上闻着我身上的味道他会睡得更安稳。他亲口承认的。” 林缇对自己闻被子的记忆犹新,听见齐何这么坦荡荡说出自己的心思,心里害羞得要飞起。 “当时我看见哥躺在床上大红被子上……”齐何的声音好像一连串的定时炸弹,一发一发输出,“好像……” 林缇蒙圈,他怎么会知道。 “好像在闻我睡过的被子。”齐何还想说什么,“哥他……” “闭嘴。”林缇受不了了。 邱翡之的扁担落到林缇手里,齐何才不说话。 “是,哥,我不说话了。” 齐何滔滔不绝的嘴巴,林缇真要疯了。 “你再说一句话我就不理你了。” 齐何不说话,给自己嘴巴做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邱翡之想发笑,还没来得及笑齐何,看见徐梨海上来了,钟四季跟在后面拉扯徐梨海,一直老婆老婆的喊。闹钟厚实的身体走起路来比钟四季还沉稳多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邱翡之发出疑惑。 “他一直缠着我说话。”徐梨海甩一下手臂,甩不开,有点喘气道,“老公,别说话了,你今天话好多啊。” “没有很多啊,老婆,你都不说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了,不和我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告诉我原因我就不闹你了。” “说吧老婆。”钟四季真是学到徐梨海的精髓了,难怪徐梨海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原来是把说嘛老公改成了说吧老婆,不是吧,平时他有这么黏人吗。 “我都说了那句话是我随口一说的,你较真干嘛。” “不是较真老婆,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说吧老婆。我想听。” 徐梨海轻轻叹一口气,正对钟四季,捧着他的脸,轻吻,“老公,别说话了,我想清静清静。”徐梨海又多给钟四季一个吻,钟四季立马服服帖帖,“好的老婆。” 看得齐何和林缇两个人傻愣愣的。 徐梨海上前拿走林缇手里的扁担,“小缇哥,你拿扁担上山做什么?” 第175章 画作 “不是他拿的,是我拿的。” 骆溪友对徐梨海点点头,表示扁担是邱翡之准备的。 “这个用来做什么。”徐梨海也和众人一样好奇,“你来挑什么东西。山上可没有果实可以给你摘。” “说呗,别卖关子了。”齐何催促,“你不说我们可散开了,下次你想说我们就不听了。真的走了。”齐何走势要带走林缇。 邱翡之看齐何一眼,有些小得意道,“挑狗。” 这可是他早早想到的好办法,他之前抱着睡着的闹钟回家身体有点虚,心下想起这个应对的办法,为此他准备了扁担和承受力很强的布与绳,如果闹钟再次睡着,他们可以把闹钟挑下山。 “挑狗?”众人异口同声,再看看闹钟身形,心里也想到了什么。 钟四季说,“闹钟哪有这么重,你是不是得锻炼身体了,再说闹钟睡不醒我们现在是六个人,应该也不会很辛苦。”邱翡之想想也是,他这个扁担真的有点多余了,“失算了。天儿,当时我还在想我的办法天衣无缝,现在一点用处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用处。”齐何调侃,“要是有猛狼饿虎之类的扁担可以当做防身工具。你这是防范于未然。保护我们的安全。” 在一旁的骆溪友说,“这一地带没有这些食肉动物。” 邱翡之笑着看齐何,“扁担没有用就没有用,你这个安慰只触碰到我的皮外伤。” 齐何的嘴微启,好像想说什么,闹钟突然顿足,看齐何一会儿,眼睛鼓溜转动一下,忙奔向他,站在他面前蹦蹦跳跳,齐何一下子跳开,躲到林缇后面,林缇偏偏不肯庇护他,身子一拐,闹钟的前足扒拉在齐何身上。 齐何是真的怕狗,紧攥着林缇的衣服,一下子也不敢动弹,嘴里念叨着,“闹钟你快走,你走开啊。”他有点紧张,屏气抿嘴,愣愣站会儿才说话,“小缇哥哥你把闹钟牵走,我有点害怕。” 林缇费劲推开衣服上的手。 “怕闹钟做什么,之前你都摸过它了,它这么友好,又不会和你之前遇见的小狗一样咬你,我们要抛开偏见,迎接未来。” “我害怕,小缇哥哥,我还是不能适应有狗狗在我身边。”齐何无依无靠一般,没了救命稻草,他腔调都变了,“啊,小缇哥哥……闹钟,你别扯我的裤子。” “哥,闹钟他还想舔我,怎么办。”齐何小心翼翼推开闹钟,闹钟反而更兴奋,它对齐何紧追不舍。齐何一时没有主意,“哥,救救我。我怕。” “哥——” 一般齐何遇见这种情况,林缇也会跟着紧张,并且会很暖心的安慰他,但是刚刚齐何说一大通话,林缇又羞又气,一点也不想帮他。 林缇平淡道,“喊哥也没用。克服害怕心理。” “齐何别怕,闹钟真的很乖,它只是看起来个头大,它行为举止还是很温柔的。嘬嘬嘬闹钟,过来,我们不玩了喔,你想不想和爸爸玩抱抱的游戏。” “来闹钟,让爸爸抱抱你。” 徐梨海上前去拉闹钟,齐何才得救。 见闹钟在徐梨海脚边打转,齐何松一口气。 邱翡之靠近齐何,小声道,“你哥是不是不要你了?”齐何委屈的观察林缇,有点底气不足,“谁说他不要我,我在他那里一直很重要,他刚刚还在我身边鼓励我了。” “你确定是鼓励你而不是不想帮你?” “当……然。”齐何语气有些弱。 邱翡之的话让齐何有点挫败,齐何有点不开心了,他决定今晚就对林缇展开话语轰炸。非得让林缇再关心关心他才行。 邱翡之幸灾乐祸看着齐何,“这怎么办,你是不是得加把力了。我看好你。加油哈。”他拍拍齐何的肩膀,“不要气馁。” 齐何坚信自己的分量,“你少管。我哥最喜欢我了。他不会不要我。倒是你媳妇不要你了,你没注意他去那里坐着吗?。”齐何往草地一处瞧,邱翡之也不插科打诨了,径直走到骆溪友身边。 两个人坐着,谁也没有开起话头,安静的陪伴对方。风把草地轻轻一掠,在旁人眼里,宛如岁月静好的一幅画作。 齐何思绪回笼,看着林缇飘忽不定的眼神,心里有一些想法。 他走上前去,打算又要胡搅蛮缠,“哥……”林缇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说话,一溜烟走了,嘴里说道,“你有什么想法问问他们,我不知道。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太杂了我解答不了。” 齐何赶忙跟上去。 闹钟走几步路想去看看,被钟四季和徐梨海拦下来,带闹钟去另一处草地坐着,人一左一右,狗坐在中间。这一处的草地水分更饱满,土与土之间草的间隙更密集,还有一些低矮的鲜花,星星点点的点缀将色彩变得鲜活。 这是洋溢着幸福的画作。 “不是哥,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不说别的,也不说昨晚上的事情,好不好啊哥,我真的一见到你就想说话。”齐何跟紧,不休道,“哥,你刚刚为什么不把闹钟接走,哥我刚刚很害怕,你知道么。” “哥,我在你心里是不是第二重要。哥你说话。你总是不爱说话,为什么啊哥。”齐何抓着林缇的手臂,林缇没有甩开,任由着他将掌心的温度渗透到自己的肌肤内。 “没有为什么。” “哥,所以我在你心里是不是第二重要的人啊,你自己又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在心里面猜,我猜不出来啊哥。哥你忍心让我胡思乱想么。哥我想让你爱上我行不行啊哥。” 林缇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齐何的话,好像,他在齐何身边,真的变得话少了,总觉得表达的能力不知不觉转移到齐何身上,他静默着,听齐何絮絮叨叨。 “哥,所以……” “哥,为什么……” “哥,你觉得你和我恋爱怎么样……” “哥,你觉得我人好吗?” …… 林缇坐在草地上,认命听齐何说话,有时候天马行空,有时候一针见血,有时候胡言乱语,齐何真的什么话都说。 这也成就了一幅美好的画作。 第176章 一直在 三个不同的画作,汇成一幅大的风景图,他们意气风发活着,对日子保持最好的状态。图层有明有暗,错落有致,乍一眼看画中,一时分不清书里主要讲的是谁的故事,看起来每对情侣都是主角。 他们的生活好像大同小异,然除了平淡与一日三餐之外,还是有所不同。 钟四季和徐梨海的爱情,从来没有阻碍,幸福的神天天光顾他们,爱意已经在心底深深扎根,使他们一生都在爱里度过。他们讨论今天你有没有想我,今天天气很好要去哪拍照,今天是周日要看什么电影…… 骆溪友和邱翡之的爱情夹杂亲情,他们在爱情和亲情之间举步维艰,如果一个人想拥有更多,他什么都想要,哪样都想兼顾,在恋爱里,才不能光明正大,将爱意藏在晦涩里,捱过难关,更有难关…… 齐何与林缇的爱情,总关乎话多话少,一个人话多了,另一个人话便少了,一个活泼,另一个更开朗,一物降一物,变成一静一动…… 太阳要回家了。 所以,人们称为日落。 它收敛起刺眼的光芒,昏黄渲染蓝天与白云,白云一丝一缕飘动,太阳也一寸一慢慢沉沦在山间。 闹钟眨眨黑不溜秋的眼睛,看太阳最后一轮是如何消失,无论看过几次,它心里都惊奇着,在它的世界里,无法用理论解释太阳消失的自然现象,它只知道太阳消失后不见踪影,天就黑了。 等明天太阳又会出来。 太阳一出来,天又亮了。 闹钟觉得太阳升起降落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但它没办法问它爸爸和父亲,它呜呜呜发言的嗓子,说明它是狗狗界里的一员。不过它对此好像一无所知,因为它不只是吃狗粮,它还吃饭。 香喷喷的饭,软绵绵的饭。 家里人对待它,不以对待狗的方式对待它,而是把它视为家人,给它爱与关怀,这样让闹钟有一个奇妙的认知,它是人类界里的一个乖宝宝。 “闹钟,你看。”徐梨海用手指远处的山头,“太阳不见了。” 闹钟知道,它唔一声。 但它没办法问太阳怎么了。 徐梨海和闹钟说,“太阳从东边出来,又从西边落下,白天太阳高升,晚上太阳隐匿,太阳看样子逃跑了无数遍,可太阳终究在这里,不在这里就在那里,从这里去了那里,那里就变成这里,好巧不巧,太阳一直在这里就说通了。” 闹钟在消化徐梨海的话,它觉得深奥。 “太阳会一直在。像爸爸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一样。不过爸爸和太阳不一样的点是,爸爸晚上也在。”徐梨海抚摸闹钟的头,很煽情道,“闹钟,爸爸是想说,无论你身在何处,爸爸都会一直爱你。太阳在的时候爸爸也在,太阳不在的时候爸爸也在。” 钟四季抓住徐梨海的手,像是在安慰徐梨海。徐梨海对着钟四季再次告白,“我也爱你老公,很爱很爱。” “小梨,我也爱你。” 徐梨海愣一下神,淡淡笑着。 钟四季说,”闹钟现在也才一岁多,你怎么就想到生离死别的地步了,老婆你想得太远了,想着想着就不会开心,重要的是当下,把当下过好了比什么都重要。闹钟会老我们也会老,我们在一起变老。单单一个人变老是可怕,但一起变老却是一种幸福。” “生离死别是大自然的规律,我们没办法阻止,只能顺其自然。看开一点。闹钟会陪我们过很多年。” “它有其他小狗的没有幸运,一年可以过两次生日,可以带两次皇冠,可以吃两次蛋糕,可以听两遍中文版本的狗狗生日歌,还有两遍英文版本的狗狗生日歌。你还为闹钟独创了《汪汪之歌》。闹钟一年两次生日,相当于我们主观意识里把闹钟的生命延长,它陪了我们双倍的时间。” “这不是老婆你最初的初衷么。” 这些徐梨海从来没有告诉钟四季,他只说过要给闹钟一年过一次生日,是钟四季自己想到的,徐梨海觉得,他和钟四季的心灵,在很多个日子里在死死的浸合。 “提前生老病死思考,是对自己的残忍,也是对爱你的人的残忍。”钟四季很长情看着徐梨海,“老婆我爱你,我不想你不开心,我们把握当下,不要为以后会发生的事情提前担忧,该来的总会来,在事情没来之前,须好好享受我们的人生。” 徐梨海很感怀的看钟四季雪狼眼里的坚定,里面是力量与刚强。 “我知道了。”徐梨海吸吸鼻子,“我爱你老公,谢谢你……” 齐何原本是来叫他们两个还有闹钟去吃饭的,见他们还在讲话,想着等他们讲完再叫人,站在他们身后好一会儿了。听他们的告白在一边有点感动,但当徐梨海又告白,他起一身鸡皮疙瘩,太肉麻了,齐何在后面有点噎住了,林缇从来没有对他说出爱字,他好想听见林缇说爱他。 齐何不尴不尬嗯嗯两声。 “你们……讲完没有,开饭了。”齐何商量的语气,“要不你们吃饱再聊天吧,再不然你们只能吃冷肉了。邱翡之他叫我来叫你们,没有打扰你们吧,或者你们继续?” 闹钟听见齐何的声音,它的姿势从坐到站,立马变得热情,它不太听懂徐梨海的话,它只听懂“爸爸都会一直爱你。” 并且牢记于心。 现下,多余的它也不想什么了,只想和齐何亲热亲热。 齐何看见闹钟一动,他不敢走动了。 徐梨海道,“不碍事,我们已经讲完了。先吃饭,聊天时间大把。” “闹钟它……”齐何愣着,脚边是闹钟的毛发,好像压到他的脚尖了,“它在我脚边坐下来了。它这是在干什么。” “闹钟它很喜欢你。”钟四季温和补充道,“希望你也能够喜欢他。摸摸它吧,它在等你摸它。如果你表达对它的喜欢,它会很开心,如果你夸夸它,它也会很开心。它可以听得懂人话。” 第177章 人与人 徐梨海知道齐何怕狗,安抚他,“它真的不会咬人的,你别怕。我们闹钟最乖了。上次你不是已经摸过了吗,再试试。” “行。” 齐何弯腰,他脖子上的项链从衣领里滑出来,在胸前晃荡几下,徐梨海觉得这条项链有点熟悉,一定在什么时候见过,但他印象有点模糊。 “闹钟好可爱。鼻子长得也很可爱。”齐何夸赞得有点生疏,他把手臂前伸,在闹钟头上轻轻摸一下,柔顺的毛发瞬间让人涌起怜爱之情,“我们去吃饭了,你起来吧。” 闹钟站起来,昂首挺胸,往后看一眼,示意他们快点起身去吃饭,齐何感到惊奇,他好久没有和狗狗打交道,这两次摸狗都是因为闹钟。且闹钟是一只惹人喜爱的狗,他在不知不觉中对狗的印象转变,甚至觉得有狗狗这样的生物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他真的听懂了!” “当然了。”钟四季站起来,有点小自豪道,“你正常说话它能听懂,你用话逗它它也知道。它还能通过语气神情来判断你的情绪高涨或低落。我们闹钟很厉害的。” 徐梨海被钟四季拉一把,拍拍屁股,以经验所得告诉齐何,“你看吧,小狗是不会随便乱咬人的。好狗就是你把手臂放进它嘴巴里,它都不会动你一根汗毛。还会一脸担忧的看着你有没有受伤。” 徐梨海对闹钟有非常之大的滤镜,“更别说在安全祥和的环境里,像闹钟这种乖狗狗就不会咬人,人咬它它还不一定咬人。闹钟玩起来也很有分寸。” 钟四季笑出声,“人咬狗。哈哈哈哈。” “干嘛笑老公,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不对,你不就一直咬闹钟么。咬完狗你老喜欢亲我,老婆咱们商量一下,能不能把这个习惯改一下,每次和你接吻我都感觉嘴里有一堆狗毛。” “行啊,那我以后就不亲你了,我和闹钟接吻吧。” 徐梨海喜爱闹钟,这是方圆几里都知道的事情。 “我和闹钟接吻吧。” 这一句把钟四季和齐何吓得够呛,钟四季是想到之前的梦,而齐何是不知道这是小情侣你侬我侬的小把戏,以为徐梨海真打算这么做。 齐何的脸色不太好,他真诚劝导,“嗯……我觉得还是人和人接吻比较好。” 钟四季和徐梨海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想什么呢。”钟四季做过类似梦,他能想象到齐何内心的震撼,“你以为我老婆真会这样做啊,憨包。” “齐何果然是大学生。”徐梨海笑得眼角微微湿润。 齐何一脸茫然。 钟四季搂过徐梨海的肩头,很深情道,“老婆你别亲闹钟,亲我吧。嗯,亲一个。” 徐梨海一看钟四季眼睛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当着齐何的面赤裸裸的问,“亲哪里,老公你告诉我。” 钟四季微微崛起嘴,从嗓音里嗯出一声。 徐梨海笑着在上面啵一口。 齐何张嘴想说点什么,没话说。 “老公你也亲我一个,来。”钟四季重重亲一口,齐何假装听见,三个人一起走着,钟四季和徐梨海一块闹腾,亲又不好好亲,没完没了发出亲亲的声音。 齐何有点烦了,怎么他和林缇不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啊。 “你们真是……够了。” 他们来到篝火旁,林缇正在剪肉,骆溪友添柴火,邱翡之见人来齐了,大大咧咧道,“你们走路真慢,再晚点过来我们晚餐都成夜宵了。”闹钟去邱翡之脚边溜达,邱翡之对闹钟很温柔,“闹钟来了,去你骆叔叔那里坐着,等着喂你吃饭噢。” 邱翡之抱着在附近捡到的柴火,抽空摸闹钟一把,“老季,我看你们在那里说老半天了,商量什么大事,喊你们几遍都没听见。要不是齐何去叫你们,你们都闻不到烤肉的香味,我咋操这心呐。” 齐何诚实说,“什么大事也没有,他们在谈情说爱。” 其他三个人早习以为常,有他们在的地方亲亲抱抱是一点也克制不了,讲一大堆我爱你更说不在话下,一整天爱来爱去,怎么说也说不腻,本来听着是挺惊讶的,讲多了都免疫了。 “行吧,你们自己拿折叠凳坐下来,肉不温不热刚刚好,可以吃了。嗯,林医生,你烤的肉好香啊。我先吃一块。”邱翡之用湿巾擦干净手,想抓起一块肉往嘴里塞,骆溪友盯得紧,在邱翡之要碰到肉时拍他手背,“用筷子。” 邱翡之把手收回来,不疼,但他还是说,“媳妇儿你怎么打我,好疼啊。”他一步一步靠近骆溪友,怼到骆溪友脸上发问,“你舍得我让疼?” “不舍得。” “那你还打我手背,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咋的就打我了。” “用筷子吃肉更卫生。” 骆溪友躲开愈加放大的脸,就怕邱翡之不管不顾当着其他人的面亲他,他会很害羞的,他想到钟四季和徐梨海当着他们的面亲亲,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害羞的感觉,心想人与人之间果然是不尽相同的。 邱翡之长嗷一声,似乎没有如愿以偿,有点苦恼。 “筷子。”骆溪友拿筷子给邱翡之,又逐一发筷子给其他人,“翡之,可以吃了。”他夹起来一块肉,放进嘴巴里咀嚼几下,漫不经心道,“小缇哥烤的肉好吃。” 听到肉好吃,邱翡之的郁闷散开,也尝一口,“不错,吃起来很香。” 钟四季和徐梨海本来想粘一块的,齐何硬是不给,扒拉他们两个人甜甜的亲密,自己非要坐在他们中间,徐梨海见状,立马转向林缇,回忆的语气道,“小缇哥,真是岁月冉冉啊。” 齐何有种不好的预感,怪怪的,却说不出来。他看着林缇,想让林缇注意到他。 “小缇哥,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兄弟抱,我记得抱你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突然很想念我们小时候的时光,我们来抱一个。” 齐何脑子嗡嗡的,看着林缇眨眨眼。 不了解什么情况的林缇一脸茫然,徐梨海说抱一个,他倾身想靠近,齐何给他使的眼色他没理解意思,真的抱上去了。 第178章 入赘 几乎是抱在一起的一瞬间,齐何就把他们拉开,脑子里不知名的东西在咆哮,心口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气管里提不上来,不是生气,而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在游走,使他看见别人靠近林缇就不由自主的气馁与暴躁。 心里一刻不停的想把林缇以外的人排掉,让林缇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只能自己拥有林缇。 齐何死死的盯着徐梨海,深邃的眼眸射出无数利剑,“我们位置互换。” 徐梨海笑吟吟起身。 林缇没经验,不理解情况,齐何话头一落,一阵清风徐来,齐何已经靠着他坐下来,手臂若有若无相抵,将两人肢体之间的触碰变得暧昧。 但林缇没发现现场因自己变得微妙。 “你们三个对视来对视去做什么。快点吃我烤的肉,冷下来就不好吃了,小梨,这块最大看起来也最好吃,我夹给你。”说罢林缇把肉放在徐梨海碗里,神经大条没有看见齐何眼里的黯淡。 徐梨海笑盈盈道谢,“谢谢小缇哥。我自己夹,你不用照顾我。” 齐何脸色欠佳,林缇又把盘子推到骆溪友面前,对他说,“小溪你们吃这一盘。”他往后看一眼,没有看见齐何不开心的模样,自顾自道,“那边的烤肉也快烤好了。” 齐何哼一声,问徐梨海,“哥好抱吗?” 徐梨海不敢让钟四季听到,凑近齐何小声说话,说话的气息冲进他耳朵里, “好抱啊。而且他身上有一股清香,很好闻。你不抱一下吗?” 齐何冷冷道,“你以后不许抱。” 徐梨海躲进钟四季怀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老公,好像有人吃醋了。” 徐梨海捂嘴笑,“好大一罐醋坛子。” 林缇刚要进嘴的肉又被拿出来,他清澈的眼神透露出疑惑,“谁吃醋了。” 徐梨海搂着钟四季的腰身,在齐何的看守下道,“喏,小缇哥看看齐何,这不是有一个吗?” 齐何在林缇看向他的时候表情变得柔和,冷冽的气息奄奄,清纯无瑕。 “齐何,你吃哪一门子醋?” 齐何眉头一皱,微翕唇,无言相视。 邱翡之在一边都看不下去了,帮齐何说话,“林医生你是不是缺心眼,你没看见齐何的脸跨得厉害么,就因为你只抱了徐梨海没抱他,还吃谁的醋,他谁的醋都不吃,单吃你的醋。傻不愣登的,看得我着急。” 齐何因这句话心情得到纾解,看着林缇,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林缇大方承认,“我不明白。” 邱翡之拍用掌心拍自己脑门,“我天,带不动带不动。” 骆溪友支招,“小缇哥,你抱他。” 林缇照做不误。 相触即离。 爱情和亲情的占有欲不一样。 亲情的包容更强一些,比如,齐何不会因为林默靠近林缇而心生不安。尤其是还未正式得到的人,他会看得很死死的,他像狮子一般,有人闯入他的领地,他便深感不快。 齐何想,早晚得让林缇自愿抱他,而不是按着别人的办法来安抚他。 林缇观察齐何的表情,没什么两样,一点也看不出来齐何什么时候吃的醋,如果不是邱翡之提醒,他真的发现不了。 “哥,我想吃肉。” 齐何把碗伸在林缇面前,邱翡之往里面夹一块,钟四季往里面夹一块,林缇慢半拍也往里面夹一块,齐何盯着林缇夹给他的那一块,有模有样学徐梨海的语气,“谢谢哥。我自己夹,你不用照顾我。”” 林缇一脸懵,其他人笑疯了。 邱翡之喝一口水润润嗓子,打趣道,“齐何这小子,有点幽默在身上,之前看不出来啊。” 骆溪友很敏锐发现语法错误,推搡邱翡之的手臂,说出他尚且还在思考的事情,“你不能再叫齐何这小子了,到时候齐何入赘到小缇哥家里,他辈分比你还高,你得叫他姐夫,或者嫂子哥之类的称呼。” “媳妇儿,嫂子哥听起来更顺一点,叫姐夫就有点奇怪了。姐夫这个称呼按七大姨八大姑的辈分算,这样的叫法也不对啊。但是如果你改口叫林医生小缇姐,之后林医生嫁到齐何家,那叫齐何姐夫就顺了。” 徐梨海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你在说什么鬼,哥就哥,姐就姐。你可别出馊主意,我喊不来,要喊你喊。” “我同意小梨。” 邱翡之看看徐梨海的反应,又看看自家媳妇,弱下声,“我就说说而已,那你说我要叫什么。” 所有人看向林缇,林缇手足无措,看哪哪不得劲。 徐梨海一时间想到钟四季,仰起头问,“老公,师父的妻子是师娘,小缇哥的男朋友叫什么,咦怪怪的,我是想说,按他们这种情况,邱翡之以后要叫齐何什么?” 钟四季一脸淡定,目光对着林缇轻描淡写道,“这件事情不归我们考虑的范围,不知道齐何想让老之怎么叫他,不然你问问你小缇哥,想到什么好的称呼没。” 被点到的林缇被动极了,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呆呆傻傻的消化大家的话。他看齐何一声不吭,心里也很紧张,就怕齐何突然说出什么惊人的造句来。 “等结婚了再改口也可以啊。”邱翡之看大家对这件事情很上心,看所有人一圈,看进骆溪友眼里,“你觉得呢媳妇儿。” “我觉得是,时间早点晚点而已。” 徐梨海很纯真的问林缇,“小缇哥你想在哪里结婚呐。”钟四季夹一块肉进徐梨海嘴里,“你瞎操什么心,这齐何会弄。说不定林医生也不知道去哪里结婚。” 徐梨海嚼嚼嚼,含情脉脉看着钟四季,有点崇拜的点点头。 邱翡之看齐何一直听他们讲话,碗里的肉一口没动,顺口一问,“齐何,你这么不吃你碗里的肉。” 齐何还没来得及说话。 林缇涨红了脸,伸手想拿走齐何的碗,“你不吃给我。在搞什么。” 齐何把碗护在怀里,嘴角只会儿子才忍不住笑一下,“我吃!哥,你多多照顾照顾我。你夹的肉我最爱吃了。” 众人当着林缇的面讨论他的婚事。 这一闹,林缇烤的肉有点焦了,他急忙去拿,回来时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害羞了,低着头剪肉,谁都不与说话。 第179章 篝火 一伙人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吵吵闹闹。 这顿饭吃得很满意,没有喧嚣扰乱,没有功名利禄。有风,有夜色,有篝火,有爱人,有陪伴,有悄悄爬出来的月亮,还有丛草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此时此刻,感觉什么都不缺,全部都有了,心灵也得到大自然的洗涤,感知周围什么生灵与物质都好,都良善。 徐梨海站在桌子边,一手一袋耳朵。 钟四季收拾碗筷,扔进垃圾袋里,又把多余的垃圾堆好,拿走垃圾袋,将垃圾全数收好,麻溜绑好袋子。徐梨海一脸花痴看钟四季走来走去。闹钟吃得很饱,这次晚餐没有一点剩余,因为都吃进闹钟的肚子里了。它撑着鼓鼓囊囊的趴在地上休息,太饱了,连站着也嫌累。 “哥,渴吗?” 齐何拧开盖子,把矿泉水递到林缇手上,“喝点水吧。” 林缇深深看齐何一眼,接过矿泉水。 “谢谢。” 他好想问齐何,为什么喜欢他。 不能喜欢别人么。 这种想法好残忍,林缇想,难不成你要叫一个喜欢你的人伤心么? 齐何太好了,林缇感觉自己将要被彻底攻陷。 心里有点惶恐不安,又在默默期待。 他本来是喜欢女孩的,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观念,但在他27岁的门槛里,突然有一个与之不同的恋爱苗头出现,齐何带来的,这迫使他在新观念和旧的观念里迂回。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可以接受钟四季和徐梨海之间的关系,然而这种关系降临在自己身上时,他的表现却不是很积极,没有像他们一样坦然大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给自己带了枷锁。 心里无形就为这件事感到苦恼。 但,不厌恶。 他怀疑自己,在之前的人生里,是否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性取向,他在无数恋爱的幻想里想的都是女性,齐何莫名其妙贯穿其中,破坏他对爱情的平衡。 如果没有齐何这份沉甸甸的喜欢,他也许明年或者后年就会有一个共度一生的妻子,还会有一个孩子。 他有点想有一个妻子,一个孩子,他又有点想和齐何谈恋爱,他好像有点贪心,他什么都想要。 他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 看别人的人生,自己是一个局外人,什么都看得门清,轮到自己在局中,什么都瞻前顾后。 林缇最近又感觉自己很不对劲,他之前从来不会在男性面前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也不会在齐何面前扭扭捏捏,尽管他已经在努力把状态调回来,可一碰见齐何他的所有功全部白费。 他觉得齐何为此应该要负很大的责任。 齐何喜欢他,默默关注他,对他妈妈很温柔,还送他很多很多的家具和其他物质,在他摇摆不定的时候,齐何又要装可怜,装纯洁,说不清不白的话给他听,惹得他脸红心跳,亲了他带他往沟里带,最后还要对所有人说他是属于齐何的。 林缇知道齐何疯了。 本来齐何的喜欢隐藏的这么深,他一直没有发现。这是一个正常的轨道,他一无所知可以娶妻生子,然后过上他情窦初开里向往的生活。 可能之前也暴露过,但林缇一直没有发现,他恍惚又觉得是自己疏忽了,要是早早发现齐何喜欢他的苗头,他一定离齐何远远的。 现在这种情况,再不能找什么理由和借口推开齐何,况且他真的对齐何心动了,连大家都觉得他和齐何很配。林缇陷入沉思,他也许真的要被齐何收了。 有点迷茫。 “媳妇,给。” 邱翡之把刚开的矿泉水递给骆溪友,骆溪友灌水进嘴里一口,把水还给邱翡之,他自己咕咕咕几声,将漱口水吐掉,看邱翡之已经把水喝进去了,他又把水拿回来,再漱口两次。 邱翡之把剩下的手洗洗手,顺便擦一把脸,骆溪友给他纸巾,邱翡之将脸上的水珠擦干。 话也聊得差不多了,邱翡之感觉自己有点累,拉上骆溪友回他们的帐篷。帐篷不是并排搭建,每个帐篷之间大概有两米远,现下帐篷都已经选好,倒头就能睡。 钟四季和徐梨海收拾完,也觉得没有事情要做,已经看了日落,欣赏了今晚的夜空,拍了有纪念意义的照片,真的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了,打算回自己的窝里,两个人腻腻歪歪。 闹钟太饱了,困困的,懒懒的,本来想在原地睡觉,徐梨海恐吓它,说今晚大家都睡着后,黑暗中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在帐篷外面,稍不注意,你这只小狗可能就会被吃掉。 其实徐梨海就怕闹钟被蚊子咬。 闹钟不太想动,哪一只脚都不动弹,它想着,吃掉就吃掉吧,抬了眼皮后合上,钟四季说,这个怪物可以把你一口闷。闹钟有点动摇了,看钟四季和徐梨海果真走开,它起身,跟上去。 钟四季离开之前说,“你们要去睡觉的时候添点柴火。” 齐何点点头,看着燃烧正旺的火势旁边,邱翡之垒起来的一圈石头,心想风来的时候就不会有燃烧的危险,还可以提防有可能出现的其他不明生物。 人和狗都走了。 只剩两个人。 一时间相对无言。 这种时候,齐何应该处于一个话痨模式才对,然而他什么都不说,看火势一跳一跃,大小火苗同上同下,同一个面积有不同深浅的明火。齐何手里拿着挑火的棍子,偶尔漫不经心调整柴火的位置。 林缇看见他专注的侧脸,心下想聊点什么,才能使得气氛不冷清,但他不懂怎么起一个开场白更好,好像齐何还在吃醋,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将齐何这股子醋意给压下去。 也许也没有再吃醋,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待着不说话而已。 林缇好想知道齐何心里想什么。 之前齐何想事情的时候,他可以通过齐何的表现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不能了,齐何长大了。 谁也没有说话,最初林缇以为会不自在,后来发现是自己多想。 齐何默默添了把火,看林缇一眼,两个人一起回帐篷里睡觉。路过闹钟的帐篷,还能模模糊糊听见里面的人在讲话。 第180章 谁才有小脾气 林缇心觉齐何心不在焉,偷偷看他几秒,齐何面容俊郎平和,火光打在他侧脸上,肤色显得无瑕,鼻梁高高翘挺,唇峰明晰丰满,眼神平视前方,也就看一眼,林缇觉得齐何应该没有发现。 不知道怎么了,林缇心里有点失落。 他在想,自从他把烤焦的肉拿回来后,齐何除了说句“哥,喝水吗?”外,当真不肯与他再说一句话么,刚刚大家一起聊天,齐何也只和他们聊天。 林缇坐在一边,心里不好受。 会不会是那烤焦肉的问题。 才让齐何不想理他。 难道是真的不想理人? 林缇越想,胸口越闷,低头摸黑默默打开灯,灯光将里头照亮,见齐何没有动手的意思,自己又安静的把垫子铺开,再把薄被子摊开,保证两个人都可以盖到。 不一起说话,一起睡觉总行吧。 林缇侧躺盖好肚子,还默默挪动身子前移,给齐何留更多的空间,但齐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林缇的背过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林缇久久等不到人,还以为齐何在和他闹小脾气, 他自己就有点小脾气了。 抱抱不是给了么,肉也夹给了,递过来的水也喝了,齐何到底在生什么气,现在连睡觉也要避嫌了,林缇想起身走人,干脆他去邱翡之骆溪友那边挤一挤算了。 林缇有点小小烦,自己一直关注齐何做什么,他爱睡不睡,要站一晚上也随他。 帐篷里面的气氛变得古怪,好像谁也不乐意搭理谁,林缇这时候就不明白他妈妈了,干嘛要一直对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说齐何是个好孩子,齐何这样的男人难得,不知道以后花落谁家,落谁家他怎么懂,齐何又不想理他。 那他也不理齐何了。 灯光一直不灭,林缇睡不着,他说服自己,是灯太亮了他睡不着,才不是齐何没有一起过来睡觉,他感到心烦睡不着。 他翻过身来,枕着手臂,放在地上的灯把他的脸,灿白的光将人的整体勾勒出美的弧度,脸上变得柔和,嘴唇殷红,在齐何眼里,林缇一动不动,很像一个手办模型。 精致,秀美不可言。 林缇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感情,“过来,睡觉。” 齐何像一只大型犬,头发蓬蓬松松,面容柔俊,一个大块头温温柔柔靠近林缇,却不面对面和林缇侧躺着,也不平躺,灯也不顺手关,背对着林缇,好像这样可以显得生分一些,让人多想一点就恼火。 林缇敏感的觉得,齐何有点不开心。 他看齐何的后脑勺,回忆彼此的点滴,齐何从小就像跟屁虫,总爱跟在他后面,一开始他还不习惯,觉得小孩子很麻烦,但齐何很乖,很听话,他就觉得小孩子和小孩子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再说,齐何吃什么东西都把大过一些的那份分给他。在很多事情上都会让着他。还给他买了很多很多的家具。 林缇想,我不和小孩子计较。 似乎是察觉到林缇的视线,齐何把身子往前移,这下就离得更远了,林缇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小脾气,我哄哄吧。 林缇缓缓把手搭在齐何腰间,滑向最凹处,身子向齐何后背靠近,贴在上面,感受对方身体的温度,还可以闻到若隐若现的体香,林缇脸贴在齐何后颈,与之前齐何嗅他后颈一样,很亲密的接触。 林缇心里嘀咕,这下该好了吧,再不好我不哄了。 齐何竟然把林缇放在腰间的手拿开,身子也离合,林缇有点伤感,可能他真的不会哄人吧,齐何都不愿意让他抱着了。林缇心里酸酸的,看日落的时候还在夸赞太阳的柔媚,夜色的清凉,现在感觉天太黑一点也不好,要不然他立马跑回家,不和齐何一起睡觉了。 林缇鼻子有点刺痛。 还有点想哭。 齐何不理人了,怎么办。 齐何转过身,在林缇感伤的时候,圆亮亮的眼睛无杂的看着他,流连的目光带着温柔与爱抚,掀起林缇心里的波澜。 林缇嘟囔着,“你不是不想理我了吗?” 齐何小小震惊一下,“我没有不想理你哥。我为什么不理你。” 他不知道林缇从哪里自产自销得出来的结论,昨天一起睡觉他烦得被林缇踢下床,下午对其他人说太多关于林缇的事情,林缇差点拿扁担抡他,傍晚看日落的时候他话太多,林缇都吐槽他很烦了,晚上吃完晚餐他还自动递过去一瓶水。 齐何不理解,怎么变成他不理人了呢。 林缇有点委屈,他觉得齐何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想法,“你今晚话变少了,也不闹我了,刚刚我抱你的时候,你把我的手推开,你还说了句你不要碰我。” 齐何重点注意到林缇说的最后一句话,心想怎么还添油加醋了。 齐何为自己说话,正气十足,“哥我没有说你不要碰我这句话,我对天发誓。最后一句话绝对是哥你自己幻想出来的。” 林缇见自己被拆穿,为自己辩解,“你用你的行为说了。” 齐何看林缇那小白脸,一点不忍心让他落下风,自己退一步,“好,抱歉哥,我是想转过来抱抱你,面对面抱着你更安心。” 齐何抱住林缇,自己往上睡,将林缇的头拥在自己怀里,捏捏林缇的后颈,似乎在安抚,灌输一种精神上的力量。 “哥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不会不理哥的。哥放心。” 齐何突然想到什么,“哥想让我闹哥吗?” 林缇发懵。 他嗯一声,带着疑惑与茫然。 齐何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在林缇唇上小啄,“哥想让我这样闹你吗?” 林缇耳朵发红,心里七上八下。 齐何这个人习惯先斩后奏,林缇和他在一起都不知道每次齐何下一步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总让他措手不及。 “谁准你亲我了!”林缇以为自己有点凶,听进齐何耳朵里感觉却有点不一样,好像在撒娇,齐何更喜欢逗林缇了。 “那怎么办哥。” 第181章 我不闹你了 静默的漫延将两个人的心跳提速,紧张的感觉莫名其妙泵出,在光的照耀下四目相对,能看得到对方眼眸里翩翩起舞,呼之欲出的情感,林缇甚至可以听见齐何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不可以亲你吗哥。” 齐何的语气听起来这么正常,之前在闹钟的生日上也亲过了,再亲一次也没多大的关系,而且他们马上会变成情侣,这是不可阻挡的事情,如果不是林缇心里有点想法,他们早就会做比接吻更过分的事情。 林缇又感觉不是齐何疯了,是他疯了,齐何的反问他居然心动一下,还觉得齐何的声音很动听,齐何炽热的目光透进他眼里,他不受控制紧张得呼吸短促,好像下一秒还会发生点什么。 林缇斟酌用词,不大不小的声音,不太自然道,“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每次亲人都不说一声,我……有点不习惯。” 齐何钻空子,他轻轻把手抚在林缇右脸,大拇指指腹在软嫩的脸上摩挲,“这样啊,可以克服的,我亲哥之前和哥说一声,是不是就能亲哥了。” 林缇动了动嘴,想说他同意才能亲,但在齐何鼓励一般的目光里,他降低了标准,轻轻嗯一声。 齐何轻笑,“哥你真好看。小时候就觉得哥好看,长大后更觉得哥漂亮。长得跟高挑的美人似的,哥还问我为什么喜欢哥。” 林缇双手撑在齐何胸口,推开他一些距离,赤诚相待,“你只喜欢我的长相?” “不是的哥。”齐何锁定林缇的嘴唇,“还有哥本人和哥的人格魅力。喜欢哥这个人。很久了。” 林缇前三月才发现齐何喜欢他,他以为齐何是突然在某个时刻喜欢他的,他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你不是今年才喜欢我的吗,哪里久了。” 齐何向林缇靠近,抬起林缇的下巴,让其仰视,“我高二的时候就喜欢哥,哥不知道。那段时间我一直有在躲着哥。” 林缇记起来了,确有其事,他当时还以为齐何要考试,没有时间来他家里玩。后来又来家里,也与之前别无两样,林缇也根本察觉不出什么,况且他忙着事业,没空理那些情情爱爱。 “这么小的时候啊。你才高二。” 林缇有点小惊讶,他那会儿还觉得齐何是一个小孩子,期间齐何做的那搂搂抱抱的行为,他通通归于兄弟之间友好的交流。所以齐何每次提出要拥抱一下,他总是将齐何抱得紧紧的,等待下一次拥抱。 林缇在游神,齐何坦率问,“哥,现在能亲你吗?” 林缇对上他诚恳的目光,不自觉抿嘴,有些小期待,心情莫名愉悦,“嗯。” 齐何每靠近一毫米,林缇的心脏就加速一点点,他手里攥着齐何胸前的衣服,呼吸间交缠,他在清醒中等待亲吻。 齐何将嘴唇轻轻覆上,林缇还以为像之前一样,都是浅尝辄止,没想到齐何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投门而入”,林缇诧异,下意识张嘴又把头后仰。 齐何握着林缇的后颈把他拉回来,死死的捆住,加深这个吻。 唇齿留香。 “唔……唔……” 齐何见林缇呼吸不过来,立马把人松开,意犹未尽又亲几下,才舍不得道,“哥,你感觉怎么样? 林缇伏在齐何胸口喘气,眼神迷离,缓一会儿神才糯糯说道,“我呼吸不过来。” “以后技术娴熟就不会这样了。”,齐何给林缇顺顺背,又将人往怀里带, 沉沉低哑道,“睡觉吧,我不闹你了。” 林缇把脸埋进齐何胸口,心跳加快,头昏脑涨,他感觉晕乎乎的,摸着自己的胸口,等高亢的情绪变得稳定。 齐何也不敢再闹了,他顺手将灯关掉,里头一片漆黑,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闹钟帐篷里,闹钟还没有睡觉,它夜视能力让它看见两个光着膀子的人一直在密谋,它耳朵这么好当然都听见了。 “老公,闹钟这个年纪可以去上学了,一岁半的狗狗每天都窝在家里,我担心闹钟会闷,兴许它有了好朋友,它会更开心,只和我们在一起,我总觉得它有点孤单。好几次看见它自己在门口趴着,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好心疼。” “我已经看好学校了,离我们这里有半个小时车程,一天来回一个小时,我包接包送,学校的课程很松,考核也不难,学校老师也好,里面有很多狗狗们,闹钟它活泼开朗,相处几天,应该能处很多朋友。” “里面有一些狗狗比我们闹钟小,它们也去学校了,他们的主人说,狗狗们天天盼着去学校。他们还有自己的校徽呢。” 徐梨海没养小狗之前都不知道狗狗还能有自己专属的校徽。校徽很好看,徐梨海想闹钟会不会喜欢,他看闹钟每天一只狗自娱自乐,就想闹钟会不会想交朋友,和别的狗狗一起玩。 “闹钟会同意么?它愿意我们就带它去上学。我看它对上学也没有什么兴趣。” “闹钟都没去学校,怎么知道它喜不喜欢上学。先送它去一段时间,它在学校感到快乐我们就让它上学,要是感到不快乐这个学咱就不上了。” 闹钟把耳朵竖起来,睁大眼睛观察这两个人想做什么,钟四季摸黑把灯打开,给徐梨海盖盖被子,见闹钟在闭眼,以为闹钟睡觉了,又把灯关掉。 里外一片漆黑。 偶尔传来呼呼响的风声。 但在人怀里,全身心都感到心安。 徐梨海琢磨闹钟愿不愿意去学校。 钟四季说,“明天再说吧。我们问问闹钟意愿。睡觉~”钟四季在黑暗中亲徐梨海一嘴。 徐梨海又回一下,他心下又在操心闹钟上学的问题, “那我们再给闹钟买一个书包吧。我想给他买黄色包包。”徐梨海一想到闹钟有一个包包,他自己有点开心。 “嗯。” 闹钟听见自己的名字,又听见包包,它想到它主人家里有很多包包,想着想着就睡了,梦见很多很多包包砸到它身子上,它把包包推开,看见一个大门在等着它…… 第182章 摘花 天一亮,闹钟是第一个醒的。 它打不开帐篷,就用爪子放在上面挠,刮得声音刷刷刷,钟四季是被吵醒,他眯着眼睛看闹钟虎头虎脑的样子,撑起身,先帮闹钟开门,自己又抱着徐梨海睡下去。 闹钟摇着尾巴出去,去另外两个帐篷转一圈发现没有一个是开着,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坐下没多久,它闲不住,满有干劲出去了。 来到草地上,刨刨挖挖,似乎总得弄出什么东西来,总共弄出三个坑来,自己玩得很兴奋,又去把花咬掉。咬了几朵,骆溪友出来看见这一幕,走过去问闹钟在做什么。 闹钟闻声将嘴里的花叼好,在骆溪友摸它嘴筒子的时候,它把花放在骆溪友手心,之后又开始刨土,疯疯癫癫的一直和土过不去,还企图让骆溪友帮它。 骆溪友当然不知道它的想法,看它呆呆傻傻的样子,手里的花舍不得扔,叫住闹钟把花放在它头上,圆溜溜的眼睛纯洁童真,看着骆溪友摇尾巴,骆溪友拍一张照片发给徐梨海。 徐梨海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睡梦里有人在勒着他,迷迷糊糊醒来,发现钟四季正压在他身上,徐梨海小声嘀咕一句,又沉沉睡下去,梦见自己坐船…… 骆溪友放大闹钟的照片,似金箍棒的湿润健康鼻孔,黑白棕的俏俊面孔,黢黑黢黑的圆眼,软软的福气大耳朵。实在让人喜爱的厉害。 骆溪友上前揉一把。 “闹钟真乖。” “我们去那边坐坐。吹吹风吧。” 太阳已经出来了,鹅黄色迟迟不升起,停滞山半边,眺望过去,山那边层层叠叠,山腰有朦胧的雾,里头是翠绿的树。 天空只有几缕白云,草地还是暗淡。 闹钟跟在骆溪友身后,见骆溪友坐下,双手自然抱膝,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但他就想这样做,好像如此可以变得轻松一些。闹钟也乖乖坐下,毛茸茸的身子主动靠近骆溪友,把微微甩打的尾巴掠到骆溪友身上。 骆溪友有点感怀,他好久没有享受到宁静,骆沧凓经常给他找未婚妻,让他无形产生压力,尽管他知道爷爷的心意,可他只有在逃避中才能获得安宁。 这些烦心事邱翡之也知道,他们之间也有好好的沟通,除此之外,骆溪友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多了,反而徒增烦恼。 “闹钟,爷爷又叫我娶妻生子。我……不想,左右为难,你说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按爷爷的意愿去做,我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翡之。我不按爷爷的想法去生活,我又对不起爷爷,我谈恋爱了,原先我从来没有对爷爷撒过谎,恋爱后我撒了很多谎。” “我不想撒谎的。我不爱当撒谎精。” “我们相爱没什么错,爷爷也没有错,怎么我们在一起这么难。” 骆溪友搂上闹钟,毛茸茸的毛碰他,他忍不住蹭了蹭,大大只的狗狗,蓬松的毛,不由得让人心安,闹钟感应到骆溪友的情绪,乖乖的动了动脑袋,将毛发更贴近骆溪友。 一人一狗依偎着,闹钟嘤嘤嘤,好像在说一些安慰的话。 原来狗狗也知晓人类的情感。 只是不会说话。 骆溪友自言自语。 邱翡之发觉身边空空,胡乱找骆溪友的身影,大脑一片混沌,眼皮也难以睁开,他不知道骆溪友去哪里了,心里放心不下。最后还是忍着困意起来了,在骆溪友身后听半天,心里不是滋味。 “媳妇儿。” 虚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骆溪友把眼里的泪花硬生生逼下去,才转过头。微微凌乱的发型下,姣好的面容,他以最佳状态露出最轻松的笑颜。 尽量用平时的声音问早,平时也问,却不像彼时生硬,“早上好,翡之。” “怎么起这么早。”邱翡之坐在闹钟身边,有一下没一下顺顺闹钟的毛,方才听见的话一点也不提及,只是问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醒了觉得饿不饿。 旁人平平看骆溪友的面容,没有什么异样,邱翡之却能看见眼里的忧伤。 “醒了再也睡不着。过来这边坐一坐。”骆溪友看见邱翡之,只想讲闹钟的事情,他说,“今天闹钟起得最早。我看它刨了三个坑,咬了七朵花,最后一朵花放在我手心,我把花放在闹钟头顶,给它拍一张照片,发给小梨了。” “照片很好看。” “我给你看看。”骆溪友把手机拿出来,只和邱翡之讲早上碰见闹钟的细节,他自己什么心情不和邱翡之说,不想让他担心。“好看吧。我们闹钟怎么拍都好看。” “好看。” 邱翡之不想让他假装若无其事,就近在草地上摘一朵花,捋捋骆溪友耳朵边的头发,将花插在耳朵上,“好看极了。” 东方日出平起,佳人红烧颊头。 “你等等,保持这样的姿势不要动。” “把你的手机给我。”邱翡之接过手机,在上面指纹解锁,点进相机,“我给你拍一张照片。” 骆溪友闻声,在邱翡之要按下快门键之际双手捂着脸,不愿意露面,耳朵上的花纹丝不动,在上面稳稳妥妥,绽放得鲜艳。骆溪友白皙修长的手,欲擒故纵一般遮遮掩掩,花露了全貌,人却不见面颊,像一位娇羞不愿见人的少年。 这无心之举,抓拍出自然好看的照片,没有忸怩之态,没有生硬摆拍,邱翡之仿佛看见最初遇见的骆溪友,为了保护徐梨海,奶凶奶凶阻止他进屋。 他和钟四季进去后,头一句话就听见他可爱的抱怨,“我的手都酸了。”当时邱翡之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人,怪别人把他手弄酸了讲得这么开朗可爱。 他在爱恋中懵懂,在懵懂中爱恋。 他们已然相恋六个月二十五天。 骆溪友把手放下来,邱翡之趁这个时候又抓拍一张照片,里面的人始料未及,面部正是放松的时候,看见人还在拍照,一时间有点懵圈,这一刻被拍下来。 邱翡之莞尔一笑。 第183章 Mua “闹钟好看,媳妇儿也好看。” “我有什么好拍的。” 骆溪友把手机抢回来,点进去看一眼,滑左滑又看见一张相片,他因羞涩想删照片,又想到这是邱翡之给他拍的,手上停顿下来,舍不得删掉。平日里的照片都很板正,穿着正装,脸也好像是被精心雕刻一样,淡露微笑,目光炯炯。 有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相片,总感觉有点不真实,邱翡之给他拍的这两张照片,他穿了私服,很休闲阳光,没有摆拍,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甜柔生动。 “好看媳妇儿,我爱看。” “媳~妇儿,你看我把你拍得多好看。”邱翡之把脸凑到骆溪友嘴边,一手把闹钟的头往另一处摁,闹钟迫不得已站起来,“媳妇你不赏一个香吻么。” “不亲。”骆溪友把花摘下来。 “这里没有洗漱的地方,回家再亲。” 闹钟心想,我可是见过大场面的狗,这小场面还要避着我,鼻腔哼一声。 “快媳妇儿。现在……就要。”邱翡之巴巴的期待着,不小心把闹钟的脸摁歪了。闹钟反抗,没一会儿听见邱翡之道,“媳妇,买一送一,再来一个。” “啾。” “这边媳妇儿。” “啾啾。” “还有这边。” “mua~。” “中间媳妇。”邱翡之把嘴撅起来,在骆溪友靠近时自动加速,“啵~” 邱翡之把闹钟挤出去,搂着骆溪友,脸对脸相蹭,“哎呀媳妇,太得劲了。” “松开,好好坐着。” “是,媳妇儿。” 闹钟蒙蒙转过头来,看看它骆叔叔和邱叔叔在干什么。 他们在安静看初升的太阳。 闹钟把头钻进他们两个人之间。 啊哈,一个肉乎乎的头。 狗狗真是太可爱了,胖胖的身子胖胖头,虎虎的爪子肥膘的肉。 头上飞的鸟,水里游的鱼,地上跑的鹅,无一幸免会爱上闹钟。人更不用说,骆溪友开心极了,闹钟的头被他揉来揉去,像在擀发面的面团。 “昂。” 闹钟摇头晃脑。 “媳妇,你看你也很喜欢狗狗,我们也买养一只狗狗吧,你想不想养?之前去店里看见一只白白胖胖的狗狗,老可爱了。看一眼就想把它抱回家里,感觉有它在身边一整天什么也不干,就能让我们充满生活的动力。让欢喜渗透到我们每一个细胞,使我们每天欢乐。” 骆溪友把蹂躏的手放下,看样子是不想养的,邱翡之半确定的问,“你真的不想养一只么。” 骆溪友摇摇头,他说,“狗狗很粘人,我怕没时间好好照顾它,买来得尽心尽力养,我想我应该没有很大的耐心。也不会像小梨一样,为了闹钟作出改变。” 骆溪友投去真诚的目光,他不太理解邱翡之为什么很执着给他买一只狗狗,还问了好几遍,将心比心,反问,“你是不是很想养狗狗?” “没有。我也没有很想养,看你喜欢闹钟,以为你也想养一只,就问问你。如果你喜欢狗狗,我可以养,你没事摸摸抱抱就成。” “喜欢和想拥有不是同一个级别。” “闹钟很乖,我喜欢闹钟。”骆溪友重新把手放在闹钟脑袋,轻轻柔柔抚摸,在上面抓挠的力度刚刚好让闹钟感到舒服。它闭着眼睛,翘着尾巴,安静享受。 ”翡之。” “嗯?” “相比于养狗,我更喜欢养猫。不粘人。不喜欢亲热,如果要养,会养一只很高冷的猫。” 邱翡之想说,那我们养一只。 但想到骆溪友说喜欢和想拥有不是同一个级别。他想应该也是不想养的,但他还是问了,“那你想不想养一只猫。” 骆溪友斩钉截铁, “不想。” “爷爷不爱家里有毛茸茸的宠物。” “好,那我们不养了。还好太阳花是植物。它们不掉毛,长得胖胖的,很健康。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可以进你家养着的太阳花底下的土壤里居住。” 邱翡之笑得诚真,他对太阳花有独特的感情,现在他的太阳花开得很好,一整片过去,不再稀稀拉拉的长,要开花时一并开花 ,花落时却是一片一片凋零。 骆溪友正有此意。 十多天前他去看骆沧凓,从山里带回一车土壤,邱翡之有说过这件事,他一直记得,拉回来饭都不吃光在家里弄新的土培,邱翡之不知道。他好久没有进骆溪友家里。两个人约会的时候离家里会远一些。 “下山后可以移过来,今天吧。” 邱翡之有点意外,愉悦透过眉眼,“真哒?” “当然。” 骆溪友看得出邱翡之的情绪变化,他心里有点小开心,能让爱人高兴,可以感受到美好的情感。 “那行,早点弄完安心。”邱翡路想扑过去亲骆溪友,骆溪友眼神一闪,低头逗闹钟,用手去堵住闹钟的鼻子。 闹钟抬头舔舔骆溪友的手,柔软的舌头哄骆溪友心安,它又看看邱翡之,在邱翡之脸上舔一口。 “闹钟,老爱舔我脸干嘛。”邱翡之把闹钟的口水擦掉,推开闹钟,手上沾了几根毛,他想,还好没有养狗狗。 “闹钟,你爸爸怎么还不醒。他懒懒的。” 邱翡之傻乐乐的笑着,“媳妇儿,咱们再亲一下,我看看还得不得劲。 回家再说,后面有人。 骆溪友说完食指和中指又去戳闹钟的鼻子。邱翡之回头,看见齐何站在那里,忿忿道,傻小子,站那里做什么,偷听墙角啊!偷听就偷听呗,还被发现了。 邱翡之睨齐何一眼。 偷听技术一点也不高超。 齐何耸肩,是你媳妇眼力好,能怪我么。 邱翡之哑口无言。 林缇半眯着眼睛出来,齐何转头,面色温和,哥,不多睡会儿吗,徐梨海他们还没有起来呢。 睡多了头疼。 齐何拿手放在林缇肚子上轻轻摁摁,肚子饿了吗?还行。 哥,我们一会儿去徐梨海家里蹭蹭饭再回家吧。他老公做饭好吃。 林缇说笑, 哥做饭不好吃? 那不是。哥的饭更好吃,傍晚再吃哥做的饭。 邱翡之一听可不得了了,他也想吃钟四季做的饭,但是他等会儿要去搬运太阳花,他选择挖太阳花的工作,对齐何小得意的表情很不服气。 第184章 新的植株 他没头没尾道,我也没有很想吃老季做的饭。 你们不一起?林缇问。 我们要把翡之的太阳花搬到我家。没时间一起吃饭。骆溪友玩闹钟的胡须,手上捻着,再缓缓拉出来,闹钟的嘴巴微微与牙龈分离。 林缇清醒过半,眉眼舒展,那行,一会儿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 齐何臭屁的表情消下,他平时除了给徐梨海做饭,其余时间不会自己做,这机会难得,你们不好好把握。 日子长着呢。骆溪友觉得闹钟可爱,双手圈住闹钟的嘴巴,下次。 闹钟脾气很好,任人怎么逗都不会生气,随着年纪增大,它越发沉稳。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被人碰到脑袋就活蹦乱跳,恨不得蹬个二里地。 闹钟听见齐何说, 哥抱一个。 紧接着衣服摩擦的声音传入它耳朵里。 齐何拥抱林缇时,林缇很自然而然抱住齐何,手指无意识理理齐何后尾的头发,告诉齐何他的头发有点长,得找个时间剪一剪。 邱翡之诧异,他有点不敢相信林缇变主动了。这和林缇之前的表现一点都不符合,果然恋爱的人都是会改变的。 邱翡之惊叹,林——医生,你变了。 林缇不理他,邱翡之就对着他媳妇说话,媳妇儿,林医生变得不太一样了。你刚刚听见他说了什么么。他之前不会说这种话的,我感觉我幻听了。 骆溪友一刀见血,你谈了恋爱不也变得不一样了。大家都一样。 哪有一样啊媳妇儿。”邱翡之觉得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我就没有变过。” “有,你自己没有发现。” “绝对没有,媳妇儿~我一点变化也没有。”邱翡之觉得自己得理,缠着骆溪友认同他,“媳妇儿~你说句公道话,我有没有变化。” 骆溪友淡笑,摇摇头。 不说有,也不是没有,邱翡之看向林缇和齐何两人,他们正在戏谑看着他,邱翡之据理力争,“媳妇儿,说话。” “没,有。” 邱翡之满意了,比齐何还要得意。 齐何想,邱翡之也是27岁的人,还是有点幼稚的。 “我去叫他们两个起床回家。”林缇拍拍齐何的背,“走了。” 邱翡之觉得不可思议,就几步路的距离,林缇也要说一声,什么时候这个人发展成这样了,黏黏糊糊的,他有点羡慕了。 “媳妇,以后我去哪里也会和你说一声的。”邱翡之有点小骄傲道,“我要和林医生学习。” 骆溪友轻笑,“可以。” “翡之,去收拾东西。” “好咧,媳~妇儿。” 一伙人迅速撤离,一开始草地是什么样的,他们离开草地时,草地也是什么样。后来遇见看守的人,邱翡之上前凑热闹,才知道这个草地前几天也有人上去野营过了。难怪上面有些烟火气。 邱翡之的扁担自然没有用处,为此齐何一路上都在说笑,邱翡之也说回去,其他人也插几句,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回家。闹钟在跟着一起开心,可欢乐了,咧开的嘴角一直没有下来过。 他们分了别。 邱翡之开车,骆溪友坐在副驾驶上,一回家两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随即去挖太阳花,挖了好些时候,邱翡之鼻尖汗水微微渗出,骆溪友拿衣袖给他擦擦,两两对视,又是一场情绵。 太阳花的寿命很长,对土质,温度,太阳光线的要求不高,是极易养活的植物,和多肉一样,它只有一瓣叶子插在土里,也可以顽强生长,最后可以长出新的植株。是完完整整,毫无残缺的新生命,哪棵是后来才以叶子的方式种下的,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邱翡之喜欢太阳花的理由之一,另一个是骆溪友家里也有,他就喜欢上了,再一个是当时他还不能拥有骆溪友,这些花,他是拿来睹物思人的。 他把花养好了,好像就能把骆溪友接到家里养好了一样,花胖一些,就好像他把骆溪友养胖一些一样,这些小小的变化让他有成就感,他喜欢养花,从养花里得到填补一些空虚。 他的太阳花也有养死过的时候,因为他看太阳花的频率太高,每次看见太阳花,总是不由自主拿起浇灌罐,一拿起浇灌罐,他就自主浇水,后来浇太多水了,一些太阳花死掉,邱翡之才知道太阳花不能浇太多水。 死的那些活不过来,一些勉勉强强还活着的顽强活过来了。邱翡之决心好好养着它们再后来,他养的太阳花,总是春意盎然,没有一点蔫劲。 竟比骆溪友家里养的要更好些。 太阳花留一半,搬一半。 空余的地方,邱翡之再把太阳花的种子拿过来撒下,等过些时日,撒下去的种子就发芽了,然后也如其他绽放的花一样,开得鲜艳妩媚。 这样看来有点多此一举。 但,对邱翡之来说很特别。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家和家不一样,土和土不一样,花和花不一样,连空气也不尽相同,把这边的花搬去那边,像是把这里的血与肉注射到那边。 邱翡之喜欢干多此一举的事情,尤其在骆溪友身上。 邱翡之和骆溪友将太阳花摆平放好,放在骆溪友新买可以运货的车上,依次排列得整整齐齐,邱翡之看着这些太阳花,心里是由衷的高兴。 看骆溪友也乐在其中的样子。 他觉得他的做法是准确的。 他们两个人回到骆溪友家。 自骆沧凓发现他们两个人有猫腻以后,邱翡之从未来过这里,相隔多日,进屋还是有点不真实,感觉自己在做梦。 他们把挖好的太阳花重新种回新的土培里,轻轻将土掩埋,全部太阳花填补完毕。两个人一看到对方,心里就高兴,两个相爱的人,在对方的生活里不停的浇灌爱和关怀,一起相互理解,相互扶持。 恋爱的大家都变得不一样了。 好像就是这样。 好的恋爱就像是好的细胞,借助身心,以另一种方式成长出茁壮的树干,生长出无数枝芽,变成新的植株。 第185章 花语 “媳妇别动,你衣服上有两根狗毛。” 狗毛乌黑柔软,被吸附在衣服下摆,邱翡之把毛挑干净,拍拍骆溪友的衣服,又将折起来的衣角捋平,语调不自然温和,“闹钟真是无处不在哈哈。” “媳妇儿还好我们没有养狗,不然家里狗毛可以成堆了。” 骆溪友拿起边上准备好的花洒,在松土上适量浇灌,水分渗入,泥土瞬间浸透,土壤色彩鲜明,“嗯,养狗还得常常收拾家里,怪忙的。我挺佩服小梨,他养闹钟跟养小孩似的,把闹钟照顾这么好,自闹钟进家后,除了之前那次感冒,闹钟没有再生过病。” 爷爷不怕毛茸茸的动物,也能把小狗当成小孩子就好了,这是骆溪友真实的想法,他心里只是期盼一下,不敢有任何行动。 “小梨最近他在看学校,说要把闹钟送去学校,学习狗狗技能,交一些狗狗朋友。我有点羡慕小梨。” 骆溪友说到这里有点心酸,实际上他不单单羡慕徐梨海能把闹钟养得像模像样,而是他和钟四季的感情谁都支持,连爷爷,对此也无异议。他曾旁击侧敲他爷爷,他爷爷也只说小梨能幸福,而他,骆溪友不能幸福。 骆溪友不能明白,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的,明明两对情侣都相亲相爱,怎么他这一对就不能幸福呢。 情绪一经发酵,连带腔调也变得颓然,“他们一家子真好。有闹钟就能幸福,但闹钟只有一只。” 邱翡之听出来了,“那有啥的,我们有太阳花,也可以幸福,他们有动物,咱们有植物,定义不一样罢了。” 邱翡之眉头一动,“媳妇,你知不知道太阳花的花语是什么。” 骆溪友低头浇灌,抬眼不第一时间看邱翡之的眼睛,在一边摆好花洒,转身刹那将自己低落的情绪隐藏,浅笑道,“是什么,我没有注意它的花语。” 邱翡之将骆溪友的手捂在掌心,沉默片刻,目光辗转留恋于骆溪友手指第二根骨节上的圆黑痣点。 “它的花语是,执着的爱情,誓言难尽的爱。” “太阳花么。” “对啊,太阳花的花语。” 骆溪友明白了什么。 一簇一簇鲜花绽放于他心尖。 太阳花,忠诚,积极,又有别名,“死不了。” 人们无需过多搭理养育,只要种下了,有一点点水,一些土壤就能活,来了阳光,该开花的开花,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人们养着它,除看它开出的花,更看重它好养活的能力。 它的治愈能力很强,强到只需要小小一片叶子就能重新塑造自我,舍弃旧的伤疤赋予新的生命。 骆溪友在这一瞬间完全对这自己的爱情充满希望。他们还是有机会可以共度一生的,况且他们的爱情只是残缺一角。 “太阳花花语挺浪漫的。”骆溪友吸吸鼻子,可能要感冒了,他检查还有哪里需要理理土。 “是吧媳妇儿,我就爱太阳花,多好啊。” “ 闹钟也好啊,毛好摸,肉也好摸。厚实的背看着就可爱。小胖子~” 闹钟打了个喷嚏,他疑心是有谁想它了,想它干啥,别想,要是想了赶紧到它跟前摸摸它,与它嬉戏。 闹钟os:来找我玩儿~~~ 钟四季和林缇去做饭了,徐梨海和齐何两个人在沙发上等待,齐何是怕狗狗的,意外的是,他离闹钟坐的很近。闹钟很调皮,它喜欢吓齐何,齐何呆呆的坐着,它一屁股坐在齐何身上,吓得齐何连忙叫徐梨海全名。 大大的屁股很有厚重感。 齐何惊吓着没有感受到这种可爱的感觉。 “它喜欢你,叫你跟它玩玩,别害羞啊。是不是啊闹钟。”徐梨海“幸灾乐祸”,抓着闹钟虎虎的大脚,上下甩,”我们闹钟就爱和人玩,在喜欢的人面前,它就喜欢被摸摸,被蹭蹭。” “闹钟,齐何哥哥也很想和你玩喔。你不要腼腆。” 说到腼腆,闹钟眼神一杀:爸爸你胡说,谁腼腆了,爸爸可能会腼腆我都腼腆不来。唔唔唔,爸爸是乱说话鬼。 齐何僵硬着身子,心虚道,“大哥别说了,你行行好,把它从我身上唤过去吧。” “别嘛。”徐梨海顺顺闹钟的额头,“闹钟它这么喜欢你。” “徐梨海。” “好嘛,闹钟,过来爸爸这里。” 闹钟向徐梨海走去,徐梨海抱它的脑袋,闹钟把头后仰,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前足也不老实,抵着徐梨海不让他亲。 “闹钟,坐好。身子不要扭来扭去的。” 闹钟呼呼道,“哦哦哦哦” “闹钟你看齐何哥哥。”闹钟扭头,徐梨海声东击西,趁闹钟不注意,赶紧坐近闹钟,闹钟发现自己被骗了,转头回来。 徐梨海把闹钟的脸捧起来,让闹钟与他对视,闹钟频频偏头,徐梨海惹急了,在闹钟额头上咬一口,牙齿很兴奋在闹钟脑袋上抓挠,鼻腔发出嗡嗡声,“嗯嗯嗯嗯嗯嗯嗯——闹钟,你怎么这么可爱啊。闹钟最可爱了,最可爱的是闹钟。我们家闹钟真是太太太太可爱了。” 闹钟极力反抗,最终还是降服于徐梨海沉重的爱,被动安静。 齐何在一边目瞪口呆。 难怪钟四季请求徐梨海亲狗后不要亲吻。哪有人往狗头上啃,徐梨海不小心啃出松动的毛,他利落从桌子上抽两张纸,吐到纸上,干脆扔进垃圾桶里。 齐何向徐梨海抛出灵魂的拷问,“你老公说不说你。” “说一点点吧。”徐梨海吸狗,自己受不了闹钟的可爱,搂上闹钟的脖子,继续吸狗,“没事他不介意。” 齐何好奇,“你亲完狗不洗漱一下就和你老公亲热?” “那不然?” 徐梨海习以为常,反正又不是每次都这样,闹钟洗香香后,他逗钟四季的时候才会这样。 齐何是断断不会亲狗的,他不能理解徐梨海的行为。 “……” 徐梨海笑一下,“而且不是浅浅的那种。” 齐何说不出赞美的话来,“你们喜欢就好。我,很佩服你们。” “是吧。” 徐梨海给齐何一个谢谢夸奖的眼神。 第186章 狗狗学霸 齐何犹豫一会儿, “嗯。” 闹钟挣脱霸道的爱,赶紧逃到齐何身后,低哼一声,清澈见底的眼睛望着徐梨海,要不是闹钟不在身边,徐梨海高低再亲两嘴。 “你不喂闹钟吃饭?” “一般我老公喂,他还在煮呢。闹钟太饿的话它会自己去吃狗粮,不用我操心。”徐梨海很深情的看着闹钟,“我们闹钟最乖了。” “是挺乖的。” 闹钟对徐梨海的夸赞免疫,对齐何的夸赞尚且感到新鲜,“嘤嘤嘤嘤。” “闹钟它说了什么。” 徐梨海也不知道闹钟在说什么,胡说,“闹钟说它还不饿。” 齐何对此是真的佩服,“厉害。” 徐梨海轻描淡写道,“小意思。” 齐何脸上的佩服更深了,徐梨海心里窃喜。齐何摸摸闹钟,闹钟又兴奋起来,徐梨海拿着逗猫棒和闹钟玩耍,趁热打铁问,“闹钟爸爸问你意见,同意汪两声,不同意汪一声。” 这种方法百试百灵,闹钟都会答应徐梨海,要是闹钟很傲娇不理徐梨海,这意思也是答应,徐梨海知道。 “你们平时这样交流?” “也不单单是这样交流,还有眼神,举止,它的叫声,不过有时候得综合起来才知道它的意思,看久了很好懂。” 齐何点点头,看徐梨海和闹钟跨物种交流。徐梨海面露喜色,和闹钟说话的时候总会放柔语气,“我们乖乖乖乖乖闹钟。” 闹钟轻轻鼻音嗯一声。 “闹钟呀,你想不想去学校?” “想不想闹钟,你应声。” 闹钟早知道他爸爸有让它上学的意思了,它也对上学感到新奇,连续汪了六声,可把徐梨海高兴坏了,狗狗上了学校,就可以学习到新的知识了,哪家爱孩子的父母不操心孩子的学业。 闹钟伸长脖子仰头叫,看样子是一个很爱上学的狗狗,充满着朝气蓬勃,一定是狗狗界里的潜力股。 俗称,狗狗学霸。 齐何看见这种情景,温和笑了。 “太好了闹钟!”徐梨海眼睛放闪,“爸爸今天立马给你买一个黄色的包包。每天接闹钟上下学。” 齐何不由感叹一下,“你对闹钟好得真的没话说。” 徐梨海有点小小的自豪,“那当然。闹钟来~爸爸抱一个。” 徐梨海一起身,闹钟也起身,要是徐梨海再往前走一步,就会变成你追我赶的游戏,徐梨海顿住脚步,“闹钟,你明天就上学。” “那么急做什么?” “让它提前去适应学校的环境。” 徐梨海趁闹钟不注意,轻巧摸闹钟一把。 闹钟一个甩头,伸出前足,压下后背,后腿待发的姿势,来回几次,身上的衣服也随之跳动。玩闹好一会儿,饭还没有开,徐梨海带齐何去看看他的衣服。 “饭还没好,我们去看看我的衣服,给你见见不一样的风格。非常不错。” 齐何疑问,“你很喜欢?” “喜欢呐,简直着迷了。” 一到门口,齐何细心发现门框和门边不一样,“这门怎么了。和上次来的时候看的门不一样了。颜色也变了。” 门换成新的了,之前徐梨海喜欢古香古色的门,在屋里安装与房间里格格不入的木门,撞坏了换新的门,门反而看起来更顺眼。 “我和老公玩的时候不小心撞坏了。” 齐何若有所思,一想到钟四季的劲,想想也不是不可能,谁没事踢门玩,肯定是进门太急,一脚踹飞。 “别杵在那里了,快进来。” 徐梨海热情邀请,他想给齐何分享分享他衣柜里面的衣服,之前这个卧室里是没有衣柜的,徐梨海灵光一闪,觉得得有装衣服的地方,一般人他还不给看呢。 “给你看看我的衣服。虽然是新买半旧压箱底的。但是它们长得都很漂亮。” 闹钟在齐何之前,轻车熟路进徐梨海的房间,它现在已经不像以前一样用舌头叫醒徐梨海,它父亲说了,要让它爸爸睡觉,它乖乖听话,不知不觉养成看徐梨海睡觉的习惯。 早晨徐梨海没有醒,闹钟就等它父亲喂饭,喂了饭就自己出去玩。家里玩具太多,它都不屑玩, 要不然就在徐梨海床头静悄悄的看着徐梨海睡觉。一个大大的,萌萌的脑袋,像一个狗狗界的天使一样,静静的注视你,仿佛要将你的模样镌刻在它脑海里。 闹钟昂首挺胸,往身后看一眼,好像在叫齐何快一点。 齐何对闹钟颔首。 衣柜没有锁。 只打开一扇门,齐何就被奇奇怪怪的衣服给吸引了,等柜门全部开完,齐何略有疑惑,看着这些衣服犯难,“你这些衣服怎么穿。” 看起来很高级。 齐何都不好意思碰徐梨海的衣服。 他感慨,“搞不懂。” 徐梨海随便教了几下。 “大致就这样。” 齐何听懂了,“你这衣服很有含量。” “那可不是,我自己选的。”徐梨海随意拿出来一件都可以作为单品,衣品美丽而狡黠,能凸显出个人天生丽质的气质,“我最喜欢这件,我老公也觉得这件最好看。你觉得怎么样?” 齐何眼神转动,忍不住上手摸摸徐梨海的衣服,“非常的……时尚。” 徐梨海一副我就说的表情。 “送你一件新的要不要。” 齐何摇摇头,可不兴这样,“不要。” “又不是让你穿,让小缇哥穿的,他身材……”,这么好,穿起来一定很漂亮,会很合你的眼缘。徐梨海都还没有说完,齐何抢走他手上的衣服,细细观摩,感觉越发满意。不禁佩服手工师费时费力制造出来的衣服。 手感,触感都一等一好。 齐何通过衣物,好像能隔空触碰到林缇,假如林缇能穿上,那绝对比风景更亮眼迷人。齐何对这件衣服有点着迷,但徐梨海问他要不要时,齐何却拒绝了,“哥他可能不会穿。” ”还是放回去吧。” 齐何用留恋的眼神看几眼,不太舍得的还回去。 “真不要啊。”徐梨海在齐何面前晃两下,“很可惜喔。” 齐何心下动容,依旧狠心拒绝,“不要了。” “行叭。” 第187章 别醋了 徐梨海把手上拿着的黑色衣服放好,又从里面拉出一条粉色的衣服,上面还有一些优质边角料一样的绸缎,“可能黑色的不太适合小缇哥,这条粉色的不错,穿法都差不多的,你们两个自己研究一下,粉色穿起来更稚嫩一些。” 齐何犹豫一下,衣服太美丽动人,他的手想触碰又不敢触碰,生怕自己的汗手沾染在上面,“这条衣服也有新的?” “有啊。有好几条呢。这些衣服都是一次性的衣服,面料轻薄,质地柔软,它独特之处在于你能越来越体会到它的美,当然如果你不想让它变成一次性衣服的话穿的时候也可以小心一些。切记不能碰水,这种衣服一碰水就很贴皮肤,而且还会透光。” 齐何蠢蠢欲动道,“你们家衣服真多,这些衣服都不错,你们的眼光很独特,黑白粉蓝玫红青……深深浅浅的颜色都有,感觉你们很会穿衣服。” 徐梨海靠近齐何,他手里熟练扒拉出几件,“看看这几件吧,这些比较纯朴,衣服上没有什么装饰,在这个基础上,可以带点首饰,项链什么的,都可以,按你们喜欢的来。” 徐梨海是齐何穿戴衣服的启蒙老师。 他教了齐何衣服独特之处,并嘱咐一些话,齐何就很奇怪,“你喜欢教别人衣服的知识?” “没有,这不是饭还没好么,我无聊和你说几句,感觉你在懵懂阶段,我顺便带带你啊。衣服穿对了,人变得更漂亮,赏心悦目,不好么。” “是这个理,再说吧。” 徐梨海把衣服一一收回柜子里,齐何的目光跟随。 “你不要的话我只好收回去了。如果你突然需要可以直接和我说,不用客气。随时欢迎你来拿喔。” 齐何沉默的看着徐梨海把衣服收回去,不是他想不通徐梨海的话,他是在想,林缇有没有可能愿意穿,如果不愿意,他是否可以选择一些办法让林缇接受并且爱上这些衣服。 毕竟这些衣服很漂亮。 齐何心里有些期待,“你的衣服真漂亮。哥可能喜欢纯面料类型的衣服,我过后问问他能不能穿一穿。他……确实驾驭得了这种衣服。” “你不懂了吧,你给他备好,他会喜欢的。口是心非你知道吧,不只有女人爱正话反说,男人也会,你问他,他肯定说不喜欢。到时候衣服还没有穿在身上,人先拒绝你的邀请了。” 徐梨海将衣柜虚掩。 直白对齐何袒露肺腑之言。 齐何抑制不住喜悦,“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我骗你干什么。” 齐何领略到徐梨海知识的魅力,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差错,眼神里闪烁,“我想莫名其妙感谢你一下。” 徐梨海被逗笑,“我算不算是你半个师父。” 齐何一点也不为难,“算。” 齐何已经开始幻想,“我哥穿起来一定很像走T台的模特。” 两个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梨海是很赞同的,“是了,小缇哥穿什么都好看。到时候你拍几张给我过过眼,我看看穿在身上什么效果,有必要的话,我给你指导指导。” 这次却遭到齐何强烈的拒绝,斩钉截铁,“不行。” “小气~”,徐梨海当然知道齐何心里的小久久,“给我看看都不行。我可是贡献了我的衣服耶。” 齐何自认说,“我是小气鬼。” “行叭。”徐梨海很大气,“那我再补充两点。” “好,多多益善。” 闹钟不停的转悠,徐梨海用小腿把闹钟推开,大方告诉齐何自己穿这些衣服的心里历程,齐何一副受教的样子,认认真真的听讲,徐梨海还想说,钟四季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两个人身后,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双手放平再像往外划水一样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 徐梨海讲得正起兴,见钟四季进屋里,还想让钟四季也讲几句,钟四季却说,“我没空。你们两个人单独待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我吃醋了。饭已经做好了,你们再不去吃饭,我将你们今天的饭扣押。” 钟四季说得很直白,豪迈,齐何没有一点不适,他推徐梨海一把,笑吟吟道,“别醋了,空气都发酸了,呛得很。” 徐梨海在齐何推他的时候就在配合一下,轻轻一点力气压根不会动摇这么厉害,但是他还是精准撞入钟四季怀里,然后软着身子搂上钟四季的脖子,等齐何说完话,他糯糯叽叽道,“老公~” “你别撒娇,先吃饭。” “整天啥事不干,光撒娇了。” 徐梨海心里嘀咕:还不是你惯的。 他拉长语气,“老~公——我们在谈正事。非常非常重大的事情,我们是在讨论,我保证没有一点身体接触的。老公~” 钟四季阴沉着脸,倒不是他害怕徐梨海和齐何会有什么故事,他就是吃醋了,简简单单的吃醋。 “老公,我最喜欢你了,我是全世界最最最喜欢你的人。我就是……就是天天黏着你,爱在你身上撒泼打滚的人,我爱你爱到不能自己,那种爱到欲罢不能的人。” 徐梨海使劲往他身上凑,他也爱答不理,在徐梨海使出杀手锏亲亲之前,钟四季暂时不会理徐梨海,他已经习惯徐梨海哄着他,吃醋了就大方说吃醋了,从来不会让徐梨海自己一个人瞎猜。 他和林缇做完饭出来,把菜端上桌,鲜橙汁也榨好了,去沙发上找人,人不见了,叫人人也不应,连狗都没有踪影,一想到徐梨海可能会对齐何撒娇,他就恼火。 “老公,你别吃醋啦~” 徐梨海赶着要亲钟四季,嘴唇已经撅了二里地,“老公,我亲亲你~” 钟四季半推半就,“不行。” “老公,亲一个嘛,来嘛。亲亲~” 徐梨海使上自己的力气,生硬把钟四季扭得要飞起来的头掰正,拉到自己嘴边,在钟四季嘴唇上留一个香吻,钟四季是很吃这一套的,徐梨海知道。 徐梨海很得意,反问钟四季,“老公,你消气了没有啊,没有我再亲一次,两次也行……要不三次?” 第188章 先吃饭再恋爱 明眼人瞧一瞧,失明者听一听。 前奏一起,就知道,他们又要开始了。 钟四季无动于衷,徐梨海穷追不舍,齐何静静看着他们直摇头,他自觉离小情侣远一点,以防自己影响他们发挥。 钟四季很有骨气,他分明拒绝徐梨海,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徐梨海推开,“不亲,多少次都不亲。你撒娇也没有用。我不吃这套。” 钟四季眼神示意徐梨海不要乱动。 齐何这时候是断断不敢说话的,怕劝阻不住反倒给他们两个人助兴,只能在心里吐槽:这人,自己说的自己都不信,盯着徐梨海的眼珠子都要粘上去了,一个个的,谁也比谁黏人。烦人的小情侣。 徐梨海眨眨眼睛,给自己眼睛里弄出一点点湿润的泪花来,还不能多,湿润的程度只能把握在刚刚好使眼睛变得明亮清澈,变得楚楚动人。 “那……不然十次亲亲,老公~十次亲亲好不好嘛,昨天也才八个亲亲,今天十个亲亲老公你不心动吗?十个亲亲呐老公老公~老公——” 一天天净勾人的魂,钟四季在心里偷偷心动无数遍,老天,谁叫他老婆这么可人,太招人稀罕了。 徐梨海把亲亲的次数提到十次,钟四季动容,很嘴硬道,“晚上再说,你们还吃不吃饭,不吃饭我倒给闹钟吃。” 徐梨海跳起来,不小心挂在钟四季身上,“吃——” 徐梨海喜欢钟四季做的饭,每次吃饭他都很积极,从来不厌烦。谁叫他老公这么能精准抓住他的胃,他就爱吃饭。 徐梨海扬起笑脸,眼睛弯弯,脸颊微红。 “我最爱吃老公做的饭。” “老公,我吃,我最爱吃你做的饭菜了~老公做的饭菜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饭菜,我得吃得饱饱的。”徐梨海顺手拍拍自己的肚子,眉眼巧笑,“我得吃鼓鼓的,要饱到撑。” 齐何怕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他小心翼翼提醒一句,“那什么,二位老,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等会饭菜都要凉了,我哥在那边估计都等久了。” 早知道就不开口了。 这下倒好,徐梨海直接醉倒在钟四季怀里,死皮赖脸玩起结婚后常常玩的抱抱游戏,常抱常新。其实这种游戏也不太好玩。 那个人是钟四季,徐梨海喜欢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他也只爱和钟四季玩。 钟四季不敢松懈扶着徐梨海,怕他摔着碰着,“老婆你起来,我今天不想玩这个。” “不要嘛老公,我现在就要玩。” 徐梨海说完,腿不站曲着,整个人的重量都在钟四季手上,想想他可是181的大高个,钟四季拖着他有点费劲。 最近徐梨海的体重持续上涨,他变胖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钟四季每天抱着他是能感受出来的,偏偏当事人不知道。 可不得了了,徐梨海的身体顺势往下滑。 不得了,再往下滑一点,真的拉不动了。 钟四季闷着一口气,“起来。” 徐梨海不愿意,“嗯~” “起。”钟四季好像自己鼓励自己,费点力将徐梨海拖起来,两个人差点要翻车,惊得一旁的齐何伸手想要虚扶一把。 钟四季怕徐梨海故伎重演,连忙道,“十次亲亲,要十次亲亲。不弄抱抱,我们去吃饭。走。” 钟四季手动将徐梨海转面,在徐梨海屁股上拍一手, “老婆,快走。” 徐梨海不走,钟四季轻推几下,徐梨海走几步路,钟四季见状离得远一点,”行吧,你的饭我倒给闹钟了,它帮你吃你那份。” 闹钟可高兴坏了,亮亮的大眼睛看着它主人,眼里满是它主人的身影。 一个劲摇着它的大尾巴。 齐何悄咪咪在闹钟尾巴上摸一下,心里因闹钟而小开心。 徐梨海凑近钟四季,又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多软,“不要~~~老公,我的那份不能给闹钟,它自己都有自己那份了,要是再吃我的这份,那它得多撑啊。它肚子会很难受的。” 闹钟听得懂人话,它想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心里为主人替它着想而开心,尾巴摇得更厉害。齐何心里欢喜得很,忍不住弯腰摸摸闹钟的头。 钟四季顿足看徐梨海,“那你好好走路。” “是老公。” 徐梨海得令认真走起路来,没正常走几步,他是腰也酸,腿也痛,浑身都没了力气,怎么办才好呢——最好的办法,靠一靠钟四季。 “老公老公老公~” “爱你爱你爱你——” “我,爱你~” “老公我爱你,就像锅铲爱高压锅,锅锅锅喔喔喔。” 徐梨海伸长脖子,“喔——” 闹钟在后面也跟着“喔”一声。 徐梨海往后看一眼,与齐何对视,短暂的一秒,齐何赶紧低下头看闹钟。 闹钟再“喔”一声。 齐何在后面忍俊不禁,还不敢笑出声,忍得很辛苦。 走路的时候徐梨海一直往钟四季走的路线靠,本来钟四季走的是直线,一直歪啊歪啊歪啊,划了好大一个圆才走回直线,钟四季被徐梨海可爱到了,掐着徐梨海的鼻子,“你啊你啊。” “我怎么了。”徐梨海故意撅起嘴巴,又重复一遍,“我怎么了嘛啊。” “我都亲你好多遍了,你气消了没啊。” 钟四季好笑道,“我没有生气,我生哪门子气啊,爱你还不够呢,生不了你的气。” 徐梨海听着开心,他也知道钟四季没有生气,但这是他们的日常,可把齐何看向往了,多好的一对。 徐梨海双手挽着钟四季,撒娇一样的胡搅蛮缠,“我不管,你就是生气了。” 钟四季轻笑,配合徐梨海,“好吧,我生气了,生气你为什么让齐何进我们的房间,还让我看到你们交头接耳,我吃醋了,然后生气了。这样对不对老婆。” 徐梨海勉为其难接受了,“行叭,那我再亲你两下,咱们就和好。” “mua。” “mua。” “我爱你老公,爱你爱你。mua。” 给齐何看得起一身鸡皮疙瘩,真的太腻歪了,虽然这是他们正常自然而然的相处方式,但齐何头麻了。 好不容易到饭桌。 “你们两个打住哈。” 齐何终于忍不住,他看见林缇在桌边红着耳朵,不知道在愣什么,齐何及时沟通,“我们先吃饭,你们两个再谈恋爱,成不成。” 。 第189章 消消食 到饭点,闹钟的脚印哒哒哒往前走,直奔它的碗,它越发稳重,慢条斯理吃起来,狗狗吧唧嘴的声音很悦耳,豪迈里带点细致,热情里含有平静。 “那还等什么,开饭。”,徐梨海不再挨着钟四季,一屁股坐下来,喝一口钟四季榨的鲜橙汁, “老公,今天的橙汁好鲜甜呐。” “老公,快坐下来呀。”徐梨海去拉钟四季的手,两手相互触碰,是令人心安的温度,“我都等不及了。” 等钟四季坐好,徐梨海的手立马分开。 林缇不用问,已经知道为什么他们走得慢了,他也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菜,“你们来尝尝我们刚刚做的菜怎么样,咸了淡了说一声。我好去拿盐。” 齐何坐在林缇右手边,先给林缇夹了菜,自己吃一口,“哥,好吃,咸淡刚刚好。我今晚也能去你家过夜吗?” 很明显前一句话和后一句话是不搭边的,齐何问的问题总是措不及防,可往往又让人难以拒绝,林缇才消下去的耳朵又红起来,忍着心里的悸动,“随你。” “谢谢哥。” 齐何精准拿捏林缇,“哥你真好。” 林缇淡淡嗯一声,“你先别说太多话,安安静静吃饭。” “好的哥。” 齐何往嘴里塞一大口菜,“哥做的饭真好吃。以后我周末能天天去哥家吃饭吗。我保证不会影响哥日常生活作息,就单纯吃饭而已。” ”哥,我真的很想去你家过夜,阿姨也很喜欢我,每次都想和我唠嗑。再说要是阿姨去美甲美发不在家,你一个人在家,一定很闷。” “哥你同意吗。” 齐何话匣子一开,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似的汩汩流出,林缇一发现苗头,赶紧制止,他是万万不能说不同意的,齐何会拿话来“攻击”他,直到他最后同意为止。 林缇看着齐何略发激动的眼神,料定齐何会很多话,他索性答应了,反正最好齐何还是会来他家过夜。 “同意,你这顿不再说话我就同意,一句都不行,一个嗯也不能出声,你做到就可以去我家。”林缇小聪明的问齐何,“你能做到吗?” 齐何见招拆招,忙点点头,一句话不说就让人知道他的目的。 “行,那我们好好吃饭。” 林缇不再理会,怕齐何出尔反尔,他说一句,齐何能说十句,二十句,那饭就不能好好吃了。 钟四季看破不说破,切。 徐梨海是知道松弛有度,齐何说好好吃饭,他就不闹钟四季了,连手也不给钟四季牵,这叫钟四季苦恼。 饭吃到一半。 钟四季慢半拍道, ”不成。” 在齐何和林缇疑惑的目光下,钟四季绕座,坐在徐梨海左手边,他的左手牵上徐梨海的左手,向齐何展示他手牵手的成果。 齐何真的是没话说。 再说他这顿饭也不能说话。 吃了饭,齐何和林缇要回家,临走前,齐何主动去摸闹钟,闹钟睁大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是看得见忠诚和友爱。 饭后,徐梨海懒洋洋的,一点也不想动弹,钟四季说走一走,消消食也好,徐梨海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你想去走走,那你去吧,不用理我,我不想动。” “不行。”钟四季拉着徐梨海的小手臂,在徐梨海挣扎着不愿意从沙发上下来时,他只好找个借口,“闹钟最近胖了不少,胖看起来很可爱,但是胖胖的也不健康。你赶紧起来,带它走两圈,不然它以后生病了怎么办。” 徐梨海一听见闹钟会生病,躺不住了,坐不了了,一下子腾得起身,“走,我们带闹钟出去消消食。” 闹钟也躺在自己的狗窝里,还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它不约而同和徐梨海神似,躺在那里连神情一模一样,好像是把徐梨海的表情复制在它身上一样。 “闹钟,起来了。我们去外面玩玩。” 闹钟懒懒散散如徐梨海一个模样,闹钟把头从狗窝里抬起来,身体不停使唤似的起不来,只看他们一眼,脑袋重重砸下去。 意思就是不去了。 徐梨海着急,怎么能不去。 他轻轻拍拍闹钟的肚子,“不行喔闹钟,你刚刚吃饱饭就躺下了,对身体不好,如果你现在就站起来和爸爸父亲一起出去玩一会儿,新年爸爸和外婆一样,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闹钟想不想要很多很多钱?” 闹钟听见钱,心里也激动,但它不想动,想一会儿,那些钱不要也罢。 闹钟吃得饱饱的躺着,好像要睡觉的样子,但徐梨海很担心闹钟这样子胖下去有损健康,对身体不健康,他喊闹钟的名字,闹钟也不爱搭理。 于是徐梨海决定,强制性给闹钟开机,他和钟四季两个人合力把闹钟推起来,让闹钟摇摇晃晃的站着,徐梨海好笑道,“闹钟,我们就出去走走,一会儿再回来。” 闹钟走几步路,趴在地上不想走了,好不容易哄好,闹钟终于肯到内院的鹅印石上晃悠悠走着。 钟四季还是有点小心思的,给闹钟减减肥,顺便也让他老婆减减体重,要是等他老婆后知后觉自己变胖了,不知道要怎么折腾。 他提议,“老婆,要不这样吧,以后周一到周四,你每天带闹钟在内院里面跑几圈,周五我回来了,周五到周日,我带闹钟跑几圈,我们分工合作怎么样。” “一举两得老婆。你带闹钟减了肥,还可以锻炼锻炼自己的身体,你画画长期坐着,身子一点也不运动,这怎么行。” 以前徐梨海爱运动,跋山涉水样样行,现在不爱运动,让他多动一下他都嫌累得慌。一听要运动,徐梨海是极不愿意的,他宁愿一个人颓唐的坐着,也不想去运动。但想想闹钟的健康。 “跑三圈够了,最多三圈。再多跑不动了。”徐梨海一想明天就要开始跑步,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行。加油老婆。” 钟四季也松了口气,愿意跑就行,等闹钟瘦下来了,把肥肉变成肌肉,徐梨海的体重也恢复原样。 第190章 我知道 若徐梨海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体重竟然增加了,那他一定来个绝食,再想办法让自己一天吃一个苹果,一天到晚想着减肥保持身材,还要闹着钟四季一起减肥,让钟四季帮忙督促。 钟四季倒是不觉得麻烦,但不健康的饮食对身体不好,他是不愿意的。 徐梨海习惯性拉起钟四季的手,和往常散步一样,闹钟跟在后面听他们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偶尔说到好笑的点,徐梨海捧腹大笑,眼角微微湿润,钟四季眼里的徐梨海笑得开怀,他自己也笑了。 闹钟狗狗世界里,人类温和友好,它哈气吐舌,如果这时候钟四季和徐梨海能回回头看一看,就能看见闹钟也在笑,从嘴里能看到它洋溢出来的开朗与快乐。 徐梨海无意识回头,看见闹钟未消散的笑容,等着闹钟来到自己面前,蹲下去摸摸狗头,以明媚张扬笑容对钟四季说,“老公,闹钟它在笑。它刚刚笑得很开心。我看到了,它笑起来很好看。” 钟四季当然知道,徐梨海回头那一秒,他也跟着回头,闹钟的笑容充满治愈与美好,“我知道,我也看见了。” 徐梨海揉搓闹钟的脸,嘴里津津乐道夸着闹钟,他绞尽脑汁把脑子现想的所有漂亮的,众所周知的,喜悦的词通通讲给闹钟听,他以语言传输的方式,让闹钟知道,他的爸爸有多么多么爱着它,喜欢它。 天空的颜色这么纯洁,人欢喜的情绪纯粹热情,表达爱意的方式也直接了当——我爱你,我喜欢你,想天天和你一起聊聊天,散散步,享受着平淡而自由自在的生活。 闹钟是只好狗,它也知道。 谁都真诚炽热。 闹钟不会说话,它伸出舌头去舔徐梨海的手,想让徐梨海知道,它什么都知道。 徐梨海吸狗良久,才站起来。 这时换闹钟在前面走着,像在带路,频频回头。 钟四季和徐梨海跟在闹钟后面惬意的散步,两个人还琢磨着今晚赏月,闹钟扭头回来唔一声,看样子是赞同的,但徐梨海另有打算,钟四季也知道,他和闹钟说,“闹钟你乖乖睡觉。” 闹钟以为只有它一只狗不能看月亮,急得跺脚,摇头晃脑,好生可爱。 又是一年,一家两口子,加上一个小狗,在生命鲜活的时候陪伴着彼此,谁也不能缺了谁,他们的幸福他们自己知道,甚至远在国外的顾久久也知道。 而另一边就没有这么开心,人与人之间的幸福,确实不一样,得到和享受的幸福也不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 人人都幸福,不可以么。 骆溪友全身心的希望,也只昙花一现,光亮像快燃尽的蜡烛,在忽明忽暗中,蜡尽火灭。 沧凓骆有一种直觉,因而烦躁,骆溪友自以为是的隐瞒,骆沧凓通过蛛丝马迹,轻轻松松就知道他孙子的想法,事情一经怀疑,便成了事实,而骆沧凓看到的事实正如他所想。 一开始骆沧凓没有察觉,安排相亲他知道他孙子在抵触,不会过多说什么。骆溪友工作室不断涌入年轻优秀的女性,也没见骆溪友谈恋爱,骆沧凓自觉自己太急。拐弯抹角和骆溪友说远离邱翡之,骆沧凓也自知理亏,心里总过意不去。 如此,他也坚持自己的观念,觉得自己是对的,骆溪友有必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骆溪友去看望骆沧凓时,邱翡之给骆溪友打一个电话,当时骆沧凓在场,他看骆溪友远离一些才接电话,心里也略知一二,知道他们两个人还在联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到时候一定让他们远离对方。 大概十几天前,骆溪友破天荒从他那边的泥土,骆沧凓心理建设崩塌,他实在无法再次欺骗自己,他知道他孙子和那个男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和肌肤之亲已经深深契合,他没办法接受着一切。 他去看骆溪友,骆溪友时常不在家,要么忙,要么去玩,最后骆沧凓才发现漏洞,这哪里是没时间,分明是不想看见他,骆溪友无意在骆沧凓心里划开一个口子。 那通电话,骆沧凓一听到骆溪友沙哑的声音便知道,他做什么都晚了,或许在更久之前,他做的那些都无济于事,他夹杂在这对情侣中,让他们爱不能爱的彻底,他居然成为拆散鸳鸯的坏蛋。 他开始蹲点,惊奇发现骆溪友从家里出来,一路上他觉得熟悉,原来是去徐梨海家,他以为单独一个人去见徐梨海,半路杀出邱翡之,眼见人上了车,骆沧凓心里气得发慌。 一路跟着,看见邱翡之和骆溪友勾肩搭背,他一手砸在方向盘上。 小心跟着人,眼见人进了屋,骆沧凓才回到车上,气得饭没吃,睡也睡不着,一个晚上他都在车上度过。 上午给骆溪友打电话,他虽和他的故人没有亲密到这种地步,但他不蠢,就算装傻充愣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骆溪友欺骗他,不只一次,想到这些骆沧凓心里发懵,又深感气愤,想质问,想发火,久久没有消散的闷气纷至沓来。 后来看见他孙子出来,躲在车里面,这很不像他,他向来光明磊落。 原本想开车跟上去,钟四季嘴上说一些话,徐梨海摸一摸闹钟,和闹钟挥挥手,闹钟也上了车,骆沧凓知道他们晚上还会回来,索性在车里等着。 天都黑了他们才回来,骆沧凓脑补骆溪友与邱翡之鬼混在一起,心里难受想发怒,他后知后觉才知道他孙子因为一个男人,居然躲避他,欺骗他,对他有了隔膜。 骆沧凓看见明明说去玩的人,却进了别人家门,骆溪友无意间,将无数条利剑穿插骆沧凓的心脏。 骆溪友在邱翡之家住几天,后来又出门了,他也跟着去,看见骆溪友去小时候去过的山里,骆沧凓想到,小时候,骆溪友是不会对他撒谎的,长大后也没有,直到他遇见一个男人,他孙子为了那个男人,甘愿当个爱撒谎的人。 骆沧凓想到他的故人,又想到他的妻子,记起他的父亲母亲,心里复杂万分,常年没有流过眼里的他,眼里闪烁着泪花。 这是家事,意外的是,骆沧凓想到钟四季徐梨海这对情侣,心里隐隐作痛。 第191章 他怒了 骆沧凓落寞回到家中,觉得家里有点陌生,家里一件摆设都没有变,他孙子依旧去看望他,山里那栋房子,因为他孙子时常拿营养品去,堆成小山,怎么吃都吃不完。 这怎么办好。 墙上挂着骆溪友孩童时期的照片,多俊俏的孩子,骆沧凓把一张笑得最纯真的照片拿下来,里面是他和骆溪友的合影,他将照片摆正放在桌子上观摩,他记得小时候他孙子总爱跟在他身后,嚷嚷着要吃糖葫芦,长大后就不爱吃,他买来,骆溪友放着放着就扔掉。 他事后才知道,他孙子对他表达抱歉。 他才懂得,骆溪友不爱吃糖葫芦了,改成喝茶。 他记得有一次和骆溪友讲起爱情,骆溪友说他要娶一个与他灵魂有共鸣的女孩子,骆溪友不爱女孩子了,改成爱男孩子。 好么,那么,他在事后也会得到一个抱歉。 骆沧凓看着相册静默。 一坐坐半天。 等到晚上骆溪友也没有回来。 骆沧凓一天半没有吃东西,饿得前胸贴后背,水也未沾一些,嘴角起一些死皮,他也不管了,板正的身子一下子耸下来,佝偻着后背,以此将肚子下压来减少饥饿感,他已经不再是青年。 他老了。 思想也是,不知不觉变得封建。 样样都老了。 皮肤暗黄,眼角浮现皱纹,原本精神焕发,目光炯炯,他年龄也到了,遇见不如意的事情一下子显得他苍老许多,他心如槁木,脸若死灰,唇色变白,不知道他在痛苦什么。 晚上睡觉后他肚子绞痛,半夜清醒。 细细密密的汗从鼻尖,额头渗透出来,痛到他在床上打滚,嘴里呢喃着恍恍惚惚的胡话,要有人在他身边听,还不一定听得清。 外面的夜光照射进来,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翻来覆去。他迷迷糊糊中仿佛回到稚嫩孩童时期,他那时候还是有母亲的,父亲也没有赌博酗酒,他小小个的,白胖白胖的,街坊邻居都夸他长得端正,一看就是个能享福的孩子。 他曾经有过幸福,太短暂了,以至于他觉得自己没有,也时常不记得自己有过,权当没有。 大家还说他耳朵大,耳朵厚实,是一生健康的孩子,生活能够美满。也许可以美满,但从父亲赌博酗酒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不再如大家说的那样发展,他的一生处处充满遗憾。 骆沧凓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母亲,死了。 遇见爱人,他死了。 得到良人,她死了。 孙子欺骗他,他心也死了。 骆沧凓想起他父亲,心痛,苦笑。 好么,重蹈覆辙。 第二天,骆沧凓早早起床,他以为还在山里的房子里,起床想去编竹编,一看房子的布局,记忆回笼,下意识想到他孙子,想着想着就自个琢磨,为什么他孙子长大后就不爱吃冰糖葫芦呢。 他草草吃了早餐,身体才感到回血,扭了扭脖子,动了动腰,精气神回来了。他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看来身子还是很硬朗的,这证明,他还没有老。 等到下午三点,门外有一些细微的声音,骆沧凓知道他孙子回来了,他像做贼心虚一样,跑到他孙子看不到的地方静观其变,眼见他孙子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卿卿我我,他紧抿嘴角,咬着后槽牙,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骆溪友在邱翡之的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腰间,邱翡之左手掌着骆溪友的后颈,右手举着玩弄头发,两个人看起来好恩爱。 良久,骆沧凓想冲上去把他们两个人拉开,心痛得一阵一阵,一股气涌上头顶,他发觉自己头有点晕。 骆溪友拍拍邱翡之的后背,骆沧凓看不清骆溪友的表情,知道应该是说了什么,两个人才松开,骆沧凓小心翼翼,他是这个家里的主人,这时候却像进家的贼人。 他孙子和那个男人在种植物。 情景岁月静好。 骆沧凓看骆溪友和邱翡之的互动,他仿佛看见青年的自己,要是他和他的爱人能在一起,此时也是这般情景,一直到老年时,两鬓斑白,种点花花草草,种些时令蔬菜,安安稳稳的陪伴彼此。 骆沧凓看到骆溪友给邱翡之擦汗。 骆沧凓看见邱翡之捏捏骆溪友的脸。 骆沧凓看见骆溪友在给植物浇水。 骆沧凓看见邱翡之自然搂起骆溪友的腰。 骆沧凓看见两个人接吻。 骆沧凓看见两个人相视一笑。 骆沧凓发觉他们可以很幸福,自己像一个笑话,荒唐得可笑;骆沧凓知道自己错得离谱,自己像一个小丑,脸上满是斑驳;骆沧凓感到自己的不幸都是他父亲给他带来了,自己像一个草根,一生漂浮。 那两个人还在腻歪,眉开眼笑。 骆沧凓把腰板挺直,以显自己不老,他的脚步不由自主走动,走近一看,他看见骆溪友和邱翡之种的是太阳花,俗称“死不了”。 家门口有很多,现在家里也有了。 死不了的太阳花。 他像宣判婚姻为坟墓的死神,一步一步逼近他的孙子和那个男人,鸳鸯还在筑巢,一个坏蛋来了,他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有权威,他的脸,他的话语,可以使人看了听了心生敬畏。 他错了,他知道,但出于什么原因,他怒了,愤气嗔目,“骆溪友!!!” 骆溪友一听声音,吓一跳,心有余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邱翡之脸上的笑容变僵,牵着骆溪友的手抓紧,骆溪友却害怕得收回手,事已至此,他说什么没有用,只弱弱喊声爷爷。 邱翡之不怪他这个举动,他知道骆溪友的孝心,他有分寸的远离一些,担忧骆溪友的情绪,也怕骆沧凓太激动。 骆沧凓板着脸,死气沉沉。 骆溪友无话可说,邱翡之没办法说。 状况不好,谁的脸色都沉闷。 骆沧凓气愤质问骆溪友,“你在做什么。骗我就为了和他厮混吗,你这个爱撒谎的孩子,你怎么变成这样子。” 骆沧凓死死盯着邱翡之,他知道自己糊涂,实在不可理喻,但他把责任推给邱翡之,语气恶狠狠,“你竟敢把我孙子教坏,他之前从来没有对我撒过谎,因为你出现,他一直欺骗我。” 第192章 坏孩子 “他以前从来不撒谎,你一进我们家门,他就爱撒谎了!” 骆溪友听到这种话有点着急,瞻前顾后然而没有,他没忍住护着邱翡之,“爷爷你不要这样说他,是我自己骗了您。我的错,对不起爷爷,我不该欺骗您。” 邱翡之心疼的看着骆溪友。 他到底硬气一把,“爷爷,我们没有厮混,我们在真心谈恋爱,已经做好过一辈子的打算,我们一直都很尊敬您,一直没有和您说是怕您接受不了。我们原本想过段时间和您说的。” 骆沧凓讥笑,“恋情被发现了当然这样说,要是你们想说早就说了,何必等到过后再说。” “不是这样的爷爷。我们……” 骆沧凓恨铁不成钢,“你们必须分手。” 忽然间膝盖跪地的声音,骆溪友忍着哭意,听见邱翡之勇敢诉求,“爷爷,请您成全我们,我们会认认真真过一辈子。” 骆沧凓横眉,轻蔑哼一声,“轮不到我成全,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骆溪友脸色欠佳,大脑一片空白。 今天不是好的日子,他们不应该回家的,要是不回家,这种场景就不会出现,他爷爷也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他明明都撒谎了,能糊弄的都糊弄过去了。 偏偏是今天,满心欢喜种下了花。 他爷爷天降一般,一切尽在他眼底,谎言一并被拆穿。 “爷爷,我也不想骗……” 骆溪友的话未说完,骆沧凓下了通牒,“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们两个今天必须分手。要么你好好待在家里,要么你滚出这个家,别再进家门一步。” 骆溪友心里有种想哭的冲动,人生的爱人只有一个,错过就没了,分手后再复合留下的创伤肯定是会有的,那么刺痛,那么伤怀,怎么能轻易分手。 他也跟着跪在地上,手一拐,一副护犊子的模样,“爷爷,对不起,我喜欢他,我不想和他分手,您不同意也罢,我们离您远远的,让您眼不见心不烦。” 骆沧凓到底是骆溪友的爷爷。 一眼瞧见花洒,左手抓住骆溪友的手臂,右手抡着力气将花洒拍在他孙子身上,一下一下的撞击声让骆沧凓心里也在难受,他无声的泪花流于心间。 骆溪友衣服湿一大圈,里面的水溅出来,落在邱翡之脸上,邱翡之护着骆溪友,把人圈在怀里,花洒却避开了他,以另一个刁钻的角度打在骆溪友身上。 “你这个坏孩子,你有本事去别人家吃饭,怎么没本事生个孩子,不愿意结婚生子你的人生就是不圆满的,我一心一意为你好,你倒好,天天撒谎,天天出去厮混。” “从小到大的礼仪都学哪里去了?” “你和他在一起后,你哪次说实话,嗯?你告诉我,哪句才是实话,你欺骗我,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 骆沧凓指着邱翡之数落,“我孙子本来喜欢女人的,都是因为你,你把全部事情给搞砸了,你是这件事情的主因。要不是你出现,他早该结婚生子了。” 说到这里,骆沧凓更生气了,他孙子信誓旦旦说没有和邱翡之联系,现在倒好,床单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套。 “坏孩子才会撒谎。” “我看你无可救药了。” 骆沧凓想到他母亲,他母亲也是这样呵斥,又是打又是骂,爱都变成了恨,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错,他怎么受到母亲的责骂,他就如数转移到骆溪友身上。 这一说起话来,可能是他在说话,也可能是他母亲的影子在说话,糊里糊涂通通说了个遍,仿佛不伤到人的自尊不罢休。 他一顿输出,脑子混乱,已经不知道自己讲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把骆溪友骂得狗血淋头,顺带把邱翡之也骂了,说他不守诚信,说骆溪友谈恋爱是为了气他的,说不娶妻生子以后没有人养老之类。 气话重话说了个遍。 骆溪友哽咽着喉咙,一一承受来自他爷爷莫名其妙的怒气,邱翡之作为骆溪友的伴侣,一一接受是非对错的所有言论。 骆沧凓真是气疯了。 他手是抖着的,嘴唇是抖着的,说话时太激动以至于口水满地飞。 他真的气疯了,什么话都说出来,说他的经历,说他的困难,说他命苦,说了他的爱人,说他的良人,都说了个遍,骆溪友和邱翡之在一边听着,又是震惊又是手足无措,一点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骆沧凓说到没话说,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他瞥见刚刚才种好的花,俗称“死不了”的太阳花,他突然间像发疯了一样,走得太急,自己绊倒自己,一下子扑倒在新的土培里,不小心进嘴里的土壤发苦,他跪在地上,红着脸红了眼。 他一手一抓,去拔掉方才种好的太阳花,气愤的连泥带土,指甲扣地,一阵狂魔乱舞,将刚刚才种好的花全部摘除。 人家辛辛苦苦挖,才种好的花,他只用了半分钟就摘除。 人没有错,花也没有错。 骆沧凓就是觉得花看起来不顺眼,不顺气,不顺心,他一生孤苦,总得让他发泄发泄吧。 骆溪友和邱翡之不敢贸然上前阻拦,先不说心不心疼花,文质彬彬的老人家跟被夺舍一样,恨不得连土也刨开,最好将自己也解剖掉,恨花恨到连自己也想把自己埋进土里。 骆沧凓气冲冲把花全拔了,还折了。 地上一片狼藉。 叶不成叶,花不成花。 这花明明叫死不了,寓意这么好,却总有人死掉。 花死就死了,何足为惜。 骆沧凓看看这些花,再看看他孙子,笑了。 早该如此。 他应该早疯掉才是。 骆沧凓猛得起身,眼前一片黑暗,他又逞强,还踉跄两步,才栽倒在地,事发突然,两个人谁也来不及拉一把,骆沧凓的脑袋就重重砸在堆砌的石头上。 年轻人遭此重创也能要了命,骆沧凓他已经是老人家,前额瞬间割出一个口子,血流出了花,一汩一汩往外流,骆溪友吓得身子发软,动弹不了。 邱翡之扶着瘫软的骆溪友,拨打120。 第193章 爱人说 骆沧凓面朝土壤,血往土里渗入,骇人的情景惊得骆溪友脸色苍白,眼神里的惊恐也未完全消散,无助的依靠邱翡之移动,邱翡之拖着骆溪友走上前,先把骆沧凓翻面摆平,才去安抚骆溪友的情绪。 情况严峻,他们不敢贸然移动骆沧凓,也不敢自驾去医院,只能等待,这边医学生逐年增长,医疗设施齐全完善,医院也离这里不远,紧急救护车能马上到家里,邱翡之悬着的心微微得到安抚。 骆沧溧气得头脑发昏,加上他刚刚情绪分外激动,站起来也猛,一时间大脑供血不足,感到一阵眩晕,好在他摔倒时身子变软,手无意识撑地,也仅仅一秒,足以减少一些冲击力。 骆沧凓躺在那里如行将就木的人,骆溪友一阵悲凉,霎时间想到小时候种种,加上他自己欺骗骆沧凓多次,心里的愧疚此刻燃到最高点。 骆溪友死死盯着骆沧凓,身体绵软,心脏却因受了刺激砰砰直跳,与之形成反比,有点呼吸不过来,耳朵发鸣,邱翡之轻轻给他顺背。等骆溪友呼吸稳些,邱翡之把手指摁在骆沧凓脖子上的动脉,脉搏依旧跳动活跃,他不说安慰的话,只阐述事实。 “媳妇,你爷爷他还活着,他晕过去了。” 他哄着他, “媳妇,看看你爷爷。” 担忧开始战胜惊吓。 骆溪友这下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伸手去探探骆沧凓的鼻息,胸口此时起伏不大,呼吸有点弱,同时也变得绵长而浅淡,骆溪友心里崩掉的线才慢慢粘合起来,他想做点什么补救,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救护车。 骆溪友像一只受惊的猫。 “翡之,我好害怕。”骆溪友心有余悸,用寻求帮助的目光看向邱翡之,心里脆弱得不行,“我好怕。” 邱翡之把骆溪友紧紧抱住,嘴里说一些安慰的话,这种时候,安慰的话作用力也不大,除非骆沧凓突然站起来对他们骂骂咧咧,他们心里才安稳一些。 骆溪友已经没有了判断力。 他光顾着害怕失去他爷爷,缩在邱翡之的怀里发抖,连一些基本的急救常识也因大脑空白而忘得一干二净。 邱翡之动一下,骆溪友不安的看着对视,邱翡之理解他的意思,温和道,“媳妇我去拿医药箱,简单清洗爷爷的伤口。” 骆溪友豁然开朗,要去找医药箱,但怎么也站不起来,双腿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他着急得捶自己的大腿,毫无作用。 “媳妇你在这里,我去拿医药箱。爷爷会没事的。” 骆溪友喉咙肿痛,哽咽道,“医药箱在茶几底下。” 邱翡之跑去找一圈,没有发现医药箱。 “媳妇,我没有看见医药箱。” 骆溪友迟钝的想,“那去爷爷卧室里找一下,爸爸说爷爷最近肚子总是痛。” 邱翡之担忧的看着骆溪友,“行。我去了。” 骆溪友下意识拽住邱翡之的衣服下摆,忍着泪花,眼里满是依赖,“你不知道爷爷卧室在哪,我和你一起去。” “翡之,你扶我一下。” “我背你去,快些。” 邱翡之知道骆溪友腿软着,蹲下来要背骆溪友,骆溪友也不忸怩,直接趴在他的背上,待邱翡之站好后嘴里喊着向左向右,隐忍着情绪偷偷在身后无声流下一滴泪。 邱翡之飞奔走路,背着骆溪友气喘吁吁回到骆沧凓身边,额头都出汗了,用纸巾擦掉流出来的血,将碘伏消毒周围的伤口,覆盖干净纱布,进行适当按压。 血染红纱布,片刻之后止住了血,骆溪友在一边自怨自艾,他觉得是自己让他爷爷变成这个样子。 假设他和爷爷说实话,就算爷爷对他非打即骂,或把他逐出家门,冻结他的银行卡,收走他居住的房子让他流落街头,他也愿意,只要不让他爷爷受伤。 没有假设。 从骆沧凓摔倒到擦好药,来回也不过几分钟,骆溪友颓唐坐在骆沧凓旁边,屁股沾着湿土,他看着土里的血后怕,难受得有点想吐,握着骆沧凓的手,不敢松开。 邱翡之尽心按压伤口,心里也很焦急。 骆沧凓脑子混沌,恍如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在缥缈的地方,他的父亲母亲十分恩爱安然,并没有另一个人的插入,他生活在一片兴和里,他能是个幸福的孩子。生活的苦难从未降临在他身上,他如大家所说,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 人们知道他的爱人是谁,会祝福他们。 他能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起种了一大片太阳花,爱人说,这些太阳花可以陪着我们一辈子。 骆沧凓是青年的模样,他在爱人眼角轻轻浅吻,太美好了,他心里止不住荡漾,澎湃的感情似一卷比一卷高的海浪,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对爱人说,何止一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们都要纠缠在一起。爱要比死不了的花还要长,缠缠绵绵胜比共生植物,谁少了少,谁就活不下去。 我爱你。 爱得死去活来,爱得彻彻底底。 我要你一生,我只有你一个人才好,等我们老了,死也要死在一起,你要是先死了,我便也跟着你去。 去哪也好,有你的地方,哪里都好。 骆沧凓在梦里笑了,但他现实里的表情却是微抿的,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骆溪友自责极了,他自认是他害了爷爷。 不然,他爷爷不会这么苦恼愤恨。 医生护士急冲冲赶来,两人紧张的思想才缓解缓解,邱翡之和骆溪友连忙让路,护士医生将骆沧凓抬到支架上,领头医生看见狼狈的两个人心下也是诧异,“你们是想换衣服再跟来还是直接跟来。” 邱翡之刚刚回答直接跟去,骆沧凓已经被抬远,领头医生像一阵风似的走开了。 “没事的,媳妇。爷爷会好起来。” “我陪着你。”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等上救护车,医生为头部包扎,再仔细检查一圈,发现生命体征正常,“你爷爷目前一切正常,具体去医院检查。” 邱翡之发现骆溪友有点不对劲,知道他最关心他爷爷,安抚他的情绪,而骆溪友听到医生那句话,紧绷的精神忽然松懈下来,想要哭的感动愈加强烈。 他一下子绷不住,掩面而泣。 医生也不好说什么,只说不要打扰病人清静。 骆溪友无声哭泣,压低声音,不停抽泣。 邱翡之不停小声说,爷爷会没事的,爷爷只是晕过去了。 但传入昏迷不醒的骆沧凓耳朵里,变成了别的语言,他的爱人不停在说,我在,我一直在。 第194章 想就想了 暮色渐浓。 里头亮堂,屋里的灯光照射,将外头也点亮许些,如有人在此经过,会听见一些温馨关切的话。 “儿子,我的乖乖宝贝呢。让我看看它在做什么。” 顾久久的声音从屏幕上传来,里面的她带着精致服帖的妆容,穿着定制改良旗袍,脖子上挂着徐州仰新买给她朴素而典雅的300万项链,肌肤白皙红润,安静美丽宛如亭亭玉立的少女。 “闹钟它在玩球。” 徐梨海把镜头一转,喊一声,“闹钟,你外婆来视频了。” “闹钟,外婆好久没有和闹钟打视频,了,闹钟有没有想外婆啊。” 闹钟听到顾久久的声音,飞一般来到徐梨海身边,大脚踩在徐梨海脚背上,然后兴致勃勃跳起来要和顾久久互动。 顾久久颧骨肉往上推,莞尔一笑。 “闹钟别着急。” “我们去地毯上坐着。” 这块地毯上,满满当当都是闹钟自己选择的物件,闹钟都很喜欢,有玩偶,有球类,有逗狗棒,好几条呢,里面还有徐梨海和钟四季的拖鞋。 徐梨海一把将玩具推向外边,他盘腿坐下来,闹钟也坐下来,大尾巴在地上不停的扫动,亮晶晶的眼睛,可可爱爱的鼻子,清秀的狗脸,一身正气,远看近看闹钟都是一只有气质的狗狗。 在狗狗界里,闹钟是一只大帅狗。 徐梨海大手掌着闹钟的头,轻轻拍拍,“闹钟,和外婆打招呼。” 徐梨海对闹钟学说人话很有执念,他学闹钟的腔调和闹钟说,“歪儿破儿外——婆。呜爱外婆~闹钟,你叫叫外婆~” 闹钟很有自信,昂首挺胸,“喔喔喔喔喔。喔——” 尽管闹钟学得不像,一点皮毛也没学到,徐梨海笑了笑,直夸闹钟,“闹钟真~棒,我们闹钟今天又进步一点点,闹钟的语言能力又增强了。爸爸听出来了,闹钟早晚会学好我们人类的语言。” 徐梨海夹着声音,“是不是呀闹钟。” 闹钟点点头。 徐梨海把手机朝天花板上放着,顾久久只看见水晶灯,她也能想象到他儿子双手放在胸前,一脸笑意拍拍手,“我们为闹钟鼓鼓掌。” “小梨,小季说你最近一直教闹钟学习一些简单的词,简简单单学就好了,不要勉强,别把闹钟累坏了。”顾久久觉得不够妥帖,补充道,“它学不来没关系,它是狗狗,又不是人类,学习我们的语言多费劲。” 顾久久护着闹钟,“它要是不会一点你可别打它。”“妈妈,我哪里舍得啊,你就是瞎操心。” “操什么心?” 钟四季拿着水果盘走过来,给徐梨海喂一块水果,给闹钟喂一截苹果,“你和妈在聊什么。” 徐梨海和钟四季告状,“妈妈说我会欺负闹钟。” 屏幕里的顾久久充满笑意端详镜头里的人和狗,“妈妈哪有说这样的话。” 徐梨海一把搂过闹钟的头,在上面揉搓两下,理直气壮,“有。妈妈说我会打闹钟。” 钟四季及时为徐梨海澄清,“妈,小梨他不会欺负闹钟,他都不舍得打一下骂一下,这几天闹钟表现得特别好,他让闹钟上床。我看我和老婆的相处时间要变少了。” 女婿向丈母娘诉苦,“妈,以后床上没有我的位置。我得继承闹钟的狗窝。” 徐梨海笑骂一句,轻轻推搡钟四季,“哪有这么夸张,你臆想。妈妈你看这个人,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上次他自己想睡沙发,反倒说我赶他去沙发上睡觉。” 徐梨海软软道,“妈妈你管管他。他污蔑我~” 钟四季想起那天,他闹徐梨海,把徐梨海惹毛了,徐梨海不让他睡卧室,让他去睡沙发,他说不想去,徐梨海硬是把他撵走。 前后也才十分钟不到,徐梨海顶着凌乱的头发,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提着被子和枕头,一手将枕头砸在钟四季身上,嘴里道,“你自己睡沙发还要拉上我。” 钟四季哭笑不得,他老婆的术语真的让人无可奈何。想他就想他了,还要嘴硬,钟四季将徐梨海圈在怀里,两个人一张被子在沙发上凑合过了一晚上。 “我可管不了你们,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你们自己清楚。” “妈妈,你不帮亲。” “当然谁都不帮,怕你们觉得我偏心。” 钟四季当着顾久久的面浅浅亲徐梨海一口,“妈的意思说帮理不帮亲。” 顾久久说笑,“你们小两口真是,我这次打电话可不是要看你们亲嘴,我看看我家宝贝闹钟。” 闹钟眉毛一动,若有所思。 绕过徐梨海,穿插在钟四季和徐梨海中间,仰天长啸,“喔喔。” 它说想叫外婆二字,叫不出来,头越来越往后仰,然后就摔倒了。 顾久久颦笑,“我的乖乖,疼不疼啊。” 闹钟扑腾几下,都不用徐梨海扶,自己就站起来。 钟四季说笑,“闹钟皮糙肉厚,轻轻摔一下不会怎么样。” 徐梨海点点头。 闹钟掩饰自己的尴尬哈舌吐气。 之后的对话里,徐梨海和顾久久聊得火热,钟四季和闹钟安静听他们讲话。 顾久久要挂断电话时,细心发现徐梨海脸变圆了,她顺口说,“儿子,你的脸好像变圆一些,明显的下颚线快没有了。” 徐梨海下意识摸摸自己的下颚线,凑近屏幕观摩,身子又往后移,看里面的自己,脸像个白玉盘,他后知后觉自己变胖了。 钟四季不敢吱声。 顾久久道,“胖点好,胖点健康。别一天天不好好吃饭。” 钟四季心虚,担心徐梨海问他问题,想找个借口离开,徐梨海攥着他的衣角,很认真问,“老公,我是不是变胖了。” “没有老婆,你一直很瘦。没有变胖,胖的是闹钟。”闹钟无辜中枪,钟四季不多说漂亮话,嘴巴抿起来。 徐梨海看着镜头前的自己,察觉自己真的变胖了,再想想钟四季让他跑步,可能不只是让闹钟减减肥,他也要减,徐梨海有一分钟暂时不想理钟四季。 顾久久和闹钟道别,“脸圆一点没什么,妈妈先挂了,闹钟再见。”两个人四目相对,只有闹钟一狗轻轻嗯一声。徐梨海把电话挂掉,闹钟就去玩了,徐梨海预备闹钟四季,不讨个说法他明天早上就不吃早餐。 两口子闹了很久。 第二天,徐梨海早起和钟四季吃早饭,临走时两人抱一下,钟四季一如既往去工作,齐何早上早起上早八,林缇去雇主家看小狗有没有生病。 第195章 恶性闭环 生活时刻充满正能量,自然的运转让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唯有一个人,迟迟不愿意醒,他宁愿呆在自己梦境世界,也不肯面对自己真实的世界。 那个世界美好,梦里能牢牢攥紧他原本可以拥有的东西,但一阵眩晕,他孑然一身来到从未见过的大路上,大胆往前走望见三条小路,立了三张无字牌匾,他站在路口彷徨,这里阴森森,一株植物也没有,空气也仿佛凝结一般。 这里,连声音也没有。 雾霾严重,他看不见路的尽头。 人对未知感到恐惧。 他忍不住回头一瞧,身后一片漆黑,他不敢往回走,害怕那一摊黑黑的土地下面是万丈深渊,听人说遇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最好不要探索,否则只有死路一条,骆沧凓不想死,他的爱人在等他,他死了,爱人怎么办。 雾里,骆沧凓时而年轻模样,时而是暮年,他没有火把,全身上下只有一套衣服,奇怪的是,他明明看见远处有路,却看不到周围离他两米开外的地方,吓得他出一身冷汗,他不禁祈祷,在这个黑布隆冬,骇人心魄的地方,能遇见个死人也行。 空中传来一声哨响,诡异且突兀。 骆沧凓毛骨悚然,黑暗中似乎有双眼睛死死的监视他,潜意识里感知自己身边有个怪物,流着一身血和脓,长得十分丑陋令人作呕,满面疙瘩的肉瘤,要掉不掉,在上面晃晃悠悠。 壮大胆子往后一眼,并无一物。 他脚步越来越急促,不断走啊走啊,身后传来异响,骆沧凓回头一看,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撒腿就跑。 眼见怪物距离毫米之处,骆沧凓惊恐,喊不出声,差点背过气去,那怪物往他嘴里钻,他深感自己要栽死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心下悲凉,只感自己不明不白要死了,冤得目不肯眨。 一阵窒息后。 场景颠倒,骆沧凓回到爱人身边,原是一场惊吓梦,骆沧凓说笑般讲起这件事,爱人怪异一笑,顷刻之间变为孤魂野鬼飘荡,直勾勾的盯着他。 一声尖锐厉叫,骆沧凓瞬间惊醒,苏醒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混沌中感知自己头部发痛,他睁开眼睛,看见白茫茫的一片,屋子里面没有人,他茫然看着天花板。 外头有轻微脚步声,骆沧凓迅速闭上眼睛,逃避任何人的目光。 阳光已经从窗外透进来,柔和的光线照在光滑的地板上,一丝丝光线折射在水果篮里,水果个个饱满,色彩鲜艳。 骆沧凓迟迟不醒,骆溪友坐在床头,带着浓浓的鼻音,“医生说爷爷是轻微脑震荡,昏迷的时间不会很长,可是爷爷到现在还没有醒。” 他自责道,“如果我能接住爷爷,爷爷就不会受伤。他的头得多痛啊。” 邱翡之把手里的粥放在桌子上,抚过骆溪友的脸,目光含水似的注视他,“爷爷他站起来太猛才会摔倒,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把这个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爷爷他会醒的,我们就在这里陪着他。” 骆沧凓心绪无比复杂,他铁了心,一心一意想拆散他们,为自己心里的念想做出最大努力,可昨天发一通脾气,让他意识到问题所在,分明不是和谁恋爱的问题,是他童年创伤以及一生不幸的问题。 他孙子会幸福。 他孙子的不幸福只能是他造成的。 他父亲的苦难和堕落,是父亲的父亲造成,是父权之下的压迫残缺品,正是这种威逼利诱,他父亲才不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逼迫与其不爱的女人凑合过一生,由此发生一系列惨淡的悲剧。 他也以各种各样的办法,阻止原本可以相爱的人此生共缠绵,他是一切不幸福根源的罪魁祸首。 骆溪友从未想过分手,他很坚定邱翡之是他一生的爱人,骆沧凓给他的阴影,使他以为自己做错事情,尽管其中掺杂别的原因在里面。他悲恸的情绪化为依赖,将脑袋覆在邱翡之肚子上。 不安问,“翡之,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我会一直在。” 骆沧凓醍醐灌顶。 自感没有脸面。 现下更是不想睁眼看人,自个别扭,同时泛起苦涩。 他假装还在昏迷,不小心又睡下去,这会儿昏昏沉沉的感觉没了生的希望,可他走着走着,遇见在饭桌上等待他的爱人,身穿围裙,满面红润,唇色殷红,眼里含笑。 他道,“你回来啦,饭做好了,快坐下来……今天我熬了乌鸡汤。” 骆沧凓热泪盈眶,失而复得的感觉酸涩中带些怜苦,他微微动唇,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见一道暗光劈下来,他和爱人各分两地,他冷下心,立即破口大骂。 霎时间,他父亲将一把利剑刺向他爱人,骆沧凓愕然,方想以身挡剑,自己忽的变成自己的父亲,正在把利剑刺向骆溪友,心底惶恐不安,可想往回收剑已不再能,手不收控制使力,邱翡之不知从何而来,剑穿过他身子便刺向骆溪友的心脏。 一下子,枉然失去两条鲜活的生命。 骆沧凓躺在床上出一身汗。 骆希礼担忧的问医生怎么人还没有醒,医生说病人不愿意醒,再等等。 骆溪友沉默,与骆希礼打好招呼,带着邱翡之离开。 骆沧凓在梦里哇然大哭,像初生的婴儿,释放自己最大的啼哭,想到母亲,想到父亲,想到自己,想到孙子,一个悲剧造成另外一个悲剧,他恨,恨自己恨得往自己身上补一刀,鲜血淋漓,他猛然惊醒。 见已是黑夜,在昏暗中,他浑浊的眼睛无声落泪。 骆溪友也在哭,靠在邱翡之的肩膀上抽泣,心里压抑得厉害,想起身走走,又发觉徒然,脑子里涌出很多小时候和爷爷在一起欢乐的时光,更觉得伤心。 邱翡之也难受,无处安慰,欲言又止,最终只在身边静静陪伴。 他想到唯一的办法,拨通徐梨海的电话,“媳妇,和徐梨海聊聊天。” “歪喂?邱翡之,打电话给我干嘛?” 徐梨海慵懒的声音传来,骆溪友瞬间破防,哇哇大哭。 第196章 缺少点什么 骆溪友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和徐梨海讲述,邱翡之搂在骆溪友肩头的手放下来,眺望太阳渐渐下落。 徐梨海听了骆溪友的遭遇心里也难受,虽如此,他也隔着一层膜理解骆溪友的感受,一时间不知道该同情还是共鸣,家事向来难料理,他只能徒劳说一些安慰的话, 徐梨海完全没有这个苦恼,只有周一到周五见不到钟四季时才烦恼,见了面,烦恼烟消云散,一溜烟似的跑掉。 没有人想要拆散他们,一花一草一树木都在祝福他们,他们打很多视频,习惯听着对方的声音吃饭,洗澡,睡觉,那些想念通通变成日常,尽管两个人身体不在一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 人人都一起幸福,不可以吗? 只剩骆希礼在医院照看骆沧凓,骆溪友和邱翡之跑了,准确来说是走了,他们在医院里,骆沧凓就会闭着眼睛,不肯看他们一眼,不乐意醒来,他们出来透透气,来到小山上,这个被骆沧凓称为厮混的地方。 “人生总会有猝不及防的事情,我们无法避免,只能顺其自然,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让时间去消化吧,想太多伤身体。” 徐梨海知道说这些没有多大用,但至少有点心里安慰也好,“小溪,爷爷他只是现在不能接受你们的关系,等他想通了,会接纳你们,你别想太多。” 他听见骆溪友哽住声音,以欲哭不哭的音调冗诉,接着才脆弱道,“爷爷不会原谅我,这一辈子,他都不想理我了,我该怎么办。” 邱翡之这时像一个冷漠无情的人,骆溪友成年后第一次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他也不来拥抱或安慰,坐在草坪上,一手撑在膝盖,一手拿起不知名的草叶,叼在嘴里,看起来无所事事,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骆溪友讲了一大堆话,也不晓得他听没听进去。 他就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 沉默,沉默,目光趋于平静。 他坐的位置周围的草参差不齐,像被牛啃过一样,邱翡之叼草几秒钟,吐掉,又重新摘一叶草往嘴里塞,草的汁水有点苦,他一把吐掉,又去摘草,如此反复,直到感觉进嘴里的草闻起来像野菜才停下来。 刚好,骆溪友也哭完了。 他才去抱抱骆溪友,怀里的人好伤心,像快要碎掉了。 邱翡之才迟钝的想到,他们两个人每次要看太阳时,看的总是日落,就没有一起看日出的时候,唯独一次一起看日出,是和钟四季徐梨海一起看的。他们从来没有单独一起看过日出。 邱翡之记得清楚,徐梨海说过,他们两个第一次一起看日出时拍了照,还在太阳底下接吻,什么都做过的人,讲起这件事情却像一个纯情的少年——红着脸腼着面。 邱翡之心里泛起失落与遗憾。 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这是他在意的。 他对骆溪友的爱并不比钟四季对徐梨海的爱少,为什么明明都是爱,差别却这么大。 “媳妇,我们回家吧。” “天黑了,路不好走。” 骆溪友听见家这个字眼,才平复的心情又翻滚起来,心里被灼烧一般感到疼痛,“我……我没有家了。” 邱翡之听着揪心,“有家。” 他特地强调,“媳妇你有家,我家就是你家。”邱翡之坚定的牵着骆溪友的手,“我们回家。” 骆溪友担心他爷爷离他而去,也多余担心邱翡之会离他远去,“翡之,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媳妇,我一直在,会陪在你身边,一直到我们老的时候,我还在你身边。有你的地方就有家,没有你我就算是流落街头成为流浪汉了,哪里敢离开你。” 骆溪友听到流落街头这个词就想起他自己之前也想过流落街头,两个人想法如出一辙,他被逗笑了,红肿着像被蜜蜂蛰过的眼睛道,“那你岂不是要去街上捡馒头吃?” 邱翡之嘴唇一动,“我不会去捡馒头吃。” 骆溪友迷糊着,懵懵懂懂的样子。 “我又不会离开你,去捡那些不值钱的馒头做什么。” 骆溪友才止住的眼泪溃不成军,不要命的往外涌,然他却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心里再度难过。 “媳妇别哭,我们不说这些伤心话。” 骆溪友吸吸鼻子,“我没有哭,我只是流流眼泪。” 邱翡之想笑不能笑,一听就是跟徐梨海学的,没个正形,他帮骆溪友擦眼泪,一擦掉又有新的眼泪流出来,“行,没哭,没哭昂。媳妇你真是,要是你的眼泪可以出珍珠,我们就是全世界首富了。” 邱翡之心疼搂着骆溪友,风趣道,“媳妇都哭成花猫了还了得,家里又不给养宠物,那我们还进不进家门呢。” 骆溪友破涕为笑,“你才是猫。” 两人良久才收拾好心情,回家去,好像有点变化,也无一点变化,不过是家里多了个人,然家里真正多出来个人,他们心里都雀跃,心安。 骆溪友调整好心情,就给徐梨海打电话过去,说已经没事了云云,两个好朋友聊了半天,钟四季受不了了,直接拿走徐梨海的手机,手机掉落在地板上,骆溪友只听见“唔唔嗯~嗯~”声,他就挂掉了。 邱翡之洗好澡出来问怎么挂了,骆溪友回答古怪,说徐梨海的手机被大鸟叼走了,通话不了。 邱翡之笑笑,招呼骆溪友上床睡觉。 徐梨海使了劲,努力把钟四季推开,嘴里大口喘着气,他打算不理钟四季一分钟,因为钟四季把他嘴唇给咬破了,他有点小脾气。 徐梨海瞪着钟四季,也不甜甜喊他老公,“你这个人,没大没小,我在打电话呢。” 钟四季比徐梨海要大一岁,怎么会没大没小,他开始闹徐梨海,往他腰间的痒痒肉挠,“谁没大没小,嗯?” 徐梨海躲得很费劲,他力气又不如钟四季,转身想逃,钟四季将人搂在怀里,“胡说八道的话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老老老老老老老老公~可不可以……” “不可以。” 下一秒,徐梨海感到天旋地转,他被钟四季横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