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倒计时》 第1章 小吃店惊现冥币 2018年7月15日下午3点，西湾市新城镇派出所所长徐国庆给重案四组组长刘成打电话。 刘成在刚加入警局时，曾经在新城镇派出所实习，徐国庆那时候是刘成的师傅。 还给刘成介绍过对象，徐国庆的女儿徐雨晴。 两个人郎才女貌，互相喜欢，可惜最后因为一些事，没有成。 现在两个人仍然是单身。 刘成三十二岁，男人年龄大点不怎么为婚事发愁。但徐雨晴后来一直没有听说找到合适的，耽误下来。 刘成对自己的师傅有一种强烈的愧疚感。 刘成正在给一个案子做收尾文档，接起电话看了一眼屏幕，按了接听键，态度很恭敬。 徐国庆说：“刘成，你要是没事的话，晚上出来，我请你吃顿饭，哦……和雨晴没关系，有个案子，我想你听一听。” 刘成听到徐国庆主动提到“和雨晴没关系”，心中一阵强烈不舒服的感觉，但嘴上立即答应了。 当天晚上，刘成按照徐国庆提供的地址，到了顺城街一百后巷的一处小饭店。 徐国庆已经等在那里，穿着便装，头发比几年前更加花白稀疏，比以前也更加黑瘦苍老。 刘成距离很远就露出笑脸和徐 国庆打招呼。 徐国庆立即将嘴里烟在地上踩灭扔到垃圾桶里，指了一下前面一家麻辣烫店，说道：“就在这里。我们进去吧。” 刘成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去，店名叫“三子麻辣烫”。 牌匾布满油烟，门脸很小，破旧，墙壁有些发黄，里面三四桌都坐着附近高中晚补课出来吃晚饭的学生。 一个穿着淡粉色格子围裙，四十多岁，脸上皮肤粗糙，豫省口音的中年妇女正在按照学生的要求烫菜，脸上一股不耐烦气息。 一个穿着皮夹克五十出头的男人坐在门口，正在抽烟，一看到刘成和徐国庆，本来满脸心事的脸立即现出热情笑容。 起身扔烟头迎了过来，嘴里同时说着：“徐警官。您来了。”又回头招呼店员，“给倒两杯开水，腾个桌子。” 刘成到重案组接的都是重大刑事案件，麻辣烫店看起来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最多不过是生意或邻里纠纷。 徐国庆是老警察，经验丰富，要是出了大事，为什么不一级一级向上申报？ 正式调刑警队来调查？ 要是小事，徐国庆不会特意叫自己来这里。 刘成心内疑惑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事情？ 徐国庆对刘成简单 介绍了一下老板，豫省河丘人，在西湾市做小生意，刚刚盘下这个小饭店，然后就出事了。 然后，徐国庆指着老板，皱眉头严肃说道：“这位是刑警队的同志，你把你店里发生的事情，具体说一下。” 老板立即满脸堆笑，点头道：“是这样，我们这三天，都遇到了一件怪事。我们店里中午和晚上靠附近中学学生吃饭赚钱，现在生意不好做，房租贵，外卖和早餐现在我们也做。” 徐国庆立即打断老板：“说重点。” 老板忙不迭点头，然后说道：“几天前，我和我媳妇晚上收摊清点当天收入，我媳妇从钱里面查出一张假钱来，准确的说，是一张冥币。我们以为是哪个吃饭的时候，趁乱付的假钱，我们倒霉没发现。” 店老板叹口气，“冥币就是玉皇大帝那种，面额是一百。第二天晚上，我们发现又收了一张冥币。就觉得事情不对。我们小本生意，吃过一回亏了，我和我老婆都加倍小心了，一张一张收的时候都仔细看过。怎么还弄个假的？” “后来呢？”刘成问道。 那个人讲的有些紧张和兴奋，继续说道：“然后我俩晚上睡觉时候商量，非要整明白到 底哪里出了问题，隔天我们收钱，就把钱全都隔离开，学生的、外卖的、早餐、中饭、晚市的都分开，分了六组。 我收钱时候每次都一张一张看，都肯定没问题。然后晚上清点的时候，又出了一张冥币。 之后我和我媳妇就都有些害怕，就去派出所报的案。” 刘成沉吟了一下，问道：“后来呢？” 店老板道：“报案就是今天上午，没想到徐所长同志这么负责，这么点小事把刑警队的人都叫来了。谢谢，谢谢，您帮我们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最后，店老板激动地站起身，想要跟刘成握手，犹豫半天，手又收了回去，改成作揖。 刘成听到这里，心内疑惑起来，就这么点事情，一般就是有人偷钱的小事，连在派出所立案都未必够标准。 徐国庆找自己来，是另有什么隐情？ 刘成转头看徐国庆，一看到徐国庆表情，刘成吃了一惊，更加疑惑！ 徐国庆眉头紧皱，脸色竟然有些发白，眼神阴森严肃，这种表情，刘成从来没有在徐国庆脸上见到过！ 这个隐情，一定是一件大事！ 刘成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询问更多细节，却突然听到徐国庆问那个老板 道：“你分开几堆钱后，冥币出在哪一堆里？你查明白了吗？” 店老板点点头，“哦，查明白了，查明白了。是外卖的那一堆钱里有问题。” 徐国庆疑惑道：“外卖不都是线上付款吗，怎么还能收钱？” 店老板解释，“哦，有的是熟人打电话联系，货到付款！” 徐国庆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回去吧。记得这几天电话保持畅通，我们随时找你了解情况。” “好……好……”那个人点头，然后倒退了几步摆了摆手，之后转身回到饭店去了。 徐国庆又看了看那个饭店门脸重重出了一口气，对刘成说道：“你跟我去看一个地方。” 刘成点头，立即问：“师傅，今天这是……” 徐国庆眉头锁的更紧，想了想说道：“刘成，你不用急，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定会对你说清楚。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这次……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也许……要出大事……雨晴她，要出大事。” 刘成眼角一跳，立即问道：“雨晴？” 徐国庆回头勉强对刘成笑了一下，但脸上，刘成看到了一种绝望的神情。 刘成从未在自己师傅身上看到过的，那种让人心惊的绝望神情。 第2章 尘封十年的旧案 三分钟后，随着徐国庆向南走过两条街道，进了商业街旁边的90年代开放小区，一排一排六层旧楼。 到了第三栋楼，徐国庆左拐，进了第一个单元门。 楼道里自动点亮的楼梯灯灯泡昏黄，空气中漂浮着尘埃，楼道拐角里堆满了自行车酸菜缸破柜子杂物，还有后翻修加装包着红色厚厚保温层的暖气管，每一层都有的直接向楼下扔垃圾的绿色铁门。 一股东西发霉的味道涌入鼻腔。 徐国庆上楼梯一步一步不紧不慢，楼道里两个人重重的脚步声回响。 到了四楼，徐国庆站住了，从怀里掏钥匙，绿色的木头包薄铁皮门，轰隆一声，门锁打开，徐国庆用力向外拽钥匙屁股。 门被打开，徐国庆回头对刘成说道：“进来吧。” 刘成点了点头，进到屋内，地上落满厚厚的灰尘，有些潮湿。 出租屋有一种缺少人气房间特有的阴冷破旧感觉。 左右两边两个小屋，中间是厨房，老式厕所和前厅，前厅摆着一张桌子，上面还有几个瓷碗，也都积着厚厚的灰尘。 徐国庆咳嗽了几下，走到左边屋子，慢慢将门推开。 刘成转头去看，吃了一惊，立即快步走过去，眉头皱起来。 屋子里画着四个淡淡的轮廓，人形轮廓，用白色油漆画的。 轮廓身形瘦弱，有三个的轮廓脑袋后面还画出了辫子的形状，都是年轻女孩线条。 屋子里有两个双层床铺，三个在床 上，一个在地上。 屋子里东西几乎都被收拾空了，有几本杂志和报纸堆放在角落里。 刘成走过去，看到那几本杂志一本是《读者》，一本《音像世界》，报纸是《西湾广播电视报》，年代都是2008年。 刘成又看了一圈，没有别的发现。 徐国庆对刘成说道：“就现在的情况，你有什么看法？” 刘成沉默了一下，说道：“尸体画线是用油漆画的，是为了防止原来的尸体轮廓线随着时间渐渐消失。这个案发现场是故意保留下来的，这是案子一直没破，您希望保留着这里，有朝一日案子能有转机。” 徐国庆微微颔首，示意刘成继续往下说。 刘成扫了一眼四周，“案发时间那些书和报纸上都有。三具在床上尸体两个右侧躺卧在上铺，一个头朝上保持躺卧姿势，在地上这一个头朝向门口，手向前伸展。 三个是在睡梦中直接死亡，没有搏斗挣扎痕迹，在地上这一个是尝试离开房间时不支倒地死亡，他们应该是死于煤气中毒。” 说到这里，刘成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师傅您手里拿着这里的钥匙，屋子从案发后一直空置，四个死者都身形瘦弱，又是女性，应该是租住在这里的年轻女孩。” 走到窗口处，刘成举目远眺，伸手在几个方位指了指。 “附近有两所大学和一个职业高中，高中以下的女孩家里同意出去合住的可能性很小，这四 个人应该是在零八年左右念大学。 您又说过案子和雨晴有关，雨晴比我小三岁，这些应该是她的同学，房子是您的，您通过雨晴的介绍，将房子租给她们。雨晴有洁癖症，不会忍受和她们同住。” 徐国庆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自己这个徒弟的观察与推理能力，着实令人啧啧称奇。 刘成转过头，对徐国庆说道：“这里女孩住过的痕迹不明显，墙上连个明星海报都没有，缺少家具，没有衣柜，应该是这四个女孩刚搬进来不久就出事，三天内。” 徐国庆突然说道：“雨晴的洁癖症，就是出了这件事情之后才有的。她本来是要住到这里，出事下午，她还计划去买一个床。” 刘成想了想说：“洁癖症一般受遗传因素、心理因素、社会因素、家庭教育和性格特点五个方面影响，其中遗传因素和社会因素占主要。 您和师母都没有洁癖症，所以，雨晴的洁癖症是受社会因素的影响，社会因素包括长期的高负荷工作、严重的精神创伤等。”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雨晴曾跟我说过，七八岁的时候，曾偷偷跑去命案现场找你，还意外见过几具尸体，那时候，她都没有患上洁癖症，而这一次……有什么特殊吗？”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徐国庆无奈地笑了笑，从手机的相册里，调出几张珍藏多年的照片，“看看吧，这是当年在案发现场拍的。” 刘成 接过手机，一一看过照片之后，心里恍然。 这一组照片分别呈现出四名被害人极为凄惨的死状，每名被害人的半张脸都被利器削去，露出白森森的骨头，骨头上还沾染着些许血沫。 剩下的半张脸，没有一处好肉，好似猫挠一般，留下七八道长长的血痕，皮肉外翻，格外的瘆人刺目；右眼已经挖去，只留下个血淋淋的空洞，牵扯出一些细微的神经，在血洞的周围，爬满白花花的蛆虫，既恶心，又恐怖。 若不是常年在重案组工作，接触过很多场面血腥的杀人案，刘成真没勇气将这些照片一一看完。 “朝夕相处的舍友死于非命，还被人毁了尸首，难怪雨晴会患上洁癖症。”刘成忍不住感慨。 徐国庆叹息一声，“凶手在四名被害人死亡之后，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毁尸，其行迹之恶劣，手段之残忍，实在令人发指！不说徐雨晴，就连在场的那些警员，都连续做了四五天的噩梦！” 刘成道：“我和雨晴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讲起过任何和这件事情相关的事，甚至当时我就感觉她很少和我提到她上学的事。” 他抬头看一眼徐国庆，“您当我师傅时候，这案子已经出了，您也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一句。您所里的人都知道这个案子吧？” 徐国庆道：“都知道。” 刘成又道：“他们也没有提起过，说明这案子，在您心中是个禁区。别人都小心替 您维护。” “……” 徐国庆掏出烟来，点着了一根，狠狠抽了一口，眨了眨眼睛，沉重的点了点头。 刘成看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 “还有冥币那件事情，那应该是个杀人预兆，我猜这些女孩搬进来后，曾经就在今天我们去的那家店，出现过连续假钞的怪事。 后来老板查到是叫电话外卖的人给的假钱，就去找付假钱的人，结果没想到找到这里，发现这里出了大事。所以这一次又出现冥币，师傅您才会如此的紧张。” “你推断的不全对。” 徐国庆皱眉头，说道，“事情起先确实和你刚才分析的一样，是有老板收到冥币。” 深吸了一口烟，徐国庆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 “我那时在派出所还是普通民警，派出所那边做了记录，但我们还没等派人去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们所里当时负责接电话的小王，就是你实习时候那个当时三十多岁的，有点胖的那个王姐，询问对方有什么事情。” 对方却不说话，小王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突然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当时我们觉得很不对劲，但却弄不明白这里面确切的含义，后来的结果，让我们所有人，都极度震惊！” 刘成迫切地问道：“什么声音？” “是一个……” 徐国庆刚说到这里，突然他上衣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徐国庆立即将电话抽出来，眉头皱起来。 第3章 杀人预告再现 刘成也低头看那屏幕，上面电话来电人，名字是……小王。 徐国庆按了接听键：“喂，小王，怎么了？” “所……所长。”小王的声音颤抖，“所长，您还记得零八年那个冥币女尸案吗？” 徐国庆眼睛立即睁圆，转头看了刘成一眼，心中疑惑起来。 所有步骤，都再一次同步开始？ 先是冥币，然后是电话？ 电话声音很大，刘成已经听到，也看着徐国庆拿着电话的手，眉头紧皱。 徐国庆慢慢说道：“你别急，说一下情况。” “这一次，又是没有人说话，然后突然电话里，还是响起了那个声音……和零八年一样的，计算器报数字的声音。电话里，传来了一段数字。” “是什么数字？” “我没……没记住，是一堆数字，不过我们有电话录音。” “你挂了电话后，立即把数字还原过来，然后发给我。” “好，好的。所长。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 徐国庆眉头皱起来，刘成开口想要询问他零八年电话里，那种能报数字的计算器，报出来的数字组合是什么，但徐国庆却仍然低头按电话键盘，同时向刘成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等一下。 徐国庆脸色阴沉的可怕，带着强烈的担忧，按了几个数字后，按了拨出键。 然后把电话拿起来，贴 到自己耳朵上，等了几秒钟，电话里传来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徐国庆一听到这句提示，脸色更加苍白，回头看了刘成一眼，然后把电话递到刘成面前，让刘成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那个名字是：徐雨晴。 同时徐国庆控制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雨晴她，电话上午就打不通了。” 刘成心脏猛地一紧，瞬间一股强烈的失重感觉袭来。 徐雨晴十年前四个同学死亡，她侥幸差一点也死在里面，现在，同样的预兆再次出现，徐雨晴同时突然失踪…… 两个人都不愿意再多猜测一点，刘成努力让大脑控制不继续想下去其他可能性。 徐国庆声音这时候回复平静，对刘成说道：“我们回所里，我把这个案子其他大概情况，在路上对你说清楚。” “案子还有隐情？”刘成惊讶地张张嘴。 徐国庆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刘成立即跟了上去。两个人下楼，上了刘成的凯美瑞，刘成发动车子，徐国庆又拿出一根烟来，点着了。 刘成不在车里吸烟，但还是立即打开烟灰缸，徐国庆发现烟灰缸新的一样，有些不好意思，但自己心里乱极了，想了想，还是没有把烟熄灭。 刘成踩动油门，车子快速向前开去。 徐国庆轻 吐一口烟，陷入沉思之中。 “零八年的时候，那个麻辣烫店当时是一家川菜馆，送外卖连续三天发现冥币，那时候一百块钱是大票，老板发现冥币来自于电话外卖，怀疑送外卖的店员有问题，就自己送外卖。 结果先是接了一个电话，地址就是我家。老板去了，到了那里，发现楼下有不少人，老板还奇怪，要进去，当时我们所的人在楼下帮着刑警队维持秩序。 他挤到门口，我们不让他进，他问出了什么事，我们有保密制度，不能回答。 但旁边居委会的老太太还挺兴奋，告诉他四楼我那个房子里四个女孩死了，煤气中毒，还被人毁了尸。 是有一个居委会老头闻到门口有恶臭味散出来，敲门，那家没有人应。 过了几个小时，老头遛弯回来，味道更大，老头再敲门，还是没有人应。 这时候有别的邻居路过看到了，说和他死耗子味道一样。 老头说死耗子能这么大味吗？两个人说完话，突然都觉得不对劲，立即就报了警。” 说到这里，徐国庆深吸了一口烟，在缓缓地吐出，脸上的表情渐渐地趋于凝重。 “但他们刚刚报警，就看到楼下我们派出所的警车已经到了现场，还很吃惊。 其实在他们报警前半个小时，我们所里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刚才我和你提到过，就和这一次刚刚小王接到的那个电话类似。 电话里出来的声音都是那种计算器按动按钮报出的数字声音，三、四等等那种。 这种声音一共报了四个电话号码，带区号的固定电话，一个鞍山号码，两个锦州号码，一个抚顺号码。 我们立即都拨打了这四个电话，锦州有一个号码没有人接。另外三个都有人接起来了，其中有两个人拿起电话还没等我们说话，对方就主动说了同样一句话，让我们大吃一惊，立即紧张起来。” 刘成眉头一皱，扭动方向盘，转过一个路口，同时问道：“说的是什么？” 徐国庆沉声说道：“那两个人说的都是：是闺女来的电话吗？那种声音口气你能想象吧？ 现在我还能回想起那种感觉，一想起来，我也是孩子的父亲，就觉得这心里……” 徐国庆说到这里，重重的长出一口气释放压力，然后又点着一根烟，狠狠烦躁的抽了一口，立即再次想起来现在自己女儿徐雨晴也不见了！ 一阵极度的心慌立即袭来。 刘成一听到这里，心立即一阵下沉。 这四个电话的含义…… 每个电话，就是受害者一个家庭。 “我们预感到有不好事情发生，立即核实这四个女生情况，拨打手机都打不通，而且我们发现其 中一个手机号，正是打来那个计算器合成数字声音的电话！ 我们立即和学校取得联系，学校那边核实学生信息，找指导员，耽误了很久，最后给了一个女生的联系方式，那个女生……就是……” 刘成手指一震，慢慢问道：“就是雨晴？” 徐国庆点点头，“对。我给雨晴打电话，雨晴电话也打不通。 这时候学校有一个学生告诉我们说，听说她们四个在校外合租了一个房子，大概在什么位置。 我们立即又电话联系学校附近房产中介，找到第二家时，告诉我们是有四个女生租房子，给了房主联系电话，我发现是我老伴的电话。 给我老伴打电话，老伴说我这几天一直在值班，忘了告诉我了。于是我们立即开车去了那栋楼。正好赶上群众报案。 那个老板看自己手上的地址，发现也是四楼，就问哪一家，居委会老太太指着右边我家窗户说就那家，401，应该是401。 老板看了手上的条子后，就慌了，给那个老太太看自己手里的地址，也是401。居委会那帮人警惕性高，立即就和我们的人说了情况。 这时候楼上现场勘查都结束了，四具尸体都往下抬，那个尸体都拿裹尸袋裹住，但味道仍然很大。 老板立即就对我们所的人说了自己的情况……” 第4章 冥币外卖 徐国庆绘声绘色地回忆，“当时所里人第一反应还是地址记错了，立即就询问四楼另外两家还有人吗？ 另外两家很快查实都没有叫外卖。这时候我们发现老板在给外面打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他店里送外面的店员的。 店员立即到了现场，老板问你给这家送过外卖吗？店员说送过。问怎么给的？ 店员说每一次都是到楼下，然后门打开，一个女孩给他一百块钱，然后他找钱又留下外卖打包盒，他就离开。 我们将情况向刑警队的同志说了，刑警队的人立即带着那个送外卖的人上了四楼，问他是送到的哪一家？ 他指我那个房子房门，说就是这一家。刑警问那你看到接你外卖的人的脸了吗？店员说看到了。 刑警当时在屋子里搜到了她们四个的一张合照，立即就拿给店员看，说是不是这里面其中一个？ 店员指着其中两个人说这两个我都见过，前天，大前天她们分别开的门。 刑警问别的几个人呢？店员说另外两个听到过她们在屋子里说话的声音。 刑警将他带到分局，让他认尸，当时尸体已经被毁了容，还开始腐烂，大片的尸斑，但他还是通过死者所穿衣服，再次正确指认出了那两个人。 另一边我们的同志让那个老板给叫外卖的电话打电话，看外卖是谁叫来的，那个持有手机的人，可能有重大作案嫌疑。 一般这种情况，我们都会预期对方电话已经关机，但电话打出去后，很意 外，竟然接通了。 结果让我们所有在场同志，还有围观群众都大吃一惊，极度意外，还有些惊悚诡异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车子继续快速向前开去，再拐过一个路口，就到派出所门口。 刘成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快速向徐国庆那边看了一眼，看到徐国庆又狠狠吸了一口烟，烟头红得发亮。 然后，徐国庆慢慢说道：“一个裹尸袋里，突然传出了手机铃声。 老板和我们都被惊呆了，现场有一个居委会老太太当时就吓得心脏病发作。 现场乱起来，有人喊闹鬼了！ 我们立即维持秩序，然后我们的同志把老板电话要过来，挂断，铃声立即停止。 再亲手拨打，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时候，老板吓得大叫，说她们连续用冥币点了三天饭！ 这些人是鬼！ 老板吓得不清，围观的不少人也吓坏了。现场再次乱起来。” 刘成点了点头。 手机在尸体身旁是因为不到法医解剖步骤，原则上死者身上任何物体衣物都不可以取碰。 这时候车子到达了派出所门口，两个人下车。 徐国庆一边关车门一边继续说道：“我们维持现场秩序，然后将老板也带回所里调查，知道了冥币事情的来龙去脉，从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事情。 派出所那晚闹开锅了，很多居民到我们那报案，说见过什么女鬼之类的，我们都做了记录和调查。 可惜都和其他轰动大案一样，大部分这种线索都是捕风捉影。 当 天夜里，我因为出租屋是我家的，回避这个案子，但雨晴一直不回我电话，直到第二天凌晨电话才再次接通。 我接受询问调查，排除作案时间后，刚想去找她，我老伴就打来电话，说人找到了。 因为要协助调查案件，和她妈正往分局赶去。 我于是也去了分局，刚到那，就得到消息，四具尸体，有三具已经做完初步尸检，尸体死亡时间已经确定，死亡时间介于72至96小时之间，也就是三日以上。 我立即询问外卖冥币以及这三日送外卖那人声称多次见过死者这件事，是否是误会或巧合？ 刑警队的同志给我的答复是，他们经过对老板和外卖店员描述和各方面细节的详细调查，发现不但无法推翻他们的结论，反倒现在又有一个极为惊悚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刘成吃了一惊，立即询问道：“能证明他们说的是实话的证据？什么证据？”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办事大厅，有一组歌厅顾客和服务员打架的案子双方还在大厅大声争吵。 看到徐国庆过来，一个穿着黑色西服，身材有些矮小肥胖，头发梳的湛亮，胸前挂着ktv经理名牌的人看到徐国庆，立即过来笑着说：“王所长……” 同时快速掏出一根烟来，递给徐国庆。 徐国庆不看那人，也不说话，直接用手挡了一下那人伸过来的手，同时说道：“到派出所还吵，你们吵完了再找我们说事。” 那人还想说 话，徐国庆和刘成径直走到通到后面办公区的铁门那里，喊了一声：“小王！” 立即一个有些肥胖富态的女警王娜答应一声，快步从里面办公室出来，跑了过来。 徐国庆又回头继续对刘成说道：“他们在解剖尸体的时候，发现了尸体里面，胃部残留的食物腐烂程度，只有不到12个小时，换句话说，她们人死了三天，但肚子里的食物，却是半天前吃进肚子的！ 吃东西的时间，和那个川菜馆，上一次送外卖的时间吻合！” 刘成瞪大眼睛，“什么？！” 徐国庆道：“这个案子，我们按照代号，叫做721案件，当时网络还没现在这么发达，但也有人在网上发那个……那个论坛什么的，管这个案件叫四美女大学生死亡冥币外卖案。 我们这边也有些人私下管案件叫冥币外卖案……虽然有些迷信，但很贴切，这件案子正因为‘冥币外卖’一事，而迟迟没有告破。 有时候，连我们办案人员都觉得这起案子不是人力所为，而是……呵呵。” 说到这里，徐国庆自嘲地笑笑。 刘成沉吟一会，缓缓开口道：“民间传说的鬼神，哪个没有通天的神力？若真是它们所为，用的着这么大费周章？又是煤气中毒，又是冥币外卖？ 虽然我现在还没弄明白这起案件的具体作案手法，但是我敢肯定，所谓的冥币外卖，不过是凶手故意使得手段，目的嘛，自然是为了隐藏自己，并将案件导入冥冥之中， 误导我们警方的办案。” 徐国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王娜已经跑到门口，按了里面的开门按钮。 铁门砰的一声打开。 徐国庆给刘成使个眼色，绝口不提之前的事。 刘成走上前，跟王娜打招呼：“王姐。” 徐国庆却再次拿起电话，按了拨号键，打给自己女儿徐雨晴，还是无法接通。 刘成他们径直走进屋内，刘成能看出来徐国庆一直在努力控制情绪，声音努力保持镇定问道：“电话录音我听一下。” 王娜立即坐下，操作电脑，回放电话录音，电话里传来声音，很柔和甜美，好像广播一样，女声： “98ac765 17 8 4433a357 13 22 4258ddz3 01 12 94 943 4826 5426 24 9264 8464 8464 436 334 284 7467 98 96 3364 53 74 726 74 3264 68 9426 931 43 98 3264 7426 548 43 94664 54 64 64 748264 24664 64 64 6464 24 924 624 26 24664 926。” 徐国庆问道：“这声音是怎么回事？合成的？” 刘成说道：“应该是电脑语音播报的。电话来源查了吗？” 王娜立即拿起一张纸说道：“是一个手机号码，号码的登记人是……” 第5章 凶案再起 王娜说到这里，犹豫一下，咽了一口唾沫，才继续说道，“是您的女儿。” 徐国庆立即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连忙闭眼深吸一口气。王娜和刘成都立即看到徐国庆的脸色变得白的可怕，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王娜继续说道：“通话时连接手机的基站在……在所长您那个出租屋附近。现在显示这个电话，仍然开机。但拨打没有人接听。” 徐国庆回头看了刘成一眼。刘成问：“电话内容文字记录给我看看。” 王娜立即从桌子上拿起记录，递给刘成。 刘成看了几眼，说道：“前面九组数字字母组合有固定规律，一个数字字母组合的固定7位长度的代码，后面跟着两个一或者两位的数字。 只是这种编码，编码应该是指向什么信息或者时间或者地点。这种编码你们见过吗？” 王娜和徐国庆一起摇头。 刘成也对这种编码方式毫无印象，看着纸上的数字，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从第十组数字组合开始，是另一种编码方式。” 徐国庆也拿过来，看了一下，说：“二到五位数字，长短不一。这是什么意思？” 刘成低头看了看数字，转头对徐国庆说道：“师傅，现在有冥币出现，有雨晴打来的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还有那个陈 年旧案。我建议你们应该立即向市局申请以…… 以失踪人口可能被害名义申请市局紧急搜索许可。 那个手机还开机，我们立即和那个基站附近小区的社区联系，发动居委会和社区干部，还有警察，用检查老旧小区出租户的名义，先排查一圈，重点看有没有空置房屋，还有有没有异味从房间中…… 我去找那个饭店老板，尽快核实他们这几天都给哪些地方送过外卖，如果这一次，还会……” 刘成说到这里，立即想起徐雨晴，心脏立即一紧，不祥预感更加强烈…… 刘成犹豫一下，改口说道：“还是先查一下比较稳妥。” 徐国庆点头，对王娜说道：“你去把所有所里的人都召集来，暂时手头的工作都放下，去会议室开会。我给社区打电话。” 王娜立即答应一声，快步向外走去。 徐国庆拿出电话，点亮屏幕，点进拨号界面，查电话号码，查到社区主任的手机号，刚要拨打，刘成突然脸色变了，说了一声：“我明白了。” 徐国庆听到刘成这么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正在疑惑，看到刘成拉开值班台前面的椅子，坐下去，拿起那张纸，掏出自己手机，对着那张纸上的数字，按了几下屏幕。 徐国庆立即走过来，看到刘成的手机屏幕上， 显示出了三个字：“徐雨晴”。 徐国庆大吃一惊！ 刚想开口询问刘成，就看到刘成脸色变得惨白，回头，对徐国庆说道：“师傅，这个编码，是手机九宫格输入法用的数字。” 徐国庆不确定地问道：“那徐雨晴名字也在这个编码里面？” 刘成点点头，表情凝重，“最前面三个字，就是雨晴的名字！” 徐国庆立即感到一阵脚软。 这时候，王娜跑回来，身后跟着其他民警，都快步走了进来，但一看到徐国庆紧张的看着坐着的刘成不停在纸上写着，都互相看了一眼，安静等待徐国庆说话。 刘成迅速将那些数字都在手机上敲出，屋内静的可怕，只有刘成按动手机屏幕的按键提示音，所有人都有一种呼吸困难的压抑感。 啪啪啪！ 终于刘成又写了几个字，将笔放下，徐国庆立即拿起纸来，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徐国庆的手一直在不住颤抖，手里的纸跟着颤抖。 王娜小心试探着说道：“所长，人到齐了。您分区下搜查任务吧。” 徐国庆深吸一口气，说道：“地址已经找到了。不用铺开查了，地址在翡翠青年公寓，三零一室。 我们……我们立即出发！” 所有人立即答应一声，都转身戴警帽向外走去。 刘成看到徐国庆身子颤动 了一下，有些站立不稳。 他立即去搀扶徐国庆，同时说道：“师傅，我和他们去现场，您留在这里，有消息，第一时间我给你打电话。” 徐国庆感到自己心区一阵一阵抽动，咬了一下嘴唇，脸上现出痛苦表情，说道：“快去，快去，不要耽搁……” 刘成立即点头，转身要离开，突然猛地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徐国庆猛地抓住，徐国庆的手指仿若钢钳一样坚硬，不住颤抖。 刘成回头看了徐国庆一眼，震惊的发现徐国庆眼框红了，眼神中混合着担忧，脸上带着惊慌和恐惧，还有一种准备承受打击时候那种无力的绝望。 刘成从来没有在徐国庆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刘成心脏猛地一跳，同时感到徐国庆嘴动了动，手渐渐松开，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眼泪流出来了。 然后彻底松开刘成，只说了两个字：“快去……” 声音强压着哽咽的颤音，很虚弱。 刘成瞬间感到，胸口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自己呼吸困难。 刘成这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刚调到刑警队，晚上徐雨晴非要在自己家里住，脱到只剩下胸罩时，恶作剧的拿起自己电话，找了个借口给徐国庆打电话：“爸，晚上我和同学出去玩，不回去了。” 然后拼命用手指按刘成的 腰眼，故意让刘成发出声音，刘成强忍着，徐雨晴不停地嘿嘿恶作剧对刘成笑。 乌黑的带着一点波浪的女人味道极浓诱惑感觉的卷发，徐雨晴放肆的看刘成，故意放电勾搭的眼神，头发盖住雨晴半个脸。 然后突然徐雨晴表情变了，变得有些哀伤，说：“好了，我知道了。嗯，行，挂了啊爸。” 然后电话挂断，徐雨晴从床上坐直身子，低着头，看手机，表情一点没有刚才嘻嘻哈哈的感觉。 刘成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准备在床上就着大杏仁喝，看到徐雨晴表情，问怎么了？ 徐雨晴还是低着头，撅了噘嘴，说：“刚才我爸听我说要和朋友出去玩，却对我说让刘成对你好点。 明明我告诉他是和女朋友们在一起，没有你，他还这么说，而且那个口气显得，显得有点心酸，不愿意，但也只能接受那种感觉。” 刘成刚想说话，看到徐雨晴抬头，眼眶有点红了。 然后慢慢说道：“我觉得我爸，有点可怜。” 刘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段往事。 胸口发堵感觉更加强烈，眼眶也红起来，深吸一口气，这时候派出所的人已经都分别上了警车，拉开警报。 刘成快步上了自己车子，发动，猛踩油门，紧跟在后面，向院外开去。 第6章 嫌疑人徐雨晴 五分钟后，警车到达翡翠青年公寓楼下，停车，副所长先做了现场布置，封锁了小区路口和楼两边道路，以及楼内电梯口和楼梯通道，然后副所长和刘成，以及另外三个警察，分两路同时从电梯和楼梯上到三楼。 一到达三楼，电梯开门，门外站了两个二十出头的小情侣，正在说话，刘成一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心脏猛地一跳。 男的说的是：“这楼道里怎么这么臭？” 同时刘成也立即闻到那种…… 只有尸体才会有的，特殊的臭味！ 刘成心脏不断下沉，和副所长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立即快步向长走廊跑出去，这时候楼梯通道上来的几个人也都上来。 双方汇合，沿着走廊向里面只过了三个房门，臭味更浓，第四个房门门牌上写着301三个数字。 副所长对身后警察做了一个手势，那个警察上前来，手里拿着破门锤，对准锁眼砸了一下。 咚！ 门板颤动，灰尘四起，又砸了两下，锁芯突然蹦的一声弹开，那个警察又将手指伸进锁眼，费力的用手钩锁挂钩，再伸钳子拽住锁孔，费力的扭了几下，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冲天的臭气立即熏来，刘成立即感到一阵眩晕，连忙捂住鼻子向屋子里跑进去，立即看到左边的卧室门开着，里面床上躺着一个人，头发披散在床铺上，身形 瘦弱，身子被被子盖着。 刘成立即脚步慢下来，浑身颤抖。 尸体的胳膊和手摆向后面，露在外面，都已经彻底被尸斑覆盖，刘成小心走到床边，再往前一步，就能看到尸体背对着自己的脸。 会不会是徐雨晴？ 刘成心脏狂跳，猛地下了决心，又往前走了一步，同时立即回头看尸体那张脸，看到脸的瞬间，刘成猛地感到一阵眩晕！ 死者不是徐雨晴。 但是死者的死状，惨烈且熟悉。 这是一张残破的人脸，从鼻梁以上的部分，已经被利器削去，裸露出腐烂流脓的血肉；而原本是右眼球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血洞，在血洞的周围还布满大。大小小数十道血痕。 仔细看去，还会发现每道血痕中都有几只乳白色的蛆虫，缓缓蠕动，带动着半张脸都好似活了过来，呈现出一种诡异至极的表情。 刘成俯下身，想要近距离地观察那半张脸上的伤口，可是尸臭味实在太大，熏得他根本无力弯腰。 副所长周远走了上来，简单地扫了几眼，对刘成道：“这位死者与十年前的四名死者一样，都是在死后遭到凶手惨无人道的毁尸！毁尸的手法……几乎相同！ 至于是连环案还是模仿案，还得看法医的检测结果。” 十年前的案子，周远曾作为专案组的一员全程参与，对于死者的死 者简直了如执掌。 甚至在某些夜里，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死者的惨烈死状。 周远想了想，又道：“不过，结合之前的杀人预告：冥币和电话录音来看，这起案件十有八。九是当年冥币女尸案的延续。” 刘成微微颔首，刚想说话，手机响了，是在监控室调查的同事打来的。 …… 派出所里徐国庆呆坐在控制室电脑前，脑袋中完全一片空白，手一直颤抖着，拿着电话，等待着好像审判结果一样的，刘成的消息……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徐国庆浑身猛地一震！ 深吸一口气，低头看来电人姓名，是刘成！ 徐国庆手指颤抖着，点了一下接通按钮，同时感到自己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按了接听键：“怎样？” “师傅。”刘成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不是雨晴……” 徐国庆凭空点了点头，嘴唇颤抖了一下，眼泪立即掉落出来，想要说话，却无法控制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刘成说道：“但是……我……在这里，找到了一样证物，因为这样证物，我们可能要将雨晴列为嫌疑人……” “什么？！” 徐国庆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两个字，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纷纷抬起头，茫然望着情绪失控的所长。 这么多年，他们还从未见过徐国庆如此 失态过。 此时的徐国庆目光呆滞，脸上的表情满是难以置信，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刘成的话。 证物，什么证物？ 不管什么证物，雨晴都不会是杀人凶手，她从小性格纯良，与同学相处融洽…… 哐当！ 手机掉落在地的清脆响声，将徐国庆的思绪拉回，他慌忙捡起手机，深吸口气，不断起伏的胸膛，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师傅，您还好吗？” 刘成关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徐国庆说了句没事，让刘成继续说。 “事情是这样的……”刘成将公寓里发生的杀人案简单地跟徐国庆汇报一番。 “在勘察现场的时候，我们发现这栋公寓的每一层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就在走廊的尽头，由于角度和高度选的好，监控的覆盖面积非常广。” 说到这里，刘成不禁顿了顿，他明显听出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刻意放缓语气，刘成轻声说道：“从调取的监控视频里，我们发现在死者遇害之前，曾有一个人来拜访过……这人就是……” “徐雨晴？” 明显带着颤音的三个字一出口，就抽去了徐国庆全身的力气，他缓缓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渐渐空洞。 徐雨晴本人现身命案现场，远比其他证据，更让徐国庆难以接受。 电话那头，刘成继续说着，“徐雨晴在死者的房间里，待 了足足三个小时才离开……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测，徐雨晴出现的这段时间与死者的预估死亡时间有重合时段。” 徐国庆面如死灰，双眼愣愣地盯着前方，一言不发。 经历过长达数分钟的沉默之后，他缓缓回过神来，将手机搁在桌子上，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空烟盒，“谁有烟？”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跑过来，将一包烟放在徐国庆的桌前，又拿出一根递了过去。 徐国庆接过烟，从桌子上拿起打火机。 没有拿稳，吧嗒一声，打火机掉落在地。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徐国庆莫名地叹息一声，抬起头对周围的人说：“你们都回去吧。” 有人想留下来值班，却被徐国庆拒绝。 弯腰拾起打火机，徐国庆费劲地打了好几次，才勉强将香烟点着，深吸一口，廉价的烟气呼啸着侵入肺腔，经过几秒的沉淀，又缓缓地呼出。 咳咳！ 不知怎的，徐国庆被噎得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以至于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缓缓拿起手机，问了一句，还有什么其他发现。 刘成一直没有挂电话，“时间有限，目前只查到这些线索。” “你们继续查，一有新情况，记得随时向我汇报。” 刘成挂断电话，径直地返回监控室，远远地看到周远在向他招手。 “有新的发现？” 刘成走过去，问道。 第7章 监控视频里的线索 “我们在监控视频里又有了新的发现。” 说话的时候，周远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反而显得焦虑不安。 等到刘成走近，周远弯下腰，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几下，调出一处监控视频。 “这是公寓门口的监控视频……仔细看这个穿黑衣服的女性，有没有一点眼熟？” 周远将视频定格在某一处，回头问刘成。 刘成仔细瞧了瞧，“这是徐雨晴。” 他的目光一扫监控视频上显示的时间： 2018年7月15日。 20点30分！ 于是，刘成的双眉立马拧在一起，表情严肃。 周远右手操控着鼠标，将视频的播放进度往前拉了拉，“注意看，徐雨晴从公寓出来以后，在经过垃圾堆的时候，右手有过小幅度的挥动。” “她是随手将什么东西扔了。”刘成微微颔首，“你应该派人去找了吧？” “派了四个人。”周远点点头，“但是，目标不明确，再加上视频拍摄的不清楚，搜索的难度有点大。” 刘成的目光落在监控视频的拍摄日期上，大脑飞速运转，不断调集脑海里曾经储存过关于案子的各种信息。 忽地，他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周所，这里距离零八年的案发现场，也就是徐 所的出租屋多远？” 周远答道：“从这个小区出门右转，走个几百米，就是你师父的出租屋。” 这样啊…… 刘成道：“周所，你赶紧跟在现场搜索的同志联系一下，让他们重点找一张电话卡。”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中国移动的电话卡，白色的。” 电话卡？ 怎么突然想到电话卡？ 周远心有疑惑，但还是按照刘成所说，给领队的警察打去电话。 等他打完电话之后，刘成才开口解释道：“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我曾特意看过手机，时间是20点25分。报警的电话号码显示的是徐雨晴的手机号，而通话时连接手机的基站就在徐所的出租房附近……大概率是这里。 徐雨晴是刑警出身，论反追踪经验，不比我们任何人差。为了防止我们定位追踪，绝对会把用过的电话卡丢掉……她办电话卡的时候，是我陪着一起去的，所以，我清楚的知道电话卡的厂家和颜色。” 周远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之色。 没过多久，在外面搜索的同事就打来电话，说真的找到一张白色的电话卡。 嗯，中国移动的，就在垃圾堆的旁边。 “电话卡是找到了，可是……已经折成了两段。”周远放下 电话，“我们新城镇派出所没有专门从事物证鉴定的人员……你看，能不能请市局的同志帮帮忙？” 刘成满口答应，“你派人立马把电话卡送到市局，我这就联系物证科的同志，让他们帮忙查一查。” 周远立马派人去市局，刘成则是给物证科的老熟人，去了电话。 “刘成，你说雨晴为什么这么做？她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周远突然问道。 莫名其妙的失联。 模仿零八年案子的手法报警。 在不当的时间——预估的死亡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 以上种种行迹，处处透露着可疑，令人不得不怀疑徐雨晴与这起凶杀案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系。 “雨晴是个藏的住心事的女孩。自从我们分手以后，她很多私事和心里话就再没跟我说过。”刘成无奈地摊了摊手。 周远重重地叹口气，“这丫头我是看着长大的，心里藏事的性格，就跟她老子一样。零八年的案子，他……” 说到这里，他偷眼瞧了瞧刘成，发现后者也在盯着他，赶忙闭上嘴巴。 “我去查一下死者的身份，你在这里盯一会，看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撂下一句话之后，周远匆匆地离开。 刘成自言自语，“当年的案子 ，难道还有其他的隐情？” 在监控室里没有查到其他的线索，刘成只得回到案发现场，寻找一些可能忽略的细节。 “领导！” 有人从背后叫住了正要赶回案发现场的刘成。 刘成回头一看，呵，这不是三子麻辣烫的张老板。 “领导，我们下午才见过，您应该没忘吧？” 张老板笑呵呵从兜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盒，正要抽出一根递过去，却被刘成打断，“不抽烟，说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张老板将烟盒重新装了回去，没有立马说事，而是解开皮夹克的扣子，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沓叠的整整齐齐的钞票，颤颤巍巍地递到刘成的面前。 刘成接过来，仔细一瞧，发现这一沓钞票中，混入了一张假币。 上面印着玉皇大帝的画像，是冥币！ 冥币上还有几道淡淡的折印。 刘成问：“怎么回事？” 张老板道：“晚上关店之前，我跟媳妇对了一下账，数钱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张冥币，是在电话外卖的那一堆。 下午的外卖单不多，基本上都是在外卖平台上下的订单，收款也是走的网络支付；只有这一家是电话订单，收的是现金。 我赶紧从手机里找出这一家的电话号码，无意中看了一 下通话记录，发现最早的通话记录是在三天前，店里第一次收到冥币，也是在那个时候。” 刘成点点头，“然后呢？” 张老板道：“我立马给对方打了电话，却没有人接，我就寻着地址，找到了这里。想着抓到这个没良心的混蛋，给他点颜色看看！额……我意思是把他送到派出所……领导，请您放心，我是守法的公民……” 刘成挥手打断，“他住在几楼？” 张老板：“三楼，三零一。” 刘成又问：“对方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现在给您找。”张老板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翻，“喏，就是这个号码。”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是徐雨晴的。 很可能是受害者的号码。 刘成拿出手机，将这一串号码记下来，用微信发给周远。 “领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张老板弱弱地问道。 “那位三零一的住户已经死了，是被人谋杀的……死了有三四天！”刘成瞅了他一眼。 啊！ 张老板大叫一声，脚下打个踉跄，竟是狼狈地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不可能，他今天打电话到我店里点了外卖，怎么可能死了？难道……是鬼在给我打电话？是的，是鬼！就是鬼！只有鬼才会用冥币！” 第8章 新的发现 刘成伸手扶起张老板，“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不过是凶手使得障眼法罢了。” 张老板道：“领导，我知道你们干警察这一行的，都不信鬼神，可是……” 话说到一半，他抬起头，偷偷打量了刘成几眼，目光中透露出几分畏惧。 刘成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张老板尴尬地笑了笑，“领导，不瞒您说，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今天这事与零八年的冥币女尸案，实在是太像了。四个大学生莫名其妙的死在宿舍，死了几天之后，还在用冥币点外卖…… 当年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破呢。那时候，就有人说，案子是鬼魂索命，你们警方才一直没有找到嫌疑人。” “你对当年的案子挺了解。” 刘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是豫省河丘人，那家店也是刚盘下来没多久，怎么会对我们西湾市八年前的案子这么了解。” 张老板解释道：“领导，我是十年前来的西湾市，当时正在收到冥币的那家川菜馆打工。” “原来如此。”刘成点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有几件事，我想问问你。” 张老板笑道：“领导，您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向你如实说来！” 刘成问：“今天，三零一的住户什么时候点的外卖？谁给他送的？” 张老板想了想， “大概是上午九点多，当时店里不是很忙，我给他送的外卖。” 刘成继续追问，“既然是你亲自送的，收钱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冥币？” “赶巧媳妇给我打电话，说孩子病 了，让我赶紧回来送孩子去医院，很急，就没有仔细看。” 张老板哭丧着一张脸，“叫电话外卖的一般都是老主顾，他当时又给的是一堆零钱，五毛一块的那种纸币，好几十张，叠的好好的，我根本没想到里面会混着一张冥币！” 刘成又问，“还记得领外卖的人穿的是什么衣服吗？颜色，款式；有没有什么明显的体貌特征？比如嘴角有没有痦子之类的。” 张老板想了想，“穿的是蓝色运动服，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哦，我想起来了，那人的右手好像少了一根手指，对，就是少了小拇指！他伸手拿外卖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 张老板的描述与死者的衣着体貌吻合。 301室的主人，就是那具尸体！ 他最少已经死亡三天，怎么可能还在点外卖？ 刘成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冥币。 报警电话。 死人点外卖！ 与八年前的冥币女尸案，如出一辙！ “领导，领导！” 张老板硬着头皮，叫了几声。 “领导，您看，如果没什么要问的，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要赶早开门做生意呢。” 刘成回过神来，“行，以后要是再收到冥币，记得第一时间跟我联系，我的电话号码是198xxxx4482，你记一下。” 张老板记下号码之后，转身正欲离去，突然又回过头，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领导，要我说啊，这件案子你们还是别查了，查不出结果的，就跟八年前的案子一样，凶手根本不是人！是 ……” 他做贼似地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是鬼魂作祟！领导，您还别不信，除了鬼魂之外，谁还有办法让死去好几天的人复活过来，又打电话又拿外卖呢？” “除了鬼魂以外，还有可能是赶尸匠呢，这里离湘西可没多远。”刘成笑着接过话茬。 张老板神情一凝，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有……有这种可能。” 刘成撇撇嘴，“你还是赶紧回家洗洗睡吧，晚上千万别出门，当心被那些赶尸匠炼成僵尸！” 张老板大叫一声，落荒而逃。 “呵，堂堂重案组的组长，竟然也有封建迷信的时候。”周远从楼梯上走下来。 刘成不在乎地笑笑，“反正解释不通，不如逗个闷子。” 周远问：“你就不怕他把这事添油加醋的说出去？” 刘成道：“明天新闻一出，肯定会跳出各种捕风捉影的言论，不多这一件。” “你倒是挺想的开！” 周远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从腋下取出一叠文件。 “我把你给的手机号发回所里，这是技术部门查到的有关号码主人的身份信息和背景资料。” 死者：唐清平 性别：男 年龄：48岁 …… 刘成接过来，一页一页地认真看完。 “资料里的有用信息不多。你有没有派人去死者所在的公司进行走访调查？” 周远微微颔首，“已经派人过去了。” “死者的尸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刘成将文件还给周远。 周远道：“我们所里的法医室是新设立的，设备比较简陋，人员也没补齐… …估计最快明天上午出结果！” “行。”刘成应了一声，“派几个人走访一下周围的群众，问问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来过公寓……记得带上徐雨晴的照片。” 周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从办案的角度来看，目前嫌疑最大的人还是徐雨晴。 “监控室里的那几个同志，今晚就先借给我了。”刘成忽然道。 “已经调走了。”周远摇摇头， “那些监控视频该查的都已经查完了，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再召回来，我有重要线索要查！”刘成坚持。 周远狐疑地看着刘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让他们回来帮忙，可得请吃夜宵！” 刘成笑了笑，“没问题。” 等到周远领着四位警员来到监控室的时候，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泡面香味。 只见刘成坐在不远处，一手端着泡面，一手拿着塑料叉子，正将一束黄澄澄热腾腾的泡面，送进嘴里。 “唔……来的挺快呀，隔老远闻到味了？喏，面已经给你们泡好了……嘶溜嘶溜。” 刘成将嘴里的泡面迅速咽下，抬起头对周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周所，我知道你还有事忙，就没准备你那一份。” 周远见到桌子上摆着四份泡面，直接气笑了，“说好的请吃夜宵，合着就是泡面？你说你一个重案组的组长，请我们基层的同志吃饭，就吃这个？抠不抠？” 刘成哈哈一笑，“当务之急是赶紧找线索，破案子。等案子结束了，我肯定请你 们吃大餐。” 周远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你们别傻愣着呀，赶紧吃，吃完我们还得继续办事……嘶溜嘶溜。” 刘成从身旁拎起一个塑料袋，扔在桌子上，“火腿肠、锅巴、卤蛋都有，吃啥加啥。” 从来到案发现场，四名警员就一直忙碌着不停，到现在已经快五个小时，别说吃的，连一口水都没顾上喝。 如今，忙里偷闲吃个夜宵，哪里还管大餐还是泡面，各个食指大动，迅速扑到桌子前，一人抱着一碗热腾腾的泡面，大快朵颐。 袋子里的零食，一抢而空。 “好歹给我留一点。” 望着空荡荡的袋子，刘成叹口气。 “你们边吃，边听我说。 今晚的主要任务是，彻查死者所在楼层的监控视频。以三天前，也就是7月12日为起点，前后三天为主要排查范围。 主要排查对象是，曾在划定的时间段，出现在三楼的所有人！ 不管是外卖员，保洁，还是其他什么人，你们都要一一记录他们的行为，把正脸截图保留下来，交给外勤审查。 谁要是发现有用的线索，我跟你们徐所打声招呼，案子结束之后，给他放三天假！” 刘成放下泡面，大声问道：“听清楚没！” “清楚了！” 凌晨，三点。 枯坐在电脑前的刘成，顶个乱糟糟的鸡窝头，双眼中布满血丝，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其他四名警员都在认真地看着监控视频，只是眉宇间透露着几分疲态。 忽然，警员小王大叫一声。 “刘队，有新发现！” 第9章 大胆的假设 刘成唰地站起身，迅速跑过去，目光一扫小王的电脑，正在播放的监控视频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算什么发现？ 在刘成疑惑之际，一束气球平地升起，当它正好遮住全部监控视野的时候，画面快速抖动了几下，紧接着画面再转，气球消失，监控的角度也发生了变化。 “这……”刘成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视频的右下角。 时间显示：7月15号，10点30分！ 刘成沉默了半晌，郑重地拍了拍小王的肩膀，“你的假期有了！” 小王欣喜地点点头，“谢谢刘队。” “同志们。” 刘成直起身，清了清嗓子。 其他的三个警员齐刷刷地将目光投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疑惑。 “首先，让我们感谢小王同志的新发现，极大程度地减轻了我们今晚的工作量。” 刘成鼓了几下掌。 “然后，请大家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重点排查7月15日，也就是昨天早上七点半以前的监控视频，从后往前查，时间区间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内。 这次要查的不是一个楼层，而是整栋楼！ 特别注意那些携带类似背包等物品的人员。 同志们，我有预感，破获这起案子的关键线索，将在我们手中得以发现！ ” 刘成一扫之前的颓势，双眼中喷薄出兴奋与期待之色。 重要的线索，即将浮出水面…… 呼！ 刘成伸个懒腰，吐出胸腔间郁结的一口浊气，想出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可还没走出监控室，就接到了周远的电话。 “刘成，我们的同志在唐清平的公司调查时，意外发现一名嫌疑人，他和唐清平是有着很大的矛盾纠纷，曾扬言要杀了唐清平！” 七月的南方，正值梅雨季节。 刘成从监控室出来的时候，天空中没有半点雨星。 等到他的车从地下停车场驶出，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刘成重重地踩了一脚油门，凯美瑞犹如黑夜中出笼的猛兽，低沉地嘶吼着，一头扎进雨幕。 三分钟后，刘成到达约定的地点接上周远，两人一起赶往和谐名城——嫌疑人的住处。 “忙活一晚，有没有发现新的线索？”周远开门见山地问道。 刘成将之前的新发现告诉周远。 “这算什么线索？”周远怀疑地看一眼刘成。 “注意时间点，7月15号，7点30分！”刘成加重语气。 周远不解，“死者唐清平早在三天前，就已经死了。” 刘成伸手拿起右方 支架上的手机，手指点动几下，播放一段录音。 内容是他与张老板之间的对话。 听完之后，周远脸皮微微一抖，“这段证词，只能说明昨天的案子与十年前的案子确系是连环案，与你所说的新发现，好像没什么多大的关系。” 刘成没有说话，缓缓地踩下刹车，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一处僻静之地。 车窗摇下。 此时，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 刘成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轻轻地抖了两下，一根香烟便是从出口冒了出来。 他将烟盒递到周远的面前。 周远伸手接过，“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刘成还是没有搭话，又抖了抖烟盒，在一根香烟冒头的时候，熟练地用嘴接住，然后脑袋微微偏移，正好凑上周远递过来的火。 呼！ 刘成长长地吐出一串烟，目光透过车窗，注视着天空上的那一轮旭日。 “周所，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周远点点头，“你说。” 刘成道：“如果唐清平不是死在三天前，而是昨天，那么新发现的线索，是不是成了破案的关键？” “你的想法可真是够大胆。” 周远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刘成吐出一口烟圈，继续往下说，“昨天早晨九 点多，三子麻辣烫的张老板，给唐清平送过外卖；十点三十分，有人故意调动唐清平所在楼层的摄像头；晚上八点多，我们接到徐雨晴的报案，唐清平已经被杀害。 如果我的假设正确，那么这个故意调动摄像头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杀害唐清平的真凶！” “刘队，你的断案思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周远赞叹一句，话锋却是急转而下，“不过，假设始终是假设，即使你的推断思路再完美，它始终无法成为事实。” 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周远打开手机，从微信里调出一张照片。 “看看吧，这是我刚收到的尸检报告。上面明确写着，唐清平的死亡时间介于72—96小时之间。” 刘成愣愣地看了半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一句话都没说，伸手掐灭烟头，狠狠地一脚踩在油门上…… 和谐名城，3号楼，2301室。 刘成敲响了嫌疑人王武的家门。 等了好一会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发丝间还掺着几团泡沫；上身穿着白色的露臂衬衫，下身是一件齐膝牛仔短裤。 许是因为急着赶来开门，裤子竟然穿反了。 “大清早的敲什么门，急着奔丧啊！” 中年男子 瞅了两人一眼，不耐烦地吼道。 “我们是警察，找王武询问点事！” 刘成亮出警官证，“你是王武吗？” “是是是。”王武立马换了副神色，表情几近谄媚，“两位警官，请进来坐，我给你们倒杯水。” 刘成上下打量他几眼，与周远相继走入房间。 房间很大，家具却没有几件，只一张老旧沙发，上面凌乱的堆放着一些衣服，还有一桶没有吃完的方便面和许多空着的啤酒瓶。 室内摇摇欲坠的灯光昏暗，墙面到处都是涂鸦过后留下的图案，杂乱。 “让两位警官见笑了，我一个人生活，平时又不在家，屋里就没人打扫。”王武讪讪地笑道。 刘成从沙发的一堆衣服里，捡出一件女士内衣。 “你有收集女士内衣的癖好？” “警官，您误会了，这是我前女友的，前两天刚分的手，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落在我这里。”王武赶忙摇头。 “哦？是吗？”刘成不置可否地一笑。 “两位警官，请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王武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沙发之后，又去厨房给两位警官倒水。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眼见着王武走进厨房，周远快步到刘成的身边，小声问道。 刘成不答反问，“你有没有带枪？” 第10章 杀妻分尸 周远惊讶地张张嘴，正要说话的时候，刘成竖起食指，放在嘴巴中间，给他比个噤声的手势。 刘成环视四周一圈，然后指了指王武所在的厨房，又指了指房门半掩的浴室——门前的地板上有一滩水渍，还沾有少许的泡沫。 周远点了点头。 两人分头行动。 周远去厨房与王武闲聊，刘成则是快步走向浴室。 吱。 刘成轻手轻脚地推开浴室半掩的门，目光四处扫了扫，除了地板上全是水渍之外，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 皱了皱鼻子，刘成敏锐的发觉，空气里竟然掺杂着几分血腥味。 他走到浴室的排水口，弯下腰，认真地看了看，在排水口的壁端，找到了一根长长的黑色头发，以及一团黏黏的红色果冻状物质。 刘成皱了皱眉，走出浴室，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站定身子，目光缓缓下移。 那团沾有泡沫的水渍，引起他的注意。 水渍所形成的位置，在浴室的最左边，正门的位置在最右边。 王武的身材消瘦，水渍的宽度足有七八十厘米。 想到这里，刘成快步向左边的房间走去。 呼。 深吸一口气，刘成伸手推开房门，顿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袭来。 房间很整洁，只有床上的被单有些凌乱。 床头的墙壁上，贴满大。大小小的照片。 照片的主人是王武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每张照片里，两人都笑得很甜、很恩爱。 墙壁的下方靠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刺鼻的血腥味，正是从那里传来。 “你最好别进去，不然，桀桀，我将杀死你的伙伴。” 就在刘成打算走进房间时，一道阴沉的冷笑声，自他背后响起。 刘成回头看去，只见王武手持一把菜刀，劫持了周远。 “周所，你有多久没参加体能训练？连个小瘦子都制服不了？” 刘成揉了揉发酸的眉头，抱怨几句。 周远报以苦笑，“他偷袭我。” “你给我闭嘴！” 王武右手微微一用力，菜刀正面的锋锐刀锋在周远的脖子上，印出一道血印。 “把你的手枪、电棍什么的都拿出来，扔在地上！” 王武又冲着刘成，大声地吼道。 “我出来办案，从来不带那些玩意。” 刘成摊了摊手。 王武摇摇头，“把你的外套、裤子都脱了，只留内衣内裤。快点！” 刘成没有丝毫犹豫，依照王武的吩咐，迅速动手脱下衣服。 王武满意地点点头，挟持着周远，小心翼翼地往正门退去。 “在离开之前，你不打算说说，那个在浴室里被你分尸、现在藏在卧室行李箱里的女友？”刘成突然出声。 “你怎么会知道？”王武面露震惊之色。 刘成脸色一冷。 “我还知道，你是个废物！” “一个整日酗酒、逃避 生活，最终连女朋友都失去的废物！” 刘成将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警察先生，你是在故意刺激我？那麻烦能不能换个高明的激将法？”王武嗤之以鼻。 刘成没有理会，随便在沙发上找个位置坐下来，随口问一句。 “你和你的女朋友认识不少年了吧？” “三年。” 王武下意识地搭一句，“这TM跟你有关系吗？” 刘成自顾自地往下说，“从卧室里的照片可以看出，你们一直很恩爱，不过最近一年，你的财运不通，又染上酗酒的恶习，以至于，你们之间经常吵架，昨天那一场架，应该是最激烈的一次；吵完之后，她提出了分手。 你爱你的女朋友，爱的走火入魔，所以当她说要分手的时候，你慌了，你不知道怎么去挽留，你为了不让女朋友离开，便将她杀了，肢解之后，放在房间里，这样，她就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 说到这里，刘成的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十指交叉，搭在下巴上，脸上的笑容莫名。 “我说的对吗？一个懦弱又无能的可怜虫，王武先生！” 王武的脸色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紫。 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你TM给老子闭嘴！” “你跟你女朋友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句吧？”刘成笑眯眯地问道，“你当时的表情一定比现在更狰狞！” “我TM 杀了你！” 王武暴跳如雷，一手推开周远，挥舞着手里的菜刀，疯了般扑向刘成。 刘成早做好准备，双手猛地一撑沙发，身体在半空中旋转九十度，险之又险地避开迎面劈来的菜刀。 没等王武再出击，刘成右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了过去…… 十分钟之后，几个同事赶过来，将王武拷上，带回派出所审问。 “真有你的！” 周远冲着刘成竖起大拇指，眼神中满是感激。 当他被王武挟持之后，心中十分的懊悔，生怕王武以他为人质，趁机逃跑。 周远问道： “你不会是一进门，就知道王武杀人了吧？” “你当我是神吗？”刘成摇摇头。 “起初，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反常：据资料显示，王武是威武集团的老总，平时基本上不去公司，在家办公，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会起个大早，还特地洗了个澡？ 我们敲门之后，等了大约有五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他在干什么？如果是在穿衣服，没道理出来开门的时候，裤子还穿反着。” “所以，你才会让我拖住王武，自己去浴室勘察一番？”周远恍然。 刘成点点头，“刚一进入浴室，我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而后在浴室的排水口，我发现几根女人的长头发，以及一团糊状的血沫……至此，一桩杀人分尸案在我的脑海里渐渐勾勒成 型。” “你是怎么知道死者是王武的女友？”周远继续问道。 “还记得我从沙发上拣起的那件女士内衣吗？边角处有一团血渍。” 周远忽地记起，王武曾说过那是她前女友的内衣。 刘成又道：“除此之外，王武将装有女尸的行李箱放在卧室里，这一奇怪的举动，也是从侧面证明死者和他关系很亲密，如果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哪里都比卧室，更不容易被人发现吧？” “不愧是重案组的人。”周远的眼神中满是赞许，“你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实在让人佩服，之前要不是你的一番话，说不定王武已经挟持我，逃走了。” “那些话，纯属瞎编，忽悠他呢！”刘成笑了笑。 啊？ 周远张大嘴巴，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他当时虽然被劫持，没有看清王武脸上的表情，但是王武在听到那番话的时候，剧烈颤抖的身体，却让他感受的真真切切。 敢绑架警察的杀人犯，岂是几句假话可以糊弄住的？ 刘成没有解释，转而说道：“周所，麻烦你让人去查一下王武的个人账户，包括他身边亲人的账户，看看有没有大笔的资金流出。” 周远愣住了，刘成的思维实在太跳跃，根本跟不上节奏。 “我之前说王武财运不通，倒不是一句瞎话。” 这回刘成倒是没有隐瞒，说出他的推理。 第11章 整容 “和谐名城是西湾市着名的高档小区，能在这里置办房产的人，会买不起几件像样的家具吗？ 你看看这面墙，长方形的印子，大概率是一台墙壁挂式电视机，还有这里，明显有过一张大方圆桌，还有这里……” 刘成一边说，一边给周远指点。 一些细节，刘成若是不说，周远根本没发现。 刘成继续道：“外勤的同事有发来威武集团的资料，资料上可没说威武集团有遇到什么危机，顶多是生意不景气，但总不至于让集团老总亏的卖家具！ 所以，他的资金去向有很大问题。” “你说的有点道理。”周远话锋一转，“这桩杀妻分尸案证据链完整，这条线索好像无关紧要吧？” 刘成突然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盯了他一眼，“你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干嘛的吗？” 周远瞳孔骤然一缩，激灵灵地打个寒战。 周远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怀疑王武的资金流动跟唐清平有关吧？” 刘成笑了笑，“你让人查查不就知道了？” 周远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赶忙拨通电话。 没过多久，负责调查此事的同志，给他回了电话。 由于他没有开免提，刘成不知道具体的电话内容，但是从他激动的神色中，不难看出端倪。 “刘队，你真是神了，这么隐蔽的线索，都能让你发现！” 周远迅速 挂断电话，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连对刘成的称呼都变了。 “从2017年开始，王武每个月都会通过他母亲的账户，给唐清平打款，金额是三百万。” 刘成不在意地笑了笑，大步流行地离开王武的房间。 派出所，审讯室。 王武双手被拷在桌子上，脑袋几乎沉到胸口，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着。 啪！ 刘成将笔记本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说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人是我杀的，你们直接把我送进大牢吧！”王武头也不抬。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杀了唐清平？”刘成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的……”王武突然猛地抬起头，眼神难以置信地盯着刘成，“你说谁？” “唐清平。怎么？不认识吗？”刘成随手拿起桌上的照片，放在王武的面前。 “认……认识。” 王武扫了一眼，“他……他死了？” 刘成点点头，王武激动地又问了一遍。 “就在昨天，我们在翡翠青年公寓发现了他的尸体！” 王武的脸上笑意难以抑制。 他仰起头，笑得格外疯狂。 “这个混蛋，竟然被人干掉了！哈哈哈哈哈！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笑到最后，王武突然又哭了起来，哭的声嘶力竭，话语中全是对女友的歉意和后悔。 “别哭了！”刘成出声止住王武，“等你回牢里，慢慢哭不 迟，时间有的是。现在我们谈谈，你和唐清平之间的事，就从你每个月给他打款三百万这事说起！” “能给我一支烟吗？”王武抹了抹眼泪。 刘成从兜里摸出一包煊赫门，顺手给他拿出一根点燃，递过去。 嘶。 王武贪婪地深吸一口，再长长地吐出一串烟，眼神迷离。 “如果不是那个混蛋死了，恐怕你们一辈子都没办法从我这里，知道这个秘密。” 刘成一听这话，立马端坐起来，认真地聆听，临时客串记录员的周远赶忙拿起笔，准备记录下王武的每句话。 不过，王武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刘成等人大吃一惊。 “其实，我的真名不叫王武，我叫陈山，王武这个名字，是我冒用的。” 什么？ 刘成与周远对视一眼，满眼的不可思议。 “你是什么时候冒用的这个名字？”刘成按捺住内心的诧异，沉声问道。 “两年前。” 陈山（即现在的王武）不假思索，“当时我是项目部经理，他是威武集团的副总，我们在一次聚会上因为一些事大吵一架，会后，我一时冲动，把他给掐死了……后来，我就顶替了他的身份。” 刘成略一沉思，“你去整了容？” 陈山微感诧异，点了点头，猛地将半支烟一口气全部吸完。 之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那是我人生中做过的最正确 的事，也是我做过的最愚蠢的事。” 陈山将手中的烟头掐灭，深深地陷入回忆之中…… 当看到王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陈山整个人激灵灵地打个寒颤，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瞬间清醒。 坐在一旁，将半包烟抽完之后，一个狸猫换太子的计策浮现在陈山的脑海。 他迅速将王武的尸体肢解，装进行李箱里，丢进郊区的大河里。 给公司的人事部门提交了辞呈，又用王武的手机，给亲属和朋友群发一条消息，说他出去旅游几天。 一切料定妥当，陈山火速赶往外省，找了家私人整形医院，准备花一笔钱，整成王武的样子。 “当时，我心里已经打好算盘，只要手术一结束，就立马回西湾市接管王武的公司，纸醉金迷的美好生活在向我招手。” 陈山说到这里，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疯狂，不过，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变得如剑锋般凌冽。 “可是，那个混蛋却在这时候出现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你的意思是说，唐清平曾经去整过容？”刘成挑了挑眉。 陈山重重地点点头，“他和我几乎前后脚进的医院，好巧不巧的又住在同一家酒店。偶然聊过一次，发现他也是西湾市人，在外省碰到一个地方的不容易，一来二去，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那时候的陈山， 或许是被美好的向往冲昏头脑，在一次酒醉之后，就把他要整容的对象透露给了唐清平。 整容的事过去一年后，陈山成功顶替王武的身份，还从副总做到了正总。 正当他春风得意之时，唐清平竟然找上门来。 “他知道我整容的事，更知道我整容的对象是谁，看到我从高级写字楼走出来的时候，他不仅识破我的计策，还给我定下一条更毒的计。” 陈山没有再往下说，默默地为自己点上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 话到这里，刘成自然能猜出唐清平的毒计是什么。 这是一条酝酿已久的毒计，或许早在陈山醉酒的那天，这条毒计就已经开始实行。 一旁做记录的周远，抬头问道：“既然他知道你的秘密，为什么现在才干掉他？” 一语双关，可惜周远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敢一个人来找我，怎么会没有留后手？”陈山深吸一口烟，满脸悔恨与不甘，“呵呵，我不仅不敢动他，还得像供菩萨一样地供着他，即使他死了，我也不得安宁。” “你知道唐清平整容之前的身份吗？”周远突然问道。 “是个大学老师。底子不干净，以前好像还猥亵过女学生。” 陈山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落在周远耳里，却是如平地惊雷！ 同样是大学教授，同样猥亵过女大学生。 该不会……是他吧？ 第12章 头号嫌疑人 陈山的一番描述，让周远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个人。 他沉声追问道：“他在哪个大学任职？” “西湾学院。” “以前的名字！” “周民富！” 在陈山话音落下之时，周远腾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身，快步走到陈山的面前，双手死死地抓住后者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说的是真话？” 陈山不知道面前这位警官，为何如此的激动，但还是坚定地说道。 “警官，我都是要被判死刑的人，说假话还有什么意义呢？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我家里搜一搜，就在卧室的保险箱里，有他整容前和整容后的一些资料。” 周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内心的激动，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不久就有两个警员走进来，将陈山带了出去。 刘成从桌上拿起烟，给周远散了一根。 “这个叫周民富的家伙，是不是跟十年前的冥币女尸案有关系？” “周民富是十年前那几个被害女学生的辅导员；也是当年冥币女尸案的头号嫌疑人。” 说话的不是周远，而是推门而入的徐国庆。 “师父。”刘成赶忙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地叫一声。 徐国庆瞥了一眼刘成手上的香烟，后者赶忙拿出一根，递了过去，顺手点燃。 徐国庆道：“老周，辛苦你再去提审一下陈山，问问周民富还有没有其他的住处。他从陈山那里敲诈那么多钱，没理由会住在单身公寓里。” 周远答应一声，快步走出审讯室。 “师父，之前你为什么没有跟我提过周民富。”刘成疑惑地问道。 徐国庆深吸一口烟，沉声说道：“因为他几年前已经出车祸死了。” 刘成微感诧异，“现在看来，他是炸死，逃避我们警方的侦查。” “很有可能。” 徐国庆点点头，缓缓说出有关于周民富的故事。 十年前，周民富还是西湾学院刚刚入职的大学辅导员。 由于他的舅舅是西湾学院的副校长，周民富平时没少干些欺男霸女的事。 十年前惨死的那几个女学生中，有一个叫赵素素的，人长得非常漂亮，入学没多天，就被周民富盯上了。 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些言语上的骚扰，后来愈演愈烈。 有一天，周民富查寝，眼见着宿舍里只有赵素素一人，便心生歹念，想要强上了赵素素。 幸亏她的舍友及时回来，这才让周民富没有得手。 “后来，赵素素就和舍友们一起搬出去住，也就是我的出租房。”徐国庆掐灭烟头，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刘成分析道：“因为 那次没有得手，所以周民富对赵素素和她的舍友心生怨恨，为之后的犯罪提供合理的杀人动机。” 徐国庆道：“有可能，周民富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刘成想了想，“师父，在那次事件中，周民富是不是被那几个女生抓花了脸？” 徐国庆道：“具体的不清楚，只听宿舍管理员说过，周民富出来的时候，是捂着脸的，那次查寝之后，还请了好几天的病假。” 刘成道：“这么一来，凶手在死者们死后，还进行惨无人道的毁尸行为，就很好解释了。” 徐国庆微微一愣，“这个细节，我们当时没有人想到。虽然如此，但是其他的一些事实，也足以让我们怀疑周民富。”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过，等到我们正式调查周民富的时候，却发现他没有作案时间。在死者的死亡时间段，他根本就不在西湾市，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刘成突然问道：“在几名死者的尸体发现的当天或者前一天，周民富在不在西湾市，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关于这一点，我们没有查证。” 徐国庆狐疑地看一眼刘成，“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法医通过科学的方法鉴定得出，具有一定的权威性，一般没人会质疑。” “有 时候，权威性不能和正确性相提并论。”刘成笑道。 “你这多疑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了？”徐国庆笑骂。 刘成捎捎头，与徐国庆闲聊几句之后，起身离开审讯室。 他走到某一处角落，给重案组的同事去了电话。 审讯室里，徐国庆又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之际，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容。 7月16日，下午3点。 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24小时。 凶手依然没有下落。 刘成坐在三子麻辣烫店门口，不紧不慢地吃着麻辣烫，手指不断地滑动手机屏幕，一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映入他的眼帘。 他看得格外入迷，以至于有人走到他的身边，都没有发现。 “领导，请喝饮料。” 三子麻辣烫的老板娘，将一杯玻璃杯装的可乐，放在刘成的面前。 刘成抬起头，“谢谢。” “领导，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凶手什么时候能抓住？”老板娘小心地问道。 “案子比较棘手，想抓住凶手，还需要一段时间。”刘成随口搭了一句。 老板娘突然把头伸了过来，压低声音，“领导，我听说这个案子是厉鬼所为，就是十年前杀死四个女大学生的那个厉鬼！” “厉鬼的事，是你丈夫告诉你的吧？” 刘成 淡淡一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板娘点点头，还不放心地问了几句，问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刘成懒得解释，随口岔开话题，“张老板呢？” “我家那个烂赌鬼，每天除了赌钱，还能干什么，连个外卖都懒得送！” 老板娘顺手拉出一张椅子，坐在刘成的身旁，不停地抱怨起来。 “这几天，店里的生意不好，很多客人听说有死人在我这里点过外卖，都不敢来了。领导啊，你给评评理……” 老板娘连说带比划的嘚啵嘚啵一大堆，刘成听得头都快炸了。 三两口将碗里的麻辣烫吃完，刘成从兜里摸出二十块钱，说了一句不用找了，逃也似地走了。 叮铃铃。 离开三子麻辣烫店没多远，刘成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嘻嘻，成哥哥，猜猜我是谁？” 电话接通，立马传来一道软软糯糯的女声。 刘成不答反问， “你下飞机了？” “嗯呐，赶紧来接我，记得带上我最爱吃的东西。” 刘成答应一声，挂断电话，转身走向一家超市。 没多久，刘成领着一大袋的彩虹棒棒糖，在店员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走了出来。 上车，去机场。 刘成要去接一个重要的人。 一个或许能解开所有谜团的人。 第13章 法医昆虫学 西湾市新城机场。 刘成拎着一大袋彩虹棒棒糖，走到接机口，四处张望一番，却没有看到要接的人。 “成哥哥，你终于来接我啦。” 就在刘成准备打电话问问时，背后突然飘来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 唰！ 话音落下的刹那，一道娇小的身影猛地窜了上来，双手熟练地从背后环住刘成的脖子，整个人如树袋熊一般，吊在半空中。 “陈咚咚，你又胖了！” 刘成脚下一个踉跄，好险没栽倒在地。 “胡说！” 陈咚咚一松手，从刘成的身上跳下来，滴溜溜地跑到他的面前，双手掐腰，气鼓鼓地盯着刘成。 “哼！你好好看，我胖了没？” 刘成认真地打量了一番，这个梳着双马尾辫的小萝莉。 陈咚咚身着粉色的露肩雪纺短裙，腰间的蝴蝶结可爱动人，层层叠叠的蕾丝点缀在美丽的裙子上，小短腿上套着白色的连裤袜，一双jk小皮鞋款款向前。 背上的背包，足有齐人高，装的鼓鼓囊囊的，不用打开，刘成都知道里面肯定塞满了彩虹棒棒糖——小萝莉的最爱。 “我胖了没？”陈咚咚又问了一句，示威似地在刘成面前挥舞几下小粉拳。 刘成干咳两声，“陈咚咚，你怎么穿这一身出来？” 陈咚咚道：“我平时要么待在解剖室，与尸体打交道；要么在地下室，照顾我的那些小可爱们，根本没机会穿这些衣服，现在好不容易 出来旅游一趟，可不得过回瘾？” 刘成悻悻地摸摸鼻子，“那什么，咳咳……我让你过来，主要是帮忙处理一桩棘手的案子，至于旅游的事，先放一放，等到案子结束再说。”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不是怕你不来吗。” “啊啊啊！你个大骗子！” 陈咚咚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刘成赶忙闪到一旁。 “你欺负我！呜呜呜。” 陈咚咚小嘴一瘪，就要哭出声来。 刘成眼疾手快，拿出一根彩虹棒棒，塞进陈咚咚的嘴里，手法极其熟练。 “我可不是一根棒棒糖就能收买的……吧唧吧唧……真甜……” 陈咚咚一边叫屈，一边还有心思吃棒棒糖。 无奈地摇摇头，刘成将手里一大袋的彩虹棒棒糖，全部塞给陈咚咚。 顿时，小萝莉笑靥如花。 新城镇派出所。 “师父，我回来了。” 刘成走到徐国庆的办公桌前，打声招呼，又指了指身后，正将一根彩虹棒棒糖嗦的吧唧吧唧响的陈咚咚。 “师父，我给您介绍一下，她叫陈咚咚，是我们市局重案组的同志。” 重案组的同志？ 周围的警员一听这话，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小萝莉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刘成侄女一类的亲戚，没想到竟然是同事。 市局重案组什么时候开始招未成年了？ “叔叔好，吧唧吧唧。” 陈咚咚打声招呼之后，立马又兴致 昂扬地吃着彩虹棒棒糖。 “你好。”徐国庆脸皮子抖了抖，目光怀疑地看向刘成。 你小子在搞什么？ 刘成不好意地笑了笑，“师父，人不可貌相，陈咚咚是市局特聘的法医，至今参与破获十多起刑事案件。这回我也是特地请示市局的领导，调她过来帮忙几天。” “你们市局的特聘法医不是老汪吗？怎么没请他来？”徐国庆问一句。 “哼。” 刘成还没搭话，一旁的陈咚咚鼻孔出气，重重地哼一声，“老汪头那个大笨蛋，来了只会添乱。” “陈咚咚，汪法医可是你的前辈，你要尊重他！”刘成出声训斥一句。 陈咚咚翻个白眼，随便找处位置坐下来，吧唧吧唧地吃起彩虹棒棒糖。 刘成道：“师父，我之所以没有请汪法医，主要还是觉得这件案子不适合他来处理。” 徐国庆问道：“你不就是想再重新鉴定一下死者的死亡时间吗？老汪从事法医一行，差不多快三十年了，论经验，难道还不如一个小丫头？” 刘成道：“要说经验，自然是汪法医更丰富一些，但是，这件案子若是想有所突破，不能按照正常法医的套路来，得换个新的思路。” 徐国庆问他什么意思。 刘成解释，“陈咚咚与一般法医不同，她研究生是在国外读的，专业是法医昆虫学。” 徐国庆问：“什么是法医昆虫学？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刘成答： “法医昆虫学是学术名词，您不做法医这一行，自然没听说过。” 他招了招手让陈咚咚过来，给徐国庆等人科普一下。 小萝莉磨磨蹭蹭的，老大不愿意。 “晚上带你去逛夜市。”刘成使出杀手锏。 陈咚咚腾地从座位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笑吟吟地开始科普。 法医昆虫学又名医学犯罪昆虫学，是一门应用昆虫和其他节肢动物的研究来解决谋杀、自杀等犯罪事件的学科。 从昆虫法医学的角度而言，能够对破案有重要意义的，包括蚊、蝇、蚁、蜂、蝶、蛾以及甲虫等，这些昆虫常常有规律地出现在尸体上，并且呈现一定的演替。 通过从尸体上的昆虫种类、幼虫发育情况和体积等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死亡方式和死亡地点。 “南宋的着名法医宋慈，在其所着《洗冤录》中有一卷关于‘镰刀血腥集蝇’的案件记录，就是国际上公认的有关法医昆虫学的最早文献记载。” 陈咚咚用一个例子，结束科普。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意思。” 徐国庆笑呵呵地站起身，心中已然明了。 现在办案进入瓶颈期，最大困难就是死者的死亡时间太过蹊跷，若是能在这上面有所突破，说不定案子就会迎刃而解。 “死者的尸体放在解剖室，走，我带你们过去。” 徐国庆拍了拍刘成的肩膀，转身而去。 吱呀！ 推开解剖室的门 ，一阵阵冷风夹杂着腐肉的臭味，迎面扑来，钻入鼻孔之中，让人顿感不适。 这间解剖室是临时由储物室改建而成，墙壁和地面都是混凝土材质，没有过多的粉饰，一种压抑的青墨色铺天盖地而来。 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时不时地传出；过度明亮的灯光被不锈钢制的解剖台反射到四面八方，一不小心，就会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光芒，晃了眼。 在反射着银光的不锈钢解剖台旁，站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头子。 “老宋。” 徐国庆招呼一声。 法医老宋没有搭话，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放在解剖台上的尸体，手里的镊子，时不时地伸出，或是翻一下死者的衣扣，或是扒一扒腐烂的血肉。 “老宋，你怎么还在验尸？” 徐国庆拍了拍老宋的肩膀，后者微微一哆嗦，在看清来人之后，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我听人说，有个市里来的同志，怀疑我出据的尸检报告有问题。我就准备重新鉴定一次，好给他个交代。” 徐国庆指着身后的刘成道：“这就是市里来的同志。” 刘成尴尬地笑了笑，走上前，“宋前辈，你好，我叫刘成，这次是受到徐所的邀请，来新城镇协助破案。” 老宋头也不抬地问道：“你是法医？” “不是。” “那你凭什么怀疑我出据的尸检报告？凭你是市里来的？” 一时间，整个解剖室充满了火药味。 第14章 尸体上的蛆虫 刘成假装没有看到徐国庆的眼神示意，“凭我的推理！” “有意思。” 老宋冷笑两声，将脸上的医用面罩取下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刘成。 刘成毫不示弱。 两人对视几秒之后，老宋突然笑了，笑的莫名。 “你的推理，我听老徐说过。照目前的线索来看，的确有可能是尸检上出了问题。” “难得宋法医是个明白人。”刘成也笑了。 “不用给我戴高帽。” 老宋摆了摆手，让出位置，“现在这具尸体，交给你们来处理，希望能推翻我的结论，尽早破案。” 老宋将手里的医用乳胶手套取下来，团在一起，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一把搂住徐国庆的肩膀。 “老徐，前几天就说请我吃饭，现在该兑现了吧？” 徐国庆没有推脱，简单地嘱咐刘成几句，和老宋一起离开解剖室。 “成哥哥。” 陈咚咚拉了拉刘成的衣角，“他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之前刘成与老宋对峙的时候，陈咚咚分明看见徐国庆悄悄拉了拉老宋的手。 “或许吧。” 刘成无所谓地笑了笑，“以后，说不定他会感谢我们。” 陈咚咚一脸迷茫地望着刘 成，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赶紧工作吧，我给你打下手。” 刘成从墙上取下来两件医用手术服，随手将其中一件递给陈咚咚。 两人围在解剖台前，开始忙碌起来。 陈咚咚在工作的时候，与平时简直两个模样，脸上的表情被医用面罩遮住看不清，但裸露在外的眼睛中，闪烁着凝重之色。 “镊子。” 陈咚咚伸出一只手，刘成立马将镊子递过去。 “托盘。” 等到刘成将托盘拿过来的时候，一团红褐色的足有棒球大的东西唰地落了下来，稳稳地落在托盘上，还滴溜溜地转了几圈。 “这是什么东西？” 刘成好奇地打量一眼。 陈咚咚一手按住球体，一手拿着手术刀切了过去。 嗤……球体裂开，一股乳白色的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个又肥又白的蛆虫从裂口处爬了出来，掉落在托盘上，笨拙地蠕动着。 陈咚咚面无表情地用镊子捡起几只蛆虫放在手上，仔细地看了看，又用镊子在尸体的半张残脸上翻了翻，再次找出几只蛆虫，放在一起对比。 “ 咦？有问题。” 陈咚咚突然叫了一声。 刘成赶忙凑了过去。 “这边 的，个头比较大；那边的，个头比较小。” 陈咚咚伸出一根手指，在两拨蛆虫上点了点。 “这能说明什么？”刘成问道。 “一般来说，苍蝇喜欢在尸体的体窍处产卵，比如嘴巴、耳朵、肛门等处；如果尸体有外伤，这些外伤部位会成为苍蝇的优先选择，因为苍蝇的产卵器远没有达到刺穿人体皮肤的程度，况且，苍蝇的幼虫只能吃腐肉。” 陈咚咚随手拿起托盘上，犹自流着白色液体的肉球。 “个头比较大的这些蛆虫，是从这颗肉球里取出来的，而肉球是我从死者的直肠里面找到的。” 刘成一瞬间明白陈咚咚的意思。 死者失去的半张脸上满是伤痕，裸露在外的血肉，显然更容易吸引苍蝇产卵；而直肠在肛门里面，属于人体的内部结构，苍蝇的产卵器连皮肤都刺不破，又何谈在直肠里率先产卵？ 事出反常必有妖。 直肠里的蛆虫比尸体伤口处的蛆虫个头大，显然是有外界因素的介入。 至于，所谓的外界因素是什么？ 刘成只能寄希望于陈咚咚。 隔行如隔山。 刘成是刑警，对于法医的了解，只局限于表面。 “照目前的情况来 看，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 陈咚咚沉默良久，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刘成精神一震，“赶紧说。” 陈咚咚说出自己的推理。 “有人在死者死后，从死者的肛门处注入腐败液体，这些腐败液体可能是人或动物的粪便，也可能是腐烂的食物，发酵之后产生的。 腐败液体里混入的微生物，会使得死者的直肠提前腐烂；而收集的粪便和腐烂食物中，难免会有苍蝇提前产的卵。 对于虫卵来说，腐烂的直肠就是天然的温床，它们拥有丰富的食物，可以肆意的生长，个头自然要大上许多。” 刘成露出个恍然的神色。 这时，陈咚咚又道：“成哥哥，现在我要对死者的肛门和直肠，进行更深层次的解剖研究，有些仪器这里没有，你得帮我去附近的医院或者医学院借一下。” 她将一些医学仪器的名称，写在手机上，用微信传给刘成。 刘成刚走出解剖室，又被陈咚咚从后面叫住。 “还有什么事？”刘成回过头。 小萝莉笑道：“成哥哥，你帮我问问那个宋老头，他是怎么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 刘成心里咯噔一下，“你是发现破绽了吗？ ” 小萝莉的这番话，让刘成隐隐约约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之前小萝莉一直在说蛆虫的事，根本没有将话题转移到死者的死亡时间上。 现在这么突然一问，肯定有问题！ “等你问了之后，我再告诉你。略略略……” 小萝莉狡黠一笑，还冲着刘成扮了个鬼脸。 刘成无奈地摇摇头。 这才几天不见，呆萌小萝莉，怎么学会腹黑了？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走出解剖室之后，立马给徐国庆去了电话。 问出徐国庆现在的位置之后，刘成开着凯美瑞，飞速地赶了过去。 解剖室里，陈咚咚将一双弄脏的医用乳胶手套取下来，又从身旁的袋子里拿出一根彩虹棒棒糖，吧唧吧唧的吃个不亦乐乎，全然不顾不远处腐烂发臭的尸体。 等到她将一根彩虹棒棒糖吃完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刘成发来的微信，只有一句话。 “检测死者死亡日期的办法就是检查直肠肛门侧的腐烂情况。” 陈咚咚笑嘻嘻地回了条消息。 “嘻嘻，成哥哥，现在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吧。” 刘成只回复一个字，嗯。 此时，他的内心，却是泛起滔天巨浪！ 第15章 是她！ 刘成默默地将手机揣进兜里，盘绕在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去。 至此，相隔十年的两起冥币外卖杀人案的作案手法，终于得到破解。 “刘成，愣着干嘛，吃菜啊。” 徐国庆招呼一句，将面前的一盘酸菜鱼转到刘成的面前。 刘成没有动筷子，“师父，我们在尸体上有重大发现。” 徐国庆与宋法医对视一眼，两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刘成。 “凶手曾在尸体上动过手脚，促使尸体迅速腐烂，误导我们警方的办案。”刘成沉声道。 “说具体点。”宋法医催促一句。 刘成道：“凶手显然对于法医学有一定的了解，知道法医在鉴定死亡时间的时候，是通过检测尸体肛门测的腐烂情况来判断死亡时间。 所以，凶手在死者死后，用针管往死者的肛门里注射腐败液体，这种腐败液体是用人、动物的粪便或者腐败的食物等，加水混合发酵而成，里面含有丰富的微生物，可以加速尸体的腐烂。” 宋法医皱着眉头，“这个结论，你们是怎么得出的？” 刘成解释，“陈咚咚在解剖尸体的时候，意外在尸体的直肠处发现一团肉球，里面的蛆虫在体积上要比尸 体外部的蛆虫大……宋法医，你是专业人士，应该懂我的意思。” “竟然能从小小的蛆虫中，找到破绽，看来是我低估了这个小丫头。” 宋法医的神情有些唏嘘，“不过，光凭这一处破绽，还不足以使你的推理成为事实。” “在来这里之前，我曾去过一趟医学院，从那里租借了几件医学检测仪器，用来检验尸体的直肠等处残留物。” 刘成将手机放在宋法医的面前，“这是陈咚咚刚给我发的消息，她在死者的直肠处和肛门内壁，检测出少许的动物粪便残留。” 宋法医盯着手机看了许久，兀地笑出声来，“不错不错，不愧是市局特聘的精英人士，到底是比我们这些乡巴佬强。” 说着，他端起一杯酒，恭恭敬敬地端到刘成的面前，“这杯酒，我敬你们两个，感谢你们让老宋我保住晚节。” 刘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宋法医，待会我还要去调查一些事，只能以茶代酒。” 宋法医痛快地一饮而尽。 刘成与他们说了几句话，便离开酒桌，找处僻静的地方，给周远去了电话。 “周所，你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下，周民富在十年前冥币女尸案 案发的前一天或者当天，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这事已经过去十年了，调查的难度不小。” 周远有些为难。 “尽力而为。” 周远话锋一转，“刘队，你怀疑周民富没有任何意义，纯属是在浪费时间。徐所应该跟你说了，周民富在死者的死亡时间内，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刘成笑了，“如果我告诉你，死者的死亡时间鉴定有误呢？” “你说什么？” 周远的声音陡然拔高，“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刘成将之前的发现，与周远详细地说一遍。 电话那头，周远沉默良久之后，郑重地说道：“刘队，你放心，我会竭尽所能查出周民富在案发前几天的行程。”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音，内心激动情绪不言而喻。 “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刘成挂断电话之后，急匆匆地钻入车里。 从后座上翻出笔记本，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钢笔，刘成坐在车内，用简单的图线辅助，梳理整件案子。 自从破解凶手的作案手法之后，十年前的案子，基本上算是结案了，只等着周远找出周民富的作案时间——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前天的案 件…… 刘成沉思良久，在笔记本上，画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单纯的破解作案手法，于本案的用处不大，至少嫌疑人没办法锁定嫌疑人。 起初，刘成从作案手法推断，715案是十年前冥币女尸案的延续，可以并案处理。 随着调查的深入，却发现十年前的作案凶手，居然是715案的受害者！ 原本嫌疑最大的一个人，竟然以这种方式摆脱嫌疑，真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 刘成自嘲地笑了笑，在问号的旁边，写下一句话。 “715案与冥币女尸案，虽不是同一凶手所为，但存在一定的内在关联。” 刘成坚信715案的杀人凶手是冥币女尸案的亲历者，至少是当事人之一。 除此之外，那些道听途说的人，根本没办法将十年前的旧案重演的惟妙惟肖，就连一直负责此案的周远，都曾被凶手的卓绝模仿犯罪能力迷惑。 “一号嫌疑人：徐雨晴。 可疑点：1、十年前冥币女尸案的亲历者；2、冥币女尸案曾对其造成心理创伤，导致其患有后天性洁癖；3、曾出现在死者的公寓楼内，在重新预估的死亡时间内，有充分的作案时间。 存 疑点：1、徐雨晴是武警出身，不具备相关的法医学知识，在其任职内，从没有接触过法医学的相关书籍；2、徐雨晴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如果她是作案凶手，绝不会暴露在监控范围内；3、徐雨晴主动报警，目的不明。” 写完这些之后，刘成认真地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又写下另一个嫌疑人。 “二号嫌疑人：王武，真名陈山。 可疑点：1、与周民富有巨大的矛盾纠纷，杀人动机充分。2、敢于杀害妻子的人，杀死一个仇敌，不成问题。 存疑点：1、证词是否具有片面性。2、在案发时间有无不在场证明。3、是否与十年前的冥币女尸案有关联。” 虽然在刘成心里，陈山的嫌疑几乎为零，但出于慎重考虑，他还是决定将其纳入嫌疑人之列，加以调查。 刘成合上笔记本，默默地点燃一根烟。 一口烟还没有如肺，电话响了。 刘成凑进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几秒钟，他按下接通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 “刘成，是我！”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刘成激灵灵地打个寒战，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是她！ 第16章 徐雨晴来电 徐雨晴？ 刘成猛地坐直身子，眼神中有着一丝慌乱。 他不知道徐雨晴为什么失联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徐雨晴突然打电话的用意何在。 难道徐雨晴真的是…… 想到这里，刘成激灵灵地打个寒战，用力摇摇头，驱散脑海里冒出的不好念头。 “有什么事？”刘成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这两起案子的作案手法，想必你已经看穿了吧？”徐雨晴开门见山。 “嗯。” 徐雨晴问：“能告诉我吗？” “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突然失踪的原因。”刘成提出交换条件。 电话那头，沉默了长达三分多钟。 “三天前，我曾接到一个举报，内容是指证唐清平是冥币女尸案的幕后真凶，具体细节没有说，但他（她）给我提供一项强有力的证据，让我不得不相信。” “什么证据？”刘成问。 “暂时不能告诉你。”徐雨晴卖个关子，“我查到唐清平的地址之后，便主动找上门去，谁知那家伙极力辩解，由于我的证据比较单一，加上唐清平与那几个被害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所以……” “向你举报的人没有告诉你，唐清平整过容吗？”刘成出言打断。 “他是谁整容的？”徐雨晴焦急地问道。 “周民富!”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徐雨晴只是说一句“知道了”，继续往下说。 徐雨晴第二次来到凶案现场，还是因为之前的举报人。 他（她 ）在电话里告诉徐雨晴，唐清平已经拿到M国的绿卡，将在不久之后，迁移出境。 “如果他是真凶，放任出境无疑是个不智之举！”徐雨晴愤愤道。 “举报人正是利用这点，把你骗进凶案现场，成为头号嫌疑人。”刘成如是道。 “他（她）很了解我，也很了解十年前的冥币女尸案。”徐雨晴作出补充。 在看到唐清平的尸体之后，徐雨晴立马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她匆匆离开，在半路上，还将电话卡折断丢弃。 “你没有报警？”刘成突然问道。 “没有。”徐雨晴坚定的语气，毋庸置疑，“我不知道他（她）还有没有其他的后手，贸然报警，只会给我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刘成想了想，“你是警察，应该相信你的同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至少，你应该跟你爸联系一下。” “我有自己的安排。”徐雨晴的语气显得不近人情，“现在该你说了。” 刘成无奈地笑了笑，将两起案子的作案手法以及发现过程，详细地说给徐雨晴听。 听完以后，徐雨晴再次陷入沉默。 “雨晴？你在吗？” 由于这次沉默的时间太长，刘成忍不住出声询问。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刘成。” 徐雨晴匆匆地挂断电话。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的盲音，让刘成有些无语。 徐雨晴还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 “只是……她到底隐瞒了什么事呢？”刘成自言自语 一句。 徐雨晴的这通电话，不仅没有给刘成解惑，反而给他带来许多困扰。 神秘的举报人是谁？ 强有力的证据是什么？ 徐雨晴瞒着警方查案的目的是什么？ 刘成用力地挠了挠头，一时间竟是捋不出头绪。 将笔记本小心地放好之后，刘成开车前往翡翠青年公寓，几个派出所的同事，还在辛苦地排查监控视频。 …… “小王！” 刘成走到一位警员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王转过头，满脸的倦容，“刘队，您来了。” 刘成直接问道：“我之前交代的事，有没有查出什么？” 小王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上面寥寥几笔，写了几个人的名字。 “经过我们的连夜排查，纸上写的三个人，有重大的嫌疑。他们不仅在时间段内，出现在监控视频中；还都携带有背包，鼓鼓囊囊的，可能藏有气球！” 刘成接过一看，三个名字没一个认识的。 “这几个人，你们询问过吗？”刘成问。 小王：“都找来问过了，三个人有充分的理由，至于是不是在撒谎，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刘成又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小王摇摇头。 刘成失望地点点头。 “警察同志，我给你们买了晚饭。” 监控室的负责人小许走了进来，手里大包小包地提着一堆吃的喝的。 “领导，您也来了。” 小许打声招呼，“您晚饭还没吃吧，正好我买的多，一起吃？” 刘成 笑着拒绝。 “别呀，领导，您为我们老百姓办案，尽心尽力，哪能让您饿肚子？” 小许从塑料袋里挑出一碗麻辣烫，“您尝尝，这可是附近最好吃的麻辣烫。” 刘成架不住小许的热情相劝，只得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包装袋上写着“三子麻辣烫”五个字。 “这家店我吃过，味道的确不错，只是离这里有些远。” 小许道：“为了一口吃的，再远也值得，何况又不要我自己去店里买，都是老板娘送货上门，我只要出去接一下就行。” 说到这里，小许咂咂嘴，眼神里透露着几分艳羡，“老板娘长的不咋地，却勤快的很，天天风里雨里地给我们送外卖，我以后要是能娶上这样能干的媳妇，这辈子都值了！” 刘成道：“你说错了吧，那家店的外卖都是张老板在送。” “谁说的，我天天都吃他家的麻辣烫，一连几个月了，都是老板娘在送。”小许冷哼一声，“张万三那个赌鬼，恨不得天天待在赌场里，哪有空送外卖？” 刘成冷冷地问道：“你说的是真话？” 小许眼见着刘成的表情变得严肃，心里有些慌了。 “领导，我犯不着为这些小事骗您！他家的外卖真的是老板娘在送，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门口的保安，他们都知道！” 刘成皱了皱眉。 啊！ 小许突然叫了一声，“领导，我想起来了，张万三有来送过一次外卖！” “什么时候？” “前天。” “你能 肯定？”刘成不确定地问道。 前天正是7月15日，案发当日。 小许用力地点点头，“那天我刚下夜班，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撞见了他，我还跟他打了招呼，可这家伙好像没看到我似的，就那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刘成问：“你还记得当时是几点钟吗？” 小许想了想，“早上五点半左右。我下夜班是五点，然后洗把脸，上个厕所……走到门口，差不多是五点半。” “你怕是记错了吧？” 警员小王忍不住插话，“哪有人早上五点钟点外卖的？就是有人点，他张万三能起那么早吗？店里平时不都是十点过后才开门吗？” 小许一听这话，急了。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我当时亲眼看他拎着个装外卖的保温箱，不是送外卖，还能干什么？” 小许想了想，“那天值班的是保安老黄和老柳，他俩应该也看见了！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他俩对质！” 众人沉默不语。 小许说的有理有据，不像是在撒谎。 “小王，你带着小许去找那两个保安核对一下。” 刘成吩咐道，又对其他警员道：“你们再调取一下大门口的监控摄像资料，看看那天五点半的时候，张万三到底有没有来这里！” “是！” 刘成靠在电脑桌旁，脑海里回想着那天与张万三的对话。 他可从未提及此事。 “ 如果小许说的是真的，那么张万三隐瞒此事，一定有问题。 或许，他会是破案的关键!” 第17章 巧诈 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三子麻辣烫的老板张万三，的确在7月15日清晨五点半钟来过翡翠青年公寓。 只是，自从张万三进入小区之后，没人知晓其行踪，就连监控视频里都找不到他出现的画面。 “这家伙还能隐身不成？” 有警员嘀咕道。 刘成摇摇头，“公寓的摄像头数量有限，只要小心避开就是。” “这样一来，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没用了。” 警员们纷纷露出失望之色。 “那可不一定！” 刘成神秘一笑，转身走出监控室。 顺城街。 刘成稳稳当当地将车子停在三子麻辣烫的店门口，一下车，便是瞧见老板娘正磕着瓜子，与几个老大妈闲聊。 看到刘成走过来，老板娘唰地站起身，满脸媚笑地迎了上去。 “领导，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来来，快请坐！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现在就给您做！” 老板娘一边招呼，一边拉出张椅子，用袖子狠狠地擦了几下，请刘成坐下。 “我今天不是来吃饭的，想找你问点事。”刘成道。 “找我问什么事？”老板娘一惊，原本红润的脸蛋渐渐变苍白。 刘成没有说话，目光只瞥着旁边的几个老大妈。 老板娘赶忙识相地将这些人请出去。 “领导，您怎么还 找我问上事了？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刘成摆摆手，止住她的喋喋不休。 “事情跟你丈夫有关！” 老板娘一哆嗦，“三子他犯啥事了？在赌场跟人打起来了？还是欠钱太多，给仇家绑了？领导，我跟您说，他要是真遇到事，你们警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千万别找我，我一个女的，什么都不懂……” 刘成忍不住想问一句，你俩到底是不是夫妻？ 真就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过，这样一来，刘成今天来的目的，倒是很容易达成。 他故意将椅子拉到老板娘的身旁，还心虚地四处张望一番。 做足前戏之后，刘成这才小声地在老板娘耳边说道：“这事儿，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跟人说。” 老板娘拍着沉甸甸的胸脯，“领导，您放心，我这人嘴特别严。” 刘成郑重地点点头，“张万三，杀人了！” 腾！ 老板娘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蜡黄的脸上满是震惊。 刘成一伸手，将她重新拉回座位上。 “他……他，他真的……杀人了？” 老板娘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刘成：“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老板娘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领导，他……这……我。” 一时间，老板娘竟然连句 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刘成安慰，“你们虽然是夫妻，但是他杀了人，跟你没多大的关系。” 老板娘长舒口气。 刘成话锋一转，“张万三杀人的事，是定了，但是，他有没有帮凶，我们警方还不确定。” 说话之际，刘成时不时地看一眼老板娘，后者刚刚缓和的神色，再次变得严峻。 “我不是！”老板娘一把抓住刘成的胳膊，“领导，您要相信我。” “你是不是帮凶，还得进一步调查。” 刘成掰开老板娘的手，胳膊上都掐出红印了。 他拿出录音笔，“从现在起，我的每个问题，你都要如实回答，不然……” “领导，您放心，我不撒谎的。” “7月15号，也就是前天，早上五点多钟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睡觉。” “你丈夫呢？” “他……”老板娘愣了愣，“他应该也在睡觉吧。” “你再好好想想。” “7月15号，早上五点钟……”老板娘认真地想了想。 “我想起来了！” 老板娘大叫一声，“那天早上，三子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非要起早送孩子去上学，一般这事，都是我婆婆做的！” “我记得小学的开课时间在早上七点，他五点多起床，你就没怀疑？” “当时我睡的稀里 糊涂的，根本不知道几点。” 老板娘不好意地笑了笑，“他带着孩子回来的时候，我还纳闷呢，一看时间才知道，去早了，才六点钟，门都没开！” “行，我知道了。” 刘成点点头，收起录音笔。 “领导，我这么配合您工作，这下你该相信我不是帮凶了吧。”老板娘自鸣得意。 刘成笑了笑，跟老板娘闲聊起来，有意无意将张万三说成是715案的真凶…… “记住，我来找你问话的事，跟谁都不许说，包括你丈夫！”刘成临走之前，嘱咐道。 老板娘问：“三子不是被你们抓牢里了吗，我怎么跟他……领导，你不是想把我也送进牢里吧？” 说完这话，老板娘腿抖得跟筛糠似的，想跑又不敢跑。 “目前证据链不完整，抓不了他！” 刘成扔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老板娘怔怔地愣了半晌，突然大叫一声，狼狈地逃进屋里。 晚上九点。 张万三兴致勃勃地回到家里，兜里揣着一堆钱。 今天手气不错，通杀全场。 “孩子他妈，赶紧去买几个卤菜，今晚我要喝个痛快！” 张万三一边嚷嚷着，一边抬起脚，嘭地一声将房门踹开。 “人呢？死哪去了？” 张万三环顾屋里一圈，没有找到老板娘。 “这个败家 娘们，这么晚了不在家，难不成是偷人去了？” 张万三嘀咕一句，又摸进内屋里，目光一扫，便是发现床上有动静。 有人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谁？出来！” 张万三眼神一凝，冷冷地喝道。 被子里的人，没有应答，还往里面缩了缩。 “呵呵，你当我三子是瞎子吗？” 张万三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手蛮横地掀开被子。 “是你？” 当看清被子里的人是他老婆时，张万三松了口气。 “别……别杀我！” 老板娘哆哆嗦嗦地往角落里缩了缩，“三子，我可是你的老婆，你不能杀我！你不想乐乐从小就没了妈吧？” 什么玩意？ 张万三听得是一头雾水，走上前去，不顾老婆的反抗，一把将她拽到身前。 “张万三，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跟你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想杀我！” 老板娘不停地喊叫着，与杀猪时的惨叫声有的一比。 “你TM是不是疯了？” 张万三伸手给了老板娘一巴掌，“我好端端的杀你干什么？” 这一巴掌倒是把老板娘打醒了，她目光躲闪地说道：“不是……我做噩梦了，梦里……你要杀我！” “是吗？” 张万三不置可否地一笑，突然伸手掐住老板娘的脖子…… 第18章 打草惊蛇 “张万三，你干什么？” 老板娘拼命地挣扎着，眼神里有着抑制不住的恐惧。 “老实点，再敢乱喊乱叫的话，老子弄死你！”张万三恶狠狠地说道。 老板娘赶忙闭上嘴巴。 眼前这人虽然是她丈夫，可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天知道他会不会一用劲就掐断她的脖子。 “说！我不在的时候，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张万三问道。 从自家婆娘之前的过激反应中，张万三不难看出一丝端倪。 老板娘沉默不语。 张万三：“你TM哑了？” 老板娘委屈道：“是你不让我说话的。” 张万三恨不得一把将她掐死，“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傻婆娘？” “快说，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张万三又问了一遍。 老板娘下意识地点点头，又察觉到不对劲，赶忙摇头。 张万三双手微微一用力，老板娘的脸色立马涨红。 “说！” 老板娘只得将之前与刘成的谈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立马哭出声来。 “呜呜呜……都是那个警察逼我的，他威胁我，如果我不说的话，他会把我当成你的帮凶！三子，你已经杀了人，坐牢是 跑不了的，可我不能坐牢，不然你我这一大家子，谁来伺候！乐乐还小，你不想他成为有爹生没娘养的吧？” “够了！” 张万三呵斥一句，扬起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给了老板娘一个耳光。 “你这个糊涂蛋！” 张万三不解气地指着老板娘的鼻子骂道：“他说什么你都信！到底他是你丈夫，还是我是？估计哪一天他把我卖了，你还乐呵呵给人家数钱呢！” 老板娘小声道：“可他是警察呀。” “警察怎么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有说鬼话的时候！” 张万三坐了到老板娘的身旁，嘴上骂骂咧咧，“前天的案子，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他们警察找不到凶手，上面又压的紧，便想着找我来顶罪！他之前是故意套你话，作为供词来搞我！” 啊？ 老板娘惊叫一声，是这样吗？ 她凑到张万三的耳边，“三子，你老实告诉我，前天的案子，真的不是你干的？” 张万三怒道：“用你的猪脑袋想想！我TM平时连个鸡都不敢杀，还敢去杀人？” “哦，这倒也是，平时都是我杀鸡。” 老板娘点点头，算是相信张万三的话。 她不好意思拉着张万三的手，“三子，你别 生气，我脑子不好，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被他那么一吓，嘴就不听使唤地秃噜了一堆……” “你的嘴就没个把门的！”张万三甩开她的手，“我恨不得拿棉线缝上！” 老板娘赶忙捂上嘴巴，生怕张万三真的那样做。 沉默了一会，老板娘呜呜地说了一堆，只是嘴巴被手捂着，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你说什么？”张万三皱了皱眉，“手拿开！” 老板娘迅速拿开手，“我说现在该怎么办？” 她之前可是清楚看见，刘成拿出个MP3样的玩意儿，录下两人的谈话——全是对张万三不利的内容。 若是拿到法院上作为证据，张万三肯定要成为替死鬼。 杀人偿命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呜呜呜，三子啊，是我害了你！” 越想越觉得害怕，老板娘放声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张万三不满地呵斥，“我还没死呢！” 老板娘：“杀人偿命，你迟早要死的。” “我TM……” 张万三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扬起大手就要给老板娘一巴掌，落在半空中的时候，又给缩了回去。 算了算了，自己犯不着跟个猪脑子计较。 “警察现在只有口供，没有物证，不 会拿我怎么样。” 张万三耐下性子解释，“真到了审我的时候，肯定还要找你去庭上作证，那时候，你只要说录音里的内容，是你在那个警察的威胁下才说出来的，不是真的就行。说不准，我还要反过来，告他们警察一个恶意诬陷的罪名！呵呵，够他们喝一壶的！” “别，民不和官斗！”老板娘劝一句，“只要你没事就行。” “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张万三搓了搓手，满脸的坏笑。 老板娘娇羞一笑，伸手关了灯。 两人在床上折腾了十几分钟，便各自睡去。 “呼噜噜！” 老板娘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张万三躺在床上，犹如烙饼一样，一会翻过来，一会翻过去，就是不睡觉。 扑通扑通。 他的心脏跳的厉害，脑海里更是思绪万千。 张万三在自家婆娘面前，表现的混不在意全是装出来的，其实心里早已泛起滔天巨浪。 警察居然开始怀疑我了。 那件事，我做的非常隐秘，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他们没有证据…… 证据？！ 张万三腾地坐直身子，懊恼地一拍脑袋。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张万三匆忙起身，半穿着拖鞋，摸黑 向儿子的房间走去。 他先是瞥一眼床上熟睡的儿子，然后轻手轻脚地摸到床边，拿起儿子的书包，仔细地翻了翻，什么都没找到。 在哪呢？ 张万三目光四处乱瞥，最后锁定在儿子的裤兜。 他伸手摸了摸，果然找出一张皱巴巴的发票。 上面赫然写着：三束气球，十五元，五点二十五分。 “蠢猪！” 张万三怒火攻心，一巴掌将睡得正欢的儿子打醒。 “爸……上学了吗？”儿子揉着朦胧的双眼。 “谁让你把这玩意带回来的？”张万三拿着发票的手，剧烈地颤抖。 儿子愣了半晌，“是卖东西的阿姨给我的。” “给你，你就拿回来？” 儿子嘴一瘪，就要哭出声来。 “哭什么哭，滚去睡觉。” 张万三骂骂咧咧地走出去，顺手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将发票点燃，亲眼看着它烧成灰烬。 “娘俩都是蠢猪！老子迟早死在你们手里。” 张万三气的直跺脚，点起一支烟，还没来得及吸一口，兜里的电话响了。 “谁呀？大晚上的不睡觉？打什么电话？” 张万三破口大骂，可是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声音，整个人顿时萎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第19章 墓地追凶 十分钟后，张万三默默地放下电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将手里的半截烟头扔了出去，又重新地点上一支。 深吸一口，再吐出。 烟雾缭绕之际，张万三的眼神渐渐变得阴狠…… 三子麻辣烫店后门的巷子里。 一辆小金杯停在隐蔽的角落，车内漆黑一片，时不时的有微弱灯光闪烁。 刘成坐在后排，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 “刘队，有人出来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警员，突然出声提醒。 刘成迅速起身，双手撑着座椅，脑袋从主副驾驶座之间的缝隙中穿过，目光迅速锁定从后门出来的人。 在昏黄的路灯灯光映照下，那人的面部轮廓从黑暗中暴露出来。 “是张万三！” 刘成缩回脑袋，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下车。 “跟上去，注意别跟的太近！” 他嘱咐一句，蹑手蹑脚地缀在张万三的身后。 其他两位警员依次跟在后面，相互之间，保持着一段距离。 沉重的夜幕落下，整个城镇陷入沉睡之中，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以及偶然冒出的一两声狗吠，冷清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在寂静之中，有几个身影不断地穿梭，一路潜行，来到位于新城镇最北边的 一处山岗。 刘成站在山岗下，停住脚步。 他曾在新城镇生活过几年，清楚知道面前这座山岗，是新城镇的公用墓地。 岗上有大小几百座坟墓，还不包括那些无名无姓的小坟包。 “他来这里做什么？” 刘成暗暗吃惊。 当看到张万三连夜出门的时候，刘成就知道自己的打草惊蛇之计已经成功。 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张万三出门之后，竟然直奔坟地而来。 这一举动，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换位思考一下。 如果换做刘成是凶手，当被警方怀疑的时候，他一定在第一时间内，处理掉所有能指向他的线索…… 难道……坟地里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一想到这里，刘成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回过头低声道：“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切记不要贸然出声，一切听我指挥！” 两名警员点点头，神色略显紧张。 他俩还是头一遭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来坟地跟踪嫌疑人。 刘成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以示宽慰，又给师父徐国庆发过去一条微信。 将手机揣回兜里的时候，刘成想起一事，“不要使用手机的照明灯。” 刘成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往岗上走去。 头顶的月亮已 经被涌来的黑云掩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圈圈暗淡的光晕来。 沙沙沙。 四周寂静的可怕，只有脚步踩在沙石土地的声音。 偶尔有一只猫头鹰飞过，留下一连串凄厉的嚎叫。 此时的山岗犹如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在这阴森恐怖的氛围中，不知走了多久，刘成忽然发现前方引路的灯光竟然没有了！ 虽然刘成等人没有使用任何照明手段，但是前方的张万三一直打着手电筒，犹如灯塔一般，指引着他们前行。 可现在指路的灯光消失，月光又完全被头顶巨树的厚重枝叶遮住，刘成等人瞬间坠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一时间，包括刘成在内的三个人，全慌了。 怎么回事？ 张万三发现他们了？ 还是出了其他状况？ 三人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的耳朵纷纷竖起……眼睛暂时无用，只能靠听力，辨别周围的动静。 好在除了飒飒的风声以外，他们没有再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三人长舒口气。 张万三没有发现他们。 只是……灯光为什么会消失呢？ “刘队，要不要开灯？”一个 警员低声问道。 刘成：“如果张万三在附近，现在开灯，一定会惊动他！” “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不开灯的话，我们怎么跟踪？” “不着急，再等等。” 两名警员只得沉默。 大约过去十多分钟，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响声。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山岗里，却是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这……是什么声音？” 说话的警员，结结巴巴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惧怕。 坟地里冒出的声音，哪有什么好的？ “别说话！” 刘成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严厉。 那位警员赶忙闭上嘴巴。 不远处传来的莫名声响还在继续。 一会很响，一会又很弱。 落在三人的耳里，仿佛是有一把钝口的锯子，在不断地切割着他们脆弱的神经。 经历丰富的刘成还好点，两名年轻的警员却是彻底陷入惊惧之中。 两人的表情极具凝重，额头上不断地有汗珠渗出，双手拼命地捂住嘴巴，害怕自己忍受不住的时候，会叫出声来。 这实在是一种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那道诡异的声音，却始终萦绕在三人的耳边。 终于，有位警员承受不住煎熬，正要起身逃走，却是看到眼前一晃，有 人先他一步，站起身来。 此人正是刘成！ 他站起身之后，没有向后走，而是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悄悄地摸过去。 刘队想干什么？ 两位警员相互看了一眼。 他该不会是想去探明诡异声音的究竟？ 这可是在墓地啊！ 天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发出的声音？ 若是遇到一些不好的东西，恐怕…… 两人想到这里，激灵灵地打个寒战。 “陈哥，要不要跟上去？”一个警员问。 “刘队没让我们去……等着吧。” “行。” 两人等了十多分钟，却始终不见刘成回来。 原本尖锐刺耳的诡异声响，也是在某一刻突然消失，再没出现过。 “陈哥，刘队他该不会……” “少胡思乱想。” “我听镇里的老人说，这座山岗邪的很！建国之初，这里曾是一场战役的主战场，死在这里的人有好几万呢。建国之后，山岗脚下曾住过几户人家，没过几年，这些人几乎死绝，没人知道原因，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全疯了……陈哥，你怎么了？” 正在说话的警员，突然发现对面的人，有些不对劲。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他整个身子都在剧烈地颤抖。 “看……你后面有……东西！” 第20章 张万三落网 “你的后面……有东西！” 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般，炸的人头皮发麻。 说话的警员哆哆嗦嗦地回过头。 唰！ 一道刺眼的黄光划破黑暗，疾射而来。 那警员唰地吓白了脸，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这灯光他熟悉…… 是张万三用的老式手电筒！ 该死！ 那警员低声骂一句。 刘队没回来，怎么等来了张万三？ 现在该怎么办？ 他心里忽然生起一股想逃的冲动。 可还没站起身，就被身后的陈警员拉住。 “别动，他可能没发现我们。” 陈警员已经从之前的慌乱之中，回过神来，他右手死死地抓住同伴的胳膊，生怕再出意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昏黄的灯光越来越近。 两名警员躲在黑暗里，默默地祈祷张万三不要发现他们。 事与愿违。 在离两人不足百米的时候，那道灯光唰地一闪，径直地打在其中一人的脸上。 腾！ 陈警员瞬间站起身，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双手端住，作握枪状。 他厉声喝道：“张万三，你被捕了！”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又向前走了几步。 陈警员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 对方没有 再往下走，一道熟悉的笑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你胆子挺大的，赶拿树枝当枪使。” 陈警员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刘成的声音。 “刘队。” 陈警员快步迎了上去，等到了近前一看，愣住了。 拿手电筒的不是刘成，而是张万三，他手里还拎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 “怎么是你？刘队呢？”陈警员诧异地问道。 “我在这里。” 刘成从张万三的身后，转了出来。 “刘队。” 陈警员喜出望外……有那么几秒，他一度以为刘成遭到不测。 “刚才的表现，很机智！” 刘成夸赞一句，目光瞥了一眼缓缓站起身的另一名警官，说了一句你也不错。 之后，他推了一把垂头丧气的张万三，对陈警员道：“交给你了。” 陈警员从兜里摸出手铐，给张万三戴上。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陈警员好奇地问道。 张万三突然抬起头，裂嘴一笑，森白的牙齿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瘆人。 他缓缓将手举到陈警员的面前，后者定睛一看，好险没吓晕过去。 人头！ 半个血淋淋的人头！ …… “刘成。” 徐国庆从警车里走出来，快步迎上从山岗 上下来的一行人。 “凶手有没有抓住？”他焦急地问道。 刘成向后招招手，两名警员立马押着张万三走到近前。 “竟然是你？！” 徐国庆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看似老实本分的麻辣烫店老板，竟然会是震惊全市的杀人案的凶手！ “这是我发现的证物。” 刘成将手里的半个人头，递给徐国庆。 徐国庆皱着眉头接过来，仔细地打量一番。 “这……该不会是周民富（唐清平）被削去的半个脑袋吧？” 刘成道：“他已经承认了。” 徐国庆深吸口气，脸上依旧满是怀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刘成将从发现有人用气球遮住监控摄像头开始说起，详详细细地叙述整个事件的经过…… 徐国庆等人的神态和表情，随着刘成的叙述而不断地变化着。 在刘成说到诡异的声音时响时弱的时候，现场的每个人都屏气凝神，脸上的表情格外凝重，仿佛身临其境，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我和两位同志听到的怪声，其实是张万三正在刨土坑的声音。” 刘成苦笑一声，“这家伙深夜来山岗，是想把埋在 这里的人头给彻底毁了！” 原来如此。 众人长舒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大石块稳稳落下…… 审讯室。 刘成面如表情地看着张万三，“说说你的杀人经过！” 折腾一夜的张万三，面容十分憔悴，他打着哈欠，声音疲惫。 “没什么好说的，人是我杀的，证据你们也有了，直接定罪吧！” 刘成道：“我让你说，是给你个坦白的机会。” “反正我是不打算活了。”张万三嗤笑一声，“死前，给你们警方留下点麻烦；死后，肯定有人天天惦记我，挺不错的，嘿嘿。” 他裂开嘴，仰头大笑，笑声格外尖锐刺耳。 与刘成初见他时，简直判若两人。 等张万三笑够了之后，刘成才缓缓说道：“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那我就给你零口供定罪。” 说着，他转过头对记录员说：“你草拟个结案陈词，嗯……这么写，715案主犯张万三，帮凶是他的老婆……张万三，你老婆叫什么名字来着？” 张万三怒了，“你TM瞎说什么？人是我杀的，跟我老婆有什么关系？” “你老婆跟你生活在一起，肯定有嫌疑，哦对了，还有你的儿子……” “你在威胁我！ ” 张万三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双眼中有怒火喷薄。 刘成笑眯眯地站起身，点开手机上的一段视频，放给张万三看。 内容是某个超市女服务员的证词——在7月15日的凌晨，有个小男孩来超市买过气球，而这个小男孩就是张万三的儿子张乐乐。 “气球是你用来作案的工具，你的儿子是作案工具的提供者。”刘成点到为止。 “你……” 张万三手指着刘成的鼻子，气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又默默地低下头，双肩剧烈颤抖，低低的抽噎声随之传来。 “你好好想想吧。” 刘成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在他即将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张万三突然抬起头。 “我说！我全都说！” 刘成转身回到座位上，他注意到，张万三的表情已经从疯狂中回归正常，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忧虑。 “领导，您能不能不要把我的家人牵扯进来？”张万三弱弱地问道。 “如果你老实交代，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刘成只说了半句话，但张万三已经心领神会。 “领导放心，我一定实话实说。” 张万三稍微组织一下语言，开始诉说他的杀人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 第21章 杀人计划 7月14日，深夜。 我酝酿了三四天的杀人计划，终于要实施了。 当时，我的心情有些忐忑，更多的是激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愣是睡不着。 7月15日，清晨。 我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情绪，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由于动静太大，惊动了身旁熟睡的老婆。 她问我干什么？ 我本来想说去上茅厕，但是时间太短，不够来回跑一趟翡翠青年公寓。 情急之下，我说我去送孩子上学。 她没有怀疑，翻过身子，继续睡觉。 而我坐在床头想着，要不，干脆放弃吧…… 不，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一刻都等不了。 穿上衣服之后，我去隔壁屋叫醒儿子。 这小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现在才五点钟，离他上早读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出了家门之后，我一直在思考杀人计划的实施。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也是最后一次。 我绝不能失误，更不能让警察发现……我还想安稳度过后半辈子呢。 走到一家超市的时候，儿子吵着要买玩具。 我一心只想去杀人，哪有时间做其他的事。 可这混小子，竟然撒开我的手，自己溜进超市里。 超市比较大，他 溜进去之后，就躲了起来。 我找不到他，只能向服务员求助。 服务员打开监控视频，很快就找到了儿子。 儿子见到我的时候，有点害怕，我不仅没有生气，还给他买了想要的玩具。 亲爱的儿子，你真是太棒了！ 如果你没有闯进来，我根本不会发现杀人计划中的一个巨大漏洞。 小区里有摄像头！ 一旦我实施计划，不出一天，警察肯定能将我抓住。 想到这里，我抱着儿子亲了好几口。 然后，给他二十块钱，让他去超市买几束气球，用来遮挡摄像头……我曾在电影里看过类似的桥段。 我把气球塞进装外卖的保温箱里，拉着儿子走进一家早餐店，给他买了最爱吃的烧卖。 我对儿子说，爸爸要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乖乖等爸爸回来。 儿子满口答应。 我拎着保温箱向翡翠青年公寓走去。 一路上，我走的很小心，尽量不让人看到。 进了小区之后，迎面遇上一个人。 是物业小许。 他好像认出我了，还准备向我打招呼！ 该死！ 我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一溜烟的跑远。 一连跑了好几里路，我终于停了下来。 喘了好几口气，我抬起头，左右看 了看。 该死，我跑错了地方。 没办法，我只能绕回去。 等等！ 要是从正门进去，肯定会被摄像头拍到。 在我思考对策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片小区的单元楼，除了一个正门之外，还有个副楼梯……是逃生用的。 老天爷，你对我真好。 我从副楼梯爬上四楼，找到摄像头的位置之后，我用气球挡住。 杀人计划第一步，完美实施。 我忍住不笑，从保温箱里拿出一把斧头，别在身后，向他的房间走去。 我伸手重重地敲了敲门。 等了好几分钟，居然没人回应。 我不死心地又敲了几下。 还是没人出来开门。 这家伙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我又等了十几分钟，天都亮了大半，再次敲门，依然没人开门。 没有办法，我只能放弃杀人计划。 但我知道，不久之后，我还回来的。 于是，我把斧子和气球藏在一楼废弃的杂货间。 回到家之后，为了不让老婆发现，我故意演了一场戏。 她没有脑子，还真当我是看错时间。 重新躺回床上，我很低落。 杀人计划的第二步以失败告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迎来第二次机会。 好在老天爷很照顾我。 九点钟的时候，机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竟然点了我家的外卖。 哈哈，你简直是找死！ 我主动跟老婆说，这一单外卖我来送。 她没有拒绝。 九点三十分。 我终于见到那个做梦都想杀死的他。 有那么几秒，望着近在眼前的他，我真想上去一把将他掐死。 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 我精心设计的杀人计划那么完美，不用多可惜。 送外卖的时候，我故意跟他多说几句话，套出一条重要的消息：他今天一天都不会出门，我们还约好，下午还给他送外卖。 呵呵，我有命送，你有命吃吗？ 从他家离开之后，我没有立马回去。 给老婆打个电话，说去了赌场。 在她抱怨的时候，我赶紧挂了电话。 在外面转悠一圈之后，我换了一身衣服，再次返回。 从副楼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作案工具，小心翼翼地向四楼走去。 再次遮住摄像头之后，我敲响了他家的房门。 等了不到一分钟，他真的开门了。 见到我，还很诧异，问我是不是忘了送什么。 “忘了送你上西天！” 我吼了一声，从身后抽出斧子，狠狠地劈在他的脑袋上。 他连一声叫喊都 没有，就倒在了地上。 血液和脑浆溅了我一脸。 我没有擦，而是用舌头舔了舔。 “爽！” 张万三大喊一声，将刘成从故事中拉了回来。 “领导，不好意思，吓着您了。” 张万三歉意地笑了笑。 “没事，你的故事挺精彩。”刘成话锋一转，“但是，你好像说的不完整。” “该说的，我都说了。” “你的杀人动机没有说。” “杀人需要什么动机，就是看他不爽呗！”张万三的眼神有些躲闪。 刘成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要是看他不爽，早就下手了，还要费了三四天的劲，去想什么杀人计划？” “好吧，我的确有其他的杀人动机。”张万三看一眼刘成，“领导，我能不能不说？” 刘成气笑了，“你说呢？” 张万三伸出一只手，“给我一瓶水。” “你说完之后，想喝多少水都行。” 刘成摇头拒绝。 他不想给张万三任何喘息的机会，打铁要趁热。 张万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着急，犹豫几秒之后，他试探性地问道：“领导，十年前的冥币女尸案，你们破了没有？” 没来由的一句问话，令得刘成精神为之一震。 他好端端地问这事做什么？ 第22章 这件案子还没有完结 刘成略一思索，决定说出实情。 “十年前冥币女尸案的凶手，就是你杀死的人——唐清平，他整过容，原名叫周民富，西湾学院的老师。” 说话的时候，他注意到张万三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看来你是知道这些事？”刘成饶有兴趣地问道。 张万三点点头。 深吸一口气之后，他缓缓道：“因为当年的案子，是我帮着他做的！” “什么？” 一旁的记录员惊呼出声。 而刘成的表情却很淡定，甚至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 “冥币的事，是你做的吧？” 张万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他和周民富在赌场认识。 周民富为人十分豪爽，经常借钱给输光的张万三，还不收取任何的利息。 “我后来才知道，他的利息是我永远偿还不起的。” 张万三脸上满是懊悔。 刘成接话，“他用钱故意套住你，让你做他的帮凶。” 张万三点点头，“我的赌瘾很大，几乎每天都要在赌场输个几千块，等他找上我的时候，已经欠了十多万。” 张万三叹息一声，“我当时只是个打工仔，根本没办法偿还这么多的钱，他威胁我说，如果不给，他就去我的 老家，找我的父母算账，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 刘成恍然，“你利用在餐馆打工的机会，故意将真钱换成冥币，帮助周民富混淆视听，将案件导入冥冥之中。” 张万三默认。 刘成问：“整个作案手法，是他告诉你的，还是你俩一起商量的？” 张万三：“全是他想的，我只是听他的安排。” 刘成：“你有没有问过，他这么好的点子，是怎么想到的？” 张万三沉默一会，“好像是他无意中听到的，听他舅舅的朋友说的。” 刘成微微一愣，“那个朋友是谁，干什么的？” 张万三摇摇头，“我没问这么多。” 刘成盯了他几秒，又道：“继续说。” 张万三回忆道：“帮他作案的时候，我没有想太多，等到案件发生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当时犯了多大的错，杀人是要偿命的……在犹豫几天之后，我想回老家避避风头，但是他不让我回去，说一旦我走了，一定会引起警方的怀疑。没办法，我只能回到餐馆继续工作。 那时候，我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生怕哪一天警察会找上门来，将我抓紧牢里……我简直恨死了那个人，如果不是 他，我根本不用活的像个下水道里的臭老鼠！” 张万三的情绪非常激动，说话的时候，牙齿紧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看得出来，他对周民富恨到了极点。 刘成：“你继续说。” 张万三道：“冥币女尸案案发一年后，我终于不用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因为我渐渐发现，这个案子，只要我和周民富不说，警察根本破不了，他们还在纠结到底是怨鬼索命，还是僵尸复活？呵呵，一帮蠢蛋！” 刘成忍不住皱了皱眉，“说点有意义的。” 张万三改口道：“一年之后，我回到老家，过起正常的人生活，我娶了个能干的老婆，又生了个大胖小子，日子过的不算富裕，但至少我很快乐，至少我不用每天活在恐惧之中，夜里不会再做噩梦。然而……“ 他顿了顿，话音变得低沉，“两年前的一天，周民富竟然又找到了我，这次他还是来找我要钱的！ 我差点没气死，人都帮他杀了，还要个屁的钱！ 可这家伙就是个无赖，他说如果我不给他二十万，他就去向警方自首，还要举报我是他的帮凶，让我陪他一起蹲大牢！ 我当时真想杀了他，但是没 那个胆子，我不想再过回担惊受怕的生活，何况我现在有老婆，有儿子。 最后，我只能找亲戚朋友凑了二十万给他。” 刘成问：“周民富的家庭不是挺富裕的吗，为什么找你要钱？你有没有问过他拿这些钱用来干什么？” “我问过，他没有说。”张万三摇摇头，“后来我才知道，他拿着这笔钱去整了容。” 刘成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张万三冷笑一声，“因为他又来找我要钱了。” “这次要了多少？” “每个月一万，要我打到指定的账户。那时候，我在老家根本挣不到这么多钱，只能去找亲戚朋友借……这不是长久的办法，我只有杀了这只吸血的蛆虫，才能永远的解脱！” 张万三的神色越来越疯狂，“我多方打听之下，知道他虽然整了容，但还住在新城镇，于是，我又回来了。 我把老家的房子卖了，还了之前借的二十万，还剩下几万块，我就把之前的那家川菜馆盘了下来，改成麻辣烫店。 开张那一天，我特地请他来吃顿饭，这家伙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惊讶，但没有怀疑，还主动告诉我关于他的近况，包括住的地方。 后 来的事，不用我多说了吧。 唉！” 在一声饱含深意的叹息中，张万三的叙述戛然而止。 刘成点点头，“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昨晚为什么要去山岗，把周民富的人头挖出来？”刘成一字一句地问道。 张万三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不是你正想看到的吗？” 刘成摇摇头，“我不会想到，你会将最重要的物证藏在坟包里。” 张万三无奈道：“那就是我想太多了。” 刘成目光灼灼地盯着张万三，后者面不改色，“领导，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可以让我去休息了吧？” 刘成只得答应。 从审讯室里出来之后，刘成走进办公室。 所里的警察都没有回去，围在监控视频前，一直在听审讯。 等到刘成进来之后，他们齐齐地站起身，行注目礼。 徐国庆和周远一正一副所长，亲自迎了上来。 “刘成，我们代表新城镇的全体人民，向你表示真诚的感谢，谢谢你抓住凶手！” 哗啦啦。 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与喜悦。 只有刘成一人例外。 他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道：“这件案子还没有完结！” 第23章 徐雨晴出事了 刘成突然的一句话，令得在场的众人，不由地为之一愣。 徐国庆疑惑地问道：“凶手已经抓住了，该承认的承认了，该交代的交代了，这件案子为什么还没完结？” 刘成直言道：“我最后一个问题，他没有如实回答。” 徐国庆反问道：“你要他怎么回答？” 刘成沉默不语。 徐国庆拍了拍他的肩膀，“刘成，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敏感了，办案不是靠主观臆断，靠的是真凭实据，你说他撒谎，有证据吗？” 刘成苦笑，将手里的笔记本递给徐国庆，转身离去。 徐国庆问：“案子破了，不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刘成向身后挥了挥手，“你们去吧，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 徐国庆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出言挽留。 当刘成从派出所里走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他慵懒地伸个懒腰，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而刘成的睡眠时间不足五个小时。 他真的有些累了。 他用力地摇摇头，将脑海里的杂乱思绪全部驱逐。 上车，座椅放平。 刘成躺下来之后，迅速进入梦乡。 凶手已经认罪，剩下的事，不需要他来操心。 …… 刘成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连梦都没有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 捂嘴打个哈欠，他从兜里摸出手机。 如果没有人联系，他还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咚咚咚。 刘成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车窗外传来急促的敲击声。 他抬头一看，陈咚咚站在车外，脸上满是焦急。 刘成起身，打开车门，还没开口说话，只听陈咚咚激动地喊道。 “成哥哥，我有新的发现。” 刘成请她上车，顺手从后座摸出一瓶矿泉水，打开瓶盖之后，递了过去。 “别急，慢慢说。” 陈咚咚一听这话，倒真不急了，慢慢地喝了几口水，又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根彩虹棒棒糖，悠哉悠哉地舔了起来。 看样子，是要等到吃完之后，才会说事情。 这回轮到刘成急了。 这丫头，太实诚了。 “棒棒糖先别吃了，赶紧说事。”刘成催促道。 陈咚咚轻哦一声，委屈巴巴地又舔了一口棒棒糖。 “我看了你的审讯笔记，凶手说他是用斧子行凶的，他撒谎了。根据尸体上的伤痕来看，凶器应该是带有锯齿的一类工具。” 刘成脸皮抖了抖，“你有给尸体上的伤痕拍照吗？” 陈咚咚摸出一支粉红色的手机，递了过去。 刘成点开手机的图片一看。 拍的很清晰。 死 者脸上的那道长长的伤痕，有一些肉眼可见的细小凹痕。 显然，不是斧子造成的。 刘成拿着手机，陷入沉思。 既然张万三对于那天的行凶过程记得请清楚，就绝不会忘记他使用的凶器不是斧子。 按理说，他连杀人的事都认了，根本没必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撒谎。 想到这里，刘成脑海里兀地浮现出昨夜审讯张万三的那一幕。 张万三在叙述杀人经过的时候，表情十分的复杂，时而激动，时而懊悔。 但他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时，却显得格外平静，好像再说一件不关自己的事。 “他至少该表现的后悔一点，”刘成喃喃一句，“如果不是他急着销毁证据，警方根本没有证据逮捕他！” 说到证据，刘成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将半颗人头埋在坟里，原本是个不错的选择，张万三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脑子里冒出许多问号，刘成一时间却找不到解题的答案。 “成哥哥，你的手机响了。” 陈咚咚在一旁提醒道。 刘成回过神来，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短号。 骚扰电话？ 不。 还有一个可能。 刘成犹豫了几秒，接通电话。 “刘成。” 熟悉的声音，是徐雨晴！ 刘成深吸口气，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情 绪，道：“案子在昨天已经破了，凶手落网，你的嫌疑自动洗清，可以回来了。” 他原本以为电话那头的徐雨晴，会激动地叫出声，但徐雨晴没有。 “你说的凶手是三子麻辣烫的老板，张万三？” 刘成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是师父跟你说的？” 徐雨晴沉默了。 良久，她缓缓开口道：“你上当了，张万三不是真凶，只是个替死鬼！” 刘成愈发感到诧异，“你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徐雨晴叹口气，“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我是因为一通举报电话，才会出现在命案现场，继而成为头号嫌疑人。” 刘成当然记得这事，甚至，他怀疑那个举报人，就是本案的真凶。 刘成问道：“你是说张万三不是举报人？” 徐雨晴道：“我跟他十年前就认识，他的声音，我怎么听不出来？” 刘成道：“有可能是他用了变声器，或者是他找其他人给你打的电话。” 徐雨晴苦笑两声，“我已经找出那个打电话给我的人。” 刘成腾地坐起身，神情变得格外凝重。 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是谁？” “是……啊！” 徐雨晴刚说出一个字，就发出一声惨叫。 刘成愣了几秒，猛地反应过来，对着电话大声 喊道：“雨晴，你怎么了？雨晴！你回答我！” 回答他的是一阵嘟嘟嘟的盲音。 刘成彻底失了神，一张蜡黄的脸上满是震惊。 他知道，徐雨晴被人袭击了。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凶手！ 凶手就在附近，趁着徐雨晴打电话分神，痛下杀手。 但他不知道这人是谁。 徐雨晴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该死！” 刘成骂了一句，哐当一声打开车门，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派出所。 一进门，他就大声地嚷嚷道。 “张万三呢，我要提审他！” 徐国庆等人都懵了，不知道刘成为什么变得如此激动。 刘成没有解释，随手抓住一位警员的衣领，冷冷地说道。 “带我去找张万三！立刻马上！” “刘成，你怎么回事？” 徐国庆走过来问道。 刘成头也不回，只对着面前的警察吼道：“我让你带我去找张万三，听见没？！” 那人吓得双腿直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 刘成正要发火，徐国庆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带你去，但是，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见张万三？还是因为昨晚的事？” 刘成唰地转过头，徐国庆惊讶地发现，他的一双眼睛都红了，眼神里有着怒火的喷薄。 只听刘成一字一句道。 “徐雨晴出事了！” 第24章 替人顶罪 “徐雨晴出事了！” 刘成一字一句地说道，话音不大，却是清楚地传到每个人的耳里。 徐国庆直接愣住了，他双手抓住刘成的肩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刘成道：“师父，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请立刻带我去见张万三。只有见到他，徐雨晴才有机会得救。” 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前提是凶手没有直接杀死徐雨晴。 徐国庆二话不说，立马吩咐人将张万三从看守所带过来。 审讯室里。 张万三一进来，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坐在不远处的刘成，满脸怒意，目光凌冽如剑锋。 他心头一紧，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容。 “领导，你怎么又来找我？该交代的，我昨晚已经全部交代了。至于你最后一个问题，我没有更好的回答。” “你的话实在太多了。”刘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别忘了我才是审讯人，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张万三问道：“领导，你这是怎么了？哪来的这么大火气？” 说到这里，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出事了吧？” 啪！ 刘成拍桌而起，一个箭步冲到张万三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愤怒地咆哮。 “说！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张万三满脸无所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口说说咯。” 刘成怒道：“张万三，如果徐雨晴出了什么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张万三道：“反正我已经离死不远了，你想怎样都好。” 他顿了顿，又道：“临死之前，能拉一个垫背的，好像也不错。哈哈，刘警官，我说的对吗？” “混蛋！” 刘成忍不住爆了一句粗话，握紧拳头，就要向张万三那张令人憎恶的脸砸去。 “刘警官，我劝你最好不要冲动。” 张万三出言制止，顺手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都有记录，到时候，如果我在庭上要求调取这段监控视频，恐怕你的警官生涯要告一段落了。” 刘成愣了愣，莫名地笑出声来，“谢谢你的提醒。” 他收起拳头，转身向摄像头打了个手势，立马有人走了进来。 刘成对来人道：“他想上厕所，我们一起陪他去。” 张万三满脸疑惑，“我没说想上厕所，哎哎哎，你们放开我，我不想去！” 刘成和进来的警官直接将张万三架起来，不由分说地向厕所走去。 “进去。” 刘成伸手一推，将犹自疑惑的张万三，推进厕所里。 他又转过头对身旁的警官嘱咐道：“你在外面守着，防止有人闯进来。” 那警官心 领神会地点点头，走出厕所的时候，顺手关上门。 “你想干什么？” 望着步步紧逼的刘成，张万三慌了神。 刘成裂嘴一笑，“干你。” 张万三激灵灵地打个寒战，“你可是警察！如果敢对我动手的话，法律是不会放过你的！” 刘成满不在乎，“在这里，我就算把你打成残废都没事，反正又没有摄像头。没有证据，你在法庭上，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张万三支支吾吾，“外……外面还有警察，他可以作证。” 刘成嗤笑一声，“我的同事，会给你作证吗？你喊他进来之后，说不定，他会帮着我一起揍你。” 说罢，他快步冲向张万三，后者踉跄后退几步，脚下一个不稳，便是狼狈地摔倒在地。 “领导，有话好好说，别……别动手！”张万三不住地求饶，双手捂住脑袋。 刘成道：“我给你个好好说话的机会。说，是谁指使你来冒充715案的凶手！” 张万三满脸无辜，“没人指使啊，真的是我杀了周民富！” 刘成突然问道：“你认识徐雨晴吗？” “认识，徐所长的女儿嘛。” “在案发那一天，你有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没有，绝对没有。” “你果然不是真凶。” 刘成笑了，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漆黑的枪口直指他的脑 袋。 他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但是你不知道珍惜。” 张万三绝望地吼道：“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刘成轻蔑地一笑，“你的忘性真大，我刚才就跟你说了，这里没有摄像头，杀了你之后，我只要说你在上厕所的时候试图袭警，而我是正当防卫，最多脱了这身警服。” “不，你不能杀我！” 刘成拉开手枪的保险栓…… 十分钟，刘成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负责守门的警员，注意到他正将手枪放回腰间，诧异地问道：“刘队，你该不会是杀了他吧？” 刘成摇摇头。 警员怀疑地向厕所里看了看，张万三如一摊烂泥般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对付无赖，自然要用上一点手段。” 刘成丢下一句话，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刘成，你说雨晴出事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到刘成回来，徐国庆急忙迎了上来。 刘成没有立马搭话，对不远处的周远道：“周所，麻烦你挑几个身手不错的同志，跟我一起去抓个人，记得带枪！” 周远虽然不明白刘成的用意，但听到“带枪”两个字，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忙挑几个人去领枪。 “师父，张万三不是真凶！” 刘成转过头对徐国庆道：“他是替人顶罪！” 徐国庆还没消化完 这句话的信息，只听刘成又道。 “指使他的人是王武，整容之前，叫陈山！” 徐国庆愣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你说的详细点。” 刘成道：“我待会还要去抓陈山，只能长话多说。事情是这样的……” 昨晚，张万三交代的内容，大部分都是真的，只在最后的一段，说了慌。 张万三回到新城镇，不是自愿的，而是有人请他回来的。 这个人，就是陈山。 陈山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张万三与周民富之间的恩怨，甚至连两人合伙杀人的事都知道。 “陈山找到张万三之后，邀请他合伙杀了周民富。” 刘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两人一拍即合，杀了周民富之后，陈山还给了张万三一大笔钱，如果我们警方对两人起了怀疑，张万三就出来顶罪……嗯，昨天晚上，就是陈山给张万三打了电话，让他去山岗上将人头刨出来。” 徐国庆揉了揉眉心，这起案子的复杂程度，实在超乎想象。 定了定神，他又问道：“这件事与雨晴被袭有什么关系？” 刘成简单地说了说，他与徐雨晴电话联系的事。 “现在看来，袭击徐雨晴的人，就是陈山！”刘成坚定道。 徐国庆点点头，“好了，刘成，赶紧去吧，我以一个父亲的名义肯求你，一定要把雨晴平安带回来。” 第25章 徐雨晴获救 抓捕陈山的过程，比刘成想象中要简单的多。 陈山还住在和谐名城。 刘成只是派了两个面生的警察，冒充物业的管理人员，就顺利地骗开房门，继而将毫无准备的陈山擒住。 然后在货物间，刘成找到了徐雨晴。 万幸，她还活着，除了后脑勺有个绷带以外。 “雨晴。” 刘成轻声唤了一声。 徐雨晴寻声转过头，在看到来人是刘成之后，脸上立马洋溢出激动之色。 “呜呜呜……” 徐雨晴的嘴被胶带贴着，只能呜呜呜地喊叫。 刘成心里一疼，赶忙走上去给她松绑。 “刘成，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徐雨晴一把抱住刘成，哭的梨花带雨。 刘成还是头一次见她哭的这么伤心。 虽然身后还有几个警官看着，但他不忍推开徐雨晴，双手放在徐雨晴的背后，轻轻地拍着。 “没事了，陈山已经被我们抓住，你安全了。” 徐雨晴哭了许久，终于止住，她目光真诚地看着刘成，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谢谢。” 刘成微微一愣。 徐雨晴问：“你怎么了？” 刘成笑道：“认识你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对我说这两个字。” 徐雨晴俏脸一红，“这回不是特殊情况嘛。如果不 是你及时赶来，我说不定已经……” 说话的时候，徐雨晴的目光瞥向一旁。 在那里，堆放着一些菜刀、斧子等金属工具。 刘成眼神一寒，他明白这些工具，是陈山准备用来分尸的。 目送着徐雨晴走上救护车，刘成脸上的笑容隐去，换成一种深思。 “人都走了，还没回神？你要是真那么在乎她，就跟上去。” 周远在刘成背后，笑出声来。 刘成回过头，“我在想，今天的行动好像太过顺利。 按理说，陈山是个高智商罪犯，先是用一段整容往事，躲过我们警方的侦训，然后让张万三出来顶罪，将自己从杀人案中摘个干净；最后，又袭击徐雨晴，将本案的唯一一个知情者，控制在手里…… 这样计划周密又大胆心细的人，怎么会轻易被我们抓住？连一点对策都没有？ 难道他就那么相信张万三，即使被冠上杀人犯的罪名，张万三都不会出卖他？ 呵呵，若是换做是我，绝不会把命运交付在别人手里。” “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以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殊不知……” 周远拍了拍刘成的肩膀，“刘成，怪不得徐所说你，你呀，就是生性感。这样抓住陈山不好吗，难道你非要费劲 一番周折？ 这又不是在拍悬疑剧。在真实生活中，有时候破案就是这么简单……我说错了，这件案子可不简单。” 刘成点点头，将心中的疑虑打消。 陈山归案以后，警方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让他供出所有的罪状。 他的供词与张万三在厕所里说的，完全吻合。 如此一来，轰动全市的两件杀人案，终于告破。 市局领导亲自来新城镇，慰问办案的同志，并且给予刘成高度的表扬和一枚奖章。 庆功宴在陈山归案后的第三天举办。 地点在新城镇的一家饭店。 请客的是刘成，刚出院的徐雨晴也出场了。 “来，第一杯酒，我们敬刘成，感谢他千里迢迢地赶来，帮我们破案，如果不是刘成的努力，不说十年前的案子，就是715案，我们恐怕一时间都破不了。” 徐国庆说完以后，仰起头，将一杯啤酒咕咚咕咚地全部灌进嘴里。 其他警员慢他一步，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只有徐雨晴一人例外。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出院，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等我养好身子以后，再把这顿欠的酒，补回来。” 刘成微皱着眉头，目光不自觉地上下打量一番徐雨晴。 徐雨晴注意到 刘成的目光，旋即露出个笑容，“我今天特地换的衣服，好看吗？” 刘成点点头，“好看。” 徐雨晴俯身在刘成的耳边，轻声说道：“那你今晚要不要来我家？” 刘成臊红了脸，“你伤势还没有痊愈，我就不去打扰你的消息。” 徐雨晴俏皮地眨眨眼，“你想什么呢？我是害怕晚上做噩梦，没人照顾我，你都不知道，我在医院这几天，根本没有睡过整夜觉。” 说完，她委屈巴巴地看着刘成，小嘴撅的老高。 刘成诧异道：“你还会撒娇了？跟谁学的？” 徐雨晴伸手擂了一下刘成的胸膛，“讨厌！撒娇是女人本能。我为什么不会？” 刘成还要说话，徐国庆又站了起来。 “第二杯酒，敬市局的陈咚咚同志……” 徐雨晴拉了拉刘成的衣角，“这个陈咚咚在市局里是做什么的？” 刘成缓缓回过头，“法医，你之前不是见过？” 徐雨晴满不在乎，“我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哪里会记得她？我听说老爸说，这丫头可厉害了，年纪轻轻就加入了重案组？还是你的得力干将？” 刘成点点头。 徐雨晴坏坏地笑道：“我刚才发现她在偷偷看你，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刘成无奈扶额 ，“你想太多了，那个小丫头，眼里除了吃，根本没有其他的，她之所看我，是我答应她破案以后，带她吃遍新城镇的美食。” “真的？” “真的。” “那好呀，到时候，我带你们去。” “没问题。” 酒过三巡，刘成出去上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徐国庆。 “师父。” 刘成打声招呼。 徐国庆微微颔首，递过去一根烟，“明天帮雨晴搬家。我准备让她回来跟我们住。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再出什么事，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刘成赞同道：“一家人就应该住在一起。要说起来，徐雨晴当年搬出来，还是因为我。” “你小子！” 徐国庆眼神复杂地看着刘成，一些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刘成沉声道：“师父，感情的事，不可强求，当年，我与徐雨晴分手，也是有苦衷的！” 徐国庆道：“因为那件案子嘛……我知道，你做的没错！” 刘成微微一愣，继而笑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师父。” 徐国庆笑了，“我好歹是你师父。” 他将手里的烟头掐灭，正欲离去，刘成却将他叫住。 “师父，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第26章 法医宋明遇害 徐国庆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你是要问我当年的案子，我只能说，没有谁对谁错，在当时的情况下，你和雨晴的选择都是正确的！” 刘成摇摇头，“我问的不是这事。” “那是什么？” “我想问你，在715案的破案过程中，你是不是一直跟雨晴保持联系？” “没有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没事，随便问问。” 刘成没有多余的解释，转身走进包厢。 徐国庆深吸一口烟，烟雾环绕之间，脸上表情渐渐复杂。 庆功宴在晚上九点钟正式结束。 除了几个值班的警员回派出所以外，其他人都选择步行回家。 “刘成，等等我。” 徐雨晴叫住刘成，快步走上来，与他并肩。 “有什么事？”刘成问。 徐雨晴俏脸红扑扑地，“明知故问。” 刘成挠挠头。 徐雨晴看了一眼刘成身后紧紧跟着的小萝莉陈咚咚，压低声音道：“忘了我在饭桌上跟你说的事？” 刘成这才想起来，徐雨晴指的是送她回家一事。 刘成劝道：“师父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外面，你今晚还是回家里住吧。” 徐雨晴直接挽住刘成的胳膊，“所以，才让你陪 我呀。” 刘成摇摇头，“不了，我住宾馆，陪陈咚咚。她是我调过来的。” 徐雨晴立马松开刘成的手，小脸气的通红，“呵呵，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不是……我……” 刘成还没说完，徐雨晴满脸委屈地跑远了。 刘成张了张，终是没有一句挽留的话。 陈咚咚提醒道：“成哥哥，她生气啦，你不去追嘛？” 刘成摇摇头，“算了，分都分了，没必要再纠缠不清。” 陈咚咚哦了一声，从背包里拿出一根彩虹棒棒糖，悠哉悠哉地舔了起来。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陈咚咚从来不关心，即便有人跟她说恋爱的味道是甜甜的，她也不想去尝试。 再甜能甜过棒棒糖吗？ 叮铃铃。 刘成走到宾馆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手机号。 刘成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刘队吗，我是新城镇派出所的法医宋明。” 刘成道：“原来是宋法医，这两天怎么都见不到你，去哪了，连庆功宴都没来参加？” 宋明道：“我遇到了麻烦的事，一时半会抽不开身。” “哦？那你给我 打电话，是想……” “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说，如果能帮上忙的话，我不会推辞。” 电话那头沉默了，没一会儿，宋明声音颤抖地说道：“有……有人要杀我！” 刘成的神色变得凝重，“你说的详细点。” 宋明急道：“在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刘成，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明天晚上八点钟，在城南的废弃工厂见面。另外，我打电话给你的这事，千万别跟其他人说，谢谢。” 刘成还想再多问几句，宋明已经急急地挂断电话。 当刘成想回个电话的时候，宋明的手机已经关机。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刘成想给徐国庆打个电话问问，但是一想到宋明之前的嘱咐，他忍住了冲动。 许多天之后，刘成才意识到，今晚的决定有多么的愚蠢…… 第二天。 刘成难得睡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徐国庆竟然给他打了二十多个电话。 “该死，忘记把手机的静音模式关了。” 刘成暗骂一句，给徐国庆去了电话。 “师父，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沉，没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国庆迅速 打断。 “我在微信上给你发了定位，你赶紧来一趟。” 刘成狐疑问道：“师父，这么着急，该不会是又有命案发生？” “你的直觉很准。” “死者是谁？” “法医宋明。” 刘成愣住了，直到手机从手里滑落，摔在地上的声响将他惊醒过来。 昨天宋明给刘成打电话说，有人要杀了他，今天就出了事。 这……实在有些猝不及防。 “刘成，你还在听吗？”徐国庆关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刘成弯腰捡起手机，“师父，我马上就来。” 挂断电话之后，刘成火速起身，简单地洗漱一番，然后敲响陈咚咚的房门。 “谁呀？” 陈咚咚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在见到刘成之后，笑着打了声招呼，“成哥哥，早！” “早什么早，你看看时间，都几点了。”刘成翻个白眼，“赶紧收拾一下，有新的案子需要我们去处理。” “有案子？” 陈咚咚立马来了精神，小跑着回到房间，过了几分钟，就叼着一根彩虹棒棒糖，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刘成问：“这么快？你洗脸了吗？” 陈咚咚一面将刘成往外推，一面道：“哎呀呀，案子重要， 洗脸等到案子结束之后也不迟！” “……” 刘成满头黑线，瞅了一眼小萝莉光着的小脚丫，“你好歹穿上鞋吧？” “哎呀，忘了。” 陈咚咚撒开脚丫子跑回屋里，回来的时候，鞋是穿上了，但穿的是宾馆送的拖鞋。 刘成无奈地叹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向楼下走去。 两人开车出了宾馆，路上的时候，刘成打开微信，瞧了瞧徐国庆发来的定位。 事发地在城南，红星钢管厂。 刘成喃喃道：“这个地点，该不会是宋明约我晚上见面的地方吧？”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这件案子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十分钟之后，城南，红星钢管厂。 刘成快步走进厂里，迎面撞见几个警察，他们的脸色苍白，手掌捂着嘴巴，好像随时会吐出来。 “小王，你们这是怎么了？” 刘成瞧见警员小王，便走上去问道。 小王拿开手，断断续续地说道：“刘队，厂里发生凶杀案，死者的死状……哇！” 话刚说到一半，小王就吐了出来。 刘成险之又险地避过去，“你去外面缓缓吧，我自己去看。” 他三两步走进厂里，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 第27章 尸体艺术 刘成皱了皱眉头，越往里面走，血腥味越刺鼻。 “凶手应该有对死者进行分尸行为。” 陈咚咚分析了一句，舔了舔手里的彩虹棒棒糖。 刘成撇嘴道：“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吃？” 陈咚咚满不在乎，“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几分钟之后，当陈咚咚看到尸体时，顿时惊呆了，连手里的彩虹棒棒糖掉在地上，她都不知道。 眼前的场面，她真的没见过。 在十几盆向日葵围成的圆形中间，赫然摆放着一张木制十字架，上面绑着一具浑身插满钢管的残缺尸体。 尸体的左手和双腿已经被人砍去，鲜红的血液缓缓地滴落，正好落在左手和双腿下方各放着的一盆向日葵上。 尸体的右手还健在，掌心上托着的是宋明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而原本属于脑袋的位置上，竟然插着一株极为罕见的粉红色的向日葵。 最诡异的是，在向日葵的花盘上，有着用白色液体画成的一个笑脸，在笑脸的下方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刘成凑上去，认真地看了看，白色液体的成分不明，但是，那个字，他认出来了。 似乎是梵文！ 飒飒。 正当刘成看的聚精会神时，粉红色向日葵的花盘竟 然诡异地转动起来。 从移动的轨迹来看，显然是在面向阳光…… “这是一株活的向日葵？” 刘成吃了一惊。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刘成寻声看去，只见原本托在尸体右手上的头颅，竟然滚了下来，咕噜噜地滚到他的脚边。 滴答滴答。 头颅内有清脆的嘀嗒声传来。 是炸弹！ 刘成赶忙后撤，还不忘了提醒周围的人。 “赶紧跑！有炸弹！” 徐国庆等人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嘭！ 刘成的话音落下没几秒钟，一场巨大的爆炸以尸体的头颅为中心席卷而来，热浪一波波地冲来，卷起满天的灰尘。 “咳咳，大家都没事吧？” 刘成从地上爬起身，目光四扫周围的同事。 好在他及时提醒，徐国庆等人只是受了轻伤。 “陈咚咚？” 刘成在人群中没有发现陈咚咚的身影，顿时有些慌了。 “我在这里。” 陈咚咚从一堆钢管器材中，转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株粉色的向日葵。 “你什么时候把它拿下来的？”刘成问道。 陈咚咚道：“爆炸的时候，它自己飞到我手里的。” 刘成目光一扫爆炸中心，叹口气，“不幸中的万幸。” 他接过那株粉红 色的向日葵，认真地看了看上面的那个字。 是梵文无疑，但是，意思一时间没办法解读。 刘成对陈咚咚道：“花盘上的白色液体，你待会回去检验一下，看是什么成分。” 陈咚咚直接道：“不用检验，是脑浆，我闻得出来。” 脑浆？ 刘成微微一愣，凶手当真是残忍。 杀人，毁尸，玩尸体艺术。 最后还将宋明的脑浆弄出来画成笑脸。 除了能看出凶手具有极强的心理素质以外，还能从其中看出他（她）对宋明的恨意，已经到了无法磨灭的地步。 “师父，宋明平日里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 刘成回过头问徐国庆。 徐国庆摇摇头，“老宋脾气是有点古怪，但是人不坏……由于工作的性质，他平日里很少与人打交道，我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仇人。” 说到这里，徐国庆问身旁的警员有没有线索，周围的人都是摇头。 刘成暗道一声古怪，转身向厂外走去。 命案现场已经被破坏，再留在这里，没什么意义。 “刘成，我有话问你。” 徐国庆从后面赶了上来。 刘成回过头，只见徐国庆从兜里摸出一支手机。 “这是宋明的手机，他没 有锁屏密码的习惯。”徐国庆看了一眼刘成，继续道：“我在他的通话记录里发现，你是他死前最后的一个联系的人。” 刘成点点头，“他昨晚联系过我，大约是在九点二十分。” 徐国庆问：“你们俩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刘成将他与宋明之间的通话，一字不落地说给徐国庆听。 “你说有人要杀他？还约你在这里见面？”徐国庆难以置信，“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跟我说？” 刘成歉意地笑了笑，“是他拜托我不要跟任何一个人说的。” 徐国庆叹口气，“如果你当时跟我说了，宋明他……”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徐国庆拍了拍刘成的肩膀，“这起案子还是要麻烦你，尽快找到凶手，不要辜负宋明对你的信任。” 刘成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相继出了钢管厂，途中，刘成顺便打听了宋明的住址，以及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刘成上车之前，对徐国庆道；“师父，我去调查宋明周边的人，向日葵花盘上的梵文，就拜托你了。” 那株罕见的粉红色向日葵，是爆炸之后，命案现场留下的唯一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而花盘上那个奇怪的梵文，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标 记，如果有特殊的含义，说不定能对破案有所帮助。 徐国庆道：“没问题，新城镇北边有个清心寺，我与寺里的主持私交甚好，他本人精通梵文，这不是件难事。” 刘成说了句辛苦了，转身钻进车里，还没发动引擎，手机响了。 是徐雨晴打来的电话。 “刘成，你现在在哪呢？”徐雨晴着急地问道。 刘成不动声色，“我在宾馆睡觉呢。” 徐雨晴：“胡说，我就在你的房间外面，刚才敲了半天门，都没见你来开门！” 刘成道：“我出来买点吃的，一会就回来。” 徐雨晴又问：“我老爸跟你在一起吗？” 刘成下意识地说道：“不在，你爸今天在所里值班！” 电话那头传来徐雨晴的冷笑声。 “呵呵，几分钟前，我给我爸打了电话，他说跟你在外面吃饭呢。你说，我该相信谁？” “额……”刘成尴尬地愣住了。 “下回编谎话之前，你俩先串通一下！” 徐雨晴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挂断电话。 刘成无奈地笑了笑。 他和徐国庆两人编谎话，完全是出于好意……谁都不想徐雨晴在卷入案件之中。 轰！ 黑色的凯美瑞发出一声怒吼，犹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第28章 宋母 凯美瑞稳稳当当地停在一处老旧的住宅区。 刘成下车之后，仔细地看了看楼号。 13栋，嗯，是宋明的家。 刘成径直地走了进去。 沿着破旧的楼梯一直往上，在四楼的位置，刘成停了下来。 他瞧准左右两边的门牌号，向右手边的房门走去。 笃笃笃。 刘成伸手敲了敲门。 刘成从徐国庆的口中得知，宋明在三年前与妻子离婚，孩子归女方扶养，现在他的家里只有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 等了没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个小缝。 “谁呀？” 一道苍老的声音随即传来，同时门缝里闪过一只混浊的眼睛。 “阿姨你好，我是宋明的同事，我叫刘成。” 刘成介绍自己的同时，还不忘了拿出警官证，在门缝前晃了晃。 “原来是警察同志，快请进！” 宋母笑吟吟地打开房门，请刘成进来，还顺带嘟囔一句，“我还以为是来要债的呢。” 她说的很轻，但却被刘成敏锐地捕捉。 刘成暗暗记在心里，没有过多的询问。 一进门，迎面扑来的是浓郁到极致的香味。 不是香水，不是花香，而是那种用来供奉神明的供香。 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 借着昏暗灯光看去，刘成发现在 正堂上，规律地摆放着九只铜制的香炉。 每只香炉上都插着一柱拇指粗细的供香。 在香炉的后面，是一尊金灿灿、结跏跌坐的释迦摩尼佛像。 宋母瞧见刘成看的出神，笑问道：“警察同志，那尊佛像如何？” 刘成说出心中所想，“不错……佛像应该是阿姨自己雕刻的吧？” “看你年纪轻轻，眼力倒是不错。”宋母夸赞一句。 刘成哑然失笑。 这尊佛像的雕工十分粗糙，连市场上卖的最便宜的那种都不如，除了自己雕刻的，刘成实在想不出第二种解释。 “警察同志，请喝水。” 宋母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用开水烫过之后，满满地斟了一杯茶。 “谢谢。” 刘成伸手接过，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说明来意。 “阿姨，我今天是替宋明来看望你，他这几天在为件案子加班加点忙活，恐怕抽不出时间回家。” “忙点好。”宋母欣慰地笑了笑，“他只要是在忙工作，我这颗心呀就稳稳地放在肚子里。” 她想了想，问道：“你是明明的领导吧？” 刘成笑了，“阿姨，你看我这么年轻，像领导吗？” “像呀，怎么就不像了？我一听你说话，就像个领导，会照顾人，没有年轻人 的锋芒毕露……” “阿姨，你就别抬举我了，我真不是领导。” “真不是呀……”宋母眼神中闪过失望之色。 刘成趁势问道：“阿姨，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宋母摆摆手。 刘成道：“阿姨，虽然我不是领导，但一些事，我可以帮忙解决。” 见宋母沉默不语，刘成又道：“我师父是派出所所长。” 宋母眼睛一亮，“真的？” “我从来不说谎。” 宋母略一沉吟，“警察同志，要是方便的话，麻烦你跟你师父说一声，让他劝劝我家明明，不要再去外面赌博。” 刘成恍然，原来宋母之前嘟囔的一句话，说的欠债是赌博的债。 宋明竟然还有赌债？ 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有杀人动机！ 一想到这里，刘成追问道：“阿姨，你不是在骗我吧？我与宋明同事多年，他从来不去赌博！” 宋母鼻孔出气，重重地哼一声，“要不是收赌债的人，上门要过一次钱，就连我都被他蒙在鼓里。” 刘成又问：“阿姨，你认识那些收赌债的人吗？” “领头的那个，我认识，是我们镇上有名的混混，叫黄大虎。” 刘成暗暗记下这个名字，没有继续追问，免得老人家起疑心。 “阿姨，我 看你这里乱的很，有几天没收拾了吧。” 刘成站起身，“索性我今天不用上班，就帮你收拾收拾屋子。” 宋母赶忙劝阻，“警察同志，使不得，你为保护我们大家伙的安全，每天都很辛苦的工作。这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日子，哪敢再劳你帮我收拾。” 刘成笑道：“阿姨，你不用跟我客气。在我来之前，宋明就特地交代了，让我来了之后别急着走，给你老帮帮忙，他呀，回头还要请我吃饭呢！” 宋母执拗不过，只能任由刘成去收拾。 刘成先进宋母的房间收拾。 老人家的房间很整洁，除了地上有几缕掉落的白发，再看不到其他的灰尘。 “阿姨，你的房间真干净。” 刘成夸赞一句，又问道：“宋明的房间在哪呢？” 宋母为难道：“警察同志，他的房间，还是我来收拾吧。” 刘成笑道：“宋明平日里为工作劳心劳神，没时间收拾房间很正常。” “不是……他的房间有东西，我怕吓着你。” “那些东西是人体骨架吧？” 宋母点点头。 “阿姨，那些玩意，我不比宋明见得少。” “你也是法医？” “我是刑警。” 宋母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听说刑警专门管杀人案 的……” 刘成笑出声来，“阿姨，你这话说的不对，刑警的工作很多，不仅是管杀人案，还有禁毒，反恐，就连抓小偷也归我们管。” 宋母松了口气，打开宋明的房间。 刘成目光一扫四周，与其说这是卧室，还不如说是书房。 整个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外，入眼的尽是各种各样的人体骨架。 甚至在床头，还摆着个森白的骷髅头。 宋母问：“没吓着你吧？” 刘成摇摇头，“阿姨，你先去客厅里休息，等我收拾好了，再请你过来验收。” “呵呵，警察同志，你真会说话。”宋母笑得格外开心，“你先忙着，我出去买点菜，你晚上就留在这里吃饭。” “阿姨，我晚上回家吃。” “怎么着，面对我这个老太太，吃不下饭？” “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留在这里，陪我吃，阿姨给你做几道拿手的好菜。” “行，那就麻烦阿姨了。” 宋母连说着几句不麻烦，高高兴兴地出了家门。 刘成叹了口气，如果宋母知道宋明已经去世的消息，恐怕…… 他转身走进宋明的房间，顺手关上房门。 收拾房间只是个幌子，刘成真正的目的，是想在这里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第29章 私家侦探 半个小时之后，刘成满脸失望地从宋明的房间走出来。 他几乎查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叮铃铃。 手机响了。 刘成拿出手机一看，是徐国庆打来的。 “喂，师父。” “刘成，花盘上的梵文，是复仇的意思，没有其他特殊的含义。你那边呢，调查的怎么样，有没有收获？” “我刚查了宋明的房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宋明的房间里有个暗格，在书桌的后面。你调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师父，你怎么知道暗格的事？” “他有一天喝醉酒，跟我说的。好啦，赶紧调查吧，我还得回家给雨晴赔罪。真是服了你小子，连个谎话都编不好。” 刘成心说这事能怨我吗，你事先没跟我说呀。 他突然想起一事，“师父，你和宋明关系那么好，知道他经常赌博这事吗？” 徐国庆道：“宋明是个工作狂，工作以外的事，他基本上都不参与，别说赌博，他连扑克牌都不会玩！” “这样啊……” “谁告诉你宋明赌博的事？” “他母亲说的，还说前几天有人上门要过赌债！领头的人，是镇上有名的混混，叫 黄大虎！” “这人我知道，他专门在赌场放高利贷的……不会吧，宋明真的去赌博了？” “师父，保险起见，还是查查吧。” “行，我这就安排人手。” 挂断电话之后，刘成立马回到宋明的房间，费力移开书桌之后，果然发现一个暗格。 哗啦一声，刘成将暗格打开，发现里面端正放着一个白色封面的笔记本。 他拿出来，正要翻开，外面传来的开门声。 刘成赶忙将比笔记本揣进兜里，小心还原桌子的位置。 之后，他装作一脸平静的模样，走出房间，正好看见宋母拎了大包小包的一堆菜品，气喘吁吁地走进来。 “嚯，阿姨，买了这么多东西？” 刘成快步迎了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在宋母的背后，竟然还站着个男人。 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着一身休闲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镶金边的黑框眼镜。 “阿姨，你身后这位是？”刘成主动问道。 宋母诧异地反问道：“你们都是警察，相互之间不认识吗？” 警察？ 刘成上下打量一眼来人，心中疑惑更甚。 新城镇派出所，没这号人物。 那男的许是看出刘成心中的疑惑，主动走上前， 握手介绍道：“你好，我是市公安局重案组成员，我叫李峰，奉市局的命令，来调查一起案子！ 刘成乐了。 市局重案组是刘成一手组建的，成员里连个姓李的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李峰了。 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刘剑锋，新城镇派出所的辅警。” 一听是辅警，李峰明显松口气，“刘剑锋同志，请多指教。” “原来你俩不是一个地方的，嗨，我还以为都是镇上的。” 宋母笑了笑，忙请李峰往客厅里坐，刘成识相地跑去倒了杯水。 李峰说声谢谢，接过茶，随手放在一边，对宋母道：“阿姨，我今天来，是想找你问问关于你儿子宋明的事。” 宋母一愣，两人是在楼下遇见的，上楼的这段时间，只是拉家常，没有说其他的。 已是，李峰突然这么一问，宋母一时间有些紧张，“李同志，我儿子是不是犯什么罪了？” 李峰点点头，“我们怀疑他涉嫌倒卖人体器官！” 说到这里，他故意加重语气，“阿姨，这可是重罪，弄不好是要判死刑的！” 啊？ 宋母惊呼出声，一口气没顺上来，双眼翻了翻，直挺挺地往地上倒去。 刘成赶忙冲过去，一把 扶住宋母，右手在她的人中处掐了一把。 没过多久，宋母缓缓睁开双眼，声音虚弱地问道：“刘同志，他说的是真的吗？我儿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成止住，“阿姨，宋明的人品我是知道的，绝不会干些违法的勾当。” 宋母：“那怎么重案组的同志……” 刘成：“他只说是怀疑，这不还在调查嘛，相信我，宋明肯定是清白的……我先扶你回房间里休息，重案组同志这边的询问，我来代替你。” 说完，不等宋母同意，刘成直接将她搀扶起来，送回房间里。 小心地关好房门，刘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径直走到李峰面前，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李峰笑了，“之前不是自我介绍过？” 啪！ 刘成将他的警官证拍在李峰的面前，“你好好看！” 李峰拿起一看，脸色唰地变白，“你……你是重案组组长？” 刘成轻哼一声，“冒充警务人员可是重罪！” 李峰赶忙换了副讨好的脸色，不断地向刘成赔不是。 刘成不耐烦地道：“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李峰赶忙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双手恭敬地递了上 去。 刘成没有接，目光扫了一眼。 “你是私家侦探？” 李峰点点头，“刘队长，我是受人之托，查一件棘手的案子，不得已之下，才冒充警察的。” “以警察的身份，说一些大话唬人，是你们私家侦探惯用的伎俩。” “嘿嘿，看来刘队长对我们这一行，挺了解的。” 刘成冷哼一声，“你是自己跟我去警局自首呢，还是要我抓你去？” 李峰慌了，“刘队长，念我是初犯，能不能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刘成：“那是法院的事，我只负责逮捕你！” 李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坐到刘成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刘队长，我之前说宋明涉嫌倒卖人体器官的事，不是在唬人，证据就在我手里。” 刘成无动于衷。 李峰急了，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出一段视频，拿给刘成看。 视频里的内容，是宋明在深夜里潜入某家医院的停尸房，盗取人体器官。 看完之后，刘成问：“你从哪里弄来的这段视频？” “从我一个朋友那里。”李峰含糊一句，“刘队长，现在能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了吗？” 刘成略一沉思，“可以，不过，你还得帮我做一件事。” 第30章 宋明的日记 “阿姨，情况我们已经搞清楚了。” 刘成走进宋母的房间，笑呵呵地说道：“宋明并没有参与人体器官倒卖的活动。” 宋母诧异地看一眼李峰，“那这位警察同志之前说的……” 刘成一个眼神，李峰快步走上前。 “阿姨，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市局接到举报说，宋明涉嫌倒卖人体器官，特命我来查清此事……刚才听了刘剑锋同志的陈述之后，我发现宋明一直在派出所工作，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宋母恍然。 三个人聊了会天，谢绝宋母留人吃饭的美意，刘成和李峰一起出了门。 “到我的车上坐会？” 出门之后，刘成提议道。 李峰哑然失笑，“刘队长，我能拒绝吗？” 刘成冷冷地抛下“不能”两个字，径直地走上车。 李峰无奈地摇摇头，紧跟其后。 “说说吧，你的雇主是谁，为什么要你调查宋明倒卖人体器官的事？” 刘成锁好车窗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峰直言道：“作为私家侦探，我有义务替雇主保护隐私。只要我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即使是你们警方也无权干涉！” 刘成冷笑，“你倒是有一张巧嘴。” 李峰装作没听出话 外音，“谢谢夸奖，做这行的，主要靠嘴吃饭！” 刘成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直接使出撒手锏。 “你正在调查的宋明已经确认死亡，警方立案之后，由我全权负责调查。” 说话的时候，刘成一直在注意李峰的神色，后者脸上浮现的吃惊十分自然。 李峰道：“刘队长，宋明他……真的死了？” 刘成没有理会这句废话，“如果你继续选择沉默的话，我不介意把你当成嫌疑人，带回派出所审讯处理。” “不用！” 李峰赶忙摆手，脸上的神情换成谄媚，“嘿嘿，刘队长，既然宋明已死，有些事，告诉你也无妨。” 刘成讥笑道：“你刚才不是义正辞严的说要保护雇主的隐私？” 李峰不好意思地笑笑，“刘队长，说笑了，我跟雇主有约定，一旦牵扯上刑事案件，我有权利单方面解除合约。”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刘成不咸不淡地说一句，“赶紧交代。” 李峰倒是爽快，“雇佣我的人，是西湾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尤成龙。 大约在八天前，负责看守市二院太平间的员工在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有两具尸体的眼球和心脏被挖走；从那以后，连续三天，每一天 晚上都有两具尸体被分别盗取不同的器官。 为了抓住犯人，尤成龙请人专门在太平间里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但是，犯人在连续作案三起之后，竟然停手了，没人知道原因。 无奈之下，尤成龙只能找我帮忙，查清此事。” 刘成点点头，“为什么他会找你帮忙？而没有选择警方？” 李峰摊摊手，“这件事你应该去问尤成龙。” 刘成又问：“那段视频是从哪来的？是尤成龙给你的？” “是我的线人。” “谁？” 李峰搓了搓手，“为了弄到这段视频，我花了好几千块钱。” 刘成斜了他一眼，“你想让我替你埋单？” “那倒不需要。”李峰狡黠一笑，“刘队长，像这样重大的刑事案件，你们警方在破案以后，是有奖金可以拿的吧？” 刘成点点头。 李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刘队长平分奖金。” 刘成笑了，“绕来绕去，你还是想找个人替你埋单。” 李峰：“生活所迫，让你见笑了。” 刘成：“我可以跟你平分奖金，前提是这个提供视频的人，跟宋明的凶杀案有关系，如果只是个顺手拍下视频的路人，你还是不用说了。” 李峰故作神秘地一笑 ，“根据我的了解，这人十有八。九是宋明盗取人体器官时的帮凶。” 嗯？ 刘成来了兴趣，“这人是谁？” 李峰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 “陈雪梅，宋明的秘密情人。” 刘成挑了挑眉，“消息可靠吗？” 李峰道：“借我十个胆子，都不敢在重案组的同志面前撒谎。” 刘成劈手躲过照片，伸手按下车门的解锁键。 “你可以下车了。” 李峰苦笑道：“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刘成不答。 李峰伸手推开车门，正要下车，突然停住了。 几秒钟之后，他重新坐了回去。 刘成不悦，“还不走？等我请你吃饭？” 李峰腆着脸笑道：“事情还没办完，就这样走了，我心里不踏实。” 刘成：“在惦记你的奖金？留下你的银行账户，等破案之后，我会打给你的。” 李峰：“不是这意思。陈雪梅这人我了解，经常居无定所。你可能一时找不到她。” “听你的意思是只有你能找到她？” “我找不到，但我有渠道可以找到。” “你路子挺广。” “还行吧。” 李峰拿出手机，给某人打去电话，没过多久，他 的微信响了。 “陈雪梅最近活动在新城镇的地下赌场。” 刘成问在什么地方，他可从来没听过新城镇有地下赌场。 “嘿嘿，先保密。”李峰神秘一笑，“地下赌场一般只在夜里开放，刘队长，我先下车了，等晚上九点钟，我们在这里不见不散。” 说完，不等刘成回应，李峰打开车门走了。 “有意思。” 刘成眯着眼说了句，从怀里摸出之前那本在宋明房间的暗格里找到的笔记本。 翻开来第一页，刘成就愣住了。 只见宋明在笔记本的扉页这样写到。 “我如果有一天死了，是罪有应得——宋明。” 刘成的目光在这一页，停留了几分钟，手指翻动，继续往下看。 这是个日记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基本上都是流水账。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宋明在每篇日记的结尾，都会写下一句直白的话。 “我想X女人！想X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 刘成摇摇头，看不出来宋明原来还是季羡林老先生的忠实粉丝。 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有一张女人的照片。 刘成仔细看了看，这人他刚才见过，正是李峰所说的陈雪梅。 翻开照片的背面一看，还有宋明写下的一句话。 第31章 鸿门宴 “我终于遇见最想X的女人，为了她，我愿意下十八层的地狱。” 在陈雪梅照片的后面，宋明如是写到。 刘成微微一愣，看来李峰所言非虚。 看似老实巴交的宋明，真的有个秘密情人。 这事连与他关系最好的徐国庆都不知道。 “人心叵测。” 刘成感慨一句，默默地将笔记本放进车里某处秘密的地方。 叮铃铃。 手机响了。 刘成拿起来一看，是徐国庆打来的。 “师父，案子有新的进展……” 刘成刚说完半句，就被徐国庆打断，“你现在在所里吧，下了班之后，来我家里吃饭。” 嗯？ 有问题。 刘成立马意识到电话那头，恐怕不止徐国庆的一个人。 他笑道：“师父，冥币女尸案的卷宗，还没有完成，我今晚加班，就不来你家叨扰。” 晚上的饭局，十有八。九是场鸿门宴，还是不去的好。 徐国庆道：“少废话，你师母给你预备下一大桌菜，下班之后，你就赶紧过来，晚上还要给雨晴搬家。”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刘成清楚地听见，电话那头还有徐雨晴的声音。 “爸，我不用搬家。” 刘成暗道一句果然，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从宋 明家离开之后，刘成开着车直奔徐国庆家，半路上顺带将陈咚咚接上。 小萝莉一听有饭局，还傻乎乎地直乐呢，殊不知刘成是用她来当挡箭牌。 五点十分。 刘成按响徐国庆的家的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徐国庆。 他一见到刘成，就不断地打眼色，嘴上却说着另外一番话。 “你小子还算识相，要是真的敢不来，我从此之后，没你这个徒弟！” 刘成笑道：“师父师母对我那么好，我怎么敢忤逆二老的意思？” “进来吧。” 徐国庆让出身子，右手不动声色地指了指沙发上坐着的徐雨晴。 刘成心领神会，径直地走上前去，与徐雨晴攀谈。 “雨晴，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徐雨晴冷哼一声，“无聊透顶！我爸他不让我去所里工作，整天待在家里，快闷死了！” 刘成笑道：“明天一起出去逛逛？” “真的？”徐雨晴眼神瞬间明亮。 刘成朝着不远处的陈咚咚，努努嘴，“你当向导，带这个小吃货好好尝尝新城镇的美食。” “包我身上！” 徐雨晴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拉着陈咚咚的手，急急忙忙地往外赶。 “爸，你跟妈说一声，我不在家里吃了， 带这个小妹妹去吃夜市。” 徐国庆有些为难，“你妈烧了一大桌的菜，今晚就在家里吃。夜市你明天去吃不迟！” 徐雨晴没有理会。 刘成忙打圆场，“师父，随她们去吧……雨晴，记得看好陈咚咚，别丢了。” “好嘞。” 徐雨晴答应一声，欢天喜地走出家门。 “你这不是添乱吗？” 等到徐雨晴走后，徐国庆恨恨地数落刘成。 刘成笑了，“师父，雨晴马上快三十岁，该独立了。” 徐国庆道：“你以为我不想她独立？只是，前几天她才出的事……这两天，你师母没少数落我，我心里也是愧疚的很！” 刘成：“有个成语叫因噎废食，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把雨晴拴在身边吧。” 徐国庆叹了口气，“你俩当时要是能走到一起，我就不用这么操心。” 刘成神情一凝，没有说话。 半晌，徐国庆反应过来，转移话题道：“趁着家里没人，跟我说说案子的事。那个暗格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线索？” 刘成点点头，从怀里摸出笔记本，递给徐国庆。 徐国庆认真地看完，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宋明啊宋明，你这是人老心不老！” 徐国庆笑骂一句，问 刘成道：“关于陈雪梅，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刘成摇摇头，“我在宋明家里遇到个人，他知道陈雪梅不少事。” “具体说说。” 于是，刘成将下午遇到李峰的事，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徐国庆听完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老宋胆子不小啊。不仅搞地下恋情，还敢贩卖人体器官？可以，相当可以，枉我与他做了二十年的朋友，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刘成道：“他家里人都不知道，何况外人。” 徐国庆点点头，略一思索，他道：“刘成，陈雪梅会不会是杀害老宋的凶手？” 刘成一愣。 徐国庆说出自己的看法，“两人合伙盗取人体器官去贩卖，事发之后，陈雪梅为了保护自己，杀老宋灭口。” 刘成反问道：“陈雪梅为什么要给李峰提供作案视频？这不是多此一举？” 徐国庆一拍脑袋，“忘了这茬。” 刘成分析，“比起杀人，陈雪梅选择了更好的方式自保，那就是交出作案视频，将罪名全部推给宋明，只说自己是被宋明要挟，不得已之下，才协同作案。” “有道理。”徐国庆赞同一句，“这样看来，陈雪梅跟宋明的死，应该没有关系 。” 刘成摇摇头，“刚才的话，只是我的猜测，说不定陈雪梅是个极有心机的人，抛出作案视频作为幌子，撇清嫌疑，暗地里又杀了宋明灭口。” 徐国庆：“你这……等于没说。” 刘成摊摊手，“我只是将符合逻辑的情况罗列出来而已，具体是哪种，只有接触过陈雪梅之后，才能知道。” 徐国庆揉了揉眉心，“案子还是由你全权负责，我老了，只能搞搞后勤工作。” 案子的事到此为止，两人接下来，只是闲聊了几句。 八点四十分。 刘成主动从徐国庆的家里告辞离去。 他驾着车，一路开到宋明家的楼下。 此时，李峰早已站在马路边等候多时。 “久等了。” 刘成摇下车窗，客套地说了一句。 李峰说了句没事，转身上了车。 刘成问：“地下赌场在哪里？” 李峰道：“城北，乱坟岗。” “什么？” 刘成瞪大眼睛，城北的乱坟岗，他前几天才去过，嗯，就是张万三带他去的。 李峰笑了，“刘队长，用得着这么吃惊吗？” 刘成道：“我可从没听过有人在乱坟岗上开赌场的。” 李峰纠正，“不是岗上，是地下。” 刘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32章 逮捕陈雪梅 天空低沉，乌云密布，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 刘成在李峰的指引下，一路开车往城北奔去。 “我们出城了。”刘成提醒一句。 李峰道：“地下赌场的入口在乱坟岗的东面，靠近西湾市的经济开发区。” 刘成问：“这里距离开发区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从岗上走？” 李峰脸色一白，“大晚上的翻乱坟岗，我可没那个胆量。” 刘成撇撇嘴，“连开在乱坟岗地下的赌场都敢去，还有你不敢的事？” 当车子开到乱坟岗东面的时候，雨势渐猛，豆大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地作响。 啪！ 刘成打开后车厢，从里面的箱子里拿出两件雨衣。 刘成给李峰递过去一件，顺嘴问道：“从哪个地方进赌场？” 四周是一片平地，目光企及，入眼的都是灌木，杂草足有半个人高，这么荒凉的地方，真的有赌场吗？ 李峰伸手指了指半山腰，“在那里。” 说罢，他当先一步向前方走去。 刘成略一迟疑，快步跟上去。 两人穿过荒草地，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浮现在眼前。 由于雨势过大，道路变得泥泞，刘成仔细辨认一番，才勉强看到一些人的足迹。 路的两 边全是奇形怪状的树木，狂风一吹，发出诡异的沙沙声。 不知走了过久，前头领路的李峰突然站定身子，目光四处一瞥，径直地向路边的灌木丛走去。 这是一条逼仄的山道，只有几尺宽，雨天路又滑，稍不留神就会跌入山下。 “这什么破地方，连个灯都没有！” 刘成埋怨一句，正要拿出手机，启用手电筒功能，只听李峰在前面喊道：“别开灯，赌场有暗哨，一旦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行。” 刘成默默地收回手机。 一路上小心翼翼，走了约莫十多分钟，在转过一个近乎九十度的直角弯之后，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 一片坟地出现在两人眼前，大。大小小有七八坐坟包。 “地下赌场不会在坟包里面吧？”刘成半开玩笑地问道。 李峰回过头，裂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你猜的很准。” 刘成脸皮子抖了几下，“这么诡异的赌场，有人敢来吗？” 李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排脚印，“赌瘾可比厉鬼还可怕。” 刘成问：“怎么进去？” 李峰摇摇头，“我们不是VIP，进不去。” 刘成气结，“难不成我们要在这里守着？” 李峰点头。 “等到什么时 候？” 李峰摇头。 刘成：“……” 李峰撑起伞，走到刘成的身边，又从兜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盒，拿出根香烟，递了过去。 “刘队长，耐心等一会，据我的线人汇报，陈雪梅的筹码快输光了。” 刘成接过烟点燃，深深地吸一口，吐出的烟气瞬间被冷风吹散。 时间渐渐流逝，雨却是越下越大。 天好似漏了个洞般，哗啦啦地往下泼水。 坟地里荒芜一片，根本没有一处可以躲避之地，两人只能站在雨幕之中，冻的瑟瑟发抖。 咔嚓！ 一道惊雷炸响。 短暂的雷光，将这片坟地照的透亮。 “有动静。” 刘成敏锐的发现，一处不起眼的小坟包后面竟然现出几缕亮光。 若不是心里早有准备，他还以为是阴兵出山呢。 李峰看一眼手机，“是陈雪梅。” 亮光出现没多久，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有个人影从坟包的排水沟里转了出来。 周围漆黑的可怕，刘成只能隐约看到人影是向他们这边移动。 咔嚓！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 坟地里的三个人，瞬间暴露在雷光之中。 刘成目光扫去，来人果真是陈雪梅。 一袭白色的旗袍刚过大腿，秀发随意地散落，脸上的 妆容很浓，尤其是嘴上涂的口红，如鲜血般瘆人。 再配合上墓地的阴森氛围，活脱脱一场鬼电影大戏。 “我去，这TM在拍鬼片吗？” 李峰扔掉烟头，恨声骂道。 陈雪梅注意到前方有两个男人，一直在打量她，黛眉微皱。 下一秒，她迅速转身，往后走去。 好在此时雷光刚刚消散，刘成立马锁定位置，快步冲上去。 哎呀。 在陈雪梅即将回到坟包的时候，脚下一个没注意，踉跄地摔倒在地。 她正要爬起身，一道冷冷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警察，别动。” 陈雪梅吓得一激灵，伸手在地上胡乱一啰嗦，意外地抓住一块石头。 “起码让我站起来吧？” 陈雪梅在心里冷笑，头也不回地说道。 刘成道：“可以。” 陈雪梅立马根据声音判断出刘成的位置，缓缓站起身，然后迅速回过头，将手里的石头向之前锁定的位置抛去。 “去死！” 陈雪梅厉声骂道。 嗤。 石头划破空气，间隔好久之后，方才传来落地的声音。 没打中？ 陈雪梅整颗心忐忑了气来。 突然。 眼前毫无征兆地冒出一只大手，以迅雷之势，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再敢耍花招，我 直接拧断你的脖子。” 刘成冷冷的话，让陈雪梅悬着的心沉入谷底。 审讯室里。 刘成将一张宋明的照片，放在陈雪梅的面前，问：“这个你认识吗？” 陈雪梅道：“认识。”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我得到的情报显示，你们俩是情人关系？” “谁给你提供的情报，你找谁去！” 啪！ 刘成一拍桌子，“陈雪梅，你给我老实点！” 陈雪梅低着头，不说话。 刘成冷笑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宋明已经死了，是被人谋杀的！” 陈雪梅猛地抬起头，眼神满是诧异。 刘成从口袋里又摸出一张照片。 “这是死亡现场的照片，你看看吧。” 陈雪梅拿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把它扔在地上。 右手紧握住嘴巴，柔弱的身躯开始剧烈地颤抖。 这一幕，刘成看在眼里，没有看出一丝表演的成分。 “能给我一支烟吗？” 良久，陈雪梅抬起头，眼眶通红地说道。 刘成从兜里摸出一包煊赫门，连同打火机一起递了过去。 陈雪梅伸出两根手指，优雅地拿出一根香烟，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才施施然地点燃。 深吸一口，她终于打开话匣子。 第33章 审讯 陈雪梅道：“警官，我除了跟宋明上过几回床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刘成厉声道：“没什么关系，你们俩会一起合伙盗取人体器官？” 陈雪梅道：“他当时只是跟我说有个赚钱的买卖，需要个帮手，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在犯罪。”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拍视频？” “视频？什么视频？” “演技不错。” 刘成冷笑一声，打开手机，播放一段录像视频。 陈雪梅看完视频之后，陷入沉默。 刘成道：“既然你不想承认，那我就替你说了。事情是这样的…… 你因为在赌场赌博，欠下一屁股债，虽然宋明帮你还了一部分，但是赌资实在太多，估计你一辈子都没办法还清，于是，你撺掇宋明，帮你想歪路子搞钱……盗取人体器官贩卖，就是他想出的解决办法。 你知道这个办法虽然来钱快，但是容易出事，于是你提前留了一手，在宋明作案的时候录了视频，等到李峰找到你，就将视频拿给他看，把罪名甩给宋明，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陈雪梅强装镇定地问道：“这些话，都是你编的吧？” 刘成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说 是宋明临死前告诉我的呢？” 陈雪梅脸色唰地变白，“不，不可能。” 刘成将手机掏出来，调出与宋明之间的电话通讯记录。 刘成道：“宋明在昨天晚上曾给我打过电话，在电话里，他对我如实说了你们之间的事，包括他帮你还债，又在你的撺掇下，头脑一热，去干了违法的勾当……” 陈雪梅双手死死地抓住头发，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 刘成知道陈雪梅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准备给予最后一击。 “我还录了音，你要不要听一下？” 他作势要点开录音，只听陈雪梅大声地咆哮道：“我认，我全都认！是我让宋明帮我还赌债，是我撺掇宋明想歪路子挣钱……呜呜呜，我欠了赌场七八十万，这辈子都还不清，我只能……呜呜呜。” 陈雪梅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刘成的脸上没有丝毫同情。 如果不是心中贪念作祟，想在赌桌上快速捞钱，又怎么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刘成出言止住陈雪梅的哭声，“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死宋明？” 陈雪梅微微一愣，继而拼命地摇头，“我……没有杀他。警官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他！我都把视频给了那个私家侦探，就想让宋明替我顶罪，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刘成道：“可能是你认为死人比活人更能保守住秘密。” “不，我和宋明同居过一段时间，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你之前不是说，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吗？” “这……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主动帮我还债，我心里感激他，我不会杀他灭口！” “你把罪名全部推给宋明，也是在感激他？” “不，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面对刘成的问题，陈雪梅一时间找不到答案。 刘成道：“人是自私的，当面对一些可能会侵害自己利益的事情时，总会想着祸水东引，让别人来当替死鬼！” 陈雪梅无言以对。 刘成又道：“昨天宋明有没有找过你？” 陈雪梅：“没有。” “你在撒谎。” “真的没有，我昨天晚上在赌场输了钱之后，就跟个赌场的朋友出去开房，一直到今天下午，连手机都没开……警官，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那家宾馆调查，就在西湾市经济开发区，名字叫丽人宾馆。” “这件事，我会安排人去 调查。”刘成记下丽人宾馆四个字，又继续问道：“你跟宋明认识多久了。” 陈雪梅道：“差不多半年。” “他平时有没有跟你提过，有仇家的事？” “没有，我跟他在一起，除了上床，就没其他的事！” “你们最后一次开房，是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三点钟，我们在丽人宾馆开的房，差不多快到九点的时候才离开，我直接去了赌场，至于他去了哪，我不知道。” “当时他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反常现象？” 陈雪梅抿着嘴，认真地想了想。 “有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反常。” “你说。” “他的那个欲望很强，平时我们上床，顶多玩个十几分钟，就完事了。但是，昨天，他硬生生地玩了六七个小时，中间花样不断，还吃了药！折腾的我腰都疼了！” “估计他是有几个月没见你，激动的。” 刘成半开玩笑地说道。 陈雪梅脸颊一红，“才不是，两天前，我们才见过。”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一事来，“对了，警官，在那次见面的时候，他半途中曾接过一个奇怪的电话。” 刘成来了兴趣，“怎么个奇怪法？” 陈 雪梅道：“当时，我们刚开始那啥，就有电话打进来，他没有接，几分钟之后，电话又打了过来，我就让他接了，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只是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就跟电话公司的人工智能客服一样。” 刘成微皱着眉头，“你有没有听清楚内容？” 陈雪梅摇摇头，“是一串数字和字母的组合，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刘成差点从座位上站起身，“你确定没有听错？” 陈雪梅吓了一跳，但还是点点头。 刘成点开手机的某段录音，放给陈雪梅听。 “是不是跟这个声音一样？” 陈雪梅惊讶地说道：“一模一样，警官，难道当时是你给他打的电话？” 刘成脸色阴沉如水，“不是我，是一个狡猾的凶手！” 十分钟之后，刘成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徐国庆快步迎了上来，脸色同样难看，“你刚才给她听的录音，是不是冥币女尸案和715案中的录音？” 刘成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徐国庆情绪十分激动，“两天前的上午，陈山已经被我们逮捕，他怎么可能会在下午给宋明打电话？” 刘成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或许，陈山不是幕后真凶！” 第34章 流浪汉的线索 刘成的一句话，让徐国庆不寒而栗。 徐国庆道：“不……不会吧！” 刘成摇摇头，“我只是随口说说，宋明的案子，与之前的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并不相同，应该不是连续杀人案。” 徐国庆松了口气。 刘成又道：“虽然不是连续杀人案，但是从使用同一种杀人预告来看，两名凶手之间应该有着某种联系。” 徐国庆问：“能知道是什么联系吗？” 刘成摇摇头，“陈山现在在哪，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 徐国庆道：“陈山已经在前天，移交给市局的看守所。” 刘成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市局的看守所所长打去电话。 没多久，他脸色难看地挂断电话。 徐国庆问怎么了。 刘成说陈山在看守所里得了重病，经司法机关批准让其取保监外医治。 徐国庆疑惑道：“陈山怎么会突然得病？还是能获得保外就医特权的重病。” 刘成道：“听看守所的同志说，陈山的病十分罕见，是家族遗传病，之前，一直有药物压制。进去之后，没有带药，病情突然爆发……若不是发现及时，恐怕已经……” 徐国庆问：“你有没有问出，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刘成叹口气，“他已经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去医院的时候，出了车祸。” “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目前不知道，还得等市局的同志做进一步调查！” 徐国庆叹口气，陈山这个车祸出的还真是时候。 刘成问：“师父，城南的废弃工厂调查的怎么样，是不是第一命案现场？” 徐国庆道：“不是，虽然现场遭到破坏，但是在爆炸之前，我们曾做过一次简单的现场勘验，没有发现一处血迹过多的地方。” “看来那里只是抛尸现场，分尸的地方还有待调查。” 刘成又问：“报案人是谁？” 徐国庆道：“一个住在工厂的流浪汉。” “报案时间。” “早上十点半，他出门乞讨的时候，意外发现宋明的尸体。” 刘成略一沉吟，“昨天晚上九点半，宋明给我打的电话；今天早上十点半发现尸体，除去分尸和布置现场花费的时间，凶手的作案时间段大约在昨天晚上九点半到今早九点半。” 徐国庆点点头，“我会跟外勤的同志交代，让他们好好查查这个时间段，有没有人去过案发现场。” 刘成又问：“那个报案人呢？” “我请他吃顿饭之后，就给放回去了。” “ 你没有问问情况？” “当时比较急，没顾得上他。” “现在在哪？” 徐国庆说：“你不会怀疑他吧？一个流浪汉，能有什么杀人动机。” 刘成摇摇头，“他是命案现场的第一发现人，说不定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徐国庆立马招来警员小王，让他带刘成去找那位报案人。 新城镇公园。 李四躺在长椅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自动冒出一副血腥的画面。 四肢残缺的男子、熠熠着寒光的十字架，浴血的向日葵…… 唉！ 李四叹口气，翻身从长椅上站起来，伸手将地上的蛇皮袋拿起，背在肩上，向公园外走去。 在即将走出公园的时候，两道人影拦住了他。 李四赶忙向旁边让出身位。 谁知两人没有往前走的打算。 “我们是新城镇的警察，有些事要问问你。” 刘成亮出警官证。 李四吓得全身直发抖，“什么……什么事？” 刘成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李四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满是恐惧之意，“我不去派出所……人不是我杀的，我不想坐牢！” “没说带你去派出所。”刘成笑了笑，“晚上吃了吗， 我请你下馆子。” 李四双眼一亮，“真的？” 刘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向车上走去。 李四犹豫半晌，终是快步跟上去。 此时，快十二点了，新城镇还在营业的餐馆不多，刘成选了一家重庆鸡公煲店，点了一大份鸡公煲，以及一堆配菜。 “警官，不用点那么多，吃不完的。”李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刘成看了他一眼，“吃不完打包带走，以后你可不一定有机会吃到这些好的。” 李四热泪盈眶地点点头，“谢谢。” 刘成摆摆手，“关于今天早上的案子，我有几件事想问问你。” 李四拍着胸脯，“警官，你问，知道的，我全告诉你！” 刘成拿出录音笔，放在一旁，开始询问：“昨天晚上，你是几点去的工厂？” 李四：“差不多十点多钟。” 刘成：“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 李四：“没有，整个工厂只有我一个人。” 刘成：“你在哪里睡的？” 李四：“在工厂车间里。” 刘成：“距离案发现场有多远？” 李四：“不到三百米，中间隔着一道门。” 刘成：“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或者，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李四点点头，“有！不过，说 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刘成来了兴趣，“什么事？” 李四左右看了看，半站起身，脖子伸的老长，声线压的很低，“我在夜里看到了一只鬼！” 刘成皱了皱眉，“确定没有看错？” 李四坚定道：“我看的清清楚楚。” “具体说说。” “当时我正在睡觉，突然被一道奇怪的声音吓醒，我爬起来一看，好险没吓死：只见外面飘着一只鬼，他（她）穿着白色的衣服，头发披散，在半空中不断地绕着圈圈。” 刘成又问：“你没有出去看个究竟？” 李四苦笑道：“我怕鬼会吃了我。” 刘成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酒足饭饱之后，刘成又给李四在附近的宾馆开个房间住下。 “刘队，你心真善，请他吃饭，还给他开房间睡觉。” 走出宾馆的时候，警员小王不由地笑道。 刘成道：“我其实是在感谢他，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信息。” 小王一愣，“刘队，你指的是什么？” 刘成神秘一笑，“那只鬼！” 小王挠挠头，“世上哪有什么鬼？估计是他睡糊涂了，把梦里的事当真事！” 刘成摇摇头，“不，真的有鬼，我还知道鬼是谁。” 啊？ 小王惊讶地张大嘴巴。 第35章 自杀 小王弱弱地问道：“刘队，真……真的有鬼吗？” 刘成哈哈一笑，拍了拍小王的肩膀，“我跟你开玩笑的，哪有什么鬼。李四看到的其实是人，活生生的人！” 小王不解地问道：“什么人？” “我们都认识。” “谁？” 刘成缓缓吐出两个字，“宋明！” 小王诧异地问道：“难道李四看到的那一幕，正是凶手行凶的过程？” 刘成摇摇头，“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小王问是什么。 刘成道：“等我重新勘验现场之后，再回答你的问题。” 于是，两人开车来到城南的废弃工厂。 此时工厂灯火通明，周远正带着一队人，加班加点地勘察现场，以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周所，辛苦了。” 刘成远远地打声招呼。 周远点点头，询问刘成，“有没有新的发现？” 刘成说：“这事让小王跟你说……我现在有个想法急需验证，麻烦你给我找个梯子，我想上房梁上看一看。” 周远心有疑惑，但还是让人给刘成帮来一架梯子。 刘成找个合适的地方放好梯子，蹭蹭蹭地两三下上了房梁。 “刘成，当心点。”周远在下方提醒。 刘成比个OK的手势，沿着最 大最粗的一根梁柱，开始仔细地搜索。 几分钟之后，刘成停住搜索的脚步，弯下腰，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某处。 在引起他注意的这处梁柱上，有着清晰的绳索勒刻痕迹。 刘成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小心翼翼地回到地面。 周远瞧见刘成眉宇间的喜色，“有收获？” 刘成点点头，“现在我可以肯定，宋明是自杀！” 周远瞪大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不会吧？以死者的死状来看，一定是他杀！” 刘成说：“这正是凶手想让我们看到的。” 周远问什么意思。 刘成反问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凶手为什么要在死者的脑袋里放置炸弹？” “他（她）想袭击警察。”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凶手不在其他地方安置炸弹，数量稍微多点，估计能将到场的警察一锅端。” “额……”周远想了想，找不到答案。 一旁的小王，眼神却是一亮，“我知道了，他（她）是想毁了案发现场。” 刘成赞许地看他一眼，“确切地说，凶手是想毁了宋明的尸体。” 周远和小王两人皆是一惊，“啊？为什么？” “为了 不让我们警方发现，宋明其实是死于自杀。” 刘成将手机里拍到的照片拿给两人看，“梁柱上面有清晰的勒痕还有些细小的纤维，应该是麻绳留下的痕迹。” 周源与小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刘成又对小王道：“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我之前说的另一种可能，是李四看到的那一幕正是宋明上吊自杀的场景。 惊醒他的巨响声，是宋明踢掉垫脚的东西所发出的；尸体之所以会来回转圈圈，其实是风的缘故。” 一旁的周远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想不通的是，凶手为什么要掩盖宋明自杀的真相？又为什么精心布置现场，伪装成他杀状？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刘成道：“我的猜测是凶手与宋明之间有仇，很深的仇。他（她）并不急于杀死宋明，反而想在犯案之前，好好折磨宋明一番，于是他（她）给宋明发去杀人预告。 凶手使用的杀人预告，与冥币女尸案以及715案中的一致，目的自然是让宋明能很快破解杀人预告，并且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有两起案子珠玉在前，宋明肯定知道自己将在不久之后遭到杀害，但他不知道是哪一天。 这无 疑是最折磨人的，也是凶手最愿意看到的。 不过，凶手没有料到宋明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在他（她）还没有尽情享受折磨的快感时，宋明就选择了自杀。 凶手知道宋明死后，极度的愤怒，便用毁尸的行为发泄心中的不满。” 周远问：“那他（她）为什么要将现场布置成那样？” 刘成说：“花盘上写的梵文是复仇的意思，所以，我猜测凶手是在举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以宋明的尸体祭奠某件事或者某个人！” 周远叹口气道：“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么这起案子，侦破的难度实在太大了。” 刘成说：“不一定，凶手可能还会继续犯案。” “你怎么知道？” “凭直觉。” 周远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刘成说：“周所，这家工厂已经没有调查的必要，我建议你将警力分散出去，以工厂为圆点，以五百米为半径，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周远问：“搜索什么？” 刘成说：“分尸现场。死者是在这里自杀的，如果工厂里没有分尸现场，只可能在附近。” 周远恍然，立马安排人手去附近调查。 “刘成，你在想什么？” 布置完任务之后，周远发现刘成的神 色有些不对劲。 刘成说：“我在想凶手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明明这里是最适合分尸的地方……工厂周围是一片荒地，还有一条省道横穿而过，风险可是要高上许多。” 周远想了想，“凶手会不会没带分尸工具？” 刘成反问道：“如果你是凶手，你会不怕麻烦的先将尸体背出去，分尸之后再带回来布置现场？” 周远苦笑一声，“是我考虑不周。” 刘成突然双眼一亮，“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周远焦急地问道：“快说，是什么？” 刘成没有明说，“跟我去见一个人，见了之后，你就会明白。” 周远一头雾水地跟上去。 刘成驾着车，以每小时150迈的速度，极速地冲出工厂。 五分钟之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一家小宾馆前。 “你好歹告诉我，来这里见谁？”周远问。 刘成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见报案人，那个流浪汉，李四。” 周远还要多问，刘成已经快步走进宾馆。 “警察！” 刘成对着吧台的小妹亮出警官证，“半个小时前，有个叫李四的人来你们这里开了房间，你帮我查一下，他在哪个房间。” 吧台小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警官，他刚走。” 第36章 第二个被害人 刘成诧异地问道：“他好端端地怎么走了？” 吧台小妹摇摇头，“我不知道。” 刘成又问：“你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的吗？” 吧台小妹还是摇头，“没注意。” 刘成想了想，“能把你们宾馆的监控视频调出来让我看看嘛？” 吧台小妹说了一句行，立马给刘成调出监控视频。 这家宾馆的规模比较小，只安装了三个摄像头，拍的视频，对于刘成而言，没有什么的作用。 刘成无奈地叹口气，只能起身离开。 “这个李四怎么会突然离开？”周远不解地问刘成，“他不是个流浪汉吗，住在宾馆里，不比他住在桥洞舒服？” 刘成摇摇头，让周远打电话给在工厂附近搜查分尸现场的同志，问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几分钟之后，周远挂断电话，对刘成说：“目前还没有任何发现。” 刘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来李四的供词有问题。” “什么问题？” “逻辑问题。如果周明真的是在废弃工厂上吊自杀，那么，分尸现场应该就在附近，但事实上，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一处可能是分尸现场的地方。” “或许是我们的搜索范围不够大。” “若是凶手在分 尸之后，还要在工厂里精心布置个复仇仪式，不可能会将分尸地点选的特别远，一来一回，耽误时间不说，还容易出现意外。” 周远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成说：“来之前我还不确定，现在可以肯定，是这个李四说了慌，突然离开宾馆，就是最好的证明。” 周远不解地问道：“他就是个流浪汉，跟本案毫无关系，为什么要撒谎呢？” 刘成道：“因为他是案发现场的第一发现人。据统计，在一百起案件中，第一发现人是凶手的可能性约占30%，是帮凶的概率约占20%。” 周远说：“这……难道李四就是凶手？” “不能确定，但至少他与凶手有着重大的关联。”刘成摇摇头，“这边的勘察还要继续，搜索的范围要再扩大，不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周远点点头，表示明白。 叮铃铃。 刘成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陈咚咚打来的。 “喂，咚咚，这么晚不睡觉，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陈咚咚说：“成哥哥，我坐高铁去西湾市呢。” 刘成疑惑地问：“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是市局 领导调你回去的吗？” 陈咚咚说：“不是，我跟雨晴姐姐一起去西湾市玩呢。” 刘成恍然，“可以，雨晴她最近心情不好，你多陪陪，如果遇到什么难事，记得跟我联系。” “好。” 三天之后。 向日葵复仇案的凶手再次作案，这次的地点不在新城镇，而是西湾市。 “刘成，我已经跟市局的同志沟通过了，将这两起案件作并案处理，以我们为主导，市局的人做配合，一起侦破案件。” 徐国庆将刘成单独叫到办公室，传达市局的命令。 刘成挑了挑眉，“师父，你跟我说笑呢，什么时候市局的人愿意配合地方上的警察行事？” 徐国庆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市局的领导特别指定你为联合办案组的组长，全权负责调查此事。” 刘成恍然，又问道：“市局那边呢，谁是负责人？” 徐国庆将市局下发的文件递给刘成，“你自己看。” 刘成翻开文件，简单地扫了几眼，脸上笑意渐浓，“嚯，市局这次是真的给力，一下子给我调了两位重案组的同事。” 徐国庆点点头，“毕竟，这次死的人在社会上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市局想尽快结案，好给民众一个 交代。” 刘成随口问道：“死的人是谁？” 徐国庆脸色有些难看，“这个人，我们都认识。” “谁？” “周民富的舅舅，赵德斌。” 刘成张了张嘴，“那个西湾学院的副校长？” 徐国庆点点头，“另外，我还听说，赵德斌在死之前，同样接到过凶手的杀人预告，嗯，跟冥币女尸案一样，都是用电脑合成的播报语音。” 刘成的双眉紧紧地拧在一起，“这次有留下记录吗？” 徐国庆摇摇头。 刘成默默地放下文件，从兜里摸出一包煊赫门，拿出一根，点燃。 深吸一口，他的眼神有些复杂，“难道……这起案子真的跟冥币女尸案有关？” 西湾市，南湾区。 某处高档的住宅区。 刘成将凯美瑞稳稳地停在停车位，出示证件之后，转身上了5楼。 当刘成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电梯口周围已经站了个迎接他的人。 张守安，二十七岁，重案组成员，隶属于市局刑侦科。 “刘队。” 张守安走上前来，热情地给了刘成一个熊抱，“想死我了，这几天，你离开这几天，怎么都不跟我联系？” 刘成瞥了一眼满脸幽怨的张守安，“你现在像极了深闺怨 妇。” “哈哈。” 张守安红着脸笑了两声。 刘成问：“秦娟呢？” 张守安指了指右边，“在死者的房间里勘察现场呢。” 刘成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我离开这几天，你们俩的关系，有没有进展？” 张守安摇摇头，“她根本不给我一点机会！” 刘成说：“把你的直男气收一收，或许还有机会。” 张守安苦笑道：“不是我的问题……我感觉，她好像不喜欢男人。” 他的话音落下，前方不远处就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 “你说谁不喜欢男人？” 张守安激灵灵地打个寒战，目光躲闪地望着来人。 她一头干练的短发，俏脸寒霜，警服穿的得体大方。 “我说陈咚咚。”张守安赶忙辩解。 秦娟鼻孔出气，冷冷的哼一声，目光又移到刘成身上，简单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俩叙完旧之后，就赶紧来帮忙，市局只给我们十天的破案时间。” 秦娟扔下一句话之后，转身走进房间。 刘成与张守安对视一眼，两人眼里全是苦笑。 刘成拍了拍张守安的肩膀，“你可以考虑换个目标，比如陈咚咚。” 张守安说：“我没有恋童癖！” 刘成：“……” 第37章 又见李四 刘成在简单地查看一番现场之后，发现与几天前宋明的死亡现场相比，几乎没什么差别。 刘成对张守安说：“你们有没有检查过死者的头颅？” 张守安摇摇头，“还没来得及检查，怎么了？” 刘成想了想道：“先让房里的同志都撤出去。” 张守安满脸不解，但还是按照刘成的吩咐，赶紧让周围的警察全部撤出去。 刘成对留下来的张守安和秦娟吩咐道：“你们两个，也出去吧。” 张守安不解地问道：“刘队，你……你这是想做什么？” 刘成还没搭话，秦娟冷冷地训斥道：“队长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说完，她迈着一双大长腿，两三步走出房间。 张守安苦笑一声，紧跟着走出去。 刘成在确认房间里没人之后，径直地走到赵德斌的尸体面前，小心翼翼地拿下他的人头，放在手里，里外看了看。 没有发现炸弹。 刘成松了口气，看来赵德斌不是自杀，是凶手亲自动手的。 “你们可以进来了。” 刘成对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张守安招招手，后者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张守安问：“队长，你之前让我们出去，到底是为了 什么？” 刘成说：“在前一起案子中，尸体的头颅中竟然藏有炸弹，幸亏发现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担心，同样的事会再发生。” 张守安说：“队长，你的胆子真大，要是真有炸弹，你不就……” 话说到一Aaaa半，张守安突然觉得后背一凉，有杀气，回头便是看到秦娟正瞪着他 ，赶忙将到嘴边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刘成笑了笑，问道：“案发之后，你们有没有组织人手排查出嫌疑人，或者有什么关于案子的线索收获？” “这件事是我负责的。” 秦娟主动走上来，“赵德斌在三天前收到凶手发来的杀人预告之后，就一直躲在这栋公寓里，哪里都没去，什么人都不见，饿了就叫外卖，基本上不与外界接触。 至于嫌疑人：那些与赵德斌有过节的人，已经查的七七八八，他们几乎都有不在场证明；赵德斌在这里住的几天，也没人上门拜访过，要说唯一有可能是凶手的，是那个天天给赵德斌送外卖的外卖员。” 刘成问：“赵德斌是在平台上叫的外卖，还是打电话给某个认识的商家？” 秦娟答：“第一次叫的是平台外卖，后面几次，据 外卖员说，是赵德斌觉得他的服务态度不错，就指定让他一个人送外卖。” 刘成说：“有没有其他的证明，比如说微信聊天记录？” 秦娟摇摇头，“外卖员的手机丢了，所以没办法找到聊天记录。” “还真赶巧。”刘成轻呵一声，“你有没有留下这个外卖员的信息？” 秦娟说：“他叫王四，王者的王，一二三四的四，手机号是188xxxx7938，现住在西湾市和顺小区13栋701。” 刘成又问：“有没有采集他的照片。” 秦娟摇摇头，“他跟赵德斌之间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我们走的是简易询问程序，没有采集照片。” 刘成摩挲着下巴，“这样啊……” 这时，张守安突然弱弱地说道：“我手机里有他的照片。” 秦娟回过头，冷冰冰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有？” 张守安尴尬地捎捎头，“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秦娟：“你说。” 张守安老脸一红，“我觉得你认真工作的样子特别美，就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碰巧将他也拍了进去。” 秦娟黛眉一竖，面色不善地向张守安走去。 张守安慌不择声，“你……你说过，不生 气的。” 秦娟突然笑了，犹如寒冬里盛开的梅花，但这笑容落在张守安里，实在是太过瘆人。 熟知秦娟的人都知道，当她对一个人笑得时候，这个人就要倒霉了。 这不，刘成早早地把头偏过去，不忍看接下来的画面。 “啊……”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碰撞声中，夹杂着的是张守安那杀猪般地惨叫声，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才缓缓停歇。 刘成等了一分钟后，缓缓转回头，便是看到张守安狼狈地趴在地上，脸上衣服上全是鞋印，模样可谓是十分的凄惨。 “嘶……” 刘成倒吸一口凉气，秦娟恐怖如斯，以后还是不要惹她生气的好。 “给。” 秦娟将张守安的手机，递到刘成的面前。 刘成看了一眼，王四的照片。 刚刚收住的震惊神色，立马又浮现出来。 刘成忍不住惊呼出声，“是他！竟然会是他！” 秦娟皱着眉头问道：“你认识他吗？” 刘成重重地点点头，“他是上一起案子的第一发现人，他当时的身份是个流浪汉，而他当时说自己的名字叫李四。” 虽然这个李四，在以流浪汉的身份出现时，脸上满是泥沟，但他的面部轮廓还是被刘 成深深地记在心里，尤其是他的那独特的鹰钩鼻。 秦娟黛眉越蹙越紧，“那……他就是这两起案子的杀人凶手？” 刘成说：“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有很大的可能性……你现在赶紧派人去他住的地方找到他……希望他还没有及时逃走。” 秦娟点点头，立马吩咐几个人去西湾市的和顺小区抓捕李四。 刘成又道：“秦娟，我需要你的帮忙。” 秦娟说：“请吩咐。” 刘成说：“你立马把李四的照片单独剪出来，用修图软件尽量修的清晰一点，然后放到我们公安内部的网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秦娟不确定地问道：“刘队，你的意思是说，不论是李四还是王四，都不是他的真实身份？” 刘成点点头，“极有可能。” “好。我现在就去办。” 秦娟一刻都不敢耽误地走出房间。 而刘成则是径直地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右手托着腮帮子，陷入沉思。 原来李四当时离开，是为了这起案子做准备。 他到底是不是凶手呢？ 如果是的话，他假扮流浪汉两次为我们警方提供线索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误导我们警方的侦破方向？ 第38章 隐藏在眼皮底下的分尸现场 唉！ 刘成叹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踢了踢躺在地上装死的张守安，“要是没事的话，赶紧起来办正事。” 张守安抬起头，四处张望一番，在确认秦娟已经走远之后，迅速爬起身。 他对刘成埋怨道：“刘队，你不厚道。眼见着秦娟欺负我，也不知道帮忙说句话。” 刘成反问道：“你觉得，工作以外的事，她会听我的吗？” “额……当我没说。”张守安满脸无奈。 刘成说：“我现在要给尸体做初步尸检，你在旁边用手机录像记录。” 张守安说：“验尸的事，不是陈咚咚该做的吗……对了，刘队，陈咚咚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她有其他的任务，暂时走不开……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的吧。” 刘成从一旁的警官手里接过医用乳胶手套戴上，小心地走到尸体的身旁，伸手在死者的脖颈处以及四肢的截断处摸了摸，又仔细地观察一会。 “尸体的各处伤口，有明显的锯齿痕，推测是钢锯一类的作案工具。至于是不是致死的凶器，还不能确定。” “伤口数量少，横切面较为光滑，可以推测凶手作案的手法十分娴熟，应该在作案之前，经过很多次的演练。” 刘成端起死 者的头颅，翻开眼皮，看了看死者眼眶里的情景。 “眼眶混浊，瞳孔可见，表面有小褶皱，预计死者的死亡时间在18—24小时之间。” 接下来，刘成又分别检查了死者的身体各处，均没有任何发现。 甚至连一处隐藏的伤口，都没有发现。 “看来致命的伤就在这些暴露的伤口之中。” 刘成暗忖一句。 嘭！ 一道清脆的声响在刘成的背后传来。 他回头看去，只见张守安被一盆向日葵，绊了个踉跄，好险没摔在地上。 张守安讪讪一笑，“录的太出神，没有注意脚下。” 刘成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正要收回目光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那是宋明死亡现场的画面。 画面的情形虽与眼前的场景极似，但隐约间透露着一股不对劲。 刘成悻悻地摸摸鼻子，“哪里不对劲呢？” 每当刘成遇到难题的时候，摸鼻子总能给他带来灵感。 唰。 一道灵光自脑海里闪过。 刘成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两起案件的死亡现场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向日葵的摆放位置。 在第一起案件中，向日葵以一个圆的形式围绕在宋明尸体的旁边，而眼前这起案子中，向日葵的摆放位 置倒是没有讲究，好似凶手随手而为。 刘成自言自语道：“既然凶手精心布置现场是为了完成某种复仇仪式，那么，按理来说，在这两处案发现场中，每一处布置都应相同，可是……” 嘭！ 碰撞声再起响起。 这次的声音更加清脆。 刘成循声望去，只见张守安满脸惊讶地半坐在地上，而在他的面前，一盆向日葵碎在地上。 刘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张守安战战兢兢地说道：“花盆的下面……有血沫，好像是人的……” 刘成闻言，快步走上前去，捡了几块花盆的碎片，认真地看了看，果然在其中的一片中发现血沫。 刘成吩咐道：“过来两个人，把这些花盆全部翻过来。” 立马有几个警察走过来，按照他的吩咐，将花盆的底部翻到上面。 “嘶！” 当所有花盆的底部暴露在视野中时，周围的人全部倒吸口凉气。 只见每一盆的底部，都占满猩红的血沫，有的还粘着红褐色的肉泥。 “刘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守安强忍着恶心问道。 刘成道：“这是凶手用来掩盖分尸现场的伎俩。 当我们看到这些向日葵的时候，主观的以为是凶手用来举行某种复仇仪式的道 具，而忽略了它本身的作用，这么多盆向日葵，完全可以掩盖住地上的血迹…… 我在查办第一起案件的时候，就始终没有找到分尸现场，没想到啊……竟然就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张守安挠挠头，“就算我们发现分尸现场，又有什么用？还是无法锁定凶手。” 刘成摇摇头，“对于这起案子来说，自然没用，但是，对于上一起案子，却是至关重要。” 张守安疑惑不解，“刘队，我脑子转不过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刘成说：“因为第一起案件有第一发现人，而且这个人，还出现在第二起案件中……从他之前的供词，还有表现来看，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说到这里，刘成拿出手机，给秦娟打去电话。 “秦娟，有没有找到李四的真实身份？” 电话那头，传来秦娟冷冰冰的声音，“没有，我已经比对了整个西湾市的数据库，没有发现与他面容相同或者相近的人。” 刘成略显失望地说道：“你再跟省局的人沟通一下，看能不能与全省的数据库对比一下……我有绝对的理由怀疑，这个李四就是两起案件的凶手。” 秦娟满口答应，刘成挂断电话。 一旁的张守安迫不及待地 问道：“刘队，发生在新城镇的第一起案子，我之前有过了解，那个报案的流浪汉为什么有嫌疑？” 刘成耐心地解释，“据他交代，在被害人死亡的当天夜里，他看到有人上吊自杀，这个人就是死者宋明，而案发现场的房梁上有绳子的勒痕，后来，我们在案发现场的某处，发现了死者用来上吊的绳子，上面除了死者本人的指纹之外，没有其他人的。 于是，可以肯定宋明是自杀，他的这段证词说的是实话。” 张守安问：“然后呢？” 刘成说：“据李四的交代，他当时住在工厂的某处房间，距离尸体发现的地方距离很近，如果说，当夜真有凶手赶来分尸，而分尸地点又在工厂里，你觉得李四会听不见一点动静吗？” 张守安想当然道：“可能是他睡的比较熟。” 刘成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睡着了，雷打不动？” 张守安嘿嘿一笑。 刘成又说：“据李四自己交代，他当夜一直睁眼到天亮。就算有打盹的时候，也一定会被凶手的动作惊醒……因为，凶手是利用工厂的设备进行分尸的，主要工具是切割机，嗯，新城镇的警方，已经在一台切割机上面发现宋明的血迹。” 第39章 委托 刘成说：“从我上面说的来分析，李四极有可能就是凶手，不然很多地方解释不通。” 张守安这才恍然，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要么说，还是队长厉害，观察细致入微，推理无懈可击。” “少拍马屁。” 刘成笑骂一句，转身走出房间。 张守安追出去，“队长，你去哪？” 刘成道：“我去走访一下附近的群众，看看在昨天傍晚的时候，有没有人听到什么动静，你就别跟过来了，赶紧把凶器找到。” 张守安答应一声，两人分头行动。 在刘成走出房间的时候，意外在楼梯口，撞见一个人。 “嚯，刘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私人侦探李峰笑眯眯地走上前来打招呼。 刘成笑道：“你这是特地来找我拿奖金的吧？案子还没有破，恐怕你还要再等一等。” 李峰摇摇头，“刘队，瞧你说的，我是那样惦记钱的人吗？我今天来这里，是接受了一份调查委托。” “委托，什么委托？” “额……不太方便说。倒是刘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新案子发生。” 李峰神色骤然一凝，“该不会死的人叫赵德斌吧？” 刘成挑了挑眉，“你怎么知 道的？” 李峰满脸苦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次委托我的人，就是让我来调查赵德斌。” “真有够巧的，两起案子都让你碰个正着。” “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柯南附体，走到哪里都有罪案发生。” 刘成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既然碰上了，那你就说说，这次委托人让你调查赵德斌，是为了什么？” 李峰有些无语，“刘队，你简直把我当做你的线人了。” 刘成：“帮助警方破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何况，你的委托跟本案还有关联。” “行吧，帮人帮到底。” 李峰无奈地叹口气，“这次委托，说来有些奇怪，委托人不是见面与我联系，而是通过电话联系，他（她）的声音明显经过变声器的处理。 不过，这点倒是没什么，干我们这行的，什么人都遇到过，只要委托的内容不违反法律，同时费用给的到位，我们都会接下。 委托人是在前天上午跟我联系的，委托的主要内容是，让我调查赵德斌跟一起案件的关系。” 说到这里，李峰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刘成催促道：“你倒是说呀，什么案子？” 李峰深吸一口，“就是你前不久 才破获的、十年前的那起冥币女尸案。” 刘成的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诧异，“为什么要查这起案子？这跟赵德斌之间有些关系？” 李峰笑了，“刘队，你是套我话呢，赵德斌和周民富之间的关系，难道你会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案子已经告破了，再调查赵德斌与案子的关系，有什么意义呢？” “关于这点，我有问过委托人，只是他（她）不愿意说，当我第二次从侧面打听的时候，他（她）直接发火，要取消委托……我怂了，从那之后，就再没有问过。” 刘成略一沉吟，“委托人有没有告诉你具体要查哪些方面？” 李峰道：“如果知道的话，我还需要侧面打听他（她）的目的嘛？委托人只给我提一点要求，只要是跟十年前冥币女尸案有关的，无论大事或者小事，都要一一向他（她）汇报。” 刘成又问：“你现在查了多少有用的信息？” 李峰摊摊手，“一条都没有。毕竟是十年前的事，哪有那么容易查到？何况，当年的案子传的神乎其神，虽然你们警方已经将凶手缉拿归案，但是，在民间，很多人都认为，所为的凶手只是厉 鬼用来替罪的羔羊…… 在其他渠道收集不到消息，我只能寄希望于赵德斌本人，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死了。唉，真是有够倒霉，这次的委托，恐怕又要放弃了。” 刘成想了想，说：“你与委托人平时怎么联系？” 李峰疑惑道：“刘队，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怀疑我的委托人是凶手？” 刘成摇摇头，“我只是好奇而已。” 李峰半信半疑，“委托人曾给我寄过来一支手机，平时，我们就用这支手机联系。” 刘成一伸手，“拿出来我看看。” 李峰一边掏手机，一边说：“没什么好看的，手机的款式很老，除了打电话，什么都不行，而且，来电显示上面只有短号，没有委托人的真实手机号码。” 刘成接过手机，随意地看了看，果然如李峰所说。 “刘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李峰将手机放回兜里，“我得跟委托人说一声，委托取消。啧啧，说句实话，这次委托费不少，我真不想放弃。” 李峰走下楼的时候，被刘成叫住，“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委托。” 李峰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不接警方的委托。” 刘成故作 叹息地说道：“唉，这次的案子可是市局主办的，给予的奖金十分丰厚，我听说，好像有三万块钱。本来还想着，如果你能接受我的委托，等案子结束，这三块钱就当作酬劳全部归你……” 噔噔噔。 刘成话还没说完，李峰三两步地跑了上来，满脸谄媚的笑容，“刘队，我刚才好好地想了想，协助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钱不钱的无所谓，我主要想履行公民的义务。” 刘成极为嫌弃地撇撇嘴，“我差点就信了。” 李峰干笑着搓搓手，“刘队，说说吧，你要委托我做什么事？” 刘成伸出两根手指，“两件事，第一件是帮我找个人，照片我待会拿给你；第二件，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下，赵德斌与宋明之间的关系。” 李峰说：“找人的事，是我的强项，没问题；至于第二件事，我想多说一句，以我对两人的了解，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次死在同一个凶手手里，许是凑巧。” 刘成坚定地摇摇头，“不，绝不是凑巧，他们俩之间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而他们会死在同一个凶手手里，极有可能与十年前的冥币女尸案有关系！” 第40章 搬砖王 和李峰分别之后，刘成几乎访遍整栋楼的住户，重点调查在昨天下午五点钟，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 例如陌生人的出入，奇怪的声响…… 然而，结果不容乐观。 这栋楼的住户都是年轻的上班族，在预估的案发时间段都在外面，无法提供有用的线索。 刘成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案发现场——赵德斌的房间。 “守安，凶器有没有找到？” 一进门，刘成就嚷嚷道。 张守安从一旁小跑过来，“我们在浴室的橱柜里发现了一把小钢锯，一台小型切割机，在切口处有鲁米诺反应。” 鲁米诺反应，又叫氨基苯二酰一胼反应。 反应原理是利用化合物鲁米诺的奇妙特性——在检验血痕时，血红素催化鲁米诺与过氧化氢发生反应，显出蓝绿色的荧光。 这种检测方法极为灵敏，能检测只有百万分之一含量的血，即使滴一小滴血到一大缸水中也能被检测出来。 “应该是被害人留有的血迹。”刘成点点头，“在凶器上有没有找到指纹？” 张守安说：“指纹粉倒是洒了一盆，但是一个指纹都没发现。” 刘成又给秦娟打去电话，令人失望的是，李四的照片竟然在省里的数据库中都找不到匹配对象。 “ 真邪门！” 秦娟难得抱怨一句。 省局公安系统的信息数据库里，几乎囊括整个省所有居民的基本信息，怎么会连个人都找不到？ 刘成想了想，“李四入职的那家外卖平台，你有没有查过？” 秦娟说：“查了，他根本不是外卖员。” 刘成说：“既然如此，你好好查查赵德斌点餐的那家店。外卖员容易冒充，但赵德斌点的餐品，李四不可能每次都提前知道。” 秦娟略一沉默，“好，我现在就去查。” 刘成拿着电话的手刚一放下，手机再次响起。 “喂，陈咚咚，找我有什么事？” 陈咚咚说：“成哥哥，市局的领导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现在过来找你。你在哪呢？” 刘成说：“尸检的事，我可以搞定，你就不用来了，好好玩几天，局领导那边，由我去解释。” 陈咚咚开心地尖叫出声。 “哇塞，谢谢成哥哥，爱你哦，比心！” 她慌忙挂断电话，应该是急着给徐雨晴通报消息。 “嘿嘿，刘队，你跟徐雨晴还有联系呢？” 刘成刚一挂断电话，张守安就贼兮兮地凑了过来。 啪！ 刘成伸手在张守安的后脑勺轮圆一巴掌，“不该问的别问，赶紧做事！” …… 下午三点。 刘成接到秦 娟的电话。 秦娟说：“刘队，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家店的某个外卖员收了李四四千块钱，每次赵德斌点外卖的时候，他就给李四通风报信。” 刘成心道一句果然，“他有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秦娟：“有的，他给我们提供了李四的电话号码，我们通过定位，已经锁定李四的位置。现在正在往定位的位置上赶……他的位置，离赵德斌的住处没多远，你要不要一起去？” 刘成说了一句行。 十分钟之后。 刘成一行来到定位上显示的位置。 信阳小区。 这是一处老旧的住宅区，楼层的墙体在岁月的洗涤下，呈现出暗红色，木制的楼梯扶手长久失修，上面满是白蚁蛀成的孔洞。 刘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右手搭在腰间的枪盖上，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在绕过楼梯的转角之后，李四所在的401室映入眼前。 刘成打了个手势，身后的警察呼啦啦地冲上来，将401室门口围个水泄不通。 他又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是401室房主的备用钥匙，轻轻地插进锁孔里，转动几下，房门应声而开。 唰！ 打开房门的刹那，刘成箭一般地冲了进去。 目光迅速一扫室内，立马发现坐在沙发 上的李四。 “李四，你已经被逮捕了！” 刘成大喝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李四神色猛变，伸手抓住沙发上的枕头，咻地砸向刘成。 在刘成闪身躲避的时候，李四跳起身来，快速向窗户处冲了过去。 “你最好别跳，这可是四楼。” 刘成在他身后，冷冷地警告。 李四回过头，裂嘴一笑，露出满口森白的牙齿。 “落在你们手上，我连死都没机会。” 说完，他用胳膊肘撞破玻璃，整个人一跃而下。 “疯子！” 刘成暗骂一句，迅速冲到窗口前，往外面看了一眼，顿时松口气。 李四没有摔死，而是跌在旁边楼层上。 砰。 刘成毫不犹豫地跟了下去。 李四从地上爬起身，疯狂地往前跑。 刘成在后面，穷追不舍。 叮铃铃。 在刘成狂奔之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刘成伸手点了点蓝牙耳机，接通电话。 “我正在办事，如果没什么急事，待会再打给我。” 他正要挂断电话，那头传来李峰急切的声音。 “刘队，别挂，我有急事找你。” 刘成疑惑地问道：“什么事，赶紧说。” 李峰不答反问，“刘队，你现在是不是在信阳小区？” 刘成问：“你怎么知道的？” 李峰说：“别 管我怎么知道的，刘队，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在抓的这个人不是真凶。” 刘成伸手一扶栏杆，身手矫健地跨过一道栏杆，“你知道我在追谁吗，就说他不是真凶？” 李峰沉默一会，“他是我弟弟，真名叫李海。” 刘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好像不能证明什么？” 李峰再次陷入沉默。 “好啦，先不跟你说，我得快点抓住他。” 刘成故意没有挂断电话，伸手抄起路边的一块搬砖，照着李四逃跑的方向，用力地扔了过去。 砰！ 搬砖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稳稳当当地砸在李四的后脑勺上。 “呵，好久没用这招，手还没生！” 刘成一边喘气，一边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在重案组内部的人，都知道刘成有个外号叫“搬砖王”。 据统计，在刘成入职以来，一共逮捕了200名犯人，而其中有185名犯人，是他用搬砖放倒的。 在刘成眼里，搬砖这玩意，可比枪好使多了。 “李四，你被逮捕了。” 只敢多喘两口气，刘成就迅速冲上去，用手铐将李四铐住。 嗤！ 就在这时，斜刺里冲出来一辆车，在一个急刹之后，停在刘成的面前。 车门打开，走出来一位老熟人——李峰。 第41章 怀疑 李峰从车上下来之后，先是厌恶地看一眼双手被铐牢的李海（即李四），然后走到刘成的面前，苦笑一声。 “刘队，方便上车说话吗？” 刘成挑了挑眉，“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李峰说：“这里人来人往的，有些话不方便说。” 刘成笑问：“你该不会是想绑架我吧？” 李峰说：“绑架警察可是死罪，你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 刘成回过头，招手让不远处的秦娟过来，“你看着他，我有事跟这位同志聊一聊。” 说完，他率先弯腰钻进车里。 这辆车表面看上去与普通轿车无疑，但是内有乾坤。 空间超大的后排座，有两张宽大舒适的沙发座椅，中间放台高级茶吧机，上面还摆着种类丰富的果盘。 “嚯，这车改装的钱，都够买好几辆车了吧？” 刘成对上车的李峰笑道。 李峰指了指车窗，“光防弹窗就能买十辆。” 刘成问：“做侦探的，现在都这么有钱了吗？” 李峰说：“是我家里有钱。” 刘成：“呦呵，富二代？” 李峰摇摇头，“我不是，我爸是。” 刘成：“……” 刘成端起茶，轻 轻地呡一口，“谈正事吧。” 李峰收起嬉笑，脸上满是严肃，“根据我的调查，凶手其实另有其人！” 刘成轻哼一声，“李海是你兄弟，你说这话是在为他脱罪吗？” 李峰说：“刘队，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你在无关人的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而让真凶逍遥法外……另外，真凶还有继续作案的可能。” 刘成无动于衷，“根据我们警方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李海才是最大的嫌疑人，他具有充分的作案时间、两次乔装出入死者的住处以及提供假的证词。” 李峰叹了口气，“刘队，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希望你能保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刘成点了点头。 李峰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其实，我弟弟出入犯罪现场，不是作案，而是职业使然。” 刘成问： “职业杀手？” 李峰：“刘队说笑了。我弟弟其实跟我一样，也是个侦探，只不过我们所属类别不同。 按照业内的话来说，我是红心侦探，主要接手普通的委托；而李海是黑桃侦探，专门负责一些与刑事案有关的委托。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两起命案的现场 ，就是接到凶手的委托，帮忙处理善后工作……关于他的事，我刚知道不久，要不是你给我看的那张照片，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刘成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峰喊了一声刘队，刘成方才从沉思中回转过来。 刘成问：“你们兄弟俩在这一行混了多久？” 李峰说：“我干了五年，李海他短一点，差不多有两年。” “这样啊……” 刘成伸手摩挲着下巴，“黑桃侦探这一行，我还是了解的，他们中间大多数人都是为罪犯服务，干着违法的勾当……为确保自身和委托人的安全，在接受委托的时候，会采取严格的保密措施……而从你之前的语气和神情来看，好像已经笃定凶手是谁？” 李峰暗自松口气，如果刘成不知道黑桃侦探一事，那么，他今天想要保住弟弟，恐怕要费劲不少周折。 李峰喝了口茶，平复下心情，这才解释道：“我和李海接受的委托，是同一个委托人发布的。” 刘成挑了挑眉，李峰的话倒是没有超乎他的预料，只是…… “即使是同一个合伙人，好像也不能断定凶手是谁吧，除非……”刘成别有深意 地看一眼李峰，“除非你有别的线索，可以找出凶手。” 李峰老脸一红，“刘队，我必须向你坦白，上午的时候，有些事我对你有所隐瞒……当时，我还顾忌着委托的事，现在嘛，我弟弟牵扯进杀人案中，我只能自保。” 对于李峰的这般行为，刘成已经习以为常。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刘成就知道他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毕竟，侦探也是商人的一种。 刘成说：“说说你隐瞒的事。” 李峰想了想，说：“我先说一件，你特别感兴趣的事吧……陈山出车祸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当时是负责保释陈山的律师……嗯，这也是凶手给予我的委托。” 刘成问：“车祸是凶手一手策划的？” 李峰点点头，“原本我和陈山在一辆车上，中途的时候，凶手给我发来消息，让我下车去某个地方取东西，等我回来的时候，车祸已经发生。” 刘成又问：“他（她）为什么要杀了陈山？” 李峰摇头，“关于这一点，我有过猜测……刘队，只是我的猜测，说出来，你别介意。” 刘成了然一笑，“你是想说，冥币女尸案的真凶不是陈 山，他只是一枚棋子？” 李峰惊讶地张了张嘴，“你也有这样的怀疑？” 刘成微微颔首，“抓捕陈山的过程，非常顺利……我不相信，做了个如此庞大的局的人，会一点后手没有，只能待在自己家里，束手待毙？何况，当时徐雨晴还在他的手里，殊死一搏，他或许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李峰赞同地应了声，又道：“在陈山身亡的时候，我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同为棋子，或许在有一天，我也会被凶手灭口。于是，我特意留了个心眼，在某次通话的时候，我请朋友帮忙利用特殊的手段，远程锁定凶手的位置。 可惜的是，当我的人赶过去的时候，凶手已经提前走了……好在，还有一些其他的收获。” 说着，李峰翻身从车后座位的某个小箱子里，拿出一垛折叠整齐的报纸。 “这是在凶手的住处发现的，你看看。” 刘成接过一看，报纸的发行日期在十年前，每一张报纸的头版都是关于冥币女尸案的报道。 而在报纸的背面，有着几个血红的大字。 嘶。 刘成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个血红大字，看的他背后直冒冷汗。 第42章 黑桃杰克 “姐，我将杀死那些愚蠢的人，为你报仇！” 简单的一句话，看的刘成触目惊心。 除了这句话是鲜血写成，上面有淡淡的血腥味以外，刘成还读到了另一层含义。 他抬起头对李峰说道：“看来这一系列凶杀案的幕后真凶，极有可能是十年前遇害的女大学生中某个人的妹妹。” 李峰点点头。 刘成又问：“只是我想不明白，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若是说杀死周民富是为了报仇，还有理有据；但是她为什么要杀死宋明和赵德斌？他们两个在当年的案子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李峰苦笑一声，“刘队，我毕竟只是个私家侦探，能提供的情报有限，有些事，还需要你们警方去查。” 刘成微微颔首，“你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吗？” 李峰想了想，“刘队，如果你想查清楚凶手是谁，最好跟你的师父徐国庆谈一谈，其实在冥币女尸案发生没多久，还发生过一起曾轰动全市的自杀案，貌似跟冥币女尸案有关，只是被上面压了下来，具体情况没多少人知道，而你师父作为当年案子的经办人员，应该有所了解。” 自杀案？ 刘成挑了挑眉，暗自记下这事。 李峰腆着脸笑道：“既然 我已经帮你找出真凶的身份，你看……我弟弟的事，是不是可以就此作罢？” 刘成眯着眼，“你弟弟虽然不是真凶，但他的行为无异于帮凶，若不是他的介入，恐怕我们警方早已抓住凶手……按照法律条文来说，他可是要入狱服刑的。” 李峰诚惶诚恐。 刘成又说：“不过，看在你这个当哥哥的很配合我们警方工作的份上，倒是可以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李峰拍了两下胸脯，“刘队，你尽管开口，只要能做到的，我们兄弟俩义不容辞。” 刘成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和李海帮我查一个人。” 李峰问：“什么人？” 刘成说：“他同样是个黑桃侦探。具体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的代号是黑桃杰克！” 李峰的脸色唰地变白。 刘成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认识？” 李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只要是混侦探一行的，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黑桃杰克？当年震惊全国的325连环杀人案，若不是他的参与，恐怕警方早已经破案……刘队，你不会是为了当年的案子，才想着调查他吧……这个人，我……我可惹不起！” 话到最后，李峰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他勉强挤出个笑容，“ 刘队，你还是换个条件吧。” 刘成说：“我又没让你跟他正要交锋……利用你们自身的身份优势，多方打听……一旦有线索，记得联系我，好啦，就这样吧，我还要继续查案子。” 不等李峰答应，刘成一把拉开车门，猫着腰钻了出去。 呼！ 刘成长舒一口气，外界的新鲜空气立马充斥鼻腔，刺激得大脑也跟着兴奋起来。 三年了。 自那件案子发生之后，整整过去三年。 刘成终于又遇到干黑桃侦探这一行的人…… “黑桃杰克，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希望到时候能有一场公平的对决！” 刘成喃喃一句之后，快步向等在马路边的秦娟走去。 刘成说：“把他放了吧，他不是凶手。” 秦娟毫不迟疑地打开李海的手铐。 两人奇怪的举动，让李海有些发愣，“你们就这么放了我？” 刘成反问道：“不然呢，还请你去市局喝杯茶？再去监狱里住上几晚？” 他的心情莫名有些雀跃，忍不住和李海开起玩笑。 李海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峰，心里已经明白个大概。 李海对刘成说：“我不知道你跟我哥之间，有这么猫腻，但是我不会承你这份情……警官，下回再碰见，我会让你 头疼的！” 刘成不在乎地笑笑，“你在你哥面前撒谎了吧？其实，你成为黑桃侦探不到一年时间。” 李海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刘成笑道：“我与黑桃侦探打过好几年的交道，那些老鸟的活计可比你精细的多……所以，以后我们最好还是别遇见，或者你换份职业。” 李海：“你……” 刘成：“别不服气，你要是真有能耐，还用你哥出面把你捞出来？” 刘成扔下这句话之后，扬长而去。 李海站在原地，双拳紧握，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回去的路上，刘成赶忙给徐国庆打去电话，询问关于当年那件被隐藏的自杀案。 徐国庆沉默良久，才缓缓地开口说道：“说句实在话，那起案子本来是可以不用发生的，只是当时……唉，具体情况，我就不跟你细说。我只跟你简单地说说跟这次案子有关的吧。 当年自杀案的死者叫骆青莲，女，四十五岁，是冥币女尸案的其中一个女生的母亲。 骆青莲在冥币女尸案案发之后，一直在私底下进行案件调查，某一天，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消息称杀害那些大学生的凶手，就是他们的辅导员周民富。 于是，骆青莲将这条消息告诉我 们专案组的成员，并请我们迅速逮捕周民富……我们当时也按照她的请求做了，只是碍于冥币手法无法破解，再加上周民富在鉴定的死亡时间内，又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在审讯几次之后，我们就将周民富放了回去。 骆青莲在见到周民富没有伏法之后，曾多次向我们专案组提出抗议，但是没有明确的证据，我们只能搁置不理，久而久之，骆青莲心灰意冷，就生起了自杀明智的念头。” 话说到这里，刘成已经了然。 刘成问道：“师父，你对骆青莲的家庭情况了解多少，除了遇害的那个，她有没有第二个孩子？” 徐国庆想了想，“有的，有个小女儿，叫骆菲菲。” 刘成又问：“那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这个骆菲菲目前的下落？” 徐国庆反问：“你怀疑她是凶手？” 刘成说：“十有八。九。” 徐国庆又说：“我记得骆青莲是独生子女，她的父母又早亡，几乎没有什么近亲，所以，在她死后，骆菲菲就被送去了孤儿院。至于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刘成问：“师父还记得是那家孤儿院的名字吗？” 徐国庆道：“那家孤儿院就在西湾市的经济开发区，叫阳光福利院。” 第43章 骆菲菲 阳光福利院。 院长办公室。 刘成说明来意之后，院长王文德歉意地笑了笑，“刘警官，很抱歉，你要找的人，已经在一年前就死了。” 刘成诧异地问道：“死了？怎么死的？” 王文德说：“她死于一场意外的火灾。” 刘成追问：“尸体呢？埋在什么地方？” 王文德低着头，想了想，“福利院的后山。” 刘成说：“麻烦王院长带我去一趟。” “这……”王文德看了刘成一眼，“刘警官，这是不相信我的话？” 刘成摇摇头，“眼见为实。还请王院长不辞辛劳，带我去看看骆菲菲的坟墓。” 王文德又说：“我不记得具体埋的位置……我一把年纪了，没你们年轻人那么好的记忆力。” 刘成气笑了，“才过去一年时间，你就忘的一干二净？” 王文德摊了摊手，“别说是一年，就是上个月的一些事，我都记不住。” 啪！ 刘成手掌在桌子上猛地一拍，整个人唰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文德。 “王院长，麻烦你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王文德脸皮子抖了抖，“刘警官说笑了，我这不是正配合你们的调查吗？只 是有些事记不清了而已，还请你不要强人所难。”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刘成一挥手，张守安和另个警察立马走上前来，架着王文德，就要出门。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放开我，放开！” 王文德剧烈地挣扎，但根本挣脱不了，只能被他们架到了后山。 刘成指了指前方的各样坟包，对王文德说：“你好好想想，哪一座坟里埋着骆菲菲。一天想不到，我们就在这里待一天；一年想不到，就待一年！” 撂下这句话之后，刘成走到一旁的树下，身子靠在树干上，一声不响地抽着烟。 张守安走过来，“刘队，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可能他真的忘了。” 刘成笑了，“你的观察力还有待加强……他从见我的第一句话开始，就在撒谎……回答问题的时候，眼神躲闪，尤其在我问到骆菲菲的尸体埋在哪里的时候，他沉默的时间非常长，期间还伴有眼珠子的转动，一看就是在编瞎话。” 张守安恍然。 一根烟抽完之后，刘成走到王文德的面前，询问道：“想好了吗？如果没想好的话，我就让人去准备晚上露宿用 的帐篷。” 王文德苦笑一声，“刘警官，你软磨硬泡的功夫，跟那个小丫头有的一比。” 刘成挑了挑眉，“你说的是骆菲菲吧？” 王文德点点头，“不错，当年正是她苦苦哀求，让我保守秘密的……唉，刘警官，在我说出秘密之前，能多问一句吗？” 刘成点点头。 王文德说：“骆菲菲是不是牵扯入什么案件了？” 刘成说：“一起连环杀人案，我们警方怀疑她就是幕后凶手……嗯，故意隐瞒消息的人，按照同伙罪论处！” 王文德闻言，懊恼地直拍大腿，“我就知道……唉！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骆菲菲还活着，没有死于当年的大火。” 他常叹一口气，陷入回忆之中。 “母亲和姐姐的死，给骆菲菲的心理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创伤，以至于事情发生许多年之后，她每天还活在悲伤之中。 一年前的某一天，骆菲菲与某个孩子发生口角，对方无意中骂了一句带有‘妈’这个字眼的脏话，骆菲菲立马红了眼，抄起板凳，就要砸人，幸亏我及时赶到，制止了她的疯狂行为。 为了让骆菲菲冷静下来，我就让她先 回房间休息，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想不开，准备纵火自焚。 幸亏我院的消防设施配备齐全，大火得以很快破灭，骆菲菲的命是保了下来，但她的脸部却是受到了大火的灼烧，基本上算是毁了容。 经历那次的大火之后，我原以为骆菲菲就此会变得更加消沉，但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看开了，还说要去整容，换副面孔，开启新的人生。” 刘成忍不住插嘴道：“骆菲菲真的去整了容？” 王文德点点头，“当时还是我陪她一起去的，就在邻省的真漂亮整容医院。” 刘成又问：“你知道她整容后的模样吗？” 王文德苦笑道：“做完整容手术之后，她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悄无声息地走了，只给我留下一封信。” 刘成追问道：“信上有没有说她今后的打算？” 王文德摇摇头，“她只说要重新开始生活，其他都没有多说。” 刘成略感失望，又说：“你在想想，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王文德认真地想了想，没有再补充。 刘成只得继续问：“骆菲菲在福利院生活了这么多年，有没有跟谁提起过，她要为母亲和姐姐报仇的事？ ” 王文德说不知道。 刘成又问了一些事，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离开福利院的时候，刘成接到了李峰打来的电话。 李峰说：“刘队，之前你让我查宋明和赵德斌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些眉目……两人曾是一个高中的同学，每一年的同学聚会，他们都有去参加。” 刘成问：“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李峰说：“没了。” 刘成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是挂断电话。 刘成又对开车的张守安说：“守安，我就不回市局了，你找个地方下车，换我来开。” 张守安问：“刘队，案子还没结束呢，你这是要去哪？” 刘成说：“回新城镇……那里是命案开始的地方，说不定也是结束的地方。” 张守安提议，“刘队，我送你回去吧。” 刘成没有拒绝，从后座上站起身，伸手摸索一阵，拿出之前记录案件的笔记本。 线索已经搜索的差不多，现在是该用一条线，将那些散乱的线索收集起来。 他略微整理一下思路，提笔写道： “向日葵复仇案，源于十年前的冥币女尸案，与715案系同一凶手所为，即整容后的骆菲菲……” 第44章 最后一通杀人预告 骆菲菲在一年前的火灾之后，所产生的重新生活的念头，绝不是字面上听上去那样简单。 那时候，埋藏在她心间的复仇种子悄悄发芽。 而整容就是她复仇计划实施的第一步——隐藏自己，做神秘的幕后黑手。 整容之后，骆菲菲从福利院离开，着手谋划两场大棋局。 在第一盘棋中，张万三是棋子，陈山亦然。 他们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为骆菲菲所驱使，一起犯下715案。 案发之后，他们又成为替罪羊，让骆菲菲逍遥法外，继续施行复仇计划。 而在第二盘棋中，李峰兄弟俩就是棋子，一个帮助骆菲菲调查受害者，一个处理现场，扰乱警方的视线…… “骆菲菲设计第二盘棋的目的是什么？” 刘成写下这句话之后，不由地陷入思考之中。 骆菲菲杀死周民富是为了替死去的姐姐报仇，那她杀宋明和赵德斌的理由是什么？ 赵德斌是周民富的舅舅，还能勉强扯上点关系；但是宋明呢，仅仅是赵德斌的高中同学，与周民富毫无瓜葛……唯一的牵扯，恐怕就是在冥币女尸案上。 等等。 刘成的脑海里闪过一幕与张万三的对话： 刘 成问：“整个作案手法，是他（周民富）告诉你的，还是你俩一起商量的？” 张万三：“全是他想的，我只是听他的安排。” 刘成：“你有没有问过，他这么好的点子，是怎么想到的？” 张万三沉默一会，“好像是他无意中听到的，听他舅舅的朋友说的。” 刘成微微一愣，“那个朋友是谁，干什么的？” 张万三摇摇头，“我没问这么多。” 当这段对话浮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刘成兀地明白过来。 张万三所说的“那个朋友”，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宋明。 在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相互之间探讨一下工作，是在正常不过的事，若是宋明无意间透露了法医工作上的事，被赵德斌听到，或者说是赵德斌故意打听的…… “说的通！” 刘成激动的脱口而出。 张守安回过头，问刘成说什么，刘成说了句好好开车，继续分析案情。 杀人动机是有了，可是凶手在哪里呢？ 两起案件由于黑桃侦探李海的插入，变得愈发破朔迷离，甚至现在连个嫌疑人都没有，更不用说是凶手。 想到这里，刘成拨通秦娟的电话，“你帮我查下邻省的真漂 亮整容医院，大约在一年前，有没有个骆菲菲的人来做过整容手术，最好能知道她整容之后的模样。” 半个小时之后，秦娟打来回复电话。 秦娟说：“是有个叫骆菲菲的，不过，由于给她主刀医师已经在前不久意外去世，所以无法得知她整容后的模样。” 刘成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医师死的真够及时啊。” 不用多想，主刀医师的死可以肯定是凶手所为，为的就是杀人灭口，隐藏自己的身份。 “凶手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呢？” 刘成喃喃自语之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喂，李峰，有什么事？”刘成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峰说：“我从线人那里得知，其实赵德斌和宋明还有个同学，也经常参加同学聚会。” 刘成问是谁。 李峰说：“你师父，徐国庆。” 刘成略感诧异，他可不知道这事，徐国庆也从来没对他提起过。 李峰又说：“刘队，我想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建议你跟徐国庆好好聊聊……你师父这个人，不简单呐！” 说完之后，李峰匆匆地挂断电话，不给刘成任何询问的机会。 嘟嘟嘟…… 听了许久的盲音之后，刘成想了想，给徐国庆去了电话。 “师父，你今天有空吗，我刚从市里赶回来，有关于案件的事，想跟你聊聊。” 徐国庆说：“是不是快破案了？” 刘成模棱两可一句，“差不多。” 徐国庆说：“那你来我家吧，正好今天雨晴也回来了，坐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刘成说了一句行，挂断电话之后，就闭着眼躺在后座位，脑子里不断地闪过关于这起案子的许多线索与细节…… 晚上六点。 刘成独身一人来到徐国庆的家。 叮咚。 刘成按响门铃，没多久徐国庆就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 “是刘成呀，快进来……我跟你说啊，今天可是雨晴亲自下厨，你有口福了！” 徐国庆话音一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师母冯兰忍不住插话道：“老徐，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做饭不好吃？” 徐国庆赶忙摆手，“我意思是女儿跟你一样优秀，厨艺都好的没话说。” 冯兰鼻孔出气，哼了一声，“赶紧去给小成倒水……小成，来，跟我说说话，上次来，你光顾着陪那老头子喝酒，都没跟阿姨好好说话。” 刘成应了一声， 赶忙坐了过去。 冯兰给他倒了杯茶，“小成啊，最近怎么样，自从你调到市局之后，连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 刘成赶忙解释几句。 两人聊了一会。 徐国庆端着茶走了过来，正要坐下来加入两人的谈话，又被冯兰支走了。 “你好意思让女儿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吗，赶紧去帮忙！” 徐国庆尴尬地笑了笑，只得转身走去厨房。 冯兰起身目送着徐国庆走入厨房，这才转身，轻手轻脚地坐到刘成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小成，这几天，你师父有没有跟你联系？” 刘成有些疑惑，“没有啊。师母，怎么了？” 冯兰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师父……他收到了冥币女尸案的杀人预告……就是那个用机器合成的女播报声。” 刘成脸色一变，“师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冯兰说：“昨天早上……当时他的手机落在洗手间，正巧被我接到那通电话。” 昨天上午，正是赵德斌遇害后的一天。 刘成说：“师父，为什么没跟我提起这事，今天我还给他打了电话呢。” 冯兰摇摇头，“他谁都没有说，如果不是我碰见，恐怕他连我都要瞒着。” 第45章 家宴 刘成唰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去问问师父。” 冯兰一把将他抓住，“别去，雨晴还在厨房，她不知道这事。” 刘成觉得有道理，便又重新坐回沙发，等到有与徐国庆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准备再问问。 刘成想了想，“师母，我想问你件事。” 冯兰说：“你问。” 刘成说：“这两起案子的死者，是不是都跟师父有过联系？” 冯兰说：“赵德斌是你师父的同学，只在每年的同学聚会上见过；至于宋明，他跟你师父的关系不简单，从小学开始两人就是一个班的同学，连大学都是学的同一个专业。” 刘成微微一愣，“师母，宋明是法医，师父是警察，两个人怎么会是一个专业？” 冯兰笑着解释，“你师父当年学的是法医专业，后来由于工作的需要才去当的警察。” 刘成闻言，默不作声。 冯兰忍不住问道：“小成，你怎么不说话了？” 刘成摇摇头，“师母，没事，我只是坐了一天的车，头有点昏……这离吃饭还有一会，我能不能去客卧打个盹？” 冯兰笑了，“嗨，我都忘记了，你这几天忙着查案，肯定没睡好觉，难怪刚瞧见你的脸色 不太好看……走，我带你去房间。” 刘成说了声谢谢，跟着起身的冯兰一起离开客厅。 厨房里。 徐雨晴正在忙碌着，“老爸，这里你帮不上忙，还是去客厅里坐坐吧，一会儿饭就好了。” 徐国庆心疼道：“我还是在这里给你帮帮忙吧，你一个人忙这大桌子的菜，挺不容易的。” 徐雨晴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说好了，今天要给老爸老妈做一顿丰盛的晚饭，就不用你们来操心。” 徐国庆感慨道：“雨晴，你这次回来之后，变化真的很大……以前的你，可从来没在厨房里忙活过。” 徐雨晴表情微微一变，继而笑靥如花，“老爸，人经历过一些事之后，总是会成长的。” 徐国庆欣慰地点点头，“女儿，长大了……那你就在这里忙活吧，不用太急着开饭，你妈还在跟刘成聊天叙旧呢。” 徐雨晴说：“知道啦，老爸。” 目送着徐国庆走后，徐雨晴嘴角勾起一抹阴测的笑容…… 三十多分钟之后，徐雨晴已经张罗了一大桌子的饭菜。 “爸妈，吃饭了。” 徐雨晴招呼一声，目光四处一扫，没有发现刘成的身影。 于是，她问：“刘成呢 ？” 冯兰说：“他在客卧睡觉呢，你去叫他一声。” 徐雨晴点点头，“行，爸妈你们先喝点汤，我叫他去！” 笃笃笃。 徐雨晴敲了敲房门，没有得到回应。 她伸手轻轻握住门把手，往里面一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徐雨晴扫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刘成，轻手轻脚地走进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呼…… 刘成躺在床上，微微发出鼾声，根本不知道危险的靠近。 徐雨晴从桌上抽出几张白纸，用水淋湿之后，覆盖在刘成的脸上，尤其是把鼻子盖的紧紧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心满意足地走出房间。 “妈，刘成说让我们先吃，他还要再睡一会。” 徐雨晴走到客厅对父母解释道。 徐国庆不满道：“刘成这小子，也真是的，明明有一好桌子的菜再等着他，还有心思睡觉……既然他不吃，来来来，我们吃。” 冯兰说：“再等等吧，好歹他是客人，哪有不等客人，主人先吃的道理？” 徐雨晴说：“他这两天熬夜查案子，根本没睡好，这一觉估计要睡到明天早上呢……妈，我们还是先吃吧，等他醒了，我再做一桌不迟。” 冯兰终是点了点头 ，“行，我们吃。” “妈，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徐雨晴端起冯兰面前的碗，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的鸡汤。 冯兰满怀欣慰地接过碗，嘴里不住地称赞，“这汤闻着就香，味道肯定不错。” 说着，她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子，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冯兰说：“嗯，味道不错，很鲜……老徐，你也赶紧尝尝，女儿还是头一回做汤呢。” 徐国庆闻言，立马舀了一勺汤，刚喝了一口，眉头不由地禁皱。 徐雨晴眨着大眼睛问道：“爸，怎么了，汤不好喝吗？” 徐国庆还没说话，斜刺里就射来一道凌冽的目光，不用想，都知道目光的主人冯兰是在警告他。 徐国庆忙道：“没有的事，只是我喝的有点急，烫着了。” 徐雨晴满意地点点头，“那行，你慢慢喝，我去厨房里再弄点汤来。” 说完，她转身走进厨房。 徐国庆凑到冯兰身旁，小声地说道：“孩子他妈，这汤味道不对劲啊……” 冯兰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咋这么挑呢？女儿能给你忙活这么一桌子的菜，你就偷着乐吧……要不，明天你来做饭？” 徐国庆摇摇头，“我不是这意思… …我这头，好像有点晕……” 说话间，他的视野中出现了幻觉，此时坐在他面前的冯兰，竟然变成两个人，继而变成四个…… 冯兰的状态跟他差不多，两人晃悠一阵，扑通一声，倒在餐桌上。 没多久，徐雨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麻绳、钢锯以及小型切割机。 “哼，徐国庆，没想到吧，要杀你的人，是你自己的女儿！” 徐雨晴望了一眼躺在餐桌上的两人，笑得格外阴冷。 她手脚利索地用麻绳将徐国庆和冯兰两人捆住，又用抹布将两人的嘴给堵上。 之后，徐雨晴端来一盆冷水，泼在徐国庆的脸上。 徐国庆一个激灵，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他目光一扫四周，看到笑容诡异的徐雨晴，以及地上的钢锯和小型切割机，整个人都懵了。 呜呜…… 徐国庆想要说话，嘴巴却是被堵住，只能发出几声呜呜。 徐雨晴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脸，“徐国庆，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女儿要给你下药，还准备把你杀了分尸？” 徐国庆点点头，眼神中满是疑惑。 徐雨晴笑得愈发阴冷，“因为我根本不是徐雨晴，我是骆菲菲！” 第46章 真凶归案 “我不是徐雨晴，我是骆菲菲。” 骆菲菲的一句话，令得徐国庆微微一愣，继而脸色变得如纸般苍白。 眼前之人，竟然不是他的女儿，而是骆菲菲……十年前，那个自杀的女人的女儿！ 想到这里，徐国庆的神色愈发变得恐惧，当年的事，时隔多年，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骆菲菲冷笑道：“徐国庆，徐所长，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若不是赵德斌将你供出来，我还真不知道，当年竟然会是你给周民富提供的作案思路！” 她走到徐国庆的面前，伸手拿下堵住徐国庆嘴的抹布。 徐国庆没有大喊大叫，而是一言不发地盯着骆菲菲，良久，他笑出声来。 笑得十分勉强，眼神中满是无奈。 徐国庆叹口气道：“我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我没想到，你会以我女儿的面孔来找我报仇！” 骆菲菲笑了笑，“如果不是你女儿的这副面孔，我怎么能顺利的实施复仇计划？” 徐国庆问：“她现在怎么样？” 骆菲菲说：“还活着……我原本的打算是让陈山杀了她，但是，一想到我那死去的姐姐……我下不了手。” 徐国庆欣慰地笑了笑，“谢谢。” 说完，他 闭上眼睛，缓缓从嘴里吐出三个字。 “动手吧！” 骆菲菲愣了，“你不怕死？” 徐国庆摇摇头，“当弄清楚冥币女尸案的犯案手法之后，我就意识到自己当年犯下多大的错……十年前，如果不是我的酒后失言，就不会发生那起惨案；那四个女大学生的死，我与周民富各付一半责任。” 骆菲菲冷冷地道：“既然你有这个觉悟，当时为什么不认罪？” 徐国庆苦笑，“我没勇气说出实情……” 呵呵。 骆菲菲冷笑两声，“你是害怕说了之后，会丢了你所长的位置吧？” 徐国庆仰头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骆菲菲说：“在我看来，你与周民富没什么两样。” 话音落下，她抄起桌上的餐刀，就向徐国庆的胸膛捅去。 妈，姐姐。 我替你们报仇了！ 骆菲菲咬着牙，狠狠地刺出一刀。 砰！ 就在刀尖即将要扎入徐国庆的胸膛时，斜刺里突然窜出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将餐刀踹飞出去。 骆菲菲吃痛，向侧边倒退了好几步，目光一扫来人，她愣住了。 竟然是刘成！ “你……你不是死了吗？” 骆菲菲满脸诧异，她在刘成的脸上盖了 一层厚厚的湿纸巾，后者会因为呼吸不畅，死在睡梦之中。 刘成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只是在装睡，等你自行暴露出来……不得不说，你整容成徐雨晴实施复仇计划，是个明智的选择；但是，这个选择也成了你最大的弱点：因为徐雨晴是我们朝夕相处的人，对于她的性格以及行事风格，我们早已熟知在心，不是你能靠几句谎话可以搪塞的。” 骆菲菲脸上满是不相信，“你胡说，我在整容成徐雨晴之前，曾特地观察过她一段时间。” 刘成反问道：“你观察了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我与徐雨晴相处多久？” 骆菲菲沉默了。 刘成继续说：“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我与徐雨晴早就分手，只是没有公开而已；即使我们在谈恋爱，徐雨晴都不会主动让我去她家里；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她从来不会做饭，别说是做菜，她连酱油和醋都分不清。” 骆菲菲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脸上有的只是苦笑。 “看来我是选错了对象。” 刘成摇摇头，“无论你选择的对象是谁，只要他（她）有亲人有朋友，你都不能完美替代。每个人生来都 是独一无二，不是光靠观察就能模仿的。”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除了我刚才说的以外，其实你的计划还有很多缺陷：例如陈山将你绑架之后，就那么轻易地被我们制服，你的想法挺好，让整容后的自己顺利融入我们之中，但是，你没考虑到，陈山作为一个复杂凶杀案的凶手，他不会在明知处境不利的情况下，一点后手没有，看起来就跟个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一般。 在我刚将你救出来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来随着相处的日子增多，这个怀疑的点被无限放大。 不过，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你替换了徐雨晴。 接下来发生的向日葵复仇案中的两个死者，以及十年前的杀人预告，宋明和赵德斌之间的关系等等，无一不在告诉我，其实这起案子跟715案是连环案，系同一凶手所为，而这个凶手，肯定是十年前冥币女尸案的知情者。 当我得知师父与赵德斌和宋明之间的同学关系之后，便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很快就被我的师母证实，她告诉我，在前不久，师父曾受到凶手发来的杀人预告。 而后，我又得知师父曾学过法医，这一点，让我很震 惊，于是我提出想要个单独的房间，好好地捋清整个案子的脉络……就在你进入房间前不久，我就已经锁定你为整个案子的凶手，而你想要利用湿纸巾杀死我的举动，正好验证我的猜测。” 骆菲菲冷笑一声，“当时，我就该直接掐死你！” 刘成反问道：“你打得过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骆菲菲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径直地向刘成刺去。 “你忘了我是警察，我有枪！” 刘成提醒一句，从腰间摸出手枪，漆黑的枪口顶着骆菲菲的脑门。 骆菲菲冷哼一声，根本不在意刘成的威胁，右手一转，匕首的锋刃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刘成。 砰！ 刘成毫不客气地出手打落匕首，身子一转，便是绕到骆菲菲的身后，右手扣住她的脖子，令其根本不敢动弹分毫。 至此。 两起凶杀案的真凶终于落网。 而徐雨晴，也在不久之后，被解救出来，除了瘦了点之外，没有受其它的伤。 三天之后，刘成返回市局。 在即将发动车子的时候，刘成问徐国庆，“师父，其实你早知道她不是徐雨晴吧？还有师母她……” 徐国庆叹息一声，默默地点上一支烟…… 第1章 光秃秃的手骨 9月10日，夜。 大雨倾盆。 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玻璃窗上抽。 咔嚓。 一道惊雷落下。 在天地间短暂透亮的刹那，刘成发现在玻璃窗外，有一张印有黑桃J的扑克脸，他的笑容诡异，嘴巴一开一合，好像在说什么。 蹭。 刘成迅速从床上爬起身，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迅速冲到窗户前。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照，外面的玻璃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雨水缓缓滑落。 该死！ 又出现幻觉了！ 刘成低低的骂一句，自从那件案子之后，他就经常梦到一个人：黑桃杰克。 对方给刘成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以至于…… 叮铃铃。 这时候，手机响了。 “刘队。” 电话那头传来秦娟冰冷的声音。 刘成瞥了一眼手机右上方的时间显示：1点25分。 他心里不由地一紧，“有案子发生？” 秦娟开门见山：“三分钟前，我们接到报案电话，在望乡路25号发生一起命案，另外……” 她顿了顿，刘成急忙问道：“什么？” 秦娟换了个语气，“主啊，愿您保佑他已经死了……嗯，这是报案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刘成微 微一愣，继而冷笑出声，“有些意思，你们先去命案现场，我十分钟后赶来。” 挂断电话之后，刘成赶忙穿好衣服，又从橱柜里拿了件雨衣，匆匆走下车库。 十分钟后，刘成驾着凯美瑞缓缓停在望乡路25号前。 这是一处废弃的烂尾楼，平日里极少有人会路过，但在今天，因为一场命案的发生，变得格外热闹。 楼外的街道上横列着四五辆警车，上面闪烁着红色警示灯。 在警车的周围，除了有负责看护现场的警察之外，还有一些穿着睡衣的人，他们都是被警笛声吸引来的附近的居民，与睡觉相比，他们更喜欢看热闹。 “就在刚刚，我市一处废弃的大楼惊现杀人命案……在这背后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请持续关注XX台，记者XX实时为你报道。” 刘成从车子里钻出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一个拿着话筒的人，正面对摄像机不啦不啦地说个不停。 他不由地撇撇嘴，同时用双手竖起雨衣的高领，雨衣帽也戴上，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沿着楼边的砖墙，悄悄地走向现场。 刘成虽然没穿警服，但也怕被这些不着四六的记者认出来 。 “刘队。” 在楼的入口处，站着两个身穿警服的男子，他们一眼就认出向楼内走来的刘成。 敬礼之后，其中一人，半弯着腰，挑起在现场拉起的黄色警示带，上面赫然写着：犯罪现场，请勿逾越。 刘成点头表示感谢，弯腰穿过警示带。 这是一处简陋至极的毛坯房，除了墙壁被简单的刷成灰白色以外，再没一点装饰的痕迹。 脏兮兮的地上满是泥土和水的混合物，还飘着黑色不知名的小虫子；漏风的屋顶，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落水…… “这真是个糟糕的环境。” 刘成感慨一句。 能在这里作案的凶手，肯定没有洁癖，甚至他本人可能还有些邋遢。 至于报案人，等等……寻常人怎么会来这里发现尸体呢？ 刘成招手让秦娟过来，“那个报案人呢？” 秦娟朝着某个阴暗的角落努努嘴，“在那里祷告呢。” 刘成拿起手电筒，照了过去。 角落里蜷缩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他那脏兮兮的脸上透露着几分严肃，双手在肩膀和腹部两侧以某种规律虚点，活像个在教堂里祷告的信徒。 刘成放下手电筒，对秦娟说：“查一下他的身份。” 秦娟愕然，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刘成想了想，又说：“派个人时刻盯紧……我有这样做的理由。” 秦娟识相地没有多问。 刘成问：“尸体在哪里？” 秦娟说：“在里面，我带你去。” 两人一前一后，向屋子的里面走去。 这是一处还没有被雨水侵蚀的土地，上面光秃秃的，只插着两棵白色的小树苗……不，应该不是，沙土地上不会有树苗的生长，尤其还是在室内。 难道是…… 刘成心中兀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正要走上前去探个究竟，却在踏出一步之后，突然停住脚步。 “给我拿两根绳子或者橡皮筋。” 刘成回过头对秦娟道，他要方便负责检测痕迹的同事排除自己的鞋印。 秦娟从兜里拿出四根橡皮筋，两根交给刘成，两根绑在自己脚掌靠前的隆起部位。 绑好橡皮筋之后，刘成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向那两棵白色树苗走去。 嘶！ 当他看清楚那两棵树苗的真正面目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生长在沙地上的根本不是树苗，而是一双光秃秃、血肉已经被利器削去的人手，森白的骨头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着刺眼的 寒光。 刘成发现，在其左手的无名指的关节处，竟然套着一颗银白色的戒指。 “给。” 秦娟折返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把小铁锹。 刘成伸手接过铁锹，快速地挖开沙土。 随着挖掘的进行，最先裸露出来的是受害者的头发，很长，数量很多，还染成新潮的淡黄色。 看来受害者应该是女性。 刘成暗忖一句，又挖了几捧土，便是看到了受害者的额头，因为缺氧的缘故，前额的两边有着青筋的暴起。 而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女性的脸庞，上面虽然有着沙土的附着，但掩盖不住受害者本身极高的颜值。 她的眼神呆滞，上下嘴唇呈一种怪异的扭曲状，不难看出，受害者一直在极力的求生，即使是在生命尽头的最后几秒，仍然奋力地想把嘴巴从地下顶上去，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真残忍。” 秦娟忍不住骂一句。 受害者是窒息而死，可能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但当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索求空气的时候，这几分钟的时间就会显得格外漫长与难熬。 刘成赞同地点点头，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停留在死者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第2章 勘察现场 秦娟注意到刘成的举动，“刘队，有什么发现吗？” 刘成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你有没有戴戒指的习惯？” 秦娟不解其意，摇了摇头。 刘成问：“一般你们女的，会把戒指戴在哪只手上？” 秦娟说：“男左女右，这是常识。” 刘成又问：“有没有特殊的情况？” 秦娟摇摇头。 刘成说：“给我拿点指纹粉来。” 秦娟去了没多久，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上面放着黑色的圆柱形小瓶和一把白色小刷子。 刘成打开瓶盖，用刷子取出一点指纹粉，在戒指上轻轻地涂抹。 一般来说，指纹分成三类： 第一类是明显纹，就是目视即可见的纹路。如手沾油漆、血液、墨水等物品转印而成，通常都是印在指纹卡上成为基本资料； 第二类是成型纹，这是指在柔软物质，如手接触压印在蜡烛、黏土上发现的指纹； 第三类是潜伏指纹，这类指纹是经身体自然分泌物如汗液，转移形成的指纹纹路，目视不易发现。 警方在案发现场最常接触到的指纹是潜伏纹。 像这种在金属制的戒指上留下的指纹，检验方法就比较容易。 通常可以用有两种方法检验：第一种是粉末法，选择颜色对比大的粉末，撒在物品表面提取出完整的指纹；另一方法是磁粉法，以微细的铁粉颗粒，用磁铁作为刷子，来回刷扫，显现指纹。 刘成现在用的就是第二种方法。 不过，可惜的是，戒指上没有任何指纹。 刘成脸上看不似一点失望，反而还有点隐瞒不住的兴奋。 那是棋逢对手的时候，才能表现出的情绪。 刘成将手上的工具放回盘子，又从兜里摸出一双白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取了下来。 “这不是你们女生平常戴的戒指吧？” 刘成将戒指递到秦娟的面前，后者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额…… 刘成愣了几秒，拿回戒指，“当我没问。”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刘成清楚，秦娟除了性格高冷以外，其他的与普通女汉子没什么区别。 不化妆，不打扮，拍照不修图…… 所以，问她关于戒指的事，还不如问空气。 刘成默默地将戒指装进证物袋，让秦娟交给专门的鉴识人员去鉴定。 “记得让他们重点查查戒指的主人是谁……这是凶手故意留给我们的线索。” 秦娟 疑惑地看着刘成，不解其意。 刘成指了指死者只剩下森白骨头的手指，“知道凶手为什么只单单把死者的两只手剃成白骨吗？” 秦娟想了想，“某种杀人仪式？” 刘成摇摇头，“有这种可能性，但是不大。更大可能是，为了让戒指顺利出现在我们警方的视野中：首先，戒指是银色的，与白骨的颜色混淆在一起，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另外，即使有人发现了戒指，也会多出很多心理因素，害怕死者冤魂报复、或者血液上沾有艾滋病之类的。” 秦娟恍然，“我这就让人去调查。” 刘成又招招手，叫来两个警员，在拍完照之后，将尸体从地下挖了出来。 刘成就蹲在身体边上，认真地检查起来，秦娟在旁边拿着笔记本记录。 “死者的致命死因应该是窒息而死，但是，在她的胸膛处有明显的刀伤。” 他翻了翻死者的伤口，“从伤口的情况来看，是匕首造成的，而且凶手是左手持刀。” 秦娟不由地皱了皱眉，“刘队，从现场的状况来看，凶手应该在两个人以上吧。” 哦？ 刘成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说说你的看法。” 秦娟指 了指他们走来的方向，“这里明显有两种脚印。” 刘成指了指死者的双脚，“你再仔细看看，死者的脚上并没有穿鞋子，只穿了一双袜子。现场留下的脚印其实是凶手故意穿着死者的鞋子，走了两次留下来，是故意用来迷惑我们警方。” 秦娟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 刘成拉着她走到两排脚印旁边，“你好好看看，这两排脚印的深度是不是一模一样？从作案手法来看，凶手极有可能是男性，而死者是女性，两者的脚印深度怎么可能相同？” 秦娟蹲下身，伸出手指用拇指和食指协同量了量。 的确，两排脚印的深度相同。 刘成扫了一眼四周，下了个结论，“这个犯罪现场是凶手特意布置的，他故意让死者的双手裸露在外部，又在死者的无名指上放上一枚包含意义的戒指。” 秦娟问：“可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布置现场，很少有人能发现吧？” 刘成指了指对面的房间，“这里应该是附近流浪汉的聚集地，那边有他们的搭建的床铺。” 秦娟又问：“理由呢？” 刘成看了一眼楼外闪着的灯光，“造成一定的社会轰动，满足变态的心理 ；留下证据，则是在挑战我们警察……凶手不是激情杀人，而是有计划的、有理智的杀人犯，他（她）很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犯下第二桩命案。” 秦娟点点头。 刘成离开死者所在的位置，继续勘察现场。 在走到某处角落的时候，他有了新的发现。 一堆不知道成分的纤维，以及一张报纸及一团碎纸片。 刘成先是捡起一小簇纤维，看了看，有点像石棉，具体不确定，就将其放入证物袋。 之后，他拿起那张报纸，扫了几眼，就是西湾市随处可见的小报纸，但是，在某一处，有人故意用红笔画了个圈。 圈里面是一个时间点：16点30分。 而另一张碎纸片，则似乎是某本书的角页，上面写着页码数是911。 看完之后，刘成细心地用指纹粉涂抹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指纹。 秦娟走过来问道：“这些东西是凶手留下来的，还是房间里就有的？” 刘成说：“是凶手留下来的，他在提醒我们下一次的作案时间。” 啊？ 秦娟难得有些惊讶。 她认真地看了看这几样证物，没有发现任何的蹊跷。 刘队是从哪里看出来凶手的提醒？ 第3章 推理 刘成将手中的两样物证递给秦娟，“你再好好看看，凶手留给我们的线索。” 秦娟仔细看了看。 一份随处可见的旧报纸，一张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书角页……好像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将目光放在凶手用红笔圈出来的时间点上。 16点30分。 秦娟挑了挑眉，这是凶手留下来的具体时间提醒，但日期呢？ 没有具体的日期？ 就在她疑惑之际，刘成突然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秦娟说：“9月10号……我明白了，页脚码数是日期，911代表9月11号。” 刘成笑了，“回答正确。” 秦娟问：“会不会有点牵强？” 刘成摇摇头，“从现场的布置情况来看，凶手是想通过一些故意留下来的线索，向我们警方预告下一桩命案……当这一点成立的时候，无论是旧报纸和碎纸片，都不能单独看待，因为根本没有其他的线索，将它们串联在一起……所以，除了是具体日期以外，再没有其他的解释。” 叮铃铃…… 他的话音刚落，有人打来电话。 刘成伸手接通，并且按下扩音键。 “刘队，那枚戒指经过相关人员的辨认，初步可以认定为男性所有物。至于其他的，还需要进 一步检验。” 刘成说了句好，挂断电话，目光移向秦娟，笑道：“凶手可真是大方，连下一起案子的受害者都一并告诉我们。” 秦娟不确定地问道：“下一个受害者难道是那枚戒指的主人？” 刘成点点头，“这就是凶手的真实意图：在明天下午四点半，那枚戒指的主人会成为第二个受害者……地点暂时还不清楚，我再看看现场，或许凶手会留下什么提示线索。” 之后的勘察，刘成并没有什么收获。 这一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刘队，你出来一下。” 秦娟站在窗外，冲着刘成招了招手。 “怎么了？” 刘成闻讯赶了过去。 秦娟指着旁边一人道：“这是昨晚事件的目击者。” 那人一身休闲装，自我介绍说是附近一家健身房的教练，名字叫孙罗，还顺手给刘成递过去一张名片。 刘成随手将名片踹进兜里，“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孙罗回忆道：“当时我正在这条街上慢跑，然后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过去，车的后座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疯狂地拍打着车窗，想要从车里逃出来。” 刘成问：“你有没有记下车牌照？” 孙罗歉意地笑了笑，“我还没来得及记下，它就 开走了。” 刘成又问：“司机的长相呢，有没有注意到？” 孙罗低着头想了想，“驾驶座的玻璃窗上贴着贴纸，我没看清楚，貌似是个女的。” 刘成眼神一凝，“你确定是个女的？” 被他这么一问，孙罗难为情地笑了，“这个……我……当时没看太仔细，但那人身材很苗条。” 刘成乐了，“难道男的就没有身材苗条的？” 孙罗苦笑道：“不，不是……那人的穿衣风格偏向女性化，上衣好像是粉红色的……额，对了，她的胸部十分雄伟，鼓鼓囊囊的好似装了俩气球。” 一旁的秦娟冷哼一声，“该看的看不见，不该看的倒是看的仔细。” 孙罗闻言，只能干笑两声。 刘成又问了孙罗简单的几个问题，便让他离开。 秦娟说：“刘队，凶手看样子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搜索范围比较大，或许该重点注意一下驾驶座车窗贴贴纸的女司机。” 刘成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真相信凶手是个女的？” 秦娟愣了一下，“不是目击者说的吗？刘队的意思是……他在撒谎？” 刘成摆了摆手，“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其实相当不可靠，尤其是在匆匆一瞥的刹那间，在很多细节上，脑补的情 节偏多……就拿这件案子来说，如果凶手是女性，那么现场留下的两排脚印，为什么尺码差距那么大？” 秦娟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反驳。 只听刘成又说：“两排脚印都是凶手留下的，尺码大的是凶手穿着自己的鞋子所留下的，小的则是穿死者的鞋。 在这个过程中，凶手完全可以做的更完美，那就是替死者重新将鞋子穿回脚上……这样一来，唯一的漏洞就没有了，还能更好地向我们展现出两个人协同作案的画面……但他最终并没有这样做，你想过是为什么吗？” 秦娟抿着嘴，想了想。 忽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因为凶手是男性，脚的尺码要比死者的尺码大上许多，在穿上死者的鞋子留下脚印的过程中，肯定会给鞋子造成一定的损伤，为了不留下证据，他才将鞋子带出现场。” 刘成补充道：“说的还不够准确。如果你刚才有仔细观察死者的脚，就会发现她脚的尺码已经很大了，超过女性尺码数的平均水平一大截，而凶手的脚比她还要再大上一些，除了是男性之外，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秦娟恍然。 刘成下了个决定，“我们要重点排查的对象是：全市出租车司机中 有着女装怪癖的单身男司机……至于车窗上的贴纸，算是个小的排查点，当然，凶手可能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这一点。” 秦娟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说凶手有女装癖？” 刘成笑了，“我只是根据目击者的证词推测的，凶手穿衣偏女性化，胸前又显得十分雄伟，应该是塞了一些填充物……除了是女装大佬，难不成还是T国来的人妖？” 秦娟俏脸一红，轻啐一口，“刘队，注意你的素质！” 刘成立马收起笑容，转身走出烂尾楼。 他走到救护车旁，对领头的人说：“受害者已经死了，没有抢救的可能……既然你们已经来了，就索性帮我个忙，把尸体运回我们市局。” 领头的人苦笑一声，没有反对，回头交代两句，立马有两位身穿蓝色雨衣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车的后座，饶了过来。 在刘成的指挥下，死者被搬上担架，用床单包裹好。 “脸就不用遮了。” 刘成出声制止那个想盖住死者脸的医护人员。 那人不解地望着刘成，“警官，外面有记者，影响不好。” 刘成朝着不远处的那些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扫了一眼，笑容略坏。 “没什么不好的，我还指望他们替警方挖出死者的身份呢！” 第4章 他 “秦娟，这里就交给你了，好好勘察现场，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刘成打开车门，清凉的雨点落在他的脸上。 秦娟点点头，顺手递上证物袋，“刘队，请你放心。” 刘成发动车子，凯美瑞在一声低吼中，冲入街道。 晴朗的夜空中，有着一轮圆月的高悬。 此时，凌晨四点刚过。 郊区的街道还没有苏醒，偶尔会有一辆赶夜路的货车经过。 几分钟后，凯美瑞驶入市区，这里的街道完全变了样，已经有不少的车辆飞驰，轿车和货车的引擎不停歇地怒吼着，像是在黑夜中出来狩猎的野兽。 望着远处闪烁如红宝石的后车灯，刘成的思绪有些飘。 还有一天的时间，下一名受害者就会出现。 但却不知道地点，更不用说阻止惨案的发生……这是最令人难受的地方，就像是空有一身蛮力，却是只能对着空气挥拳。 唉。 刘成趁着车速放慢的时候，揉了揉眉心，方向盘一打，转个弯就到了市警察局。 此时，警察局的门口，已经停了辆救护车。 刘成扫了一眼车牌，是之前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那辆。 几个医护人员从救护车的后门出 来，抬出一个放着黑色敛尸袋的担架，直直地走进市局大楼，往解剖室的方向赶。 刘成给法医陈咚咚打了个电话，之后，向重案组的办公室走去。 在那里，张守安等成员，早已等候多时。 “刘队。” 重案组的三名成员，见到刘成推门而入，纷纷站起身，打招呼。 “情况紧急，我就不跟你们啰嗦太多。” 刘成开门见山，以最快的速度给三人布置任务。 “张守安，你去盯一下监控那边，重点排查在昨天晚上九十点钟，望乡路25号附近出现的可疑出租车。 李琦，你去问问鉴定科那边，有没有调查出戒指主人的身份。如果查出身份，赶紧把背景资料和这两天的行踪查出来；另外，再查查我市的出租车司机，要求是男性，有女装癖……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这些对于你一个网络高手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汪凯，你就留在这里，我待会有事问你。” 刘成吩咐完任务之后，张守安和李琦两人迅速领命出门。 “你看看这团纤维，是不是石棉的成分？” 刘成将一个证物袋拿到汪凯的面前。 汪凯小心地带好手套，从证物袋里 面取出那团纤维，先是仔细地看了看，又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拉了拉，最后放在鼻前闻了闻。 汪凯说：“是石棉，而且还是那种放置时间很久的，里面已经掺杂了一些杂质。” 刘成又问：“哪些地方会用上石棉？” 汪凯说：“石棉具有高度耐火性、电绝缘性和绝热性，是重要的防火、绝缘和保温材料，用处非常广。在零几年的时候，石棉在我市的使用还是非常普遍的，但是随着科研的进步，科学家发现石棉粉尘对健康的危害非常大。石棉纤维的吸入会导致各种肺部疾病，包括癌症等……在2013年的时候，我市已经全面禁止使用石棉制成品。” 刘成略感失望。 汪凯想了想，问道：“刘队，这是现场留下来的物品吗？” 刘成微微颔首，“是凶手留下来的，应该是故意给我们留的线索……” 他将之前在案发现场的一些发现，简单地告诉汪凯。 汪凯伸出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以前是专门用来生产石棉制品的。” 刘成问：“在哪里？” 汪凯说：“城南，一处废弃的工厂。” …… 在一处灯光昏黄的阴暗房间，四周满是发臭的垃圾。 杨宇蜷缩在角落里，全身被手臂粗细的麻绳捆住，嘴上还封着又粘又臭的胶带。 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摆着张还没有漆过的木制八仙桌，桌上胡乱放着几碟小菜，多的是一瓶瓶啤酒，犹自冒着气泡。 一个带着黑色简易头套的家伙，大马金刀地跨坐在桌旁，左手拿着一瓶啤酒，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在盘子上轻轻捻起几粒花生米。 他的神态悠闲，甚至还有几分惬意。 他享受现在的感觉，尤其是看到那些警察在犯罪现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时，他就忍不住想大笑。 这帮蠢蛋！ 能解开我留下的谜题吗？ 如果解不开……嘿嘿，我还会给你们新的提醒，代价是一条人命，谁让你们是愚蠢的家伙呢！ 呜呜呜…… 就在他得意之时，一旁的杨宇突然呜呜呜地叫个不停。 MD! 他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冲到杨宇的面前，一脚踹了过去。 暴打一通之后，他这才撕下杨宇嘴上的胶带，“有屁快放！” 杨宇大口地呼吸几下，然后奋力地喊道：“求求你，放了我，放 了我！我……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放了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他上下打量一番杨宇，露出个阴测的笑容，“真的什么都可以给我？” 杨宇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拼命地点头，“真的，我不骗你！只要你能放了我。” 他没有说话，伸出两只满是泥土的脏手，开始摸索杨宇的身体。 从他双肩开始，缓缓地向下移动，时不时地抚摸着，杨宇能听到他因为享受而发出的兴奋声音，心里已然恶心至极，就好像有几千只蚂蚁在他身上走动。 MD，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变态，想那啥吧？ 杨宇胃里一阵翻腾，干呕了几下，浑身不住地发颤，挣扎着想要挣脱，但是身后的人，却是越抱越紧，根本不给杨宇反抗的余地。 “妙啊！” 当他摸到杨宇的肋骨时，兴奋地喊出声来。 他轻轻地抚摸一会，然后加重手上的力度，若不是隔着一层皮肉，他甚至都要将杨宇的肋骨给掏出来。 十几分钟之后，他满足地站起身来，重新用胶带封住杨宇的嘴巴。 他没有回到饭桌上，而是走到一旁的角落里，取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第5章 第二具尸体 城南，废弃工厂。 一辆小金杯低吼着从齐膝高的荒草地中冲出，嗤地一声，稳稳当当的停在工厂的大门口。 哐当一声。 车门拉开，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员哗啦啦地从里面冲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围住工厂的几处关键地方。 吱呀…… 刘成与汪凯两人合力推开工厂紧闭却没有上锁的大门，当即有一阵阵浓郁的霉味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刘成一手掩住口鼻，目光简单地扫了扫四周的景象。 偌大的工厂里，有的只是废品的堆积：年久失修的机床、布满灰尘的桌椅板凳，墙角遍布蜘蛛网，阳光从窗户里勉强挤进来，为这片阴暗的土地，带来些许光明…… “你从左边搜，我走右边，随时保持联系，真要遇到犯人，不要硬刚！” 刘成嘱咐一句，沿着一条废弃的过道，慢慢地向里面摸索巡查。 “刘队，这里有情况。” 在刘成专心搜索之际，不远处传来汪凯的呼唤声。 刘成抬起头，四处望了望，没有发现汪凯的身影。 刘成问：“你在哪里？” 汪凯从一台机器后面转了出来，“在这里。” 刘成快步走过去，他明显感觉到弥漫在空气里的霉味越来越重 ，甚至隐隐约约间，还能嗅到一丝血腥味。 刘成不由地皱了皱眉，汪凯可能是发现尸体了。 等到他转到机器后面的时候，果然看到一具尸体。 汪凯瞥了一眼不远处死者，“刘队，我能不能出去透口气？” 刘成微微颔首，他很能理解汪凯此时的心情，毕竟眼前这具尸体的状态实在是…… 死者被绑在一根硕大的银白色的水管上，身子微微向前倾，双手被拷在上面，双脚用一截拇指粗细的电线捆住，嘴巴上的透明胶带只剩下一半。 在她的四周，飘荡着令人作呕的熟肉味，她那裸露在外的皮肤，竟然呈现诡异的暗红色，像一只熟透了的基围虾，脸上的皮肤一片片剥落，她的四肢躯干扭曲到不可思议的角度…… 很难想象的到，她在死之前遭受过怎样的非人折磨。 啊！ 一道尖叫声自刘成的背后响起。 刘成的脸皮子抖了抖，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秦娟捂着嘴巴，眉头紧锁，“我……有新的发现。” 刘成是什么发现，秦娟说她在不久前接到报警电话，说他的老婆已经三天没有回家…… 刘成指着不远处面目全非的女人，“可能就是她 吧。” 秦娟点点头。 刘成问：“装备带了吗？” 他要进行命案现场的勘验工作以及初步的尸检。 秦娟抬了抬右手，一个黑色手提箱，是她来的时候，特地从装备处拿的。 秦娟问：“要不要叫鉴定科的同事？” 刘成摇摇头，“这个命案现场有些不一样，人多，反而不好。” 秦娟默然。 刘成将手提箱放在地上，拉开拉链，目光简单地一扫，他要的装备都有。 医用乳胶手套、解剖刀、钳子、镊子，剪刀、证物袋、刷子……各种金属瓶罐、玻璃管，以及全套的指纹采集装备。 “笔记本带了吗？” 刘成抬起头问道。 秦娟熟练地从肩上挎的手提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你说，我会认真记录。” 刘成戴上乳胶手套，走到死者的面前，视野落在死者的残破身体上。 一滴滴鲜红的血液，顺着她那残破的面孔，缓缓地滑落，一块块森白的骨头从破烂的皮肤中挣脱而出，狰狞的暴露在空气中，她那歪斜的脸上，犹自保存着死之前的痛苦表情。 嘶…… 刘成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子，认真地检查尸体。 “她的死因是高温烫死的，额……凶器是 她背后的水管，这里有个缺口，热水和蒸汽从这里冒出来，然后……” 说到这里，刘成没有再说下去，死者的惨状让他不愿再多提。 “她的身上目前没有看出其他的伤痕。” 刘成说了一句总结的话之后，从手提箱里拿出指纹粉和小刷子。 他将指纹粉洒在绑住尸体的电线上，然后拿着小刷子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的指纹。 之后，刘成又站起身，在手铐上刷了一遍指纹，遗憾的是，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拍照。” 刘成站起身，对秦娟说。 在秦娟拍照的时候，刘成将手里的东西放回手提箱，又取出一把小钢锯。 秦娟不解地问道：“刘队，你这是干什么？” 刘成说：“我需要那副手铐。” 秦娟好奇地问道：“像这种手铐，可以找专业的人来打开，你用锯子，是……” 说到这里，她赶忙捂住嘴巴，已经能想象的到，刘成将要进行怎样的残忍举动。 刘成摇摇头，“这是特制的手铐，除了凶手之外，其他人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秦娟为难道：“那你也不能……” 刘成说：“你要是不忍看，那就站远点吧，哦对了，把 照相机给我。” 秦娟紧咬着嘴唇，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她没有选择离开，”不了，我帮你吧。” 刘成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拿着钢锯向死者走去。 当秦娟看到刘成将锯子的锋利口子放在死者的胳膊上时，眼皮不由地剧烈跳动。 她忍不住问道：“你锯手铐不是更好吗？” 刘成解释说：“比起死者的尸体，手铐的利用价值更高。” 说完，他就锯子往下压了压。 嘭地一声。 死者的皮肤一接触到钢锯，就瞬间爆裂，还冒出一蓬红褐色的蒸汽，那是血液气化之后形成的，还带有浓郁的血腥味。 咳咳！ 秦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刘成说：“你要是受不了，就让我一个人来。” 秦娟摇摇头。 刘成见她坚持，没有多说什么，以最快的速度用锯子将死者的胳膊锯断，又小心翼翼地取下手铐，放入证物袋。 刘成做完这一切，再去瞧秦娟的表情，她那原本红润的脸蛋变得如宣纸般苍白，贝齿紧咬着下唇，嘴唇上都渗出丝丝血迹。 他默默地叹口气，对秦娟说：“尸体的事，还是交给陈咚咚来处理，她是专业人士。” 秦娟闻言，松了口气。 第6章 走格子 刘成在鞋子绑上橡皮筋，开始走格子。 所谓的走格子，就是一种警方在做勘察现场的时候用的搜索证据的方式，鉴定人员在犯罪现场沿同一方向（例如南—北向）来回勘遍现场后，再沿垂直方向（东—西向）来回勘察一遍。 尸体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由于周围都没有窗户，阳光进不来，整个空间显得非常阴暗。 啪！ 刘成从手提箱里拿出特制的紫外线灯……紫光灯在刑侦调查取证的过程中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原因是由于人体液及其他组织生物污染物是细菌繁殖及异味的来源，使用紫光灯是进行相应的检查的最好方法。 通过恢复对比度及荧光，长波紫外线灯可以增强视觉检查效果……绝大数常见的令人讨厌的污染物如尿液，精，液都会发出自然荧光，而不需再加入荧光剂。 刘成拿着特制的紫外线灯，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向前走去。 地上铺的木制旧木板，上面的除了灰尘以外，还有许多数不清且无序的条痕。 秦娟问道：“刘队，这是凶手留下来的吗？” 刘成点点头，“这是凶手在清理他的足迹。” 他看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一把倒放的笤帚 ，“看来这是道具。” 刘成只是用特制的紫外线灯照了照，没有立马走过去检验指纹，而是严格按照走格子的程序，继续往下走。 没多久，他就在地上发现了一小块黑木头。 秦娟问：“这是什么？” 刘成摇摇头，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黑木头夹起来，在夹起的过程中，他看到镊子上有水珠的滚动。 刘成对秦娟说：“拿个袋子来……额，别拿塑料袋，用纸质的证物袋。” 秦娟拿来纸质证物袋，顺嘴问道：“刘队，塑料袋不是更方便吗？” 刘成解释，“这个地方四周都充斥着水蒸气……嗯，就是从水管里冒出来的，这些水蒸气有的已经液化，就像这块木头上的水蒸气，已经凝结成小水珠，如果放在塑料袋里面，水珠和残余的水蒸气都不会溢出……等到了外面，室外的温度陡然一升高，就会产生一些微生物和细菌，保存的不好的话，有可能会让木块腐烂，影响我们的调查。” 秦娟恍然，她还不忘了在笔记本上认真地记了下来。 从她进入重案组以来，就一直跟随在刘成的身后学习，每一次断案的过程，都让她受益良多。 “刘队，真是厉害……断案的能力， 恐怕是全市最厉害的……刘队，好像还没结婚……” 秦娟的思绪越飘越远，直到刘成出声叫醒她。 “喂，傻愣着干什么？” 刘成疑惑地望着秦娟，后者双眼无神，显然是在发呆。 “我……走神了。” 秦娟脸蛋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刘成说了句没事，让秦娟帮忙从手提箱里拿一卷胶带。 他小心翼翼地将胶带附着在墙壁上，伸出一根手指，在胶带的中间位置，轻轻一点，那部分胶带随着压力，缓缓进入到墙壁的缝隙里面，而后取下一小撮黑色的头发。 刘成缓缓地拿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只是一小团散乱的头发，没有连带着头皮。 他看了一会，将这一小团头发放进证物袋。 “刘队，那里好像有血迹。” 秦娟出声提醒道。 在紫外线灯扫过的瞬间，她在某处墙壁上发现了蹊跷。 刘成顺着她所说的方向，打过去灯光，果然看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血痕。 “拍张照，然后交给鉴定科的同事处理。” 刘成吩咐一句，而后顺着血迹的方向，用手仔细地摸索。 嗯？ 在刘成的手指触摸到某处墙砖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晃动。 他用手指轻轻地抠了抠，在 弄出一些缝隙之后，轻轻地将搬砖取了下来。 “这是……”身后的秦娟，在看清墙壁里面隐藏的东西时，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一团森白的玩意儿……貌似是一根骨头？ 刘成伸手取了下来，定睛一看，果然是骨头，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骨头。 在骨头上能看到反复切割的刀痕。 而它的形状，呈半圆形，像是半个扇子。 刘成挑了挑眉，“这是髀骨。” 秦娟不知道什么叫髀骨。 刘成解释，“就是人的大腿骨内侧的那块骨头。” 秦娟倒吸一口凉气，“是凶手从死者的体内取出来的？” 刘成说：“目前还没办法确定，交给陈咚咚检测吧。” 他将骨头放进证物袋，继续走格子，这回倒是没有其他的发现。 最后，刘成走到之前注意到的扫帚那里，进行指纹检测……可惜，没有任何的收获，凶手显然是个狡猾的家伙。 “刘队，这里的空气有一股味道。” 秦娟皱着鼻子，往四周嗅了嗅。 刘成跟着嗅了几下，“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秦娟抿着嘴，想了想，“好像是一种香水的味道。” 刘成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他还有半句话没说，秦 娟平时根本不用香水，她怎么对香水的味道这么敏感？ 秦娟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我有个闺蜜，喜欢收集各种款式的香水……平时，她经常跟我分享各种味道的香水，所以，我的鼻子对香水比较敏感。” 刘成恍然，“就只有这一块有香水的味道吗？” 秦娟点点头，“可能是其他的地方，香水的味道比较淡，只有这里浓郁。” 刘成又问：“跟死者身体上的香水是一种味道吗？” “额……我去问问。” 秦娟尴尬地走开了，走到尸体的旁边，她没有动，犹犹豫豫地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如何下手。 刘成在远处提醒，“你主要闻闻尸体脖子处……嗯，闭上眼睛，不用想太多，就当是在闻一盘红烧肉。” 秦娟给他个手势，“刘队，你还是别说了，我犯恶心！” 刘成尴尬地笑了笑，估计秦娟会有好长时间，不愿意去吃红烧肉了。 在站了许久之后，秦娟终于下定决心，将鼻子凑到尸体的脖子处闻了闻。 没多久，她脸色难看地走了回来，对刘成说：“不是同一种香水。” 刘成说：“极有可能是凶手用的香水……啧啧，我之前怀疑他有女装癖，看来是真猜对了。” 第7章 指纹 刘成咧嘴一笑，旁边的秦娟却是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凶手的怪癖果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 刘成问：“你能闻出是哪一种香水的味道吗？” 秦娟说：“我只是单纯地对香水味道敏感，至于是哪一种，我不清楚……你知道的，我平时不怎么用香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叫我的闺蜜过来，帮忙鉴定一下，她是香水界的行家里手。” 刘成想了想，“等我查完现场之后，再去找她来试试吧……嗯，让她在鉴定人员之前，进入现场，避免混入其他的气味。” 秦娟点点头，“刘队，凶手这一次在现场留下的线索，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块黑木头、一小撮头发和一块人的髀骨……三者之间，好像没什么联系吧？” 刘成无奈地笑了笑，“这不是在警校考试，而是破案，凶手若是什么都告诉你，那还不如让他自缚手脚，送到你面前。” 秦娟臊了个大红脸。 这时候，刘成又笑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秦娟一愣，犹犹豫豫地问道：“刘队，你确定要那样做吗？” 刘成坚定地点点头，“要想在这里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除了那个方法以外，再没 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秦娟支支吾吾道：“可是……自从上次出事之后，我就再没用过那个办法。” 刘成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秦娟，相信自己，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秦娟沉默了。 半晌之后，她郑重地点点头，“刘队，既然你相信我，那我就再试一次，如果……”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成打断，“尽管去试，没有如果！” 秦娟找处合适的地方，让刘成坐下，“刘队，请你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去想。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听我的指示。” 刘成依言闭上眼睛。 秦娟伸出两只纤细的玉手，轻轻地按摩着刘成的太阳穴。 随着秦娟的按压，刘成的呼吸缓缓趋于平静，整个人也是放松了下来。 “请睁开眼睛。” 秦娟轻声在刘成耳边低语。 刘成缓缓张开双眼，唰地一声，在他睁眼的同时，有个怀表兀地出现视野之中。 怀表缓缓地摆动，刘成的双眼随之律动。 秦娟在一旁轻轻地低语，以此来催眠刘成。 “你是一个喜欢穿女装的人……冷静、做事有条理。” “你铐住那个女人，用电线将她的双手捆住……” “水管爆裂 ，涌出一大蓬的蒸汽，那个女人叫的撕心裂肺，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在第三句话落下的时候，刘成缓缓站起身，整个人的气质一改之前。 他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我感觉很享受。” 秦娟微皱着眉头，“为什么会觉得享受？” 刘成说：“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想看到她被蒸汽煮熟的样子，桀桀，真的很美！” 秦娟问：“你还有什么其他感觉吗？” 刘成说：“我不知道。” 秦娟又问：“警察马上要来，你不害怕吗？” 刘成微微一愣，“比起害怕，我更喜欢看到她受折磨的样子，哪怕多看一秒，我都觉得满足。” 秦娟想了想，“这里有这么多水管，你为什么选择靠里面的这一根？” 刘成表情渐渐变得狰狞，“因为……这里的视野比较开阔，能全方位立体化地展现出她痛苦时候的样子……” 秦娟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在哪个位置看她的？” “哪里？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刘成突然双手捂住脑袋，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啊！ 他惨叫一声，无力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刘队！” 秦娟赶 忙跑过去，蹲下身子，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刘成的太阳穴上挤压着，丝丝冰凉之意，瞬间浸入刘成的脑海。 缓了好一会儿，刘成才回过神来。 望着满脸担忧之色的秦娟，他强挤出个笑容，“没事……这次比上次好多了。” 秦娟叹了口气，“刘队……” 刘成出声打断，“在你将我催眠成凶手之后，我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是奇怪的举动？” 秦娟说：“很多问题，你都说不知道……不过，你在不停地强调，很享受看着死者被蒸汽蒸熟的过程。” 刘成微微一愣。 秦娟将之前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给刘成复述一遍。 刘成听完以后，默不作声，然后，他从地上爬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尸体所在的方向，不断地调整身位……以求，在视野最好的地方，看清死者被蒸汽蒸熟的过程。 经过不断的调试之后，刘成终于在一台机器后面，找到最佳的观察位置。 “他在这里待过。” 刘成拿起紫外线灯照了照，地上的痕迹，已经被凶手清理过了。 他还没有失望，继续往下思索…… “他当时就站在这里，悠哉地观察着，在兴奋的过程中 ，他有可能手舞足蹈，甚至可能触碰到机器上的部件……” 想到这里，刘成的目光不由地移向身旁的机器，同时将紫外线光打了过去。 嗯？ 这里好像有一丝血迹？ 刘成看到了荧光反应，等到他低着头看了个仔细的时候，发现在荧光反应的位置，还有一颗没有来得及擦拭的指纹。 这是个重大的发现！ 刘成得意地扬了扬眉，赶紧让秦娟过来拍照。 秦娟一边拍，一边问：“刘队，这枚指纹有点怪！” 刘成点了点头，“这是他戴着手套留下来的。” 秦娟恍然。 “现场察看的差不多了，你赶紧联系陈咚咚过来验尸……哦，对了，记得通知你那个懂香水的闺蜜，最好能知道凶手用的是哪一款香水。” 刘成将一应装备放回手提箱，对秦娟吩咐道。 秦娟点点头，快步走出门去。 叮铃铃…… 这时候，刘成的手机响了。 是张守安打来的。 “有什么发现？”刘成开门见山地问道。 张守安说：“我们已经锁定了死者的身份。” “快说说。” “失踪的两个人是情侣，男的叫杨宇，目前下落不明，女的叫陈晨，就是我们昨晚发现的那具尸体！” 第8章 新的线索 “那个杨宇生前有没有和别人结怨？” 刘成焦急说着，这可是办案突破的关键，现在这具多出来的女尸还不能检查出身份，但关于凶手的线索又多了一条，一根根摸上去，一定能抓到变态杀人狂。 “这倒是没有，不过据家属们说，他们半个月前看完电影回来，打车的时候和司机闹了几句口角，然后那司机就载着车上其余的乘客走了。”张守安思考一下认真回答。 刘成和秦娟互看一眼，心里立即有了希望。 “那个司机是谁？找出来了吗？！” 刘成手肘撞了一下秦娟，示意她把指纹和血液采集做标本，一边打着电话询问进一步的事宜。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空气中满是血液的腥味，忍不住让人发怵。 “杨宇的手机记录有备份的，要查这个的话很方便，刘队你们那边怎么样？” 刘成听着这话低头看着墙上血溅留下的手套指纹，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能不能验出指纹来，只希望能早一天抓到凶手，就能少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不乐观，又死了一个。”刘成语气沉重说着，秦娟采集好证据，看着刘队失落的神情，她脱下手套拍拍肩安抚他的 情绪。 做这一行的，在警校的时候就培训了相关的心理素质和缉办能力，刘队又是一个为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眼下两条命案再加一人失踪，谁的心理都不好受。 张守安没想到他们出队是这个结果，震惊一下，无奈叹了口气。 嘱咐好他一些事之后，刘成吩咐秦娟把东西交去化验科，自己则带着几个精壮的队员赶往那名司机所在的现场。 等他到的时候，司机已经被当地警区的交警扣下了，为免事情张扬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交警只是照吩咐将人扣下，并未告知实情。 “交警先生，交警爷爷……您把我扣在这里都快一个小时了，我既没犯交通法，又没闯红灯，我这也是要赚钱养家糊口的人，下晚班高峰期您不要为难我一个小市民好吗？” 刘成刚一下车，就听到司机在絮絮叨叨的跟交警求情。四五个交警不由分说的把他扣下来，还有不少围观的群众，他真是又丢钱又丢脸啊。 “刘队，您来啦。”交警看到刘成喊了一声，刘成点点头，司机抬头和他眼神一个对视，顿时刘成就失望了——不是他。 眼前的司机皮肤黝黑，肚子微隆，甚至还有 点秃头，就是普通糙汉的样子，这样的人女装可信度不高，就更不要说夜色中能蒙骗过目击者眼睛了。 “小陈啊，辛苦了。”刘成走上前招呼着，虽然他不符合刘成心理的预期，不过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 司机眼尖见交警跟刘成这么客气，主动走上前递给他一支烟跟他攀扯聊了起来：“长官，您看我这前前后后可耽误了不少时间，你们要没事的话先放我去拉客吧，我这还得赚钱呢，不然车在我这儿，出租公司照扣，改天请你们吃饭好吗？” 司机一脸讨好与奉承，刘成瞥了也一眼，看了一眼张守安给他的信息资料，冷声询问：“半个月前你在开封路那边拉了一对情侣，后来把他们丢在半道上又走了，有没有这件事？” 司机听着刘成的话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一下没想起来，忙摇头，刚要说话又想起来了，于是恍然大悟看着他。 “对对对，那对情侣实在太小气了，不肯让我搭客拼车，尤其那男的还说什么拼车就要给一半的车费，气得我跟她说要么坐，要么不坐，他们就下车了。怎么了？哎不是吧拼个车也犯法啊？就为了这点小事抓我？” 司机无奈又烦躁看着刘成，看他也不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于是掏出钱包拿出二百块钱兜到他上衣口袋里。 “罚款我也交了，可以让我走了吧？真是晦气！” 司机说完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了，身后的队员刚要上前，刘成拦住他。 现场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不能让别人觉得警察无辜抓了路人，而且刚才在他给钱和把钱掏进他口袋的时候，外层的衣服还有钱上都留有他的指纹，只要通过比对，或许就能知道结果了。 不过刘成私心总觉得不是他。 “刘队，上头打来的电话。” 刘成刚坐在车上，队员看了一眼刘成的手机之后表情凝重，接连发生这么多档凶杀案，上头要怪罪了？ 刘成脱下外套吩咐人包好，接起了电话。 “刘成啊，我们最近接到一个纠纷投诉电话，你去处理一下。” “我？”刘成有些疑惑，这些琐事什么时候需要他来处理了，按理来说接警的人会安排辖区内的警察过去处理的。 “对，离你那也不远，好像是家暴。报警的是个小姑娘，她每天下夜班回来的时候都能听到砸玻璃瓶的声音，很害怕，在城西川新路和江干 村的交界处，地址是……” 刘成听着电话揉了揉太阳穴，最近连夜奔波追查同一件案子已经很累了，上头的指示他又不能驳回。 看着队员把地址记好之后，他只得跟着去处理这档子破事，还好他们现在有点时间，不然这个处分必须得吃了。 驱车二十分钟很快就到了所在地，刘成看着那间破败的民房，很怀疑这里还有没有人住。 敲了两下门里边没有动静，刘成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队员趴在窗口透过麻蛇袋的边角看到里面的环境，皱了一下眉头在他耳边嘀咕两句。 刘成想了一下报案人所说的信息，确认地址没错之后，他让手底下的人拿老虎钳直接把房间门锁撬开。 门刚一打开，一股臭味袭来，上头又难闻还掺杂着酒精的味道。 满地的垃圾和砸碎的玻璃瓶，七零八碎起码有七八件，走三步就要踩在玻璃渣上。 “是这里吗？这地方还会有人住？” 队员忍不住抱怨一句，刘成循着生活路径在房间里依稀看过去，空气中隐有些许锈味。 刘成抬头，在不远处的冰箱里看到流出来的血迹，他心里咯噔一下，直直看着冰箱：“就是这里了。” 第9章 冰箱里的人排扇 “刘队？” 队员疑惑看着刘成径直朝着前方走去，怎么喊他都没动静，这才注意到他前方的冰箱外有血迹渗出，他们的心一紧，跟着刘队上前查看情况。 刘成看着冰箱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想起上头说的报警内容，家暴、砸瓶子，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刘成深吸一口气，把冰箱上层的门打开，刚一开门，眼前的场景吓得几个壮汉尖叫出声，纵然刘成心理素质过硬，也经不起这番震撼。 冰箱上层有一个男性的头颅摆在正中，他脸上有摔打过的痕迹，所以乌青一片，脸肿得几乎看不清五官。两只手臂被摆在了下层，大片的鲜血浸泡了部分的手臂，切口有发白肿大的迹象。 因为冰箱头偏高，血液没有渗出，而是堆积成了一洼，冰箱门放饮料的位置，还有一双被肢解下来的双足，早已腐烂不堪。 “太残忍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捂住口鼻戴上口罩，肢解在凶杀案中并不罕见，可是第一眼看到，那种视觉上的冲击感足以成为心理阴影。 “刘队，附近看了一圈，锅里有红烧排骨，不过看样子应该已经坏了，可能放了一到两天。” 一 个队员侦查情况出来，看着大家都聚拢围在一起，第一眼就把他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那头颅正正对着他的方向，在冰箱暗色的灯下显得格外诡异。 “我靠，这是什么变态！” 队员忍不住低咒一句，刘成一言不发，他很清楚这是凶手的挑衅。把死者的头颅像个礼物摆好，就等着他们开箱验收时的“惊喜”。 几天接触下来，他已经对这个凶手颇有了解，而这个死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失踪的杨宇了。 打开冰箱下门，冷冻层里好几个格子，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肉。漂亮的扇骨映入眼帘，排骨被剔得很漂亮，上面没有大块的肉。 刘成悉数抽出下面的格子，里面是一些腱子肉或屁股一类的杂碎东西。看着人的躯体都这样随意的被丢入冰箱里，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恶寒。 “你不是说厨房有剩下的红烧排骨吗？”刘成冷声说着，眉头一拧，抬起第一格上面一层的排扇，下层的排扇有被剁过的痕迹，刀口尖锐刺眼，专挑漂亮的位置下刀。 几个队员从头寒到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杀人犯，他还吃人肉！ 这个案子已经不是简单的凶 杀案了，必须下发A级通缉令，全省戒严，封锁各个出口，不能再让这个杀人犯逃之夭夭。 “刘队，不能再等了，这件事必须汇报给上级。” 队员严肃说着，反应过来的众人开始第一时间拍摄现场，刘成点了点头，凶手如此挑衅他们，一定也很想与之交锋，会很乐于看到警方紧张的画面。 “叫秦娟……算了她胆子小，让公司派几个人来采样调查，再把消息散播出去，让市民没事不要出门。” 刘成叹了口气，一直到现在他们连凶手的信息都不知道，永远都在慢半拍，仿佛被他耍得团团转一样。 队员下去处理之后，刘成看着杂乱的屋子，想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把位置选在了民房区，可以确定这是废弃的老房子，虽然附近相邻的房子比较少，但有村民经过，他就那么大胆公然在别人眼皮子底下犯案？ “刘队，皮去哪儿？”队员清点冰箱里的残骸，不解看着他，这些肉都是被刮了皮放进冰箱的，凶手拿着人皮做什么？先前两次案子他都没有这么做。 正在吸烟冥想的刘成一听到这话立即冲到冰箱前，果然，器官都在里面，唯独少了皮 肤！ 还是残缺手臂和脚的整张皮！ “屋子里到处找找，看有没有线索。”刘成沉声下令，队员在屋子里找寻线索，刘成看着空荡的屋子正中简陋的桌椅，眼前浮现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肆意喝酒，喝完了之后就把瓶子随手一砸，椅子正对着的方向，一个男人被绑着跪地求饶。 他的嘴巴和眼睛应该是被绑起来的，所以不能发声，更没办法求救。能捆住一个大男人的绳子，应该有20毫米…… 刘成不知不觉走到椅子前坐下，目视着前方的位置。队员发现他的异常，没人敢打断他，因为这是刘队的破案方法，要想了解犯人的作案动机，就要代入成犯人，然后揣摩他的心理活动。 秦娟不在身边，刘成只能靠自己，他闭上眼睛，脑海开始描绘那个场景。 一个躲避警方追查已久的杀人犯，整日只能喝酒、吃着难吃的快餐，他喝了酒，一个人呆着无聊，这里有电，可是没有电视，他要打发无聊怎么办？ 玩他的玩具，那个绑来的“玩具”一松开封嘴的胶带，第一件事一定是求饶。 “放了我吧大哥，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大哥我错 了，只要你放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因为躲避警察的追捕许久，他不能抛头露面，这时候他有点饿了，那怎么办？他看着杨宇身上精壮的肉，渐渐有了食欲。走到厨房拿起菜刀，对着他的肋骨砍了下去，然后是脖子、手臂…… 皮呢？被剥下来的皮哪儿去了？ 刘成皱眉努力描绘那个画面，额头已渗出密汗，双手不自觉抓紧椅子的扶手，就等着他再下一步动作。 他杀了人，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兴奋得把头颅摆在冰箱正中位置，那被剥下来的皮，血淋淋还带着肉的皮，被他放到哪里去了？ 去哪儿了？究竟在哪里！ “叮铃铃~”电话铃声不适宜响起，刘成猛的睁开眼睛，看着杂乱的环境，他这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冒了不少的汗。 还差一点他就想到了，那个凶手把皮剥下来的原因。 “喂，秦娟。”刘成缓了口气，尽量用轻松的语调接电话。彼时秦娟还不知道这儿发生的事，他不想让她被吓到。 “刘队，墙上的指纹检查出来了，只有一半，不过我们锁定了几个目标……” 刘成眼前一亮，不等她说完便脱了另一只手套开车赶去警局。 第10章 孤独的芭蕾舞者 市局，刘成匆忙赶回来，不顾同事诧异的眼光直奔检验室，里面存放着很多跟案件的相关线索。 “刘队，你怎么这么快？”秦娟喃喃看着刘成，赶忙拿出检验出的残缺模糊指纹，坐在电脑前给他看筛查到的人。 “因为医用手套的绝缘性比较好，所以采集到的指纹比较模糊，在西湾市大概有236个吻合的人，其中有女性15名，为了以防万一我没有把她们筛出去。” 秦娟一边说完打开内部信息资料，整个西湾市的居民信息都被录用到系统里，在刘队赶回来之前，她已经向上级申请权限要了签字。 “先别看女人，剩下的那些男人都是些什么身份？有没有自由职业或者闲散人员？”刘成急切看着屏幕里一张张划过的人脸，他始终没有和犯人见过，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凶手，很难。 但他别无选择，如果再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对方是一个杀人成狂的食人魔，病态畸形的爱好，以虐杀无辜的人为乐。 “锁定目标了？” 刘成有些焦头烂额，沉闷摇头：“我不确定，对方很狡猾，在人群中犯案还能全身而退， 他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 能让刑警队有多年丰富经验的刘队说出这句话，他们这次可是遇上高手了。 “你那个会闻香的朋友呢？”刘成突然想到秦娟上次跟他透露的信息，事情越来越复杂，多个破案的方法就多个希望。 “她啊，最近跑去香港转了一圈，说回来就给我打电话，会配合我们工作的。”秦娟想起璐璐在电话里娇嗔撒娇的语气，忍不住耸了下肩膀。 她天天喷着化验水跟重案组和刑警队的人跑上跑下，璐璐倒是一身香味到处逛街购物。这人选错了行啊，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她们大学的时候还扬言毕业了要当警花呢。 “我去监控部那边一趟，你把这些资料发给他们。”刘成瞥了眼电脑，时间不等人，西湾市人口数据庞大，有人失踪不能第一时间发现。 他必须要赶在凶手下一步犯案之前把他找出来。 “刘队！”刘成刚要走，秦娟立即站起来看着他，他从进门开始神经一直在紧绷着，她隐约猜到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成想到了那个被砍掉的头颅，迟疑两秒点头。作为案件的负责人，她有 知情权。 “你们找到杨宇了？” 看着他点头，秦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刘成脸色阴沉着复述他看到的画面：“他死得很惨，被分尸塞到冰箱里，一部分尸体还被凶手做成了菜吃了。” 刘成的话刚说完，秦娟打了个寒颤一阵反胃，抱着垃圾桶直接吐了。 “杨宇的皮被扒下来了，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秦娟我们没有时间了。” 刘成叹了口气，是说给她听的，更是提醒自己。 他们一直到现在都被凶手牵着鼻子走。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知道了刘队，我现在就把资料发过去。”秦娟面色严肃回复，刘成点点头。 同一时间，上级的A级通缉令下来，全市乃至全网都知道有个在逃杀人犯，而且犯罪手法凶残。 警方只出示了部分犯罪手法以及过程，其余的为保护市民而选择了隐瞒。 一时间整个西湾市惶恐，甚至还有人想连夜搬家离开，警方不得不加派人手驻守在各个关口，就为了防止杀人犯趁乱而逃。 夜色，整个西湾市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许多人担心被杀人犯盯上，所以早早躲在屋子里 ，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高楼天台，他张开双臂享受肆虐的狂风，风在他耳边狂啸，他却觉得是优美的乐章，站在天台上轻踮脚尖跳舞，踩在地狱的分界线，像一只被操控的傀儡娃娃。 “芭蕾舞者跳舞的时候，怎么能没有聚光灯呢？” 眺望远处的幽暗呢喃开口，风似乎随时都能把他卷入高楼之下，而他俨然不惧，乐于享受这种生与死的快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广场里，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让人注目的，是“她”胸前饱满的轮廓，赚足了眼球。 “她”轻蔑瞥了路人一眼，姿态优雅的在柜台试了一个鲜艳的唇色，上色之后十分满意的抿抿唇，姿态娴熟又优雅。 “小姐，这款色号很适合您这种特别白的肤色呢，一共是300块钱。”导购小姐热心夸赞“她”的美丽，倒也不是她刻意奉承，眼前的女子白得就像粉刷过的一样，有点病态了。 对方点头，刚打算付款，旁边的无聊导购小姐走过来搭讪：“美女你多高啊？我165，但是看你穿着矮跟鞋快到175了吧？” 在南方，这么高又 漂亮的女孩很少见的，导购小姐惊讶不足为奇。 女子在听到175的时候肩膀抖了一下，厉眼回眸瞪她，眼里迸出狠意，吓得导购连连后退，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吓人了。 女人的目光落在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上，看着她纤弱的身段打量，似乎在看一件商品。 导购觉得她有点奇怪，离她远点。 长刘海下，女人戴着口罩，眼睛直勾勾看着导购，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直到接单的导购把东西打包好交给她，女人这才从掏出钱包付款。裸粉色的皮质钱包上被钉了个漂亮的小蝴蝶结。 导购近距离看着那钱包眉头一皱，不知道这钱包是什么材质做的，看着不像牛皮的，不过款式倒是很漂亮。 奢侈品就是这样，更新换代快，做工也很精良。 好不容易等顾客走了之后，被吓到的导购走到同事身边心有余悸拍拍胸脯：“妈耶，我就问了一下她的身高，她那眼神就跟要吃了我一样，可把我吓死了。” “那就像新闻里的那样把你放到锅里煮熟吃掉好了。”导购装腔作势吓唬她一番，她打个寒颤缩缩脖子走了。 最近真是什么怪事都有。 第11章 真人音乐盒 正在施工的建筑路面，道路偏僻难行，泥土和钢筋被随意丢在路边，今日接连发生的新闻让西湾市人人自危，不少人在家连灯都不敢开，这就导致了西湾市笼罩在黑暗中。 昏暗的灯光下，小丹黑色漆皮高跟鞋猜到建筑垃圾的坑洞中差点崴到脚，她吓得叫了一声，看着脏兮兮的高跟鞋气得随脚踢了个空的水瓶子。 “真是晦气！这个月没什么业绩就算了，还出了个杀人犯还在逃亡的新闻，真是不知道派出所和区域管辖地是怎么办事的，这条路本来就黑，现在更没几盏灯了！” 小丹越说越气，今天上班还遇到一个奇怪的顾客，她那吓人的眼神…… 走过路灯下，她一个没注意在漆黑的桥上撞到了一个人，小丹连忙道歉赶路：“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说完她打算走，却突然发现这么黑的桥上，对方竟然连手电筒都不打开，好像一直站在桥上。 该不会是鬼吧？小丹看着她白色的连衣长裙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吓得惊起一身冷汗，竟然是她白天在导购店遇到的那个顾客。 她的口罩已经摘了，露出五官，可是她竟然…… “你的皮很好看，可以剥下来给我么？ ” 魅惑引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丹只觉得浑身如针毡一般，寒毛耸立，刚想逃跑便被一股重力捶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小丹发现自己在一个透明罩里，低层有透气的缝隙不至于让她缺氧，她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芭蕾舞裙，她用力撞击几下，发现玻璃罩坚不可摧，而低层的缝隙太小，甚至容纳不下一根手指。 “醒了啊，那就跳舞给我看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小丹这才注意到四周的环境，似乎是一间复古的法式屋子，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书房或者客厅一类的。 男子优雅端着红酒杯，很满意看着她待在精心打造的玻璃罩中，那芭蕾舞裙，是英国着名工作室的限量款，现在已是珍藏版。 舞裙能够穿在身上再展当年华光，这场景实在是太美了。 “你，是男人？为什么要装扮成女人？！”小丹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商场的时候他戴着口罩所以不好分辨，现在的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男人的打扮，而且还把她囚禁在这里。 她猛然想起昏迷前男人说过的话：你的皮很好看，可以剥下来给我吗？ 难道他是……！ “你怎么那么 不乖，我让你跳舞听不懂吗？”男人的脸上已有了微怒，小丹强稳心神，想着逃生计划。 “我，不会。” “我教你，踮起脚尖，像这样，然后旋转，假装自己在空中，你是一只美丽又洁白无瑕的天鹅……” 男子微闭上眼陶醉教学，就像一个十分有耐心的教师一样循循善诱，如果这一切不是他强迫的话。 小丹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舞蹈基础，才踮起脚尖，立刻体重失衡直接摔在地上，骨头咯嘣一声脚踝脱臼了。 “啊！” 她尖叫一声，艺术美梦被她打断，男人冷脸看着玻璃罩里的玩物，看不清他的情绪。 “我真的不会，你可以去找会跳舞的女孩子跳给你看啊，姐姐，啊不哥哥！如果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好不好？”小丹卑微祈求，她可不想死啊。 “不好，怎么可以不学芭蕾呢？芭蕾舞蹈多么优雅！” 男子厉声训斥，拿起一根教尺在手心掂量。 ——小孩子怎么可以不学芭蕾呢？女孩子都跳芭蕾！ 记忆的旧影像在脑海重叠，就连掂教尺的频率都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挨打的人变成了拿教尺的人。 * 两日后，西 湾市派出所新增一例失踪事件，一时间人心惶惶，走在大街上看谁都像杀人犯。 “嗯嗯，还有吗？” 秦娟一边记录着关键信息，为免漏掉关键的。 “应该没了，奥我想起来了！两天前快下班的时候有个顾客买东西，小丹随口搭讪了一句，然后她就被顾客瞪了一眼给吓到了，下班的时候整个人心都有些惶惶的。” 导购仔细回忆小丹失踪前的日常，想起这件事随口说了出来。 “顾客瞪了她一眼？” 刘成听到这里有些奇怪，导购点点头补充：“好像是说她个子比较高，问她有没有175吧。” “那顾客是男的还是女的？”秦娟奇怪看着本子上的信息，貌似他们这趟又白折腾了，一条有用的讯息都没有。 “女孩子啊，皮肤很白的，她的钱包是裸粉色的真皮夹子很漂亮，我那时候还想问她是什么牌子，但看样子就觉得我应该买不起。” 导购无奈笑了笑，这些奢侈品的包包动辄几万十几万，不是她能消费得起来的。 秦娟在本子上记着，写到真皮夹子的时候心里一阵恶寒，想起刘成跟她说的杨宇死亡细节，她的笔微顿，抬眸：“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 刘成显然也发现了什么，竖起耳朵听导购的解释。 看着几个刑警队的警察直勾勾看着她，导购莫名心里发毛。 “就是她的皮肤太白了，几乎没有血色，那个钱包有点粉嫩啊，裸粉色的真皮钱包你们没见过吗？对，就跟这小姐手腕颜色差不多。” 导购抓起秦娟记录的手展示给大家看，搞不懂一个皮夹而已有那么难理解吗？看来警察没什么审美啊。 刘成的目光落在秦娟手腕微粉的皮肤上，瞳孔缩了缩，和她对视一下眼神。 前往小丹租住的出租屋路上，二人一言不发，刘成对这些身外之物的确没什么在意的，于是问秦娟。 “真皮钱包除了牛皮还有什么？你们女孩子比较推崇裸粉色吗？” “还有鳄鱼皮，不过市面上加工比较多的就是真皮钱包都是牛皮，裸粉色是比较高级的颜色，可以卖不错的价格。一般一些工作室也会买优质的牛皮DIY皮夹，属于私人定制……” 秦娟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震惊看着刘成，会不会…… 刘成面色凝重，他心里有个猜测，只是他想不明白凶手的动机是什么，一切只有等监控取景还有去小丹出租房查探一番才能下结论。 第12章 活在监控里的女人 1月17日，距离小丹失踪已经是第三天。 刘成看着照片中文静娟秀的女孩，将她放在桌上和其余照片比对，企图寻找她和三个被害人之间的共同点，无论揣摩多次他都找不到理由。 凶手一连对四个人有预谋的犯罪，犯案手法残酷血腥，难道仅为满足变态的嗜好？ 探查结果显示小丹的出租屋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那就证明凶手是临时起意，被他物色到的猎物如果只是临时起意那必定有漏洞可寻，可是他找不到。 刑警队以及重案组的人有许多经验丰富的同志，他们也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就好像这些人凭空消失了，然后再被他们发现，只有生前存在过的迹象表明事发现场的确有外人在。 不仅如此，这些天派出所的人没日没夜的巡查监控，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办案难题重重，线索暂时只能依赖于犯人有意泄露出来。 “刘队，我们找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张守安跑进刑警队，喘着粗气把手上的资料交给他，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刘成看着平板上的监控画面，那是一个女人在购物，似乎在挑选合适的口红。 “有什么问题吗？”他随口问了一句，张守安盯 着监控里的女人沉声开口：“您还记得杨宇遇害前目击证人说过什么吗？” “他看见一个女人坐在驾驶室里，身材很好，肌肤很白？”刘成眉头挑起，回忆那段细节。 张守安点头，刘成继续看下去，那女子举止无恙，挑了合适的口红打算付款的时候，身后一名导购走上前，似乎对她说了什么，那女子肩膀抖了一下，回头狠戾瞪了她一眼，视频可见小丹被吓了一大跳。 “这是小丹失踪前最后的影像，她下班之后回了家，然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出租屋。” 张守安自顾自说着，刘成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女子的脸，即便监控拍得不是很清楚，她狠戾的表情也将自己吓了一跳。 “她失踪前有什么异常吗？” “刘队，同事说她询问过女子的身高，问完就被瞪了一眼，然后小丹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似乎被吓到了。” 视频继续，女子掏钱付款的时候，微粉的钱包引起刘成的注意，这就是导购提过的裸粉色的皮夹子，这个颜色…… 刘成眼睛微眯，张守安察觉他的情况急声询问：“刘队，您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刘成摇头，纵观视频，那不过是个子纤瘦的女人，如果要把她和残 忍杀了三人的杀人犯捆绑在一起有些牵强，可她身上透露出的古怪又让刘成不得不怀疑。 “找到这个女人，我们去拜访一下。” 刘成把平板递给他下令，没有线索就把所有可疑的人当成线索，这件事已经死了三个人，迟迟未能破案，全市恐慌不说，上头施加的压力也很大，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豪华漂亮的独栋庄园，精致得就像一座小城堡一样，秦娟推开车门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 这么漂亮的别墅，未免太有钱了一点吧？ “嚯，我什么时候能住上这么漂亮的大house？”秦娟眼里闪着亮光憧憬开口。 “想住这种房子就抓紧干活吧。”刘成在她身边提醒，无情戳破了她的幻想美梦。 秦娟气结，原地跺脚呐喊：“刘队你倒是给我加工资啊！” 一行人走到大别墅面前摁下门铃，不一会儿一个俊俏的男人开了门，他皮肤很白，有种弱不禁风的孱弱感。 “你们是？”男子疑惑看着一行人，不明白警察怎么会上门找他。 “你好，市局刑警队办案，我们找一个女孩子。”刘成出示自己的证件凌声开口。 男子听完点点头，随即把门把上的手松开：“你们找我妹 妹啊，她不在家。” “先生方便我们进来检查吗？”秦娟说了一句，忍不住私心偷偷往里面瞅，才看到一角就发现装修十分漂亮。 “我叫陈桑，你们找我妹妹有什么事？她该不会闯什么祸了吧？”陈桑邀请他们进门，一谈及妹妹语气便忍不住担心焦急。 “她没做什么事，前段时间在商场买的口红被塞了一些违禁品，所以我们想来找她核实一下。”刘成随口扯了一个理由进入房间查看，在陈桑疑惑的眼神中，秦娟有些难堪，隐晦跟着刘队的谎扯了下去：“一些粉末之类的。” 陈桑立即心领神会，毕竟在这个开放的世界违禁品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我妹妹是绝对不会做这些事的……”陈桑跟在旁边焦急开口，秦娟连连点了两下头，进了屋子之后，看着屋内的装潢忍不住惊叹一下。 那沙发，璐璐在微信上给她看过，香港售价十万元的沙发，没想到她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见实体？ “你们家很有钱啊。”秦娟忍不住开口，一想到她还租在普通公寓里，这种天与地的差别让她莫名心塞。 “这么大的屋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住，不找保姆打扫 卫生吗？”刘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正中有一块大黑帘布挡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只是其中一栋，我成年后就搬出来住在这里了，妹妹偶尔会过来小住一下。你们来得不巧，她去北海道滑雪了。”陈桑站在他们身边轻描淡写说着，短短一句话却是十足的凡尔赛文学。 秦娟嘴角抽搐两下，这么大的别墅，竟然还只是其中一栋？天啊，他到底多有钱！ “这个方便我们看一下吗？”刘成嘴上问着，人已经上前把帘布一把扯下，压根不管陈桑的意见。 第一眼就把几个队员给震撼到了，足有两米的玻璃罩，罩子里装潢着景物，一个木制模特穿着芭蕾舞裙摆在罩子里。 “这是什么？”刘成眉头一皱，他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一般模特不是在商店的橱柜里吗？ “音乐盒，这是我特制的。”陈桑说着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悠扬的乐声响起，模特随着音乐舞动，倒真有些音乐盒的味道。 “我喜欢手办，就把它和艺术融为一体了。”陈桑笑了笑，对眼前的作品颇为满意。 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刘成警惕望向陈桑：“你不是说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第13章 你真的很不乖 陈桑临危不乱，缓了口气回望刘成，眼神平和又镇定，随口解释：“我养了几只猫，因为怕吵所以关在屋子里的。” 说完他带着众人到了隔壁的房间，一打开门，诺大的屋子里放着好几个猫爬架，零散着不少的玩具，十几只猫一看到主人开门，立即凑过来喵喵叫个不停。 虚惊一场，秦娟暗自松了口气，看着墙上一些获奖的照片以及他穿着舞蹈服的样子。 “你还获奖了啊？意大利芭蕾团二等奖，好厉害啊！”秦娟细细看着上面的奖项，忍不住赞叹。 原来他是一位艺术家，难怪会这么有钱，审美也十分不错，屋子随处可见艺术的杰作。 “还行吧，跟一等奖失之交臂也没什么好谈的。”陈桑低头沮丧说着，笑容有些许苦涩。 秦娟愣了一下，国家赛二等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为什么得二等奖？”秦娟走上前拍拍他的肩想安慰他，却突然嘴打瓢了，她顿了一下，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陈桑眼带着失落，似乎在回忆过去：“外国人身材有优势，作为芭蕾男舞者，我还差了点，艺术是需要展现的。” 秦娟听着他的解释这才注意到陈桑只比她高一个头而已 ，这也难怪了，她虽然不看这些艺术舞团多少也是有点了解的，芭蕾男舞者需要身形高大健硕的男人。 身高是男人的尊严，秦娟想安慰几句，却犹如棉花堵住喉咙，怎么都发不出声。 刘成在旁边目睹这一切，简单询问了几句之后他们离开。 陈桑的妹妹不在国内无法配合调查，所以他们只能不了了之。 “刘队，陈嘉瑜和他是兄妹，为什么妹妹那么高，哥哥却……”秦娟坐在副驾驶纠结想着这个问题，为陈桑的过往遗憾。 她以前觉得有钱人都是没有烦恼的，没想到他们也有苦恼的地方。 照陈桑的话来看，他的能力应该是可以得第一的，仅仅只是因为身高就和第一名失之交臂，真的太可惜了。 “基因的问题谁能说得清楚？双胞胎都能像两个模子刻出来的。”刘成开着车随口应付，唯一的线索断了，他压根没心情听她念叨。 “你说的事异卵双胞胎吧？这概率可比双胞胎小多了，刘队我听说……” 秦娟兴致勃勃打算热聊，对着刘队的冷脸她热情消了一大半，转过头想跟几个男同事分享，谁知道他们一直在讨论案子，压根就没人理她。 热脸贴了好几个冷 屁股，她开始怀疑自己选择这个行业的初衷是什么，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跟她聊工作之外的事。 到了市局，秦娟正垂头丧气，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发现璐璐一身华服悠哉坐在她工位上打招呼。 “璐璐！”秦娟眼前一亮，立即冲上前激动抱住她：“你回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旁边几个男同事偷看璐璐好久，秦娟发现他们虎视眈眈的眼神之后，瞪了好几眼他们才老实。 “给你个惊喜嘛，你说需要我帮忙我就回来啦，这是给你的礼物。”璐璐笑着捏捏她的脸，专程从香港带了礼物给她。 “你是刘队吧？我听秦娟提起过你，是知名的破案刑警。”璐璐红唇微启，高雅伸出手自负不凡轻瞥一眼，如果不是秦娟请求帮助，她或许不会踏入西湾市局一步。 刘成看着眼前恃才傲物的女子，他隐约记得秦娟说过璐璐跟她是一个学院毕业的，只可惜一个为民，一个为钱，二人选择了不同的路。 如此南辕北辙的两人还能成为好朋友，实在稀奇。 刘成理都不理她，直接从她身边经过，剩下璐璐一人气急尴尬。 精致的别墅里，男人推开一扇门，狭小幽暗的暗室里，小丹 手脚被捆死，嘴上蒙着布条惊恐看着推门的男人。 他站在光亮下，却仿佛从地狱而来，嘴角的笑邪魅又渗人。 “你真的，很不乖哦。” 陈桑在她耳畔轻呢，小丹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三天的折磨，她的精神已经濒临极限了。这个变态男人把她绑回来，没日没夜的逼着她跳芭蕾，一开始她还哭喊，可是压根没有人听得到她的求助。 就在不久前她听到了音乐声，还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她猜测一定是警察找上门了，所以她才敢发出动静，可是却没有人能救她，甚至都没有人发现。 这个男人，他就是新闻报道的杀人犯！ “呵，你还倔？不肯练舞的小孩会怎么样你知道吗？”陈桑抬起她的下巴冷声说着，似乎在打量一件玩物。 小丹猛烈摇头，眼泪夺堤而出，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快被折磨疯了。 陈桑冷脸看着她懦弱无能的姿态，像极了当初他哭闹害怕的模样，时移世移他早已不是那个无能的小孩了。 塞着嘴的布被拿下，小丹猩红着双眼怒瞪着他，对于心狠的人，求饶是没有用的。 “你是不是自卑？！因为你的身高，因为我说了你 只有175，所以你想杀了我？”小丹厉声说着，十分笃定。 这些天被困在这里她想了很多，唯一和他有交集就是自己无意间问了那句话，可是她没有任何中伤他的意思。 陈桑眉头微动，把布条又塞进她嘴里，抱起她走向浴室。花洒打开，小丹眼睁睁看着手腕被他割了一条大口子，水撒在她的脸上，血融进水里，浴缸被染成红色，她一点、一点看着生命走向倒计时。 陈桑抚摸着怀里的猫，悠扬的乐声传来，他坐在木制摇椅上看着眼前的艺术品。 人形骷髅穿着珍藏版芭蕾舞裙，在屋顶聚光灯下旋转，跳着悲伤又哀鸣的舞，一遍又一遍骷髅随着音乐跳动，永不停歇的灵魂。 陈桑欣赏着眼前专属于他的“音乐盒”，听着悠扬的钢琴声，微闭眸仿佛回到了意大利比赛的舞台上。 “喵呜！”怀里的猫叫唤一声，陈桑睁开眼睛，看着它撒娇蹭着自己的手。 “饿了吗小咪？”他轻柔一笑，用叉子拿起鲜血淋淋的肉喂到猫嘴里，看着它欢快的大快朵颐，陈桑的心似乎被填满了一点。 空气中，血腥味被困在别墅里，陈桑躺在摇椅上小憩，沉溺于独属于他的安静世界。 第14章 快递人皮 “这个香水味，有点像KENZO的一枝花，挺淑女的香水，不过……为什么我隐隐闻到一点香奈儿的男香？是我的错觉吗？” 璐璐闭着眼睛轻嗅那枚戒指，浓烈的血腥和铁锈味下，还混杂着两股不同的气味。 “不是你的错觉，的确有香奈儿男香的配比材料。”刘成冷淡说着把检验结果交给她，上面的资料显示璐璐所猜的分毫不差。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那么多年不干老本行还是那么厉害。”璐璐看着精准无误的检验报告眉飞色舞，歇业多年宝剑依旧锋利，这是多值得骄傲的事。 刘成无奈看了她一眼，她这么浮夸的性格是怎么进警校的？ “璐璐姐，你可真厉害。”陈咚咚在旁投来赞赏的目光，秦娟的朋友也太厉害了！ “这都是天赋，低调低调。”璐璐嘴角噙着笑意，眼里的骄傲藏不住却还示意她不要太夸张。 “汪凯你把香奈儿的男香分发给几个人，大家记住这个味道，据我猜测凶手是男性，而且是一个力气很大的男性。”刘成冷静分析，琐碎的线索太多导致他的注意力被迫转移，从而忘了案件的重点。 如果是团伙犯 案，必定有迹可寻，如果杀人犯只有一个人，那他只能是男性。 死者戒指上残留的男香、能同时绑架一对情侣，甚至还把杨宇给活剐了，他不仅是心理畸形，力气还十足的大。 从他以往接触的案子来看，如果是女人犯罪，必定会更加精细，而不会运用那么多的谋略和技巧，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和警方博弈，以人命为棋子，玩一场生死局。 “刘队，有你的快递。” 底下的警员喊了一句，随手把快递拿进来交给刘成，他把箱子转了一圈都没发现快递单，觉得有些蹊跷叫住快走到门口的队员：“这快递是谁送的？” “不知道啊，就一个男的戴着口罩和帽子，说是你的快递我就拿过来给你了。” 队员随口说了一句，还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刘成把箱子放在桌上，情急吩咐：“快抓住他！” 汪凯听到吩咐第一个冲了出去，队员也跟着追了过去。 几个人围在桌前看着“无名”快递，心里有些忐忑。 刘成戴上一次性手套之后把快递拆开，一股血腥味和恶臭袭来，引得几人往后退了好几步，他们都没戴防护罩。 刘成眉头一皱 ，在众人惊慌的视线中拿起里面的东西，惨白的皮连着肉，血水在微生物的滋生下早已腐臭变深，顺着血管神经滴答滴答的砸在密封袋里。 手摊开，一张完整且庞大的人皮就像地图一样摊开，秦娟看着眼前可怖的画面，肾上腺素冲刺神经让她再也撑不住跑去洗手间呕吐了。 陈咚咚眼里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欣喜与恐惧交杂，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觉得很刺激，他可是专业的法医，验尸这种事不要太轻车熟路，不过显然这个凶手比他们想的都要残忍。 “这……就是那名受害者丢失的皮？”她所指的是杨宇。 璐璐冷眸看着那张人皮，她心理素质过硬，即便看到如此震撼的场景仍然没有半分退缩。 刘成摇头，这不是杨宇。杨宇的皮肤不会这么白，即便人体皮肤脱离本体之后会很快失去血色惨白一片，他手上拿的人皮显然要细嫩很多，看着像是女人的皮。 杨宇死亡后被剥皮到现在有四五天的时间，而这摊血水……显然是新鲜活剥的，时间不超过半天。 “这有可能是小丹的皮，你们检验推算一下死亡时间，其余人跟我全城戒 严，务必要追到凶手！” 刘成把东西放下下令，刚要出门就看到汪凯和几个队员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刘队人没找到，他狡猾得很。”汪凯有些懊恼，这个没有快递单号的箱子极有可能是凶手寄过来的。 按照他一贯挑衅的个性，一定会躲在背后看警方如何被他戏耍得团团转。 刘成默默听着汪凯的话没有开口，叹了口气回办公室让人调监控。 一直到现在他们遇到了最难缠、也是最棘手的案子。面对凶手寄来的鲜剥人皮羞辱，他们却连一点儿方向都没有。 “这件事，会不会是黑桃杰克干的？”张守安在旁边提了一句，那个最神秘的黑衣人已经有段日子没出来了，如果是他的话…… “不应该，这不像他的手法。”刘成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第一个女性遇害的时候他猜测过，以他和黑桃杰克的交锋来看并不像。这次的凶手像个两极的矛盾端，既隐蔽于黑暗中藏匿得很好，又大张旗鼓的炫耀嘚瑟。 案件再一次陷入僵局，鉴定室里，刘成一言不发的看着汪凯搭档陈咚咚对人皮进行化验，秦娟密切在一旁记录数据，鉴定室里的 气氛一度低沉到只能听见机械冰冷碰撞的声音。 璐璐看着身边冥思苦想的男人，她没想到在西湾市竟然发生这么严重的凶杀案。读书的时候有许多的经典案例，若迁移时间，这个案子算是很棘手的。 原因无他，有些长达二十多年的凶杀案因为时间、化验技术以及设备落后等的缘故被暂时搁置，只得过很多年之后才能调查出来。 他们能躲避那么长的时间依赖于落后的环境，而这次案件的凶手，则真真正正的凭着自己的实力将警方绕了好几次弯。 知道警察会赶来，所以还把受害者的头颅像个礼物一样摆好。 这种病态又畸形的心理，颇有种俯视众生，把所有人都当玩物的感觉。 “死者死亡有十三个小时，死前尸体浸泡过水，在皮肤里检验到了明矾以及少许的氯，而且死者皮肤只有少量的淤青与伤口，看着不像暴力所致，更像是……跌伤？” 陈咚咚看着检验结果有些迷茫，抓了死者却没对他实行攻击，最后把她杀了剥皮？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按照前三次的犯罪手法，他应该让死者痛苦离世才对，这次反而对受害者还算“温柔”？ 第15章 锁定凶手 刘成听着陈咚咚的话眉头一紧，走上前拿着化验的报道，无意间一瞥，注意到人皮手腕处有一道不同寻常的口子。 手腕的口子十分锋利漂亮，就像一刀划拉皮肤，而其余边角部分有刀痕反复割过的痕迹。 “这里，你们看了吗？” 刘成指了指刀口位置，陈咚咚点头，他作为专业的法医，肯定不会漏掉这些细节。 “我怀疑死者被人割腕泡在水里自杀。所以她的皮肤沉淀了相对不少的明矾，而城市自来水净化就需要用到明矾和一部分的氯。” 凶手割了人皮做什么？杨宇的皮不知所踪，小丹的皮却被送到警局。 刘成紧皱眉头，怎么都想不明白凶手的动机究竟是什么。难道他所做的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爱好，而没有动机？ 刘成瞳孔一张，想起检验结果最重要的一条信息，抓着陈咚咚的手臂嘶吼提问：“你说死者死亡时间多久？” “大、大概有十三个小时。”陈咚咚被他猛的摇晃几下蒙圈了，茫然开口。 刘成听了这句话之后丢下检验表冲了出去，剩下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开了一辆警车就朝陈桑别墅的方向驶去，一路飞驰 闯了好几个红灯。他紧紧握着方向盘咬牙，眼里的火仿佛要把眼前的障碍物都焚烧干净。 他知道了，他终于都知道了！ 距离他们拜访陈桑的时间刚好十五个小时，那时候他在别墅里听到异响，被他搪塞过去，当时他一心只扑在在监控画面出现过的陌生女子，也就是陈嘉瑜，所以没有对陈桑有多疑心。 如果凶手就是陈嘉瑜或者陈桑的话，那么昨天的异响——是小丹发出来的。 刘成不敢再想下去，前面路况紧急堵车，他气得用手怒砸方向盘。明明受害人离他那么近，可是他却错过了挽救她的机会，只得看着…… 刘成闭上眼，那张血淋淋的人皮出现在他面前，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好像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救自己。 胸口仿佛被压得喘不过气，太阳穴青筋暴起，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无论如何他都要把陈桑兄妹绳之於法，不能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害了。 车道上，秦娟焦急看着前方堵车的路况，看了一眼警车定位的方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刘队一声不吭的就冲了出去，他们很担心他的安全。而且看方向刘队是朝着陈桑家去的，难不成…… “就不能走 应急车道吗？”陈咚咚有些急了，让刘队一个人往前冲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也想啊，这车都堵死了，我们出都出不去。”张守安也无奈，他又不能让车长翅膀飞出这条车道。 刘成到了别墅之后敲门，清洁工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他一眼有点警惕：“你找谁？” “我找陈桑，他在家吗？”刘成搪塞一句，径直冲进去想把陈桑扣押下，以便搜集证据。 “他不在，今天一大早就去芭蕾团了，现在还没回来呢，你要找他的话就去那里找吧。”清洁工回了一句，刘成不听他的直接往里冲，气得她拿起扫帚对着他打。 “我说了他不在，你要进来干什么？抢东西吗你这个强盗！” “我就是警察，我要进去找他，妨碍公务你知道是什么罪吗？”刘成掏出证件，然而清洁工看了一眼之后誓死不听，拉着他一个劲的抗议叫屈：“哎哟警察抢劫啦，强闯民宅要偷东西啦！” 刘成愤怒推开她，刚把人扒开她就抱紧他的腿，无论如何都不许他进去。 “刘队，算了我们没有搜查令不可以这样的。”张守安冲上去控制住他，秦娟忙宽抚他的情绪，把清洁工扶起来看着 她长吁短叹的告状，刘成猩红着眼瞪着屋里的环境，只要靠近这个屋子，他就想到有一条鲜活的人命因为他的过失而永远沉寂，他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犯罪的陈氏兄妹！ “阿姨，陈桑在芭蕾团对吗？您把地址告诉我们吧。”璐璐瞥了一眼刘成激怒的状态，于是柔着声音请求清洁工给一个地址。 得到地址之后，刘成被队员强摁进车里，带着他往芭蕾团赶。 “刘队，我知道你破案心切，接二连三的有人遇害，上级已经对我们很不满了，如果再被投诉的话，可能你就不能再负责这个案子了，这是你想看到的吗？”秦娟好声安慰他，她知道刘队的心情，越是紧急就越要冷静控制好私人情绪。 “开快点。”刘成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说话，因为他知道如果速度再慢一点，陈桑或许不知道逃跑到哪里去了，屋子正中那个玻璃罩，不见了。 终于到了芭蕾团，秦娟一行人在舞团里看到陈桑在训练，带着几个人跳了好一阵才发现他们来了，于是示意大家继续训练。 “警官，你们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陈桑擦了擦汗看着刘队气定神闲，一阵香味扑来，璐璐微 闭眸轻嗅：“好香啊！” “啊，我们跳舞会出汗，所以会喷点香水，不好意思。”陈桑有些尴尬道歉，这反倒弄得璐璐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今天一天都待在舞团吗？”刘成冷声审问，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陈桑面色不改点头：“是的，我们需要训练，今年有三场重要的演出，所以大家都比较辛苦。” 秦娟拿出笔记记录时间细节，听着刘队对他的询问，而陈桑回答得几乎天衣无缝，丝毫让人挑不出漏洞。 记录到最后连秦娟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草木皆兵，误会了无辜的人。 “能帮我们联系你妹妹陈嘉瑜吗？我们想跟她了解一下，因为她买到的那批货有些问题，这背后可能牵扯到重大的贩卖案。”刘成继续以上次的借口为由，索要陈嘉瑜的信息。 “她在日本滑雪可能会不及时接听电话，不过你们坚持的话，我给你们留一个。” 陈桑说着自然从他们身边经过，找纸笔留下联系方式。陈咚咚看着他坦然的样子开始怀疑刘队的预判。 家教这么好又善良的男人，真的会是残忍杀人犯吗？ 璐璐眉头微蹙，站在秦娟身边一言不发。 第16章 腐木香 陈桑交给刘成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号码，秦娟接过把它夹入笔记本中。 “我们家境很好，所以妹妹不会做这些事的，如果你们有需要调查的，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配合的。” 陈桑温润开口，俨然一副关心妹妹的神态。 这番操作倒是搞得他们有些尴尬了，毕竟来之前他们把陈桑锁定为犯罪嫌疑人来着。 “我来这里之前去过你家，你那个很高的音乐盒怎么不见了？”刘成盯着陈桑的脸试探开口，想考验他的态度。 “搬去别的地方了，我想把她作为一个艺术品展览在工作室。”陈桑对此并不慌乱，徐徐解释。 秦娟没想到刘队心竟然这么细，还观察到他家里少了什么东西。 “如果没事的话我得去那边休息一下了。”陈桑说了一句，一直训练让他的脚尖有些酸胀。 刘成点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纤瘦的体态和监控里看到的女子大致无二，刘成眼睛微微动，看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陈嘉瑜！” 这一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秦娟惊了一下，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陈嘉瑜。刚要开口，就见陈桑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两眼，微笑望着刘 成：“警官您是不是看错了？我妹妹在日本。” 秦娟在刘队身边合作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反常，紧抿着唇不知他要做什么。 “没事，你妹妹的名字很好听。”刘成顿了一下随口应付，陈桑点点头，径直走到沙发上休息，专注揉腿。 “刘队，你刚才干嘛？这也太尴尬了一点。”秦娟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开口，她被刘队一惊一乍的态度搞懵了。 “没什么事，我们回去吧。”刘成淡然回了一句，转身带头离开。 太完美了，真的太完美了！完美到没有任何的错处和漏洞可寻，可是这样也让他更加笃定，凶手一定就是陈桑。 只是他想不明白，他怎么犯案，又是怎么处理掉了那么多具尸体。 秦娟一行人跟着刘队回警局，刘成给陈嘉瑜打了一通电话，不出陈桑所言，的确没有人接。 入夜悄深，大家都在警局忙着加班，璐璐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似乎从她回来之后就心事重重。 秦娟看着她这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不干老本行好几年，冷不丁看到血腥残酷的案子心里会有点难受。 “璐璐，你要不先回家等我吧。”秦娟开口， 想找警员送她回去，璐璐摇摇头，张守安拿着笔记资料经过，另一只手拿着陈嘉瑜的电话。 璐璐眉心突然动了动，只觉得头有些晕眩，似乎在哪感觉到这股熟悉的感觉。 “等等！” 璐璐高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被她吸引过去，她指着那张纸条不敢动，稍稍勉强抓住空气中一缕幽散的气味，那种熟悉的感觉…… “你是不是闻到了什么？”刘成站在她面前开口，在她诧异的眼神中，他把纸条交给璐璐：“我在芭蕾舞团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他了。” “刘队你……”秦娟诧异看着刘队，既然他怀疑陈桑，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这样岂不是多几个受害者。 “我们没有证据，容易打草惊蛇，而且我觉得……他的同伙不会看着他被抓。” 刘成笃定开口，没错，他指的就是陈嘉瑜，虽然他没捋清楚其中的关窍，但他能确定陈嘉瑜一定不在日本，她一定躲在某个地方注视着他们。 “这个气味中隐约有一点腐木调的味道，一些香水的中调会用这种味道过度，但这个味道，我从来没闻到过，而且……我在那枚戒指上也闻到了相同的味道。” 璐璐拿着 那张纸坚定开口，什么都可以骗人，眼神、表情，但气味是不会骗人的。 气味可以说话，它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刘成居高临下看着璐璐分析的模样，看来秦娟推荐她，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了她这个狗鼻子办案就方便多了。 突然，一道电话声打破了警局的平静，刘成看了一眼手机，是陈嘉瑜的来电。 给他们看了一眼来电人，队员立即让通讯员定位来电地址，话筒传来呼啸的寒风，屏幕显示监控地点在日本。 “你好刘警官，我哥哥都跟我说了，你们想找我在西湾市商场买的口红是吗？我切开看过了，膏体里没有东西。” 刘成看着屏幕上的定位，知道对方是下了功夫有备而来。 柔软优雅的女声忐忑小心，跟监控里凌厉的一面完全不同。 “陈嘉瑜，你不在日本吧？”刘成挑破兄妹的谎言，即便她在日本滑雪道，这么冷的天也该进屋里打电话，而不是冒着寒风和大雪在外面打。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即轻“呵”一声对他表示轻蔑，并未有进一步的回应。 “有时间见个面吗？配合一下我们警方的合作。”刘成的话刚说完，那边随 即挂断了电话。 “刘队，查到了！对方用了好几个域名，锁定位置就在西湾市的某郊区，我们要现在去追吗？”张守安看到地址被破解之后激动开口，刘成放下电话坐在椅子上拒绝。 “不用了，即便我们赶过去什么都不会找到。”这么久的接触他已经对凶手了如指掌，他是狡猾凶残的狐狸，夜行时会把自己的脚印掩埋好。 连刘队都这么说，他们几人有些泄气，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又断了，难道要看着更多的人无辜受害吗？ 刘成看着外面寂寥的夜景，一个念头由心底萌发而出：“我有一个计划！” 所有人围在他身边，看着同伴殷切的目光，刘成张了张嘴，有些不忍说出解决的办法。 “你说什么？！要我们牺牲警员做诱饵？这不可能，凡是跟凶手接触过的人，无一例外都惨死了。” 陈咚咚想也没想的直接反对，一直未曾破案他们已经损失了不少的警力和人力，再用队员做诱饵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们？ 卖队员求荣？真是可笑！ 刘成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做这个决定，与其让无辜的人受罪，不如让训练有素的警察去当诱饵把鱼钓上来。 第17章 禁忌之秘 “我去。” 秦娟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看着她，而她依旧是那副高冷的姿态，眼里涌出坚定。 “秦娟，这不是胡闹。”璐璐拉了她一下，不想她做诱饵。 “我知道。”秦娟很认真回答，这件案子拖了那么久一直没有进度，凶手手法残忍她何尝不知道，但总要有人牺牲的，如果不是她，就是更多无辜的市民。 刘成定定看着她，叹了口气点头。 酒吧外，一辆普通面包车里大家担忧看着秦娟，她穿着性感黑色连衣裙，随意拨弄两下头发，假发片里藏匿着微型监控摄像头，在她手机里还有一个定位系统，如果她遇到危险，方便队员及时救援。 “秦娟，你真的要这么做吗？”陈咚咚拉着她的手纠结，大家同事一场，她不想看她冒这个险。 秦娟摸着她的头笑了笑，她也想早日破案，给三个受害人一个公道。 “时间不早了，下去吧。”刘成吩咐一句，璐璐在秦娟身上以及口腔喷了一些酒用于掩饰身份，随即看着她下车醉意熏熏在走在街道中。 秦娟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长发挡住她的脸，露出姣好的身材，偶有几个路人看到如此香艳的美人都想往前搭讪 。 卫星检测图里，秦娟的热成像显示她走在街上，偶尔拐入几个小巷子中，兜几圈又出来，就为了吸引那么变态连环杀人犯现身。 已经在寒风中兜了一个多小时的圈子，秦娟轻叹口气，连自己都开始怀疑那个杀人犯会不会出现。 耳机里传来刘成的声音，监控画面显示一辆车在向着她靠近。 “秦娟，有辆车朝你过来了，你小心。” 刘成叮嘱完这句，队员立即开车赶往她所在的方向。为了避免被发现，所以他们之间挪了比较大的距离，就是希望杀人犯能够献身。 秦娟听到吩咐正醒神，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长发的女人戴着口罩，她料定这人就是陈嘉瑜。 秦娟往后退了两步，想拉长时间等刘队赶过来，那人冲过来就要把她塞进车里，三两下的功夫，即便秦娟训练有素还是被他一记闷拳给打晕了过去。 刘成在卫星监控中看着秦娟的通讯设备被一点一点的丢掉，漆黑的夜色中，女人瞳孔闪着亮光，直接把秦娟身上的衣服全扒了随手丢到路边。 通讯信号就此中断，刘成赶到看到地上荒凉的衣服心口犹如一记闷拳砸在身上，失败了。 他十分聪明，还有着优秀 的反侦察能力，他们的把戏和伎俩完全逃不过她的眼睛。 “秦娟现在很危险，我们快赶去救人吧，我们不是怀疑陈桑兄妹吗？我现在就申请搜查令！”陈咚咚情绪激动说着，摁着手机的手被璐璐拦下，她深吸一口气摇头。 没有用，在侦查案例中，凶手永远不会躲在一个地方等待警方的搜捕。秦娟跟她说过这个凶手很狡猾，狡兔三窟，就连陈桑都明着跟他们说他有好几处房产，该怎么查？从何查起？ 怕只怕查了惹怒了他，秦娟连今晚都活不过。 陈咚咚怔怔看着同事们悲伤的表情，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秦娟送死吗？ * 脑袋昏沉，秦娟痛苦呻吟两声睁开眼睛，钢琴声响起，这熟悉的声音……秦娟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她所处在一间工作室的地方，这里屋子分两极，只有正中间的位置特别亮，四周却黑漆漆一片，犹如白昼与黑夜的交汇。 秦娟勉强撑着身子坐在地上，她身上没有被捆绑，却浑身瘫软得没有任何的力气，仿佛没了骨头支撑一样。 正中间有两个矮矮的起台，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骷髅人偶穿着芭蕾舞裙在不眠不 休的跳舞，而钢琴声就是自这个音乐盒里发出来的。 秦娟被吓了一跳，她上次看到这个音乐盒的时候，那人偶还是木制的，怎么会……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秦娟回头看着陈桑缓缓朝她走来瞳孔微缩了两下，刘队的猜测全都是对的，陈桑是这次案件的杀人犯！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你，小警花。”陈桑宠溺刮了刮她的鼻梁，看着秦娟精致的五官喃喃自语：“如果是警察的话，会比普通女孩的骨头更有分量吧？所以我都舍不得动你啊小美人。” 秦娟听着一句句毛骨茸然的话，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把脸微侧对他，希望微型摄像头能发挥它的作用记录下来。 “你在找这个么？”陈桑一眼看出她的举动，摊开手心是一枚小小的摄像头，被她藏匿在假发片里。 陈桑微笑，把摄像头丢在脚下一个老虎钳砸下去，摄像头粉碎，秦娟的希望也破灭了。 “你和你妹妹，或者说从头到尾只有你，杀了三个人么？”秦娟冷声开口，她的观点和刘队不同，大学的时候主修心理学，对犯案人的心理多番揣摩研究过。 因为不确定，所以她不敢跟刘成说以免耽误 他的判断。自从见了陈桑两面之后，看着他屋内的装潢和摆件位置，她就觉得这个男人有些不对劲。 在他肉体里藏着两个灵魂，一个是陈嘉瑜，一个是陈桑。所以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两人不会同时出现，而且陈嘉瑜在听到导购小丹询问身高时，会这么敏感这件事。 “啧，你比那个蠢警官要聪明多了，我觉得你才应该当老大。”陈桑摸着她的脸爱不释手说着，怎么办？这么聪明的美人他都忍不住动手了。 秦娟不屑一笑，论心理学和催眠她厉害，可论能力与执行力还得是刘队。 陈桑站在音乐盒面前看着“跳舞”的骷髅洋洋得意，这可是他最近最得意的作品了。坐在桌子上抬头仰望头顶的光，陈桑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我以前不喜欢芭蕾，因为它很痛苦，可是我妈妈喜欢，妹妹夭折之后她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逼着我练习，我以前很不喜欢，可是渐渐在旋转跳跃中我找到了灵魂跟舞蹈的契合…… 陈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仿佛有亮光。秦娟冷眼看着他，这是冷血杀人犯开始回忆悲催的童年？ 无论多惨的经历和人生，都不足以成为剥夺无辜性命的权利！ 第18章 将计就计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秦娟强撑着望向陈桑，该死！她好像被下了什么药，怎么浑身软绵无力。 “你是警察，你们不是喜欢破案吗？怎么连这些都猜不透？”陈桑讥笑一声，秦娟苍白着脸，紧咬牙。 陈桑走到音乐盒面前怜惜看着这幅杰作，女性的骨架骷髅果然是最优美的，小丹的骨架摆在这里，就像音乐盒里永远美丽的芭蕾小人。 红颜弹指老，他不过是帮她留住了韶华最美的一刻罢了。 “你的同事……他们现在正赶往一处偏僻的废弃工厂，那是一栋化工厂，只要他们经过的时候，就会被巨大的涌流喷入空中，然后连尸骨都不会有人发现。” 陈桑阴郁看着她，犹如俯瞰一个猎物一般居高临下，人命在他眼里轻如草芥。 秦娟暗咬牙，可恶的家伙，他这次的目标是刑警小队！ 刘成看着平板上显示的地图，自秦娟下落不明之后，这是唯一还在移动的线索，目标定在郊区野外的偏凉地方，在地图上看几乎都要离开西湾市了。 秦娟，你等着我们。 刘成心里忐忑，刑警小队很快到达了那栋废弃工厂，周围墙皮斑驳显然被风干很多年了，一阵阴风吹过 ，杂草都快到腰际线，刘成带着众人小心翼翼进了一栋工厂。 在他们进门之后，一个黑影嗖的一下蹿了出来，车钥匙被拔下来丢入山下，将他们后路斩断。 进入工厂内部的几人并未发现异常，小心谨慎的往里面走去。 “好像有点不对劲。” 璐璐突然开口，沉闷的空气中隐有臭鸡蛋的味道，璐璐眉头紧锁，示意刘成等人小心。 “这里以前是化工厂，应该没什么才对，不过我们还是小心点吧。”刘成说了一句，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秦娟最终的地址显示在这里，就证明那个犯人也在这里，只希望时间还来得及，秦娟也没有发生意外。 “这好像是硫化氢的味道。”璐璐本想闻一下秦娟在不在这附近，因为秦娟掩饰身份的时候涂了大量的香水，她记得这个味道。 可是周围除了硫化氢的味道就是长久无人居住浓重的灰尘味，甚至因为她的嗅觉神经太发达，硫化氢对她的嗅觉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满脑子都是一股臭烂鸡蛋的味。 刘成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交给她叮嘱：“这种酸性气体嗅觉阈值：0.00041ppm，即使是低浓度的硫化氢，也会 损伤人的嗅觉，你的嗅觉最灵敏不要损伤了。” 璐璐犹豫接过手帕，她没想到这位看似冷酷的刑警，竟然有如此体贴的一面，不免的生出许多好感。 “大家小心些。” 刘成回头叮嘱一句，其余人纷纷用东西捂住口鼻，如果这工厂里真的有硫化氢的话，那就危险了。 他无色易燃，与空气混合就能产生爆炸性极强的混合物，甚至遇到明火以及高温都可能燃烧爆炸。 最重要的是这么危险的无机化合物，如果浓度过高反而没有气味，高浓度的硫化氢会麻痹人的嗅觉神经，等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们不确定这里面的硫化氢有多少，又在哪里，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陈桑几乎抱着让他们必死的决心以秦娟为诱饵，将他们引来这里。 退，小组成员都可活，可秦娟只能死了。 进，小组成员生命有危险，但能救下队友。 刘成不会因为有生命威胁就弃队友于不顾的，福祸难料，这件事是因他而起，秦娟自然也要由他亲自带回。 几人微眯着眼捂住口鼻往前，不知道秦娟的方向在哪里，卫星定位只在这里。 监控里，秦娟怔怔看着小队成员一往无顾的 朝着工厂深处走去，想不到陈桑竟然如此变态扭曲，不仅设计刑警小队落入他的圈套，甚至还让她看他们遇害的过程。 要她……眼睁睁看着队友丧命吗？ 秦娟做不到，她强撑着想制服陈桑，可是手连抬起来把平板甩掉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制服一个成人。 “你所信赖的小队，原来也有分歧和矛盾啊。”陈桑切换监控画面看着，似乎看到有意思的东西。 秦娟不知道他的意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弄掉陈桑，然后逃出去解救刘队他们。 陈桑说工厂底下埋着活的硫磺温泉，以前工厂在这附近提炼化学用品，后来出事之后工厂倒闭被封，所以现在荒郊野岭压根没有人会经过。 如果他们不慎出意外的话…… 璐璐走了一阵，渐渐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看着身边队员坚定小心的模样，仿佛并不受硫化氢的影响。 该死，难道她几年不做警察，体力已经跟不上了吗？ 璐璐眼前闪过一些白影，她强稳心神不让自己乱了马脚，如果秦娟在这里的话，恐怕也在煎熬着，她必须要撑下去！ 生锈的铁气管下，他们走到一处浸着脏水的水池里，里面的水呈浓白色，还 有不少的杂质，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恶心。 “这个水池里的是硫化氢，你们小心点。” 璐璐捂着口鼻说着，饶是她这么谨慎，手帕又能挡住多少化学物质？ 她只觉得头十分的昏沉，鼻子在渐渐的失去知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摊开一看，是血。她趁着没人注意又把手帕捂住。 几人离水池远了一些，本以为会在这里看到秦娟，可是什么都没有，除了这栋废弃工厂之外。 “我们被耍了！” 刘成说着，走到外面吸了口新鲜的空气，他想不明白凶手费尽心思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为了什么，看了一眼下边的悬崖，总不至于把他们都推下去吧？ “人不在这里，我们回去吧。” 虚惊一场，刘成看着安静的工厂吩咐一句，他们转身刚要离开。 监控室里，陈桑的唇角露出笑意，他伸手摁了一下摁扭，整个工厂里回荡着“滴滴”倒数的炸弹声。 作为刑警专业人员，炸弹声他们不要太熟悉，一群人惊恐看着四周，藏匿在工厂杂物里此起彼伏的炸弹声，竟然不知道埋了多少颗炸弹。 “快跑！” 刘成挥手喊了一句，大家赶紧朝着唯一的出口狂奔，可是来不及了…… 第19章 硫化氢中毒 身后的炸弹依次炸裂，混合着高浓度的硫磺温泉四处乱溅，刘成在最后面护着队员，脚下的水泥地崩开，底下竟然是一大片活的硫磺温泉！ 刘成瞳孔一张，没想到在这座废弃工厂底下竟然有这么大片的硫磺温泉，而他们进来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察觉。 是啊，硫磺温泉浓度太高的话，可以麻痹嗅觉神经，所以他才一直没能察觉。 “你们小心点！”刘成叮嘱一句，然而已经晚了，炸弹把原本覆在温泉上的水泥地悉数炸开，只剩下他们脚下宽约二十厘米的水泥桥，队员往后恐惧退了两步，水泥“桥”身跟着晃荡。 刘成屏息凝神，往后挪动一步想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水泥桥下的泥土被温泉水打湿，他一个不察，瞬间脚底打滑，一条腿垂在悬崖上，硫化氢侵蚀他的腿，混合着烧焦的味道，四周遍地都是臭鸡蛋的味道熏得人够呛。 璐璐在他身边眼疾手快抓着他，手上的帕子掉了，刘成这才发现她早已受了严重的伤，鼻下干和湿的鼻血持续流出。 “你捂好口鼻不要管我。” 刘成恼怒喊了一声，脚下是灼灼燃烧的痛感，他努力 挣扎着爬上来。 炸弹激起了不少的温泉水，他的手碰到那些液体，厚厚老茧下硫化氢在进一步的腐蚀能侵略的范围。 刘成看着手上密密麻麻的黑洞，伴随着烧焦味令人作呕，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只能勉强往后退才能转移到安全地方，至于外面，这栋工厂旁边有一些栅栏和锈迹斑斑的铁丝，只要从那里爬过去，再穿过到腰的草丛他们就能开车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怎么在岌岌可坠的水泥桥上安全撤退？ 额间的汗渗了出来，只要有人稍微一动或者转移方向，这水泥桥就会轻晃晃的摆动，如果几人一起跑向安全的地方，只怕撑不到五秒水泥桥就坍塌了，到时候大家就一起落入温泉里，被硫化氢腐蚀个干干净净！ 硫化氢无色又易燃，凶手埋在这里面的炸弹之所以能炸开几乎整座工厂地面，就是因为炸药跟硫化氢与空气混合形成了大幅度的爆炸。 不然仅凭着这点炸药，还不至于把这个地面都掀开。况且自他们进来之后，所有人都没发现有任何异常的地方，那就证明除了在池里的硫化氢外，那个硫磺温泉被 封藏得很好，连热度都没察觉到，显然地板是经过专业加固的。 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意外，他都不知道西湾市竟然有这么大一个硫磺温泉。 刘成正在想办法的时候，璐璐鼻血又多流了一些，她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像个落叶往下倒，幸亏被他眼疾手快抱住才没有跌入池中。 “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看着她昏迷难受的样子刘成吩咐，他们早已吸入了硫化氢，现在硫磺温泉暴露，在再不离开这个地方哪怕他们没跌入池里被腐蚀干净，也会被硫化氢给毒死。 他是急性剧毒物质，低浓度的硫化氢对眼、口、鼻还有中枢神经都有伤害，而吸入少量的高浓度硫化氢可以在短时间之内致命！ 时间不等人，刘成回头吩咐他们保持平衡，抱着璐璐小心翼翼往前缓慢挪动。每往前走一步，桥身就晃动一下，刘成脚下发虚，咽了咽口水继续往前走，只求稳，因为他不仅担负着璐璐的命，身后所有的队员也都是性命！ 短短的五分钟，他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把璐璐放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刘成立即过去接应其余对队友，目光灼灼 盯着水泥桥的震动频率，连自己身上的伤都顾不得。 “你们慢点，一个个来，不然容易引起共振让桥坍塌。”刘成吩咐一句，好在所有人都平安落地，他这才松了口气，而那个水泥桥因为重力的缘故直接掉入池中。 刘成背起璐璐饶过栅栏和铁网，终于坐在车里，刘成催促队员开车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他们每个人都吸入了大浓度的硫化氢，如果不抓紧抢救所有人都要死的。 “刘队，钥匙不见了。” 队员怔怔看着空荡荡的钥匙孔，他停车的时候未免发生意外所以没有拔车钥匙，那它去哪儿了？ 事情发生的突然，他们从头到尾都没看到凶手露面，而车也没有警示声…… 刘成抽出抽屉想找备用钥匙，然而原本放在抽屉里空空如也，这栋工厂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陈咚咚坚持不住嘤咛两声，从她的鼻下也开始涌出鲜血，时间不等人，刘成来不及想这么多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以及让同事支援。 车上气氛低沉阴郁，刘成气血逆流，想起狡猾的凶手还有无故丢失的车钥匙，这一切都透露着古怪和疑点。 备用钥匙只有警 员才知道放在哪里，就是为了以备紧急情况，可是两个钥匙都不见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陈氏兄妹设局的话，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显然利用炸药与硫化氢易燃的特性，他几乎可以把他们所有人都埋在这里，即便炸弹炸不死他们，硫磺温泉也会悉数把他们腐蚀灼死。 按照凶手的作案手法，他对自己很自信，也不会专门出现只为了拔掉车钥匙断了他们的后路，如果没有刚才的意外，这几乎是必死局。 难道在这工厂附近，还有别人？ 或者说……他们中间有叛徒？！ 刘成想到这个猜测瞳孔一缩，透过车窗看着工厂里腾腾热气的温泉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不，不会的！ 他们此行是为了抓捕凶手，如果把钥匙丢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大家都是栓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而且刚才的局势所有人都很危险，张守安跟汪凯冲在最前面，没有人刻意躲开炸弹埋的方向。 那究竟还有谁，要做这多此一举的事？ 刘成闭上眼睛躺着小憩，他心脏供血很慢，能明显感觉到呼吸困难加重，如果救援不及时的话，他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第20章 追杀 “你乖乖待在这里，我去送他们最后一程。”陈桑冷声笑着，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寒毛耸立。 陈桑走了之后，秦娟强撑着到了桌上，她努力伸出手想拿放在那里的电话，却摸到了触感奇怪的东西。把东西拿下来看了一眼，裸粉色的皮夹子似乎有些印象，她定定看了好几眼，突然想到什么瞳孔张大，眼里满是恐惧。 这是……杨宇的皮！ 陈桑竟然如此病态，把杨宇活剥之后用他的皮制成了钱包！ 恶心与恐惧从心底袭来，她从来都没想到有一天会亲手摸到人制品，她浑身战栗来不及思考，跪在地上努力摸索着手机给刘成打电话。 “刘队我是秦娟，陈桑一直在监视你们，他要来对付你们了要小心！还有皮！杨宇的……” 秦娟激动把事情的重点告诉他，以至于都没注意到身后去而又返的陈桑。 他将手机夺下电话掐断，秦娟瞪大了眼睛看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陈桑冷笑两声，凑到她耳边细语厮磨：“你也不乖啊。” 也？他为什么要用也？秦娟还没想明白就被打晕了。 刘成临上急救车时接到了秦娟的电话，转到同事身边把手机交 给他们：“去查一下通讯地址在那里，务必要把秦娟救下来。” “刘队你放心吧。”张守安担保开口，刘成点点头这才放心，按照秦娟的话说陈桑在监视他们，现在只怕正在来的路上，他刚好可以在医院设下埋伏，让陈桑就地伏法！ “你们快上车！”医护人员催促一声，硫化氢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耽搁下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以回天。 到了医院以后，璐璐的伤势比较重，因为她的嗅觉灵敏，硫化氢在她体内损伤了肝脏，只能在医院慢慢躺着养伤，而其余人体内都有大小程度不同的伤势。 刘成躺在病床上看着病房外，医院里已经埋伏好了便衣警察，只等着陈桑再次犯案之后将他绳之於法。 “刘队，你也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张守安看着刘队警惕的样子开口劝，这些天他没日没夜的想着破案到处找线索，几人中除了璐璐之外就是他的伤势最重了，如果他倒下了，案子怎么办？ “我没事，你们好好休息吧。”刘成饶是说着，手掌被包扎好，他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不知道陈桑什么时候露面，也不知道秦娟那边怎么样了。 时间滴答滴的过去，刘成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队员全都休息了，只有他还醒着回想白天发生的意外。 病房的门被推开，他眯眼看了一眼是护士进来换药，于是又闭上眼睛。 她推着推车走到刘成身边，手上拿着一瓶药水，纤白的脖颈黝黑的头发瘦瘦弱弱的模样，刘成睁开眼睛看着她换药的动作，护士换药水的时候走到他身边，身上的香味若有似无，刘成眉心跳了跳，这个味道…… “护士，你身高有175吗？” 刘成突兀开口，护士瞳孔张了一下，看着刘成审视傲慢的目光，她眼里迸出狠意，颤抖着肩膀从腿上抽出锋利的匕首径直朝他捅去。 刘成飞快拔掉针头一个翻滚下床躲开了她致命一击，护士气势汹汹的拿着匕首朝他走来，刘成目光坚毅扫视着她，她的个子在女孩中算出挑，力气很大，如果想把小丹带走的话完全可行。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在她身上闻到了属于陈桑的味道，兄妹两人或许会使用同一瓶香水也说不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问了跟小丹一样的话。 如果她真的是陈嘉瑜，就会被他那句话给激怒，结果显然。 “你们把秦娟藏在哪里？我要见她。”刘成本想和她好好谈判，可谁料陈嘉瑜杀心怒起，只一心要杀了他，压根不管他说什么。 刘成和她几次交锋都躲过致命攻击，陈嘉瑜眼见伤不了刘成便把目光放在睡着的队员身上，她拿着匕首朝其中一人通衢，刘成冲上去想把刀夺下已经来不及，胳膊被狠狠划了一条口子。 “嘶……”看着手臂上的伤口，他反手夺下陈嘉瑜的匕首朝她腹部捅去，一瞬间白大褂沁染了血红一片，里面打斗的声音引起外面的骚动，陈嘉瑜弃刀离开，刘成体力终于坚持不住跪在地上，另一只手抓着床沿才没倒下去。 “刘队，你怎么了？”穿着病号服的便衣和陈嘉瑜交锋错过，他冲过去查看刘成的伤势，刘成摇头推开他，指了指跑出去的护士：“快把陈嘉瑜抓住！” 后来的便衣听到他的吩咐立即追了出去，刘成把匕首交给他，务必让他尽快将匕首上的指纹查出来，而他因为支撑不住终于晕了过去。 等刘成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身体恢复了些许，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秦娟的下落。 然而同事们摇摇头 ，秦娟的下落至今不明。刘成有些遗憾和愧疚，如果不是他的主意以秦娟为诱饵，就不会让她身陷危险生死不明了。 “匕首呢？查出上面的指纹了吗？”刘成焦急问了一句，同事跟着摇头，对方有备而来，那将指纹处理得很好，不止是指纹，甚至连皮屑都没有。 一瞬间，案件又回到了最初一筹莫展的原点。 刘成瞬间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队，匕首上的血迹和DNA我们已经查出来了，只要能抓到人跟凶手比对上这也算证据。”队员说了一句，刘成才想起来匆忙间他捅了陈嘉瑜一刀。 有这关键性的证据，他就能扳倒陈氏兄妹，让他们束手就擒了！ “还等着干嘛？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刘成拔了针头直接下床，他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比起自己在医院里养伤，秦娟的性命更重要。 而且这个案子一日不破，就多死几个人。他们连警察都敢杀，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同事拦不住他只得任由刘成去了，换了一批身强体壮的警员跟着刘成去办案。 到了芭蕾舞团，出乎意料之外陈桑不在这里，听舞团的人说他回家几天陪父母。 第21章 精神分裂症 “那么陈嘉瑜呢？你们知道她在哪吗？” 警员里有人提话，几个学舞蹈的年轻女孩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刘成看着她们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当即认为陈嘉瑜从来都没来过芭蕾舞团，所以她们才没印象。 人群中，有个年纪稍长的女人走过来对他们发问：“你们问的是陈嘉瑜吗？你们怎么会知道她？” 刘成看着隐有白发的中年女人，立即带她到了隐蔽的地方问话。 “阿姨，您认识陈嘉瑜？” “当然认识啊，她二十年前就死了。”中年女人不以为意开口，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死了？！”刘成诧异，其余几个队员也愣住了，她前几天还和他们交过手，怎么会在二十几年前就死了？女人见他们不信，于是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陈桑的父母性格偏执又偏心，很喜欢女孩子，于是陈嘉瑜很小的时候就备受宠爱，可是因为一次事故她死了，于是她的爸妈就把陈桑当成女孩子来养。 让他学最适合女孩子的芭蕾、钢琴，专挑艺术的路子走，从小对他的打扮也是趋向于女孩子。 “他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父 母就会严厉教导，那时候我在舞团训练看到他身上不是跳舞练的淤青就是被父母鞭打的伤疤，看着真是让人觉得可怜啊。” 女人啧啧两下惋惜开口，好在陈桑这孩子也有能耐，真的把芭蕾舞练得炉火纯青又拿了好多些奖，也算不辜负父母的教诲了。 刘成静静听着女人的话分析，如果她没有撒谎的话，那么那天在医院出现的女人就是陈桑了。 他为什么要扮演两个不同的身份，而且还会突然出现在商场买口红？ 刘成把所有的信息串在一起，突然想明白了。每次陈嘉瑜出现的时候都在黑夜，而陈桑是在白天，所以他大概率有“人格分裂症”。 这种反应性精神病是在严重或持久的精神创伤下引起的精神障碍。 因为妹妹陈嘉瑜的去世，父母畸形扭曲的教育让他在严重的创伤下萌发了另一种人格，白天他是陈桑，晚上就是陈嘉瑜。 多重人格其实本体是不知道另一个人格存在的，他们上次来的时候，陈桑十分坦然的谈及自己的妹妹，所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躯壳住着两个灵魂。 这也就是为什么目击证人会在杨宇失踪那天有个女子出现，而她又会出现在商场 购买口红。 至于小丹…… 或许是因为她无意间说了175身高的事，戳破了陈桑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第一次访问他家的时候，墙上有关于他海外芭蕾舞团获奖的留影，他当时就谈及了身高的遗憾。 所以在医院的护士，是陈桑！ 刘成十分笃定，急切向女人询问陈桑父母所在地点，他必须要把他找出来！ “什么父母？他父母在十年前就死于煤气泄露死了，他命大才活了过来。”中年女人疑惑看着刘成，他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刘成瞳孔一张，他借口说回去陪父母离开，难道说他想对秦娟…… “刘队，那个号码又响了，定位在水库的大坝上。” 队员接了电话之后立即跟刘成汇报，他在大坝想做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这次他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通知所有人到大坝集合，还有大坝的工作人员把水闸关了！” 刘成不顾中年女人诧异的目光冷声吩咐，带着一众人抓紧赶往水库大坝。 “再打电话让狙击手准备好，如有必要，枪杀。” 刘成想了想冷声回应，以他的危害程度以及犯罪案来看，足以可以就地正法。陈桑最好保证秦娟没事，如果她出事 的话，他只有死路一条。 赶到现场之后，现场环境一片混乱，不少武装特警穿着防弹衣，而陈桑站在大坝上手上似乎缠绕控制着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刘成看着一边的特警询问，他们来的速度最快。 “犯人挟持了秦娟，把她衣服脱光了身上绑着炸弹放在闸门口上，只要我们乱动他就会摁下开关炸飞秦娟。” “这个疯子！”刘成猩红着双眼，没想到他竟然惨无人道到这种程度，既要羞辱人，又要残忍杀人。 原生家庭的不幸究竟可以造成多大的恶？扭曲的人格对社会又是多大的隐患？ 陈桑站在大坝高台上，炙热的阳光晒得他头脑昏沉，看着熟悉的人影，他温柔轻柔看着大坝闸口上被困的秦娟：“呀，你的人来救你了。” 猛烈的水流砸在她身上，秦娟身上被牢牢绑着炸弹，闸口巨大的水流要把她吞入深不见底的大坝水底。 无论是被炸弹轰炸，还是掉入大坝湖底，她都难逃一死。 “为什么不把闸门关了？”队员问了一句，闸口水流巨大的冲击力对秦娟来说是极大的威胁。 “关不了，她被困在闸门口的位置，闸门开合之际会把她搅成肉块，如 果陈桑引燃炸弹，秦娟连生还的可能都没有了，只希望那些水流能给她一些缓冲的时间，稀释炸弹的威力。” 刘成脸色难看开口，无论如何，秦娟几乎必死，只能寄希望于这事还会有转机。 众人听着刘成的话脸色也是一边，都为她捏了把汗。 “我去会会他。”刘成说着不顾众人反对穿过警戒线往前走，手上拿着个喇叭喊话：“陈桑放了秦娟，我才是你的敌人，你忘了陈嘉瑜被我捅了一刀吗？难道你不想为她报仇吗？” 刘成喊着话一步步缓缓靠近，陈桑听到他的话摸了一下腹部的伤，就是因为刘成，他完美无瑕的身体才留了一条难看的疤！ 刘成，很好！所有伤嘉瑜的人都要下地狱！ 刘成见他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于是警惕往前走，一边说话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那么保护你妹妹，她受伤了你难道不想帮她报仇吗？陈嘉瑜已经被我杀死了，她流血过多死在医院里，现在还在冰凉的地板上躺着。”刘成利用他精神分裂症企图干扰他的精神，只要他的意识出现模糊与混乱，他就能从他手里夺下遥控器，如果不能，埋伏在一旁的狙击手也能一枪爆了他的头。 第22章 永坠地狱 陈桑站在大坝高台上听着刘成的话思绪陷入混乱，妹妹、流血、死亡…… 痛苦的记忆不断交织缠绕，那些混杂的画面就像电影的倒放一样，一帧帧出现在他面前，仿佛要将他逼疯。 “啊！”陈桑捂着太阳穴疯狂嘶吼，看得在场的工作人员有些后怕，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候命。 刘成看着他精神错乱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一步步靠近，想从他陈桑手里夺下遥控器。 “你要干什么！”陈桑发现他的动作立即喝止，手拿着遥控器威胁，只要他敢再进一步，秦娟就会被炸弹炸死。 “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想来问问你，十年前那场煤气泄漏你父母死了之后，你和陈嘉瑜是怎么活过来的？带着妹妹一个人很辛苦吧？”刘成不断提起陈桑经历过的事，目的就是为了要混淆他的视听，让他精神崩溃。 对于一个完美主义且残酷的杀人犯而言，只有他疯，刘成才能有机会接近他。 他可不想比试一下子弹的速度快还是他摁遥控器的速度快。 用秦娟命来赌，他没这么勇气。 陈桑站在高台上喃喃自语，想起了很多的事 。妹妹自夭折之后父母对他动辄打骂，一面又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完成妹妹做不了的事。 所以他从小穿女装、学芭蕾、学艺术……渐渐的在打骂中形成了扭曲病态的人格，甚至连陈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恨妹妹，还是恨自己。 世界对他好不公平啊，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么多的痛苦和绝望，如果只是跳舞，只剩下跳舞，永远的在聚光灯下旋转跳跃该多么美好？ 刘成警惕看着陈桑突然张开双臂踮起脚尖，他的双足因为常年训练芭蕾有不少丑陋伤痕，他平地立足，悠扬的钢琴声响起，仿佛回到了意大利芭蕾舞台上。 汗水与辛勤交融，陈桑在旋转中仿佛得到了解脱和自由，就这样不断的旋转，立足于大坝之上。 刘成疑惑看着陈桑怪异的举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手上的遥控器，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就摁了下去。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十年前煤气泄露导致他父母双亡，这或许就是陈桑亲自操刀制造的灾祸。 只是那时候他是孩子，没有人会猜到这是一场谋杀案。后来他为什么对无辜的路人以及杨宇及 女朋友下手，刘成不得而知。 小丹仅仅因为一句话就惨遭剥皮，人骨尸骸至今下落不明。 在陈桑身上他看到了不幸的原生家庭能铸就什么样的恶，而他又如何一步步沦为人骨杀人魔，灵魂永坠地狱。 刘成眼睁睁看着陈桑越跳越往远处走，刘成正要去追，却听两声枪声响起，在他摁下遥控器的瞬间，埋伏许久的狙击手扣动扳机，两颗子弹一左一右分别从两个不同的方位射出，一前一后集穿他的太阳穴。 “不！” 刘成下意识喊了一声，追上去生怕陈桑还有最后一点力气摁下遥控器。 陈桑呆呆睁大眼睛仰面从大坝上坠落，烈日灼灼的强光下眼前一片惨白，是无尽的虚无…… 也许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苦心孤诣谋害别人的他，最终会跌入着冰冷幽暗的大坝里，灵魂永远得不到救赎。 刘成看到遥控器从陈桑手里脱手之后松了口气，突然听到微弱的叫喊声，是秦娟！她的嗓子已经喊哑了，而她身上还绑着炸弹坐在闸口位置。 如果大坝工作人员不注意启动闸门开关，那秦娟就危险了！ 刘成顾不得其他，赶忙招呼警员跟 上，自己跳到大坝上看到秦娟双手被捆住，腰间藏着炸弹。 “刘队……”秦娟喊了一句，刘成双手攀在大坝上跳入闸口位置，闭眼脱下外套给她盖上，看着她腰间拴着的炸弹，上面显示着倒计时。 时间……只有十分钟了。 这里水流蹿急，他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使劲全力才能冲入强水流中，要想让她自由就必须把炸弹拆了，即便他们赶来救援，秦娟也得能离开大坝的水瀑布才行。 “你相信我吗？”刘成沉声开口，他对自己没有信心，拆炸弹这种事应该由专业的人来做更为稳妥。 秦娟浑身湿透点头，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刘队如果炸弹拆不下来的话你就立刻跳入湖底，这样就不会被炸弹伤到了。”秦娟眼眶红了，他身上连拆炸弹的工具都没有，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说什么丧气话？！我们是一个小队的人，生要一起生，死绝对不可能死！”刘成怒吼一声将她吓了一大跳。刘成坚定看着摆在他面前的三条线，按照以往惯例，只要平安拆掉两根，那么炸弹就没用了。 这个炸弹是陈桑装的，像 他这种至死不肯回头，不仅要杀人还要侮辱人的变态来说，最不可能的恰恰就是最可能的。 刘成目光落在蓝色的线上，心一狠下嘴用牙咬断，一瞬间微弱的电流和身体起了反应，他嘴被麻得没有知觉，于是用手捏住上下颚来回摩擦咬断蓝线。 还剩下黄色和红色，二选一，如果选错了前面的辛苦就白费了。 秦娟屏住呼吸，救援赶来，软梯子垂了下来，然而梯子是绳子做成的，没有多大的重量，很快就被水面张力挡在瀑布外，软梯用不了。 刘成揪起黄色的线狠狠一拽，蓝色的线崩了，其余的线拆下来方便了许多。 3秒 2秒 1秒…… 两人忧心忡忡的看着定时炸弹的灯灭了松了口气，刘成拆掉她身上的炸弹包在自己身上带走。 此时队员找了一块石头挂在软梯下面，刘成抓住软梯看着她：“你能自己上去吗？” 秦娟踩着软梯点点头，闭上眼睛摸索着软梯一点点爬上去，等她上去了之后刘成也安然无恙的爬了上来。 把拆卸的炸弹交给队员，他们看着炸弹线上的牙口印，想不到刘成在底下竟然费了这么大一番功夫。 第23章 秦娟的心事 医院里，秦娟躺在病床上，身边还有几个队员在养伤，他们受到硫化氢的伤害，肝脏有些损伤，所以只得调养一阵子。 秦娟除了头部遭受过一些撞击之外，就是脖子上十分显眼的掐痕，比起前几个人她还算幸运的。 刘成走进病房看着他们一个个伤员躺在那里，走到璐璐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你好些了吗？” 璐璐点头，好在他们送医及时，不然只怕需要换器官才能救命了。 “那就好。”刘成暗松了口气，在这群人中他最对不起的就是璐璐跟秦娟。璐璐不是他们小队的人，甚至现在都不是警察，却受他牵连险些死在硫化氢之下。 而秦娟…… 刘成走到她面前从怀里掏出一盒巧克力给她，算是他替自己赔罪。 “诶刘队你做什么啊？怎么我们躺了那么久都没有巧克力吃。”队员第一次见刘成送礼，于是怂恿着起哄，瞬间刘成的脸涨红，这群小子还真是…… “谢谢你刘队。”秦娟抬头笑了笑，她知道刘队的意思，愧疚于没有保护好她。 幸好她运气足够好，而且危难时刻也是刘队出现救了她，她当了警察之后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有一点可惜， 太便宜了陈桑！ 门外响起敲门声，所有人抬头望去，是市局的同事来探望。 这个案子是刘成等人负责的没错，秦娟作为受害人之一，需要给同事录口供，以详细说明她知道的一切信息。 “我被他关在一个地下室里，哪里的地下室我不知道，只知道那里很黑。被害人小丹，她的骸骨被陈桑制作成了音乐盒的芭蕾舞女，在一个艺术工作室里。还有杨宇，他的皮……被做成了钱包，钉了一个蝴蝶结，被囚禁的时候他跟我说过。” “因为我学过心理学，所以暂时稳定了他。杨宇喜欢陈嘉瑜，他不知道是陈桑假扮的，于是疯狂追求他，被他女朋友知道了就去挑衅，陈桑觉得他乱搞又耍了自己，于是把他们都杀了。至于小丹……只是因为询问了一下他的身高而已。” 秦娟迟疑一下，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会成为犯案的理由。 在凶手的眼中，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有的人哪怕只是想自杀，都会先杀了无辜的人泄愤垫底。 人心，往往比恶魔可怕得多。 刘成在旁边听着心情有些低郁，案子临近结尾，可他的心却十分沉重。 “还有别的吗？ 比如第一位受害者是怎么死的，还有他为什么不对你下手？刘成说你给他打过电话，那时候你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吗？” 秦娟摇摇头，陈桑警惕得很，除了被她引诱说了一些实话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毫无疑问的，跟陈桑的对话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她第一次亲身靠近凶手，看着他纠结痛苦，陈桑是两个矛盾极端，既厌恶陈嘉瑜，又乐于享受于她是陈嘉瑜，所以他会穿女装、买口红，甚至给自己做一款漂亮的真皮钱包。 他费尽心思的谋划杀人，不被警方抓住任何把柄，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逃脱制裁，又对生没有多大的渴望。 她在陈桑的身上，看不见生命力。 那是属于傀儡一样麻木无知的人生，他沉溺于扮演陈嘉瑜得到的宠爱与爱慕，又忘不掉作为陈桑的痛苦过去。 一个人，分裂成两个人，又不同于医学上的多重人格。多重人格是主体不知道分裂体的存在，而陈桑是清楚的，并且能与分裂体合作、提她掩护。 可笑的是他一辈子都想摆脱陈嘉瑜，却永远和她交缠，至死罢休。 秦娟觉得有些震撼，清醒的犯罪比传统精神病人犯罪更加 可恶，所以陈桑即地狱，他不值得任何的同情与怜悯。 警员调查完了之后离开，病房里只剩下负责这次小队的成员，陈咚咚目送别的部分同事离开之后，立即眼冒星星看着刘成。 “刘队，这次上头什么意思？我们完成了这么大的案子是不是该给你升迁？” 这个财迷，除了昆虫法医，就是对吃跟钱感兴趣了。 刘成有些无奈，这个案子结的匆忙，陈桑的尸骸等到秋天大坝水干的时候就会浮现上来，到时候有专门的人去打捞。 等到那个时候，他也已经是白骨一副了吧？ 生前杀了那么多人玩弄别人，却没想到自己会被鱼虾啃噬得只剩下躯壳。 “会不会升迁我不知道，不过大家的功劳都在的，功勋章都有你们的一份！”刘成咧嘴笑着开口，几个队员躺在床上笑成一团。 璐璐眸光落在秦娟身上，似乎从她回来之后，心情就有些低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才经历九死一生的危险，估计她还没缓过神吧。 刘成约了一个地点大家晚上参加庆功宴，勾勒就餐人数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在废弃工厂那件离奇的事。 消失的钥匙…… 他抬头看着笑得开怀 的队员，每个人脸上都是真挚的笑容，为破案庆祝。 可惜陈桑死得匆忙，不然他还想当面问清楚这其中许多的缘由，不过想来他应该也不会告诉自己吧。 刘成订好地点付款之后把手机揣在兜里，他相信他的队友，没有人能预知后来发生的事，如果钥匙是小队成员藏起来的，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刘成坚定这个想法，替秦娟把巧克力分给每个人。 入夜，西湾市的危机解除，路上多了不少的行人，刘成坐在餐桌前催促大家用餐，看到桌上的啤酒立即吩咐服务员把酒换成饮料。 庆功宴吃了一半，秦娟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人是上头打来的电话，她疑惑看了刘成一眼，上头一般只打给直系部长交代事情的啊。 她拿起电话接了一下，听着那边的话瞬间脸色一变。刘成拿过她的手机仔细听着，瞬间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冷静沉重。 其余人怔怔看着刘成和秦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成草草挂掉电话，看了一眼嘈杂的环境压低声音吩咐：“都别吃了，隔壁市……出大事了。” 众人脸色一变，第一次看到刘队表情这么严肃认真，看来又有大.麻烦了。 第24章 烧焦的手臂 刘成带着庆功小队赶到的时候，民警已经设好了警戒线，还有同事在录口供拍照，在墓地里，有一个新坑引人注目。 “这是怎么回事？”秦娟问了一句走上前，第一眼就看到一只残缺的手臂，与其说它是手臂，倒不如说是叉烧更贴切点。 因为被摆在长盘子里的手臂黝黑又透着血色，如果不是五指连着，她会下意识误认为是烹煮过头的叉烧。 陈咚咚凑上前看到工作人员将手臂暂时封存，保鲜膜里手臂被烧焦的酥皮混合着泥土，隐隐还有一点血迹和折动过的纹路。 她眼前一亮，看来这次又有大案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刘成看着工作人员收集证据皱眉，电话里他们只匆忙说了一句这里有大案子让他赶紧过来，这里是坟场，为什么会有一只手臂埋在里里面？ “刘成你来啦，这件事你让报案人跟你讲吧。” 上头负责人王新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他的官职比刘成要大，报警的时候接线员直接通知他们过来，等他赶到之后想起西湾市的那支刑侦小队，里面就有一个花大价钱请来的法医，而且刘成最近屡立功绩，把他找来绝对有谱。 刘成点头，看到上头 的人在找一个老头做笔录，应该就是他了。 “你好，我是西湾市的刑警刘成，西湾市的案子是由我负责的。”刘成走过去出示证件，老头看到他过来立即对他哭诉。 也许是因为他管辖于这片区域，所以比起别的警察他对刘成倒像是见了亲人一般。 “警官啊，你们可算是来了！前段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西湾市食人魔就是你负责的吧？那个食人魔会不会没有死，现在又出来杀人了？！”老头警惕说着，神经兮兮的看向墓园里的树丛里，总怀疑食人魔在盯着他。 刘成哑然，他指的是陈桑。 因为那件案情影响恶劣，所以没有对外公布凶手犯案细节，当时只发布了通缉令以及限行令，现在案子结了，陈桑也亲眼死在他面前。 两弹刺穿太阳穴，又跌入大坝深湖里，他绝对活不了的。 “大爷你放心吧，案子已经结了，凶手也已经死了，不会是他做的。” 刘成安抚市民情绪，并询问他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老头看着忙碌的几个警察陷入回忆。 他是守墓人，平时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一条狗。因为这儿是开放的墓园区，地方虽然偏僻了点儿但也 有人经过。前几天他养着的狗就开始在半夜里狂叫，他打着手电筒出来又看不到什么，墓园最值钱的就是他的破房子和狗了，所以老头没在意，踹了狗一脚之后就回去睡觉了。 今天下午他在墓园区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一片草皮似有翻动的痕迹，于是他便走过去看，掀开被踩实的草皮发现地下竟然是新土！ 他当时被吓得够呛，那草皮被掩得很好，不像是狗刨的，又因为在墓园，所以老头就先打了报警电话，等警方赶来的时候，从里面挖出了一具尸体残骸，不仅如此，那尸体上还有烧焦的痕迹，黢黑一片看着骇人。 事情经过刘成了解了，一转头发现陈咚咚围着尸体兴致勃勃，他们的小队在这里，她反而跑到别人阵营里去了，真的是。 刘成有些无奈，让秦娟去找上头的同事核对一下笔录，然后做记录交接。 “诶，刘成，你小子厉害啊，总局的人夸你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你就升职了。” 王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这年轻人，后生可畏啊！ “哪里哪里，都是我们队员的功劳。”刘成摇头否决，若论功劳，璐璐跟秦娟的功劳更大一些。 “你小子就谦虚吧， 这次的案子看你了，死者身份暂时不明，他的手臂被烧焦了，而且我们在现场只找到了一只手臂。”王新推了一下眼镜开口，想不明白凶手如此大费周章的分尸又埋在这里，为什么不直接埋全部，这不是给他们找麻烦吗？ 不过这案子是刘成负责的，就看他能不能破了。 交接任务做好之后，刘成跟小队的人带着被分尸的手臂回了警局，陈咚咚待在化验室里用刷子轻轻的把手臂上沾着的泥土刷下来，放在培养皿里待用。 “刘队你说，为什么凶手要这么大费周章呢？”陈咚咚有些不解，杀人分尸就算了，还把手臂烧焦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知道，谁能知道凶手的想法？”刘成靠在墙边看着她跟汪凯协助工作，透明玻璃经过一个人影，是秦娟。 刘成走出去看着她坐在工位上记录案子，站在她身边：“送璐璐上飞机了？” “嗯，她中毒比我们深，香港那边的医疗条件要更好一点。”秦娟抬头回应心情有些低落，本想找朋友帮个忙，没想到却害得她险些遇到危险，她心里难免自责。 想起那个傲慢又美艳的女子，刘成忍不住觉得好笑，本还想请她吃一 顿庆功宴，没想到连这个时间都没有。不过来日方长，以后一定有机会感谢她帮助的。 “成哥哥，你进来一下。”陈咚咚推开化验室的门喊了一声，语气有些急促。秦娟和刘成互看一眼，立即进入化验室查看情况。 “你们看这个，是死者的皮，它被烈火灼烧，而且硬度很大，火焰的温度起码达到600°，只有强火灼烧皮肤才能缩成这样。”陈咚咚拿起镊子剥开了黢黑的皮，里面熟透的肉露了出来。混合着血丝，熟透的肉发出腐烂的气味，秦娟捂着鼻子走到一旁拿起口罩给刘队和自己戴上。 “所以我将烧焦的皮做了化验，跟我猜想得差不多。”陈咚咚抬头看着刘成，两人心里有个大致的答案。 “是液化气喷火枪。” 秦娟眼睛微睁大，这种东西…… “你们先派几个人在这附近的金属维修点以及铸造工厂之类的走访探个底，秦娟你去查一下这附近监控点的位置。按照大爷所说前几天就听见异动，而且那泥土翻新不超过一个礼拜应该比较容易锁定目标。” 刘成沉声分工，秦娟点头下去吩咐小队的人去走访调查，自己则泡在监控区让同事加班尽快锁定嫌疑人。 第25章 漂泊的大腿 凶手十分狡猾，不仅将尸身部件抛向多处，甚至还用液化气喷火枪对尸体进行了灼烧，这就导致验明死者身份难度加大，暂时无法判断他的身份。 陈咚咚忙活了好几个小时，除了在死者的尸体上检验出喷火枪的成分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找到。 他的五指被烧得黢黑，指纹早已被灼烧干净，从泥土里挖出来的时候就残缺不齐，连凶手的指纹都没有。 “成哥哥。”陈咚咚脱了白大褂走出化验室将手上的资料表交给他，上面详细记录了她检验到的一切成果。 “死亡86小时？”刘成看着上面的时间皱眉，这个死亡时间已经是中午，一般凶案只在晚上进行，凶手这么堂而皇之的行凶又把人埋在墓地里，难道不怕被发现吗？ “手臂被烧毁得很厉害，暂时只能推算到大概的时间，我总觉得……凶手是有预谋的犯案。” 陈咚咚怀疑开口，如果这是一场事故，那么手臂不会边边角角都被烧得这么仔细，甚至连指纹都找不到；她反倒觉得对方不仅有预谋，甚至还有反侦察意识。 “哦？怎么说？”刘成看着陈咚咚，她脸上有不同往常的 冷静与缜密，每每工作的时候，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对方显然知道我们可以通过提取化验得知死者的身份，所以他的表皮组织包括指甲与指纹在内都被喷火枪烧死，而手臂里的肉已经被高温烧熟了，如果我们要化验，就只能从骨头采样，可我们这儿有的，只是人体的一部分。” 陈咚咚的话音刚落，刘成电话响起她便闭了嘴暂时没说话。 其实……她还有个疑虑，只是没更多的证据佐证，她也不确定该不该告诉刘成。 “你说什么？!我现在就来！”刘成听着话筒那边的声音急切吩咐一句，立即起身抓起外套就上车。 陈咚咚紧随其后跟上，一天时间接连两次接到紧急电话，她很担心……况且刘队的身体也没有好全。 警车一路绕着西湾市往东，终于在一处海湾小镇停下，刘成看着破败落后的渔村小镇皱眉，将车停在路边跟同事接洽。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小镇不是他管辖的区域，下属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刘队，我接到电话这里有命案所以赶来了，您受累跑一趟。”属下一看到刘成过来立即解释缘由，他点 点头上前，有不少村民跟辖区内的警察在处理案子。 “这是怎么回事？”刘成走过去问了一句，村民看到穿着警服的人过来三句接两句的把事情大概告诉他。 今天下午的时候一群小孩子在海边摸螃蟹，然后远远就看到有东西飘过来，渔民从小就懂得保护海域环境，所以把黑色的塑料袋捞上岸，却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条成年男子的腿，吓得小孩赶紧回去告诉家长，这件事也传遍了整个渔村。 又是残缺的尸体？ 刘成皱眉，一天之内已经遇到两次这类的事了。 他跨步走上前，辖区的警察对刘成盘问身份，突听一阵异响，他打眼看去发现陈咚咚已经窜入警戒线戴好手套开始验尸。 “哎你干什么？赶紧出来！”一个警员不知道陈咚咚的身份，对着她喊了两声，作势要把她赶出来。 “她是着名的昆虫法医专家，对尸体的研究很有心得，可以判断死者的死因和凶手采用的手法，交给她你完全可以放心。”刘成对案件负责人解释，陈咚咚蹲在地上静静看着尸体上的刀口，是钝伤所致。 而且凶手似乎手艺并不娴熟的样子，刀口位 置被剁了很多刀，并没有从筋骨处直接切断分尸。 比起他们今天遇到的那只手臂，好像不是同一个人所为。 陈咚咚站起身有些无奈，她还以为会有多一点的线索，没想到是她想多了。 “怎么样？”刘成走到她身边，陈咚咚无奈摇头摘下手套，案件一点线索都没有。 “没关系，他们已经去相关地点摸底了，如果有线索会告诉我们的。时间很晚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刘成拍拍她的肩安慰，这还是她第一次受挫，小姑娘自尊心总是强的。 陈咚咚临走前看了一眼那条成年男性的大腿，在西湾短短几天时间接连发生两次分尸事件，究竟会是谁做的呢？ 刘成载着她回了西湾市，在偏僻的街区见一家店生意冷清，便带她进门吃晚饭。 倒不是他不愿意去热闹的地方，只是干警察这一行的，一通电话过来就必须赶过去了，没时间用在排队和等餐上。 “你开心吧，这家烤肉店我听几个同事说过味道不错，我们这次尝一尝，也难得这么清闲哈。”刘成见她一路闷闷不乐的样子，开口调剂气氛，陈咚咚勉强笑了笑，一点儿心情都没 有。 不应该啊不应该！从发现尸体到现在那么久了，她只能查到点皮毛，难道真的要对骨头验尸才能知道更多吗？这岂不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那只手臂……外皮被烧成了黢黑的硬壳，他们发现得比较及时，所以除了一些地底下的蚁虫之外，天上飞的虫子她没有发现，甚至连蛆虫都还没生长出来，所以里头的肉还没开始腐烂。 陈咚咚喝了一口果汁，服务员把肉端上来之后她随手放了两块鸡中翅在烤盘上，刘成把肉类纷纷放在上面烤，陈咚咚随意瞥了一眼，突然定定看着烤盘，飞快拿着筷子把其中一块肉拨到桌上。 “着火了吗？”刘成焦急问了一句，寻迹望去却没看见烤焦的痕迹。 陈咚咚一声不吭的拿筷子拨弄着桌上的薄肉，眉头紧蹙在一起，细究看着上面的纹路以及气味表情凝重。 刘成立即警惕，等着她给自己一句回复。 “这个肉，你点的是什么？”陈咚咚抬头，表情十分严肃认真。 “我点了牛肉、猪肉，这个应该是嫩猪仔肉。”刘成看了一眼菜单回复，在她意味不明的眼神中他立即明白，唤来服务员再来两盘。 第26章 烤人肉片 看着盘子里一模一样的薄肉片，陈咚咚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分明不是什么猪仔肉，而是人肉！部分应该是大腿上的肉才对。 一家餐饮店，竟然敢公然贩卖人肉，这家店究竟做了多久？陈咚咚瞳孔微张，手攥成拳头难掩怒意，只是不知为什么没有报警失踪的案例，这些肉他们都是从哪来的。 刘成看着陈咚咚克制情绪的模样，摸了一下腰间，他出门的时候匆忙没有带配枪，于是拿起手机扫视环境一眼，发现服务员躲在角落盯着他们看，他给警员发了电话让给他们支援，等着让他们过来。 “冷静点，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刘成轻声提醒，如果这家店卖的肉不对劲的话，他带着一个陈咚咚难抵店里这么多人。 很快，队员赶到，刘成这才表明身份，并且要求检查一下他们的后厨。 服务员十分紧张，眼见他们人多势众只得让他们进入后厨。 刘成跟陈咚咚在后厨看到正在切割分装的肉，那肉显然就是他们餐点的“嫩猪仔肉”，刘成指着略有些融化的肉开口：“这是什么？” “回警官，这是猪仔肉，是五个月大的小猪仔切片……” “你从哪儿进货的？”刘成冷声质问，他想知道的是货品来源 ，而不是这肉的处理方法。” 服务员愣了一下，表示要打电话问采购，挂了电话之后他告诉刘成，这肉其实是他在外面东拼西凑收上来的肉，别人说是猪仔肉，又低于市场价，于是采购就收上来了。 刚才他躲在角落里偷看也是见刘成穿着制服又对这肉的来源起疑，他担心是卫生部或者警察疑心食品安全，所以才盯着。 “那这肉是谁送过来的？你问一下采购。” 刘成冷声开口，费了那么大一番功夫，绝不会只是为了赚几个钱那么简单。 结合小渔村飘来的成年男性尸体，他有充分的可能怀疑这或许是同一个人。 只是他想不明白，如果是同一名受害者，凶手为什么要将人肉送进餐馆，难道是心理扭曲，希望他被涮肉吃掉？ 刘成想到他们挖出来的手臂，被液化气喷火枪灼烧过，除了工业用地之外，一般焊接以及餐馆也会使用到液化气喷火枪，用于给肉类脱毛以及食物表面上色。 难道说…… 刘成眼前一亮，将这里交给同事处理，把采购以及老板暂时扣押询问，带着陈咚咚立即往市局返。 “成哥哥，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陈咚咚看着飞驰而过的车辆心里有些担心，她觉得刘成肯定想到 了什么。 “我们回去再验一遍尸体，我怀疑这三件事是同一个受害人。”刘成冷声开口，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汗。 将人分尸抛向各处，又流入餐饮中，究竟是什么人这么苦心孤诣的要受害人死？ 最重要的是，凶手既然能找地方把人掩埋，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除非凶手有不得已的原因，比如不能将来尸体整个运送出来，所以选择了分尸这个办法。 陈咚咚听着刘队的话点点头，她起初在小渔村的时候还笃定这两个案子不是同一件事，但是在餐馆的时候她就否定了原先的猜测。 自陈桑死了之后，这里接二两三的出现事故，而且犯案手法与陈桑并不一致，所以她怀疑凶手或许是同一个人。 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残忍对待别人？ 到了市局之后，陈咚咚一进去就泡在化验室里，这次她直接拿骨头取样，身份定位在30岁的成年男性，又通过基因比对，得知了他的身份。 史钟海，30岁西湾人，高中文化，是一名小汽修站的老板。 派出所的记录里有他的档案，里面记录着他的职业。刘成看到史钟海的职业之后立即明白了，汽修店需要用到一些工具，比如电焊一类的，这么一看信息 就明朗了。 刘成没有半点耽搁，带着人赶紧往史钟海所在的“小史”汽修站探访，他本以为这是一场伙计们的仇杀，看着面前狭小又破旧的汽修店，他陷入沉思。 难道他的猜测错了？ “你们……找谁？” 刘成扭头看到一个30多岁尚有些风韵犹存的女人，她容貌姣好却一脸苦相，显然吃了很多生活的苦。 “我们找史钟海。”陈咚咚在旁边开口，同时也警惕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女人。 “你们找他修车吗？他回家了，现在还没回来呢，等过阵子再来修车吧。” 女人听着他们的话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刘成疑惑看着她走近汽修店，娴熟坐在椅子上操作着有些老旧的电脑。 “找你修车不行吗？你这店里是开着的。”刘成没有表明来意，只是随便找了个幌子套话。 “我只会洗车，哪儿会修车。等他回来再说吧。” 女人说着拿起旁边拆开过的瓜子，瓜子被夹子封着口，她打开尝了一颗之后皱眉丢到垃圾桶里，似乎受潮了。 “你是史钟海什么人啊？”陈咚咚开口问了一句，女人还没开口，一个小人影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过来，一溜烟走到汽修店里，将书包放下之后一声不吭的拿了个苹果吃 。 “哎，小云你回来了，肚子饿不饿？妈妈给你做饭吃好不好？”女人一见到孩子回来立即站起身亲昵跟她讲话，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小孩子似乎并不想理她，直接拿着苹果走到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坐着，看着远方高桥上呼啸而过的车啃着苹果。 原来这个女人，是史钟海的妻子。 刘成静静看着这一幕，总觉得这个家的气氛有些反常。 陈咚咚懒得管这些，见有小孩子可玩就跑到她身边坐下，热络拿出一根棒棒糖给她吃，她最喜欢小孩子了。 “你叫小云吗？我叫陈咚咚，这个给你。” 陈咚咚嘴角噙着笑两眼弯成月牙儿，然而小云就像没听到一般将她忽视个彻底，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陈咚咚悻悻看着手上的棒棒糖收了回来，这么好吃的糖她竟然不喜欢，哼哼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孩子！ 她一转头发现刘成带着几个人跟女人聊天才想起来的目的，于是低着头看她，柔着声音慢慢哄：“小云啊，你爸爸去哪儿你看到了吗？” 小云猛的瞳孔一张，睫毛剧烈抖了抖，连苹果都不咬了喃喃念着“爸爸”。 陈咚咚正觉得奇怪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影冲了过来将她护在身后，定晴一看是方才在汽修店的女人。 第27章 意外收获 “你干什么！”女人疾言控诉把陈咚咚吓了一大跳，她眨巴两下眼睛无辜看着女人，她……也没干什么啊。 倒是这个小孩子有些不礼貌，怎么都不理她。 见女儿无碍之后她暗松了口气，对陈咚咚略感歉意：“不好意思，我女儿……有自闭症。” 她说罢将小云往背后躲了躲，陈咚咚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不理人。 自闭症儿童不多见，他们身体健全，心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跟外界搭建沟通的桥梁，这么小的孩子，恐怕在学校读书也会很辛苦吧？ 陈咚咚看着小云的表情有些许心疼，刘成将一切看在眼里，询问她关于史钟海的信息。 女人只说他前段时间说要回家看看，然后走了之后连着几天都没给她打电话，所以她也懒得管了。 有一个自闭症的女儿，他们的夫妻关系其实也只保持着婚姻状况，实际两人沟通较少，所以史钟海不接电话，她也懒得再多联系。 刘成看着女人平静的控诉，她对史钟海的关系倒是淡淡的，反而比较紧张得自闭症的女儿。 其实想想也是，生了一个跟普通小孩不太一样的孩子，当母亲的总归要操心一些。 刘成不忍当着孩子的面跟她说史钟海已经死了，并且被人残忍杀害，只说车子坏了，借口将车留在她这里，方便同事借口过来踩点以及搜集一些证据。 回去的路上陈咚咚一路无言，她想起小云听到“爸爸”这个词汇的时候异样的表情，难道她跟父亲不亲近吗？ 自闭症的小孩的确内心是封闭的，如果面对不喜欢的人会置之不理，可是她总觉得在小云刹那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没错，就是一闪而过的恐惧，这个史钟海莫非因为小云特殊，所以对她很不好，动辄打骂？ 陈咚咚没有答案，现在所有的想法都只是她的揣测。他们掌握现在掌握的信息都不够，还是不要轻易打草惊蛇比较好。 回了警局，秦娟按照刘成的吩咐调取了史钟海生前的信息资料，他于四日前购买了返回老家的车票，然后又取了票，之后的事就再也没有下落了。 火车站每日人流量那么大，不可能逐点进行排查。目前为止史钟海不仅尸体被分尸，所有的衣物以及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案件陷入僵局，命案发生的时候家眷是第一值得怀疑的对象，刘成自然将 目光放在了祝贞铃身上。 “刘队，我们今天在餐馆查案的时候，采购跟我们说这肉是放在一户农家门口的，他看着这肉新鲜漂亮，本来想自己吃，但是冰箱放不下去，所以老农就拿到餐馆挨家挨户的卖，这家店为了节约成本，于是就以两百块钱的价格收购了这些肉。” 队员看到刘成回来之后把笔录交给他，刘成皱眉，这么大一块的肉放在农户门口？ 他难道没有一点儿怀疑吗？ 似是看出他的疑虑，队员紧接着解释，因为老农以为是哪家的亲戚来拜访，所以就想着把损失降低一点，毕竟人上了年纪就吃不得这些柴的瘦肉，只能买些肥肉尝荤腥。 “我多方调查过，这老农的确没问题，只是他不知道肉是谁送的，还有那个地方很偏僻，并没有被监控覆盖。” 队员的话一出，陈咚咚有些不可置信，冷嘲一声开口：“又是监控没覆盖到的范围？这凶手未免对这附近区域也太了解了吧？海里抛尸，然后埋在墓地的手臂，还有丢到老农门口的大腿肉，如果不是对着附近区域了如指掌的人，他怎么会那么自信不会被人发现？” 刘成听着陈咚咚的 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她跟自己说过，餐馆里的肉是腱子肉，按照他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凶手就是希望多方抛尸以洗脱自己的嫌疑。 只要把尸体多方丢到别的地方，办案难度加大，就很难查出凶手是谁。 陈咚咚回了化验室一个人面对从下方区域警属拿来的男性大腿，这是刘成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的时候打电话给别人要求送来的。 摆在她面前的是残缺的三份躯体，两条大腿和一只被剃得只剩下白骨的手臂。虽然那条男性大腿被海水泡胀，经过一段时间的漂泊已经腐烂发臭，不过总好过被喷火枪烧黑的手臂。 最起码她还能通过尸体上的微生物以及虫类进行分析和化验，难度不要太轻松。 大腿保存得还算完好，只有海水渗了进去却没有鱼类啃噬。陈咚咚拿着镊子拨弄上面蠕动翻滚的蛆虫，白色的蛆虫密密麻麻堵在缺口上，足有两个手掌摊开那么大，眼前白茫茫的没有规律的蠕动，看得她眼前一花，甚至有些反胃。 纵然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但是数以千计的蛆一起蠕动换谁谁都觉得恶心。 更何况这些蛆大小不一，完全把这条大腿当 做美餐啪在上面；陈咚咚夹起一只蛆想看看它生长大小，手指抖了一下蛆掉在皮肤上，它立即撅着屁股猛啃，很快便啃了一个小洞出来。 这么贪婪啊…… 陈咚咚有些吃惊，想起在海边看到的塑料袋，那是黑色的。 黑色塑料袋吸热，海平面的温度普遍较高，因为高温所以这些蛆虫繁殖得比平常要更快一些。而相对封闭的塑料环境于它们而言就是温床，再加上成年男子的大腿面积较大，的确供养得起它们。 陈咚咚又夹起一只蛆虫放在培养皿里待用，用大镊子拨弄开蠕动的蛆群，拿着手术刀在它们啃噬的区域也就是切口边角位置切了一小块肉做研究。 安静的化验室里，她独自一人呆在里面用化验器材检验肉身上的成分，最好能有凶手的皮屑或者毛发之类的，这样便于她破案。 两个小时之后，陈咚咚有些惊愕的看着器材打印出来的成分表，里面赫然有两项环烷烃和高辛烷值的成分。 而这两项是汽油的组成成分，尤其是高辛烷值，只有添加了它才算是符合标准化的汽油。 汽油、喷火枪，这些东西除了在餐饮店会有之外，也就只有汽修店了。 第28章 家访 “刘队，我们明天……可能要再跑一趟了。” 陈咚咚从化验室出来，发现大家还在加班加点的排查监控区域，希望尽快能抓获凶手。 现在除了被找到的四肢之外，还有死者的身躯以及头颅不知所踪。成年男子的身躯大约在一米左右，那么大的尸体挪动必定有线索可寻，况且那附近临靠高速探头，只要锁定方位和时间就能确定被害者的时间。 刘成结果陈咚咚手上的化验报表，看着汽油的成分表眉头皱了一下，他只依稀记得其中有一个成分似乎是汽油。 “这里面有最重要的物质：高辛烷值。”陈咚咚隐晦提了一句，刘成立即心领神会，在死者的尸体上检验出了汽油的成分。 就证明他生前接触过汽油一类的东西，史钟海是汽修师傅身上会沾惹到汽油不足为奇，不过看陈咚咚的样子，似乎十分有把握。 现在天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就等到第二天再说吧。 刘成心心想着，下班回家早些休息。 那一晚，陈咚咚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小云一直在对着她哭，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些“妈妈没有杀了爸爸”的话，导致她一整晚都处于噩梦缠身的状况，一觉 醒来精神十分不好。 等她赶到市局上班的时候，刘成已经等待她很久了，见她精神有些不好，催促她快一些。 毕竟涉及命案，她不能像以前那般懒散了。 “秦娟姐也跟我们一起去吗？”陈咚咚看着秦娟犹豫了一下，她身上的伤害没好痊，所以动作不是特别利索，这两天一直待在警局。 “嗯，刘队说或许我能帮忙。”秦娟笑了笑，她学过心理学，刘队应该是希望她用到这方面的能力吧。 车子很快又在“小史汽修店”停下，这一次汽修店的门直接关了，刘成等人扑了个空。 “这是怎么回事？”刘成眉头一皱，在旁边蹲着的警员看到刘成过来了，于是便走了出来。 “刘队，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在这里守了一段时间，从昨天下午太阳落山之后祝贞铃把店关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中间正常营业洗了几辆车。” “这中间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刘成凌声质问，警员摇摇头，她除了不修车之外有人洗车就接生意，看着十分正常。 刘成迟疑，现在已经快响午，如果要开店的话早就来了，怎么会…… 难道昨天他们踩点已经被她察觉，带着 女儿跑了？！ 刘成没有片刻迟疑，吩咐警员记录下高速探头所对应的位置让他们发回警局协助办案，另一边带着几人赶到祝贞铃所在的家。 私家面包车浩浩荡荡驶入偏僻的小道，在一家木制平房里，刘成看着附近杂草荒芜的环境，这儿是西湾市少有的农村面貌。 刘成带着人下车，在院门口敲了好几次的门，里面都没有动静，从门缝里打眼看去，看到一双无神漆黑的眼睛在盯着他，把刘成吓了一跳。 ——是小云。 “你们是谁？来找阿铃的吗？” 一道女声响起，刘成回头看到一40来岁略有些肥胖的大婶，她身上的衣服带着泥土，似乎刚从地里回来。 “大姐，你知道祝贞铃去哪儿了吗？” “她呀，她去医院了，现在估摸着不是在菜市场买菜，就是快回来了吧。”大婶很爽快说着，对几个陌生人的来访很是热情。 医院？难道是给小云买的药？ 刘成看了一眼木制的门，祝贞铃出门没有带孩子，应该就是担心她的病会加重。自闭症的孩子不融入这个社会，按时吃药也正常。 “您有见过史钟海吗？我们是来找他的。”刘成问了一句，走 到院子里的石凳下坐着，放松了些警惕。 大婶眼咕噜一转摇摇头，那家伙可是又能好多天都没回来了。 “你们要找他啊？他那人爱吹牛，偶尔还打。打牌什么的整个人飘得很，你们还是别和他来往比较好。” 得到有用的讯息，陈咚咚和秦娟互对了一个眼神走到石凳上坐着，毕竟不知道祝贞铃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总站着也不是个事儿。 “打牌也算不上什么事吧？难道他还好赌吗？”刘成客套跟大婶套近乎，希望问出更多有用的话。 大婶听着刘成的话嫌弃摆摆手，一本正经的鄙夷：“那倒没有，他们家总共就那个汽修店的铺子也赚不了几个钱，只是他这人吧，赚不了多少钱又爱吹牛，人比较没啥用而已。倒是苦了阿玲跟他在一起还要天天操心日子。” 大婶说着陷入感慨，刘成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一句有用的讯息，本想再问，祝贞铃已经坐着车回来了，看到刘成他们在她家有些惊讶，跟大婶寒暄两声之后大婶拿着摘下来的菜离开。 “你们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祝贞铃皱眉严肃开口，警惕跟他们保持界限。 “我们是警察，你丈夫失踪很多 天了你都没报警，所以我们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刘成表明身份，祝贞铃听着他的话疑惑看着他，放松了些警惕把东西拿到门口开门进去。 “他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会失踪了。” “你从来都没跟家里人打过电话吗？”刘成跟着她进了屋子，小云一看到妈妈回来就抱住她大腿，祝贞铃怜爱的摸摸她的头，从袋子里拿出一根棒棒糖。 看着小云很高兴的接过然后警惕瞪了他们两眼跑到一边玩儿去了，陈咚咚心里有些不满。 原来她是爱吃糖的啊，靠！ “我早些年在他们家受了不少委屈，现在搬到这里肯定不想看见他们。”祝贞铃轻描淡写说着，将买来的肉食储存在冰箱里。 冰箱空荡荡的，除了一些廉价冰棍之外就无其他，而祝贞铃买的肉也比较少。 看来他们的日子的确有些艰难。 陈咚咚嘴一撇，那个汽修店的位置不赖，虽然店面简陋但也能挣不少钱足够生活了，她怎么反倒……过得十分拮据呢？ “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祝贞铃微皱眉看着刘成，显然他问得有点多，她转过头轻声开口：“不过是婆媳之间的关系罢了，也没什么。” 第29章 监控转机 简朴的屋子里只有几个家具摆着，刘成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子里的环境，空气中除了一些灰尘味之外闻不出异常，更加没有血腥味。 “史钟海失踪了你难道不担心吗？”秦娟看着她安之泰然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正常人……应该有点反应吧？ 祝贞铃表情淡淡的，忙着在屋子里准备午饭。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他以前也有过一段时间夜不归宿的情况。”厨房传来她说话的声音，似乎对一切见怪不怪了，几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知道史钟海已经死了，还是被残忍分尸。 “你所指的夜不归宿是什么意思？”秦娟又问了一句，她希望能得知更多的线索。 “他在外面找女人，给了她不少的钱。”祝贞铃拿着两根葱出来摘了两下，眉宇间稍微能看出些情绪。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小三，让一家人过得这么清贫，所以祝贞铃对他不在意也是正常的吧？ 秦娟轻叹口气，刘成没有因为她过得凄惨而放过对她的怀疑，在大多数凶杀案中，亲近的人是第一怀疑人。 “难道你不生气吗？还是你对他早就没有感情了？”刘成逼问过去，不顾秦娟的阻拦走到厨房门口，倚靠在门框 上想试探她。 祝贞铃听到刘成的话有明显的迟疑，抬头看了一眼小云所在的方向。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地上玩着画笔，嘴里叼着棒棒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们的来访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有孩子就够了。”祝贞铃轻声说着，表情有些许的痛苦，刘成微皱眉，还想再问下去，陈咚咚拉着他的手让他回去。 已经问得够多了，他们不能在受伤倒的人伤口上撒盐。 一行人撤回去之后，刘成驱车回了警局，一路上没怎么跟陈咚咚说话。因为他对她擅自做主的行为有些不爽。 不能眼看别人可怜就中止审讯，这世上有很多悲惨的人，但再悲惨都不足以成为杀害人的理由。 “成哥哥。” 陈咚咚唤了一声，刘成就像没听到一样直接迈步进了警局，秦娟在她身边看着陈咚咚惆怅的样子，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刘成前脚刚迈进去，负责在汽修店蹲守的警员便把昨晚查到的资料交给他。 “刘队，这些是我们在汽修店的车库里发现的，那里面有电焊用的喷火枪，用灯照射的时候发现车库里满屋子都是溅射的痕迹，但是很遗憾……那本身就是车库，所以有汽油的 痕迹也正常，我们已经拿去做化验了，但暂时还没得到有效的结果。” 警员有点遗憾开口，他们本来以为灯可以直接照射出血迹，却没想到汽油在灯下的照射也一样显形，这就加大了他们的工作难度。 只得采样调取看车库里有没有血迹。 “你们做得很好，继续努力。”刘成接过资料拍拍他们的肩给予鼓励，几人下去之后，案件暂时陷入僵局。 高速探头的监控区域还在调查，他们暂时没有新的线索。 “秦娟你有新发现吗？”刘成看着她希望她能提供一些新思路，秦娟想了想摇头，除了祝贞铃的态度稍冷淡了些之外并没有异常。 不过她的态度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换做她自己的话，丈夫出轨养小三不养这个家庭，她会比祝贞铃还要冷漠。 “成哥……哥，我有件事想说。”陈咚咚在旁边怯懦开口，刘成一眼扫到她身上吓得她一激灵，果然成哥哥还在生气。 “你说吧，我们是一个小队。大家有什么意见踊跃说出来有利于办案。” 陈咚咚点了点头，将昨晚梦见的事告诉他，以及昨天第一次看见小云时，谈及爸爸她眼里的恐惧和害怕。 “你的意思是说祝贞 铃杀了她的丈夫，小云也知道这件事？！”刘成眉头纠在一起厉声开口，这么重要的信息她怎么现在才说！ “应该是这样，她是自闭症的孩子，我那时候还以为她是被爸爸打怕了，但现在想想好像有点……” 陈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小，刘成正想着解决方案的时候突然警局传来一声惊呼，他们赶忙冲到监控前查看。 “我找到了！” 刘成瞪大双眼看着屏幕里的画面，警员将画面往前调转。 几天前的中午祝贞铃跟史钟海一起进的车库，车库门关上之后久久没有出来，过了一阵之后她身上红了一大片，匆匆忙忙换了一身衣服，没多久又进了车库，后来戴着手套拎着较重的一个大塑料袋子从车库出来。 那塑料袋的模样跟他们在小渔村见到的男性大腿袋子一模一样！ 刘成皱眉看着监控里显示的一幕，一定是祝贞铃跟史钟海起了争执之后她错手杀了他，然后假装一切都不知道的样子分尸把尸体运送出去。 而当天她拿着一个较大的袋子有些沉甸，关了车库的门之后开车离开了。 “把这辆车的行踪查出来，扛她把东西丢哪里去了，我们必须要找到线索才能把凶手缉 拿归案。” 刘成急促吩咐，祝贞铃果然有问题，她的演技极好，躲过了所有的眼睛。但是法网恢恢，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她就不能再抵赖了。 “找到了，在她把尸体丢入了下水道里。” 警员查着到监控地点之后开口，不得不说祝贞铃很聪明，下水道水流蹿急，很快就可以把尸体冲走，即便冲不走，在偏僻的地方没有人会怀疑下水道散发的恶臭来自哪里。 “我们现在就去那里，陈咚咚你多带几个人把尸体捞出来。” 刘成吩咐一句戴上帽子，看来他们又有一场恶战要打了！ 到了监控定位的下水道之后，刘成跟小队几个成员站在下水道口等了很久，终于法医科的人把尸体捞了上来。 经过几天几夜的浸泡以及微生物发酵，史钟海的尸体散发着令人干呕的恶臭，仅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恶心至极。 他的肠子烂在外面，屎混合着些许血，尸臭味十足，这具尸体是身体的躯干，脖子上空空如也，身上早已爬满了腐虫和蛆，甚至微生物已经快速发酵，经过震荡躯干胀气，陈咚咚见状让所有人后退十米，那具躯体就在所有人惊恐小心翼翼的眼神中炸了，满地都是尸块跟蛆虫。 第30章 邻居脱罪 这个画面太震撼了，震撼到没做好防护的警员都吐了，远远靠在树根下疯狂呕吐。 陈咚咚表情严肃的冲上前，脚踩着蠕动的蛆虫也丝毫不在意，她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尸体才能告诉她的答案。 史钟海的尸体已经腐烂得只剩下稀碎的尸块以及被炸开的内脏部分，陈咚咚紧拧眉头在他骨架上寻找，很快就发现了踪迹，尸体的脖子部分的确有刀用力剁过的痕迹，这个痕迹跟大腿部分一模一样。 所以史钟海生前是被人用菜刀类的东西狠狠剁下四肢的，而能满足这种情况的人，要么不会人体构造，要么就是力气小，没有足够的力气挑断人体组织与经络，所以只得蛮力分尸。 将尸体处理好之后，她一转头发现身边除了刘队之外就没有别人，其余人躲得远远的，都被尸体炸上天的恐惧支配着。 “我们可以去抓人了。”陈咚咚淡淡开口，她是极不愿的。 小云是自闭症儿童，史钟海已死，如果祝贞铃再进监狱的话小云的去留就是很大的问题。祝贞铃曾说史钟海家人不喜欢她，想必一个难照顾的小孩亲戚们也不会喜欢她。 可是能怎么办呢？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了 祝贞铃是杀人凶手，无论是监控、还是找到的尸体部分。 “走吧，这些东西他们会收拾的。” 刘成定定看了她一眼沉声吩咐，心情同样沉重无比。 几人驱车赶往祝贞铃所住的乡下小院时，祝贞铃依旧不在家，不同上次的，小云也没有在家。 刘成跟陈咚咚几人只好在屋檐下等她回来，好将她逮捕进警局审讯，秦娟跟刘成在石凳上坐了许久，耐心渐渐被消磨掉，反倒是陈咚咚一个人在这附近玩得很开心。 她一会儿在菜园子里摘摘成熟的豆角，一会儿又掐几颗快长老的蔬菜，时不时的逗逗蝴蝶玩儿，似乎忘了自己此行的任务是什么。 渐渐的夕阳的光终于红了起来，刘成听到摩托声以为是祝贞铃回来了，起身一看发现竟然是上次遇到的大婶，她搂着骑摩托车的中年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她丈夫。 “哎呀是你们啊，你们最近怎么总是来找小玲啊？”大婶看到刘成就热切的跟他打招呼，还顺手将买来消暑的冰棍分几根给他们吃。 刘成刚要拒绝，陈咚咚眼前一亮，立即伸手拿了几根连声感谢，他们来这儿待了好几个小时了，可是一口水都没得喝，刚好快渴 死了。 刘成瞪了陈咚咚一眼，她佯装看不见的样子吐吐舌头贪凉吃起了冰棍。 “我们来找她有事，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刘成询问，警察做久了总是习惯不占市民一分一毫的便宜，偏偏陈咚咚又爱闹腾，这钱他是一定得给的。 刘成坚持塞给她二十块钱，大婶推脱不过只得收下，对于他的问题却摇摇头，她们只是住得近的邻居，又怎么会时刻知道祝贞铃的行踪？ “你们，是警察吧？”大婶看了两眼刘成身后的秦娟和陈咚咚眼尖开口，如果上次她只是有点怀疑的话，这次基本可以笃定了。 想来他们应该是为了史钟海的事情来的。 刘成回头看了一眼拿着笔录做记录的秦娟点点头，今天他们是来抓人的，所以没必要隐瞒。 “难道是史钟海出了什么事儿？”大婶好奇询问，刘成跟着点头，只说他失踪了，没把他遇害的消息说出来。 “他失踪了就算了，你们来找小玲做什么啊？她可是个十分善良的女人，就是有些命苦嫁给了史钟海哟。”大婶不以为意开口，每每谈及祝贞铃便有些遗憾之意。 刘成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好笑，人心隔肚皮，她怎么知道 祝贞铃就是十分善良的女人呢？ 这个女人，可是亲手把自己的丈夫残忍杀害，然后分尸，甚至还将他的肉做成普通的肉送到别人屋门口。 若将所有的罪都串在一起，只要祝贞铃认罪，等着她的是无期徒刑。 “大姐你似乎很不喜欢史钟海。”刘成笑了笑，大婶话在嘴边梗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开着摩托车的大叔这时候发话，一脸不耐烦的为祝贞铃开脱：“反正她人很好的，史钟海那小子就算失踪了就失踪了，你们别三天两头骚扰她，人家一个人带小孩生活已经很辛苦了。” 秦娟听着大叔的话颇感不认同，似乎在他们眼里一条人命就很不值钱？ “什么叫失踪了就失踪了？他消失那么多天难道祝贞铃不知道报警吗？那可是她的丈夫，就算没有感情也是一条人命吧？” 陈咚咚没有说话，默默在旁边点了一下头，秦娟姐说得对！ 大叔眼里的善意逐渐消失，看着他们的眼神趋向烦躁：“你们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在这里乱搞事！” 刘成捕捉到这句话的信息，本想再追问下去，大叔拍了一下大婶的肩示意她上车，然后一记绝尘开车离开，只留下一地尘 土喧嚣。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事情的经过？”秦娟眉头微皱，这个案子按照陈咚咚的推测来看，一个人行动有点不太可能，如果是团伙犯案的难度就减少了很多。 可是别人……至于要帮祝贞铃杀人吗？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把人带去警局做记录和口供再说。”刘成冷静吩咐，在正义和律法面前，不容许有遗漏。 秦娟点点头，他们又等了一个小时，天快黑了祝贞铃才坐车回来，第一眼在自己院子里看到刘成等人，她略愣了一下，倒没有吃惊，反而淡定得很。 “小云，妈妈有事要忙，先带你去找胖婶婶好不好？”祝贞铃半蹲下身子柔声开口，对女儿她是用商量的态度，俨然把她当成了一个小大人对待。 陈咚咚有些看不过去，想不明白这么温柔又有耐心的女人竟然弑夫。 有什么不能好好沟通，好聚好散的呢？ “我跟你们走，但要把我女儿先安顿好。” 祝贞铃走到他们面前冷静开口，双手举在刘成面前，刘成回头示意，警员立即上前将手铐铐上，带她上了车。小云看到妈妈这样情绪立即失控，一个劲的哇哇大哭。 第31章 村民闹事 监控室里，审讯员在对祝贞铃进行问话，小队成员站在监控室前看着传播过来的录像带沉思。 “祝贞铃，你有没有在1月30日下午四点左右杀害了你的丈夫史钟海？” “我没有。”祝贞铃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坦诚”得都不需要伪装。 好像她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无论警方询问任何她跟案情有关的线索，她都缄口否定。 审讯员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哪怕将证据摆在她面前，祝贞铃依旧无动于衷，整个人就像一摊死水一样。 “骨头真硬啊！” 队员在身后暗暗感叹一声，普通人真进了审讯室自己就招了，就更别说面对审讯员的高压逼问。这祝贞铃却好像作为凶手连掩饰都不掩饰，依旧矢口否认的态度。 “就你多管闲事，案子记档了吗？快去干活。”陈咚咚锤了一下他的肩勒令他忙活去，自己跟着刘成几人继续看监控。 市局外，突然传来一声剧响，几个村民拿着铲揪和锄头冲了进来，大声嚷嚷着要求警局放人。 “什么动静那么热闹？”陈咚咚问了一句，刘成眉头一皱走出门，一出去就看到白天看到的大婶和大 叔，他们领头带着一大帮人在警局瞎嚷嚷，一看到刘成出来，立即指着他高声提醒：“就是他！就是他把小玲带回来的。” 刘成眼睛睁大，眼睁睁看着十几个村民浩浩荡荡的挤进警局闹事，他们拿着农用工具将他堵在角落。警员紧急疏散闹事的村民也只能让他们的情绪暂时稳定一些，不至于做太激动的事。 “你们警察怎么可以无缘无故捉人？” “就是！祝贞铃已经被你们带走三个小时了，不管怎么样都够了吧？” 村民们吵吵嚷嚷，刘成没想到她还有这等能力，竟然能让那么多村民来为她闹事申辩，但是事实和律法从来都不会站在人多的那一边。 “各位冷静一下，我很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史钟海遇害，我们有明确的证据怀疑她是凶手，所以正让她做笔录调查。” 刘成试图冷静他们的情绪，然而他一句话就点起了村民的怒火。 “你说有证据就有证据了，证据呢？她都做了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村民又大声嚷嚷了起来，刘成知道他们得不到结果不会离开的，于是便把事情大概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至于 史钟海的尸体…… 实在太难看，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没有展览给他们看。 “你说找到了四肢，还有脑袋呢？尸体不可能没有脑袋的吧？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吗？证据不足就要把人扣押，没找到全部的尸体就要定罪，她坐牢了孩子怎么办？！” 刘成的话刚一说完，村民便急切声讨刘成的罪，甚至怪罪到了整个警局的人办案力度。 他完全没想到村民竟然对祝贞铃这么袒护，证据在前，哪怕有那点监控也可以证明人就是祝贞铃杀的，所以他们有权暂时收押她。 既然他们要证据，那警方就把剩下的头颅以及凶器找出来，争取让祝贞铃早日认罪伏法。 “把人交出来交出来！” 村民见刘成迟疑，立即大声嚷嚷着带节奏，警察已经拿起了电棍围着他们维持秩序的稳定，担心有过激行为。 “各位，祝贞铃暂时不能放，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之前我们不能定她的罪，但史钟海案子祝贞铃有很大的嫌疑，所以我们只能将她暂时收押监护，找到别的证据之后再另做定夺，但是你们放心，孩子可以来看母亲。只要案子一日不破， 我们就能保证祝贞铃在我们这里一根头发都不会掉。” 秦娟从监控室里出来担保开口，她知道村民对祝贞铃的袒护之情，法外不外乎人情，警察做事也不是冰冷无度的人。 哪怕凭着那点证据他们就可以定罪让祝贞铃收监，但她和刘队都希望把案子彻底查清楚最好。 从祝贞铃死灰拒不认罪的态度，以及村民慷慨激昂的情绪来看，这个案子就有很大的疑点。 法律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也不会放过一群作恶的人。 刘成转头看着秦娟义正言辞的模样心里有些触动，眼看着手底下的人逐渐成长为优秀又坚毅的人，他的感触是最大的。 秦娟虽然高冷冷淡，但却不失理智与同理心，她是一个完美体，真真正正的好警察。 “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万一你们虐待她怎么办？或者屈打成招呢？” 村民里有人发出质疑，不相信秦娟的话，仿佛警局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秦娟坚毅看着提出质问的村民冷静回复：“我们小队破案十数件起，件件都是大案子，但我们力求找寻所有的证据，绝对不会诬陷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让任何一 个好人蒙冤。” 也许是秦娟的话太有感染力，抗议的声音逐渐小了很多，最后甚至所有人都沉默了。 刘成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只是他说不上来。 等村民退去之后，刘成回到监控室发现笔录和口供已经做完了，毫无例外的，祝贞铃什么东西都不肯承认。 将她暂时关押在监狱之后，村民的话给了刘成灵感，眼前这些证据只能让祝贞铃有嫌疑，但证据不完全，要想让她彻底获罪还需要更多证据。 比如她杀人手法、作案工具以及证词。 人是在车库里被分尸的，所以他要重回车库调查线索，或许会有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还有头颅，史钟海的头一直都没有找到，通过村民口述，他总觉得他们似乎知道点什么，只是一直瞒着没有说。 刘成一想到这些便觉得有些头大，一面祝贞铃什么话都不肯说，一面那些村民又似乎一直在包庇着她。 这在以往的案件中简直闻所未闻，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那么多人出面袒护祝贞铃，还是说这底下有更多他们看不见的故事。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查明真相，让应有的人获罪，无论是谁都不能例外。 第32章 神秘的药 狭小的车库里，刘成谨慎拿着探照灯在墙上以及屋檐上搜寻，想找出史钟海的血迹，只要经过比对与DNA提取，证据就收集了一大半。 “成哥哥，他们不是已经来查过没有别的东西了吗？”陈咚咚轻声细语说着，这次的案子简单很多，她希望不只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因为她总觉得……那些村民的反应有些过度激烈了。 “证据就藏在我们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只要这是第一案发现场，我们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刘成坚定开口，苦苦收集线索。 一切就和队员所说的那样，这里什么都没有，墙上唯一能在灯下现形的痕迹除了血液之外就是汽油，而他暂时还没有发现异常。 忙活了一整个小时毫无结果，陈咚咚揉了揉脖子瘫软坐在椅子上休息，刘成站在汽修店的配件前冥思苦想。 监控显示那段时间只有祝贞铃跟史钟海在车库里独处，然后她又将分尸的肢体藏匿在各个角落，分批次的毁尸灭迹，车库里只有史钟海和祝贞铃两人，她一个女子是怎么做到把史钟海撂倒又分尸的？ 要知道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既打倒成年男子又分尸，还用液化气喷火枪将手臂烧焦，还要处 理凶案现场，这本身就存在驳论。 不是专业的人没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处理得这么快的，祝贞铃在案发前跟史钟海的态度很平静，没有一点儿的征兆，突然又起了杀心将史钟海处理干净？ 刘成推算祝贞铃的办案动机只觉得头疼，除了她之外，似乎村民也知道一些事情，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吐露半分，刘成只好暂时作罢。 “哎，这是什么药啊？修复损伤的？”陈咚咚看到橱柜下有一小盒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皱眉拿起来，却隐约闻到丝丝缕缕的血腥味，陈咚咚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僵硬的将拿瓶药拿了起来，脸色十分不好。 “怎么了？”刘成察觉到她的异常立即开口，陈咚咚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直接看向地面，刘成立即心领神会，进来之后在地板上寻找。 “没有，你刚才发现了什么？”刘成冷声开口，语气不免急促了些。 “我刚才闻到这附近有一点血腥味，但是……不是这盒药上的。”陈咚咚有些害怕开口，拿着拿瓶药仔细看了看，不是市面上常用的修复损伤的药，不过它并没有什么问题。 上面没有血迹、里面的药暂时应该也是正常的。 “关闸门。”刘成看了一 眼敞亮的外面凌声吩咐，无论在哪，只要有血迹的地方在黑暗的光亮下必定现形！ 陈咚咚点头起身，闸门关下之后，刘成小心翼翼趴在地下拿着灯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找。 事发后祝贞铃从车库出来没多久就上车抛尸了，所以他没把重心放在汽修店的店内，也许是他一时疏漏，一下没想到这里竟然也会有血迹。 光照到垃圾桶里，受潮的瓜子袋里隐有点亮光，刘成拿起那袋瓜子，里面还有一大半沉甸甸的。 将瓜子倒在桌上，用灯往里面照了照，发现有个模糊的手指印，而指纹在灯下熠熠发光。 “我找到了！”刘成兴奋开口，没想到千算万算，关键证据竟然就在这里！ 只要将这个证据拿去做鉴定，查出祝贞铃的指纹以及史钟海的DNA的话，加上先前的证据就足以定案将她收监。 起初那些证据只能证明祝贞铃有嫌疑，如果警方迟迟交不出有利的证据，过了拘禁时间之后村民闹事，他们只得放人，可是现在性质不同了。 “真的吗？”陈咚咚问了一句，心里却不怎么高兴。 她私心总是希望这件事跟祝贞铃无关的，但……看来小云要过得比较惨了。 陈咚咚有些唏嘘，这 次办的案子，她破得一点儿都不开心。 “你把这些东西拿去鉴定科让他们检查，然后还有这个，一起拿过去。”刘成一时得意忽略了陈咚咚的感受，看着她离开之后，他才想起来那天初见祝贞铃的样子。 也许她杀了史钟海之后又吃了点瓜子，所以带着血的指纹才会留在了包装袋内壁，无论如何，他不会让无辜的人枉死的。 刘成将汽修店上了锁之后开车离开，有了确凿的证据，他们还要将祝贞铃录口供询案，只要能找到那颗不知所踪的头颅，这个案子就能画上完美的句号了。 到了市局之后，刘成让秦娟协助他一起做笔录逼问。 祝贞铃的性子很倔，必须要刘成跟秦娟两两搭配才能逼问出事情的真相。 刺眼的光打在祝贞铃的脸上，她微眯了一下眼睛，脸上的苦相更明显，短短几天，她似乎沧桑了不少，只是还是不爱说话，也不怎么搭理警察。 “祝贞铃，你杀害了你的丈夫对吗？” “我没有。” “你丈夫消失至今为止已有一周，这一周的时间你从未想过报案，在我们的监控调查中显示，你在十日前将史钟海分尸抛向别处，我们通过监控定位找到了被你抛在下水道的 躯体，除了陆续找到的四肢之外，还剩下头颅没有找到。” 祝贞铃不肯说，刘成便逼问，冷声看着资料上的信息，难以想象做这些残忍凶杀案的人竟然是一个枕边人，一个温柔的母亲。 祝贞铃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即便警方掌握了新的一手资料，她也丝毫没有任何慌乱，仿佛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唯独在听到头颅的时候，她的眉心跳了跳，表情有些许痛苦。 秦娟敏锐捕捉到这一细节，于是从头颅上下手做文章，以此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那个被你砍下来的头颅你放在了哪里？五个黑色塑料袋放着每个部分的躯体，那头颅呢？你把它藏在哪个袋子里？还是说它被你埋在了什么地方吗？” 秦娟步步紧逼逼问，祝贞铃波澜不惊的脸终于起了反应，她瞳孔恐惧的张了张，猛烈摇头似乎不像回忆这些悲痛的细节。 秦娟眼见事情有转机，立即将身体往前靠了些凌声逼问，给她施压：“说！头颅被你放在哪里了！” “头……头……”祝贞铃迷茫喃喃开口，仿佛陷入了当时的回忆中，眼睛乱晃心神不定。突然只听一声“哇啦”哭声响起，刘成回头发现是小云在哭。 第33章 消失的头颅 “你怎么会进来？”刘成眉头一皱，小云脸上挂着眼泪看着妈妈坐在老虎椅上，双手双脚被铐住，就连衣服都换成了服刑时穿的衣服。 小云只一个劲的哭，情急下连妈妈都喊不全，紧赶而来的陈咚咚愧疚将她抱起带离审讯室。 她也不知道小云怎么跑到这里来玩了，她本来是想来看妈妈的，结果就…… 看到了她妈妈被收监关押的一幕。 糟了！秦娟似想起了什么，还想再逼问下去，然而祝贞铃的神情已经恢复自然，就像刚进来时那般表情淡淡的，无论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该死！最好的审讯机会被打断了。 秦娟懊悔低咒，祝贞铃在一瞬间恢复了神志，接下去的逼问她一个字都不会说，审讯只能草草收场。 出了审讯室，陈咚咚立即上前询问结果，得知没问出来头颅的下落之后她有些愧疚，难掩失落之意。 “刘队，抱歉……”陈咚咚愧疚看着刘成，她也不知道小云怎么会那么聪明，一下子就找到了审讯室，这才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没事，孩子怎么来了？”刘成淡淡开口，意外的事，谁能预料到以后呢？ “上次那个大婶把小云带过来，因为孩子想妈妈。”陈咚咚开口，小云手上拿着一根彩虹 棒棒糖舔着，看到刘成过来吓得躲在陈咚咚的身后。 看来短短两次见面，她倒是跟这个自闭症孩子建立了信任关系。 “慢慢来吧。”刘成叹了口气，这个案子定罪的话，祝贞铃起码无期徒刑，对小云来说，待在妈妈身边的日子不过是过一天少一天。 陈咚咚看着刘成眼底的怜悯之意，立即明白他什么意思，拉着小云的小手去关押室找祝贞铃见面。 她一直都以为刘成面对案子时只有冷酷无情的一面，没想到他其实还挺有人情味的。 陈咚咚心里想着，起初办案的时候她好几次都觉得刘队太果断了，可他是小队的主心骨，站在他那个位置上，只要有任何机会就不会放过敌人，所以他的心思并不难理解。 秦娟看着陈咚咚哄着小云去探望祝贞铃，心里有点犹豫：“刘队，那我们这边……” “先把头找出来把，你跟我出去转一圈。”刘成淡淡开口，秦娟知道他心情不好，于是什么都没有多说跟他出警局。 在外面一圈一圈漫无目的的转，他似乎有自己的心事。 “你能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比方说多重人格或者精神疾病？再或者她一直在演戏扮演着一个好母亲的角色？”刘成看着车窗外的夕阳心情有 些沉重。 秦娟心思细腻，立即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对于一个特殊且贫困的家庭，要给他们定罪，心里负担是很重的。 若祝贞铃是大凶大恶之人，他们只会把这次的案子破了，然后处置好小云就行。 可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村民除了过激袒护她之外，似乎没有参与这场分尸案中，而自始至终只有祝贞铃一个人实施行动。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罪无可赦的坏人，为什么能让那么多人不顾安危为她求情，逼迫警方放人？ 古有“千人请愿书”，实名画押力挣担保，祝贞铃莫非真的是无辜的？ 秦娟深吸一口气，案子进行到一半，她反而看不清后面的局势了。 车窗外，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背着书包牵着妈妈的手离开，嘴里咿呀唱着学校教给她的儿歌，秦娟看着心里感触，转过头不想再看。 这样的画面……以后再也不会发生在小云身上了。 多残忍的人生啊，让一个自闭症的孩子失去了父爱，又让她失去唯一的母爱。 这个社会，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刘成驱车回了警局，小云已经被村民接回去了，陈咚咚见他们两个回来便喊他们一起出去吃饭。 “今天带孩子有收获吗？”刘成开着故作 轻松开口，陈咚咚撇撇嘴，还能有什么收获？眼泪鼻涕倒是脏了她的裙子，害得她跑去换了。 “刘队，祝贞铃一定会被判那么多年吗？我们，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陈咚咚有些于心不忍，自闭症的孩子是不爱说话的，甚至连表达情绪都不会。 可是她今天待在自己的怀里痛哭流涕了好几个小时，把嗓子都给哭哑了，祝贞铃的情绪也几近崩溃，母女情深的模样看着不像是演的。 “陈咚咚！”刘成的声音大了些，严肃转过头看着她纠正：“你要搞明白，你是警察，哪怕法医也是警察的一部分，你该明白同情和怜悯不是为犯罪开脱的借口。” 陈咚咚冷不丁被教训一嘴，悻悻低下头，声音十分微弱：“我知道了。” 刘成看着她这样失落的样子，说实话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何尝想做这个恶人？犯罪就要受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除非，我们有机会能为她辩护，申请减轻罪行。”刘成转头轻声说了一句，这是他在理性感性之间，第一次不再那么绝对。 他们是第一手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在案件没有移交定罪之前，他们还有时间为祝贞铃争取更多的时间。 陈咚咚听着刘成的话眼前一亮，虽然他的态 度冷冰冰的，语气也不怎么好，但这事……有转机的对吧？！ “成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们现在去吃饭，吃完加紧办案！” 陈咚咚激动搂了一下刘成的脖子，斗志昂扬的吩咐接下来的行程，吓得刘成差点追尾前面的车。 “刘队，这件事你有头绪吗？”秦娟坐在餐馆里吃饭冷静开口，他们还不知道祝贞铃犯案的动机是什么，如果她肯配合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 但祝贞铃不相信他们，也不肯配合调查。 “现在没有，我分析看过那几个黑色塑料袋，除了躯体部分比较重之外，别的重量以及塑料袋的外形来看并没有装多一些的东西，所以祝贞铃如果要把头抛到别的地方的话，应该在随监控拍下的画面被我们一起找到才对。” 刘成分析看着二人，陈咚咚想起在下水道捞上来的尸体，头颅部分有头骨，是极容易被工作人员发现打捞上来的。可是那天在现场他们并没有发现别的肢体。 这也就是说，如果头颅在袋子里，已经被祝贞铃运送到别的地方丢掉了，又或者它可能就藏在车库某个角落。 可是那么多天过去了，尸体早就腐烂生臭了，她怎么能做到几乎毫无痕迹可查的呢？ 那仅剩的头颅，究竟去了哪里？ 第34章 拒绝升职 刘成回了警局之后，意外看到一群陌生的人，依稀看着几张熟悉的脸他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哎他回来了！”有人指着他喊了一声，刘成纳闷走过去，看到局长拉着他们寒暄，隐约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刘成啊你过来。”局长伸手打招呼，刘成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上前，局长拉着他的手热络跟那群人打招呼。 “这位就是在西湾市食人魔里破案的神探刘成，你们看我就说年少有为吧哈哈，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局长拉着他的手殷切给大家做介绍，刘成这才想起他们都是上头的领导人，他连忙把手抽出来摆摆手不敢居功：“这事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们专案组……” “哎呀你就不要推脱了，上头知道了你的贡献，等着给你升职呢！”局长又说了一句将刘成的声音埋了下去。 刘成要升职，得知消息的警局瞬间炸开了锅，无数人跟他恭喜道贺，秦娟站在旁边满眼笑意的看着他，刘队的确该升职了。 “局长，这案子不是我一个人完成的，所以……” 刘成还在解释，可是局长压根不听他的这些话，转头跟上头的领导热络聊天，然后将他推到领导面前。 “小 刘啊，你的贡献市民和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你就不要客气了！”领导拍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说着，刘成有些泄气，感情他们给他升迁，而他本人的意见并不重要。 “我们仔细的考虑过了，鉴于你出色的能力，所以把你调入省局工作三年，如果你再工作出色的话，可以到北京就职，你放心，薪水翻倍，分配职工房。” 领导笑眯眯开口，这可是一个大美差啊！警局也热闹非常，假如刘成到了北京之后，基本算是实现了阶级跨的飞跃，北京的房子多贵啊！ 北京省局分派的房子据说是在中心地段，按照房价来算，最起码有三四百万都能省下来，而刘成的履历也会变成金光闪闪的大招牌。 “刘队，你就答应了吧，这是你应得的。”秦娟担心刘成舍不得他们，于是上前劝说。 聚散离合都是天意，刘队有更美好的未来跟前途，不应该在西湾市里待着。 刘成转头看着秦娟微皱眉，这些条件的确很诱人，但小组成绩只有他一个人拿好处，他不同意；还有一件事，她担心…… “如果我去了省局工作，现在接手的案子……” “当然是会有人来交接你的工作啦。”领导笑哈 哈说着，让他不要顾虑那么多。 该死！那小云岂不是真的成为孤儿了？祝贞铃的案子交给别人，只怕连尸体还没找全就直接定案了。 “不行，我不能去。这边的案子还没有结束，谢谢领导们的好意跟栽培了，我小队的成员也很优秀，你们先考虑他们吧。” 刘成鞠了一躬致歉，在领导们诧异的眼神中他走到办公室处理祝贞铃的案子。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领导彻底懵了，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仅不领情，甚至还推脱给别人。 局长一脸歉意的过来打哈哈，尽量宽抚领导的情绪。 刘成坐在电脑前将所有的资料都摆在自己面前，却不知道还有哪里遗漏没有发现。 祝贞铃的视频被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个头颅始终不知所踪，而祝贞铃也嘴硬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嘴配合调查。 刘成无奈，只好想找机会明天去找小云问问。 起身下班时，经过审讯室看到里面的光还是亮的，刘成推开门走进去，祝贞铃正坐在老虎椅上被审讯。 几个工作人员看到他过来立即起身问好，刘成摆摆手走上前，笔录上一片空白。 “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工作人员摇头，无论如何 她都不配合警方的调查，这已经是第七次了。 祝贞铃的目光落在刘成身上，看着他肩上闪闪发光的徽章一言不发，偶有点反应，很快又恢复以往平静不语的状态。 “行吧，你们辛苦了。”刘成叹了口气拍拍他们的肩鼓励，转身下班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他想亲自去跟小云谈谈，顺便看看祝贞铃的家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等他驱车赶到的时候，发现陈咚咚竟然也在，她娴熟的将一些素菜放在锅里炒，旁边的小云白白净净的坐在椅子上自己玩，手里还拿着一罐可乐。 她应该来了一段时间了，刘成有些纳闷，下车之后陈咚咚很惊喜的对他挥手：“成哥哥，你怎么来啦？” “我倒是想问你，怎么跑到这儿给别人当妈了。”刘成调侃一句，神情还是以往那般的冷淡。 陈咚咚看着刘成俏皮吐了吐舌头解释：“我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所以这些天趁着有点时间的时候就过来照顾她一下。” 破案的事有刘队，所以她就负责照顾小孩子就行啦！ “你有什么线索吗？”刘成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她炒的菜，看样子都是在菜地里自己摘的。 陈咚咚表情严肃的摇摇头，村民对她的 到来也不抗拒，知道她是来照顾孩子的，不过她在这儿待了好几天也没有发现异常，大家很和谐也很好说话，平时还会跟她闲聊几句。 “这就难办了。”刘成低头说了一句，瞥见小云在地上拿着棍子“画房子”，于是他径直走到小云身边蹲下。 小云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小云，可乐好喝吗？”刘成柔声细语问了一句，小云连手上的动作都没停，完全将他当成空气一般，刘成微皱眉，果然是自闭症的孩子，对外界的干扰都不上心。 刘成想了想，决定加大难度，他凑在小云身边低声开口：“小云你想不想爸爸？” 小云的眼立即呆滞，眼前浮现一个男人的脸，他的双手用力将她钳住，狰笑着捏她的脸…… “爸爸、不要！”小云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厉声尖叫两声，痛苦的捂着脑袋嘶吼，可乐砸了一地。 刘成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会这么激烈，陈咚咚赶紧跑过来将她护在怀里，小云在她怀里依旧不安分的挣扎，十分痛苦折磨。 “刘队，你对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问了一句她爸爸而已。”刘成站起身看着小云痛苦的模样，料定小云一定是知道什么。 第35章 催眠小云 祝贞铃将史钟海分尸到毁尸灭迹的时候，小云从未在现场，她甚至都没有目睹凶案的发生，为什么情绪会那么激烈排斥？ 案子似乎有了新线索，却一头莫展。陈咚咚柔声安抚小云许久，她的状况才好了一些，只是对刘成的警惕和胆怯更多，把他当一个贼一样防守。 陈咚咚带着小云坐在餐桌上吃饭，刘成在屋子里闲逛，希望找到更多的线索。 这个家的确清贫，家里像样的家具没有几件，即便有也老旧不堪了，墙上还挂着铁钉用来挂一些日用品以及红糖之类的物什。 刘成在屋子里转了一大圈，都没发现有血迹或者异常的地方。 这个屋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成哥哥怎么办？我们需要让秦娟来帮忙吗？”陈咚咚喂完小云饭后走到他身边，其实刚才小云激烈的行为也让她有些怀疑，小云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自闭症的孩子不好引导，所以他们需要秦娟负责给孩子催眠。 “再说吧，她现在很怕我，可能也会排斥秦娟。”刘成随口说了一句，发现床底下滚了一小瓶剂量的药，刘成用工具把药瓶捞上来，戴上手套看着上面的药名：三唑仑。 作为警方专业人员，这药他们不要 太熟悉，刘成跟陈咚咚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证物之一。 三唑仑, 又称海乐神，是淡蓝色片剂。一般常用的有效催眠药，也可用于焦虑及神经紧张等。 它是有效的至昏迷的药，0.75mg的三唑仑，能让人在10分钟快速昏迷,市面上有人将它作为迷情药，因为三唑仑没有任何味道，见效迅速，而效果却是安定的45—100倍。 祝贞铃，就是用这个控制住史钟海，然后趁他昏迷的时候将他残忍分尸的吗？ 陈咚咚倒吸一口气凉气，刘成将药瓶交给她：“把这个拿回去做一下检查，看看上面的指纹。” 办案讲究的是严谨，不能因为一人恶就将所有东西都推到一个人身上。如果祝贞铃有心杀史钟海，就不会把这瓶药放在家里，而是选择拿一部分药溶解之后让他喝下，药瓶直接丢掉。 因为放在家里会有几率被发现，按照她狡兔三窟的性格，压根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好的刘队。”陈咚咚回了一句，将小云送去上课之后，刘成跟陈咚咚回了警局。 拿起在汽修店里找到的药剂，刘成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两种药有什么关联。 一个修复损伤的药，也不知道他们买来做什么。 “刘队，指纹检验出来了，是史钟海。” 陈咚咚表情严肃说着，无论是瓶身的位置还是瓶口，她检查出的指纹只有史钟海一个人，所以这药不可能是祝贞铃的。 “你确定？”刘成又问了一句，看着她坚定点头的样子，刘成打算继续调查一下。 秦娟见他们；脸色有些不好，走过来想看看他们在讨论什么。 “秦娟，你下午陪我去接一个人。”刘成看到秦娟过来，想起小云的事，这件事只有她能做到了。 秦娟木讷点点头，要她做什么刘队都没吩咐呢。 下午下了班，刘成带着陈咚咚跟秦娟两人去学校接孩子，只是他没有送她回家，而是选择了到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里待着。 小云牵着陈咚咚的手蹦蹦跳跳走着，陈咚咚感受着手心小小的重量有些于心不忍。 真的……要用孩子做试验吗？ “成哥哥……”她唤了一声，刘成回头知道她舍不得，可现在小云是唯一的突破口。 虽然他拒绝了上级的升职调令，万一他们强制执行，这个案子就不归他管了，而祝贞铃嘴里撬不出一句有关的线索，他只担心再拖下去，等待她们的只有永远的分离。 “开始吧。” 刘成吩咐一句，陈咚 咚坐在椅子上抱着小云，秦娟知道刘队想让她催眠这个孩子，于是摘下脖子上的项链缓缓走到她面前。 高跟鞋哒哒哒的清脆声在屋子里传来，秦娟柔声看着一脸茫然的小云，吊坠放在她眼前。 “小云啊，你看着这条项链，等你数到一百下的时候，妈妈就会回来了。” 秦娟柔声说着，小云听到“妈妈”的时候眼前明显一亮，然后跟着吊坠摆动的方向动眼珠默数。 53、 54、 55…… “小云，你看见了什么？” “血，好多的血……” 小云喃喃回复，表情有些痛苦折磨，秦娟跟刘成互看一眼打算加大剂量，只有刺激她的神经才能让小云将发生过的事情告诉他们。 “除了血还有什么？爸爸在哪里？他在和小云抓迷藏吗？” “爸爸在脚下，他的头被砍下来了，眼睛在瞪着我笑，妈妈把爸爸的眼珠子砸坏了……” 小云稚嫩的童音喃喃说着痛苦的事，秦娟有些听不下去。祝贞铃……她怎么可以残忍到在孩子面前行凶呢？ 她的孩子明明患有自闭症，本该被呵护长大，却看着妈妈对爸爸行凶！ 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小云痛苦捂着眼睛，仿佛不想再看到那些血腥 的画面，陈咚咚赶紧紧搂着她将她唤醒。 “我们现在回去，我有些话想问她。” 刘成凌声开口站起来，陈咚咚牵着小云的手离开。 刘成看着小云硕大的书包，她的书包将她小小的身子仿佛要埋下去，眉头微皱一下，在思考。 “刘队，你怎么了？” 刘成指了指小云的书包：“现在的孩子书包都这么大吗？” “学校任务重吧，现在的书包可是把孩子都压得喘不过气呢。”秦娟无奈回应，年年都说书包减重，但是一年背得比一年重。 秦娟想跟刘成离开，看到他目光灼灼盯着小云的书包纳闷，顿时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她磕巴一下紧张发问：“刘队你的意思是……” “把小云的书包拿去化验，我们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刘成冷声吩咐，那么大的头颅要想隐藏不是易事，如果催眠时小云的记忆没有错误，那祝贞铃就是把头带回家了，埋在地里迟早会被发现，附近的村民还有养狗的习惯，所以狗一定会把头挖出来。 既然家附近不能掩藏，祝贞铃又把头颅带回去，就证明她想换一个办法毁尸灭迹。 一切都是他的猜测，他必须调查清楚，亲眼看着化验资料才能确定。 第36章 尸体拼图（全） 化验结果很快出来，当刘成看着陈咚咚脸色凝重的从化验室走出来之后，心里便认定了猜测。 “刘队……” 陈咚咚喊了一声情绪有些激动，刘成点点头，陈咚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没想到小云小小年纪竟然要经历这些。 她还是一个孩子啊！ 父母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迁怒到孩子身上呢？还让她看到那么血腥残酷的一面。 “先干活吧。”刘成叹了口气，提醒她要管理好情绪。 调取祝贞铃分尸当天的监控，她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车出来过，第二天送小云去上学时也是一样的路径，中途甚至都没有停车。 刘成将视线落在小芸身上，在她的背包里找到了史钟海的头颅，一定是祝贞铃塞进去的，他只要调查小芸都去过哪些地方就一定有线索。 监控记录最后记载了小芸在上学必经的那条小路上消失，附近是一条很大的河，河水水位很高，底下深得很，等监控到下一个视角的时候，小芸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她鼓囊的书包似乎轻了一些，脚步轻快不少。 就是这里了！监控暗区的位置，小云依照祝贞铃的吩咐把头丢在了河里 ，现在正值水流高涨的时候，如果要等水位降下来起码要半年，这头颅会不会被人发现都是个问题。 “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去河里捞一下头，我估计应该只剩下一副骷髅了。”刘成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秦娟召集警员协助办案，并且叮嘱他们安全事宜。 警员在冰冷的河水中摸了很久，戴着潜水服沉入下游巡查时终于找到了头颅，额骨部分还有被敲打的痕迹，刘成看着被鱼虾啃噬干净的骷髅骨，大致确定了它是史钟海。 因为脖子切口位置是被刀狠狠剁下来的，一刀刀都有剁碎的痕迹。 “把它拿回去检验一下吧，然后我们跟祝贞铃审讯。”警员把骷髅头骨包起来，为保险起见他们还得走一遍流程才算了事。 在漫长的等待中，几个警员表情凝重的出来对刘成点点头，证据确凿了。 刘成翘着二郎腿见他们出来，起身拿着物证带秦娟进审讯室，还是那间狭小的屋子，祝贞铃被困在审讯室里，眼皮一抬冷冷看着刘成， “祝贞铃，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刘成一挥手将面前的黑帘布打开，亚克力透明箱里，关于史钟海 的证据一一呈现在他面前，除了骷髅头之外还有那瓶三唑仑。 祝贞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刘成能找到关键性的证据，要知道别的尸体或许比较好找，但头颅的抛尸方法可是她精密计算的，小云怎么会…… 看着祝贞铃下意识攥紧的手，刘成心理冷笑：果然上钩了。 “十几日前你于下午在‘小史汽修店’用‘三唑仑’迷晕了你的丈夫史钟海并且杀害了他，残忍将他分尸后，又快速抛尸多处，甚至不惜利用你自闭症的女儿小云跟你一起犯罪，胁迫她替你抛尸，将凶手的头颅用保鲜膜藏起来塞进她的书包里，在上学途中将头丢掉，对吗？” 刘成冷眼看着她，每念一遍案情他就胆寒，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既杀害了丈夫击溃了女儿，又在外人面前佯装贤妻良母的样子，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法律发制裁吗？ “不，不是我！那不是我做的！”祝贞铃情绪激动厉声哭喊，双手紧紧攥拳，目光落在史钟海的头骨上全是憎恶与怨恨。 “这瓶药，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刘成拿起三唑仑旁边的药瓶，那是 他在汽修店找到的修补损伤的药，只是一直没找到用途，难不成只是一瓶跟案件没有关系的药吗？ 还有三唑仑，指纹上从头到尾就只有史钟海一人的指纹，没有第二方的。 祝贞铃是怎么办到的？她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 秦娟坐在刘成旁边慢慢观察着她的反应，祝贞铃在看到‘三唑仑’时表情明显有些恐惧，眼里的恨意愈发浓烈，比起以前几次冷淡的态度，似乎这药对她有反应。 “说，是不是这样！”刘成吼了一声，逼迫她立即回答。祝贞铃慌了，一个劲的疯狂摇头，看都不看那些药瓶一眼忙摆手：“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人不是我杀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呵呵，事到如今还想耍赖吗？ 刘成冷眼看着有些“疯癫”的祝贞铃，就算她不肯承认也没有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小云作为这件案子的同谋，要被送去劳管所改造，一直待到十八岁成年具有刑事资格的时候再判刑处以十年劳改。” 刘成编了一个谎言，从她前段时间的态度来看，祝贞铃并不是完全不爱这个孩子，所以他 必须刺激她才能套出有用的信息。 即便是板上钉钉的案子，凶手不交代起因经过以及犯案过程，这个案子就不算了结。 某种程度上来说，刘成还需要她的配合。 祝贞铃听到这个‘处决’迟疑了，很快便恢复冷静，一个人坐在那里怔怔开口，回忆她杀人的细节。 刘成的推断没有错，祝贞铃将史钟海杀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毁尸灭迹，先在车库里将一只手烧焦藏起来丢掉，然后把车库清洗干净，又将部分汽油喷在墙上跟底下，加大警方办案难度。 多方抛尸之后，最后的头颅剩了下来，她已经没地方好丢尸体，为了防止它尽量不被找到，祝贞铃想到了把尸体丢到河里喂鱼虾的念头。 于是她便利用了女儿做最后一层保护伞，就为了尽量不暴露她的身份。 秦娟瞳孔微张听着祝贞铃的分析，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母亲应说的话，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联合女儿将丈夫杀害，目的仅仅只是不想被怀疑？ 什么样的仇怨让她走到了这一步即便再不想跟史钟海在一起，离婚不就行了吗？何至于要了别人一条命，自己还活在忧心忡忡的世界里。 第37章 他是个畜生 听着跟他们办案猜测大致相同的讯息，刘成越发不能理解她的犯案动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村民大婶有说过史钟海好劳永逸，又偷偷在外面找女人，汽修店的收入大部分都交给了外面的女人。 如果这是导致她怒火所在的原因，她只需要提起离婚上诉，法院判决离婚的时候会为她多补救一些损失，祝贞铃还有什么不满足？ “所以你就杀了他，因为他对外面的女人好，所以对你不好，你就非法购买了违禁药‘三唑仑’，早就有了这项谋杀计划对么？”秦娟凛声开口，一步步紧叩心门让祝贞铃无能力招架。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想过要杀了他，是这个畜生！” 祝贞铃低吼一声，眼眶里晶莹盛满了泪珠，它在眼珠里打转，瞳孔微动一下眼泪就像珍珠一样砸在桌上。 刘成双手兜在胸前准备听她怎么说，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祝贞铃都不应该杀人吧？ “那个畜生……他不仅出去乱搞，甚至还把买来的药用在了……用在了小云身上……”祝贞铃痛苦捂着脸，一句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不止是刘成，监控室里所有人听到她的话倒吸了一 口凉气。 亲生父亲对幼女使用迷药？！ 陈咚咚瞪大了眼睛用力攥紧了拳头听着祝贞铃的话，她没想到小云竟然会经历这些…… 秦娟侧目看了一眼刘队，这么严重的事，他们从未想到过，也没有任何资料显示，祝贞铃说的话或许是为了给自己辩解脱罪的理由。 “一开始他有固定的女伴，但是后面他的野心越来越大，经常流连于夜场，负责在酒吧外捡尸或者给别人丢迷魂药，然后图一夜情刺激，这些都是我跟他闹翻了之后他告诉我的。” “那天我下班回家，小云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下半身全都是血，一直昏迷不醒，那个畜生就像用物件一样对他亲生女儿用完就丢了，毫不在意的语气，仿佛小云是他豢养的娈童，他还说着不堪入耳的话吗，我送小云去医院的时候，她下体三级撕裂，那个药就是给她吃的。” 祝贞铃的眼泪不断掉下，她回忆着事情发生前的细节。史钟海憎恶的嘴脸她至今都记得，小云是他的亲生骨肉啊！可是这个畜生竟然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还说什么‘自闭症算个什么病？每年花了他那么多钱，让他爽一爽回 本怎么了？’之类的畜生恶臭言论。 “所以你接受不了，于是谋划了这场凶杀对吗？”秦娟的声音有些哀伤，她没料到一件简单的案子背后竟然有这样的真相。 “他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但孩子是我的底线。因为他小云的自闭症加重，她甚至害怕任何一个陌生的男人给她打针，那个畜生诱骗小云的时候，就说要给她打针，所以她害怕。” 祝贞铃深吸一口气，为了隐瞒这个事实，她才和警方多次周旋，只要他们一天没找到尸体，没有她认罪，那她的事就有转机，她可以留在小云身边保护她。 自从知道小云会因为帮忙抛尸被连累之后，祝贞铃彻底慌了，她不希望女儿余生美好的青春都在监狱以及少管所度过，于是把真相说出来，企图为小云脱罪。 一切都是她逼迫小云去做的，跟她没有关系！ 只是可怜了她的女儿，等她被判刑之后她就会被判给孩子的奶奶，而她是不会善待小云的。 刘成看着祝贞铃脸上的神态不像是造假，秦娟坐着笔录又多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两人暂时出了审讯室。 一出来，明显感觉到警局的气压低了很多 ，显然他们都知道了。 “刘队……”陈咚咚喊了一声，眼眶红红的，刘成看着她难过的样子，说实话谁又舍得看那么小的孩子受罪呢？ “咚咚小云信任你，你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最好能拿到医院相关的诊断书，帮忙跟小云对下口供的真假。” “张守安，你去调查史钟海的账户，查看一下三唑仑是什么时候买的，市面上这种违禁的药品都由谁出售，我们争取把这条线给揪出来，免得无辜的人受害。” “秦娟你……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刘成吩咐几句，几个警员下去工作，秦娟陪着刘成在市局附近散步，远远的白桦林挡住了风，天气有些微凉，秦娟裹好外套一路无话。 “刘队，你是怎么想的？”她看了刘成一眼，刘队办案可有‘雷霆警队’的称呼，就是因为办案快速又出色，所以他渐渐在西湾市有了不少的知名度。 刘队退了上级的升迁调令，现在面对这种两难的案子，他该怎么处理？ 以前他们遇到的人，从来都是绝对的恶，残忍无度的杀人，这次却是受害者的反击，一位柔弱母亲为了保护孩子而走上了犯罪的道理。 其实审讯的时候秦娟心情很纠结，她不敢想象这样的案子放在她身上会怎么样，如果是她的话，只怕也比祝贞铃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她知道以史钟海的罪行来看，即便数罪齐发，没有明确的证据不能让他在监狱里待一辈子，而这种烂人一旦出狱就会对孩子实时猛烈的报复。 最多十年、二十年，那时候正是小云如花年龄的时候，而那个畜生正值壮年。 祝贞铃不敢赌，她也赌不起。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畜生身上，是十分没有安全感的事。 “若她所说的属实，我们的重点就要放在史钟海身上，尽量找到他做过的违法的事，让他死有应得，再让祝贞铃辩护为受害者的正当防卫，尽量为她减少刑期出来。” 刘成冷静认真分析，现在只要等结果出来了，只要证明祝贞铃的话是真的，他一定会帮她们母女。 秦娟听着刘成的分析眉头一挑，为凶手辩护，刘队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头一份啊！ 所以某些人拒绝了上级的调令，不接受升职就是为了处理这个案子吗？秦娟嘴角微勾，夕阳的光洒在他的身上，刘队那么普通，可是他的人格却那么高尚。 第38章 接头交易 “咚咚姐姐，我们为什么要到医院做检查啊？”小云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看着陈咚咚，她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也不……喜欢白大褂。 陈咚咚对上小云那双纯净的眼有些于心不忍，她该怎么告诉她要做一个妇科检查呢？ 小云才七岁啊…… “傻瓜，生病了就要看病吃药对不对呀？你妈妈担心你的药快吃完了你身上痛，于是叫我来带你看病的。”陈咚咚蹲下身子柔声开口，摸了摸小云的头。 小云用力点了两下头，妈妈的话她一定要乖乖的听，这样就能好得更快了。 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陈咚咚心里有些触动，一开始知道祝贞铃利用孩子脱罪做掩护的时候她恨不能把她碎尸万段，可是现在一看小云，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作为一个自闭症孩子，如果没有被爱和关心浇灌长大的话，小云的性格只会执拗、偏执，是十足的问题儿童。 可是她很懂事，只要说一句吃药，小云就会乖乖的听话，哪怕做检查的时候很疼她都不吭一声。 如果说祝贞铃利用了她，陈咚咚怎么都不会相信。一个人的话可以作假，但是行为是做不了假的，祝贞铃的的确确在保护着孩子，尽量让她活在 阳光下。 做完检查已经是下午，陈咚咚拿着沉甸的诊断书以及一大堆的药牵着小云回去，她的心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小云暂时没有地方去，所以陈咚咚只好把她带在自己身边照顾一段时间，到了市局之后安排小云跟妈妈见面，以防止母女分开太久互相惦记。 张守安很快就查到了史钟海的交易记录，以“东西很不错，要推荐给朋友”时跟对方联系上，对方是个十足狡猾的人，社交软件上只有一张药品图，上面标注了一些字和联系方式，还是一个小号。 “刘队，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对方说要亲自见面交货，这东西估计也出不了省。” 张守安将聊天记录拿给刘成过目，他探口风的时候得知这是一个不小的产业链，如果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话，或许还能牵出背后走私的大案子。 一瓶‘三唑仑’的价格并不贵，但漆黑夜色下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害，又有多少人被有心之人利用，沦为玩物。 如果不是小云的事，他们都不知道这背后有这么一条产业链。 “你做得很好，约定交易时间和地点了吗？” 刘成点点头，他现在忙着处理搜集史钟海的事，虽然他人死了但罪不能免 。只要他搜集得越多，对祝贞铃母女而言就越安全。 “是的，交易地点在西湾市一栋废弃工厂旁边，那工厂我们上次也去过。” 张守安回了一句，地点是卖药人约的，他当时看到那个地址还觉得有点奇怪。 刘成手上的动作一停，转过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开口：“硫磺温泉？” “没错，那里被我们的人填埋了，可能是因为比较偏僻的缘故，所以他约在那里。” 张守安如是说着，刘成想起上次在废弃工厂发生的那一幕，他们两份钥匙无故失踪，会不会和他有关联？ “我跟你一起去。”刘成没有任何迟疑，他跟着去一来可以保护张守安，二来也可以验证一下对方的身份。 提前派人埋伏在工厂附近，张守安接到对方的电话之后赶往目的地，刘成戴着公用的窃听器，小小的一枚藏在耳蜗里，用于监听张守安的电话。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电话那边很快传来打断的声音，他质疑看着张守安旁边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是谁？你怎么带了别人来？” 张守安看了刘成一眼，刘成安佯装什么都没听到在附近转悠，一副看风景的样子。 “大哥，他是我兄弟，听说我要买这个药所以也有点 想法嘿嘿，你不要生气，我这个是要兜售到夜场里的，所以可能会长期要你知道吧？”张守安掐媚讨好说着，一语抓中卖药人的心理。 纵然他心里不高兴张守安临时带人过来，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吧？ 于是他沉了沉气无奈让张守安带着他的人过来。 刘成听着话筒里陌生男人的声音，知道他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所以在张守安挥手示意喊他的时候才悠哉走到他身边，一起往废弃工厂门口接头。 到达地点之后，刘成跟张守安等了好一会儿，幕后的男人这才跳出来，上下环顾他们一圈，确定安全之后他才走上前。 “王先生是你要买药对吧？这个三百，这里有个安全版的，六百。” 男人一次性带了两个版本的药塞给张守安，贼兮兮凑到他们耳边开口，张守安迷茫看着他，这玩意儿还分安全版和普通版？ 三唑仑不就只有一个版本吗？它的药效比安定还强几十倍。 “有什么区别吗？”刘成拿着两盒药来回做对比，还真有点挑货的样子。 “有些人玩得花，下手又没个轻重的，所以很容易出事，安全版的包爽，对方迷迷糊糊是有感觉的，到时候戴个面具嘿嘿……而且安全版的剂 量减少了很多，不容易出事。” 男人猥琐说着，用一副‘你懂得’表情怂恿二人，眉毛挑来挑去猥琐至极。 “还有这么好的药。”刘成拿着那瓶写着‘安全版’三个字的三唑仑喃喃开口，他口中的‘出事’，应该就是单指剂量过大或者折磨过大而死人吧？ 毕竟三唑仑不是安眠药，它的剂量比预期得要大得多，即便是在医学上，它也被列为禁药，不允许出售，哪怕是以安眠药的形式也不行。 “对！所以你们应该两瓶都拿去试试，才知道最适合你们的是什么。如果你们喜欢更刺激点，我这里还有拍肩就能入迷的药，只是没带过来，适合你们在外面遇到好看的妹子搞……” 男人猥琐笑着，似乎对这些事颇有心得，刘成点点头掏出钱包拿出六百块钱，为演戏逼真，来之前他特意取了两万块钱塞钱包里，就是为了让对方相信他的身份。 男人盯着他钱包里红扑扑的一片，顿时贪婪的神色溢于表，这是大客户啊！ “六百，给你。”刘成把钱交给他，男人的手刚伸过去，刘成立即反手将他扣住，手臂锁在背后限制他的行动，张守安也立即控制住他另一只手，男人反应过来嚷嚷着臭骂。 第39章 上头线人：刀疤 “我靠你们竟然是条子！王建新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骗取了我的信任！” 张守安冷脸给他铐上手铐，对他的谩骂无动于衷：“把嘴给我放干净点，还有我叫张守安。” 解决掉他之后，确认安全埋伏在周围的警员这才出来，卖药的人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包围了，他还以为自己躲藏得很好。 “三唑仑安全版，真有你的啊，货从哪儿进来的。”刘成将地上的钱和药捡起来，看着瓶身饶有兴致提问，那个男人对刘成翻了个大白眼，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刘队，他的嘴很倔不肯说话啊。”队员问了一句，没想到还是个有“骨气”的人。 “先带回去吧，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市局审讯室的那些个同事，可不是吃素的，他已经违法走私了，对这种人不需要太客气。 张守安点点头，让男人往前走他不配合，张守安直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男子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经过废弃工厂时，刘成看着工厂外荒废的环境，想起了上次在这里九死一生的遭遇，当时如果不过陈桑炸弹埋得偏了点的话，他们整个小队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而秦娟或许也沦为陈桑刀下的白骨一副。 狠戾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刘成将头转向别处，跟着大部队迁移离开，在废弃工厂里，一双眼睛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刘成，把他当成了自己掌中的玩物。 刘成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算了，本来这个地方就让他觉得怪异和不舒服。 他没有多想，带着贩卖违法药的人回了市局，等他到的时候小云已经趴在椅子上睡着了，小小的一个人儿披着陈咚咚的外套躺在警察局，有种把警局当家的感觉。 刘成看着小云熟睡的模样眉头一皱，却没有开口训斥，让他们直接把男人丢到拘留室里关押，登记资料都直接在里面填。 “刘队你回来啦！小云今天和祝贞铃见过面了，祝贞铃的情绪还算稳定，我已经告诉她你要帮忙她了，所以她现在在积极的配合我们调查。” 陈咚咚看到刘成回来之后很高兴，将局里发生的事告诉他，刘成点头，祝贞铃能配合那再好不过了。 “刘队，按照那个男人的话，您看史钟海会不会身上也出过‘意外’？既然这个药效那么强，或 许会有失手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做调查。” 张守安在旁边提供思路分析，他也希望能为祝贞铃母女做点事。 刘成沉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史钟海身上背负着命案的话事情就更简单了，只是他们的重心不在这里。 要先把卖药男子的上线供出来，然后把这条产业链给摧毁。 几人围在一起分析，有个女警员经过颇为无奈跟刘成汇报情况。 “刘队，黄生一直在骂你呢。”黄生，是那个卖药男子的名字。 几人有些诧异，刘成走到拘留室隔着厚厚的铁窗看着黄生，他两只手抓着铁栅栏，对着刘成就是一通疯狂输出，其话难听得不堪入耳。 “骂完了吗？喝点水润润嗓子。”他端着一杯水递给他，黄生愣了一下，该死！臭条子这么做显得他很呆啊！ “你要有精力骂呢就继续，但我觉得留着这个力气不如给我们做调查配合一下，也许还能因为你积极配合酌情减刑。” 刘成拖了个椅子坐在他面前淡淡开口，黄生不肯说，她就坐在这里耗着，反正他早晚都得开这个口。 他现在还有时间，等会他走了审讯专业的人 来了，那他就彻底玩完了。 刘成傲慢的态度引起黄生不满，对着他噼里啪啦又是一通骂，刘成直接把他的铁门关上，耳不听不烦。 傍晚，审讯室的人一个小时就让他交代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史钟海是他的忠实客户，所以他才会轻易相信史钟海介绍的客人，据不完全统计他大概买了7瓶三唑仑，也就说史钟海这些年在外面不止和小三鬼混，还用药迷奸了不少人，一直到色胆昏心，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 跟黄生交头的是一个叫刀疤的人，据说这人眼睛上有一条不明显的疤，别人都叫他刀疤哥，他是这一代有名的人，很多人都得敬他三分，黄生就是跟着刀疤拿到的这药。 刀疤一瓶药抽黄生三个点，黄生对他早已不满，因为这件事在审讯室骂了半个小时的娘，另外半小时在骂刘成。 他本来应该骂张守安的，但怀疑刘成就是他们中最高执行长官，于是便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刘成身上。 见缝插针收获到关键情报之后，刘成看着黄生每次跟刀疤交头换货的场景皱眉，其中好几次都在夜场、KTV等场合，他们是真不怕警方盘 查到他们啊。 “刘队，这件事很严重，我们真的不用通报给上级吗？”队员担忧看着上面交货的信息，这已经涉黑了。 虽然西湾市的地头蛇他们多少知道点，像刀疤这么有名气的人他们应该认识才对，可是听都没听过。 就是这样“厉害”的角色，盘踞在西湾市地底下几十年，一直输送违禁品吗？ “不用，我怕上报了连我们的案子都会草草结案。”刘成沉思摇头，祝贞铃的案子复杂，只要收集到更多有利的线索就可以做辩护，再找一个稍微好点的律师估计能把刑期压到五年内。 五年对祝贞铃的母女不算长，但上级介入，让别的人来管这个案子的话只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法外不外乎人情，他在努力为祝贞铃争取机会，而别人只看证据和结果。 还有一件事让他担心，刀疤在西湾市做这个行业那么多年，从未被警方知晓，会不会是有人睁只眼闭只眼的缘故。 毕竟这么庞大的经济链单靠避开检查运送的话，实在没多少利润可赚。 队员听着刘成的解释立即明白了，这件事不仅要调查到底，而且只能他们私底下调查。喁喁私语 第40章 枪林弹雨 刘成利用黄生约刀疤出来，时间定在一日后，而借口则是最近有个大客户需要进货，所以需求量起码要30瓶。 黄生按照刘成要求说完所需数量之后，陈咚咚立即把电话给掐断了，他连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黄生不爽瞪着陈咚咚，他被抓还要被利用让刀疤现身，刀疤如果被搞了他可就要被报复了。 “你们条子可真狡猾啊！”黄生咬牙咒骂，一招吃一招，直接把刀疤给揪出来了。 “嘿嘿彼此彼此。”陈咚咚狡黠吐了吐舌头，拿着黄生的手机走了。 小云蹲在角落看着来来往往的警察，偷偷躲在角落看着刘成，这个人他见过好几次了，妈妈说要听他的话…… “刘队，我们跟刀疤的碰面要带多少人埋伏？”警员担忧开口，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他们还不知道刀疤有多少势力，就这样贸然的挑了别人的线，只怕会被反扑。 刘成深吸一口气，只怕这次要真枪实弹的开干了。 “把能带的都带上，在没有暗号之前你们不要跟进来。” 警员听到刘成的话愣了一下，明白他这是孤注一掷，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 。 约定的日子很快就来了，刘成安排人在门口守着，自己则带着黄生还有张守安进去。 走过狭长又昏暗的弯道，巨大的码头渡口，轮船挡住了一整面的阳光，黄生走在最前面，刘成和张守安跟在后面。 身边偶有船员经过，很快便到了一个狭隘的空间，几个人早已等候多时，为首坐着的男人身边放着一个箱子，里面应该就是他们交易的“货”，而那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刀疤”。 刘成跟张守安对视一眼，他们的身后都戴着配枪，以备不时只需，这一趟十分的危险。 黄生走到刀疤面前点头哈腰喊他，还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给他点烟，十足奉承阿谀样。 “刀疤哥，辛苦您跑这一趟了。”黄生把打火机放下退到刘成前面，分别给他介绍今天带来两个要货的人。 “刀疤哥，这两个就是我跟你讲的兄弟，他们要得多，说要是用得好就再找我进货，您也知道这么大的买卖，我怎么可能不孝敬给您呢。” 刘成看着黄生拍马屁的样子觉得好笑，他要把这份精力用在正途上，还有什么钱是赚不到的？ 好好的正道不走非要去 捞偏门。 “嗯……你小子挺懂事啊。” 被称作刀疤的男人很满意，上下打量他们两眼，吩咐手底下的人打开箱子，看着里面摆整齐的药瓶子，刘成示意张守安给钱。 一张张粉红色的钞票摆在他们面前，20瓶刚好一万四。 刀疤拿着一叠半的钱哗啦翻了两下，放在手中一掂量就知道大概的金额，连数都不需要数。 “兄弟们混哪儿的场子？西湾市我熟啊，这儿的资源全都被我垄断了，你们还怎么卖出手？” 刀疤对他们的身份起了好奇，烟雾缭绕间眯眼打量他们。这么好的事就白白送上门了？ “张守安拿药的身子一顿，外套隆起一个口子，刀疤的小弟瞥见他腰间黑布隆冬的一个口子，顿时大喊一声：“他是警察！” 刘成眉心一动，张守安拿着药退了下去，刘成将配枪掏出来上膛。 “嗖嗖嗖……”几声枪响，子弹从耳边擦过，黄生吓得抱头躲到一边，他不过就是个拉私活儿的，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啊！ “刘队，你先走！”张守安喊了一声把箱子丢给他，敌众我寡，他们那边有六七个人，而他和刘队只有两个 人，还要保护一个没用的“人质”。 张守安刚说完，刀疤一记枪子直接打中他的小腿，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腿一脸痛苦。 “呵呵，我就说这事有点不对劲。”刀疤丢掉手中的眼桀骜不逊瞥着刘成，送上门的买卖他不怀疑就有鬼了！ “你小子，竟然敢背叛刀疤哥？！”小弟将黄生像小鸡一样领过来问罪，黄生吓得脸都惨白了，立即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求饶。 “刀疤哥您息怒，这件事不是我干的啊，我是被逼的，这条子……” “有什么事冲我来，是我让他引你出来的。”刘成往前站了几步将双手举过头顶缓缓靠近，他不能把百姓的安危置之度外。 况且他们人多势众，刘成也无路可逃。 “刘队！” 张守安喊了一声，刘成依旧往前走，甚至还把自己的枪踢到了一边。刀疤看着他这幅动作，眼前蓦的一亮。 这个人，就是前段时间上新闻的刘成？ 呵呵，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我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新闻报道你是破案的刑警吧？你破你的案子，我做我的生意，老子他妈犯着你了？” 刀疤低吼一声 ，用枪指着黄生的太阳穴怒吼，他只想安心赚钱，他偏要来搞事！ “你冷静点，刀枪无言，你的对手是我。”刘成宽抚他的情绪，试探性往他身边靠，不断游说劝导：“你的目标是我，不是他，你把他放了，怎么样？” “对对对，刀疤哥你绑他！”黄生听到这个提议连连点头，刀疤握着枪的手一紧，低头咒骂一句：“你XX妈给我闭嘴！” 趁着他低头的瞬间，刘成立即冲上前火速一个擒拿手将刀疤扣下，张守安趁着这个时间连开三枪，枪枪击中刀疤身后的小弟。 一时间枪林弹雨，刘成将刀疤挡在自己面前威胁他们：“你们可以开枪打我，如果你们想把他也打死的话。” 几个小弟见状面面相觑，于是把枪放下，刀疤想挣扎被刘成硬生生摁下。 他常年训练有素，手臂的力量大得惊人，刀疤虽然狠，不过是仗着几个小弟耍威风，自个儿又是混黑道的有点门道，再有一把枪傍身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肉搏，他完全不是刘成的对手。 听到枪声的警员冲了过来，十几只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他们，刘成吩咐把所有人拘下带走。 第41章 局长夜袭 警局里，刘成对几个贩卖违禁药品的人进行审讯，他们统一缄默不语，刘成只能挖到一些无关紧要的讯息。 这条线、这条产业以及上头老大是谁，他一概不知。 审讯完已经是深夜，刘成出了审讯室喝口热茶，从门口迎面就看见局长走了进来，一口热茶烫嘴，刘成赶紧把杯子放下，不知道局长为什么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 “局长，你有事吗？”刘成站在他面前，局长看着刘成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 “刘成啊，没想到你竟然抓到了贩卖违禁药品的组织，你可真厉害。” 刘成笑着摇摇头，他不过是顺藤摸瓜罢了，这么好的机会不抓，留着他们祸害无辜的人吗？ 况且史钟海的事给了他很大的触动，不打击这个贩药组织的话，就不能起到警醒的作用，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伤害。 他已经打算把这个案子作为一篇报道，让警局里的人编纂成新闻稿，然后发到电视台的法制栏目里给大家宣传一下这种药品和案例。 “上头对你的表现很满意，叫我过来提人的。” 局长环顾四周一圈，轻松惬意说着，刘成听着他的话 愣了一下，提人？ “局长，这案子是我负责的，我想……” “哎呀我知道，人也是你找出来的，没人要跟你抢功劳。只是兹事体大，上头打算成立一个扫黑专案组，专门来负责这件事，所以这些人就转接给上头部门就好了。”局长认真跟他解释，刘成听着他的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当初为了防止局长跟上头的人知道，他自己做了担保擅自做主抓人，人才抓到没多久，局长就来了，他的消息那么灵通？ 局长见刘成没有吭声，瞥了他一眼喁喁私语：“刘成啊，上次你拒绝上头的升职的事，他们对你已经不满了，难道你希望现在的案子撤下来，你留薪停职吗？你要知道你擅自带人处事的后果，先算过再算功，你擅自行动……” 局长用力一拍桌警告，刘成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现在不肯放人的话，明天他就不用来上班了。 而祝贞铃的案子，就会交给别人交接。 他尚且还能为了小云暂时压着这个案子不去处置结果，然后多方找寻有利的证据，而别的人只会直接断案，祝贞铃杀夫分尸，起码二十年。 沉默许久，刘成将 脑袋埋着，沮丧点了点头，在局长的注视下答应：“我知道了，我现在让审讯室的人做一下交接记录。” 局长点点头，这才对嘛！ 刘成下去做完这些事后，看着刀疤一行人坐在警车上离开，他叹了口气。 “刘队，难道功劳都要归他们了吗？” 警员有些不甘，他们有个同事还受伤了，上头的人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过来把人提走了。 流血流汗的时候不见他们过来，现在抢功劳倒是还挺快。 “切，我看八成是有人捞人了吧？” 陈咚咚嫉恶如仇，最讨厌这种虚伪的做派，她的话刚说完头顶一只宽厚的大手砸在她脑袋上，陈咚咚抬头向上看。 “不要乱说话。” 刘成嘱咐一句，提案出黄生对史钟海的口供，最晚两天，他必须要尽快将祝贞铃的案子给定下来，不然为免夜长梦多。 第二天一大早，陈咚咚就带着小云来警局，现在是周末，孩子不需要上课，她又没别的地方可以去，所以陈咚咚出行基本会带上她。 刘成一直在忙着整录案子，冷不丁桌上放了一个红苹果，他抬头看到一个怯懦的小人跑远了，瞪着一双水汪汪 的眼睛从远处看他。 桌上的红苹果熟得十分漂亮，小云躲在角落看着刘成，好几天她都一直偷看着他，却没有跟他主动说过一句话。 可能……是刘成刺激到她，所以小云下意识害怕吧。 刘成心想着，害怕他还给他送苹果吗？还真是一个傻孩子。 他笑了笑把东西挪到一边，时间紧张他没心思分心弄别的东西。 “刘队，我们恢复了史钟海的手机数据，因为出事的时候祝贞铃为免消息暴露，于是就把他的手机也一起销毁了，这是我们恢复的数据。” 队员将打印出来的文件交给他，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聊天记录以及通讯记录。 “据聊天记录显示，史钟海利用药物强奸了长达二十多个女人，都是在她们昏迷后被迫发生关系。有一部分的人选择了报案，但大多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销案了。” 警员喋喋不休说着，刘成翻动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史钟海还跟网友抱怨过KTV“捡尸”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还有一些贱女人故意装醉，就等着开宝马、奔驰的男人来捞她们走，于是史钟海就更没机会了。 另一份资料里，搜索引 擎的资料里还有一些难堪入目的搜索问题，刘成看着单吸一口凉气。 这个畜生对小云下手，仅仅只是因为在小三那里受了点气，平时小云因为自闭症的缘故又躲着他，于是他便开始萌生了邪恶的想法。 打印出来的记录很详细，里面还有某某年史钟海在恋童癖的群里发表过不少看法，刘成将所有 的资料都看完之后，立即分析得知他还能再为祝贞铃争取减刑一两年。 如果父亲主观犯罪的话，那么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只要向法院递交相关的证据，史钟海死不抵罪，祝贞铃能以他主观犯罪为由争取减轻刑期。 “我知道了，这个先放在这里我晚点处理。”刘成把资料压在手下，顺便联系了认识的一位律师希望他能做祝贞铃的辩护律师。 处理好这一切之后，刘成抬头看到小云对着警局里的地板砖“跳格子”，蹦蹦跳跳的模样俨然把警局当成了自己的家。 如果不是提前清楚的话，现在乍一看小云的样子估计没人能猜到她是自闭症儿童。 这么好的孩子，应该有更幸福的未来。社会跟世界欠她的，总要有个人弥补给她才可以。 第42章 因为我是警察 “小云啊，我们要去食堂吃午饭咯。”远远的陈咚咚清脆的声音响起，小云眼前一亮，回头看着陈咚咚所在的方向跑过去拉着她的手。 “她是真的很喜欢你呢。”秦娟看着小云可爱乖巧的样子打趣，她可还记得前几次碰面的时候小云有多孤僻。 “嗐，我也不知道，可能她跟我一样都喜欢吃棒棒糖吧哈哈哈……”陈咚咚挠头笑道，这些天她为了照顾好这个小姑娘可没少牺牲她最喜欢的棒棒糖，不过好在她也好养活，虽然不爱说话，但似乎她说的话小云都能听进去。 “你这么讨小孩子喜欢，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秦娟凑近一些在她耳边开口，陈咚咚瞬间脸一红，没想到她竟然说这些。 “你你你，你讲什么呢？！成哥哥你看秦娟，她拿我打趣！”陈咚咚气得脸色涨红，看到刘成在忙，于是跑过去找他评理，刘成正忙着跟朋友商洽案子的细节，看到陈咚咚过来，心里有个想法。 “她还要去医院吗？”刘成淡淡开口，陈咚咚凑过去半截身子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他说的是谁，连看都没看一眼，轻“嗯”了一声。 她还太小了，阴，道撕裂严 重，陆续还有不少的问题需要解决。 她当初在医院复诊的时候看到检查单上的字，心脏都漏停了好久。 “给她买好点的药吧，我给祝贞铃找了一个老朋友为她辩护，因为是他本职的行业所以也要给钱，这些钱都从我的私份里掏出来，你别不舍得钱，尽量给她用最好的。” 刘成淡淡说着，跟朋友商量得差不多了之后把压在手下的相关资料拿给秦娟，吩咐她再复印一份寄给律师。 陈咚咚没想到刘成竟然会做这样的决定，平时见他冷冰冰的，又不怎么爱和他们说笑，没想到关键时候竟然这么有爱心？ 说起来也是，她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几次都看见刘成对队员很不错，甚至秦娟姐姐出意外的时候，她好几次都看见刘成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自责愧疚。 在硫磺温泉的废弃工厂里，如果不是璐璐出了意外昏厥了，他需要保障好她安全，估计刘队会让他们先逃生，自己断后吧？ 哪怕他站在最安全的位置。 陈咚咚想到这里，心里对刘成的敬佩之心只多不少。 “好的，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她嬉笑回复一句，蹲下身子让小云对刘队做了一个“拜 拜”的手势，然后带着她去警局的食堂吃午饭。 办公室的人渐渐散去，刘成忙好之后想起祝贞铃，他已经有两天没看见她了，在监狱做了个登记，刘成跟着狱警探望祝贞铃。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祝贞铃很激动，以为是小云来了，一看到刘成她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祝贞铃淡淡开口，这阵子能看见女儿她已经很满足了，他们想问的她也配合调查了，接下来……就是判刑的事了吧？ 祝贞铃悻悻想着，自从小云出事之后她没有一天不想杀了那个畜生，于是她在酝酿计划的时候查了一下后果。 结果，她是知道的。 “你知道你会被判多少年吗？” 刘成隔着冰冷的栅栏审视她，祝贞铃无所谓笑了笑没有回答，笑容凄惨又悲凉。那张脸其实很好看，只是饱经岁月风霜的年纪，一脸的苦相拖垮了她。 也许是为了家庭殚精竭虑，也许是为了照顾好小云而忧心忡忡。 刘成自顾自开口，跟她分析法院的判决：“我给你请了不错的律师，他是我的朋友，他听说了你们家的事决定免费帮你们辩护，至于小云最近一直由我们 的女同事在照顾，你应该也看见了，她过得还行。” “我预判你大概会判两到三年的时间，具体的要等法院的判决才知道。至于小云，我们会暂时给她找一家比较好的福利院照顾，由我们的同事时不时的去照顾查看一下，等你刑满释放之后就能接女儿回家了。” 刘成事无巨细的跟她讲述事情的安排，祝贞铃愣愣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小云也不需要回奶奶家寄人篱下。 “你不是警察吗？”祝贞铃开口，满脸不可思议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正因为我是警察，所以这么做是应该的。”刘成郑重开口，本想跟她说法外不外乎人情，但转念一想祝贞铃如果理智相信警方与法律的话，就不会以身犯法为女儿报仇了。 现在结果既然已经这样了，他就出于人道主义尽量给母女俩安排一个好前途。 在祝贞铃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刘成转身离开，只留给她一抹狭长、厚重的影子。 * 一周之后，法院开庭，祝贞铃因为防卫过当被判刑三年零五个月，鉴于律师以及警方多方坚持，孩子暂时移交到福利院收养。争取看母亲的表现再判定 能不能接回孩子。 法院判决下来的这一天，陈咚咚激动得拉着刘成跟秦娟喝酒。 “来来来，干杯嗷！感谢我们伟大的刘队，感谢我们人美心善的秦娟姐……” 陈咚咚高举着酒杯洋洋得意，她实在是太开心了，这世界还是有正义和公正的嘛！ “你啊，少喝点吧。”秦娟拍着她的后背劝酒，不希望她喝死过去。 “本台消息，近日一自由职业男子惨死家中，据悉他是网络小说家，因写灵异小说而出名。警方发现死者的死亡原因与其更新的小说内容一模一样，警方初步断定是自杀，目前还望死者家属以及相关人士提供线索……” 秦娟听着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心里咯噔一下，一抬头发现刘成也是一脸严肃的盯着墙上的电视。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刘成才一接起电话，同事就在耳边嚷嚷：“刘队，局长在找你！” “我知道了。”刘成稳声开口，示意秦娟带着陈咚咚抓紧回去，她有些微醺，乍的一下站起来还有些迷迷瞪瞪，嘴里嘟囔着“来活了”。 刘成拿起桌上的东西疾步赶往事发现场调查，同时吩咐小队成员带上需要的工具等。 第43章 网文小说家被害 按照同事给的地址，刘成带着刑侦小队成员赶到时，死者的尸体已经开始化验了，一看到刘成过来，他们立即给他让出一条道跟他配合。 最近警局里有谁不知道刘成的名号？他可是接连完成了好几个案子，而且他们小队有着出色法医、心理学以及物证鉴定专家。 一个小队就顶好几个班，他们自然乐于让刘成参与进来一起侦查。 “这是怎么回事？”刘成看着尸体皱眉，尽管他见过无数具惨绝人寰的尸体，哪怕头颅被割下放在冰箱里冷藏着他都凛然不惧，可是眼前这个勉强还能被称之为“尸体”的东西，身上的肉就像是鲸鱼的腮一样一层一层有规律的被切成竖截面，而他手脚蜷缩着，看起来像个鸡爪子，到处可闻的尸臭味，死者死亡有一段时间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是法医！”陈咚咚醉意熏熏的推开人群涌上前，她可是这儿最专业的，谁敢不让她出马？！ 陈咚咚刚一亮相，看着眼前骇人的尸体浑身打了个激灵，一股风吹过，骚烂腥臭的尸臭窜入她的鼻尖，陈咚咚呼吸一滞，立即趴到旁边狂吐起来。 别的区域警察 看到这一幕愣住了，这就是从别的地方花高价聘请回来的法医专家吗？也未免……太水了吧？还是一个长得小巧玲珑的女孩子。 警官没有说什么，不过冷淡的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刘成戴着护具在旁边检查尸体，陈咚咚吐干净之后醒了不少的酒，看着周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警察想起她临来时的任务，对哦！她是来化验尸体的！ 陈咚咚回头看时刘成已经开始检查尸体了，而秦娟在旁边负责记录细节，她起身抖了两下肩膀，从警员那里拿过防护的东西戴上之后走入战场。 “啧……” 一摸到手上宛如牛排般大小的人肉片，还连着经络跟骨头，陈咚咚不免发表自己的鄙夷。 怎么会有人喜欢用这么变态的手法？她只有在卖牛排的地方看过机器切割，但也不是这么个切法，而是骨头也一块块的被切下来做菲力牛排或战斧牛排。 刘成在旁边检查，看着她娴熟的拿起小瓶子装了一部分腐烂发臭的血液，然后拿着工具在尸体身上采样。 发现尸体第一时间就要做记录，方便推算死者死亡时间。 做完这些之后，陈咚咚换了副干净的手套 在屋子里翻找，一眼就注意到了亮着的电脑屏幕，电脑屏幕上锁，需要输入用户密码。 陈咚咚看着键盘上三个比较亮的键盘，默默在心里推算了一下位置，试了两遍之后电脑便解锁了。 屏幕里有一大堆未读的消息，她匆匆看了一眼似乎是催稿，点开网页一看，发现是网站小说后台，上面还有未来得及更新的稿子，死者就死在了电脑前。 “网络小说家？”陈咚咚微皱眉，用胳膊抬了一下眼镜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她依稀记得新闻里说死者的身份是写小说的。 “对，他有一本灵异小说《山村老尸》正在连载中，不过人已经出意外身亡了，还是房东催了几天的房租没见他回复，于是上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有监控吗？你们要调查这附近监控点。” 刘成起身也换了一副手套，在死者的身上并未发现什么线索，反倒他身边用来割肉的刀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把价格高昂的日本刀，随便拎起一角手感都极好，日本刀显着的特点就是快、锋利，能将肉切成漂亮的截面，所以常用于生鱼片的制作中。 “我们已经在查了，这件事会 不会是自杀？死者的死亡原因以及动机我们都知道了，不排除自杀的可能。” 其他区域警察试探性看着刘成询问，在案件中什么离奇的案子都有可能发生，一个写灵异小说的人，思想阴暗点跟小说达到了共情，于是走火入魔将自己代入到剧情中自杀也能理解。 包括一些现实的因素，可能就是导致他自杀的理由。 房东阿姨也说他好几天没交房租，也许他是一时没有收入，也许是在别的地方受挫，总之最后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不，这是他杀。”刘成冷静否定他的猜测。 没有人能亲自把自己的身躯割成一条一条，在他行动到一半的时候估计就已经昏厥过去了，而且他的手脚双筋都被挑掉不知所踪，死者压根就没办法完成这么高难度的事。 更何况他身上的竖切面堪称完美，每一条线与距离就像经过机器缜密的计算一样，不偏不倚。 他不仅是被他杀，凶手还是一个有极度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 只是不知道有谁，竟然会对一个写小说的人下手，据他所知这类人是没有几个钱的，又不善于沟通融入社会。不为钱不为私怨，难 道是他的书迷？ 刘成眉头微皱，看着《山野老尸》的收藏与支持寥寥无几，一时间竟想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先把尸体运送回化验科进一步检查吧。”刘成吩咐一句，跟旁边的警察解释他们有更专业化的设备可以验尸，而且还有陈咚咚跟汪凯在，便于检查。 陈咚咚将男子电脑网页保存，检查一遍没有遗漏的东西之后让人把他的电脑也搬回警局调查一下，一大堆人忙里忙外的搬运东西，刘成看着空荡荡的出租屋，不知道他怎么能在这么空荡的环境中住下来。 与此同时，记者在门口蹲守想要一手新资料，不少媒体架好了摄像机位置只等着警方下来。 有一个记者看到眼熟的身影眼前一亮，立即冲上前举着话筒提问：“刘警官您好，我是时新报社的，我想问您……” “采访什么？无可奉告！” 刘成瞥了她一眼冷声训斥，现在情况不明，他们这些媒体倒是跑得挺快，听到消息过来把门口给堵死了。 死者的尸体被覆上白布包裹，记者冷不丁挨了一通骂，来不及回他便跟着摄像机尽量捕捉到一些自己入镜的录影，争取拿一手的资料。 第44章 跳动的字符 警局里，一大堆人围在尸体旁边，看着那骇人的手法与伤口，他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太残忍了吧？ 陈咚咚把新搬来的电脑放在角落插上电之后，输入密码看到相关资料都还在，她放心了，从看了一眼四周，她同城买了一个罩子将这台电脑跟警局里的电脑区分开。 毕竟这上面有相关的信息，如果不小心被别人使用了电脑，指纹什么被蹭掉之后就麻烦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陈咚咚走上前，秦娟凌冽看着尸体缓慢翻着文档：“余厚，男，28岁，笔名‘一颗橙子’，甘肃天水人。死亡结果还没鉴定出来，具体的要等下一步才能知道。” 秦娟合上本子淡淡开口，通过户籍调查她发现余厚的家庭情况并不乐观，他们家在十几年前申请过低保，虽然不是他个人，但余厚身为一个成年男子，每月入账的工资只有五百块，就是网站的全勤。 就是这样低廉的价格，他还不愿意出去找工作，常常饥冷饿肚。 办案的时候秦娟在他的出租屋搜了一通，除了剩下半箱的方便面之外，屋子里什么吃的都没有，这让她很惊讶。 刘成看到陈咚咚站在旁边没开口，吩咐她赶紧过来检验尸体，秦娟将多余的同事赶出去，让陈咚咚跟汪凯可以安心合作解剖。 虽然尸体被割成这个程度，已经不需要下刀解剖了…… “你们有什么看法？”刘成看到陈咚咚对汪凯伸手喊了一声，汪凯就将手边的镊子递过去，刘成看着一层层被割裂的肉，以他的角度来看肉一层一层形成了台阶，骨头藏在肉里偶可见白色的骨头，还黏着筋膜。 凶手作案手法这么凶残，又不被外人所知道，显然他做足了准备，而且还得对余厚有什么深仇大恨才做得出来这种事。 “没什么看法，毕竟手皮都被剥落得只剩下骨头的不也见过了吗？”陈咚咚冷淡回了刘成一句，这个办案手法在她眼里只是略有新奇，却算不上骇人。 她见过的案子跟案例太多了，这点算不了什么。 “刘队，你说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搞这些东西，直接把他约出来杀了不就行了吗？”汪凯不解开口，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尸体已经运回来了，只听同事说死者生前写了一本小说，而他死亡的手法跟小说更新得 一模一样。 “你的意思是他买凶杀自己？”刘成眉头一挑，这倒是个新思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所以雇凶按照他所撰写的小说手法将自己杀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还能跟自己的作品“融为一体”。 “那么问题来了，他每个月只有五百块钱全勤，再加上在附近工地打点散工，你猜他怎么有钱雇凶杀自己？” 刘成看着汪凯提问，汪凯没想到这层，愣了一下随即不说话。 是啊，都有钱雇凶了，为什么不拿来吃饭呢？ 陈咚咚在化验室忙活了许久，刘成在外面忙着联系案件第一方警察以及认识余厚的人多了解一些讯息。 从化验室出来，陈咚咚看着有些空旷的警局，没想到大家都出去休息了。 “他们可能下班了吧，你要不要我送你？”汪凯出来时看着只有几个轮班值守的同事问了一句，才发现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陈咚咚摆摆手拒绝，她离警局稍微有点远，跟汪凯不顺路。 看了一眼被罩子罩起来的电脑，陈咚咚揉了揉发涨的脖子出门打车。 漆黑的罩子里，沉寂许久的电脑 突然自己自动开机，然后点开了收藏了网站，在未完成的文档页里，一行行字符跃了出来，将故事更新下去。 寂静的警局里，几个值班的警察盯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偶尔聊天说笑几句，谁都没注意发生的异常。 第二天刘成一上班，就发现自己位置上有一份化验单，打印的时间显示在夜晚十一点半，刘成看着那么晚的时间就想起陈咚咚咋呼呼是性格。 昨天他有事先走了，看样子陈咚咚跟汪凯辛苦了。刘成还想着怎么感谢两个小队成员的时候，秦娟踩着高跟着表情有些惊慌朝他跑来，气喘吁吁开口：“刘队，不好了！” “怎么了？”刘成看到秦娟惊慌的表情神经立即紧绷起来，无数个念头涌起。 “小说更新了！” “你说什么？”他一下没反应过来，小说更新了有什么不好……等等！小说更新？！ 刘成瞳孔一张，秦娟在他的注视下点头，刘成立即奔角落里的电脑，掀开罩子开机，在输入密码的时候他停下，让秦娟来。 因为算是物证，所以密码除了破译的陈咚咚知道外，就是负责记录案件的秦娟知道，除此之 外没有第三个人。 秦娟噼里啪啦敲了好一通之后，网站页面打开，那部小说的更新页面赫然变成了空白，刘成瞥了一眼左上角的更新提示，一小行更新章节目录里，时间显示凌晨十二点。 十二点，那不是陈咚咚才下班没多久的时间吗？ 刘成愣了一下，为免意外给陈咚咚打了一通电话想确认。 漫长的嘟声后陈咚咚迷迷糊糊接起电话，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才早上十点，她还可以再睡会儿。 “喂，成哥哥，我困……” 她第一句就是这句，刘成抿唇没有回她，直接问她昨晚十二点在哪，有没有碰过电脑。 陈咚咚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于是如实开口。昨晚下了班之后她跟汪凯一前一后的离开警局，汪凯开车走的，她在门口的警卫亭等了将近十分钟的车才回家。 十二点……那个时间她已经在半路上了。 “你问这个干嘛啊？”陈咚咚有些奇怪，他电话一打过来就问这么多详细的信息，难道尸体还能被偷了不成？ 刘成的脸色隐晦难看，望着秦娟暗暗咬牙低声开口：“《山野老尸》这本小说，昨晚更新了。” 第45章 恩氟烷麻醉 陈咚咚吓得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手握着手机微微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很快，她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值夜班的同事闹着好玩然后……” “开机密码只有你和秦娟知道，我现在在调查，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尽快过来吧。”刘成低声说了一句，他也要去看一下更新的内容是什么，才知道背后的真意。 秦娟的人品，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作为警局里的冰美人，又高冷又负责，不会用工作的事开玩笑。 陈咚咚被吓醒再也睡不着了，忙收拾自己去上班。 警局里，秦娟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要让自己想歪，嘱咐现在的同事调查一下警局内部的监控，刘成看了匆匆瞥了一眼桌面上的化验表，依稀看见有“醚”的字眼，他皱了一下眉头来不及处理这件事就先去检查更新的小说。 灵异小说里，主角在山野乡村里发现了一具新的尸体，尸体被活剐了很多刀抛尸荒野，男主被吓到于是逃跑回家，其中描述了许久细节，事无巨细的几乎跟作者余厚伤势一模一样。 刘成看着最新一章更新的内容皱眉，不知道这小说更新的意义在哪。 “刘队，你别太担心，我联系网站的编辑问一下，或许是他们后台更新的也不一定的。”秦娟在旁边宽慰，因为他们职业敏感，所以第一时间就把事情往坏处想，这也许只是巧合。 “嗯，你去核实一下吧。”刘成点头，他有太多的事需要解决，两章更新的小说稿子算不了什么。 刘成坐在位置上看着陈咚咚昨晚发来的化验表，上面显示在死者余厚的身体里检测出了恩氟烷，这东西常用于医学全身麻醉，需要添加别的物质融合进行诱导，简单来说它就是吸入式的麻醉药。 刘成眉头皱了皱，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恩氟烷是处方药，如果不是医学专业的人很难拿到这东西。 而且又要将药剂混合，又要让死者吸入足够的量麻醉，这行为本身存在悖论。 刘成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警局的门“砰”的一声发来巨响，陈咚咚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看着刘成大喘气。 “刘、刘队，我来了。” 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刘成示意她过来，拿着化验单问她，医学方面她也算是半个专家。 “我没记错的话恩氟烷是需要吸入才能麻醉昏迷的，有没有别 的药物跟恩氟烷成分相似，或者别的药也含有恩氟烷，比如……三唑仑。” 刘成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在西湾市才挖出一条贩卖违禁药品的黑色产业链，紧接着就有人死亡，他不得不往这个方向怀疑。 陈咚咚看着化验单想也没想的摇头，在三唑仑里，不含有任何的恩氟烷！ “恩氟烷是液体，极容易挥发不会被制于药片，而且它有醚的特臭味，这是三唑仑不具备的。” “而且恩氟烷需要跟别的药剂融合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如果单用恩氟烷的话，受害者会在中途痛醒，那么凶手就会被发现。” 陈咚咚认真科普，她知道刘队对刀疤的黑色产业耿耿于怀，但上头命令他交人，他也不得不照做。 况且现在是两回事，三唑仑是三唑仑，恩氟烷是恩氟烷。 她有能力怀疑凶手是医生或者护士方面的人，因为除了专业人员，是不会懂这么复杂的药学知识，也不会搞到药剂的。 除了恩氟烷之外还有别的，用于全身麻醉的用途，只是她只检测出了恩氟烷。 刘成听着陈咚咚的话点头，自己在苦想凶手犯案的动机。 刘成带着几人去余厚生前 住过的出租屋里调查，昨天案发时现场被保护得很好，办案的警察都戴着手套跟脚套避免留下足迹破坏现场。 刘成等人做好防护措施之后进屋子，地上的血迹跟尸体位置依稀被划出轮廓，刘成拿着探照灯细细的看，关上窗帘屋子暗了下来之后，灯所照射的地方几乎都是溅撒的血迹，显然现场被清理过了。 这一线索表示余厚起码在恩氟烷发挥作用前他是奋力反抗的，然后被暴击血溅在墙上，凶手匆忙间清理血迹后又将余厚的肉一层层给划开。 “刘队，我发现了这个。” 秦娟喊了一声，刘成转头望去只见她拿着一个绿色的氧气面罩跑过来，下面还插着一根管子。 这就是凶手将恩氟烷灌入死者体内的物证之一了。 刘成接过氧气面罩仔细端详两下，把它交给陈咚咚保管，他们需要拿回去检测一下上面有没有指纹停留。 只是他有一点想不明白，凶手既然能将这些东西带进来，为什么又不把它带走，不担心警方顺藤摸瓜查到他的身份或者办案手法吗？ 还是说时间匆忙于是落下了？ 刘成心里存了个疑影，在现场只找到了一个氧气 面罩和血迹，剩下的线索就只有那把刀了。 从出租屋回去之后，几个小队成员在，忙着检验指纹，刘成收到一封邮件，是辖区分警发给他关于监控的画面。 监控画面没有被损坏，几个警员跟着刘成在旁边查看监控，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画面看了了很久，终于有个男人提着一个手提袋站在余厚门前敲门，他左顾右盼之后十分镇定，而余厚开了门之后看着来人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招呼他进门。 一个小时之后，男子离开，余厚没有出门相送，他离开的时候有些匆忙，带着口罩看不清长相。 “他们认识？” 有人提了一句，刘成注意到时间是三天前的中午，于是便跟陈咚咚确认余厚的死亡时间，按照尸检报告推算，时间差不多就在三天前。 刘成目光灼灼的盯着监控画面，看来凶手就是这个人没错了，只有熟人作案才能让被害者放松警惕，如果以闹着玩的形式拿出氧气面罩再吸入恩氟烷的话就没有那么难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一点，既然是熟人作案，为什么墙上还会有喷溅的血迹，凶手只需要把他麻醉之后杀了不就行了吗？ 第46章 尸检 检验科的人对氧气面罩进行检查，包括在现场发现的那把行凶的刀一起，遗憾的是无论收集到多少证据，上面的指纹都有擦拭过的痕迹，甚至连皮屑都没有。 陈咚咚原本想通过检验死者的指甲缝希望能获取到皮屑等的信息验明身份，然而死者的指甲缝里除了检验出了自己的DNA。 能拿到处方药剂跟工具，反侦探意识一流，能在警方调查之前将所有跟身份有关的东西抹除得一干二净，由此可以得出凶手的职业是一名医生无疑。 不是小诊所里的医生，起码也得是县城或者市区里能够达到做手术的等级，还能接触到恩氟烷。 刘成打算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多方排查以及寻找余厚的交际圈，只要能锁定到凶手的人物，破案的时间就大。大缩减了。 办公室里，刘成还在跟小队成员商榷问题，突然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刘成看了一眼电话继续跟队友谈着案子。 去接电话的同事说了几句之后表情逐渐凝固，挂了电话面色有些不太好。 “刘队，福安市那边发生了一场命案，需要我们去一趟。” “不去，他们那边有辖区负责的警属。”刘成头也没抬张口拒绝。自己 区域的案子都管不及，还有时间管别人的案子？ 福安市虽说离西湾市不远，他可没时间管别人地盘上的闲事。 “不是，福安市的警署说……发现一具尸体，在尸体体内检测出了恩氟烷，而且死相难看，想请你……” 同事的话还没说完，刘成“蹭”的一下站起来收拾东西，吩咐小队成员一起出去，三分钟内所有人集合完毕。 等到了福安市之后，刘成才一下车就看到附属辖区局长在等着他，看到他来，局长高兴得上前跟他握手。 “你好啊小刘，你可是我们这附近的名人啊，前阵子破了那件案子都上新闻了。”他指的是陈桑的案子。 刘成扶了扶眼镜跟他寒暄几句便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尸体，在幽暗冰冷的停尸房里，刘成戴上手套等着检查，当白布被掀开的时候，他心里倒了一口凉气，体温在停尸房的冷气下骤降十度。 眼前的尸体两眼被挖空，脸呈涨紫色，被血迹浸湿的上衣里依稀能看见肋骨的痕迹。刘成掀开他的上衣，就看见腰部以及肋骨的部分被掏空，仅剩下白骨以及少量的人体粘膜跟血脉，内脏完整无损的暴露在眼前，被肋骨护在体内。 刘成眸心微动，没想到尸体竟然 这么凄惨，甚至不需要解开死者的皮带就能透过肋骨的位置斜瞥见他腰部以下的人体组织。 就好像有人凭空将死者的胸部以下、腰部以上的皮肉给掏空了一般，剔骨难度之大，可见一斑。 刘成定定看着尸体将白布盖上倒吸一口冷气。 是他！ 只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医生才具备这样复杂且繁琐的能力，既懂得人体构造，又有强大的镇定心。 纵然他见过许多血腥的案例，也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情况。 “你们不是已经尸检了吗？把检查报告给我看一下。”刘成回头跟交接的辖区警察开口，换了一副手套查看尸检结果。 陈咚咚主动上前对尸体进行检验，甚至不嫌恶心的摘下口罩凑上前闻尸体，几个队员露出鄙夷的表情，想起了在下水道里史钟海炸上天的尸块，她还真是……不嫌膈应啊。 陈咚咚眼前微微一亮，尸体还是新鲜的，并没有腐烂特有的一股酸味，她跟着走上前继续检查，因为地点在停尸房，所以手边没有工具，她就直接上手检查。 死者的肝脏表面微微发硬，停尸房的问题在零下十五度，按照推算过来的时间，死者进停尸房不超过五小时。那么他死亡的时间粗略可以定 位在十个小时之内，十小时前还是早上六点，凶手不太可能会在这个点犯案。 陈咚咚又将手摁压在死者大肠上，里面的排泄物粗且硬，在靠近十二指肠的位置略有些发软带水，这点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死者死亡的时间并不长。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肋骨上的划痕上，肋软骨位置有几处刀的划痕，是凶手剔除骨肉的时候留下的，她上手揣摩着那两三条刀痕，手指与肌肉组织亲密接触。 陈咚咚微闭上眼睛，感受着刀痕的走向与手法。刀口快且锋利，按照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这把刀约莫是直径4厘米的弧形刀，凶手有一定程度的强迫症，所以对肋骨位置用了专门的剔刀。 她就这样一遍一遍摸着刀口的以及肋骨的位置，闭上眼睛模拟凶手的手法与心理。脑海中有一个成年男子的雏形，他跟陈咚咚站在同一个位置上，对着摆在高位上的尸体进行剔肉处理。 突然！一双手抓住她的手腕，陈咚咚心里一惊，猛然睁开眼睛，发现竟然是秦娟站在她面前，秦娟看着她眉头微的一皱：“够了，可以了。” 陈咚咚悻悻收回手，看到福安市辖区警察一脸惊恐的表情悄悄吐了吐舌头，该死！她这可 恶的事业心啊！ “检查报告我们拿回去，尸体交给你们处置吧。” 刘成看完报告之后收起来交给手底下的人，他猜得大致没错，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而检查报告里没有任何跟指纹有关的信息，这就证明凶手依旧将指纹痕迹擦去了。 既然找不到相关的信息，留着这具尸体作用也不大了。 回去的路上，陈咚咚一直在想着死者的死因，以及回想当时闭上眼模拟凶手时看见的画面。 在福安市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大家回去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刘成坐在副驾驶上小憩，脑海里一直想着最近烦人的工作，他总觉得最近的案子变多了，难道是他出现了吗？ 这种专业性极强的犯案与凶杀，不像是他的做派。 回了警局之后，刘成跟工作人员处理事宜，突然听到“叮”的一声，同事有些惊讶询问：“刘队，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十二点，挂钟的声音。”刘成头也不抬开口，加班多年他早就习惯了每到这个点的提示音。 “不是，我怎么觉着……声音是从后面发出来的？” 同事有些恐惧，胆怯指了指角落那台用罩子罩起来的电脑，它是余厚的电脑，刘成一听这个话，瞬间寒毛耸立。 第47章 更新的小说 “你不要瞎胡闹，那台电脑没人动过怎么会发出声音？”刘成怒斥一句，他开玩笑未免也过头了。 同事被刘成误会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刘队，我只是怀疑，毕竟我离电脑近一点，不然……我们去看看吧？你叫陈咚咚或者秦娟姐过来？” 整个警局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开机密码。 刘成略沉吟，想起了“一颗橙子”昨夜更新的小说《山野老尸》，那是余厚的ID，只是他去世之后当晚小说还在更新，网站那边核实的结果也还没出来。 心里存了个疑影，刘成让他去叫陈咚咚过来，毕竟整个警局就她一个法医最闲了。 陈咚咚来了之后听着同事的胡言乱语忍不住皱眉，就这胆子还当警察呀？怕不是先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人既然来了就打开电脑看一下，陈咚咚摁下开机键之后转眸瞪着他们，两人纷纷将视线挪开不看开机密码。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输入几位数之后，电脑成功打开，陈咚咚看着毫无异常的电脑颇为无语。 “诺，你们看吧，这有啥啊？电脑都是关的，也没有什么程序打开。我现在打开收藏的那个网页， 我跟你讲啊小李，你就是胆子太小，你怎么可以比我一个女孩子……” 陈咚咚嘟囔说着，对同事小李的胆子一通diss，顺手打开了余厚小说《山野老尸》的作者后台。刘成跟小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趋势瞬间变色，盯着电脑没说话。 陈咚咚纳闷回头，看到电脑上的关键字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话在嘴边却落不了音，定定看着网页上的关键字，瞳孔无限张大。 ——39章 保丹村的尸骸 关键字：被挖空的躯体 ——“王建恐惧看着面前尚且能被称之为人的躯体，他双手双脚完好，脸色涨红，双眼被挖空还在突突往外涌血，身上散发着尸臭味，隔着衣服可以看见鲜明的肋骨，一阵风灌过，王建发现他的身体竟然是干的！没有任何的血肉，内脏暴露在外面，甚至隐约可见肠子蠕动的迹象……” 王建是《山野老尸》的主角，陈咚咚看着左上角“章节更新”的提醒，匆匆瞥了几眼更新的小说，不死心点开更新时间，不早不晚12：00。 她瞬间错愕，昨天章节更新也是这个时间！如果说小说有网站编辑后台更 新的话，那小说的故事又怎么解释？怎么可以……做到跟现实一模一样？ “网站的编辑联系上了吗？”陈咚咚的急言在警局开口，负责接洽的同事见她着急忙去看结果。 刘成眉头紧皱，提醒一句：“查一下IP地址。” “刘队你的意思是……？”陈咚咚疑惑看着他，立即反应过来，如果不是网站编辑更新的话，那么极大可能，不，不对！一定是凶手在更新！ 陈咚咚摁动几下鼠标，发现后台显示这本书最近涨分几十人，在粉丝列表里这两天波动的幅度特别大。 陈咚咚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究竟是谁竟然能丧心病狂的做这种事。 警局负责查定位的同事已经下班，被迫被喊来加班，他花了快一个多小时才查到小说IP地址，再一看定位坐在电脑前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没找到？”刘成拍拍他的肩膀拿来一瓶饮料提神，同事摇摇头，指着电脑略感不可思议：“地址显示……是在我们这里。” 刘成听着他的话震惊，再一看电脑，上面一大串密密麻麻的数字，只看开头十位数便知道是警局的地址 。 怎么回事？！这台电脑没有人动过，但是竟然在更新小说，而且还是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 “你先不要吱声，我去问下秦娟。”刘成冷声开口，心里有些打鼓，但愿这只是秦娟的一场恶作剧，不然真成了灵异事件不成？ 刘成找到秦娟询问之后，看到她疑惑的表情，他立即有了答案。 如果对象是陈咚咚还好说，她恶作剧的可能性会大些，秦娟是绝对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开玩笑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秦娟看着他担忧的样子，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问题出口，她想起了昨晚更新的小说，刘队该不会…… “没什么事，只是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会很棘手。”刘成叹了口气，短短两天时间，秦娟竟然在他头上看到了几根白发，这两天为了余厚的新案子刘队几乎殚精竭虑，最近也一直没有休息好。 “慢慢来吧，有的案子因为时间或者技术的缘故甚至还拖到了二十年后呢。”秦娟叹口气拍他的肩鼓励，希望他看开一点。 刘成无奈笑了笑，她是还不知道这个案子的严重性，目前嫌疑人都没找到，却有人接着 死去，他担心后面还会有更多的人。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陈咚咚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一抬头发现刘成在跟秦娟聊天，看样子似乎在说比较重要的事，于是她拿看了一眼来电人有备注，于是便接了起来。 “喂，我是刘成的同事……” “我的天啊刘警官你在哪？我他妈好像看见绑架案了我艹。” 电话里激动的男音传来，陈咚咚微皱眉，刘警官？来电人是普通人？ 来不及多想，陈咚咚简洁问了几个关键性的问题之后，通知对方躲起来不要露面，挂了电话一拍桌直接站起来。 “来活儿了兄弟们，在静南区发生了绑架案，我们去看看！” 陈咚咚情绪激昂说着，来到这里她老是遇到凶杀案，终于有一场绑架案了，让她也来体会一下英姿飒爽的感觉哈哈…… 联系静南区交警配合之后，陈咚咚拿着刘成的手机冲进去简略讲了一下细节，刘成来不及思索便上了车，临上车前陈咚咚兴奋坐在副驾驶兴奋把警报器打开，看着刘成踩了发动机之后激动大喊：“冲呀！” 刘成：“……” “你好像很兴奋？很期待有绑架案吗？” 第48章 与凶手交锋 冷冽的声音传来，带着浓重的审判口吻，陈咚咚心里“咯噔”一下，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成哥哥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咳咳，主要我担心被害人你知道吧，最近这么乱，还有那个给你打电话报警的人，他应该也认识你才对。” 陈咚咚担心挨骂，于是贼溜转动眼珠子给自己找台阶缓和气氛，她总不能真的跟刘队说自己很期待有人被绑架吧？就为了她那小小的虚荣心。 “咳不过成哥哥，为什么还会有普通人有你的手机号码啊？我听他叫你刘队长。” 陈咚咚有些疑惑，一般下属或者同事都叫他刘队，别的人都直接叫名字，打电话报警的人叫他刘警官，这明显就是不熟啊，不熟的人怎么还留私人号码。 “以前有见过几次面，于是就留了号码。”刘成淡淡丢下一句不想理她。 车辆飞驰开过，留下刺耳警鸣声，警车终于到了报警地点之后，刘成看着漆黑一片的废弃建筑楼，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拨了对方手机，手机铃声很快响起，从角落里跑出来一个人，是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就是身材稍微纤瘦了点，一脸惊慌。 这是陈咚咚对他的第一印象。 “ 刘警官你们可算是来了，哎呀吓死我了刚才。” “不着急，慢慢说，你刚才一直躲在这里目睹一切吗？”刘成冷静开口，用手肘撞了一下秦娟示意她开始记录。 “是啊，我最近换了一个新工作，所以每天必经过这里。其实这里挺安全的，一直都没发生意外，但是我刚才突然发现女人被绑架了，她努力挣扎的时候我听见动静，一开始还以为是劫色，就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谁知道那男人不知道用什么捂住她的嘴，很快女人就没有反抗，被他丢在后座位了。” 男人事无巨细的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复述一遍，便于刘成调查取证。 “男人？那男人有多高？” 陈咚咚在旁边问了一句，她还以为是好几个人，没想到只有一个男人绑架。 “不知道，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吧，比那个女人高一个脑袋，那女人身高也还行，主要前凸后翘腰特别细……” 刑侦小队所有人脸瞬间一黑，垮脸无奈看他，这都是什么关注点？ “你先回去吧，想起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 刘成无奈说了一句，除了凶手的身高之外，什么信息都得不到，还不如直接顺着车辆开往的方向去追查。 驱车巡街的路上，陈咚 咚几次看着刘成有些欲言又止，她是觉得那个人很不靠谱啦，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刘队说。 漆黑的夜色中，警车隐蔽于黑暗之中，车内的灯也关了，车子尽量挑在偏僻的地方行驶，就为了能遇到那个绑架的人。 “成哥哥，你都怎么认识这种人啊？我觉得……他可能太激动看错了也不一定。”挑了个含蓄的理由开口，比起这莫名其妙的绑架案，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如果报警的人是跟警察认识的人话，会有一种“邀功心理”，就是正义感会爆棚，千方百计的找到机会报案，无意间夸大案情。 在她认知的例子中，这些情况不在少数。以前有不少次警察出假警的记录，最后发现只是乌龙一场，白白浪费了许多的警力。 “以前一起喝过两次酒，所以留了联系方式，怎么你想回去？”刘成反问一句，陈咚咚话在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的确有人报警了，无论是绑架案还是凶杀案，都是一样重要，区别只在于凶手的残忍程度罢了。 况且他们是警察，人命怎么能有贵贱之分呢？ “没有，我只是怕我们开了那么久的车回去要些时间。” 她嘟囔两句没有再说下去，刘成看着前 方黑漆漆的环境，现在都已经上高速了，将椅子稍往后调一下：“就当放松了吧，我们也很久没看过城市的夜景了。” 这段日子大家都很累，刘成一直都知道。 尤其是中了硫化氢之后，大家只稍稍调养几天又跟着大幅度的工作，他心里是有些愧疚的。 “那是什么？”陈咚咚眼前一晃，她寻着晃动的亮光看去，远光灯照到右上角一个区域，一道微弱的光刺到她的眼睛，陈咚咚靠着远光灯微弱照射到的视角，陈咚咚看到一个男人手上拿着利器，废弃楼层里墙面丢失，一个女人缩在角落里似乎在求救。 刘成以及小队成员看去，陈咚咚定睛看见男人手上的刀，瞬间想起了报警人说过的话，她低咒一声立即摁下警车的警鸣，依稀看见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似乎在望向他们这个地方。 “快开过去！”陈咚咚急促喊了一声，没想到快回去的时候竟然遇到了这种事，看来报警人说的应该没错了！ 刘成加大油门顺着建筑楼所在的位置飞驰开去，陈咚咚掏出手机无限放大画面录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绑架杀人。 但无论怎么样，他们看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警车拐过拐角，因为角 度问题远光灯照不到建筑楼，导致他们不知道那边的情况。 很快，车子在建筑楼停下，陈咚咚开门就要冲上去，男警员立即将她的车门推了回去，在她诧异的眼神中丢下一句：“你留在车里保护自己。” 陈咚咚还没反应过来，刘成带着一行人飞速上楼，就连秦娟也跟着追了上去。陈咚咚脸色微变，她……有那么弱吗？ “这简直就是歧视！”她悻悻捶了两下大腿，还是听话的坐在副驾驶等他们下来。 黑暗中，拐角的位置涌出一个人影，一双漆黑阴骘的眼睛瞪着警车方向。 陈咚咚等了好一会儿觉得浑身不自在，无意间瞥见后视镜发现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吓得她瞬间如芒在背，连手机光都不敢打开，默默的将车门锁死。 建筑楼里，刘成赶到时发现昏迷的女人，她手脚被捆住，旁边还有来不及带走的一把刀以及一块抹布，而女人还活着，只是出于昏迷中。秦娟拿起抹布放在鼻尖轻嗅，猛然皱眉开口：“是恩氟烷，似乎还混了别的东西。” 她不是专业法医，也不擅长医学。 刘成听着看着那些东西，再一看毫发无伤的女人，突然心弦一动，想起一人在楼下的陈咚咚，失声脱口：“糟了！” 第49章 幸存者口录 刘成带着人冲下楼的时候，陈咚咚一个人畏缩躲在副驾驶上深埋着头不敢看外面。 “咚咚，你没事吧？！”刘成喊了一句，陈咚咚听到刘成的话立即抬头，看到他们下来之后这才有些安全感，终于绷不住抱住刘成嗷嗷大哭。 “成哥哥！” 她打开车门抱住他的脖子，刘成被她锁喉有些无奈，不过她平安就行了，他还怕留陈咚咚一个人在这里会有危险。 陈咚咚见队员背着昏迷的女人下楼，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那栋建筑物后面胆怯诡异开口：”那里……那里……“ 刘成立即心领神会，将她交给秦娟之后带着张守安跟汪凯冲了过去，不过他们下来的时间太晚，附近已经没有可疑的踪迹。 等他们再赶回时，陈咚咚坐在警察上微微发抖，浑身颤栗。她只是一个法医，不是专职的警察，所以面对歹徒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怎么样？”刘成上了车之后看了一眼后座位的陈咚咚宽抚，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 “她只是被吓到了。”秦娟在旁边开口，搂着她的肩膀给她一些安慰。 “你看见了什么？”刘成看着陈咚咚 的反应，很确定她一定跟凶手正面交锋过。 “眼、眼睛，他的眼睛好吓人……”陈咚咚一想到漆黑夜色中那双阴骘又狠辣的眼睛忍不住打颤，她还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 以前就算陈桑诡异多变，也能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她方才看到的那个人，就好像是猛兽一样，带着强烈的掠夺跟攻击目标。 她甚至都怀疑他能将警车撕碎然后将她带走，那种不安……实在是太可怕了。 刘成见从她嘴里套不出有效的线索只能暂时放弃，好在他们挽回了一条人命，这个女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刘成的目光落在昏迷的女人身上，开车回了警局。 过了两个多小时，药效散了之后，女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秦娟在余厚的电脑前看着最近涨粉的频率，陈咚咚胆怯躲在她身后胆子有些小。 “真是奇怪。”秦娟疑惑说了一句，要知道余厚的ID有两本书，前一本书反响平平，《山野老尸》这本书也一样，可是现在粉丝却在激涨，甚至还有不少人催更，都说他写得很好。 “我这是在哪？”女人醒来看着四周的环境后悄悄放了心，刘成端了杯水 走到她面前。 “我们这里是西湾市市局，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女人迷茫摇摇头，她只记得自己好像要做些什么，然后头很晕，醒来之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或者看见过什么事。”刘成耐着性子等她，一旁的陈咚咚听到他们的对话提醒一句：“刘队，她的麻醉药还没散，会影响大脑思维，再等会就行了。” 女人迷茫听着这些话，疑惑看着刘成，什么麻醉、什么大脑？ “刘队我问到了！”电脑前警员看着网站编辑那边的回复立即高声惊呼一句，刘成快步走过去，看了一眼沟通记录。 网编的编辑说……编辑不会后台编辑作者小说。 这也就是说，更新小说的另有其人？！ 刘成早已猜到这个结局，现在知道这个对他来说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 刘成抬头看了一眼挂的钟表，还有15分钟就到十二点了，是《山野老尸》的更新时间，他想确认一件事。 那本书，究竟还会不会有人死。 所有人围在电脑前开始漫长的等待，电脑异常闪了一下，刘成眉头微皱，任何异样都没 有发生。 过了十二点，墙上的挂钟响起，后台网页卡顿一下，迟了几秒之后网页显示新章节更新，大家瞪大了眼睛，刘成回头厉声吩咐：“快把IP地址记下！” 秦娟有些诧异，随后立即反应过来。电脑没有人动，网站的编辑说编辑不会进入作者后台更新，那么更新小说的就只有一个人！ 杀害余厚的凶手！ 而只有趁着他更新小说的这个时间，才能追踪到IP，定位他的目的地。 秦娟有些紧张，拿起鼠标点开了最近更新的章节，大概就是主角又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然后发生了两件灵异的事，除此之外就没别的。 “会有人有危险吗？”陈咚咚有些害怕，按照以往的例子，或许还会有人受难。 “不知道。”刘成站在旁边喃喃开口，想起凶手的职业是医生。 挑选被害人以及杀人后处理后续的事情，再更新小说和上班，这本身就是超负荷的工作量。医院的医生往往是最忙的，有时候甚至还得加班做手术。 如果凶手以前是医生，那他就拿不到恩氟烷，作案不会那么方便。 秦娟摁了两下鼠标准备关闭网页，刘成离 开，刚好跟余厚另一本小说里的医生字眼错过…… “不好意思，你们刚才在找人？”女子坐了一会儿恢复了不少，似乎有些记忆涌来，于是她跟警察搭话。 “最近我市接连发生了两件命案，我们遇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被人绑架遇到危险了，只可惜凶手逃走了，所以我们带你回来做个记录，你最近也要小心点才行。” 刘成对女子叮嘱，担心凶手一次不成功就蹲她两次。 女子微微一愣，经由刘成提醒想起了昏迷时她迷迷糊糊醒来时看见的一幕。 那时候她被丢在废弃建筑楼里，男人的眼神…… “我看见他了，他的眼睛很吓人，下巴有一条疤，很明显的疤！”女子突然大叫，想起了迷糊时看到男人的那一幕。陈咚咚在旁边点点头，没错他的眼睛的确很吓人。 “还有吗？你记住凶手的样子没有？” 刘成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追问下去，吩咐负责人像绘图的警员过来办案。 女人尽量将自己看到想细节告诉刘成，终于一副肖像图画了出来，刘成看着绘图很满意，给女子登记了之后派人送她回亲戚家，暂时不要回原先住过的屋子了。 第50章 凶手的身份 “刘队，IP地址没有追踪到，对手很狡猾跑了。”警员在电脑面前操作了好一会儿遗憾开口，没想到对方竟然那么逃跑了。 “没事，先别管这个了，你们把这张脸记住，多一天抓住他就少一个人遇害。” 刘成将绘画交给每一个人看过一遍，他们拿手机拍下照片之后把绘图还回去，刘成看着男子的人像绘图，他一定要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 入夜，警局里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几个警员出去巡逻，刘成在警局忙着处理公务，除了现在这个案子之外，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做。 当晚，意想中电脑的声音没有传来，秦娟按点打开电脑，发现小说并没有更新。 “这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说了一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小说没更新，也就代表着没有人遇险吧？ 陈咚咚带着几人在附近的医院进行排查，以帮助尽快找到凶手。 秦娟关了电脑看刘成在忙，于是顺手给他泡了咖啡，让他休息一会儿。 “刘队，你还在忙余厚的案子啊。”秦娟看着刘成桌上的资料文档开口，刘成将它收起来摇头，他只是放在这边没整理而已。 “咚咚去医院排 查了，其实我有点奇怪……”秦娟笑了笑，也许她这么说会有点歧视吧，但她觉得逻辑不通。 “什么？”刘成摘了眼镜揉揉眼镜，随口问了一句。 “你说，一个月收入只有五百，需要靠打零工吃饭的人，他会跟医生做朋友吗？”秦娟迟疑一下开口，这个疑虑憋在她心里很久了，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刘成灵光一闪，严肃坐好看她。 “众所周知要想当一个医生最低的学历也得是高等院校的本科生，这在医院里还是“小学生”，一位优秀的医生起码是硕士到博士等……其收入也是比较可观的，一个月好几万再加上月底的分红和福利等……”秦娟一板一眼说着，她不认为一个待在家里一个月只赚五百块钱的人会认识优秀的医生。 阶层问题往往是普通人难以跨越的横沟，即便能跨越，他们之间的矛盾才是最值得关注的。 如果因为个人矛盾杀了他，那就不会发生别的命案；如果凶手是随机杀人，那么余厚为什么跟那个男人仿佛认识的样子？这是一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刘成立即反应过来。错了错了 都错了！ 他们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 当时刘成结合两人认识，于是怀疑两人有私怨。于是一路追踪，导致他的方向跟着凶手一直打转，但其实…… 那个人认识余厚不假，但他的身份不一定是医生，可以是屠夫、也可以是日料店的后厨人员。 他们在现场捡到的那把凶器，不就是跟日厨用的刀差不多吗？ “谢谢你提醒，你打电话叫陈咚咚他们回来吧，我们要重新定位凶手的身份了。”刘成严肃开口，一开始他们陷入了错误的解题思路，导致破案方向越来越偏。 跟凶手接触过幸存的人都说他的眼神很凶残，所以他的身份应该更趋向为后者才对。 时间过了一周，最近一直都没接到报警电话，不仅如此，那个凶手似乎就此消声遗迹了一般，所有跟他有关的线索都断了。 刘成十分焦灼，在警局里走来走去，现在除了那每天更新的小说《山野老尸》之外，凶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刘成吩咐手底下的人破解余厚的相关密码，社交也好、手机号也好，急切希望能将凶手尽快抓到。 “刘队，不好了！” 警局的同 事气喘吁吁的冲进警局，喊了一声刘成接着大喘气。 “怎么了？”刘成急切开口，同事喘着粗气大声开口，将自己收到的消息告诉他。 “在静安南区，一家五口惨遭灭门！” 刘成瞳孔微张，五人？！ 该死！一定是那个人干的！ 刘成低咒一句，带着人立即赶往现场，现场已经被提前赶到的警察封锁，一看到刘成过来，立即对他们放行。 刘成刚要进去，就接到了局长的电话，电话里他对着刘成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 “刘成你怎么回事？在你辖区范围内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事？你前段时间还是民众的救民英雄，现在难道要成为亵渎公职的罪人吗？现在记者已经赶到那边……” 局长的话还没说完刘成直接挂了电话，他没时间听他讲这些。 还有记者……看来这件案子是压不下去了。只是不知道这次的事会给民众造成多大的恐慌？ 刘成心里直打鼓，带着小队的成员赶到老旧的屋子里。 这里是一处即将拆迁的地方，附近的居民大多都搬走了，一进去浓重的血腥味传来，刘成眉头一皱，走进去就看见满屋子的血，血溅撒得到处都是， 甚至还有流淌的痕迹。 陈咚咚看了一眼也是触目惊心，刚一走上前就发现屋子里每一具尸体额头上都盖着一张字符，上面的痕迹歪七扭八的，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这些东西是什么？”陈咚咚疑惑开口，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额头上会有这些，又不是僵尸。 “这是往生咒。” 人群中不知谁开了口，陈咚咚愣了一下，往生咒？她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类似的玩意儿。 “往生咒可以让人的灵魂到达婆娑河，灵魂永驻在河岸，只要一日过不去，亡者的灵魂就片刻得不到安宁，那些传闻真真假假不足为信，但凶手的意图还真是……” “居心叵测！”陈咚咚接上他的话，实在想不通这一家人招惹他什么了，竟然连几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实在是罪大恶极！ 秦娟走上前拨开其中一个符纸，在死者的额间发现一个大血窟窿，吓得她尖叫一声，直接躲在一旁的男同事怀里。 “这是什么东西？！” 刘成目光落在血窟窿的洞里，发现一只肥大的蠕虫顺着血窟窿一路往下钻，似乎要吃遍死者的脑髓一般。 这么诡异又灵异的做法，实在不是正产人能下手干的。 第51章 被绑架！ “这个好像……是人皮蝇。”陈咚咚看着蠕动的白虫子开口，刘成诧异看着她。 她大步流星上前，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镊子与皿盘，不顾脏的踩着血水走过去，拿着镊子将人皮蝇拿起来，那白虫子的脾气很大，还转过头想攻击她。 细细端详一会儿之后，她确定这就是人皮蝇。 “人皮蝇？那是什么东西？”刘成不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骇人的名字，他第一眼竟然以为是一只长得比较肥硕的蛆，当时还奇怪新鲜的尸体怎么会生蛆虫。 陈咚咚将皿盘的盖子合上，郑重给他们科普。 “人皮蝇，是一种双翅目的节肢动物，它是一种一人为寄生对象的蝇，而这只，还是幼虫。”陈咚咚晃了晃手中皿盘，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过这么大的人皮蝇幼虫，一般的幼虫很小，肉眼看过去就是一个小黑点，而这个，实在太大了。 它肯定是相邻的品种或者野生品种。但无论如何，这种寄生虫是不会主动出现在人身体里的，哪怕它是寄生的冲，也得有寄生环境才行，像这种直接在别人脑门挖一个洞再塞虫的行为，明显是满足个人变态的爱好与 目的。 “成哥哥，死亡的人，不止五个人。” 陈咚咚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喃喃开口，刘成自然知道这个，加上那两个被害的人，现在有七个人已经死了。 “你先离开这里吧，剩下我跟汪凯来就行。”刘成吩咐堆里唯一两个女同事离远点，不太希望她们看到这么血腥残忍的一幕。 陈咚咚没有离开，依旧站在那里诡异开口，她的声音很飘，仿佛是从远处传来的：“我说，死的不止五个人，在别的地方还有。” 秦娟诧异看着陈咚咚的异样，这时的她仿佛被鬼附身异样，吓人得很！ “你说什么？你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刘成立即反应过来，冲上去摇着她的肩膀大声开口，陈咚咚点点头，告诉他这种虫是寄生的不假，但不会突兀的出现在新鲜的尸体上，更不会出现在血窟窿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凶手故意这么做的。 而寄生的虫，离开宿主很难存活，所以，除了这五人之外，别的地方还有死人。 那个死人或许就是他用来供养人皮蝇的养分，只是她不知道在哪。 骇人的话从陈咚咚嘴里说出，刘成愣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人命竟然在凶手面前一文不值。 “成哥哥，你必须要抓到凶手，他一定会继续犯案的。”陈咚咚突然反应过来急切开口，这个案子死亡的人数多达十人，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到凶手的。你先下楼乖，这里我们来处理。”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刘成吩咐她先回去，凶手手段残忍，估计陈咚咚被吓坏了。 陈咚咚点点头，走到门口将防护服脱了之后，拎着箱子里的化验工具先下楼，那屋里满地都是血，她也不想待在那里。 下楼梯的时候，她刚好跟附近的居民擦肩而过，陈咚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经过男人身旁时他上楼，陈咚咚无意间一瞥，率先看到他口罩下若隐若现的一条疤，立即想起了绑架案幸存者描述的细节，凶手的下巴有一条疤。 她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骤然发现男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猎物一般。 就……就是这双眼睛！ 陈咚咚瞳孔张大，刚要尖声大叫，突然一块抹布塞住了她的嘴，她挣扎两下瞬间晕了过去。 工具箱掉在地上发出声响，刘成过 了一秒后心里升起不安的念头，冲下楼时只发现被砸开散落一地的工具，而陈咚咚人不知所踪。 赶来的队员看着地上散落的工具，心里立即明白了，陈咚咚出事了！ “我先下去，你们把尸体安顿好。”刘成吩咐一句，手抓着栏杆一个飞身越过杂乱的化验工具，先去追陈咚咚。 “你们先回去，我跟上看看。”秦娟丢下一句，也跟着刘队跑了出去。 在楼下，警察的警戒线拉在那里，秦娟担忧得四下看了看，实在想不明白凶手怎么会挑在人这么多的地方抓走陈咚咚，他难道不怕被抓吗？ “不好意思，你们有看见刘成吗？”她跑到警戒线警察的方向问了一句，警察摇摇头，秦娟只好漫无目的的在附近瞎转。 不知找了多久，正在她打算放弃给刘成打电话的时候，低头拿着手机，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秦娟欣喜回头，骤然发现这是一道陌生的声音，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记闷棍狠狠砸晕，直接倒在地上。 男人将她搬上车，看着后车位两个女人，拿起一个毯子将她们从头盖到尾，踩着油门离开。 * 晕…… 一股恶心 感袭来，陈咚咚只觉得嗓子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十分恶心。 她浑浑噩噩睁开眼，瞬间惊恐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双眼珠子无神盯着她，瞳孔睁大，眼珠子泛灰，显然死了很久。而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人皮蝇在她身上啃噬，完全就是一个人形食材。 陈咚咚努力憋着才不至于让自己叫出声，她打量四周，发现秦娟也倒在她身边，这周围…… 似乎是一处山洞，她们被铁栅栏捆住，到处都有焊过的痕迹，在不远处随后丢着一套白大褂，难道这人真的是医生？ 陈咚咚来不及去想，因为她发现男人在山洞外对着电脑正努力的敲敲打。打，似乎在打字。 她想起了持续更新的《山野老尸》，所以她们这段时间看到的更新，就是他在这个山洞里更新的吗？ 看到男人起身，陈咚咚立即闭上眼睛假装昏迷中，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也揪到了极限。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陈咚咚鼻息凝神，生怕呼吸声重了被他发现自己醒了。 “睁开眼睛吧，药效已经到时间别装了。” 男人冷声开口，对自己下手是分量很有把握。 第52章 山洞里的尸体 “你们找到了吗？”刘成焦灼看着其余赶来的警员，几人纷纷摇头，刘成暗恼一下，没想到凶手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把陈咚咚带走了。 “刘队，你看见秦娟姐了吗？你下来的时候她跟着你一起去追了。”队员提醒一句，刘成怔怔听着他的话，他压根就没看见秦娟！ 刘成立即给秦娟拨了电话，陈咚咚眼看着他从秦娟的口袋里掏出在响的手机，凶手带着戴着口罩，只能看见他阴骘的双眼。 电话很快接通，刘成有些庆幸，焦急询问秦娟的下落，等着他的是漫长的停顿，以及风刮过的声音。 “秦娟？”刘成小心翼翼喊了一声，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难道她出意外了吗？ 他又……害她深涉险境了？ 上次的遗憾和懊悔还没从心里抹去，没想到她竟然跟着又出了意外，该死！ “陈咚咚是不是也被你绑架了？”刘成很快反应过来，接电话的是凶手。 “刘队，秦娟姐昏迷了还没有醒！我们在山……” “咚”的一声，电话被挂断，刘成怔怔看着戛然而止的手机，没想到关键时刻凶手竟然掐断了电话。陈咚咚想跟他说什么？凶手在山哪里？山上？还是山脚下？亦或者是山洞 里？ 凶手狠戾瞪着她，歪了一下脖子摩拳擦掌，紧咬牙关咯咯发出响声，低语靠近她威胁：“你太吵了。” 他的话说完，不知从哪摸出一个贴棒球棍，径直朝着她的脑袋抡去，很快陈咚咚就没了知觉。 “刘队，我们现在怎么办？”几个警员担忧看着他，短短这一时间内，他们已经损失了两个成员，而且凶手又是极其凶残的人。 不是每一次，她们都能像陈桑那么幸运，虎口脱险的。 刘成紧咬牙，恨自己不能保护好队友，让她们被凶手掳走。 他脑海涌出一个记忆，是电话接听时，那边源源不断传来的风声，风声有些大，似乎站在风口不远的位置。 现在的季节，很少又大风刮过，除了空旷的山上就是山洞，又或者在建筑物极少的地方，因为没有建筑物阻挡风会稍大一些。 第三个猜测很快就被他否定，因为建筑物再少的地方只要有村落住宅就一定有人，陈咚咚检查尸体的时候说过凶手有意豢养人皮蝇，那么他一定藏了其余的尸体在家中，尸体在这种天气里极容易变质腐烂，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你们现在兵分两路，一路人去附近的山上的找，一路人跟着我在这附 近找山洞。” 刘成冷声吩咐，时间宝贵现在不是担忧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必须要尽快把凶手的位置找出来，不然秦娟她们有危险！ 刘成坐在警车上看着附近的地图分析，从秦娟跟陈咚咚消失大概有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凶手需要搬运她们，也没有立即打电话给他，刘成笃定凶手离他的距离一定不超过一个小时。 而电话那头风大，今天的风吹得是西南风，北面与东面风力较弱，所以他排除了这个可能性，西南方向的话……就只有两座山头，但是路途较远，而且附近有不少的村落。 “刘队，您想好去哪找人了吗？”队员慢悠悠开车回头看他，生怕他下命令去反方向来不及。 刘成焦急看着地图上的位置，在西方位置有几座山头，那里比较偏僻，距离也离这里比较近。 “刘队，您给个话。”队员也有些焦灼，大家都知道时间不等人，拖得越久她们就越危险！ “就这里了，往大同路开！”刘成心一狠，将目标定在西方位置，在心里暗暗祈祷她们一定要等他来。 爬过磕磕绊绊的石子路，刘成在几个山洞里兜空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个稍大的山洞，彼时大家都已经累得 精疲力竭，但没有人敢喊累，忍着快步走。 突然！队员嗅到空气中有股腐烂变质的味道，他眉头一皱，几人也稍注意到异常。 “刘队，好像就是这里了。”队员警惕看着那山洞有些不敢上前，山里野兽多，保不齐这里面睡着一头熊或者什么野兽，所以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 刘成拿出配枪上膛，小心翼翼走上前，对着山洞连开两枪，见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之后，他立即带着人马冲了进去。 一进去队员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有一块巨大的铁笼被摆在中央，看大小显然是将材料拿进来自己焊的，尸体腐败腥臭的味道传来，他们这才注意到在铁笼里躺下的尸体，一共两具，其中一具死得早一些，尸体已经化为血水，大半个尸体被咬空，只剩下躯架。 队员忍着干呕戴上口罩在附近巡视起来，在这里看到了几个化学塑胶桶，上面密封写着化学品的名字，其中一人打开，浓浓的化学品味熏得他眼睛有些疼，是粉末。 刘成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地板上有拖动的痕迹，不仅如此，他还在松软的地上看到了排插的位置。 顺着地上的痕迹刘成打开手电筒，默默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幅 绘图，这山洞里原本的摆设应该是怎么样的。 “刘队，现在这里怎么办？”队员走过来询问，秦娟姐她们下落不明，这里又有两具尸体需要处理。 刘成看了一眼焊起的铁笼子，显然这里一直都是凶手的藏匿根据地，不过现在被废弃了。 “叫汪凯他们过来处理，我们先去救人。” 刘成来不及等汪凯过来交接，自己带着一群人继续冲出去找人。 只不过很遗憾，他们几乎要把整个静南区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任何线索，电话再打过去时，那边已经关机了。 案情陷入僵局，天色已晚，刘成急得在院子里一直抽烟，不知该如何解决心里的烦闷与焦虑。 十二点钟表声按时响起，刘成听到钟声立即冲了进去，推开两个工作人员看着作者后台上新更新的小说。 主角又遇到了一对傀儡姐妹花，她们的额上被贴了往生咒，主角第一次看见她们的时候就被吓了一大跳，因为她们外表看着与常人无疑，他甚至还起了色心调戏她们。 “这个混蛋！”刘成瞪着屏幕低咒一句，用拳头猛捶桌面。 屏幕另一边，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看着气急败坏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勾起，淡定看着这出好戏。 第53章 联警出动 “刘队，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全城戒严吧。”队员担忧提醒，可是他也深知全城戒严之后就是跟凶手撕破脸，那么秦娟她们……可能也活不了。 “暂时稳住，她们现在还没发生意外。”刘成看了一眼章节更新的最后松了口气，如果真按照以往的惯例，凶手每杀一个人就要将作案手法融入小说里，那么这本小说目前还没有交代她们二人的去向，没有提到就说明暂时还是安全的。 不过结果还是一样，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悻悻关掉章节页面，看着作者后台上不断涨粉以及打赏的记录，不少人都开始催更，说作者写得很好，让他多更一些。 刘成心里有些微凉，只怕这些催更的人还不知道，这本书是以人血为代价灌注的吧？ 凶手……如果只是想写小说，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杀了余厚，然后夺走他的ID继续更新？是不想暴露身份，还是…… 如果是不想暴露身份，一个已死的人持续的更新小说，这样更引人注目不是吗？ 屏幕亮了亮，眨眼的功夫又涨了十个粉丝，刘成瞥了一眼，看着粉丝位显示的“十”，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中酝酿而 出。 “我想到了！”刘成几乎是瞬间脱口，队员询问他想到了什么，刘成刚想开口，看了一眼亮着的作者后台微皱眉，这电脑……不吉利。 电脑已经被黑了安装了操纵软件，所以凶手才能固定开机更小说，就像余厚还活着的那样。 刘成心想着，直接把电脑关了，然后用警局内部电脑打开网站搜那本书，几个队员疑惑看着他这个反应，纷纷走到他身后想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成点开了‘一颗橙子’的第一本小说，那是讲述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医生治病救人的故事。医生家世贫寒却是神医，凭着一己之力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且他的手法果断狠辣，不仅让书里的人尊称他一句“邪医”。 刘成仔细看着，立即在其中发现了端详之处，比如神医的狠辣即便在小说世界里也是闻所未闻，甚至还取用胎儿心尖血做药引，治好了重病多年的老人，且这老人还是胎儿的亲爷爷。 刘成看着这匪夷所思且三观混乱的小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能有这种逻辑，这也就难怪他余厚的书没什么人追，而他只能拿五百全勤的缘故。 相较于文笔与逻辑，虽然凶手 的文笔生涩了些，不过能明显看出来他的能力比余厚的要好。 医生、凶手，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刘成微皱眉，他现在能猜测到的只有凶手是余厚的书粉之一，但是那么多人他不可能逐一排查，时间来不及了。 刘成看着钟表上的12:30分，再不尽快将人找出来的话，只怕她们就再也活不了了！ “刘队，张守安回来了。”队员喊了一声，刘成一转头就看到张守安面有惫色，他看着刘成点点头，将检验到的资料交给他。 “时间紧迫，死者的身份暂时没能查到，不过我找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就是这个跟这些。” 张守安指了指检验资料上的物质给他看，除了一款他没听过的粉末外，其他的都是一些水剂之类的东西，而且隐约看着有些像麻醉药？ 刘成眉头紧皱，不敢贸然开口，医学他们是专业的，所以不需要他操心。 “除了这个粉剂之外，你知道这些东西融合在一起经过配比会变成什么吗？”张守安划了一大圈的化学成分，推了推眼镜镇定开口：“恩氟烷溶液。” 刘成震惊抬头，跟张守安的冷静自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缓缓点 头，思路已经开始清晰了。凶手并不能直接拥有恩氟烷，所以他们一开始的思路就是错的，凶手不是医生，只是具备化学知识的杀人犯！ “这不可能，他如果没有相关专业，怎么可能会配出这些东西，而且麻醉药还有吞咽的，比如三唑仑，他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 刘成将资料放在桌上摇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这太扯淡了，没有人能经过系统学习与训练就能炼制出麻醉药，起码……不会那么轻易炼制。 刘成心里抗拒这个答案，内心却趋向于不安。 因为在以往的犯罪案例中，不乏有“天才”凶手自制违禁品，然后用于供销在国内。这些人凭借着廉价的原材料制作出了令人上瘾、难以戒掉的粉剂。 “刘队，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现在没时间给我们了。”张守安有些无奈开口，现在案子过去那么久，九人死亡、两人失踪，他们不能再等了。 刘成听到这话“蹭”的一下站起来，很快恢复了以往雷厉风行的作风，下令给各个市局打电话，请求他们帮助。 一时间整个西湾以及邻近的几个市瞬间热闹了起来，警鸣连响大半夜，无数的武装警察 赶来，这在这里可是闻所未有的新闻。 刘成看着那么多支援的警察叹了口气，连环杀人犯再逃，他们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 昼夜巡山、警察挨家挨户的调查，关卡口更是不放放过任何一辆车，一连24小时的搜查昼夜不歇。 刘成一直忙着在外面找人，不知不觉天色渐浓，时间已经12:00，墙上钟表声响起，值班的女同事按照刘成的吩咐打算将更新的章节内容发给他，毕竟这对案子侦破很重要。 她刚打算开机，却突然看到电脑自己开了，吓得她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输入开机密码，然后娴熟的打开作者后台，女警察拿出手机刚打算录像，一抬头冷不丁看到屏幕里一张人脸，吓得她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 那张脸……眼神阴狠且吓人，她是个警察都被吓了一大跳。听到她的动静，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灼灼得仿佛要将她卷入屏幕中带走。 听到动静的同事过来询问，女警察转头指着屏幕说了一句，一回头却发现电脑直接黑屏了，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怔怔看着这一切，可是她刚刚分明…… 第54章 秦娟、陈咚咚无恙 刘成拿到更新章节的时候，同事顺便将看到的画面描述给他。 “你说你看见凶手的脸了？知道他背景在哪吗？！”刘成一听有线索，立马急声询问，同事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画面，场景似乎在一间出租屋里。 刘成得到有用的线索之后开始转移阵线搜寻，凶手的位置既然在出租屋里，那他们就不该再山上找人。 又找了三四个小时候之后，办案难度加大，不少民众得知消息之后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一些作者强行要求实时播报，刘成没有办法只得一边办案一边分心派人保护他们。 天渐渐晓亮，同事终于在一间亮着灯的民居里发现了秦娟二人，而她们身上大小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刘成见她们三人还活着，心里暗松了口气，给她们松绑送去医院。 陈咚咚的情况严重些，她的喉咙被塞了些药暂时失声，秦娟也整天头晕晕的。 “刘队，凶手还会回来的，我们怎么办？”同事看着二人上车之后询问一边的刘成，万幸她们还活着，看这个架势凶手应该是出门了。 外面都被各房警察严格排查，大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了，他一 个普通人贸然出门不是会引起怀疑吗？ 而且这个点了，他出门能做什么？ “先派几个身手好的埋伏在这里，我去医院看看她们。” 刘成担心她们两人的情况，于是吩咐交代下去。等他离开之后，天蒙蒙亮，西湾市局里的女同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看了一眼时间终于到了换班的时候。 她一个下午加通宵都在上班忙碌，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了，等洗个热水澡睡个舒服的觉才行。 女同事想着，跟同事打了几下招呼之后拿着随手的公文包换了衣服离开，本来打算先去吃早餐的她突然改变主意先回家，早餐在楼下的早餐店再吃。 站在路边打了一辆车，车子很快开过来，她确认了一下车牌号之后直接坐在后座位上低头玩手机。 车子很快开动，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冷不丁透过后视镜看到司机的脸时呼吸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窗外，拿着手机调静音，然后又摁下了同事的电话。 司机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拍了拍车窗玻璃下的一个小盒子，一声不吭的继续开车。 女警员看到那个铁盒子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信号 屏蔽器，他做足了准备。 医院里。 经过医生的救治，秦娟药效发挥作用之后，那种泛着恶心的晕眩感终于消失了，而陈咚咚还在吊水昏迷中。 “刘队。”秦娟喊了一声，刘成立即从一旁的椅子弹起来站在她面前：“你没事了吧？” 秦娟笑着摇摇头，他们来得还算及时，要是再晚些恐怕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见过凶手的样子吗？他对你们做了什么？我赶去山洞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化学剂品以及……死者的尸体。” 刘成有些懊恼，凶手明明就在他周围附近，可是他却任由他整整制造出了九场命案！不仅如此，秦娟跟陈咚咚相继失踪，他心里实在愧疚得很。 “我没看到他的脸，他很谨慎狡猾，每次当我醒来的时候就会为我注射致昏迷的药剂，让我们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秦娟将衣袖撩起，果然在手臂往上的位置密密麻麻有不下十个针头。 “凶手心理有些变态，我昏迷中最常听到的就是他敲键盘的声音，那应该就是他在更新小说的时候，看得出来他很重视。”秦娟淡然说着，想起了在昏迷时迷迷糊 糊看到的一瓶药。 “而且我怀疑，凶手有精神分裂症。”她冷声开口，作为修过心理学的人，她熟知“老拉西泮片”是给什么人吃的，而且这次的凶手，虽然她不知道动机，不过昏昏沉沉的时候她通过分析，大概有了一个答案。 “你怎么知道？”刘成愣了一下，他从昨晚开始就怀疑凶手的身份不简单，他或许趋向于有精神类的疾病。 虽然这么说比较武断，但这应该就能解释得通他为什么嚣张的砍了余厚，自己当‘一颗橙子’的原因之一。 “我发现他在服用精神治疗类的药品老拉西泮，你还记得余厚的第一本小说吗？那本以医生为题材的小说。” 秦娟冷静淡定开口，字字讲到点上，如果不是她一直被给药弄昏迷，也许她就能从内部帮助刘成破案了。 刘成皱了一下眉头，秦娟的猜测和他昨晚的差不多，不过……有些地方还解释得不通！ “那本小说没有几个人看，甚至他现在的粉丝涨量幅度很大，也没人去翻。”刘成实话实说，那部小说的存在感太低了，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 秦娟点头没有说话，正因 为如此，才成了凶手藏匿最好的温床！ 凶手给她注射昏迷药的时候她注意到他的手粗糙、上面有不少的伤痕，一看就是饱经岁月风霜洗礼的人，为了生活艰难奔波，压根就不是医生那么金贵的手。 这样的人会懂药理，要么以前是医生，要么就是他有精神分裂症；前者既然做过医生，就很难再拿到相关的成分药，也不会轻易杀人，那么就只有后者了。 她只依稀记得自己阅读过几章那本书，大概知道一些。将所有的信息串联在一起，凶手因为灵异题材，所以经常会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比如杀了人还要辱尸，在头骨上凿穿个洞，又将人皮蝇丢在里面，还在脑门上贴了所谓的往生咒，其实就是为了满足剧情与故事，将书中的故事带动到现实中，这有利于他灵感的迸发，或者他已经不能将虚构的世界与现实剥离了。 如果作为一个精神病患者、作为一个屠夫或者做苦力的普通人，是不会懂这么多谋略与技巧的。 但余厚笔下的“神医”英姿飒爽、无所不能，能避开所有人的眼线去只身救人，又能将“死人起死回生”。 第55章 枉死的女警察 在心理学中有一项经典案例，就是精神病人可以衍生出第二人格，甚至是多重人格。 她私自推断凶手的第二人格就是书中的人物：神医。 案例中如果凶手本性懦弱无能，衍生出的第二人格很厉害的话，就会保护第一人格，力气也十分的大，他们的眼神跟以前也很不一样。 刘成在旁边听完秦娟的解释，跟他的猜测逐渐重叠，有了她的提示之后他才找到方向。 这也就是为什么凶手可以一人屠杀五人的原因，不是受害人没反抗，而是他的力量出奇的大，跟普通人的力量形成了悬殊对比。 刘成听着秦娟的分析，还想再追问下去，手机铃声响起，他才接了电话几分钟瞬间脸色一变。 “怎么了？”秦娟担忧看着他，不好的念头升起。 “警局里有女同事出事了，她出事之前在电脑上见过凶手的样子。” 刘成低声回了一句，吩咐现场的警员保护好她们，自己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秦娟不知道出租屋的地址在哪里，凶手抓了女同事还能去哪里？刘成心里十分紧张，看着空旷的街上，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 “刘队，我们在监控上看到那辆车了，他现在顺着江干路开了， 他想上高速！”警员给刘成打了一通电话，刘成立即反应过来，让他联系区域警察在高速路口将凶手拦截下来。 多方介入的好处就是，全世界都在关注着这个案情，市民不出门，车辆也少了很多，警方力量增大。 刘成坐在车上看着卫星监控给的方向紧张，他今天必须要把凶手缉拿归案，多罪并罚，等着他的也只有死刑了。 车子终于到了一间破败的杂乱屋前，好多辆警车武装好将屋子团团围住，刘成拿着喇叭对着里面喊话，等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回应。 他心里隐隐生出不安，示意几个警员跟着他贸然冲入屋子里查看情况。 涌上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铺天盖地的灰尘味，这房间早已废弃多年；第二个感觉……是血腥味。 刘成眉头跳了跳，不可控制的握紧拳头，冲进去的时候发现倒在地上的女尸，像是刻意侮辱一般，她的衣服被挑烂，漂亮的肌肤被刀划拉了好多条伤痕，血迹斑斑。 刘成走上前，颤抖着手指头将探在她鼻息下，毫无生机。 刘成的手指一僵，眼眶瞬间红了，攥紧拳头用力砸在地面上，其余警员见此情况立即明白，低头默哀，心情无比的沉重。 朝 夕相处的同事惨死在高速路边的废弃屋子里，而他们却…… 刘成脱下外套给她盖上，交给警员处理后面的事。他擦擦湿润的眼角，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必须要赶在凶手下一次犯案之前将他缉拿归案！ 刘成打开停靠在废弃建筑不远处的小轿车前，看着豪华的私家车不用猜就知道这车是凶手从路边偷来的。 以他这些天跟凶手的接触与交锋，他买不起这么昂贵的车，不然就不会自制麻醉药了。 刘成打开车门，从胸前口袋里掏出查验指纹的灯，灯打在方向盘上，刘成细细端详着上面的指纹，在侧边角落里，一枚有点变色的血迹指纹引起他的注意力。 虽然肉眼暂时没发现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不过带血的指纹……一定是凶手慌乱间逃离来不及擦拭掉的。 刘成深吸一口气，叫来警员采样回去调查之后，带着队的警察离开。 凶手的下落暂时没有所踪，可以确定的是他杀完人之后就逃跑离开了。 刘成在外面漫无目的的寻找，过了半天的功夫，警员将调查到的所有资料发给他。 资料上显示车主是一名三十多岁私家车男人，他为贴补家用常年开车跑单，只是车被偷走 之后，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被丢入警局附近的水渠里，尸体浸泡在水里之后浮了起来被发现。 另一个资料就是关于凶手，身份信息以及名字一应俱全。他看着跟人像绘图里长得七八分像的男人，笃定这人就是凶手，于是带着人按照地址找到凶手所在的家。 一路曲折，饶过弯弯绕绕的小镇、街市，刘成终于在一家老旧的打铁铺面前停下，看着正在打铁淬火的男人，刘成心里的恨意愈演愈烈。 “警察办案，你是武春华吗？”身后警员率先出声，男人看着齐刷刷的警察处变不惊，眼里有些诧异，刘成静静看着他演戏。 “警察啊？怎么会到我们这种地方来了，你们有事吗？”男人嘴上嘟囔着，手上的工具倒是放下了，摘下厚厚的棉口罩局促看着他们。 “今天上午六点到八点都在哪里？”刘成冷声开口，对他表现出来的憨厚不为所动。 “我就是个打铁的，这你也看见了，赚的少，除了在家就是打铁嘛。”男人一边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分发给警察，杀人犯的烟，他们可不敢拿。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不去想警局女同事惨死的样子。 站在他 面前的男人是十条命案的凶手，而他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跟他们说话、配合调查。 “先把人铐起来。”刘成手一挥，警员立即拿着明晃晃的手铐走上前，刚要铐上，不知从哪冲过来一个中年女人，一见自己男人被铐上立马将手中的菜砸在警员身上，泼妇一般护着自己家的男人，把他挡在自己身后。 “你们！你们是谁啊？干嘛无缘无故把我老公抓走？！” 一个队员不幸被鸡蛋打中，他满脸狰狞的处理垂掉下来的鸡蛋液。男人被铐上的时候眼神稍稍有些变化，一听到妻子的声音之后眼里的变化瞬间降了下来，这一细节被刘成捕获。 临离开之前秦娟提醒过他，精神分裂症的病人有可能不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这是藏在精神意识里的第二人格，所以必要的时候在保证人身安全下可以刺激第二人格的现身。 “你丈夫以前是个屠夫对吗？我们要抓的及就是他，他涉嫌杀人，现在要把他逮捕归案。”刘成不由分说的命令警员继续将人带走，无论是不是他，他都要先把这个嫌疑人控制住，免得更多的人出现意外。 女人听着刘成的话愣了一下，回头看着自己的丈夫，杀人犯？ 第56章 女人坏事 “警官，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丈夫以前虽然是屠夫，但是他心地很善良的。他做屠夫也是为了赚钱吃饭，你不能说这点都不让我们去做吧，不然我们早就饿死了。而且我丈夫人很好，他平时连家里的老狗死了都舍不得……” 女人语气缓和了许多，哀求刘成放过武春华，坚决认定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她结婚几十年的男人，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吗？ 刘成不为所动，继续吩咐警员将武春华铐起来，女人还要再说情，他故意将中年女人推了一把，女人重重撞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哼，刘成察觉到武春华表情稍微的变化。 呵呵，原来他并不是完全不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 刘成心里冷笑，如果武春华本体真的无辜，那他对于妻子被欺负起码会有点反应，可是他连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都没有，他在保护第二人格，就是那个医生！ 因为担心医生会出来，所以他极力克制，不敢宣泄自己的情绪。 只怕这所谓的老实，也只是假象而已。披着一张人皮，底下却肆意滋长着肮脏与龌龊。 刘成的皮鞋狠狠踹在女人身上，刻意避开重点部位，专挑肉多的地方下手：“我让你妨碍我工作、我让 你在这吵来吵去！” 女人挨了揍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嚷嚷着警察打人了，刘成不管这些。为了将戏演得真一些，他甚至不去看武春华的表情。 只有彻底的将医生激出来，他才能更方便的办案，现在没有逮捕令，如果嫌疑人不肯配合调查，这件事会更加棘手，而他……没时间等了。 “哼，打的就是你们，谁让你们这些人低贱，故意妨碍我们办案活该被打！” 队员看着刘成突兀的举动，立即明白过来，配合着他吊儿郎当开口，还真演出了一副纨绔不羁的形象，仗势欺人。 手中拿着手铐走向武春华，他眼里的光慢慢变得诡异，听着警察的话瞪着他们，他心里在恨…… 恨他们这些人，恨警察辱骂他们卑劣。 “好了，滚吧！” 刘成看火候差不多了踹了最后一脚，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当真做出了一副桀骜的模样目空一切。 武春华看着逐渐靠近的手铐，再一看倒在地上的哀嚎的妻子，当手铐触碰到手腕的那一刻，他瞳孔里的东西终于变了，反手抓着手铐一拍，手铐直接铐在了警员手上，他还没反应过来，武春华捏着他的手腕用力一转，瞬间警员手腕脱臼，他凄惨大喊 一声。 其余警察立即拔枪上膛对准了他，武春华直接掀起高温淬火的石器，朝着他们踹了过去。那石器起码有两三百斤重，在他脚下只要一踹就轻而易举的过来，刘成镇定看着扑过来的石器，抓起倒在地上的中年女人躲到一边。 石器掉在地上，滚烫的液体直接将地板烫了一个大洞，隐约还有着火的痕迹。 女人吓得尖叫一声躲在刘成后面，刚才如果不是他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抬头看着武春华，才一眼就将她吓了一大跳。武春华的眼神诡异又恐怖，带着极明显的目的在跟几个警察纠缠打斗，而他身手了得，似乎会功夫一般还能踩着墙檐快步走几下。 “武春华？”女人不可置信喊了一声，打斗中的武春华看都不看她一眼，沉迷于较量之中。 “他不是武春华，是医生。”刘成在旁边冷声开口，制止她再往前多走一步，严格来说，应该是“神医”。 毕竟余厚那本小说主角讲述的就是神医的故事，只是这世上并没有所谓的‘神医’，而人力难以登峰达到那种境界，所以刘成简称他为‘医生’。 “医生？”女人疑惑看着刘成，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丈夫是不 是服用过精神类的药品？同住一个屋檐下难道你不知道吗？”刘成白了她一眼，她是一点有用的讯息都不能提供。 这段日子医生一直在外杀人，晚上又要更新小说几乎彻夜未归，身为枕边人她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我……”女人低下头喃喃自语，武春华将攻击目标放在刘成身上，因为他站在门口的位置。 烧红的铁钳抡了过来，刘成用力一踹他的膝盖，顺势从腰间摸着枪对准他的脑袋，几乎是一瞬间拔掉安全栓又上膛，武春华的动作僵在那里。 对于一个劣迹斑斑的杀人犯，他可以就地处决了他。 “你不要杀我丈夫！”女人突然发疯，大叫着拿着一个木棍冲上来疯狂殴打刘成，武春华找准机会，将女人挟持住，烧红的铁钳滋滋冒着热气，女人惊恐看着那铁钳尽量保持距离，生怕它烫到自己。 “春华？” “武春华，你放了她！”刘成脸色一变，完全没料到女人会突然冲出来为他博取逃跑的机会。 “呵呵，我放了她，你就会放过我吗刘sir？” 武春华邪魅一笑，目光灼灼盯着刘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 刘成轻抿唇皱眉，看来他是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 了解过你，逼死了连环杀人凶手，又破解了那么多案子，啧啧……可惜啊，你的同伴只怕永远都不能说话了。”武春华自信满满开口，刘成心里突的一紧，想起了陈咚咚。 他接手的案子能这么快完成，除了他之外还少不了小队成员的功劳，所以他抓了陈咚咚跟秦娟，就是为了对她们下药，毁了她们？ 至于为什么没有杀她们，刘成暂时未得知。女人惊恐看着胸前的铁钳吓得眼泪都快掉了，一个劲的对武春华说好话。 “闭嘴！你特么吵死了！”武春华低咒一声，将铁钳狠狠扎进女人的胸上，然后将她丢了过去。一瞬间面料纤维刺鼻的气味混杂着烤熟的味道袭来，女人大声尖叫着在原地跳来跳去。 刘成推开她追上去，到了外面之后武春华已经没有了身影，刘成开着车不想放弃追逐，然而无论开出去多久都没看到他。 该死！又弄丢了！ 刘成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怒吼，刚才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坏事，他就能将武春华逮捕归案了，现在让他逃走，下次再抓到又是什么时候？难道还要再死人吗？ 手机铃声响起，刘成看到局长来电，立即知道他要说什么，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接起电话。 第57章 电梯惊悚 “刘成你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件案子死亡人数还在上升？上头给我的压力很大你知道吗？” “你才立一次功，难道希望把降职或辞职也抱回家吗？！” 电话那边，局长质问的声音传来。的确，加上因公殉职的女警之外，现在已经有九个人遇难了，这些数字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现在武春华身份被揭穿在逃，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刘成轻抿唇，脑海里响起他凑在自己面前说过的话。 ——我放了她，你就会放过我吗刘sir？ 刘sir……难道武春华一直在角落注视着他们吗？刘成微抿唇，想起了无辜的女同事死亡时发生的事。 那时候的她无意间通过电脑看到了凶手的脸，于是武春华另辟蹊径，没有直接对秦娟和陈咚咚二人下死手，反而转移他的视线直接去杀了女同事。 一个人既要瞒着妻子，又要实施犯罪还要更新小说，他是怎么能做到多者平衡的？ 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闭上眼睛细想，终于抓到了细节关键点。 电脑摄像头！ 如果他是通过实时控制电脑更新小说的话，那么控制一个摄像头也不在 话下。刘成瞳孔微张，意思也就是说这台电脑从余厚的家里搬回警局开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武春华所知晓，不仅如此他坐在电脑前分析凶手的动机与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彼时的武春华正冷冷坐在电脑屏幕另一端看着他们分析与破案细节。 电话那头，局长讲了一大堆的话见得不到回应，厉声质问两句之后怒摔电话。 刘成见电话挂断，想起了武春华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可惜她永远都发不了声了？ 担心这个丧心病狂的7歹徒再对秦娟跟陈咚咚下手，刘成立即跑回医院查看她们的情况，见两人安稳待在医院里养病之后刘成松了口气。 还好，这里没出什么意外，不然他没办法原谅自己。 “刘队，发生什么事了？”秦娟看着刘成慌张的神色冷静开口，她总是这样遇事处变不惊。 陈咚咚见刘成坐在病床上，于是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一样“呜啊呜啊”叫了半天，刘成看着她这样有些心疼。 “她的嗓子什么情况？”刘成望向秦娟，现在能正常沟通的也只有她了。 “被下了药，需要养伤一段时间，还有你坐到她的输液管了。”秦娟有 心提醒，刘成这才发现陈咚咚输液的手血液有些回流，赶紧站起来将她的输液管恢复原状找了个椅子坐下，陈咚咚这才安静下来。 “我跟凶手正面交锋了，不过让他跑了，我们还牺牲了一个女同事。”刘成说罢低下头，语气里带着浓重的愧疚之意。 秦娟微一愣，两秒后很快接受这个现实。 “你觉得凶手还会去哪里？”刘成这下是彻底没了主意，警方加派的人马在昼夜循环找人，迟迟没有线索。而刘成有些后悔当时没能一枪崩了他，才导致自己放虎归山。 秦娟蹙眉仔细回想，以前的老巢他肯定是不能回去了，那里有人在蹲守，如果凶手还想犯案的话就得先找个栖身之地，毕竟外面早已是天罗地网。 “小说里怎么说？”秦娟没回答他反问一句，刘成掏出手机搜索网站查看《山野老尸》的更新，今天的故事还没更，他也不知道。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武春华将秦娟与陈咚咚为原型，小说写了一半，她们却平安活着，会不会……武春华还会继续加害于她们？ 刘成想到这个严肃的问题，立即掏出手机吩咐手底下的人来医院加派人手保护 她们，确定没有后顾之忧之后刘成这才暗松了口气。 跟赶来保护的队员叮嘱几句之后，刘成这才放心离开。 * 两天时间过去，在这两天里凶手都没有露面，不仅没有露面，甚至都没有收到有人死亡的信息。 而那本小说还在持续不断的更新，小说里姐妹傀儡花的故事有了明确的剧情，负责网络探查的人才拿到了好几个IP地址，地址显示武春华每更新一次就会换一个地方，等他们再赶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局势，十分的被动。 漆黑幽静的出租屋里，男人心满意足的刷着媒体持续播报的最新新闻，连环杀人犯的案子惊动了整个省，热度水涨船高。 武春华邪魅放下手机，转身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到厨房下厨给自己做吃的。 深夜的夜空，男人吃完饭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他吃完饭后将屋子的灯关掉，坐上电梯径直下楼。 电梯里上来一个带着小孩的家长，小孩手上拿着玩具玩得正开心，在狭小的电梯里他吵吵闹闹，嚷嚷着不想吃饭要吃肯德基。 蓦然，武春华低头看了他一眼，吓得小孩瞬间闭嘴，大气都不敢喝一声， 等到他出了电梯之后小孩子瘫坐在地上嗷嗷大哭。 刘成接到报警赶来的时候，家长正在配合做调查，一边详细说着大概几点看到了凶手，一边心有余悸。 刘成在周围转了一圈，这里是一栋商品住宅，因为靠近市中心的缘故，所以有一部分房子是出租的，这也就导致了物业督管不严，非业主也能混进来。 “怎么样了？”刘成走上前问了一声，武春华更新了，大概可以确定有一对姐妹花遇害，只是他不知道是几零几。 一整栋楼少说有几十户人家，他不可能挨家挨户的去访查。 “还没有线索，这栋楼亮着的灯有十几户，我们只排查到了一半。”队员看了一眼刘成回应，他眉头微皱，对这个做法显然不满意。 “既然要调查，就不要只调查亮着灯的人，那些熄灯的屋子也一样，你去物业问一下有没有两个女孩一起租房或者屋子里有超过两个女人以上的单元。” 刘成示意手底下的人去忙碌，按照他跟这阵子的交锋，他的做法往往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对于精神病，就不该用正常的思维去想，万一他临走时故意关了灯，给自己拖延更多的时间呢？ 第58章 火海中的姐妹 队员下去调查之后很快将名单以及钥匙拿上楼，不少围观的民众看到动静纷纷走出来，还有好事者开始偷拍，刘成眉头一皱，示意他们将人赶出去。 这不是一般的民事案件，而是凶杀案，警察多年训练有素，对于普通人而言却太惊悚震撼，所以案发现场必须要清场。 看着民众被驱散之后，刘成按照名单挨个敲门，一间间进门调查，那些没有开门的便揣着警察证直接开门，确定没事之后又退了下去。 以此类推好几次，终于在20楼的时候，刘成一打开房间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身后的对面不免身冒寒气。 刘成呼吸一紧，攥着拳头开灯，就是这里了！ 灯刚一打开，队员就被吓了一大跳，即便刘成提前有看过更新的章节，知道后面大概会发生什么剧情，他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两具成年女子的尸体以上吊的方式被架在门口正中位置，只要一打开门就能看到尸体。 她们双眼泛白，面色又红又紫，穿着两身诡异的日本和服，手腕不知被注射了什么东西经脉爆起，她们的头密密麻麻爬着细小的虫子，似乎是什么动物的幼卵。 舌 头被拔出来剪掉，血液已经干涸的迹象，看样子死亡时间大概比他们获知的时间更长一些。 纵然心有准备，看着怪异震慑的画面，刘成也不忍有些皱眉——这个变态！ 为了写小说，就要这么残忍对待无辜的人，甚至闯入别人家中满足他特殊的癖好。 如果以前刘成还在迟疑的话，现在他几乎可以笃定，只要武春华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毫不犹豫的直接拔枪，不再抓活口。 刘成走进去，踩在地板上看着尸体心情别样的沉重。身后的警员将尸体搬运下来，这是目前为止死亡的第11人了，短短一周多的时间，他就杀害了那么多人。 “刘队，舌头在垃圾桶里。”队员发现死者被割掉一半的舌头之后用工具从垃圾桶里拿出来，刘成看着那舌头，响起陈咚咚被下药伤了嗓子的事。 只怕这就是凶手的目的，绑架秦娟跟陈咚咚之后打算这么对待她们，只是这两个无辜的女孩替她们受了这次的无妄之灾。 “先收起来跟尸体一起下葬吧。”刘成沉重开口，不忍再看下去。脚走在地上有“噗嗤噗嗤”的声音，他低头发现是原先从死者头发上掉下来的虫子，这 些虫子肉眼看过去黑黢黢一大片，在屋子里跑得几乎满地都是，完全避不开。 他低头拿手一捏，发现那些虫子似乎并不常见，让队员拍了几张照之后，刘成想起什么，示意他先将照片发给陈咚咚看看。 她是这方面的专家，或许会知道这是什么幼虫。 在屋子里找了一大圈，刘成都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身份暴露，武春华索性也不消除指纹的痕迹，刘成在屋子里各处都发现了他的指纹。 “你们有没有感觉空气里的味道有点怪？”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刘成轻嗅几下，果真发现血腥味中混杂着不易让人察觉的味道，似乎……是煤气！ 刘成立即冲到厨房，果真看到煤气罐被切了一条口子，煤气顺着细微的口子一点点渗出来。 “空气太难闻了，我抽根烟冷静一下。” 不知谁说了一声，笑容有些诡异，他掏出烟与打火机，刘成刚开窗出来，只看到其中一人扣动打火机，立即扑上去大声制止：“不要抽烟！” 然而已经晚了，打火机点燃，煤气泄露的屋子瞬间被点燃，刘成飞身带着众人扑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跑出去，屋子瞬间炸了，刘成 心有余悸看着身后的屋子。 熊熊燃烧的屋子，两具尸体倒在火海中，就像是动漫里炸燃的场景一般，竟有些诡异的美感。 “去打开消防栓，通知物业这里煤气泄露了。”刘成吩咐一句，手臂一阵吃痛，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被强火灼烧烫伤，又加上大幅的滚动胳膊脱臼。 死里逃生的警员吓得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幕，立即下去准备，刘成捂着手臂吃痛看着燃烧的屋子，脸色微的不好。 “刚才是谁抽烟的？！” 他厉声质问，即便没有这场煤气泄露，在凶案第一现场也是不允许抽烟的，可是他竟然违反规定，还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回刘队，是我。”一个队员愣头愣脑的走上前挠头，赔着笑示意。 刘成冷着脸上下打量他，他是小队的成员，上次在废弃工厂救秦娟的时候他也在现场。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停薪两个月，写一份事故报表出来！” 他厉声训斥，队员连连点头称是，一副虚心接受惩罚的积极态度。 刘成看着手臂上的伤，隐隐可以闻见灼烧的味道，看来他的去医院一趟了。 让他没注意的是，在他转头的瞬间，一道遗憾又 轻蔑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连他自己都没料想到，刘成的命竟然会这么大。 方才如果不是他突然走出来，按照他所在的位置，他将被炸得体无完肤才对。 到了医院之后，刘成让护士清理伤口，陈咚咚忙着查询刘成先前发来的虫子是什么品种。 “你说煤气泄露？”秦娟有些不可思议，案件发展到现在他们一直处于被动的局势，武春华还真是厉害，竟然预算到刘队什么时候会赶到，然后以及爆炸…… “刘队，你不觉得……我们的人有点奇怪吗？”秦娟敏锐捕捉到这一不同寻常的讯息，脑海里想起陈桑绑架她时随口说的一句话。 “你们之中竟然还有不安分的人啊。”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时她没有注意，再结合这次的事，倒真让她觉得有些意外了。 “你说什么？”刘成正在换药，看着医生抓着他的手掰正脱臼的位置，强忍着痛让手臂恢复原位，回头看秦娟，刚才的话她没听清楚。 “我说……” 陈咚咚这时拍了拍刘成指着电脑，她不能说话，所以只能尽量通过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 而她，找到这个虫的品种了，还收获到了关键的信息。 第59章 破案关键线索 刘成凑过去看着电脑上的信息，不知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陈咚咚见他不解，于是“噼啪噼”对着电脑一顿狂敲，在会话框里，他看明白陈咚咚的意思。 这虫本身没有任何毒害作用，不过它生长的环境有限制，在西湾市只有靠海的位置才有。 海边……除了海边的小渔村之外，就是比较偏僻的海域位置，难不成…… 刘成看着这线索瞳孔一张，瞬间明白她所指的意思。武春华这些天藏匿的地点，就在海边！ “我知道了，谢谢。”刘成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拍拍陈咚咚以示感谢，刚要离开，秦娟将他叫住。 “刘队，你让手底下的人去吧，我担心你的身体。”秦娟担忧开口，刘队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出警，而且武春华是精神分裂的人，他的力气会出奇的大，又具备医学知识，恐怕要对付刘队绰绰有余。 刘成看了一眼肩膀包扎的伤，动弹两下完好的那只手臂抬头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比划两下认真说着。 好不容易有了武春华的线索，他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 很快，刘成离开，陈咚咚躺在病床上看着秦娟 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反正她现在也张嘴说不了话，就没事吃吃零食睡觉吧。 刘成带着几个警员赶到海边，一群人搜寻了很久，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发现了居住的痕迹，海边的巨石下，有一处凹下去的位置，这里不容易被人察觉，而且现在也不是涨潮期，所以海浪不会卷到这里。 “刘队，这沙子还是温的。”同事上前摸了一把沙子，还能感觉到微暖的温度。武春华应该是听到动静之后匆忙撤离了，所以才跟他们交错。 刘成接过沙子，果真手上还传来丝丝润润的暖意，又来晚了一步吗？ 他有些不解，想不明白凶手是如何做到屡次金蝉脱壳，几乎每次都快他们一步。 “先回去吧。”他叹了口气，坐在车上有些无奈，第一次觉得迷茫无措。 警车上，刘成快速阅览余厚生前写的那本神医文，着重揣摩武春华的心理。 他以前是一个屠夫，现在做着打铁的事，他将自己代入为神医之后，怎么熟知药学医理？ 单纯的在潜意识里给自己灌输一个观念，可以令精神病人力气变大，代入成那个人，这刘成知 道。可是熟练配置出麻醉药，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案件陷入僵局，刘成获知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刘队，你说这武春华还真是厉害啊，上次我们缴获的药剂里发现他还除了恩氟烷溶之外还配比别的药辅佐，我要这么厉害就好了。” “你还想学他啊？这东西纯粹的就是靠天赋的，天赋这东西可不好说，哪怕是个屠夫也能翻翻书给研究出来。” 一个警员回怼一句，刘成眼前一亮，难道真如他们所说，武春华会这些纯粹是基于自己的天赋？ 刘成转头定定看着点醒他的警员，他是煤气泄露时抽烟的那个人，心里划过异样的感觉，刘成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转过头。 等刘成回了警局之后，才知道什么叫问题大了。 局长以及上级的领导亲自过来视察，刘成头冒冷汗，看着他们凛若冰霜的脸色，硬着头皮上前，刚一上去局长就劈头盖脸对他一通骂。 “刘成啊，这案子影响那么大你为什么不早上报给我们？拨了那么多人给你还没有破案，你知道外界对我们的舆论影响多大吗？” “今天又死了两个人，你就是这么办案的吗？ 我还听说你们小队两个女警员还受伤住院，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啊！”局长在一众领导痛心疾首说着。 也许西湾市会成为全国眼中的“热门城市”，因为办案不利而出名的城市。 “局长、领导们对不起。”刘成对着他们鞠了一躬郑重道歉，回顾跟武春华交锋的瞬间，的确有很多错处，如果他果断一点，在打铁铺里开枪，哪怕打伤他的腿抓住，都不会酿成这样的后果。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人就能活过来吗？你刘成响当当的名号就能让西湾市民心安吗？”局长厉声斥责，刘成深鞠着躬，眼睛湿润，眼泪在眼眶打转。 局长说得对，一句对不起并不能让人活过来，他还痛失了女同事，她被抛尸荒野…… “恳请各位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让他伏法。”刘成郑重允诺，事到如今他必须采取更加强制的手段让武春华现身，不然无辜死亡的人会更多。 领导们见刘成这么说了，便象征性的教导他两句，督促他尽快结案。 送走他们之后，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打开余厚的电脑在上面找寻跟武春华有关的线索 。 余厚生前的社交软件被破译了密码，刘成看着上面的消息，冷不丁看到了一个陌生人的聊天记录。 那人只说自己是余厚的粉丝，跟他探讨书的剧情，十分喜欢神医那本书，对余厚现在的书意见挑得有点多。后来余厚跟他聊得来，就邀请他来家中做客。 刘成看着那些信息划过，这些资料如果在一开始收获还有利于办案，现在这些事他都已经推算出来了，没有意义。 他打开作者后台，看着迅速涨粉的小说有些迟疑，武春华应该是嫌弃余厚《山野老尸》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水平，所以把作者杀了自己更文。 他眼睛随意瞥了一下左上角，看到了粉丝打赏，鬼使神差下刘成点开了第一本书的粉丝数。 在屈指可数的粉丝中，刘成看到了神医文打赏第一名的粉丝，点开里面的列表，是粉丝的一些动态。 刘成看着更新的动态瞳孔紧缩，立即吩咐同事锁定这个账号的ID位置。 他没有想到，一直辛辛苦苦找不到人，结果地址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所有人都疏漏了，武春华既然余厚的书粉，就一定会阅览他的小说，只要找到账号就能…… 第60章 虚幻与真实 侦破地址显示武春华就在静南区郊外游荡，刘成不知道他怎么能躲过外面数以千计的排查巡逻警察自由在几个市区游荡，不过既然已经锁定位置了，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带好武装小队后，刘成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车辆开动，刘成在车上交代事宜。如果能活捉最好，如果不能就要将这凶杀11人的凶手缉拿归案。 警车很快穿上高速行驶在空旷的大道上，因为媒体的介入这个案子持续发酵，不少的市民都躲着不敢出门。 刘成联系秦娟再次确定她们是安全的之后心情安定了一些，他不希望这次再有同事、以及无辜的人死去了。 “刘队，这武春华又更新小说了。” 队员武装坐在后座位，从西湾市到静安区跨越范围有点大，于是他拿出手机想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却发现了小说更新的提示。 “你说什么？”刘成回头看了他一眼，现在才中午，怎么可能到小说更新的时间？ “我没骗你嘛，你自己看，更新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前。”队员有些委屈申辩，将手机递给他，刘成果真看到了更新的字眼。 那时候他 应该还在警局揣摩武春华的心理，没想到时间刚好错过了。 “糟了!我们要快点！”刘成催促一句，点开手机查看更新的内容。 主角被黄皮子诅咒三日内必索命，他很惊慌，这时村里技高的老人告诉他只要将自己的天眼、中枢、艾生三位依次用刀劈开，只要假死就能逃过黄皮子的眼线，于是躲过三日之祸。 而主角不会真的死掉，三日后他还会活过来。不过做这些之前，他还需要交欢中的男女，各取其中一人亢奋之精，又取用女人腹中之卵，糅合服下，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刘成看着更新的内容瞳孔无限扩大，这上面的意思是…… 武春华想自杀重活一遍？！ 人不能死而复生，而且小说都有渲染的效果，就像武春华他并没有真的跟主角一样经历灵异的事情一样，所以他的目的……是两条人命！ 气血涌上脑子，刘成深吸一口气将手机还给队员，强忍着才没有爆粗。 为了所谓的艺术杀人已经荒谬至极，武春华罪孽滔天，在法网恢恢之下还想要再杀两人，别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这种人就算是下地狱炼油锅都 死不足惜！ “开快点，我担心有人出事。”他淡淡说了一句，掏出手机请求附近的武警支援他们，今天务必，要将武春华缉拿归案！ 下了车之后，刘成按照锁定的位置实时探找，果真发现了树丛里逃窜的武春华。 他没有任何的含糊，勒令武春华停下之后，眼见他要逃跑，直接掏出配枪子弹上膛，“砰砰”两声，武春华倒在地上，大腿以及小腿中弹，他拖着瘸腿还想跑，然而受伤的脚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涌涌冒血。 警车开过来之后，刘成下车看到他手上有一把带血的刀，眉毛控制不了的抖动了两下，心被狠狠揪在一起。 他又来晚了吗？ 武春华手边不远掉落了一个玻璃瓶，里面盛了一些液体。 刘成蹲下将玻璃瓶拿在眼前打量，里面沁着血迹，看来就像小说里的那样，武春华将他们杀了，然后现在取了东西逃跑被抓。 “你知不知道，现实不是小说，你杀再多的人都重生不了，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刘成紧咬牙关，朝着他的脸狠狠踹过去，为了这么荒缪又可笑的理由，竟然杀了十三个人，那都是一 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站在武春华的角度，刘成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铺垫男主遇到黄皮子索命，警方被他代称为黄皮子，他之所以要重生，就是想金蝉脱壳逃脱法律的制裁。 既然知道自己所做的有驳于伦理与人道，就该及时收手，而不是再献上无辜的生命。 精神病人小说写久了，连现实与虚幻都分不清了吗？ 刘成嘲讽，心里对他鄙夷憎恶至极，也是，他跟精神病人讲道理讲得清吗？ “你们……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武春华大声嚷嚷质问，刘成眉头一蹙，见他拎起刀就要做无妄抵抗，于是往后一推，锋利的刀刃带着掌风在空气中疯狂乱舞。 几个警员上前将他控制住带上手铐离开。 经过拷问，刘成带着警员到了他杀害两人的地方，尸体看样子不是一对情侣，男人外貌有些邋遢沧桑，女人倒是容貌姣好，散落在地的衣服也很时髦入流。 他们的尸体交合着，两人表情痛苦狰狞，手脚被捆着控制住，女人的腹部被挖了很大一条血口子，有不少的虫子爬了过来；而男人的根被划了一条大口子一路延伸至腹部，器官都 被割了口子，鬼知道武春华是怎么将他们身体里的东西取出来的，不远处的地上还散落着血淋淋的肚皮。 “嘿嘿，我的杰作漂亮吧？这是一个多么漂亮的艺术品啊！” 武春华看着尸体毫无悔意，嘿嘿一笑，刘成眉头紧锁，走到他面前怒扇好几个巴掌。队员看不下去了把他拦下，虽然武春华该死，但为了他得了一个虐待凶手的罪名，实在不划算。 而且……上头已经对刘队有很大的意见了。 将人带回警局，犯人抓到之后全市的人都松了口气，不少人都在关注这个案子的后续。 冰冷的审讯室里，武春华双手双脚被铐上，坐在审讯椅上一声不吭，那双眼睛阴沉得，几乎还想再杀几个人泄愤。 “犯罪人武春华，你于2月13号杀害死者余厚，假借他的身份持续更新小说，之后更是杀害人数高达13人，有这回事吗？” 审讯室的警员冷冰冰念着案件词，这13人中，有一位她们朝夕相处的同事。 而她却因公殉职，永远的埋在了土里。 武春华双眼木讷，眼里只有恨与憎恶，对警方的审讯丝毫不配合，更别说愿意认罪了。 第61章 精致的娃娃 武春华不肯认罪没有关系，相关的证据都被他们保留下来，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佐证与编录，就能将这些作为他杀害那么多人的证据定罪。 刘成看他冥顽不灵，懒得跟他多说，退出审讯室在外面抽烟。 警局里，一道异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对一切都笃定、胜券在握的样子。 “放我进去，你们凭什么抓我丈夫？！”警局门外，一个女人哇啦啦的乱叫，刘成抬头看去，发现警卫拦下的女人正是上次在打铁铺里看到的女人。 那时候如果不是她无理取闹为武春华换取了逃生的机会，恐怕最后两人也不会死掉，更不会那么死得那么难堪。 “刘队，这件事就盖棺定论了吗？我们要不要多查一下？”有个警员走到刘成身边开口，刘成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掐灭手中的烟，因为不远处的女人……气焰实在是太嚣张了！ “你们抓了我老公，连消息都不通知一声吗？如果不是我听到新闻上的消息，是不是要等人化成骨灰的时候才来通知我认领？” 女人叉腰剑拔弩张，攻击性十足，缠得警卫焦头烂额不知该怎么处理。 “武春华还有化成骨灰的权利，那些被他无辜滥杀的人，就活该被抛尸荒野吗？” “那是整整十三条人命，你知不知道这是什 么概念？你要庆幸那个疯子虽然不正常，但是没把刀朝向你，也仅此而已了！” 刘成站在中年女人面前怒吼，她何止是愚昧无知？她连做人的良心都没有！ 自古蠢与坏都不分家，即便方式不同，蠢造成的后果，都是一样的。 武春华罪孽滔天，她竟然为连环精神病杀人犯辩驳，那些惨死的人又何辜？余厚一个写小说的人又何辜？ “你你你我记得你！”女人见刘成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三连点人，他冷眼瞥了一眼那只粗苯的手指，对女人没有任何的怜悯与同情。 “我也记得你，如果没有你为武春华拖延时间，那两个人还死不了。”刘成冷嘲一句，自始至终这个女人都没有展露任何愧疚的神情，似乎他们死了就是活该。 “小吴，送客！” 刘成不想再看她，直接命令一声转身回了警局。 过了两个小时，经过审讯同事的铁腕手段之下，终于将所有的罪行都从武春华嘴里撬了出来。 他虽然警惕又敏锐，但终究是个精神病人，只要有漏洞可寻，很快就能套出真相。 审讯室的女同事从里面出来，手上拿着检查的报道眼圈有些红，似乎受了委屈。 “你怎么了？”别的同事关切问了一句，刘成抬头就看见她红红的眼眶，不知道发生了 什么。 女同事吸了一下鼻子看着警局的同事，迟疑一下开口：“你们知道今天死掉的两个人是什么样的吗？” 刘成微颦眉，想起了姿势怪异扭曲的尸体，还有武春华更新的小说内容。 “他抓来两个无辜的人，然后逼迫他们苟合，再硬生生的剜掉了女人的子宫，从里面找到了卵子。” “可是这样不会被吓软吗？我听说……” “所以武春华逼着那个男人吃下大剂量的伟哥，满足他变态的癖好。” 女同事沉重说着，刘成拳头攥紧咬牙切齿，如此道德沦丧的事他还是第一次见！ 武春华如果不能枪决，他一定要帮助受害者家庭轮番上诉。 其实也没有这个如果，命案涉及之广，还虐杀了警察，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医院里，刘成将结案信息告诉他们，现在就等着法院开庭判决武春华的死刑了。 “那的确很过分，死不足惜。”秦娟坐在病床上坚定开口，气得身体有些发抖。 刘成坐在椅子上给两个人削苹果，现在危机解除，几个昼夜轮守的男警员回去休息了，刘成来医院看望他们。 “他就是活该！竟然还下药想把我嗓子弄哑。”陈咚咚悻悻开口，几天的调养她的嗓子恢复了不少，只是开口还有些沙哑的感觉，听得就像砂纸摩擦 在黑板上的声音，让人觉得不舒服。 刘成把削好的苹果一分为二给两个人，脑海中突然想起警员说过的话，这件事会不会有别的隐情？ 一个男人能同时做到这么大的任务量很不可思议，这一念头刚一升起来，他立即否定了。 现在全国都在盯着这个案子，早一天结案就能早一天安民心，况且武春华亲手屠杀了那么多人，这是铁一样的事实，现场也从未发现过第二人的痕迹。 “你好，快递！” 病房门口，一个穿着快递公司马甲的男人探头探脑，朝病房看了一眼补充：“陈咚咚在吗？” 陈咚咚听着眼前一亮，刚从床上弹起来就发现她还打着点滴，不由得可怜巴巴将视线放在刘成身上。 代她签收之后，抱着二十来斤的快递刘成微皱眉，她一个病号买什么东西那么重。 陈咚咚小心翼翼的将快递拆开，从一堆装饰假花里捧出个娃娃，十分小心翼翼。 “这是什么东西？”秦娟也觉得好奇凑过来，看着娃娃精致的面容不由得惊叹一句，实在是太漂亮了！ “原来是bjd啊！她知道我喜欢娃娃竟然送我这个，还真是有心了。”陈咚咚感动说了一句，那娃娃有一双如扇一般漂亮的睫毛，看着十分漂亮。 “什么是bjd？”刘成被这些乱 七八糟的词汇搞懵了，怎么会有人喜欢跟婴儿大小差不多的娃娃？ 喜欢小孩子直接生一个就是了，至于买这种吗？身上和脸上还有一大堆的装饰品，好看是好看，累赘又没必要。 “bjd是一种球型关节人偶，四肢是可以扭动的。这种娃娃起源于欧洲，所以会浓墨重彩一些，但是很可爱不是吗？！”秦娟也开心的捏捏娃娃的小脸有些爱不释手，这么漂亮的娃娃，得要不少钱才能请回家吧？ 陈咚咚生怕刘成会不懂，于是扭动两下娃娃的关节示意给他看，这种娃娃可是以仿真出名的，可扭动的四肢和精致的脸。 摇晃两下，突然听见“嘎嘣”一声，陈咚咚愣了一下，心仿佛在滴血。 新到手的娃娃还没玩够就被她弄坏了？！ 刘成看着坏掉的地方，那材料很脆，似乎是塑料做的，不过它怎么突然坏了？不是说关节可以随便扭动的吗？ 刘成凑眼过去看，白色的医院床单上，树脂材质的娃娃手臂裂开了一条缝，里面隐隐似乎有个缩小、干瘪的东西，陈咚咚拿起娃娃，裂开的部分掉落几块，他这才看清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只一眼就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那里面干瘪的东西，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手臂！肌肤缩水以及皮肤脉络清晰可见！ 第1章 套娃 “东西给我看下”刘成伸手示意，陈咚咚疑惑望着他，这才到手的宝贝怎么舍得给他？ 况且这娃娃做工精细，她才舍不得呢！ 陈咚咚将遗憾看着娃娃，bjd娃娃的四肢关节是最活络的，没想到…… “你先给我！”刘成没耐心跟她解释，直接从她手里夺过来，透过坏掉的缝隙果真看到一只干瘪着的小手，那手约三厘米宽十五厘米长，比一般的婴儿要小一些。 “哎刘队！”陈咚咚还想再说什么，刘成手抱着娃娃环顾四周，走过去扬起病房里用于升降病床的扳手对着娃娃的脑壳就是猛力一砸。 秦娟看呆了，陈咚咚错愕愣在那里，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甚至都忘了反应。 “刘成，你在干嘛！”陈咚咚连名带姓愤火滔天，胸口气得剧烈起伏。她实在是太生气了！怎么可以这样擅对别人的礼物？ “你们看这是什么？”刘成将被砸毁的bjd娃娃摆在她们面前，只见树脂外壳里，一个小小的婴儿模样玩偶安静待在里面，瞪大了双眼盯着她们。 陈咚咚心里发怵，愣愣低头看着床单上损坏的树脂部分。这肤若凝脂的质感，的确就是bjd娃娃啊，怎么会……里面还藏了一 个？ “谁把这东西藏在里面，真是太吓人了。”陈咚咚摆摆手恶寒说着，她还以为收到了宝贝，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东西。 “刘队，这是……”秦娟迟疑开口，她离得远一些，只看这娃娃可怖吓人，让她喜欢不起来。 “是真人。”刘成沉重开口，他的话让在场的人毛骨悚然。 收到一个真人做的娃娃？！还是干瘪的样子，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跟恐怖了。 “太过分了！竟然送我这么晦气的东西，我要骂死她！” 陈咚咚怒气冲冲掏出手机，电话拨通之后不顾自己嗓子未好，对着电话一通怒骂。 “等等，你骂我做什么？不喜欢那个娃娃就送回来，你知道这个bjd市场价值多少吗？二十万啊！” 朋友不满回了一句，没想到好心还成了驴肝肺。 陈咚咚愣了一下，她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里面还有东西，难道是她错怪了吗？ 刘成听着她们的对话低头看破碎的外壳，一个塑料娃娃而已，能有多值钱？ “算了算了，我有时间再给你打电话吧。”陈咚咚叹气一声，现在不清不楚的也掰扯不明白，她也懒得说这些了。 “你们说的bjd是什么？”刘成疑惑提问，怎么听着 有点像邪门歪教一样？ “bjd是“球型关节人偶”，泛指各种球型关节的精致可动人形玩偶，就是因为这样我拿到娃娃的时候才动四肢的，可能力气大了点掰断了。”陈咚咚遗憾看着地上的随便，娃娃精致的半边脸掉在地上，妆容都上好了，而且它的价值……啊！一刀杀了她吧。 “所以bjd里面都会套一个这样的娃娃？”刘成举起树脂壳示意，这件事看样子就不简单。 陈咚咚不满看了一眼那个娃娃埋怨开口：“鬼知道它是怎么在里面的，我们娃圈收了不少的娃娃，就没见过里面还有塞东西的。”陈咚咚撇撇嘴看着那干枯的婴儿，还真是晦气！ “娃圈又是什么？”刘成彻底蒙圈了，难道是他年龄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了吗？总觉得陈咚咚似乎在讲一些天方夜谭的话。 陈咚咚刚要说话，秦娟在一旁补充：“娃圈就是一些喜欢娃娃的人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圈，大家在这里面交流跟联系，总之这是一个小众爱好，刘队你不知道也正常。” 刘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这娃娃有人的脉络跟纹路走向，我猜测是真人，利用幼小的婴儿经过处理然后塞在这里面 的，陈咚咚你拿去化验调查一下吧。”刘成说着刚要把东西交给她，陈咚咚吓得直接跳起来，不顾手上扎的针疯狂摆手拒绝。 “我不要！这东西太晦气了，害我损失了一个娃娃！还有它长得好丑，我拒绝！” 陈咚咚极力抗拒，刘成语塞，只得把它交给汪凯去处理。 收拾残骸的时候，陈咚咚想到朋友说它价值二十万，又怨念瞪着那个扳手。刚才刘队就是用它，像砸小金猪一样砸掉了她的二十万，简直心痛。 处理好垃圾之后刘成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刘成严肃提问：“你有没有惹到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秦娟疑惑看着刘成的背影，他的意思是……陈咚咚被人蓄意报复了？ 也是，谁会假借送礼物之名送这么个东西给她？ “我没有得罪什么人啊，小云也被我照顾得好好的。”陈咚咚纳闷，她还偶尔抽时间去看看那个小朋友，她还能得罪谁？ 一个法医还能跟谁结怨？尸体吗？ 刘成看着她茫然的样子深皱眉，此时非同小可，她必须说实话才行。 “认真想想，在你们那个娃圈有没有得罪人，或者有没有得罪过小孩子？！”刘成厉声开口 ，希望她态度认真严谨一些。 陈咚咚听着他的话倒是真的开始认真思考了，娃圈虽然有些乌烟瘴气，关于山和正的争议不断，但是也还好，她属于默默养娃接娃的人，一般没什么纠纷。要说小孩子的话…… “我……在以前很久的时候，有个小孩子跟我们出去玩，但是他溺水死了，我当时救不了他，只能看着他被淹死……算吗？”她局促看着刘成欲言又止，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宣之于口。 刘成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还经历了这些。 “那个小孩的家长最后怎么解决的？” 陈咚咚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那么多年的事她怎么会知道：“只听说搬家了，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刘成听到这里微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这次的事似乎是针对陈咚咚而来的，不然谁会将干尸一样的婴儿放在她喜好的那什么bjd娃娃里？乍一看就像是诅咒一样。 难道是那个男童的父母，将孩子的尸体封存做成干尸，然后送过来的吗？在一些佛教或者邪教中有注释，将孩子的尸体做成标本，可以借命、或者借魂转世之类的。 从业那么多年，刘成虽然觉得这些事荒谬不可即，但人心往往最难揣测和阴暗。 第2章 梦魇 陈咚咚看着他脸色不好的样子，心里有些忐忑，紧张望着刘成：“成哥哥，这件事该不会……” “先等汪凯的化验结果吧。”刘成叹了口气，回头看着被包装好的干枯娃娃，这件事来得突然蹊跷，他心里也没有谱。 刘成这话让她更紧张了，她没想到以前的一件旧事竟然会牵连到现在，捂着胸口心里惶惶不安。 汪凯来了之后将东西取走，刘成照看她们一段时间之后就先回警局了。 毕竟案子虽然了结了，后续要处理的事还不少，他们还得接受媒体的采访。 入夜，西湾市的天渐渐黑了，平时觉得没什么事，现在看着倒觉得月色映衬下病房里的环境白得吓人。 陈咚咚躺在病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辗转反侧看向秦娟的位置，她的作息很规律，早早就关灯睡了。可是她压根就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胡思乱想。 “秦娟姐？”她喊了一声，得不到任何回应只得作罢，玩着手机实在是困得直接睡过去之后，她才能休息。 入梦，她前方是一条小河边，陈咚咚看着有些眼熟的场景，一下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姐姐嘿嘿……” 稚嫩的童音传 来，陈咚咚猛然惊醒，看到一个刚学语的男娃娃对着她咯咯直笑，手上拿着玩具往前跑。 “不要过去！危险！”陈咚咚声嘶力竭喊着，然而她的喉咙犹如塞了棉花一般无法发声，脚上仿佛灌了铅一样迈不动一步。 这种绝望无助的感觉…… 她眼睁睁看着男娃娃一脸惊恐的跌入河里，而她使劲张开手，却什么都抓不到；她就像被人困在原地一样，无论如何都逃不开枷锁。 “别过去，我来救你，我来救你！” 陈咚咚激动得张牙舞爪，蓦然一记响亮的巴掌拍在她脸上，她睁开眼睛花了30秒才接受眼前的场景。秦娟有些紧张看着她，手呈攻击状态，显然刚才那一巴掌是她给的。 而护士则是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看着她，仿佛看见了什么惊恐的东西。 “她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秦娟冷淡一句，几个护士被她打发走，陈咚咚迷茫看着秦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做噩梦了，嘴里一直喊着有的没的，还把护士都惊醒了。”秦娟趴在病床上，看来以前的事对她影响比较大。 “是、是吗？”陈咚咚呆了一下，勉强笑笑没在说话。 第二 天一大早，刘成便得到了化验报表，他看着上面分析记录的东西，粗略看了两眼之后直接翻到了后面。 陈咚咚是法医专家，汪凯只是物证鉴定专家。陈咚咚当初来的时候，组织配备了不少精密仪器，几乎可以说只供她一人使用，虽然汪凯也会用一些器材，但检验得没有陈咚咚那么细致。 不过他不在意这个，只要看结果就行了。 刘成看到最后判定的结果是经过鉴定这是一具亚裔婴儿的尸体，潜意识里加深了自己的猜测。 时间过得太久，如果是那对溺水夫妇的孩子，他也没有办法联系到他们，只能顺藤摸瓜慢慢找起来。 对方千方百计的将这个干尸婴儿塞在bjd娃娃体内，就一定多番调查过她，所以蓄意为之。只要他顺藤摸瓜一路网上查…… “刘队，早上好！” 一道声音打断他的思路，刘成抬头问好，突然发现思路被打断了，不免懊恼瞪了一眼那个同事。 他将手上的化验资料丢到一边，开始处理手头上的事。 陈咚咚跟秦娟出院之后，作为劫后余生的庆祝，警局里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会，彩炮里的彩纸掉在她们身上，陈咚咚烟 波含情看着警局的同事，她虽然不是警察，但跟他们朝夕相处久了，渐渐的似乎成了一家人一样，这种感觉，真好！ “联络上你那个朋友了吗？有机会约出来吃个饭。”刘成凑到陈咚咚面前提了一句，秦娟脸一冷，这么开心的日子，他一定要谈工作吗？ 陈咚咚愣了一下，想起了那个诡异的娃娃点头，配合工作这种事她还是知道的，而且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刘队，难得开心就不要谈这些了吧，任务是做不完的啊！”有同事抱怨两句，刘成默默鼻子没说话，是他没注意场合，唐突了。 傍晚，大家约好晚上要去哪里庆祝一番，临走时，刘成拉着陈咚咚对她窃窃私语，同时塞给她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这个你拿好，我想到一招引蛇出洞。” “成哥哥你这是……这是你的配枪！”陈咚咚被他吓到，惊呼一声差点被所有人看到，刘成捂着她的嘴警惕看向四周，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我怀疑如果有人想针对你的话，一定会再来找你，或者找这个娃娃，所以放在你身边可以引蛇出洞，我不能明着保护你，这个枪你拿好，必要的时候开枪保护 自己。” 刘成三两句话彻底把陈咚咚弄傻了，她长那么大还没拿过枪，成哥哥竟然这么自信，将这东西交给她，难道他不怕自己把事情搞砸吗？ 刘成拍拍她的肩膀佯装无事离开，陈咚咚心受震撼，小心翼翼把配枪收好谁都不敢提这件事。 也许是心思敏感的关系，陈咚咚整个饭局吃得心猿意马，心思压根就不在饭桌上，看谁都像是坏人。 好不容易散场了之后，她筋疲力尽的拿着包装好的娃娃回家，只要一想到这是一个真人制作的娃娃，她心里就十分的膈应。 真的是！她那么喜欢bjd娃娃，要不要这么搞她？害得她看屋里所有的娃娃都觉得有怪异了。 陈咚咚悻悻想着，再一看包装盒厌弃得不行，直接打开衣柜不常用的那一格，直接把它放在角落里，眼不见为净！ 睡前她把玩着刘成交给她的配枪，随手放在枕边位置，便于出现危险第一时间自救，同时也担心会有人半夜闯进她家里谋害她。 渐渐的，她躺在床上合上眼，梦里依稀看见那个溺水而亡的男童，他不再嬉笑，脸上的表情也很呆滞，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怎么喊都喊不回来…… 第3章 神秘的卖家 第二天，陈咚咚黑着一对大眼圈报道，哪怕化了妆也遮不住她憔悴的面容，她的样子把遇到她的同事吓了一大跳。 “嚯，你怎么了？” “哎，别提了。”陈咚咚摆摆手，她一整晚都在做噩梦，害得她压根就睡不好。 她打着哈欠走到刘成身边，随手把昨晚跟朋友的聊天记录给她看，因为事涉隐秘，所以陈咚咚没有跟她详细说，只套了两句话之后便约了个时间见面。 刘成记下地址和电话，陈咚咚打着哈欠收回手机。他皱眉看着她困倦的样子，回去的时间也不晚，她怎么好像没睡好的样子？ “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刘成看了一眼周围悄声开口，陈咚咚身上有配枪的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刘成不想让其余人知道太多。 陈咚咚摇头，人倒是没见到，不过她出奇的困，感觉睡够了十个小时也很困。 “刘队我不跟你讲了，我再去睡会儿。”陈咚咚一挥手，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直接趴在桌上补觉。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刘成跟陈咚咚坐在餐厅里等人，她突然雀跃站起来挥手打招呼，刘成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穿得十分卡哇伊的女 孩子也兴奋的跑过来跟她抱在一起。 “咚咚啊，你在西湾市工作怎么样？辛不辛苦？！”朋友热络跟她问好，丝毫没被昨天那通电话影响到心情。 “我还行啦，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们刑侦小队的队长，成哥哥。”陈咚咚大方给两人做介绍。那朋友打眼看了眼刘成，随即跟他打招呼之后坐下。 “我送你的娃娃你真的很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的就还我吧，我家里的娃娃随你挑。”朋友端起饮料喝了口眼睛贼溜盯着她，刘成听着她们嘴里“专业术语”，就知道这朋友也跟她一样是‘娃圈’的人。 陈咚咚迟疑望向刘成的方向，那件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个吧……” “那娃娃你是怎么得来的？那么贵的娃娃还有吗？我也想长见识。”刘成适时开口解了她的围，陈咚咚感激看着刘成，坐在他面前静默不语。 那朋友上下打量刘成一眼，眼里带着不可思议与好奇，激动摇了一下桌子兴奋开口：“你也喜欢娃娃啊？看不出来嘛！不过也是，娃娃那么可爱有谁会拒绝它的魅力呢。” 刘成看着她一个人自嗨激动的样子颇为无语，脸上的 肉抽动几下，看来这……的确是个小众爱好啊。 因为正常人压根理解不了她们嘴里的那一套。 刘成叩了两下桌子示意她冷静下来，坐在对面的女人捂嘴轻咳一声以示不好意思：“我送给咚咚的娃娃是前段时间在‘娃市’上收来的，市面上很少有这种50厘米左右的娃娃，我看着感觉真的小孩子一样，它的妆又很漂亮，所以就剁手了。前两天知道咚咚住院了嘛，就想着送她礼物开心一下。” 刘成听着她的叙述，办案拷问的习惯不自觉露了出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桌面，无形中给对方压迫感逼问出实话：“你这么喜欢的东西怎么会送给朋友？这可是市值二十万，钱也没那么好赚吧？” 本以为她的眼神会慌乱，没想到她却悻悻回了一句：“我哪知道它值二十万啊？还是送了之后才知道的，我总不能追着要回来吧？”言语之中颇有悔意，看着不像说谎。 几番对话下来，刘成大致掌握了一些信息。这个娃娃是她从‘娃市’二手价格淘来的，前面出手的是一名女性，当初购入的价格大概在三万元左右，而前面出手的女人购入价格 是二十万，只是出手原因未明。 刘成谨慎思考，二十万的货三万元出手，如果这中间没多少溢价成本的话，那一定有诈！ 总不能寄情于天上掉馅饼这种大好事直接砸在她头上吧？ “晶晶，她说二十万你就信了啊？万一是骗你的呢？”陈咚咚为朋友担心，毕竟这娃娃的确有古怪，昨天还把她吓了一大跳呢！ 晶晶理所当然回应，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中间有可疑之处。 “为什么不信啊？这或许是某个富婆的私藏呢？不想要了就出手了。你也知道嘛我们这个圈子百万的娃娃也有，二十万对她们有钱人来说也不算什么。” 陈咚咚摸了摸鼻子，这倒也是。不过二十万卖三万这种事还真是少见。 从晶晶那里要来了第一个出手人的联系方式之后，三人吃完饭后散场，亲眼目送她上车后离开。陈咚咚几次看着刘成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被她压了下去。 “你怎么了？”刘成知道她有心事，这件事极大可能涉及到他，所以刘成不得不担心。 “成哥哥，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些巧合？我听说有些有钱人迷信，会弄一些特殊的东西，可晶晶只是无意 间遇到了。” “直接在家里弄婴儿干尸吗？”刘成反问一句，陈咚咚瞬间没再说话，毕竟这件事的确很奇怪。 刘成用秦娟的通讯设备联系那位神秘人，对方是女人，他怀疑可能是那个溺水孩子的母亲，于是让秦娟以想收娃为由，从她手里收一个娃娃。 不过遗憾的是女人回复秦娟指定款式的娃娃没有了，最高的只有20厘米，这个容量的bjd娃娃什么都装不了。 聊天记录里，女人显然对她什么指定要50厘米的娃娃产生了好奇，几次表达了自己的疑虑。秦娟肯定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她，于是便扯了个幌子说自己喜欢婴儿大小的娃娃。 刘成看着她们的聊天记录，目前暂时没有收获。为免打草惊蛇，交代秦娟负责跟这个女人聊天打好关系，趁机了解更多的详情。 另一边，刘成想对婴儿干尸进一步解剖，想确定这具干尸具体的身份就要用到精密的仪器和专业手法，然而陈咚咚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了。 当年她没能救下那个男童，在年幼的她心理留下了心病，二十多年过去，让她再来解剖当年的尸体，对她心理震慑太大，她接受不了。 第4章 没有记录的男童 经过刘成几经劝说，陈咚咚尝试着拿起工具，看着被技术手段干瘪得凸大眼眶的干尸，陈咚咚强按下心里的糟乱，深吸一口气想下手，往前走两步，那瞪大的眼眶仿佛在向她诉说着自己的不安。 冥冥音音，她眼睛一晃，仿佛干尸活了过来，他还是昔年那副幼小的模样，而陈咚咚早已长成为一个大人，男童嘿嘿笑着，当着她的面一步一步朝着河里跑去。 陈咚咚经过多年专业的训练，心理素质过硬，她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幻象，努力让自己神识清醒。眨了两下眼睛，她看着面前干枯的婴儿，暗自松了口气，心里的不安却愈演愈烈。 “我不行，刘队你找别人吧！”陈咚咚直接将手上的工具一丢，跑到同事身边坐下，怎么都不肯化验干尸。 陈咚咚不肯去做，干尸的身份就没办法确认，刘成劝了她好一会儿，见她实在恐惧也没有办法。只得让汪凯按照她的指引，一步步的使用仪器化验。 当干尸的化验结果被提取出来，事无巨细的甚至连血型都验出来了，刘成不禁有些诧异。 如果这具干尸是当年溺水的男童的话，间隔起码二十年还能 验出来，现在的科技发展得太厉害了一点，也不枉费局里花高价买这些精密的仪器，又请了专业人员来坐镇。 “你干得很好。”刘成夸赞一句，让汪凯将证据收藏好。 刘成将干尸的信息输入数据库，想找出相关信息。只要他把溺水父母的地址找到，就能确定倒手卖娃娃的女人是不是干尸的父母了。 信息输入进去，在漫长的等待中，电脑始终显示搜索的状态，刘成还以为网络有些卡，重新连接之后还是一样，再等了一会儿，直接显示搜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警局关于人口的资料都是互通的。 虽然资料上说这干尸只有一岁左右的年龄，但应该被记录在数据库里。而且即便中途死亡被消户、或者还没上户都应该查到具体资料的。 刘成看着黑黢黢的电脑陷入沉思，现在社会连警局的数据库都找不到信息的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 一：这男童并非中国籍，而是日本或者泰国、缅甸等的亚洲国家。 二：男童非法出生，不被村镇、医院等地记录，就这样长到一岁多。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很不符合陈咚咚所说的事，当年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医 疗技术完善，各个地方的人口调研也很严苛，他们一家既住在陈咚咚附近，这么点大的孩子总有头疼发热的时候，只要进一次医院就会上记录传输到数据库里，而关于这个男童，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案子陷入僵局，似乎一切都在往深渊处不可控制的发展…… 难道他一开始的推测是错的吗？刘成沉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将男童干尸塞在bjd娃娃里售卖。 “刘队，大事不好了！” 突然有了喊了一句，刘成来不及多想起身查看情况，跑过去之后发现陈咚咚恐惧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盯着手机屏幕。 “怎么了？”他皱了一下眉头，她专业就是法医，总不至于被一具男童尸体吓成这样吧？ “手、手机……”陈咚咚恐惧指了指手机，惊慌开口，刘成眉头一沉，拿起她的手机发现那是一个监控软件，地点好像就是她家。 卧室里两个男人拎着折叠的斧子在她屋里粗鲁的翻找什么东西，彼时屋内已经乱成了一团，而有人注意到屋子里有监控，走到摄像头面前直接一斧头下去，监控画面变黑，刘成看着陈咚咚恐惧缩成一个小团团 。 不敢想象如果她在家里会遭遇到什么情况。 “别怕，有我在。”刘成手臂搂着她的肩膀宽慰，陈咚咚将头埋在他怀里抽泣。 现在回去恐怕会有危险，他奇怪那些人为什么会闯入陈咚咚的家中，想找什么？难道是那具干尸吗？它在警局里做化验呢。 “成哥哥，他们该不会真的是来要我命的吧？”陈咚咚探出一个脑袋抽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们手上拿着的斧子好吓人，就好像黑道上的人一样。 “应该不是，他们只是在找那具干尸而已。”刘成冷静开口，如果目标只是陈咚咚，那他们大可以离开了，没必要拖延耽误时间。 陈咚咚似懂非懂看着他，一具干尸，还能要来干嘛？ “总之你先别担心，如果实在害怕的话我多派几个人保护你，但东西你得保护好。”刘成所指的是那具干尸，放在警局是最安全的办法，但幕后的人就不会现身。 引蛇出洞一定要有引子才行，不然只会耽误时间跟进度。 陈咚咚点头，无奈接受这安排，她打从心底里就不喜欢那个东西。先是藏在她喜欢的bjd娃娃里由喜变成惊，然后又搞出那么多 的事，她很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入夜，几个警员护送陈咚咚回家，开门时屋内一片狼藉，陈咚咚叹气一声吩咐同事们采集证据，自己先趴在椅子上休息。等他们都处理好了之后，陈咚咚进屋反锁门，将干尸藏在衣柜底下的一个暗格里。 这是刘成特意跟她交代的，要把干尸藏好，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很重要的物证， 等她处理好这一切之后，才若无其事的抱出来几床被子安排他们住下。侧卧满了就将沙发腾出来给同事睡。 入夜，陈咚咚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还是在那个梦境中，男童变了一副态度，狠戾责问她为什么不救自己。 冷寂灰暗的天，就仿佛末日一般压得人心喘不过气，陈咚咚一遍遍的解释，那个男童不仅不听，还将所有的罪责推卸到她身上，指责就是她害死了自己，害得他灵魂无法转世，要折磨她一辈子，十生十世都要纠缠着她不放。 他冲过来狠狠掐着她的脖子，陈咚咚呼吸不上来，努力喘着粗气挣扎，可是她越反抗，脖子上的力道就越加重，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一片空白，大脑“刷”的一下放空，她好像快死了…… 第5章 脖子上的掐痕 陈咚咚是被摇醒的，她看着床边站着的刘成思绪呆滞几秒，怔怔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成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他们给我打电话说你情况不太好，所以我过来看看，你做噩梦了？”刘成担忧看着她，本以为幼年时发生的溺水事件不算什么大事，但似乎对陈咚咚影响很大。 自从收到那个男童娃娃之后，她的状态就不怎么对。一开始剧烈反抗跟那个娃娃接触他也只是觉得陈咚咚有些膈应，没想到当年的事在她心里埋下了很深的刺。 看着屋子里围满了许多人，陈咚咚拧开床边的矿泉水喝了几大口，她脖子上有明显勒过的痕迹、脸色涨红发暗，似乎经历了一些诡异的事。 “嗯……最近一直在做噩梦睡不好。”她坐在床边淡淡开口，每次在梦里她都要经历一遍当年的事，醒来时渐渐的心就麻木了。 “我们听到你哽咽的声音，冲进来的时候发现你竟然一手掐脖子另一只手又扼住手腕，不管怎么样都喊不醒你，只好先抓着你的手等刘队过来解决。” 男警员挠了一下头有些后怕，当时她的表情真的……很狰狞啊 ，太吓人了。 陈咚咚听着他的话眉头一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冲向梳妆台，看着雪白脖颈上明显的勒痕之后有些惊讶，原来她刚才觉得嗓子沙哑是这个缘故啊！ 刘成看着她在左右摆弄的背影，目光落在上方被砸毁的摄像头上，哆啦A梦外形的监控摄像头被砍烂了，刘成眉头微沉，冷静跟警员开口：“今天你们回来有调查到什么证据吗？” 警员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对方除了几个鞋印之外什么都没留下，不过鞋印嘛，都是男人43码的脚，在监控画面里一眼就能看到闯入她家的是一群男人。 “她的监控坏了小李你有时间买两个回来装上。”刘成吩咐一句，看着陈咚咚还在照镜子，心蓦的一沉，这件事实在蹊跷，人做噩梦还会把自己掐死？ 刘成在客厅跟同事将就半宿，关于孩子溺水身亡的父母，陈咚咚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甚至连对方的脸都记不清，更别说身份了。 刘成只得派人去她的家乡做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年纪大的人记得这件事。 刘成在警局为了这件案子焦头烂额，先有男童干尸在前，又有携带凶 器的人私闯到家里，这种种的事情，似乎都奔向陈咚咚而来，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让她活在愧疚之中吗？还是想先让她恐惧然后再要了她的命？ 亦或者…… 是诅咒？！ 刘成瞳孔微缩，这个念头突然升入脑海，悬疑又虚无。他是一个不信鬼怪与神佛的人，可是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盲目信从的人，有人信神佛，自然有人信鬼怪。 就像武春华，他意识混乱时可以将两个时空错位，每杀一人就写一桥段的故事一样。 鬼使神差之下，刘成对着电脑一番搜查，跃入眼帘三个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古曼童 古曼童最早起源于泰国古时的一个传说。某个战士先将写满经文的布裹在婴儿上半身然后放在火上烤，直到婴儿的尸体变小，完全变干。整个过程中，战士一直在念诵经文，当整个仪式一结束，婴儿已经变成一个可以和他说话交流的活蹦乱跳的灵魂，因此得名“古曼童”。 而到了现在，古曼童的制作手法大多使用坟土、骨头等材料制成，是佛教前供奉的圣物。 刘成看着电脑上的图，最开始的起源倒跟他们收到的男童干尸大 致无二，这干尸被缩水风干，所以身形比活人看起来小很多，小得只剩下骨架大小。 后来泰国佛教供奉的古曼童则外形更像是个吉祥物，刘成没将这个放在心上，瞥了一眼看到了古曼童相反的东西：小鬼。 他看着那两个字心里微微震慑了一下，因为他似乎有听说过一些养小鬼的传说。 相传在战国时期就有一些贵家士族中就有养小鬼的先例，一般供奉在家中达到自己的诉求。按照陈咚咚昨晚的样子，似乎更像小鬼。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鬼怪作祟也好、阴谋也好，他必须要遏止事情严重下去！ 刘成见汪凯正跟秦娟商量事情，于是走到他们身边听到对话，汪凯希望秦娟劝说他深入研究男童干尸，获得更多的线索。复杂的仪器跟手法没有陈咚咚亲自上阵的话操作不起来，而她现在对化验男童十分反感，又常被心境所扰；如果要深入研究，就需要申请调相关专家过来。 刘成不希望因为一点小事让局长怀疑她的能力，况且化验的结果也差不多了，就拒绝了汪凯的申求。 等他离开之后，刘成环顾四周见没人 注意他们这边，凑到秦娟身边低声询问：“你知道古曼童吗？或者……养小鬼？” 秦娟愣了一下，听着隐晦又辛秘的话题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略为难一下，秦娟迟疑开口：“听说过一点，有些八卦消息说有女星养小鬼之类的，还有一些富甲商人，为了赚更多的钱所以供奉这些东西……” 她也只是听说，并没有真的见过。毕竟是她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刘队，你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吗？”秦娟疑虑，看着他神秘的样子不解，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刘队迷信的样子，跟他严肃认真的样子还真不像。 “没有，你跟那个女人聊得怎么样了？”刘成摇头搪塞一句，转头将话题转向她。 秦娟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之下，女人显然跟秦娟聊得很投机，还说改天送她一个bjd娃娃。 “你也喜欢这东西？”刘成狐疑看着秦娟，想不明白斗大点儿娃娃动辄好几千是怎么来的。 “嗐，长得好看嘛，顺便还能看看送的娃娃有没有蹊跷，我已经跟她约好时间了。”秦娟无所谓开口，刘队吩咐她跟女人保持联络她就去照做。 第6章 古曼童的秘密 高档餐厅里，刘成别扭的耸动一下肩膀，外套里的衬衫缩水小了些，他很久没来过这种正式的场合了。 “你稳重点。”秦娟微皱眉，站在他身边穿着修长优雅的连衣裙挽着他的手臂，嘴角扬起得体的微笑，挽着他往订好的餐厅包厢里去。 这次她的身份不同，贸然带上刘成只得装扮成情侣的样子才好蒙混过关，而且跟女人沟通的时候秦娟态度比较热络讨好，如果换成平常那种冷淡的态度只怕别人看到她热情就浇灭三分，关系也打不到位了。 服务员将包厢门打开，秦娟眼眸抬起，眼角带着笑意对餐厅里的人打招呼。 “太太你好呀，我是秦娟。”她说着带着刘成在她对面落座，女人见她来了也殷切的打招呼。 “太太”这个称呼，是娃圈内的统称，秦娟在接触这个女人时做了不少的功课。 “哎呀你来啦？你长得可真好看！这是你男朋友吗？”秦娟轻点头，女人立即拿出包装盒交给她，秦娟打开一看，发现里面不仅有一个精致的娃娃还有很多赠送的首饰跟衣服，于是故作讶异的样子千恩万谢。 “你也别跟我这么客气，我家 里的娃娃堆了不少，总要清一些出去才有新的进来。” 女人倒是对她感激的态度不以为意，秦娟故意把娃娃放在刘成旁边的椅子上，顺势给他一个眼神。 “这娃娃多少钱啊？我们怎么好白拿你的东西。”刘成开口试探，有些不好意思。 女人听着他们的话摆摆手，脸色略沉了些：“大概也就三万吧，它是08年的限量款了。我在微信里就说不要给钱啦，你们那么客气做什么？我跟秦娟聊得来嘛！” 秦娟在旁边适时笑了笑，刘成眉头一挑，三万限量款的东西随便送人？她可真大方。 “太太你做什么职业的呀？好羡慕你啊，我对象都舍不得给我买娃娃。”秦娟又开口试探一句，嗔怪一句瞥了刘成一眼，尽量不让她发现破绽。 女人随意转动一下手上的钻戒，气定神闲的说自己有许多产业可以赚钱，一年盈利几千万，玩这个全凭爱好跟心情。 因为心情好，所以三万块钱的限量款娃娃也随手送人，权当认识个新朋友。 秦娟有些诧异，没想到有钱人赚钱的速度比印钞机还快。她当即压低声音，有些神神叨叨的跟面前的女人开 口：“我听说有些有钱人养小鬼……是真的吗？” 她眼睛贼溜盯着四周，将慌乱与不安的模样演绎得淋漓尽致。 女人瞳孔微张大些，倒是没有多慌张：“对呀，其实不止是小鬼，我们这个圈的人还有养古曼童的呢！专门接回家好好供养。” 刘成听着敏感的词汇瞬间耳朵竖了起来，集中注意力听她们的对话，这可是关键信息！ 秦娟恍然点点头，又疑惑看着女人：“古曼童我听说过，那不是佛教的圣物吗？用来镇宅保平安的，这有什么玄乎的啊？” 女人见秦娟是真不懂，便耐着性子好好跟她科普，顺便揭开辛秘一角。 “你傻呀！古曼童最先起源是什么你知道吗？把婴儿的尸体制成干尸，就像我们圆寂后的高僧一样，被佛法加持才有灵力，这样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寺庙里那些都是用坟土、骨头之类的东西混制弄成的，用处不大。” 秦娟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些门道，女人继续说下去。 “所以会有人专门的接古曼童回家供养着，这古曼童是真的神奇，我有个朋友接回家之后，婚姻也舒心了，公司出的问题也引 刃而解。” “那我是不是也要接一个回家？我也想像你一样有钱呢。”秦娟笑着打趣，希望套到更多的话，刘成坐在旁边听着她们的对话一言不发。 “别了，这凡事都有双面性，古曼童接回家，一心向善的人自然会有福报，但是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你要是缺钱我给你找个好点儿的工作都行，这东西能不沾就不沾。” 女人苦口婆心的挥手拒绝，秦娟微顿，大致明白了一些。这古曼童做善做恶全凭拿在手上的人做什么事。 这么说来……陈咚咚又做了什么事，遭到了古曼童的反噬？ 这个念头乍一响起，她立即在脑海里挥走。封建迷信不可信啊！况且谁能说得准那男童干尸就是古曼童了？ 况且！他们这次是来调查这女人是不是男童亲眷的！ 秦娟仔细打量她一眼，她大概三十多岁出头，皮肤与身材保持得很好，一眼看过去就像有钱的贵妇。 “夫人你家有几口人？”刘成坐在对面突兀开口，秦娟心下一惊，没想到他竟然问得那么直白，脸色微妙变了两下没吭声。 女人倒是没在意这些，细数了家庭的成员，父母健全、兄 妹康在。看样子不太像那对溺水死亡的夫妇，也不像孩子的姐姐。 陈咚咚的家境刘成是知道的，她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人，童年时居住的地方也不会遇到有钱人。 况且那对夫妇要是有钱人的话，自然用有钱人的办法解决了，打官司向陈咚咚的家长索赔或者采取必要的措施。 想不到案子越调查到最后越茫然，眼前就像迷宫一样有无数条路，而出口只有一条。 假如女人没有说谎，那就证明幕后另有其人，而那个假借别人之手将古曼童送给陈咚咚的人，才是真凶！ 送别女人之后，秦娟抱着礼物盒坐在车上，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盒子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确认里面没有窃听器或者录音器之类的东西之后，她才将娃娃恢复原状。 “刘队你有什么线索吗？”秦娟把东西丢到一边，演了一个多小时的戏，她也挺累的了。 “我想知道这件事是巧合还是阴谋。”刘成开着车目视前方，如果是巧合，那些人闯入陈咚咚的房间又怎么解释？ 摆在他面前的线索实在太多了，究竟哪一条是有用的，他不知道，事情好像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 第7章 放射性辐射 回了警局，陈咚咚询问他们调查到的结果，刘成有些遗憾摇头，将知道的消息大致告诉她。 “古曼童？那是什么玩意儿？！”陈咚咚诧异，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东西。 队员里，小吴眼神闪烁几下，跟旁边的警员窃窃私语，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跟进武春华判刑的事，几乎没怎么来警局，自然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 经过同事的告知之后，他才知道这些天警局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刘成看着狐疑的小吴眉头一皱，朝他质问：“你在做什么？” 被点名的小吴愣了一下，悻悻走上前低头认错：“刘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问一下。” 刘成认出他最近不在警局，轻“嗯”一声算作回应，让他退下去。小吴站在人群中听着刘成的对话，眼里眸子不经意深了深，藏着心思。 “现在只希望能尽快打听到那家人的信息，不然我们的处境很被动。”刘成对陈咚咚轻叹气，一个没有身份的男童、寻不到踪迹的父母，手法娴熟的上门凶手，出现的信息太多，让他没办法捋清这中间的缘由。 “时隔那么多年，早就没有线索了。”陈咚咚一听刘 成这话不免有悔意，眉宇间的失落写在脸上。 见她失望的样子，刘成心里也不好受。以前几乎对所有的案子都得心应手，偏偏这事过了好几天，他却一点儿曙光都看不见，仿佛真的被困在迷宫里一般。 入夜，监控画面里，刘成看着陈咚咚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入睡，他忙在案前捋清案件出现的信息，希望尽早找出完整的线索。 突然！手机画面传来异动，刘成瞥了一眼，发现陈咚咚中途醒来下床，他本不在意，刚打算继续做自己的事，却突然发现她姿态笨拙僵硬的从床上踩空滚了一下，而她很快爬起来，似乎在梦游。 刘成看着她奇怪的举动放下手中的工作，突然看到陈咚咚像是在完成什么仪式一般直接跪下猛扇自己的巴掌。 她背对着监控刘成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见她大力的猛扇自己的巴掌，而她似乎没有痛觉意识恢复不上来一般。 如果说这是梦游，那也实在太荒唐了一点！ 刘成立即拨打电话让守在陈咚咚家里的警员赶到制止她的行为，他担心这么大力扇下去她只怕会死。 等他赶到时，陈咚咚还处于昏迷的状态， 只是她行为疯癫面露痛苦，身体跟意识处于互相抗衡的阶段。 刘成皱着眉头查看她的异常，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梦魇真的会夺去人的心智吗？ “刘队我们……” “先送去医院。”刘成沉声开口，虽然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先检查了再说吧。 做了检查几记针剂下去之后，陈咚咚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再一看周围的环境发现竟然是医院。 她在做梦吧，明明在家里睡觉来着。 陈咚咚迷迷瞪瞪的闭上眼睛想继续睡，她实在太困了。头顶突然传来惊呼声，隐约听到别人叫刘成的名字。 “刘队，她醒了！” 刘成匆忙赶来，看到她这般虚弱难受的样子饶是他一个大男人看着都有些心疼。她干瘪着脸，身上毫无生气，宛如濒临死亡的人，可她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啊！ 刘成心有些刺痛，看着那张憔悴的脸殷切询问：“咚咚，你怎么样了？” 陈咚咚看着他们眼里的同情和怜悯，微一皱眉，甩开刘成的手。 她不喜欢这种带着施舍的眼神，就像怜悯阿猫阿狗一样！她也不喜欢呆在医院里，这种感觉比 病号还要难受。 “我要回去，我不要待在这里。”陈咚咚说完掀开被子要走，刚一下地，她犹如踩在棉花上一般双脚发虚，头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一瞬间天旋地转仿佛所有的人和景都在几处扭曲。 她两眼茫然的看着所有人惊恐的目光，瞬间跌倒在病床上再次昏厥。 “刘队这……”队员犹豫了一下，好不容易打了几针她才醒过来，现在又晕了过去。 “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们守着她别出意外。” 刘成看着陈咚咚憔悴的面容说了一句，心情沉重的走到外面抽烟。他很少抽烟，一般抽烟的时候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开始怀疑自己做错了，一开始忽视了陈咚咚心病严重程度，然后又要求她对可能是当年溺水的男童进行解剖，就是为了寻找真相。 真相没找出来，陈咚咚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活在愧疚与自责中，永无赎救的机会。 难道关于古曼童的传说，都是真的吗？ 不知不觉医院窗台花坛有好几个烟蒂被歪七扭八的丢在那里，刘成深吸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陈咚咚的问题。 “刘警官，你过来一下。”陈咚 咚的主治医生看到他在走廊里，喊了一声招呼他过来。刘成到了医生办公室后，医生拿着一大堆化验文档神情有些严肃。 “这是陈咚咚的化验结果，你看一下。” 医生将东西交给他，推了一下眼镜神情严肃，刘成正低头看时，头顶响起声音：“我怀疑她这类怪异的行为是因为辐射引起的。” 刘成愣了一下，拿着化验单诧异看着他，医生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开口：“是放射性物质。”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化验在她体内检测到了微量的放射性物质，具体的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才知道，她身边有没有什么放射源？” 医生表情严肃看着刘成，这件事可不小。放射性物质可以让人体病变、癌变，甚至操纵人的思维，所以患者身上出现任何状态都不足为奇。 “放射源？”刘成错愕喃喃开口，第一反应就是那个邪气的古曼童。自从它出现之后，陈咚咚的情况每况日下，不仅它本身的意义不好，陈咚咚所有异常的行为似乎就是从古曼童开始的。 可是它……涉及案件私密，怎么方便泄露给外人？刘成犹豫看着那个医生，有些犹豫。 第8章 陈咚咚生病了 医院里，刘成将男童干尸交给警察化验，希望查明这具古曼童的“秘密”，医生讶异于竟然有这些东西存在世上，不过刘成身份特殊，专职就是刑侦办案的警察，院方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安排了化验，不过化验的结果不如人意。 他们在这具干尸上找不到任何的放射性物质，不仅如此，这具干尸是被人用手段与材料缩水风干储存的，所以化验单上密密麻麻，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成分，不仅刘成看得懵，医生也搞不明白了。 “刘警官，这东西……你是从哪得到的。”医生不免有些好奇，这种东西他只在小说和一些传闻中听说过，什么傀儡娃娃、小鬼之类的。 拿活人祭祀做标本的，还真是头一份。 “事涉机密，恕我不能说，也希望你们能多配合。”刘成认真跟医生交代，这种事可不是能用来八卦的。 本身这种传说就容易让人心惶惶，现在再流传出真正的标本，更容易引起市民的恐慌，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也可能徒增许多黑色产业链。 刘成将古曼童收入盒中心情有些沉重，他手上的这个应该就是那位“娃圈”夫人所说的‘ 古曼童’真身了。不是供奉在寺庙里的圣物，而是真真实实的有“力量”，能够带给供养人所要的。 这个力量也并不是真正的鬼怪诡辩，而是通过某种手法达到自己的目的。陈咚咚被迫作为“供养人”，遭到了古曼童的“反噬”。 刘成微抿唇，目前这只古曼童他暂时找不到可疑点，前面对陈咚咚的化验也确确实实证实了她的屋子里有古怪！ 放射性物质，他一定要尽快找出来！ 医院里，陈咚咚再次醒来，看着身边担心的同事她的心有些乱。脸颊传来的阵阵痛感让她感到有些许不妙，她不想待在这里坐以待毙，就好像……被观赏的动物一样。 她心里慌乱，不知道为什么脾气也变得暴躁许多。以前总觉得精神病人言行无状实在可笑，可当她有一天站在那个位置，被人报以同情怜悯的目光时，她只想逃避跟远离。 “咚咚……”有队员喊了一声，想宽慰她两句，谁知陈咚咚瞬间像个炸毛的猫一样弹了起来，惊恐看着他那双手，仿佛他要害自己一般。 不仅是陈咚咚，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护士在旁边有些不满皱眉，厉声呵 斥：“医院里不许喧哗！”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陈咚咚成了众矢之的，越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她惊恐看着所有人，他们眼里的质疑、同情、担忧，无不都是推她入深渊的手，让她恐惧非常。 “怎么了？”刘成拿着盒子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这么奇怪的一面，瞬间眉头一皱，他临走时不是交代要好好照顾她吗？怎么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唔成哥哥！”陈咚咚嘤咛一声，冲上前抱着刘成惊恐看着众人，抬头茫然无措哀求：“成哥哥你带我走好不好？你带我走。” 刘成看着她还未消肿的脸颊，她身上多处有受伤的痕迹，甚至脚踝还有些扭伤，这些都是在她昏迷时无意识伤害自己的行为。 “乖~”刘成默默她的额头，知道不是陈咚咚难伺候，只是她生病了，所以才会如惊弓之鸟一般。 “别怕，等你做了检查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刘成柔声开口，陈咚咚胆怯看着他轻咬唇，下意识在犹豫。 良久，她终于点了点头，愿意配合调查，刘成这才松了口气，劝她继续在医院养病。 升级到高级病房之后，刘成好 不容易哄陈咚咚吃了点东西入睡，看着她安然的模样，他的心里浑不是滋味。 其实医生给她开的方子里有强效镇定睡眠的药物，目前病因未明，陈咚咚只要正常入睡就会梦魇然后自残，于是不得不用这个办法让她好好睡觉养足精神。 “你们让秦娟带着几个人去陈咚咚家里找一下有没有放射性物质，记得带上工具。”刘成见她稳定入睡了之后，这才沉声跟队员吩咐。 队员心下一惊，这才知道她反常的行为竟然就是因为放射性物质所害的，那东西……可是致命的！ “知道了。”队员应允一声下去安排，由于物件上的放射源肉眼看不见，必须用到专门的探测仪，不仅如此，在未知放射源的情况下，所有接触的人都应该穿着专业的防护服排查检验。 不仅是陈咚咚，刘成将近期所有去过陈咚咚家的队员都安排了一次检查，担心他们也被辐射伤到。 病房里只剩下刘成跟陈咚咚，他看着电视柜下放着的古曼童盒子不免有些怨气，都是它，才害得陈咚咚落成这个的下场！病床上的陈咚咚就像一朵即将蔫坏的花儿，在竭力吸取更多的氧 气跟水。 秦娟跟着专业人员指导穿好防护服进门，拿着仪器率先对陈咚咚的卧室展开排查，其余队员都没有跟陈咚咚的一样的事，证明这间屋子的确有古怪。 跟几个工作人员排查了好一会儿之后，除了发现她空调滴水之外秦娟没有任何的收获，探测仪甚至都没响过。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户外面的四角方方希望能有些收获，铁栅栏的窗户外面密闭着弱电井的线路，除了不太雅观之外什么都没有。 “秦娟你离窗户远点，弱电井的线断了容易导电。”已经排查过那区域的专业人员提醒一句，秦娟“哦”了一声收回手，似是想起什么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电线很新没有损坏过的痕迹她才放心。 她刚才还担心是弱电井的线导致陈咚咚身体有异，现在看来不是就最好了。 电话响起，刘成看着熟睡中的陈咚咚将手机静音，走到病房外才接起电话。 “喂？” “刘队，没有。”秦娟言简意赅，刘成微皱眉，这怎么可能？！ 陈咚咚就是在卧室里熟睡时才时常有异举的，怎么可能用专业的仪器什么都找不到？难道放射源在别的地方？ 第9章 变味的童谣 刘成下意识看向陈咚咚的手腕以及脖颈位置，放射源不仅是我们常见的辐射石块，包括一些精密仪器，例如铜板手表、漂亮的石头、甚至‘黄金’材质的东西都含有放射性物质。 人类本身常见的漂亮石头本身是不具备放射性物质的，但大自然鬼斧神工，一些外表看起来相似的东西就有可能蕴含着致命的危险，等到发现的时候就晚了！ 比如铜板手表，曾有案例表明有人在荒郊野外捡到了黄灿灿的长条，以为是黄金拿去卖，发现只是常见的‘铜’，又不舍得丢掉它，便将那东西打了手表，没过几天牙齿都掉光了，半个月后频繁流鼻血去大医院检查才知道是辐射所治，而他已经命不久矣。 “你们再多检查一下，不要放过任何角落。”刘成叮嘱一句后回到病房，她在床上安然躺着，难得面容安详。 半夜，梦境十分，陈咚咚迷迷糊糊听到一些声音，她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而她穿着纤细单薄的连衣裙，纤柔的裙摆洁白得好似一张纸一般，远处的声音还在持续传来。 她试探性往前走了一步，发现没有异样后继续往前走，渐渐的，眼前逐渐出现一 团浓雾，她闭上眼睛，眉头微的一蹙，这个场景，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烟雾不会有毒吧？陈咚咚皱眉想着，思绪回到了几个月前在废弃工厂里发生的那一幕，那时候硫磺温泉表面的水泥坍塌，那时候大量有毒的浓雾也是蹿出来，而他们还在医院待了好一阵。 对了，医院！她记得她是在医院啊！ 陈咚咚蓦然一醒，怔怔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她还在做梦，还是人已经死了灵魂飘到了这里，这里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的棱角跟物质，就好像是一个……虚无空旷的世界一样。 好像是一盘墨，而她被封印在墨之中，退不能，醒不来。 声音还在前方响起，陈咚咚回头看了一眼黑布隆冬的世界，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似的捂住口鼻往浓雾深处走去，渐渐的那些声音大了一些。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眼珠发光，虫儿飞，虫儿飞，你又还是谁~” 熟悉的曲调让她心里微微一愣，这是童谣《虫儿飞》的旋律，可是歌词…… 陈咚咚眉头紧皱在一起，歌声悠扬，稚嫩的童音在唱着变味的童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行，她可是法医，什么大 场面没见过要被这些吓到？ 陈咚咚心一横，大步阔步的顺着声源的方向冲了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三个小小的孩子手上似乎在拿着笛子，悠悠扬扬的往前走，而歌声来源就是他们。 “喂，你们这群小鬼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乱跑做什么？！”许是第一次在这黑漆漆的环境里看到人，陈咚咚心里稍稍放心些，拍着最后一个小孩的肩膀质问，勒令他们不许乱跑。 手碰到一个稍硬的东西，陈咚咚疑惑看着小孩的肩膀，没想到他竟然那么瘦。 听到动静的小孩回过头，陈咚咚瞬间瞳孔张大，吓得缩回手直接瘫坐在地上，惊恐万分。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小鬼？” 那张脸赫然映在陈咚咚面前，她吓得大脑瞬间空白，因为那不是别人，而是跟她前段时间收到的干尸一模一样！ 他是古曼童！还是活的！ 前面两个小孩听到动静也纷纷回过头，不再吹奏着笛子，陈咚咚惊恐将视线挪到别的人身上，看着他们瞪大干枯的眼珠子，那样子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刚才她摸到那个小孩肩膀时，那种触感明显提醒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脑海骤然想起成哥哥跟她 讲过的传说，相传古曼童的原型就是别人将娃娃的尸体烧制弄成干尸，然后又经历漫长时间的炼制，最后给已经死去的小孩注入魂魄，让他们恢复活蹦乱跳的模样，于是取名为‘古曼童’。 难道她眼前的这三个小……小鬼，就是传说中的古曼童吗？ “我死了吗？”陈咚咚怔怔开口，如果她还活着，她有明显的感觉，为什么还没有一点儿醒来的迹象？那只能证明她已经死了，因为只有灵魂飘在虚无的世界，所以她才能看见活的古曼童。 这种不存在于现实世界里的东西。 “快了吧，姐姐你活得那么痛苦，跟我们一样不是解脱了吗？” 古曼童又开口一言，笛乐声响起，仿佛是真的欢迎她加入队伍，以亡魂的形态。 痛苦么？ 陈咚咚瘫坐在地上自嘲一笑，她这些天……还真的活得很痛苦。当初眼睁睁看着那个男童在她面前溺水的时候，她吓得三天都没敢合眼，即便从没想过，心里却始终缺了一个口子，而那个位置就是对那名男童的愧疚之情。 后来她遇到了‘古曼童’干尸，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小孩，可是自从她见到了之后，就一直活在痛苦 与愧疚中。她就像一个精神病人一样，在和那个世界抗争，在努力的不被那个世界影响。 可是她自虐留下的伤，好严重啊…… 她醒来时同事们都只是说她最近压力太大，梦游不小心摔倒了。 可是她身体上的痛每一寸都在提醒着她经历过什么。 病房里，刘成头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突然听到持续的一阵声音响起，他立即惊醒，猛然发现陈咚咚的心电图开始持平，他吓得猛按护士铃，用力推陈咚咚希望她醒来给点反应。 病房门瞬间被人推开，几个护士跟医生立即冲了进来，速度比比想象中的快很多，显然他们也听到了动静。 “心跳压多少？” “12。” “病人情况危急，上电疗抢救，快！”医生说了几句，刘成瞬间被护士挤开，病床腾腾两下被移入手术室进行抢救。 从发现情况危急到手术室的红灯亮起，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刘成就这样站在手术室外看着那道门，而她跟陈咚咚之间隔着生与死。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好端端睡着生命体征会消失，她的脸上甚至看不出任何痛苦的神色，就好像……还是那副睡着的样子，然后永远的沉睡了。 第10章 手术室急救！ “刘队，怎么回事？” 秦娟匆忙赶来，看到手术室门口有不少的同事神情紧张，电话里他说得不明不白的，只说陈咚咚有生命危险在抢救让她赶紧过来。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医生还没出来跟我们说。她睡前打了一剂镇定剂之后就昏睡过去了，半夜突然心电图快降平了。” 刘成憔悴开口，一转眼的功夫他被折腾得够呛，而陈咚咚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现在还没有出来。 秦娟脸色微的一变，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睡死了？ “是不是对药物过敏或者剂量变大了？”她潜意识里将这归类为医疗事故，刘成摇头，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希望陈咚咚能够安全醒来。 虚无世界里，陈咚咚感觉自己的心在一下一下的被重重撞击，那种难以言说的痛苦与折磨，仿佛将她丢入炼狱中接受拷打一般。 “怎么样姐姐，你考虑清楚了吗？”古曼童歪着头看她，想带她一起离开。 陈咚咚捂着胸口的位置，只觉得身上每一处都被电流刺激，明明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却在遭遇着难以忍受的折磨。 “你们……究竟是人是 鬼？”她强忍着身上的痛质问，这阵子折磨她的东西就是这个古曼童，她必须要把所有的事都搞清楚。 “人？好遥远的名字啊……”古曼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抬头看着昏暗的天喃喃开口，仿佛是在思考，又仿佛过了几百年一样遥远。 急救室里，医生看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有薄弱的生命体征在苦苦维持。 “加大电流压强，我们再搏最后几下。”医生咬牙，他们奋战了那么久，简直就在跟死神抢人，每一分的努力都是为了维持她生命迹象消失的速度。 “可是这……”护士犹豫看着手术床上躺着的陈咚咚，依照她身体来看恐怕吃不消那么大的电疗刺激，很可能病人会挺不过去。 “再不用就来不及了！”医生看着心电图往下持平的频率怒吼医生，护士立即麻溜的加大电流压强。 医生拿着起搏器对准她的胸口摁压下去，每一步都用足了力气，只希望能将她唤醒救过来。 虚无世界里，陈咚咚还想开口，突然额间冒出大量的汗，她抹了一下额头看着那些汗发愣，她没有任何体表感觉，怎么会流汗呢？ 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 从心脏席卷全身，仿佛要将她彻底剥离抽夺，陈咚咚不可控制的哀叫一声，手狠狠插进地里痛苦煎熬。 “姐姐，只要你跟我们走，你就不会再痛苦了。”古曼童继续在她耳边游说，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的话语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魅力，陈咚咚定定看着他，一瞬间被迷了心智。 人间太苦了，如果真有极乐世界的话…… “——啊！” 又一次重重的撞击，陈咚咚来不及开口，整个人被强力卷入半空中，一时间妖风肆起，眼前的景象在逐渐的扭曲笛声越来越远，第三次、第四次…… 终于，陈咚咚怒喊着睁开了眼睛，一瞬间手术室的强光险些将她照瞎，耳畔，护士惊喜的声音传来：“医生，她醒了！” 医生见状这才松了口气，放下起搏器直接坐在地上休息，忙了那么久，他的手早已酸胀了，当时只顾着救人，现在手抖得都快成筛子了。 陈咚咚仿佛被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浑身流满了汗，她紧闭上眼睛，大脑却异常的清醒。 刚才……她是在做梦吗？ 那个梦也太真实了一点，如果她答应古曼童一起走的话，是不是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 再也吃不到彩虹棒棒糖，吃不到好吃的，看不到重要的人了？ 陈咚咚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恶寒发抖，还好啊，在紧要关头医生把她救下来了，再晚几秒她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谢谢。”陈咚咚柔声说着，嗓音有些沙哑，在安静的手术室里，她的声音医生听得一清二楚。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看她所在的方向，对医生来说，任何一个抢救过来的生命都是他的光荣与庆幸。 因为值得，所以哪怕只有一丁点儿机会都不放弃。 手术室灯灭，刘成心凉了半截，立即跟着同事围上去。迫切想知道手术结果，又怕听到最害怕的结果。 “恭喜，病人抢救过来了，身体在慢慢的回复。” 护士摘下口罩笑容明媚开口，刘成瞬间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身子一时不稳差点摔倒。 “成哥哥~”柔弱沙哑的声音传来，刘成立即冲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担忧看着她，对刘成而言，这个爱玩爱闹的女孩就像他的妹妹一样，他不希望队里任何一个人有事，陈咚咚也一样。 “我是不是超棒的？”陈咚咚眼含着泪看他，真的就差一点点啊，她就看 不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秦娟眼圈微红，不忍再看这个画面转过头，刘成点点头，顺着她的话夸赞，看到她心满意足闭眼休息的样子，刘成担忧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在病房里休息，陈咚咚一个人住院，小队七八个成员全都到齐了，不仅如此还有警局的同事，真是住院一个人，陪护一车人。 她半靠在枕头上，喃喃轻语的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他们。 她最近总是能幻听，梦魇，幻听她两三次发现是自己神经敏感之后，她就假装没听见，但是梦魇不一样。 拿东西每到深夜就会持续的折磨她，才一周左右的时间，她就已经被折磨得瘦了一大圈，就连皮肤也出现了被暴力虐待过的痕迹。 她很清楚，这些都是她自己做的，所以她不敢照镜子，也不敢见人。 “你在梦里真的遇到了三只古曼童唱童谣？” 陈咚咚深吸一口气点头，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反正她就是见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 刘成看着她点头微皱眉，这里面的蹊跷实在是太大了！秦娟也察觉出不对劲，两个人互相一对视，立即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第11章 泰国佛教 一周后，经过刘成慎重考虑与权衡，他打算带着小队成员去泰国，而彼时陈咚咚身体刚好全出院。 “什么？泰国游？！” 警局里小队成员震惊看着刘成，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泰国游是怎么回事。 “嗯，上头奖励我们小队的礼物，整个局里只有我们有这份殊荣。”刘成带着笑意轻声跟他们“提醒”，队员眼里纷纷有抑制不住的欣喜。 能够公费旅游，这也太幸福了一点吧！ “成哥哥我就不去了吧？”陈咚咚面色苍白开口，虽说她出了院，这段日子一直在靠着安眠药度日，而且还是剂量稍大的药量，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在梦中做出自残的行为，也能勉强睡个好觉，现在再去泰国折腾一圈，她担心…… “这怎么行呢？咚咚你也是我们小队的一员，少了谁都不完整的。”秦娟在旁边开口劝慰，言罢抬头看了眼刘成，两人是一样的心思。 “这……”陈咚咚有些纠结，看着小队成员期盼的目光，她叹了口气微点头，答允跟他们一起去泰国度假，就当这次是去散心的吧。 人群中，有人的脸色微妙变了变，眸子微沉，似乎在想些什么 。 泰国游的时间定在了三日后，陈咚咚在屋子里收拾东西，临走之前她看着衣柜，里面的暗格藏着一个古曼童，那个让她怯懦噩梦连连的古曼童…… “咚咚，你还没好吗？”大家都收拾好了准备一起去机场，秦娟进来催促，陈咚咚冷不丁抖了一下，指着靠近窗台方向的一处衣柜迟疑：“古曼童要带走吗？我怕上不了飞机。但留在这里的话，万一那帮人又来找怎么办？” 这是她一直担心的，成哥哥要她保管古曼童，就是想揭开那群人的秘密，可是她就这样走了，古曼童怎么办？ “这……刘成没跟你说吗？他准备向海关申报，要把它也带走，总之这东西不能落入那帮人手里。”秦娟稍一迟疑立即严肃开口，陈咚咚点点头不疑有他，直接将古曼童拿出来，连着盒子塞进行李箱里。 4个小时的飞机，等大家落地之后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的亢奋，泰国不愧是东南亚旅游业最繁盛的国家，刚一下飞机就能感受到强烈的东南亚氛围。 刘成带着所有人到酒店入驻，秦娟跟陈咚咚分到了一组，躺在松软的床上，陈咚咚才觉得僵硬的脊椎 舒服许多。 她坐在床上拧开一瓶矿泉水，刚想打开药瓶秦娟走过来拦住她的手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要睡觉了啊，这么晚了。” 她喃喃说了一句，回头看落地窗外的景色天渐渐昏了下去，无数街灯亮起，游玩活动应该在白天，现在她闲着也是没事，不如好好补一觉。 秦娟看着她手上的强剂量安眠药眼眸微沉，眼里有些酝酿不清的情绪：“你晚点吃，我们要去逛夜市的。” 说完她便简单整理一下，联系刘成一起出去。 陈咚咚还以为是小队聚会，却没想到在路边只看到了刘成一个熟人，左右顾盼之下不免疑惑：“他们人呢？” 刘成眼里有些闪烁，随口找个理由搪塞：“他们嫌跟着我太约束，就自己出去玩了，我们三个随便去逛逛吧。” 刘成说着给了秦娟一个眼神，她立即搂着陈咚咚的手臂逗她开心走在泰国的街道上。 酒店里，1103房门口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用房卡一响，很快门打开，然后趁着周围没人进了房间，一进房间就开始四处搜寻，将所有的行李箱都拿出来翻了个遍，却没找到他想要的 东西。 * 熙熙攘攘的街道热闹非凡，不少穿着异域风情的游客以及本地人走在街上，身处在热闹之中，似乎连心里的阴霾都扫清了不少。 陈咚咚心里有些许感慨，一直提不起什么兴致游玩，本来就沉闷的刘成和秦娟，现在加上抑郁的陈咚咚，三人同行几乎无话可说，只有秦娟努力的找几个话题跟她尬聊，偏偏她的性子又不是热络的人，往往话题开头了，她也只是搭几句嘴，显得气氛十分尴尬。 不知不觉三人走到了泰国的寺庙里，刘成停下脚步，陈咚咚抬头一看，立即被吓了一大跳。 泰国的寺庙与中国的不同，不仅如此供奉的佛像也十分不同，泰国的佛像大多惊悚骇人，并不似中国佛像那般慈眉善目。 “既然来到这里就是缘，我们进去上柱香吧。”刘成开口，率先朝寺庙方向走去。陈咚咚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想起了古曼童，古曼童是泰国佛教的东西，那么会不会…… 不！她不要进去！ 她迟疑站在原地，秦娟走了几步见她还没有跟上来，一回头发现她脸色苍白，用力握着手上的饮料杯，塑料杯身都被她捏变形了，秦 娟忽视她的恐惧，催促着让她赶紧过来。 陈咚咚轻抿唇，额间渗了不少的密汗，眼神有些恳求与无奈：“秦娟姐，我在外面等你们好不好？” 她……不想进去！ 秦娟似没察觉到她的异常一般，声音轻柔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意思：“不行哦，你会走丢的，到时候找起来麻烦。” 话已至此，陈咚咚壮胆看着寺庙外的神佛雕像，只一眼就让她心惊胆战。过了一会儿像是豁出去似的，她深吸一口气低头跟上秦娟，和她一起挤入人潮拥挤的寺庙中。 泰国人信佛，寺庙开在闹市中，即便是在夜晚也有不少进出寺庙的香客。刘成看到她们过来一人给了几束香，两人齐刷刷的跪在软蒲上对着神明许愿，陈咚咚见他们那么娴熟自然，怔怔看着空软蒲面前的佛像。 那不知道供奉的什么神佛，它剑拔弩张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还有一对十分狰狞的獠牙，面容可怖又吓人，陈咚咚小心脏被深深刺激了一下，目光落在香案一个憨态可掬的小金娃娃身上。 它笑容憨厚可爱，有些像年画娃娃，更像一个人形储钱罐，但陈咚咚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古曼童。 第12章 酒店诡异事件 这种形象是泰国寺庙里官方的古曼童形象，而干尸形态的古曼童被寺庙供奉在别的地方，这种萌态的古曼童大多是用坟土与骨灰制作出来的一个形象，是泰国佛教的圣物。 可是她……一周前还被古曼童的真身缠绵病榻，难道要她跪索她命的小鬼吗？ 即便在泰国佛教里这东西是圣物，能庇佑人平安，但她的的确确被迫害过。 陈咚咚紧咬唇，心里有恨，有激动，有戾气……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易怒易燥易忧郁，完全跟平时是两个人，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逼着变成这样。 身后，有个上了年纪的大叔用泰语叽哩哇啦不知道说些什么，大概是催促她赶紧上香，不要挡着位置。陈咚咚心一狠，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心理出了问题，就扫了队员的兴致。 于是她默默的跪在软蒲上，心里慌乱的胡思乱想，过了一会儿站起来，火速将香插在香炉里，出来的时候她后背全都是汗，光做这些事就让她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神明这东西她以前是不相信的，觉得只有无用的人才会依赖神明之说。 可是……当她真的亲眼见到活的 古曼童，真的被要它们索命带走，命悬一线之际之后，她不敢不信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想被神明庇佑，也不想被小鬼缠身，只希望能回到以前平平淡淡的生活，那样就好了。 “我听说泰国的佛教可灵验了，刚才许愿的时候给许愿刘队尽早遇到可心人结婚，咚咚你许的什么愿啊？”秦娟在旁边打趣调侃，随即话题落在陈咚咚身上。 她闷头一直在胡思乱想，冷不丁被点名吓了一跳，看着二人疑惑不解的眼神，她才知道自己太敏感了，磕磕巴巴两声回应之后，便不跟跟他们说话。 秦娟面色沉静看着她的反应，再回望身边的刘成，将她的窘迫与慌张看在眼里。 没错，泰国游是假的，刘成经过慎重思考，假借泰国游玩之行来这里调查关于古曼童的真相。陈咚咚即便抢救了过来，她的身体每况日下刘成也看在眼里，他不能任由陈咚咚就这么被慢慢耗着油尽灯枯而死。 所以他跟秦娟瞒着小队所有人策划了这次的出国游，就是想找到古曼童背后的真相和秘密。 医院查不到的真相，他追到泰国也要查清楚，查明到底是谁为了害 她而对她做这些东西！ 因为陈咚咚心不在焉，他们便计划着提前回去，一路上刘成将近期几日的游玩行程都说了一遍，陈咚咚像个自闭症孩子一样将头靠在出租车玻璃窗上一言不发，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惊慌失措，而秦娟就在她身边坐着，两个人却仿佛隔着两个世界。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之后，陈咚咚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想赶紧洗漱好上床睡觉，自从到寺庙转了一圈，她总觉得身上有散不去的寺庙香火味，尽管她克制自己不去想，可是神佛狰狞的表情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将她一口生吞了一般。 她恐惧这种心理，只要吃了安眠药，她很快就能入睡，大剂量的安眠药直接麻痹掉她所有的神经，她可以在睡梦中不被古曼童以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扰。 秦娟刚一打开门，陈咚咚便冲了进去，她愣了一下，看着陈咚咚铆足了劲的搬开行李箱，然后将箱子打开找衣服，她没吭声关好门走进去。 陈咚咚却怔怔跪在行李箱面前，不可思议看着眼前整齐的衣服。 “秦娟。” “嗯？”秦娟轻应一声，靠在床上玩手机，这些天她还跟那 位“娃圈”的太太保持着联络，希望能获得有用的线索。 “我的东西被人翻动过了。”陈咚咚盯着衣服的叠放顺序冷冷开口，眼睛狠狠盯着行李箱的东西，恨不能直接看穿是谁翻动了她的东西。 “怎么了？”秦娟应声坐起来，看到她行李箱整整齐齐，瞬间有些无语，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太累了，去洗了澡睡觉吧。” 她叹气一声，自从秦娟从医院抢救过来之后，情绪总是疑东疑西的，有时候才吃了西瓜，转口就说自己从来都没有吃到过西瓜，十分的信誓旦旦。 她神经敏感，照顾她的同事也是叫苦连天，现在又开始怀疑有人翻动她东西了。 见秦娟不信，一副随便的态度陈咚咚瞬间炸了，将所有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折痕、方向不断的拿来细数自证：“我说了我的东西被人翻过了，我薄外套不是这样叠的，这个裤子的方向不是这样摆的，还有这个，这个收纳的袋子我出门的时候是朝着东南角方向的，秦娟姐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东西被人翻动过了，怎么办？他是不是躲在屋子里要害我？他是不是拿着刀？！” 陈咚咚吓得 瘫坐在地上，四下环顾担心得要命，眼泪一瞬间夺堤而出。 秦娟听着她‘疯言疯语’只觉得头都要炸了，起身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叹了口气，站在她身边讲道理。 “如果有人翻你的东西，是不是要拿走点什么？你去看看那个东西还在不在，然后值钱的东西在不在。你自己吼和哭是没有用的呀，如果真的有人翻你东西了，我们再去调监控好不好？” 秦娟尽量平缓语调放松安抚她的情绪，她所指的“那个东西”就是古曼童。 陈咚咚哭了一会儿之后听她的话起身去找古曼童，那东西被她私藏在角落里，确认它还在之后，她又一一细数自己的东西，的确没发现少什么。 秦娟有些无奈，这段时间她真的变得又敏感又易怒，仿佛一个不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暴雷一次。 她只能用刘队的话尽量安抚自己，陈咚咚只是生病了，她要好好善待队友，尽量照顾她的情绪。 入夜，秦娟听着电台纯音乐入睡，舒缓自己紧绷的神经。迷迷糊糊间，似有听到悠扬的乐声传来，稚嫩的童音唱着熟悉的歌儿：“虫儿飞，虫儿飞，你又还是谁……” 第13章 古曼童基地 第二天一大早，秦娟睁开眼睛时发现房间围满了人，不仅如此就连陈咚咚也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醒了醒了她醒了！”陈咚咚见秦娟眨眼，立即大声嚷嚷指着她叫唤，言行与以前的她大相径庭，有些像‘疯子’举止夸张，声音也不自觉的加大。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秦娟眉头微皱，她有起床气，醒来看到这么多人围着她就觉得烦。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成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一句，秦娟微蹙眉，她就睡了一觉还能发生什么？ 对了！那个梦！ 秦娟脸色微怔，隐晦难涩将梦里听到的乐声告诉他：“我梦到跟陈咚咚一样的童谣，那首《虫儿飞》》。” 刘成脸瞬间一变，秦娟也梦到了一模一样的梦？！ 本来安排她跟陈咚咚住在一起就是希望秦娟能照顾她，今早还是陈咚咚打电话告诉他秦娟睡觉做着噩梦，表情十分难受怎么都醒不了，他们才赶来查看的。 “我就说吧！一定是那个寺庙！泰国的寺庙一定有古怪！还有那个供奉的古曼童，我就觉得它不是什么好东西！成哥哥你知道吗？昨晚我发现屋子里的东西被人翻……” “好了，你不要再说 了，那件事不是已经验证过了吗？”秦娟温怒开口，将她的话打断。 她是一个信奉科学的人，才不相信这些鬼力乱神之说，而且陈咚咚紧张兮兮的样子是真的很吵，已经验证过的真相，她又要模糊大家的视线，企图将所有人的思维带向一个‘精神病’的视角。 他们泰国游是来办案的，不是来陪着陈咚咚到处捉迷藏的！ “秦娟，你觉得怎么样？”少有见到她发脾气，刘成询问她的身体状况，毕竟陈咚咚生着病，他比较相信秦娟的话。 “我没什么事，可能是最近没怎么睡好，所以做了那样的梦。”秦娟心里有些烦躁，只是一个梦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一行人简单收拾吃了早餐之后在街上逛，刘成想按照“娃圈”太太提供的地址去找能卖古曼童的人。 能将一个男童用专业手法熏制成古曼童干尸，在常温下不腐，这中间需要很多的技术。 也许那个是溺水男童的父母刻意将孩子寄来进行的诅咒，也许是无意间这个古曼童娃娃辗转到了陈咚咚手上，无论是何原因，他都必须尽快揭秘古曼童身上的秘密，不至于让陈咚咚心力交瘁而死。 地址是中文，要翻译 成泰文找出租车到达那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兜兜转转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刘成伪装成中国的客商，带着秦娟一起来见交易人，而其余人则充当小弟、员工等的角色。 在一处隐蔽的别墅里，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有个男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他目光落在小队成员身上，在看见某个人时眼前微的一亮，随即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跟刘成与秦娟打招呼。 “刘老板你好你好。” “王老板你客气，我这次是通过朋友举荐想来看看货的，如果好的话……”刘成的话没有说完，但态度显然表明了一切，只要东西到位，钱好商量。 王老板笑着跟刘成寒暄热闹，陈咚咚站在沙发后看着男子细微的异样，怔怔回头看着他前面所盯着的方向，在那个位置只有一副油画与队员小吴，他……刚才在看什么？ 陈咚咚狐疑看着男人，耳朵自动屏蔽掉外界所有的声音，王老板的嘴巴一张一合，偶尔视线会有细微的变化，仿佛在朝着她身后望去，似乎在等别人的指示。 她心里存了个疑影，闭上眼睛想起昨夜蹲在地上翻找行李箱的场景。那时候 的她刚打开行李箱，行李箱里的衣服被人动过了，对方心情比较焦虑，所以折叠衣服的时候越到最后越有些不耐烦。 昨天她在酒店房间蹲着的位置，再往前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五个小时……她能看到蹲在行李箱面前的人吗？留在房间的味道……对方要寻找的东西，难道是古曼童？！ 神经敏感的人虽然会神神叨叨，但能发觉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就像她现在一样，虽然精神一度在崩溃边缘疑神疑鬼，可是那些察觉到不对劲的东西，也许真的有鬼也说不定！ 她心里十分紧张，如果那个人昨晚要找的东西就是古曼童的话……还有他们中间出了个内鬼！ 心下一定，陈咚咚不敢再待下去，她怀疑那个内鬼就是小吴，可是她没有证据，而且他们现在全员出动，那帮觊觎古曼童的人就一定要把它偷走的。 成哥哥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让她一定要保护好，对的没错，她一定要保护好！ 她神神叨叨想着，王老板开怀跟刘成握手，打算带着他们去实地参观。陈咚咚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被绊了一跤手机掉在地上滑了出去她都没捡，回头恶狠狠瞪了一眼，随即头也 不回的冲出别墅。 “你们快跟上她！”担心她会遇到危险又怕王老板怀疑，刘成只得吩咐手底下的队员管着她，别让她出什么意外。 王老板意味深长看着陈咚咚离开的背影跟刘成打着笑，小队成员中有两人冲了出去，其余人跟着刘成一起去参观古曼童实地。 坐在车上饶过了许多弯弯绕绕的地方，终于在荒无人烟的荒原一角，王老板手下几个人上前拨开挡在洞口宽厚的杂草，几个人围出了一条路，刘成才知道在这里竟然隐藏着一个入口。 不过走私泰国禁品，的确需要伪装得特别好。 酒店里，陈咚咚跌跌撞撞的跑回了酒店，将古曼童翻出来抱在怀里，紧张得在酒店四下乱看，不知道藏在哪里比较安全。这么大的东西，放在哪里都太显眼了。 对了！酒店前台！ 她刚想到一个稍微安全点的地方，跑过去握着门把手还没使劲，门外就响起了房卡刷动的声音，下一秒门被打开，陈咚咚瞪大眼睛往后退了几步，手上的盒子掉到地上，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毯上…… 五分钟之后，队员赶到，发现敞开的酒店门，在里面没有发现陈咚咚，焦急得在酒店一直找人。 第14章 陈咚咚失踪 实地基地里，饶是见惯了许多大场面的刘成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慑到了。 无数黝黑肤色的泰国底层工人，分工有秩的将不少的男童婴儿等分运到每个区域，其中还有不少的化学原料以及特质的工具，所有的儿童均已死亡，他们就像是商品一样陈列在框架上，等着进一步‘加工处理’。 刘成看着心惊，从没想到在泰国竟然会有这么庞大的地下产业链，单他看见的尸体就有几十具，还不算山别的。 他们的到来吸引了不少泰国工人的注目，他们手上拿着工具，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惫态，眼下有黝黑浮肿的眼袋与双眼皮，个个身冒大汗，那模样说是吸血鬼也不为过。 顺着王老板热情的指引一路往前走，刘成尽量将能看到的东西以及桶剂上的化学名字记录在脑子里，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地方，那一整面都是类似于窑洞的地方，在窑洞门口有两层二十厘米厚的砖门，哪怕是成年男人被困里面都没办法出来。 刚好开窑，刘成看着两个泰国员工合力打开窑门，另外几个人拿着十几米的铁杆钩伸进去，不一会儿一个庞大的东西 冒着腾腾热气出来，无数双被烘干的眼睛瞪着刘成，那一幕光是看一眼就让人胆寒。 “嘿嘿怎么样？我这里的货可是最好的！”王老板邀功似的开口，看着那一群群刚出窑的‘宝贝’别提多欢喜了，这些可都是钱疙瘩啊！ “这就是成品了吗？”刘成点点头敷衍，随口问了一句，看着窑洞里红光闪闪，那里面的温度应该很高。 就像制作花瓶与茶盏一样，也需要放在窑洞里烧很久然后再制作出成品。 古曼童之所以能皮肉紧紧连着骨头，就是将血液、水分、脂肪以及大量的肉急速缩干导致的，这点他不奇怪，只是有些震慑眼前的画面而已。 把儿童以及婴儿当成茶盏一样放在温度高达一千多摄氏度的窑洞里烧制，也只有他们能想得出来了吧？ “这还哪到哪啊！还需要风干起码半年呢。”王老板摆摆手，虽说这个产业规模不算小，但因为炼制的时间长，市场成本又大，不然他能赚更多钱。 “原来是这样。那你的货都是从哪来的？”刘成看了一样还没被处理的男童微皱眉，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此行是为了 探查秘密的，必须要镇定住。 “这个啊，多的是没爹娘要的孩子，您就不要管这些了吧？”王老板略有不满，本身做这行的货源来路都是不正的，说穿了就没意思了。 “有中国的吗？我喜欢定制的。”秦娟在旁边突然开口，王老板见她这么‘上道’，立即对她露出欣喜的神色连忙点头之后带着他们前往密室。 在密室里，一大堆待‘领养’的古曼童娃娃被陈列起来，每个娃娃都有属于自己的编号，它们静静的待着，屋子里死气沉沉，藏匿着几百个孤魂。 “这些可都是中国来的货，看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王老板带着他们到了一片区域，这亚裔的小孩虽然长得相似，大致一看还是能分别出来的，尤其是他们这种跟尸体打交道的人。 两者稍一对比秦娟就能认出眼前好几排都是她们中国的小孩，那么小的孩子，甚至可能连一句利索的话都不能说，就被残忍的丢进了窑洞了，像个物件一样炼制风干，最后制成了货品。 究竟是多大的利润，可以让人都昧了良心，疯狂又可怕的做出这些东西。 秦娟有些触动，小 队的成员又何尝不是呢？只是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他们必须要保持冷静，不能被别人发现异常。 刘成四下打量其中一个娃娃，继续向他套更多的话：“如果客人觉得不灵验怎么办？万一……” “怎么会呢？我们每一个娃娃都灵验无比……”王老板眼冒狠光，恶狠狠盯着刘成，微抬起来准备下令吩咐手下关闭密室。 突然！刘成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人是队员之后脸色一变，走到一旁接听电话。 “喂刘队，我找不到陈咚咚，她失踪了！” 刘成心下一惊，现在是在泰国，陈咚咚情绪不稳定，语言不通又失踪，万一她出意外可怎么办？ “你查监控了吗？！” “查了，有一个时间段的监控……被损坏了。”队员隐晦看着监控上的画面，回头看着另一个队员开口，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们也不想耽误刘队的大计划。 “我们现在回来。”刘成立即挂了电话，来不及再寻找更多的线索，跟王老板寒暄几句之后带着所有人匆忙离开。 陈咚咚失踪绝非易事，他必须要尽快将她找出来。 “刘队，我们差一点就… …”队员有些不甘心在关键时刻退了出来，遣一部分人去寻人，另一部分人继续做交易也是可以的，这么大好的机会…… “未必。”秦娟冷声开口，眼里带着冷漠，冷静开口回复。在刘成接电话的时候，她在那个王老板脸上看到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从他们进去之后，一直到进了密室，她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可是她说不上来。 总之就是……这一切来得太顺水推舟了，她怀疑王老板可能想搞他们。 “不管别的，我们先把咚咚找到吧，她是我们小队的成员，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刘成匆忙开口，他现在没时间去管这些了，只想把她找到。就算她没遇到坏人，到了晚上做噩梦的时候一样很危险，而且这是在泰国，她很恐惧寺庙以及佛像之类的东西。 该死！在泰国这个随地都能看见佛教形象的国家，他怎么坚持要将陈咚咚带来呢！不带来或许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漆黑的房间里，陈咚咚迷迷糊糊醒来，看着黑漆漆的环境立即清醒了思维，她的手脚被人捆住，被丢在不知道什么样的地方，而这里连一扇窗都没有…… 第15章 案件的真相 “醒了？” 身边陌生的声音传来，冷不丁将她吓了一大跳，一瞬间房间里的灯被人打开，强光刺激双眼，她紧闭上眼睛慢慢适应后看着周围的环境。 屋子里装满了铁刑具，一个个尖锐的铁钩子以及器具看得她心惊胆颤，不仅如此墙上还沾着不少的血迹，深浅不一，一看就是被常年浇灌过的痕迹。 这间屋子，死过很多人…… 陈咚咚咽了一下口水，怔怔看着坐在她面前的男人，这个人……怎么会是他？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不对，你是内鬼！” 她敏锐察觉着男人脸上的变化，想来也是。如果他们一开始没有被古曼童地下组织盯上的话，那她的房间就不会有人翻动过，要么是酒店内部出了小偷，要么就是在找她藏的那具古曼童。 而恰巧，到了泰国之后她们白天出去游玩，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什么内鬼不内鬼的，说得那么难听。”男人悠哉开口，小弟将雪茄给他点上，幽静森然的环境下，烟雾缭绕，带着颓废与作呕的血腥。 他一只手搭在古曼童的肩上，吊儿郎当看着陈咚咚，仿佛在看一个玩物一般。 “废弃工厂那次，是不是你把钥匙拔了？ ”陈咚咚虽然被梦魇折磨，关键时刻智商还是在线的。眼看着熟人成了敌人，以前潜藏的疑虑瞬间捋清了思路，她定定看着他，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混入警队的。 “是，你倒也还是聪明，看来这里面的剂量对你来说还是少了点啊。”男人一挑眉，陈咚咚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是拼死之争罢了。 剂量？ 陈咚咚看着他手腕下搭的古曼童，难道这里面被放了药？莫非……她这些天的的梦魇和性情大变是因为这个东西？ 陈咚咚瞳孔一张，脑袋飞速转动，究竟是什么成分可以让人短时间之内变成第二个人，梦魇、行为不受控制…… 该死！这就是古曼童身上的秘密吗？可是她想不起来啊！ “先把人带上来。”男子见陈咚咚低头想东西，于是拍拍手让手底下的人去照做。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形魁梧的人被枪架着走了过来，那人一看到椅子上坐着的男子，立即下跪求饶。 “K哥儿，我错了K哥儿，我不该私自接黑活的，是我被钱迷了心智，才坏了您的大计，让别人查到你头上来。” 魁梧的男子一个劲的死命求饶，陈咚咚看着他懦弱胆小的模样，那外形倒 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对了，在她的卧室！ 有人闯入她的卧室翻找古曼童，而这男人应该就是其一吧。 陈咚咚不确定，打算站在旁边静待着以确定自己的猜测。只是可惜她跑回来的时候实在太着急了，连手机掉了都没管，如果有手机在，她或许还能录音什么的。 也许是高压刺激下，陈咚咚难得能保持理智谋划后路，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呵，你以为我还能原谅你吗？”男子冷声开口，在魁梧男人诧异的眼神中，他一摆手，瞬间子弹声响起，一秒后温热的鲜血直接撒在她的脸上，陈咚咚浑身怔的一下，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身侧响亮的倒地声让她不禁寒颤，这个男人杀伐果断，他是来真的！ “竟然敢背着我私自将娃娃弄成别的样子高价卖掉，以为填补空位我就不会发现么？” 男子得意说着，陈咚咚这些是彻底呆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地下组织的内斗？还是警局里的内鬼事件？ 这中间好多事似乎是连在一起的，她看不透，也……没有时间了。 男人站起身，将雪茄掐了把玩着手里的枪，漫不经心看着她，陈咚咚眼里有些恐 惧，下意识往后挪了几步。 她的梦魇，不是心病所致，那古曼童娃娃，也不是当年溺水的孩子。这是一场意外，一定是意外！这个娃娃辗转到了她的手上，可是却因为她而引出一整条地下产业链以及警局的内鬼！ 如果不是她发生这种事，如果不是成哥哥为了帮她揭秘古曼童的秘密，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警局里的人竟然跟泰国地下产业有所勾结！ “你要对我做什么？灭口么？”陈咚咚头脑迅速风暴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意识恢复了很多，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反而可以自己独立思考了。 古曼童娃娃的能力是假的，人心叵测才是真。 “杀了你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男人看着陈咚咚倔强的脸微的一笑，一挥手底下的小弟端着一个盘子走上来，上面有一小瓶玻璃粉剂，还有一根上了药水的针管。 陈咚咚微蹙眉，不知道他想对自己打什么针。 几个男人齐刷刷上阵，陈咚咚努力挣脱不开，含着热泪与屈辱看着针头缓缓扎进肉里。 意想中的昏厥没有传来，陈咚咚双手被绑住，疑惑看着男人。 几个小弟撤了下去，一个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她，男人嘴张合，随即扣动了扳机对准了她的心脏。 陈咚咚反应迅速，往右边撤了一点，枪口偏离了心脏的位置，随即剧烈的痛在身体上炸开，她受不住疼晕了过去，胸口源源不断的流出热血。 “老大，死了。” 小弟去探了一下鼻子开口，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声吩咐将她处理得隐蔽一点。 一个小时之后，刘成焦急得在外面找了一圈回来，还是没发现陈咚咚的踪影，他不免有些担心。 酒店的监控时段被损坏，就证明有专业的人进行了破坏，而他们的目标…… 刘成不知怎的想起了那次误闯进她卧室的那帮人，如果他们的目的是古曼童跟陈咚咚，现在全都带走了。 “刘队，你看那边。”队员喊了一声，刘成看着其中一个队员抱着古曼童的盒子焦急跑了过来，头上渗着密汗。 “刘队，我找了很多处地方，只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这个，可是陈咚咚……” 队员遗憾开口，刘成接过古曼童的盒子，还是沉甸的分量，四下环顾一周发现东西还在之后他才稍微放心。 古曼童没事，那陈咚咚应该也没被人绑架带走，只是她发病自己乱跑了。 第16章 波折再起 “你附近的人问过了没？”刘成关上盒子担忧开口，不知道陈咚咚还能跑去哪里。 “没有，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回来了。”队员诡异开口，抬头凌厉瞥了刘成一眼稍纵即逝。 “你先把这个东西交给秦娟保管，剩下的人跟着我继续去找，我们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找到陈咚咚！”刘成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钟，在异国不稳定的情况下一个妙龄女子失踪，这是十分危险的事！而陈咚咚还生着病，她出什么事的话刘成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队员接过古曼童之后，刘成就带着酒店里所剩不多的队员跑出去继续寻找。 一直到半夜，他突然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那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刘成只得求助于酒店前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通电话是泰国警方打来的，说有个女孩受伤昏迷，在她身上搜到了相关的证件，于是便辗转联系到了家人。 而这个人……只有可能是陈咚咚！ 刘成一听说有陈咚咚的下落，立即冲往前台所说的医院，紧赶慢赶的到了地点之后用英文打听，终于找到了陈咚咚。 病床上她还昏迷不 醒，唇色发白，整张脸苍白得可怕吓人，刘成心漏了半拍，冲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她中枪了需要静养，你要跟我做个调查。”泰国警方看着刘成上下打量，一眼就确定他是中国人，于是便用英文跟他沟通。 中枪！ 刘成不可思议看着陈咚咚，他的确给了她一把配枪，但自从她精神状态不佳的时候刘成害怕她会误伤自己，于是便把配枪收回去了。 在泰国，她怎么会中枪？难道是王老板干的？！ 刘成皱眉，现在事情不明，他有好多问题都没有答案。 “我是她的上司，一名刑侦警察。”刘成转头配合他们调查，随即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自证身份。 泰国警察有些诧异，接过他的证件仔细查看，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后将事情经过告诉他。 “我接到报警，说在一处荒山看见一具尸体，因为人还活着所以就先送来医院抢救了，她身上有枪伤，应该是凶杀导致的，你们……在泰国有得罪什么人吗？” 泰国警察盯着他开口，刘成眼眸微沉，王老板那件事他不能说出来，他还要找到古曼童身上的秘密。 犹豫两秒，刘成正对着他们用娴熟的英文否认，表示她自从中午跑出去之后就一直没看到。 暂时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泰国警方只得匆忙做点笔录之后离开，刘成守在病床前看着陈咚咚苍白的脸色，没想到才几个小时不见，她又带着一身伤回来。 她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没有人遇到她送进医院的话会不会…… 刘成不敢再想下去，握着她的手只等着她醒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好几个小时之后，陈咚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又是一道强光的白，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她，又在医院吗？ 刚想动一下身体，发现胸口位置疼得厉害，陈咚咚倒吸一口凉席，手不自觉抓紧用力，她又做了什么‘自残’的事？ 这一动静将刘成弄醒，他紧张看着陈咚咚的脸色急切询问：“你怎么样了？知不知道什么人对你开的枪？” 开枪？！ 陈咚咚不解看着刘成，她什么时候中枪了？还未来得及说话，胸口位置的疼痛让她转移注意力，她才知道原来那是枪伤。 “我……不知道。”陈咚咚喃喃开口，只觉得头疼欲裂，可是大 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你认真想想，是不是王老板手底下的人？咚咚这对破案可是很关键的。”刘成攥着她的手急切开口，越逼迫，陈咚咚就越想不起来，记忆就像被人挖空了那一部分一样，她只觉得头疼得快炸了！ 看着她痛苦万分的样子，刘成憔悴松开她的手，只得暂时作罢。 好在她现在人没事，也是安全的。 手机响起，刘成看了一眼来电人之后接听电话，还没开口那边急切传来呼救声：“刘队，不好了秦娟要跳楼！” 刘成瞳孔一张，不可思议看着陈咚咚，一个才出事，另一个接着就要出事了？！ “我现在就来。”匆忙挂了电话叮嘱陈咚咚几句之后，刘成马不停蹄的往酒店赶去。 秦娟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她不是那种会轻生的人，她有一颗极其强大的心脏，面对所有的事都能临危不惧。 自从古曼童出现之后，保管它的人都相继出事，先是陈咚咚，后是秦娟，难道真应了古曼童的传说吗？ 刘成微抿唇，不肯相信这些妖魔传说。酒店外，急救措施已经布上，消防员正在加紧弄救生气垫，刘 成穿过警戒线以及人群到达顶楼。 天台上，秦娟穿着睡衣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月光清冷入水，一如她空洞的双眸，似乎一点儿感情都看不到。 “秦娟！” 刘成气喘吁吁喊了一声，她没有丝毫的反应，队员看到刘成过来就像看见救星一般松了口气，忙让他想个办法让秦娟下来。 他们把嘴皮子都磨破了秦娟还没下楼，只要一上前抓着她，秦娟就发了狂似的反抗，这是在酒店的天台上，只要摔下去必死无疑，所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在这上面站了多久了？”刘成走过去轻声询问，看着她的背影发问。 “快一个小时了，刘队你去哪里了？” “我去医院看陈咚咚了。”刘成随意回了一句，不顾他们的疑虑走上前，站在跟秦娟同一水平的天台位置，皎洁的月亮、狷狂的夜风…… 他回过头，秦娟的眼神空洞又茫然，仿佛是一具傀儡一样，刘成心口微触动，这个眼神跟陈咚咚梦魇时一模一样。 难道秦娟也被控制了吗？都是那该死的玩意儿，害得他小队两个成员都半人不鬼的样子，甚至一度还出现了生命危险！ 第17章 幻蕈素 “秦娟，你下来。”刘成小心翼翼开口，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月光下绝美冷冽的侧颜，她仿佛一具被操控的傀儡玩偶，线一断就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刘成焦急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楼下，下面的救生气垫已经充气完毕，泰国消防员已经上楼救援，而秦娟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茫然眺望着远方，孤独且没有灵魂。 ——“跟我们走吧，只要往前走就是极乐世界。” 突然！秦娟眼眸动了两下，脑海里传来一阵魅惑人心的声音，随着悠扬的笛声渐行渐远。她的心突然猛的一抽，仿佛疼得不能呼吸，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眷恋，而远处诱惑的声音还在传来。 刘成紧盯着她的反应，不知道她眼眸突然闪异过的亮光究竟怎么回事，就见秦娟眼闪着亮光，往前迈了两步。刘成来不及阻拦，惊呼一声“小心！”搂着她跌入万丈之下。 “刘队！” 队员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两个人都摔了下去，冲过去看到楼下他们都倒在急救气垫上没出意外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 强大的冲击力让刘成头晕目眩，泰国警察赶紧将气垫 放气，急救车上的医护人员也忙着将他们带去医院检查。 在病床上醒来，看着熟悉的医院环境，刘成跟身边的队员说了两句，他们才知道陈咚咚也住在这个医院。在护士站询了病房号之后，刘成起身去看陈咚咚，毕竟她身上的伤势严重些，而且一个人在医院里待着。 “成哥哥，你怎么……？”陈咚咚看到刘成还有些欣喜，眸光落在他身上的病号服上，声音渐渐沉了下去，狐疑看着他。 “我没事，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奇怪的人？”刘成坐在椅子上开口，陈咚咚仔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除了她觉得身体有些不自在之外，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刘成见她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队员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陈咚咚竟然中枪被丢在泰国的荒郊野外。 他们已经被盯上了，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这样下去的话小队的成员都要交代在这里。 不仅是队员这么想的，刘成也有这个想法。这条黑色的产业链在泰国盘踞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根除的，而且只怕那些人暗地里还在跟着他们，所以他们要尽快回国！ “秦娟，哪位是秦娟的 家属？！” 走廊外，泰国护士用蹩脚的英文大声喊着，刘成敏觉一起，让队员守着陈咚咚，自己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护士将他领到医生办公室里，里面围了四五个医生，个个表情严肃，看着检查报告冥思苦想。 “我是秦娟的朋友。”刘成走进去开口，几个医生齐刷刷看着他，有医生顺便关上门，示意他坐下。 多年办案的敏觉让他察觉到不对劲，提高警惕坐在椅子上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我们在秦娟的体内发现了幻蕈素，你知道她有接触过什么东西或者人吗？” “幻蕈素？”刘成不解看着医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秦娟除了最近保护古曼童之外就什么都没碰过，就连人也……对了！古曼童！ 陈咚咚的反常是从收到古曼童开始的，而秦娟做噩梦听见笛子声，也是当晚跟古曼童亲密接触之后才做了跟陈咚咚相似的梦，难道说问题出在古曼童身上？ 可是汪凯先前几次对古曼童进行化验，没有发现异常。 “这个幻蕈素是一种罕见且生活在极热的墨西哥赤带带上的致幻剂，能在短期之内麻痹人的神经出现幻觉以及不自 主的行为，虽然她体内的幻蕈素很少，但足以让她精神反常，你真的没有线索吗？” 医生怀疑盯着刘成，这已经不是一起意外事件了，绝对是针对性的谋杀案，事情既然出现在泰国境内，他们就必须要管。 刘成眼微闪烁两下，抿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经过医生几番提问之后，刘成都冷静的应对过去，终于被医生放出来之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古曼童体内有幻蕈素，就是这东西才让陈咚咚与秦娟相继产生幻觉迷失了心智。而那个王老板……古曼童地下产业他暂时没办法查了，在泰国警方还没查到蛛丝马迹之前必须回国。 不然在他们还没调查到具体案情的时候，只怕小队所有成员都要交代在泰国。 前面就是庞大的地下产业，可是他身为警察却碍于种种原因不能处理这个案子，心中有愧，他也深知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不能逞匹夫之勇。 刘成心绪复杂的回了病房，病房里秦娟躺在床上还在昏迷着，刘成心中有愧，打了一通电话给警局的同事秘密做一个不透风的罩子，要将古曼童暂时封存起来，等到将来某天作 为证据再拿出来。 而他之所以不想告诉任何人……或许是不想他们跟着自己受罪吧，这个案子牵涉之广，涉及的人又大多有权有势，要想彻底击垮他们，还需要收集更多的证据。 陈咚咚在医院躺了两天，被迫喝了很多加快伤口愈合的药，在得到医生能出院的吩咐之后，刘成便马不停蹄的安排小队成员回国。 临上飞机前，陈咚咚站在登机梯上看着明媚的阳光，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泰国，没怎么玩却住了好几天的院，以后有机会的话，她应该不会再踏入泰国领土了吧？ 刺眼的光照在她的眼睛上，她举起胳膊看着艳阳高照的天，突然发现手肘上有一个小小的针口，她疑惑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碰上的，万一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咚咚姐，你还不上去呢？”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陈咚咚抬头看着他，他眼里糅合着她看不懂的情绪，陈咚咚不以为意，嘴一撇看着他拎的两个女士登机箱，将自己的包也丢给他：“你管我！” 说罢她便上了飞机找座位去了，队员轻轻一笑，敛起眼底的狠意恢复神色，将她的包拿上一起上了飞机。 第18章 悬案 “你说让我产生幻觉的是幻蕈素？” 警局里陈咚咚不可思议开口，因为太激动胸口的伤被牵引，疼得她呲牙咧嘴。 “对，医生是这么说的，其实我们的设备应该早就检验出来的，可是出了咚咚之外没有人会用那些精密仪器，所以才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刘成看着小队成员如是说着，他要为匆忙回国结束任务有个交代。 汪凯不知道这中间竟然有这么多波折，作为小队里物证鉴定人员，站出来替大家表示抱歉。 “你做错什么了啊？操练仪器是需要专门培训学习的，我教你用也是教一些基础的。”陈咚咚撇嘴悻悻开口，汪凯要是有错的话，那她就第一个有错了。 毕竟当时刘队一直要她化验，结果她死活不肯，就是对古曼童喜欢不起来。 “那古曼童呢？这个危险品怎么处置？”陈咚咚焦急看着刘成，问出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在这些人之中，没有人比她更懂得幻蕈素的严重性了，那是一个能通过空气传播的致幻剂，是世上仅有几个最强效的物质，她作为法学方面的专家对各种离奇办案手法都熟知于心，自然知道这曾出现在教科书上的东西 。 只是她想不到，生活在墨西哥赤带带上的东西，怎么会辗转到了泰国，又被偷偷引渡到了古曼童贩卖。 难道她真的只是机缘巧合碰到的吗？还是说这些是蓄意针对她的？ 反正她不知道，她头晕得要死，还受了重伤，一定要向组织申请工伤，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一群人热议着，唯有秦娟静静坐在椅子上不语，事情发生的经过她已然知晓，因为知道，才知道这中间点点的蛛丝马迹不同寻常。 就比如……那帮人曾千方百计的想找出古曼童，为什么在抓走陈咚咚之后，又将它随手丢在垃圾桶里。 这么‘震撼’且宝贝的东西，难道拿走再卖掉不是还能赚一笔吗？ 还有陈咚咚，她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假装失忆，还是真的被一些技术手段弄得真失忆，这也不得而知。 她回来之后只看见刘队跟同事偷偷说了些什么，就告诉大家古曼童已经被他交给上级销毁了，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看见古曼童被销毁的过程。 这中间发生的事离奇又诡异，她一时想不透，也是不知道……还有谁值得信任。 “那在我身上发生放射性辐射是怎么回事？这 总不能也是人为的吧？”陈咚咚挑眉开口，别的都能解释得通，这个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刘成听着她的话疑虑，的确还有这回事。幻蕈素的作用可以导致人产生幻觉、精神错乱、易怒易燥，但在陈咚咚身上检验出了放射性辐射也是真。 幻蕈素并不具备放射性辐射这一条，难不成在她身上还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吗？ 刘成上下盯着她打量，想在她身上找到一些有异样的首饰或者石头之类的东西，然而看来看去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你在看什么？这些首饰我都戴了好几年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陈咚咚不满刘成直勾勾打量的眼神，将身上的首饰都摘下来给他看个清楚。 虽说她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有放射性辐射，但她也不至于蠢到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吧？戴着半道捡来的东西生病了还不赶紧拿出来是等死吗？ 刘成见她发脾气低下头没说话，陈咚咚翻了个大白眼，心里有些不爽。 “有没有想过……是你体内的幻蕈素跟外界磁场发生了反应？” 这时，一直沉默的秦娟突然开口，吸引了众人的眼光，人群中有一人对她另眼相看，听着她的分析 心里开始了另一番的盘算。 “磁场？反应？” 陈咚咚不解，众人也不解。当初为了找出放射性物质，他们请了专业人员都没发生任何异常，难道秦娟知道吗？ “我一个人的话可能不足为据，但我想刘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秦娟看了一眼刘成，他既有心隐瞒队友，她也不便戳穿，只是要想解惑陈咚咚受放射性辐射伤害这件事，还需要他亲自出面。 刘成顿了一下，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不过心细如秦娟，她能察觉到又不告诉所有人，也许的确需要这个东西吧。 “这个事我们以后再说，你们两个身体都没好，先养伤吧。”刘成一挥手，这个案子暂时成了悬案，他们也只能搁置在一边不处理。 队员散去之后，刘成陪着陈咚咚和秦娟去医院检查身体。 回来的路上，同事开着车鬼鬼祟祟在医院门口等他们，一上车秦娟就发现后座位有一块大黑布遮着东西，一掀开黑布就看见了熟悉的盒子。 “这东西不是交给上级销毁了吗？”陈咚咚诧异开口，捂着胸口质问，这种晦气东西还留着干什么？继续危害人吗？ 刘成没有说话，秦 娟看了后视镜一眼淡淡开口：“案子未结，重要物证怎么能销毁？” “可是……”陈咚咚还是不解，她不是专业的警察，自然不知道刘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样子秦娟和刘成都知道这个秘密，可是为什么对小队成员撒谎？甚至……连警局的同事都瞒着？ 陈咚咚看着开车的同事，看她这紧张的样子又穿着便服，恐怕不想被别人认出身份。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她彻底被绕晕了。 “走吧，我们去你屋子看看你就知道了。”秦娟淡淡开口，车辆启动之后，陈咚咚眼睛骨碌直转，搞不明白这中间的原委。 到了屋子之后，秦娟让陈咚咚将古曼童放在她平时藏匿地方，她虽疑惑还是照做。 将它放在靠近窗户的暗格里，关上衣柜之后，秦娟走上前打开空调遥控器，没一会儿空调的水一滴滴渗了出来，滴答滴落在地板上。 秦娟拿出借来的专业设备对着那区域一顿扫，突然仪器大响，跟上次截然不同的反应。 秦娟顿了一下，心满意足看着这个结果，一切和她的猜测差不多。陈咚咚已经彻底惊呆了，愣愣坐在床上看着她，这这这……这都是怎么回事？！ 第19章 放射性物质原因 面对两人疑惑的眼神，秦娟将放下仪器跟她解释了一遍。 “在窗台位置有放射性物质，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陈咚咚摇头，她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等到医院住院的时候才知晓这件事了。 秦娟微叹气，拉了张椅子坐下，这件事她其实也是回去之后细细思索得出结论的：“放射性物质其实离我们的生活并不遥远，它广泛出现于自然界各种对象中，比如陶瓷、石材或者墙体材料，你身上之所以会出现放射性物质，那是因为周围的磁场发生了转变，而放射性核素进行衰变产生的射线包括a、β和γ射线，其中a射线的电离能力最强，穿透能力最弱，是造成人体内辐射损害的主要射线，γ射线的电离能力最弱，但穿透能力最强， 是造成人体外辐射损害的主要射线，β 射线的电离能力与穿透力介于a、γ射线之间。” “澳大利亚就有这样的案例，由沙棘果在雷电击下就会衰变成γ射线，它的特性就是会影响到人的神经系统和生殖系统。虽然在窗台没有雷电辐射，但空调的水流磁场与古曼童体内的幻蕈素变化成—种特殊的 生物碱，并通过射线辐射直接影响到人的中枢神经。” 秦娟说完看着陈咚咚，起初她猜想陈咚咚的梦魇是因为放射性物质的缘故，于是多方查找这方面的真相，但似乎并不是。后来得知古曼童体内有幻蕈素之后，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幻蕈素可以让人做噩梦、出现幻觉，而放射性物质则是因为别的缘故。 “所以我差点就因为这种小概率的事死了？”陈咚咚不可置信开口，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衰，这也太倒霉了一点。 “也许你该庆幸送医及时。”秦娟想了想回复一句，毕竟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好吧好吧，我还真是命大。”陈咚咚一怂肩无所谓开口，反正她已经是鬼门关来回踱步的人了，既然现在没事了就算了。 秦娟将拆解掉身上的防护服，将古曼童从衣柜里拿出来之后交给那个女同事。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把它交给上级销毁？”一直沉默的刘成开口，秦娟在旁边闷声不吭，但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她的法眼，除了二人的默契之外，这倒是让他对秦娟有些另眼相看了。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那么轻易 放弃的人。”秦娟迟疑一下开口，他们回国匆忙，结案也很匆忙，不过既然刘队明面上这么说了，她也不能当着他的面揭穿。 就好比这古曼童，本该被收起来保护的古曼童，她也是为了解答陈咚咚的疑惑而请出来一用而已。 回了警局之后，陈咚咚看着热闹的警局心情有些闷闷的，对着自己的手臂看半天，不知道为什么那里会有一个针头样式的小伤口，看着真是奇怪。 身上有着伤，情绪不宜大喜大悲，于是陈咚咚只得一个人坐在电脑前追追剧或者玩小游戏，昏天黑地玩了小半天之后，突然有个消息弹了过来，她点开一看竟然是旅游公司的广告。 时间临近过年，不少广告消息都冒了出来，她随便点击几下鼠标看了两眼，是旅游公司的免费邮轮奖。 本着便宜事不占就算亏本的心理，她随手点了两下，刚拿起桌前的水杯喝两口水，看着电脑上闪烁停顿下的画面，差点一口水喷在电脑上。 她剧烈咳嗽两下，不可置信看着电脑上的奖励——海岛十日游？！还是三个名额？ 拍了两下自己的脸确定没出现幻觉之后，陈咚咚欣 喜若狂的领取了奖励，顺便还给旅游公司打了电话确认。 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陈咚咚美滋滋看着电脑上漂亮的海岛宣传照，真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没想到她竟然因祸得福获得了海岛邮轮的免费票。 莫非是因为过年力度加大，所以让她也拿到了奖品？ 不管如何，反正她是有奖励在身了。 不过……让谁一起去呢？ 这下她可犯了难，她现在受着伤，是不能让家人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朋友的话到时候叽叽歪歪太咋呼，好像局里的同事不错。 如果给刘成一张票的话，另一张票……就给秦娟吧！ 陈咚咚眼前一亮，刚好顺便感激她替自己破了放射性物质的谜题，功臣嘛，总要有奖励的。 想到这里她填了收货地址之后，便去跟两个人商议，希望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感谢秦娟跟刘成，如果没有他们，她或许就死在泰国了。 年末无事，本不应该放假的，刘成考虑到陈咚咚没有好好调养身体就上岗了，甚至还受了伤，于是便答允了她的邀请，而秦娟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也担心她的身体去海岛旅游会发生意外，于是也 答应跟随。 两天后，旅游公司寄到的邮轮免费票到手，陈咚咚简单收拾了一下去海岛必备的衣服之后就上路了。 听说海岛终年四季如春，哪怕现在是冬天，但在海岛夜晚的平均温度才25度左右，所以她都带了一些单薄的衣服坐飞机。 飞机上，空姐正在温柔的讲解着乘机事宜，刘成百无聊赖看着书，陈咚咚在旁边一直盯着飞机外边，拿出个相机拍个不停。 “你这么开心啊？”秦娟浅笑一下问她，陈咚咚一边看着自己拍的图把玩相机一边理所当然开口：“当然啦，我可是很久都没有好好玩啦。在泰国的时候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倒是真的，她整个人因为幻蕈素的影响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好不容易精神恢复了一些后，相关的记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去泰国游玩一趟能带着枪伤回来的，她也是第一人了。 陈咚咚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刘成心里咯噔一下，翻页的手微顿，眼里有失望的神色。 是他没有保护好陈咚咚。 秦娟心情也有些微妙，看着陈咚咚没心没肺的样子她靠在椅子上歇息，那就好好陪她玩一次吧。 第1章 海平面的浮尸 飞机抵达海岛时，温暖的风拂过脸颊，陈咚咚兴奋看着海岛机场里的环境，虽然还没到海岛上，但她已经能闻到椰子和海岛的味了！ 这个海岛可和西湾市的延边海域不一样，它可是可以跟国外着名的旅游海岛相媲美的度假天堂！而且听说前几年海岛还成立了最新的一个市，那个地方是边境最难段，也是军事化的领域。 那时候上新闻的时候她看过，海水清澈得没有一丝的杂质，还有丰富的海洋资源，热带海域的鱼群不需要潜入海底肉眼也可见。 “让我好好看看航行地图。”陈咚咚说着从包里掏出航海指南，看到最后一站就是新闻上的地方之后，她兴奋得再也按耐不住，拉着他们往前跑。 “我们快点走吧！”秦娟无奈被她拉着，临来之前她还担心陈咚咚的身体状况，现在看她能蹦能跑的样子，还真是自己想多了。 “你身上伤还没好慢点，就算我们现在就到邮轮上也没用啊，邮轮又不会马上就开。”秦娟无奈摇头，她像个小孩子一样。 沉浸在兴奋中的陈咚咚哪儿听得到这些，到了邮轮检票之后，邮轮的房间是一间大套间，也许是因为票是赠送 的缘故，所以三人是住在一个套间里的。 秦娟看着相对较大的空间，在里面转了一圈之后走到发现套间外有一层甲板，洗手间里还有一个双人大浴缸，有一扇门推开就可以通过甲板走到人流多的地方。 站在甲板上看着港口的风景，咸咸的海风吹过不温不燥倒是舒服得很。 “我们倒是跟着咚咚享福了。”刘成走到她身边开口，在四周看了一圈，他们所处的邮轮位置算是平面第一层，上面还有好几层高，不过这并不影响看风景。 “她的伤没事吧？”秦娟有些担心，其实他们本应该劝她不要来的，但陈咚咚非要占这个便宜，加上泰国游她没有玩到，又说要弥补自己，秦娟也只好答允她过来。 但她现在还绑着绷带每天需要上药，邮轮虽然相对平稳，到了深的海域也同样颠簸。 “应该没事，一路上都没见有事。”刘成回头看了一眼，见陈咚咚趴在桌子上选照片随即开口。 邮轮行驶到傍晚，天色还没暗下来，陈咚咚摸摸肚子看着秦娟，她倒是有些饿了。 刘成出去玩了，她就喊秦娟先去吃晚餐。邮轮外有不少的客人正在用餐，甲板前有一层很大的 泳池，很多人还在那里游泳，陈咚咚唤服务员点了餐之后坐在甲板外的餐厅吹着晚风看海鸥。 喝了两口果汁，远远的就看见了海平面有一个东西在浮动，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再看一眼发现的确有东西。 “秦娟姐，那里好像有海豚还是什么动物，我们去看看吧！”陈咚咚兴奋开口，看了一眼服务员还没端餐上来，于是便起身往前几步去看个热闹。 秦娟眼见她身边围了不少人，担心她被拥挤受伤，也跟着她一起上去，邮轮慢慢驶进，在那个东西旁边经过，陈咚咚疑惑看着它，总觉得它好像没动过。 彼时，处于二楼的刘成也在甲板上看着海平面的异样，邮轮不少游客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他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突然听到熟悉的尖叫声，他心弦一紧，这是……陈咚咚？！ 来不及思索刘成立即跑跑下楼，顺着声音所在的方向追去。陈咚咚吓得捂着胸口尖叫，她是第一个看清海平面的人，那漂浮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海洋动物，而是……人的头发。 深蓝的海水下一张泡得发白肿胀的人脸清晰可见，在海水波纹中显得诡异又吓人，她心脏还没好全 ，冷不丁被这么一吓，差点没晕过去。 “咚咚，你不要看那里，你没事吧？”秦娟注意到诡异的一幕，抱着她安抚，生怕她伤口迸裂。 人群蹿动，尖叫声和惊慌不断响起，秦娟担忧看了一眼周围，抱着她挪到安全的位置上坐下。 “怎么了？伤口坏了吗？”刘成飞也似的冲了过来，急切询问她们的情况，看着周围的骚动皱了一下眉头，似乎骚乱是从人群中发生的。 “刘队，那里好像有尸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秦娟表情凝重看着他，刘成立即明白，走到甲板上看着邮轮经过的地方漂浮着一具女人的尸体，她的长发随着海水飘荡，脖子和脑袋露在海里，似乎是呈站立状态的。 尸体死后会漂浮，这么诡异的画面明显死者身上被拴了重物。 邮轮缓缓停下，显然工作人员注意到这边的异动，已经有专业人士开始穿着潜水服下水去捞尸，刘成回头看着心有余悸的陈咚咚，她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醒过来。 “没事了，你怎么样？可能需要你帮忙。”刘成在她面前宽抚，她是专业的法医，现在既然发现了尸体，他们就不能坐视不理。 “我没事， 只是刚才一下子被吓到了。”陈咚咚勉强一笑，她倒也不是害怕尸体，只是第一眼谁看到那样的画面都会被吓一大跳。 “捞不上来啊，太沉了！”工作人员喊了两声，刘成一行人走上前，看着工具捞了半天都没人捞起来那具尸体，有潜水员下水深入，过了一会儿上来说尸体被绑在一块大石头上，需要用刀将绳子弄断才行。 来回折腾好几次之后，陈咚咚看着尸体浮出水面，女子全身赤裸，下体有些微肿，她微皱眉，难道这是性侵案？ 尸体被打捞上来，刘成走到负责人面前出示自己的证件，表明身份。 邮轮上只有他们几个警察，于是负责人便听从刘成的话遣散游客，一时间甲板上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外就剩下他们三个。 陈咚咚走上前看着被泡肿的尸体，戴着手套捏捏她的胸腔和尸体，在她下体明显发现了肿胀的痕迹。 “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伤，除了手脚被捆的勒痕之外，还有她生前被侵犯过，死亡时间大概有两天，胸腔有腐败的气体，肿大异常。” 她冷静对尸体进行分析，在没有仪器和专业工具前，她暂时只能凭借经验分析这么多。 浮尸 第2章 第二具女尸 尸体被暂时保护起来，很快抵达最近的一个港口，负责接应的辖区警察上了邮轮调查尸体，刘成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 “你好，我叫刘成，西湾市刑侦队长，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昆虫法医专家陈咚咚以及队员秦娟。”刘成将证件交给对方看了一眼表明身份。 辖区警察看着刘成有些诧异，没想到在这艘邮轮上会有警察。 “我们是来度假的。”刘成一眼看穿对方的疑虑言简意赅回答，带着几个警察帮忙将尸体运回去，方才潜水员下去的时候已经在海底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相关的线索。 唯一的凶器就是那截栓着她的麻绳，被捆在暗礁上很久，在这附近除了有一座港口之外，附近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小岛。 刘成一行人跟着警察离开港口，邮轮驶走之后陈咚咚突然想起来行李还在邮轮上。 看着已经缓缓启动的邮轮，她心里咯噔一下，追出去两步喊了几声：“哎我的行李！” 然而回应她的除了邮轮的鸣笛声就只剩下海风的喧嚣，秦娟看着她焦急的样子，何止是她的行李没拿？他们的行李全都在邮轮上忘了拿出来。 “算了，我们晚点联系邮轮上的工作人员帮我们运回来吧。”秦娟叹了口气，方才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们一时职业病发作就忘了还有行李这回事。 陈咚咚悻悻看着邮轮离开的样子，也只得接受这一现实。 港口并不富裕，只有一些简单的尸检工具，陈咚咚便利用手上所拥有的工具开始对尸体进行解剖，同时拔下死者的指甲以及毛囊送去当地市医院进行DNA鉴别身份。 看着肿胀的女性尸体，陈咚咚心里有些许感慨，海岛气候温度较高，自尸体在空气中暴露的四五个小时后，她胸腔位置肿胀得十分厉害，是因为体内的微生物急速发酵而引发的胀气。 如果处理不当的话，就会引起尸爆。 就像在下水道捞上来的分尸那样壮观的场景。 她刚打开医药瓶子想处理胀气的尸体，突然听见门口响了几下，透过玻璃窗看见刘队焦急向她挥手。不得已陈咚咚只得脱下检查的手套去开门。 “刘队，我在工作。”她微颦眉，有些许不高兴。 因为她工作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了，刘队一直都知道她规矩的。 “又发现一具尸体 ，你现在跟我去看看。”刘成匆忙说了一句，看着停尸房里躺着的女性尸体微抿唇，没想到出来游玩一趟竟然发生这种事。 “又有人死了？算了我跟你去吧。”陈咚咚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出了门摘掉口罩跟刘成一起离开。 这左右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她还没开始解剖尸体竟然又发现了新的尸体，难不成是一起被溺死在水里的？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秦娟已经先一步到了港口位置，被驱散的人群远远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陈咚咚上前掀开盖着的白色帘布，脸色乌青发涨，死者头顶有血，看着跟前一个死者有些相似。 “行李我已经拿回来了，你们先去安顿尸体，我找个地方住下。”秦娟冷淡吩咐，对突如其来的命案已经见怪不怪了。 陈咚咚吩咐人将尸体运回警察局之后，刘成跟着她回警局对尸体进行解剖。 她估算的时间没有错，尸体有些发臭，第二具尸体大小腿位置被鱼类生物啃噬得差不多了，只剩一副骷髅腿连着肉与筋脉，切口位置符合鱼类生物牙齿的咀状。 在尸体肋骨三寸的位置划了一条小口，顿时腐 臭的味道袭来，即便她戴着两层棉厚口罩都没有用，不仅熏人还辣眼。 陈咚咚将两具尸体体内的腐气放出来，等气体排放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再划开尸体肋骨部的皮肤，一具皮囊像案板上的鱼一样任由她开膛破腹，陈咚咚摁压着死者体内的各个内脏，又割掉一部分的尾肠摁压将余留在肠道里的排泄物用器皿装了起来。 处理这些之后，她隐隐看见尸体内部的肉似乎有些抖动，虽然范围很小，但很快被敏锐的她察觉。 拿起一根极其细小的镊子挑起来，果真在上面看见了白色蠕动的虫子，就像是绦虫一样，不过个头很小，极难发现。陈咚咚弯弯的眸子微眯，看着镊子上蠕动的生物：“好久不见啦，小可爱。” 将它放在干净的器皿上保存样本，陈咚咚坚定了自己的推测，死者死亡的时间就在两天前，而两具尸体是同一时间段死亡的。 不过遗憾的是她们身上并未检测出任何的虐伤痕迹，甚至于被侵犯的女性下体也没有相关的证据。 在尸检房里待了两个小时，陈咚咚出来交给他一份报表之后，自己先回酒店洗了个澡。 她 现在浑身臭兮兮的脏得很，清洗完了之后从出来，发现一大堆刘成的未接电话。 “喂，成哥哥，死者死亡的时间大约可以断定在50小时左右，啊你说吃饭啊？好。”挂了电话之后赶到餐厅，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 “累死我了这一天，终于能吃饭了。”陈咚咚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来揉揉发涨的肩膀，因为没有专业仪器，所以她取证判尸检的时候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而且……她从下午开始就没吃饭的。 “你累死了还带相机出门啊？”秦娟在旁边点了她一句，这相机可不轻，她是担心陈咚咚形影不离的带着这玩意儿会牵引到她的伤口。 陈咚咚听着她的话撇撇嘴，继续把玩着手上的相机对准他们：“你懂什么呀？这相机买来就是要用的，而且我们出来旅游肯定要多拍风景啊，可惜这次游玩的计划泡汤了。” 随着咔嚓一声，她随手拍下对面刘成跟秦娟的合影，看着自己的杰作稍有满意。 “这案子两三天破了我们应该还能继续玩。”刘成在旁边安慰她一句，陈咚咚轻笑一下摇头，邮轮都已经开了，他们还怎么追上？ 第3章 接连出现 饭席过半，刘成突然接到一通电话，他表情凝重的听了一会之后挂断电话，其余两人纷纷看着他。 “又发现一具新的尸体，死者是一名男性。” 陈咚咚夹着的鸡肉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怔怔听着刘成的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凶手是在用人体当海航标吗？ 时间紧迫，三人匆忙赶往警局，一看到刘成过来当地局长瞬间如释重负，忙过来跟他握手套近乎。 “刘警官你好你好，我看过你的新闻，你看这尸体可怎么办啊？我们这儿竟然一天之内出了三条命案，这可……” 局长还在那里纠结，刘成想把手抽回来，局长死活不肯撒手，一定要将他搅入这场局里，想等着刘成答允一定会破案。 “前面两个死者的身份鉴定出来了吗？”刘成转头对身边的人开口，陈咚咚摇头，最快的检验时间也需要一天，两个小时前交上去的材料怎么会那么快有鉴定结果？ “刘警官，你说着可怎么办才好啊？”局长拉着刘成的手始终不肯放开，一直在等他回复。 刘成叹了口气看着他紧握着他手腕的手，他如果说不管这个案子，能成吗？ 这里没 有专业的验尸仪器，也没有专业人才，海岛港口的小镇一连死了三个人，这么严重的案子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局长你放心吧，我会协助你们办案的。”刘成话刚一开口，局长连客气都不肯他客气，直接抱着他搂了搂肩膀，连声道辛苦了。 才吃完饭就要验尸，陈咚咚心里是拒绝的。看着验尸房里的一具青少年尸体，陈咚咚眉头微蹙，前两名死者都在生前遭受过侵犯，如果是性侵案还好理解，这哥青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想，她戴上专业工具开始解剖尸体，忙碌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鉴定的结果大致无二，他们死亡时间基本是一致的。 三人中只有其中一位女性头颅有钝器敲伤过的痕迹，其余的人身上看不出任何的勒痕以及伤口，凶手是三名死者的熟人。 陈咚咚几乎可以判定凶手的大概身份，将检查结果告诉刘成之后，他也是一皱眉深思苦想。 第二天下午，终于收到了尸体DNA鉴定结果，死者的身份是北城CBD中心一名上市公司的女老板，在全国排名最前的省份里，她还是商业中心上市公司女老板，而且还 是当地土着。 非富即贵的身份，来这里的目的应该跟他们是一样的：旅游。 而其余两人的鉴定身份也出来了，他们都是女老板的孩子，姐姐叫王瑜，弟弟叫王汀汀，分别是20岁和16岁。 “会不会是因为仇富杀害？”陈咚咚用天眼查了一下周霖名下的公司，她共有两家公司，其中法人代表是她的丈夫王明，而公司启动资产就有一千万。 事业做得如此成功，免不得在旅游的时候因为露富而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被先奸后杀。 “有这个可能，但这种案子一般都是熟人作案。”刘成冷静分析，海岛里的经济稍微落后，一旦露富可能会引起亡命之徒盯上，但三具尸体都没有明显的伤，只有其中一人有伤，他更趋向于怀疑是熟人作案。 陈咚咚在旁边点点头，这倒也是，身家那么富裕的女老板也不是傻子，总不至于把金子全都挂在脖子上等着别人来抢。 一直没说话的秦娟看着死者三人的鉴定微皱眉，抬头看着刘成疑惑：“刘队，为什么她们三个人要来旅游？” 陈咚咚听着秦娟莫名其妙的话皱眉，这都是什么关注点？ “还能因为什么啊？家 庭聚会呗，一家人出来聚会旅游很正常啊！” 她的话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对啊，家庭聚会旅游，父亲去哪儿了？ 他们家那么富裕，难道还出不起多余一张票价吗？况且既然是旅游，一家人唯独少了父亲，这的确很奇怪。 “先去调查一下吧，我们这趟可能玩不成了。” 刘成有些遗憾看着陈咚咚，眼里有些愧疚。本来这趟旅游就是为了弥补她的，没想到又开始办案了。 刘成的眼神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陈咚咚微摆手，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人命关天，有的是机会好好玩。 买了三张最快到达北城的机票，陈咚咚坐在飞机上悻悻玩着相机，将一些拍得比较模糊的照片删了，一直翻动相机里的照片百无聊赖。 秦娟注意到她这个举动有些无奈，探过脑袋跟她聊天解闷：“你很喜欢电子设备吗？” “倒也不是，我只是想多留一些关于旅游的美景和心得而已。” 陈咚咚耸耸肩，难得赶在过年出来旅游一趟，结果照片都没拍几张，说不遗憾是假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成坐在她们旁边听到这句，突然想起周霖 一行人的旅游之旅，她们也是来旅游的，想必拍下了不少相关的照片吧？ 只是他们现在人已经在飞机上，行李以及照片的事只能等去北城调查完王明之后才知晓了。 刘成心里记下这件事，飞机很快起飞，两个小时后在北城机场降落。 陈咚咚看着宽大的机场，不愧是北城！机场下面就是高铁，高铁再往下就是地铁，地铁可以到达北城任何角落站点。 陈咚咚惊奇看着便利的交通设备，一时间看花了眼。 顺着得到的地址一路到了王明家中，看着价值大概十亿的豪宅，陈咚咚眼睛都快盯直了，她只在电视里看过这么大的豪宅和花园…… “你好，刑侦队长刘成，方便我们办案吗？”刘成出示证件冷声开口。 王明左右打量一下，只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到处乱瞟的小姑娘，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另一个女孩冷艳严肃，看着倒不像是坏人。 看了证件两眼之后王明热络邀请他们进来，陈咚咚一进去看着富丽堂皇的装潢不免惊叹出声。 “你收敛点。”秦娟微蹙眉，在她耳边低声提醒一句。陈咚咚意识到自己失礼，轻吐两下舌头跟在刘成身后坐到沙发上。 第4章 可疑的丈夫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王明疑惑看着三人，他们身上并未穿着制服，只是常衣装扮，不免态度有些警惕。 刘成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陈咚咚她才反应过来，从随身的可爱萝卜小背包里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他。 “你认识图片中的这几人吗？这个女人叫周霖，另一个是王瑜……” 刘成看着王明接过相片后翻动，一一细数照片上死者的身份同时不忘仔细打量他的神情，本以为会在他眼里看到难过或者伤心，可是出乎意料的。 男人的表情意外的平静。 “没错，她们正是我的爱人与孩子。”王明淡淡说着，看着她们临死前的惨样。海水将脸泡得浮肿死白，整个五官包括嘴唇在内都被血液扩充大了一倍，没有心理预警的人第一次看到亡者的照片应该会被诡异的画面吓到的，可是王明却好像事先知道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陈咚咚狐疑看着王明，紧盯着他的表情，这也太不对劲了。 眼见刘成跟秦娟在，她想找更多的线索，于是便起身在宽大的别墅里转来转去，与其说这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 因为这栋建筑很高大豪华，而外面的花园面积占地也很大 。北城是省会城市，在市中心不远的地方坐拥这么大一地面积的庄园，由此可见周霖比想象中的还要有钱。 陈咚咚在心里估量一下，这房子单价起码有十个亿，这么多钱，她给姥爷上坟的时候都没见过。 好吧，有钱的世界跟她是不一样的。陈咚咚摸摸鼻子上的灰摸摸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刘成表情严肃看着他，幽深的瞳孔带着审视的意味：“王先生，您太太离世您为什么不难过？难道你们之前有分歧？” 王明木讷摇头，静静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秦娟双眸紧盯着他沉默，在大灾大难面前，有一类人的反应比较迟缓，他们接收讯息的时间跟普通人不一样。比如亲人离世，他们或许会过很久才能彻底感觉到天人永隔的悲怆。 他们只是接收到这类的情感比常人要久，用另一种意思来说，他们只是潜意识里不肯接受亲人离世的事实。 “咦，你们还有家人？” 某处，陈咚咚突然开口，盯着上楼梯的一副落地全家福画框上，上面除了一家四口外，还有一名成年男子，只是这个男人他们在来之前没调查到。 如果不是熟悉的亲人，又怎么会上全家福呢？ 刘成听 见动静走过来，果真在上面发现了一个成年男子，他的眉眼依稀跟王明有些相似，不过这张照片有些奇怪。 相框是复古镂空式的，玻璃镜面却光洁如新，看着十分的不匹配。一般这种位置的相框很少有人打理，如果有，那应该一起打理清洁才对，这样看着倒像是仓促间换了玻璃重新挂上去的。 “这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父母身亡之后他便跟我相依为命。” 王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着镜框里的男子眼神有些许难过，这个反常的举动引起秦娟的警觉。 自打进门开始，她就没放松过对王明的观察。身家富裕的女老板以及子女离奇死亡，远在他乡的丈夫不仅一无所知，甚至连悲伤的神情都没表露。 可是面对同父异母的弟弟却能展露出难过的神情，这一切太奇怪了，完全说不通。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刘成随口问了一句，打开随身的册子将这关键信息记录下。 “王录。” 简单做了些调查之后，王明不仅对周霖的死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妻子带着几个孩子去海岛散心了，他还以为公司要加班。 从庄园里出来，冬日的光照在身上懒洋洋的， 陈咚咚远远眺望着那栋大庄园心里有些不舍。 “刘队，现在打算怎么办？”秦娟冷声开口，死者丈夫那里撬不出更多的消息，而他们现在又跨地域办案，是否将这个案子交给辖区内的警察交接办理？ “还能怎么办？继续查下去呗，总不能让海岛小镇上的那些人办案吧？”陈咚咚跟上他们，满不在乎开口。 那里设备条件差，局长看着也不像是个能处理事情的人，她可不认为这个案子能顺利结案。 “咚咚说得对！如果我们没有遇上，那就算了。既然遇上了，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调查清楚，还死者一个公道！”刘成郑重开口，眼里带着坚毅的光。 秦娟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看来她没有跟错人。 如果这次的案件是谋家产的话，那么王明一定会用大量的钱疏通，以霸占庞大的家业，即便将周霖生前的股票证券全都抛了，也能赚不少。 刘成想到这里微抿唇，看来他要去见一见那个王录了，王明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打了一辆车之后，按照王明给的地址，刘成带着她们到了北城郊区一个小农场里，说来也奇怪，王录既然能出现在周霖家中的全家福里，即便再 没有能力周霖也能给他安排个职位，他却在小农场里做做养鸡养鸭的行当。 等到了地方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轻视了北城的地位。即便在郊区的小农场，那条件也比常见的农场要大得多，而且环境也相对要好一些。 坐上车一路到了农场内部，在一间杂屋外停下，旁边的棚圈里的羊突然叫了一声，吓得陈咚咚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雪白漂亮的羊对她‘咩咩’直叫，仿佛他们侵犯了它的领地一样。 刚要推门进杂屋看看，里面突然传来动静，几人面面相觑站在门口没有往前，只听里面稀疏几下声音传来，过了一会儿有铁栓开门的声音，再一会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醉意熏熏的大汉。 也许是许久未见光，他的眼睛眯了好一会儿，看到陈咚咚是眼前一亮，一转眼便色眯眯盯着秦娟，眼睛将她浑身上下包了个滚圆儿，目光始终不肯离开。 秦娟看着觉得有些恶心，往刘成身后退了退，男子这才悻悻收回视线。 “我们来这儿找农场的主人，他叫王录。” “我就是啊。”男子拿着酒瓶带着酒气开口，挠了挠脖子，上面也不知被什么虫咬得红一块、粉一块的。 第5章 嫌疑人王录 陈咚咚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久久不能回过神，这这这……这家伙就是王录？ 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毫不相干。 全家福里的王录虽然长得一般，但是好歹皮肤白皙细嫩，戴着个镀金眼镜穿上西装还有那么点人样，现在眼前这人完全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啊！ 刘成还算镇定，仔细打量他的五官之后发现他的确就是王录，于是询问他是否认识周霖。 “我还以为你们是来送钱的呢，没想到问我这些去去去，我没工夫搭理你们。”王录说罢一摆手，看都不看刘成一眼，秦娟冲上来将他要关的门抵住，严肃盯着他：“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我们是警察。” “好好好小警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录一看到秦娟立即变了一副嘴脸，嘴上挂着笑意澄黄着牙齿，也不知道多久没刷牙了，扑面而来一股酒臭和食物消化腐败的味道。 秦娟紧皱眉，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男人也意识到自己失礼，伸手整理一下仪容，动了就跟没动一样。 陈咚咚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就他这样的，竟然还想泡秦娟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农舍里，男人洗漱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出来，虽然他用 心打扮过了，不过指甲缝里洗不掉的污垢以及他嘴里一粒粒跟玉米一样黄的牙还是清洗不掉。 “我们去找过王明，在他家看到了周霖的全家福，为什么你的变化会那么大？”刘成好奇看着他，难以相信一朝一夕之间他有铺天盖地的变化，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那个女人啊，不提也罢。”王录从嘴里讥讽一下，对周霖显然不满许久。 刘成留意到他的情绪，想到了王明的职业，比起女强人的周霖，王明只不过是一个略有名气的画家，而他的画作大多卖不了几个钱，所以在这段婚姻中，是属于女强男弱的范畴。 “我们来找你的时候你以为我们是送钱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经营这片农场还有人专程来给你送钱吗？” 刘成又问了一句，然而王录已经不愿再说，他瘫坐在沙发上躺着舒服的姿势，看着刘成身边的秦娟，刘成回头一看，王录的意思很明显。 秦娟眼眸转了一下，轻点下头，跟刘成换了一个位置。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她冷冽开口，对这种好色之徒厌恶至极，要不是为了办案，她估计会一脚踹过去，让他知道警校七年她可不是白练的。 “嘿嘿这是 自然。”王录一见秦娟过来，立即坐得板直，想起周霖便忍不住的怒意：“那个女人，一开始把我接过去住，后来又嫌我跟王明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然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我打发出来了。” “这中间她没有给你安排工作吗？” 秦娟继续询问，手拿着笔记记下他说过的话。 王录理所当然看着秦娟：“有啊！但是钱多的费脑，钱少了当孙子，那我肯定不干你说对不对？我总不至于给她看大门吧？当时周霖那个女人还真起了心思让我看大门操！后来她就出钱给我买了这个农场，让我住在这里。” 秦娟静静听着，将案件的重点记录下来。陈咚咚听着这番没良心的话忍不住瞠舌，就这样了，还嫌弃别人对他不够仗义？ 看看他居住的环境，有人出钱办农场、还固定给他送钱，他都能懒成这个样子。周霖身为嫂子，对他可够好了。 要换她来说，父亲另娶生下来的孩子都给她没关系，更别想让小家庭帮扶另一个人了。 父母辈的债凭什么要做儿媳的来还？这是什么道理？ “然后呢？你对她有没有什么不满？”刘追问一句，王录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要说不满肯定有。 周霖 那么久没有出现，现在又不给他钱，他可不计较着着急上火吗？ “麻烦您放尊重点！”突然，秦娟怒斥一句，迅速站起身差点要伸手扇他巴掌，还是刘成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才不至于惹了麻烦。 “嘿嘿摸一下都不给，脾气太爆了。”王录猥琐一笑，盯着秦娟的纤细的大腿看个没完，秦娟心下一怒，打算抬脚踹下去，刘成立即将她搂到陈咚咚身边，免得她再做冲动的事。 走到王录面前，刘成俨然变了一副态度，冷声凌厉质问：“你好色成性，是否有对你嫂子周霖有僭越的行为？或者说你对她记恨已久，恨不得她赶紧死？！” 刘成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希望能从中找出破绽，然而王录却只是摇头，嘟囔着不清不楚的说些什么。 “你讲大声点！”刘成又说了一句，他可没耐性等着在他这里磨时间。 “她可是我的大财主，她不给我钱还指望那个画家哥哥给我钱吗？我哥可不怎么管我！” 这倒是实话，王明本身没多少钱，全靠他妻子周霖事业有成，不然一家人也不会过着如此富足奢靡的生活。 周霖死了等于断了王录的财路，难道凶手另有其人？会是王明吗？ 毕竟周霖 母子三人全都在旅游的过程中遇到了凶杀案相继离世，而尸体还被丢入海底捆在礁石上防止尸体沉出水面，证明他们三人是陆续被害而亡的。 只是可惜海岛小镇设备不足，尸检有很多细微的东西都查不出来。 “你们来找我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她不在了？”王录疑惑看着三人，见他们面色凝重，打从见面开始就一直追问跟周霖有关的消息。 “这跟你没关系。”刘成白了他一眼直接起身，问了半天一句有用的信息都套不出来，还真是待在这个农场里混吃等死。 从农场出来，以为地方偏僻，打的车需要从很远的地方过来，陈咚咚看着周围安静的农场，没想到北城还会有尚未开发完全的地方。 “刘队，假设不是他们杀人的话，那大概率就是买凶杀人，我们是不是该从这方面下手调查？”秦娟在旁边提示，陈咚咚看见不远处有蝴蝶在飞，于是激动得拿着相机蹲在花丛边咔咔直拍。 刘成看着她孩子气的一面，无奈摇头，他们是来办案的，相关的照片她没拍一张，倒搞得像旅游一样。 对了！旅游！周霖一家人出去旅游，一定会拍照留恋，还有行李，她们的东西哪儿去了？！ 第6章 南极取行李 “我们快点回去调查一下周霖生前的行李以及东西，我怀疑这可能是熟人作案。” 刘成快步疾走，严肃回头叮嘱秦娟，秦娟愣了一下，知道刘队想起关键线索，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农舍，那这里……怎么办？ “王明跟王录俩兄弟呢？” “先报案让当地的警察协助调查吧，我相信北城的警署一定会秉正办案的。”刘成叹了口气，这个案子跨越之大，他们分身乏术，只得和别的警局联合调查。 其实他私心更希望是市局里的同事入手，最起码他相信他们的能力与人品，一定会还死者一个公道，不至于让心怀不轨的人钻了空子。 不过既然他们不在，能联合别的警署一起办案也是可行的。 陈咚咚一抬头，发现刘成跟秦娟都走远了竟然没人叫她，赶紧站起来招手示意他们等等。 临上飞机之前，秦娟终于得到了警局同事调查到的信息资料。 在他们之前的一艘轮船上，周霖搭乘了那艘邮轮，而资料显示周霖它们乘坐的是“银海”号邮轮，始于海岛，途中经过南极、一路跨越整个地球海域，一直到北极停下。 这显然是计划内的 行程，时间跨度长达三个月，周霖已经订好了三个月后三人回国的机票。 显然她们并没有轻生的念头，只是单纯的想来次长途旅游，只是这个时间……太长了。 秦娟将手机递给刘成，上面的信息很详细，包括购买的机票证据以及航海的路线等。在周霖母子去世之后，那艘邮轮按照正常的海航线继续在行驶。 “行李应该就在邮轮上，我们怎么拿到？”刘成查了一下“银海”号的航行线，发现它已经到了南极，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他们总不能等三个月航海线结束的时候才能拿行李吧？ “这个简单，我们跟邮轮上的工作人员确定之后可以在港口物资补给的时候截取，如果凶手是工作人员或者在那艘邮轮上的话，我们就得抓紧了。” 秦娟轻抿唇，这次的案件很复杂，地域跨越度大，无形中就增加了办案的难度。 现在她唯一担心的是，邮轮上那么多人，他们怎么能在短时间之内找到凶手。 而且邮轮每到一个港口就会停渡，游客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上岸休息或者购物，人流量太大了。 如果周霖是在海岛就遇难的话，也许 凶手已经逃之夭夭。 “你们有没有怀疑王录？我总觉得那个家伙有些不对劲。”陈咚咚见他们两个分析案情，于是在旁边插了一句嘴。 秦娟抬眼看她，她怀疑王录，自己怀疑王明，总之这件事一定跟兄弟二人有关！ 为什么遇难去世的人就是周霖及其子女，别的人都没有事？ 周霖作为一个女老板，时间就是金钱，那么大的家业和产业说抛弃就抛弃，直接跑去海岛度假，这显然不是她的风格。 在这个时间段，不止学校的学生还要上课，就连他们都还在上班期。这次来旅游也是专程打了报告来陪陈咚咚的。 邮轮上有wifi信号，足可以线上办公，不过一些合同以及价格肯定当面谈更稳妥的。 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他们没有说！ 秦娟眼眸微眯，努力想捋清这中间的关系。 “等下了飞机之后我们联系邮轮公司的人确定一下。”刘成眼见空姐走过来，飞机即将起飞，关了手机叮嘱一句，只等着到海岛之后处理这个案子。 下了飞机之后，刘成打电话询问邮轮公司负责人，几经辗转得知“银海”号的确有周霖这么 一位客人，名下还有两个人一起住的。 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行李寄过来大约需要半个月，从南极辗转到海岛。 时间太久了，刘成绝对采取第二个方案，让秦娟去邮轮即将停渡的码头提取行李，再乘坐飞机回来。 一来一回大约需要四天的时间，挂了电话之后，刘成叮嘱秦娟要早去早回，记得带上必备东西以及厚的衣服。 他们身边就三个人，陈咚咚受伤行动不便，不能舟车劳顿的跑来跑去，所以只得麻烦秦娟跑这一趟。 秦娟才下了飞机跟着就拿着行李扎进了候机室，刘成带着陈咚咚坐车到海岛小镇里原住的酒店。 夜深，陈咚咚看到秦娟安全上飞机的消息之后这才放心，敲了门走到刘成房间，看见他正在忙碌，将死者以及关联的人做了一个关系表。 “成哥哥，你先休息一下吧。”陈咚咚提醒一句，他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办案。 “咚咚如果是你……你会因为什么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旅游，然后不带上丈夫？” 刘成看着关系表摸着下巴冥思苦想，这天他想了很多，敌对公司、有仇的人，以及亲属家眷，他始终想不明白这其中 的关窍。 如果凶手是王明，他们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不足以再杀了她们。 如果凶手是王录，显然他连周霖的死讯都不知道，还待在破旧农舍里等着她打钱寄生活费。 陈咚咚眼睛骨碌转了两下，实在是没有头绪，张张嘴有些迟疑：“可能……心情不好需要释放吧，不过怎么说三个月的时间都太长了，我觉得我放不下公司。” 她悻悻开口，只要一想到庞大的商业帝国，她纵然有再多不开心都能压下去，那可是十分庞大的家产啊！ 万一走了被人钻空子可怎么办？ 刘成听着陈咚咚的话蹙眉，紧紧看着制定好的人物关系表，想从中找出端倪和突破点。 陈咚咚见他实在辛苦，于是走上来拉着他的手臂催促：“好啦好啦你不要看啦！这附近不是有个小岛吗？我听说小岛附近的水域也很清澈，晚上夜生活也很丰富，在秦娟姐回来之前我们先玩玩好了。” 刘成叹了口气，她还真是不负责办案这一块就光想着玩了。秦娟跟他忙得头都快炸了，而陈咚咚还惦记着在海岛上玩。 算了，就当出门陪她散散心了，反正现在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第7章 溺水女尸 小岛在海岛的附近，那座小岛区域比较小，但也住着不少的原住民。也许是因为近些年海岛持续开发的缘故，连带着那座小岛也成了旅游观光打卡的地方。 乘坐小船到了小岛之后，陈咚咚看着周围热闹的环境，还有不少贝壳制的特产琳琅满目。 “原来这里更热闹一点啊！”她惊异开口，他们待的小镇经济一般，她倒是觉得这里更适合游玩。 在岛屿上，远远的就能看见LED灯被并联挂在树杈上，隔着云雾与树丛，乍一看还以为是近在咫尺的星星一般。 才在烧烤摊上点了些宵夜，她打算陪刘成好好喝两杯放轻松，突然听见一阵骚动，打眼看过去发现不少人围着一个地方聚拢。 “那里好像有什么活动，你要不要去看看？”刘成见她眼盯着身后的位置，知道她喜欢热闹提了一句，陈咚咚点点头，反正离烧烤上桌还有一阵子，去看看也不迟。 走了几步她抓住一个忙赶路的中年男子，好奇看着前方：“大叔，我们是来旅游的，前面有什么活动吗？” “有死棱，有死棱！” “您是说蛇吧？那没什么好看的。”男子似乎是本地人，带着浓重的口音情绪激动，陈咚咚悻悻松开抓着他的手打算回去，蛇这种东西没什么好看的，她在泰国的 时候还看过大蟒蛇表演呢。 “不是，有死棱死棱！那边有个死棱！” 大叔一见陈咚咚打算回去，抓着她的手臂激动开口，仿佛在辩解分明什么。陈咚咚眉头一皱，不悦回头看了一眼刘成，她还被缠上了？ “他的意思可能是……前面有死人。” 刘成略一沉吟，断定开口。如果只是一条蛇没什么稀奇的，大叔带着浓重的口音，被误解之后还急于拉着陈咚咚去一探究竟辩白。 陈咚咚听着刘队的话嘴角抽了抽，有死人？！ 两人目光稍一对视，陈咚咚立即想起了那三桩海底沉尸案，周霖的死亡至今还没相关证据，难道说……凶手就在这座被他们忽略的小岛上？！ 来不及思索，刘成带着陈咚咚冲了过去，在人群汇集的中央，不少人啧啧称奇，对着尸体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有人已经给警察打电话报警。 “抱歉，我是警察让我们进去！”陈咚咚挤不进人群喊了一声，果真让出了一条路。 尸体躺在沙滩边，夜晚的潮水不断打在她身上，显然是被涨潮的海水冲上来的。女子约莫二十来岁，身材年龄姣好，脚踝处有两处勒痕，身上大小程度带着伤。 是他干的！ 陈咚咚深吸一口气，跪在尸体旁边开始检验尸体，刘成打开手电筒给她做检查 ，转头吩咐围观的人群给她一点光。 一瞬间尸体被照亮，陈咚咚更清楚的看清尸体的五官与身上的伤。她显然才死了不久，身上没有尸体独有的臭味，身体略有浮肿，拇指摁压下去皮肤约莫过了两秒才慢慢回弹。 翻开死者的眼皮以及口舌，大概可以确定她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按照尸体肿胀的情况来看，几乎和死亡的时间是相吻合的，这也就是说凶手杀了她之后立即将她抛入海里。 因为现场人太多，陈咚咚不好再做进一步的检查，在死者身上发现的伤，大约是她反抗所致的，又是行凶之后被抛入海里。 警鸣声很快响起，警车赶到时，当地警察看着刘成跟陈咚咚十分诧异：“怎么又是你们？” 再一看陈咚咚跪在尸体面前检查，海水合着尸水在她光洁的腿上摇摆，忍不住一皱眉，这外地来的警察还真是……不嫌恶心啊！ 跟着警车回到警局之后，陈咚咚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在停尸房里做尸检。 停尸房终年温度时达零下，冰冷的风灌入她的浸湿的裙摆，冻得两条腿瑟瑟发抖。除了新添的成年女性尸体之外，停尸房里还有周霖一家三口的尸体摆在这里。 按照常规的检测手法，她分别在尸体的头发以及受伤的部分还有下体和 指甲缝里用湿布蘸取镊子验凶手遗留下的证据。 虽然海水可能会冲刷掉男人留下来的证据，但即便在这个设备不发达的地方，哪怕快马加鞭的将东西交到更远的地方化验，她都不愿放过可能确定凶手的身份。 看着肿胀的女性下体，陈咚咚深吸一口气，无言继续做检查。 虽然这次他的行为更加残暴，但她能确定出自同一个之手。腿上捆过的痕迹，还有女子被侵犯过的证据。她一定要查清楚凶手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划开死者的胸腔，在器官里发现她的内脏和别的不同，胸腔以及气肺肿胀膨大，被灌入了不少的海水。 人死了之后，会有部分海水随着口鼻进入身体，但不会很多，因为死去的人无法自主呼吸，海水大多只停留在气管部位，有小部分的进入身体。 而这具尸体明显胸腔和气肺膨大异常，这说明…… 陈咚咚拿着手术刀与镊子瞪大眼睛看着死者的尸体，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先被侵犯后丢入海底的时候，还没有直接死亡，而是挣扎着想要求生，将绳子解开想逃生！ 可是因为她被殴打得没有多少力气，又被丢入海底，一番折腾之后绳子解开了，可是她再也没有上岸了，被海水溺死的！ 手术刀砰的一声掉在冰冷的 器械铁床上，陈咚咚胸口剧烈传来一阵疼痛，她慌忙脱了手套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强撑着保持身体平衡。 眼泪，一滴滴砸在铁床上，她双眼氤氲了不少的水气，朦胧中似乎看见了一个女人在海底拼命挣扎着求生，最后渐渐死去的过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会帮你抓到凶手的。” 她手足无措看着女人的尸体一遍遍重复，明知对方惨死的模样，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身为法医，这大抵是最无可奈何的事吧？ 法医也是医，尸体会“说话”，她不怕剖开鲜血淋淋的狰狞画面，她只怕看到人心可恶，无辜的人又会有多惨。 刘成在门外听到停尸房里的动静，直接推开门冲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陈咚咚捂着胸口对着尸体哭。 “你怎么了咚咚？”他试探问了一句，看到她安然无恙之后走上前。 “成哥哥，我们尽快把凶手抓住好不好？她不是被害死的，是为了解腿上的绳子，活活被海水溺死的！” 陈咚咚含着眼泪抬头看着刘成，手紧攥在一起，憎恨自己曾离被害人那么近，却不能阻止一场凶杀案。 “好。”刘成将她搂入怀里，看着尸体被解剖后的惨样，叹了口气将白帘布放上。 死者已逝，作为警察的他们，一定会还死者一个公道的！ 第8章 房间里的男人 从停尸房里出来，她还是心有余悸，一直想着被害人濒死前的惨样。 “尸体死亡时间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我可以确定她们是同一凶手所为，所以……” “我已经跟辖区的警察交涉过了，他们现在正在上街寻找犯人，你放心吧。”刘成在旁边开口，他更担心她胸口上的伤，因为进去的时候她捂着胸口似乎有些不舒服。 陈咚咚点点头，恢复以往的理性与冷静，细细琢磨这个案子便发现有漏洞。 “成哥哥，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的话，现在他还待在这里就证明周霖那件事不是买凶杀人了。” 陈咚咚示意，毕竟有钱人再低调也容易看出来，周霖生前的照片一副贵气，有心人很容易发现。再者凶手的目的是先凌辱再杀，那极有可能是见色起意。 毕竟这件案子到现在有三名女子被侮辱后再被杀害。凶手大抵是将尸体挂在礁石或者沉底的石头里，想让尸体永远都浮不起来，被海底生物啃噬干净之后骨架永远沉入海底，这样自然而然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只是他千算万算，甚至将地点挑在了海域较远的地方，却没想到那名女子最后没有死，用 尽最后的力气挣脱了绳子，被海水拍回了岸边。 而计划内百密一疏的，则是海底情况变化莫测，深海位置有礁石的地方较少；海底气压太强，靠人力无法潜入更深的地方，所以周霖一家子的尸体才会随着海水的清澈度露出一部分。 刘成点头，如果事情跟王明兄弟有关的话，只要查一下记录就知道了，而回来之前刘成就已经调查过他们的行踪，排除掉了这个可能。 不是买凶杀人，那么凶手就只有可能是海岛附近的人，而且，还是能到达深海区的人。 刘成眼睛微眯，现在有线索锁定了。 “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去查案。”刘成送她到酒店门口叮嘱一声，陈咚咚点点头，进了屋子。 在屋子里，冷不丁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形坐在她床上，将她吓了一大跳。 差点要失声叫出来的时候，那男人转过身明媚笑了一下：“咚咚姐。” “小吴你想吓死我吗？你怎么来海岛了？不对！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陈咚咚狐疑开口，警惕看着小吴。 虽说她是刑侦小队里的一员，但她作为一个法医，平时只跟刘成和秦娟关系要好，再一个就是汪凯 了，因为很多时候办案需要一起探讨。至于其余队员，她平时都只当是同事。 男女同事之间，关系可以好到擅自进入别人房间吗？ 陈咚咚不动声色的将手背到身后，准备拨打紧急联系电话——刘成。 “你忘啦？刘队叫我们调查资料，局长说你们可能需要帮忙就派我来了，还有这是你咚咚姐你的药。” 小吴说着拿了两瓶药交给她，陈咚咚狐疑盯着小吴，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但他怎么精准无误的找到自己酒店房间又开了锁？ 这是值得深思怀疑的问题。 “你等着，我叫刘队过来你跟他汇报案情。” 陈咚咚 伶俐说了一句，打开酒店门反身就将门关上，跑去找刘成。 眼见门关上之后，小吴嘴角不屑一笑，把药瓶放在桌上，搓搓两下手指头，透明的东西从拇指处脱落，在指纹处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物质，用于防止落下指纹。 打开窗，将东西丢了下去，不一会儿刘成赶来，同样有些警惕盯着小吴，不仅如此表情还有些严肃。 “刘队，这是您要的资料，我就是来之前听说你们在这家酒店，来了很久联系不上你们，所以麻烦酒 店的工作人员让我进来，没想到开的是咚咚姐的房间，你看这误会闹大了。” 小吴笑着解释，眼睛在陈咚咚身上扫了几眼，还特意添了一句自己出示了证件。 刘成眼睛骨碌在他身上打量几下，似在辨别他话的真伪。 几次偶尔的扫视令陈咚咚很不悦，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小吴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猎物一样？是她的错觉吗？ 潜意识里，刘成不愿相信队伍里的成员有不好的人，将这件事划分为乌龙事件或者小吴对陈咚咚心生爱慕，只厉声提醒他以后不许再做类似的事情，便看资料。 跟他商量案件的细节之后，刘成让小吴重开一间房间，等到最后才离开。 他们走了之后，陈咚咚拧开小吴带过来的药，和自己的做对比，发现没有任何异样后松了口气。也许是心里排斥，小吴带过来的药她压根就不敢吃，直接丢到垃圾桶里。 又在房间里找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奇怪的东西才放下心。 躺在床上跟秦娟偶尔互动，陈咚咚刷着手机，突然觉得头有点昏，脑海中依稀出现小吴的笑脸，诡异又似曾相识。 她还在哪里见过那样的笑容？ 不是在市局，除了那里，还有哪里！ 昏昏沉沉的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瞥了一眼手机刚打算睡觉，冷不丁看着手机页面，想起小吴说过的话。 他来了海岛之后联系不上他们，那时候她大概率在停尸房里尸检。陈咚咚翻了一下手机，发现没有未接来电，更没有拦截电话。 她心里咯噔一下，后怕不已，给秦娟发消息确认这件事之后，得到的结果也是没有。 没有…… 她的瞳孔微张，小吴，在说谎！ 刘队从来除非紧急时刻执行任务，不然他从来都不会不接电话，更别说今天情况不紧急的时候。 所以酒店工作人员开门这件事也在说谎，酒店工作人员没有权利不经过客人同意直接打开房间。 一时间她觉得身边寒意四起，竟然不知道小吴为什么这么做，总之这个人，她不能信了！ 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第二天刘成的电话将她吵醒，催促她快点起来吃了早餐去查凶手，陈咚咚这才发现天都大亮，赶忙洗漱之后跟刘成汇合。 小吴见到她还是那张明媚的笑脸问好，陈咚咚却不自觉寒意渐起，对这个队友，她没什么好感，轻“嗯”一声算做回应。 第9章 误会 重新上小岛，这里又恢复了上次的生机，偶有人谈论着昨晚发生的事情，跟在刘成身后前往调查。 附近的渔民和中型游船每天不固定出海，因为他们的工作性质是根据海水涨潮以及捕捞期来算的，每天特定的月份是不同海鲜的生长期。 因此，即便半夜有渔船出海，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走访调查了很多渔船以及工作人员都无果之后，刘成不免有些泄气，回到小岛看着外面炙热的阳光，即便是在寒冬腊月的季节，海岛艳阳天的温度可以高达20多度。 “刘队，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咚咚擦了一下额间的汗询问，现在怎么查都没有线索，难道只能等秦娟姐回来吗？ 还有好几天的时间，什么都不做苦等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总觉得不能及时的给那个死去的女孩一个交代，不仅是她，还有周霖一家三口。 “我们先休息一下，然后在周围问问岛民，如果岛上有生人长期住在这里，他们应该会有印象。”刘成想了想沉着开口。 “刘队说得没错，外面这么热，我们等等也是好的。”小吴在旁边添了一句，随即扭头看向陈咚咚。 她眉头微颦，不满瞪着他。以前她都没发现小吴对她颇为在意，没想到 从泰国回来之后他的态度就热络很多，她跟他可没有什么交集。 她正专心致志想着，突然服务员端着冷饮在她身边停下，杯身触碰到手臂凉得她叫了一声，看到是服务员之后才松了口气。 “抱歉小姐，这是你们点的饮料。”服务员没想到她那么容易受惊，匆匆说了两句之后将饮料放下然后走了。 刘成拿起一杯饮料喝了一口，狐疑看着她，陈咚咚最近的态度又开始有些反常了。 奇怪，古曼童都已经处理掉了，她怎么还是容易受惊和多疑？ 陈咚咚悻悻看着前方，自从小吴来了之后她就觉得一切都糟糕极了，不知道为什么小吴一靠近她，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种感觉……就像是下意识想逃离一样。 她烦躁的喝了两口饮料解了些闷热，再一看前方，发现有个男人戴着墨镜，目光所视的方向正对着她，烦躁再次升级，她用力把杯子放回桌上，心情十分不爽。 “成哥哥，对面那男的是不是一直在盯着我看？” 刘成顺着她的方位看过去，果真有一个男人正坐在她的前方，再一看陈咚咚穿的长裙有一个开叉，露出纤白漂亮的双腿，那人就算盯着她看似乎也很正常。 毕竟这周围基本都是男人， 就算有女人也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只有她露着一双大腿。 “应该是看你好看吧。”刘成淡然说着，并不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毕竟陈咚咚的确长得好看，不同于秦娟的清冷与距离感，比较容易接触吧。 “哼，真想把他两个眼珠子挖下来，把墨镜焊在他脸上算了，只知道躲在角落里猥琐偷窥的脏东西！”陈咚咚咬牙凌厉说了一句，指桑骂槐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了，你也知道我们有很多事要做。”刘成不耐烦提醒她一句，今天的她很不对劲，仿佛又回到了被幻蕈素影响情绪和心智的时候。 她都这么大的人了，也该懂点事了。 “成哥哥……”陈咚咚有些委屈看他，本来只是想宣泄自己的不满，没想到竟然惹他烦了。 “我先去调查了，你休息好了再过来。” 刘成说罢起身，小吴也跟着刘成走了，临走前还回头看了她好几眼，这让她心里更加不爽。 小吴不对劲刘成怎么就没发现呢？！一个男人贸然出现在女孩子独住的酒店房间，这本身就很让人怀疑了，可是刘队竟然小吴三言两语就哄骗过去了。 真是，压根就没人在意她！ 陈咚咚烦躁想着，自己一个人往反方向走静静心，反正那 边有一大从的树林，刚好可以躲避烈日的强光。 海滩上，她孤独的留下自己的脚印，渐渐的，另一个成年男子的脚印跟在她身后，然后逐渐靠近。 听着身后稀疏的动静，虽然海风很大，海水也有不小的喧嚣声，不过她听见了脚踩在沙子上的声音。 是成哥哥！ 他一定是为了刚才的事来跟她道歉哄她开心的。 陈咚咚欣喜想着，一回头看到陌生男子的脸瞪大眼睛，还没开始叫就被一记闷拳打晕，然后被抱入了树林深处…… 刘成走访了好几户人家都没得到有用答案，只听别人说最近一段时间总能看见一艘白色的游艇晚上在海上行驶。可是这样的游艇，在海岛有不下几十艘。 这儿虽然是个小镇，但因为靠海，当地政府也曾将这儿划为旅游区，于是有人在这里做起了生意，也有一些富人买了游艇做私家用。 游艇外形各不相同，但隔着遥远的海岸线，远远看过去也只能看见一片白色。 如何找起？无从找起。 “你说我刚才是不是对咚咚有些凶？”刘成返回的路上想起自己方才的态度，似乎冷傲了一点，她应该很伤心吧？ 毕竟游玩没玩到，还下邮轮来查案了。如果她不跟自己一个队伍，不与他 同行的话，其实见到了尸体也不耽误她游玩的行程，而陈咚咚没有走，选择了陪他查案。 胸口的伤还没好，尸检的时候又惹得她哭了一场。 刘成越想越觉得愧疚，刚才对陈咚咚的态度也实在太敷衍了一点。 “还好吧，我觉得咚咚姐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小吴想了想认真回答他。 刘成摇头，他还得当面再跟她说声抱歉才行，毕竟海岛连着发生了好几起女子遇险的事件，他得陪着她以免出意外。 回到了喝饮料的小摊上，刘成看着服务员穿梭在人群中忙碌，却没看见陈咚咚，于是拉着服务员问了一句。 “你们前面走了之后她就往反方向走了，大概去了那片树林里了吧。”服务员指了一个方向开口。小吴瞥了一眼他们前方的摊子，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不见了！ “刘队，那男人也不见了！”小吴喊了一声，刘成心一紧，果真发现椅子上空空如也，这么说…… 他不敢再想下去，朝着服务员指的方向狂奔，小吴紧随其后。很快，他们就发现两行在沙滩上的脚印，一前一后，其中小的那个应该是陈咚咚的。 小吴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刘成迅速朝着树林里跑去，只希望他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 第10章 千钧一发 头好晕、脖子好痛…… 陈咚咚迷迷糊糊醒来，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捆住，嘴里被塞了一块布，而她所处的地方狭小阴暗，似乎是一个木箱子或者储藏小屋，透过门板夹缝透出来的光，看清腿上捆绑的绳子外形。 看着紧栓的绳子她心里咯噔一声，因为这绳子的大小跟她在周霖腿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而这个绳子，就是捆绑那几个被害人的绳子，难道说杀害他们的凶手……就是那个人吗？ 陈咚咚努力回想男人的样子，脖子传来剧烈的痛让她不得不打断了这个想法。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待在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陈咚咚心里想着，手指灵活得开始解麻绳，手腕被麻绳用蛮力紧捆住，她一时间难以挣脱，累到手指头都酸了也够不到绳子一角。 该死！难道要死在这个地方吗？！ 陈咚咚低咒一声，不远处传来呼喊，她心中一动，屏息凝神听着外边的动静，发现是刘成跟小吴。刘成的声音小一些似乎在远方，而小吴的声音却近得很。 他们在找她！ 陈咚咚环顾四周，她坐在一堆麻绳上，周围除了麻绳什么都没有，倒是有一个小门，她伸腿动了一下，门跟着门栓 微微震动，发出一声响动。 她眼前一亮，挪到门口用身体开始撞门，通过门栓之间的触碰发出声响以此吸引他们的注意。 渐渐的，呼叫声大了一些，陈咚咚继续坚持不懈的撞门，呼叫声停了也没有停歇。 听到外面沙子踩动的声音，陈咚咚心提到了嗓子眼，对方没有动静，她并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犹豫了几秒，她又坚持继续撞门，她知道有人在外面，她必须得发出动静，在这漆黑的夜里才不至于被忽略掉。 门外，脚步声却渐行渐远，陈咚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透过门缝查看，却因为角度有限什么都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小吴的呼叫声又传来，似乎在另一个方向。陈咚咚彻底懵了，怎么回事？刚才那个人是小吴？ 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假装没有发现她呢？ 陈咚咚心里有惑，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昨天在酒店里打开门看到他的那一幕。 也许，小吴并不希望她获救。 陈咚咚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她不能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如果凶手来了的话，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会死吗？ 应该会吧。她胸口的伤还没好痊，没多少力气，如果被丢入 海底，或许会感受到渐渐窒息的痛苦。在黑暗的海底看着近在咫尺的光明，然后永堕深海。 陈咚咚眼里噙着泪，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撞击门，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咯吱”一声，似乎有树枝断了的声音，她再用力一撞便跌到沙子里，看着周围宽阔的环境，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空气可以这么清甜。 这里是一个储存东西的杂货间，陈咚咚强撑着站起来，发现桌上有东西，凑过去就着月光努力的看，发现竟然是一把生锈的玩具小刀，她努力用手指将小刀掰开，握着生锈的小刀一点点的锯着麻绳，“吱吱”的声音仿佛在折磨她的神经，她警惕看着四周，不知道花了多久终于将手上的麻绳锯掉，拿掉嘴上的抹布，紧接着用小刀割着腿上的麻绳。 “陈咚咚！” 刘成的呼唤声传来，陈咚咚心尖一紧，发现麻绳还有一半没有锯开，双腿还捆在一起没办法自由行动。 “成哥哥我在这里！”她大叫两声摆动双手，月光下刘成孤独的身影在海滩边，似乎没听见她的呼唤继续叫喊，陈咚咚愣了一下，想到两人距离相距甚远，而且他还靠近海边，海水浪潮让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这 也是正常。 只要她把这麻绳锯掉，就可以跟他回去了！ 她心里顿时有了希望，用力绷着麻绳希望能快点割掉它。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麻绳松懈了一点，陈咚咚站起来，刘成在另一边还在呼喊。 “我在这里！”她招手摆了两下，朝着刘成所在的方向奔去，一边跑一边呼喊，仿佛安全就在眼前。 “成哥哥！”陈咚咚大喊一声，站在沙坡上大喊，刘成听见动静放眼看去，果真看到陈咚咚在朝他挥手。 “我们快过去！”刘成吩咐一句，向她跑去，同时，陈咚咚身后不远一辆野地摩托车打着远光灯朝陈咚咚飞疾而来，陈咚咚回头看了一眼匆忙跑向刘成所在的方向。 那辆摩托车速度之快，直直冲着陈咚咚而来，她惊恐万分，快到刘成身边时，摩托车朝他们方向扭转车头，另一只手伸出来抱住她的腰要将她掳走，陈咚咚瞪大眼睛，努力挣脱却逃不掉，眼看她要被抓走，小吴冲上去拖住陈咚咚，两个人双双跌入沙子里。 骑摩托车的男人见带不走她打算开车逃走，刘成立即从身后掏出配枪威胁，示意他停车。眼看着车子越开越远，刘成瞄准车胎射击，下一秒摩托车 陷在沙子里停下，男人下车看了一眼，见刘成追了上来，立即弃车逃走。 “成哥哥……”陈咚咚叫了一声，看着刘成追了上去，小吴抱着她的腰冷声开口：“你的命还真大。” 她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他这句话意有所指，所以……刚才在门口的人就是小吴！ 他早就发现她了，可是假装没发现，等着让她被男人杀害丢入海底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咚咚身体抖了一下，小吴像个没事人一样起身拉她起来，陈咚咚婉拒他的好意，自己狼狈爬起来朝着刘成所在的方向跑去。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她能相信的人只有刘成了！ 小吴看着她仓皇逃走，眼底的傲慢与不屑表露出来，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自己随即也跟了上去。 刘成恼怒看着被丢弃的摩托车，上面没有车牌号，显然这车是一辆黑车，发现陈咚咚逃跑之后便不管不顾的追了上来。 “你没受伤吧？”刘成看到陈咚咚跑过来问了一句，陈咚咚“嗯”了一声，焦急看着他：“成哥哥，小吴……” “我怎么了？”小吴的声音随即传来，将她吓了一大跳，惊恐看着他，没想到他奔跑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第11章 一起隐瞒真相 “小吴好像受伤了。”在他灼灼目光中，陈咚咚只能硬着头皮临时改口。 刘成看了一眼他的手臂，的确在掌心和手肘部分发现了伤口，牛仔外衣被划烂了口子，沙子混合着血迹在衣服上。 “等会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谢谢你。”刘成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小吴十分感激。 刚才惊险万分的时刻，如果不是他舍命救了陈咚咚，说不定她就被带走了。 只是可惜，还是让凶手逃跑了。 “我没关系，只要咚咚姐没受伤就好了，女孩子留疤总归是不好的。”小吴随意说了一句，因为身高优势，于是低头居高临下看着陈咚咚，眼神不自觉瞥了一眼她胸口的伤。 陈咚咚心里一惊，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在意，甚至想利用别人的手杀了她。 胸口的伤……是在泰国留下的，她对失踪时的记忆一无所知，压根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难道小吴知道些什么吗？ 陈咚咚心生怀疑，刘成听着他的话再一看小吴的眼神始终落在陈咚咚身上，立即领悟到他“英雄救美”意图。 “你小子可以啊，不想当我队员还想当我妹夫了。”刘成调侃一句郑重 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他刘成的妹夫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刘队你说什么呢。”小吴敛起眼底的深意薄脸皮一红，似有些不好意思。 陈咚咚发现真相被曲解，不可置信瞪着他怒吼一句，少有的发了脾气：“刘成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不跟你们开玩笑了，打电话叫辖区警察把这个车拖走调查一下，咚咚你还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吗？” 刘成收起笑意不再说笑，吩咐他们几句之后小吴去打电话，陈咚咚站在摩托车前想起被打晕前的那一幕，后脑勺疼得厉害，她只能依稀想起来一些。 “尽量吧。” 她犹豫开口，脑海的画面都是浮的，总觉得有些迷迷糊糊。 “那就行，你尽量跟辖区警察配合，把犯罪嫌疑人的特征画出来，还有秦娟快回来了。” 刘成淡然说了一句，陈咚咚眼前一亮情绪十分激动，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秦娟姐要回来了？！” “对，你怎么那么开心？”刘成点点头，看着她眼睛里闪着的眸光，虽然平时她们关系好，但也没好到这种程度吧？ 她摇摇头没说话，也许等秦娟回来，她找个机会把小吴的异常告 诉她比较好，她总觉得这个小吴不对劲。 而且……他也许跟泰国时她失踪有关！ 她的专业可是法医，大。大小小见了多少的尸体？在天上炸开花的尸体都见过，还会怕一个成年男子？ 肢体语言骗不了人，她自回国之后对小吴的接触就很排斥，所以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小吴对她做过什么，或者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所以才失忆的。 陈咚咚轻抿唇，想起了回国时同事说丢失的古曼童是被小吴在垃圾桶里捡到的，这点太反常了。 她既然失踪，那肯定是被带走，连着古曼童都被带走了，又怎么会随手丢在垃圾桶里？ 而且她手肘上的针口痕迹，这件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警局里，她按照印象中的记忆告诉绘画的警察，刘成焦急得在门口等待，她到现在还没吃药的，也不知道身体能不能扛得住。 终于等她出来之后，刘成将药交给她，回了酒店之后又点了几分烧烤，陪在她身边。 “你被绑架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刘成看着她吃着东西轻声询问，仅有画像还不够，凶手描绘并没有画出凶手明显的特征，显然陈咚咚还没完全想起来 。 况且她的后脑勺有重击过的痕迹，为免意外得等天亮之后再带她去医院。 “没有，我醒来周围天就黑了，然后我听到你们在叫我。”陈咚咚吃着东西漫不经心说着，刘成轻点头，时间倒也对得上。 “小吴你难道没听见她喊我们吗？”刘成似想起这件事，疑惑转头看了他一眼，小吴眼神有些许慌乱，刚要开口，陈咚咚随意瞥了他们一眼补充：“那时候我嘴上塞着布，你们听不见的。” “对对，就是这样。”小吴顺着陈咚咚的话应承，刘成没有怀疑，相信了她的话。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吃东西，饿了一个下午加晚上，她几乎要殚精竭虑了。几次想在刘成面前揭穿小吴，却发现他总有机会洗清嫌疑、剖白自己。 明明恨不能想杀了她，却佯装出一副要害了她的样子，呵呵……小吴啊，我看你还能演到什么时候！ 陈咚咚心里笃定这个念头，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一定不要单独行动、也不要惹怒他。 必要时候一举击破，撕掉他虚假又可憎的外皮！ “是我没保护好你，咚咚对不起，我白天不该敷衍你的。”刘成看着她吃得正香， 现在终于有时间能当面跟她道歉，如果他能细致一点，认真一点的话，就不会忽视掉她的直觉了。 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极有可能就是潜藏在人群中的凶手，他还在持续不断的物色目标。但现在已经被惊动，他应该躲起来不会轻举妄动了。 陈咚咚动作顿了顿，看着刘成诚恳认真的态度，眼圈红了红，想起白天她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跟他赌气分散的，不然也不会被凶手绑架。 说来说去，都是她自己不对，不耍小脾气的话也不会给人可乘之机。 “成哥哥，我没有怪你，我自己也不好。”陈咚咚撇撇嘴，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刘成抱了抱她安慰，陈咚咚余光一瞥，目光落在垃圾桶里，发现她白天出门时拆开的包装袋还在垃圾桶里。 那就证明……酒店清洁人员没有打扫她的房间，那两瓶药…… 她眼眸闪动两下，立即想到可以检查，于是便匆忙吃了东西之后，将他们打发出去。 将门关上之后，陈咚咚小心翼翼走到垃圾桶边，从里面找到了两盒药瓶。紧攥着瓶身，陈咚咚想起小吴屡次怪异的眼神，她一定要找到那个家伙谋害她的证据！ 第12章 关键证据：明信片 刘成陪陈咚咚去医院检查回来之后，便顺道去接了秦娟。 周霖不愧是有钱人，出来旅游三个月带足了行李，三个人六个行李箱，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了以防错过有用的东西，秦娟便掏钱托运把这些东西全都弄了回来。 “咚咚呢？”秦娟看见刘成第一句就是问她的情况。 “她回酒店了，刚从医院出来。”刘成隐晦提了一句，陈咚咚被绑架的事秦娟是知道的，她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回了酒店之后，秦娟直奔陈咚咚所在的房间，门一打开，她故作欣喜的拿了一个盒子交给她，上面还绑着漂亮的彩色丝带：“啊！这是什么呀？” “你好幼稚哦！”陈咚咚埋汰一句，知道她这么做是故意让自己开心，于是美滋滋收下，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个纪念品的小玩偶，一个品牌的小企鹅，长得十分标志可爱。 “你喜欢就好啦，我可是专程从南极给你带回来的礼物呢。”秦娟笑了笑，一路过来陈咚咚历经这么多磨难，却没吭一声喊过苦，虽然她被幻蕈素影响的时候的确挺……折磨人的，不过陈咚咚总归还是很可爱的！ 陈咚咚看了一眼她身后，见刘成把行李搬到自己房间，于是便拉着 她进来关紧门。 “秦娟姐，我觉得小吴不对劲。” 她凑过去神秘兮兮开口，秦娟狐疑看着她，前两天她才问了小吴，怎么现在又开始怀疑他了？ “咚咚啊，小吴是我们的队友。” 秦娟走到床上放松紧绷的肌肉，着重提醒一句。不是她不信任陈咚咚，而是刘队这个人……古板认真，他是不会轻易怀疑队友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她这番话如果告诉刘队的话，恐怕刘队最先怀疑的就是她了。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在确定之后告诉你的。”陈咚咚紧接着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秦娟听着眉头也是一皱，坐在床上缄默不语。 “秦娟姐，我没理由诬陷他的。”陈咚咚声音恳切开口，希望她能重视自己的话。 门外，敲门声响起。两人齐刷刷看着门口，小吴的声音传来，说刘成让她们过去。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先压着，我会帮你解决的。”秦娟起身前叮嘱她一句，担心她擅自行动不仅什么都做不了，反而还会害了自己。 陈咚咚点点头，摸着兜里的药瓶没有继续说下去，谋事在天，成事也在人。 她是在泰国“死”过一次的人，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交在一切 不确定之上。 刘成在周霖的行李箱里找到了一些值钱的珠宝等，除此之外就是便是一张海川的明信片，在傲然屹立的冰川下，有一张歪歪扭扭的文字，笔锋甚至划破了明信片——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这个明信片引起刘成的警觉，怀疑周霖本身就有抑郁轻生的情绪，于是带着几个孩子来海岛寻短见，但却不幸遇难。 “你们看看这个。”刘成见她们过来，将明信片交给她们查看，陈咚咚随意瞥了一眼脚下，发现有一个日记本，于是拿起来随手翻阅。 “那笔记我检查过了，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倒是明信片可以作为突破点。”刘成提醒一句，不希望她将时间浪费在无用功上。 陈咚咚压根就没听他说了什么，自顾自的抱着日记本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日记本是王瑜的，字体娟秀中又带着潇洒，一看就是个有脾气的大小姐。 “刘队，难道周霖有抑郁症方面的问题吗？”秦娟看着上面的字疑惑，可以看得出来写明信片的人厌世心理比较重。 刘成摇了摇头，这也仅仅只是他的猜测而已，一张明信片并不能说明什么，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这也许是王瑜的呢。”陈咚咚不以为意 开口，一抬头发现三个人都盯着她看，愣了一下有些疑惑。 “你知道些什么？”秦娟在旁边提问，想和她多交流一些方便破案。 “没有啊，这一看就是王瑜的字迹嘛……”陈咚咚将日记本摊开放在他们面前对比，明信片上的字迹虽然潦草歪歪扭扭，但还有规律。 如果不是刻意训练的话，这规律一朝一夕之间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曾经我也想一了百了。 明信片上的划痕、每一笔都攥着力道的劲，就足以看出对方有轻生趋向，周霖是上市公司老板，掌管着那么多家公司，早就修炼成了钢铁坚硬的内心，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谋生了厌世的心理？ “真有你的啊！”秦娟将两份不同的字迹对比，很快就找出了规律，秦娟忍不住夸赞一句。她本以为陈咚咚性格活泼天真，是不容易发现这些细微小事的，没想到她竟然比大家都细心。 “我还好吧……”陈咚咚不好意思吐吐舌头，万物都有规律，她思考问题的时候第一去找的就是共同点以及规律，因为脑回路跟身边的人不一样，所以她大学的时候立志要当一名法医，节肢动物以及尸体身上都有相应的规律， 她很喜欢这点。 “我们调查过周霖的资产背景，她公司近些年盈利都很可观，所以她不会想不开自杀。除非这中间发生了很大的事，那个事对周霖打击十分巨大，才让她萌生了轻生的念头。但是我想，她应该比我们想得要乐观和开朗，所以明信片上的字迹，应该是她女儿王瑜的。” 陈咚咚添了一句，认真分析案情和自己的猜测，她盲猜王瑜应该是遭遇到了很大的变故想要轻生，于是周霖带着儿子和女儿来旅游，所以选了长达三个月的旅游期，邮轮临靠港口时是可以下船的，但她选择了直到目的地，甚至不怕麻烦的从美国回来。 那就只能证明她想好好陪家人，舍弃掉庞大的事业去陪家人。 刘成看着陈咚咚笃定的模样，提出另一个疑问：“万一这东西就是出自周霖的手，她与丈夫有分歧，所以打算带着孩子轻生呢？” 陈咚咚眼眸动了动，略迟疑开口反问他：“要轻生的人，还会买回程的机票吗？” 刘成瞬间恍然大悟，结合陈咚咚的分析再将所有的信息串联起来，似乎就解决得通了。事故是意外，她们本身遭遇到了比较大的事所以到海岛散心，只是却发生了意外，一家三口殒命。 第13章 真相 “这样，秦娟你和咚咚负责调查周霖隐藏的秘密，我跟小吴追查凶手，希望尽快将他缉拿归案。” 刘成站起身吩咐，那个凶手喜欢对年轻女性下手，她们两个待在这里不安全，所以安排去北城比较好。 刘成的命令秦娟从来都是照吩咐办事的，哪怕她刚下飞机不久，依然点头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小吴跟刘成离开之后，秦娟在酒店里拿着唯一的明信片线索，打算坐飞机去北城找找相关线索，也许王明知道些什么。 陈咚咚看着秦娟收拾东西打算退房，眼神闪烁两下，在兜里还揣着那瓶药。 到北城之后下了飞机，她借口有事要做，让秦娟先去周霖家里，自己则打了辆车去医院。 一路上她心情忐忑，海岛小镇医疗设备有限，而且小吴还在那里盯着她，所以她只能找个他不在的时间检验一下他送来的药。 如果……如果小吴有问题的话，应该会对她吃的药动手脚吧？ 陈咚咚心想着，忐忑将他带来的两瓶药与自己的药做化验，迫切希望得到检验结果。 为此，她动用了自己身份，谎称这两瓶药是破案的关键证据，而她法医的职务给她带来了便利。 本该等三个工作日的化验结果在两个小时之后便出来了，她忐忑看着上面化验的结果，心情十分激动。 打开密封袋里的结果一看，她瞬间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化验结果显示没有异常？怎么会…… 那小吴擅自进她房间做什么？还专程千里迢迢给她送药，莫非是好心吗？ 她一个人僵在原地，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小吴对她的热络是从泰国回来之后开始的，那夜她被捆在狭小的储物间里，外面的确有一个人站在她身旁不远，而那时候只有刘成依稀的呼喊声，而没有小吴的，这就证明他发现了被捆在储物间的她，可是他却选择了漠视。 最后又佯装无事，甚至还在刘队面前亲自救下了她，当时情况险急，一个不小心他就会被摩托车拖行发生危险。 可也是小吴这种举动，才让刘成不相信她的话。 陈咚咚轻咬唇瓣沉思，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给刘成发现小吴有问题？ * 小岛上，刘成回到事故发生地，往前走了许久，发现在一个小型换衣间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储物柜。 昨天陈咚咚就是在下方不远处逃了出来，出现在他们面前 的。 刘成看着地下散落破坏的绳子，被割断的两头有铁锈的痕迹，再一看角落里，有一把小孩子玩的美工刀，锈迹斑斑。 难道昨天陈咚咚是被困在这里？ 刘成狐疑看着旁边的储物柜，发现了两截木枝，截断面还很新，将它们拼在一起，果真完美无缝的拼凑成了一根木棍。 刘成打开储物柜，看着凌乱的麻绳堆瞳孔一张，里面的位置恰好可以容纳一个成人，而且这绳子…… 他拿起一根麻绳在手上比划一下粗细，竟然意外的发现它跟捆绑周霖的绳子是一致的。 难道说凶手就是用这个麻绳害人，还将陈咚咚藏在这里的？ 刘成环顾四周情况，从海边的小树林穿过来之后，这边就没什么人与摊位了，因为这里是海边最偏的地方，基本没有人会到这么远的位置。 “给陈警官打电话，务必让他们对着附近的东西进行指纹排查，我怀疑凶手的指纹可能会在这里。”刘成起身凌然命令，小吴立即给当地的辖区警察打电话。 自凶手逃离之后，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可当地的警方连凶手的身份都还未确定，只能靠着模糊的人像绘画毫无头绪的盘查。 这样 太慢了，他们必须赶在凶手再次犯案之前，将他抓住！ 北城，秦娟一脸严肃看着面前的王明。 “秦警官，你已经盯着我看很久了，这个案子我们北城的警察也会调查的，你要不要休息下？” 王明有些无奈开口，他就是一个画家，平时鲜少接触人，现在冷不丁被一个女人盯着，浑身都不自在。 “王明先生，您似乎对太太的死并不感到难过。”秦娟推了推眼镜冷冽开口，即便她熟通心理学，知道王明可能有情感障碍，对现有发生的事后知后觉。 但她要办案调查，就不会法外容情，更不会潜意识认为王明或许有情感障碍，于是合理化他的冷漠无情。 办案审讯，讲究的就是制衡之术，掌握事件的主动权，就等于掌控了嫌疑人。 王明叹了口气，想起昔日与妻子的光阴岁月，眼神带着柔和与感怀：“怎么会，她果敢聪颖，一直都是孩子们的榜样，我也为有这样的太太自豪。” “可是女强男弱，你见不得她比你风光，在家里又处处受限，甚至于自己的弟弟接回来之后又被她扫地出门，于是你恼怒生气，甚至不惜跟她吵架怄气，甚至想法更加疯狂 ！” 秦娟提高几度声线，凌厉与王明对线，利用语言与描绘引导他潜意识投入当时的情感中。 陈咚咚在旁边表情有些许微妙，难怪秦娟姐审讯的时候不让她进去，原来她办案起来那么凶，看来冰山美人的称号不是白得的。 “我没有！我从没想过杀了她，我对她很感激，因为霖霖能干，所以我们家条件一直都很好，我能尽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很爱她。”王明声音拔高否定，情绪激昂不像初见时那般温和。 陈咚咚眼见审讯有戏，坐在一旁乖巧得不吭声，免得耽误秦娟姐办案。 秦娟单边眉头挑起，带着审视与不屑，仿佛神明俯瞰弱小狭隘的人类，将他的丑陋与龌龊尽收眼底。 “爱到她被王录玷污，所以对她厌恶至极吗？”秦娟冷笑，王明的神经再次被刺激，他崩溃拍桌怒吼，情绪亢奋到了极点，双瞳充斥着血色：“她没有！那个畜生性侵了我女儿，被我们赶出了家门，霖霖没有被玷污！” 怒吼声夹杂着真相，陈咚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录……性侵了王瑜？ “谢谢你配合调查。”秦娟闻言摘下眼镜，随即在笔记上添了几笔，关掉了录音笔。 第14章 凶手再现 她的态度很冷漠，甚至说手段有些肮脏吧？ 审讯就是这样，要将被审讯人心里的痛挑出来，让他们直面鲜血淋淋的画面，才能逼问出事情的真相。 能做审讯员这一工作的人，往往更熟知人心，刀刀都往最痛处戳。现实往往就是这么直白悲痛，她是一个还原真相的人。 王明将秘密宣之于口，知道事情已然不能更改，呆滞坐在椅子上将事情娓娓道来。 王录是王明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年父亲过世之后，将纨绔的弟弟交给他照顾。周霖很愉悦的接纳他融入新家庭，并且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弟弟照顾。 可是好景不长，王录虽然长得还行，但因为脾气的缘故基本找不到女朋友，于是他便把主意打到了王瑜身上。王瑜从小家境优越性格温顺，20来岁的她是海外留学生，在常青藤高校读书。 她本该有光明耀眼的未来，然而却被王录一次巧言诱骗，然后被强行性侵凌辱了她。周霖回来的时候女儿寻死觅活的打算轻生，为此家里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矛盾。 王录被赶出家门，被丢在农场里让他自力更生，周霖花了大量的时间陪着女儿不 至于让她再次做傻事。 而王明因为一面是弟弟，一面是女儿，虽然恼怒却无法从中抉择，故而周霖对他心灰意冷，准备带着女儿出去旅游散心，于是选了她最喜欢的冰川航海线，希望能替女儿走出隐瞒。 王明絮絮叨叨说着，眼里突然涌出一些亮光：“如果这是上天安排的话……” “如果上天真有神知，就该一道雷劈死你们这对兄弟！”秦娟怒斥一声，少有的发怒狠瞪着他。 懦弱无能的男人！女儿被弟弟性侵，身为父亲不能保护好家人，身为丈夫不能守护好妻子，他与那畜生还真不愧是血脉同流。 “秦娟姐，你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得的。我问你，王录犯案时的证据还有吗？你交给我们，也算给王瑜做弥补了。” 陈咚咚在旁边添了一句，犯不着为了这种人生气，一个连妻子去世都不怎么在意的人，还想让他心生愧疚吗？ 反正人也不是他杀的，他更不可能会亏欠她们。 只是可惜啊…… 陈咚咚抬头看着漂亮的别墅内景，这么漂亮的屋子、还有她庞大的家产，王明身为第一遗产继承人，恐怕要拿到大头了。 讽刺不讽刺？ 一个不需要承担养家糊口还有生育之痛的男人，只需要把狼引进来，就可以坐拥庞大的家业与遗产。 虽说周霖三口死亡是意外，但王明得到的，跟吃绝户的人也没差别了。 王明仔细想了想摇头，那次的事情过后他拦着不许报警，于是周霖便拿着那些东西撒气，将它们都焚烧得差不多了，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也只剩下他跟王录两人。 空口无凭，没有证据警方暂时没法定罪，而且刘成的重心在寻找凶手破案上，陈咚咚深吸两口气，忍着让自己不骂人。 从庄园离开，她一想起王明就愤恨不已，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懦弱的男人？他简直就是王录的帮凶！ “这件事晚点告诉刘队，咚咚你呢？”秦娟回头看着陈咚咚，她从南极回来之后陈咚咚就火急火燎的跟她“告状”，说小吴纠缠她十分不对劲。 一开始秦娟误以为这件事是男女私事，她打算有时间再说，但经由王瑜一事，她倒是改变心思了。 已经有一个悲剧发生了，她不希望陈咚咚也遇到危险，所以趁着现在有时间好好听她说说。 “我？我什么？”她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看着 秦娟，心里隐隐生出不安。 秦娟提醒一句，她才反应秦娟在说小吴的事，她笑了笑，手碰到衣服口袋里的药。药物化验结果显示小吴送来的药没有被动过手脚。 她暂时……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小吴有异常，如果贸然行动的话，只怕会惊动他吧？ 而且秦娟姐也可能被牵扯进来。 陈咚咚眉头微颦，纠结了两秒之后咧起嘴角发笑：“嗐，你说这件事啊，以后再说吧，我被他缠得挺烦的。” 秦娟愣了几秒见她不肯再说，于是便只好作罢。 刘成正在跟辖区警方商榷，以便他们更快追查到凶手，听着电话里秦娟汇报的情况，他沉默良久后吩咐她们先回来。 挂了电话，刘成心里沉重了许多，没想到在她们身上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如果不是王瑜被性侵后精神崩溃的话，周霖就不会在这一时段带一家人去旅游，更不会碰到这类的事，而王瑜又一次被凌辱……然后致死。 “刘队。” 小吴在旁边提点一句，看着他情绪不对担忧他的状况。 刘成摆摆手，不需要他搀扶，继续跟辖区警方洽谈到深夜，只希望用以往的工作经验为他们提供 更多的破案思路，尽快侦破凶手。 另一边，指纹检验需要在阴暗的地方才能检验得出来，白日海岛阳光炙热强烈，于是等夜幕降临之后几个警察拿着指纹灯探照，利用手上的工具将指纹采样做标本。 “那边是不是有渔民出海？”警方看着远处月光下一艘渔船开口，远远的只能看见一个人影在忙碌。 “前两天才出海，这个季节有什么东西可捞？”另一个警察随口说道，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海域情况十分了解。 提问的警察随手用灯照了一下，远远的发现一个男人在搬运什么东西，黝黑的长……长发？ 卧槽，那个家伙在搬人！ “陈队……队，那、那里有人……”警员磕磕巴巴说了一句，被换做陈队的男人不耐烦起身，拿过手电筒看了一眼远处，只见一艘白色游艇慌乱往海域深处驶去。 这个时间点，肯定不是去赏风景的。 “那个人就是凶手，别让他跑了！” 陈队立即命令一句，掏出手机给局里打电话。刘成听到话筒那边传来急切的声音，他们说发现了凶手，游艇上还有一个女人，刘成立即起身带着小吴冲出去。 第15章 错失良机 等到刘成赶到时，海边沙滩上站着几个警察，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人之后他焦急询问：“人呢？” “他开着游艇往深海区去了，我们没有……” 警察刚准备解释没有乘坐工具追上去，刘成低咒一句，自顾自朝着身后跑去，小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赶紧跟上。 不一会儿，另一艘游艇飞快驶过海面，灯光下刘成跟小吴两人身影照映出来，沙滩上几人瞪大眼睛看着那艘游艇。 没想到他竟然抢了一艘私人游艇追上去，万一别人闹起来…… 时间紧迫，刘成抿唇盯着前方，催促驾驶员快一些。从案发接到电话到现在过了十几分钟，他担心还会有新的人遇难。 只希望他们的速度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才能将人救下。 海滩上，匆忙赶来的局长只看见警局里几个工作人员，没看见西湾市的刘警官，他眉头一皱，询问得知刘成已经带着身边的人驾着游艇追上去了。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嘛？等着收尸吗？！”局长怒斥一句，吩咐他们赶紧追上去。从附近渔民那里借来一艘渔船之后，另一批警察追了上去。 宽阔的海域里，到处都是海水，似乎永远都到不了岸边，弯弯的弧月挂在天上，水波荡漾间，月亮似乎也比平日大了许多。 刘成远远的看见 一艘游艇往回行驶，游艇上一个男人穿着宽松休闲的裤子赤裸着上半身，突然对着他们做了一个动作。五指聚拢在一起，握着另一根手指头，对着他比划两下。 他背对着游艇照射光，远远的距离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透过稀薄的月光看到他大致的轮廓，以及他怪异的动作。 刘成眉头一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突听身边的小吴低骂一句，勃然大怒。 “刘队，我们要不要返回去？”小吴面对凶手的挑衅沉声询问，这时候只要他们跟着游艇追上去就一定能将凶手绳之于法，而且他们身上还有配枪，凶手逃不掉的。 “他那个动作是什么？”刘成没回答他的问题，似乎小吴被这个动作给激怒了。 “这是国际手势，五个手指头代表五个爹，另一个手指头代表母亲，他的意思是‘你个杂种’。”小吴咬牙切齿解释，被警方发现了还能那么嚣张，他绝对活腻了。 刘成看着凶手嚣张摆手的样子心下一狠，转头坚毅看向前方：“我们救人要紧。” 他们已经耽误了一段时间，这么深的海域极有可能受害人会被淹死，他必须要尽快去救人。 “好。”小吴眼神闪烁了一下，催促驾驶员加快速度，毕竟救人要紧。 游艇行驶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透过 稀薄的月色看见海平面有一个东西在挣扎，等到游艇驶近的时候探灯照射到她的脸上，是一个女人，还活着！ 游艇在女人身边停下，刘成没有任何犹豫跳下游艇，先是用匕首割断了她脚踝处的麻绳，然后将身上的潜水衣穿在她身上，潜水衣背后有扣子，将它与绳索扣上之后，小吴和驾驶员在游艇上将她拉上来。 海水有阻力，两个成年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她救了上来，刘成在二人的拉扯下也成功上岸。女人脸色惨白恐惧得颤栗，仿佛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 “我们先回去吧。”刘成打量她一眼，有些事还需要她配合调查一下，毕竟她是唯一活着的受害人。 小吴脱下外套给女人披上，返程途中，一艘渔船匆忙追了过来，看到游艇上的刘成愣了一下，疑惑往后看了一眼。 刘成见他们办事如此不利索，便知道方才他们也见过那艘逃跑的游艇了，只是在夜色下两艘游艇基本一致，于是他们便认错了。 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眼睁睁让凶手从面前逃窜。 话在嘴边，刘成终究没有开口，毕竟他也算将凶手“放”走了。 “我们快点回去吧，你们抓紧派人在附近巡查，游艇使用过就一定是热的。” 他对着渔船喊了几句，虽然不懂 游艇的构造，但这东西烧油，这么远的航线游艇表面一定有温度，只要抓紧一些应该能找到是哪一艘游艇。 而他已经把受害人救下来了，只等着询问凶手的面容与细节之后就能快速抓到他。 警察局里，女警察给她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下来，女人道了一声谢之后眼里依旧透着恐惧，浑身颤栗，寂静的警局能听见她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 “小姐，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这是一次恶性事件，在你之前已经有四个人遇难，你比较幸运活了下来，我们需要尽快把凶手抓住你知道吗？” 刘成在旁边语气恳切说着，案子耽搁不得，尤其是恶性杀人案。 “我……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我眼里都是水，他把我丢入水里我……” 女人支吾开口，说了半天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讲不上来，刘成深吸一口气，头疼扶着额头无语，照她这个节奏，天亮了也找不到凶手。 万一他连夜逃走，跨地域办案难度很大，况且凶手明知警方已经在搜查他还持续犯案，就证明他有恃无恐。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案子恶化下去吗？！ 小吴宽抚刘成两句，警局门口，匆忙的脚步声响起，秦娟推开警局门火急火燎的跑来，陈咚咚追在她身后。 “刘队，情况怎么样？”她双手 撑在桌上气喘吁吁，下了飞机她就给刘队打电话，但电话接不通，小刘说他们和凶手碰面了正在救人，于是她便赶紧打了车过来。 “不怎么样，受害人情绪波动很大，什么都问不出来。”刘成瞥了一眼还在发抖的女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惶恐非常，他破案心切，又不能逼着让她将过程都复述一遍，所以头大。 如果凶手趁着天黑连夜逃走，或者乘坐最快的交通工具离开海岛，一切就来不及了！ 现在凶手身份未确定，等一切都查清楚的时候，只怕还要多死几个无辜的人。 “我来试试吧。”秦娟看着女人一个劲的颤栗发抖，郑重开口。 “你是说……”刘成眼里闪过惊异，如果她用那个办法的话，倒是可行。 秦娟点点头，他们之间的默契强到一个眼神足矣。刘成将身边的警局里的人都驱散到门口，给她一个安静、封闭的环境。 秦娟走到缓缓走到女子面前，单膝跪在她面前，两只手覆在她腿上：“我叫秦娟，你叫什么名字？” “若若。” “好，若若，你看着这个，眼睛跟着它动，什么都别听，什么都别管……”秦娟从怀里掏出一枚怀在她面前规律晃动。 时针跳动的声音“滴答滴”，声音逐渐变大、清晰…… 第16章 凶手下巴有痣 “你看到了什么？”秦娟慢着声调开口，看着持续晃动的怀表，以及逐渐迷离的双瞳。 “水……” 若若痛苦呻吟，挣扎窒息得手脚乱动，仿佛随时都会溺毙在水里。 “还有呢？”秦娟收起怀表站起来，高跟鞋哒哒声清脆悦耳，她走到桌前轻轻放下怀表拿起桌上的笔记。 “笑、好可怕的笑，他将我的头摁在水里，用麻绳捆着我双脚，还脱了裤子……” 若若绝望大叫，然而一声未起，她的头又被摁进海水里，海底的世界，漫无边际的漆黑，仿佛随时都有一只手将来她拖拽进海底深处。 她，不想死！ 秦娟记录案子的手顿了顿，瞥了一眼若若痛苦的神情，眼泪挂满脸庞，她一直被困在痛苦的记忆中。 “他脱了裤子干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若若崩溃大哭，显然后来发生的事超越了她的承受能力，她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 若若心想着，身处于混沌漆黑之中，在虚与实的世界来回沉浮，只想一死了之。 “他长什么样子？你有见过他吗？！”秦娟见她要晕过去，立即上前摇着她的肩膀 ，希望她意识再清楚一点，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破案。 “下巴有一颗痣，他的手很粗糙……”若若强撑着看着眼前最后的景象，后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秦娟看着桌上的绘画肖像图，上面的男子下巴没有痣，她尽力了，但也只能找到这么多线索。 可能跟她心理刚遭受过强烈的创伤有关，若若的意识很薄弱，她很害怕。 警局里，门从里面推开，几人朝里面看去，发现若若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凶手下巴有颗痣，双手粗糙，应该是常年做劳务留下的老茧。”秦娟将若若的话复述一遍，刘成眉头微皱，没想到她催眠竟然只问到了这么点东西。 “这世上还真有催眠术？没想到我竟然能亲眼看见。”辖区警察惊讶说着，走进去喊醒昏睡中的若若，要登记她的信息做记录。 “秦娟姐，我们现在找人很难找啊。”陈咚咚看了一眼若若开口，她是唯一活下来的目击证人，只有她清楚凶手长什么样子。 可是这么点信息，万一他逃走了可怎么办？ 武春华就辗转几个窝点逃窜，害得他们被绕得团团转，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尽量吧。”秦娟深吸一口气，趁着天亮之前将凶手抓到，基本上就可以结案了。 刘成将四人划分为两个组，陈咚咚跟他一组，秦娟和小吴一组，两人分别在海岛以及火车站搜寻，希望能尽快找到凶手的下落。 小队成员刚起身，刘成就接到辖区警察的电话，他说在小岛一处民宅里发现了一艘游艇，游艇船体发热，上面有水滴，是使用过的痕迹。 刘成接到电话立即马不停蹄的警察所说的民宅赶去，那屋子十分简陋，一看就是废弃后用于做储存室或者放工具的屋子。 “警官啊，我说了很多遍我今天没有出海啊！”一个男人苦口婆心劝着，他就是负责帮有钱人守豪宅和游艇的，这关他什么事啊！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我不想再听，总之你配合我们调查就行。”警察冷淡开口，开始拍照、录影做记录。 刘成看着不断解释的男人，他的皮肤黝黑，仔细能发觉下巴有一颗不明显的小痣，刘成敛起眼底的深意，走上前跟男人握手。 “你好，我是刘成，你也可以叫我刘警官。” 男人疑惑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不过 他自称是警察，应该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吧？！ “刘警官，你看你底下的人这这……这游艇也不是我的啊，我刚睡了一觉起来就被……” 男人看着围在游艇旁边的警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被雇佣给有钱人看门的，要是出了事他怎么担得起责任？这一艘游艇动辄五十、一百万的，他可赔不起啊！ 而且这游艇光是放着就耗油，他还得时不时维护灌油进去保养，免得机子损坏了。 刘成握着他的手感受着厚厚的老茧，如鹰坚毅的眼神看着他打量，心里默默将这个人与游艇上远远看见的人重合。 虽然他的身形有些弯曲，年龄比预想中的要稍大一些，但远远看过去基本差不多，就是他吗？ 刘成紧抿唇盯着男人，手心微用力，不知道他为什么被警察追上门了还不逃走？ 转念一想，似乎在他追上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很坦然，笃定了他不会抛弃受害人而转头追他，所以才能嚣张站在游艇上嘚瑟。 被查到了还能淡定伪装成无辜的人，这的确符合凶手的性格。 刘成看着他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长居海岛让他的皮肤 晒得黢黑，看着比实际年龄大了一些。如果把眼睛用墨镜遮住的话…… 刘成只看他的额头与下巴，仔细端摩许久，最终无奈放弃。 海岛本地的居民都长得差不多，有地域特点很难区分。 “刘警官，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的游艇可怎么办？” 男人见刘成半天不说话光握手了，焦急在旁边催促两句，急得都不知道做什么好。 “这游艇是你的？”刘成回过神看他，松开手站在他身旁保持警惕，担心他随时找机会溜走。 “不是啊，我只是负责看守的，别人花钱请我守着这游艇和旁边的房子。”男人无奈指了指不远处的别墅，他就是一个看大门的，能做什么坏事啊真的是！ “刘警官，发动机有使用过的痕迹，而且……” “什么？”刘成看着面前的警员问了一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警员瞥了一眼他身边的男人，隐晦回复：“游艇上的指纹和储物间的指纹一模一样。” 刘成眉头一挑，心里已经答案，男人在旁边咋咋呼呼说着什么，突然几个警察齐齐上阵将他扣住，把男人吓了一大跳，大喊大叫的质问他们做什么。 第17章 橙色的身影 “你觉得我们在做什么？杀害周霖母女，又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另一个女孩侥幸被我们救下看，你说是为什么？”刘成冷眼看着他，还好这边辖区负责的警察明白他的意思，反应迅速的将人扣了下来，不然一番打斗的话…… 刘成想起那天在沙滩上第一次和凶手正面交锋，如果不是小吴和陈咚咚足够幸运的话，他们就会被摩托车拖行受伤，还可能引发意外。 “你说啥？”男人眯着眼睛疑惑看着刘成，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辖区警察走到他面前拍拍他肩膀上精壮的腱子肉，只有这么大的力气才能屡次三番的将成年女子打伤丢入海里，这世上的巧合那么多，总不可能件件都是巧合撞上的吧？ 而且他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了，这艘游艇就是凶手所开的那艘！ 当所有的巧合都汇集在一起的时候，它就是唯一的真相！ “有什么事我们回警局再说。”警察说了一句，收队将人带走，刘成紧随其后。 连夜的审讯下来，男人拒不承认自己杀害过那么多人，一直喊着自己冤枉。 若若醒来之后情绪一直不对劲，于是秦娟便带着她去医院治疗，刘成想请 她出面指认犯人，然而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只要一想到那个案子就会想起临死前的挣扎与无助，十分抗拒见到凶手指认。 受害者拒不出面指认犯人，刘成也不能将她绑来办案，只得让秦娟尽力的去游说开解。 陈咚咚在警局里听着男人鬼哭狼嚎的喊冤，一连高声吵了三个小时，她的耳朵都快聋掉了。 “成哥哥，我们会不会冤枉他了？”陈咚咚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开口，她总觉得这个案子破得太快了。 不是过程快，而是找到凶手的时间太快了，前面一直没有头绪，结果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凶手，总觉得过于巧合。 她之所以不敢高声跟刘成说，就是因为……这边辖区的警察好不容易破了一个大案十分高兴，还商量着晚上一起去吃烧烤，她也不好明着打别人脸说他们办案不利，所以只得偷偷的将自己的疑虑告诉他。 “你怀疑这些巧合都是凶手凑在一起的？”刘成放下手中的笔跟她探讨，这倒是个不错的思路。 凶手的确是一个对自己十分自信，又擅于在情势紧迫之下犯案。 换句话说——他对自己很自信，并且并不害怕警察。 陈咚咚点点头 ，也许只能这么解释了吧。 “虽然这个老伯具备一切犯案的动机，别墅也给他提供了犯案的场地，不过我总觉得……来得太顺其自然了，我们不要抓错人。” 她眼珠子骨碌转了两下开口，如果他们不小心抓错了人，不仅让好人蒙冤，更让凶手逍遥法外。数罪齐判，这个罪责一定会很重。 这个案子一旦定罪，就很难翻身。假设老伯真的是被冤枉的，等他们离开之后，只怕也再难翻案了。 “你说得有道理，我跟他们商量一下派几个人去别墅里找找证据。”刘成点点头，为免万一谨慎些也是好的。 傍晚，辖区局长专程设宴请客，感谢刘成等人对这个案子做出的贡献和努力。庆功宴上，秦娟担心若若的状态不好，而且听说刘队怀疑凶手可能还没抓住，担心若若会被蓄意报复，于是便带着她一起参加庆功宴。 几个女人并排坐在一起，刘成跟局长一桌喝着酒，局长一直在感谢他的付出和努力，还说要亲自写一封感谢信给他的领导，顺便再送一幅锦旗感谢。 刘成熟络跟他讲着客套话，只想着这个案子完结之后赶紧回市局。 毕竟他们耽搁了不少 的时间，市局的局长肯定会有意见的，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陪陈咚咚好好放松一下吧。 刘成心里有些愧疚，这些天连轴转似乎都忘了她，而她也没什么时间去医院复查，只是一直在吃着药。 酒过三巡，正是气氛高涨的时候，若若好不容易歇下防备与紧张，开心看着几个警察在旁边表演擒拿手，偶尔鼓掌捧个场。 突然，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外面的场景，眼里的光瞬间黯淡，笑容戛然而止，浑身颤栗起来。 “哎你怎么了？”原本一直偷偷关注若若的一个警官看到她的异常赶紧询问，秦娟一转头，就发现她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张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你们……不、不是说抓到了……了吗？” 秦娟凑在她耳边费劲听着，终于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给听了个明白，瞬间瞳孔一张，猛然抬头看着她面前的人，可是却没发现任何的异样。 “若若，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他穿什么衣服？上衣的颜色是什么颜色？”秦娟抓着她的肩膀急切询问，人抓错了，凶手还在这里！ 若若她急切的呼喊回了一些神，转过头看着另一个方向，磕磕巴巴开口：“橙 、橙色。” “刘队，抓住那个穿橙色上衣的人！”秦娟站起身大声喊了一句，时间紧迫，她来不及解释了！ 刘成听到她的呼喊立即放下酒杯，摇了摇有些发昏的脑子直接冲了出去。秦娟说要找穿橙色上衣的人，一定是发现了可疑之处，他必须要尽快把人找出来。 在人群中搜集，很快便在人流深处看见了一个穿着橙色上衣的男子。 秦娟紧随其后追了出去，在场的警察也纷纷跑出去找人。陈咚咚本来打算也追出去，一转眼她身边就只剩下小吴和若若，若若仿佛被触发到了惊恐的神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十分恐惧。 陈咚咚本想离开，可是想到小吴之前的种种行为，担心他会对受害人做什么，于是坚持选择留在若若身边保护她。 “咚咚姐，你说刘队也有犯错的时候啊？竟然还能抓错人。”小吴调侃一句，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陈咚咚眉头微颦，对他的态度表示不满，于是开口呛了回去：“只要是人就有犯错的时候，谁还没有被蒙蔽的时候？” 说完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成哥哥虽然是刑侦小队的队长，被寄予厚望，但他也是人好吗？ 第18章 游艇的秘密 刘成刚要追上去，突然接到了电话，他紧盯着前方接听电话，是局长的。 “刘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现在有个五年前的旧案交给你调查，是古堡……” “我现在没时间。”刘成匆匆说了一句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再看时，发现凶手竟然不见了。人群中哪儿还有穿着橙色衣服的男人。 “该死！”他低咒一句，胸口一团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继续往前走寻找凶手。 “刘队，怎么样你看见了吗？”秦娟追上来急切开口，好不容易跟凶手打了照面，可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跟丢了。”刘成低头懊悔说着，如果他没接那通电话就好了，可他又担心是紧急电话所以才…… 秦娟看着刘成自责的样子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安慰他，让他跑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也许他们的动静惊扰了凶手，让他逃脱了。 “刘警官，我们在别墅里并没有发现血迹或者打斗过的痕迹。”另一批在别墅里搜查的警察在街上发现他们，于是跟刘成汇报搜查情况。 要是再早几个小时，这调查结果或许还有用，但是现在…… 刘成点头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他们可以走了。 辖区警察 见他冷淡的态度愣了一下，看向他身边的秦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情有些不好，聚会的地点在前面的‘芳姐大排档’，若若还在那里，你们保护她吧。”秦娟轻声回复一句，替刘成打圆场。 看着辖区的几个警察离开之后，秦娟一回头发现刘成似乎冥想，快步在人群中搜集，她赶忙跟过去。 刘成回想事情发生的细节，发现陈咚咚的提醒是对的，他的确抓错了人。昨天他破案心切，凭着常规的判断去设想凶手被发现后的行为，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指纹。 凶手如果要犯案，就一定会把相关的证据都掩藏好。他前后性侵四名女子，将她们抛尸在海底里，任由海水冲刷掉身上遗留相关证据。 送去检验的结果没查出除了被害人之外第二人的痕迹，所以他很聪明，也很警惕。 就是这样警惕的人，怎么会轻易的将自己的指纹暴露出来，被警方发现呢？ 所以，那个看守游艇的老伯是他的替罪羊。他将老伯推了出来，麻痹警方的视线。 一旦老伯被判刑，定案之后很难再翻案，只需要等风声过了之后，凶手便可以继续来办案。 而储 物箱以及游艇上的指纹，也就太好解释了。 老伯负责看守别墅与游艇，有钱人保不准哪天就会来出海，所以老伯需要每天都检查以及对游艇进行维护、保养，至于储物箱嘛……大抵那个储物箱也是老伯的，他生活在这区域附近，在所属物品中留下自己的指纹很正常，而且那个储物箱的位置是开放式的，谁都可以经过那里。 刘成仔细分析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细节，加快脚下的步伐快步走，秦娟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所往的方向有些纳闷，不由叫住他。 “刘队，这不是警察局的方向吗？” 怎么回事？凶手不找了？ “我们先去找那个老伯，我有重要的事问他！”刘成回了一句，抿唇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昨天抓捕现场太顺利了，以至于他下意识的认定了老伯就是凶手，所以没有多加盘问，如果他当时负责审讯的话……或许这个乌龙就不会发生了。 到了警局之后，刘成跟老伯面对面交流，一夜未见他憔悴了很多，两个大眼袋挂在脸上，看到刘成有些不爽。 就是他给自己定罪的！ “老伯，我们经过查证发现你不是凶手，但暂时没办法放你 出去，你能配合我们调查吗？” 刘成诚恳道歉，为自己的疏忽与大意。老伯白了他一眼，闷哼一声没回应。 刘成看向秦娟，希望她帮忙劝说一下。经过半小时的劝解和道歉，老伯总算原谅了他，积极配合调查。 “这艘游艇除了主人之外，还有没有人租借或者使用过？”刘成单刀直入挑明自己的疑虑，希望能尽快锁定凶手。 “没有，这是我主人的游艇，我啷个敢借给别人哦？而且他是外地人，一年就来四五次海岛。”老伯摇头，回答得很爽快。 这就奇怪了，既然他没有借给别人，为什么警方会发现游艇使用过的痕迹？ 游艇靠近油箱位置是热的，所以它的确在不久之前被使用过，而夜晚海风和浪潮很大，如果不是捕捞的渔船，大部分人都不会出海。 游艇作为海上乘坐工具，没有人会喜欢黑不溜秋的海面，出了意外更是危险。 刘成还想追问，老伯率先开口补充一句，喃喃自语念叨：“不过油耗倒是挺快的，每天都少好几升，我早上起来看油箱就少了一大半，你说这有钱人的爱好怎么那么烧钱？” 老伯不解咋呼，为了油箱损耗这件事，他 一直忧心忡忡，幸亏主人大方，只跟他说油钱是小钱，让他养着游艇别坏了，他才放心。 “是每天都少这么多吗？”刘成敏锐察觉到不对劲，立即追问下去，老伯想了想摇头，表示这只是偶尔，所以他才觉得奇怪。 秦娟也意识到这中间有猫腻，莫非凶手就是老伯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用了游艇，然后在他发现之前送回来。 以此类推，就这样无形中接连杀害了好几个人？ “谢谢你的配合，放游艇那间屋子的钥匙可以给我吗？我们破案之后很快就能放你出来了。”刘成在末尾添了一句，老伯犹豫了一下，与其死守着别人的家产让自己下半生蒙受冤屈，终生困在监狱里，不如配合他调查，还能早日出去。 把钥匙交给他之后，老伯放心不下，再三叮嘱他不要把游艇弄坏，刘成接过钥匙郑重承诺，随即带着秦娟离开警局。 秦娟有些不解，凶手既然要躲起来，拿了这钥匙也没用啊。 “刘队，你确定他还会继续犯案吗？”秦娟担忧开口，他不认为凶手是愚笨之人。 “你就等着看吧。”刘成没有解释，胸有成竹握着钥匙得意一笑，只等着天黑之后守株待兔。 第19章 设局 天渐渐暗了下来，也许因为海岛没受过太多工业污染的缘故，这里的星星很多，亮闪闪压得很低。秦娟打了一个哈欠，默默把手用力覆在腿上，无声拍死了一只蚊子。 是的，蚊子更多。 刘成死守了很久，一直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终于看到人影蹿动，负责站岗的秦娟用脚踹了一下刘成，提醒他人来。 透过洁白的月光，依稀能看见一个男人身形的人朝着这边靠近。 这儿是别墅区，虽然不是很偏僻，但有钱人买不动产大多不是为了享受就是升值，所以住在这里的人很少，灯光也昏暗。 人影走到储存室，很快，开锁的声音细微响起，男人嘴里叼着手电筒打开门，走到储存室里。透过微弱的光刘成依稀看见他的长相，皮肤黝黑，隐隐能和那夜游艇上的男人挂上钩，最重要的是他还穿着一模一样的宽松海滩裤！ 这何止是胆大，简直就是在挑衅警方，觉得没有人能抓到他！ 等男人进去之后，刘成立即带着秦娟冲了进去，同时将配枪逃出来上膛指着男人威胁：“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男人没想到角落里竟然藏了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没了动静，随后 立即关上手电筒，秦娟张了一下眼睛，惊叫一声：“他要逃走！” 下一秒，刘成预判了他的位置，直接对着前方一米的距离开了一枪，枪声划破寂静夜空，下一秒哀嚎声响起，男人倒在地上。 秦娟和刘成互看一眼，打中了。 秦娟打开手电筒给他照明，刘成警惕上前将男人抓起来，他倒在沙滩地上痛苦吟叫，精壮的大腿在突突流血，他捂着大腿怨恨瞪着刘成。 “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刘成意味不明笑了一下，回敬给他在游艇上的挑衅。 将他制服送回警局，刘成显然对自己布下的局很有信心。因为几天的接触中，他实在太了解凶手了，他目空一切，而且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肯定。 无论是杀人手法还是偷游艇、隐藏自己，甚至于游艇的操纵方式。 就是因为太自信，所以才有漏洞可寻。他将若若沉海那夜，刘成就追踪到了他。大海渺茫，一旦偏离方位只会越找越远，而航海位置是没有踪迹可寻的，凶手可以从任何一个位置出现跟刘成碰面。 东、南、西三个方位，一旦找错位置，若若就会因为溺水而沉入海底，即便没有沉入海底，绳索也 会将她身子捆在海平面之下，搜查难度剧增。 所以他一定会去看看警方有没有找到若若的尸体，如果没有找到，更加剧了他的自信，让他犯案无所顾忌，觉得警方的能力也不过如此。 只是他千算万算，漏掉了若若还没有死，被他灌入海底的时候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强撑了很久，而刘成救援及时，才避免了这一场悲剧的发生。 刘成想到那夜凶手挑衅的手势，他显然是想惹怒自己，然后追他而放弃救人，以便让若若活活溺死！ 刘成一想到这里就后怕不已，他差一点……就害死了一条人命。 审讯室里，秦娟辅助当地警察审讯，在她雷霆手腕之下，很快便撬出了很多信息。 这个男人是当地的渔民，所以擅长开船，自从海岛旅游业开发之后，源源不断的有钱人出现，不少游艇、海上摩托等的高端设备乍然出现在小镇人的眼中。 看看别人高端大气的设备，再看看他只有一艘小破渔船，于是他便萌生了偷开游艇尝鲜的念头。 一开始只是偶尔开游艇刺激一下，后来随着海岛逐渐有了名气，不少漂亮的女人来海岛旅游，让他尝到了新鲜，有一艘游艇就能带 着漂亮的游客到处玩。 只是游客也不傻，除了白蹭他的游艇外什么都不肯给他，男人在这时遇到了周霖，蓄意跟她接触聊天，开解她烦乱的心绪，然后套路了她很多的现金，最后再将一家三口杀死。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也很恐慌，后来见警察调查了很久都没找到他，于是便继续进行自己刺激的“游戏”。 案子了结，刘成的心里说不上来的闷。 贫瘠的海岛原住民，竟然眼光浅薄到这种地步，嫉妒有钱人拥有的一切高端设备，进而开始偷用，先是物品，再是人。 他交代自己的办案手法，一开始会有一些性暗示，如果受害人跟他半推半就，他就会在完事了之后对别人稍温柔。如果别人不乐意，就强行发生关系，然后丢入海底。 而王瑜后脑勺的伤……就是因为她拒绝跟他发生关系，然后被砸晕、沉尸。 可怜她年纪轻轻，有着姣好的外形与容貌，家里的产业更是大得吓人，却接连遭遇了两场重大变故，甚至牺牲掉了自己的性命。 案件结束之后，四人知道事情的起源经过纷纷沉默，打算离开海岛时，秦娟接到了北城辖区警方的电话。 他们在一起 新的报案中发现王录竟然性侵了附近的农妇，于是便出警抓人，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他们在庄园的灌木丛里发现了血迹，于是便多番调查取证，发现血液竟然来自于王瑜和王录，在审讯之下，王录坦诚了自己的罪责，并且说出了被王明一直藏着的真相。 王瑜的冤屈得以沉冤昭雪，王录以性侵罪被逮捕归案。 秦娟听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大快人心，坏人就该有报应，才不至于让无辜的人白白丧命。 一行人买了机票回西湾市，飞机上陈咚咚一直在帮秦娟涂风油精，看着她手臂和大腿肿起的小包忍不住埋怨：“你们出警应该穿厚一点，而且还不带上我。” 秦娟见她斤斤计较的样子无奈笑了笑，这也没有办法啊，事发突然她都不知道刘队想做什么，又怎么提前带上她？ “你们赶紧休息吧，回了市局我们还有得忙。”刘成想起局长的电话，临近春节竟然还安排给他事做，他简直没有放假的时候。 “诶？还要忙什么？”陈咚咚有些诧异，这都快放假了吧？她还想回老家呢。 “好像是古堡什么的？我没仔细听。”刘成随便回了一句，戴上眼罩躺着休息。 第20章 烫手山芋 下了飞机，陈咚咚在刘成的要求下直奔市区的医院检查身体，免得这阵子舟车劳顿为身体留下隐患，而刘成则带着其余人回了警队。 一进市局，里面的气氛都压抑得可怕，寂寥幽森的氛围中，每个人说话办事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局长。 刘成看到局长坐在他的位置上一脸阴霾，想起他们请假去海岛旅游的事。虽说他们提前销假回来了，但公费出游，还坐着飞机来回奔波数次，局长不生气才怪。 刘成给秦娟使了个眼色，他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走上前轻咳一声：“咳，局长你怎么来了？” 局长一看到刘成立即像是看到了救星一眼，瞬间眼前刷的一亮，抓着他的肩膀松了口气：“你可算是回来了！来来这个案子交给你，上头吩咐下来的案子必须尽快破了。” 局长为了这件事焦头烂额，一见刘成过来立即松了口气，赶紧让他抓紧回归工位办事。 “上头的案子？”刘成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局长生气他们公费花销太大，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是那个什么古堡吗？ 他拿起桌上的文档打开，看到上面 有关记录于在西湾市郊区山上的一座古堡里，五年前在这里有一桩离奇骇人的命案，西湾市因为靠近港口，所以受到西方国家影响，这座古堡的主人曾是一个外国人。 他是一名私人牙医，他在城堡里开了一家私人诊所，用于给有钱人治理牙齿。刘成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案子当年犯罪手法巧妙残忍，作为案例出现在教科书上，只是它被判为悬案，凶手至今没有逮获。 重大刑侦案件一旦入档，就将保留所有的相关证据暂时收录起来。有的悬案动辄几十年、百年之后才被破案。 原因只因为外界种种原因限制，暂时没办法破案。 “局长，这个悬案拿出来做什么？我也没时间啊。”刘成一想到再过一周就要放假了，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接这个烫手山芋。 局长一脸为难，把文档往他怀里塞催促他赶紧去办：“我也没办法，这个是上头交下来的任务，说是要弄业绩，你快点处理吧。” 说完话之后局长直接溜了，剩下他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要知道一个案子时隔五年，作为新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不仅要了解过去发生的来 龙去脉，甚至一些搬走和消失的人都要多番寻证查找，所需时间和精力大。大增加。 在年前要他完成这个案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刘成头疼揉了揉眉心，局长这是给他挖了一个超大的坑把他埋里面的。看着五年前的古堡悬案，刘成调查了许多相关资料与文献之后，向上级档案部申请调请相关资料，连轴忙就是一整夜，等他把案子捋清楚时，天已经大亮，搭了个临时折叠床直接睡在警局。 熙熙攘攘的声音将他吵醒，他看着局里走来走去的同事，再一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喂？阿姨，哎哎我过年肯定要回去的呀。” 陈咚咚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她在位置上慢悠悠打电话喝着果汁，跟刘成对视上之后她偷笑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玻璃装的果汁拧开瓶盖递给他，歪头夹着手机还在通讯中。 “什么？你来西湾市了呀？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哦哦是这样呀，那你赚点钱也好呀，嗯嗯……” 她在旁边一惊一乍的打着电话，刘成喝了一口果汁看她，这个陈咚咚，又偷偷在警局里藏零食饮料了！ 还有 打电话也不知道去外面打，在警局里打电话耽误同事办公。 刘成正打算好好说道她两句，免得她下次被局长抓到挨批。电话刚挂断刘成还没开口，陈咚咚便闪着星星眼一脸期待看着他，语气恳切憧憬：“成哥哥，你中午没事对不对？！” “我……”刘成刚要说自己要去吃午饭，陈咚咚瞅准他迟疑的功夫，立即火速将自己的需求表达出来。 “我阿姨在西湾市找了个保姆的活儿，今天雇主举办同学聚会她有点忙不开，打电话让我送点菜过去，你也知道一个女人肯定忙不过来，你开车载我去送菜吧！” 陈咚咚期待看着他，面对如此赤诚又热情的目光，刘成实在不好拒绝，刚想答应想起了新接下来的悬案。 “我没时间，你找别人吧。”他摆手拒绝，顺便将她的饮料还了回去。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现在可不欠她什么了。 陈咚咚被拒绝有些焦急，拉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不嘛不嘛，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打个出租车。”刘成不耐烦回了一句，现在还有出租车到不了的地方吗？ “不是，他们在山上的别墅聚 会呢，而且买菜很麻烦啊，又要买又要提，哪有司机肯等我啊。” 陈咚咚悻悻开口，这么点小事他都不肯帮忙，实在太小气了！ 刘成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本想找个人带她，一看整个局里所有人都在忙，好像也只有他暂时有时间了。 “行吧，下不为例，被局长抓到要扣你工资的哦！”他丢下一句不耐烦起身，陈咚咚开心的鼓了两下掌就拿起自己的包准备跟他一起出门。 “地址在哪？”刘成揉了揉脖子坐在驾驶室随口问道，陈咚咚掏出手机，看着短信上阿姨发来的信息一字一句念到：“康城路左拐第三个路口往前，曼、曼……” “曼金古堡？”刘成脱口而出，正磕磕巴巴念地址的陈咚咚欣喜点头：“对，就是这个！刘队你也知道这个建筑？” 此话一出陈咚咚就觉得自己多余插这个嘴了，刘队是本地人，知道地名很正常。 “没事，我们走吧。”刘成敛起眼底的神色，开车前往西湾市中心的大型菜市场。 曼金古堡，就是刘成刚接手的那个悬案。尘封五年的古堡竟然有人居住，竟然还要开办同学会，他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第1章 古堡同学会 按照阿姨交代的菜单，陈咚咚带着满车的食材与饮料上门，警局的车停在曼金古堡下方，阿姨接了电话之后立刻出来迎接。 “咚咚啊，哎呀谢谢你哟。”阿姨一个劲的跟她叙旧道谢，今天她可帮了自己大忙了。 刘成下了车看着四周，曼金古堡跟五年前记录得有所不同，建筑看着新了一些，院子里的绿植也被一应换成了别的。只是四周仍然有些灰尘，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也不知道上次维护翻新是什么时候，刘成正环顾四周看着，阿姨的目光落在刘成身上。 “阿姨，是我一个哥哥带我来的啦。”陈咚咚挽着刘成胳膊笑嘻嘻开口，她和刘成认识多年，若非他请自己来西湾市，她还不屑待在这里呢！ 阿姨欣喜的眸子上下打量几下刘成，对他倒颇为满意，笑意盈盈打趣儿：“这是你男朋友啊？要带回家给你妈妈看看的。” “阿姨，不是啦，他只是我队长而已！”陈咚咚震惊了一下，慌张跟阿姨解释。他们就只是朋友+上下级的关系而已，哪有什么男女之情。 陈咚咚正解释着，从屋子里走出一个男人，他看着刘成有些疑惑，转头看着保姆，阿姨 解释陈咚咚是来帮忙送东西的之后便拿着东西进后厨了。 陈咚咚站在古堡外跟刘成看着男人，看样子他应该就是阿姨的雇主了吧！ “你们是警察？”男人看了一样旁边停着的警车开口，刘成点头，对男人的身份有些好奇。 “我叫冯平，既然你们是阿姨的亲戚不如留下来一起用个午饭吧，我们等会就要吃饭了。”冯平客气说了一句，陈咚咚刚想拒绝，刘成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噗嗤。”陈咚咚捂嘴躲在一边偷笑，原来刘队原来也有尴尬丢脸的时候。 刘成大囧，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局长对他施压，他从昨晚凌晨到现在中午一直没吃东西的，唯一一次就喝了一口陈咚咚给他的果汁，肚子不叫才怪。 冯平倒还算得仪，大方邀请他们一起参加宴席。刘成暗暗作势要教训她一下，被陈咚咚拉着进了古堡。 其实接下案子之后他没多久就会来古堡调查，没想到陈咚咚的阿姨竟然在这里做保姆，就借着这次的机会光明正大的进来调查巡视一番。 一进古堡，映入眼帘的最先是七米餐桌，桌上精致摆放着一些鲜花与烛台蜡烛，花香与香薰 融合，在霜雪天里竟有了一丝春天的味道。 屋内壁炉旁烧着红红的烛火，为古堡生热取暖。陈咚咚看着华丽漂亮的古堡惊叹一句，在抬头看着楼梯顶上的法国琉璃玻璃，屋顶被积雪覆盖，但难掩屋顶的美丽。 “怎么样？我是这栋古堡的主人。”冯平得意洋洋开口，语气中不免有炫耀之意。 陈咚咚连连点头，这不漂亮的话还有什么是漂亮的？跟着刘队到处办案，她还真长了不少的见识。 刘成见到周围华丽漂亮的装饰眉头一皱，古堡的售卖在他意料之外，而冯平将这里都装修了，那就代表着以前命案留下的证据或许会被毁灭，又或者被掩埋，这无疑加大了他的办案难度。 而且这么豪华的装修，造价不菲，他怎么办案？把装修都拆了？ 刘成一想到这个棘手的案子就烦，索性坐在椅子上生闷气，还想着怎么申请把这个案子给推了。 悠扬的钢琴声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刘成看到以为穿着天蓝色连衣裙的女子，两侧袖口衔接着透明薄纱，她纤细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一袭如瀑的长发，眉目间皆是暖意与优雅，她嘴角轻扬，手指在钢琴上跳舞 ，优雅又大方，让人移不开视线。 曲毕，现场停了五秒，冯平带头鼓掌叫好，刘成才从惊讶中醒过神，连忙跟着鼓掌。 不同于秦娟的如霜清冷，眼前的女子如三月微袭来的春风，席卷着樱花的香味淡淡拂过，却在别人心中留下余香，久久不能忘怀。 用一个成语来形容：清风拂面。给人带来的愉悦使得无法忽视她的存在，她就是美好的代言词。 “毕业多年我们的美一还是这么迷人优雅，倒是我们几个啧……”冯平上前夸奖她，一谈到华美一便自行惭秽，却忍不住想站在她身旁比肩，哪怕只有那么一时片刻。 华美一捂嘴轻笑，摇头否定他说的这些话，在场的几个人纷纷夸赞着她，仿佛众星捧月一般。 “成哥哥她刚才弹得好像是《卡农》，成哥哥？刘成不是吧你！”陈咚咚凑到他身边刚想探讨一下艺术，却发现刘成的目光被华美一紧紧吸引着，不由得眼眸沉了沉语气加重提醒，不可置信看着他。 刘成可不是那种见到美色就挪不了脚的人啊！虽然她承认这个什么美一确实有几分姿色，但要不要这么夸张…… “你刚刚说什么？《卡农》是首好曲子。” 刘成轻咳两下掩饰自己的尴尬，麻溜回了她原先的提问。 陈咚咚朝他翻了个白眼就去厨房帮阿姨忙了，懒得在这碍着他认识女孩子。 “美一，你这次回国打算待多久？”同学堆里有个女孩子询问，刘成看着华美一在人群中耀眼夺目的模样，姿态优雅大方，一看就很有教养的样子。 在刘成的注视中，不仅仅只有他一人这么反常，几个男同学都对华美一流露出倾慕或者在意的眼神。 唯独有一人。 刘成看着其中一个穿着西装打扮十分帅气的男人，他比其余的人都要正式，领口打着漂亮的蝴蝶结，眼眸中有着渴求又压抑的激动，眼底的深情让人很难不注意到。 华美一正礼貌回答同学的询问，微低着头侧目，没有注意到投递来的目光有异样。似乎对这类的场景早就习以为常。 不过想来也是，耀眼如她，参加同学会还能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她自身肯定优秀得不行的。 刘成深知自己跟她有差距，而且今天就是来蹭饭的于是收回自己的视线，刚想跟陈咚咚说话，这才发现他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半点陈咚咚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厨房里传来她和阿姨说笑的声音。 第2章 自杀谜题 “少爷，人已经接来了。” 古堡里，一个男人毕恭毕敬鞠了一躬回复，刘成视线落在他身上，发现他个子十分高大。 187的个子在人群中出挑，冯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冯老板，这人是……”刘成凑过去询问一句，对男子的身份有些好奇。他今天是来打探消息的，所以不想放过任何细节。 冯平见刘成对他起兴趣，满不在乎开口：“你说他啊？他是我的司机。” 刘成点点头，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其余同学到场了之后，这场同学会的人数大约有十一人。陈咚咚帮着阿姨上菜，菜肴上齐之后大家落座。 刘成坐在同学会的餐桌上，发现陈咚咚的椅子是临时随便搬来的，而自己的位置装饰和餐具的摆放显然似乎还有一个人。 聚会开始，因为是同学会，大家热衷于谈及十年前高中毕业的场景，回顾往昔的青春岁月，一时间感慨良多。 “我们那时候啊，可真好！” 其中有个女孩怀念说着，校园时光一去不复返，她最喜欢的就是高中阶段了。 “冯老板，今天是不是少了一个人？我看这花环的摆放跟你们是一样的。” 刘成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疑虑，试图融入他们的氛围中方便自己调 查接下来的案子。 岂料，刘成的话刚说完，冯平的脸色变了变，在场的几个人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现场气氛有些许微妙。 刘成敏锐察觉到这点盯着在场的每个人，怎么回事？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 “那应该是班达的位置吧？没想到时隔多年冯平还记得班达。”华美一突然开口，眼里有些许惋惜与怅然。 冯平在旁边笑嘻嘻应承两句，心里却十分不爽，他什么时候邀请过班达了？保姆竟然为了装饰好看，而多摆出来一个位置，实在可气！ “原来美一你还记得班达。”这时，一直默默注视华美一的男子开口，眼里带着柔意，谦逊温暾。 潘多拉的盒子打开，揭露了十年前发生的隐晦，华美一靠在精致的法式餐椅上微叹了口气：“怎么不记得，班达他是我们的同学，临毕业时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恐怕大家都难以忘记吧？”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有些人或厌恶、或恐惧、或惋惜。十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不同，不免让人好奇：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成哥哥，你说他们怎么聊得好好的气氛突然怪下来了？”陈咚咚咬着筷子看着他们，她是客人，主人都停筷了，她总不能 大快朵颐的享用美餐。 而且现场这种怪异低沉的气氛，让她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吓得她胃口都快没了。 “不能问的别乱问。”刘成弹了一下她脑门上，他还得找机会留在这里好好调查命案呢。 事情有变，古堡被人买下了，他以后再调查就诸多不便，所以今天争取留下来住宿是最好的机会。 陈咚咚撇撇嘴，懒得跟刘成说话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群同学会的成员。 “算了别说这些了，我们何必为了该死之人让大家都不开心呢？我们还是好好吃饭吧！” 其中，有个女人站起身大声嚷嚷，她的性格直爽爱咋呼，这是刘成对她的印象。于是在气氛低沉的时候她也承担了带动节奏气氛的人。 果真在她热络起来之后，大家也逐渐开朗起来，说说笑笑间便浑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唯有华美一微蹙眉，心情沉重的应付这场聚会。 该死之人？难道说…… 刘成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十年前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饭，好在下半场的同学会大家都有说有笑，陈咚咚偶尔加入他们的活动中，一行人玩得好不乐乎。 饭毕，那个性格爽朗的女孩觉得头晕先上楼睡觉了，陈咚咚不 知道刘成的计划，看了一眼窗外鹅毛大雪，拿着手提包有些焦急：“哎呀，下这么大的雪，怕是不容易出门吧？” 她担忧开口，古堡的路本就崎岖难行，加上刚下大雪，雪花还是湿的，极容易融化引发车辆打滑。底下好几处都是深渊和沟渠，要是翻车的话可就不好了。 她焦急在古堡里来回走了两步，刘成正想借口怎么留下来。冯平作为东道主率先开口，让他们等雪停了安全之后才回去。 陈咚咚有些不好意思，刘成却顺势答允，坐在炉火旁喝着保姆端过来的进口红茶怡然自得。 陈咚咚看着他坦然的样子气得胸口起伏，刘队可不是这种人，他今天是怎么了？！ “咚咚，你站再久雨雪都不会停的，我们今晚得在这里过夜了。”刘成打趣开口，话刚说完感觉身边的气氛明显一变，他敏锐捕捉到细微的变化，查看身边都有什么人。 除了四五个同学之外就只有一个司机站在他身边不远处了。 陈咚咚翻了刘成一个白眼，他说的倒也是实情，不得已陈咚咚只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好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莫名参加了别人的同学会，还要和一大堆人共处一室，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不知不觉，天渐 渐黑了下来，古堡内外闪起暖黄色调的灯，在冬日的白雪中看着十分温暖。 陈咚咚躺在壁炉的躺椅上睡着了，身上还挂着一条单薄的毛毯，她呼呼睡得正香甜。 晚餐不知不觉做好，屋子里的装潢也稍换了换，类似有些圣诞主题的味道，其中有一个男同学在钢琴前弹奏，悦耳的音乐传来，陈咚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男同学几次弹奏时略有些皱眉，一场弹奏完毕，她打着哈欠捧场，大声鼓掌叫好。 “你醒了？一起来吃晚饭吧！”冯平见她呆滞可爱的模样不免偷笑一下，陈咚咚茫然看着餐桌上快摆放好的菜肴。 这就……吃晚饭了吗？ 再一看外面，积雪似乎更多了，风雪未有停下来的痕迹，看来他们今晚得住在这里了。 陈咚咚遗憾想着，瞥了一眼阿姨往楼上走，她没在意起身活动一下四肢。 正当大家准备落座的时候，突听楼上一阵尖锐的刺耳声传来，陈咚咚脸色跟刘成瞬间脸色一变 ——阿姨！ 她跟着刘成率先冲上楼，阿姨惊恐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的景象，一行人看了屋内一眼，顿时吓了一大跳。那个女同学吊死在屋顶尸体早就僵硬，在她身侧还有一张遗书，上面不断写着她有罪，请求宽恕。 第3章 十年前的秘密 “你们先别进来！我需要保护第一案发现场。”刘成及时勒令制止，跟陈咚咚互看一眼从外套隐藏口袋里掏出手套，准备对尸体进行简单的检查以及保护好现场。 “阿姨，你先打电话报警，就跟他们说……我跟刘队也在这里。”陈咚咚抬头沉声吩咐，心情有些沉重。她虽不是专业的警察，但办案流程她是知道的。尤其是…… 出现命案的那一刻，第一发现的人嫌疑最大。事情牵扯到阿姨，她不希望身边的亲人受牵连。 “啊好、好！”阿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掏出手机报警。 尸体是吊死在台灯上的，法式台灯十分牢靠，即便刘成跟陈咚咚合力将尸体搬下来，那个台灯只是摇晃几下，除了珠子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之外，什么都没有。 “尸体已经硬化，死亡时间起码超过五个小时。”陈咚咚捏了捏尸体的僵硬程度第一时间做了评估。 再翻开她的眼珠子，白膜带着红血丝已经深深覆上眼珠，看不见死者的眼珠了。 再翻开她的嘴与舌头，陈咚咚在里面发现了一些粘液，粘液散发着发酵之后的臭味，她在四周环顾一圈，发现了一杯饮用过半的红茶。 她凑过去嗅 了嗅杯中的红茶微皱眉，这个东西，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喝过。是阿姨给所有人准备的茶点。 “阿姨，你给她也送了红茶吗？大概几点？”陈咚咚转头问阿姨，继续对尸体进行检查。 保姆听着陈咚咚的话仔细回想了一下，将大致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那时候大概是下午一点半，我是最后给她泡的那杯。我送上楼的时候敲门发现她房间里的门被反锁了，所以我只能端着红茶下楼了。” “你第一次上楼发现门被锁了，第二次是怎么打开的？”刘成严肃质问，盯着保姆的眼睛等她的回复。 又是这熟悉的质问……陈咚咚心有不悦，她的阿姨就是一个乡下妇人，想趁着过年之际找个工作贴补家用，破案都得讲究个杀人动机，阿姨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不嫌麻烦给别人收尸吗？ 她蹲在一旁没有开口，阿姨看了陈咚咚一眼认真解释：“第一次的时候门的确被锁死了，我打不开，然后我就下去了。至于第二次的时候我就忘记了，一下子门就被推开了。你也知道我从早一直忙到现在，我会忘记事的啊。” “一个上楼睡觉的人，你为什么还要给她准备红茶？！”刘成继续逼 问，找准漏洞步步击溃对方心理防线。 陈咚咚微皱眉，冷声呵斥：“够了刘成！你的意思是说我阿姨是杀人凶手吗？你有什么证据？” 她不喜欢工作的那一套用在家人身上，很不喜欢。 刘成面对她的愤怒，略皱了一下眉头看她，陈咚咚是不是搞不清楚局势？想保护亲人，就要帮助她洗清嫌疑，不然等到警察来了，这件事就难办了。 “死者与吊灯之间的高度大约相差两米，在比自身还高两米的距离上，她如何在吊灯上自杀，又留下了这封遗书？” 刘成挑明案发现场奇怪的现象，陈咚咚放眼望去，屋内的确有两个椅子。一个是化妆镜的椅子，一个则是沙发放脚的地方。这两个椅子宽度不一致，不能叠在一起弄。 而且他们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一案发现场了，如果没有人后来再调整过的话…… 死者，是如何爬上吊灯再自杀的？室内的椅子没有动过的痕迹，她又为什么突然想不开要自杀，说着自己有罪的话？ “该不会是班达来索命了吧？”人群中，有个男人开口，一瞬间在场的同学表情纷纷变了，除了华美一有些微恙之外，他们每个人脸上都透露着恐惧 与害怕。 “你们所说的班达，究竟是谁？”刘成终于有机会开口询问他们之间隐藏的秘密。几个同学面面相觑，七嘴八舌的将十年前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十年前，高中即将毕业的前夕，他们所在的高中钢琴室却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火灾，班达和孙新星被困在里面，最终班达被大火烧死，而孙新星被重度烧伤，幸亏他躲在钢琴后面勉强活命。 “这一定是班达来找我们索命了！他生前就令人讨厌厌恶，做了鬼更加肆无忌惮，不然怎么解释小雅被吊死在那么高的吊灯上自杀！” 同学中有人神神叨叨说着，刘成脸色微变，在其中一人脸上看到了伤心神色，他就是一直注视着华美一的男人。 “孙新星后来呢？” “我因为那场事故这些年一直在做手术，不仅原先的容貌毁了，声带也烧坏了。这些年一直在积极的接受治疗。学校为了压下这件事给了我保送，大学时因为我频繁的住院和身上的伤，一直在上网课，后来几年身体才逐渐恢复过来。 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这是刘成第一次注意到他说话。若是仔细看着，便会发现他的面容跟普通人略有异常，他的脸要 稍微大一点，除了这一点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 重度烧伤面部竟然能复原到这种地步，实在让人惊讶科学技术的进步。 刘成眸光落在孙新星身上，经历了那么大场的变故，不仅在他他眼里没看出恨，甚至还愿意来参加同学会，可见他心理调节得很好。 只是一个被重度毁容的人，还愿意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吗？ 刘成想起似乎有听秦娟提起过类似的话题，她当时给的答案很模糊，但结果他记得，是不会。 不管怎么样，现在破案要紧，至于那个‘班达’就先丢在一边吧。 支援的警察还没赶来，刘成只能叮嘱现场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古堡，在凶手没调查出来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 他跟陈咚咚继续在案发现场搜集资料，陈咚咚发现窗口位置有些水，低头看了看四周的地板，除了窗户外，别的地方都没有水渍。 “刘队你快过来看，这里……”陈咚咚指了指窗户地板，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寒冷的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脸如针扎般刺痛，外面飘零飞着的大雪，窗户外的积雪已经堆得圆润光滑，在一切可降的地方布满了痕迹。 “你怀疑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 第4章 窗檐下的雪 “我不确定，但我觉得凶手就在我们之中。”陈咚咚轻声提了一句，回头看着门外的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各不相同。有担忧又恐惧，每个人都各怀着心思。 刘成漫不经心的从窗户离开，示意大家先回去休息，但不可以离开古堡。 “你开什么玩笑？现在都有人死了还要我们待在这里，让我们等着被杀吗？”有女同学不满开口，对刘成的安排很不爽。显然在她眼里警察就是应该为人民服务，伺候他们的人。 刘成看着穿着珠光宝气的女子，沉默了一下坚持自己的观念，无论他们说什么，任何都不能离开古堡，一旦离开就会被认定为凶手。 软硬施加之下，他们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散开了。华美一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有些害怕，刘成心里涌出柔意，想宽抚她几句，却见华美一缓缓开口：“这里五年前是不是发生过命案？” 作为悬案的主要负责人，刘成立即醒起神，诧异看着华美一，她知道这个案子？ “是的，我也略有耳闻。”刘成拱了拱鼻子隐晦瞒过，他暂时不想透露自己正在调查古堡命案的事，免得被他们大做文章。 “五年前？五年前有什么 ？”冯平作为买家，却对五年前的命案一无所知，显然买下这栋古堡只是为了展现自己富二代的身份。 不然也不会在临近过年期间举办了这场豪华的同学会，目的就是为了炫富，让大家知道他多有钱。 华美一看着同学的尸体倒在地上心情有些沉重，她也只是略有耳闻罢了。 “听说这栋古堡以前的主人似乎是一个外国牙医，专门接诊于有钱的治疗。因为名气比较大，所以来找他的有钱人很多，我只听说过这里似乎死了几个人，所以冯平邀请我的来的时候……” 华美一略迟疑，五年前的案子轰动很大，为免引起恐慌，警方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又在互联网上关掉了相关的信息，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 由此可见华美一家里应该有些背景才知晓这个案子。 刘成没有说话，剩下的同学倒是炸开了锅，一个个纷纷开始讨伐冯平的初心，怀疑他蓄意约在这里举办同学会就是为了害人，冯平不断的跟他们解释道歉，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支援的人还有多久才能上来？”刘成看着现场乱轰轰的氛围忍不住催促，混杂的环境最容易混淆视听， 也会让凶手逃出生天。 无论是五年前的悬案，还是现在可疑的‘自杀案’，只要他碰上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陈咚咚掏出手机给局里的人打电话，话筒那边嘈杂的声音传来，他们遇上了大雪天，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赶到。 刘成让他们先下去休息，随即嘱咐保姆盯着他们，免得有人逃走。 他相信阿姨是清白的，因为她是陈咚咚的亲戚，一个乡下妇人不存在作案的动机，先前咄咄逼人的询问也是希望尽快能为她洗清嫌疑。 等到人走了之后，屋子里只剩下刘成跟陈咚咚，以及地上早已僵硬的尸体…… “我们开始吧。”刘成说了一句，继续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打开窗，等待了十分钟之后，外边的雪花只有零星一点飘进屋子，很快就融化了，星星点点的水珠落在地上。 不对，地上水的痕迹是一整团水渍！ 陈咚咚抿唇，脱下脚上的拖鞋，从另一个窗檐下蘸了一点雪抹在鞋底，然后“啪”的一下拍在窗台位置，但不管怎样都不足以留下那么多的水渍。 “自从午饭之后就只有阿姨上过一次楼，其余人一直都在楼下待着。这座古堡楼层距离较高，除了楼梯 之外就没有别的路了，凶手是怎么上来的？又怎么悄无声息的将人杀害？”陈咚咚缜密排查所有的可能性疑问，不仅仅是这样！ 还有红茶，阿姨端下楼的红茶为什么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屋内，还被喝了几口？ 这一切太反常了，她必须要进行专业的尸检才能得出结论。 “等我们的人来了再说。”刘成表情凝重开口，事情很严重，他不能确定杀人凶手是十个同学之中的哪个人，还有古堡命案的凶手，他杀人逃窜后又逃到了哪里？ 刘成临走时关了一下屋子，寒风吹动，随着窗户的滑动的痕迹，一小团雪花“啪嗒”一下落在地板上，声音很轻很轻，很快室内有暖气，雪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然后变成了一摊水渍。 刘成跟陈咚咚低头看着那团水渍，再一看窗外鹅毛纷飞的大雪，似乎猜到了凶手的作案手法。 只是证据……他需要证据。 将屋子上了锁之后，刘成跟陈咚咚下楼。刚一下去就看到他们吵得面红耳赤，他们对十年前的事情辨一个对错，除了华美一有些焦急之外，倒是另一个男人引起了刘成的注意——孙新星。 他坦然坐在餐椅上看着同 学们慷慨激昂的陈述当年的旧事，班达如何不讨同学喜欢，又做了哪些变态的事，甚至还尾随华美一回家被同学发现，还是孙新星带头教训了班达一顿，他才收敛。 “你们那个班达是什么样的人？”刘成挪开一个椅子开口，阿姨给他端了一杯鲜榨的果汁，刘成道谢之后喝了一口看着他们。 “呵，这你得问孙新星，没人比他更熟了对吧？”有个男同学吊儿郎当开口，他穿着一般，看样子毕业多年后混的不怎么样。 刘成环视一圈，发现这个同学会实在有意思，富裕的人一眼看过去就很有钱，没钱的人穿着普通，态度和气焰反而是最嚣张的。 有点像什么呢？ 对，校园里的小混混长大了，又因为家境一般而混不到好的前途！ 刘成心里恍然，在心里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孙新星被同学点明微微一笑，礼貌谦逊点头：“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放过班达，而且美一从来都不计较这些对吗？” 孙新星说罢看向华美一，作为学校里的校花，她只是轻轻一笑，并不回应。 “切，你倒是开始做好人了。”那个男同学不爽开口，对孙新星的态度似乎很不满意。 第5章 树杈上的脑袋 “我倒是觉得经由这些事之后孙新星成熟了很多，人也谦逊有礼貌了，去年我在西湾遇到点麻烦，也是他来帮我的。” 有同学不满男同学的态度，厌恶瞥了一眼，谈及孙新星是眼里放着亮光。 有的人之所以是富二代就跟他的品行有关，青春时期大家不懂事，现在长大了倒是一眼可判高下了。 对此，孙新星只是淡然一笑，对帮助过的事并不放在心上。 “十年前的纵火案……究竟是怎么回事？班达会不会还没死？”刘成询问他们，这次的案件安排得十分巧妙，凶手如果不是对古堡内部环境十分熟悉的话，应该不会设计出这么精密的杀人手法。 唯有对那个女同学心生恨意的人，才会选择这种方式。 有个同学畏缩在角落，闻言一个劲的猛摇头，浑身颤栗害怕：“不、不会的！那场大火烧得很旺，钢琴房被烧了个精光，班达当场被判定死亡，而且孙新星也是亲身体验过的人，不是吗？！” 女同学说罢慌乱看着他，希望孙新星能明确下证据证实班达已经死了。 在他点头应承中，在场的同学都松了口气。十年前的例子仿佛还历历在目 ，他是参与者，也是受害者。 一场大火，一个重度烧伤，一个当场死亡。不用猜都知道经历了什么。 刘成没有再追问下去，如果班达确定已死，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就死——命案背后的凶手！ 五年前的古堡命案里，那个外国牙医杀了人之后突然消失，与其一起消失的是他的助理。 这么多年了无音讯，难道他还会再次出现杀人吗？ 刘成一时间没有主意，现在只有两个人最为可疑。一个是跟同学们有仇，又确定死亡的班达；一个就是那位私人牙医，他是古堡建筑的创始人，自然知道这屋内的构造，说不定有暗道什么的。 大家围着火炉坐到夜色漆黑，刘成电话响起。大雪封路，前方还发生了泥石流滑坡，市局的同事暂时上不来，只能等到天亮后再说。 他们要跟一具尸体共处一室，而且凶手还未明。 所有人惶惶不安，刘成倒不害怕，他本身就要来古堡查案的，现在反而方便他自由活动，毕竟他是这屋子里唯一的警察。 “这该死的晦气地方，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得知救援警察无法立即赶到，先前还挑拨孙新星的男人拍案而起 ，怒骂一声之后飞也似的冲出古堡，直接跑了出去。 “站住！”刘成焦急喊了一声，对方早已奔入雪地之中。 “该死！你们在这里不要动，我出去找人。”刘成低咒一句，拍了拍陈咚咚的肩膀，今天的泥石流来得怪异，一切就像巧合一样，要将他们困在这栋古堡中，他担心陈咚咚的安全。 白雪茫茫，古堡外只有一些光秃秃的树枝丫，刘成一眼望过去白茫茫的一片。前后两天都在下雪，今天短短一天功夫就下了那么大的雪，让他视物有些模糊。 刘成走着走着，顺着脚印往前走，洁白的雪地里开出了鲜红血腥的‘花’，血一滴滴落在雪地里，蜿蜒成了一条路。刘成心里暗感不妙，再往前走时，血迹消失。他抬头往上看，只见一个倒灌的脑袋垂白着眼睛瞪着他，瞳孔张大掺杂着血迹。 刘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纵然是他也惊呼一声。看着那吓人的大脑袋，脑袋切口位置被倒装着，切口面就像容器一样淌着血，因为气候较低的缘故，一部分血管神经凝结，所以血量并不是很多。 刘成戴上手套将脑袋拿下来，转过来一看，他是方才跑出 古堡的男人。 刘成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钟，在他出门的时候刘成看过古堡内的时钟，上面显示的时间距离现在过去了十分钟。 十分钟而已，凶手就能将人杀了再做这么多的事吗？ 刘成继续抱着脑袋继续往前走，分别在树丛里、其余树枝上找到了死者的四肢，唯有他的身躯消失不见了。 突然！不远处似乎闪过异动，刘成转头看去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啊！” 不远处，别墅的惊叫声传来，很耳熟！ 刘成来不及多想抱着残缺的四肢冲了过去，远远的就看见秦娟吓得呆坐在地上，他瞳孔一张，她怎么上来了？ 一回头，发现陈咚咚挡着众人不让他们出来，他暗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尸体残骸焦急询问她的情况。 “你怎么了？你又怎么上来的？ 秦娟恐惧看向树丛另一个方向，害怕得指指远方：“鬼、鬼脸，我看到一个穿着黑大衣，长着一张鬼脸的男人，他手上还拿着斧子，斧子上有血！” 秦娟瞳孔缩了缩，她是真的被吓到了，竟然忘记了自己身上有配枪这回事。 刘成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跟他 所在的地方是另一个方向…… “那个男人又什么异样？他看见你了吗？！”刘成急切开口，这里不安全，他想让秦娟回去。可是，在刘成的注视中，秦娟点了点头。 凶手作案被发现了，他就一定不会饶过她。 他怀疑山下的泥石流也是凶手捣的鬼，目的就是为了要杀所有人灭口！ 如果这时候再让秦娟下山，恐怕她会出现危险！因为她是唯一看到凶手长相的人。 刘成意味不明看着秦娟，她跟着市局的同事回去就好，何必上山蹚这趟浑水。 “你先跟我进去吧。”刘成吩咐一声，捡起地上掉落的尸体残骸带回古堡。 出去一趟不仅没把人带回来，反而带回了被分尸的尸体，所有人都崩溃了。 他们只是普通人，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冷不丁看到两具尸体不疯才怪。 “你们冷静一点，在事情没有眉目之前不能轻举妄动，万一凶手跑了怎么办？” “刘警官，办案是你们警察的事，关我们什么事？难道要把我们堆在一起让凶手杀个痛快吗？！” 其中有人不满开口，在生死面前是都想偷生，更何况他们都不知道那凶手是人是鬼。 第6章 画画的颜料盒 “你现在把你看见的都告诉我们。”刘成表情严肃的坐在秦娟面前，她现在是唯一看到凶手真正面目的人，他一定要将他抓出来，免得更多的人遭到屠杀。 “我……山下的车被挡住了同事上不来，我就想也许你们需要我，就把工具箱带来了，可是我才到这里，就看到一个男人拿着斧子在古堡四周转来转去，他看到我掂量着斧子打算过来，然后我把他吓跑了。” 秦娟心有余悸回顾当时的画面，刚才凶手撤得太快，她才一开嗓子就跑了，似乎在忌惮什么。 不管怎样，她那一瞬间的确被吓到了没错，当时应该给他两枪，然后就能抓住人了。 “他除了鬼脸还有什么特征？比如他的脸是什么样的？” 刘成急切开口，秦娟低头思考仔细想了一下：“他的脸有点像烧伤的痕迹，眼睛也很怪异，皱皱巴巴的皮肤好像是树皮一样脖子里也有！会不会是特殊的面具？” 秦娟想到一些硅胶面具或者拍电影要用到的特效道具，也许凶手是戴着那些东西。 “不知道，他应该就是杀害刚才那个男人的凶手。” 刘成略沉吟，这个手法倒是 和古堡命案有些相似，不过不同的是古堡命案的被害人是被折磨得身心俱疲之后被分尸的，而那个男人是被直接分尸。 他现在有一个疑问，被分尸的地方只有一条路可走，而他又一路从那里原路返回。 秦娟看见鬼脸凶手的时候他察觉身边有些异常，在这同一时间里，凶手如何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你确定真的没有人出去吗？”刘成看着陈咚咚，自他出门之后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她，她负责看守古堡里所有的人不许离开屋子。 陈咚咚点点头十分肯定，除了几个人上楼休息睡觉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下楼！ “这件事我们再说，等天亮警局的同事赶到之后就安全了，你们要是害怕的话就守在这里。” 刘成想了想开口，数了一下现场只有十个人，还有三个人上楼休息了。 “我也困了，吃了饭之后头有点晕。”陈咚咚打着哈欠开口，她跟同学会的人又不熟，现在秦娟姐在，她也好找个机会休息一下。 不知怎么，就觉得头好晕好晕，乏得很…… 她交代一句之后上楼，走到楼梯看着四周，不知道哪个房间有 人哪个房间没有。 她随便挑了一间敲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她一推开，发现一男一女两个同学躺在被窝里看她，似乎是情侣。 “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陈咚咚一个劲的道歉，脸色浮起可疑的红霞，默默把门带上面红耳赤退了出去。 “好丢脸啊我，太迷糊了！” 她喃喃自责，一路走到最末尾的房间，在这里应该没有人住了吧？ 敲了下门里面没有动静，陈咚咚放下心，一推开门走了两步进去，却发现书桌上有个男人在专心致志的做着什么。看身形似乎是孙新星？ 陈咚咚眉头一皱，对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桌上的放着一些颜料他似乎在画画。 “抱歉，我敲门没听见声音，现在就出去。”陈咚咚连忙道歉，看都不敢抬头看一眼退了出去。关了门后她疑惑看着前后两个房间。真是太奇怪了，他们这帮同学睡觉都喜欢不锁门吗？ 强烈的困意席来，陈咚咚没来得及多想就挑了一间房进去睡觉。 一楼，刘成跟熬着双眼看着楼下所有人，凶手没有征兆的杀了两个人，如果是五年前命案的牙医所为，那他会躲在哪里？ 牙医的照片他是看过的，就因为看过所以才觉得奇怪，因为这栋古堡里压根就没有一个外国人，更不存在什么牙医。 “如果真的是班达来找我们索命了怎么办？我好害怕。”其中一个女孩吓得畏缩在角落里，往身边的同学靠了靠，冯平脸色不佳看着她，始终没有说话。 班达……又是这个名字。 “你们为什么会害怕班达索命？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我是警察，你们要积极配合我才能最快破案。”刘成拿出自己的身份压他们，果真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终于有人憋不住先开了口。 “班达……是我们的高中同学，但是他那个人怪得很。很阴暗卑微，也做了很多猥琐的事，包括尾随华美一回家，甚至给她写情书之类的，对了，他还写一些下流的书，女主角是华美一，然后意淫美一对他爱得难舍难分，甚至卑微到当众给他系鞋带。” 同学絮絮叨叨讲起十年前的事，即便现在提起来，她依然气愤填膺。这种猥琐下流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同学，实在是太可恨了！ “美一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他在脑海里当众意淫我们的女神简 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秦娟听着略皱眉，这么一看那个班达人品的确低劣，不过他们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她敏锐捕捉着每个人的表情变化，发现除了华美一比较坦然之外，其余人脸上已有了怒意，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依旧有人愤愤不平。 “所以你们就欺负他，甚至放火？” 刘成冷不丁抛出一句话，让他们没接住。同学里有人沉不住气，严肃大声责问刘成：“他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我们全班都容不下他怎么了？要说欺负，可没有人能比孙新星能欺负他了吧？班达那小子敢跟星哥抢女神，星哥把他写的情书都念出来，还带着我们孤立他，虽然的确打了那小子几顿，但他始终不肯辍学，又不是我们放火烧的他。那时候星哥也在，说不定是班达那小子发了疯要用自己的贱命抵星哥的命！” 刘成听着他的话倒吸一口凉气，校园暴力。这是赤裸裸的校园暴力。 他猜测得果真没错，那个叫孙新星的人也喜欢华美一，单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眼底的深意与爱慕了。 不过他看着孙新星儒雅斯文的样子，倒不像是组织校园暴力的人。 第7章 黑大衣凶手 “你们不要说啦，人已经去世了就算了，当初的事大家多少都有点错，我们好好休息等天亮吧。”华美一轻声开口，似乎对当年受到的委屈早已释怀。 “美一原来是校花啊，怎么你没有跟班上的同学在一起过吗？”秦娟好奇看着她，总觉得似乎能在她身上挖出点什么。 华美一面对秦娟突然的客套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摇头，嘴角噙着笑意：“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成绩不错被保送了，但家里觉得应该给我换一个更好的环境，所以我就出国留学，这些年很少回来。” 秦娟恍然大悟看着她，难怪她是公认的女神，但大家那么奉承她。原来是白富美常年不回国，大家一心想跟她讨好关系啊！ 不过看他们个个维护她的样子，短时间相处下来秦娟也有点喜欢这个大方得体的女孩了。 “当初要不是美一出国早，说不定我就把她追到手了哈哈哈。”冯平哈哈大笑，眼睛就没从华美一身上离开过。 一转眼十年过去，大家历经社会的拷打已非少年的模样，唯有华美一，似乎被生活格外宽待宠溺过，除了出落得更加风韵美丽之外，岁月似乎将她 催熟成了水蜜桃。 “冯平你小子还惦记着这件事，我看也只有孙新星能配得上美一，只可惜他读书的时候脾气太暴躁了，现在倒是很不错啊，我看他内敛稳重了很多，你考不考虑？” 同学打趣嘲讽，随即用胳膊撞了一下华美一，希望她能表态。 华美一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回应她的打趣，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屋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刘成等得有些心烦，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急切想找出躲在角落的凶手，保障大家的安全。 屋子里，陈咚咚仿佛被鬼压床了一般，胸口难受得窒息，她使劲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发现屋里有一个黑影站在她面前。 陈咚咚努力抬起眼皮，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把冒着寒光的尖锐匕首。 鬼脸杀人犯！ 陈咚咚看着他漆黑的外套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看着男人往床边靠近，她来不及看清男人的脸，拼尽全力攥着床上的纱帐，用力将它拽了下来。 一瞬间纱帐落下，陈咚咚努力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脸十分模糊……该死，她完全看不清他的样子！ 张了 张嘴，却只有嘴巴在无声的张合，而她的嗓子，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她吃的东西被人下药了？！ 面前的那人稍有些疑惑看着她反常的姿态，乍一看陈咚咚怪异的举动反复病发时的羊癫疯一样。 一瞬间，支撑纱帐的四根棍子齐齐落地，发出不小的声音。男人刚要往前的脚一顿，立即打开门冲了出去。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除了手有一点绵软的力气之外，腿就像被灌铅一般沉重，她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很快，地板传来震动声，她稍稍放下心，她知道成哥哥上来了。 刘成带着人冲上楼，在一间敞开的屋子里发现了陈咚咚，她十分虚弱与模糊，张开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了。 “你说什么？”刘成把头凑近听了一下，陈咚咚指着门口，他掏出配枪上膛，叮嘱秦娟照顾好她，然后自己追了出去。 “咚咚，你怎么了？”秦娟坐在床头焦急抱着她，陈咚咚努力把手搭在她腿上，用力拼凑出一个电话的手势，秦娟愣了一下。 “她是不是想要打电话？” 有人开口提醒，秦娟立即将手机调到拨号页面放在她手边，陈咚咚划 掉页面，打开短信软件，磕磕绊绊打出两个字：椰汁 秦娟看着上面的文字，一瞬间想到了晚上最后喝到的东西是椰汁，她惊讶看着陈咚咚询问：“你是说椰汁有问题对吗？！”陈咚咚眨了两下眼睛，得到确认之后，秦娟将她交给阿姨照顾，务必要请她寸步不离的保护好她。 随即秦娟跑下楼，跑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刘队对她的叮嘱，切忌不可以相信这屋子里任何一个人，因为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而且他悄声跟自己说过，他怀疑五年前古堡命案的凶手还待在这个屋子里，进行着这场永无止境的杀戮。 她从腰间掏出配枪上膛，冷着一双眼眸冷静果敢，下楼对今晚喝过的椰汁进行盘查。 在厨房里，有十几个打开的椰子壳，秦娟一一检查之后注意到旁边嵌入式的洗碗机，她打开发现杯子放在里面还来不及清洗，于是她拿出杯子一个个轻嗅，果真在其中三个杯子里嗅到了轻微的利多卡因 ，这是一种酰胺类局麻药，常用于寻常医疗麻醉中，不是专业医生无法有渠道购买。 她想到了古堡里的牙医，也只有他才具备拥有利多卡因 。而且这东西无色无味，可以快速溶在水中，极难被人察觉。 秦娟办了这么多案，对一些医疗用品还是耳熟能详的。这也就是陈咚咚为什么会倒在床上起不来的缘故了，她的麻药未散，而且……酰胺类麻药见效时间很快，大约3—5分钟就能见效。 秦娟将十几个杯子一一检验了之后，突然发现残留利多卡因的杯子有三个！ 三个！这也就是说……除了陈咚咚外还有两个人也饮用了掺加利多卡因的椰汁！ 秦娟瞳孔一张，瞬间想起在楼上休息的另两个同学，他们似乎是一对情侣。 来不及思索太多，秦娟转身打算冲上楼查看情况，冷不丁撞到了一个人，他穿着宽大的浴袍擦拭头发，讶异看着她：“秦警官，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古堡里不安全，你小心点吧。”秦娟看着他187的大高个，话在嘴边酝酿一会儿之后丢下这么一句离开。 他的个子最高挑，应该不需要她担心，反而是那几个同学更容易成为凶手的目标。 秦娟冲上楼，推开两三个房间门之后，震惊看着眼前这一幕，下意识往后退了几下，眼里折射出惊吓。 第8章 叠叠重雾 眼前两具尸体被剥光，就像一滩肉饼一样柔弱无骨的趴在地上，空气中满是粪便与排泄物的味道，秦娟眉头紧皱起来，握着配枪小心翼翼的打量周围的环境，在确定没有在房间之后她低头看尸体，才一眼便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 她的四周全都是喷泄出的排泄物，裸露的两具尸体菊花已经被外物扩大成了碗口大小，在肛门附近残存着血迹和粪便，地上零星大小到处遍布着屎，其中还有一些稍硬一些的宿便也被丢在了地上。 为什么是丢？因为秦娟能依稀透过圆润的外表看见宿便上的握痕，她将头撇开，拿出口罩戴上才不至于臭晕过去。 “怎么了？”门口几个同学听到动静跑过来，乍一看这样的场景，几个人齐刷刷吐了起来，华美一眉心跳了跳，不忍看这一幕返回照顾陈咚咚。 “我们等刘队回来把，咚咚的药效还没退。”秦娟说了一句，看着现场的环境离开将门带上。 凶手早已逃离现场，估计现在早就销毁证据了，粪便不同于其他东西，它具有沾附力，一旦接触上皮肤臭味就会经久不散。凶手既然已经把人杀了，就不会傻到再重返现场。而且… …若非专业人员，是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进行这些操作的。 秦娟面色凝重离开，一直在回想自他们上楼后到现在花了多少时间。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那个司机正穿着睡袍坐在火炉边烤地瓜，一楼薯香飘逸，在冬日大雪中竟有些温馨暖意，秦娟下楼时发现大家忧心忡忡讨论着那件事，而司机的睡袍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记得，在她下楼的时候司机刚洗完澡。 凌晨一点，他还洗什么澡？ 秦娟心中生疑，假装漫不经心走到椅子上坐好，陈咚咚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华美一在楼上照顾她。她现在就等着刘成回来看看情况，顺便再盯着这个司机有没有异常！ 时间悠悠晃晃过了半个小时，刘成终于姗姗来迟，看他两手空空独自一人回来应该是没有抓到凶手。 “刘队，你怎么样了？”秦娟担忧上前，几个同学也害怕看着他，似乎在这栋古堡中，唯有从事刑侦专业出身的刘成跟秦娟更为可靠了。 “我没抓到他，甚至都没看到他的脸，不过找到了这个。”刘成将雪地里找到的匕首交给她，那匕首锋利非常，泛着寒光，秦娟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 上，随即将它暂时封存起来，这是至关紧要的线索，凶手一定会在这上面留下指纹。 秦娟一面想着，另一边却略有顾虑，假设凶手当真是那个牙医的话，他一定也有意识刻意将指纹抹去，只怕他们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了刘队，又有人死了！”秦娟抬眸看他，轻咬下唇焦灼不安。 刘成愣了一下，在事故发生的时候他用最快的速度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又迅速去追凶手，他怎么会…… 难道说他先杀了别人，再打算对陈咚咚动手吗？ “带我上去。”刘成表情凝重吩咐，秦娟先拿出口罩和手套给他，顺便再交给他鞋套，刘成不解。 等他上楼看了死者的惨状之后，他立即明白了。 因为下半区域的屋子里几乎到处都是粪便，甚至还能看见肠子被割开了一条口子，里面的排泄物被掏了出来。 他紧皱眉头走到尸体边，伸手一触，死者竟然柔弱无骨摸到了一摊肉。 不！并不是！ 两个死者的骨头被人用蛮力掰，关节各处都有韧带被扭断过的痕迹，所以在视觉上来看才会看起来像两滩肉饼，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这手段也太残忍了。 刘成 瞳孔张了张看着尸体无言，这个手法，在古堡悬案手法中一模一样！ 那个牙医就是通过将人断食、灌肠等的行为折磨病人，然后再给他们投喂大量的药物与营养剂，最后活活饿死了病人，然后他又将人的骨头分掰断，让尸体宛如一张纸一样躺在地上。 凶手尚未抓到，警方不能判断他的动机是什么。不过眼前的这个手法和行为，也只有他能做出来了。 五年前悬案的凶手，一直在这座古堡了！ “你们没有听见动静吗？”刘成站起来，死者情况已经这样，后续的调查只能交给陈咚咚，看能不能找出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了。 “没有，但我发现了利多卡因 ，我怀疑他就是先用麻药让死者陷入昏迷，然后将他们杀害，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 秦娟意有所指开口，刘成听着她的回复细细揣摩，一个人可以同时案两起案件，还有时间逃离吗？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谁上楼了？”刘成询问，看了一下在场所有人，似乎少了一个人。 “还有孙新星！他说要上楼休息，然后就走了。”冯平环视周围一圈出声，刘成果真没在人群中发现孙新星。 一个个房间挨个查过去，在一间卧室里发现了熟睡的孙新星，他听到众人的动静睁开眼睛，摸索两下从床头柜拿起眼镜戴上，诧异看着他们：“你们怎么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刘成瞥了一眼他茫然的神色环顾四周，发现桌上有些颜料。 “你一直在睡觉没听见什么动静吗？” 孙新星摇头继续询问，同学将发生的事告诉他，他才惊讶的恍觉原来自己离死亡那么近。 刘成不理他的反应，命案发生的时候任何人都有怀疑。于是他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却怎么都找不到相关证据。 那个斧子、还有那件黑大衣，甚至连鬼脸面具都没有。 古堡建于很多年前，建筑仿造了国外的标准，或许是因为墙与墙之间隔音效果比较好吧，所以他没有听见动静。 若不是陈咚咚的房间是在最末尾的位置，中间又有一条大长廊，而且一二楼中间是镂空的，所以创造了回音空间，这屋子里的地板是木制的，所以发出声响才容易被听到。 刘成想到这里便将怀疑转移到别人身上。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犯两个案子，尤其还是在被他追捕的时候再进行杀戮游戏。 所以凶手另有其人！ 第9章 拨动过的时钟 “她醒了！” 华美一喊了一句，刘成立即抛弃他跑到陈咚咚的房间，担忧看着她的状况。 “你没事吧？” 陈咚咚勉强撑着软绵的身体坐起来轻摇头，只觉得脑袋里都是浆糊，摇一摇就晃个不停。 “成哥哥我没事。”她轻声开口，殷切看着他，刘成在他的目光中摇头，凶手并没有被抓到。 “你看到他的脸了吗？还有特征呢？又死了两个人。”刘成急切询问，他现在十分笃定命案的凶手就在这栋古堡里，他必须要将人揪出来，不然下一次死亡的人说不定就是他们了。 陈咚咚已经被凶手盯上了，不是吗？ 不过，凶手为什么非杀了她不可？ 难不成她看到了不该看的，还是说带有利多卡因的椰汁是给秦娟的，不小心被她误食了？ 若是对方针对秦娟而来她或许还能理解，那个鬼脸杀手被秦娟窥见面容，所以想要灭口。可是陈咚咚似乎什么都做过。 一个法医被追杀，只能证明她看见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所以凶手急于灭口！ 陈咚咚有些诧异，没想到就她昏迷的这段时间竟然又发生了命案，回顾她身上不舒服的感 觉，这点太异常了，她应该被人下了药，而她迷糊睁开眼发现凶手站在她面前…… “我没看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穿着黑色大衣，手上拿着一把很锋利的匕首。”陈咚咚喃喃开口，努力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他们。 “我打电话叫警局的人过来。”刘成沉声开口，兹事体大他们不能再轻举妄动，必须要将凶手逮捕归案。 刘成话音刚落，看着手机上上无信号区的显示愣了一下，这附近的信号基站被毁了？ “别担心，我们应该还有办法的。”华美一在旁边柔声开口，局势紧迫的现在她的安慰没有半点用，反而让刘成心里更加焦灼与不安。 “怎么能不担心？他摧毁了信号电路就是阻止我们向外界求助，他一定想把我们都杀了！”刘成大声开口，看着华美一被吓到的模样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控。 “抱歉。” 刘成匆匆丢下道歉离开，他心情暂时不能平静。 如果早知道五年前的凶手还藏在古堡中展开杀戮，他应该早点带人来才对，而不是独自一人过来踩点调查。 旧案未破又添新案，刘成忙得焦头烂额却没有线索可寻。 陈 咚咚恢复了之后拿着工具对尸体进行解剖。尸体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一个半小时左右，距离她昏迷的时间才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也就是说凶手先杀了他们，然后再准备对她下手。 陈咚咚皱眉看着尸检结果，凶手持有的凶器是锋利的刀子，而且得是手术室那种精密仪器才行。站在她面前的凶手拿着的匕首虽然锋利，但刀口偏大，不足以将尸体的肛门划开，又将肠子割开。 凶手要完成这些事需要一定的时间和力气，虽然这中间有缓冲的时间，但血腥味与粪便的臭味在短时间之内是散不掉的。 而且凶手没有弥留下任何的作案工具和痕迹。 一个人，真的能在同一时间内做两件事吗？ 陈咚咚沉吟，那些同学都已经下楼，在楼上只有刑侦三个成员。 “秦娟姐，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陈咚咚询问她的意见，毕竟她是唯一见过凶手模样的人。 “那个凶手的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不过我怀疑他可能穿了增高鞋。”秦娟仔细回忆当时的细节，那时候她被吓懵了，后来偷偷出去看过凶手留下的足迹。 古堡虽然被 翻新过，但侧面不远的地方有些荒，雪被踩过之后混合着泥土留下了足迹，按照她以往的经验来看，那足迹比一般成年男子的足迹要深一些，这也就是说他要么体重很重，要么就穿了增高鞋，无形中加深了足迹的痕迹，不仅如此，凶手也通过这种方式混淆别人的视线。 如果他，没有一米八呢？ 秦娟第一时间将那个司机排查掉，他长相不偏向于外国人，身高超过了一米八，在他洗澡出来的时候秦娟就注意到他穿的是平底凉鞋，即便如此还是高了自己一大截。 古堡悬案她也见过这宗案子，那名牙医就是一个外国人，长相的差异他没办法伪装混入这其中。 “你有没有怀疑的人？”秦娟盯着她的眼睛开口，想起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冯平。 作为富二代的他买下了这栋古堡，不排除他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一桩命案，毕竟警方封锁消息及时。但组织同学会、死的又都是他昔日的同学，这不免让人产生怀疑。 “我不知道，他的大衣很宽敞，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外形。”陈咚咚摇头，任何人都可能是凶手，她没法确定。 “想不起来先不要想，我们下楼吧，聚在一起会安全点，你也要保护大家。”刘成扭头对秦娟开口，现在只能熬到天亮，然后再去警局找人来破案了。 他们下楼之后，阿姨对陈咚咚很愧疚，本来只是想请她帮个小忙，却差点让她命都没了。 “阿姨我没事，你要不给我做个炒饭或者蛋挞吃吧，我现在倒是有点饿了。”她笑了一下看向墙上的时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三点整，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她想让阿姨有点事做好弥补心里的愧疚。 当法医以来她几次险些丧命，身涉命案现场自然会被报复追击，她都习惯了。 “好好，我给你们做蛋挞吃。”阿姨连连点头，关上厨房的门自己一个人忙碌。 古堡里人流嘈杂，她也不知道她做的东西什么时候被人掺了药，现在只能尽量保证不让别人靠近厨房，她再亲手端给他们，应该就不会出现问题了吧？ 刘成听着陈咚咚的话下意识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眼睛刚落下，随即震惊看着钟表上的时间，仔细核对后跟手机上的时间核对，墙上的时间整整晚了十分钟！钟表时间被人调过了！ 第10章 钢琴杀人 这也就是说，这个时钟影响了他一整晚的判断！ 刘成心里生起惊涛骇浪，想起凶手还在古堡中，他不能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于是便在心里将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他第一次看时钟的时候第一起命案刚发生，前后估算的时间只有十分钟。十分钟的时间很难将一个成年男子分尸并且将尸体悬挂在树杈上还隐瞒了足迹。 也就是说，凶手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足够犯案，而那十分钟不过趁机分尸而已。 带血的斧子、黑色的大衣…… 刘成细细想来，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如果秦娟来古堡时撞见的那个鬼脸杀手就是凶手的话，那他在尸体旁边听见稀稀疏疏的动静是什么？ 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蛋挞烤好摆上来，陈咚咚在旁边甜甜跟阿姨道谢。现在信号电路被摧毁，他们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络，只有尽快将凶手找出来，不然在天亮之前，说不定他们都会丧命于此！ 刘成将每个人都列为怀疑对象，其中最有嫌疑可能的人——冯平。 是他买下了这栋古堡，然后又召集了那么多同学来参加同学会。 一个班级 不可能只有十个同学，如果冯平真的想炫富，可以把同学都组织邀请过来。这十个人……跟他有什么关联吗？ 刘成冥思苦想，下意识将视线落在冯平身上，只见他也被命案吓得神经敏感，和大家挤在一楼的客厅里取暖，不敢乱动。 “我们……会不会死？”有个胆子小的女生瑟瑟开口，她真的很害怕，有种不好的念头。 “不会的，你放心吧。”秦娟在旁边安抚她一句，她和刘队各有两把配枪，总共12发子弹，只要凶手敢露脸再杀人，他们一定会把他打成筛子的。 “咳咳各位，我们不能沉浸在恐惧的氛围中，不如这样吧！我来给大家弹钢琴好不好？音乐可以给予我们力量。” 冯平见大家都很恐慌，作为东道主的他站起来给大家打气，希望他们能够振作一点。 毕竟凶手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12个人，而且其中两人还是警察。 “可以啊，可是弹什么？”有人出声询问，冯平轻咳一下，抓了抓胸前的领结走上前，弹奏钢琴曲《秋日的私语》，他端坐在钢琴前，手指飞快的弹奏着动人的乐章。 这是美的享受，这是心灵的升华。 所有人都沉浸在音乐的愉悦中，似乎暂时忘记了恐惧，冯平越弹越激昂，情绪到最高涨的时候，突然！只听一声沉闷的哽咽，音乐瞬间戛然而止。 所有人纷纷看过去，发现冯平竟然倒在钢琴上，瞪大着双眼震惊与不安。 ——“啊！” 一瞬间尖叫声布满整个房间，谁都没有想到冯平竟然会直接死在他们面前，就这样毫无征兆的，一条人命就没了。 “你们不要动！”刘成高声喊了一句，立即戴好手套冲上前，秦娟负责站在他身侧环顾四周环境。 刘成将冯平抬起来，发现他眉心直插着一根铁制的工具，看外形似乎是钢琴里的配件。 他顺着冯平所在的位置看去，发现在钢琴里有一个小小的黑窟窿，打开琴盖，里面的弦槌木芯中少了一个配件，而冯平眉心的工具正是弦槌木芯。 外形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眉心位置的事特制的东西，刘成虽然不懂钢琴，但这种肉眼上的差别还是能区分的。 这架钢琴……是冯平的，在他之前还有华美一弹奏过，她就没有事。 “刘队，现在怎么办？”秦娟见四周没有异常后凑过去，看着冯平眉心上的 工具一皱眉，凶手竟然利用这么巧妙的方式暗杀人？ 她起初还有些怀疑冯平，现在他死了，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先等等……”刘成脑子有些杂乱，回想华美一弹奏过的曲子，《卡农》跟《秋日的私语》的确不是同一首曲子，凶手用这么巧妙的手法，倒有点不像古堡悬案的凶手了。 古堡的案子他昨晚一直在潜心研究，还找了很多的相关信息了解。凶手是一个手段残酷又变态的人，他致力于将病人饿死，断食等行为达到治愈牙齿疾病的目的。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案例中被害者有被灌肠和服用营养剂的关系，那对情侣在房间被凶手杀了。虽然没有被灌肠，但肠子被扯出来，身体里的粪便等东西都被掏空，躯体关节又被掰断，这足以证明是同一个人的手法。 可是利用钢琴杀人，这不像他的作风。 据他的了解凶手胆子很大，时隔五年又重回古堡杀人，一定在内心潜藏着畸形变态的嗜好。 外国人当然会熟悉钢琴的构造，可以利用特定的音符位置排除杀人，钢琴前后都有人使用过，凶手怎么那么笃定一定能杀了冯平？ 也许，他只 是想杀了所有人；又或者，他只是为了护住某个人！ 刘成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个假设一旦成立，那钢琴杀人事件就能解释得通了！ 凶手对华美一有意，又熟知她会弹什么曲子，只要在钢琴上动手脚，就一定能利用钢琴杀人。 刘成牢牢看着钢琴键以及弦槌木芯的位置，将它们一一记在脑海中，确定背牢之后转身看着众人。 “凶手又开始杀人了，你们要小心，尽量不要离开我们。” 刘成开口，目光在众人面前扫过一眼，看到孙新星时，他心里一沉，就是他了！ 虽然华美一作为校花有很多仰慕者，但对她深情不移的似乎只有孙新星一个人。也许是出于嫉妒冯平对华美一的殷勤和讨好，也许他跟这些同学有私怨，于是制造了这场事故。 只要他排除掉华美一会弹奏的琴键，或者计算好固定的点击率，要办好这件事不是难事。 他前面不是听同学说过孙新星上学的时候是不良少年吗？即便现在风度翩翩的斯文样，说不定没有改过呢？ 刘成大胆假设，将怀疑的目标放在他身上。既然有了怀疑的目标，就需要证据，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证据。 第11章 杀戮开始 “成哥哥，你有线索吗？” 陈咚咚歪着脑袋看他，蛋挞被她吃完了，要等到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她担心凶手还会继续犯案。 在刑侦队长身边连杀了4个人，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没有，你也小心点。”刘成目光扫到她身上，违心将自己的猜测暂时压制下去，他需要证据，证明是孙新星对钢琴动了手脚！ 将冯平的尸体安置在一个地方之后，经过长廊还能闻到若有似无的屎臭味，陈咚咚屏住呼吸从长廊经过，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凶手喜欢这么变态的虐尸行为。 其余人都在楼下，刘成带着秦娟偷偷在孙新星住的屋子里展开调查，翻找了许久把一切有可能藏匿东西的地点都找了，最后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刘队，你的怀疑会不会是错的？”秦娟有些泄气，事情过了那么久他们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找不到牙医不说，就连怀疑的冯平跟着就死了，这让他们怎么破下去？ “你觉得凶手会杀了所有人吗？”刘成停下手中的动作，兜兜转转他们又找回了原来的地方，再搜查一遍也是同样的结果。 “也许吧，反正他本 来就是一个杀人成瘾的犯人。”秦娟坐在椅子上休息开口，眸光落在墙上的一幅画上，轻飘飘开口。 他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牙医找出来，他是最危险的恐怖分子！ 刘成抿唇沉默，这一次他跟秦娟持两个不同的观点。他心里总有个疑影，怀疑凶手不止有一个人，也许他还有同伙。 只是这古堡只有这么大，屋里屋外都被翻找了好几遍，凶手还能藏在哪里？ 陈咚咚站在长廊尽头的窗户前，看着远处屋外的皑皑白雪叹气，这黑漆漆的天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亮啊？ 身后，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陈咚咚看着近处的矮山坳，还想着怎么尽快找到凶手为阿姨洗脱嫌疑。毕竟她相信阿姨是清白的没有用，要拿出证据。 而目前种种情况表明阿姨有嫌疑，毕竟大家都是吃了她做的东西才不舒服的。 而且案发的时候，阿姨有几次也不在现场。 陈咚咚一想到这里就头痛。长廊外，沉重的脚步声缓缓靠近，陈咚咚又叹了口气，现在她脑子乱糟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屋内，刘成跟秦娟正在商讨凶手会躲在哪里，长廊外的木制地板发出咯吱咯 吱的声音，沉重又小心，不像普通人走路的步伐。 刘成微皱眉，秦娟发现他表情不对劲之后屏息凝神，很快就注意到长廊外的动静。 这脚步……难道是凶手吗？ 秦娟心里猜测，跟刘成对了一个视线之后，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外，听着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刘成拧开门把手二人冲了出去。 顺着脚步声的方向，秦娟惊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而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斧子，斧子上还有未清理的血迹，秦娟瞳孔张大，因为那人，就在陈咚咚的身后！ 异响让男人回头，一张崎岖难看的鬼脸出现在他们面前，秦娟深吸一口气，握着枪的手微微发抖，那张脸实在是太恐怖吓人了！ 这是刘成第一次见到凶手，果真如秦娟描述的一般，他的鬼脸很吓人，比陈咚咚高了一个头，身躯略显得有些肥大。 陈咚咚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发现刘成和秦娟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她，而她身边站着一个人。 她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对方的黑大衣缓缓抬头，一直到看到一双鬼脸在瞪着她，浑圆的双瞳带着杀意，她呼吸一滞，尖叫起来。 “趴下 ！”刘成见鬼脸杀手要抡起斧头，尖锐喊了一声，陈咚咚刚想趴下，鬼脸杀手一脚将她踹下楼，她尖叫着倒下山坳，鬼脸杀手随即也跳了下去。 一枚子弹打了个空，刘成和秦娟随即追上，却没发现陈咚咚的身影，只能在矮山坳混乱的雪迹中猜测他们缓冲跳到了这里。 “我们……我去追他们，你留在这里。”刘成迟疑一下叮嘱，让秦娟回去保护他们。 秦娟点头刚转身，突然！整个古堡瞬间暗了下来，楼下传来惊慌恐惧的声音。 秦娟心里咯噔一下，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了上来。这时候停电莫不是…… “快！你小心。”刘成叮嘱一句之后，也跳到矮山坳上缓冲，在漆黑夜色中寻找陈咚咚的下落。 屋外，陈咚咚一连滚了好几个山坡，看着她身后紧追不舍的鬼脸凶手，在月色的光辉中只能看见一个轮廓，高大的身躯拎着一把大斧子朝她缓缓走来。 陈咚咚看着远处的古堡和前方的亮着的民宅心一狠，他既然是幕后凶手，那她不如将对方引走，只要他离开古堡，那里面的人就都得救了。 不仅如此，她也能趁机有喘息的机会。现 在回到那座古堡中，无疑是笼中鸟等死。 陈咚咚紧咬唇，她知道凶手不杀了她誓不罢休，索性拼一把博个希望！ 她在雪地里拼命的逃跑，不断的滚下农田山坳，身上还被树枝划破了好几个伤口，然而她来不及顾虑这些，因为凶手一直在紧追着她…… 另一边，秦娟下楼在屋子找了几个在炉火旁借火点上。昏暗的房子中，剩余几人面面相觑，恐惧这突如其来的停电是别人捣的鬼。 “是不是少了个人？”秦娟清点了一下屋子里剩的人，似乎孙新星不在了。 “孙新星会不会趁乱跑了？我们要不要去找他？”有同学担忧开口，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身体却没有动的意思。 “他好像是去看跳闸了没有。”有一个人开口，秦娟颜色微沉，她不可能抛弃那么多人去找一个人。这停电来得蹊跷，谁都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屋一暗，窗外的寒风呼啸便大了些，呜咽着似乎孩童的哭鸣，让人听着浑身不自在，瑟瑟发抖。 刘成在周围找了一大圈都没发现陈咚咚以及凶手的行踪，夜色漆黑，正当他想放弃的时候，隐约听到了细微的动静。 第12章 印刷指纹下的真相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身影朝着古堡走去，月光下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以及手上拎着的斧头。 刘成心里一顿，猜到他想做什么，来不及再往下找赶紧往古堡方向返回。 古堡里，一个男人偷偷打量周围一圈，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之后拿起自己的钱包和手机偷偷从古堡偏门出去，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那古堡，嫌弃鄙夷：“真是晦气，一群傻子有机会还不跑等着被杀。” 他洋洋得意说着，为他们的愚蠢默哀，自己打算趁着夜色逃出去，免得被牵连。 话刚说完，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男人吓得瞳孔张大，手脚惊慌挥舞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声响，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那么响亮。 他瞪大了双眼，被一个强劲有力的手臂抓到黑暗中，他还想开口求救时，头顶传来一阵闷痛，随即晕了过去。 “那是什么声音？”有个女人颤抖着声线开口，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秦娟眉头微皱，想过去查看又怕这是个陷阱，这里唯一携带武器又能搏斗的人只有她了，刘队去追陈咚咚，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别怕，你们在这里我会保护你们的。”秦娟压下心里的不安，打 算坚守岗位。 “小王呢？” 有人环顾四周，发现人数又少了一个人，于是诧异开口，秦娟听着他们的话皱眉咬唇，心里有些忐忑，又少了一个人吗？ “——啊！” 突然，一道尖锐的痛苦声划破天际，不仅是古堡里的人听得清楚，在外面的刘成也听到了，他诧异看着那个逐渐靠近古堡的鬼脸杀手，从刚才开始他一直在赶路，哪有机会杀别人？ 团伙作案！ 他立即笃定，这件事如果不是团伙作案不可能混淆视听，而且那个鬼脸杀手还在古堡外，那就证明古堡里还有一个杀手。 究竟是谁……谁还能做他的同伙？ 刘成紧皱着眉头往前冲，迎着寒冷呼啸的风与雪他的头脑迅速风暴。同学会里的人如果没有牙医奸细的话，那就只能是冯平的司机了。 阿姨是一个乡下妇人，而且有陈咚咚做保，她应该不至于害人，除了他们和同学会的成员之外，就只有司机不是朋友、队友，而且他……个子很高。 刘成越想到这里越心慌，他一直都在怀疑和调查，怎么偏偏漏掉了他。 等刘成赶到古堡的时候，秦娟看到他终于回来松了口气，第一句话就是关心陈咚咚 。 “她怎么样了？你找到了吗？” “没有，你有看见谁进来吗？”刘成摇头，严肃看着她开口，秦娟愣了一下，有人进来过吗？ 似乎除了方才的异响之外再也没有异常了，而她要保护这些人不敢轻易离开，所以外面发生了什么动静她也没出去看。 “刘警官，刚才外面有个男人的惨叫声，我们去看看吧。”有同学提醒，担心外面的情况，毕竟现在他们有两个同学都不见了。 已经接连死了四个人，总不能再死两个吧？ “我听说……这是一栋凶宅，在五年前的时候……” “别瞎胡说，鬼力乱神只说不可信！”刘成呵斥一句，看着她底下头没再说话。 情势危急，不能再制造更多的流言扰乱人心了，哪怕这流言是真的。 刘成让秦娟照顾好他们，自己拿着枪还有一个从炉火堆里拿出来的火把往外走。 柴火把炙热明亮的光照亮了不小的区域，眼前亮堂了许多。跳冶的火焰随风摆动，还未走近就先闻到了血腥味，按照今夜的惯例，恐怕人已经活不了了。 刘成往前走了十几米，终于在古堡侧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男子。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刘成有 些眼熟，是同学会的成员。而他倒在血泊中，双眼瞪得老大，带着屈辱与不甘，似乎生前看到了十分恐惧骇人的东西。 刘成蹲在他旁边伸手探鼻息，他已经没了呼吸。柴火把对着尸体一照，一根水管子插在他肛门处源源不断的灌水，死者身上有好几处刀伤，处处命中要害。 如果不是专业学过医疗的人，刺伤不会这么精准的。 又是他。 刘成关掉水龙头站起来，想起秦娟带来的工具箱，陈咚咚的工具箱里工具和仪器，虽然不能检测指纹的主人，不过可以将指纹收集起来，对方既然有同伙，只要将所有活着的人指纹一对比，就能知道他是谁了！ 刘成心想着，刚走到古堡想拿工具箱，突然古堡内灯火通明，一瞬间所有人的眼前瞬间一黑，捂着眼睛慢慢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 他顿了两步，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回头，在另一个方向看到了孙新星走进来。 “电路被人损坏了，还好我会修一点，你们没事吧？” 刘成狐疑看着孙新星的打扮，他身上干干净净，还穿着家居的棉拖鞋出门，写字被雪水和泥巴打湿了。 “你出去了？” 刘成问了一句，走到沙 发上坐着，翘起二郎腿看他，他现在对所有离开过古堡的人产生怀疑，无论是谁。 “这么黑不出去看看怎么办？万一凶手趁乱来了怎么办？”孙新星有些无辜开口，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嗯，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已经有人死了，你们去认尸吧。” 刘成淡定坐在沙发上开口，想乍一乍他们的反应。 果真，孙新星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瞪大了眼睛，顺着刘成的指引出了门，他们几个同学也相继出去，看着小王的尸体倒在血泊与水中，忍不住感叹惋惜。 一个晚上死了五个人，他们似乎有些麻木了，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有件事，我想邀请各位跟我配合一下。” 刘成站在他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陈咚咚的工具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拿着指纹显现灯在小王身上以及水龙头上照了几下，小王惨死的面容在特殊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水龙头上有一个指纹残留。 刘成拿着几个工具将指纹采样下来，让所有人都在古堡餐厅集合，在他们诧异的眼神中，刘成将采样的证据手动印刷在纸上。 虽然只是通过毫铅复印下的范本，但是足够了。 第13章 抓到凶手 将手指贴在指纹上做比对，确认是哪根手指头之后，秦娟裁了七张纸片交给每个人，包括阿姨与司机在内。 几个同学拿着纸张面面相觑，距离现在已经死了六个人，同学死亡人数过半，刘警官这是……怀疑他们是凶手？ “刘警官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凶手可能藏在这屋子里吗？我们怎么可能是凶手。” 有人看着幸存下来的同学疑惑发问，这次同学聚会的成员大多都是高中时期关系比较好的同学，虽然时隔十年，岁月悄然有了变化，但不至于杀了旧友吧？ 一定是刘警官搞错了！ “你们按照我的吩咐来就是了。”刘成漫不经心开口，对他们的质问懒得多回应，他只想尽快将凶手抓住。陈咚咚还在外面生死未卜，他不想浪费时间。 秦娟拿出一盒印泥让他们沾一下，然后压在纸张上，想提取手印排查凶手。 虽然现在条件有限，不能立即通过指纹发现凶手的身份，但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只要精心比对筛查，就一定能找到相似的指纹！ 刘成之所以想到这个办法，是因为凶手作案时间有限，即便他心细如发，也必定会百密一疏。 在那么短 的时间内完成一场凶杀以及分尸，一定会留下对应的线索。 果真，指纹显现灯立即就将凶手的身份暴露了。 几个同学虽然疑虑，但还是跟着照做。司机的眼睛闪烁几下，在秦娟要过来收纸片时，蓦的抓住她的脖颈挟持住她。 刘成从沙发上站起来，警惕盯着司机，还真是他！ 他一开始只是有些怀疑，没想到他潜藏在冯平身边，竟然干着杀人放过的勾当！ “你是谁？”刘成警惕开口，同时盯着他的动作担心秦娟受伤。秦娟刚想摸配枪，手边蹿过一阵冷风让她摸了个空。 男人的速度比她要快些，彼时耳边传来安全栓被拔掉的声音，秦娟深吸一口气，在他怀里心跳加速，她知道只要他扣动扳机，子弹就会从她太阳穴穿过脑子，而她在几十秒之内就会死亡。 “呵，你不是知道吗？”男人似乎对刘成的身份早已知晓，将手枪又贴着秦娟的太阳穴冷声嘲笑。 刘成眼眸深了深，不应该是他。 那个牙医是一个外国人，这个司机除了身份高大之外哪里有外国人的样子？ 刘成看着秦娟有些惊慌的眼眸，再一看男人十分笃定的模样，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你是牙医的助理，幕后凶手是你对吗？”刘成眉头一挑，唯有他是助理这个说辞才能说得通。 男子冷笑一下，对看了一眼在场所有人：“五点钟之内，我要三百万现金和一辆车，不然的话……” 男子紧搂着秦娟威胁一句，他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她又是警察，只要挟持住她，那么自己就能平安离开这里。 “你冷静点，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但我需要你的配合。”刘成一边劝说一边想靠近，男人的警惕心极强，拽着秦娟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盯着他。 “你特么别给我耍花招！” 刘成看着男人警惕的样子心一紧，秦娟眼里也有些恐慌。 他想起夜幕中拿着斧子晃荡的鬼脸凶手。除了牙医的助理之外，他还有一个同伙！ 杀人的是助理，那个同伙又会是谁？ 刘成脑海闪过存活的五个同学，这次召开的同学聚会是冯平，但他已经死了。也许凶手跟其中一个人商量好，劝冯平在这里召开了同学会也不一定，谁和这些同学有仇？ 他将所有人想了一遍，试图通过已了解到信息分析每个同学发生的事或者心理，然而他想了很久都没想到谁有可能跟古 堡悬案的凶手勾结。 还是说那个鬼脸凶手不是任何人，只偶尔出现抓取人杀害？ 刘成头脑风暴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来，一直到男人催促他几声，刘成才回过神来。 “快点给我准备三百万，还有一辆车！”他大声嚷嚷着表达自己的诉求，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瞬间墙上悬挂的气球炸裂，刺耳的枪声夹杂着气球爆炸的声音引起恐慌，男人将枪口再次对准秦娟威胁。 温热的枪口伴随着硝烟味在额间散发余热，秦娟紧抿唇看着他，想找准机会逃离凶手的束缚。 “你冷静点，现在网路信号断了，我也没办法向外界传消息。”刘成苦口婆心劝解，这倒是真的。网络信号无故中断，不然他也想找人支援，而不是跟秦娟两个人在这里死死的保护他们。 “三百万什么时候给我！”男人怒吼一句，不顾刘成的劝解继续威胁，刘成刚要说话，看到秦娟微眨了一下眼睛，略顿一下突然抓起手边的烛台丢了出去。男人下意识拿着手枪对着烛台精准射击，却发现那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 趁着他分神之际，秦娟利落的一个擒拿手将手枪打到地上，随即踢了出去，紧接 着又搏斗两下次次正中男人要害，两三个回合之间男人就被打得晕头转向。 刘成适时捡起划过来的配枪，上前拿出手铐将男子铐住，刘成焦虑的心终于可以稍微放下了。 他将配枪还给秦娟，拍了拍被捆在椅子上男人的肩膀：“五年前古堡的命案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男人翻了个白眼，将头扭向一边看都不看他，倔强闷哼一声。 刘成看到这里顿时笑了，他还挺有脾气。没关系！他不愿意自己交代，他有的是时间找出证据。 他不是在椰汁里面下了利多卡因吗？只要找到这个东西，再加上指纹线索，足以对他定案了。 还有那个牙医，他也一定会找到将他们绳之于法。 牙医利用高学历牙学院的称谓，在国内的古堡里非法盈利，无论哪个罪名都足够他们喝一壶。更何况牙医失踪后还背负了四五条人命，现在他又涉嫌袭警。 “刘队，他怎么办？”秦娟看着男人开口，现在凶手抓到了，他们也算安全了吧？ “先栓在这里吧，到时候带回去调查。”刘成开口，对于这种极端危险分子，只能等到天亮雪融化一些之后回去，而他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陈咚咚。 第14章 《月日》钢琴曲 漆黑夜色中，刘成从古堡里找出手电筒，照亮一条路四下寻找陈咚咚。 黑夜白雪茫茫，四周都是被掩埋的痕迹，压根看不到有人走过的痕迹。 刘成出去找的时候特意留了个心眼，在古堡旁边发现了被白雪稍掩埋的足迹，他拿着手电筒远远望去，在远处有一个电箱，似乎就是负责古堡里照明的设备。 刘成看到有两条来去的足迹后便打消了对孙新星的怀疑，他现在要去找陈咚咚。 这么寒冷的大雪天，万一她被遇害的话，恐怕也要被冻死了。 刘成心想着，脚下的步伐加快，细细观察四周的动静。 古堡内，秦娟跟阿姨收拾屋子，几个同学轮番对司机进行声讨，虽有怨言却不敢激怒他，他们都知道凶手还没被关进监狱，他还比较危险。 秦娟将司机的指纹封好以做证据，看着桌上的几个指纹刚打算清理，孙新星走到她身边搭话，娴熟得将纸片拢在一起。 “秦警官，这个你还要吗？如果不要的话我拿去烧了，毕竟指纹是隐私的东西。” 秦娟看着桌上剩余的六张纸片，除了司机的被留下来当做证据之外，其余的也没有用了。 “你拿去处理了吧。”她淡淡开口，现在 的心思全都栓在凶手和咚咚身上。 刘队说一直都没找到她，她很担心咚咚的处境。 “好。”孙新星轻笑一下，将纸片拿在手心，走到炉火旁打开壁炉一起丢了进去。 燃烧在炭火中炙热明亮的火光，散落的纸片里，有一张纸片清晰的印着手指印的轮廓，却没有指纹。纸张上面一条指纹纹路都没有。 光耀下男子的笑容邪魅恐怖，定定看着它们在明火中烧成灰烬，再也没有任何证据，一如十年前那场滔天的火龙，灼热炙烧着男人的脸庞。 “时间过得好慢啊，我好想回家。” 有个女同学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叹气，现在凶手是抓住了，可是凶手就坐在他们面前用眼睛瞪着他们，这让他们怎么能淡定等着天亮呢？ 华美一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轻瞥了一下同学没有说话。修长的双腿曼妙美丽，在冬日里似乎比雪还要刺眼漂亮。 身边沙发塌了一下，华美一转头发现是孙新星，他坐在华美一身边拍了一下她光滑的大腿：“美一你这次回国还打算出去吗？要不留在国内吧！” 秦娟转头恰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总觉得孙新星的举动有些有辱斯文。 华美一不介 意，她身为女性看到这一幕却觉得有些被冒犯到。 “还要出去啊，我家里已经买了庄园打算定居了，等过阵子招募到了农场管家和工人我就得回去了。” 华美一将腿放下，淡淡开口，眉宇间既没有有钱人的傲慢，也没有娇矜。 “美一你竟然买了庄园？我的天啊！” 有个女同学诧异开口，看着她满眼都是羡慕和喜欢。长得好看就算了，还那么有钱！ “美一要不别出国了吧，国内多好啊，我看你和孙新星就很般配！” 另一个男同学察觉到孙新星方才的动作，知道他还喜欢华美一，于是打算撮合他们。 一个富二代，一个白富美，可不是妥妥的一对嘛？！ 何况现在的孙新星又绅士又礼貌，如果他能跟华美一凑成一对的话，也很不错。 “对呀，庄园的别墅在翻新，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回国了，收到冯平的邀请函，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华美一忽略男同学的话，眉宇间略有些忧愁与惆怅。 她的话一出，大家纷纷有些难过。是啊！好朋友多年后重聚，好不容易发生这样的事，没想到却死了那么多人。 “美一，你回母校了吗？我还想再听你弹弹钢琴。” 孙新星坐在旁边开口，语气诚恳温柔，早已不似当年大。大咧咧示爱保护她的小霸王。 “不能弹！” 华美一刚打算开口，秦娟听到这句话冲了过去，她语气凌厉制止，看着孙新星眼里多了几分怀疑与针对。 这个孙新星什么意思？！明知道钢琴被动了手脚竟然还让华美一弹钢琴，他难道忘了钢琴上死了一个人吗？！ 勃然大怒的态度让所有人愣了一下，华美一“噗嗤”笑着打破了眼前的僵局与尴尬。 “我去看看吧，我会调试钢琴的。” 华美一站起来甜声开口，她倒也不是多喜欢弹，主要坐在孙新星旁边让她浑身不自在。也许时隔多年，他也变了吧。 “大家难得聚聚，也不过是见一面少一面罢了。” 华美一开口，人已经走到出事的钢琴前查看钢琴里的配件进行调试和检查。 秦娟看着她娴静的样子愣了一下，她……会调钢琴？ 难怪她从刘队的眼中看到了欣赏和沉迷。这么多同学对当年的校花念念不忘，接触后她才知道，原来她真的……是一个很优秀又美好的女孩子啊！ 华美一看着缺掉的弦槌木芯位置，略思索一下，乐谱在脑海中形成，很快便挑了一首《 月日》弹奏起来。 优雅乏长的乐调声响起，仿佛光景将月的踪影无限拉长，转眼便又坐在了月亮上，感受着它的月辉照射在身上，似有泉水叮咚，似有清歌曼妙…… “美一还记得这首曲子。”女同学坐在沙发上听着熟悉的音调，回忆起了学生时代的青葱岁月。 “这是你们读书时候的乐曲吗？”秦娟在旁边开口，突然对华美一产生了兴趣。 “对呀，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她就给我们弹奏了这首《月日》，于是开学第一天她就轰动了全校，似乎还因为她大小姐的身份。” 女同学模糊不清说着，秦娟听着觉得有些奇怪。 大小姐？ 可能是因为她家境比较好，所以学生会下意识的将有钱人喊做大小姐吧。 她看着华美一优雅又低调的打扮，如果家里没有钱，也不会培养出这么漂亮大方的女儿。 “如果你对华美一感兴趣的话应该问孙新星，上学的时候他最关注华美一了！一直默默的保护她，美一也知道他喜欢自己呢。” 女同学好事在旁边打趣。秦娟下意识看向孙新星，却见他双眸沉浸在回忆中，冷不丁被同学点明，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局促仓皇笑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 第15章 屠杀肆起 “保护？那他们关系最要好咯？”秦娟有些惊讶，倒也不是惊讶孙新星对华美一有多好，而是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不像同学口中说得那么好。 不过时移世移，过了十年关系淡了也是正常的。 秦娟在心里想着，懒得去计较这些琐碎的小事。 “没有呀，美一人缘好，跟谁关系都不错的。她还和校草关系好呢！那时候读书的时候围在她身边的都是俊男靓女，简直就是漂亮的风景线。至于孙新星嘛~” 女同学瞥了另一个同学一眼，孙新星当年做的囧事他们可都是记得的。 “他以前是班上的小霸王，对美一却很尊重，有点啧……像捧在手里的感觉吧，反正就是很在意她，也不敢碰她和牵连她，那时候孙新星总是被老师谈话嘛，然后就是谁敢欺负美一的话，一定有孙新星出头的。” 另一个同学帮忙补充，秦娟这才捋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来就是校霸对校花的宠溺嘛！ 不过还真看不出来，孙新星现在儒雅斯文的样子以前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少年；而且…… 秦娟想起孙新星拍了一下华美一的大腿，总觉得他现在跟以前完全就是两个人。 十年不见的女神，他竟然会动手冒犯她？ 秦娟可没有华 美一那么好的性子，换成她不把对方的狗头拧下来就算她有教养了。 不过能怎么办呢？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她跟华美一勉强算是一个级别的，所以人家是校花，而她……只能勉强算是是警校的校花，还是负责扛沙袋训练，抓犯人的那种。 秦娟心里有些微痛，总觉得跟华美一比起来她太不像一个女人了。 “啧，早知道我就先杀了她好了！” 司机在旁边看着华美一显摆，默默啐了一口，眼神贪婪的在她身上盯了个遍儿。 秦娟刚要开口，突然瞬感身边有一股强烈的杀意，她愣了一下，看着孙新星眼里的狠意，那是不同于他儒雅外表的凶狠，那眼神，仿佛就像出笼的野兽，随时要将眼里的人撕碎一样。 他……以前就是这么守护华美一的？ 秦娟心里存了个疑影，虽然知道了孙新星对华美一的占有欲很强，但他的表现和同学口中叙述得……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你们那个去世的同学班达……”秦娟又将话题绕了回来，说实话她对班达也有些好奇，纯粹就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特殊，不过现在不是无聊嘛，古堡没有电视娱乐，只能聊天等到天亮了。 闻言，刚才还为孙新星和华美一说一 大堆好话的女同学眼里闪出不屑与厌恶，眉头高高挑起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你说班达？真是晦气！那小子当年偷偷将美一写入他的黄色话本里，又写了一个表白信迟迟未送出去。幸亏被孙新星教育了一番，那小子才敢夹着尾巴做人。” “幸亏他死了，当初孙新星把搜刮来的表白信念出来的时候，气得放学之后喊了一大堆人把他打了一顿哈哈哈。” 两个同学越说越带劲，只要话题牵扯到班达，无一例外的都是厌恶与讨厌，可见他人缘稀薄至此。 秦娟抿唇听着，虽然班达很可怜，不过这种物化高中女生的行为，也的确可恶！如果不是华美一心态好的话，恐怕受害者就是她了吧？ 太优秀，也是一种错吗？ 她没有答案，这毕竟是陈年旧事，她身为一个局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女生口渴去喝水，另一个去上厕所，过了她们都没有回来。 秦娟看着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凶手一直都被拷在这里没离开，她们该不会遇到危险了吧？ 时间越久，秦娟心里就越不安。叮嘱华美一帮忙照顾古堡里剩余的人，她要去找人。 阿姨担心秦娟像陈咚咚一样遇害，然后 跟着她一起去。 在屋外透过玻璃看到有个女孩趴在水缸前一动不动，似乎被水缸里的东西吸引了。 “屋外冷，你快回来吧。”秦娟开了门说了一声，女生一动不动的趴着，就连头都没有抬起。秦娟眉头一皱，又喊了一句，对方还是没有动静。 “会不会……” 阿姨吓得睡了一句，不敢再往下说，结果——她们都猜到了。 秦娟上前拍着女子的肩膀，她的身躯已经僵硬，她用力想让女生下来，却发现女生连人带缸直接摔在地上。她的手紧紧粘着在缸口，四肢在大雪天里早已被冻得硬邦邦，而她杂乱的头发中，女生张大嘴，表情恐怖狰狞，最恐怖的是她的嘴！ 她没有舌头！ 秦娟被吓了一下，立即拿出手机拍下案发照片。不同于前几具尸体，她浑身完好没有伤，只有舌头被人割掉了。 而她的手似乎有胶水和水掺在一起，将她的手牢牢固定在缸口上，因为在手指缝里看见了冰的痕迹。在冰天雪地的气候中，水在低温环境下会变成冰，一旦温度足够低，冰也可以黏东西。 “怎么又有人死了？”阿姨在旁边说了一句，秦娟微皱眉，她被人残忍拔了舌头杀死了，另一个人呢？ 她没时间细究杀手用了 什么手法害人，现在必须要尽快将凶手抓住，免得活着的人继续死了。 秦娟在古堡里转了一圈，再上楼找了半天，当最后一间屋子被扑空之后，她心里涌出不妙的念头。 寂静的长廊里，滴答滴的声音传来，她脸色稍微变了变，对阿姨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随即顺着声源方向寻去。 一点一点，缓慢靠近，终于到了声源附近。 一滩血迹落在阁楼中空的地板上，还有血滴有规律的滴下来，而旁边有一条粗壮的麻绳，还有一个连接轴，似乎可以将东西拉伸放下。 “哪里可以上去？！”秦娟抓着阿姨急声询问，阿姨被她摇得脑袋都晕了，指了一个不起眼的狭口，秦娟这才发现在盆栽后方还有上去的通口。 她挪开笨重的花瓶上楼，古堡是特色建筑，在十字架的避雷针上，秦娟看着被框在十字架上的女生，她的舌头被人拔掉，脸已经被刮花，就像一个有罪的犯人一样，穿着薄衫被捆绑在十字架上，身上满是伤口。 秦娟伸出手想将她放下来，手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心生疼。她闭上眼睛，她认识这个女生。 她是刚才最讨厌班达的女生，没想到半个多小时前还说说笑笑的人，突然就死了，她有些接受不了。 第16章 死人也会杀人 “秦警官你好了吗？” 身后，阿姨的声音传来。她略有些粗壮的身子勉强从狭口处挤上来，才刚站定看到眼前的场景瞬间吓得大叫一声，花容失色跌在地上。 “这这这……” “阿姨别害怕，她已经死了。”秦娟过去将她扶起来沉声安抚，对普通人而言比起死亡也许鬼神一类的更加吓人吧。 阿姨面色苍白站起来，对秦娟不免有了些心疼，用力握住她的双手担忧：“你们办案的时候见的都是这样的场景吗？” “有时候会比这个还恐怖。”秦娟轻笑一下回应，谁都不知道下一次命案会见到什么场景，所以她……习惯了。 “她好像外国那个什么稣……就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犯人。”阿姨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死者诡异的姿态开口，想不到凶手竟然将她杀害绑在屋顶的避雷针上，似乎要让她受刑罚一样。 人死就死了，何苦还要虐尸哟！ “那是耶稣。”秦娟走上前说了一句，乍一看还真有点耶稣的样子。只是……会有谁如此恨她呢？ 她们两个相继出事，而凶手一直被困在餐厅里从未离开，能解释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还有别的凶手！ 而且凶手，对她还有很大的仇恨。 秦娟目光落在被拔掉舌头钉在十字架避雷针上，这更像是凶手让她忏悔、受罚的一种惩罚手段。 而两个女孩死亡的相似点就是舌头都没了，在这之前，她们似乎对以前的同学班达十分不满。 班达…… 死人还会杀人吗？ 秦娟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朝着古堡移动，定晴一看发现是刘成，一想到古堡里还窝藏着别的凶手她再也不能淡定，赶紧和阿姨下楼，顺便叮嘱她不要乱说话。 她刚一到客厅，剩余的三人纷纷看着她，彼时除了华美一和孙新星还活着之外，就只剩下一个男人了。 十一个人的聚会，死了八个人，而这场杀戮还在持续，恐怕幸存的人也即将不保。 秦娟面色凝重，那个男人询问她情况，想知道两个女同学怎么了。 “她们……” “——吱呀。” 门被推开，刘成关掉手电筒从外面进来，身上积了不少的雪。秦娟适时闭嘴没再说话，走到刘成面前不知现在该不该跟他说这些事。 “刘队。” “我没看见咚咚。”刘成有些失望，大雪封路，他在白茫茫一片的世界里看不见任何 的踪迹，而手机又没有信号。 “又有两个人死了，我怀疑还有凶手。”秦娟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开口，刘成脸色一变，没想到他才离开不到20分钟，紧接着又有人死了！ 难道是牙医吗？不，不可能！他们已经把古堡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找不到有人躲藏的痕迹。 那鬼脸凶手呢？他又是从哪来的，又消失在哪里？ 只为围绕古堡犯案杀人，显然他打算将古堡里的人都杀了，他又是谁？ “我怀疑是班达。”秦娟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刘成，她的猜测不是无端起疑的，怀疑一个十年前就死掉的人，这是极其荒谬的事。 但那两个女孩的确在诋毁不屑班达之后，很快便以赎罪的死法痛苦离世。 而且……两个女孩死了他们没有听见任何的动静。 这栋古堡里有那么多人，又有那么多双耳朵，凶手肯定使用了特殊的手法才能将凶案处理得滴水不漏。 “你在说什么？他十年前就已经……” “我知道，但这一切太巧合了。”刘成不相信，秦娟便将自己的疑虑一一告诉他，渐渐的，刘成也开始产生怀疑。 回到屋子里看着在场的几人，除了华 美一和孙新星外，另一个幸存者他不知道名字，不过也无所谓了。 “哎呀，天亮了，我们应该安全了吧？” 那个被刘成盯着的男人看了一眼古堡窗户外，现在是早晨六点钟，天渐渐亮了起来，再过半个小时估计凶手就不会出来杀人了，最重要的是他们也能回去了。 待在古堡里惶惶不安一整夜，谁都害怕被凶手残害。 “没想到参加一次同学聚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什么时候出国，我们吃顿饭聚聚吧。” 孙新星转头看着另一侧沙发上坐着看书的华美一开口，秦娟这才注意到她从原本宽敞的长沙发坐到了单人沙发上，而孙新星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上。 “算了吧，我没什么胃口。”华美一淡淡说着，对他的态度似乎冷淡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她们临死前不是说华美一跟孙新星关系还可以吗？算不上比较好，但对于一直保护她的校霸而言，华美一不应该是这种冷淡的态度。 毕竟她对谁都和颜悦色，跟谁都相处得很愉快。 秦娟默默将这细微的变化看在眼里，阿姨见天快亮了，准备给他们准备早餐。 “阿姨，你别忙了，我们估计处理完就离开 了。”刘成制止住她，现在鬼脸凶手还未抓到，谁知道吃的东西会不会被别人掺了药物一类的，为保险起见，还是不吃为好。 “啊好。”阿姨听到刘成的话打算关上冰箱门，看到冷藏柜里的东西好奇看了看，用手戳了两下之后吓得立即尖叫起来。 刘成冲过去发现冰箱里赫然放着两盘人舌，还带着鲜血。 他瞳孔张了张，怒瞪着秦娟，她走过去之后看到盘子里的人舌也愣了一下，原来被割掉的舌头放在了这里。 究竟是谁干的，竟然做这么变态恶心的事！ “三个小时之内，都有谁进出过厨房？” 刘成凌然质问，必须要将凶手找出来，他如此藐视人命，甚至对警方挑衅，一定很自信别人找不到他，刘成必须要将他一起绳之於法。 “啧，你们警方就是这么办案的吗？调查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被你们抓住我还真的是倒霉啊。” 被铐住的凶手坐在椅子上挑衅，看他们里里外外的忙活了半天一直被牵着鼻子走，顿时觉得心里痛快。 刘成看着司机眉头皱了一下，他的废话还真多。 从厨房随便找了块抹布塞在他嘴里，刘成对屋子里的人展开调查。 第17章 直升机救援！ 厨房虽然在客厅的侧面，不算隐蔽，但一般没有人会在意厨房这种地方。 而且古堡里的厨房很大，无论是果汁还是水果基本都从里面拿取，这也就导致了很多人进出，就连秦娟也进去过一两回。 刘成盘问了好几个人，得到的结果就是大家陆续都进去过，最后一次进去的人没发现冰箱里有人舌。 没有专业仪器，陈咚咚也不在，办案难度逐步提升，正当刘成打算采用最笨的办法时，远处警鸣声传来，刘成听着那阵声音有些不敢相信，他们这么快就赶来了？ 瞬间，司机的脸猛然一变，没想到支援的人那么快就来了。人群中有个人眼里涌出些许慌乱，很快便归于平静。 刘成走出门外站在高处看紧随而来的警车，另一辆车在施工作业，将积雪和软滑的泥石流清理掉。 他忍不住松了口气，忙碌了一个晚上，终于有队友过来支援了，看来不会再有命案了，一个晚上死了八个人，危险性极大。 刘成回了古堡，吩咐大家待在里面不要乱走动，等队员来了之后采证、调查。 很快，警车在古堡面前停下，陈咚咚一把推开车门跳下，腿上还绑着 绷带，刘成看到她眼前一亮，她还没死！ “成哥哥。”陈咚咚甜甜一笑，骄傲看着身后刑侦小队成员，要不是她下山了，还没这么快把人喊来呢！ “你怎么下去的？被那个穿黑大衣的男人踹下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刘成焦急看着她身上的伤，她的衣服似乎也换过了，虽然她笑得很开心，但不难想象她都遭遇了什么。 被一个鬼脸男人拿着锋利的斧子追杀，她一个人在雪地里逃跑，能活命就是万幸了。 “这事说来话长，我逃到了山坡农田里，那个男人对我穷追猛打，非要杀了我。不得已之下我看到山下的人家，于是便滚下去在别人家躲了半宿，借着机会才能回警局打电话通知人。” 陈咚咚眼眸微垂，将当晚发生的事告诉他。如果不是她运气好的话，恐怕真的被抛尸野外了。 “好、很好，不愧是你，还把人都带来了。”刘成感激看着刑侦小队的成员，如果不是她逃出生天报信，只怕外边的人还不知道古堡里发生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命案。 刘成吩咐刑侦小队成员展开调查，汪凯从车上拿出工具箱陪着陈咚咚去化验尸体，与此同 时，山下的路口几辆支援的警车正在赶来。 刘成听着此起彼伏的警鸣声，第一次觉得听惯的声音会这么悦耳。 他刚走进古堡，就听雷鸣声传来，声音在不断靠近，这声音有些耳熟…… 他还在想着，突然听到陈咚咚高声大喊：“是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 刘成走出去到宽敞的地方抬头看，果真远远的就看见一辆军用直升机在逐渐靠近，古堡前院有一大片空旷的地方足以停下飞机。 刘成看着直升飞机脸色一变，如果这事涉及军事特警的话，事情性质就不同了，可以说十分严重。 不止是他，负责这场案子的所有警察都要被停职调查，而昨晚因为泥石流导致不能上山的警察，甚至都会停职处理。 “别跳了，事情严重了。”汪凯在旁边脸色难看开口，让陈咚咚冷静一点。 她愣了一下，看到小队所有成员脸色不好，突然心里有些不妙。 华美一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直升机在头顶盘旋时，她眼眸一抬放下手中的书，顺便拿起了自己的包起身。 “美一你去哪儿？刘警官让我们不要乱走。” 男同学诧异叫住她，华美一临走前看 着他微微一笑：“回家。” 在孙新星和同学惊讶的眼神中，华美一拿着手提包出门。 直升机降在前院，从里面齐刷刷走出来五个武装特警，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盖德M3式冲锋枪，英姿飒爽的姿态看得在场人一愣一愣的，动都不敢动。 陈咚咚看着冲锋枪被吓到，盯着刘队腰间的配枪，这两把枪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从直升机里走出一个不怒自威的男人，刘成看到男人愣了一下，立即上前行礼。 “领导好！” 刑侦小队诧异看着刘成的动作，立即反应过来齐刷刷行礼问好。刘成见过他，省直属领导。当初就是他想提拔自己去省级警署工作，再过几年升迁。 没想到古堡昨天发生的命案，今天就引来了领导，这让他如何跟领导交代？ “爸爸！” 华美一上前抱住他，在所有人惊掉牙的目光中，领导揉了揉华美一的脑袋，确定她没受伤之后才放心。 爸、爸爸？ “刘成啊，好久不见。”领导走到他面前笑呵呵伸手，刘成顿时压力巨大，立即站得笔直跟他握手。 “领导好久不见。” “当初提携你的时候你不肯 去，没想到今天却救了我女儿一命，这恩我记下了。”领导拍了拍刘成的肩郑重开口，刘成有些欲哭无泪。 他也不知道华美一就是领导的女儿啊。 难怪军用直升机会在没有申报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原来是因为华美一被困在这里，而领导作为直属上司，自然对各地重大案件都有了解。 古堡悬案就是其中。 “领导您真客气，保护市民是我们应该做的。”刘成硬着头皮回答，华美一看着他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领导这个案子……”刘成突然想起他来的目的，或许还会参与办案吧？ “哎，我就是来接孩子的，你负责的案子我不插手，交给你处理。不过这个案子，我得过目的。”领导摆手，他对刘成寄予厚望，况且今天发生的事他也不知情，如果不是女儿发信息告诉他这边出了命案，他也不会在焦急下匆忙赶来。 刘成连忙称是，临走时华美一抬眸，注意到古堡里有一道目光追溯着她，她迟疑一下走到刘成面前提醒：“你可以调查一下孙新星，他让我很不舒服。” 刘成疑惑看着她，华美一却摆摆手上了飞机，离开了阴暗的古堡。 第18章 怀疑渐起 目送华美一坐着直升机离开后，陈咚咚惊讶走到他面前：“成哥哥，刚才她跟你说什么？是不是让你以后常联系啊？”她坏笑着撞了一下刘成的胳膊肘打趣。 “就你瞎胡闹。”刘成没回答她的问题嗔怪一句之后给小队成员分配任务。 将司机挪到外面后刘成示意里面的人先出去，看着所剩无几的幸存者，他的心情格外沉重。 一晚的时间，古堡再添几条命案，他很惭愧。 “刘警官，你们把屋子翻个遍可以找到凶手吗？”幸存的同学看着刘成开口，他不知道凶手残害那么多同学是出于什么原因，也只能将希望寄情于警方了。 “我们警方会尽力办案的，你放心吧。”刘成听着山下渐渐清晰的警鸣声回答，兹事体大，上头的领导要亲眼过目这个案子，他一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破案的。 刑侦小队成员将古堡里的尸体一一搬出来，一共八具，尸体死状呈现各种不同的姿态，有的甚至很难拼凑在一起。 他们不免有些寒战，想不到一夜之间在西湾市内发生了性质严重的凶杀。 这一晚对幸存者心理的打击和恐惧足以可见。 尸体被搬运出来之后， 刘成带着陈咚咚到古堡中调查蛛丝马迹，希望能通过线索锁定嫌疑人。 “刘队，你有什么想法？”陈咚咚站在高台前随口问了一句，戴着专业的仪器进行检测，口罩下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十分漂亮灵动。 刘成紧拧着眉头忙碌，脑海想起华美一离开时跟他说的那句话——孙新星让她很不舒服。 起初他怀疑过孙新星，但因为一些结论推翻了。在古堡里聚会的同学大多在校园时期关系比较融洽，而华美一算是作为最了解孙新星的人却突然说这些，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吗？ “咚咚你说……人的性格会跟随年龄的增长而转变吗？” 刘成想了想开口，沉着眼眸检查眼前的东西。陈咚咚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回答：“会吧，没有谁能一成不变的。” 一成不变？ 刘成喃喃念着这个成语，这倒是个好思路！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追杀我，是杀戮成性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将所有人都杀了不是更快，也更能满足他的心理。”陈咚咚看着手腕上的划伤开口。 她在大雪天里逃生，即便借着田埂一层层滚下去躲过了凶手的追杀，但身上多处被划伤，田埂处也 有锋利的石块。 刘成看着地上杂乱的一滩血迹，现在只要把另一个凶手找出来就行了。 如果凶手是孙新星的话……他为什么要杀害同学？ 刘成细细想来，总觉得这些事没有依据，无法串联起来。华美一的话具有一定参考性，她应该也是深思熟虑之后告诉他的。 “这里有个豁口。”陈咚咚说了一句，看着木檐上的小缺口出声，仔细看豁口位置较新，似乎近期才出现的。 刘成走过来，陈咚咚再跑到别的位置看木檐，果真又发现了一个豁口，几乎一样的大小与新旧，这豁口肯定是人为制造的。 陈咚咚猜测隐约浮现，在木檐周围仔细观察，果真在附近发现了一些细微的东西。她凑过去仔细看，拿手指捻起木板上不易察觉的细碎，面色微沉：“是麻绳。” 这东西她太熟悉了，被困在海岛储藏柜里的时候，她就坐在一大堆的麻绳上，简直要对这东西有心理阴影了。 “什么？”刘成凑过来，陈咚咚惊异抬头，从腰间掏出放大镜给他看手指上的细碎棉条：“有人利用麻绳在木檐上攀动，所以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出房间。” 刘成看着四周的的血迹 与排泄物，使用这种手法的应该是五年前的古堡悬案凶手，因为死者的死因十分相似。 “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另外，要先调查另一个凶手。” 刘成隐晦提醒，现在为止还有一个凶手逍遥法外，务必要在回警局之前将凶手抓住，不然案子进入调查取证中，凶手恐怕趁这个机会逍遥法外了。 陈咚咚利落起身说好，随即走到长廊中环顾四周，一时不知道从哪查起。 既然凶手是他们之中的某个人，那么他就需要换衣服与斧子，对了，凶器呢？ 陈咚咚眼前一亮，凶器一定被他藏匿在不容易发觉的地方，她一定要把凶器找到！ 只要验取上面的DNA就能直接找出凶手了！ 等刘成出来时陈咚咚已经不见踪迹，秦娟安排警方将八具尸体带回警局等待化验之后上楼，看到刘成她喊了一声走在他身边。 “我离开寻找陈咚咚的时候，屋子里有没有发现异常？” 刘成看了她一眼询问，秦娟仔细想了想，要说异常的话……华美一弹钢琴算不算？ 不过她是上头领导的女儿，根正苗红的白富美肯定不会是凶手的。 “中间孙新星似乎离开过一次，他说 要去上厕所。后来就是几个女孩子谈起以前的往事说笑，然后就……” 秦娟适时停住，后面的事刘队大概也知道了。她们喝了饮料之后相继去厕所，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他去上厕所？” 刘成皱眉，怎么又是孙新星。 “是的，你只说让大家别离开古堡，我觉得上厕所是可以的所以没管。”秦娟淡淡开口，提起孙新星就想起他摸华美一大腿的画面，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些反感和讨厌。 不过她的性子，也没几个人能看得惯的，不然也不会选择了相对严肃的警察做职业。 “除了这个呢？孙新星还有什么异常吗？”刘成又问了一句，想找出更多关于他的线索，秦娟转了转眼珠，好像还真没有了。 “刘队怎么那么注意他，难道……？”秦娟试探开口，如果还有一个凶手的话，的确孙新星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另一个幸存的男同学看着比较木讷和老实，反观孙新星，外表虽然儒雅斯文，她却觉得这人城府颇深。 “是华美一提醒我要注意他的。”刘成叹了口气，她临走前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他就得跑断腿调查，好歹给他一点相关线索啊。 第19章 电箱里的凶器 秦娟眼前一亮，原来华美一的感觉和她是一样的啊，她还以为…… “你怎么了？”刘成看着她恍然大悟的表情询问，秦娟便将刘成离开后古堡发生的事告诉他，其中有提到等他再回来看的时候，华美一特意挪到别的地方不予理他。 那时候她还单纯的以为华美一只是随便找了个位置，没想到在那时候她就已经膈应孙新星了。 “你说最后两个女生是怎么死的？”刘成想起这件事，或许可以作为突破信息拓展思路。 秦娟想了一下，将她们的交谈内容告知刘成，不过是两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取笑亡者，那个班达几乎到了人人厌恶的地步。 不过想来也是，对校花做出那么不堪的事情，学校没开除他，只是学生之间的霸凌也算从轻惩罚了。 毕竟班达当年对华美一做的事也算霸凌。 “因为取笑了他，所以紧接着就死了？”刘成有些不可置信，死者的尸体他是见过的，两具尸体都被拔掉了舌头，最后一个甚至被绑在避雷针上。 某种程度来说颇有些惩罚死者的意味，将她绑在避雷针上遭受雷刑，又沿用了耶稣受刑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形象， 死者似乎是他的仇人。 “对，我只能这样理解。”秦娟坚定点头，其余死者虽然死相惨烈，但不至于被拔掉舌头，偏偏她们两个…… 刘成低头苦想，凶手应该是被她们的话触怒了才会杀人拔舌，她们谈话中攻击的人只有一个——班达。 会不会班达还没有死？！ 刘成大胆猜测，将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根据同学的口录，当年那场大火蔓延严重，班达当场被判定死亡，直接处理后事，而孙新星重度烧伤。 “刘队，我在这儿找遍了，只有一个凶手的指纹。” 半个小时之后，秦娟在队友的配合下将案发现场采集到的寥寥数几的指纹进行比对，发现几乎是一人所为，而那些被害人的死法跟古堡悬案的手法一致。 除此之外，在其余被害人身上以及案发现场都没发现任何的指纹，只能通过技术手段查明凶手犯案的手法。 屋外，孙新星看着忙得焦头烂额的一帮刑侦小队，尤其是刘成，他自从进去调查之后眉头就没舒展过。晨曦之下阴森的笑容浮于表面，他轻蔑冷傲嘲笑。 所谓的破案专家，也不过如此。 这就是警方的实力么？还真弱 啊。 “继续调查，除了指纹之外还有皮屑以及别的东西都不要放过！” 刘成面色凝重吩咐，现在可以确定凶手有两个人，可另一个人就像幽灵一样，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难道死人……真的会杀人吗？ 刘成不相信这个说法，无论对方是人是鬼，他都一定要将凶手揪出来，还死者一个公道！ “啧啧，看看你们刘警官，这么老半天了都没破案唉。” 司机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跟旁边的队员调侃，生生瞧不起他的智商。如果不是他不小心被抓到的，恐怕还能再逃个五年。 败在这种人手上，真是倒霉到家了。 “闭嘴！我们队长也是你能说的吗？”队员反驳他一句，严肃瞪着他。幸存的男同学凑到他旁边说了一句，他气得眉毛拧在一起，抡起拳头给了他一拳：“你小子竟然敢袭警？知不知道秦娟姐是我们市局的女神？” 司机冷不丁挨了一拳凶狠瞪着他，眼神狠戾瞪着他。 “你们在干嘛？”刘成走出来看到僵持的一幕，发现司机脸上有些红肿，他佯装看不见走到他面前。 “你是自己交代，还是要我们调查出来？” 关于古堡悬 案的事，以及他的身份，还没具体的结果。古堡的牙医是外国人，那眼前的人只能是助理一类的，况且他还拥有利多卡因，更坐定了他的身份。 杀人的牙医至今逃窜在外，他还要再抓到他。 “阿sir我交代什么？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司机吊儿郎当开口，挑衅看着他。 亡命之徒。 刘成白了他一眼，懒得将精力分在他身上，反正只要回去验指纹之后，他的身份就真相大白了，凶案现场也找到了他的指纹，数罪并罚下来，他是不是古堡的凶手似乎也不重要了。 “刘警官，这里还要多久能好？我们也该回去了。” 孙新星柔和的声音传来，刘成回头看了他一眼，幸存的男同学也在旁边连忙点头，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谁想呆在这个晦气的地方？ “作为命案幸存者，你们得回去配合做笔录调查一下。”刘成摆手敷衍一句，继续回古堡里调查。 不止是今夜的命案，五年前的案子他也要一并调查。 阳光的暖意让积雪消融了一些，光照在白雪上刺眼又闪耀，陈咚咚小心翼翼踩在消融的积雪上，缓慢朝着电箱位置走去。 古堡的 电表不同于市区常用的家用电表，它用于供应古堡所有的电负荷，所以电箱被安置在户外。 她也想看下昨天突然停电的原因是什么，总觉得那场停电给凶手制造了很好的机会。 终于在电箱前停下，陈咚咚掂起脚尖勉强把电箱一角拉开，看着电箱里的东西吓得睁大了眼睛。 这是——黑色的衣物？！ 昨夜的恐惧还在心头，她下意识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在四周之后，她努力跳起来把电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沉甸甸的衣物包裹着东西，一只笨重的靴子还砸到了她的脑袋上，疼得她差点掉眼泪。 陈咚咚打开黑色衣物，发现那是一个宽大的黑色大衣，而大衣里还带着一把斧头，那双靴子足有十厘米的跟，刚才就是靴子跟砸到她，很沉很重。 陈咚咚恍然看着衣物眉头一挑，脑海的思虑瞬间清晰。如果凶手是孙新星的话，他相对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犯案。 在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中，他是出门查看过电箱的人，既有时间出来，也有时间办案杀人。假设他不是凶手，也会发现藏在电箱里鬼脸凶手的凶器。 对了，鬼脸凶手！鬼脸面具哪去了？！ 第20章 亨利的笔记 陈咚咚慌忙在大衣里翻找，甚至起身查看电箱，但都没看到鬼脸面具。 她是亲眼看到鬼脸凶手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怎么会没有面具呢？ 她抿唇，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于是将外套脱下来抱住所有的东西按原路返回。到了古堡之后，站在院外等待的众人齐刷刷看着她，陈咚咚见到孙新星眼神闪躲，抱着外套就进去了。 孙新星看着她怀里的外套，两秒后反应过来，有些许慌张。 “刘队，我找到了……” “刘警官，我想起一件事，我在屋里发现了一本笔记。” 陈咚咚刚想跟刘成说凶手物件的事，孙新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瞬间戛然，回头看着孙新星。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凑上前跟刘成说了两句，似乎是关于日记什么的，刘成听着脸色一变，跟着他要上楼。 “成哥哥……”陈咚咚喊了一声，两个男人回头望着她，她刚想开口，看着孙新星的眼睛莫名有些恐惧，也许是鬼脸凶手对她心理的创伤太大，她看着孙新星下意识有些怯懦。 而且他……的确有嫌疑！ “没事，你先忙吧。”陈咚咚怯生生开口，看着刘成上 楼之后她赶紧找秦娟将东西交给她，在凶器上一定能查出凶手的指纹之类的东西。 屋子里，刘成环顾四周，他上次来找过这里，那时候呢怀疑孙新星是凶手所以偷偷搜查过。 “你找到的笔记呢”刘成开口，孙新星走到桌子前，掀开地毯里面有一个暗格，他打开后拿出一个笔记本交给他：“我无意间发现的，上面都是一些英文，匆匆看了几眼之后便收起来了，也许对你破案有帮助。” 孙新星盯着低头翻看笔记的刘成开口，眼神漠然开口。反正是古堡里的东西，跟他没有关系。 刘成看到扉页的名字“亨利”立即知道这笔记是谁的，外国牙医的名字就叫亨利。 “谢谢了，我会好好调查的。”刘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个人相视一笑各怀心思。 刘成将笔记交给一个队员让他拿回去翻译出来，队员驱车带着笔记离开，车上还有秦娟和陈咚咚藏匿的凶器。 时间临近中午，他们调查得差不多了之后派了两个人保护现场，刘成带着所有人回去。 保姆和幸存的两个人正在做笔录，与其同时陈咚咚和汪凯在化验室正快马加鞭的化验 尸体上的指纹以及她找到的凶器。 她原以为只要时间稍微拖延一下，她就能将凶手找出来，可是……结果让她失望了。 不止是斧子上没有指纹，甚至是其余几个被另类手法杀死的被害者身上都没有指纹。 “怎么回事，机器坏了吗？！”陈咚咚用力捶打机器，气得心口绞痛。 时间来不及了啊！要是再拖延下去孙新星的罪责被忽略，想要再将他带回警局就麻烦了。 即便事后调查出他就是鬼脸凶手，他一定会逃跑的。 “咚咚你冷静点，这仪器很贵的。”汪凯见她情绪激动，忙上前拦着让她克制情绪。 “我们肯定疏漏了什么，慢慢来别着急。”汪凯轻声细语安抚她，昨夜在古堡里发生的事他听说了，也明白她迫切想要破案的心情，但这件事不是着急就有用的。 另一边，审讯室里，秦娟一脸冷漠的看着司机。DNA的调查结果很快，他的账号显示在五年前亨利曾给他按月转账，所以他应该是亨利牙医的助理，而且他的确是护理专业毕业的。 “亨利医生在哪里？五年前的命案你是否有参与？” “亨利牙医在哪我怎么知 道，这次的事情只是巧合，我看他们几个不顺眼而已。” 助理坐在老虎椅上傲慢开口，吊儿郎当的模样还真有几分无赖的样子。 秦娟皱眉，她可没有跟他开玩笑。 “你总共杀了几个人，为什么看他们不顺眼？” “苟且偷生的人，都该死！”助理定定看着秦娟转动的笔恶狠狠开口，眼里闪过狠戾。 苟且偷生……那应该是命案发生后几个同学想要逃跑，于是被抓住灭口吧？ “你究竟杀了几个人？”秦娟再次重申，渐渐的没了耐心。 “四个，那对情侣真是好笑眼睁睁在我面前被杀死，却不能吭声，我当着男人的面把他女朋友的肠子扯出来再划烂大肠给他看，他的表情十分丰富。” 幽森兴奋的语气在狭小的审讯室里让人忍不住恶寒，他做这些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恶趣味？ “你真的只杀了四个人吗？别的人呢？！还有你为什么时隔五年重返古堡。” 秦娟继续逼问下去，可是凶手却没有再回答的兴致，直接瘫坐在椅子上闭眼假装休息，任凭审讯室的警察怎么询问他都不肯再回答。 “先到这里吧。”秦娟悻悻开口，收 拾好本子出门。 工作人员将翻译的笔记交给刘成，他看着笔记上的内容，都是牙医的自述记录。 越到后面，亨利就越惊慌，因为助手总是枉顾他的指令擅自治疗病人，并且告诉他们牙齿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想要养好牙齿就不能过分使用咀嚼，于是逼迫病人吃流食、营养剂。 亨利觉得这种做法不可取，跟他争辩过几次，尤其是在看到病人的身体出现异常之后，他打算解雇助手报警，却发现他的手连话筒都拿不起来，浑身软绵绵的。 刘成看着后面杂乱的自述交代。助手认为人体的宿便以及肠胃里的东西会增加胃酸，腐烂的东西会层层回馈到牙齿上，造成牙齿损坏，于是便逼迫病人喝刮油的东西，常常煮助于腹泻的番泻叶水灌入病人体内，因此造成病人离世，而在最后，翻译中途戛然而止，也许亨利牙医也遭遇了不幸。 刘成看着上面翻译的内容觉得不可思议，竟然有人能够愚蠢坏到这种程度。 秦娟将调查结果告诉他，刘成知道助手犯案的起因时始终不敢相信，苟且偷生是人的本性，他却趁机潜入古堡继续进行杀戮游戏。 第21章 颜料的秘密 “那个刘警官，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跟孙新星回去了吧。” 办公室里，幸存的男同学敲了两下门，小心翼翼的探着脑袋开口，他们耽搁的时间也太长了点。 刘成跟秦娟互对视一眼，将翻译的笔记交给她出门，拍着男同学的肩膀随口说着：“可以，你们笔录做完了吗？” 男同学点点头，想起那么多同学丧命了心情很不好。 “指纹呢？要录入指纹的。”刘成状似不经意开口，拿起桌上他们填写的身份登记信息分别交给两个人。 “希望你们配合警方工作。” 孙新星迟疑了一下，男同学急着想走，于是火速用拇指摁了一下印泥在表格印下自己的手印，随后用纸巾擦拭手上的印泥。 “到你了。”刘成看着孙新星开口，态度和蔼平缓。孙新星看着男同学坦然的样子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之后也摁上印泥，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刘成看着表格上一坨红色的印记皱眉，把表格重新交给他：“是指纹不是……” “我没有指纹。” 孙新星的话一出，吸引了不少警察的注意，就连他身边的男同学都震惊了，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连忙解释。 “刘警官这个我知道，他高中 时因为那场大火重度烧伤，就连指纹都烧没了，后来听说大面积植皮……” 刘成有些吃惊，他受伤的程度竟然比想象得还要严重，看着孙新星与常人无异，医疗技术发展得真迅速，以及……有钱真好。 “十根手指头都烧没了吗？”刘成按惯例询问，在孙新星失落的眼眸中看到他点头。 事已至此，刘成也不好再留他们，交代几句之后让他们走了。孙新星前脚刚离开警局，刘成的脸色瞬间变了。 “刘队，我们没有证据。”秦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刚才的对话她也听见了，她和刘队一样怀疑孙新星，可是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警方无权扣押市民。 “孙新星为什么要杀了同窗的同学，你想过没有？” 刘成坐在椅子上冷声开口，他心里有个怀疑，只是这件案子调查起来或许会比较难。 “刘队你的意思是？”秦娟疑惑看着他，按照同学们的口述和交情来看，孙新星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是同学心中占有不小分量的人，哪怕他当年是个校霸。 她刚问出口，脑海突然想起一个人，不可思议看着刘成捂嘴：“你是说……孙新星就是班达？！” 刘成点头，只 有这一种解释能说得通。当年那场大火一死一伤，一个被重度烧伤且声带被烧毁，甚至连指纹都没有的人，别人怎么辨别他们的身份？ 通过衣服和首饰。 可如果衣服和首饰在大火蔓延时就被换了呢？那场大火无法逃生，于是班达便想博一个可能，赌他活下来之后重新获得另一个身份展开新的生活。 毕竟像孙新星这种情况，谁都没办法确定他的身份，指纹被烧毁了，那就只有通过DNA鉴定才能知道他的身份。 一般父母在孩子遭遇这么大变故时不会做这种事，潜意识里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对待。 那些同学口述是怎么说的？班达的父母得知他死了之后一句话都没说，默默的收尸回家了。 一个富二代，一个不受待见的穷小子…… “刘队，我们找不到任何的指纹和验明身份的办法。”陈咚咚从化验室出来见刘成眉头紧锁，她有点欲哭无泪跟刘成解释。 身为专业法医却验不出一个指纹和凶手的身份，这种感觉好挫败和难过啊。 刘成听着陈咚咚的话眼前一亮，没有指纹就是最好的证据！ “咚咚，你把大衣上的皮屑找出来看能不能DNA化验，还有这个 也一起拿去。” 刘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密封袋，里面零星有两根短的头发，陈咚咚诧异接过看他，他是怎么弄到头发的？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你先拿去化验吧。”秦娟在旁边看着明白刘成想做什么，于是笑着提醒她一句。只要DNA验证一致，就能将凶手缉拿归案了。 陈咚咚狐疑了他们两眼，搞不明白有什么事需要瞒着她，于是拿着头发回去化验。 半个小时之后，她不可置信的从化验室里跑出来，气喘吁吁看着他：“刘队你你你……” “一样的对吗？” 陈咚咚慌忙点点头，不知道他从哪找到的物证。 “假如凶手是孙新星，你觉得他怎么伪装自己的？” 刘成望着陈咚咚开口，她是唯一见过凶手的人，也许正因为如此凶手才非要了她的命不可，然后在古堡徘徊了很久才回去。 他有猜测过凶手追杀她是因为在长廊时暴露了面容所以追杀，但似乎时间更早一些。 从助手在椰汁里投利多卡因开始，他应该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所以随机抽人杀害。 喝下酰胺类麻药的人会在短时间之内身体不适，于是上楼休息，而陈咚咚的误食恰好给 了另一个凶手可乘之机。 所以在同一时间，两个命案齐发，两个凶手就在不同的房间里进行杀戮。 只是陈咚咚运气好，她及时制造了动静吸引楼下人的注意，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反观那对情侣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鬼脸凶手的话……戴面具吧，但是我一直都找到面具。”陈咚咚苦恼开口，秦娟皱眉在旁边补充一点：“一些影视化妆特效或许也能做到。” 化妆？ 对了，化妆！ 陈咚咚瞳孔张大，立即想起她无意间误闯孙新星的房间，那时候他坐在椅子前正在弄着什么东西。而那个时候，才有人死了没多久！ “是化妆！我看到了孙新星在化妆，他的桌上有颜料一类的东西。”陈咚咚用力一拍桌，她终于想起来了！ 事发时被她忽略的小细节，那时候的她头昏昏沉沉，于是便没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倒有些可疑了。冯平新装修的古堡又怎么会准备绘画颜料。 刘成见她如此笃定，抓着她的肩摇了两下，再次确认：“你确定吗？” 陈咚咚咬唇，坚定点头，刘成深吸一口气，开车赶往古堡，在那座古堡里，一定还有他想要的答案。 被掩藏起来的答案。 第22章 替换的身份 刘成一下车立即朝别墅冲去，秦娟跟陈咚咚追在他身后，古堡看守的警员看到他回来有些吃惊。 “刘队，有东西忘了吗？” “我在找重要的线索，没有人来过吧？”刘成喘着粗气开口，警员愣了一下，指了指身后的古堡：“有个叫孙新星的人他说……” 警员的话还没说完刘成大步流星冲了进去，直接上了二楼一脚将门踹开，孙新星手上拿着颜料盒回头，刘成注意到那上面还有类似于手工泥一样的东西。 “刘警官，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孙新星看着刘成不慌不忙打招呼，嘴角噙着笑意。 陈咚咚匆忙追上来看到孙新星的笑下意识躲在刘成身后，警惕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孙、你你拿这个东西做什么？” “这是我画画的颜料，想带回去。”孙新星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冷静开口，即便刘成突然追来，局势对他十分不利他也冷静自如。 “可是据华美一所说，孙新星压根就不会画画。”刘成走进屋子跟他对视，与高大的鬼脸杀手不同，孙新星的个子要稍矮一些，如果不是十厘米的靴子混淆视觉的话，他也不会忽略了他。 “人都是会 变的。”孙新星淡然笑了一下，毕业距离现在已经有十年时间了。 “会将自己变成另一个人么？班达。”刘成语气瞬间凌厉，身后赶来的警员听到他的话惊呆了，班达？！那个十年前就已经死掉的高中生？ 孙新星微皱一下眉头，不惊不喜好回应：“刘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死者已逝……” “死者已逝，但班达是因你而死！孙新星怎么能有脸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刘成勃然大怒，所有人都知道孙新星厌恶班达，曾组织学校的同学对他霸凌，又多次公然侮辱他，在孙新星的针对中班达活得犹如蝼蚁一般，可是他对华美一的喜爱藏不住，每每将视线投递到华美一身上的时候，总有一道凌厉警告的目光盯着他，不是换来毒打就是一顿挑衅。 在分析古堡中被助手杀害的几个人特征之后，他们因为某些理由被害；失去舌头的两个女生因为说了班达的坏话所以被杀，那别人被杀害的原因是什么？ 而且刘成回去之后曾辗转联系了当年的班主任，班主任谈及当年的旧事，只说事情发生后有个女生偷偷告诉他，是孙新星联合几个男同学将班达 锁在钢琴室里打算揍他一顿，只是中途有老师经过，于是在走廊的几个男生跑 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钢琴房着火，酿成了那么大的祸。 这件事被几个同学深埋在心里，时至今日，刘成看着当初参与霸凌的同学相继死亡，就连不被班达所知的女同学都被惨死。 他不免心生震撼，他打算将所有人都杀了，为自己复仇！ 无论是参与霸凌的风评、还是隐瞒不发的女同学，又或者是华美一，他都想杀了他们！ “人年轻的时候都会犯一些错的，刘警官你不能因为我当初年少轻狂就怀疑我。”孙新星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儒雅看着他们，大方得体。 “重度烧伤的疤，很疼吧？”刘成瞥着他的脸开口，他当时一心智扑在五年前的古堡悬案中，没仔细注意同学告知的细节。 一个人，全身大面积烧伤需要植皮，他的父母哪有那么多皮植给他？ 况且这些年他一直在积极接受手术，大难不死时照着镜子看着自己鬼样子，又怎么能隐忍下去？ “刘队你的意思是说……”陈咚咚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男子，一瞬间眼里闪过惊讶、厌恶，甚至还有一些恶心 。 一闪而过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对面男子的神经，他紧攥着拳头怒吼，刘成下意识护着陈咚咚，而陈咚咚躲在他身后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情绪起伏也太大了吧！难道她刺穿了孙新星的神经吗？或者是班达？ “你们知道什么？！当年他把我锁在钢琴房里把我打得半死，我浑身都是伤，可是不断骨头也不伤筋，就算去医院也只能被判断为轻伤草草了事。” 陈咚咚微抿着唇躲在身后不吭声，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孙新星霸凌他虽然过分，但这不是他应得的吗？ 肉体上的轻伤都承受不住，挨了那么多顿打还觊觎华美一，甚至还画那种龌龊的图把她代入进去。 也亏得华美一脾气好，换成是她没让家里人出面让他滚出西湾市就不错了，赶走之前还得打一顿解气！ “所以，你就想着杀了他，替代他的身份。” 秦娟眼见他心理防线撕开一条口子，于是缓缓走上前冷声开口，一步步诱导他说出当年的真相。 “是他把我打得疼死了我才反抗的，如果不是他的同伴跑了，我也不会拿打火机引燃窗帘，把钢琴房都烧了！”班达瞪大眼睛回忆起 漫天的大火，眼里闪着恐惧和兴奋。 大火将孙新星烧死了，他快撑不住的时候看着火光吞噬地上的尸体，于是打算堵一把。 他不要做班达了，他要换一个身份活下去，要当富二代，还要娶华美一。 只是他没有想到，大火无情险些吞灭了他的性命，他只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大火给了他生的希望，也让他如同蝼蚁般苟活了那么多年。 这些天他一直忙着整形恢复，努力把自己的脸调整成他最厌恶的长相，又忙着在家上网课自学。 他以为换一个身份就能跟和她在一起，不想时间竟然过了十年。 而华美一因为高中时发生的事，毕业之后便出国留学，常居在国外，一直生活在他再也触碰不到的地方。 十年后的相见，他只能卑微怯懦的坐在她身边，甚至连一句喜欢都没能说出来，便跟她再次分别。 秦娟悲哀怜悯看着偏执的班达，他卑劣如斯，又承担了相应的痛果，最终酿成了这么大的惨剧。 助手可恨，他亦可悲。 警员将他铐住带往警局关押调查，刘成唏嘘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即便他可怜，背负了那么多条人命也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第1章 辅助办案 警局里，刘成正在录入相关信息，陈咚咚在他身旁一直把玩着硅胶泥，这种东西一般常用于电影造型的塑形中，甚至可以垫鼻梁等。 “想不到他竟然用这个东西将自己的脸变得和正常人没两样。” 陈咚咚有些惊讶，刘成坐在她身边听到她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浅黄色的肤质贴合人体皮肤，也唯有这样才能将班达被毁容的脸接近正常。 如果不是录入记录需要他将妆卸掉，谁都想不到那张崎岖不平的鬼脸就是班达多年手术植皮后的结果。 现在医学技术还没有发达到可以将重度烧伤毁容的人恢复成正常模样，所以他借着孙新星的身份苟活，却没办法站在华美一面前。 于是他自卑懦弱，更是发现时隔十年之后同学不仅没有悔改，每每谈及到他都像聊到晦气的东西一般厌恶，他又继续痛下杀手。 如果他后来没有再杀人，也许班达真的能躲过追捕。 “秦娟呢？” “她在审讯助手。” 陈咚咚随口回了一句，班达的案子很好处理，刘成将结案报告写完打印出来之后，打算去找上头领导将结案的案子给他。 开车到了领导家里之后， 刘成摁了两下门铃，保姆警惕看着他。 “是谁？”领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刘成清了清嗓子大声开口。 进了屋子之后，他发现他们刚吃完午饭，刘成将档案交给领导回复，华美一正安静的坐在坐在钢琴旁边画画。 “刘成啊，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和你的队员工作得很快嘛！是叫陈咚咚和秦娟对吗？” 领导对他的速度十分赞赏，打开档案看着里面的信息。刘成有些不好意思，重申了一遍这是大家的功劳。 看到班达这个名字时他顿了一下，轻声念出口，似乎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领导您认识他？”刘成在旁边小心翼翼开口，领导看着他笑了笑：“他啊，是我姑娘高中的一个同学，那里发生了一场火灾嘛，后来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她送出国了。” 刘成听着领导的话恍然大悟，如果没有那场火灾，也许华美一还会留在国内的高校中；而因为她出国，所以班达有长达十年的时间都跟她断了联系。 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有的人拼尽全力想跟对方站在一起，而别人一转身只能让他永远仰望，似乎永远都在追随着她。 “美一小姐你对班 达有印象吗？” 刘成走到华美一身边闲聊，站在一旁看她的画，班达被大概率被判处死刑，以后他们也不会见了。 “班达？我大概记得一点，他上学的时候喜欢分心，然后容易被欺负吧，蛮可怜的。”华美一轻笑，语气中不免有惋惜之意。 “是啊，可怜可悲。”刘成唏嘘一句，没有再说下去。 “华先生，又有人找你。” 门外门铃声响起，保姆打开门之后喊了一声，刘成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火急火燎的走进来。 “领导不好了，发现一个案子比较棘手。” 刘成猜测他大概就是省局的工作人员，正站在那边看着，只见警察跟领导说了几句之后，他脸色微微变了变，对着刘成招手：“你过来，跟我们走一趟。” 刘成疑惑看着领导，面对警察奇怪的眼神，他也觉得奇怪，省局的案子叫他干嘛？ 他知道了，领导把他当免费劳动力了！ 刘成想到读警校研究生那段苦逼的日子，被到处拉着当免费劳动力，又搬东西又跟案。 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他又被上头领导使唤跑腿了。 警车上，那个警察有些惊讶看着 刘成：“原来你就是刘成啊！没想到我们竟然有机会见面。” “我也是没想到。”刘成勉强笑了笑，才给他安排古堡的命案，紧接着又破了一个案子，应该是奖励的时候，结果现在又把他拉着辅助办案，到底给不给他放假了？ “刘警官不爱功名利禄一心捧新人，真是我们这些警察的楷模啊。”那个警官意有所指开口，如果刘成当初答应升迁的话，他们应该是同事了。 刘成无奈笑了笑，警察将这个案子跟讲述一遍。 警方记得一个女人报案，说她的儿子与儿媳失踪，现场有血迹与争执的痕迹，两人下落不明。最离奇的是他们几个月的女儿在还活蹦乱跳的待在家里，于是她选择了报警。 “几个月的小孩还待在家里？”刘成有些惊讶，那么小的孩子不会自主进食，需要有大人看护。 如果父母不是出意外的话，那就太不负责了。 “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就先来找领导拿主意了。”警察有点心虚，在屡屡破案的刘成面前倒显得他有些办案能力不足了。 “我们先去现场看看吧。”领导八面玲珑，淡淡说了一句，也好让刘成协助办案 。 很快，车子就到了案发地点，刘成下车之后发现已经有不少警察在调查办案，而另一位女警察抱着嗷嗷哭的小孩哄她。 “领导好！” 刘成刚一进去就听到响亮的问候，排场还真大，他在心里感慨一下。领导将他介绍给省局的同事认识，他一个劲的点头微笑说好。 交流一圈之后，他跟着那个警察在屋子里搜查，厨房的桌上有散落的奶粉，他用手一抹，看着手套上黏腻的奶粉痕迹，推测出一天之前有人开罐过奶粉冲调。 至于原因，应该是喂这个孩子不至于饿死。 “你有什么发现吗？”领导凑过来把他吓了一大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他。 奶粉死细粉状物质，在接触空气之后会因为环境的湿度以及灰尘变重、潮湿。刚接触空气的奶粉应该轻柔无状，即便洒了也很好收拾。 “嗯，的确不错，看来在一天前有人来喂过孩子。”领导点点头，刘成瞥见不远处的桌子似有挪动的迹象，走过去看到底下搬运的痕迹，他正打算仔细看时，身边有个警察经过。 “这是我们挪动的，因为要调查所以就搬运了。”刘成点了点头，又把它搬回去。 第2章 芦苇荡里的手臂 “报案人是谁？”领导在旁边询问，刘成停下脚步倾听他们的对话以便了解更多案件细节。 “是失踪者的母亲，我们在现场只发现了拖拽的痕迹，还有轻微的打斗痕迹。” “轻微？”领导有些不可置信重问一句，警员点头。 “而且两具尸体都不知所踪，初步怀疑已经遇难了。”警员又添了一句，领导看向在一旁听案情的刘成突然呵呵一笑，伸手招呼他过来。 “领导你找我有什么事？” 刘成心里隐隐生出不妙的情绪，惶惶不安开口，不断默念他不要让自己留下来破案。 “刘成啊，快过年了你在我家待两天吧，也顺便让我底下的人看看你平时都是怎么办案的。 刘成面色如灰，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破灭，这个‘顺便’才是领导的本意吧！ “好的领导。”他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答允，陪警察在屋子里办案调查。 不得不说这个小女孩被照顾得很好，不止没饿着，她身上也干干净净，除了有些许爬动过粘上的灰尘之外。 刘成在屋子找了一圈，屋里的迹象除了厨房被人使用外，其他的地板被覆上了薄薄一层灰尘，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有人居住使用过了。 看着光洁地板上反射出 来的灰尘痕迹，这的确很难说得通，按照以往的惯例那对夫妇应该已经丧命，却留下了几个月的孩子活着 ，甚至还给孩子冲调奶粉。 “你们是什么时候接到报案的？” “今天中午，也就是我来找你们两个小时之前。”和刘成一起从领导家出发的警察开口，他就是去找领导拿主意的时候遇到了刘成。 “在这之前没有人喂养过孩子吗？”刘成疑惑，看警察坚定的否定之后，他盯着地上早已干涸许久的拖拽痕迹有些若有所思。 凶手杀害了家中的长辈，还会留下几个月大的孩子吗？ “我觉得熟人办案的可能性很大。”为避免出错，他谨慎开口，尽量不误导他们办案。 “这个顾虑我们也考虑到了，还记得是谁报案的吗？孩子的奶奶。” 警员继续开口，刘成有些许错愕，一般孩子这么小，奶奶应该陪同照顾孩子才对，怎么不跟他们同住，又这么久才发现父母出意外。 “我们先找到他们吧，我担心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刘成叹了口气，这附近没有监控很难调查，而且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乍一看颇有点像孩子有某种特异功能把父母杀害了一样。 但这种事情只能出现在 电影中，现实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刘成在屋子里找了一大圈都没发现翻动过的痕迹，值钱的东西和现钞也都在家里放得好好的。 “他们家里都有什么人？”刘成走到调查记录的警察面前询问，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男方有一个母亲，女方那边有一个弟弟，今年25岁，不过……学历似乎有点低。” 女警员将调查的资料递给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疑惑。资料显示这对夫妻都是精英，可女方的弟弟学历比起姐姐要低得多，如果不是同姓压根就不会想到他们是姐弟。 刘成看着那个弟弟仅只有高中学历，而资料显示女方毕业于国内知名院校的研究生，这差距的确有点大。 “报警的人是男方的母亲周迎。” 女警员又添了一句，谨慎看着刘成的反应。他沉稳着将视线划过，注意力集中在女方的弟弟身上——苏诚。 他怀疑这个身份迥异的弟弟不寻常。 “先把失踪的夫妇找到再说。”刘成淡淡开口把资料还给他们，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死亡之前，现在的猜测都是徒劳。 看着几个警员在旁边忙碌，刘成在屋子外转了一圈。 还真别说，虽然他还没见到这栋屋子的 主人长什么样子，不过凭他们居住的环境以及别墅就能大致猜测非富即贵。 按照国内的工资水平，没有原始经济的累积一个研究生很难买得起这么豪华的别墅，而且苏静和苏诚两姐弟身份悬殊较大，由此可见苏静并非有钱人，只能算是精英阶层。 那么有钱的就是她老公高干了，目前尚未知高干是做什么的，不过他有一点倒是觉得奇怪，住在这么大的家中，生了孩子为什么不请保姆？ 哪怕让母亲来带孩子都能减轻压力，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还能避免这次悲剧的发生。 刘成绕着附近的绿化带走，房子的总价的确很可观，因为上面的绿植和花卉都很漂亮，哪怕这里杂草有点多，物业不勤于打理，还是很漂亮的。 刘成渐渐走着走着前方无路，一堵高大的墙前杂草丛生，刘成转身刚刚想离开，芦苇丛里一只森森白的手臂露出半截，被绿色的芦苇荡衬得诡异死白，十分吓人。 刘成瞳孔一张，环顾四周没有人之后走上前，水波微漾，一些野生的鲤鱼和杂鱼激起涟漪，摇摆着尾巴靠近尸体，唯堵在尸体上啃噬。 这是……死人？ 刘成心里有些不妙，想起了刚辅助的案子。他揉 了揉感冒的鼻子，鼻子瞬间疏通，一股强烈的尸臭味袭来，直冲天灵盖，刘成这才想起在曼金古堡的时候他感冒了现在都没好。 因为鼻子堵住了，所以他没及时闻到尸臭味，如果不是突然发现那只手臂的话…… 刘成看着荒僻的园区，很显然这里很久都没有物业过来处理了，这边紧挨着的算是另一边别墅，而临近的别墅还只是毛坯房，看样子也似乎没什么人来看房的样子，树叶都灌满了房子。 他表情严肃的掏出手机打电话，通知附近的警察过来办案调查。 过了一会儿，不止是警察赶到了，法医也跟着过来。 刘成看着两大车的人，就连法医都有四五个，旁边还有实习的法医打下手，他不得不在心里感慨这就是省局的排面啊。 看看他，出警的时候就只有刑侦小队几个人，有时候遇到紧急的事还得担心局长会不会找他谈话，至于法医…… 满打满算加上汪凯也只有两个人，陈咚咚还是后来局里花钱专程请过来的。 “刘警官谢谢你提供线索，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还有你怎么会到这么僻静的地方来？” 省局的警察对他进行访问与调查，丝毫不因为他是领导叫来帮忙的就疏于调查。 第3章 上门拜访 “刘警官谢谢你提供线索，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还有你怎么会到这么僻静的地方来？” 省局的警察对他进行访问与调查，丝毫不因为他是领导叫来帮忙的就疏于调查。 “我看你们的人在别墅里调查资料，我一时又不能回去就在这周围散散步，谁知道就遇到了这种情况。”刘成无奈耸肩，他也不想以这种方式跟死者见面，不过好在总算能发现尸体了，如果检验确定身份是他们的话那就更好了。 “你散了多久的步。”警察在笔记上添了几笔，然后又一番提问。 刘成：“……” 正当他在回想自己离开多久的时候，突听高声一句呼唤，刘成打眼看去只见陈咚咚兴奋的跳起来跟他挥手打招呼。 陈咚咚，她怎么又来了？ “成哥哥，你怎么在这啊。” 陈咚咚挤入人群中热切打招呼，看着周围办案的警察一点也不奇怪，反倒是来这里比较兴奋。 “这才是我应该问的吧？”刘成脸一沉看她，虽然陈咚咚的工作比较轻松，没有尸检的时候可以放假休息，但她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翘班啊，万一局长对她隐忍颇多爆发了怎么办？ “啊？已经放假了啊。”陈咚 咚疑惑看着刘成愣了一下，她见刘队不在市局，还以为他已经回家了，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 “……你们都放假了？” “对啊！”陈咚咚干脆利落开口，天真活泼的声音刺痛他的心，他没有想到整个警局都放假了，而他还被抓来当苦力，当苦力就算了，还要被别的警察盘查，这种心情真的是…… “小雅你们这里怎么了？”陈咚咚不理刘成，疑惑看着尸体开口。 其中一个女法医悻悻抬头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找出来两具尸体，今晚得加班了。” “你们认识？”刘成诧异看着陈咚咚和穿白大褂的女子，他没听陈咚咚说省局有认识的人。 “校友啊，我们读书的时候关系还比较好的，她后来被调剂分配到这里，所以我过来凑个热闹。刘队啊刘队，真是哪哪都有你。” 陈咚咚意味深长看着他开口，将最后一句话咽进肚子里。 到哪哪死人。 刘成觉得有些无辜，这些事也不是他想选的好吗？ 如果可以，他想放假，今年这么忙碌了回家好好休息也比被拉来做苦力强。 法医将尸体带回去检验之后，陈咚咚想了想还是待在刘成身边。她可不傻，去 了化验室就要被拉去当免费劳动力，在刘队身边能玩随时都能回去。 “哇，好可爱的小孩子啊！”她进别墅看到有个女警抱着几个月大的小孩子惊讶开口，上前接过粉雕玉琢的奶娃娃，看着它清亮的双瞳惊讶开口，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就像一样！ “你要喜欢自己生一个。”刘成在旁边幽幽开口，他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羡慕陈咚咚，她钱没少拿，事还挺少。 “去去去，刘队你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吧，那个美一……” “美一怎么了？” 陈咚咚刚想调侃他，冷不丁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她回头发现是领导，吓得手都软了几分，险些没接住娃娃。 “啊我是说美一好漂亮，领导您夫人一定很美吧！”陈咚咚声音颤抖拍马屁，逗得旁边的刘成笑得四仰八叉，一直看她的热闹。 “她妈妈的确很好看，美一的性子沉稳，可惜我要有你性格那么活泼的女儿就好了。” 领导赞赏拍了拍她的脑袋，眼里满是羡慕。人都是这样的，有了完美的就想有更有特点的。 陈咚咚看着领导笑了笑，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她和华美 一的差距……她还是知道的。而且领导的话听听就好，可千万别当真！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陈咚咚坐在沙发上听着领导和刘成讲述案子的经过，这才知道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她搂着怀里的奶娃娃看了好几眼，莫名想起了古曼童，于是便将她丢给警察照顾，自己不想再碰幼儿一类的东西的。 “所以我们现在只等尸检结果，我其实怀疑的对象是苏诚，也就是死者苏静的弟弟。” 刘成在旁边开口，虽然陈咚咚不是专业的，不过他会很认真的听取队员的意见，同时也想通过她的意见延伸扩展些思路。 “如果姐弟俩身份悬殊很大的话的确有嫌疑。”陈咚咚认同他的观点，北城的周霖不就是这样的情况吗？因为王录身份低贱，于是便对周霖一家下手。 王录面对身份悬殊巨大的周霖，没办法击溃她，便从家人下手。 那个苏诚，也会存在旧仇或者新恨，由此展开报复。 “晚点我们去调查一下。”刘成看了一眼时间开口，现在是晚饭时间，他跟陈咚咚吃了饭之后再按照苏诚家的地址去调查。 等他们吃完晚饭，夕阳渐渐西沉，晚霞挂在天上十分漂 亮。刘成按照警员给的地址去苏诚家，看着车越来越偏，刘成的心逐渐紧张。 好不容易从车上下来之后又走了十几分钟的小路，四周暗漆漆的都是一片橡胶林，树木高大粗壮，足可以挡住一个成年人。 “刘队……”陈咚咚紧张得拉住他衣角，看着四周森然幽暗的环境咽了咽口水，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早知道这里这么暗和偏僻她就开车来了，不对！她都不来了。 现在出租车也走了，他们再原路返回又要走好长一条路。 这是去拜访死者家人吗？这特么是进鬼屋吧？ 陈咚咚的心里心里十分忐忑，刘成任由她抓着自己衣角，手无意间往身后挪动一些。 一来为免突发状况可以保护陈咚咚，二来那个位置靠近配枪。 “别怕，有我在，他们应该还在调查，等会我们可以一去走。 刘成宽慰一句，好不容易到了一间屋子前，看着松软泥地上巨大的车轮印，那是警车留下的，他们已经走了。 幽暗的灯光下，屋子里酒气熏熏，陈咚咚已经吓得躲在刘成身后，探出个眼睛偷瞄。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走出来，灯光映衬在窗上，刘成下意识心一紧，紧抿唇看着屋内。 第4章 血迹下的迎客松 昏黄的窗户折射出瘦弱的身影，背有些微驼，身子扭曲得有些畸形，夜空寂静得夜虫鸣叫声似乎也诡异了许多。 陈咚咚紧张抓紧刘成的衣角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道移动的身影，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为什么会选择来这种该死的地方？她就不该跑来找同学玩。 随着“吱呀”一声门打开，一股酒气最先袭来，刘成抿唇严肃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手上拿着一个啤酒瓶，有些醉意熏熏的样子。 “怎么又是警察？你们有完没完了？”男人暴躁说了一句，刘成眼眸微眯，因为他穿着普通衣服和常人无异，顶多就是身材稍微魁梧一点。 腰间的配枪也藏得很好，不容易被人发觉，没想到他竟然一眼就能辨识自己的身份。 “大、大哥我们只是来问问的。”陈咚咚躲在刘成身后磕磕巴巴开口，她只想尽快解决这些事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到底想问什么？我姐姐和姐夫死了我知道了，你们还有什么好问的？”男人有些不耐烦开口，似乎在暴走的边缘，随时都能做坏事。 “方便请我们进去坐坐吗？”刘成镇定开口，躲在他身后的陈咚咚听到他 的话心里沉了沉。开什么玩笑，当务之急是赶紧走了啊！这穷乡僻壤万一发生意外可怎么办？ 陈咚咚完全搞不明白刘成为什么非要擅自行动，这种又莽又送人头的行为，还真的是…… 嘴上虽然嫌弃不止，不过陈咚咚不敢一人回去，只得老实跟在刘成身后进去。 屋内的照明昏暗，里面的摆设十分陈旧，甚至狭小的木桌腿上被铁钉捆着一根木板用于固定，放眼望去不止是寒酸和贫瘠，甚至趋向于有点像废弃多年的屋子。 如果不是这里面没有久无人居的霉味，刘成真要怀疑苏诚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应付警方了。 姐弟两个人，一个豪华大别墅，一个却住在乡野间的小屋子里，甚至连个像样的灯泡和家具都没有。 “苏静死了你不难过吗？” “难过什么？让我养她的孩子吗？不可能！”苏诚白了他一眼继续喝酒磕着花生米，狭小的电视机在播放着足球比赛，他看得兴起时雀跃兴奋，嘴里的花生碎连同掺了啤酒的口水沫喷洒出来，而他全程亢奋激昂，少有的露出些许活力。 这人恐怕是废了吧？ 陈咚咚在心里暗暗想着，对他这种 朝生夕死的蝼蚁生活不感兴趣，只想刘成快点办完事离开，万一他要对自己见色起意的话……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催促刘成快一些。 “你跟你姐姐关系不好吗？” “关系好不好你看不出来吗？家里偏心让她读了大学，我住在这里她都没管过我，你到底问够了没？” 男人看足球比赛被打断，不爽转过脸怒吼，觉得他说的都是一群屁话。 “不好意思我们打扰了。”刘成有些错愕他的态度，不过这里太黑了，陈咚咚又很怕，而且苏诚极不配合。 刘成猜测会发生不好的事，于是便道歉起身带着陈咚咚回去。 走了漫长漆黑的夜路，终于到了大道上，拦了一辆私家车载着他们去市区，这才能打到出租车去省局。 “刘队，这案子又不是你负责的，要不算了吧。” 陈咚咚坐在出租车上打着哈欠劝刘成，又没有薪水的事他那么费心费力干嘛？ 难道真的看上华美一不成了？人家可是领导的女儿，只怕不容易追到吧？ “我已经答应领导要辅助办案了，我就去看一眼，你先回去休息吧。”刘成看着一脸倦容的陈咚咚，其实他也有 些困了，不过既然答应了领导，怎么着也得去办点事才行。 陈咚咚见他坚持，便叮嘱几句离开。刘成到了省局之后，发现省局的局长还在，他一看到刘成立即大步流星走过来抓着他的肩膀表情凝重：“小刘同志，你总算回来了，太好了！” “呃，局长，你叫我刘成就行了。”听着那么中二的称呼他有些受不了，纠正说了一句。 “好的刘成！我们这边的法医尸检发现了一些端倪，以及……搜查到了一些东西，总之他们人在会议室里，你进去看看吧。” 局长拍拍他的肩开口，早就听说这位大名鼎鼎的刑侦警察了，只要有他在，这个案子应该不是难事。主要是…… 刘成见局长那么慎重，疑惑跟着一个警察进去，在会议室里，里面许多人密密麻麻坐在一起开会研讨，其中还有几个来不及脱掉白大褂的法医。 很显然他们发现信息之后便一直忙于破案，所以没时间将衣服全部换下。 “各位抱歉，我有事耽搁了。”刘成内疚笑了一下道歉，找了个位置坐下去。抬头看着汇报板上的相关信息，出于职业习惯，刘成一眼就看明白了他 们勾勒的人物关系表，以及另一面发现的证据。 在汇报板上，张贴着几张照片，其中还有投影仪投屏显示，刘成看着投屏上显示的内容。 一张照片上，上面有人用红色毛笔花了一棵松树，依照轮廓看有些像国内知名的植物——迎客松。 只是这松树画得十分潦草，可见落笔的人没什么绘画水平，不仅如此，那红色似乎是液体，红色的血迹垂涎掉在煞白的墙面，看着有些狰狞恐怖，十分骇人。 投屏另一边，是打捞上来的两具尸体，几张照片被贴在汇报板上，其余照片分别是尸检以及打捞上来的照片，在狭小密闭的会议室里显得诡异。 “这些都是跟死者有关的线索，如果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为首的警察说着，他应该就是这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刘成侧身询问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他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知他。 原来自刘成离开之后，警方在别墅的阁楼中发现了一件紧锁的屋子，于是打开门进去就发现了这棵迎客松，第一时间留下资料再检验，红色源于夫妻二人的血迹混合，用屋内的毛笔蘸取了血画了这幅化画作。 第5章 碎尸案 而汇报板上贴着的那些照片，都是尸体解剖细节图以及案发时发现的。 因为隔得远，所以刘成看不真切，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说凶手杀人之后还把人分尸解剖了？” 刘成有些诧异，他第一次看到尸体的时候是在芦苇荡里，密集的芦苇荡的水面下有不少野生的鱼类，他还以为凶手直接把人杀了抛尸，没想到竟然还分尸了。 既然要分尸，又何必丢在这附近呢？ 找个更远的地方毁尸灭迹不是更好吗？他这一行为倒像是有些挑衅警方的嫌疑。 “可我分明看见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身体是完整的，并没有……” 刘成回想了一下苏静被捞起来的过程，他还以为死者残缺的下半具身体是被鱼类吃掉的，没想到竟然被割掉了肉丢到水里？ 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肉块大小难以均匀划分，将肉切割分块丢进去，极有可能会随着水流浮起在水面上，也有可能在鱼类啃噬剩下小块之后漂流到别的地方去。 这种极容易被发现的事，难道凶手会不知道这个常识吗？ 还是他想通过这件事让别人尽早的发现死者已经死了，然后 注意到屋内的孩子？ 一瞬间刘成脑里千回百转，无数个念头和怀疑涌上心头，无论任何理由，都说不通。 “对，骨头的确完好无损，但是骨头有刀划过的痕迹，对方显然不懂人体构造，所以留下了不少的划痕。我们工作人员解剖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然后在水里捞了半天，零星找到了几块沉淀在淤泥里的肉块，被淤泥弄脏，就连水里的生物都不想吃。” 旁边的人解释一句，刘成立即想起当时第一看到死者的那一幕。她的身躯被许多鱼类啃噬，围在她身躯四周密密麻麻一大团…… 莫名的，他心里有些反胃，对鱼产生厌恶心理。 有干净的肯定就不愿意吃弄脏的。 刘成只要一想到两具尸体被抛尸在荒野水里那么久，那条水渠只怕早就腐烂生臭了，全是一滩尸水，心里默默为办案的工作人员默哀，这也太惨了一点。 “刘警官，你有什么意见吗？” 台上的警察冷不丁喊了他的名字，刘成正在捋案子，听到有人叫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迷茫看着台上的警察；而他正期待看着他，迫切想从这个最近频频出名的警察嘴里 听出有关键性的意见。 “啊，这个迎客松，是迎客松吗？既然是用死者的血来画出来的，凶手想留给我们什么讯息？还是对他来说这个迎客松比较重要，代表了什么事？” 刘成将目光投递在突兀的迎客松上，说实话这一点就很奇怪。 他们排查的时候在现场没看到别的线索，就连附近的邻居以及物业都说最近没有陌生人进出，那么凶手是怎么制造了这场凶案的，而且孩子又如何度过这么漫长的时间？ 不仅是在阁楼，他们当初排查的时候几乎里外都找了一遍，二楼以上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上面的薄尘没有一点儿脚印，凶手又如何完成那么高难度的事？ 这些一下子看不穿的东西，只要能破解，就能把案子调查清楚了。 “迎客松的确很奇怪，除了这个之外我们再也找不到别的线索，包括凶手使用的刀具，目前还没查出是什么型号的刀。”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站在前面开口，这点他也很纠结，不过除了迎客松之外，他倒还有个人值得怀疑。 “周迎，也就是死者的母亲，是她来报案的。我们初步将嫌疑人锁定在她身上，毕竟这 案子熟人犯案的可能性很大。而且高干的身份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收入颇丰，这栋别墅是用他的资产购置的，他是单亲家庭，我们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怀疑这是一起家庭矛盾。” 警察的话说完期待看着刘成，希望他能给出不同的意见。 家庭矛盾么？ 刘成抿唇，这个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同时杀了两个人处理这些事，又要避开别人的视线又要佯装无事，这一切太难了。 至少没有他所讲述的那么轻松。 而且分尸，将身上的肉块一块块剔除，又怎么处理？屋内除了一条淡淡的拖拽痕迹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先将几个下水管道排查一下，看有没有线索。”刘成淡淡开口，习惯性吩咐，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市局。 在省局大家的身份都是平等的，而他还是辅助办案…… 刘成无奈扶额，一进入工作状态之后他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好意思，我差遣人习惯了。”刘成起身对着大家鞠躬致歉，他下意识的举动差点让自己下不来台。 “看来在刘警官手底下当差，也不是很轻松嘛哈哈哈……” 会议室里，有 个管理模样的男人哈哈一笑打趣，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欢快了不少，没有了方才的严肃和紧张。刘成窘迫看着众人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确对手底下的人严厉了点。 会议散去之后，刘成看了一眼时间，现在11:30分从省局回家得要两个小时的车程，正在刘成迟疑的时候，有人叫了他一下，刘成回头发现是方才在会议室里说笑的男人。 “您叫我？”刘成一眼就见他身份不凡，只是不晓得他的官职于是只得用一句尊称。 “叫我林哥就行，我有话要跟你说。”他招手让刘成进他的办公室。刘成一看这个架势瞬间认真起来，严肃看了一眼四周跟着进去。 将门关好之后，林哥坐在椅子上看他，刘成瞥了一眼他的工职牌——警督。 在省局这个位置，算是省局的二把手了。 刘成坐在椅子上态度诚恳有礼，对方毕竟官衔比他大了好几级，在别人的地盘还是要老实点。 “古曼童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林哥的话一出，刘成心里咯噔一下，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并未发话，古曼童那是一两个月之前的案子了，现如今陈咚咚的枪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第6章 神秘报案人 他敛起眼底的深意看着林哥：“这件事牵涉很大，我想等我们有时间的时候专门做个专案组跟泰国那边合作。你也知道跨国案难办，那还是在泰国的地盘。” 林哥手拿着钢笔静静听着，偶尔点头思忖，这个案子暂时被省局压着不办，知道这个案子的人是在极少数的。 刘成正迟疑时，林哥转头看他，想听取他不同的意见：“现在的案子你有想法吗？其实这次你救了美一，领导可以趁势给你升职的。” 林哥跟刘成不熟，不过这个青年才俊的事迹他也听说过，因为如此才颇有惜才吧，希望他能有更加广袤的天地。 同时，市局的人与设备跟省局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们不是得等排查结果出来吗？至于华美一……林哥说实话我压根就不知道她的身份，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拼命去救的。”刘成勉强笑着回应，心里却很难过。 他无意间被卷入一场杀戮之中，看到那么多人相继惨死离世，而他孤立无援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很难过。 身为警察却无法挽救更多的人，对他心理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打击。 林哥见刘成真的没有 向上爬的心思也只得暂时作罢，跟他闲聊两句之后放他离开。 等他离开省局时，外边灯火通明，呼啸的车声驶过，在夜风中沁染了不少的寒意，现在正值一年之中天气最冷的时候，尤其当雪化了之后，空气湿度密度变大，寒风仿佛能透过外套钻进骨子里。 刘成刚准备打车，就发现停在省局门口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借着昏黄的光下他发现车上似乎还躺着一个女人，他走过去发现竟然是陈咚咚。 她还没走？ “你是刘先生吗？”司机探出脑袋跟他确认，刘成错愕一下点头，他还以为…… “快上车吧，这姑娘等了你两个小时了。”司机催促一句，随即打亮车灯打算开门。 一个人过惯了，第一次被人惦记着专程等了那么久，刘成心里暖和了许多，打开车门在她身边坐下。 车门关上时陈咚咚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刘成，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刘队，你回来啦？这个给你。” 说罢她将纸袋有些浸软的糖炒板栗递给他，自己扛不住困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陈咚咚一直扮演着被保护、妹妹的 角色，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自己等那么久，万一他们错过了她岂不是要在出租车上睡一宿？ 刘成看着她酣睡的模样忍俊不已，目光落在她光洁的脖颈在，在她心脏的位置……有一道枪伤。 刘成想起在泰国发生的案子，她不明不白的挨了一枪被丢在野外，如果不是路过的人发现的话…… 这件事，绝不会不了了之！ 刘成紧攥着包装纸袋咬牙，选了最近的酒店两人下榻。 翌日一早，刘成就接到了负责案子的警察给他的来电，职业习惯让他猛然从床头坐起来，细致听着他交代的细节和发生的事。 “刘警官，下水管道并没有发现血迹和死者的DNA，我们的同事加班加点的调查了，你要不要过来？” 刘成跟他确定地址之后起身洗漱穿衣服，刚离开酒店就接到了陈咚咚的电话。 “喂？成哥哥你吃早餐吗？我给你准备了……” 陈咚咚看着手上拎着的早餐准备一一告诉他，刘成凌然打断了她接下去的话，随即又突然告诉她要小心身边的人。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陈咚咚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没头没脑的这句话在说什么 。 “以前是我对你不够重视，你不是说小吴有点不对劲吗？有时间我们调查一下，在这之前你要保持警惕，不要乱相信别人知道吗？” 小吴……原来刘队还记得。 陈咚咚心里划过一抹暖意，轻声说了一句‘好’之后电话被挂断。 刘成赶到地方时有个女人正接受调查，而她怀里抱着苏静夫妇的孩子哄着，一边有耐心的回答警方的提问。 “这怎么了？”刘成走过去轻声跟其中一个警察开口，那警察见他刚来指了指女人提醒：“她就是周迎，死者高干的妈妈，也是报案人。” 刘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女人年逾四十却风韵犹存，身上打扮得体大方，很符合她的年龄身份。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好好调查啊，还我儿子和儿媳一个公道，可怜我的孙女这么小就没了父母。” 周迎殷切开口，抱着怀里的孙女眼里有些心疼，将头抵在她小小的额头上偷偷抹泪。 “周女士请你节哀。”刘成走上前，见孩子被她抱着不吵不闹觉得有些奇怪。 这孩子很乖没错，但她不喜欢被陌生人抱着，周迎很少跟儿子一家有来往，怎么 孩子在她怀中乖得很？ “您是……？”周迎疑惑看着刘成，虽然奇怪但还是点头示意，眼神黯淡许多，起来的确为了这件事难过了几天。 “我是负责辅助办案的辅警，你就叫我小刘好了。”刘成咧嘴一笑掩藏自己的身份，听到他是辅警，女人笑了笑没有说话，显然将他当做无关紧要的人了。 “半个月前你来过这里，距离上次来是三年前了，为什么你会突然到访？”警察看着小区里的访问信息开口，对周迎的行踪产生怀疑。 三年不来访足以证明关系一般，在案发时她却突然出现，又发现了命案，这点的确可疑。 “因为我缺钱了，我儿子帮我收藏着一块玉手镯，现在市值三百万左右，我想拿出来卖了但是他不肯，所以我过来找他们。” 警察警惕盯着她面部表情变化，一字一句直击她的内心：“这也就是说他们的婚礼你并没有参加对吗？” 刘成在旁边看着没吭声，默默感慨省局的同事办案的确利落而且有气势，三两句话间便挑中矛点，又给别人压迫感，这点在审讯过程中极有利，可见他们平日办案的程序很过硬。 第7章 迎客松的隐喻 女人看着警察，过了一会儿沉声叹气：“是”。 “既然结婚这种大事你都不参加，前段时间又过来找他们，纯粹的只为了拿走那块玉镯子？”警察进一步攻陷，凌声直指她的漏洞。 在一个人情国家，身为母亲和婆婆不参加儿子儿媳的婚礼，这期间他们生了孩子她都没露面，露面没多久夫妇二人就死了，周迎有极大的作案动机。 周迎眼睛骨碌转了几下，面对警察语言上的压迫心情逐渐烦躁，然后摊牌交代：“因为我跟他们关系不怎么好，但那块玉镯子是我的东西，所以我得拿回来。” “所以你回来没多久他们就双双遇害？”警察再次发起进攻，女人有些无语看着他，一时间不知怎么回应。 的确，她的嫌疑最大。 “这个孩子明明跟你不熟，为什么在你怀里那么久却没有哭闹，反而很乐意跟你待在一起，可以解释一下吗？” 警察用笔帽指了一下小孩，这个案子大家都很清楚，夫妻离奇失踪，一个不具备自我照顾的孩子却存活了下来。 这中间一定有人出入喂过孩子，甚至还给她洗澡、换尿布等等。 “行，我坦白！这些天都是我在喂 她的，因为她父母跟我有些矛盾，所以我隐瞒没有说，就是怕你们怀疑到我身上，现在可以了吗？” 周迎脸上露出不耐烦，索性也不瞒着他们将事情一一告知，警察低头做着笔录，刘成站在旁边仔细注意着周迎的表情变化，心里暗暗起疑。 没想到这一家人的关系竟然这么差，而周迎……不喜欢他们这段时间却频繁出没，而且还照顾孩子好几天才报警，这简直说不通。 “你不知道他们已经遇害了吗？在联系不上他们的时候你就应该打电话报警的。” 警察扶了一下眼镜开口，对周迎的说辞产生怀疑。 “你们真的好烦啊，我已经讲了你们又问别的。我就是先照顾了几天看他们还没回来觉得可能出意外就报警了，调查取证是你们警察的事，一个劲的缠着我问什么？” 周迎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瞪了警察一眼不满开口，对儿子儿媳的死一点都不在意。 负责案子的警察迟疑一下，周迎随即转身离开，刘成没想到她竟然冷漠到这种地步。 不过想想也是，儿子婚礼和孩子出生都不露面的母亲，能指望她对孩子多上心？ “要不要派人调查一 下周迎？”刘成在旁边开口，警察叹了口气，作为案件重要的嫌疑人他们怎么可能疏漏这一点。只是周迎不是本地人，调查取证略难一些。 “已经在办了，刘警官你有什么思路或者想法吗？屋内的下水管道没有血迹与二人的DNA，这就说明……” 这就说明尸体是在河畔或者外面被分尸的！ 因为别墅远处的小河畔视野开阔，虽然没什么人经过但会有被发现的嫌疑，所以凶手大概率是找了一个地方分尸，然后将尸体再运回来。 这么千方百计只有一个目的：挑衅警方。 不止是藐视人命，更认定警方没办法破案，所以他自信过头。 “我想，苏诚值得怀疑。”刘成在旁开口，昨日他们去见过苏诚了，姐姐去世他的表情和周迎一样，面色没有哀愁…… 对了，周迎！ 刘成眼前一亮，抓着警察握笔的手惊讶开口，想到突破点：“在阁楼上发现用血迹蘸画的图案是什么？” 警察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下，皱眉想了一下淡淡开口：“迎客松啊怎么了？” “刚才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周……你是说！”警察刚要念出周迎的名字，突然反 应过来，如果凶手跟周迎没有关系的话，就不会留下突兀的图案。 而唯一的巧合只能是周迎的名字，周迎、周迎，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个图案代表了什么？凶手是周迎又或者爱慕她的人？再或者下一个受害的人是周迎？ 线索一时太多，警察看得眼花缭乱，辨不清哪条线才是真正的线索。 不过既然有了大致的方向，他们一定要顺着这条思路查下去！ “谢谢你刘警官，我会派人调查清楚的。”警察郑重致谢，如果不是他，或许自己还要多绕几个弯子。 “这还不够。”刘成拦住准备离开的他紧抿一下唇：“我们要调查出分尸的地址在哪里，还有周迎生平跟什么人关系亲密或者结怨，最重要的是……除了周迎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跟死者夫妇有经济纠纷。” 刘成提醒一句，他怀疑案子的起源是纠纷问题。 “好。”警察郑重点头，吩咐手底下的人停下手上的工作，分组去解决对应的问题。 刘成看着坐在沙发上被警察逗得咯咯笑的孩子，心情有些沉重。小小的她现在还不知道父母已经死了，等到她将来长大了，父母双亡将成为她心里 不可抹去的伤。 因为刘成不能回去过年，于是陈咚咚便留下来陪他两天，顺便和朋友好好聚聚。 然而这个案子一直在忙着破案，上头有命令要在年前结案，哪怕是法医也忙得飞起。 陈咚咚只好和刘成在外面吃晚饭，精致西餐厅里，他们坐在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这里靠近江边，夜晚轮船摆渡，熙熙攘攘的夜景十分漂亮。 “早知道这边风景这么好看，我就到省局工作好了，我觉得这里比北城跟漂亮和繁华。” 陈咚咚咬了一口牛排艳羡说着，谁人都向往大都市的纸醉灯谜与繁华。 “你不是答应来帮我办案的吗？怎么现在后悔了？”刘成打趣开口，举起酒杯打算喝红酒，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刺耳的提示声在安静的餐厅十分显着，陈咚咚脸色一红，低声催促他赶紧把声音关掉。 太丢脸了，在这么豪华的餐厅出洋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上不得台面呢。 刘成看到来电人是负责案子的警察，于是捏着手机快步走到旁边的洗手池接听电话。 “喂？”他刚喊了一声，对面急促的声音传来：“刘警官你快过来吧，这边又有命案发生了！” 第8章 神秘数字“72” “你说什么？！”刘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事实就是这样，话筒那边又叙述一遍，他的声音逐渐模糊，只听见地址在哪之后刘成怔怔将手机拿开。 又有命案发生了！ 如果是巧合，他应该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省局的人办案稳重果断，所以他这通电话的意思是——凶手又杀人了！ 刘成挂了电话快步往外走，快下楼梯的时候想起陈咚咚一个人还在餐厅里，于是他折返回去将座位上的外套拿起，看着她诧异的眼神三两句话将事情交代清楚之后离开。 “刘队……” 陈咚咚愣愣看着刘成快速消失的背影，低头一看桌上的餐点，没想到没吃两口他就走了。 楼下，刘成打了一辆出租车准备上去，突然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先他一步拉车门，刘成抬头发现是陈咚咚。 “你不是吃……” “一起去吧，说不定有用得上我的地方。”陈咚咚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咧嘴笑着打开车门，很快上了车。 刘成也没时间跟她客气，直接上了车直奔案情所在地。 等他们到的时候，周围聚拢了不少的群众，警戒线已经拉起，陈咚咚表情有些严肃。 要知道很多案子都是私下解决的，这种被群众知道的案子很少，而且凶 手杀人一般都会挑人烟稀少的地方，这里是一栋小区…… “抱歉让我进去。”刘成跟看守的警察说了一句，于是从警戒线底下绕了进去，陈咚咚紧随其后。 等到了案发地之后，尸体被大卸八块丢在地上，而墙上用血写了一个数字——72。 “抓到人了吗？” 刘成刚一开口，警察摇了摇头，如果凶手抓住的话他就不用打扰刘成了。 “我已经派人调取监控了，但这附近的监控坏了还来不及返修，凶手就好像知道这片的监控有问题一样于是杀了人。” 警察看着地上的尸体叹了口气，心情别样的沉重。 “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刘成绕过他们看着墙上的数字，上一个是迎客松，这一个却变成了数字‘72’，它代表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凶手的生日或者别的特殊含义的东西。”警察在旁边开口。 陈咚咚看着法医在搜集地上的尸体，她眉头跳了跳从旁边拿起一次性的防护工具戴上，然后参与尸检过程。 凶手不懂得人体构造，所以在一些软组织部位用了蛮力砍下去，软组织多处有砍过的痕迹，而这些尸体上的刀痕是一样的，证明分尸的是同一个人。 “死者什么身份？”刘成看 着他们做检查打听更多的信息。 “谢富，一个中型企业的老板，资产大概两千万，不过现金流动不是很多，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他的保险柜有打开的痕迹，应该有东西不见了。” 警察看了一眼登记的资料回答，凶手大概率是拿走了他的银行卡或者现金什么的，被撬动的保险柜里只有一些证券单没有拿走，其余的都空了。 “谋财？”刘成站在旁边开口，对凶手的动机猜测。 高干夫妇也是因为精英身份死了，不过不同的是他们的资产没有受损。 如果凶手是为财，那他的行为没办法解释。如果不是一个人，短期内相似的作案手法，很难让他不联想到一起。 “也许吧。”警察在旁边说了一句，看着手底下的人忙碌。 陈咚咚摘下手套站起身，而后将身上的防护悉数脱下，在众人忙活之际淡淡开口：“凶手是同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警察先刘成一步开口，惊讶看着她。 “切口面是一致的，虽然上一个案子尸体软组织没有被切断，不过凶手不懂人体构造，所以才会留下证据。尸体是会“说话”的，临死前遭受了什么事会表达在尸体上。” 她看着警察一耸肩，故作轻松开口。还有一 个区别，墙上的数字，虽然一个是绘画一个是数字，不过可以通过字迹的走向与手法猜测出来。 一具尸体上的切口一致，而且两个案子的相似点如此之多，只有可能凶手是同一个人，而且她能初步断定这是一名男性。 “还有一点，如果在屋子里找不到脚印的话，不妨从屋顶看看，想进一个地方不止一个途径的。” 陈咚咚想起什么提醒，在刘成困扰凶手作案手法的时候她就想提醒了，奈何刘队一直忙于帮省局的人操心这个案子，于是她昨晚等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就忘了这件事。 “屋顶？”警察有些诧异，见她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知道什么，于是掏出手机给在别墅里的同事打电话，让他们留意屋顶的位置。 “没想到刘警官身边的人都卧虎藏龙啊。”警察看着陈咚咚有些惊讶，眼里不免有赞赏之意。 “我算什么啊，我们队有个叫秦娟的警察，你应该见见她才对。”陈咚咚一谈起秦娟姐便忍不住羡慕夸赞，她的催眠术她可是怎么都学不来的。 而且秦娟姐聪明、勇敢、果断…… “当初省局领导们要给刘警官升迁的时候，我记得他婉拒的理由是案子的成功都有你们的功劳。我一直以为他是谦 虚，原来是真的。” 警察对陈咚咚打趣，她的提醒可帮了他们不小的忙。 陈咚咚摆摆手，对他这么大的褒奖可承受不住，反正省局的人夸赞没好事，成哥哥上次被他们夸赞一次，这不放假了还被拉来做苦力。 “你怎么怀疑凶手从屋顶下去，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的话他应该是男性。” 刘成看向身边的陈咚咚想起了古堡案，那时候班达把其中一个女同学尸体弄到屋顶的避雷针上。这思路的确清奇，但要有理有据的猜测，不然只会误导警方判案。 她坦然看着刘成，理所当然开口：“这肯定啊，如果屋子里找不到脚印，那就证明他从别的途径进了阁楼。阁楼离屋顶的位置最近，要么他从屋顶下去；要不然就顺着楼梯从窗户进去，总之一定能找到留下的痕迹的。” “再者，你觉得同时杀害一对成年人的凶手会是女性吗？女性的力量偏弱，如果要分尸会更耽误时间，而且切口的砍烂程度会更明显一些。” 这些都是法医学常识，的确存在一些诡异难办的案子，但大多数凶手都是普通人，换句话说这些知识点她连背都不用背，简直就是生活常识了已经。 刘成听着她有理有据的分析点头，说得的确有道理。 第9章 江东浮尸 工作人员在紧锣密鼓的调查真相，与此同时那边调查组的人传回来的报告显示周迎和苏诚曾有往来，两人联络的频率很高。 仅仅这点消息，几乎可以坐定了两人联手犯案的事实。 周迎频繁出没儿子家中，又隐瞒失踪不报，甚至在知道儿子去世后没有任何的怜悯和难过，而苏诚，因为他跟苏静悬殊的身份差距以及不公平的对待，他也有动机为了钱财或者私利谋害苏静。 凶手锁定了，犯案的理由确定了，还缺证据。 证明周迎和苏诚联手谋害他们的证据。 刘成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的听着省局的人商榷，他将手肘撑在桌上表情严肃认真。凶手的作案手法以及证据他们都没有找到，暂时没权利扣押嫌疑人。 还有一点也令他觉得怀疑，既然苏诚对他们有私怨，为什么后来又杀害了谢富。 陈咚咚可以笃定凶手是一人所为，苏诚杀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谋财吗？这的确符合他的身份与作案动机，但还不够，必须要有合理的说辞解释他的行为，不仅如此，墙上留下的数字“72”又代表了什么？ “这件事你怎么看的刘警官？” 刘成正在思索 ，冷不丁被人喊了一声，他惊讶抬起头看着警察热情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现在调查取证阶段是最难的，明明有了怀疑的目标却不能将嫌疑人暂时扣起来办案。 “你说得很对，我们今天去苏诚那边看看吧。” 警察冷声开口，想再次走访苏诚能不能找出一点线索。 贫瘠落后的乡下小屋，屋身是用红砖堆砌而成，简陋的屋棚稍有年代感，门口的大树上还拴着一根秋千，放眼望去这里比西湾市任何一个郊区还要落后和贫穷。 刘成跟警察互看一眼，将警车停在屋旁下车走访调查，幸运的是苏诚还在屋里没有出门。 他拿着口杯从里面走出来嘴里还塞着牙膏沫，看到两人脸上的表情一冷，自顾自的走到旁边刷牙洗脸。刘成对他的行为有些吃惊，因为现在是下午三点，而苏诚似乎才刚起来。 他以前只听说过懒汉这个词，却没想到有人能懒到这种地步，他再躺一躺就晚上天黑了。 “苏诚，我们这次来是想调查一下关于你姐姐和姐夫的事。”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他们的事你们去调查好了跑来问我做什么？” 警察刚 一开口，就被苏诚呛了回去，他一脸不爽的瞪着他们，只要牵扯到苏静他就十分暴躁和不安。 “你跟苏静为什么那么深仇大恨，在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刘成看着苏诚微恼的样子开口，苏诚白了他一眼看向四周：“你觉得她拿着家里的钱读了大学又嫁了那么好的男人却不肯帮衬家里，我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联系的？反倒是她死了，你们三天两头跑来找我。” 苏诚不爽开口，蓦的盯着他们，似是想起什么不可思议开口语气中还有三分嘲弄与不满：“你们该不会怀疑是我杀了她吧？” 对此，在场所有警察缄默不语，答案十分明朗。 “不是吧阿sir，你们凭什么怀疑我是杀人犯？就因为我跟她关系不好？我找她要了两次钱她都不给我，我就再也没有找过她了。” “可是有人说在案发前几个月经常能听到苏静夫妇在一起争吵，似乎话题就是你。” 刘成将打听来的小道消息说出来，打算乍一乍他的反应。 “阿sir你说话做事要讲证据好吧？凭什么他们吵架是为了我？他们死了那么久一直到现在你看我拿过她半分钱吗？你们爱怀 疑就怀疑，别来烦我！” 苏诚不耐烦催促，直接起身感人，跟在警车后面撵了十几分钟逼着他们离开。 “这件事你怎么看？”警察有些担忧转过脸看着身边的刘成，苏诚这边极其不配合，他暂时也没了主意。 “凶手就是他。”刘成沉声回应，面对警察上门他没有表露出紧张而是一副混混的态度，再加上苏诚对苏静的恨意，似乎有种急于将她撇清的嫌疑。 他回馈的反应都没有错，一个不受宠爱和待见又贫穷的弟弟该有的反应都有，就是这样才让刘成产生了更多的怀疑。 他那句话倒是提醒他了，高干夫妇死了账户上的钱的确没有人动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夫妇二人的资产就会被公证处按比例划分，无论是周迎还是苏诚，他们都是第一、二继承人。 可以分得不少的钱，不仅如此，他们还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女儿，孩子在未满十八岁之前需要监护人，而监护人有一大笔遗产做抚养费。 也许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夫妇二人都死了，却留下了一个孩子的缘故。 “我们现在要搞明白苏诚和周迎是什么关系，如果这件事是团伙犯案，他怎么说服 周迎跟他一起上贼船，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数字‘72’。” 刘成不顾警察诧异的眼神，自顾自在旁边开口，案情发生第三天，他终于步上正轨深入到达案件中心，将所有杂乱的线索捋清成明朗的布局。 “好，我也一直担心那串数字。”警察点头答允，想起‘72’的数字，不知道它代表了什么意思。 当晚刘成陪省局的人加了个班之后他回去休息，第二天在酒店里初醒来时正吃着酒店准备的早餐，坐在沙发上看着早报新闻。 突然，主持人播报的一则新闻引起他的注意，在江东区海边发现了一具漂浮的尸体，在尸体的后背刻上了数字‘45’，而尸体的惨状新闻没有公开。 刘成握着咖啡杯的手一抖，一瞬间犹如锋芒在背浑身冷透，出现了！又是一个新的数字！ 刘成来不及细索这其中的关窍，掏出手机给负责苏静案子的警察打电话，那边显然也知道他为了什么而来，只是淡淡站在现场看着尸体，让他过来吧。 现场，警察处理得很快，没有让群众接触尸体，他看着死者背上用刀篆刻出的‘45’瞳孔深了深，一股愤怒从心底席卷而出。 第10章 禁忌之爱 凶手这是在挑衅警方，故意通过侮辱尸体羞辱他们！ 刘成很快赶到，等他到的时候发现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正发着火，催促着手底下的人抓紧工作，务必要在三天内抓到凶手。 三天的时间……加上前面三天总欧诺个总共是六天，一周时间就破案实在强人所难。 刘成知道他的情绪，而这位警察年纪颇轻，自然脾气急躁一些。他稳重走到他面前，警察看到他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希望刘成能尽快协助他办案。 “刘警官你过来看，死者的背部上有一串数字。” 警察在旁边介绍，几个法医围在尸体前做检查，从发现尸体到他赶过来不超过四个小时，所以尸体还没送去化验科用专业的仪器检查。 而警察也是有意将尸体暂时留下来只等着刘成赶来，为他保留第一现场。 刘成摇摇头，该知道的他已经在新闻上看到了，包括数字‘45’。 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凶手杀的人大多不是仇人而是有钱人，如果说他图钱，苏静和谢富的钱目前为止没有变动。 在谢富死后当天警察注意到被撬开的保险柜，于是便对死者的资产进行监视。 还有‘45 ’，在它之前的字数是‘72’，这其中他能想到的关联只有谢富死亡开始倒计时，才能推延出‘45’的关联。 因为从谢富死亡那一刻开始，到新的人死亡，期间大概过了27小时。 这只是他目前的推测，真假与否只需要法医确定死亡时间就能确定了。 “先送去化验吧。”刘成在旁边淡然开口，即便知道了凶手留下的数字关联也没有用，他想表达什么讯息、还要做什么，这是刘成在意的。 如果他和以往的连环杀人犯一样，继续持续不断的杀人，那么案件只会升级，而死亡人数持续增加。 保护市民是警方的责任，哪怕刘成不直接负责这个案子，他都不能坐等无辜的人遇难。 “刘警官你就这样不调查了吗？”警察纳闷看着他的行为，强压下心里的不快询问。 刘成是一个历练老成的刑侦警察，在这方面他是专业的，所以他要耐心听取他的意见，不要弄不愉快。 刘成看着被搬运的尸体轻叹口气，眼里有些惆怅：“没意义了。” 在警察不解的眼中，他耐心将自己的猜测以及案子的走向告诉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凶手还可能继续杀 人。 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不为钱财的话就是单纯的挑衅警方。 在社会上有一种反社会人格的人，他们表现出来的样子往往高度攻击性、无羞耻感、行为无计划等。 这类人源于原生家庭的贫瘠，后天又没有接受良好的教育板正思想，在成长过程中看着别人与自己的诧异逐渐生出不平衡心态，于是渐渐扭曲心态。 虽然没办法确诊，不过自两次接触来看苏诚具有反社会人格的可能，而且凶手杀人不为钱不为报仇只是为了快感，这就证明他某种程度仇视有钱人，于是便想杀了解恨。 “你怎么能确定他有这个病呢？刘警官我们不该歧视穷人。”警察听着刘成的分析愣了一下，虽然他相信刘成的能力，但是……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压下了刘成想说的话，警察接起电话应了两声之后，脸色微的一变。 他面色难看的挂掉电话，跟刘成解释：“周迎和苏诚……” “怎么了？”刘成看着他奇怪的神情提问，他酝酿了几下张了张嘴终于开口：“乱伦。” 刘成瞳孔瞬间张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诚跟姐夫的妈妈搞在一起了？周迎看上他什么了 ？不对！既然他们两个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那么二人联手想吞并高干和苏静的家产也在情理之中了。 只要他们一死，周迎作为遗产第一继承人，苏诚作为第二，而分另一笔钱的孩子拿捏在他们手上。 那个孩子大概率也会判给周迎抚养。 “你确定吗？”刘成谨慎开口，担心这件事会影响他们的判断。 “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不会有错的。周迎几次来这里中途就是跟苏诚一直待在一起。” 警察隐晦开口，谁能想到年龄悬殊差距二十来岁的两个人会在一起，况且隔着辈分的亲家，他们没有丝毫的避讳。 刘成静静听着他的话，现在只差证据了，只要找到了证据就能将苏诚控制起来。 他可能有反社会人格，现在已经有三起命案，凶手一定会继续杀人，他们要抓紧阻止！ “我们只差证据了，让你手底下的人加快点。”刘成再次重申，即便他们的效率已经很快了，但时间紧迫，一分一秒都是关键。 “我建议派人看守苏诚。”刘成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既然凶手已经确定，在不能限制人身自由的情况下只能派人轮番看守。，确认他的行踪以 及他没机会犯案。 “可是这不会被告吗？”警察迟疑一下，他更尊重法律和平等。 即便是一个真正的犯人也该有平等的人民权益、 刘成听着他的话有些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他都担心这个。当年他年轻的时候，面对重大案件犯人必要的时候为保护无辜的路人甚至当时就下决断枪杀。 在警告三次无果之后，犯人要继续伤害无辜的人，可以先杀后奏。 犯人的命是命，普通市民的命更是命。如果一个劲的讲究人权和平等，那么会有更多的生命为坏人垫底。 “宁可事后被告，也要保护任何一个人。”刘成坚定回应，他从来都是杀伐果断，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会含糊，所以这么多年他能在枪林弹雨中生存下来。 “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群众，宁愿脱下这身衣服，也不忘当初进警校时的初衷。”刘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警示。几天的接触下来刘队对他有了大致的印象。 他年轻、聪明、办事能力突出，如果不是工作经验比较浅，等他混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年纪应该会更出色。 人就像璞玉，需要精雕细琢，也要打磨，历经时间的变化方能展现光芒。 第11章 亲自调查 苏诚既有反社会人格倾向，明面上警方没办法对他进行病情检验，所以省局只得派人跟着他，以防止有无辜的人再受害。 苏诚虽然很抗议这种监视行为，不过省局的人出面，他即便投诉也无门，只得悻悻作罢。 另一边紧张的调查还在继续，苏静夫妇分尸现场还未勘察到，而距离第三起命案过了五个小时，时间只剩下30小时，他们必须要保证在凶手规定的时间内不能再有人去世。 而刘成也要负责调查出凶手犯案的证据，协助配合省局的人抓紧给苏诚定罪。 警察电话响起，刘成在旁边看着他接听电话，那边声音有些为难低沉：“我们查到了一些东西，苏诚在两天前购买了一张去外国的机票。” “他哪来的钱？”警察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一个几乎住在贫民窟的人，哪来的钱买机票？据他所知出国的机票加上手续起码得一万来块钱。 即便周迎跟苏诚有一腿，她也愿意支付这笔钱，但苏诚没有绿卡，去不了发达的地方，落后的国家倒是可以，但他只能办理旅游签，且警方可以将他抓捕归案。 “是真的，他打算去瑞士。”电话那边有些焦急，刘成静静听着，瑞士银行离西湾市很远，如果苏诚杀了人 想逃回国的话，极难破案。 这也就是在泰国时因为古曼童的地下产业链刘成没办法一锅端的原因。跨过办案难度大，而且是在别的地盘。一个产业链能做那么大不是靠运气，也许当地的势力已经被他们笼络，即便他贸然端了，恐怕在处理古曼童之前就会背后中阴刀腹背受敌。 他只有代表国内警方的力量与泰国警方合作，才能一举打击这个地下产业链。 而且苏诚去了瑞士银行，就能将所有的资产转移到国外。据他所知瑞士银行支持多国的银行卡直取现金，只需要一点就是不菲的手续费。 高干和苏静夫妇的遗产可以留下不少的钱，再加上谢富、以及另一个男子，他们的总资产加起来快接近一个亿，即便扣除手续费，这笔得来的款项也能供养他们在瑞士丰衣足食。 只要他们这辈子不回国，就能在国外安逸的生活，逃窜法律的制裁。 出国移民不比旅游签，国内的律法约束不到不踏入国内领土的外籍人。 他们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多杀几个人，然后移民搬家。 刘成脸色凝重，剩下的时间，只有30小时了，一天又六个小时，他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苏诚定罪，制止他逃出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警察不耐烦催促两声挂了电话，随口跟刘成抱怨手底下的人没效率，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了这一条线索。 刘成听着警察的抱怨，时间匆忙，知道等他意识到破案定罪的时间只剩下30小时也没办法拿出实际性的东西，于是他便敷衍搪塞两句，出门坐在出租车上找陈咚咚陪他一起去调查破案。 别的人配合度低，即便对方是精英也会因为性格不合或者没团队意识等耽误时间，与其这样不如他用更加顺手熟练的自己人，而且陈咚咚是专业法医，从市局那一趟工具箱的功夫还是有的。 陈咚咚坐在出租车上，司机几次透过后视镜看她随手携带的验尸箱，上面“法医专用”四个字明晃晃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带子上还系着一个可爱的小玩偶，十分符合她的性格。 陈咚咚注意到司机的眼神，他看自己的眼里有惊讶还有些畏惧。她嘻嘻一笑，不好意思的用外套遮住箱子，防止他胡思乱想耽误开车。 人命与尸体离她很近，但离普通市民很远。他们不理解她，她明白。 “刘队，我们擅自行动会不会不太好？”陈咚咚看着身边冥想的刘成忐忑开口，这毕竟是省局的案子，他们不经过批准贸然插手，只怕会被上头的人责难。 而且刘成是协助办案，擅自行动只会僭越，轻则功劳全无，重责降职处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们没有时间了。”刘成紧颦眉头回应，在来之前刘成就将自己的猜测和怀疑一一告知陈咚咚了，他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分尸的地点，最好能在现场找到苏诚的指纹等信息。 只要锁定他的身份，刘成就有理由扣押苏诚，为案子申请最大程度的滞留期。 陈咚咚点点头，她知道刘队办案心切，只要他有吩咐自己的地方，她尽力去办就是了。 坐着出租车在附近走访调查，找了很多的地方，渐渐的天黑了下来，陈咚咚看着手机地图上的显示，他们已经绕着这附近走了很多遍了，几乎大。大小的地方都走访了，没找到分尸的地点。 不仅如此，他们耽搁的时间太多了，刘成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而他们……一无所获。 这个案子在省局不是S级大案，所以人手有限，这些人又负责筛查监控以及调查线索，一来二去迄今为止只查出了苏诚去过几个地方，甚至都没看到他运送的监控画面。 “我们再坚持一点吧，说不定眼前就有希望了。”刘成看着她揉脚的姿势，陈咚咚将袜子一脱，白皙的足上密密麻麻挤满 了水泡，仅一只脚就有十来个大小不一的水泡，他心里有些愧疚，强压下这股情绪暂时敛起心疼。 比起陈咚咚的水泡和他的辛苦，遭遇危险的人比他们要更惨。 毕竟苏诚具有反社会人格倾向，杀四个是杀，杀一群也是杀。在他逃出国之前，抢到的资产越多，他在国外的生活就越潇洒。 一个穷惯了的人为了银行账户多添一两个零，是会铤而走险、杀红眼的。 “行吧，陈咚咚悻悻看着刘成，好在冬日雪地靴足够厚，虽然鞋子有些挤脚，但鞋垫是软的，即便水泡破了也不是很疼。 她起身打算离开，背包斜了一下，包里的球形润唇膏蹦蹦跳跳的掉在地面上，她连忙去追，捡起润唇膏的时候看着前面似乎有些废旧的工厂稍微愣了一下。 这边是专业的化工区，附近的蒸汽涌入上空，还有一些被排出的气体。 因为是专业的化工厂人流量蹿大，所以她和刘队才没有注意到这里。在一众作业的工厂中，似乎前方墙院里的工厂没有工作的迹象。 化工厂都是租来的，场地大租金也是寸金寸土，很多老板为了机器或者场地，往往会请两班员工连轴倒班，目的就是希望能多赚点钱，基于这种情况之下，还会有老板歇业不赚钱吗？ 第12章 持枪对战！ “刘队，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反正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了。” 陈咚咚趁着将暗的夜色指了指那栋没有在运转的工厂，既然都没有线索，不如司马当活马医。 刘成找了一天都没线索心里正烦，见她开口越看那栋工厂越不顺眼，于是便答应坐车按照地点到了那里。 工厂的夜晚很繁华，路灯下有不少工人嬉笑打闹，面对他们两个的到来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似乎早就习惯了陌生人进入。 毕竟是工业区，人员流动性大。刘成按照那栋工厂的建筑往前走，越走越偏僻，甚至连路灯都不亮了，四周漆黑一片，伸手几乎不见五指。 这栋工厂的确没有人，刘成拿出手机的手电筒照射一下，发现楼门口有一个小堆，上面盖着防水塑料布被几块石头压着，透过地砖上黢黑的痕迹应该是煤一类的东西。 刘成和陈咚咚走到工厂大门，发现大门虽然上了一把锁，但是锁没被锁上，只是插着门栓搭在上面，陈咚咚打开门进去，发现里面除了零星的仪器之外空空荡荡，似乎工厂的大部队已经搬离，这儿被废弃了。 “这儿应该是一个制煤厂。”陈咚咚开口，空 旷幽闭的环境中，她刚出口的话隐隐有些回音，伴随着莫名的磁声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让人毛骨悚然。 她下意识抓紧刘成的手臂跟在他身边，害怕迷路或者遇到不好的事。 刘成拿着手电筒在附近仔细的找，这栋工厂被废弃得差不多了，墙上到处布满了蜘蛛网，这里也许没有他们想要的线索。 刘成刚打算离开，陈咚咚后知后觉的从工具箱里拿出探照血迹的仪器灯，‘啪嗒’一声清脆声响起，陈咚咚正对面的水池上，零星的血点子在墙上现形，甚至还有有喷溅的痕迹，而且规模很大。 陈咚咚惊恐看着眼前的场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将灯挪动一下，别的地方没有血迹，再转过去，血迹如同星辰一样再次现形。 这么凑巧她竟然找到了分尸的地址？！ 她捂住嘴惊讶，刘成快步上前，陈咚咚因为挽着他的胳膊也跟着他一前一后的上去。刘成走到那堵墙面前拿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了照，这里是一个大型的洗手池，样式很老旧，有点像70年代的老式洗手池，几个粗糙的五金水管暴露在外。 他照了一下墙上，血迹模糊了很多，在这 个位置……也不会是汽油一类的东西。 也就是说不会有别的物质干扰探照仪器灯验别，这上面真的是血迹！ 他转了一下手边的水龙头，发现还有水流流出。一个废弃不用的工厂，水源竟然没有断。 水龙头关上，陈咚咚刚想说话，突然听到大门传来动静，因为是铁门，在寂静的夜空格外响亮。 几乎是同时的，陈咚咚和刘成手里的灯瞬间掐灭，两人蹑手蹑脚的躲到一边。漆黑的夜空中，透过窗户的月光依稀看见一个男人的轮廓，很快他站工厂中央，隐蔽于黑暗中。 这么晚的时间还有人出现在这里，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担心被人当成小偷，两人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过了一会儿，黑暗中男人拿出手电筒，像是有预知一样，直接将手电筒照向开放式的洗手池，看着地上的水渍之后，他拿着手电筒在四周照射。 透着微弱的光线，陈咚咚看见一张阴郁低沉的脸，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她吓得差点叫出声，幸亏是刘成及时捂住她的嘴才不至于被发现。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省局派人监视的苏诚！ 现在不是计较一个被监视的人怎么 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苏诚出现在这里，也就证明这里有属于他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 陈咚咚张大眼睛看着苏诚十分害怕，紧张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苏诚一步步走向前，离他们逐渐靠近，在工厂里没看见人之后他打算离开，手电筒的光无意间照到陈咚咚的发夹上，苏诚已经走了没看见，但是光和钻片发夹碰撞，一道微弱的光照了一下他的眼睛。 苏诚举着手电筒看着光源的地方，立马就发现躲在角落里的两个人，他没有吃惊和惊讶，诡异看着他们一笑，就像是傀儡木偶一样又吓人又恐怖。 “该死！”刘成低咒一声，拉着陈咚咚起来，下一秒苏诚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枪口加了消音器，一枪射击过来，幸亏刘成拖得快陈咚咚才没有中枪。 她惊恐看着苏诚的手枪，手电筒下那是警方的配枪，消音器对准了她又是一弹射出。陈咚咚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紧张看着枪口对准了她，一瞬间脑海似乎有东西在涌动，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来，她的胸口剧烈一疼，眼睁睁看着苏诚扣动了扳机。 就在子弹快要打中她时，刘成拽着她离 开，陈咚咚踉跄两下，耳畔厉声的呵斥将她带回现实：“你疯了吗？枪口对准你还不躲！” 躲？ 她似乎也躲过子弹，是什么时候？在梦里还是……泰国？ 脑海浮现一些模糊的画面，一提及泰国她就想起那段消失的记忆，似乎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了，可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刘成愤怒拔出配枪跟他对线，一个反社会人格的杀人犯拥有了手枪，这是极其危险的事，而他完全有正当理由在这里将他击毙！ 刘成恼怒想着，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陈咚咚，她似乎中邪了一样动都不敢动，她虽然平时有些胆小害怕牛鬼蛇神一类的，但关键时刻脑子拎得清，怎么对一个手持枪的杀人犯害怕得走不动了？ 苏诚狰笑着握着配枪对他们攻击，只可惜他不善使用枪支，几下的功夫子弹被打完，他丢掉手枪离开，刘成刚要去追，担心这是他使的计谋，于是只得看着面色发白的陈咚咚，她浑身劲头了汗，就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你没事吧？”他担忧问了一句，陈咚咚张着嘴刚想说话，只听门外响起一道痛苦的哀嚎，两人大感不妙，立即冲出去查看情况。 第13章 唯一幸存者 手电筒的光照着面前的场景，一个陌生的男人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胸口在源源不断的冒血，他神情痛苦，双手双脚被绑起来，旁边一个废弃的脏毯子被丢到一边。 很明显这是苏诚新的“猎物”，而他们中途出现打乱了苏诚的计划。且看男子穿着高档西服文质彬彬的样子就知道他非富即贵，很符合苏诚的作案目标。 看来他是真的想多杀几个有钱人供他在国外潇洒了。 “快送他去医院！”刘成喊了一声，上去查看男子的情况，陈咚咚手忙脚乱的拨打急救电话，自己在旁边对男人进行紧急治疗，以免他流血过多失去生命危险。 只是她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把刀子拔出来，伤口因为靠近心脏的位置所以十分危险，血流量又大。 刘成没办法抛下受害人去追苏诚，只得给负责案子的警察打电话，让他联系看守苏诚的警察，顺便再将他扣下来。 警察给同事们打电话时发现他们没有接，于是紧急出警，自己则按照地址去往医院查看情况。 手术室里，病人在里面急救，刘成记得原地踱步，他没想到苏诚那么狡猾，他临走时给受害人补了一刀，估计也是想借机拖延他的行动，以便逃跑。 “刘警 官怎么样了？伤者没事吧？”警察带着几个人匆忙感慨，气喘吁吁开口。刘成看了一眼紧闭手术室亮着的红灯摇头，表情凝重隐晦，现在难说。 刀子狠狠扎入他心脏位置，救援又耽误了点时间，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警察震惊一下，诧异看着刘成似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转头看向陈咚咚时她脸色发白，有些颤栗坐在等候位上，似乎情况很不明朗。 “这位要不要也看一下医生？”警察指着陈咚咚开口，她的情况好像也比较严重。 刘成看着陈咚咚神神叨叨的样子，上次她这么怪异的时候还是被古曼童里的东西影响心性才会行为不正常，现在又怎么了？ “一起看吧，苏诚手里拿了枪，她应该是被吓坏了。” 刘成开口，找了个护士带她去挂号和做检查看看情况。 焦急的又是半个小时的等待，终于伤者从手术室里出来，好在抢救及时他活了下来，只是暂时昏迷。 刘成让警察派人保护伤者，作为唯一的幸存者，他的证词十分有用，为破案有重大的作用。 “请问哪位是刘成？” 幸存者病房里，护士敲了一下门疑惑看着在场的人，刘成走了过去，护士见他过来便告诉他医生在第几 区等他。 刘成到了地点之后，办公室里医生正在看病历，刘成自爆姓名上前，医生点头招呼他坐下。 “陈咚咚是你什么人？” 医生一开口让他愣了一下，看个病还需要询问陪同人的身份吗？他想了想说了一句“妹妹”。 医生表情凝重的把检验报告交给他，语气有些不妙：“患者在此之前精神应该遭受过重创，所以她回想起相关的事才会情绪激昂失控，你知不知道她以前发生过什么？” 刘成有些惊讶，精神重创？ 陈咚咚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她心理素质十分强大，不然也不会选了法医这个行业，别人看着密集恐惧症犯了的蛆堆在她眼里都是可爱的小生物。 心理这么强大的人还会有创伤史，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医院的诊断报告总结里，又的确科学的证明了她的病症，刘成抿唇不语，没想到他忽视了身边人的健康。 一声见他没说话继续说下去：“精神重创不止是单一的精神疾病，可能脑部遭受过创伤比如脑淤血，不过这个我们已经排除了；然后就是脑部受损过，或者高烧引起的昏厥，甚至被注射了药物导致失忆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患者应该是回想起了什么或者发生 了一些事刺激到了神经，所以她才会举止反常，我们已经喂她吃下安眠药了，她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 医生郑重开口，希望“家属”能重视患者的病情，刘成点了点头，想起在泰国时发生的事。 错不了了，应该就是在泰国时她失踪的那几个小时发生的事，被发现的时候她身上带着枪伤被人丢在郊外，同样都是枪，陈咚咚一定是变故太大才导致失忆。 “如果……是枪伤打中心脏的话，会不会导致失忆？”刘成想了想试探开口，既然医生提到这件事那他得问清楚。 “这……”医生迟疑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想了想谨慎开口：“不排除小概率事件发生，具体的要检验之后才知道。 刘成听着医生的话懂了，这个答案几乎否决了他刚才的猜测。 在泰国她失踪的那段期间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事，等陈咚咚醒来他要仔细问清楚。 刘成想着，心神不宁从办公室出来，警察在病房里看到他回来，于是将最新得到的结果告诉他。 去苏诚家调查的同事传来消息，苏诚还在家里，而那两个警察睡着了，其中一人枪的子弹空了。 刘成沉了沉气，这种蹩脚的小伎俩，实在是太 没意思了。 苏诚在煤工厂想杀他们的时候，连开了好几枪，子弹没办法补充现在又佯装没出门过？ 无论是没有子弹的空枪或者幸存者的指认，刘成都有办法让苏诚招供，只要限制住了他，再把周迎也暂时拘留起来，就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审案了。 刘成到陈咚咚的病房里看着她睡着的模样，仔细一看发现她比初次来西湾市时要黑了一些。刘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一直都觉得陈咚咚上班划水，不检查尸体的时候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偷吃零食，拿着公款玩乐。 现在回想起来，刑侦小队的成员哪个不是几次陪他出生入死，而陈咚咚更是几次深涉险境，然后紧急住院。 即便是陈咚咚，她也一直陪着自己，在他身边努力破案。 刘成想到这里百感交集，伸手摸着她的脑袋轻摩，眼里有些心疼。 陈咚咚被动静吵醒，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刘成，心口的痛让她觉得有些窒息，两边太阳穴青筋暴起，浑身都不舒服。 她突然拉着刘成的手，一字一句提醒：“水龙头、指纹。” 刘成听到这话想起在工厂里发生的事，突然眼前一亮，对她点了下头之后赶紧快步离开医院，顺便吩咐警察派几个人保护她。 第14章 半截指纹 漆黑夜色中，废弃的制煤厂房外，刘成急速刹车停下，从车上冲下来之后进厂房，似乎有个影子一闪而过，不过他来不及顾忌那么多，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苏诚定罪！ 只有定了罪才能暂时关押他，苏诚没办法出国，也不能杀害更多的人。 凭他刚才逃跑时还用刀刺伤绑来的受害人，既为自己拖延了时间，又进一步表明他杀伐残忍的行为。 刘成拿出探照指纹灯在水龙头上来回探找，终于看到了半截被擦拭的指纹，显然苏诚那边也猜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刚才那个人影应该是来毁灭证据的。 刘成抿唇，小心翼翼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透明胶细细粘上，将半截指纹粘下来之后他把证据收好，抓紧开车离开。 黑暗中，一双鲜红的漆皮高跟鞋停在昏暗处，过了一会儿离开。 等刘成赶到医院时，受害人已经醒来在艰难的配合警方做笔录，因为他的伤口在心脏位置，于是只能通过眨眼以及动手指的方式回答“yes”和“no”的问题。 刘成走上前将带有指纹的透明胶给负责案件的警察，让他底下的人下去调查。 “他现在怎么样了？”刘成走到受害者床前，他现 在又不能说话，也不知道指认凶手时能不能上法庭，作为活着的受害人，他的证词十分有利。 “医生说需要静养，他差点就没救过来。”一个警察开口，刘成悻悻看了他一会儿，想起陈咚咚还在别的病房，于是便起身离开。 等他到的时候，陈咚咚正在跟省局的几个男警察说说笑笑，偶尔浅尝一口水果盘模样乖巧可爱。 “成哥哥？”她最先发现站在门口的刘成，欣喜喊了一声对他招手。 陈咚咚的交际能力不是盖的，刘成见她这么快跟几个陌生的警察打成一片，看来大家都很容易喜欢可爱又漂亮的女孩子。 “你身体好点了吗？”刘成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关切开口，她前面身体突然异样让他不得不担心。 陈咚咚是他喊来市局帮忙的，如果不是他的话，她大概率不会到西湾市任职，而且他一直把陈咚咚当成妹妹看待。 几个警察见他们轻声细语聊天，于是识趣的出门了，临走时不忘将门带上。 “我、挺好的呀。”陈咚咚迟疑一下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回应。 “你还要装吗？如果不是你在医院时怪异的行为，我可不会出钱给你看病的。”刘成严肃开口，假 装诓她一句，果真看到她脸色有些异常。 刘成抓着她的手语气殷切：“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你想起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好吗？” “难道说跟小吴有关？” 刘成又添一句，疑惑看着她，这下倒是陈咚咚沉默了。 “成哥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勉强一笑，疑惑望向刘成，一双清澈的双瞳水汪汪的十分无辜。 见她迟迟不肯说真话，刘成和她对视良久之后只得叹了口气，看来她的事得慢慢来了。 陈咚咚半卧坐在病床上，垂眸看着覆在她细嫩手背上的另一只手，心绪复杂难过。 刘队终于察觉出小吴不对劲了，可是她却不能说。因为刘队有着十足的团队精神，如果告诉他，他赖以信任的小队里可能有人心怀异心，甚至屡次对她下杀手，这无疑比杀了他还难受。 而且……她没有明确的证据，不能证明小吴种种诡异的行为的原因，所以她只得慢慢等。 “找到线索了吗？我们能不能尽快将苏诚抓起来？” 陈咚咚不经意扯开话题，提起案子的事让他分心。果真刘成谈到案子的时候眼里的光亮了起来。 “我在现场找到了半截指纹，似乎还有人刚离 开，应该是苏诚的同伙。” 即便只有半截指纹只要经过调查检验，很快就能查到苏诚头上，到时候定罪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苏诚百密一疏，自以为很聪明，却没想到他们能歪打误撞之下找到他作案的地方。 选在人流量密集的工业区里作案，他胆子的确很大。 “苏诚的同伙……应该就是周迎了吧。”陈咚咚喃喃开口，始终想不明白卑劣如苏诚那样的人，周迎是怎么能看上的。 仅仅只因为他的皮囊吗？但在阴郁的气质和邋遢的外表下，再好看的皮囊也不过是空话罢了。 刘成抿唇未语，人心的事是最难揣度的，就像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周迎不爱自己的孩子。苏诚是杀人犯，周迎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不是你要操心的，要不你先回家过年吧，家里人应该都等急了吧？”刘成见现场的气氛有些低沉于是转移话题，这案子本就跟陈咚咚没关系，现在她生病了更应该静养才对。 “我陪你几天也是可以的啊，你是不是……嫌弃我没用？”陈咚咚开口，悻悻看着刘成情绪低落。 她不想成为负担、累赘。 “不是，你身体需要静养，我把这个案子办完大概也 休假了。”刘成认真说着，见她还是伤心便知道说不通，只得夺过她的手机吩咐家里人来接她回去，陈咚咚抢不过手机只得愤慨瞪着他却无能为力。 省局，指纹结果很快出来，同时警察也在紧锣密鼓的调查工厂公共水池的痕迹，消息封锁不及时，被附近工业区的人拍照上传到网上，所有人都听说一个废弃工厂有分尸案。 一时间民众哗然，几个警察负责镇守现场，刘成也被迫维持现场的秩序，希望他们不要再拍摄与跟进。 “刘警官，这个就是前段时间连环杀人案的刘警官！”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齐刷刷的手机对准了他，刘成说了一大堆劝解的话，然而他们只在意自己拍到了一位知名的刑侦警察，现场甚至有好事者开始阴谋论，编纂案子的内容戏说。 刘成无奈看着杂乱的工人，作为一名刑侦警察被市民认识也是一种错啊。 电脑前，一个男人看着无奈扶额的刘成，标题几个醒眼的大字格外刺眼——地表最强刑侦队长。 这些视频是偷拍角度，上传的人大概率也是现场的工人，目的就是为了博取关注度。 男人冷眼看着视频讽刺嘲笑，“地表最强”么？ 第15章 捧杀 “刘成你搞什么鬼，让你辅助办案你辅助到全省都知道了！” 领导将新闻报纸怒摔在桌上，过了一会儿意识到他的态度不对，悻悻瞥了刘成一眼，心里堵着的一口气难消。 他到底做惯了领导，只看能力不看人，面对女儿的救命恩人一时情急语气重了些。 “领导，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刘成毕恭毕敬站在他面前弯腰，态度诚恳的鞠了90度躬。 领导看到他这个样子想发火又不好发泄，几次抿唇要张口又把话咽进肚子里。 “算了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况且地址是在工业区人多难管，跟你们也没关系。” 领导无奈开口，刘成心里浑不是滋味。起初他被群众记得的时候很高兴，认为工作的努力得到了正面的反馈，但似乎随着媒体的介入与风向的变化有更多人注意到他，这导致他像个网红一样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这次的拍摄一样，他们觉得他“有名气”，于是才拍视频胡乱传到网上，不止对案情不利，对他个人也不利。 刘成想到市局局长阴晴不定的性子，说不定又要给他好果子吃了。 “你们调查结果怎么样了？”领导随口问了 一句，给的时间还没到，不过看这个步骤应该快结案了吧。 “指纹显示的确是苏诚的，现场发现的血迹和下水管道还在检验中，至于被害人……他身体应该还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出庭指证。” 负责案件的警察将案情的进展一一叙述，领导和刘成瞬间异口同声。 “不要等他恢复。” “不能等恢复！” 话音一落，两人面面相觑，刘成刚要闭嘴，领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他畅所欲言。他迟疑一下之后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苏诚这种反社会人格之所以会随心所欲杀人就是因为笃定警方暂时不能把他怎么样，案件拖得越久，对他反而越有利。 而且如果不能把他关起来限制行动，就会有别的人遇到危险，首当其冲就是即将成为证人的受害者。 “所以我的建议是尽快定罪调查，还有周迎，她应该也跟第一个案子逃不掉关联。” 刘成看着众人开口，依照他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已经有苏静夫妇做例子了，难道还要再添几条人命吗？ “我觉得刘成说得对，你们就照着他说的去办吧。”领导敲案命令他们照做。 散会后，刘成一想到这个案 子便颇感头疼，他不止要处理省局的案子，还要处理陈咚咚的事，实在有些分心乏力。 “刘警官，你身边那个小妹妹去哪了？”负责案件调查的警察拍了一下他的肩寒暄，刘成瞥了他一眼，没好气怼了一句：“怎么，你想跟她交朋友？”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呢，是我局里几个年轻的单身汉对她有意思，好歹我们底下的人也算门当户对你说是吧，我们可以……” 刘成摆摆手翻了个白眼离开，懒得再听他后面那些废话。如果让他们跟陈咚咚一场案子，看看她是怎么解剖尸体化验的，就不会说出“可爱”这种词汇了。 陈咚咚已经凭借着自己出色的专业能力以及极高的学术造诣，成功的变成了市局男同事避之不及的对象。 你们见过盯着天上炸裂的腐烂尸块兴奋的吗？反正他是见过了，陈咚咚太变态了。 另一边，一双飞快的手在电脑前敲击着什么，很快，网络各地传出一条监控视频。 监控显示在苏静夫妇家门口，刘成畏畏缩缩的靠近别墅，和苏静聊了一会儿之后展开了争执，随即刘成狠狠的抽了苏静几个耳光，与此同时高干从屋子里走出来，但是很 快就被他拉进屋。监控显示半个小时后刘成拖着两麻袋的东西离开。 虽然监控的位置有点高，不过画面很清晰，一眼就能看清凶手的脸长什么样子。 一瞬间全网炸锅沸腾，破案的警察变成了犯案的凶手，这个反转实在是太刺激了，简直闻所未闻，尤其是刘成这种有名气的警察，受众人拥戴然后重重跌下云坛，成为万人唾弃的杀人犯。 刘成在省局看到这条监控时，逼真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视频就好像怼着他的脸拍的那般高清，旁边的警察用肩膀撞了撞刘成询问：“刘警官，该不会人真的是你杀的吧？” “你看我有时间吗？我怎么会破自己的案子？”刘成白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上去了，这么愚蠢的问题竟然也有问。 虽然嘲讽归嘲讽，就连他本人初次看到视频都产生过片刻的怀疑。那段区域他们早就调查过没有监控，这段视频是怎么流出来的？ “查不到视频源头，被转发的人数太多了。” 网路安全负责的警察焦急开口，看着一大堆雷同的视频，谁都没想到转发量会这么大，短短两个小时点击量突破了3亿。 “这下你是彻底红了。” 一个警察在旁边同情开口，即便证明凶案不是他做的，也会在人生中染上一个污点，警方还有可能迫于压力让他暂时歇业。 果真，他的话刚说完刘成的电话就响了，他头皮发麻看着局长的来电，本该在度假过年的局长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不用看都知道因为什么。 “接吧，早死晚死都是死。”旁边的警察看热闹不嫌事大安慰，刘成只觉得心情更沉重了。 电话刚一接通，局长尖锐刺耳的声音瞬间传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刘成，你怎么回事！” “你要出国我给你们组团办护照、你要旅游我给你们放假，公费出游不说你中途多管别人的闲事我也让你们去办案子了，去南极的机票一张就是一万块，你当警局是印钞票的吗？我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现在网上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你怎么收场？如果不能让我给上头一个交代，你这刑侦队长也别干了！” 局长怒吼一顿之后气得挂了电话，而刘成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喂”。 局长极少发这么大的脾气，平时也跟他客客气气的，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究竟是谁要伪造这样的视频来陷害他？ 第16章 破译神秘人的电脑 “把监控画面拉近一点。” 刘成手放在椅子上凑近一些看屏幕，看着上面跟他一模一样的脸，细致得几乎没有任何的bug。 “这视频一定是合成的，背后的人可能利用了某些手段运用卫星监控拍……诶你们这是在干嘛？” 刘成看着几个警察朝他靠拢，话音未落手腕冰凉传来的触感，低头一条亮闪闪的手铐落在他手上，将他铐得十分牢固。 “你们做什么？”刘成看着手铐无语，他从业那么多年第一次被别人上铐，这种感觉真的是…… “刘警官抱歉，在没有相关证据之前我们只能先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我们很相信你，所以你先去拘留室呆一阵。” 其中一个警察凌然开口，准备把刘成带到拘留室等待调查。 刘成用肘子用力把人撞开，满脸不耐烦反抗：“我可去你们的，你们到底搞得清楚敌人是谁吗？把我铐起来，上传视频的人怎么办？苏诚又怎么办？” 看着他们一张张严肃的脸，他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没见过这么循规蹈矩的人。视频一看就是假的，他们竟然信以为真了。 难不成他身为警察还会知法犯法吗？ “这……”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下意识看向 自己的头头，也就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 他脸色稍逊，在这种‘铁证’之下要相信刘成的说辞有些困难，除非对他人品十分信得过，而且……警察微拧眉深思，这次的事明显就是朝着刘成而来的。 对方的目的似乎只为了让刘警官身败名裂，成为众人唾弃的目标。 警察正思索着，刘成见没人理他在旁边嚷嚷，过了好一会儿他走到刘成面前，摊开手属下犹豫了一下把钥匙交到他手上，他把手铐打开。 “刘警官抱歉，我底下的人严谨惯了你不要当真。” “还省局的人呢，就这点脑子。”刘成揉了揉手腕不满说了吐槽，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警察顶住压力诚恳认真看着刘成询问，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线索：“刘警官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这个案子还有我们没注意到的人。” 兹事体大，外界的舆论牵涉到这个案子的话可以让刘成离开暂避风头，但无法还他清白。而且这件事来得这么凑巧，刘成没办法和这个案子撇清。 刘成摇头，他也觉得奇怪。对方是个电脑高手，目前就算是市局的技术人员也达不到这个水平。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可以 确定。 对方如果能将他P入视频画面中，那也就证明他有源视频，而卫星监控记录下了凶手行凶的过程，不止如此，甚至还能调查到苏静夫妇死后这周围又发生了什么。 刘成细想下去，从别墅的大门左边方向就是他当时散步闲逛的路，虽然走了没多久就有厚厚的芦苇荡，不过那条路只有一条路口，只要有证据显示苏诚走了那条路，那么他就能直接定罪了！ 刘成一想到这里，立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警察，要求他们配合将上传视频的神秘人找出来。 警察到技术部让人把视频的第一发布人找出来，然后又调查对方的ip地址，想侵入对方的电脑获取源视频。 “他没有拦截我的进攻，不过有防火墙，我需要一个破译的u盘。”技术人员紧盯着电脑汇报情况，对方似乎并不在电脑面前，他的电脑很容易就攻陷了。 “什么u盘，我去给你找。”刘成立即发声，事证清白的事他必须得抓紧去办。 “这个简单，在领导K305文件档里，那东西很贵需要交给重要的人保存。”技术人员丢给刘成一句，在领导那里就好办了！ 刘成点点头，拍了一下警察的肩快步离开，刚出省 局，突然有一大堆记者蜂拥而至，无数的话筒犹如潮海一般怼到他面前，黑压压的脑袋让他大脑放空，现场不少警察在竭力维持秩序。 “刘警官可以告诉我们您犯案的动机吗？” “您现在是被省局放了还是准备逃逸？” …… 一瞬间，不止是话筒，摄影直播等的一大堆东西都出现在他面前，将一个办案多年的警察置在高台上，审受记者的“处刑”。 他用力将门合上退到后面，隔着玻璃门看着外面的场景。没想到舆论的力量比他想得还要严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记者们竟然追到了这里。 看来领导家是不能去了，他只得掏出手机给领导打了一通电话。在一楼焦灼等了十几分钟，很快领导的车来了，正前方一辆军用车在前开路，一小支特种兵拿着冲锋盾打开一条路。 记者们面面相觑，看着领导从车上下来连照片都不敢拍，只得默默离开。 “领导，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还麻烦你亲自给我送u盘。”刘成见领导进门立即上前殷切开口，看到领导不免心有愧疚，没想到自己成为舆论焦点耽误省局的人办案了。 “哎这点小事算什么，我也挺烦那些记者乱写的，你加油啊 。”领导见他为难的模样也不想刁难，毕竟他也是受害者。 拿了u盘上楼，刘成看着技术人员成功入侵对方的电脑，根据代码很卡快就找到了源视频，将它拷贝下来交给刘成。 几个警察跟着刘成离开，他们要将这个视频递交给法院，用于宣判苏诚的罪证。 人都离开之后，技术人员扭头看了两下身边戴着耳机工作的同事，他将目光转向电脑，刚打算退出时，突然恶趣味袭来，他坏笑着打开了神秘人电脑里别的文档。 文档里是一段视频，他美滋滋戴上耳机，突然怔怔看着电脑屏幕，神情呆滞恐惧，惊恐瞪大了双眼。 电脑里，视频上的画面是一些嗷嗷哭泣的孩子，他们肤色或黑或黄，坐在一个个木制的高架上哭泣，而旁边的大窑里，有几个人拿着巨长的钳制将烤架推进烧得火旺的大窑里，又把厚重的门关上，封窑。 镜头一转，在昏暗的环境中，无数被烧干的人形娃娃就像摆件一样被一排排放在上面，犹如商品一般。 他呆了一分钟立即反应过来，赶紧将视频拷贝下来，眼看着神秘人的电脑动了两下，他心情焦灼难耐，只能祈求对方发现得晚一点，让他能拷贝完整的视频。 第17章 突发车祸 将证据送到法院之后刘成松了口气，现在起码把苏诚稳住，不会再发生命案了。 “刘警官，你说那神秘人为什么要把苏诚P成你，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警察跟身边的人松了口气，现在终于能静下来好好分析一下屏幕后的神秘人。 这么高智商和技术的手法，应该不会是周迎做的。如果他们两人一开始能做到滴水不漏的水平，也就不会被人发现凶案了。 “我也想知道他是谁，这件事留给技术人员去调查吧，我们去查一下周迎，她的证据我们还没调查到的。” 刘成无奈耸肩，他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在这里了，一定要把陷害他的人找出来。 省局里，突然技术组的电脑和设备全线崩盘，插着的u盘开始滋滋冒火星被烧坏。电脑一黑时技术人员第一时间拔下了u盘，看着黑掉的屏幕以及接口冒着火光被毁，他心底一沉。 旁边，几个同事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抱怨不已，旁边还有砸键盘的声音。省局的技术组都负责处理十分重要的代码以及破译，冷不丁电脑坏了主机被毁，就意味着所有的东西都没了，不骂人就不错了。 而那个技术人员手握着u盘陷入恐 惧中，后怕不已。 “你怎么了？也是一大堆的东西没保存吗？”旁边的同事好心探过头闲聊，男人瞥了他一眼闷声不说话直接站起身离开。 “真是奇怪，今天奇怪的事也太多了。” 同事疑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转头看着还在滋滋冒烟的主机心里十分不爽，又砸了一次电脑之后去找上司申报。 他紧握着u盘掏出手机给上司打电话，另一边刘成听见手机铃声响起，身边的警察接了电话，随即就听到那边焦急的声音传来。 “你在哪？” “我刚去法院递交了源视频证据给法官，现在准备去苏静的别墅调查，怎么了？” 警察疑惑开口，技术组的人怎么会突然给他打电话还不说事？ “我刚才……” 技术人员刚要说话，突然手机传来很轻微的一股电流声，不仔细听的话会以为信号卡了一下，然而熟知的他知道他被窃听了！ 没想到对方那么快就发现了他，不仅如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摧毁了技术组所有的电脑，甚至在三分钟之内窃听他的手机。 那人远比他想得要危险。 他紧握着手机，深咽下喉咙的口水给自己壮胆，佯装无事开口：“没事，电脑坏了 提前下班了，我们晚上去喝酒，我来找你。” 说完这句，他挂了电话，准备离开省局时存了一个心眼，在省局的绿植盆栽前停下，看着蔫掉的叶子环顾四周，拿着旁边的洒水壶轮番浇水，做完这些之后他才驱车前往苏静别墅方向。 “怎么了？”刘成看着警察疑惑盯着手机喃喃自语问了一句，警察随口跟他抱怨：“不知道，他突然说电脑坏了要来找我喝酒，案子都没结我哪有时间啊？” 他说完便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开车前往目的地，刘成听到电脑坏了时迟疑一下，怎么那么巧…… 警察鸣笛几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刘成看着前方的车辆，现在找周迎比较要紧，免得苏诚坐牢了，周迎趁着这个机会出国逃脱法律制裁。 * 车上，技术人员看着导航离苏静别墅地址还有十分钟的距离，越到这个时候他心里越不安。 一定要把视频里看到的东西告诉他们，让他们深度调查，解救那些孩子！ 在省局时眼睁睁看着技术组的电脑很快被销毁，他就意识到对方一定在监视着他，所以他省局里待着的人他信不过，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但这件事瞒着的话，对方极有可能杀 人灭口…… 不得已他只得找正在外面办案的上司，虽然他的职位不算很高，但或许他能帮到自己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前方绿灯亮起，他踩动油门奔向目的地，殊不知在一个弯道转弯时，一辆大货车迅速朝他驶来，瞬间警车被压成了肉饼，血溅了一地。 刘成和警察刚赶到地点，其中一个警察电话响起，省局那边的人要求他们立即出警去一条路上解决车祸。 “可是我们现在在处理苏静的案子。”警车犹豫开口，省局里的人手是足够的，不该调遣他们才对。 “我们的警车在外面出车祸了，你们离得近赶紧去看看。”话筒那边催促，声音不大不小落入所有人的耳朵，警察微怔，如果事情不严重的话应该不会专门通知他们处理。 刘成想起上车时警察接到的那通电话，话筒那边的人有些焦急，而且他说要来找他们？ “你现在给刚才要来找你喝酒的人打个电话。” 刘成在旁边催促，不安感逐渐袭来他有个不好的念头。 电话拨过去，显示未接听，刘成立即上车吩咐他们赶往事发地，很快抵达现场之后，刘成看着现场围了许多人，一大群交警在旁边维持秩 序。未看清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群众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拨开人群走近，警车四个轮子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整个警车铁皮被压扁成一块薄饼，警车周围全是血，不用猜都知道车里的人救不活了。 这么严重车祸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刘成有些不忍看这个画面。 “这不是……他怎么会出车祸！” 警车看到被摔飞出去的手机，大概认出了他的身份。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条路上又开着警车的，只有通知要来找他的技术人员了。 可他十几分钟前还给自己打电话…… 警察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刘成瞳孔一扩，没想到车上的人竟然就是打电话的人。 “肇事车是一个大货车，他已经逃逸我们在追捕了。” 交警在旁边交代经过，刘成看着被压扁成饼的警车陷入沉思。 这件事不对！技术人员说电脑坏了要来找警察，电话里又不说清楚，开车到中途就发生了意外。 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谋杀。 可是谁会谋杀一个省局的技术人员？除非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刘成逐步推算，突然想起来他交代过工作人员寻找源视频，难道说这场车祸是神秘人安排的！ 第18章 重重难关 警察走到被压扁的车子前沉重叹了口气摇头，没想到意外竟然会突然而至。 “先送去医院看一下吧，可能要准备后事了。”交代完之后他不忍再看，叮嘱身边的同事几句让他们下去处理，他打算跟刘成继续回别墅调查。 “我们先回省局一趟吧。”刘成推开警察的手看着眼前的情况，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车祸，无论如何他们都得调查清楚才行。 电话里他不方便说的真相……是什么。 “刘警官，你不是说调查周迎同犯的事更重要吗？”警察疑惑望向刘成，话全都让他说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调查这个案子了。 “是，但我想我们回去一趟比较好，出了这么大的车祸我们也得去看看。”刘成冲他一笑，警察狐疑盯了他一眼，对他朝令夕改的行为有些不满。 到了省局之后，看着好几个维修电脑的人在技术组修电脑，几乎每一台电脑都有一到两个维修人员。 “这是怎么回事？”警察奇怪询问技术组的工作人员，怎么电脑全都坏了，这可是头一次见。 “半个小时前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电脑全都烧毁了，很多资料和东西都没保存。”工 作人员无奈回复，一想到他那些数据和资料，心痛到简直在滴血。 “是电路损坏还是病毒入侵？”警察抿唇，这次的事情来得意外，怎么会整个技术组的电脑都坏了，很不合常理。 工作人员摇头，表示现在还在检查。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要来找我？”警察深思，现在回想起来他打电话时的语气很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事很着急，必须要亲自见到他才行，还不方便在电话里讲。 “可能只是单纯的想找你喝酒吧。”刘成佯装不知解释，让他打消这个怀疑。 “不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去看下监控！”警察还是不相信车祸是偶然发生的，快步朝监控组走去，那里的电脑没有损坏，一定可以查出他在离开省局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监控组里，警察参考技术人员拨打电话的时间往前划了20分钟，打算在运用‘实时瞳孔追踪系统’调查他离开前都发生了什么。 监控画面一直录入到电脑黑屏瞬间，技术组的人气得摔键盘、鼠标，而出事的技术人员第一时间拔下了u盘，静静看着黑屏的电脑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监控画面播到 这里时关了，警察和刘成看着监控一片空白，监控组的人查了一下告诉他们这个时间段监控遭到干扰损坏，大概一个小时后才恢复。 而恢复的时间现在还没到。 刘成哑然，没想到今天发生了那么多离奇的事，他们就好像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一眼，对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哪怕是省局的人都毫无反抗能力。 “把监控再往前调一点，我们再看一遍。”刘成看着监控投屏的大画面吩咐，播到技术人员在看电脑时，他突然叫停一声，要求工作人员将画面切个镜头拉近一些，模糊中看到技术人员看到的画面，熟悉的画面瞬间袭来，这不是泰国…… “好了，可以了！”刘成急声喊了一句，动了一下工作人员的手臂，监控时间往前跳了一大段，直接显示黑屏。 刘成盯着电脑里技术人员一闪而过拔u盘的画面，恐怕他想找跟自己一同办案的警察就是因为他人在外面，而省局被监控不安全了吧？ 对方既有能力黑掉技术组的电脑，又能选择性干扰监控，还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制造车祸让他身亡，可见他能力之大。 而他在电话里不肯透露半分的 事，恐怕就是他在电脑里看到的视频。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对方竟然能够黑进警方的系统里，将防御瓦解。 是谁，能在短时间之内做到这些事！ “他的上司应该在忙，不如我们顺道去医院送他一程吧。”刘成敛起眼底的深意走到警察面前开口，现场环境惨烈，他应该没有生还的希望了，送医不过是走一趟流程而已。 而在死者的身上，应该有他们想要的证据。 刘成紧抿唇，找了个借口让警察跟着他走一趟。等他们到的时候，医院已经通知殡仪馆拉人了。不得已他们又只能追到殡仪馆，敢在火化之前将人拦下。 “你到底要做什么别瞒着我。”警察接连被他绕着兜了好几个圈子，又看着他拦着不让同事火化终于怒了。 刘成看着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询问死者身上的东西都在哪里，拉开旁边的火炉子将还没来得及烧毁的衣服全都扒出来，在里面没找到想要的u盘，确定再三之后他只得离开。 车上，刘成将自己的猜测和怀疑一一告知，没有将古曼童和u盘里拷贝的相关视频告诉他。 一来这个案子知道的人只在极少数，他只秘密的 申报给了几个领导，而身边的警察职位跟他差不多，只是某区域的组长而已。 他解决不了这么大的问题，还有可能因为知道这件事而出意外。 毕竟上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躺在火化炉里了。 “所以那个u盘很重要，既然他有苏诚的源视频，应该也有跟周迎相关的，所以我们只要把那个东西找到就能破案了！” 警察雀跃开口，没有比一箭双雕更让人开心了。 破案的同时还能把幕后凶手揪出来，还省局同事一个公道！ 刘成见他眼角眉梢的喜悦，嘴里沁着一丝苦味。无奈陪笑应付他。 这件事如果真的这么好处理，他当初就不会在泰国被逼着回国了。没想到他还没准备处理底下产业跨国案，这次倒是误打误撞遇到幕后指使人了。 刘成怀疑对方应该是底下产业具有决断力的人，不是BOSS也该是一个身份不小的人。 以他的能力，又在电脑里存档了关于古曼童炼制的过程。 “我们回去找找吧，也许会有希望。”警察提议，既然这里没有，案发时摔出来的东西应该也被交警找到了，既然什么都没有，那证据可能就藏在省局里。 第19章 水壶下的u盘 警察笼络了所有同事在警局里找了很久都没找到u盘，一个小小的u盘比手指头粗点，极容易藏在某个角落里不被人发现。 一直找到天黑之后，他们不得不放弃暂时歇息，等明天再找。 深夜，省局最后一盏灯灭了之后，保安环顾大楼一圈将门锁上。 过了一会儿，手电筒的光亮起，一个人拿着手电筒在省局里寻找着什么，他搜寻的速度很快，过了半个小时无果之后便放弃。 第二天一早，刘成看着省局里许多的人，省局人流量大。不止是警察还有市民，这么多人要从何找起，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死者离开前都去了什么地方。 “早啊刘警官，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其中一个警察跟刘成打招呼，拿着热咖啡见他脸色不佳有些吃惊。一直听说这个神秘的刘警官破案很快，领导也有意提拔他。 看来有些人的成功不是偶然的，他的同事出意外死了，反而刘警官这个外人比他还要操心和焦虑。 “没什么，你这咖啡在哪买的，我也想喝点。”刘成打起精神笑了笑，至关紧要的线索还没找到，他怎么能睡得好。 而且这可关系着两个案子。 “哦，在 那边，咖啡是免费的你随便喝。”警察迟疑一下，伸手指了指落地窗前的盆栽旁边，在省局各个角落都有多功能的饮水机，其中就有一个咖啡口。 刘成转头看到仪器之后点头致谢，摇了摇酸痛的脖子打算喝点咖啡醒神，希望能尽快将物证找到。 在等待咖啡烹煮的过程中，他目光落在一旁的盆栽上，绿植枝叶枯萎，似乎浇水有点少。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浇水壶给盆栽浇水，把水壶放下去的时候手筋突然抽了一下，水壶重重放在桌上。只听一声清脆声响起，有东西掉在地上。刘成低头看着弹跳的u盘瞳孔一张。 快速将东西捡起来后又拿起水壶，发现水壶底部居然是带磁性的，而u盘的盖子不知所踪，u盘的接口是铁质的，就这样牢牢固定在上面。 将东西揣进怀里之后，他看了一眼还在烹煮的咖啡，省局的电脑暂时不安全，他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看一下u盘是不是技术人员留下来的。 回市局还要几个小时，他耽搁不起，目前最快又最安全的地方就是……！ 半个小时之后，刘成叩开了领导的门，保姆给他开门之后告知领导不在。刘成想进去借 一个电脑保姆死活拦着不给进。 领导的家岂是轻易就能进的？ 二人正僵持间，华美一穿着休闲服听到动静走过来，疑惑看着刘成。在他告知来意之后放行。 刘成借了一台电脑在客厅查看u盘，特意将视频的声音调低了一些。 华美一端着两盘水果盘在他身边坐下，刘成下意识合上电脑。 “怎么？这u盘里还有不方便给人看的东西啊？”华美一有些惊讶不过也懂他们的工作性质，换了一个沙发位坐，悠闲看着杂志。 刘成紧拧着眉头看u盘里拷贝的细节，的确就跟他猜测的一样。技术人员在电脑被销毁之前将视频拷贝了下来。 而那上面清晰的拍摄了古曼童娃娃制作的过程。不止是死婴！还有许多活着的婴儿就这样被他们当成东西处理、售卖。 刘成紧攥着拳头看视频，只要有了这个罪证，底下产业就能捣毁了！ “刘成啊，你怎么来了？” 看得入迷的他没发现领导已经回来，他表情严肃的让领导过来将电脑交给他，领导才看了一会儿便吃惊。 这不是…… 刘成对他点头，没想到这次歪打误撞，竟然拿到了古曼童地下产业的源视频，有 这个做证据再联合泰国警方，将舆论弄大一定能一举摧毁这个产业！ “这个我们晚点再说，省局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这段时间你们也要注意安全。”领导语气沉重叮嘱，担心他会受牵连被报复。 “我知道的。”刘成把电脑拿回来在里面又找到了几个视频，除了苏诚的素材视频之外，有两条是周迎进出别墅的视频，而画面中苏诚和周迎也一同出境，时间在苏静夫妇死后。 有这个证据足以证明周迎和命案脱不开关系。 刘成将u盘交给领导，自己先回省局看看情况，暂时不打算走漏消息，等待高层处理这件事。 到了省局之后，警察看到他便拉着他焦急询问：“怎么样了，你找到了吗？” 刘成看着警察焦急的神色，几天配合下来他对这个年轻有为的人颇有好感，很看好他将来的前途。但现在敏感时期，他看谁都像凶手，谁都要提防。 “没有，我们等会再找找吧，法院那边怎么说？” 警察一听这话顿时神色失望，叹了口气闷闷不乐：“法院后天开庭，我猜二十年是免不了了，还不知道周迎会怎么样。” 毕竟这个案子影响大，因为贪恋和贫 穷杀了有钱人霸占资产，现在全省人人自危，媒体又持续跟进这个案子报道，无形中给审判以及警方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尽力而为吧。”刘成情绪有些低沉，强打起精神安慰他。 他们这些做警察的，负责破案抓凶手，判决的事自有法院和律法。但他相信，无论什么时候，法院都会给出一个公平的判决。 两个小时后领导来省局，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除了几个省局高层之外，北城几个重案组的专业人员也参与这场会议。 省局的警察看着他们威严的气质与凛然的身姿，胸前一个小牌明晃晃写着北城朝阳区重案组，再一看他们的职位，顿时全场哗然，目瞪口呆看着他们进了会议室。 发生了什么？死了一个同事加警方系统被侵入，竟然连北城重案组的人都来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也是，警方的系统本就是一体的，省局的案子就是北城的案子，他们来似乎也解释得通。 领导站在门口对刘成招手，在所有人惊讶、羡慕的眼神中，他表情严肃的进去。而旁边跟他办案好几条的警察诧异看着这一幕，想不明白为什么召开紧急会议叫了刘成而不叫他。 第20章 结案 “这次召开这个会议，是因为一件比较严重的案子，古曼童。” 领导坐在正前位严肃开口，目光旁触到北城的几个高层，继续开口细述这件事。并且让刘成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刘成站起来看着众位领导与省局的同事，他们在场的人无不职位比他高，而现在所有人都等着他复述当时发生的案子。 刘成站起身严谨认真的将遇到古曼童的事件以及在泰国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若非亲眼看过视频，凭刘成的话他们不敢相信那样的画面。 他们一直都以为只有人间有炼狱，却没想到在泰国的地下工厂里，竟然有人活烧制婴儿，将他们制成娃娃用于供奉。 而且古曼童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物质——幻蕈素，一种生活在墨西哥赤带带上的强效致幻剂。 这种东西怎么从别的地方偷运到了泰国，又被掺在婴儿身体里，然后变卖到各个地方，让不少人受到荼毒。 而且这中间地域跨度大，犯案的团伙数目众多，他们必须有一个精准的计划才行。 “你说你的同事受伤，当时为什么不求助泰国警方而是仓促回国？” 北城 的高层听完刘成的叙述问出自己的疑虑，当时他就地破案是最好的选择。人证、物证皆在，甚至还能搜出他们私藏军火的证据。 刘成略迟疑，想起那日在医院时陈咚咚中枪昏迷的时刻。那时候他孤立无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虽然泰国警方用蹩脚的英文跟他沟通，刘成隐隐觉得他似乎在套自己的话，想了解他知道多少。 出于职业的敏感他当时只得闭口不谈发生了什么事，也担心刑侦小队的命都折在泰国，故而回国请求上头的支援和帮助。 “因为我怀疑泰国警方知道这件事。”刘成微顿一下回复，这中间需要经那么多人的手、流程，要说警方有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不可能。 或许他们是在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这个地下产业可以给泰国带来经济利润。 信奉古曼童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会把娃娃“请”回家供奉，而这个供奉的诚意金一定不菲，这无疑就是一笔大额的收入。古曼童的体内又被放了幻蕈素，可以直接的影响了它在传说中的作用。 因为幻蕈素催发产生的致幻剂以及副作用等等，会让 人们相信古曼童的确如传说中那般神奇。 就连陈咚咚初期被药物控制催眠的时候，他差点就相信了这个传说。 拥有古曼童的人心善就会得到好运，自私邪恶的人则会被古曼童的力量反噬。 “你有什么证据吗？”北城的高层愣了一下严肃询问，兹事体大可不是随口说说就行的。 看着众人齐刷刷的目光汇聚，他无奈摇头，这只是他当时的有一念之差而已。 “我觉得我们谨慎一点比较好。”刘成深吸口气提醒，上层要派专案组去处理古曼童的事，必须要慎重调查清楚之后再决定，而且幕后那个神秘人…… 刘成想到昨天在省局发生的事，就短短的四十几分钟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只怕那个神秘人不会坐等被抓。 毕竟他能力强悍又凶残，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 “幕后凶手的身份你们查到了吗？他竟然可以侵入省局的防御系统，你们啊……” 北城的高层看向领导，他急得额头冒汗，连连点头称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刘成在一旁看着，第一次感受到北城高层领导的决断以及那种真知灼见。领导就是领导 ，哪怕不认识光坐在面前都能让人压力暴增，仿佛在他眼里是透明的一样。 华美一的父亲已经是一省的二把手，但在北城高层面前，依旧战战兢兢，担心被训斥。 “好了，这件案子我们专案组会跟进调查的，东西在谁那里。” 北城高层看了一眼记录的资料望向刘成，他所指的“东西”就是古曼童。 刘成告知后专案组的人负责跟他接洽，投屏上轮流播放着几段视频，古曼童的视频播完之后，在苏静别墅里周迎几次出现跟苏诚见面。 他们已经十分谨慎，这次的事如果中途没有神秘人介入的话，在这个前后没有监控的地方很难有直接的证据将苏诚定罪，就算苏诚获罪，周迎也有可能摆脱嫌疑。 谁都没有想到千算万算竟然跳出一个程咬金，直接用卫星定位，还将素材保存到了电脑里。 那台被技术人员侵入的电脑……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东西，只可惜刘成没机会见了。 拿着单独拷贝出来的视频，刘成将它交给警察，里面有周迎可以获罪的证据。 警察看着刘成独自一人走出会议室，而里面大门紧闭，十几个北 城高层以及重案组的领导都在里面没有出来，他不禁疑惑：“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商量怎么给你升职。”刘成开了一个玩笑，不想将古曼童的事告诉他，挥挥手离开。 这个案子终于破了，他也有时间回去好好过个年，陪一陪家人了。 “哎你怎么……”警察悻悻看着刘成的背影，一看就知道他是骗人的。他站在原地深思，究竟是什么事能出动那么多北城高层以及重案组的领导。 要知道他们的身份都……在北城担任要职，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领导不说，刘成又不肯泄露，身为警察第一职责就是保密和安守本身。 警察想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静悄悄的会议室大门，驱车前往法院递交拷贝的视频。 只需要等三天后庭审的时间，苏诚和周迎夫妇就能获罪判刑了，等待他们的也将是牢狱中的生活。 走到省局外看着外面明朗艳阳的天，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一切都是这么怡然自得。 正义虽然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 无论是苏诚，还是古曼童地下产业的组织人，都将受到应有的制裁！ 第1章 小吴辞职 一个月后，恰逢刚过完年，刘成还在老家休假。 媒体的热度随着案子的了结渐渐淡去，也许是北城高层授意的缘故，那股大风刮得快，去得也很快。 放假时偶有跟刑侦小队的成员闲聊几句，偶尔发几个红包以贺新年之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而陈咚咚趁着福利院忙不过来的时候申报将小云接到自己身边照顾，陪她一起过新年。顺便给她买了几件好看的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小云的母亲是个可怜人，她也是。小孩子一个人在福利院孤孤单单的还没找到领养的人家，而她母亲还在监狱里坐牢，她能感知到的爱全都来自这个可爱的大姐姐。 “师父，我们等会去钓鱼吧。” 刘成看着微信里陈咚咚传来小云的照片，可爱呆萌的样子不禁让他心情大好。现在他在师父家。男人间表达感情的方式寡淡且无味，更多的时候是一份心意。 “好啊，如果我们比比谁钓得比较多。”徐国庆哈哈一笑，转身从储物房里拿出两支鱼竿和钓鱼要必备的东西，收拾好了之后将它塞在面包车上，前往城郊附近的水域钓鱼。 新城镇附近有一条小溪，这小溪原是瀑布的水流而成，因为这边生态保护比较好，所以鱼群 量丰富，野生的鲜鱼品种还不少。 刘成忙于工作很少回来，现在找到时间跟师父聚一聚也好尽徒弟的心意。 “这位置好，我们就在这里！”徐国庆摘下墨镜眯眼看了一下四周。旁边郁郁葱葱有几棵松树，既能挡住一部分强烈的光又暖和，而且现在是冬日，鱼都不兴往上游了，悄眯躲在下游偷懒呢。 徐国庆把折叠椅弄好之后拿出鱼饵放在鱼钩上，随即惬意坐等着鱼儿上钩。这里有一条天然的瀑布，冬日也有水源不断流出，所以水面没有结冰。 “你那些队员都尽心吗？”徐国庆呵呵一笑，凑到他面前开口。自个儿的徒弟带人办案，也算是半个师父了。 “都还不错，虽然有个别调皮的，不过他们帮了我很多忙。”刘成脑海中浮现很多人影，他们都是一群可爱的弟弟妹妹，年轻气盛又正义感十足。 “总要有那么几个有个性的人嘛，你啊，也要多提携晚辈，他们站得高了将来也不会忘了你的。” 徐国庆孜孜不倦的教诲，一日为师，他便操了一辈子的心。眼看着刘成再过两个月就33岁了，他这个年龄正是升迁的大好机会。 多培养一些自己人，将来对他也方便。 “师父我没想那么多，不过 能帮还是会帮的，如果他们有需求的话也会告诉我。”刘成迟疑一下将鱼钩抛出去，他总觉得时间还早，小队里也没人有升职的想法，所以他没太关注这方面的事。 再者说凡是上头有表扬和升迁的意向，他第一时间就推荐自己的队员，只是好像效果平平。 可能因为他是队长，所以组织忽略了同伴们的付出吧。 刘成心想着，一分心鱼上钩了都不知道，还是师父提醒才反应过来。拉起鱼竿捞了个空，徐国庆遗憾看着扑腾跳跃的鱼：“我就说嘛这鱼野得很，你看抓了个空吧。” 刘成一耸肩没吭声，徐国庆遗憾看着水面上的鱼，早知道这样他就带个渔网过来了，捞鱼总比钓鱼强。 “早啊徐警官。” 身后响亮声响起，刘成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年轻人，他长得很阳光，一眼看过去就讨人喜欢，如果在市局的话，估计刘成也会将他拉入自己小队里，看着就很朝气蓬勃的样子。 徐国庆热切的和他打招呼，刘成捻了些鱼饵继续将鱼钩丢进去，这次他可不能让鱼跑了。 钓了两条中等大小的鱼之后，徐国庆笑眯眯回来，一看水桶里的货惊讶一下，夸赞看着他：“蛮不赖的嘛，上道了！” “师父他是谁 啊？”刘成头也不回的盯着水面，生怕鱼白嫖了他的鱼饵，盯得目不转睛的盯着。 徐国庆想起刚才经过的年轻人，随即恍然开口：“他啊，他可了不得，现在是长津省的法医，你也知道除了北城之外就是长津的法医最难考了，他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呢，真是年轻有为啊。” 徐国庆啧啧称奇，因为他是警察，所以很清楚跟破案有关的职业等，长津医学院这种地方，哪怕是北城人都不一定能进去，要求极高，可谓是万人过独木桥。 “难怪看着挺聪明的。”刘成略有些惊讶，盯着湖面淡然回了一句。 所谓相由心生，有些人的确看面相就很聪明。 “那可不？哎可惜女孩子学法医不怎么好，不然我也不会……”徐国庆一说起这个就想起自己家的孩子，他是不忍心让雨晴遭这个罪。 “他老家是这里的吗？” 刘成随口问了一句，师父便开始巴拉巴拉说一大堆，他只听进去两点： 一，他是新城镇人 二，他从初中时就保送到北城知名的高中，然后又考入长津医学院 这个高等院校毕业的法医，似乎留在新城镇的时间并不长，这是刘成对他粗略的印象。 将鱼钓完已经是黄昏，刘成留在师父家吃了一 顿晚饭之后回家。 半个月后，所有人回了市局报道，刘成看着一众熟悉的面孔，手上拿着十来个红包一一分给他们。 “开工红包你们都有份，拿了红包可得给我收心好好工作了啊。” 刘成提醒一句，看着每个人的脸上还挂着过年喜悦的表情，可想而知他们放假过得多开心了。 红包依次分发下去，最后还剩下一个，他有些奇怪，小队成员的红包都是算好的。 “还有谁没来？”刘成问了一句，陈咚咚隐晦提醒：“成哥哥，小吴没来。” 刘成听到他的名字心里一沉，面色如常的将红包压在案子底下，刚想说等小吴返工回来再给他，谁料旁边的同事插嘴说小吴辞职了。 “小吴辞职了！” 陈咚咚惊讶开口，回头看着刘成很吃惊，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辞职？”刘成追问，同事皱眉想了一下，端着咖啡迟疑：“好像是想升职吧，他觉得在市局发展不大就辞职了。”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刘成想起师父叮嘱过他的话，的确他都没怎么在意小队成员升职的事，一直带着他们办案。 “他怎么可以离职呢！”陈咚咚情绪激昂开口，一想起小吴种种异常便生气，他一定有问题！要调查清楚才行。 第2章 猝死的男人 “咚咚你怎么了？”队员疑惑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我……他离职怎么可以不告诉刘队呢，毕竟他是队长，小吴太不负责了。”陈咚咚敛起眼底的神色岔岔开口，别人不知道她和小吴的事，她突然这么激动的确有些奇怪。 刘成收回视线，不管怎么样，小吴现在离职了陈咚咚就安全了，她也不需要有顾虑，反倒是一件好事。 “既然上班了就好好干活，看看你们手上有没有去年留下的任务处理干净，千万别懈怠了啊。” 刘成将案子底下的红包抽出来随手递给陈咚咚，她后半年实在辛苦，多拿一份红包也在情理之中。为她几次出生入死聊以慰藉吧。 陈咚咚拿着双份红包承载着众人羡慕的眼光，美滋滋的打开看了一眼金额之后十分高兴。 刘成叮嘱他们不是没道理的，师父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这些后辈跟在他身边一两年可以，总不能把一辈子都耗在这里。 这人呐就像蒲公英，扎根在一个地方过好生活，再努力的将子孙后代送到更远的地方，哪怕再也不见都没有关系。 刘成想起师父的教诲 和帮助，现在的他承担了师父的担子，自然要给他们更多机会发展。 看着他们离开之后，刘成回头处理自己的事。 座机铃声响起，刘成接起电话应了一声，那边声音传来。 “刘队长，在西区那边有一起命案你去处理一下可以吗。” “什么情况？”刘成问了一句，反正他现在时间充足也可以。 “猝死，死者在家中睡死过去的好像，120已经去了。” 电话那边将细节重复一遍，这是个小案子，一般情况下警方走个流程登记一下就行了，刘成答应之后挂了电话。 起身发现大家都在忙着工作，而陈咚咚则拆着红包玩，她桌上有四五个拆开的红包，还有几个没拆封的，应该是今天新收到的还没来得及拆开。 又在摸鱼！ 刘成拿起手机从她桌前经过，顺手拿了两个钱包离开，陈咚咚惊得大叫，见刘成朝门外走去，赶忙将桌上的现金和钱包一股脑揣怀里追上去。 刘队竟然抢她红包，实在是太过分了！ 坐在车上好一通争抢终于把红包抢回来了，看着上面皱皱巴巴的折痕，陈咚咚悻悻瞪了刘成一眼。 警车启动，陈咚 咚迷茫看着逐渐移动的景物，不知道要去哪里。 “成哥哥我们……” “我要去处理一个案子。”刘成随口说了一句，直接踩着油门上路了。陈咚咚闷闷不乐看着窗外的风景。 早知道她就不跟来了，在警局待着多好啊，又没有尸体要化验，又不需要清洗仪器。 等刘成到了现场之后，120急救和火葬场的人都来了。一生一死生命的两端竟然同时凑到了一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刘成看着角落里的男人有些吃惊，虽然他戴着口罩不过他还是认得的。那天在郊区钓鱼时瞥了一眼，他始终谈刘成记忆犹新。 被指着的男子愣了一下，疑惑看向四周：“你认识我？” “长津医学院的学生，你家住新城镇的对吧？我是徐国庆的徒弟。”刘成开口自我介绍，上次他跟这个男人都没聊过天，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他不记得自己很正常。 男子眼珠子转了几下，很快就找到了关联的信息，朦胧想起半个月前见过他一面。 “你好，我叫赵亦臣。”男子摘下手套跟他握手，刘成这才注意到他一身防护装扮，他的职业又是法医，在他 们来之前应该已经验过尸体了。 “刘成。” 他轻声开口，对着赵亦臣点了一下头介绍，上次听师父提起的时候他就对赵亦臣颇有好感，他队伍里就缺积极聪明上进的人，只可惜法医位置已经满了，不然他还真想把人招进来。 “成哥哥你们认识啊？”陈咚咚轻声细语的声音传来，全然没有了在车上跟他打闹时的豪迈与肆意。刘成低头发现陈咚咚耳根泛红一脸羞涩的模样，恍然一悟，陈咚咚这是看上他了！ 小年轻嘛，看到端正的男孩子害羞也很正常。 刘成将她小女孩的心思看在眼里没戳破。 “只是有一面之缘而已。”他解释。赵亦臣见他们是来调查案子的警察，于是将死者的情况告知，这就是一起普通的猝死案，死者在睡梦中猝死，第二天没去上班，老板打电话找不到人报警了。 “睡着了猝死都不知道是好运还是不幸。”刘成随口调侃一句，走过去掀开死者的布帘，一大堆人盯着尸体看，的确没有了生命迹象，而且他的脸色涨得有些紫。 “联系家属了吗？送去火化吧。”刘成把布帘拉回去随口吩咐，反正这次 他来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殡仪馆的人刚打算出动被陈咚咚拦住，她疑惑看着刘成：“刘队，我们不尸检了吗？” 他听着陈咚咚的话只觉得好笑，这么多医护人员以及法医都判断他死了，现在还要尸检有啥用？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起猝死案而已。 现在年轻人熬夜频率增高，猝死的几率也大。大提升了。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他是长津医学院的学生，也是一名职业法医，岗位和你一样哦。” 刘成介绍完赵亦臣，还不忘撞一下陈咚咚肩膀以示调侃。 她不好意思低下头，没想到那么阳光的小哥哥竟然是法医，看来很有品位嘛！ “但我觉得还是先确认检验比较好，先留下来吧。”陈咚咚想了想慎重开口，死者的的尸体表现都很正常，没有狰狞或者气恼，她总觉得这中间有点不对。 “行吧随便你，各位不好意思只能麻烦你们先回去了。” 刘成拿陈咚咚没办法，她就是吃这碗饭的，所以特定案子上他只能听从专业的声音。 他只得无奈跟120急救和殡仪馆的人一一道歉，希望他们不要生气，毕竟这也是为了调查取证。 第3章 地西泮 “那么这位法医赵……亦臣你要跟我们留下一起检查死者尸体吗？” 陈咚咚羞涩开口，脸上的红晕始未散去，刘成听着这话觉得有些不妙，这咚咚的意思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验尸是假，想跟赵亦臣认识倒是真的。 不过说起来赵亦臣的确很优秀，低调内敛、长得一副聪明相，师父和他都很喜欢这个青年才俊。如果陈咚咚选他做对象的话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面对她突然的邀约，赵亦臣微的有些迟疑，嘴角噙着笑意：“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我们也能交流探讨一番。” 他微颔首，陈咚咚轻轻一笑，心里有头小鹿激动得乱跳，连忙点头答允。 刘成无奈看着陈咚咚羞涩乖巧的模样，她哪儿还有在车上跟他抢红包的蛮劲？ 爱情果真是让人猜不透的东西。 刘成在旁边摇头，吩咐几个人将尸体搬运到附近的验尸室。因为这个案子虽然在他们辖区的警局负责，但在他之前已经有法医和相关人员到场，而且这附近的验尸室离市局要近一些。 坐在车上，陈咚咚一面找话题聊天，一面偷偷盯着赵亦臣的反应，对他十分上心。 “赵法医你在长津医学院好厉害啊 ，不像我，专业能力一般般。”陈咚咚悻悻低头说着，觉得在他面前有些自行惭秽。 “你叫我亦臣就好了，女孩子能做法医就很厉害了，你在刘警官身边一定不赖的，你毕业哪个学校？”赵亦臣温润如风开口，没有职业的严肃与呆板，除了眉眼有些聪颖之外他整个人很和善。 刘成像个司机一样坐在前面开车，时不时听着他们的闲聊，心里无限感慨。 哎，孩子长大想找对象，没想到那么快就遇到合眼缘的小子了。 “北城大学，你别看学校还不错，但我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吊车尾的，几次还差点挂科呢！”陈咚咚悻悻开口，她总觉得自己比不得赵亦臣那么厉害。 一听到‘北城大学’，赵亦臣的脸色变了变，笑容有稍许勉强。在外人看来北城大学与长津医学院并列。在法医学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有他知道北城大学身为全国最着名的学校，其师资力量与含金量远甩长津医学院。 换句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咚咚就算吊车尾挂科，也比长津医学院的人强。 他看着陈咚咚的眼神冷淡了些许，对她的闲聊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而陈咚咚这个马大哈还以为 赵亦臣是嫌她吵，于是闭嘴不再开口。 验尸房里，工作人员将尸体放上去，陈咚咚和赵亦臣负责化验，刘成则忙着交代小队成员以前案件后续的事。 空荡荡的封闭室里只有三个人，安静得能听见医疗工具清脆碰撞的声音。 陈咚咚对死者的尸体进行检验，根据死者的肝脏硬化程度以及脸部肤色的肿胀度来看的确是猝死没错。在死者的喉部发现积液，是人死亡瞬间身体进行的求救反馈，口水大量积压喉部造成了部分窒息加剧死亡。 虽然这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猝死案，出于职业道德陈咚咚依旧仔细化验，将喉部的积液蘸取进培养皿里，拿到旁边的仪器做专业的化验。 在死者的喉部除了正常的发酵产生的微生物和细菌外没别的异常，倒有一点稍稍有些奇怪。 陈咚咚等待了几分钟仪器打印出了刚才积液里的成分表，其中有一样引起她的注意——地西泮。 她眉头一挑，看着上面的化验有些惊奇，死者是猝死，在他的体内又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这可就耐人寻味了。 “刘队，你过来一下。” 陈咚咚回头喊了刘成一声，突如其来的回头让谁都没反应过来，陈 咚咚余光瞥见赵亦臣目光追溯着她。 第一感还比较高兴，觉得自己被他注意到了。但他的眼神似乎不像随意落在她身上的，更像是……一直在盯着。 出于职业与自身的敏感，陈咚咚抿唇佯装无恙，等刘成过来之后她将报告递给他分析，刘成听说死者的体内有安眠药的成分也有些吃惊。 如果化验没检查出什么东西的话他们就要按照正常的办案手续将死者火化了。他差点就要漏掉了一个案子？！ 刘成心有余悸，省局的事情几乎让人人都知道他，虽然现在热度降下去了，但他要再犯错误被人借题发挥，局长真的会革了他的职位让他提前三十年回家养老。 “我去查查死者的身份走访家人问问，你继续检查。”刘成瞥了一眼被解剖的尸体皱着眉头开口，这件案子或许还能再调查一些东西。 目送刘成离开之后，陈咚咚继续化验，赵亦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天，大多都是学术上的交流和闲聊，陈咚咚也没在意。 剪开死者的裤子进一步化验时，她刚想翻动死者大腿赵亦臣手上拿着的手术刀突然掉了，清脆的声音吓得她手一抖惊慌看着他。 “不好意思，我是左 撇子所以不太顺手。”赵亦臣带着歉意看她，连着三次鞠躬致歉，陈咚咚摆摆手，这能算什么事啊！ “我跟你换个位置就好了。”她随口说完起身，到赵亦臣位置上继续检查。 化验完尸体之后，陈咚咚将尸体缝合起来，出门时发现刘成已经回来了。 “成哥哥！”她利落喊了一声，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才知道她在验尸室忙了五个小时。 “刘警官那我先走了。”赵亦臣跟刘成打了个招呼之后离开，陈咚咚松了口气，她现在累趴了，只想找个地方洗澡睡觉，如果还能喝一杯奶茶的话就更好了！ “怎么样？”刘成开口，他问的是尸检结果，陈咚咚摇摇头，除了地西泮之外她再没检查出任何东西。 “我调查了一下，发现死者好赌，似乎有精神上的疾病，所以常年睡不好脾气也易怒易暴，我去的时候他妻子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精神类的疾病是不能吃安眠药的，这太危险了！医生是怎么回事，竟然也不拦着！” 陈咚咚严厉开口，安眠药里的成分对精神类的人是大忌，无异于饮鸩止渴。即便是那些发疯的病人，特殊医院也只能打镇定剂缓解，怎么可以开安眠药呢！ 第4章 家暴 “我也不知道，先去吃完饭吧，你也累了一天。”刘成回头看了一眼验尸室，现在天色也不早了。 “那尸体怎么办？”陈咚咚站在台阶上踌躇看着刘成犹豫，如果尸检没结果的话第二天尸体就要火化处理了。 而且她心里总有个疑影，觉得赵亦臣有些不对劲，是她的错觉吗？ 刘成迟疑一下，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这个案子有疑点就不能轻易放过，家属那边的意思又是火化入土为安，甚至不太能接受尸检。 “泡福尔马林里吧！”陈咚咚眼前一亮提议，暂时搜集不到证据的时候这是保留尸体最好的办法了，既不会占据停尸房的位置，也便于后来办案。 刘成喉咙的口水冲了一下嗓子险些被呛死，他咳嗽几声无奈看着陈咚咚：“大小姐，你还真会出点子，福尔马林很贵的好吗！” 陈咚咚嘿嘿一笑，挽着他的手臂催促着赶紧去吃饭。 虽然有些不乐意，不过案子有疑点刘成也吩咐别人将尸体暂时泡在福尔马林里。 手上暂时有急事于是就将那个案子压着没处理，一直到一周之后市局门口来了一个女人，开口点明就要找刘成。 “我找刘警官谢谢。”女人风 韵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嗓音温婉好听，虽然不及华美一那么艳绝四方，容貌还是很出挑的。 有点像当红的一个影星，对了菲菲！跟菲菲一样是清纯挂的。 “刘队，你的情人来找你咯！”陈咚咚在旁边酸不溜秋的喊了一声，坏笑看着刘成。原来他的审美就是这种类型啊！ 刘成疑惑看着陈咚咚，顺着她的指引看过去，发现一个女人穿着长袖长裤子焦灼等待，气候已经入春，她这么打扮未免有些土气。 看到女人脸的那一刻刘成想起来，她就是死者的妻子。 “你好，你找我？”刘成走过去打招呼请她坐在沙发上，顺便给陈咚咚使了个眼色倒水。整个警局就她一天闲到晚还不抓紧点给自己找事做。 “刘警官你叫我阿菲就好了，我这次来是想问问我丈夫……” 陈咚咚走过来端着温水的手一抖，吃惊看着眼前的女人诧异：“你还真的叫菲菲啊？！” 女人奇怪看着她，这个名字……不可以叫吗？ “去去去，让你倒杯水都干不好，在这里瞎掺和什么啊？”刘成看着洒了一大半的手有些烦躁，推了她一把让她赶紧去重新倒水。 真是的，明明跟秦娟的工 位那么近，却没学会她一分的稳重和淡定，整天咋咋呼呼的。 陈咚咚撅起个小嘴气呼呼的跑去重新倒水，愤愤不平的在心里念叨一定是刘队嫌她碍到自己把妹然后把自己赶跑了，一定是这样！ “我丈夫谷恒亮至今还没有火化，这已经一周了，我想着如果不能火化的话能不能把尸体带回去让他入土为安，他老家的坟地我已经安排好了，您看这……” 陈菲焦灼望向刘成句句恳切，她焦虑的心刘成很清楚，普通人都想着死者为大，尽快将身后事处理。 只是这个案子还有疑点，他不能轻易答应。 “陈小姐，不是我不肯答应你，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不太配合我也没办法。”刘成摊手，当时他找上门走访的时候她很匆忙的回了两句就让刘成走了。 陈菲还在迟疑时，陈咚咚端着温水重新回来，看着女人的愁容不免看出神了，果真跟大明星菲菲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都很漂亮啊！ “阿菲你是来办理什么业务的？他不肯帮你我帮你！”陈咚咚在旁开口，不顾某人瞪着他的目光献殷勤。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多跟美女聊天她也会变成大美女的。 “我丈夫……至今还 没有火化，我是来找个说法的。”陈菲垂眸，语气难过开口。 “你丈夫是一周前猝死的那个啊。”她语气诧异，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嫁给了那种糟糕的男人。 陈菲点点头，心情很低沉。陈咚咚拉着她手揣摩几下宽慰，无意间捋起袖口一角，发现一块乌青的伤口，她灵敏察觉到这点，陈菲很快就将袖口挽下，不经意把手抽了回去。 陈咚咚有些诧异看着眼前的女人，那是暴力击伤的痕迹没有错，她太熟悉不过了！ 无论是化验还是生活……她前段时间在曼金古堡的的时候也因为摔伤留下了不少的乌青伤口呢！ “他打你了？”陈咚咚一开口便直指重点，刘成奇怪看着她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 陈菲一开始还支吾犹豫，在她的逼问下点头承认。 “你们在做什么？”秦娟走过来问了一句，见陈咚咚脸色不佳，于是坐在一边旁听。 “所以你才会把自己包得这么严实，就是怕被人发现对吧？”陈咚咚心疼开口。 人体皮肤在遭遇强力撞击下血细胞会损坏，身体为了修补这部分的损伤就会加速代谢，从而导致伤口皮下呈紫色，且有大量的血珠子。在伤口 快痊愈之前会逐步发展为乌青色，而这个颜色十分难看和显眼。 尤其对皮肤白皙的人来说，乌青的伤口就像死人上的伤一样 出现在皮肤上，不仅难看还渗人。 且看她入春了还从头裹到脚，就知道她身上一定不止这一个伤口。 陈菲迟疑一下点头，撸起袖子给他们看，一整条纤细的手臂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除了乌青之外还有烟头烫伤过的痕迹。 “他好赌，经常赌输了或者没钱了就来找我，我不给他就把我当成出气筒发泄，还打我们三岁的女儿。”陈菲说到动情处抹眼泪，往事如黄连苦涩，未语先凝三分泪。 “你可以选择离婚或者妇联介入。”秦娟在旁冷声开口，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一味的受气忍让只会助长施暴者的恶行。 “我找过了可是没有用，他说……”陈菲轻咬唇盯着前方犹豫：“他说如果我敢离婚，就把女儿卖给老鳏夫，我女儿才三岁啊！他就想着花一万块钱卖掉赚钱了。” 陈菲说到这里已经有些坚持不住，眼泪大把大把的掉。 陈咚咚心疼看着她，这不就是小云一家的经历吗？那男人太过分简直死有余辜，泡在福尔马林里还费钱！ 第5章 家庭纠纷 “不可能，他这么无论是买方还是卖方都触犯法律，只要打官司抚养权直接在你手上，这倒是个好事。”秦娟冷静分析，一般的家庭纠纷法院难以受理，但涉及贩卖儿童就容易定罪了。 “秦娟姐你不要说这些了，你没看见她哭得更伤心了吗？”陈咚咚埋怨一句，责怪她说话不分时候，这么可怜的母女她还能说出那么狠心的话。 秦娟见她们不领情一耸肩，反正她只提供办法，听不听得进去就是她们的事了，反正她们也没听进。 “你，跟你丈夫关系很不好？”刘成看着现场僵持的气氛望向陈菲，如果夫妻关系恶劣的话，一方死亡亲属是首要怀疑目标。 而且作案动机也有了，因为谷恒亮常年对妻子家暴；犯罪的目的也有了，他想将幼女卖给老鳏夫。 “我几次提出离婚他都被驳回了，还被毒打了一顿。”陈菲摸了摸眼泪回答，她过了很多年昏暗的生活。 “你傻啊，跑走不就行了？好几年都不回来。”陈咚咚埋怨责备她，对她又心疼又难过。 长得这么漂亮的女人在哪吃不开？哪怕去做个前台或者模特也能养家糊口。如果是模 特就更多了，一个月好几万呢，何必惧怕这么一个男人。 陈菲痛苦摇头，表情纠结难受：“你不懂的，他不给我钱，我帮别人做针线活赚来的钱都被他抢走了，我连给女儿买新衣服的钱都没有。”陈菲说到这里眼泪汪汪，对自己的女儿满心的愧疚。 陈咚咚语塞，的确。如果一分钱都没有很难逃脱掉恶魔的魔爪。 不过好在他死了，她们母女也可以不用活在痛苦和阴影中了。 “你好好带孩子别怕，刘警官在西湾市有很多人脉，我们会帮你找个高薪工作方便你养家的。”陈咚咚温柔抚摸她的头发怜悯开口。 好在一切都来得及，和小云家那样同样的悲剧没有发生第二次。 刘成瞪大眼睛看着陈咚咚，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在西湾有很多人脉了？她竟然轻易就夸下了海口…… “谢谢你们，我现在只想着把他安葬了然后处理最后的后事，至于以后的事……再说吧。”陈菲叹了口气，心情显然好了许多。 “不行，我们还没调查这个案子，你不能把尸体带回去。按照惯例死者的亲属是第一怀疑的目标，我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刘成 严厉拒绝了她的申请，不能因为她足够可怜就枉顾真相，死者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而且这个案子疑点重重，他更不可能草草结案了。 “你们的意思是怀疑我？”陈菲有些惊讶，她不懂警方办案的流程，所以有这个反应很正常。 刘成仔细打量着她的反应与微表情，她的确对一切都不知情的样子。 从进门到现在，她一直扮演的角色就是受虐苦情的妻子。 可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吗？面对暴虐成性的丈夫不恨不怨，只想着处理后事了之，这未免善良过头了。 “陈小姐，希望你配合警方调查。”刘成微笑回应，她很惨他已经知道了，但警方办案就是这样，一切按流程走。 “成哥哥……”陈咚咚刚要开口就被刘成一个眼神给怼了回去，她愤愤不平的闭嘴，没想到他和秦娟姐一样那么不近人情。 “好，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陈菲迟疑询问，刘成见她这么配合很满意，询问她和谷恒亮的日常。 “你们结婚多久了？” “十年。” “七年才怀了现在的孩子？”刘成有些吃惊，这不太符合常规。 “他……不育，弱精 所以就……”陈菲隐晦提起，这个孩子来得不易，所以她视若珍宝。 刘成明白过来，孩子是他们辛苦备孕生下来的。 “为什么不寻求家里人的帮助？” “我不是本地人，家住在四休村里，因为我父母身体不好，所以也帮不到我。” 刘成有些许吃惊，除了她穿得普通之外完全看不出她是乡下地方的人，因为她的确长得很漂亮，而且面带贵气。应该会是很多直男喜欢的类型，皮肤也很好。 “四休村好像是新城镇附属下的一个村子吧。”刘成想了想开口，新城镇也是他师父居住的地方。 陈菲点点头，刘成想起赵亦臣也是从新城镇走出来的人。 “我暂时没什么想问的了，如果有需要的话会再联系你的，你先回去吧。” 刘成吩咐她离开，在她起身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询问：“你身上还有钱吧？” “还、还有，怎么了？”陈菲纳闷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他表示没事挥手示意她离开。 等陈菲离开之后，陈咚咚趴在桌子前盯着他，一起共事久了她反倒看不清他了。 “成哥哥，你明明就是想帮她，还担心她 们母女没有钱吃饭，为什么一副凶巴巴的态度啊？”她用手撑着脸慢悠悠开口，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是铁面无私还是善良淳朴了。 “一码归一码。”刘成淡淡丢下一句，低头看卷宗。 这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将资料递到他面前离开。 在陈咚咚的目视中打开资料，上面是他派人调查到的资料。在这一周里虽然他没有直接办案，但是派人将死者的身份以及周围发生的事都调查了一遍，方便他接手案子。 谷恒亮，西湾市人，在市郊区有一栋自建房，属于经济赤农的城里人，而他十年前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妻子陈菲，这人不止是好赌，十分游手好闲，西湾市所有合法与非法的玩乐地方都认识他。 只要与赌粘上性质的，谷恒亮绝对是常客。 根据资料上显示，他这些年在赌博上面花费了将近30万。 这个数字对于清贫的家来说无疑是个庞大的数字。陈菲提出离婚有三次，但很快都撤诉了。刘成看着这上面的资料，寥寥几笔写尽了一个女人的辛酸。 他将资料放在桌子上沉闷发出一声，看来他要去妇联以及居住地走访调查一下了。 第6章 关键人物 “谁有时间跟我走访调查一下？”他探出头问了一句，陈咚咚听见声音立即雀跃举手，想看看陈菲的女儿有多可爱。 “秦娟，你跟我走。”刘成直接忽略掉十分热情的某人，点明让秦娟陪同。 她太吵了，而且意气用事耽误办案。 秦娟淡然收拾东西之后跟刘队上车走访调查。既然要处理这个案子就要了解，于是询问了一些相关事宜，等到的时候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秦娟按照地址敲了敲门，里面迟迟没有人开门，反倒是邻居先过来了。 “你们找阿菲是吧？她带着小孩出去了现在没回来。” “阿姨，我们是来调查的，您能配合我们讲点事吗？”秦娟和颜悦色开口，市井妇人第一次有人采访，兴致勃勃答允，找了个矮板凳坐下。 “好呀好呀，你们想问什么？你们是警察对吧？” 阿姨虽然没怎么见过世面眼睛倒是毒辣，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身份。秦娟轻笑一下点头，一起坐在矮脚凳子上采访调查。 “哎要说这个阿菲啊，是真的惨，我经常能听到谷恒亮那小子打她，经常她的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阿姨无奈摇头，谁家人看到陈菲的生活都感叹一句惨。 秦娟 在笔录上潦草记录几笔，阿姨见她这么认真，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有人重视，于是情绪激昂得说了更多，无外乎就是一些家长里短对破案没有实际性帮助的话。 “也多亏她朋友帮助她，不然恐怕她连日子都熬不下去了。”阿姨感叹一句，按照他们家的情况，没有饿死也被打死了。 “朋友？”秦娟落笔微一顿，疑惑看向阿姨，这似乎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没错啊！她没跟你们说吗？一个月前有个男人来找她，自称是她的朋友，因为这件事谷恒亮怀疑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然后又把她打了一顿，后来不知道哪来的钱拿去赌了，连着好几天家都不回。” 阿姨说到这件事就不开心，对谷恒亮的鄙夷也是毫不遮掩。 “这个朋友是男是女？他叫什么名字？”刘成在旁边询问，阿姨看了他一眼之后陷入回忆，努力想了半天开口：“好像叫、叫……一程？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阿姨无所谓开口，她哪儿记得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不过是听陈菲叫过两次而已。 赵亦臣？！ 刘成瞳孔微张，应该就是他吧，案发时接到报警刘成在现场看到了他，他是法医在案发现场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两个地方都有他，这就很不正常了。 刘成从网上查到赵亦臣的照片给阿姨辨认，身为一个优秀的法医有网页简介并不奇怪。 “哎就是他，怎么你们认识？他是什么人啊？” 阿姨连连点头确定，随即八卦凑到一边询问，想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刘成抿唇，示意秦娟调查结束，没有解释便去妇联继续走访调查。 “刘队你认识那个男人？”秦娟有些奇怪，见他脸色有点不妙便开口。 “我怀疑这不是普通的猝死案，而是有预谋的高技术、智商犯罪你会相信吗？”刘成微顿开口，用探究的目光望向副驾驶位的秦娟，他不相信自己潜意识的判断，但职业敏锐告诉他…… 这件事也许跟赵亦臣脱不了关系。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一个人偶然两次出现在另一个人的生活中，阿姨说赵亦臣是陈菲的朋友，他就更能判断了。 “你开什么玩笑，凭一个乡下女人吗？” 秦娟嗤笑，不是她瞧不起人。一个人的眼光和能力受多方限制，陈菲一个不懂法、又不能经济独立的乡下女人，被迫生下孩子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刘队竟然说着是搞智商的犯罪？ 真正高智商 犯罪应该让那个垃圾进监狱判无期，一辈子都出不来，还能把离婚证给办了才对。 刘成摇头，她不懂，这里面有许多的细节她还不知道。 赵亦臣毕业长津医学院，按理应该被调剂分配到长津省，可是他却出现在西湾市，虽然这个市经济比较发达，就业前景不错，但绝对是最次的选择。 因为长津本院校的学生毕业后可以在当地的省拿到不错的工作，再不济也会选择去北城闯一闯，年轻人嘛，高开低走，一步步积淀经验与能力，在北城这个机会勃发的地方还是很有前途的。 再或者他还能选择去省局工作，那里的待遇一定比西湾市好。 陈咚咚也是因为他的人情加上市局高薪特别聘请过来的，不然凭她优越的学历也不至于在这里屈尊。 凡事反常必有妖！ “我们先去妇联看看吧。”刘成叹息一声，他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到了妇联调查了一些资料，登记的册子上明明白白写了调节纠纷的原因和时间。 陈菲最长离开谷恒亮的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后她还是回了家，并且在妇联的劝说下为了孩子没有离婚。 “她当时明确说过不离婚了吗？”刘成询问，猜测她应 该回了四休村或者在别的地方打工。 妇联工作人员一脸骄傲：“那可不！那时候谷恒亮可勤快了，态度也很好才把她哄回家的，我们的工作肯定是要做到位的啊。” 秦娟听着只想笑，工作做到位就是一个死，一个伤吗？ 早一点帮助陈菲离婚才是脱离苦海，没想到这儿的妇联保护的不是妇女的权益，而是她们自己的脸面和男方。 刘成知道他们不知道谷恒亮的死讯，也懒得深入计较那么多，看着收拢到的资料，也许他该去找赵亦臣见一面。 回去的路上天渐渐黑了，秦娟拿着笔记本走在他身后，晚风吹来寒意，她走在海边不知他在想什么。 “刘队，我们不回去吗？”秦娟提一句，现在不仅过了晚饭时间，还到了夜班时间了。 “受害者既是加害者，你会选择怎么做？”刘成坐在海边的椅子上看着潮起潮落开口，他有片刻的迷茫。 他曾经无奈的将一个可怜的女人送进了监狱，现在又面临同样的抉择。 小云有自闭症，在福利院只能保证吃喝却感觉不到快乐，这样的童年是悲惨、不幸的。 有时候他所坚持的正义，就一定是对的吗？想起幼嫩的儿童，他有些迟疑。 第7章 贫瘠绽放的铃兰花 “我依旧会站在法律这边。”秦娟眼神微动一下，坚定不移开口。 刘成无奈一笑，她还真的是铁面无私啊。在其位谋其职，是他面对弱者产生同情，于是失了公允了。 “我们回去吧！”他从椅子站起来坦然吩咐，心结纾解了不少，也该回去处理案子了。 秦娟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聪明的她没有问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痛快和难过，她没必要事事都要知晓。 翌日一大早，刘成便带着人去陈菲家中走访，她们都在家中，刘成也看到了她三岁的女儿。 粉粉嫩嫩的脸蛋，胆怯躲在妈妈后面看着突然造访的陌生人。 “刘警官你找我有事吗？昨天你也来了对吧？”陈菲惶惶询问，不知道他们来找自己还有什么事。 “没错陈小姐，我们需要按例走访调查，请问你方便配合吗？”刘成说罢看了一眼她的屋内，陈菲迟疑一下点头，邀请他们进去。 秦娟在屋子里打量一圈，她家里的环境稍好一些，有像样的家具，虽然简朴但是很干净，看得出来她是勤于打扫的人。 “我听说你和赵亦臣是朋友？”刘成直击中心，问得她猝不及防。 陈菲惊讶一下，眼神稍有些闪烁抿唇点头：“没错，我们的确是朋友。” “陈小姐可能我的问题有些冒昧，我调查了你们两个人的学历，你们似乎并不是同学，生长轨迹也大不相同。据我所知你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你们怎么会做朋友？” 刘成看着档案上的信息询问，两个南辕北辙的人做了朋友，赵亦臣还多次出现在跟死者有关联的地方，这实在太巧合了。 “我们……是在酒吧认识的。那时候我刚结婚几年，脾气比较大。我丈夫跟我关系冷淡所以我出去找兼职赚钱，然后我和他就认识了。”陈菲徐徐将他们认识的过程讲述出来。 刘成仔细听着，想找出其中的漏洞。 “那时候你丈夫打你吗？” 伤人的话问出口，陈菲愣了一下，想了想好几秒才摇头：“没有，那时候他除了不爱工作之外还挺正常的。” “还有呢？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刘成继续追问下去。 “那时候他只跟我说他是学生，我想着应该是大学生吧！我比他大几岁，一直把他当弟弟看，我知道的，我这种没学历又结了婚的女人怎么可能跟他有可能呢。” 陈菲低头嘲讽一笑，似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秦娟看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影楼风的土俗照片有些皱巴，上面的画框玻璃亮得能反透出光，仔细一看玻璃相框的缝隙就知道这玻璃是新装上去的。 有家暴的男人家里的东西常换新是很正常的现场，有的时候夫妻吵架厉害，必撕结婚照。 她缓缓走到另一边调查，发现陈菲的确如她看到的那般窘迫和贫穷，除了两双女士拖鞋和一些运动鞋外，仅剩下一双细跟高跟鞋，而且一看那款式就知道是便宜货，高跟鞋皮面都已经起了褶皱。 她深吸一口气，想不到长得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竟然过着这么窘迫的日子。 没有女人不爱美的，她之所以这样，也不过是被谷恒亮拖累所致，但凡能出去找个工作不用操心家里，也不至于过这种生活。 秦娟瞥了一眼细跟高跟鞋之后将鞋柜的门关上，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角落怯生生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秦娟蹲在她面前柔声开口，小女孩显然被她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墙上，发现没路可退的时候她胆怯看着这个陌生的阿姨 。 “月、月月。” “好的月月阿姨问你，你讨厌爸爸吗？”秦娟握着小姑娘的双手开口，利用心理学里的亲密效应拉近跟她的关系。 月月没有回答，却很坚定的点头。显然家暴生活对童年的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钱娟还想再问，手肘碰到口袋摩擦有异物，她将西装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发现竟然是两根棒棒糖，也不知道陈咚咚什么时候丢进去的。 不过眼下正好送给她吃。 秦娟想着，将棒棒糖交给她，月月接过两个不同口味的棒棒糖盯着看。秦娟还打算问更多信息时，月月毫无保留的将棒棒糖递过来给她，清澈无辜的双眸带着幼稚的天真与可爱。 她虽身处贫穷与暴力之中，却好像这贫寒家庭中盛开的一株铃兰花，幼嫩、美丽。 秦娟愣了一下，本想问出口的话咽在喉咙，又被她吞了下去。 这么无辜天真的孩子，她却用所学到的心理学知识套路她，还真是…… 成年人是复杂且阴谋的，这句话的确没有错啊。 她有些自行惭秽，浅笑摆手示意自己不要，让她将棒棒糖拿走。 等秦娟起身时，刘成问得也差不多了，几 个搜罗现场的成员也没有发现异常，他们没有理由待下去了。 要走的时候，秦娟随意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月月透过妈妈手臂缝偷看她，还是那双无辜的眼睛，不爱说话，却让人忍不住呵护觉得心疼。 “怎么？秦娟姐也喜欢小孩子？那你可得抓紧了。” 身边的成员看到她的异常，略有些讶异。秦娟姐竟然也会喜欢小孩子，他还以为像她这种冰山美人会讨厌小孩子才对。 秦娟瞥了他一眼，理都没理他上了车，队员摸摸鼻子也跟上离开。 “刘队现在怎么办？”秦娟问了一句，目前为止这个案子一直是正常的猝死案，但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其中不正常。 “去找赵亦臣。”刘成吩咐一句，队员改了一个方向掉头。 赵亦臣两次出现在跟死者相关的地方，这本身就不同寻常，而且他敏感的身份——他是一个法医。 刘成心里有些担心，他担心赵亦臣知法犯法，放着好好的前途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自己的前途。 可凭着两次跟他的见面，他私心总觉得赵亦臣不是这种傻子。 无论如何，他们只能亲自见一见他才能下决断，还有证据。 第8章 坚持or放弃 刘成等人找到他时，赵亦臣正在忙着工作，看到刘成有些惊讶，将手上的工作停下去见他。 “刘警官你找我？” 刘成点头，上下打量他两眼对看着他身上的白大褂有些疑惑。上次他来不及问，那时候赵亦臣也穿着一身的白大褂，难不成他在这里工作？ “你不是在长津读书吗？”他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看着赵亦臣爽朗开怀的笑容。 “我啊，今年毕业了，现在在这里当实习生呢。” “你？实习生？！”刘成听着他怡然自得的语气不敢相信，在法医学排名第二名校的学生，竟然在区区一个市里发展。 但凡他去长津或者北城，再不济去省局他都能理解，为什么偏偏要在这里实习？ 即便心里有些猜测，真的听他这么回答的时候又是另一层感受。 赵亦臣透过他震惊的眼神明白他的意思，低头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没办法，你也知道每年调剂的人那么多，北城那边早就被关系户给定死了，长津虽然不错但发展有局限，也是为了生活嘛。” 赵亦臣耸肩无所谓开口，只有眼底的一丝不舍表露着他真实的心迹。 刘成见他假装豁达的样子心里有 些浑不是滋味，年轻人升迁难，又何止是他呢？向来学历和工作都是高开低走的，就像本校毕业的学生不能在本校任职一样，除非个人条件十分优越。 “你认识谷恒亮吗？” 刘成开口，看着赵亦臣的神情认真打量。赵亦臣皱了一下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他好像是陈菲的老公吧？” “你们认识？！”刘成有些惊讶，跟秦娟互看一样，赵亦臣坦诚得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一开始他还怀疑赵亦臣的会不会…… “对啊，好几年前的事了，没想到她家出了这样的事，哎。”赵亦臣叹了口气，陈菲家的情况，谁人见过无不先叹气感慨一番。 “所以那天现场其实你早就知道谷恒亮已经死了？”刘成眸子深了深，对赵亦臣的怀疑加重。 “没有啊，领导通知我们来现场，我没见过他怎么认识？后来我去找陈菲的时候才知道她家出了这样的事，我觉得她可怜于是给了她一点钱生活。” 赵亦臣摊手，撇清自己和这个案子的关联。 这世上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吗？没见过面的男人却屡次三番的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是不相信的。 “你为什么要给她钱？是不是对她有意思？”秦娟凛然发问，挑眉盯着赵亦臣，想从中看出端倪，只要他露出破绽，那就有漏洞可寻，一层层分析调查下去，他也就瞒不住了。 “以前的一个朋友过得比较可怜，给点钱也很正常吧？那样的条件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赵亦臣愣了一下，理所当然开口。他的一切行为都在合理之中，这下反倒是逼问的刘成无言了。 秦娟看着他坦然的神情，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被“冤枉”后十分无辜，难道……他们真的冤枉他了？ 这就是一件普通的猝死案吗？ 秦娟也有些迟疑了，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身后，有个领导模样的人喊赵亦臣，他看了一眼里面应了一声，匆匆跟他们说了几声抱歉之后就忙着去处理工作了。 刘成等人只得无功悻悻而返，在他们离开后，男人瞥了一眼空荡的楼梯，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即隐于皮肉之中。 车上，一行人坐在上面不知去哪儿，案子调查到现在似乎到头了，看似谁都有嫌疑，可是又有正当理由被排除。就连秦娟熟通心理学的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和不对劲。 “哎呀你们纠结什么，按我来说这件事就是个意外嘛，不要浪费警力在这种没用的案子上好不好。” 有个队员看不过去编排几句，想不明白平时雷厉风行的两人怎么变得犹犹豫豫，这还是平时带着他们英勇破案的队长吗？ “刘队你看……”秦娟迟疑看向刘成征询他的意见。尸检结果也出了、调查走访也做了，所有的人都没有嫌疑，的确不能将精力都投入到这上面。 年前案子虽然少，不过警局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的。 “你也想放弃吗？”刘成反问一句，将秦娟接下来的话咽住，她抿唇看向前方没回答。 “我想坚持下去，再试试一定可以！”刘成深吸一口气，只要有一点线索就不要放弃，这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坚守的办案原则。 “行吧，那我们继续调查。”秦娟勉强笑了一下，她都不知道这个案子再调查下去会怎么样。 另一边，陈菲焦灼的在屋子里等待，漆黑夜色中缓慢出现一个人影，门未上锁，男人无声拧开门把手走进来，陈菲焦灼看着外边。 “怎么样？他们没怀疑你吧？” “怀疑了。”赵亦臣冷声开口，并不想隐瞒她。 “啊这 ……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做了这样的事，他们一定会调查出来的。那个刘警官听说破案如神，他身边那个女警察眼神就像鹰一样能把我看穿，我们这样一定会被发现的。” 陈菲焦灼捏紧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紧张与害怕涌上眉心，她紧张得快哭出来了。 “你别害怕，有我在没事的。”赵亦臣在旁开口，却解不了她的担心。 她瞥了一眼赵亦臣，他现在都自身难保还能有什么办法？ 似觉得她不信，赵亦臣坚定开口：“真的！他身边的那个女警察叫秦娟。熟通心理学和催眠，只要你们继续照着我说的做，就一定能避开。” “至于刘成……他有些棘手，一定会继续怀疑我们的，不过那也没事，因为他没有证据。”赵亦臣自信满满开口，即便是最优秀的警察都不会找到他犯案的手法。 “亦臣，我们不该这样的，他家里的那块传家玉佩我真的不稀罕。”陈菲皱着眉头担忧开口，生怕事情败露会害死所有人。 赵亦臣给了她一个拥抱让她暂时依靠，抱着她轻声安抚。从始至终，月月一直在他们身边目睹着这一切，冷静得仿佛早已见惯了这样的画面。 第9章 祖传玉佩 案子短暂陷入僵局，很快转机就来了，最后一项精密深度报告送到市局，刘成看着上面的分析有些吃惊，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怀疑。 只见寄来的报告显示，谷恒亮的头部有细微的裂痕，裂痕的密度精确到0.003毫米。如此精密的裂痕别说是肉眼检验，即便是将死者的头盖骨剥开，用寻常的尸检仪器也检测不出来。 刘成惘然，没想到还有这个契机作为突破口，寻常人的头骨极有伤口，更不存在生长中形成的裂痕。而且报告单上清楚的确诊了，没有外部重击痕迹。 这也就是说，除了安眠药之外，这是另一个可以造成死者死亡的线索！ 没时间犹豫，刘成立即临时召开一个小会议，让小队成员一起探讨死者头骨上的裂痕是怎么得来的，尤其听从陈咚咚的意见，希望她尽可能多的给出一些线索。 “我还没见过活着的人头骨是裂开的。”陈咚咚惊讶看着片子以及检验报告，如果谷恒亮是死的时候头骨裂开的话，那势必会有重击过的痕迹。 尸检是她亲自做的，她能确定谷恒亮身上没有伤，除非谷恒亮的头骨从里面裂开，不然不可能 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内头骨裂开。 走访调查的时候队员将谷恒亮吃的药都集中记录下来给她看，一个法医半个医，她多少也有医学方面的常识，那些药并不想冲，而安眠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药。 对了！安眠药！ “刘队你调查过死者为什么会吃安眠药吗？”陈咚咚歪头看着刘成询问，他有暴怒的情况，并不适合服用安眠药。 “你的意思是说……？”刘成经过她的提醒隐隐有了思路，对死者服用过的药物，他们需要进行确诊，防止有人在药里动手脚，利用药理相克的原理也能达到杀人的目的。 “没错，反正都没线索不如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下去吧！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陈咚咚无所谓耸肩，看着桌上的头骨裂缝报告有些胆寒，如果这真的是一起谋杀的话，那凶手未免太可怕了！ 既能采用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蒙骗了所有人，甚至连她都被骗过去了。 又让受害人在睡梦中去世，连求救都没有就死亡了。 “汪凯你带着两个人去医院查一下，包括他的用药记录。”刘成吩咐一句，让小队的成员去抓紧办。 “我们现在调查一下 陈菲和谷恒亮除了家庭矛盾外还有没有别的纠纷问题。” 他收起桌上的笔记起身开口，陈咚咚靠在桌子上看着他有些许惊讶：“刘队你的意思是……怀疑这是一起情杀？！” 陈咚咚怎么会相信善良又柔弱的女人是杀人犯？况且她长得那么漂亮，大明星菲菲可是善良又温柔，根据她对陈菲的第一印象，不觉得她有可能。 如果她能杀人的话，早就去办了，何必等到被打了那么多次才想着反击？ “不是你说的吗？没证据的时候就靠着已有的证据去调查。福尔马林里还泡着死者的尸体呢，我嫌他占位置。”刘成微鄙夷开口，从一开始他就不赞成用这种方式保存人渣的尸体。 可陈咚咚坚持，他也只好作罢。就当还死者一个公道也好、就当洗清陈菲嫌疑也好，这个案子还是尽早破了吧，免得有人受伤。 陈咚咚没想到刘成竟然会用她说的话堵自己的嘴，悻悻瞪了他两眼目送他们离开。 第三次走访，刘成等人才到陈菲家附近，还未从面包车上下来，就看见一个嚣张的妇女剑拔弩张的朝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冲了过去，“啪”的一声清脆利落 的巴掌声响起，妇女被几个人拦住不忘跺脚刁钻辱骂，对女人似乎恨之入骨的样子。 “哇哦！好一出伦理大剧啊！”成员凑过来看着前方的场景惊叹一声，他们来得还真是“凑巧”。 “在看热闹我可就要扣工资了。”刘成瞥了他们几个一眼，几个年轻的小伙窜的一下跳下车，将妇女拦下免得她再伤人。 刘成将车停好下车之后，看到挨打的女人稍愣了一下——陈菲。 “你怎么会……？” 刘成话还没问出口，中年妇女看到他们衣服上的标志，立即冲到刘成身边哭爹喊娘的哭诉。 “长官啊！我的命好苦哦！这个毒妇竟然设法弄死了我的儿子，就为了霸占那块祖传的玉佩，青天大老爷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女人一屁墩坐在地上，抱着刘成的腿就开始嗷嗷大哭。 甭管她认不认识，第一眼就感觉这人官最大，抱着他哭准没错！ 刘成听到妇人的话眼前一亮，再看向陈菲时，她捂着红肿的脸有些委屈，脸色微妙有点变化。 “你慢慢说，如果真的有冤屈的话我们会为你做主的。”刘成将中年妇女搀起来宽慰，希望她能多提供一些 线索。 果真，妇女听到刘成的承诺之后‘蹭’的一下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开心追问：“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跟你讲……” 原来这人是谷恒亮的母亲，他们家里有一块祖传的玉佩，那玉佩成色倒也不是很好，只是祖上传下来的就一代接一代的保存下来。 到谷恒亮时，因为他好吃懒做所以家里也不放心，迟迟没有将玉佩交给他们。可是后来谷恒亮死了，按照法律这块玉佩是夫妻的共同财产，而陈菲带着三岁的女儿一定会拿到这块玉佩的。 所以她不甘心，怀疑儿子的死是这个女人蓄意害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块祖传的玉！ 刘成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层故事，抬头看向陈菲，她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否认自己耍心机某图玉佩，却没否认玉佩的存在。 也就是说中年妇女的话大部分都是正确的。 祖传下来的玉佩如果有朝代和身份可追溯便可以卖个高价钱，如果没有所图，刘成想不明白陈菲有什么原因待在谷家没分开。 不要说没钱、跑不到这种话。腿长在自己身上，谷恒亮从来都没限制过她们的自由。任何时候都能找机会逃出去。 第10章 第二次尸检 “是你这个贱女人！一定是你勾搭野男人想要某图我们家的家产，所以故意这样做的！”妇女一提起这件事便恼从心起，被人拦着都忍不住伸腿跃跃欲试想踹她。 “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可不能胡乱冤枉人。”刘成在旁提醒，并没有制止的意思，因为他想靠着这妇女的盛怒之言掌握更多有利的信息。 “我没有，可是这邻里街坊都能作证。哪个男人会莫名给女人钱？她脏就算了还把我孙女带上，小姑娘都要被她教坏了！” 妇女大声斥责，俨然将她当成狐狸精对待。 刘成哑然，也就是说她并没有证据证明陈菲和赵亦臣有不正当关系了。他还真是，竟然把市井泼妇的话当真了。 “这个玉佩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他又追问一句，想知道祖传的玉佩究竟长什么样子值得他们这么在意。 “这个恐怕不行，我玉保管得很好的。”中年妇女一听刘成 提议立即拒绝，全然没有了刚才求助帮忙的姿态。 “难道你不想调查你儿子的死因吗？他现在死得不明不白，你只有配合我们才能尽快破案。”秦娟在旁冷声开口，一句话就 让妇女犹豫了，她想了想最终点头答允。 “阿姨……”稚嫩的声音传来，秦娟衣角被人扯了扯，她低头发现月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举起手中的一根香蕉递给她，向她表达自己的善意与喜欢。 “谢谢，我不爱吃。”秦娟笑着拒绝，月月拿着香蕉低头想了一会儿，坚持要把东西拿给她。盛情难却秦娟也不好拒绝，只好暂时将这根香蕉收下来。 因为有月月突然的出现，秦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小女孩身上。看着她乖巧听话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待在这么糟糕的家庭中难得她性格还讨喜，人也天真活泼。 见过那么多人间的悲剧，秦娟为月月的幸福感到开心和庆幸。 “走吧，我们去看看玉佩长什么样。”刘成提醒一句，秦娟才将目光从月月身上挪开，跟着刘成上车。 “专心点。”他坐在副驾驶没头没脑叮嘱一句，谁都知道他是在提醒秦娟姐。 毕竟在现场分神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做。秦娟有些许羞愧，低头没有说话。 到了中年妇女居住的家后，她一个人在屋里折腾了很久，终于拿出一块红布包裹的东 西，摊开后一枚玉佩出现在桌上。 刘成小心翼翼拿起玉佩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要说玉质的确不错，但也处在还行的地步，絮有些杂且多。不过这是祖传的玉佩，也许在当时很值钱也不一定。 刘成刚要放下，在玉佩上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土”字，似乎刻着什么。只是玉佩上面的字迹饱经岁月的洗礼已经辨识不清，队员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将玉佩还给中年妇女。 “怎么样？我就说这是好东西吧嘿，她一定是惦记我们家这块玉佩才杀了我儿子的，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调查清楚啊！” 女人将玉佩收起来焦急开口，现在所有人都认定她儿子是意外死亡，她不相信！ “在这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刘成没回答她的话，想了一下打算看看她知道多少。 “谷恒亮一直易怒易暴吗？我想听实话，他是你儿子你会袒护他，我想听的只是实话。”刘成用叩了几下桌子清脆声一声接一声，无形中给她施加压力。 女人认真想了想摇头，回忆起以前的细节：“他大概是六年前脾气就开始大了，时常睡不好，醒 来浑身没劲。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吃安眠药才能入睡，不然第二天醒来那黑眼圈能吓死人。” “再后来他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控制，我们家里穷看不起病，所以也就只能任着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中年妇女继续开口，刘成注意到谷恒亮吃安眠药并非是神经类的问题，而是长期的失眠所致，靠着安眠药才能入睡。 “你们不是有玉佩吗？为什么不卖掉？”秦娟有些好奇，死守着一块没有温度的玉佩做什么？人都没了怎么传承下去？ 妇女一听秦娟的话叹了口气，态度终于和顺了许多。 “这玉只是意义比较大，其实不值几个钱的，不然我们早就发家致富了。” 她解释开口，刘成心领神会，毕竟这玉的种水差得很，也只有玉质也勉强看看，都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玉佩。 询问也差不多结束，刘成想起谷恒亮头骨裂缝的问题，或许有这种可能，他常年饱受着头痛的折磨，头骨在渐渐的裂开，于是有了0.003毫米的裂缝？ 他不是专业人士，这种问题还要请教过权威的骨科医生才知道。 回了市局之后，陈咚咚跑过来 询问他们进度，刘成摇摇头，除了一块玉佩之外什么都没有。而且谷恒亮的妈妈对谁都很戒备，生怕别人抢了她传家的玉佩。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周围大家正在叽叽喳喳讨论这个案子，刘成猛的抬头坚定开口，将身边人吓了一跳。 “什么想法？” “第二次尸检！”刘成坚定开口，安眠药不是谷恒亮主动想吃的，某种程度来说他靠着这安眠药救命。对于一个睡眠困难的人在睡梦中猝死去世，那他一定服用了药物醒不过来。而安眠药需要进到五脏六腑才能起效。 第一次尸检的时候他在旁边，在死者的肝脏里似乎并没有查到安眠药的成分。 “这不好吧？家属那边怎么交代？”陈咚咚有些犹豫，尸检又不是切蛋糕，怎么能说切几次就切几次？ “你上次在死者喉咙的唾液中发现了地西泮，食倒和胃里有检测到吗？肝脏和大肠吸收也会有显示吧？”刘成询问一句，抬头看着陈咚咚。 她怔怔望着刘成，两秒后迅速反应过来。 刘队的意思是，安眠药是谷恒亮死后被强行灌进去的！ 在吃安眠药之前谷恒亮就已经死了。 第11章 谋杀罪证 “我们现在就去！”陈咚咚一拍桌站起来赶往现场。 将谷恒亮从福尔马林搬出来时，他已经被跑得皮肤泛白，眼睛灰扑扑的，表情狰狞可怕，还混杂福尔马林的刺鼻臭味和血腥味混合，尸体刚搬出来的瞬间许多人都忍不住跑到一边吐了。 隔着厚厚的口罩还能闻到刺激的臭味，腐败的血腥味令人做呕。 陈咚咚指挥当地的工作人员将尸体搬出来之后，将谷恒亮的尸体再次尸检，许多人围在尸体面前，小队很多成员连看都不看一眼，闭着眼睛强忍着恶心。 分别在谷恒亮的喉口和胃以及十二指肠处取了点成分样本之后，她把这些东西交给工作人员去处理，看着泛白被开膛的尸体，陈咚咚心里也觉得有些恶心。 关键这人还是一个烂赌鬼，她对谷恒亮的印象就更差了。 “把他放回去吧。”陈咚咚吩咐一句，脱下防护服等到验证的结果。只要一切和刘队猜测得差不多，这百分之百就能断定是谋杀了。 人体死后身体的机能是无法再吞咽任何液体的，所以药物会堵塞在喉口下不去。 喉咙的结构呈倒立的‘L’，如果谷恒 亮是被人谋杀至死，再伪装成猝死案也不是不可能。凶手在给他喂安眠药的时候灌入了大量的水却发现死者不能自主吞咽，在折腾一段时间之后只能把药粒拿出来。而安眠药没有胶囊包裹，浸水即融。 尸体后续被人处理过，将灌入的水倒了出来，但原先被强力怼进去水的却在喉口的凹槽处出不来，几毫升的药液加上喉口被倾倒的药水渐渐汇集，在喉咙形成了积液。 于是也就有了她先前调查的那一幕。 “怎么样？”刘成走上前询问，陈咚咚将身上的防护服脱下淡然开口：“只等结果就知道了，放心，这很快的。” 静静等了半个小时后，检验结果终于出来。刘成看着报告单上的结果眼前一亮。在其余检测的部分没有发现安眠药的成分。为免结果出错，陈咚咚在试样本的时候特意把喉咙部分也一并做了化验。 结果就是，除了喉咙和口腔之外，别的地方没有安眠药的成分！ 这个诊断结果足以断定，谷恒亮是被谋杀的！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杀得了那么大一个男人？而且她是用什么办法？”秦娟有些诧异，很快接 受这个结果，开始分析案情。 “也许有人帮她呢？”刘成眼眸深了深，脑海浮现一个人影。 这么精巧自然的手法，一定是熟人和高智商犯案，漏了任何一点都办不到这么自然。 如果那天陈咚咚没有意外来到现场，又没有要求将尸体留下来再检验一次的话，案子的真相就随着谷恒亮的火化永远被埋葬了。 “你是说赵亦臣？他的动机是什么？”秦娟不肯相信，陈菲的确有几分美貌，但赵亦臣那么优秀的人为了一个女人毁掉自己的前途，这未免太可笑了。 长津医学院多的是漂亮条件又好的女孩子。 “我不知道，也许还有别的我们没调查到。”刘成冥思苦想，谷恒亮死亡的方式是什么？凶手怎么无声无息的办到将人杀死的？ “那我们现在把陈菲抓起来？”陈咚咚眼神有些漠然，更多的是失望。 她原本想好好帮助那个可怜的母女，却没想到陈菲反而是杀人凶手，这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施暴者不值得同情原谅，但结束暴力的方式不该以暴至暴，甚至牺牲掉一条性命。 为那种烂人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 “不 行，她进去了幕后真正的凶手就能逃脱了。”刘成拒绝，这件事还得慢慢商议着来。 罪不在陈菲，而是赵亦臣。案子调查到现在他总有一种被绕着团团耍的感觉，他很讨厌！ “好吧，我们应该抓紧点。”陈咚咚叹了口气，心情有些不好就先上警车一个人静静。 另一边，陈菲焦灼的在屋子里等了很久，已经一天了，警方那边没有人过来，赵亦臣也不过来，她干坐在屋子里等心情十分焦虑。 “妈妈，我困了。”月月窝在陈菲怀里嘟囔一声，看着熟悉的家却不似往日的嘈杂，她第一次领悟到了孤单是什么滋味，而她永远的失去了爸爸。 “月月乖，你自己上床睡觉好不好？”陈菲柔着声音哄了一句，月月点点头进了自己的卧室。她刚进去外边的门就响了起来，赵亦臣从里面出来，看到陈菲坐在客厅里等他，敛起眼底的神色将手上的东西交给她。 “这是给月月喝的，你也喝点吧。”陈菲看着他手中的一箱牛奶心不在焉，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这么淡定？ “亦臣，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怎么应付他们 ？万一我露了马脚可怎么办？” 陈菲到底没见过几个世面，焦虑得如坐针毡。赵亦臣见她不肯喝，自己开了一瓶牛奶闷声喝了几口，目光灼灼盯着地板自信开口：“他们不会从你身上调查到东西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谷恒亮的死我也是有责任的，你只叫我每天……” “行了，不知道就是最好的伪装，你所表现的一切都是自然的，包括你的害怕和恐惧。知道的越多对你和月月就越不利，难道你希望你和月月去坐牢吗？要真的定罪她也跑不掉。” 赵亦臣将三岁的小孩拉出来，陈菲想了想缄默闭言，他说的没错。如果定案调查，月月也会被抓进去，她不能让警方调查到更多的东西。 “他们那群小队中，秦娟熟通心理学，你只要照着我说的话做，就一定能瞒过她的眼睛。” 赵亦臣邪魅一笑，心理学么？在真诚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房间里，月月蹲在门后面听着妈妈和赵叔叔的交谈，眼神的光十分冷淡薄凉，不似平日那般天真活泼。 警笛声骤然响起，划破黑夜的宁静，陈菲瞬间吓得双瞳睁大，汗毛肉眼可见的立了起来 第12章 惊悚瞬间 警笛声骤然响起，划破黑夜的宁静，陈菲瞬间吓得双瞳睁大，汗毛肉眼可见的立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警察来了，他是来抓我们的吗？你呢？你在这里会被发现的！快跑吧！” 陈菲说着推搡赵亦臣几下，想将他赶走。 可是警车近在耳畔，出口只有一个，他还能逃到哪儿去？ “别怕，有我在。” 想对比陈菲的焦急，赵亦臣冷静开口，拿着牛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陈菲刚想反驳，门外敲门声响起，时间来不及了！ “陈小姐你在家吗？我是刘成，来找你谈案子的。” 刘成站在门外敲门，看了一眼身后几个警员静等开门。屋内陈菲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惊慌看着外面急得快哭了，完了完了，现在警察把他们捉在家里，一切都完了！ 她焦急踱步，不知道该怎么办。 敲门声再次响起，刘成继续询问，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现在这个点她应该在家才对。 赵亦臣冷静盯着她的眼睛，用口吻跟她说了一句‘开门’，陈菲深吸几口气，强忍着害怕的心拧开了门把手。 刘成还想再敲，看到陈菲开门有些惊讶。 “刘警官怎么是你？我 刚才在忙不好意思，快进来吧。”陈菲勉强笑着回复，看着他身后一大堆人心凉了半截。 “我们经过就顺便来看看你，也想多了解点……哟屋里有人啊。” 刘成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客厅坐着的赵亦臣，他喝着牛奶瞧见刘成打招呼。刘成调侃看着陈菲，眼里的神色讳莫如深。 “是，他也是来看我的，你们这不凑在一起了吗？你们饿不饿？我炒几个菜给你们吃吧。”陈菲焦虑不安站在那里看着这么多人，寻了个借口便想走。 “哎陈小姐算了，我们这么多人不方便，而且我们才吃了饭过来的。”刘成叫住陈菲，这个点了赵亦臣在她家可一点都说不过去了。 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妻子深夜屋里有别的男人，传出去是会被邻里街坊戳断脊梁骨的，更别说谷恒亮的妈妈又是一个那么难缠看难缠的女人了。 “那……我给你们洗点水果吧！你们警方那么晚了还办案我不准备点东西心里过意不去的。” 陈菲勉强笑着回复，找了个借口便躲在厨房里洗水果，心扑通快跳到了嗓子眼。 她都不知道赵亦臣的胆子怎么会那么大，面对警察到来面不改色心不 跳的，那个女警察她看一眼就要被吓死了。 “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刘成坐在他身边将手搭在他肩上打招呼，看着桌上拆开的牛奶箱，显然他已经进出过这个家很多次了，不然一个客人上门怎么会把礼物拆了喝？ 陈菲虽然家里穷，但谷恒亮死了之后没人再逼迫她拿钱，资金稍有些回流，家里又有一个孩子，一些水果和东西肯定有准备的，她现在还不至于窘迫到用客人的礼物招待客人。 方才陈菲不是说了吗？还要去洗水果给他们吃，可见她最近过得还行，都有钱买水果了。 “不巧，我们住在同一个市区，能见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许我们早就见过，只是不认识而已。” 赵亦臣淡定说着，他这话倒是真的，如果在新城镇两个人没有遇到的话，估计在西湾市见了面也不相熟。 刘成哈哈一笑，看着四周空荡的屋子赵亦臣的心理素质果然过人，这么多警察上门撞见他们两个人私会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回答他的问题。 有理有据还有逻辑，不愧是长津法医学毕业的学生，果然厉害！ “你为什么过来？这么晚了应该不方便吧？”刘 成随意一句，在赵亦臣身后是七八个刑侦小队成员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如果没点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恐怕早就溃不成军了。 “来看望她啊，我担心她心里想不开，又过的差，所以就给孩子买了一箱牛奶，只可惜月月睡了，所以就自己喝了。”赵亦臣淡然回复，丝毫波澜未动，一点都不怕他们。 “月月睡了？我去看看她踢被子没有，这种天气可不要着凉了。” 刘成说罢准备起身，这是聪明人之间的博弈，赵亦臣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他进门的时候就没问过月月，自然不知道她的情况。如果刘成现在去核实证明他说谎的话，那他的伪装就掩盖不住了。 陈菲正巧这时候洗了水果过来，清脆的牛奶枣带着水珠满满一大盘十分漂亮。 她小心翼翼把水果篮放在桌上看着刘成走的方向有些奇怪，出声提醒：“刘警官您不吃……” “我去看看孩子。”刘成手一摆，没有任何停顿径直朝着月月的屋子走去。 刘成有意将目光落在赵亦臣脸上，成功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呵呵，他多年办案的经验会输给这个大学刚毕业的黄毛小 子？ 他手刚握上门把手，门却在大家担忧的眼神中打开，刘成抓了个空有些惊讶，低头只瞧见月月抱着小被毯，身上的睡衣皱皱巴巴的头发也很乱，她迷迷糊糊看着在场所有人。 “妈妈外面好吵……” 她这幅打扮，这幅神情，完全就是刚睡醒的样子，甚至脸上还有些起床气。 陈菲愣了一下，她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女儿是不会睡着的，那就是说她听到了动静于是开始演戏了！ “哎妈妈跟警察叔叔们在说一些事，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陈菲愧疚看着女儿，走过去将她抱回床上，再将门关上。 刘成脸色有些许难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的猜测是错的？ “刘警官你快过来吃水果啊。”陈菲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催促他赶紧过来。 赵亦臣淡定的拿了一个青枣吃了起来，刘成脸色难看走过去坐下。 月月或许真的睡着了，赵亦臣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探望的！ 正常人探望的时间都会选在白天，他三更半夜还跑过来，难道不怕别人所闲话，不怕被谷恒亮的妈妈发现吗？ 结果只有一个，他们二人一定密谋在商榷什么，恰好被他们撞见了！ 第13章 脑科博士 从屋子里出来，目送赵亦臣跟他们打招呼后离开的背影，秦娟这下也没辙了。 明知眼前的人就是凶案的主谋，可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不止如此，甚至连犯案手法都找不到，这太让人难受了。 “我们现在回去还是？”队员请示问了一句，刘成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屋子，转头吩咐大家会警局。 时间兜兜转转，这个案子暂停了三个月，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一切风平浪静，除了赵亦臣偶尔会跟陈菲以及孩子聚聚外，再没有什么变化。 似乎所有人都认定，案子应该随着谷恒亮的死亡重新恢复平静。 三个月后的某天，刘成接到电话之后去机场专门接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他招手示意。 “刘成，啊现在应该叫刘队长了，好久不见，我发现邮箱的邮件就联系你了。” 徐泽热络开口，一别数年大家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更多的是稳重与成熟。 “所以我专程来接你，想吃什么？”刘成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热切开口，徐泽环顾机场一圈，看着外边的景致早就变了一番不禁有些感慨：“我倒想绕着西湾好好转一圈。” 他是刘成大 学时的同学，当年警校和另一所大学合并，这个男人就读于医学系，读书的时候两人关系不错，后来毕业后各奔东西。 刘成选择了读研、就业，而他选择了出国留学，至此在英国一待就是八年。 “那也得先填饱肚子，等你吃好了我再开着警车带你风风光光的在西湾市兜上一圈，再回去看看母校哈哈哈……”刘成笑着安排接下来的时，久违的感情也在这一瞬间点燃。 安排好他下榻的酒店之后，在西湾高档酒店里，刘成看着菜单不知道吃些什么。 徐泽点了几个餐之后刘成略有些拘谨的将菜单递给服务员轻声开口：“一份牛排就好，全熟。” 服务员有些诧异接过菜单，一时缓不过来。徐泽看出刘成的局促没提醒，催促服务员快些上菜时候主动开口。 “你跟我询问的病情我略有些了解。” “什么？”刘成喝了口餐厅准备的果汁问了一句，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邮件里三两句话的功夫说不清楚，你想让我问问导师什么的我也帮你问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是脑科博士了，我觉得这件事我或许能帮到你，所以在英国那边的事情处理好 了之后就回国一趟了。” 徐泽冷静严谨说着，老同学有诉求他不会不帮忙，而且这个案例也许会被他写进论文里，有助于医学研究。 他回国不仅仅只是为了帮助刘成破案那么简单。 “你有什么高见？”刘成十指交叉有些紧张，这个案子还未破案，很多人都默认了它已经结案了，只有刘成不死心，默默的找寻相关的证据。 明知凶手是谁却不能破案，这是对他职业能力的侮辱。 徐泽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气氛骤然紧张，刘成被他带动得不免多喝了几口水缓解紧张的情绪。 “头骨出现裂缝，一定是遭受重物撞击致使骨头分裂，无论裂缝的大小多小，在死者生前一定是有所反馈的。” 刘成听着他的话仔细回想一下，谷恒亮脾气性格暴虐，还有一个难缠不讲理的母亲，如果他真的被陈菲用重物击伤的话，陈菲一定会换来数十倍的暴打，而且他们在走访调查的时候就一定有所知。 在谷恒亮的医保就诊信息中，并未有受外伤的痕迹，除了一些头疼脑热之外就是安眠药等缓解精神类的药物最多。 “死者没有出现过任何严重的外 伤，会不会是他不小心撞到的？”刘成仔细想了想谨慎回复。 “不小心撞到脑震荡半个月起不来也不会去医院吗？”徐泽轻笑一下，不认可他的说法。 轻微脑震荡就够普通人喝一壶的，更别说这么严重的撞击死者在生前还能什么事都没有。 刘成低眉想了一下，这件事的确有些说不通，但若是谷恒亮在外面赌钱被人打了又没钱看病的话就另说了。 现在不是考究这个的时候，等徐泽看了更详细的资料也许会有别的发现吧。 刘成心想着，话题暂停，两人吃了饭之后刘成开着车带他在西湾市兜了好几圈，坐在母校的操场上看着年轻的大学生朝气蓬勃的打球，徐泽忍不住感慨：“还是我们老了啊，现在估计连篮筐都抓不住了。” “你还想抓篮筐，我们能接住两个球就已经不错了。” 刘成的话一出两人开怀大笑，最是怀念少年时，这座大学承载了他们四年的美好时光，只是后来……大家都散了。 送徐泽回酒店休息，第二天一早接他到警局，警局里的同事纷纷看着刘成身边的男子，不知道他是谁。 “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校 友，留英脑科博士，人家这次来是给我们上课的，大家欢迎。” 刘成的话一出，警局里热烈的掌声响起。整天泡在实验室和别墅里的徐泽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有些受不住，忙摆手示意他们停下，谦逊有礼回敬各位：“大家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你们多跟徐博士学习，对自身知识储备也有提升的。”刘成督促一句，自师父的提点之后，他更希望手底下的人能过得更好，将来走得更远。 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飞到遥远又安逸的土地上扎根、开花、结果……如此循环下去。 徐泽被刘成捧着一顿夸有些受不住，其实在英国他并没有多厉害，学术界多的是泰斗级的人物，而实验室的生活也很枯燥，不过一直循环做研究和课题，希望能为这个世界多做些什么而已。 “您就是驻英的中国博士？我读书的时候看过你的论文！”陈咚咚惊讶开口，以前都只在论文上看到晦涩生硬的英语论文，没想到她竟然还看见了活得人。 “哦？这么巧？”徐泽也有些吃惊，细问之下得知陈咚咚是法医学毕业的学生，而且还是北城大学，便了然于胸。 第14章 死者腿上的小孔 “你们多跟徐博士聊聊。”刘成在旁边又叮嘱一句，然后回到自己的桌上翻找三个月前调查到的所有资料。 前期的工作他们都做得差不多了，徐泽是文化人，普通人对于尸体的视觉冲击力还是蛮强的，他不可能让老同学去看浸泡在福尔马林的谷恒亮，所以只要把资料给他研究就行了。 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兴致勃勃聊天，刘成心里有些慰藉，把资料整理在一个小篮子里一并交给他。 “这是我们调查到的相关信息，你看看，顺便能不能看出别的端倪。”刘成想了想开口，临了了还要他这个老同学帮忙，真是不好意思。 “刘队，谷恒亮的案子你不是已经放下了吗？”陈咚咚有些惊讶，这个案子三个月都没跟进，她早就忘了这件事。没想到刘队不仅没忘记甚至还把驻英的脑科博士请过来了。 “你看到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秦娟在旁边戏谑说了一句，别的她不知道，这段日子刘队其实安排了两个人秘密监视着陈菲一家，隔一段时间就跟踪汇报一次。 看似刘队放下了，其实他并没有。 “啊？”陈咚咚纳闷了，看向刘成可他没 有任何的解释，郑重拍拍徐泽的肩去忙自己的事。 徐泽看了研究了两个小时的资料后将它们还给刘成，提议要到现场去看下尸体方便检查。 “你要看尸体？”刘成惊讶了，他们上次去看的时候所有人都受不了腥臭刺鼻的味道，他一个脑科博士连死人都没见过，竟然直接提议要去看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徐泽你听我跟你说，那尸体……” “我知道，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印在纸上的东西远不如亲眼所见来得真实，也许我们能找到更多有关的线索。” 徐泽执意坚持，刘成看着市局里的同事只觉得头大，他还真是没遭受过毒打啊。 拗不过徐泽，刘成只好同意了他的申请，带着小队的成员一起出发赶往验尸室，一路上刘成都细细叮嘱他要有心理准备，徐泽点头答允，觉得刘成有些大题小做，不过是尸体而已，还能吓人到哪种程度去？ “你平时出行阵仗都这么浩大吗？”徐泽看着前方问了一句，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为了一个案子两辆警车出动，七八个人跟随，这么大的阵仗，他在英国从来都没有过。 这种模式只能 称之为团队，术业方面的专攻团队，如果医学圈的人聚在一起的话，那肯定是遇到了十分棘手难办的病例。 “不一定，有时候我只带一两个人而已。”刘成有些惊讶，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 徐泽看着前方驶向的车道羡慕开口：“真好啊，热热闹闹的。” 刘成哑然，想起他在英国的环境，本身就已经是学术界某领域的天花板级人物，孤独是难免的吧。就像他一样，有时候办案几宿几宿的没合眼也是一样的。 大家永远在意的是别人的光鲜和自己没有的东西，但生活又饶过了谁？ 到了地方之后，即便徐泽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当黑色的布帘被摘下的时候，他看到福尔马林里自由飘动的尸体，尸体的从腹部开始一条蔓延的切口一直到喉口部，密密麻麻的缝线就像是蜈蚣一样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止是这样，因为身体被福尔马林长时间的浸泡，胸腔和肺部积累了大量的液体，比寻常的大小膨大了一到两倍，看起来就像胸肺要炸掉被针线缝住一样。 而那双眼睛灰扑扑的，似乎在盯着他瞧，福尔马林透明的液体也被血液浸得 变成了澄黄色，又暗又昏，那水一看便觉得透着强烈的臭味。 徐泽强忍几下终于受不了，跑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干呕。口罩一摘下，闻到谷恒亮缸里福尔马林的腥臭与刺激的味道，他终于受不住“哇啦”一下直接吐了个痛快。 连同肝脏和肠子整个倾吐干净。 刘成在旁边看着耸肩有些无奈：“我就说了资料已经准备得足够了，他非要来现场看看。” 队员过去给他准备纸巾和矿泉水清理，陈咚咚百无聊赖看着，凑到玻璃缸前看着谷恒亮的尸体，她是真没想到刘队还不死心，她才不想来看这个垃圾男人呢！ 手指愤愤戳着玻璃缸，陈咚咚低声咒了好几遍，目光瞥见他大腿侧边似乎有个小孔。 她瞪大了眼睛仔细看，担心自己看错了，加上福尔马林的液体被浸染得有些浑浊，于是她几乎是把眼贴在玻璃缸上查看的，福尔马林里谷恒亮的尸体慢慢摇晃，陈咚咚看得不太真切，只觉得那小孔若隐若现，奇怪得很。 该死，她就不该经常玩手机，害得眼睛都快近视了！ 徐泽缓解了之后跟队员致谢，一过来就发现陈咚咚跟个变态一样趴在 玻璃缸盯着男人的某处瞧…… “刘成你底下的小妹妹……” 徐泽瞠舌，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豪放开放的女孩子，跟她可爱的外形完全不一致啊！ “她是法医，你别跟她计较这些。”刘成有些无奈解释，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本想让底下的人跟着徐泽好好学习一些东西，方便他们将来提升，无论他们进修也好、重新换一个工作也行他都支持，没想到有没有学到东西不一定，徐泽反倒快被陈咚咚给吓死了。 “咚咚，你过来！”刘成开口，语气不免急促严肃，陈咚咚冷不丁被喊了一声，表情有些严肃的跑过来。 “你刚刚……咳小妹妹你兴趣还挺特殊。”徐泽红着脸打趣一声，瞬间大家笑成一团，陈咚咚懵了好一会才知道他们说什么。 不过男女有别这种事，从她进入法医学系的时候就压根不存在了，无论男女的身体在她眼里就是一团肉而已。 “成哥哥，我们需要重新验尸。”陈咚咚表情严肃说着，急切恳求，她必须要亲眼确认过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我同意，只有验尸我们才能知道裂痕的情况。”徐泽在旁边附议。 第15章 疑点重重 他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研究原因写论文，只有亲自参与尸检过程将详细记录下来、分析佐证才行。 刘成见两人如此坚持有些犹豫，一来捞尸成本比较大，二来谷恒亮的妈妈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别人尸检那么多次估计要闹个不停，为这件事吃官司的话…… “成哥哥，我发现尸体有问题。”陈咚咚看出他的疑虑，凑到他耳前提了一句。刘成果然醒了神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立即沉声吩咐：“把尸体捞出来再尸检一次！” 工作人员将尸体捞起来之后，尸体身体里的福尔马林淅沥沥撒了一地，连同着一些粘稠的液体，不过陈咚咚顾不得这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找那个小孔还在不在。 她一身装备齐全的防护服走上前，在死者的两侧腿旁边扒拉翻找，希望能将那个小孔找出来。 “她平时也这么彪悍的吗？”徐泽吓得脸色有些泛白，难以置信这是一个看似可爱的萌妹会做的事情。 面对尸体就像对待案板上的鱼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即便戴上厚厚的口罩都能闻到一股刺鼻腥臭的味道袭来，那股味道十分上头。 “没错 ，陈咚咚是一名优秀的法医！”刘成赞赏开口，对她的专业能力可不是谬赞，她的确有两把刷子。 徐泽低头看了看自己防护得体的装备，下定决心豁出去紧闭上双眼冲上前打算检查尸体。 “我找到了！”陈咚咚突然尖锐喊了一声，把近在咫尺的徐泽吓了一大跳，他惊恐睁大眼睛看着陈咚咚，只见她兴奋的将死者的大腿朝里掰，在死者大腿以及屁股之间的范围捏住大喊。 刘成眼前一亮，立即冲上去，小队成员也赶紧上去看看她发现了什么。 “这个孔，我尸检的时候并没有。”陈咚咚指着凸出来的一细微的肉块开口，这肉块有一个明显的小孔，按照形状与大小猜测，应该是针孔痕迹，然后在福尔马林里浸泡了三个月针孔扩大变得明显，又恰好无意间被她发现了。 “这是什么？” “针孔。” 面对刘成的疑惑，陈咚咚坚定开口，她十分能够确定。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第一次给谷恒亮尸检的时候她很仔细，怎么会漏掉大腿部分的针孔呢？这个线索在当时可是至关重要的，虽然她那时候对赵亦臣略有好感，但她公私分明， 绝对不会存在…… 对了，赵亦臣！ 陈咚咚突然想起那天在验尸室他怪异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包括她中途想要检查谷恒亮大腿部分的时候，赵亦臣还将仪器掉在地上，说不顺手于是跟她调换了位置。 难道是那个时候他就刻意隐瞒的吗？ 陈咚咚抿唇，没想到她竟然被别人耍了那么久。 “这个针孔是注射了什么东西？现在还能查出来吗？”刘成疑惑看着针孔表情凝重。 陈咚咚遗憾摇头，查不到了。时间间隔太久了，而且这针孔里原本注射的液体应该也很快被血液和肌肉组织吸收，不然当时在她和赵亦臣验尸的时候，应该会跳出注射药品的材料。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查不到了，凶手是谁我们都知道不是吗？”陈咚咚苦笑一下，她终于知道刘队为什么一直不肯放弃这个案子，又为什么坚持下去了。 明知道凶手是谁，甚至逍遥法外，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针孔注射的药水，大概率也是让谷恒亮猝死的原因吧？ “看来这件事比我们想得要严重。”徐泽看着在场每个人的表情，想起刘成在邮件里隐晦跟他提过的案子。 一个人就能让整个团队束手无措，他的确厉害。 “取证，记录，不管怎样流程不能少。”刘成叮嘱一句出声，小队成员将针孔图片拍摄下来。徐泽上前查看尸体，第一次摸到黏糊糊的尸体让他有些心惊。 这种外皮略硬，皮肉里却柔软的相斥手感让他心中胆寒，透过手套拇指传来透骨的冰冷。 他捏着死者的头骨，紧凭着手的触感很难排查到死者头骨的裂缝，这一点几乎可以证明死者头骨的裂缝并非外力所致。 亲自验证过后徐泽才放心，忙不咧的把手套摘下来不想再感觉那股冰凉黏糊的感觉。 “怎么样？”刘成在旁边表情凝重，自从他知道谷恒亮身上还有针孔之后，紧拧的眉头就没松过。 “我觉得是内伤，当然不排除是精神类的疾病折磨他难受，于是有了自残的行为才导致裂缝的形成。” “自残的行为？”刘成有些不解，又没有外伤又要自残受伤，这怎么能达到？ “这个很简单，如果死者常年被头痛折磨，一点点的用头撞墙，数年累积下来对头骨会造成一定的挫伤，而且这个挫伤是不可逆的。你看那些人整容大多 都是垫鼻子、下巴，什么时候有人补头骨缝的对不对？”徐泽揉了揉发涨的眼睛回答，还有心情开玩笑举例子。 刘成有些吃惊，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情况。如果头痛到这种程度的话……应该早就忍不了去医院了吧？他怎么能忍受那么长时间？ 不过这总归是一条线索，而且他们新搜集到了新的物证——针孔。凭着这点就能重返陈菲家中做调查。 刘成心想着，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前往陈菲家中走访。 他们到的时候陈菲正在准备晚饭，在屋子前拿了个小板凳坐着摘豆角，一看到刘成他们过来，陈菲站起来慌忙将湿漉的手往身后擦，诧异看着他以及身后一大堆人。 “刘警官你们这是……” “哦陈小姐，我们今天来是想询问一下谷恒亮生前有没有头痛到受不了撞墙的行为？或者说类似的自残举动？”刘成笑着跟她打招呼，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的反应。 果真，陈菲听到刘成的话时慌了神，眼神有些许闪烁：“没、没。他的身体硬朗得很，一般都是他看一点事不顺心打我们母女的份，哪还有自残的时候啊，刘警官你真会开玩笑。” 第16章 搜集证据 刘成盯着陈菲的表情， 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他悄不做声的开始套她的话。 “那他为什么用你婆婆的医保卡看了好几次脑科类的病，还留下了不少相关资料呢。这个是脑科专家，主攻于脑科疾病，没有什么病能从他手上蒙混漏掉。” 刘成对徐泽做介绍，希望用他震慑住陈菲，让她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 他相信陈菲即便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只要她认错态度良好，积极举证配合警方调查，一定能很快出狱，假设人不是她亲手杀的，甚至还能为她做辩护，让她早日出来。 “是、是吗？我也不知道啊，他们母子的事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陈菲勉强一笑，将手掠过额间的头发夹至耳后，有些口干舌燥。 秦娟看着她一系列的变化，这些举动在心理学中是不自信和说谎的表现，证明对方此刻正在烦恼忧愁。 “方便我们再次检查一下房间吗？”刘成微笑询问，却不容拒绝的意思。 陈菲迟疑间，他已经带着几个队员进去调查，想从屋子里找到相关的‘凶器’。只要谷恒亮是谋杀而亡，那么一定有证据，他要把证据找出来 ！ “妈妈，他们做什么？”月月看到几个叔叔冲进屋里，吓得跑到陈菲的怀里怯生生开口，陈菲宽慰她几句。秦娟正想安抚她，站着却发现从她的角度看看过月月的表情十分冷漠淡然，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得可怕。 她怔住，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可清晰的半张侧脸告诉她并没有看错。 月月的脸色的确很阴冷可怕，不止是对他们搜查屋子不满，好像她现在也不像刚才那般撒娇害怕的模样。 这还是她认识的月月吗？怎么三个月的时间变化那么大？ 秦娟有些不敢相信，她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她懂什么？ 但如果……她不是呢？！ 秦娟顿然，想起心理学课程中一个不鲜为人知的事情。 一个人遭遇到了巨大的创伤或者打击之后，心智会变得不符合现在的年龄。医学上的解释是创伤应激障碍，临床表现在于几十岁的人智商和心态会变成几个岁的孩子；相反，如果一个孩子在遭受重大的创伤和打击之后，他的心理会趋向成熟、腹黑，由于孩子不具备操控心性的能力，而人性恶的那一面会无限的滋生壮大，逐渐吞噬掉本体成为独立的个体。 创伤 应激障碍很多人都知道，它的反面却很少有人知道。而且这种例子在心理学中并不罕见。 也就是月月极有可能是第二种，谷恒亮的家暴给了她反扑的理由和能力，虽然一个孩子没办法杀死成年人。但她一定参与了这其中的计划，甚至于她看到的月月跟现在是两个不同的人。 也就意味着从她见到月月开始，这个小姑娘就一直在演戏，用天真无辜博取她的喜欢和同情，方便洗脱自己的嫌疑。 秦娟想到这里有些惊慌，纵谁能想到三岁的小姑娘会有这么重的心机。 究竟是谁教她的？陈菲这么懦弱无能的女人一定不行，难道是赵亦臣吗？！ 对！也只能是他了！ 秦娟一想到这里心下恨得牙痒痒，赵亦臣，他到底要害了多少人才能满足？竟然连三岁的小孩子都要利用！ 手心传来一抹暖意，秦娟低头看到月月牵着她的手，抬起头望着她：“阿姨你怎么了？” 秦娟心略有触动，害怕和惋惜在心中交织，她一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小女孩。 “阿姨没事，赵叔叔最近还来找你们玩吗？”秦娟蹲下身子佯装无事随口问了一句，其实赵亦臣的行踪她一 直都知道。 屋子里，刘成带着手底下的人翻了个遍，就连老虎钳都找到了，愣是没找到将谷恒亮头骨裂缝弄碎的东西，只得继续翻箱倒柜的找。 徐泽悻悻走到一边，他连床底下都找了，也没找到可以利用的工具。 眼前的鞋柜排列着，上面还有几款男士的鞋，似乎是这屋子主人的，徐泽抽了根烟冷静，发现鞋柜里鞋子的摆设很有意思，一个女人竟然只有一双高跟鞋，别的鞋子都是平底简朴的款式，一看就不超过一百块钱。 不止如此，那鞋看着似乎很新的样子，就连灰尘都不怎么有。 徐泽突然眼前一亮，看着鞋柜四周有些薄灰，而那双高跟鞋光洁如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打了蜡一样。 他神使鬼差的走了过来，拿起高跟鞋端详起来，这鞋子似乎只穿过一两次，鞋面完好整洁，鞋子里面隐隐还有一股劣质皮质的味道，即便是屋里唯一一双高跟鞋，女主人还舍不得穿。 徐泽将鞋子反面过来，看着七八厘米的细高跟略有些明白了，高跟鞋是女人日常的标配，她怎么买了这么一双不常用的高跟？ 住在这样的家里，也没有什么隆重的场合要参加 吧？ 徐泽疑惑想着，掂着高跟鞋突然似感觉到了什么，他紧紧盯着鞋跟，就像刚才那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用鞋跟砸在手心上。 这触感……被手心的肉很好的缓和了高跟鞋的冲击力，闷闷砸在手心上。徐泽将鞋放回去，脸色微的变了变，他好像……找到了谷恒亮头骨裂开的秘密！ “你在这里做什么？”陈菲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不知她什么时候到了徐泽身边却一声都没吭。 到底是做贼心虚，加上又有谷恒亮的尸体震慑在前，吓得徐泽紧闭上眼睛浑身抖了一下，赶忙躲到一边道勤。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翻你东西的，不过是奉刘警官的吩咐调查一下。”徐泽诚惶诚恐说着，他能不害怕吗？他怕被做成标本丢进福尔马林里被切来切去，还要被怪力萝莉翻来覆去的盯个精光。 徐泽紧抿唇，陈菲还想说什么，刘成听到动静过来，一眼就看到这一幕。 “刘警官吩咐的你要找仔细了，反正我家也没值钱的东西。”陈菲换了个语气自嘲开口，仿佛真的是和蔼好说理的女人。 徐泽点了两下头，额间的冷汗渗出，他刚才明明听到身后的声音不是这个语气的。 第17章 共振原理 “你最近和赵亦臣还有联系吗？”刘成居高临下看着她，他已经从陈菲身上发现了马脚，只要以她为突破点，一定很快就能将作案经过调查清楚，也能让赵亦臣定罪。 只是时至今日，他始终不明白赵亦臣条件那么优渥，为什么会为了帮助陈菲脱离苦海而杀人，这似乎有些说不通。 情爱的确可以让人乱了心智，但不会真的不管不顾，赵亦臣是一个聪明的人，这是他第一眼看到他时就下的决断，刘成不会看走眼的。 “我和他很少联系啊，刘警官你想找赵亦臣可以去他工作的单位找，问我没什么用的。”陈菲看着徐泽尴尬笑着回答，仿佛有他在场就证明为自己跟赵亦臣之间清清白白一样。 这中间的事刘成不想挑破，随便找了个话题搪塞过去，他们之间清不清白不是陈菲一个劲的解释就可以的。 搜查结果出来，依旧还是一无所获，似乎他们已经提前将凶器处理好了，这结果在刘成的意料之中，但什么都没找到他的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他们就锁定了凶手和嫌疑人，可无论怎么使劲、怎么去找，都找不到 任何可以定罪的证据。 有个词叫‘降维打击’，指的是高维度生物对低维度生物的伤害与攻击。 他自然不想承认自己包括整个刑侦小队的人输了赵亦臣一筹，但结果很明显，即便现在赵亦臣不将他们耍得团团转，他们能收集到的证据也少得可怜。 “我们先去找赵亦臣聊一聊，方便给个电话吗？”刘成想了一下开口，他还没有保存赵亦臣通讯电话的。 陈菲将号码分享给他之后，目送几人离开，目光始终落在心事重重的徐泽身上。 车上，谁都没注意到徐泽的异常，刘成到达地方之后给赵亦臣打电话，他没有接通，正当他纳闷的时候，徐泽从车上下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犹豫。 “刘成，我想先回酒店可以吗？” “你怎么了？”刘成担忧看着他，不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事。 徐泽摇头勉强笑了一下，一直想着在陈菲家里发生的那一幕：“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可能是晕车吧，你也知道我没见过尸体，白天那具尸体对我的冲击力还挺大的，我想缓一缓。”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合理，刘成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他回 头看了一眼两辆警察，想找人送他回酒店。徐泽看穿他的心思忙拦住他拒绝：“算了吧，你的人都挺累的，而且他们还要跟着你办案，涉及命案的事你多留几个人在身边也安全点，我打车就好了。” 徐泽说着晃了晃手机，半分钟之后一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下，刘成看他执意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叮嘱他两句之后作罢。 出租车上，徐泽满脑子都想着在那间民屋里发生的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一篇古老的研究文献中似乎有提到可以共振的关联词。 共振是物理学上的一个运用频率非常高的专业术语，是指一物理系统在特定频率下，比其他频率以更大的振幅做振动情形；这些特定频率称之为共振频率。 通俗表现有桥梁共振：它是指产生的一种频率正好与大桥的固有频率一致，使桥的振动加强，当它的振幅达到最大限度直至超过桥梁的抗压力时，桥就引发断裂。 而共振常出现在自然中，风也会形成共振，当共振的强度达到一定层次的时候，力道可以将一座大桥击垮。 如果谷恒亮临死前饱受着共振的折磨，一年两年没 有事，七年八年呢？ 如果用高跟鞋的细跟长年累月的敲打头骨，在一定频率以及次数上，共振先是会引发头疼、失眠、夜不能寐等的一系列精神衰弱症状。渐渐的心脏供血不足，一系列的毛病就会引发出来，在外表看来除了精神衰弱一些外压根没有别的问题。 所以医生只能给患者开安眠药促进睡眠，这的确没有错。死者常年被共振折磨的确睡不好，有了安眠药的强效致眠之后，即便共振的幅度再大也感觉不到，于是凶手更能完成共振的‘壮举’。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正常人的头骨会裂开0.003毫米的裂缝，那不是外力所致，那是共振留下的证据！ 徐泽眼眸深了深，想到更加深入的事不由得有些恐惧。 背后那股势力实在太聪明和狡猾，他担心自己已经被盯上，于是便想找借口趁机出国，在等他在飞机上时就将自己的猜测与分析原原本本告诉刘成给他提供线索，顺便提醒他要小心。 出租车很快到了酒店，徐泽上了电梯之后按照房卡的序号下了电梯，打算进去的时候身后一个人影紧跟着他。 地毯后传来松软的 声音，徐泽头也不回的瞥了一眼墙壁，在他的影子后面还有一个人，似乎戴着帽子。 他来不及了吗？！ 徐泽思索一秒后立即跨步冲刺跑了起来，身后的人紧追而上。这时候不能回酒店，对方有万能房卡一刷就等于死路一条，徐泽打算狂奔到另一个电梯冲下楼保证自己的安全。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对紧急事故的应变速度，一个常年泡在实验室里的人早就没有了大学时矫健的身手，他很快被男人追上，看着他戴着黑色口罩，露出的双眼带着腾腾杀意。 徐泽刚想摘下他的口罩立即被反手钳住手，膝盖刚一抬起来男人朝着他的小腹踢了一脚，顿时徐泽痛得大汗淋漓，哀嚎不断痛喊。 酒店里没有一个人听到走廊的动静，男子从外套里掏出一把锃亮的匕首，打算朝着他刺下去，徐泽被牢牢摁在地上无法反抗，紧闭上眼睛等到死亡降临。 只听急促的声音传来，下一秒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徐泽睁开眼睛发现匕首就落在他眼睛旁边，吓得他面色惨白，看到两个打斗的身影。 一个是刚才想谋杀他的男子，另一个则是……女警察秦娟？！ 第18章 擒贼先擒王 两人纠缠在一起打斗了好一阵之后，男子趁势跑了，秦娟看了一眼有逃跑的方向眼眸一冷，没有追上去。 “你没事吧？”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袋用纸巾包着将匕首装进去封好，这上面或许会有指纹。 “我没事，幸亏你来得及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徐泽有些惊讶，他一个人回来的，没想到一路上背后跟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刘队担心你的安全叫我来保护你。”秦娟淡然开口，看了她还来得及时了。 “我送你回房间吧，你放心我今天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秦娟的话刚一说完，徐泽想起重要的事，这可比休息重要多了。 他立即拉着秦娟的手焦急开口：“快去找刘成，我有重要的事跟他说！” 秦娟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眼眸瞬间降至冰点，徐泽意识到自己失态后不好意思道歉，他只是一时情急所以就…… “跟我走吧。” 她说了一句之后走在前面，徐泽又羞又恼，垂头丧气跟在她身后，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一连丢了好几次人了。 * “你说什么？共振？！”刘成有些惊讶，怎么都想不到这么巧 妙的作案手法。 “没错，我有确凿的依据，只是遗憾没能看到凶手的脸。”徐泽遗憾开口，他只希望能多为刘成做些事。 “是赵亦臣。”秦娟淡然开口，将捡到的匕首交给同事处理。 “你怎么确定？”刘成想了想开口，她相信秦娟的直觉，不过凡事都要讲证据。就像他们现在这样，即便谁都知道赵亦臣是凶手，也得拿出证据来才行。 “我跟他交手了，那双眼睛我很熟悉，不过想来他应该也不会承认的。”秦娟一耸肩，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徐泽，赵亦臣未必是她的对手，只要她追上去这件案子基本就能破了。 审出其他的答案并不难。 陈咚咚见在场的人发愁，思索一会儿提议：“如果……暂时抓不了赵亦臣，我们把陈菲定罪怎么样？” “这是什么意思？”有个队员开口，陈咚咚没理他继续开口解释：“既然谷恒亮的死因是因为共振原理，那我们只需要把这个案子宣布出去，然后请专家来调查，呃……我的意思是别的专家介入调查，给出一个公平的决断，只要给陈菲定罪，赵亦臣可就坐不住了。” 陈咚咚一拍手 激动说着，略有些歉意跟徐泽吐了吐舌头。她不是看不起徐泽的地位，而是这件事需要一个官方机构的专家来检验似乎更具有权威性。 徐泽是脑科博士不假，但他此次谨以代表个人，针对性不一样。 “可以啊你，舍得对陈菲下手了？”秦娟一拍她的脑袋，看着傻乎乎的陈咚咚也有理智跟智商上线的一天，忍不住夸赞，只是下手的力道……稍大了些。 “不成，如果赵亦臣对陈菲没有感觉呢？我们将陈菲抓起来，她也不过是个替罪羊，顶了赵亦臣所有的罪。” 刘成仔细想了一下这个提议立马就否决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赵亦臣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暴露，又有把柄给他们抓？ 像他这种谨慎的人，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徐泽死亡，可赵亦臣却选择了最笨的一条路，这或许是他的计谋也说不准。 “就算到时候奈何不了赵亦臣，陈菲犯罪是事实啊！共振杀人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别人能做到了。”队员提醒一句，无论结果如何，陈菲犯罪谋杀亲夫是事实。 即便被教唆犯罪，杀人的也是她，有这个动机 又去做了，免不了法律制裁的。 刘成沉吟，他们说得的确都没错，但他总觉得……案子进展太容易了，仿佛是故意让他们知道的一样。 “好啦别纠结了，该抓的抓，该关的关，我们一个都不漏掉。”秦娟见刘成在旁边优柔寡断的样子有些受不了，直接替他做决定，先将陈菲和月月关起来，然后逼问她交代共振杀人的经过。 陈菲一开始还强烈反抗缄口不提，一直到专家出现做了验证了之后，陈菲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赵亦臣，只好剩下最后一口气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把赵亦臣在这场案子中掐头去尾去掉，然后交代了自己犯罪的经过，事无巨细的讲解了这么多年她怎么设计谷恒亮，又用了什么手法去办到的。 因为这些事她的确做过，所以说起来得心应手十分熟练，毕竟那是她操纵很多年的结果。 刘成听着她‘自首’的口录有些惊讶，她只说了嫁给谷恒亮之后就想谋算他，却没说让她起杀机的理由是什么，而且这个案子只有中间一部分的口供，陈菲对于刘成别的旁敲侧击问题懵懂不知。 这只会有两个原因。一个她 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都是被赵亦臣蛊惑，误以为他可以救自己出火海。 二则就是就是她在竭尽所能的袒护赵亦臣，将他从案子中撇出去。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刘成不得而知。 陈菲愿意接受坦白，市局的人给了月月饭吃。为了逼一逼她，他们狠心连小孩子都饿着，只有这样才能从陈菲那里吐出实话。 “咚咚阿姨，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我想回家。”月月吃着饭菜抬头奶声奶气的问陈咚咚，她小小的年纪似乎并不懂妈妈是好人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陈咚咚看着有些心疼和难过，半蹲下身子摸着她的头宠溺回答：“你乖~妈妈在配合我们，等事情做完了就能回家了。” 陈咚咚不忍心说着谎话，面对这个小的孩子她没办法告诉她陈菲会获罪判刑，只能找个借口安抚她的情绪。 “谢谢阿姨，我会很听话的！”月月开心说着，将头埋在饭碗里大快朵颐。 陈咚咚不忍面对孩子天真清澈的眼眸，微叹息一声之后离开。正在扒饭的月月听到身后离开的脚步声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眼底是一汪寒潭，深不见底。 第19章 抓捕凶手 “刘队，你说赵亦臣一定会出现吗？”队员担忧看着现在的局势，陈菲已经被关进来一周了，可是赵亦臣那边半点动静都没有，就像完全不认识她一样。 为了引出赵亦臣，他们特意将消息传递给了赵亦臣，然而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出现。 “再等等吧，他一定会来的。”刘成坚定开口，实际上自己都不相信他真的会出现。 如果不是她们坚持的话，他应该选择搜集到相关证据再将赵亦臣定罪才是。 手掌被一股小小的力量牵引，刘成看见月月抬头仰望着他，他蹲下看着月月，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叔叔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月月直截了当开口，倒有些让刘成吃惊，他没想到月月会这么聪明。 “我……我们想找出杀害你爸爸真正的凶手，如果找不到他的话你妈妈会定罪的。”刘成想了想不打算隐瞒她，她一直跟在陈菲身边也许知道什么也不一定。 “定罪了会怎么样？”月月茫然开口，她年纪还太小了，不能熟通这世界的法律与规则。 刘成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尽量用简洁的语言让她能听懂。月月点了点头，显然将刘成的话听了进 去。 他相信幕后主使一定是赵亦臣，可他现在躲着不出现，警方掌握的证据不足，难道真的要看着他逍遥法外吗？ “如果我帮你们了，妈妈是不是就能够不坐牢了？”月月突然抬眸说着，刘成有些诧异，她果真知道一些线索！只是陈菲的事…… 虽然很想得到月月身上的线索，不过陈菲弑夫是事实，利用共振杀人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这件事只可能是她亲自下手的。 “不能，我们只能尽量给她减轻刑罚。”刘成认真开口，不想哄骗小孩子。 月月低头思索了一阵，似乎真有模有样的在权衡。过了一会儿之后她拉住刘成的手轻声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樱桃小嘴一张一合，月月攀在他肩头轻声细语几句，刘成瞳孔逐渐张大，立即吩咐人去月月所说的地点搜寻。 很快就在郊区的某处土山坳里挖出了被埋的针头，里面还有一些针剂在里面。 医疗垃圾只能由医院统一处理回收，如果私自出现在某个垃圾桶里一定会被别人报警举报的。 加上那阵子又才死了个人，所以赵亦臣才会将这东西埋在土里，不让别人发现。 只是他 没想到，陈菲一直闭口不谈的事竟然被月月给捅了出来。 刘成让手底下的人拿着一块黑布，他用指纹探照灯照了一下，被土壤包裹的注射器上有指纹，小心翼翼把物证密封放好，刘成示意他们可以去抓人了。 看着月月清亮的眼睛，刘成有些不解，她这个时候把赵亦臣供出来，难道不顾念赵亦臣对她的好吗？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胁迫她必须说出来，如果她愿意，这秘密永远都烂在肚子里，而她交代出赵亦臣，陈菲该有的刑罚并不会减少多少，只能酌情提前几个月出狱而已。 “月月，你为什么选择告诉我？”刘成拉起她的小手询问，这点他想不明白。 当然这个案子他想不明白的地方多了去了，比如赵亦臣为什么会帮助陈菲杀害谷恒亮，他那么苦心孤诣甚至不怕跟警方正面对冲，却在陈菲入狱后不闻不问。 这种两个极端的态度让刘成想不明白，如果说这是一场交易，那陈菲似乎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筹码了。 “我们要相信警察叔叔，不能做坏事不是吗？”月月睁大眼睛看着刘成，语气满是天真跟可爱。 “啊对，是这样的没错。” 刘成愣了一下，低头笑了一下回应。抱着她准备开车离开，没注意到月月的眼神已经变得寒冽如冰，紧抿着唇目视前方。 * 赵亦臣正在跟几个实习的同事交流心得，突然警方冲进来将他抓住，冰冷的手铐直接铐在他两只手上，赵亦臣眼里涌出慌乱，现场瞬间惊吓与闪躲乱成一团，所有人惊恐盯着赵亦臣，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 “你们这是做什么？抓我做什么？”赵亦臣急切喊了两声，然而警察不管他那么多，直接将人抓起来送上警车。 “赵先生你涉嫌一起命案谋杀，麻烦你配合我们警方工作。” “你们有证据吗就抓人？我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要说我杀了人，证据呢？证据拿出来！”赵亦臣不断反抗大声抗议，一直到被送到警局了还不消停。 几个人铐着他从刘成身边经过，赵亦臣咬牙切齿盯着刘成，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才行。 “你们警察诬陷人，我要去警局告你们！” “我看在你告我们之前，你自身就难保了。”秦娟利落的声音传来，她居高临下瞥了一眼赵亦臣，他的狡猾程度她可是亲自领教过的，不过很遗憾，他以为可 以把警方耍得团团转，结果自己玩脱手了。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做警察就可以暴乱执法吗？” “抱歉，做警察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你不就被我们抓来了吗？”队员不要脸回了一句，逗得在场的警察哈哈大笑。 赵亦臣气红了脸，却发现人群中有个小小的身影，她冷静自持，眼眸的光始终冰冷如霜。 他似乎想起什么，盯着月月厉声质问：“是不是你告诉他们什么了？你不怕你妈妈再也不能出来了吗？还有你！你是杀死你父亲的恶魔，你的手上沾惹了鲜血……” 赵亦臣气急败坏开口，谩骂的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堵上一块抹布，小队成员白了他一眼嘟囔：“话真特么多。” “刘队，我现在就带他进去关着。”成员请示一句得到刘成回应之后带着人离开。自始至终月月的神情淡然，似乎平时对她很好的赵叔叔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透明人。 秦娟见她这么冷静心情有些沉重，这么小的孩子经历家暴，父亲死了妈妈又要坐牢，赵亦臣那个畜生又将罪责推卸在一个孩子身上，用所有难听的词汇辱骂她。 她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她能做什么？ 第20章 玉佩的主人 “他说的那些话你不用在意。”秦娟拉着月月的手宽慰一句，不知该怎么安抚她受伤的心。 “我知道，谢谢阿姨。”月月眼眸低垂，轻声噙语几句。 检验的报告很快出来，上面残存的指纹与皮屑的确出自赵亦臣之手，在铁证面前，他无力反驳。 监控画面里，陈菲一直焦急询问月月的情况，担心她会被自己牵连，而赵亦臣一言不发，被她吵得烦了便不耐烦将她推开，眼底满是冷漠。 “你们说赵亦臣究竟喜不喜欢她？” 小队成员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吃瓜看热闹，这案子一直到现在那么久了，他们都没看明白赵亦臣的心迹。如果说他喜欢陈菲，也不会丢她在监狱一周不管不顾。 如果说不喜欢的话，他又何必在谷恒亮死了之后一直对她献殷勤，甚至在很久的时候就谋划了利用共振原理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陈菲原配丈夫杀死？ “不知道，也许也是有点好感吧。”另一个队员摇头，任谁被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出卖了心情都不会好受。 而且赵亦臣之前的种种也不过是为了救陈菲出火海而已。 “刘队长在哪里？你们的刘队长在哪里？！”市局门口 ，有个中年妇女在门口跺了两下脚，胡搅蛮缠开口，打眼一看就知道她要闹事。 “阿姨你怎么来了？”其中一人认出这个中年妇女就是谷恒亮的妈妈，三个月前他们走访调查过。 看见有人搭话，中年妇女走过去瞥了他一眼，扬言便要找刘成。 “阿姨您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见……” “怎么？你们警察现在都不为基层民众办事了？官架子那么大你待在西湾市干嘛？你去北城当大官啊！” 妇女一见他们耍官腔便刁钻嚷嚷，厉声质问，小队成员说不过她只得悻悻闭嘴，去通知刘队有人找他。 等刘成出来见到妇女时，她立即换了一副眼泪汪汪的神情，俨然一个孤苦无依的受害者。她拉着刘成便是一番哭诉，把在场的人吓了一大跳。 “刘队长，你到底要瞒着老婆子多久啊！凶手抓住了你们却不通知我。”妇女抹了抹眼泪开口，到底是她的儿子无故惨死，他的尸体现在都没能入土为安，警察抓到凶手应该通知家属才对。 “抱歉我们事情忙一下忘记了，而且这个案子还没审的。”刘成歉意开口，谁能想到她的速度那么快，紧跟着就过来了。 “哎，我都听附近的村民们说了，这件事是不是那对狗男女做的？我就说她行为不检点，不仅害死了我的孩子，甚至还想要我们家的传家玉佩。” 妇人絮絮叨叨说着，刘成脑海一闪而过一个念头：玉佩？ “阿姨你的玉佩能不能再给我看看？”刘成诚恳开口，在他积极的态度下，妇人虽察觉有异，不过还是将传家的玉佩拿出来给他看。 毕竟这是传家宝，价值不菲，多少人还没有这么好的东西传承呢！ 刘成小心将玉从里外三层的红布中剥开，拿在手心上玉触手冰凉，上面模糊刻着一个小小的‘土’字。 他定定看着玉佩上狭小的雕刻痕迹，突然想明白了赵亦臣的作案目标，忙招呼人将玉佩拍照，收集证据之后他抿唇思索几番，向妇人开口先借这块玉用一用，破案的时候要用。 妇人很是犹豫，在他的劝说下终于松口，不过她坚持要在警局等刘成用完之后将玉佩亲自交还给她才行。 审讯，刘成坐在椅子上看着被铐住双手的赵亦臣，他的脸上略有惫态却神情轻松，目前的局势虽对他不利却不是完全不能翻盘。 “我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身 份再次见面。”刘成说道，在新城镇时他虽然没放在心上，不过一直希望这个年轻人能有光明璀璨的未来。 “我也没想到你会把我铐进来。”赵亦臣嘴角轻启，言语间不免轻嘲之意。 “你跟陈菲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喜欢她？”刘成开口，秦娟在旁边不解看着刘成，不是来审案子的吗？他反而聊起天来了。 “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在你们的心里认定的事实也不会因为我三言两语而更改了吧？”赵亦臣跟他打起了太极，压根不配合调查。 刘成从档案里拿出一块玉佩晃了晃，胸有成竹盯着赵亦臣：“这就是你的目的吧？你想要回这块玉，所以蓄意接近陈菲，从好几年开始就下了这一步棋。” 他成功看到赵亦臣波澜不惊的脸上起了变化，兴奋和喜悦交织，他紧盯着这块玉佩想抢，却被手铐的强力给弹了回去，最终只得认清形势低头。 “不错，这是我祖上的玉佩，可是在我小的时候，这块玉佩就被别人骗走了，我爸爸觉得有愧于祖宗，于是幽怨而亡，而我……” 赵亦臣深深低下头懊悔，如果当初不是他天真不懂事，祖传的玉佩也不会落 入别人手中，父亲又间接的被他害死，于是这些天即便他成才，依旧在苦苦找寻玉佩的线索，后来终于找到了那家人…… 一切和他猜测得差不多。刘成定定看着赵亦臣脸上的痛苦，起初他一开始看到玉佩上的‘土’字只是有点怀疑，那个位置在左上角，如果是镌刻的文字，那不该其余地方光洁如新。 赵字上方就是一个‘土’字，祖传的玉佩经多人的手，渐渐的其余部分被磨平了，唯留下了这么一点痕迹。 “你审吧。”刘成叮嘱秦娟一句起身，出去后将玉佩还给了妇女，她急切询问刘成案子的后续，刘成抬头看着屋外的蓝天有些惆怅：“我不知道。” 妇女见他不肯说，眼神闪烁几下离开。刘成打算整理卷宗时发现了在角落里玩耍的月月，刚才她奶奶在的时候两个人似乎没撞见，而月月还待在警局里。 “小朋友你妈妈的案子结了之后要去找奶奶吗？”刘成见她一个人玩得开心于是开口。 月月半响没说话，点了点头。为免她难过，刘成在旁边逗她开心，而月月的眼神始终冰冷，看着地上画着的五子棋，嘴角冷冽扬起。 大人们也不过如此。 第1章 画框里的人腿 “来来来，小心点，这幅画以后估计价格不菲的。” 美院校园中，一个男子指挥着班上的同学搬运一副四米宽、三米长的巨大画幅，画作被黑色的丝绒布盖着十分神秘。七八个男生搬运得累了又不敢松下，就担心会把画给磕坏。 “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好像是院里收藏的一副画拿来给我们临摹的，看这架势应该很贵吧。” 画室里的同学交头接耳说着，对这幅神秘画作产生好奇，也不知道帘布底下放着什么样的旷世奇画。 几个男生将画放在制画架上，将几个木栓子定住画角，几个大男人擦了擦额间的汗，谁都没想到一幅画可以这么沉。 “同学们，你们今天能出现在这所院校中，是你们自身的努力与出色的美感造就的，学历只是美院的一个入场券，你们在这里学习、提升，就要将自身的审美升华。” “所以老师将院里压箱底的画拿出来给你们观赏临摹，你们要仔细观察笔刷的方向以及色彩的晕染过渡等……这些都是知识点，这东西……” “老师这么神秘，会不会是博物馆里的藏品？” 有人小心翼翼说着，对 帘布下的画作兴趣更加浓厚了。 “他刚才说是院里收藏的，再说我们市哪有博物馆啊！如果真的藏品随便放出来早就被人抢走了。”另一个同学压低声音回答，叫她不好好听课。 台上，老师吩咐几个男同学将帘布拉下，台下几十个学生翘首以盼，都想一睹画作的精妙绝美。 帘布某处下角被画压住，十斤的黑丝绒帘布带动侧边的木栓，只听“啪嗒”一声清脆声响起，巨大的画作直直平铺下坠，场面太庞大又危险，所有人躲避到旁边，很快，相框玻璃破碎声响起，在场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 这么大的画，得值多少钱？！ “快抬起来看看损坏了没。”老师赶紧授意，几个男同学将画抬起，突然只听“咚隆”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台下几十人一致惊恐看着那副画，吓得哗然大叫。 老师心里“咯噔”一下，不妙的念头响起，赶紧走到前面去看那幅画变成了什么样，看清画的模样时，他脸色瞬间吓得惨白。 崎岖不平的画框玻璃里，画作的颜料积年未干，一部分被蹭到地上，地上有一条纤细瘦长的大腿，腿型优美漂 亮，切割面正对着老师，他看到那条腿的肉被涂上了画作的颜料，肉里似有些泛白。 更渗人的还在画框上，画框被镶嵌了一具骷髅肋骨，因为掉在地上的缘故，肋骨上的颜料也被蹭了七七八八，地上一片狼藉。 硬化的颜料块、未干的颜料…… 两种不同材质的颜料掉在地上，那副画被染得怪异恐怖，几种颜色混杂光怪陆离，仿佛一个巨大的异时空吸收洞，要将所有学生都吸进怪异的世界一般。 坐在首排的男同学拿着一根笔上前，用笔触了触掉在地上的大腿，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的举动没有一个人制止。 大腿在笔头的触碰下圆润光滑，碰一下松开立即就反弹恢复如初，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尖叫声响彻震动画室大楼，哄乱中险些引起踩踏事故。 等刘成赶到时，几乎半个学校已经知道了在画室发生的事，所有人面面相觑，惶惶不安的看着那栋大楼，连靠近都不敢靠近了。 “怎么回事，你们报警说有死人，谁是老师？”刘成带着几人赶到，一看阵仗这么大瞳孔张大一下，想到学校人多容易引起哄乱，于是便找起了老 师。 “我就是我就是，警察同志不好意思。”老师看到警察来了费劲扒拉开人群，气喘吁吁凑到刘成跟前。 他打眼瞥了他一眼，是个消瘦文弱的男人，穿着简单的中山衬衫，略有些文人的傲骨和墨守成规。 “你就是老师？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有命案，你跟我说说。”刘成问了一句，身边的秦娟自觉摊开笔记本准备记录，另两个成员一个负责现场事故摄像，一个拿着相机记录相关照片。 “警察同志，那具尸体就在……”老师急切开口，伸手一指那栋楼：“那里面！” 刘成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那栋楼起码有十几个房间，眉头紧紧一皱，不耐烦开口：“到底哪个房间？你带我过去。” 刘成的话刚说完，老师本就不佳的脸色变了三变，摇摇头抗拒消失在人群中。 这…… 小队成员都看愣了，没想到一个老师的胆子竟然会那么小。 身边围着上千号学生，却没有一个人能给他指路。 刘成转过身看着在场的同学凌声开口：“你们有哪位同学能带我去找尸体在什么地方？” “我吧。”有个胆子大的男生开口，他身边 几个同学也纷纷响应，带着刘成赶回他们原本在的画室。 刘成一进去就看到室内满地的狼藉和慌乱，可见他们骤然发现尸体惊吓成什么样子。 “尸体在哪？” 刘成问了一句，在地上发现了一条人腿，他脸色一变，走上前查看。学生在背后提醒：“那副画框上，还有一具骨头……” 刘成闻言抬起头，果真看到相框上镶嵌着一具人形肋骨，肋骨上的颜料块已经风干，因为重力跌过的痕迹导致一部分的颜料掉了下来，颜料里面是森森白骨。 他回头看了一眼扛摄影机还有相机的人，他们立即上前记录现场环境。 “你们怎么确定这是尸体？”刘成边戴上口罩边开口，对那幅画的内容起了好奇，往后站了好几排的位置才看清画的是什么。 这是一副有关溺水女人的画，上面有一些水生植物、船，还有绿荫之类的，而这幅画因为摔过的痕迹，所以画面有些凌乱和模糊，几个颜色交织将画弄得凌乱不堪。 “别人把画抬上来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然后这条腿就滚了下来，我们就发现了。” 同学惊恐开口，离那条腿和那幅画躲得远远的。 第2章 七年前失踪的人 刘成挑眉，走到人腿处用手捏了两下，肌肉线条被他捏成一个小鼓包，他讶然。进门前还以为他们因为恐慌报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手松开之后，那块肉很快就回弹，甚至因为肌肤弹性十足而轻微回弹了两下。 这条腿的确是人体肢节部分，但人体四肢被切断之后，会变得僵硬，眼前这具尸体…… 刘成看着两种硬化程度不同的颜料，一部分的颜料已经成块状掉落，一部分的颜料却仿佛刚抹上去的。他不懂美术专业领域的东西，不过这具尸体没有僵硬，应该已经跳过了那个过程。 “把东西带回去我们调查一下吧，顺便勘察一下现场，你们说有搬运这幅画的同学对吗？让他们到市局联系我，配合警方调查一下。” 刘成吩咐小队成员开口，这么大的一幅画……还需要专门找辆车来拉才行，免得把上面的证据都蹭掉了。 刘成刚打算离开，经过学生身边时他们几个交头接耳猜测，说得有些人云亦云。 “你们说这件事会不会和七年前的事情有关？我听说这学校七年前……” “你们说什么？”刘成停下皱眉，他是有点生气的。现在案 子还没查清楚，他们就开始人云亦云的散播谣言了，到时候又会引发社会慌乱。 被凶了一句的女同学有些委屈看着刘成，她又不是胡说，这件事当初就泛泛有传，她要不分数差点被调剂到这个学校，她还不想来呢！ “我没说错，我听说七年前这所学校在每年一次的社团活动中，有几个学姐深夜回家失踪了，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只是学校封锁得严，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刘成眉头一挑，七年前他勤于收集案例打杂，怎么没听过这件事？ “阿sir我们说得可都是真的，但你不要跟学校讲，我怕校长找我们谈话。”几个学生怯生生又补充了一句，刘成将这件事记下，先疏散人群离开了。 市局，陈咚咚拿着放大镜眨巴几下眼睛看个不停，秦娟经过瞥了她一眼，用文档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瞬间惊叫声响起，秦娟漫不经心从她身后经过。 陈咚咚气得脸色绯红，又羞又恼喊了一句：“秦娟姐！” “刘队，这是那几个学生的名单和资料，他们是美院大二的学生。”秦娟忽略身后的某人将文档夹递给刘成。 看到自己被忽视，陈咚咚 气呼呼走上前打算理论。刘成见她过来便开口：“咚咚你知道什么线索吗？” 刘成一句话将她问住，陈咚咚心虚摇头，刚才她只顾着欣赏画去了，哪儿注意到尸体啊！ 刘队和秦娟姐这么专注工作，她可不能显得自己摸鱼太明显了。 “总之先尸检吧，仪器能测出死者的大致身份，也不知道她死亡多久了，尸体竟然没有僵硬。”刘成随意说了一句，对这个案子没太大的关注度。 陈咚咚在一旁疑惑回复：“尸体在死后30分钟—2小时内就会硬化，9小时—12小时完全僵硬，30小时后软化，如果要恢复成跟正常的躯体一样的柔软度，起码得3—4天的时间，不过等到那个时候，尸体一定会产生尸斑，而且腐烂发臭。” 这是法医专业中判断死亡时间的时间点。 “不过也会有例外，假设死者是因为煤气中毒死亡的就不会出现尸僵现象。”陈咚咚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法医还是要严谨点比较好。 “我们还得调查一下尸体体内有没有煤气成分，另外还有这两具躯体是否来自同一个人。” 刘成目光落在女式肋骨上，颜料块下的肋骨骨 质泛白有微孔，尸体被处理得十分的好。 无论是大腿还是肋骨，整幅画不仅没有血迹，也闻到半点的血腥味。 “好，我先把这两具躯体拿去省里做检验，回来把报告给你。”秦娟点头应答，招呼几个男同事将尸体搬运上车，准备运往省局用专业仪器检测一下。 “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刘成坐在椅子上看着陈咚咚，她手上拿着镀金的放大镜百无聊赖把玩，冷不丁被刘成喊了一声， 惊慌抬头望向他。 “我吗？”她心里有些小紧张，她只是一个法医，破案的事怎么找她来了。 “对！就说说凶手的动机或者身份之类的，推算分析一下，也好给我思路。”刘成随意开口，语气颇有些唠家常的轻松。 其实他这样问是希望培养陈咚咚的敏觉与大脑的开拓。她的性子虽然细腻，但凡事喜欢咋呼，不像秦娟遇到事情能迅速冷静采取相对应的措施。 前面几次种种她都险像环生，他肯定希望将陈咚咚培养成更出色的人。 “这个啊……我盲猜是学校的校长之类的，要不就是美院里某个有地位又有能力的人。”陈咚咚将放大镜放在桌上旋 转把玩，漫不经心开口。 对方将女性的躯体融入画作之中，显然是一个深度绘画艺术爱好者，要么就是有变态欲望的某个有钱人，专门请了别人来画这么一幅画。 不过基于现有的条件来看，前者的可能性很大。 死者似乎是美院的学生，而这幅画又是美院的藏品，答案很接近了。 “对了，校方不是还出面打压过这件事吗？那就更加有可能了。只是我想不明白一点。” 陈咚咚低头，手上的动作慢了起来，她将放大镜放回原位眉头轻挑，漫不经心开口：“既然是私人藏品，为什么要公示出来。” 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能捋清楚这条思路，凶手的身份基本也能锁定了。 刘成坐在椅子上看着陈咚咚眼里的精明，夕阳的光打在她的侧颜，柔和的脸线增添了几分英气，俨然换了一个灵魂。 他鼓掌赞赏，对陈咚咚是有些吃惊的，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冷静聪颖的一面。 他原本还想培养一下她的心性，这下看来倒是他想多了。看来他对手底下的人了解得还不够了。 刘成在心里轻叹气，他忙于办案都没仔细了解他们每个人，看来的确是他失职了。 第3章 新鲜的尸体 “刘队不好了！”警局的门嘭地一声被撞开，同事火急火燎看着刘成急喘气。 刘成心弦一紧，紧盯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娟姐出车祸了！”同事急切说了一句，刘成心里“咯噔”一声，立即站起来朝着外冲，没一会儿又跑回来：“她在哪里出车祸了？” “去省局的路上，在康城大道那边！”男同事喘着粗气开口，他一听说那边的交通状况立即赶来跟刘成汇报了。 刘成眼眸深了深，陈咚咚立即追上跟他一起去查看现场。 康城大道上，一辆货车侧翻倒在高速路上，不少交警出动维持秩序，刘成赶紧下车查看情况。车祸是从副驾驶位发生的撞击，所以坐在副驾驶位的秦娟伤势最重，额头带着血迹人已经昏迷。 主驾驶位的队员想起那场车祸还心有余悸，不断的跟交警复述当时发生的惊险一刻。 本来那辆车是笔直朝着他来的，但秦娟姐临危下令要求他调转车头，必须要护住货车里放在主驾驶位的油画，他没办法抗拒秦娟的命令只能照做，他和东西是保住了，可是秦娟却受伤了。 刘成和交警将她从副驾驶位拖出来，一大堆人围在旁边窃窃私语，120急救 车警鸣声响起将她带去医院急救。 刘成走到火车后面打开门，那副画和尸体都还在，只是因为车祸撞击位置变了。 “成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咚咚跑过来询问，这场车祸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警局的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极少容易发生车祸，而且开车的人不是说了吗？那辆车是笔直朝着驾驶位来的。 “把地段和时间通知回局里，让他们调一下监控，我们把这些东西送过去。”刘成沉声吩咐，让交警配合找一辆货车重新将东西运送去省局。 路上，司机在前面开车，刘成和陈咚咚坐在货车上一眼不发，烈日炙热的光洒在他们身上，额间渗了不少的密汗。 “成哥哥，你有思路吗？”陈咚咚犹豫了一下谨慎开口，她想这个车祸来得实在太蹊跷了，而且和她以前遇到的事情很像。肇事车辆在撞倒车之后逃逸了。 “会不会……是黑桃杰克？或者是泰国那帮做古曼童地下产业的人，因为我们捣毁了他们的巢穴赚钱，所以要来找我们算账？” 陈咚咚想起那个幕后神秘的男人，那副油画很大，所以货车也是临时找的，可这场车祸实在太凑巧了，不偏不倚的拦住了 他们，似乎并不想让他们将油画搬走。 “应该不会，这不像他的手法。”冷不丁听到久违的名字刘成终于开口，他熟知对方的手段和技巧。做这件事对他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况且这个油画的事，跟他也没关系。 他虽然神秘，也不至于事事都牵扯到他。 闻言陈咚咚闭了嘴，如果不是黑桃杰克的话，那就只能是这幅油画的主人了。 对的，将女性的躯体融入艺术油画中的真凶！ 只是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做到这样的事。 他们临时换了一辆货车运送，结果不偏不倚的就这辆车出事故了。 如果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省局，刘成将东西一并交给他们交接之后，他和陈咚咚坐等着检查结果。 这个案子很严重，从事发到现在却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可见他们离开之后学校方面进行施压封锁消息了。 “刘警官，好久不见。” 刘成肩膀沉了一下，他抬头发现是曾经联手一起处理过事情的警察。 “我们前段时间才见过，不算晚。”他淡然回了一句，心思全都扑在油画和尸体上。究竟那里面有什么秘密，是别人急于掩盖的？ “哈哈也 别这么说，有句俗语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跟刘成打了声招呼之后他去忙自己的事了，一个小时后，检验结果终于出来，刘成和陈咚咚冲上去查看结果。 检验科的工作人员严肃看着他们将资料递上：“你们猜测得没有错，死者是大约20+至25以下的女性，死亡时间大概过了七年以上，DNA检验结果要晚一些，不过尸体被保存得很好。” 听着这些回答刘成有些不敢相信，这么说……美院那几个大二的学生说的都是真的？ 七年前在一次社团活动中，有几个学姐失踪没有回家，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甚至许多人都不记得。 记忆猛然回到了一天前，将两个案子一对比就发现相似之处。学校发生两起不同的事故都是很快真相就被掩埋了，甚至甚至都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死者的尸体为什么能保存得这么好？毕竟有一个横切面伤口，可它除了没有温度之外，跟我们正常的大腿没什么区别。”陈咚咚在旁开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处理尸体手段这么好的技术。 要知道即便是她，包括北城现有的技术来看，极少能将尸体保存得这么完好的。 理论上来 说只有将整具尸体投入仪器中灌满不让尸体腐烂变质的液体，杜绝空气、细菌就能达到这一步。 可成本太大了，而且这具尸体保存得太过完好。 赵亦臣不就是一个例子吗？她怀疑这可能是技术型犯罪。某个有这方面技巧的人将无辜的女孩子杀害，然后制作成了这幅艺术品。 虽然可能保存尸体的人跟收藏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不过只要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的话…… “你说得没错，在我们DNA采样的时候，死者的大腿里血液鲜涌，虽然因为常时间的没有更新换代，血液是粘稠、有些发黑的，不过它的确被保存得十分好，就像……刚被切割下来的一样。 检验科的人扶了一下眼镜冷冰冰开口，这样的事她也见所未见，只能大致推断出尸体被封存得很好，没有细菌和病菌的侵入才能达到这样。 “尸体内部竟然还是新鲜的？！”陈咚咚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是一具死了七年的尸体啊！怎么可能尸体还是新鲜的！ “我们……等DNA鉴定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检验科的人迟疑一下开口，现在还有很多未知的谜题需要剖析，只能静待结果才能下结论了。 第4章 已死的人还活着 DNA鉴定需要半天的时间，刘成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去学校转转。 陈咚咚跟着他一起去，走在美院的校园里，她不免有些惊叹，原来这就是学艺术人的世界啊！ 到处都是颜料遍布的世界，哪怕是旁边小溪里的石子，都被涂上各种各样的颜料和涂鸦，乍一看过去仿佛到了一个彩色的世界。 “想想我的学校，唉……哪有这么漂亮。”陈咚咚语气间不免有惋惜之意，早知道当初她就选艺术学校了，粉粉嫩嫩什么的最可爱了！ “你在北城大学，这里只是一个市内的美术学院，我记得这学院在专业里应该不算比较好的学校吧？” 刘成皱眉想了一下，虽然西湾市经济较为发达，不过这所美院的名号配不上西湾市，虽然位列一本，不过也是未知排后的一本。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没劲了。”陈咚咚一耸肩，看着一群穿着简单工字装的学生抱着颜料走在校园里，衣服上还有彩色颜料留下来的痕迹，她眼里闪过惊异。 说不羡慕是假的，别人面对的是五彩缤纷的世界，只有她，是命案、尸体，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嘛，各人各有各人福 ，想到这里她释怀了很多，跟着刘成一起去办案了。 按照前两天出事的画室，刘成打听到了那几个学生。他们正在上课，被刘成喊出来之后不少人盯着外边看。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来我是想……” “我什么都不知道警察叔叔，你们别来找我，我没见过你们。” 同学丢下这句话之后直接回了教室，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陈咚咚愣了一下，难道刘队认错人了不成？不应该啊！刘队的记忆力可是很好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连着发生三次之后，刘成拽住打算离开的男生质问：“是不是有人逼迫你们不要谈这件事？” 面对他的质问，男生没开口就代表了默认。 刘成低头想了一下，心里有个想法冒出：“是不是校长之类的让你们不要谈论这件事？” “你别问了，我们就是瞎编的你还当真了，随口说两句话总不至于就进警察局坐牢吧？”男生不耐烦挣脱刘成的手，和前面几人的态度一致，对一天前发生的事闭口不提，甚至都不承认。 别人要走刘成总不至于抓着人不放，只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里。 “成哥 哥，我们的线索断了，秦娟姐难道白受伤住院了吗？” 她在旁边悻悻开口，很不想承认人心善变，但面对校方的施压，他们连真相都不敢说出来了。 “我们，先回去吧。”刘成眼睛落下，难掩失望之意。进学校的时候来去自如，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校方的人来找他们，他还觉得学校并没有躲着警方。 如此看来是他太天真了，无论是七年前的还是现在的事，校方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等他们吃了晚饭再到省局时，在里面略坐坐没多久，检验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看着DNA上显示的人名信息和血型，刘成将它交给省局的信息部，让他们把死者的身份调查出来。 至于那具只剩下干骨的的骷髅肋骨，在短时间之内没办法调查出死者的身份，更没办法确定是否是同一个人，只能交给省局的检验科去工作。 信息网搜集了好一会儿之后，刘成看到电脑跃入屏幕的一则信息表，有了！ 他往前凑了一些之后，终于知道了死者的名字：汤茹。西湾美术学院毕业的学生，在六年前就已经毕业了。 “这怎么可能！”刘成看到上面的资料信息喊出声，一 个人在七年前死了，她的信息怎么可能还会更新？！ “成哥哥你声音小点。”陈咚咚尴尬看着四周投递过来的目光，他们是客人，怎么可以这么喧哗呢。 刘成双眼猩红，紧攥着拳怒不可遏，尸检是绝对没有错的，任何信息都对上了。 那也就是说……校方不仅隐瞒了汤茹死亡的事实，甚至还将一个不能来学校考试的人让她顺利毕业。 他之所以做警察，就是希望能利用手上的权利为每一个公民、每一个无辜的人争取应有的权利。他最怕的……就是别人用权势压人，迫害了无辜的少女。 案发到达现场时，他记得很清楚。那个男同学说七年前的社团活动中，有几个学姐深夜回家，不知所踪…… 被害人不止汤茹一个人，那些无辜的女孩又去了哪里？像她一样被当成器具、工具一般封藏在画中吗？ 画是从学校运出来的，只要他一件一件的找，一定能找到别的尸体！ “我要去美院。”他的眼眶噙着泪，紧攥着拳头低沉丢下一句。 陈咚咚见他状况不对赶紧抱住他他，刘成的力量大得出奇，几乎将她像个书包一样直接拖走，陈咚咚几次都刹不 住车差点摔倒，不得已她只得回头呼唤身边的警察帮忙。 终于在几个男人的合力之下才制止他冲到美院去兴师问罪，不管他做什么，现在学校摆明了没发生这样的事，他冲动之下恐怕会引起警方报警。 “成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很能理解，但我们凡事要冷静，这不是你教给我的吗？你忘了？”陈咚咚语重深长开口，看着他眼里腾腾涌出的狠意，就知道他压根没听进去。 她泄气坐在刘成旁边，急是解决不了办法的。说不定他的莽撞还能给凶手一个迂回自救的办法。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找出其余几具尸体。 “汤茹的信息不是显示她还活着吗？那我们就去找汤茹，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好？趁着另一具尸体还没查出来的时候。” 陈咚咚殷切开口，刘成眼里的冷静恢复了一些，陈咚咚见这事有戏，就多次劝解游说，终于把刘成劝动了暂时放弃了去找美院麻烦的事。 如果校方真的做这种苟且的勾当，只怕在一开始出事的时候就已经将有可能的证据转移了，他们凭空去扑。也只会扑空，还给了校方洗白的机会。 第5章 汤茹的毕业照 一个套间前，陈咚咚低头核对了一下地址以及门牌号跟刘成点头，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走路的声音。 “你们是？”门打开，一个妇人疑惑看着他们。对刘成身上的制服敏感起来，怀疑他是搞诈骗的。 “阿姨你好，我们想找汤茹，您女儿……” 刘成隐晦开口，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表情变化，想看一下她的反应。 “你说茹茹啊，你想调查什么？”妇人的态度倒是很正常，这下刘成跟陈咚咚都拿捏不准了，互看了对方一眼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算了，你们进来说吧，你是警察是吧？” 妇人开口，目光在刘成扫了一眼，眼神有些闪烁。 “嗯。”被邀请进屋之后，刘成环顾四周一圈，汤茹的家境还算不错，父母看着似乎也是文化人的样子。 “你们找茹茹做什么？”妇人给两个人倒了一杯水给他们，刘成便询问汤茹学历上的事，哪知妇人很诧异反问：“这时间有问题吗？” “阿姨，您女儿六年前大学毕业，你觉得这很正常？” 陈咚咚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逝者为大，她也不好直接就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惹她伤心。不过女儿生死这种大事，她起码得在意吧？ “你这小 姑娘怎么回事啊？我女儿学习成绩还蛮好的好吧？你的意思是她挂科所以不能正常毕业咯？”妇人一听陈咚咚这话瞬间炸了，将矛点转向她开炮。 陈咚咚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妇人却还在不断攻击着她，先是怀疑她是不喜欢汤茹的同学故意挑事，又说他们上门来找茬的，总之不管怎么样都一副刁钻野蛮的姿态。 “你的女儿已……”陈咚咚终于忍不住想戳穿这个事实的时候，突然屋子门打开，妇人脸上涌出欣喜喊了一声：“茹茹你快过来，看看这人究竟是你哪个同学！” 妇人的话刚说完，刘成和陈咚咚脸色僵硬的看向后方位置，看见一个女人神态有些不自然的转过来，疑惑望着他们。 “你们是？” “你不认识了？这女的可能是你大学同学呢，就是美院的。”妇人见她疑惑，又提醒一句开口。 你们见过已经死掉的人活着走向自己吗？刘成和陈咚咚见过。就在一个小时前他们得知了这个叫汤茹的女孩已经在七年前去世了，甚至她的大腿还保存完好。 可是现在的汤茹径直朝着他们走过来，眼神疑惑看着陈咚咚，这两人也就她显得年轻。 “你也是美院毕业的啊？” “我不是， 我是北城的。”陈咚咚勉强笑了一下纠正，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自己是美院的，倒是这个妇人一直吵吵嚷嚷的辱骂她，还怀疑她是汤茹的同学嫉妒她才倒打一耙。 刘成下意识将视线挪到她的腿上，她穿着家居服，灰色的休闲短裤下，纤细白皙的双腿十分漂亮好看。 “那你们找我有事吗？” 汤茹疑惑问了一句，这一句彻底把两个人给问哑了，总不至于跟她说他们知道她死了，然后来调查她毕业证的事吧？ “我们……我们……”陈咚咚低头沉吟，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急得心有些挠痒痒。 “茹茹，她不相信你从美院毕业了，一进门就跟我说这个，你去把毕业证拿给她看看！” 妇人瞪了一眼陈咚咚，跟女儿开口。汤茹有些惊讶，陈咚咚不好意思脸红，她怎么会知道…… “你们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儿汤茹进屋，等她出来的时候手上捧着一大堆的东西，有毕业证的相集册子，还有一个光盘录影，是六年前毕业时记录下的画面。 “你们慢慢看吧，不过是六年前的照片了，可能我现在都有点丑了。”汤茹低头有些懊恼，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她这么想倒也正常。 陈咚咚 宽慰她一句，低头翻着画册。汤茹的长相很标志，在班级中又是扎眼的存在，所以很快就能找到她。 “你上大学的时候好漂亮啊，现在看着更清纯了。”陈咚咚惊叹一句，竟然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光顾着欣赏美貌了。 不得不说汤茹真的是天生丽质，哪怕在那么烂的镜头和画质面前，容貌都是很能打的。 刘成看到电脑前汤茹跟同学的恶趣互动，笑嘻嘻的模样青春洋溢脸庞，他注意到汤茹旁边的一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皮肤白皙，但远不如汤茹漂亮，不过汤茹记录的画面中大部分都能找到她的身影，似乎是很要好的同学。 “毕业后你做了什么？怎么不想着考研？”刘成在旁随意开口，美院的学历不是很高，一般的学生都会想着考研更上一层。 “考研的人太多了，我一开始想考的，但学校那年的录取线抬高了一点点，我的分数……按照正常水平是可以的，考研失败之后我就去找工作了。” 汤茹垂头说着，对这件事有些难过。 刘成微抬眸，仿佛真的在跟汤茹交流一般。 他始终坚信，警局的信息不会有错，尸检也不会有错。如果眼前的汤茹不是鬼的话，那就只可能是假的！ 至于妇 人为什么跟汤茹联合骗人，他暂时不细究，现在找出她的漏洞要紧。 “汤茹你的照片都好漂亮啊！我可以拿几张吗？啊我的意思是我就拍照就好啦！” 陈咚咚激动开口，恋恋不舍的拿着几张特别漂亮的照片恳求，她要拿回去好好分析一下汤茹的长相，要是她微调的话可以借鉴一下。 “啊？行吧，我把外面的膜撕开，你拍得不会反光。”汤茹愣了一下，随即轻声细语答允，拿过照片取了一个小剪刀慢慢把外面的膜撕开。 刘成隔着膜的反光看到了上面的指纹，眉心跳动一下看向笔记本上的毕业录影，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陈咚咚拿了张照片之后满心欢喜道谢，离开时如获至宝的将它捧在怀里，美滋滋的坐着电梯离开了。 “看来是我们弄错了嘛，哎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的技术那么好，可以把尸体保存得那么好的。”陈咚咚自顾自的说着，随意抽出几张毕业证看了个不停。 不得不说艺术学院的女孩子长得就是标志，五官十分端正、气质又很好。 出了电梯，刘成冷冽开口：“不，汤茹已经死了。” 陈咚咚手上拿着的照片吓得一抖，惶恐不安盯着他，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那她刚才看见的是…… 第6章 假人 “想知道真相吗？等会我就告诉你。”刘成盯着她手中的照片诡异笑了一下，表情森然开口。这一下可把陈咚咚吓得够呛，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在对面二楼的小按摩房里待了三个小时，昏暗的光线中屋子里有股浓重的灰尘味以及84消毒水的味道。 “成哥哥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陈咚咚捂着难受的鼻子开口。 她倒也不是嫌弃这里的环境脏，实在是味道呛人。 “再等等吧，一定会出现的。”刘成坚毅看着对面那栋楼，没一会儿一个女人从楼上下来，鬼鬼祟祟环视周围一圈之后，将垃圾丢了进去。 “我们现在下去！”他凛然说了一声，立即起身离开，陈咚咚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楼下的公众垃圾桶里，刘成掀开盖子将上面的垃圾袋捡起来，旁边有人盯着他们看，搞得陈咚咚有些尴尬和别扭，忙催促他快一点。 “好了，把这个装进你袋子里。”刘成说罢拿过她的帆布袋把一大堆白花花的东西塞了进去，顺便把拉链拉好。 “这是什么啊？”陈咚咚诧异开口，想查看那东西被刘成拦下，他唇角一笑得意开口：“证据。” 陈咚咚彻 底懵了，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不过刘成既然不肯说，应该有他的考量和权衡吧。 陈咚咚想到这里也就不在意了，本以为他会去医院看秦娟姐，没想到刘成却直接去了省局，将她袋里的东西翻找出来，陈咚咚看清那团白花花的东西是什么之后忍不住指着它惊讶开口：“这不是……” “先拿去做指纹检查吧。”刘成叮嘱一句，再回应她的吃惊：“没错，就是照片上的外膜。” “刘队你怎么会……” “因为我觉得她们不对劲，无论是汤茹的母亲或者她本人，都有些生硬和古怪。”刘成看着她怀里揣着的密封袋，那里面有汤茹的照片。 “你是说汤茹是假的？如果她是假的应该不会给我们照片才对，可是你看……”陈咚咚本想为汤茹解释，刘成摇头反驳了她的观念。 “你仔细回想一下，从我们进门到出门，这中间发生的事是不是都是汤茹一家人说了算的？”刘成开口提醒，陈咚咚垂眸想了好一会儿的确是这样。 那个妇人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她然后又非要拿出证据，让汤茹给她看毕业照片以及毕业证。 仿佛在急于解释和证明她的身份一般，但是正常人上 门，谁会直接给客人看照片呢？ “我知道了，那你的意思是毕业照……是假的？” 陈咚咚稍有迟疑，如果别人害怕真相被发现找个假的汤茹来应付他们调查，也能理解。不过毕业照怎么解释？还有光盘里的视频，那些东西可都是证据啊！ “我想……除了视频是真的之外，其余的都是假的吧。”刘成低头沉吟一下，陈咚咚有些好奇，听到这里她更听不到了。 “视频里他们穿的衣服跟毕业照时差不多，但不止是毕业照，像社团活动、代表学校出席某个比赛之类的，一样也会穿这类型的衣服不是吗？”刘成提醒，想到那个毕业照，恐怕那照片不是找了假的汤茹拍的，就是当时校方为了瞒天过海，多找了一个人代替了她的位置，然后把汤茹的脸P上去的。 “为了遮盖一个谎言要弄出那么多个谎言，真的值得吗？”陈咚咚不解，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谁知道呢？也许在别人眼里，就是很值得。” 刘成冷声开口，校方竟然为了自己的私利而谋杀学生，利用手中的职权压别人一头，只怕今天看到的妇人，也不是汤茹的母亲吧！ “好吧，这件事太复杂了，我得好好捋一捋，对了， 我想去看秦娟姐，她在医院的伤势我还不知道的。” 陈咚咚想起这件事，以往她出了事都是秦娟姐照顾她，现在秦娟姐出车祸，她怎么能不去照顾一下。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结果，你小心点。”刘成点头答允，叮嘱几句后陈咚咚拦了一辆车赶往医院。 等她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陈咚咚忙在附近的饭店打包了一些吃的，再买了点水果去看她。 先把一份吃的分给受了轻伤的男队员，陈咚咚打听到秦娟的病房号之后走进去。 她躺在病床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陈咚咚蹑手蹑脚走进去，刚把饭盒打开，“啪嗒”一声，秦娟的手立即抓住她的手腕，一个擒拿让陈咚咚惊恐盯着快掉落的盒饭。 “啊！我的饭！” 秦娟眼疾手快的收手，将饭盒捡起来。动作还算是利落，不过手背上的针头歪了，点滴有些逆流，而她的头又开始剧烈疼了起来。 “秦娟姐原来你是假睡的。”陈咚咚悻悻埋怨一句，看着她不舒服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毕竟是她一声招呼不打就过来的，秦娟有些戒备心也是应该的。 “刘队呢？”秦娟半躺在病床上捂着脑袋问了一句。陈咚咚自顾自的将饭盒打 开唠叨回应：“他在省局等结果，我担心你就先过来了。” “我知道医院的伙食不好，所以特意给你买了新鲜的土鸡汤，这里面加了黄芪呢！你快尝尝。”陈咚咚殷勤将鸡汤递到她面前美滋滋开口。 终于轮到她伺候秦娟姐了，看来她也不是小队里最经常受伤的人嘛！ “你那个信封是什么？”秦娟瞥了一眼桌上，发现水果上放着一个厚重的信封，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说这个啊？”陈咚咚放下手中的鸡汤拿起信封，突然想起汤茹的事，将照片递给她分享。 “这个就是那具油画上的尸体，她叫汤茹，是美院的学生。是不是很漂亮啊？我真的很少有在现实里看见这么美艳好看的女孩子了。” 陈咚咚自顾自说着，除了华美一之外，其余好看的女孩子都只能用好看来形容，汤茹的确是有那么几分姿色，而且她的身型和头骨条件都十分标志美丽。 很符合人体美学。 等等！人体美学？！ 陈咚咚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娟细致挑选着照片欣赏，她一把抢过来抽了一张穿着清凉的全身照，照片上的汤茹笑容温婉美丽，修长的大腿、纤细的腰肢，甚至连肩胛骨的条件都十分优渥。 第7章 DNA鉴定 “你怎么了？”秦娟疑惑看着她，不知道陈咚咚发什么神经。 “秦娟姐，你说会不会有人把人当艺术品收藏？”陈咚咚僵硬回过头看她，秦娟不屑一笑摇头：“你在说什么……” 话音未落，她就想起了以前一个案子：陈桑。 他也是偏执变态，将女孩子当成玩偶，融入艺术品当中。 难道……是他吗？ 不！她坐在水闸的口子下，亲眼看着他倒在水库里的，水库深不见底，而且还有不少淤泥与野鱼。哪怕他侥幸有名没被淹死，也会在醒来之前被野鱼给啃噬个干净。 水库里有电鳗，这个常识大家都知道吧？尤其是用于供电的水库里，电鳗的数量不计其数，不过电鳗能在短时间之内释放出超强的电压。 无论如何，陈桑必死无疑！ “我信。”过了几秒她坚毅点头笃定，她怎么能不相信呢，她曾亲涉入类似案子当中，跟凶手一连几天待在一起生活。 “所以凶手的目标，就是身形、头骨优越的女性，符合人体美学的人，这是凶手的动机，他想将她们都糅合进艺术中，让她们成为他作品的一部分。” 陈咚咚紧咬牙开口， 这种最原始纯粹的恶，就像看见一朵花盛开，就想要摘回去当做纪念品收藏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不把他找出来的话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女孩子受害！ “刘队那边怎么说？”对比她激动情绪秦娟冷静了些许，淡然开口询问。陈咚咚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告诉她，包括刘成怀疑汤茹是假的这件事。 “刘队在省局等指纹验证的结果，所以我先来看看你。”陈咚咚说了一句，看着秦娟头上包扎的厚厚纱布，她这场车祸可不轻啊。 “我怀疑对方故意设计车祸，目的就是为了抢走证据，只是那个路段是交警换班交接的位置，所有慌乱之中司机就肇事逃逸了。”回想起车祸发生的细节，秦娟冷静分析。 陈咚咚有些担忧：“那你看清凶手长什么样了吗？” 她摇了摇头，司机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而且幕后凶手如果真的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是绝对不会轻易现身的。 “看来我们暂时只能等指纹验证的结果了，我们白天去美院了，但校方已经做了学生的功课，所有人闭嘴不谈所有的事，恨不得跟我们划清 界限。” 一说到这里陈咚咚就有些失落，她没想到人的变化会那么快，而他们却因为权势而…… “人情世故的事，计较这些做什么。”秦娟显得淡定了许多，当警察这么多年她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些都是小事了。 只要警方掌握证据，即便万人反对抗拒，这个国家的律法该怎么办案还是怎么办案。 等秦娟休息之后，陈咚咚回市局找刘成，此时时间已经逼近十二点，而他还在局里忙着处理公务，局里甚至只有寥寥几个值夜班的同事。 “成哥哥，你还不睡啊？”陈咚咚进门先打了两个哈欠，她奔波忙碌了一天，要不是刘成担心她会遇到危险，让她暂时不要一个人回家的话，她早就回去休息了。 看来现在也只能在局里的折叠床上将就几天了。 “嗯，指纹的结果出来了。”刘成淡淡说了一句，坐在电脑前在找资料。 “真的？！”她顿时来了精神，放下手中的东西凑到他身边。刘成将桌上的一个文档一推，陈咚咚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发现指纹检验的结果是一个叫苗苗的女人，文档里有苗苗的照片，还有关于她的身份信 息。 她是别的省大学生，本该读书上课的年纪，却出现在汤茹的家中冒充她，结果自然他们都是知道的。 “这世上竟然还会有长得这么相似的人，气死了，为什么我不长这样！”陈咚咚怒摔照片，气呼呼开口瞪着苗苗的照片。 她可喜欢汤茹的长相了，可惜她就没有那么优渥的身材条件和头骨。 “你什么关注点？我觉得你长得挺好的。”刘成瞥了她一眼，幸亏她只负责解剖尸体，她要是真在他手底下办案的话，不知道要搞砸多少件事了。 一对比，秦娟的严谨和认真的形象在他心里又拔高了一些。 “我们现在怎么办？即便我们去调查，他们也不会承认的，而且校方那边……”陈咚咚有些迟疑，即便他们能举证苗苗是假货，也跟学校没关系。 距离汤茹毕业已经七年，学生毕业后跟学校就没太大的关系了。 即便他们多番举证，也只能证明苗苗冒充造假，却不能证明校方有杀害学生的嫌疑。 而校方那边，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是校长、还是一整个学院的领导层。 这些细致阴暗的东西，都要一一查起。 “再等等 吧，证据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的。”刘成轻叹一句，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搜集资料，以及等。 等检验科的人将那具肋骨化验出来，究竟是谁的。 陈咚咚第一次见刘队一时没有主意，她想了想去洗手间洗漱，顺便搬了一张折叠床和被子给自己找个睡觉的地方。 而刘成对着台灯忙碌到半夜。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轻伤的男队员已经出院，而秦娟还在病房里躺着。正当他们一筹莫展苦等结果的时候，门外有个陌生面孔的人出面。 “你是美院的负责人？”警察惊讶开口，上下打量他一眼盯着他。 “是的，我想见一见刘警官，听说这个案子是他负责的。” 负责人咧嘴赔笑说着，连连弯腰鞠躬，似乎站不直似的。 “切，这肯定不是什么负责人。”陈咚咚在远处不屑开口，她第一次看到负责人那么卑微的。 就拿局长来说好了，市局的局长虽然不常在局里，但他调子可高了，谁都不敢惹他。 一个学校的负责人，还需要对普通警察卑躬屈膝吗？又不是随便一个人就是管理层的，所以他大概率就只是校方派来跑腿的。 第8章 昔年旧友 经过警察的指引，负责人看向他们所在的位置，径直走过来朝刘成不断鞠躬示好：“你好刘队长，我是美院的负责人，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事情过了那么久，你们美院的人才打算出面处理这件事么？”刘成抬头傲慢看着他，眼里不免有讥讽之意。 负责人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解释：“因为我们没收到警方的消息，所以……”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只想着粉饰太平，现在又跑过来做什么？配合调查？” 刘成微恼，对他们没有好脸色。负责人面对冷嘲热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来是想把东西拿回去。” ‘东西’这和词用得很微妙，除了油画外，从油画里掉出来的东西，他也要一并拿回去。 刘成听着只觉得好笑，他们在美术学院只手遮天惯了，就认定警方可以让他们随意使唤吗？ 一句话、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想把命案相关的东西带走？未免可笑至极！ “如果院方不是来配合警方工作的话，那就不必要再说了。以后警方介入调查校园内部的时候呢，还请你们配合。” 丢下这句刘成再也不想理他， 直接忙自己手头上的事。 负责人还想说话，就被身边的队员呛了回去，让他赶紧走。 这个案子大家都知道，校方这样的态度实在让人寒心。学校的学生失踪却不去找，现在反过来要拦着警方调查真相。 他们身上这身衣服、办案那么多年，难道都是在过家家吗？ “刘成，省局那边来电话了，要你去一趟。” 市局公共电话响起，过了一会儿同事回头提醒一句。刘成握着笔的手一顿，立即响起检验科还有一具尸体在调查，算算日子应该也有结果了。 “我们去一趟，你……记得去给秦娟送饭。” 刘成起身吩咐一句，突然想起这件事顿住，随便指了一个人叮嘱他。 秦娟出车祸住院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时间去探望的，只能尽量让身边的人有空照顾她一下，以好尽自己的关怀之情。 到了省局之后，三天终于有好消息传来。 检验科已经对肋骨检验后得出了死者的身份，她叫林思佳，身份和汤茹一样，是同届不同系的学生。 这也就印证了那个男孩子提到的美院尘封的秘闻——社团活动中有几个女孩失踪下落不明…… “这个林 思佳家庭住址在哪？”刘成问了一句，省局的警察有些无奈。 “很抱歉，她家是在别的省，而且家里比较穷，在学校登记的号码是乡下座机，而那通电话在很久之前就停用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还没开始调查就被切断了。 刘成心情有些沉闷，当年那几个女学生一并失踪，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有几个女孩子不见了。 怎么查？又从何查起？ 刘成有些无奈，所有的路和通口都被封住堵死，幕后人仿佛在告诉他：放弃吧，停止无用的挣扎。 可是他偏不！就算前方无光，他也要凭着清澈的双眼洞悉前方的路；就算没有路，他也要硬生生靠着双脚努力走出一条通往光明的大道。 无论如何，他必须给死者一个交代，让犯罪的人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眼前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刘成突然抬头看着陈咚咚，望向他急切吞噬的眼神，吓了陈咚咚一大跳。 “你的照片呢？从汤茹那边拿到的毕业照。”他的目光看向她的帆布袋，上次他记得放在这里面了。 “在，我收着呢。”陈咚咚忙将拆开过的信封交出来给他，里面全都是汤 茹给她的照片。 “不是，毕业照！是全部人一起的那种。”刘成看都没看直接摇头，她除了拍一些照片回来之外，还央求着带了几张真正的照片，这其中就有集体毕业照！ 陈咚咚当时见她有两张，于是便央求要了一张。 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张大的集体照，陈咚咚不知道刘队想做什么。 他看着几十个人的合照，一张张将这些人的脸跟脑海中的人脸对比。终于在最前面的位置找到了想找的人。 他细数了一下对方的位置编号之后，翻看后面的名字——冯佳慧。 就是她了！跟汤茹关系最好的同学之一。 “调查一下她的联系方式，我今天要见她。”刘成将毕业照交给陈咚咚，指着那个名字开口。 陈咚咚对应看了一下冯佳慧长什么样子，一下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 不过刘队的吩咐嘛，她只得去照做了。 过了半个小时后省局的信息便已经查到打印下来，刘成拿起手机给上面的号码打电话，那边接通之后，他不顾别人的询问自顾自开口。 “冯佳慧，我叫刘成，找你有关于汤茹的事要询问，请问你有时间吗？我不是坏人，请你 相信我。” 久违听到熟悉的名字冯佳慧愣了几秒，坐在公司的工位上看着窗外的白云飞鸟，仿佛时光一下拉回到了几年前的校园生活。 “好。”神使鬼差的她问都没问一句答应，约定了一个地点。 “成哥哥，你们要去见面吗？要不要我一起去？”陈咚咚问了一句，刘成摇头，这次他想自己去问个究竟。 目送刘成离开之后，陈咚咚瞬间无聊起来。回市局只能给自己找点无聊的事做，哪儿都不能去，去看望秦娟姐的话，她还要嫌她一整天都闲得没事做。 于是她便在省局里待着玩，顺便跟检验科的人好好聊聊天，也好涨点见识。 看着检验科的人将解剖过的大腿拿出来，陈咚咚只觉得有些恐怖。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陈年老尸血管竟然还是红的，虽然血液的确粘稠干涸，不过仪像上显示还有细胞和血液存活着。 这是七年前的尸体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她解剖尸体玩得开心，甚至还联络了北城学校的导师，想询问获得更多的线索。 另一边，刘成跟冯佳慧在餐厅里交头碰面，他急于想从她身上询问当年社团活动发生的事。 第9章 下一个目标！ 餐厅里，刘成和冯佳慧面面相觑，毕业六年她皮肤白皙不少，人也精致了许多，会化妆了。 “你叫刘成对吗？”冯佳慧小心翼翼看着对面打量她的男人，他身上有股阳刚之气看着倒像是个好人。 她之所以会答应陌生人见面是因为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提到了汤茹，当年的事……她也很想要一个答案。 “没错，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干嘛的吧？” “我知道。” 刘成轻点头，跟痛快人讲话就是舒畅！ “七年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我都想知道。”刘成递给她一个钱包，冯佳慧看了一眼之后立马合上，小心翼翼环顾四周一圈，将钱包还给他。 “七年前，我跟茹茹还是大三的学生，那时候我们……” 美院每年都有组织的社团活动，由学院里所有系的同届生一起联谊聚会。而这样的聚会，她们已经参加了两次，那次是第三次。 因为快要毕业所有大家都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时光。汤茹作为系花在社团活动中理应得到了很多的注目和关注。不过美院好看的女孩子太多，乱花渐欲迷人眼，这小小的波澜很快就恢复平静了。 后来联谊结束，冯佳慧本来想送汤茹回家，但被她拒绝了，她说自己家 离学校很近，反而叮嘱她回家小心。 于是汤茹是唯一一个不需要男同学相送的人，她本应该是最安全的，因为从美院到她家不过十分钟的车程。 可是那天一整晚，她都没有回家。 当她第二天联系不上汤茹的时候很焦急，到学校打听情况却意外得听到昨夜联谊有四个不同系的女同学都失踪了，而她们每个人都是学校里略有些名气的人。 不是系花就是公认长得比较漂亮的女孩子。 那时候冯佳慧也产生怀疑，可是没过几天校方没有调查这件事，反而随着舆论的扩大出面制止，封住了所有学生的口。 那件事除了少部分人知道之外，就连参加联谊的人都不一定知道这件事。 于是这件事就成为了秘密，随着她们的消失彻底没了踪迹。 “会不会是汤茹不想读书，厌学了？”刘成转动一下眼眸开口，假装不知情测测她的反应。 “不可能！茹茹的学习成绩很好，她还想考北美院呢！” 北美院是北城美术学院的简称，在美术学院中算是佼佼者。 刘成看冯佳慧慷慨激昂的模样微点头陷入沉思。加上她之外一共是五个女孩子连夜失踪。 这不是偶然，这是绝对有预谋的犯罪，甚至凶手只 等着这大好的时机。 冯佳慧看刘成沉吟思索的样子，心里不安感逐渐袭来。即便七年前她就猜到了，现在仍然不敢面对这个结果，那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 “茹茹她……” 面对她殷切胆怯的目光刘成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死了，一起死的还有一个叫苗苗的人，应该也是一起出事的学生。她汤茹死得比较惨一点，她的尸体被分尸，大腿至今保存完好没有腐败，被做成……”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冯佳慧适时打断刘成的叙述，浑身颤栗，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哭成了泪人。 “刘警官无论如何，请您一定一定要还茹茹一个真相，就当我求你了！” 冯佳慧言辞恳切请求，七年前这个案子被学校压着，一直苦于没有人调查。现在终于有人翻案了，茹茹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吧？ “你放心，我一定会的。”刘成看着她情绪激动的样子淡淡开口，这样的画面见得多了，心也就麻木了。他始终都记得自己为什么会穿上这身衣服，又为什么会无数次的坚持与奔走。 既然冯佳慧不知道七年前的事是谁干的，能在短时间之内解决五个女孩的就只有校方了，他得找个机会跟他们见一面才行 。 刘成想到这里轻抿唇，他们性格傲慢无礼，如果心虚躲着不肯见他的话，他暂时也没有办法吧？ 送别冯佳慧之后，刘成回市局，却发现秦娟已经出院。她额间还绑着白纱布，脸色有些苍白虚弱。 “我让你去送饭，你怎么把人带回来了？”刘成微怒训斥，这不是胡闹吗？！ 那么大一场车祸事故，他竟然不让秦娟好好养伤。 “刘队不是我不想啊，我劝了好久……”队员也有些委屈，谁敢跟秦娟姐反着来？在小队里只有刘队能管得住她了。 “刘队，是我自己想出院的，病房里太闷了，还连累大家一天三顿的给我送吃的。”秦娟勉强笑了一下，她的身体还不足跟进工作。 刘成看了她几秒叹了口气，现在他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时间盯着她了。 “刘队，在为新案子烦心吗？”秦娟走过去体贴开口，他们之间的默契是不需要三两言的。而她在病房里猜到刘成处境比较艰难，于是便自发做主出院了，就为了能帮上他。 “陈年旧案调查起来很困难，你别管这些了，我们会看着办的。” 刘成不打算让她插手这次的新案子，毕竟她已经受伤了，陈咚咚泰国枪伤那件事，发生一次就够了。 “如果……对方将女性躯体融于艺术创作中的话，少了一副作品，他会不会补上？”秦娟摸着下巴思量开口，这种为了美和绘画水平能残害无辜少女的举动，对方应该有偏执或者严重强迫症一类的。 失踪女孩的数量可以对照有几幅画，这几幅画又分别代表了什么。 第一幅是那个叫汤茹的女孩，作品的名字叫《咏荷》，别的依次类推又叫什么呢，这些都值得推敲和调查。 “你说什么？！”刘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事情已经闹得警方知道了，对方还敢光明正大的犯案吗？ 执意的话刚打算脱口，他想起幕后真凶能同时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五个女孩子失踪不仅泄了气。 是的，凶手的确有这个能力。 “心理学中这叫收集癖，虽然可能看着跟这个案子没什么关联，但理论知识会广泛运用到生活实践中，这就是教科书严谨的意义。” 秦娟说了两句有些头晕，于是坐下扶着脑袋科普完。 在凶手想抢走画的时候，她就隐隐有这个猜测了，正常人做不出这种事。 而且其余的画，应该对应了跟荷花有关的绘画题材，只是她不知道那些东西都被摆到了哪里，而凶手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第10章 《咏荷》的秘密 “你先别操心这个，我担心这里不安全，要不你去省局待几天吧，咚咚也在那里。”刘成看了一眼四周猜到她还没回来。 市局的防备能力较弱，如果对方想对秦娟发动攻击的话未尝不可。相对而言省局有比较好的防御系统，也有不少的警力。 最重要的是…… 刘成紧抿唇，眸子眼神暗了暗，他担心秦娟会被幕后凶手作为目标。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秦娟容貌清冷姿色上佳，符合凶手的审美。 “刘队你赶我走？”秦娟有些不解，她身体还没好痊愈，刘队不忍心她舟车劳顿，却忍心让她到省局去？ “汪凯你送秦娟过去。”刘成头也不抬的看着案子卷宗，现在已经找到了两个受害人，分别是汤茹和苗苗，其余三个女生…… * 省局，汪凯将秦娟送到了之后叮嘱她小心身体就忙赶着回去了，秦娟悻悻待在别人的地盘，感受着同行审视的眼神浑身不自在。 她还第一次以这么窘迫的姿态出现在同行面前，有些像……被丢在这里寄养的小孩子。 秦娟正局促的时候，陈咚咚端着两杯奶茶出门，一眼就看到秦娟，她既吃惊又欣喜：“秦 娟姐！” 她听到动静回头，陈咚咚捧着奶茶一蹦一跳的朝她跑来。她眼眸冷了冷，好的，另一个被寄养的‘没头脑’出现了。 “秦娟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啊啊我还以为你继续住院呢，早知道我就来接你了。”陈咚咚兴奋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把其中一杯温热的奶茶递给她喝。 “我吃不了这些东西，你喝吧，你在这干嘛？”秦娟淡淡说了一句，她还沉浸在刘队把她赶走的悲伤情绪中，不想喝这些糖精勾兑的东西。 “我啊，跟检验科的小姐姐聊天呢，你也一起吧。”陈咚咚走到她身侧挽着她的胳膊轻声细语开口，照顾她的身体。 “我们经过几天的查验和鉴定，确定那具尸体的确是汤茹的。” 检验科的小姐姐严谨开口，不忘喝一口陈咚咚买来的奶茶。秦娟在旁边听着，后续发生的事她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我能看一下尸体吗？” 她出声询问，那具古怪的女性大腿她还没看解剖的模样，她想亲眼看看，也算长长见识吧。 检验科的小姐姐有些犹豫，迟疑看了一眼陈咚咚，在她点头默许中答应秦娟的请求 。 验尸室里，一具被解剖的大腿孤零零摆在手术台上，秦娟走过去看着里面的血管甚至还在流动。只是血液偏黑与粘稠，不仅如此大腿上的肉除了有些许泛白之外，再无其他，甚至连尸体特有的腐烂臭味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秦娟讶异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尸体竟然这么新鲜，这简直不科学。 “是吧？这简直就能称之为奇迹了，甚至我的导师还想过来将它作为研究课题。”陈咚咚在旁边惊叹开口，就连导师都没见过这样的画面，一具已经死掉了七年的尸体，不仅不腐败甚至保存完好，这足以吊打目前所有的技术。 所以她迫切的想跟凶手接触，很想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将尸体保存得这么完好。 “刑侦的案子不要牵涉进许多不必要的人员。”秦娟抬头冷声说了一句，这不是课堂上的交汇作业，校园命案本来就容易引起民众恐慌，要是这个案子公布出来，岂不是所有美院的学生都陷入恐慌之中天下大乱。 被秦娟训斥一句陈咚咚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啦。” 天渐渐昏沉，黑夜的降 临总会伴随着不妙的事情发生。 刘成焦头烂额的坐在椅子揉太阳穴，超负荷工作了十七个小时，他的身体有些扛不住了。 “刘队，您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你的腰坐久了也垮了。”汪凯担忧看着刘成的样子，他们没上班的时候刘队就已经在了，现在他们要下班了刘队还在这里没离开。 他是血肉之躯，又不是机器能扛得住那么高压的工作。 “我想多找点有用的线索，但一直到现在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刘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脑子里一片空空，可以延伸推算的办法都没有。 还有凶手，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生，假设他像秦娟猜测的那样，失去的一幅画要重新填补空缺，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一时间刘成也没了主意，能防患于未然，比事后破案要好许多许多。 “这幅油画是荷花，有点像西方油画的风格，别的会不会是船？” “船？”刘成疑惑反问一句。汪凯点头，把拍下来的油画照片递给他看：“在西方美术审美中最喜欢画溺水而亡的女子，在他们眼中溺水的女子象征着圣洁、可以洗清所有的污秽。 “那也不该是船 ，因为这里面已经有一艘……” 刘成漫不经心开口，话才说到一半人却突然像卡壳了一般睁大了眼睛目视着前方。 荷花、停泊的船…… 他曾在美院的景区里看见这样的画面！ “你现在带上小队的人跟我一起走！” 刘成起身凌然丢下一句，汪凯脑袋一懵，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忙追在他身后询问要不要通知陈咚咚和秦娟。 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汪凯连忙给小队的成员打电话，有一部分人调休在家。时间紧迫，刘成不肯再等，要求市局的几个同事跟他一起去美院调查。 警鸣声响彻天际，美院里简单的风吹草动掀起不小的波澜，警车进入校园，在景区的一条小河前停下。 几个警察利落干脆的拉起了警戒线，动作速度之快让人瞠舌。刘成站在小河前，拿着手中的照片对比。 船舶停摆的位置稍有些变化，通过浸染的油画依稀能够辨认出是同一艘小船。油画中荷花开得正娇艳美丽，栩栩如生得仿佛能从画面中活过来一般。 而现实里，几盏强光打在河面上，河水肮脏不堪，就连荷花都只剩下冬来的残叶枯杆，映衬着脏水毫无美感。 第11章 荷花塘下埋白骨 “挖！” 他站在高处沉声开口，上流水域的同事拿几个沙袋将水隔断，不让水源留下来，旁边的同事则拿着抽水泵疯狂抽水，轰隆隆的声音吸引了更多同学围观。 “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警察都出动了，该不会有什么命案吧？” 一群同学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交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在以前刘成还会疏散人群，但现在他一门心思扑在破案上，也就不拦着那些同学围观了。 只要他的动静闹得足够大，学校就不得不出面跟他交涉，他一定要跟最高领导人谈谈判，找出那几具尸体在哪里！ 河里的水抽得差不多的时候，刘成示意底下的人下去挖，每个人都带着手套和铁铲奋力挖掘。 彼时，距离他们到来已经一个小时，虽然天色渐晚，不过没什么人回寝室的意思，一直在旁边看着想知道他们在挖什么。 铁铲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汪凯再次戳了两个不同的位置，抬头看着刘成：“刘队，我找到了。” 话音一落，所有的人放下手中的动作，跑到汪凯这边帮忙。 随着二十分钟的挖掘之后，终于众人合力将深埋在淤泥深处里的东 西搬了上来。 黑不溜秋的东西带着带着淤泥的腐臭味，大块的淤泥从缝隙中掉下，在场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只见被淤泥包裹下的器皿，竟然是……肋骨？！ 一整块人形肋骨就这样端在几个狼狈的警察手中，高高被举过了头顶。 刘成眼一沉，果真跟他猜想得差不多。汪凯的思路虽然错了，却给他提供了至关紧要的线索。 在西方油画中，溺毙的女人象征着圣洁、永恒，而汤茹的尸体被绘画成油画，那剩下的尸体会被埋葬在什么地方？ 油画的场景与校园内的荷花塘极其相似，于是他便斗胆猜测尸体会被埋葬在这里面。恰好可以印证了西方古油画里的核心思想：溺毙而亡的女人，是永远圣洁、干净的，水流可以冲洗掉她们身上的污秽。 “继续挖。”刘成冷眼吩咐，除了汤茹的肋骨之外，一定还有别的尸体部分。 警察就这样继续找，动静惊动了校方的老师，再是领导人出面。 时间耗了整整三个小时，他们在河里一共找到了三条腿骨，以及零散的脊椎和两双手臂，还有……两个头骨。 头颅经过七年的时间早就只剩下白骨一副， 里面充斥着泥水流沙和淤泥，被找到抓起来的时候，甚至还有野生的泥鳅在头颅里拼命的往里面钻，看着十分骇人与恐怖。 美院的学生都是一群文弱的学生，哪儿见到这种狰狞恐怖的场面，好几个女孩吓得尖叫连连跑开了，胆子大点的人拿出手机拍摄这个视频，饶有兴致的将它作为自己火的题材。 百鬼之下，有人锦衣夜行，有人人鬼难辨。 “把东西带回去吧。”刘成看到搜集上来的尸骸心情沉重，即便找到了尸体，人也无法存活了。 身为医者，为不能挽救病人生命自责；身为警察，他为自己没能阻止悲剧发生而自责。 正当警局的人将尸骸打包准备带走的时候，一个教导类的人冲过来抓住刘成：“你们不能走！半夜没有申报在学校弄出这么大的事，你叫什么名字？我要跟你上级举报！” “我们警察办案，什么时候需要跟你们校方申报？如果你们真的负责，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刘成愤怒甩开她的手大声质问，此言一出在场同学瞬间哗然。一下子就谈论到了七年前学姐集体失踪案。 虽然校方有意隐瞒，不过当年知道消息的人太多 ，不是每个人都管得过来，于是这个消息就成为秘闻悄悄传遍了每个新生的耳朵。 一开始他们还觉得是流言滑稽，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所以这具尸体，不对这两具尸体真的是我们学姐的吗？” 同学们议论起来，教导老师见压不住场子脸色十分难堪。她在学校任教多年，自然知道学校当年发生过的事，只是她没想到……警察竟然会知道。 甚至不声不响的，连尸体都能找到。当年她只知道那帮女学生失踪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让开，免得我以妨碍公务为由将你抓起来！”刘成低声怒吼一句，他现在心情奇差，不介意把她一起带回去关几天。 闻言教导老师无奈让了位置，刘成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离开。 当夜，美院的校园网便闹翻了天，尘封七年的旧案被再次提起，学院里人人惶恐，都怕成为下一具白骨。 当夜，校领导便知道了这件事，不仅急于对外封锁线索，甚至连领导都亲自出面交涉，希望刘成能够配合将这个案子压下去。 刘成看着面前坐着的校长，冷冽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想要我帮你压下去可以，你得告诉我七 年前的真相。 七年前的真相……也就是那几个女孩子失踪后都去了哪里，被谁绑走了。 校长急得头冒冷汗，他怎么会知道那几个女学生都去了哪里？总之那件事情之后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让失踪的女学生在学历上如期毕业，也花了不少钱安抚几个家长，就是怕这件事泄露对学校造成影响。 然而，影响还是来了，七年后这个案子竟然被多事的警察给揪了出来。 “七年前的事我也不知情，消失的学生找不到了，我只能息事宁人，至于其他的……”校长摇了摇头，每一年的学生都很多，他甚至都不记得消失女生姓名。 “为什么不向警方通报？汤茹的事是你安排的吗？”刘成紧盯着领导急切询问，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破绽，然而什么都没有，面对突兀的名字，他甚至愣下来回想了很久，都想不起这个名字。 “你走吧。”见从他身上问不出线索，刘成有些失望。校长迟疑一下，询问他是否愿意接受配合。 被拒绝之后，校长有些恼怒，也许是平时专权惯了，竟然被一个小小的警察给拒绝，气得他对刘成说了好多狠话，甚至扬言要让他失职。 第12章 危险靠近！ “你最好现在就去把我的岗位搞掉，不然该调查还是要调查！如果让我查到事情是你做的，我一样亲自上门铐了你！” 刘成也气得跟他互呛，三言两语把校长气走。今天晚上有得他忙了，要堵住悠悠之口可不是三两下的功夫。 翌日 一大早华美一就听到家里吵闹的声音，她穿着睡衣下楼，发现是爸爸在打电话，她吩咐保姆拿一杯热牛奶和蛋糕之后去洗漱，等她敷着面膜出来时看到他焦头烂额的焦虑。 “爸爸你怎么了？”华美一有些疑惑，除了官场上那些事基本没什么能让他烦心的吧？ 华生看着女儿安静优雅的模样叹了口气，无奈跟她提起“是美院校长打来的电话，他想让我把刘成革职了。” “刘警官？他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我记得先前好像他完成了一个很不错的案子，你还想给他升迁呢。”华美一有些吃惊，不知道刘成犯了什么错要被革职。 “我也觉得他不错，但美院的校长坚持要把他革除，这事我不好出面……”华生犹豫，倒也不是他怕那个校长，校长跟官场的人走得近，这件事只是让他有点难办。 “既然爸爸为难的话 ，不如我出面帮你说和吧，是西湾市的那个美院吗？”华美一垂眸想了一下，校长也不会真为了一个警察得罪爸爸，只要她出面说和一下矛盾就化解了。 保姆端着早餐过来，华美一轻声说了一声谢谢之后享用早餐。华生眼里有些惊异，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样也不错，只是你要小心些，好像美院那边有点不太平，不然他也不会专程给我打一通电话了。” 华生叮嘱一句，美院发生的事他还没调查的，不过影响应该不大，美一不过跑一次腿罢了。 吃了早餐之后，华美一简单搭配一身清爽的衣服出门，在镜子前挑了好几个包包，终于选了一款素雅的樱花粉出门了。 保姆看到她出门照例询问：“小姐您去哪儿？” “我去美院帮爸爸处理点事情，阿姨午餐就不用给我准备啦。”华美一笑着打了一声招呼之后离开，保姆看着春风扬起的裙摆忍不住摇头，小姐这么穿也不怕冷。 到了美院之后，隐约能感觉到周围有股沉闷的气氛，华美一走在校园中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这种沉闷的感觉似乎能在每个人身上察觉到。 不过她又不是来上 课的，只是过来处理点事而已。 找同学打听问了路，打算去找校长商议刘成的处置事宜的时候，为她指路的男同学扑红着脸开口：“同学，能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吗？你是哪个系的？” 华美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方这是‘看上’她了，于是礼貌摇头拒绝。 男同学还是不甘心，被拒绝之后带着她一起前往校长所在的办公地点，只希望能多和她聊两句。 再长的路都有到达终点的时候，男同学恋恋不舍的挺在教学楼前，看着华美一上楼。微风摇曳，扬起她的裙摆，纤白的双腿十分显眼美丽，她身上独特的气质与贵气，是他从未见过的。 也许她是校长的亲戚吧，男同学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不舍。 坐在楼下的椅子呆等着，只希望能和她再次遇见，争取在她面前留个好印象。 校长办公室里，华美一三两句话便将校长说得开怀大笑，也就不计较刘成跟刘成之间的矛盾，卖她一个面子。 两人正聊得开心时，有个人敲开了办公室的门，拿着一份文件过来准备等着校长签字。 “校长，您看这份……”男子的话在看到华美一那一刻戛然而 止，愣愣呆着看她，手中的动作僵住未动。 华美一见校长有事要忙，于是便起身打了声招呼后离开。 走在楼梯间时，男人远远追上跟她搭讪，目光落在她的腿上、腰、然后是脸蛋…… “小姐，请问你是学生还是……？”男人迟疑问了一句，看她的打扮低调又漂亮，应该不像是学校的学生。 “呃我只是来这里办个事的。”华美一勉强一笑回应，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是学校部门主任，你应该是附近舞蹈学院的吧？想去看看画展吗？我们学校收录了不少画展。” 华美一生平最喜欢高雅的艺术，一听有画展便想瞧个新鲜，看了一眼腕表时间还很早，于是便答允了他的邀请。 出了楼之后坐在椅子上的男同学看到她出来立即站起来，殷切盯着她，却发现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似乎是老师，他没怎么见过。 华美一经过他身边浅笑打招呼，致谢他刚才的帮助。男同学只得悻悻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难掩心中的难过。 画展里，华美一欣赏了不少新奇漂亮的画，大多都是美院的学生自创的。 “美一你到这边来。”部门主任笑着打招呼 ，旁边是一扇偏门。 华美一没注意到他眼镜下阴狠算计的眼神，走进去发现里面竟然另有一番天地。 屋子里有一些颜料，不过早就蒙灰和变干，墙上的几幅画倒是十分新，看得出来一直有人打扫和爱护。 “这些是什么？” 她走过去询问，发现画幅很大，上面分别以“松、梅、竹”岁寒三友的代表植物作画。 画风清新雅致，既凸显了松的巍峨，又有梅的坚毅凌霜而开，最引人注目的是竹。 以竹为绘画的竹子可谓是栩栩如生，其中有一根竹竟然凸形的，仿佛真的是立体面砍下来的新鲜竹子一样。 “这些画都好巧啊，是哪些大师的作品？”华美一惊叹开口，浑然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那上面有作品名字，你仔细看看。”男人提醒的声音传来，华美一抬头，突然后脑勺遭受重重一击，一时不察晕了过去。 男人手拿着一根粗棍看着她晕倒的样子冷笑，从角落的抽屉中拿出麻绳和粗布，将她捆起来扛在肩膀上带走。 手机铃声响起，男人翻开她的包看着来电人的电话，直接挂断关机，离开后随便找了个地方把手机丢到花坛中离开。 第13章 新的受害人 市局，刘成正坐在电脑前办公，冷不丁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发现是领导之后立即接听。 “刘成，美一去美院后一直联络不上，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我问美院的校长他也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电话那边，领导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他有点担心女儿。 “她去美院做什么？！”刘成凌声开口，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华生心里也有些不妙，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当得知华美一美院见校长是为了帮他说情的时候，刘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领导，美院发生的事，您不知道吗？”刘成隐晦开口，不知该怎么跟他说这件事，吩咐手底下的人立即去找人。 领导听到他的提醒，想到底下的确发生了点动静。不过事情没传到他耳朵里，他也没过多关注。 “你好好跟我说说，最近在美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领导的声音急促起来，刘成深吸一口气，让他尽快出来当面跟他讲，他担心再晚一点的话……华美一的安全就不保了。 华美一长得美丽动人，很符合幕后凶手的审美，他看过华美一的模样一定会想办法将她作为收藏品的。 而且……《咏荷》这幅作 品被外界所知，就像秦娟说的那样，他缺失了一幅作品，一定会找另一幅作品填补上这个空缺。 美一，会是他的新作品吗？ 刘成抿唇，带着一大帮人火速赶往美院，在美院门口，校长焦急的等在大门外，脸上带着恐惧与不安。 他也没想到省局领导的千金来一趟学校就失踪了，联想到七年前失踪的女学生，他是真的怕了。 如果华美一出什么意外的话，他别说位置了，就是性命都不保！ “刘队长你可算来啦，你快把美一找到吧，她现在很危险！”校长一看到刘成过来立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他不肯松手，生怕刘成拒绝他的请求。 刘成不耐烦白了他一眼，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普通女孩子失踪一点儿水花都激不起来，领导的女儿失踪了却开始求爷爷告奶奶，人命在他眼里还真是有价格。 “不需要你提醒，无论她是谁我都会救的。”刘成冷哼一句，身后车辆鸣笛声响起，看到熟悉的车型刘成眼眸微顿，等领导下车之后立即上前。 “刘成，你快把美院发生的事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华生焦急抓着刘成的手腕，他一挂电话就赶来了 ，甚至没时间联系省局的人询问美院发生了什么事。 他就怕在路上听到不好的消息抗不过去高血压犯了，连女儿的面都见不到。 刘成看了校长一眼，沉了口气将七年前的旧案以及美院最近发现的尸体一并告诉领导。 华生往后退了几步，没想到离他这么近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骇人的案子，而这个案子…… 华生狠狠瞪着校长，校长怯懦低头不敢吭半句声，他走到校长面前伸手指着他带着愤怒厉声威胁：“你最好保佑我女儿没事，不然美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去监狱里给我反省一辈子吧！” 丢下这句，华生执意要跟他一起进校园找女儿，为免耽误时间，他甚至给老朋友打了电话，再次调遣特种兵来搜查凶手。 浩浩荡荡的阵仗吸引了不少人发围观，有个男同学在远处凑热闹，听到了华美一的名字，还看到了电视上频繁出现的领导模样的男人，有些惊讶。 他走到领导模样的男人面前小心询问：“您是省局的局长吗？我几次在电视前见过您……” 华生转头看着小男生的模样点点头，他现在没什么心情跟市民闲话，只想抓紧时间找到自己的女儿。 “ 华美一是您的女儿对吗？”男生想了想继续开口，他知道跟领导直接对话需要严谨谨慎，不然容易出漏洞影响自己。 但他在人群中隐约听说华美一好像失踪了，又联想到前两天学校里挖出的女尸，他是真的害怕。 对于学生而言，在封闭的校园里发现命案，足以是毁天灭地的大事了。 华生眼前一亮，转身抓着他的肩膀急切询问：“你认识美一？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他的力气实在大，捏得男生肩膀生疼，还是刘成出手示意领导不要太激动，他才将手收了回来。 男生想了想将两个小时前遇到的情况告诉他们，包括华美一出来之后跟了一个男人离开。 “男人？她在美院没有认识的人。”华生很肯定开口，就连美院的校长也是他聚会的时候私底下带着女儿去参加饭局，她才认识省内的各个人物。 美院除了校长之外，没有值得她记得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 “你是在哪见到她的？”刘成盯着男生询问，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他的证词十分有用。 “校长办公室A栋楼应该，不过那边的监控坏了，有一年多没修了。”男生知道眼前的警察想 问什么，想了想提前回答。 闻言，华生回头狠狠盯着校长，强忍着胸口的怒火没有发作。 校长哪儿还敢说话，只得尽可能的低头不敢吭声，免得引火上身。 “那个男人你认识吗？长什么样子？” 刘成又问了一句，男生想了想只说那个人是老师，但不记得他的长相了，这学校有那么多个老师，有的人可能都没上过对方的课，所以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刘成拿着现有的信息分析，如果这个男孩所说的都是对的话，那有几点线索至关重要，那个男人跟幕后真凶联系上了。 首先，不是校园内比较重要的人，是不会知道那段地方的监控坏掉的。校长不常在美院，也很少处理这种琐碎的杂事，那个人一定是一个老师。 第二，男生见过那个人，只是不认识、不记得。就证明他教课的时间比较少，但偶尔会出现在学生们前面。 刘成如此想着，突然想起几天前案发时，当时就是一位老师让学生们把《咏荷》搬运出来给学生展览的，只是当时不小心出了事故，如果不是画框压着帘布，被同学不小心把油画弄掉，汤茹的腿也不会掉下来…… 难道，会是他吗？ 第14章 角落的藏画室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找啊！”华生催促一声，回头瞥了校长一眼，他自觉的加入寻人队伍。 浩浩荡荡的阵仗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在僻静的角落里发现了华美一的身影，她倒在冰凉的地板砖上陷入昏迷，被人发现的时候后脑勺带着血迹，华生赶来看到女儿身上受伤紧张得不得了，忙送到校门口跟急救车汇合。 临上车前华生回过头望着刘成：“这个案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要把人给我找出来，知道吗？” 领导下令，刘成不得不遵循，得到想要的回答之后，他上了救护车送女儿去医院急救。 刘成看着浩浩荡荡离开的几批人不免松了口气，他真没想到凶手胆子那么大，竟然连省局局长的千金都敢动。 要知道他可是整个省的二把手，‘华’姓说出去都没有人不认识领导的，他还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校长，你现在还嫌我多管闲事吗？”刘成冷嘲说了一句，看着校长怯懦吃瘪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普通人出事故的时候他只想着遮掩，现在有权势的人出事了，他再不配合解决只怕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你说得对，以前是我不好…… ”校长眼神闪烁，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不知该怎么收场。 刘成瞧着他阿谀奉承的样子在心里白了一眼，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虽然校长的举动不可取，不过这里面也透露了至关重要的信息，校长不是幕后凶手。 不然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华美一下手，凶手……会是那个老师吗？ “成哥哥！” 远处，熟悉的清脆声响起，刘成抬头发现陈咚咚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兴奋打招呼，还搀扶着车里的人下来。 她们两个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了让在省局待着吗？ 刘成脸色一变，在队员欣喜的眼神中，唯有他面色凝重，走上前陈咚咚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是一通铺天盖地的责备。 “我交代给你们的话都忘了吗？你就是这么照顾秦娟的？” 陈咚咚冷不丁被他的冷水浇得透心凉，嘴巴张合几下终究没有辩解。 “刘队你别责怪她了， 是我要出来的。省局接到领导的电话说美一失踪了，省局有人员出动，所以我才想着过来看你需不需要人手。” 秦娟勉强笑了笑，她只要她面部表情幅度太大，就容易牵扯到伤口，所以她只得温声细语回 应。 刘成心疼看着秦娟，他哪里是讨厌她们跟过来，而是……凶手现在身份未明躲在暗处，他担心陈咚咚和秦娟会成为报复目标。 也许她们不一定符合凶手苛刻的审美，但她们是警方，极容易被报复犯罪。 这种手段在案例中屡见不鲜，甚至还有某些干见不得人勾当的产业，故意找警察结婚目的就是为了拉对方下水，纯粹为满足自己肮脏扭曲的心理。 “这不是胡闹吗？赶紧回去！”刘成厉声训斥一句，秦娟抓着他准备拉车门的手摇头：“让我们留下来帮你吧。” 刘成心中一动，陈咚咚也在旁边殷切点头。秦娟姐要帮忙，刘队也别一个劲的拒绝她的好意了。 “行吧，但你们要注意不能离我太远，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往人多的地方跑！”刘成不放心叮嘱几句，秦娟无奈点头答应，她又不是第一天办案了，还能坏什么事啊？ 刘成走过去找校长，询问他跟《咏荷》画作有关的事。 “那幅出事的油画，是从学校里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是谁的吧？” 校长略迟疑一下摇头，他还真不知道。学校里除了一些大事以及重要人物调动之外，其 余的事都不归他管。 他一直忙着在官僚之间联络认识，跟别人培养感情，争取把他也搞进编制里混个职位挂名。 “那学校有没有藏图或者美术展一类的？”刘成知道他现在不会撒谎，想了一下继续追问，要想查出凶手是谁，就要把那几幅找出来，也许不一定是画，可能尸体被他做成了别的东西。 刘成思绪有些乱，现在明知凶手就在学校中，可他没有证据。 “有！学校有个美术展，专门用来放学生获奖的作品。”校长一听到这个连连带头，带着他们前往学校的美术展。 教学建筑楼一二层被用来放置每年获奖学生的作品，积年累积起来已经是不小的数目。校长让他们一起进来之后，小队队员围着展览的作品仔细端详，希望能从中找出跟死者有关的线索。 然而，一二两层楼都找仔细了也没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楼下那扇门是做什么的？”秦娟坐在轻声开口提醒，她经过那扇门的时候推了一下，门被锁住了。 “那个黑色的木门吗？可能是用来放置打扫工具的吧，毕竟这里离洗手间比较远。”校长想了一下开口，他怎么会记得一个 无关紧要的木门。 “刘队，要不……”秦娟抬头示意，询问他的意见。 既然来了就不要放过任何机会。 这也是刘成心里想的，他点头同意，带着人走到楼下看着那木门。 “这门有钥匙吗？”校长问了一句，回头看着身边的几个老师，他们都面面相觑摇头，这几个老师是新入学校的，不懂得地方有很多。 “不用那么麻烦，张守安你过来。”刘成淡然说了一句，张守安从队伍中站出来，人高马大的站在木门前看了刘成一眼，他点头之后张守安一脚把厚重的木门用力踹开。 “哇！我以后可不敢惹你生气了。”陈咚咚惊叹一句，笑嘻嘻的开玩笑。张守安悻悻笑着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刘队您请……”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之后，默默的退到了队伍后面，刘成进去查看，灰尘味喧嚣，四周除了一些手指的在灰尘上滑动的痕迹之外，零星有脚步印，屋内四周都挂满了不同的画。 其中，墙上的四幅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因为它最大、最新、最豪华。 这个豪华是指它的牌面，三幅画并排占据了几乎一整个上半墙的大小，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它。 第15章 岁寒三友 “这里原来也是一个藏画室，不过好像很久都没有人打扫了。” 陈咚咚看了周围一圈开口，有些画不仅蒙上了厚厚的灰尘，还结了不少的蜘蛛网。 “岁寒三友？”秦娟看着墙上的画纳闷开口，松开陈咚咚搀扶的手臂往前走，依次朝着三幅画走过去查看，绘画的风格跟油画大不相同，上面分别是松、梅、竹。 尤其是那竹，郁郁葱葱的竹林迎着雨露，象征着朝气和蓬勃，刚劲有力。 “审美倒是不错。”刘成讥讽一句，这屋子里只有这三幅画最干净，也就是说时常有人来打扫。 什么样的人会专门只打扫这三幅画？答案就很耐人寻味了。 “刘队，这墙上好像少了一副画！”队员喊了一声，凑到另一面稍矮的墙壁上看着上面的钉痕，这个高度和宽度…… 他比对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刘成，话不用说出口所有人都猜到了。 原先这里放着的那幅画，就是《咏荷》，而汤茹和苗苗的尸体也被封印在这画室七年之久。 “刘队，画不对！”秦娟急切开口，动作幅度牵动伤口，她轻“嘶”一声，来不及顾虑自己身上的伤指着那幅《青竹》焦急。 “这竹子 是用脊椎骨做的！” 刘成冲上前，隔着稍远的距离来不及看真切，不过秦娟看到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把这三幅画取下来放到室外检查，另外……疏散一下人群。” 刘成顿了一下，看向校长，他懂自己的意思。 校长叮嘱老师们几句，联系保安室的人交代下去办。很快，几幅画被拿下来放在烈日之下，一幅画加上画框足有百来斤，由此可见这画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刘成看着光洁的画框玻璃，在《青竹》油画中，竹子被画得栩栩如生，仔细端详看着，果真发现脊椎纵向骨头被磨平，仿照着真的竹子关节留下一部分的骨头，而骨头上面的肉被剔得十分光洁干净。 就像他在《咏荷》中看到的那具涂上颜料的肋骨一样，干净得上面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肉和人体组织。 他转到另一幅画面前，细端详之下，梅花的每一截粗的枝丫都是用手指制作而成，再加上精湛的画工，利用人骨做立体面，平添了真实感。 “怎么会有人这么变态。”陈咚咚皱眉，在《郁松》的画作中发现远山的外形竟然是用蝴蝶骨制作描绘的。 蝴蝶谷是人体最美丽的一块骨头， 肩膀以下，分居后背两侧呈对称分布的两块肩胛骨。 女性躯体大多柔美坚韧，比起男性的骨头而言更有创造力，这就是她们遇害的理由吗？陈咚咚不知道，人心险恶，作恶的理由总有千奇百怪。 “这些画都没有署名，是谁收藏的？”队员打量几幅画问出疑惑。 “校长，你觉得会是谁？”刘成转头看着他，看着他一脸茫然的表情，便知道他什么都不清楚。 一个学院的校长，学校发生了什么他竟然毫不知情，简直就是失职。 “先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然后……我想见一个人。”刘成沉声吩咐，只有做化验确认尸体吻合之后，他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调查，而且案子到现在有个最重要的东西没看到——指纹。 如今四幅画集齐了，可是有关于凶手的指纹却没发现过，只能在这几幅画和华美一身上找找看有没有线索。 * 市局里，一个文瘦的男人四下环顾，眼镜下的眼神焦虑、不安。 “你好，别紧张，警方循例调查而已。”刘成端了一杯温水递给他，男子连忙接过致谢，一拿起杯子手就抖成筛子，洒了不少的水出来暴露他紧张的心情。 刘成将他 的动作看在眼里，眼角微垂略思索。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来干嘛啊？我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教书人，那件事可跟我没关系啊，我也不知道……会死那么多人。” 老师隐晦开口，这些天发生的事在美院已经传遍了，学校的荷花塘里竟然有两具女性尸体，再加上那幅画里的人体…… 他简直不敢想，短短几天时间学校竟然发生了这么多起命案。 “别紧张，我只是传唤你过来问一些问题而已。你知道那幅画是谁的吗？我在美术展的藏画室里发现了几幅画，那么脏的环境你是怎么知道那里面有画的？上面的画是你打扫清理的吗？” 他的问题很多，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让男人思索了一下，按照他提问的顺序一一解答。 “藏画室其实用来放一些比较珍贵的画作，因为担心学生偷窃，所以并没有对外公布。大多都是一些老师的杰作或者从外面收录来的作品，不过那个地方年久没有人过来，所以就积了很多的灰。” “既然不对外公布，你是怎么知道的？”刘成在本子上记录口供细节，男人看着他的动作继续开口。 “因为我是学校的老师啊，我一开始 知道藏画室的时候，这屋子里就全是灰了，不过岁寒三友和《咏荷》的灰比较浅，然后画工又精湛，我就留意注意到了。” “前几天我想拿出来给学生们开开眼界，想着借用完就还回去，没想到那上面的灰竟然不见了，应该是有人勤打扫的缘故，我猜测是画的作者。” 老师想了想开口，藏画室里不乏有值得收藏的画，而那些画却蒙上了灰尘，甚至都没有人打理，只有那四幅画是例外，如果不是自己的画，很少会有人这么上心。 “你为什么选择了《咏荷》这幅作品？岁寒三友不是更能展现我们国家的风格吗？”刘成想了想又追问下去，想知道更多的情况。 老师面对刘成的询问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回应：“拜托，那三幅画都挂得那么高又那么大，把别人的画摔坏了我怎么赔啊？” 话音刚落，老师立即警惕看着他，担忧和后怕：“我……该不会要赔钱吧？” 毕竟他真的把一个作品弄坏了，虽然是学生们不小心，不过他不请自拿，要付大部分的责任和赔偿。 刘成觉得有些好笑，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他最怕的竟然是要赔钱，还真是小市民思想。 第16章 三处挖尸 照例又询问他几个问题之后，刘成放人让他离开。同事看着老师离开的背影走过来交谈。 “刘队长，你不是说他有嫌疑吗？怎么那么快就让人走了？” “他还没有这个本事。”刘成自顾自摇头，凶手不是他。 起初刘成对他的怀疑很深，可随着后续的接触和盘问之后，这个老师胆小懦弱，生怕会惹事，甚至于……还没什么担当。 这种胆小怕事又利己的人，要想犯罪还得先接他几个胆子才行。 “那凶手会是谁啊？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女性，还真是可惜。”同事啧啧称奇，校方提供了七年前失踪的女生名单，都是个顶个的漂亮，没想到却无声无息的成了白骨。 目前死亡的女学生尸体，也只找到了苗苗和汤茹的全部尸体，其余三具尸体虽然能从画中找到部分尸骸，但其余部分不知所踪。 尤其是颅骨，那么光洁显眼的脑袋会被凶手丢在什么地方不被人察觉。 “刘队，华美一在医院醒了，我去看一下吧。”秦娟走过来温声细语开口，头上的伤隐隐作痛，但她顾不得这么多了，总要帮着刘队做些事情。 不然像个废人待在市局什么都 做不了，她心里十分难受。 “你这个身体怎么去？你去。”刘成瞥了秦娟一眼看都没看她，直接朝着旁边的警察开口。 华美一人在医院里还有省局的人加强保护，她很安全。倒是秦娟，她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少避免走动比较好。 同事愣了一下，这个案子可不在他负责的范围之内，而且他也不是刘成手底下的人…… 看了眼秦娟脸色不太佳，现在刑侦小队又是缺人手的时候，大部分的成员都忙着出去寻找尸体以及检验三幅画上的指纹，于是便接下了这个活。 时间滴答滴的过去，陈咚咚在学校后山的竹林中指挥雇佣的当地农人和成员挖土松培，终于在第五块与《青竹》画相似的石头旁边挖到了深埋在地底的骨头，她看到森然的一抹白色脸色一变，凌然指挥众人继续往下挖。 另一边，小队另两批成员分别在瓷砖松树壁画下、以及梅林中挖到了尸体。 连夜将尸体挖出来打回去清理上面的泥土再做鉴定，彼时，刘成的脸色十分难看，无论这个案子朝着哪个方向发展，只要一天没抓到凶手，他就寝食难安。 没找到尸体的时候他焦 虑担忧，找到尸体了……那又怎么样呢？ 人早就没了，即便找到了尸体，她们一群鲜活的生命也再也没办法活过来了。 他静静坐在位置上，暖黄色的台灯孤零零照在案卷上，即便他能破很多的案子，却深深的感觉到无能为力的挫败。 “刘队，这不是你的错。”秦娟看穿了他的情绪，有些迟疑安抚。 凶手的恶从来都没有下限，他们身为警察就是为了还尸体一个公道。就连陈咚咚都说过，尸体会‘说话’，他们身上的证据包括刀子的走向、留下的划痕都是他们在跟警方‘说话’，就是希望法医或警察能够还他们一个公道。 死者已逝，过分的感伤只会给凶手逃窜的机会，他们必须乘胜追击才行！ “我没事。”刘成勉强笑笑，还想再说话座机响起，他接了电话之后发现是同事打来的。 “刘警官你好。” 话筒那边是华美一的声音，她昏迷醒来至今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用自己的手机给刘成打电话或许是因为领导限制她的缘故。 不希望她再牵涉进这个案子中，所以派人对她多加保护。 “美一小姐，我需要你的配合。”刘成迟疑 一下开口，秦娟在身边摊开笔记本开始记录口供。 “好，你想知道什么？”华美一的声音很温柔，即便经历了一场危险却不慌不忙。 “是谁带你去藏画室的？他长什么样子你记得吗？”他顿了一下开口，华美一是唯一活着的人证，只要有凶手的肖像一切就好办了。 “这……”华美一迟疑开口，她该怎么描述呢？ 正当她迟疑的时候，同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铅笔和一张光洁的纸。这一动作引起省局的人警觉，所有人齐刷刷盯着他，确认他只是来画罪犯肖像的时候警惕才接触。 “美一小姐你可以跟我说。” “美一，你好好配合我们同事的询问，只要有肖像一切就好办了。”刘成听到同事的声音提醒她。 是的没错，当时派这个同事过去的时候，一来是没有人手，二来他是刑事技术部门，专门绘画凶手的肖像。 那边温柔的声音轻道了一声好之后挂了电话，刘成深吸口气。领导不愿女儿亲涉险境，好在华美一愿意配合调查。 “刘队，岁寒三友上面没有指纹！” “刘队，在尸体上没发现任何证据，不过倒是发现了尸体残存的浓 NaOH溶液，是用来溶解尸体用的。” 汪凯和陈咚咚一齐进门汇报案子最新进展，好坏消息相掺让他脸色不由得阴了又亮。 “这个浓NaOH溶液，现在还能查到吗？”他看着陈咚咚询问，他的意思是这个溶解尸体的药水保质期有没有过。 “这个难说……”陈咚咚顿了一下有些焦虑，这类的药水都有较长的保质期，不过时间不是太长，密封好的话五年是可以的。 至于凶手身边还有没有这个药水，就不知道了。 犯案时浓NaOH溶液不好丢掉，时过境迁后药水失了作用，他也可以倾倒在别的地方。 “再等等，再给我们多点时间。”刘成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人物肖像还没传回来，未免没必要的警力和人力资源浪费，他们只能先等着。 “那我再仔细去查一下。”陈咚咚说了一句继续回去，汪凯看了一眼四周，他没什么能做的了，不过陈咚咚既然说到证据，他可以从油画中取样做检验，那么多的颜料也许混入了凶手的皮屑或者头发也不一定。 喧闹的警局又恢复了三分钟前的宁静，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答案，等一个久违的光明。 第17章 凶手肖像 后半夜，刑侦技术部门的同事终于背着包回来，刘成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秦娟坐在折叠床上开口，她和刘队这一等就是四五个小时，还担心他发生意外了。 “嗐，我准备回去的时候遇到了领导，他非跟我说一大堆的话，叫我不要打扰他女儿休息什么的……”同事不好意思挠挠头，领导拉着他谈话他又不能直接离开，所以只能在旁边默默的听着。 他把肖像画交给刘成，画上男子紧抿着唇，眼神有些凌厉，长相很普通，耳朵前面有一颗明显的痣。 刑侦绘画肖像是有些出入的，只要稍稍想象一下，凶手的眼神没有那么凶，表情再活跃一些…… 刘成脑海浮现一张活灵活现的人脸，只有那样的人才能打消华美一的顾虑，也能隐藏在美院中数年不被人发现。 “通知他们不要再查了，先过来把这个分一下，然后我们去抓人。”刘成起身走到复印机前操作两下，绘画肖像在抓紧印刷。 当校长看到肖像时，一眼就认出了他：“范悉！就是他，我想起来了！那天美一跟我商量你的事，中途范悉拿了一份文件给我签，然后他就看到美一了。” 校长立即 拍桌，想起这件稀松小事。刘成眉头挑了一下：“既然你见过凶手，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你们……也没问我啊。”校长嘟囔一句，那天领导出面排场那么大， 又是省局又是特种兵出动，他怕得要死只担心自己会被杀人犯牵连，神经高度紧张下他就不记得这件小事了。 而且那时候领导跟刘成谈的时候，他在不远处负责疏散部分学生以保证领导的安全，这件事就彻底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范悉，你有照片吗？”刘成深吸口气，懒得和他计较这么多，询问之后看着校长从办公室里拿出职工资料。 很快就翻到了范悉的简历，他入职的时间是九年前，比学生死亡的时间要早两年，这倒能对得上。 “谢谢你的配合。”刘成将拍了几张照片，把范悉的真人照发到工作群里，让同事们记住这张脸，于是便开始在校园里找人。 范悉因为心虚早早的躲了起来，刘成等人扑了个空。 “我们要不要去他住的地方？”有队员提议一句。 “只怕去了也是空的吧！”另一个队员补了一句，这种情况下还不跑的人简直就是傻子。 不怕他跑，就怕他不跑。现在全国联网，监控系统与 警方一体，只要范悉想跑，无论是火车站还是高铁或者汽车站，监控都能在数十万人中锁定他，而附近的警察与工作人员也会第一时间把人暂扣。 西湾市作为首要城市，已经在升级系统了。 “拨三个人去他家里看看，其余人跟我去找找吧。”刘成想了一下分工，上次武春华的案子，他躲在深山中藏匿那么久，连着消耗了许多天的警力和人力，又有无辜的人惨死。 如果他再学着这招的话，无疑加大了办案难度，而且……范悉一定会报复性犯案，他必须要将凶手抓住。 三人去范悉的家中查看，门锁紧关着，他们撬了锁进去调查，发现范悉的确不在。 “你们说，刘队为什么这么谨慎啊？” “谁知道呢？刘队的判断大部分都没错，我们小心点也是好的。” 另一个同事回了一句，在床底下发现了几瓶液体，拖拽出来发现上面贴的标签写的浓NaOH溶液，三人面面相觑，还真是神了，这种东西到现在都没丢掉。 “我终于知道刘队为什么让咚咚和秦娟姐在局里待着了，这家伙果然脑回路不同于常人。”一个后怕说着，拍照留证带走，几个人在屋子里翻了一遍之后没找到别的东 西。 电脑里，一个男子冷冽盯着监控的画面看着屋子里的那一幕，静静将电脑合上，眼底带着恨意和恼怒。 天台上，范悉等警察离开之后，带着电脑下楼。 夜悄然深了，陈咚咚站在门口吹着晚风，为刘队担忧，也不知道现在他们找得怎么样了。每次天黑的时候她都特别担心，因为他们面对的往往是穷途末路的歹徒，身为警察因公殉职的人并不少。 “咚咚，你不冷吗？”秦娟看了一眼门外踱步的她，即便她现在焦灼也没用，只能静心等他们回来。 “秦娟姐我不冷，我在这等外卖呢，你饿了的话吃点桌上的小饼干吧。”陈咚咚扬起嘴角声音活跃了很多，她不希望秦娟姐受伤了还为她担心。 秦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陈咚咚没听清，因为她看到一辆面包车停下，穿着外卖马甲的小哥带着帽子走过来送餐。 “市局的单子对吧？你叫陈咚咚？”外卖小哥跟她核实，陈咚咚点点头，刚想跟他核对手机号码，对方却把餐递给她，继而开口：“我车停在路边是违法的，你帮我一起拿好吗？送完你们的我还得赶紧去下一家。” 陈咚咚探头看了一眼他停在路对面的面包车，因为担心小队的 人回来饿肚子，所以她点餐的时候点了十几份，的确不好送。 她也没在意，将手中两份餐放在桌上，跟着他到路边敞开的面包车取餐。 过马路时看着外卖小哥压低的帽檐，她忍不住瞅了好几眼都没看到他的脸，心里正纳闷的时候，她已经穿过了马路，准备把餐拿走。 “你怎么把抹布跟快餐放……” 陈咚咚看着面包车上的抹布忍不住嫌弃一下，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用抹布捂住口鼻，挣扎两秒之后直接晕了过去。 “外卖！出来搬一下。” 门外，外卖小哥的声音响起，秦娟看了一眼正在办公抬头的同事，现在也只有她闲着了。 奇怪，陈咚咚刚才不是拿了餐吗？怎么还要拿？ “多少份？”秦娟站在门口问了一声，四周没看见陈咚咚的踪影。 “十三份，你过来拿一下，我时间来不及了。” 男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催促，秦娟误以为陈咚咚去上厕所了，于是便跟着他往前走。 横穿马路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外卖小哥帽子压得很低，而且一声不吭的将她往面包车上引。她脸色微白，不自觉从身后摸起配枪上膛，下一秒将枪口抵住他的额间，警惕凌声质问：“你是谁？！” 第18章 危急时刻！ 男子回头摘下帽子冲她一笑，秦娟瞪大眼睛，刚想扣动扳机就被范悉一个回旋踢用力踹飞，腹部遭受巨大冲力让她一时爬不起来。 “可恶！”她怒喊一声准备站起来，身上的伤让她的动作十分缓慢，范悉拿着抹布走上前，没几秒她便也晕厥过去。 同事看到外面监控赶出来时面包车早已不见了踪影，情急之下只能派出一辆车去追捕，再给刘成打电话申报。 “你说什么？！”刘成接到电话大声质问，把身边的同事吓了一大跳。 刘成脸色难看的挂断电话，看着队员探究的目光眼神深沉难晦，他生涩隐忍开口：“秦娟她们，被抓了。” “先去救人吧，别找人了。”刘成头疼说了一句，一提到这件事他就头疼。明明已经很注意保护了，怎么两个人还是被范悉抓了。 夜幕悄然降临，所有人在外找了好几个小时无果累得精疲力竭，尤其是刘成，他从白天连轴转到现在，不是在车上赶路就是到处找凶手。 漆黑的街道上，警车上只有一盏小小的灯，车上其余的灯都熄灭了，他坐在警车上反思，凶手怎么会那么准确的知道她们两个人在警局，莫非他一直跟踪他们？ 这个念头一起 ，很快就被刘成否决了，他们具有专业的反侦察能力，绝对不会被人跟踪还不知情。 那么结果就只可能是无意间走漏消息让凶手知道了。 他正分析想着，手机突然一亮，秦娟在工作群里发了一条视频，刘成点开发现夜色漆黑中，在某处工地的起吊机上，秦娟跟陈咚咚被捆在半空中，陈咚咚一个劲的挣扎，而秦娟陷入昏迷，而在她们之下，是巨大的施工楼，水泥搅拌车源源不断的往里面浇灌！ 画面一转，一个男人的手把玩着秦娟的配枪，娴熟的将子弹夹打开又撞上：“想要救她们，让刘成一个人出来见我。” 冷声说完这句，视频中断，而秦娟的账号下了线。 瞬间，工作群沸腾了，这个穷凶极恶的歹徒竟然敢袭警！甚至还发视频过来挑衅侮辱警察，实在不能忍！ ——刘队，我们埋伏把这小子抓了吧！ ——太生气了，根本没把我们警方放在眼里。 ——你们冷静点，凶手不是说只许刘成一个人过去吗？ …… 看着工作群里踊跃跳动的消息，刘成心里有些目然，凶手乍一看是冲着他而来，但其实谁都没打算放过。 因为他们破坏了他的收藏，而他打算多拉几个人垫 背。今天无论他去不去，秦娟和陈咚咚都难逃一死。 再次点开视频看了一遍，那里虽然是建筑工地，但似乎没有工人在现场，而水泥车还在作业。在这附近施工的工地不少，这个点停止作业的就只有靠近住宅区的地方…… 刘成心想着仔细端详视频背景，发现远处有一座山，而视频中塔吊上的光源位置位于东南方…… 当他思索好时发现群里还在商量着解决办法，有人建议黑进秦娟的账号查看登录地，还有的人已经准备好要去抓人了。 凶手在暗处，只要发现警方浩浩荡荡来人，随时都能把起吊机上的绳索割断。那么大的水泥灌浇柱，很可能会因为救援不及时她们被闷死！ ——不行，你们别轻举妄动。 刘成发了这条消息之后跟警局的人打电话，反而要求他们调查附近施工地点，以及塔吊的光源在东南角位置。 市局的同事紧罗密布的搜集，终于调查到报备的一处施工地中，此刻的塔吊位置正在东南角。 “刘队长，位置是在游乐园里面的一处建筑中，方位是357,61,849。” 刘成接到位置报备，没有任何犹豫开车前往。时间紧迫，凶手的目的是为了报复警 方，如果他去晚了陈咚咚和秦娟性命垂危。 路上，刘成吩咐警察穿便衣在游乐园游走，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冲到游乐园之后，看着紧闭的大门已经防御系统，他选择挑了个僻静的地方翻墙进入。塔吊的位置很高，塔吊上的光源就像引路灯一样指引着他的方向，刘成摸黑前进，终于看到了陈咚咚和秦娟。 她们两个被捆在起吊机上，脚下凌空，旁边的水泥车还在源源不断的浇灌。 刘成看着四周无人心里一沉，不远处有居民区，也许是民众投诉过半夜施工，所以工地才会选择在晚上浇灌水泥，而工人们应该都去休息了。 一罐水泥车大概可以浇灌一个小时，从视频拍摄到现在过了30分钟，也就是说，最多剩给他的时间不超过30分钟了。 无论他有没有出现，凶手都会在施工人员到来之前割断绳子。到时候她们掉入水泥之中脚底悬空，越挣扎就陷得越深，有点像沼泽效应。 而口腔被大量的水泥灌满，导致她们没办法求救。无论是水泥车轰隆搅拌的声音，还是运石子的车倾倒石子，哪一样对她们而言都是致命的！ “有人吗？救我狗命啊！这该死的绳子怎么那么结实 ！” 陈咚咚喊到嗓子沙哑了都不见有人来，秦娟在她身边显得淡定多了，她也不得不淡定，因为身上的伤不能挣扎乱动，一喊就牵引伤口消耗更多的力气。 还有一点，从她醒来到现在注意到这里是游乐园的施工地，附近连个工人都没有，更不要说游客了。 哪个游客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建筑中的游乐园参观，她们是死定了。 “秦娟姐我们怎么办啊？呜呜我还不想死。”陈咚咚急得都快苦了，源源不断浇灌的水泥让她心里发慌。她尸检过那么多具尸体，也检查过无意间跌入施工水泥中的小孩。 人在水泥中被封存，随着经年累月的消耗最后只剩下白骨一副，而皮肉和血迹最终会被水泥吸收消耗，顶多在水泥中只有一点儿血迹和衣服的面料。 她不想死得那么难看，被丢在冰冷的水泥里。 “我们死不了。”秦娟冷声开口，凶手要是想杀她们早就杀了，现在把她们绑在这里，无疑是等着别人来救她们，然后杀更多的人。 报复性犯罪往往在穷凶极恶的人身上体现，凶手既然能杀了那么多女学生，势必会对坏他事的警察进行反扑。 陈咚咚闻言止住了眼泪，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笃定。 第19章 二选一 “来了。”秦娟盯着地面耸动的人群轻声一句，陈咚咚顺着她的目光疑惑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蹿动，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本来。 看清来人之后，陈咚咚兴奋得扭动身躯引起刘成的注意，被掉在半空中像只毛毛虫一样手脚被捆得死死的。 “成哥哥，我在这里成哥哥！成哥哥你看到我了吗？！快救我们下去啊！” 秦娟无语看向陈咚咚，简直被她的操作惊呆了，她还真的是……能活那么大简直就是个奇迹。 底下蹿涌的身影也是一僵，看着半空中异常活跃的某只“毛毛虫”刘成叹了口气，她还真是一点儿危机意识到没有，生怕凶手不知道他来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刘成也不躲了，想必现在警局的同事已经到了操纵室，只要通知工作人员过来，应该就可以了。 “你们等着我！”有四下看了一下，发现起吊机在旁边，而驾驶室里没有人，刘成朝着那个方向冲过去。 “哈？刘队你跑远了！你去哪儿啊！先把我放下来啊。”陈咚咚眼看刘成要走，焦急得大喊大叫。秦娟在旁边全程无语，凭陈咚咚这遇到事情就慌 乱的性子，她北城大学的学历一定是买来的，肯定是！ “大姐，你是真的希望把凶手引来大家一起死吗？不想死就赶紧给我闭嘴！”秦娟低咒一句警告，陈咚咚诧异看着她，身体在空中挪动了两下，这才注意到刘成是去驾驶室准备把她们放下来。 “呵，有意思。” 远处的山坳上，一个男人躲在黑暗中看着这一幕，手指摁了一下，一瞬间陈咚咚和秦娟齐齐下降了两个水平位，两人瞬间脸色大变。 刘成低头焦急查看操纵键位，没看到他刚才误触了什么键，正到他抓耳挠腮准备把人升起来的时候，驾驶室里的对讲机传来声音。 “刘成，这两个女人，你选一个活下来。” 冷冽的声音漫不经心中透露几分玩味的意思，刘成脸色一变，这才是范悉引他来的真正目的吗？ 无论选谁，都会让他造成一辈子的遗憾。杀人诛心，他这一招玩得实在阴狠。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我手上的遥控器可是不等人的哦。” 对讲机又传来一句，彼时陈咚咚再也控制不住哇啦啦大叫。是谁面对脚下深厚的水泥地都会控制不住惊慌。 刘成迟疑，范悉却不给他考虑的机会，声音缓缓启动开始倒数：“3,2,1……” 千钧一发之际，刘成努力操纵着起吊机朝建好的建筑工上放置。无论她们跌入水泥池还是摔到地面上都难逃一死，他不能冒险！ 在他惊慌的眼神中，秦娟和陈咚咚在齐刷刷的掉入水泥池，刘成瞪大了眼睛，才发现原来范悉在起吊机上准备了利刃，摁下遥控器她们就会跌入水泥池中。 而他，压根就救不了她们。 刘成含泪从操纵室爬出来狂奔，后悔和内疚充斥着胸口，仿佛千斤石压在胸口窒息的疼。 是他没保护好她们，如果他再严谨一点，如果他能及早破案的话，如果他直接把所有的嫌疑人都关在一起单独审讯的话，就不会耽误这么多时间了。 是他……害了她们。 吊塔转移方向，刺眼的灯光调高了几度，径直打向山坳高处，光亮之下范悉无处遁形，狼狈暴露在警方视线中。 一瞬间白昼照亮昏暗。 “范悉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们劝你及时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不然为免市民无辜受害，我们可以开枪杀了你。” 范悉 面对强光照射呵呵一笑，挑衅看着聚光灯照射得眼前刺白一片。 “我才不会自首，七年前我把她们收为艺术品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回头日！” 说完他哈哈大笑，从山坳高处逃匿，拥入夜色的拥抱中。 “咚咚！秦娟！”刘成厉声大喊，此时水泥浇灌车停下作业，刘成爬到顶部拿出手机照射，发现她们的头都被水泥埋住，只剩下两米长的绳子在水泥面上。 她们双手双脚被捆得死死的，压根连挣扎都不能，就由着身体的体重渐渐沉入水泥中。 “你们等我，我来救你们！”刘成说罢立即脱下身上的外套，来不及等待救援，顺着水泥池中简易的梯子踩下去，抓着两根绳子时手机掉入水泥池中。 趁着夜色他摸黑抓着两根绳子死死栓在身上，一步步艰难的往上爬。 水泥池的张力加上两人的近两百三的体重让他吃不消，只要一想到她们随时都会被水泥灌溉封住口鼻造成窒息，刘成片刻都不敢耽搁，紧咬牙抓紧楼梯一步步冲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月光遥远的照亮在天上，陈咚咚和秦娟双脚离开水泥地，刘成紧 咬牙攥着铁栏杆，双手被磨出了血。 终于，队友赶来，十几个人合力将刘成和她们救了上来，刘成瘫软坐在水泥地上。有队员接了建筑工地的水管子冲过来，大喊着让众人让开，拿着水管子将她们身上的水泥冲刷掉。 “快送去医院！”刘成喊了一句，队员迅速将她们身上的身子拆开，这样还不够，如果时间耽搁进去耳和口鼻的水泥会封住入口，等凝固了之后就糟了！ 人是血肉之躯，怎么能经得住水泥的灌溉？ 队员开着警车一路鸣笛，跟急救车做交接。刘成浑身大汗的看着她们被送上救护车松了口气，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刘队，你也去包扎一下吧。” 队员担忧看着他颤抖的双手，整个手掌被磨出了血，鲜血淋淋的摆在眼前，而他却仿佛不自知一般只在意秦娟姐和咚咚的状况。 “我不能走，我们回去把那个畜生抓住！”他紧咬着后槽牙开口，他必须要把这法外狂徒亲手抓住，还五名女学生一个公道，还秦娟和咚咚一个公道。 “可是你的伤……”队员还想再说，刘成低声下令，强忍着心里的不快重申：“掉头！” 第20章 死路一条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也想抓住我？呸，做梦！” 范悉嚣张躲在暗处边跑边笑，他已经准备好后路了，连夜出省，然后拿着新换上的身份证重新生活，只要不来这个省，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正当他肆意狷狂得意时，夜色中刚跑到山脚就撞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回头，发现有好几个人站在他面前，心里“咯噔”一下，强光照起，一瞬间闪瞎了他的眼睛。等他缓和过来时，才发现一联排的武装特种兵拿着盾牌挡在身前，个个表情严峻，在他们身后是另一排特种兵拿着微冲步枪对准他，无数个黑漆漆的枪口，只要他多动一下就会被打成筛子。 范悉没料到自己的后路竟然被人截断，一枚烟雾弹丢过来，他来不及闪躲被呛得满鼻子眼泪和鼻涕，几个特种兵上前收缴了他身上的配枪交给一个人。 黑暗中走出一人，竟然是华生！ 范悉瞳孔张大，他在军事频道以及正式采访中看到过华生，知道华美一是他的女儿之后，他便放了她一条生路，没想到华生竟然亲自来逮他。 “就是你小子绑走我女儿的吗？”华生一挑眉，这 么多年虽然他歇业没再奔走一线，身上肃然的气质不减，冷声一句之下不怒自威，让人心生胆怯。 范悉紧抿唇，他现在一无武器，二没有人质，根本无法要挟他。 他突然后悔了，如果他把华美一绑走的话，起码现在还能换自己一条活路。 “还能拿走警察的配枪，的确有两下功夫。”华生把玩着手中的配枪开口，这配枪的型号是市局的配置，也不知道他抢了谁的。 “那又怎么样？我放你女儿一条生路，难道你不该看在这个面上也给我一个机会吗？只要你能放我走，我一定逃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威胁到令千金。” 范悉的胆魄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面对省局局长竟然还能谈条件交涉。 “呵，逃？你能逃到哪里去我问你。”华生仿佛像听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话一样讥笑出声，拍着其中一个特种兵的肩膀哈哈大笑。 到了这副田地他竟然还想跑，简直太天真了！ 范悉抿唇深吸口气，只要那个刘成还没出现在这里，他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华生止住嘲笑，居高临下看着范悉：“你以为我带了一车的人，是过来救 你的吗？你用钝器打伤我女儿，这笔账怎么算？想把她当玩具一样供你玩乐，被镶嵌在画里是吧？” 华生猛的将配枪上膛，对准范悉的方向开了一枪…… 寂静的夜色中，枪声空谷回响，匆忙赶回的刘成双眼一睁，这是……枪声！ 几人面面相觑，踩满油门朝着枪声发出的地方赶去。 范悉紧闭上双眼，意向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袭，他惊讶看着华生，误以为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 “你真的该庆幸。”华生将配枪交给身边的人挑眉，凌厉的眼神中带着愤怒和恨意：“如果放在十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那现在呢？你不妨给我个机会，也许我能成为你手下一个得力的干将。”范悉自信开口，还妄想着靠着华生的权势翻身，再报这次的仇。 如果华生真的想跟刘成合作，早在十几分钟之前就应该跟他一起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而不是在这里等着他，还虚张声势的做这些动作。 “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只配成为枪下亡魂！”刘成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车刚停下，他立即冲了过来。 范悉的话他刚才听见了 ，就因为听见了才觉得他可笑疯魔，敢打省局局长女儿的主意，还妄想能逃出生天，他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刘警官，好久不见，你的队友……被水泥淹死了吗？”范悉傲慢看着刘成挑衅，看他双手满是鲜血，想必救援的时候废了不少的力气吧？ “你踏马……”队员忍不住就要冲上去教训他，刘成看着黑压压的微冲步枪拦住他：“哎，死者多言，快死的人多说几句话不算过分。” 刘成说完转头看向领导，希望他将人交给自己处理，数罪并发下来，范悉没有活路可逃。 “你来得正好，人我带走，这个案子你不用给我交代了。” 华生看了刘成一眼，见他浑身狼狈想必在争斗的时候发生了不少的事。 刘成傻眼了，不知道领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把人带走？ “领导我……” 他刚想开口队员看清现场的局势立即拦住他，对他摇了摇头。他知道刘队现在还沉浸在复仇的情绪中，他一下没看清局势，领导这样子显然是要把他带回省局“好好审”。 既然领导都出面解决这件事了，他们也无需担心了。 况且现 场有那么多特种兵，他们也不必担心范悉还会逃跑，免了一次麻烦。 刘成看了一眼队友，强按下心里的冲动，忍着气站到一边。 “配枪还给你，今天的事你们办得很好，回去等升职通知。”领导将配枪丢给刘成，看着他鲜血淋淋的双手记下这份恩情。 美一在美院遇险时，如果不是刘成的人及时搜查惊起凶手让他忌惮，恐怕他找到的不是昏迷的女儿，而是一具尸体了。 刘成和底下的人办案得力他看在眼里，也记着这份恩情了，既然刘成没拦着让他把凶手带回去，他自然得认他们的功劳。 丢下这句话，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军用卡车护在一辆小轿车上，惊起一地尘嚣。 “刘队，这个案子就这么结了？”有队员不可思议开口，他们还以为要从凶手嘴里撬出杀人动机和犯案经过，没想到这次会这么省事。 手掌传来剧痛，刘成把秦娟的配枪交给队员，手掌这才后知后觉的疼得厉害。 “领导不是说了吗？回去等升职通知吧！” 此言一出，队员欢呼雀跃，带刘成去医院包扎伤口，顺便看看秦娟和陈咚咚的伤势如何。 第1章 升迁宴命案 “搞什么啊，我升到副主任法医师薪水还降了！” 陈咚咚拿着升迁通知书“蹭”的一下从病床上坐起来，气得大脑气血逆流，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没让自己晕厥过去。 三千啊三千，这三千都是她的苦命钱啊。 “你就知足吧，直接从法医师升迁成副主任法医师，别人十年勤勤恳恳的努力你工作三年就达到了。”秦娟躺在另一张病床上开口，看着她的升迁通知书心绪万千。 “因为你在市局是特约法医，高薪聘请肯定溢价高。”刘成坐在病床前看着陈咚咚解释，别人升迁都是高兴，只有她在意工资的涨幅。 “还不如不升。”陈咚咚撇了一下嘴闷闷不乐的躺回床上。 距离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几天，领导基本上给刑侦小队的每个人都升迁了，这是好事，正好圆了他的心愿。希望手底下的人能走得更远，有更光明的未来。 “今天大家都升迁，我看要不我们举办个升迁宴吧！等调令报道时间下来，说不定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有成员提议，陈咚咚一听到要去吃好吃的立即高兴点头，没注意到刑侦小队的人脸色都有些低沉。 工作几 年大家早已有了默契和感情，几次险象环生的感情是陈咚咚不能理解的。 * 西湾最好的酒楼。 宴席上陈咚咚和秦娟两个伤员面前摆的都是一些清淡的佳肴，张守安几次提起酒杯欲语眼却先红了，见状几个队员心里很不好受，他们几人中有人职位较低，升迁后就要转移到别的刑侦队伍下做事，即便同在一个省，碰面的次数也只能按年来算了。 “刘队，就让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吧，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队长。刘队我接替了你的位置，我觉得我做不好一个队长，我资历尚浅，没办法像您这样带领团队走向成功，我怕我会耽误底下的人。” 张守安站起来，高高大。大的男孩瞪眼凝噎，不让眼泪掉下来。 刘成见他这般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语重深长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安慰：“以后就是副处级的人了，要稳重点。你性格莽撞，遇事先冷静三分，别怕，我们都是盲人摸象走过来的。” 张守安沁红着双眼点头坐下，心里十分不好受。 他还需要历练，乍然站在了刘队以前的位置上要带领刑侦小队的人办案，他的压力很大。 刘成 看着在场所有人，他升迁至刑侦二总队长，要去省局办事，他们之中能跟着一起去的只有寥寥数人。除了秦娟和陈咚咚之外，那么一两个办事出众的跟着他，其余的人不是继续待在市局工作，就是要转到别的地方。 “我师父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们当一个队伍或支队的领导，就像蒲公英一样，尽量把自己的种子往外撒，不管飞到哪里，尽量为后辈的前程计，你们在我手底下多年，也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不要怕分离，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我们都是同样的科，他日总有再见的时候，只要你们记得入刑侦科的初心，尽量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回馈了。” 刘成情绪激动得高举酒杯发言，他也不想分离，可底下的人总要有升迁的时候。 好在他升迁到省局办案，负责刑侦案件的指导和管理，只要他们还在省局管理范围只能，他还能用余光继续庇佑他们。 刘成想起师父对他的保护，曾经他也从青涩的脸庞逐渐长成了现在这样，受绿荫庇佑的小树成长为大树，为别的小树遮风挡雨。 也许，这就是薪火相传的意义吧！ 刘成的话 刚说完，突然听到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声音划破包厢房间。刘成将手中的酒杯一放，队员立即跟着他冲了出去。 “出来吃个升迁宴还那么忙……” 陈咚咚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吐槽，才三秒的时间包厢的人全都跑了。她喝了两口鸡汤起身拿起手机打算过去看看情况。 服务员怯懦倒在地上发抖，队员赶过去将她扶起，等陈咚咚过去的时候，发现这个包厢里一片狼藉，而一个睁大了双眼仰起头倒在椅子上，面目狰狞可怕，脸色涨红得发紫。 “你别怕，我们是警察。”队员安抚一句，陈咚咚从门口进去。死者的头正对着包厢门仰过来，难怪她会被吓一跳。 “心肺胀大，门静脉高压、腹部肝硬化腹水，是肝硬化死亡。”刘成查看死者的伤势，他身体已经僵硬多时，腹部绵软如蛤蟆，里面满满的都是积水。 “这里有药。”队员喊了一声，戴上手套将药捡起来收拢好，白色小药瓶显示为：血管收缩剂。 这是肝硬化中后期出现门静脉高压患者会使用的药物，目的就是为了预防血管爆冲暴毙而亡，然而他病情发作太 快，还是死了。 “哇哦！”陈咚咚看着现场桌上的餐碟惊叹一声，所有的碗筷中都能看见不同颜色的唇印，很明显死者生前是和很多女人一起吃饭。 “你怎么了？”刘成走到她身边询问，陈咚咚指着桌上的碗筷感叹：“他还真是有艳福，临死前有这么多女人一起陪着吃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刘成闻言顿住，这才注意到碗筷上的指纹。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保护现场和查看死者，一下没注意看四周的环境。 “这些唇印都不相同。”他转了一圈开口，除了死者的碗筷之外，大概有七副碗筷，又分别有不同的唇印，大致推断当时现场有八个人。 “刘队，这事有蹊跷。”秦娟看了一眼现场开口，怎么看都怎么怪异。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不过现场总让她有不舒服的感觉。 刘成沉眸思索，随即抬头看向众人宣布：“各位，也许这是我们散伙之前办的最后一个案子了，希望大家努努力，再做最后一次。” 刘成的话一出，队员瞬间兴致高涨，跃跃欲试的忙着办案。刑侦小队在一起的最后时间，他们都希望能给刘队争个好表现。 第2章 绑架拐卖 “死者身份已经调查出来了，江平原，男，58岁，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女儿，不过这个人风评不怎么样。” 张守安将调查到的资料递到他面前，刘成抬头有些吃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死者曾三次进监狱，原因都是因为打架斗殴，最严重的一次差点把一个年轻人打死，被关了三年。” “这个江平原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完全看不出来。”陈咚咚在旁边开口，何止是她，所有人凭外表都看不出来他是一个混混，因为他死亡的时候西装革履，又一身富态，很难将他和混混联系起来。 刘成刚要开口，紧急接线铃响起，刑侦小队每个人都暂时闭了嘴，屏息凝神的听着电话那边的动静。 接线员接了电话之后开始记录，隐约能听到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刘成起身用了分线耳机在旁边监听。 “求求你们快点救我女儿吧！再晚一点她就要被卖到山里去了！” 刘成眼前一亮，人口拐卖？！ 接线员耐心询问报警人地址一类的信息，他放下手中的分线耳机走过去看着众人：“我们晚点再处理江平原的事，现在有个紧急任务，我们需要去拦截一辆人口拐卖的车。” 刘成紧急吩咐， 市局人员调动，他们现在最闲，就先把这个案子给处理一下。如果小姑娘真的被拐卖了，那将会是两个家庭永远的痛。 紧急召集人手上车之后，按照报警人提供的线索，刘成和小队成员分两批次前往不同的地方拦截。 车辆在高速路上飞驰，很快张守安就率着队员将那辆车拦截下来，刘成赶到时他们正在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他站在远处松了口气，看着张守安细致认真的样子，仿佛看见了十年前的他。 “他应该会做得很好的，需要独自一人成长历练。”秦娟见刘成没有上前，下了车之后跟他一起靠在车门前看着远处的画面开口，她知道刘队心里在想什么。 这次升迁在刘队心中喜忧掺半，如果他想升迁，上次大可以听从领导的调令先到省局工作几年，然后被推荐去北城。 但他拒绝了。这次的升迁会将刑侦小队打乱重新洗牌，刘队不离开，底下的人就没办法历练成长。 身为长者，这也许也是一种无奈吧。 “站在这个位置，能力和心都重要。”刘成坚毅看着前方，看到张守安对他们招手走过去。 “刘队你知道吗？这个小姑娘竟然就是……江平原的女儿。” 张守安惊讶看 着刘成，他们两个纷纷变了脸色，这也太巧了一点吧？江平原刚死，他的女儿就被拐卖了？ “小姑娘，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刘成看着高中的小女孩开口，她胆怯望向刘成抿唇，半响终于开口：“臧玉媚。” 看来的确是江平原的女儿没错了，这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刘成摸了摸她的脑袋对张守安点头，将人交给他之后开车回了市局。 “这瓶药物，里面被掺了一半剂量的血管扩张剂。”汪凯戴着手套举着唯一的物证，那瓶血管收缩剂开口。 刘成抿唇一言不发，队员本打算等刘成发言，见他没开口便开始交谈起来。 “扩张剂和收缩剂有什么区别？” “死者江平原患有肝硬化，在中晚期时会有概率发生门静脉高压，这时候……”陈咚咚刚打算分析案情，刘成阴郁着眼神瞥了她一眼，她适时闭嘴，怯生生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汪凯等了一会儿见陈咚咚没继续说下去于是补充：“没错，门静脉高压属于血管扩张情况，需要用到专门的血管收缩剂来辅助将血管控制在安全范围，反之则不然，血管扩张剂会加速门静脉高压的迸发，加速江平原的死亡。” 汪凯此言一出， 队员立即明白这个案子是什么情况，江平原的药被人动过手脚！ 而且为了不被他察觉，两种不同功效的药被一并服入口中，即便又收缩剂，但对于本身已经中晚期肝硬化的江平原而言，扩张剂只会加速的要了他的性命，使他暴毙而亡。 “我们就从死者的家人入手，包括江晏为什么会被拐卖。” 其中一个队员提议，这个建议很快得到了他们的认同，几个人自发的分批次去调查案子，刘成和秦娟以及陈咚咚三人坐在椅子上静默不语。 “成哥哥，你为什么不管这个案子？你怎么打算的？”陈咚咚有些诧异，她好像看懂了，又没看懂。 “刘队希望培养他们的协作能力以及独立能力，所以这个案子，他大概率是不会插手的。”秦娟解释一句后看着刘成，他的用心良苦但愿他们都能看得见。 她恍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害她刚才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呢！ 张守安率一部分人前往臧玉媚家中调查，彼时江晏刚经历一场绑架案，一个人怯懦窝在沙发里一言不发。明明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可在她身上只有阴郁。 “你好，市局刑侦警察办案，可以配合我们调查吗？”张守安出示自己 的证件，臧玉媚盯了几眼之后点头让他们进来。 “臧玉媚女士，您和江平原是什么关系？”张守安的话一出，在沙发上原本安静的江晏突然浑身颤栗一下，张守安瞥了她一眼，将她的反应落入眼中。 “他……是我的丈夫，我打算跟他离婚正在冷静期，不过我们大概率是离不了了。”臧玉媚眼眸垂了一下，心情低郁。 “你丈夫已经死了，这件事你知道吗？”张守安继续提问，身边的队员将她的语录记下。 “死了？他怎么死的？人在哪里？！” 臧玉媚吃惊一下，急切询问后续，张守安顿了一下，言简意赅回答：“一个酒店的包厢里，肝硬化正常死亡。” 臧玉媚听到这个回答低下头，一言不发的沉默。 “你不奇怪他为什么在那里？”张守安起了好奇心，丈夫在哪里她都不过问，而且江平原临死前身边有不少的女人，这点也很蹊跷。 “我和他的关系形同陌路，我们已经分居了，他死不死跟我关系不大，如果要领骨灰盒，你们通知我一声就行。”臧玉媚冷淡开口，对江平原的死并不在意。 前后反差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他起疑，盯着臧玉媚看了好一会儿，将怀疑锁定在她身上。 第3章 指出漏洞 “我们调查了死者生前见过的人，他找了一群女人陪他喝酒，而且江平原风评不太好，据说他有好赌的习惯，又没有固定收入，消费的钱也不知道他从哪拿来的。” 汪凯站在展览板前将调查到的所有信息交汇起来总结，他联合市局新来的法医进行检验，发现死者的肝脏僵硬程度与死亡时间一致，而他除了正常肝硬化死亡之外，脑血栓的血管也炸裂了，这或许是他在猝死瞬间造成的迹象，并不是什么大事。 当他将所有的信息都表露给众人看之后，陈咚咚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提供的资料和各项报告沉思。 汪凯本来想寻求她的意见，毕竟以前就是陈咚咚主要负责尸检部分，而他做物证鉴定，或者帮忙打下手。然而这一次她只是蹙眉坐在椅子上没开口，汪凯也只能凭着自己的决断处理。 “江晏呢？你们调查到了吗？” 刘成拿着笔在指尖转动，提了一句看着他们，他更想看看没有他们三个人，他们几个会怎么处理这个案子。 “江晏的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据臧玉媚口述交代，她说江平原老早就有卖女儿的心思，等她发育长成的时候，便瞒着所有人偷偷把江晏以五千块钱 的价格卖给山中的一个老头做老婆。” 另一个队员站起来回应，刘成略有些吃惊这个结果，不过对待这种事已经屡见不鲜了。他点点头摆手示意队员坐下，看着桌上的众人，想看看他们的反应和态度。 “依我看着就是一场突发意外事故，要不就此结案了吧？也不要耽误你们去省局报道。” 张守安迟疑一下，现在他是队长，不希望刘队太操劳，而且调查了一天这案子除了臧玉媚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过江平原都能瞒着要把女儿卖了，臧玉媚盼着他死也是很正常的。 刘成眉头一皱，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草草结案。 “你们……真的找不到线索了吗？”陈咚咚有些不可思议开口，骤然将他们提拔到一个高度办事，然而他们没有分析论证的经验，只会一个劲的埋头找证据然后佐证定案。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普通警察就能胜任了，又哪里需要刑侦警察？ 汪凯迟疑一下看着刘成微恙的脸色坚持自己的观念解释：“可是法医说……” “你不要听法医怎么说，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只要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要查下去。眼见不一定为实，你们看见的，怎么 知道是不是对方想要你们看见的？” 陈咚咚严肃打断汪凯，他是物证鉴定专家，应该更严谨一些。虽然他不是很擅长法医鉴定，但同为鉴定科的，他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起身走到展览板前将病症资料重新排版了一个位置，指着脑血栓爆裂的证据点明：“我们就说这里，死者的脑血栓爆裂是什么缘故引起的？” “一个肝硬化的病人或许会有脑血栓拥堵的问题，但不声不响的同一时间血管爆裂，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些关窍？血液里的药物成分检验了吗？血栓裂开的大小你们调查了吗？” “还有收缩剂和扩张剂同时出现在一个药瓶里，你们确定真的认真办案了吗？” 陈咚咚投来质问，对他们的疏漏顿感头大，她知道的就是这些，她不知道的呢？ 她还是个法医呢，在她面前站着的，是将来要保护西湾市太平的刑侦警察啊！ 陈咚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张守安踌躇看着刘成犹豫，他就说自己管理不好，刘队还不信，现在被咚咚批得什么都不是。 “她有句话说得很不错，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相，你们看见的也许就是凶手想让你们看见的。众所周知，在以往案件中， 高智商犯罪屡见不鲜，犯案的手段千奇百怪，我们怎么通过表现去看清本质，这个很重要。” 刘成叩了两下桌子，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在他们心中却沉重得犹如大山一般。 “先照着这个线索去调查吧，我相信你们会处理好不让我X心的。”刘成说了一句之后散会，他们还得去省局报道。 “刘警官好久不见，啊！现在该你叫你刘总队了。”林哥见到刘成过来伸手打招呼。 半个月没见，没想到他已经升迁得职位比他还高了。 “都是领导费心栽培，我算不了什么。”刘成笑着客套招呼，陈咚咚拍了一下他的肩指了指前面的招待处，她先去报到了。 “没想到不止你升迁，连你身边跟着的两个得力干将也升迁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林晔艳羡看着两道倩丽的身影，刘成一朝升迁成刑侦二总队队长，位处于副厅级，说不羡慕是假的。而他身边的那个法医，直接升级成了副主任法医师。 只是在领导的案子中立了功就得到这么好的待遇，一次案子抵别人好多年的付出，这种事换成谁都羡慕得不得了。 “不说了，我得先去忙了。”刘成郑重拍拍他的肩走到陈咚咚 身边办理入职手续。 三人之中除了秦娟是第三支队队长之外，刘成和陈咚咚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三人对着手底下的人一番自我介绍以及了解之后，秦娟坐在工位上将电脑整理成自己习惯的格式，新上任第一天没有任务交代下来她也不知道做什么。 副主任法医办公室里，陈咚咚看着面前一张张跟她差不多年轻的脸严肃问了一遍：“我说的你们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好，你们下去吧。”陈咚咚板着脸摆手，看着四五个年轻法医退出去把门关上之后，她紧弦的心终于放下，瘫坐在椅子上松了一大口气。 太吓人了！她第一次带人和教育人，生怕自己做得不好被他们瞧不起，现在看来结果还不赖嘛！ 她满心欢喜想着，从纸箱中拿出带来的办公用品，最上面放着一张她跟导师的毕业照，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穿着学士服十分乖巧文静。 “好歹我也不算辜负北城对我的栽培嘛，希望有生之年回北城工作，为国家的安定做出更大的贡献。”她眼冒着亮光期许，将照片擦拭几下放在桌上激励自己。 就像刘队警醒她的那样，她已经是一个大人了，要为后辈们做榜样。 第4章 次声波杀人 下班之后，省局的同事非要给他们接风洗尘，上几次的案子让大家都有些熟络，盛情难却下他们参加接风宴。 晚饭是在大排档吃的，热闹的排挡里海鲜啤酒不断，陈咚咚有些微醺笑看他们互相敬酒。警局的人都是糙汉子，喝了酒之后便略显吵闹起来。 秦娟抿了一口饮料有些羡慕看着陈咚咚，虽然她不太喜欢她咋咋呼呼的性格，有时候甚至还会坏事。 但不可否认咚咚的确有好人缘，在市局就有不少人对她好，在省局她也能立即跟别人打成一片。反观她，似乎除了必要的工作和讨论外，基本对警局的同事不理不睬。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格魅力吧。 秦娟心想着，有个醉汉醉意熏熏的走到老板身边打算找他多拿点吃的，步履蹒跚越到他们后面，一个不小心绊倒了硕大的电风扇，电风扇还在旋转，扇叶卷入一条薄丝巾立即发出尖锐刺耳的震耳声，刺耳强度让所有人都注意到这边。 陈咚咚离风扇最近，强烈的电波冲刺着她的耳神经。她紧捂住耳朵尖声大叫，青筋猛然暴起狂喊。 秦娟立即将接触不良扑腾的风扇插头拔了，陈咚咚紧捂 着耳朵还在痛苦大叫，似乎受伤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就是电风扇接触不良了而已没事的。”秦娟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好受，这老板也太不注意了，这么大的风扇就算没发生这个事故不小心砸下来把头发卷进去怎么办？ 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还做生意！ 秦娟瞪了旁边掂着锅铲的老板一眼，陈咚咚神情痛苦，虽然没有大叫，却捂着耳朵神情呆滞，显然刚才真的被吓坏了。 刘成紧盯着她脸上的变化，再一看地上接触不良的电风扇，眼前骤然一亮，说了一句“失陪”之后立即起身离开。 “刘队！”秦娟喊了一句，可他连头都没有回，这太反常了，难道他想起什么了？！ 秦娟来不及多想将陈咚咚拜托给一个警员照顾，自己追了上去。 一路上刘成一言不发，直奔那天他们吃饭的酒店而去，到了发现江平原死亡地点的包厢，刘成冲进去在屋子里到处找寻，找了很久都没看到他要找的东西。 “刘队，这里张守安已经派人找过了，我想他一定会很仔细搜索现场的。”秦娟在旁边开口，她相信张守安一定想把这个 案子办好，所以他们没必要再找一遍。 刘成顿住，显然也是想到了这层，环顾四周看了一眼，随即起身朝着另一个包厢走去。 秦娟疑惑看着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刘队连一句话都不说只铆足了劲的找东西。 他窝在角落里翻找了半天，秦娟无奈坐在椅子上看他。先是陈咚咚反应激烈，然后刘队又不知道发什么疯，她跟着这两个疑神疑鬼的人，好累。 “找到了！”刘成突然高声喊了一句，秦娟立即起身跑过去，发现他所指的‘找到了’就是角落里被拔掉的插头，而那个插头应该是一个不常用的烧水壶插头，包厢里不乏酒水还有一个饮水机，因此烧水壶就被搁置不用，甚至已经落灰了。 “这个有什么用吗？”秦娟看着烧水壶上的插头，见刘队拿透明胶布一点点缠上插头以及线头一点的位置，拆开之后放在阳光下的位置，一个朦胧的指纹便显现出来。 秦娟瞳孔睁大一些，刘成将证据交给她，她小心翼翼的拿出密封袋保存，不知道他找到的证据是什么。 “两个包厢的空调外机孔是共用的。”刘成抬头看着那个 孔洞出声，秦娟微蹙眉，隐隐猜到他一直在找的证据是什么。 凶手不可能通过输送有毒气体让江平原暴毙去世，气体落入空中会变成水蒸气蒸发，随后变成肉眼不可见的细小的水珠落在屋内，只要有心调查检验一下立即就能查出这个手段。 而且两个孔洞是相连的，朝那边输有毒气体，这边同样也会吸收到；且有毒气体很难轻易拿到，尤其还是在大空间中能至死的剂量。 “刘队你到底猜到了什么不要瞒着我。”秦娟担忧说了一句，她不喜欢这种盲猜的感觉，好像被刘队排挤在外。 刘成检查空调外管没有动过的痕迹之后低头看她：“我怀疑，凶手是利用了某种共振的原理杀人。” “共振？”秦娟复述一遍，不太懂刘成的意思。共振她知道，但酒店各处都有监控，凶手怎么可能利用这个原理杀人。 “当声波的频率和心脏的频率差不多的时候就会引起心脏共振，是什么东西？”刘成没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一句。 “次声波。”秦娟开口，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对。 “要想利用次声波频率杀人，起码要有专业的仪器，才能达到杀死人 的声波频率。我不认为江平原会那么傻，身体不舒服还待在屋子里，像陈咚咚那样的情况就更不可能了，尖锐的声音会引起服务员以及客人的注意。” 秦娟想了想掐断了这两种可能性，在遍地都是监控的区域凶手还能带着杀人设备进来，等于直接告诉别人他就是凶手。 刘成摇了摇头，她还是没猜到，提醒一句：“如果，不需要声波仪呢？” “你开什么玩笑？就算声波频率弱下来也不会直接杀人好吗？它需要一定频率的。况且他又不是傻子，不舒服还不会离开。” 秦娟无奈说了一句，不知道刘成的思路都跑到哪里去了。 刘成微的一笑从桌子上下来，搬开墙角的椅子，在地毯上捻起一些水泥碎灰，而它们的位置正对着空调孔。 如果没有人后来动过这个地方，地毯上是不会有这个东西的。 秦娟脸色微僵，不肯相信刘成的推断。他的推测有很多bug，一切都设立在假设上面，任何一项不成立，所有的猜测都会被推翻。 “不你错了，如果我说江平原已经没力气挣扎了呢？”刘成自信开口，他已经知道凶手利用什么手法杀人了。 第5章 死亡前的“诉语” 秦娟的脸色突兀变了，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刘成看着她呆滞的神情继续解惑：“没错，江平原有肝硬化的毛病，于是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会使用药物压制身体的不适。在他服用药物时，因为吃下了掺杂着血管扩张剂与收缩剂两种药物相斥，在他身体里产生了排异的反应，于是他觉得不舒服想离开。” “可在这之前，两间包厢的空调被人做了手脚，空调孔被堵住，凶手在这边使用变压器将空调频率调低控制江平原屋里的空调频率，只要将频率一点点的降低，利用次声波的原理就能达到杀人的目的。” “这中间的时间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之后，江平原忍受着模拟的次声波对肝脏的撞击，而这时候他体内的扩张剂起了效用，肝硬化爆发导致他在痛苦中死去，也因为身体遭受了长时间次声波的干扰，所以他脑血栓才会爆裂。” 刘成解释开口，陈咚咚被高分贝的刺耳声波影响时的异常引起了他的警觉，尤其是暴起的青筋。虽然两种声波、分贝不同，不过性质是一样的。 这个被拔掉的插头，应该就是变压器的插头 。 秦娟听得茫然，喃喃看着空调开口：“就算凶手能利用空调操纵次声波原理，你怎么确定江平原二十分钟之后才死亡的？我记得尸检死亡时间不一致。” “因为二十分钟后，也就是服务员中途过来敲了几下门，催促里面的客人到点了要尽快退房。”刘成提醒一句，后来服务员见这间房迟迟未退，于是进去查看，就发现了江平原狰狞的尸体，也就是那时候他们发现了他已经死亡。 这时间大致可以推算到江平原被次声波以及肝硬化折磨得痛不欲生却没办法求救，听到敲门声寄希望于有人出现救他一把，可是没有人开门，他只能在绝望、痛苦以及不甘中死去。 被折磨至死的人，脸上的表情狰狞、涨红的脸色发紫也属正常。 “他可以打电话求助啊，如果不能打电话的话为什么还能拧开瓶盖？”秦娟又问了一句，刘队的推测让一切都明朗起来了，可她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够那么厉害，刘队破案的由头仅仅只是因为陈咚咚被高分贝折磨了耳膜。 “有两点，首一：他在第一次吃药之后就没有拧上瓶盖，后来身体 不适，出于求生的本能只能拼命吃药，但身体不足以支撑他将药顺利倒入口中，而那个时候时间也很晚了，他快断气了。” “其二：手机的重量对一个肝脏、脑血栓破裂垂死的人而言太重了，他压根没办法拿起手机求救了。” 刘成解释一句，回想起昨天看到的命案现场。江平原跟许多女人一起吃饭，事后她们却不知所踪，剩下江平原一个人在包厢里死去。 他记得肝硬化晚期的人显着特点就是消瘦乏力、食欲减退，其次就是身体各种反馈条件。 一个没有食欲和力气的人，还会找女人和乐子吗？ 显然这是有人给他设的局。 以一个他没办法拒绝的理由将他带过来，然后利用次声波原理杀了他。 只是刘成想不到究竟是谁能够这么聪明，采用了这么巧妙的原理和作案动机。 “……那我们要叫张守安他们过来吗？”秦娟站在原地看着刘成，既然他分析得有理有据，就照着这个方向去查。 刘成点头，不止是这样，他还要把幕后凶手找出来。一个隐于人群的高智商犯罪，这类人实在太可怕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杀了一个人还不需要背负法律责任，人命在他们眼中只会轻如草荐。 “我们回去看看陈咚咚吧，凶手一定会把现场处理得很好的，我们找不到线索。”刘成说罢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密封袋上，哪怕是这唯一的证据，也可能被凶手找了个别的办法推卸责任。 回去的路上秦娟一直心不在焉，如果刘队分析得都是正确的，那太可怕了。不需要专业设备就能利用次声波杀人，甚至调节到能致江平原死亡的频率，对方一定是一个物理天才。 省局里，陈咚咚已经去医院看过，除了耳膜有些许受损之外一点事都没有，更多的是被突如其来的声波干扰了大脑，而她的意志偏薄弱才会这样。 “你没事就好，刘队担心死你了。”秦娟站在她身边放心说了一句，陈咚咚抬头看着刘成。 她似乎记得那时候她不舒服，成哥哥是往外跑的，压根就没过来看她怎么了。 “你好好休息，不要太累。”刘成脱口叮嘱一句，并不希望她介入这件事中。 她的身体本来才刚好，现在又添个新伤，虽说是小伤，不过貌似声波对她的干扰也很强， 她还是不要介入比较好。 陈咚咚听着不疼不痒几句话翻了个白眼看着秦娟计较：“秦娟姐你还说他关心我，他压根都不在意我好吗。” 秦娟勉强笑了一下，不知道刘队为什么隐瞒不说。 “对了刘队，小吴不是辞职了吗？他去哪儿了？”陈咚咚迟疑一下突然旧事重提，刘成一挑眉，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小吴。 秦娟的脸色变了变，站在旁边偷看刘成的反应。 “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啊我就是想着我们都升迁了，他年前不是辞职了嘛，我就想知道他是升职了还是降职了。”陈咚咚勉强笑了笑，脑海中无数次闪出小吴盯着她意味深长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小吴一定没有走远，或许在某个角落里盯着她。 刘成随口说了一句搪塞，让她不要想太多。 “我也不知道，人各有志吧。” 陈咚咚心神不宁点点头，一直回想在泰国她失踪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刘成和秦娟两个人离开，悄悄吩咐张守安调查细节部分，顺便再多留意江平原生前有没有和别人结怨或者接触了一些什么人，进行筛查处理。 第6章 神秘人的电话 中学教室门口，刘成站在窗户外看着里面正在上课的江晏，她最近这段时间似乎很操劳，脸色憔悴了很多，也许也是因为绑架拐卖的事情吧。 毕竟被亲生父亲卖到山里这种事，的确很难让人接受。 刘成跟张守安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老师吩咐他们自习之后走出来询问：“请问你们找谁？” “没什么事，我们就是来看看江晏。”刘成随口一句，老师听到江晏恍然一下，她听说江晏家最近的事了，她父亲过世对她的打击不小。 “江晏这个孩子平时很聪明听话的，看得出来她最近很累，不过她已经高二了，后一年主要就是巩固和高考，我也不太敢给她放假。”老师担忧看着江晏，她能看得出来江晏在苦撑。 她最近应该过得很累。 “她聪明就好，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刘成肯定点头，这样的原生家庭，自然是需要努力摆脱的。 看过江晏之后，刘成离开，临走前看了一眼西湾市重点中学的校门，他办案遇到了那么多小孩，江晏还算有出息和幸运的。 “刘队，我们就只是来看一眼孩子的吗？”张守安有些不理解，刘队放着省局的工作不做，又不去调查，反而跑过来 看江晏。 一个高中生，有什么好看的？ “善后工作也是我们警方工作的一部分。”刘成耸肩随口说了一句，现在是时候去调查制造密室的杀人凶手了。 “这个臧玉媚，身边有没有别的人？”刘成看着资料里跟江平原有来往以及身份的人询问。 “我仔细调查过了，并没有。五年前臧玉媚跟江平原不和准备离婚失败后，她就单独搬出来抚养女儿，现在的住址没有几个人认识她。”张守安在旁回答。 “朋友、亲戚，或者邻居呢？”刘成对她产生了好奇，命案时最亲近的人往往是第一嫌疑人，而臧玉媚符合这个身份，但如果只是因为丈夫好赌就要杀人灭口的话，这假设几乎不可能。 如果凶手是臧玉媚或者她亲近的人，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是警方不知道的。 “都没有，她以前的朋友也少有联系，一个中年女人带着十几岁的孩子，也基本没有再结交新的朋友。”张守安摇摇头回答，他这些天什么消息都没调查出来。 “那就先联系在包厢里出现的几个女人吧。”刘成见从他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好打算先从案发时出现的人物开始调查。 市局，同事拷贝了一份那日出 入包厢的女子名单，一共有八个女人。 这八个女人都是附近夜总会上班的女人，冷不丁被警察召见各个都慌得不得了，穿得十分保守低调，有的人甚至连做的美甲都卸了，指甲上还残存着卸指甲的痕迹。 “今天找你们来是想调查一件事。”秦娟看着她们一张张素净的脸扫过，她们可跟监控视频里长得‘不一样’。 “警官姐姐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我们一定知无不言的。”一个女人殷勤开口，忐忑不安的等待她的吩咐。 “你们认识江平原吗？” “认识，他是我们夜总……我们工作的常客，一个月会来那么两三天，出手还算大方。” 另一个女人嘴快险些说漏了嘴，被身边的人拉扯了一下立即改口，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秦娟知道她们的身份，严肃看着她们继续询问：“只是这样吗？两天前他为什么要约见你们七个人？” 隐隐意识到警察通传她们不是找麻烦，而是问江平原的事之后她们放松了许多，态度也没有刚才那么忐忑不安。 在旁边假装办案的张守安有些心不在焉，在电脑会话框上输入一条消息发送过去。 刘成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 ——刘队， 她们的话能信吗？她们可是…… ——她们没必要撒谎。 回了这句之后刘成继续看现场，有个女人想了一下，将两天前包厢里发生的事告诉她。 “说起来这事也奇怪，我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让我去约江平原一起吃饭，还说他最近赚了大钱会给我不少，我身边的姐妹听到江平原的名字也缠着一起去，于是我们就一起去了。那顿饭他吃得很开心，的确给了我们不少钱，但你也知道我们是晚上上班的，所以吃完饭没多久我们得赶回去化妆休息一下上班了。” 女人有些尴尬说着，暴露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秦娟微皱眉，神秘的电话？应该就是凶手有意安排的了。 他们调查过江平原的账户，他的银行流水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偶尔会有几笔来路不明的开支，存了不到一个月就会被取出花掉，最近一笔流水，是他卖女儿的钱。 但这一点儿钱不足以驱动这么多女人对他瞻前马后，而且江平原一直入不敷出是个混混，他身上的西装是从哪儿来的？ 刘成在旁边细听端倪，让秦娟一个人审问她们。 “那个神秘人给你们多少钱？又是什么时候给你们打的电话？” “三万现金， 放在我们会所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边，还挺方便的。我一开始以为是有人恶搞，没想到真的有这笔钱。” 女人想了想开口，也不顾及自己身份在警局有些特殊。 反正警察又没有什么证据，而且他们明显找她们是别的事，她也懒得遮遮掩掩了。 “通讯电话方便给我看下吗？”秦娟微挑眉，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这件事就是蓄意谋杀。 女人将手机的通讯电话翻过来递给她，秦娟瞥了刘成一眼，他起身过来查看。 “那三万现金还在不在？包装袋呢？” 女人听着刘成的话觉得很不可思议，直接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拜托警察哥哥，我拿到三万块钱肯定是看看真不真，然后放进银行存起来啊！你以为我跟那个打电话的神秘人一样那么傻，直接扛着现金到处走？拜托这又不是演电视剧。” “至于包装袋，我肯定早就丢了啊，不过我想你们要是想调查指纹的话还是死心吧。对方莫名其妙跑过来送了这么一笔钱，肯定也会把指纹什么的弄好的。” 刘成眼睛落在秦娟写在纸上的号码转口另问了一句：“什么银行？” “什么？” “我问你存在哪个银行了？” “西湾银行。” 第7章 人海战术 等他们走了之后，秦娟习惯性的将号码递给张守安，他也顺其自然的瞥了一眼之后将它交给信息部的同事，让他们查出这个号码是从哪个公众电话亭上打过来的。 “秦娟。”刘成沉了口气看她，秦娟看着他视线里的审视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张守安现在是市局的刑侦队长了，她这么做有点不太合规矩。 毕竟现在的张守安已经不是小跟班，而是队长了。 “抱歉刘队我……” “你觉得那个神秘人会是谁？”刘成没理会她的歉意，话题回到案子上，秦娟愣了一下仔细一想：“也许是他赌场上得罪的人，也许是那个想买卖人口的老头？” 刘成挑眉，站在旁边未语，如果只是这样，那就太简单了。 乍一看赌场寻仇似乎很合理，但这并不符合他们那帮乌合之众的性格。 江平原只是一个烂赌徒，并不具备赌场花三万买他命的资格，而且这个命案本身的重点是——高智商犯罪。 赌场的人没必要为了一个江平原这么大费周折，只要把他打一顿或者拖到角落里偷偷处理即可。 “刘队，电话亭的位置已经找出来了，不过……在附近没有看见监控点，她们说发现现金的垃圾桶 也恰好是监控盲点，调查不到那个地段的监控。” 张守安急匆匆赶来把这个消息告诉刘成，随着更多的线索浮出水面，逐步指向凶手的证据就越明朗。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案！ 刘成跟秦娟脸色一变，凶手既然有备而来，就不会轻易让他们调查到这些线索。 刘成站在桌子旁边思索两下，立即拿起桌上的手机和证件出门，秦娟紧随其后，回头看了一眼张守安示意他跟上。 “车上，秦娟看着前方有些迷茫：“刘队，我们去哪儿？” “西湾银行。”刘成咬牙握着方向盘开车，从案发到现在是第三天，银行ATM机里的钱每三天汇总到大的银行储存起来，只留部分备用。 没办法，只能靠着人海战术另辟蹊径了！ “银行……”秦娟坐在副驾驶愣愣开口，刘队想去银行是查账户信息还是……想把那三万找出来？ 西湾银行里，刘成拿出证件跟负责人交汇一下，银行内部里员工在清点钞票，银行的闸门已经关闭。 “这批是三天前的，这个是两天前的……总队长您找哪堆都行。”银行行长对他鞠躬请示一下，两个工作人员跟在刘成身边辅助他帮忙。 他径直走到 三天前的那堆钞票中，幸亏这天的钱比其他两天都少，减少了他们大部分的人力消耗。 刘成拿出验证指纹的探照灯，只打了一下，钞票上密密麻麻的手指印现形，看得人毛骨悚然，颇有些惊悚的效果。 “刘队，这实在太多了。” 秦娟有些无语劝解，这么笨的办法，他是怎么想到的，完全不符合刘队的做派。 “一张钞票上有很多指纹，但很少有相似的，如果在这堆钱里有很多指纹出自同一个人，或者这个人跟江平原有关联，那离我们想要的答案就近得多了。” 刘成笃定开口，剑走偏锋才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凶手或许都没想到他能采用人海战术进行筛查，只要一点点的找，他的真相一定会暴露出来的。 秦娟头疼扶额，刘队这招她是真的不看好，如果凶手从始至终都戴着手套的话，那他岂不是白费这个功夫了？ “你也别愣着，要么来帮忙，要么多叫点人过来。还有你，去调查一下跟张守安接洽的那个男人，对，拐卖人口中间的贩子。” 刘成看向张守安开口，这个命案既然是有意谋杀，那也代表之前的种种不过是有人设了一场局。 为了杀江平原让他‘ 自然’死亡，包厢宴席是一个局。 那为了让自己顺利脱身洗脱嫌疑，凶手又会做什么局？ 金蝉哪怕脱壳也会有迹可寻，只要他们掌握的线索足够多，就能推一敲十，将真相一点点拨开。 人手增加之后，效率明显增大了很多。警局的同事带来了专门记录指纹的仪器，戴着手套将每一张钞票正反面都过一遍机器，由此循环八个小时，等他们忙完回去的时候，街道里四下空空，天处于一片黑暗寂寥之中。 “都三点了，刘队我们可是连晚饭都没吃。”秦娟稍稍抱怨一句，她可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假如她提前知道刘队要做这么笨的筛查法，她还不如不来。 “现在时间太晚了，我们不吃宵夜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刘成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明天下午他有两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没时间匀出来了。 “行，你路上小心点。” 秦娟应答一声刚转身打算离开，突然从黑暗中冲过来一个人影，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满脸血迹的跑过来抓着她的胳膊。 “啊！”秦娟尖叫一声立即拔出配枪上膛将枪口对准他。 人影急了，连忙出声表明身份：“秦娟姐，是我啊，我是张守 安！” “张守安？你怎么会搞成这副样子？”秦娟愣了一下，刘成听到这边的声响跑过来将秦娟护在身后，看着一脸血迹的张守安脸色也是一变。 “你怎么了？” “说来话长这件事。”张守安喘着粗气恢复一下，瞧着刘成和秦娟担忧焦急的眼神，他一个索性就坐在了台阶上。 “你倒是说话啊，你想急死我？”秦娟见他还不开口，用脚踢了他一下。 张守安坐在台阶上看着远方黑漆漆的环境，如同巨大的深渊窟窿在凝视他一般后怕。 “我奉刘队的吩咐去找跟江平原贩卖女儿的中间人，想从他身上调查些线索。可是……可是我到的时候，那个男人正背对着我，我喊了几声走过去，他表情狰狞恐怖又痛苦，当着我的面狠狠将刀刺进了自己的大动脉，溅了我一脸的血，我想阻止他，可是他快死了动作竟然比我还大，抓着我的手死死不肯放开，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告诉我什么，最后却死死的瞪住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你为什么不报警？”刘成皱眉，这说不通。 张守安恐惧看着前方，他看到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诡异吓人了：“因为……手机的信号被屏蔽了。” 第8章 梁上凶手 信号屏蔽器？！ 秦娟冷静分析，这世上没有鬼神，所有的异象都是人为所致，张守安手机没有信号，那就证明对方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把信号屏蔽器打开了。 “我们去现场看看。”刘成隐晦开口，他原本以为中间人会是其中的嫌疑人，然而他还没开始调查，人却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凶手似乎对案子了如指掌，知道警方的走向和推断。先他们一步将人杀害了。 “你先把脸洗洗吧。”秦娟指了指街边一个水龙头示意，他满脸血迹还到处招摇乱跑，小心引起恐慌被局长降职。 等张守安收拾完毕之后他们上车赶往案发地，秦娟坐在副驾驶一直揉着自己的腰，她连着八个小时绷直了背工作，现在只觉得腰都快断了。 “看来今晚是不能睡了，今天我可有得时间休息了。”秦娟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刘成一眼笑着打趣，命案发生他们又是第一接警人，现在三更半夜的也只有他们过去了。 车子在一辆有些破的大楼面前停下，秦娟从车上拿出手电筒一照，光亮所在地方如同白昼一般。整个大楼幽幽暗暗，常春藤爬满了墙，颇有种鬼屋的萧瑟恐怖感。 “我们上 去吧。”张守安说了一句，从车上拿出两个手电筒交给刘成一个，在前面带路。 这栋居民楼是城市建设中即将荒废的地段，所以拿着手电筒随便一照，一栋大楼里不过只有几间屋子晾晒着衣服，而此时他们正处于酣睡状态，浑然不知道这里有死人。 张守安一路往上到达七楼，在阁楼前停下，秦娟和刘成拿着手电筒面面相觑，现在已经很难看到这么破败的大楼了。 “就是这里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张守安进门之前提醒，打开屋内的灯光进门。他们身上戴着手套和脚套，刘成一进去就看到了那张狰狞恐怖的脸，神情痛苦不堪，让人不免有些害怕。 “怎么临死前的姿势跟江平原的一模一样？”秦娟皱眉说了一句，刘成闻声顺着中间人的眼睛上的方向看去，发现这栋阁楼上有承重的栋梁，阁楼比较简陋，屋内的木制构造一览无遗。 看着上面四四方方的角，刘成心里存了个疑影，打算先看过尸体后再做打算。 “血已经流干了，扎到脖颈的大动脉他也活不了了，我发现在那里不能报警，就赶过来找你们。”张守安在旁边开口，看着尸体心情沉重，还沉浸在 刚才的痛苦中。 “我们先检查尸体，然后看看现场有没有什么线索。” 刘成吩咐一句，掏出手机发现信号满格，完全可以使用。 秦娟检查尸体，发现死者身体已经僵硬，除了身体有些不自然之外，什么都没有。 “刘队，我们得找专业的人才行。”秦娟无奈开口，他是不是忘记了陈咚咚不在身边？这里什么工具都没有，凭着肉眼很难查到死者为什么而死。 “那你叫她过来吧。”刘成打着手电筒说了一句，蹲在角落里开始调查蛛丝马迹。 屋内，除了两个成人男子的脚印之外，并没有别人存在的痕迹。刘成将脚印以及鞋印花纹和踩的重量跟张守安做对比，一个脚印是张守安的，另一个相似度最高的则是死者，也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刘成抿唇，如果他杀江平原是出于某种原因的话，杀了中间人则可能是杀人灭口。中间人一定掌握着凶手比较忌惮的信息，也有可能……他知道凶手的身份，所以在警方调查之前中间人就被杀害了。 “还是找不到，这凶手也太狡猾了吧？”张守安累得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具尸体，待得久了他也没那么害 怕了。 只是脑海会回想起他自杀的场景，似乎被人控制了一样，行为举止都很不正常。 刘成将视线放在天花板的屋檐上，那是死者临死前一直盯着的方位。 “给我找两个椅子，我要上去看看。”刘成指了一下，那四周都是悬空的，除了有一堵大衣柜的之外，但不足以做支撑点让他上去。 张守安和秦娟疑惑看着刘成，刘队说的他们肯定照做。扶着刘成一点点上去之后，刘成闻到些许灰尘味，在栋梁支脚上发现上面的灰尘有动作的痕迹。 上面大约有20厘米的范围，其余部分的灰尘还是好好的没有被动过。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和栋梁悬空的距离，张守安在下面眯着眼睛看刘成，有些许灰尘落下来迷了眼睛。 “好了吗刘队，我有点撑不住了。”张守安又催促一句，刘成仔细看了一眼那灰尘之后两只手攀着身体离开折叠的椅子悬空，一瞬间屋顶栋梁咯吱咯吱硕大的声音传来，房子仿佛要塌了一样。 “刘队你干嘛？快松手啊！”张守安和秦娟焦急看着刘成，又怕他摔了又怕屋顶塌了。 刘成松开手从上面下来，一瞬间脑海浮现一个画面，他眼睛一眯，不 屑笑了一下，他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了！ “刘队，你不会也中邪了吧？！”张守安心有余悸看着刘成突然变化的表情说了一句，刘成回头看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了！”他的话一出，楼下喇叭声响起，三人走出去一看发现是省局的车，陈咚咚带着两个法医赶来了。 “什么手法？”张守安站在走廊看着外边的风景，冷月皎皎，静谧得十分美好，只是他们谈论的话题不太友好。 “凶手利用某种手段杀了死者，当你赶来时他应该躲在栋梁上，那上面的空间足以容纳一个人，至于信息屏蔽器，也有可能是他随手拿着的，一直等你离开之后，他才找机会离开。” 刘成在旁边分析，语气沉了沉：“而且，刚才我试验过了，栋梁上镂空的位置不足以支撑一个成年男子，所以凶手很大概率是女人。” 刘成的话一出，张守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他，他的意思是说……中间人痛苦挣扎的时候血喷溅在他脸上，而那时候凶手正在爬在屋梁上看着这一幕？！ 所以他临死的时候不是愤慨不甘，而是在努力的给他指引，凶手就在他背后的屋梁上！ 第9章 眼睛会说谎 “刘队，这是怎么回事？”陈咚咚气喘吁吁的爬上楼，看着他们三人都在这里，电话里秦娟姐说得匆忙，只说有命案发生让她带上工具过来。 “你先去检查一下吧，看一下死者体内有没有什么药物。”刘成回头看了一眼尸体开口，陈咚咚愣了一下，立即点头招呼手底下的两个法医开始验尸。 成哥哥和秦娟姐负责江平原的案子，现在又有人死了，难道说凶手又杀人了吗？ 她抿唇，克制不让自己再想下去，专心验尸。 “死者好像没有异常。”陈咚咚检查了半个小时后跟两个法医面面相觑，很显然她们也没调查出来。 “这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在我面前自杀的，表情很痛苦很难过，他不想这样的！”张守安不可置信开口，总不能人突然开始发疯，然后兴奋要自残吧？ “尸体的确没有异样，具体的要进一步调查才知道。”陈咚咚看了一眼尸体坚定开口，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刘成在旁边不语，张守安急了，陈咚咚初步尸检结果不就在说他撒谎了吗？可是他分明看得清清楚楚。 “刘队、秦娟姐你们也是看见的，我来找你们的时候脸上全是血，我不可能杀了他，他 就扎了自己的脖子动脉之后就……” “你说什么？”陈咚咚见张守安手忙脚乱的解释，皱眉问了一句。 张守安见她不相信，直接站在原本的位置上给她模拟了一段案发时发生的场景。陈咚咚看着张守安手脚并用的描述，紧抿唇没立即开口。 “我真的是看到了，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有口都说不清，站在原地不断的解释。 “不是这样的。”陈咚咚出声，众人齐刷刷看着她，陈咚咚找了一张椅子跟尸体并排坐，拿着手上的镊子对准自己的脖子模拟：“无论多大的力道，猛的一下扎进大动脉的确会喷血，但不会喷洒很多，更不会把你的脸上弄得到处都是血。” 她严谨认真开口，电视上那种幅度的流血程度不到三分钟人就要断气了。 “这是……什么意思？”张守安懵了，不明白她说这个的意思是什么。 “除非死者把自己的头颅割下来，脖子上所有的血管迸发，才可能喷那么多血，再喷到你的脸上，你懂吗？所以你遇到的可能性压根不成立。” 陈咚咚笃定回答，她相信张守安的话，但这不科学，一定有什么是他们忽略掉的。 “可是 ……我亲眼所见啊。”张守安喃喃开口，他的眼睛、真实喷洒的血迹，难道都是假的吗？ 刘成在旁边看着他们二人僵持，两个人都是他队伍里的人，不存在一方会说谎的情况，如果意见相驳，这中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是没被注意到的。 “我们再找一遍吧，也许调查得还不够仔细。”刘成刚开口，秦娟走上前凌然盯着张守安，他高大的个子手足无措，不知到秦娟想做什么。 “坐下来。”她搬了个椅子放在尸体的正对面，让张守安坐下面对尸体恐怖惨死的模样。 “这……”张守安迟疑一下看向众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为他说话，他们知道秦娟要开始了。 踌躇一下之后张守安坐在椅子行，血液的腥味在鼻尖蔓延，他满脸抗拒的看着秦娟从脖子上摘下项链放在他面前晃。 随着呢喃的轻语中，张守安盯着项链渐渐得头脑发晕，眼前一片亮光袭来，刺得他眼睛生疼。 “你看见了什么？” “一间屋子，还有一个椅子，有一个男人。”张守安如实回答，仿佛被置身于高空之中，整个身体不受自己的摆布。 “他的头，还在脖子吗？” 秦娟诡异问了一句，张守安瞪大了 眼睛，耳畔哀嚎声传来，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痛苦挣扎的拿起刀子要往脖子上抹。 “不要！”张守安下意识冲了过去，想阻拦他自杀，锋利的刀刃却狠狠割断了头颅，血喷溅了他一脸，刺得张守安眼前一片猩红，他睁开眼睛，白茫茫的一片之中，男性的头颅在地上蹦蹦跳跳，就像皮球一样滚来滚去。 这一切……是幻觉。 他茫然看着四周苍白的世界，男人脖子上的血还在源源不断的迸发，似有声音传来，他一直紧盯着喷溅血的脖子，三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出，就像喷泉一样永无止境。 “张守安！”突然！一声凌厉的叫唤，他手指心被用力扎了一下，张守安猛然惊醒，看着昏暗的屋子，几张熟悉且担忧的脸紧盯着他，生怕他会出现意外。 “我好像……看到了。” 他喃喃开口，原来这就是被催眠的感觉。视觉只是人体神经中的一部分，有时候通过视觉会对认知有障碍。 比方说本来存在某些东西，可是眼睛没看见或者被蒙蔽了，就会自动传达给大脑这个讯息，因此进行蒙蔽。 他还是……第一次被催眠。 “你看见了什么？”秦娟 将项链戴上冷声询问，拿出贴身的小本子想记录案子口供。 “他的头被砍下来，一直在喷血，头就像皮球一样到处乱跑……”张守安将幻觉中看到的场景告诉她，秦娟握着笔记的手顿了一下。 头被砍下来了？ 她下意识看向陈咚咚，也许是她之前的话给了张守安灵感，因此他潜移默化的在幻觉之中将她的话代入进了幻觉中。 “还有呢？你有没有看见别的？比如……气味。” 秦娟含糊指了一下，希望他能想到更多有效的信息。 在心理学中，人体对于外界的感知分四种：视觉、嗅觉、味觉、听觉。 若论感知，必定是视觉排在前面，但视觉所看到的东西，并不全部。视觉的可察范围有限，而有些气体也可以通过嗅觉或听觉“看到”。 科学家做过大量的文献调查，在盲人的世界中，失去了视觉之后，他们的听觉以及嗅觉会异常的灵敏，包括皮肤也是，会更加明显的感应到外界的变化以及威胁。 这是人体机能某处退化之后，别的神经趋向发达的缘故。 而她要做的，就是放大张守安的其余三种神经。既然眼睛看不到被蒙蔽的东西，那就让其余的身体来揭露真相！ 第10章 检验真相 “还有……青苔味！”张守安喃喃自语，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突然猛地打开衣柜，把衣柜里的衣服都丢出来，在晾衣处位置隐隐有些青苔味。 “镊子！”他喊了一声，身边的法医将手上的镊子递给他，张守安小心翼翼的将细微的青苔夹了出来，放在培养皿里，几人面面相觑。 “死者的鞋子上都没有青苔痕迹。”陈咚咚检查一番之后告知，刘成回头看了一眼栋梁上的空间。 那个位置，当时一定有人站在上面，这么说的话……凶手有两个人？ 原先的推断统统被打乱，按照屋顶栋梁的空间，它应该只能够容纳一个成年女子或者更轻的人，而死者身形虽然不高大，但浑身精瘦，还有不少腱子肉凶手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如果凶手想杀了他，除了使用巧劲之外还需要别的办法。 究竟是什么办法，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刘成陷入沉思，看了一眼陈咚咚以及她手下的两个法医，突然眼前一亮。 “你们多少斤？” “96” “88” “115” “88斤的过来，还有你咚咚。”刘成取了一个中间数，西湾市女子身形偏瘦，而他的净身高在137左右，在这个 重量之下，他站在栋梁位置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同理，115也有被发现的危险。 他需要做的，就是验证多少斤的人站在栋梁上不会被发觉，从而初步断定凶手的身高。 张守安之所以没发觉这屋子里有第二个人，或者第三个人，就是因为站在栋梁之上的那个人身轻如燕，所以没有被发觉。 就像秦娟而言，人在高度紧张之下，视觉神经下意识会被蒙蔽，那么其他感官就会变得异常灵敏，他只需要做这个实验。 搭建好椅子之后先让身形轻巧的女孩子爬上去，站在栋梁上，她战战栗栗看着下面好几个人，从这个视角看过去正对着死者的眼睛，他的眼满是不甘和怨恨，实在吓人。 “好了你可以下来了。”刘成观察了一会儿见她在上面没弄出什么动静，于是便让他下来。 轮到陈咚咚时，刘成给了她一个眼神，陈咚咚便自觉的爬了上去，手刚攀附上栋梁，咯吱的声音便隐隐传来，刘成冷眼看着，小心在下面搀扶着她，等陈咚咚爬上去之后，伴随着灰尘的降落，咯吱的声音更加明显，哪怕她只是轻轻动一下手抓住天花板上的木梁，依旧能听见声音的回响。 “刘队，你怀疑事发时那上面有人？”秦娟看出刘成的猜测，凑到他身边开口。 他点头，示意陈咚咚下来之后确定：“没错，案发时那上面的确有人，而且身高大约是在88—94斤以内，陈咚咚的体重已经排除了。 “可是那么轻的女人，怎么会有力气把凶手杀了？而且张守安亲眼看见凶手是自杀的，这说不通。” 秦娟摇头，心理学只能解释这其中的一部分缘由，但没办法解释整个案子发生的过程，刘队的推断……会不会有遗漏或者方向错的可能？ “张守安不是说了吗？案发时还有一个人，他就躲在柜子里。”刘成看向那个衣柜，在那个空荡的地方，凶手只要想躲藏，足够容纳一个人成年男性了。 秦娟越听越懵，不知道他是怎么分析的。彼时，陈咚咚从栋梁上下来，身体落地那一刻心放下了，她看到秦娟跟刘成两个人有分歧，走过去调解：“这有什么难的？回去用仪器解剖一下就好了。” 刘成跟秦娟互看一眼，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省局，秦娟累得在休息室里睡觉，刘成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陈咚咚则在验尸室里张罗手底下的人紧锣密 鼓的解剖尸体。 今晚发生的事情足够离奇了，张守安所见的跟现实存在悖论，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这里面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东西。 解剖工作做完了之后，她走出验尸室把尸体以及死者衣物上的东西做了几份样本，打算用仪器检测一遍。 “咚咚，你怎么上班那么早啊？”检验室的小姐姐看到她手上拿着几个样本有些吃惊，她还不知道昨晚他们发生了什么。 “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嘛，雨静姐姐你帮我化验一下好不好？我还不太会用这个仪器，怕弄坏了。” 陈咚咚见她过来挽着她的手臂撒娇，才见过几次面的功夫她已经把关系打通好了。 毛雨静见她撒娇可爱的样子捏了一下她的脸宠溺：“好呀，你去休息一下，我先进去。” 说罢，接过她手中的样本拿进化验室，陈咚咚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因为省局设备比较精良的缘故，一条龙检验下来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也免去了漫长等待的过程。 陈咚咚拿着几份培养皿和一大堆的化验报告很开心，时间才过了半个小时而已，省局的人办事就是快！ “谢谢雨静姐，晚点我请你喝奶茶！”陈咚咚丢下这句后美滋 滋的跑去刘成的办公室找他，而他正坐在沙发上午睡，一听到门把手拧开的声音，立即弹坐起看着来人。 “有事吗？”刘成打了个哈欠询问，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还没从睡梦中醒过来。 “成哥哥，化验结果出来了，你要看看吗？”陈咚咚说罢走过去把培养皿放在桌子上，拿着化验报告走过去递到他面前。 刘成摊开好几份化验结果，在上面密密麻麻印满了没用的东西。 “麦角酸二乙酰胺？”刘成下意识念出声，乙酰胺类的药物不是有机溶物吗？，还用于安眠药中，难道凶手给死者喂了安眠药？ “让我看看。”陈咚咚眼前一亮，拿过化验报告细细看了起来，脸色却逐渐凝重。 “这是什么东西？”刘成疑惑奇怪看着陈咚咚，她的脸色很不好，难道这是禁药？ “麦角酸二乙酰胺是麦角酸的一种衍生物，是天然麦角生物碱的一种化学成分。麦角是从麦角菌这样一种自然农作物菌中提取，因为是第25个麦角酸衍生物，故又称之为LSXX一25。” 陈咚咚顿了顿，这药物在欧洲国家被列为禁药，即便在国内也只有少部分实验室流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11章 非一次流血 “然后呢？你还没说它有什么用。”刘成听得有些焦急，他问作用，她却答一些有的没的。 陈咚咚顿了顿，用了一个更加浅显的答案：“致幻剂。” 她记得她也深受致幻剂的痛苦，古曼童里被掺入幻蕈素，导致她性情大变甚至自虐自残，难道他们……又出手了吗？ 不，不应该！这次只不过是他们偶然在一个新案子中发现的，那些底下产业的人如果想对付他们报复的话，以他们的能力可以直接对他们下手，而不是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这是巧合？ 陈咚咚看着衣料检验报告中也有LSXX一25的成分，眸子亮了亮想到了凶手的作案手法。 “我知道了！” “什么？”刘成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样子皱眉，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东西。 “LSXX一25是一种白色无味的致幻剂，它的强度很大，而且可以直接掺入片剂药物、胶囊，或者任何东西上，只要它被化开之后就会挥发药性。” “你的意思是它溶解于水剂和空气？”刘成思索一下用了更加专业的词汇，陈咚咚坚定点头。 “这种药大约50—200微克就能引起幻觉，它可以让人感觉到心醉 神迷离奇幻觉，人也能意识到此时的感觉是失真的。关于时间、空间以及体像和界限认识相应也会产生错乱，并且伴有联觉（如听到某种声音而产生看见某种颜色的感觉，多数的感觉体验都被增强！而在死者衣服表面的试样中也发现了LSXX一25的存在。” 这种感觉大抵跟秦娟姐的催眠有些相似，就连她都问了张守安一句，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比如气体一类的。 因为视觉出现幻觉或者被蒙蔽，就只能通过别的感官来分辨现场的环境。 “如果要在屋子里使用的话，大概是多少毫克或者微毫？”刘成想了想提问。 陈咚咚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一来这种禁药除了用于科学研究之外，别的人几乎很难有途径去拿到。 二来，虽然她接触法医学，也了解不少医学相关的东西，但LSXX一25，她的确没有接触过，更不知道对方的危害。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张守安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大量的LSXX一25引发了幻觉，所以他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或者……因为吸入的时间短，他看见的那一幕现实无法解释的死者自杀，可能是这部分出现了 幻觉，于是意识错乱，他才会看到那一幕。”陈咚咚解释，紧皱着眉头苦想，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擅长使用这种东西害人。 “我知道了，我想我们要重新走访现场了。”刘成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杯中的半杯浓茶，加了点热水调温之后大口喝下去提神。 一行人准备出门时他接到电话，是张守安小队其中一个人打来的，以前也是他的队员。 “刘队，我们的确在那栋建筑四周后面发现了一些苔藓，因为最近阴雨连绵的缘故，所以青苔长势良好，在青苔上发现一个男子的脚印，我们已经将资料调查取证了。” “可以，你把采样的试本交给省局的人，就说是我的案子，让他们把今天的青苔样本一起做检测，看看是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挂掉电话之后，刘成开车前往死者事发时的那栋楼。市局的人正在挨家挨户的排查和询问居民昨天有没有发现异常。 穿过人群和长廊，终于到了案发地，刘成进去看到现场被保护得很好，除了尸体被运走了之外，地上的血迹都还留在原地。 “我们，再仔细调查一下吧。”刘成开口，陈咚咚点点头，末了还不忘提醒一 句：“LSXX一25在空气中2—3个小时就会被溶解消散，现在过了那么久我们的重点不是LSXX一25而是别的线索了。” “刘队，你们来啦？”张守安正在排查，听说他们来了连工作也不做了，上来想帮忙。 “对了，昨天案发时你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心跳过速或者血压下降、呼吸困难之类的？”刘成看到张守安，并没直接告诉他LSXX一25的事，只是询问他的情况。 “这个……乍一下看到这么惊悚的尸体都会心跳加速的吧？不过我昨天跑出去找你们的时候的确觉得有点热。”张守安自顾自回想着昨天身体的状况，刘成跟陈咚咚对视一眼。 这是LSXX一25导致的结果，因为身体吸收了溶解的LSXX一25，所以这些反应可以间接影响神经系统的活动。 “怎么了？你们问这些干嘛？”张守安疑惑看着他们，似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很神秘，他们不会怀疑人是他杀的吧？！ “没什么，我们先调查吧。” 刘成随口说了一句，陈咚咚在椅子四周徘徊，死者的椅子位置是案发现场，所以从来都没有人动过，这个位置……这个血迹…… “ 听说你昨天火急火燎的找到刘队，你脸上全是血？” “对啊，差点糊进我眼睛了，我觉得我眼睛里都是血，所以一有时间休息我就去医院看了，我怕感染。”张守安坚定开口，在这种事情上一定要表明发生过什么，免得他被无端怀疑。 陈咚咚低头又看了一眼血迹，按照张守安的话说…… “刘队，这血迹不对！”陈咚咚瞳孔一张，看到一条喷射的血痕，其余地方都是一大滩血迹，甚至于喷射的角都被那一大滩血迹包住了。 “怎么了？”刘成走过去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这个血迹，不是一次性造成的。”陈咚咚仔细看过之后笃定开口，如果前面只是有点怀疑的话，她后面完全可以确定了！ 按照抛物线以及血液喷洒的方向，抹脖子的时候即便有大量的血液渗出，也不该是一大团的血“啪嗒”掉在地上。 应该是呈花洒式的喷在屋子各个角落，比如墙壁、衣服、书本等等。 这种血迹，更像是血包被扎破才会造成的冲击，而且她听说张守安昨晚满脸都是血？ 这就奇怪了，抹脖子又不是砍脖子，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喷了那么多血在脸上？ 第12章 论证过程 “你们……不会在怀疑我吧？”张守安看着三人疑神疑鬼的神态，站在那里怔怔开口。 的确他有处理不得当的地方，在现场的时候发现信号被屏蔽，于是火速开车赶去银行找刘队，那是因为他抄了最近的一条路，然后路上不能停下来打电话，他担心会出事故。 但这不能够成为他们怀疑他的理由啊，他也是警局的人，他们该对他保有信任才对。 知道正常流程是一回事，真的被怀疑和曲解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没错，我们的确怀疑你。”陈冬冬 抬头叹了口气悻然回答，张守安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什么心碎的声音。 “我们怀疑你被致幻剂催眠了。” 陈冬冬又补充一句，面对张守安疑惑的模样，她不想解释那么多，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凶手揪出来，以及……她的同伙是谁。 “依照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凶手之一是一个体重在88—95之间的女性，而另一个凶手，大概也就是杀死死者的人，他的身材应该比较魁梧，身形高大之类的。你们有怀疑的对象吗？” 陈咚咚阐述一遍看向众人，凶手持有高危险致幻剂，必须要尽快把她抓住绳之于法。 “臧玉媚体 重多少？” “她跟我差不多，大概115左右吧。” 面对刘成的询问秦娟想了想出声，她也怀疑过是臧玉媚，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面对烂赌丈夫没有能力反扑的女人，只不过是不幸婚姻家庭中的缩影，她不可能也不会做这种事。 “刘队，你如果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话那还是算了，我看她都没读过几本书，怎么可能懂得LSXX一25这种专业化学药品？” 秦娟提醒一句，他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人和事上。 “你怎么知道她没读过几本书？”刘成脑海有个灵感突然一闪而过，然而一瞬间的事他没来得及抓住，那个灵感就“嗖”的一下不见了。 “我们不是去她家走访过吗？一个女人居住在破败的屋子里，你觉得有文化的女人会这样吗？” 秦娟眉头抬了抬，不是她歧视，社会的缩影就是这样，会根据能力以及学历的不同将人分配在特定的领域。 臧玉媚看着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妇女，与其这样还不如把视线放在她身边的人，或者寻着蛛丝马迹去寻找。 “成哥哥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先锁定凶手的身份，臧玉媚不值得我们挪用太多的注意力。”陈咚 咚在旁边提醒一句，毕竟这个案子要及时破案，免得耽误更多时间。 如果明知对方持有危险物品还不上报给上头的话，后续发生的后果是由他们承担的。 能力越大，责任自然就越大。 刘成定定看着陈咚咚一眼，点了下头答应。他们离开之后，吩咐手底下的人对墙面的血迹以及屋内的东西进行血迹检验，看看陈咚咚血迹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同时为了避免万一，也将地上的那摊血迹进行化验，确定血迹是出自同一个人。 现场，跟凶手有关的线索只有衣柜里细小的青苔碎和大楼后面的半个脚印。西湾连日绵雨，土地滋养了水分只能印出脚印的轮廓，连鞋底上的花纹都没看到。 不知不觉刘成开车到了西湾市重点中学，听着学校里郎朗的读书声，他想起江晏，那个被江平原准备卖掉的女儿。 幸亏他们来得及时，不然好好的一个学霸就要…… 等等，学霸？！ 刘成紧紧握着方向盘，瞳孔剧烈收缩变大，手攥得发紫都毫无知觉。脑海不断重复着陈咚咚跟他说过的话：“LSXX一25在国内和不少国家都是禁品，只有少量实验室里才有，用于科学研究。” 如果……假设，有人 利用麦角或者别的东西提取出了LSXX一25，或者相似的成分，被仪器判定为LSXX一25，是不是就能达到引发人幻觉的效果？ 延伸想象一下，凶手因为不熟于使用LSXX一25，剂量过大导致死者重度昏迷，在睡梦中他们把人杀害了，然后准备离开的时候张守安赶来，于是他们躲在了暗处，等张守安进门之后，就被屋内浓重的LSXX一25引起幻觉，所以神经被干扰了。 在这个时候他们便演出了一场戏，让LSXX一25亲眼看到了死者自杀的一幕。这也就印证了陈咚咚发现的两个血迹喷洒的方向不一致。而他看到的自杀画面不是死了一次，而是第二次！ 他们将人杀害之后发现了楼下的张守安，于是便打算将计就计让死者“再死一次”，那栋那楼荒凉孤僻，楼下有动静很容易就发现，而居民区没有大楼，要想完成这些事，不算太难。 刘成怔怔想着，只要这个思路是对的，一切就都捋得清了。 江晏对好吃懒做的江平原恨之入骨，或者知道他要卖了自己，于是便想杀人灭口。先是做局让自己处于被害的位置，然后再暗中杀了江平原，只是这个拐卖的中间人， 他们为什么要杀了他？ 是分赃不均，还是他知道太多的秘密？ 一瞬间无数的灵感和问题涌入脑海，刘成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要让自己和别人相信十六岁的高中生犯案很难，尤其是在这么封闭式的学校，以及最难搞到的东西：LSXX一25。 他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论证才行，仅凭着自己的猜测是不够的。 刘成想到这里紧抿唇，思索几下之后驱车前往臧玉媚的家中想找寻线索。 当他敲开臧玉媚的门时，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男人——张守安。 “刘队！”张守安欣喜打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刘成脸色一沉，他本身处于的身份就容易被怀疑，现在还跑到臧玉媚家里来，他有充分 的理由可以怀疑张守安跟臧玉媚串通一气杀害江平原。 “虽然你们都不赞成我来这里调查，但我想还是谨慎些比较好，反正你们找别的地方，我找这里。”张守安凑在刘成耳边轻声回答，他还是怀疑臧玉媚。 这世上的悬案哪有那么多，大部分都是熟人作案罢了。 刘成眸子一沉，他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张守安也沉不住气了一点，万一现在来的不是他是别人，他就不一定能解释得清了。 第13章 两幅面孔 “各位警官，你们来找我需要我配合你们做什么工作吗？” 臧玉媚看着刘成跟张守安开口，洗了两个苹果递到他们手边。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这里看看有没有线索，按例寻访你不会不答应吧？”刘成说完站起身在屋子里到处逛逛，臧玉媚惊讶一笑，忙摆手说没关系。 他围在屋子里看着书架上的书籍，都是有关教育类隐晦难懂，再转到另一边，这屋子的确没什么好逛的，随便走两步就走完了。 “你怎么跟女儿住在这么小的屋子里？”刘成随口问了一句，即便理由他都能猜到，为了能多套出有用的讯息也只能多跟她说话了。 “哎还能因为什么？我老公把钱都输光了，我算是躲着他偷偷生活的，我们孤儿寡母的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子。”臧玉媚努力挤出一抹笑掐媚，说及伤心事脸上又是一片哀容，哭又不哭，笑也不笑搞得脸色很难看。 “的确辛苦。”刘成随便说了一句之后打开江晏的房间门看了一眼，一眼就将她的卧室一览无遗，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书桌，其余什么都没有，连衣柜都没有。 “刘队，你在看什么？”张守安走过来问了一句，刘 成摇头刚要说话，敲门声响起，立即引起了两个人的警觉。警惕盯着门口。 臧玉媚上前去开门，刘成还没看见来人是谁就听臧玉媚招呼了两声，随即她从外边进来，是江晏。 “哎妈妈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今天怎么那么早放学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江晏闷声进屋之后看到刘成跟张守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躲在臧玉媚身后。 “这个是市局的警察，不是坏人，你别怕。” 臧玉媚介绍一句，江平原刚死，后续的事情都是底下的警察在打理跟进，江晏不认识这两个警察也是正常，更何况她还差点被卖，所以看见陌生男子总会保持警惕。 “我见过你，在高速大道上。” 江晏盯着刘成开口，她获救的时候看了一眼窗外，见到了他和另一个女人待在一起，所以记住了他的脸。 “你的记性可真好。”刘成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江晏对他的记忆应该是在教室门口。 “一般。”江晏随口说了一句放下书包进了卧室，臧玉媚看着女儿冷淡的样子有些尴尬，在旁边替她打圆场：“哎呀她最近是太累了，毕竟学习嘛，你们也别放在心上。” 刘成跟张守安互看一眼，提出 要离开，臧玉媚挽留了他们好一阵之后便让他们走了。 下了楼，张守安坐在车上觉得有些奇怪，转头看着后座位的刘成开口：“刘队，你不是想调查臧玉媚吗？为什么进去才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刘成坐在后座位揉了揉疲惫发涨的眼睛：“如果我说，那里面没有我们想找的证据，你信吗？” 张守安听着刘成的话迟疑，想到那屋子简陋又狭小，点了点头。 “既然没有证据，我们留下来待得太久也是徒劳，先……算了，围着市区转一遍吧。” 刘成淡然吩咐，他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调查，如果他最初的假设成立，对方是高智商犯罪，那么此刻一定躲在暗处看着他，甚至于见了面她都能伪装成正常的样子找不出破绽。 不把时间浪费在没有用的地方，是他一贯的行事处风。 中间人死亡当晚，屋内有两个人，信号屏蔽器、以及LSXX一25也许都在那个男的手中，无论他们怎么调查都没有线索。 “好吧，刘队你要是没休息好就回去多睡睡吧，你看你脸色憔悴，今年似乎比去年我认识你的时候……”张守安絮絮叨叨的开车，抬起头冷不丁发现刘队在盯着他看，立即缄口 。 才两个月没看过西湾市郊区的样子，这附近添了不少的绿化以及建设，其中一些废弃的矮墙被拆除，隐隐可见不远处的地方频繁冒出头的高楼。 城市在飞速发展和建设，快得让人似乎紧跟不上。 “你打算在西湾永久发展下去吗？如果要的话还是得买房啊。”刘成感慨说了一句，张守安撇了一眼窗外，他暂时还没考虑那么多。 “刘队，你也知道我这个薪水，只能等单位分配商品房了。” 此言一出，刘成没有再说话了，现实的压力都很大，工作上也需要尽善尽美。 不知道兜兜转了多少圈，终于在一处宵夜摊停下，刘成也正好吃点东西，便和张守安一起吃饭。 春日夜晚凉爽，两人脱了制服外套敞个衬衫在宵夜摊吃着。酒过三巡间，他恍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方走过，径直进入了旁边狭隘的巷子里。 那冷漠孤傲的眼神姿态，刘成的视线追溯她一段路之后，起身跟踪，循着她的身影慢慢找去。 “哎刘队你……去哪儿。”张守安刚要喊他，刘成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张守安的声音低了下来，起身买单结账，留一桌子的东西剩在那里跟上去。 巷子中，一个 高大的男人似乎等候多时，见到她过来伸手摸了一下她的下巴调戏，江晏冷着眼眸进门，刘成定定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酒精上头让他有些晕乎乎的。 如果他没出现幻觉的话，江晏的确是跟一个成年男子待在一起，那么他关于中间人死亡的初步猜测是对的。 他刚要往前走，张守安及时出现拉住了他，现在就他们两个人，还喝了点酒，未必是别人的对手。 “刘队，你等着我给他们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张守安叮嘱一句，跑出去打电话。 刘成不可能傻傻待在原地等他过来，这么好的机会他不能放过。于是顺着跑过去顺着墙檐一点点滑过去，蹲在墙角仔细听那里面的动静。 “江晏，想死你了快来给我亲一下。”那成年男子抱着十六岁的江晏急不可耐的把嘴凑上去。江晏心里涌出一抹反感，被他环抱着把他的嘴推开。 “我忙着呢，别烦我。” “你最近怎么变得那么冷漠？是不是觉得把我利用完了就可以踹了？你别忘了……我可是知道你很多秘密哦。” 男子凑到江晏耳边轻柔说了一句。江晏狠狠瞪了一眼他。 江晏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待在他怀里，眼里是深不可见的寒冷。 第14章 狭路相逢 张守安打了电话之后看到刘队趴在墙上听里边的动静，于是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里面除了细微的声音之外，没有人说话。 江晏一个高中生竟然跟社会上的人有瓜葛和纠结，这点太让人想不通了。 张守安心里百感交集，终于听到里边有说话的声音，他凑近了些想听得更清楚，却一个不小心踩到了窗沿下的鹅卵石，瞬间，屋里的江晏警觉起来：“谁？！” 刘成埋怨看了他一眼，带着张守安打算离开现场。快到巷子口时，一个男人蹿了出来，拦在正中间手拎着一截沉重的铁棍在手中掂量，吊儿郎当的看着他们。 他心里暗道不妙，打算从另一个巷子口跑掉，回过头发现江晏冷着脸在另一头堵着他们。 “敢跟踪我们？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哟呵你还活着呢？”男人盯着张守安调侃，显然认出了他。 张守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成紧抿唇看着他，照这个趋势，他的推测看来都是对的，只是江晏为什么要跟别人同谋…… “你谁啊你？我们两个路过你们堵我们干嘛？”张守安心虚开口，故意涨高了声音假装自己是路人。 “好久不见，刘总队。” 江 晏笑容讥讽的瞥了他一眼，她不止是在高速路上见过刘成，有很多次她都看见过了。 而刘成的资料，也被她掌握得牢牢的。 “江晏，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不希望你美好的青春……” “什么来得及来不及？刘总队你在说什么呀？”江晏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就跟刘成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本该在学校里读书准备考大学，却杀了两个人。 “LSXX一25。”刘成将化学名念了出来，成功看见江晏的脸色变了三变，果真是她。 “还跟他废什么话？照我看既然被发现了那不如直接打死算了，反正杀两个也是杀，杀了他们好灭口！”男人说罢拎着铁棍跃跃欲试，江晏紧盯着刘成的双瞳，突然从口袋里拿出粉末直接撒在他们脸上，刘成心里一惊，这是……LSXX一25？ 他还没来得及让张守安封住口鼻，就已经吸入大量的迷药，转眼浑身松垮，不一会儿就直接晕在地上。 “嘿嘿，一点儿迷药就受不了了，还真是没用。”男人拿着铁棍上来，发现他们腰间有配枪，一时间玩心肆起，拿手把 玩着配枪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把玩。 “够了，他们来之前应该报警了，再不搬东西的话你打算被抓吗？”江晏将他的动作尽收眼里，看着他将配枪压在刘成身下，目光落在枪柄上。 “你还别说，这枪原来还挺沉的，我看电影里拿起来很轻松的……”男人说罢还想那铁棍抡他们几下，刚准备扬起铁棍，江晏凌然适时喊住了他。 “你到底要教训别人还是要保命？里边那些货可以卖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清楚！” 男人被江晏教训很不爽，不过看在钱的份上还是转身进屋子里收拾去了。江晏经过刘成身边时，将口袋里新研制出来的迷药又撒了一些丢在他身上，离开的时候刻意避开了泥土坑洼的地方，选择踩在鹅卵石上走。 一个小时候，市局的人终于找到了他们，秦娟赶到的时候刘成和张守安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秦娟看着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们只是昏迷了…… 确定两人没有伤之后，秦娟吩咐人将他们搬运上车，配枪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秦娟看着那把手枪，再一看张守安的配枪还好端端的放在腰间、 她拿出手套戴上之后两只手指拎在配枪中间，尽 量不触碰到手指会接触的地方，将它作为物证收好。 等她起身时，身边的队员走过来回复：“秦娟姐，我们查看了周围一遍，这里已经被搬空了，除了一些化学试剂器械外，我们还找到了这个……” 市局的人拿起一个密封袋，在里面躺着十几克重的麦角，秦娟立即想到了陈咚咚之前的结论——LSXX一25。 凶手就是利用它提炼出了禁品：LSXX一25。这个致幻剂在多个国家都是违法的。 “先带回去吧，我去看看刘队，你们再仔细找找。”秦娟吩咐一句，把麦角一起拿上带走。 警车上，警察发现刘成白色衬衫上的粉末，张守安衣服上也有一些。他们用锋利的纸片将粉末装进密封袋里备用。 三个小时后，医院里刘成醒来，秦娟听见动静感觉凑过来：“你们怎么样了？” “我这是在哪？”张守安摇了摇沉重的脑袋开口，看向四周的环境，似乎是医院。 刘成也醒了过来，张守安看到刘队激动，刚想说什么就被他的眼神打住了，张守安疑惑看着现场的几个警察，难道这件事要瞒着他们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医生说你们吸入了迷药导 致昏迷，张守安打电话的时候也不说清楚，只说让我们抓紧派人过来，你们看到伤你们的人是谁了吗？” 面对秦娟的焦急，张守安在旁边急得犹如蚂蚁挠心，他是真的想把事情经过都告诉秦娟姐啊，可是刘队不给说。而且他现在已经是省局的二总队长了，负责管辖整个省的刑侦警察以及区域，刘队不发话，他不敢说。 “没看见，我们到的时候就被一个男人用力迷药弄晕了，再醒过来就在这里。”刘成淡淡开口，他的心情百感交集，这中间的疑点，太多了…… 江晏明明有机会杀了他们，私自炼制有毒的化学试剂是大罪，她跟他们身份对立，却没有杀了他们，而他们甚至连伤都没有。 他昏迷前记得清清楚楚，那个男人拎着铁棍跃跃欲试要教训他们呢。 难道说……着其中还有隐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秦娟看了刘成好一会儿，见他思虑的样子猜测他应该还没回过神，无论刘队做什么决定，她都要秉公执法的。 “你们先好好休息，如果有想到什么就跟我们说。”秦娟临走时叮嘱几句，随后起身赶往现场的小巷中，希望能发现有关两条命案的凶手下落。 第15章 江晏失踪 “刘队，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秦娟姐说事实？”目送她离开之后，张守安疑惑看着他，这可不像刘队的行事作风。 “这里面或许有隐情。”刘成轻声说了一句，陷入回忆之中。 他必须要好好捋一捋这个案子了，从命案发生到现在，目前已有的信息一半来自调查到的真相，一半是他的推测。 他的推测，会不会有不对的地方？比如说江晏是被逼的，炼制LSXX一25的是别人。 老师说过江晏的学习成绩很好，他不希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误入歧途，对于孩子，他更希望能给她一个机会。 “我们再多调查一下吧，干我们这行的严谨些没错。”刘成看着张守安笑了一下，他的选择昭然若揭。 张守安见刘队有意为江晏争取机会，迟疑一下顺从了他的意见，反正刘队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虽然他现在不懂他为什么隐瞒真相，不过他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小巷里，秦娟打着手电筒在附近排查，发现警员在调取地上的脚印，看着43码的脚，对方是一个男人。 因为泥土松软的缘故，矮一些的地方只有两三个零星的脚印，鞋印花纹清晰一致，是来自同一个人。 “那 把配枪上的指纹，你们好好调查。” 秦娟叮嘱一句，走到杂乱的屋内，这里面有好几个桌子，凌乱散着一些化学剂品，一看就知道在进行着某种试验。 根据现场发现的LSXX一25，以及刘队和张守安中的迷药，这里的确就是凶手的老巢没错。 他们躲在这僻静的小巷尾用于炼制LSXX一25，而迷药……他连致幻剂都能提炼出来，炼制迷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娟盯着杂乱的桌子紧咬牙，她要抓紧把犯人绳之于法，如果这批药剂流入市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专业提炼的化学药剂如果使用不当都有致死的风险，就更不要说民间炼制的药剂了，而且用量掌握不当，非残即伤。 她深吸了口气，走出屋子看着安静的街区回去。 翌日一大早，刘成身体恢复了一些之后拔了针头下地，他要去找江晏问个清楚。 “哎哎你干什么？”护士见他这么莽连忙喊了几声，刘成埋着脑袋往前冲，张守安听到动静也拔了自己的针头追了上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刘成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张守安有些无语，他中了迷药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不好吗？ “嘿嘿，以后跟刘队办 事的机会少了，我得趁着这个时间好好跟着你才行。”张守安插科打诨笑了笑，坚决不下车。 刘成没办法，只得开车赶紧前往西湾市重点中学，他要跟江晏见一面，在秦娟找到她之前。 * “什么？请假了？”刘成不可思议站在走廊上，下意识看了一眼江晏的座位，那里空了一个位置，而她不知所踪。 “是啊，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听到一个男人打电话过来说是她叔叔，她要请一天的假所以……”老师有些无奈开口，江晏同学最近总是请假，她很担心她的成绩。 “哎刘队！”张守安见刘成冲了出去赶紧追上，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找人。 刘成脑海划过无数个念头，江晏突然无故失踪是逃逸还是遇到危险了？那个男人是个混混，他本来就觊觎江晏的身体，而两个人之间又有扯不断的关联，如果他恼怒江晏没有对他们下手的话，那她岂不是…… 危险了！ “刘队，你等等我啊。”张守安在后面急得大喘气，也不知道刘队哪来那么强的肺活量，一连跑了十几分钟都不带歇的，他可快累趴了。 “赶紧上车！”刘成打开车门催促一声，现在时间紧迫，万一他们来 不及的话，江晏就要出事故了。 张守安追上才刚坐定，车子“咻”的一下窜了出去，他紧紧拉住副驾驶的手把惊恐看着前方避让的好几辆车。 完了完了，刘队疯了！ “我们，去哪？”他咽了咽口水，等车子速度平缓之后才敢开口询问刘队，他害怕刘队分心出事故。 刘成看着前方的景致和车况，眼珠子转了一下吩咐：“你给臧玉媚打个电话，问她江晏平时会去什么地方。” 张守安点头照做，电话接通后拿到了几个地址，刘成在旁边静静听着，头脑迅速风暴地段、位置。 “我们去学校后山。”挂了电话之后刘成开口，在下一个路口转弯绕了回去。 学校后山偶有学生玩耍，山的另一头是还没开发的区域，在那些破旧的小楼里，足够他们藏匿在里面了。 “刘队，你担心江晏吗？她明明……”张守安犹豫了一下，两次命案跟江晏脱不了关系，刘队紧张她做什么？ “我担心她是因为救我们被那个男的恼羞成怒要杀害，你别忘了我们昏迷前发生过什么。”刘成提醒一句，江晏既然送了他一个人情，他就必须要还回去。 况且现在的情况，别说是一个中学生，即便 是罪恶滔天的凶手遇到危险，他们也必须赶去救人。 法律有相应的制裁和管理，不该由个人怨恨决定生死，那是犯罪。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对我们动手。”张守安坐在副驾驶上开口，向来罪犯和警察都是势不两立的，他们昏迷不仅捡回了一条命还没受伤，的确值得庆贺。 绕过学校的后山，刘成将车停在隐蔽的角落，下车带着张守安在附近的楼中搜查，希望尽快找到江晏的下落。 半个小时之后，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一个东西砸破了玻璃飞出窗外，是一瓶玻璃罐密封的药剂。 紧接着楼上传来谩骂和殴打的声音，是江晏！ 刘成跟张守安互看一眼，顺着楼梯赶紧追了上去，打算查看情况。 “臭表子，让你装清高、让你装矜持，妈的跟我玩这招！” 门上破了一道裂缝，那个混混对着江晏拳打脚踢，她倒在地上嘴里流着血，愣是没吭一声，却已无力反抗。 男人的个子有一米八，拎起高中生的她就像拎小鸡一样。他挑衅看着江晏倔强的神情猥琐笑着：“你不是喜欢装吗？不肯给我我就用强的。”他伸手要将江晏的衣服剥下，刘成跟张守安适时冲了进去：“住手！” 第16章 提问 江晏的领口被扯烂了一条口子，她虚弱看着冲进来的两个人，嘴角的鲜血淌进领口……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面对他们突然的闯入男人很吃惊，刘成下意识摸向腰间才发现他的配枪不在身边，于是从张守安身上拿下配枪利落帅气的上膛对准威胁：“你把她放开，不然的话我就开枪了！” 男人瞧着刘成把弄枪的帅气手势十分惊叹，他也想玩一玩枪。 “笑话，你开枪就开枪，这一屋子的……”男人刚开口，江晏趴在地上抓住他的脚背，虚弱吐出两字：“快跑！” 不知是对男人说的，还是担心他们的安危。 男人再次看向他们，认清眼前的局势，他们是来抓人的！ 男人盯着刘成的配枪，从侧面冲过去将他撞到，然后跑了出去，张守安立即追出去，江晏倒在地上剧烈咳嗽几下，痛苦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刘成冲过去查看她的情况，只见江晏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衣服上有好几个脚印子，如果他们晚来一点的话，她可能真的会死在那个男人手里。 “我没事，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江晏强撑着摇摇头，神情痛 苦茫然。 “先别说这些了，我先带你去医院。”刘成焦急开口，把她搀扶起来看了一眼屋子里正制作一半的化学药剂，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江晏只是一个孩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他背着江晏穿过几条巷子，发现秦娟正在找他，瞧见刘成之后秦娟赶紧追来，看着他背上的江晏脚步顿住，疑惑看着她狼狈受伤的样子。 “F3栋四楼，你带人去清理一下。”刘成吩咐一句，他要带江晏去医院。 “好。”秦娟点头，拿出手机给几个队员打电话，让他们跟着自己上去。 等刘成把江晏送到医院时，她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纤瘦的身影就这样躺在病床上，莫名有些让人心疼。 “刘队，我没抓住他，让他跑了。”张守安赶到医院回复命令，别看那个男人比他还矮半个脑袋，他逃跑的速度还真不是盖的，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没事，两个现场那么多东西一定可以找到他的指纹。”刘成在旁边淡定开口，倒也不是很在意。 他有一点没想清楚，在现场的时候江晏是担心他们的安全让他们快跑，还是给那个男人信号。 这点 很重要，如果她包庇那个男人，那她不值得原谅；如果她是担心他们的安全，起码证明她良心未泯，还有得救。 “一个高中生扯上这些东西，唉。”张守安看着病床上昏迷的江晏忍不住摇摇头，律法面前铁面无私，一旦坐实了江晏私自炼制化学试剂又用来害人，只怕她将在监狱里度过大半生了。 刘成坐在椅子上听着张守安的叹气，他明白张守安的意思，他必须要尽快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天黑后，江晏终于醒来，因为她身上的伤和身份敏感，刘成并没有通知臧玉媚她女儿受伤的消息，也许在臧玉媚眼里她女儿还是乖乖听话的女儿。 “我这是……在医院？”江晏迷茫看着天花板，稍微动弹一下身体便浑身刺痛，软趴趴的似乎骨头和肉能分离一样。 “你别动了，你一条肋骨被打断，胸腔有些积血，全身软组织多处挫伤需要静养。”病房里，刘成肚子坐在椅子上看医生的诊断报告提醒，江晏眉心动了动，呆滞躺在床上没开口。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照例询问调查你没意见吧？”刘成看着她淡然开口，他现在掌握的信息远远不够 ，必须要抓紧把事情的真相调查出来。 如果她是被冤枉或者牵连的，也要将她拯救于水火之中。 “好。”江晏柔声开口，不及当初在小巷中堵住他们去路的笃定和淡然，现在的她更符合现实的身份。 “你和那个男的什么关系？” “他……”江晏稍稍有些迟疑，很快便接口回应：“他是拐卖我的一份子，因为对我有非分之想，所以……” 刘成眼神闪烁了两下，这个他知道，他亲眼看到那个男人想对她行不轨之事。 “LSXX一25你知道吧？就是麦角酸二乙酰胺，你们研制出的致幻剂。这个东西是谁做的？材料又是怎么获取的？”刘成打开手机录音，准备将它作为证据。 “是我做的，他听说我化学成绩很不错，于是随手给我指了几个药名问我能不能提炼，当时我迫于他的威胁之下，就只能假意答应，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刘成不疑有他，江晏停顿的时候他紧接着问了下去。 “没想到我被你们救下来之后，他用以前的事威胁我，我受他牵制害怕，所以只能尝试着去研发LSXX一25，没想到他第一个用药 的目标人是他们的老大，也就是贩卖我的中间人。”江晏轻声说着咳嗽了几声，她现在还很虚弱。 刘成听出她话里的漏洞，注意到一个细节：“以前的事威胁？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在知道被爸爸卖掉的那天，他来找我了。提议说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只要我跟他打配合，他就可以把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让他死于肝硬化。” 江晏眼里有些许哀伤，对于那个烂赌的父亲，她没有过多的言语提及。 刘成眉头一挑：“所以你杀了他？” “只是在另一间包厢提供变压器，然后抵住门不让别人进来发现我们在做什么而已。” 江晏解释，这么说来一切就解释得通了，不过她把自己说得清清白白，她真的这么无辜，一直被人利用威胁吗？ 刘成还想再追问下去，张守安从外边端过来晚饭进病房，提问暂时结束，刘成让她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头脑迅速风暴检验着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你的运气真是好，如果我们晚来一点说不定你就被打死了。”张守安递给她一双筷子，发现江晏没办法自主进食之后便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饭。 第17章 谈判 等刘成从医院回省局的时候，秦娟正在调查看到他走过来。 “刘队，那名男子的身份确定了，他叫丁建，是这一带的混混，死者是他的老大，这些年他们一直做着偷鸡摸狗和拐卖人口的工作……” “这些我都知道了，江晏已经跟我交代了。”刘成伸手打断她的话，秦娟有些讶异，江晏竟然主动告诉他？ “这个案子有变，你把方向转一下，查一下江平原和那个中间人之死谁是受益者，还有他们炼制的那些药，准备运送到哪些地方，收益又是怎么划账的，你去调查这些。” 刘成想了想开口，如果主犯是江晏的话，她一定会拿到不少的钱，走私禁药盈利颇丰，无论是资金运转或者成本都需要启动资金，他们费了一大翻功夫，无非就是为了挣钱。 分查账户，然后再调查江晏所诉的真伪，这个案子基本就能了结了。 有一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江晏不仅仅是学霸，一个高中生竟然凭借着理论上的知识就能研制出市场没有的化学药剂，这么聪明的脑袋，还真是少见。 “好，那江晏你打算怎么办？”秦娟踌躇提问，她 不希望刘队感情用事，虽然他调查过她了，但嫌犯的嘴里能有几句真话？ 无非就是打感情牌扮可怜这套，她担心刘队被蒙蔽了。 “让她先养伤吧，这个案子复杂，要好好调查清楚才行。”刘成叹了口气吩咐，他现在也拿不定主意，只有等调查结果全都出来了才能下决断。 如果江晏真的犯罪了，他绝不姑息；如果她只是被逼无奈，他应该给一个未成年的学生一个机会。 尤其是学霸，她好好读书将来一定会对社会大有作为。 “行。”秦娟眼神闪烁看了刘成一眼，以她多年对刘成的了解，她知道刘队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虽然不知道江晏对他说了什么，但只要她公平公正的把案子调查清楚，还死者一个公道，剩下的就交给法律吧。 秦娟心想着，下去让手底下的人将调查到的资料整合在一起，再去调查丁建的账户流水等等。 凌晨十二点，张守安的手机响起，他接了电话之后是臧玉媚，她在电话那边很焦急的询问女儿的去向。 “张警官，您看见我女儿了吗？她今天失踪一天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不好意思我现 在打扰你。”臧玉媚紧张在电话那边等待回应，江晏很少有夜不归宿的时候，自从家里条件一团糟之后，她就十分听话。 没有报备离家未归，这还是第一次。 张守安有些迟疑，看样子臧玉媚并不知道江晏此刻正在医院里住着，刘队应该刻意没有告诉她。 “臧女士，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江晏应该是去了同学或朋友家里，她失踪48小时之内我们警方才可以立案，您在家里等等，或者给亲戚朋友打个电话吧。” 张守安宽抚两句撒谎就挂了电话，莫名有些心虚。 原来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这种感觉，明知道江晏在哪还不能告诉她，他也很无奈。 臧玉媚失望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焦急站在门口等了又等，很为江晏担心。 医院里，寂静的黑夜四下无人，江晏从病床上站起来，虽然浑身疼得厉害，不过她还能走路。 活动了两下筋骨之后，她冷着脸面无表情离开医院，朝着漆黑的深处走去。 某处，在一盏灯火通明的小屋子里，酒气熏天，丁健咬牙切齿吃着花生米喝啤酒，地上堆满了啤酒瓶，邋遢又糜烂。 木门有规律 的响起三下敲门声，丁健瞬间眼神一狠，站起身开门看着矮他一个头的女孩，他一声不吭的返回桌位上继续吃着东西。 “你还敢在这里，不怕他们抓到你吗？”江晏冷声开口，眼里的寒霜如刀子一般在他身上扫视一眼，傲慢看着邋遢窘迫的男人。 “我要是被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妈XX臭表子干到一半跟我说收手，你踏马可别忘了是谁提出这些建议又是谁踏马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下……” “他们已经注意到你了，你换个地方生活吧。等搜寻的风声一过，大概三天后中午，港口会有一艘渔船来接应你，只要你趁乱上了渔船，途经会在一座小岛上停留一下，我已经安排好了直升机。你到了地点之后再坐邮轮出国，不会有人抓到你。”江晏打断丁健的话，将他的后路铺得平平整整。 丁健听着她煞有其事的安排哈哈一笑，醉意熏熏站起身看她，目光贪婪的在她身上索取。 江晏长相一般，但是皮肤十分白皙漂亮，几次都馋得他流口水。 以前是不能办，现在他们都散伙了，江晏竟然还有胆子来找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了。 “坐不坐船好说，你先让我痛快痛快，我就配合你哈哈……” 丁健说着手已经伸了出去，江晏紧攥着拳头咬牙，单手抓住他的手指反向一掰，瞬间丁健疼得连连求饶，毫无骨气可言。 “哎呀疼疼疼……” “我好话跟你说你不愿意听的话，那钱你也别想得到了。现在他们看我看得严，我在市中心医院不方便抽身带你离开，你自己考虑要不要钱，如果被抓住起码判十五年。” 江晏丢下这句话之后离开，丁健看着她傲慢冷漠的姿态，心中的恨意逐渐滋生，他忍她也够久了，一个小女娃竟然敢爬到他头上对他指手画脚！ 医院里，江晏回到病房发现有个人影，她心里咯噔一下推开病房门进去，查夜的护士拿着本子回头看了她一眼：“江晏你去哪儿了？” “上厕所，顺便透透气。”江晏淡然回了一句，护士叮嘱她不要乱动，在旁边做记录，江晏问她借了手机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谎称自己是在朋友家里贪玩忘了时间。 挂了电话等护士离开之后，她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陷入思索，想着未来的规划以及……她的退路。 第18章 审讯二人 第二天夜晚，江晏的身体又差了一些，起初还能吃下一些东西，后来几乎吃什么吐什么。 刘成担心她的情况，也担心丁健会找她算账，于是便自发在摊了一个家属床，负责她的起居，对她进行保护以及……监视。 凌晨十一点多，江晏喝了两口有些微微凉的排骨汤后随手放在柜子上：“谢谢你刘总队，如果不是你愿意照顾我的话，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江晏有些内疚低下头，刘成不仅照顾她，就连住院的钱也是省局报销的。 她心里有愧，将两个手指头来回绞动，他有些心不在焉。 “你别想那么多，先把病治好，你跟我说的事我会好好调查的，放心吧。”刘成给她掖了一下被子提醒，打开床头灯之后关掉了病房里大多数的灯又将帘布拉上休息。 江晏在他眼里是孩子，但男女有别，该分开还是要分开。 躺在病床上微阖眼，隐约听见急促焦虑的脚步声，在黑色的空间里，一点一点的似乎在逐步靠近。 江晏唇角一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闭上眼睛休息。 十几分钟后，病房的门被人无声推开，急促的脚步声往前走了几步，随即细微的关门声传来。 男人一步 一步走到江晏面前，看着她熟睡虚弱的模样，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高举起匕首对准了江晏的心脏，就在他准备狠狠刺进去送她归西的时候。 匕首在离江晏心脏十厘米的高度被人截住，丁健惊恐看着身边的人，黑暗中一个人影耸动，跟他互相争执斗殴。 丁健打了几下不敌对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糟了，他被耍了！ 正当他找机会想逃跑的时候，刘成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了一步，率先打开病房的里所有的人堵在门口。一瞬间的光亮让丁健猝不及防，捂着眼睛连连后退。 “你果然不死心！”刘成恼怒瞪着他，看到那把崭新尖锐的匕首就来气。江晏不过是个孩子，这家伙竟然要急于灭口杀人，太过分了！ “呵，我说我被耍了你信吗？”丁健凌厉看着刘成，他还以为警察有多厉害，没想到跟他一样都被江晏耍得团团转。 说起来也是，她要没两把刷子，能设这么大一个局，还设计将他引入局。 “怎么了？”江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丁健时猛的打了个哆嗦，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真踏马能装！ 丁健在心里低咒一句，恼怒的被 刘成带走押送去警局。 目送丁健离开之后，江晏嘴角得意一笑，鱼儿既然已经上钩了，她也可以放心了。 * 省局，秦娟和省局的人连夜审讯丁健，就连江晏也被接到警局配合调查。 秦娟一脸严肃看着他，身为分支队的队长，她配合审讯员一起工作。 “丁健，你涉嫌负责炼制违禁药品非法出售，这件事你承认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丁健翻了个大白眼，看到这些穿着正板的警察就不顺眼，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警察了。 “你杀害你的老大，这些年你们非法进行人口贩卖，在你的账户上曾每个月有不固定的几千至一万元的收入，这些钱来自各个不同的地方和人。还有，你利用技术手段杀了江平原，也就是江晏的父亲，又对她两次痛下杀手，这些你承认吗？” 秦娟看着手上的的资料询问，丁健始终是一副不屑的态度，偶尔为自己辩解几句全都是狡辩之词，毫无说服力。 现在种种的迹象都表明丁健才是背后始作俑者，以秦娟多年经验来看，他应该不是幕后操纵人。不过丁健害人是真，在他的账户上也显示了大笔的来路不明账单。 等轮到江晏接 受调查时，她心理素质很好，积极配合警方审讯。 所有人审讯员包括秦娟都找不到任何能够她跟这个案子有直接的理由。 杀人没有经过她的手，炼制违禁药品的时候她也是被逼着去干这些事。 又有警方几次目睹现场能够作证，暂时对江晏的审讯只能到这里，让她先回去等消息。 等秦娟从审讯室出来时，发现刘队一个人站在外边的露台上，她把资料放在工位上之后走出去，凑近了才发现刘队是在吸烟。 “心情不好啊？”她随口问了一句，站在他身边仰头看星星，她已经很久没看过星空了。 “结果怎么样？”刘成有些焦急，他抽烟就是为了这事发愁。 “丁健关押，江晏暂时洗脱嫌疑可以回去上课，不过要随时接受警方的传唤配合。”秦娟在旁边说了开口，她各人更倾向于江晏是所有案子的主谋。 但她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会有这么重的心机和谋略，就像蜘蛛网一样环环相结，没有漏洞，也没有露出马脚。 遇到事情她能全身而退，而在她身边的人就成了替死鬼。 虽然她能凭着粗糙的成分表研制出LSXX一25，秦娟也不愿意相 信她是幕后主使。 “这也可以。”刘成喃喃开口，手指夹着烟惆怅看着远方的天际，愁容倒是散了不少。 “成哥哥，你们还不下班吗？”陈咚咚拎着包从他们身后走过来，看着两人静悄悄站在外边疑惑开口。 省局的事再忙也要休息啊，他们两个不下班躲在这里悄咪咪说什么话。 “我晚点，你先回去吧。”刘成瞥了她一眼叮嘱，担心她回去晚了不安全。 “你们是为了江晏的案子烦心吗？我听说一些事了，她还真是厉害，竟然能研制出那么厉害的致幻剂，我就完全不行。不过这东西吧，剂量要是掌控不好用多了是会出人命的。” 陈咚咚在旁边自言自语，这种精神类的药十分危险，药物因为个人的体质和强弱剂量有所不同，好在后面没有人发生意外。 “你说什么？”刘成听着她随口一句，想起了死掉的那个中间人。 警员走访调查的时候附近所有居民都说没听见什么动静，那大概率就是他们想让他出现幻觉自杀，可第一次使用剂量放多了，于是便直接毒死了他，准备制造自杀事故的时候听到动静于是便临时制造了那场事故，所以张守安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 第19章 犯罪经过 “对啊，致幻剂过量的话会死人你不知道吗？”陈咚咚讶异开口，她还以为刘队知道呢！ “如果在空气中长时间吸入那么多的致幻剂，的确是会死人的。”刘成低头回想了一下当时发生的场景。张守安才进去几秒LSXX一25就起了作用，更不要说在他没赶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了。 “把丁健交给我，我明天上班来审他。”刘成沉吟一声，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如果现在审嫌疑人的话有好多同事不能回去休息。 第二日一大早，刘成上了班之后便整理文件准备审丁健，想查一下这中间还有没有其他隐情。 审讯室里，丁健一脸不爽瞪着刘成，乌黑的黑眼圈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他不爽打算开骂却先打了一个打哈欠。 “你们警方都这么早上班的吗？我十一点才起床的，现在才八点，八点！” 刘成对他的愤怒视若无睹，低头看着他的卷宗案例。 “你把这个案子从头到尾告诉我，我可以尽量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丁健听到他的话眸子亮了亮，晶莹闪烁了一下欣喜开口：“真的？” 刘成只略微点了一下头，算作回答。两条命案加私自炼制 禁用化学药剂，死罪跑不掉了。他只能尽量为他争取，但律法摆在这里，不是他能左右的。 一听说自己还有机会出去，丁健按耐不住激动，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刘成。 几个月前江平原在中间人那里找乐子的时候输了点钱，江晏得知后找到了中间人，设计让江平原为了钱发愁，然后中间人游说把女儿卖掉，在江平原同意之后，他手底下的人再把江晏绑架准备卖到山里去。 这件事随着江平原的死引起中间人的警觉，他跟江家划清界限，哪怕江平原在外表在看死于“正常死亡”。 中间人不肯再跟江晏合作，江晏便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起初是利诱他可以成为老大，管理中间人的家业，又有很多小弟风光。后来江晏告诉他自己正在研发一个东西，需要一笔钱和账户等，需要他帮忙和配合。丁健这才知道江晏在做什么。 “你说的是LSXX一25吗？也就是麦角酸二乙酰胺。”刘成重申确定一遍，为避免他听不懂，换了通俗的名词。 丁健点了下头，江晏做的东西他虽然不懂，不过也是一知半解的。毕竟这种化学提炼的物质，任由谁都会 警惕一番。 “你继续说下去吧。”刘成没再提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丁健讲述了一些细节以及这些年所赚的钱之后，话锋一转突然谈起江晏挑衅他的事。 原来两人虽然处于合作的阶段，但是面和心不和，江晏那次突然挑衅他，于是丁健恼羞成怒想把她给办了教训她一顿，没想到那么快警察就来了。 “江晏跟你老大商量的是什么，她怎么能说动你老大的？” 刘成听出这话里的漏洞询问，一个办地下产业的人，手底下有几十号人，江晏想要说服他，很难。 而且她只是一个孩子，如果真的能设下这么大一个局，未免也太有心机了。他不认为江晏在兼并学业的同时还能把一切计算在内。 她只是一个孩子，她能做得了这些吗？ “不知道，可能也在谈那个麦角酸什么的吧，毕竟这个利润是真的可观，我看到入账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丁健说起这件事眼前嗖嗖亮了起来，那是一种叫贪婪的东西在闪烁。 “你老大是怎么被你们杀死的？” 刘成瞥了一眼身后的视频监视器，审讯室里到处都是隐蔽的摄像头，方便别人实时监听和查看，只要 他说谎，也能被专业人员一眼看出来。 “这还不简单吗？”我们本来打算动手的，但我老大身手比较好，人又狡猾。就由我出面见他，那时候我老大睡梦中被我喊醒迷迷糊糊的，我就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把屋子封起来将药撒在屋子中捂住口鼻，很快他的意识就开始薄弱起来，心里很愤怒想揍我，但只能对着空气打半天。” “我们也不知道那东西的作用到底有多厉害，担心他报警，所以把信号屏蔽器打开了。我看我老大还没死就不顾她的阻拦多喷了点，谁知道他就这样晕死过了。在我们准备善后的时候听到楼下有声音，没想到是警察，不得已只能暂时躲起来。” 丁健说到这里懊恼，如果不是张守安突然出现的话，他们这个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没有人能查得出来。 因为那个药溶于水，只要等水蒸气蒸发之后，再过几个小时身体吸收药物，怎么都查不到。 只可惜他们百密一疏。 “所以在警察赶来的时候，你躲在衣柜里，而江晏爬到栋梁的空间上对吗？”刘成冷眼看着他审问，一条人命的陨灭在他的眼中如同杀一只鸡一样再正常不过 。 “何止啊，半途的时候老大醒了过来，还是我把他捂死的呢！”丁健骄傲说着，警察既没查到这一点，足以证明他厉害了。 刘成冷笑一下，那他还真是厉害啊。 “那个警察看到的死者自残也是……” “是我们模拟的，他跟老大一样疯疯癫癫的，于是我们就下来模拟了这个场景，把老大脖子割了一个大口子，用袋子装着血，在那个警察晕晕乎乎的时候叫住他，然后模拟了一场凶案，让他记住自己‘看见’的过程。” 丁健在旁边提醒，积极配合刘成的调查和询问。末了他兴奋望着他，眼里满是期许和憧憬：“我这么配合你们调查，什么时候能出去？” “你等着吧。”刘成丢下这句话之后把卷宗收好出了审讯室，看着已经来上班秦娟，他的心情别样沉重。 刘成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秦娟立即跟上，想问问他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毕竟丁健一人的话不可信，警方还要多方调查辅证才行。 “刘队，丁健的话会不会有撒谎的成分？他看着像被利用了。”秦娟追在他身后迟疑开口，虽然他的口供大致 没出入，不过往往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第20章 阳光下的阴影 “我知道他一个人的话不可信，如果你怀疑江晏的话，我们把她召过来问话吧。”刘成坐在椅子上回应，他也希望把这个案子调查清楚，不至于让无辜的人蒙冤。 秦娟定定看着刘成，点了下头之后默默退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以她对刘队的了解，总觉得他有些向着江晏。如果她真的像丁健交代的那样筹划了所有的事，并且又杀中间人灭口的话，那她的心机也未免太重了一些。 到时候刘队又该怎么办？ 秦娟回头看了一眼他办公室的门叹了口气，通知江晏来省局配合调查。 等她到的时候，身上的校服都来不及脱下就忙不咧赶来了，局促站在省局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况。 “江晏？你跟我来吧。”秦娟看着她穿校服的样子有些惊讶，她已经很久都没看见穿校服的孩子了，尤其是朝气蓬勃的脸庞。 “谢谢姐姐。”江晏柔声说了一句跟着秦娟进了审讯室，经过另一个办公室门口她看见刘成，于是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江晏啊，在学校待得怎么样？”刘成看了他一眼询问，不自觉将自己代入到长辈的身份中。 “谢谢你关心，我在学校 待得挺好的。”江晏点点头寒暄一句之后就进了审讯室，由秦娟负责审她。 “丁健已经做完笔录了，我们办案需要你的配合，所以麻烦你一趟了。”秦娟说完看着她校服外露出的伤，听说那是丁健猥亵她不成殴打所致的，她还住了两天的院。 “没关系的，你有什么就问吧。” 江晏好脾气开口，现在的她俨然就是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哪儿有在小巷中堵住刘成的漠然和冷傲。 “你是否参与到了谋杀你父亲之中？” 江晏眉心跳了一下摇头：“我后来才知道他去世了，那个时间推断的话我正在被绑架，压根没时间去做这些事。” “谋杀拐卖你的中间人，你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件事？当时你做了什么？” 江晏回想了一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大致上跟丁健没出入，不过她是被胁迫以及帮忙的。 胁迫的理由无非就是丁健威胁她母亲的安危，于是江晏只能被迫胁从，就连LSXX一25也是他逼迫江晏去炼制的，然后又把它售卖到各地，牟利赚取了不少的钱。 刘成在监控室里听着，看着她清纯落寞的神色，这场的经历为她增添了不少 的愁容和难过。 那天他尾随江晏找到小巷时，如果不是江晏手下留情卖他们一个人情的话，他配枪里可是真枪实弹的子弹。 就算她不想引来别人，也可以把东西搬运之后再动手把他们杀了，起码这样还能死无对证。 可是她没有，她选择了给他们一条生路，同时也没让自己越陷越深。 看着监控器刘成有些迷茫，有些东西看见了，要假装没看到吗？ 丁健明确交代过凶杀老大的人是他，账户流水也都走的丁健账户，他是直接受益人，至于江平原…… 审讯完毕之后，秦娟开门让江晏离开，她自己在旁边整理笔录。 刘成在外面抽着烟苦恼，偶尔看看掠过的飞鸟以及微风，他心里的纠结和难熬到了极致。 “刘队，你找我？”秦娟走到露台前看着摆好的两杯饮料迟疑了一下，她知道刘队是有事跟她商量了。 “你坐吧，秦娟，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处置？”刘成抽了一大口烟之后掐灭，坐在椅子上喝了口冰咖啡，他想先问问秦娟的意思。 “秉公执法，不冤枉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秦娟坚定开口，她选择这个职业就是为了守住自己以及法 律的底线。 “现在的局势对江晏有些不利，我们调查到的种种证据都表明凶手是丁健，我看……” 秦娟有些惊讶，虽然江晏看起来很无辜，但她既然参与到这个案子中，也不是全无痕迹可查，刘队至于这么帮江晏说话吗？就凭她没对放过他们一次？ 是的，张守安后来把经过告诉过她了，她才知道刘队为什么会对江晏这么在意。 “刘队，我不懂你的意思。”秦娟笑了一下看着刘成，假装没听明白。 刘成深吸一口气，循循善诱跟她解释：“你看既然所有的证据包括丁健都承认自己有杀过人，而贩卖违禁药剂的人是他，江晏现在是未成年人，顶多会被关在少管所几年时间好好劳教。她能够靠基础知识研制出LSXX一25，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我们……” 刘成的意思很明确，对于天才而言，是否应该多给她一个机会？ 尤其还是良心未泯，只参与命案之中，却没有动过手。 即便调查了所有的证据，依照江晏的年龄律法都不能奈何她，被关在少管所几年也不过虚度了她几年的光阴，又让她白白耗费了读书的大好机会。 监狱里可 以有很多坐牢的人，但天才只有一个。 秦娟顿了一下，脑海中闪过江晏身上的伤。只是校服外看见的伤就那么多，校服里没看见的伤呢？ 她过分的追求正义和绝对，就一定是真的吗？ “这个案子三周之后就会上诉由法院判决，我想……你可以多搜集一些更重要的信息给丁健定罪。” 临起身时秦娟说了一句，算是回应自己的态度。刘成大喜，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 省局外，江晏一个人离开警局，看着外边车水马龙驶过的车辆，她抬头看着炙热的阳光和湛蓝的天，用手遮挡烈日轻笑，原来生活在阳光之下，那么幸福。 她离开之后，在车上看着一个账户上一连串的字数冷着眼眸，心里的狠意和嘲弄不言于表。 警察，也不过如此。 “小妹妹，你要去哪里啊？”司机看了一眼前方的环境开口，她上车之后还没说去哪的，看她穿着校服不用上课吗？ “师父你送我回家吧，我家在西巷那边。”江晏关了手机回复一句，一副善良温和的态度。 这个案子还没完，她必须要伪装到最后一刻，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至于丁健，就在监狱里待着吧。 第1章 首富儿子死亡案 省局，大家都在紧锣密鼓的忙着工作的事，不同于在市局时而可以休闲散漫的闲待着，在省局的每刻几乎都很忙碌，大家一直处于高强度的工作氛围中，一个人离开，立马就有人顶上他的位置。 作为省局刑侦二总队，即便没有案子也要将以前的旧案整理翻新，防止这些机密文件被老鼠啃烂。 他正在档案室整理的时候，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显得诡异吓人，刘成看到来电人是领导，接通电话之后，华生询问他去了哪里。 等刘成从档案室里出来时，华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到他连忙招手。 “领导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刘成问了一句，在档案室信号断断续续的他没听清楚。 “刘成啊，你们来了也有一段日子了，在省局待得怎么样？工作还顺手吗？”领导亲切跟他谈话，询问他们工作感受。 “还可以，虽然忙了点不过也很充实，这边的干劲很足。”刘成思忖一下回答，跟领导谈话从来都是一门学问。 “嗯，这很好，年轻人多奋斗有利于前途发展嘛。”领导中肯点点头，省局要管着一整个省的案子，工作肯定要加强 才能维护各市的安定。 “对了，有个案子要交给你处理一下，其他几个总队的队长都没时间。”领导想了一下开口，刘成心里咯噔一下，正题来了。 * “这次的案子是怎么回事？”刘成走在前面问了一句，秦娟追在他身后立即将案子汇报给他，身边来往身影匆忙。 “死者是福安市一位富翁的儿子，富翁的名字你也知道，叫卢峰。”秦娟脸色隐晦看向刘成，这个案子有些棘手。 “卢峰？就是那个福布斯排行榜上的企业家？我听说过他的名号。”刘成想了下，一个企业家的形象跃于脑海，他唯一的儿子好像叫卢晨宇。 “对的，卢峰的儿子在家乡被杀，一定会对我们施压，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把凶手抓住的。”秦娟点了一下头，她怕就怕在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舆论会干扰警方办案的进度。 毕竟卢峰除了有钱之外，还是知名的慈善家，踊跃出现在各平台以及慈善会上，所以外界对他的关注度很高。 “照常规流程处理吧。”刘成想了想开口，虽然被害者家属是富可敌国的企业家，也不能为此优待。 刘成走到半路突然停下，秦娟没 刹住车撞到他后背，他回头叮嘱一句：“记得要封锁消息，不要扩大舆论。” 秦娟点了点头，上次在省局被堵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如果这次让外界以及媒体知道卢峰的儿子在酒店被杀的话，恐怕…… 整理好东西到达现场后，事发地福安市最大的国际豪华酒店，兹事体大，等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酒店的经理早早出现在现场，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米九的大高个比刘成高了不少，身上的西装熨烫得没有一丝的褶子。 “您好，我是酒店的经理兼负责人，你可以叫我汤姆。” 经纪人看到一小撮警察过来之后，立即朝着为首的刘成掏出了名片，娴熟浑圆的中文让他们惊讶了一把。 这个酒店经理不仅有眼力劲中文还奇佳，果然国际豪华酒店的服务还真不是盖的。 “我叫刘成，是省局刑侦二总队的队长。”刘成刚想从制服兜里掏出名片，意外发现他刚升职不久，新印好的名片还没来得及去拿，于是有些尴尬轻咳一声。 汤姆看出他的窘迫会心一笑，将命案的来龙去脉告诉他。 卢晨宇当晚十点半的时候预约了第二点九点的唤醒服务 ，于是酒店的服务员按时给他屋内打电话，但是三通电话之后还没有人接听，他们就去房间询问，里面没有一点儿动静，为避免出意外，再三确保里面没有动静之后几个服务员用房卡刷开了酒店的门。 而卢晨宇死在了浴缸里，花洒还没关。 刘成看向不远处一个身形诡异的男人，似乎从他进酒店到现在，这个人就一直贼眉鼠眼的出现在这里。 “秦娟，你去看下怎么回事。”刘成瞥了那边一眼，秦娟看了之后立即心领神会过去。突然！汤姆抓住秦娟的手，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他忙松开解释：“那位是死者父亲派来的知名侦探，负责找出杀害他儿子的凶手，你们还是……” 汤姆的话尚未说完，意思很明确，不要得罪卢峰。 刘成有些诧异看着打扮严实的男子，他竟然是卢峰请来的侦探，难道不相信警方的办案能力吗？ “我们先上去看看现场吧。”刘成留意侦探一眼开口，暂时把这件事搁置在一边。 一行人进了酒店房间之后，诺大的屋子里，有一面硕大的落地窗，可以将景致一览无遗。换好手套和防护之后，刘成到浴室查看现场。 除了些许被翻动过的迹象外，尸体现场保存得还算完好，花洒也关了。 “尸体的脖子有勒痕诶！”隔着波澜的水纹，陈咚咚隐隐看见他脖子上淡紫色的一圈痕迹，死者似乎是被人勒死丢到浴缸里的。 “你们先把尸体搬出来做检查吧，浴缸的水不要倒掉。”刘成吩咐一句，转过身发现酒店的工作人员正躲在角落里偷看惊奇。 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尸体和命案这么近。 “去去去，你们看这些做什么。”刘成不耐烦催促他们离开，等他回来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搬运到地板上了。 刘成看着那具已经僵硬呈泡澡式的尸体，看了陈咚咚一眼，她放下手中的工具箱开始进行简单的尸检。 扒开卢晨宇的舌头，上面的黏液浓稠腐臭，眼仁已经完全看不见，一掀开就是眼白，上面沁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死前显然遭受过剧烈的伤害。 “死者没有明显的外伤，应该是被勒死的，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大约死亡了七个小时，也就是……十二点钟左右，具体的我们还要进一步检查才知道。” 陈咚咚说完摘下手套，她手底下的法医师将工具擦拭好放回工具箱里。 第2章 侦探邀约 尸体被工作人员搬运下楼，在医护车上，外面围了一些媒体记者，争相想采访出事的酒店和死者身份。 听说加百列酒店发生了一起命案，他们得跑过来拿一手的资料，也好评击一下国际知名酒店竟然管理不善，还发生了命案事故。 “那个请问，能告知死者的身份吗？” “还有死者的死亡原因是什么？仇杀还是为钱？” 记者们将几个法医团团围住，担架上尸体盖着白布，还有胆大的记者掀开白布想拍下死者的容貌好上新闻。 陈咚咚冲过去啪的一下拍下她的手怒斥：“你做什么？！” “不就是看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具尸体还当宝贝了。”女记者不满嘟囔两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属于侮辱死者以及人权，更不知道得罪这个尸体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陈咚咚瞪了她一眼说道，对这些醉心八卦杂志的人没一点儿好感，吩咐人把尸体运走。 酒店里，刘成和秦娟带着手底下的人在调查房间里的细节，出于对上一个案子的警惕，他第一时间就搜查了衣柜，然而衣柜里除了被稍翻动过之外，一点儿迹象都没有。 刘成有些失望的把衣柜敞开，走到 另一个地方找了起来。 在酒店的房间中，除了落地窗之外，还有一处地方有窗户，而那个地方的窗户上挂着窗帘，离死者的卧室稍有些许距离。 刘成拉开窗帘，看到光洁的窗沿愣了一下，伸手一摸窗沿发现上面十分干净，一点儿灰尘都没有。 这太不正常了，酒店外面就是一条大马路，来往的车辆那么多，一天时间就能有灰尘落在窗口，怎么这里这么干净？ 刘成转身拿了几张抽纸，打开落地窗的通风口，将纸放到外面擦拭一下玻璃，纸巾以肉眼可见的变黄，显然酒店的玻璃按照了每周一次的频率清洗的。 落地窗清洗很正常，不清洗落地窗反而清洗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窗口那才不正常。 刘成联合酒店工作人员对屋子里对所有物进行排查，很快工作人员就发现酒店里少了一条毛巾，毛巾是用来擦脸的，不过已经不见了，垃圾桶里也没看见。 刘成深吸口气，看来凶手曾经躲在这里，杀人离开之前还将窗口上的灰尘擦拭掉，免得暴露自己的行踪。 不得不说他很聪明，是一个心细警惕的人。 “刘队，有人找你。” 队员喊了一句，刘成回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是那个侦探。 他 戴着墨镜十分神秘，快入夏的季节竟然还戴着薄薄的手套，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 “你把这个放好吧。”刘成叮嘱身边人一句，走到侦探面前跟他见面。 严格来说，他们算是同一条战线的人，没必要闹不愉快。 “你好，刑侦二总队队长刘成。”他友好伸出手，侦探瞥了一眼他的手却没有任何回应。 如此傲慢的姿态……刘成悻悻把手收了回来，对他的好感也趋向于平淡。 “我们老板要见你，他说这个案子由我全权调查，你们警方退出。” 他一开口，便是这番言论，刘成惊异看着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在民主国家命案发生让警方退出，私人侦探介入？ 那警察直接歇业，任由私人侦探来赚钱好了。 “我们警方已经介入，这个案子性质恶劣，我们不可能退出。”他坚定守着自己的底线。侦探似乎料到刘成会这么说，也没有和他争执只是叫他跟上，于是便离开了。 刘成狐疑跟上，秦娟担心他的安全拦住，他想了想让秦娟退下，他倒想看看那位福布斯排行榜的企业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跟着侦探一路到了一栋豪华的别墅中，别墅十分崭新，似乎一切都是新换的，佣 人和保镖不娴熟的在庄园里走动，对这里的环境还有些陌生。 刘成匆匆看了几眼就认定这栋别墅是新成交的。因为它距离加百列国际酒店并不远，卢晨宇可以直接回家，而不是选择住在酒店里。 对于顶级富二代而言，住得最多的就是顶级酒店，所以再豪华的装潢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临时住所而已。 “请吧。”侦探站在门口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并没有进去，刘成瞥了他一眼和现场的环境之后进了别墅。 通亮的别墅里，窗帘并没有拉上，他注意到不仅窗户被换成防弹玻璃，甚至玻璃上被贴了防窥膜，从外面压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大。大提升了隐私和舒适感。 “请问是卢峰先生找我吗？”刘成看到有个背影正在看电视上的新闻报道，站在他身后停下沉声开口。 那个头转过来，是新闻、节目上频频看到的慈善家——卢晨宇。 与其说他是慈善家，更不如说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他旗下的母公司以及子公司收入匪浅，占领了整个国家的半壁江山，为此他频频做慈善，捐助一些钱给贫困学生或者山区，常自诩是慈善家。 这大抵就是有钱人的通病，钱挣够了就开始图名。 “坐吧 。”卢峰冷声说了一句，他的脸色有些憔悴，很显然是为了儿子卢晨宇的命案。 “卢先生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你相信警方的力量，我们会尽快给你一个答案和交代的。”刘成诚恳开口，卢峰是福安人，福安以及西湾这两个市区因为他这个企业家而吃了不少的社会红利。 这些年扩建的环海高铁、地铁以及更便捷的生活方式都是出自卢峰先生之手，他只是一个刑警，对他自然要多加安抚几句。 “你叫刘成，我看过经你手的案子了，你的确有几分小聪明。”卢峰没理会刘成，自顾自说着。刘成愣了一下，没想到卢峰在叫他之前还调查过他。 “但破我的案，只有几分小聪明是不够的。我要效率，你知道什么叫效率吗？明天之内我就要看到杀我儿子的凶手出现在我面前！” 卢峰一拍桌，愤慨瞪着他。唯一的儿子养到20多岁被人悄无声息的杀了，他难掩心中的悲痛与愤怒。 “卢先生你冷静点。” 刘成刚开口，卢卢峰便气急败坏指着刘成的鼻子大声斥责：“如果命案发生在北城，你们领导早就亲自来调查这件事了！还轮得到你在这里碍手碍脚？你给我的侦探让位，让他调查。” 第3章 软管凶器 当财富可以倾轧人权的时候，该如何选择。 刘成紧盯着卢峰，他现在的模样跟新闻报道的形象南辕北辙，只听说过明星有人设，原来企业家也有人设。 “抱歉卢先生，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这件事既然在我们省局辖区内发生，那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除非案子办理不下去才会升级迁到北城那里。”刘成板正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冷静开口。 死者家属总有情绪激昂的时候，他要做的除了安抚几句之外，还要将案子破了，给家属以及死者一个公道。 “你！”卢峰被刘成激怒，恼怒瞪着他，可他却不予理会的一转身走掉了。 “卢先生，现在怎么办？”侦探眼见刘成离开，走过去在卢峰跟前询问一句。有警察在旁边很耽误他办案，而且也会引起凶手的警觉。 “你继续跟进，一定要在他之前把凶手给我找出来。”卢峰瞥了他一眼叮嘱。既然警方不肯，那就别怪他抢人了！ 到了加百列酒店之后，刘成看着来来往往的警员调查，他在卢峰那里没得到任何信息，卢峰对儿子死亡的讯息似乎并没有提前获知，这么显赫的富二代，凶 手不为钱，还能为了什么？ 情杀？或者仇杀？ 刘成思索着，眼见底下的队员将浴缸里的水灌了一些放在密封袋里，准备拿回去化验。 他走到浴缸面前端详着案发地，死者是被勒死之后拖动到这里的，而死亡时间是十二点，那么凶案发生的时候至少是十一点半。 酒店里的浴室哗啦流了一夜的水，工作人员都没有察觉和知晓吗？ 刘成正想着，冷不丁瞥见一旁的的浴缸隐有些豁口，他抬头看向头顶，豁口对应的上方有一个喷头，花洒软管纤长放在不远处。 他走过去拿起软管比对了两下，又试了试它的柔韧以及抗力度，别看它是软管，材质是不锈钢金属材质，约莫一根常见软管结构牢固、抗破坏性强、抗压力大于25Kg,抗拉力超过120Kg。 120千克，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被活活勒死。 刘成摸着花洒软管瞳孔一缩，示意队员将浴缸的水放空，然后让一个队员躺进去，他按照队员的弧度比对了一下，花洒软管的长度的确可以达到勒人的长度。 但……还不够，现场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刘成紧皱着眉头，从命案发生之后，除 了酒店的工作人员之外，就没有别的人出现在现场。 “你们，谁发现房客死亡的？”刘成看向一旁凑热闹的工作人员，几个人面面相觑，很快一个女孩子站了出来，举了举手：“警官，是我。” “你有没有动过这个花洒，或者说在你进门发现他死在浴缸里的时候，这个花洒有没有绕着他的脖子？”刘成说着又比划一下，将冰冷的软管套在队员脖子上模拟，希望她能听懂自己的描述。 女孩子仔细想想摇了摇头，酒店发生这样的事，她哪儿敢破坏现场啊，发现客人死了之后她就吓得直接给前台和经理打电话了。 “确定没有？”刘成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女孩子还是坚持摇头。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突然断了，刘成有些悻然。 准备把花洒交给队员，让他们把软管拆下来拿回省局调查的时候，突然只听“啪嗒”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松了一下。 刘成和队员抬头仰看，拿了个椅子带着手电筒爬到浴室的天花板，在连轴的小孔中，他发现承接顶喷花洒的地方有一个小孔，他灵机一动，拿过花洒摁了两下浴室旁边的组合键。 只听“嗖嗖”两声，原 本在他手中的顶喷组合之一的花洒头突然蹿的一下冲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原位，回到顶喷旁边不远处的位置。 而顶喷上的那个小孔，就是花洒软管的伸缩口，软管储藏的地方在天花板以及浴室的墙内！ 刘成瞳孔一张，他懂了！凶手就是利用了花洒软管会归位的原理，先是将卢晨宇勒死，然后又把他放在浴缸里用软管勒住他的脖子，水源源不断的漫出来，即便他没有被勒死，也会因为昏迷长时间的溺水在无声中死去！ 如此巧妙的招式，甚至连绳索都不需要捆就能要了别人的性命。 刘成心情有些沉重复杂，让队员把花洒拿下来拆解之后，带着在酒店里搜集到的证据离开。 路上他就在想，如果这是一起意外谋杀，凶手手段未免残忍；如果是为钱，他大可威胁卢峰，卢峰是知名的企业家，身家多得数不胜数，他以卢晨宇性命为要挟，哪怕要个几千万、一个亿，卢峰都不会报警。 有钱人有这种思想，希望能够花钱买平安。 所以，他想不明白。 酒店里，刘成和二三支队的人刚走，便有一个男人刷了房卡进门，在屋子里摸索了一阵之后 ，他从床底的地毯中找到了一封英文文函，同时还在藏在地毯里的几百块钱。 做完这些之后他悄无声息的离开酒店，仿佛没有来过一般。 省局，支队的人将物证交给化验科的人检验，刘成深吸口气，还没来得及放松就见陈咚咚神色紧张的过来：“刘队，你过来一下。” 跟着陈咚咚到了验尸室之后，她指着死者脖子上的勒痕表情严肃开口：“死者的脖子上有两道伤，其中较深的一道有丘壑，而且我怀疑……” “这我知道。”刘成打断陈咚咚的话，她诧异看向刘成，他竟然知道？！ “不出意外的话是花洒软管弄的，东西已经交给化验科去检验了。”刘成在旁说了一句，陈咚咚暗自思忖，如果凶器是花洒软管的话就说得过去了。 “死者的胸腔浸了大量的水，肿胀成平时的三倍之大，他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口鼻呛进了那么多水。”陈咚咚想了想继续开口，她得把死者的死因阐述得更加详细一些，方便刘队办案。 “我猜到了，因为现场有人利用花洒制造了一起不容易被察觉的命案。”刘成叹了口气，一切都在他的猜测之中，可他高兴不起来。 第4章 三日之约 “是这样的手法吗……？”陈咚咚喃喃自语，卢晨宇的父亲是福安城首富，又是赫赫有名的企业家，杀了他，究竟能有什么好处。 “具体的还要再调查，我们先等后续结果吧。”刘成回了一句，卢峰不肯放过凶手，一定会紧盯着这个案子，他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把凶手找到，不然他就危险了。 交代了几句之后刘成到办公室休息，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身影让他有些心烦，拉下百叶窗坐在沙发上休息。 到了省局之后，工作强大加大了不少，面对的势力同样更庞大了。 刘成想到卢峰的威胁与警告，他身为一名刑侦警察，职责就是为死者讨个公道，可若是死者家属自发以暴制暴，枉顾人命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据悉，昨日加百利酒店发生一起命案，据说死者是卢峰唯一的儿子卢晨宇，至于后续如何，让我们继续跟进。” 电视里，记者严肃的声音传来，刘成猛的一下睁开眼睛，发现采访中一扫而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他在酒店遇到的侦探！ 卢峰他疯了吗？竟然让媒体介入调查！ 他知不知道这个案子一旦暴露在媒体面前，会引起多 大的波澜？！ 刘成顿感头大，他知道这是卢峰在向他和警方施压，要把案子调到北城警署，增大案子的紧急性，让北城总局处理这些事。 他也很明白，这个案子一旦调走，卢峰就会利用自己手上的人脉，将凶手抓住之后……满足自己的私虐。 卢晨宇无辜，卢峰利用手上的“软刀子”杀人同样也不可取。 他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与此同时华生推开他办公室的门，两人脸色同样都很凝重。不需要言语就知道对方担忧的是什么。 “你打算怎么做？”华生开门见山，他虽然是省局局长，可也不是什么案子都能处理的。 卢峰积极笼络他们这种层次的人，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面子不好划过去。卢峰如果利用舆论的压力将案子调遣到北城，由北城的人来介入调查的话，那他也会被北城点明批评。 人在官场，步步为营。 “坚持找到凶手，如果这个案子转到北城那边，市民和别人怎么相信我们省局的办案能力？”刘成坚毅开口，从一开始他就打算扞卫自己身上的职责，以及……律法的底线。 如果律法可以为了金钱让路，那么这么世界将混沌一 片，有钱人犯了错只需要找个穷人抵罪即可。 现在是法治社会，人人生而平等。 “可以，但我要你三天之内把这个案子破了，不然的话只能松手了。”华生想了一下郑重提醒，他能拖延稳住的时间也只有三天。 三天…… 刘成沉吟一下，知道领导已经做了最大程度的让步，他坚定点了下头，三天就三天！ 目送领导离开之后，刘成立即找来秦娟商量对策，务必要在三天之内调查出首富儿子之死的凶手是谁！ “刘队，三天的时间，我觉得我们不行。”秦娟迟疑一下，尤其是现在外界对这个命案关注度颇高，首富的儿子五个字赚足了噱头和眼球，而民众的声音是会耽误案子的进展的。 他们现在被暴露在明面，凶手在暗处，只要他躲起来，他们暂时也没办法。 “总不能连试都不试一下就放弃吧。”刘成有些无奈，他其实很清楚，在别墅的时候看到卢峰那么愤怒的样子，人有了一定的权利之后，就会想要利用权利倾轧别人。 他的心情，刘成能够理解。 唯独不能理解的，是卢峰不会帮助他们协助办案，反而要将凶手抓住用以私刑。 “ 行，无论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秦娟迟疑一下开口，三天时间说长不长，只要他们认真破案的话，一定能把凶手调查出来的。 * “监控调查得怎么样了？”刘成走到信息部问了一句，他们这个岗位的人永远都在两班倒剪视频，除了现在发生的命案外，省局要处理的案子几乎多得数不过来。 “已经剪好了，你看下。”信息部的人交给他一个U盘，那上面是关于加百列国际酒店从昨天下午到晚上的多方角度视频。 刘成拿过去之后到会议室播映，快速加载的画面，除了一些工作人员经过之外，中途只有一个打扫卫生的和卢晨宇进出过酒店房间，不过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出来了。 监控画面突然卡了一下，然后继续播映，在23:20分的时候卢晨宇回到酒店，那个时间段已经很晚，酒店的走廊里几乎没什么人经过。 而这段时间，正是卢晨宇死亡的时间，他错过了黄金救援时期。 刘成叹了口气，却突然看到从卢晨宇的房间走出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他穿着酒店里的工作服，戴上清洁工的帽子，避开摄像头很快便从屋子 里离开了。 刘成看了一眼时间，24:05分！ 从他出来的这个时间对比，45分钟的时间足够将卢晨宇勒晕，然后做完那些事之后离开。 “这个人我怎么没见过？倒回去重新播一遍。”刘成开口，误以为是自己眼花。 再查看一遍之后，依旧没有看到有第三个人再次进入酒店房间，不过有一点刘成注意到了。最后离开房间的男人，跟第一个进入房间的工作人员身上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会不会存在这种可能，凶手第一次踩点，发现卢晨宇的身份或者知道他比较有钱，于是便想敲诈勒索，于是便重返故地，等着跟卢晨宇谈判。 不过卢晨宇已死，所有的猜测都是徒劳和无功用。 “刘队，这个视频中间卡顿了一下，没看见凶手进去，会不会……” 底下一个队员提醒一句，酒店那么多监控视频总有管理不善的时候，有时候会出现跳频或者暂时的卡顿，导致画面不清晰。 而信息部剪辑的时候视频会播放快一些，于是便造成了这种卡顿更大。 其实这个卡顿的时间，应该更长，长到足以让凶手鬼鬼祟祟的进门，然后消失在视频的监控中。 第5章 地毯下的文件函 “你先去查一下这个时间的监控，也许能查出什么也不一定。”刘成吩咐一句，等队员去信息部之后，他立即重返酒店，将监控截图交给酒店工作人员查看，让他们仔细辨认一下这是不是他们内部人员。 “这个……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昨天打扫卫生的人都是谁？站出来给警官看看！”清洁部的警力喊了一声，二十多人的小队立即站出来十个人，有男有女，有胖有瘦。 刘成拿着照片截图仔细端详，的确视频里男子的身型更加高大一些，看背影大约是25—38岁左右的精壮成年人。 “警官你看这……”清洁部经理为难看着刘成，酒店发生命案他们也积极配合了，总不能连打扫都不做了，一大堆人围在这里等他们调查完。 “昨天打扫的人有没有中途离开的？”刘成望向他们傲然一瞥，如果不是内部的工作人员，那就只有可能是凶手偷穿了工作人员的衣服然后进出酒店杀害了卢晨宇。 二十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有一只手举了起来，有个男人怯懦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我，我昨天肠胃不舒服跑了好几次厕所。” 刘成顿 然，清洁部经理立即询问他负责的领域在哪里，在他清理的范围中，离卢晨宇所在的房间并不远。凶手或许是有预谋、或许是临时起意，总之他在发现放在一旁的清洁马褂之后便套了上去，然后进入房间内作案。 “刘队，现在怎么办？”秦娟凑上前问了一句，这些清洁员的身型和凶手毫不相似，总不能一个个调查下去，他们的时间只有三天。 “我再去现场看看吧。”刘成仔细想了想开口，一定有什么线索是他没发现的。 目前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卢晨宇的死是意外还是有意，如果是意外，凶手的目的应该是图钱；如果是有意，那么凶手为了什么杀害卢晨宇，这点很重要。 事发酒店里，刘成刷了房卡进去，命案现场没有被清理，一切都保持着卢晨宇死后的模样。 刘成走到那扇窗户外，打开窗户在四周看了看，铁栏杆上有几处被抓动过的痕迹。应该是凶手躲在这里的时候用手抓住，然后落在铁栏杆上的灰尘便有了点迹象。 “刘总队，这里我们已经查过了，那上面找不到指纹。”队员间他对窗口发呆，于是便提醒一句。 “这屋子里呢？”刘成走到 别的地方仔细打量，不得不说省局的人办事就是有效率，有些细节不需要他开口他们便会处理好。 “能找的都找了，我们再谨慎一点吧。”队员回了一句之后继续在屋子里翻找。 刘成走到床边，床上凌乱挣扎的痕迹显示了卢晨宇临死前的状况，他坐在床尾位置，脚不小心踢到床板，清脆的声音传来，他有些惊讶看着床底，这里面是空心的？ 刘成蹲下身在床沿四周寻找探寻一番，终于找到了一个开关，发现床底下的确是空心材质的。 “拿手电筒过来。”刘成沉声说了一句，这么隐蔽的地方不被人察觉，也许他们疏漏了也不一定。 手电筒照亮床底，常年没打扫的地板上布了厚厚一层灰层，刘成在灰尘上看到了凌乱的滚动痕迹，似乎这里有人躺过。 “你们把床挪开。”刘成吩咐一句，几个队员三干两下的就把厚重的床搬走，看着地上那摊痕迹，刘成在仔细端详。 这是年久不打扫的灰尘，所以并没有显示人形轮廓，只有艰难爬进床底下挣扎的痕迹。 这么说来……凶手进了屋子里面之后是打算先躲在床底下等卢晨宇回来，而卢晨宇迟迟未归之后，他 就选择了更敞亮通明的窗台？ ‘刘队，死者的现金都不见了，银行卡和信用卡都还在，这些应该是凶手拿走了。”秦娟在旁边开口，一个身家过百亿的富二代，不可能一点儿现金都不带。 “如果为财的话，他应该绑架卢晨宇才对。”刘成随口说了一句，面对新鲜的人肉饭票不心动，只为了区区几万块钱？这未免太目光短浅了一点。 刘成站在原本床底下的位置，发现地毯有翻动过的痕迹，将它掀开，发现里面有一个空掉的文件函封面，上面有一串英文。 是牛津大学物理学教授的文件函，上面的署名正是卢晨宇。 文件函掉在这个地方……刘成看了一眼地毯的距离，这分明就是被人藏进去的。 “会不会凶手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然后打开，结果卢晨宇进来了，仓皇之下他就躲进了床底下？”秦娟问了一句，毕竟他们来的时候屋内没发现任何的现金。 “有这个可能，检查一下这上面有没有指纹吧。”刘成回了一句，在这屋里留下的线索实在是太小了，首富之子在酒店秘密被杀，空间就只有那么大点儿，他们获知的线索有限，要想调查出凶手，恐怕有 些困难。 刘成有些头疼的走出房间，一直醉心思索这个案子，没注意到电梯里的另两个人。 “宝贝儿你乖，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啦，我觉得宝蓝色真的很衬你，如果买了那辆车的话……” “哼，你心里就只有那辆车！” 熟悉的声音传来，刘成抬头睁大眼睛，转向旁边热恋腻歪的男女，他们浑不觉身边有人，继续嬉闹打趣。 刘成走过去抓起男人的手腕，他顿时叫唤两声，女人对莫名其妙闯入的刘成大发脾气，拿着手上的包反击。 “刘、刘警官？”男人诧异看着刘成，倒也是不叫唤了，有些心虚低下头。 “喂我说你呢！当警察了不起啊？莫名其妙打扰别人，你官瘾犯了吗？”女人愤慨说着，只见她手上拎着几十万的包，浑身的珠光宝气，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刘成瞥了她一眼冷声对男子开口：“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请你过来？” 男子焦急将身边的女人拦下宽抚：“亲爱的，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你别打了，我们有点事，你先去房间我晚点来找你。” 说完男子给她一个飞吻，恰好电梯门开了，他跟着刘成出去，剩下莫名其妙的女人空待在电梯里。 第6章 凶手现身 咖啡厅隐蔽的角落里，刘成独自坐在椅子上搅动咖啡，男人终于告别新欢姗姗来迟，看到刘成严肃的气质顿时如坐针毡，头皮发麻在他面前坐下，熟络讨好。 “嘿嘿刘警官，您找我做什么呀？我最近可是遵纪守法，一等一的良好公民！” 男人拍着胸脯自谦，服务员端了一杯咖啡上来，吓得男子手臂一抖，暴露了他在刘成面前的紧张与无措。 是的，他曾经三进宫被刘成亲手抓捕，因此看见刘成就像看见阎王爷似的，生怕自己再进去面对市局的审问。 “我记得你一直在这一带转悠对吧？所以什么人你都认识咯？”刘成一挑眉，他今天来是谈公事的。 “那肯定，我的人脉可是杠杠的！”男人骄傲开口，突然意识到不对，刘成这厮不会是在试探他什么吧？于是立即缄默闭嘴，没再说话。 “我需要你帮我找个人。”刘成将手机推给他，那里有一段剪辑过的监控视频，正是在加百列国际酒店发生命案的凶手身影。 男人仔细盯着屏幕看了看，随即摇头把手机递给他：“一个背影我怎么能认出凶手是谁？刘警官你真是抬举 我哦。” 刘成见状也不奇怪，漫不经心搅动两下咖啡：“哦，是么？电梯里的女人是你的新目标吧？如果让她知道你专骗女人钱，还……” “好了刘警官你别说了，我会尽量帮你找人的。”男人拿过刘成的手机将视频转发给自己一份，态度诚恳有殷勤开口。 刘成满意点点头：“有什么事可以来省局找我，你可以走了。”刘成说完一挥手。 他如释重负起身离开，从头到尾都没喝过咖啡一口。 刘成这个老狐狸，还真是狡猾！ 做完这些之后，他回到省局，花洒软管上的血迹的确来自于卢晨宇，在那上面没发现任何的指纹，以及死者的尸体上，也没有凶手的皮屑和毛发等。 今天是第一天，可他们连凶手的目的、以及他的身份都不能确定。 刘成在警员办公桌前来回踱步，他心里焦虑，一刻都坐不住。恨不能争分夺秒的破案。 另一边，豪华漂亮的别墅里，一个男人将信封交到卢峰面前，他戴着墨镜使人看不清神色。 “卢先生，这是在命案找到的信和三百块钱，我猜想凶手慌忙之间应该来不及把东西拿走，所以遗 漏了一部分。” 侦探站在卢峰面前摘下眼镜，一张熟悉的眼睛露了出来。卢峰看着那些证据很满意，检验报告里有凶手的指纹，只要他动用自己的人脉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是谁杀了他儿子了。 “你的确比刘成那小子靠谱，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拦着我找凶手，哼，简直可笑！”卢峰冷嘲一句，一谈起刘成就吹胡子瞪眼。 侦探意味不明笑了一下，站在他面前并未搭腔。 “这件事你办得很好，一千万是你应得的，我会按照约定第二天给你现金，你可以走了。”卢峰回了他一句，准备叫保镖把人找出来，将凶手带到他面前好好算账。 “且慢，我很能理解卢先生的心情，你难道不想……玩个更有意思的游戏吗？”侦探拦住卢峰开口，卢峰打量了他一眼，更有意思的……游戏？ 侦探轻笑一下，轻语两句…… * “刘队，省局有人去做了指纹验证。”秦娟听到底下队员的汇报之后，立即找到刘成急匆匆汇报这件事。 “省局的人一天要忙那么多事，做这些不是很正常吗？”刘成漫不经心往手上倒了一些鱼饲料喂缸里的 金鱼，他现在只能尽量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打发他焦虑不安的心，又不能跑太远。 秦娟听着刘成的回复摇了摇头，急切提醒：“不是这个，你忘了卢峰请了个侦探过来吗？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外面递过来一份指纹需要查验身份，你不觉得这……” 秦娟的话还没说完，刘成脸色微变放下鱼饲料冲了出去，等他赶到的时候那份指纹身份化验已经被取走了，原文档正要被删除。 “等等！”他急切喊了一声，吓得工作人员一大跳。 “刘总队，有什么事吗？” “刚才那份指纹文档，也给我一份。”工作人员有些为难看着刘成，这违反规定吧？ “首富的案子你耽误得起码？”刘成没有过多的解释只问了一句，工作人员立即将刚才的资料也拷贝了一份交给他。 凶手叫方卫，29岁社会闲散人，曾经因为偷盗进过两次监狱。 刘成看着上面的讯息立即明白，立即联系手底下的人寻找方卫。如果他就是杀害卢晨宇的凶手，那么他现在危险了！ “刘队，你找到凶手的信息了？”秦娟见刘成火急火燎的赶路，立即追上询问，见他 脸色阴沉，立即反应过来轻装收拾东西一同出门。 “我怀疑来送指纹信息的应该就是卢峰派来的人，我们要在他之前把人抓住。”刘成坐在警车上沉声开口，时间不等人，他们要尽快了！ 警车飞驰赶往方卫的家，等到的时候他不在房间，从邻居口中得出几个他常去的地方之后，剩下几个人负责调查方卫这些天都去了哪里，以及发生过什么事。 一路上刘成都在焦灼，第一次离凶手那么近，他必须要抓紧了。 赶在卢峰之前，阻止他犯罪！ 另一边，某个男人的脸上的黑袋子被摘下，方卫眯眼看着周围的环境，他的手脚被麻绳死死捆住，连动弹两下都弄不成，更别说挣脱了。 “你们是谁？”方卫警惕开口，向四周看了看，这里很昏暗，除了滴答滴的水声之外，就只有一道光从天顶垂下，仅勉强能视物。 “你觉得我们会是谁？”卢峰的声音响起，他轻蔑瞥了一眼方卫，低贱的人就算活剐杀一千次都换不来他的儿子！ “昨天晚上，在加百列酒店你……” 旁边的侦探提醒了一句，方卫瞳孔里闪过惊慌，这么快就被抓住了吗？ 第7章 地窖藏尸 门被上了锁之后，卢峰瞥了一眼身边的侦探，心里的恨意稍有些释怀，沉稳开口：“多谢你出的主意，没想到你除了会破案之外，还会这种折磨人的功夫。” 他的狠戾，远超卢峰的想象。 不过无所谓，只要能给晨宇报仇，怎么狠怎么来。 “谢谢卢先生夸奖，恭迎我们下次合作。”侦探鞠了一躬弯腰，咧嘴肆意笑了一下，似乎在嘲弄着世人的无知。 卢峰闷哼一声带着一大帮保镖离开，这种人他压根就没打算第二次合作。 驭鹰的人迟早会被啄瞎眼睛，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侦探目送卢峰走了之后，恭顺的外表瞬间被撕毁，冰冷着双眸看他，如果不是需要替罪羊，他还真想……把百亿身家直接据为己有啊。 * 奔波几处之后，刘成悻悻看着眼前的人，这是最后一处了，然而他说已经两天没看见方卫了。 方卫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在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找不到身影。 难道……他们来迟了吗？ 刘成想着，莫名心情有些烦闷。为什么他次次都晚一步，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阻碍他前进的步伐，甚至阻止他 。 “刘队，你别气馁，我们一定能把凶手抓住的。”秦娟迟疑一下在旁开口，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对赌的协议她也知道了，还剩下两天一晚的时间，如果他们还追查不到凶手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就要递交到北城那边去。 外界对这个案子关注颇多，一旦迁案，别人只会认定省局的人不行。 这对省局任何人都是一次泄气的打击。 “但愿吧。”刘成自嘲笑了笑，人海渺茫，他们去哪找方卫？ “刘总队，方卫的电话还是没人接。”队员打了十几个电话之后担忧开口，担心方卫已经出事故了。 “隔半个小时打一次，我们一定要找到他！对了不是还有那个卫星定位吗？试试看能不能定位到他的手机上。” 刘成突然想起这件事，转头看向秦娟，她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为难。 在市局的时候因为案子不多，所以警局的警力以及系统都可以按照他们的节奏来，现在到了省局，所有人都日理万机，他们插队调查，可以吗？ “我试试吧。”秦娟迟疑了一下，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里看到了林哥的电话，于是拨过去申请提问一句。 林哥知道这个案子不容忽视，于是便答允可以让他们优先调查。 在省局，几乎每天处理的都是重大的刑事案件，林哥能松口让他们优先处理，已经是优待了。 多少还是看在刘成是二总队的份上，换成她自己申请估计够呛。 “他说可以，我已经把手机号码发给林哥了，他应该很快就能给我答复。”秦娟兴奋握着手机开口，只要再等一会儿，他们就能知道结果了。 有希望总比没头苍蝇乱找要强，一大堆人等在赌博场外，场子里人声鼎沸，时不时进出的赌徒看了他们几眼，抱着狐疑又担忧的眼神。 刘成知道这些地方是违法的，不过他是刑事警察，不处理这些案子，现在也没时间计较这些，便佯装没看见等回复。 十分钟之后，秦娟的电话终于响起，电话铃声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她接了电话之后，“嗯嗯”应答两声挂了电话，严肃看着刘成。 “刘队，卫星定位已经出来了，我们现在就去！” 坐上副驾驶，警车飞速赶往发来的地址和信号，等他们到的时候，发现竟然是一处荒僻的宅子。 两层高的建筑楼承受着 风霜的洗礼早就破败不堪，就连门上都破了好几个洞，随便拿手电筒打眼一照，所见之处荒凉破败，这建筑楼也只差没被推翻了。 “你确定地址没错吗？”刘成照了照四周开口。晚风呼啸，惊起一阵荒凉，像极了恐怖片的开场。 “没错啊。”秦娟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定位的地点，大概就在这附近了。 “我进去找找，你们在这等着吧。”刘成看了一眼那两层式的小破楼，担心年久失修的楼或屋梁掉下来，打算自己进去查看。 队员拨通了方卫的电话，随着身后嘟声响起，在寂静夜空中，突然传来微弱的铃声。一前一后，来自两个不同的方向。 刘成转过头，所有人表情严肃看着他，很显然他们都听到了那阵铃声。 刘成正打算屏息凝神寻找方位的时候，突然嘟声断了，前方的铃声也跟着断了。 “再打！打到找到人为止！”刘成急不可耐吩咐一句，打电话的队员按要求坐在车上，其余的人顺着铃声四处找去。 在空旷的地方上，似乎铃声无处不在，他们低头打着手电筒寻声不停的找。 终于！一个队员按照声源逐渐 靠近，将手电筒打在一个地方呼唤刘成。 “声音好像是从这里发出来的。”队员说了一句，刘成走过来看着手电筒下的方向。 这里似乎是地窖之类的玩意儿，有一个狭小的木门，大小只供一个成人通行。每个省份的地窖都不相同，这个地窖似乎是北方那边带一个敞开门的，比较显眼。 铃声断了一下之后，又从里面发出，刘成听着近在耳畔的声音，立即招呼队员不要再找了。 “刘队，我把门踹开吧！”有个胆子大的队员急切开口，地窖门上的锁是新的，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用说都知道方卫一定被关在这里。 刘成心里沉了沉，大半夜的他被关在这里，结果……可想而知了。 “踹吧。”他让开了一条路下令，对方卫不抱生还希望了。 他杀害的是首富的儿子，一个人富可敌国的时候，亲人被杀一定会采取非法的手段。 他们……还是来迟了。 队员照着木门就是狠狠一脚踹下去，手电筒的光照到里面，突然！眼前诡异恐怖的画面吓了所有人一大跳，他，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刑侦警员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大步，倒吸口凉气。 第8章 炼狱折磨 幽深狭小的黑洞之中，透过地窖的小门看到一只手臂密密麻麻爬满了蚂蚁，黑黢黢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在地窖旁边掉落一个手机持续不断的响起铃声，方卫的手机在这里。 “通知法医来验尸吧。”刘成吩咐一句，尸体变成这样已经没得救了。 “我们，要进去吗？”队员咽了咽口水头皮发麻，他害怕看到的尸体被蚂蚁密密麻麻爬满，那太可怕了。 “如果你实在害怕的话就去看车吧。”刘成说了一句，从他手里拿过手电筒径直走了进去，在地窖里，想象中的腐臭味没有传来，刘成拿起手电筒在四周一照，看清楚了现场的环境。 手臂以及两条大腿被蚂蚁密密麻麻爬满，而腹部以下因为衣服被浸湿的缘故所以没有蚂蚁。 在死者的额头上有一个很大的坑，坑里积洼了一小潭水，那个坑还有不断延伸腐化的趋势。 奇怪，水能滴破人体他知道，但方卫失踪最多一天一夜的时间，他的额头怎么会被水滴穿？ 秦娟闻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一缕气味，闭眸紧想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是硫酸！被稀释得很淡！” 秦娟 的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面面相觑，浓硫酸？那可是腐蚀性极强的液体啊！ “你们去找找水源的位置。”刘成打着手电顺着水滴下来的方向照去，如果是掺了浓硫酸的水，那应该会有盛水的容器才对。 他第一眼还以为凶手是利用水滴刑将他杀害，还在惊讶死亡时间有些过快的时候，没想到水里竟然掺了硫酸。 要知道浓硫酸溶于水，同时会放出大量的热。 将他捆在这里经受水滴刑的惩罚，很难说他是被水滴死的，还是活活烫死的。 “没想到竟然用这种手法杀人，真是可恶！”秦娟怒斥一句，紧咬牙强忍心里的愤慨。 一束光从地窖上空传来，犹如白昼光明一般，为地窖照进了一抹希望。 刘成看着那束光，那个洞口除了水滴滴下来之外，更多的是给濒临死亡的人一个希望。 身处于幽暗之中，一束光照亮在漆黑的地方。地窖常年缺氧，为了方便储存食物所以氧气极少存入，如果将门关好的话，很快地窖里的氧气就会散尽。 为了防止方卫缺氧而死，还给他留了一个喘息的洞口。 而做的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能 够活活折磨方卫！ 他难以想象，竟然能想到这么阴狠的办法害人。 “刘队，凶手……” 秦娟有些迟疑，方卫死了，卢峰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死者家属为家人报仇杀害凶手，这种情况在以往的案子中并不罕见。 区别只在于卢峰十分有钱，也许能找个替罪羊，或者直接洗清自己的嫌疑。 案子，变得更加复杂和棘手了。 刘成看着方卫额间被硫酸腐蚀的小洞，他的头骨也被掺了水的硫酸滴穿，硫酸在接触到人体皮肤后，其伤害是用秒来计算的。 在一般情况下，硫酸遇到水份或者血液后，稀释液全过程中也会释放出来大量发热量，进而促使能源在肌肤上再次往下渗入。因此盐酸对肌肤的灼烧一般全是细胞层的，乃至是会侵及到全身肌肉和人体骨骼。 也许说起来有些残酷，但它的确是作为杀伤力最强的化学成品之一，带着十足的危险。 假设未经稀释的硫酸碰到皮肤，就像烧红的铁水泼在脸部一样。可是比热铁水更强的是，它每一分钟都是在向更加深入的往里钻，没有办法立即和完全的除去。假设遇到眼睛等 含有水份的皮下组织，更会一瞬间放热反应，比较严重时连眼睛都难以挽救。 硫酸之可怕，人人闻风丧胆。 队员从地窖上方探查下来，有些气喘吁吁汇报情况：“总队我看过了，那上面有一个很大的缸，里面还有三分之二多点的液体，有人故意把他放在这里这么做的。” 刘成无心听汇报，他一直在想改怎么处理这个案子。 卢峰一定会找替罪羊，这个案子办起来…… “你们在现场找找有没有什么证据，至于尸体……等法医过来再说吧。”刘成看着方卫的尸体呈仰望装双瞳瞪圆盯着地窖上方的洞口，显然他在临死之前对于生的渴望极其强烈。 他待在这昏暗的地窖之中，不是被一次性杀死的，而是被稀释过的硫酸水滴，一滴一滴的侵蚀入骨头和皮下组织，活活折磨烫死的。 人心，竟然可以险恶到这种程度，简直和畜生没有任何任何分别！ 他带着手套走到不远处捡起方卫的手机，在那上面有不少的未接电话，手机显示电量还有最后一格。 队员纷纷打着手电筒在地窖里照射寻找，希望能多找获一些线索抓到 新的凶手。 等陈咚咚赶来时，看到尸体身上密密麻麻的蚂蚁吓了一大跳，她用纯净水喷雾将蚂蚁群从方宁身上赶跑，此时他的皮肤已经被无数只小豁牙咬烂，露出了筋脉和血肉，密密麻麻无数条小豁口没有一致的伤口面，看得人皮发麻。 “太惨了，真的是太惨了。”陈咚咚猛摇两下头，没想到这么大半夜还有惊险刺激的尸体看。 “你要仔细调查，这个案子涉及首富卢峰，你知道我们这边的压力。”尸体搬运途中刘成走过去拉着陈咚咚的手提醒一句，希望她能认真伤心。 陈咚咚坚定点了点头，她本来就知道这个案子有多严重，加上现在媒体持续不断的炒作发酵，外界一直在苦等警方一个答案了。 他有些悻然松开了陈咚咚的手，看着陈咚咚上了省局的车之后，吩咐队员跟他一起离开。 现场除了发现一些脚印之外什么都没有，唯一的证据就是那个掉在地窖里的手机。这么大的东西肯定不会被疏漏遗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凶手就是要让方卫在绝望幽闭之中死去，眼睁睁看着活的希望却只能一次次哀于心死。 第9章 双尸检验 距离对赌协议的时间还剩下两天，刘成焦虑坐不住，打算加班加点的搜集更多的资料。 现在警方已经找到了方卫，虽然是一具尸体。不过他要趁着对赌协议失效的前一秒，公然将案子的真相宣布出来。 只要找到方卫杀害卢晨宇的凶器，又找到卢峰杀害方卫的证据，很快就能将草菅人命、公报私仇的首富绳之于法。 三天时间在没有足够多的证据下处理两个案子，太难了。 省局领导为了配合刘成，已经将这个案子调升到S级，省局里的人配合、优先调查这个案子。 办公室里，刘成眯眼睡了一个小时之后弹坐在沙发上，看清周围环境是自己的办公室之后，脑子里立即想起未完成的案子，于是穿了鞋出门奔走，询问案子调查近况。 “刘总队，你不是去休息了吗？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你可是快30个小时没睡觉了。” 支队队员看到他出现愣了一下，他们现在采用加班倒的方式日夜颠倒接收，平均一个人的工作时长是16个小时，强度很大了。没想到刘总队才眯了一会儿就醒了。 “我没关系，先解决案子要紧。”刘成一摆手，他们不 是在和凶手做抗争。 是在和权势做抗争。 如果这一战不能胜，只会助长了卢峰的气焰，将来遇到不爽的人直接杀了就行，反正他的钱足以多到找数以千万计的替死鬼。 “刘队，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文件函封面找到了，因为封面是封膜材质，将指纹和方卫完好的手做指纹对比，的确是来自同一个人。” 秦娟面色严肃的将一系列鉴定结果递交到他面前，有了这个证据，足以证明杀害卢晨宇的凶手就是方卫！ 刘成回想起在酒店时他待的屋子中，在那个位置、那个角度…… 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方卫在搜查房间的时候慌忙之中听到房卡滴滴的声音，于是他便下意识躲在了床底下，为了担心被发现，一起藏在地毯上的除了文件函封面之外，应该还有里面的东西，包括现金一类的。 他们只找到了这些，也就证明方卫在案发后就将东西拿走了。 “继续查，还有方卫作案的凶器也要找到。另外，你们要记住现在除了方卫的证据之外，第二个命案的证据也很重要知道吗？” 刘成细细叮嘱一句，担心她方向跑偏找错了人。 秦娟点点头， 下去继续忙碌调查更多资料。 站在省局诺大的玻璃窗前，刘成看着外面的夜空。现在是凌晨两点，警局外鲜少有人，警局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加紧忙碌，恨不能把时间分成两份、十份花。 他打算等天亮之后亲自去会一会卢峰，好探探他的底。 他抽空去找陈咚咚，此时的她还在抓紧化验，戴着厚重的口罩挡不住她哈欠连天。刘成过来的时候几个法医师跟他问好，陈咚咚拿着一大堆的培养皿采样有些高兴，她终于看到点穿别的颜色衣服的人了。 在化验室和验尸房连轴不断的转，虽然有几个法医帮她一起干活，不过一眼看过去不是尸体就是一大片白大褂，看得她视觉疲劳。 偏偏防护做好之后轻易是不摘下的，她只能让自己沉浸在高压亢奋状态，即便视觉已经很疲劳了，也强撑着不退场。 “你们这边调查得怎么样？”刘成看向其中一个青涩的法医师询问进度，他想了想把最近的汇报结果告诉他。 “刘队，啊总队你有什么可以问我啊！我都知道的。”陈咚咚把培养皿和采样一股脑全塞给法医师让他交去化验室检验。 “我在卢晨 宇的身上没有发现多余的伤，除了掐痕和勒痕之外，他显然是溺毙而死。” “至于方卫，他的身上多处软组织受伤，身体有淤伤和软组织积液，曾遭受过暴力殴打。但真正让他死亡的还是水滴里掺了硫酸的缘故，我按照时间算了一下，按照水滴流下的每滴一秒的速度，以及缸里的水做了个粗略的算法，大概滴了28800，死者死亡时间五个小时，根据硫磺水滴的腐蚀程度和水滴消耗来看，他被滴了八个小时，时间基本一致。” 陈咚咚郑重开口，这些都经过了她精密的分析和推算，一次次的抛去已知死者死亡时间，然后做尸检推算出来的时间对比。 “这两个案子之中你有没有发现让你出奇的点？”刘成想了下开口，她是法医，有些警察调查不到的东西，也许她尸检能查出来也不一定。 陈咚咚听着刘成的话愣了一下，随即陷入沉思，出奇的点…… 还真有！ 她示意刘成过来，率先走到卢晨宇尸体面前，指着他脖颈上一圈乌黑的勒痕，死者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一天，尸体血液停止运转代谢，因此他脖子上的勒痕已经从浅紫色变成了带 着乌青的深紫色。 被花洒软管勒过的地方伤口机能愈合过几个小时，身体系统运转失败之后，血珠子挂在脖子上被氧化变成血块黏着伤口皮肤。 “你还记得这个勒痕最初的样子吗？我们看到的时候是浅紫色的。后来凶手又用金属软管将他直接勒死。其实何必这么麻烦，以方卫的力道，足可以将卢晨宇直接掐死。” “如果掐不死的话就会引起左右两边的警觉，现场也会有打斗过的痕迹。但我们调查取证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他掐晕了卢晨宇之后见他还没死，打算用花洒软管继续残害杀了他？”刘成在旁边看着提出疑惑，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勇于提出问题，陈咚咚打破。 将所有的疑点和不解提出再打破，最后得到的那个结论，才是最接近真相的。 “我觉得不太可能。”陈咚咚摇了一下头紧抿唇，别看她平时蹦蹦跳跳没个正形，涉及专业理论的时候她能滔滔不绝的说一大堆理论。 “成哥哥，你要抢劫杀人，会不带刀吗？”陈咚咚怔怔抬头看着刘成发问，刘成愣了一下，瞳孔剧烈收缩盯着她严肃的脸。 是啊！他怎么忘了这一茬！ 第10章 案发现场第三人 卢晨宇死后，在案发现场一直没发现凶器，而他也把一部分注意力转移到凶器上，想找出凶器确定凶手的指纹。 但有一点他忘了，凶手想犯案一定会随身携带刀。威胁人也好，保护自己也好，它具有一定的震慑力。 既然方卫杀了卢晨宇，何必那么麻烦掐死他，直接捂死之后再一刀扎进卢晨宇的心脏，确定他当场死亡就足够 了。 带了刀却不用刀，反而选择勒死，又运用了技术技巧将卢晨宇放在浴缸里在昏迷中溺毙而死。即便卢晨宇侥幸没有被淹死，他醒来挣扎的时候也会被花洒软管强行勒死窒息。 一个迫切想要对方死的人。压根就不会做这么多无用功。杀掉对方，确认死亡后离开现场，就是这么粗暴简单。 陈咚咚见刘成在思索，继续添了两句为他提供思路。 “我们从业多年，不能用专业的眼光去看待问题。普通人犯罪的时候肾上腺素会冲刺大脑神经，力量会变得比以往都要大，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对方’。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过失杀人的例子，因为在极端情况下情绪控制不当，就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 “卢晨宇的死因我们都知道，虽然是溺水和勒痕，但实际他是溺水和失血过多死的。” “我并不认为，方卫具备极端环境下能保持罕见冷静的能力。” 陈咚咚补充自己的结论，在刘成深思的时候，她走到方卫的尸体面前，指着他额头上被腐蚀的小洞开口，小洞里还有水滴的积水，混合着血迹和被腐化的部分头骨，里面的积水浑浊腥臭，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你看着两具尸体发现什么了吗？”陈咚咚问了一句，见刘成默不作声，于是她进一步说出自己的猜测和分析。 “虽然两个死者的死法不同，不过他们的类型都一样，都是——折磨致死。” 陈咚咚眉头略一挑，一字一句铿锵开口。刘成紧紧盯着陈咚咚，她的意思是说…… “你说这两个人都是被同一个人杀害的？”刘成看着两具并排的尸体，他从来都没有设想过这个问题。 一开始就将这个案子自动划为常见的入室抢劫杀人案，现在经由陈咚咚提醒和检验，似乎大方向可以转变了。 只是会有谁……接连杀害了卢晨宇和方卫呢？ 难道当时在加百列国际酒 店的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刘成突然双眼一抬，猛然想到窗台上被仔细擦拭过的痕迹，以及丢失的一条酒店毛巾。 当时他先入为主的以为方卫躲在床底下，但酒店的床底很难将那个板打开，如果在匆忙之间躲进去很可能会被进门的卢晨宇发现；假设他发现床底下呼吸困难，毕竟没有多少通风口，于是起身躲在窗台上就有可能了。 只要等一段时间，卢晨宇睡着了之后他就可以出来办案。 但这一切就涉及到很重要的讯息，方卫进入卢晨宇的酒店房间，是为了什么。 谋财，那他已经拿到了钱，在他进入屋子之后，有足够多的时间离开现场，继续去下一家。 谋命，他应该早早就做好打算，趁机会将卢晨宇一刀捅死，无声无息了结在酒店。 无论他选择哪一种都能理解，唯独他的行为说服不了犯案发生的其他东西。 刘成深吸口气，想起窗台的栅栏旁是开放式的，仅有窗户做遮挡，因为位处高楼，基本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人身安全，擦玻璃的蜘蛛人绳索是固定的，极难进入酒店房间。 对了，蜘蛛人！ 刘成眼前一亮， 突然想起电影蜘蛛侠利用绳索荡进屋子的能力，在现实中，消防员也常利用绳索荡进着火的屋子在高空灭火或救援！ 陈咚咚见刘成半天不说话迟疑一下建议：“如果……实在找不到办法的话，我们可以跟那个侦探联手，虽然他雇佣于卢先生，我们只需要配合他找出第一个命案的凶手是谁。我想他不会不乐意的，有钱不可能不赚，而且现在外界对这个案子关注颇多，可以给他带来不小的知名度。”她虽然没有见过那个侦探，但听说了这档子事。 “再说吧，我看到他有点不舒服，总觉得有些熟悉。”刘成心烦意乱回了一句，他现在时间紧得很，懒得去找那劳什子的侦探谈合作。 卢峰既然笃定了要和省局、国家律法为敌，他就一定要将他绳之于法，还给社会一个公道！ 陈咚咚犹豫一下，成哥哥办案是专业的，她这个业余的也没什么资格指导他，于是便没再继续开口。 刘成带着一小支支队的人连夜前往加百列国际酒店，他需要验证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如果猜测属实的话，那么陈咚咚的结论基本就坐实了。 “刘警 官，我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我们天台是有钥匙的，除了我之外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打不开天台的门。”汤姆一个劲的做保证，半夜从家里被一通电话叫过来，他心里有些不爽。 这里的警察怎么可以不按规章制度办事，要先申请搜查令，在他确定签字之后警察才有权利查看天台。 “不要墨迹，赶紧开门。”刘成催促一句，他可没时间陪着这个汤姆还是杰瑞磨洋工，他只要抓紧破案。 汤姆不情不愿的将天台门打开，彼时天还未亮，高高的月亮垂挂在天上皎洁又美丽。无心欣赏月景，支队成员立即打着手电筒在天台四周寻找。 汤姆在身后嘟嘟囔囔的抱怨，责备他们半夜办案毁了他睡眠时间。 找了五六分钟，刘成终于在一处地方看到了焊接的接口，凸起的半圆焊接口上面有细微的刮痕，是铁器碰撞磨出来的。 “你还说没有东西？”刘成回头冷冷瞥了汤姆一眼，将携带的一圈麻绳系好丢下去。很快，正在酒店窗台坐着的队员看到放下来的绳子之后扯了扯，刘成感觉到拉扯感，脸色微的难看。 陈咚咚的推断，全都是真的。 第11章 有备而来 天刚蒙蒙亮，刘成给队员以及为这个案子加班的同事买早餐吃完之后，天渐亮。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立即前往事发地加百列国际酒店不远的一栋别墅中，他要亲自问一问卢峰，方卫的死是不是他干的。 到了别墅院外，他出示证件之后竟然畅通无阻的进了庄园，甚至保镖连通知都不说一声直接放行。 刘成将证件收回上衣兜里，心情复杂的往前走。站在别墅门外看到在一座豪华真皮沙发上，卢峰正在喝茶，他起得比刘成预想得要早。 刘成走上前敲了两下门，获得许可之后进去，看着餐桌上只吃了几口精致的早餐。琳琅满目都是珍馐佳肴，不免想起了他和普通人的差距。 富可敌国，这四个字远比人们认知的要庞大。金钱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是可以砸死人的。 “刘警官那么巧，吃早餐了吗？我让厨师再给你准备一份。”卢峰对刘成意味深长说了一句，打算招呼佣人吩咐下去。 “不用了，我早就吃过了。”刘成喊住他说了一句。 卢峰若有似无点了下头：“噢，那这些都撤了吧。” 他手一挥，在刘成诧异的眼神中，三四个佣人上前将桌子上 的珍馐佳肴撤掉，刘成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没想到他竟然奢靡到这种程度。 这些昂贵的佳肴浅尝一两口就直接丢掉，在这世上有多少人还在为生计发愁。 “刘警官你一大早来找我做什么？”卢峰望向刘成询问。他思索了一阵之后询问卢峰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卢峰想了一下将他这两天在各市的活动和踪迹一一告诉他，而这其中并没有到过那栋破楼里，间接的否认了他出现在地窖里。 地窖里那么多脚印来回走动，除了卢峰的保镖外，他想不出别的人了。 “卢先生，我想我能在你这里调查一下吗？毕竟你是死者家属，而凶手被杀了你的嫌疑最大，我想您也不希望外界会对您的品行产生质疑，影响您的生意对不对？” 刘成想了想开口，用了一个稍微迂回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意思，希望卢峰能让步给他调查。 能不能调查到是一回事，他得趁着最后两天时间找出更多的线索，当然，他自然不希望凶手就是卢峰。 “按照《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中的第一百八十九条：公安机关侦查犯罪，应当严格依照法律规定的条件和程序采取强 制措施和侦查措施，严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凭怀疑就对犯罪嫌疑人采取强制措施和侦查措施。” “刘警官，你已经是省局的总队长了，这种常识不需要我告诉你吧？” 卢峰抽了口雪茄傲慢自意开口，将刑事案件规定背得滚瓜烂熟，就为了在这里堵着他。 他不怕自己来，反而怕自己不来。 刘成眼睛深眯瞪着卢峰，从一开始的‘请君入瓮’到‘气定神闲’，卢峰早就做好了打算，见招拆招的面对他的上门走访。 本来卢峰的身份就让案子难办，他现在又用机关刑事规定压他，即便心里再不乐意，也只能暂时退了出去。 等他垂头丧气回到省局的时候，支队里的人都紧张看着他，迫切想等一个回复。 “抱歉，他用程序规定压我，我们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不能采取强制、侦查措施，仅凭着怀疑是不够的。” 他第一次这么垂头丧气，在一个高度远在他的强权面前，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卢峰杀害一条无辜的生命吗？ 而且他儿子的死，是第三人造成的，并非方卫。某种程度来说方卫不过比较倒霉，恰好选择了那间屋子盗窃；亦或者他看 到了不该看到的事，于是被第三个人灭口。 刘成想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假设卢峰参与了杀害方卫的计划，而这两起案子手法相似残忍，这么说凶手…… 刘成看着桌上堆得一垒小山高的资料，这都是这两天来他们的人调查到的证据。 他一定还遗漏了什么，足够揪出凶手的证据！ “刘队……”秦娟在旁边看着他固执疯找东西的样子有些犹豫，刘队该不会是一直调查不到凶手又在卢峰那里受了气之后拿这些东西撒气的吧？ 她正想找人把刘成拦下来，两分钟之后刘成终于从一大堆的资料中找到了一张侦探名片。 紧紧将名片攥在手上，刘成盯着上面的字迹——杰瑞侦探事务所。 杰瑞？汤姆？ 这个侦探所跟加百列国际酒店的经理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是一伙儿的吗？ 刘成头脑迅速风暴，虽然汤姆经理勤于配合警方的调查，不过也有那么一两次阻拦他的行动。 表现在于那天他想去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凶手是否利用蜘蛛人原理从高空降落在卢晨宇的房间内，汤姆那晚很磨蹭墨迹，半天都不肯开天台上的门。 假如汤姆是共犯的话，里应外 合起来应该不是很难。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一定要再次会一会这个侦探，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在侦探身上能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而侦探从头包到脚，在人群中高调得要死。真正的侦探办案应该让自己完美融入人群中，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搜集证据、破解案子。 那个侦探，是真的很可疑。 刘成看了一眼侦探名字叫“杰瑞”，本来就是个中国人，竟然取了一个外国的洋名，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暴露身份吗？ 刘成将名片交给秦娟，既然卢峰不能调查，就从最可疑的人开始调查！ 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知名侦探，究竟有多厉害。 “我们就去找他，你找几个人跟我一起来。”刘成吩咐一句，示意手底下的人继续调查，带着不明就里的秦娟一起离开省局，前往杰瑞侦探事务所。 一路上刘成都在回想着卢峰傲慢对待他的姿态，在这群泡在铜臭纸币里的人而言，人命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在他眼里不是 身为警察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市民，维持社会的良性循环，他不能坐等着这个案子无声无息的被处理掉。 卢峰，我们就等着瞧吧！ 第12章 真假侦探 侦探事务所里，沙发上坐着一两个焦虑的客人，刘成瞥了一眼进去，看来这个杰瑞侦探事务所还真有些名气，不然也不会被卢峰找到了。 面对卢峰那么大的客户，侦探事务所的创办人杰瑞难道就不心动吗？ 刘成眼眸沉了沉，他很少涉入侦探行业，也没有跟这类的人合作认识过，现在冷不丁跳出一个知名侦探，这点处处都透着古怪。 刘成想了想坐在沙发上给秦娟发消息，让她调查一下这个事务所以及杰瑞是什么来头。 他这次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也是……没有时间给他准备了。 消息发出去之后刘成抬头，屋里有一个长得漂亮腿十分修长的女孩子端了杯红茶走过来。 红茶，这可谓是他去过的店里接待等级最高的了。 看来做侦探事务所还真赚钱。 刘成道了一声谢之后端起红茶，无意间瞥见女人大腿肌肉有些健硕，虽然不是那种专业健美特有的一层层线条分明的肌肉，但也绝不是弱柳扶风的翩若之姿。 他端着红茶轻嗅茶香，于是不动声色的将红茶杯放了回去，等着见这家侦探事务所的老板。 等了十几分钟后 ，他身边的中年女子有些焦虑，询问刚才递茶的漂亮女孩：“小姐，杰瑞侦探什么时候会来？我真的很着急。” 女孩温声细语的安抚她几句，末了看了看刘成，他身上的制服与徽章格外耀眼醒目。 “先生，您找我们侦探是为了办案对吗？”女孩走过来询问刘成，在得到他的回复之后，她迟疑一下带刘成上二楼。 路上，刘成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在这木栏阁楼上，除了木质的芳香之外，还有经久不散的灰尘味。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打扫了。 刘成瞥见四周的木墙壁，这些木头也不是新鲜的，难道是他产生错觉了？ 清浊怎么可能同时存在，这屋子里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跟着女孩往楼上走，在二楼亮堂的客厅处，刘成见到了一天前见过的侦探，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文质彬彬，正伏在案前工作，摆在他面前有一大堆的资料，堆积的小山并不比省局的少。 “你就是杰瑞侦探？”刘成问了一句，男子寻声抬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女孩，她立即心领神会的下去。 “坐吧，刘警官来找我做什么？总不至于是办案的吧？” 侦探打趣一句，放下手头的工作接待他。 刘成瞥了一眼，桌上的职位牌写着他叫杰瑞，还真是个化名。 “上次匆匆一别，我有很多话想问你，那时候我们都忙着办案，所以没时间好好聊聊。”刘成说罢坐在椅子上，单手肘撑在桌上看他，眼里审视与怀疑丝毫没有放下。 “哦？刘警官想问我什么？”杰瑞皱了一下眉头，刘成紧盯着的身形和声音，目光灼灼如炬。 不是他，他不是那天在加百列酒店遇到的那个侦探。虽然那时候人声嘈杂，不过刘成对声音比较敏感，虽然这两人音色相似，在语气和态度上也尽量模仿他那日见到的侦探。 但他能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一个十足的冒牌货！ 这家侦探事务所，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他心中狐疑渐起，想必真正的‘杰瑞’，正躲在角落里偷听吧！ 刘成回过神看着男人疏远审讯的眼神，站起身在周围转了一圈：“既然案子已经结了，也没什么好问的了，还以为我们能交流一些经验或分享讯息。”刘成缄淡开口，在这里压根就没看见还有第三个人。 “案子结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警方没有通知啊。”冒牌货故作讶异开口，在桌上翻找了好几下，又是找抽屉又是找资料。 刘成转过身冷眼看他即兴表演，他还真是能装啊。 卢峰杀害了方卫，不需要继续调查不会通知侦探一声吗？ 而他的确没有将方卫已经死亡的消息传出去，因为他想在最后的两天里，争取最大的权益，让该得到制裁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刘成想到这里，对这家突然冒出来的杰瑞侦探事务所起疑。 将案子重新梳理一遍，卢晨宇被第三人杀害，事发时被认定的凶手方卫失踪，然后被死者家属也就是卢峰设计杀害。 卢峰只有一个亲生儿子，又对他倾心栽培，应该不会想不开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当然，不否定存在小概率事件，比如父子起了剧烈争执矛盾，导致卢峰起了杀心。 但这个概率太小，而且要调查起来需要很多举证，这个假设才能成立。 他现在只剩下两天时间，两天的时间……他只能调查卢峰身边出现的人。 而那个神秘的杰瑞侦探似乎就是这时候冒出来的，假如他先杀害了卢晨宇，无意间被方卫发现，于是 便借了卢峰的手杀害方卫，让他们难以处理。 刘成想到这里突然幡然醒悟，原来是这样！他一直都被蒙在假象中耽误了断案的方向。 方卫的确要查没错，但他不该查卢峰，二十年那个神秘的侦探。 最起码，是现在不要查。 卢峰也好、方卫也好，都不过是幕后操盘手的假象而已。 他们身上的疑点越多，就证明幕后之人急于利用别人洗清自己的嫌疑。 这熟悉的手法，难道会是他吗？自上次不见踪迹之后，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跟他碰撞过了——黑桃杰克。 随即，刘成顿了一下，盯着正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出声：“你真的是杰瑞侦探吗？” 刘成的话一出，男人翻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气定神闲看着他：“我的确就是杰瑞侦探，刘警官你在怀疑什么？” “没什么，只是楼下有客人等了你很久你都没下去，反而让我上来，我还以为你不是我想找的人。” 刘成语气轻松说了一句，转过身的时候将屋子环视一圈，只是他现在不知道真的侦探在哪里，他必须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还有他们这个犯罪团伙，也一并抓起来判罪！ 第13章 地下组织的计划 “她是一个离异的女人，希望我帮她找寻丈夫出轨的证据，你也知道女人在这个阶段情绪会失控焦灼，所以她一旦讲起来就没完没了，我也只能假装在这里偷偷闲了。”冒牌货笑了一下解释。 刘成一挑眉点头，他压根就没听他的解释。 “你们侦探事务所只有你一个侦探吗？”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东西掂量玩了玩，在屋子里转了起来。 冒牌货跟在刘成身边陪着他一直看，偶尔回答他几个问题。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实在没法再待下去之后，刘成只能暂时离开。 他前脚刚离开侦探事务所，后脚就有一个人从楼上的隔间带着电脑走下来，眼神狠戾漠然，仿佛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老、老大，他相信我了。” 冒牌货看到男子鞠了两躬笑眯眯凑上前，男人瞥了他一眼，把电脑交给他，监控画面上显示这层楼的视角。 没错，刚才从刘成来的时候，他一直用电脑监视着刘成的一举一动，将他所有的行为净收眼底。 在二楼的平台上，布满了隐藏好的针孔摄像头。 “他没有相信你，反而是你露出了马脚。”男子淡漠说了一句，他早就知道刘成不会那么轻易相信。 如果是的话，他就不会马后炮 将他底下产业捣毁，害他白白损失了那么多钱！ 他紧抓着沙发把手愤怒，难掩心中的恨意。 经济紧张之下，他便萌生了绑架首富卢峰的儿子以做要挟。没想到几次险象环生竟然让那小子跑了，为免他通风报信，他直接追到了福安市。 既然卢晨宇不识好歹，那他就换个赚钱的法子，直接把他杀了免得给自己惹来麻烦。 但还是被刘成遇见了，狭路相逢时他竟然没有认出自己。 “老大，您别生气了，发生那件事我们也是不想的。您都已经处置了那几个人了，钱的事我们再想办法吧。”男子一见他发脾气，立马“扑通”一声跪下，求饶比谁都快。 先前端红茶的女孩上楼，一眼就看到这一幕，面对跪下连连求饶的男人，她直接一脚踹开，凛然站在男子面前。 “二哥，我有法子可以帮助你解困。” 女孩自信满满开口，她不过才十七八岁，青涩的脸庞透着坚毅和倔强，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阶段的老练和狠辣。 “花花？你能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男人来了兴致，坐在椅子上等着女孩讲下去。 冒牌货站起身见老大的手势，立即狗腿似的从抽屉里找出雪茄给男人点上。现场气氛严肃紧张 ，他们平时就是这样。 “既然我们一条线没了，那就做另一条线，把卢峰拉下水。”被称作花花的红衣女子得意一笑，一个大计了然于心。 “我不认为卢峰将事业做成商业帝国会这么好糊弄。”男子一皱眉反驳，就因为清楚卢峰背后有几番势力，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借力打力。 弄死他不像弄死一个普通富翁那么简单，他的资产可是足足有400多亿美元。 惦记卢峰产业链的人，又何止是他一个。 “可是……”花花眉心一跳，骄傲看向男子眼里满是算计，不屑扬起嘴角：“他没有孩子了呀。” “花花你什么意思？送一个女人给卢峰？你知道他的口味会有多挑吗？卢峰资产那么多万一别人倒戈，我们怎么……” 冒牌货听到花花的提议瞬间不满，将这个计划的漏洞一一说了出来。塞个女人就能解决的事，也就不需要他们大张旗鼓的来福安市了。 花花被反驳了也不恼和解释，只是自信站在男子面前。她有一个……永远都不会倒戈的人选。 男子看着花花眼里的坚定和得意，耳畔冒牌货的声音吵起，男子让冒牌货闭嘴。看了她足足五秒之后，他领略了花花的意思。 她是说给 卢峰塞一个孩子，一个他不可能会拒绝的孩子。 所谓打蛇打七寸，卢峰现在沉浸在痛失爱子的悲伤情绪中，只要这时候有个女人上门，肚子里怀着卢晨宇的孩子…… “花花你真的很聪明，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人。”男子哈哈大笑，对花花一番赞叹。 “能为二哥解忧，我很开心。”花花抿唇一笑，聪明的人不需要开口，一个眼神足够了。 冒牌货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心照不宣，安静下来后隐隐猜到了他们的计划，，莫名有些生寒，他们该不会是想…… 另一边，某处破败的小屋里，花花抱着一大堆的学习资料瞥了看门的人一眼，他们一声不吭的将门打开。 屋子里桌上的饭菜早已冷掉，一口都没动过。花花瞥了一眼把东西放在桌上。 “你还不肯吃东西？这已经第六天了，你要是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活不了。”她冷眸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一身素净的白衣长裙，身上有因为反抗而带来的伤。 听到孩子，她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死灰一般的人突然燃起了一抹柔情和暖意。 是啊，她还有个孩子。即便秉哥不在了，她还有属于两个人的孩子。 花花站起身自顾自开口，也 不管女人能不能听进去。 “二哥的意思呢，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陈秉叛离组织谋取私利已经死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逃脱组织的控制。但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为你谋取了一个机会。” 花花冷声开口，对待自幼一起长大的朋友冷若冰霜，一字一句传达男子的命令：“首富卢峰丧子，你把这些东西都学会，一个月后带着肚子上门去找他。你的孩子，是卢晨宇的。” 白衣女子听到花花的命令气急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她愤慨瞪着花花，她怎么能这般，把她的孩子当成别人的？ “无论你肯不肯，二哥已经下令了，就算是你想死，也没有这个机会。”花花走到她的床边警告一句，居高临下提醒：“我劝你，做一只衷心的狗，敢有别的心思，他会比陈秉惨一万倍。我们能把你从泰国悄无声息的捞起来，就算你名义上是卢峰的儿媳，我们也能让你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说完这句，花花让人将屋子里所有可以自残的东西都搬走，就连她吃饭的碗都被叮嘱用油纸装着即可，连塑料碗都不给用。 白衣女人躺在床上鲜血从嘴角流出，她愤慨瞪着天花板，紧攥着拳头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第14章 刘成被解雇 警局，所有人都在焦头烂额的处理案子，刘成将目标对准放在了搜索黑桃杰克的视线上。 他要找出黑桃杰克最近有什么动静，会不会还在西湾市。 一转眼，三天期间已到，省局的人拼尽了全力也没办法将拿出证据破案。关注度颇高的案子在第五天之后受到群嘲。 所有人都在质疑省局办案的能力，甚至指名道姓的质疑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刘成。 将他一个普通人暴露在群众视野中，将以往的案例添油加醋的编纂了许多莫须有的故事，然后质疑他办案的能力。 堂堂一个刑侦科的警察，被套用上娱乐圈的那一套，对他的行为诸多分析和论证。 刘成挨的骂越多，就越有人高兴。 卢峰美滋滋将报纸收起来，娱乐八卦上刘成低着头脸色阴郁，被记者偷拍时气色也不好。 “卢先生，这刘成竟然还敢跟你斗，简直是痴心妄想。”负责给卢峰处理公务的助理说了一句，把他想要的雪茄递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跟他是对立的？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你小子不要诬赖我。”卢峰将他的话噎住，随即自己一个人哈哈大笑，看得旁边的助理一愣一愣的 ，都不知道卢先生抽的什么风。 他中年丧子，心情已经很难受了。刘成不仅没把凶手找出来，还阻拦他为儿子报仇，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杀了人就该偿命！ 而他不过是做了想做的事而已，刘成不肯又怎样，还不是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既然刘成不肯给他让行，那就别怪他先礼后兵了。 至于方卫，烂命一条没了就没了，他有的是钱打点一切。 * 碍于省局的缘故，所以除了警局外远远有偷拍的记者，普通的市民不敢上门闹，只能在网上发挥舆论的影响力。 秦娟看着网上持续不断的骂声，有那么一小部分群体为刘成说话也很快淹入浪潮中。 “刘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说在三天内把案子解决清楚吗？虽然方卫已经死了，但我们还有两天时间争取的，我以为……”秦娟有些犹豫看着他，自从来了省局之后，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刘队的行事了。 “方卫也的确死了，我们没有让死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刘成在一旁开口。 省局对他们来说相对是个陌生的环境，这里在编警局人员太大，他担心省局里混进几个内鬼，所以一切都要小心谨慎。 “刘总队，局长找你。”一个警察过来敲敲桌子提醒一句，刘成抬头看了眼那个警察起身。 等他到了局长办公室之后，敲了两下门进去就看到华生愁的抓耳挠腮，连烟都抽了两根。 “领导，您找我？”刘成走过去问了一句，假装没看到他的愁容。 “哎刘成啊，你快点来坐坐坐，我没别的事，这案子不是破了吗？我就想找你谈谈话。”领导看了一眼门口后示意刘成坐下。 刘成大抵猜到了局长的意思，他们这一仗，打得并不光彩。 媒体的力量和外界的关注往往是把双刃剑，案子做好了，给省局加分不少，甚至还能给每个参与案件调查的人记上一笔，有助于将来升迁。 案子没做好，就白白让别人看了笑话，贻笑大方。 虽然警局是埋头干苦力，维持社会安定的工作。但有哪个警局不希望受市民爱戴和尊敬？ “局长，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我们之间不用拐弯抹角。”刘成提了一句，他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即便方卫的案子暂时告一段落，他也要忙着负责的市区递交上来的案子。 市里面还有县、县里面还有村镇，遇到大些的案子层层递交上 来也不是轻松的活计。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或者心情不好？我可以给你放个假，你也能好好适应一下省局的工作。” 刘成爽快，华生也就不兜圈子了，直接跟他摊牌,。案子已经结案了，而刘成的工作却并不出彩。 这是他刚来省局接手的案子，也是一个很大的案子。省局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的能力，可是刘成却让别人失望了。 “也不是不行。”刘成想了一下开口，倒也不跟局长客气。 他现在不止要处理日常的案子，还要多方面调查黑桃杰克的下落。他怀疑那个侦探就是黑桃杰克，只是他暂时不知道黑桃杰克接近卢峰有什么目的。 “行，你想要多久的假期跟我说，去填个单子。”华生很爽快开口，他是很看中刘成能力的，如果他的状态不好放个假也不是什么难事。 刘成跟华生道了谢之后离开局长办公室，出了办公室的门他摘下脖子上的工牌，心里莫名有种很爽的感觉。 这种带薪休假的日子，未免也太棒了。 刘成自进了办公室后所有人都注意这办公室里面的动静，这下瞧见刘成出来就摘了工牌，潜意识以为刘成已经被解雇了。 等他回了 警局之后，秦娟脸色阴沉看着他身上的工作牌不见了，心里有些不妙。 “刘队，你……” “哎我最近打算投资做点小生意，你下了班去陪我找找店面？”面对秦娟的紧张，刘成反而不以为意开口，语气轻松诙谐，似乎心情很好。 “你……打算开什么店？”一瞬间百感交集，秦娟思绪杂乱的在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最终开口只问了这么一句。 她只是省局一个支队的队长，并没有多少实权能为刘成争夺话语权。 领导要开除他的话，她也没辙了。 “随便，到时候再看吧，我的工作交给一总队的队长负责。”刘成耸肩说了一句。在省局众人的目光中他找了一个纸箱子，打算把自己日常需要用的东西以及资料先带回去。 这一举动彻底让所有人相信，刘成，被解雇了！ 等陈咚咚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她不相信第一个冲向刘成的办公室，发现那里面被上了锁，于是立即去找秦娟姐商量。 秦娟看了一眼匆匆忙忙的她将公文包整理一下冷静开口：“把包拿上吧，他请我们吃晚饭。” 陈咚咚怔怔站在原地，没想到传闻是真的……成哥哥被解雇了！ 第15章 引局入套 餐厅里，陈咚咚局促两下看向身边的秦娟，成哥哥没声没响的辞了职，她们才收到这个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秦娟看了陈咚咚一眼，见刘成将烤串架上，思忖两下将手边的食材也放在烤架上随口问道：“刘队，你想开一家什么店？预算多少？” “侦探事务所。”刘成的话一出，秦娟剪五花肉的手重了一下，一大块肉掉在烤盘上。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她赶忙低头整理，刘成语气平淡开口：“虽然省局的工资还不错，不过我想发展点副业，别的都没时间去做，倒是可以开一家侦探事务所，说不定能挣更多的钱。” “副业？成哥哥你没有离职吗？！”陈咚咚讶异开口，她还以为……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离职了？”刘成眉头一皱，好不容易能带薪休息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离职。 “啊是这样啊……我听说……算了，你在哪开侦探事务所？那个应该要投入不少钱吧？感情纠纷的案子也接的话应该会很累。” 陈咚咚往前靠了靠开口，在国内侦探事务所还是比较少见的。大多都是一些有一点启动资金的社会闲 散人等组建。没有制度、没有渠道，调查人的办法也是粗暴简单。 刘成闻言抬头看向窗外，远处明晃晃的几个霓虹招牌夺目耀眼，他冷声开口：“就在福安！” 他有预感，将来会有一件大事发生，事关于卢峰。 既然他现在有意打压自己，在当前这个节骨眼上他暂时退居到后面也行，正好给了他机会调查黑桃杰克的下落。 而黑桃杰克既然对卢峰虎视眈眈，就一定会采取行动。 卢峰心高气傲，不肯相信他的办案能力。他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埋下一粒种子，等将来卢峰有机会的时候再合作。 着火的时候，总是近处的水才能灭掉火。 刘成心想着，一根韭菜掉入烤盘缝隙里，被烤干水分之后轰隆一下燃起明火，很快就被扑灭。 陈咚咚和秦娟面面相觑，不知道刘成打的什么主意。只知道他自从到了省局之后，不常跟她们讲他的计划，总是一个人行事。 休假的这些天，省局秩序在持续运行，秦娟跟陈咚咚很忙，而刘成则悠闲的物色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决定盘下一个不错的店面进行装修。 开店本来就需要花不少钱， 他闲得无聊就在店里做粉刷和装修，倒是省了不少的装修费。 一个月后，‘成功’侦探事务所正式完工，刘成随便照了一个看店小妹负责日常的打扫和通风透气，而他一整天都不知道去哪儿闲逛，总之就是没人看见他的身影。 而省局的人，似乎也渐渐淡忘了刘成的存在，将他从记忆中悄然抹去。 同月，福安市某处精致的别墅外，一个女人怯生生站在别墅门口，一袭白色长裙纤薄柔弱，她抚了抚肚子咬唇看向前方，脑海响起组织对她说过的话。 她面色素净清纯，带着纤弱与柔和，就像一株白荷花，幽然圣洁。 “你好，我找卢峰先生，我……” 别墅里，保镖进去通传，原本打算跟省领导约饭局的卢峰直接推了饭局，激动坐在沙发上让他们将人带进来。 保镖过来之后，从人群中走来一个素净的女子，气质出尘纤弱，不像是沉醉于酒色之中的女人。 卢峰第一眼对她颇为满意，掩下心中的激动，卢峰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子站在他面前。 “你坐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冷冽疏远，带着商人富贾特有 的精明审视，虽然乍然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很激动。不过他并不相信这个主动上门的女人，要好好拷问她一番才行。 女人抬眸看了一眼四周，在这栋别墅里共有五个保镖，加上门口的四个，九个人里有四个是组织安排的人。 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见缝插针的将人都安排好了，只要她敢说话，一切后果…… 女人抿唇，想起临走前二哥的叮嘱，让她务必要取得卢峰的信任。 “卢先生，我叫黎美桦，是晨宇的女朋友，他回国的时候说很快就回去，但我最近一直都联系不上他抱歉。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唐突，但我一个人难以抚养孩子长大，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您……能不能帮我给他带句话？” 黎美桦一开口就想起了在泰国时陈秉被枪杀的画面，不需要憋眼泪一连串的像珍珠一样掉下来。 陈秉不过是为了能给她过好日子，将来两人脱离组织之后再有足够的钱养育一个可爱的孩子。 可是二哥却亲手拿枪了结了她，这一切仅仅只因为刘成捣毁了古曼童地下产业。 “你说你怀了晨宇的孩子？！”卢峰激动开口， 浑浊的眼珠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月了，他沉浸在失子的痛苦中难以自拔，远远守望着出事的酒店，只期盼能与儿子离得根基近一些。 他原以为这辈子父子情薄，却没想到他还能有缘抚养晨宇的孩子。 见卢峰上当，黎美桦低头吸吮两下鼻子微点头，做足了委屈难过的神态。 其中一个保镖挪动位置走到他们面前守着，刚正不阿的站在他们面前傲然抬头不苟言笑。 另一边，监控画面显示卢峰跟黎美桦的亲密距离拉近了不少，他安抚黎美桦的情绪，询问她有关于两人在一起更多的细节。 而那些东西，早就在二哥准备的资料中，被她背得滚瓜烂熟，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 “她的确够听话。”杰克坐在电脑前冷声开口，对这枚棋子的欣赏能力十分认同。 “能够为二哥所用，也是她的福气。”花花在旁边嗤笑，背叛组织的人，都得死！ “行了，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去吧。”杰克将电脑合上开口，他一向奖罚分明，她提出了这么好的点子，不出一年，卢峰的百亿美元身家可就全归他所有了。 第16章 案变风云 上一个案子风声悄过，刘成提前回省局销假，看到他回来着实把不少人都吓了一大跳。 不过总归不关自己的事，只惊讶一下就继续忙手头上的工作了。 “刘总队，没想到我又能看见你了。”林晔走过来拍了拍刘成的肩，这个刘成还真是会给他制造意外。 “巧吧，我又回来了。”刘成也学会了开玩笑，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林晔的年龄比他小个几岁，在省局兢兢业业好多年，如果他没有回来的话，这个位置给他也是不错的。 刘成看着林晔总有他年轻时的一股韧劲儿，他唯一欠缺的就是时间的历练了。 “的确意外，局长是真喜欢你，要是你跟局长千金好上了可不要忘了我们啊。”林晔拿他跟华美一打趣，他知道刘成几次救过局长千金的事，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才对刘成委以重任吧。 “先不说这个了，你手底下有没有离职或者改行的警察？给我推荐几个。”刘成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现在侦探事务所缺人，既然店真的像模像样做了起来，该有的东西都不能少才行。 不然到时候怎么让有钱人相信他的事务所能办理业务不是？ “你缺人做什么？ 我晚点回去给你找找。”林晔有些疑惑，不过没深想随口招呼一句之后离开。 警局里，刘成将办公室桌上的灰尘打扫一遍，又重新进了这间办公室。 没来上班的一个月他的案子都是由别的人帮他处理的，现在他回来了这些案子自然得接手。 而黑桃杰克……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刘成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幻觉，黑桃杰克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默默的操纵着这一切。 为了不暴露自己破坏计划，这一个月来刘成甚至不敢去卢峰的别墅周围转悠，那家杰瑞侦探事务所更是没有踏进去一步。 明知虎穴在哪却不去除害，这种纠结的心让他辗转反侧，几次都睡不好。 一连几个月，刘成都醉心于工作上的事，只听说卢峰最近又捐助了几所学校的学生，事业又创了新高，赚了一两个亿。 日子在渐渐的变好，所有人都步上了正轨，在阳光与星辰之间忙碌，似乎一切都在往前走，至少刘成是这么认为的。 日子已经久到……他都忘了自己下的那盘棋究竟是多余还是彻底废弃了。 国庆节假日，西湾市局的局长看在刘成的份上给几个警察排了班，以前刑侦 小队的队员从各路八方齐聚在一起。 看着以往熟悉的人，陈咚咚的心里也觉得有些暖暖的。 市局虽然地方小，但好歹有人情味。省局什么都好，但就是冷冰冰的，人是这样，规章制度也是这样。 “来来来，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祝贞铃假释的日子，小云也可以不用生活在福利院，母女终将团聚了。为我们的努力干一杯！” 陈咚咚说到这里眼泪有些热眶，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好多好多的事，现在看到当年种下的善果得到了回报，她比什么都开心。 虽然她不是专职的警察，不过仅能参与其中，做一个见证者她就很满足了。 这种团队协作的互帮互助，在无数个团队中继续发生着，并没有因为旧的团队解散而瓦解星崩。 “这是好事，咚咚姐你哭什么啊！看看我们跟着刘队在一起混得多好？虽然大家都不在一起，但刘队以前说得对，我们总有合作的时候嘛，只要我们不死，就都有这个机会的。” 汪凯说到激动处声音不免大了一些，举起酒杯开口。刘成刚想说话，手机铃响了，看到局长的来电他神经瞬间绷紧。 局长日理万机忙得很，而且他极少会在休息的时 间，尤其是节假日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局长把电话打来，一定是有紧急的事！ 他走到一边把电话接起，只听见那边有窸窣穿衣服的声音，听到电话接通之后，华生立即对刘成吩咐：“喂刘成，福安那边发生大事了，是关于卢峰的，现在所有的媒体已经飞扑似的冲了过去，你务必要赶在事态变得严重之前封锁现场知道吗？！” 华生急促的声音传来，几乎是嘶吼命令。刘成瞬间一机灵，酒醒了不少。 卢峰，出事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匆匆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东西环视众人一圈：“别喝了，出事了，你们来帮我吧。” 刘成紧抿唇，现在从省局调人过来帮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跟他们合作暂时稳住福安市那边的局势。 其余人脸色纷纷一变，刘队极少又这么失态的时候。 坐在警察上一路鸣笛飞驰，告诉路上刘成紧张看着前方的车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等他到的时候，福安的警察已经出动，而当地的媒体将别墅围堵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想争相拿下最新的一手报道。 只要拿到了一手资料，那么娱乐公司就会一举成名，成为娱乐圈不可撼动的存在。 “怎 么这么多人！”陈咚咚大声喊了一句，进了别墅之后看着外面齐刷刷的人，不止有媒体记者还有路人，一大堆人围着，说是攻城都不为过。 “我也不知道，领导叫我们来保护卢峰，只希望一切来得及。”刘成心里有点紧张，眼看着外面的情势，别的地方的人还没到就已经这样了，可见事态之严重。 将警车开进别墅之后，刘成自报身份进了别墅的大门，看着开门的保镖和现场的人，刘成心里有些狐疑，回头看了开门的保镖好几眼。 气氛……不对。 “卢先生，我是省局的刘成，我们之前见过，您应该还记得我吧？”刘成凌声问了一句，卢峰从沙发上站起来，衣衫不整看向刘成，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救星，朝着他扑过来。 “刘总队，外面什么情况？是不是要把我的门给撞破了？”卢峰正要抱他，被张守安拦住，于是卢峰只得在原地叹了口气，又跺跺脚。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这么大一个富豪，还能被八卦记者围堵成这样？” 陈咚咚上下打量他一眼不可思议开口，他可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富豪，至于这么卑微吗？ 况且不是有直升飞机吗？何必在这里受这种气。 第17章 有内鬼 “这件事……哎呀！”卢峰迟疑一下一跺脚，只顾着叹气说不出个理所然来。 “你们，是警察吗？” 此时，从沙发上站起一个女人，她同样衣衫不整，素净美丽的面庞上眼眶和鼻子微红，哪怕她不施粉黛也难以让人忽略她的美貌。 不同于普通女人，她的身材竟然过分的火辣，尤其是脖子以下…… 陈咚咚不可思议看着眼前这一幕，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难道说……这这这，这是她能看的吗？！ “这是怎么回事？”刘成寻声问了一句，别墅里的气氛十分微妙，现在又多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人待在卢峰身边，他还有个孩子。 如果只是一般的女伴倒也不至于引发这么大的热潮，怕只怕，这场洪水远比他想得更加迅猛。 “唉。”卢峰沉重叹了口气，他该怎么说？总不能亲口告诉所有人，他和自己的儿媳妇睡了吧？ “我，我是卢晨宇的女友，他去世之后我带着孩子回国，然后就暂时在这里调养身体。今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公公睡在我床上，我们衣服都没了，而我……” 黎美桦不忍再说下去，坐在沙发上将 孩子交给佣人自己掩面抽泣。闻言，在场的人全都沉默了。 卢峰出了这档子丑事，的确会让所有人都沸腾的。 只有刘成一人觉得，即便消息爆炸，也不至于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除非……这场闹剧是有人蓄意挑拨起来的。 对了！黑桃杰克。 刘成眼前一亮，不动声色的环视周围一圈，现在黑桃杰克一定躲在某个地方看着他准备的闹剧。沉寂了那么久，他终于打算现身了。 秦娟仅盯着女人的神态，在她身上真切的感受到悲伤难过的情绪，那是发自内心的忏悔和痛苦。 “也有可能会没事，要不我来给你做个身体检查吧，援助的警察很快就过来了，你们放心。”陈咚咚想了想安慰，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将伤害降到最低。 万一只是衣服脱了人没事对不对，凡事都有这个可能。 黎美桦点点头打算站起来，刘成却突然拦在陈咚咚面前往前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示意她不要有动作。 陈咚咚狐疑看着刘成，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该怎么称呼你？” “你……叫我黎美桦吧。”她迟疑一下报了名字，刘成点点头，看来这是一个假名字无 疑了。 黑桃杰克做事滴水不漏，一定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位置随便交给一个人做，所以这个女子，一定是他派来的人。 而她的名字，自然也是假的了。 做戏要做足全套，黑桃杰克引发桃色乱伦剧，就一定会用合理的手段让卢峰定死罪。 所以，在这个女人身上，一定存留了很多有关于卢峰的证据，就等着警方查验了。 “我相信你们之间的清白，这事一定是有第三人暗中勾结了，放心，我们会换你们清白的。” 刘成说完回头看了小队成员一眼，他们愣了一下，立即明白刘成的意思。 两人分批次左右开弓将卢峰和黎美桦分开，带到不同的地方休息。 临上楼之前刘成看了一眼屋内的保镖，其中有一两个人盯着他看，这屋子里，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陈咚咚和秦娟负责交接黎美桦，刘成等人则负责审讯卢峰。 诺大的玻璃窗前，外面人声鼎沸，远远的就能看见密密麻麻围了好多人。 “黎美桦小姐，你跟卢晨宇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秦娟见她坐下之后照例询问，黎美桦将早就规划好的剧本按询问告诉她。 不仅如此，她还会娴熟 的英文，口语表达能力极佳，听得在旁边的陈咚咚一愣一愣的。 果然顶级富二代喜欢的就是这种女人啊！优秀、美丽不落俗，不仅如此气质还出尘。 百看不厌的女人，如果她是陆晨宇估计也会选择她。 “什么？你们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好，来之前得好好开路一下。领导的特种兵也到了吗？我看看。” 陈咚咚接听电话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的玻璃窗，她的话让黎美桦眸心微动，带着期异望向窗外，眼里满是紧张和对生的希望。 秦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并且……熟识心理学。 黎美桦一举暴露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她被困了，需要求救。 作为当事人，发生这样羞愧的事只想息事宁人，再不济也希望透过舆论的压力狠敲一笔，又或者……顺从卢峰。 卢峰的资产多达400亿美元，只要她肯舍弃廉耻，整个商业帝国都分她一份。 可秦娟在黎美桦的眼中，只看到了求生的渴望，以及她怀里紧紧抱着的孩子。 似乎从进门开始，孩子她只松了一次手，还是哭的时候交给了身边的佣人。 “黎小姐，我有些问 题想问你。”秦娟开口，黎美桦的眼里闪烁两下，点点头。 “黎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或者说……”秦娟挑了一下眉头，没有将话题挑破，谁知黎美桦直接摇头回答没有，眼睛却用力眨了两下。 秦娟立即反应过来，她一定是被监视或者威胁了。 在这件屋子里，不对！在这栋别墅里，一定有许多他们没看见的监控摄像头。 想到这里，秦娟抿唇又抛出一个问题：“你和卢晨宇有几个共同的好友？谁能证明你的身份吗？” 这个问题，不在二哥的准备之中，二哥从椅子上坐直身，打算看看她怎么说。 黎美桦没有片刻迟疑，立即拍桌说了一句：“七个！” “这七个都是男孩子？”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有没有带把。 把=枪。 这个问题足够隐晦，她问得也很冒险，如果黎美桦不能领悟她的意思，或许还会被外人察觉。 “对，七个都是男的，你问这些做什么？不妨问问我和他是怎么相恋的，我又怎么回国来找他。你们的办案流程有点新颖。” 黎美桦回答完了之后，语气明显气定神闲了不少，一张一合之间仿佛换了一个人。 第18章 枪林弹雨 按照黎美桦反馈的信息来看，监控的方位应该正对着秦娟的脸部、头顶以及分散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 监控方位会有一定的盲点，而在一间屋子里设置太多的摄像头很难切换，也不方便监控。 那么这几个监控点大致就在正北、正西、正南、正北四个方位，如果稍微再细致一些，依次就是侧西、侧南等几个角落方位，而黎美桦面对她的方向是侧北方。 即便知道这个讯息，秦娟也很难将利用它询问到自己想问的信息，因为监听仪器或许就在桌子下方，或者某个椅子下面。 卢峰身家这么大却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恐怕这中间早已渗了内鬼，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跟黎美桦丢在同一张床上栽赃陷害。 往往这群首富身边面对的危险是弥足大的，对方有势而来，恐怕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在这屋子的所有角落，或许都已经被埋葬好了炸药也说不定！ 秦娟眉心一跳，眼见黎美桦目光殷切盯着人群之中，那是强烈且自发的……对于生的渴望。 她狐疑看了女人两眼，怀中的孩子哇哇大哭，她只是用手抱着安抚，却没有低头哄哄孩子，眼里带着隐忍和悲 伤。 监控时间里，黑桃杰克冷眼看着监控中的异常，两人并未有什么言语，她抱着孩子，抬头似乎在看一个方向。 “把这个方位的炸药炸了。” 他对着监控划了一圈，其实也无所谓，每一张椅子下面都被他安装了炸药，只要一个引爆，这一整间屋子的炸药都会爆炸，屋子里的人，自然活不了。 “她还没有暴露我们，需要这样做吗？”手底下的人有些迟疑，面对二哥的眼神，立即跪下请罪，在一众遥控器中找到那间屋子的遥控器，用力摁下。 一瞬间，秦娟听到了此起彼伏的炸药倒计时的滴滴声，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她曾经被亲身绑上炸药威胁，九死一生。 “怎么办怎么办，他已经把炸药引爆了！” 黎美桦再也绷不住站起身抱着孩子痛哭起来，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利用完了之后就把她和孩子一起炸死！ 他？黎美桦果然有问题！ 秦娟来不及多想，炸弹爆炸的时间几秒内就会引爆，她环视周围一圈，抓起旁边一个铁质的铜器直接朝着落地窗边角砸下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大块落地窗瞬间化为无数个尖锐的碎片，秦娟拉着黎美 桦想也没想的直接跳了下去。 他们所在的位置在二楼，最高三米的距离，只要她摔下去护着孩子，就不会发生意外。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在秦娟跳下去的之后，屋内的炸弹被引爆，吓得所有人脸色一变。 刘成在别墅里听到巨响，冲出去第一时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硝烟味，他紧皱眉头追上，突然听到身后子弹上膛的声音。 立即往旁边一躲，一个子弹“嗖”的打在他原本逃离的位置上。 “该死！”他低咒一句，从腰间掏出配枪击准，一枪正中他腹部要害，保镖捂着肚子倒下。 刘成冲上去抢过他的手枪带上，眼看着又有两个保镖冲了出来。 刘成几次闪躲，终于躲过了子弹的攻击，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竟然敢持械袭警！ 刘成躲在巨大的罗马柱下大喘气，事发突然，他们甚至都没有准备好便捷的通讯对讲器，也不知道卢峰那边怎么样了。爆炸的地方似乎是秦娟那边发来的。 突然，只听屋内枪声响起，吸引了一部分注意力，刘成立即追上趁势进了屋子，只见他的队员有一人受伤，几人纷纷保护卢峰不受威胁。 “你们是什么人？！”刘 成问了一句，见他们穿得板正的黑西装一脸严肃，既然不是卢峰的人，那势必就是黑桃杰克派来杀他的。 藏得可真够深的，竟然能在卢峰面前插入这么多眼线还不被怀疑，果真是他的风格。 “黑桃杰克呢？我要见他。”刘成冷声一句，惊到了所有人。 黑桃杰克？ 就是那个已经很久没有露面的人？ “这黑桃杰克是什么来头？”卢峰探出一个头询问，他可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问多了对你没好处。”张守安瞥了一下头回答，他只需要好好做生意就行，地下产业组织的人，是要交给警方处理的。 卢峰闻言立即闭嘴，悻悻缩在他们身后不敢吭声。 “刘队！有内鬼！”秦娟冲进来高声喊了一句，下一秒，她的后脑勺抵上了一把枪，她将双手连同抢举起，惊恐看着刘成，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刘成眼见着在杰瑞侦探事务所的女孩一袭红衣娇艳，拿枪威胁不屑看着他们：“你们几个，是真的很碍眼。” 傲慢中多了几分嘲弄和漫不经心，将人命拿捏在手里做自己的掌中之物。 “我已经配合组织说的去做了，为什么还要杀了我？”黎美桦大声 质问，她不知道，也不懂！ 一切的疑问在问出口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这个组织，杀人如麻，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杀了你，还需要理由吗？不枉费我们培养你几个月，你的确够衷心，只可惜你把事情搞砸了。”花花说完瞬间声音冷了几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该死！ 随后，她拿过秦娟手里的枪，突然朝着黎美桦的后背射去，只听一声剧响，黎美桦低头错愕看着胸前的子弹，一瞬间没了支力，连同孩子直接倒在了地上，只是尽可能的，利用自己的手臂为孩子撑着一部分力道，不至于让他直接摔在地上。 秦娟一个利落反身抬腿，将花花的枪踢了出去，枪直接落在陈咚咚的脚边，两个女人瞬间打斗缠绕起来。 陈咚咚忙手抖着把枪捡起来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重量比警局的配枪还要重一些，她紧张看着秦娟和手上的枪，这这这……这可怎么办？ 她不会使枪啊！ 她只是一个柔弱且手无缚鸡之力的法医，怎么会开枪，这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吗？ “咚咚，拿着枪防身！”刘成凌然叮嘱一句，陈咚咚‘哦’了一句，颤颤巍巍举着枪在身边防身。 第19章 诡计之主 几个回合打下来，秦娟有些不敌她。刚才秦娟被炸药的余硝伤到，跳下楼的时候为了护住黎美桦又摔了不小的伤。 刘成见势准备上去帮忙，花花一脚飞踹，秦娟闷哼一声在地板上滑了好远，陈咚咚赶紧追上准备把她带过来。 却冷不丁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傲慢肆意张狂：“听说你们刑侦小队战无不胜，短短三年时间攻破案子无数，就只有这点儿能耐吗？” 陈咚咚怔怔抬头走过来的男人，眼里全是错愕和惊吓。秦娟从地板上爬起来，吃痛看着陈咚咚的异常，再仔细一看她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着迈不动脚，于是狠戾盯着朝他们走来的男子。 为首的男子带着面具，身后跟着几个健硕的小弟，而他们个个都穿着黑衣戴着面具遮挡了大部分容貌，没办法看清他们的长相。 刘成眉头一挑，黑桃杰克？他终于肯露面了。 男人经过陈咚咚身边时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眼里的震惊与恐慌，不屑笑了一下走到刘成面前，他的目标，可不是这小丫头。 “黑桃杰克，我们又见面了。” 故人久别重逢，刘成没有半分的欣喜，因为对方是他的劲敌。也是他一直费力 寻找多年的人。 “刘成，我倒是一直都见到你。”黑桃杰克意有所指开口，在刘成的不解中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看畏缩在一众警察保护下的卢峰。 “我的对手不是你，把卢峰交给我，这件事就算完了，如何？” 黑桃杰克不屑一笑，这个卢峰很值钱，哪怕现在计划有些搞砸了，不过他有自信能在五分钟之内将人带走。 “你在说梦话吗？我们警察给你们的人行方便？” 张守安冷嘲一句，正义凛然开口，这群违纪犯法的人还真是猖狂，都要被警察包围了还能这么自信。 “那不如这样……一人一半，400亿美元，足够你手底下的人吃香的喝辣的，也不需要辛苦奔命为了个名。” 黑桃杰克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200亿美元，小队成员平均每个人可以拿到十几亿美元，再换算成人民币的话…… 所有的人眼里都闪过诧异惊讶的光，这笔钱别说买栋别墅了，就算是买座岛当领导也未尝不可。 “二哥这……” 花花瞬间急了，他们辛苦筹划得来的钱，凭什么分给这些人一半？ 黑桃杰克一抬手，花花再不满也只能憋回去，悻悻瞪 着他们看了好几眼，不甘和怨恨。 “刘警官你可以好好考虑，在你们的援军没有到来之前，你都可以做任何决定。杀了一个卢峰，换你们十辈子荣华富贵。”黑桃杰克唇启，他很想看看正直如刘成这般的人会不会动摇。 所谓的警察的初心，又能值几个钱。 “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了，我们警察负责受命保护于市民，维护社会持续，就不会跟你这种人为伍！” “我们也不屑与你为伍！”秦娟在旁边咬牙切齿开口，她恨他们，恨这些人作奸犯科，才会让这个社会动荡不安。 黑桃杰克白了一眼，从手底下的人身上掏出一把枪，直接对着秦娟射了过去。 陈咚咚瞳孔一缩，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一瞬间，她似乎可以看到子弹从远处袭来，从她额间飞速划过，子弹惊起的烟硝近在咫尺…… 秦娟躲闪不及被子弹打穿肩膀，低声闷哼。陈咚咚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刚才的子弹、男子的眼神……还有昏暗的房间……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涌上心头，陈咚咚心狠狠刺痛一下，她想起了在泰国时发生的所有事。 她被这个黑桃杰克开枪准备杀死，幸亏 她避闪了一些，让子弹偏离了心脏的位置。 迷糊之中被人装在车里丢在了路边，可是她那时候太累了，只能迷迷糊糊记得大概，根本就没力气求助。 如果不是路过的人发现了她，恐怕她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野外。 “刘队，他就是泰国地下产业的始作俑者！” 陈咚咚突然大声开口，紧盯着男人提醒。刘成错愕看着黑桃杰克，他是幕后人？ 在省局的时候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因为拷贝发现了电脑里有关古曼童的视频，而后很快被人为制造车祸杀死。 这幕后的人，也是黑桃杰克。 他的能力……已经渗透到这么厉害了吗？ 竟然可以随意侵入省局系统，甚至还能反手就将两市搅得个天翻地覆。 难怪，他一直留意调查黑桃杰克的行踪，可是却什么都找不到。 杰瑞侦探事务所，对了！他怎么没注意到杰瑞跟杰克有同样的字！ 信息早就摆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因为疏远给疏漏了。 如果黑桃杰克就是幕后真凶的话，那么他岂不是一直盘踞在西湾或者省局附近？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到并且将技术部的工作人员杀害！ 以前疏漏 的细节，终于在这一刻串联起来，种种的祸事都是他干的。 小吴、对，还有小吴！ 他应该也是黑桃杰克派来在市局的卧底，在郊区废弃的工厂里，那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似乎有人在跟踪他们。 而那时候放在车上的钥匙以及备用钥匙都不翼而飞，断了小队成员的生路，延误了大量的时间。 现在想来，也只有小队里的内鬼才能办到。只可惜他们大难不死。而陈咚咚在泰国的别墅里，也是发现了他们身边谈论古曼童生意的人是黑桃杰克的人，于是冲了出去。又顺势被绑走枪杀。 这一切的一切，他竟然从来都没调查出来，他还真是失败！ “呵呵，你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能一辈子守住这个秘密。”黑桃杰克眉头一挑，肆意狷狂开口，对陈咚咚的幡然醒悟不足为据。 古曼童的产业已经毁了，他现在的目标，是400亿美元！ “既然你们不肯跟我合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的手一挥，利落翻身躲在沙发后面，一瞬间枪林弹雨，双方火力打拼起来。 别墅外，只听见此起彼伏的枪声，吓得所有人脸色大变，听这个阵仗，好像要出大事！ 第1章 事务所寻狗人 半个月后，侦探事务所迎来了第一单生意，秦娟正在休假中，看刘成没时间，于是便自发到他的事务所帮忙。 “秦娟姐你不是来休假玩的吗？要是让刘总队知道你来帮我们，他可得找我们算账的。” “我闲着也是闲着，帮你们一起做点事也好。” 秦娟轻笑一下，上次让黑桃杰克组织的人逃了，至今下落不明。刘成的意思也是希望通过这家侦探事务所能获取有用的信息和案子。 明着警方不好查的案子，也可以通过事务所这条暗线去调查。 现在刘成忙于省局的工作，她不如趁着在的时候多花点心思在这上面，如果能为刘成分忧，那就再好不过了。 秦娟下去之后，见到了一个神色慌张的人，她注意桌子的旁边还倚着一副轮椅，十分显眼注目。 “先生，我们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秦娟走上前开口，男子的面前放着一杯水，他神色紧张，看到秦娟刚要开口，突然从门外走过来一个身型壮硕的男子，盯着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看了一眼，自发走到另一个沙发前，从报刊上拿出一份杂志摊开，紧盯着秦娟面前的男人。 “我……我想让你 们帮忙找找，我的狗不见了。” 男子神色焦虑开口，几次迟疑吞咽口水，最终说了这么一句。 “找狗？”秦娟有些吃惊，这是侦探事务所可不是便区服务站，要找狗也不该来这里。 “对的，我的狗是一只白色的萨摩耶，它很可爱叫欢欢，这是它的狗证，如果你们看到的话，请一定要联系我……” 男子说着从包里摸索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秦娟拿起来看了一眼，狗证早已过期，上面甚至戳盖狗已死亡的证明。 秦娟狐疑用余光感觉旁边的男子，他似乎是追着这个男人而来，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她既然看到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好，这个狗证暂时放在我们这里，等找到的时候通知，你凭着狗证上的编码就能来收领了，跟我们的人过去填一下资料。” 秦娟收起狗证回答，身边几个工作人员将男子搀起，他腿脚不便的踉跄，重重跌到轮椅上，看来他的确是个残疾。 “先生，你来找我们办理什么案子？”秦娟亲自走到他面前端上一杯水，将水递到他桌前，隐隐闻到一丝血腥味。 是血！ 这个味道她太熟悉不过了 。 “哼。”男人没有开口，瞪了她一眼闷哼，秦娟尴尬一笑，站在他面前假意局促两下，于是便离开了。 坐在电脑前她假意忙碌，调取了一下监控画面将男子的片段截取，发给省局的人让他们帮忙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 男子填写完资料之后，又多争取时间跟秦娟聊了很久拖延时间。 但话总有说完的时候，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无话可说，眼里涌过悲痛和绝望，自己摇着轮椅离开。 而那个高大雄伟的男人，自始至终都紧跟着他，寸步不离。 秦娟觉得奇怪，打算跟上去的时候，侦探事务所的人拉住她劝告：“秦娟姐你还是不要跟过去了吧，你的伤还没好，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是啊，他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刚才有很多机会可以跟我们求救帮忙报警，但他没有这么做，你也别多管了。” 另一个工作人员开口，对两个来路不明的人，还是少惹为好。 “我去看看就回来。”秦娟看着手上过期的狗证开口，她心里始终放不下。 他们已经不是现役在编警察，所有不需要为旁的事情分散自己的余力。可她还是警察，就不 能面对这样的事置之不理。 松开他们的手，等秦娟出去的时候，发现坐着轮椅的男人上了一辆车，而那个高个子的男人，拦了另一辆出租车紧跟上。 时间来不及了！ 秦娟瞥见事务所的一辆私人车，冲进去拿了钥匙之后狂踩油门跟上，尽量跟前面的车保持一定的距离跟踪。 一路开车跟踪，突然电话响起，秦娟低眸摁了一下外扩器，顺便看看手机地图前往的是什么方向。 “喂刘队？” “秦娟你在做什么？为什么突然调查起人了？”刘成看着支队队员那里的视频截断询问，他让秦娟调养，她怎么反倒遇到事情了。 “刘队，这其中缘由我三两句话很难跟你说清，等我回来好吗？我回来之后再跟你详细解释。” 秦娟对着电话说了一句，看着逐渐跟远的车，急匆匆挂了电话追上。 刘成冷不丁被挂了电话有些不高兴，看了一眼支队队员，把手上的东西全丢给他，去忙着工作上的事了。 秦娟快到目的地时发现前面两人打的出租车朝她反方向开，而车上除了司机之外空无一人。 秦娟狐疑将车停在了一处公寓中，这里的地段似乎在一 两年内就会被推翻并于城市规划。这栋公寓已经有些年头了，墙体锈迹斑斑，开放式的小区外健身设备上的漆几乎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 门口有一个保安亭，除了一个废弃的沙发和小木墩之外，就连保安亭也是废弃的。 她没想到还会有人住在这么僻静的地方，虽然整个市的房租都比较偏贵，但地段冷清安静点的地方，也是能接受的。 秦娟心想着，突然想起来侦探事务所的男子是个残疾人，残疾人的世界……很苦的。 不能同一而论。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隔着玻璃看到有人影划过，是那个高壮的男人！ 秦娟内心一动，将手机拿出来快速调至静音和最低屏幕亮度，随即点开录像将这里发生的事录下来。 这次事情反常奇怪，这附近看样子就知道没有监控，如果出了事她还能做点什么。 秦娟想到这里暗暗下决心，小心翼翼推开门进去，轻手轻脚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公寓一楼，有些昏暗的屋子里，除了男人推轮椅的声音外，静得几乎没有别的动静。 除了偶尔传来的水滴声之外，在年久失修的公寓里，五金硬件出现问题也属正常现象。 第2章 屋顶有眼 他艰难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一个大的客厅，客厅的杂物有些多，男人推着轮椅到了自己房间前，摸索着钥匙开门。 水滴声，仿佛近在耳畔，男人却浑然不觉，摸索到钥匙之后开了门进去。 秦娟一路悄声跟随着男子，不忘用手机录下他的映像。渐渐的，拧门把的声音清晰传来。 高大健硕的男人站在门框前，竟然只比门框稍矮十公分左右。秦娟拧眉看着这一幕，为了拍摄近一些，她往前靠了一些，也以便这个男人要伤害罗甲，她能第一时间救人。 随着她的距离渐渐拉进，水滴声也越来越清晰，秦娟屏息凝神，紧张靠近男子，顺便调整换个姿势免得他起疑。 ——啪嗒 一声清澈的水滴响起，秦娟手指上被一滴水溅下，落指成花，秦娟低头看了一眼手指上的小红花，发现它竟然是血！ 身边，水滴声还在持续有规律的传来，秦娟心里咯噔一下，默默抬头，一瞬间，她吓得惊呼出声，喘气声不可控制的大了起来。 她意识到不对赶忙捂住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离她两米远的高大男子发现了她，眼里闪着寒光，一步步朝她走来。 秦娟往 后退了几步，手上的手机还保持着水平线录影，见男人的目标转投向她，她紧眸抿唇，想也没想的直接朝着门口冲了出去。 身后，男人穷追猛打追上，秦娟将手机丢在副驾驶上，刚上车关上车门，立即车窗被一记铁棍狠狠锤来。 一瞬间车窗玻璃竟数破裂，秦娟躲闪及时下意识摸向腰间，才想起她的配枪在上一个案子时被一个叫花花的女人抢走了，省局的配枪还没发放下来，她在养伤期间也不宜携有配枪。 车身被砸了一个大凹陷，所有玻璃悉数落在秦娟身上，她立即拿起手机狂踩油门躲过了男人的攻击，附近没有车，秦娟心惊胆跳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男人又折返回了公寓，一瞬间心跳到了嗓子眼。 刚才……她看见的那一幕血淋淋的。 被掏空的人体被悬挂在公寓的天花板上，一共有三具尸体，一个女性两个男性，他们的内脏全都被掏空开膛破肚…… 秦娟不敢再想下去，将车开出公寓视野之后，立即拿起电话给省局报警，同时给刘成打电话请求援助。 “你说什么？！我现在就来，你先躲起来免得被他抓到！” 刘成直接从椅子上 弹起来，厉声提醒两句拿起两发子弹揣在怀里就打算出办公室。 “可是刘队，罗甲还在公寓里面。” 刘成脚步一顿，疑惑皱眉：“罗甲是谁？” “就是来事务所寻求帮助的那个残疾人，他说他狗丢了，然后那个男人跟着他一起进了事务所。”秦娟三两句话将事情交代清楚。 “你想回去保护他？可你什么东西都没带，甚至还受着伤。” 刘成推开办公室的门往前走，用手势招呼两下，两个支队的队长跟了过来。 秦娟看着不远处的那栋公寓有些犹豫，可那是一条人命，她不能不顾啊！ “你们几个，去泰康路那边的一个阳光公寓那里，对，三个支队全都过去，把枪带上，秦娟有危险。” 刘成捂着手机低声跟他们叮嘱一句。按照秦娟电话所说，这件事事态极其严重。对方是一个连环杀人犯，手段凶残狠辣，又跟秦娟有身高和力量上的悬殊，务必要小心。 “不行，我必须回去救他！” 秦娟仔细想了一下，她身为人民警察，怎么可以在案发第一现场临阵逃脱，对方既然是连环屠夫，就一定不会放过罗甲，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丧命。 “秦娟！”刘成急切喊了一声，秦娟将电话挂断，快速调高屏幕亮度又将录下来的视频发给刘成。 她目光坚毅盯着前方，驱车赶回原本的公寓。为避免出意外，她还在旁边找了一根生锈的管子带上。 虽然不是很趁手，但聊胜于无。 公寓外，地上有一滩玻璃碎片，那是她车窗被砸毁的痕迹。秦娟目光坚韧盯着前方，在那里，有一个凶残的凶手。 车上，手机持续不断的震动，刘成打了N个电话秦娟都没有再接。 “你们开车快一点！再晚一点她就出事了！”刘成在警车上暴躁催促一声，嫌他们开车太慢。 “刘总队，油门已经踩到最高点了，我们也联系附近的交警、以及那区域的区警先去救人，我们最快也要十五分钟的时间。” 队员有些委屈，事发突然谁还能瞬移不成？ 十五分钟…… 刘成焦急数着这个漫长的数字，每一秒每一分都让他极其煎熬难办。 “但愿她没有事。”刘成叹了口气开口，他同时还联系了事务所里的几个警察，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当本职行业了，也没有配枪，不过多几个人过去也能避免悲剧。 秦娟，你一 定要等我。 * 公寓里，秦娟小心翼翼推开门，悄无声息的踩在地板上一步步往前走，紧抓着铁管的手紧张到冒汗，她咽了咽口水跟上，用力握着唯一的希望。 公寓走廊里，正对着她方向的木门已经被拆烂，秦娟心中一凉，赶紧冲过去查看情况。 只见屋子里乱糟糟的有打斗过的痕迹，而轮椅被丢在一旁，罗甲不知所踪。 糟了！她来晚了！ 秦娟心里一凉，飞也似的冲出去在各个房间里找人，无论她找多少个房间，都听不到一丁点儿的动静，除了她的脚步声之外，这座公寓，寂静得可怕。 秦娟心中一凉，难道……她真的来迟了吗？ 在来之前她就注意到，这公寓附近除了停的几辆自行车之外，没有任何车，凶手怎么将罗甲抓住，然后带走逃跑的？ 她心里越来越焦虑，听着滴答滴的水声，突然想到什么，怔怔僵硬缓慢抬头，在三具被开膛的尸体上空，天花板的架子上一双狠戾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 秦娟被吓了一大跳，很快便镇定下来，她捏紧手上的铁棍打算寻找出路逃难，身后却突然有一块抹布将她的嘴捂住，很快便晕厥过去。 第3章 秦娟失踪 阳光老旧公寓围满了不少警察，队员将公寓来来回回找了一大圈之后回来汇报情况。 “刘总队，没看到秦娟队长。” 刘成瞥了他一眼推开，进了公寓后来回找了一圈，公寓的地板上有打斗过的痕迹，一楼杂乱无章，其余楼层则没有别的痕迹。 因为这栋公寓年久失修，已经很少有人住在这里了。 刘成下了楼扬起头看着天花板的位置，在那上面有几根锋利的挂钩，尸体已经被搬运下来送往尸检。 “会不会是一出苦肉弹簧计？” 队员在路上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那个到侦探事务所求助的罗甲心生怀疑。 遇到麻烦不去找警察报警，竟然跑到事务所寻求帮助。 而且他是一个残疾人，上车下车诸多不便，更会尽量减少出行才对。 刘成闻言沉思不语，是故意演戏把秦娟吸引到这里来的吗？ 秦娟开来的车已经不见了踪迹，对方应该是开车把人带走了。 “总队，这附近没有监控。” “总队，已经联系上了这座公寓的房东，他说这套公寓一共有八个人在住，其中住在一楼的一个残疾人的确叫罗甲。” 刘成在人群中找了几下，很快便将视 线落在事务所的员工身上，他走过去吩咐他们把今天的视频剪出来给他看看。 他们退役前都曾是警察，立即明白刘成的意思，几个人回了侦探事务所。 “房东在哪？我需要和他谈谈，还有你们留意这周围的大小肉铺，任何私人的肉铺店也不能放过，知道吗？” 刘成盯着他们严厉下达命令。凶手手段凶残迅猛，还能把人体开膛取出内脏，正常人做不到这种程度。 除了屠夫。 连续杀了三人，又有两人失踪，必须要立即找出凶手的下落，一旦天黑，说不定秦娟就没救了。 等房东赶到的时候，刘成身边只剩下两个随身的队员跟着他在公寓里搜证，房东下了车之后忙擦着汗跑过来，在他的公寓里发生了性质严重的命案，他实在惶恐害怕。 “警官，你们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房东站在刘成面前连连哈腰鞠躬。 “你就是这儿的房东？”刘成上下打量他几眼，对他的身份颇感怀疑。 “是是是，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他悉数拿出了房产证、身份证、还有房租合同出租证…… “行了，你你的租户罗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把对他的印象都告诉我 。” 刘成确定证件真实之后盘问，他现在没多少时间跟他墨迹。 房东仔细想了想：“他是一个残疾人，我问过他腿是什么情况，他跟我说好像是什么小儿麻痹，然后只能坐轮椅了。” 小儿麻痹？ 刘成倒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听说这个病症，他望向房东：“罗甲的腿你见过吗？” 房东摇了摇头，他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人租，而且对方是个残疾人，他不想追问让租客难堪。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希望你24小时开机。” 刘成挥挥手，在房东这里找不到线索他只能从别的途径去找消息了。 尸体送回警局尸检之后，联合房东出示的几个租客名单，很快就锁定了三名死者的身份。 这三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走访几个邻居和房东之后都说这几个人平时没什么关联。他们虽然住在一栋公寓楼里，不过大多都是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鲜少有接触。甚至连对门住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刘成回了警局之后，陈咚咚听到消息赶紧跑过来，手上拿着尸检报告，焦急盯着他，未语先凝泪。 “好了，憋着几个小时了，想问就问 吧。” 刘成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温水歇息，他知道陈咚咚担心秦娟的处境。 “秦娟姐……找到了吗？她有没有受伤？” 刘成摇了摇头，他已经发动了三个支队的人去找，甚至还在省局里借用了不少的人手，目前为止，暂时没有下落。 省局的警察已经下发到附近的村落去查找，生怕会耽误案子，他们已经找得足够仔细了。 “那……能确定凶手的身份吗？”她把尸检报告递给刘成忐忑不安开口。 秦娟姐本来是去休假的，却没想到突发意外。天知道她肩上的伤还没好，又遇到这种事。 “还在查，现在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刘成苦笑一下，尽量想让气氛轻松点，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亲临命案第一线，谁都知道遇到凶残连环杀手，对方的手段有多凶残。 刘成看着尸检上面的结果，三个人死亡时间大致相同，死法十分一致，刀口被利器有秩序的划开，对于人体构造十分熟悉。 刘成想起在菜市场买肉时的场景，一个五年的屠夫可以仅凭着手感就能挑断动物的筋骨以及骨头部分。 顺着骨头衔接的软组织部分切下去，不用费重力就能剁砍骨头 。同理，只要经验足够丰富，对方仅凭着手感就能快速将人开膛破肚。 “刘队，这是从一个事务所传来的视频资料。” 队员过来将一个u盘交给刘成，他懒得回办公室便借用了其中一个队员的电脑。将u盘插上之后找到事务所的监控视频。 侦探事务所外，罗甲再三犹豫了几下，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踌躇进了他的事务所。 当时除了秦娟在内，事务所里只有三个人在里面。 “这就是其中失踪的一个人吧？”陈咚咚出声，送尸体过来的警员将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秦娟姐本来已经安全逃离凶手的魔爪，是为了救无辜的人才重返事发地的。 刘成点了下头，在罗甲进店里半分钟之后，很快一个高大雄壮的男人进了事务所，目光如炬的紧紧盯着他，似乎是在监视。 中途秦娟过去打招呼，男人也狠戾瞪了她一眼，把事务所当成公园长椅随意休息。 陈咚咚轻抿唇，看来凶手就是他了！ 刘成是见过凶手全脸的，秦娟临危时发来了一条视频，视频清晰的拍摄了凶手的全脸以及发怒的过程。 视频播放完毕，刘成悻悻看着电脑，一点有用的讯息都没有。 第4章 说谎的租客 “我怀疑过罗甲可能是凶手之一，他们一起联手做了一场局引秦娟进去，但一个小儿麻痹的人，很难打得过秦娟，况且他的紧张似乎不是装的。” 刘成双手撑在桌上冥思，这案子没有那么简单，他一定要捋清楚，只要等信息部的人利用信息库的大数据锁定凶手，他们就不需要海底捞针似的找人了。 距离秦娟失踪已经两个小时，他焦急难捱。 “小儿麻痹症？他没有小儿麻痹啊。”陈咚咚错愕一语，刘成转过头看她，陈咚咚搂着他右边的鼠标点了一下视频重播，然后挑选了几个节点播放给他。 分别是罗甲站起来的时候，以及他下肢比较清晰点的卡位。 “你知道小儿麻痹是什么吗？它是由脊髓灰质炎病毒所导致的多脏器的损害疾病。这种病在幼儿时期发现，会很大程度上限制人体的下肢的发育和健全。” “即便幼儿成年，腿骨会趋向变小，双膝肿大，不是水肿，是骨头病变导致的膝盖肿大。谁跟你说他有小儿麻痹的？依照我看他这样能勉强起身，但是腰部地方僵硬疼痛难忍，应该是肾或者盆骨之类的毛病才对。” 陈咚咚圈了两下视频画面出声，这简直就是胡扯！ 罗甲 不是小儿麻痹，难道房东在说谎？！ 刘成眼前一亮，本想派人调查房东，刚要开口思虑几番之后便停下了。 一来租客没必要对房东倾囊托出，二来调查一个房东费时费力，他只需要查找罗甲的病症就能调查出来了。 有他的身份信息，只要一小点时间就能查出来他患了什么病。 “刘总队，我们找到凶手了！”刘成正跟陈咚咚分析的时候，突然队员喊了两句，一路小跑从省局信息部跑到他所在的位置，气喘吁吁看着他。 “你慢点说，凶手是谁？”刘成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叮铃’响了一下，他立即敏锐拿起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通信息。 是信息部的同事发到他手机上的资料，有关于凶手的。 凶手叫车江，是一个屠夫，住在距离公寓十公里外的一处镇上。 从案发到现在等了快三个小时，终于把凶手的身份搞明白了。刘成立即起身去办公室穿上防弹衣，并让刑侦二总队的队员一起赶往溪阳镇。 陈咚咚在旁边看着刘成行云流水的一套流程下来，她紧张盯着他的动作，在刘成打算出门的时候拦住他。 “成哥哥，让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凶手很危险，你没有任何反 抗的能力，你待在局里。”刘成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人手足够了，他不能再带上一个拖油瓶。 “可是我担心秦娟姐的安危，而且万一发生点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引蛇出洞，也能坐在车上开车接应你们。”陈咚咚一瞬间想起了很多可能，努力找理由让自己能够留下来。 刘成低头看她固执认真的样子重问：“你确定要一起去？” 她坚定点了点头，刘成见状没有任何含糊，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新的配枪和两发子弹一起交给她，这是秦娟还没配发的新配枪。 “如果出了什么事，拿出来自保，不能自保也能让我们发现你在哪里，记住，不要省子弹。” 刘成想了想又多叮嘱一句，子弹宝贵，他更担心陈咚咚因为害怕浪费而少鸣枪，不能让他们快速找到她。 陈咚咚点点头，趁着刘成给小队成员拿取防弹背心的时候，她去办公室把随身的医药箱腾空，将有需要的东西全都装进去，在门口和他们汇合。 一时间四处各道警车鸣笛，他们在赶往溪阳镇半路的途中就被提前到达的队员通知车江已经不在溪阳镇。 他的亲人说他有两天没有回去，队员打开地图将这附近的工厂以及食品加工厂 做了标记，在车上依次将几个队员小组以六人为一组。 分类为A\B\C\D\E……组队，依次让将地图用记号笔标注，让他们到达各区域点。 陈咚咚坐在他们旁边看着，第一次感受到省局工作人员灵敏的思维和极强的执行力。 路线和计划临时有变，警车没有停下来过，他们就能在十分钟之内自发的制定出最快捷的办法。每个组队的位置也是最靠近所负责地域的位置。 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们的作战能力，远超市局的同事。 陈咚咚在心里暗暗感慨，摸着怀里冰冷的配枪只能不断祈祷，希望他们一切都来得及，秦娟姐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昏暗的屋子里，秦娟被窸窣的声音吵醒，迷糊中似乎有东西不断在触动她的鼻尖。秦娟猛然睁开眼睛，最先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与潮湿，随即稻草的清香传来。 她坐起身环视周围一圈，她躺在稻草铺平的小木屋里，透着门板缝折进来的光，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罗甲！ 秦娟坐直了身子看他，忍着脖子上的剧痛站起来在小木屋四周走动。 “别费功夫了，我已经看过了我们出不去。” 罗甲抬头瞥了她一眼，随即丧气开口。 验证了他的说法之后秦娟走过去审视看着他：“你跟他是一伙儿的？” “拜托小姐，如果我们是一伙的，我应该在外面，不是在里面。” 罗甲悻悻开口，被人诬陷有些不爽。 秦娟拧眉看他，他这是什么态度？她不顾性命安危就是救这种人？ “你和凶手认识吗？为什么来我们事务所求助，直接去派出所不是更好吗？” 她回想案发前的端倪，当时罗甲不肯说，还向她求助，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罗甲有些犹豫，似乎陷入恐慌的记忆中。 “我……是住在那个公寓的租户，当天夜里后半夜的时候我听到一些动静，但我没出门去看，你也知道我腿脚不便，再过了后半夜之后就听到源源不断的水滴声吵得我不怎么睡得好。 秦娟心里思忖，这所谓的“水滴声”恐怕就是她看见的那一幕，尸体被悬挂于天花板上滴落的血。 “但我醒来之后什么都没看见，所以我就下意识的误以为是水池的龙头坏了在滴水。”罗甲继续说着。 “这不合理，即使你坐在轮椅上在那个角度也不存在全部视野盲区，反而会因为水平位置察觉到天花板的异样；并且，尸体会散发出血腥味，你难道闻不到吗？” 第5章 惊险一刻 秦娟冷静分析他遇到的情况，并不被接受到的讯息干扰思维。 罗甲担忧看着她解释：“就是因为我发现了，所以我才想要报警。可是我发现从我出门后，就有一个男人在跟踪我，无论我去广场休息，还是出去吃东西，他都跟我保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所以你选择了到侦探事务所求助？”秦娟眉头一挑，对这个说辞完全不相信。 “他后来越靠越近，我实在是害怕才这样做的。”罗甲无奈开口，他知道这个说法怎么都不能令人信服，但他的确很无辜。 “你认识他吗？”秦娟发问，罗甲摇了摇头，他并不认识凶手。 秦娟思忖，按照罗甲的说法，暂时可以知道凶手是于昨晚杀害了那三个人进行了分尸，然后又将尸体悬挂于天花板之上。跟踪他是因为怀疑罗甲知道了他犯案的过程，所以一直在找机会下手，或者验证自己的猜测。 秦娟想到她跟随凶手深入公寓之中拍摄，凶手一直在静悄悄的等他的反应，看他有没有发现尸体，而罗甲则佯装镇定的假装不知情回到了公寓。 假设他被凶手跟踪得紧，不敢暴露还能理解，但在公寓去而又返，这点实在说不 通。 明知连环杀手就在身后，有机会逃脱不逃，回了公寓等于直接等死。 无论如何，她必须得趁着凶手下手之前逃开这个鬼地方！ 秦娟心想着，一抬手肩膀上的伤让她闷哼一声，她的伤还没调养好就遇到这种该死的事，真是可恶！ 透过门板的缝隙看外面的环境，附近是一片高耸的的麦田，仅有些许天空边际可见。这座小木屋的基地要矮一些。 秦娟在屋里翻找几下，这里面除了农具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拿起几个铁镐头在手中掂量两下，还算趁手，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想办法出去。 正到她环顾木屋四周准备找一条大点的缝隙把木板撬开，凿破一个洞之后再砍出一个口子逃出去的时候。罗甲在旁边看着她比划的动作泼冷水：“没用的，我们已经被抓了，只能乖乖等死了，我们哪里是他的对手？” “你就是这么混吃等死的么？” 秦娟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眼看他，目光落在他残疾的下半身。罗甲心生恨意，却又无能为力。 看来他依赖轮椅过了很长一段日子。 “我不相信什么命运，我只相信事在人为。如果一定要相信的话，那就是坏人一定会 有坏报！”秦娟冷声开口，安慰人这种事，她没那个兴致，更懒得安慰。 一个在生死面前扑腾两下都不肯的人，她不屑为伍。 * 刘成带着几个队员加上陈咚咚在负责的领域搜集找人，他本来想让陈咚咚在车上待着，她坚持要在附近找找人，刘成只能叮嘱她两句让她不要离警车太远之后便分散去找人。 陈咚咚看着眼前一片荒凉心里实在害怕，也不知道秦娟姐到底去哪了，现在都没有半点跟她有关的消息。 她一个人往前走，穿过在一片树丛中看到不远处有一大片的麦田，现在正值秋天。秋高气爽，麦田里的麦子黄灿灿的一片，偶有凉风吹来，散走了不少暮暑意。 “秦娟姐，你到底在哪啊！”四周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传来，陈咚咚焦虑看了一眼警车的方向，不经意转头时突然发现有个男人朝她靠近准备扑来，吓得她连忙一躲。 幸亏她身材娇弱纤细，这才灵巧躲过了对方的虎扑。陈咚咚看清男人的脸，突然心里“咯噔”一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监控里的命案凶手！ 该死，就这么巧给她撞见了吗？！ 陈咚咚欲哭无泪，看向略远处的警车，警车被树 林丛丛挡住，除了露出部分车身之外，乍一下都看不见它。 “嘿嘿，你们是来找她的吧？没想到这么巧又抓到一个，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跟她做个伴儿。” 男人嘿嘿一笑准备靠近陈咚咚，她慌忙从兜里掏出配枪对准男人，他似没想到陈咚咚是警察，愣了一下僵在原地。 陈咚咚颤颤巍巍拿枪对准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上膛警告：“这附近全都是我们的人，这枪里可有不少的子弹，只要我一枪打过来我的队员就会立马冲过来！你最好考虑清楚。” 陈咚咚警告开口，这话倒是不假，车上有一个队员，其余四人包括刘成在内都在不远的地方，只要他敢靠近一步…… 男人紧盯着那把枪和陈咚咚紧张的神色，狐疑的眼神中似在考量和迟疑。 很快，他狰笑两声靠近陈咚咚，就算带枪又怎么样？拿了枪不会使，一样是废铁一块！ 陈咚咚大叫连开两枪，其中一枪打歪射在树上，另一枪打中男人的腹部。一时间树梢鸟纵群散，惊起不小的动静。 男人吃痛盯着陈咚咚，狠狠将她的脸记住，捂着伤口朝着另一个地方奔去。 陈咚咚紧抓着枪大喘气，她好像……安全 了。 另一边，木屋里的秦娟听到枪声，她手中的动作迟疑一下，刘队的人来了？！ 她用力挥舞两下手中的镐头，一脚将木屋踹出一个大洞，她钻出洞看了一眼里面：“我先出去，你看看能不能出来，如果不能的话就在这里等我，我们的人已经来支援了，我等会来救你。” 秦娟叮嘱一句之后，把铁镐头丢了，朝着枪声来源的方向奔去，这是她生的希望，她必须要抓紧赶快。 刘成等人听到枪声之后赶紧赶来，发现陈咚咚坐在树林里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你看见凶手了吗？”他问了一句，地上有一滩血迹，很明显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陈咚咚点了点头，指着凶手逃命的方向，刘成让人照顾陈咚咚打算追去，突然看见耸动的身影。 “刘队！”秦娟一路奔命，气喘吁吁看着树林里的几人，她头上以及身上全是刮蹭到的麦穗和叶子。 “秦娟？你没事太好了！”刘成赶紧过去扶着她，见她身上没有多余的伤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她不是去事务所帮忙，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先别管我了，罗甲还在那边的木屋里。”秦娟喘着粗气开口，发现了地上的一滩血迹。 第6章 连夜追踪 顺着血迹蔓延的方向，通向幽幽小径似乎是木屋的方向。 “我们赶紧去！”秦娟吩咐一句，刘成拦住陈咚咚不准她再冒险。 “这里有我们就足够了，你到车上去，你们两个留下来保护她！”刘成吩咐完这句之后带着人离开。 秦娟看了一眼陈咚咚手上的枪，夺下来之后追上他们。 顺着血迹一路到了木屋，门是敞开的，刘成进去之后里面空无一人。秦娟匆匆赶来后发现罗甲被带走，她懊恼用拳头砸了一下木屋，早知道刚才她就把人一起带走好了！ “他是自愿跟凶手一起走的。”刘成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走向开口。血迹在门口少有些停留，门锁上沾着血迹，可是木屋里没有血迹，这证明一个问题——他跟凶手一定是同伙！ “你说什么？不……可能吧？”秦娟吃惊一下，突然想起自己对罗甲的怀疑，她的怀疑没有散过。按照刘成的判断，那么罗甲一定对她说谎了！ “你们看，我们随着血迹跟踪到了这里，在木屋里却没看到了，如果罗甲跟凶手不认识的话，就只有可能，他逃脱了。” 刘成冷静进屋看着地上的痕迹分析，同时抬头看向众 人：“你们不要忘了，他有部分残疾，需要依赖轮椅活动。” 一个下半身瘫痪的人，很难打得过成年人，即使他侥幸逃脱，也会被后来追上的他们发现。 可现在凶手和罗甲纷纷不知所踪，他们是同伴的可能性极大。 这也印证了刘成一开始的推断，他们或许是同伴，设局引秦娟进来想杀害。 “我记得……在我重新回去救人的时候没看到罗甲，在专心对付凶手的时候，突然有一块抹布捂住我的嘴，然后我很快就晕了。” 秦娟喃喃开口叙述昏迷前的异样，当时她在公寓一楼没发现任何人，虽然罗甲那时候不在，不过她从未打消过对他的怀疑。 “我们先去追吧，记得把血样采集一下。”刘成沉声吩咐，秦娟安然无恙就最好了。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陈咚咚吓得忙抱住她，终于回过神的她拉着秦娟左看右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听说你出事了，吵着闹着非要跟过来。”刘成经过两人身边提醒，陈咚咚剜了刘成一眼，他不说话会死吗？ 省局里，陈咚咚对秦娟的身体进行采样提取，希望能找到一些有关于凶手的线索。 看着她 肩膀上还未好的伤，她有些于心不忍。白皙的肩膀上乌青一片，又狰狞又难看。 “旧伤又牵引了一点，这下你可得好好养着才行啊。”包扎的时候她不忘细细叮嘱，秦娟一边把玩着手上的配枪听着，没回她的话。 “陈咚咚……”刘成推门进来，秦娟躲了一下，他看到她们在上药立即闭眼退了出去。 等秦娟出来之后刘成进去找陈咚咚：“有线索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这个罗甲我们得注意点，无论他是不是同伙我们都得找到他。”陈咚咚提醒一句，他们目前仅仅只是猜测，任何人跟凶残的凶手在一起都很危险。 “这我知道。”刘成点头，他们回来之后就派其他队员继续在周边搜集找人了。 “刘队，医院、诊所、药店也要找人。”秦娟走过来提醒，凶手既然中弹，就一定会把子弹取出来上药，而这恰好是他们抓人的最好时机。 “好，我现在就安排下去，也给各医院等的地方打招呼。” 刘成点点头找人下去办这件事，一时间，大家开始紧锣密鼓的调查。 为了有人出事，警方在当地张贴告示让大家小心，并且将凶手的照片和信息 发了出来。 * 某处，男人咬牙将手指挖进肉里，硬生生把子弹抠出来，毛巾被他咬得死死的，低声怒吼。 “你拿了多少钱？”躺在床上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对他的痛十分漠然。 “才十万，妈个巴子一帮穷鬼！” 坐在地上的雄壮男子开口，提起他们就恨得牙痒痒。 床上的男人转过头看着天花板：“他们应该没完全交代出来，不过我们也没办法回去拿了，我有个新的计划。” 车江惊异看着床上的男人，他有计划了？ 省局里，秦娟在警局里瞎转，突然有了凶手第一手信息，她忙跑到刘成面前。 刘成办公室的门冷不丁被推开，嚼在嘴里的饼干差点把他噎到，剧烈咳嗽两声提醒：“你的伤还没……” “刘队，车江他们出城了！” 刘成手里的饼直接掉在了地上，立即起身跟着她去查看情况。 监控显示在三分钟之前一辆拦截的车辆出了省，驾驶位只有车江一人，后座位有个黑布盖着，似乎是个人藏在下面。 “通知高速拦截，我们抓紧追上去。” “要不要调查车辆信息？”信息部的人询问，刘成看着调转的监控画面摇头：“不用 了，这车大概率也是他们抢来的。” 车江的家人对他犯案的经过表示一无所知，甚至不认为他是杀人凶手。 事实摆在眼前，他没必要计较这些。车江家里条件一般，目前从清点上来的死者损失财物来看，他应该是没有预谋的报复性犯罪，顺便再敛财。 他们现在出省，一是为了逃避省局的追捕，二是准备找寻新的作案目标。 车江现在受着伤，只要出省就有药医治，而且也能给他们新的躲藏之地。 出省高速拦截需要局长的特批文件，刘成让秦娟吩咐人去堵截，他先留下来给领导打了个电话做申请。 从这里开车到领导家拿到盖章文件，来回需要耽误至少二十分钟，希望在高速闹事之前，他能赶得过去。 给领导打电话申报了之后，刘成独自一人驱车前往，拿了文件又趁着夜色火速赶往出省的高速拦截。 “现在情况怎么样？”刘成看着长堵的高速路跑了很久，终于坐着交警的车赶到收费站。 “省局那边还没传来更新消息，可能是拦截到了。”秦娟焦虑看着底下被拦截的几百辆车，堵车路况还在持续。这么多俩车很难保证凶手没有弃车而逃。 第7章 歌剧院外的女尸 “加派人手一辆辆查，我们也下车去找人。” 刘成吩咐一句，将申请到的文件交给高速工作人员之后，刘成和总队的人分类勘察所有的车。 监控探头照到的最后地点就是这里，要趁着凶手还没逃脱之前将人抓到。 远处，队员的呼唤声传来，他大力摇晃两下车门，给刘成打电话提醒：“总队，已经找到他们开的车了，但车上没人。” 没人？！ 这也就是说凶手已经逃脱了！刘成看了一眼告诉外寂静的草丛，在这么漆黑的地方找人，无疑增加了办案难度。 正当他打算派人去搜的时候，省局的电话拨了过来，刘成赶紧挂了手头上的电话接听下一个。 “刘总队，车江已经驾驶另一辆车出了省，我们现在在联络当地的警署进行追踪，地点等会发给你。” 挂断电话之后刘成一脸难看，他们还是迟到了。 “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秦娟转了一圈走过来询问，看到他难看的脸色便知发生了什么。 “他们已经出省了，在通知别的警察，我们撤吧。”刘成看了一眼大排长龙的高速，没想到紧急出动还是晚来了一步。 秦娟薄唇微抿，跟着他一起离开 。 不知不觉两天过去，周围五省戒严，网上关于他们的报道不少，许多人惶惶不安，甚至不敢出门。 正当他们漫无目的搜集的时候，刘成突然接到领导电话，让他到某市的歌剧院附近汇合。 等他赶到的时候，当地的辖警已经在办案了，刘成看到围起来的警戒线心里有些不安，等他出示证件进去之后，眼前的场景不免让人震撼。 死者的腰部以下的地方被腰斩，大腿和小腿分别截肢，漂亮精致的骨骼依稀尚存，死者应该是体态优美的女人。 她的肚子被剖开内脏掏空不知所踪，五官狰狞恐怖，秦娟在旁边看着有些不忍转过头，凶手的手段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是谁发现命案的？”刘成转头说了一句，其实也不需要再找了，在警戒线里除了一帮辖区警察之外，就只有三两个青年。 他们被问起，立即过来跑到刘成面前争先恐后的回答，看了一眼尸体吓得赶紧闭眼，躲到刘成身边回复。 “我我我，我发现的！” “放屁！明明是我先发现的！” …… “一个个说。”刘成皱了一下眉头，一个命案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其中一人咽了咽口水 回复他，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下午的时候我们打算去歌剧院看一场芭蕾秀，听说有个国家团的人在巡演，然后我们路过这边的草丛就闻到一些臭味。刚开始以为是死老鼠没在意，但警官你想想，这可是歌剧院！附近绿化做得这么好，死老鼠的可能性也太小了，我们就打算去看看，没成想却看到了这一幕。” 那个青年心有余悸瞥了一眼女尸的方向，只怕他今晚要做噩梦了。 “你们调查出了死者的身份吗？”刘成走过去跟当地辖区的警察打招呼，这个案子八.九不离十就是车江犯案的，作案的手法都一模一样。 不过有一点他想不通，凶手为什么把死者盆骨以下拿走了，还有他作案的时间，这么光明正大的把尸体丢在这外面，他们不怕被警方抓到吗？ “我们还在调查，你是跨省办案的警察对吧？最近有一个性质比较恶劣的连环掏尸案。” 辖区的警察看了他一眼几个人商榷几句，刘成点头。如果不是性质太恶劣，一般他是不会跨省办案的。 “晚点我们把尸体检验出来会通知你们的。“辖区警察回了一句之后忙着在现场办案。 刘成见他 们有些排。外，自觉退到了后面悻悻看着他们，秦娟在旁边欲言又止被他拦住，带着她到附近找找线索。 既然他们不能调查尸体，总可以找别的线索。早一刻找到车江，就早一刻的安全。 “你说车江在腹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杀人吗？”刘成看着开口，他心里有一个怀疑。 “我不确定，其实我并没有和他正面交手过。”秦娟抿唇，这倒是实话。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就被人从身后蒙晕，虽然不知道蒙她的人是谁，不过凶手绝对不止一个。 “现在车江和罗甲一起失踪，我认为这不是偶然，他如果想杀了罗甲，一斧头砍死就算了，不会在受伤的情况下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刘成环视前方开口，罗甲，一定跟车江是同伙。 尤其是当他看到新的尸体后就更加确定了，尸体除了被残忍的手段掏空分尸之外，有一个东西不见了，盆骨…… 而他没记错的话，陈咚咚说过罗甲腰部有一定程度上的残疾。 假设他是骨头病变坏死需要更换新的，又或者他们为了钱杀害凶手，只是随意的分尸…… 总之做这些事不是一个人能轻易解决的。 两人到了歌剧院后，这 里仿佛是艺术的天堂，诺大的屋顶打了许多的光，头顶上全都是铁框架便于演出时设置的道具。 在歌剧院旁边的海报栏上，显示当日演出的团队跟曲目。 “哎君君怎么没来？晚点就要开场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是个男人接的，吼了我两声之后就挂了，可能她在跟男朋友待在一起吧。” 刘成跟秦娟正看着演出汇表，冷不丁听到身边经过的人谈论的内容，出于职业的警觉立即抬起头，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跟上她们，打算听听她们后面说什么。 其中一个女人嫌弃皱眉，语气带着不耐烦和责备：“她搞什么啊？我们现在都快开场了好吗？难道不用再排练一遍的吗？赶紧给她打电话，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 她应该是为首的队长一类的，她的话刚一说完身边穿着芭蕾演出服的女孩子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刘成跟秦娟悄声跟上，继续听她们在说什么。 随着漫长的嘟声之后，打电话的人听着电话自动挂断的声音。 “没人接听。” “你们在找人？”刘成突然开口，冷不丁把她们几个吓了一大跳，惊恐看着身后的一男一女。 第8章 诱捕 “你是谁？”女人将同伴们拦在身后怒眉，在舞团和歌剧院见惯了顺手揩油和骗子，她可不能让这帮人得逞。 “你们的同伴是什么时候联系不上的？”刘成又问了一句，懒得多费口舌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给她们一看。 几个女人瞬间吃惊，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没想到竟然在歌剧院看到了警察，还是……刑侦警察？ 刑侦警察好像是负责刑事案子的吧？ “我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然后不要声张，谢谢。”刘成提点一句，担心她们喧哗会被躲在角落的车江发现。 这么多天各省戒严，除了一个医院接待过车江，给他清理枪伤疮口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线索。 当然，医院发现车江伤口不对准备报警的时候，车江包扎好伤口私自逃跑了，甚至连医药费都没结，警察去的时候也扑了个空。 歌剧院每天来往那么多人，鱼龙混杂。而且他认真的想过了，歌剧院的人大多沉浸在艺术或者各自的领域里，很少会关注时事和新闻，即便看见了新闻发布的通缉令也会一眼扫过。 谁都不认为命案就在自己身边，但往往凶 手极有可能是是路边随处经过的路人。 “君君好像是中午说要出去买点东西吧，但我们都知道她一定是出去偷吃了。我们艺术团管得严，她挺容易嘴馋的。不过她体重管理得还可以，所以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好像自从中午她出门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被提问的女人仔细回想了一下，把事情的大概经过告诉他。 刘成眸心一动，紧接着抓紧追问：“她是不是说要去买烤猪蹄？或者说她喜欢吃烤猪蹄？” 刘成的话一出，几个女人纷纷疑惑看着他，被提问的女人也是一头雾水：“你认识君君吗？你怎么知道她最爱吃烤猪蹄？” 刘成怔然往后退了两步，还真的是这样。那个失踪的君君，竟然就是歌剧院演出的人。 这么说来，车江他们一定还在这附近，或者说曾经来过歌剧院。 这附近都是监控和探头，如果被路边的探头照到，在全国联网的今天，凶手的数据很快就会被大数据提取，提醒警方凶手在哪出动。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省的机制是个什么章程，不过想来应该也差不多的。 不能公 路上，那就只能找地方躲藏了。又有吃的，又便于混淆视听的地方，歌剧院的确是个好地方。 “你去找歌剧院的工作人员。”刘成回头跟秦娟吩咐叮嘱一句，有些事不需要他明说她知道怎么做。 秦娟点头立即离开之后，刘成刚打算联络当地的辖警，芭蕾舞团的成员一把拉住刘成，面色堪忧看着他：“警察先生，是不是君君出什么意外了？” 刘成看着她，脑海想起了那具被分尸的女尸以及草垛里发现的物证——一个纸袋子装的烤猪蹄。 “应该是，如果你们能给我出示一下那个君君的身份证，或者能代表她身份的东西就更好了。”刘成隐晦开口，君君已死成了事实，现在积极配合警方破案调查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命案发生到现在死了那么多人，他还不知道凶手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是他纯粹的猜测罗甲为了换骨头给自己恢复自由身，还是图财？ “有！我知道她贴身的东西放在哪里，你等我一下。”那个女人跟刘成说了一句，立即回歌剧院后台的休息室里翻找君君的包，把东西都交给刘成之后，他拿着东西 到附近的辖区警署跟死者身份进行比对。 某处，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的车江盯着这一切，默默退到了暗角。 当地省局，警察将刘成提交的信息和死者的身份做比对，很快就确定了死者是君君。 “你们有没有那个系统，可以通过虹膜锁定凶手？”刘成看着诺大的监控屏幕对身边的警察开口。 “有，但环境光经过镜片反射、折射后，很可能会形成不同程度的光斑等光学性干扰，所以可能会有筛漏，而且每天出入歌剧院的人有上万，大多数都是陌生面孔，系统人脸识别需要一定时间。” 负责接手的警察在旁边回答，他唯一的顾虑就是等他们查到凶手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歌剧院了。 “先查吧。”刘成深吸一口气，现在也只能通过技术手段筛别人了。 刘成在省局等了很久，突然接到了秦娟的电话，她那边搞定了。 知道刘成这边还没筛到凶手的时候，秦娟迟疑一下提议：“要不要定位查一下君君的手机？” “如果她没开权限的话……” “不，她一定会开的。”秦娟坚定开口，作为一个二十出头漂亮的小 姑娘，自我防范意识极强，很多小姑娘出行都会设置紧急联系人，也会开启位置定位。 而车江和罗甲的手机肯定是不能使用的，他们需要一个可以通讯的设备。在凶案现场，警察没有找到手机，就连那帮女孩子不都也说了吗，给君君打电话的时候是个男人接的。 刘成突然明白秦娟的意思，给艺术团的人打了电话询问君君的手机号码之后，庆幸那个手机号是开着的，甚至不需要通过技术手段破译地址。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直在等你。”电话接通之后，接线员甜美的声音传来，刘成拿起听筒，电话那边是无尽的沉默。 警察对接线员做了一个手势，让她继续聊下去，让卫星定位更准确一些，截取位置信息。 “你回来给我带一杯酸奶吧，我胃涨得难受。”接线员佯装熟络开口，随即电话那边“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刘成看到卫星地址显示在歌剧院的播映后台之后，立即冲了出去。 身后，一大堆警察紧接着出动…… 挂断电话三秒后，罗甲看着车江手上屏幕还亮着的手机开口：“我们暴露了，要赶紧离开。” 第9章 逃出生天 “你怎么知道？”车江拿着手机疑惑，眼神却透着狠戾和算计，直接将手机砸到墙上准备带着罗甲离开。 刚出门没多远，便看见歌剧院到处在巡逻的保安和警察，其中还有几个穿着普通衣服的男子行迹也十分可疑，在歌剧院里面到处转悠，打量着经过的每一个人。 “不能从这里走。”罗甲敏锐看了一眼现场环境立即做出最快速分析，吩咐车江找个箱子或者搬运工具把他撞里面却没看到他行动。 顺着车江的视线看去，发现他一直在盯着一个方向。而那边陈咚咚赶来和秦娟汇合，两人在聊着一些事。 车江恶狠狠盯着陈咚咚，身上的怒意被腾腾激起，咬牙切齿的想上去找她算账。 自从小树林里他挨了一个枪子，现在伤口都还没愈合，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车江往前走了两步正打算教训她，被罗甲一把抓住衣角，罗甲坐在轮椅上被推动了好几步的距离，险些出了门暴露在视野之中。 “你想报仇得留着你这条命才行，不然还没等你靠近，你就已经被警察打成筛子了！”罗甲低声咬牙提醒一句，他一个 人犯险不打紧，别连累他在这里被抓。 一听到“警察”两个字车江冷静了许多，看着外面的情况走进屋子，翻找几下看到了几个装道具的纸箱子，还有一些材料，旁边有个推车。 车江把东西翻了翻，还在位置上找到了一个墨镜，他把弄几下戴上。 歌剧院场里，秦娟有些担忧看着她：“咚咚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嘛，再说啦我们是一个团队，如果有我配合的话你们调查应该更顺手才对。”陈咚咚甜甜一语，看了一眼她身后鱼龙混杂的歌剧院。 “你要小心，现在在做收网行动，凶手大概率会藏在这里。”秦娟拉着她隐晦提醒，她和凶手有过正面冲突，如果再被车江遇到她的话，很难讲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陈咚咚没有配枪，现在命案升级，他们更不可能僭越给她一把枪，万一凶手拿到了枪麻烦就大了。 “好好好，我就待在你和刘队身边好了吧？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就在两人闲语的功夫，一个男人推着道具组的小推车混入人群，而后离开歌剧院。 省局，刘成紧张看着歌剧院和警方 联网配合的视频，大数据在持续不断的筛查经过歌剧院的许多人，刘成目不转睛盯着，瞳孔都有些散光。 终于在看了十几分钟之后，监控红色方框显示一个人脸，很快又转绿色，开始下一轮筛查。 “慢着！”刘成突然喊了一声，将在场所有警察吓了一大跳。 “把监控再往后调一分钟，对，继续往后……” 刘成紧盯着屏幕调试，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车江的身形其实很显眼，在一众游客面前显得比较魁梧和庞大，刘成见他推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放了不少的东西。 不用想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是罗甲！ 一直到现在车江出逃都时刻带上罗甲，这足以可以断定两人是同谋。 “查一下他们都去哪了。”刘成看了一眼监控显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只希望他们不要太晚。 掏出手机给秦娟打了一通电话，同时警局的人给正在歌剧院的警察和便衣下达指令，要求他们迅速赶往监控的路口汇合找人。 “你说什么？人跑了？！”秦娟错愕出声引来不少人围观，她立即恢复冷静走到另一边询问经过。 为了不让 凶手发现警方已经在歌剧院搜人，所有的警察都没有穿警服，而剧院外蹲守的警察也坐在私家车上静静蹲守。 即便这样还是被凶手抢先一步逃走了吗？她就不信了，他们还真有三头六臂，能屡次躲开警察的追击不成！ 挂了电话之后，秦娟急切看着陈咚咚严肃开口：“事情很紧急，你先跟他去警察上待着，反正不能乱跑，更不能擅自做主知道吗？” 秦娟说罢将陈咚咚推给身边的警察，他是这个省局的人，应该还算可靠。 她不希望在自己心无旁鹭追击凶犯的时候，陈咚咚给她制造麻烦。 等陈咚咚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娟已经跑了一千米开外的地方，她只得悻悻跟着身边的男警察大眼瞪小眼。 她原本还想好心来帮忙，没想到却成了拖油瓶。 车江从歌剧院出来之后上了旁边一辆还没卸完货的货车，搬运工人不在，他用蛮力直接把小推车抬了上去，而自己则打开驾驶位的门，司机正在吃东西，冷不丁门被打开还以为负责人找他有什么事。 “下来。”车江喊了一句，司机半信半疑下车，看着货车附近没什么人立即警 惕起来，拉着车门不肯撒手：“你是什么人？你要干嘛？” 他的话刚说完，车江直接把他甩到一边，利落上车踩着油门把货车开走了。 “哎哎哎有人抢车啦，这里有人把车抢走了！”司机追了几步赶紧挥手呼叫，旁边的警察交涉几句之后一部分的人开车去追那辆车。 车上，车江瞥了一眼后视镜看着没人追上来松了口气，腹部传来阵阵痛感，他捂着小腹低咒一声，脑海想起那个女人拿枪对准他的模样。 她的脸，他可是记得牢牢的，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把她杀了，才能泄他心头之恨！ 秦娟紧急追到歌剧院门口，环顾四周一圈，除了警惕的警察和便衣之外，没找到车江的身影。 奇怪，刘队说车江就是推着车从这个门口出去的，难道说……他们没截住？ 秦娟正诧异，手机突然响起，刘成从省局的信息部打来电话，他亲眼看到最新监控动态里，车江抢了一辆货车离开。 “秦娟，人已经跑了，你们先去追上，我现在去跟你们汇合！” 电话被匆匆挂断，她看着无数辆车离开，立即冲上去截住其中一辆上车，继续追捕凶手。 第10章 凶犯再逃 路上，车江瞥了一眼窗外，那几辆追踪的车都已经被他甩开了，他驶向旁边的一个小道上，熄了火之后打开货车门，罗甲已经从纸箱子里出来。 帮着他从下车之后坐上副驾驶的位置，罗甲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附近是一片还没有开发的荒地，正适合藏人啊，只可惜他们的目标不是躲，而是要主动出击。 “走小路吧，这辆车上应该有GPS，开一段时间之后就把车丢了。” 罗甲吩咐一句，车江狠戾的脸上划过不耐烦，虽然很不爽他，不过罗甲的脑子确实很好使，于是便照着他说的照做，踩着油门继续开车。 秦娟跟刘成汇合之后，看着GPS上的地段走向，他们选择的路径都是偏僻难行的地方，甚至有的还在小巷，极难进行抓捕工作。 “刘队，我们现在怎么办？”她下意识开口，突然看到车上还有这个省案件负责人，于是一并征求他的意见。 虽然是跨省办案，不过调动了别人这么多人力和资源，包括部署方案肯定要一起协商。 “刘总队你有什么高见？” 那个队长没有回秦娟的话，反问了身边的刘成。他看了一眼GPS上显示 的车辆运行轨迹，在前方大约十公里的地方划出了一部分区域：“我们能不能从这里拦截……” “不行，我们的人赶不到那么快，况且对方虽然只走小路，但难保不会中途换乘改变行车轨迹，如果继续换车就会加大我们的办案难度。” 队长摇了一下头，他们必须要尽快把凶手抓住，虽然信息部那边一直在实时更新，消息也已经传到各司机和新闻紧急播报上，但有些事，很难说…… 监控探头每次拍照的数量、还要进行筛别……跟踪、寻找，即便有数据追踪，任务量也十分庞大。 而他们先前的努力等于白费，所以必须要赶在他们之前把车拦截下来。 “那我们不如……”刘成仔细想了想，于是又划了一部分区域进行商榷讨论。 油箱快没油的时候，车江看了一眼显示器，在附近不远处的地方停车。这里是市区的郊外，不远处有个饭店营业，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下了车之后随便点了几个现炒菜，担心警察过来他一直环顾四周。 从饭店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被车江多看了几眼瞬间心里不悦，拧眉瞪着他：“看什么看 ？没见过女人吗？！” 如此嚣张跋扈的姿态，像极了那个朝他开枪的警察。 警察他搞不到，这个女人还不行吗？ 他心里恶狠狠想着，尤其在看到女人开了一辆小轿车之后，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决定。 拿着打包好的饭盒上了车，车江立即开车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你想干嘛？”罗甲看出他的异常问了一句，他们不过半路搭伙搞在一起，随时都有散伙的时候，怕就怕车江怕死，现在就把他丢在野外等警察把他抓走。 “别急，我给你带个好东西。”车江低着头阴郁咬牙，在一公里外的地方将那辆眼熟的小轿车逼停。 女人不耐烦看着那辆拦着她的车准备，看到车江从车上下来之后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拿出手机打110报警。 他一个疾步快速冲了过去，在电话才拨出去第一声嘟的时候就挂断了电话。 “我们的事，就不需要劳烦警察了吧？”车江冷笑着开口，搭配上他庞大的身躯和诡异的笑容，越看越渗人。 “你……你是？” 女人连连往后退，一直退到车头前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冲过去打开车门，却在准备踩油门的时 候被车江拿着抹布把嘴捂了起来，三秒后她便晕了过去。 “下来换车。”车江走过去吩咐一句，罗甲艰难得下了车，强撑着身体上的疼痛走到小轿车后座位坐上，顺便把女人用绳子捆起来。 “你比我想得要聪明点，起码不止是用蛮力而已。” 罗甲冷笑，如果不是他看中了车江的能力，又靠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劝说的话，也许他在公寓那天就成了他刀下亡魂。 “现在去哪？”车江开着车继续往前走，现在是摆脱掉警察了，他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歇脚和休息一下才行。 “先往前开，我们还要处理她呢。”罗甲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目光下意识落在她的盆骨位置。 她的盆骨纤细漂亮，如果能跟他做手术换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只可惜他们一路逃命，压根没办法保存好被卸下来的盆骨。这也导致了拆卸下来的骨头被感染，而他才知道私自拆下来的骨头很难用于手术中。 他想治病，就只能花大价钱去医院匹配新的骨头。不止是他的计划落空，他们现在急缺很多钱，以及……他要找机会跟车江摆脱关系。 虽然他这段时间一直跟车江 待在一起，但只要洗清自己的嫌疑，法律对他的惩罚会大。大减轻。甚至于他可以通过某种渠道让自己逃脱法律的制裁。 罗甲可不傻，杀人的时候他没有动手，那三条命案加上歌剧院外边的那个女人都是车江亲自下的手。 而这个人，或许可以成为他的证人。 罗甲眉心跳了两下，一个计划在心中酝酿滋生，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后方，警察迟迟没有追来，他有的是时间铺垫和脱罪。 两个小时候，刘成终于赶上，看着荒郊野外的货车，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路边有别的车胎痕迹，他们应该拦下了一辆车换乘了。” 旁边的警察开口，所有人表情都很凝重，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案件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对于凶手的下落他们不知所踪。 不止如此，在这穷乡僻壤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换乘的车是什么类型的，车牌号多少。 以及……受害人是谁。 一大堆问题等着破解，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闷，只能把现场的消息传到省局的信息部，让他们抓紧调查到相关信息，其余人则开车继续前往，到了几个分叉口之后又分批次出去找人。 第11章 入棋 夜幕悄然降临，漆黑的的野外，小轿车窗大敞着，晚风吹来透着冷意。 “吃吧！饭都冷了，别特么耽误事，我去撒泡尿！” 车江瞪了一眼车上的女人，要不是担心警察追的紧，他也不至于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不过也还好，起码炒菜有肉有油，可比馒头和大饼好多了。 “你抓紧吃吧，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的上。”男人看了一眼车窗外车江离开的身影“好心叮嘱”，怕她怄气不肯吃。 “你，也是被绑来的吗？”女人胆怯看着罗甲，看他们的相处不像，倒像是同伙。 “我说我是被胁迫的，你信吗？”罗甲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被车江盯上，他也不至于卷入风波之中，成为亡命之徒。 女人见罗甲似乎就像他说的那样对自己没有威胁，看了一眼车窗前方，那个男人还没回来。 “要不……我们逃了吧！我会开车，车上还有备用车钥匙。” 女人悄声说了一句，趁着这个时间只要他给自己松绑，她就能带着他一起逃命。 虽然这里很陌生，手机也被那个男人带走了，不过四个轮子总跑得比腿快，她一定能活下去的。 闻言罗甲眼眸亮了亮，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现在离开了，对他的计划毫无用处。 而且警方不会在短时间之内抓到车江，时间太紧迫，他还需要时间洗清自证清白。 罗甲看着女人笑了一下，在她惊慌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你太天真了。” “为什么？难道警察抓不到他吗？” 女人紧接着诧异开口，担忧盯着车窗外，生怕他会随时回来偷听他们的对话。 “你难道都不看新闻吗？”罗甲问了一句，见女人没吭声就明白了，所以车江可以轻易把她带过来，全因为她没认出车江是谁。 “他是最近五省戒严的杀人犯，连杀了三个人掏尸，在这个省里，还杀了一个女人。” 罗甲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成功在她眼里看到了恐惧和惊吓。 “如果你逃跑了，他有你的信息，你说他找不到你会做什么？”罗甲又问了一句，没有再说下去，答案很明显了。 她没想到事情那么糟糕，起初还以为是普通的绑架案，却没想到遇到了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 正当她还想再问线索的时候，车江已经回来，她只得低下头畏畏缩缩躲在角落里，十分恐惧和害怕。 “怎么还不吃饭？等着警察 来救你吗？！”他回来看到饭盒还是好好的怒骂一句，对这个女人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她努力憋了半天看着罗甲，终于憋出一句借口：“我不吃辣。” “你们女人就是矫情！”车江怒骂一句，把另一份没有辣椒的菜跟她交换，让罗甲给她拆了手上的绳子之后用饭。 虽然这是在郊外，很远的地方才有灯光和人家，他们依旧不敢放松，只开了车内的小灯，车子熄了火，连车灯都没开。 女人感激看了一眼罗甲，拼了命的往嘴里塞东西。车江是亡命逃犯，吃了这顿说不定就没有下一顿了，她必须要保证自己有足够的体力逃命才行。 “这车上的油还有不少，她怎么办？”吃完饭后车江看了一眼油箱的储量开口，现在该来处理她了。 “我？” 女人惶惶不安，这么快就轮到她了吗？她朝罗甲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能想办法。 罗甲有些许为难，他的命都拿捏在车江手里，何况他还是个半残疾人，能救她什么？ 不过既然她恳求了，罗甲也不能置之不理，这是他洗白自己的第一步，必须要有实际的行动让这个女人给他做人证。 “我们现在缺钱，把她 杀了不是很可惜吗？不如把她拿去卖了，看有没有人愿意买她。” “就她这个样子，能卖什么好价钱？也不知道几手的玩意儿。”车江上下打量她一眼讥讽开口。 女人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她紧抿着唇不敢吱声，更不敢得罪车江。 “把她的肝脏、眼角膜、肾什么的卖掉，只要人在我们手上，再商量卖个好价钱，这样就不需要东躲西。藏了，远比杀了她更有价值。” 罗甲在旁边冷静开口，女人诧异盯着他，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眼睛骨碌骨碌转了两下，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为自己拖延时间，要么现在死，要么以后死。 两害相较取其轻，这是迂回战术。车江看了一眼胆怯的女人，还真的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 现在警察追得紧，杀了人他连洗手的地方都没有干得也不爽快，溪阳镇是不能回了，去哪都需要用钱。 想到这里，车江思考了很久同意罗甲的提议。 女人暂时逃过一劫，她暗松了口气，在心里更加认定了罗甲的话，那个车江，是主宰他们两个生死的人。 * 凌晨十一点，警方终于调查出了被抢车主的身份，李静，女，28岁。 在警 方确定消息的时候，她的家人也报过警登记，只因为失踪事件不到48小时没办法立案，所以警察那边只是做了登记之后就让家人回去了。 “这个李静，现在不知道是生是死。”刘成在野外得知到最新的消息有些惆怅，这个世界那么大，有那么的多的街道、小路等等，只要车江还活着就会继续逃命，随之而来的命案也会越来越多。 “刘队，想开点，你已经尽了全力了，对方太聪明了，我们很棘手。”秦娟在旁边宽慰一句，即便她知道这些话都是徒劳。 对警方而言，最好的安慰就是在凶手杀人之前将人抓获，而不是找到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人死灯灭，死了之后找到，做再多都不过安慰亡魂罢了。 “再看吧。”刘成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破案无望。在得知有新的人失踪之后，他已经跟领导申请把案件再次升级，宣告全国所知，并且张贴匿名举报，只要提供线索让警方抓到，他们不需要抓人，警方根据线索亲自出动，抓到人后奖励30万。 这在以往他接手的案子中，奖励金额最多的一次。 凶手手段残忍狠辣，性质严重又跨省逃匿，必须要尽快把人抓住。 第12章 水果风波 案子性质严重，几个省成立了特定的专案组调查，同时在各省周围埋伏了警力昼夜轮番监视，为的就是防止凶手逃难牵连更多无辜的人。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时间一晃就是一个多月，没有任何有关于凶手和人质的消息，不仅如此，就连群众对这场性质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也渐渐淡化了恐惧，生活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刘成很担心，凶手目前是蛰伏状态，躲在角落静等案子热度散去，趁着警力松懈的时候再逃出去或者继续作案。 为此他在省局里坐立不安，每每想到这个案子就思虑颇多，人也肉眼可见的精神状态憔悴了不少。 陈咚咚给手底下的法医师讲解了一些罕见的尸检病理，等出来之后看到在露台上抽烟的刘成，她心里有些难过，走到秦娟的工位上看她。 “成哥哥这个情况已经很久了，你要不劝劝他吧。” 秦娟抬头看了一眼刘成的方向，以往他破起案来都是得心应手，这次的命案性质严重又拖延了那么久没有破解，他心情不好也能理解。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劝有用的话我们早就不需要这样等下去了。”她絮絮叨叨说着， 整理一下面前的资料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陈咚咚未语，看着刘成的方向心情十分沉重，案子一日不破，他就一日为了这件事殚精竭虑。 “成哥哥！”陈咚咚从旁边的饮料店点了两杯果汁端上来，对着他甜甜一笑，顺便用脚勾住露台的玻璃门关上，稳当当把饮料放在桌上。 “请你喝饮料。”她开口说了一句，自顾自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你不是在上班吗？现在很闲？”刘成看了一眼警局里面，担心她贪玩成性被领导抓住。 要知道这个领导可没有市局的局长那么好说话，她如果因为贪玩丢了工作那就太不值了。 年轻人得为前程计，没有得过且过、做一行不止要爱一行，还要在这个行业有所建树。 “闲啊，刚忙完就看到你在这里所以我过来了。”陈咚咚撇撇嘴，她本来想找他说说话，没想到刘队反而开始问起她工作的事了。 “那就好，还有你最近少走动，车江一直都还没抓住，我担心他会对你心生怨恨，肆意报复。” 凶手一天没有被抓到，他就寝食难安。陈咚咚是跟他起过冲突的，按照他多年办案的经验，车江一定不会放 过她。 他好生叮嘱陈咚咚好多句，让她和秦娟先住一起，免得被凶手抓到发生意外。 陈咚咚微叹了口气，虽然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选择听刘成的话，谁叫人家现在是省局刑侦二总队队长呢？权利比以前更大，她就算不乐意也得照做。 下了班之后，陈咚咚特意等秦娟一起回去，她也想去秦娟姐新租的公寓住一段时间，毕竟一个人闷在家里真的挺无聊的。 到了地点下车之后，秦娟打算进小区，陈咚咚看到有水果店便想进去买些水果。 秦娟迟疑看了一下手中一大堆的文件资料，最近案子多，要处理的事情就多，所以她得连夜把这些都看完，就都带回来了，已经没有手腾空去拎水果。 “咚咚，我们认识很久了没必要客气，直接上楼吧，如果你想吃等会我们再下来买好不好？”秦娟为难提议，这些资料还要还回去的，不能弄脏弄丢，所以她比较担心。 “哎呀到时候再下来不是麻烦吗？成哥哥也说了我得在你这里麻烦一段日子，我要不自己看着买吧，你先上去。” 陈咚咚挥挥手，自己蹦蹦跳跳进了旁边的百果园挑拣水果。 秦娟看了一眼 水果店的位置，再看看身后的小区，旁边百米就有小区保安，她应该不会出事。 想到这里她放心了些，抱着资料先进小区离开。 百果园里的东西琳琅满目，陈咚咚四周看了看，拿起秦娟姐最喜欢吃的车厘子，果子珠圆玉润，紫得快要发黑，果面还透着漂亮的光泽。 “这个怎么卖？”她歪头问了一句，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哥哥穿着水果店围裙走过来看了一下：“这个一箱650。” 650块钱！ 陈咚咚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车厘子比她还贵。掂量了一下框子，连框带果还不到五六斤，竟然卖这么贵。 “小姐你要几框？”小哥哥微笑看着她，上下把她打量个遍，在审视她有没有购买力。 “我、我看看别的，车厘子也不是很好吃。”陈咚咚有些心虚，嘟囔说了一句看向店里别的水果。 “这是新西兰进口的，四斤650不是很贵的。”小哥哥又补充一句，直接在她心口戳刀子。 650这个数目是不贵，但用来买这么一丁点儿车厘子简直贵得离谱。 她倒也不是买不起，纯粹就是心疼钱，为了不知名的牌子花这么多，这里的 水果店那么贵，再买一点可不就要上千了？ 她心虚捻捻两下别的水果，便找借口跑到外边不远处的小摊上去看看。 一跑过去发现路边摊的水果摊也有车厘子，而且看这光泽和颜色不比百果园的差，她心里十分高兴，询问价格。 “三、三十一斤，一筐150。”女人小声说了一句，陈咚咚仅能凭着风将声音吹到耳边，仔细辨别她刚才说了什么。 “一筐150吗？给我拿三框吧，我想想再买点什么好……” 陈咚咚嘴里嘟囔着，在看水果时发现女人拿车厘子框的手在发抖，白皙的颜色本就显眼，再加上她的手都快抖成筛子了，很难让人不注意。 她抬头瞥了女人一眼，只见她戴着口罩，发现陈咚咚注意到她之后，摘下自己的口罩张了张嘴，却没有一点儿声音发出来。 陈咚咚疑惑凑近了一些，仔细辨认才从她恐惧含泪的表情中看清了口型：快跑！ 她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瞥见女人腰间有一把锋利的刀，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陈咚咚心里怔然，离远点看仔细之后才发现卖水果的女人是失踪很久的李静。 而她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 第13章 碟中谍 回到公寓的秦娟等了二十分钟还没看到陈咚咚上来，她心情莫名有些烦躁，打了她的电话还显示无人接听。 买个水果而已，总不至于把人买丢了吧？ 秦娟心里想着，转念想了一下这是新公寓，说不定陈咚咚记错了门牌号也在着急也说不准，于是她便下楼去寻。 找了很久都快出小区了都没看见半个人影，她狐疑出了小区走近百果园查看。 “姐儿你来啦？今天吃苹果还是车厘子？”水果店的小哥哥看到秦娟过来立即热络招呼，秦娟有些烦闷瞥了一眼店里，这里也没看见陈咚咚。 “小徐我问你一下，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孩子过来买水果？你看见她去哪儿了吗？” 小哥哥仔细想了一下：“她是不是背着一个熊玩偶的小钱包？” “差不多吧。”她随口回了一句，陈咚咚身上的配饰天天换，她没怎么留意。 “哦她啊，嫌水果贵去小摊子上买了。”小哥哥随手指了一下对面那条马路的水果摊，而那边除了路过的人群，哪儿还有什么水果摊。 “诶奇怪，今天怎么收摊那么早？”小哥哥疑惑说了一句，秦娟诧异看着他，他的意思是说陈咚咚过去没多久摊子就收走了 ？！ 虽然心里想着不可能，不过她联想到刘队曾叮嘱过她的话。如果不是担心车江报复，陈咚咚今天也不会被安排和她住在一起了。 “小徐，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秦娟面色严峻开口，在小徐疑惑中，秦娟确定百果园外面的监控可以照到路的那边，于是连忙要求他调取半个小时前的监控。 来往得久了小徐知道她的职业是警察，没有迟疑立即配合。 秦娟焦虑看着外边的马路，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她只希望一切都是她白忙活一场。 看到陈咚咚在车厘子面前两眼放光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车厘子是她喜欢吃的，陈咚咚不太喜欢这个水果。 她的迟疑和窘态的小可爱被她尽收眼里，电话被接通之后，秦娟立即中感怀中醒过神，冷声对着话筒那边通知：“刘队，陈咚咚可能失踪了，极可能是绑架。” “你说什么？！”省局里，刘成正在加班，接到她的电话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她们下班不到一个小时，就失踪了？ “我很抱歉，是我没把她保护好，现在我在调查，希望你能派点人来帮我找找。”秦娟愧疚开口，如果刚才她再谨慎一点陪着陈咚 咚一起过来，或者直接回公寓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说起来是她不好。 刘成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尽可能把人安然无恙的带回来才是最好的办法：“好，我现在让你支队的人赶紧过去。” “不，我需要二总队所有人。”秦娟冷眸看着监控传递过来的监控画面，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在侧面她注意到水果摊上还有一个人蹲着，那个高大的身躯，有点像车江…… “是车江。这个水果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摆起来的？”秦娟后一句话在问水果店的小徐。 面对秦娟的质问他想了一下迟疑：“好像是三天前吧，一直是两口子来卖水果的，我们店的竞争对手嘛，我肯定记得清楚！”小徐补充了一句。 电话那边刘成听得清清楚楚，车江不止出现了，还在秦娟住的地方搭了一个水果摊。 他想做什么，似乎很明显了。 只是这阵子秦娟一直加班到很晚，所以他没有机会对秦娟下手，却又凑巧遇到了撞枪口上的陈咚咚。 刘成失意跌回椅子上，秦娟的话还在说，可他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 他是好意想保护她，却没想到反而将她往火坑里推。 “喂刘队你听到了吗？你别太自责，这是一起意 外，我们必须要趁这个机会把他抓起来，连同罗甲一起。” 秦娟说完迟疑一下，眼里透着坚定和果断，她一定要把陈咚咚救下来，不能让她出事！” 一时间，二总队的人倾巢而出，信息部的人在抓紧拦截附近的监控探头准备找出他们的下落。 郊外废弃的小院子里，罗甲拿了个苹果咬了两口，陈咚咚躲在墙角和李静恐惧看着车江，他高大雄壮的身躯将两个纤弱的女人衬托得更加渺小和萧瑟。 尿骚味时不时涌过鼻尖，陈咚咚看着周围荒废的小院子心里胆怯，原来他们一直没有下落就是躲在这个地方了。 看这附近的使用痕迹以及被排解的尿液，他们应该住的时间也不长。 这段时间警力松懈了些许，他们可能过一段时间就挪一个窝，以便躲过警方的追击。 “嘿嘿，我总算跟你又见面了，我说过的，我们还会再见。”车江狰笑着盯着陈咚咚，这张可爱的脸他可是日思夜想得不得了。 想得……恨不得能亲手把她的头骨都给捏碎。 “大哥，你饶了她吧，她也许也能卖钱，她长得这么漂亮器官一定会很值钱的！”李静在旁边突然壮大胆子抱着他的腿开始求饶，陈咚咚歪着脑袋不可思 议看着她，她在说什么啊？ “臭女人踏马要你多什么嘴？再吵老子两百万也不要了，直接把你杀了！”车江一巴掌狠狠扇下去，打得李静晕头转向，大脑嗡鸣声不止。 她逃亡的这些日子她想明白了，要想活下去，必须逃出去。 她器官匹配的人已经找到了，身上的器官卖掉能值不少的钱，但她不想死。 当初提出器官买卖是权宜之计，现在又多了一个无辜的女人，看样子还和车江有深仇大恨。 她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大家一起逃出去，不然就真的只能身首异处了！ “快逃！”李静大喊了一句，死死抱住车江的双腿不肯撒手。陈咚咚立即反应过来，见车江手上没有利器立即翻身爬起来，手被绳子捆绑着连连后退。 罗甲听到李静的声音心里低咒一声，这女人还真是没一天省心的，时时刻刻都想着跑。 时机已经到了，他不能再装下去，于是踉跄着身子拿着一把刀和绳子走过来，在车江得意的眼神中，罗甲不顾盆骨的挫痛跳起来用绳子狠狠勒着车江的脖子用身体的重量拖动他摔到地上。 陈咚咚惊恐睁大眼睛看着罗甲两只脚踩着车江的肩膀勒紧绳子看呆了，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吗？ 第14章 为凶手开脱 这一切都是什么情况？！ 虽然她对这个案子的细节了解不是很多，不过再怎么糊涂都知道罗甲和车江一连失踪数月，他们不仅是一伙的甚至还绑架了无辜的人质李静夺取了她的车。 可是现在，罗甲竟然联合李静逃跑，甚至还打算杀了车江。 陈咚咚到底不是警察，应对这种突发状况应对力稍弱。她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僵持，挣扎中刀子被踢到她脚边，陈咚咚迟疑一下立即蹲下身反手捡起，努力用刀割断绳子，他们还在互相僵持挣扎，车江的脸涨红得发紫又发黑，人也到了精疲力竭的时候。 “别勒了，再勒就死人了。” 陈咚咚跑过去劝一句，李静此刻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缩在墙角边惊恐看着这一幕，心里又不断有一个声音，希望车江现在就死掉。 失踪的一个多月，她经受了很多非人的待遇，现在终于有了一线生机怎能放过？ 陈咚咚眼见罗甲是真的上头了，眉头一拧厉声警告：“如果你现在杀了他，那么你将蓄意杀人，所有的案子都压在你身上，你扛得住吗？！” 闻言，罗甲狰狞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些理智，松开绳子心有余悸瘫坐在地上，不经意瞥了一眼手心。 刚才为 了避免车江还活着，他可是下了十足的力道，这样看来他应该活不成了。 陈咚咚见罗甲冷静下来赶紧跑到旁边把李静扶起，刚才如果不是李静帮她忙的话，估计死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陈咚咚说了一句，跑回车上拿出自己的手机。虽然手机卡被拔了，不过紧急电话还能拨打，陈咚咚连着打了120和110之后返回，看到罗甲坐在地上盯着车江出神。 她走过去伸手在车江鼻息探了一下，又摸了几处脉搏，他尚还有一口气在。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都是杀人凶手。”李静慌张开口，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要确定对方是否死亡、如何洗脱嫌疑，而是选择慌不择路逃跑。 “你没错！”陈咚咚抱住慌张恐惧的她。陈咚咚看惯了生死和人生无常，早就把尸体当成一个玩具一个看待，可对普通人而言，一具尸体就足以成为一生的噩梦。 “杀害车江的人不是你，更何况车江还没有死。” 她的话一出，瞬间两人错愕抬头看着她，李静听说车江没有死，眼里又恢复了恐惧和害怕，担忧受惊离他的位置远远的，生怕再次被报复抓起来。 罗甲低下头，眉头 不可控制的跳动，手上青筋蹿动，心里的狠意无限滋生。 如果不是有第三人在场，他一定会把车江给杀了，人死债消。 可是这个女人和李静是亲眼看着他们搏斗的，现在再把人杀了，就像她说的那样，所有的罪都会转移到他身上。 纵然心里不甘，也只能放手。 “咚咚！”远处警鸣声传来，秦娟比警察还要快一步赶到，下了车看到她安全坐在石凳上，紧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喊了一声跑过来。 陈咚咚看到熟悉的声音鼻头一酸，强撑着的坚强在这一刻化成了委屈，又抱着她又哭又委屈。 “秦娟姐你怎么才来啊，刚才好吓人，我差一点点就死了，多亏李静救了我……” 陈咚咚嘴里嘟囔着埋怨，秦娟听到李静还活着有些吃惊，先将她交给队员走过去处理案子。 在看到警察的那一刻，李静仿佛被困在地牢中的囚犯，终于在这一刻得见了光明。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李静捂着脸低头抽泣，秦娟拍拍她的肩宽慰，给她递过去一包纸巾。随即开始对地上躺着的车江进行调查。 摸了几下脉搏之后发现他还活着，后面紧接而来的警察和急救车将 车江带走。 刘成赶来得有些晚，见陈咚咚没事之后他一拍罗甲的肩：“你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绑你？” 李静正打算跟警察回去做笔录，面对罗甲这边突发状况突然急了，挣脱他们冲过去拦在罗甲面前：“他是好人，如果今天不是他和凶手殊死一搏的话我们可能早就死了。” “但是这个人，也是凶手之一。”刘成冷声开口，是非对错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在她之前，已经有四条无辜的人殒命，如果车江的动机只是为了钱，那君君的死未免过于荒唐。 正当二人僵持着对峙的时候，罗甲从地上踉跄缓慢爬起来，语气有些沧桑低沉：“我跟你们去，我是市民，也是案件重要人之一，必须配合警方调查。” 省局支队里有警察听到这句话默默翻了个白眼，他们同谋杀人已是事实，现在却开始卖惨演戏，真的当警察都是傻子吗？ 李静不甘震惊看着他们，朝陈咚咚投递求助的目光，她是警局的人，应该也能说两句话吧？ 陈咚咚在她殷切的眼神中低下头，心情沉闷闷的。纵然她被罗甲救过一次，但也不能因为这件事耽误警方判案调查。 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和权利，阻碍 人民警察公务。 上了车之后，陈咚咚还有些心有余悸。这次如果不是运气好李静没有被他们所杀，又没有她两次求生欲强的帮助她快些逃命，恐怕她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车江恨她入骨，恐怕当时在郊外的小院子里，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泄愤。 “咚咚你别多想，能回来就是最好的，走呀我请你去吃新西兰的车厘子。” 秦娟坐在副驾驶看着她惶惶不安的模样打趣，陈咚咚眼眸一抬，睫毛眨了两下，秦娟姐……都知道了啊？ 糟糕，她的窘态一定很难看吧…… “我才不吃，我一点都不爱吃车厘子！”她气呼呼闷在一边生闷气，逗得秦娟和车上的人哈哈大笑，总算将她阴郁的坏心情扫走了一些。 刘成坐在她身边紧抿唇，一直在想李静的反常举动。 “她为什么要罗甲说话？” 闻言，陈咚咚严肃坐好，摇了两下头表示费解：“我也不知道，她只是一直在跟我说罗甲是好人，在和车江起冲突的时候，似乎笃定了罗甲一定会救她一样。” 陈咚咚摸了摸下巴思索，这件事她也觉得奇怪。不过当时车江昏迷，她必须要佯装出警方的人冷静镇住场子才不至于让他们再次逃跑，所以她也没多问。 第15章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警局里，李静紧张看着四周，手指焦虑的抠着手心。 “小姐，您不必担忧，你只需要配合我们警方一答一问即可。”负责审讯的同事安抚两下她的情绪。李静点点头，坐在审讯椅上渐渐放下警惕，心里的紧张没有完全消除。 “在你失踪的这段时间，你们都去了哪里？” “从康安道一直往北走，然后沿途就在附近的郊区外停下，偶尔我被要求到偏僻的饭店或者超市买东西，都是那种很小的超市，虽然有监控但不联网。”李静盯着审讯室的警察老实回答。 “你难道没有想过逃跑吗？”警察问出她答案中的漏洞，这不合常理。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有机会就逃跑。 闻言，李静沉默了几秒，低下头有些绝望：“想过，但别人跟我说车江有我家人的联系方式、还有信息，如果我逃走，他就会恼羞成怒杀了我的家人，你们知道的，他是连环掏尸案的凶手。” “别人？”审讯室的警察重申问了一遍。李静岔岔开口：“是罗甲。” “你凭什么相信，罗甲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也是这个案子的凶手之一。” 警察的话刚说完，李静立即从审讯椅坐起来，攥紧拳头厉声呵斥反驳，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审讯椅上的“冷静”装置强行摁回了椅子上。 “罗甲是好人！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还有你们的那个警察，是那个叫什么咚咚的女人？如果没有罗甲，她早就死在车江的刀下了，你们到底会不会查案？！怎么可以污蔑好人呢！” 监控里，省局的高层看着这一幕气氛有些低沉。 案子突然有变，人质从被救出后一直为其中一个凶手说话，企图洗清他的罪行。 按他们先前掌握的资料来看，罗甲的确有很大的动机参与了谋杀案，甚至于秦娟遇袭也极有可能是两个人联手所谓。 这个案子怎么看都是联手下套案，人质却反过来为凶手求情，这简直是滑稽可笑。 “会不会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罗甲的确对她们有救命之恩，也许路上他对李静不算太坏，于是让她肾上腺素飙升，萌生了类似最接近爱情的感觉，于是她在为罗甲开罪。” 秦娟在旁边看着开口，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并不罕见，平均每十起绑架案中会有两起的概率。 哪怕凶手 暴虐成性，依旧难抵受害人一腔热血扑在罪犯身上。 这是一个可怜又无助的疾病，是的，比起心理因素，她更愿意将它定义为疾病，因为疾病往往是不受控制的，它能够左右人的心智。 “可是罗甲不仅貌不出众，甚至还是个残疾，医院的检测结果你们不也知道了吗？他患有极严重的盆骨坏死，需要更换骨头。” 华生扶了一下镀金眼镜开口，秦娟的假设不无道理，但理论实际起来，很难。 检测报告显示李静身上除了多处软组织挫伤之外，还有一些精神衰弱和刺激，之外并没有其他。 秦娟闻言缄口，她也只是猜测罢了，一个明晃晃的凶手就放在眼前，让他们相信罗甲无罪，这等于颠覆他们以往的三观和认知。 “这件事你怎么看？”华生转头看向刘成，这个案子他跟进调查了那么久，现在终于要判案审讯的时候，他反而不吭声了。 “领导，我觉得他们都很累了，不如先休息一段时间再看看吧。” 刘成看着监控里李静反常的态度，希望能多给她一些时间休息一下。无论是蓄意脱罪也好，罗甲真的无辜也罢，起码得 把受害人的状态调节好，才利于后面展开工作。 华生听着刘成的话眼珠子咕噜转了两下，用指节叩叩桌面提醒：“也行，这个案子你们看着来，只有一句，我要交到上面去的，别让我太难做人。” 聪明人说话都是点到为止，华生叮嘱完这句之后起身离开，刘成转头看着屏幕里继续被审讯的李静，心情有些沉闷。 晚上，为了给陈咚咚洗尘驱晦气，刑侦小队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吃晚饭。 来省局工作有一段日子了，倒也不是他们没有熟悉热络的人，只不过彼此互相努力站在高位上，总有种惺惺相惜的情感在作祟，不自觉的自然关系更亲近一些。 “这顿饭是刘队请客对吧？那我可得多吃点，谁让他涨工资，我的工资来了省局反而跌了。” 陈咚咚夹了一块肉含糊不清说着，打算今天敞开肚子让他的钱包出点血。 几个人笑哈哈的在桌子前酒杯互撞，渐渐酒过三巡之后，陈咚咚在旁边打了个嗝，刘成见时机也不差不多了，趁着热闹劲儿问她：“咚咚，今天你录的口供都是真的吗？” “那肯定啊！我是谁啊，你看我像是那种 做假口供的人吗？我说一就是一的。” 陈咚咚理所当然开口，她还不至于傻到包庇犯人吧？！ 虽然的确有那么一两次她对犯人心生怜悯，迫切希望刘队更改他以往的行事风格，给凶手一个活路，但那是以前，她现在可不一样了。 “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从秦娟那里讨来一杯酒之后她有些诧异开口，难不成车江那边的案子还没定下来？ “李静，一直在为罗甲说话，情绪抗议激动，我们很难说服她冷静下来。” 刘成隐晦提及，在李静失踪的一个多月里，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咚咚闻言放下筷子，没了继续用餐的兴致，仔细回想白天发生的经过。 “那时候李静为了救我抱住车江的双腿，让我赶紧跑。其实说起来也怪，她总是一惊一乍的，我和车江的矛盾她似乎是知道一样，车江还没对我做什么，她就抱着他的双腿让我赶紧跑。” “她直接让你跑？那时候罗甲在做什么？”刘成有些惊讶，这也太奇怪了，如果她真的无心坑害陈咚咚，应该在水果摊的时候就努力给她制造机会，怎么反过来等人被抓了才做这种事。 第16章 争执 “罗甲？让我想想噢……”陈咚咚皱眉深思陷入回忆。 “那时候李静抱住车江的大腿，他们争执的时候我躲开了，我担心李静出意外一直盯着他，又怕罗甲来抓我，所以就离院子比较远。” “那你看见了什么？”刘成趁势问去，陈咚咚一撇嘴：“罗甲在那里呆了一小会儿就起身拿着绳子开始勒车江了，那股力道几乎要把他勒死，如果不是我制止的话……” 陈咚咚说起那一幕还心有余悸，尸体见得多了，杀人现场她见过几次啊？ 果真跟老师教得一模一样，凶手杀人的时候面目会狰狞，瞳孔放大、力量出奇。 人处在那个环境和氛围中，会竭尽全力的弄死对方才肯撒手。就像野兽捕猎一样，致力于将对方杀死才会松懈下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法律上会有那么多正当防卫、过失杀人的案例。 全因人的情绪处于高昂的状态，会做出违背本心和触犯法律的事。 她很难想象，如果她中途没有被抓，按照正常进度发展，假如罗甲是无辜的，或者他帮助李静脱困，那么今天车江必暴尸荒野。 凭着罗甲的巧劲儿和聪明，她相信罗甲足够有那个能力。 “案发地争执第一时间他 没有选择帮车江或者李静，而是呆坐了一小会儿？”刘成有些震惊，其余人闻言也纷纷放下了筷子。 陈咚咚点点头，她到底不是专业破案的警察，在这方面敏锐度低了点，看着每个人表情都有些凝重，小心翼翼开口：“怎么了吗？” “事情有点严重，我们目前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指明罗甲就是凶手。” “这怎么可能！他几乎横穿了整个案子和国内好几个省，又毫发无伤的回来，说他是幕后指使人估计都够格！” 陈咚咚讥笑出声，不相信他们的话。 罗甲是凶手这个答案毋庸置疑，他绝对不可能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闻言，所有人还在沉默，理论上的罪行成立了，实践和证据呢？ 法律讲究的是证据，而不是常理。 “你们该不会认为罗甲没有罪吧？”陈咚咚又添了一句，见他们都不说话，心情莫名烦闷起来。 虽然罗甲的确立了大功，但他也险些杀了车江毁灭证据，只要车江一死，罗甲有没有做过杀人的勾当就死无对证了。 他们起码也该多调查一下，而不是查都不查就猜测罗甲无罪。 “我们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但是咚咚，定罪是需要证据的。” 秦娟冷 声说了一句，这件事他们比她有分寸，也晓得该怎么处理。 陈咚咚闻言“蹭”的一下站起来，火气瞬间上来了，质问在场每一个人：“所以呢？你们找了将近两个月的证据呢？这么久了你们在干什么？罗甲有罪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就因为暂时没有证据，他就要逃脱法律制裁吗？！” 她情绪激动，话说出口只图一个畅快，全然忘了办案的难度和手续。 火锅店里其余人纷纷看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眼光，时不时低语说几声议论。 “就因为我们都知道罗甲有罪，所以才在找他犯罪的证据，这点是至关重要的。不然你以为案发第一时间罗甲为什么不当即做出反应？是因为身体拖累吗？那最起码还有一个态度。” “他不起身是在权衡，权衡该帮车江继续亡命天涯，还是找机会让他能够逃脱法律制裁。车江虽然狠、鲁莽，但他不过空有力气，除了思维稍微活跃一点之外，抓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刘成在旁敦敦教诲开口，谁都觉得警察是无往不利的，应该像个大英雄一样次次凯旋，将罪犯一举拿下英姿飒爽。 但不是的，实际办案起来，除了无休止的查找资料、追踪线索、搜集 证据之外，世人外表看到的光鲜，那是无数人的努力凝结出的光。 哪有人能时刻站在聚光灯下，不过都是一个个勤恳忙碌的身影罢了。 “你刚才质问我们，这两个月都干了什么，我告诉你。你秦娟姐要协管各市区递交上来的案子，为防机构内有人作奸犯科，她需要亲临重要的案子中调查细节。那些递交上来的文件和资料，需要由她筛选过滤之后再处理给我。即便这样，我每天的工作量也十分庞大。而你认为我们整个总队不行，在这两个月里，信息部的同事为了这个案子优先为我们让路，一旦有凶手的下落，就优先查我们这条线。” “陈咚咚，你觉得什么样的案子才需要动用到省局的信息部？当地警署难道没有自己的信息部门吗？让路的那些案子，哪些不是严重肇事、车祸身亡的突发事故？” 刘成语气不重，却将现实的口子硬生生撕下来给她看，在她看得到的地方，二总队的队员全员都在忙碌，动用了不少人力警力，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现实远比她能想象得要残酷得多。 一个案子拖延至两个月，如果是悬案起码还能放在机密室里等待解尘的那个人。可这是时下案 子，为了防止凶手继续残害无辜的人，他们哪个人不是身兼数职，即便凌晨三点合眼，到五点有一条微弱的线索也得强打起精神出去办案找人。 刑侦科的人从事着最危险的工作，所有队员都携有配枪。 即便大家这么努力，因为暂时没有搜集到证据就被她如此说，实在寒心。 “我知道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跟你们道歉。”陈咚咚低头沉默，她也是一时气急了才会说这些话的。 她不希望他们连试都不去试就放弃了，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秦娟在旁边看着有些不忍，出言相劝让刘成别说了。 “我们还得回去忙工作，幸好现在车江和罗甲都抓住了在医院隔离养护，还有专人分点监视，我相信他们不会再跑掉的。” 刘成点头，他对罗甲的怀疑从他跟随车江一起失踪一个半月还能活下来之后就深信不疑，他们一定共同犯罪，不然车江这种性格的人绝不会留一个猜忌的人在身边。 至于陈咚咚说的，案发时罗甲在呆坐，他极有可能在审清局势，只要有陈咚咚和李静作证给他当人证，就能洗脱他的嫌疑。 利用两个被害人作为自己逃出律法升天的阶梯，他的心思的确很巧妙。 第17章 独审杀人魔 深夜，车江从医院中醒来，坐在他面前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他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刚要起身发现他脖子、四肢都被上了手铐，而身上还绑着医院用来限制精神病人的绷带。 “放开我！你们局长呢？罗甲那个狗儿子呢？让他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们！” 被特意加固的床在车江的挣扎中嘎吱作响，他努力扑腾挣扎着，就像垂涎鱼塘的鱼一般渴望自由。 一道冷冽刚正的女声传来，让车江放弃了挣扎看着门口。秦娟自病房外而入，冷眼轻瞥车江一眼，对于这种死刑犯，如果不是要审讯调查资料，她连来都不想来见一下。 “呵呵小美人是你啊，真可惜上次没能把你的肠子挖出来看看你的胰脏漂不漂亮，你长得这么好看，就算风干做成战利品挂在家里也是一件艺术品。” 说罢，车江的双眼贪婪得在她身上游走，脑子里已经想好了该怎么把她生杀活剥力求达到最完美的标准。 殷红的唇角微启，带着高高在上的愚弄嘲笑：“将死之人，还有心情想了结别人。” 闻言，车江的眼神蓦的一狠，阴骘盯着她的眼睛怒 目，病床“咯吱”的声音再次传来，两个队员起身对秦娟行礼：“队长好！” “你们先去门口守着吧。” 秦娟开口吩咐，两人纷纷一愣，他们离开不符合规矩，而且即便离开了，万一车江挣脱束缚队长岂不是危险了？ 车江对她恨之入骨，只怕一挣脱就会杀了她。 “队长……” “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秦娟冷声开口，她从来都不做没把握的事。 两个队员心有不甘，狠狠瞪了车江一眼之后退了下去，时刻注意着病房内的举动。 “呵呵，你把他们支走，难道就不怕我逃出来杀了你吗？”车江盯着秦娟的脸威胁，他现在这样，多杀一个都是赚的，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个警察。 “罗甲和你，是什么关系。”秦娟找了个椅子坐下摊开笔记本，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句。 在她衣服的领口处有一个小小的针孔摄像头，手握着的笔是录音笔。监控另一头，刘成正坐在电脑前和几个微表情分析专家查看实时审讯。 车江的伤还没好，而且他这种危险的人不宜挪动位置，把审讯室换成病房，由秦娟一个人出面审讯可以降 低车江的警惕感。 果真，车江在听到罗甲这个名字的时候当即就是恨之入骨的表情，恨不能将他杀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来不是来找我的吗？竟然问起别的野男人了。” 车江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开始嘴上犯浑不老实。 秦娟冷笑一下继续下一个问题：“那天你蹲在天花板的支撑架上，在我身后用药迷晕我的人是不是罗甲？”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恰好在那天经过而已。” 面对警方的质问，车江一问三不知，打算抗拒办案到底。 看着空白的笔记本，秦娟点了点头：“很好，谢谢你配合我们调查，既然你没什么想说的，那这个案子就这么定了，罗甲会因为救护警方人员有功而被特释，而你，根据罗甲的口供，等你的应该是死刑。” 秦娟合上本子佯装要走，车江头脑到底简单了一点，这么一下就被她唬住了，当即喊她。 秦娟佯装听不见起身朝着门外走，一点点将他生的希望逐渐剥夺…… 死从来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带着不甘和怨恨看着希望一点点离开，而他却毫无办法。 在他怒吼三声 之后，秦娟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审视：“有时间配合了？” 车江心有不甘，没想到他竟然被自己的“猎物”，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罗甲凭什么没有罪？” “就凭我们没找到他犯罪的证据，而你脖子上的伤，是他勒的。如果没有罗甲的话，我们还抓不到你呢。” 秦娟擅作主张的将调查经过告诉他，她赌的——是人心。 “呵，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么？他跟我在一起两个月，我能容他活到现在因为什么？他如果不参与行凶过程，凭着我一个人能把你们耍那么久？！” “无所谓咯，反正你是个死刑犯，早点定罪案子结了我有钱拿就行。” 秦娟一耸肩，佯装不在意开口。反正无论如何车江死罪免不了，且让他知道罗甲会因为反抗他而获得“特释”，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警局里，几个微表情分析专家看着电脑里惊险刺激的一幕担忧，这女警察可不按套路走，万一玩脱了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静得仿佛能听见钟表走过的声音…… “那天我准备杀了他，是他跟我苦苦求饶，说你一定会回来，还 说你是警察，跟我打个赌。” 车江缓缓开口，第一句话就让秦娟诧异不已。罗甲……第一眼就认出她是警察了么？ 那时候她在刘队的侦探事务所里帮忙，本意是希望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不希望自己太闲。那天她没穿制服，身上的伤也牵引得肩膀很疼，所以她的仪态并没有平常那样板正端庄，即便是这样，也被罗甲认出来了？ “什么赌？”秦娟很快冷静下来，恢复理智询问。 “他说你不会不管他，即便你逃跑了，如果你回来了，他帮助我把你抓了，然后留他在身边帮我赚钱。” 车江得意开口，很想从她眼中看到失望和震惊。身为警察却被保护的市民推入火坑送给屠夫，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吧？ 只可惜他低估了秦娟的心理素质，她只稍稍震惊一下之后，立即追问下去。 “钱嘛，没人不喜欢的。我杀那么多人也就是为了钱。既然不小心捅了条子的老窝，那就只能逃命搞钱咯。” 车江理所当然开口，秦娟眉头紧了紧：“你杀了那么多人又掏空内脏，打算做什么？” 他讥讽一笑：“我是个屠夫，你说我做什么？” 第18章 螃蟹效应 秦娟深吸一口气，人肉铺这种东西她只在地摊杂志文学上看过，没想到真的会有人，为了万把来块钱残害同胞的生命。 不，也许对这种人而言，遍地行走的都是可杀戮的牛羊，而他之上才是猛兽。 秦娟看着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他们一直费解的。 有些问题他们已经推算出了答案，但还需要一个证据：凶手亲自口述的证据。 “君君，也就是你们在歌剧院杀害的那个女孩，她又是因为什么？那时候的你们并不缺钱，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可她腹部以下的腰部……” “砍了啊！”车江理所当然开口，每一句都是对正常人的听觉和三观冲击。 “砍了？” “罗甲的腰有毛病没跟你们说吗？他的病想治好就要匹配合适的骨头和大笔的钱，医院暂时没骨头，所以他想自己找。” 秦娟低头沉默看着手上的录音笔，潦草记下几笔，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被凶手看出端倪：“可是要植入的人骨必须干净无菌，最好是两台手术并行才可以保障人还活着……” “所以那个骨头我们后来知道没用就丢了，至于丢在哪个臭 水沟里，我们也忘了，总不过是当垃圾丢了而已。” 车江说到这里没有丝毫的悔意，他只在意自己的喜怒，从来都没想过别人的人生。 “丢哪里了？”秦娟再次追问，车江倒是学聪明了点，看着她克制隐忍的表情反应过来，不能让他们得逞，只要再找到那个证据，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那你们就慢慢找吧，我可不奉陪，记得让罗甲那小子一起来陪我。” 说完这句，车江倒是不争也不闹的躺好休息。他身上的伤还没好，警察的看守很严格。他要给自己多点存活的机会，就算他必须要死，也绝不能轻松如了他们的意！ 知道再也问不出有用的线索，秦娟走出病房，一瞬间风灌进来打得她浑身一激凉，这才发现她冒了一身的汗。 “队长。” 队员凑过来查看她的情况，秦娟挥挥手示意他们别管她。 “看好犯人，别让他跑了。” 叮嘱完这句之后她摁掉录音笔和视频，刚才的对话已经通过针孔摄像头传给刘队了。 真相，永远比想象的更加残酷。人的恶就是无端的，没有下限。 到了省局之后，刘成特意迎她回来，以刘 成为首带领她所管辖的三支队站在门口鼓掌欢迎她，场面十分热闹。 “刘队你这是做什么？我……”秦娟有些尴尬看着热闹的人群，这也太招摇了一点，被别人看见影响多不好。 “是你手底下这些小鬼头的主意，可不是我出的啊。”刘成在旁边笑了一下撇清关系，秦娟看着那几张熟悉的脸心里有些宽慰。 虽然人性不值得，但这些人值得，那就够了。 “队长队长，你是怎么想到利用诓诈的方式让车江配合调查的？这种人嘴巴可都紧得很呢。” 队员围在她身边取经，以前他们办案也遇到过不少死鸭子嘴硬的犯人，有时候不得不动用一些特殊手段才能撬开嘴，今天队长三两句话的功夫就解决了，太厉害了！ “我在学校的时候，修过心理学课程，你们现在也可以学习进修。” 秦娟在旁边开口，几个人听着点点头，不知道她具体用了什么办法。 她迟疑了一下看着他们：“你们听说过螃蟹效应吗？当一只螃蟹努力往外爬准备逃走的时候，另一只螃蟹就会死死抓住它，将它拖回去。既然罗甲想当逃之夭夭的螃蟹，那我就给 他这个机会。” 秦娟淡然开口，她此举利用的正是人心，因为人性贪婪，尤其以车江这种极少数不安定分子为显着。 他不怕死，但是当他知道朝夕相处的罗甲可以活的时候，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虽然最后车江有些看穿了她的计划，不过那也没关系了。 因为警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线索和证据，只要再花一点时间。罗甲……一样逃不掉！ “说得好！为了庆祝今天你们秦娟破获了重要的案子，我请大家吃螃蟹！” 众人齐刷刷朝着身后看过去，发现竟然是局长来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一直偷听了很久。 “领导，这怎么可以。”秦娟担忧开口，跑过去想劝他收回刚才的话。 省局负责这个案子的人不少，就算每个人奖励一只螃蟹，那也是不小的开销了。 谁敢让领导破费，这不是觉得自己位置坐得太舒坦了吗！ “哎，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这两个月来你们累坏了，也是时候庆祝一下，等这个案子结了找个时间让你们总队的人休息一下，这也是我做领导的心意。” 华生拍了拍秦娟的肩膀，以前只听 刘成一个劲的褒奖他小队的成员多厉害，今天一见无论是谈吐还是处事都很得仪。 “哇，有这么好的局长真是我们的幸运啊！”支队下一个队员感慨开口，公费吃螃蟹，这么好的事竟然轮到他了。 华生笑眯眯看着刘成和秦娟，他倒是觉得省局有了他们才是幸运。 海鲜店里人声鼎沸，某处医院的病房里却充满了怨念之气。 罗甲盯着窗户外的夜景天空，远处花坛有护士、家属在散步，只有他，作为案子“有功人”却被关在病房里看守着。 美其名曰是给他养伤，实际上连门都不给他出，就算医生来问诊查看病情，旁边也必定跟着两个携带配枪的警察。 呵呵养伤，是怕他逃跑当犯人抓起来吧！ 从始至终杀人的都是车江，他们却枉顾所有的线索与证据，一心要定他的罪。 看来李静，是靠不住了。 罗甲很快就从紧张中冷静下来，抓紧为自己想一个能逃脱制裁的完美理由。只要他能让自己的口供合理且无罪，这个案子一直拖下去，他就不会被判刑抓进去坐牢。 罗甲心想着，车江一定会被警察的审讯盘问出细节，他倒不如…… 第19章 关键证据 罗甲的伤势好了许多，刘成作为负责命案的警察去见他，同时准备对他进行录口供工作。 “这个腿上的伤好了很多，你再休息休息匹配到新的骨头就会给你安排手术的。” 男医生在警察的监督下捏捏他的腿查看伤势然后吩咐两句。 “谢谢医生。”罗甲的话刚说完，病房的门就被推开，刘成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一幕。 “刘总队！”队员喊了一句刘成轻点头，医生见状退了下去，罗甲不是一般的犯人，他就不妨碍警方办案了。 “刘总队，您找我吗？”罗甲看到刘成询问，刘成主要负责这个案子，然而这时他们两个月来第一次见面。 是的，从案发到现在，他们一直处于追踪和逃跑的阶段，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对，我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车江已经被我们抓了你放心吧。”刘成坐在椅子上开口，看着罗甲有些虚弱的消瘦模样，他的状态本身就不太好，也许常年饱受着病痛的折磨也说不准。 罗甲低头假装思索一下答应，刘成见他态度爽快，于是直接询问他案子中的隐情。 “你和车江是一伙的，联合绑 架了李静对吗？” “不，我跟他不认识。”罗甲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否认先前跟车江认识。 刘成的扣子上装了针孔摄像头，拿着录音笔在笔记上记了两下他的口供，原原本本的将审讯过程传回了电脑面前。 是的，他跟秦娟两个人采用了相同的办法分别调查这两个人。 至于秦娟没有出面，是因为她曾跟罗甲在小木屋见过，如果罗甲看见她，一定会故意装出无辜的样子洗脱自己的嫌疑。 虽然秦娟不会傻到被轻易蒙蔽，但这并不利于破案的调查，所以转为刘成来做这件事。 “哦？这是什么意思？”刘成询问一句，罗甲将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出来。 原来他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发现了悬在天花板的尸体，他敏锐的察觉到凶手还在附近，于是便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出去转了一圈，结果被车江一路跟踪，他踌躇间便去侦探事务所求助，可是车江也在那时候跟了进去。 罗甲实在害怕，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回到了挂满尸体的旧公寓中，希望车江看在他是一个残疾人的份上，又什么都“没看见”能够饶他一命。 可车江却在那时候 跟他做了一个提议和交换，让他引在事务所的秦娟出来，帮助他一起把人捆住就能饶了他的性命。 罗甲情急之下只能答应，却没想到那个男人准备杀他灭口，将他和秦娟关在一起。秦娟中途被救，车江恼羞成怒把他抓走日日折磨，甚至又抓了李静，他被迫跟着车江逃亡数月之久。 刘成听着这些玄幻的口供有些惊讶，任何事都有理有据，他却从加害者变成了受害者，即便施暴袭警也是不得已而为知。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罗甲无辜得很。 虽然他的解释都很合理，不过刘成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言论，时隔好几天，他有足够的时间编纂出合理的借口为自己逃脱法律制裁。 他此行不是来听罗甲口供的，而是记录下他接受审讯时的微表情神态，还要查出他杀人的罪证。 前三桩被分尸的命案或许他没有参加，但罗甲一定参与了杀害君君的过程。 原因无他，犯案手法其中有一点，腰斩并不符合车江的杀人风格。而且在伤口的切面有剁过的痕迹。 试问一个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的屠夫，完美解剖了三具尸体，还会犯这种基础错误吗 ？ “李静刚被家里人接回去，她一直在为你说好话辩解，用自己担保你的人品，相信你一直都是被车江胁迫逃亡的。” 刘成的话一出，罗甲低头，谈及李静时不免多问了两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监控视频里，微表情分析专家以及秦娟在看到他低头那抹得意的笑之后，当即一致断定罗甲就是杀人凶手。 他紧耸的眉头有片刻的舒展，嘴角轻微扬起，那是得知喜讯时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表情。 一般人极难控制，也正是这点，让秦娟更加笃定罗甲鬼话连篇没有任何可信度，他的口供证词，秦娟压根就没听。 有了录制下来的视频作为证据，他们还需要最重要的物证——君君的盆骨。 她腰部以下被砍断之后，部分身躯至今没有下落。死者为大，警方查案要尽可能的还死者一个全尸，另一个原因则是盆骨上的切面痕迹对办案至关重要。 现在警方除了多加排查几个地方力求尽量找到罗甲遗留的指纹或者DNA，另一方面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了找尸体上。 君君的尸体，究竟被丢到了哪里…… 刘成回了省局之后，秦娟和几 个微表情分析专家谈论罗甲本人，对他的性格有了初步的认知和完善。 他是一个有潜在极端性格的人，明面上看着懦弱胆小，但因为自身残疾的缺陷或者经受了很多异样的阳光，导致他性格其实很暴虐，车江的出现就是激发他人性的恶。 不过他跟车江那种只会用蛮力的狠人不同，罗甲的恶更多倾向于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 车江杀人是图个高兴还能卖钱，罗甲杀人……是想要对方的盆骨。 也许是因为自身文化有限，他后来才发现带一副看好的盆骨去做手术是远远不够的，手术植入的材料必须要匹配不会产生排异反应，还要干净无菌。君君的骨头自被他们卸下来之后就不能用了。 所以后来没有再发生类似的命案，至于车江…… 他暂时需要一个人的身份方便逃亡，而李静没有被杀，她如此百般维护罗甲一定是因为得到了他的优待。 这么看来，这个案子倒不是他们主动破的，反而是有人给了他们破案的先机，等他们牢牢抓到之后，才能顺藤摸瓜的解救人质找到凶手。 与其说罗甲选择反抗，倒不如说他是选择了演戏。 第20章 河道残尸 刘成听着他们的分析眉头一拧，如果按照他们的话来分析，那么在警方追捕的一个多月中，一直将他们兜圈子绕弯的是罗甲，而不是他们全力抓捕的车江。 看似车江是最恐怖分子，其实罗甲才是。 “刘队，你有什么想法？”秦娟看到他提问，刘成扫了周围一圈，既然罗甲想尽量掩藏这段真相，他就将尸体找出来，必须让他跟车江一样定罪获刑！ “我看他前面被威胁应该也是真的，半真半假的话掺着讲，这样才能混淆我们的集中力。”秦娟摸了摸下巴揣度，她主修过心理学，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如果罗甲真的有问题，她就不会贸然冲进去救人了。 “也许吧，但他杀人已成事实，被迫杀人也是杀人，更何况他还为自己谋私？”刘成淡然开口，对罗甲提不起任何的同情和怜悯。 他先是袭警在前，然后打算杀害警察，后又联手杀了歌剧院的君君，最后带着车江亡命天涯。 如此性质恶劣，阴险狡诈之人，必须要严惩才能平息死者的冤屈。也不枉费他们追查了两个月之久。 “刘队，我们可能有线索了。”有个队 员急匆匆跑来，他接到下级辖区警察汇报来的电话，立即赶来通知他。 在刘成耳边嘟囔两句，刘成瞪大了眼睛，随后队员离开，秦娟疑惑看着他们反常的举动。 “叫陈咚咚喊两个人跟上我们，我们去西湾市。” “西湾？去那里做什么？”秦娟看着刘成不解，他们急匆匆的一句话都没交代，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陈咚咚开口，到时候她又要埋怨器械带错了嘟囔半天。 “是张守安打来的，他说在西湾辖区的一个河流暗道里，一个浇农田灌溉的菜农发现了……残缺的尸体。” 刘成隐晦开口，秦娟立即明白过来。这个残缺的尸体，极有可能就是残缺的盆骨之类的。不然一般的尸体都会由辖区的警察破解递交报告上来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秦娟冷声说了一句，立即联系陈咚咚准备。 等他们到西湾市的时候，天已经渐渐的黑了，还下起了小雨，给警方的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下了警车之后，刘成瞧见他们个个身穿透明雨衣，头顶上还戴着矿工灯在办案侦查。 刘成下去，张守安看到他来了拉着他的手欣慰：“刘 总队你总算来啦！我们找到的东西已经放在那里了，你们过去看看，也许对破案有帮助。” 张守安指了指一个位置之后，在那个盒子里放着部分残缺的尸体。 省局负责的案子他已经知道了，当年他曾跟着刘成在西湾等几个市区搜集了很多证据，那时候一连找了很多天，连环杀手迟迟没有现身不说甚至还有逃出省的迹象。 那时候外界对他们施加的压力着实不小，刘成甚至差点砸了饭碗。 现在省局的案子还未破，他们的压力可想而知。张守安在粗略了解案情经过之后，收到报警电话第一时间赶来就给刘成打电话，希望他能帮到他们。 “西湾，我记得很难到这里。”秦娟在旁开口，君君是在外省歌剧院被杀的，她的尸体极难出现在这个地方。 而且根据他们一直搜查的路线来看，凶手似乎没有来过西湾市躲藏，那这具尸体…… “支队长你有所不知，我们省内有一条很大的河流，贯穿三省，如果尸体从支流汇入总流再到这里也不是不可能，起码河道的水域流向是这样的。” 省局里有个队员解释，秦娟不是本地人， 听到他这么解释之后粗略了解了一些。 不过不管是河流还是人为丢在这附近的，都不太可能办得到。 他们正议论纠结的时候，陈咚咚和几个法医师已经穿好雨衣带着工具箱走过来满不在乎开口：“管她是不是君君，只要我解剖了很快就知道结果了。” 说完这句，两个区域的警察给他们让了点位置，以陈咚咚为首，让法医师将盒子打开。 一打开一股浓臭的味道袭来，让不少没做防护的人闻吐了，秦娟也是后退几步，有些惊恐看着那具软趴趴的尸体。 浑圆的外形已经看不清轮廓，被刀口划过的大口子里盛满了不少的淤泥和液体，甚至因为沉入河道的时间太长，上面已经有了河道生物的排泄物或者尸体之类的。 盛满液体的地方是子宫，尸体轮廓用肉眼很难辨认出现，陈咚咚拿着手术刀划拉一下，子宫里淤积的泥土和液体便淌了出来，看着十分恶心难受。 几个法医师有些胆怯，陈咚咚已经亲临上阵，戴着手套根据手感摸出了骨头的方向。 凶手的确是有意取她的盆骨，一部分的皮肤与肉被割开，暴露出了部分森森 白骨，只不过对方贴面切割手法并不巧妙，所以即便戴上手套也能摸到刀口割过的痕迹。 “就是她了，我们把尸体带回去做进一步的检验吧。”陈咚咚把尸体放下，另一个警察盖上盒子之后，冲鼻的味道才淡了很多。 她脱下手套把手洗干净消毒，市局也不是不能做检验，但在这边做检验的话就得惊动市局的人，而且仪器也没有省局的健全。 “你就摸了这么两下就确定了？”秦娟有些诧异，这件事很重要马虎不得。 如果是一般的尸体，就交给张守安继续调查好了，不要再耽误省局的时间。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相信我吧。”陈咚咚笃定开口，她在这方面可是专家，副主任法医师的职位是白当的吗？白白还少了几千工资呢！” 闻言秦娟没有再问下去，一行人带着尸体离开。 化验科里，同事在屋子里进行工作，陈咚咚坐在办公室里连打了三个大喷嚏，搂了搂身上围着的披肩揉揉鼻子，入秋了天气反复无常，她淋了一场雨竟然感冒了，不然解剖的事就由她来做了，不过这也算因祸得福吧，她还能借机偷偷闲什么的。 第21章 结案 “秦娟姐！阿……阿秋！” 陈咚咚抱着感冒冲剂打开办公室的门，看见从她身边经过的秦娟招手打招呼，话还没说人先打了一个大喷嚏。 秦娟离她远了点皱眉：“你感冒了？” “嗯……本来想自己去解剖的，但好像头有点……晕。” 陈咚咚气若浮丝开口，吸了吸鼻子。秦娟有些无奈，见她已经把自己照顾好了，就叮嘱让她进办公室好好休息一下。 反正她和刘队的办公室都配了一个沙发方便休息。倒是她苦哈哈的，身为支队长连个专属的办公室都没有，和队员挤在工位上。 省局的结果很快出来，尸体身份检验与君君一致，而尸体上有两个不同的刀痕和挫伤。 挫伤主要集中在盆骨区域，在那上面有很多划痕划破了骨头。 同时，仪器检验中在里面检测到了另一个人的DNA。 罗甲的部分皮屑在残尸的子宫里找到，那里面也有刀子划过的痕迹。 初步可以断定是罗甲在剥离皮肉组织与骨头的时候，手指钳进去拿捏，于是指甲缝或者手指上的皮屑残存在了子宫囊袋里，就这样被保留下来。 河道的水冲刷掉了很多东西，血迹 、尸体大部分的肉体，唯独部分皮屑DNA被河道的淤泥包裹住，经受了河水的冲刷。 有了这一至关重要的证据，整个省局的人终于可以松口气，将案子资料递交给了法院。 而罗甲还在天真的等着警方调查不到线索，坐等车江被立案调查之后，他随着这场风波回归于以往普通的生活。 曾经他跟警察交涉了解过，他积极配合卧底，相应会获得警局里的赏金，这笔钱发下来之后他就能做手术了。 而他作为案子的“功臣”，可以在多省之间享有优先匹配盆骨的权利。 正当他日日待在病房里幻想着美梦的时候，警察的一张逮捕书以及一副冰冷的手铐将他的美梦彻底瓦解。 而车江，还想坐看警察为了调查证据忙得晕头转向时，很快便被一盆冷水浇醒。 在铁证面前，两个凶手无从抵赖。车江性质恶劣严重，当即处于枪刑，而罗甲则无期徒刑，警方驳回原本给他的赏金，部分奖金一分为二，分别赠予李静和陈咚咚。 如果不是她们两个人的努力，这个案子还会牵连到更多的无辜，恶劣性质扩散。 等到这个好消息之后，秦娟给陈咚咚 打电话给她贺喜，虽然奖金分成了两份，不过到手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令人意外的事，本该最得意的人竟然没有接听电话，秦娟问了一下身边人，才知道他们忙于庭审后续，一天一夜都没看到陈咚咚了。 省局不同于市局，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岗位和职责，岗位不同另一个地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别人大概率也不会知道。 秦娟想起陈咚咚感冒，担心她又出什么危险，于是先打电话给还在省局加班的队员打电话让他去找找人还在不在。 陈咚咚办公室里，她额头滚烫倒在沙发上昏迷不醒，手机就近在咫尺但听不见。 谁都没想到她竟然被遗忘在这里那么久，赶紧把她送去医院。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看着床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立即认出那是刘成。 “成哥……”她一开口嗓子便嘶哑无比，这才发现喉咙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得紧。 刘成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见她醒了赶紧问她是不是要喝水。 陈咚咚点点头躺回病床上，自个儿猜测她应该是感冒导致喉咙发炎所以才会这样。 喝了点水润嗓子舒服了一些之后，她静静听着 刘成絮叨告诉她案子的后续，这个审判结果很公证、很满意。 “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看你这段时间很憔悴，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陈咚咚开口，嗓子还是沙哑的。 自从挨了刘成一顿训之后，她才知道看事不能看表面，但凡她细心一些，就会发现二总队所有人包括信息部的人脸色都很憔悴煎熬。 她为自己曾经的无心之失愧疚道歉，也希望他们能保重身体。 刘成见她醒了也没什么大事便回去了，陈咚咚一个人在病房里刷着手机，突然从病房外的玻璃中闪过一个黑影，她随意瞥了一眼见对方只是经过，于是继续刷手机玩。 刘成用了三天的时间将案子所有的汇总都整理好，华生对这次的结果很满意，特意在警局夸奖了他们一番。 看得林晔羡慕不已，刘成的年龄比他稍大一些，屡次建大功，有欣赏的同时也有暗暗比较，不愿输给他。 “你们几个有没有时间？就你还有你。”华生指了指秦娟和刘成开口，他既然要去北城不如顺便把他们两个人带上。 好在北城领导那边刷刷脸，让他们知道秦娟和刘成的过人之处。 反正他一 开始就有意举荐刘成去北城工作的，现在发现了秦娟这个宝藏，熟通心理学的女刑警，说不定在北城能大展拳脚。 “领导就只有他们两个去吗？我能不能也去？”陈咚咚见点名忘了她，于是也想跟着一起去凑热闹看看，领导哈哈大笑，她也算这个案子的半个功臣，豪迈点头应允了。 “我这次去北城大约会去一个礼拜左右，你们准备行李跟我一起坐飞机。”华生叮嘱一句，陈咚咚一听说可以去北城瞬间两眼放光，她能借着这个机会回母校了？！ 转眼就快到国庆，她抽个时间回母校看看导师也是好的。省局的副主任法医师，也算是个不赖的头衔。 陈咚咚心里想着，默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不比陈咚咚的喜悦，秦娟的心情有些复杂。她知道局长想栽培她是好意、欣赏。但她深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她并不觉得自己具备能在北城共事的能力。 现在的她，惶恐承不起局长的这番厚爱。 可是一味的谦让和退缩不仅是弱者的表现，也跟她的观念背道而驰，所以她纠结。 三个人，三个不同的心思，浑然不知道去了北城要遇到什么事。 第1章 十年旧案 北城，表彰大会结束之后，华生有意在众领导面前谈及秦娟和刘成的能力。 这是一场三赢的局面，华生作为国家委员、省局局长，重大刑事案件勘破让他面上有光，而对于负责案子的警察来说无疑功勋账上记一笔。 陈咚咚在旁边看着两个那么多严肃老辣的管理层领导老成持重，心里不由得悄悄打鼓。没想到她一个法医竟然有机会得见警局那么多领导层，还能跟他们同席坐在会议室里。 这种感觉太微妙了，国家的律法果然森严，有他们、有成哥哥以及很多基础警察共同构造一个完整体系，维护着社会的安定和谐。 会议室里，其中一个领导看着秦娟和刘成两人，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打量，开口一言：“你们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交给你们做。” 秦娟看着领导有些吃惊，有事要交给她？ 华生立即反应过来，赶紧催促秦娟和刘成接下：“还不快点答应，这位可是北城最高法院长以及北城副局长。” 华生紧张开口，他没想到刚一夸赞手底下人的能力，领导那么快就赏识他们要交代任务。 不过这也是好事，只要他们办得好，以后提携会更方便点，也为他们将来升迁打下前路 。 秦娟心里微微紧张，见刘成不声不响的起身点头，她在一旁跟着照做。 几个领导见他们有私事要谈离开了，华生临走之前把陈咚咚也拖走，一时间会议室只剩下三个人。 耿锐看着他们两个人，不苟言笑的态度莫名给了他们巨大的压力。 “我这里有个十年前的案子需要你们去查一下，之所以找你们，是因为我怀疑凶手就在万舟市，是你们省局那边的，也许你们会有新的思路破解这个案子。” 耿锐说着递给刘成一条钥匙，小小的一枚上面的钥齿有些复杂并不常见。刘成将它拿在手心，这种大小尺寸的钥匙一般都是档案室的，领导是希望由他和秦娟接管当年的旧案。 只是他不知……万舟市作为省局所在地，十年前的案子他还记得，从来都没听说过重大案件有嫌疑人或者凶手是万舟本地人的。 不过领导既然安排交代下来，局长的意思也希望他们接下，刘成便寒暄两句允诺接下案子。 得到一个地址之后，等他们出门时陈咚咚在门口已经百无聊赖等了很久，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见他们出来。 “哎你们总算好啦！领导他不跟你们一起？”陈咚咚见领导从走廊另一个地方 离开疑惑问了一句，她还以为领导还要跟他们同行之类的呢。 “走，我们先去拿个东西。”刘成在旁边开口催促。还好中途他休过假，不然一个案子紧接着另一个案子，他怎么吃得消。 陈咚咚疑惑看着他们，不知道准备做什么。 出租车一路到了北城法院后面，坐在车上她看着北城法院巍峨的标志，曾经读书的时候她来过这里，学校带他们实习和参览之类的。 一转眼没想到她已经毕业这么久了。 从法院的后门进入，找了一个管理员模样的人带他们一路到了档案室，看守档案的工作人员拿着刘成给的钥匙看了看，进去摸索找了一会儿之后将一大份档案拿出来交给他们。 十年的案子，档案盒上早已堆满了灰尘，陈咚咚凑过去想看是什么东西，结果被灰尘呛得直咳嗽。 “多谢了，我什么时候把东西还给您？”刘成礼貌询问，工作人员推了一下厚厚的眼镜瞥了一眼：“案子处理好了再送回来。” 有了他这句话，刘成便放心了。 到三楼的浏览室里将所有资料摊开，顺便将堆积的灰尘处理干净。 “哇十年，这页面都有些被虫蛀了。”陈咚咚拿着几张纸比对一下，光可以透 过纸面折射过来，这案子也太长了点吧！ 不过说起来还有三十多年的旧案呢，这么算下来十年倒不算很长。 “领导交给你们这个案子干嘛？我们又不在北城工作。”陈咚咚嘟囔说了一句，掏出手机给母校的导师约时间见面。 秦娟在旁没有说话，领导交给他们的时候其实她也很担心，跨省办案难度很大，况且这还是陈年旧案就更难处理了。 “奇怪，这是北城的案子。”刘成疑惑出声，仔细审核案子的事发地是在北城之后表情有些微妙。 他这是……被领导诓了？ “我看看，嫌疑人是……丁云北城人，报案人是田铭北城人，死者祖玲北城人……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拿错资料了？” 秦娟下意识看向刘成，会不会是工作人员搞错了？ 刘成抿唇，领导交给他钥匙一般是不会拿错的，这种旧年档案有特定的钥匙就证明案子比较重要。 果不其然，刘成翻了几页资料上的一行信息就跃入眼帘，死者的哥哥是海军少将，就连报案人也是少将的朋友，拥有军职。 “这不是一般的案子，我想还是跟领导确认一下比较好。”刘成深吸口气，为慎重起见将所有资料都整理放回原位，给华 生打了个电话让他确认，得到那边肯定的回答之后，刘成心里有些惘然。 他们……要处理军区的案子？ “怎么样了？”陈咚咚见导师约她一个小时后见面，于是便催促他们。刘成眼见她在忙，就让她先去处理自己的事。 等陈咚咚离开之后，他摊开资料开始了解十年前的命案。 十年前北城，祖玲在家中惨死数月，田铭在朋友祖青峰的授意下对他的妹妹多加照拂，平均每半个月打一次电话询问祖玲的近况以及需求，在一个多月联系不到她的情况下亲自去她家找人，却发现祖玲早就已经死了。 于是田铭报案，警方很快就根据死者身上的皮屑等物质找到了凶手并且将他捉拿归案。 只是后来有人说曾经在数月前遇到过一个男子，根据时间和身形推断，那人不是他们捉拿到的凶手，一时间这个案子被暂时搁置，当年因为凶手太多，涉及案子的人身份特殊，于是一推延就是十年后，最终到了刘成和秦娟手上。 “我们得暂时在北城待一段时间了。”刘成看到任务量这么大的旧案抬起头，领导说他觉得凶手是万舟人才把案子交给他，目前来看应该是随便找了个噱头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来。 第2章 两个凶手 等陈咚咚跟导师叙旧完之后，校门口外刘成跟秦娟在出租车上等了她很久。 “走吧我们回去，我还没买机票的呢。”陈咚咚刚一上车提醒，秦娟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沉重：“咚咚我们暂时不回去了。” “啊？”陈咚咚纳闷看了一眼他们，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们需要负责一个比较重要的案子，得留在这里调查一段时间。”秦娟言简意赅开口，瞥了一眼开出租车的司机，现在有外人在她不方便透露太多案子细节。 “我也留在这里？”她愣了一下，要换在以前还行，现在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可能会需要用到你，我已经跟局长说了。”刘成在副驾驶吩咐一句，陈咚咚恍然点头，懒得再纠结这个问题。 “你们是警察啊？哪里人？”司机听到他们的谈话八卦询问，车上三人纷纷沉默，司机只好悻悻开车没再追问下去。 出租车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来来往往熙攘的人群和车辆，北城作为一国之首，不仅人多，房租也高得离谱。 绕过许多的弯巷子终于到了一栋没拆迁的居民楼房前，刘成仰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里五楼了，没有电梯你们将就着点。” 说完他提着公文包上楼，这次待在北城太仓促了，仓促到他们甚至没有准备随身的行李，只有一个简单的小包携带着。 陈咚咚看了一眼破旧的小楼心里有点儿不太高兴，上一个案子省局给破案的警察奖励了一些钱，再不然她这里还有钱呢，总不至于住在这种地方吧？ 不过北城的租房合约她很清楚，押一付三，最低也要付四个月的房租，而且签约就不能退了。 陈咚咚想到这里也就没说什么，跟秦娟一起上楼。 虽然地方比较破，除了简单的桌椅沙发床之外，就只有一台洗衣机，简单到够可以的。 “地方还算可以，你们两个住大一点的那间，我住在这里吧。”刘成主动让出带有阳台的大居室，选择了相对小的房间。 陈咚咚借着他离开的功夫拉住秦娟的手询问：“秦娟姐出了什么事我们要住在这里啊？” 秦娟看了一眼门口，隐晦跟她提起：“我们接下的那个新案子，是十年前的重要案子，死者的家属身份比较特殊是海军少将，所以我们得暂时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秦娟侧耳提醒，希望她必要的时候稳重一些。 陈咚咚听完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这样！ 出去买了一些生活必备的东西之后，刘成让秦娟和陈咚咚敲门访问上下楼的人。 虽然陈咚咚觉得这很尴尬，不过见秦娟姐二话没说拿起东西就出门，于是她也赶紧跟上。 楼下，秦娟摁了一下门铃，老旧的门铃缓慢响起，秦娟脸上微扬起笑意礼貌开口：“你好，我是楼上新搬来的，请你吃点水果。” 说罢她将买来的水果递给她，女人迟疑一下道谢，邀请她们进来。 “你是本地人吗？”陈咚咚进门看到她屋子里的东西比较多，如果不是本地人的话估计家里不会有这么多东西。 “嗯。” “家里几口人？”秦娟站在女人身后开口，陈咚咚坐在沙发上看着秦娟皱眉，有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两个，我和我哥哥。”女人倒水的手有些颤抖，似乎心力交瘁。 “那你哥哥呢？”秦娟又问了一句，陈咚咚坐在沙发上看出不对劲，静默着没吭声。 “坐牢了。”女人缓缓开口，给她们倒了杯水闲聊。 在得知女人的哥哥坐牢有 十年后，陈咚咚立即反应过来他们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居住了。 这个女人，跟刘队接下的案子有关！ 寒暄几句离开后，秦娟把套取到的信息一一告诉刘成。 “你们打算做什么可别瞒着我。”陈咚咚开口，虽然她不主动破案，但也不能像个傻子一样被蒙上鼓里。 刘成把案子的卷宗和资料交给她查看。这个案子当年牵扯的人太多，而被认定的凶手已经坐牢十年了，但耿锐觉得真凶另有其人，于是便把它交给刘成去处理，同时也希望他能把无辜的“犯人”解救出来。 唯一的解救办法，只有找到真正的凶手，让他去坐牢。 陈咚咚把案子匆匆扫了一眼气得怒不可遏：“竟然还有这种事？侮辱军人家属可是重罪！” “所以这个案子很重要，我们必须要谨慎小心。”刘成添了一句，他们的压力可想而知。 “我们把你留下来也是有一些问题想问你。在这个案子中目前的凶手也就是丁云，警方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丁云的皮屑以及毛发之类的东西，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些发现的东西都是后期别人撒上去的？” 秦娟问了一 句，在检验方面还是陈咚咚擅长一些。 “后天撒上去的？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人为和反抗时留下的痕迹是不一样的，如果要做到自然互殴留下来的话没有专业技巧是不行的。” 陈咚咚思索了一阵回答，刘成明白她的意思，这不是无意谋杀，而是蓄意的。 凶手恐怕就是故意杀人之后制造出了另一个假象，误导警方以为是另一个人。 如果按照秦娟的假设，十年前能用这种手段的人，一定是有技巧犯案，不是专业人士压根不行。 除了医学、法医学、警察、护士……有很多职业的人都具有这种能力。 刘成一想到凶手的怀疑方向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有关于他了解的情况太少了，少到不足以勾画出凶手的大致身份。 “今天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得去见一个人。”刘成提醒一句，他们明天要见的，是一个叫管敏男的男人，他是陆军上校，三年前已经退役。 当年那场凶案中，他是凶手怀疑人之一，跟死者祖玲有过密切的接触，后来因为证据不足，警方在祖玲的身上发现了丁云的皮屑，经过DNA比对确认是他后逮捕归案。 第3章 谎言拆穿 第二天一大早，管敏男开门就看到三个陌生人出现在他家门前，看了一眼为首的男人，还没等他说话管敏男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你们是警察吧？” 陈咚咚有些错愕，果然是当上校的人，眼睛还挺刁钻。 “你好，万舟市省局刑侦科二总队刘成，请问方便我们进去调查吗？”刘成将证件交给管敏男看了一眼，他眉头一皱开了门。 管敏男住在一栋别墅中，院子不算很大，在寸金寸土的北城来说算配得上他的身份。 “你们来是想调查十年前的命案对吗？我想不到北城怎么会把这个案子交给你们处置。” 管敏男邀请他们坐下之后开口，语气中透露着对他们这种从小地方来的警察不信任。刘成在旁边笑了一下不语，他也很想知道。 北城的案子交给别的省来调查是什么意思，也许是怕真凶有人包庇，为了处理好案子所以才交给他们吧。 刘成心想着，在别墅里看了一圈。三年休闲的生活养下来管敏男的体型已经胖得有些走形，他悠哉躺在沙发上看着军事栏目，让他们随意看。 “管先生你方便跟我们讲一下十年前的案子吗？ 都发生了什么事。” 陈咚咚问了一句，管敏男冷眼瞥了她一眼，秦娟见状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虽然管敏男有点不喜欢这个莽撞的小丫头，不过还是慢悠悠开始讲起了十年前的旧事。 十年前他第一次认识祖玲的时候是在一个闲置的群里，他有一辆自行车准备出手，是祖玲拍下了他的自行车，两个人在交涉中认识，等管敏男把车交给她之后过了几个月之后，就听说了祖玲去世的消息，他的心情也很沉重后来才得知祖玲是海军少将的妹妹。 “就这些吗？”秦娟在旁边记录着皱了眉头，如果仅仅只是这点儿信息的话完全不够，当年的警方不该把他列为凶手之一才对。 管敏男看着秦娟叹了口气，继续开口将隐晦的事提了出来。 他跟祖玲一来二去间萌生了些许情意，祖玲对他有意，但他不喜欢她。不过谁都没有戳破这个点。也许是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她将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美化成爱情写进笔记本里。 每一次见面、发消息都成了她眼里的浪漫与爱情，于是在祖玲遇害之后，管敏男作 为跟她‘密切接触’的人被评定为具有可能犯罪。 刘成听着管敏男的口供叙述，知道他一定有所隐瞒。虽然十年前的警力系统不是很完善，但早就具备了筛选凶手与普通人的能力，警方怀疑他，绝不会因为一个日记本就认定他是凶手之一。 如果当年北城的警方那么草率，那这个案子也不会被封起来，又由耿锐交给他重查当年的事。 “好，谢谢你对警方的配合，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及时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刘成将自己的名片压在桌上带着人离开。 出了别墅之后陈咚咚担忧不断看着身后的别墅，他们千里迢迢跑一趟，就这么走了？ “成哥哥，我们是不是得再仔细一点？”她忍不住抱怨，这么办案可不行啊。 “他不肯说实话，我们问再多也没用的。”秦娟在旁边开口，她也看出了刘队的意思，管敏男不太愿意配合警方，那接下来只能靠着他们三个多查下去了。 “刘队我们现在去哪？”秦娟看了一眼别墅外空荡的环境开口，刘成一抿唇：“去找田铭！” 田铭是死者哥哥祖青峰的朋友，两人同一个大学毕业，后来 田铭选择了下海经商时间比较自由，所以祖青峰才会在部队忙碌的时候将唯一的妹妹交给田铭照顾。 等到了地点之后，一个歪头歪脑的小男孩开门狐疑看着他们：“你们找谁？” “我们找田铭，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陈咚咚看到这个光头小男孩瞬间来了兴致，凑过来打算跟他玩玩，谁知小朋友‘蹭’的一下跑远了，嘴里还嚷嚷着：“爸爸有人找你！” 等田铭出来之后，刘成给他看了一眼证件田铭立即给他们开门，找了一个皮球让儿子去一边玩，邀请他们谈话，坐下第一句便问：“你们来找我是为了祖玲的案子吧？” “你怎么知道？”秦娟有些吃惊，看着田铭笃定的样子不免好奇，警察办案可以有很多理由。比如他底下的人出了点事或者别的，可他一开口就问当年的旧事。 田铭摇摇头笑了下：“你们是万舟市的刑侦警察，很难管得到北城，既然你们来了又是找我，那只能是为了祖玲的事来了，万舟也是管敏男的家乡。” 田铭开口说了一句，刘成和秦娟互看一眼，没想到管敏男是万舟人，那么耿锐谈起的话是有 源头的。 只不过管敏男现在的资料是北城人，他又在北城工作那么久，他们一直都以为……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如果祖玲还活着，孩子应该也跟我儿子差不多大了吧。”田铭叹气一声，祖青峰当年把妹妹交给他照顾，他为没能照顾好祖玲一直自责。 “想开点。”刘成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生死之事他看得很淡，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办案要紧。 “哈哈好！人上了年纪总是容易感怀嘛。”田铭哈哈一笑，配合他们调查。 “我们在你之前去找过管敏男了，他说当年跟祖玲的交情并不深厚，却被误认为是凶手之一，而且他对祖玲没有男女之情……” “他放屁！”秦娟的话还没说完，田铭中气十足的骂声传来，打断了她的询问。 “当年警察调查的时候，在案发时曾经看到过跟管敏男长得相像的男人从她住的别墅里离开，无论是外形描述还是衣服都一模一样，现在说交情不深，难不成当年的警察和目击证人都诬陷他了吗？！” 田铭的话一出，现场寂静一片，难道管敏男一直在偏他们，给了一个误导的方向？ 第4章 开棺验尸 “你有亲眼见到管敏男出现在祖玲家附近吗？”刘成过来焦急询问，田铭陷入回忆中，仔细想了很久摇头。 “没有，这些资料是当时的目击证人提供的，只是这个案子已经过了十年，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 好不容易得到的关键线索断了，秦娟和刘成不免有些泄气。从田铭这里闲聊一段之后刘成离开想去找祖青峰谈谈。 他是死者的家属，应该知道不少案件相关的线索。 离开田家，辗转到了祖青峰所在的别墅中，按照卷宗资料的描述，案发地点跟这栋别墅地址一致，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刘成确定门牌号后想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门推开，一个有点颓废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刘成有些错愕，打量他两眼确定他是屋子的主人之后，猜测他应该就是祖青峰。 “你好，我们是万舟市的刑侦警察，请问方不方便我们进来调查？” 男人躺在沙发上没吭声，喝了一大口酒失意望着一处空荡的位置：“十年了这个案子还要重审调查吗？” 这句话让刘成确定了他的身份，他的确就是祖青峰。 从门口进来顺便将门带上，刘成走到男子面前 ，桌上放着好多酒瓶，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似乎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刘成宽慰一句。当年那场风波之后，管敏男提早几十年退役，祖青峰虽然还有军职，但他的职位从一个上升位变更为了稳定位，正值壮年的年纪，他的职业生涯几乎定型了。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窗口？那里有什么东西吗？”陈咚咚疑惑看着祖青峰望着的方向开口，等她走过去时发现陈旧有些破的地毯上有三个小洞，看位置的摆放似乎是钢琴长年累月留下来的。 “祖玲以前最喜欢坐在那里弹钢琴，有时候阳光正好，树荫在她身上斑驳，她手指利落流畅的弹奏着乐曲，还会甜甜的叫我哥哥，可是现在……不会再有了。” 祖青峰惆怅说着，一滴清泪潸然而下。对于死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地，触动心弦的往往就是生活中的琐碎，哪怕时间间隔再久，执念太深的人浑觉才是昨天。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陈咚咚愣了一下忙开口道歉。 “没关系，是我不肯忘记她，好在凶手被抓住，也算安慰妹妹亡魂了。”祖青峰怅然笑了一下，继续给自 己灌酒。 刘成回头看着他失意的模样，极力打破他心里唯一的慰藉。 “不！真正的凶手还没有被抓住！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接手这个案子再查？”刘成话一开口，秦娟深觉不妥，扯了扯他示意他不要把话说得太直白。刘成看着祖青峰继续询问：“其实你心里也明白，不是吗？” 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怎么能够容忍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陈咚咚情绪复杂看向祖青峰，带着探索和担忧，果真祖青峰沉默了许久，将酒瓶子放回桌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刘成。他的个子太高了，190的大高个比刘成整整高了一个半的脑袋。 “你说的没错，当年的事疑点颇多，警方依赖的破案证据只有在小玲身上发现的皮屑等，如果不是我被身份桎梏，又没办法找出真凶，才不得不接受了当年的审判。” 刘成微的一沉默，看来当年的事，所有人都抱着很大的怀疑，只可惜在“铁证”面前，就算不是丁云干的，也只能把他抓起来了。 法律和警方办案在逐步的完善和修葺，在这过程中，不断演练着不同的悲剧。 “你想找出杀害你妹妹的真凶吗？你 想弥补当年对她的悔意吗？”刘成凛然而问，祖青峰失落的眼里闪现了零星几个火点子，他看向刘成，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刘成架着陈咚咚肩膀往他面前一摆，郑重向他推荐：“在你面前的这个女孩，是北城大学毕业的法医学高材生，时任当地省局副主任法医师，你应该知道这个头衔，她才20岁出头，但已经凭着自己的努力拿下了别人30岁才能获得的位置。” 陈咚咚听着刘成对他一番天花乱坠的彩虹屁不断心虚，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的头衔和地位怎么来的刘成还不知道吗？！要不是救省局局长千金有功，她估计再过个十年都不一定啃得下这个位置。 副主任法医师，实在是太抬举她了。 莫名的，陈咚咚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刘成的话还真有点用，在他说完之后祖青峰的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仿佛一瞬间被激活了。他冲过去抓着陈咚咚的肩膀激动：“你真的能找出我妹妹死亡的真相吗？！案子已经过去十年了，你真的可以……” 陈咚咚被摇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可她又打不过眼前这个‘大块头’ ，对方还是个少将头衔的人。不得已她回头向刘成和秦娟姐求助，谁知他们两个人竟然像没看见一样直接把她忽视个彻底。 刘成看着祖青峰燃起的生机，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在旁开口。 “没错，她的确可以。但我们需要你配合做一件事。”祖青峰诧异看着刘成，渐渐松下了捏她肩膀的手，陈咚咚如同虎口脱险一样忙离他远远的，躲在一边不知道刘成打的什么主意。 “开棺验尸。”刘成一字一句开口，吓得在场三人脸色一变。 唯有刘成自信笃定，在北城这个寸金寸土的地方，大多数亡者的归宿都是送到火葬场烧成骨灰，但他相信祖青峰不会。 在接手这个案子之后他调查过，祖青峰对唯一的妹妹可谓是疼爱至极，甚至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尽量给她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一切的物质生活都在他力所能及范围内给予最好的。 这样的人念旧，是不会允许妹妹身死形灭，变成一罐骨灰埋在土里的。 所以他调查后得知，祖青峰给妹妹买了一个坟墓，将她安葬在里面，并且经常去探望她。 祖青峰见对方有备而来，迟疑一下坚定说了一声“好。” 第5章 验尸房神秘人 跟祖青峰去墓园的路上，秦娟都觉得刘成此举太过冒险，压低声音询问他：“刘队你疯了吗？万一我们没有查出什么，祖青峰拿你开涮怎么办？” 为了一个案子赔上自己的前程以及局长的脸面，太不划算了！ 十年前的旧案本就难办，一具尸体都已经变成白骨了还能查到什么？这么棘手的案子他却急于求成，只怕要栽大跟头。 “秦娟姐你别管他了，你先管管我吧。”陈咚咚吸吮两下鼻子欲哭无泪，她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就被刘队接下了这个重担。 呜呜呜如果她什么都查不到的话，岂不是丢母校的脸了？ 亏得她昨天去见导师的时候还美滋滋炫耀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前程。 从云端跌落泥里，她应该是速度最快的那个了。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秦娟看着陈咚咚的模样叹了口气，她都不知道先责备谁了。 海口已经夸下了，现在正在去墓园的路上，他们总不能半路逃跑吧？ 到了墓园之后，祖青峰做完登记带着他们到了祖玲的坟前，墓碑上她笑靥如花的模样永远定格在了十八岁，可是祖青峰却已是一个胡子拉渣的中年男子。 不一会儿警局的工作人员以及墓园的人过 来，听说他们要掘坟，墓园的工作人员忙拦住他们。 “祖先生您可一定要想好了，这死者为大，你要让妹妹入土为安啊！” “是啊祖先生，当年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再来找这些没有意义。你们几个该不会是骗子吧！” 墓园工作人员见说不动祖青峰，于是将矛头对准了他们三个，噼里啪啦一通责备和质问。 警局的人本就不想多事，见他们三个挨骂也乐得自在，在旁边看热闹。 矛盾逐渐升级，墓园的工作人员为了扞卫场地和他们的尊严，誓死不肯让他们把尸体挖出来检查。 闹了好一通，祖青峰在旁边冷声开口：“让开！” 说完他夺过其中一个警察的铁锹，一铲将坟上的草皮掘了个小口铲开丢到一边，第二铲、第三铲…… 眼泪随着他手中坚定的动作一滴滴落在铁锹上，所有人看着他的动作纷纷沉默了。 亲自挖了自己妹妹的坟只为给还她一个真相，这样的真相，值得吗？ 很难去评断对与错，为了大局观而言，这么做值得。可他终归是祖玲的哥哥，不能让妹妹入土为安，同样也让他的心如百刺扎心。 “我们来帮你吧。”旁边看热闹的警察开口，一人拿 着工具开始挖了起来。 渐渐的天黑了下来，临时搭建的灯架在旁边，又找了吊车将棺材吊了出来。 很少人能一堵入土棺材的真容，尤其是十年前的棺材。 木制棺材在土里沉年而眠早已被虫蛀得差不多，艰难把棺材打开之后，一股怪异的味道传了出来。 棺材里祖玲的衣服已经烂了，而她全身白骨一副。祖青峰悲怆看着妹妹如此惨淡的模样，似乎在这一刻心中的信仰和执念终于崩塌了，跪在棺材前痛哭。 在祖青峰的授意下，警察把已经破得风雨摇坠的棺材拆开，祖玲就这样露在空气中。 “你们不是要调查吗？这样好调查一点，如果有什么需要配合跟调查的，随时来找我。” 祖青峰失魂落魄开口，踉跄起身返回家。 陈咚咚抿唇看着祖青峰的状况，他这个样子真的好让人担心。 “成哥哥，我们一定要这样吗？”陈咚咚皱眉看着她，她只是北城普普通通的法医，除了稍有那么点头衔和成就之外，她也只是个普通人。 起死回生的法术，她不懂。 一个没有服毒死亡的人，她很难在一具白骨上查到应有的信息。 刘队，为什么要夸下海口，给祖青峰一个希望？ 秦 娟皱眉在旁边看着，她似乎有点明白刘成此举了。只是这一招，太冒险了，甚至不能够引出真正的凶手。 “能，只不过你要吃些苦头了。”刘成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招呼警察将尸体运到警局的验尸房中供陈咚咚检查化验。 陈年的尸体需要进行消毒清理，必须要做好相应的措施。人死后病菌会迅猛繁殖，就更别说死亡十年的尸体。 即便肉身不在，寄存在上面的病菌和微生物，可以通过眼睛或者伤口进入，然后侵蚀健康的身体，供它们存活。 人和微生物之间，本就是互相制衡，相辅相成的矛盾存在。 陈咚咚在做清理时突然想起了刘成在墓园对她说的那句话，手中拿着清理的道具停了一下，细细思索着他的意思。 难不成验尸是假，要引出幕后真凶才是真？ 陈咚咚仔细想着，这些天他们在北城，确实旧案要想了解一定要走访询问很多人，不过刘队在接下这个案子的当天就知道凶手很多，不止正在坐牢的丁云。 既已有了耿锐的提醒，他这么大张旗鼓的调查凶手，难不成…… 陈咚咚目光落在光洁白朽的女性尸体上，她微微攥着有些发抖的手，掀起防护服从口袋里找 出口腔清洁喷剂，目光望向祖玲尸身所在的方向。 每一次遇到的危险都是致命的，如果她真的遭遇不测的话，她不想当一具枯骨躺在验尸房！ 两个小时之后，她终于做完了检测，祖玲的手骨和膝盖多处有重力捶伤过的痕迹，最致命的伤口在脖子上，刀口入骨三分，几乎可以断定是一刀致命。 尸体会“说话”，当她看着尸体上的断裂痕迹以及伤口，陈咚咚的心别样沉重。 等她出了验尸房后，刘成跟秦娟围了上来，面对期待的目光她失望摇了摇头，将报告单递给他们。 尸检结果并没有查到多余的东西，她现在查到的信息，想必在当年尸检结果中就已经查出来了。 他们……还是愧对祖青峰的‘牺牲’了。 “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继续加油调查吧。”刘成看了一眼尸检结果强打起精神安慰，谁都知道这是一场硬仗。 隔了十年再调查出凶手，无异于难于登青天。 三人离开之后，在验尸房里走进去一个男人，仪器操纵灯还在闪烁，打印了一份尸检报告查看，再一看验尸房里停泊的尸体，阴骘的眼狠狠从她身上扫过，将尸检报告揉捏带出去，找个地方随手丢了。 第6章 计中计 回去的途中，刘成打车时突然停下看向秦娟和陈咚咚：“今天检查的结果我得去跟祖青峰说一声，你们要不先回去吧。” 司机坐在驾驶位看着他们三人，陈咚咚本来就紧张，听到刘成突然要离开瞬间心里警铃大作！ 难道他要把自己先甩下，引凶手出动了吗？！ 该死！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点儿都不商量就擅自做主。 秦娟想了想一下点头，刘成便让她们先坐车，然后自己拦下一辆车去祖青峰家中。 坐在车上陈咚咚心绪不宁，她不擅长演戏所以情绪几乎都写在脸上，现在的她笑着比死了还难看。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秦娟问了一句。陈咚咚叹了口气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起祖玲，十八岁的年华正好，结果她却……” 陈咚咚开口，在她谈及祖玲时，司机的手突然僵了一下，陈咚咚顿时警惕起来，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男子开车的手。 这辆车，不对劲！ 秦娟见陈咚咚神经瞬间绷紧，出于职业敏感的她集中力也抬到了最高，警惕看着车内。 “你们到哪去？” “就到附近的星巴克吧。”秦娟抢先一步回答，司机应了一声之后，将车逐渐开往偏僻的 工业区。 “师傅，你这车不是开到星巴克的吧？”秦娟从腰间摸出配枪，握到冰冷的坚硬物时她紧悬的心这才放下。 “哈哈你们是外地人吧，这条路是最快的。” “从上车地点到最近的星巴克是五分钟，你已经开了二十分钟了。”陈咚咚冷声开口，把手机拿到他跟前提示，她已经查过导航了。 “妈个巴子你的手机真特么碍事！”司机突然咒骂一声，夺过她的手机直接丢到窗外。下一秒秦娟将枪对准他的太阳穴威胁：“别动！停下。” 男人立即急刹车，双手抬起来老实听候吩咐。 秦娟看了男人一眼，刘队的意思应该是希望她们引凶手出来，把这个人抓回去盘问应该也能问到下落。 “不想死的话就下车，不然子弹可不长眼睛！”秦娟冷声威胁一句，瞥了一眼后视镜没看到有人跟踪。 “好好好别杀我，我现在就下车。”男人双手举过头顶，临下车时突然把手摁在一个键上，秦娟刚下车，陈咚咚听到后备箱抬起来的声音瞬间反应过来。 “秦娟姐他们还有人！” 还是晚了，等陈咚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司机已经一个健步回到车上狂踩油门走了，陈咚咚紧张看着 后视镜，发现秦娟在跟另一个男子搏斗，显然不太占上风。 她焦急看着前方越来越偏僻的地方担忧，仅凭着她一个人压根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而且她的通讯设备还被丢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她努力恢复了些理智冷声开口，她猜测得没有错，即便有秦娟姐保护她，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她的话，就一定会将他们分开。 只是她有一点想不明白，尸检结果并没有查出异样，他们在担心什么？ “我的脾气不好，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在这里就能杀了你！” 司机咬牙狰狞威胁，陈咚咚吓得缩在角落里，被后座位的顶角硌到一个硬的东西，她突然想起来在验尸房里她准备的东西。 她是法医，好歹也算半个医生，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陈咚咚紧抿唇，紧张的心不断摇摆。很快，车在一处废弃工厂前停下，一个大厂房只有一个小小的灯泡照亮，陈咚咚被男人推着带进去。她一进去就看到早有人等在那里。 男人的身形，似乎有些熟悉…… 听到推搡的动静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遮拦，陈咚咚瞪大了眼睛，是他——管敏男！ “小妹妹，没想 到我们这么快见面了。”管敏男见到她吃惊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意外，笑眯眯看着她。 “你，找我来做什么？”陈咚咚往后退了两步，这个点了，在这个地方，总不可能是喝茶吧？ 管敏男微的一笑，拿捏一个小女孩对他而言是势在必得的，对她的警惕便小了很多。 “我听说你是北城毕业的法医，啧长得这么可爱，女孩子做什么不好非要做法医，多血腥暴力啊。” 管敏男虚情假意说着，陈咚咚狠狠瞪着他，眼神怨恨厌恶，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句‘女孩子做什么法医’。 个人的意愿不应该被世俗和别人狭隘的眼界捆绑！ “管先生，如果你没有事的话，我可就要走了。”陈咚咚冷淡说了一句。 她不是傻子，在见到管敏男的那一刻大概就猜到了，他退役之前曾是陆军上校，如果警局没有他的人的话，她们不会刚尸检完结果出来就遇险了。 应该是有人给他传了消息，所以管敏男蹲她们吧。 “哎人走可以，但我怕你年纪轻轻不懂是非，乱说话可怎么办？”管敏男一言打断陈咚咚离开的脚步，这是威胁。 她走不掉的。 “呵，只有死人是不会说错话的对吗？”陈咚 咚唇角微启，嘲讽开口。焦虑听着外边的动静，只希望秦娟姐或者成哥哥速度快一点，赶紧来救她。 “要怪就怪你们来了北城，惹到不该惹的人！”管敏男说着逐步靠近，陈咚咚下意识将手握向最顺手的右边口袋，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选择了左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紫光手电照射，很快便看到管敏男双手冒着蓝光。 “这是怎么回事！”管敏男怒喊了一声，没想到他手上竟然有这么个东西。 “荧光剂而已，你动了我的尸检报告。”陈咚咚喃喃开口，眼神里竟数都是希望。 她只想验证一下心里的猜测，还真被她猜对了。 也是啊，海军少将妹妹谋杀案为什么疑点重重还是结案了，凶手如果没在内部有人的话，怎么在众多怀疑中独善其身。 是她单纯了。 “尸检报告？无所谓了，反正你以后都不能开口了。” 管敏男轻蔑一句，狰狞着张牙舞爪朝她冲了过来，陈咚咚快速一躲，躲开了管敏男的攻击，迅速从右边口袋掏出一个小喷剂，在管敏男第二次攻击的时候快速朝着他的眼睛跟口鼻喷去，也不知道喷了多少。 随着一声哀嚎，管敏男倒在地上像个蚯蚓抽搐痛苦不已。 第7章 细菌攻击 “啊啊啊你到底在我眼睛里喷了什么东西！”管敏男痛苦捂着双眼，只觉得眼睛仿佛被千万只小虫蠕动啃噬，眼里的痛钻心到四肢，甚至每个毛细血管都能感觉到锥心的痛楚。 管敏男瞪大眼睛打算攻击陈咚咚，刚一打算爬起来猩红的血珠犹如烧红的铁球，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又抓紧捂住双眼痛苦打滚。 陈咚咚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 “杀了她！杀了她！”管敏男厉声低咒，声音在寂寥的天空格外刺耳尖锐。 司机看向陈咚咚从旁边抄起一根木棍，两人力量悬殊她绝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陈咚咚警惕盯着他，往后退了几步攥紧手上的喷雾。 “该死！你到底喷了什么，让我的眼睛那么刺痛！”管敏男扑腾挣扎了几下辱骂，陈咚咚冷眼看着他，心里的恨意逐渐滋生增长，颇有些解气开口：“祖玲尸骨上的微生物和细菌，你要真有个好歹，也算是她报仇了！” 陈咚咚话一出，拿着棍子的男人被吓了一大跳，胆怯看着眼前个子矮小的狠辣女人。 别看她手无缚鸡之力，折磨起人来还真是够狠的！ “怎么样，你也想试试吗？”陈咚咚冷笑一声，佯装镇定往前几步，男人立即后退，看了一眼地上倒着的管敏男，赶紧把他扶起来带走。 听着小轿车离开的声音，陈咚咚终于松了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让自己回神。 好惨，她差一点就死了。 如果尸检的时候她没有用溶液浸泡尸体上的东西出来的话，今天的她下场跟祖玲一样。 想到这里陈咚咚抿唇，过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听到有车子经过，跑出去确认出租车上有刘成之后她才跑过去。 “咚咚你没事吧？”刘成看见她冲过来急促问了一句，如果不是为了救秦娟他根本不会耽误这么久的时间。 “我没事，秦娟姐呢？”陈咚咚勉强笑了一下，成哥哥想把真凶引出来用她们做诱饵。他默默在背后保护她们已经做得够好了，谁都没想到管敏男竟然能够在警局来去自如。 “受了点轻伤，现在没关系。”刘成见她没受伤之后松了口气，还好他来得及时。 “你有抓到他吗？他们现在在哪里？”刘成说罢打算朝她身后的方向去寻人，陈咚咚拉住他摇头：“人不在了，不过我在他身上 留下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陈咚咚握着口袋里的喷剂喃喃自语，年代久远的微生物和病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也不知道。所以这东西她轻易不敢用，如果不是管敏男想杀了她，她为了自保…… “什么？”刘成诧异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们先回去吧，我慢慢跟你讲。”陈咚咚扬起头笑了一下，这里黑不溜秋的着实吓人，先回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等他们回到居民区出租屋之后，陈咚咚将发生的事告诉他们，同时把喷剂拿出来放在桌上。 “什么？！你竟然这么做！”秦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关键时刻竟然能想到这种阴招。 “秦娟姐你也怪我吗？如果我没有提早防备的话，也许我已经死了。”陈咚咚开口，眼里有些落寞。 意识自己失态，秦娟摇头垂眸：“这倒也不是，遇到险境自保并没有错，你只是运用知识保护自己而已。” 说完秦娟回头看向刘成，现在既然凶手已经确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还有丁云，当年案子审判他就是凶手，重审就要拿出足够多的证据；以及……祖青峰那边怎么交代？ 他们的确没 有在祖玲的尸体上找到任何新线索，枉顾了祖青峰的信任。 现在他应该还在家里等着他们的结果吧？ “先休息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刘成喉口微动，将话咽了下去叮嘱他们好好休息。 * 医院急诊。 管敏男痛苦在急救床上挣扎痛苦，紧捂着双眼哀嚎。 “这是什么情况？病人怎么了？！”护士急匆匆问了一句，送管敏男看医的司机不敢说实话，低头支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护士朝他翻了个白眼，先带人去手术室急救。 经过两个小时的急救以及清洗眼部，管敏男终于勉强能在镇定中打着消炎药水昏睡。 “先生麻烦你过来一下。” 护士到病房跟司机说了一声带他去找主治医生，经由方才的事司机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这件事不会越闹越大吧？ “你好。你朋友的病暂时控制住了，但是有点危险，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他事发时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或者接触过什么？” 医生见司机进来忙招呼他坐下，仔细看着管敏男的诊断报告皱眉，检测结果发现患者体内有病菌，试本样品中显示它是圆形或半椭圆形病菌。 司 机犹豫一下摇头，不肯将实情告诉医生。 医生轻叹口气，压力有些许大：“初步诊断是结核，具体的还需要等下一步跟进才知道。” 医生回答，司机有些诧异：“结核？” “结核病是青年人容易发生的一种慢性和缓发的传染病，它是由结核杆菌感染引起，结核菌可能侵入人体全身各种器官，但主要侵犯肺脏，称为肺结核。我也很久没见过这个病了，暂时需要将他隔离。” 医生在旁边开口，这个病迅猛会传染，具体的治疗方案也只能看患者和家属是怎么想的。 “病菌感染……”司机喃喃开口复述，想起在昏暗废弃工厂中，那个女人手持着尸体上化下来的喷雾威胁。 疯子，都是疯子！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医生见他没有离开问了一声，司机踉跄站起来摇头，始终没将今夜发生的事告诉第四个人。 入夜，管敏男持续发起高烧，浑身乏力口渴，只觉得肺部抓心挠肝的痒个不停。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被送去手术室急救，整个医院的人为了他的病情奔走忙碌，面对突如其来的恶化，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院长都变了脸色。 第8章 微生物组专家 院长焦虑看着CT单上的片子忍不住摇头，一头银发又添几多忧愁，没想到昨天晚上急诊接待的病人一个晚上的时间肺部竟然被啃了一个大洞。 现在病菌不止是在他肺部活动，在心脏、食道上也有病菌入侵的痕迹，速度如此之快迅猛，让人始料不及。 “患者家属呢？他去哪里了？” 院长问了一句环顾四周，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司机看着病房里的阵仗心里直打鼓，不敢把那晚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如果说了等同他也参与了谋杀未遂，那是要判刑的。 “小赵，你先去找个人吧。去微生物组。” 院长的话一出，医生的脸色也变了三变，沉默着带司机去找细菌室的一个人。 穿过无数的长廊与地方，司机有点憋不住询问：“微生物组是做什么的？” 医生看了他一眼：“我们医院有一个微生物组，那里的医生是专攻这方面的人才，能够从患者体内找到病菌。” “你们昨天不是已经找到了吗？还说那叫什么……肺结核？”司机更不解了，问题越闹越大，他也不敢把实情告诉医生，索性就装傻到底，假装昨天的意外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医生闻言叹了口气，人类与病菌从来都是互相制衡的 关系，天地万物看似人类已经站在了顶尖塔，其实不然，小小的病菌就可以轻易夺去人的性命，杀人于无形。 “也许病菌裂变了，也许是我们判断错误，总是先去微生物组找人吧。”医生催促一声到了微生物组，敲了几下里面的门推开询问：“王靖雅老师在吗？” 此言一出，从厚重的资料以及病菌试本中一个脑袋冒了出来，看到有人找她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 “赵医生你找我？”王靖雅大。大方方站在他们面前，她身上的白大褂有些褶皱，眼前微生物组的医生戴着厚厚的眼镜片却难掩清丽姿色，笑起来有一对漂亮的虎牙十分好看。 司机下意识躲了躲她，学医的女人最可怕，他昨晚可是已经领教过了！ “这里有个病人你得帮忙看看。”赵医生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开口，如果不是遇到紧急的事，他们是不会来叨扰她的。 王靖雅点了一下头，拿到病例单之后瞥了司机一眼，眼里有些错愕。 “这个是病菌试本。” 赵医生把一个盒子递给她，里面一小撮病菌菌丝盘旋，逐渐形成了一朵猩红漂亮的“玫瑰花”状，一想到这样的病菌在人体内，司机就不由得在心里打怵。 “是你生病了？”王 靖雅好奇看向身边的男人，语气温和善意，仿佛邻家大姐姐而不是一个医生。 “这是我朋友。” 司机纠正，赵医生还有别的事要忙先离开，他这才逮着这次的机会好好询问一下这个微生物组的专家。 “医生，我朋友的病严重吗？会不会……死？”他的眼里带着胆怯和恐惧，常人能想象到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死亡了。 王靖雅“噗嗤”一声笑出来，随手翻看送过来的检验结果，越看眼神越兴奋，最后直接把试本拿去显微镜上仔细观察起来。 “很难说，如果查出来了就是严重，查出来了也不严重。” 司机听着她话里的弯弯绕绕给懵圈了，本来就搞不懂微生物之间的不同，现在还被一个女医生牵着鼻子走绕弯。 “我需要你替我配合患者的情况回答我一些问题，我才能根据这个方向做判断啊。”王靖雅‘好心’提醒一句，司机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他不知道的时，王靖雅不止是微生物组的专家，但凡能送到她眼前的病例，无不都是极其严重的。 有的病，即便调查出来，也没得治…… “他有艾滋病吗？”王靖雅一出口就是王炸，司机愣了几下摇头。 “那他生活饮食怎么样？最近有没有 吃什么东西，像知了猴、刺猬、或者牯虫一类的。” 王靖雅又是一问，司机又摇了摇头，那家伙吃了什么他怎么知道？ “医生你就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吧！”他渐渐没了耐心，对于学医的女人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她现在还这么墨迹。 王靖雅见他发怒叹了口气严肃看他：“实不相瞒，我以前接诊过跟他相似的病人，我需要判断病情是否相似，才能拿出对应的解决办法，你急是没用的，哪怕他分分秒秒都在被病菌啃噬身体。” 王靖雅的话一出，司机瞬间沉默，任由配合她继续调查。 响午，刘成跟陈咚咚站在别墅前互相看了一眼，最终鼓起勇气摁响了门铃。 祖青峰打开门，看到是他们后眼神亮起光，恢复了些许活力和希望：“怎么样？查到线索了吗？！” “抱歉，我们……” 刘成迟疑开口，话却说不下去了。这种刑罚无异于心绞刑，活生生的摧残亲人最后一点儿的希望。 祖青峰眼里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扑灭，他垂着眼神失落，即便心死却没有发怒，这是他料想到的后果。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我晚点会去给她再准备一幅好棺材的。” 陈咚咚抿唇在旁边看着，不忍心死者的家 属如此失魂落魄。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死者家人却经受长达数十年的痛苦与折磨，这是什么道理？ “不用了！”她突然喊了一声，祖青峰转身的背影僵住，刘成诧异看着她。 她强打起精神笑了一下，尽量宽慰祖青峰：“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杀了祖玲吗？那就好好看看吧，先不要让她入土，只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就会水落石出了。” “咚咚。”刘成扯了她一下，哪有她这么擅自做主的？他们已经亏欠祖青峰了，万一她的事情搞砸，岂不是比剜心还让他难受？ 祖青峰回头勉强一笑，看着陈咚咚可爱的模样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如果祖玲能够活着，应该也会被他喂得小脸圆润可爱吧？ “好，但愿祖玲泉下有知。” 祖青峰点点头算做应允，刘成诧异看着他们。离开别墅后他再也忍不住了，责备陈咚咚不经过商量就擅自行动。 “你调的那个水万一没有作用怎么办？管敏男现在说不定到处在找你，你在这里太危险了，我必须得送你回去。” 刘成越说越担心，生怕她再次受到管敏男的攻击。 “成哥哥你以为，我回了省局就能安全了吗？”陈咚咚坐在车上冷漠开口，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反问。 第9章 救活杀人凶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成开口，陈咚咚轻笑一下。她在见到管敏男的那一刻就觉得眼熟，昨晚在跟他搏斗的过程中她突然想起来了。 在万舟市病房里，管敏男曾经在医院出现过。 当年他在北城杀了人可以躲避制裁十年风雨无恙，现在回了万舟市，她跟管敏男的梁子已结，他为了封住她的嘴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将她变成跟祖玲一样的人。 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泄露秘密的。 “没什么意思，也许耿锐把这个案子交给你，就是希望你们身为局外人能秉承公证的心处理。” 陈咚咚坐在车上随口说了一句，不理会刘成闭眼小憩。 这些天他们去监狱看过丁云，他除了对十年前的案子耿耿于怀和喋喋不休之外，几乎一句有用的证据都没有。 秦娟白听了半天的吐槽和抱怨不说，提起丁云便觉得头疼。 忙着搜集证据和了解当年的案子，不知不觉两周时间过去。而这两周时间，陈咚咚一直安然无恙，甚至没有人来找她，祖玲的尸骨也被放在验尸房里没人翻动。 管敏男好像失踪了一样人间蒸发，但只有陈咚咚清楚，他不会立刻就死的，尤其是在对自己有深仇大恨的时候，更不会放任祖玲的尸 骨好端端的摆在验尸房里。 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他自顾不暇。 为了碰碰运气，陈咚咚拉着秦娟陪她去各医院找人，终于在住院部发现了那天绑架她的司机，陈咚咚赶紧躲起来，看到他从一个办公室出来之后，走到那间医生办公室里面询问情况。 当她出现在微生物组门口，和秦娟面面相觑两下后敲门。管敏男的现状，也是案子需要跟进的。 “进来。”办公室里清丽的声音传来，陈咚咚皱了一下眉头，推开门进去。 夕阳的光照射在女子侧身的细菌试本中，在她身后的试本多达上万种，几乎记录了她入行以来亲手处理过的细菌。 光与影碰撞，玻璃试本发出斑斓璀璨的光彩，余光将女子的身形照亮；在她的另一边，是深深埋到几乎可以将她吞噬掉的资料山海。 女子站起身，和陈咚咚四目相对之下，两人纷纷震惊。陈咚咚微怔看着王靖雅，迟疑一下不可置信：“学……学姐？” “学姐？”秦娟愣了一下，看着眼前仪态温婉利落的女人，她穿着一袭白大褂十分漂亮，常年浸泡在办公室里不被人所知。 陈咚咚学法医学，竟然还有这个什么微生物组的学姐？这也太巧了点。 “小学妹 ，好久不见。现在在哪里高就？”王靖雅柔声一笑，俏皮的虎牙为她增添了几抹出彩与跳脱，整个人仿佛瞬间鲜活起来。 “学姐，我现在是法医，在万舟省局当一个副主任法医。”陈咚咚回应，遇到校园时期就敬仰的学姐情绪十分激动。 “这样啊，小学妹真厉害，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还回北城工作吗？对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王靖雅突然神经紧张起来，她现在在上班，并不希望以这种方式跟学妹重逢。 陈咚咚擦了擦眼眶晶莹的眼泪赶紧解释来意，她来只是想问问管敏男的现状如何。 “管敏男啊，他……情况糟糕。” 管敏男谈起这个名字便忍不住惋惜，才短短的一周时间，病菌已经将他的左右肺叶啃掉了三分之一；两周之内在皮肤多处发现溃烂和脓包，皮肤以及大脑均出现了“发霉”、长毛症状。 不仅如此，就连他的骨头都开始发生病变和镂空。与其说他是个人，不如说他是病菌的灶台、食物更合理一些。 “我在他的体内发现了十分罕见的真菌——马尔尼菲篮状菌。小学妹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病菌。” 王靖雅嘴角噙着笑意看向陈咚咚，鼓励她温故从前学过的医理知 识。陈咚咚低着头有些害怕：“马尔尼菲篮状菌一般寄生在土壤以及地底生物中，是竹鼠的寄生者，同时也广泛存在于艾滋病人体内。” 王靖雅赞赏点点头，大学毕业多年她还能记得罕见病菌实属不易。 “学姐，那管敏男没有救了吗？”陈咚咚想起最重要的事开口，他还不能死！ “得看情况，我以前接手的病人，全都死了。”说完，王靖雅的笑意也有些僵硬，只要患者高烧退了，就有希望。 陈咚咚迟疑一下拉着王靖雅的手走到一边：“学姐，我跟你说件事。”陈咚咚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她，王靖雅闻言脸色一变，惊异的眼神看着她变了三变。 “小学妹你怎么能这样？为人医者怎么可以害人！” 王靖雅突然怒斥陈咚咚，秦娟在旁边看着不知该怎么替她说话。 “学姐不是这样的，你听说我……” “即便他是杀人凶手，你也不该利用手上的能力去害人，你很清楚微生物和细菌的厉害。幸亏这次是马尔尼菲蓝状菌，如果是别的感染力极强的病菌呢？你这样做岂不是在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王靖雅紧蹙眉头，她深入研究病菌，自然知道这些肉眼无法勘察到的“动物”厉害，如果 感染性极强，恐怕两周的时间北城死伤起码得过千万。 她下手之前难道不掂量考虑一下后果吗？ “你更不该站在我面前让我不要救他，即便你是我学妹，我们道不同则不谋。但学妹你要记住，即便你学的是法医学，也不该利用自己的知识来害人。” 王靖雅背身而站，为昔日的学妹深感惋惜，厉声呵斥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学姐你误会了，我是让你尽力救人，管敏男犯下的错还要由他亲自偿还才行。还有关于带有病菌的水……我很抱歉，但是学姐事急从权，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必死无疑。” 陈咚咚焦急解释完了之后心虚看着王靖雅，她承认当时情况太紧急，计划有很多不周详的地方。 比如刘队的计划比较草率，比如她慌忙之中不得已想到了这个解决的办法。 “真的是这样吗？”王靖雅顿了一下，对陈咚咚有些心疼。 她身为医者职责是救人，如果她站在陈咚咚的位置上保不准也会像她这么做。只不过她不是陈咚咚，也因为熟知细菌的厉害，所以才会对她斥责教育。 陈咚咚忙点头，她只想让管敏男受点伤，可没想让他直接死的，毕竟他要真死了，她说不定还要负法律责任。 第10章 说谎者 陈咚咚临走前看了一眼学姐，这个曾经在北城医学部风靡一时的学姐最终化为了国内医学的中坚力量，而她，唯有敬佩与尊敬。 离开时秦娟和陈咚咚询问了一下管敏男的主治医生，顺便拿走了他最新的化验资料，将它交给刘成处理。 “他竟然生病了？难怪这阵子没看见他。”刘成看着CT上有些恐怖的画面随口说了两句，将这个东西收拢起来。 现在管敏男生病了他们倒是不需要担心了，不过线索……得从别的地方找了。 “咚咚你明天去找楼下的丁雪玩吧，多跟她待一待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刘成看了一眼两人，现在也只有陈咚咚比较闲一些。 他和秦娟还要多翻找资料，那个案子的卷宗实在太厚，要一一走访调查才能深入了解案子，再从中破解找到漏洞。 “行吧。”陈咚咚迟疑后答应，她觉得在丁雪那里问不出什么下落，不过既然刘队开口了，她照做就是了。 当场刘成带着秦娟出门走访十年前在别墅里工作的保安，他现在已经年迈退休，当年案发时田铭报警，保安是第二个看见那具尸体的人。 虽然这个案子已经将 当时有嫌疑的凶手都列举了供刘成参考。 但他希望用一种新的方式推陈出新。已定的凶手不一定是真的凶手，了解案子的经过，再打碎固有思维将凶手重新洗牌。 祖青峰是海军少将，在海域边疆服服从管理，大约每三个月才能有机会离岛回来一次，时间大概是半个月左右。 而他跟祖玲是孤儿，祖青峰时任海军少将时祖玲才十几岁，案发时也不过十八岁。 正在读书、需要人照顾的年纪。所以祖青峰不放心，将妹妹交给昔日的好友照拂。 在祖青峰居岛的日子，田铭时常跟祖玲保持电联，偶尔见一面关心她的近况。 在理论上来说，田铭具有一定的杀人契机。 等到了一间老旧的居民楼后，秦娟这才知道他们来找的人是十年前的保安。 “你们找我？”头顶有些花白的男人看着他们二人询问。 “大爷，我们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下十年前祖玲……” 刘成的话还没说完，老头立即拉着他的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赶紧拉着他到一边谨慎开口：“这事你不要拿在这说，我带你去没人的地方……” 说完大爷拉着刘成离开，秦娟看了 一眼破旧的民居有些纳闷，不就是一个命案吗？有什么神神叨叨的。 “你们问的是不是那个海军少将的妹妹祖玲？哎哟作孽哟。”大爷把他们拉到僻静的树荫下，四下无人时他才问刘成，一谈起这件事便忍不住拍大腿惋惜。 “怎么了？”秦娟在旁边问了一句，顺势坐在刘成身边询问大爷。 他回想起当初看到的画面便忍不住直摇头：“发现尸体的时候我进去看过，人死在别墅里很久了，尸体不止是臭了还生蛆，那时候闹得法医都来了，谁看到尸体都忍不住反胃恶心。” 大爷无奈摇头，纵然他活了半辈子，哪里见到过死人，这事当时对他的冲击可不小。 刘成闻言跟秦娟互看一眼，这种事……在命案时是无可避免的。 他们办案到现在印象最深刻的，远比大爷描述的要可怕得多。 “当时除了你在，还有别人吗？”刘成追问。 大爷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过了很久发言：“还有两个经常来找她的人，一个叫田什么……反正听说是她哥哥的朋友，还有一个我就不知道了。” 大爷皱眉回想了很久都想不起来。十年前他已经是一个 六十岁的老头，现在也七十岁了，很难记住不太重要的事。 刘成眉心微动，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泛黄老旧的照片交给他：“您看看是不是这个人，你可以慢慢看，我们不着急。” 大爷接过照片看了个仔细，突然浑浊的眼珠睁大，指着照片‘嗯啊’两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确定：“就是他没错！那时候他几乎天天来教祖玲学自行车！” 大爷的话一出，两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他们先前采访过管敏男，他只声称跟祖玲唯一的交际就是出售了自己的自行车给她，后来很快就收到了祖玲的死讯。 现在按照保安的证词来看，当年的事颇有隐情，管敏男一定在说谎。 秦娟见事情进展得那么顺利扯了扯刘成的手臂，希望他能谨慎理智一些。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这老头子？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一个看大门的所以我的话不可信？”大爷横眉怒指，已到顽固之年脾气不免大了许多。 “大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别墅里有那么多业主，你是怎么对祖玲了如指掌的？”刘成赔笑诚恳开口，不希望被他误解。 “哼！她一个人在家里跟我 们附近的人都混成一片了，我肯定认识她啊！说起来这小子来得比她哥哥交代的人都勤快，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警察判断他没有罪，反而抓了别人。” 大爷谈起旧事，看着他们二人的眼神不免有些鄙夷，颇有一种‘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愤世嫉俗之慨。 刘成笑容僵硬一下，悻悻把照片拿了回来。虽然受了不少的气和白眼，起码他们现在知道管敏男在案发前曾频繁跟祖玲联系，这也就够了。具体的还要还要看陈咚咚那边是否能找到有力的证据。 回去的途中，秦娟看着管敏男年轻时的照片掂量着看了又看，一个是陆军上校，一个是海军少将，管敏男的官衔比祖青峰还要高一些。 虽然官衔不同，不过两人都是国家的军人，按道理来讲没有深仇大恨的话是不会做极端事情的。 难道这其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线索，亦或者……他们找错了目标吗？ 秦娟抿唇回顾这个案子，想将所有的线索捋清再好好分析一遍。领导将这个旧案交给他们处理寄予了厚望，同样也是有意借着这股东风栽培他们，只要打一场漂亮的仗，将来升迁也未可知。 第11章 十年隐情 “丁雪，你在看什么？” 超市里，陈咚咚买了一些苹果过来挽住她的胳膊雀跃开口，丁雪迟疑一下，看着超市里陈列的月饼沉默。 陈咚咚总是这样，性格活泼自来熟，跟谁都能在短时间之内玩得很好。 “你在看月饼啊？想吃吗？我跟你讲五仁的月饼是真不好吃。”陈咚咚没心没肺开口，默默吐槽一下甜咸掺半的月饼。 在南北两方口味不同的国家，五仁月饼简直就是月饼界的间谍！ “不了，我也不是很喜欢吃。”丁雪说罢松开陈咚咚挽着的手，语气不免失落惆怅之意。 月饼寓意团圆，身为异乡人无法与亲人见面，怎么会喜欢这象征阖家欢乐的果子？ 陈咚咚一直到手被甩开看着她失落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她冒犯到了丁雪。看着陈列的月饼迟疑一下，她随手拿了一盒追上丁雪。 在公园的椅子上，两个女孩抬头仰望着月亮。 云端的月是满月，云雾将月揽入怀中，满月躲在云后面一下变成了半月，娇俏得仿佛害羞的小姑娘。 看着云雾在月亮下拂过，陈咚咚的心也有些失落。 转眼就要到中秋，商家为了多赚钱早早的将 月饼陈列出来，却催发了游人的思乡之情。 这个案子迟迟没有动静，也许她不能处理完这个案子放假回家陪家人了吧！ 想到这里她将超市买的一盒月饼交给她，丁雪疑惑看着陈咚咚。 “算是给你赔罪的，你不是很久没去看你哥哥了吗？不如就趁周末休息的时候给他送过去吧，他会很开心的。” 陈咚咚扬起笑容宽慰，丁云还要被关好几年，她只能这么说让她开心点了。 “谢谢，他不喜欢吃甜的。”丁雪看了一眼盒上的口味包装开口，不想让她愧疚失望于是拆开包装一人一盒吃着月饼。 看着头顶的月亮，丁雪眼眶却莫名红了起来：“我很愧疚哥哥。” “怎么了？”陈咚咚月饼还没送进嘴里就听到她有些哽咽的声音，恋恋不舍的把月饼放到一边，轻拍她的后背宽慰。 “我曾经，为了一些小事而做了后悔终生的事。我几乎一生都在赎罪，仿佛被困在牢笼里周身黑暗，只能仰望着月亮遭受刑罚，如果没有月亮，我的心才能好受一些，不至于夜夜煎熬。” 陈咚咚听着她的话，虽然有些奇幻难理解，不过提取中心意思立即警 觉起来：为了小事、铸成大错、一生都在赎罪。 陈咚咚虽然爱玩，但她可没忘记成哥哥交代给她的任务：靠近丁雪，从她身上打探到有价值的信息。 这就是她一直在等的消息。 所谓的“一生”都在赎罪，用了一个夸张的手法。对于普通人而言，十年足以抵得过一生，尤其还是在夜夜愧疚中度过。 陈咚咚抿唇，想到了关于祖玲的案子。虽然她那么做有点不地道，不过若不是祖玲尸骨上附着的马尔尼菲蓝状菌，她恐怕也已经死了。 换句话说，是祖玲间接的救了她的性命。 所以对于这个案子她必须要倾力调查，务必要将真正的真相还原出来，给祖玲一个交代。 陈咚咚喉口微动，看着她埋头痛苦的样子试探引导：“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我们算是朋友，也算是陌生人，有些事即便告诉我也没有关系的。” 她在旁边循循善诱了好久，丁雪似乎被她说动了，似乎心里背负的压力也终于可以找个分担一些，她扭头看向陈咚咚，脸颊有晶莹的痕迹。 “你知道原味丝袜吗？” “哈？！” 丁雪一开口就把陈咚咚说懵了 ，她大脑快速风暴转动好几下，勉强能接受这个爆炸性的话题。 “粗略知道一些，读书的时候有同学卖过这个。”她喉咙动了动，还真没想到气氛会转变得如此之快，空气中甚至有点尴尬和臭袜子的味道？ 丁雪没察觉到陈咚咚的异常，也许是早就习惯了普通人对于小众物件的不理解，自顾自开口。 “我学历不是很好，大学只是一个二本的学校，在北城这种地方，也仅仅只够生活而已。” “后来有人来找我买原味丝袜，我才知道竟然有这种东西。然后靠着卖原味赚了不少的钱，足够贴补家用和生活。” “那很好啊，赚钱只要是自己赚来的不偷不抢也没啥。”陈咚咚思索了一下开口，虽然她没有涉入这个行业和接触这类人，不过不与社会为害、犯法就可以了。 丁雪一抿唇，想起了曾经做过的事。 “但买家不是经常有的，在我没生意的时候有一次无聊刮了一些腿上的皮屑放到网上，美其名曰标注：皮肤碎片。” 陈咚咚又惊又讶然，竟然还可以这样！ 不对！她好像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皮屑！ “然后呢？后面怎么 样了？”陈咚咚不免激动起来，不想听她慢悠悠的讲故事，只想听重点。 “过了半年的时间还真有人拍了，然后他来找我问我有没有别人的。你也知道这东西很难搞的对不对？但我贴了五千的价格他都直接拍了所以……” “你没有怀疑过吗？”陈咚咚忍不住插嘴吐槽，她的心也太大了一点！正常人遇到这种事不是当骗子就是被吓跑了，她竟然还交易了。 “怀疑了，但我那时候太缺钱了。”丁雪皱着眉头解释，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我搓过澡了，身上也没有干的皮屑，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哥身上，刮了一点他的皮屑再加上我的腿毛糊弄过去，赚了一万多。” “可是你没有想到没多久你哥就被控杀人，然后一帮警察把他抓进去坐牢一待就是十年之久。而你至死都不敢说出这件事。” 陈咚咚眼神冷了下来，将后续她准备说的话填补空缺。丁雪惊讶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件事…… “你是谁？！” “你好，万舟市省局法医陈咚咚，协助负责受理十年前祖玲之死命案，刚才你说的话我已经录音了，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第12章 飞机巧遇 当陈咚咚架着丁雪出现在居民楼，开门的人是刘成之时，丁雪环顾里面一圈突然冷笑：“原来你们靠近我早就是有预谋的。” 刘成见状便知陈咚咚套出了话，给她挪了一个位置让她将人带进来。 简陋的桌子上，三人面色审视盯着丁雪，她抿了一下唇冷哼，十分瞧不起秦娟和陈咚咚的为人。 陈咚咚从随身可爱的小包中抓着玩偶摁了一下，手指转动毛绒玩偶里的齿轮，丁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几乎一生都在赎罪，仿佛被困在……”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诈你吗？想要救你哥哥出来，就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们，甚至还能争取为他获取一些赔偿，不至于让他白坐牢十年。” 陈咚咚冷声开口，别看她平时糊涂又坏事，关键时刻她比谁都拎得清。 丁雪紧咬牙，没想到她藏了十年的秘密竟然被陈咚咚给算计挖了出来。 “你们谈了什么？”刘成没头没脑看着她们两个女人对峙，难道说案子那么快就有了突破点？ 丁雪跟他们僵持了半个小时，也许迫于警方的压力，也许内心早就想为哥哥赎罪，于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 “那个买你东西的人，名字叫什么？地 址你还记得吗？” 刘成闻言立即追问，这是最重要的一条线索！只要知道是谁购买的那些皮屑就能证明谁是凶手。 丁雪摇头，对方用的名字是假的，她卖货的时候也是用的假信息和名字。 “交易信息呢？给我！”刘成又催促问了一声，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把幕后人揪出来！ “被我……删了。”丁雪紧咬着下唇愧疚低下头，当年因为怕祸水引到她身上，她害怕坐牢所以不仅隐瞒这件事，还把购买渠道和信息都删了。 刘成和秦娟僵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 普通人害怕惹事，遇到麻烦就想着毁灭证据，不算什么大事。 “把你的账号给我，咚咚你回省局一趟，让林哥帮忙做数据复原，记住，一定要小心些。” 刘成似乎想起什么叮嘱一句，他和秦娟受命调查这个案子不能走开，而且北城还有一大堆要处理的事，现在就只能靠陈咚咚了。 “嗐，你放心吧！我还有这东西呢，谁敢惹我。”陈咚咚一挑眉得意开口，拿着没用完的马尔尼菲篮状菌水晃了晃“嘚瑟”两下。 虽然这玩意儿不能再用，不过拿来防身真是安全感十足。 上次在医院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将它交给学 姐处理掉，还蛮可惜的。 刘成见她玩心四起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她啊，正经不过三秒。 陈咚咚顺利登录丁雪曾经交易的账号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背包定最早的机票返回省局，希望能尽快将凶手抓住。 拷问完丁雪之后刘成又对她威胁一番，让她心生忌惮不敢到处乱说话只能呆在家里之后放她回去。 刘成正和秦娟商议这个案子，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刘成专程采访过的田铭。 “喂刘总队，祖玲的案子调查得怎么样？青峰最近状况如何？” 田铭一通电话两个问候，无不都是关心祖家人以及案子的进展。 刘成松了口气，好在现在管敏男患病在医院接受治疗，陈咚咚应该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于是他便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只说警方现在已经掌握了一定信息，等调查之后便知道凶手是谁了。 田铭那边为祖青峰和祖玲开心，一个劲的感激不停，还说要找机会跟刘成见面请客吃饭。 客气了好一阵之后电话才挂断，秦娟在旁边整理资料听着寒暄的话都快听烦了。 电话终于挂断之后，她蹙眉看着刘队不解：“田铭和祖青峰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不亲自去看他过得怎么样 ，还反过来问你？” “没有照顾好祖玲他也有责任，可能担心见面徒增伤心吧，可以理解。”刘成缄淡回了一句，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机场，陈咚咚在候机室吃完关东煮就听到飞机到了的播报，赶紧喝几口热汤擦擦嘴到了候机室，上了飞机后她看着人满为患的经济舱瞬间头大。 “有公务舱吗？”她扭头问了一句身边的空姐，她还是老老实实升舱吧，从北城到万舟时间可长了。 “稍等女士，我们帮你查一下。”空姐甜美的声音传起，陈咚咚站在一旁看着源源不断上车的旅客点头。 “女士，只有头等舱了，升舱的话还需要两千元您看……” 陈咚咚想到省局给她奖励的奖金，钱赚来不就是花的嘛！况且这趟估计案子处理得好，局里还给报销了呢！她大手一挥便直接升舱去了头等舱。 飞机即将起飞，空姐播报两遍之后，安静的头等舱里突然传来甜美的声音：“田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吗？” 她神经一紧，田先生？！ 熟悉的声音传来，陈咚咚看了一眼空旷的头等舱。算了，就算遇到眼熟的人跟她也没关系，她只不过才见过田铭一次而已。 况且她现在 吃得也挺饱的，没心思招呼别人。 正当她跟拿手机跟秦娟姐报平安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坐在她旁边的，惊讶开口：“你不是……那个跟刘总队在一起的小姑娘吗？” 田铭看到陈咚咚很是欣喜，走过来跟她交谈。 “是啊，没想到田先生还记得我。”陈咚咚放下手机敷衍笑了一下，发现他除了一个公文包之外什么都没带，儿子也没带在身边。 “这么巧你也去万舟啊！”陈咚咚有些惊讶，这架飞机是直飞万舟的。 “是啊，我在那边有产业，偶尔会回去看看，哈哈我们可真巧，要不下飞机去我饭店那里吃个饭好了，我做东你可别跟我客气！” 田铭三两句话就将她下飞机的流程包揽好了，陈咚咚想起刘成交代的事忙拒绝。 她还有要事要处理，怎么可能先跑去玩？ “你这可就是看不起我了，怕什么啊，我还能吃了你不成。”田铭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她，豪迈开口大笑。 陈咚咚看着他这般过分热情尴尬笑了笑，莫名想起了上一次在飞机上时，小吴凑在她耳边意有所指的话。 比起邀请，这过分的热情似乎更像是阻止她回省局，想把她带走。 田铭说他在万舟有产业，难道说……！ 第13章 陈咚咚失踪 “奇怪。”五个小时后天已经黑了下来，北城闹市喧哗，秦娟在出租屋里焦灼得走来走去。 “怎么了？”刘成刚收拾好碗筷就看见她一脸担心的样子。 “咚咚应该下飞机了才对，怎么还没给我打电话？”秦娟转身看着刘成，这个案子接连出了那么多事，她实在是担心。 “可能手机没电了吧，也可能忘了，你给她……”刘成刚开口，秦娟严厉打断了他的猜测。 “我打了电话没人接，并且我查了她的航班信息，那架飞机已经从万舟飞到这边来了。”秦娟脸色一顿，不安在心里愈演愈烈，她不该让陈咚咚一个人回去处理这么重要的事。 原本还以为只是乘坐一下飞机而已，不会遇到意外的…… “管敏男现在在医院昏迷，他没办法找人抓陈咚咚的。”刘成安慰一句，打算联系省局的人核实一下陈咚咚回去了没有。 秦娟坐在沙发上看着刘成离开的背影突然冒出一句：“如果……凶手另有其人呢？” “你说什么？”刘成愣住僵硬转过身，却发现秦娟眼神尖锐，似乎想到了陷入沉思。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刘成跑过来抓着她的肩膀摇晃两下开口，秦娟被摇得心烦意乱，大脑一阵眩晕难受。 “我也只是猜测，我们现在好像陷入了一个误区。凶手就一定是一个人吗？还有管敏男，他当年被列为怀疑人，后来又攻击我和陈咚咚，会不会因为某些心虚的事要掩盖所以才……” 秦娟提醒一句，刘成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细细斟酌起来。 凶手是不是只有一个人这个留待将来有机会考证，假设说管敏男不是凶手，那么最有嫌疑的人就是…… 刘成脑海闪过一系列的人影相，突然想起一个被他忽略的人。慌忙冲进房间给那个人打电话，然而漫长的嘟声之后，却什么都没有。 某处，陈咚咚艰难的爬起来，偶有听见她手机铃声作响，四下查看时却什么都摸不到，声音……似乎是从一堵墙后传来的。 陈咚咚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畏缩得躲在角落抱紧双腿，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她明明……只是喝了空姐递过来的饮料，还在飞机上时她就昏迷了，等醒来时就待在了这里。 是田铭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咚咚不解 ，现在也没时间让她慢慢思考了，只能想办法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门‘吱呀’被人打开，一束光照了进来，陈咚咚眯着双眼看外面的环境，这似乎是一个大户棚，外边棚顶，棚顶外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等她适应光之后屋子里的灯被打开，只有一小个灯泡维持照亮，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货品’嘿嘿一笑，搓着手朝陈咚咚靠近。 “你们要做什么！”陈咚咚惊恐往后退了两步，眼下这个情景，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她下意识的摸向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圆柱体的东西打算防身，却发现被她拿在手上的只是紫光手电，掺有马尔尼菲蓝状菌的喷剂不翼而飞。 “你在找这个吗？”其中一个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喷剂询问，两人对视一眼猖狂大笑。 “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啊？管敏男现在还在医院抢救有性命威胁，我们可没那么傻！”两个男人嬉笑着把拧开喷剂把菌水撒在地上丢掉。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你们要钱吗？我有很多很多钱，还有我哥哥是刑侦总队警察，只要你们……” 陈咚咚真的慌不择 路了，她哪儿碰到过这样的场面？手无寸铁还落入两个猥琐的男人手里，于是一个劲的恳求希望他们能放自己一条生路。 她的话还没说完迎面便接了一巴掌，其中一个男人骂骂咧咧指着她：“老子管你们是什么警察还是有钱人，把你卖了之前先让我们哥俩儿爽一顿再说，反正你也被我们买回来了……” 买？ 难道是田铭卖了她？ 陈咚咚捂着红肿的脸颊思索，头顶晕鸣一片。她没想到田铭竟然能够在她喝的饮料里下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不成…… 田铭这么凑巧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陈咚咚猛然睁大眼睛，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 这两个男人怎么会知道她对管敏男喷洒蓝状菌水的事，如果不是有人密切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恐怕根本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么杀害祖玲的凶手其实……另有其人？！ 陈咚咚不敢再想下去，从他们到北城接下这个案子开始，就已经进入了凶手的局，一直被监视和观察着，所以田铭才会这么巧合的成为飞机上最后一位乘客。 原来是这样，她都想清楚了！ 可是现在， 她要怎么逃？ 陈咚咚看着两个身形跟她有差距的男人咽了咽口水，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头顶的灯泡之外。 在狭小的空间里有两个男人，即便她牵制住一个，另一个也会借机抓住她。 她紧抿着唇，紧张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剧烈跳动的声音。 ‘加油，你可以的。一定可以躲过去。’ 她在心里对自己打趣，看着两个警惕又贪婪的眼神，突然陈咚咚‘噗嗤’一笑，笑容娇媚可人，没有方才的恐惧和害怕。 这一招倒是把两个男人整懵了，疑惑看着她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 另一边，刘成在跟省局的人通电话确认陈咚咚没有回去后，调了两个支队的人出去找人，而他仔细想了之后做一个郑重的决定。 他要亲自回去一趟！ “刘队，你疯了？我们的案子还没完结，如果让领导知道了……” 秦娟诧异开口，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凶手真的另有其人的话他一定还在监视着他们。 就这么巧田铭知道他们的近况之后没多久陈咚咚就失踪了，他现在再回去，恐怕证据还没送给省局的人信息复原，他就被凶手抓住杀害了。 第14章 丧心病狂的凶手 “既然你我都猜到凶手可能是田铭，那我们一定要把他引出来才行。” 刘成深吸口气，仅靠着人肉搜查是不够的，必须要让警方破译陈咚咚的手机定位才行。 可是陈咚咚的手机锁得很死，所以他只能先将真正的凶手引出来才可以。 “我已经把账户和密码发给省局的人复原交易信息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如果我暂时没能回来，你一定要保护好证人和自己的安全，知道吗？”刘成拉着秦娟的手叮嘱。 她焦急摇了两下头拒绝，刘成却坚毅松开握着她的手，拿着手机出门给田铭打了一通电话。 原本热闹的出租房一时间只剩下秦娟一人，她看着屋子里生活用具心情沉重，似是想起什么赶紧起身下楼去找丁雪。 “秦警官？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娟拉进屋子里找东西把她的脸遮掩起来，简单拿了几个随身物品之后带着她匆匆离开。 刘成离开半个小时之后，一大帮混混冲上楼，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开之后，直接暴力拆门。 因为信不过别人，秦娟从租车行租了一辆车行驶在车道上，看着飞驰而过的车流，确认没有人跟踪她们之后松了口气。 “秦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让我拿上最值钱的东西跑路？” 丁雪不满把脸上的口罩和墨镜扯了下来，埋怨看着秦娟。 她又不是他们的犯人，至于这么对她吗？还是说她要把他抓去见警察、进监狱！ “陈咚咚失踪了。” 秦娟冷静开车，冷声说了一句。丁雪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她知道十年前那场命案的秘密，难不成…… “我们总队现在赶回去救人顺便牵制凶手，我担心凶手会找到这里来，所以就先带你出来了。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现在带你去。”秦娟故作轻松开口，心里却十分沉重。 如果凶手真的是田铭，他明知祖青峰是海军少将还敢对他的妹妹下手，胆子的确很大。 而为了以防万一，秦娟连祖青峰都没联络，只想带丁雪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免得再出事故。 “我？什么地方都可以吗？”丁雪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湛蓝的天有些迟疑。 她来北城那么久了，几乎很少出去玩过。原因就是因为金钱限制住了她的双脚和向往自由的心。 这些年又为了给哥哥赎罪，她更是两点一线的活着，陈咚咚……算是她这些年唯一的朋友。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到处转转，我还没有 旅游过。” 丁雪有些向往开口，秦娟眼眸微垂，只要不离开北城耽误案子，去哪里都行。 她现在挪动转移的地方越多反而越安全。 * 安静的别墅里，刘成进门时发现门是虚掩着，他轻声推开门，田铭的儿子正在里面玩着小皮球。 他警惕盯了一下四周，将配枪掏出来上膛，随即轻声走了进去。等他靠近小孩子时，他抱着小皮球很欣喜，让刘成陪他玩。 “叔叔叔叔你陪我玩球吧！” “你爸爸呢？”刘成低头说了一句，这屋子静悄悄的十分诡异，似乎除了他们两个就没有别人在了。 小孩子听到刘成的话疑惑看向四周：“我爸爸呢？” 话说完，他也注意到四周环境有些吓人，于是呜咽哭了起来，刘成仔细查看四周都没发现田铭的身影。 不可能！ 他在来之前就给他打过电话告知田铭陈咚咚失踪的事，故意借这个机会跟他见一面。田铭既然答应了就不会放他鸽子。 眼下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田铭正蹲在某个地方等着他！ “爸爸你去哪了。” 小男孩一个劲的哭，皮球砸在地板上一声、两声…… 突然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刘成抱着小男孩突然看见一支箭 狠狠朝他射了过来，吓得他躲了一下跟着小孩人仰马翻，而田铭穿戴好射箭护具居高临下看着他。 “爸爸！” “田铭你疯了？你儿子还在我手上！”刘成怒吼一句，捡起配枪质问，他现在是连装都不肯装一下了吗？！ “我知道，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但如果让你跑了，呵我还有命待在这里吗？”田铭冷笑一下，弓箭已经架上，瞄准刘成就是迅猛一射。 刘成赶紧躲开，弓箭射偏到皮球上，一瞬间巨大的炸裂声响透整个别墅。 小男孩随即哇哇大哭，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爸爸会不要他。 刘成低咒一句‘该死’，又不能真的把小孩子丢在这里测试那个畜生的良心，于是拉着抽泣的他赶紧逃命。 他对自己动手，那就证明十年前杀害祖玲的人是他，而不是管敏男。 只可惜他思维怎么跳脱，都没办法摆脱卷宗已给出的几个嫌疑人方向，这也导致了他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田铭受到朋友的叮嘱照顾妹妹，祖青峰不在的这段时间他频繁跟被害人接触，所以他理应也是被怀疑对象才对。 只可惜卷宗上只有寥寥几句一笔带过，而他们则忙着一门心思的去调查证据找寻真相…… “ 田铭，十年前你已经错了一次！难道现在你还想再错一次吗！” 刘成躲在大理石柱后面怒吼一声，田铭拿着弓箭装备下楼。脑海想起祖玲濒死的模样。 十年前……原来转眼就已经过了十年的时间！ 他们，都不配提到这个名字！ “你们又是什么好人吗？把她的尸骨挖出来不能让她入土为安，现在都还没有把尸体再埋回土里。祖青峰作为哥哥十多年前不合格，现在还是不合格！” 刘成听着田铭的质问心里有愧，他们那时候误以为凶手是管敏男，尸骨没有入土留着有大用，只需要将尸骨上的马尔尼菲蓝状菌做个提取样本就能定管敏男的罪。 可是谁都没想到田铭才是这个凶手。他杀了祖玲，又绑架了陈咚咚，现在不仅想袭警，还不惜杀了自己的儿子！ 疯了疯了，田铭真的是疯了！ “你既然那么恨她，又何必为她计较这些？人不是你杀的，会变成一堆骨头躺在冰冷的验尸房里吗！”刘成冷笑一声，警方办案有不合理的地方，但归根究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调查十年前杀害祖玲的人，即便是开棺验尸也好，不能入土为安也罢，都是为了找寻当年的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罢了。 第15章 射杀开始 田铭听着刘成的质问沉默了一下，也仅仅沉默了两秒钟。脚步声再次响起，他谨慎看向楼下四周，希望找到刘成的位置。 “儿子，不是爸爸不爱你。你身边那个人是个假警察，他拿着枪准备杀了爸爸，你愿意陪我一起抓坏人吗？” 田铭谨慎看向四周大声开口，刘成眼前一亮，发现小孩子刚要冲出去开口立即将他抓回来捂住嘴。小男孩扑腾两下腿用力踢刘成，十分坚信爸爸的话。 刘成的手被他用力咬住强忍着不吭声，田铭还没找到刘成的位置，于是继续游说蛊惑，甚至于下楼边找边洗脑。 小男孩古灵精怪看着刘成两只手都在控制他，于是抢了他的配枪跑到一边，两只小手抓着沉甸甸的配枪大喊：“我要杀了你这个大坏蛋！” 此言一出，扳机扣动子弹瞬间出膛，刘成瞪大眼睛反应迅速趴倒在地上，立即起身将配枪夺了回来。 与此同时田铭发现他们的位置，直接一支箭射了过来，刘成始料未及，那支箭穿过小男孩的颅壳，狠狠刺穿了整个脑袋。 等他抬头看去时，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到了。 那支箭是照着他射过来 的，不过偏离了方位。小男孩因为个子比蹲在地上的刘成要稍高一些，于是便中了箭。 田铭看到这个状况，冷眼拿起第二支箭朝着同样的位置准备射过来，目标对准了刘成。 他盯着那支箭还有冷血的畜生，狠戾低声咒骂一句，掏出配枪射中田铭的手臂，他的手臂被打穿不能拿弓箭，连开三枪之后射空两枪，刘成担忧看着倒在地上的孩子。 血和脑浆顺着弓箭刺穿的方向留了出来，他双瞳张大看着天花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哭都没有哭。 “我带你去医院！”刘成急切说了一句，抱着小男孩颠簸奔跑，到了路边之后拦了一辆车火速去医院。 “我勒个乖乖！”司机看见那支箭被吓得不轻，连忙打转方向盘用最高码数冲向医院。 车上，刘成报警将事发时的状况告诉警察，挂了电话之后心急如焚的等着急救车在来的路上救援。 “这真的是亲爹射的吗？你可别吓我。”司机一边赶路，将刘成电话里的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亲爹拿弓箭射儿子，还射穿了整个脑袋！这种事实在太骇人听闻了。 “他打算打我 ，是误伤的。”刘成烦躁解释，他的心怎么都平静不起来。以为他正一点一点看着小男孩在他怀中无力的样子。 催促了好一阵加快速度之后，出租车开到半路急救车赶来救援，在看到男孩子的状况之后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又见刘成身上有警用配枪，对他的身份不免产生怀疑和议论。 * 秦娟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看着丁雪在旁边的小溪里抓螃蟹玩不免觉得幼稚。 她现在担心刘队和陈咚咚的情况。 刘队临走时对她的叮嘱颇有些交代遗言的意思，而陈咚咚……省局那边还没找到下落。 如果陈咚咚出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竟然在短时间之内把她弄丢了两次…… 其实她本来就不是警察，不该跟着他们到处乱跑的。她不具备专业的擒拿技术，也没有配枪保护自己。 他们只是为了办案方便将她带上，在案发时刻却不能保护好她，这会不会太自私了一点？ 秦娟心想着，眼皮跳了好几下让她心神不宁。此刻她多想和刘队待在一起，或者回省局帮忙找人，而不是在这里……看丁雪逗螃蟹玩。 可是现在只剩下她 了，如果她再离开万一丁雪发生什么意外的话…… 秦娟叹了口气，只得低头研究卷宗资料，只希望能尽快破案，不要再有无辜的人死亡了。 夜晚漆黑，陈咚咚一个人躲在荆棘矮木丛里艰难逃脱，荆棘上的刺划烂她的皮肤，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能感觉到刺划破肌肤，将刺头留在肉里的痛感。 刚才如果不是她借机顺从脱了外套蒙住其中一个人的头，又踹了另一个人一脚推了他们一把，然后借机逃了出来，恐怕她现在早就被玷污了。 她正抽泣忍着疼，突然听到车子开过的声音，她赶紧将自己全身都埋入荆棘丛里，躲在里面一声都不敢吭一下。 “让我找到弄死她！”车上是难听的咒骂声，陈咚咚捂着自己的口鼻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儿动静，哪怕她知道在寂静的夜空有不少夜虫鸣叫，他们听不到她的呼吸声。 等车子终于离开之后，她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确定周围没人，再一看漆黑的四周，唯有头顶的月亮高悬作为她照明的物什。 “成哥哥……”她强忍着眼泪哽咽喊了一声，紧咬着唇在艰难前行，生怕被人发现又抓 回去欺负。 从天黑走到天亮，终于到她扛不住的时候，看到一辆豪华的小轿车呼啸而过。 她颓废穿过空旷无车的马路坐在绿化带上，希望能找到一辆车带她离开这里。 突然，一辆车停在她的面前，陈咚咚心里一紧，在看到那是省局的车之后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车门迅速被打开，林哥讶异看着眼前衣服被树枝划烂浑身是伤的女人：“陈……陈咚咚？” 她强忍着委屈点了点头，光着脚走了一步立即被脚底板踩到的刺疼得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她的鞋踩到缠绕在一起的刺团时拿不出来作废了，现在的她比乞丐还要可伶。 “你知道他们位置吗？我们要去抓人，如果你受不了的话……” “我受得了！我带你们过去。”陈咚咚急切说了一声，看着林哥和省局的同事，身上的痛早就在刺扎进来的时候就不疼了，她必须要把那两个猥琐男抓住不可！ 田铭把她卖给他们，只要抓到那两个人就多了一份证据，也能多控诉他一项罪名。 林哥看着陈咚咚点点头，见她走路困难便抱她坐上副驾驶的车，按照她所指的方向重返老巢。 第16章 诉讼倒计时 医院里，小男孩还在抢救，刘成焦急得在急救室门口坐立不安。 “刘警官！” 一个警察火急火燎冲过来，刘成赶紧起身迎接他，看着他身上北城的制服忙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到的时候田铭已经逃走了，目前下落不明。” 警察有些遗憾回复，刘成松开握着他手臂的手喃喃自语，他赶到医院又过了那么久的时间，人逃走了也是情理之中。 “下落不明……没事，你们尽力去找就是，我担心他还会伤害无辜的人。”刘成想了一下叮嘱，既然现在凶手已经确定，只要全力抓捕田铭就是了。 只是…… 警察走了之后，刘成立即掏出手机给祖青峰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低沉的声音传来，祖青峰似乎刚喝了点酒。 “喂祖青峰，我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总之你要小心田铭知道吗？如果遇到他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会过来的。” 刘成焦虑开口，他担心祖青峰被蒙在鼓里然后被田铭利用。 当年警察没有调查到他，而现在他又潜伏在他们身边，还将陈咚咚给绑了。如此狡猾阴险的人一定要防着他。 “田铭？他怎么了？ ”祖青峰听到这里清醒了一些，语气瞬间严肃起来。 刘成焦灼握住手机不知该怎么跟他说，皱眉想了想只催促叮嘱：“这个你别管，反正你看到他一定要通知我。” 刘成说完这句正打算挂电话，话筒那边却传来低声的质问。 “他是不是凶手？杀害阿玲的凶手。” “不是，你瞎想什么？”刘成直接反驳，有些心惊，现在已经有一个人躺在医院急救了，他不希望祖青峰以身涉险。 刘成的话刚说完电话就被无声挂断，他看着嘟声忙音的手机担心，祖青峰该不会去找田铭报仇了吧？ 看了一眼手术室里亮起的灯，刘成深吸口气拉住其中一个护士交给她手术的事，无论他在不在，都力求将孩子救活。 叮嘱完后他才能抽空去找祖青峰，出了医院坐在出租车上，刘成给祖青峰打电话，三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心里的不安逐渐袭来，他报了祖青峰的地址给司机之后紧接着就给秦娟打电话。 “你在哪里？”电话一接通他直截了当询问。 “我们在城郊一处荒僻的花园，有情况吗？”秦娟冷声开口，眼神时刻盯着丁雪的行踪。 “对，田铭 他……杀了自己的儿子逃逸了，你得过来帮我找人。” 秦娟瞳孔张了一下迅速起身，挂断电话之后将丁雪安置在酒店里，三令五申的命令她不许离开酒店。 确认唬住她之后秦娟立即开车动身前往祖青峰所在的家。 等他们到的时候祖青峰早已不在家中，鞋柜上只压着一张纸条：我知道你们不会让我去找人的，既然他是凶手，我一定会把那小子抓过来为阿玲报仇。 潦草两句，字迹甚至有些杂乱。 “他怎么擅自做主了！”刘成不耐烦说了一句，他本意是好心，不希望祖青峰什么都不知道被田铭利用，可没想到他竟然猜到了田铭是杀害祖玲的凶手打算报仇。 “我们好像没有祖青峰任何线索和下落。”秦娟想了想顿感头大，在北城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也只有两个人办案了。 北城区域的警署没有义务配合他们工作，现在田铭杀了人他们倒是可以出动，但那股力量不受他们的控制和调度…… 跨地域办案难，私密跨地域办案更难。 “先在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找找吧，祖青峰和田铭以前有没有经常去的地方？”刘成问了一句，他 们两个既然是要好的朋友，就会有一起相聚的地方。 “酒吧或者吃饭的地方吧。”秦娟想了一下提议，现在他们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刘成接过秦娟手里的钥匙开车，中途他接到了省局的电话。 复原的交易数据出来了，当初流水走的那个账户是田铭店里的服务员，出了那档子后没多久他就被解雇，后来辗转回了老家。 而员工的银行卡都由统一交给田铭处理，那个员工说田铭曾经拿过他的银行卡借口转过账，后来很快归还。 “我知道了。”刘成轻声说了一句，陈咚咚现在安全了，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田铭就是凶手。 “那个案子的诉讼期还有多久？”刘成凝重问了一句，注意来往的车辆快速开车。 经他一提醒秦娟赶紧拿起公文包翻找里面的资料。 “还有……三天！” 她不可思议看着卷宗上的时间不可置信，留给他们的时间竟然那么紧迫。 二审重申的时候，必须要提供有效的信息以及在诉讼期内才行。而这个案子因为比较特殊，死者的亲属是军人，所以当初判刑的时候比较重，诉讼期也是最短的。 当初田铭在这件 事上毫无怀疑，说不定是他怂恿或选择了最短的诉讼期也说不准。 无论如何，眼前的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三天过后只要他们没有递交重审资料诉讼，系统没有录入信息，那么即便田铭真的是凶手，也会因为这个过了诉讼期而无罪，就此逃脱法律制裁。 “抓紧吧！”刘成紧咬着后槽牙吩咐一句，他隐约猜到了这个结果。 田铭有恃无恐的跟他对峙不躲不逃，似乎笃定了警方拿他没有办法，眼前的情况也的确说明了，哪怕田铭躲起来三天，没有被告人的签字画押，警方的诉讼申请没有任何用。 秦娟紧抿唇，没想到一路仔细调查，还是造成了现在糟糕的局面。 医院里，陈咚咚看着好几个医生拿着纤细的镊子在给她挑荆棘留在皮肤里的刺，因为时间太久，有些伤口已经愈合将刺包裹在肉里。 “小姑娘你要忍着点疼啊，不然这么多刺留在皮肤里会变成痣的，到时候就不好看了。”医生细声安抚两句，手上的动作一直就没停下来。 她满脸打着绷带敷药，疼得呲牙咧嘴却无可奈何。好在那两个人是抓住了暂时被关押在省局，她也算是安全了。 第17章 凶杀真相 僻静的操场上，四周荒凉一片，这是一栋废弃了起码有十年的中学。 一个男人坐在操场的石阶上喝酒，附近的杂草已经长到了腰间部分，这里几乎……没什么人来了。 田铭喝了一大口酒，突然从背后一记闷棍狠狠砸中脑袋，就像甩棒球一样用力一击。 酒瓶落地，田铭捂着冒血的后脑勺看来人，发现竟然是祖青峰。看来刘成已经告诉他一切了。 田铭眼里有些震惊，随即诡异的笑容露了起来，打算去拿弓箭时，被祖青峰快手抢过，逆着弓箭的方向狠狠掰折，把它丢在田铭面前，他手上拿着的棒球棍，还是中学时田铭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没想到你的速度比刘成那小子要快。”田铭咧嘴笑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涌出，他啐了一大口血。 “你杀了她。” 祖青峰狠狠盯着他的眼神一字一句开口，不是疑问，而是叙述。 “对，因为她不听话。”田铭的眼里逐渐涌出恨意，笑容张狂狷魅。 “我把她托付给你照顾，你竟然趁着我不在杀了她。”祖青峰眉头紧蹙在一起，神情痛苦难忍。 当年他服从组织的命令要驻守海关，长时间不能跟妹 妹见面。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将唯一的妹妹交给最好的朋友照顾，谁知他竟然引狼入室，让这个畜生杀了她！ 田铭是杀人凶手，他又何尝不是……铸就这一切错的因果呢？ 他、也‘杀’了自己的妹妹。 “因为她不听话，我让她不要和管敏男来往，可是她偏偏不肯，我看着管敏男每日来教她学车，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青峰我嫉妒啊。” 田铭狠戾说着，眼里带着傲慢和憎恶，表情狰狞看着昔日的旧友：“青峰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是我先照顾她的，可是她一面享受着我的照顾，一面喜欢那什么所谓的陆军上校，呵真是可笑。” 他嘲讽一句，语气里俨然祖玲就是爱慕虚荣的女人。 “拜托你照顾她，我给了你很多钱，就连你当初创业的钱都是拿着那笔钱才能开始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们家是欠你的？阿玲才十八岁！她喜欢优秀的人过分吗？喜欢军人过分吗？！” 时隔十年亲耳听到妹妹死亡的真相，祖青峰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他还记得青年时期他常常奔走于部队海关和家两点一线，很多时候妹妹几乎只能一个人担负自 己的生活。 那时候的她年幼不懂事也曾经埋怨过他，祖青峰记得很清楚。他抚摸着幼妹柔顺的长发安抚，告诉她哥哥是军人，要保家卫国，驻守在海关就是为了防止敌人入侵。 国内所有人的安定，都离不开每一个边关战士的坚守。那时候的祖玲不吵也不闹，只是一脸期许的说将来她也要做一个对社会有大贡献的人。 祖玲是因为哥哥是军人的缘故，所以才会对军人十分信赖喜欢，可是偏偏就是她这份小女孩的心思，化作最锋利的匕首，被逮人活生生划破了她的脖颈，在血泊中幽怨而亡。 “如果管敏男只是一个普通兵、不是上校呢？说白了她就是爱慕虚荣！这么小的年纪竟然生出这种习性，死了活……咳！” 田铭的话还没说完，祖青峰直接一个飞扑狠狠给了他几拳将他击伤在地。 这些年即便田铭勤于锻炼身体，但祖青峰有十几年的当兵基础在，几拳下去就打得他不省人事。 电话铃声持续响起，他压在田铭身上看着来电人是刘成，将电话接听。 “喂祖青峰？你听我说，现在调查结果还未知晓，田铭不一定是凶手，你不能对他擅 自用私刑泄愤，你是海军少将！你曾是一位军人，你知道吗！”电话一接通刘成立即大声制止，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将事态恶化下去。 祖青峰麻木听着刘成焦急的声音，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揍得血肉模糊的田铭，将话筒放在耳边开口：“可我已经不是海军少将了，我不需要遵从组织纪律。” 此话一出，刘成心里‘咯噔’一下，祖青峰已经找到田铭了！ “你冷静一点，你妹妹的诉讼期只有三天了，我们必须要让田铭在诉讼书上签字画押法院才会允许我们二审，难道你要为了泄一世之愤而让他逃脱制裁吗？祖玲泉下也会不安心的啊！为了他赔上你的荣耀和人生，不值得！” 祖青峰听着刘成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将手机滑落看着身下昏迷的田铭。 他难以克制接受这个真相，如果不是他把妹妹交给这个畜生照顾，祖玲也就不会死！ 祖青峰拿起棒球棍，眼里带着恨和不敢，将它狠狠的砸在田铭身侧，用力捶打沙地怒吼宣泄不满与愤怒。 等刘成和秦娟赶来时，看到田铭倒在血泊中，而祖青峰眼里尽是绝望。 秦娟冲过去探了一下田铭的鼻 息，确定人还活着的时候松了口气。 刘成看着祖青峰的模样有些心惊，他的身上也沾了点血。 “你做得很好，要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吗？”刘成问了一句，对祖青峰的遭遇深感同情。 在家仇面前他能忍下不杀了田铭，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去吧，记得诉讼的事。”祖青峰踉跄站起来，连棒球棍都不要了起身浑浑噩噩的离开。 这些年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以为靠着痛麻痹自己的神经还能诓骗妹妹还活着。 可是现在，哪怕是有意想麻痹，妹妹再也不能回来了。 “太惨了。”秦娟不忍再看，眼眶有些微红。父母双亡的哥哥将妹妹从小带大，祖青峰一个人怎么扛过经济和生活的困难她不得而知，在祖玲离世后十年他又是怎么度过的…… 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生离死别，上天未免对这对兄妹太残忍了一点。 “我们先带他去医院吧，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刘成将她扶起宽慰一句，即便现在田铭抓住了，案子还没有了结，还有许多工作要处理。 还有祖玲，上次开棺尸检后她的尸骨一直放在验尸房，至今还没有入土为安的。 第18章 处理后事 医院里，田铭的儿子抢救无效死亡，父与子一前一后进了抢救室。 医生看到刘成的时候遗憾得连连摇头无奈，如果箭的方向再偏移一点就好了，箭直击大脑孩子苦撑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去世了。 “已经送去殡仪馆了，你们让家属处理后事吧。”医生无奈说了一句，拿起旁边的医书看了起来还忍不住摇头叹气。 “刘队……”秦娟迟疑看着刘成，担心他接受不了这个真相。 “我没事，管敏男不是也在这家医院吗？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刘成黯然说了一句，田铭现在在医院里急救，他联系不到孩子的母亲，所以火葬的事只能由他们代劳处理。 但他不想这么快见到孩子被送进火化炉里火化，似乎只要他去得晚一点，那个孩子就会晚点死。 秦娟陪着刘成到了另一栋住院部，找到管敏男住院的屋子，因为排除了肺结核确诊病情之后，虽然他的情况很危险，但偶有人来探监。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他勉强能下地走走，靠坐在病床上打发时间。 刘成他们到的时候，管敏男正在喝一些方便吞咽的汤，看到刘成和秦娟他放下手中的汤勺默不作声，唇色泛白发紫，脸色很是虚弱。 “你们竟然找到这里来了，现在很得意吧？”管敏男嘴硬开口，不愿承认自己曾是陆军上校，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戏耍至此，现在甚至没办法像普通人一样又蹦又跳。 他终日待在这病房、医院里，好像一个活死人。 “管敏男，十年前的事我们想知道真相，你应该配合我们。”刘成没有跟他兜圈子，毕竟这个人曾经想杀了化验祖玲遗骨的陈咚咚。 如果不是心虚或者参与了那场事故，他又怎么会急于想要掩盖真相？ “呵，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把我整成这个样子，再虚伪的跑过来跟我说要配合警方调查？”管敏男讥笑，如果不是那个叫陈咚咚的女人，他又怎么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即便他能被治愈，被病菌啃噬烂的肺叶、骨头都将无法修复。 他表面是一个健全人，但内脏已经烂掉了。而术后带来的后遗症终将伴随他一生！ 刘成眼皮微抬看着恼怒的管敏男提醒：“当初如果不是你设计想杀了她，陈咚咚不会对你下狠手，即便上了法庭她也是正当防卫，但是你……却是杀人未遂。还有她不是警察，跟我们警局只是合作关系。” 刘成的话说完，管敏男自知理亏愤愤瞪了 他好几眼，直接躺下把被子埋过头顶懒得理他。 见他如此不配合秦娟有些担心，管敏男曾是陆军上校，嘴巴应该严得很，这个案子岂不是…… “我们走吧。”刘成吩咐一句，现在是时候去火葬场处理田铭儿子的后事了。 至于管敏男……无论他肯不肯，这个案子上头想要调查，一定会出面抓人的。 处理好小孩子的后事之后，天已是深夜，刘成捧着一盒骨灰到了田铭的家中，此时得知消息的田家人奔累了一天听到门铃声赶紧开门，却看见刘成手上拿着一个骨灰盒，瞬间愣住。 “他走得很快，没有太痛苦。”刘成尽力安慰两句，将骨灰盒交给他们，又把田铭住院的地址告知之后，回去的路上两人情绪都很沉重。 “咚咚现在怎么样？”刘成语气故作轻松问了一句，希望能缓解现场的气氛。 “受了不少的伤，现在应该在养身体。”秦娟回了一句，案子尘埃落定，一切只等警方调查完真相以及法院那边的审判了。 “这次辛苦你们了，跟着我没让你们过几天安定的日子，丁雪呢？她是重要的人证不能弄丢了。” 刘成想起被她暂时安顿的重要证人问了一句，现在警方已经展 开调查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意外。 “她很好你放心吧。”秦娟忙说了一句，出租车在路上飞驰，等待他们的，将是迟来十年的正义审判。 翌日一大早，耿锐在得知案子调查完成后跟刘成见面，一看到他嘴角都笑咧到了后脑勺，笑容一直都没放下。 “哈哈刘成，果然有你的！你们局长一直在跟我夸你能力出众，现在看来的确可见一斑啊！” 耿锐郑重拍了拍他的肩以示欣赏，刘成低下头谦虚，一个案子破解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功劳，而是由许多不同的力量汇集在一起组成的。 如果祖青峰杀了田铭，那这个案子终将找不到真凶。 比起他而言，刘成觉得祖青峰更伟大、功劳更大，也不枉他曾是一名军人。 “只可惜案子虽然破了，但最痛的还是死者亲人。”刘成无奈开口，耿锐闻言沉默了，正因为死者的家属曾任海军少将，嫌疑凶手又是陆军上校，案子十分棘手难办。 如果由北城的警方出面调查，很难说不会有人徇私或者忌惮某方力量而不能公正的去处理这个案子。 所以一托就是十年，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历练一下他们，看看他们的实力。 而刘成和秦娟的表 现果然没让他失望！ “领导我有一个恳求。”刘成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将管敏男做过的事一一告诉领导，当时他们被误导凶手是管敏男，陈咚咚如何临危保护自己防卫过度的也一一告知。 耿锐听着这一经过脸色微沉，按照律法而言，虽然陈咚咚所属防卫过度，但性质严重，如果…… “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你得让她亲自写一封致歉信并赔偿部分医药费才行。”耿锐想了想开口，具体赔偿的金额也只能法官说了算，警方说了是没有用的。 刘成闻言很惊喜，连连跟领导致谢感激，他知道领导是借着这次的事卖他一个人情。 毕竟他们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相关人员遇险，领导那边多少也有点责任，属于保护不利。现在既然领导说只需要‘小惩’，面子上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 离开北城省局之后，秦娟有些许不解，在刘成的解释下才明白。 刘成先把这件事告诉领导让他有决断，也好探探领导那边的意思。主动交代总比上了法庭管敏男捅出来比较好。而且他还选在领导心情好的时候提，领导为了这个案子的破解也会卖他一个面子。 无论在哪，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人情世故。 第19章 旧案双审 省局警察着手调查这件事，田铭和管敏男绑着绷带被关押在审讯室里询问调查，祖青峰在省局里焦急得走来走去。 这场为期十年的旧案涉及军方人员，再十年后又一次重新洗牌二审。 秦娟旁边坐着丁雪，她看见祖青峰焦急得在警局里走来走去，一直忐忑不安于是起身走上前安抚。 “祖先生，您放心吧，警局和法院一定会给你妹妹一个公平的审判的。” “谢谢你们。”祖青峰看向秦娟道了声谢，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妹妹的恩人，如果不是他们在努力奔走，恐怕他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是我们应该感谢你。”秦娟轻笑说了一句，能有这样深明大义又能干的哥哥，祖玲真的是好福气。 只可惜……这辈子的缘分薄了些。 “对不起祖先生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我当初卖那些东西真的只是因为缺钱而已……” 丁雪得知祖青峰是死者的哥哥时，深埋在心底十年的愧疚终于让她有胆量出现在死者家属面前跪下恳求道歉。 如果当年事发时她能勇敢的站出来，这个案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的哥哥不会被抓蒙冤十年，而被害者家属 也不至于…… 秦娟在一旁看着没有阻拦，磕头声清脆响亮，一声接着一声随着诚恳的歉意…… 祖青峰看着丁雪焦急恳求原谅的模样，心微的一疼把她扶起来，在丁雪诧异的眼神中祖青峰勉强笑了一下。 “我不怪你了，你也不知道有心之人会利用这些东西害人。”祖青峰的话让丁雪有些吃惊，低下头愧疚感更深，她竟然因为自己的懦弱毁了那么好的家庭…… 丁雪回到位置上休息之后，秦娟瞥了她一眼，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你真大度，如果我是你的话，也许会睚眦必报，她即便愚笨，但足够判刑了。”秦娟在旁开口，她从来都是是非分得很清楚的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我也没你说得那么伟大，只不过我也过过穷日子，总觉得不该刁难为钱奔波的人，况且她也是无心的。”祖青峰低头笑了一下，虽然他是一名军人，但假若在家里最穷的那几年祖玲卖卖身上的皮屑赚钱贴补家用，他估计也不会说什么。 对于生存足够艰难的人来说，道德的对错不能阻止他们吃饱饭、住在一个屋檐中。 错的只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秦娟微挑眉未语，祖 青峰的家境她是了解过的，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审讯室里，田铭身上绑着绷带，手上还戴着手铐和脚铐坐在审讯椅上。 “田铭，你于2011年三月涉嫌杀害祖玲于她的家中，又在一个月后重新返回事发地报警作为第一目击证人，有没有这回事？” 审讯工作人员冰冷机械的声音传来，刘成在内部跟几个领导看着审讯室的画面。 “是。”田铭已经意识到自己没法再挣扎，索性痛快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在一天前你又利用弓箭杀害了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动手？” “因为我想伤刘成，无意间误伤了。” 田铭解释一句，他没想要杀了他，可儿子不听话，况且他也不是他和祖玲的孩子，他没必要珍惜。 “能交代一下你为什么杀害祖玲吗？以及你的行凶过程。”审讯室的工作人员见他这么配合，于是先将重点放回了十年前的旧案上。 听到久违的名字，田铭恍惚间看见了阳光下那张笑靥如花的脸。那张脸青春、活力，跟在他面前时完全不一样。 祖玲虽然在他面前也很爱笑，但因为跟自己不熟，往往把他当成敬重的大哥哥，保持着不冷不热的距离，有时 候需要一些东西时才会找他联系。 还有钱，祖青峰担心妹妹身上的钱太多会遭到别人的惦记，又担心她不能照顾好自己花钱没有打算，于是把银行卡也放在他这里保管的。 所以祖玲除了学校有些事，以及生活中哪里的水管或者钢琴坏了需要人维修，以及需要钱之外，就没有找过他，跟他的聊天也疏远客气。 一直到管敏男的出现，是他们无意间的交汇让祖玲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他嫉妒、他生气，在多次警告制止他们进一步发展无果之后，一次恼怒之下田铭错手杀了她。 “就因为这样？在年龄上你比死者大了七岁。”审讯人员对这个犯案的理由觉得荒缪无语，仅仅因为这样就杀人，未免太轻视人命了。 “那又怎么样？管敏男比她大了九岁，她不照样喜欢得不得了吗？既然她能喜欢管敏男，为什么不能喜欢先认识的我？就因为我没什么钱？我现在做生意可赚了不少钱！” 田铭高昂起头一脸骄傲反驳，觉得审讯人员不懂现实的残酷。 “无论她喜欢什么，这都不是你犯案杀人的理由。”检方冷漠开口，对这个犯人无语至极。 另一间审讯室里，管敏 男虚弱坐在审讯椅上，作为一个军人竟然有戴上手铐坐在审讯椅被提问的一天，还真是讽刺。 “管敏男，你能跟我们讲一讲十年前的事吗？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部分资料，也希望你能如实相告给大家节约点时间。” 当年调查过这个案子的警察如是开口，管敏男看着他，明白到了这一步没法再隐瞒了，于是将十年前的事娓娓道来。 十年前管敏男意气风发，时任陆军上校没多久，在一次出售二手自行车时遇到了一个女孩。她说自己不会骑，他在当面交易时对那个家教良好的女孩子一见钟情，于是借着教她练自行车的空挡跟她见面。 渐渐的两人情愫渐生，祖玲会跟他说很多事。包括她有个海军少将的哥哥，虽然祖青峰和他的身份有悬殊差距，不过总归是军人，而且海军的工资补贴比较高，再加上那时候的祖青峰做副业投资赚了不少。于是管敏男一直在心里认定祖玲是最合适的人。 可是好景不长，某日他送祖玲回家后，管敏男一直联系不上她，然后偷偷去她家里看，却发现祖玲已经死在家里多日，那时候的他怕惹事，只好逃离现场，却因此被误会是杀人凶手。 第20章 垂死挣扎 “你没有想过报警吗？我记得你说你很喜欢她。”审讯工作人员不理解，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虽然害怕，但第一反应就是报警才对。 “我……想过，但我身份特殊，如果我报警了一定会对我多番调查。万一怀疑到我的身上……我那时候才刚当上陆军上校，我不希望……” 管敏男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了。 他不愿意为了祖玲放弃自己一身的荣耀与身份，尤其是在祖玲已经死掉的情况下。 “即便你这么爱惜那套衣服上的徽章，当年命案闹得沸沸扬扬，你也因为有重大嫌疑被军方提早退役了，看来他们也清楚你的为人了。” 十年前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嘲讽一句，没想到一个大男人混到了上校的位置竟然只要身份而对命案视若无睹。 无论当年让他提早退役的决定是出于什么缘故，但军方的决断是正确的。 管敏男，不堪大用。 另一边，刘成紧盯着审讯室的监控画面，工作人员询问田铭办案的细节。 “我发现自己错手杀了阿玲之后，过了很久反应过来。先将她身上有关于我的痕迹清理掉，然后又将我在网上买来的皮肤碎屑以及部分毛发弄在她身上， 蒙蔽警方的视线，嫁祸给别人。” 田铭说着低下头，刘成紧蹙眉头看着他懊悔自责，刘成看得连连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刘成你怎么了？还有什么疑虑吗？”耿锐在旁边见状询问，刘成抿唇摇了一下头不语，他在等，等田铭全部交代清楚才行。 审讯室是不能乱闯的，审讯室里工作人员和凶手之间的对话可谓是博弈，互相制衡互相压制，就是在情势之下逼迫凶手主动承认罪行坦白犯案过程，如果中途有人闯入的话，凶手很快从博弈心态中恢复理智，便不会配合警方调查。 这种例子在警局时有发生，有时候一些人为了拖延生的机会，便跟警方耗很久，即便进了审讯室也不肯开口。 “你说你是错手杀了她，为什么你在去之前就准备好了嫁祸的工具？当年在死者身上搜集到的皮屑和毛发都是通过正常的验尸方法得到的。分别在死者的指甲缝、衣服纤维里，以及脖子上……” 审讯工作人员没有被他绕进去，冷声点明他话里的漏洞重申。 田铭脸色狠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神态嘿嘿一笑蒙蔽警方的视线：“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说在杀了她之后 我才去找东西重新处理的，那时候我冷静下来之后理智了很多，然后想到了这个办法。” “你不要给我们耍花招！”审讯员怒吼一句，对田铭渐渐没了耐心。 即便在铁证面前他还妄图给自己减轻罪行，不肯承认蓄意杀人。 蓄意杀人和错失杀人的刑罚完全不一样，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自救。 “我们警方已经找到了证人以及证据，你于2011年1月时就向她购买了皮肤碎屑，在3月时杀害了祖玲，这一切不都是有预谋的吗？需要我们把人给你带过来吗？” 审讯工作人员冷声开口，对田铭的投机取巧不为所动。田铭听到时间的那一刻脸色有些微白。 他没想到案子过了那么久，她竟然还出面作证了！ 当初他不该费精力去对付刘成，而因为把那个女人杀了才对！ 只有她死了，警方才会永远的死无对证，那个替死鬼才能继续待在监狱里！ “你还有什么想交代的吗？如果没有我们庭审的时候见。” 审讯人员追问一句，看着田铭沉默不语的模样，刘成叹口气摇头出去了。 刚一出去就看到秦娟和祖青峰在警局里焦灼等待。 “刘队！”秦娟见 刘成出来喊了一声，审讯的结果他们还不知道的。 刘成走过去对她笑了一下随即和祖青峰打招呼。 “刘警官你只要告诉我结果怎么样就好了。”祖青峰谦逊开口，他现在满心满眼只关注警方的调查结果，以及……法院的那张审判。 妹妹身亡十年，他这个做哥哥的再一次为她站在审判位等待决判。 “你放心吧，不出一个礼拜就会结案的，还有一件事办完之后，你妹妹就能入土下葬了，她有你这个哥哥，是她的幸运。” 刘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之所以现在没让祖玲的尸骨下葬是担心管敏男会反咬陈咚咚一口，数罪并罚下来他一定会矢口否认，而祖玲的尸骨还有用。 等这个案子了结了，她估计也能永远的瞑目了。 “谢谢。”祖青峰点点头轻声开口，当年妹妹出事故后哪怕田铭没有嫌疑，他看到田铭就会想起妹妹于是便有意和他疏远了，却没想到凶手竟然就在他身边安然度过了很多年。 交代一些事后刘成走出省局的门叹了口气，秦娟跟上询问：“刘队，我们现在回去了吗？” “回去吧，那边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这个案子也不需要我们了。”刘 成点头，一想到省局堆积的工作顿感头疼，看来他们回去有得忙了。 省局里，陈咚咚解开脸上的绷带忐忑不安看着眼前的小法医，法医给自己上药，怎么想怎么怪异。 “副主任您小心点，可能会有点疼。”实习法医师拿着稀释过的西优溶液十分紧张，陈咚咚数过了，她咽了八次口水。 “没关系，我不疼，你来吧。”陈咚咚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鼓励，她身为“长辈”，肯定不能和晚辈计较的。 因为怕疼，所以她聪明的把消毒的碘伏改成了西优溶液，这玩意儿碰到伤口一点儿都不疼，她可不能在这帮小崽子面前失了威严。 “好，那我擦药了。”法医得到鼓舞很开心，一棉签下去疼得陈咚咚跳了起来，呲牙咧嘴的捂着脸大声嚎叫，推开门便想跑，没想到却直接撞到一堵肉墙。 “成……刘队！你们回来啦？”陈咚咚看着来人眼神雀跃，他们终于回来了，不然在北城她还一直担心他们的安危呢。 “我还没进门就听到你鬼哭狼嚎了。”刘成嗔怪说了一句，看着她被荆棘树枝划破的小花脸，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法医悻悻拿着棉签苦恼，她刚才……下手很重吗？ 第1章 车库谋杀案 转眼过了一月，彼时正值中秋节，省局里难得准备放假调息。 陈咚咚提早越好他们打算找个机会聚聚，然而除了她自己有空之外，刘成和秦娟都打算回老家看看，只有她一个人过节日为此闷闷不乐。 “忙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有时间放假了，这点假期回家干嘛嘛！”她不满撅着小嘴捏着发泄球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现在升职了，却反而没有升职前那么开心了。 “要来个案子把你们绊住的话连假都不能放了更别说回家了。”她幽怨添了一句，发现杯子里没水打算出去接。 在饮水机旁听见几个警察偷闲悄声议论：“哎我接到一个新的案子，听说好像是自杀案。你说这案子会交到哪个人手上？” 另一个警察仔细思考一下斟酌：“刑侦案子的话总共就三个总队，不是黎总队就是刘总队，要不就是尚总队。要我猜的话可能会是尚总队吧，他最近有些空，而且中秋节他的人会闲一些。” 陈咚咚听着他们的分析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警察也爱八卦。 接了热水转身打算离开时，身后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我当时就在接线员身边，报警人说案 子很恐怖血腥，说不准……” 陈咚咚耷拉的眼皮突然抬了起来，眼里有些期异的光，她有得玩了？！ 身后的猜测声不断，陈咚咚兴奋加快脚下的步伐，她得去劝刘成接下这个新案子，到时候她就能一起出去办案玩了。 说起来她作为省局数一数二的副主任法医师，除了她和所属团队之外，警局也有几个法医，无论接手案子的人是谁，只要她提出想去就一定可以到案发现场。 只不过她跟刘成合作惯了，换个人就要换个工作方式，也会有摩擦和不适应之类的。 等她赶到的时候看见尚总队拍了拍刘成的肩膀似乎在恭贺他，然后离开，而刘成勉强的对尚总队笑了笑，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 “成哥哥，你……怎么了？”陈咚咚走过去有些迟疑看着他，该不会这个案子交给他处理了吧？ 她只是随便猜测一下啊，现在看成哥哥脸色不太好，她都不敢开这个口了。 “有个急案需要我去调查一下，你要跟我去现场吗？” “你不过中秋了？！”陈咚咚的话一出口立即懊悔得闭了嘴，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 就不休息了，我给秦娟放个假，你陪我去吧。”刘成语气有些低沉开口。 他其实近来心情不太好，他用了很久才从田铭儿子死亡事件中缓和过来，又连着一个月的忙碌处理堆积的案子，而黑桃杰克也在努力追捕，现在好不容易遇到假期，却又得忙着处理公事。 “好。”陈咚咚郑重点了一下头，见四周没有人经过悄声凑到他跟前开口：“如果你在省局做得不开心，要不就退休吧，你的侦探事务所不是盈利得比较可观吗？你也不差这点工资了。”她心疼看着刘成。 自从升职之后，刘队比以前更累、更忙了。这种累不是在市局几宿几宿熬夜的累，而是从内虚空掏净的那种殚精竭虑的累，她有时候看着真的不忍心。 “我穿上这套衣服就是人民警察，现在的年纪正是拼搏努力的时候，总不可能急流勇退吧？既然拿了国家一份俸禄，就要保家卫国，维护我辖区内的太平。我不能跟你讲了，你收拾一下跟我出案吧。” 刘成说完看了一眼腕表提醒，陈咚咚话还没开口就见刘成快步离开，自己也赶紧收拾一下到现场。 等他们到的时候，一个十六 七岁的男孩畏畏缩缩躲在一边，看到他们来了之后立即跑过来抱住其中一个警察恐惧不已：“你们总算来了！” “小朋友是你报的警吗？你妈妈呢？”警员摸了摸男孩的头询问，接线员似乎说过报警人就是一个孩子。 “妈、妈妈……”男孩闻言下意识看向别墅的车库里，瞳孔的瞳线圈持续放大又缩小，那是极度恐惧与不安的表现。 刘成见状脸色一沉，走到车库前打开卷闸门，男孩惊得急忙叫了一声。 然而已经晚了，随着卷闸门的升起，一具女尸发紫泛白的身体露了出来，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她的四肢随着方才的动静自由摆动。 “啊……”男孩喊了一声，躲在警察怀里浑身颤栗，所有警察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尸体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刘成离尸体最近，他心惊一下看了一眼尸体，在尸体的脖子上有两处勒痕，勒痕似乎是来自同一根绳子。方才他将卷闸门打开的时候尸体似乎是随着卷闸门一起升上去的。 谋杀案！ 刘成当即在心里断定，很快在车库里发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男人爬在驾驶位上，刘成掰了一 下他的身体，发现男子的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位置正中心脏，不少的血流了出来。 陈咚咚在旁见状赶紧进去查验尸体，被挂在卷闸门上的女人尸体已经僵硬死亡，而男人似乎死亡得更晚一些。 陈咚咚在检查尸体，刘成则在旁边粗略勘察现场，在现场并没有发现打斗过的痕迹，甚至连挣扎都没有。 “他还没死！”陈咚咚惊讶说了一句，看着男子胸口上的匕首惊叹，一般心脏被刺会当场死亡，即便刀子捅偏了也会在半个小时内失血过多死亡，可他们从接到电话再赶来用了四十分钟，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死。 “先送医院。”刘成看了一眼外面的警察吩咐，当务之急救人要紧！ 将男子送去医院之后，刘成看着旁边畏缩的男孩，让警员调查事故现场，他走到男孩面前询问案发现场细节。 “你什么时候发现命案的？为什么不打急救电话而是报警？” 男孩恐惧看了一眼车库，也许是因为害怕什么就不由自主的朝着那边看，他咽了咽口水惊恐回答：“我发现他们怎么都喊不应之后就报警了，妈妈已经没有呼吸了，我不敢再碰叔叔……” 第2章 风铃花的预警 “你几岁了？”刘成闻言打量起来，仔细端详着男孩子的年龄。 “十五。”孟正想也没想的直接回答，刘成眉头微蹙，十五岁了不应该胆子那么小。 不过也不好说，有的人天生胆子大，有的人胆子偏小点。想到这里他点点头接着回事故现场，将孟正交给警员照看。 “成哥哥，尸体得送去验尸房看看。”尸体被搬了下来，他们尽量不大幅度搬动尸体。 “行，等警车回来吧。”刘成瞥了一眼女人涨紫的脸色开口，反正她也没救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他走到车库停的车子面前查看，这是一辆红色的BMW 650敞篷车，车身流畅漂亮，价格估摸大概在130—140万左右，原产于德国，由此可见被害人家境比较富裕。 拿出指纹探照灯照了一下，方向盘以及车门上密密麻麻都是指纹印记，将卷闸门拉下后，探照灯所照到的位置大部分都有指纹的痕迹。 “先做指纹采集对比吧。”刘成沉声开口，探照灯里含有紫外线电磁光谱波长，能够粗略的筛查出血迹，血迹在指纹探照灯下会呈现暗幽色液体，类似于黑白影像下人体淤青的既视 感。 所以在必要时候，探照灯也可做紫外线灯使用，只不过内部的紫外线波长不是很高，因此功能上会有局限。 刘成拿着探照灯将车库照了个遍，除了发现车库指纹较多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们找到东西了吗？”他收起探照灯随意问了一句，警员正在采集指纹，听到刘成的询问纷纷摇头。 现场暂时没有第三人存在的痕迹，不仅如此，这个状况怎么看都像是谋杀的。 越正常的案子就越透露着古怪，刘成在车库里发现了有悬空的梁，如果这个女人想自杀大可以吊死在梁上，她脖子上的伤却有两道，最后一道更是顺着卷闸门的抬起而加深了勒痕，与其说是自杀，不如说是凶手的恶作剧才对。 至于原本坐在主驾驶位自杀的男性……他胸口上的伤深入心脏，一般想自杀的人应该抹脖子才对。 车库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两具尸体死亡时间也并不一致…… 人体在死亡后的30—2小时内僵硬，24小时后又逐渐变软，很明显男人的情况属于前者。 “赶紧找线索，凶手说不定还没有跑远。”他叮嘱一句后从侧门离开车库，抬头看着车库 紧连着的小洋房，洋房精致漂亮，外层建筑没有落灰，小花园里还有不少精致的花，一看就知道有人精心呵护。 “这是你家对吗？你有钥匙吗？”刘成一招手让小男孩过来询问，他点点头，从兜里摸了好几下把钥匙拿出来给他。 “我今天打算来妈妈家找她，结果打开门没看到她，然后就在车库里看到这个画面我就……”孟正说着渐渐没了声，低头胆怯显然这件事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刘成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蹙眉反问一句：“妈妈家？” “我妈妈离婚离婚很久了，现在我在学校寄宿读书，很少回来一次。” “你回来过节的？”刘成顺手用钥匙打开了门问了一句，看着屋里有些杂乱的痕迹眉头紧锁，沉默走进去四下查看。 “你妈妈的卧室在哪里？贵重物品放在哪里你知道吗？”刘成环顾四周一圈，对现场‘杂乱’的布局心生怀疑。 太刻意了。 车库里女人被伪装成自杀状况，而屋子里的东西全都被翻乱了，伪装成入室抢劫。 孟正带他到了妈妈的卧室告知他一切值钱东西的存放点之后，毫无疑问那里面的钱包以及保险柜全都 空了，只有几张零钱碎钞留在钱包里。 “你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吗？” 孟正摇了摇头，紧盯着保险柜开口：“我只知道她大概有多少金首饰，至于钱……” 刘成戴上手套拿起钱包翻找，很快知道了户主了身份信息：季馨月，女，39岁。 “另一个男人是你什么人？”刘成把身份证拍照留档之后把钱包拉链拉上询问，意外发现桌子上有一个笔记本，正正方方放在桌上，似乎是为了有人能注意到它。 “他是我妈妈的新男友，交往大概有三年了。”孟正在旁边说着。 刘成翻开笔记本，上面零零碎碎记录了一些生活细节，比如工作上的小目标以及自我反省，最后偶有为花园里的花生病、虫害苦恼。 看得出来对方应该十分热爱生活，从刘成进入小洋房的时候看见的那些花卉便可见其喜爱程度。 花卉…… 刘成将视线落在窗前花瓶中的紫兰风铃花上，一个个小圆弧口像铃铛一般映衬交错着三种不同颜色的渐变，窗子未关，一阵风吹来散落几朵花瓣，圆骨碌的花头骨碌转了几下落在笔记本旁，阳光交错而落，十分静谧美好。 刘成看着桌上散 落的花瓣，随手翻了几下笔记本，发现夹在里面的一张卡片。 —— 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做了这个决定，人生太苦，下辈子不来了。 落款名：季馨月、马和 “你妈妈的男友叫马和对吗？”刘成随意问了一句，孟正诧异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刘成抽出卡片递给他看，不动声色的将笔记本放回原本空缺的位置，故意不小心碰了一下风铃花，随即几个小铃铛又掉了下来，花朵一触即掉。 他瞥了一眼桌上散落的花瓣不动声色，起身时孟正拦着他疑惑把卡片交给他：“这不是我妈妈的笔迹，我不确定是不是那个叔叔的，不过我妈妈很乐观，应该不会自杀。” “嗯，看出来了。”刘成随意说了一句，他从未觉得季馨月是自杀的。 而且，季馨月死亡应该超过了法医鉴定的时间，最起码，在死亡之前她被绑架了好几天，最后才被杀的！ 只是他需要证据，没有证据所有的猜测和推证都将不成立。 他起身下楼时发现警员已经将侦查地点挪到了屋子里，一大堆人围着屋子里翻找，希望能找到有关于凶手或者打斗过的痕迹，以此来模拟案发现场。 第3章 惊险求生 “陈咚咚呢？” “总队，她先把尸体带回局里尸检了。”警员抬头回复一句，刘成有点失望，他本来还想和她多聊两句的。 既然陈咚咚忙着处理自己的事，那他就在现场多留意一些线索好了。 “你先回去，去你爸爸家或者哪里暂住一下，需要配合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刘成看了一眼身边碍事的小鬼叮嘱，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爸爸……已经去世了，我去乡下爷爷奶奶家，总队叔叔你有什么要了解的就打那个报警电话找我吧。”孟正迟疑一下开口，学着警员的语气喊他总队。 一时间逗笑了身边的警察，而他摸摸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队叔叔，您有调查到什么线索吗？” 等孟正离开之后，一个警员模仿着他的语气喊刘成，现场紧张的气氛缓和不少，刘成走过去就是一个擒拿把他扑在地上，随即把他拉起来喧闹一会儿。 “我还真找到一些线索，不过得看陈咚咚那边尸检结果才知道。”刘成说了一句，并没有揭穿自己看到的真相。 “还有这个，你们查一下字迹，交给另一个支队的人去做吧。 ”刘成把那张卡片交给他们提醒一句。 中秋节还出任务的同事太辛苦了，这些琐碎的事就交给不太忙的人去处理。 “这案子还真矛盾，看着像自杀，但种种迹象又表明似乎是入室抢劫。”警员看着杂乱的四周开口，季馨月的确挺有钱，家里的装潢和物品摆件无一不是上乘的，就连这栋小洋房，价值约莫也超过了七百万。 仅这屋里的资产就超过一千万，试问普通人有多少人资产能达到这么多？ “还有这大花瓶，看着就很贵啊！没想到竟然碎了一地。”警员指了指一大堆杂乱中不太显眼的花瓶，在它的旁边不远还有一另一个款式不一样的大花瓶。 警员拿起其中一块碎片打量好一会儿，仅从花纹来看这花瓶就感觉价格昂贵的样子。 刘成看着花瓶碎片微蹙眉，沉声对身边的警员吩咐：“你先去附近走访一下，这洋房四周都有房子，应该能获取点线索。” “总队你的意思是……？”警员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刘成点了一下头。这么大的花瓶砸下来四周应该能听见动静，根据动静的时间大概能够推算出当时弄乱屋子的 时间，对应的就能调取到附近的监控查看。 警员点了一下头后默默退了出去，他们在现场调查了很久，临走时刘成看着花园里的花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收缩美工刀，在花园里剪了好几株花卉带走。 鲜花芳香扑鼻，被养护得十分漂亮，在花园鲜花上甚至看不见枯叶，由此可见主人的喜爱。 警员虽觉得他这么做有点不妥，不过都没开口制止。 人死灯灭，掐她几朵花还算什么事啊？ 夜幕悄临，省局硕大的玻璃窗将夜景衬托得一览无遗，微蓝的夜空天色渐黑而月稀薄，省局的灯照亮在玻璃的反衬下犹如星星点缀夜空。 刘成拿着一捧紫兰风铃花经过玻璃窗前，陈咚咚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涨的手臂，在人群中一眼就捕捉到了刘成……手里的鲜花！ “成哥哥，你这个，是送给谁的啊？”陈咚咚眼前一亮，贱兮兮凑上前在他耳边询问：“是不是送给美一小姐的？啧，这乘龙快婿就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记板栗，痛得她呲牙咧嘴抗议自己的不满。 “尸检结果怎么样？”刘成无心跟她开玩笑只在意结果。 闻言陈咚咚表情严肃了起来，认真回复：“死者死亡大约是在六个小时左右，脖子上的两处勒痕来自同一根绳子，麻绳纤维里沁的血量基本一致，以及死者……体内似乎有安眠药的成分。” 陈咚咚微皱眉开口，这一点她在检验科的时候也很怀疑。因为仪器检测出了极其微量的安眠药成分，可是按照死者死亡的时间推算，安眠药在体内残存吸收率应该没有这么高。 要么是仪器出错，要么就是有人刻意将安眠药弄成了少剂量喂给女人，但剂量过小的话，极有可能会被别人发现。 尸体发现的地点在卷闸门的后面，如果被害人拼命挣扎的话就会发出不小的动静，但目前似乎没有听到这类的信息。 “嗯我知道了，这个送你，好好养着吧。”刘成说完把风铃花送给她，陈咚咚惊讶看着那束捧花，没想到竟然是给她的。 “我要不要买营养液或者加点……” “不用，就清水养着。”陈咚咚的话还没说完，他轻飘飘丢下一句后离开了。 “今天怎么这么奇怪？”陈咚咚皱眉嘟囔一句，不过有白捡的鲜花她肯定是高兴的，美滋 滋找了个花瓶把它放在自己办公桌上养了起来。 几个小时后负责在外调查的警员回来，告知刘成附近的居民在案发前后几天并没有听见异常，小洋房不同于别墅的空旷，几个楼层之间间隔不愿，又远离城市喧嚣，所以晚上一般有大的动静附近的洋房里都能听到一些动静。 刘成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点点头，现在只有看字迹检验以及医院那边的动静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成得知马和竟然抢救过来了十分惊奇，陈咚咚听说之后也紧赶慢赶的去医院查看情况。 刘成到的时候马和经过一夜的抢救还在昏迷中，于是他便先去找医生。 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袋，上面有沾着血迹的匕首，匕首的样式十分老旧，似乎是一件西洋古董。 这不足为奇，因为季馨月属于精致主义者，这点在她屋内偏法式的装潢能够看出，这把匕首大概率也是她屋内的物品。 “幸亏啊，他是右心位，正常人的心脏位置在左侧胸部，不然的话这匕首扎下去他几乎必死无疑了。” 医生感慨开口，如果不是这把匕首扎偏了方向的话，基本上是立即毙命。 第4章 右心位的受害人 “右心位？”刘成有些吃惊，倒也不是多稀奇，他听说过这类人，没想到竟然被他碰上了。 “是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个刀口还分两次不同程度的深浅伤痕。”医生无奈说了一句，对伤者颇为惋惜可怜。 刘成神经瞬间灵敏，盯着医生的眼睛打探。医生看了一眼门口示意他把门关上，等刘成回来的时候他才将ct照拿给他查看比划。 “在这个位置还有这里，有两处不同程度的伤，我断定患者的胸口先被扎了一刀，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匕首又被推入了，所以才会造成现状。” 医生摸着下巴坚定开口，他从医这么多年，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又给他补了一刀，让伤口更深入了？”刘成挑眉，这个案子越来越扑所迷离了。 “警官你这……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医生将ct照放在桌上双手交叠开口，他只是理性分析，并不想耽误警方办案。 刘成瞥了ct照一眼，想起案发现场的环境，现在已知的信息十分矛盾，他必须要拨开云雾和那些障眼法才能看清案子的真相。 “第一个刀口和第二个刀口 间隔的时间你知道吗？” 医生想了想，有些迟疑看着他询问：“大概是……十几分钟？” 这个并没有科学依据，他不过是根据在手术室抢救时两个不同程度的伤口进行粗略的判断罢了。 “我知道了。”刘成说完这句拿着古匕离开。 如果医生的判断没有错的话，那么在车库案发现场一定有第三人存在，这个人见马和没有死，于是又补了一刀，但这个假设没有成立的点。 因为从房间到车库只有一个侧门，侧门是法式玻璃可透的，唯一的卷闸门也关闭了，当时他还起重器撬了一下才把门打开。 当警方从侧门进入车库时，发现车库的门是从里面锁住的。 这也就是说，案发时车库只可能只有两个人，否则另一个人压根没有办法逃跑。 尤其是季馨月被吊在卷闸门位置，以一个成年女子加卷闸门自身的重量，常人很难将卷闸门打开逃出去。 如果马和是自杀的话，他胸口的伤会再深入吗？ 刘成蹙眉想了一下，这案子疑点颇多，很难让人理解。 皱着眉头回了省局，看着一大堆的资料文件，他打算先处理别的事让心情平复一 些后再解决这个案子。 “成哥哥，你速度怎么这么快啊，我去医院都没看见你。”陈咚咚抱怨一句，拿着省局发下来的月饼给了他一个，坐在他桌子上尝了一个。 “我在烦，你有什么收获吗？”他翻开资料有些烦躁，凶案唯一的目击证人是孟正，他是季馨月的儿子。 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将车库的卷闸门打开，根据他的口供是在侧门的玻璃上发现了妈妈跟马和死亡于是报警的，这点应该没有错。 “嗐，不就是命案吗，我都习惯了，你心情平静点才好办案嘛。”陈咚咚说了一句，刘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赫然放着一把古匕。 陈咚咚惊讶看着那把匕首，仔细想了想似乎昨天见过。 “这是马和胸口上的匕首，医生说他的胸口有两处扎伤，他受了伤之后间隔了十几分钟伤口又加深了。而且……马和的心脏长在右边。” 刘成低下眼睛意味深长说了一句，陈咚咚眉头一皱拿着那把匕首，那是一把长约12公分的匕首，足以刺穿心脏造成死亡。 “右心位？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她掂量一下匕首仔 细观察，得知消息的时候她去得匆忙，确定马和活下来之后她便离开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 “一个右心位的人会知道自己跟别人不同吗？”刘成挑眉一问，他心里渐渐有了凶案雏形，需要许多的证据不断佐证。 “不可能不会知道，这玩意儿生下来的时候医生会说，即便没有从小到大他也生过病吧？医生用过一次听诊器就知道了。”陈咚咚把凶器还给他，再者说右心位的人会导致身体或者心脏部分畸形，这类人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和别人的异常。 “可是他自杀，却选在了正常心脏的位置。”刘成用手比划自己的胸口，那个位置远远偏离了马和的心脏所在。 如果他是被谋杀，这一点没有任何错处。如果他是想自杀，那就很耐人寻味了。 陈咚咚眼珠‘骨碌’转了两下，惊讶看着刘成：“你的意思是他诈死？！可是不应该，当时他大出血九死一生，如果我们再晚来一点的话……” “你让我再想想……”刘成紧皱眉，他现在就是没有把案子捋清楚，所以连一个完整的假设都做不出来。 “加深的伤口也许因为身体 的倾斜撞击导致刀口深入，不过说起来这对情侣殉情的理由有点牵强，我看要不先从他们开始调查吧。” 陈咚咚知道刘成怀疑马和，毕竟同一案发现场却有两起不同时间段的命案，而季馨月惨死，马和除了刀伤之外什么都没有，他们担心这是一起蓄意谋杀案。 “这个拿走吧，我没什么胃口。”刘成把月饼往她身边推了一下，他现在哪儿还有心情吃月饼。 陈咚咚撇撇嘴把东西拿走，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凶案时拍下来的照片以及尸检报告。 在什么情况下体内的安眠药被稀释得很淡，而死者在临死前却不生不息的死了呢？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疑惑，只有几株盛开正好的紫兰风铃花散发着花蕊的幽香，陪她在案牍前工作。 警方通过笔记诊断出卡片上的字迹并不出自季馨月以及马和其中任何一个人，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甚至采样了孟正的字迹，但遗憾的是，这个字迹出自第四人之手，卡片上也没有任何指纹，凶手似乎有备而来。 刘成找到了破案的方向，将重点放在案发时第三人身上，着重调取附近监控勘察出现的可疑人。 第5章 失忆 三日后，终于调查出了一些眉目。 警方通过大量的走访与调查并没有发现在案发前后有陌生人出入，小洋房年代久远街道少有监控，出行来往的人都是洋房区的主人。 起码可以断定凶手不是马和就是小洋房住户其中一人，而且如果是邻居作案的话，那他就有极大的概率隐瞒警方的调查，做伪证。 刘成得知这个线索的时候还在苦恼，队员将收集到的新资料交过来给他：“总队，我们调查到了一些东西。” 说完把资料放在桌上，刘成看了半个小时终于把事情捋清楚。 马和跟季馨月是在酒吧认识的，三年前离异不久的季馨月终日沉浸在痛苦之中，常常去一家酒吧买醉，也是在那里她认识了马和。 而马和跟季馨月引起了不少人的嫉妒，原因无她，季馨月是本地人，不出五年内万舟市就会进行大肆的翻新和拆迁，目前规划局的人还没一个明确的方向。 假设将他们这片区的小洋房围起来作为万舟艺术建筑的话，小洋房的价格将破亿；如果规划局打算拆迁重建，除了国家补贴的一套房子之外，额外起码还有好几千万的拆迁款。 季馨月本来就有钱，又赶上这 么好的一档子事。 在酒吧声色犬马中，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凡知道她财政状况以及小区地址便才猜个大概。 而马和容貌俊朗帅气，年龄虽然已过40，举手投足间却十分有魅力和帅气，这样的人很难不引起女人的注意。 因此两个人的结合曾一度遭受了不少人的吃醋和闲言碎语。 一个离过婚带那么大孩子的女人竟然还这么吃香，简直打那些年轻女孩的脸。 刘成粗略看了一下马和的条件，时任某营销部经理，月薪10—12万，这个工资在万舟也是精英阶层人。虽然底子比季馨月差了点，不过也算不赖。 “总队您有什么想法吗？队员看着刘成思忖的样子开口。 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线索，不过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马和醒了。 “我没有。” “会不会是他们其中的爱慕者心生怨恨然后把人杀了？毕竟他们两个人都在车库遇难，一般的人很难……” “你的意思是说对方杀了人，又伪装成自杀的假象？那屋子里杂乱的东西怎么回事？这不是画蛇添足吗？”刘成反问一句，这个假设成立的话，他们前面的调查就将毫无意义。 凶手总不可能是小区洋 房里的某个人，又喜欢季馨月，于是精心策划了这起谋杀，再把现场弄得一片狼藉吧？ 这个假设太难站住脚了。首先洋房附近有很多房子，其中一人说谎很快就会露陷；第二，住在这里的人只要耐心熬到规划局的规划文书下来，身家最起码涨千万，谁会和钱过不去？ “这……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而已。”队员迟疑有些局促，刘成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摆手起身：“算了，马和不是醒了吗？我去医院看看他吧。” 刘成说罢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陈咚咚手底下的小法医端着一个花瓶朝着楼下的方向走去，花瓶里的水浑浊不堪，随着她走动紫兰风铃花的小铃铛时不时掉落几颗，十分难处理。 “你去干嘛？”刘成见状快步走过去让她停下。 小法医见是刘成后遗憾看了一眼风铃花：“咚咚姐说要把这个丢了，它一直掉花朵好烦，您不会生气吧？”小法医缩着脑袋胆怯开口，她知道这花是刘总队送的，担心他撞见会不开心。 “花朵是从什么时候掉的？” “大概是昨天下午吧，我去她办公室拿东西的时候就发现花朵掉了好朵，蛮可惜的这花快秃了。 ”小法医撇撇嘴开口，不知道刘总队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了你走吧。”刘成点了一下头示意他离开，队员在旁边莫名其妙看着他的反应和对话。 一捧花而已，有什么好上心的。 刘成跟着法医下楼准备去医院，眼里带着坚毅和笃定。他大概猜到了！ 他们看到的现场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在那之前季馨月大概被绑架了两天左右，她桌子上的风铃花就能作证，而她死亡的时间推算，大约是在下午比较嘈杂的时候，假设马和没有没有被绑架威胁的话，那杀害季馨月的人只能是他！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马和的动机是什么？ 这点或许还需要他亲自去医院走访一遍才清楚。 刘成到了医院之后，看到马和正坐在病床上检查身上的伤口，时不时看向四周。 “你好马先生，我是案子的负责人刘成，你叫我刘警官就行了。”刘成伸手过去跟他握了一下，队员拉开床边的椅子让他坐下。 “你好，我这是……怎么了？”马和喃喃疑惑开口，似乎忘了都发生过什么事。 刘成精明的眼神一闪而过，轻笑一下将命案大致说了一下。他是唯一活下来的人，所以马和的 疑点最大。 “原来是小正报的警。”马和喃喃自语，表情有些痛苦的捂着额头，似乎想到了一些不该想到的画面。 “我们需要你的配合，你能讲讲案发时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记得了。”马和直接开口，刘成有些错愕，就连旁边的队员都愣住了。 不接受配合的人那么多，如此直截了当的他还是第一个。 “你知不知道命案已经发生了？季馨月已经死了！作为幸存者你有很大的嫌疑，而且你的证词也很重要！”队员在旁边厉声呵斥，省得看他耍花招。 “我既然又很大的嫌疑，那我的证词应该不作数不对吗？既然这样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况且我是真的忘了不知道。”马和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枕头上迷茫看着天花板。 他才刚醒来就被警察盘问，身上的伤都还疼得厉害。 刘成见他如此不配合，也省得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你不配合可以，这起案子性质恶劣严重，而你有重大的嫌疑。你要是想省事的话，我也想早点处理，你好好养伤吧。”刘成起身说了一句，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 总之现在医院有人看守着他，马和想到什么自然会联系他的。 第6章 高额保险 警察上，队员愤愤不平看着前方的红绿灯气馁。 “总队，我们真的要听马和的一面之词吗？依我看他就是装的！” “我当然知道他是装的。”刘成顿了一下看向前方，红灯亮起踩油门往前开车继续开口：“所以我给他时间考虑，该怎么交代是他的事，我们还会继续调查下去。” 刘成说完集中注意力开车，大脑飞速转动捋清思路。 这个案子绝不会只有凶手是不是马和这么简单，如果他杀了一定会不留痕迹，两次刀伤这种事他应该处理好才对，还有季馨月的死因…… 她真的事临死前被灌了安眠药之后被勒死的吗？为什么在她的脖子上会有两道不同程度的勒痕？ 这一切很难解释，凶手似乎不止一个，若说是团伙作案，在现场几乎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难道人还能隐身或者人间蒸发不成？ 等他回了警局之后陈咚咚找上来，见他在忙便在旁边待了一会儿等刘成有时间的时候再开口。 “成哥哥，你问我底下的人把花丢了干嘛？是不是不高兴了？”她有些心虚开口，那么漂亮的花却只养了三天就丢了，早知道 她就偷偷加点营养液多存活一段时间了。 “你说什么？先别讲这个了，你不是在季馨月的体内发现了微弱的安眠药成分吗？安眠药在人体里两天或者两天多一些的话，尸检还能不能查出来？”刘成皱了一下眉头，忙跟她分析专业问题。 这点很重要，只要把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手法确定了，那就能猜到案子的大致走向，总比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假设中要来得强一些。 “还有这个古匕，我总觉得有点蹊跷。”刘成说罢拿起密封袋看着里面的凶器打量。 古董器具虽然还具备其功能，但一般凶手行凶都会使用新的工具才对。一来是为了保险，二来古董具有不确定性。 几百年前的工匠可能匠心比较强，于是打造出来的工具华美耐用；但过了几百年古董也有可能经过岁月的洗礼从而失去了它的大作用，只供观赏而已。 总结一句就是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并不是自杀或者杀人的器具首选。 “你是怀疑季馨月在死之前被人下了安眠药？！理论上这种情况可能会发生，但我也不确定，所以得做试验看看。” 陈咚咚 坚定看着刘成开口，她当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一来觉得不太可行。 因为凶手真想杀人的话在安眠药生效期间把人杀了就好，何必大费周章的等人苏醒或者即将要醒来的时候才杀人？ 要么凶手当时有事不得不离开，要么就是他想让安眠药的成分在体内彻底吸收之后再杀人。 但这样就存在一定的悖论，而且连她都不知道的事，凶手应该没有那么专业的知识才对。 “我们试试吧！找一只小白鼠换成等量的安眠药试验一下，你等我一段时间。”陈咚咚叮嘱一句便忙着去检验科做试验了。 不止安眠药需要换成等量的，就连时间也要根据季馨月的体积进行等量替换，只有这样才能力求最接近真相。 目送陈咚咚离开之后，刘成拿着密封袋看着里面的匕首陷入沉思，他总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 最新的调查结果出来，刘成看着关于马和的调查信息。马和跟季馨月在一起时为她花了很多钱，甚至攒了小两百万为她购置了一处房产，甚至已经在装修中，连装修费都是走马和的账单。 “这个马和，别看赚得比我们多 ，兜里比任何人都干净。基本上工资和奖金什么的全都用来贴补女人了！”警员把资料交给刘成的时候忍不住调侃，这又是一个妻管严啊。 “他给季馨月买了很多保险？“刘成有些吃惊，一个念头在他心里升起。 “是的，我看过了，除了意外险之外大多就是一些重病之类的保险，也算防患于未然吧。而且保险的受益人是她的儿子，我觉得马和这方面应该没有嫌疑。” 警员在旁边叨叨两句，这么百依百顺的男人可真不多见了。 “先再调查调查再下结论吧。”刘成靠在椅子上开口，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不管怎样季馨月已经死了，这些资料都可以在她生前伪造，目的也许是为了摆脱嫌疑。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不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好事情是谁干的。 “行吧，你好好休息。”警员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叮嘱一句，这从市局升上来的总队跟他们的办案风格完全不一致，以后估计还得磨合适应才行啊。 警员走后，没一会儿刘成肩膀落下一只手，他睁开眼睛还以为是队员发现了什么新进展来找他，却发现是林晔 。 “林警署怎么有空来找我？坐吧。”刘成示意一下沙发让他坐下，揉了揉发涨的肩膀用内部电话吩咐队员泡壶茶送过来。 “听说你最近很烦，所以来看看你。”林晔笑了一下，见刘成的状态的确很疲惫，为他担忧。 “左不过就是办案那些事呗，没什么好担心的。”刘成随口说了一句，他拿的就是这份工资。 “要不要我帮忙？我手下的人虽然不多，不过现在也有空。”林晔提议一句，他虽对刘成有些不甘，但也敬重他是这行里的长辈，而且他得局长器重，跟在刘成身边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如果你来帮我那再好不过了，不过我可没工资给你发啊。”刘成眼前一亮，开玩笑逗林晔一下。 林晔哈哈大笑，陪了他半个小时之后把所有的资料拿走打印一份，便于快速了解案子的细节。 入夜，悄已深，林晔带着底下小组的成员进入小洋房，对屋子里杂乱的案发现场进行保护式搜查线索。 几个成员戴着手套严肃拿着专业仪器搜查，甚至还有人拿着放大镜一寸一寸的在地毯上搜找，借此寻找被警方忽略的线索和细节。 第7章 季馨月毁约 掀起花瓶上盖着的白布，林晔翻动几块花瓶时发现花纹上的痕迹皱了一下眉头，低声吩咐组员过来。 将花瓶瓷器尽量拼凑成成品，林晔很快就注意到了细节。在花瓶瓷器偏下的位置，有一处的瓷面掉落，区域圆径约莫拳头大小，花瓶是从这个方向四面裂开的。 这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把花瓶打碎制造了混乱，而不是入室抢劫的时候推翻的。 确定了这一理论之后，他还需要一个关键性的证据：布。 刘成说在案发时没有人听见任何的动静，这个花瓶高约一米，瓷面厚度堪达0.5厘米，这样的大花瓶即便摔下来了没有顶角的东西一般不会弄破。 凶手既然要制造出这场混乱自然不希望有人听到动静，那么他极有可能将布裹在花瓶上减轻声音的传播，而那块布上的瓷面碎片就能证明他的猜测。 “你们找找有没有厚点的衣服或者被褥什么的，上面可能会有证据。”林晔对着花瓶比划了两下，组员见他如此动作立即心领神会，在小洋房里继续搜集证据。 找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一条比较厚的空调被，摊开后里面还有沁 在棉絮里的瓷器碎片。 就是它了！ 林晔看着空调被里的‘证据’很满意，有了这个东西就能证明屋子里的杂乱其实是马和所为。 虽然他暂时还不知道马和是不是凶手，不过会这样做的人，也只有他了。 林晔离开后将证据和自己的猜想告诉刘成，刘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收获了，夸赞一番后看着上面的碎片陷入沉思。 马和跟季馨月想要殉情，却又制造出了入室抢劫的假象，他是刻意误导警方的视线，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隐瞒什么？ 他胸口加深的第二道刀口，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正当他苦恼的时候，队员调查到了一些新的线索，有些轻松看着刘成把数据整理好交给他。 “刘总队，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他神秘一语，凑在刘成身边十分神秘的样子。 “什么？”刘成问了一句摊开文件夹，在上面发现了一些资金流动以及账单信息之类的。 队员环顾四周神秘趴在他耳边轻语：“马和曾经有两个老婆，全都……在婚后五年内去世了，死前有大量的保险，受益人名字是他的。” 刘成瞬间眼前一亮，杀妻骗保？ ！ 不对！这说不通，季馨月的保险受益人是她的儿子而不是马和，而且目前两个人还没有结婚。即便季馨月死了，巨额保险也赔不到他身上，而且孟正跟马和没有法律意义上的财产继承关系，所以即便季馨月身亡，马和一分保险费也拿不到。 “他跟季馨月的事说不通。”刘成摇了摇头，这条消息的确指向很明朗，但是一条无用的消息，这种紧急时刻他不希望为了这些扰乱自己的思绪。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说不准他在下一盘大棋呢，只不过中途出意外所以提前把人杀了。再不然的话吞了季馨月的家产，也比盯着保险的三瓜两枣强多了。” 队员在旁边随口叨叨了两句，倒是引起了刘成的警觉。 马和身上疑点颇多，而且他还有前科…… 看来他得亲自走访一次了，他转头看着窗外静谧的夜色，把资料整理放好起身。 “刘总队你去哪儿？” “累了，去放松一下。”刘成随意摆手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 下班路上刘成坐在出租车上发现秦娟发的动态，没想到她才回家几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成想了一下 点开她的会话框询问她有空吗，在得到回复之后他赶往马和跟季馨月经常去的那家酒吧。 酒吧门口，秦娟有些惊讶看着刘成，他以前可是极少来这种地方的，难道是……心情不好？ 秦娟没有开口，单只看他的脸色便猜到了大概，走到他身边随意开口：“我们进去喝两杯？” 中秋节不能回家陪家人是最遗憾的事吧？刑侦案件大多难办棘手，他心烦也是正常的。 刘成进去点了一杯酒之后看着嘈杂的酒吧环境，这里声色犬马，和外面似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她陪着刘成喝了半个小时的闷酒，终于刘成端着酒杯起身，突兀的坐到一个卡座上，在里面跟他们打招呼互相认识。 秦娟眉头微皱，也端着酒杯赶紧跟了过去，刚走到卡座旁边就听到刘成热络的跟她们打招呼。 “原来你们是马和的朋友啊，好巧，我也是他的朋友。” 刘成的话一出，好几个女孩子眼里立即闪过期翼看他，马和在这家酒吧算是小有名气的。 秦娟握着酒杯的手微顿，马和？原来刘队是来这里办案的。 她扫视在场周围一圈人，很快敛起自己的情绪 ，坐在他身边跟众人打招呼。 “你，也是马和的朋友？” 有一个许久没说话的女人看到秦娟坐下时终于开口，眼神里似有敌意。秦娟摇头，她才不认识什么马和、猪和，她只是过来消遣的。 见她跟马和不认识之后女人这才放下自己的敌意，显然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说起来马和也很久没来酒吧玩了。” “人家正忙着恋爱，哪里还会记得我们啊。”几个女人悻悻说了几句，空气中带着醋劲。 “说起来还是季馨月有福气，手腕管得牢牢的，马和这样潇洒的男人都甘心为了她不再来酒吧玩了。” “哎别说了，马和也管得严吧。上次季馨月不是约了酒局吗？结果她自己都没来，依我看估计被抓到床上去了。” 有个女人没心没肺说了两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她们心里的醋意减少了许多。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马和跟季馨月发生的‘意外’，而季馨月再也不能跟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喝酒了。 “季馨月还约你们一起喝酒？”刘成有些微吃惊，像她那种平时侍弄花草、精致生活的主义者，竟然也喜欢小年轻的这套。 第8章 扑朔迷离的真相 “这有什么啊？大家都是在酒吧认识的，聚在一起喝喝酒、交交友，遇到看对眼的就在一起呗。你不经常来吧，一看你就是老土冒。” 其中有个打扮时尚凉快的女人开口，她的年龄比刘成稍小一些，不过韵味十足，偶还透露着小女人的娇羞与调皮。 刘成心底沉了沉，他终日泡在警局和现场，哪有时间了解这些年轻人的活动。 不过说起来……季馨月毁约会不会跟前几天的事情有关？ 刘成将两个事联系在一起，如果季馨月约定了却没有再来，一定是什么东西牵绊住了她。 说不准那时候的她正遇到危险！ “上次你们约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你问这个做什么？好像是中秋节那天吧，我们这群人平时很少过……” 一瞬间刘成头顶炸裂，四周的喧闹就像嘈杂的背景音乐，有他一个人沉浸在无声的世界里。 季馨月约了旧友参加酒会，却在出门前遇到了突发事故，于是不声不响的放了他们鸽子，而那时候正是她遇险的时候！ “那马和呢？他来了吗？！”他抓住说话女人的手臂厉声追问，女人皱着眉头莫名其 妙看着他，旁边的人将他们拉开。 “刘……你冷静点。”秦娟在旁边诧异看着这一幕，他的情绪未免也太激动了一些。 “季馨月没来马和肯定不会来的啊！他那么喜欢他的女朋友，自从跟季馨月交往后就很少参加酒会了，你也真是莫名其妙！”女人皱着眉头起身丢下一句离开，对刘成颇为不满。 马和也没有来，所以季馨月那天是打算出门的，只不过在出门前就遇到了麻烦，所以才…… 能在出门前阻拦季馨月还让她吃下安眠药的人，也只有马和了。 刘成皱着眉头想了想后来的种种，从笔记本里打算殉情的卡片、以及小洋房里被人刻意制造出的翻动痕迹，甚至包括车库侧门内部上锁…… 案子到现在已经很明朗了！凶手就是马和！ 绑架季馨月之后，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冷静下来进行缜密的规划，虽然暂时不知道他的动机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但凶手一定是他无疑！ 只是……还少了点证据，一些关键性的证据。 刘成紧抿唇，案子一定是按照他推算的方式进展的吗？ “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我现在就带他 走。”秦娟起身连连鞠躬致歉，搀着刘成离开了酒吧。上了出租车之后他看着不断闪过的车流，脑海里全都是案发现场时的画面和猜想。 有一点他一直都没琢磨透，案发现场除了孟正之外，还有没有第三人出现。 马和当时的情况命悬一线，如果不是警方赶到及时，那么他将失血过多而亡，在医院他抢救了一个晚上才活了过来。 一个人苦心孤诣能够计算到这种程度吗？ 为了巨额家产赔赌上自己的性命？ 刘成不解，也许他还需要时间和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测与解惑。 “刘队，这案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秦娟扭头说了一句，她担心刘队这样操劳身体迟早要垮掉了。 “你又不缺钱了，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呢？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她轻叹口气，别人奔忙还能理解，刘队的侦探事务所搭过手，盈利比较可观，再加上他在省局的工作和奖金，这些钱足够他生活得比较滋润，何必提早透支自己的身体？ 秦娟的话让刘成心弦一动，又不缺钱…… 他记得……刘成紧蹙着眉头闭上眼睛，想起出门前队员交上来的资 料。马和的前后两任妻子的保险金一共是四百万、三百万…… 这笔钱足够马和过富足的生活，即便他惦记季馨月的家产，也不会轻易赌上自己的性命！ 这个案子一定另有隐情。 刘成冥思苦想，究竟是遗漏了哪里。像马和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或者重新回到原点。 得到的再失去不可怕，努力拼搏费尽心力得到后再失去，无异于剜心。 “你陪我再去个地方吧，我需要你的帮忙。”刘成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落在秦娟脖子上戴着的项链上。 她稍一迟疑立即明白过来，刘队这是想利用她的催眠术破案。 到了医院之后，几天的养伤勉强能让马和下床在病房里走动，或者在窗边呼吸新鲜的空气。 其实马和的近况每天都有人汇报到刘成耳边。作为唯一的幸存者以及嫌疑人之一，马和必须要保护好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你们怎么来了？”马和正准备休息看到刘成不仅来了还带了个女人，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十一点多，该死，他们不睡觉他要睡！ “我来找你就是随便谈谈 话。”刘成说着拉开椅子，秦娟坐下之后他拍了拍秦娟的肩膀。 “这是我们省局的女同志，如果你想起什么呢可以跟她说，我们……”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你们要我讲几遍？！每天被人看着已经够烦了，还来找人烦我。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马和突然发了脾气，用力一挥手将花瓶掀翻摔在地上，刘成看着这一幕不语，饶有兴致盯着他。 秦娟被吓了一大跳，手臂躲了一下才没被他的手挥到。随即她冷眼看着马和，眼里的薄霜冷意更甚：“看来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那我审讯的时候就不需要太照顾你了。” 马和听着她骤然冷下来的语气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他扭头看向秦娟，只见她飞快的从刘成腰间抽出配枪上膛抵在马和的脑门上。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速度比马和转过头还要快一些。秦娟冷着一双眼将扯下的项链递到他眼前命令：“看着它，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这子弹会不会穿过你的脑子，一枪毙命。” 沉甸甸的重量和冰凉的触感，马和脸部神经在抽动，那是源于身体的本能反应。这把枪，是真的。 第9章 催眠嫌疑人 “警察同志，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马和语气怂了不少，一直抬眼观察刘成的反应。 这个人不是头头吗？为什么这女人比他嚣张那么多！ “我让你盯着项链听不懂吗！”秦娟重申一遍，挪开枪头也不抬的朝着他的输液瓶开了一枪，一瞬间近在咫尺的三人都闻到了烟硝味，枪声伴随着玻璃瓶爆炸的声音。 秦娟直接拔掉他的针头飞身把他扑在床上，一个擒拿膝盖用力顶在他胸口的伤口处，病号服隐约可见渗出了些许血迹。 “能不能照办？”她再问一声，审讯手段狠辣迅猛，跟警方的审讯完全不同，马和严重怀疑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第二枚子弹就会穿过他的脑袋一枪毙命。 “我说、我照办，你先下去。”马和痛苦叫嚣，胸口的痛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劝你最好老实点。” 秦娟将枪堂而皇之的放在桌上，丝毫不怕马和把它抢走要挟警方。 刘成深觉不妥，不过他们有三个人在，估计马和也掀不起什么浪。 “705的病人你这边什么……”病房门被人打开，护士不耐烦拿着本子走过来训斥，刚打算说话看到病房里 低沉的气氛，以及桌子上那把枪时瞬间眼睛直了，默默说了一声打扰之后离开，顺便把门关上。 马和趁着刘成转头的功夫想抢走桌上的配枪，就在他快要得手时，突然一声剧烈的哀嚎让刘成醒过神，一回头就发现一只高跟鞋狠狠踩在马和的手臂上，他的手被抵在墙上痛苦不堪。 “我说了，别耍花招。”她冷声开口，将他所有的小把戏一眼看穿。 她还没回省局上班，所以穿的高跟鞋是日常细跟，那一脚用了七成的力道，足够他受了。 “哎呀还是不要这么血腥暴力嘛，教坏小孩子可怎么好。”刘成在旁边劝和一句，走过去把配枪放好，再顺便把弹壳收在口袋里。 马和愤愤不平瞪着秦娟，手背上的针孔正在往外冒血。 这个女人，实在是狠！ 秦娟拿着项链给他催眠，渐渐的，马和似乎到了白茫茫的一片虚无世界中。 “马和。”秦娟喊了一声。 马和突然听见熟悉的喊声，他回过头发现季馨月正站在花卉中对他笑，裙角扬起，笑容美丽漂亮。四周的世界逐渐褪去白色，画面一瞬间转到了小洋房楼下。 “你看见了什么？”秦娟 微开口，刘成在旁边屏息凝神的等待结果。 “我……什么都没看见。”马和一转头，季馨月的身影在花卉中瞬间消失不见，除了嫣然的笑意之外，似乎她就此消失了。 “如果，找不到季馨月的话，不妨去车库看看。”秦娟稍一迟疑开口，引领着马和的意识朝着一个案发地走去。 这是在来之前刘成教给她的，让马和“重返”事发地，复述一遍案发时的经过。 车库？ 马和瞳孔微变，呆滞的表情有了稍许的变化。他顺着熟悉的方位走去，刚打算拧开门把手，却发现他可以直接穿过门，他走进去，赫然看见的是一具飘零摇摆的尸体，而旁边的他却被刀子狠扎进胸口，嘴角淌着血迹。 他，死了？ “你看见了什么？”秦娟又问了一句，马和不可置信看着悬挂的尸体，她的身形和衣服跟季馨月一模一样，难道她…… 他走过去翻动尸体，尸体摇曳间，季馨月涨紫色的脸瞬间映入眼帘，吓得马和大脑被刺激直接醒了过来。 “她死了！” 闻言，秦娟敛起眼底的神色，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马和看着病房里三人的反应，意识到自 己的失态和错口，喉口微动挪了个舒服的位置，眼睛转了一下。 “你看见的人是季馨月吗？她死了？” “我不知道，我看不清楚。”马和否认，他不能承认，一旦承认警方就会认定他是凶手。 “那你知道你女友已经在家里死了吗？跟你一起在车库里两个人。”秦娟又追问一句，马和心烦意乱，逐渐有了不耐烦的神色。 “我不知道！别问了。” “是你杀了她，先杀了她再企图自杀，只是可惜你没死成。你们在争执中你错手把她勒死了，等你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声，于是你把她的尸体悬挂起来才有了第二道勒痕。所以马和，你是杀害心爱之人的凶手。” 秦娟步步紧逼追问，将马和逼到一个死角还不肯罢休。 在车上她草草了解了一下案子的进展，故意套用最接近真相的判断逼迫马和说出真相。 在心理学中，这叫强调和压迫，语言有无形的力量，精神意志被击溃的人很快就会缴械投降，说出真相。 “我说了我没有！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马和愤怒甩下一句，对秦娟的逼迫进行反抗。 刘成愣了一下，马 和发现季馨月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警方已经排除了附近出现的可疑人，如果季馨月的死不是马和造成的，除了自杀和附近的人之外，就没有第三种可能。 陈咚咚在季馨月的体内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一个拥有安眠药的人选择自杀，肯定首选相对安静的自杀方式。 可是她偏偏服用安眠药之后还自杀，人体死亡后血液会凝固，体内的药物也会因为新陈代谢变慢之后吸收药物的能力变弱。 这也就是为什么仪器能微弱的检测出些许安眠药的成分，如果发现尸体的时间再晚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也许那点安眠药将彻底吸收挥发不见。 马和当时也在现场，假设他被第三人杀害，现场一定会有打斗过的痕迹，最起码他应该见过凶手，可是他却……前言不搭后语。 刘成眉心微动，看着马和激动情绪萌生了另一种猜测，也许他们调查的作案动机方向错了。 季馨月在临出门之前跟马和起了争执因此取消了酒局，可是却没有通知任何人。这说明当时的她已经不具备跟外界沟通的能力，至于马和……他为什么会杀季馨月，这点一定要好好查查！ 第10章 疑点 “嘿总队还真被你猜中了，马和的确有偏执型人格障碍，不过程度不是很严重，在五年前有过就诊记录。” 队员把几年前的诊断书递给他，医保的病例可以保存好多年，这也利于警方的调查和办案。 “偏执型人格障碍？你是怎么知道的？”省局里秦娟诧异扭头看向刘成，马和除了在医院时突然情绪激昂的反对她的逼问后就没有别的异常了，没想到刘队竟然怀疑他有偏执症。 “没什么，如果案发时马和跟季馨月起争执了有概率会存在失手杀了她。”刘成淡然说了一句，这个调查只是论证他心里的猜测，并不是决定案件的关键要素。 他必须知道他们因为什么闹了矛盾，以及马和的作案手法、现场有无第三人出现。 “就是可怜了那个孩子，十几岁就没了家人。”秦娟微叹了口气，她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案子的详细过程。 那么小的孩子亲眼见到母亲的遗体被悬挂在车库前，她能理解对心灵的冲击和震慑。 孩子？ 刘成微蹙眉，似乎遗漏了很重要的线索。 马和受伤的时间恰好是孟正放假回家没多久的时候，从他回家发现这场意外然 后再报警等待警方到来，大约需要半个小时，而刀口偏离心脏，导致他在流血过多的情况下还能活着。 有没有这种可能：马和为了能够让孟正第一时间发现季馨月然后报警，等相关机构到的时候再将他送去医院。这么做既能摆脱嫌疑又能获救，而孟正不可能看到妈妈的尸体无动无衷。 所以无论他拨打的电话是120还是110，对马和都百利无一害。 刘成默算了一下从小洋房到医院的距离，这个猜测在心里愈演愈烈，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小陈，你联系一下死者的儿子，也就是案子的报案人让他过来一下。”刘成抬头顺便跟队员说了一句，他要跟孟正见一面验证自己的猜测。 在等待孩子来的途中，陈咚咚的实验终于有了线索，她找到刘成把自己的实验报告摊开给他看。 “刘队，我在调查中发现你的猜测是可行的，季馨月在出事前大概服用了5粒安眠药，昏迷了52个小时，按照她昏迷的时间和死亡时间推算，她应该还处在昏迷时就被人杀了。” 陈咚咚将自己调查到的结果第一时间告知刘成，现实往往比想象得更加残酷。她 迟疑一下，把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季馨月的情况不止如此，出事时她的意识已经苏醒，只不过身体不能自主活动，她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点点被人勒死了…… 凶手性质太恶劣了，如果要杀人，在安眠药生效的时候把她送走起码能减轻许多痛苦。 不过不管怎么说，杀人就是不对的。 “马、凶手为什么要间隔两天后才杀人？”陈咚咚稍一迟疑，大概的理由她能猜到，只希望刘成能意识到原因，动机杀人和过失杀人判的刑也不同。 刘成靠在椅子上冷声‘解惑’：“那肯定是要找机会和证据摆脱自己的嫌疑，把它嫁祸给别人。” 这招危险万分的‘苦肉计’可还行？ “先等报案人来了再说，事情没有明确证据之前我们不要妄下决断。”刘成叮嘱一句，他主要担心先入为主的观念会让大家被眼前的假象蒙蔽，因此会遗漏重要信息。 秦娟在旁边听着有些迟疑，报案人也就是那个小孩。 十几岁的孩子他的证词可信吗？ 毕竟他们接了那么多案子，无论多大的人都会撒谎，即便是个孩子也不例外。 孟正到了之后，他忐忑不安待在警 局里，看着来来往往穿着制服的警察心里有些发怵，压下心里的焦灼与不安，站在楼下等给他打电话的警察。 “你就是孟正吗？跟我来吧。” 一个身形修长冷傲的女人穿着常服出现在他面前，眼眸中带着审视和打量，丢下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跟他说。 孟正心里疑惑，不过他是接到警察的电话说需要他配合调查所以过来的，说不准那个女人是省局的领导也不一定。 领导不穿警服也很正常吧？ 孟正心里想着，见女人走远了赶紧追上去跟着她。 省局二楼，他紧张看着来往办公的警察扣桌子，省局二楼办公以及来往的人不完全细数起码有两百人，他不过是个孩子，看到这样的场景莫名心里发虚。 “你别紧张，就是简单的询问而已。”有个温柔的女警在旁边安抚两句，孟正点点头坐在椅子上，这才注意到正在他对面的人是刘成。 “总队叔叔，你找我来想问什么？”孟正刚一开口就惹得哄堂大笑，所有人笑着对刘成打趣，对这个称呼颇感新颖。 “你叫我刘警官就行了。”刘成在旁开口，看出他的紧张和无措。 “我想问问你，你妈妈和她男朋友的感情怎么样？就是你的马和叔叔。”刘成稍一迟疑询问，希望能从孩子身上套取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马叔叔？他们感情很好，马叔叔平时很舍得给妈妈花钱，不管是名牌包还是衣服什么的，我回家的时候她几乎天天换新的。” “那你妈妈在别的地方还有房子吗？”刘成又开口询问，很快就找到了漏洞。 “没有，我们又不是特别有钱的人，而且妈妈说我的房子得等我成年后能单独弄户口了再给我买。” 话题循序渐进，孟正也放松了不少，跟刘成聊天像是话家常那般。 刘成下意识点点头，也许季馨月在等规划局那边确凿的安排，如果拆迁的话赔偿费很多，她可以给孟正买一套贵一点的，如果只是规划保护起来的话，虽然钱也很多，但离她心里目标应该少了很多。 这种大事谨慎些等安排下来再决定也不迟。 马和并非本地人，在警方调查走访中发现，他和季馨月准备的新房正在装修，里面也没有生活用品。 既然没有衣服包包等的生活用品，在小洋房里又找不到孟正说的那些奢侈品，那东西都去哪了？ 第11章 案发现场第三人 “马叔叔对你妈妈好吗？”刘成低头又说了一句，陈咚咚从省局旁边的饮料店里点的饮料送到了，她拿了一份给小朋友。 孟正十分感激，顺便记下了这个长得可爱又亲和的漂亮姐姐。 “特别好，比我爸爸好多了，虽然我对爸爸的记忆很少，他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自从认识马叔叔之后妈妈整个人就不同了，好像焕发神采了一样。” 孟正笑着解释，她为那个阶段的妈妈开心。 如果是职业杀妻骗保的人，哄骗女人自然有他们一套系统规划的流程。 刘成抬头看了其中一个男队员，他立即心领神会，下去调查马和给季馨月买的奢侈品去向。 “刘警官，马叔叔会被判刑吗？我妈妈什么时候下葬？” 孟正一连两个问题抛了出来让刘成有些接不住，看着孩子懂事的脸庞，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从出事之后他不声不响的在老家过中秋，甚至没有告诉家里的长辈母亲遇难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你妈妈去世了？”刘成突然反应过来，报警时孟正亲口跟他说打了报警电话就等警察赶到。那时候车库的侧门在里面反锁了，而卷闸门也是向内锁住的，如果没 有钥匙或者工具+蛮力，很难将卷闸门打开或者压下。 也就是说，案发第一时段孟正压根没有机会接触到两个人的“尸体” 那么他是如何得知马和没有死，季馨月死亡的？ “你把卷闸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脸色涨成那个样子估计是救不活了，叔叔好像也流了很多的血。” 孟正在一旁解释，刘成心底一沉，一个最不愿怀疑的可能在心底滋生。 “你怎么会认为是马和杀了你妈妈？说不定是你妈妈杀了马叔叔呢。”秦娟立马发现端倪，在旁边冷声开口。 原本有些惧怕秦娟的孟正理所应当解释分析：“妈妈是女人，在体力上打不过马叔叔，而那天马叔叔被送去急救了，妈妈却没有人管，我想她应该是去世了。” “分析得有理有据，小小年纪很有作为啊！”刘成‘夸赞’一句，秦娟看着刘成将目光落在孟正的背影上，这个人，很可疑。 他一定说谎了，无论是帮马和还是季馨月，现在看来这孩子倒有些把马和送进监狱判刑的意思。 “你去过医院啦？马和有没有说什么？”陈咚咚还没发现不对劲，诧异开口问了一句。 她最近一直忙着做实验抽不开 身，也不知道成哥哥上次送她的花叫什么名字，她想也栽种一盆在家里，如果有土壤养着应该能多开一阵子。 “抽空去过了，马叔叔跟我闲聊了几句我就走了。”孟正冷静应对，刘成嘴角轻笑态度和蔼，一眼就看出孟正漏洞百出的说辞。 警方为了防止案件相关人员或者凶手潜逃，依据情况不同会安排警方人员24小时轮番值守，而马和作为案子的唯一幸存者和嫌疑人，警方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在医院。 重要病人除了警方和医护人员之外，普通人别说想见了，就是靠近病房门都不行。 孟正竟然还有机会精准找到马和的病房和他闲谈？这些消息他怎么会不知情？ “你妈妈的后事我们会尽快处理的，因为现在还需要做一些检查，至于马叔叔，等案子结了之后就知道了。”刘成耐心回复，对孟正的提问知无不言。 其实他心里是失望的，办案那么多年他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孩子犯案。 如果他老实配合案子调查，警方一定会给他最公正的结果。但他掺入其中，警方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很难说会查出什么线索。 孩子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希望和未来，他更希望 看见一些真诚、美好，积极向上的东西。而不是谎言和欺骗。 “你们谁送他回去吧，这么晚了。”提问差不多了，刘成示意队员把他送走。等孟正离开之后，秦娟坐在椅子上看这刘成没有说话。 她是怕……刘队会心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的确说谎了，我们先调查一下吧。” 刘成开口，马和至今为止都没交代案发现场经过，甚至没说是谁在他胸口捅的刀。 现在有太多的线索让人怀疑，案子的真凶不知道是谁，必须要仔细甄别筛漏，一定不能放过凶手。 “你说，凶手会不会是他，马和因为孩子身份的缘故所以只能帮他隐瞒？” 秦娟接触这个案子时间短，她想了想大胆猜测另一种可能。 “有两点：他和孟正的力量存在一定悬殊，孟正想杀了他很难；孟正那段时间一直在学校读书，是放假的时候回来。” 刘成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关键线索。 马和会不会就是利用了孟正放假一定会回家的时间制造了一起突发意外？ 中秋节学校必定放假，只要他稍微留心一下就会知道学校放假的时间。从时间上推算，在特定的时间给胸口来了一刀，等孟正回来 的时候发现他报警。 因为刀没扎到心脏，所以短时间之内的流血和伤势并不致命，等警方来了之后马和就有机会求生，甚至将这一切推到第三人身上。 季馨月是他杀的，而他伪装成了受害者。 刘成一挑眉，似乎知道了马和的伎俩，转眼却很快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因为说不通，有些细节部分解释不清楚。 比如马和加深的刀口、笔记本里殉情自杀的卡片遗言。 一个一心想伪造成他杀现场的人，又怎么会留下自杀的‘遗言’？这不就前后矛盾了吗？ “但是孟正，也需要调查，也许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刘成提醒一句，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心软而让一个凶手逍遥法外。 秦娟点点头，打算趁还没上班这段时间帮他搜集一下相关证据，也好让刘队能放松些。 等他们离开各自忙碌手头上的事之后，刘成靠在椅子上长叹口气，他只希望孟正只是单纯说谎了，并没有实际性参与这场凶杀案中。 否则依照他的年龄，《刑法》第十七条【刑事责任年龄】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十四周岁以上未到刑事责任年龄构成故意杀人的，一样同责。 第12章 软禁的爱情 三天后，案子终于有了新的进展，警方的调查工作还在继续，队员查到马和跟季馨月之间的关系，立即打电话跟刘成汇报。 “刘队，已经查出来了，马和送给季馨月的那些东西大多是从品牌店或者专柜租借得来的，因为是大牌，所以租金也不菲。” 他给刘成发了几张清单，上面记录着奢侈品每一次的租借。 大到一件过冬的外套，小到一双鞋、一个名牌包包等，马和送给她的大部分都是租借来的，这也就有了孟正口中马和对季馨月“很好”的情况。 “另外我还调查到季馨月有生前有几个好友，我想您应该去见一见。”队员挂断电话之后给了他几个地址，刘成看地方离得也不是很远，便打算亲自走访调查一下。 等他到了之后，别墅里的女人看着刘成很好奇。他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照，女人忙让他进来。 “警察，哦不总队长，你来我家找我做什么？我们可都是良民啊！”女人有些惊慌，她刚才匆匆一瞥瞧见这个男人是刑侦部门的总队长。 刑侦科不是管重大案件的吗？那些什么杀人、放火乱七八糟的。 她想着往后瞥了一眼，果真 发现刘成腰间后面一把银光闪闪的配枪，吓得她缩了缩脑袋，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认识季馨月吗？”刘成环顾四周一圈，别墅里装潢漂亮精致，果然有钱人朋友也是有钱人。 “认识啊，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们……” “她死了。”刘成冷声吐出三字，把女人呼之欲出的喜悦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她瞪大眼睛看着刘成，情绪激动难控：“死了？” “快一周了吧，死在家里车库了。” 刘成淡淡说着，注意女人的反应，身为朋友，她跟季馨月一周没联系竟然不觉得奇怪？ “是不是马和干的？！” 谁料下一秒，女人的话让刘成瞬间惊觉，她一定知道什么！ “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样有利于破案。”刘成坐在沙发上开口，今天甭管她愿不愿意，都必须吐出点东西给警方。 女人稍一迟疑，索性坐在沙发上将她知道的都告诉刘成。 原来季馨月自从在酒吧跟马和认识之后，两人的确过了一段时间的你侬我侬时光，但两年后，两人的爱情走向正轨，在打算谈婚论嫁的时候，感情却突然发生了意外。 马和对季馨月的限制十 分严格，甚至规定了她必须穿什么衣服，就连正常的社交都不许，只让她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渐渐的季馨月就跟马和离心。 但这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有次季馨月不过和快递员多说了两句话，于是很快便遭到了一顿毒打。季馨月想解除这段感情，却遭到了无休止的谩骂和威胁，甚至拿孟正做要挟，逼迫季馨月不得不跟他在一起，偶尔在人前又佯装成幸福的样子，苦不堪言。 “既然马和不许季馨月出门，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刘成询问，女人稍一迟疑，进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交给刘成，里面是一件带血的上衣，看上面的血迹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知道你们警方可以用血验DNA，你可以去查一下。大概半年前有次下大雨她浑身是伤跑来找我求助，衣服上全都是血，我当时想报警，可是她怕孟正出意外。” “总队长你可能不知道，季馨月很爱她的前夫，只不过她前夫出意外之后，她便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儿子，而且她的家产也是打算留给儿子的。” 女人随口一句引起刘成的警觉。丧偶的女人再婚的话财产是公共的，季馨月的私 心不足为奇，但她的家产目前已有很多，再加上规划局那边的安排，起码保底四千万再加上她后续的产业。 毕竟季馨月现在还年轻，将来几十年还能再挣钱，所以她的家产不好估算的。 如果她打算把这些钱都留给孟正的话，那就代表马和跟她在一起没有夫妻共同财产。 也许会有男人能接受这件事，愿意用自己的钱养老婆，但马和有两次杀妻骗保的嫌疑。 会不会在前面两个女孩子临死之前，也遭遇过相同的软囚禁、限制人身自由等？ 刘成不得而知，既然马和做了这些事情，那他就具有了足够的杀人动机，必须要尽快开审，让他交代作案过程。 “谢谢你的帮忙。”刘成起身道谢，便紧赶着回了省局。 孟正和季馨月的朋友提供的线索产生悖论，虽然马和在人前维护着恋人恩爱的模样，存在假意在孟正面前对他妈妈很好，但孟正说谎也是事实。 最起码他压根就没去过医院看过马和，如何得知马和还活着？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从远处查看尸体是否僵化，除了脸色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尸体有没有硬化。警方将季馨月的尸体搬下来时孟正 还在现场，他远远的只看到季馨月的尸体是软的，却连冲上来查看都没有直接判断季馨月已死。 他一定出入过案发现场，甚至马和的第二道刀口就是孟正补的！ 刘成猜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他必须要回去论证盘问，必须要抓到真凶。 刘成急忙开着车离开，心里焦灼到了极点，他只怕……案子会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 比如……孟正也参与了这场谋杀！ 案子未结，一切尘埃不定，他担心孟正被马和洗脑一起谋害了季馨月，然后又反水杀了马和。 毕竟马和的心脏长在右边，一刀并不足以致命。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他只是害怕孟正受到蛊惑闯下不可弥补的大祸。杀害自己的亲生母亲，孟正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车上，刘成给秦娟和陈咚咚打电话，让他们带上他办公室的古匕证据一起赶往医院审讯，务必要在今晚让马和招供。 等他到的时候，特意支开省局看守的同事问了一下，确定孟正没有来过。 等她们赶到时，刘成看着秦娟身后四五个支队的队员脸色凌然凝重，今晚是一场硬战，要从比死人还硬的马和嘴里撬出实话，看来他们有的忙了。 第13章 谎言下的真相 医院病房里，马和看着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又回来了。 几张临时拼凑的桌椅，病房里的灯暗了几盏，四五个人将统一围成一团，而手铐将他困在床头走不开。 “马和，你是否与中秋节前两日给季馨月下安眠药让她昏睡两日，又在中秋节早上将她杀害，最后又伪造成了自杀的真相？” 面对警方的审讯，马和除了眼睫毛颤抖两下之外，神情漠然冷淡，似乎在听一件跟他毫不相关的事。 “杀害季馨月之后，你又借着季馨月的儿子孟正放假会回来的时间，掐准了捅伤自己，目的就是为了摆脱警方对你的怀疑，是吗？” 审讯的警察又逼问一句，马和低头没有承认，眼神稍一闪烁后转瞬即逝。 “你不要以为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能躲过惩罚，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如果你坦白从宽的话还能……” 警察继续开口，而马和却依旧不为所动，显然要和警方死扛到底，誓死不愿说出那天发生了什么。 “让我们来试试吧，你们先出去。”刘成轻声说了一句，警察看了他一眼带着几个人离开在门口守着，病房里只剩下两三个警察。 “马和，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不配合我们警方调查会是什么结果。季馨月已经死了，即便你想洗脱自己的嫌疑也不可能。” “你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知道怎么能在她身上不留下你的痕迹，让警方尸检不出来。”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们同居一室你却活下来，你的嫌疑最大？而且我们已经查到你前后三任伴侣都死于非命，前面两个人的保险受益人是你。” 刘成顿了顿，停下来看马和的反应，果真在他脸上看到了微妙的变化。 “如果你能好好交代，我们起码还能为你争取宽大处理，不然不止是你，你所有的资产都要赔给孟正，因为他是季馨月唯一的继承人，而你杀了她。” 刘成开口，瞥见马和紧攥的拳头，终于找到漏洞说服他了。 “我没有杀了她，我一直在想犹豫。” “犹豫就说明你本身是有动机的，对吗？”秦娟在旁边冷声开口，既然有了杀人动机又下药，大剂量的安眠药喂下去季馨月就会出现生命危险。 “我……”马和抬头茫然看着前方，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来，他喃喃自语：“我只是想要吓吓她，让她不要再离开 我，可是她却不听话。不仅这样还想找新男朋友，要跟我分手。” “所以你杀了她？”秦娟又问了一句，重申重点。 “我没有！我只是在她的水里下了安眠药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出门而已！”马和大声否认，只要谈及他杀害季馨月，他就立即跳脚否认。 秦娟看着他怪异的反应微蹙眉，在刘成示意下没有继续开口，等马和自己说完。 中秋节前两天他和季馨月爆发了严重的争吵，季馨月赌气说要去酒吧重新认识新的伴侣，马和见劝解无用，又不想让她离开，于是就在她出门之前在她喝的果汁下了安眠药。 他那时候想的是季馨月昏迷两天不会出意外，两天后她也逐渐醒来，马和得知她错过了约定的酒局很开心，那两天时间他没有接任何电话，不跟外界有联络。 在季馨月醒来之后，马和打算去给她准备点吃的，可是等他做好东西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季馨月不知道被谁勒死了，她的脸狰狞，青筋暴起，表情痛苦又可怖。 马和当时被吓坏了，跑过去查看的时候季馨月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那时候很害怕，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发现 凶手。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判定为凶手，无奈之下他只能自杀以证自己的清白。 刘成听着一系列玄幻的事迹有些惊奇，案发现场真的像马和所说的那样吗？ “那张卡片怎么回事？” “是我发现季馨月死了之后写下来的，我想你们应该能够翻到，如果看到的话会以为我们殉情，不会再多加调查了。” “那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也是你做的吗？”刘成又问了一句，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我不知道。”马和摇了摇头，刘成诡异笑了一笑，看来马和还在跟他们耍花招。 秦娟突然猛地一拍桌凌声质问：“有证人证明在季馨月还活着时你多次对她进行非法囚禁与警告，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并且你还殴打过她，你说人不是你杀的，证据呢？” 马和眼里闪过慌乱，显然没想到季馨月已死，警察连这些都知道，低着头沉默没有开口。 “你口口声声说季馨月醒了之后死在屋子里，可当时除了你之外小洋房里没有第三个人，她死于意外难道不是出自你的手吗？” “我没有，我没有杀了她，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等我返回去的时候她就已 经死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当时真的吓坏了。” 马和连忙解释为自己辩驳，那件事他自己都没想清楚。 就好像……闹鬼了一样。 “可是你的心脏长在右边，自杀为什么会选择胸膛正中间的位置？马先生，你总不可能跟我们说，你不知道自己身体有异于常人吧？”秦娟紧盯着他冷声叙述。 别的都好说，唯独这个骗不了人。 马和既然是自己主动自杀的，那就该将刀口扎向心脏所在的位置，而不是假模假样的给自己留存了生的可能。 再者，他交代的完全说不通。他们赶来的时候尸体悬挂于车库之上，而马和却说他看到季馨月被人勒死之后先写了卡片，然后主动自杀。 这完全不合乎情理，也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马和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调查得那么深入，连这个都知道。他张了张嘴还想解释，刘成在旁边拿着手铐直接铐住他另一只手，马和震惊转过头看着刘成：“马和，你涉嫌杀害同居女友季馨月，现被我们万舟省局刑侦部门逮捕，麻烦你跟我们走吧。” 刘成说罢，拿出对讲机示意同事们进来，然后把他抓走。 第14章 凶手反转 即便马和坚持不肯认罪，仅凭着他有杀人动机就能判刑。 刘成看着他被带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一直担心马和这种‘危险分子’住在医院治病而没有去监狱会带来隐患，好在现在没有发生什么事。 “刘队，他说屋子里的东西不是他弄乱的，现场会不会有第三人而我们没调查到？”同事在旁边看着有些担心，就怕他们疏漏了细节。 “不可能，马和在说谎。” “他在说谎。” 刘成和秦娟突然众口一致回应，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办案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看来对方也知道马和刚才故意给了他们错误的信息。 “林晔的人在花瓶上检验到了一个指纹，是马和的。所以屋子里的东西也是他蓄意弄乱的，只不过被我们发现后，故意说谎希望能逃脱法律的制裁罢了。” 刘成的话一出，同事立即明白了，看向秦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马和在说谎的。 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秦娟冷静将自己的分析和观察说了出来。 马和有偏执型人格障碍，这种疾病会因为生活的不如意从而臆想出不存在的人和事，包括他对季馨月的感情若即 若离，于是萌生了她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念头。 在进一步的囚禁与约束中得到了快感和满足，但偏执型人格障碍是一种疾病，尤其是马和无意识的能流露出他都没办法控制这个疾病的极端情绪。 当秦娟在看到马和一谈及季馨月被杀细节或者事实时，马和便会不耐烦的喝止，似乎在心底深处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联合马和的病症和当时的情况，她很快推断出案发细节。 马和在跟季馨月发生矛盾时，情急之下杀了她灭口，等神志恢复过来后一切都来不及了，于是他只能尽快做出决断。 比如写殉情的小卡片、比如制造屋内的混乱、比如他和季馨月一起死在了车库了。 他是真的想死，可是他舍不得自己的荣华富贵，尤其是当他发现季馨月死了之后，他可以借机吞并她的家产，面对庞大的遗产时，马和生存意识逐渐强烈。 于是他便精心策划了现场，不止如此，甚至还算好了时间赶在孟正回来前半个小时自杀，制造两人双双被杀的假象。 马和运气很好，他赌赢了，而季馨月在马和自杀前就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也就是这个案子 最大的漏洞和疑点，被杀的两个人，死亡时间为什么不一致。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我们也算破案了，晚点出去吃宵夜吧。” 同事听到这里稍感轻松，只需要把案子递交给法院，基本就没有他们的事了。 “不，案子还没完。”刘成在旁开口，他心里的疑影还没解决。 “啊？”同事有些吃惊，所有人看向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凶手也抓到了，案子也破了，案子怎么还没了结？ “马和胸口上第二道刀伤，你们忘了吗？”刘成看向众人，带着审视和怀疑。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么点小事？ “可能……他是昏迷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然后加深刀口的吧。昏迷时发生的意外很多的，他不也没算计到自己再晚一点送医的话就死了吗？” 同事解释了一句，刘成看向陈咚咚，他们几人中没有人比她说话更有权威性了，而且现在在医院，随便抓一个医生询问，答案都是一样否定的。 “如果……伤者因为失血过多昏迷的话，除非笔挺挺的倒下去，刀柄正对着硬的地方根据自身的重量匕首会更深入伤口致命；但一般情况下刀柄 会滑掉，即便昏迷时刀尖深入胸口，刀尖方向应该是倾斜而不是笔直的。” 陈咚咚迟疑一下开口，那把匕首是西洋的老物件，刀柄圆润光滑，而且案发时马和昏迷倒下去的地方是方向盘上。方向盘只有一个镂空的圆盘，要想达到这万分之一的概率，很小。 他们立即明白陈咚咚的意思，第二道刀口应该是有人抓着匕首又深入给了他一刀，加速他死亡的时间。 按照这个说法，案发时段的确有第三人存在！ “可你们不是说马和在说谎吗？我们现场排查的时候的确没有人进出，马和杀人被发现的话，他应该会杀了对方或者现场有打斗过的痕迹才对。” 同事彻底不解了，他怎么越查越看不清这个案子了？ “当时的确没有人进出，可不代表案发现场没有第三人。”刘成开口，同事皱着眉头奇怪看着他，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 “刘队的话没错。”秦娟在旁附和一句，陈咚咚渐渐也看明白了这个案子的过程，只剩下同事一脸疑惑的盯着他们，唯有他还在状况外。 “从案发到我们赶到，你们排查是不是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出入过？” 刘成见他还是没懂于是耐着性子解释，同事想了想点点头：“是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第三人，他可能就是住在小洋房那里的人？”刘成又问了一句，满怀期翼看着他，希望他能将后续补充出来。 谁料那个同事却还是紧皱着眉头不认可。 “不对啊，我们已经对附近的邻居进行了调查，排除掉了所有人的嫌疑。” “没救了。”秦娟无奈扶着额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蠢的人，这种人竟然能在省局工作。 “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同事彻底懵了，他压根就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默契’是怎么来的，还有那个什么第三人又是怎么回事。 案子结果为什么不断在重塑、打破、又重塑、打破这样 持续的过程。 “小洋房里除了季馨月跟马和还有谁在住？”刘成索性把话说开，直截了当的询问。 “孟正！季馨月的儿子，你的意思是说孟正……？” 同事信心满满开口，话刚说出口立即不可思议询问，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把视线放在孟正身上。 他不是个孩子吗？况且他妈妈跟马和出了意外，他不想着救人反而先补一刀？ 第15章 重返案发地 “这也是我们的猜测而已，我们还需要点时间和证据，最起码先把马和抓起来免得他再害人。” 刘成冷静回答，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但似乎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孟正。 “这不可能，他只是个孩子而已，而且他不是说他看到尸体之后吓得不敢乱动，直接报警的吗？” “事发现场有监控吗？在小洋房里你有没有看到孟正出来？” “我怎么看得见？那个地方又没有监控。”同事轻嘲一下笑出声，小洋房已经有很多年头了，又不是新建设的小区。不然规划局也不会考虑要把它翻新保护起来还是拆迁。 笑着笑着，同事渐渐不吭声了，因为他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没有监控，报警时自然是孟正说什么，他们就先入为主的相信了。 谁能相信一个孩子会说谎呢？尤其还是命案事关于他的家人。 “刘总队你的意思是……” “案发时段可以追溯到凶手被害前一秒，以及到我们赶来的前一秒，你知道吗？”刘成深吸口气提醒。意思也就是说，在他们没赶来之前，即便孟正第一眼目睹了凶案现场，他仍处于案发时间段，所 以孟正是第三人。 既然他是第三人，那他就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他的证词自然也不值得完全信任。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同事纠结想了一下，不肯相信孟正参与到这场凶案中。 “可死的毕竟是他的妈妈。”秦娟冷声提醒，一路走来办了那么多案子，眼见孩子犯案还少吗？ 有的人能够利用孩子的天真谋取私利，有的孩子也能通过自己的身份作为掩护，将其作为护身符。 人性善恶难辨，谁又说得准呢。 “行吧行吧，我们再调查一下，唉。”同事想着叹了口气，气氛不自觉沉重起来。 回了省局之后，刘成整理资料将马和犯案的过程以及证据整理出来。其中就有季馨月朋友提供的带血衣物，天色已晚，他们打算第二天再给孟正打电话让他到省局接受调查。 其实还有一个疑点他们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也得窒息调查一下才知道。 下班回家途中，陈咚咚想起这个案子心情莫名有些沉重。那么小的孩子还真可怜，双亲都已经亡故，只怕以后在这个社会上很难生存吧？ “秦娟姐，你说孟正他真的会做一些不好的事吗？”陈咚 咚坐在摊子前看着店主烤东西开口，心情有些焦灼。 “我也不知道，又没有人有透视眼能直接看到真相。”秦娟淡然回了一句，看了这个多案子她已经有些麻木了。 “哎，我看刘队心情也不好，要不我们帮他分点忧吧？”陈咚咚喝了一口饮料提议，秦娟抬头看她，怎么分忧？ 见她不解，陈咚咚咧嘴一笑，凑在她耳边叽里呱啦说了好多话，随后满怀期待看着她。 “你想去案发现场？这么晚了。”秦娟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 警察比较忌讳的就是深夜到案发地，尤其不是出案子的时候，而是私人回到案发地，毕竟那个地方阴冷晦气，说不定凶手还会重返现场，因此她有些忌惮。 “对呀，我们就去看一下嘛，我上次忙着救人也没勘察现场的，说不定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呢？” “算了吧，我相信省局同事的办案能力，他们不会有疏漏的。”秦娟想了想开口，看着端上来的宵夜吃了起来。 陈咚咚眼珠子“骨碌”转了两下，在她耳边循循善诱的游说：“上次省局的同事不也查了嘛？结果林哥不是还查出来了别的吗？ 我是怕这个案子人太多，总有顾虑不到的地方对不对？” 陈咚咚见她有些动摇，于是紧接着又说了一大堆的好话，终于哄得秦娟答应她等会儿一起去现场看看。 时间临近一点，等他们到现场之后，因为季馨月死亡的消息已经被知道，所以在她屋外放了不少吊唁的菊花以及挽联，附近的居民也暂时离开这里，一时间小区暗了一大半。 “我就说不要来吧，你非得要过来。”秦娟抱怨一句，打着手电筒看着那些菊花，一阵风吹过阴嗖嗖的，让人不自觉后背冒着寒意。 “哎呀，来都来了。”陈咚咚怂恿说了两句，拉着她赶紧从正门而入。快要进门时她突然瞥见花园里一抹熟悉的颜色，突然打着手电筒自顾自的冲上去，一瞬间气涌心田，气得在原地直跺脚骂人：“刘成你给我等着！竟然送我这里的花，我回去一定跟你没完！” 她咬牙切齿骂着，秦娟过来赶紧捂住她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捂住她的嘴。这么晚了，她是想把别人都引来吗？ 万一还有人出现在这里怎么办？ 做贼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做啊！ 陈咚咚气呼呼看着秦娟姐，愤 愤不平瞪了一眼花开正好的紫兰风铃花之后，跟着秦娟一起进屋子里。 查探四周发现小洋房里没有别人之后，她们到车库里拿着手电筒到处照，连灯都不敢开，就怕被别人发现。 “陈咚咚拿着手电筒照了两下，突然注意到卷闸门的闸口处有一些细微的东西，靠近一些反而看不见了，于是她站远些，透过光照的反射能依稀看到一点东西，似乎是棉絮一类的。 “秦娟姐，那是什么？”陈咚咚保持姿势打着手电筒询问，秦娟正在检测出事时马和做的主驾驶位，听到陈咚咚的声音抬头望去，很快便发现了一小撮冒头的棉絮。 “应该是麻绳吧，季馨月被麻绳勒着脖子的。”秦娟淡淡说了一句不以为意。 “可是麻绳怎么会有这么多絮掉下来？又没有很大力。”陈咚咚疑惑嘟囔两声。马和把她架上去勒着的，虽然季馨月自身有重量，但麻绳的韧性很好，很少会磨损成这样，再加上马和的力气应该比较大，磨损的痕迹应该更小才对。 秦娟微低眉，听着陈咚咚的话迟疑五秒，突然反应过来从外面找了张椅子攀卷闸门上空，拿着手电筒往里照。 第16章 凶案疑影 一切就和她预料得差不多，在卷闸门的闩口处有较多的麻绳絮，也许是因为位置比较高的缘故，警方把尸体搬运下来的时候对上面没有仔细排查。 “怎么样了？你有看见什么东西吗？”陈咚咚在下面小声询问，秦娟正打算开口，突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她连忙把手电筒关上，从椅子上爬下来，在陈咚咚还未开口询问时用手封住她的嘴，做了一个噤声动作顺便把她手电筒的灯关了。 陈咚咚瞪大了眼睛不知秦娟打算做什么，骤然！突的听见脚步的声音，吓得她心紧了紧。 这个点会出现在这里，不是鬼就是凶手了。 小洋房因为出事后将近一周没有人打扫，秋来落叶多，又下了几场雾蒙蒙的小雨，她们蹲在车库角落里听着脚踩落叶的窸窣声。 秦娟下意识摸向腰间，才发现下班之后她就把配枪放在警局没有拿走，该死！她们现在身上唯一趁手的武器就是手电筒和这把椅子了！ 小洋房关上的门被人打开，秦娟屏息凝神听着外边的动静，门稍一推开，陈咚咚好奇得探个脑袋往外看。因为车库位置紧连着洋房内部侧门，所 以秦娟摁着她往角落里靠，角落灰尘大，她全神贯注盯着突然憋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秦娟心中一紧，开门的人听见屋内的动静手顿了一下，立即往原路逃跑。 秦娟愤愤瞪了陈咚咚一眼，连忙起身拿着手电筒出去追，只剩下她一个人愧疚反省，又因为一个人待在死过人的车库里害怕，她吓得把屋子里的灯都打开，给刘成打电话求助。 等刘成赶到的时候，陈咚咚瞥了一下嘴跑过去抱着他，秦娟姐出去追人了，她实在担心跟害怕。 “秦娟人呢？”刘成焦急询问，一接到电话这边有状况，他气都不带喘的跑来了，就担心她会出事。 “现在还没回来，我刚才吓死了，就怕在角落里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呜呜成哥哥……” 陈咚咚心有余悸开口，她不怕尸体，就怕那些突然出现的东西把她吓一大跳。 “行了，你现在很安全，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刘成环顾四周一圈突然审视陈咚咚，这可不是她们该来的地方。 “我……”陈咚咚噙着嘴望他不敢说实话，正巧这时秦娟从外面回来，看到刘成稍有些吃惊。 “怎么样了？ ” “人没抓到，我甚至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秦娟瞥了陈咚咚一眼，她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自觉理亏，默默走到秦娟旁边帮她拿手电筒让她消气。 “这个点会出现在这里，也只有可能是跟案子有关的人了，调查一下监控吧。”刘成刚打算吩咐，秦娟摇头反对。 “查了没用，如果只是小偷只会浪费我们时间，如果是凶手或者别的什么人，我想如果能查出来的话，在前面那次排查的时候应该就能找到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成诧异看着秦娟，秦娟在原地踱步两圈暗自思忖分析：“我追出去的时候对方已经看不见身影了，你也知道我的速度不算慢，如果不是熟知这附近的地形的话，他很容易就被我抓到的，既然能悄无声息的连身影都没被我看到，想躲开监控的死角，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娟仔细分析两句，刘成细想之下的确也是这个道理，便暂时把这件事放下。 “刘队，你去看看车库吧，我们在那里发现了新的线索。”秦娟看着刘成突然提醒，她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 “怎么样？” 秦娟打着手电筒期待看着刘成，那上面的麻绳絮也许能成为破案的关键线索。 “这上面的确是有重力剐蹭过的痕迹，而且不止是一次，一次很难留下这么多絮的。”刘成拿着镊子细致把上面的东西拨弄下来，需要将这些麻绳絮跟季馨月上吊的麻绳做个对比甄别。 “你们怎么发现这个的？”刘成稍有些吃惊，因为麻绳絮在闸口的里头，凭着人的身高视角很难发现。 “这还得谢谢咚咚，如果不是她也许我们永远都不会发现。”秦娟转头看了她一眼提醒，今天真是成也是她，败也是她。 哎，她都不知道说陈咚咚什么好了。 “我们来找证据嘛，因为怕别人发现就没开灯，然后我就看到了。”陈咚咚缩了一下脑袋，她知道秦娟姐还在生气，今天发生的事全都因为她。 “行吧，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刘成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吩咐，现在也不宜在外面闲逛了。 “那这个怎么办？”秦娟稍一迟疑，那个人还没找到，现在又查到了这个东西，很难说他重返这里是想找什么东西。 “我今晚会多派两个人过来守的 ，你们放心吧。”刘成又添了一句让她们安心，目送她们上车安全离开之后，刘成看着密封袋里的麻绳絮陷入沉思。 她们猜测得没有错，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刘成能够笃定这麻绳絮必须通过重物以及多次摩擦才能剐蹭下来，一个卷闸门价值一万，想必季馨月也不想放根麻绳在卷闸门上方制造危险；况且这麻绳絮是新的，这也就是说，它是近期才在上面的。 季馨月的尸体有两次勒痕，第一次是马和勒的，第二次呢？ 刘成紧抿唇，细回想那日审讯时的经过。虽然马和掩盖了一部分真相，不过他大抵是在勒死季馨月之后才反应过来杀人了，然后制造了一系列的混乱。 至于麻绳上的磨损以及闸口上的麻绳絮……不太可能是马和制造的。 不管怎样，还是等同事过来之后把东西拿去化验检测再说吧！ 刘成想到这里突然咳嗽两下，近来天气逐渐转凉，他的身体也弱了不少，总是半夜爱咳嗽。 小洋房里，刘成看着僻静异常的屋子不免有些为季馨月惋惜。依照她的家庭条件，可以过得很幸福，真是可惜了，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第17章 审讯 翌日一大早，刘成便将案子交给检验科的人处理，而他忙着处理各辖区内递交上来的案子与申报。 “刘队，马和的医院检查下来了，他的确患有中度的偏执型人格障碍，某种程度来说，他的证词可能不予作数。” 刘成正在办公室忙碌，队员把医院的诊断报告递交上来给他，为后续的事情担忧。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刘成点了点头，瞥了一眼诊断书上的结果轻叹口气，好不容易查到的证据，难道就这样断了吗？ 案发时间段发生了什么除了马和跟季馨月之外没有人知道，现在季馨月已死，而马和又认知不清，即便上了法庭也很难判案，甚至有可能因为他的病情而减轻刑罚。 马和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谋杀季馨月，前面已经有三人因马和而死，刘成不希望再有第四个无辜受害的人。 想到这里他头不禁痛了起来，揉着太阳穴思考对策。 案发现场的情况，恐怕只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刘成想到这里脑海涌出一个人影，只希望他真的不要做让人失望的事才好。 忙完手头的工作刘成根据地址带着几个队员驱车前往偏僻 的乡下。虽说这里是乡下，却不同于常见的乡村小镇，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色渐浓，萤火的微光点缀着乡村的夜景。 按照地址一路寻找，终于到了孟正爷爷家，刘成发现一个背影有些弯的老人正在门口编竹编，似乎都没注意到他们这群陌生人到来。 “大爷，孟正是住在这里吗？” 刘成喊了一声，大爷连头都没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继续编竹编，刘成和几个队员互看了一眼，正打算继续询问的时候，突然孟正从里面跑出来，神情有些紧张看着他们。 “刘警官，你们怎么过来了？”他忙搀起爷爷，大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让爷爷进去，刘成看着爷孙俩的互动这才知道爷爷耳朵有点聋，要很用力说话才能听得清。 “我们有些事想问你所以就过来了。” “那可以打电话啊，我留了联系方式的。”孟正皱着眉头回复，显然对他们不请自来的行为有些不满。 “你很忙？”刘成侧头询问一句，对孟正的反应有些好奇，警方上门调查是常有的事，再正常不过了。 “没什么，有什么事我们就在这里说吧。”孟正开口 ，走到一边挡在门口，下意识的对他们有提防和警惕。 看着他前后两次截然不同的反应刘成有些吃惊，他这样好像是在护着什么人。 刘成眼睛朝里打量，昏暗的光下，屋子里的陈设还算漂亮，里面的家具大多都是实木的，市面上的价格也比较贵，除了灯有些昏暗之外，简约风的装修倒是看着很养眼。 在柜子下面放着几双鞋，其中有一双男鞋，尺码大概跟孟正差不多大小，鞋身边缘沾了不少的泥土夹杂着几片落叶，刘成不动声色将视线收了回来。 “你妈妈的后事我们已经在处理了，你不是快回学校了吗？在这之前把她的骨灰先收走吧。”刘成出口拍了拍他的肩膀，孟正神情瞬间有些失落，点了点头默许。 “你以后怎么办？你还这么小。”刘成说罢对他有些同情和怜悯，抛开他对孟正的怀疑，这个孩子也太惨了一点。 父亲先亡故，母亲又遭此横祸，总不能一直寄养在爷爷奶奶在乡下的小屋子吧？ “我……不知道。”孟正迷茫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将来怎么安排，未来怎么走…… “你昨天晚上回家了吗？ ” 刘成借着这个机会开口，孟正摇了摇头，神情十分自然疑惑，甚至多一分的诧异都没有。 “没有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面对他天真无邪的表情，刘成真的只愿是他多想了，可是种种的证据都指向孟正——这个孩子不简单。 “昨晚临时发生了一点变故，渴了到你家讨口水喝。”刘成轻笑一下解释，随即趁孟正没反应过来快步往屋子里走，孟正见状赶忙上前去拦。 刘成故作不小心踩到鞋子，低头一看望着脚底下的鞋泥子有些惊讶：“你这里也下雨了？为什么鞋子是湿的，这附近好像没下雨吧？” 刘成诧异望着他，等孟正给他一个解释，孟正紧抿着唇望向刘成，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在水库旁边玩水去了，怎么了？市区下雨了吗？” “嗯，下了不少，如果踩到泥土的话鞋子上会留印，也会粘上不少的落叶。”刘成点了点头，从鞋泥子旁边捡起一片粘连泥土的树叶在他面前晃了晃，瞥了一眼队员，他立即上前掏出密封袋准备把这个树叶当做证据收集起来。 孟正看着他们的动作，渐渐再也淡定不了了， 在队员准备把叶子装进密封袋的那一刻他拦住了两人的动作，深吸一口气无奈跟刘成开口：“好了，我跟你们走，你们想问什么尽管跟我说好了，我希望你们不要惊动我爷爷奶奶，他们上年纪了……” 孟正说着渐渐没了声，爷爷奶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但他们已经年迈了，能陪伴他的时间，十分有限。 刘成和队员互看了一眼，算他识趣，于是便没打扰两个老人，让孟正跟他们打招呼之后把他沾着泥土的鞋子作为证据一并带走。 在审讯室里，孟正第一次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这也是少年的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法制栏目只播了上半身，其实审讯室的椅子不止有限制双手的地方，双脚也会被捆住，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跑。 “你现在想跟我们说什么就尽管说吧。”刘成拿着对讲机在审讯室说了一句，这话是跟孟正说的。 他表情稍有些迟疑，发现了头顶的监控摄像头，那是警方的监视系统。 他承认昨晚他准备回小洋房，没想到却在里面听到了动静，担心遇害的他连忙偷溜了出去，害怕自己会落下跟妈妈一样的结局。 第18章 闸门上的女尸 “你应该说漏了吧，还有东西是你没说的。”刘成拿着对讲机开口，孟正呆呆看着冰冷的仪器陷入沉思，他似乎没想到…… “你年纪还小，如果你能坦白从宽，我们还能尽量保你。但如果你说谎的话，谎言被拆穿的时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刘成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是他最后一次对这个孩子善意的“提醒”了，将来对簿公堂，他不愿在观众席上听到任何重判的消息。 毕竟少年进监狱，那么一个人这辈子就算毁了。 孟正盯着对讲机看了好几秒，突然叹了口气，似有些如释重负一般。 “我真的……可以说吗？”看似是在问刘成，实则是在反问自己。 刘成看着监控画面不语，是非决断孟正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那天，我回家的时候，发现妈妈倒在地上，面目狰狞。而马叔叔坐在车子驾驶室里，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孟正回忆当时的画面，说起来声音是那么平静，平静得几乎在说无关痛痒的闲话。 “那时候我以为他们遭遇了凶杀，可是我打不开车库的门，我就知道他们是‘自杀’，或者说看现场的情况，应该是妈妈被马叔叔杀了，然 后他畏罪自杀！” 孟正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整个人来了情绪，虽然眼神带着恨意和憎恶，但他终于有了表情变化，而不是那种冷淡平静的态度。 刘成微蹙眉，让十几岁的孩子看到这样的画面，的确冲击力很强，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可是当我从车库进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妈妈早就死了，尸体都有些僵硬了，可是马叔叔的身体……还是热的。” 孟正喃喃开口，似乎没参透这其中的缘由。 “然后你做了什么？”秦娟穿着制服坐在椅子上审讯，对这些画面早已见惯了，现在的她只想尽快解决这个案子。 “我打算报警的时候，想到了一些事……”孟正喃喃开口，细数季馨月这些年跟马和在一起之后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的妈妈开始谨小慎微，虽然在他面前演得很好，可孟正总觉得季馨月笑容背后有些牵强。 而马和对妈妈的爱似乎有种刻意表达的形式，原本那么爱热闹爱玩的一个人，整日的待在家里，就连手里的产业都没去看几次。 “是他杀了妈妈，一定是这样！”孟正瞪着眼睛笃定，青涩拳头攥紧，想起这件事便恨得紧咬 牙。 “既然屋子里的侧门从内部锁了，你是怎么进去的？即便你有钥匙也不可能……” 秦娟的话还没说完，孟正直接回答打断了她的询问：“我从车库正门进去的。”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纷纷一变，车库正门不就是——卷闸门！ “这不对，不符合常理！”秦娟也有些许吃惊，当时那个卷闸门的重力非成年男子不能打开，而且还得是身强体壮的成年男子。刘队那时候也是利用工具才能把卷闸门打开进入车库的，他只不过是一个110斤左右的孩子，他能做什么？ “我为什么能打开那扇门？”孟正反问一句，随即嘲讽一笑，似乎在嘲讽警方办案的无能，似乎又笑她天真单纯。 “我利用了一个东西做重量，用闸口的轴口卷着麻绳，卷闸门开的时候东西是降下来的，卷闸门关的时候，东西是升上去的，只要把卷闸门关上，重物的力量就能压着卷闸门，如果没有足够的力气很难把它打开。” 孟正冷静回应，他的一番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因为他口中所说的“东西”，就是他妈妈季馨月的尸体！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在短时 间熟知这么残忍的手段，甚至躲开了警方的搜捕和排查！ “季馨月是你妈妈，你不是跟她感情要好吗？你怎么能……”秦娟皱着眉头厉声质问，对孟正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这个孩子……简直太出人意料了。 “冷血吗？她已经死了，还是被马和害死的，我这么做是为了摆脱你们对我的怀疑，顺便再让你们对他判刑更重一点。妈妈死了，但她帮了我一程。” 孟正冷静说着，他的心已经随着妈妈去世就死了。 这个最爱他的妈妈，漂亮的一生的妈妈，最终冰冷的倒在了地板上，绝望狰狞的离开这个世界。 “你这是什么混蛋逻辑？那可是你的亲妈！你竟然为了洗脱警方对你的怀疑做侮辱尸体的事！”秦娟气得想抄起对讲机砸他，发现公用设备不能损坏之后，改成把自己的笔记文档砸了过去。 孟正被文档的尖角砸伤了脸却不怒反笑，摇了摇头对他们颇为失望。 “我已经把重点都圈出来给你们了，你们怎么抓个人定罪都那么难？”孟正眼里皆是失望，他等不来一个公正，妈妈尸体准备火化，也等不来一个审判。 “所以扎向马和胸口深入的 那个伤口，也是你做的对吗？”另一个审讯员还算理智，看着警方准备的提问询问一遍。 孟正点了一下头，回答得干脆利落。秦娟恨铁不成钢瞪着他，明明这么简单的案子，因为他的举动变得复杂化，甚至浪费了不少人力和警力。 “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想让他死！”孟正咬牙切齿开口，眼里终于流露出正常的情感，眼里带着恨与憎恶，对马和的恨意终于流露于表。 “傻子，你就是个傻子！”秦娟深叹口气摇头，对孟正的自作聪明感到头疼。 “要不是差一点，如果我再拖延晚一点，说不定他就死了。”孟正眼里闪过雀跃，过后又是深深的遗憾，他只差那么一点，无论是刀口的深入还是时间上的拖延，都只差一点点了。 “马和他跟我们不一样，他的心脏长在右边，即便用刀捅伤了也不会直接死亡！他差点没救活是因为耽搁的时间太长大出血才有性命危险！” 秦娟厉声解释，面对孟正震惊、诧异的眼神，她深深为他惋惜。这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只顺着马和的计划补了一刀，那一刀不仅不致命，甚至还因为他动手涉嫌故意杀人而被判刑。 第19章 翻案重审 “你说什么？”孟正诧异开口，浑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 秦娟无奈扶着额头，自作聪明，他真的是自作聪明！ 费尽心思用了这一招，耽误了大量的警力不说，他连仇都没报就这样进监狱坐牢了，他的人生…… “是真的，马和天生心脏长在右边，他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在杀害你母亲之后他做了一场局引所有人入局，就是希望制造一起假装殉情的谋杀案，因此他故意把刀偏离心脏的位置，并且算准了你放假回家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捅伤自己制造一起意外案。” 旁边审讯的警察耐心跟他解释警方调查到的真相。事到如今没什么好调查的，案子几乎破了。 剩下的只需要把马和偏执型人格障碍的事处理好争取让他判刑，这件事基本就尘埃落定了。 “这不可能……”孟正彻底慌了，他没想到马和不仅没死，他甚至白白算计了妈妈再‘死’一次，而且他的仇没有报，自己反而要进监狱坐牢。 “有什么不可能？你要是早配合我们，何至于会是这样的下场？”秦娟翻了个白眼，对这个自作聪明的小孩没什么好说的。 从审讯室出 来，所有人表情都很凝重，案子牵扯三个人，凶手可能是惩罚最轻的，这个结果无论如何他们谁也接受不了。 时间兜兜转转过了一周，陈咚咚致力于联系以前从医的同学，希望获得更多权威的资料证明偏执型人格障碍下杀人也具有相等责任，密切将刑期落实在马和身上。 然而法律森严，是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进行改动。有时候判决书上潦草的几个字，需要无数人的努力奔走和坚持都换不来想要的结果。 陈咚咚联络同学查了很多相关的资料和书籍，整天没事在做的时候就是在查阅相关律法，有时候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可以考一个司法证了。 “啊！看不懂！” 陈咚咚把法律的书重重摔在桌上，与其说这是书，还不如说它是一块砖，反正拍过来能直接把人砸死。 “你别勉强自己，我们都在努力。” 成功侦探事务所里，秦娟拍拍她的手以示鼓励。这里虽说是刘成的私人产业，不过这里清静又有人能够闲聊，她们偶尔还能帮点小忙，所以平时得空会来这里打发时间。 “不行啊，初审没几天了，我听说马和这家伙花了不少的 钱请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打官司，我是怕结果不尽如人意。”陈咚咚撇撇嘴，遇到名牌律师打官司真的很吃力。 有些律师惯用语言技巧和漏洞进行套话然后歪曲现实，马和的这个情况，说不定律师会把他判定为精神病人，然后找相关的机构开具相关证书，只要有了精神残疾证明，他杀人叫过失杀人，即便判刑，也是很低的刑期。 刑期约等于无，这对被害人季馨月和她的儿子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 “这的确很难办。”秦娟微抿唇为这件事感到苦恼，虽然孟正家境不错，但他年龄尚小，很难应对这些事，还有可能会被别有用心的律师利用，拿了钱还办砸事。 “我要是司法毕业的就好了，也不用苦苦翻书了。”陈咚咚一撇嘴，把书重翻回旧页浏览，默默的开始啃这本书。时间一转一个多月，初审刚过，审判的结果对警方和孟正十分不利，对方辩论律师曾创下多次经典案例，专门为有钱人打赢官司。 相反孟正这边虽然有警方寻找的律师帮忙，但在一套诡辩之词以及法律漏洞之下，打得他毫无招架能力，勉强只能苦撑让这个案 子没有当庭宣判。 从法院门口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意兴阑珊，垂头丧气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刘成转头看了秦娟一眼，她虽然还算乐观，但眉宇的愁容也能窥见忧愁一二。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刘成犹豫再三，这招有点风险，即便成功了……估计也很难减轻孟正的刑罚，只能保证把马和送进去。 “什么办法？”刘成的话一出，他们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盯着刘成，期待能从他嘴里听到实际有用的线索。 “马和在季馨月之前不是有两个老婆吗？她们都死于重大事故中，如果我们能调查出他杀妻骗保的事实，即便不以杀害季馨月入刑，也能把两桩案子加起来让他进去。” 刘成顿了顿，其实可以更大胆一点。那两桩案子确定为杀妻骗保之后，那足以证明马和能够控制自己的精神意识，即便他不能控制，作为两项重大案件的谋划人，他也会因此判刑。 “这是个主意，但我们只找到一些保险受益人是他的证据是没用的。” 秦娟大脑飞速转动，很快认可了刘成的提议。在没有办法的时候，这就是最好 的办法了。 “所以我们需要找大量的资料、证据，最好是有他亲自犯案的证据，哪怕是他的同伙也好。” 刘成仔细叮嘱，这件事成败在此一举，他们还有时间忙，等案子递交到最高人民法院的时候，连上诉都没有机会了。 成败，在此一举！ 有了方向之后，大家奋斗的目标一致，开始着手于调查十年和五年前发生的命案，原不属于他们调查的案子正在紧锣密鼓的重新调查中。 华生听闻刘成为了这件事要大动干戈，虽然有些许不认可，不过他看到他们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去做那么多努力，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时间一晃两个月，这段日子里他们所有人排除了海量的资料和视频，终于搜集到了一些线索。 当年马和两任妻子，其中一个在海边度假被海浪卷走，另一个则是在开车的途中经历了一场车祸，被大货车碾压身亡。 遭遇车祸的那个女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就这样连车被压成了铁饼，整个尸体都拼凑不全。 刘成看着摆在眼前的资料以及那辆大货车司机的模样，那是一张全新的面孔，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第20章 绳之于法 “我们先把这个司机找到。”刘成看着车祸事故时拍下的司机照片。他肇事之后连车都没下直接逃逸，没想到这些年警察都没抓到他，由此可见他有预谋的案犯后刻意躲了起来。 “这个案子过了五年，我们能找到人吗？”队员看了一眼资料信息后诧异，况且这案子本来也不归他们管，虽然后期处理得不太好，但那跟他们也没有关系。 茫茫人海，从哪找人？ “死马当活马医吧，如果想让马和获罪的话，只能通过这个办法了。”刘成叹了口气开口，现在他们只能另辟蹊径，季馨月的案子不能给他定罪的话，再加上前面两起命案呢？ 一个对社会有显性危害的人，国家不会放任不管的。 “好，我现在去调查。”队员点了点头，由于案发地不在这个省，省局联合当地的警察局进行配合调查，又派了一个支队的人前往所在地。 经过缜密的调查和走访，终于在一周之后的小村落里找到了躲在村庄里的司机。 彼时的他藏匿了五年时间，在这个远离信息化的村庄被警察找到时，他第一反应是吃惊。甚至一度过了五年安逸的日子，久而久之连自己看到警察要躲起来都忘了 。 一直到手铐将他双手铐起来的瞬间，司机才反应过来询问他们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你手机点开了一个应用软件，默认授权位置，而我们在相关平台搜索到了你的账号，确定你的身份之后就过来了。” 队员解释一句，看着男人皮肤被晒得黢黑有些惋惜，逃了五年，最终还是被抓回来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逃，甚至不要犯案比较好。 “大数据时代我竟然连躲进山里都没用？男人有些吃惊，没想到他随便点了一下手机竟然被一直追着他的警察锁定了位置。 “跟我们走吧。”队员吩咐一句，将人带走。 省局审讯室里，刘成看着跟照片中模样有些变化的人仔细盯了几眼确定，坐在椅子上等司机发话。 “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万舟是哪？”司机警惕盯着他们身上的制服，不认识万舟在什么地方。 “你在五年前开货车撞死了一个女人，你还记得吗？”刘成发问，末了敲了一下桌子重申重点：“一个怀孕的女人。” 刘成的话说完，司机脸色微变，抿唇没有回答想看接下来的反应。 “我们现在负责调查另一起案子，但需要你认罪自首，如果你态度良好的 话可以减刑期3—5年不等，但如果你拒不受捕的话，那我们也只能采取强制性手段，你和你背后的人，一样逃不掉。” 刘成骤的一下语气冷冽，紧盯着司机对他心理上造成巨大压力，司机没想到他们不是当地警察竟然对这个案子了解得那么多，低头犹豫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点头叹了口气。 也终于把五年的大石头从心里落下。 五年前他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扬言要跟他做一笔生意，他只要完成了就能获得一次性60万的酬劳。他心动了，后来才知道是要制造一起车祸。 在钱跟人性之间，他选择了前者，于是便开车把那个女人撞死后逃逸。 这五年的时间，他一个人辗转多地躲藏，甚至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看谁都像是警察。 五年的时间，他被警察找到的时候反而有些轻松，终于……可以不再躲了。 答应刘成他会上庭作证之后，队员将他关押到万舟的监狱，等待法院再次开庭的时间。 陈咚咚听说好消息之后追着跑过来，却只看到凶手一个背影，只见他衣衫褴楼，浑身脏兮兮的都是土便可知这些年他过得不如人意。 “成哥哥，他真的会上庭指 证马和吗？我担心他会反水。”她担忧开口，如果这次审判再失误的话，案子转到最高人民法院就不能再上诉了。 “他会的，他不想躲了，即便他中途改口，转账记录还有审讯视频都用佐证。”刘成看着男子的身影最后消失在角落里，他也算为这个案子做到了最后一刻。 至于孟正……他那边只能请律师尽量争取，但惩罚是免不了了。 好在他们家产得以保全，并没有被别人吞并。 季馨月是不幸的，遇到这样的事；她同时又是幸运的，不像前两个女人，不仅丢了性命，所有的家产都被别人算计走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案子解决了局长应该会给你稍微放个假吧？我们去侦探事务所看看？成哥哥你的店你都没时间去看。” 陈咚咚嘟囔两句，拉着刘成想出去玩。整天闷在省局里，还要对着下属的一些小法医端出长辈的架子来，她是真的装得怪累的。 还是事务所轻松，只可惜她是法医，在事务所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然直接换个工作好了。 “我哪有时间去管那些啊，有秦娟和你帮我看着就够了，如果资金需要周转的话，你们记得跟我说。”刘成提醒一句，那家 侦探事务所原本是为了找黑桃杰克时弄的，顺便做副业投资了。 自从黑桃杰克因为首富那个案子离开之后，他总共才去了两三次，没多余时间把精力投在事务所上。 陈咚咚正跟他僵持的时候，突然省局里警铃大作，一瞬间所有人的神经绷紧，这是重大紧急事故才会触发的警报，出事了！ “怎么了？”陈咚咚迷茫看着刘成和秦娟冲向人群，省局里人人自危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她眨巴两下眼睛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地震了？ “怎么了？”刘成跑到人堆里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一、三总队的队长也在，黎俭和尚文靖叮嘱着手下的队员，一看到刘成过来，立即将事情简单的汇报一遍。 “半分钟前我们接到报案，有一个凶手持有凶器出现在一家私宅中，被害人有生命危险情况紧急，报警人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我一个支队的人已经整装出发了，先找我们来分配一下谁出现场。” 尚文靖冷静开口，省局不能没有一个总队镇守，所以这次最多只能同时出两任总队。 在队员凑不齐的情况下两个省局刑侦队长出动还能接受，尽量将损失减到最小，也防止凶手逃跑。 第1章 紧急事故 “我去吧，我手头上的事解决得差不多了，只剩法庭开审。”刘成急促建议，他知道三总队的尚文靖队长最近在处理一个棘手的案子脱不开身。 尚总队的情况不比他好，甚至忙得好几夜没怎么合眼了。 “可是你……” “先救人要紧。”刘成回应一句，拍了拍黎俭的后背带着他一起离开，一、二总队大部分的队员紧急出动前往事发地。 “这是个什么情况？”一时间不仅只剩下她一个人，省局的人都走了三分之二。 “有个紧急任务，他们去抓凶手了，你最近小心点不要一个人出去。” 尚文靖看到陈咚咚认出她的身份好心叮嘱一句，陈咚咚点头后尚文靖离开。 警车上，刘成和黎俭在紧急规划任务布局，距离报警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报案人的求助电话没隔两分钟就会打来一次，他们从这里最快赶到也要20多分钟，为了防止凶手逃走，需要及时部署战线埋伏抓到凶手。 “这里和这里，由你队的A、D两组负责，C组负责包抄，B组跟我的C组合作一起突围现场，到时候我的人再闯入现场，我们务必要保证受 害人的安全，及时撤离把人带走。” 刘成看着地图划分打量，指所到之处都是几个路口、车道重要要塞，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凶手逃窜离开。 只要把他截在区域内，捕捉难度就大。大减小。 “那你呢？”黎俭看着地图开口，刘成眼神一凌，他必须要亲自确定受害人被救下才放心。 “我会跟他们一起进屋子里救人，你放心，我有分寸。”刘成提前拍黎俭的肩膀让他不用再说。黎俭看了他一眼拿出对讲机跟队员交涉划分区域，让他们提前蹲守埋人。 等刘成赶到现场之后，发现一个中年女子紧张握着手机，穿着拖鞋站在街道外面，表情严肃紧张，在看到警车的那一瞬间她眼里迸出希望的光，踩着拖鞋赶紧追上迎接警车。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快进去救救我女儿吧！”女人拉着其中一个警察的手一个劲哀求，看到刘成下车后，在警察中一眼就看出他的气质不同一般，于是转而拉着他的手哀求。 “女士，我们很难理解你的心情，麻烦你带我们去案发地好吗？”刘成看着她局促的模样开口，所有警察都已经全副 武装，只希望被害人没事。 耿月华瞳孔张大点了点头，赶紧带着他们前往自己所在的家。 这是一栋位于城西的普通别墅，耿月华指着别墅开口，刘成一个手势一大波的警察训练有素的埋伏在四周，敲了两下门之后警察用力踹开门躲了起来，四五个警察立即拿着枪怼上，确定凶手不在之后才没有开枪。 门骤然被踢开，楼梯里一名女性倒在楼梯处，血蔓延流下台阶，耿月华瞳孔张大，尖叫着要冲过去救女儿。 刘成及时将她抱住才免得她闯祸：“你冷静点，凶手手上持有武器，他可能还没逃走，你现在冲上去会有危险的！” “难道要我看着我的女儿死掉吗！我做不到啊诗谰。”耿月华情绪崩溃大哭，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场灾难会降临在她们身上。 “与其难过，不如多提供一些凶手的线索，你应该见到凶手长什么样子吧？”刘成看着她脚上的拖鞋开口，她应该是回家换鞋的时候撞到了凶案那一幕。 耿月华闻言神情触动，不似刚才那么激动：“是的，我下了辅导课准备回家，就发现我女儿倒在血泊中……” “这 个点下辅导课？现在才下午两点。”秦娟走过来开口，排查的事交给支队的人去做就好，她得忙着处理别的事。 耿月华垂眸低头解释：“我是培训机构的老师，今天答应我女儿要跟她一起吃饭，因为她考上艺术学校的时候我们没有庆祝的，所以趁着今天有时间打算约个饭局一起庆祝一下。” 秦娟在旁边听着微挑眉，看来这家人的确很忙，离录取过去了好几个月才有空庆祝，还得专门抽时间才行。 “你在培训机构工作，一个月能赚不少钱吧？”她随口问了一句，匆匆打量女人一眼就能看出她随意简约的穿着上，衣服的面料看似不菲，应该很贵才对。 “钱都是身外之物，我只希望女儿能够平安无事。”耿月华对此不想再提，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女儿。 “我的意思是如果家境太殷实的话容易招致杀身之祸，你懂我的意思吗？”秦娟提醒一句，她希望耿月华能够知无不言。 她正打算开口，队员拿着枪站在门口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刘成赶紧提醒：“警报解除，赶紧过去看伤者怎么样了。” 耿月华几乎是飞 扑冲过去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儿吓得不敢说话，只一个劲的掉眼泪。 等刘成赶到时，看到她脑袋以及身上的伤不免有些触目惊心。她的头遭到重物殴打血肉模糊，两腿膝盖间被钝器捶烂，即便已经陷入昏迷，她的情况十分不容乐观。 “先送医。”刘成冷声提醒，安排人火速开着警车把她送去医院，这种情况只怕是不能等救护车赶到了。 目送耿月华带着她女儿上车离开，秦娟皱着眉头摇摇头，这么血腥的画面，她已经很久没看见了。 “刘队，你怎么想的？”秦娟问了一句，跟着刘成走到了别墅后门位置，门上有些血迹，看样子凶手应该是在警方赶到时从这里逃脱的。 “我看不像入室抢劫，倒像是蓄意报复。”刘成淡然说了一句，环顾四周一圈，屋子里的东西没有乱，现在暂时不知道凶手是谁，只能等伤者或耿月华接受调查的时候才知道。 “如果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样下手的确忒狠了点。”秦娟点点头，女孩的双膝被重物锤烂，也不知道医生能不能急救得过来，艺术学校的女孩子，外形可是大过生命的。 第2章 黑玫瑰拇指血印 刘成正打算回案发现场寻找线索，转身时突然瞥见另一个狭小的矮门上有一抹红色，他的注意力被吸引，走过去查看那是什么东西。 等门把手上有一道完整、轮廓浑圆的印记，上面沾的似乎是血迹，他蹲在矮门上看着椭圆形状的血印，心里有个疑影，将自己的大拇指对着血印记比对，除了轮廓大小稍有不同之外，几乎可以判定这血印就是大拇指印！ “他是从这里逃走的？！”秦娟惊奇说了一声，为以防万一掏出配枪上膛，谨慎看着刘成戴上手套把矮门打开。 矮门外是一个管口，里面有滑动的痕迹，管口直通别墅外的花园，这是给小孩子或者宠物玩闹的地方。 “刘队，确认过安全了。”秦娟把配枪收起来汇报情况。凶手应该是逃跑时从这个矮门处逃脱，到花园旁再翻过栅栏离开。 “凶手为什么放着有门不出，反而选择了这个地方？”秦娟看着矮门皱眉，任何一个成年人几乎都不会注意到这隐蔽的角落，因为它几乎和狗洞一般大小，而且凶手杀人后有人撞见他的暴行，他应该赶紧选择侧门方向逃跑才是，而不是这个小矮 门。 “不知道，不过你不觉得他很熟悉这屋子里的构造吗？”刘成看着那枚拇指印开口，别墅里的风格沿用了70世纪法式风格装修，所以屋里的装潢和家具大多华丽夺目，而矮门则是隐蔽性的，包括门把手都采用了嵌入式的一朵黑玫瑰外形。 如果不是红色的血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也许他会漏掉这个角落，误认为这是装潢家具也说不准。 “有点，不过根据案发时刻到出警时间来估算的话大概是27分钟，凶手从这栋屋子逃跑到离开就是这个时间，足够他找到花园通道口了。” 秦娟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分析，特意把报警时间往前算了几分钟，毕竟耿月华撞见凶手杀人逃跑后报警也需要时间。 “会有人放着那么大的门不跑，反而选择了小门逃跑吗？”刘成又是一问，如果不是对这栋屋子构造很清楚的人，是很难知道这个通道口的。 “……也许门口有人也不一定。” 秦娟蹙眉想了想，暂时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不过警员还在排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勘察现场，多找出一些线索和证据。 刘成起身看着侧门的那堵 墙，这个位置是别墅的厨房，侧门的位置在厨房餐桌旁边，有三个大窗户，侧门虽然不大，但法式的门镶嵌了不少的玻璃，采光度十分优越。 如果凶手站在侧门想要离开时，正巧有人经过，或者在侧门对应的屋子旁边有人的话，他就只能选择从别的地方离开。 别墅正门太过冒险，从窗户离开的话动静又太大，假设说正巧凶手准备离开的时候侧门不远处有人…… 刘成眉头一挑，转过头跟秦娟叮嘱一句：“你让人先去那栋别墅调查一下，记得要进屋调查，务必确保居民的安全。” 他担心凶手被发现铤而走险打算继续害人，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没有。 秦娟很快明白刘成的意思，找了几个人吩咐一句之后，等她再看到刘成时发现他在楼梯上查看现场环境，而队员负责把矮门上的手指印进行采样和调查。 秦娟绕过血迹和虚线走过去时，发现地上有一个散落的电动小锯子，看大小应该是家用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稍大点的铁锤，两个凶器上门都有血迹，尤其是锯齿上的血迹看得人触目惊心。 凶手不仅是想杀人，还想 分尸！ “刘总队，我在屋子里发现了工具室，里面少了一个铁锤和锯子一类的东西，现场工具应该就是从里面拿出来的。”队员查看现场之后出来回复，走到所谓的“工具室”里，发现屋子里每一样东西都备注标了名字用于分类，大多都是一些常用的工具和花卉农用工具。 “这样看凶器就不是凶手带来的，他可能藏在工具室里等待机会。”刘成看着大开的窗户和百叶窗分析，转头看向队员询问：“这附近的监控点排查了吗？黎总队那边有没有线索？” 凶手逃逸，黎俭带着他两个多支队的人分散在各个重要的地点，还有他的队员也潜伏在四周，这个时间应该也有消息了。 “那边暂时没有联系我们，我现在问一下。”队员说了一句之后找安静的地方联络，刘成让秦娟联系耿月华询问凶手的外形特征。 耿月华在急救室外焦急拿着手机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着急救室里的情况。 “耿月华，你见过凶手吗？” “见过，他大概176，长得不胖，可能在70—80公斤左右，头发是微黄棕色的，他还跟我对视过！”耿月华努 力在脑海中回想凶手的模样。 秦娟听着这些线索皱眉记下，她本来是想问她之前有见过凶手吗，没想到她听成了这个意思。 “好，那你认识凶手吗？他有没有来过你家？”秦娟紧接着继续追问，按照警方初步掌握的资料，这应该是熟人作案。 “我不认识他，他戴着一张鬼脸面具，面具上还有点血，我当时看到那画面吓呆了，见他追来只想着逃命……” 耿月华仔细回想之后摇了摇头，秦娟笔尖一重，在记录本上留下了明显一点，她紧张重复一句：“鬼脸面具？”心里逐渐升起不好的念头。 “一张黑色鬼脸，有红色和金色的东西描边，我当时真的是被吓坏了。”耿月华努力回忆细节心有余悸，压根想不起来对方是什么人。 闻言秦娟暗松了口气，她曾看过一些未破解的案例，有一个跟鬼脸面具相关的凶杀案性质恶劣严重，二十年都没能破案，根据面具外形和时间推算，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凶手现在逃逸还未抓到，你在医院小心点，我们会派两个人过去保护你的。”秦娟临挂电话之前叮嘱一句，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报复案。 第3章 消失的凶手 刚挂了电话，就看到陈咚咚坐着警车和几个法医搬工具下来，陈咚咚看到她热切挥手，秦娟抿了一下嘴角走过去迎接。 “你怎么来了？” “刘队打电话叫我们来的，说这里需要人手。陈咚咚悻悻开口，招呼他们把工具搬进别墅里。 “这次是什么案子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省局的警报系统响起来了呢。”陈咚咚好奇凑过去询问，她看到好多批人离开，过了半个多小时她就接到电话要她来现场。 “一个女孩出现了严重的伤，差点被肢解，现在在医院急救，你去帮忙排查一下吧，凶手还没抓到的。”秦娟淡淡说了一句，这里的别墅十分空旷，道路也很宽敞，如果有目击证人或者监控的话应该很好查。 “肢解！太可怕了，真是没人性！”陈咚咚惊异说了一句，后怕得拍了拍胸脯，等她赶到看到作案凶器时，一瞬间气血逆流，大脑懵了一下。 电动锯子……就是凶器吗？ 怎么有种德州电锯杀人魔的感觉！ “你们仔细点，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在现场最好能查出跟凶手有关的线索，包括伤者的通讯设备以及有没有约，都要查清楚知道吗？” 刘成对着几个法医师和队员仔细叮嘱，现在凶手逃逸下落不明，他需要分散一部分的人手出去调查，留在现场的人不会很多。 “知道了。”陈咚咚随他们应和一句，刘成简单把人规划了一遍，和秦娟带着人先离开。 “凶手应该和被害人认识，耿月华却说从来都没见过凶手，你看会不会是相熟的同学或朋友？”秦娟调查出白诗谰的身份信息开口，她现在是大一艺术学校的学生，大学在外地，不过从小学到高中基本都在市区读书。 “有这个可能和概率，但范围太广了，昨天见到她的人今天就有可能是凶手，我们应该怎么查？先等信息部那边的回复吧。”刘成抿唇开口，抬头看着这片区域的监控探头，只希望能尽快锁定凶手的身份。 渐渐天暗了下来，却没有人看见凶手，队员已经将别墅附近的人逐一排查，没有任何一个符合耿月华描述的男子。 同时，一个好消息带着两个坏消息一起传来。 好消息是暗门把手上的血印的确是拇指印，坏消息是血印上没有指纹；另一个坏消息则是白诗谰还在医院抢救中，医生两次下了病危的急诏。 刘成收 到消息之后火速赶往警局，一到检验科就拿里面的人撒气。 “你们说没有血印上没有指纹是怎么回事？那血印我已经看过了，即便指纹遗留不全，也能拼凑找出凶手，你们跟我说没有指纹？这怎么可能！” “刘总队你冷静点，我们已经查了好几次了，遗留下的血印的确是拇指印没错，但那上面真的没有指纹，我们怀疑凶手可能大拇指上的指纹已经被磨平了。”警员见刘成发火，忙宽慰他的脾气开口，免得他怒火升级迁怒更多的人。 “小概率的事情就这么巧吗？”刘成挑眉质问，他们的说辞难以令人信服。 “我们现在还在查，您不要生气。”队员连连出声让刘成给他们一些时间。 “抓紧吧。”刘成不耐烦催促一声，他在外面奔忙劳累了一天都没找到凶手，现在稍微休息一下就得去医院看看情况了。 匆匆吃了晚饭之后，刘成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等他到的时候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 白诗谰昏迷躺在床上，人住在icu昏迷不醒,耿月华焦虑在玻璃窗外看了又看，家属也守在她旁边安慰她。 刘成过去看到icu外 有四个人，一个男人应该是耿月华的丈夫，另两个应该是白诗谰的兄妹。 “耿月华，我想……你有时间能配合我们调查吗？”刘成走过去开口，隔着厚厚的玻璃看到病床上插满管子的白诗谰，不免有些动容。 “可以。”耿月华看了一眼女儿点头，刘成扫了他们三人一眼，让他们一起过来配合调查。 医院外的警车上，秦娟和刘成跟四个家属面面相觑，秦娟挪开座位上放着的东西开口：“你们别紧张，就是例行调查而已，你们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就行了。” 耿月华点点头，脸色憔悴虚弱，自从家里发生这样的事之后她就吃不好也不敢休息，生怕跟女儿天人永隔。 “你们认识凶手吗？”秦娟看向除了耿月华之外的三人，他们纷纷摇头。 “目前我们怀疑凶手应该是熟人，调查的时候发现周围别墅内部构造都不一样，凶手是从矮门的管道口逃脱到花园然后离开的，按理来说他应该不会找到这个地方才对。” 秦娟看了一眼今天搜集到的证据叙述，即便当时有人在街道上或者凶手发现对应的别墅窗口有人，他当时应该选择从窗户或者别的地方逃 脱，毕竟耿月华离开时没有把门锁上，门是大敞着的。 “你们姐姐有男朋友或者追求者吗？有谁来过你们家？”秦娟又问了一句，既然耿月华不认识凶手，她就只能问其他家庭成员了。 两个人想了想摇头，其中有个年龄跟白诗谰相仿的男孩开口：“来过我们家的人太多了，有时候节假日过来玩之类的，但近期似乎没有什么人，而且我姐姐也从来没跟我们说她有男朋友之类的，就是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人接受不了。” 刘成听着男孩的话陷入沉默，到现在还找不到跟凶手有关的任何线索。 “那副面具，你还记得外形轮廓吗？麻烦告诉我们工作人员提供更多的线索。” 秦娟看向耿月华开口，让她跟着一名警察到另一辆车上描述她见到的凶手外形以及鬼脸面具的模样。 秦娟谈话询问中，刘成拿着白诗谰的手机登录她的社交平台账号，她就是艺术学校里很一般的女孩子。长得好看些、身材也好一些，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不过因为她擅长跳舞，有一双修长的双腿，因此在学校里成绩还不错，在班级里也小有名气，有人叫她班花或系花之类的。 第4章 预谋犯罪 刘成不断浏览着社交平台上的信息，留一部分的注意力听秦娟对他们的询问渐渐得出了关于白诗谰的信息。 她长相清秀漂亮，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纤长的双腿和柔软的身段，因此家人早早的培养她这方面的才能报考了艺术学校的舞蹈系。 刘成看过她的照片，大学之前的白诗谰长相只能用清秀和漂亮来形容，属于走在大街上惊鸿一瞥，再看也没那么美的女孩。 社交软件上对她的美貌有些过分褒奖，更像是调侃和恭维。 即便她进入大学后吸引了一部分人的视线，但这是在正常范围内的，而且她的大学远在千里之外，如果为了毁她而跑这么远的地方，实在不划算。 刘成想着叹了口气，不知道白诗谰究竟得罪了谁要遭到这样的毒打和下场。 医生的诊断结果显示她头部以及身上多处遭受重物袭击，凶手应该是从后面用铁锤将她击倒在地。她头骨有崩裂的痕迹，需要进行多处的手术缝合以及治疗才行，而腿部的伤…… 刘成想到白诗谰双膝血肉模糊的画面，凶手的目的就是把她杀了，顺便肢解。但为什么肢解选择了膝盖而不是别的关节部分？ 结合白诗谰现在的 专业和学校，刘成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对于舞蹈生而言，最残酷的就是失去双足永远都不能跳舞，甚至不能站起来。 对方如果不是嫉妒她外形条件或者一些奖励，很难说得通。可若只是为了这些而谋害一个人，似乎有些说不通。 加上耿月华的叙述，凶手应该是跟白诗谰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所以雇凶杀人的可能性很低。 他的猜测方向挪到了情杀上，可无论是询问跟她同寝室的人或者亲属，所有人都众口一词的否定白诗谰有男朋友，只说她有几个追求者跟喜欢的男孩子，而这些人刘成都拿过照片给耿月华看过，她都一一否决，确定不是他们。 一瞬间案子陷入僵局，刘成只得暂时停下等待新的线索或白诗谰醒来。 三日后，附近的监控终于都调取了出来，刘成到信息部查看线索，某处花丛的马路上只拍到了匆匆一角，凶手穿着黑色的卫衣，戴着口罩和墨镜，除了寥寥两张照片之外再无其他。 耿月华看过照片之后一眼就认出那是凶手，刘成看着模糊的监控照片，他双手插在卫衣兜里，面具应该藏在怀里。 而他随身携带口罩和墨镜很显然是有 备而来，这不是临时起意的入室杀人案，而是有预谋的犯罪！ “刘总队，这个别人让我交给你。”一个警员路过看到刘成拍了拍他，把复印好的鬼脸面具图交给刘成。他拿起来看着纸上的面具皱眉。 这版面具是经过多次跟耿月华的配合跟协改确定的最终版本，也是最接近凶手佩戴的鬼脸面具。 上面一张牛鬼蛇神横眉怒目，鼻孔张得老大，一眼便觉得渗人。 “好谢谢。”刘成道了一声谢之后瞥了一眼信息部的大屏幕离开，将这张图交给队员让他们在各网店售卖平台索要前三个月的流水信息，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出凶手的购买记录。 “刘总队，毛雨静来找过你。”队员提醒一句，刘成点点头前往化验科，关于凶手留下的手指印应该是有线索了。 敲了两下门之后进去，毛雨静转过身瞧见是刘成点了一下头起身。她穿着白大褂皮肤白皙素净，身上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眉宇间是温和与干练。 “刘总队，血液已经化验出来了，的确是白诗谰的不错，至于上面的指纹……没找到任何线索。” 毛雨静有些许遗憾，把化验成分表交给他查看，刘成接过随口问了一句 ：“凶手会不会戴着手套？” 他曾问过耿月华，她说凶手拿着凶器的手并没有戴手套，可警方经过三天时间排查，在屋内没发现除了家人之外其余人的指纹，包括凶器也是，凶器上的指纹有部分被蹭掉之外，一样没有发现新的指纹。 “莫非真有鬼指纹？”他随口一提，毛雨静有些吃惊望向他反问：“什么鬼指纹？” 刘成这才意识到自己随口把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说了出来，于是便告诉她刑侦队下队员对这件事的称呼：“也就是底下那帮小子开玩笑，说案发现场只有血印没有指纹纹路，说是鬼做的就叫它‘鬼指纹’，毕竟我们到目前为止没发现擦拭指纹的痕迹，但也没看到过多余的指纹。” 刘成解释，刚好凶手作案的时候还戴着鬼脸面具，进一步的“验证”了队员的猜测。 “这世上哪有鬼啊，不过是弄虚作假罢了。”毛雨静微蹙眉，对这些糙汉的玩笑话不以为意，这太不严谨了。 “所以只是玩笑话而已。”刘成知道她误解了，开口多解释一句。 “这个案子我也略知一二，即便凶手是没有指纹的人，皮肤一样会分泌汗渍、包括触碰其余部位沾上的皮屑 等，这些东西都是不可控的。”毛雨静坐回椅子上翻开一本书严谨开口。 “汗渍和皮屑？”刘成稍有些诧异，他知道皮肤可以分泌汗渍，倒是皮屑他还真不知道。因为手指纹路有丘壑，可以粘连肉眼看不见的细微皮屑或别的东西。 “对！而且凶手的范围其实很小。”毛雨静将双肘撑在桌上开口，刘成来了兴致，搬了旁边的凳子坐在一边听她分析。 “身份证指纹录入时间大约是在2012年5月左右实行的，《身份证法》第三条，从2012年1月起实行的居民身份证变更领取等，按自愿原则录入指纹信息。虽然办理的时候不能强制，但除非他是黑户，不然九年的时间他的指纹信息应该已经录入进去了。” “天生没有指纹的人一定会在派出所做登记，而后天失去指纹的人，比如皮肤被烧伤、损坏，或者一些特殊职业的人，像游泳员常年浸泡在水里有些人的指纹也被磨掉了。除了这些人之外，其余情况基本上都是通过外用手段将指纹隐藏起来。” 毛雨静想了想仔细分析，国家对个人身份十分看重，她听说凶手是个年轻人，那么黑户这种可能性几乎为0。” 第5章 痕迹司法鉴定 “这种情况你可以去请教痕迹司法鉴定的专家处理，我想权威的人应该比我更懂。”毛雨静迟疑一下开口，省局目前只有车辆痕迹以及枪弹痕迹鉴定。 “痕迹司法鉴定专家？指纹鉴定那里有？”刘成眼前一亮，终于看到点新的突破，急于找专家查找出‘鬼指纹’背后的真相。 “北城，离我们省最近的也得是天堂岛，那里处于迅速发展期，国家为了支持投入建设，拨了不少的人才过去。”毛雨静想了想开口，目前她知道的就只有这两个地方。 如果省份不够发达的话，即便有痕迹司法鉴定，恐怕也没办法接手这个案子，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那我去天堂岛看看。”刘成说着掏出手机查找最快前往天堂岛的机票，毛雨静看着他的动作微蹙眉，拦下他准备购买机票的手。 “你没找过司法鉴定的人？” “没有，在市局一般都是我们自己着手处理，到了省局有相关负责的同事，怎么了？”刘成迟疑一下，猜测他刚才是有不妥的地方。 毛雨静有些吃惊，无奈扶了一下额头解释：“痕迹司法鉴定步骤需要准备材料，然后 送检人单位推荐信，还有一系列跟送检材料相关的事宜才行。但你这个情况，我想得请专家出马，你去找局长给你写一封推荐信，然后亲自跑一趟见专家比较好，如果能请到天堂岛专家出面的话，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毛雨静瞥了一眼检验报告开口，这个案子这么棘手，目前没办法锁定凶手。 这也说明他脱离命案现场之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融入生活中。没有人知道身边的人是不是凶手，这点才是最可怕的。 而且……凶手的动机是什么？至今没有人知道。 刘成仔细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行，于是跟毛雨静道了一声谢之后准备离开。 “对了，如果能请到专家的话，顺便让他们做一下足迹鉴定吧，我想案发现场应该能留下脚印一类的，可以协助锁定凶手。” 毛雨静喊住他提醒，这是目前唯一能找到凶手的办法了。 刘成点头后带着东西离开，找华生说明来意之后，他很爽快的写了推荐信交给他，看着刘成忙碌的样子叹了口气，鼓励他加油。 拿着队员整理提交的资料，刘成坐上了前往天堂岛的飞机。 赶到公司之后，前台接应他时才知道专家这段时间放假，出去度假玩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不知道，大概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吧，蒋博士比较闲的。”前台思索了一下开口，刘成看着新科技的办公大楼深吸口气，没想到他赶来了人却不在。 询问了蒋克专家会出入的地点，得知他喜欢钓鱼之后，刘成便在天堂岛几个钓鱼地点找人，又加入钓鱼群，终于在天堂岛辗转一周，总算找到他想找的专家了。 当刘成钓了第二桶鱼之后，他身边头发有些花白的中老年男子终于憋不住了，气得对他吹胡子瞪眼。 “喂，你能不能坐远一点？你用这个鱼饵，我的鱼都到你桶里去了！” 刘成瞥了他一眼，还真是一个胡搅蛮缠的怪老头。 “我教你钓鱼技巧，怎么样？”他不怒反笑，抛出一个橄榄枝等着他。 老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再一看他桶里活跃游动的鱼心动了，学了两个小时终于钓了十来条鱼。 天色渐晚，临走时老头起身跟刘成道谢，准备把这些鱼拿回家煎了吃。 “小伙子谢了啊，你是外乡人吧 ？” “蒋克博士，你可以叫我小刘。”刘成微微一笑，站起身和他握手。老头愣了一下，随即表情严肃起来。 * 屋内，他仔细辨认了推荐信的真伪，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把推荐信放在桌上一脸不悦。 “即便你有推荐信，但我不想给你做这个鉴定，你回去吧。” 刘成没想到他千里迢迢来了这么久竟然直接被赶走了。而蒋克更是连看都不看材料直接赶人。 “蒋克博士，您是指纹鉴定方面的专家，我想如果你不帮我们的话，没有人能解决这个案子了。您在司法鉴定中心不就是希望能做更多的事吗？” 刘成不免有些着急，他可不能空着手回去！ “我说了不做就是不做，你这后生是怎么回事？即便走正常途径我不接也可以推脱还回来，这世上还有牛不喝水强摁头的道理？” 蒋克倔脾气上来了，跟刘成争辩两句把他装满材料的密封袋直接还回去，刘成正打算说话，蒋克妻子端着一盘烤好的鱼上桌，见两人气氛不对劲，摆桌的时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刘啊，这个案子老蒋接了，你也别准备这些材料了，让 他跟你走一趟吧。” 蒋克妻子把牛皮密封袋直接交给刘成，张罗着让大家吃饭。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我可不接啊！要去你去。”蒋克横眉怒指，坐在椅子上不满拿起筷子。 刘成见蒋克妻子筷子一顿，脸色渐沉下来时蒋克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有意思，这蒋克竟然怕老婆！ “我的身体没事，你跑一趟能花多久啊？这些晚辈后生如果不是遇到难事能千里迢迢跑到天堂岛来找你？” “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何况家里又不缺钱。”蒋克嘟囔着看着老伴，浑然忘了身边还站着一个刘成。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可是你当年的志向，老蒋啊，现在熟懂指纹鉴定的人不多了，这行人少，人才更少。我也知道你技痒，你走了我去女儿女婿家住一段时间就够了，你可不要辜负自己的初心啊。” 蒋克妻子孜孜不倦的劝诱，刘成在旁边看着两个年纪花白的老人对话，一时间感慨万千。 “知道了，吃鱼！”蒋克拗不过妻子，气得重重夹起一块鱼肉塞到嘴里，又闷了一大口的饭。 第6章 丙酮之谜 警局，刘成连夜坐飞机将人从天堂岛带回来，蒋克在飞机上便粗略的看过这个案子。 等他到省局看过指纹原样之后，连连摇头，看得身边一大堆围观的警员心惊。 “有问题吗？”刘成出声询问，他心里也是忐忑的，毕竟这关系到凶手是谁。 “很棘手。”蒋克直截了当回复，看了一眼警方拍下的现场其余照片，仔细分析查看，将凶手的足迹做了个比对。 “凶手大概是23—28岁左右的年轻人，擅于用右脚，左右两只脚有轻微的不同，而右脚可能有扁平足或者别的情况，导致他右脚会比左脚稍重一些，不过差别不是很大，很难排查凶手。” 蒋克对着照片连连摇头，这案子无论交给谁处理都很难处理。 “那现在怎么办？”秦娟诧异开口，虽然现在有线索了，但几乎等同没有。他们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查每个人的脚吧？甚至连凶手两条腿的情况都不一样，又怎么从茫茫人海中甄别凶手？ “让我再看看样片！”蒋克突然提了一句，陈咚咚慌忙在一大堆的东西里找了半天，毛雨静在旁边把拇指印原样片递给蒋克，他拿在手里仔细掂量 斟酌再三。 “这个样片有问题！”蒋克看了三分钟之后突然开口，在众人诧异惊讶的眼神中，他对毛雨静点点头示意：“麻烦你帮我再化验一下这个样片可以吗？” “可以。”毛雨静点点头答允，拿着拇指印样片进了化验室，除了几个重要的人之外，其余人都守在门外等消息。 “您是怀疑什么吗？”刘成毕恭毕敬询问，蒋克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应该是有一个思路所以才这样的。 “等等看结果吧。”蒋克摇头没有直接回答他，叹了口气等结果。 十分钟之后，毛雨静把仪器诊断结果交给蒋克查看，当他在一众乱七八糟的检测成分表最末尾几行看到一个C3时，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哈哈我知道了！” 年纪花白的老头说起兴奋的事时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哈哈大笑，举着诊断报告就像满分卷子一样到处挥舞，仿佛是在等人夸奖他。 “蒋博士您冷静一下，你究竟知道了什么？”刘成按捺不住好奇开口，他们这些人都被蒋克吊足了胃口，一直在等着他的回复呢。 “这个，你们知道是什么吗？”蒋克指着检测出的成分C3开口，几 个人纷纷摇头，陈咚咚歪头看了好一会会儿大胆猜测：“C3？是丙烷吗？” “是C3H6O，也就是丙酮，你们知不知道丙酮成分可以用于什么之中？” 蒋克询问，迫切想从人群中听到他们的声音，这可涉及到了专业知识，他想看到大家踊跃发言的时刻。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寂寥。在化验室里的几人大多都是专业内的人才，可是很少有人触类旁通。 “二甲基酮，是一种有机物，分子式为C3H6O，是一种无色透明液体，有特殊的辛辣气味。易溶于水和甲醇、乙醇、乙醚等有机溶剂。易燃、易挥发，化学性质较活泼。” “我再想想……它的工业生产以异丙苯法为主。在工业上主要作为溶剂用于炸药、塑料、橡胶、纤维、制革、油脂、喷漆等行业中，也可作为合成甲基丙烯酸甲酯、氯仿、环氧树脂等物质的重要原料。也常常被不法分子做毒品的原料溴代苯丙酮。” 陈咚咚皱着眉头把这些晦涩难懂的重点背了出来，这些化学知识她都快忘得差不多了，生活中比较少用到。 “只说对了一点。”蒋克失望开口，语气中不免 有惆怅之意，一下就戳穿了她背书不经脑子的事实。 陈咚咚脸色微红，默默低下头挨训，她是真的不记得了嘛！ “C3H6O具有较好的流动性以及无色透明易挥发，除了使用在刚才你说的那些应用范畴之内，还包括你没举例的一样，其实也没那么麻烦，就是你们女孩子比较喜欢的指甲油。” 蒋克一语道破，陈咚咚吃了一惊，再一联想到丙酮的特性，立即明白了。 “指甲油可以成膜，尤其是透明的指甲油可以很快的在皮肤上形成薄膜遮盖指纹，又不会像别的指甲油一样掉金粉或者别的东西。我猜凶手大概率是用指甲油封住手指指纹，利用了丙酮的特性，只要他不接触皮肤，指甲油成膜之后光滑无比，很难沾附上皮屑和毛发等等，又能达到遮盖指纹的目的。” 蒋克一一解释，清楚得仿佛他亲临现场，将凶手的一举一动看穿。 “可是……涂了指甲油的面很光滑，他把受害人打伤是个技术活，他会不会戴着手套或者别的东西？”陈咚咚微蹙眉反问，刘成刚要拉她蒋克点头肯定，赞赏看她：“这个女孩子说得没错，所以我们需要假设 和论证，只有一步步推翻和验证自己的猜测，最终得到的就是答案，哪怕它多不可置信。” 蒋克说完寻求指甲油，刘成让秦娟派人去买，陈咚咚直接从随身的熊熊小包里拿出一个粉色渐变鎏金指甲油放在桌上：“可以吗？” 蒋克点点头，他现在只是做个论证而已，不一定需要一模一样的东西。 用一只手在脸上揉搓几下，又挠挠头和胳膊，让毛雨静分别拿出两个不同的玻璃试样，十指落在玻璃试样上，在那上面留下了两份纹路深浅不一的指纹，他指了指两份不同的试样：“这个是一般的指纹，这个是触碰过皮肤和头发等的指纹。” “现在，我需要有人把我十指都涂上指甲油，就这位小姐好了。”蒋克转了一圈对着陈咚咚开口，既然她的好奇心比较强，那就由她亲自来处理这件事。 陈咚咚迟疑一下，按照蒋克的吩咐把指甲油均匀的涂在他的十指上盖住指纹部分，蒋克吩咐毛雨静把两个玻璃试样分类再拿去做检验结果。 等待五分钟之后，蒋克手指上的指甲油干透了，他动了动手指头，指甲油成膜不仅快还有些硬，牵扯着皮肤呈圆弧形弯曲。 第7章 失忆 “麻烦这位小姐再给我拿两个玻璃试样。”蒋克抬头和毛雨静说话，在她点头的功夫，蒋克用先摸过脸和头发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又到处摸了好多次，等玻璃试样拿过来之后，他照着前面的步骤又做了一次。 再等十分钟之后，最后两份样本检验结果出来，分为A\B两组。 “刚才做实验的时候你们也是看见了，A组是这个，指纹痕迹比较深的，在涂指甲油之前摸过皮肤和毛发。”蒋克举起一个试样开口，看都不看将检测结果交给他们轮流查阅。 “啊……这怎么可能？！”刘成有些吃惊，一切就跟蒋克说的一模一样。 A组的试本化验报告不仅显示有大量的皮屑、油脂，还有微弱汗渍。凭着这份检验报告甚至还能细致追溯到验出DNA，而A组的试本涂了指甲油之后，即便沾了皮屑或衣服，上面的实验结果跟B组最终的结果一模一样。 即便后期再碰到什么东西，指甲油成膜后都呈现一个不粘连的情况。 后期的A\B两组实验结果，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甚至不敢相信。 “所以，我的初步推断理论是可行的。至于这位女同学提出的 质疑，凶手会不会戴手套之类的东西，我们先来假设一下。” 蒋克随便抽出一张一次性手套，沾了印泥印在A4纸上，除了一些褶皱痕迹之外，拇指印并没有那么完美椭圆，轮廓外形十分毛躁。 “如果是橡胶制品手套的话因为手套自身的硬度很容易留下完整的拇指印，但血印可能会有深浅的区别；尤其是橡胶制品会被仪器检测出，我们不排除C3检测结果可能是橡胶制品，毕竟丙酮本身可以用于制作橡胶制品，这位女同学刚才背书的时候也谈到过。” “但橡胶属于完全无定型聚合物，分子量往往很大。C3开头的化学成分有很多，丙烷、丙酮等，又根据它们独有的特性，可以推断出是丙酮。也许会有更合适的所选，但最容易获得的我猜也只有指甲油了。” 蒋克舒畅开口，能够推演算到凶手的作案手法，就像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硬仗一样让人舒服。 “原来是这样，抱歉是我孤陋寡闻了。” 陈咚咚听着一系列分析加佐证，终于意识到自己知识浅薄，羞愧低头道歉。 蒋克摇了摇头，她能光会背书，起码比这屋子里的人强了不少。 只是可惜啊，大部分 的人不愿意动脑，也不晓得举一反三，脑子不用渐渐的就生锈被丢到一边了。 “我相信万舟省局的警察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把指纹1；1的采样带回来。我来的途中听了刘成讲过案子的细节，目击证人声称凶手作案时没有佩戴手套一类的东西，门把手上留下的血迹大概率就是受害人的，血沾在手上，凶手慌忙跑路时并没有把血擦干净，所以在把手上会留下这个印记。” 蒋克进一步佐证，仔细分析了凶手杀人后的心路历程，后面所讲的跟刘成的推算差不多。 凶手准备逃走时发现外面有人或者不远处别墅有人，于是选择了另一条路逃走。 “这个细究下来是痕迹司法鉴定的活儿，你们不了解也在情理之中。”蒋克末了安慰两句，在司法鉴定中心都不一定有能苦挨的人，就更别说别的专业警察能知道细致的事了。 “那我们现在把手指上有指甲油成分或者指甲油的人抓来！”秦娟终于等到了一个回复，赶忙开口打算去找人，蒋克出声制止。 “凶手能想到这招，估计现在早就处理好证据了，丙酮在皮肤上停留的时间大约是三天左右，现在去查，什么都不会找到。 ” “那我们的线索就这样断了吗？”秦娟有些烦躁，请专家来是为了破案找出凶手的，而不是来做实验听这些的。 “受害人不是还活着吗？你们去问问她。”蒋克想了想，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秦娟叹气一声，没想到他们还是白忙活一场，刘队千里迢迢从天堂岛带来的专家也只找到了凶手作案的东西而已。 刘成跟蒋克道了一声谢之后知道他心系夫人于是送他去机场。 第二天中午，在icu的白诗谰终于苏醒了过来，刘成接到医生电话之后赶紧前往医院查看，icu里耿月华带着丈夫焦虑心疼看着女儿，她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就连手背都插了好几根管子。 “可以让我跟白诗谰说两句话吗？”刘成走近病房询问，耿月华看了一眼刘成点头，带着丈夫出去。 病房里瞬间没了声音，只剩下维持生命的仪器在嗡嗡作响，明明病房很空，却被大量的急救续命设备填满了。 刘成走过去看着白诗谰眼角的眼泪，他皱了一下眉头询问：“白诗谰，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白诗谰眨了两下眼睛看着刘成，张张嘴却开不了口，氧气罩上只留下一团雾气证明 她发过声。 “这样，我问你眨眼睛。如果‘是’就眨一下，如果不是就眨两下可以吗？”刘成妥协开口，坐在椅子上拿纸巾给她擦眼泪，他知道白诗谰很痛苦。 这些插在她身上各式各样的管子，都在尽力维持着她的生命特征。 “你见过凶手的样子吗？”刘成抛了第一个问题，白诗谰眨了两下眼睛，是不知道的意思。 “你认识凶手吗？”他又问了第二个问题，然而白诗谰还是眨了两下眼睛。 诸如此类问了好几个问题，白诗谰的回复都是：不知道。 她张了张嘴，竭尽全力的想要说话，刘成看出她的难受和尽力，于是把耳朵凑过去精进倾听。 “我、是……谁……？还有……你。” 短短六个字，她几乎花了三分钟才讲完，刘成闻言瞪大双眼盯着她。 白诗谰，失忆了！ “家属探望时间已到，让病人好好休息。”刘成还打算开口，护士打开厚重的病房门催促，直接让刘成出来。 今日icu探视时间已过，病人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刘成被赶了出来，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迷茫的白诗谰不肯接受这个现实。白诗谰失忆了，这也代表了凶手的身份更难锁定。 第8章 影像线索 他失魂落魄出来，耿月华立即围了过来焦灼询问：“刘警官怎么样了？她有说吗？” “白诗谰她……好像失忆了。”刘成喃喃开口有些懊恼，耿月华闻言叹了口气摇头：“刚才我怎么叫她都不应就猜到了几分，没想到她真的都想不起来了，幸好人还活着，医生说她转到普通病房就安全了。” 耿月华在刘成身边庆幸，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刘成瞥了她一眼，现在破案的希望全都押注在白诗谰身上，她失忆就等于案子重新返回了原点，这些天警方的调查和排除几乎等同于没有，这让他怎么能安心呢。 “痕迹司法鉴定的专家说这是有预谋的犯罪，根据我们警方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他应该跟白诗谰是熟人，并且来过你们家里。” 刘成想起昨天蒋博士的分析，凶手对通往花园的管道太熟悉了，而且落灰的管道口没有挣扎的痕迹，是直接划出去的，这就证明凶手不仅知道矮门通往花园，管道口也是通的。 能做到这样的人，他应该多次出入耿月华别墅中。 “痕迹司法鉴定？”耿月华诧异开口，跟丈夫互看一眼不知道那是什么。 刘成轻叹口气耐着性 子解释：“痕迹司法鉴定是指运用痕迹检验学的理论、方法和对痕迹物证进行勘验提取；并对其性质、状况及其形成痕迹的同一性、形成原因、形成过程、相互关系等进行检验检测、分析鉴别和判断并提供鉴定意见的活动。” “因为指纹具有人各不同，触物留痕、排列规律和终身不变的特征。我们每个人的指纹上布满了汗腺并不断分泌着汗液，还从其他物体上沾有油脂、油漆、灰尘、血迹等，只要当他接触物体，就必然留下指纹。” 但……指甲油除外。 刘成说完眼神瞬间落寞，有关于凶手的一切他们知道得太少了。 “这样啊，你说这些我也听不懂。你前面讲是凶手来过我们家？我虽然不认识凶手，不过你可以看看她的相册，她的卧室有好几本大相册，专门留影纪念的。” 耿月华仔细回想了一下开口，她和丈夫常忙于工作，所以孩子们有时候会互相上门串门聚会什么的，这些年都没出过什么意外，所以她也最大自由的让孩子们过得舒心。 “这样的话可以试试。”刘成斟酌思考一番，反正现在没有新的线索，只能有一条查一条了。 “对了，白诗 谰不是还有两个兄妹吗？方便的话我见见他们好吗？”刘成紧接着提议，虽然这三个兄妹的年龄差距稍有些大，但同住一个屋檐下肯定能看到许多耿月华没见过的人。 “这当然，小妹还在学校读书，我晚点让先生接她回来请个假。”耿月华点头答允，带着刘成回家翻看白诗谰的照片集。 在衣柜下方的两个大收纳箱里，耿月华把盖子打开，里面密密麻麻放了许多的相册，随便拿起一本翻看，上面有规律的标注记录了时间点，甚至照片上也有相机记录的时间。 “还真挺多。”刘成不禁感慨一句，他从小到大的照片加上毕业照一起估计都不到二十张，而这两个收纳箱里足足有……三十五本！ “女孩子爱美嘛，还有一些社团活动、学校聚会以及小姐妹聚会之类的，您慢慢看吧，我还有事得去忙了。” 耿月华说罢看了一晚腕表，女儿发生了这种变故，她要抓紧趁着有空多挣钱才行。 等白诗谰转到普通病房之后就需要人时时照顾看护了。 “那这样的话我把东西带回去检查一下吧，放心我会保管好的。”刘成见她要走起身提议一句，耿月华匆匆点头，对这 些小事不太在意。 * 省局，刘成和一个警员把两个大收纳箱放在桌上，招呼几个队员围了过来。秦娟坐在工位上看着刘成皱眉：“这是什么？” “好东西，你来看看。”刘成说完拿给她一本厚重的相册，沉甸甸的分量让她有些吃惊。翻开相册看了一眼，上面的小女孩约莫十三四岁，模样稚嫩青涩，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还有不少生活随手照。 “这个……是白诗谰？”秦娟微蹙眉，仔细查看后开口，不知道他拿白诗谰的相册做什么。 “对！我们现在不是没线索吗？就从她身边的人查起。我粗略翻阅了一下，这些相册都很全，充分记录了白诗谰每一次家庭聚会、学校聚会以及她跟同学朋友之间的日常，我想我们应该能找到些线索。” 刘成把相册发完之后叮嘱他们轮流翻阅查找，再把收纳箱放置好。 “可是……这也太多了吧？！”秦娟嘴角抽了抽，看着十几个人两只手都拿满了忍不住头疼。 他们，是来办案的，不是看小女孩成长记的…… “你们先看，白诗谰的兄妹要接受调查，我得去见一见小朋友。”刘成临走时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宽慰，他不在 底下的队员就得靠秦娟费心了，别的都好说，三支队是她的人，她得受累监督一下。 秦娟无奈摇头，翻开相册看了起来，浏览过无数的相册本子，看过许多的照片，将她觉得可疑的地方拍下暂时记录。 下午，省局自上次的命案之后陈咚咚快半个月没出现场了，每天就是无聊的待在办公室看书或者打发时间。 趁着下午茶的空隙她点了一些蛋糕和饮料打算叫秦娟一起食用，在省局露台上坐着听着鸟鸣，玻璃门里秦娟一筹莫展的筛选照片。 等人到的时候，陈咚咚见秦娟脸色还是不佳，对比秦娟跟她的工作量，陈咚咚觉得还是自个儿比较轻松，虽然有时候会有意外之险。 “你怎么了？我请客你还不开心呀？”陈咚咚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提醒，秦娟这才把手机放下，屏幕上显示一个十五六岁男孩子的照片。 “这是谁？”陈咚咚抢过她的手机查看，照片一缩小发现原来这是聚会的照片，而照片正中间的女孩似乎是……白诗谰？ 那个男孩躲在角落，盯着的方向正是白诗谰所处的方向，照片放大看还没什么，一缩小乍然注意到角落的男孩子不由得有些渗人。 第9章 童年故人 “刘队搞到了一些照片，希望我们找出可疑的人调查一下是不是凶手，你也知道现在凶手下落不明嘛。”秦娟叹了口气，这种大海捞针寻人的办法真是够够的了。 “这样啊，那也没办法，我听说白诗谰的情况不容乐观。”陈咚咚悻悻开口，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孩有点遗憾。 “事在人为吧。”秦娟淡然开口，叉起桌上的蛋糕浅尝。 “你怀疑他？”陈咚咚多嘴问了一句，把手机还给她。秦娟看着照片里的男孩点了一下头。 她查阅了几千张照片，找到了五张这个男孩的照片，其中三张合照中不同年龄段的照片里，这个男孩都一直在盯着白诗谰。 不是随意一撇，而是眼神有些冰冷漠然的盯着。 也许学生私底下聚会中，没有人会在意角落里投来的一个眼神，但相机原原本本的记录下了那一刻的瞬间。 这绝不是巧合！秦娟可以笃定。 “那就先从他查起吧，你也得注意身体。”陈咚咚随口说了一句，有些担忧看着秦娟，她是真怕秦娟姐会像刘成一样为了工作殚精竭虑。 省局刑侦支队长的身份虽然还不错，但太奔忙辛苦了，还 是得转到轻松点的公职才行。 中学门口不远，刘成戴着墨镜挑了一个安静的咖啡厅，这地方虽然靠近学校，但中学生没有几个爱喝咖啡的，所以店里很安静，适合谈重要的事。 他等了没一会儿就看到想见的人，白诗谰的妹妹在门口和爸爸招呼一声之后走向角落里的刘成。 “刘警官。”她点了点头坐下，连书包都来不及放下。 “学业很繁重啊。”刘成看了一眼她笨重的书包开口，白雪珂朝着刘成笑了笑把书包放到一边端坐在桌前：“刘警官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吧。” 刘成也不跟她兜圈子，直接步入正题询问她白诗谰有没有要好的同学和追求者，白雪珂想了想点头，她和姐姐虽然有年龄差距，不过姐姐懂事的时候她已经记事，所以很多事她都知道。 “有那么几个，不过应该不会发生极端的情况，我记得她的追求者最糟糕的就是一个吃软饭的男孩子，虽然是在追求姐姐但一直问她借钱。”白雪珂仔细想了想回答，刘成静静听着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她看。 “那这个人你认识吗？” 白雪珂顺着手机看去，看到屏幕里 的人时眉头皱了一下，向刘成征求同意后端起手机仔细查看滑动。 “我认识，他是姐姐同学的朋友，其实他来过我们家几次，因为有点奇怪所以我记住了他。” “同学的朋友？也就说他和你姐姐并不直接认识？”刘成反问一句，对这个男孩的好奇愈演愈烈，白雪珂重重点了下头。 “印象中他似乎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呆着在角落里看姐姐和我，但大多数时候是看姐姐，然后他偶尔来那么几次吧，后来就没见过了。”白雪珂童年时期的回忆中思索。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他知不知道你家通往花园的密道？”刘成情绪激动拍桌，看着白雪珂震惊的表情才知道他态度有些过了。 “抱歉。” “好像叫许凡吧，如果我没记岔的话。白雪珂仔细斟酌想了想开口：“至于那个密道，其实大多数来过我们家的人都知道，爸妈建它的初衷也是为了给我们制造一个管道滑滑梯。” 两个消息好坏交织，好在他现在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打算从他入手调查。 “谢谢你提供的线索，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麻烦你也小心注意。”临走前 刘成叮嘱，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她一片，他担心凶手会对白雪珂下手。 “谢谢。”白雪珂接过明信片挥舞两下致谢，刘成离开后立即对那个叫许凡的男孩展开调查。 很快，许凡的身份信息就被调取出来。他大学就读于蜀中大学，目前是一名大四的学生。经过刘成的调查询问，得出很多的结论就是许凡曾经爱慕于白诗谰。 虽然他从来都没说过，不过一提起许凡许多人都能想到白诗谰。 原因无他，许凡曾很多次向同学辗转打听过她，甚至一度通过朋友的关系进出她家参加聚会玩乐；他对白诗谰的喜好和性格掌握得清清楚楚。 不过唯有一点，他从来都没表白过，也没告诉任何人他的心迹。 所以即便所有人都认为许凡喜欢白诗谰，但他不承认，这件事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了。 接受采访的女孩子说最难忘记的就是许凡深情的眼神，以前读书时曾有人喜欢许凡，甚至一度把白诗谰当做‘假想敌’，然而刘成看着照片留影下的证据，越发觉得所谓的‘深情’不过是蓄谋想做坏事而已。 警方调取到许凡现在的身份证照片，头部的外形 依稀有些相似。 不过现在警方掌握的凶手资料太少，而亚洲人一般都比较相像，凭着这点没法证明什么。 案发时段许凡并不在省内，他在蜀中大学读书，接到家里的电话说警察要找人需要配合时，特意找辅导员请了假赶回来。 省局警署里，几个人对着许凡虎视眈眈，将他头从打量到脚一直盯着他看。许凡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顺便拢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心里有些发毛。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请问我是犯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你的户籍信息可能有错，我们找你来录入确认一下。”刘成睁着眼睛撒谎开口，递给他一个表格让他填写。 许凡莫名其妙照做之后，又有警察带着他去录指纹、拍照等。 “请问我可以走了吗？”做完这些流程之后许凡站在一旁出声询问，不知道还要他做什么。 “你认识白诗谰吗？”刘成突然开口，许凡的眼睛瞬间提亮了不少，却摇头镇定的说不认识。秦娟在旁边一眼目睹了他的微表情，那一瞬间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那可能是我们搞错了，你走吧。”刘成随口说了一句，挥挥手让他离开。 第10章 不吻合的指纹 “他为什么要隐瞒认识白诗谰的事？”秦娟有些好奇开口，队员见她询问于是随口解释：“说不定忘了吧，认识的时候那么小，现在谁还记得啊？” 秦娟听着这个解释摇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她亲眼看到许凡眼里微表情的变化，他分明还记得，可是却佯装不记得了。 “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拇指印都没有指纹痕迹。”秦娟瞥了一眼发现队员在整理东西，皱眉想把它丢到碎纸机里处理掉。 “谁说没用？字迹也是痕迹司法鉴定的一部分。”刘成把东西拿过来小心整理好，他打算调查一下字迹线索，又或者把它交给蒋克处理，不管怎么样总好过没有。 “那指纹呢？我觉得真没什么用。”秦娟微耸肩，他们在传唤之前就已经对许凡做了充分的调查，案发时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一个人是怎么瞬移到另一个位置杀人，这是很大的问题。 “也一起留着吧。”刘成稍一迟疑把它也纳入一起归纳整理。指纹的稳定性非常突出，一旦形成终身都不会改变，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着说不定将来有大用 。 医院里，白诗谰的危机解除转到了普通看护病房，刘成也有机会得以再次探望她。 等他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表情严肃看着他叮嘱，白诗谰现在即便脱离了生命危险，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她的双膝骨已经被锤烂，送医过来的时候我们忙着救命所以耽误了她双腿的病情，如果不安置假肢的话，她余生可能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还有她脑部的伤很严重，在这一部分有淤血在脑子里拿不出来，我们的方案是以保命为主。” “她脑部缺了一个口子，慢慢的有可能会进一步的吞噬周围的皮肤，造成脸部的一个缺陷和坍塌，一旦骨头移动，其余的部位也会挪动，目前的技术手段没办法处理这件事。” 医生对着ct比划了一个区域，在片子上一眼可见的白诗谰的病情有多糟糕。 “医疗手段没办法治疗吗？”刘成紧皱眉，对一个舞蹈生来说截肢和毁容简直就是质的打击，尤其是按照医生的分析，她的脸会逐步扭曲变形，而白诗谰将亲眼看着自己变成‘怪物’。 “不是治疗，而是修补和防范。”医生一语中的点明真 相，这个结果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太残酷了，他希望刘成能找个方便的机会酌情告诉患者的家属。 “我知道了。”刘成喃喃说了这句，按照病房号找到白诗谰的病房，此时的她躺在病床上虚弱睁着双眼，耿月华围在女儿身边逗她开心，还给她放了一部电视剧解闷。 “诗谰你看，这配角吵吵嚷嚷的还真有点像你妹妹。”耿月华在旁边待着，时不时说上两句话让女儿搭理她。白诗谰始终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偶尔‘嗯’一声算作回应。 看到刘成来的时候她眼里有些不同往常的平淡，眼神中似乎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刘警官，你来找我还是……”耿月华迟疑看着病床上的女儿有些局促，刘成点头笑了笑，指了指白诗谰。耿月华看了一眼女儿之后暂时离开病房把空间交给他们独处。 “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白诗谰淡淡说了一句倒是让刘成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白诗谰原来恢复得能说话了。 “上次听说你失忆了，因为时间匆忙所以……” “我也嫌她呱躁，她一直说是我妈妈，动不动就抹眼泪唠叨 ，太吵了。”白诗谰眼神有些冰冷开口，虽然她的身体虚弱，但天天躺在病床上哪儿都不能去，听这种人讲话就是在受刑。 “可能害怕失去你吧。”刘成想了想开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耿月华亲眼看到凶手对白诗谰下死手，而她一直后悔自责没能保护好女儿。 “你为什么愿意跟我说这么多？”刘成稍有些吃惊，自从白诗谰送医之后他才来看过两次都是匆匆离开，她反倒对自己的态度要和善许多。 “你不会烦我吧，我都经历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白诗谰抬头看向刘成，他微皱眉，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顺便还拿出了许凡现在的照片给她查看。 “伤害你的人，是他吗？” 白诗谰仔细一想，突然头有些刺痛起来，连忙抱着脑袋摇头反对。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刘成拿出许凡小时候的照片给她查看，白诗谰也是猛的摇头反对，她一点儿都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行吧，你能不能想起一些……跟案发现场有关的东西？”刘成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希望她作为当事人能提供 一些更有利的信息。 “抱歉，我真的……”白诗谰叹了口气，虚弱捂着额头叹气，她是真的一丁点儿都不知道了。 “没关系，是我心急了。”刘成站起身宽慰一句，按照白诗谰现在的情况，如果让她辨认鬼脸面具的话恐怕对她大脑的刺激更大，刘成只得暂时把这件事搁置。 从医院离开没多久，刘成就接到了蒋克的电话，他调了一下扩音开车看着周围的方向。 “蒋博士，您找我有事吗？” “刘成啊，你空运给我的加快件我已经收到了，我拿它做了个比对，发现不是同一个人。”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刘成勉强才能听清他讲的内容，他皱着眉头声音提高几度反问，不知道蒋克在说什么。 “我离开之前把拇指血印试本做了一个复本，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案子我想仔细琢磨一下。嘿你猜怎么着？我用仪器检测出了很小一部分的指纹，经过仔细对比核实后发现跟你寄来的指纹不是同一个人，你调查别的线索去吧。” 蒋克在那边得意洋洋说着，虽然试本找到的指纹出自另一只手，但他严格排查了很久，终于能确定了。 第11章 新案新线索 “蒋博士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你怎么确定那个指纹就是凶手的？而且你不是和我说凶手在手上涂抹了指甲油遮住指纹了吗？” 刘成越听越糊涂，他现在是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 蒋克在电话那边微的一顿，深吸口气解释：“我也是回来之后偶然查到的，也许是指甲油还没干透的缘故，凶手用另一只手触碰到了指甲油沾上了部分指纹，指纹很浅很浅，我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查出来的。只不过凭着部分的指纹并不能把全部的指纹给还原出来，所以还得你们多找找资料，不过送过来的那个指纹我能很确定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蒋克斩钉截铁开口，不希望刘成把精力投入到不必要的地方。 “好的蒋博士我知道了。”刘成悻悻开口只得把电话挂断，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又断了，而许凡……真的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吗？ 时间一晃三个月，警方一直在走访调查做大量的资料，然而凶手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声迹都没有。 刘成的调查还在持续，这段日子他联合其余两个总队的警察对周围十公里内的人家进行走 访调查，不仅如此还安排了不少人调查所有接触过白诗谰的人，还调查在案发时段白诗谰到过地点的监控，目的就是为了排查凶手会不会是临时起意犯罪。 一直过了三月，没有任何线索，案子似乎陷入僵局中。就连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都要被迫停手调查，去处理别的案子。 契机出现在四月后，正值南方小年，局子里一大早就有人商议过年事宜，而刘成在省局忙着整理案子。 接近年关人流量涌动大，大小刑事案件激增，由辖区统一交上来的案子都得让负责的总队长负责。 “哇，好漂亮的雪！”陈咚咚把自己裹在一堆漂亮的毛毛里，穿着雪地靴和兔毛绒的衣服，站在省局门口乍一看整个就是一吉祥物。 她拎着一个袋子走进警局，前台招待的警察看到她点头问好:“咚咚姐你来找刘总队啊？新年好。” “新年好呀。”陈咚咚笑眯眯开口，掸掸身上落下的雪打算去找刘成，却在电梯口遇到了他。 “你怎么在这里？”刘成瞧见陈咚咚紧皱眉头，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在家里和家人准备吃年夜饭吗？ “啊我知道你还在警局，所 以就想着过来看看你，我妈妈炖的排骨汤你趁热喝吧。”她笑嘻嘻举着袋子晃了两下，那里面装着保温壶。 “晚点吧，我得出个案子，你趁早回去。”刘成颇有些头疼，临下班时听说外面有人聚众打架，现在省局值班的人就那么几个又走不开，只能他顺道去看看了。 “什么案子！”陈咚咚一听说有案子瞬间双眼放光，想起四个月前发生的入室杀人案。 那件事一直到现在都了无音讯，难不成现在找到线索了？ “你想去玩玩也可以，但你待在我身边就行了，我们快去快回。”刘成上下打量她一眼，知道陈咚咚爱凑热闹，如果这时候不让她去的话只怕她又要吵闹了。 叮嘱完这句之后，他驱车带着两名警员一起赶往案发现场。 等他们到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满地的玻璃酒瓶砸碎一地，还有不少桌子被掀翻，街道旁边还有人违禁燃放烟花爆竹的痕迹，刘成下了车之后看向四周，两伙人正气头上谁都不肯服谁。 把为首闹事的几个人带回警局之后刘成打算做个笔录，七八个小伙排成一排，像泄了气的气球有一样乖乖摁手印签名 留案底。 刘成安逸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时不时教训两下，顺便尝几口排骨汤，陈咚咚在他身后给他捏肩膀放松。 到最后一个人时，有个人却扭扭捏捏怎么都不肯签名摁手印，他的反抗引起刘成的警觉。 “你为什么不登记？”刘成走过去问了一句，对他心生起疑。 “警察同志不是我不配合，万一我有案底坐牢了怎么办？我可不想以后的人生变成黑白了，我听说如果有案底三代以内都不能考公务员什么的……” “没那么严重，你们就是聚众斗殴而已，登记留个底就行，对生活没有影响。” 刘成回了一句，那人还在扭扭捏捏不肯屈服，刘成瞥了他一眼，对他产生严重的怀疑。 “你有案底？” “没有。” “你是老赖，或者网赌了？”刘成又问了一句，还是得到否定的答案。 既然什么都不是，为什么这么害怕警察和留案底？ 刘成狐疑在他身上扫了一眼，训斥两声强逼着他签字画押做证据。 等他们一群人陆续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贼眉鼠眼看了刘成一眼打算离开，刘成看着他的身形和微黄棕色的头发心中突的 一紧。 “你等下！”刘成开口喊住，那人背影一僵，笨重回头看着刘成：“警官怎么了？” “就是你闹事的，所以你得把身份证复印件以及家庭住址和电话留给我。”刘成盯着他说了一句，那人微的松了口气，这下倒是比较利落的配合警方办公。 等他们走了之后，刘成也无心喝汤，直接拿着那人的资料打算查验一下。 “成哥哥你觉得刚才那个人有问题吗？”陈咚咚见刘成不打算回去并且还有继续忙的征兆，于是走到他身边开口问了一句。 “他的表情从看到警察的那一刻就十分的不自然，我怀疑他应该是隐瞒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会那么心虚。”刘成一边查资料一边开口，很快就锁定了男子的信息。 他叫杨力，今年23岁，城东的一片小区中，地址信息和电话倒是没错。 “可能是紧张吧，一般人看到警察都会有点紧张。”陈咚咚在旁边自言自语开口，刘成没理他继续查下去，在一堆纸张中翻找到了他的指纹，刘成心里微的触动，神使鬼差的拿了手机拍照发给蒋克，希望他能对比查一下这个指纹和凶手的指纹能不能够吻合。 第12章 连夜追凶 “小年你打算怎么过？”处理好这些事之后刘成坐在转椅上转过身跟陈咚咚说话，陪她闲话几句。 “还能怎么过？爸妈来我住的地方过年，也就只能吃点家宴和包饺子吧，我有时间再带他们在万舟附近转转。”陈咚咚自顾自说着，邀请刘成一起到她家吃小年饭。 “算了，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我也有事要忙。”刘成笑着摆摆手，他还指望着忙完之后好好休息呢。 蒋克那边许久没有回复，刘成便收拾东西下班打算开车回西湾市，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聚聚了，一年到头等的就是这一刻。 送陈咚咚回去之后，刘成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睡着了，夜晚，家里人忙着小年饭的开席，刘成听到手机响起便查看一下，看到蒋克发来的消息以及几张照片对比时，他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三秒后拿着外套和钱包便冲出了家门。 “哎哎哎你还吃不吃？”家里人急促的询问就在身后，然而刘成已无暇顾及，飞速开车赶往省局，满脑子都想着手机上的内容和鉴定结果。 痕迹司法中心的鉴定结果显示：指纹一致，确定是同一个人。 车上，刘成拨 了焦虑等待了很久那边终于接了电话，还没等对方开口，刘成便迫不及待询问：“蒋博士，你给我发的结果确定了吗？那真的是凶手吗？”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刘成心急如焚开车等待回应，幸好现在是小年夜，街道四下空空没有行人和车，说不定他都能出交通事故。 “是小刘啊？你蒋克叔叔身体有点不舒服在医院里，他嘱咐的那些东西我都发给你了，他只托我给你带句话。” 带句话？ 刘成听着那边有些虚弱的声音想起了蒋克在化验室里给他们做实验时说的那句话：只有一步步推翻和验证自己的猜测，最终得到的就是答案，哪怕它多不可置信。 这就是他想说的吗？ 电话被挂断之后刘成心生烦躁，打了好几个人的电话都不知道值班室的同事电话，甚至连公共电话都打不通。该死！难道要他一个人去找凶手吗？ 刘成一想到对方是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凶手，他精心策划了一起谋杀案，现在了无音讯的消失藏匿于人海中。 能将白诗谰砍成那样的人又恶意伤害，这种人对社会是极端分子，他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刘成联系 了二总队的三个支队长，要求他们谁离得最近或者有时间就带着支队员赶往现场汇合。 拉长三个月的战线终于有了对擂的一天，他必须要保证把凶手抓起来不让他逃脱。 毕竟……白诗谰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她面部已经残缺了五分之一，容貌受损了不少，每个月都在持续坚持治疗，但效果远远小于身体病变的速度。 她的脸以及骨头无时无刻不被病菌侵蚀着，即便双腿残废动不了，她每天必须全身艰难的做康复运动，经常一做就是一整天。 有人活着是要完成自己的理想抱负、闻闻花香，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而对于有些人而言，静静站在阳光下就已经是奢侈至极的愿望了。 “找到凶手了？”秦娟在电话那边诧异，没想到人手最少的时候竟然无声无息的找到凶手了。 “对，你们赶紧派人来吧，我就在凶手家附近了。”刘成回应一句，熄了私家车的灯在里面坐着等人，注意力集中在来来往往的居民中。 “我派人尽快过来，你等我。”秦娟闻言匆忙挂了电话，火速联络附近的队员要求他们集合，赶往刘成给的地点。 等他们 全部到的时候过了半个小时，刘成带着一帮人上楼，按照杨力提供的地址到了门口之后摁了两下门铃。 很快门被打开，一个女人诧异看着他们：“你们是……？” “你好，我找杨力。” “他不在啊。”女人很惊讶开口，看样子似乎是杨力的妹妹。 “今天是小年夜，他会不在？”刘成是不信的，他不相信杨力这个点还会离开家。如果离开了只有一个可能：在躲着他！ “他好像突然接了一个生意说要出去待几天，你也知道过年节假日三倍工资嘛。”女人开口说了一句，刘成瞥了她一眼直接进门。 “哎你们不能进去！”女人一看他这么不懂礼貌打算把人赶出去，秦娟拉住她掏出一张搜查令。 “这是我们警方申请的搜查令，希望你配合我们警方合作。” 说罢她等女人看过之后把搜查令收起来，一脸严肃的盯着刘成在屋子里翻找。 他找了一圈之后回来悻悻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我就说他不在吧，你们还不信！你们找他做什么？”女人不耐烦催促一声，嘴里嘟囔几句抱怨自己的不满。 “他什么时候走的？我记得他 今天还在。”刘成走到女人面前打量她一眼询问，今天被警察查了当晚就跑路，还真是做贼心虚！ “下午吧，火急火燎收拾东西说出去住一段时间，什么都没跟我说就走了。”女人一耸肩，对杨力的去向毫不在意。 刘成和秦娟互看一眼，看来他们家庭情况比较糟糕。 “他是不是犯事了？”女人这下终于反应过来，有些担忧看着屋外那么多警察开口，他们腰上个个都佩了枪，这可太吓人了！ “白天他在路边跟人聚众斗殴，我按例过来询问一下，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杨力回来麻烦告诉我。还有一件事，你得配合我们警方调查。”刘成说完给秦娟使了个眼色，她相信秦娟很快就能从她嘴里撬出杨力的下落。 现在他需要给她一点发挥的时间。 在车上待了二十分钟之后，秦娟从楼上下来坐在刘成副驾驶上。 “香山会所，206包厢走吧。”她淡淡说了一句，气定神闲坐稳。 刘成点了一下头，快速将车开往那个叫香山会所的地方，路上顺便跟秦娟交代案子的细节，以及蒋克博士鉴定后的结果，相同指纹如此巧妙的事，绝对不是巧合。 第13章 审讯杨力 香山会所，警方赶到的时候将206的包厢团团围住，并且抓了一个服务员让他摁铃送水果。 服务员看着警察手里的枪被迫答应，笑容勉强又难看的站在包厢门口等待里面的客人开门。 门被虚掩打开一个口子，服务员正和客人解释着，刘成一挥手所有队员冲了进去，一瞬间现场骚乱了三秒，在警方的控制下全都禁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不敢反抗。 刘成和秦娟冲进去查看，包厢里有十几个人，让他们抬起头扫了一眼发现杨力并不在其中。 “总队，没有。”队员搜查了包厢一圈之后跑到刘成耳边回复，刘成眉头轻蹙，难道他被耍了？ “你们见过这个人吗？他叫杨力。”他拿着手机在一群人面前走了一圈，所有人看着手机上的画面纷纷摇头，表示不认识什么杨力。 “刘队，信息会不会有误？”秦娟走上前询问，看他们这群人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 “有可能，但我们不能被耍得团团转。”刘成冷静开口，这次出任务失败，吩咐几个人重回杨力的家拷问，而他则带着其余人到前台验证。 “杨力？”这个人我好像认识。”会 所服务员看了刘成拿出来的照片再三辨认之后开口。 “你确定？”刘成有些欣喜，如果她认识就证明这个情报没错了！ “是的，不过他今天只匆匆来了一次之后很快就走了，包厢都没订，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服务员纳闷开口，看着一大帮的警察心里有些忐忑。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刘成又问了一句收起手机，看来是他判断过早了，原来女人交代的是真的。 服务员听到刘成的话一笑，无奈摇头否定：“这我哪儿知道啊？我们不过问客人的行程。” 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断了，刘成只得带着人暂时离开，今天是小年夜，街道鲜有人出行，而车辆大多都在奔忙回家的路上。 这个点，他能去哪儿？ 暂时没有线索刘成让队员回省局等着，而他则忙着到白家去找耿月华。 等他到的时候，别墅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常，白雪珂开门看到门口的人稍一惊讶：“刘警官？你怎么来了？” “你妈妈在吗？我找她有点事。”刘成对白雪珂微颔首询问，话音刚落就看到耿月华疑惑走过来看着门外。 “先进来吧。”白雪珂说了一句后 把门关上，看着刘成和妈妈沟通。 “你认不认识这个人？”刘成直接表明来意，把一张照片摊在桌上给她看。 耿月华疑惑看着刘成带来的照片仔细想了想摇头：“没见过，这是谁？” “如果……是这样呢？”刘成从钱包的夹缝中拿出一张小小的纸片，将它覆在照片人物的脸上，顿时耿月华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惊恐看着那张照片。 “怎么了？”白诗谰声音淡然开口，推动轮椅自己过来查看，在看到桌上的照片时突然大脑似乎有什么东西灵光一闪，深深刺激着她的脑袋让她疼痛难抑。 “——啊！”她用双手捂着脑袋痛苦叫了一声，地板稍有坡度，轮椅往下移动一些位置她都不在意，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看着母女俩的反应，刘成已经明白了大概，杨力应该就是这次案子的凶手没错了。 照片上，那张被他用纸描绘的鬼脸面具狰狞恐怖，犹如地狱来的牛鬼一般令人感到窒息和恐慌。在来的路上他就想到了用这个方法辨认凶手，没想到结果还真是这样。 “他是谁？”耿月华最先恢复理智，情绪激动难过拉着刘成询问 ，势必要找出凶手让他付出代价。 “他叫杨力，目前还没查到他和白诗谰是什么关系，人已经逃跑了。”刘成说着将视线放在白诗谰身上，希望通过她唤醒部分记忆能够提供更多的线索。 但白诗谰情绪一直处于激昂中，似乎很难平静下来回答他的问题。而且看样子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还是不要刺激她了吧。刘成心想着收起桌上的东西放好。 “杨力？我还真不认识他，不过这照片上的轮廓和他很像，刘警官你答应我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我女儿不能……”耿月华看向白诗谰又是一哭，眼里的泪不断涌了出来。 “放心吧。”刘成在旁边看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宽慰，轻叹了口气不免为白诗谰的遭遇感到惋惜。 这么漂亮的女孩，年纪又尚好，实在可惜了。 前往杨力家调查的人拿到杨力经常出入的几个地点之后，他们连夜在他常出现的地方搜寻，甚至包括跟他交好的几个同伴都一一去找。 终于，两天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找到了杨力，当他看到穿警服的人出现的时候心下一沉，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 “你们找我做什么 ？”杨力装傻开口，他没等来一句回复就被上了手铐，几个警员把他直接带去了省局询问。 在审讯室里，杨力言辞闪烁，不承认自己的行径，更扬言不认识什么白诗谰。 “你不要给我装傻，她现在被你所害受了很重的伤！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即便你不肯承认，我们也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招供的。”秦娟凌然开口，对杨力这种偷奸耍滑的人十分不耻。 人性卑劣，总有罪犯被抓获之后漏洞百出，却咬死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她站不起来了？”杨力瞳孔扩张了几下，似是想起什么事眼里有些害怕。 “身上多处挫伤，起码得养一年，但永久留下的伤没办法治愈了。”另一个审讯员在旁边隐晦提及受害者的病情，这么重的伤也许能够唤起凶手的良知也说不定。 “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关心一个陌生人，你们真的抓错人了。”杨力眼睛一下一上间立即开口为自己辩解继续喊冤，不断的为自己开脱。 “既然你说你冤枉，那我问你，三个月前的20号下午一点你在哪儿？不要给我耍滑头说不知道，如果不知道，那就直接给你定罪。” 第14章 第二个凶手 秦娟故意乍了他一下，利用心理弱点逼迫他说出真相。 果真杨力三两下间就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赶紧解释他那天都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等等。 “你还在撒谎？”秦娟听着他长篇大论的废话微皱眉，他当警方都是傻子吗？ 杨力定定看着两个审讯员，最终叹了口气，无奈交代了实话。 审讯屏幕上，刘成和两个总队长盯着凶手的反应和动作沉思，一直在细听案发时的经过。 “我那天在路上，然后看到有个女孩长得还挺漂亮，所以我就想跟踪她谈对象，如果她不同意的话我再来点强制手段。”说到这里杨力有些不好意思，看着秦娟挠了挠头。 这个警察姐姐还挺漂亮的，虽然凶了点不过嘛…… “说下去。”秦娟一脸冷漠，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只要没对受害人造成实际性的损伤，她不想过问太多。 “然后我就跟踪到她家了啊，没想到她住别墅的竟然还是个富小姐，我就更不能放过她了！”杨力说到激动的地方一拍大腿，秦娟瞥了他一眼，杨力立即端正好态度。 “所以你追求不成，杀了她？”她言简意赅的点明重点询问。 “没有啊，我是那种人吗？！” 杨力一 耸肩，刚想在秦娟那里博取点好感，在她眼里看到冷漠和厌恶之后，像只斗败的公鸡泄了气低头。 “我从她家窗户翻进去的，那里好像是个工具室，门上好像插了锁，我打不开。我就想着等一等，没想到躲在柜子里就睡着了，连门都打开了。” 杨力的供词让秦娟做笔录的笔尖微顿，屏幕前刘成也发现了端倪，按照杨力所说，杀白诗谰的人另有其人？ “然后呢，说下去。”秦娟淡淡开口，不愧是学过心理学的人，心理素质十分过硬，在发现任何漏洞的时候没在凶手面前表露任何的异常。 杨力渐渐陷入三个月前的回忆中，把他所看到的真相一一告知。 “然后我推开门，发现屋子寂静一片，楼梯上到处都是血，把我吓坏了。我看到有人倒在血泊中想去查看，结果发现会踩到血留下脚印，所以我只能先逃跑了。” “你胡说，在别墅的密道里发现滑动的迹象，你分明就是……” 另一个审讯员打算揭穿他的谎言，免得他再说一些不着调的话扰乱警方的判断。 “我就是从密道逃走的啊！”杨力疑惑看着她们，他什么时候说过他没有从那个地方逃走的？ 秦娟听到有意思的地 方停下手中的笔对杨力细细观察：“你说你是从密道逃走的，你跟踪受害人第一次去她家里一直被困在工具房，你是怎么知道有一个密道的？而且那密道的位置很隐蔽……” “因为我跟踪她的时候看到院子的花园里有一个螺旋密封梯，那时候情况紧急，我好像听到了脚步声担心是凶手回来，所以赶紧趁着那个地方逃跑了，开玩笑我还不跑等着被你们抓或者被杀吗？” 杨力无辜开口，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就心有余悸。 “所以你看到我们会逃跑是因为……”秦娟有些惊讶，难道折腾半天竟然闹了一场乌龙？ 不管怎么样杨力的嫌疑不可避免，他对这个案子尤为重要，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把人放了。 “我以为你们误以为我是凶手，所以我肯定要跑的。”杨力嘟囔了两句开口，为自己颇感委屈。 秦娟刚要开口，耳麦里传来刘成沉稳的声音：“秦娟，你问一下他当天的逃跑路线，记住要详细一些。” 秦娟听着刘成的吩咐询问了一遍，监控屏幕前队员正有序的将杨力叙述的几条路线全都填下来拿去整理汇集。 “警察同志，那我可以走了吧？”杨力交代得都差不多了，见两个警 察在整理资料要离开，于是他期待站起身开口，却被手上的手铐给弹回审讯椅上。 “你对这个案子有重大嫌疑，无论是凶手还是证人，所以得暂时关押。”秦娟冷声回复一句不再看他，起身离开。审讯室的门打开，一瞬间的强光让他有些受不住眯住眼，两个警察进来把他挪到看守所等待进调查。 秦娟把笔录交给工作人员之后到省局办公厅，刘成坐在她的位置上思索着杨力的话，队员则去信息部查找相关时间的监控视频。 一个人不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只要他们按照杨力的叙述找到相关的监控，就能初步验证他话的真伪。 那么……真凶也许会是另一个人。 “刘队，你都听到了吗？”秦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坐在对面询问，刘成点了一下头，正因为都听到了，所以才复杂纠结。 “依我看杨力的话不可信，虽然他的表情很真诚，但他本身就是那样的人，撒谎和游手好闲……” “我们不该带偏见去看待一个人，成见是每个人心中的大山。”刘成隐晦提醒，希望她能够一视同仁。 她冷清公办的性格很好，但冷漠过头就是傲慢，带着个人情绪的傲慢就是偏见。 当警察办 案最忌讳的就是偏见，因为偏见，所以身处底层的人就该是凶手、该死吗？ 白诗谰家境勉强算是半个精英，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好歹有栋大别墅，从小又有不少新奇的高科技玩具，以及家里可以任意让他们邀请朋友开聚会等等。 杨力家境虽然一般，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而且他的出发点是坏的，尾随女子入室想害人。但偏见不该有，警察就该是维持天平的那个称，绝不偏袒其中一方，也不歧视另一方。 “我知道了。”秦娟冷不丁被教育一下心情有些许不好，淡淡回了一句之后继续办案。 “除了监控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东西，也是我们一直在追查的重点。”刘成叩了两下桌子重申，监控的事他已经派人下去查了，至于鬼指纹…… 他有很多的疑点需要解惑。 “你是说……暗门把手上的血印？”秦娟不确定凑过去询问，如果按照杨力所诉，他在案发前没有提前做好防范，所以在现场一定会遗漏指纹，那这个指纹…… “对，如果他的指纹先印在把手上，就会和后面的血印形成分层，这点在痕迹司法鉴定的时候一定能查出来。但蒋博士那边的意思，两者是一体的。” 第15章 妈妈杀了女儿 刘成说完微顿了一下，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另一个方向，得验证过杨力的证词之后才能确定他是否在说谎。 “万一他手上本来就有血印呢，现场的情况我们谁都不知道，他隐瞒了也说不准。”秦娟大胆做了一个假设，她认为杨力的供词还有不实的地方。 “你手上沾了血会没发现吗？暗门把手上的那个手印太过明显了，除非凶手临走时拇指上有血，不然很难解释得通。”刘成驳回秦娟的假设，这种说法并不成立。 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杨力杀害白诗谰过程中被耿月华发现从管道仓促逃走，那时候他手上还沾了白诗谰的血，无意间留下的证据。 第二，一切如杨力所说，他离开之后凶手将门把上多余的指纹擦拭干净，然后用某种特殊的办法使得指纹跟血迹能够兼容并在一起而误导了警方的判断。 至于凶手用了什么办法，他目前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即便是蒋博士在这里，他也很难解答这个疑难问题。 现在，只有静等队员的搜查结果才能做出下一步的推断和调查了。 不知不觉一夜天亮， 第二天他们就收到了调查的最新进展。 在杨力所述的几个地点中，警方一一追踪到了他离开的路线，而前面调查到的有关凶手的照片时间段，那时候的杨力已经回家，正进入小区中。 当天杨力的衣服从头到尾都没换过，穿着白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衣服，衣服十分修身，他身上不可能藏下面具一类的东西。 刘成看着拿到手的线索十分头疼，一个入室杀人的案子，来来回回竟然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难不成我们真的冤枉他了？”秦娟得知结果也有些惊讶，虽然刘队让她少点傲慢，但她总是觉得杨力有很大的嫌疑。 一个具有潜在犯罪的人偷入别人的家中，屋主死了，他难辞其咎。 “现在审查，务必要把案子调查清楚！”刘成放下手中的资料斩钉截铁开口，无论真凶是谁，他们是时候有个了断了。 审讯室里，杨力盯着头顶刺眼的光眯眼，不敢相信他都交代案子经过了竟然还被审讯。 “阿sir你们到底有没有搞错？”杨力不耐烦开口，对他们繁琐的办案流程感到烦心。 “杨力，你交代的我们都查清楚 了，你说的的确没有错。” “没有错就放了我啊，大过年的抓着我在这里呆着干嘛？你们警察局不过年的吗？”杨力不可置信开口，一身的流氓气游手好闲，看得秦娟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监控视频内的我们查清楚了，监控视频外的我们可没查清楚，怎么可能会听信你一面之词？”秦娟补充一句，对杨力的耐心逐渐加强了许多，如果不是为了拿这份工资，她还真不想看到这种小混混一般的人。 “你们的意思又绕回来说是我杀了那个什么白诗谰是吧？”杨力不耐烦开口，他怎么就跟这帮警察说不清楚了！ 眼见杨力不仅不配合还打算闹起来，秦娟冷眼提醒他现在的处境：“我们警方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换句话说我们是在帮你。如果你不配合找出真凶的话，按照现场找到的线索来看……” “你起码要判十年。”审讯员在秦娟旁边补充一句，严谨又认真。 杨力听到这里瞬间脸色一变，盯着秦娟似乎想从她的态度中辨认这句话的真伪，然而秦娟只是微颔首算是答允。 “完了完了，我判十年我这辈子就完了， 关键是我还什么都没错，老子太他妈亏了。”杨力颓废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秦娟深吸口气强忍下心里的不悦，不知道这家伙还要浪费多少调查的时间。 “现在你可以交代案发细节了吗？”她微笑询问一声，对他的耐性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杨力权衡之下，叹了口气还是将案发时的细节描述出来。 他当时蹲在工具室里躲着，隐约听到了吵架的声音，然后就好奇趴在门上倾听了好一会儿，似乎是两个女人在吵架。 大意就是为了艺术学校的时吵得不可开支，有个人说她总是操控自己的人生，她不过选了喜欢的舞蹈而已，凭什么要按照她的意念来？ 渐渐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时，他又舍不得白诗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想着趁她难过还能找个机会安慰她，进一步跟她靠近，谁知道他躲在柜子里渐渐的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他就想去看看动静。 却发现在楼梯处有个人死了，她的血顺着台阶往下流，当时把他吓了一大跳，在他准备逃跑的时候，在厨房那边发现有个女人朝他走来，杨力联想到案发前的争执， 于是对那个女人心生怀疑，正焦虑时发现了角落的侧门，于是顺着那里滑了下去，连忙跑路。 “你确定是一个女人？”秦娟微挑眉，案发时段在那栋别墅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受害人白诗谰，另一个则是她的母亲——耿月华！ “是，那女人一脸怒容凶气，我反正当时被吓得不轻，又怕被人怀疑是杀人凶手所以头都不敢回就跑了。” 杨力连连点头，警察一开始找上门的时候他就猜到自己被怀疑。杀人是重罪，他不想担这个责。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她吗？”秦娟掏出手机翻出耿月华的照片递到杨力面前。 杨力看到耿月华之后猛点头确定：“没错就是她！她当时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我记得清清楚楚！” “红色的衣服？”秦娟收起手机狐疑看着杨力，在分辨他话的真伪。 “没错，就是红色我记得清清楚楚。”杨力十分确定，秦娟心里微咯噔一下，原因无他，耿月华案发时无论是回家还是警方赶到的时候，她都穿着一件灰色的长针织衫，外面套了一个小坎肩。 如果杨力没有说谎，耿月华为什么会中途换衣服？难道说…… 第16章 人性丑陋 “杨力，你能否为你说的话担责？”审讯员在旁问起，对杨力的口供抱着怀疑的姿态。 “我还不说实话等着坐牢吗？别人杀人凭什么要我负责！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信不信由你们，但如果我要是被判刑了，就算告到北城去，也要把你们这些没用的警察都告上法庭！” 杨力愤慨指着她们二人开口，他从被抓已经被关了两三天了，他们现在还不能去抓凶手，他很生气。 “杨先生麻烦你冷静一下，如果要上诉去法院的话，是需要钱的。”秦娟淡淡说了一句，就这一句果真拿捏到了杨力的命脉，他干瞪着眼，岔岔不平的生闷气。 “谢谢你提供的线索，如果你是冤枉的，我们警局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娟说完这句之后整理桌上的东西提前离场，直接到审讯室监控室里找刘成，见他面色凝重便知她不必再说些什么。 “现在的证据……对耿月华有些不利，我们是否要把她也纳入调查范围之内？”秦娟思索再三后坚持开口。 毕竟案发现场出现只有两个人，杨力这人虽然偷奸耍滑，但真的被律法压着，忌惮之下一定会说 实话。 慎重考虑耿月华虽然没有作案动机，但案件中真凶往往要从亲属开始排查。那时候耿月华报案情况紧急，警方的视线一直被别的线索牵引着，从而忘了调查受害人身边的亲属。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曾亲眼见到过耿月华衣不解带的在医院照顾白诗谰，她所有的伤心和悲愤欲绝他们都看在眼里，如果她是凶手，那母爱又有几分纯粹？ “查，只要有线索，就彻查到底！”刘成坚定开口，没有多余的话只有这一句冷声的命令。 蒋克对他们说的那句话深深的影响到了他：只有一步步推翻和验证自己的猜测，最终得到的就是答案，哪怕它多不可置信。 没有人规定母亲不可以杀了自己的孩子，根据杨力的口供起码可以看出一点，耿月华有动手的理由。在观念不同的情况下，一向强势惯了的女人也许会错手伤害了叛逆的女儿，人性最深底的恶，往往都源于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秦娟见刘成这样吩咐下去照办，等他们到培训机构的时候，耿月华正在给学生们上课，看到刘成过来便吩咐几句让他们自主看书，带着刘成到机构外商 议。 “刘警官，你们来找我做什么？”耿月华刚开口就看到不远处两辆警车，一眼就猜到出事故了。 “耿女士，关于你女儿的案子还有许多的疑点，你愿意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吗？”刘成轻笑一下请示，他用了一个稍微温和点的态度，希望耿月华能够配合。 “你们怀疑我？”耿月华惊讶了一下，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警车，今天只怕她不肯，警察也得用强的了。 “只是例行调查而已。” “好吧我跟你们去，你们等等我。”耿月华无奈开口，事关于女儿的命案她又不能拒绝，于是便返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之后跟刘成一起离开。 警车上她安静靠在玻璃上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心情似乎有些低落抑郁。 到了警局之后，按照流程审讯时受审人需要坐在审讯椅上，目的是为了防止受审人情绪激动做出过激伤害警方的举动。 耿月华在看到审讯椅时有些僵住，她第一次见到派出所内部长什么样子。而传闻中用来审讯犯人的审讯椅被焊死在地板上，分别有三道锁， 第一道是一个大闸门的木栏，第二道是脚铐，第三道是手铐。审讯椅 需要将两只手伸直了放入第一道闸门木栏中，第一道锁上之后坐在椅子上的人能活动的范围很小，只能勉强弯着身子才能站起来。 “啊这……” 审讯员见她为难刚想告知她可以只坐在椅子上就行，却见耿月华很自觉的坐下把手搭进闸门中间，抬头回看她们：“麻烦了。” 秦娟看到耿月华的表情有些许隐忍和克制，那是属于高知识人群尊严被践踏时的隐忍。 对读书人来说，犯罪是可耻的，成为犯罪的人更是与可耻粗鄙的人沦为一体。 在老一辈人的心中，名节比什么都重要。 “好，我们现在来审讯吧。”秦娟心里闷闷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她压下心里的不痛快开始工作。 “耿女士，可以重新阐述一遍三个月案发时的经过吗？”秦娟问了一句，耿月华陷入回忆中，将自己看到的统统都说了一遍。 “凶手抓到了吗？”她焦虑开口，一谈起跟女儿相关的时总是额外紧张些。 “是的，但凶手不承认自己杀害了女儿，他说在他发现白诗谰的时候，她已经倒在血泊中了，而他也没有上前确定白诗谰有没有死就逃走了。” 秦娟言简 意赅开口，为免被怀疑端倪，这次她只负责复述杨力的供词和审讯，因此不能有太多表情和个人情绪。 “他从我们家逃走了？不可能！我当时一打开门就看到他拎着铁锤站在楼梯口那里，还戴着一个鬼脸面具盯着我准备下楼把我也杀了，我太害怕了只能先逃了。” “你逃跑所到的地方那里没有监控对吗？”秦娟问了一句，挑出她话里的重点。 耿月华面对秦娟的询问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没、没有。” “如果案发时有命案凶手的话，为什么不考虑离远点站在监控可视的范围内呢？就算凶手想追上来杀你的话，你逃跑的概率也很大。”秦娟想了想开口，这点的确不太合理。 “因为……我担心诗谰的安全，如果我跑远了凶手反而回去继续杀了她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在杀白诗谰的时候，你知道她还活着？” 秦娟三两句话间便打得耿月华招架不住，她支吾解释两句，大概是说看到女儿的手还拉着凶手的衣服，于是断定白诗谰还说着。 监控另一头，刘成和几个微表情专家严密查看审讯过程，对耿月华渐渐起疑。 第17章 命案再生变 “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吧？”几轮审讯下来，耿月华也发现了端倪，直截了当询问。 “是的，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人跟我们说了一些话，对你不太有利。”秦娟见耿月华猜到了也不打算瞒她直接承认。 “他说我什么？他是凶手为什么可以指认我？”耿月华有些不可置信，面对她的审问秦娟一时梗住，话在嘴边几次欲言又止。 “算了，只要能配合把案子调查出来，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耿月华叹了口气无奈开口。 秦娟看着她有些心疼，虽然她的话有些经不起推敲，但她毕竟对白诗谰那么好。 一个母亲，真的会杀害自己的孩子吗？ 问题在心里刚起，立即就有了许多的答案。她见过许多的家庭悲剧，亲生父母者，也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甚至有些畜生不配为人父母，像耿月华这样殚精竭虑的母亲，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吗？ 秦娟不用过脑就能想到白诗谰的伤势，多处软组织挫伤、头骨开裂损坏一部分，双腿被重力与锯子锯伤，终生与轮椅为伴。 这对一个舞蹈生而言，是致命打击。即便白诗谰安装假肢，她的双腿再也 不能像原本那样灵活跳跃，无法再展现曼妙的身姿。 就好比没有任何一个运动员愿意参加残奥会一样。 几番询问之后，耿月华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证词，坚定的告诉警方案发时的确有个鬼脸面具凶手正在谋害她的女儿。 调查结束之后，秦娟送耿月华出门，等她回去的时候，陈咚咚也在旁边凑热闹，十分悠闲。 “秦娟姐你回来啦？这案子耽搁的时间还真长，再查不到都得暂时封案了。”陈咚咚跟他们正在看审讯回放，忍不住叨叨两句。 毕竟这个案子她才出面走了一个过场，这段日子在省局闲着还真是无聊。 哦也不全然没事做，还得给几个省内几个市的法医轮流开会议讨论一大堆东西，又严谨又约束，搞得她好不自在。 “嗯，刘队怎么看？”秦娟走到刘成身边开口，其实她心里有理智的判断，但是她不愿相信，跟恰当的说她应该是选择了封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有些说谎，面对你的审讯时神情不自然，而且眼神有点飘忽。”刘成仔细端摩着耿月华的变化开口，秦娟也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看都不用看监控屏幕回放 就知道。 “关键是证据，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现在都是两个人在说，我们也得拿出证据才行。”她在旁提醒，案子中最重要的证据：红色的衣服、白诗谰身上的DNA、鬼脸面具等等，甚至于最开始蒋克提出的指甲油…… 目前到现在警方没有找到任何一个线索，似乎一直被绕来绕去，就像被踢皮球一样。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鬼脸面具，会怎么样？”刘成突然大胆做了一个假设，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都被自己的话给吓了一大跳。 “不可能，白诗谰的看到面具的第一反应你也是看见的，凶手一定佩戴了面具。”秦娟斩钉截铁开口，刘队的假设太大胆了。 “我也是随便猜猜，算了先处理别的事吧。”刘成对这个案子颇感头疼，每天堆积的事情那么多，还要在这个案子上投入那么多精力，实在有些吃不消。 “行吧，那我得空帮你多跑几趟吧。”秦娟知道刘成的疲惫和辛苦。侦探事务所虽然不太需要他操心，单仅省局的事就多得堆积如山，以前在省局只有忙的时候才需要彻夜待在局里，现在刘队在省局深夜下班几乎是家常便 饭。 这个升职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秦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站在他身边支持、陪伴他，以刘队的命令为先。 两天后，秦娟还打算匀出时间去一趟案发现场时，突然收到了一个陌生来电，白雪珂神经兮兮的在电话那头担忧：“秦姐姐吗？我妈妈今天出门差点遇到车祸了，现在崴伤了脚在医院，您能来看一下吗？” “好，我得空就过去。”秦娟看了一下手头上的工作答允，挂了电话之后她疑惑看着陌生来电，耿月华有事应该用她的手机给刘队打电话才是，怎么电话打到了她这边？ 不过想到刘队每天日理万机，秦娟也没细想，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之后就去医院探望耿月华，她额头上包扎着纱布，身上多处都有纱布包着的痕迹。 “你怎么样了？肇事司机找到了吗？”秦娟将她扶起来开口，耿月华突然一把抓住秦娟情绪激动开口：“我看到他了！就是那个凶手，杨力开车撞的我！” “您说什么？”秦娟愣了一下，如果不是她知道杨力一直被关在看守所里，恐怕她真的要相信了耿月华的话。 “你可能是看走眼了，你怎 么确定他就是杨力？”秦娟笑了笑不以为意，下意识以为耿月华是想破案太心急了，又遇到这样的事神经衰弱导致的。 “不，就是他，我记得那双眼睛，一定是他！”耿月华紧抓着秦娟的手念念叨叨开口，犹如被神魔附体一般渗人。 白雪珂躲在角落里看着妈妈死抓着秦姐姐的手不放，她一声都不敢吭一下，紧抿着唇不敢开口。 “你确定吗？如果是的话我们要调查的。”秦娟见耿月华不像开玩笑于是重复一遍，这可是新线索。 最重要的是，命案现场又添了一个人吗？除了杨力之外，如果耿月华十分坚定，说不定想杀白诗谰的另有其人。。 “我很确定，他还戴着那副面具，秦警官你快去调查吧！”耿月华十分笃定，秦娟点点头率先离开，临走时给刘成打了个电话报备，准备前往事发地附近搜寻。 就在她顺着那条路渐渐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停车，在屋子四周找寻时，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又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她眉头微皱还是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听到电话那边急促的呼唤传来：“秦姐姐快跑，妈妈要杀了你！” 第18章 秦娟失踪 秦娟瞳孔一张，突然听到身后脚踩断树杈的声音，她敏锐躲过一劫，看着一个男人戴着一张鬼脸面具挥舞着手上的铁棍。 那个面具——竟然就是耿月华描述的鬼脸面具！ 她表情严肃凌然，刚想摸身后的配枪保护自己时，飞来的一记铁棍狠狠砸中她的手，秦娟哀嚎一声，枪被打翻在地，戴着鬼脸面具的男人立即冲上前把她挟持绑上了车。 秦娟手机掉在消融过半的雪地中，白雪珂焦急的呼唤声传来，却再无人回应。 没多久沉寂在地上的手机响起，过了一会儿又归于平静。 “怎么样了？还是无人接听吗？”陈咚咚在旁边焦灼询问，她离开已经很久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下落。 “没有，可能是有事在忙吧。”刘成随意说了一句，把手机放在桌上处理公事。 “可是你也知道，她什么时候不接你的电话。”陈咚咚焦急提醒，秦娟姐一直都是成哥哥下属的队员，除非她出紧急任务，不然成哥哥打来的电话必接。 刘成有些迟疑，很显然他心里也有个疑影。 “她不是接了个电话吗？我们现在就去查一下这个电话的来源是谁。”陈咚咚说罢前往信息部准备调取秦娟 的通话记录。 警员的信息在局里都是公开透明的，所以很快就找到了秦娟的通话记录，在她离开十分钟之前她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列表里也有一个没备注的陌生来电。 “这个号码，好像是公共电话亭的开头。”警员在旁边疑惑说了一句，什么人会用公共电话亭给秦娟打私人电话？ “就算拨回去也没人接吧？”另一个队员的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个人已经眼疾手快的把电话摁了出去，很快那边电话接了起来：“喂？市中心医院，请问有什么事？” 听着话筒那边机械甜美的声音，在场的人微的一顿，医院的电话……难道说…… “白天这个号码打过来一通电话，请问能查一下是谁打的吗？”警员询问一句，医院那头的小护士眉头微皱，略有些不满嘟囔：“座机是公用的，我怎么知道谁什么时间给你打过电话？你还有事吗？没有不要占用医用电话。” 匆忙挂断电话之后，队员纷纷看向刘成请示，现在秦娟下落不明，说不定就是被那通电话约出去的。 “你们几个人去医院调一下监控，确定是谁打的那通电话，其余人跟我去一个地方。” 刘成简单吩咐两句，将 人分成两拨。陈咚咚说得对，秦娟极少有不接电话的时候，如果她电话打得通却不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出意外了。 天渐渐黑了，秦娟从昏迷中醒了神，双手传来的钝痛让她很快回过神都发生了什么，再一看周围黑漆漆的环境，她忍不住痛得轻嘶一声，突然头顶的光刺眼夺目。 她捂着自己的双眼才勉强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 “醒了？” 板正冷漠的声音传来，像极了老师训导学生的语气，秦娟抬起头看着声音的方向，耿月华把玩着手上的鬼脸面具轻瞥了她一眼。 是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制造出来的，而她还谎话连篇的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秦娟吃力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她的双手没有任何的力气，不止如此，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她恍然发觉配枪已经被拿走了。 难道一切就像杨力交代的那样，耿月华和女儿发生了争执，然后错手准备杀了她，又嫁祸给杨力？ 她……竟然会判断失误。 “这好像不是你该知道的问题，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可惜你知道得太多，对我可没什么好处 。”耿月华冷笑一下，要不是这个警察三番两次调查，她也不会急于将她捆起来解决掉。杀一个警察对她来说可没什么好处。 “因为控制欲吗？”秦娟冷声开口，嘲弄看着耿月华。 现在的她恢复了许多的理智，结合耿月华的性格和身份，再加上杨力的供词很容易就推断出她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亏得她原本天真的以为这世上没有致命的母爱。 也许是因为生活在光亮里，就以为全世界都是光亮的。 有人享乐安逸，就有人在痛苦中被压抑得喘不过气。 果真，秦娟一语戳中，耿月华恼怒瞪着她，凌厉的眼神仿佛刮骨的刀一片片割掉她身上的肉，然而秦娟不怕。 她是国家人民警察，她自幼接受着良好正统的教育，又早早的锻炼身体、修炼心智，她之所以站在高位上，是一步步凭着自己的脚印攀上的高峰。 就因为站在高处，看到这些肮脏的龌龊，才会感叹人性的自私与懦弱。 因为心理的怯懦恼羞成怒，巴不得掌管孩子的一生，让他们按照自己要求的路走，哪怕那条路是错误的。生生折断孩子翅膀送往错的那条路，又逼着孩子成龙成凤，这种案例还少吗？ 耿月 华，不过是万千自私母亲中的缩影，是她们蓬勃放大的欲望与罪恶！ “你懂什么？她就不该学舞蹈，我从小就教育过她！” “可是孩子不是你的所有品，你操纵不了她，所以你毁了她，甚至不惜葬上她的命！”秦娟厉声反驳，为这种自私的母亲深感羞愧。 她不过比白诗谰大七八岁，却见到这样的母亲，这样的悲剧。 “那又怎么样？反正她这辈子都不能再跳舞了。”耿月华洋洋得意开口，手指缠绕着面具的松紧带一摇一晃，为这个结果颇为满意。 “你不怕她会有想起来的那天吗？是她的母亲一锤一锤将她‘杀死’。” 秦娟冷声开口，试图为不知真相的白诗谰发声。 “那又怎么样？我是她的妈妈，她学舞蹈将来只会跳得更远。她要留在我身边，留在这座城市陪伴着我们终老，无论她如何，我都始终深爱着她。” “这就是你眼中的爱吗？呵呵……”秦娟冷笑一声，这是她听过最愚不可及的笑话。 耿月华微顿，恍惚间还带着独有的精明：“一家人在一起就像白菜，烂也要烂在一起。你这种女孩就是读书太多，读得没有孝道纲常，不知为人父母的辛苦。” 第19章 换你死，给我生 秦娟一脸阴霾低着头，嘴角不屑冷声嘲起：“是么？可若是我当了父母之后，更会觉得你的手段卑劣可耻！” 耿月华心下一狠，恼意渐起，却突然发现一个黑影迅速蹿了过来。 是秦娟！ 她用全身的力道重重压在耿月华身上，将她扑倒，从耿月华身上掉下一把枪。耿月华反应迅速的想抢，她的力气的确很大，即便是训练有素的秦娟都未必会是她的对手，尤其还是她双手受伤的情况下。 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她可以独自一个人将白诗谰打成重伤几乎无力还击。 秦娟眼疾手快在地上伸腿把枪踢了出去，耿月华冲上去想抢走枪，秦娟正打算和她搏斗时耿月华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尖刀拔鞘隐露锋芒，秦娟迟疑一下，立即伸腿做了一个假动作骗了一招，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的刀踢落，另一条腿在她腹部重重来了一脚。 等耿月华拿到刀的时候，秦娟几乎同时拿刀了枪，开膛取弹夹发现子弹在里面之后，她颤颤巍巍支棱起双手把枪口对准了耿月华。 “不要动！你已经袭警，我就算现在杀了你也不犯法！”秦娟冷声提醒一句，她的双手已 经被砸伤，平时随手掂起的枪在此刻却犹如万斤之重，她脸色隐隐泛白，强撑着跟耿月华对峙。 耿月华冷静站起来，盯着秦娟的反应知道她撑不了多久，而且她也不敢开枪！ 警察不会贸然的对人下手，尤其是他们还想抓活口。这也就是警察的迂腐和可笑之处了，总是妇人之仁。 “我不对你动手，你就会放过我吗？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秘密了吗？”耿月华诡异一笑，秦娟微皱眉，想起了她伪装自己车祸然后扯谎的细节。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耿月华就已经怀疑她了，又想了个招对付自己。 现在看来，耿月华明面上虽然有些嫌疑，但没有证据，该找到的都没找到。只要她死了，恐怕白诗谰一天不恢复记忆，这个秘密将永远被深埋。 “耿月华，回头是岸，你如果伤了我，判刑只会更严重。”秦娟提醒一句，强撑着举着配枪警告，即便到了最后一刻，她厌恶眼前的女人至极，也不得不劝她不要加大自己的刑期。 “你们警察啊，总是喜欢讲这些大道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顺你们者，才是对吗？遂我心就必须是错的？”耿月华讥讽，她从 不想能改变这个世界，但她女儿的将来，身为母亲还是能做主一二的！ “你这是什么歪理？警察从来都是以公民的利益为重，将公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秦娟微皱眉，这疯女人真的是走火入魔了，不仅想掌控女儿的未来，甚至还妄图改变这个世界么？ 简直滑稽可笑！ “哈哈公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那换你死，给我生好不好？你不是说公民是第一的吗？反正死你一个也算不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耿月华狰笑着举刀往前，笃定她现在的情况打不准她。 “你不要过来！”秦娟情绪有些失控，她现在手法不准，保不齐会打中她的要害。耿月华卑劣，但她不想用保护人民的手去杀了她。 “怎么了？你不是说公民的利益为重吗？怎么让你死你却不肯了？苟且偷生又虚伪至极，这就是你们这些国家正派人士的嘴脸吗？！”耿月华瞪着眼睛盯着她，恶狠狠攥紧了拿刀的手准备了结了她。 “妈妈，我饿了。” 突然！门口响起白雪珂的声音，声音有些远，似乎并不知道她们在哪家房间。 耿月华愣了一下，没想到白雪珂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 仅有一米距离的耿月华，秦娟朝着她的大腿开了一枪，那个位置最保险，既不会让她立即丧命，容错率也高，还能限制耿月华的行动。 尖锐的枪声响起，伴随着耿月华的惨叫，白雪珂吓得盯着声源方向的屋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心脏扑通乱跳。 秦娟冲到门口想把门打开，摸索间耿月华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拿着刀一步步缓缓走向她。 “快开门！”秦娟看到有个人影走过，知道是白雪珂于是急忙呼救。她应该是好的，不然也不会专门打电话提醒自己耿月华要对付她。 白雪珂急忙在四周寻找，发现门缝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把钥匙，于是手忙脚乱的开门，门刚一打开，秦娟便冲了出来，身后紧跟着妈妈要杀了她。 “你为什么要开门！”耿月华扑了个空，气急败坏叫嚣，挥舞着刀要朝着白雪珂过来。 危急时刻，秦娟顾不着手上的疼痛，努力高抬手又开了一枪，大声喊着让她趴下。 白雪珂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住了脑袋蹲在地上，枪声在耳边震耳欲聋，刀子哐当落地，白雪珂紧闭着双眼不敢抬头看，呜咽着十分害怕。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 的妈妈，可怕又吓人。 “快跑！”秦娟努力撑着跑过来催促白雪珂逃跑，耿月华的力气很大，虽然她连中了两枪，但秦娟不敢赌那万分之一的风险。 白雪珂搀着秦娟疯狂的跑，跑到双腿失去知觉，机械得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腿，终于没看到耿月华追上来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我妈妈……怎么会变成这样。”白雪珂强忍着眼泪开口，小嘴撅起十分委屈难过。 “你怎么知道她想杀我，她对你姐姐做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秦娟握紧配枪大喘气，现在好不容易有线索了，她可不能再把白雪珂给放走了，万一她落得跟白诗谰一样的下场，那将是另一个悲剧。 “因为……出事之前妈妈就有苗头，她对姐姐学舞蹈很不满，两人背地里常有争执和矛盾，这是我偷偷知道的。后来我看姐姐受伤那么重，而且再也不能站起来了，所以我大概有点怀疑。”白雪珂含糊其辞解释，一两句话她说不清楚，总之身为家人，身边人的变化她是能感觉得到的。 姐姐出事后妈妈展露出的无限母爱更是加深了她的怀疑，只不过她一直都不敢说，更没有往这方面想。 第20章 指证妈妈 “那你愿不愿意作为证人指证你妈妈犯下的错？”秦娟低头对白雪珂询问，她蓦的一下张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指证……妈妈？ 她从来都没这么想过，而且前面姐姐受伤住院，她也不敢怀疑是妈妈干的，现在要她这么做…… 秦娟看出她眼里的犹豫和纠结，只稍一迟疑便提醒：“你现在在上中学，将来会和白诗谰一样面临同样的选择，她掌控欲太过强势，宁可杀了你姐姐都要把她留在身边，你也想像她那样吗？” “终生坐在轮椅上，生活不能自理。”秦娟冷声开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白雪珂紧抿着唇，满脑子都是姐姐做康复运动时的痛苦和难受，她疯狂摇头抗议：“不、我不要！我不要变成她那样！” 秦娟见状很满意，捂着吃痛的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找了个地方报警之后，等警员赶到事发地时，除了打斗痕迹以及地上的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耿月华逃走了。 她身中两弹跑不远，两个总队的队员在附近百米直径内进行搜查与排查。 “你怎么样？没事吧？”刘成看着秦娟在风中自由摇曳的双手有些于心不忍，赶忙 跟过去询问。 “我没事，她是重要的证人，你要保护好她，凶手……是耿月华，杨力的供词八成是对的，耿月华想杀了白诗谰之后嫁祸给杨力，所以才……” 秦娟强撑着将案子的重点告诉他，刘成扶着她赶紧送去医院检查伤口。 在接到秦娟电话之前，他找到了那个开车把她带走的男人。男人解释说他只不过是拿了别人一笔钱之后帮忙办件事，而那个人，就是耿月华。 抓到了重要人证案子就捋清楚了，所以他们才担心秦娟会死在耿月华手里，但好在她活下来了。 白雪珂跟在刘成身边看着秦娟上了警车，自己则忐忑不安的面对未知的未来。 妈妈想杀了姐姐，爸爸不知情，姐姐失忆，而她要当证人指证妈妈…… “我们调查到秦娟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你打给她的，只有两秒钟，你是提醒她遇到危险对吗？”送秦娟上了一辆警车离开之后，刘成一转身发现在他身后的白雪珂不知所措。 “是的，我偷听到妈妈给一个人打电话，说要处理一点事，我担心她所以就偷溜出去打了电话。”白雪珂紧张攥着衣角盯着刘成，她这么做也等 于把家给拆散了。 “你做得很好，我们国家就需要你这种积极向上正义的少年，将来你们长大了，一定能构造更好的社会与未来。”刘成赞赏摸摸她的头，白雪珂瞳孔微张，嘴巴惊了一下，她还以为…… 他们会觉得她白眼狼，连自己的亲妈都举报，白养她之类的。 原来书本上说的正直、善良的品德是这样的。这是选择，而不是人与生俱来的能力。 “谢谢，我也会照顾好姐姐的。”白雪珂咧嘴笑了一下，姐姐的恢复期漫长又缓慢，她一定会努力读书、赚更多的钱然后让姐姐治病。 妈妈做错的事，将来由她一点点的弥补给姐姐，不让她在知道真相后对这个家庭和亲情绝望。 刘成点点头，带白雪珂上了另一辆警车去省局调查做笔录，顺便以做保护她的作用。 第二天一大早，秦娟从睡梦中醒来，手僵得难受动弹两下，才发现她的手背上打着点滴药水，两只手被包成了粽子又难看又不方面。 她动了动脖子想坐起来，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陈咚咚看到她的动作吓得赶紧跑进来让她躺好。 “秦娟姐，你可别乱 动，你手骨结错位了，医生用钢板固定着呢！”她边说着见秦娟的动作，在旁边把病床摇起来让她半躺着舒服点。 “耿月华找到了吗？”她沙哑着声音开口，接近24小时没喝水了，她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一只公鸭一样。 “噗嗤，还没呢，不过应该快了，她腿上带着伤如果不去医院的话治不了血也打不了车，谁肯载着一个有枪伤的人啊？所以你放心吧，她跑不远的。”陈咚咚打着包票开口。 目光落在她双手的绷带上忍不住有些心疼，医生说她的情况很严重，而她送到医院的时候在手术室里接骨打了局麻都硬生生疼晕过去了，这么辛苦的工作，上头应该记得她的付出才对。 “那就行，不要让她再极端做出害人的事了。”秦娟轻声开口，如果不是她一开始抱有刻板印象，沉浸于耿月华伪装出的幻觉中，从而忽略了个体差异，也不至于被人阴了一把。 刘队教训得对，身为警察不该轻信一面之词，更不该带有偏见与傲慢去对待嫌疑人。 “失之东偶，收之桑榆。局长一定会记着你这份功的，依我看某些人升职可不远啦！”陈咚咚坏笑 着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希望她能开心点。 “这怎么就升职了？我连犯人都没能抓住。”秦娟苦笑一下悻然开口。 她在学校里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那个，身手不算最好，但绝对算得上最聪明。还没出警校时她就接连考取了许多的证，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熟知人心，甚至因为站得太高，心渐渐的也被山顶的寒风覆上了薄霜。 原本以为自己能够俯瞰众生，所有人在她眼里都是透明的。可……不是这样。 她比起刘成而言，始终还是差了很多。他是真正的为民、为心，不因职位高低而骄狂，不因对方身份而持有偏见或奉承。 总之她跟在刘成身边又学到了一课，她很乐意继续学习充盈下去。 “我是觉得你付出蛮多的，要换成我的手被弄成这样，我天天守在领导家门口邀功。”陈咚咚撇撇嘴嘟囔，手上忙着给她削水果吃。 再次在心里感慨幸好她没当警察，不然这受的伤也忒多了点，换她这弱不禁风的小体格还有小心脏，说不定出两次任务人就没了。 刘队和秦娟姐的工资高可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可都是把头和枪子栓在腰上挣来的钱啊！ 第1章 事务所深夜订单 深夜，成功侦探事务所的人准备下班时接到一通神秘的来电，对方声称让侦探现在立即赶到指定的地点，不能惊动警察。 事务所的人接到这通电话立即起疑，找刘成协商之后接下这个案子。 由刘成和事务所的人分两路赶往案发地。 深夜神秘的电话，万一出了什么紧急的事他也能处理拿主意。 等他们到的时候在包厢外发现来回踱步的女人，她面容精致姣好，一看到一大群生人，注视了一会儿他们的眼神之后，立即冲上去焦急拉住其中一个人的手。 “你们可算是来了，天啊，快趁着警察来之前处理一下吧。”说完这句女人赶紧拉着其中一人进包厢房间，事务所的人担忧看了刘成一眼，他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于是那人不抗拒跟着她一起进去。 包厢的门被人打开，刘成进屋后看见两个女人七晕八倒的倒在地上，到处都是空酒瓶，甚至果盘被撒得到处都是，即便铺上了厚厚的地毯，稍一不注意就会踩到果皮摔个狗吃屎。 “这是怎么回事？你总不能打电话过来是叫我们收拾屋子的吧？”事务所的人开口调侃，他可不觉得深夜拨通别人的电话骚扰是什么好事。 “事情有些棘手，我已经叫救护车了，她们两个的情 况不容乐观，但……我没办法报警。”女人为难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女孩子纠结，这番话倒是让事务所的人震惊了。 救护车、报警？ 出什么事了？！ 刘成见女人说不出个理所然来，走到两个女人身边探她们的鼻息，还好还活着，只不过有一个气息很微弱，要是再不急救的话恐怕就死了。 刘成瞥了一眼四周，这附近都是酒瓶子…… 他的目光落在一盏玻璃杯上，余光在四周一扫，很快注意到摔在角落里的第二盏玻璃杯。他娴熟的想从衣服内袋里掏出手套检查，看着身边陌生女人迷茫的眼神，刘成轻咳一声，掏出纸巾摊开，隔着轻薄的纸巾拿起玻璃杯在鼻尖轻嗅。 除了烈性的XO刺鼻之外，隐约还有一点药味，而这个药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安眠药的味道。 走到角落边检查也是相同的情况。 “小姐，你打电话过来给我们是想做什么？”刘成起身看着眼前的女人询问，她们服用了安眠药，这个女人不报警却请了侦探事务所的人来帮忙，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 温思甜情绪有些崩溃，一双美目微颦，打扮精致的脸上掩不住愁容。 “是这样的侦探先生，我叫温思甜，今天是我朋友戈月的终极单身夜派对，她 在明天就要跟她相恋三年的男朋友结婚了，她的男朋友可是北城知名的富二代，如果报警的话这个消息一定会被媒体记者扒出来做花边新闻，这样她的婚事也泡汤了，我朋友家境一般，好不容易能攀上这么好的人家，肯定不能在这之前有丑闻弄出来。” 温思甜坚定开口，虽然案发突然，但她十分捋得清楚，更知道这门婚事来之不易。 “然后呢？”刘成点点头继续问下去，为自己捋更多的线索和思路。 “我收到她要结婚的消息，千里迢迢从北城飞过来打算明天当伴娘顺便参加她的单身夜派对的，但是很遗憾……我一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情况。” 温思甜紧抿着唇盯着沙发上躺着的女人，她呼吸微弱濒有死兆，很显然她就是明天要结婚的戈月了。 “所以你希望通过我们，来找出杀害她们两个人的凶手？”刘成在旁边的椅子坐下镇定开口。 温思甜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担忧连连点头：“是的没错，这里只能找到你们这一家侦探事务所，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一试了。” 温思甜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成功侦探事务所上，浑然不知这事务所就是刘成私业，当初还是为了掩黑桃杰克时才开的，风雨飘摇快一年，没 想到竟然接到了凶案的单子。 “你怎么知道她们被人杀害了？”刘成不着急查案子，反而审问温思甜。 要知道她是案发现场安然无恙的人，而且安眠药的味道……如果不是专业人士的话压根闻不出来，就连他也是前段时间特意研究了一番，才对这个味道有些熟悉。 “因为我过来怎么都推不醒她们，所以我才发现端倪的，你们总不会是怀疑我吧？我和她二十年的朋友了，比亲姐妹还要亲。” 温思甜反应过来刘成对她的怀疑，不可思议捂着额头叹气，她怎么给自己找了这个一个大.麻烦。 侦探不赶紧找证据和线索，竟然开始调查这件事。 “你们是二十年的朋友？你不是北城人？”刘成又发现她话语里的漏洞继续追问起来，温思甜叹了口气点头，她还真不是北城的人。 “我毕业以后去的北城发展，他们还是我介绍撮合的。”一谈起戈月和她的男朋友，温思甜就满脸自豪和骄傲。 她知道周风以前遇到过多少女人，现在能够为了戈月收心并且娶她，这可是十分罕见的事。 而戈月嫁过去就直接当少奶奶，在北城有超级大的豪宅，什么事都不需要自己动手，有保姆和保镖动手，她只需要负责养尊处优就行。 这种生活换成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觉得幸福吧？况且周风在富二代圈子里算风评不错的，也算是年少有为。 “你是后来的，包厢的门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除非有钥匙，难道你有钥匙不成？” 事务所一个男人开口，对温思甜的话起疑心。服务员未经客人允许是不能擅自打开包厢门打扰的，这是行业规则。 “没有，因为戈月跟服务员登记告知过，只要我来通报一下包厢号以及她的名字就可以了。”温思甜摇摇头，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来的时候还沉浸在做伴娘的幸福中。 刘成目光落在另一个女孩子身上，她倒在地毯上姿态狼狈。 “你认识她吗？”刘成又问了一句，温思甜微皱了两下眉头迟疑点头：“算……吧，她以前在北城跟我混一个圈子的，但我们彼此都不熟悉，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现在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思甜纳闷开口，她倒是没怎么在意戈月在万舟有什么朋友。 刘成闻言环顾四周一圈，单身夜派对只有两个女孩子狂欢，又喝了好几种大量的啤酒，而酒水里还被人掺了大量的安眠药，要说这事没有蹊跷，完全就是假的，甚至投药的人可能是这三人之中的其中一人！ 第2章 入户电梯 “先去查监控……” 刘成刚一吩咐，温思甜瞬间就急了，忙拦住准备走的工作人员焦急开口：“查监控不就惊动警察了吗？不是警察不能调取监控的，我们要秘密行事，万一走漏消息，你知道戈月的未婚夫是谁吗？！” 温思甜坚定挡在包厢门口不许他离开，对着刘成嚷嚷提醒。她知道只有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才能拿主意，于是索性对他吩咐和商议。 “他是谁？小姐你这样我们很难办。”刘成微挑眉开口，富二代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的职责就是尽快在调取到线索，以及查到凶手是谁。 “北城五少之一——周风。如果这件事被媒体知道，豪门大家为了顾全脸面是会退婚的！”温思甜坚持己见，一直不肯让步。 “这……”事务所的工作人员回头询问刘成的意见，是要悄咪咪不惊动警察调查，还是让刘成这个刑侦总队长亲自处理，这得他说了算。 “行，我们先不调取监控，但得趁早翻翻这里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你知道吗？”刘成起身无奈说了一句。 没想到他办了那么多起案子，竟然还要自己躲着自己了，这种感觉还真有点怪怪的。 温思甜这才被 说服，从包厢门口离开让他们抓紧调查搜证，务必要尽快搜集到相关的证据。 刘成让他们从随手拿的公文包里拿出手套，对现场展开搜查。玻璃杯中的安眠药已经彻底融化没有药粒踪迹，刘成翻找了一下戈月的身上，很快在她贴身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把钥匙。 奇怪的是这把钥匙上面隐约有门牌号，大概是502，背面还刻有公寓的名字。 “新城公寓？”刘成微有些吃惊，不知道这座公寓在哪里。 “什么新城公寓？好耳熟……”温思甜听到他的话走过来，见他手里拿着钥匙刚想拿过来看，刘成把钥匙抽了回去对着她的眼神摇摇头，温思甜才想起来他们不能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免得被怀疑。 “新城公寓我好像在哪见过，让我想想……”温思甜紧张开口，单手捏着下巴仔细回想，终于想起了一点儿的线索，她一拍手立即大叫：“我想起来了！我曾在戈月的公寓书房里看到过新城公寓的名字，那是比较气派的公寓！” 她兴奋大叫，突然想了起来。 “这公寓会不会是她自己租的？”刘成一挑眉，戈月能住在新城公寓旁边档次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她搬 家了也说不定。 “不可能，她没那么多钱，而且她在万舟市住了好多年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得很怎么可能搬家。”温思甜摆摆手不以为意，她接到电话的时候戈月还在跟她商议准备的事，要在公寓里布置场景什么的。 “那会是谁的？”刘成微皱眉，话音刚落事务所的人就从其中一个人的包里又翻找出了一个钥匙。 “这里也有一把钥匙。”他无辜举着包走过来，一只手拿着钥匙一只手拿着包。 “这……是戈月的！”温思甜有些许吃惊，不明白她为什么钥匙放在两个地方保管。 “你怎么知道包是她的？”刘成狐疑看着温思甜，从他们过来到现在，她知道得未免太多了些，她可还没洗清嫌疑呢。 “这包还是我送给她的呢！况且这里面的东西随便翻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温思甜说着撞了撞其中一人的胳膊让他动手，她手上可没有手套，别留下指纹什么的惹人怀疑。 事务所的人把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一些常备的化妆品和生活用品撒了出来，还有一个手机，打开手机来看是一些未读的消息，大概在两个小时前。 也就是说她们遇害起码是两个小 时前的事了。 “请麻烦出示一下你的机票行吗？”刘成转过身礼貌对温思甜开口，他需要初步排查温思甜的嫌疑。 她很配合的从包里掏出了剩下的机票根，刘成确定来的时间是在小时之后点头把东西还给她。 从机场下了飞机到这里差不多要40多分钟，留一点时间给堵车的话，她打电话的时间没有出入。 “现在怎么办？你们侦探还是没线索吗？”温思甜有些焦急，急救车都快来了，他们一点儿线索都没调查出来。 难道真的要大半夜惊动警方，留个案底才行？ 富豪家的人对家底什么的最为看重了，要是让周风的家人知道戈月在婚前头一天进了监狱，这婚事八成就作废了！ “你别着急，我们现在……去新城公寓看看吧，这不还有一把钥匙吗？”刘成举着手上的钥匙开口，等会把人送医院急救之后，他们就去案发现场调查一下。 温思甜有些无奈，但似乎只能接受这个线索了。 同一时间，刘成给一总队队长黎俭发了一条信息，希望他在半个小时后赶往这里带人调查，顺便把这个案子的情况简单告诉他。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黎俭便带着一个支 队的人过来展开调查，几乎是无缝衔接。 “我们先去新城公寓吧。”刘成随口说了一句，戈月的身上有一把另一间公寓的钥匙，这件事实在离奇蹊跷，他得先去看看才行。 而且新城公寓和新城镇名字撞了，他第一选择的地方就想选这里。 等他们坐车赶到之后，发现小区里竟然还需要刷卡才能进，而如果没有卡的话，需要业主的首肯才能进去。 于是他们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保安得到内部业主同意之后，才肯对他们几个身着西装严肃古板的人放行，时不时盯着他们的异举，犹如防贼一样。 在电梯门口，物业保安拿着一大串的电梯牌，选了一个标记着502的电梯牌刷了一下，一个狭小的电梯门瞬间打开。 刘成眼前略有些一亮，这电梯他知道，这是入户电梯。 在高档的住宅楼中，一层楼分两个套间，两梯两户等以此类推，而电梯所属是内部电梯，也就是俗称的“入户电梯” 入户电梯增添了生活的便利，最重要的事它可以直接入家门口到玄关的位置。 刘成之所以知道，是家里张罗着要给他买房，而他到处在看房子，渐渐就知道这种房产中的专业知识。 第3章 公寓命案 “想不到这有钱人还挺能会享受的啊。”一个人惊异对同事开口，他可是第一次见这种新奇的电梯。 温思甜听见他的对话在前面默默翻了个白眼，竟然这么没见识！ 内部电梯直接入户，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是一个比较空旷的玄关，玄关有个大鞋柜，有两双女人的高跟鞋，而旁边还摆了两盆鲜花开得正好。 “先敲门问一下吧。”刘成提醒一句，事务所的人上前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对方应答，刘成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时间是凌晨一点，如果屋主在的话早就该听见动静了。 “让我试试。”他拿着手里的钥匙开口，刚拧动门把手就听见另一边也有一道开门的声音传来，他们几人面面相觑，发现是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一脸怒意瞪着他们。 “你们几个人到底在干嘛？三更半夜敲了那么久的门还让不让睡觉了？！” 她站在公共走廊里厉声质问，对瞥了几个人一眼不耐烦翻着白眼离开。 “进去吧。”刘成提醒一句，总觉得这栋公寓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等他们进去之后摸索着打开灯，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只见 一个男人瞪大了眼睛盯着入户门的位置，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带着不可置信的质疑姿态。 旁边有一个碎掉的酒杯，附近没有液体流在地板上。 “这屋子怎么会有一个死人！” 温思甜吓得抓住一个人的手臂吓得连声开口，躲在身后不敢看这个情况。 事务所招聘的员工都是曾退休或转职的警察，眼见这个情况，他们立即上前查看案发现场第一情况。 男人已死，看样子是短时间之内猝死的，甚至都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而在他的脖颈处，有一抹殷红的唇印，似乎在死前有过缠绵。 “应该是服毒自杀的。”工作人员初步判断，温思甜不可思议盯着那副尸体，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个男人，戈月怎么会有他屋里的钥匙？ “他是这间屋子的主人，看样子应该不是住户而是租户。” 刘成扫视周围一圈，翻开几个衣柜后判定。在这里面有不少生活用品，但鲜有生活过的痕迹，在一些常见的地方甚至布满了灰尘。 而且死亡的这个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年龄约莫五十来岁。如果他是这附近工作的人，不该这个点 回家了还穿着皮鞋和西装，应该换上更舒适的睡衣拖鞋才对。 而且他西装面料价格昂贵，西装的价格水很深，能穿这种质地的人非领导层和老板不可，但领导层的人大多会选择直接买房，而不是租房住。 再仔细甄别一下跟男人衣服放在一起的女士衣服款式，这属于两个不同的年龄阶层。小白裙、红色深v吊带，无不彰显着物品女人的魅力，刘成甚至能想象穿着这些衣服的女人漂亮模样。 “戈月和他住在一起？这不可能！戈月心思单纯，虽然曾经有人对她提出过包养的建议，但很快就被她拒绝了，甚至换了一份岗位，这个男人……不可能！” 温思甜低头看了一眼猝死的男人嫌弃摇头否定，这种老男人一抓一大把，看西装的确是上档次的东西，但那又怎么样？有些老男人越讲究越抠门。 戈月有一个超有钱的富二代男友，为什么还要跟老男人同居？这完全不合理。 “你为什么对你朋友的事那么笃定？”刘成疑惑开口，这个温思甜常年住在北城，竟然对远在千里之外的朋友那么熟悉。 “我们是好朋友这点很难理解吗 ？雇主的隐私你不要打探，接好你的活。”温思甜微皱眉，对刘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颇为不满。 万舟的办事效率就是不如北城，一个事务所的人竟然喜欢问这么多细节。 “现在的情况有点麻烦，我们进来弄了不小的动静，也许那个女人会报警也说不定。”刘成紧抿唇，他现在是下班时期，虽然两边都是他的人，但公事撞见私事总归是不好。 况且他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成功侦探事务所的背景，于是便提议让大家先行离开调查，不要沾上这个案子。 温思甜忙点头答应，他们离开前刘成特意看了一下旁边的应急通道门，这个门是用来预防火灾或者突发情况电梯不能使用时设立的，在建筑上一般会直接用于通道逃生，可以赶往楼梯逃难。 他们离开之后，刚下了电梯就遇到几个一脸警惕的保安，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一根警棍，里面有微弱的电量可以把人电晕。 “你们几个，到底是屋主什么人？为什么三更半夜这么多人过来？” 保安警惕盯着他们，尤其以为首的那个男子最为可疑！这么大半夜不睡觉，他们的兜里还 揣了手套，要说不是小偷谁信啊！ “屋主不是让我们进去了吗？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事务所的人不满说了一句，保安而已，跟他们牛什么牛？ “呵，你们三更半夜鬼鬼祟祟还不能让人排查了？”保安瞪了那个人一眼，冷嘲热讽开口。 他刚想回怼，刘成回头摇了摇头，他便不满闭上嘴。后有凶杀案前纠纷，就像刘成提醒的那样，他们现在不能沾上命案，她还得去医院看看戈月的情况。 “保安哥哥，我们只是接到电话过来帮下忙的，你别跟他们几个一般见识，我们现在就走、就走。”温思甜身段极低，连连点头致歉，拉着他们打算离开。 保安瞥了一眼，见刘成紧抿着唇蹙眉，看着他那副阳光高大的样子深觉不爽，这小子，很拽嘛！ “你，过来！”保安拎着警棍提醒一句，招呼他们过来，等刘成过来之后保安警惕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 这帮人实在太可疑了！ “你们几个上楼去看看，等业主跟你们确定之后再回来。” 为首的保安吩咐两句，几个保安立即拿着楼卡上去查看情况。 闻言，几人脸色突的一变。 第4章 电击刘成 保安嚣张认真拿着警棍在刘成身边转了好几圈，看了一眼他们几个人，在等队友回来告知情况。 刘成低着头，眼睛骨碌直转。看来现在这个情况，那男人的死瞒不住了，而他们作为命案待在现场的人，怀疑的可能性很大。 基于他的刑侦队长的身份，警局的同事一定会很快排除他们的嫌疑，但真正的凶手…… 刘成微皱眉，总觉得这一切就好像设好的局，让他们往里跳。不止是今天的命案，就连温思甜都有点可疑。 始终不肯报警，似乎笃定了警方介入后，周风就一定会上媒体的花边新闻。其实警方很少将刑事案子暴露在公众面前。 只要没有人刻意的卖消息，警方这边经过严格的训练和保密，以往也不是没有知名艺人出事的案子，但都被警方隐瞒得很好。 北城五少又怎么样？富可敌国的卢…… 等等！这会不会是黑桃杰克的阴谋？! 刘成突然想到这一层，蓦然瞪大了眼睛，回想案子发生的所有细节种种表现来看，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虽然上次他破坏了黑桃杰克的计划，对方临危逃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来再犯案 。依手法来看，并不像是黑桃杰克的手法。 他嚣张又自傲，手下的人哥哥能干，又何必做这些局呢？而且这还不是针对周家，而是周风的女朋友戈月。 总不可能说黑桃杰克精心布局就是为了搞垮两个人的婚礼吧？ 刘成暂时将这个想法压制下去，在他思考的时候，保安几个保安一脸惊慌的从电梯里跑出来，忙指着事务所的几人抓住他们。 “快抓住他们，他们杀人了！他们杀了502的人！” 此言一出，离刘成身边最近的警察二话不说直接掏出警棍“刺啦”两下把刘成电得头晕目眩，很快便晕了过去。 看着那么大个汉子倒地，保安冷笑一声盯着他：“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多亏我聪明才没让你个杀人犯逃跑了！” 事务所的人震惊看着刘成倒地，他可是……刑侦总队长啊！ “你们还愣着干嘛？等着让人跑了吗？处理完赶紧报警。”保安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几个还愣在那里于是催促。 “报警可以！但不要电我们！我们配合你们调查。” 事务所有个人站出来对保安开口，顺便掏出了自自己的手机拨打了110报警。他们 不能被电晕，电晕了之后他们怎么泼脏水都行，警方一定会仔细调查，毕竟这涉及一场命案。 况且他们本来就没有错，又何必挨一顿打？现在反抗反而还会落实对方口柄，更能颠倒黑白。 “不要！”温思甜喊了一声，被事务所的人眼神给吓了回去，她愤愤不甘的看着现场的环境气得直跺脚，只能被迫接受这个事实。 “哟呵，杀人犯给警察打电话，可以啊，你打。”保安许是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傲慢站在旁边催促，警棍拿得死死的，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敢逃跑，他就把他们全都电晕。 半个小时后，警方匆忙到场，一连串的警察席入黑夜之中奔往新城公寓。 听说凶手足有五六个人，还全都是男人，为了保险起见出警的人比较多。 在保安室里，警察全副武装踹开了保安室的门，看到里面一排排全都是一群男人，还有一个女人坐在他们中间。 保安一见警察过来，赶紧冲上去准备邀功：“哎呀你们总算来啦？我跟你们讲刚才这小子准备反抗，还好我智勇双全把他给……” 保安喋喋不休说着，警察的视线在保安室转了一圈，最 终落在昏迷的刘成身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直接把枪收了回来。 保安没有眼力劲的继续跟上，想为自己掏一个褒奖升职加薪，于是紧跟着警察的步伐一起往前。 刘成还处在昏迷中，保安洋洋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杰作’，警察抓着刘成的双肩震惊。 “怎么样？我就说我是……” “刘总队！你怎么了！” 警察脱口而出，他是二总队下的队员，夜里突然接到任务马不停蹄赶来了，却没想到发现总队长在这里，还被人电！晕！了！ “总、总队？”保安笑容瞬间僵硬，看到警察肩膀上的刑侦总队徽章时，再也笑不出来，瞬间吓得脸色惨白。 这是刑侦总队的警察，他叫刚才那小子总队，那就是……这小子是省局刑侦总队长！” “完了完了，我彻底玩完了。”保安吓得脸色大变，看着昔日的同事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么办，他不仅袭警了，还袭了省局最重要的警察头头，他要坐牢吗？ “你们谁干的！”队员到底年轻，看到总队长在这里无端受辱，气得咬牙切齿怒骂，终于注意到角落寂静无声的肇事保安。 “ 你小子，对我们总队长做了什么！”队员三两步走过去拎着他的衣服直接拽了起来，怒瞪着他想打人。 “好、好汉饶命，我不知道他是你们的队长啊，楼上发生了命案，我也很为难，我……” 保安再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之态，狼狈在空中扑腾解释，他还不想死，他想活着。 事务所几个人在旁边憋笑，刚才他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命案’两个字终于让队员冷静了许多，他把保安放下瞪了他好几眼：“等案子解决了我们再算你小子这笔账！” 话说完，队员走到事务所的人面前，警惕盯着四五个男人产生怀疑。 “你们是？” “我找来的私家侦探，他们全都是事务所的。”温思甜在旁边突然起身开口，事到如今想瞒也瞒不住了，她索性就直接摊牌算了，只希望警方能封锁消息，不要让外界知道这起命案。 “私家侦探？五个人？”队员挑了一下眉头，对温思甜的话一点儿都不相信，什么事需要出动五个私家侦探？ “你要不信你把这家伙弄醒，他也是我雇来的。”温思甜不耐烦说了一句，走过去踹了刘成一脚提醒。 第5章 “卧底”警察 队员刚要发火，就见刘成昏昏迷迷醒来，他摇了一下晕眩的大脑看清周围的情况。 “你们来了？”开口第一句便是这句，这附近离省局不远，发生命案也只有刑侦部的同事出马了。 “总队，你没事吧？”队员担忧说了一句，随即狠狠剜了保安一眼，保安低下头不敢说话。 “一个警棍而已，算不了什么。”刘成晃了晃脑子清醒一些开口，这点电量都撑不住，他怎么当警察？ “你们去502查看现场了吗？”他抬头看了一眼队员，队员猛然想起自己第一个踹门进来抓“凶手”还没来得及到命案现场勘查情况。 “糟了！我现在就去！”他匆忙丢下一句，然后火急火燎的冲出保安亭，刘成叹了口气摇头，这么重要的事还要他来提醒。 “等等，他们叫你总队，所以你是……警察？”温思甜突然喊住刘成，他迈开的步子顿了一下回头颔首。 “所以你们还是报警了？不仅报警了还玩了一招釜底抽薪？”温思甜不可置信开口，亏得她还那么信任这个侦探机构，没想到老早之前他们就已经报了警，竟然还还害她担心了那么久。 “首先纠正一下， 我是警察没错，但现在是下班时间，而且……这家侦探事务所是我开的。温小姐认识一下，省局刑侦二总队长刘成，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刘成从兜里摸索了两下想找名片却扑了个空，只得尴尬伸出一只手跟他相握。 温思甜看着刘成的手翻了个大白眼，她才不稀罕跟这种‘骗子’握手！ 冷哼一声从刘成身边离开，她想去医院看看戈月的情况。 “温小姐你现在还不能走，这场命案涉及到你朋友戈月，我想你应该也不想她不明不白的背上命案吧？” 刘成见她要离开立即喊住她，果真此言一出温思甜停下脚步，思忖再三后跟刘成一起回新城公寓502查看命案现场。 等他们到的时候警察已经把警戒线拉好了，法医部的人得到消息也连夜出车，等陈咚咚到的时候，发现刘成身边跟着一个打扮精致漂亮的时尚女郎，趁着没人注意对他坏笑几下。 没想到刘队三更半夜不睡觉，竟然是带女孩子出来消遣了，工作都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呆着，还直接带到了现场。 几个法医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陈咚咚见温思甜去照镜子的功夫凑到刘成面 前，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调侃：“成哥哥你是想给我找个嫂子吗？你不是喜欢华美一吗？” 她悄咪咪开口，这句话可不敢让别的人听到。刘成闻言瞬间吓得脸色一变，古铜色的脸都白了好几分。 “谁跟你说我喜欢她的，还有这个是报案人！在KTV发生了一起事故案，我们根据线索找到这里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刘成连忙纠正，她要是再胡乱说话的话，这些话传到局长耳里就不好了。 华美一善良大方，有着光明耀眼的未来，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况且他对华美一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意思，就只是纯粹的欣赏，看见优秀的女孩会多注意两眼，也仅此而已了。 “喔是这样啊。”陈咚咚点点头，眼里有些许失望。 八卦八不到了，三更半夜还要出任务，心情难免低沉了不少。 “赶紧调查事故现场吧。”刘成无奈摇头，他可真是拿她没辙了，什么都爱胡思乱想。 “死者死亡时间大约在2—3个小时之间，尸体有些许僵硬，毒应该就藏在酒杯中，至于这屋子里的情况……你们自己检查吧，我得先把尸体带回去了。” 陈咚咚为难看 了一眼周围，这么多东西她可不好找证据。 “你得先去一个地方，那里也有一些东西要带走。”刘成开口说了一句，随即让事务所其中一人领着陈咚咚去出事的包厢拿走玻璃杯化验。 警察排查现场发现屋内有大量的女性用品，不像是小住那么简单。 “你知道戈月的住所吗？”刘成问了一句，说不定那个叫戈月的女人瞒着温思甜背地里和这个男人已经住在一起了也说不定。 而她明天准备结婚，就在今天想了结了这个男人，至于她为什么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这点比较难解释。 不止是戈月，跟她一起在包厢的朋友也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总不可能是两个女人为了争夺一个男人，然后发生纠纷之后又同归于尽的狗血戏码吧！ 最起码目前的情况来看，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痕迹，这个猜测不需要论证直接就被推翻了。 “这些东西你认识吗？”刘成指了指屋内的女性用品摆放地，温思甜看着有些迟疑，渐渐的便说不出话了。 因为连她都不确定了。 这屋子里出现的衣服、包包、甚至是电动牙刷的款式，她都在照片或者视频中见到过。 除了背景不一样之外，这些东西几乎一模一样。 “认识，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就单拿这牙刷来说，你会买两个一模一样的牙刷吗？而且我前面就跟你强调过，戈月住在新城公寓旁边的楼，不太可能会住在这么高档的地方。” 温思甜心里发虚，但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朋友这边，她在夜场见了那么多人，戈月不是最单纯的，但她绝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早早的就通过自己介绍认识了周风，怎么可能放着顶级富二代不要，反跑去陪老男人？ 这点完全说不通！如果她是为钱，这些年没见她物质多了什么，如果是为人，这种有钱又身材走样的老总一抓一大把，何必要不计成本的去陪一个老男人？ “也许是这个牌子用得好，又买了一个也说不准。不过你说得不错，所以我们得趁着还有时间去你说的地方看一看。” 刘成提议，他也不希望自己陷入主观的判断中从而影响后续的判断。 现在有一起命案，又身涉两人，他得好好调查清楚这里面的关系和利害才行。 温思甜点头，戈月大概住在几楼她还是有印象的，拿着钥匙只要核实一下应该会有线索。 第6章 贿赂与威胁 临出门之前，部分警察前脚刚离开，刘成一出来就看见对面那个女人穿着睡衣一脸怒容叉腰瞪着他们，显然不爽多时。 听着开门声，似乎是在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先一步开了门。 “我们走吧。”刘成轻声提醒一句，不想惹居民投诉一类的。 跟着温思甜到了地点之后，她拿着钥匙试探摸索了两下，能打开门。推门进去之后，发现屋子的灯是亮着的，检查每个房间都没有人住，不过屋内的两个卧室以及厕所的灯都是亮着的。 甚至在洗手台上还有化妆后来不及收拾的生活痕迹，温思甜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突然拿着一件衣服兴奋跑过来找刘成。 “这件衣服，她前天才穿过，我给你看看她的朋友圈。”温思甜雀跃开口，快速掏出手机，很快就找到了那张照片，拿给刘成比对检查。 这起码可以证明戈月是生活住在这里的，根本就不是他前面说的那样！ “的确是一样的，但这不能够证明她没有住在新城公寓。” 刘成仔细辨认之后开口，现在的障眼法太多，尤其涉及命案凶手更会严谨才对。 “那我再去找别的，你怀疑凶手是戈月对吗？”温思甜悻悻放 下手机找证据，找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扭头问了刘成一句。 现在的情况……对戈月很不利。 她明天就要结婚了，现在人在医院昏迷，能不能按时赴约都不一定，更别说参加婚礼了。她现在更是身涉命案，成为主要嫌疑人。 “是。”刘成没有隐瞒直接开口，目前来看戈月的嫌疑最大，哪怕她命垂一线在医院抢救。 他曾经手处理的《古匕殉情案》中，凶手不就是先置之死地而后生，把自己也伪装成了受害人之一吗？ 比起服用安眠药，匕首插入心脏的危险性更大。 “你有没有搞错？这种事情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的啦，哎你们这些人真的是，办事能力还不如北城的警察！”温思甜不耐烦开口，解释的话她都说烂了，万舟的警察就是不听她的解释。 还是省局的总队长呢，就只有这点水平？ “温小姐，警方办案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证词而有所偏颇，希望你你能配合我们办案，多理解谢谢。”刘成微颔首提醒，被指着鼻子骂也只是好脾气解释。 他不知道北城的警察是怎么办案的，但在万舟省局，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伪装的凶手，也不会 冤枉任何一个人。 “随你，反正你想清楚怎么办案就行。”温思甜没头没脑丢下这句，自己气得直接坐在一边看警察检查现场，甚至连证据都懒得他们找解释戈月是无辜的。 天刚亮，联系不到戈月的周风跑到她居住的公寓找她，却看到一大堆的警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周风有些惊讶，公寓的门大敞着，谁都能看到屋内的情况。 “戈月怎么了？！”周风反应过来立即开口，打算冲进来查看情况，被警察拦在外面。 “你没看到警戒线吗？警察在调查证据。” “什么证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女朋友……”周风焦急开口，温思甜听到外面的喧闹走过来，一眼就认出了周风。 “周风！” “你是……温思甜？月月怎么了？”周风看到温思甜在里面，立即焦虑询问，担心戈月已经出事故死了。 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她却…… “她，现在在医院没事，已经解除生命危险了。抱歉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就……” 温思甜有些愧疚，她解不开戈月的手机，也没有周风的联系方式，所以只能挨到他自己过来了。 “这下可以让我进去了吧？”周风听说女朋友没事之后冷静了许多，看了一眼拦着他的几个警察，他们迟疑一下给周风放行。 “这是怎么回事？！”周风一进去立即拉着温思甜焦虑询问，她在公寓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有人想杀了她！ “这……你还是问那个人吧，他是省局的刑侦总队长。”温思甜迟疑了一下，想到刘成所说她的话不具有权威性，索性指了指身边勤于办案的刘成，把皮球踢给他。 周风听说刘成是刑侦总队长，态度尊重了许多，向他询问案子过程。 “你说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周风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刘成，就像温思甜一样，在听到陌生富豪的公寓中有戈月的生活用品，同样表情震惊表示不能理解。 刘成点了点头，他知道周风不能相信，但目前调查的结果就是这样，具体的得继续排查才知道。在两个小时前医院打来电话说戈月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具体的还得等调查完了之后再说。 “你拿着。”周风掏出钱包，突然递了一张卡给刘成，顺便从他记录的本子撕了一页纸写了一串数字。 “你这是做什么？”刘成皱着眉头往后退 了两步，接都没接他的银行卡，这可是一个烫手大山芋。 听到动静的警察纷纷朝他们这边看去，第一次发现行贿这么明显的。 周风耐着性子解释：“这里面有笔钱，你收下，这个案子不要再查了，就这样了结，好在我女朋友也没出大意外。”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成彻底被他的举动震惊到了，他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贿赂人民警察，尤其还是刑事案件，他竟然想私了？ “意思的意思。”周风蛮无趣开口，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认为没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 一瞬间刘成心里百感交集，没想到北城五少之一的周风，竟然连真相都不要，这么堂而皇之的袒护一个女人。 “我知道你的身份，你的父亲很有名气，这里面的钱一定是一个很难让人不心动的数字，但对不起，我是人民警察，我还是刑事警察，我有我的责任。” 刘成说罢伸手把他的卡推了回去，看都不看他继续低头办案。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我能让你这个总队长的位置坐不稳。” 周风在他身后开口，语气中颇有几分威胁的意味，临近结婚在即，周家不能出这样的事！ 第7章 疑点重重 “你在藐视人民警察。”刘成回头看了他一眼，周风意气风发的脸上带着傲慢与神气，在这类人眼中，没有什么是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算了你别和他争执了，戈月的事要紧。”温思甜赶紧过来扯了扯周风提醒，现在哪儿是和这个警察拌嘴的时候，先去医院看看戈月的情况才是最要紧的。 听到女友的名字，周风心里的气消了不少，跟着温思甜到医院去查看戈月的情况。 三个现场调查取证好了之后，其余人回省局，刘成则前往医院探望戈月。 一路打听到了病房，当他推开病房门时，周风看到来人是刘成，瞬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不悦盯着他。 “你来这里干什么？” 刘成瞥了戈月一眼，她已经醒来，靠在病床上拉着温思甜的手侧身，两人在密语几句。 “我们婚事暂时取消了，但我不希望媒体知道这件事，所以……总队长就不用出现在这里了吧？” 周风浑身上下打量他一眼，他腰间的配枪都还没摘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警察吗？竟然戴着这种东西到处招摇。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戈月小姐。”刘成微微一笑开口， 径直从周风身边经过，把他当空气一般对待。 “你……” 周风恼怒，瞪着刘成的背影怒火中烧，这个警察竟然这么不识好歹？ “周风，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想吃点东西。”戈月坐在病床上看着远处的周风开口，思索一下随口找个理由打发，周风一见女友有吩咐，立即答允给她买东西吃。 “你是刑侦总队长对吧？思甜刚才和我说了，抱歉我男朋友不是坏人，他只是想保护我。”戈月坐在病床上温柔开口，对周风的行为致以歉意。 “没关系，请问您有时间接受调查吗？”刘成回了一句，顺便看了一眼病房四周，戈月现在独自住在高档的VIP病房，这里面只有她一个病人。 “您想问就问吧。”戈月点了一下头，温声让温思甜给刘成拿一张椅子，她懂事大方的模样难怪会让阅女无数的周风对她心动。 “跟你在包厢里一起喝酒的那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刘成摘下笔帽询问。 戈月坐在病床上柔声回应：“她叫康漪，算是我的同居室友，我们一起住在万州市。” “你和田兴志是什么关系？”刘成又问了一句，新城公寓死者的身份已经调 查出来了。 田兴志，58岁，已婚，是一家公司老总。 戈月皱着眉头喃喃念着这个名字，仔细思索几下之后摇头，她完全没有一点儿印象了。 “真的想不起来吗？”刘成看着她的头，她脑部没有损伤，只是多嗑了点安眠药差点要命而已，难不成她真的不认识田兴志？ “我很确定不认识他，他是外卖员吗？”戈月疑惑看着刘成，刘成见她一脸真诚，再一看温思甜闪躲的表情，立即明白他们有意隐瞒戈月，不希望她卷入这起命案中。 但戈月是案子最重要的人，即便周风和温思甜有意袒护，刘成也必须要把真相给调查出来。 “他不是外卖员，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他在你们昏迷没多久就已经死了，而我们在他租住的公寓中，发现了大量你的私人物品。”刘成冷声戳破真相。 戈月的瞳孔张大了几下，不可思议瞪着刘成，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张了张嘴觉得滑稽：“我的东西在他那里？这怎么可能？我从来都不认识那个叫什么田兴志的男人。” “但事实就是这样。”刘成重申，即便所有人都否定戈月的嫌疑，他都必须按照流程走一遍。 “ 行吧，你还想问什么？”戈月有些无奈扶着额头，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婚前遇到这种事。 “你……为什么会服用安眠药？”刘成话锋一转，打算旁敲侧击问出案发前的细节。 “我没有吃安眠药，只是去办了一场单身派对而已。” 刘成盯着戈月，见她神情不像撒谎，瞥见旁边待着的温思甜，突然灵感瞬间迸发。 “单身派对不需要等朋友到齐了之后再开吗？” 他又问了一句，依照昨晚在包厢看到的场景，她们两个人显然已经玩嗨了，甚至不省人事。要说让温思甜来参加单身派对，不如说来给她们收拾烂摊子比较贴切。 戈月看了一眼身边的朋友有些犹豫，叹了口气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那是因为……康漪跟我说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想让我陪她多喝两杯，我想着我们酒量都比较好，先喝两瓶没关系的，没想到……” 戈月说到这里顿住，她没想到不仅和康漪喝得烂醉不说，甚至还被检测出她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她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想自杀？！安眠药是怎么来的她都不知道。 “所以你也不知道安眠药的由来？”刘成觉得滑稽，即便是 喝酒，酒水里掺了别的东西怎么会尝不出来？ 更何况她们两个人都喝了不少安眠剂量的酒，一个人不知道，另一个人还会不知道吗？ 戈月点了点头，温思甜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她。 刘成见暂时不能从这里调查出线索，打算回警局看看。从昨夜案发到现在，他都没有回省局看情况的。 离开病房后，经过一个敞开式的病房，随意瞥见一个年轻的身影，年龄和戈月差不多大，刘成想到了康漪。 她们两个是一起在包厢里服用了安眠药物，唯一不同的就是，戈月的安眠药剂量很大，足以致命，而康漪的剂量却偏少，不足以构成生命威胁。 如果不是温思甜及时赶到送医的话，恐怕今天的戈月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刘成抿了抿唇，加快脚下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另一种可能就是她们两个谋划一起杀了田兴志，又制造出了被人投药的假象。 那么大剂量的安眠药不容易弄到手，至于作案手法，只需要算准时间，在特定的时间一定会有一个人出现、并且发现醉不省人事的她们，然后送医。 这个人，可能也非温思甜莫属了。 第8章 肉毒毒素 刘成离开的时候想到了合理的理由。 原因无非两点：一，温思甜和戈月的好友，好友结婚，她一定会来参加；二，温思甜和周风相熟，是两个人的媒人。即便温思甜再没有时间，一定不会不卖周风的面子。 她混迹在周风的那个圈里，一定会跟着阔少、有钱人的步子走，所以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利用，她一定会参加这场婚礼。 不仅如此，温思甜跟戈月基本是同龄人，眼看着朋友找了一个豪门，她也会趁着这次的婚事好好给自己筹谋一下将来，在婚礼上认识有权有势的男人。 刘成出了医院坐在警车上，回了一句去警局之后刘成心里渐渐笃定了这个猜测。 这是人心，无论温思甜以前跟戈月关系如何，一定会因为戈月即将要嫁给阔少而关系精进不少。 警车上，刘成疲惫的揉了揉发涨的双眼，他的眼睛现在不仅干、还涩得很。 “总队您要不先回家休息吧，这些事交给我们底下的人去调查就好了。”队员看到刘成这么辛苦忍不住劝导，他也是早上才知道刘队昨天下班之后忙了一晚上。 24小时不停歇的连轴转，就算是机器人都 会出问题的。更何况别的总队并不这样，一般都是队员去现场搜集证据和资料，总队长负责盖章或者处理递交上来的文件而已。 现在他一个人包揽了许多的活，而二总队在刘成的管理下变成了刑侦部门最忙碌的。 他们再怎么辛苦还能睡觉，刘总队现在连觉都不能睡了，这不是逆天了吗？ “凶手没调查出来我睡不着，我没事的，如果困的话会在办公室打盹的，我们先回省局看看吧。” 刘成难得柔声开口，看着队员稚嫩的面庞，忍不住想起他警校刚毕业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浑身也有使不完的劲儿，也不明白师父为什么总是忙到黑夜或凌晨。 渐渐的等他到了这个年纪也就知道了，天下无一日太平，命案不休，身为警察又怎敢懈怠呢？ “行吧，您要有什么需要和吩咐可一定要告诉我。”队员看着刘成疲惫的样子忍不住多叮嘱几句，随即赶紧将车开往省局。 车才刚停，刘成便立即下车上楼去查看办案进度，片刻都不歇息。 “情况怎么样了？”刘成开口问了一句，队员互看了几眼，把化验到的资料先交给他。 “情况很不妙， 总队你确定不要休息一下吗？”队员看到刘成回来全都凑了过来，再一看他眼下两团乌青以及疲惫的神态，忍不住为他的状况担忧。 “我没事，喝点咖啡就行了，你们继续说下去吧。” 刘成揉了揉太阳穴拉了个椅子坐下，队员点了点头，面色严峻的在他身边汇报情况。 “在死者的酒杯以及体内发现了肉毒毒素，是这个东西让死者田兴志猝死的，几乎就是一瞬间，两秒毙命。” “肉毒毒素？肉毒杆菌？”刘成皱着眉头问了一句，翻开化验上的报告，田兴志各项指标都显示异常，许多专业名词以及诊断书让他有些看得懵。 “肉毒毒素并不同于肉毒杆菌，这两者虽然念起来差不多，但是两种不同的物质。”毛雨静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众人齐刷刷看着她让出了一条路。 毛雨静拿过刘成手上的诊断书看过，随即叹了口气把这些东西全丢回刘成手上。他张开手几张诊断报告零零散散掉在地上，刘成还得费力去捡。 “有什么区别？”队员问了一句，毛雨静轻撇嘴：“肉毒杆菌又称为肉毒梭菌，是一种生长在常温、低酸和厌氧环境中 的革兰氏阳性细菌，是一种生活中非常常见的细菌；但肉毒毒素是肉毒杆菌产生的含有高分子蛋白的神经毒素，是目前已知在天然毒素和合成毒剂中毒性最强烈的生物毒素，它主要抑制神经末梢释放乙酰胆碱，引起肌肉松弛麻痹，、呼吸肌麻痹从而导致致死。” “也就是说，这两者是共同体？”刘成问了一句，没想到这么强烈的毒素竟然被提炼出来还被别人用于毒杀。 毛雨静低头看了一眼刘成点头：“没错，它是由厌氧的肉毒梭菌在生长繁殖过程中产生的一种细菌外毒素,可以引起极高的死亡率。只需要2克就能让一个成年人瞬间毙命。”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这种毒素能够流通已经不易，而毒素溶液在适当的环境下保存，效果可以保持半年不变，具体的克量我们需要把相关数据传到北城那边调查一下，如果超过2克，就证明肉毒毒素的毒性下降，保存时间起码超过了半年，而凶手之所以选择这么猛烈的毒，我想他应该很恨死者。” 毛雨静在旁补充一句，这些都是专业知识，他们这群糙大汉不懂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肉 毒杆菌和毒素什么的，不是你们女孩子打在脸上美容的吗？” 有个队员听懵了，都不知道这是哪儿跟哪儿。人群之外，远远就听见一声气鼓鼓的咋呼声传来。 “小李我让你找个女朋友你非要泡在省局里，现在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你要有女朋友，她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 陈咚咚气呼呼走过来，众人看着她，陈咚咚副主任法医师在省局地位比较高，警员都比较尊重法医。而且她又是刘成的“妹妹”，二总队的人无论如何都会看在刘成的份上给她几分薄面的。 小李冷不丁被点名挨批，看了一眼刘成的反应后没吭声。陈咚咚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忍不住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 “你们这些人啊！它是生化武器没错，但它同样也是美容秘方。因为它能治疗肌肉运动紊乱的问题，可以让皱纹消除，后来又广泛的运用在瘦脸、塑小腿中，你们知道肉毒毒素被稀释了多少倍才能用吗？足足40万倍！这是极其庞大的量，而且医美在这部分还挺赚钱的。” 陈咚咚随即嘟囔两句开口，她是真不会弄这些，不然也像成哥哥搞个副业干干多好。 第9章 逃生安全门 “哪里能搞到这个东西？”有队员问了最关键的问题，闻言，在场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肉毒素是处方药，只有医院才会有，一些美容机构也有，将它稀释五十万倍之后广泛用于医美中。 “你尸检结果怎么样？”刘成反问一句，陈咚咚撇了撇嘴开口：“他是由呼吸困难、全身肌肉松弛性麻痹。短时间抽搐，意识丧失，最终因呼吸衰竭、心力衰竭或继发肺y等而死亡。” “几乎是瞬间毙命。”陈咚咚心有余悸开口，她第一次知道常见的肉毒素没经过稀释竟然能制造这么大的危险。 而且肉毒素在市场有所流通，它是合法的处方药，现在却被人买入用于投毒杀人，此人之心，实在险恶。 “你们觉得有谁能够买到这个东西？”刘成在旁开口，眼里浮现一张人脸，也许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吧？ “这东西不太容易拿到，普通人如果想拿到未经稀释的肉毒素，或许有钱有关系才行。”队员有理有据的分析了一下，矛头直指周风的女友戈月。 也本该是今天婚礼的准新娘。 “不过她都有一个高富帅男朋友了，真的会和那种男人在 一起吗？”队员有些不可思议，这可是亏本的买卖，万一要是被周风发现，她的豪门梦不就没有了吗？ “也别这么笃定，说不定凶手就是专业人士呢。”陈咚咚提醒一句，她倒是不希望他们视野被局限。 “监控呢？调查到了吗？”刘成闻言出声询问，从他回来到现在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已知的只有田兴志死于什么毒而已，他们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调查了，因为电梯是内部电梯，所以楼道间……没有监控。” 队员有些为难开口，目前并没有明确的线索指向凶手是谁。 “没有监控？这是什么意思？”刘成皱了一下眉头，按照建筑安全设计来看，尤其是出租的公寓应该在门口配了相应的摄像头才对。 “我们询问过物业了，负责人告诉我们说这栋公寓因为建成的时候极大的保障了隐私性，而且电梯只能通过刷卡才能进去，换句话说就是楼上的人永远都下不到这层，所以没有必要弄监控。” 队员将物业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刘成，这栋楼除了每个房间的紧急通道门以及逃生楼梯之外，再也没有任何通往外面的办法，想进屋子 也是同一个道理。 “还有这种事？我去跟物业那边核实检查一遍。”刘成不相信还有这种公寓，刚站起来顿时头晕眼花，两眼一抹黑直接晕了过去，幸亏身边的队员眼疾手快扶着他坐下才没跌倒。 “这是怎么回事？”队员担忧看着刘成，昨夜他忙了一宿这件事他们是知道的。 “快送医院吧，我怕他出事故！”陈咚咚在旁边嚷嚷着大叫，急得手忙脚乱。 毛雨静走过来在他鼻下探了一下冷静了不少：“他没事，只是暂时晕过去了，先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看着警察把刘成抬走，毛雨静无奈摇了摇头，这个刘总队未免太拼了一些。 天已黑，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刘成睁开眼睛猛的一下坐起来，发现自己在医院，手上还输着液。 “刘队你醒了？”熟悉的呼唤响起，刘成看着身边的秦娟，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补充体力。 “医生说你得多补充点体力，要多吃东西多休息。”她多多叮嘱，看着刘成的脸色不免有些心疼。 医生说他有点脂肪肝，是常年熬夜与不规律的饮食造成的，得将作息调整过来。 “先别 说这个了，案子怎么样？有进展吗？”刘成焦急开口，这个案子牵扯进戈月，周风为了能女友脱罪一定想想办法把这个案子压下去的。 他必须要趁着周风有所行动之前，把事情的真相调查出来。私自购买违禁品下毒害人，性质极其恶劣。 还有死者脖颈间的那枚唇印，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等等！唇印？ 刘成突然想起这个细节，当时他打算让警察处理，所以他们匆忙离开现场。等他接手做这件事的时候，也忘了唇印的事，不知道队员有没有记下。 “我不知道，我知道你昏迷的消息就一直在医院守着你。”秦娟微开口，她怎么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去现场。”刘成二话不说直接把针头拔了，起身穿鞋离开医院，吓得秦娟跟着他身后一直喊都没能让刘成停下。 匆忙拦了一辆出租车之后，刘成坐车到新城公寓查看情况。跟昨天不同，今天公寓里外冷冷清清，还有不少花圈显得格外的寂寥。 “刘队，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秦娟微皱眉开口，她想让刘队好好休息来着。 “先调查一下凶手会不会留下线索。”刘 成随口说了一句，他其实是想查看一下监控的。 如果按照物业所述，公寓楼内部的确没有监控的话，那么通往外面的路除了入户电梯就是紧急逃生通道。 那个通道他见过，在那堵门后面，隔壁的邻居曾经投诉他们大晚上太吵闹，专程过来警告他们几句。 刘成想到昨夜那个穿着睡衣的女子皱眉，显然紧急逃生通道门是开着的。 那对方有没有可能通过逃生楼梯上下等的情况潜入田兴志的玄关前，然后将他杀害了？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很快又被刘成否定了。 除非凶手和他们一样，也拥有入门钥匙，不然即便到了入户电梯的玄关处，也会被门挡在外面。 开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门锁没有损坏过的痕迹。 这只能说明，凶手的确是死者认识的人，而这就是一起熟人犯案。 刘成想到这一层紧皱眉，跟保安通报了一声之后，昨天还用警棍电击他的保安忙不咧的鞍前马后为他效力，刘成说要去哪层就给他开，甚至直接把好几层楼的电梯卡都一并交给刘成处置。 “长官走好！”保安踢了个正步对他们两人敬礼，目送着电梯门关上。 第10章 楼道的冷笑 “噗，他认识你？”电梯门合上之后秦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对保安产生好奇。” “有些渊源。”刘成微颔首，笑而不语的看着电梯显示。 电梯入户到了玄关之后，就听到里面一阵抽泣嚎哭的声音，入户的，门大敞开着，警察在旁边蹲得死死的，而几个人坐在玄关处一个劲的哭。 穿过人群拨开警戒线进去，刘成看了一眼玄关处的人发问，队员解释他们是死者的家属，听说田兴志死了之后，他们便来这边闹，最后被警察赶到玄关处，禁止他们进出破坏命案现场。 “好，你们继续忙，有什么发现告诉我。”刘成交涉几句后拍了拍队员的肩膀，在屋子里扫视一圈之后，打算去检查一下这四周是不是像物业说的那样并没有监控。 “这是什么情况？”秦娟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不知道这是什么案子。 队员跟她匆匆解释几句之后，秦娟盯着屋子里显眼的女性衣物起疑，见刘成已经推门离开，她赶紧跟上。临走时发现有个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哭得眼睛红肿，神情似乎十分憔悴。 她瞥了一眼之后跟着刘队到了逃生楼梯，见刘队 每一层都多加检查，不免让她觉得奇怪。跟着他来来回回折腾了很多遍之后，秦娟终于知道他在找什么了，原来是寻找监控。 “刘队，这应该不会有线索的。”她提醒一句，不知道刘队心里在想什么。 “我听说这个案子似乎是情人要跟富二代结婚了，然后把富豪杀了对吗？”秦娟跟在刘成身边自顾自开口，她先前去处理事情，现在才有机会接触这个案子。 本来刘队没授意让她管，她也是不在意的，但现在刘队的身体出状况了，她能分担一些就是一些。 “是，你有什么想法？”刘成停下脚步看她，他很想听听秦娟的意见。 “我想，不管凶手是谁，如果她有机会把自己的指纹擦掉的话，应该会把现场也给布置一下，而不是留一些显眼的东西。” 秦娟思忖一下开口，她虽然不清楚这中间的过程，不过仅这一点就十分可疑。 如果刘队调查出了凶手的指纹等线索，就不会现在还没有抓人。既然现在在调查，那就说明现场的痕迹已经被凶手抹去了。 “你指那些女性衣服和用品？”刘成问了一句，秦娟点点头，他转念一 想，当时温思甜发现戈月的时候她快出现生命危险了，如果是戈月使的计谋，她在抢救的过程中一定会耽误不少时间，第二天就是她的婚礼，她也没办法再返回现场把自己的衣物处理干净。 如果田兴志的尸体在屋里耽搁太久，家人和公司联系不上他的话，一定会报警处理，而他的尸体也很快会被发现。所以秦娟的猜测不无道理。 “还有呢？你继续说下去。”刘成点点头，往上走了几层台阶。 秦娟点点头打算继续分析：“依我看那衣服应该就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至于是谁……我不好说。但这个案子不简单，嫌疑人的身份更不简单，会不会存在有人心生嫉妒所以……” 秦娟迟疑一下，她只听说目前嫌疑人的男友是北城五少之一，有钱人嘛，难免会引起一些风雨。 把当事人挤下去，过几年再跟富二代在一起的桥段不是没有。 秦娟的话还没说完，刘成突然一伸手拦住，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秦娟立即警惕起来，屏息凝神盯着刘成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就在他们对面那间屋子的门里，门开了一条小缝，田兴志住的 502隐约还能传来悲鸣的哭声。门被敞开了一个大口子，一个打扮精致美艳的女人冷眼看着502的方向冷笑，似乎乐于见到这样的人间惨剧。 刘成将她眼里的嘲弄和薄凉尽收眼底，最终看到女人关了门进了屋内。秦娟听到关门声默默松了一口气，刚才她保持着僵硬的动作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生怕暴露他们的位置。 “怎么了？”她用口吻无声询问了一句，刘成拉着她往反方向下楼，在下一层楼刷了楼卡离开。 “刘队，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出了电梯之后，秦娟惶惶不安看着他，也不知道刘队刚才看见了什么，从离开的时候到现在就一直在思索考虑中。 “你回去吩咐他们一件事，调查一下501的住户信息。” “501？那不是跟死者同一栋楼吗？”秦娟诧异了一下，501的住户或许可以进入田兴志的房间，因为他们都在同一层楼，串门很方便。 但她听说死者屋内的女性用品都来自另一个人，而那个女人不住在这栋公寓里，反而是离这里不远的另一处公寓。 “没错，你先去调查一下，我觉得这中间可 能有点问题。”刘成表情严肃说着，他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来，不过看那女人眼里的恨意，说不定可以顺着这方面调查一下。 田兴志既然能瞒着老婆在外偷腥，说不定不甘心只找一个呢？ “行吧，我回去一趟，你小心点，记得医生的嘱托。”秦娟有些放心不下看着刘成，他的身体已经亮红灯了。 等秦娟离开之后，刘成打了车去戈月所在的医院，这一次他不找戈月，他想找找昨天没见过的人——康漪.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据温思甜说这个女人曾在北城混过，后来回了万舟市，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戈月做了好朋友。 到了医院之后，康漪躺在病床上刷手机，比起戈月病房的热闹和欢笑声，她这里安静了不少，甚至还住在许多人的病房里，只不过病房里只有她一个病人。 “你是？” 病房门被推开，康漪惊讶看着来人，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皮肤有点黝黑，神态疲惫。 “康漪小姐是吗？我叫刘成，你也可以叫我刘警官。”刘成把在医院门口买的一束小茉莉靠在她床头边，康漪听到“警官”两个字，心狠狠的颤栗一下，面色微澜。 第11章 烧焦的尸体 “随便坐吧。”她冷淡说了一句，鼻尖涌入茉莉花香，她转头看着床边的小花束没有说话。 刘成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她眼里的漠然与顾忌，距离她们出事已经过了12个小时，而她在这座城市似乎没有朋友、家人。 “你和戈月是什么关系？”他询问一句，希望能从康漪这里获知更多的线索。 “室友，也算是朋友吧。”康漪想了想开口，她跟戈月在这座城市生活、租房，渐渐的两人也处成了朋友。 “以前就认识还是通过合租认识的？”刘成又问了一句，得到了后者的答案。 “你能叙述一遍单身夜派对时发生的事吗？” 康漪仔细想了想，缓缓开口：“那时候……我说心情有点不太好，然后戈月陪我喝了点酒，慢慢的我们就上头了，然后越喝越多结果就……晕过去了。” “你们喝完几杯酒之后并没有立即有晕厥的感觉？酒水的味道变了你们没发觉出来吗？还有你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康漪皱眉不满，瞪着刘成暗翻了个白眼，一点儿都不想理他。 “我拒绝回答这么多的问题，还有我心情好 不好跟这个案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康漪冷声开口，对警方的调查十分不配合。 “如果你现在心情不好，过段时间我们会有工作人员过来和你接洽的。”刘成见她始终不肯配合起身留下一句然后离开。 途经戈月的病房门口时，他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欢声笑语传来。 刘成敲了两下推门进去之后，发现屋子里满当当挤了不少的人，除了温思甜和周风之外，还有一大堆年轻人在旁边待着，把病房里挤得满满当当的，光是鲜花就有七八束，几乎都没有落脚的地方。 “刘警官，你来找我吗？”戈月看到刘成很欣喜，唯有温思甜和周风脸色微沉。 “你身体怎么样？好多了吗？”刘成点了一下头，他只是顺道过来看一下戈月，如果她能多提供一些线索有助于破案是最好的了。 戈月刚想说话，周风快步上前搂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出去。在寂静无人的长廊尽头，周风深吸口气看着他：“说吧，你想要多少钱？我不希望这件事让我女朋友不开心。” 刘成看了一眼戈月所在的病房号，对这个富二代幼稚的言论未免觉得好笑：“如果她 是真的凶手，你不介意女朋友是个杀人犯吗？” 周风思索了一下摇头，结果是不知道。 “我看得出来你很爱她，也很袒护她，但我相信爱不是一味的纵容。如果你真的爱她，应该协助我找出真凶还戈月一个清白，这样才能算爱。”刘成坚毅开口，他知道周风的秉性不坏，对他教育也想让他明白这世上不是所有东西都能通过钱买到。 周风见刘成不答应，懒得和他再讲下去，直接回了病房。 两个不同的病房宛如不同的人生，一个喧闹明亮，一个黯淡孤寂。 想到康漪和戈月的对比，无不让人惋惜。不过他要处理的事很多，没心思放在这方面。 等他离开医院没多久，很快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有人说新发现了一桩命案需要人手，让刘成过去协助一下。 等刘成赶到郊外事发地时，警戒线已经被拉了起来，窸窣的人群中，一抹俏丽跳脱的殷红色身影离开，刘成盯着身影离开的方向刚打算去追，其他总队队员见刘成过来赶紧拉住他。 “刘总队你可算来了，我们总队长去追凶手去了，你先来帮忙吧。” 一总队的人开口，刘成 被拉着，再抬头时那抹红色身影已经不见，他低头猜想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于是便越过警戒线去查看命案现场。 才刚一走过去，竟然发现一具被烧得炭黑的尸体，人形尸体已浑然成了一具炭柴，空气中经久不散弥漫着一股烤焦的人肉味。 即便戴上几层厚厚的口罩，仍难以掩盖空气中的人肉味。 新鲜炭烤的人肉不同于任何动物的尸体，那是一种发酸的、带着清新的浓血与酸味多种混合的味道，只闻一下就让人深感不适。 在尸体的旁边，丢了一张“黑桃K”，似乎是挑衅一般，凶手将这东西留在了原地。 “真惨啊，好好的人竟然被烧成这样。”一队员有些于心不忍，刘成吩咐人通知法医部，得到他们在路上的回答之后，他注意到掉在地上的扑克牌，那上面的“黑桃K”在刘成眼里别样醒目和刺眼。 “这东西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他捡起“黑桃K”质问一句，面对队员的茫然，他才想起黑桃杰克的案子一直是他在跟，从市局到省局，而省局的同事对这个案子所知寥寥无几。 “我们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还以为是死者 自己的东西。”队员见刘成疑惑解释一句，他们也不知道这个“黑桃K”代表了什么。 “没事了，先处理案子吧。”刘成闷叹口气把“黑桃K”夹紧他的笔记里，吩咐人把尸体搬运起来，以便等会让法医部的人直接运送回去。 烧焦的尸体经过搬运颠簸，身上炭焦的痕迹牵扯着皮肤，里面的肉隐隐可见血光。尸体刚搬到担架上，整具尸体便裂了无数条细微的小缝，血水源源不断的从里面渗出来，空气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画面，比一成熟的牛排还要血腥刺激…… 法医部的人赶来搬运尸体时，刘成看了一眼来的人群中没有陈咚咚，于是他便在现场进行搜寻，死者的腹部有一把匕首，应该是先被人杀了之后，再被烧焦的。 凶手的胆子很大，这里是一处废弃的洗车场，看外面的装潢大概有五六年没有再经营。因为低处偏僻，城市规划还没弄到这里，渐渐的这间洗车铺随着经营人搬离之后就荒废了，石子和沙子厚铺的地上也有不少杂草冒头，这附近地处于高速一条路口，如果没有不是开车经过的人，几乎没有人会出现在这里。 第12章 遗落的“黑桃K” “这洗车铺里有大量的喷枪罐，凶手应该就是利用这些喷枪把死者烧焦的，不过有点遗憾的是，我们在死者身上并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队员为难的跟刘成汇报情况，刘成走进去一看，满满两大箱的喷枪罐，上面还写着可持续燃烧两小时的字样。 “你们总队长去哪里追凶手了？”刘成放下喷枪罐开口，凶手选择在这个地方杀人，应该也不会轻易的被他们抓住才对。 “在案发时有人说看见一辆灰色的面包车，然后黎总队就去追人了。”队员补充一句，刘成转身看着警戒线外看热闹的人，他们附近偶有车辆经过高速，他们大抵也是过高速的人。 刘成眼睛微眯，想起了那抹红色的倩影。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地下组织的黑桃杰克身边，有一个叫花花的女人，她也很喜欢穿着红色的衣服。 刘成想起一年多前的事紧抿唇深思，自从卢峰那件事之后，他一直派人调查黑桃杰克的下落，可因为人手不足以及地下组织神秘狡猾，这段日子一直了无音讯，现在他们又出现了吗？ 选择在这个时间犯案，他们又在打 什么鬼主意？ 刘成皱眉，想不通其中的关窍，上次地下组织的人匆匆离场之后，还没听说哪个有钱人出了什么事，难不成黑桃杰克现在把注意力打在周风身上？！ 刘成这一想，突然瞳孔扩张了一些，瞪大眼睛回想着案子发生的细节。 第一个被害人的确是被投毒身亡的，如果是黑桃杰克出马的话，想入室杀一个人绰绰有余，尤其还是美人计这一招。他这么做的目的，也有可能是针对周风来的。 周风是北城五少之一，虽然他没有多少钱，但周家在北城的产业不可估量，也是上过全球富豪榜排名的人。 而周风跟戈月打算在万舟市举办一个小型婚礼，虽然正儿八经的婚礼是要在北城办的，但他们会在这里耽搁几天。 如果让戈月跟命案扯上嫌疑，婚礼一定会搁置，至于别的…… 刘成对这一招太熟悉了，当初他们就是这样诱骗卢峰，想要吞并霸占他的资产。 “你们处理一下现场。”刘成紧声嘱咐两句，立即上了警车打电话，给温思甜拨通电话之后让她把手机交给周风，让他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刘成表情严肃开口：“周 风你听着，现在说不定有人想绑架你或者做一些不好的事，你得保护自己以及……你的女朋友，如果可以，你最好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周风莫名其妙听着电话里刘成交代的事皱眉，他怎么改口那么快？走的时候还怀疑戈月是凶手，现在又要他保护戈月？ “行了我做什么不需要跟你开口，你管好自己吧。”周风不耐烦说了一句，念叨两句挂了电话。 万舟的警察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动不动一惊一乍的，他在医院还能出什么事？ 看着电话被挂断，刘成十分懊恼，只得赶紧吩咐人按照红衣女子离开的方向去追。 虽然他知道八成是追不上了，但博的就是极小的概率。 如果这件事涉及到黑桃杰克出面，那么事情就难办了。他一直盘踞在万舟市，名下的非法产业不知还有多少。他可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就瘫痪了省局的防御系统。 这样的凶手，怎么让人不担心！ “秦娟，我现在有一件事要交给你调查，你帮我去查一下住在新城公寓501的女人是谁，她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要，而且有很大的嫌疑。” 刘成在话筒 里和秦娟叮嘱，现在他信得过的人也只有秦娟了。 秦娟陪着他几次跟黑桃杰克交手，又是从省局一路提拔过来的。 “那个女人你不是已经调查了吗？为什么还要我再跟进调查一遍？”秦娟不解，她知道刘队打电话过来通知一定有他的涵义，只是她想不明白。 “我，打字告诉你吧。”刘成看了一眼司机，他是一总队的人，倒也不是信不过他，只不过凡事在不确定之前，他不能引起恐慌。 警局里秦娟看着刘队会话框里打过来的一个“K”字，瞬间如芒在背，瞪大了眼睛看着它。 K，黑桃杰克？ “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你要仔细调查知道吗？记得要保护好自己。”刘成叮嘱一句，秦娟面色凝重点点头，没想到自从上次跟地下组织的人恶战之后，他们又出现了！ 这次又为了什么？还想杀了有钱人夺走他们的钱吗？ 秦娟脑海浮现炸弹爆炸的画面，以及……那个女人眼里的恐惧和害怕。 明明是那么美丽的女人，跟着那个组织出生入死，却反被利用成为弃子，打算用炸弹将她炸死。 而她……终究没能把那个女人救出来 。 秦娟心中有愧，她心情沉闷的挂了电话，去联络负责调查身份的警员询问进度。 另一边，烧焦的尸体被送到验尸房，陈咚咚瞪大眼睛看着那具尸体，几个法医看着都忍不住战栗一下。 只需要眼神倾斜一下往下撇，立马就能看到担架的白布已经被尸血水侵染，不仅腥臭浓烈，而且让人忍不住反胃。 “要不打开通风系统吧。”法医看到这一幕纠结开口，反正尸体是被烧得一塌糊涂了，不如让空气循环他们还能好受点。 “不行，现在什么都还没开始查，怎么能打开？”陈咚咚厉声呵斥，手不经意碰到尸体，尸体表面已经完全炭硬化，其余部分却软糯糯的，碰一下弹三下。 “真的……好恶心。”法医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声，看着血水顺着缝隙流出来，终于忍不住逃离验尸房，一吐为快。 “唉……”陈咚咚摇摇头无奈看着尸体，她都不知道是什么仇什么怨，凶手竟然要这样折磨一个人。 要知道犯罪的瞬间很爽，但亲自把一具尸体处理成这样是需要极强大的心理素质，而且她听说这样的伤还是凶手一点点用喷枪罐喷出来的…… 第13章 谁是凶手 “你们几个先来处理吧。”陈咚咚对旁边的法医吩咐两句，手术刀娴熟的划开尸体皮肤，初次切入时略感硬，而后软绵的手感从手术刀传递而来，随着“噗嗤”一声，血水与尸水混合着变成淡粉色的液体流出，靠近焦炭皮肤的肉都被大量烘熟了。 好一块新鲜的人排！ 陈咚咚看得恶心，将尸体上的炭焦痕迹用工具一一拨弄下来，再搜证去做DNA鉴定，自己则对尸体进行深度的化验。 很快，死者的身份信息就查出来了，他叫丁一，只是一名中年司机。 陈咚咚从验尸房出来时，脱了工作服嗅了嗅身上的异味，嚷嚷着要去洗澡，于是把尸检报告丢下之后便跑去最近的酒店洗澡清洁去了。 刘成回来时发现她人不在，在办公室的桌上找到尸检报告之后将仔细看了看，对这个叫丁一的司机身份起疑。 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轮得到地下组织的人出面杀了他？ 他知道某些重要的线索，还是说这纯粹就是地下组织对他的一起挑衅？ 刘成想不明白，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地下组织和这起命案之间的联系找到，他们出现在郊外的洗车铺里，绝对不是偶然！ 陈咚咚从酒店洗完澡回来，一进警局就看到刘成拿着尸检报告在那里仔细分析，她有些讶异走过去。 “成哥哥，你还在忙啊？我以为你会多休息一下呢。”刘成身体情况秦娟姐已经告诉她了，所以陈咚咚以为刘成会选择休假什么的。 “你尸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刘成紧抿着唇捏着报告询问，陈咚咚回想了一下解剖细节，很快便想到了其中的端倪。 “伤口刺入十公分，几乎是一击毙命，而且尸体没有挣扎过的迹象，所以他应该是先被人杀死了，然后再用喷火罐烧成这样的。凶手应该对这种手法十分娴熟。” 陈咚咚想了想谨慎下判断，这是她的初步尸检结果。 “你说得没错，对方的确手法娴熟，甚至很喜欢用这种折磨人的手段。”刘成翻阅了几页鉴定结果开口，确定是地下组织的花花做的没错了。 “你知道凶手是谁？”陈咚咚有些惊讶看着他，刘成却泯然一笑，把报告放在秦娟桌上之后离开忙着调查处理别的事了。 “真是，现在什么都不跟我说了。”陈咚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念叨两句，回了办公室。 秦娟看到刘成之后，立即走到他 面前汇报最近的调查进展：“刘队，你让我调查的那个女叫伊伊，她是最近一个月前才搬到502隔壁的，她没什么正经职业，每天除了出去消遣就是一些大额的开支，不过我已经调查过了，她的原生家庭并不好。” 秦娟脸色一凛，这样的情况很容易让人想到另一种身份。果真，秦娟的话说完之后刘成的步子突然顿住，他回头看向秦娟，两人都想到一块去了。 这个伊伊，是情妇。 “还有呢？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找她？”刘成继续追问，秦娟摇了摇头，不仅没有人来找她，她甚至只出入几个固定的娱乐地点，连只有寥寥数几的朋友。 “我还调查到一件事……秦娟迟疑一下，看了一眼身边来往的同事，隐晦在刘成耳边轻声提醒：“几个月前田兴志曾陆续见过她几面。” 刘成闻言瞳孔迅速扩大，不可思议盯着她看，这么说来…… “但是有一点说不通，如果人是伊伊杀的，她怎么会有戈月的衣物？难不成这个戈月真的和死者……” 秦娟迟疑一下没有继续开口，刘成仔细回想案子发生到现在，立即制止了她的猜测和怀疑。 “不！你忘了她们在喝醉酒 时服入了大量的安眠药吗？说不定这起命案就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给她的。” 刘成摇了摇头，这案子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尤其是现在有地下组织的介入，说不定他们就是为了蓄意捣毁这场婚礼，而制造了这起毒杀案。 至于凶手……有可能是温思甜、康漪、甚至是那个叫伊伊的女人。 如果不是温思甜来得及时，戈月的确会因为服入过多的安眠药致死不是吗？到时候这起命案就会被警方判定为杀人后畏罪自杀，甚至都不需要再次翻案。 而凶手似乎都笃定了周家会为了脸面的时，不会出面调查。 “你是说……凶手可能是康漪？”秦娟有些许吃惊，转念一想便觉得这个怀疑也没什么错了。 毕竟戈月和康漪只是同居舍友的关系，而戈月要嫁给富二代了，她身为室友心里难免有不痛快。 “也许吧，我现在也说不好，总之这个案子不是那么简单的。” 刘成点点头答允，他还需要一些时间调查更多的真相。以及……地下组织的花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她当时在命案现场迟迟没走，显然是在等人，等他发现她了之后，她才意味深长的离开现场 。 “你派点人暗中保护戈月，顺便也盯住医院的一举一动。”刘成下命令吩咐，随即他离开重返医院，他想去见一见康漪，说不定会有额外的收获。 等刘成到的时候，康漪还是他第一次来时那般淡淡的态度，但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你怎么样？”刘成说完走进去，康漪听见熟悉的声音忍不住皱眉，又是那该死的警察来了！ “刘警官，你一天跑这么多趟医院，你不累吗？”康漪的话在看到刘成手上端的外卖时愣了一下，狠话在嘴里转了转，又咽了回去。 “我是担心医院的伙食不好，所以给你准备点吃的。哎你已经吃过了？”刘成走近了才发现她桌上放着已经用过的残羹剩饭，一个大砂锅摆在床头十分显眼夺目。 “这是戈月未婚夫送来的，谢谢你的好意。”康漪瞥了一眼刘成手上的外卖开口，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是警察给她“送温暖”。 “这有什么，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公民嘛，你年纪小，我把你当妹妹看待。”刘成随口说了一句，把东西放在她桌上，顺便打扫卫生。 他没有注意到，康漪在听到他那些话时心里狠的一下触动，低下头没说话。 第14章 无间道 “看来你和戈月的关系不错，她还惦记着你。”刘成把东西清理打扫好了之后坐在她旁边开口，如果不是戈月的授意，想必周风也不会照顾病房里另一个女人。 “还行吧，这东西的确是他们送来的。”康漪淡然说了一句，眼里的落寞反而越发的孤寂。 有些事离得近了就惦记了，明知光不属于自己，总想把人挤走，让光照耀到自己身上。 “你认识花花吗？或者地下组织的人。”刘成语气瞬间严肃询问，康漪微皱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如果你想交代的话我可以尽量保你，但你要知道参与谋杀害人就是不对的，我只能尽量为你争取减刑。”刘成又追加一句，他担心康漪误入歧途，成为地下组织的棋子，亦或者她本来就是地下组织的成员。 无论是哪种可能，等待她的将是最惨的结果。 地下组织的人对待手下犹如弃子一般，一般能公开参与一个计划之中，那么不惜害死他们也要达到自己的计划。 先前已有先例，他是不希望康漪再犯傻，为了那样的组织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警官，我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我 只是喝了点酒，然后晕了。”康漪看着刘成的脸真挚诚恳解释，她可不愿意和那什么地下组织扯上关系，免得给她判不属于的刑罚。 “也许你该去查一下戈月，周风不是会把她保护得很好吗？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保护好了，所以你们什么都查不到。” 康漪开口建议，刘成表情微有波澜，没想到在案发后，她能提供的线索竟然是甩给室友戈月。 如果刘成没有掌握501住着的那个女人信息时，说不定真的对戈月起疑心，可康漪现在却反过来让警察调查戈月。她为什么这么做？ “你，有什么证据吗？警方办案需要证据。”刘成迟疑一下开口，紧盯着康漪的表情变化，想从她眼里看出不寻常的地方。 康漪坐在病床上耸肩，满不在意开口：“你们不也是没有任何证据就怀疑我了吗？那么怀疑戈月也是情有可原啊，总不能一直盯着我吧？” 刘成听完她这套滑稽可笑的说辞，不免觉得幼稚。这种话就好像在说她为什么有糖，而自己没有一样。 “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想到什么就来告诉我。”刘成起身叮嘱两句，又一次无功而返离开。 也不是 一点儿收获都没有，最起码他现在知道了一点。 康漪跟戈月有点不对付。虽然不知道戈月对康漪如何，但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他隐约记得温思甜提起过，康漪原本在北城混迹过温思甜的圈子，只可惜混不下去之后回到万舟市发展，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和戈月做起了室友。 如果一个人，在富二代、有钱人的圈子里沉沦颠沛流离，发现自己渴求多年的欲望却被他人轻易获得，那她会怎么样？ 刘成隐隐想到这个可能性，钱是个好东西，可以解百忧，多少人趋之若鹜都是为了钱。 假设凶手是康漪的话，那她的确有可能在戈月的酒水里下药，打算制造一起投毒自杀案，只不过没想到被千里赶回来的温思甜给撞到了。 只要凶手是康漪，那么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她有钥匙，可以自由拿走戈月的衣物以及生活用品。 但这个假设还有很多有疑点的地方，甚至包括凶手为什么要在田兴志的脖颈上留下那个吻痕，也很奇怪。 康漪也不具备杀死田兴志的可能性。 刘成想到这里瞳孔微张，立即掏出电话给队员让他们抓紧调查那枚吻痕归属于谁， 自己则去找温思甜问一些紧急的事情。 在戈月病房里，刘成只看到戈月和周风在病房里，询问得知温思甜离开之后，出了病房门他就给温思甜打电话询问她所在的地点，有些话他得当面问。 * 咖啡厅里，温思甜不耐烦拧眉瞪着刘成，不知道他匆忙找自己过来做什么。 “刘警官，你找我，不会真的是想在下午两点请我喝咖啡吧？”温思甜打破宁静发问，她对这个‘骗子侦探’没什么好说的。 “温小姐原本是我不对，没有事先跟你交代我的身份，我有些事想问你，这件事关于戈月。” 刘成态度诚恳开口，温思甜在听到戈月的名字后便冷静了许多，点头让他继续问下去。 “你……以前说康漪是跟你混一个圈子的，请问我能问问你们混的是什么圈子吗？” “有钱人的圈子，陪有钱人到处玩，你也可以理解为陪玩吧。”温思甜思索了一下开口，倒是毫不隐瞒。 刘成讶异于她的坦诚，没想到她直接就把自己的职业说出来了，这下他倒是不好再接下去了。 “你别多想，有钱人有时候需要带美女出去充场面。比如打高尔夫或者一些运动什 么的，谈生意带美女陪酒也会方便些。只有一些能力不够的女人，遇到不好的老板才会做比较低级的事。” 温思甜重申一遍，对刘成的诧异颇为不满，她们这不算一份正经职业，但赚的可不少，佣金、油水、还有小费什么的。 “那康漪在这个圈子里属于什么阶层？”刘成又问了一句，他对温思甜做什么毫不在意。 “她啊，她比较low，混不起来富二代的圈子，跟了几个小有钱的人，别人腻了就把她踹了，然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刘警官你怀疑康漪？” 温思甜不以为意，她也不过在几个娱乐场子见过康漪几眼罢了。 做陪玩的女孩子心思玲珑剔透，担心自己的老板保不齐哪天把自己踹了，所以能够出现在场子里的人，她一般都会记得，渐渐就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 “是，我担心她联合别人对戈月下手。”刘成没隐瞒自己的猜测，他现在需要一个突破点去撬开这个案子。 哪怕是借用温思甜为突破点，哪怕是借用康漪为突破点，他都必须找到这个案子的漏洞。除非……地下组织的人真的介入，从头到尾利用了所有的人制造了这两起谋杀案。 第15章 嫉妒心 “联合？” 听到这话时，温思甜眉头皱了起来。随后她紧盯着刘成，声音不由大了起来。“您的意思是说康漪有跟谁联合起来谋害戈月吗？” 说着她又低着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突然手猛地拍了桌面，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就说嘛，这个女人向来心术不正，以前在圈子里面的时候，为了一个两个有点小钱的臭男人就什么脸也不要，当三，撬墙角之类的事情没少做，抢来抢去的争风吃醋！” “狗改不了吃屎，现在可不是，一看到戈月能够嫁给周公子，那还不嫉妒得发狂！”她说得咬牙切齿的。 刘成依旧一脸温和，要带着一点鼓励，仿佛一个老师在看着一个表现很好的学生一般。 “你知道些什么，对吗？” 温思甜猛地点头。“之前我就听说，她不知道傍上了哪个大佬，得意的跟什么似的……还说什么要请姐妹们去喝酒happy一下，不就是想炫耀吗？” “不过奇怪的是，这件事后来却不了了之。大家都说她是被甩了，也有人去讽刺她。” “我记得当时她是气疯了，一听到别人说她吹牛她上去扯着对方大 吼起来，说别人嫉妒她，说她搭上了一个很牛逼的人物。” 刘成回想着，在医院里面一脸落寞的康漪，当时她对戈月难已及周风感情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虽然表面平静但想来应该是极力隐忍的结果。 他倒好奇了，这康漪是说的真话吗？ “很牛的人，她有说是谁吗？” “那她可没说，不过她说那个人手下里有很多小弟，还有什么私人飞机什么……” “私人飞机……”刘成愣了一下，又抬起头继续问。“后来她还有说什么吗？” “嗯……” 温思甜修剪成椭圆形的红色丹蔻放到嘴边轻轻咬着。 “这个……我后来就没有听说了，当时她那些话说出来之后，根本没有人相信她，特别说好要请大家的聚会，取消了之后，她也被嘲笑了好久……” 但是说到这里她脸色突然沉凝了下来，露出了一丝丝恐惧。 “也不能说她……完全说假话吧，……因为后来又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 说到这儿，温思甜的声音又停了下来。 刘成可以看出她眼中的紧张比刚刚又更甚了一些。 “诡异的什么？”他的声音低得像是怕打断 她的记忆一般。 温思甜的手在桌面上轻轻抠动着。 “……同个圈子里面的人有时候也喜欢互踩，也没什么，但是她们两嘲笑她特别厉害的人，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嫉妒。”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来，有点不确定的看着刘成。 “刘队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有没有意义，怕浪费你时间了。” 刘成听得出她话语里面的意思，她一直说自己与戈月是好朋友，但其实……她比谁都害怕招惹麻烦。 他也不着急，只是笑了一下。 “你现在是协助办案，无论与案子有没有关，都说出来自然是与你无关的，当然不是说你故意隐瞒，但是如果漏掉了什么，那后面，牵出来的麻烦就起来越多了，那是避也避不掉的。” 温思田猛地抬起头看了刘成一眼，眼前这个刘队显然也不是他表现的那么温吞了。 随即她低下头又继续说了起来。“总之那两个嘲笑她的人……都……被人家…… 她双手指紧紧绞动起来，脸上的神情更加凝重了。显然是在回想着非常之不好的事情。 刘成没有催促她，只是帮她倒了一杯温水过去。 “别紧张，现 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人觉得与你有关的。” 温思甜深吸了一口气，又抬起头局促笑了一下。 “刘队，我跟你说的这些事情你不会公开吧，我……我可不想被卷进这些事情里面去。” “自然。”刘成点头。“这些都是我们办案的资料，不会向外透露的，而且你是我们的证人，我自然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听到刘成的保证后，温思甜这才下定决心，继续说起来。 “当时那嘲笑她两个人都被人绑了起来，听说……被玩得很惨……”她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其中一个以后是再也不能……那个了。” 说到这里她抖了一下，刘成心中也震惊。 虽然温思甜说的比较含糊，但他还是立刻猜到了她的意思。 “当时有报警吗？” 刘成问道，如果有报警的话，他立刻可以调出卷宗，查到线索。 温思甜的摇头：“当时她们都被吓坏了，不敢报警。” 刘成心下明白，这些女人从事这事情，来往都是有钱有势之人。 估计出事了还难为自己是因为跟一些有家室的男人牵扯不尽才遭到了报复的。 这样的事情谁会在明面上说出来 。 他们两个都心虚，也不敢去惹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了，自己只能自认倒霉悄悄的隐退起来。 既然走了捷径，自然要付出意外的代价，世上没有两全的事情。 待温思甜的情绪稍微缓和起来。刘成才又问道。 “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与康漪有关系？” 温思甜又猛地拿起那杯水大喝了一口，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这也是刚刚听你说起之后我才回想起来，越来越觉得有这可能？因为当时出事这两人都狠狠地嘲笑过她……也是她们做人不够厚道。” “当时大家遇上，明面上也没人说什么，就是她们两个人非逮着她笑。” “当时我也没多往那方面想，但现在越想越觉得很可能这事太巧了，她不是说自己傍上的那个人有很多小弟，那不就是那些黑社会吗？黑社会就是会做这样的事情啊，对不对？” 温思甜田抬起头来急切的望着刘成。 她眼中的愤慨刘成也看在了心里。 这个女孩子，虽然也是走上了一条歪路，但还没有完全失去心中的善恶。 他点头：“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你还记得当初那两个女孩子的资料吗？” 第16章 追踪凶影 “这我可就帮不了你们了。”温思甜听后摇头。 “我只知道她们的名字，但也不一定是真名，一个叫盖丽丽一个叫张香，我们是在北城凯斯特酒吧认识的，当时有很多人喜欢到那聚会，因为那里靠近富人区，有很多有钱大佬到那猎艳。” “当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们也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久了我们也就也就无人提起她们了，在这一行大家也不会真的交心，所以抱歉，刘队我也帮不了你了。” 这个回答刘成并不意外。 “没关系，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发生吗？” 温思甜回忆了一下。 “也就在……两个月前吧。我有印象，当时周公子与戈月两个人才刚认识不久。” “他们认识才两个多月吗？”刘成倒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周公子真是个情种，这在二代中倒是很少见的。” 温思甜也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道：“所以大家都很不可思议，都说他们俩是前世的缘分。” 前世缘份吗？ 那可不一定吧，一个流连欢场多年的富贵公子哥被一个才认识两个多月女人给迷得死死的，竟然连婚期都提上日程了。 他最近 跟周风接触，这个男人在戈月面前，完全就是一个为爱冲了昏了头的幼稚小子模样。 如果不是周公子智X，那就是戈月拥有非同寻常的手段。 这可能也需要查一查。 “戈月之前陪的都有哪些人？” “她家里很穷，她爸妈又只想着他弟弟，还非逼着她给弟弟挣彩礼钱，她又心软重感情……” 说到这里温思甜停了下来。 刘成明白作为朋友她不想说得太过明白，不过他还是可以猜测出一二，如果急于赚钱，那么戈月自然没办法在客人身上多挑拣了。 如果是这样子，他又如何能够一举就勾上了周公子呢？ 这真的是太矛盾了，不过这一切他只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并没有在温思甜面前透露出来。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秦娟。 “我接个电话。” 他跟温思甜打个招呼之后呢，就走到咖啡厅外边来。 “什么事？” 这个时候秦娟打电话来，莫非是黑桃杰克的案子有了什么线索？ “刘队，之前你不是让我去查丁一吗？” “我们去查了，那天晚上他正跑网约车。” “当晚12:30他接了一单，从机场 大酒店上车，到国道516线旁的蓝天食府。” 蓝天食府是万舟很有名的本地菜馆，虽然位置偏了点，但依旧有很多外地来旅游的人都喜欢到这里吃饭，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而丁一遇害的地点正是到蓝天食府要经过的地方，不过还有一公里距离呢。 秦娟继续说着。 “后来12:46分时他就没了消息，他那边把进行中的订单给强制结束了，手机也关机了，这个时间与他遇害的时间差不多，估计也是那会儿他遇害的。” “那叫车的人呢？” “我们按着电话号码查过去，发现这是一个网络拨号，根本查不到人。” 这么说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了。 “洗车铺那边调查的怎么样？” “我正要说呢，我带着人在那个地方搜索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那里一片荒芜，又没有监控。附近有516国道，但是因为不是主干道，监控坏了也没有修，所以什么线索也查不到。” “既然他们选在那里，肯定就是因为附近没有线索可查，你跟交警的人合作一起将516国道所有出入口有监控的地方都排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车辆。 ” 秦娟迟疑了一下，那一晚上至少有几千辆车经过那些地方。 刘成从秦娟的沉默明白她的疑虑。“你说黑桃杰克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娟想了了一下回答：“狂妄，喜欢挑衅警察。” “没错，你说这件事情如果他是他做的，他会怎么样？” 秦娟立刻发挥自己的专长分析起来。 “他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自然会忍不住想要在我们面前表现一番……” “没错！”你就顺着这个线索去，如果有什么人故意对着监控做什么，那个人肯定就是黑桃杰克，还有你要特别注意穿着红衣服的，才十几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 “你是说花花吗？！”秦娟大声说道。 “你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穿红衣服的人，确定是她吗？” “一切线索都揭示与黑桃杰克有关，那么自然一切都没有这么巧了，肯定是她了。”刘成肯定的说道。 “好，我会去查的。”秦娟沉声说道。 刘成听出她话语里的愤慨，想来想起此前黎美桦的案子了。 他连忙放轻了声音：“秦娟你要冷静下来！记住，对方挑衅我们就是要让我们自己乱了分寸。不管之前你的 心里有多少怒火，现在你在办案！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 秦娟听完，咬牙点头。“明白刘队，那我先去做事了。” 电话挂断之后，刘成心里也不平静。 黑桃杰克。 这到底是警方在追踪他，还是他一直追在警方的屁股后面呢？ 真是无法无天啊！ 此时就在洗车铺过来的516国道上旁，出了万舟市，进入岳江市，市区一间高雅的酒店内。 花花有点错愕的看着眼前正等着手下收拾行李就离开的男人。 “二哥，为什么你这次不带我走了呢？” 一身黑衣男人，面具下的双眼冷冷的盯着她。 “花花你也该知道，在我们组织里我只留对我有用的人，我没有收拾垃圾的习惯。” 花花愕然张了张嘴。 把她当垃圾了？ 不！不会的！ 她不会被扔下的，她激动起来。 “二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 “现在警方已经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快追上来了，你说你做错了什么呢？” 男人的声音阴沉可怕。 花花愣了一下。 “可是当时……” 她想说当时是当时是眼前这个男人给她下的命令，这件事情怎么能怪到她的身上去呢？ 第17章 中计了！ “花花，你自幼跟在我身边，应该知道组织的规矩吧？” 黑桃杰克没有理她，只是冷声提醒一句。煞时，她脸色猛然一变，无力跌坐在黑桃杰克嘴边，喃喃开口：“组织不养废物。” 她紧抿着唇深思，手不甘心攥紧在一起。她怎么会想到，她在组织这么多年，多少立了一些功，却一朝被他踹开了。 二哥，他真的好狠啊！ “既然知道就好，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有些事，我不想说第二遍。”黑桃杰克说罢起身，在这栋繁华的公寓里，他蛰伏在万舟市多年，现在地址暴露也算是给花花的一个惩罚。 黑桃杰克迅速拿起脚边的保险箱离开，乘坐在电梯里，他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冷着眼眸快速撤离现场。 公寓正门，两辆黑色的小轿车上密不透风拉着车帘，在他的身影窜入车内之后，很快便驱车消失在人海中。 等秦娟赶到目的地时，电梯门“叮”的一声被打开，秦娟面色凝重掏出配枪悄声上膛，看着她对面守着的刘成，两人对上视线之后，刘成无声挥了一下手。 一名强悍的队员一脚把门踹开，另一个队友紧随而 上丢了一个烟雾弹。 他们知道面对的是极端分子黑桃杰克，为避免再次出意外，每个人都全副武装穿着防弹背心，将自己保护得极好。 见屋子里没有动静，几个队员陆续冲了进去，秦娟刚一进去，突然听见前方惊呼一声“快撤！” 她抬头看见花花戴着手套握着一柄燃烧的烛台，将它掉在桌上，空气中浓烈的酒精味在厚重的防毒面具下隐隐可闻。 所有人快速撤离，但来不及了，烛台才跌至桌面十公分，炙冶蓝光迅速窜起，整个屋子几乎在顷刻间被点绕，火光一片。 ——“轰隆！” ——“砰！” 四射的砾石和板块在空中狂袭，上下好几层楼都在剧烈摇晃，炸弹所波及之处，几乎要震裂他们的耳膜。 浓雾，在烟硝与尘土之中，电梯在剧烈鸣叫报废。无数人吓得推开门快速逃离，甚至有人因为没有任何的防护，耳膜被震裂，双眼渗着血迹麻木的求生逃命。 屋内有炸弹，这是他们没想到的，为了抓捕黑桃杰克，甚至来不及疏散附近的居民，没想到警方前脚刚到，后脚他们就点燃了炸弹。 “救人要紧！快救人！” 刘成高呼喊了 一声，钢筋水泥块当着两户公寓的门，里面的人在努力推门求生。 秦娟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吩咐手下的队员进行施救。炸弹将上下几层和隔壁公寓打穿，透过斑驳的洞口可见火苗在迅速蹿长。 一部分人在逃生楼梯疏散人群，另一部分人进行施救和现场救助，第三批人则在现场扑火。 但这似乎是计划好的，楼道里的消防栓打不上水，所有水龙头不出一滴水，黑桃杰克打算让他们陪着这栋公寓一起死。 浓雾散了几分也不过勉强在一米内可视，身边剧烈咳嗽的声音不断响起，看着一个个狼狈的身影，刘成的心格外沉重。 消防车很快赶到，将大火扑灭了之后，他们才有时间去黑桃杰克的屋子里寻找。 此时的屋子黑黢黢狼藉一片，别说留下什么证据，能辨认出剩下的东西是什么就不错了，更别说指纹一类的线索。 “刘队，这……” 秦娟看着这一幕瞠舌，他们——搞！砸！了！ “先去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你们记住，这个案子是我要调查的，人也是我擅自命令你们来追的，出了事我担责任，任何人都不能说漏嘴。” 刘成吩咐 一句，瞥了一眼忙着清余火的消防员叮嘱队员。擅自出任务牵连无辜居民，这是大过！他不希望任何人受牵连。 “可是……”秦娟焦急还想再说，却被刘成一记警告的眼神打断。她愤愤难过看着刘成，她作为支队长负责带人调查又深入这里，她几乎同责，可是刘队却…… “那个女人去哪了？”刘成在周围环视一圈，即便她被炸弹炸得四分裂，也应该留下尸体才是。 “会不会趁乱逃走了？”队员询问一句，当时场面太混乱，如果她借机逃走，也不是不可能。 “红色很显眼，她不会做这么傻的事。”秦娟冷静缜密分析，走到花花当时拿着烛台站着的位置，她那时候站在桌子上，丝毫不怕警方会注意她，她是在引警方深入，然后想一起炸死。 只是他们撤退及时，在火龙烧到他们之前就悉数撤了出来，很快，公寓里炸弹被点燃。 如果说在他们快速离开之后，花花从这里…… 秦娟往后走了几步，在一处窗户停下，玻璃已经被炸得只剩下一个剩满碎碴的框，越过窗户抬头看去，天空中半截被烧断的绳子随风摆动。 “她还活着，逃走了 。”秦娟冷声开口，她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伟大，利用花花牺牲牵连所有人。 毕竟培养一个人不容易，不是所有人都像黎美桦那么惨。 “刘队，局、局长的车来了！”队员走到秦娟站过的窗台看着外面突然喊了一声，脸色大变。这件事闹得那么大，他们…… “我们下去吧。”刘成看着四周搜集证据的队员吩咐一句，既然黑桃杰克已经先一步离开，就一定做好了万全之策，刚才的纵火，也不过是为了销毁掉生活里使用的指纹以及引燃炸弹罢了。 下了楼之后，局长被拦在外面，气愤看着急救车将一个个受伤的居民送去医院，许多人都有大小不同程度的伤。 终于，等到刘成下来，华生看着二总队的人全副武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了指刘成一时气结，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刘成你你你……你小子……可以……啊，搞出这么大动静！” “局长，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现场，擅自带着队员闯祸了，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跟他们都没关系，他们不过是听我的命令行事而已。”刘成摘下头盔深埋下头致歉。 身为警察不能保护好市民，他愧疚。 第18章 现实《农夫与蛇》 “您看，要有什么处罚我一个人承担。”刘成见局长还在气头上，努力争取把罪都往自己身上揽。 “这不是我要给你处罚的事，这是上头要给你什么处罚。”华生顿感头大，原本看刘成是个好苗子，一直想提携他，好不容易趁着他立了几次大功提拔到了省局，只要好好发挥没几年就能去北城任职。 没想到人是提拔上来了，竟然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局……”秦娟刚想说话，刘成立即抓住她的手腕，转头给了她一个眼神，秦娟十分不满，不得不退了下去。 “哎，看上头怎么说吧，还有你啊！把身上这套换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市民有没有事，多送点水果赔罪。”华生恨铁不成钢开口，对刘成满是无奈和气愤。 楼下，楼上的大火肆意蔓延炸得玻璃碎片全都往下掉，花花回头看着自己的杰作，坐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上吹了一下口哨，桀骜中带着几分难驯的野性。 “花花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逃出来了。”俊朗的少年染着几缕白发，穿着潮牌T恤，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都市少年。 “你以为我会那么没用吗？”花花一挑眉不屑开口，她可是二哥亲自调教 出来的，自然不比某些叛徒，只会文弱的哭泣要来得有用。 少年见她眼中的得意与骄慢笑了笑，始终没将黑桃杰克给他的指令告诉花花。 晚一分钟都不必再等她，让她自生自灭。 就是这样冷酷无情的老大，竟然值得花花姐苦心追随，甚至还不惜设计摆了警察一道，独自引爆炸弹，烧毁公寓。 万舟市在小小的动荡之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刘成忙着在医院里照顾病人，恳请他们的原谅和理解。 秦娟以及二总队的队员焦虑在省局里坐立难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秦娟姐，你倒是拿个主意啊。”刘队催促一声，秦娟无奈叹了口气扶额，她现在能有什么办法？ 捅了这个大的篓子刘队要一个人背锅，她想出面分担都不行。 “你们坐在这里干什么？” 黎俭走过来看着二总队的队员几乎都聚在一起皱眉，秦娟使了个眼色，队员赶紧立马散开，预备着忙手头上的事。 “黎总队。”秦娟起身笑着问好，黎俭瞥了她一眼点头，看着她身后“形迹可疑”的队员产生怀疑：“你们不是要调查命案吗？现在都坐在这里干什么？总队长不在所以全体偷懒了？” 黎俭还不知道刘成发生了什么事，故而有此一问。 “啊，命案对！我们的确是要继续去调查命案的。”秦娟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回应。 二总队的队长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罚，他们都忘记还有案子要调查了。 “忙活起来吧，可不要总队长不在就偷懒，你可是他们的半个老大。”黎俭叩了一下桌子叮嘱。秦娟轻抿唇点头，目送黎俭离开。 “走吧，我们先去调查康漪傍上的那个黑社会是谁。” 秦娟回头对几个支队员叮嘱一句，带着一小批人离开警局。 黎俭那句半个老大不过是个玩笑话，刘成不在了他们也该归局长或者两个总队长管，她旁边还有两个支队长，怎么都轮不着她来当二总队的家。 所以趁着刘队在外安抚市民走不开，她只能带着自己手底下的队员去调查这个案子。 有了温思甜提供的线索，再加上走访一些小弟，基本可以确定康漪曾傍上的黑社会就是田兴志。 当秦娟带着一大批人浩浩荡荡出现在医院病房时，正和康漪玩闹的戈月冷不丁看着秦娟愣住。 “康小姐，也许我们有些话可以单独谈谈，你说是吗？”秦娟浅笑一下，还算礼貌招呼她 。 “我现在没空，我还要养伤。”康漪淡淡开口，轻抬眸看着窗外，情绪淡淡的，不想配合警方。 “不，你有空。”秦娟笃定开口，只不过服用了安眠药住院而已，况且她的剂量比戈月的要小，没达到损伤生命的程度，又何须养那么久的伤呢？ “秦警官，康漪说她不舒服要不就……”戈月看了一眼现场僵持的情况，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说的？虽然警方要办案调查，但也没必要这么冷酷。 秦娟不想跟戈月解释，凶手管用的伎俩就是待在医院企图逃过法律的制裁，即便医院的大楼再严密，凶手都能狡猾逃脱，二总队已经犯了一次错，不能再优柔寡断了。 她轻手一挥，身后四五名队员立即涌上去二话不说给康漪铐上手铐，戈月震惊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放开我！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们！” “康小姐我劝你冷静点，我没我们总队长那么好脾气，对你温柔不起来，非法拒捕我可以采取强制性手段，而且你做过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一点吧？” 秦娟冷声开口，她话刚说完，康漪挣扎的动静小了很多，渐渐低下头没有说话。 秦娟 轻笑一下，她喜欢识趣和聪明的人，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事。 戈月见康漪被警察带走，忙跑去另一个方向打算找周风帮忙把康漪捞出来，免得她惹上不好的事。 警局里，秦娟把文件交给同事，自己则到监控室查看审讯过程。 康漪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在审讯员追问她案发时段发生什么事之后，在几番严谨认真的逼问下，康漪渐渐招架不住，最后精神崩溃，审讯一度中止。 “先到这里吧。”秦娟见她的精神已经溃不成军，明白即便在这种高压审讯下，问出来的证词作为呈堂证据时是不予作数的吗，于是让他们暂时休息下来。 她出了审讯室没多久，就看到等候厅有人在等她，戈月穿着简单，一见到秦娟立即拉着男友站起来，焦急拦住她的去路询问。 “秦警官，康漪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我可以帮她吗？” 戈月焦急开口，秦娟瞥了一眼旁边心不在焉的周风，看来周风并不想捞人，看这样子还是被戈月逼来的。 “你想着救她，她却一心只想要你死。” 秦娟冷声点明真相，案子的调查几近尾声，就连康漪在态度上都承认了自己犯下的错，戈月竟然还想要救她。 第19章 另辟蹊径调查组织 “你这是……什么意思？”戈月错愕看着秦娟，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康漪想要她死？难道说单身夜派对她服用了安眠药差点死亡是康漪干的？ 秦娟见她至今都还蒙在鼓里，深吸了口气有些无奈，反正康漪现在已经被抓了，她就算告诉戈月也无妨，她也不至于傻乎乎被人利用还不知。 “康漪跟田兴志厮混在一起，然后因为某些原因她杀了田兴志，又想嫁祸给你，如果不是温思甜赶到及时的话，恐怕你就已经死了。”秦娟想了想含糊回应。 具体的还要等审讯结果出来才知道，田兴志的身份特殊。他们还得好好调查才行。 “康漪？怎么会……我对她那么好……我们在万舟相依为命，有时候她没钱交房租都是我贴的钱。” 戈月不可置信捂嘴，她虽然在夜场待过一段时间，但性情纯良温顺，实在想不明白康漪为什么会这么做。 秦娟看着轻叹口气，如果世间的缘由都得有一个为什么，那许多的命案与犯罪都将不复存在了。 人心，往往是最难揣度的，尤以嫉妒为惧。 周风站在旁边时不时轻拍一下戈月的后背以示宽慰，发生这样的事，也只能清醒她人没出什么大事了。 戈月窝在男友怀里痛哭，难过得不能自己。秦娟摇摇头离开忙着处理自己的手头上的事。 刘队不在案中，她得尽力去弥补他们这次犯下的错。说起来如果不是她错误的下令，也不至于中了花花的圈套。 花花…… 秦娟一想起那张肆意嚣张的脸，便气得牙痒痒。当初也是她在福安的别墅里朝她的肩胛骨开了一枪，害她养伤许久。 这次又借机拖延他们，将警方和无辜市民卷进来，新仇旧恨，她焉能不报？！ 想到这里她眼里的寒光更甚，加快脚下的步伐，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利落的声音。 “秦队长，公寓的监控调取出来了。” “秦娟姐，伤亡人数以及炸弹的位置和数量也统计出来了。” 几个警员见秦娟过来，纷纷将新鲜的资料递到她面前，几个人互看了两眼，彼此心照不宣。 秦娟瞥了一眼资料数据后收下轻“嗯”一声，随即谨慎看着他们：“其他两个总队还不知道吧？” “局长还没通知下来，他们不知道。”一个队员看了秦娟一眼慎重回答。 “这就好，辛苦了。”秦娟点点头，把资料拿到工位上仔细查看。 被炸伤的公寓居民重伤4人，中伤8人，轻伤 15人，其中有两个中伤耳膜已经损坏，目前还在医院治疗…… 没有人死亡，就是最好的消息，之后的补救工作只要及时就能得到居民的体谅，还有炸弹损坏的楼层也会进行修葺等工作。 秦娟略放下心，起码刘队这次不用抗太多。 她拿起桌上另一份资料查看，文件档案里放着一个u盘，将它插入电脑后，仔细查看了半个小时，几乎一无所获。 黑桃杰克似乎连一点儿把柄都不想给人留下，特意将电梯里的监控做了手脚，提前录制剪辑视频放进去，而且是不重复的。 也就是说，那个监控算是半个摆设，平时公寓里出入的人已经被他特意调度了，无论别人怎么查看监控视频，永远都不会发现地下组织的人。 不仅如此，已经下电梯的人如果视频里没有显示回来，那她将不会在监控中再“下”一次电梯。 技术精湛到如此程度，甚至没有任何的bug可寻，何止是心思缜密这么简单？ 秦娟依次将公寓附近的监控依次调度检查，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这是他们苦心设好的“证据”，只等着警方来检验成果。 太可恶了！ 秦娟深吸口气，当她亲自和黑桃杰克交锋时，才知道 对方的狡猾与心细，可是她却…… 突然！电脑剧烈闪烁几下，一阵火光四射，一缕黑烟从电脑壳里冒了出来，四周的同事听见动静纷纷抬头，秦娟不动声色的快速将u盘抽了出来，顺便再断掉电脑的电源。 “电脑怎么坏了？” 林晔经过看到这一幕有点诧异，省局的压强是足够使用的。 “可能短路或者中病毒了吧。”秦娟站起来挪开椅子开口，反正电脑也有技术部的人维修，坏了就坏了。 “那我先出去一趟吧，电脑修好了叫我。”秦娟跟林晔说了一声，他大小也算半个上级，跟他知会一声就行了。 “去吧去吧。”林晔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去找技术部的人过来维修电脑。 秦娟趁着临走之前的空挡，把刚才的文件都交给下属的队员让他们收好。 离开省局，看着外面湛蓝广阔的天，她突然不知道去哪里比较好。 案子的审讯和进度有审讯员跟进，医院有刘队，而黑桃杰克…… 秦娟微迟疑，她现在没有任何跟黑桃杰克有关的线索，难道真的要像没头苍蝇找起来吗？ 坐在出租车上，不知不觉开到了省歌剧院，她扭头看着窗外宏伟精致的建筑，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 师傅，先送我去一个地方，晚点再送我去机场！”秦娟突然急切开口，虽然她不知道黑桃杰克有什么目的，但不如先去他们出现过的地方找一遍好了。 这个计划很仓促，仓促到她成了机场最后一名登机的乘客，仓促到来不及跟省局请一次假，只仓皇的跟队员交代她要跟一个紧急的任务，就被迫将手机关机，飞机前往北城。 等她下了飞机之后，很快在接机场已有一辆豪华低调的小轿车等候在那里，三两个健硕的保镖仔细严谨盯着她，而后帮她搬运行李请她上车。 “你们老板还真是热心肠，我以为能约到他就不错了。”秦娟调侃说了一句，摘下墨镜眼里泛着冷意，她不喜欢和陌生的人寒暄。 “秦小姐您当初帮过卢先生，他一直感激在心里，这次你想见他，他就算会议再多也得推掉不是？” 司机在前面开车回应两句，秦娟闷哼一声，烦闷靠在沙发上等着到达目的地。 车上几个保镖就坐在她身边沉默不语，即便是私下表情也十分严肃不苟言笑，看来经由上次的事后，卢峰已经吓得找更专业的团队保护他了。 不过无所谓，对秦娟而言，他们越专业，她相处得反而越舒坦。 第20章 诡套线索 车一开进北城，出于职业敏感秦娟神经瞬间绷紧，只见别墅里前后相应安装了大面积的高压电网，来回有序的保镖在巡逻，甚至每个人的身上隐约可见枪械的痕迹。 车终于在别墅面前停下，即便是司机和保镖下了车，从外面回来都要经过别墅里的人严格审查才能放行。 秦娟看着审查的保镖准备检查她身上，于是放开行李箱张开双手，反正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慢着！这是秦警官，不用搜查。” 里面突然走出来一个人训斥一句，随即毕恭毕敬的朝秦娟问好，邀请她进屋。 秦娟瞥了一眼随身的行李箱走了进去，卢峰正坐在沙发上逗着一个奶娃娃，他跨着两条肉乎乎的小腿摇摇晃晃站起来，手上拿着玩具嘻笑，小小的双足勉强能跑，也不怕跌倒的追着卢峰。 “卢先生，好久不见。”秦娟走到他们旁边微微一笑，如果不是调查黑桃杰克陷入僵局，她是真的不愿再看到卢峰。 毕竟当年黑桃杰克为了卢峰设下那么多局，所有人都为了他努力，而他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验孩子的DNA，调查他是不是卢晨宇的孩子。 商人 重利，好在他应该也是把黎美桦的孩子视如己出。 “秦警官？你可算来啦，你的伤怎么样了？哎呀我当时还想给你们送点礼慰问一下的，只可惜我生意实在是忙，那件事后就回了北城，没机会亲自道谢啊。” 卢峰见秦娟来了，将玩具交给旁边的保姆起身，一拍大腿感慨说道，语气里不免惋惜之意。 秦娟微点头轻笑一下算是回应，商人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呢？ 尤其是首富，如果不是警方救了他一命，也许秦娟连他的家门都进不了。 无所谓，反正她这次来也不是来找卢峰的，她想要见一见黎美桦的孩子过得怎么样，以及……黑桃杰克的信息。 她走过去将孩子抱在腿上，看着他清澈精致的双瞳，那双眼睛里带着天真和聪颖，见了秦娟也不害怕，反而对她脖子上的项链感兴趣了。 “这孩子竟然不怕生。”秦娟笑着打趣，卢峰点点头赔笑端详着她，过了一会儿提醒：“秦警官这次来不仅仅只是看孩子的吧？你有什么事找我？” 秦娟抱着孩子的手一僵，也懒得再演客套的戏码，把他放在地上之后转头看着卢峰：“卢先生不 愧能做到首富，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卢峰面对警方的审视笑了笑，并不以为意。那个孩子下了地之后便小跑着到旁边的游乐设备玩耍了起来。 他看人一向很准，这次警察千里迢迢来北城拜访，绝不是为了看望孩子这么简单。身为首富看多了人情世故，如果这次派来的是那个爱咋呼的女孩子还能理解，但秦警官，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我这次来，是想调查黑桃杰克的，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在你这里；或者说，卢先生已经打探到了黑桃杰克的信息。” 秦娟微的一笑，意有所指开口。她相信卢峰在万舟别墅那件事后，对地下组织不会一无所知，因此……她也算来对地方了。 卢峰听到让他心里微颤的名字笑容瞬间僵住，哈哈大笑两下。果真是聪明人和聪明人的对话，两人几乎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说了自己的诉求。 “我倒是调查出了一些东西，可是秦小姐，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支队长，要知道国内有多少省，又有多少直辖市？你掀不起什么浪。” 卢峰转动着手上的佛珠连连摇头，对秦娟的能力属实不认可。 他可是在各国家辗转的大人物，自然看不起区区一个省局刑侦部门。 “卢先生可是不相信我？当初如果不是我们警方拼力保护你，我想黑桃杰克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吧。”秦娟闻言也不恼，气定神闲的将头发拨到耳后，倒也不急在一时。 卢峰骤然眼神凌厉瞪着秦娟，她这番话颇有威胁的意味，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威胁！ “我们追踪黑桃杰克已久，有很多次正面交锋，如果能够资源互换最好，如果不能……我想不是每一次，我和刘队都能及时赶到救你。” 秦娟冷声开口，将利害摆在他面前让他自己选择，自己则起身离开。 一步、两步、十三步…… “慢着！” 秦娟红唇微启，不屑笑了笑，这就是人性啊。 一转身，她换了一副平和的脸色看向卢峰请示：“考虑好了？” 卢峰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保镖吩咐两句，过了一会儿保镖拿下一个真皮的lv牌箱子，打开箱子之后里面有一些不符合箱子档次的衣服，甚至于那些衣服破败得十分寒酸。 秦娟微皱眉，不明白卢峰这是何意。 “那个女人在生前的时候准备了这个箱子， 出事后你们走了，保姆在她的屋子里发现了这个箱子，也没打开就一起运了回来，就是一些不值钱的衣服，你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卢峰在旁边解释一句，秦娟一挑眉，对卢峰的“诚意”颇感无语。当警方都是要饭的吗？竟然拿这点打发她？ “卢先生，在我进门之前，已经对你新的防御系统进行了审查，虽然你在建筑外安置了大量的高压电网，但并非无懈可击。” “还有你的安保系统，黑桃杰克的人训练有素，无论是在泰国还是澳大利亚甚至是意大利都有自己的人手，你如何确定，你聘用的这些人里，没有黑桃杰克的人？” “400亿，别说黑桃杰克，我秦娟如果不穿上这身衣服，我也想要。”秦娟说罢语气骤然冷了下来，狠狠盯着卢峰。 她来一趟不容易，可不是为了和这个蠢货耍花招耽误时间的。 她得在刘队受处分之前将功折罪，抓住黑桃杰克，才能让刘队免受惩罚。 卢峰听到秦娟的话脸色突的一变，紧攥着佛珠似乎不服气，但当日的窘迫与难堪历历在目。 她还真说对了，如果不是他们，他那天必死无疑！ 第21章 地下组织的新址 “去把我暗室的那个箱子带过来。”卢峰咬牙切齿回头吩咐一句，看着他的亲信离开之后，秦娟这才打开那个箱子。 一切就像卢峰说的那样，这里面只是一些不值钱的衣服，几件给孩子织的帽子以及袜子一类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日记本，简单拿出来翻阅除了记录繁琐的日常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地方。 难道这些……只是被保姆误拿的没用东西吗？ 秦娟坐在沙发上看着日记本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打算将日记本放回箱子，将衣服堆回去的时候，手摸到有些发硬的东西，仔细摸了两下发现衣服里竟然被塞了东西。 秦娟惊讶看着手中的衣服，仔细端详下发现针脚有重新缝合过的痕迹，突然想到黎美桦曾经在福安别墅时的情况。 那时候她被黑桃杰克的人密切监视着，一言一行都在他们的控制中，所以想留下证据应该很难吧。按照黑桃杰克的性子，也不会让黎美桦留下证据。 那这个…… 秦娟稍一迟疑，见桌上有一把剪刀，直接拿过来划破针线，用力将衣服撕开，里面一张小小的纸条掉了下来，打开一看上面写 着一个地址。 ——北城川中南路七巷 后面出了的空白页有几个笔迹点，但没有具体的地址信息了。 秦娟看着这地址紧皱眉，不知道黎美桦将它缝在衣服夹层中究竟是什么用意。 北城的川中南路她去过，在南路一号就是北城警局所在地，上次她和刘队办案时到过那里。如果说这是黎美桦专程留下来的线索，难不成……黑桃杰克在这里面？！ 这个大胆的念头骤然兴起，秦娟吓得瞳孔张了张，不敢设想这个结果。 如果北城省局有黑桃杰克的人，那么等同于他们头顶有一只大老虎，只需要一掌就能将他们所有人的击死。只要他们死了，有关于黑桃杰克的调查也会不了了之。 而刘队带着他们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未犯过错，唯独这次……！ 秦娟想到这里瞬间心惊，似乎一切就是他们布好的局，引他们上套，再顺理成章的解决他们。 听到楼上有人下来的动静，秦娟赶紧把纸条收好，佯装无事等卢峰过来。 “这是你想要的资料。”卢峰给了一个眼神，身边的人将一个箱子拿过去给他，密码锁打开之后，秦娟看着里面 几叠资料，上面都是有关于卢峰这段日子调查到的黑桃杰克信息。 越仔细看，秦娟就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下组织不仅仅只是做古曼童生意这么简单，这些年他们的生意遍布全国，即便黑桃杰克没有亲自出国谈生意，大笔的钱却不断的汇入海外的账户。 动辄七位数的汇款让她看花了眼，他所赚的钱犹如超市的小票单子密密麻麻看得人眼花缭乱。 “他除了明面上搞金融和楼盘以外，他那些不知名的生意你应该也能猜到是什么汇款，你做警察的嘛，刑法判决书都有哪些条例，你应该比我清楚。我能查到的就是这些，我查不到的呢？还有，我调查到你们队里曾经有一个叫小吴的人，他应该也跟那个组织脱不了关系，现在你能笃定的说，你们警方可以保护我吗？” 卢峰看着秦娟震惊的神情轻蔑一笑，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不知者无畏！连对手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保护他！ 要不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卢峰还真不想给这个薄面。 秦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卢峰的话，小吴？ 陈咚咚曾经不止一次 的跟她说过小吴有问题，那是在去泰国调查古曼童案子时期，甚至陈咚咚念叨多了惹得她有些心烦，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小吴才…… 秦娟大脑飞速转动，很快便想明白了缘由。但现在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小吴早就在很早之前便辞职离开了西湾市，而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小吴的下落。 秦娟想到这里心情复杂，她没想到自己自诩看人最准，却忽略了身边这么重要的细节。 “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记住，这些东西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不然祸水东流……”卢峰无奈叹气提醒一句，担心秦娟拖他下水。 “我知道了，谢谢卢先生的好意。”秦娟很快恢复神情致谢，将手提密码箱的锁上好之后，拿着密码离开。 坐在出租车上，她心不在焉的看着北城的街景，没想到她这么快又到了这座陌生繁华的城市，而却是她一个人。 电话响起，秦娟看到是刘成打来的电话接听了，他询问秦娟出什么任务，她看着腿上的密码箱稍一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如果黑桃杰克的人真的在北城共事，那么这次他们一定会借题发挥，革 了刘成的职务。 一个没有职位又惹到黑势力的警察，下场该会怎么样不用想都知道。 她身为警校学生以及一名在职刑侦警察，太清楚不过了。 “刘队，如果局长革了你的职务你怎么办？”秦娟心里想着，突然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刘成那边愣了一下，想了想仔细回答：“那就去当个保安，我现在还年轻，再不然靠着养老金和事务所也能赚不少钱。” 秦娟听着在电话这头轻笑，对于一个退休的警察而言，有钱有闲，的确是最惬意不过的好日子了。 只是可惜，黑桃杰克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而他们…… 想到想到这里微拧眉，深吸口气强抑制心中的难受，匆匆挂了电话之后，她转道去了邮局将手提密码箱交给他们加急寄过去，甚至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 做完这一切之后，看着人来人往的繁华都市，她心中一狠，不能这么被动！ 出租车很快在目的地停下，司机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提醒：“小姐，省局到了。” 秦娟道了一声谢之后离开，看着熟悉的北城省公安局，她的心格外沉重，她需要趁着这次机会专程走访一下。 第22章 停薪观察 绕过北城省公安局，后面的第七条巷子就到了黎美桦纸条里写的位置。 虽然位处于省局后面，但北城寸金寸土，即便只是几条小巷子也十分发达，有不少的游客路过欣赏。 秦娟戴着薄薄的纱巾将自己的头与脸围了起来，又戴着墨镜佯装到北城旅游的游客，尽量让身体处于最懒散的情况，努力将自己伪装于人群之中。在七巷中，她每进入一家店便会警惕盯着店里的陈设，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终于在小巷的某个入口中，她发现一处僻静的院子，门微敞着，里面似乎是民居。 她朝里探了一遍，突然身后一道眼里的声音呵斥住她，秦娟心中一紧，突然后知后觉的假装出很惊慌的样子转过身，她面前的男人将她打量了个遍。 “哎哟吓死我了。”秦娟紧张拍着胸脯，假装很害怕开口。 “你在这里做什么？”男人就跟防贼一样盯着她，秦娟心中一紧，瞥了一眼那院子，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马脚。 好不容易发现地下组织的新地址，她可不能再暴露自己的身份。 “有厕所吗？我想上厕所……”她捂着小腹开口，似乎十分焦急的 样子。 男人将她来来回回打量个遍，奈何北城是经济都市，商业区最多的就是游客与来往不认识的人。 “你想去厕所进公厕不就好了？”他不耐烦说了一句，对她的敌意和警惕倒是降低了不少。 “公厕好脏的，你也知道……”秦娟突然开始墨迹起来，一直找借口。男人听得心烦，直接挥挥手让她随便到一家店借厕所，于是便将她赶走了。 道了两声谢之后秦娟匆匆离开，她现在的身份还不宜暴露，所以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来了北城。 而北城的公安局，他们是认得她的，现在不知道黑桃杰克的人在北城担任什么职务，她贸然的到公安局也查不出什么，反而会打草惊蛇。 想到这一层，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先乘坐飞机回万舟市了。 一来一回的路程，等她回省局之后已经逼近晚上，刘成安抚好受伤的市民之后回省局暂时工作。 现在判决还没下来，他也只能做一天看一天。 “刘队。” 秦娟回去之后发现刘成拿着手提密码箱揣摩，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上面的寄件人署名只有一个“青”。 “我有事和你说。” 她不动声色说了一句，瞥了一眼在场的人十分警惕。自从知道黑桃杰克的秘密之后，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刘成提着密码箱进了办公室，一进去秦娟就将门反锁，然后把所有带电的设备都关掉，看得刘成云里雾里，不知她想做什么。 “这个是我寄来的，我去见了卢峰。”她言简意赅开口，不顾刘成诧异的眼神，直接摁下密码打开了箱子。 她知道现成的案子不处理是她不对，但有比田兴志的案子更重要的事要做了。 “这是什么？”刘成问了一句随便拿起一张纸，看到上面的数字额度时瞬间眼睛都直了，直觉告诉他这种海外大额汇入的账单并不简单。 “在黎美桦给她儿子的衣服里，我发现了这个，是黎美桦留下来的，可能是想给我们的线索，我去看过了。” 秦娟将内层夹口袋的纸条找了出来递给刘成，在地址七巷后面显然还有地址，但或许因为某种不确定的因素，导致这个地址是不完全的。 不过她已经踩点过了，那个院子的确有古怪，而且在北城公安局，地下组织人口众多，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蛰伏那么多人，需要伪 装才不引起警方的注意。 而最好的伪装，大概就是化身为巷子里做生意的商家甚至是常驻的游客才行。 她不知道七巷中有多少户商家是地下组织的人伪装的，不过知道了他们的新地址在哪，这点总比不知道的要强。 “你要出的任务就是这个？秦娟你太冒险了！”刘成听着她的话突的一皱眉，把手上的纸条放在桌上生气。 在福安的别墅中，秦娟受伤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身为队长不能保护好队员，是他的失职与愧疚。现在又怎么能看着她只身涉险，一个人闯龙潭虎穴呢？ 黑桃杰克的计划被他们打乱，至今还没展开报复工作，说不定就是在等一个时机。秦娟这一趟等于羊入虎口。 黎美桦作为地下组织的成员都能轻易的被抛弃，如果警方落入这批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刘队我只是想给你分担一些事，我希望……”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你先处理现在案子上的事，还有递交上来给我的文件也由你处理。”刘成突然冷声呵斥，秦娟瞪大了眼睛，紧拧着眉头看他，最终悻悻离场。 刘成看着密码箱里的汇款流水，亲眼 看着这些大额的入账他才知道黑桃杰克的产业究竟做得有多大。 这其中多少是军火走私牟利的钱，以及那些……不能再说的事。 他不希望看着队员以身涉险，更不希望他们做无畏的牺牲。 秦娟此次去北城找卢峰挖黑桃杰克的信息，大抵也是为了他吧。 毕竟公寓爆炸案她心中有愧，又不想看着自己受处分，便想将黑桃杰克抓起来给自己戴罪立功。 可黑桃杰克又岂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大树易拔，这底下盘根错节的根系又将怎么处理？ 他刘成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这是他跟黑桃杰克的斗争，如果可以，他不希望牵扯无辜的队员进来。 刘成深叹了口气，仔细检查密码箱里有关于黑桃杰克的调查信息，希望尽快拟定做出一个方案。 两天后，北城那边终于对刘成这次贸然的行为做出了审判：停薪观察，收缴枪械与证件，没有入职通知不能上任。 这个审判，无疑将他余生的警察路途堵死了十分之八，剩下的两成可能，除非他有卓越的功绩和优良表现，才会额外处理。 但问题来了，一个没有枪械与证件的警察，如果创造卓越的功绩？ 第1章 事务所新单 时间一晃两个月，刘成自停薪观察之后在事务所里忙着帮忙，他原本的工作交由尚文靖负责。 就在他以为生活将渐渐趋于平静，以后不在从事警局工作时，事务所却突然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生意。 他坐在事务所二楼的窗子前看外面来往车辆的身影，心里还在想着黑桃杰克的案子，店里的人冷不丁上来，表情有些严肃看着他。 “有人找您……” 说完他挪开一些，在他身后是一个神情紧张的中年女人，虽然年逾四十但保养得宜，除了眼角的几条鱼尾纹暴露她的年纪外，无论是打扮还是脸，看起来都像三十来岁的女人。 “他能管事吗？”女人看了一眼坐在办公室的刘成狐疑，还没等刘成回应，自发的打断了心里的疑虑，她焦急坐在刘成面前的椅子上，忐忑不安的把手放在桌上。 刘成看着她焦灼的神情和来回揉捏的双手，一眼就看出她的焦虑和慌乱。 因为聘请的员工都从事过警察行业，所以许多的单子他们都能自行处理拿主意，现在员工来找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案子。 “先给客人泡杯红茶吧，她一定口渴了。”刘成跟员工吩 咐一句，将空间腾出来让两个人商议要事。 “你遇到了什么事来找我们？” “是我的妹妹，我妹妹……失踪了。”女人紧咬唇，眼神飘忽闪烁，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眼里的焦虑十分灼热。 “你在说谎。”刘成一眼看出她的漏洞，人在说谎的时候下意识不敢正视看着眼前的人，肢体动作变多，所以这个女人隐瞒了一些事。 “好吧，是我的女儿，我年轻的时候生下了我的女儿，父母觉得这件事太丢人，所以她明面上是我的妹妹。”女人紧咬着唇回答，心里的焦虑不减半分。 “你想找她，报警就行了，为什么要来找私家侦探？”刘成闻言将背靠在转椅调整坐姿开口，他可不认为私家侦探的速度比警方要快。 “我丈夫不给我报警，他说还没到24小时，警方是不会立案的。可我实在担心……” 女人紧皱着眉头焦急，她从随身的包包里翻出两叠钱放在桌上催促：“这是两万元，你们先帮我找女……妹妹，找到了我一定有重谢，好吗？” 刘成瞥了一眼桌上的钱，他对狗血的伦理家庭故事不感兴趣，不过这女人这么喜欢自己的女儿，又怎 么会弄丢她呢？ “她多大？只要未成年一旦发现失踪就能立即报警，我不是不愿意帮你去追，我想这种事情，警方的力量和速度会比我们要好。” 刘成把钱原原本本的推了回去，他不能耽误黄金救援时期。 这件事他能做，但要交给更专业的人去做。无论是市局还是省局的前同事，他相信他们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我，我丈夫不肯让我报警，我这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妹妹十九岁了。” 女人见状情绪瞬间崩溃，趴在桌子上无奈的痛哭。钱无法找回她珍爱的人，这一刻的钱还不如一叠废纸。 刘成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不想追究客户的过去，深吸了口气答应她接下，女人闻言欣喜抬头，脸上还挂着几滴眼泪来不及擦去。 “你得把她的相关资料给我，越快越好，久了也许会耽误救援。”刘成提醒一句。不同于男孩子，女孩子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会大很多，无论在哪个年龄阶层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且看这个女人生得貌美，她的女儿长相应该也不赖。家人联系不上的情况下，被绑架或拐卖的可能性很大。 “有、有，这个我有准备。”女人闻 言连忙点头，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纸，都是跟女孩有关的信息。 “舒乐，在外地上大学？”刘成看了一眼相关信息，这所大学还是985大学，没想到啊。 女人点点头，抽了桌上两张纸巾擦拭眼泪回应：“是的，她本来在学校的，因为家里有点事所以请假两天，没想到准备返回学校的时候就遇到这种事了。” 说完她心里别样的愧疚，自己的亲生女儿养在父母跟前，她只能作为姐姐的身份看着她，得知她出事心里比谁都焦急，却不敢表露得太明显。 这样的人生，很累吧。 “我知道了，你下去找我们工作人员录入一些信息，我需要你丈夫以及你和你父母的基础信息调查一下，你能配合吗？” 刘成话没有说得太直白，一般案件第一要做的就是对最亲近的人进行基础排查。 现在事急从权，事务所以前也没有一次性要那么多资料的，他担心舒乐的安危，能节约一点时间就节约一些。 女人答允后拿着包下来，神情十分落寞难过。 看着她离开之后，刘成掏出手机拨通了秦娟的电话，准备将所有的资料都发给她，让省局的人去追查舒乐的下 落；而他带着私家侦探的人同时调查，免得小姑娘真的发生什么意外。 省局，秦娟接到刘成的电话之后便将事情言简意赅的告诉三总队队长尚文靖，由他指挥人手调查舒乐的手机以及通讯，再调取附近区域的监控。 刘成根据舒雅提供的地址线索，打算驱车到事发地勘察一下。 舒雅的家在位于万舟市省交界线，濒临另一个省，由于那段路正在开发，将来不久便会建高铁，因此常有专业的工作人员出入，这也就是舒雅为什么会比较有钱的缘故。 规划中的路段敲定了之后会给区域内的居民补发一部分的拆迁款，将来征收到这里之后尾款才会彻底下来。 就因为这里要建高铁，人口增多地方广阔，刘成担心舒乐被别人拐走或者绑架之类的。 “刘哥，你不是已经报警了吗？交给你以前的同事去处理就好了，我们也来干嘛？”员工有些不理解，他担心他们出动反而耽误警方办案。 刘成坐在副驾驶漫不经心看着外边叹了口气：“客户现在不能报警，我们只有接了单子才能拿到具体信息，既然接了就来看看吧，小姑娘要是遇到危险多害怕啊。” 第2章 少女失踪案 等赶到事发地时，刘成一眼就看到先他们一步的警察已经在周围开始排查了。看着尚文靖和部分以前的队员，刘成示意司机将车离得偏僻一些，不要打扰他们。 突然有警察发现了这辆面包车，对他们指挥示意过来，司机看着刑警的手势愣了一下，大家都是警察，自然懂他们的意思。 “刘哥，这下怎么办？” “去吧。”刘成叹了口气，他只想偷偷找到舒乐，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眼看着要见熟人，免不了就得寒暄几句，他现在的身份，实在尴尬…… 面包车缓缓向前，刘成自觉从车上下来，几个刑警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尚文靖也有些惊讶，他并不知道刘成开事务所的消息，因此对他的到来十分诧异。 “刘、刘总队，你现在来是……？” “别叫我刘总队了，我都快不是省局的人了。”刘成无奈笑了一下，非要在被处分后遇到这个尴尬的事。 “你现在没有实权，局长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逞能啊。”尚文靖看了一眼他身边有好几个人，担心他听说了这个案子，便邀功心切想立功。 刘成有些无奈，又不得不应付着表明自己的 立场。 “哪里，我只是来陪朋友而已，他开了一家事务所，我是过来帮忙的，闲人一个，这不刚好碰到你们了嘛。” 刘成笑嘻嘻搪塞，把司机推出去挡枪，司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跟尚文靖寒暄几句，顺便聊聊调查的进展。 “我听秦娟说这是一家事务所报的警，原来是你开的啊。”尚文靖点点头，和司机商量着这个案子的可能性，以及舒乐会去哪个地方。 “尚总队，我在里面没有……发现舒乐的痕迹。” 突然，一道娇俏的声音响来，刘成蓦的一抬头，刚好跟陈咚咚的视线对上，她诧异看着眼前的刘成愣了愣，声音逐渐变小了很多。 她听秦娟姐说刘队身体不好，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大事小事都没有去烦他，再加上省局近来连连加班，她一个副主任法医师还要跟别的省的人搞PK评级，累得她够呛，也有两个来月没看到刘成了。 “成哥哥。”她轻声喊了一句撇撇嘴，他们真的……好久都没聚了。 “你怎么在这里？”刘成看了一眼她出来的方向，是一栋住宅建筑楼，应该就是舒雅的家了。 同时也是舒乐失踪的第一现场 。 “本来应该秦娟姐来的，但她在信息部等消息，破解舒乐通讯手机需要一段时间，然后尚总队让我跟过来勘察一下现场。”陈咚咚解释一句。 检查这种事法医总是比较心细的，而且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万一失踪人死了，她也能第一时间处理案子。 “行，那你们忙吧，我们互相调查，不打扰你们？”刘成点点头，跟尚文靖请示一下。 私家侦探跟警察可以是互相合作的关系，他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有刘成卖个面子便点头允许他们去调查。 陈咚咚恋恋不舍看着刘成走远，心情别样的沉重。秦娟姐不肯和她说刘队停职的细节，但她大致也明白一些，只希望他能尽快返回警队，这种打击，对他来说未免太大了点。 正值壮年却被迫停职，说是观察，但大概率是不能再回警队当警察了。 成哥哥这么骄傲的一个人…… 刘成走远了几步之后，突然回头发现陈咚咚在看他，于是他笑着跟她比了一个大拇指激励她，陈咚咚顿时笑出声，没想到他还在惦记着自己。 进了民用住宅之后，刘成看着屋内干净整洁的屋子，带着几个私家侦 探排查现场。 “刘哥，那是你以前的同事吗？那个女孩子还挺可爱的。”员工在旁边提了一句，他还是第一次接触那么多刑侦警察，一般失踪案应该交给普通警察处理才对，可能是刘哥打电话刑侦总队才出面找人的吧。 “她叫陈咚咚，是我一个妹妹。”刘成想到她可爱俏皮的一面，嘴角噙着笑意。 他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身边的人都有进步，看来他不在，陈咚咚也能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我知道她的名字，她不是跟那个叫秦娟的队长来过几次嘛，刘哥这人脉好啊哈哈哈。”员工没有眼力劲的尬聊，旁边的同事踹了他一脚，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别再乱说下去。 刘哥不是正经退休下来的，今天遇到以前的同事，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在刘哥心口扎刀子吗？ “你们仔细调查，不要漏掉什么线索。”刘成提醒一句，话刚说完手机却响了，她看到来电人是秦娟，想到陈咚咚前面说的话，心蓦然一紧，一个不好的念头升起。 “刘队，不好了！定位在方位南郊十里的树丛里找到了舒乐的手机，她可能……” 秦娟的话没有往外说 ，刘成闻言立即走出门口，看着方圆百里寂寥的树丛与公路，心情十分沉重。 一个女孩子，是很难徒步走十公里到树丛里的，而她的手机定位在那里，也就意味着…… “我知道了。”刘成刚想挂电话去案发地找人，秦娟的声音却又悄声传来。她警惕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跟刘成汇报。 “我在等待信息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舒乐的姐夫，也就是舒雅的丈夫，分别在十二年前、十年前有过命案的嫌疑。” 她警惕提及，担心这些话会被人听到。 “你说什么？”刘成有些诧异，舒雅如果知道她的丈夫是这种人，在妹妹出事第一时间就该报警并且提出来才对。 “事情有些复杂，要不我们见面谈吧？”秦娟心里有些焦虑，现在案子情况不容乐观，她必须把信息部的消息告诉尚总队之后，再详细跟刘成解释。 “行，我……在路口等你。” 刘成想了想叹口气，知道尚文靖会去南郊调查，他们人手多也有工具，排查起来会方便很多。 约定好地点之后，事务所一行人暂时驱车离开，同时好几辆警车鸣笛，朝着刘成反方向奔去。 第3章 深夜森林 秦娟上车了之后，她一脸严肃看着前方紧抿唇。 “你说你调查到的线索是什么？舒雅的丈夫怎么会几次涉嫌命案？” 刘成见她上车赶紧焦急询问，他提前获知了舒雅一家的信息，如果他身上有嫌疑的话，当时就该查出来，而不是等到现在才知道。 “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秦娟紧抿唇开口，她拿出一份城市地图，把标注几个地点坐标之后，她圈了一部分的区域给刘成解释。 “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们省与外省相攘的区域，在十年前和十二年前发生不同程度的命案，受害人均为年龄女性；因为我省辖区管理的案子只有这两件，近来我正忙着处理历年的旧案所以留意方良的名字进行身份核实了，至于别的地方还有没有相似的命案，我暂时不知。” 秦娟表情严肃解释，纤白如葱的手指拿着笔沉着，时间太着急，她来不及跟别的省局进行联系与核对便先赶来跟刘成协商了。方良在以前作为怀疑的对象，现在又有年轻女子失踪，保不齐就是跟他有关。 刘成表情严肃看着她带来的地图，上面详细的记录了省内与相攘边际省 的路线图，这些年来，他所居住的省一直在迅速发展时期，而高铁的选址大约在十年前就有了规划，只是今年才开始大肆动工。 十年前，他还没到省局工作，这里又远离西湾市，所以他才不知道这起命案，而省局收拢了省内所有发生过的案子。 “方良现在在哪？”刘成问了一句，记住相邻的外省城市，打算找机会去那边公安局核对巡查一下。 “方良现在好像在陪着舒雅，我们卫星定位的消息还没告诉他们的。”员工探过脑袋回答，在民居建筑楼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不远处的舒雅情绪难过，旁边安慰她的男子外形跟照片上差不多。 “我们先去现场看看吧。”刘成边说边叠地图，将它收起来放在车上的抽屉里。 面包车朝着刑侦总队开过的方向迅驰，一个小时后终于在南郊看到了几辆停泊的警车，还有不少警察在排查以及工作等等。 “陈咚咚。”秦娟拉开车门下来，看到眼熟的她之后喊了一声，陈咚咚听到秦娟的声音赶紧回头过来。 “秦娟姐，你怎么……哦，这样啊。” “调查怎么样了？”秦娟拍着她的肩膀看了一眼四 周，并没有发现受害人以及……尸体一类的。 陈咚咚闻言撇嘴，不满嘟囔两句：“找是找到了，但只找到了一个坏掉的手机，也不知道是摔坏的还是砸坏的。”她努努嘴，秦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很快就发现了密封袋里的一款手机。 戴上手套拿起密封袋仔细端详，那是一款鹅黄色的翻盖手机，小巧精致，手机上沾了些杂草与泥土，手机屏幕与摁键分离，只有几条线勉强支撑着它。 “还没有找到舒乐吗？”她回头问了一句，陈咚咚摇摇头，她倒是希望能赶快找到人，眼看着天就快黑了。 这附近全都是松树，她可不想在这黑不溜秋的地方过夜，万一有蛇可怎么办？ “尚总队往哪边找人的？”车门“唰”的一下打开，刘成问了一句，陈咚咚看到他眼前一亮，指了一个方向告诉他刑侦队员从四周扩开寻找踪迹了。 “好，我们分为四组，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寻找，记得尽量绕开警察，要到没人去的地方找人，知道吗？”刘成提醒一句，他们现在必须配合警察找到舒乐的行踪。 出于职业敏感，被害人失踪的时间越长就越 危险，他不想看到悲剧再次重演。 “我跟你一起去吧。”秦娟突然开口，陈咚咚看了一眼秦娟连忙举手荐：“我、我、我，我也要去！” “你们留在这里，万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刘成想也没想的拒绝，二人组足够了，况且事务所都是年轻精壮的男人。 “可你现在身上没有枪，万一遇到突发状况，以后的事怎么办？”秦娟冷眸提醒，她所指的是地下组织。 刘成迟疑，看了秦娟好一会儿终于点头答允，陈咚咚瞬间就不乐意了，赶紧嚷嚷着自己非要去。 “你留下来，万一遇到危急情况你也能搭把手，而且这是你的本职工作。”秦娟冷声拒绝，在树丛里，她几乎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拖后腿。 陈咚咚撇撇嘴，悻悻看着他们有些不乐意。 “天快黑了，可能需要手电筒和物资一类的，你处理一下吧。”刘成想了想开口，事务所的人身上没有任何工具，万一遇到歹徒或者野兽也是一个大问题。 见自己终于有点用，陈咚咚欣喜点点头，看着他们一行人消失在树丛中。 “刘成还真是爱这个行业啊，人已经停职了还办案。” 不明就里的警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感慨，另一个人撞了他一下，对上一双微颦的美目，他才想起陈咚咚跟刘成是好友。 “只是停薪观察而已，还会再回来的！”她不满重申一句，随即又觉得无趣，悻悻联系人给总队的人送点应急物资。 当夕阳的最后一缕光消失在树根下，夜幕也骤然降临，树林里可视度极巨低下，秦娟打着一个手电带着刘成和事务所的小林往前找。 山谷之中，呼唤一声便能传来几声动物的呜咽，让这个寂寥的黑夜变得格外渗人。 “护林员多少年没来检查了？”小林不满嘟囔一句，“啪嗒”踩到一根干枯的树枝，清脆的声音响起，他拿着手机照亮前方的路，勉强能够视物。 广袤的树林之中，几缕光参差不齐的照着不同的角落。 “这些树木干枯后落下，在冬日可以为植被与树根保暖，更有利于菌类的繁衍，这是大自然运行的规则；护林员没必要打破处理这些事，况且这附近没有人家烧柴火，也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秦娟冷冽科普，心里另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就因为这里不会有人经过，所以才是抛尸的最佳地点。 第4章 狼群下的女尸 “说是这样，赶上这样的活哎……”小林忍不住叹息抱怨，他在事务所的工资是靠每单的提成点的，虽说工资比他当警察的时候要高，但这活儿，是私家侦探做的吗？ 这可比他当警察的时候还累，大半夜的来荒郊野外找…… 小林手电筒划过，突然感觉有一点光刺到了他的眼睛，转过头一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更别说光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不远处的刘成和秦娟，心里莫名开始渗得慌。 往后退了一步，晃动两下手机，突然又发现了那个光刺到他的眼睛。 虽然只有一小点，但他能够确定！ 小林咽了咽口水，往侧身方向走去，突然听到窸窣的声音，伴着萧瑟的晚风，似乎有一股血腥味和难闻的气味传来。 “刘哥，你过来！”小林喊了一声，刘成和秦娟回头。小林还想解释那边的异常，却突然看到四个猩红的珠子在晃动，从黑夜之中而来，伴随着细微的脚步声。 秦娟手电筒打到那异物身上，这下小林可彻底看了个彻底，这竟然是两只——狼！ 而且还是两只嘴上带血，眼露狠光的野狼！ 小林吓得手直哆嗦 ，掂了掂手里的棍子，这是他在森林里随便捡了根傍身的，现在对付两只狼，可不够吧？ 他正想着的功夫，两只狼找准机会，直接起跑开跳，冲着他的脖颈扑了过来。 “小心！”秦娟大喊一声，刘成手里落了个手电筒，只见秦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拔出配枪、上膛。 小林瞪大双瞳看着那两只狼，往后跑了两步，突然听到巨大的枪声响起，而后沉闷两声，是狼呜咽的叫声。 他赶紧拿着手机照了一下，发现那两只狼被杀了。隔着手电筒的光，他惊恐看着秦娟，那一刻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救世主的光。 如果不是这个她，他还真的死了。 “赶紧过来！”秦娟冷声训斥一句，肖林来不及多想，立即躲在她身后抱大腿。 秦娟拿起手机警惕盯着四周的环境，刘成负责照手电筒提供视野。 “狼不会独自出没，这附近一定还有他们的同伙，你们一定要小心，狼是组织性和谋略很强的捕食者。”秦娟从口袋里掏出两膛子弹警惕开口。 现在三人中只有她一个人持有武器，只怕那些狼会将他们分开，然后逐一攻击，被野狼袭击这可不是闹 着玩儿的。 “在那里！”刘成突然喊了一声，小林顺着手电筒的方向看去，只一眼就把他吓得够呛。 只见一片血肉模糊中，一只眼睛瞪得老大，另一只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吃了或者爬满了动物，连眼白都看不见了。而在她身上还有一只狼恋恋不舍站在上面分食着“食物”，光源照射挪动时，发卡上的钻点反射出微弱的光，刚才刺他的光应该就是出自这里。 “小心，它们准备朝我们这边攻击了。”刘成警惕开口，默数了一下这些狼的数量，还有八只。 弹壳有六发子弹，已经用掉了两颗只有四颗…… “子弹够用了，你得掩护我。”秦娟仔细观察一下开口，握着枪的手有些发汗。 在视野受限的情况下，她不能有一丁点的错误，而且上子弹的速度要足够快，不然仅两秒的功夫，野狼就能扑上来咬断她的喉咙。 “好，我们往后退几步，小林你保护好自己。”刘成警惕看着陆续走来的狼群。 有两只狼在看到同伴死亡的尸体后，开始嗷嗷呜咽叫着，似乎在悲鸣，似乎在召唤更多的同伴。 “准备！”秦娟喊了一声，刘成紧抓着手上粗 苯的棍子，做了一个防御的动作给她打好手电筒。秦娟爬在刘成半弓的背上做支点给自己提供最佳的视角。 刘成头顶枪声轰鸣，看着狼群朝着他扑来，只能尽量将身体维持平衡，打着手电让她平稳看清前方状况。 这招极难，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信任完全做不到，只要手电晃了眼，子弹就有可能误打，空了一个弹壳的时机，驰骋如电的狼群就会冲上来撕咬他们。 一下、两下、三下…… 一直到所有的狼都倒下，小林看着眼前狼群的尸体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安全了！ “少了一只。”秦娟心里一直默数着子弹的余量，新上弹夹的子弹里，还剩下三粒子弹，这也就是说，还有一只狼。 “怎么可能，你记错了吧！这不是原原本本在这里的嘛！”小林看着众多的野狼尸体开口，它们几乎当场毙命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扑的机会了。 突然！刘成抱着秦娟滚到一边，手电筒摔到另一个方向。小林被一股强力扑倒，死死攥着手机，狼王的力量大得惊人，炙热的鼻息撒在脸上，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天堂。 以及……秦娟冰冷黑幽的枪口对准了 他…… 最后一声枪声响起，小林痛苦闭上眼睛，狼王呜咽着哀鸣，最终趴在了他身上。 小林吓得赶紧把狼丢到一边，脸上全都是狼喷溅出的血，他刚才就在生死线徘徊。 “谢谢你，我差一点就……” “我们去检查尸体吧。”秦娟把枪收起来沉了声气开口，似乎对这种惊悚紧急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小林不由得佩服这个女人的胆魄，即便是刘哥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没有她这般镇静自若。 走到尸体前，上面全都是被啃咬撕扯过的痕迹，衣服上沾满了血迹，甚至肠子都被叼出来丢到一边，一部分的分泌物暴露在空气中，混合着血腥与发酵的味道，又难闻又让人作呕。 小林以前只是普通警察，哪儿见到这样的场面，脸上的狼血气味熏臭刺激着他的神经，终于控制不住跑到一边吐了出来。 “就是舒乐，她已经死了。”秦娟确定衣物之后断定。再起身看着四周寂寥黑漆漆的环境冷声提醒：“刚才的枪声他们应该听到了，我们得先离开这里，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危险。 幽暗森林，正是百虫百兽出没的最佳时机，他们不能在这里干等。 第5章 他杀 等救援的警车听到动静赶来的时候，他们三人躲在宽敞的路边等待许久，带着警察到案发现场搜集。 好几盏强力的光打在野地里，尸体周围遍布蛇虫鼠蚁，纵然是见惯大场面的陈咚咚看到这么惊悚的现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先把现场排查一下看有没有证据，然后再尸检。”尚文靖在旁边吩咐一句，队员照着他的吩咐去办。 刑侦警察率先上场排查现场，陈咚咚走过去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没事吧？” 三人摇了摇头，陈咚咚的视线落在小林脸色皱眉：“你怎么脸上有那么多血？” “这……这个是狼的血，这附近有野狼出没所以……”小林解释了一句，一想起刚才的画面还是别样的吓人，幸亏有秦娟在他们身边，不然今天他和刘哥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方良去哪儿了？”刘成看着刑侦警察在处理现场，眼眸深了深，低语问了一句。 陈咚咚微拧眉，想到他们临来时发生的事，于是便将方良还在家中休息的事告诉刘成。自己随上前对舒乐的尸体包装带回去检查处理。 刘成离开之后，秦娟临走时担忧看了他一眼，随即坐上警车离开，事务 所的人以为这个案子调查得差不多了，也该到了下班休息的时候，却没想到刘成要求将车开到车站，他要去隔壁省的城市调查一下当年的事。 “刘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宁阳市？！” 事务所的人惊讶问了一句，所有人的困意减了不少。宁阳市就是离案发现场比较近的相邻城市，那是在外省。 刘哥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要辗转多地坐车去外省，这也太…… “刘哥，不是我多嘴，你现在都已经不是刑侦总队的警察了，何必在意这些事呢？他们既然不聘用你了，你好好在事务所喝茶就行了，没必要劳心劳神。何况舒雅的这个单子已经结了，我们没必要再给自己找事情做。” 员工见刘成想多管闲事，忍不住多提醒他几句，就怕他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曾是一名人民警察，我的职责就是保护我脚下的土地，如果你们困了，就送我到车站回去好好休息，我要去。”刘成目光凿凿坚定开口，这次的案子跨越的时间和距离之远，需要一个人作为枢纽连接两座城市的警局信息互通，他要去做那个人。 舒乐无故惨死被抛尸，她是这个国家的公民 ，理应享有应有的人权。 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应该在校园里发着光，吸取着源源不断的知识报效国家、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不是被抛尸在荒野、被分尸、被丢进下水道里。 “刘哥你坚持的话我也不好劝你，你小心吧。”面包车持续开在车上，员工叹了口气，几个人都不打算跟刘成一起去。 坐在火车上，来往两地的火车上没什么人，他在桌上摊开地图，将案发地舟安区南郊以及宁阳市两地的地图仔细查看仔细。 同时在手机上查收秦娟发来的案子。近十二年来，在舟安区一代发生了三起命案，死者均为20左右的女性，出事时都曾单身独处，虽然她们的死法大不相同，但她们都在舟安区那一带丧命。 南郊地处荒凉偏僻，很少会有人经过那里，即便设立高铁线，也很多年都没有动工。 刘成仔细看着秦娟发过来的资料，默默在地图上用三个不同的符号标注了死者临死亡的时间线，三起命案，方良都曾被当地警方介入调查，但地处偏僻且没有监控，当年屡次因为证据不足洗脱了他的嫌疑。 案子更多的细节她来不及发，刘成也打算先去宁 阳市看看情况，再决定调查一下方良是不是凶手。舒乐的案子有尚文靖负责，他相信三总队队长的能力。 等刘成到了宁阳市之后，已经是后深夜，他开了一间房间洗漱休息，打算第二天正式拜访调查一下当地的派出所。 与此同时，省局另一边，陈咚咚戴着手套表情严肃，她才吩咐手底下的法医师将尸体做了基础的灭虫处理，将蚊虫以及蚂蚁一类的动物杀死，现在她能专心尸检了。 才一扫开尸体上被杀死的小虫，很快就看到尸体肉块被野狼啃噬撕扯过的痕迹。野狼的牙齿锋利，在人类的肉块上发现参差不齐的牙印，以及被爪子用力刨过的痕迹。 “我们开始吧！”她佯装活跃给大家打气，掩起心里的失落。 “太惨了，没想到在现在的年月还能看到被野兽咬死的人。”法医师怜悯开口，她听说这个女孩子只有十九岁，想想她十九岁的时候，还在为明天穿哪条裙子苦恼，而舒乐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是被人先杀死的。”陈咚咚瞥见舒乐掌心中的一点棉絮开口，这些棉絮也许是从凶手衣服上弄掉下来的，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衣服上的，总之…… 它不是偶然存在的。 “咚咚姐你怎么知道？她的尸体已经这样了……”法医惊讶了一下开口，要知道眼前这具尸体，除了反面是完好无损的，前面展在他们面前的完全就是一副血淋淋的内脏，堪称是活体解剖现场。 就连她的脸都是血肉模糊一片，如果不是靠着她身上残存的衣服面料，真的很难辨认死者身份。 “尸体会说话，你不知道吗？”陈咚咚拿着手术刀笑了一下回答，眼里却是如霜的冰冷，她的心仿佛在寒冷的极地里跳动着，周身一片寒凉。 记得她在学校的时候，辅导员告诉他们，每一个人死者、被害人，他们被人加害的时候身体会反馈出一些东西，大到渗人可怖的惨状，小到一个肉眼不可察觉的针头，无论出于什么情况，只要人死了，一定就有迹可寻。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当她接触十年前的旧案时，哪怕祖玲也要下葬，她也坚持争取开棺验尸的初衷。 也许尸体再也找不到跟当年有关的证据，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就不能放弃。尤其是在科技不断发展进步的今天，她一定可以为更多没办法再“开口”说话的人，还他们一个蒙冤的真相！ 第6章 跨越两地的凶手 第二天一早，刘成就赶到宁阳市公安局，以秦娟下属队员的身份，希望公安局能够协助他调取十五年内与舟安区相邻地域的命案。 秦娟协助刘成出示了相关证件，而她是万舟省局那边的人，于是当地公安局在请示了领导得到同意之后，带着他去资料库翻阅案宗。 跟着资料库的管理员到了档案室，密密麻麻的档案和厚重的书卷墨让人闻得有些头疼。穿过狭隘的走廊，无数个书架子摆着厚厚叠叠的案子。 “你可真是来对了，十五年前的案子不好找，但耐心细致点应该能找得到的，这些年都是我管理这档案室的。” 上了年纪的工作人员说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戴起老花眼镜仔细翻阅起来，刘成看着工作人员忙碌，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聊。 好在他现在是社会闲散人员，有大量的时间，至于方良，想必尚总队那边应该也注意到了他，应该会暂时限制凶手的人身自由。 假如凶手真的是方良，他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一点，连续杀了四个人，把自己的妻妹抛尸在荒野，竟然还能镇定的安慰娘家人以及妻子。 就这点镇定 的勇气，做什么事不比犯罪好？ 陆续过了三个小时，工作人员终于弓着背走了出来，拿着厚厚一叠的盒子，上面已经步上了积年的厚灰，盒子上面的字迹都被遮得看不见了。 “来咯来咯，哎这案子找得好累啊，这些年都没找到凶手，所以全都堆到角落了。” 工作人员把盒子放在桌上，刘成打开后对里面的东西进行查验，这里面放的案子，都是关于舟安区和宁阳市相攘地方的案件。 有的是抢劫案，有的则跟舟安区的情况相同，都是年轻女性失踪、凶杀案。 年龄最大的不过35岁，最小的20岁，从十四年前到现在，在宁阳市有四起。 刘成摊开地图，将女性最后失踪的地点还有被发现尸体的地方画了一片区域，很快便发现这个案子跟舒乐案极其相似。 都是在荒外不远处出事的，而南郊到北郊之间有一条极长的公路，北郊越往外走越宽敞也更荒凉，北郊的尽头在五十年前是海运的经济港口。 后来随着城市的发展，渐渐的陆地运输代替了海运，于是港口也荒废了。而南郊的尽头连接着外省的深山雨林，几乎也是人 烟罕至。 无论往南北哪个方向走，几乎都是一条死路，也最适合抛尸杀人。 刘成看着地图上的坐标，沉思着将它收起来，他还有很多事需要验证自己的猜测，以及…… 凶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在十四年间接连犯案不止，屡次被怀疑却全身而退的。 等他从宁阳市回去之后，秦娟已经在事务所等着他了，见到他回来，点了一下头表情严肃的把调查到的资料递给他。 “刘队，这些东西我昨晚加班整理调取出来的。你有什么发现吗？” 秦娟担忧开口，她只怕凶手不止是在省内犯案，相攘的地域他也跨了过去。 “有，宁阳那边死了四个女性，加起来一共是七名女性死亡了。”刘成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她，里面装着他从宁远带回来的资料。 “刘哥，你可算回来啦，喝点什么？”员工走过来寒暄两句，得到刘成回复后下去准备。 刘成拿起秦娟的资料仔细看了起来，十二年前的案子有一个女人出去玩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当时的警方对这附近的人进行了排查，锁定在方良身上；但却始终找不到尸体，于是这个 案子渐渐耗成了没有结果的案子。 两年后，也就是十年前。死者出事之前曾经搭乘了方良的车，等到地点之后她乘坐公交车离开。但站点的监控损坏常年没有人维修，而公交车以及附近所有的监控点都没发现那名女性的身影。 因此警方怀疑方良可能带着受害人离开，或者她已经死亡。很快便在北郊附近的海岸发现了搁浅的尸体。 因为夜晚浪潮大，又地方偏僻，等警方排查到的时候，死者只被鱼虾啃噬得只剩下一副白骨了，还是去海边玩闹的小孩子发现后告诉父母的。 当时作为凶案唯一跟死者接触过的人，方良有很大的嫌疑，可是他却有不在场证明，而这个不在场证明人是舒雅！ 刘成皱眉紧紧看着这个案子，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怎么了？”秦娟见他眉头紧拧，于是问了一句。刘成拿着档案给她看：“舒雅作为嫌疑人家属，她的证词应该不作数才对。” “我也不清楚，只依稀听说这个案子当时十分充足，所以当地的警察不得不打消了对方良的怀疑，怎么？你怀疑舒雅？ 多年的默契不需要多 言，一个眼神一个拧眉她便能猜出个大概。 “我只是，觉得奇怪。”刘成喃喃自语，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重要的事被他忽略了。 秦娟见状迟疑两秒后站起身收拾桌上的档案，刘成诧异看着她，她冷静自持开口：“既然心里有疑惑，那我们就亲自去问、亲自去调查！” “你不是要忙吗？”刘成愣了一下，她还要调查命案，怎么有时间跟他一起东跑西忙？ 况且他现在已经不是刑侦总队的队长了，即便他想调查，一没权，二没能力。 “这个案子不就是那个命案吗？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秦娟提醒一句，立即起身带着刘成一起赶往舟安辖区的警察局，准备询问有关于十年前的那场命案。 舒雅为丈夫做证人，警方在这十四年间陆续怀疑过他，难道妹妹失踪后，舒雅对方良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吗？ 尤其是当方良拦着不让立马报警的时候，她更应该起疑心才对。 这一切……太不正常了。 刘成想到这里紧抿唇，脸色沉重的赶往舟安辖区警局，迫切需要一个答案解惑，告诉他尘封十年的现场究竟是什么样的。 第7章 车祸！ 车上，警车在公路上飞驰，刘成开着车赶往舟安辖区派出所，焦虑得尽快得到一个答案。 突然！一辆大卡车从身后蹿出，等刘成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径直朝着警车冲来，似有刹不住车的趋势。 他的眼前，是跨海大桥。身后，是公路万丈悬崖…… 刘成迅速打着双闪，紧咬牙将车挪开一段位置，那车也紧跟着警车调转位置，似乎被磁力给吸住一样，永远都无法摆脱，甚至距离越来越近。 “小心点，后面的车好像失控了！”刘成紧咬牙提醒，秦娟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大卡车狂踩油门，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冲了过来。她连头都来不及抱住，身子在半空中犹如散架了一般，耳膜传来巨大的“轰隆”声，警车被撞下桥墩，连人带车摔落悬崖。 惊恐之中，刘成看到卡车窗户一闪而过的人脸，熟悉的侧脸弧度上，男子戴着墨镜，态度桀骜肆意，一只手撑在窗上笑容狷狂得意。 黑桃杰克！ 该死！他竟然还没有离开万舟市，又出现在这里，甚至还袭警…… 刘成紧咬牙，两秒后连人带车的摔到海边的断崖下，几乎全身都 被散架重组了一般痛得他呲牙咧嘴。 警车变形得十分严重，刘成强撑着想爬起来，刚一张嘴便吐了一大口鲜血，鼻腔跟嘴里都是鲜血的味道直冲大脑。 “秦……”他努力爬起来张了半天的嘴只发出了一声，卡车是从警车后面开始撞的，坐在后座受伤最重的应该是他，他都这样了，秦娟的情况…… 刘成双瞳灌血，眼前是猩红模糊一片，他看到秦娟七倒八歪的陷入昏迷，手臂和脖子上还有不少玻璃碎渣刺进她的皮肤，他强撑着竭尽全力爬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触摸到平稳跳动的脉络之后松了口气，松开手整个人滑回了驾驶位，他掏出手机报警，鼻尖传来汽油泄露的味道。 努力解开安全带，他爬出去之后，断崖的碎石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资料，油箱里大部分的汽油都已经泄露，汽车在冒烟，情况不容乐观。 刘成赶紧踉跄跑回去，每走三步大脑就迅速晃一下，眼前逐渐变黑。他紧咬着牙关，打开警车侧门，费劲全身力气将秦娟从车里拉了出来，带着她跑到三百米开外的桥墩下等待救援，头脑嗡鸣，他再也坚持不住 ，又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眼前还有些血蒙蒙的，旁边守着几个警察，是刑侦二总队的队员。一看到他醒过来，队员纷纷激动欣喜开口，还有人跑出去找医生过来查看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了一句，看着手上密密麻麻插满的管子，突然想起他昏迷前发生的事。 “秦娟呢？她怎么样了？”刘成问了一句，想起倒在血泊中的秦娟，如果她因为这次的事死了，他一辈子心里难安！ “刘总队，秦队长没事，她的伤比你轻，在另一间病房有人照顾她。”队员赶紧拦住刘成，他的情况可十分不妙。 不说别的，医生在他脑部发现了大量的淤血，那个位置只能调养着找机会清除，不然就会损伤大脑，甚至可以造成死亡。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警车已经坠毁烧起来了，你们遇到了什么事？”队员担忧问了一句，袭警可不是什么小事。 刘成闻言紧紧攥着拳头，上次秦娟告诉他线索之后，他一直以为黑桃杰克逃至北城，因此他暂时放下对黑桃杰克的追捕，打算先解决这起跨两地的犯罪案， 却没想到黑桃杰克会杀过来给予他一场重击，打得他猝不及防。 “感觉怎么样？”医生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刘成抬头，发现尚文靖也跟着走了进来。他努力睁了睁眼睛，尽量让自己可视的范围大一些。 “伤口恢复得还行，眼睛里的血褪下去一点了。” 医生走过来仔细查看一遍他的情况和心电图之后松了口气，他可听说这个病人是立功不小的警察，可别死在医院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刘成抬了抬手，手背上密密麻麻的管子重得他抬不起手。 “你现在的情况最好是好好养伤，别一天到晚都想着工作。”医生提醒一句，没想到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现在跑都很困难，竟然还想着出院，做梦吧！ 等医生走了之后，尚文靖看着病床上的刘成有些怀疑：“你和秦娟要去哪里？为什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对方的脸你看清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刘成不知道先回答哪个。不管他怎么说，暂时都不能让尚文靖知道他现在在做的事。 “秦娟觉得那个案子有问题，所以我们要去舟安辖 区派出所调查一下当年的旧案，在上高速不久之后，就发生了车祸，那辆卡车好像失控了。” 刘成镇定撒谎，他的心理建设十分稳重，普通人很难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察觉出端倪。 “那辆卡车肇事逃逸了，我们现在还在找它。”队员提醒一句，刘成对这个结果并不关心。 既然是黑桃杰克出手，他一定有千万种办法不让警察找到踪迹，就像当年他驾轻就熟的在高速上撞死了技术部的员工一样，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真的是这样吗？”尚文靖问了一句，看着刘成认真的表情，知道无论他问多少次都不会有结果。 等他们离开之后，刘成看着手上的管子，想到这起案子中他们搜集到的证据，早就随着警车爆炸的大火烧了个精光。 恐怕他们得再费些时间去调查了。 而他……必须要完美处理好这次案子，争取早日回警局报道。 一个退下来的警察，身上没有枪与能力时，面对穷凶极恶歹徒的追杀，连任何还击的能力都没有。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受挫觉得沮丧，他必须要保护好身边的人，保护好这个国家的公民。 第8章 白骨荒尸案 在医院才养了两天，等他眼里的血膜褪去之后，刘成便找机会偷溜出去了，而医院的角落里，两个缠着绷带的人贼眉鼠眼的接应，比小偷还要贼上几分。 秦娟担忧看着一瘸一拐的刘成，他这样子……可不容乐观啊！ “刘队，我们真的要……这样子去办案吗？”秦娟脸色有些难堪，她多少还是有点爱面子的。省局支队长竟然缠着绷带去见辖区警察，这算什么事？ 给别人看热闹和笑话吗？ “我想过了，凶手杀了人之后一定会在短时间之内毁灭证据，如果凶手真的是方良，我们必须得抓紧。你知道开车撞我们的是谁吗？黑桃杰克，他还留在万舟市。” 刘成自顾自说着，心里已经盘算起了一个计划。他必须要趁着眼前这个大案子给自己博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他官复原职，就能正面和黑桃杰克较量，也不至于被人悄无声息杀了还不能还击。 “黑桃……杰克。”秦娟愣了一下喃喃自语，听着熟悉的名字，她的心骤然沉了下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猜对了，黑桃杰克的确会对刘队展开报复，决意要弄死他泄愤 。 古曼童地下产业，能够给黑桃杰克创造多少利润？被刑侦小队的人捣毁之后，他应该对他们恨不能挫骨扬灰猜对。 后来又捣乱了他的大计，卢峰没有死，他的家产也没有被吞并。 他们跟黑桃杰克的仇，何止是警方与地下组织的较量。 即便他们想停下对黑桃杰克的追踪调查，他也势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一想到这里，秦娟的心狠戾了几分，紧攥着拳头郑重点头，目光灼灼坚毅：“无论多难，我陪你！” 刘成心里划过暖流，看着秦娟十分感动。他离职了，以前的同事都开始连名带姓的喊他，唯有这帮曾经追随过他的队友，始终叫着之前的名字。 刘队，不是省局二总队官衔的刘成，而是永远的队长、永远的明灯指引。 拿着准备好的资料，秦娟和刘成到万舟辖区公安局面见了十年前负责一起女性失踪命案的当事警察。 十年过去，当年中年办案的警察髻发已经长出了银发，他身为基层警察一辈子兢兢业业，当看到眼前包扎的一男一女时，震惊得嘴角抽搐了两下，尽量调整自己的心情才不让他失态。 “你好 张警官，我是省局刑侦支队的秦娟，我两日前约过你，我们发生了一点小事所以耽搁了……”秦娟见到中年警察后礼貌寒暄两句，对方看着他们身上的伤，怎么都不能理解“小事”这个含义。 “你好，你算是我的上司不必这么客气。当年案子的卷宗我已经给你们整理好了，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 张警官把密封档案交给他们询问，刘成目光如炬，坚定开口：“我想知道当年你们不是怀疑方良是凶手吗？为什么最后又打消了这个怀疑？” 时隔十年再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张警官长叹了口气，不免有些惆怅。 那个未解的案子，至今仍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让他不能忽略。 “因为不在场证明，方良当年在送受害人到公交车站之后离开，随后便回了家跟妻子享受周末度假的时光，还带着一个小女孩，她们都能为方良做不在场证明。” “而且死者到了车站之后，就像凭空失踪了一样，却又突然出现在北郊的港口滩上搁浅，死亡时间也不好再计算。” 张警官无奈摇了摇头，凶案地方偏僻，辖区的警力落后，这案子最 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为什么不做尸检？”秦娟问了一句，十年前的警力和技术手段应该还不至于落后如此。 张警官看着秦娟好奇的脸色，颇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无奈与悲怆。 “我们这边也是近些年才发展起来的，作为省边界辖区，早十五六年前的时候，一些混混头子都敢拎着铁棍进来教训警察你信吗？即便万舟发展迅速，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张警官的话让秦娟瞬间沉默，她想起了泰国杂乱的街头。那里尘土肆起，普通的街道似乎被铺上了一层黄土被子，永远都是灰扑扑的脏得很。而像寺庙或者繁华的地方，又俨然是另一个地方。 一个国家，两种民生，实在让人颇感匪夷所思。 “还有我们接到报警的时候去现场，尸体已经被鱼虾啃得只剩下一副白骨了，怎么调查？当时走了一趟流程，实在找不到线索了，就验了DNA让家属带回去处置。” 张警官叹了口气，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很难的。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到。”秦娟悻悻开口，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层。 拿着牛皮密封资料从辖区 公安局走出来，秦娟看着外面的天，一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 “我们先去命案现场看看吧，我想调查一下舒雅。” 刘成迟疑一下开口，舒雅的反应的确很奇怪。来事务所下单子时，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担心妹妹的安危才偷偷跑来的，可十年前方良涉嫌谋杀，这么大的嫌疑，她作为舒乐的长辈，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吗？ 尤其是舒乐被抛尸在南郊的树林里，离家的距离只有20公里，他很想知道舒雅的反应，以及她对方良的态度。 “你怀疑她？”秦娟皱了一下眉头。的确，截止目前两地共有七起命案，其中方良被四起单身女性失踪命案怀疑，这十四年间警察陆续走访调查，舒雅不可能毫不知情。 哪怕有这点前科在，她起码也该留个心眼，而不是什么都不做。 “我帮你吧。”刘成低头握着手中的项链笃定开口，他们……得抓紧了！ 刘成点了点头，招了辆出租车赶往事发地，顺便去看一下省局的同事调查处理得怎么样了。在医院呆的那几天，他们对于命案现场的情况所知甚少，有些事只有亲眼看过后才知道。 第9章 暗黑少女的日记本 民宅里，舒雅的父母相拥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舒雅也是红着眼眶看着家人。在他们四周站满了亲戚，不停的给他们出谋划策、怀疑凶手是谁。 刘成进去时，旁边办案的警察看到他和秦娟愣了一下，随即没说话继续忙自己的事。 “舒雅。”刘成喊了一声，舒雅有些惊慌抬头看着他，下意识轻咬唇瓣有些抗拒跟刘成的见面。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舒乐的关系，也不希望丈夫知道她背地里偷偷找了侦探事务所的人帮忙。 “你找我有事吗？我们出去说吧。”舒雅说完这句话立即起身离开，连给刘成张口说第二句的机会都没有。 他抬眼看了一眼民宅里的人，也好，反正他也想私底下询问一下舒雅，并不想太张扬。 出去之后，舒雅在比较僻静的角落里等他，远远看见刘成出来之后对着他招了招手，等刘成过去后才开口询问：“你来找我做什么？单子的钱我不是已经结给你们了吗？没有收到？” 天真的舒雅还以为刘成此行是因为先前委托的单子出了问题。刘成微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的身份。 一来他现在不是警察的 职务，二来他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成功侦探事务所是他开的，这样不便于案子的调查。 正在他犹豫间，秦娟从民宅里走了出来，刘成立即询问她舒乐在家中的地位和情绪。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舒雅震惊了一下，没想到刘成竟然会说这些话。 “我想几天前警方已经将你妹妹的尸体找回来了，并且也告诉你她的死讯了，难道你不想调查出凶手吗？”刘成问了一句，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变化。 果真，舒雅在听到这句话后迟疑了一会儿，心渐的一沉。 “你最好老实配合我们调查，这件事牵涉到你的家人，我想你也不希望她死得不明不白。”秦娟走过来听到二人的对话提醒一句，舒雅紧抿唇，狠了狠心将事情的一些细节告诉他们。 她的父母年纪渐长，又住在偏远的乡下，为了妹妹的教育，也是她自己舍不得，所以在她婚后舒乐经常跟她待在一起。 但是舒乐的性格从小执拗任性，常常弄得她头疼，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这些年她更是沉默寡言，很多话都不愿意跟她说。 刘成听到这里私心以为舒雅因为是舒乐的‘ 亲生母亲’，所以在情感上的寄托和希冀比别人多一些。 秦娟听着却渐渐皱眉，忍不住打断了舒雅的叙述。 “这些事都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她问了一句，舒雅仔细想了想，舒乐在成长阶段性格变化最大的一次大约是在…… “十年前！”她斩钉截铁开口，那段时间舒乐郁郁寡欢，甚至私自劝导自己离婚。 但一个女人再婚很艰难，而且她又有了新的孩子，再加上方良所在的地方虽然偏僻，但有风声说这个地域会拆迁，而他们的房子修得很大，会得到一笔十分可观的拆迁费，所以舒雅没有听从舒乐的话。 十年，熟悉的时间让两人微的触动，纷纷互看一眼，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 “介意让我们去舒乐的房间看看吗？”秦娟提议一句，她需要一个安静且能放松的环境对舒雅进行催眠。而且马路正中间，实在不是一个说话沟通的好地方。 “可以，你们跟我来吧。”舒雅稍一迟疑一下立即答应，带着他们到了舒乐以前住的房间。 房子被装修过，看屋子里的家具的陈设，新旧不过这三五年的时间。刘成仔细打量着屋子里的一 切，每一样家具都是精挑细选的，甚至连房间内的布局都十分漂亮。 “随便坐吧。”舒雅搬着梳妆椅说了一句，秦娟拉开椅子坐下，刘成百无聊赖的在周围翻翻找找，想看看那有没有什么线索。 “你还记得她性格转变大概是什么时候吗？”秦娟的声音渐的响起，一边娴熟的摘下了项链。 刘成打开抽屉在一堆花花绿绿的本子里，发现了一本厚重而且简朴的本子，随便打开一翻，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他仔细一看内容，都是一些生活上的琐碎，而且舒乐时间记录也不完全，有点甚至间隔好几个月才写。 他随意翻了两下准备把本子放回去的时候，突然瞥见某个内容，他的瞳孔瞬间一张，重新翻回那页仔细查看。 ——今夜，他又来了。趁着我睡着，他的手摸入我的裙底，厚重的鼻息洒在我脖子上，我只觉得恶心异常。这个该死的畜生，他一定还以为我睡着了就不会被弄醒了是吧？我恨不能杀了他，竟然对小姨子做这种事情！可是我好害怕，我害怕妈妈知道了骂我是狐狸精，害怕我连学都不能上，我只能等他离开了偷偷跑去 厕所处理那些东西…… 刘成看着日记本上的字迹，一个青春期姑娘的隐忍和屈辱跃于眼前，可是他却……为时已晚。 他翻看了好几页，这本册子几乎就是舒乐心里的阴暗史，重重的笔力多次刺穿日记本，她的怨恨、厌恶，甚至自残都在里面写得清清楚楚。 一个小女孩，被困在狼爪下的牢笼里，逃不得、挣脱不得…… 刘成心里沉闷，用力合上本子，突然听到身边惊醒的声音，舒雅一脸惊恐看着屋内的两人，吓得连连拍着胸脯。刘成这才注意到他刚才看得太入迷了，忘了秦娟在催眠，干扰到了她的计划。 “哎呀不好意思，我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竟然直接睡着了。”舒雅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歉后看了刘成一眼想先下去。 目光落在日记本上时不过匆匆一眼，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个小东西。 等人离开之后，秦娟叹了口气有些质问的神色：“刘队，你太不小心了。” “给你看个东西。”刘成说完把日记本递给她，这里面有很多内容，也许可以成为物证也说不准。 递给她之后刘成继续在屋子里翻找想找出更多的线索。 第10章 幽怨往事 “这是什么？”秦娟接过后微皱眉头，一摊开看到上面‘浑厚有力’的笔迹之后有些嫌弃，这竟然是女孩子的笔迹。 “很重要的证据，我想我们应该能用得到它。” 刘成快速翻过几个本子开口，在抽屉和书柜里都找了一遍，后来将战线挪到了衣柜的角落里。 隐约在收纳箱里看到几本书放在里面，刘成拿出收纳箱翻找，才打开其中一个本子，一枚小小的五角星项链就从本子里掉了出来。 上面的黄铜经年风霜已经掉了漆，残败得像是一个老物件，刘成将它放在一边，翻了几个笔记本后，最终在一个本子的首页里，发现了巨大的突破。 ——姐夫为什么要背着姐姐跟别的女人私会？他竟然抱着那个女人上了三轮车，然后又带着她去北郊的方向，三更半夜孤男寡女想做什么！我真是为姐姐感到不值，没想到姐夫竟然是这样的人。这枚捡到的项链，我一定要交给姐姐把那个女人找到，破坏别人家庭的人都该死！ 刘成看到这里隐约猜到了什么，往后翻阅了几张，很快又看到有关于第一页的后续。 ——完了完了，警察上门了，他们说有人失踪了，姐夫是最后 一次见到她的人，还说北郊港口冲上来一具尸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知道这么大的秘密会不会被…… 刘成合上日记本看着那条项链心里产生怀疑，他没想到舒乐一个人小小的年纪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十年前她才九岁，而且日记上的笔迹稚嫩，好多次不能明确的叙述一整件事情，只能通过大体去辨认。 刘成看着心里有些沉重，让一个小姑娘经历这些，实在是太悲惨了。 而最可悲的莫过于她的家人，在近十年的成长阶段中，竟然都没有发现她的痛苦与无助，而是将她抛到一边。 “刘队……”秦娟轻声喊了一句，声音有些无奈又有点同情。 他们都知道的，日记本上清晰的记录着舒乐成长阶段所受的苦，以及……人性的罪恶。 “我这边有点线索了，我们好好调查，再争取把这个案子直接处理掉。”刘成坚定开口，现在黑桃杰克介入，保不齐他为了阻拦自己官复原职会做些什么，所以他必须要尽快趁早。 “好，这世上一定会有光的。”秦娟眼眶微红，刘成背对着她没看见，也没有注意到秦娟紧攥着日记本气得发抖的拇指。 在日记本的某页中 ，少女害怕的不止是避孕药，还有验孕棒…… 调查了一些口供之后，秦娟拿着所有调查到的东西回省局，紧接着就约了陈咚咚到僻静的地方约会，希望能从她那里获知一些情报。 刘成原计划打算去宁阳市找寻当年遇到的女性家属，方便走访调查多找点真相。知道秦娟要见陈咚咚之后，他便打算再耽搁一阵，也好跟陈咚咚聚一下，顺便多了解一些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信息。 他现在不再是刑侦总队长，也没有任何权利出入省局，这对他破案和调查带来了极大的难度。 安静的包厢里，陈咚咚看着包厢里的环境还以为他们打算找自己来消遣，看着包厢里总共只有三个人不免有些遗憾：“早说来这里的话我就多叫几个人了，大家凑在一起玩热闹嘛！” 她顺手放下自己的包坐下，十分自然挽着刘成的胳膊看他：“伤了，但气色好很多。你的身体应该没事了吧？” 她可是一直惦记着秦娟姐说的话，刘队现在的身体有点糟糕，需要好好养着。 看这样的情势，刘队不当警察也挺好的，到一定年纪就有退休金，他现在又有事务所的生意要忙，还能赚不少钱。 “陈 咚咚，舒乐的尸体是由你一手解剖的对吗？” 秦娟灌了自己一大杯酒开口，目光狠戾盯着电子屏下的绿植，心里的恨意只增不减。 “对呀，怎么了？”她松开刘成的手将头发拢到耳后顺嘴问了一句。一般不出意外的话，比较严重的尸体都是她处理的。因为一来那群法医师不太敢，二来有些案子很重要，时间又紧迫不能出岔子。 她到底是坐在副主任法医师位置上的，以后对她的履历也会镀金，所以肯定要干实事。不过好在她蛮喜欢这个行业的，除了忙的时候比较忙，几乎没什么缺点了。 “那么，你在舒乐的小腹中，发现她有打胎过吗？”秦娟冷冰冰开口，此言一出，吓得在场两人脸色变了三变。 “你说什么！”刘成语气急促，拉着秦娟的肩膀想跟她确定，她手中的玻璃杯却摔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之后落地。 秦娟绝望又悲怆望着刘成，一滴清泪从眼角潸然而落，这是她第一次落泪。 在警校多年训练的辛苦、在执行任务中屡次受伤，她都没有这么绝望。 如果她不曾看过那本日记，她也没将离地狱那么近。 “你们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陈咚咚打断他们的僵持，疑惑看着两人争执的一幕，有谁能告诉她都发生了什么吗？ “舒乐，被方良自幼强奸，十三岁吃避孕药，十五岁堕胎……” 秦娟深吸口气，将舒乐这些年的遭遇转化为简单的文字叙述出来。无奈扶着额头痛苦，那稚嫩歪扭的字、那狠戾发泄的字，全都是她曾亲身经历过的……人！间！炼！狱！ “方良，不是她姐夫吗？”陈咚咚愣了好几秒，喃喃自语开口。她没有亲眼看过日记本上的内容，所以没有被压抑和绝望的氛围所扰，很快便恢复了理智。 “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们真的能瞒得密不透风吗？” 秦娟没回答她的问题，突然冷声开口，是质问他们，也是质问刘成。 “你想说这一切都是人性在作祟吗？”刘成问了一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我不知道。”她无奈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难受。几年前她刚毕业，那时候立志要成为一名最优秀的警察，让人间不再有冤屈和命案，可她却浑然不觉，在离她几十公里的这里，有个女孩会如此无助和无奈。 这种无力深深刺痛着她的内心，让她重省自己身为警察的初衷。 第11章 火车轶闻 “所以你们叫我过来就是希望验证一下日记本的真实性吗？”陈咚咚很快反应过来，询问他们二人。 “对，如果事情是真的，有这些日记内容，我想给方良定罪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了。”秦娟紧攥着泛白的手指开口，她不能看着一个罪犯如此嚣张的逍遥法外。 “我尸检的时候没注意，回去重新看看。”陈咚咚沉默了一下开口，的确这些事放在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女孩子身上，未免太残酷了一些。 而家人，始终是最令人痛心发指的。 “只是这样还不够，我们要更多的证据。”刘成在旁边提醒一句，不希望她们为了破案冲昏了头脑。宁阳市那四起案子，也要调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方良做的，要把他抓起来一并算账。 至于舒雅，他总觉得她似乎隐瞒了什么事，只不过他现在还不清楚。 交代一些后事之后，刘成连夜紧接着赶往宁阳市，现在黑桃杰克介入，他想追查更多的线索。 在火车上，看着大家疲惫的倦容，刘成难得的闭眼小憩，连日奔波忙碌，他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而且上次车祸的伤还没好痊愈，更给他添了几分疲 倦。 也许是闭眼养神的可能，他的听力异常灵敏，依稀听到远处有人谈话的声音。 “哎你知道吗？我听说在宁阳市曾经发生了一起比较严重的命案，啧啧……当时一对夫妻直接殒命，那场面可真是惨啊！”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二十年前的案子了吧？我听说那对夫妻还是警察呢，没想到就这样没了。那时候都没人敢到宁阳市打工了。” 熙攘议论的声音传来，刘成心里“咯噔”一下，拿着资料的手猛然一紧。 二十年前……他的父母在外地办案出事，然后就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长辈对他诸多隐瞒，只说是发生了意外，而他放学回家的时候，也只能匆匆参加父母的葬礼，墓碑上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宁阳…… 他怎么忘了呢？宁阳也是他父母出事的地方。 刘成缓缓睁开眼睛，略有些疲惫的眼角隐有沧桑之意，二十年前他才13岁，现在已经33了。 旧事重提心里不免沉重起来，他起身在几节车厢里走动，听着他们议论有关于当年的案子。 “那对夫妻是真的惨，听说他们搞毒品交易想谋取私利……”有个年纪 稍大的男人说着，他眼神精明算计，黝黑的皮肤再加上圆滑的外形，约莫是个50来岁的农民工。 “警察搞这个？不是吧？！那死了是活该啊！” “就是，我也觉得活该，基层警察还有这个胆子，以为自己是大老虎吗？没劲！” 几个人围在桌子上七嘴八舌说着，刘成越听越来气，他父母一生为了民众安泰牺牲到生命最后一刻，即便死了二十年都要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被警察保护的人，却毫无半点敬畏之心！ “你们知道什么！那个案子你们了解多少就这样说？抹黑警察知道是什么罪吗？” 刘成忍不住厉声训斥，要换做以前，这些话他充耳不闻的，今天心情不好再一听到这些话不免让他寒心。 “那你又知道什么？在我这里指手画脚！” 那个贼精明的警察打量了一下刘成之后怼了回去，这小伙子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但看年纪不大，对当年的事能有多少耳闻？二十年前他可早就成年了，这件事肯定是自己记得更清楚。 “愚不可及。”刘成瞥了他们一眼，冷声丢下这句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世人愚 昧，许多人更愿意相信自己心里的猜想，更不愿深究迷雾下的真相。 到了宁阳市公安局之后，刘成看着办案的警察有些犹豫。上次借着秦娟的名号在警局刷过脸了，所以警察认得他这个跑腿的。 “你好，我想再了解一件事。” 他缓缓开口，看着工作人员疑惑的眼神，刘成一字一句认真开口：“我想询问二十年前有关于赵胤然警察的事。” 没错，刘成本名姓赵，自二十年前那件事后，影响甚大，所以他只能被迫改名跟随外婆姓刘，而赵胤然，就是他的父亲。 曾任西湾市的一名普通基层警察。 基层警察出现命案的概率很小，一般是刑侦警察、或特种兵等等相对危险的职业。 所以他当年不能理解，父母为何会一夜之间丧命异乡，甚至墓碑上连名字都不能有，他也要被迫改名。 外婆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常年教育他不要记得仇恨，不要想着报仇，要换个新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但刘成却坚持考上警校，选择了跟父母相同的职业，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刑侦警察。 他更想帮助无辜惨死的百姓，更想挽救更多的人的性命。 然还有他的私心——他想调查父母多年前的死因。 考上警校学习专业知识之后，他越发清楚父母当年并非死于车祸，而是人为。 一般的警察不可能墓碑上没有姓名，更不可能让孩子更名改姓。这么做只有一个理由，他父母当年经历了惨绝人寰的事，并且性质十分恶劣。 时隔二十年，他终于站在了刑警的位置上得以翻开这卷沉重冗长的旧案，唯一愧疚的，是他并没有成为父母的骄傲。 他现在连一份普通警察的职位都没有，因为做了一些错事，导致暂时停薪观察。 “你说赵胤然？这案子不是很多年以前的吗？污点警察有什么好查的，简直就是我们警察的耻辱！”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显然还记着这个案子。 又是这句话…… 刘成深吸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跟他们起冲突。他来宁阳一趟不容易，跟他们闹僵了案子更不好调了。 “那我能调一下吗？我们队长说想要。”刘成争取开口，办案工作人员有些为难，看了看他说要去请示领导。 过了半个小时才交涉回来，对他点了点头，刘成紧张的心终于悬下，暗松了口气。 第12章 二十年旧案 拿到二十年前的卷宗留底时，刘成的心是雀跃的，同样也十分沉重。 一卷只有一斤多点重的卷宗，写满了他父母生平的事逸和审判结果。 也许……这是除了无字碑下的孤坟之外，他们唯一能留在这世间的东西了。 刘成找了一家安静的图书馆阅读起来，浅春的凉风吹来，他倒也不觉得冷，自顾自翻阅着，耳畔传来了翻书声。 不远处，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静静坐在图书馆角落里看着这边的动向。 刘成仔细看着，除了父母的履历之外，还有关于二十年前的审判。 上面只不过寥寥数几，赵胤然和妻子在宁阳毒品交易，被人发现报警，跟警察展开了殊死搏斗，最终撞上一辆车爆炸，三人均死于火海之中。 刘成看着卷宗上记录的结果，脑海中一个画面涌起，无法想象他正义又有责任感的父母怎么可能会毒品交易，又在枪林弹雨中被人追捕逃命，最终…… 两车相撞，极少会引起车辆爆炸。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车子驶入火海之中，烈火灼烧了汽油引燃；要么……车上被绑上了炸弹，被引爆自戕。 而这两种可能，唯有后者，最接近真相。 刘成深吸了口气，不忍 再看下去。却骤然在卷宗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方良。 案子的报警人就是方良举报发现，然后警察对他们展开了追捕。 这个方良，难道就是他这次案子调查的杀人凶手方良？ 刘成心里起疑，仔细看了下去，很快便在卷宗上发现了细节。果真，卷宗上对报警人一笔带过，只说他是舟安市的护林员。 而方良现在的工作也是护林员。 时间地点都对上了，这世上绝对没有这么多的巧合！ 刘成将卷宗合上，打算回万舟市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 就在他起身后不久，突然有人从身后撞了他一下，刘成回头捡掉落的东西，一只纤白的手却出现在他面前。 “不好意思，是我没注意看。”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刘成疑惑抬起头，却先看到一抹夺目的红。 “您好，请问还有事吗？” 花花笑意盈然的将他掉的东西递给他，目光灼灼。刘成紧盯着她，地下组织的人…… 她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跟踪他？ 刘成不解，如果他们真的想杀了自己，大可在那天把他撞下山崖的时候一起杀了。可他们不仅没有杀自己，反而还在跟踪他。 “谢谢。”刘成脸 色阴晴变了变，把东西接过后转身离开。 他现在不是刑侦总队长，没有任何职权带走任何人，即便将她抓去警局，想必她也有合法理由逃脱。 “呵，有意思。” 花花看着离开的身影撩了一下头发，对这个刘成越发的感兴趣了。 出了图书馆之后，刘成直接将她碰过的笔丢到了垃圾桶里。现在还不知道地下组织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不管怎么样，他得先把父母的案子给调查清楚。 即便他做不了这个警察，也不能让忠良的父母蒙受冤屈多年而不翻案。 刘成想到这些，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带着卷宗返回万舟市。 将秦娟约出来之后，经过核实调查，果真发现二十年前举报的方良就是就是同一个人。 “这不太可能吧？”秦娟有些吃惊，按照年龄推算，二十年前方良才十八岁，一个孩子怎么会懂这么多？ “有什么不可能？他或许还是这七起命案的凶手。” 刘成坚毅开口，秦娟知道他气愤，于是将案子的时间线捋了捋给他看。 “方良今年三十八岁，二十年前他只有十八岁。你知道我们国家也不过这几十年才迅速发展起来的吗？二十年前还流行座机，方良怎么可 能立马就能报警，还能提供你父母的走向让警察来抓？” 秦娟一语惊醒刘成，他回想了一下这个案子，假设父母的车上被绑上了炸弹，那就证明有人故意想让他们死。 是谁？除了毒品交易的人，几乎没有别人了。 而方良本性恶劣，他又怎么会……难道说——方良也参与了二十年前的事？！ 刘成突然惊醒过来，立即起身去找方良，不顾秦娟在身后叫喊的声音。 一定是这样的！二十年前他父母因为某些原因出现在了宁阳市，然后方良联合毒贩做了一出设计的桥段，再让他的父母葬身火海之中。 只有这样真相才永远不被人所知，而他们也不能昭雪。 刘成越走越快，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找下去！一定要找下去！ 坐着车很快就到了方良的家中，刘成下了车立即冲了过去，一进门便看到方良在掰毛豆，地上密密麻麻堆满了地里栽的毛豆。 他二话不说直接冲过去揪着他的衣领带他离开，屋子里的亲戚见状赶紧上前拦着，不断厉声质问他到底是谁、要干嘛。 “你是自己来，还是让我带你走！”刘成威胁一句，第一次控制不住情绪，也不需要忌惮自己的身份。 他现在可不是警察了，对待这种累累命案的杀人凶手，他不需要手下留情。 “你怎么来了？”舒雅看到刘成愣了一下，再一看方良被他紧抓着，眼里闪过慌张，刚想说什么便被刘成一记眼神盯了回去。 “我跟你走，你找我有什么是？”方良叹了口气答应，没想到刘成直接把他带到屋外，在一处安静的草垛上把他丢在上面。 “你小子，二十年前是不是在宁乡报过警？” 刘成怒喝问了一句，方良眼眸闪烁了两下，没想到他是问这个。 一周前舒乐失踪的时候，他在警察堆里见过这个人，那时候他跟着一帮警察在忙，他就觉得这个人身份不简单。 现在看他眉宇间的严肃和正气，应该也是一个警察没错了。 “对，当年我在外面玩，听到两个警察在做毒品交易，所以就想着举报一下。” 方良对这件事供认不讳，毕竟他当年是真的报过警。 “这件事踏马还真是你做的？刘成紧揪着他的领XX粗，这个方良，实在是作恶多端！ “他们都说是违法的，我为什么不能检举？尤其是他们还穿着警服竟然做这种事，更加不可原谅！”方良低咒一句，对赵胤然夫妇深恶痛绝。 第13章 深入真相 “你再说一遍你都做了什么！”刘成被激得怒不可遏，揪着他的领口威胁，就是他，层层穿入所有犯罪的案子当中，然后又害死了他的父母！ 他父母一生忠良，兢兢业业的当着基层民警，却被奸人设计陷害，连一具完好的躯体都没留下。 刘成双眼瞪得猩红，恨意在心里不断滋生，如果他没有当过警察，真的想给这小子揍一顿以泄他心头之愤！ “呵，你那么生气做什么？难不成那对知法犯法的警察是你爸妈？”方良冷嘲一声，对刘成十分不屑。 刘成恨得牙痒痒，紧攥着的拳头抬起始终没有落下，僵持片刻后，他最终无奈松开手将方良放下。 方良一获得自由赶紧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皱着眉头奇怪盯着刘成，对这种“极端分子”退避三舍咒骂：“真是有病！”他啐了一口之后赶紧跑开，刘成靠在草垛上大口喘气，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七零八凑的记忆。 刘成看着方良离开的身影，二十年前的事颇有蹊跷，他父母一定是知道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事因此被别人借机灭口。 至于方良……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刘成想 到这里，即便对他屈打成招也套不出任何的实话，于是便想继续深入调查这个案子，说不定还能牵扯出更大的命案。 来不及多想，刘成赶紧坐着车离开，另一边，在他离开后不久，民宅里一个男人的身影鬼鬼祟祟跑出来，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刘成再次辗转到了宁阳市，希望能在这里获得更多的线索。 他深入十四年前的命案，渐渐从中发现了端倪，这个方良一直有不正当的经济来源。 虽然这些年靠着国家的经济发展，他靠着高铁搭建要拆迁赚了不少的钱，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在那之前的十年间，他的收入就已经颇为可观，甚至可以算是半个小富豪，每个月入账的流水多达五万。 也许五万元在现在看起来不算多，但那可是在二十年前！十年前城规局的人才定址在那里搭建高铁，再往前十年，方良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月收入达到了五万元。 一个学历不高的青年，是怎么能够赚得这么庞大一笔钱的？ 刘成不仅对此产生怀疑和深思，他的父母正儿八经的警校毕业，后又被编入事业单位，即便这样每个月的工资也不 过五百块钱。 一想到这里，刘成心里立马笃定有了一个答案——毒品交易。 唯有这样，他才能每月持续不断的赚钱，甚至于…… 刘成微皱眉头，想起了方良现在的住址。 他是万舟市的人，却出现在宁阳市这种较为落后的地方，而他的父母当年一声不吭的从自己所管辖的警局范围跑到宁阳市，会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动静，所以才跟过去？ 然后他们发现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被别人设计反杀了。而方良…… 他当时十七岁，还算是个孩子，只要尿检通过，宁阳市的警察破案心切，一定会钻入别人设好的局里，况且不早就说了吗？宁阳市在二十年前那是混混和流氓横行的地方。 打死一个警察，在那群人眼中说不定还是什么光荣的事。 刘成鹰眼紧眯，他已经捋清楚这中间的关系了，还需要证据……以及……当年跟方良接头或他的上线是谁。 刘成正翻阅着从公安局调出来的资料，冷不丁接到一通电话，手机震动声吵到不少人，他看了一眼来电人是秦娟之后躲到书柜里偷听。 “喂？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刘成捂嘴轻声开口，不愿打扰图书馆的清静。 “刘队，你在哪里？我这边有状况！”秦娟焦急说了一句，刘成微皱眉，他现在在宁阳市，即便有什么经济情况也不能立马赶回去，而且秦娟现在有事不该直接找省局里的人吗？ 他刚打算说话，秦娟紧接着又说了一句，直接让他愣在原地。 “有人要杀了方良！你快回来！”匆匆忙忙说完这句她的电话就挂了，同时打开了卫星定位以及实时定位方便刘成找到他。 他看着上面的地址，显示是被北郊的港口处，秦娟所在的地方离礁石处很近。 有人要杀方良？ 他思索三秒迅速反应过来，这个人恐怕跟当年他父母的案子有关！只要赶回去，就一定能和那伙人碰面！ 刘成想到这里立即快步走，同时大脑飞速思考着一个两全的方案。他现在没有配枪，对方一定准备了凶器。现在去找省局的前同事支援也不现实。 一来刘成并没有这个能力调遣刑侦警察的能力，二来他是被停薪观察的，换句话说，他等同于普通市民，不可以持有枪械。 想到这里，刘成迅速给张守安拨通了一个 电话，现在也只有靠他昔日的薄面去赌一赌了。 等他赶回到万舟市的时候，张守安在车站穿着便衣接待了他，看到他过来，拿着一个塑料袋递给他，刘成一掂量——是一把枪还有几发子弹。 “谢了，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刘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致谢，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但现在情况紧急，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省局警察出动固然人多力量大，但也有可能间接导致凶手恼羞成怒把他杀了。 现在方良是唯一能证明他父母清白的人，他不想让他这么快死。 最起码，是不能死在歹徒的手里！ “刘队你这是哪里的话？我跟着你这么些年出生入死，如果当初不是您费心救我，我早就死了。” 张守安笑了笑，即便他现在不当警察了，在他心里刘队依旧是队长，永远都是！ “谢谢。”刘成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离开，心里苦涩得很。 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好，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也没办法将真正作恶的人逮捕归案。 现在又利用张守安对他的信任，堵上自己和他的前程，只为了他的私利，他可……真的不是一个好队长。 第14章 生死一线 刘成临走前让张守安报了个警，等他赶到的时候，果真在北郊上只看见几缕手电筒的光，没有任何警察埋伏在那里。 刘成偷摸想要过去，突然被一只手抓住，拖入一米高的芦苇丛里。 “嘘！”秦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刘成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墨香冷静下来，看着山崖上的对峙。 “我已经偷听好一会儿了，但离得远，我只能听到什么毒品交易还有二十年前之类的话。” 秦娟努力将她听到的内容小声复述下来，刘成瞳孔缩了缩，刚想凑近一些听，就见他们已经开始渐渐不耐烦，其中两人更是对着被捆绑的人拳打脚踢。 “我们过去一点，把人救下来。”刘成说了一句，默默估算着他们人口数量，打算找机会把方良救下来。 不求能抓住犯罪的团伙，起码得把最重要的人证给留下。 “不行，他们人有点多，我们……”秦娟迟疑一下，刘成从腰间拿出一把配枪在她手上揣了一下匆匆离开。 秦娟惊讶感受着手中的重量和匆匆划过的冰凉触感，这是——手枪？！ 刘队不是被停薪观察了吗？他怎么还会有配枪！ 秦娟心里不解，不过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说得很对，这是一场地下交易，必须要赶在对方杀了方良之前，把他救下来。 即便……他命烂如草荐，他们都必须要救下。 这是刘队回省局的唯一指望，如果方良死了，那么刘队也就失去了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了。 秦娟想到这里眼眸狠了狠，立即起身跟着刘成一起弓着背府匍匐着往前近。 “我踏马问你呢，你到底说没说！” 一个男人狠狠踹了被捆住的方良咒骂一句，恨不得好好教训一下他。 “我真的没说，他来找过我，我什么都没告诉他。” 方良被打到崩溃，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他们教训一顿。 毕竟平时合作也好好的，冷不丁的被抛弃，甚至要被威胁着丢到海里喂鲨鱼。 他可是……亲自把一个女人丢到这海里的……这么晦气的地方。 “好了，你打再多遍，不老实的狗也只会假装听话的。” 傲慢娇嗔的声音响起，刘成听见熟悉的声音，爬行的动作顿了一下。秦娟眼神骤然一凌厉，在漆黑夜色中犹如蓄势待发的豹猫，只想着算计好一招咬断敌人的脖颈。 花花！ 这个可恶的女人！她 上次的仇还没报的！黎美桦也死在她手上。 秦娟深吸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无论如何都难以抵消心里的恨。 “花花姐！”原本在教训方良的众人齐刷刷让开一条路，毕恭毕敬的鞠躬问好。很显然这个叫花花的女人在地下组织极有分量。 一抹耀眼的红站在悬崖之上，在手电筒的照射之下，花XX角微启，用手漫不经心勾起方良的下巴。 他被痛扁到浑身是伤，依旧战战兢兢的努力爬起来，尽量配合着花花的手势动作。 “很疼吧？啧，看着真是让人难受。”花花漫不经心摇了摇头，傲慢的语气中隐有心疼之意。 “花花姐，我不疼。花花姐你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我给你买过很多糖吃。” 方良面对这个小他十几岁的少女一直用着‘尊称’，努力讨好奉承她，希望她能网开一面。 “哦？”花花眉头轻挑，微颦眉似乎在回想。方良一见有戏，立即跟只狗一样疯狂点头，眼里的雀跃遮掩不住，带着生存的渴望。 “嘶——就是糖吃得太多了，害我补了三颗牙。”花花捂着嘴阴晴不定说了一句。 方良愣了一下，随即眼里 涌出了对死亡的恐惧。他下意识想要跑，可是双手双脚被捆绑死，还怎么逃！ “那你就，去死吧。”花花冷眸说了一句，手指轻轻一点。在悬崖之巅，一胧满月悬于天际，照着涛声不绝的海面。 方良就这样，带着恐惧与绝望，失重跌落山崖。 “花花！赶紧束手就擒，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刘成朝着月光下的影子连开了几枪，花花突然胸前中弹，一瞬间电光花石点缀着黑夜，秦娟开着枪一边躲一边还击。 “糟糕！花花姐中枪了，赶紧走！” 他们喊了一声，身后的灯隐约亮起，是支援的警察。 秦娟二话不说将刘成手上的枪夺下，再让他把子弹全交出来。 “今天的活动是我拉着你过来帮忙的，你从来都没有拿过枪。”秦娟在刘成疑惑的眼神中说了一句，随即将枪收好。 警车支援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他们就赶来了，一群人急切到悬崖另一边查看方良的情况。 “刘成？你怎么会在这里？”黎俭看到刘成有些吃惊。 他接到报警电话之后便匆忙出警，只听说是秦娟让报警的，没想到刘成也在这里。 “我是来帮 忙的。”刘成无奈摊了一下手，黎俭上下打量他一眼，暂时将他搁置在一边。 “老大，找到了！”远处，刑侦队员的声音传来，刘成心里很焦急，赶紧跟过去查看。等翻上悬崖坡之后，才发现那边有许多的礁石和海水。 方良就摔在礁石和海水之间，身上多处受伤，但还有生命迹象。 “你实在太着急了！为什么这种事不能先汇报给我们，而是自己行动？”黎俭对秦娟就是一通训斥，她压根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究竟有多危险。 “黎总队长我知道错了，当时情况紧急，我发现方良被人带走之后，就只能立马跟上了。”秦娟低下头态度诚恳道歉。黎俭白了她一眼，不想理她。 “凶手呢？他们去哪了？”黎俭问了一句，刑侦警察指了一个方向：“老大，他们跑远了，我们要去追吗？” “追！”黎俭坚定开口，剩下几个人带方良和秦娟离开。 一路上，秦娟一言不发，刘成想说什么都几次被她眼神示意给拦下。 她深刻的知道作为一名警察，不遵守纪律该是多糟糕的结果。 尤其还是在黑桃杰克想搞刘队的情况下，他绝对不能给别人任何把柄。 第15章 地下组织的秘密 省局里，秦娟和刘成坐在椅子上，黎俭一脸严肃的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秦娟几次抬眼都被他强大严肃的气场给震慑住，到底是她心虚理亏，所以便低着头没有说话。 “讲讲吧，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单独出现在那里。”黎俭用手敲了一下桌面提醒，刘成犹豫一下刚想开口，秦娟立即交代。 “我看到刘成去找方良，担心他会做什么事所以跟上。等他离开没多久就发现有一帮陌生人把方良带走了，我担心他出意外就跟着。” 秦娟老实交代，说实话她当时真不知道对方是地下组织的人，更不知道方良还跟他们认识。 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备好万全之策，至于那个花花…… 秦娟暗咬牙，她还是没能亲手将她缉拿归案，这是她最大的痛！ “你跟上去了，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宁可让赤手空拳的刘成来帮忙，都不肯请求省局的协助？”黎俭对此表示不信，他对秦娟还是有些了解的。 她身为支队长工作能力优秀，并且能够很快接纳警局给予的任务，在所有的队长中，以她的工作能力为优。 所以黎俭一直想将秦娟收入麾下，奈何她今天 为了刘成似乎……有意隐瞒。 “对，我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没办法通知你们，手机紧急联系人存的是以前要好的同事，只能拜托他们帮忙。” 秦娟坚定开口，不改自己的供词。 黎俭看了她好几眼，她眼里的倔强和坚毅，实在是让黎俭无法理解了。 “好、好啊，你还真是个好警员！” 黎俭鼓了两下掌，被秦娟气得说不出话，没想到她的性格竟然这么固执执拗。 “他们是什么人？”黎俭又问了一句，已经不对秦娟交代事情抱有希望。 “他们是一个地下组织的人，今天出现的人都不是头头。”刘成在旁边突然开口，秦娟和黎俭纷纷惊讶看着他。 秦娟惊讶是因为他竟然轻易就说出了黑桃杰克的事。 黎俭惊讶则是他第一次听说地下组织，似乎是某种见不得人的黑色产业组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跟我说清楚。”黎俭表情立即严肃起来，紧盯着刘成想要一个解释。 “黎总队，这个案子一直是我在跟进。”刘成叹了口气隐晦表示，他不在意功劳在谁手上，但黑桃杰克，他要亲自抓到。 尤其是现在他怀疑地下组织与二十年 前父母旧事有关，他更不可能置之不理了。 “你跟进的？你现在还在观察期呢。”黎俭听到刘成的话打量他两眼，话说得很隐晦，足够卖他面子了。 被上头判为停薪观察，意思就只有一个：辞退。 被辞退了的警察，还能叫警察吗？ “我知道，地下组织是一群很危险的团伙，我并不希望你们冒这个风险。”刘成皱眉开口，他与地下组织这些年交缠斗手，几次都让黑桃杰克逃脱，而且……黑桃杰克曾无声无息的黑掉了省局的防御系统，又在北城总局有人。 说实话，他真的怕了。 他曾亲眼见过背叛地下组织的人是什么下场，所以他不希望黎俭有一天站在他的对立面被处理掉。 “这就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天也快亮了，你该回去了。”黎俭不想跟刘成说那么多，提醒一句突兀开口，在刘成诧异的眼神中，两个警员过来“请”他出去。 就这样刘成在两个人的挟持中离开，秦娟心绪不宁的目送他走。 天渐渐大亮，一辆车在路上飞驰，车上的帘布被遮得密不透风。女人的呻吟传来，她额间透着大汗，浸湿的衣领夹杂着血色，血水与 汗水相融。 “花花姐你再忍忍，我们就快到了！” 小弟担忧看着花花痛苦难过的样子，在她的胸口处有一道很深的血窟窿，穿过衣服可看清血洞，不仅骇人还刺眼。 花花紧抿着唇咬牙，心里的恨意愈演愈烈，她狠盯着司机的后脑勺发怒：“是谁打的我？” “好像是那个女人。”小弟迟疑一下开口，能有枪的，也就只有警察了。 “秦娟？很好……那条狗死了吗？”花花又问了一句，她实在是不甘心，竟然一时不察被人算计了。 “那里有礁石，我也不确定，但推下去应该……应该……可能……” 小弟话里透着不确定，面对花花凌厉的眼神，他支吾几次之后最终低下头不敢吭声。 “废物！”她强撑着身体爬起来，一巴掌直接甩在他脸上怒呵一句。 “花花姐你息怒，我真的错了。”小弟捂着脸连连道歉，生怕她大动怒流更多的血。 “杀了他。”她咬牙切齿说了一句，不敢想这件事造成的后果。 她的任务没有完成，方良没死，她又受伤了，二哥一定会宰了她的！ 回忆往昔，一切似乎历历在目。二哥的狠戾与乖觉，还有他 的警告…… 那些没有用的弃子究竟是什么下场，她比谁都清楚！ “好，现在就杀，必须杀了他，不能让那小子吐露出一个字！”小弟见花花没有再对他发怒，连忙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去。 “除了秦娟，还有人是谁？”她想起那天在黑暗中对方两个不同的火力询问，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不知道，会不会是警局的人？”小弟愣了一下询问，他还真不知道对面是谁。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不用在这里纠结，直接把人带来随她怎么处置了。 “可能是刘成吧。”她咬牙说了一句，唯有这个刘成，才能让二哥忌惮三分，也急切想要除之而后快。 “不可能，他不是在宁阳吗？”小弟不相信，花花一个眼神扫了过来，他立即老实低下头，不敢再吭一声。 他没有实时监控刘成的行程，搞砸了整个计划，是他的错！ “那我们现在……是回去？”小弟见她半天没发话，看着越来越靠近目的地于是寻声问了一句。她身上的枪伤肯定不能去医院的，到医院等于自投罗网。 “不行，不能让二哥知道计划失败了。”花花泛白着嘴唇摇头，她不肯去赌这个可能。 第16章 真相擦肩而过 某地，阴暗潮湿的环境中，偶能闻见青苔潮湿的霉味，山洞的水滴声打在石头上，在狭隘的山洞里，静得几乎只有风声和水滴声。 一个男子坐在椅子上，一众人中，一名包扎着伤口的女子泛白着嘴唇，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花花。” 黑桃杰克喊了一声，随即吓得她浑身抖了一下，颤栗着缩着瞳孔看他。 “事情做完了吗？” 黑桃杰克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上的枪，那把让她畏惧生死、恐惧的枪。 “没、没有。” 他把玩的手骤然一顿，眼里的寒光冒出，吓得花花有些不知所措。聪明如她，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危险，即便她是二哥一手带大的，但组织容不下废物。 “老大，这不关花花姐的事，是那个叫秦娟的女人，她跟踪我们，刘成也出现才……” 小弟连忙跪下替她求饶，即便知道这会惹怒老大也不惜冒死将真相告知。 如果不是他们大意，压根就不会搞砸这次的计划。 “刘成？”黑桃杰克一挑眉，似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刘成执着的在帮秦娟查案，没想到竟然查到他头上来了。看来这个刘成，的确有两把刷 子。 小弟见老大没有发话，看了一眼花花，却被她狠狠剜了一眼，压根没领他这份情。 黑桃杰克只思索了两秒，立即起身走上前将花花搀起，在她诧异疑惑的眼神中，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似乎不再是那个冷漠非常的执行者。 “是我误解你了，你的伤……” “我没事，二哥。”花花往后退了一步，不想让污血沾上他的手，怯懦喊了一声二哥。 “你从来都是最乖的，记得养好伤，刘成的事……”黑桃杰克的话还没说完，花花立即跪下请命：“我一定会亲自将刘成的人头给二哥带过来，那个碍事的女警察也一起杀了！” “不不不！”黑桃杰克摇了摇头，比起杀了刘成，他还有更大的用处。 区区一个警察而已。 花花诧异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要亲自去会一会他。”黑桃杰克饶有兴致的说了一句，既然刘成查到他头上来了，他不亲自招待一下，也有违礼数。 * 医院里，刘成看着被揍得不成人样的方良，心里的恨意只增不减。 他突然发现他竟然有了仇恨的本能，这种滋生在心底的恨意，竟然随着方良 与他父母的死因有关，渐渐的从心里滋生。 这种被情绪操纵的无力感，让他觉得羞愧、煎熬。 身为警察，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本心，公平公正的处理好任何一桩案子，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徇私，可他……真的能做到皎洁无暇吗？ 刘成迟疑，脑海中划过许多人的影子，即便他在警十年，依旧不能笃定的说自己干净如一面镜子，他为这样的自己惭愧。 但他忙于办案、抓凶手，早就将一些东西抛之脑后。即便要煎熬做选择，他的选择永远都是有利于国家、人民的，这样就够了。 刘成想到什么，耳边传来痛苦的呢喃声，他放眼望去，一只肿猪头脸痛苦对他哼唧唧。 “醒了？”他走过去递了一杯水，看着方良艰难抬起被打了石膏的脸，沉了下气拿起吸管放在他嘴边，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极限了。 不然凭着这小子所做的事，他都得趁着不穿警服这段时间揍一顿。 强XX女，又致使别人怀孕，还杀了人，这些桩桩件件背负在方良身上的命案，都曾是鲜活漂亮的生命。 “你们……” “晚点会有警察来调查你，但在这之前，我 想问你一件事。”刘成开门见山直接开口，方良还不知道他是赵胤然的孩子，但这不重要，他必须要亲自调查二十年前的真相。 “不方便说话如果我说对了就眨眨眼，错了你就看着我就行。”刘成冷声说了一句，看着方良对他眨了两下眼睛之后，果断步入正题。 “二十年前，你是不是和一个叫黑桃杰克的人或某些地下组织的人从事非法活动，比如毒品交易。” 刘成的话刚说完，立即拿出手机里的照片举证：“这些都是你那些年的流水，不要给我耍花招。” 此言一出，方良瞥了一眼他的手机眨了两下眼睛。 很好，很老实。看来他也很明白，被那个组织抛弃了，只有寻求警方的帮助才是最稳妥的。 “二十年前，那个叫赵胤然警察夫妇，是被你诬陷的对吗？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宁阳市？”刘成又追问了一句，方良稍有些迟疑，看着他手机出神。 刘成暗咬牙，这小子又打算装死？！ 岂料，方良看的是他身后的病房门方向，因为他，看到了眼熟的人。 “这个床号的病人需要做检查了，家属可以回避一下吗？”护士将笔帽盖 好，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刘成看着方良眼中的惊慌，气得恨不能现在给他一拳。等检查完身体，他一定要仔细盘问清楚，绝对不能让他再耍花招！ 刘成转身片刻，护士和他擦肩而过，等她走近之后方良看着她的眼睛吓得刚打算大叫，一只手用力覆在他唇上，而刘成没察觉到任何异常，人已经离开医院了。 他得跟陈咚咚确认一下物件调查的进度。 舒乐尸检的身体是否如日记里说的那样，如果是，那么日记本就极大可能成为证据。 那上面记录的事，最起码在舟安区发生的命案，那个在监控下意外消失的女人，的确是方良所杀的。 一桩命案被发现，其余几个命案就会悉数被提起，这些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那条项链上的血迹，虽然积年已久，但他相信现代科技的力量，只要做DNA鉴定，一切就都有结果了。 在这个世界，沉冤的命案终有昭雪的那天。而那些潜藏在角落里污秽、阴暗的老鼠，总将迎来光明的痛击，为他们所做的恶，付出沉痛的代价！ 刘成心里坚定这个念头，丝毫不后悔当初选择了这个行业，所走的每一步路。 第17章 正邪首次交锋！ 咖啡厅里，陈咚咚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走到角落，在看到刘成的那一刻终于松了口气，将化验的所有资料放在桌上。 “怎么约在这里？有点近了。”陈咚咚有些忐忑，她可是听说省局的人会来这里买咖啡，要是不小心撞上的话，说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随便找的地方，结果怎么样？”刘成问了一句顺手打开资料袋，上面附赠的照片有尸检的照片，看着不仅渗人血腥而且十分倒胃口。 “我回去仔细检查过了，她子宫的囊袋有胀大的趋势，跟她这个年龄段的子宫膜壁呈现的弹性以及大小都不一样。另外还有那个项链……” 陈咚咚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之后俯身靠在桌上小声轻语：“化验结果就在袋子里，你……别太吃惊。” 陈咚咚一挑眉，刘成看着她这么玄乎的反应将所有的资料翻出来，很快在一个额外装的小袋子里发现了另一个化验资料。 将它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DNA鉴定书，上面显示的DNA吻合概率是99.98百分比，确定是同一个人。 虽是意想中的答案，但当他亲眼看到的那一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说来方良当年不止陷害了他的父母，这些年累积又杀了七名年轻女性，而这几个女人又成为舟安区与宁阳市不了了之的案子。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成哥哥，你表情怎么这么奇怪？”陈咚咚好奇看着他发问，不知道他心里的跌宕波澜。 “我没事，谢谢你咚咚，肯帮我做这些。”刘成看着这些资料微顿，他需要一个很好的理由让自己回归警局，以前他觉得方良是这个天时地利的良机，但现在看来不止是这样。 方良一案牵扯二十年前的旧案，又涉及到地下组织，虽然二十年前黑桃杰克年纪并不大，但他似乎记得花花一直称呼他为二哥？ 他并不深耕地下组织的成员名单，通过零碎的只言片语渐能窥得一二。 只要他能利用地下组织作为媒介，说不定会被省局的人重新聘回。即便地下组织不能达到他这个目的，那么方良的案子也足够了。 刘成笃定拿着手上的资料，只有做好万全之策，才不会处在十分被动情况下。 医院里，刘成在走廊上，看着护士惊慌失措的呼喊着医生，而她们进出的房间是——方良的病房！ 一股不安在心头冒出，刘成 心中一紧，拿着资料袋快步走过去。 “医生！医生怎么还没来？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在消失了！”护士焦急大喊，即便她的嗓子喊到沙哑，几个护士匆忙把病人推出病房准备急救。 刘成站在门口看着趋向平稳的心电图，一瞬间寒意从头顶呲出直冒脚尖，整个人浑身感觉透骨的寒意。 方良——要死了。 突然他反应过来，在他离开之前病房来了一个护士说是要给病人检查伤势，当时他没有多想所以就…… 难道就是那时候吗？ 该死！他竟然这么大意，轻易的就让地下组织的人得逞了！ 刘成恼怒的将拳头狠狠砸在墙上，即便手痛得发麻也不能泄自己的愤。 父母当年的案子好不容易有点线索，竟然被他一个不注意让人趁虚而入。 医院长廊里到处都是喧闹的声音，刘成的心渐渐冷了下来，他知道的，地下组织的人想要方良的命就不会让他活着，恐怕这次……是难救活了。 他失魂落魄跟在护士身后打算去急救室门口等着，一抬头冷不丁在医院的楼梯处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头上戴着帽子，墨镜遮挡了四分之一的脸，下巴骨 骼分明。在角落里他一动不动，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 刘成脚步微顿，他是和黑桃杰克交过手的人，这身打扮、这个时间点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只有可能是他了——黑桃杰克！ 刘成挑了一条安静的路走过去，等他到的时候黑桃杰克已经不在原地。顺着走廊仔细辨认两下，很快刘成便判定往下走，在下了四层楼之后，终于在绝对安静静谧的楼道里看到了他。 黑桃杰克淡然抽着雪茄，似乎知道刘成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也是，他们之间隔着国仇家恨，彼此恨不得将对方都杀了，与对方的了解早就超脱了家人和朋友的认知。 “你竟然敢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刘成冷嘲一声，他不是一贯胆小如鼠，每次都选择好逃跑路线，宁可死组织成员都不要伤他分毫吗？ 怎么现在竟然能做出独自约他这种行径了。 刘成的目光在他手上的雪茄上扫了一遍挪开视线，黑桃杰克听着刘成的话冷笑一下，颐指气使反怼：“刘警官不也一个人只身赴约来找我吗？我们彼此彼……阿不，你已经不是警官了，也许我该直呼你的名字，赵成。” 黑桃杰克字正腔圆的念了一声， 从嘴里吐出二字。 刘成，原名姓赵，赵胤然的赵。 刘成瞳孔一缩，恼意和恨意瞬间涌上心头，他没想到黑桃杰克竟然知道这件事，那么在这里面，他到底介入了多少？！ “你不用讶异和害怕，我不是来跟你算账的，我是来给你谋生路的。”黑桃杰克吊儿郎当开口，刘成看着他宽阔的身形，他的轮廓十分阳刚，曾经他怀疑过黑桃杰克是西湾市的队员小吴。 但现在看来，似乎又有些不太像。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总是不能将黑桃杰克和小吴划上勾，除了身形有些相似之外，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只是男性了。 “生路？把你带走我不就有生路了吗？”刘成闻言反笑，他可不屑听从黑桃杰克的调令和指挥，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和所选的路。 “二十年前赵胤然的案子，跟你有没有关系？”刘成话锋一转，往前走了几步压迫黑桃杰克，方良不能说的，他必须要从他这里问清楚！ 他的父母不能含冤而亡二十年，而他，必须要为家人正名！ 明明是济世普民的好警察，却遭天下人唾骂，被一些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拿出来当做谈资再啐两口，身为儿子，他于心难安。 第18章 计中计 “你是说赵胤然？二十年前我不过跟你差不多，我能做什么？”黑桃杰克嗤笑一句，似在嘲讽他的天真与无知。 刘成心中一紧，足够了！ 按照地下组织的残酷训练以及血腥的淘汰制来看，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足以可以谋划一切。 尤其当他还是一个狡黠难搞又拥有足够力量的时候。 刘成笃定盯着他，即便二十年前黑桃杰克并没有直接授意，但在他的身后，一定有一只更大的老虎给他铺路。 刘成不敢去想，仅是黑桃杰克就能将地下产业链遍布全球，甚至有那么多流水支出，而他背后那股更强大的势力，又将有多庞大。 对他们而言，也许弄死两个民警，比捏死蚂蚁还要简单吧？ 所以他的父母……被烧死在了火海中，被伪装成事故，背负了许多的骂名。 那些本该射向敌人的子弹，却被工于心计的算计，全都砸在了他们身上。 刘成眼眶微红，冲上去揪着黑桃杰克的衣领怒吼。他恨！恨自己的无能与懦弱！ 恨他能救天下人，却唯独救不回自己的父母！ 黑桃杰克满意看着他双瞳充斥的猩红，此时的刘成已经癫狂失 控，陷入双亲逝去的愤怒中。很好，就是要这样，要带着恨、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憎恶，好好的成为他大计的一颗子弹吧。 “我没有杀你父母，当年组织下令毒品交易时，方良胆子小，被隔壁摊子上的夫妇听见了，于是他们便跟随方良潜去交易现场。组织本来打算把人处理掉，但方良没用，引来了不少的警察，所以我们只能中途撤离，而这个计划，是他想到的。” 黑桃杰克开口，看着刘成紧抓着他不放的手继续魅惑洗脑：“车祸是警察追尾导致的，车上的子弹，也是警察射穿的。如果不是赵胤然中弹，两车不会相撞，你父母也不会死于火海。” “你所有的痛苦根源，都来自你最热爱的职业，是他们亲手用子弹杀死了你的父母，再把你像无用的垃圾一样丢掉！” 头顶、诱人心魄的声音盘旋，不断重复着这些念头，刘成听得头疼，捂着脑袋松开手。 二十年前，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他曾很长一段时间被心魔所扰，尤其是在他瞒着外婆致力于寻找父母去世的真相时，越接近真相，越让他畏惧。 而今，那股熟悉的恨意竟然又 滋生了，竟有压制不住的迹象。 刘成拍掉黑桃杰克的手，崩溃靠在墙上大口喘粗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黑桃杰克躲了一下，冷静看着刘成的反应不自觉冷笑。 他的目的，达到了。 谁说警察没有爱恨嗔痴？警察也是人，当那个穿着神圣衣服的人产生了叛变，这不是最有趣的么？ “加入我们，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实现。你仔细考虑，想好了以后我自然会来找你。”黑桃杰克说完这句话后离开，在寂静的楼道走廊里，只剩下刘成一人，静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刘成掏出手机努力摁了两下，大汗淋漓坐在地上，强撑着让自己不晕倒，他已经用足了所有的力气，不能再动弹了。 等张守安匆忙赶到的时候，刘成身上的汗渍已经半干，张守安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狼狈无措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把他扶起。 密不透风的环境中，隐约还能闻到有些浓郁的烟味，地上有半截被灭掉的雪茄。 “刘队，这是什么情况？”张守安问了一句，他打电话刘队也不接，只是发了个地址让他赶紧赶过来。 “我没事，先送我去医 院吧。”刘成开口，即便他现在就在医院，但无法和医护人员解释他现在的情况。 将灭掉的雪茄拿起来，刘成冷眼看着它，心里不屑笑了笑。 区区一个黑桃杰克，竟然妄想拉拢他成为棋子，未免太天真了。 没错，从他跟随黑桃杰克进入这里之后，就知道一定会有诈。黑桃杰克没对他动手，他却渐渐的觉得心悸难受，甚至有些窒息的感觉。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毒，渐渐的看黑桃杰克的意思，便知道他不会立马杀了自己。 而他那一瞬间的反应，半真半假，他的心里的恨的确被激怒了出来，但他太小看自己了。 一个从沼泽泥潭里爬出来的人，何曾会再次畏惧沼泽泥潭的恐惧。 他之所以会在知道父母死因后继续选择刑警这条路，就是源于自己的初衷。 他想要这世上少一些命案，少一些无辜的人，让所有作奸犯科的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黑桃杰克的判断没有错，赵成的确会受不住药物致幻带来的痛苦与煎熬，但他是刑警刘成，人民警察。 “刘队，这个是？”张守安看着他藏起来的雪茄问了一句，他知道刘队不会有这 种东西，所以当时现场有第二人！ “小事，你不需要知道。”刘成随口说了一句，瞥了一眼他的腰间发现配枪已经回来了，看样子应该是秦娟找了个机会还给他的。 医院里，刘成躺在床上挂水，张守安跑了两趟腿之后很遗憾的摇了摇头，无奈表达了方良的死讯。 他被服用了药物而亡，而拿瓶药就搁置在他的床头，看起来像是误服，药瓶上该有的证据一个都没少。 刘成知道他们做戏一定会做全套，也懒得将注意力放在调查方良死因上。 一个没有用的人，不值得投入更大的精力。 “帮我通知秦娟一声，让她去调查舒雅，方良虽死，但舒雅不可能一点责任都没有，她一定知道什么。” 他缄淡吩咐一句，身上藏着那个雪茄，他得找个机会化验一下，毕竟那上面有黑桃杰克的唾液。 如果容貌和声音可以伪造易容，那么……唾液呢？ 刘成冷眸，这就是他顺着黑桃杰克表演的初衷，他必须要将他真实身份纠出来，不能让他再靠着伪装作恶逃难下去！ “好嘞，那你好好休息。”张守安利落应了一句，转身出了病房离开。 第19章 两个嫌疑人 审讯室里，舒雅被一股强光照到眼睛，她眯眼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猛地开始紧张。 “只是简单提问，你不用太紧张。” 审讯员机械冰冷的声音传来，不带任何的感情。舒雅看着她们点了点头，心里逐渐发虚。 “根据我们调查发现，舒乐是你女儿，而非名义上的妹妹是吗？” 舒雅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承认。方良已死，她也没必要隐瞒这件事了，只是想起来她就会觉得难过。 “我们在你女儿屋子里的一些私人物品里，搜集出了一些证据。其中方良杀害了一名无辜女性，也就是十几年关于北郊港口的一具女尸案，后在你女儿的日记本里找到了死者临死前戴的项链，经过血迹DNA比对的确来自同一个人。这些，你知情吗？” 审讯员看着舒雅，在她震惊的神色之中看不出异常，似乎并不知道方良瞒着她所做的这些事。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杀的人？具体是多久？”舒雅紧接着询问，这些年因为地处偏僻的关系，警察几次上门询问调查过，她还以为只是警方例行排查，没想到……方良以前杀过人。 审讯员没回答她的问题 低头看了一眼册子继续提问：“方良只是一个普通务农人员，在近十五年的时间内他的收入颇丰，你难道没有产生过怀疑吗？这些经济都是从哪来的？” 舒雅被审讯员问愣了，她怔怔看着工作人员，随即叹了口气低头：“我不知道，当初就是因为他出手阔绰，然后听说他家里准备拆迁建高铁我才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他只给我钱花，经济来源从来都不让我知道。” 审讯员对她的回答持有怀疑，夫妻同在一个屋檐下十几年，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小苏，你直接问她知不知道舒乐被侵犯堕胎的事。” 秦娟在监控室里拿着对讲机说了一声，目光如炬的始终盯着监控画面，她在等，等一个突破的切入点。 审讯员将秦娟的话原原本本的问了出来，一瞬间舒雅脸色慌了一些，随即很震惊、紧张无措。 秦娟摁了一下暂停键，虽然她的反应很快，但一秒的时间足够了。 从舒雅透露出的微表情来看，她是知道舒乐遭遇的。 呵呵，卖女求温饱。 生下女儿却不敢养，寄托在父母名下，又因为丈夫家境阔绰和自己那点过不去的良心让女儿 常住在自己家。在方良侵犯她的时候，却丝毫不敢吭声。 秦娟甚至都能想到舒雅为什么要帮方良洗脱犯罪嫌疑了。 方良倒了，她就没有固定的钱袋子可以挥霍了。现在虽说方良死于意外，但舒乐的案子还没完，真要追究起来，身为监护人的舒雅难辞其咎。 她很聪明，知道这个罪不能认，所以将自己撇得清清楚楚。 同住一个屋檐下，面对好几年的暴行，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审讯结束之后，舒雅暂时被关押等待警方的调查，秦娟整理收集案子的资料。在看到资料上舒乐勉强扬起的笑容时，她的心莫名软了下来。 轻轻用拇指抚摸着照片上清秀漂亮的容颜，她继承了舒雅大部分的美貌，虽然不是很惊艳，但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安静漂亮的女孩。 只是可惜…… 秦娟心里不免生出惋惜之意，太可惜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算了，下辈子太苦，还是不要再投胎做人了吧。 秦娟沉了声气将案子所有的资料封了起来，等待来日递交到法庭审判上。 另一边，刘成将雪茄拜托给陈咚咚之后，她很快就锁定了两个人。 因为用仪器检 测唾沫具有不确定性，在人海茫茫的世界总有几个相似的概率，但好在他们都离万舟市不远。 于是刘成立即朝着目的地出发，想找出黑桃杰克真实的身份，只要确定之后他就能利用黑桃杰克为契机击溃地下组织的人，顺便还能让他官复原职。 第一个身份是某市一个自由职业者，赋闲在家却日子充足，似乎不愁吃喝。 刘成看过他的照片，在外形上跟他那天看到的黑桃杰克差不多，于是刘成便想独自去找。张守安听说他的计划之后担心他，便请了假一起陪同。 谁都知道黑桃杰克难对付，他们不能掉以轻心。 在门口，刘成和张守安互看一眼之后，刘成敲了门，很快从里面熙攘传来一些动静，一个男人推开门看着眼前的两人皱眉：“你们是谁？” “你好，我是警察，方便我们找你谈谈吗？最近这里出了一些事。” 张守安将证件拿出来给他看一眼然后匆匆合上，生怕他看到自己是西湾市的警察。 男人还没看清证件就被收起来了，他仔细看了一眼这两个人，似乎都是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应该不是坏人。 “你们进来吧，有什么 话随便问。” 男人说着打开门让他们进来，到屋子之后，刘成仔细打量周围，发现这屋子里的陈设都很简单，除了稍微精致点，有些手办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你是自由职业者，这些年一直在家不出去找工作？”张守安坐在沙发上好奇，毕竟雪茄上的唾液鉴定就是这两个人的。 “是啊，不想出去工作嘛，996有什么意思，还是在家里舒心。”男人说着将背靠在沙发上惬意开口，似乎对出门工作提不起任何的兴致。 “那你的收入呢？”刘成问了一句，坐在张守安身边。 “啊，我是本地人，家里有两套房收租，然后我在家再炒炒股票什么的也就差不多了。” 男人随口说了一句，刘成和张守安弧线看一眼，他找人心切，还真没仔细调查过这两个人的身份背景。 如果是本地人的话不出去工作，也是可行的。 这附近的房价比较高，只要有固定存款或者额外的收益，出不出去工作已经无所谓了。 “你最近有见过什么人吗？或者你抽不抽烟？” 刘成随口问了一句，担心他被黑桃杰克给利用上，眼前的人，的确看着不像坏人。 第20章 局中局 “我不抽烟啊！我抽那烟干什么对身体又不好。”被提问的男人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警察在调查什么。 案子一下子陷入僵局，刘成仔细看着男人的脸和身形，难不成是他找错人了？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排查后，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渐渐的刘成心里也起疑了。 不过好在还有另一个嫌疑人，刘成想到这里跟男人道了一声歉之后带着张守安离开。 另一个人是医院的医生，他在一处二甲医院担任主治医生，刘成和张守安到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看病。 “刘队，这可是最后一个了，我们的调查会不会……有假的？” 张守安有些不确定了，雪茄上的唾沫的确可以证明凶手的身份，但那仪器竟然显示凶手有两个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仪器测出来的东西也不一定准啊！ “试试吧，我们都已经来了。”刘成看着办公室隔窗的口出声，他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那天在医院的楼梯口，黑桃杰克就是为了故意给他下套，对他使用了致幻剂所以导致他无力跟他搏斗。他甚至都不知道黑桃杰克用了什么东西，只有他一个人有事 ，而他却没有。 难不成……他又研发出了新的东西吗？ 刘成忍不住皱眉，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了，这个黑桃杰克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他对地下组织所知……甚少。 刘成想到了黎美桦，在地下组织里难得有那么几个心善的人，然而很快就被他解决掉了。 不然的话他或许还能在组织里安插自己的眼线，好知道黑桃杰克的动向以及地下组织的活动轨迹。 要歼灭这个违法犯罪的组织，就必须有充足的准备和资料一锅端。 刘成突然想起秦娟的猜忌和怀疑，黑桃杰克的人已经到了北城公安局，这是不是说明…… 想到这里他紧抿着唇推门进去，医生和病人纷纷抬头看着他。 “你有事吗？先排队等等。”医生有些诧异，看着他们两个人手上都没有挂号单随口说了一句。十几分钟后病人离开，医生示意他们坐下。 刘成坐在医生面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即便容貌、声音可以易容伪装，但是眼睛是变不了的。 工于心计擅长伪装的人或许可以伪装眼神，但眼睛的轮廓变不了，他就不相信黑桃杰克是一个活死人，在这 个社会上没有真实身份和信息！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是眼睛不舒服吗？”医生看着刘成紧瞪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病人，可别是医闹。 “我们来不是看病的，我有事想问你。” 刘成的话音刚落，张守安上前把自己的证件放在桌上，医生脸色瞬间一变，拿起来辨别真伪之后，走过去关上百叶窗和门反锁，警惕看着他们。 “警察同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医生这一举彻底把刘成整懵了，他是来调查他的，他竟然要配合他们调查？ “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或者……抽过雪茄？”刘成谨慎想了想询问，与其白白的等，不如直接问出来算了。 调查第一个人的时候什么线索都没有，一路上刘成就在反思和怀疑。 黑桃杰克这么谨慎小心的人，他聪明又卑劣，即便正面和自己对峙也要给他下致幻剂确保自己不会受伤。在那楼梯处没有第三个人出现，而雪茄掉下来黑桃杰克会有感觉的，有临走之前为什么不把雪茄捡走？ 他一定有所图谋，所以…… 正因为想到了这层可能，刘成才 决定主动问出来，因为他怀疑……黑桃杰克故意对他使了一个计，让他往误导的地方怀疑。 毕竟也只有这个说得通了。 “雪茄？”你怎么知道？”医生皱了一下眉头回想，随即诧异问出声。 “你抽过雪茄？什么时候！”刘成一听这话瞬间急得站起来，医生出于职业本能站起来往后躲，看着他情绪激动的样子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是警察，他身后那个站着的反而更加稳重点。 “刘队，你冷静点。”张守安控制住他，现在还不容易有线索，刘队可别因为情绪太激动把医生吓跑了啊！要是再闹出什么误会的话，他官复原职看来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刘成冷静了许多，坐回椅子上看着医生受惊的模样。 仅凭着这一个本能反应他就能断定了，他的确是一名医生。 原因没有别的，就凭着他遇到矛盾或者冲突的时候第一时间抱着贵重的仪器躲在后面。 在国内，不知道有多少医闹的例子，害得许多兢兢业业的医生实在是怕了，几乎逃生已经成了本能的反应。 “我啊，前两天去包厢玩，有朋友拿 出一盒雪茄说是法国货，我没试过就想尝尝，但抽不习惯就掐灭丢到一边了，我当时还觉得可惜。” 医生想了想有些遗憾开口，那雪茄的价格不菲，他的确是不识货。 “什么朋友？在哪个包厢？” “我也不知道啊，那个朋友还是别人带过来一起玩的，我去包厢是放松，就在城北最大的那家……”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刘成已经猜到了案子的大概。 黑桃杰克事先搜集了别人抽过的雪茄，然后故意引诱给他发现，即便他将雪茄撞掉，他也不以为意。 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黑桃杰克故意给他设的一个局！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耍他？还是告诉刘成不要耍花招，刘成想做什么他全都知道？ 这一刻刘成彻底顿悟了，联想到前面黑桃杰克拉拢他时说的话。现场留下来的雪茄是假的，他只不过是在警告他，要么诚心合作，要么…… 瞬间，刘成眼里迸出狠意，他不想当一个罪孽滔天凶犯的棋子，更不想像父母一样，成为地下组织的亡魂之一。 他的命，要拿捏在自己手里。 黑桃杰克，很好！那就且试试，谁能斗得过谁吧！ 第1章 郡山“干尸”案 一个月后，方良的案子彻底审判结束。经过调查那失踪的七起女性失踪死亡案皆由他所为。而舒雅虽没参与杀人过程，但涉嫌遗弃罪以及帮凶，被剥夺人身自由权，判刑七年，其方良毒品交易所获得的酬劳按照流水统计罚款。 本该坐等过上富裕的生活，然而他们却死的死，散的散，还赔了不少的钱。 刘成在这次案子中协助有功，华生念在他的功劳上争取为他恢复原职。 原本按照正常流程是不允许的，但这中间不知道黑桃杰克是否参与其中，总之刘成在案子审判结束后很快官复原职。 看着制服上的徽章，刘成的心莫名有些复杂。他想起黑桃杰克曾说过的话，如果……真的入他所说的那样，那他的势力未免渗得太透彻了。 “哎呀恭喜恭喜啊，刘总队真是福气好。”一大堆同事走过来跟刘成贺喜，他拿着上头批阅下来的任职文档应和着每一个人。 他们脸上的笑容真挚又热烈，却带着些许疏远的味道。 想想也是，当初他从市局升上来的时候，省局的新同事虽然对他很客气，但同样也很冷淡。 现在看来，同事也只能是一起共事的人了。刑侦 总队长的位置，有很多人都想要。 “这是大家的功劳，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能处理好的。”刘成谦逊说着，他不过一直积极奔走忙碌罢了，真正的事还是整个团队协作得好。 “这就是刘总队谦虚了，你的功劳和能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一大堆人阿谀奉承的夸赞，唯有秦娟和几个较为衷心的队员在远处偷偷看着他风光得意的样子。 刘队又回来了，这太好了。 刘成刚打算回应他们，突然省局警铃大作，又有重大案子发生了！ 刘成心里一惊，所有警员全副武装，尚文靖脸色凝重看向身边的刘成。 “黎总队长有事请假了，我这边走不开人，你看要不……先把你原来的人带出去看看吧。” 尚文靖想了想建议，自刘成停薪观察后，他的位置暂时没有人接手。而二总队的人被其余两总队的人带走。 现在刘成回来了，自然要把他的队员都还回去的。 “行，我去看看吧。”刘成答允后走到二总队队员工位前，他将花束放在桌上，秦娟面色凝重看着他，瞧见他的眼神后缓缓点了个头，严肃跟在刘成身后出任务。 这个点出事，该不会是黑桃杰克 又有什么大动静吧？ 秦娟心里想着，很快就到了信息部，信息部的同事挂了电话后将案子的细节告诉他们。 “刘总队，郡山市的电话打到我们总部这边，但情况有些紧急所以……”信息部的同事迟疑一下开口，就因为她觉得情况不对劲所以才摁响了紧急出警铃。 “没事，你说给我听听。”刘成不以为意，他现在好不容易回来，跑一趟也是应该的，免得别的人说他捞闲职什么都不做。 女同事迟疑犹豫一下，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秦娟：“有一群小孩在郡山市的水渠玩耍时发现了一具被榨干的女性尸体，大概年龄是20—28岁左右，死者身份不明。” “榨干？”秦娟重复一遍重点，关于干尸她只听过木乃伊，那是古埃及的文明了，在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木乃伊呢？ “是的，孩子报警说尸体身上的血液几乎被抽干了，皮肤紧贴着骨头，尸体甚至没多少脂肪和肌肉，就是一整具皮包骨。”女同事谨慎开口，她已经通知当地的警察去查看了。 但兹事体大，省局一定要出面去一次现场的，必要的时候还要负责直接接手这个案子。 “我知道了，吩 咐下面的人收拾一下出发，记得让法医团队也跟上。” 刘成脸色瞬间一凌，冷言吩咐两句后不忘法医团队。 郡山市离万舟市所在地距离甚远，省内的案子摁110都由省局接通，再转接到辖区内的警察局，争取最快程度出警。 因此，省局的安防系统十分庞大，任务量也极重。这也就是为什么刘成当初在调查案子时动用了大量的人力和精力，心中愧疚不安的原因。 从万舟到郡山市要开四个多小时的车，刘成坐在副驾驶小憩，燥热的阳光照得身上炙热。 等到了案发现场之后，辖区的警察将现场保护得很好，人群也被疏散得很远，偶有那么几个好奇的人远远的眺望这边发生的事故。 “你好，省局刑侦二总队长刘成。” 下了车之后，刘成将证件交给他看了一眼，说出了那句滚瓜烂熟的自我介绍。 辖区警察一听连忙拉着他到现场，仿佛看到了救星。 “你们可算是来了，快来看看那具……尸体吧。”辖区警察说了一句，忍不住后怕吞咽一下口水观察刘成的反应，提醒他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后面的车陆续跟来，陈咚咚推开车门一身轻装上阵 ，一袭白大褂将她装扮得素净利落，车上下来七八个法医师，个个全副武装做好了防护，只等着检查尸体。 “放心吧，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刘成宽慰一句，随即吩咐他们将盖在尸体上的布拿来。 白色的布被掀开了之后，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几个年轻点的法医师甚至往后退了两步。 你见过……活死人吗？ 就是那种身体还活着，但整个人已经呈现死亡的迹象，甚至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已经死了…… 刘成紧盯着不远处的尸体，她的肌肤似乎还有弹性，只是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滴血，整个人就像被榨干了一样，双瞳深深的凹了进去，除了一点眼珠子和皮肤包裹着之外，说她是骷髅都不为过。 “怎么会有人……连一丝一毫的脂肪都没有。”陈咚咚捂嘴诧异，实在想不明白眼前看到的场景。 “难道有人在做木乃伊吗？”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突然让刘成想起了古曼童。 当年黑桃杰克的地下产业古曼童就是运用了类似的手法，不同的是古曼童的肌肤是强效脱水干燥的，而这个女尸的肌肤显然还有微弱的血液供给，并没有真的变成一具干尸。 第2章 地下组织的阴谋？ “先处理一下。”刘成扭头对有些害怕的法医师吩咐，他们既然来了就要负责处理尸体。 几个法医师面面相觑，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谁都不敢上前处理那具干枯的尸体。 陈咚咚淡定往前走，秦娟也往前，两人几乎同时在警戒线前停下，互看了对方一眼之后，两人跨过警戒线走了进去，刘成随即跟上去。 “肌肤还有略有些僵硬，回弹三秒，大概死亡时间是五个小时前。”陈咚咚摸了一下冰冷的尸体冷静开口，虽然肉眼很震撼，但她相信这具尸体是处于“活着”的状态，并不是大家通俗意义上理解的干尸、或者木乃伊。 “五个小时前？也就是报警人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是活着的？”秦娟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的尸体不敢相信的耳朵，这怎么可能！ 死者浑身上下捏不出一块肉，就连脂肪最多的屁股部分都扁平得像一块木板，她竟然才死不久？ 正常人谁能活成这样子，家里人、甚至见到的人从来都不报警。 她不敢想象在国泰民安的今天，竟然还会有人饿成这样。 “是的，还活着，然后很痛苦很崩溃的去世了。 ”陈咚咚冷声开口，语气中不免惋惜之意，她摇了摇头，这具女尸浑身的血液被人抽干了，而且一定不是一次性抽干的。 应该…… 是有专门的仪器将她养着，然后日以继夜的抽干，并且只喂少量的营养剂维持生命的体征，最终…… 陈咚咚紧抿唇，难以想象在这个世道上竟会有这么反人类的实验或活动。 这个女人……应该是自己逃出来，然后跑到这里，最终…… 陈咚咚不敢再想下去，一个正处于花季年龄的女子，看着几个小孩惊悚害怕的眼神，知道自己犹如怪物一般，却只能无奈痛苦的死去。 即便再早一点，他们赶到的时候女人还没有死，也只是回天无力了。 抽干的血重新回到身体里，她的身体也早就因为长期的枯竭而无法维持生命体征。 “仔细找找吧，也许这周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陈咚咚冷声开口，环顾四周一圈，这附近的水渠很偏僻，一般除了孩子来玩之外，就是附近务农的农民。 只可惜农民很少会在正午出现，所以这具犹如干尸一样的女人，自然也没有被多少人发现。 刘成听到陈咚咚的话瞳 孔缩了缩，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 见不得人的勾当…… 难道是黑桃杰克？ 刘成剑眉紧拧，想起两人上次的对话，黑桃杰克还没问过他的“意见”，也没有再出现他面前谈合作的事。难道这是他对自己的警告吗？ 还是选择看他的抉择，看他怎么去做？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充斥着他的脑袋，刘成头有些发涨，他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处理许多的事，现在出个案子就要联想到所有的可能性，头实在有些痛了。 “刘队，刘队！”秦娟急切的声音传来，刘成看着声音的方向，只见秦娟一脸担忧看着他，见他缓过神后松了口气。 “你派人顺着水渠上下两个不同的方向去找，我想……她应该是从水渠附近一路逃过来的。” 秦娟看了一眼周围分析，这附近都是密得比人还高的杂草，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是这附近的居民所为，不然孩子也不会报警求助。 派一小部分人在周围进行排查，水渠前后方向也要去调查。 只是可惜这个女人的身体实在太轻了，在地上几乎没有发现任何的脚印，这也导致了他们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进行排查。 她，一定不会是唯一的受害者！ “行，你们自己分成两队，按照秦队长的意思去照办吧。”刘成回头吩咐队员一句，留下了半个支队的人帮忙，陈咚咚眼睁睁看着尸体被抬上担架，轻飘飘的一整个人，只有50来斤的骨头重，实在骇人。 “成哥哥，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小心些。”陈咚咚临上车前特意对刘成叮嘱，她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能陪他在这里办案了。 刘成招手挥别送她离开之后，陈咚咚看了一眼现场紧抿唇上车。 看着一辆呼啸的警车离开，等他转过身时看到辖区的警察个个脸色怪异，都在用当地的方言讨论着这起古怪离踪的命案。 这其中不乏有人入警30年，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麻烦你们配合我调查一下，我还没了解这个案子经过的。”刘成礼貌说了一句，立即有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现身和刘成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里位处于郡山市的一个偏僻处，东临荒山，西临城郊，荒山处又有好几栋有钱人在这里盖了别墅，只不过很少有人来往居住。 而荒山上的别墅因为是属于租用合同，因此在 荒山上开耕和修别墅属于合法范畴，也就没什么人管。 “那几个报警的小孩呢？我想见见他们。”刘成想到这里询问一句，警察带他去辖区的派出所见那几个小孩。 一进去他们听说刘成是从省局来的，立马七嘴八舌的将案发现场还原和复述了一遍。 看着小孩子栩栩如生的模仿，仿佛真看到了活死人出现在现实世界一样。秦娟眉头微皱，沉默不语的看着他们脸上恐惧又好奇的表情。 等刘成询问完了之后，她找了个机会跟他私语：“刘队，你怀疑这件事……是地下组织干的？”她有些担心，毕竟他们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而且做起这种事来，很得心应手。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动机是什么？ 把成年女子抽干血，也制作成标本卖出去？ “有可能，黑桃杰克曾邀过我跟他一起合作，我不知道他想利用我搞垮警方防御系统，还是想利用我为他谋私。”刘成紧蹙眉开口，黑桃杰克手段阴狠、为人腹黑难晦，很难猜得出他到底想做什么。 从他认识到黑桃杰克到现在，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的局势，甚至不知道对方下一步的举动是什么。 第3章 人类清除计划 “我们……开始吧！” 验尸房里，陈咚咚戴着医用手套慎重看着手底下的法医师，她拿着抽血器对着女尸的血管抽了下去，面色凝重的等待结果。 三秒后，抽血器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所有人都看呆了。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终于看到血液呈一种极缓慢的速度流了出来，也不过寥寥几滴之数，但……足够了。 她将抽血器的小瓶子密封交给其中一个人，法医师将它交给化验部处理。 陈咚咚拿着手术刀举起，看着干枯的女尸肌肤陷入沉默。切开有些发硬的肌肤，手感有些像切腊肉一样，将尸体解剖后，它几乎就像是树皮一样可以撕下来，让人不免觉得惊悚胆怯。 将肚皮上的皮肤揭开之后，陈咚咚看着躯体里的内脏忍不住眉头抽搐几下，眼中带着不确定和担心。因为眼前的画面已非常人可以接受。 肝部异常肿大，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甚至隐有变形趋势。而其余内脏却比正常的大小要小得多，肠子弯弯绕绕堆积在一起，除了些许发臭的粘液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止是肠子堆积的位置不对，正常的尸体在死亡8个小时内尸体是不会发臭的 ，除非尸体感染细菌繁殖，又或者说她肠子内部有异体菌的存在。 陈咚咚仔细检查了一下她肠子的构造，在没有发现肠胃穿孔的迹象。倒是她身体的结构，十分奇怪。 陈咚咚将肠子放下，目光瞥见女尸侧面肌肤如同五花肉培根，只有一层很纤薄的脂肪时，突然反应过来哪里奇怪了。 这具尸体……没有血！ 她解剖过数以万计的尸体，不能说她经验老成，验尸无数，最起码也有好几年的工作经验了，并且尤爱钻研那些稀奇古怪的尸体，然而这具尸体，却大。大的超乎了她认知的极限。 人没有血，还能活着吗？ 她没有答案，看着眼前的女尸想到报警人的叙述，他们发现这个女人的时候，她还活着。 在国泰民安的今天，怎么会有人……遭遇这种事？ 女尸的身份很快被确认，她叫湛诗倪，年龄24岁，只不过她在三年前就已经失踪，为此她的家人苦寻无果之后，最后只能失意的注销了她的身份信息。 刘成得知这个消息后，很快赶到湛诗倪的家中对她出事前进行调查。 三年前湛诗倪是学校的大学生，自从出学校玩了一次后就再也没有 回来过，她的舍友对她的行踪也全然不知。当年除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外，这件事便石沉大海，被校方给压了下来。 而今，失踪三年的湛诗倪不仅还活着，甚至还……遭受了非人一般的炼狱待遇。 刘成从省局联合辖区派出所同志，分别在郡山市周边以及湛诗倪曾出现过的地方调查走访。 三年前的记录，许多地方早就找不到源监控，这三年的城市变迁更是不断有商家换代，关于湛诗倪的记录，也随着她消失的三年渐渐了无音讯。 “刘队，这是省局那边发来的资料。”秦娟抱着笔记本接收视频之后将电脑递给刘成。他点开视频看了一眼监控，位置大概是在监控探头下，湛诗倪握着一杯奶茶喝着，时不时看向前方的红绿灯。 绿灯亮起之后，她跟随人群涌动过了马路，刘成仔仔细细的看完，并没有在其中发现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眉问了一句，不免觉得奇怪，省局是不会给他发无用文档的。 “这段监控是目前市面上我们唯一能找到湛诗倪出现过踪迹的视频，除了这个还有另一个。”秦娟说了一句，将电脑挪到自己面前，鼠标 点了好几下后再把电脑还给他。 监控画面里，是一辆再寻常不过的面包车被监控拍到，一切都很自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刘成看着两段衔接不上的视频略有些不耐烦，他总不至于凡事都要靠他去猜、去处理。 “经过工作人员的排查，这辆突然出现在主干道上的面包车很奇怪，而且它很快就下了高速。除了短暂的视频之外，我们几乎找不到任何的行踪，再者……” 秦娟说着微顿，语气突兀沉闷了几分：“车牌我已经调查过了，是套用的。” 意思也就是说，这辆车是一辆黑车。 “你怀疑这辆车将湛诗倪带走的？”刘成寻声问了一句，仔细观察起这辆车，即便重看三遍，依旧找不出所踪。目前警方掌握的线索，只有这两条。 “是的，我们白天走访了很多地方，谁都不知道湛诗倪在校内期间还认识别人，而且她在斑马线那段视频中是打算回学校的方向，但突然就此失踪了，我觉得被拐的几率很大。” 秦娟冷静分析，也只有被拐走，然后发生了一些难以描述的事，等到三年后她再偷偷逃了出来。 只是他们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逃出来的，案发现场不要说车胎痕迹，甚至连脚印都没有。 一个正常的成年人，竟然轻到只剩下骨头和部分肝脏的重量，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这该是多恐怖残忍的事？！ 刘成稍一沉吟，很快便做出判定，要求省局发一部通告，让所有市区极其下属派出所将近五年的失踪案全部整理齐，在一天之内交上来。 秦娟拟写着这个申请，毕竟这么重要的通告需要局长的盖章授意，写到一半时秦娟突然反应过来扭头看向刘成：“刘队你是担心……” “没错，湛诗倪的事情绝非个例，我想一定还有许多无辜的人正遭受煎熬。” 刘成笃定开口，白天陈咚咚给他打过电话，死者的肺部肿大异常，其余内脏却趋于变小，很显然湛诗倪一直依赖着药物维持生命体征。 由此刘成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是一起有组织、有计划的豢养计划。 目前所知凶手需要大量的血液，至于血液的用途……刘成不得而知。 不过他想，既然湛诗倪已经逃了出来，想必凶手一定会有所警觉或者出来寻找。 凡事只要有迹，便可寻；有漏洞，便可突破。 第4章 人体营养缸 兹事体大，WPS文档申请递交后，在十分钟之内便得到了回应和首肯。 省局那边的人开始笼络联系各部门发布通告，所有辖区派出所着手忙着这件事。 省局里，陈咚咚一脸阴霾的看着化验科的诊断，面如死水，她是不肯相信这个事实的。 因为尸检化验报告里，有几项眼熟的药剂成分，而且她是亲自主刀解剖尸体的，自然对湛诗倪的情况了如指掌。 在她的喉咙部分，发现了管子插入的痕迹，而且得是常年累月的管子插入。再者，她在湛诗倪的衣物中化验出了跟她体内一样成分的营养剂。 这说明…… 她曾被浸泡在营养剂里艰难的活着。 警方发现她时，她已经栽倒在了水渠边，身上混合着沉底的泥沙，全身都被浸湿了，因此第一眼很难判断出来。 营养剂这个东西是用于维持生命体征的，能保障人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还能活着。 如果在人体衣物大面积中也提取到了营养剂，这就说明…… 她是被浸泡在营养缸中的！ 陈咚咚瞳孔紧张得无限放大，紧攥着报告单的拇指发力，将它捏得皱巴巴的。 如果人间有炼狱，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她竟 然……被困在营养缸里三年！ 如果不是长年累月的营养失调，她也不会被榨干成了一副干尸的模样，更不会……全身挤不出十滴血。 “啪嗒”一声，豆大的眼泪砸在报表上落成一滴花，毛雨静看着她难过的模样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她们虽是女性，但身处于这份岗位，早就见惯了生死和人性的恶，她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还死者一个公道，守住人性的底线。 但即便这样，无力感依旧席卷着自身。 医生尚且能够救一人，无法救众生；她们连救一人的能力都没有，因为人送到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人生……好苦。”陈咚咚悲怆说了一句，她甚至能够脑补湛诗倪失踪后都经历了什么样的变故和坏事。 “是啊，所以我们得坚强起来，为了更多无辜受难的人。”毛雨静柔声说了一句，不自觉将这个可爱的女孩当做妹妹一样对待。 “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坚强起来。”陈咚咚眼里闪着坚毅的光，湛诗倪的事不是偶然，这是冰山崩塌的一个征兆，而在雪球后面，一定还有更多无辜受难的人，她要解救她们！ 陈咚咚笃 定看着化验报表坚持信念，泰国古曼童一案她留了太多的遗憾，没能拯救那些无辜的孩子，难道她还要亲眼看着另一个人间炼狱在她眼皮子底下上演吗？ 她不要，凶手也绝对不能要！ 想到这里，陈咚咚立即联系刘成，将最新的检测报表发给刘成查阅。 她将自己的猜测一一告诉刘成，陈咚咚所猜，亦是刘成所想的。 在郡山市周围的地方，一定藏匿着一个非法的窝点，用于供人血采集。只是刘成暂时找不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源源不断的人血都运送去了哪里。 所以他需要大量的资料，想看看这五年来究竟有多少人失踪，也许……凶手的目标不一定都是女性，也会有男性、小孩。 总之他需要很多很多的资料，再依据这些资料寻找线索。 几番调查追踪，所有队员和辖区派出所能给的线索寥寥无几，甚至他们找不到郡山市的玄机，连湛诗倪从哪冒出来的都不知道。 她明明是逃跑出来的，但更像是被人废弃之后丢出来的。 刘成不相信这个假设，原因不过几点。一来对方能拿到大量的营养剂用于浸泡成人，二来对方能够悄无声息的制造三年前的绑架 案，显然业务娴熟，能够让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悄无声息的消失。 既然能够绑架，处理一具尸体对他们来说不是易事，所以这个假设刘成压根就没想过。 除非有一种可能，一种极其小的可能…… 刘成抿唇，想起了黑桃杰克的话，也许这是他自作主张的对刘成一次“考验”，故意将湛诗倪放出来，想看看他的应对，以及……抉择。 刘成想到这里不禁感到头痛，他既要应对这些复杂的刑事案子，还要跟黑桃杰克斗智斗勇，真是让人精力衰竭。 由于通告是省局下发的，在半天之内，省局就收到了所属辖区下近五年来所有失踪人人口的统计。 时至后半夜，刘成在郡山市城郊的某处房屋里叹气，看着天边皎洁的月亮，埋头继续查阅每个辖区派出所的失踪人口名单。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总共失踪了1315人，其中未成年的小孩500人，成年至老年人565人，成年女性200人。 刘成看着这庞大的数字，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他所处的地域竟然失踪了这么多人，而他……每天忙着处理无数的案子，甚至无暇顾及这些失踪案。 辖区派出所失职，他看 着这些累积的数字更是痛心不已。 这1315人中，有走失儿童、也有老年痴呆的老人，更有许多像湛诗倪一样无故走在街上就失踪的女性。 被拐卖至夜场或山区落后过一辈子，相比湛诗倪的情况，甚至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刘成长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改变这个境遇。 他手握着庞大的人口数据，将每个市民看做自己的‘孩子’，他希望自己的国家安泰、市民平安…… 可他所能庇佑的地方，仅仅不过一个辖区而已。 即便他现在是省局的总队长，与他能力并衡的，有两人。 在他头顶之上，还有华生。 华生之上，还有无数个省局的领导、北城的领导…… 层层权利之下，他一个省局刑侦总队长，能庇佑多大的地方。 刘成脑海中响起黑桃杰克魅惑他时所说的话——我助你越爬越高，你帮我的忙…… 是的，他以前从不想功名利禄，但现在他想了。 他终于知道华生扶持他的苦心，不止是希望他的前途越来越好。而是当有心人想建设报效国家时，必须爬到最高的位置上去，努力的改变它、建设它。 号召集结更多的力量，方能庇佑许多无辜的人。 第5章 以身饲虎 手握着一大堆重要的化验信息，陈咚咚看着报表上的尸剖报告犹豫，这个案子已经两天没有头绪，她想亲临帮刘成的忙。 就像以前很多次的那样，她跟刘成、秦娟一起并肩作战。 虽然……她现在的职位是副主任法医师，应该镇守在省局的法医部，但她总觉得坐在这里干等，不如跟他们在一起，如果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她也能尽快的节约时间。 省局的条件已经足够好，有优秀的法医团队、化验科的同事也很高效给力，所以……她想去陪成哥哥。 陈咚咚心里闪过这个念想，跟领导通报请了假之后奔往郡山市，这一次她想跟他站在一起，帮助他一起破案。 先前经历过这样的例子，看着成哥哥一个人孤身奋战，被黑桃杰克追杀她实在于心不忍，所以她要帮他。 四个小时的车程，等陈咚咚整理好东西下车之后，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在小地方谣言传的特别快，尤其是在郡山发生了那么严重一起干尸案，让本就荒凉偏僻的郊领显得更加寂寥萧瑟。 司机开车到半途时，看着方圆十里黑漆漆的环境，前方的城郊灯火寥寥，后方的山林孤僻荒 凉，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穿着粉嫩可爱，不禁在心里直发怵。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这单我不接了，你自己注意点吧！”司机紧张得直握方向盘，最终憋不住心里的纠结，在半道猛踩刹车，将她丢在半路上。 “哎，我那我呢？”陈咚咚震惊一下，话还没说完就被赶下车，还没反应过来私家车便绝尘而去，剩下她一个人震惊愣在原地。 终于等车尾灯再也看不见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李还在后备箱里。 “这司机都是些什么素质，胆子比我还小……”她懊恼低咒一句，远处，似乎有狼叫，吓得她赶紧给刘成打电话想让他过来接自己。 虽说她是法医，但……她也怕黑。 陈咚咚在心里把胆小的司机咒骂了一千遍之后，电话才一接通，她就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耸动，她一下没吭声，静静看着在旁边的芦苇丛里躲了起来。 水渠附近荒僻，大多长满了芦苇荡一类的水类植物，虽说不能将她完全遮掩，但这黑灯瞎火的路段，她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她心里想着，不敢让手机的光亮出来被发现，于是把手机光 面紧捂在胸口，顺便将音量调至最低打算查看一下情况。 稀薄的月光下，隐约可见有个东西在缓慢的跑在路上，只是她怎么都看不清。 但是两分钟后，她便知道那是什么了。 一辆面包车驰骋在平阔的路上，车灯照耀着前方缓慢奔跑的东西，原来是个人影。 在感受到车灯的照射之后，人影速度加快了不少，但即便如此，也是负隅顽抗。一分不到的时间面包车就已追上那个人。 陈咚咚扒开芦苇叶偷偷查看，当逆光消失，车辆靠近照到人影正面时，她立即被眼前的一刻震慑住了。 一个肌肤皱皱巴巴的女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精细的肉，只剩下骨架在拼命努力的奔跑。她的脸凹陷得几乎认不清人，说是人，还不如说是炼狱里来的苦鬼更贴切一些。 如果湛诗倪对她的认知造成冲击的话，那眼前这具“干尸”简直要刷新了她的三观，重新洗刷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试问有谁见过活的干尸？她见过了。 “娘个巴子，还想逃跑！”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拎着铁棍，三两下的功夫只听见重物相撞敲击的声音，微弱的喘气声传达着巨大的痛苦。 两个男人四下看了看，很轻松的就把一个成年人给抬上了车，返回深山的方向。 等他们走了之后，陈咚咚吓得半天都不敢从芦苇荡里跑出来，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手机长时间通话传来温热，她后知后觉放大声音，刘成一直耐着性子没挂电话等她的回复。 “成、哥哥……”她迟疑一下，胆怯开口。 “咚咚你没事了？刚才那是什么动静？你没事吧？”刘成听到她说话之后松了口气，伸手拦着秦娟示意她不要准备去找人。 “我没事……成哥哥，我在郡山市，湛诗倪出事不远的地方。我又看到了跟湛诗倪一样的人，她被一辆面包车带走了，我想……” 陈咚咚看着远处的车尾灯开口，她在迟疑。 靖雯学姐跟她说过，虽然她是法医学毕业的，但也一样是医生。肩扛着拯救众生的重任，她就不能够见死不救，甚至利用自己的知识去害人。 对法医师来说，尸体不就是她的“病人”么？现在她有一个机会可以救人，还能替成哥哥破案立功…… “你想都不要想！你现在躲起来等着我过来知道了吗？你别做傻事！”刘成下意识训斥出声，不允许 她做这么危险的事。 陈咚咚仔细想了想抿唇，最终还是挂断了电话，坚毅看着深山里最后一点尾灯。 来不及了，那么多人排查这么久都没有线索，说不定这是唯一的机会！ 陈咚咚想到这里，紧张攥着手机挂断了电话，直接把它设置成静音模式朝着幽暗的山林走去。 稀薄的月光在树林里只能寥寥见到几缕错综复杂的光线，在各个树木的交错下映衬得越发诡异和魍魉，似乎随时都有一些恐怖吓人的东西从角落里扑过来。 她强稳住心神摸索着往前走，每走一步踩到树叶和枯枝的声音都让她心中一惊，战战兢兢的往前走。 刘成的电话被挂断后再也坐不住，立即起身集齐警力出发寻人。 “陈咚咚怎么会突然来郡山市？她太冲动了，意气用事极会出意外的啊！”秦娟坐在车上忍不住抱怨两句，她是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破案心切吧。”刘成长叹口气，也许她猜到这次的案子可能跟地下组织的人有关，所以她才不愿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秦娟坐在车上皱眉看着刘成，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要面对的敌人，远比所想的要危险得多！ 第6章 人体实验室 终于，在陈咚咚紧张得冒了一身大汗之后，在不远处看见了停泊的面包车。 他们的动作很隐蔽，除了车厢里微弱的光源之外，外边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努力靠着那点光，仔细去分辨周围的环境。 没多久一扇门被打开，仿佛潘多拉的魔盒一般，在寂静的夜空中绽放绚烂华光的异彩。陈咚咚瞪大眼睛看着如履白昼的画面，里面强光几乎要把人的眼珠子照瞎了，她没想到一扇门竟然遮光性这么强，简直让人吃惊。 “你们搬快点，别惹麻烦，最近不太平！”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子训斥一句，两三个男人手脚麻利的将一个个密封箱液体搬进去，然后再拿着空箱子出来。 中途门被关上，她确认面包车里没人了之后，壮着胆子靠近面包车，仔细确定之后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刚一抬起后备箱，立即一只手抓住了她。 吓得她努力用另一只手捂住嘴才没有被吓到。 干涸幽暗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那是源于对生存的渴望，甚至已经到达了生命的极限。 手机光下，扭曲血腥的躯体就在她眼前，陈咚咚瞪大双瞳。她的情况也仅只比湛诗倪好 一点而已，她的血还没完全被抽空。 这些可恶的地下组织，究竟要拿人血做什么？可恶！ 很快，陈咚咚恢复理智，她努力攥紧拳头恢复冷静，为自己和她争取更多生存的机会。 “听着，我是警察，你这边的情况我们大致已经知道了，但我现在只有一个人没办法带你走。他们就快要出来了，如果你想活命的话，我把手机给你，我已经把GPS定位打开了，我哥哥是省局刑侦队长，他正带人赶来，你……保护好自己，等待警方的救援好吗？” 陈咚咚迟疑一下，将唯一的通讯工具交给她。 她不想让这个女孩死掉，她也许是唯一活着的人，而且她也是一条人命。 现在她被这个女孩抓住，她虽然已经瘦弱不堪，但手掌几乎用尽了求生的所有力气。 她必须在那帮人出来之前安抚好她，不然只要她把自己供出来，她也得死在这里。 陈咚咚畏惧的看了一眼那扇门的方向，她不想死在这里，变得跟她们一样。 女孩眼神复杂的看了她良久，最终松开手，把她的手机抢了回来。 陈咚咚常舒了叩气把后备箱的门关上，等她躲在角落里没多久 之后，那扇门重新打开，四五个男人陆续从里面出来，然后驱车离开。 一直到车开得再也没影之后，陈咚咚这才敢从树林里走出来，凑过去查看那扇门的玄机。 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防狼警报，摁掉声音后透着五颜六色的警报灯勉强视物。 说它是一扇门，其实外面覆了重重伪装，不知道人还以为只是一个石坡而已。 而且它的仿真度极高，她顺着门框大小一直摸下去，竟然都找不到门的缝隙，急得她在原地十分着急。 抬起头，天空被茂密的树叶盖顶，前后左右四个方位黑漆漆一片，她早已就找不到来时的路。 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似乎……退无可退了。 陈咚咚稍一迟疑一下，急得在原地跺脚。突然摸索到一个硬物，似乎是栏杆一类的东西，她试探性的努力拉扯，从里面依稀透了一些光进来。 她大喜，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折腾了半天，终于把封闭性极好的门打开。 一瞬间白昼的光亮让她睁不开眼睛，适应里面的环境之后，陈咚咚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向，确定没有人之后她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进去。 初进入时是一个狭隘的石道 ，在石道周围只有刀工刻画过的痕迹，简单干净，周围十分明亮，几乎没有任何的暗角。 陈咚咚心里疑惑，不知道他们在这做什么。在深山之中，竟然有这么一个地方…… 她想到这里继续往前走，脚步不自觉轻了很多，忐忑不安。 渐渐的石道宽阔起来，她涉入到另一个洞口的时候，突然被眼前的一切给震惊到了。 在她面前的，是一排排齐刷刷的大玻璃缸，每个密封玻璃缸里都盛载着一名成年女性。她们紧闭双眼，鼻中和喉口被插入了营养液和呼吸机，就像是人体试验电影一样，这里宛如一个小型秘密试验场。 陈咚咚仔细数了数，竟然有三十个之数，其中有两个玻璃缸是空的，很显然它们原本应该放什么人陈咚咚都一应所知。 她目不转睛看着，心里触目惊心。在那些营养缸下，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复杂操纵键盘，她甚至都不知道。 这些女孩的类型大不相同。有的体态纤瘦入干尸，有的还带有丰盈之态…… 她不敢再细想下去，这是一家私人非法试验场，目的就是为了提取人血！ 人血比尿液还要脏，如果想要提炼人血的话还 需要专门的技术和仪器，这需要很完整的产业链…… 陈咚咚心里想着，突然听见外面有声音，她赶紧跑到一边躲了起来。即便是躲了，也不过是找了一个遮挡物藏身而已，因为这周围没有任何的暗角，压根不适合藏身！ 她抿唇想了想，从兜里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玩偶，在这里面藏着一个定位器，是刘成以前担心她安全给她的。 她面色凝重的郑重摁了下去。 警车上，秦娟看着电脑里的定位，突然发现不对劲，急忙喊住开车的刘成。 “刘队！定位显示有两个方向！一个朝偏僻路口驶去了，还有一个定位在……郡山市的山里，就是湛诗倪出事的那座后山……” 秦娟看着前方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咚咚的手机在动，那定位是怎么探到那个位置的。 一个人，两个方位，她究竟在哪里？ “你说什么？！”刘成紧缩着瞳孔开口，看着秦娟递过来的电脑画面，他一咬牙狠心。 “派人去追那辆车，我们进山！” 他相信，按照陈咚咚的聪明应该不会立刻被抓住，而那个定位系统……是他亲自交给她的，叮嘱她出意外就拿出来。 第7章 寻不到的定位 “你们是做什么吃的，竟然让人逃了出去！” 一道凌厉的女声传来，陈咚咚畏缩蹲在角落不敢吭声。现在什么情况都未可知，她可不希望被人发现她闯入了这里。 “我们也不想的，谁知道那个女人那样了还有力气逃跑，不止如此甚至连另一个也逃走了。” 微弱的电流声传来，似乎是通讯工具的声音，陈咚咚静静听着，只恨自己没有准备录音笔或者监控一类的东西，不然就能将他们的对话全都记下来。 “处理得干净点，别再坏我好事了！”女声不满传来，男人应承了一句之后，只听见电话挂断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陈咚咚心里疑惑，她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些对话，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私人实验室的老板或者管理员了吧？ 她心里渐想着，只听见脚步声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步步似乎在叩她的心门步步紧逼…… 女人站在营养缸前看着空余出来的两个位置微眯眼，精致漂亮的双眸中略有沧桑，却难抵眉目间的雍容华贵与精致，在她清澈的双瞳中只有漂亮与憧憬。 “可惜，不过也没有关系，换个新的就好了。”女人暗自叹了口 气，突然语气又提，似乎对这个插曲并不以为意。 死掉一个人在她的眼里压根算不了什么大事，她在意的事……只有她的东西而已。 她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没一会儿突然有声音传来，伴随着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个恐惧害怕的女人看着周围无数个营养缸里的人体吓得完全不敢说话，只颤栗着身子瑟瑟发抖。 “脸蛋还可以。” 从陈咚咚的视角看去，女人轻捻起她的下巴审视，就像看待一个猎物一般看着这个女人。 她一脸惊恐害怕，突然瞥见角落里藏着的陈咚咚，她瞳孔瞬间放大。一瞬间的反应立即让女人警觉，她回头严肃盯着她刚才所看的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陈咚咚悄悄躲在角落里丝毫不敢动，她这下真的只能等死了！ 早知道她就不破案心切，好奇心那么重了，偷跑进来发现别人的秘密可是要被灭口的！ 她会怎么样？像湛诗倪一样被丢进营养缸里抽血做成人体标本吗？ 陈咚咚不敢再细想下去，反正被发现都难逃一死。 不过是利落干脆的死，还是被折磨至死，本质没有任何区别，后者甚至更煎 熬。 “呀，角落里原来藏了一只小猫咪。” 突然！头顶传来一道声音，陈咚咚抬头看去，立即看到一张华美尊贵的脸表情阴森看着她，那种眼神和态度，似乎在打量一个猎物一般。 在众多人体营养缸里，她也的确算是这个女人的猎物！ 陈咚咚瞪大了双眼，她才跑了没几步立即被一个男人抓起来，不知道给她喷了什么喷雾之后两秒后立即晕倒了。 女人冷脸看着昏迷之中的陈咚咚，再一转头瞧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另一个女孩子警告：“你要是敢乱跑，下场会比这里面所有人都要惨！” 这句话果然有效果，那个女人被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下，在一众人体营养缸前双腿发软，看着陈咚咚被人收拾拖下去处理。 等刘成等人赶到时，按照GPS的定位到了一栋别墅里，刘成看着电脑里的显示，推断陈咚咚就在这栋别墅中。 门被敲开时，从里面走出一个保镖模样的人，他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眼，疑惑看着他们：“你们是……？” “你好，我是省局刑侦部门的总队，我是想来调查一下最近在郡山市发生的命案，请问我们可以进来吗？” 刘成询问 了一句顺便出示自己的证件，时间太仓促了，他没有时间申请搜查令，所以也只能看别墅主人这边的意思。 “不行，你们没有权利进我雇主的家里！”保镖皱了一下眉头，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秦娟在旁边正要游说，别墅里从她眼前走过一个女人。 在家中她还穿着精致昂贵的礼服，一身华服将她妆点得十分漂亮，颇有点贵太太的味道。 不过说起来也是，能在深山老林有这么一栋大别墅的人，又何尝不是有钱人呢？ “外面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女人走了出来，看到门口僵持的动静过来问了一句。保镖有些为难解释，对他们胡搅蛮缠的态度觉得为难，他总不能让老板觉得他保护不了这栋房子的隐私性吧？ “你们想进来调查可以，随便吧，只要别把我的东西弄脏就行了。”相比较于保镖，女人还算好说话，了解情况后答允他们进去。 刘成进门时推了一下保镖，暗在心里翻个白眼，不让他进来他这不还是进来了？ 他早已在心里记下GPS的定位系统，象征性的查了几个房间之后，很快便去了目的地房间。 那是一间普通的客房， 即便刘成找了很久，都没找到GPS所在，而陈咚咚自然更下落不明。 刘成不明白，秦娟过来协助他帮忙，在电脑上的确显示他们已经靠近了GPS所在地，但一间普通的客房，竟然找不到那枚GPS定位系统。 不止是刘成疑惑，秦娟也懵了好一会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陈咚咚的方位在另一个地方，而他们找错了？ 秦娟心里想着，那个女人走了过来，她听到陌生的脚步声立即将电脑合上，不让她看到里面的内容。 “怎么样？有你们想找的东西吗？”女人温和问了一句，她的皮肤保养得极好，嫩白的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嫩光洁，而她的眼睛除了一道细纹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仔细看的人大抵会怀疑她才20出头，但秦娟离她很近，知道这个别墅的女主人年龄大概在30+左右。 “没找到，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秦娟随口问了一句，希望给警队再多争取一些时间留在这里。 “买了房子肯定要有人住，我喜欢僻静安静的地方，偶尔喝着热茶听鸟鸣，我觉得很美好。”女人柔声说了一句，十分向往这种孤僻的荒山闲居。 第8章 调虎离山计 “你们渴了吗？我沏了点红茶请你们品尝。” 她突然邀请，在谈话之中刘成得知了这个女人的基本信息。她叫杜宜彩，是这栋别墅的主人，这屋子已经有20年的历史了，在这20年来都是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偶尔会有朋友来陪她，为了她的人身安全特意请了保镖。 不得不说杜宜彩的确很有钱，因为这栋别墅装修得比较豪华，地段也十分大，在当年可是投入了不小的资金。 “这么大的别墅就只有你一个人住，会不会太可惜了一点？”秦娟放下红茶杯问了一声，她不喜欢屋子里静悄悄的，这么大的别墅恐怕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以前常年住，现在也就夏天过来避避暑吧，你也知道全球变暖，夏天天气太毒了一点。”杜宜彩无奈开口，跟秦娟还算谈得来。 时间渐晚，红茶闲话说完他们也没理由留在这里了，即便心里不满，也只能打招呼后离开。 等他们走了之后，杜宜彩走到书房某处，挪动了一下其中一本书，很快暗室的门打开，从里面露出一个狭隘的通道口，光口通明敞亮，每一层台阶仿佛都被渡上了一层光。 通过 暗室的通道口，很快便到了正中心，在这里有无数个营养缸浸泡着人体，仔细观察营养液还会发现有细微的气泡，她们每个人都还活着！ 陈咚咚浑身被扒光了，在营养缸里艰难痛苦的挣扎，犹如一条进了海水的淡水鱼，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里挣扎。 杜宜彩从一大堆衣服中，在口袋里翻找出了一个可爱的玩偶，将它拿在手上掂量看了两下，立即发现了它的玄妙之处。 “竟然是个GPS定位器，隐藏得够深啊，把条子都带来了。” 杜宜彩喃喃开口，抬眸看着陈咚咚美目中带憎恨之意，将她的衣服狠狠摔在地上。 她就说，怎么会有一个外来人发现了她的秘密基地，原来她和那群碍事的蚊子是一伙的！ 陈咚咚紧拍着玻璃缸努力挣扎，在所有的营养缸里，唯有她的生命力最为顽强，即便是被极其细长的管子插过喉口输送营养液，她依旧还能有力气挥手砸打营养缸。 不过嘛……垂死挣扎而已。 杜宜彩在心里冷笑，她精心准备的器皿，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被打碎？未免太小瞧她了。 冷笑两下后杜宜彩离开，吩咐人进来将多余的东 西处置掉。 黑漆漆的路上，刘成正在尽力赶往现场救援，陈咚咚手机的定位才停下不久，警局的人终于将那辆车拦截下来。 在后备箱里，发现了残忍死去的女孩，而陈咚咚的手机被丢在一边，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只有三个字：“深山有” 很显然这后面还有字，但她已经打不出来了。 警察看着干瘦的女尸，她身上多处挫伤，一部分的血迹渗透到后备箱里，看得大家十分触目惊心。 在短短的三天里，这已经是两具相似的尸体了。 究竟是谁，要利用人血达到自己的私利？！ 他们没有答案，刘成赶到之后看着上面的内容，再一看女孩的模样立即明白过来了。 这就是陈咚咚给他打电话时提到的那个女孩，而她的手机之所以会留在这里，恐怕也是希望他把受害人救下来的缘故。 只是可惜……人没有活过来，而陈咚咚现在还失踪了。 “刘队，GPS定位不见了，它被关了！” 秦娟刷新了一下电脑页面突然发现了这个要命的问题。他们现在的心思全都扑在另寻这条线上，所以她刚才分心耽搁了一下，她也不知道GPS具体 是在什么时候被关掉的。 “你说什么？！”刘成脸色瞬间一变，他们在别墅里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现在GPS在他们离开之后被关掉了，这是不是说明…… 陈咚咚，一直都在那栋别墅里？！ 刘成想到这里突然后脊背发凉，虽然他对杜宜彩也有过怀疑，但他实在没证据，就想先来追人再说。 而他，就这样硬生生和陈咚咚错过了，她会不会也像湛诗倪和这个女孩一样，也被人抽干血，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刘成想到这里，心猛的一疼，他还是没保护好她！ “我们抓紧回去！”刘成突然喊了一声，秦娟点点头立即追上，无数辆警车押解着犯人和死者奔往山林别墅中。 临上车前，那两个犯人互对了一下视线之后，趁着押解上车的空隙接连撞翻了好几个警察，然后朝着漆黑幽静的地方逃命。 一部分人留下来追捕凶手，刘成救人心切，就带着其余人先赶回别墅。 等他到的时候，又被那个保镖告知杜宜彩已经休息，不许刘成打扰。 搜查令大半夜的是等不到了，刘成实在焦急，直接带着一帮人闯了进去。保镖立即通知其余人拦 截，但他们几个人哪儿是专业警察的对手，三两下的功夫再看到对方身上有枪，于是便没有阻拦了。 刘成进去之后每个房间和角落仔细查找，不仅陈咚咚没看见，就连杜宜彩都不知所踪。 他悻悻从其中一个屋子走出来，站在保镖面前兴师问罪：“你不是说你雇主在睡觉吗？人呢？” 保镖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那么大的别墅，雇主在里面做什么他怎么知道？ 就算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他啊！ “该死！如果找不到人你也要付法律责任！”刘成气愤对他丢下一句，带着人开始满山搜寻，势必要在陈咚咚出事之前把人找出来。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队员终于发现了被丢在深山某处角落的衣服，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被关掉的GPS定位器，而陈咚咚——不知所踪。 “她会不会被野兽叼走吃掉了？”郡山市的警察心有余悸开口。刘成看着完好的衣服摇了摇头，不可能。 衣服面料上面没有血迹也没有撕扯的痕迹，她的衣服应该是被人脱下来的。 至于那人为什么这么做……刘成紧皱眉，他暂时不知道。 不过不管出于哪种情况，陈咚咚麻烦了！ 第9章 不会枯萎的花 “既然她的衣服在这里，就代表她一定没离开这座山，我们得抓紧找人！”秦娟看着那些衣物冷静开口，脑海中想起她第一次看见湛诗倪的模样。 那时候的她一丝不挂，身上只披着一条毯子，很显然是别人给她盖上的。 现在陈咚咚的衣物被人丢在这里，这也证明了绑走她的人跟抓走湛诗倪的是同一伙儿人，那么陈咚咚一时半会儿就死不了。 湛诗倪失踪是在三年前，三年的时间…… 秦娟微抿唇，渐渐在心中有了怀疑和猜忌，她已经离真相很近了。 刘成走过去拿起掉在地上的GPS定位器，它藏匿在可爱的饰品里，GPS的摁键也巧妙的被隐藏起来。 刘成看着摁键出神，想起GPS两次闪烁不同的方向，默默将它用密封袋收起来留作证据。 “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封山吗？”郡山市的警察等待刘成的指令，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封，我们重回别墅！” 刘成冷静开口，彼时天已经蒙蒙亮，山谷森林中雾气与湿气浓重，四周的蜘蛛网上挂着不少的露珠，晶莹剔透。 刘成想得很清楚，既然GPS定位显示在杜宜彩的别墅里，那么她就有极 大的作案嫌疑。虽然刘成目前暂时不知道她将陈咚咚藏在哪里，但他只要用心找，一定能找到她的。 警方联手将郡山市的后山包围，严禁排查，另一部分人在大肆努力的搜山。 秦娟在别墅里等了很久，始终都没见到杜宜彩，而保镖也联系不上她。 “那两个逃跑的人抓住了吗？”刘成在别墅里又找了一圈无果之后，看到秦娟在玩电脑，于是走到她面前询问。 “没有，那帮人狡猾得很，顺着水渠逃走了。”秦娟摇了一下头，说起这件事就有些憎恶，他们比警方料想得更为狡猾。 “没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成看了一眼别墅开口。他曾怀疑过陈咚咚已经被挪走了，但湛诗倪的死亡让他笃定坚信郡山市的这座深山一定隐藏了一些秘密。 违法犯规的一些东西。 像湛诗倪那样的人即便没有被打死，她逃出来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死亡。 没有足够血量循环供应的人，还能活着吗？ 即便逃出来，很快也会因为自身血液的低下以及肾脏多处衰竭痛苦离世。 “刘队，我调查了一些资料，有关于杜宜彩的。” 秦娟看着电脑上传来的信息迟疑了一下，在 从杜宜彩那里出来之后，她便联系省局的人调查一下这栋别墅的主人是谁，在确认身份一致之后，现在才拿到杜宜彩的身份信息。 “哦？”刘成问了一句，看着秦娟将电脑递过来，上面显示着较久之前的证件照，彼时的杜宜彩脸上还有些清纯与干净。 “1966年？”刘成目光落在出生年月那一栏，震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他的错觉吗？ 秦娟脸色隐晦看着他，默默点了一下头，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觉得刘队应该看一看这个档案信息。 “会不会是搞错了？我看她怎么都不像56岁的样子。”刘成费解开口，仔细查看杜宜彩的照片之后，这惊人相似的容貌似乎又在反驳刘成的猜测。 如果身份是假的，那也未免太多巧合了。 “我也不知道，我看她最多才30出头的样子。”秦娟在旁边添了一句，她可是亲眼近距离见过杜宜彩的，说她30岁都算往大了说，那张脸嫩得几乎没有任何褶子，浑身的肌肤漂亮又白皙，就是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说不定资料是假的，你让他们再仔细调查一下。”刘成脸色难看吩咐一句，现 在他把陈咚咚弄丢了，没心思去管杜宜彩到底多少岁，他只希望陈咚咚平安。 秦娟拿着电脑忙于联络省局的同事，另一边刘成放心不下又去山上搜查了一遍。 一直找了两天两夜，他依旧毫无头绪。就像他们来郡山市搜查的那天，什么都找不到。 而距离陈咚咚失踪，已经有48小时了。 心，在分秒的流逝中惴惴不安…… “会不会在别的屋子里，或者……有地下室之类的？” 渐渐的，秦娟也开始怀疑他们猜测的方向是不是错了，犹豫一下询问刘成的意见。 “这附近所有的屋子都已经逐一排查过了，地下室这个……我们找找吧。” 刘成仔细想了想开口，虽然他找得已经足够细致，但他还是相信第一次的判断。 既然第一次搜查的时候他在屋子里没找到陈咚咚，那么她一定被关在某个地方。现在说不定她还被关在这里。 除非……杜宜彩有通天的本事能在到处都是监控的情况下将人悄无声息的运走。 他排除过现场的车轮痕迹，在这周围只有一辆面包车驶过的痕迹。这也就是说，来往的车只有一辆，案发时一部分的警力已经分散去追捕，所以陈咚 咚来不及被转移的。 而且后来警方很快就缴获了几个凶手还有那辆肇事的面包车。 可恶！明知道人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却没有办法救她！ 刘成紧攥着拳头恼怒，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自己不能保护好她。 “刘队你有没有好点的想法？比如这件事也许是黑桃杰克所为？他们可是有过前科的。” 秦娟谨慎想了想提议，她很想知道刘队的想法。黑桃杰克所做的事突破任何下限他们都不足为奇了。 “我现在不知道了。”刘成摇了摇空白的脑袋自语，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黑桃杰克屡次三番跟他过不去，甚至想游说他成为自己的一枚棋子。他怎么知道今日的事不是黑桃杰克刻意做了一个局引他入座呢？ “尽力而为吧，希望陈咚咚没事。”秦娟叹了口气，他们现在在不怎么发达的市，能联合所有的有用的警力帮忙秘密寻人已属不易，哪能奢求还有搜救犬一类的…… 对了，搜救犬！ 秦娟眼前一亮，突然想起这个“搜查小能手”，如果他们有几只训练有序的搜救犬，也许就能找到陈咚咚了吧？ 有时候肉眼找不到的东西，可以通过气味去寻…… 第10章 书房秘密 正当秦娟联络省局的人帮忙运送搜救犬时，在另一个地方发生了性质严重的命案，刘成不得不依照上头的命令去现场查看一番。 因为他目前是整个郡山市最高执行长官，既然在现场就必须依据组织的调令去维护现场。 等搜救犬到的时候，秦娟跟几个警员打了招呼，将现场找到的陈咚咚衣物拿了出来拿给搜救犬闻记住味道。 几条搜救犬在山上找了半天，最终停在了几棵树以及一块大石头前，对着树木和石头狂哮几声，前爪往前伸，看得秦娟有些惊讶。 “回长官，气味的来源在这里阻断了。”其中一个警员带着搜救犬过来跟她汇报情况。 陈咚咚美目微颦，看着那几棵树木和大石头，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她走到石头面前四下环顾，这就是一块很普通的石头而已，而且很难移动。 “难不成凶手在这里把她打晕然后……”秦娟喃喃说了一句，正打算分析的时候，警员不得不再次拍她肩膀提醒她。 “长官，气味在这里阻断，有可能她就在这附近，或者里面……” 警员隐晦开口，随即抬头看着树上的风景，查找这周围有没 有人。 幸好树上并没有吊着人，秦娟紧绷的心稍松了口气，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你们几个，看看能不能挪动这个石头。”秦娟脸色微变，指挥队员过来帮忙，纵然是十几个壮汉一起使劲用力，依旧不能撼动石头分毫。 这是一块死石，埋入土壤很深的地方，因此很难挪动。 “这也没有任何通口，也没有搬运的痕迹，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队员累得大汗淋漓，忍不住开口抱怨了一句。 他觉得他们在犯傻，说不定陈咚咚早就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们还守着一栋别墅和一座深山打转，一直在浪费时间。 “不，我相信搜救犬的能力。”秦娟一迟疑，没有任何动摇笃定。 是的，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搜救犬都能将受害者顺利找出来，所以她相信在这样的情况和天气下，搜救犬的判断是正确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块大石的玄机，更不知道该如何挪动它。 秦娟微的叹了口气，心情未免低落，只得做好标记后带着一群人下山。 在别墅中，秦娟刚打算歇下喝口水，一个不懂事的队员想试试搜救犬的能力，于是随便拿了一条杜宜 彩戴过的丝巾放在搜救犬鼻子下一闻，按照警员的教导发号施令。 队员的施令还没做完，突然搜救犬像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警员一时不查重重摔在地上，手上的狗绳也被挣脱。 秦娟刚打算起身拦狗，突然所有的狗像是听到什么指令一样，狂哮着按捺不住激动冲了出去，别墅里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跟上它们！”秦娟脸色微的一变凛然开口，她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一个。 警员听到她的吩咐赶紧起身，跟着一群人冲了过去。 等秦娟赶到的时候，警员帮挠门的搜救犬打开门，门一打开一群狗发了疯似的冲了进去，在屋子里到处找。 秦娟看着眼前的场景微顿足，仔细打量这个屋子。 这是一间书房，她和刘队不止一次的来过这个屋子找过，结果什么都没找到，为什么现在…… 秦娟看着屋内六条搜救犬到处闻，表情微的凝重起来。 这别墅有那么多间屋子，搜救犬却直奔这边而来，这说明…… 杜宜彩频繁出入这间屋子，而别的房间几乎没怎么使用过。 秦娟眉头紧拧，想起杜宜彩曾经接待他们时说过，她来这里是小 住的，也就是说她有别的房产，这只是其中一套。 但杜宜彩的话也有撒谎的地方，因为她几乎没怎么到过别的地方！ 秦娟正想着，突然一只狗不断用爪子拨弄一个地方，警员挪开那本书之后，只听见书房里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在一群人的目睹中，一扇厚重的门缓缓而开，里面亮堂的光照的人心里发虚。 在书房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地方，竟然连灯都是亮着的？ “我先进去，你们小心点。”秦娟眉头低了一下，掏出配枪利落上膛，谨慎严肃的在前面开头。 队员见状纷纷将配枪拔了出来，跟在秦娟身后保护她。 穿过密室长廊，他们终于到了正中心，秦娟远远的看到眼前的画面时，吓得瞳孔扩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黝黑的秀发随着透明营养缸里的液体自由摆动，紧闭的双眸带着痛苦，惨白的肌肤不知道在水里浸泡了多久发白得恐怖，关键是她的身上，竟然一！丝！不！挂！ 她眼里完全没有春色满园，看到的只是命案现场。 她粗略一眼就能看见三具几乎相同的人体，而这里面有很多一模一样 的营养缸…… “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男队员跟上之后，看到这一幕错愕出声，他们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能够看到人体实验室。 秦娟冲了过去，走在正中央看着一大堆的人体被浸泡中营养缸里，她们全都是年龄正好的女孩子。她还以为她们死了，但仪器上的显示屏还显示他们活着，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在水剂里看到喘气的细微泡沫。 “咚咚！”秦娟一排排看过去，在最末尾的位置竟然看到了陈咚咚。 她身上的衣服被扒净，整个人丢入营养缸中，早已陷入昏迷。就像大多数营养缸的人体一样，她已经变成了恶魔手中的试验品。 “你们快救人！”她厉声喊了一句，心里的恨意逐渐滋生，她恨为什么这些女孩会被迫待在这里面被人做实验，就像小白鼠一样。 另一边，漆黑环境中，监控画面前一抹红唇看着这一画面，唇角微启却不免有些惋惜：“还是找到了啊，真可惜。” 说完这句话，她拉下了闸门。一瞬间，地下实验室突然鸣叫不断，似乎有什么东西此起彼伏传来，而他们身为警察，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炸弹！ 第11章 群尸齐炸 “快跑！”一声惊呼而下，秦娟振臂大喊一声，慌忙之中在营养缸的操纵键上发现了“换水”功能，她来不及多想摁下，几个队员冒死冲过来陪着她一起将陈咚咚拉了出来。 秦娟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裹在她身上，带着她仓皇逃离现场。 一切发生得都在瞬息之间，当身后爆炸声响起，他们惊慌的看见营养缸被底下埋藏的炸弹炸裂。一瞬间玻璃碎片连着营养剂和人体喷薄而出。 一个 两个 三个 …… 有的人体甚至被强大的炸弹冲击而炸得四分裂，人体过于干枯甚至连血都没看见，只瞧见干瘪的四肢在空中被炸飞。 也许有哭嚎和求救声，但在震耳欲聋的炸弹声面前，谁还能听见女子们哭泣悲鸣的痛哀呢？ 他们只回头看了一眼，来不及救下这里更多的人，只能铆足了劲的冲出去逃命。 在地下实验室一连被埋了十几颗炸弹，虽然这些炸弹的威力不及市面上常见的炸弹，但同样具有不小的杀伤力。 当最后一个警察撤离之后，书房也跟着颤栗坍塌了一部分，秦娟心有余悸盯着身后的大窟窿紧缩了两下双瞳。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在营养 缸里的受害者都没有死，她们应该还是活着的。 虽然…… 有的人浑身骨瘦如柴，犹如骷髅一样待在里面，但她们都还活着！ 被精心浸泡在营养剂里供给，就是怕她们死了，让她们以供采集鲜血！ 秦娟颤抖着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怀里是被营养剂浸泡过的陈咚咚，她浑身虚弱，口鼻处还流了不少的血，应该是慌乱之中匆忙拔掉管子导致的。 “秦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队员看着眼前坍塌的环境询问指令，现在炸弹已经爆炸了，地下实验室恐怕…… “你们来个两个人送她去医院急救，再吩咐给刘总队，其余人跟着我抢救现场。”秦娟立即冷静缜密起来，吩咐两声后队员练习有素的展开救援。 大量的警察在废墟处用力挖掘，渐渐的终于能看见人体的残骸。秦娟见状吩咐人继续挖下去，她希望能尽量拯救几个人的性命，不希望她们都死在这里。 然而，在郡山市当地的救援到达之前，队员已经将现场的尸体全都挖了出来。 她们的身体太虚弱了，一旦离开了营养剂的供给，没多久身体就会衰竭而死，等同于这些营养剂就是她 们活命的根本。 而现在不仅是营养剂没了，一群炸弹爆炸之后，那些本可以存活的女性也被炸弹炸死，再不然就是被坍塌的巨石给砸死。 无论如何，一共20个营养缸，除了陈咚咚之外，十九名女性全都悉数死亡。 这是加上湛诗倪跟后备箱那名女性外，21名年轻女性遇难。 如此重大的事故，如此严重的命案不免让人唏嘘。 秦娟不知道该怎么和刘队汇报，更不知该怎么和他面对21名女性陨落的事实。 这件事太过沉重，而他们……知道得太晚了。 灾难来临之前，他们甚至没有任何挽救的措施，甚至连警队的人都差点死在那里。 “回秦队长，一共19具尸体，我们全都找到了。”队员上前提醒一句，秦娟点了点头，看着队员离开。 刘成恰好这时候赶来，知道真相的他在看到一排排拼凑好的瘦骨嶙峋尸体面前沉默了。 “刘队……” 秦娟喊了一声抿抿唇，最终没有说一句话陷入沉默之中。 “寻找好家属就安葬吧，记得先做尸检。” 刘成看着尸体提醒了一句，这么多具尸体需要家属的认领，其次警方需要尸检证据，不然 证据不充足即便抓住了杜宜彩也很难取证定罪。 “陈咚咚呢？她怎么样了？” 吩咐完了之后刘成看了一眼四周，他似乎没看见陈咚咚在哪。 “她送去医院急救了，现在还不知道情况。” 秦娟迟疑一下开口，陈咚咚的情况也令人堪忧，毕竟她不知道她体内插入的管子会不会对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而陈咚咚在营养剂里被泡了两天，她…… “我去看看她。”刘成严肃着脸开口，问了医院的名字之后便开车赶往医院查看。 在医院里，陈咚咚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脸色泛白难看，她头发还浸着湿意，很显然头发没干。 刘成看着她身上包扎的伤口以及管子，心猛的一疼，看着她这么受罪心里十分不好受。 省局的队员在电话里已经跟他说过了，陈咚咚被浸泡在营养缸里跟那群受害女性没什么不同，定时炸弹被引爆的时候，要不是秦娟和几个队员临危救人，恐怕她就跟那群女性一样死了。 刘成惶恐，没想到陈咚咚竟然经历了这么多难以想象的事。 她当时该如何绝望？ 刘成深吸口气攥着拳头低下头，愧疚感填满心底，他在憎恨自己当时 的无能。如果他当时在陈咚咚身边，她就不会以身涉险了。 “成、哥哥……”微弱的声音传来，刘成抬头看到陈咚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勉强举着夹了夹板的手吃力抬起，在喊刘成过来。 “咚咚，你觉得身体怎么样？”刘成见状赶紧跟过去，陈咚咚虚弱苍白着脸，勉强挤出一抹笑。 “成哥哥，人救下来了吗？”她眼看着刘成紧握着她的手，强撑着询问结果。 她希望能救下她们，希望她们能重新回到阳光下健康生活。 刘成叹了口气，默默将手松下迟疑：“她……没活下来。” 此言一出，陈咚咚眼里尽是遗憾。她那夜在树林里尽力的想救她，然而结果终究还是来不及了。 也是，湛诗倪都没死了，那个女孩出逃被抓，恐怕也难逃一死的。 “那其余人呢？都救下来了吧？”陈咚咚黯淡的眼神中又燃起了希望，她这次可是给成哥哥立了大功，说不定还能给他升职加薪什么的。 刘成苦笑了一下，看来她并不知道案发现场都发生了什么。他嘴角苦涩带笑：“全都被炸弹炸死了。” 陈咚咚笑容顿时一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愣在原地。 第12章 血液动机 “那个地下实验室怎么会有炸弹？难道是有人故意安置的？”陈咚咚颤抖着手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如果地下实验室早就被预设埋了炸弹，那就说明那个女人压根没想把证据留下，她不止要炸毁苦心建立的实验室，更要把那些成为她“工具”的女性全都杀死。 而她……不过是巧合之外的巧合罢了。 “你想开点，你已经足够努力了。”刘成宽慰她的情绪，陈咚咚从以前只懂得贪图玩乐到现在能够独当一面，他是真的很惊讶。 而且她舍生取义的精神深深的撼动了他，也许她早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女孩了，而刘成却早已习惯了保护她。 “光努力有什么用？我还是救不了所有人！”陈咚咚用手捶打着床板，心里的恨逐渐滋生变浓，她是真的恨自己。 以及……那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可恶女人！ “我见过凶手长什么样，她……” “我们也见过了，她叫杜宜彩。”刘成勉强笑了笑，凶手不止违法囚禁了那么多人，甚至还亲自出面接待他们。 想来那时候警察上门搜查的时候，杜宜彩刚安排把陈咚咚藏起来，为了防止警方 调查，所以特意出来迎接，打消他们的怀疑和猜忌。 而之后GPS被关，应该也是杜宜彩动了手脚才对。 “你们见过？”陈咚咚惊讶，没想到凶手的胆子竟然会那么大。 “是的，现在我们正在全力搜捕她，但需要时间。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凶手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她的动机呢？” 刘成的问题一出，陈咚咚沉默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凶手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难不成是为了财？ “她是1966年的，今年56岁。”刘成也许是刻意提了一句，斜眼观察陈咚咚的反应，想看看她的回馈。 岂料，刘成的话刚一说完，陈咚咚立即中气十足的否定。 “不可能！她最多30！”她想也没想的直接反驳，毕竟她可是近距离怼脸看到凶手的。 在她的脸上压根看不到岁月侵蚀过的痕迹，反倒是周身带着一副雍容华贵的气质，她绝不可能56岁。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看到的就是这样，也许你可以配合省局的同事画一副凶手的肖像图，我们比对一下。” 刘成叹了口气，好在陈咚咚现在脱离危险，只要静养调理好身体就行了 。 陈咚咚轻抿唇，她知道刘队不可能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如果两次出现的凶手都是同一个人的话…… “她用人血做什么？保养？”陈咚咚自顾自开口挑眉，似乎对这个说法有些许认同。 毕竟她能想到的用途就是美容保养方面了。 “建一个地下实验室抽人血做这些？她为什么不去医院买血？” 刘成对这个新颖的构思很感兴趣，很快就提出了反驳的观念。陈咚咚恢复了些许神气，眼睛直溜转了两下看着刘成：“她为什么只要年轻女性？别的年龄段不可以吗？” 陈咚咚的话一出，刘成突然反应过来。 的确，目前为止受害者一直都是女性而没有男性。如果凶手只是为了取血量，那么成年男性无论是供血还是造血能力都远强于成年女性，而且投入的成本相对也会少很多。 刘成仅听队员的描述就知道地下实验室投入的资金不菲，一个营养缸恐怕要价值十几万左右，这么昂贵的价格，可以买多少血了？ “你先前去哪了？”陈咚咚看着刘成问了一句，她出事之前都没看到刘成，等她在医院恢复身体的时候才发现。 虽说 工作很忙，但他还不至于忙到从头到尾都没看见他吧。 刘成闻言叹了口气，其实在陈咚咚失踪的这段时间他接到一通电话，在那附近不远处发生了一起命案。 原本刘成以为两起是同一个凶手，可当他抵达现场看了尸体之后发现并不是。 那个凶手是一名年轻女性，但是她身材姣好，身上也穿着衣服，但却被人残忍分尸杀害了，现场画面惊恐吓人，因此刘成初步的断定这两起命案来自不同的人。 当然也有例外，比方说第二起命案是凶手刻意弄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躲避警察的调查，使了一出声东击西。 “我去调查命案了，你身体不好就好好调理，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问题。”刘成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叮嘱她两声后让队员留下来照顾她，自己则重返现场跟着秦娟一起搜集证据调查。 不得不说，凶手实在很狡猾，除了她弥留下的房产证信息之外，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找到任何的指纹线索。 就好像她凭空消失，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最终，挨个将相似的红茶杯仔细掂量检查后，秦 娟最终放弃了这个搜查方式。 “你说，凶手为什么只对成年女性下手？” 刘成在旁边看着一大堆的东西询问，陈咚咚的问题同样也困扰着他，他希望能听见不同的声音。 “还能怎么样？也许是想用女性的血来做什么吧。” 秦娟随口回了一句，目前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省局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在处理尸体了。 说不定，他们能给刘成的疑问一个答复，比如受害者血型相同、年龄一致等等的问题。 “女性的血还有独特的功效？” 刘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问了一句，他实在不能理解这种说法，也想不明白。 “对，也许她是用来美容呢。” 秦娟整理东西的时候，随口调侃说了一句，她可不希望刘队再纠结这个问题。 “人血可以美容？”刘成又问了一句，这下他是彻底糊涂了。 他可清楚的知道未经过处理的血液比尿还脏，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吗？ “为什么不行？有钱人的独特癖好而已，据我听说的，在古代还有人专门豢养乳母来达到自己变态的淫好呢。”秦娟一耸肩，再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觉得稀奇了。 第13章 人血美容 省局的调查结果很快出来，杜宜彩的身份信息没有错，不止如此，她在海外还有一套房产，国内陆续几个地方都有相关的房产。 刘成联系了别的地域警局跨域调查各地房产的事之后，自己则对杜宜彩展开深入调查。 他原本以为能建造一个地下实验室，又安置了好几枚炸弹的杜宜彩或许是地下组织的一员，而她所从事的是一项非法组织活动。 然而仔细调查后发现，杜宜彩竟然和地下组织没有一点儿关系！ 她生于1966年，今年已经56岁，但她的确保养得宜，岁月几乎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人血可以用在什么用途上？”刘成看着调查得来的资料不免疑惑，他是真的不知道这玩意还能干什么。 医院有专门的仪器去清理血液里的东西，以达到供给的目的。而这些女孩子…… 说实话豢养这么一群女孩子，实验室的建造费、营养剂以及营养缸的费用早就超出了新鲜血液的价格。尸检的结果也出来，这些女孩的血型并不一致，甚至也没什么共同点，所以她们的血液掺在一起几乎没什么用途。 事情越是蹊跷，刘成就越觉 得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硬要从这中间找出共同点的话，也许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吧。 刘成心里逐渐生起一个念头，突然想起陈咚咚也曾被放入营养缸里被抽血，只不过她只待了两天，只要好好在医院调养就能恢复过来。 那些无辜的女孩子，才是真的彻底没有任何生的希望。 在这些女孩子当中，失踪最长的是湛诗倪，她三年前就失踪不见，而最短的……也许是另一具尸体，她身上的肌肤还十分富有弹性，看皮肤褶皱的情况跟陈咚咚差不多，有可能是跟随陈咚咚一起被丢入营养缸里的。 目前还不能完全统计受害者人数，有可能杜宜彩在更早之前就绑走了许多年轻女性，只不过湛诗倪不小心逃走被发现，这才将地下实验室暴露在警方面前。 刘成只要一想到在湛诗倪之前，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年轻女性受害，他的心便异常的沉重。 时至今日，他连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都不知道，似乎她只是为了人血。 人血，在魔幻小说中拥有世人渴求的长生不老作用…… 他心里划过这个念头，突然眼前蓦的一亮，仔细拿起桌上杜宜彩的 照片分析起来，她现在的模样跟30年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更雍容气质一些之外，岁月的确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莫非…… 刘成拿着相片的手微的一顿，紧张攥着她的照片陷入深思，他不知道他的猜测和怀疑是不是对的。 “刘队，你在这里做什么？”秦娟看到刘成出神，走过来问了一句，刘成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她的手，吓得秦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纤白的手腕上钳着一双粗壮的手掌，秦娟脸色不自觉一红，耳根泛着红意：“刘队，你这是……” “你有没有觉得杜宜彩有不对劲的地方？在我们看到她的时候。”刘成急切询问，眼里闪着期翼的光，迫切的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些线索，或者……印证他的猜测。 “不对劲的地方啊……”秦娟皱了一下眉头喃喃自语，在刘成满怀期待又紧张的眼神中微皱眉陷入沉思，摸着下巴仔细揣度一下之后想起当时的细节。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靠近杜宜彩的时候闻得见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很熟悉，有点偏向于是……” “血的味道对不对！”刘成突然兴奋开口，眼里闪 着的光几乎能将她焚烧殆尽。 “你怎么知道？！”秦娟瞪大眼睛看着他，没想到刘队竟然一猜就中。 刘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捶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看得秦娟云里雾里十分不明白。 “我哈哈哈哈我终于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了！” 刘成得意大笑，牙齿却紧咬着在克制自己发怒的情绪。他知道动机是什么了，可是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为这种可笑又荒谬的理由觉得恶心！ “是什么？你别瞒着我啊！”秦娟再也淡定不了了，要不是她拦着还不知道刘队要笑多久呢。 “你知道杜宜彩为什么要抽那么多人血吗？”刘成抬头望着她，单一眼就让秦娟吓了一大跳，她抿着唇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刘队说。 “因为杜宜彩，要用人血美容啊！” 刘成眼里迸发出狠意，什么是恶魔？什么是人心？ 古曼童地下产业虽然残酷，但好歹为了谋钱有利可图，为此不少人铤而走险的犯罪。 可是杜宜彩，做了一个这么大的实验室，甚至连摧毁的炸弹都埋好了，目的就是为了她所渴求的长生不老的梦。 用无数个年轻女子的鲜血 为自己延缓容颜催化的时钟，将青春尽可能的定格。 56岁就是56岁，即便掩盖得再好，用再多的人血都不能够回到26岁！ “人血……美容？”秦娟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什么谬论？刘队有依据吗？ “不然你以为，她费尽心思供养那么营养缸做什么？又用这么多人血做什么？”刘成眼眸蓦的冷了下来，宛如一只雄鹰般阴骘着双眼，他是真的怒了！ “我们没有证据……”秦娟一想到现场被炸弹炸毁，而别墅里甚至连她的指纹都没有留下。 既然杜宜彩心细如发，想必已经把自己的后路铺得干干净净，即便警方怎么搜查都不会留下证据的。 “怎么没有？我们不是……还抓到了两个凶手吗？” 刘成冷笑两声，他们可不全然都没有证据。在山林中发现的GPS定位器，上面的开关被摁掉了，这个自然不是陈咚咚摁的，所以他只需要拿着它去调查取证。 而哪两个开着面包车运送尸体的男人，负责这么隐蔽的事一定知道真相。 只要他一层层挖下去，他就不相信杜宜彩能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 第14章 陈咚咚跳楼 “那两个人我们还没抓到，刘队你想怎么做？”秦娟一听刘成的话顿时来了精神，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下去。 只有有任何需要她的地方，她一定会尽力完成刘队下达的命令。 “我要你找出那两个男人，然后仔细审查。”刘成表情严肃开口，现在不止是要找到他们，还要找到杜宜彩，只要她出现，警方一定能把这个案子破了。 “好！”秦娟听命刘成的吩咐，点点头之后离开。 在医院里，陈咚咚面色稍稍回润了一些，她手上还插着管子站在门口看窗外的风景。 总是在外面忙碌，低矮的视角看久了，很少看到这座城市俯瞰的模样了。 陈咚咚抿抿唇，失意感不免从心里传来。她尚且还能看到风景、看到这个世界美丽漂亮的一面，而那些女孩…… 她低下头，心里的愧疚感不断加强。 “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们。”手握着冰冷的窗台，陈咚咚心里悲怆，即便刘队有意隐瞒她不说她也能从警察嘴里问出来。 事故现场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爆破，几个警察轻伤，而炸弹直接摧毁了所有的营养缸，19人无一幸免。 她们的人生，从被投入 营养缸里当做一个造血工具的那一刻开始，就彻底结束了。 究竟是能再看一眼这个蓝天白云痛苦死去可惜，还是蓝天白云都没有见过，永远被泡在营养缸里去世了可惜？ 陈咚咚不知道，如果可以选，谁想要被这样没有尊严、被利用的去世？ 她摸了摸疼痛的胸口，刚转身想回床上再躺一会儿时，突然发现她的身后有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没见过的白大褂，还戴着护士帽跟口罩，只露出一双隐隐有些沧桑的双眼盯着她。 陈咚咚一眼便被吓得心惊胆跳，她恐惧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双脚似乎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女人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用力将她一推。陈咚咚顿感身后失重，整个人失去平衡从窗台跌下楼。 不甘、愤懑、还有震惊、以及……一点点的解脱…… 肆意的狂风在耳边呼啸，凉意从身后席卷全身，她……要死了吗？ 好像，是有点累了。她真没用，救不活任何人…… 陈咚咚紧闭上眼睛，紧张的情绪竟然在生死瞬间得到了平静和解脱。 再见了，她爱的人，以及…… 她撇撇嘴，重重从楼 上跌入地下，摔在了医院绿化带的树杈上，直接晕了过去。 省局，刘成接到电话之后立即赶去医院，上电梯时直接摁了最高层急救室。 等他到的时候急救室外队员紧张焦虑来回踱步，看到刘成那一刻眼里带着希望，随即那股光又黯了下来。 他受命保护陈咚咚，可是他中途离开的时候她却出了这样的事…… “人怎么样了？”刘成焦急开口，他现在无心责备他的过失，他只想要陈咚咚平安！ “还在抢救，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队员被抓着双臂小心翼翼开口，他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 刘成心烦意乱的松开他的双肩，他一直都把陈咚咚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这两年他们携手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陈咚咚也屡次帮他的忙，他最希望的就是能保护身边人平安。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他保护不了自己的父母，也保护不了陈咚咚。 “她从窗户摔到树上，现在在抢救中，但你也知道，她的病房所处的位置很高，我担心……” 队员迟疑一下不敢再说下去，他只怕他说的任何话都会给刘成添堵。 “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想自杀？” 刘成坐在椅子上费解，眉头紧皱在一起。 队员迟疑一下刚打算开口，突然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华美一紧张跑过来，看到急救室里红色的灯亮着，心里便有了答案。 “美一小姐！”队员喊了一声问好，对她毕恭毕敬。 “陈咚咚怎么样了？爸爸听说消息之后很担心，让我过来看看。”华美一脸色凝重询问，从十一楼摔下来，几乎必死无疑…… 谁都知道这一点，现在她还在抢救中，她不敢妄下结论。 “我也不知道，她应该……刘成话还没说完却哽咽，那么大个汉子强忍着情绪支撑，他怕等会听到的是陈咚咚的死讯。 “想开点，她应该会没事的。这会不会是失足或者意外？这个女孩子我见过两次面，爸爸说她的性格很好。” 华美一坐在刘成身边拍拍他的肩安慰，顺便问了一句开口。 她知道当刑警总是容易遇到危险，有些小事很可能潜藏着某件大事，所以她只能尽力提醒他们一下。 “她也可能是心里愧疚，一时想不开吧。”刘成想到杜宜彩的案子喃喃开口，临危时刻陈咚咚能将唯一通讯的手机给其中一个受害人，那么她一定会 关心其余受害人有没有被救下来。 而她一定会知道那19人在爆炸中无一生还，甚至死状惨烈。 陈咚咚心思单纯，没经过什么摧残，她的心里一定会很愧疚，很难过…… 刘成想到这一层，自责于自己没能照顾好她。 在万舟这座城，她能依赖的人寥寥数几，而陈咚咚因公受伤，他和秦娟每天都要忙着处理案子和追查凶手，压根没时间来医院陪她。 虽然派了一个队员保护她，但难解她心中的忧愁，所以让她渐生了轻生的想法。 “刘队你要说这句话，就枉费她喊你一声哥哥了！” 秦娟冷冽的声音传来，华美一抬头看着一张漠然冷艳的脸，她对刘成现在的失意感到鄙夷。 “秦队长，刘总队已经很难过了你就……”队员有些看不过去想劝导一句，很快便被秦娟一记眼神扫射乖乖闭了嘴。 刘总队不好惹，秦队长也很不好惹。 “你知道什么吗？”华美一看着秦娟开口，秦娟冷着脸瞥了一眼刘成：“这件事一定是谋杀！我们必须要把凶手找出来！” 秦娟的话一出，三人纷纷震惊，刘成将头从掌心埋出来，恢复冷静后很快便反应过来。 第15章 变成植物人 陈咚咚虽然咋呼了一点，但她绝对不会做出自杀这种事的。 别人也许不了解，但刘成身为刑警，每天要面对焦头烂额的工作和命案，如果他的意志力不够坚定，也要因为一场命案而自杀吗？ “监控调查了吗？”刘成冷静问了一句，旁边的队员听闻立即反应过来，赶紧下去调一下走廊的监控，查找是否有没有人出入过病房。 秦娟看了一眼队员离开，看着刘成轻抿一下唇。 “我想有可能是杜宜彩，也有可能是那两个潜逃的司机。” 她有意提醒一句，目前那两个男人还没被逮捕归案，而杜宜彩也不知所踪，他们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对。 毕竟美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想要长久保持容貌年轻势必要苦下功夫。 警方发现的受害者就有21人，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呢？究竟还有多少条无辜的命案折在杜宜彩手中？ 秦娟不敢去细想，这可是一桩惊世骇俗的浴血命案，用她人的鲜血浇灌自己的青春，实在可怕，这办法也很毒辣。 “很有可能，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把监控调出来再商议吧。”刘成抬头看了一眼手术室亮着的红灯担忧，他现在只希望她能平安 无事。 毕竟从那么高的建筑楼摔下来，即便有树作为缓冲，但她的情况……十分不容乐观。 秦娟看着刘队如此惆怅暗叹了口气，跟着离开去查找监控的事。 很快，医院的走廊监控器中显示，有一个女子在陈咚咚出事前不久就进了她的病房，又很快折出离开，消失在医院门外的监控外。 联系省局调取周边监控后，不知不觉十几个小时过去，陈咚咚终于被推出了病房，而几个做手术的医生早已累瘫，直接在手术室外的椅子坐下，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医生情况怎么样了？”刘成看着浑身包扎伤口痕迹的陈咚咚十分担心，眼见她身上插满了管子，忙询问一边的警察。 “情况不容乐观。”医生喝了口葡萄糖补充体力，另一个医生在旁也叹了口气：“我们只能尽量的把人抢救回来，她还有生命体征，但很大概率……” “会怎么样？！”刘成突然紧张起来，一股不好的念头从心里升起，几个医生互看了两眼纷纷摇头惋惜：“她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终生躺在床上。” 刘成闻言怔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医生的话却在 脑海里耳鸣作响，不断的重复萦扰着他的心绪。 植物人…… 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却要成为植物人躺在床上，有生存意识却再也不能动了。 刘成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可他似乎……也只能接受了。 “节哀。”华美一震惊听着这个消息很快反应过来，拍了拍刘成的后背宽慰，她现在似乎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挺好看的一个小姑娘，可惜了。”医生不免摇头叹息，幸亏她是在医院出事的，如果在别的地方，或许会因为超过黄金抢救时间而死亡。 人在医院出事的，医院也会因此受牵连。 “我要回去工作。”刘成一个人静静反思，突然咬牙切齿出声。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亲自把凶手抓住，再把她带到陈咚咚面前磕头道歉，为她所做过的所有恶行道歉！ 华美一惊讶看着刘成憋着一股气离开，回头好言对医生表达感谢后也离开。 下电梯后，刘成不自觉到了重症病房，隔着厚厚的玻璃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病床上，她手术缝补的手术线清晰可见，与其说她是个人，不如说是缝补好的烂娃娃。 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床上，除了点滴滴落之外，就只 有心电图的显示屏在微弱的跳动，证明她还活着。 即便如此，她的情况也不太乐观。 刘成深吸一口气，疲惫靠在玻璃上，一脸沧桑的看着前方的众生百态。 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窝囊过，即便很小心了，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身边的受伤害。 他似乎……保护不好身边的人。 无论是父母，还是朋友。 秦娟也就算了，她毕竟是自己的队友兼战友，这些年出生入死几次勇闯虎巢。可陈咚咚何其无辜？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只是一个法医，甚至连枪都拿不稳，可是却屡次三番的遭遇生命危险。 刘成一想到她身上受的伤，心里便愧疚得不行。 她似乎只有在自己身边，才会遇到这么多危险。 颓废从病房离开，一个人默默离开医院。华美一始终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他失落颓废的模样，心里渐有些不好受。 很快，省局调查结果出来，就像他们所想的那样。 杜宜彩十分狡猾，离开医院之后没有几个路口她就避开了监控视线，从此消失在监控范围内。 “她那么大一个人，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队员不满愤慨一句，他是真的很不爽。 藐视人 命的凶手，不该在这个世界上逍遥法外，尤其还伤害了警局的同事。 “她还真能人间蒸发。”秦娟冷声陈述事实。湛诗倪是这起重大女性失踪案的突破点，如果她没有逃出来暴露在众人视野中，撕破了黑暗一角，让光亮能够照进去，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还会是谁。 说不定这个省份的任何一个女孩走在大街上，下一秒就消失不见，然后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美容的功夫不是一朝一夕的，杜宜彩究竟绑走了多少无辜的女性，她现在都不清楚。 “那我们就坐以待毙不成？”另一个支队的队员问了一句，他们这些天加班加点的排查、走访，可浪费了不少的精力，甚至因为跨域大导致经费在燃烧。 “不，我们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物证。”刘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正在讨论的队员看到刘成后十分欣喜。 只见他脸色有些憔悴，紧抿着唇一脸严肃目视前方。 “刘总队，你有什么想法？”队员忙追问下去，他有线索就太好了！ 刘成没有说话，拿出一个透明密封袋，那里面有一条纤薄的紫色纱布，秦娟曾借用它找到了地下实验室的开关，最终找到了陈咚咚。 第16章 邪门美容秘方 “这不是……” “没错，我要利用这东西找出杜宜彩。”刘成笃定开口，目前为止警方掌握的有用线索只有两条。 一是GPS定位器上的指纹 二是这条紫色的薄纱 这东西被杜宜彩遗忘在别墅里又使用过，他打算利用搜救犬的能力将杜宜彩找出来。 “不行，这可能性太小了，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有用的地方上。”秦娟皱眉看了一眼薄纱连忙否决。 车道人流混杂，这中间掺杂了不少的气味。虽然搜救犬的嗅觉很灵敏，但不是这么用的。 况且杜宜彩绝对不会只步行离开，等她上了车就再也追踪不到气味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刘成坚定开口，目前为止这已经是最好的打算了。 杜宜彩能够挥挥手指差点炸死他一个支队的人，这笔账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讨回来的。 “如果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万一能实现呢。” 毛雨静灌了一杯热水经过听到他们在讨论案子，于是便鼓励刘成一句。 她最近听说了一些风声，似乎局长的千金给刘成说了不少的好话，所以局长对他基本上是有求必应的一个态度。既然刘成想做这件 事，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凶手。 这个案子性质恶劣，局长又高度重视，一定会尽量满足他申请的。 只是可惜……她听说陈咚咚受伤在医院，她下班得找个机会去看看她。 刘成对她点了点头，秦娟在旁边看着颇感头大。 他们现在每天忙着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算了，现在还要大海捞针，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要不……试试吧。”队员想了想谨慎开口，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秦娟沉默良久最终点头答允，她就算不同意也没用，毕竟刘成是她的顶头上司。 带着几只搜救犬在医院附近展开搜索，队员忙碌了一天一夜最终跟着搜救犬找到了一个地方。 看着一处小而精致的私人别墅，搜救犬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弹，用前爪点了点别墅所在的方向，示意就在这里。 队员有些迟疑，给刘成和秦娟汇报情况之后，刘成带着几个警察到这里汇合，没有任何犹豫安排警察拆门。 别墅里没有人在，但现场有生活痕迹。们刚一打开，搜救犬就像拉不住缰绳的野马冲了出去，在一个浴缸前停下狂吠几声，呜咽着在浴 缸前打转。 几个队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拿着探照灯打着浴缸一照，一瞬间荧光的紫色铺满了整个浴缸，吓得在场的警察往后退了好几步倒吸一口凉气。 探照灯除了可以照出浅表性的指纹外，还能照出血液的痕迹。 这是因为在波线短的紫外线下，血液中的某种物质会跟波长产生反应，因此被频繁用于刑警办案中。 “这浴缸里竟然装过血！”男队员心有余悸开口，纵然是他们这群见过大场面的人，都觉得这是鬼片电影的开头。 “当然装过，她或许还会拿着这些血浆来泡澡。”刘成冷声讥讽开口，冷冽的声音带着渗人的寒意，眼里的光异常冰冷。 只是有一点他不知道，在这些新鲜的血浆中会不会有属于陈咚咚的一部分？ “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队员随口嘟囔一句，紧接着在屋子里展开调查。 很快在地下室里找到了封存良好的血浆，共计三大箱。 血浆被密封保存得很好，而且从外面看这些血浆还很新鲜，应该经常使用。 赃物和线索是找到了，可是杜宜彩却不知所踪。 刘成安排人在别墅里埋伏躲起来，其余 的人则在别的地方等待支援。 终于，天色渐晚，杜宜彩从外面回来。她娴熟的到地下室用盆装了一盆新鲜的血浆，然后洗了个澡，将血浆作为护肤品涂抹在脸上、身上以及头发上。 她浑身血淋淋的看着十分渗人，而她似乎习以为常，甚至还将剩下的血浆给自己用来泡脚。 刘成眼见时机差不多，吩咐队员冲出去。一瞬间所有枪口对准了杜宜彩，而她一脸惊慌看着他们，这才发现她早就被包围了。 秦娟从角落里走出来，看着杜宜彩身上裹着的浴巾以及她四肢上依附的血液眉头一皱，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怎么想的，竟然用这种邪术达到美容的目的。 说实话，她的确是成功了。56岁的模样看起来像20多岁，整整年轻了30岁。 可是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为代价，值吗？ 她心里没有答案，自然，杜宜彩一定也会觉得很值得。 毕竟她早就不是人了。 “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需要先去冲个澡吗？” 秦娟冷冽着声音开口，十几个警察的枪口依旧没有放下，只要她敢有别的动作，无数发子弹就会穿 过她进行保养多年的肌肤，将她打成一个筛子。 杜宜彩知道这个道理，也知道她现在插翅也难逃。洗了个澡之后换好衣服，秦娟将一双手铐戴在她手上，一群警察押解着她上警车。 深夜，省局里警察连夜对杜宜彩进行审讯，专门从省外请来了审讯专家对她展开轮番审讯。 然而她的性格死倔，咬死了笃定不承认。她很清楚承认后那些罪名压在她身上是什么结果，所以索性就直接拒绝到底。 一连三天，杜宜彩都不肯开口承认自己的罪行，而刘成的耐心也渐渐到达了顶峰。 实在没辙的时候他只能去露台狂抽烟，或者去医院看陈咚咚以安抚自己的心。 自她出事已来，从icu转入普通病房，虽然她的情况有所好转，但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至于她的病例单，刘成更是看都不敢看一眼。 心肺功能损伤严重、颅内有大量积血、身上多处骨折…… 每一个病例诊断无疑都在他的心口捅刀子，让他深陷自责与后悔之中。队员在旁边看着他如此难过心里也很着急，他明白劝说无用，只能尽量陪在刘总队面前让他能够安心一些。 第17章 美容典籍 “你到底说不说！”审讯室里，专家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直接揪着她的衣领质问。 华生在监控电视里看着深觉得不妥，但他又不能轻易干涉审讯专家工作流程，所以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彼时，杜宜彩深熬着两个黑眼圈看着情绪崩溃的审讯专家，从嘴角不屑露出一抹嘲弄之意。看来最先绷不住的人是她。 审讯专家面对她的挑衅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想打人的冲动压下自己的情绪。 他已经一连审讯了十天了，然而杜宜彩即便不吃不喝奄奄一息，依旧不肯吐露一个字，比哑巴还要哑巴。 秦娟面色凝重的看着，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华生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幕干着急，还有很多线索没有问出来，要是杜宜彩真的饿死了，对破案十分不利。 况且还有两个凶手在逃，他们要把所有涉案人员都抓住！ “我进去一趟。”秦娟眼见审讯专家要熬不住了，起身说了一句，不顾审讯的条例打开门进去。 审讯室有个规定，在审讯的过程中外人不能进来，目的就是为了给嫌疑人营造一种紧张的气氛，在心理上给对方进行试压。 正当审讯专家看到她眉宇间的些许松动时，他兴奋的等待杜宜彩给出点反应，身后，开门声突然传来。 然后是一道光，强光从屋子里照了一条宽敞明亮的路，审讯专家心里咯噔一下，杜宜彩立即回过神，从有些松懈的情绪中立马恢复回了一开始的波澜不惊。 他们想利用不间断的审讯让击溃她心理防线，未免太可笑了！ “搬进去。”还没等审讯专家质问，秦娟开了口，两个男队员搬着一个大镜子走了进去。 在审讯专家疑惑的眼神中，那镜子“哐当”一下摆在杜宜彩面前，而她也结结实实的将镜子里的自己览入眼底。 此时的她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甚至还有臭味，而她的头发已经糟糕得打结了。她的眼袋几乎可以垂到脸颊上，还有她的黑眼圈，镜子里的她双眼发黑，头顶似乎也有些秃了。 杜宜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冲上去仔细照着镜子。 审讯专家刚还想发火，看到这一幕瞬间反应过来，对秦娟投以欣赏的目光，她的确很聪明。 “这不可能！不可能！”杜宜彩嚷嚷着大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眼角长了好几条细纹，冒出了好多的斑，气色憔悴得就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毫无生气。 杜宜彩情绪崩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摸着自己的脸，却是越看越崩溃，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她一夕之间老了20岁。 “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你今年56岁，早就到了容貌衰败的时候，竟然还妄图希望通过人血逆天而为。” 秦娟坐在审讯专家身边冷声戳破她幻想的粉红泡泡，每个女人都害怕容貌衰败的一天，但人血泡出来的年轻，她不敢恭维，也绝不允许她继续作孽！ “你懂什么？！我早就找到了维持年轻的密码，血、我需要血……” 杜宜彩情绪崩溃大喊大叫，开始满屋子找鲜血想护肤，秦娟冷眼看着杜宜彩癫狂的一面。 只要看到她，秦娟就会想起陈咚咚躺在手术室的画面，她至今还处于重度昏迷中醒不过来，所以她对杜宜彩的确产生不了丝毫的同情和怜悯。 甚至……她恨不能让杜宜彩去死。 如果她能将那么多无辜女子的性命都还回来的话。 “你所谓的年轻密码，就是用别人的鲜血维持的吗？你不觉得 这个理由太荒缪了吗？” 审讯专家戳破她心里笃定的信念，人血能不能维持肌肤的年轻他不知道，即便可以，为了这种理由杀害那么多人，甚至还私自购买炸药，简直丧心病狂。 “你们懂什么！在50世纪初的时候外国的贵族小姐为了美容就会这样，甚至日日泡鲜血浴，所以她们才能永保青春，永远美丽！” 杜宜彩厉声反驳，他们不相信她没有关系，但这个法子是真的有用。不然她也不会扩搭那么多营养缸。 秦娟听到她的话微皱眉，她大概听说一些。那是关于法国古代的黑暗美容史，因为太过黑暗，所以在本国甚至被列为野史，不能从正规的渠道宣发。 它起源大概可以跟用鲸鱼骨头做束腰差不多，黑暗的美容史中，还有不少骇人的办法。 比如少女的子宫可以孕育出新的生命，于是便有将少女的腹部割一个口子，然后将大麦种子填入少女子宫中缝合上，等半个月后再掏出来剥掉大麦外壳，将其碾碎做成面包，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孕育出新的生命。 虽然不知道这些黑暗的美容史是不是真的有效果，又有哪些科 学依据。 但在落后愚昧的年代，贵族女人对美的追求简直到了癫狂的程度。 而那时候人命不值钱，五斤的小麦就能买一个漂亮聪明的少女做奴仆，力气大的苦力会更贵一些，但基本贵不到哪里去。 贫困的少女沦为有钱人追逐欲望的工具，那些出卖力气“贫贱”的人，更过得连牛马都不如。 那是一个世纪和年代的悲哀，她深知道在每个国家封建落后时期都有不少的悲剧，因此，她只看眼前。 “你也说了是50世纪初，那时候没有根据的东西你就能杀了那么多女性满足你的欲望吗？”秦娟冷声呵斥，鄙夷看着杜宜彩，为她的欲望觉得可笑。 世上哪有长生不老的药，即便竭力维护容貌的消逝，身体日渐趋下的情况又怎么应对？ “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我年轻了，我永远都美貌！”杜宜彩发狂说着，对着镜子开始欣赏自己的美貌，即便现在的她年龄看起来老了20岁，但她的美貌依稀还能看见。 “所以你从头到尾到底杀了多少人？”秦娟不想听一个病入膏肓人的自述，她只想尽快结案，还那些无辜女性一个公道。 第18章 镜之审判 “多少人？哈哈哈我怎么会知道。她们都该死！临死前能用鲜血为我续一段青春是她们的福报！” 杜宜彩突然嚣张厉声笑道，秦娟眉头微皱，很显然杜宜彩已经彻底疯了。 “杜宜彩，即便你拒不认罪，你所涉及的命案上了法庭宣判，结果大概率是死刑。如果你态度积极的话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审讯专家在旁边提醒一句，他们现在的重点是为了审出更多的命案，而不是对杜宜彩的判决。 “哈哈哈死刑？你以为我会怕吗？”杜宜彩讥笑一下，嘲弄看着审讯专家。 她当初既有这个胆子去做，就不怕会被抓起来。 “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冥顽不灵的人不必浪费口舌。” 秦娟“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现在进来可不是为了审杜宜彩的，而是……为了突破她心理防线。 秦娟起身带着审讯室里的人离开，杜宜彩冷着脸目送他们都撤走之后，另一边他们赶到监控电视前看着审讯室里的画面。 时间静默了五分钟，当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杜宜彩一个人身处在绝对安静的环境时，她看着镜子里容貌渐逝又憔悴狼狈的她。 渐渐的，十五分钟后她开始发狂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 己，不断的来回踱步，最后甚至拿着椅子将镜子砸碎，不断抱头嘶吼宣泄自己的愤怒和绝望。 当，一片完整的镜子被打碎，无数片零碎的镜片折射出沧桑衰败的面容，许多的‘杜宜彩’在狂哮发怒，精神濒临崩溃。 所有人在监控电视里看到这样的画面震惊了，没想到坚持了那么久的杜宜彩竟然会有情绪激昂起伏的时候。 要知道为了尽快破这个案子，他们甚至还请了审讯专家来帮忙，只可惜这么多天她都不肯吐露半个字。 “你是怎么想到的？”刘成有些吃惊，秦娟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今天她可是又刷新了他的认知。 “要想让一个人崩溃，就要撕碎他最在意的东西。”秦娟漠然看着审讯室里发疯的杜宜彩开口，在五年前，她处理过类似的案子。 人贩子十年时间拐走了数百个孩子，被警方抓到的时候也是拒不肯认罪，紧闭着嘴笃定警方不会对他强来，只要他不供出上下线，不承认自己的罪行警方一定拿他没有办法。 那时候的秦娟冒着会被警局开除的风险，只冷漠告诉他只要他不交代案子过程，他的小孩会被拐卖到更穷苦的地方打断手脚沿街卖艺，而警方死守着他近亲 的所有账户，他这些年赚到的钱不止要清算，谁给他家人寄钱一律判定为同伙抓捕归案。 当一个人铤而走险犯罪所获得的金钱毫无用途之时、当人贩子亲身体验到与骨肉生离痛苦时，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杀人，要诛心。 同理，当杜宜彩发现她所辛苦维持的年轻被摧毁之后，她整个人会陷入崩溃，只要她心底的防线被击溃，一切就好办了。 刘成看着秦娟冰冷的眼神，她的果断和手腕让他有些吃惊。 秦娟虽然跟在他身边多年，又是个女警，但她的能力包括执行力都远超于旁人。 即便从市局到省局工作，她依旧是警局里较出色的警察。 他相信假以时日，只要稍给她一些机会，秦娟一定会有更大的成就实现自己的理想与抱负。 跟杜宜彩内耗了五个小时，终于警方打开了审讯室的门，彼时的杜宜彩倒在地板上，整张脸都被她刮花了，干涸的血痕伴着鲜血，在昏暗的审讯室一眼望去简直就是鬼片现场。 刘成吩咐人给她包扎清理伤口继续审讯，这是秦娟叮嘱过的，要让杜宜彩发疯，让她发泄完心里的怒意等她毫无生存念头的时候再接着审讯，才能从她嘴里 套出真相。 审讯专家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满脸的划痕叹了口气，其实受害者的照片他都看过。 无论是被炸弹炸得四分裂的那些尸体，还是倒在水渠阴沟里骨瘦嶙峋的女尸，无不让他震惊，所以面对杜宜彩现状，也唯有一声叹息。 “你到底害了多少人？为什么要选年轻女性为作案目标？” …… 审讯结束之后，警察在整理资料等待上诉，医院里刘成看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陈咚咚。 这两天她身体恢复得很好，虽然人还处于昏迷中，或许是因为身体各机能处于最基本的维持运转状态，所以她的身体在迅速的复原修复。 前两天才缝上的手术线凭着肉眼的观察再过两天就能拆线了，而她的心肺等多功能也在尽力的恢复中，唯有她，人还陷入长久的昏迷中。 植物人的唤醒概率极低，也有可能这一辈子都瘫痪在床也未可知。 刘成看着病床上她红润的脸颊，满脑子都是认识她之后的点滴画面。爱笑的陈咚咚、闯祸的陈咚咚、贪吃的陈咚咚…… 可是她却…… 刘成心狠狠的刺痛一下，看着她熟睡的面容狠抽了几下自己的耳光。 “总队！你这是在做什么！”队员听到动静推开门 进来，一眼就看到刘成在陈咚咚面前自罚赎罪赶紧冲上去拦着他。 “放开我！她变成这样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害得她变成这样。”刘成厉声嘶吼，可是她听不见。 陈咚咚听不见他的忏悔，也听不到杜宜彩被判刑的消息。 “你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是一场意外，我们谁都不想的。要真的论起责任，那也是我没保护好她！” 队员抓着刘成的手不肯撒手，两个大男人互搏在一起，最终累瘫在地上。 “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很快就会有结果。那两个在逃的司机也在尽力的抓捕，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再叫两个人来轮流看守。” 刘成细细叮嘱，队员听出这句话里的不对劲扭头看他：“那你呢？” “我得去宁阳市一趟，上次回来得匆忙，有些东西我还没确定的。” 刘成从地上一跃而起拍拍屁股开口，上次的事他还没处理完。 虽然方良死了，那案子也的确结了，但事情还没完。 既然方良这些年能凭借着毒品交易赚到那些钱，就证明在宁阳市有地下组织的人或者发展的下线，哪怕只是毒品交易的下下线，他都得顺着那条线往上摸，一定要把黑桃杰克的老窝给找出来！ 第19章 暗线 从医院离开买了最近的车票去宁阳市，眼下的案子临近尾声，剩下的事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刘成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在宁阳调查一阵子。 所以到了宁阳后他第一时间没有急着去辖区派出所，而是选择了一身常服走在大街上游荡。 宁阳市作为偏僻的市，发展其实并不怎么好，虽然这几年城市规划还算便利，但因为实业不发达的缘故，大量的人员朝着别的地方流动，这儿渐渐的也就成了一座空城。 只有数不清的高楼建起，但在这附近的人不是附属县城、村镇的人，就是一些留守在家的老弱病残幼，几乎很难在这座城市看见多少年轻的面孔。 而所谓的大型商场更是不复存在，只有一些宣传的广告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 由此可见，这里曾经规划过一段时间的城市发展，但渐渐随着经济的衰败和人员的流失而被资本市场放弃了。 正午的太阳晒得毒辣，刘成走了很远的路在不知不觉中避开了市中心的位置，找了很久最终在无数的建筑楼中找到了个人店家在一楼搭的小食铺。 刘成走进去避暑，看到好几个中年人坐在矮小的塑胶凳子上闲聊，每人面前都有一碗 米线，而另一个男子在开放式的煤气灶台前忙碌。 在别人店里站了很久，最后还是煮米线的男人过来跟他攀谈，刘成才确定这是一家经营的店。 跟别人要了一碗一模一样的米线之后，刘成坐在旁边听着他们用方言沟通。 虽然每个地方的方言都不相同，不过宁阳市就在他所在的省份隔壁，所以勉强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无外乎就是家长里短还有宁阳市的规划与发展什么的，因为太过无聊，有些思想刘成又不敢苟同，于是便没再听下去。 在市区待到黄昏之后，等他返回时天已经黑了，一排排的店面里，偶尔有那么几家烧烤摊坐满了人。他吹着小调悠哉走在静谧的城市，难能感受片刻的悠闲。 瞥见一旁烧烤摊上的几个年轻男孩子似乎在盯着他看，刘成转过头发现是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其中一个女孩子很可爱，嘴角有两个梨涡笑起来很甜，她紧张将头埋在地上，跟着同伴加快步伐越过了刘成。 刘成看着她匆匆一闪而过的脸，突然想起了陈咚咚。 她十八.九岁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这个念头突起，刘成转回头看她的背影，出于职业敏感很快就注意到那 群小年轻盯着她们两个看，表情带着讥笑和淫荡，几个人跃跃欲试的打算冲着她们而去。 漂亮的女孩子就像花一样，有的人喜欢欣赏，有的人却想要将花摘下据为己有甚至摧毁。 刘成心里蓦的一紧，因为他看到在他们的脚边有好几根铁棍，这绝不是偶然。 他要等的人……出现了！ 刘成紧往前跟着她们，那几个小年轻先他几步将女孩子拦下挡住她们的去路，吊儿郎当的挑眉直接上手捏她们的下巴，就像在打量货色一般轻浮的将她们上下看了个遍，眼神下流又猥琐。 “啊……你们要干什么？”女孩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心里已经开始彻底慌了。 “哈哈哈哈我们要干什么！”几个男孩哈哈一笑，他们的年龄也不过十几岁，最小的看着才十五来岁，却像极了小混混的做派，嘴上叼着烟觉得自己很拽。 “我们要干你们！” 这句话一说完，五六个小年轻将她们拉入怀里瓜分，挑选自己喜欢的款式。 “放开我！”女孩憋红着脸愤怒反抗，然而一人之力又怎么抵得过三个小年轻的蛮力？ 旁边烧烤摊上不断传来好事的口哨声以及喧哗的声音， 偶有那么几个稍有点良心的，也不过无奈摇摇头当做没看见了。 “放开她们！”刘成冲上去抓住其中一个小年轻即将摸向女孩子胸脯的手，小年轻低头看着那只粗壮的手臂，话还没开口就被捏疼嚷嚷叫唤，咸猪手赶紧从她身上放开。 “你XX妈谁？！” 其中一个小年轻大喊了一声，顿时烧烤摊吃宵夜那桌的人不喧闹了，直接一人拎着一个铁棍走了过来。 刘成警惕看着四周的环境，这附近没有出租车驶过，私家车也是寥寥无几，这种情况下别想指望有司机能帮他们。 两个女孩一被松开吓得躲到刘成身后，他警惕看着四周轻声吩咐：“等会往后面跑，越快越好，不要管发生什么事。” “哟呵，英雄救美啊！就凭你？”小年轻见刘成这样顿时来了兴致，拎着铁棍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逞英雄的傻批。 刘成看着这年龄乘二都没有他大的小年轻面色严峻，轻飘飘的眼神从他身边划过，他还不想跟这种人多废口舌。 小小年纪不读书，竟然学古惑仔。 “好啊，这是你自找的，兄弟们给我上！” 一声令下，七八个小年轻顿时扑了上来，刘成几个利落的翻身滚落看得 他们一惊，趁着其中一人不备，他两招擒拿手就把铁棍夺下，几个人冲过来时，他以一抵七，还算轻松的将他们打趴在地，几个小年轻躺在地上痛苦连连。 其中一人在争执中一小包密封袋掉了下来，刘成一眼就警觉，把那袋粉剂拿起来。 一瞬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其中几人还用埋怨的眼神瞪着那人，显然他这样会坏事。 “这是什么？”刘成将粉剂打开闻了一下，立即辨认出来——海XX 。 他是刑侦警察，虽不是专门负责毒品这一块，但也清楚他所管辖的城市以及周边省的大致情况。 这些年警方一直在精准的打击毒品交易，有些人会铤而走险的贩卖，在偏僻的地方，恰恰是毒品横流的地方。 但宁阳市地处偏僻，这里经济不发达，如果有毒品流入的话，应该是*粉这类上瘾量不是很大，相对更为廉价的毒品才是。 可是这是海XX ，是警方精准打击严禁的海XX 。他们有这个本事能搞到这种“货”，就说明他们的上家是比较厉害的人。 刘成猛然想到了地下组织那伙人，方良这些年辗转多地，而且在他十几岁时就往返两地，所以他找到方良生前那条线了！ 第20章 交易现场 “把东西还给我！” 掉东西的小年轻疾言厉色出声，看这人的样子似乎知道那是什么了。不过无所谓，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个外乡人而已。在宁阳还不都是他们说了算。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刘成讥笑一下，看来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 “你管它是什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小年轻怒骂一句冲上来就要抢，刘成一个利落的翻身躲开，阴骘着双眼瞪着他们：“你们是选择去警察局，还是……” 他的话刚说完，几个小年轻面面相觑，显然也拿不定主意，最终还是为首一个男的做决定做了第二个选择。 刘成回头确定那两个女孩子平安无事之后，拎着铁棍跟他们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交代。 毕竟是在他们的主场子，恢复理智后他们胆子渐渐大了很多，还有人不安分的把玩着铁棍打算不时给刘成来一棍子。 “我要见你们的上线。”刘成停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刘成顿时爆发了雷鸣般的哄笑声，指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上线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吗？ 而且这小子前面才搅和了他们 的好事帮了两个女孩子，现在反过来想蹭这条线？未免太痴心妄想了吧？ “你以为这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别天真了！”哄闹声不断传来，刘成紧抿着唇一脸严肃：“方良已死，难道你们要断了这条交易线吗？” 此言一出，他们突然安静下来，表情不免严肃了起来。 方良是这个圈子里有点名望的人了，听说他后来出了不少的事，最近宁阳也在严查，他们的收入少了不少。 “你是警察？”小年轻到底没见过几个世面，试探性的问了刘成一句，仔细打量着他。 要真论起外形，他还有点警察的样子，不过看他说的话……如果他是警察，直接把他们全抓进去坐几个月的牢就算了，还费这些口舌做什么？况且警察怎么敢一个人跟他们到这种地方见面？ 小年轻一下子拿不定主意了，跟同伴商量了好久。刘成在旁边看着只想笑，到底是刚成年不久，脑子和思维都不够活跃，有些话竟然当着他的面商议，生怕他不知道一样。 “我们决定好了，想见上线可以，我们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你自己去谈，然后东西得还给我。” 小年轻气定神闲开口，他现在惦记的就是他 手里的货，那东西可值一万块钱呢。 “可以。”刘成没有任何迟疑的将手中攥着的一小包粉剂丢了出去，小年轻见他态度这么爽快愣了一下，立即在心里将他划为‘自己人’，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警察可不会让这些东西再回流市场的，所以他一定不是警察！ 酒店里刘成拿着联系方式正在出神，他打算明天挑个时间约上线见面。 这个上线大概率就是跟方良一样或者比方良还要高几级的人，既然方良能够跟地下组织的人有所牵扯，那么这个上线应该也可以。 刘成坐在床上看着联系方式，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人是秦娟。 “刘队，你吃完饭了吗？”秦娟翻了一页资料突然问了一声，标记几笔之后将文档合上。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刘成看了眼时间叹口气，不用猜都知道秦娟在省局忙到忘记了吃饭，还以为现在是天刚黑的时候。 “啊，我没看时间。”秦娟看了一眼腕表确认，她还想等下班之后去医院看看陈咚咚，没想到直接错过了探病的时间，这么晚了她就不去了。 “我听说你在宁阳市，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她冷冽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那边 传来。刘成看了一眼线人的联系方式摇头出声拒绝。 这次的事太冒险了，他不能让秦娟也卷进来。 况且这件事虽然跟地下组织有关，但归根究底他最想搜集的就是父母身亡的证据，他不希望卷进来太多无辜的人。 已经折进去一个陈咚咚了，他难道还要害秦娟吗？ “不用，我能处理好这边的事，你那边怎么样？”刘成追问一句，他很关心庭审的结果。 “明天就开庭了，我想结果应该如我们所想的那样，但会有些棘手，听说杜宜彩花钱请了很知名的律师给她打官司，也许我们会拉扯一段时间。” 秦娟冷静陈述事实，这种场面她是见惯了。犯罪的人往往上诉最勤，就是不满国家的律法处置。 “这些事可能要你去跟进了。”刘成说了一句，颇有点交代后事的感觉，他不知道明天要面对的线人是什么样的人，有可能他有来无回，如果他真的回不去了，说不定秦娟能接替他的位置带领二总队走向更敞亮的将来。 “没事。”秦娟那边没察觉出他话里的不对劲，答允一句后挂了电话。 刘成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如水般温柔的月色沉默，心情异常的沉重和纠结。 第二天，跟线人联系上约了时间见面之后，到约定的时间刘成早就在那里等他，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出现在他面前。 “你好，我想……”刘成说到这里顿住，其实他并不知道接线的暗语是什么。 “你找我做什么？” “想买货，这是我的诚意金。”刘成将脚边的手提箱打开，满当当的一箱钞票摆在他面前，男子眼前一亮，随手抽出几叠检查后心满意足。 “想要什么货？” 看来他有的藏品不少，靠着这些毒品交易应该也挣了不少的钱。 “哥儿，你是实在人，这点是小弟我孝敬你的。我想着你给我引荐一下，或者告诉我一点赚钱的路子，就够了。”刘成虚伪的将手提箱往他那边推了推‘讨好’开口。 男子嘴角不屑一笑，端着架子瞥了一眼刘成，对他递过来的钱倒是照收不误。 “你小子，很会来事嘛。”他随意翻了几叠钱在鼻子下闻了闻钱味，随后把手提箱收下据为己有。 这些钱都是刘成临时从银行取出来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线人尽可能获得信任。 眼看着他轻易的把钱接下，刘成也很高兴，有弱点的人，才是最好掌控的。 第1章 闹市自杀案 “你想要我帮你引荐也不是不行。”上线人自满开口，言语间颇有骄傲的意思。 “您请说，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刘成连连点头示意，姿态摆得极低，这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高昂着头将戒心渐渐放下。 “这个啊，你刚入这行，你也知道条子管得严，所以有些货不是你要就有的，得我这儿有什么你才能拿什么。还有你得给我点油水，三年内……” “别说三年，五年都行！燕哥你对我这么好愿意带我挣钱，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上线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成立即笃着接下他的话说了下去。 此言一出被唤做燕哥的男人十分满意打量着他，认为他十分上道。 两人交涉了很久，大多都是一些毒品的种类以及违禁药物之类的，目前来看走私的物品没有更大的突破和发现。 不过刘成不是在意这个，他在意的事这条线。 他要顺着这个上线人打入地下组织的内部，还要知道他们老巢、人员名单，甚至是后续的计划。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以前没有机会，现在他好不容易抓到这点机会了，一定要…… 刘成心正想 着，电话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人是省局的人，连连跟上线人抱歉后走到一边接电话。 电话刚一接起来，队员急促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不好了总队，有人要跳楼了！” “跳楼就跳楼，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不是有人管的吗？”刘成有些不耐烦皱眉，他正在交易的节骨眼竟然给他打这通电话，他都说了有事要离开几天。 队员被刘成怼了一下焦虑，手忙脚乱的摆手示意：“不是，我和秦娟姐在北城，这儿发生了一起命案她觉得蹊跷让我给你打电话。” 北城…… 刘成稍迟疑一下，不知道秦娟怎么跑到北城去了。不过她上次提过的，在北城省局也许有黑桃杰克的人手，所以…… 秦娟是不会随便给他打电话的，尤其是知道他有事要办的时候。 “我知道了，我很快过来。”刘成沉声挂了电话，走回去的时候上上线人还坐在那里等他，刘成一脸歉意的走过去道歉。 “燕哥实在不好意思，孩子在医院吵着要见我，你说这事整的……” 上上线人闻言开心一笑，表示理解他为难的地方，刘成再三道歉后终于得以离开，刚离开咖啡厅他就像换了个 人一样严峻着脸打车离开。 为了打入敌人内部获取更多的信任与信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权衡考量的。违法组织最喜欢的就是这些有点小钱然后又有家庭的人，只有有家庭才方便掌控，也会更听话。 今天第一次见面，他不指望上上线人能对他有多少信任，但自己的身份得让他知道，让他自己去权衡。 坐在出租车上绕了好几个弯回家拿护照，等刘成赶到机场的时候，一路狂奔终于成为了最后一名上飞机的旅客。 下了飞机他就按照地址去找秦娟和队员，等他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围出了警戒线，120早就赶到将人运走，但北城高楼耸立，从35楼跳下来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以起死回生。 所以120赶到也只是先听从警局的话将尸体运送回警局尸检罢了。 “这是怎么回事？命案有什么不同吗？”刘成找到队员后焦虑问了一句，他没想到自己要匆忙从宁阳市赶来处理北城的案子。 “总……刘哥你可算来了，我也不知道，秦娟姐只跟我说这个案子有点蹊跷，让我给你打电话。”队员有些心虚，他跟着秦娟姐来北城交一些资料，没想到 才从北城省局出来打算逛一逛，竟然就遇到了自杀案，而且还是在闹市区，幸亏没砸到人。 “秦娟人呢？”刘成神色严峻开口，语气不免着急起来。 “她跟着警车回警局了，还给我发消息说如果你来了就直接去省局找她，她已经跟万舟市的局长请示过了，你这次来是算办公的。” 队员老实将秦娟叮嘱他的事一一告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娟姐这些事不直接告诉总队长，反而要他来说。 “我知道了，我们先去省局吧。”刘成面色严峻开口，看着警戒线里的一大滩血迹不免表情凝重，一抬头建筑物高耸入云看不见顶，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人毫无怯意的从上面一跃而下？ 闹市跳楼，等于蓄意谋杀。 队员跟着刘成打车去了北城省局，一进去就看到秦娟面色凝重的跟着当地的警员东忙西走，看到刘成后她显然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恢复了紧绷的状态。 “刘队。”她走过去喊了一声，刘成点了一下头算作回应。 “你叫我来是怎么回事？”刘成问了一句，秦娟将事情大概说了出来。 她从省局离开之后本打算趁着这次机会难得在北城城区逛逛， 却突然听到前面有巨大的动静，出于职业敏感和好奇她带着队员过去凑热闹，没想到却看到了一起自杀案，幸亏那条街道当时没什么人，也避免了更大的悲剧。 “你调查现场了吗？”刘成紧皱着眉头，未知事全不做判断。 “调查了，案发第一时间段我就跟小赵一个分两路冲上商业楼，我在电梯处没发现下来的人，小赵在楼梯里也没有发现有人下来。” “天台的门是开着的，死者应该是擅自闯入了天台然后自杀，目前警方还在核实他的身份，只是……” “他的尸体实在摔得太烂了，需要一点时间。”秦娟隐晦开口，她总觉得这起自杀案来的蹊跷。 “所以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刘成挑眉问了问，她千里迢迢让他从宁阳赶来，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破一桩自杀案这么简单。 “商业区的天台常年都是关闭的，如果不是内部人员压根没有钥匙。而且这些商业楼大多租给了许多商家，所以鱼龙混杂，很少会有人有钥匙。如果死者不是大楼内部的人，他压根没办法自杀。” 秦娟表情严肃开口，当她发现自杀案的时候，单看死者的着装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第2章 授权调案 现场时间有限，北城省局的警察出警很快，所以当秦娟听到警鸣声后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从现场离开，在那段时间她在附近的几栋商业楼都转了一圈验证自己的猜想。 果然，商业楼的天台门都被锁死的，就是为了避免类似的案子发生，或者有人偷盗等。 这里是北城，地下组织的人也在这里扎根，她担心会遗漏什么，所以便给刘成打电话通知这边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既然来了我们配合调查一下也无妨。”刘成听了秦娟的解释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不过来的理由呢，但来都来了，万一这件事跟黑桃杰克有关呢？ 况且他拉拢上线人也需要时间过渡，不可能一朝一夕间就获得别人的信任，总得慢慢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三人正在沟通时，耿锐从旁边走过来，看到刘成有些惊讶：“刘成，你也来了？这下可热闹了，你们来了刚好能帮我们调查这个案子。” 耿锐拍了拍刘成的肩膀哈哈大笑，仿佛看到了一个闪闪发亮的免费劳动力。 “领导这……不好吧？”刘成被耿锐的手掌重重拍着，有些叫苦连天。 虽然他的 确想调查一下这个案子，但人不是这样用的啊！ “这有什么不好？上次你们不是出色的完成了一个案子吗？反正你们都来了，还有那个谁？叫陈咚咚的女孩子是吗？让她也一起过来，刚好可以尸检。”耿锐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吩咐，在省局里打量几圈想找她的身影。 闻言，三人皆沉默。 良久刘成沉声回应：“陈咚咚她出了点意外，现在还在住院。” 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醒来了…… 刘成想到她心里就悲痛不已，芳华正好的年纪，她却要变成植物人了，这让人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这样啊……那你们三个过来帮忙吧，案子要处理得好也能升职加薪对吧，我跟你们局长说说。”耿锐拍了拍刘成和秦娟开口，这倒是实话。 他作为北城最高法院长兼北城副局长，处理这点事还是能做主的。 刘成闻言瞥了一眼秦娟，他有多方的私心。一来希望自己能爬得更高拥有更大的权利保护市民；二来希望秦娟的前途越来越好，她适合更大的平台施展自己的能力；三来他们此行就是要调查这个自杀案。因此耿锐所提，就是他们心中所求的。 跟着耿锐到了信息部，此时死者的身份已经出来。 魏章，男，26岁，外地驻北城人，在这里工作两年，在一家技术部工作，标准的IT男。 “该不会是工作压力太大所以萌生了自杀的念头吧？”队员看到IT男时下意识的代入他自杀的原因。 “IT男自杀不会选在闹市区，那条商业街只有盈利的机构而没有公司。”秦娟在旁边冷声开口，她并不认为自杀点选在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如果是蓄意报复社会的话另说。 她看了两眼手机将头抬起来看着魏章的身份资料：“死者的公司距离商业街有5公里，在这区域内有不少适合自杀的地方，如果纯粹为了跳楼，在他公司旁边还有更高的两栋楼，实在没必要选择在这里。” 秦娟的话一出，刘成谨慎看着魏章的资料，想从中找出他自杀的原因。 耿锐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对秦娟的缜密和执行力颇为满意，拍着她的肩膀哈哈大笑，颇有点看得意学生的意思。 “想不到华生那小子藏了这么好的人才都不拿出来，真是可惜啊！你要在我部门做事就好了。” “领导谬赞了， 我只会纸上谈兵而已。”秦娟低下头自谦，不想在别人的地盘上吸引太多注意，尤其还是在地下组织可能渗透的北城省局。 她越显眼，也就越危险。 “你真是过谦了，好了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们处理了，做好了请你们吃饭！”耿锐叮嘱两句后离开处理自己的事，目送他走了之后，秦娟瞥了刘成一眼，在北城的省局有很多话都不方便说。 “麻烦先把资料打印两份给我们吧。”刘成跟信息部的工作人员交涉两句，三人拿着资料到一边的桌椅上坐着处理这个案子。 “刘队，你是怎么看的？” “这个魏章……为什么要在闹市自杀，这点很重要。”刘成看着资料开口，那上面有他生平的简历和重大事迹。 “也许可能是情伤、或者工作纠纷，再不然纯粹就是为了报复社会而已。”秦娟随意说了一句，总之他们现在有得忙了。 “凶杀呢？”队员在旁边添了一句，对面两个顶头上司质疑的眼神，他默默低下头在旁边不吭声。 “如果是凶杀，凶手是谁，我想北城的警察一定会对现场进行排查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查死者的自杀动 机，那我们兵分两路去他家和工作地方调查吧。”刘成顺着队员的思路分析，不管怎么样现在先把死因调查清楚。 “对了，你去天台看过了，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三人起身临走时刘成突然想到这点询问一句，秦娟仔细想了想摇头，带着不确定的口吻：“我也不知道，我才上天台没多久就听到警鸣了，为了不惹麻烦就匆匆离开了。” “案发第一时间你们赶到命案现场用了多久？” “五分钟，我们隔了三条马路。” 队员适时添了一句，秦娟看着刘成沉思的样子稍有些疑惑望向他：“有什么问题吗？” 刘成摇摇头抿唇，他现在不确定，只是觉得……如果这是一起突发意外的话，那警察未免来得太快了些。 似乎早就有人知道会有人在这里自杀，然后提前拨通了报警电话。 从他们赶到发现命案再到秦娟上楼排查，这中间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这是在闹市区，人员、车辆流动大，而且省局也离得有些远，时间……有点对不上。 “没事，我们先分头去调查吧。”刘成扬起笑容开口，目送秦娟和队员赶往死者的家中去调查真相。 第3章 自杀or他杀 公司里，警察已经来过，魏章的死讯被公司得知。在刘成表明来意和身份后很快得到了魏章详细的身份信息。 他在公司属于技术层，是中层骨干，虽说人年轻，但负责的项目都是公司几个重点的项目。 刘成坐在魏章的工位上看着他所做的工作，隔行如隔山，他只能勉强看懂魏章从事的工作类目和方向，具体的他也看不懂了。 大概就是公司核心位置，主负责金融与公司软件开发。 这样厉害的人才在北城的薪酬不菲，自然承担的能力也不小。 刘成看着魏章的资料信息，怀疑是对头公司或者别人伪装成了一起命案事故，亦或者是他本人扛不住压力选择了轻生。 如果自杀选在闹市区的话，的确有点报复社会的嫌疑。 “刘警官，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警方调查的吗？”公司负责人走过来毕恭毕敬开口，即便他位至经理，在跟警察打交道时也客客气气，不希望给公司添麻烦。 “没事了，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都可以拷贝给您带走。”经理忙添了一句，刘成点点头，看着魏章留下来的项目有些头大，让他这个 不懂金融的人来处理这些，还真是捉急见肘啊！ 在公司转了一圈后刘成把魏章生平未处理好的项目通通带走，他前往魏章的家中跟秦娟等人汇合。 几人见面之后，秦娟微叹了口气有些遗憾：“我们走访了他家以及附近的邻居，这个魏章平日性子有点古怪，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有时候甚至三更半夜还会发出怒吼声扰民，因此被投诉了好几次。” “我在公司的时候听他同事说他在郊区租了一套小院子装修，应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吧。”刘成想了想开口，并没有把这件琐碎的小事放在心上。 “IT男嘛，半夜代码崩了或者代码跑起来了都会情绪激动。”队员在旁边打趣说了一句，IT这个行业可是最烧脑的了，尤其魏章还负责公司的核心项目，他心理承受的压力比起别人来说要更大。 “我这边暂时也没有收获，得看警局那边排查的情况，如果什么蛛丝马迹都找不到的话，可能就纯粹只是自杀案。”刘成看了一眼手上提拎拷贝的资料开口。 虽然黑桃杰克在北城可能默默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但刘成私心不愿在北城 逗留太久。 一来省局的经费在燃烧，二来他已经打通了上线人这条路，要是再出现在北城跟黑桃杰克碰面，极有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导致全盘崩解。 宁阳市在他心里有一块特殊的地方，事关父母身亡的真相，他不想轻易放弃。 一条线既已埋下，就不要再多做无谓的事了。 秦娟眼神闪烁了两下从刘成脸上瞥过点了点头，心里不认可他的说法。她能明白刘队想快速破案回去的心，但事不是这样解决的。 北城领导把这个案子交给他们调查，这是一次表现、升迁的机会，更能借着这个由头在北城逗留一段时间。 不过既然刘队不肯，那他们也只能速战速决了。 在酒店里，三人围坐在一起查阅魏章生平的所有资料，包括工作项目在内。 看着看着秦娟便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她原以为魏章只是一个普通的IT男，却没想到他还负责金融这一块。既要搞产品开发又负责公司的流水支出，这在一家公司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自然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不过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根据魏章的能力，他能够为公司创造出 可观的收益，根据公司提供的季度账单盈利亏损流水来看，魏章虽然不能带领公司实现质的飞跃，维持一个公司正常的运作赚个千万还是可以的。 一颗行业里冉冉上升的新星，在前途最光明、事业最耀眼的时刻选择了结束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魏章没有女朋友，家庭关系也还算和谐，他们调查过他甚至没有外债。 魏章的自杀动机是什么？她从来都没看到过。 有句俗语叫：‘好死不如赖活着’。像她辛苦读书、考证、锻炼身体，一直到今天这个地位，让她现在去自杀，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对大多数人来说，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让他们放弃，比登天还难。 她十分相信按照魏章的条件，只要他愿意找对象，在北城甚至还能娶到本地人，借着自己的杠杆一跃成为北城人，在这座城市扎根生活，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没什么问题啊，难道真的是自杀吗？”队员眼酸的把资料放在桌上抱怨一句，这些东西太烧脑了，他完全看不懂。 “不，他不是自杀。”秦娟冷声笃定，即便刘队想快点解决这个案子，她依旧坚持最初 的想法，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怎么知道？”队员有些错愕，难道他们看的不是同一份资料？他还有什么漏看了？ 队员低头不断翻找着桌上的文件纸张核对，秦娟抿了一下唇，感受着刘成投递来的视线坚持己见分析：“魏章的生活过得很好，他没有自杀动机，而且他现在负责的项目我们都看到了，除了这个账户上的东西有点难攻之外，算不了什么大事，所以他自杀的可能性很低。” 秦娟冷静分析，指了指最近的一份工作项目，凭着这三个小时的消化，她大概了解了魏章工作的内容和进度。他工作上的确遇到了一些问题，但对魏章而言不算难事。 所以自杀的假设，并不成立！ “会不会是心情不好？他可能压力很重也说不准。”队员犹豫一下问出怀疑，他担心魏章是因为别的原因自杀。 “不可能，一个想自杀的人，还会在当天中午购买保温杯吗？”秦娟用手指轻叩桌面，调出魏章的购物平台找到那笔清单。 她从头到尾都不相信魏章是自杀的，这更像是精心伪装成的自杀案，而且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魏章已经死了。 第4章 突然冒出的朋友 “这账号你怎么弄来的？”刘成看了一眼秦娟登录的账号有些好奇，没想到她竟然能找到这个。” “案发时我在旁边看到摔裂的手机被甩得很远，我想它应该有用，就先收起来找了修手机的人把数据转移了一下。”秦娟随口说了一句，这些都是小事。 那天在商业街有那么多人来往进出，即便她第一时间和队员冲到天台调查，依旧无济于事。 人流量太大了，排查工作困难无比。 而且还有一个重点，魏章是怎么拿到商业街的天台钥匙？这点很匪夷所思。 他是IT男，但不是开锁师傅，术业有专攻，再者魏章要真想死的话，大可不必跑那么远赶到闹市商业街。说句不太中肯的话，即便他选择在公司附近自杀，只要时间选得对，一样可以砸死好几个人。 如果他真的存了心思想报复社会，又怎么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秦娟想到这一层顿感头大，这中间的弯弯绕绕还等着他们去捋清楚，而黑桃杰克…… 秦娟瞥了一眼刘成，目前北城省局也许会有地下组织的人渗透进去，只是她不知道那帮人以什么身份、又是怎么 厮混进去的。 按理来说北城的省局人员考核更难，如果他们想侵入北城最高警局，腐化这个机关绝不是易事，可在此之前，他们曾悄无声息的派了一个叫小吴的人混进了西湾市公安局。 那个神秘的地下组织究竟想做什么，他们的黑手又能覆盖到哪些地方？ 秦娟不知道，她只希望他们调查破案的速度要赶在地下组织、黑桃杰克之前，一定要阻止他们做更多的坏事！ “我们去省局走一趟吧，这么久那边应该有动静了。”刘成提议说了一句，既然现在没有思路不妨出去走一走，也许会有别的收获。 等到了省局之后，调查的结果已经出来。魏章尸检没有任何问题，他已经送去火葬场火化处理，而他生平遗留下来的东西全都放在那里没有人动，刘成看着省局调查出的监控。 魏章一个人浑浑噩噩的上了电梯，在电梯里的他面如死灰，走出电梯之后消失在监控中，随即没多久秦娟便冲上电梯，在这段空白停泊的监控时间，大概是五分钟。 一切都对得上，一切又都那么理所当然。 秦娟看着监控紧蹙眉头，总觉得有 些不对劲的地方。似乎魏章是为死而死，他仿佛得到了某个人的召唤一样直接上了天台，甚至连多看一眼周围环境都没有。 “他怎么会知道案发现场的这处商业街天台门是开的？”秦娟指出问题所在，当时为了调查严谨一点，她于事后跑了附近几栋楼，天台的门始终都是锁死的，甚至还咨询了相关人员得到确定。 常年紧锁的天台突然开了锁，而这时候魏章却自杀了，这未免太巧了一点。 “我……”刘成刚要说话，突然从旁边走过一个男子，他抬头瞥了一眼，只一眼目光便追溯着他。 只见那个男人走向旁边的警局咨询站，在警察的指点中扭头看向他们这边，目光只在他们三人身上落了一下，便道谢两声朝着他们走来。 刘成打量着男人的身形，对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股淡雅的香味从鼻尖传来，等刘成反应过来时，那名男子已经到了负责北城省局负责这个案子的某个支队长那里交涉几句。 “刘队，刘队！你在看什么？”秦娟喊了几声，还是队员推了刘成两下他才从分神中反应过来，看着秦娟端 详的脸色，他晃了晃脑子集中点精力。 “你在看什么？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秦娟看了一眼他望着的方向问了一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吧。”他随口说了一句，这段日子他才恢复原职，一下子面对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身体有些吃不消。 这倒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一直为陈咚咚的病情担心，他在考虑要不要带她去国外治疗。 说起来陈咚咚自从出事之后，他还没能来得及通知她家人，不知道该怎么跟叔叔阿姨交代。 “等我们忙完这个案子就好了吧。”秦娟叹了口气说着，早知道她就不通知刘队过来了，现在他们三个都成了领导的免费劳动力，但愿领导能记得他们的付出吧。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们手上的东西……能给我吗？”刚才经过的男人走到他们面前，温润开口。 秦娟抬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微皱眉头，不知道他是谁，这是魏章的东西，跟他有什么关系？ “抱歉，这是我朋友的，你们也是警察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立宏。“男人伸出手跟他们打招呼。 队员处于礼貌跟他握手，秦娟借着这个机会冷不丁打量着他，这个男人身上穿着浅蓝色的西装，鞋子似乎也是真皮的鞋，看着很高档，只是她不知道牌子。 不过他身上喷的香味她倒是知道，香味醇厚不腻人，应该是一个比较沉稳的男人。 “你要这个做什么？”秦娟拎着手上的资料问了一下，事发后她调查了很多资料，没听说魏章在北城有朋友或者亲戚一类的。 “我是他的朋友，刚从法国过来不久，听闻他的噩耗我也很……”梁立宏眼里有些悲痛，落寞看着地下开口。 秦娟点了点头顿悟，原来是这样啊！ “节哀。”她随口安慰一句，让队员把资料交给梁立宏，从始至终，刘成盯着梁立宏的背影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 等他离开之后，秦娟刚打算和刘队分析魏章的案子，看到他阴霾的脸色吓了一大跳，有些后怕看着他：“刘队你怎么了？” “你不觉得那个男人有点奇怪吗？” 刘成仔细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开口，秦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摇摇头：“我不觉得啊！” 刘成抿抿唇没有说话，心里的怀疑逐浓。 第5章 搬空的遗居 魏章的案子逐渐尾声，他们三人需要去魏章居住的地方整理他的遗物。 虽然人不在了，但东西得收拾。作为警察处理死者的身后事早已成了家常便饭，可是当他们开门时，却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房东来整理的？”队员好奇问了一句，借着身高的优势探头朝里面看。 “应该不会，你们有告诉房东魏章去世的消息吗？”刘成看着地上有些杂乱的搬运痕迹摇头，这屋子里的灰尘和一部分垃圾都没有处理，显然如果房东来了不会是这样的。 “没有，我们上次来只说是魏章的朋友，然后沟通了一会儿报出他的个人信息就拿到钥匙了。”秦娟添了一句，这倒引起了刘成的怀疑。 他们刚进门打算勘察现场的时候，隔壁年纪稍大点的阿姨开门，碰巧看到这户门是开的于是探头往里面瞧。 “东西还没搬完吗？”阿姨问了一句，却看到前两天来这屋子的一男一女。 “你说什么？”秦娟有些惊讶，她记得这个阿姨是住在旁边的，不过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和她有过交涉，她刚才说…… “不是他啊，我还以为没搬完 呢……”阿姨嘟囔念叨了几声，刘成立即捕捉到她话里的信息，秦娟往前走了几步留住阿姨。 “您说搬东西？请问是房东搬的还是……” “是这个租户的朋友啊，他说他朋友要去别的地方住了，所以过来搬家的。”阿姨随口提起今天早上看到的场景，她刚才还以为这么久没搬完要不要过来帮个忙呢。 “朋友？”秦娟双眼微眯，带着疑惑和不解，魏章在北城没有……啊不对！他有一个从法国回来的朋友，叫梁立宏。 “你没记错吗？他是什么时候过来搬东西的？”秦娟隐隐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追问两句，阿姨将白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们。 “你是说，他直接拿着钥匙过来开门的？”刘成听到这里瞬间不能淡定了。梁立宏跟他们说他今天才知道魏章的死讯，结果后事处理得比他们还快。 房东都不知道魏章已经去世的消息，他怎么精准找到这里，并且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开门的？ 况且死者为大，魏章的骨灰还在火葬场无人认领，他作为朋友理应先去火葬场处理要紧的事才对。 刘成心里疑虑渐起，对这个梁立宏产生了 浓重的怀疑。即便是警方也没有第一时间处理死者的遗物，梁立宏这么着急，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是啊，就他一个人，你们是……？”阿姨应和说了一句，随即警惕盯着他们，这户小年轻平时没什么人来往，怎么这两天这么多人找上门了？该不会是犯什么事了吧？ “我们没事了，谢谢阿姨。”秦娟浅笑一下礼貌回应，等阿姨半信半疑进门之后，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中间不对劲。 “秦娟你联系一下房东，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人联系他拿过钥匙，至于你……先跟我走一趟吧。”刘成点了一吓队员吩咐，队员瞪大眼睛愣住：“去哪儿？” 刘成摆摆手去摁了电梯，头都没回应了一句：“魏章在郊区租的房子。” 魏章在市中心租的房子被人搬空了，那就只有去郊区那边碰碰运气，顺便调查一下这个梁立宏究竟是什么人。 乘坐出租车终于到了郊区的小院，虽说这里僻静有田园风光，但因为位处于北城寸金寸土，因此郊区附近已经形成了专业的产业链，在门口还配备了一个上了年纪的本地人做保安看守。 而小院附近不远，各式各样的田园风小院已经成了商业化的卖点，吸引着许多“田园”情结的人来此小住生活。 “看来这些人的压力是真的大，换在我老家想住田园小院直接回家就行了，哪儿还需要花钱来租啊！”队员看着木制的小屋开口，别看这儿租金不便宜，木屋和院子倒是和他老家一模一样，甚至还没他老家能遮风挡雨。 有钱人的品位，他实在理解不了。花钱总要住个舒坦吧？ “因为你见惯了那样的环境，所以不觉得稀奇。同理让你到北城CBD住着，下楼就是国际大商场，二十分钟就可以到机场，下了楼就是各种顶尖辅导培训，最远的地方是马术场，驱车一个小时就能到定制私人马术场，你还能养一匹属于自己的马，你心动吗？” 刘成在旁随口说了一句，队员听着刘成的话脑海勾勒出这幅怡然自得的画面，人一生的需求几乎都在两个小时的车途中解决了，还都是顶尖服务。 “那肯定乐意嘿嘿……”队员搓了一下手不好意思开口，他要真不喜欢繁华的话，也不会辛苦从万千人中杀出一条血路，拿到省局的编制 了。 “所以，别人不过是从他们待腻的地方到你待腻的地方去看看而已。”刘成话说到一半顿住，其实现实的差距很大。 有钱人尚且还能买下或租下北城郊区以满足自己的田园情结，那些外乡人呢？ 恐怕倾其一生掏空家里四个荷包，都不一定能在北城安身立命，有一个扎根的地方吧？ 一线城市的残忍，其实远比大众感知得要大得多…… 在保安处做访问登记的时候，保安询问要探访谁，刘成说了魏章的名字，放行后从小路前往魏章生前租住的小院，突然一个喷头撒了过来，带着不少的雾气喷了大半在刘成身上。 他闭着眼睛突然闻到一股浓烈刺激的味道忙往后躲，出于职业习惯封住口鼻，却发现那只是简单的农用药味道。 只是因为用于农耕，所以味道十分刺鼻。 “哎呀对不起，这这这我在这里给菜打。打药，你没事吧？”一个头发有点花白的老头见状忙放下手里长杆喷壶跑过来，看着刘成有些浸湿的衣服心里过意不去。 “我没事，你喷的什么药？” 刘成擦了擦鼻子下的残药问了一句，这味道也太难闻了一点！ 第6章 屋主谜云 “就是草甘膦，低毒的除草剂，这点应该没事。你要不去洗个澡吧，我儿子的衣服跟你应该合身。”老头打量了一下刘成的身材提议，他就想给小院开个荒，没想到还把农药喷人家身上了。 “要不去洗洗吧，这股味道还挺大的。”队员听着老头的建议跟刘成提议，虽然说是低毒，这点剂量也没事。但雾化的东西被弄成了小分子，身体极容易吸收。 “你等等我吧。”刘成闻着身上的农药味不舒服，跟队员交代一句之后进去了。等他从里面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队员正跟老头闲聊。 那老头拿着一把崭新的蒲扇搭着脚聊得正开心，看到刘成出来后仔细打量他两下很满意：“嗯，我儿子再年轻十岁应该就有这种绰姿了哈哈！” “对了，你们去哪儿？也在这附近租了小院子？” 老头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刘成摇头否定：“不是，我们打算去魏章住的小院看看。” 魏章已死，他不希望引起附近居民的恐慌，所以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魏章？你们找错地方了吧？”老头听着他们的话眯着眼，努力回想有没有这号人。 “怎么会呢？我们前两天就来过，他就住在你前面那两间小院子里， 他是租房的。”刘成提醒一句，对老头的话没放在心上。他的院子杂草横长，人又上了年纪，显然不太记事了。 老头一听刘成比划得有模有样，瞬间倔脾气就上头了，拉着他非要论清楚。 “不可能！这小院是我孩子买下来给我养老的，这附近住的什么人我都清清楚楚。别看我最近这半个月才来，但谁住在这里我门清！我前面那间主人叫岳文明，然后是张民茗、梁立宏……” 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刘成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疼得老头呲牙咧嘴大叫，拿着蒲扇一个劲的拍他的手。 “你说梁立宏？”刘成阴霾着脸色开口，面色十分难看。 他明明记得登记处的名字以及租用合同上的名字是魏章的，怎么会突然变成了梁立宏？ “你这混小子！” 队员发现情况不对劲帮忙掰开刘成的手，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骂了两句，搞不明白他发什么疯。 “不好意思我朋友脾气不怎么好。”队员连连低头道歉，姿态摆得极低。 老头瞥了两人一眼，见刘成瞪着眼睛在旁边等他一个答案，翻了白眼给他解释。 “他的确叫梁立宏啊！半个月前我就见过他了，那时候我在湖边钓鱼，他还过来给我送了一个 苹果闲聊。” 刘成看着老头严肃的表情，他知道这人没必要骗自己。 既然老头的话跟事实不符，那这中间…… 刘成紧拧着眉头，似乎从一开始他遇到梁立宏之后就感觉不对劲，这个人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他说自己刚从法国回来，可却立即处理了魏章的遗物，而对火葬场的骨灰领取却不上心。 明明刚从国外回来听闻朋友悲痛的事迹，却已在他生前租住的小院里住了起码半个月以上。 这个小院是魏章生前临时的住所，主要用于散心或者游玩的时候居住。像他这么忙的人，一个月能抽出两天住在郊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关键在于梁立宏，他为什么要说谎？ 刘成心里存了个疑影，跟老头道过谦之后赶往目的地。 等他们到的时候，小院里果然如老头所说，屋里灯火通明。 摇了一下栅栏外悬着的摇铃，没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梁立宏穿着家居服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刘成和他身边的人时有些吃惊。 他耷拉着拖鞋走到院门外看着他们，指着刘成皱眉想了一下：“你是……刘警官对吗？我们白天见过，你们来是……？” “我们来整理一下魏章生前的遗物，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成直接表明自己的来意，对梁立宏产生怀疑。 “我啊，这是我住的地方啊。”梁立宏很顺其自然说着，顺便给他们打开了院门邀请进来。 刘成进门之际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花卉植物，如果没有一段时间的养护长不了这么好的。 “这不是魏章租的小院吗？你怎么……”刘成迟疑问了一句，走进去时发现屋子四周摆满了文件和纸张，一台笔记本放在桌子上。 梁立宏走过去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顺便把电脑合上，听到刘成的话便笑着解释。 “魏章走得突然，我发现他在这里租了一套小院所以就买下来了，也只能偶尔小住怀念一下朋友吧。” “你和朋友关系真好。”刘成随口说了一句，坐在腾出位置的沙发上，一眼就看到了那些文件是魏章的资料。 “没办法，工作之后大家就聚少离多，也只能做这么多了。”梁立宏低头笑了笑，自谦以做回应。 “这些是你从魏章家里带来的？”刘成指了指那些东西开口，不明白他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对魏章以及公司而言这些东西很重要，对外行人来说就是废纸一垒，拿来糊灯笼都嫌有字。 梁立宏点了点头，询问他们想喝点什么，刘成看了一 眼队员之后只说了一句浓茶，等梁立宏去准备时，他才得以好好打量小院屋子内部构造。 他前两天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这屋子里的东西好像被换过陈设，而梁立宏的话也有很多漏洞的地方。 他怀念朋友所以买下了这间小院子，可他在半个月之前就住在这里了，那时候租户还是魏章。半个月前就在国内的人，怎么会在朋友出事那么久之后才赶来？而且还扬称刚回国？ 这个梁立宏，实在是太可疑了！ 刘成瞥见放置在架子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刚想拿过来检查一下，突然听到梁立宏回来的脚步声，于是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好意思，茶叶发霉了，你们喝点咖啡吧。”梁立宏歉意说了一句，给他们两人递了咖啡。 “你刚刚回国怎么知道梁立宏的住址？法国不是有时差吗？在国内待得习惯吗？”刘成紧接着问了两句，梁立宏点了点头摇晃两下酸胀的脖子：“还好，魏章出了这样的事肯定要先处理的，我以后有的是时间调时差。” 此言一出，刘成便知他在说谎了。那个老头分明就说他半个月前就住在这里，偏偏梁立宏还在伪装。 究竟是为什么，他要伪装成户主的身份居住在这里？ 第7章 没有指纹的人 茶过三杯，刘成还没有走的意思，眼看着快到晚饭时间，梁立宏象征性的挽留他们吃饭，刘成也没拒绝，直接在他这里蹭饭。 梁立宏出门要去附近的超市买菜，刘成等他走了之后找出他的电脑打算重启，队员为难看着他：“总队，我们这样不好吧？”说罢他不断朝着外面看，生怕梁立宏突然折返撞到这尴尬的一幕。 “我只是看看他电脑里有什么而已，没事的。”刘成说这句话心里都有些虚，不过要想了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梁立宏，也只有这个身份了。 哪有人连别人办公的文件都搬过来的。 刘成抱着电脑打开，却发现电脑被上了锁，试了几次密码都不对。 “这……”刘成有点尴尬打算把电脑放回去，队员突然从口袋里摸索出了探照灯开口：“要不试试这个吧……” 探照灯可以清晰照出指纹痕迹，他的意思是找到梁立宏的指纹，然后调查一下他的身份。只要锁定了梁立宏的身份，对应的航班信息也能调查出来。 刘成没说话将手撇开，队员摁下开关对着电脑照了几下，却发现上面只有零星几个指纹，他脸上的笑容 微的一顿，举着探照灯询问：“总队刚才你是怎么拿电脑的？” “就是这样，然后这样再……为什么这电脑上只有我的指纹？！”刘成重新还原了刚才的手势，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自进门的时候梁立宏正在使用这台电脑，因为要招呼他们所以没有再忙自己的事，可为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刘成瞥见旁边的咖啡杯，伸手一指吩咐：“照它！” 探照灯下去，杯身没有任何的指纹，只有杯柄有。 咖啡杯也许不能看出什么，刘成走到梁立宏碰过的地方，用灯一应照了所有的区域，结果都是没有。 不仅没有任何指纹的痕迹，这些物件在探照灯下昏暗的样子平添了许多恐怖。 “他在这里生活，怎么会没有指纹痕迹？”队员也感到纳闷，两人正怀疑之际，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在诡异的环境中更显跳动人心。 好在电话是秦娟打来的，刘成想起交代给她的任务接了电话。话筒那边秦娟有些急促的声音快速传来：“刘队，我问过房东了，她说从来都没有人找她要过魏章的钥匙！” 此言一出，刘成血液瞬间凝固， 整个人从头僵到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魏章已死，案发现场惨烈，还是警察专门处理了事故现场。他们的钥匙都得从房东那边拿，那梁立宏是怎么在不破坏锁的情况下把屋子搬空的？ 刘成心里渐有了一个答案，只是他不知道梁立宏为什么会半路冒出来，而他怎么会……连个指纹都没有。 “刘队，你听得到我在说话吗？”秦娟在电话那头又催促两声，刘成应了一声她才松了口气。 挂了电话之后，队员焦虑看着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总队这个梁立宏……” “我们先观察观察。”刘成抿唇沉声开口，这个案子原本进了尾声，在确认魏章是自杀后他们只要联络上家属再整理好遗物就可以回去了，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他想起秦娟坚信魏章并非自杀的说法，难道这个案子……是他杀？ 梁立宏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居住在这里竟然连指纹都没有留下？这点太奇怪了。 等梁立宏会来之后，刘成仔细观察过他的双手，发现他指纹尚在，偷偷借着推搡的机会让他手沾了点东西再印在杯子上，然后找机会 用探照灯一照，什么都没看到不说，刘成的指纹倒是印了上去。 如果不是梁立宏走路走声响和影子的话，刘成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鬼了。 餐桌上，队员几次示意刘成，刘成看着梁立宏在对面镇定自若的吃饭，忍不住跟他闲聊。 “附近超市去晚了没有什么好菜招待，还请见谅。”梁立宏跟他说了两句后歉意开口，果真是一个有礼的绅士，让人不得不喜欢他的性格。 “没事，我们有得吃就不错了，不挑。”队员笑呵呵说了一句，对上刘成的视线后默默将头埋了下去。 从小院离开已经很晚，走了很远之后刘成回头望着那间小木屋，心里对梁立宏的怀疑始终没有消下去。 他太完美了，无论是餐桌上他跟自己谈起的履历或是谈吐，以及为人处世的方式都过于完美。面对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也能热情招待。 在这世界上……会有完美无缺的人吗？ 魏章的死，会不会跟梁立宏有关？ 毕竟两个人虽是朋友，却没有一起露面的场合，反倒是魏章前脚刚死，后脚梁立宏就出现了。 “总队，你怎么了？”队员见刘成出神问了一 句，刘成看了他一眼摇头否认，随即带着他离开这里。 在酒店里，秦娟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他们回来之后急切上前询问进度。 “见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刘成随口说了一句躺在沙发上，秦娟狐疑看着刘成，见他没说话便转向队员。 “我们在魏章的小院里发现了梁立宏，他说他把那间屋子买下来了。”队员老老实实交代，毕竟秦娟是他的队长。 “你上次说魏章可能是他杀的，有没有想交涉的？我现在感兴趣。”刘成还没等秦娟说话便从沙发上坐起来开口，现在他相信秦娟的判断了。 只不过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即便这个案子现在疑点重重。 目前有关于案发现场的监控也证实了魏章是独自一人上了天台，只是在天台上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 “你怀疑梁立宏？” 秦娟侧身问了一句，这倒有点稀奇。 不过也是，明明魏章在北城没有朋友，却在身故第二天出现了一个自称是他朋友的人，还擅自拿走了他所有的遗物，这点的确很奇怪。 静谧的酒店房间里，三人在商讨着案子的细节，努力将这个案子捋清楚。 第8章 查无此人 “这个梁立宏，究竟是什么身份？”队员摸着下巴思索，他第一次出现在警方面前的身份是死者的朋友，所以警方没有调查过他，但既然他屡次三番说谎了，那就一定要好好查查他了。 “要不我让北城的警察调查一下吧，看一下他的身份……”队员提议一句，立即拿起手机准备联系这儿的工作人员帮忙调查。 “不要！”秦娟猛的一机灵，伸手一把拍住他即将拨通电话的手拒绝，在队员诧异的眼神中她敛起眼底的神色咳嗽两声开口：“这种事不好麻烦北城警方，还是让我们这边的人调查一下吧。” “万舟省局？这也太远了吧！而且我们受命调查这个案子，为什么不可以用他们的人力？”队员有些费解，只是在信息部查一个人而已，算什么难事？ 而且北城省局说不定办事更便捷呢！ “我让你给万舟省局打电话就打电话，你问那么多做什么？”秦娟微蹙眉，语气不自觉凌厉几分。 队员见她微恼的模样只得摸摸鼻子照做，联系万舟省局的同事帮忙调查。 地下组织有没有渗透进北城省局，又掌握了哪部分的力量他们目前未可知，所以她尽可能的避 免会更地下组织的人产生接触，而让北城省局的警察帮忙调查梁立宏，无疑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办案进度。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敌在暗他们在明，万一再弄出别的东西…… 商议好处理魏章的后事之后，每个人交代一些事做。等刘成快忙完的时候就接到了队员打来的电话。 “总队，不好了。”队员急促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刘成眉头紧拧，不妙的念头在心里响起。 “信息部的同事说，没有梁立宏这个人，更没有从法国回来的人。” 队员急促说了一句，这个梁立宏，是凭空出现的！ 刘成脸色微的一变，看着北城艳阳高照的天，这一瞬间竟然觉得天气这么阴冷，浑身的热汗全都化为了冰珠，冻得他浑身冰凉。 “我知道了，你如果没事就过来找我。”刘成低声说了一句，随即立即掏出手机给秦娟打电话确定命案现场的商业街是那一条。 当秦娟听闻消息匆忙赶来的时候，两个深有默契的老伙伴看着对方缄默不语，立即奔赴案发现场的天台，打算再找找线索。 等他们到了天台之后，门栓上挂着一把新锁，很显然这里出事之后别人有人采取了相应的 措施。 “你们……在这里干嘛？”保洁听到脚步声走上来看了一眼，看到是三个人而不是一个人要闹自杀之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这把锁的钥匙，谁有？”刘成冲下去询问保洁，她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一定知道这儿的负责人是谁。 “你们这是要闹啷个哟！我只是个扫地的！”保洁看到刘成兴冲冲跑来，吓得往后缩了缩，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问你，谁有开这扇门的钥匙！你们负责人是谁！”刘成没耐心和她瞎扯，揪着她的衣领威胁开口，秦娟看着深觉不妥，话在嘴边最终咽下。 “我们负责人是经理，不过你要的钥匙在楼下一个叫老王的保安手上。”保洁见对方不是好惹的，三两下就交代了事情，刘成撒开她的衣领直接坐电梯下楼，秦娟走过去不断对保洁致歉。 送她到下一楼清理的时候，耳边持续不断响起保洁骂骂咧咧的声音，她的注意力却被保洁手上的清洁车吸引。 因为清洁筐里不是别的，正是酒店房间使用的床单枕巾等用品，她看了一眼时间，正值中午12点，是酒店退房的时间。 “阿姨，这里还有酒店吗？”秦娟好奇问了问 ，电梯门刚好打开，她看着好几个敞开的房间门正在清洁，不用她解释也有答案了。 可恶！她上次冲上来找凶手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 商业街的楼上竟然就是酒店。 “是酒店啊，我们老板把这里租出去的嘛，最近这里真的是奇怪，这么大的酒店要建在商业街楼上，又是有人偷偷开酒店住房间，哎哟又是有人闹自杀，还有你们在这里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清洁工推着推车出去骂骂咧咧，都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搞的。 “有人偷开酒店住在这里？”秦娟微顿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 “你们这些年轻人想不开不要来找我们啊！我上次就被罚了三百块钱。”清洁工不爽说着，眼见秦娟态度好又是一个女孩子，不免将心里的不满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秦娟抿了抿唇，见清洁工出去之后默默退回了电梯，一个人坐在电梯里看着里面的监控摄像头，脑海中不断闪现魏章出事之前的画面。 那时候的他浑浑噩噩，似乎很困，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上了电梯。 商业街楼上就是酒店房间的话，这里位处于繁华区，所以生意应该很 火爆才对，来住宿的客人应该也会很多。 可魏章自杀的时间段正值人流量高峰期，可是电梯却没有停过，直接朝着天台开去了。 假设有人跟他约定协商在这个时间见，实际却偷偷待在酒店里等着魏章出现。将他杀了之后再逃回房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五分钟…… 从她发现赶到命案现场再到排查天台的时间是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足够凶手藏匿好了。 而她，却还苦苦的找半天，妄想找出逃窜的凶手，这简直太可笑了。 秦娟不屑摇了摇头，在笑那时的她天真。 这个案子疑点重重，魏章前脚刚死后脚梁立宏就出现拿走了他所有的遗物。她做个大胆的假设，假如梁立宏约魏章在天台见面，然后将他杀害之后逃回自己房间，之后再伪装成他的朋友出面处理后事。 这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酒店房间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而现有的信息查不到梁立宏这个人，所以他偷住酒店的概率很大。 其次，梁立宏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拿走魏章的东西却又不缺钱，说不定是……秦娟在电梯里想着突然瞳孔一张，刘队曾说梁立宏拿走了魏章很多资料，难不成他是想……？ 第9章 撕碎黑暗计划 秦娟回了天台之后，很快另一道电梯声响起，刘成拿着钥匙赶紧跑过来开锁。 将门拉开之后，眼前是一片豁然开朗。队员吹着肆意的凉风减轻了不少热意，看着四周高楼并趋的建筑楼。 一线城市实在繁华，乱花渐欲迷人眼，这里灯红酒绿的世界，有几个人会不爱呢？ “这里好宽敞！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的地方。”队员兴奋张开双臂说着，风肆意吹着他的头发。 秦娟面色凝重，看着其中一个位置心有余悸，在那里……是魏章出事的方向。 再一抬眼看着四周的高楼，她心里渐渐有了疑影。这个命案实在太巧妙了，她不敢相信会有人做得这么巧妙。 就好像设计好了一切，只等着他们入局，无论是魏章，还是他们三人。 凶手不仅设计提前通知了警方，甚至还计算好了最佳逃跑路线，而警方赶到第一时间就会封锁、排查现场。 无论警方怎么调查，一个没有在酒店有登记信息的人，又怎么会被查到？ 而且还有一点，魏章在人流量最多的时候竟然独自乘坐电梯没有中途截停，这说明…… 她不敢再细想下去，越接近真相，就越可怖越吓人 。 这熟悉的窒息与压迫感，是他没错了。 这个梁立宏，恐怕也是地下组织的一员吧！ 秦娟眉头紧拧，眉心跳动了几下站在原地没吭声。刘成一回头就见她脸色难看的样子，以为她害怕就叮嘱队员照顾好她，随即走到天台边查看现场。 “秦队长，你也别太担心，我听说你们在西湾市的时候破了好几个案子，就算这案子有问题，也就是棘手一点。” 队员在旁边劝告一句，秦娟转过脸瞥了他一眼。 棘手一点？ 他没有跟黑桃杰克以及地下组织的人交手过，那些人心狠手辣，动起手来不止是自己人，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 任何人在黑桃杰克眼里都是可以牺牲和利用的对象。 但那个组织太过神秘，她甚至从来没真正见过黑桃杰克的模样，更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和触手都伸到了哪里。 比起一个强大的敌人，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这里有两个人的痕迹！”刘成突然开口，秦娟立即反应过来到他面前查看，她看到刘成指着的水泥板上有一个脚印，稍微跟另一个脚印做对比之后发现大小有一点点区别，而且看现场的痕迹与方向，应该 是同时留下来的。 “这么说魏章不是自杀了？太好了！那我打电话给省局的人，让他们先不要结案！”队员瞪大了眼睛兴奋开口，这可是一个大突破啊！ “不要打！” “不要打。” 异口同声的制止声传来，秦娟跟刘成互看一眼，他们都很清楚在未知的北城，他们的处境有多被动。 “现在我们要仔细排查一下现场，然后做记录了。”秦娟微的开口，她所指的‘我们’是他们三人。 “你先把这两个脚印摹模下来，记得要拍照取证。”刘成冷冽吩咐一句，拉着秦娟到一边询问，他总觉得她似乎知道不少的事。 等到了安静的地方之后，刘成这才询问她，秦娟刚想回答，突然在天台的楼道口发现了一缕合上的光，是电梯！ 有人？ 她眼眸微沉，刘成见她没说话又问了一声。秦娟突然推开刘成利落拔下了腰间的配枪对准了天台楼道口，清瘦敏捷的身影突然出现，趴在墙角的男子吓了一大跳，看着秦娟手里的枪他嘿嘿一笑举起手。 “误会误会……我是这儿的负责人，听说有人拿天台的钥匙我担心又发生类似的事所以……” 穿着西装的男人 匆忙开口，刘成走过来看了一眼，是一个掐媚恭敬的男人不断讨好解释。 “我们这里没事，你走吧。”秦娟冷声开口，她向来就是这幅态度，不熟悉她的人会以为她甩脸色。 负责人应了两声，下楼离开。秦娟目睹他进电梯消失后，紧绷的神色这才松懈了一些。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刘成在旁边追问，这是他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她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讨论案子上。 “刚才那个，是地下组织的人。”秦娟冷冽开口，此言一出，刘成脸色瞬间一变。再探到楼道口时，哪儿还有那西装男的踪影。 “你……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刘成回来胸口憋着一股气开口，他没想到秦娟看穿了对方的身份竟然佯装无事的演那么久。 她将配枪收回腰间，漫不经心看着队员在旁边忙碌：“告诉你又怎么样？你把他抓住拷问？我想他只要离开15分钟没回去，地下组织的人就会把我们打成筛子，永远留在这里。” 几次交手险象环生，她不想做冒险的事。 况且地下组织的人还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只是想探听他们调查的进度，这点就更坐实了她心里的怀疑。 “我……” 刘成支吾一下哽住，一时无话可说。 的确，当初一个小队都没能伤地下组织分毫，现在他们只有三个人，万一闹起来说不定连支援的人都没有。 “你是怎么知道的？”刘成问了一句，秦娟已不想再说。现在到处都是地下组织的耳目，她必须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才能保护好他们。 从商业街离开回酒店，秦娟通过线上沟通的方式将自己的猜测一一告知，刘成这才发现这中间藏了这么多线索。 秦娟微抿唇，想了想在手机上敲了几行字，大胆做了一个假设：“我怀疑我们看到的监控是假的。” 此言一出，刘成瞪大了眼睛，很快就联想到了他花花使计引他们上钩，然后炸毁了公寓楼的那个案子。 搬运炸弹需要大量的时间，可是监控视频里不仅没看到这些画面，甚至连黑桃杰克的真面目都没有见到过。 他们……跟黑桃杰克交手至今，还没清楚看到他长什么样子。 不止如此，任何跟他有关的线索，甚至在西湾市局的时候，小吴曾留下来的东西也找不到任何的指纹线索。 不止是黑桃杰克，小吴似乎也从这个世界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10章 天眼真相 “所以，我们需要从别的地方找视频监控才能还原魏章死亡案的真相。” 秦娟飞快在手机上敲下一句解释，如果以前还处于怀疑阶段的话，现在秦娟基本能够肯定了。 地下组织故意制造魏章出自杀现场，甚至提前调换了监控视频，应该是为了下一步的计划。 虽然她现在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不过在天台发现地下组织的人之后，她就相信他们一定对这个计划十分看中，甚至不允许出错。 “你想怎么调查？”刘成回了她一句，秦娟微抿唇，她知道现在除了北城省局的人之外，还有地下组织的人在暗地里盯着他们。 如何确保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调查到真相，又能不受伤害的全身而退，这点很难。 而且自上次码头悬崖上的枪战，花花跟她势如水火，她不会放过自己的。 “调取天台附近的大楼监控。”秦娟飞快敲下解决方案，这个办法她在天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只不过那时候发现了有人偷听，因此她便暂时压下没提。 纵然黑桃杰克可以篡改监控内容，他还能更改这附近每一栋楼的监控视频吗？只要他们有心多 调查两地，一定能够看到真相，而魏章被杀的真相，也将水落石出。 刘成看到后立即同意了她的提议，他对梁立宏的身份也不禁起疑，怀疑他也是地下组织的一员。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就算刘成想调查梁立宏使用魏章生前的资料用途也无从查起，更是查不到什么。 讯息接取和录入的时间很长，足够梁立宏整理消化好那些资料，所以即便他们赶去也无济于事。 刘成和秦娟二人分头行动，两人纷纷在天台的左右两个方位进行沟通跟调查。因为那起命案，在他们拿出北城省局的调取文书时，大楼的负责人很快就配合他们的工作。 由于案子性质较为严重，只有刘成一人在操纵室操作电脑调查事故时间段发生的监控。 14:03分，监控里已经显示有两个人在上面。 刘成耐着性子再将时间往前调了10分钟。很快，监控画面中魏章的身影从天台楼梯口走出来。刘成借着这个机会将监控视角拉近，仔细观察着魏章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焦虑站在天台上似乎在等什么人，还看了两眼手机。很快，从天台楼梯口走过来另一 个人，刘成定睛一看，竟然是梁立宏！ 他果然在说谎！ 刘成胸口涌起一股恼意，接着监控看下去，只见两人似乎在商议说些什么，很快便起了争执，魏章想离开之际梁立宏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他就晕了过去。而梁立宏抱着他直接站在天台一角，就像丢垃圾一样将魏章直接丢了下去，随即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静静呆着听了一会儿下面的动静随即离开。 这简直就是性质恶劣的杀人事件！竟然被他们这群人伪装成了自杀事故！ 先是蓄意攻击公司的项目制造一起大事故，然后再迷晕魏章，人在昏迷的时候四肢会舒展。他们这么费尽心思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魏章的死合法化。 因为公司项目出现了大的漏洞，而魏章没办法解决，因此想不开自杀。 如果没有把他迷晕的话，争执过程中发生矛盾一定会在尸体上留下打斗痕迹，甚至魏章会在坠楼瞬间下意识的呈保护自己的趋势。 即便那没什么用，但求生的本能和心如死灰自杀的死状并不一致。 他们选择在这栋商业街见面，很显然也是不想让魏章还能活着。 而他们也不想 多事，不然凭着地下组织的能力，他们有千百种方式让魏章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世界。 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刘成微皱眉，按理来说这个地下组织赚的钱早已超过了九位数，这些都还是他不完全统计。 魏章所在的公司规模他已经调查过，虽然是一家市值过亿的公司，但这中间水分太大，是是非非谁能拎得清。 黑桃杰克的目标曾放在首富卢峰身上，失败后应该转战别的富豪身上，为什么会在众多利益之中选择了一家毫无亮点的公司，甚至杀死了一个普通人。 魏章的确优秀，他的优秀在于个人学历、成就方面。将版图无限拉长，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这样的人，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值得地下组织的人动手杀了他？ 刘成陷入思索之中，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发现是队员的电话。 “总队，你和秦队长去哪儿了？我给你们买了盒饭结果人都不见了……”队员看着空空的屋子愣了一下，在北城这座陌生的城市办案，他们去哪竟然不告诉他。 “我们……出来买东西，很快就回去，你自己先吃吧。” 刘成挂了电话之后将剪辑的监控拷贝下来揣在怀里，随即起身跟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打了一声招呼，临走时戴上帽子拉紧拉链，不希望被人发现他。 跟秦娟汇合之后，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监控已经给了他们想要的答案了。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秦娟走到闹市抬头问了一句，现在知道是地下组织下的手，他们似乎也做不了什么，除了这份监控视频之外。 他们都很清楚，梁立宏只不过是地下组织的替罪羊，即便案发，只能抓住一个，而没有办法击垮整个犯罪团伙。 频频的捣毁敌人的利益只会引起对方的猛攻，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们不能这么做。 “我们要先知道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刘成看着热闹的北城夜市开口，这里灯火通明，不少衣着靓丽的人游荡在北城的街上，四周都是做生意卖工艺品的商家。 “小心头！”刘成突然说了一句，替她挡住头顶上的一个葫芦，对着店家歉意一笑继续往前走。 “那你现在的想法呢？”秦娟又追问了一句，似乎从见面到现在刘队都没有讲过自己的计划，难道他都不担心的吗？ 第11章 生死抉择 刘成没有回应她的话，渐渐的走到了人群更为拥挤的小巷，看着有些熟悉的环境，秦娟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她来过。 这是北城省局后面的巷子，也是北城最繁华热闹的商业街，因为有不少稀奇的工艺品，而这条老街也有上千年的历史，因此成了不少游人来北城打卡的地点。 秦娟看着四周热络的游客和店家，下意识将口罩戴得更加严实了一下，抿着唇低头往前走。 她不希望被地下组织的人认出她来，如果被发现他们深入这里的话，说不定地下组织的人会把他们拦在这里也不一定。 穿过狭长拥挤的巷子，来回走了好几条街，秦娟的性子渐渐被消磨殆尽了，她不知道刘队这样拉着她无意识的走在街上是什么意思。 明明他们只有三个人，另一个人对地下组织的事一无所知。而地下组织对他们两人是恨不能剥皮抽筋，刘队还非得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悠，是生怕地下组织没看见他们吗？ 走到巷子的尽头，是一片开阔的领域，前方有座古桥，上面有一些休息的游客，刘成带着她上了桥看着满池的荷花紧张的心情渐纾解 了一些。 “你看，这荷花开得真漂亮。”他随口指了其中一朵开得正好的荷花，花朵对称花蕊鹅黄，在暖黄色灯光的应承下倒真有点古香古色的味道了。 “你带我走了那么远，不会就是为了看荷花的吧？”秦娟无语开口，只觉得太阳穴疼得突突直跳。 他们现在还有魏章的案子要处理，又要解决地下组织这个犯罪团伙，况且他们现在还饿着肚子没吃晚饭的，她哪有心情跟他看荷花？ “不然呢？夏天迟早是要过去的，我们难得休息下来，下次再见的话，恐怕荷花早就枯萎了。”刘成语气里不免有些遗憾，这样好的荷花，陈咚咚却再也看不到了…… “你还真是好兴致。”秦娟抽抽嘴角懒得跟他再说别的，气得背过身去免得看到满池的荷花更添堵。 刘成的语气突然沉了许多，他背着身望着远处的天际线开口：“他们已经发现你了。” 此言一出，秦娟表情顿了顿，很快就猜到刘成指的是什么。 可是……为什么？ “我带你走了你说的那条巷子，有人注意到我们，但没有一点儿的惊奇，也许你没仔细看，不过他 们对我们的到来显得很平常，这也就是说……你上次来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 刘成顿了一下开口，他今天来是想走一下这条路，没想到倒让他有了新的收获。 很显然即便他们窝藏的地点被发现了，仍能平心静气的继续做自己的事。 黑桃杰克远比他想的要沉得住气，甚至是地下组织最大的掌控者，一样也沉得住气。 如果没有上面人的授意，只怕在天台上地下组织的人发现秦娟不久，最晚也就是现在，秦娟应该已经被那个叫花花的女子打成筛子了。 几次交锋下来花花都没占到便宜，最后更是差点被秦娟枪杀，在枪林弹雨长大的极端团伙，她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所以，黑桃杰克已经发现他们了。 “上次我来就已经发现了？”秦娟顿了顿瞬间如芒在背，她像一只兔子一样从豺狼虎豹的窝中全身而退，竟然沾沾自喜的以为是自己伪装得足够好。 还真是蠢！ 她懊恼拍了一下额头，替当时的自己羞愧。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对我们动手，应该是不想起冲突，或者在等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吧。”刘成转过 身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热闹的巷子说了一句，他很坚信，碰面不起冲突是黑桃杰克对他们最大的忍耐了。 如果他们再进一步调查这个案子触动地下组织利益的话，他们还真的会被打成筛子，永远都离不开北城。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秦娟扭头看了刘成一眼，这怎么都不是他的作风。 刘成低吟，坚定开口：“不！继续查下去，我要知道他们杀害魏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刘成笃定魏章的死只是一个导火索，而不是最重要的。这魏章身亡发背后，一定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在酝酿。 秦娟在旁边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刘队要放弃了，还好他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他们现在的处境十分艰难，一来要面对持有重武器的犯罪团伙，二来北城的警力不能为他们所用，甚至有可能会被黑桃杰克设计让他们自相残杀，三来他们没有任何支援的人，从万舟市调取警力完全不现实。 地下组织的案子只被少部分人知晓，即便是北城的领导也所知甚少。 同样的局，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用过了，是死局。 秦娟转头有些怜悯看着刘 成，二十年前在宁阳市，他的父母被判为涉嫌毒品交易的警察，在逃窜的过程中撞车于火海，双双毙命。 关于刘成的过往，他从未提及。这段历史卷宗的案例是她曾翻阅卷宗时看到的，基层的民警又怎么有机会卷入几项缴获的重刑毒品交易中？ 卷宗上潦草总结的几笔，是一对忠贞基层警察含冤而亡的辛酸。 在刘队执着于因为方良案深入追踪，甚至屡次三番的到宁阳市之后，秦娟便猜到了。 调查毒品交易线是真，调查他父母当年亡故的真相，也是真。 而他们现场的处境，无异于当年的叔叔阿姨。 若不能处理好两条线之间的平衡点，稍有偏颇，也许他们二人就会像当年的基层民警一样，被地下组织冠以一个罪名，然后被北城的警察料理掉。 尤其是在地下组织力量有可能渗透进北城省局的前提下，他们一步错，便将迈入万丈深渊。 “好，我陪你。”秦娟轻的一笑，眼里带着坚定和信念。无论何时她都保持着自己的初心，不管刘队做什么选择，她将义无反顾的追溯着他的脚步，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亦往之。 第12章 陈咚咚米国治疗 在北城逗留一周，案子的调查依旧没有进展，而省局那边又在催着他们复职。 不得已刘成跟秦娟协商，让这个案子暂时结案，也好打消黑桃杰克的戒心。同日，他们乘坐飞机返回万舟市。 回了万舟之后，刘成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陈咚咚，而病房里一男一女在里面待着照顾她，队员受命保护陈咚咚不敢离开，看到他来了之后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上的东西顺便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告诉他。 “总队他们是……” “叔叔阿姨好。”刘成把东西交给队员毕恭毕敬朝着两位长辈鞠了一躬，能出现在这间病房里的中年夫妇，也只能是陈咚咚的父母了。 队员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刘总队在北城忙着处理公务，他一时联系不上就没跟他提。 陈咚咚的妈妈瞥了一眼刘成没说话，倒是她爸爸虽然沉默寡言，但还是点点头算做回应。 刘成看着病床上安详躺着的陈咚咚，在她的病床旁有一束粉色的郁金香，散发着浓郁醇厚的香味。 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一种花，只可惜她现在只能闻见花香，不能亲眼睁开看看了。 如果她看到别人送她郁金香 ，一定会特别夸张的表示惊讶，然后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费钱吧。 刘成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她的一颦一笑和说出的话，嘴角轻抿，回过神来时却不得不接受成为植物人的她。 “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她，让她变成这样。”刘成心里十分愧疚，低着头愧疚深藏心里。如果他能够再仔细一点就好了，可偏偏…… 总之错果已经铸成，他愿意承担一切结果。 “你现在道歉有什么用？我女儿就能醒过来了吗？你甚至连通知都没跟我们讲啊！我女儿只是一个法医啊，她需要担什么责任？跟尸体打交道难道不应该是最安全的职业了吗？” 陈咚咚的妈妈听着刘成的再也忍不住，人未出声先哽咽三分。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沉默。 自陈咚咚出事之后，他怕这件事会牵动叔叔阿姨的心，所以想缓一缓看看治疗结果再说，不想他中途去了北城办案，一连耽搁了那么久。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刘成第三次鞠躬致歉，队员在旁边看着想开口解释点什么，都被刘成拉住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事情都有解释转圜的余地，但他们两位老人心里的怨气需要发泄。而 且他的确没有保护好手底下的人，所以挨骂他受着。 叔叔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女儿无奈叹气，孩子不都是家中的宝吗？ “你也不可能天天跟在她身边保护她，事情经过我们已经了解了，跟你没关系。我们过阵子想把女儿送去北城治疗，你看这边的手续……” 叔叔试探性跟刘成开口，这些手续复杂繁琐，他们两个老人也不懂这些。 刘成身体微的一僵，想起北城现在的局势，如果把陈咚咚送过去治疗，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在市局时他们就跟黑桃杰克及其地下组织数次交锋，而潜伏在市局的小吴更是几次想要了陈咚咚的性命。 别说陈咚咚，就是当年处理过黑桃杰克案子的小队所有人去北城刘成都放不下心。 思索至此，刘成恭敬对他们鞠了两躬提议：“叔叔阿姨，我知道咚咚是你们唯一的女儿，我这些年也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请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听说米国有专门的治疗团队，他们汇集了全国顶尖的人才用于研究这个病，我想……” “米国？那很贵啊！” 陈咚咚爸爸听到这里震惊了，如 果去米国的话花销起码得百万起步，哪个家庭烧得起这么多钱？ “你们放心，这笔钱由我个人来出，加上省局给她的赔偿应该够用了，而且我名下还有副业，应该是够的。”刘成笃定开口，在北城的时候他空下来想过这件事。 要想争取治好陈咚咚，就只能用最好的技术、最好的药，然后等一个概率性的奇迹。 所幸他名下的事务所包揽了整个省的侦探事务，甚至还有不少昂贵的单子找上门，足以应对陈咚咚治疗开支。 “不行不行，我们哪能收你的钱！”陈咚咚爸爸是个明事理的人，闻言立即摇头摆手。他的女儿怎么能拿一个没名没分男人的私房钱，这简直太说不过去了。 况且咚咚落成现在这样的结局，说到底也是别人害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现在连上下级的关系都算不上，不该拿的钱一分都不要。 刘成看了队员一眼，他放下东西识趣的退出去，不窥探他们的隐私。 “叔叔阿姨，北城的医院是不错，但米国的更好。这段时间我没有联系你们，一来是忙，二来是一直在找医院治疗这个病。北城是不方便去的，我们不要延误 最佳治疗时间。” 刘成劝说了好几句，说得他们有些心动，谁不希望女儿能再活蹦乱跳的醒过来呢？ 刘成见有契机，趁热打铁往下说：“如果你们实在不愿意花我的钱，先带她去米国治疗。省局赔偿的钱是对她个人的抚恤金，上一个案子的凶手很有钱，对死者的赔偿款目前还没划分下来。我是这样想的，我安排你们去米国的事宜，然后这边由我来争取，尽量多争取一点，你们看行吗？” 刘成诚恳看着他们询问，杜宜彩所赚颇多，将她那些家产划分，再一笔笔的赔偿给受害者，陈咚咚也能拿到不小的赔偿款。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病房里传来一阵叹息，他们只能接受这不得已最优质的解决方案。 从病房里出来，刘成闻着走廊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不禁感到头疼。省局繁琐的公务还有那些处理不完的事，虽然案子了结了，但他还得继续忙下去，恨不能把时间掰成两份、三份用，好给他喘口气休息的时间。 他很清楚明白，他还能喘气活着，可是有的人却没办法再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了。所以他只能尽力奔跑、努力拼尽全力，去撕碎黑暗。 第13章 异常活跃的账户 时间一晃两月，日子似乎逐渐步入正轨，那些逝去的人，似乎随着生命的消散渐渐被人所遗忘。 某夜，秦娟看到电脑插件跳动的频率，点开红绿相间的软件一看，眉头突突跳了好几下。 终于出现了！ 她操纵两下电脑仔细查阅订单进入账，对接的公司是海外一家企业，防御系数极高很难攻克。不过秦娟并不打算在这下面下功夫，她只能以访客的形式看到公司的收入账，而不能进行阻止和拦截。 将信息做了记录之后，秦娟慌忙跑去刘成的办公室匆匆打开门，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刘成见她如此，三秒后立即反应过来，起身整理必备的东西跟着她一起出去。 出门打了一辆车赶往机场，途中刘成紧皱着眉头看收入账的比例图。 “能查到这笔账是谁转入的吗？”刘成询问，秦娟坐在他旁边摇了摇头，能以访客的形式监督公司的收入账已实属不易，这些大公司都有对应的账户安全员等职务，目的就是通过大型的IT计算保障公司以及账户的安全。 而他们这种监视的行为，是违法的。 在没有拿到相应的文书授权之前，他们属于窃取公司机密，会被判 刑，但她顾不得这么多了。 既要调查梁立宏想做什么，又要掌握地下组织犯罪的证据，还不能跟他们起冲突，这太难了。 他们是人，不是神，两个枪弹就能送上西天的刑警而已。 “那边的情况我们只能到了北城才知道，至于这个账户，这是一笔来路不清的入账，我想魏章生前待的那家公司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秦娟在旁边缜密开口，这也是她为什么实时监控公司支出账的由来，既然地下组织曾千方百计的设计想吞并卢峰的家产，那他们除了干非法的勾当之外，还谋钱。 只要谋钱，那一切就好说了。 他们杀了魏章窃取公司的相关机密，想必应该就是找寻漏洞做空那家公司，要不然就是利用那家公司为自己洗钱。 毕竟黑桃杰克的钱大笔的汇入海外不同的账户，但想要这些钱合法化，就必须要产生盈利或者收益。 地下交易赚到的钱只是一串数字和废纸，只有摆在台面上的钱数额，才是他们真正赚到的钱。 现在她不难理解地下组织当初绑架卢峰的初衷了。 卢峰作为全国首富，他的钱全都靠公益或实业所挣得，即便有股权等，这些也可以通 过抛售的方式变现，而涉黑所挣得的钱，始终不能摆在明面上。 现在黑桃杰克想要将这些钱合法化，一定需要一个契机，而魏章，就是他的契机！ “我们现在抓紧去了解一下情况！”刘成直接敲定，买了最近的一班机票赶往北城，他们都很清楚，这点钱不是地下组织转出的第一笔钱，而他们后面还会操纵更多。 终于飞机北城落地之后，他们又马不停蹄的安排住宿的事，同时为掩人耳目不被怀疑，秦娟住在公司对面的大楼里拿着放大镜不断的筛查公司里的成员。 地下组织的人她见过那么几个，如果地下组织的人渗透进公司内部的话，她一定能够认出来。 同时，刘成在北城周边进行乔装调查，希望能找到一些跟公司或者地下组织有关的线索。 看着电脑里不断的入账以及支出信息，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秦娟心里不禁有些干着急。 省局那边不断打来电话，都被他们搪塞回去，暂时请假一段时间处理一些事物。 这种处理方式的确不太好，但他们没更多的办法了，现在也不知道北城这边什么情况，他们不能再贸然轻举妄动。 终于，三天后迎来 新的转机，正值上班高峰期，秦娟吃着包子紧盯着对面大楼的环境，看着无数员工涌入公司，在人群中她发现了一个意气风发的身影。 其实很难不注意到他，在一众颓废与忙碌的身影中，唯有他精神活力满满，手上还提着一个手提电脑。 秦娟看着望远镜里的画面咬了一口包子顿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直到人进了公司大楼，再追溯着他看到他在公司内部经过，然后消失在视野中时，秦娟怔怔挪开视线，这才相信这个事实。 她看见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自称是魏章好朋友的梁立宏。 梁立宏怎么会在这家公司工作？ 秦娟突兀想起刘队上次说过的话，梁立宏买下了魏章生前租住过的郊区小院，称要留下魏章的一点念想，甚至把他工作的文件也带去了郊区的小木屋中。 要说友情至此，那的确让人感动，但秦娟很快就捕捉到这中间的讯息。 梁立宏一定有问题！ 她当即给刘成打了一通电话将自己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刘成也是这样的推断，秦娟说着说着，脑海中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她眉头轻挑，找了个借口匆匆挂了电话，随即起身下楼 前往那家公司。 自魏章那件案子给了她很大的灵感，上次她在电梯处偶遇清洁工阿姨，听她说的那番话。 也许一家公司最松懈的岗位、也是最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岗位，就是清洁工了。 清洁工有不少临时工，只要穿上马甲就能自由穿梭在公司中。 既然梁立宏在公司任职，那么他一定……打卡有指纹。 她记得考勤机一般归专门的工作人员管，也统一归于监控区工作人员管理，只要她混进去查一下，一定就能调查出来。 秦娟想到这里说干就干，先是借口上厕所混过了前台那一关，然后趁着没人注意挨个在每一层寻找清洁工的衣服再戴上口罩等，全副武装之后她拎着打扫工具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员工对她视若无物。 她在电梯里看着地址方卫摸索，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方位，在监控区转了一圈，里面的工作人员警惕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我这里不用打扫，你出去吧。”工作人员说了一句，秦娟心里有些虚，但不想输了阵仗，于是便张手指着他屋子里四周的灰尘嚷嚷：“过段时间上头的领导要过来视察，你这里这么难看怎么行？” 第14章 截获神秘指纹 工作人员犹豫一下，秦娟也不含糊，直接抄着打扫工具冲了进去，不由分说的开始自顾自打扫卫生，故意用力甩着扫把将灰尘扬得老高，还学着在电梯里看见的清洁工阿姨骂骂咧咧没有个好脸色。 工作人员到底年轻，见她这么胡搅蛮缠，气得叮嘱她两句别把屋子搞乱，就拿着水杯出去休息去了。 确定人走了之后，秦娟看着电脑里的监控画面，快捷操纵几下键盘切换画面，果真在里面找到了考勤机的打卡记录，于是她一层层翻阅下去，看着无数的员工名字，她直接输入了梁立宏的名字，很快便看到了他的入职时间。 是在他们走后半个月之后，梁立宏所应聘的岗位是……魏章生前的职务？！ 秦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幕，第一反应就是快速拍照取证，心里既慌乱又震惊，手指飞快的切换到考勤机的打卡记录，选择打印了之后，她瞥了一眼旁边的打印机，在四周都没发现打印纸在哪，于是她从怀里忐忑不安的抽出一本薄书，在薄书里一张整洁无痕的A4纸被保护得极好。 她快速处理好一切，将梁立宏的指纹多份打印出来，随 即将所有的操作记录删除，再默默的打扫现场，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过了一会儿，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回来见她还没打扫干净，但瞧见桌子和窗户上的灰都被擦得光洁如新，也就懒得再和她争辩什么。 等她安然从医院撤离走之后，临下班之前还被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人拉着跟一群清洁工挨了一顿训，在员工下班之前她赶回酒店。 当酒店门打开时，看着屋里亮着的灯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警惕起来，在看到刘成之后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暗松了口气坐在床上。 因为太紧张，她甚至都流了不少的汗。 “刚才我打你电话为什么关机了？你要去做什么？”刘成焦虑开口，他真的很担心秦娟会擅自做一些决定，上次她一声不吭行动的时候，就是打算一个人枪战地下组织的团队之一。 那天如果不是他匆忙赶来，说不定秦娟早就身首异处，被地下组织的人狠狠报复了。 现在她还不长记性，一个人擅自单独行动。 “秦娟！你知不知道违抗上级的命令是什么错误？”刘成厉声训斥，这也是他跟秦娟合作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训斥她。 她不了解实情的严重性就擅自做主，队伍里已经折了一个陈咚咚了，难道他要看着秦娟被地下组织的人疯狂报复吗？ 那群人的凶狠他们早就领教过了，陈咚咚的事也深刻告诉他们，不是所有的事都有万一和侥幸。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人没了也就是没了。 “我知道，所以我必须得趁着公司松懈的时候进去探查情况。” 秦娟抿了一下唇，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义无反顾。 “你简直……疯了！你的理智呢？你的冷静呢？有什么事不能我们一起商量着去做？”刘成胸口涌起一股怒意，是气她，更是气自己不能管理好他们，不能及时的处理好案子。 如果……他们的处境可以不用那么被动的话，或许会好很多吧。 她没有回应，从怀中掏出一本薄书，刘成诧异看着她，翻了翻很快看到夹在其中的一张A4纸，上面打印了七八个不同的指纹，仔细照着轮廓看能分辨出这来自同一个人。 “这是……？”刘成懵了一下，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什么。 “你不是说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吗？刚才我去外面散步，顺 便把梁立宏的指纹给你找出来了。” 她随后说了一句，现在拿到最关键的证据，虽然还不能确定地下组织渗入那家公司的意图是什么，不过有指纹一切就好办了。 加上她这段时间累积的一些证据和资料，梁立宏跑不了了。 她要攒着去做一波大的，目前得先搞清楚地下组织在那家公司安插人手顶替魏章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她闻了闻有些发汗的身上，拿起衣服想洗掉身上的黏腻，顺便也思考一下地下组织的人为什么非要杀害魏章的理由不可。 毕竟他们已经不缺钱了，贿赂一个人，或者威胁他、操纵他，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法。 可他们没有，不仅没有还生怕别人不知道魏章死了一样，将他抛下商业街的高楼，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场精心伪装的“自杀案”。 躺在浴缸里秦娟微眯着双眼，将温水盖过头顶，片刻的窒息感穿过水平面压击着她的内心，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很多东西，又似乎没有。 脑海中不断闪现划过的，是地下组织这些年在她眼前杀戮的画面。 黎美桦、方良、魏章、还有许多数不清的人。这些人之中，一抹红色 模糊的身影别样的醒目刺眼。 花花…… 那是她的劲敌，是她入职多年，第一次遇到不相上下的对手。 比起黑桃杰克来说，她更阴晴不定，甚至更狠戾。 不知道为什么秦娟对她的印象和定义就是如此，也许是因为她跟黑桃杰克交手的次数不多吧。 秦娟心里想着，当最后一丝窒息感即将压垮她的胸腔时，她强撑着抓住浴缸的把手从里面爬了起来。 在重获“新生”的瞬间，她脑子里想起了很多的画面。 她明白了，她想明白了！ 他们之所以杀了魏章，就是因为不好掌控。 黑桃杰克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他们极其害怕失败。上次给卢峰使诈也是，他们害怕被失败，害怕牵连整个地下组织的团伙，因此在本来就赢的局势上，还在各地埋了许多的炸弹，目的就是为了不泄露地下组织的任何机密。 因此，威胁、贿赂魏章，将他收为己用，这点完全不符合黑桃杰克的做法，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那一点是什么……秦娟大脑突然轰鸣一下，她紧闭着眼捂着脑袋，一瞬间的灵感瞬间消失，一闪而过的念头突然崩逝，让她苦恼不已。 第15章 最大的阴谋！ 当她收拾好从浴室出来时，刘成已经将指纹拍照发了出来，见她出来瞥了一眼继续在笔记本上忙公务。 “这个指纹你是怎么拿到的？这东西可不容易拿到手。”刘成问了一句，他还以为秦娟今天是去调查公司那笔海外的的收入。 “考勤机，你知道梁立宏在那家公司的职务是什么吗？” 秦娟淡然开口说了一句，把床上的东西放到桌上之后自顾自接着往下说：“他顶替了魏章的位置。” 秦娟的话一出，刘成敲着键盘的手顿了顿，迟疑了好几秒的时间。 “地下组织的人是不会允许外部的人操纵相关重要的事，所以魏章必须死。但梁立宏和地下组织费尽心思的做这么多，真的只是想把他们的钱洗干净吗？” 秦娟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问题，她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地下组织的人设计布局绝不只是为了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即便能借这个公司壳子洗钱，也不需要这么劳兴动众。 “你是想说，他们背后还有阴谋？”刘成思忖一下询声发问，看着秦娟深信不疑的表情明白她的意思。 魏章之死只是一个导火索，他们需要把埋 在底下的线揪出来，才能找到地下组织真正的目的！ 很快，刘成吩咐队员去调查的指纹线索有了回复。值得庆幸的是这次的指纹调查有了结果，指纹的主人名叫陈秉，26岁，登记结果显示他于7岁那年失踪被家人报了警留案底之后，此后这世上再也没有跟他有关的线索。 “7岁失踪？”刘成狐疑看着监控上的内容不禁产生怀疑。梁立宏的真名叫陈秉？ 难不成他7岁失踪之后遇到了地下组织的人，他们将他收为己用，一直到现在的计划再安排他出现？ 刘成微拧眉，想起他跟梁立宏接触的场景。那时候的梁立宏温文尔雅，身上散发着一股书卷气，似乎真的就是从海外归来的精英一样。 虽然地下组织的确有那么几个不错的人，例如黎美桦，但她是被组织舍弃的人。况且这个组织的人干的是刀口舔血的勾当，他们可没那么多精力随便培养一个半路捡来的孩子。 除非……陈秉这些年都被养在国外，在重要场所需要用到他出场，他在地下组织占据重要的位置！ “陈秉？”秦娟皱眉念了一声，凑到刘成身后查看详情。警局系 统信息显示的照片是陈秉7岁时失踪的照片，至今已过了十九年，十九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外貌。 “你怎么看？”刘成给她挪了一点位置，秦娟严谨对标了几下梁立宏跟幼年陈秉脸上痣的方位，紧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这个名字……她倒是在哪听过。 刘成见她没有开口，转过头看着电脑里的画面自顾自开口：“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的外貌改变很正常，况且……” “不，不对！”秦娟笃定否决，刘成僵了一下没再说下去，看着她神神叨叨的样子，都不知道她怎么了。 “这个名字……”秦娟紧咬着下唇努力回想，脑海中涌出一些碎片式的记忆。 她记得……那是在福安市的别墅里，幽暗寂静的别墅二楼，四周都是高级低调的珐琅装潢，陈秉、陈秉…… 一瞬间她脑子里传来黎美桦的声音，她幽怨的谈及了一个名字，而那个名字正是……！ “他不是陈秉！陈秉在几年前就被地下组织的人杀了！”秦娟突然脱口而出，瞪大眼睛有些失态。 没错！她想起来了，那时候黎美桦言语之间无意给她透露了一些讯息，大概就是 古曼童泄露断了一条赚钱的路子，然后坏事的人都被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正是陈秉的！ 刘成心惊，看着电脑里的资料向她再次确定：“你怎么知道陈秉死了？那这个指纹是谁的？” 秦娟十分坚决点头确定：“陈秉已经死了，卢峰现在养的那个孩子就是陈秉的。如果梁立宏是陈秉的话，不可能放任黎美桦的死无动于衷，更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寄人篱下。” 此言一出，两人皆沉默。刘成想起他接触梁立宏的场景，温文儒雅、进退得宜，这样有修养和礼貌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地下组织那群极端分子能够扮演的。 唯一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也许就只有他了——黑桃杰克。 刘成几次回想他真实的样貌，他一开始初步的怀疑黑桃杰克利用小吴的身份潜藏在他们身边，后来他在医院的楼道里亲眼跟黑桃杰克碰面，不过那时候那家伙跟小吴或梁立宏长得都不相似，除了身形有些相像…… 对了！身形大小！ 刘成突然反应过来，外形可以通过化妆或者别的技巧掩盖，就像指纹一样。 梁立宏两次都没有暴露自己的指纹信息，很显然 他并不想让别人查到他的真实身份。不止如此，他心思极其缜密，在警方还没注意到他时就想到将指纹信息造假。 只要提前用东西印下指纹，再用一些技术手段弄在手上，就能覆盖原本的指纹纹路，而他也能代替陈秉活在这个世界上。 无论他是谁，“梁立宏”都是一个不存在真实世界里的人，恐怕这名字也是他胡编乱造的。 能做到这种程度还擅于使用电脑的，也就只有黑桃杰克了。 “他需要一个身份活在这世上。”刘成喃喃开口，一瞬间窥破了黑桃杰克的计划。 “你说什么？”秦娟在旁边一下没听懂询问一句，刘成喃喃思索着，渐渐捋清了整个案子。 只是杀了魏章还不够，黑桃杰克需要替代他的身份活下去，因为地下组织的缘故，他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 所以，他利用了陈秉的指纹活着，而陈秉被地下组织收留又杀害。 陈秉是白户，即便黑桃杰克借用梁立宏的身份生活下去，哪怕有一天被警察追捕，他也可以留用陈秉的身份做后手，为自己开脱。 好一招预藏的金蝉脱壳，无论警方怎么追查，他始终都能全身而退！ 第16章 玻璃罐里的人指 “你不是说黑桃杰克杀了魏章的另一个原因是什么吗？那个原因就是他需要光明正大的活着。不仅仅是借用这家公司给他洗钱，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光明正大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能引起警方的怀疑。” “可是他用的是陈秉的指纹……”秦娟看着刘队兴奋的样子迟疑提醒一句，她不知道陈秉和梁立宏有什么瓜葛。 “陈秉在7岁那年就失踪了！他先套用梁立宏这个假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果我们、或者警方怀疑他，他就可以顺水推舟的用陈秉的身份！毕竟对于一个7岁就失踪的孩子而言，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很正常。” 刘成剖析重点给秦娟解释，听到这里她才明白黑桃杰克竟然做了这么大一个局，而他们无形之中早就跳进了他的大网之中。 哪有什么梁立宏、什么海外留学的朋友，自始至终都是黑桃杰克一人的表演秀而已。 “可是指纹……”她稍迟疑一下，如果陈秉早就死了，那么他的尸体应该被处置了，黑桃杰克现在怎么利用上了他的指纹。 “这点我还不清楚，但我想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刘成抿唇，现在 他们要调查指纹来源了。 要想证明陈秉已经在几年前就死亡的真相，还真难。 但他相信凡事一定有迹可寻，而地下组织的人口众多，黑桃杰克在几年前一定料想不到会利用陈秉的身份活着，所以有关于陈秉死亡的证据，一定能找到！ “我们现在怎么做？”秦娟闻言凌然发问，他们现在被困在北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哪，包括梁立宏也是。 为避免冲突，他们需要用最小的成本去调查，尽量保障两人的安全。 刘成眼睛骨碌转了两下，他们窝藏在北城省局古街的那条巷子里一定是不能去的，地下组织人口大密度汇集在那里，他们去了无疑就是送死。 除了那里还有…… “小木屋！” 刘成蓦的眼前一亮，秦娟微皱眉，很快就明白他所指为何。 魏章生前在北城郊区租了一个农家小院，她和刘成曾先后去调查过。 不过秦娟去的时候梁立宏还没出现，而刘成却在那里跟梁立宏交流碰面过。 时隔两月，不知那小木屋是否变了模样，又或者……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刘成眸子一深，想起上次在木屋里的场景， 那次黑桃杰克没有对他们动手，也许是忌惮还有一个秦娟在北城，也是是因为魏章的项目资料没接收完全，因此放他们一马。 现在黑桃杰克既然用梁立宏的身份活下去，那他一定会住在那间小木屋里。无论如何，他都要去那里走一遭。 “我陪你去吧。”秦娟说罢从包里拿出配枪检查子弹后上膛，他们此行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行，太危险了！”刘成摇了摇头，坚决不肯答应。 “为什么？我们并肩作战了多少次？”秦娟有些微讶，她从来都不是被保护的那种娇柔女子形象。她是人民刑警，负责保护民众的平安，必要时刻还要站在民众面前挡下子弹。 “以前可以，但现在不行。”刘成坚决摇头不肯让她冒险。此去风险未知，陈咚咚已经变成植物人了，难不成他还要再…… 刘成想到这里心里的愧疚经久不散，道理他都很清楚，可是当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两难的抉择他怎么去选？ 他只希望秦娟的仕途能够越来越顺，没必要像他一样风雨里奔波，甚至亲临一线对抗极端组织。 有些事，他自己去做就行了。 “刘队，你在轻视我。”秦娟冷静了一下看他，心里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 “从我考上刑警学校开始……” “好了，这是命令！”刘成厉声起身，不顾她眼里噙着的晶莹泪花固执离开。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她努努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他们合作这么多年以来，这不是第一次有分歧和意见不合的时候，但唯有这次，他的态度坚决得陌生。 她不懂刘成的用心良苦，更不懂他心中的害怕。 刘成害怕下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死寂的人，是出生入死的秦娟。 天逐渐黑了下来，按照他们这几天的摸点和观察，梁立宏白天在公司上班之外，晚上还要响应公司的命令加班。 他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距离梁立宏下晚班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从他下班的地点赶回来，时间足够了。 悄无声息的翻过郊区小院的护栏，到了其中一个小院之后，刘成按照方位警惕观察着四周的动向。 走到其中一个地方时，突然看到有人过来，他赶紧背过身子，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他这才松了口气，那群人出来 的方向似乎就是梁立宏现居住的小木屋。 果然！他的确古怪得很！ 刘成攥了攥手指，一想到黑桃杰克身上背负了那么多条案子和人命，他假装从木屋里路过，看到木屋里的灯关了，而门上还挂着一把微摇的大锁。 他打开小院的栅栏进去拿起锁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钥匙很难把它打开，如果是强拆的话还会引来麻烦。 想到这里他绕着小木屋走了一大圈，突然发现厨房的窗户没关紧，木屋的窗户是上下抻开的款式，并非左右开扇。 他用力撑了一下窗户就打开了，看着屋内黑漆漆的环境，刘成心一紧，趁着没人发现跃进屋子里查看现场。 打着手电筒在屋子里找了一大圈，终于在沙发后面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密封的玻璃罐。玻璃罐里的液体有些浑浊，里面似乎漂浮着什么东西，刘成努力端详看了两眼，勉强看见了一根手指头，他瞳孔瞪大了一下，刚打算搬运玻璃罐，就听见外面有动静，地下组织的人去而又返。 刘成来不及将证据带走，只得悄声把柜子门关上，仓促之中将怀里的一物黏在沙发底下，随即脱鞋从窗户逃走。 第17章 第一次警告 酒店里，秦娟和刘成坐在电脑前屏息凝神，仔细听着那边传来的杂音。 “二哥！” 突然！电脑里传来开门声，随即清晰的交流声传来，两人对视一眼后秦娟将后续的对话录音。 “嗯……你们怎么过来了？”电话那边，一道完全陌生的声音传来，刘成微的一愣，这声音既不像小吴的声音，也不像医院楼道里他跟黑桃杰克碰面时的声音，更不像梁立宏的声音。 这是一个全新的声线，带着一些沙哑与威仪，自带了不少的气场。 难道这就是黑桃杰克真实的声音吗？ 刘成紧皱着眉头仔细听下去，没想到他跟黑桃杰克交手至今，所获知的一切真相都是假的。他始终藏在角落里布局看着所有的一切。 “二哥，花花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她说只等你一声令下，到时候德、缅、英那边的业务都能断了，不过您真的想好了吗？这样做的话我们这边会损失很多钱，而且……” 小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黑桃杰克打断，他摇了两下手，这件事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可是这么做我们起码得损失十亿的利润，而且贸然断掉那边跟我们合作的人一定会拖我 们下水的。” 小弟焦虑看着他希望他能再想想，这些可都是组织里的人用命去换来的钱啊！ 古曼童这条产业线没了就没了，他们还能另外再挣钱。但现在收网损失大笔的利益不说，甚至还可能得罪那边交易的人…… 刘成看着电脑里声线起伏线图，当初缴获的那些盈利名单中他仔细的核算过，价格已经过亿，今天听他们谈话不想那些外币流水交易竟然只是毛毛雨。 断掉几条生产线就会损失十亿的利润，那他们盈利所得的钱呢？这些钱有多少供用于军火、枪支走私，又是什么样的产业链经济宏观至此？ 十亿，足够买多少次他的命了。 刘成沉默，他偶然窥得冰山一角，却不知这冰川之下有更大的天地，而这些……仅凭着他个人的能力是无法抗衡的。 他是否要求助更厉害的人将这个案子对接，也能最大限度的保护他总队下的每一个人？ 刘成还在迟疑阶段，电脑那边隐隐传来开机的声音，是笔记本。 “黑子做的怎么样？”慵懒低沉的声音自那边传来，声音渐大了一些，听得更加仔细。 “嘿嘿回二哥，他已经将司法系统那边处理好 了，检察院那边……” 小弟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剧烈的‘嘟嘟’声响起，那边的对话戛然而止。黑桃杰克紧拧着眉看着电脑里的插件，点开之后木屋的构造图瞬间清晰，而电脑显示窃听器就在他脚边不远的位置。 黑桃杰克瞥了一眼沙发，小弟立即将手摸向下方，三两下就找到了一枚小小的窃听器。 电脑那边，是长久的沉寂。 两人吓得都不敢说一句话，刘成看着长久没有起伏显示的线屏打算把插件关闭免得被追踪，就在他准备摁下关机时，那边突然贴耳来了一句“喂？” 刘成手一僵，秦娟拦着他让他不要关掉电脑。 既然黑桃杰克已经发现他们了，那就听听他想说什么。 窸窣过了半分钟的时间，突然电脑出现了画面，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耷拉着拖鞋的脚，刘成和秦娟僵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画面被抬起，眼前的场景正是小木屋里面，站在他们对面的男子被麻绳捆住手脚，连眼睛都被厚布蒙上，颤栗着想发声，可是他压根跑不掉。 “这是什么情况？”秦娟问了一句，不明白电脑为什么会自动切换了画面，而且看这个 情势…… 画面一角，一只手快速利落的将子弹上膛，然后安装好消声器，随即用枪对准了对面站着的人。 下一秒，伴随着“砰”的一声剧响，被捆住的男子应声倒地，他额间正中心的位置有一个血窟在源源不断的冒血。 一切来得太快，在意料不及之间。 “再多管闲事，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视频里，冷冽阴骘的警告传来，秦娟眼眸微动，灵敏想拔掉正在拷贝的u盘，手指触碰到电脑瞬间，突然被触电弹了回来，与此同时整个笔记本电脑闪烁了好几下后呲呲冒烟带电光，电脑直接被摧毁了。 两人纷纷愣在电脑面前，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如果不是电脑冒着电光，他们真的要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幕是错觉。 “这电脑……还能修吗？” 秦娟抿了一下唇，她来北城只带了这一台办公的电脑，看这个架势，没有电脑她里面的资料怎么办？ “拿去试试吧，刚才的音频没录下来是吗？”刘成心有余悸的问了一句，一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黑桃杰克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如果他真想除掉自己的话，三两下的功夫就解决了。 在绝对 的力量面前，他显得十分渺小。 “没有，我没想到我的电脑会被攻击，其实是我反应慢了。黑桃杰克擅用电脑，甚至还能篡改视频，是我太……”秦娟有些许自责，刚才的那段音频弥足珍贵，甚至透露了很多的线索。 地下组织与三国之间的涉黑交易，以及他们……在司法体系内安插了人手。 只要有这些证据开始查，他们就全都跑不掉！ “没事，我们谁都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刘成拍了拍秦娟的肩安慰，其实何止是秦娟，就连他都没想到屡次交手的黑桃杰克竟然能有遮天蔽日的本领。 他枪杀了人，也许他们就算现在赶过去，也什么都查不到了。 阴狠、毒辣、老谋深算，的确符合黑桃杰克一贯的行事作风。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秦娟看着刘成询问，现在电脑已经毁了，他们如果再逗留北城就会有生命之危，况且黑桃杰克既然能攻击她的电脑，必然也是查了她的ip地址，他们现在再不走的话恐怕来不及了。 “你收拾一下去安全的地方待着，我要出去确认一件事。”刘成想了想突然吩咐，从桌上拿起东西二话不说离开酒店。 第18章 两难抉择 刘成赶到郊区的小院外，看了一眼现场之后，果真发现周围出现了不少活跃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地下组织的人有所活动。 他们已经了知道了那么多的秘密，黑桃杰克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刘成想到这里，把口罩往上戴了戴走到旁边卖水果的摊位前买了两斤水果，顺便向老伯打探这附近的情况。 “半个小时前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响啊？”他娴熟搭讪了一句，老伯所处的位置离梁立宏的小木屋不算太远，即便枪械装上了消声器也不能完全屏蔽掉枪声，所以一定会露出点破绽。 “声音？啊刚才那里面放烟花，可漂亮了。”大伯想了一下回答，刘成敛起眼底的神色付款后匆匆离开。 果然，黑桃杰克做事可谓是滴水不漏，即便命令警告他们，杀掉办事不利的团伙成员，也会在确保万无一失下执行。 虽然黑桃杰克难以对付，但起码他现在确定黑桃杰克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刘成抿了抿唇，他们已经面临了一次严重的警告，地下组织安插在司法体系内的人手名单究竟是谁，还有他们收掉跟三国的交易目的是为了什么？ 这些种种，都需要仔细调查 、仔细判断才能知晓。 他起先还在担心黑桃杰克难以对付，打算把这个案子递交给上级系统，让他们去处理这个犯罪团伙，但现在看来…… 他们的本领远比自己想的要大，事情也更难以解决。 如果把这个案子递交上去，说不定还会被地下组织安插的人压住，甚至还会倒打一耙，连累整个队伍。 刘成想到这里莫名糟心起来，他对北城省局人员调动与各领导之间都不熟，即便他越级把案子申请到他们面前，也无济于事。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地下组织的人越来越猖獗，而他身为人民刑警却只能作为见证人吗？ 刘成静抿着唇没说话，一定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一定能找到的。 按照秦娟给的地址刘成到了北城最大的电脑城，电脑维修员叼着烟紧眯着眼拿着螺丝刀对着黑黢黢的电脑盘检查，秦娟忐忑不安坐在那里看着。 “还没好吗？” 刘成走过去问了一句，他担心黑桃杰克今天打算对他们下手，所以打算先打车离开北城，到它附近的省份再转车去机场。 虽然这样比较麻烦，但是最稳妥的方案。 “怎么样？能修好吗？”秦娟紧张问了一 句，这电脑里可有不少办公用的资料，要修不好的话就麻烦了。 “小姐，你这电脑被雷击了吗？坏成这样丢了算了，我要是你就买台新的。”维修人员不耐烦拿着一堆电子垃圾开口 他是真的搞不明白，这台电脑算比较好的，结果被折腾成这个样子。 “算了，不能用就丢了吧。”刘成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一句，他们现在有很多事要做，不能执着于这点小事上。 维修员连拼装都懒得给她拼，随便找了一个袋子一股脑的全装进去还给她。 出了电脑城刘成把烧坏的笔记本丢了，带着秦娟打车直接出省。 “电脑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吗？”车上刘成见她闷闷不乐问了一句，她摇头，前面调查的那些线索都被她拷贝放在另一个地方没放在电脑里。 她只是想到那么多办公资料全都毁了，她要重新找起来难如登天，而且现在又被黑桃杰克的事给困扰着。 “这个案子怎么办？”秦娟抿了抿唇询问，他们这次来北城就是为了魏章的案子，要调查出梁立宏杀害魏章的真实原因。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集齐了，可是却牵扯出了这么大的案子。 总不可能告诉局 长黑桃杰克扮演了梁立宏杀害了一个无辜的IT男，顶替他的位置后利用那家公司给他海外的账户洗钱，又在司法体系里安插了不少他们的人手，甚至还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枪杀了一个人吧？ 这简直太离谱了，局长一定会觉得他们疯掉了。 最关键的证据，全都被销毁了。他们现在需要面临的问题是，魏章这个案子该怎么解决。 黑桃杰克所做的任何事，说出来都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局长反而会觉得他们已经失心疯了。 而她，说不定也会像刘队前段时间那样，停职缴枪。 对！这样的事黑桃杰克不是已经做过一次了吗？没有枪和职位的警察，是犯罪团伙最喜欢的“靶子”。 说不定他们正愁没机会找到杀他们的办法呢！ “原封不动，让北城那边的人结案。”刘成冷静一会儿开口，秦娟闻言沉默。 对于警察而言，这个举动无疑背弃了他们的初心和职务。 “保留一切证据，在没能力翻案之前，我们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刘成又着重强调了一下，经过这么多事，他一路走来也发现自己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 以前的他爱憎分明，认为这 个世界就是非黑即白，但现在为了权衡、为了给警方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和机会，他也开始能容忍一些事。 现在的隐忍，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爆发。 “我知道了。”秦娟淡淡说了一句，虽然她也不想这样，但刘队心里也很纠葛吧？ 刚接触的时候，谁都不知道这个地下组织会那么难以对付，在泰国时他们还以为这只是一起简单的走私…… 等等！泰国？！ 秦娟突然从座椅上坐直身，眼里惊讶闪着亮光，在泰国之旅中，陈咚咚曾失踪了好几个小时。 她记得陈咚咚被发现在郊外的草垛边，身上还有枪伤。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如果……如果她能对陈咚咚进行催眠的话，她是不是能想起案发现场的细节，比如这地下组织的人员的脸、或者黑桃杰克的模样？ 秦娟心里一惊，为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喜，下一秒想起她现在的情况，不由得泄了气。 陈咚咚现在成了植物人能不能醒来都难说，又怎么还能帮他们继续破案呢？ “你怎么了？”刘成看着她怪异的行动问了一句，秦娟摇头叹了口气，只缓缓说了一句‘没事’后便坐在车上休息。 第19章 坚定的选择 万舟省局，秦娟和刘成并排站在一起，局长办公室外围了不少好奇的队员，想偷听里面的动静。 华生微恼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想发火却又说不出口。 这两个人可都是省局的金字招牌，尤其是秦娟，前段时间在北城领导面前刷了次脸，领导对她的印象十分好。 刘成他是知道的，秦娟将来也可以转到北城去好好工作，但是现在他们却屡次三番的脱离工作岗位，直接把工作丢到一边，他们桌上的文件堆得都有一座山那么高了。 “你们啊你们！”华生气愤的手点了他们好几下，看着两人的脸终究不忍心责骂，于是便冷着脸让他们给自己一个解释。 “说说吧，你们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 “我们……”秦娟迟疑一下刚想开口，刘成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抢先回答。 “我们去北城了。” “北城？去哪干嘛？”华生眉头一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往那边跑。 “魏章的案子有一些后续的跟进，所以我们去处理一下。”刘成轻描淡写开口，终究没将在北城的变故告诉他。 华生闻言微皱一下眉头，喃喃自语：“一个自杀案而已，跑那么多次干嘛？” 话毕，他挥挥手 满不在乎的让他们退下去，不打算细究这件事。 他们离开之际，华生突然顿住叫了一下刘成，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刘成跟华生。他看着刘成疑惑的表情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两叠薄薄的信封。 “陈咚咚的事你也知道的，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你上次跟我说的赔偿问题，我也尽量帮你去争取了，但上级对工伤赔偿是有严控规格的，就算是我出面说情也只能多拿一点而已。” 华生叹了口气，将两叠信封交给他。刘成打开信封，里面有两张银行卡，还有两张单子。 一个是省局对于工伤的赔偿，20万。 另一个是杜宜彩赔偿案结算款，300万。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上一个案子的后续一直是底下人在跟进。这段时间警方拍卖了杜宜彩所有的私人财产再将它们统一划分给予受害人。 “除了那些时间太久远，已经追溯不到身份和尸体的受害人，这个案子的赔偿款都在这里了，好在凶手比较富裕吧。”华生看着刘成手上的银行卡说了一句。 身在这个高位，见惯了许多形形色色的命案和罪犯，很多凶手甚至杀了人全身凑不出一万的都大有人在。 嘲 讽的是杜宜彩利用自己的金钱折磨杀害了那么多年轻女性，临了在她要被执行枪决前，还得庆幸她有钱。 如果她没有钱，那些无辜的人最终也只能换来一个正义的结果，而赔偿……不过寥寥数几。 “谢谢。”刘成看着单子上的300万道了一声谢，这些钱足够她在米国接受治疗了。 杜宜彩究竟有多富裕？她杀害了那么多年轻女性，临死之前警方变卖所有的资产，划分到陈咚咚手上还能有300万。 这只能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从办公室离开，一群年轻的队员立即围了上来，对局长的处罚十分好奇。 刘总队上次就已经被停薪观察一次了，这次玩忽职守，不会又要停薪观察吧？ “总队，局长怎么说的？” “是啊总队，你和秦队长出去那么久，应该没事吧？” 队员七嘴八舌说着，局长办公室门口人声鼎沸，引起不少同事的注目。 “吵什么？你们都不用干活的吗？” 刘成还没回答，冷冽质问的声音传来，人群中立马让开了一条道，是秦娟微低沉的脸色，带着不怒自威的训诫。 几个队员见状面面相觑，很快便一溜烟的跑没了。 “你没必要那么凶， 他们就是爱闹腾点。”刘成随口说了一句，那几个爱玩闹的都是年纪比较小的队员，超过25岁的相对老练很多，也没有参与这场喧哗。 “不能让别人觉得我们二总队的人都太闲了，还有签字。” 秦娟说着递给他一份申请书，是办公笔记本的申请单，需要刘成的盖章和签字之后，她才能去领一台新笔记本便携办公。 “你等等。”刘成摸了一下身上没有笔，拿着申请单进了办公室，一进去看着里面堆积的不少文件，瞬间就觉得头大。 紧急的文件已经由局长或别的总队替他代签了，剩下的这些虽然不算很紧急，但全都是他的任务，他得尽快完成。 毕竟案子从辖区内别的公安局一层层递交上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就花了很多时间，如果刘成再放任不管的话，案子只会越拖越严重。 在刘成找公章的时候，秦娟看了两眼信封里的东西微挑眉，默不作声的将它放回去。 “你打算怎么办？”她静静开口问了一句。 北城那边是一个随时都会引爆的大炸弹，难道他们要放任不管吗？ “杜宜彩那个案子，你还记得失踪人数有多少人吗？”刘成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 ，秦娟稍一思索，很快给出了准确答案：“失踪1315人。” “没错，其中未成年小孩500人，成年女性200人。” 刘成坚定开口，这仅仅只是这个省近几年的失踪人口比例，他还记得这串冷冰冰的数字。 如果将视野再扩大一些，全国一年内失踪的人口是多少？其中孩子占了多少比例？年轻女性又占了多少比例？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秦娟开口提了一句，刘成翻出公章，在申请单上签名后重重盖了下去，目光坚决坚定，内心坚韧着相信自己心中的道。 光明一定会来临，只要等过黑暗时刻，黎明就一定会破晓！ “只有站得更高，才能保护更多人！” 他决然开口，秦娟微的吃惊，这是她认识刘队以来，他第一次展露自己的‘野心’。 只需要稍稍思索一下便知道刘队这样做有他的用意。他们目前尚不知地下组织在北城司法体系渗透了多少属于他们的力量，而地下组织这个烫手山芋无论交给谁，都是一场灾难。 与其让别人去做，不如交给自己。 而他们，也要努力的强大起来，争取能够跟地下组织、黑桃杰克正面抗衡，并且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第20章 撒网计划 在省局一忙半个月，刘成终于得出时间可以好好喘口气，也许是逼迫自己悬梁刺股的精神，他统计了一下全国失踪人口总数。 其中幼童7.3w人，年轻女子2.8w人，成年及老年人共计3.1w人。 几乎每一个特殊群体人口的失踪，背后的原因都能让人联想到。 是的，杜宜彩的案子只是个例，更多的是人口拐卖、情色交易等。 一个幼童的失踪，背后是两个破碎的家庭。 有的家庭穷极一生，都找不回丢失的孩子。而被拐卖的孩子，从来都不是轻描淡写的没了再生一个那么简单。 那是人命、是鲜活的生命，即便只是幼童，他们也享有民事权利，被律法所保护。 因为深入了解，所以心生畏惧，更加促使了他想要爬得更高的决心。 他唯有站在高处，才能更好的庇佑每一位公民，才能教化更多人。 整理完文件已经是晚上十点，刘成把文件放在另一边等着明天底下的人发放到各辖区警局，看了一眼时间，他打算先约以前的同事喝喝酒，顺便再聊一聊将来的规划。 省局的队员都很不错，但他还需要人手去做别的事。 临时组了一 个饭局，地点约在了热闹的夜宵摊上，刘成临走时把秦娟也叫上。 等他们见面的时候，大家一阵寒暄，看到陈咚咚不在刘成身边，不知是谁问了一句，这才得知了陈咚咚的近况。 “总队你看这……”昔日的队员有些不好意思打马虎眼，端着酒杯学着官场上的那套要敬酒赔罪。 “不要叫我总队，如果你们还认我做队长的话就叫刘队吧，再不然喊我刘哥也行。”刘成心情有些阴郁，提了一句后自己先干了一杯。 秦娟在旁边看着，她清楚刘成心情突然转变是因为什么——陈咚咚。 没能保护好她，刘成心里一直都有愧疚。 “你看你们！一阵子没聚搞那么生分干嘛？刘队你别理他们。”张守安训斥了两句，顺便给刘成满上。 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佳肴，他却瞬间没有胃口。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就不跟他们兜圈子了。 “你们以前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有没有人想去外省发展？我可以给你们调令。” 刘成此言一出，不止是他们，就连秦娟都愣住了。 他现在是省局刑侦总队长，的确有这个能力， 但这么做会不会引人非议？ 况且刘成能调令过去的职位并不高，虽说有些人本来也就是个警员，但人员调动不仅需要他签字，但凡是个队长职务的就需要华生签字批阅才行。 如此兴师动众，他想做什么？ 想跟黑桃杰克抗衡，不应该聚拢更多的力量吗？偏偏他现在把人往外面推。 “刘队，你这话说的，我们在这都待得好好的，出去干嘛啊？”以前的队友不解，挪一个新的地方就要适应那里的环境。 最重要的是跟进的案子八成都撤了，又要接手新的案子。 即便会升职、前景更好，但谁没事给自己找这种罪受？ 又一杯热酒下肚，刘成不免跟他们说起了掏心窝子的话：“你们，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希望你们出去混，能够有更好的将来。你们也不再是几年前的愣头青了，现在也到了去外面闯荡的好时候，我将来有机会提携肯定给你们发展得更好……” 刘成此话一出，好几个队员眼里闪着惊异的光，刘成要带他们升职？！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秦娟在旁边看着他们一大群人热络敬酒相陪，现在她才知道刘成组这个饭局的意义 。 他需要布一张很大的网，为将来做准备。 有可能是五年、十年……甚至更长。 要将他以前信得过的人分到全国各地，将来再利用这张人脉网，去做他想做的事。 虽然她不清楚刘成现在的目的是什么，但……千万人，吾往矣。 即便前路颠簸，即便注定牺牲。 秦娟默默举起酒杯，跟随欢呼的人群一饮而尽，始终追溯着自己的初心。 酒过三巡，刘成喝高了，由于不同路，几个队员把他架着送上出租车之后，秦娟道了一声谢坐在副驾驶上，躺在后座位的刘成迷迷糊糊嘟囔几句，还不忘饭局上的热络。 “小姐，你男朋友喝得可真多啊！”司机开车感慨一句，秦娟笑了笑没有解释。 开着车窗看着外面静谧的夜，脑海中一帧帧的画面不断浮现。 无论是凶案时命垂一线，还是危机中险象环生，原来这些年，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 她始终不是一个盲目追从的人，在刑警学院时她就清楚自己想做什么。所以在别人松懈的时间里她忙着训练、考证，熟通催眠术。 毕业后她很幸运的成为刘成小队一员，又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成为他麾下一 员猛将。 这些年来她做的所有选择，都清晰带着自己的目的。 刘成虽然是她的上级、队长，但她也有不服从的权利，可几乎每一次，她都选择了跟刘成相同的路。 这不是盲目跟从，而是在彼此选择之中，发现大家心中的道是一致的。 他有能力、有这个心想为了这个国家、人民更好，那他就只得自己追从。 秦娟嘴角轻轻一笑，在这个国泰民安的今天，他们坚持保护着每一个人，这种感觉真好。 下了出租车之后，秦娟打算从刘成去酒店休息，在她离开之际，突然看到刘成的手机闪烁了两下，紧接着她的手机骤然响起，是省局总部打来的电话。 她表情微的一凝，快步走到一边没有任何迟疑接通了电话，警惕听着那边的动静：“喂？” “秦娟，出事了，你快点回来汇合！” 什么事都没来得及说，那边便匆匆挂断了电话。酒店房间里刘成的手机还在不断响起，秦娟表情微拧，似乎发生了大事。 可刘队这样也出不了案子…… 她摁掉刘成的电话，快速离开酒店，在电梯里的时候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告知情况，随即自己赶往省局汇合。 第1章 私人山庄服毒案 等秦娟赶到省局时，看见局长也出动了，她瞳孔张了两下赶紧往前走。 华生看到她来了之后看向她身后，时间过了那么久，刘成还没赶来，甚至电话都没接。 “局长，刘成喝多了，现在应该来不了。”秦娟在旁解释一句，华生叹了口气，吩咐秦娟跟着几个人赶往现场。 上警车后秦娟询问出警原因才知道，在一处私人山庄里有人报警，在那里发生了命案，由于山庄地方隐蔽，所以省局十分重视，不想刘成却不在，因此只能让秦娟及其小队协助跟黎俭走一趟。 黎俭总队长不同于刘成和尚文靖，他的性格严谨又认真，即便是秦娟在他面前也不得端坐。 “山庄那边是什么情况？”秦娟问了队员一句，正坐在副驾驶的黎俭回过头：“我听说是自杀案，医生已经赶过去了，我们现在也过去调查一下。” “自杀案？还需要我们这么多人出动吗？”秦娟有点疑惑，不过也不好追问太多，毕竟这是一起任务而已。 等赶到山庄之后，她看着气派的山庄微的有些震惊。因为这山庄其实是一家酒楼山庄，专门负责接待游玩用餐 的客人。 不过看这山庄的装潢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秦娟看了一眼里面宏伟巍峨的木梁建筑，下了警察之后有佣人带着他们绕着山庄后面而行，走了很远的窄路渐渐的到了酒楼后面。而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才是真正的私人山庄。 即便如此，木制的山庄楼宇还是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这山庄内部，一走进去就能嗅到木头的清香，风中都带着淡淡雅致。 队员不免有些惊叹，等他们到了山庄里面之后，在一楼看到了神色紧张的一群人，而旁边还有几个穿得十分高档的精英人士，有一个女人在无助的抽泣。 “你们好，请问谁是这家山庄产业的主人？”黎俭走过去问了一句，当即那个正在哭泣的女人站了起来，她用手绢擦了一下眼泪之后招待他们。 看了一眼黎俭的警服，立即明白他是谁：“警察同志，我是这山庄的女主人，这是我父亲传下来的产业，您有什么想问的问我就好了。” “只有你在这里吗？你丈夫呢？还有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命案，请问……”黎俭的话还没说完，白黛梦就打断了他的询 问。 “警察同志，出事的正是我的丈夫，他现在正在楼上，他自杀了我想……” 白黛梦的话还没说完，黎俭立即挥手让队员上楼调查，秦娟带着一部分队员快速上楼，在弯弯绕绕的房间里，很快就找到了某处卧室里正昏迷不醒的男人，在他旁边还围了不少人，有几个医生模样的人对他看了又看，始终不采取救援措施。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秦娟双眸一凝，冲上去推开众人，只见男人的口鼻已经开始冒血，在他的嘴里还有一些淡黄色泡沫状的物质从嘴角流出。 “你们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不嫌抢救病人？”她抱着受害人凌厉回头质问，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是在救人，这是在谋杀！ 身为医者，怎么能够看着病人倒在自己面前！ “我们也想救啊，可是他他他这……他自己服毒了，又不说吃的什么毒药，我们怎么救？” 两个老练的医生一摊手无奈说着，他们逼问了很久都没从他嘴里撬出是什么毒药，所以也只能在旁边迫切分析。 “送医院总可以吧？”秦娟瞪了他们两眼，刚想吩咐队员把 人抬起来，结果旁边的女佣赶忙把她拦下。 “不可以挪动他，现在不知道他服的什么毒，一旦动了他之后身体里的毒素加快运转，恐怕他撑不到医院。” 女佣说完捂着嘴难过，似乎他除了在这里等死之外，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秦娟紧皱着眉头，他们都能从省局赶到这里，这说明受害者服毒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却没做出任何应对之策，实在是奇怪。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服毒的？”秦娟问了一句，她发现受害者口鼻淌出来的血迹很新鲜，应该是才流出来不久的，既然他们知道服毒，也应该知道是什么毒才对。 “这是他告诉我的，在他昏迷之前我打算来房间更换床单打扫卫生，就发现他情况不对。但是他拦着不让我找医生，他说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让夫人紧张他一下。” 女佣的交代着事情的发展，秦娟被他这套魔幻的操作给弄懵了。 竟然有人放着好好的活路不走，服毒引起伴侣的注意？ “先洗胃能做得到吧？”她对在场所有人都无语了，赶紧让队员把他挪到外面宽敞点的空间，准备给他 做一些减毒作用。 可是当她的手指探到男人的鼻尖下时，她却只能吩咐队员停下手上的事宜，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是的，这男人已经到了濒死的瞬间，而他现在口鼻处全都涌满了鲜血，接触空气的血迹又快速干涸在他粘膜处形成阻隔。 无论是因毒而死，还是最终窒息而死，等待他永远都是死亡。 哦对了！还因为山庄里的人说不能挪动身体，不然会加速毒素的蹿涌，因此他还不能被搬动。 无论出于哪种情况，他只能被消磨殆尽掉最后一点力气，最终离开人世。 而受害人现在的情况，必须要接受专业仪器的洗胃和治疗才行。 秦娟下楼跟黎俭复命，他闻言沉默了许久，上楼看了一眼受害人之后，看了一眼附近最近的医院到这里的距离，最终选择了联系省局里的法医部门，让他们过来将受害人带走。 估算一下时间，等他们来的时候，估计这个男人也不行了。 山庄发生这样的命案，谁都有嫌疑。 因此黎俭命令小队成员封锁现场，并且对每一个人的身份进行排查，在没有警方的同意之前，谁都不许离开山庄。 第2章 怪异的山庄 现场封锁好了之后秦娟站在高楼阁处看着夜景。没想到这山庄还真有钱，许多光点缀着这座临山而建的山庄，即便是夜景，在各个角落都能看到不错的风景。 好在山庄的房间很多，所以即便一二楼被封锁了，他们还能住在三楼，而这里的房间足够容纳今天的人住在这里了。 “秦警官，你要小心些，这木制地板不是很防滑，树叶掉下来的水容易摔跤的。” 女佣抱着被褥经过她身边时提醒一句，秦娟微点头，看着女佣离开的背影有些感慨。 她听见白黛梦叫她乔芹，而且看她身上穿着的工作制服似乎和别的女佣不同，应该是属于管理一类的角色吧？ 这山庄还算冷清，酒楼后面的私人山庄共有5个男人和4个女佣伺候着，住在这种远离人群喧闹的山清水秀之地，的确是人生一大享受。 不过对于女佣而言，未必是享受。 就单拿这个乔芹来说，即便她的地位比起别的人来说要好些，但山庄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她不仅要配合警方调查案子，还要整理出很多房间供客人休息。 警局成员来了共有12人，再加上这些医生 之类的，足够她们折腾了。 秦娟暗松了口气，她还心疼别人，她不也是省局一通电话打过来，她即便微醺也得赶回来工作吗？ 她还同情在这山庄悠闲工作的人，未免太好笑了。 秦娟摇摇头下楼，看着封锁的现场以及被隔离开的人群，黎俭正在一间单独的房子里审问现场所有人，她刚打算离开，就接到了刘成的电话，很显然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给他的留言。 “喂，刘队。”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接起了电话，披着月色站在私人山庄里独揽夜色，微燥的风吹得她浑身不舒服，于是往外边走了走。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需要我过来吗？”刘成一开口便问这个，他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在出案了。 “情况很复杂，受害人已经死了。”秦娟抿了抿唇回答，他们还是看着受害人最后痛苦离世的。 刘成沉默了一下，随即那边传来不小的动静，似乎是他磕到了桌角：“我现在过来，你给我一个地址。” 秦娟心情低沉的挂了电话，刚想把这里的地址发送给他，突然冒出来一个不知名的生物吓了她一大跳，脸色骤然变白，手机也 差点摔到地上。 “呜呼呼~！” 似乎是马叫的声音，秦娟还没来得及照明看清现场环境，紧接着旁边又有羊叫，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原来这里是圈养动物的地方。 不过这家私人山庄这么有钱吗？竟然还能养马？ 确定刚才的动静是马之后，看着眼前如雪一样洁白的马匹她忍不住瞠舌，要知道买一匹马很贵，养一匹马更贵。 不仅需要专业的活动场所，还需要聘请专业的人去看护这个东西，总之这生物待在家里，无时无刻不在烧钱。 有钱还真好。 她在心里感慨一下，没想到自己这辈子所见到的奢侈，全都在报案人家里见识过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这些动物晚上见不了光，不然听到一点动静或光就会乱叫的。” 一个佣人听见动静过来，瞧见没什么异样之后提醒一句，秦娟点头后离开，她刚才可是亲自领教过了。 40多分钟后，黎俭询问完现场所有人，刘成也终于赶来了。受害人薛维的尸体被法医部的人先运走，现场只留下了命案中出现过的所有人。 秦娟跟着一个男佣人下去接他，一路上刘成 频频回头看着狭隘的坡路，这是他见过最狭小的柏油路，应该是主人自掏钱修建的，而这条柏油路大概可以容纳四个成年人并肩齐驱，寻常的车子的确开不上来。 四周都是绿化种植的竹林，偶有竹枝打到路边，或者旁边的大树遮住半边蔽日，就更显得这条路拥挤狭隘。 但如果有心，尤其是在生死垂危关头，大可以找一个推车将人搬运离开，尽快配合救援。 而且山庄下面不远就是酒楼，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存在人服毒之后被硬生生耗死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等他到现场了解情况再判断分析吧。 刘成敛起打探四周的神色，跟着前面的佣人赶路，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私人山庄，而他也得以瞧见这山庄的富贵。 “现场怎么样？”刘成一进去就看到一大堆人在山庄旁边的几张竹桌子前休息闲聊，于是便问了一句。 “都调查完了，现在进入排查工作。”秦娟回了一句，刘成闻言点点头，黎俭的工作效率他是知道的。 现在案子由一总队的总队长来接任，他肯定只能在旁边协助破案，不能干预太多。 “刘总队，你来 了？”黎俭看到他微有些惊讶，瞥了一眼他身边的秦娟，似乎隐有些不满。 她未免跟刘成走得太近了。 虽然有好几年的情分在，又是刘成麾下的支队长，但凡事都要过问刘成，究竟有没有把别的总队长放在眼里？ 虽然心中不悦，他也不过瞥了两眼之后挪开视线。 “我前面喝了点酒，听说你这边深夜还在弄案子就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刘成询问一句，黎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让他负责室内调查。 虽然他们已经粗略排查过一次，但时间太短，而他们目前连凶手服用了什么毒都不知道，根本无从查起。 不过很能确定的是，这是一起谋杀案！ 现场一共有三名医生，可无论是谁都没办法找出薛维服用的是什么毒，甚至没有做进一步的补救措施。 人员流动太大，而且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串口供，因此黎俭暂时没有任何头绪。 “行，那我进去调查，你们看着来。”刘成应了一句，越过警戒线戴好防护走了进去，四周空空荡荡，现场被保护得极好，有些窗户白天开着的，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动过分毫。 第3章 夫人的亲信 “你好，请问你是这座山庄的主人是吗？”刘成走到白黛梦面前询问，看她身上的锦衣罗缎也猜到了她的身份。 有案子发生时，受害人的家属将成为警方第一怀疑目标。 很显然在这么富裕宽敞的山庄里，下面不远有很多员工的酒楼，在这种情况下即便薛维服毒，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医治的办法只能苦苦等死，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不给薛维抢救。 “是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白黛梦有些疑惑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身上还有挥散不掉的酒气，而她好像没见过这个警察。 “你好我叫刘成，是省局刑侦二总队的队长。”刘成见她怀疑便掏出自己的证件给她看了两眼收回。 “你想找我了解什么情况？”白黛梦点了下头，刘成要求她带着自己参观一下山庄里的环境，于是她便照做带着他去每一个地方查看。 “你和你丈夫是多久结婚的？”刘成随口一提，走在她身后看着屋内四周的环境询问。 白黛梦顿了一下，回忆起往昔微语：“三年前。” “那你们结婚还挺晚的。”刘成有些吃惊，看她的年龄应该在35岁往上了。 “他是我三婚 丈夫，我以前有两任失败的婚姻。”白黛梦轻描淡写回应，似乎在说的不是她的人生。 刘成微吃惊看着她，她竟然都离异三次了？他一次都还没结婚的…… “那你两个前夫呢？”刘成紧接着追问，对白黛梦的过往越来越好奇，说不定这里面藏着这个案子的真相也说不准。 “一个死了，他是本地小有名气的富豪，另一个……因为性格不合所以在一年之后就离婚了。”白黛梦提起他们情绪渐渐低沉，她不愿谈及这些不好的过往。 “抱歉，能跟我说说你第一任丈夫吗？”刘成有些愧疚，不过他常年在这里，有哪些命案他都记得，更别说是小有名气的富豪了。 “他叫王蒙，喝醉酒之后出了车祸。”白黛梦深吸口气说着，已经不想再提下去。 刘成眼睛骨碌转了两下，很快就在脑海中锁定了这个名字。王蒙大概是在本地做房地产的，不过他好像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虽然心里有诸多的疑问，不过刘成没有再追问下去，跟着她在山庄里面查阅一番。 等到了薛维睡的那间卧室时，地毯上还有他体内流下的血迹和泡沫状的物质，它没有 被地毯吸收，就那样一小撮待在上面。 刘成走进去在四周查看了一下，在屋子里的中式茶盏里发现了半壶茶水，打开一看里面的茶水有些浑浊，应该是昨天泡好的。 刘成再转了一圈，发现桌上有个玻璃杯，玻璃杯里有些水渍，摘下口罩闻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异味。 “我刚到这里也不了解这个案子，你能跟我讲一下案发时的经过吗？” 刘成看向身边的白黛梦，希望她能多提供一些思路让他去调查。 闻言，白黛梦脸色微有些难堪，过了一会儿看向门口位置刘成回头发现秦娟站在那里，在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穿佣人服的人。 “刘队，你想知道什么？”秦娟走进去站在他身边，她来的时间比较早，对这个案子了解得差不多了，包括周围的环境她都勘察了一遍。 “你怎么进来了？”刘成看着她身后皱了眉头，命案第一现场要保护好，不允许别的人出入！ 秦娟回头发现刘成说的是女佣，刚想说话便看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接连不断的跟刘成求饶道歉。 “刘队，乔芹需要忙很多工作，不可避免要进来的，她在我身边由我看着呢 。”秦娟见她一个劲的道歉有些不忍，于是跟刘成解释。 “乔芹？”刘成眉头微皱，秦娟解释这个佣人是白黛梦的亲信，负责管理所有的佣人，并且案发时她是亲密接触过死者的人。 “小小年纪却能管那么多人，这山庄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条啊。”刘成意味不明说了一句，乔芹身子微僵，眼神有些闪烁的应了一声‘都是应该做的。’之后便归于平静。 “你要进来做什么？”刘成问了一句，乔芹起身指了指那个玻璃杯，拿出警方用的密封袋将它装了进去，看样子应该是黎俭让她过来拿东西的。 “等下！既然薛维中毒的时候你是第一目击证人，又一直陪在他身边，你能不能跟我再讲一遍案发时的经过？” 刘成突兀叫住了她，乔芹听着刘成的话回头看了一眼白黛梦。 她温和点了下头，授意她配合警方的调查，二人之间的表情没有一点可疑和奇怪之处。 “今天早上我过来打扫房间，突然看见先生表情狰狞的跪在地上，我发现之后要打电话急救，他却拦着我，说为了让夫人紧张他一下故意服毒的，他说这个毒性不大，很快就能解，让 我去把夫人叫过来。” 乔芹回忆了今早发生的细节喃喃开口，刘成找了张椅子坐下，观察着她的表情和语调，他对乔芹持有怀疑态度。 “然后呢？你们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其余屋子打扫了一遍之后，想回去看看先生，他的情况却变糟了。”乔芹停顿一下继续往下说：“他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甚至张口困难，只叫我拿了纸币给他，然后他要写东西。” “你难道不叫你们夫人过去看吗？”刘成问出问题核心，打算看她怎么应对。 “叫了，但当时夫人在招待客人，以为先生在跟她闹着玩所以就……” “客人？是外面坐着的那些医生吗？”刘成心里有些嗤之以鼻，亲眼目睹受害人离世不做应急措施的人，算什么医生？ “是的，那个叫毛明宇的医生是我们夫人的好朋友，他恰巧经过这里所以就……”乔芹一五一十的将她知道的全部经过都告知刘成，而刘成在旁边听着，总觉得这中间有些不对劲。 正常人怎么会想到通过服毒吸引伴侣的注意？如果对方不在意他，就算死了也没用。如果在意的话，也完全没必要利用这一招。 第4章 排查 询问了许久之后，刘成终于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捋清楚了。 白黛梦第一任丈夫很有钱，在他出事之后又分走了很多遗产，后来她再婚又离婚，兜兜转转遇到了现在的老公薛维。 可她跟薛维三观并不在一条线上，薛维平日素爱计较，对她买的护肤品以及医美都要叨叨几句，又到她要置办什么产业都要指手画脚。 虽然白黛梦婚后一直用的是自己的积蓄，而且也住在自己家的产业里，可薛维总是三天两头的跟他找茬。 最近更是为了节省家里的开支，想把郊外一公里外的那个竞技场给卖了，那块地皮每年都砸大笔的钱支出，用于供主人偶尔骑马或者射击等户外运动。 而养马贵，马场也贵，所以薛维想一刀直接砍掉，节省掉家里的开支。 “你们家里管账是他在做吗？我以为会是你这个亲信。” 刘成听到这里打断对话问了一句，他还以为这个亲信就是什么都管呢，看她的年龄也不是很大，大概也就20岁出头的样子。 “家里的开支从来都是各过各的，但薛维总是想管我的家产，所以他总是会自己去做很多规划，搞得我有些心力交瘁。” 白黛梦叹了口气无奈扶额，很显然她找了一个爱斤斤计较的老公，为此十分头疼。 刘成没有再说话等着她们继续说下去。 卖掉马场和马不成之后，薛维把注意力投在了佣人身上。他认为两个人不需要用这么多人伺候，尤其是这些佣人的价格比酒楼的服务员工资更高，因此他擅自做主的把家里所有人都裁员了，只留下一个必备的男佣人和打扫家务的女佣人。 “那就是乔芹和另一个男佣人吧？”秦娟随口说了一句，她认为乔芹的工作能力还是挺强的，值得留下来。 “不是，他留下了另一个做家务最勤快的女佣人。”白黛梦在旁边解释，虽然她很喜欢乔芹，但她的工作能力强在管理和情分上，要论工作出色，还得是别人。 “他把你的亲信裁了？”刘成惊讶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中间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是，我压根就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白黛梦叹了口气十分无奈，为此他们甚至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最后是她坚持要把所有人留下来，甚至以离婚为要挟，薛维这才不得不答应。 “我出去看看。”刘成不想再听这些婆婆妈妈的狗血日 常，跟秦娟说了一句之后下楼，在走廊上往下瞧着竹桌前坐着的几个客人，他想去找那些人聊一聊，或许会有点收获。 下楼的时候遇到了黎俭，他跟刘成打了声招呼照例询问他有没有收获。 刘成脑海浮现一个人的身影，摇了摇头否认，他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不能凭着自己的猜测耽误他们的判断。 “这个薛维真倒霉，好端端的没事服毒做什么。你知道外面那家酒楼一个月的流水多少钱吗？”黎俭半开玩笑跟刘成说着，摊开手指比了个数字，刘成眉头微微挑：“五十万？” “快五百万了，除去维修酒楼的成本和人工材料，最起码净赚一半的利润，还真是一个印钞机啊！” 黎俭忍不住感慨，像他们读了几十年的书再拼搏半辈子，也未必会有别人一个月的利润高。 “那确实很多。”刘成听着这个庞大的数字有些瞠舌，即便他副业和主页加起来，一年的收入都未必有别人一个月那么多。 “而且现在是太晚了，等白天的时候你来看看，酒楼人声鼎沸，那好几个扩建的停车场就说明了它生意到底有多好了。” 黎俭摇了摇头，一个月赚 那么多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生意是长期且持久的。 “没办法，人各有命吧，我们加油得评称工资也会高点的。”刘成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们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 等刘成走到那帮人面前，看着他们挨个自我介绍之后，刘成的目光落在毛明宇身上，仔细打量两番之后打算先从他问起。 “毛明宇先生是白黛梦的朋友？” 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起身微颔首，随即坐下回应刘成的问题：“是的，我跟她算起来有七八年交情了。” 刘成恍然点了点头，这份情谊的确够深厚了，如果白黛梦想杀了薛维的话他一定可以帮忙。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薛维服毒的？”刘成语气不自觉凌厉几分，无形中给了他们压迫感。 毛明宇回想一下：“在下午两点。” “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十二点。” 毛明宇如实回答，刘成看了一眼刚才调查到的线索，两份调查结果时间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没有任何漏洞可寻。 “根据佣人乔芹交代，她是早上十点就发现薛维服毒的，为什么你来了得知薛维服毒第一时间没有做出反应？难道你跟他有仇？”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变了脸色，毛明宇吓得额间都渗出了密汗，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做这种事了！下午两点的时候我才听到有人中毒了，上楼的时候才发现是他。” “薛维也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对他的死视若无睹？” 毛明宇气得胸口起伏，刘成听着他的解释，转而将注意力挪到另一个男人身上。 他同样也是一名医生，而且根据他生平的履历来看，还是某学界的泰斗人物。 “杨教授，你呢？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知不知道薛维中的什么毒？” 杨力想了一下时间，他是下午六点赶来的，因为一周前薛维就跟他约好了要一起吃饭，等他如约到了之后就撞见了这起自杀案。 “我很想帮他，可他的情况已经十分不妙了，如果随意挪动的话会让毒素加速流动吸收，到时候他会暴毙而死的。 “那你们不打急救电话吗？”刘成不解，在那样的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的。 这里所有人，都有杀人嫌疑！ “没用，他是自杀的。”杨力叹了口气，刘成听着他的话不免错愕，这句话他从来一直听到现在。 第5章 离奇的死亡 “在我来的时候已经中毒很久了，可是他一直不肯说是什么毒，一副轻生要死的样子，我们想带他去医院他也不肯，甚至还拿刀威胁，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 杨力叹了口气连连摇头，谁知道今天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 “所以你们就看着他去世无动于衷吗？”刘成追问了一句，杨力叹了口气，只说他们也打了急救电话，可医院那边一直处于忙音的状态，离这里最远的医院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都没赶到，打电话去询问的时候别人说急救需求被一个男人取消了，所以他们又返回去了。 “男人？”刘成不解，今天屋子里的人全都聚集在这里了，还能有谁在人流量多的山庄打电话给医院撤销急救需求？ 这件事警方在调查中从来都不知晓。 “我也不知道，那边只给了这么一个回应，我们忙得要死哪儿还有时间顾虑这个。”杨力心烦意乱说了一句，现在薛维死了，而他们都被困在这里。 好好的聚餐搞成这样，的确很糟心。 刘成闻言敛起眼底的深意，瞥见旁边有个队员在活动，于是把他喊来交代两句，随即队员便下去照吩咐做事 了。 “警察同志，你们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要休息了。”人群中有个人说了一句，刘成看了他一眼去询问黎俭的意思，现在已经是深夜，虽然他们每个人都有嫌疑，而且还没找到任何线索，不过警方也不好拦着他们，便答应了他们的需求。 夜已至深夜，刘成躺在阁楼的床上听着外面下雨的声音，松叶被雨打散、融合又打散，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自己服毒自杀，还一声不吭的写了遗书将自己拥有的一切捐赠给妻子？ 如果只是赌气，薛维的情绪应该更愤慨、更激昂，迫切需要白黛梦的情感需求才对。 这里的一切都太不对劲了，就连这座山庄里的每个人，都处处透露着古怪。 夜里山庄湿气重，又逢下雨天。刘成肚里的酒还没消化身上燥得慌，于是心烦意乱的披着一个小毛毯坐在电脑面前，闲来没事调查一下十几年前白黛梦第一任丈夫去世时的新闻。 虽然他对那个富豪的名字略有耳闻，不过调查之后才了解他家里的情况。 那个富豪在本地算是名门望族，而白黛梦家里条件不错，只是可惜在嫁 给他五年之后，富豪就因为某次酒驾出车祸去世了。作为遗孀的白黛梦继承了大笔的遗产。 时隔十几年，当年那件旧新闻只有认识富豪的网友讨论，大抵就是猜测这场车祸不单纯之类的，还有人说白黛梦在当时已经有了一个相好的对象，故意激怒他之后，惹富豪出了车祸然后继承他大笔的钱。 网上流言滑稽，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些，不过有一个名字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冯原。 这个冯原是白黛梦的老师，同时也是她的第二任丈夫，不过那段婚姻短短维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很快就散了。 因为两人这层身份，不少人议论和猜测白黛梦联手冯原吞并富豪财产的事，倒也不算子虚乌有。 刘成在电脑前沉默了一下，查了一下冯原的身份信息。 他是一名心理学老师，在他生平履历中主修的科目是化学，后来又拿下了不少心理学位的证书，还获封过一些名号。 难道这个冯原……会是案子的突破点吗？ 刘成紧蹙眉，白黛梦跟冯原的过往愈加好奇。 天亮之后，总队的人早早起床处理命案现场，法医部那边的诊断结果还没出来，所以他们 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 要先确定死者服用了什么毒，再推断出结果。 “刘队，你要不要回去？这个案子我们这边应该可以处理。” 清晨微凉，秦娟看着忙碌的队员跟刘成提议一句，省局现在也不算很闲，两个总队长在这里处理命案实在是浪费了。 “我想查一下，你们按照自己的顺序来就好，不用管我。”刘成破案心切没听懂她弦外之音，戴好防护之后进了房间调查。 他前脚刚进去，后脚黎俭便走了过来，秦娟刚想打招呼看着他冷漠的冰山脸，默默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得，就当她什么都没说好了。 跟着他们进了山庄，刘成在二楼调查，这屋子他昨天就看过了，没什么好调查的。指纹之类的线索队员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初步排查过了现场。 他将注意力放在那个茶壶里，打开盖子一看里面的茶水经过一夜的沉淀又浑浊了许多，而且茶味甚浓，这是茶叶中的物质跟水分子长时间的交融产生的气味。 说不上多难闻，只是看着不舒服。 他将盖子合上看了附近一圈，现在这个案子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法医部那边调查的结果 也还没有出来。 走到门口看到有两个队员上来查看现场，他们跟刘成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进去，刘成从屋子里退了出来，看着山庄外远处的山谷，将远处的景色一览眼底。 “刘队，你有电话……” 手机铃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喊，队员火急火燎的冲上来把手机交给他，他摸了一下口袋才发现自己忘了拿手机。 看到来电人之后他脸色一凝，于是接起了电话。 “喂阿姨……” “小刘啊，咚咚已经在美国接受治疗了，听医疗团队说结果比较明朗，我给你打电话报个平安。” 电话那边陈咚咚妈妈温柔的声音传来，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她渐渐接受了女儿成为植物人的事实，也看到了他的诚意，于是宽言相待。 “那就好，你们在米国那边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们解决的。”刘成时隔这么久终于得到陈咚咚的消息松了口气，心情好了些许。 “嗯，那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要忙去了。”陈咚咚妈妈那边匆匆说了两句话交代之后就要挂电话。 刘成打完电话才发现队员还在旁边探着个脑袋看他，把他吓了一跳，催促他赶紧去忙工作。 第6章 低毒杀虫剂 下了楼之后，只见秦娟在指挥着队员忙碌，而山庄外白黛梦已经醒了过来，几个佣人来回的走，忙着一直忙着处理山庄里的日常事宜。 “刘队，白黛梦刚才找我商量一些事。”秦娟见刘成下来之后稍有些迟疑看着他，于是将事情白黛梦刚才跟她说的话一一告诉刘成。 原来警队的人数众多，而山庄里没有那么多碗筷，再加上客人等等，于是白黛梦跟秦娟商议说用餐的地点就选在下面的酒楼，那里人手充足留下一个包间就够了。 刘成闻言微顿，他们人都撤走了，不就更有利于凶手毁尸灭迹了吗？而且他还有很多东西没调查清楚的。 “黎总队怎么说？”刘成问了一句，黎俭的声音突兀从他身后响起。 “我觉得可以，我们的人分两批下去用餐，顺便也好监督他们，不要让任何人离开山庄。” 刘成回头看着黎俭严肃的脸色，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警队如果点外卖的话也需要很长时间等待，而且山庄里的客人不少，为了避免再出意外，这个决定很不错。 “可以，那就分两批次，我和黎总队带队，秦娟你把队员划分一下。”刘成点了 点头吩咐，秦娟闻言下去处理之情，黎俭瞥了刘成一眼，从他身边走过。 黎俭和一部分队员先下去吃早餐，刘成在山庄里给马喂草料，羊在旁边急得一直叫，十分可爱。 “刘队，你有头绪吗？”秦娟走到刘成身边问了轻声问了一句，黎总队带着白黛梦以及几个客人下去吃饭了，这里只剩下佣人在忙，所以她说话才敢顾及一点。 “白黛梦下去的时候，那个叫乔芹的佣人下去了吗？” 刘成喂了两下直接把草料全都撒进了槽里让它们自己抢食，拍拍手回看山庄里的建筑构造。 “下去了，你怀疑乔芹吗？”秦娟有些好奇，她不明白这件事跟乔芹有什么关联，反正她对这个案子不太上心，而且她看每个人都是凶手。 幸好这个案子是黎俭总队主负责的，她在旁边打。打下手搜集证据就行。 “也不能这么说吧，只是你没发现每一次关键性时刻，她总是在场吗？”刘成漫不经心开口，要说他不怀疑乔芹，那是假的。 无论是第一个发现薛维中毒的、还是陪在他身边最久的，白黛梦作为妻子，在警方赶到的时候她只是在一楼哭泣，而薛维 还躺在卧室的房间里没有挪动。 丈夫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做妻子的怎么能够冷酷至此？ 况且白黛梦跟薛维有过矛盾，这无疑更加坐实了她的嫌疑。如果她不是有心毒杀薛维，那这段婚姻基本也名存实亡，只维持着表面那层关系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白黛梦杀夫？！”秦娟眉头微皱，她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呐，这是你自己说的，跟我没什么关系啊！”刘成立即跳起来撇清自己的嫌疑，他只是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而已。 秦娟闻言却笑了，觉得刘成否认的态度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如果没有白黛梦的授意，乔芹怎么会杀了薛维？她只是一个佣人，杀了自己的男主人对她有什么好处？ “好了我们不要说这些了，法医部那边应该快来消息了，我去催促一下。”秦娟拍了一下他的肩开口，随即转身离去。 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那边检测结果终于发了过来。死者薛维身上没有明显内外伤、但他服的毒是一种不太常用的杀虫剂，主要用于杀蚜虫或七星瓢虫等，这个杀虫剂的特效就是不会一下子致命，而是会一点点的让害 虫感觉到痛苦，然后挣扎着离世。 刘成看着尸检化验的结果，再看着那杀虫剂的成分，它是粉剂类的药物，无色无味而且能够融于水中。 无色无味…… 刘成眉头紧拧，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紧盯着尸检结果回想发呆。 “刘队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秦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刘成立即回过神来，注意到这个药能杀蚜虫，于是赶紧走到山庄栅栏旁边的矮墙角上，果真在几株植物藤蔓上看到了蚜虫啃咬过的痕迹。 秦娟跟着刘成走过去，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微的一凝，这毒药，的确来自山庄内部。 是薛维吗？他自以为这种毒害成分比较低的杀虫剂不会至死，所以才故意喝了它吓唬一下白黛梦？ “他怎么那么想不开？农用杀虫剂或除草剂都是有毒的啊！有的甚至会危害生命危险！”秦娟嗔怪一句，替薛维感到不值。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能做到这种份上，真是不知道该说他痴情还是怎么样。 “不，即便他是自主服毒，那通打给医院急救车的撤销申请的电话又是谁打的？即便薛维不想被抢救，他也得有机会打这通电话才行。 ” 刘成表情凝重开口，这件事就是一桩彻头彻尾伪装的谋杀案！ 即便薛维服毒后不死，他们也有机会让他活不到今天！ “你的意思是说……”秦娟愣了一下，没想到在这山庄内部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我只知道，凶手绝不可能只是有一个人。”刘成紧皱着眉头开口，攥着手机用力，手机页面还停留在薛维的尸检结果上。 在薛维的喉部有灼烧损坏的痕迹，这证明他不是不想开口说自己服用了什么毒，而是他不能再开口了。更也许他都不知道自己服用了什么毒素。 虽然喉咙不能发声，但还能写字，可是临到那个时候薛维连字都没有写，在他弥留之际的痛苦之中，恐怕也拿不稳重笔了。 那封遗嘱，应该是他先前写的，或者在服毒不深的时候写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刘成很难不将它和白黛梦联系在一起。 因为只要薛维死了，她将获得大笔的遗产，就像十几年前她第一任丈夫去世的那样。 只是有一点刘成想不明白，如果白黛梦为了谋取家产杀夫，为什么第二任丈夫冯原没事？ 看来他要找个机会见一见那个叫冯原的男人了。 第7章 神秘心理学专家 “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山庄外黎俭总队带着人返回，看到他们在庭院旁边的角落里蹲着不免觉得好奇。 “我们……”秦娟迟疑一下，刘成蓦然回头，乔芹在看到掉在他们脚边的杀虫剂时，脸色惊慌变了变，而白黛梦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在这里看瓢虫，你们吃早餐回来了吗？”刘成打断秦娟的对话，现在刚调查初期，很多东西都不明朗，他不希望现在引出凶手。 “别玩了，去吃了东西回来忙工作吧。” 黎俭看了一眼他们开口，跟刘成换班调查，刘成临走时将脚下杀虫剂的瓶子捡起来拿密封袋装住，出了山庄之后，眼前的画面逐渐开阔。 “刘队，你是怎么想的？”秦娟看着前方懊恼问了一句，她总觉得刘队隐瞒了很多事，而他似乎都没怎么跟自己沟通过。 “我还是保持自己的观念和判断。”刘成开口说了一句，身后跟着四五个队员一起下去。 “你怀疑乔芹？可是她和薛维无冤无仇……总不能是白黛梦授意的吧？”秦娟不免深思，如果这件事是白黛梦安排的，那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一点， 而且心思颇深。 “我不知道，但一起命案的发生，有时候不一定非得是个人。” 刘成微顿，这山庄里的每个人都值得怀疑，又何止是乔芹一个人？ 到了酒楼之后，在里面吃了早饭出来，刘成想去见一见冯原，于是找白黛梦索要他的联系方式。 “你要见他？”白黛梦迟疑了一下很是震惊，从刘成口里说出冯原这个名字本身就已经让她很意外了。 “是的，我队员是主修心理学的，但她在某些地方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东西，听说你前夫是心理学专家还拿了不少的奖，所以……” 刘成态度恭谦开口，白黛梦狐疑看了一眼秦娟，她只得尴尬在旁边对她报以一笑，笑容十分僵硬勉强。 她压根就不认识那什么冯原，刘队自己要见别人，非拉着她一块舔着脸欠人情，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行吧，但我很久跟他没联系了，我得找一找。” 白黛梦迟疑两秒答允，随即拿出手机翻找了好久终于找到冯原的联系方式，刘成记下手机号码之后准备把现场交给黎俭调查，他和秦娟出去见一见冯原。 毕竟黎俭的办事能力他放心，黎俭一定能够调 查出真相的。 电话接通后表明来意，刘成和秦娟按照冯原所给的地址赶往现场。 车上顺道买了些拜访用品之后驱车赶往冯原所在地，进了别墅之后，秦娟来回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和装潢，没想到这冯原还有点小钱，屋子布局的审美很不错。 “这位就是想要跟你拜访的学生了，她是一名刑警支队长。”刘成在旁边热络介绍了一下秦娟的身份，顺便伸手推了她一下。 秦娟回过神来，看见冯原头发已经花白，年逾古稀眼里却闪着精光的模样，尤其是他那镀金的眼镜框，厚厚的镜片下眼睛打量了她两眼，莫名的让她生理不适。 “你好，我这次来是有些工作上的困扰想问问你的。” 秦娟礼貌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冯原见她双手白嫩纤细，抓着她的手微用力，秦娟心生反感的快速把手抽了回来。 “秦队长还真是年轻有为啊，没想到警队竟然有这么漂亮的警花。”冯原夸赞一句，秦娟怎么看他的眼神都觉得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对冯原有所排斥。 “她的确是我们省局最漂亮的女警，也是最能干的。”刘成拍了拍她的肩夸赞 ，这倒是实话，即便在省局也难有容貌跟她不分上下的，再加上她出色的工作能力，听说最近有好几个人在追她。 不过工作之外的事刘成不过问，所以也不知道她那边具体发情况。 “那还真是年轻有为，现在的女孩子真是让人敬佩啊！”冯原连连点头，对秦娟的赞赏更多了几分。 冰山美人谁见了都喜欢得不得了啊！ 在桌子前桌下，秦娟正坐在冯原对面，抬头瞥了一眼站在冯原身后的刘成，他一个眼神示意，秦娟迟疑一下将在车上刘成教她的话一一叙述出来。 “冯教授是这样的，我最近接手了一个案子。有个男性在家中服毒自杀，可是家中所有人都没有把他送往医院，任由他在家中暴毙。我很想知道，假如是你的话，会怎么揣测这家人的关系呢？” 冯原面色波澜不惊，细细听她讲完问题的大概之后点了点头：“名存实亡。” “您是说婚姻关系吗？”秦娟进一步确认，冯原点了点头。 “作为妻子能够眼睁睁看着丈夫等死的那一刻，即便她不是真正的凶手，也造成了间接杀人。在她心里对这个丈夫是不满怨恨的，因此间 接的加速了他死亡的速度。” 秦娟冷静听着冯原的分析，自薛维服毒到暴毙而亡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 他们如果真的想送医的话，薛维早就活过来了。之所以那么久才打急救电话、报警，就是眼看着薛维快不行了，打电话通知警方过来给他们做个证而已。 确定薛维死于毒杀，洗脱他们的嫌疑，而凶手只要伪装得够好，也能被排查出去。 只要薛维盖棺定论为自杀，警方就再难以翻案。在这座僻静的山庄里，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那自杀呢？没有人会真的能服用下有毒物质自杀吧？会不会是别人强灌进去的？”秦娟又试探问了一句，逼近了一些。 他们此番过来跟冯原见一面外，除了对他有些好奇，同样也对他持有怀疑。 因为冯原作为白黛梦第二任丈夫，可是他却没事。反倒是第一任丈夫和第三任丈夫薛维暴毙，路上刘队表明了他对白黛梦以及冯原之间的怀疑。 如果他们二人联手，来个里应外合也说不准。 “这个的话……你们是专业人士，怎么破案应该不需要我教你们。”冯原将手放在桌上笑笑没再说下去。 第8章 说谎的证据 “当局者迷，她也许被眼前的迷雾蒙住眼睛了，冯教授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刘成正打量着墙上的画，听到他们谈话有僵硬于是转过头为秦娟致歉。 “那是自然，我怎么会和有勇有谋的美女计较呢。”冯原笑眯眯开口，对秦娟似乎有一种天然的好感。 秦娟轻笑两下起身，实在是不喜欢这位冯教授的眼神和谈吐，就起身在别墅里参观起来。 这冯原，说是心理学专家、教授，其实归根究底就是个老色狼罢了！ 从她进门到现在不是借着肢体接触占便宜，就是口头要多调侃她几句，总是以这种另类的方式博取她的注意。 明明他跟白黛梦关系非同一般，可是他却像是从来没听过白黛梦家里情况一样，只是理性的给警方命案做分析，还能有理有据的讲那么多。 总之这老头如果没有这层身份头衔的话，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色老头，她连看都不想多看这种人一样。 “这个是晚清的花瓶，现在市值大概六百万。” 她刚在一米高的花瓶面前停下，冯原便走到她身边自顾自的开始介绍起来。 秦娟眉头微挑，表情有些尴尬点了点头，她 没有问这个花瓶的价值啊！ “它是晚清一位王爷家的花瓶，后来辗转拍卖到了我手上，你看这青花瓷和花纹，这是官窑。” 冯原一谈到这个瞬间夸夸其谈，抓着她的手指往花瓶上摸索，青花瓷独有的沟壑花纹触手生温，指尖传来丝丝暖意，似乎花瓶是活物一般。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秦娟慌乱把手抽了回来，心里对冯原的厌恶到达了极点。 还真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直接把女孩子的手摁在花瓶上感受。 她前刚要退下不想听这老头瞎掰扯，冯原却又叫住她从花瓶里拿出了两副字画，摊开后让秦娟拿着它。 字画很长，她又是第一次接触这类易损坏的古物件，不知道价值多少的她只能勉强僵硬笑着，努力忍着自己的脾气。 “刘警官，你来看看这幅字画是不是真的很不错啊？这仕女图跟这位女警官长得有七八分神韵。” 冯原拍手大叫好，唤来刘成给他看字画上的仕女图，秦娟笑容都快僵掉了，努力用眼神向刘成投来求助的目光。 她不想当一个展示仕女图的架子了，她只是来查案子的！ 刘成看着秦娟隐忍的表情憋 笑，刚想开口缓解她的情况，谁知冯原却拿出了一个镇尺，将那一尺七的镇尺比划着对秦娟细腰一揽，手指在她腰上游走比划：“这镇尺一尺七，是明朝……” “够了！” 秦娟将字画摔在地上，恼怒瞪着冯原。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打着有的没的名义刻意跟她制造肢体接触，还揩油！ “哎秦警官你这是做什么，我这字画可是五十万买来的……” 冯原宝贝似的把东西捡起来仔细吹去沾上的灰，看着秦娟除了无奈和宠溺之外，也只得叹了口气，连脾气都没发出来。 “你到底是让我们看字画，还是看我？”秦娟眉头一拧，对这个色老头没有半分好脸色。 也许他在学校里习惯了这种肢体接触，或者是他认识的女孩子一贯喜欢趋炎附势，但她很不喜欢，不止如此，她十分厌恶别人对她动手动脚。 “秦警官，这可是你诬陷我了，我可没有你对做什么啊！”冯原无奈说了一句，既震惊又伤心。 秦娟嗤之以鼻，都是成年人，谁都别把谁当傻子好吗？ “好了，冯教授你没损失就行了，我们今天拜访也差不多了，就不打扰你了 。” 刘成敛起眼角的笑意，严肃走到冯原身边丢下一句，带着秦娟想离开。 一点纷争矛盾不易闹大，不过他不喜欢不尊重女性的人。秦娟的人品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她虽然性格比较冷，但是果断机敏，这种“误会”，就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了。 刘成带着秦娟想离开，在离开之际，秦娟想起礼品盒里还放着她的零钱袋，跟刘成说了一句之后她匆忙跑过去。 身后冯原挽留的声音还在不断想起，秦娟才礼品盒的凹槽里拿到自己的零钱袋之后想撤走，突然瞥见一个角落里有一串钥匙，她本来是不注意的，可是那串钥匙下明晃晃有个合同，似乎是写着一个眼熟的地址。 她的视觉奇佳，担心自己看错了之后谨慎往前走，走了三四步之后就看到上面地址的信息，她瞳孔放大了两下，眼睛往上抬了抬，发现这区域的位置上落了一些薄灰，应该有一段日子没有人打扫了。 她刚想掏出手机拍照，冯原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得已秦娟只能往后退了好几步，悄无声息的走到刘成身边。 “拿到了我们走吧。”她把零钱袋对刘成晃了一下开 口，看都不看冯原依恋的眼神，跟着他上了警车后离开。 车上刘成见秦娟闷闷不乐，以为她还在想着冯原对她揩油的事，正想着该怎么安慰她的时候，秦娟却自顾自的先开了口。 “他在演戏。” “你说什么？冯原？”刘成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她从后座位冲到前座，秦娟双手撑着才没让自己受伤。 “对，刚才他跟我们说的那些，都是演戏。”她十分笃定开口，虽然……冯原表现很自如、很平静，没有任何破绽。 “你怎么发现的？”刘成微皱了一下眉头，审讯的时候他就在现场，怎么没发现冯原有说谎？ “不是神态，而是……证据。”秦娟从嘴里缓缓吐出两字，将自己看到的一幕告诉他。 那个合同上，地址赫然写着离那栋山庄三公里不远的某处别墅。而且她同时注意到冯原的别墅里角落好几处位置都积灰了。 别墅那么大，积灰很正常，可如果主人雇佣了保姆或者佣人，家里常见的位置还落灰，这就不同寻常了。 那只有一个可能，冯原并不常住在这里，所以他不介意这点灰，或者连他都来不及处理那些肉眼难发现的地方。 第9章 小时倒计时 刘成撑着车窗单手摸着下巴思索：“这样看来他刚才跟我们说的所有话都是假的？” “不，这些话或许是真的，但它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冯原知道我们的来意，却伪装起来了。”秦娟摇了摇头否认，冯原在她面前讨论间不露出任何马脚，看来他的演技的确很好。 “冯原参与这个案子了吗？”刘成又问了一句，现在案子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了。 “也许吧，谁说得准呢，说不定这只是巧合而已。”秦娟嘲弄说了一句，她现在不想分析那个色老头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先暂时放在一边打消他的警惕性吧。 等到了山庄之后，原本搜查出来的物证已经有了结果。 在那瓶杀虫剂上没显示任何的指纹信息，而在薛维引用过的杯子中只发现了他一人的指纹，他体内和杯子里的毒统一来自于杀灭蚜虫的低毒杀虫剂。 没有指纹，这无疑加大了警方的办案难度。 即便法医部的同事很优秀，但比起心思缜密又善于解剖的陈咚咚而言，她的缺席无疑让命案调查不能快速进展下去。 “刘总队，黎俭总队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在12个小时之内还不能找到凶手的 话，这个案子只能按照自杀案来处理了。” 队员趁着刘成回来之后在他耳边轻声提醒一句，这是黎俭的意思，同样也符合省局办案的流程。 目前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薛维是被杀的，不止是警方投入了大量的警力浪费时间，这些人被困在山庄里，谁都担心惶恐自己会是下一个被害的。 从昨天案发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抱怨想离开这座山庄了。 “我知道了。”刘成看了一眼远处黎俭的地方说了一句，12个小时，也就是说在晚上十点钟之前他们必须找到薛维被杀的证据，否则一旦警方撤走，凶手也有时间毁灭掉最后的证据。 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这桩案子也将随着警方的撤走而就地定案。 等队员走了之后，秦娟担忧看着他，短短的12个小时，怎么能找到相关线索？ 十几个警察已经将现场排查了很多遍，她不相信再找一遍能发现什么有利的线索。 “刘队我们……”秦娟迟疑喊了一声，刘成看了一眼山庄内的场景之后，坚定的往后退了出去，直接离开山庄。 “你做什么？”秦娟见状赶紧跟上，看着刘成从小道离开，不知道他 要去哪里。 “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去别的地方调查一下。”他回头跟秦娟说了一句，秦娟有些纳闷，别的地方？ 难道是说……？ 车上，看着截然相反的另一个方向，秦娟坐在副驾驶上惴惴不安起来，她还以为刘队说的别的地方是再回去找冯原，没想到他却带着自己往反方向绕。 看着眼前郁郁葱葱幽静的环境，她突然想到什么眺望远方的山峦开口：“我记得这边不远的地方有个马术场对吧？” “对，你在合同上看到的那个地址就在离马术场不远的地方，我想我们应该在那附近找找。”刘成笃定开口，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现场被处理得太好了，找不到任何的痕迹，甚至连是谁下毒都没有证据确定，所以他得出来碰碰运气。 12个黄金小时，他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超过了这个时间的话，投毒案就会变成自杀案，而真相永远都将无法昭雪。 兜兜转转开了半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马术场附近，白黛梦家里的确富裕，仅是郊外的一处马术场面积就足够大，开车绕了五六分钟才驶过那段区域。 “这么远的距离，凶手真的会来这里吗？酒 楼的行驶路线我们调查过，没有通往这个方向的。” 秦娟看了一眼刘成在走的油表开口，这段距离说短也不短，油量损耗还是比较明显的。 山庄有两个代步工具，一个是酒楼食物采纳的面包车，一个就是山庄里的一辆简易装置的板车。 由于上山庄唯一的那条路狭隘难行，因此板车主要由山庄里养的动物负责运新鲜的粮草供动物食用。 在山庄住的那晚，秦娟就发现男佣人早上早早的坐在板车上离开，在太阳热起来之后就回来。 “不，交通设备并不只有面包车一辆。”刘成开着车笃定开口，目光灼灼盯着前方。 “你是说托运东西的板车？那更不可能了……”秦娟紧接着刘成的话开口，怎么都不相信他的推断。 刘成叹了口气无奈转过头看她：“除了板车，在那栋山庄里还有什么运输工具吗？” 此言一出，秦娟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了马的身影，要真的轮起来，其实真马也可以作为交通设施，但这怎么可能。 “我不认为她会大肆去做这么明显的事。”秦娟不肯相信刘成的推断，这实在是太扯了，在马路上骑马？ “不，还真有可能 。”刘成的话说完，将车逐渐开在郊区的一栋小别墅里，在那里面有一大片树林，绿化环境十分优美。 秦娟不解看着刘成下车，等她到的时候看到那栋别墅隐隐想起了什么，连忙跟着刘成上车。 走近别墅，门窗被锁着，院子里的花卉被养护得很好，他翻过墙头推开一扇窗，在屋子里没看到任何人。秦娟学着他的样子探头看了一眼，屋子里光洁一新，这里有人居住的。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秦娟尴尬问了一下，她可不想被人怀疑是小偷一类的。 “人不在，我们先出去吧。”刘成淡淡说了一句，从别墅离开后却没直接上车，反而朝着森林的幽静处走去，秦娟不明白他做什么，只得跟在他身后。 走了十几分钟，渐渐的在地上看到了每间隔一米就有一个坑，看这些坑的痕迹新旧不一，有的是很久之前留下来的。 “这是……？”秦娟蹲下来看了一眼，找了一个标准的坑蹲下后发现是马蹄的痕迹。 她恍然一惊，难道刘成还真说对了，还真有人在这附近骑马？ 在这附近有马蹄的痕迹，而方圆百里能骑马的人也只有……白黛梦的山庄有马。 第10章 树林深处的秘密 “你的猜测竟然是对的。”秦娟喃喃自语，她实在不敢相信白黛梦竟然会选择骑马来这里。 虽然她不知道这里的坐标，但白黛梦到这里，而这里又离山庄不远，应该就是冯原在郊区买的别墅了。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见面，费这么大一番功夫就是为了跟冯原私底下见面吗？酒楼的产业也是白黛梦的，她其实可以开着面包车去见他。 “可是我们已经着重调查过了，白黛梦在事发前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她那天在酒楼忙着招待几个重要的朋友回来已经很晚了，第二天更是一觉睡到别人告诉她薛维出事了她才知道。”秦娟摇了摇头，想不通这中间的缘由。 “你不要用理性的角度去分析，用你的眼睛去看。”刘成说了一句，秦娟困惑不解看着他，而刘成只是蹲下来在一块坑上抓了把泥土在手上掂量，泥土湿润带黏，这个坑是最近一两天留下来的。 虽然太阳比较大，但这里的树林无人打理，树荫已经将太阳牢牢遮住，而昨天又下了一场雨，无意将本来就难干的土壤给予了更多的水分。 用眼睛去看？ 秦娟茫然看着刘成的举 动，她紧拧着眉头不知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如果凶手为了避开监控探头视线选择抄小径骑马，这点的确可行，但一定会惊动许多人，况且白黛梦不是有人可以证明她在忙，她怎么还会…… 见她迟迟没有回应，刘成回头后看着她呆滞的表情叹了口气，自发的给她解释这中间发生的事。 “白黛梦虽然是山庄的主人，但不止她一个人会骑马，况且有时候杀人，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 刘成此言一出，秦娟立即想起了刘队一直在怀疑的人：乔芹。 “佣人也有资格学骑马？”秦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白黛梦未免对这个佣人太好了一点，虽然是亲信，但谁没事会培养亲信学这些？ “说不准，她在这山庄里住着极少出去与外人接触，而两人关系又要好。你看这些马蹄印新旧不一，说明骑马来这里不是一两次了，这证明白黛梦即便跟薛维结婚后，也曾多次秘密跟他见面。” 刘成说出自己的推断和分析，只不过他们现在没有更多的线索去佐证他的猜测，尤其是乔芹，他怎么证明她会骑马，而最近留下的马蹄印如果是秀芹骑马来的，那她 是怎么避开了大家的耳目，来跟冯原私下见面的？ “杀人动机是什么？”秦娟紧蹙着眉头质问，刘队的分析她能理解，但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和目的。 杀了薛维对白黛梦有什么好处？而对乔芹又有什么好处？ 乔芹跟雇主的关系再好她也只是一个打工的，她怎么能够为白黛梦做到这种地步呢？ “我现在也不知道，可能是情杀，也可能是谋财。”刘成不确定开口，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2小时，离警方定案还有10小时。 “我再看看。”秦娟看着刘成的动作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铆足了劲的往前走，终于在一片地势开阔的地带发现了一点迹象。 在一棵粗直的树干上发现了绳索捆动过的痕迹，而且上面痕迹明朗，很显然不是一次两次留下来的。 “这里……”她喃喃开口，随即拿出手机快速拍照取证，将现场的痕迹都一一拍了下来。 “有没有可能是冯原对白黛梦纠缠，于是他们在这里私会，渐渐的被薛维发现之后要离婚，于是二人合谋把薛维杀害了？” 秦娟想起冯原的纠缠开口，那个色老头遇到美女就 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他能够对第一次见面的女警察动手动脚，显然私底下也不老实。 白黛梦能跟他结婚，冯原难保离婚后寂寞不会来寻前妻。 “有可能。”刘成细细思忖后回答，案发时薛维在中毒后写了一个遗嘱，他死后将所以的家产都分给白黛梦。 如果他服毒的初衷只是为了吓唬一下白黛梦，又怎么舍得把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都交给她？ 很显然这遗嘱是在他被胁迫或威逼利诱之下写下的，而他们为了不在薛维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因此只需要静静的等待他毒发即可。 低毒杀虫剂并不会在一瞬间要了人命，它会渐渐折磨病人至死，让他在痛苦中离世，更不存在什么搬运身体之后会加速毒性的运作，促使薛维死亡。 反之，在他服毒后没有任何的作为，那才是真正导致他死亡后的真相。 刘成难以想象，满屋子的人，其中有两名专业的医生，却眼睁睁看着他油尽灯枯，被毒素折磨至死。 “那要是这样说的话，白黛梦第一任丈夫的死亡也很耐人寻味了，我想我们应该从她和冯原之间的关系开始调查。”秦娟冷声提醒，如 果这件事真的是白黛梦谋划的，那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一点。 从她见到白黛梦的时候，她一直扮演着一个柔弱有气质的受害者形象，眼泪没少掉，竟然连她都骗过了。 “你先回去探一探她的口风，我去省局调查一下资料。”刘成吩咐一句，开车载着她到宽阔地段后驱车赶往省局。 如果白黛梦联合冯原杀夫谋家产，那么她在十几年前就应该认识冯原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最后会在一起，但站点可以作为突破点让他继续调查下去。 秦娟回了山庄之后，所有人纷纷看向她，而她不动声色的融入队伍处理事情，过了一会儿之后她找了个空闲的时间跟白黛梦见面。 “白小姐，方便我们谈谈吗？”秦娟走到她面前开口，白黛梦手拿着绢丝绣的摇扇，眼眶还是红的，穿着真丝长裙的模样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惹人生怜。 “可以，我们去那边谈吧。”她随意指了一个僻静的亭子，吩咐人倒了茶水之后跟秦娟面对面坐在凉亭里。 “秦警官想问我什么尽管问吧。”她柔声开口，秦娟嘴角微抿，眼里闪着凌厉的光。 第11章 催眠生变 “我这里有一条项链，白小姐愿意跟我玩一个游戏吗？”秦娟从口袋里掏出项链在白黛梦面前比划两下，她瞳孔紧缩着盯着那条项链迟疑点了一下头。 “那请白小姐看着她。”秦娟魅惑的声音渐起，白黛梦盯着项链出神，瞳孔随着项链摆动的位置渐渐变得呆滞、无神。 “你和冯原离婚后还有往来吗？” “有。” “他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 “是。” 一问一答间，秦娟逐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通对话全程被她录音，她想给白黛梦催眠问出更多线索和信息。 “秦警官这是给你的点心。”乔芹端着一个木盘子走上来，她突兀的出现打断了秦娟的计划，她凛然瞪了乔芹一眼，她吓得直接把点心打翻在地，盛着点心的盘子也应声而碎，摔在地上裂成了好几瓣。 “对不起秦警官我不知道你们在这忙，我实在是无心的……”乔芹一个劲的鞠躬致歉，连地上的糕点都来不及捡，生怕会惹起她的不快。 “好吵……”白黛梦嘟囔说了一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的环境。 “太太……”乔芹怯懦喊了一声，白黛梦这 才注意到她闯了祸，盯着地上打落的糕点眉头微拧，似有些不悦。 “太太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您别生气了，也别解雇我好吗？”乔芹怯懦开口，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生怕会惹她不快。 白黛梦的脸色好了很多，她温婉看着乔芹轻轻一笑：“你说什么呢？你跟了我很多年了，我怎么舍得解雇你，收拾一下记得小心点。” 白黛梦的话说完，乔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是真的很害怕会被她迁怒解雇。 “我刚才怎么了？奇怪可能是才吃了午饭没午休的吧，真是不好意思。”白黛梦拿着扇子轻轻遮脸一笑，她竟然在外人面前失态了。 “没关系，如果累的话就去休息吧。”秦娟善意说了一句，将乔芹的异常记在心里。 刘队说得没错，那个女佣还真有点问题！ 催眠到一半被打扰，再继续催眠下去反而难以进入当时的状态，所以她也只能在山庄里配合黎俭总队的吩咐调查以及排查现场。 * 省局里，刘成在信息部跟同事进行交涉和查阅，很快就调查到了白黛梦跟冯原之间的关系。 白黛梦自第一任丈夫去世之后，她常处于悲伤情 绪中，后来更是整日以安眠药才能睡着。在七年前她认识了冯原，因为他在心理学方面有所造诣，后来两人接触的过程的中逐渐产生感情，排除万难在一起结婚，又在一年后草草离婚收场。 “这白黛梦还真可以啊，年纪那么大的都下得去手。” 信息部的某个男同事看到这条新闻震惊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说这白黛梦，长得还算漂亮，主要她是气质类的，为人端庄大气，仅从照片和年龄上来看冯原和她完全不配，两人有四十年的年龄差。 “也许他们是灵魂伴侣呢，不要随便说案件人的私事。”刘成在旁边提醒一句，脑海中却想起冯原揩油占便宜的一幕。 在他伪装出的斯文外表下，会不会藏着一颗邪恶揩油的心。 而白黛梦也是离婚之后发现冯原是一匹色狼，跟外界宣传的形象并不同，因此选择了离婚？ 他们离婚的事实刘成不得而知，不过值得确定的是，即便离婚以后冯原依旧跟白黛梦保持着联系，或者是她身边的亲信——乔芹。 “听说这次的案子已经有人投诉了，你们今天晚上就能回来定案了，要不就别 费这个力气了吧。” 省局的同事随口说了一句，浪费了那么多警力在外面一天一夜了，他们再不回来的话警局都要闹翻了。 况且这个案子一直都没有头绪和证据，命案那么多，他们处理不过来的。 “那我可就失业了。”刘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戏称，对他的意见不予采纳。 确定冯原跟白黛梦第一任丈夫的死没有关系之后刘成松了口气，好在这个案子没有更加复杂化。 等他驱车回到山庄时，已经过去了5个小时，时间临近下午，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 秦娟找了个机会在窸窣的竹子旁将自己调查的过程事无巨细的吩咐给刘成，她心里有怀疑，刘成也有。 “她在故意演戏的。”刘成笃定开口，秦娟愣了一下，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乔芹。 “她一直在等你接着往下问，然后好把你引导向一个错误的方向，只要我们再浪费八.九个小时的时间，这个案子即便有些疑点，翻案的可能性也不大了。”刘成笃定开口，他去省局那一趟还真没白去。 “刘队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忙碌的众人开口，她这下有些 听不懂了。 “你忘了冯原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吗？心理学专家。他跟白黛梦结缘就是为了给她治疗心理疾病，然后两人渐渐走到了一起。” 刘成提醒一句，既然冯原能够在秦娟面前悄无声息的演戏骗过她，那么白黛梦也可以。 人在紧张状态下很难保持专注的注意力，尤其是凉亭那边环境虽然僻静，但所有人都被赶到了山庄外面待着，谁都不能进屋子里，所以当时的环境相对来说是嘈杂的。 白黛梦配合秦娟催眠，大概率只不过是她将计就计的一个计划。 倒是乔芹的表现……让他有些意外。 如果说乔芹跟白黛梦是一伙的，她不应该在那时候过来打搅了秦娟催眠才对。这种感觉更像是……害怕被发现什么秘密，然后手足无措。 “真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你前面猜测乔芹会骑马，白黛梦跟她关系好肯定会教她。但我看乔芹犯错之后战战兢兢的样子倒显得好像很害怕她，还担心自己被解雇。” 秦娟耸了一下肩膀不理解开口，虽然在这山庄伺候一个人算是美差，但换了个地方一样也能挣到钱，何必殚精竭虑。 第12章 可怜人 “这点倒是提醒我了。”刘成突然开口，本来他就对乔芹持有怀疑态度，现在一看她更不简单。 如果乔芹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会突然找机会上前打断她的催眠？很明显她是担心秦娟问出不该问的。而白黛梦发怒的迹象也表明了她们主仆之间一定存在着某些矛盾。 “提醒你什么？”秦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刘成看了她一眼在她耳边轻语两句，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队这不好吧？” “试试吧，总之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刘成耸了一下肩开口，现在夕阳快到尽头了，离天黑不过眨眼的功夫，如果他们不多试试的话，等警队定案之后这个案子就不能再管下去了。 “行吧……”秦娟勉为其难答应，去找白黛梦想跟她了解一下这座山庄之前发生的事。 “白小姐……”她喊了一声，白黛梦正在招呼那两位医生朋友，听到呼唤她优雅转过头发现是秦娟，嘴角噙着不温不火的笑意：“秦警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可以再谈谈吗？”她照着刘队的意思开口，再次叨扰她。 旁边议论声渐起，白黛 梦看了一眼的客人之后点头，慢悠悠走到她面前找了一个安静点的地方。 “秦警官刚才是有什么疑惑没有问我吗？这个案子事关于我的丈夫，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我一定会配合。”白黛梦态度十分积极良好。 秦娟看着她按照刘队的指令来办事调查，手机在口袋里保持着通话模式，刘成在另一个地方偷听她们的谈话内容。 “白小姐我很想知道在薛维出事之前，他为什么要突然解雇山庄里的佣人等？据我所知你们都是有钱人，其实不差这一点钱的。” 白黛梦没想到她抓着自己过来就是问这个，无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啊，这山庄里的开支以及佣人的薪水都是我付的，可能他是嫌我花钱太厉害了吧。”白黛梦叹了口气悠悠哉哉开口，不免长叹一声表达自己的哀怨。 “是这样啊……那他的确做得有些过分。不过乔芹不是你的亲信吗？他竟然也舍得解雇？”秦娟试探性问了一句，现在警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乔芹身上，这个女佣一定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当年我父母买下这里修葺山庄的时 候，因为地方很偏僻所以我就找了一些人来陪我，顺便维系山庄日常的运作，这么算起来乔芹陪我也有十几年了。薛维想解雇乔芹我肯定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白黛梦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不得不说她应酬人的功夫的确很好，即便是面对警方的审讯也能应答如流。 “这个乔芹家里原本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秦娟又问了一句，白黛梦摇着扇子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现在怀疑乔芹吗？” “白小姐，我希望你能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秦娟凛然开口，并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 白黛梦迟疑一下，于是将乔芹的身世告诉她，这些资料只需要用心调查就能找到，她也没必要说谎。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只剩下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等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他们就要定案走人了，所以没时间再去调查乔芹的身世。 乔芹是某边陲农村过来的人，那时候的她被家里欺负，小小年纪出来打工，赚的钱不止要贴补家用，父母甚至还打算让她早早嫁人再拿一笔彩礼费。于是她逃出了家，因缘际会遇到了白黛梦，白黛梦可 怜她的身世，又因为自己的山庄即将建成，于是就跟她签了合同，略高于市场价请她来家里帮忙。 这些年来山庄里总有些干活不利索或者爱多管闲事的人，山庄几次换人之后最终稳定，而乔芹也一直留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秦娟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曲折弯弯绕绕，电话那边刘成听着她的身世产生怀疑。 会不会因为乔芹身世凄惨，所以更把山庄当成了自己的家，尤其是在薛维跟白黛梦吵架之后缩减家里的开拥用度把她也裁掉了，因此乔芹萌生了想杀了他的心思？ “我听说你们关系很好？亲如姐妹吗？”秦娟打趣问了一句，白黛梦捂嘴笑了一下，倒也没有掩饰这个事实。 她对乔芹的重视与好，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亲如姐妹’四个字，往往很多时候就表明了很多东西。 比如乔芹不识字，白黛梦闲暇的时候会教她识文认字；比如她不会骑马，而白黛梦家里有个私人马术场，练得无聊的时候会教她玩。 在这偏僻的地方，白黛梦除了管理一下家里的产业和生意之外，其余时间都是空闲的。 白 黛梦对于乔芹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主人，更像一个救世主。 而家境贫寒的乔芹在遇到冯原这种名利双收的老男人之后很难把持住不往上爬，即便她跟冯原之间是清白的，她也一定会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去做点什么。 刘成在电话那边长久的沉默，他想到了以往处理过的一个案子，有一种情况叫讨好型人格。 这种特征尤其是在原生家庭条件不好的人中概率更大，原生家庭的忽略和漠视导致他们从小习惯了看人脸色过活，心思敏感脆弱，极度渴望别人的认同和赞许。 原生家庭造成的不幸，即便在孩子成年以后也不会改善。明知道父母不爱自己、明知道他们虐待自己，甚至连最基础的九年义务都懒得履行，早早的就诱骗他们出去打工贴补家用。 他们会为了不爱自己的家庭掏空所有的钱只为了获得一句夸奖、或者短暂的优待，会漠视所有帮助他们逃离苦海的人，坚定站在家的一方，然后被榨取掉最后一滴价值丢掉。 这不是一种疾病，他更愿意称之为心理创伤。将自己作为蜡烛燃烧至最后一点光，然后取暖而亡。 第13章 作案动机 目送白黛梦离开之后，秦娟掏出手机挂断了电话，用手机给他发消息沟通。 ——现在你也听到了，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山庄里有嫌疑的不止是乔芹，所有人都有嫌疑，我们必须找到线索把这一切串起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成给她回了一句，秦娟看着手机上的回复明白刘成什么意思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所有人都调查过了，唯有乔芹没有调查的。 最开始的时候刘队对她有些怀疑，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她一直没找乔芹，看来现在也是时候找她问一问了。乔芹没学过心理学，按照刘队的分析她慌乱中自乱阵脚的行为，说不定可以作为突破点调查一下。 秦娟在山庄里找了一会儿，在三楼发现她在整理房间，于是便自发上楼去见她。 等她到了三楼之后，乔芹拿着扫把看到她上楼下意识想避让，秦娟却拦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秦警官你有事找我？”乔芹问了一句，秦娟微的一笑颔首。 楼上的桌子旁，秦娟喝了一口茶看着楼下的动静，山庄的楼有些高，所以下面的人看着矮了很大，一股风吹过，呼呼的山谷风莫名 有些吓人。 “秀芹，我听说你是小地方来的，你家里应该比较缺钱吧？”秦娟单枪直入开口，如果投毒的人是秀芹，她需要找到她的作案动机。 秀芹听到这句话低下了头，手指无措的握在一起，白净的脸微红，她细如蚊声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家里最近想盖一个楼房，还差很多钱，弟弟快成年了要准备娶老婆的。”秀芹解释说了一句，秦娟眉头微挑，被迫帮扶家里，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哦？那还差多少？” “90万的房子，还差86万。”秀芹抿了抿唇回应，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 秦娟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看着她。疯了吗？只有四万怎么建房子！ “你父母只出四万？我记得白黛梦跟我说你的工资是所有佣人中比较高的，而且你十几年前就跟着她了，这些年你几乎没攒下钱？” 秦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有这种野心蓬勃的父母。 如果只是在自家宅基地弄自建房压根不需要用到90万，况且一家总共就四五口人，为什么要住那么大呢？ “不是，那四万是我出的。我以前的薪水 全都寄回去给他们了，我吃住都在山庄这里，花不了几个钱。”乔芹说到自己的家世声音不免低了许多，连她自己都没有底气。 秦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也是不愿意去相信。 十几年前她才多大？早早出来打工，可寄回家的钱全都打水漂了。 “你不该给他们寄钱，90万足够你在市区买个小房子自己住了。”秦娟认真跟她说明，这一刻她不是在审嫌疑人，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跟她好心劝解。 话刚一说完立即遭到了秀芹的反对，她扯了很多理由反对，而那些理由在秦娟看来都不是理由。 人如果想活在自己的梦里，无论唤醒他的人讲的道理多么醍醐灌顶都是没用的，对方只会觉得你在教唆他背叛家庭。 况且她在白黛梦身边几十年，想必闲话的时候白黛梦也规劝过她。有用吗？结果显而易见。 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时间有许多话在嘴边，最终她还是没有开口，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吧，不能努力撕破黑暗的人，只能活在黑暗之中。 “你可以跟我讲讲案发时段发生了什么事吗？虽然我大 概听过了，但我们总队长的意思……”秦娟意有所指开口，乔芹点头表示理解，这座山庄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等十点钟之后警方就要撤走了，所以他们现在也是在苦等。 “昨天早上的时候我去打扫卫生，先生一般起床很早的……”乔芹回忆当时的细节一一将现场的环境说了出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毛明宇好像是白黛梦的朋友对吧？”秦娟打断了她的叙述问了一句，这个毛明宇似乎跟冯原也认识。白黛梦在七八年前就跟毛明宇认识了。 “是的，他跟先生也认识。”乔芹如实回答，这点倒不需要做伪证。 秦娟后面听着案发现场的详细叙述，从昨天到今天相同的话乔芹不知道跟警方说了多少遍，她没注意泄露了不少重要的细节，而秦娟第二次听到详细的现场过程时，渐渐有了自己的猜忌和怀疑。 毛明宇首先作为医生第一时间没有采取应急措施很可疑，发现薛维情况不对劲之后乔芹的呼喊引来了很多人，毛明宇为了稀释毒所以要了很多水灌进去，当时现场赶来的白黛梦二话不说就冲下楼给薛维找水。 可是在案发现场，明 明在茶壶里有半壶不少的茶水，而且茶水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清水更好。可他们不仅舍近求远，甚至还像看不到一样。 薛维卧室的屋子里只有一个杯子和茶壶等，那瓶杀虫剂警方检查过带点微苦有较明显的气味，现在市面上的化学制品不可能完全做到无色无味。 一来是为了避免别人误服，二来气味辛烈难以下咽可以防止别人服毒自杀。 心里带着许多的疑惑和怀疑，秦娟渐渐的对乔芹也产生了疑心。 第一个发现命案的人往往是最有可能犯罪的，况且冯原在学心理学之前学过化学，他在那方面领域有一定的知识量，甚至知道怎么专业化的抹掉指纹痕迹等。 只是有一点她还想不明白，乔芹为什么要杀了薛维。 是白黛梦授意，还是她自己的自主意愿？ 当夕阳最后一缕光消失，黑夜紧接着来临，山谷寂寥，连带着山庄都有些冷清跟恐怖起来。 山庄里，头顶是一望无际的夜空，而所有人坐在火炉边取暖，静静的等待接下来的三个小时过去，他们也好回家休息。 一天一夜的殚精竭虑让他们没休息好，迫切想回家离开这座山庄。 第14章 山庄闹鬼 “刘队，我们现在怎么办？”秦娟站在寂静的地方看着人群喧嚣热闹处，在火炉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喜悦，因为临近警方撤离的时间，他们只需要再等待一会就好了。 刘成看着喧嚣的热闹未语，现在只剩下三个小时的时间，他们要怎么样才能调查出真相？ “山庄里的人都问过了吗？”刘成询问，秦娟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回应。 “几乎每个人都调查过了，就是因为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所以才有的那个决定……” 刘成眉头微挑，听着秦娟的话看向前方。 未必，只要他们都在这座山庄里生活，一定有迹可循的！只不过他们调查的方向不对，是哪个方向…… 刘成一边思索着转过时间，很快眼睛定格在马厩旁边，一个男佣人正在给动物更换新鲜的水。 夜间动物夜行能力差，但马不同，它的视觉是人的千倍，因此即便是黑夜它们也能如履平地。 “我知道该怎么调查了！”刘成丢下这句话后剩秦娟一人懵在原地，而他已经先一步走到马厩旁边跟男佣人搭讪。 “你能配合警方调查吗？”刘成直奔来意，男佣人看了他一眼认出他的身份点 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水桶跟他到一边调查。 “晚上你们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听见过什么动静？比如马活动的声音或者羊叫……”刘成环顾四周一圈发现没人注意他们之后这才开口。 “动物的声音？它们都是警惕心比较强的动物，所以晚上有个风吹草动的发出动静很正常。” 男佣人如实开口，这个马厩原本不应该安置在这里的，既显得不好看又麻烦。 但马术场离这里有些距离，专门安排人在马术场照顾动物往返很麻烦，况且白黛梦不是每天都会去马术场，这么昂贵的动物放在偏僻的地方她不放心。 “所以你从来没感觉到异常吗？再比如有马蹄的声音之类的。”刘成很隐晦的提醒，希望他能提供一些有利的线索和价值。 “怎么会有马蹄的声音……警官你忙糊涂了吧，马厩里都是泥地啊！”男佣人觉得他的话好笑，解释一句开口。 马蹄虽然钉了铁蹄，但如果不踩在硬的地方是不会发出动静的。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扰你时间了。”刘成歉意说了一句，看着男佣人离开后他眼神冷了下来。 白黛梦的确处理得很好，几乎所有人众口一致，明 面上的问话和调查根本查不出什么。 难道真的要看着这场谋杀案变成自杀案吗？ 刘成看了一眼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而他们却拿不出任何的办法，甚至查不到凶手的作案手法。 凶手怎么赶在所有人发现之前让薛维把杀虫剂服下的。 那可是杀虫剂，不仅难喝还低毒，小剂量服用没有任何效果，除非一次性摄入很多，然后灼伤了喉咙让他无法再发声。 “怎么样？你问出什么了吗？”躲在角落的秦娟看到他们沟通结束之后走上前，留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没有，口风太严。”刘成摇头，现在有很多事隐藏着查不出来，他们必须要将这些事串起来才知道凶手是谁、杀人动机是什么。 虽然白黛梦有作案嫌疑，她也的确是这起命案的获利者，但事实告诉他一切没有这么简单。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干等着？”秦娟问了一句，再一看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剩下的时间显得弥足珍贵。 刘成看着外面的动静一咬牙，顾不得这么多了！ 距离案发时段只剩下一个小时，几个客人围着火炉旁边吃烤水果，顺便再侃大山似 的闲聊。 突然间，毛明宇看着前方的山庄外闪过一道白影，他笑容瞬间一僵，手上烤好的水果“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他嘴角抽搐了两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么大个人了吃东西还能掉桌子上，丢了吧。”旁边的客人说了一句，毛明宇尴尬回过头勉强一笑，目视着前方心情忐忑，顺便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他出现了幻觉。 “要我说啊，还是这菠萝烤起来最香，酸酸甜甜的很开胃啊！”杨力在旁边补充一句，毛明宇刚想开口，突然从另一个方位又蹿过一道白影，吓得他面色突白，一动也不敢动。 “你怎么了？”白黛梦察觉到他的异常问了一句，所有人都不明就里。 “那、那里有东西……”毛明宇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向远处的松叶林，众人朝着他的方位看去，那里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你别开玩笑了，谁能爬到那个高的位置上吊着啊！”客人不以为意打趣，他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薛维昨天才死的。 “该不会真的是……”另一个客人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惴惴不安看着所有人的表情。 这座山庄闹鬼了现在！ “你别瞎 胡说，这都是什么和什么？”白黛梦厉声训斥一句，她从来都不相信牛鬼蛇神的事情，更不相信才死一天的人就会闹鬼了。 “——啊！我看到他了！” 突然一个胆小的女客人尖声喊了一句，吓得躲在白黛梦的怀里，不敢看黑暗的四周。 白天这座山庄是避暑乐园，等到了晚上四周黑漆漆的，总觉得是鬼片开场画面。 “你声音那么大做什么？把我都吓了一大跳。”白黛梦捂着胸口推开客人，她还没被那东西吓到，倒先被她的尖叫声给吓住了。 “有鬼啊！闹鬼了！薛维跑来找我们了！”毛明宇第三次看到那道白影之后脸色吓得煞白，吓得到处乱跑。 “真的有鬼我看到了，他的舌头长长的，脸色十分白，还穿着薛维昨天穿的那套衣服。” 女客人夸张的对着众人比划，他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黎俭的注意，他带着几个警察走过来恰好听见女客人的描述。 “这世上没有鬼，你们看花眼了吧？”黎俭冷静说了一句，他们都是30+的成年人了，竟然相信这些诡事异谈。 白黛梦闻言瞥了黎俭身后队员一眼，又在周围环视了一大圈，似乎在寻找什么。 第15章 “凶手”露面 良久白黛梦将视线收回，起身对黎俭报以歉意一笑致歉：“不好意思，他们应该是太紧张出现幻觉了，我看现在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了，要不然就提前让他们走了吧，毕竟这么晚了不少司机都在酒楼那里等着接他们回去呢。” 白黛梦姿态谦卑有礼，如果换成别人兴许就同意了，可她碰见的是铁面无私的黎俭。 黎俭瞥了她一眼，想也没想的直接否决：“不行，十个小时就十个小时，少一分一秒你们都不能离开这座山庄。” 黎俭的话惹起了众怒，有个女客人愤慨站起来不满瞪着他质问：“难道要我们都死在山庄里你才满意吗？薛维来找我们算账怎么办？！” 此言一出，黎俭意味深长看着她：“你要心里没鬼，你怕什么？” 女客人被哽住欲言又止，支吾了两下之后愤愤坐下，不想跟黎俭深入理论。 “又来了！”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黎俭抬头就看见一个白影吊在天空中飘荡，它身上穿的衣服正是昨天薛维穿的衣服。 众人脸色变了三变，黎俭从腰间掏出配枪对准天空连开了三枪，那个白影过了一会儿“嗖”的一下变不见了，消失 在黑夜中。 “我就说有鬼吧。”女客人颤栗说着，没想到她来做客一趟竟然碰见这么多诡异的事。 “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他了？”黎俭收起配枪回头看了一眼，对每个人持有怀疑的态度。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沉默，除了一两个人稍微辩解两句外谁都没有说话。 另一边，山庄旁的石头上秦娟从上面悄声跳了下来，看着现场紧张的环境和氛围，她暗松了口气。 “刘队，你为什么刚才要让我们坐在凉亭那边？” “他们不是傻子，一两次的恐慌吓不到他们，所以一定会有人怀疑这件事是警方在动手脚，所以清算我们的总人数，我们必须打消他们的戒心。”刘成补充了一句，所以刚才他用风筝线控制着白影在天上飘，因为距离远，在夜色中也看不真切。 “你好聪明啊，我都没想到！”秦娟激动开口，看着现场的环境不免有些担心，他们能上当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刘成看着黎俭跟他们僵持的画面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时间只剩下最后的45分钟了，但愿在这期间能诈出真相。 是的，为了从他们口中获知真相，刘成 说服黎俭配合他演了这场戏，还有几个警员分别在不同的位置晃荡操纵白影制造恐慌。 “我倒是听说，如果有人冤死的话，他的灵魂就会不甘投胎，临死前要将那个人拉入地狱才行。” 秦娟走上前利落说了一句，她的话无疑给热气腾腾的油锅里加了一滴水，炸开了锅。 “秦警官是学心理学的，竟然也这么封建迷信吗？”白黛梦嘲弄开口，带着些许的傲慢轻挑眉。 “难得白小姐能够猜出我学的专业是什么，不过这些话是有根据的。我们常年在外办案什么场面没见过？如果命不硬的话，死者可是会带阴气重的人下去的哦！” “何止啊，我还听说要是谁杀了他，死者的怨气是能把人带走的。”另一个警员在旁边添了一句，一瞬间好几个人脸色变了三变，秦娟冷眼看着他们的表情，这些人跟薛维的死果然脱不了干系。 “不过是一些谣言罢了，我看我们还是冷静下来，等时间到了就回去吧。” 白黛梦一眼看穿了他们的套路，她才不想让他们在这里危言耸听，吓得所有客人不敢回家神神叨叨的。 白黛梦的话无疑是一颗定心丸，他们纷纷注意看 了一眼时间，还剩下23分钟，无论如何只要熬过这23分钟就行了。 秦娟看着他们佯装淡定的样子浅笑，倒也开始不着急了。 “我去收拾东西了。”有个女客人说着，仓皇起身上楼去拿东西。白黛梦担心她会乱说话于是瞥了一眼旁边的乔芹，她立即心领神会的跟着女客人上楼。 屋子里乔芹帮着她收拾东西，走廊里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异响，乔芹突然心里发毛，一抬头就看见窗户外面有个男子身形的人站在她面前。 突然之间窗户打开，一个白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过来，直面朝着乔芹飞来。旁边的女客人吓得直接晕厥过去，乔芹害怕极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面料滑过她脸颊的感觉。 “别过来求求你，算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的。”乔芹吓得大喊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门外听见动静的人互看了一眼，继续操纵着手上的鱼线一直滑动衣服，白色的影子持续不断的摆动，刺激着乔芹的神经。 “真的对不起，要不是你让我有危机感我也不至于……” “不至于杀了薛维吗？”刘成的声音突兀响起，乔芹吓得瞪大了眼睛。房间门被应声 推开，好几个警察站在他旁边，乔芹愣了一下，一抬头就看到空荡荡的衣服里填充了一些草料，他们装神弄鬼？ “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不过这就是你们警方办案的风格吗？我会投诉你们的。”乔芹很快恢复理智开口，从他们身边经过想离开。 刘成哪里肯？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她说真话的机会，他恨不能直接破案。 “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的话你会很惨。” 刘成隐晦提醒一句，蓄意用毒害人能判不少刑，尤其还是性质恶劣的犯罪手法。 乔芹迟疑间，白黛梦带着人上楼，一看这架势再看屋顶吊着的人形衣服，瞬间明白过来。 “乔芹，是你？”她不可置信问了一句，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面对白黛梦的质问，她紧咬唇，低下头认罪。 “没错是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不好吗？”白黛梦十分不能理解，这十几年来她对待乔芹几乎就像对自己的姐妹一样，可是她却…… “因为他上次解雇我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会被解雇，我缺钱。”乔芹眼眸平淡交代自己的杀人动机，白黛梦摇摇头后退两步，她不能接受这个解释。 第16章 凶手伏法 “我对你这么好，你不应该为了一份工作恩将仇报……”白黛梦十分震惊看着她，不能接受乔芹犯罪的理由。 “我需要吃饭，还需要钱养活家里人。”乔芹听着白黛梦的话反驳，也许是心有愧疚之情，她始终没有抬头看白黛梦一眼，反而是微垂着眼睛看着地板。 刘成借势走到黎俭身边询问示意一句：“黎总队你看这个案子有蹊跷，我看不如先暂缓一下调查清楚吧。” 现在时间21:52分，离警队撤离回总部还差8分钟，这个案子是由黎俭负责，所以刘成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可以，我们先把事情调查清楚。”黎俭丢下一句，在场的几个人脸色微变，各怀心思。 “所以你就把薛维杀了吗？为了这么点理由？”有客人看不过去质问一句，乔芹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说说你的作案过程吧。”刘成走过去提醒一句，警方将吓晕倒的人挪到床上休息，临时拼了两张桌子用于审理案子，而乔芹的手被铐在床脚很难挣脱。 无关人员被安置到另一边之后，秦娟拿着一个本子看着乔芹平静的面容。 不管怎样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伪装 隐藏得太好了，如果不是兵行险招这一步，说不定还不能将她诈出来。 “乔芹，说说你的犯案过程吧。”她提了一句，低头在本子上记录她谈话过程。 乔芹看着正坐在她面前的警察陷入回忆里，渐渐将事情的经过叙述出来。 “薛维很抠门，他跟白小姐结婚后一直想着缩减开始，在三个月前他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原因就是因为薛维解雇了山庄很多人，只留下一男一女应对日常生活，甚至连马都要卖掉。而山庄里有另一个人干活很利索，所以我是被解雇的那个。那时候我苦苦哀求，可是薛维不为所动。” “后来我虽然没有被解雇，但这件事在我心里埋下了种子，尤其是家里又催着我要钱，我真的太害怕我会丢掉这份工作了。” 乔芹担忧说着，眉头微皱陷入痛苦之中。 “我知道他每天早上都有喝咖啡的习惯，于是便把杀虫剂加到咖啡里，利用高浓度的咖啡减淡杀虫剂的味道，又添加了很多的糖……” “所以薛维中毒死了，而你是第一目击证人。”秦娟冷声开口，乔芹没有理她，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一开始他只是觉 得新咖啡有些难喝，过了没多久他逐渐感觉到不舒服，然后我趁着他出事之前，提前将临摹他字迹的遗嘱拿出来逼他摁了手印，顺便再威胁他，如果他敢说出来的话我就杀了他全家。不过巧的是半个小时后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虽然很生气，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甚至分不清楚我是谁。” 说到这里乔芹有些得意，看来她的方法是正确的。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要杀人吗？”警员不能理解，一份工作去哪找不行，非要赖在这座山庄里。 “装有杀虫剂的咖啡杯呢？”秦娟问了一句，乔芹想了一下把它的下落告诉秦娟，她把杯子埋在了山庄旁边的竹子土里。 “你是否经常在半夜跟冯原私下见面？”秦娟此言一出，乔芹愣了一下，随即表情阴晴的点头，许是没有想到警察竟然能调查到这条线。 队员诧异看着秦娟，冯原不是白黛梦第二任老公吗？她这么问…… “行了，具体的细节我们已经知道了，一切等我们调查完了再说，至于你现在，为了配合警方办案只能先关押起来。” 秦娟起身合上本子说了一句，吩咐队员找人 把乔芹运回警局，他们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 下楼走出房间时，屋子里禁封已经解了，许多人围在一楼的会客厅焦灼等待一个结果，秦娟下楼之后看到黎俭，将审讯的过程简单交代了一遍，让他派人押着乔芹去找犯罪物证。 果真，在某处竹子土壤里发现了乔芹所说的杯子，而上面还残存了不少咖啡渍。 警方将物证封存拿回去检查，白黛梦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直在捂脸难过，既伤心事实残酷，又伤心乔芹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先把人运回去吧，顺便把这个也带走。”秦娟看了一眼咖啡杯开口，目送队员开着警车离开。 “要收队咯！”另一个队员见警车开走之后兴奋说了一句转身返回山庄。 静谧漆黑的深夜，唯有秦娟和刘成相对无言死寂。 “太顺利了，她不一定是真正的凶手。”秦娟冷静说了一句，乔芹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更有一部分嫌疑是为了某个人顶罪。 她有没有杀薛维？这点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这个节骨眼上眼见露马脚之后全盘招供的，还真是头一回的事。 仿佛乔芹所有的供词都是为了认罪，阻止警方再继 续调查下去。 “白黛梦还是冯原？”刘成问了一句，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毕竟案板时间紧迫，他们对案子的细节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她不是缺钱吗？只要给的钱够多，我想没什么嘴是撬不开的。”秦娟打趣一句，难得气氛轻松了不少。 他们这一番功夫下来倒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最起码为案子后续的调查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我看难。”刘成默默添了一句摇头，如果这个凶手另有其人，恐怕乔芹不会轻易认罪的。 回了山庄之后，秦娟跟刘成和黎俭三人秘密合谋了一下，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先撤走放松他们的警惕，也免得被客人持续投诉。 商议好了之后他们出来，秦娟一眼就看到白黛梦神情难过，旁边的佣人安抚她两句，而她只是眼眶红红，其余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各位不好意思，既然我们已经抓到凶手那就要撤走了，你们也能自行回去，不过以后如果有需要配合调查的地方，麻烦你们跑一趟或者积极配合一些。” 秦娟跟他们提前交代一句之后鞠躬以示歉意，客人们众说纷纭，很快接受了她的提议。 第17章 谜案 白黛梦站在酒楼外送别所有人离开之后，她揉了一下发涨的眼睛看着车辆离开的方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回了省局之后，刘成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化验科等待结果。 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得到了化验报告，咖啡杯上的确显示咖啡以及杀虫剂的残留，而且在杯子上还有一个残缺不全的指纹，经过化验部的人鉴定显示跟乔芹的指纹一致。 这起投毒命案似乎就像乔芹交代的那样，她先给薛维投毒，然后制造了那么多的事端。 但刘成相信凶手绝对不止一个，乔芹即便再怎么有能耐，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的监视下悄无声息的做完这一切，最起码有人帮助了她。 刘成仔细回想，将案子捋清楚。事发时段第一个出现在薛维卧室的人是乔芹，她作为凶手以及佣人是第一个“发现”薛维状况不对的人，其次是毛明宇。 毛明宇身为一个医生，他是白黛梦跟薛维共同的好友，但有至关重要的一点。 他跟白黛梦的关系比起案发现场另一个医生杨力而言，认识得更早，感情相对也会比较深厚。 白黛梦目前为止有三任丈夫，第一任是个富翁， 第二任是冯原，第三任是薛维。 如果说毛明宇不仅跟薛维认识，甚至认识冯原呢？ 假设白黛梦想杀了薛维灭口，那毛明宇会不会从旁协助？ 这个假设一旦成立，乔芹投毒过程便明朗起来，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山庄里的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但仅是如此还不够，白黛梦杀薛维的动机是什么？仅仅只是因为一些小争执和矛盾吗？ 刘成紧皱着眉头思忖，看来这个案子还有待好好研究一番。 最起码他现在知道凶手不是一个人，谁都有可能参与了杀人。 “刘总队，你不下班休息啊？”林晔路过拍了拍他的肩寻问一句，刘成恍然抬头才发现自己还站在化验科门口拿着报告。 “我晚点回去，现在处理点东西。”刘成跟林晔打了一声招呼，对方摆摆手拿着公文包先下班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里，刘成看着临走时还没关掉的电脑页面，它已经亮两天了，而页面还停留在他当时查阅黑桃杰克的海外流水账单中。 他放下检验报告盯着电脑，黑桃杰克……他现在没时间去查他，也不知道黑桃杰克那边有什么大动作没有。 明知对方在犯罪 ，可是他只能等、只能忍，现在的他没有能力跟这个地下组织对抗，所以只能蛰伏图强，尽力维持这场拉锯战，再努力培养自己的势力。 要想拖住黑桃杰克的行动，就必须查到跟他有关的案子，然后给他一击重创，唯有这样才能转移黑桃杰克的注意，当然最好的还是一举将他拿下，哪怕这属于痴心妄想。 夜深，敞开的窗户逃进几缕夜色，刘成焦虑得将脸埋在掌心。他现在的压力很大，既要处理手头上的公务、还要调查这起命案的真相，而陈咚咚那边的状况他一直记挂担心着。 想起来还是当年在西湾市当一名普通刑警队长的时候快活点，不仅轻松任务量也少很多。 可是在其位谋其职，他身上肩担三分之一省内递上来的文件和案子，他必须要亲自批阅处理，必要的时候还要下到现场给予指导或者破案。 他很辛苦，比起那些失去生命或者冤屈死去的人，他这点苦又不值一提。 刘成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加两个小时的班处理案子。 第二天一早，秦娟看到刘成神色疲惫的来上班，有个案子要交给他签名，看着他疲倦的样子 话在嘴边几次又开不了口。 刘队这段时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不少，原因她大概也猜到了，只不过她帮不到刘队，也不能帮他解决问题。 “西湾市那边，大概有五个人想去外省发展，然后申请单已经在你办公室了，你记得处理一下。”秦娟见刘成签完字之后收起文件顺便叮嘱他一句，至少这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吧。 “乔芹那个案子你有头绪吗？”刘成问了另一件事，秦娟稍一迟疑摇头。 “我想要不然这个案子暂时压一压，好让他们放松警惕以为案子过去了。”秦娟提议一句，刘成摇头，这点看似可以，实则不行。 无论是白黛梦还是冯原，他们都是心思缜密的人，不然警方也不会到现在都查不到跟他们有关的线索。 即便是投毒凶手找到了，薛维的死也牵扯不到他们任何人。 可冯原以前是学化学的，一定知道多少剂量的杀虫剂可以灼烧喉咙，毒性会麻痹服用者的神经，最后又会因为剂量足够的情况慢慢将他毒死。 这点对于搞化学严谨的人来说绰绰有余，刘成曾怀疑过凶手可能是第二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毛明宇 ，毕竟出事之后他陪在薛维身边的时间比较长。 但很快这个猜测就被他推翻了，原因无他。毛明宇只是一个医生，即便他知道低毒的杀虫剂能够杀死人，但他无法掌控好剂量，必须确保薛维有足够多喘气的机会却无法发声，又因为毒性发作产生混乱不知道凶手是谁。仅凭这一点，一个普通医生很难触类旁通。 而且在一众客人里，不仅仅只有他们几个人，还有几个女客人，女客人已经被警方排除了嫌疑，她们对案子的过程并不清楚。 所以，既要演好戏，又不被人发现端倪还不留下证据，要达到这么多的先提条件，仅凭着一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 “只要乔芹的审判结果没有出来，他们就不可能会放松警惕，人是警觉动物。”刘成笃定开口，白黛梦能顺着秦娟的催眠表演下去，而冯原又能不露马脚的伪装自己。 这两个人不简单，更不是普通招式能够应对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秦娟微愣一下，他们从山庄撤走的缘故不就是要让他们放松警惕吗？不然直接住在山庄里办案多好，也能控制在场的人，不让他们私下沟通串通口供。 第18章 谎言 “这个案子，要速战速决。”刘成眼神坚定开口，他们现在只能暂时等白黛梦等人放松警惕之后，紧接着调查这个案子细节。 “我知道了，我晚点去找人调查，白黛梦那边你打算怎么安排？”秦娟问了一句，目前还不确定乔芹会不会骑马。如果她不会骑的话那警方又多掌握了一个破案的证据。 “先查清楚乔芹会不会骑马。”为谨慎起见，刘成打算先把事情调查清楚。 秦娟闻言立即下去处理，要想调查乔芹会不会骑马太简单了。如果审问没有结果的话，她可以通过乔芹四肢的肌肉去判断。 会骑马的人肌肉比较紧实，而且力气也会大很多，跟普通人的肌肉走向不一样。 刘成也没闲着，他按照几个客人的地址将目标放在了毛明宇身上，打算去找他家访私下询问一下案子发生的细节。 等刘成到毛明宇家的时候，他家门口撒了不少的白酒，门一打开门后面飘着几张驱邪用的黄纸。 “刘警官，你来找我干嘛？”毛明宇尴尬的把黄纸挡住，他到底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信这些鬼神之说未免有点滑稽。 “就是顺道来看看你，不介 意我进去坐会儿吧？”刘成看了一眼他屋子开口，毛明宇忙招呼他进来。 等刘成进去之后在屋子里扫视一圈，他知道毛明宇一定有鬼，所以第一个来找的就是他。 “薛维死得太遗憾了，那么年轻。”刘成惋惜开口，忍不住摇头叹气。 “是啊，的确很可惜，还好投毒的人已经被抓住了，想必他泉下也能安息了。”毛明宇顺着刘成的话说了一句，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定。 “未必，薛维活着的时候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知道自己含冤的话，一定会过来报仇的。”刘成说了一句，毛明宇笑容僵住，生硬的打趣缓解气氛：“刘警官你又开玩笑了，上次在山庄……” “山庄怎么了？”刘成佯装听不懂的样子问了一句。当时乔芹被吓得胡言乱语的时候毛明宇并不在现场，他在山庄下面待着，自然也不知道楼上的动静。 毛明宇听着刘成的话再也笑不出来，紧绷着脸色欲哭无泪。 “刘警官你别说这么吓人的话了吧，这大白天的……” “我也不是跟你开玩笑，我听说你们昨晚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刘成意有所指开口，毛明宇经过了十几 个小时的心理纠葛再也绷不住，拉着他开始交代情况。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时乔芹尖叫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我是第一个冲上来的。我上去的时候薛维已经不行了，她扬称薛维服毒要灌水指挥人下去，然后她又从围裙里拿出了一个咖啡杯，很显然那杯子不正常，她当时只说让我不要多管闲事，然后就去销毁证据了。”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乔芹把你朋友杀了？”刘成质问一句，毛明宇还是一个医生，竟然只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能怎么办！”毛明宇有些崩溃开口：“薛维已经死了，难不成还要连累白黛梦吗？她一样也是我的朋友。” “你喜欢她。”刘成立即武断下决定，毛明宇看着刘成，半响之后抓着他胳膊的手无力松开，点了点头。 “我真的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别的我也不清楚了。”毛明宇忐忑不安开口，他说的可都是实话。 刘成起身不想听他再说，这种人两面三刀，即便没实际参与到案子中，但眼睁睁看着受害人死亡就是有罪！ 从毛明宇那边出来，刘成的心十分复杂，他还要赶往下一个 地方调查一下。 秦娟的效率很快，车上他接到了秦娟的电话，乔芹身上有很精壮的肌肉，是常年骑马练出来的。 她手臂上的肌肉、以及大小腿处的肌肉都可以做证明。 “我知道了。”刘成匆匆说了一句挂断了电话，调转车头去另一个地方。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乔芹，似乎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个人干的，但刘成清楚不是这样的。 乔芹虽然的确投毒了，但冯原跟白黛梦绝不可能是无辜的，这件案子他们两个在背后做了多少谋划和算计，他现在还不清楚，只能一层一层拨开真相的迷雾。 刘成到了冯原上次的别墅之后，他敲了好几下门冯原才从里面出来，看到是刘成有些惊讶，抬头望他身后瞧了个遍。 “你找什么？”刘成问了一句，冯原似乎这才看到他一样后知后觉：“没看什么，怎么是你一个人来的？” “不然还能是几个人？”刘成挑了一下眉毛反问，对他这种表现在脸上的贪婪感到厌恶。 冯原跟在刘成身后关上门“嘿嘿”一笑：“我还以为你们队里那个漂亮的女警员也会过来呢。” 刘成不想跟他扯那么多，直接表明 自己的来意：“薛维和乔芹你认识吗？” 冯原脸色变了一下，紧皱着眉头努力想了很久艰难回答：“薛维我认识，他好像是我前妻的丈夫，那个乔芹我不认识是谁。” 刘成眼见冯原如此，心里不禁冷笑，果然他开始表演了。 如果不是事先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去调查这些枝叶末节的小事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他就相信冯原的话了。 冯原跟白黛梦频繁有所往来，乔芹在七八年前就跟着白黛梦了。即便白黛梦跟冯原在婚姻期间没有住在山庄里，那他也一定认识或者听说过乔芹。 即便这些都不可能，树林深处里那些深浅不一的马蹄印则表明了他们婚后常有来往。 如果白黛梦跟冯原的确没有来往，那么这段时间私底下见面的就是乔芹跟冯原。 不管怎么推断，冯原都在撒谎，而他这么做还是在给自己撇清机会，不想沾上命案。 白黛梦呢？她也是这么想的吗？ 刘成抿唇，想起秦娟为白黛梦催眠那次，乔芹中途出现打断了秦娟催眠，而白黛梦则很不悦的样子。 那是她是想将计就计，假借被催眠的名义说出“真相”，以此进行反催眠吧？ 第19章 套出真凶 冯原对上刘成的视线有些无奈，他怎么就不相信自己呢？ “刘警官，我是真的不认识那个叫乔芹的女人，她总不能是我的学生吧？”冯原一摊手无辜开口，刘成微顿，话在嘴边没有问下去。 “能说说你跟白黛梦是怎么认识，又怎么结婚的吗？”刘成随口找了一个理由留在这里，尽量多找点话题聊。 冯原停顿一下，很快陷入回忆中。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前夫去世好多年了，那时候的她一直沉浸在悲伤中需要靠心理医生疏导才行，而我在跟她长期接触中萌生了感情。” “也不长，就一个月而已你们就厮混在一起了。”刘成淡淡开口，这点他查得很清楚。 冯原撇了一下嘴没回应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两人很快结婚，但婚后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满，冯原在发现白黛梦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病症需要人陪之后他们吵了好几次，后来发现彼此之间都不合适，于是便和平离婚。 “婚后你们有见面吗？”刘成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冯原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 刘成没有跟他废话直接将手机里的照片翻了出来 放在桌上：“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在白黛梦名下山庄不远处你买了一栋别墅。” 冯原探过脑袋一看，在看到照片上的合同时脸色一变，而背景正是在他家中。 这种东西什么时候…… 冯原脸色阴霾了许多，黑着脸不得不承认。 “没错，我的确在她家附近买了房，我想离她近一点可以吗？”冯原气呼呼开口，没想到刘成来不是调查案子的，竟然是为了查他过往的情史。 “当然可以，既然都离得那么近了，你们还没发生点什么吗？”刘成嘲讽一笑，对他们这对男盗女娼没有一点的同情。 案子到现在已经很明朗了，冯原一定嫉妒薛维和白黛梦在一起，他后悔了之后跟白黛梦密谋一起杀了薛维。 “啊对了，我们还找到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你看这些马蹄印，这么多深浅不一的痕迹，你说我们再继续调查下去就没意思了。如果你自首呢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不然的话你一生积累的名声就会随着你入狱后被击得粉碎。” 刘成将照片划了两下，那是他在森林深处拍照取证的照片，甚至连拴马的书都拍了下来。 冯原脸色阴霾，刘成在 威胁他，他也很清楚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就算不配合对方也有把柄让他更难堪。 自首还是……反抗？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开口承认了自己谋害了白黛梦，不过动机和理由跟刘成猜测得有所出入。 冯原自离婚后就对前妻恋恋不忘，于是几次纠缠她，甚至还在她家附近不远买了一栋别墅。白黛梦跟薛维婚后过得并不如意，于是渐渐的开始对他展开心扉，两人时常在半夜时背着薛维在外面见面。 后来某次乔芹发现半夜里总有马蹄的声音，于是她以为白黛梦梦游担心她出意外于是跟着，谁知道就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白黛梦那时候很生气，冯原为她说了不少好话。 后来随着薛维跟白黛梦夫妇矛盾升级，自乔芹被裁员之后她心里十分不平衡，后来被重新聘用。冯原在知道这件事后了解了乔芹的身世，于是便拿一笔钱跟她做交易。 只要除了薛维让他跟白黛梦在一起就给她五十万，乔芹本来就对薛维耿耿于怀，害怕自己的饭碗再次不保，于是便同意了这件事。 毒药由冯原拿主意，他专门选了一款合适的杀虫剂，早几个月前让乔芹 换上用这个药，然后再伺机给薛维服下。 后来的结果就如他们看见的那样。 “就这么多了吗？”刘成衣服里的录音笔持续录下他们通话全过程。 冯原点了点头，他该说的都说完了。 “很好，我会核实你说的话，如果属实的话我会如实上报的。”刘成起身离开，上车之后将录音笔摁掉。 冯原已经见完了，他准备去见最后一个人——白黛梦。 作为死者的妻子，以及经历过三个丈夫的女人，他很想知道白黛梦会说些什么。 到了白黛梦家之后，她还沉浸在悲痛中，山庄上上下下的挂起的白布和挽联看着就一片寂凉。 找了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下，刘成直接将录音笔的原声带播放出来，白黛梦听着脸色逐渐变了。 “是他杀了薛维？！”她有些震惊，脸色又羞又恼。 “难道你没有参与这件事吗？”刘成意味深长开口，连冯原这种老狐狸都招了，她还是招了给彼此省一些时间。 “我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丈夫？我再怎么不喜欢他离婚不就行了吗？”白黛梦不可思议开口，觉得刘成的想法荒谬至极。 “我也很想知道，你们离婚 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杀了他。”刘成点点头思索，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除非……” 他微顿，看着白黛梦有些僵的脸色继续说下去：“你发现不对劲了，可你看到了薛维立下的‘遗嘱’，他死了之后你将继承他所有遗产，你还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家产被瓜分。” 这话说完刘成轻蔑笑了一下，三任丈夫两任死于非命，家产全都给她。如果他们调查得晚一些，冯原是不是也会死于非命？ 难说…… “你有什么证据吗？你这是血口喷人！”白黛梦气得瞪大了眼睛，她才死了丈夫就要遭受这种侮辱。 “你要证据？冯原已经认罪，你觉得他对你的爱有多少？能替你隐瞒多少？总之我们会通知你的，到时候希望你按时出庭，法院那边会有完整的审讯流程。” 说完这句刘成起身，不等白黛梦解释直接离开。 先礼后兵，他这次来只是跟她说一句，如果她愿意交代最好，不愿意的话只要乔芹跟冯原交代了，她就算再不肯认罪，在铁证面前也只能伏法。 坐在车上刘成看着酒楼的巍峨庞大，这么豪华的酒楼，谁能想到它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呢？ 第20章 纠纷新案 时间一晃一个月，私人山庄投毒案终于有了结果，乔芹以及毛明宇和冯原等人相继落网，而白黛梦在这个案子中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谋杀，却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而且黎俭开始重新调查十几年前富翁车祸案，打算查清楚白黛梦第一任丈夫是否是非自然死亡。 当案子有审判结果之后刘成松了口气，当时在山庄黄金10小时总算没有错过破案的关键点，为后续的破案争取了时间。 省局里，刘成听着警局同事对黎俭的夸奖，他默默从旁边经过拿着一杯咖啡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桌上签属的文件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只要等他处理所有递交上来的文件之后就能让助手下发把这些批阅文件送回去了。 他才刚坐下办公室的门就响了两声，队员推门而进，看到刘成在办公室之后松了口气。 “刘队，听说郊区有个纠纷案，你得去看一下。” 队员惴惴不安开口，刘成眉头微皱，纠纷案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管了？这种小事随便两个队员出案就能解决了。 “有命案吗？”他不动声色问了一句，很快想到这一层。 队员站在门口揣着双手点了一下头，刘成立即 简单收拾一下东西起身。 在警车上，通过队员的叙述他大致了解了这个案子。 出事者是郊区场地的租户，她负责接收了很多的流浪狗，城市严抓市容时，那些没有狗证的流浪狗一部分被处理掉，另一部分就是被这些人收养了。 “嚯，2000多只狗。”刘成看着这个庞大的数字不免震惊，这可是两千多只吃饭的嘴啊！ “这个规模的确挺大的，报警人说狗咬死了主人让我们过去看看，狗太多他们也不敢进去，报警人是附近经过的村民。” 队员看着刘成手上的资料补充了一句，郊区离这有点远，一来一回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原本这个案子是不归刘成管的，但发生了命案又有这么多流浪狗，保不齐其中还有不少烈性犬，为此他得专门走一趟处理遗留下来的烂摊子。 这么多狗一旦饿极了逃出圈，那可是见谁逮谁咬的。 刘成坐在副驾驶上小憩，等到地方之后队员提醒他下车。 这里十分荒僻，大片大片空旷的地带因为他们到来犬吠不止，震耳欲聋的声音此起彼伏。 刘成跟着队员走过去一看，一具中年女尸倒在血泊中，其中有几只狗围在她身 边，只要有几只狗稍一接近，立马呲牙威胁，而守护的狗身上还有撕咬过的痕迹。 “浑身都是血，太血腥了。”队员忍不住摇头惋惜，她生前做了那么多好事领养了这么多流浪狗，结果死了还要被养的狗扑杀险些分食，太惨了。 “你们几个穿好防护跟我进去把尸体搬出来。”刘成回头吩咐一句，他们这次来可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看着一张张警惕狂吠的狗脸，现场的环境脏乱不堪，甚至还有十几只狗因为领地被冒犯对他们做出了威胁和准备进攻的趋势。 “刘队，我们这也进不去啊！”面对一大堆围过来的狗他们举步维艰，双腿害怕被狗撕咬控制不住的抖动，队员回头向刘成投来求助的信号。 如果他们不能穿过狗群的话怎么把尸体给搬出来？ 刘成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狗脸，再一看空旷的环境从腰间掏出配枪，对着天空射了一击。 一瞬间枪鸣鸟散，无数只狗吓得屁滚尿流的躲在一边，抱团畏在角落里不敢对他们做出进一步攻击。 “这下好了，总算能走路了。”队员松了口气，除了三四只狗还守在尸体旁边，别的狗总算都散了。 刘成看 了一眼老实的狗群轻蔑，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狗，遇到强大的敌人害怕会祸及自己，于是一个个夹着尾巴不敢吭声了。 队员把尸体搬出来后现场还残存着大片的血迹，队员准备撤离时在狗群中发现几只狗嘴边沾着血迹，而它身上还有打斗过的痕迹。 “刘队你看那边……”队员走到刘成身边指了两下怪异的狗，他一靠近刘成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传来，带着尸体独有的生肉腐烂臭味，刘成往后退了几步捂住口鼻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他幽怨看了队员一眼，他是全副武装防护得好好的，可是他没有啊！ “她去世已经有段时间了，先送回法医部化验一下吧，至于这里……” 刘成看着现场那么多狗犯难，全都绞杀太困难了，而且不太合情理，现在案子还没调查出来。 可留着这么多狗吃饭是一个大问题，况且狗主人已经不在了，它们几乎没有别的归属。 无论怎么样，等待它们的结果似乎只有一个——死。 队员点点头联系省局来接尸体，刘成绕来绕去看了半天，在狗场里有个破败的小砖瓦房，他走进去发现里面有七八袋崭新的狗粮。 队员跟着刘成 一起给狗喂食，这群饿极的狗看到狗粮之后便冲在一起抢夺食物，甚至还有几只狗打起了架，吵得他们耳膜都快破了。 “死者完全就是没有规律和计划的收养流浪狗，这个狗场的公狗太多了，狗领地意识极强，这么多公狗聚在一起铁定会打架，甚至吵得周围都睡不好。” 刘成看了一眼周围，这里虽然地方比较空旷，但郊区乡下地方管理不严，因此有几户人家离这里并不远，这晚上要有个风吹草动的，人就不要睡觉了。 “谁知道呢，反正搁我是受不了。”队员耸了一下肩开口，他可没这么伟大养这么多吃饭的嘴。 两人正说着，突然狗群里传来剧烈的哮喘声，似乎是狗咽到了，疯狂晃动着身子想用前爪去刨嘴里的食物。 “怎么了？”两人互看一眼，狗群看着它们怪异的举动纷纷避让，还没等他们走过去，狗突然“哗啦”一下把吃的狗粮全都吐了出来，食物里还有一块不小的布头，上面有狗牙扎破的洞。 两人面面相觑，谨慎走过去把残渣里的布头收起来，那是一块藏蓝色的面料，似乎镶嵌在狗牙上，因为食物不能咽下去而被狗挣扎着弄开了。 第1章 陈咚咚回归 “这个该不会是死者身上的布条吧？”队员不可思议喊了一句，没想到还能这样。 “不，不是受害人身上的，似乎是别人身上的。”刘成瞥了一眼那只又加入战局大快朵颐的狗回了一句，他注意到刚才那只呕吐的狗嘴上没有血迹。 而且受害人的衣服并没有藏蓝色，很显然狗嘴里的面料来自第二个人。 “难道还有人偷狗？”队员好奇问了一句，打开水龙头把布条上的残羹“哗啦”冲干净，然后将它用密封袋装着以做证据。 “偷不偷狗不一样，但很显然这个案子有蹊跷。” 刘成看着地上那摊已经渗进水泥地干涸的血迹意味深长开口，目前他盲猜是跟受害人有纠纷或者附近居住人杀了她。 动机嘛……这附近空旷地带那么多，却只有她一个人养狗实在扰民，说不定附近的人跟她积怨已深因此痛下杀手。 他不了解这类人，只听说爱狗的人会比较极端。一连养了2000多只狗，生活难免困难需要各方援助，同时也给身边的人带来不便。因此一定会积仇。 这是他的初步分析，具体的还要等法医部那边处理好之后他才知道 。 又等了二十多分钟，终于一辆警车按照地址到了这里，队员欣喜喊了一声，刘成抬头看着警车急速停下，第一下下车的人是秦娟时他愣了一下。 这种小事她还跑一趟干嘛？她现在是省局的支队长，身上扛着重任，还要处理很多案子。 秦娟推开警车的门，下一秒刘成瞪大了眼睛，瞳孔无限放大。 只见车里下来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她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两侧编了一股麻花辫，头上似乎还戴着粉色的小夹子，一双大头的娃娃鞋更衬得她娇小可爱。 “成哥哥！”陈咚咚站定之后站在警车旁兴奋对他挥挥手，刘成看呆了眼前的场景。队员也没想到陈咚咚竟然会突然出现，吓得捂住嘴说不出话。 她她她、她不是变成植物人去米国治病了吗？这么快就好了？！ “小陈，掐我一下。”刘成愣愣说着，眼光始终不离开粉色身影半寸，他生怕一个没注意陈咚咚又消失了，他现在是在做梦吗？ 小陈听到刘总队的指令反应过来，隔着制服用力掐了他两下疼得刘成呲牙咧嘴，他再一看陈咚咚还站在原地，而秦娟一副看热闹 的表情看着两人。 “是真的，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刘成后知后觉喜悦，开心叫嚣着冲到陈咚咚面前把她一把抱在怀里。 他还以为…… “呃……呃。”陈咚咚脸色涨红痛苦看着秦娟，一只手挣扎着勉强够着她求助，她快被勒死了…… “刘队，她身上的伤还没养痊愈。”秦娟捂嘴提醒一句，刘成这才反应过来，松开她之后手足无措站在她面前挠头又搓手：“咚咚对不起，我太高兴了，我没想到……” 一贯炮语连珠思维敏捷的刘成这一刻站在她面前像孩子一样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没关系啊，我看到你也很开心呢。”陈咚咚笑眯眯开口，她能够重新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已经很好了。 “你怎么那么快就醒了？还有为什么不在米国多疗养一段时间？”刘成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陈咚咚，突然面对醒过来的她有一大堆话想谈。 “总队，我们还走不走啊？”队员把尸体搬运上车之后见刘成还在寒暄问了一句，这个案子可真棘手啊！ 刘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命案现场，看到陈咚咚回来十分高兴，将 手搭在她肩上：“今晚我早点下班，给你接风洗尘，我们好好吃一顿……” “我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清粥小菜，身体还没恢复好。”陈咚咚轻声提醒一句，她哪能恢复得那么快啊！能醒来就不错了。 “那好！我们今晚就吃白粥大餐，总之我心情好哈哈哈……” 秦娟在旁边听着他的话嘴角无奈抽搐几下，他到底要不要听听看他自己在讲什么？ 总之陈咚咚回来是一件十分值得开心的事，谁都希望她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这里怎么有那么多狗？”陈咚咚看着远处无数只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问了一句，刘成刚想带她回省局，她已经先一步往狗场走了。 他脸色突变，想起狗场里那摊干涸的血迹。陈咚咚是出过一次意外的人，乍然看到血腥的场面对她不好，而且她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不也流了很多血吗？ 对于出意外的人而言，大量的鲜血会刺激大脑神经，让他们在瞬间重返事故时间段。 陈咚咚好不容易能平安回国，他不想她再发生什么意外。 可是等他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陈咚咚站在狗场铁网外看着里面的环境， 无数只小脑袋探着看她，还有许多狗对她摇尾巴。 “咚咚你……” “好可爱啊，怎么这么多狗？”陈咚咚疑惑问了一句，她眼眸清澈干净，似乎对那摊血迹不以为然。 刘成暗松了口气，拉着她回警局，顺便再跟她讲讲这个案子。 “啊？都处理掉？那太可怜了吧？”陈咚咚惊讶得坐直身子，一想到那么多可爱的小动物在不久就要被处理掉，心情十分沉重。 “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这个事，这些流浪狗流入社会也是很大的隐患，而且已经发生了命案，很多人都会知道的，流浪狗本来就没有人领养，现在别人对他们更是躲都来不及。” 刘成坐在副驾驶上无奈开口，他也不想这么做，但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且怎么处理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全都杀了费时费力，如果注射安乐死的话投入成本太大，省局的开支也是他要注意的。 “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吗？它们也都是一条条生命啊。”陈咚咚抿唇犹豫，生命很可贵，尤其还是这么多生命。 不过成哥哥说得对，这么多只狗吃都是一个大问题，怎么妥善安置又是另一个问题。 第2章 幽闭空间恐惧症 “希望我们能在制度和人情中找到第三种平衡。”刘成无奈开口，尸体好解决，这么多只狗还真不好处理啊！ “你回国怎么这么突然？叔叔阿姨甚至没跟我提过你醒过来的消息，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只说你还在接受治疗中，医生说你状况不错。”刘成突然探过身子回头看着陈咚咚，天知道他这段时间有多担心她。 既担心她在国内会遭到地下组织的报复，又担心她永远都醒不过来。 虽然他并没有直接造成陈咚咚事故，可他没办法踏过心里那道坎，总觉得是因为他，才让陈咚咚遭遇这些危险。 “我前段时间才醒的，爸妈说你先是自掏腰包送我出国接受治疗，又给我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成哥哥你可是连老婆本都砸出来啦，我要是再不回国的话你不得担心钱打水漂啦？”陈咚咚笑着戏言，见面第一天不忘打趣刘队单身。 “你啊，我要知道你醒过来了一定让你在米国治疗全了再回来，谁知道你身体状况怎么样。”刘成看着她嬉闹的脸无奈摇摇头，她都是经历一次生死的人了，还爱开玩笑打闹。 陈咚咚笑了两下，等刘成离开后 笑容渐渐隐了下去。 植物人的痛苦在于：人是清醒有意识的。她所处在一大片的黑暗与混沌中沉浮，她能够听得见每一句声音、每一次抽泣，甚至是身体外伤回馈的痛苦，她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可是她没办法挣脱、动弹……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关入黑暗的牢笼里，任凭她怎么嘶吼哭喊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四周的一切寂静得可怕，眼前的黑暗无法撕破。 她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她还是她，可不完全是她了。 “我朋友给我给我送了珍藏的沙虫干，刚好今晚拿来给你煲粥喝，我听说这玩意对身体好，你都拿去。”刘成过了一会儿又开口，显然陈咚咚回来之后他很兴奋。 陈咚咚无奈看了秦娟姐一眼，刘队今天的话也太多了点。 “知道了。” 到了省局之后，刘成打开办公室的门想检查一下有没有送过来的文件，没想到却在他办公室里看见了两袋东西，他打开一看上面的标签全都是英文，全都是洋货！ “她啊，一个伤员回国竟然还给我们带土特产。”秦娟走过来见刘成门没关于是径直走了进去，刘成回头看她：“这些都 是她买的？” 秦娟点了一下头，看来刘队对她的付出她全都看在眼里的。 “这么多……我有点事先回去取一下东西，后面的事你帮我盯一下。”刘成突然开口提了一句，现在已经下午了，他得抓紧去把干沙虫拿去店里处理一下，不敢赶不上给她煲汤了。 秦娟点了一下头，刘成便忙着去处理私事了。 秦娟在工位上忙碌，陈咚咚跟以前的同事寒暄完了之后对她软磨硬泡缠着她：“秦娟姐，这个案子我跟你们一块调查吧！” “秦娟姐，我验尸可有经验啦！这个尸体就交给我处理吧，我已经很久都没操刀啦。” 陈咚咚抓着秦娟的胳膊不断游说撒娇，路过的同事纷纷看着这边的异动。纵然是稳动如山的秦娟都架不住脸色有些微红，她实在没想到陈咚咚会这么软磨硬泡。 “不行，没有刘队和局长的命令我不能让你参加这次案子中。于私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好不宜工作和见血光；于公而言你现在还没恢复工作职务，刑警的案子都不是小事，所以你不用再说了。” 秦娟铁面无私拒绝了她的申请，将她晾在一边处理自己的公务。 陈咚咚小嘴微撅，她辛辛苦苦从米国托运回来的土特产，全都喂狗了啊！ 这么点小事都不肯同意，还得她舔着脸去找局长说情…… 她局促不安站在局长办公室门口徘徊，过了很久终究还是上前敲了局长的门…… 验尸房里，陈咚咚全副武装走进去，幽暗森然的环境让她心里有些发怵。待过太长时间的黑暗，导致她一下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环境，窒息、压抑。 “咚咚姐？你怎么现在就上班了？局长也不拦着你吗？”验尸房里几个小法医惊讶看着扶墙走的陈咚咚赶紧过去扶着她担心倒下。曾经朝夕相处那么久，即便她穿上厚厚的防护看不清脸，仅凭着身形就能判断眼前的人是陈咚咚，况且她还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 “我没事……”陈咚咚摆摆手甩开她们的手撑着墙爬起来。虽然眼前的环境让她十分不适，但她总要适应的。 法医最忌讳的就是恐血和幽闭空间恐惧症，她怎么能轻易的让自己输呢！ “哎，你要不在一边指挥我们吧，我们都尸检得差不多了。” 法医见她固执，只好扯了一个谎言提议，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让陈咚 咚放弃亲自操刀验尸，不然被刘总队知道了她们可是要挨批的。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吧。”陈咚咚淡淡说了一句，汗水顺着脸颊滑入领口，停尸房的凉意让她觉得手脚冰冷。 她身为法医师不能恐惧幽闭的空间，不然她这辈子都没办法解剖尸体了。 陈咚咚抿唇给自己打气，看着几个法医师娴熟的操刀处理尸体。 “死者拍过照了吗？”她问了一句，依稀记得刘队似乎说过这个阿姨死得不寻常，而且死了有一两天了。 “拍了，化验室那边结果应该出来了，没来及看的。”法医师回了一句，陈咚咚点头，看了一眼解剖中的尸体之后离开验尸房，一出去她就将身上厚厚的防护装脱下。 她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努力张着嘴大口喘着粗气靠在墙上。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她的心十分慌乱。 她在昏迷的那段时间陷入了幽闭空间恐惧症，面对尸体和解剖时的血腥她没有异样，可是一旦她待在密闭的环境中就会觉得黑暗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要将她拖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这种窒息又无助的遭遇，她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第3章 意外来客 “诶咚咚姐，你在这里干嘛？” 路过的警员问了一句，陈咚咚立即站直身子对他笑了笑没回应，看着两个警员念叨着从她身边经过。 擦了擦额前的汗，这才发现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将衣服还回去，顺便整理一下仪容后去化验科拿资料。 死者名叫张翠翠，曾是本地的一名会计，她这个年龄算是知识分子。只可惜后来从事流浪狗收养工作，这一干就是好几年，看狗场里那些狗毛发油光发亮的样子就知道她对动物不薄。 一个女人同时养两千多只狗，说实话陈咚咚真的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办到的，同样也对这种伟大的人表示敬佩。 只不过凡事都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超过了这个范畴入不敷出，那就是患上了一种特殊的病，需要不断的收集东西填补内心的空缺和慌乱了。 “咚咚，你的身体没事吧？你能再回来太好了！”毛雨静担忧看着陈咚咚开口，他们都很担心她的身体。 “我没事谢谢雨静姐的关心。”陈咚咚笑了笑开口，拿起张翠翠的化验报告查看。 她的头骨有几处钝器打伤的痕迹， 包括脖骨在内也有小范围的挫伤，她是被人杀了丢入狗圈里的。 “你还真是勤快，刚一回来就处理案子啦？”毛雨静见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几个月不见她消瘦了很多，人似乎也变得更成熟了。 “跑跑腿而已，那我就拿走咯？”陈咚咚挥舞两下手上的资料跟她打了一声招呼离开。 等她返回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回来的刘成，于是她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他。 “成哥哥，张翠翠是死于他杀。” “这点我知道，只不过目前凶手还没露面，我们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刘成在现场的时候就知道张翠翠是死于他杀了，在狗嘴里发现了一块碎布料，应该是凶手临走时被狗扑咬留下的。 只不过狗场地方偏僻，那里大片的空地几乎没人使用，几乎没有监控，要想调查取证十分困难。 “会有谁跟她有矛盾呢？我觉得她还挺有爱心的。”陈咚咚摸着下巴思索，难不成是偷狗人？ 她听说一些黑心狗贩子为了低成本的拿“货”会到僻静的地方偷别人家养的狗卖给一些不法贩子，张翠翠的这个狗场足足有两千多只狗呢！倒手卖的话这是多大的 一笔钱啊！ “有的善良只是你看到的善良，在别人眼里未必是这样。”刘成在旁边泼了一盆冷水，根据队员调查到的消息得知，张翠翠的会计工资其实并不高，又因为是提前退休所以连退休钱都没有。 不止于此，这几年她为了养狗甚至掏空了卡上所有的存款，不止是疫苗钱，就连狗每日吃饭的口粮都要发愁。 这样入不敷出的日子，她为了给狗讨下一顿的口粮又会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是这样吗？”陈咚咚撇撇嘴，她知道的不多也就不和刘队争论这些了。 刘成拿着化验报告跟手底下的队员分析，陈咚咚凑在旁边听热闹。 中途刘成接了一个电话，驻守在案发现场的队员打电话过来说有个可疑的男人来闹事，刘成接了这通电话之后立即赶往现场处理事故。 等他到了之后，那个吵吵闹闹的男人已经被警察制服住，正懊恼的蹲在路边被手铐拴着，像极了被拴在树下的一只狗。 “噗……”陈咚咚一下车看到男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这队员也太有新意了，竟然想出了这个新奇的点子还不妨碍自己活动。 “刘 总队，你可算来了，这太阳也太毒了。”队员一见刘成过来赶紧起身问好，他坐在阴凉处待得惬意，倒是那个男的，那棵树只有稀松的一点树叶，遮不了多少荫，反倒快把他热中暑了。 “去把人带过来吧。”刘成吩咐一句，队员掏出钥匙赶紧往男子面前走。 一开始那人还闹脾气，挨了队员两脚之后老实了很多，跟着他径直走到刘成面前。 “你是张翠翠什么人？”刘成问了一句，上下打量他两眼。 男人听到张翠翠的名字闷哼一声，极其不愿开口：“她是我妈。” “这样啊，张翠翠已经出意外身亡了，你晚点去警局领尸体处理她的身后事，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问你一句，你为什么突然赶到这里，还殴打我们工作人员？” 刘成提问，队员的制服上有揪过的褶皱，而且裤腿还有几个掸不掉的脚印子，可想而知在他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一些矛盾。 “我为什么打他？呵你这得问他啊，我来见我妈，他跟着就说我妈死了我没有妈了，我这能乐意？你是长官对吧？长官我这么说你你能乐意吗？” 那男人像是被点到了气穴，炮语连 珠的就是一通吐槽。 刘成转头看了队员一眼，他处理问题的方式也太…… 队员羞愧低下头，他当时也就是顺口一说，虽然这话听着糙，但这男的可不就是没妈了吗？张翠翠早一两天就死在狗场里了。 “抱歉，是我们工作人员接待方式有问题，我向他替你道歉。”刘成鞠了一躬致歉，这里太阳那么毒辣，又没有几个遮蔽的地方，队员脾气差点他也能理解，主要是沟通出了问题。 男子见刘成态度如此诚恳，闷哼一声算作回应。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到这里来吗？”刘成不忘自己的任务询问，张翠翠的尸体发现不到12小时，她的儿子竟然出现在这里了，要说是巧合，这也未必。 因为张翠翠已经死了两天，他要是真关心这个妈妈早就发现命案了。也轮不到附近的邻居经过发现然后打了报警电话。 “我……”男子一听刘成的询问瞬间低下头，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什么你？我看你就是凶手！”陈咚咚在旁边看着他酝酿打算说谎的样子，气得忍不住怼了一句，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第4章 贪婪人心 男子一听她这顿控诉瞬间就不乐意了，挣扎着高昂着头梗脖子跟她争辩：“我没有！” “你就有！” “我没有！” “你就有！” 三两个回合下来，男子还是坚持己见，誓死不肯承认自己杀害了张翠翠。 陈咚咚深吸口气话锋迅速一转：“好，你说你没有，证据呢？你为什么突然到这里来？” “那是因为……我想偷狗。” 男子表情变了几变，最终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毛——偷狗？ “你偷狗做什么？”陈咚咚一下没反应过来，嘴比脑子快先接了一嘴。 “偷狗肯定是拿去狗肉馆卖啊？不然我还养这群畜生吗？” 男人理所当然开口，并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他反而不认可母亲这种傻批行为。她还真把自己当济世救民的活菩萨了，现在她出意外，那些狗又能帮到她什么？ 陈咚咚一听他的话就来气，走上前用手用力在他脑门上敲了一颗板栗，气得小脸涨红：“你妈辛辛苦苦喂那么多流浪狗，你竟然趁她不注意偷偷卖掉了？” 好家伙菩萨和恶魔竟出自同一个家，甚至还是血浓于水的关系。 男人 呲牙咧嘴瞪着陈咚咚，对她的质问不以为意，耸耸肩吊儿郎当开口：“反正她都养了那么只，怎么数得过来？我不偷狗卖了换钱，饿死的就是我了。” 陈咚咚鄙夷瞥了他一眼，这男人有手有脚的竟然好吃懒做，这年头还有健全人饿死吗？ “你说得对，这狗场再没有狗粮追入的话，它们也快饿死了。”陈咚咚幽怨说了一句，看着铁丝网里看热闹的的狗叹息一句。 她刚做完一个大手术手上的钱不多，即便捐点钱也不够它们吃的。 “管这帮畜生做什么？嘿嘿依我看把它们都卖了，我还能换肉吃。”男人激动得搓了两下手，他惦记这些肉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以前还有妈妈拦着，现在他妈没了，这些动物自然根据遗产归他所有，怎么处置还不都是他的事？ “对亲生母亲都能痛下杀手的人，又何惧再杀几只狗？”陈咚咚鄙夷开口，对眼前这个没用的男人产生鄙夷和厌恶。 男人听着陈咚咚的话气得冲上去要跟她动手，幸亏被队员眼疾手快拦住她才没出什么意外。 “我看你是个女人我才不打你，什么叫做我杀了我妈妈？你有证据吗？ ” 陈咚咚撇撇嘴躲到刘成身后，她可不想这人撞到自己，她现在身体没恢复好，整个人就跟瓷娃娃一样易碎。 “好了你们别吵了，先去警局一趟吧，我相信你的清白。”刘成看着眼前一团乱遭的景象无奈叹了口气。 他现在不仅要处理命案、狗场的后续，还要看他们两个吵架，实在是太无聊了。 检查了一遍狗场之后刘成开车带着他们赶回警局，将男子交给审讯的同事之后，刘成一直在苦恼这个案子的凶手。 他还得捋清楚张翠翠的账单，在这些不断支出和收入的账户中可以猜想，张翠翠应该是接收到了社会好心人的捐助，因此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稳期。 不过近三个月来给她捐款的人越来越少，一整天加起来只有一百多，压根就不够这么多狗的开销。 流浪狗捐助说到底就是民众的爱心募捐，大家看文案可怜或者图一时新鲜只会捐几次，等过了这段时间之后热度散了，云养狗的兴致也就没了，大批量的“爱心人士”换下一个场地，剩下的人跟狗也很难处理这种局面。 “这个张翠翠，这么多只狗为什么不散发出去找领养人 啊？我听说很多养狗人都秉承着‘领养代替购买’来着，这也可以缓解一部分经济压力。” 秦娟有些不解，问题的解决方式有很多种，但貌似张翠翠把她的局势打成了死局。 “我听说中间有不少人想领养，但都被她拒绝了，如果遇到了流浪狗或者别人送上门的狗，她都照收不误。” 队员从书籍里抬起头说了一句，他走访了四周的邻居得到了这个答案。 “我终于知道她的狗场为什么有两千多只狗了。”秦娟无奈扶额，嘴角抽搐了好几下叹气。 说到底都是张翠翠自找的，她现在是死了，烂摊子全交给警方处理了。 这么多狗他们要怎么处理啊！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些狗？”陈咚咚担忧看着他们，这个案子是刑警负责的，她一个外人没有任何实权说话不管用。 “现在等上头的通知吧，我想它们应该都免不了……”刘成随口说了一句，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全都预想到了结局。 “如果能做绝育还好，大狗不能生小狗，也就避免了问题不断恶性的循环，不过这么多只狗，真的很难处理。”秦娟随口说了一句，凭着张翠翠的那 点钱养狗再打疫苗已经所剩无几了，说不定绝育她都没做几只，毕竟她在狗场里发现了好几只肚子比较大的狗。 “绝育吗？我可以！”陈咚咚突然开口吓了大家一大跳，刘成仔细端详见她不是在开玩笑，将她挪到一边不要妨碍警方公务。 “你别捣乱，你是法医不是兽医。” “但这不难啊，现成的手术线和消毒剂什么的我们都有，我可以现学。”陈咚咚积极开口，只要她能为这些可爱的小生灵做些什么，她就很满足了。 现在所有的城市已经严抓流浪狗，等待它们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处理掉，与其这样不如她去争取一下。 这些狗都绝育的话，再宣扬一番找领养应该就能实际解决问题了吧？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想好了？”秦娟迟疑一下，纱布和消毒剂之类的花不了多少钱，如果陈咚咚真的可以的话，能节省一大笔钱，说不定流浪狗的处理方式还能迂回一下。 陈咚咚满不在意摆摆手：“再难还能有我从北城法医学毕业难？放心吧，我现在去恶补一下知识，晚点或者明天就能开刀了！”她坚定开口，随即下去查找相关资料了。 第5章 第二个嫌疑人 “现在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刘成无奈扶额询问，陈咚咚现在不能尸检，让她找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做打发一下时间也行，只是得注意她不能太辛苦了。 “总队，凶手目前还没有落网，我们调查了周围附近的所有监控都没看到有可疑的人或者车辆进入。”队员无奈汇报这个情况，目前他们能做的调查都做了。 “凶手会不会就是那附近的人？虽然周边环境只有几户人家，但如果是附近人的话一定清楚监控位置，可以利用地理优势避开监控探头。”秦娟试探性问了一句，而且有个重点，凶手一般都会在案发后不久重返现场。 只要他们有耐心蹲点，应该能够查到。 “今天是死者死亡的第三天……”刘成看着桌上的资料迟疑一下，张翠翠的狗粮上次就喂光了，而那些狗的排泄和吃饭都是很大的问题。 “刘队你有什么主意？”秦娟凑近一些开口，她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所想的事。 “喂狗饭！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省局让这么多只狗活活饿死，我们可是要上新闻遭网友口水的。”刘成突然提了这个建议，他上次就遭遇过网络暴力， 在警方合理的处理案子中他们都能枉顾律法细扒干扰公务秩序，就更别提这件人性与狗的较量了。 他们现在摆在两难的位置，不救于心不忍，救了也难以安置两千多张嘴。 而且这些流浪狗大多都是乱串生下来的品种，又因为常年流浪性格脾气不定，而且并不适合用作于警犬工作。摆在他们面前可谓是一个滚烫的大山芋。 “啊？”秦娟愣了一下，看到刘成吩咐队员依次大批量的买食材之后她终于确定刘队不是在开玩笑。 原来他刚才冥思苦想不是为了抓凶手，而是为了给狗喂饭。 警方的经费有限，寻常的狗粮肯定不能买，而且这个摊子接手后的日期还是个不定数，因此一切以节俭为主。 等他们准备好食材之后在狗场外面摆了几张桌子，两三个菜板放在桌上，几个身强力壮的队员将胡萝卜、空心菜、肉用框装起来的食物运到桌边。 秦娟有些怨怼看着那一群群跳跃饿极了的流浪狗，没想到她辛苦考警校、拿证书、勤于锻炼擒拿，最后竟然在这里——跺胡萝卜做狗饭？！ 她将心里的不满发泄在菜刀上，一个劲的用力剁馅。 狗场外的热闹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渐渐的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连一些公路上的司机发现这边的动静都把车开过来看热闹。 警察做狗饭这可是头一回啊！ 刘成回头看了一眼，队员已经用水管子把肮脏的地板清洗得差不多了，另一边队员架起的锅已经烧沸了水，两个队员将已经捏成团子的狗饭悉数放到沸水里煮。 “你们这是在干嘛啊？”村民看着警察忙里忙外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阵仗，辛苦做这一趟该不会是给狗吃的吧？ “喂狗。”秦娟冷声在旁边提醒一句，难不成还是做给人吃的吗？ “啧啧乖乖，给狗吃这么好，喂它们吃剩饭不就行了吗？还有这狗不是有人养吗？” 村民探长了脖子看着盆里的肉馅忍不住摇头，这帮警察就是有钱，那么好的肉竟然喂狗吃了！ “来让一让……” 秦娟刚想怼回去突然看见一个人拨开人群，努力走到他们前面的位置，看着几个警察手里边的东西皱了一下眉，下意识朝着秦娟身后的狗场看过去。 秦娟所站的位置血迹还没有完全冲刷干净，因为血迹已经渗透进了水泥地里 。男人的出现和动作都引起秦娟的警觉，她一双美目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总队，煮熟了一部分，它们已经在抢了。”队员洋溢着笑脸跑过来跟刘成汇报，狗饭刚喂下去那群狗就癫狂似的乱吠狂叫，两千多只狗此起彼伏的叫唤声犹如交响乐曲一般，吵得耳膜都快破了。 “警察怎么会到这里来？”秦娟面前的那人一听到警员喊刘成总队，于是挪到他旁边询问，秦娟的眼珠顺着他的位置挪动，缜密不语。 “这个狗场的主人出了点事，所以我们暂时过来喂一下狗。你是？”刘成没直接说张翠翠死亡的消息，不过他们就是接到了村民的报警才赶过来的，想必这附近的人都知道张翠翠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了。 “我是这片场地的主人，这地儿是我租给张翠翠的。”男人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来意，直接跟他们交代说清楚。 刘成看向秦娟，只见她表情同样严肃认真，显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怀疑。 “你过来我们说吧。”刘成对他招了招手，目前张翠翠的儿子还没有洗脱嫌疑，现在又出现了第二个可疑的人，他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 等男人走近之后刘成才注意到他个子其实跟自己差不多，之所以第一眼觉得他比自己矮了半个头是因为他瘸了条腿，走路和动作有些费劲。 “你腿什么情况？”刘成低头问了一句，想撩开他裤腿查看一下男人立即往后退了两步，嘿嘿看着刘成笑了起来：“我这是风湿疼，老毛病了，半个月前砍柴又伤到了腿，还是不给你看了。” 隔着裤腿能看见他腿上包扎过的痕迹，他不想给自己看，警方也不能擅自剥夺公民的自由权，所以也就随他了。 “我们喂狗吃饭呢，你看到它们了吗？”刘成架着他的肩离狗场近了近，。警方在狗嘴里发现了布条，很显然是凶手跟张翠翠起争执之后被狗咬留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帮狗应该还记得凶手的样子。 男人被迫离狗场十分近，尴尬看着那堆狗勉强笑着，不知道这个总队长是什么意思。 刘成唤了两声狗，然而只有部分狗抬头，看了一眼他没有投喂的动作之后又忙着抢食去了。 …… 难道是他猜错了？ 刘成有些尴尬，不是说狗很忠诚吗？怎么它们毫无反应？难道说这个男人是无辜的？ 第6章 双面人性 “我今天是来收租的，张翠翠去哪了？”男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跟刘成表明来意。 秦娟站在不远处冰冷瞪着他，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男人还能演到什么程度。 他在跟刘成交涉时明显知道案发尸体的确切位置，即便他是无心一撇，虽然队员用水冲淡了不少血迹，但只要认真看一眼就能注意到水泥地上淡淡的尸痕。 可是他却佯装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倒是直接把自己摘得个干干净净。 “张翠翠……死了。”刘成迟疑一下直接说结果，反正这件事在这周围是瞒不住的，他也懒得费劲去瞒，说不定凶手太害怕反而露出马脚给他们抓。 这也是他大张旗鼓跑到这里做狗饭的原因。一大堆警察在这里忙活有震慑感。 “死、死了？”男人惊讶问了一句，四下张望两下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前两天还跟我说得好好的，那我这场地怎么办？这些狗又怎么办？” 他顿时急了起来，第一反应不是询问张翠翠怎么死的，而是在意他的场地和损失等问题。 “狗我们会处理好，死者为大，一些小利润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刘 成拍了一下男人的肩吩咐，随即套问他的信息。 男人也是朴实，见警察总队长把他当兄弟不免有些飘飘然起来，高昂着头有些骄傲：“我姓高，我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高兴。你比我还小点，你就叫我老高吧。” “很好老高，你上次见到张翠翠是什么时候？”刘成见他上套了，装作漫不经心跟他话起了日常。 高兴对刘成还抱有警惕心，支吾一下提起他上次见到张翠翠是半个月前，那时候他来催土地的租金，因为张翠翠养了这么只狗常年入不敷出，场地的租金更是一拖再拖，为此高兴没少跟她闹龌龊。 “她拖欠你租金你不租给她不就行了吗？”有个男队员忙完之后过来凑热闹听到这里忍不住提建议。 高兴看着那个男队员理直气壮：“是啊！我也不打算租给她了，可是她软磨硬泡又是下跪又是扇耳光，还说她养狗这些年陆续搬了不下十次家，我要是再赶她走，她就真的只能上吊自尽，活活饿死这么多狗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高兴一提起这件事就生气，饱经风霜的老脸气得通红，努力扼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说太难听的话。 他 遇到张翠翠这种疯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如果是这样的确有些极端。”刘成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点上，顺便给他来了一根。 “何止是极端？她简直就是中邪了，又是求我给缓她的租金，还求我给她的狗捐那什么狗粮，啊对！她还偷村民的地瓜和花生什么的，也就是东西不多，大家看她日子苦就懒得跟她计较了。” 高兴一谈起张翠翠就是满腹的怨气和抱怨，将她从头批到尾。 “既然这么讨厌她，为什么又要忍她那么久？她应该在你这里租长期的吧？”秦娟走到刘成身边端详着高兴问了一句，事情可没有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么简单。 高兴哽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知识分子这么会抓重点，对他三两句话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那没办法，以前脸皮薄不忍心，现在实在是烦了。”高兴猛吸了一口烟摊手无奈。 围观的村民这时候热络了起来，不断的佐证高兴观点。 “是啊，我家的地瓜地里每天都要少断几根藤或者叶子。” “我家的玉米总有几棵不结果的。” “我家的豆角好像被摘过了，不过我都吃不完就算了。”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不断说着，验证张翠翠是一个擅长小偷小摸的人。 刘成了解这个案子的时候仔细查阅过张翠翠的账户，她账户的钱还有一些，但每月庞大的支出大多用在了养狗身上，而她本人一天的伙食费不超过五块钱。 在这个一杯冷饮都十五一杯的世界里，刘成很难想象五块钱是怎么足够生活的。 尤其是张翠翠没有田地，她是卖了市区的房子来从事流浪狗救助的。因此她并不能够种田达到自给自足的生活。 “这些都是小事，你们邻居什么的担待一点吧，毕竟人都不在了。”刘成叹了口气，好在她偷的东西不多，也都是一些不值钱的食物。 只不过他想不明白，张翠翠既然入不敷出收养了这么多流浪狗为什么还要买狗粮，领养一两只是出于爱心和同情。入不敷出收养了两千多只连生计都难以维持，这就不是献爱心了，这是病。 哪怕张翠翠肯用心去算一笔账，把一袋四五百的狗粮用于购买食材上，或者直接去找菜农买，一定能够节省不少的钱。 加上她现在的经济情况已经难以维持生计，就更别说收养那么狗却来不 及，每只都做绝育。 这就导致了大狗生小狗，小狗长大生小小狗……以此进行无限的循环圈。 要知道狗的生产能力是惊人的，一胎有四五只，再以此不断类推…… “所以警察同志，不是我不包容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没了挺可惜的，你们处理一下把场地退给我吧。” 高兴无奈说了一句，不忘提这件事。 张翠翠这么多只狗，他可没资格处理，不然拿去狗肉店卖不就能赚一大笔吗？ “这个可以，我们处理应该会耽误你一段时间。”刘成不确定开口，现在陈咚咚在忙着给狗绝育的事，他还没对外找领养的。还得防着张翠翠那个畜生儿子把狗卖给狗肉馆换钱潇洒。 “一段时间是多久？这个月的15号可必须得给我了。”高兴一听刘成这话就急了，掐了手上的眼着急忙慌开口。 “你很着急吗？”刘成问了一句，看着四周空旷的环境不解，这里偏得很，又有很多没人征用的土地，就算他想租出去，也得有人来租吧？ “我的地我肯定着急。”高兴脱口而出，随即觉得有些不妥又闭了嘴，含糊不清催促一句让他们快点处理。 第7章 突发变故 “张翠翠出事的消息你也知道了吧？你是她的房东，为了洗脱嫌疑麻烦你配合警方调查一下。” 秦娟严肃跟高兴说了一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高兴愣了一下，没想到刚才热络聊天的警察竟然怀疑到了他头上。 当即就是一惊，随后十分不可置信看着他们，急得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摆脱嫌疑：“跟我有什么关系？人死在我的地盘上又不一定是我干的，这周围那么多人，你们没证据就不要信口雌黄！” “你紧张什么？我有说张翠翠是在狗场死的吗？”秦娟冷笑一下，果然露出马脚了。 此言一出，高兴瞬间蔫了，垂头丧气站在他们面前还在努力狡辩：“我听你们说她去世了，所以以为她饿死在这里了……” “那就麻烦你配合我们工作把裤腿撩起来检查一下吧。”秦娟目光如炬盯着他，想看看高兴还能装到几时。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这是侵害了我的自由权，我有理由告你们的！”高兴咋咋呼呼开口，一连指了好几个警察颐指气使甚至想动手。 争执中刘成手机突然响起，他接了之后瞬间脸色难看，匆匆挂断电 话要求所有警员返回警局。 趁着这个空档高兴混入人群中逃跑，秦娟本想去追，刘成厉声喊住，严肃对她摇了摇头。 秦娟抿唇，不甘心看着高兴逃走的方向。可恶！这是她第一次看着凶手在她面前溜走。 “到底是什么事让我们所有人必须归队？”警车上秦娟有些不耐烦，紧绷着脸色十分难看。 “北城有个大人物要下来视察了，局长让我们现在就回去。”刘成深吸了口气回答，这个大人物目前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而刘成对地下组织的了解还不多，并不清楚这个组织内部安插了多少人手在北城总局，又不知道这次来的人会不会是…… 一切都是未知数。 秦娟闻言沉默许久，轻轻从嘴里吐出一个“嗯”字后便没再说话，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未知的来访。 省局里，刘成带着队员终于在那个大人物赶来之前到了省局，彼时警局整个环境添了不少紧张的气氛，现场安静得只能听见纸张翻阅的声音和键盘的敲击声。 看着十分整齐干净的办公场地，他们的脸色再次严峻起来。以黎俭、尚文靖为首的总队长站成一排，依次还有几 个警局重要位置的人。 秦娟走到旁边人数较多的支队长队伍里站好，面色严峻的看着华生以及那一排整齐划一的队伍。 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人物需要这么大的阵仗接待？就连局长都一副紧张焦虑的样子。 “你们总算来了，先站好吧！”华生看到刘成来了之后终于松了口气，赶紧招呼他站入队伍中。 三四分钟之后，突然从远处走过来一四五个人，为首三人气质严肃古板，一副老学究的做派，镀金眼睛下是凌厉打量的双瞳。最中间的男子脚步沉稳有力走过来，拧着眉看了华生一眼。 华生作为一省警局局长，又在本省担任数职什么场面没见过？ 可是他看到正中间的男人时还是紧张得冒了冷汗，点头哈腰朝他问好：“贺副区长好。” 一瞬间就像提前交代好的那样，华生话音刚落，站得笔直的两撮人众口一致的复述一遍，刚气十足的声音在空旷的省局里绵延回响。 “贺副区长？”秦娟小声问了一句，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什么职务和官衔，竟然能引来这么大的阵仗。 “北城朝阳区副区长。”她身边另一个支队长好心提醒一 句，她和刘总队回来得晚还不知道这次来的领导身份，所以提醒一句。 秦娟眉头微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突然贺川伸手一指，盯着严厉开口：“你，过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冒了一身冷汗。就连刘成都不由得担心秦娟的处境。毕竟现在这位副区长身份不明，如果他是地下组织派来处理他们的话，恐怕…… 秦娟心惊一秒后冷静下来，镇静走到他面前行了一个礼，铿锵有力开口：“领导，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我叫贺川，是朝阳区副区长，同样也是朝阳分局局长，你现在清楚我的身份了吗？” “是，长官！”秦娟毫不退缩回应一句，得到贺川归队的消息之后，她又行了一个礼退了回去，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差点在这么严肃的场合闯祸了。 贺川挥了一下手，站在他右边的人立即将手提箱交给华生，手提箱上有一串密码，华生疑惑将它打开，上面是一本封存很久的卷宗，扑面而来的陈年纸墨味道，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钥匙，闯入迷幻的世界。 “贺副区长这是……？ ”华生疑惑看着手提箱里的东西，里面有一本厚厚的卷宗，还有一些崭新的资料，很显然是近期才整理好的。 贺川又挥了一下手，站在他左边的人将手提箱交给他，华生只得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开箱子。 这一次，是两把枪。 Pfeifer Zeliska 转轮手枪，口径长达15.24mm，前转轮重2.04公斤，由于价格昂贵且后坐力强，并不流通试用于市场，跟适合狩猎中大型动物。 华生自然认识这把枪，即便外行人再不懂看着枪口直径大小就知道它不是一般的货。 “副区长你这……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华生掀开枪匣，下面放着四包子弹，统一数量。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要干一票大的啊！ “我手上有个案子，听说你手底下的能人比较多，所以这个案子要交给你的人处理。至于你看是谁……” 贺川的话还未说完，另一道利落的男声赫然响起。 “领导我可以，让我来！” 众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一大批埋头工作的警员中，林晔不知道什么时候笔直站在中侧，将手臂远高于头毛遂自荐。 第8章 焚警旧案 贺川上下打量他一眼，很显然对他并不满意。 “你别胡闹，快退下去。”华生顿感头疼，Pfeifer Zeliska转轮手枪都拿出来了这个案子没有这么简单，林晔手下的人大多都是上下级的关系，他并没有衷心到能够为他出生入死的人。 这么严重的案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失败了不仅会死，还会造成更大的后果。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呢？我也想为我们省局尽一份心力。”林晔迈大步子往前走笃定开口，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一定会超出所有人预期完成这件事。 “你不行。”刘成在旁边急得刚想劝他，贺川否决的声音如雷鸣般传来。 “你邀功心切，沉不住气。” 贺川不愧能干到朝阳副区长的位置，什么人能做什么事他打眼就能看出来。 林晔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奈何对方又是那么大的领导不好直接撕破脸，正僵持站在那里不进不退的时候，贺川却突然伸手一指人群中其中一人，慎重坚定看着她：“就她吧。” 人群挪开一些位置，秦娟看了看四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我？” 天啊！她只是一 个支队长而已，怎么能够拿P·Z转轮手枪！况且她还没用过这类的手枪，P·Z转轮手枪是目前排名后坐力较强的手枪，仅枪身就重达两公斤之多。 “领导，我恐怕……”秦娟迟疑开口拒绝，贺川却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我说你行你就可以，过来领枪吧。” 此话一出，站在华生旁边的队伍每个人的脸纷纷都变了三变。 秦娟只是一个小队的支队长，在这群迎接贺川的队伍当中，不乏有许多经验老练、甚至从更大城市退下来的人，就拿林晔举例。毛遂自荐的林晔比秦娟还大了两个官职，可贺川却越过那么多人挑中了秦娟。 虽然她年轻有为，但谁都不服。 刘成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既然领导发话了，那当众场合就不要让他难堪，剩下的事以后再解决。 秦娟深吸口气，在众目睽睽下顶着压力走上前将沉甸甸的P·Z转轮手枪组装好后拿在手里，还没有配子弹，可是她握住枪已经有些吃力了。 “剩下的这把……要不就给刘成吧。”华生看着剩余的一把枪迟疑了一下，立即将刘成引荐给贺川。 刘成瞳孔扩大几下，没想到局长竟然 把他推了出去。 这个案子摆明了很棘手啊！领导这是不是公报私仇？他绝对是！一定是为了上次刘成跟他谈判陈咚咚赔偿金时用枪顶着喉口为她多争取了十几万，领导为此一直怀恨在心，终于逮着机会报仇了。 一瞬间刘成脑海中千头万绪，临了却在两秒之后出列点头答允，不得不接下这个烂摊子。 “这个事随你，但务必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而且这个案子不能泄露给别的人知道，切忌。”贺川看了刘成一眼后叮嘱两句带着人离开。 等贺川离开之后迎宾的队伍这才松了一大口气，所有人挺了挺绷直的身子放松肌肉。秦娟把P·Z转轮手枪放回手提箱里，现在他们连案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接了，这也太坑了。 “局长，我不明白……”刘成刚要询问，看着脸色有些阴霾的同事凑到华生面前问了一句。 他是真的不明白，另两个总队资历比他更老更高，再者还有别人，为什么非得推荐他不可？ “哎呀你这小子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个案子办好了，还不直接升职加薪？”华生重重拍了拍机械冰冷的P·Z转轮手枪。 这可 是好东西，这货他也只摸过模型而已，现在见着真的了，就证明上头有很重要的案子交下来。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把握住啊！ “嗯是，那也得有命花才行。”刘成瞥了一眼P·Z转轮手枪的口径冷声开口，他可不是邀功的人，尤其他想用亲自捣毁地下组织和黑桃杰克，那就要爱惜他的生命活到那天才行。 “哎呀你，你们先看看吧。”华生无奈摇摇头，刘成到底脾气直，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这个案子正因为棘手难办，所以才更容易升迁，到时候刘成去北城工作，他也有知遇之恩。 “这些是机密文件，那我们去你办公室看吧。”秦娟把手提箱合上说了一句，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刘成拿起另一个沉甸甸的箱子点头，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办公室里，刘成打开厚重卷宗，在上面看到了一个旧案。 在二十年前有两个幼童失踪案，当地的警察为了抓捕犯人一路追踪，甩开了警队的警车，跟人贩子面对面硬杠，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十五分钟后其余警队赶到时，那两名警察被拴在高桥上浑身淋满了汽油被点燃了火。 警 队同事感到的时候正巧目睹了他们被汽油活活烧死的一幕，在高桥下努力挣扎求生的火球努力滚动挣扎着，在无数折磨和痛苦之中哀嚎声响彻天际。 没有人知道那15分钟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那帮嚣张至极的人贩子身份。 这件事是一起性质极端恶劣的案子，当地花了很多钱封锁了消息，因此这件事没有被流传出来，这个案子却被递交到了北城总部，而这段时间北城在清理以往陈年的案例。 由于这个案子性质恶劣且一直都没抓到凶手，当年目睹那场火海的好多名警察都出现了心灵创伤，有的人早早调入闲职，有的人更是直接从事和警察无关的职业，再也不理这些纷纷扰扰。 “没想到二十年前白台省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秦娟将头从卷宗里抬起来忍不住唏嘘一下。 看白台省这个案子……倒是和刘成父母的案子有点像。 会是他们吗？ 秦娟抿唇，拿起手边放着的P·Z转轮手枪，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贺川应该也是猜到对方是极端分子，因此给他们加强武器防身的吧？ 4袋子弹，总共20颗，万一子弹不够用怎么办？ 第9章 远赴非洲 秦娟探头望去，只见刘成在细致的整理这个旧案当年发生事情的场地和时间点，细致的几乎可以划分出对方路线等。 “你做这些干什么？这个案子是二十年前的旧案了，这些年白台省翻新过，我们现在就算去了事故地点也查不出什么的。” 秦娟好心提醒一句，刘成详细写下最后一个字之后提笔：“我什么时候说要去白台省了？” 秦娟微愣，她看刘成刚才事无巨细的样子还以为他打算重返二十年前的命案地呢。 “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她把装着子弹的袋子打开，将子弹娴熟装入枪膛中，不愧是重杀伤武器，加了子弹之后枪身明显重了很多。 如果不是她这些年一直勤于练习的话，说不定握着这把枪的手会发抖，因此影响射击瞄准。 “既然要查，肯定是要查清楚。”刘成眼里涌出笃定，秦娟心里所想也是他的想法，这个案子说不定跟地下组织的人有所关联。 只不过二十年前黑桃杰克跟他年纪差不多，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到处跨越杀人犯罪，所以幕后指使着有可能是地下组织的“大哥”。 而失踪的幼童想必结果应 该跟陈秉的情况差不多，都被偷走为地下组织效命。 组建无数批幼童然后培养成自己的势力，这招的确够阴损。这些人的命拿捏在为首的几人当中，再加上地下组织领头人杀伐果断的狠辣，所有不忠心或者背叛组织的人都会死。 因此剩下来的那批人一定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无比忠诚。 “你想怎么查？”秦娟来了兴致，卷宗她还没看完，不过见刘队似乎已经有想法的样子。 刘成在秦娟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之后，她随即吓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件事。 “去非洲？！” “你声音小点。”刘成谨慎看了一眼门外有些心虚，这是他临时起意的念头，这些年他们收集到了不少地下组织海外账户的流水等。 有那些账单流水，他们只要去相应的地方调查一下，一定能够查出蛛丝马迹。 而且这些大额的资金汇入一般都用于走私不法的东西，就比如秦娟手里拿着的这玩意儿。 而黑桃杰克和地下组织的重心目前放在了洗白他们这些年盈利所得上。所以刘成要趁着黑桃杰克不备之际找出他们违法乱纪的证据，说不定还能借着这次机会 给他们一个重创。 “可是……这个案子是北城的人拿过来给我们的，万一……”秦娟迟疑了一下，她担心这是北城那边的圈套。 事情怎么会那么简单？这中间的危险和未知，他们两人未必能够承担得住。 “但万一不是呢？即便这是黑桃杰克递过来的枪杆子，我们也不得不迎上去不是吗？”刘成叹了口气，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要么搏一个生，要么只能违抗上级交代的秘密任务，然后被处分再降级甚至离开警局。 “张翠翠的案子怎么办？我们接手的案子高兴趁乱逃走了。”秦娟想了想说出了最后的顾虑，他们既要瞻前又要顾后。 “省局会处理的，这件事我们不要操心了。”刘成匆匆丢下一句，他得找时间去一趟非洲前往那些地方查探线索。 黑桃杰克现在正在把他的钱合法化，虽然他已经赚到了足够多的钱，但没有人会嫌弃钱多，尤其是暴利的情况下。再加上他的举动无形中会折损他的经济，因此有些实在赚钱的买卖他一定还会继续做。 就比如说……地广人稀到处都是宝藏的非洲。 刘成想到这里，跟秦娟商议了一 个时间之后留给他们两天的时间彻底熟悉这个案子和卷宗。 三天后，国际机场飞往非洲的验票口，秦娟和刘成拿着提前备份的资料走特殊通道口上了飞机。 携带特殊枪支是违法行为，但他们身份特殊，此去又是处理公务，因此出示了一大堆的资料又把枪拆了跟随飞机托运。 等下了几场之后，无数诺大的浅蓝色玻璃映衬出非洲广袤的天，同时绿植和沙丘近在眼前。 “这里倒没我想象得那么穷。”秦娟看了一眼机场的大厅开口，起码良辰美景都占了。 “不要盲目乐观了，我们去的地方很荒凉跟贫瘠。”刘成推着登机箱在她身边说了一句，秦娟表情微顿，见刘成离开紧接上他的步伐。 一路不断的倒车、颠簸，终于他们把胃里最后一点胆汁快吐干净的时候到了一个当地人开设的酒店。 与其说是酒店，其实就是一栋两层楼破败多年的老楼被几个当地人占领后沿用收费的酒店。里面只有几张简陋的床，不知道被什么脏乱东西糊得看不清原色的床单，以及三指大的门缝，最原始的关门方式是在门栓上用木棍做门栓。 秦娟无奈看 着眼前的环境，他们一路颠簸绕过了那么多酒店和宾馆就是为了住在这里？ 她一转头就看到门缝里有个小孩在好奇的瞪大眼睛看屋子里的举动，被秦娟发现后立即跑开了。 “你确定我们东西不会被偷吗？”秦娟无奈撇撇嘴，这种生活她真的是过得够够的了。 “不会，我们有枪。”刘成乐观开口，还有心思调侃她。 在偏落后的地方武力就是最好的东西，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谁都不想当枪下亡奴，因此当地人一定会对他们退避三舍。 “但愿他们不要浪费我的子弹。”秦娟无奈躺在床上长叹口气，她这哪里是接了秘密任务啊，这简直就是被派遣到非洲吃苦的。 刘成刚想跟她说话突然手机响了，他看到陈咚咚联系他之后赶紧跟她汇报这里的情况，也听听她呱躁说些生活上的小事。 什么她给第一只狗做绝育，但是伤口不小心发言啦。 什么她下手术刀的时候因为不懂狗的身体构造没安抚好狗的情绪，然后不小心又划外了一道口子。 总之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她随时都能聊起来，刘成现在也乐此不疲的听她讲这些琐碎的小事。 第10章 非洲狩猎者 秦娟拿着电脑在查周围领域的位置，这附近没有任何的信号通络站，周围荒僻破败，而他们所到的地方还要在更为荒凉的地方。 地下组织在非洲应该是做走私一类的生意，例如枪支、毒品再者是别的。 非洲地方广袤因此也成了不少犯罪分子的温床，而当地的警察或许并不能歼灭这些走私团伙。虽然这些年各国的警力都在不断的加强，当地国家也有心整治这个局面。 但效果甚微，犯罪团伙跟警方的关系也是势如水火。 “我们要提前跟当地的警方接洽吗？”秦娟见刘成挂了电话之后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目光继续放在电脑上。 “不行，如果我们通知了警方说不定就会惊到犯罪团伙，等到那时候别说破案，说不定我们两个人都会交代在这里。” 刘成握着枪杆子坚定，他们来非洲的消息千万不能走漏，他这两天先在周围摸索寻找一下有没有可疑情况再说。 已经深入非洲腹部地带，离犯罪团伙越来越近了。 第二天一早，刘成雇了一辆越野车在四周搜查探险，寻找可疑会出现的人。 第一天无果，第二天他载着秦娟前往更加荒僻的地带，苦寻了半天毫 无收获。 烈日当头，越野车陷入沙地中难以启动，秦娟只得下车去推车子。强烈的灼光仿佛要把她烧干，汗水如瀑布流下又迅速蒸发，额间的头发湿漉一片，当她终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让车子成功脱坑之后，远远的看着遥远天际线的前方，滚烫的热浪下似乎有野生动物迁徙的画面，远远的能看见几个蹦跶的小人。 海市蜃楼？ 她眼前恍惚，摇了摇脑袋再一看前面的场景，似乎的确能够看到大型的动物迁徙，这不是她的错觉。 她从车尾坐上车，接过刘成递过来的水拧开解渴，顺便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告诉他。 “哪里？”刘成闻言立即起身下车查看，哪怕是站在车顶上都没见到所谓的野生动物迁徙。 “我真的看见了，应该也跑不了那么快吧？”秦娟嘟囔念叨一句，非洲是这些野生动物的家，在没有遇到天敌的情况下一般动物的迁徙是很缓慢的。 “去看看吧。”刘成想了想开口，既然他们现在一无所获不如先跟上去瞧瞧。 “你疯啦？那些动物好像是象群，野生大象性情不定，而且它们身材巨大又十分团结，我们侵入它们的领地会连同越野车被踩 成易拉罐的！” 秦娟脸色顿时变了，赶紧拉住刘成让他不要去，好奇杀死猫啊！ 况且他们此行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做吗？别为了突然出现的野生动物而打乱了阵脚。万一黑桃杰克知道他们来非洲了，说不定会找人把他们杀了，永远留在这里。 孰轻孰重，他应该要分清楚。 “你刚才不也看到有几个人影在象群旁边吗？大象迁徙这么快说不定有什么隐情，我们去调查一下吧。” 刘成沉着开口，他们目前并不知道地下组织在非洲从事的非法盈利是什么项目，有可能是枪支、有可能是毒品，当然也有可能是象牙。 这里是布基纳法索，地处于非洲西部，全境地势为高原，内陆平坦且有水源，再加上这里整体落后，常出现村民与野生动物共生的情况，因此只要在偏离人群居住的地方就是野生动物的乐土。 2018年国内已经全面禁止了象牙交易，而目前合法进口的国家只有一个小国。 马克思曾经说过：当有50%利润的时候资本就会铤而走险，当有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当有300%以上的利润，他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 绞首的危险。 象牙产业迄今为止一直是走私暴力行业，地下组织的人为了利润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人命都可以践踏做成摆件，又何惧象群的威胁。 “抓紧上车。”刘成紧接说了一句，秦娟紧抿着唇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越野车一路飞驰，沿着象群迁徙的足迹追溯，开出去两个小时后终于追赶上了象群。野生象群十分警惕，在发现有陌生车辆闯入领地之后全都站起来仰天鸣叫，似乎在威胁着他们。 “刘队，我们现在怎么办？”秦娟紧张握紧了安全带，她还不想被象群踩成肉泥。 象群虽然看着笨重，但实际奔跑的速度很快，再加上庞大的吨位和糙厚的皮肤以及锋利的獠牙，成年野生象群在自然里的竞争对手微乎其微，而现在……他们成了野生象群的敌人。 “数一下有多少只象！”刘成大声催促一句，发动机没关停在原地，看着几只大象朝他们飞驰跑来。 如果地下组织的人盗猎大象走私象牙的话一定会找落单的成年雄象，又或者人为制造落单事故，以此进行捕猎行动。 他得先确定一下象群的数目，才能知道对方的行动 是什么。 场面十分危险，远处的尘嚣灰尘滚滚袭来，秦娟慌乱中努力细数着，能感受到大地在微微的颤动。 “一共8只，还有三只小的！”秦娟的话音刚落，还没等她坐下刘成就突然狂打方向盘，她惊呼一声，突然脸颊闪过一阵滚烫的刺痛，秦娟倒在副驾驶位上痛苦捂着脸，狂哮的风似乎在刹那间有什么东西飞过她的脸颊。 刘成警惕看着身后的象群临危不乱踩着油门调转方向盘，顺便不忘安抚一下秦娟：“没事，我们现在应该安全了。只要离开它们的领地他们就不会追过来了。”刘成的话没有得到回应，他转头瞥了一眼，发现秦娟的手上满是血迹，而她表情痛苦捂着脸。 “你这是怎么了？！”刘成震惊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受伤了！ 秦娟痛苦把手拿开，只见她脸颊最外侧有一条横过去的伤刮伤了皮肤，在露出的皮肉上还有一些烧焦的痕迹，是枪伤。 刘成瞳孔无限扩大，握着方向盘的手冒了不少的汗，刚才要是再偏一点、再晚一点，这个子弹就会正中秦娟的太阳穴直接暴毙身亡！ 原来他们从找到野生象群的那一刻起，就迈入了非法团伙的狙击中。 第11章 艰难抉择 “我没事不严重。”秦娟忍着脸颊上的剧痛开口，她刚才照了一下后视镜，还好子弹只是擦肉而过，并没有射穿到脸里，也没有碰到脸骨。 “我们先离开这里。”刘成看了一眼身后追逐的象群再看一看她脸上的伤，一咬牙猛踩油门下决心。 飞驰的车在平原上飞驰，很快就驱出了野生象群的领地，而第三方的子弹也没有再射出来。 秦娟捂着脸颊上的伤往楼上走，她的手心渗出了不少的血迹，甚至衣服上也沾了血。 “先把血痕清理干净然后杀菌。”刘成麻溜从医药箱里翻找出应急的药物，眼见她脸颊的伤还在冒血，于是拿起一个小药瓶里面有止血小药丸让她咽下去。 除了敷止血药粉的时候有些难忍之外其余的都还好，秦娟看着刘成警惕的看向四周，担心那帮人会追过来。 “他们应该没认出我们的身份，也可能猜测我们是误入领地的游客吧。”秦娟淡淡说了一句，看着P·Z转轮手枪笃定。 如果地下组织的人发现有人贸然闯入，他们大可直接杀了她和刘成，但他们没有这样做，这就证明地下组织的人并不清楚他 们的身份，甚至没有认出他们。 之所以会开那一枪，也许只是纯粹的警告，让他们知难而退。 当时那一枪足可以爆头，身边的人被杀死了，司机一定会吓得赶紧开车逃命。而这样正好如了他们的愿。 秦娟的表情十分严肃，对方不仅持有重武器，甚至还有专业的狙击手，这怎么处理？ 仅凭着他们两个人，就要抓到这么一伙极端犯罪团伙，甚至把他们带回国吗？ 升职加薪？那也得他们有那么命花才行，她今天差点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非洲的平原里。 “我们现在回去。”秦娟果断起身收拾行李，这个案子是死局，99.99%的概率会送命在这儿，即便他们现在有P·Z转轮手枪也全然不是狙击枪的对手。 狙击枪在极远的射程内就能将人一击毙命，他们连躲都没地方躲。 刘成拦住她收拾东西的手，秦娟有些微恼看着他：“我们要破案可以，但是得把命留着。命都没了拿什么去查案？” 秦娟不解，刘成的目的不是击垮黑桃杰克，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吗？ 可是黑桃杰克不在这里，他在北城。况且 他们全死在这里的话，不正如了黑桃杰克的愿吗？ “我再想想，我们一定有办法的。”刘成安抚她的情绪。他不是轻易言败的人，秦娟也不是。很多时候他们只是根据事态的严重性做出了相应的改变，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但初衷都是一样的。 秦娟摇摇头无奈叹气，她真不知道刘队为了博前程竟然可以拼到这种程度。 刘成也看出她眼里的一抹嘲弄，他无奈站在她面前摊手，一个优秀的刑侦总队长无力掌控命运。 “我们想要对付黑桃杰克，就要爬得更高、走得更远，只有手上的权势足够大，我们才能保护更多的人，也能进一步打击黑桃杰克及其地下组织。” 这件事他很久之前就在做了，而且他想得很清楚，只要破了这桩答案，最晚在今年就能调遣进北城省局工作，然后他要一层层的盘查清楚黑桃杰克埋下的线。 顺便借着这个案子打击一下黑桃杰克现在做的项目。他想要假借一个新身份活在阳光下，套用公司的壳子为他洗钱，那刘成就要让他的计划扑空。 也许他没办法全部做到缴获黑桃杰克犯罪所获得的所有收 益，但他洗多少，刘成就打击缴获多少。 “你想怎么做？”秦娟抿了抿唇，千言万语在嘴边最终只落下这么一句。 这是掉脑袋的买卖，她坚守了自己的初心。 刘成见秦娟答允暗松了口气，随即跟她讲了自己的计划。 翌日一大早，刘成跟秦娟全副武装出发，身上穿上了厚厚的防弹背心，即便这在狙击枪面前一无是处。 在空阔无垠的平原上，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难逃狙击枪的射杀。 坐在车上赶往事发地，野生象群已经迁徙，秦娟拿着望远镜查看一眼四周，确认周边环境正常之后跟刘成汇报一声，随即他下车查看野生象群的步伐。 慌乱的步伐中有卡车的轮胎印，足以证明自他们走了之后那群人驱赶象群远离这边的人群。 毕竟在非洲捕猎象群是违法的，即便犯罪分子胆子再大，也要尽量不被人发现。 刘成上了车之后跟随足迹的方向一路奔驰，最终三个小时后在一处山谷外看见了些许血迹，而在空气之中弥漫着不少的血腥味。 越野车窗半敞开，秦娟下了车之后很快在山谷洞口发现了几根砍断的树枝挡在洞口。 她和刘成面面相觑，两人把子弹上膛之后小心翼翼的靠近洞口。 洞口里，血顺着水流而下，像是血海。两人触目惊心往前走，秦娟突然听见微弱的哀鸣声，她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到有两个巨大笨重的铁笼子罩着小象，而小象高举着鼻子朝一个地方哀鸣。 这是——她昨天看到的小象！ 只是它身上都是被火鞭子抽打的血痕，情况比起她来说要惨烈得多。 秦娟顺着小象的目光看去，远远一个拐角有一只巨大的象脚，而它已经躺在地上，很明显在这样的地方…… 秦娟紧抿着唇不敢被多余的情绪主导理智，在这时候他们一定要智取，最好把这些人都活抓。 “什么人！” 突然，头顶吊桥传来一声惊呼，随即男人就要拔腰间的枪杀了他们。刘成眼疾手快的换了一把普通的枪射了过去，两发不同的子弹悉数穿过男人的命门，他当场毙命。 这一举动引起了山谷里地下组织人的警觉，一瞬间所有人齐齐上阵。刘成头也不回的叮嘱一句：“不要浪费子弹。” 他们此行普通手枪的子弹足够，但轮转手枪的子弹已经被她用掉了一颗。 第12章 打黑计划 刘成话音刚落，无数发子弹声音传来，小象吓得在笼子里嚎叫，秦娟跟刘成躲在山谷后面，这么强的火力，他们任何一个人冒头都会被打成筛子的！ “小心！”刘成喊一声，一颗子弹从秦娟手肘擦肩而过，是狙击手！ 现在的局势十分被动，他们一直被压制。逃是不可能逃的，可冲也冲不上去。 她瞥见旁边山谷的陡坡峭壁上有位置，于是便果断往峭壁上爬，身手利落的三两下就爬到了落脚点。 等刘成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身边，只有一只脚往上爬。 “你干什么？”刘成喊了一声，他们现在连对方有多少个狙击手都不知道，现在敌方火力集中，她突然冒头不就等于直接找死吗？ 刘成眼眸一沉，拿着枪对着山谷里扫射一番，尽量避免打到铁笼里的小象。 秦娟爬上山谷峭壁之后默默算了一下狙击手子弹枪击的方向以及射程速度，心里有一个弧线和坐标之后她拔下腰间的P·Z转轮手枪在峭壁上冒头顺势翻滚。 狙击手突然发现头顶目标，等他猛然反应过来瞄准秦娟的时候，突然额间一个血窟窿刺穿大脑，随即栽了 下去。 秦娟利落翻身一跃而下，帅气在稍矮一点的峭壁上做了一个缓冲，于是立即冲下岩石跟刘成汇报她看见的情况。 “九点、十二点、还有八点钟方向。” 刘成立即将腰间两把枪换了位置，手握着转轮手枪上膛跟秦娟冲了进去。 三四发子弹打在防弹背心上，两人紧咬着牙快速扣动扳机，很快就把狙击手全都干了下去。后面跑来支援的人也都被他们一枪一个全杀了。 剩下几人见到这种情况急着想逃命，才跑了没多久又退了回来，非洲当地的警察手持重武器盯着他们，地下组织几个团伙纷纷抱头蹲在地上。 “我觉得我们可能扑空了。”秦娟看着现场的环境下决断，虽然当地警官是他们联系的。但这些人跟黑桃杰克和花花比起来逊色得多得多，所以这些人并不是地下组织核心内部人员。 “先检查一下吧。”刘成看了一眼当地警官开口，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这次跨国追查走私案没有跟当地的警方提前报备，他们已经十分不爽了。在别人的地盘他们就收敛一点，刘成也不想跟他们起冲突。 等走到山谷内部看了一 眼才知道，一只成年雄象的牙齿被拔掉了，不仅如此它还被放了血，整个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而他们进来时看见的那条血海蔓延的小径就是从它身上留下来的。 “象牙呢？你们拿去哪里了？”刘成开口问了一句，现场只发现一对象牙，他们猎杀的成年雄象肯定不止一头。 “象牙不是就在这里吗？你还要到哪里去找？”地下组织的人瞥了一眼刘成开口，并不打算老实交代案子。 “你……”刘成抬脚就要踹他，幸亏被身边的秦娟及时拦住，她让刘成不要再节外生枝。 “我们先出去吧，这里有人交接处理了。”她有意提醒一句，在非洲可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刘成不满瞪了一眼那个男人，他知道这些人想包庇组织里剩余的人逃走。野生象群的成年象有8只，他们持有那么多重武器怎么可能只猎杀一只成年象？ 说不定其余的大象早就被他们捕猎处理掉了！ 离开之际秦娟把拴着小象的铁笼子打开，小象哀鸣叫着，鼻子伸出得老长。 “我们先走吧。她回头跟刘成说了一句，他们现在还要忙着去追地下组织其余罪犯。 坐上越野车，在根据地上的车轮印一路往外开，追逐着他们的脚步。 入夜悄然已深，关于其余人的线索他们压根就找不到，时间耽误不起，刘成和秦娟连夜赶往机场乘坐最近的航班赶回国。 以前有关系黑桃杰克和地下组织海外流水的账单他一直封存得很好没告诉别人，非洲的小插曲并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他要将在北城的黑桃杰克跟这个案子扯上关系。 只要他出面提供账户流水，再递交这个地下组织在非洲偷猎走私象牙的事实，那么他就能给黑桃杰克一个重击。 同样，一旦窗户纸被捅破，他跟黑桃杰克之间也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黑桃杰克跟他的组织一定会铆足劲的对付他，不过他们之间终有一战，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下了飞机之后，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往省局，在路上联系上了贺川，扬言要送一份大礼给他。 到了省局之后，同事还惊讶他们回来有些快时，刘成吧紧锁在抽屉里的资料打开，然后抓紧发给贺川。 贺川第一时间收到这些资料之后立即联络了刘成，对资料的真实性表示质疑。 “这些东西你 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领导，这件事说来话长。”刘成微叹了口气，将自己一年前调查的过程全都告诉他。 卢峰被绑架要挟的案子就是黑桃杰克蓄意做的一个局引他下套，刘成有意隐瞒了他在别的地方追查黑桃杰克的事，只提起了当年那个旧案，以及他找到了黑桃杰克的下落，他就在魏章的现在的IT部门任职。 贺川渐渐听着皱起了眉，他没想到罪犯竟然离他这么近可他却毫无察觉。 “你说的这些，以及你拦截到的流水账单，要我怎么相信你？这个黑桃杰克是两年前古曼童那件案子的主犯吧？” 贺川狐疑问了一句，刘成回应一句，虽然他跟这个组织接触颇多，但对别人而言上次接触到黑桃杰克以及他的犯罪团伙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我知道了，我会先核实一下你所说的。”贺川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听话话筒那边传来的嘟声忙碌，刘成暗松了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自他调查清楚黑桃杰克的身份一直到现在，他生怕这个案子会办不好牵连更多的人，这些年他的心似乎也随着黑桃杰克那样见不得光。 第13章 追捕嫌犯 他躺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放松身体，突然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将他惊到，瞬间坐直身子喊了一声进来。 秦娟推开门看着刘成严肃的表情松懈下来，她手上拿着资料忐忑不安看着他：“刘队，你真的打算跟上头坦白吗？万一他是黑桃杰克安插的人怎么办？我们甚至都没拿到地下组织的内部名单。” 秦娟的担心不无道理，黑桃杰克狡诈，他手下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跟黑桃杰克屡次交手却败落下风，原因就是因为没有内部名单。 既不能混入他们的组织中，也不能掌握他们的信息，所以这次才能让他们悄无声息的跑掉，只抓到了几个没用的小啰啰。 “既然二十年前的旧案跟地下组织有关，那为什么还隐瞒着？这个案子影响重大，就连贺川都知道对方或许是极端团伙，还给我们升级了装备。”刘成将枪放在桌上嗤笑。 所以他们只要在非洲能揪出犯罪团伙，那就是大功一件。 破案+象牙走私案，他再送贺川一份大礼，顺便把黑桃杰克的事摆在明面上来谈。 这个案子已经不是简单的旧案了，这是一起跨国极端团伙的犯罪清单。 这么大 一份礼，贺川一定想要。而他也能借着这次重创黑桃杰克的机会接连升职。 黑桃杰克诡计多端又怎么样？反正躲也是死，不躲也是死，那不如握有能跟他抗衡的力量，然后将他抓捕归案。 “这件事确实是他欠我们的，明知案子棘手，却只派遣了我们两个人秘密去非洲。” 秦娟冷讥一句，原来他们两个优秀警员的命没有所谓的机密重要。 “我们现在不是也没事吗？放心吧，只要这个案子处理好了，我们很快就连升好几级了。”刘成站起身鼓励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可是一件好事。 秦娟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与此同时北城那边正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变化。 警察将公司围了个水泄不通，贺川带着一大帮特警进了公司大楼，与此同时在公司里发生着细微的变动。 警察的大动作吓坏了公司负责人和董事，他们越过玻璃窗看向外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警车，这里已经彻底被包围了。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负责人脸色一白，想不明白他们做了什么。 “别妨碍警方公务，梁立宏去哪了？”贺川严肃推开西装革履的负责人质问一句， 目光过滤掉所有可疑的人。 “梁立宏？您找他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啊！”负责人脸色变了变，他没想到魏章所在的岗位接二连三的出事。 “赶紧把人给我找出来，你们跟着他一起去找。还有梁立宏的工位在哪？” 贺川毫不留情下令，随便拉了一个职员让他带自己过去。 等他到了梁立宏的位置之后，打开他电脑又找人把电脑破译，很快就找到了许多相关的证据。 电脑里那一笔笔从海外持续汇进公司账户的钱，金额之数大到让人瞠舌，还有股票、项目融资等等。 公司董事看到这些证据吓得脸都白了，他们虽然不懂IT专业性的东西，但洗钱这个概念还是知道的。 公司这些年的盈利所得并没有这么多数，可是在梁立宏的电脑里却发现了公司那么多的流水，这也就证明——他拿公司洗黑钱了！ 现在警察已经上门了，他们所有人会不会被当成同伙给抓起来？这么多钱足够判他们无期徒刑了。 “局长，没找到。”特警跑上来跟他汇报情况，公司里里外外所有角落以及人员他们都排查过了，没有梁立宏的身影。 “他该不 会是跑路了吧？”有员工小心翼翼说了一句，他记得梁立宏总是随身携带着一台电脑。 干IT的嘛，携带电脑很正常。但他那电脑的配置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而且几乎没怎么给别人使用过。 “再仔细调查，先联系审讯员来这边对公司的人进行逐一排查。”贺川看了一眼在场的员工下令吩咐，他知道这些人中一定有黑桃杰克的同伙，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把这个犯罪分子给抓到！ 另一边，小院的门匆匆打开之后又迅速关上，在狭隘的房间里一大堆人站在一脸阴霾的男子面前。 他喘着粗气喝了一口水坐着，眼里的狠戾与憎恶十分明显。 “二哥，你……” 有个人小心翼翼想跟他说什么，黑桃杰克直接把碗一砸，阴骘瞪了他一眼。 “我什么？还不是你们这群废物管不好这些事！现在竟然让那群狗咬上来了，你们还真行啊！” 黑桃杰克一发话，他们所有人纷纷闭上嘴不敢再说，警察突然来访差点暴露了他们所有人的位置不说，甚至连没来及弄走的钱都被警察缴获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刘成！又是他紧咬着我们不放，依我看上次我们 就该把他杀了……”组织里有个人壮着胆子怒骂两句，把所有的怒火都迁移到刘成身上。 一听到熟悉的名字，黑桃杰克气得牙痒痒。很好，他看在刘成还有几分能耐的份上屡次不跟他计较，没想到蜉蝣不仅撼动大树了，甚至还险些伤了他的根本。 如果不是他在北城省局安插了足够多的人手，在警察包围公司的最后一刻逃出来了，他还真说不定得交代在那里。 既然刘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他也没必要跟他客气了！ 黑桃杰克紧咬牙，心里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二哥，现在条子风声紧，我们先躲一阵子，至于那个刘成，我们有千百种方式对付他的。” 属下的人见黑桃杰克对刘成憎恶无比，于是趁着这个机会捋他的毛让他消消气。 “在非洲那几个人呢？”黑桃杰克没回答成员的话反问了一句，得到他们被非洲警察抓起来的消息之后，他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都处理掉”便起身寻找安全的地方。 地下组织的人似乎司空见惯了这样的命令，只答允一句。 一个小时后，在非洲警局里，警方抓获的几个捕猎走私象牙的团伙纷纷在警局自杀而亡。 第14章 各怀鬼胎 贺川将所有人都一一排查过之后，当即给黑桃杰克下了逮捕令，全城搜捕他。 坐在办公室里警方看着清点缴获上来的钱，贺川不由得感叹了好几遍。地下组织这些年盈利颇丰，这些还都是没全部缴获的，要是全部缴获的放在一起算的话，他估计还能往上爬两级。 “局长，这个案子这么大，你应该升职不小吧？”手底下的人走到贺川面前询问一句。 突然破获了这么大的案子，局长可以直接升到更高的位置了。 同样他们这些屈居在贺川下面的人也有了升迁的机会。 “应该会吧，不过我要是升职的话，我这个位置应该有人坐的。”贺川靠在椅子上长舒口气，他是真没想到一个隐晦的旧案竟然还能牵扯出这么大的案子。 “您有物色好的人选了？”屈居在贺川底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有些凝重。 他这个位置在北城已经是二把手的位置了，上面还没有指令下来贺川就知道了，证明他有意把自己的位置引荐给别人。 “那个在万舟市的刘成，还有一个女警叫秦娟？他们两个这次功劳可不小啊！我要真能升职，全都 是捡了个现成的。” 贺川叹了口气，他一生在官场沉浮，深耕这个行业，为了朝阳区的市民鞠躬尽瘁，临了拼搏半生竟然被一个后生赶超了，而且这个后生还有可能送他再往上爬一爬。 这人的气运真的很难解释得通，不过仔细想想这次案子调查的成功并不是偶然，刘成追查了那个黑桃杰克好几年的时间，又一直搜索相关证据，这才有了现在的一个漂亮仗。 虽然人没抓住，但他已暴露在阳光下，而且警方缴纳了大量的赃款，看来北城这段时间有的忙咯。 贺川的话一出其余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才来北城露过两次脸的人竟然要顶替贺川的位置，他一升就是朝阳区副区长，以及分局局长。 这点让他们如何能接受？要知道北城的权利可比一个普通省要大得多…… 目前一切尘埃未定，只等上级安排处理。 所有人各怀鬼胎有着自己的心思。 万舟市这边，刘成处理完黑桃杰克的案子之后终于有时间处理前面的案子。 张翠翠的尸首已经火化，陈咚咚这阵子忙着带领法医部的人和部分警员给狗进行绝育工作，有空的 警官在各地派发领养流浪狗的宣传，顺便不忘在网上呼吁进行领养活动。 等刘成到了狗场之后，大部分的狗都被绝育了，身上绑着绷带防止伤口裂开，陈咚咚坐在桌子上似乎在弄什么。 刘成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刚跟她搭了一句话，陈咚咚抬起头看到刘成来了很兴奋，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这里忙。 “成哥哥你们回来得这么快？一切顺利吗？” 陈咚咚把笔收起来开心问了一句，说实话她打听到他们出的任务时一直为他们担心，好在他们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很顺利，黑桃杰克现在应该在四处逃窜吧。”刘成笑着开口说了一句，看着她手上拿着的报表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 “这是领养要填写的表格，是手续之一。”陈咚咚把那页表格递给他，上面详细的追溯到领养人所处的几栋楼和几单元。 “我想着既然要领养这么多只狗，那就尽量把区域扩大一点，然后领养人的地址详细一点；再象征性收五百元的领养费，等半年后视频发现狗健健康康生活的时候再还回去。” 陈咚咚摸着下巴开口，她也没有养 小动物的经验，这些都是她这段时间疯狂恶补来的知识，顺便也想把这个领养计划尽善尽美。 “警局收费的话不太好吧？”刘成有些犹豫，尤其是那么多领养人鱼龙混杂，一旦出了省他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就会造成弃养的情况。 “这是必须的，这年头做什么不花钱啊？何况是领养一条小生命，这是他们的‘诚意金’，况且这钱也会还回去的。” 陈咚咚把表格抢回来嘟囔两句，顺带着瞪他两眼发泄心里的不满。 “随你吧，反正别搞砸就行。”刘成耸了一下肩膀不管这种小事了。 “最近有什么线索吗？”他走到一个警员身边问了一句。他和秦娟离开的时候刘成就叮嘱过他们，这段时间他们除了待在狗场处理绝育和保护陈咚咚外，另一件事就是寻找凶手。 “没有，他跑了就再也没回来过，倒是有两个陌生的人好像经过这里。”警员如实交代。 “陌生人？”刘成有些好奇，警员点了点头，将昨天发生的情况告诉他们。当时他们在忙，有两个人开车到这里转了一圈之后很快就离开了。警员本想拦住他们的，但抽 不开人手，而且车上也没有别人，他当时以为是迷路的人，也就没当回事。 “下次再遇到他们一定要拦下来，至于高兴……先放在一边吧，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刘成早就拿捏住了高兴的为人秉性，他可是放不下身外物的人，人可以跑，可是这场地也是钱，他不可能舍弃这里一辈子都不回来。 况且高兴也不像是有钱人，所以他一定还会再回来。 “行，那我们这边就管着这群狗？”警员看着狗场里的环境，这两天他们几个健壮的男人一直在照顾这里，结果每个人都累够呛，他实在想不明白张翠翠一个人是怎么照顾这么多只狗的。 这种超乎常理、能力范围内的善举，简直可以称为心理疾病了。 哪怕它的过程是善意的，它也是好的，但为了自己的私欲进行无节制的纵容，那就是有某方面的心理疾病。 “等领养人找到就行了，应该今天就宣发了。”刘成看了一眼现场的进度开口，联合几个官媒一起转发，扩大点宣传应该会有不少人过来，这些可怜的小狗也算有个稳定的家了，没必要在这偏僻的狗场里压抑生活。 第15章 被废弃的死侍 回了省局之后陈咚咚捶着发涨的双肩，她今天给很多只狗绝育，累得她都拿不稳手术刀了。 “你破了那么大一个案子，地下组织的人一定会找你算账的吧？你可要小心点啊。”陈咚咚忐忑看着刘成，她是真的担心黑桃杰克要杀了他灭口。 毕竟……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 刘成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宽慰：“放心吧，他现在逃命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来找我算账。” “可是……”陈咚咚焦急出声，地下组织的人那么多，况且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就是这样的人才让人觉得害怕。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刘成再次安抚她的情绪，在打他措手不及之前刘成就做好了黑桃杰克会反扑的准备。 “总之你们小心点吧。”陈咚咚叹了口气，她是真害怕刘成会出意外。 * 北城。 有关于黑桃杰克及其地下组织的罪行件件被披露出来，新闻中报道了他这些年牟利所得，在网上掀起了一股热潮，几乎霸屏了所有的通讯设备，成为本年度最火、最劲爆的新闻。 国家刑警总局揪出了这么大一只老虎，不少人都欢呼雀跃 ，另一面又瞠舌于他所牟利赚取的外币实在多如天文数字，几乎赶超福布斯入榜收入。 刑警总局对这个案子高度重视，务必要求各分局部门的人尽快将黑桃杰克和其余党羽一并抓获，收缴全部赃款细数。 这桩桩件件，都不免让人深思。 总局领导的紧急会议开完，耿锐收拾笔记本放回包里准备离开，贺川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态度恭谦有礼：“耿副局，您看这案子……” “刚才会议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要把黑桃杰克给抓捕归案，此人作恶多端又阴险狡诈……” “是是是，这个是肯定的。我是想问您对刘成的了解比较多，这次他立了那么大的功我们要不要给他升职？” 贺川鞠躬连连应答两声，即便他已经威风八面，成为了北城的二把手，难免还是被多方力量压制，而耿锐的官衔和职位更在他之上。 况且耿锐还是北城最高法院长，几乎能决定北城所有的案子。 “刘成？破获了这么大的案子肯定是要升职的，黑桃杰克的案子难办，可能会提前升职也不一定。我记得他身边有个叫秦娟的女队员也 很优秀对吧？” 耿锐思索，一个冷冽的身影出现在他脑海中，这种优秀的人就该在总局效力，查办更多的案子。 “是的，这次的案子也是我指派她去的，他们两个做得还不错。”贺川点了一下头应答，他当初第一眼就看出那个女警很不错的样子，没想到歪打正着给他捡到宝了。 耿锐点了点头，这消息来得及时啊！ 一年多前刘成把古曼童的案子递交上来他才知道黑桃杰克这个名字，这么久警方调查一直渺无音讯，没想到这次还是刘成跟进检举了。 “既然要升职，没有提拔一个人的道理，那个秦娟也跟着一起升吧，职位什么的得等大家商榷了之后才能定夺。” 耿锐交代一句之后离开，贺川目送他离开之后，心情忐忑不安。 按照他的判断刘成应该顶替他的位置，而他也会跟着这个案子升职，但现在看耿锐的态度，他难道升迁无望了？ 贺川克制住心里的焦虑，他在岗位兢兢业业付出那么多年，因为优异的工作成绩而到了现在的位置，这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同样，刘成一朝被提拔，总不至于爬到他上头 去，这么做不符合总局的作风和规章制度。 想到这里他悬着的心才能稍放下一下，拿起自己的东西阔步离开会议室。 半个月后，警方还没追捕到黑桃杰克的下落，倒是根据线索抓到了几个地下组织的团伙，而他们宁死不从，即便被审讯折磨透了，也只交代了这个组织分别有两个重要的人，一个是大哥，还有一个是二哥，二哥就是警方一直追查的黑桃杰克。 长达几周的连番审讯，警察能用的都用了，甚至都把他们审吐了都没能再撬出多一个字。 这些人只交代他们从来都是听吩咐办事，如果敢有违抗组织的行动就会被人解决。 审讯到最后实在审不动了，心理专家出马盘问了几番，出了审讯室的门之后忍不住连连摇头。 “判刑吧，他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案子对我们至关重要。”警员严肃说着，他认为这群亡命之徒还是不知道警方的厉害，顶了那么久的压力迄今为止还是不肯招认。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心理专家摇摇头，为他们开脱解释：“这是一个制度极其森严、分工明确的团队，而这 些人只能负责最低等的任务。他们只听吩咐办事，甚至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执行的任务是送死还是为了赚钱，换句话说，他们算是死侍，他们被剥夺了思想和选择的权利，有时候为了团队的利益可以当即就死。” 心理专家如是说到，一般来讲地下组织的人应该来送他们一程，但现在都还没有人来，那说明他们连被赐死的资格都没有了。 看着他们一张张颓废强忍的脸，如果不是地下组织歹徒的话，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并没有长三头六臂。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上报给领导的。 警员叹了口气看着窗内的画面，送心理专家离开。 同一时间，北城总局的调遣令传了过来，刘成作为这次的大功臣被破例提拔至朝阳区副区长，同时兼并担任分局局长，而秦娟则是分局总队长。 这个消息传来，在省局直接炸开了锅，就连华生都没想到刘成一跃竟然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这说不羡慕是假的。 不过华生的职务并不仅是省局的局长，他身兼数职，在这里又相对自由，少了许多人情和算计，相比较之下他更喜欢现在的安逸。 第16章 升迁之喜 “这大红色的封面还有表彰，你们别说还真挺好看的。”陈咚咚听说消息凑到一大帮领导跟警员中查看，眼里不免有些艳羡。 同时发过来的除了表彰证书之外还有职衔的标志，看着上面金光闪闪的标，她眼里闪着亮光。 早知道当警察这么帅，她当初就填报警察志愿了！ 不过说起来还是因人而异，她本来就吃不了多少苦又没什么力气，况且扪心自问，这种机会是所有人都有的吗？ 得是成哥哥和秦娟姐这么厉害的人才可以，秦娟姐那么优秀还屈居于成哥哥之下，她要是当警察……说不定毕业了之后分配只能给她一个片警职位让她去扫大街吧。 陈咚咚瘪瘪嘴，也就没有再宵想这份职业的荣光了。 “你们两个啊，到那边好好干，有什么事别忘了我们这边。” 华生站在他们中间一人拍了一下肩，刘成他是有意提拔的。当年他在省里下属的西湾市工作时他就看上了刘成出色的表现，倒是这个秦娟，实在令他意外。 有勇有谋，的确给女警争脸！ “谢谢局长，这些年没有你的提拔我也未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刘成很感激给华生鞠 了一躬，他是普通警察，很清楚制度内升迁有多困难。 虽然他也付出了相应的努力，可若没有华生的栽培和帮助，即便刘成有心往上爬也未必会到达这个高度。 “哎说什么呢？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而已，为国家输送优质人才，这不需要你特意感激。” 华生哈哈大笑，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那我呢，你们两个都走了，我岂不是留在这里了？”陈咚咚突然反应过来，看着两本红扑扑的表彰证书突然觉得如此碍眼。 可恶！她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就要跟他们两个分开了。 “我私心更希望你留在这里，这里很安全。”刘成安慰陈咚咚，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九死一生了。 带着陈咚咚十分不便，而且有了软肋之后就会被黑桃杰克威胁，他不希望陈咚咚再次遇险了。 况且在省局里她是唯一的副主任法医师，没有人敢欺负她，她跟刑警部、信息部都不是一个部门的，所以别的领导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 在这里的确会很不错。 “那怎么行？我留在这里了谁陪你破案啊？谁保护你啊？”陈咚咚听这话顿时急了，越说到后面越有些心虚。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保护她，她也没做过什么。 “刘成说得是，你在这待得多好？”华生见陈咚咚真的闹情绪了安慰一句，可是她在气头上谁都哄不好，怨念看了刘成好几眼，她只知道自己要被丢在这里了。 “我们晚点还要处理案子，就先散了吧。”秦娟突然打断了现场的僵持，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没必要浪费时间。 “哼！当初是你喊我来帮你忙的，现在你升职了，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陈咚咚气呼呼丢下一句，把他的表彰证书“啪”的一下放在桌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人流散去的大厅，秦娟走到沉默的刘成身边看着幽静的长廊：“你不去安慰两句？” “她总要长大的，过段时间就会想开了吧。”刘成叹了口气，他的确有些对不起陈咚咚，所以她骂的也是对的。 秦娟耸了耸肩，她不关心这些小事，反倒是失踪未归的高兴还有黑桃杰克的下落让她比较好奇。 副主任法医师办公室里，陈咚咚气得撅起小嘴叭叭掉眼泪，她没想到自己九死一生的从鬼门关里逃出来，刘成竟然那么快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里了。 太没有信用了！说好了会一直照顾她，一直保护她的呢？ 她昏迷那段时间刘成趴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都是糊弄鬼的吗？！ 陈咚咚越想越生气，翻起抽屉把里面的东西悉数找出来，然后一个人收拾行李打包离开。 翌日一大早，秦娟就接到了驻守在狗场的警员电话，警员通知她上次那两个开车到这里的男人又来了，现在已经被暂时扣下来了。 秦娟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跟刘成汇报一下，刘成立即跟着她奔赴现场。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有两张陌生的面孔正在警员僵持不休，一个劲的吵闹不停，等刘成过去他们听到“总队长”三个字之后才老实许多。 “这是什么情况？”刘成端详着两个陌生男人的模样，他们看着像是本分老实的人。 “总队长是这么回事，我们过来逛一逛就被你的人给铐住了，你看这这这，我们什么事都没干……” 其中一个男人无奈举着手上的手铐为自己辩解，他真的是无辜的。 “老实交代！你们没犯事还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干嘛？”刘成中气十足怒喝一句，顿时把他们吓得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之后才解 释他们来这里的原因。 原来在三个月前他们见这里环境和风水不错，就打算把土地买下来建自建房，农村的房子是小产权不假，但他们给的价格高了市场价不少，还私下签署了一个协议，如果在产权内高兴要擅自做主收回去的，那他就要三倍赔偿这笔钱。 这里在荒郊，指望这里发展起来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于是高兴很快就跟他们签了合同。 当时高兴告诉他们的是这块地被一个女人拿来养狗了，等一个月就挪场地，可是两个多月都过去了他们还没见到狗场的狗被挪走，他们联系不上高兴，只能多跑几趟场地探探情况。 “原来是这样。”刘成恍然思索，如果他们的话没错的话，那么高兴为了尽快拿到这笔钱催促张翠翠离开，再遇到张翠翠这种性格，八成在争执过程中错手杀了她，于是…… “有合同证据吗？给我们看看。”秦娟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寻问一句，空口无凭她得看到合同再确定事情的真伪。 “有有有，就在车上的文件夹里，你去找一下就知道了。”男人晃一晃手上的手铐指了指那辆小轿车，这件事能解释得通就太好了。 第17章 北城之旅 警员把文件夹拿出来匆匆看了两眼合同内容之后脸色稍变了变，还真是跟他们说得差不多。 “刘总队，他们的话没错。”警员拿着合同走过来递给刘成，他接过之后仔细辨认了真伪，就连时间都能对得上。 “警官你们看了证据就能放了我们吧？”男人忐忑不安说着，他可不想一直被人用手铐绑着，这种感觉就像抓犯人一样，油然而生的一种羞耻感。 “松了吧，你们先回去，如果高兴联系上你们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刘成叮嘱两句后警员把手铐打开，那两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现场。 “现在没有高兴的下落，说不定等我们下周升迁任职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抓到他。”秦娟看着那辆黑色的小轿车离开长叹口气，看来这个案子要转交给别人处理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转交案子，这中间无论是资料的变迁、登记，以及一系列的手续和熟悉案子的细节都让她觉得麻烦跟头疼。 她宁可多累点在临走之前把这个案子破了，也不想跟别的人做交接工作啊！ 刘成转身看着狗场外忙碌做狗饭的警员，刚想问他网上宣发领养活动做好了没，突然手机响起，是华生来电。 “局长，有 什么指示吗？”刘成表情严肃的接起了华生的电话，他一般是不轻易给自己打电话的。 “陈咚咚离职的事，你知道吗？”华生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辞职信问了一句，他来办公室就看到桌子上摆着这封辞职信了，而陈咚咚今天没有来省局。 “离职？她怎么会……”刘成有些讶异，想起昨天她气呼呼走开的模样，该不会是跟他赌气所以故意辞职吧？ 这个姑奶奶，开心了就来工作，不开心了连副主任法医师的头衔都不要了，直接离职走人。 她的前途怎么办？将来怎么办？ 在编制内的工作可不是轻轻松松递交一封辞职信就能走人的，得经过上层领导的审批，还要拿走自己的履历调档。 “局长，这件事先让我去了解一下，您先别处理。”刘成恭谦跟华生说了一句，匆匆挂了电话拨通陈咚咚的电话。 然而电话那边早已是关机状态，别说电话了，任何社交软件的通讯设备都毫无回应。 “怎么了？”秦娟走到他面前问了一句，他好像很焦急的样子。 “陈咚咚离职失踪了，现在联系不上她。”刘成只要闲下来就会想到她出意外的样子惴惴不安。 “离职了？你先冷静点， 她也许是因为你不许她去北城所以才这样吧。”秦娟很快冷静下来分析。他们离开万舟市之后就没有人能保护陈咚咚了，如果她换了一个新职业或者去别的地方说不定比呆在警察局还要安全。 况且依照陈咚咚任性的脾气，她写了离职信再走就证明她是安全的。至于联系不上也不过是因为不想接电话而已。 “真的吗？”刘成听着她的话冷静了几分，可是很快又胡思乱想。 现在黑桃杰克被全国搜捕，他的人和他就像丧家犬一样被逼得只能躲在角落里。万一在这个时候黑桃杰克起了歹心的话…… “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不妨联络一下她阿姨，就是上次山庄给家做保姆的阿姨，这件事先不要惊动她父母比较好。” 秦娟想了一下思索，担心这件事刺激两个老人的身体。 “好，我现在打电话。”刘成点点头走到旁边僻静的地方，静静等待五分钟后回来，整个人明显松了口气。 “还真跟你说得差不多，阿姨说她心情不好去散心了。”刘成常舒口气，他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秦娟勉强笑了笑做回应，跟他回省局处理工作。 连着一周都都没有陈咚咚跟高兴的消息，不得已 在临走之前秦娟将高兴的案子整理交接给其余支队长让他们负责。 飞机上，多余的行李都已经打包好提前寄往北城，刘成跟秦娟一人提着一个行李箱穿着一身常服站在候机室看着万舟最后的夜景。 “没想到我升迁会这么快。”刘成有些怅意，升迁的喜悦只是暂时的，更多的是他为了民众的安定与幸福在努力工作奔走。 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师父曾教诲过他的话：要像蒲公英一样，尽可能的将种子吹到世界各个角落，让它们扎根、发芽、成长…… 现在他跟着那股风到了北城扎根，不久的将来也要跟师父一样着重培养人才，构建一个更加安定的社会体系。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秦娟站在他身边微的一笑，远处玻璃了出星子，发着淡淡的光洒在夜幕中，像极了每个努力奋斗的警察和无数个小人物。 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易的获得一样东西，在得到的那一刻之前，必将付出了百倍、千倍的努力。而这些努力，不需要宣扬给任何人知道。 ——叮咚，由万舟国际机场开往北城的K561次航班马上就要登机了，请乘客们…… 熟悉的播报声响起，刘成跟秦娟排着队上了飞机 ，两个小时后在机场落地。 刚下了飞机没多久就发现有一辆警车来接他们。虽然北城的警车跟万舟有些不同，不过出于职业敏感，以及警车标志沉稳的颜色很快就发现了。 “你好，我们来接朝阳分局局长，请问您是刘成吗？”站在车外一身整齐警局的年轻警员把背绷得挺直，对刘成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铿锵有力落声。 他的动作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四周经过的旅人纷纷盯着刘成瞧个不停。 “你低调点，是我是我。”刘成面上一燥，他还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愣头青。 “你好，我叫秦娟。”秦娟大。大方方伸手跟他握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又对她行礼之后有些无奈。 孩子是好孩子，长得也标志，就是有点实心眼。 上了警车之后，司机开始跟刘成汇报他这两天的行程。 初次上任他需要跟北城的领导们参与一顿饭局见几面，另外贺川也约了他的饭局，除了警察局的公务要忙，他是朝阳区的副区长，也要笼络人脉关系。 要放在以前刘成肯定要推诿，但现在他既然已经到了北城，就得和各领导见见，熟悉他们之后更方便调查出黑桃杰克安插在北城总局的人都有哪些。 第18章 巧遇陈咚咚 漫长的嘟声后电话被强制挂断，秦娟侧过脸看着他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将刘成的失落尽收眼底。 “还是不接吗？” “嗯，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玩了，身体还没好全。”刘成忍不住担忧，她都20多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那么聪明一定能把自己保护好的放心吧。”秦娟宽慰他两句，她知道在没有陈咚咚主动跟他联系之前刘成是不会放心的。 坐在副驾驶的年轻警员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有些好奇探头：“刘局您想找谁？如果她在北城的话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的。” “一个小姑娘而已，算了，再过两天还没消息的话再查她地址吧。”刘成叹了口气，陈咚咚的性子是越来越任性了，堵着一口气就跑出去那么久都不联系他。 警车在一栋僻静的两层小别墅停下，因为刘成跟秦娟现在身份特殊，所以他们住的地方有专门的警察把守，而这个地方，也算作大院。 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地方实在浪费，刘成便跟秦娟协商两人住在同一栋别墅里，这样每天上下班也能方便些。 他们进了别墅之后意向中的灰尘味没有直接袭来 ，别墅内部干净整洁，隐约中还有百合花淡淡的香味。 “这花是新鲜的，看来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整理好了。”秦娟看着鞋柜上那一捧百合有些惊喜，这就是官衔高的好处吗？以前他们来做的事现在换成了别人来做。 当然啦，这一切还都是依赖刘队现在的身份。 门外砰砰响起一些声音，警员将几个行李箱悉数搬进别墅里，额间渗出了密汗。 “刘局、秦总队，你们的东西我都从保安室搬来了，你们看还缺什么尽管通知我，我统一帮你们采办。” 警员擦了擦额间的汗憨憨开口，他咧嘴一笑的模样十分阳光。 刘成看着他虽然年轻但是办事十分妥帖的样子对他很满意，这两个小时的短暂相处他对这个年轻人有些了解，的确是个好苗子。 “这屋子和花都是你弄的吗？”秦娟给他倒了杯水询问了一句，他们刚来北城就受到了这么尊重的接待，她得记住这份人情。 “屋子是大家一起打扫的，我肯定忙不过来，不过这花是我的主意，我希望你们住的舒心一点。要是你们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隔一段时间给你们送花的，大院 不远就有花店还蛮漂亮的。” 警员突然殷勤提了一句，看得出来他们很喜欢他这个安排。 “再说吧谢谢。”秦娟微点头，看着警员离开之后她将门上锁，累了一天终于能在沙发上躺一下了。 “啊……终于到家了！”秦娟长舒口气，虽然她穿的是常服，但走一天路还绷着身子肯定酸的慌。 “先别休息，忙着处理点事。”刘成拍了她一下，坐在她身边拿起电脑，登录软件之后开始进行搜索查探模式。 秦娟看着电脑的页面表情凌厉起来，这是……在查别墅里有没有监视器以及窃听器一类的？ 秦娟后背有些微凉，她怎么就忘了呢？他们现在到了北城，黑桃杰克虽然近期比较安静，但他得知他们升迁之后一定会动手脚的。 既然没办法在升职上动手脚，那就只能在他们衣食住行上动手脚了。 虽然这大院隐蔽和安全性极强，但地下组织的人已经渗透到总局内部了啊，甚至司法体系也有涉足…… “这里没有，我去楼上查一下。”秦娟抿唇接过电脑先上楼，他们的确不能松懈。 漫长的排查结束，终于确定这屋子里没有 任何疑点之后他们这才放下心。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先去跟领导们见面还是？”秦娟坐在沙发上打开大电视问了一句，现在他们还没上任报道，也是她懒得闲暇的时候。 又不需要上班，也不需要处理案子，还算轻松。 “先去分局报个到吧。”刘成想了想开口，饭局有固定的时间，既然贺川已经卸任，那他作为现任局长理应过去露露面，顺便再了解一下他的工作流程。 第一次做局长，好紧张…… “那我也去分局报道，没想到五年前跟随你还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这些年我一路升迁就像坐了火箭一样。”秦娟笑着打趣一下，她知道这一路走来大家有多不容易。 刘成听着她的‘奉承’摇了摇头，她还跟自己客气。 “在非洲那次如果不是你挺身吸引了狙击手的视线并且干掉了他，我们就得死在那场枪战中了。”刘成唏嘘一句，他可不认为这全是自己的功劳。 入夜已深，他们回了自己屋里睡觉之后，于第二天一大早去分局报道。 分局离大院并不远，虽然北城道路拥挤，但他们行驶的路还算通畅。 等到了分局 之后，秦娟将刘成交代的一些见面礼分发给他们，底下的人一个劲的奉承说好听的话。 “希望以后大家能够团结一起办案。”刘成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说着。他上次来是跟总局的人合作，所以这朝阳分局的警察局，他还真是头一回接触。 刘成的话刚说完，突然觉得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皱眉回头，现在他已经是局长了，在这么正式的场合是谁不分大小…… “陈咚咚？”刘成刚想教育的话噎在嘴边，他瞪大眼睛看着身后古灵精怪的陈咚咚愣住了，她不是……出去旅游了吗？ “见面礼没有我们法医部一部分吗？我可是代表整个法医部过来讨要的。”陈咚咚只看了他一眼之后直接走到一大堆礼物面前挑挑拣拣。 刘成微皱眉赶紧走过去把她拉到一边严肃询问：”先别管吃的，你先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啊，我现在是法医部的，严格来说算是你部下吧。”陈咚咚随口说了一句，心里还憋着气不想理他。 成哥哥实在太没有礼貌了，贸然看见她竟然都不问她过得好不好、消气了没，反而质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19章 三人同居 “你是朝阳分局法医部的？”秦娟有些震惊，她失踪的这段时间原来是到北城来了，可是明明她的个人档案还没调走，怎么能再入职…… “是啊，嘿嘿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陈咚咚看着刘成挑眉挑衅一笑，他可不知道自己为了跟他们重新聚在一起花了多大的力气。 又是找以前的老师和人脉不断疏通关系，好不容易把她安排进了北城总局法医部上班，结果她在昨天才知道刘成竟然是分局局长。 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也怪她当时没看清楚就赶紧又调到了朝阳分局。 “瞎胡闹！”刘成瞥了她一眼斥责，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好在她只是自己吓跑闹着玩并没有出什么意外。 “我可没有跟你胡闹，我是真的要在这里工作的，这些东西我给法医部的人拿走了。”陈咚咚挑挑拣拣拿起几样东西后丢给刘成一句，直接越过他离开。 “那我们……现在得跟各领导见面了吧？”秦娟嘴角抽了抽开口，他们初到北城，还有一大堆要处理的事。 “这些东西你们都分了吧，我们走吧。”刘成招呼分局的下属一声后跟着秦娟离 开。 繁琐的饭局无外乎就是那么几套，来来回回除了认识人之外都是一些官场上的话，在场的人都是在北城跺跺脚就能掀起风雨的人，因此刘成虽然不喜欢他们官场上的那套阿谀奉承也只能融入。 终于饭局散了之后，他们从酒席出来站在高档酒楼里看着北城的天，天雾蒙蒙被乌云压顶，压抑又低沉，就仿佛他现在的处境。 北城的领导十分团结，他想融入进去就必须要舍弃掉以前的为人处世。 他现在只见了几个重要的领导，并没有见过全部人，这些人中有没有地下组织安插的人他也未可知，况且这么多领导一个个调查也不太现实。 他只是觉得现在他的处境就像北城的天，压抑得难受，似乎很难看见曙光。 “我们先回去吧。”他思索了很久轻叹口气微微说着，把手机打开后发现了很多条未接电话，全都是陈咚咚的。 电话一拨过去那边就是铺天盖地的一顿骂，刘成听了半天才知道她联系不上自己，又想知道他们住在哪里，气得到处在找人。 “你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刘成突然提议，正在气头上的陈咚咚愣了 一下，准备声讨的话在嘴边噎住说不出口。 “一起……住？”她脸色顿时瞬间一红，她只是把刘成当哥哥啊！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意思，难道成哥哥这些年都…… “和秦娟一起。”刘成接下来的话让陈咚咚猛呛了两下口水，在电话那边剧烈咳嗽起来。 原来是同住在一起，她还以为是……同居呢。 呸呸呸陈咚咚，你脑子里想得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恢复理智，为自己刚才的小人心思道歉。成哥哥现在是北城朝阳区的局长，住在分配的房子里也很正常，而且局长嘛！再不济还是一个副区长，总之他的待遇不会太差的！ “好啊，你来接我一下，我刚好在朋友家把行李打包一下然后一起带走……” 挂断电话之后，开车前往目的地。等他们进了大院到别墅之后，陈咚咚看着别墅豪华的建筑惊叹一句，下了车之后发现宽敞的别墅内部之后又是惊叹一句。 “哇，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啊！就是院子里的植被都荒废了，要是能栽花跟……” “我明天就买些花种还有现成的花苗栽上，你有喜欢的花卉吗？” 陈咚咚 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爽朗阳光的声音，她有些微恼的转过头刚想说话，在看到对方脸的那一刹那她表情凝固，下一秒脸颊红润起来，害羞站在他面前有些支支吾吾：“花卉其实还好，我听说大飞燕蛮好看的也不知道北城能不能栽……” 秦娟跟刘成憋笑看着她情绪变化默默退到一边坐在沙发上偷笑，看来陈咚咚已经看上眼了。 恋恋不舍目送男警员离开之后，陈咚咚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竟然背着自己在沙发上吃起了果盘。 “你你你们，怎么不喊我？真是让人操心，我头一天来还得替你们接待客人。”她叹了口气耸肩摊手，这么负责又照顾客人情绪的人，也只有她了吧？ “是看你太花痴了，不想打算你们的交谈。”秦娟意有所指说了一句，跟刘成表情一对上两人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陈咚咚气急败坏挡在电视机前瞪着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取笑她！ “我们要不要找个保姆？这别墅好大，楼上竟然还有个小阁楼。”陈咚咚嘟囔说了一句，她得空的时候在别墅里转了一圈，这么大的屋子一个 人住实在浪费，也就不难理解成哥哥为什么让她们也住过来了。 “不行，地下组织的人无孔不入，我们一定要小心，至于柴胤胤也不过是接待我们以及处理一些琐碎的小事，过两天我们这边稳定了也就不需要他了。”刘成所说的人就是刚才离开的警员。 “他叫柴胤胤？名字还还蛮好听的嘛……”陈咚咚自顾自低头念叨一句，秦娟在旁边看着觉得有趣，看来她真的长大了。说起来陈咚咚也到了该找对象谈恋爱的时候了。 “何止啊，他是北城本地人，又是在北城警校毕业的，各项综合来看目前条件还不错，你要喜欢的话可得抓紧哦。”秦娟怂恿一句，陈咚咚顿时急得脸红，她怎么会！ 正当她纠结气恼的时候突然看到秦娟笑呵呵的样子明白她是在打趣自己，气得又羞又恼，一个人愤恨拎着行李箱上楼休息去了。 “你啊，明知道她脸皮薄还逗她。”刘成无奈叹了口气，本想着住在一起方便点，现在看来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好是坏，好在他们三人都在一个屋檐下，也不会被黑桃杰克寻找漏洞加害她们。 第20章 忠犬的报恩 刘成忙于朝阳区的上任工作，万舟那边陈咚咚的个人档案要迁移到北城，以及万舟市那边还有不少琐碎的事需要处理。 本来就是匆匆上任，身后许多事都处理得来不及，因此秦娟特意跑一趟回万舟省局处理这些琐碎的小事。 将陈咚咚的个人档案拿到手之后她放在一个文件夹里，这档案至关重要，中途一旦拆封视为作废，而补档案需要跑无数个地方还要打报告和申请，因此能亲自拿着就不要交给别人，更别说快递了。 “秦娟啊，好好跟着刘成干，你们还年轻以后还能更上一层楼的。”华生看着秦娟冷冽的侧颜毫不掩饰自己的夸奖与赞美之情。 “谢谢局长，这件事我有分寸的。”秦娟应了一句之后，刚推开局长办公室就看到负责张翠翠案子交接的支队长，她叫了一声询问案子进度。 “还没处理好？为什么？” 她吃惊了一下，自案发后这案子几乎快过了一个月了，就是一个小案子而已为什么省局的同事处理不了？ 要说万舟省局也算汇集了各地方的精英，即便当初她支队里的队员也各个都是雷厉风行有勇 有谋的人，怎么他们一走反倒不行了？ 秦娟肯定不信刘成跟她撤走二总队整个队伍就涣散了，所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案子还有别的变故。 果真，秦娟脑海飞速转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支队长无奈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还没抓到高兴，也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那帮做合同的人都快走了，甚至领养工作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再这样下去的话……” “我跟你们去现场。”秦娟将手中的文档以及别的资料先交给一个队员，叮嘱他收好之后跟别的支队长一起去到现场。 等她到的时候原本租场地的人已经买了砖瓦堆在一边，只等着狗场腾出位置之后推翻建新的屋子。 秦娟下了车在周围转了一圈，一个队的人在这里负责领养工作，还有一些临近地方领养狗的爱心人士在排队做领养手续。 “把你们这两天调查的位置跟我说一下。”秦娟边走边问了一句，听着支队长的汇报再凑到狗场面前，看着其中一只狗病恹恹的被单独关在笼子里，而它面前的水跟食物都是满的。 “这是什么情况？”她看着那只狗微皱眉，这 只狗看着似乎有些眼熟。但它实在太消瘦了，隔着皮毛甚至能看见清晰的肋骨印，让人心生恻隐之心。 “秦娟姐，这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做绝育之后发现它很瘦，而且它几乎不肯吃饭，我们一开始强制性喂了一点饭逼迫它吃下，但它一直这么病恹恹的，兽医又说它没事，所以我们只能单独放在一边，免得染病什么的。” 队员忙解释一句，生怕秦娟误以为他们虐待狗而不悦。 “我怎么看着……”秦娟围着狗场转了两圈，眉头紧锁在一起摇头晃脑思索：“它很眼熟呢？” “你在狗场待过一阵子肯定眼熟，这狗真奇怪，也许是对张翠翠感情深厚吧，总是趴在张翠翠血迹上呜咽，也算是一条好狗啊。” 支队长感慨说着，虽然死者的血迹早就被冲刷清洗干净，但狗的嗅觉比人灵敏得多，那也许是最后一点属于张翠翠的味道了。 对人而言张翠翠有很多的不足，对这些无助可怜的流浪狗而言，张翠翠就像妈妈、家人一样。 狗的思想很单纯，它们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乞尾摇首示好还会受到伤害，也不能理解 为什么穿着一样制服的警察会保护人类，却要像对待路边大绿箱子一样处理掉它们。 “先把狗放出来。”秦娟突然灵机想起这只狗就是从嘴角里发现一块布的狗，那块布是硬撕扯下来卡在狗牙里的，而那块布料至今还作为证据被收集着。 秦娟的话一出队员赶紧过去放狗，她摸了摸狗脑袋看着迷茫的狗鼓励它往前走几步。 它一直被关在狗场里肯定腻了，况且狗的嗅觉不是最灵敏的吗？高兴既然躲起来了，又躲不远，说不定能利用这只狗…… 秦娟心想着，那只狗低头朝着几个方位闻了闻，突然奔着一个地方跑去，她立即示意队员追上冲上车。 “还真见了鬼了！没吃饭还能跑那么快。”队员惊叹说了一句，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开着车追在狗身后。 车开了好久，绕过无数崎岖小路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下。等秦娟喘着粗气赶到的时候，发现那只狗剑拔弩张，早已没有了在狗笼里的颓废之气，对着那间小屋子嗷呜狂叫不停。 “哪来的狗叫啊！”一道男声嘟囔着打开门，冷不丁看到秦娟之后吓了一大跳，脸上的横 肉抖了两下。 秦娟快速拔下手中的枪上膛警告：“双手抬起来，抱头靠在墙上，不要让我来帮你。” 高兴欲哭无泪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是真没想到躲在这么偏的地方竟然还能被狗找着。 他刚转过身之际，那只狗呲牙咧嘴冲得比秦娟还快，飞奔冲上去咬住他的裤腿，高兴吓得拖着狗到处跑，用力踹了它一脚，随着‘撕拉’的声音传来，他的裤腿被扯破，露出了两排狗牙印，他怯懦看着秦娟，后赶来的队员看到高兴立马上前把他控制住。 秦娟走过去看着倒在地上呜咽浑身颤栗的狗十分心疼，她刚实习的时候做过一阵子的训狗员，虽然这只狗的品种不是专门的警用犬，可是它聪明勇敢有情意，用自己微弱的力量保护着它的主人。 “我带你去医院，别怕。”她柔声把狗抱起来说了一句，原本对高兴还呲牙咧嘴的狗此刻像个孩子一样躺在她怀里呜咽撒娇，让人看着心里难受。 确认那只狗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它在宠物医院打葡萄糖输送养分，而秦娟处理完万舟的变故也忙着赶回北城。在下一个地方，又是一个新的战场。 第1章 新官上任第一把火 柴胤胤在机场接秦娟时，她才下飞机没多久就接到了刘成打来的电话，说有个案子要她过来处理一下，于是秦娟来不及把陈咚咚的档案先送去朝阳分局就赶去案发现场。 等她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将现场团团围住，而秦娟努力挤入人群中，发现一具被炭焦的尸体出现在眼前，吓得她瞳孔紧缩一下，因为她发现那具尸体竟然还冒着热气，也就是他刚被焚烧没多久。 “这是怎么回事？”她走到刘成面前，看着烧焦的尸体上的余温腾腾升起的热气，周围警察的议论声逐渐传入她的耳膜，渐渐坐实了她心里的猜测。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焦尸，她之所以会震惊是因为地点。 这里是北城，整个国家最安全、防御最好的地方，可是他们却遇到了这么嚣张的案子。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快把他们的眉毛给烧掉了，稍有处理不慎就被人抓住漏洞。秦娟甚至怀疑这是地下组织的人捣鬼给他们使的绊子。 自黑桃杰克逃生之后，有关于他的下落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虽然新闻热度还在，但他却不见了踪迹。 “是被一场大火焚烧成 这样的，死者是这片收垃圾的中年男子，易燃物堆积得太多所以引燃来不及逃生。” 刘成叉腰站在警察中跟秦娟讲案子大概，眼前的警察站在警戒圈里全副武装戴好防护，在尸体旁边排查现场痕迹。 秦娟看了一眼尸体之后绕开人群走到旁边的破烂小院里。在这个小院里有严重焚烧过的痕迹，除了纸制、塑料制品外，就是一些易燃的废弃橡胶轮胎。 橡胶轮胎经过高温熔化，就像熔化的沥青一样顺流而下，留下燃烧熔化过的痕迹。 这是一个狭小的废品站，这里面的确堆了不少的可燃物。 “死者家属呢？”秦娟在转了一圈之后开口，屋子内部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隐约还有经久不散的人肉酸味，她没戴防护不想走进去。 “回秦总队，死者有一个老婆和两个儿子，不过他的情况有些特殊，他老婆是一个智力有残疾的人，目前失火原因我们还在调查，但很难沟通。” 队员指了指在旁边害怕抱着两个孩子的女人提醒，秦娟看着她怯懦盯着来来往往的每个人，眼神清澈又恐惧。 一个智X，两个幼童，这案子怎么调查？ “这附近有监控吗？”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但很遗憾，这里地方偏僻，又是郊区的拐角，周围连商铺都没有，除了一条大马路之外，就是野草、树木，甚至都没几个人会经过。 “不觉得奇怪吗？”秦娟看着胆怯的女人嘴角不屑扬起，警员听着秦娟的突兀的话愣了一下。 听说新来的总队长是一个难搞的上司，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又被几个领导十分看好。但美人再冷，也不至于说话让人听不明白吧？ “哈？秦总队你说什么？”警员恭恭敬敬追问一句，生怕自己没听懂她的话惹了众怒。 “为什么智力健全的成年男人死了，可是智力有残疾的女人和两个幼童却逃出来了？甚至他们毫发无伤？”秦娟微挑眉，警员顺着目光看去，果真发现那两个幼童白嫩的双腿上除了蹭到的一点脏的痕迹外什么伤都没有。 这点的确很奇怪！ “好好查下去吧。”秦娟冷眼看了一下现场，这点可以作为突破口去调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之，废弃橡胶轮胎所在的方向离屋子外边比较远，所以它是最后燃烧起来的。 橡胶制品在燃烧 的时候会冒出团团的黑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橡胶轮胎的价格应该比纸制品更值钱一些，不知道为什么被放在小院的最后面。 而且尸体被烧焦得太完整了，几乎就是一块完整的黑炭，正常的人会挣扎，被烈火灼烧的时候会卷缩在一起，这具尸体到处都透露着古怪。 “你怎么看的？”秦娟走到刘成面前问了一句，这案子不用想就知道有人给他使绊子。 看来他们是不想让他们在北城待下去，所以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先安置死者家属吧，我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刘成紧缩着眉头看着那具尸体，北城治安是最安全的，现在却出了这么骇人的案子，上级领导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视，让他务必在短时间之内找到凶手给一个交代。 可以说整个北城的警力系统都在跃跃欲试的等着案子破了。 可是调查起来何其困难？ 这里没有监控，附近几个有监控的点他都排查看过了，都是人流量十分汇集的地方，这样一来二去，他们要排查的人口数据十分庞大。 “先让法医部的人来运走调查一下吧，我回分局也有点事。”秦娟 不忘陈咚咚的资料说了一句，那么重要的东西可别在她手上出岔子。 等把尸体运走之后，秦娟把陈咚咚的档案交给刘成放到机密资料室保管。 等刘成出来了之后秦娟忙着熟悉以及底下人交上来的工作，顺便再熟悉一下这批人。 分局的人倒没有万舟省局那么多，不过刘成和她几乎有一半的权利在情况紧急的时候可以从别的地方调遣别的分局警力协助帮忙，这点她在饭局上就知道了。 同样，秦娟作为朝阳分局的总队长，如果别的分局有突发状况需求，她也得立马赶去支援。目标只有一个，尽量保障北城市民的人身安全。 “法医部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一个女法医走过来把资料递到秦娟面前，她按照陈咚咚的吩咐把它交给新上任的总队长。 “谢谢。”秦娟颔首致谢，看着尸检报告上陈咚咚的名字笑了一下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各项报告十分详细，很快她就从中发现了端倪。 在死者的体内检测出了褪黑素的药物成分。这褪黑素有助于睡眠，对睡眠不好的人有效果，而且褪黑素在外面可以独立购买，跟安眠药不同。 第2章 褪黑素致死 她看过之后把报告拿过去给刘成看，很快刘成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怎么样？这案子可不简单啊。”秦娟调侃说了一句，语气倒是轻松不少，反正这件事主要是奔着刘队来的，他的压力更大一些。 “迟早的，没有这个案子也会有下一个。”刘成轻松开口，好歹对方还出招了不是吗？ 不管是不是地下组织的人干的，他都得尽力调查。 “依我看，要不先调查一下他们内部人员的名单？或者得先找出他们潜伏在北城的人员名单吧？”秦娟叹了口气，他们现在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连住在隐蔽性十足的大院里，他们都要担心会不会有人搞他们故意安装窃听器一类的，好在排查过并没有发现。 “不行，现在视线全盯在我们身上，一旦调查就会引起别人的不满。”刘成立即拒绝，这件事往小了说只是他们调查地下组织安插的眼线，往大了说就是窥探国家机密。 即便是高他多少级的领导都不敢越雷池，他这不等于直接把头伸过去给别人铡吗？ 陈咚咚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出来，刚打算推开刘成办公室的门突然头顶 的敲门声响起，她震惊抬头发现是柴胤胤。 她握着门把的手顿了一下，才想起成哥哥现在身份不同了，他是局长又是副区长，办公室必须要经过同意才能进去，于是她不好意思撩起头发站在旁边。 “咚咚你喷香水了？”柴胤胤笑着跟她打招呼，陈咚咚愣了一下，不好意思脸红，刚要回应里面传来刘成的声音，柴胤胤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刘成看着柴胤胤身后跟着有些害羞的陈咚咚，而她一言不发从柴胤胤身后离开站在他身侧。 “刘局，贺局原本留下来的工作已经交接得差不多了，我统拢了一下都在这里，您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吩咐我。” 柴胤胤毕恭毕敬说了一句，刘成严肃点点头，看着柴胤胤转身准备离开他突然喊住。 “刘局还有什么事吗？”柴胤胤愣了一下，看着刘成把交接工作档案放在桌上没打开，于是便问了一句。 “小胤你有没有女朋友？” 刘成此言一出除了秦娟之外其余人纷纷一愣，陈咚咚似乎想到什么，疯狂用眼神威胁示意刘成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柴胤胤愣了一下发现陈咚咚的慌乱，他 阳光咧嘴一笑否定：“没有，目前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我想缘分还是顺其自然吧。” 秦娟看着陈咚咚又气又羞的脸偷笑一下，没想到她也有害羞的一天。 她还以为陈咚咚只会学着大姐大的模样狐假虎威呢，原来她平时把警员都当成小弟是因为没看上他们啊！ 刘成听着柴胤胤的话点点头，这倒也是。 在北城什么好条件的女孩没有？陈咚咚虽然优秀但也是个外地人，况且她的条件也的确差了点。 北城嘛，一线城市总免不得想要门当户对或者更好的家庭。 “那刘局没事的话我先下去了，您有事再给我打电话。”柴胤胤恭敬说了一句，临走之前看了陈咚咚一眼之后离开。 当关门声响起，陈咚咚彻底绷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刘成对面撅着嘴瞪他。 要不是他现在是局长了，她还真想把他打一顿。 “成哥哥你跟柴胤胤说这些干嘛？搞得我们多尴尬啊！而且我对他没有那个意思，我都跟你解释很多遍了。”陈咚咚无奈开口，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刘成相信她没有那种心思了。 遇到一个根正苗红的帅哥她就要 在一起？那她陈咚咚看上的男人多了去了，也不差柴胤胤一个人。 秦娟看着她气急败坏的偷笑，她这么快就恢复生龙活虎的磨样了。 “你成哥哥是看上柴胤胤了，想让他做自己的妹夫，这你还不答应啊？而且我们帮你看过了，柴胤胤是一众适龄警员里最合适你的人，说不定给个几年历练能做到刘队这个位置上。” 秦娟认真开口，她看人可是十分准的。万舟省局的林晔也很不错，不过他的拼劲太足，容易伤到身边的人，多少要走点弯路，而且林晔似乎成家了。 “秦娟说得没错，你也老大不小了，别真熬成老姑娘嫁不出去。”刘成认真开口，他倒是希望给她找个不错的对象谈谈看。 陈咚咚看着他们两人嘴角抽了抽，他们都不急她急什么？ 成哥哥一大把年纪了还……算了，懒得计较这些。 “人家对我没那个意思，以后别乱撮合了，免得他觉得我多馋他似的。”陈咚咚撇了一下嘴意兴阑珊开口，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无聊把玩。 “他对你印象还不错啊，临走时他看了你一眼，我看得出来。”秦娟补了一句，她学 了那么多心理学的知识，有没有意思一眼即明。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陈咚咚头也没抬回了一句，她再也不相信他们的话了！ “不提这个了，案子你们有什么见解吗？”刘成把话题谈到正事上，陈咚咚一听到这儿瞬间坐直了身子，十分坚定的看着他回应：“谋杀，这就是一起谋杀案。” 秦娟的话还没开口，陈咚咚已经把她的意思表达出来了。她疑惑看着陈咚咚，而她自顾自的分析了下去。 “死者的体内有大量的褪黑素，但案发时段是在白天，对收废品的人来说即便睡不着，午睡的时间只要避开烈日的那两三个小时就足够了，晚上有充足的时间休息，加上褪黑素本身并不是廉价的保健品。” 她仔仔细细的分析，难以想象案发时段死者家属怎么毫发无伤，而死者却被烧得那么整齐的。 “报案人还有目击证人都在吗？”刘成突然问秦娟一句，她点了一下头，刘成起身带着他们去临时扣押室找人。 一看到刘成过来他们忙站起来解释自己冤枉，刘成一个眼神秦娟立即心领神会，吩咐警员把几个人分开，免得他们串口供。 第3章 顺望区失踪案 刘成先走到死者王石的亲眷面前，在审讯室里那个女人异常紧张，怀里抱着两个懵懂的孩子，他们两只手上抓着零食和糖果，是分局里的同事给他们的。 “火灾发生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刘成问了一句，智力有残疾的女人瞪大了眼睛流露出恐惧，嘴里“呜呜咽咽”的说着不成调的话一个劲的害怕抖身体。 对于智力有残疾的她而言那场大火无疑将她最后一点神志吞没，只要谈到跟火有关的她就吓得紧紧抱住两个孩子，似乎火苗窜在眼前。 刘成看着她这个样子再看那两个还不能开口说话的幼童叹了口气，指望她们能交代线索不如调查别人。 他摇头无奈离开，到了另一个屋子之后，报警人也就是目击证人是一名成年男性，见到刘成过来他立即站起身。 半小时后等刘成从审讯室出来，对这个案子觉得有些头疼。 报警人经过的时候大火已经烧起来了，他听到废品站有人呼救，于是赶紧想办法把人都救了出来。等这个女人出来之后她才含糊不清的表示屋子里还有人。可那个时候火苗已经彻底吞噬了整个废品站， 他也不敢去施救只能消防员赶到。 “刘队，顺望区的局长晚点有个饭局快到了，他打电话过来说他那边有点突发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去现场找他。” 秦娟见刘成出来之后递给他一张小卡片，上面记下了顺望区局长现在的位置，刘成看了一眼之后把卡片丢到垃圾桶里。他们都是刑警这一部门的，第一次见面地点在案发现场也很正常。 现在这个案子暂时没有头绪，先搁置在一边吧，反正手底下的人会调查的。 “我知道了，你有时间吗？”刘成问了一句，看她犹豫的脸色便知道她有很多要忙的事。 今时不同往日，秦娟不再是那个领着一小撮队伍的支队长了，她现在是北城分局总队长，在朝阳区以及别的省递交上来不算特别紧急的案子都需要她来处理。 但她已经站在了这个位置上，所以堆在她手上的案子也是比较重要的，没有她的审批处理、刘成的盖章，多耽误一时下面的人就不能及时处理这个案子。 “那我先去忙了，今晚你跟陈咚咚自己解决晚饭吧。”刘成跟她交代一句之后跟柴胤胤先离开。 这柴胤胤 本来是警局里随便指派过来接待刘成的，这段时间帮他处理一些琐碎的小事很顺心，刘成也就把他留在身边为自己开车。 毕竟局长的司机有前途，他出什么案子第一时间就能带上柴胤胤，有利于他的历练和成长。 “刘局，大概是在这里了吧？”柴胤胤将车开到一处宽敞僻静的地方，此时太阳已经西沉，淡粉色的夕阳映着彩霞十分漂亮，这里似乎是一处私家小庄园。 “嗯。”刘成看着屋外停着一辆货车应了一句，在屋后面他看见了穿着制服的人。 下了车之后刘成环视一圈周围的环境，很快就看到高学而带着警员在那边忙碌，而他身边还站着几个普通人。 “高局长，你好啊。”刘成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高学而看到他之后热络回应，刘成看着那群人怒气冲冲的模样，似乎脾气不怎么好。 “这是怎么了？”刘成随口问了一句，顺望区的案子不归他管，他也就是象征性的问一下而已，免得别人认为他僭越。 “哎呀这个案子，最近有人失踪了，然后他们是失踪者的家属，这不是就来找我们看一下现场嘛。”高 学而耸了一下肩无所谓开口，他现在忙着要跟几个区的局长私底下吃饭聚一聚，哪有时间亲自处理这个事情啊。可他们这群家属一听说他是局长就拉着他不肯让他走了，非要让他在现场查出个原因。这不是难为人吗？ “失踪案？不严重吧？”刘成随口问了一句，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才发现这里不是小状元而是一个新颖的办公区，类似于小快递公司一类的，似乎是同城快递吧。 “三个人失踪。”高学而无奈回了一句，一个失踪案就拽着他不肯走，他平时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处理这些琐碎的小事。 “算了，我们先去处理要事吧，这里有人看着。”高学而丢下一句准备跟刘成离开，他前脚刚走两步，另一边一个5、60岁的男人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将他扯了回来。 高学而的头重重撞到了敞开的货车门尖锐一角，他吃痛捂着脑袋，手上有些血迹。 男人也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他歉意看了看自己的手态度却很坚决。 “你得先把我们这个案子调查完了再走，我儿子已经失踪好多天了！” “你讲不讲 道理？没有重大刑事案件局长是不会亲自去调查案子的，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还要开会，谁有空亲力亲为的给你调查案子？你知道袭警是什么罪名吗？” 高学而底下的警员一看局长受伤瞬间不不干了，一个个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蹭蹭站起来把男人围在一起。 男人一见情势不妙立即闭嘴没再说话，刘成看了一眼高学而撞到的方向，在那上面蹭了一点血迹。他眼睛刚撇开，突然发现了货车上有剐蹭到的女人头发，不是一根，而是一小缕，最起码有四五根，不注意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高学而捂着脑袋无奈看着现场的嘈杂：“没事没事，我晚点去包扎一下就好了，这些都是小事的。” 他摆摆手宽慰两句，他可不希望被民众认为他比较高冷，不够亲民。 被人恶意投诉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还是悠着点来吧。 “高局长你的伤，我车上有药粉包扎一下吧。”刘成看着他这样有些迟疑，毕竟也不能就这样赶着去饭局不是？ 高学而匆忙点点头离开，临走时他还笑着对家属打招呼，等车彻底开走之后他才稳坐在车位上。 第4章 可疑的失踪案 中途刘成一打听才知道这案子是个什么情况。 刚才对高学而动手的那个男人一周前就气势汹汹的来报了警，说他的儿子以及儿媳已经失踪很久了，在警方调查中发现一起失踪的还有他儿子的一位男性朋友。 于是他们在调查中发现了停在这里的这辆货车，那个地址是当初他儿子创业时第一个场地，后来因为地方太偏僻，地皮还在租用期于是就搁置在这里，不时常回来。 “这点小事还要局长亲力亲为实在辛苦，我还真不一定能像您这么尽善尽美。”刘成恭敬说着场面话，就凭着高学而刚才受伤了也没怼那个家属，看得出来他的脾气还算不错。 “哪里哪里，家人失踪难免会紧张嘛，我们当警察的都要体谅。我也是一步步从刑警过来的，很能理解。”高学而摆了摆手婉拒，他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跟他们计较。 等到了饭局见了北城几位分局的局长之后，刘成心里渐渐的有了一份人物清单，在餐桌上除了恭维他们之外更多的是通过每个人说的话以及行动和肢体语言了解他们的性格。 * 大院别墅里，陈咚咚趴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而秦娟在旁边的桌子上忙着处 理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 “还没回来。”又等了一个小时之后陈咚咚渐有些不耐烦了。 他们住在大院里，因为地址的隐蔽性所以不能点外卖，而且门卫森严，又不能请保姆。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鸟儿，一点自由都没有。 “你不是吃了饭吗？刘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秦娟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说了一句，现在还早，他肯定是在忙着处理正事。 今时不同往日，刘队现在已经一跃变成了刘局，那些官场上的走动和人脉之类的复杂都是需要费心力去维护的，况且她知道刘队一直在做的事，所以也不忙着催他赶紧回来。 “哎，我是怕他出现危险嘛！”陈咚咚随口说了一句，倒也没有了看电视的兴致，耷拉着拖鞋凑到她面前挪开椅子坐下。 “秦娟姐你这么忙，当总队长之后工资涨了多少？”她好奇凑过去问了两句，她的工资倒是没太大的变化，不过是工作场地挪动了一下而已。 不过她在北城老师多、朋友多，倒也挺热闹的。 “还行，幅度不是很大。”秦娟淡淡开口，她每天忙得要死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些。就算领导给她的工资比较低，她也 没得选。 毕竟她是为了那件大事才跟随刘成来北城工作的，所以工资只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 “好吧，不愿意说的话就算了。”陈咚咚沉闷叹了口气如是说道。 又过了两个小时刘成终于醉醺醺的被柴胤胤搀进了房间，秦娟赶紧走过去查看他的情况，人还没走近就闻到了一大股酒精味。 “妈耶，你们喝了多少？”陈咚咚捂着鼻子嫌弃说了两句，看着柴胤胤心跳微的加速，赶紧忙着帮忙把刘成搀到他的房间休息。 “没办法几个局长都要敬酒，我要开车所以不能帮他挡酒。”柴胤胤叹了口气，好在他们及时放人回来了。 “谢谢，你回去路上小心点。”秦娟叮嘱一句，柴胤胤走了之后陈咚咚把门反锁，然后回屋里看刘成的情况。 “秦娟姐，我还是第一次看成哥哥喝这么多。”她把脸靠在秦娟肩头说了一句。 “咚咚！” 刘成突然喊了一句把她吓了一大跳，赶紧走过去想看他说什么。 “尸体解剖得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刘成醉醺醺问了一句，陈咚咚眯着眼凑到他面前，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才知道原来他你是在说醉话。 “下班了还惦记着工作的事 ……”陈咚咚没好气埋怨一句，拉着秦娟出了他的卧室，懒得跟刘成再说下去。屋外她看着秦娟翻腾着冰箱似乎在给刘成准备醒酒汤。 “你跟刘队在一起工作那么久了，没有考虑过在一起吗？”陈咚咚好奇拿了瓶酸奶凑在她身边打扰她。 秦娟切东西的手顿了一下，在一起……？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陈咚咚见秦娟没有回答以为她不好意思，于是便自顾自的按照自己分析说了下去：“你看啊，你跟成哥哥脾气差不多，两个人能力也旗鼓相当，如果做伴侣的话应该是不错的选择吧？” “是你想谈恋爱了吧？”秦娟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一句，自从知道她的心迹之后她就特别爱打趣陈咚咚。 “你……”陈咚咚脸猛的一红，好气啊！她只是想撮合他们而已，怎么话题随时随地都能往她身边引？ “咚咚，两个太相似的人是走不到一块的你知道吗？我跟他比起伴侣更像是知己，我们有默契、有感情，在战场上能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这样的人是做不了伴侣的。” 秦娟语重心长说了一句，陈咚咚撇撇嘴，她现在年龄尚小，又不太懂他们之间的 感情，所以也听得云里雾里的。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秦娟无奈笑了一下把东西一股脑丢进锅里煮。 她这边在忙碌着，那边陈咚咚刷着手机突然看到了一则新闻，顺望区那边发生了三人失踪案，目前警方正在调查，而且似乎还有人员死亡。 她是一名专业的法医，虽然新闻里说得比较含糊，但她只要看一眼现场图就知道大概。 在那辆车上她发现了一些摩擦过的痕迹，是重物剐蹭掉的。 货车免不了都会这样，但这作为跟死者有关的车时就很可疑了。 况且她自上次之后还是学了一点痕迹学的，总觉得这新闻上的照片有些奇怪。 “顺望区离我们这边不远对吧？”她随口喊了一句，敞开式的厨房里秦娟听到这个地名擦拭手上的水渍走过来。 “顺望区？刘队今天就去顺望区了。” “去那边做什么？”陈咚咚见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嘟嘟囔囔问了一句，他在朝阳区的事都忙不过来呢，还跑别的地方。 “去吃饭，然后那边分局的局长在处理命案。”陈咚咚揉了揉发涨的肩膀开口，陈咚咚眉头一挑，把手机递到她面前：“你说的不会是这个案子吧？” 第5章 对赌协案 秦娟看着手机上报道的新闻，没想到这么快警方就有了结果。 “上面说这三人从案发到现在失踪一周多了，依我看应该凶多吉少了。”陈咚咚嘟囔说了两声吃着自己的水果，顺便把腿伸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 “你怎么知道？”秦娟问了一句，很快就注意到照片中车上的血迹，不过凭着这点也很难证明三人全都遇难，况且北城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这还用猜吗？你看这上面的血迹，还有这附近比较荒凉，谁会把车停在这里？”陈咚咚理所应当开口，她是没去过现场，去了现场肯定能拿出更多有利的证据去证明这些事。 “顺望区的警察会处理的，我们不要操这个心了。”秦娟叹了口气不想和她提，谁知道陈咚咚犯轴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她“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跟她较劲。 “我们要不要打赌？万一我说的是真的呢？！” “……” * 翌日一大早，刘成带着宿醉醒来时发现陈咚咚还在别墅里，不仅她在，秦娟也没有去上班。 “现在几点？”刘成摇了摇脑袋询问，陈咚咚嘟嘴跟秦娟较劲，头也没抬的回了 一句：“十点，成哥哥我们要去顺望区。” 陈咚咚刺眼一出刘成握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皱眉看着她敛起眼底的神色：“你去那里干嘛？” “顺望区的案子上了新闻，我说那三个人都死了秦娟姐不信，所以我和她打赌，她输了就要给我一千块钱。” “瞎胡闹！”刘成砰的一下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他瞥了一眼他们，秦娟颇有些无奈对他耸肩。陈咚咚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况且她身体还没好全，她怎么能跟她置气呢？ 刘成把桌子上溅出来的水渍擦拭干净，心里想着昨天在车门上看到的那缕头发，在那个位置上……也许他们会有所收获呢？ “新闻给我看看。”他对陈咚咚伸手，刷了两下新闻后很快便了解了故事的起末。 无论是警方接受调查时保险的估算还是他们真实开展案子的调查，这个案子的确有些蹊跷。如果把陈咚咚带上的话说不定还能让她进一步学习。 刘成思索了两下，反正废品站焦尸案目前还没有线索，底下的人也在调查，他就顺便陪她们走一程吧。 “去可以，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能妨碍别人办 案。”刘成的话一出，陈咚咚兴奋得围着他一个劲的转，晃得刘成眼前一阵晕眩，差点没吐。 警车在昨天的快递站点停下，陈咚咚下了车之后看着简洁的厂房和环境图，没想到在北城竟然还有这么宽敞僻静的地方。 “听说失踪的主人是靠做同城快递发家的，后来快递站创业失败不怎么赚钱之后这里就被废弃了，但东西都还在，地皮还有很久才到期。” 刘成下车之后跟她们解释一句，其实他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 他们到了之后现场早已有顺望区的刑警在排查现场，看着咋咋呼呼的陈咚咚再一看她身边的人是刘成之后便跟他打了两声招呼。 “这位是朝阳区的法医部同事，都是自己人过来凑个热闹。”刘成跟他们打招呼交代一句，几人点点人，等刘成注意到她的时候陈咚咚已经自顾自的戴好防护灵敏爬上了货车，在车门上仔细观察，很快就发现了端倪：“这上面有女人的头发诶！” 她的话一出，刘成脸色刷的一变，看了一眼顺望区的警察，昨天他走之前就发现这个线索了，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吗？ 陈咚咚的话 吸引了不少警察的注意，他们走过去查看，等她小心翼翼的拿着镊子把头发拿出来之后放进密封袋之后他们这才惊讶看着那缕头发称奇。 “这个失踪案你们调查多久了？是什么时候来这里调查的？”刘成随便找了个人询问了一下案子的进度。 “一周多前受理的案子，我们在快递站这里待了三天了，没想到车门上竟然有女人的头发。” 男警察有些惊讶开口，他们这下总算是找到新的线索了。 刘成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顺望区的警察竟然这么粗枝大叶，连最容易调查的货车都没调查过，或者说遗漏了调查。 “这里！这里还有一点喷溅的血迹！”陈咚咚突然又大声喊了一句，半个身子攀了出去，险些摔到地上。 刘成在下面赶紧伸手防备着，担心她又摔一次发生什么意外。 “血迹？这里喷溅的血迹跟案子或许没有关系吧？说不定哪里来的鸟或者蝙蝠撞死了呢？” 警察看了一眼那零星的几个小点猜测，似乎并没有取证的打算。 陈咚咚身子一僵，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消极工作。三个人的失踪案被他们说得轻描淡写，甚至 看这个样子并不认为那三个人遇害了一样。 真是岂有此理！让她来给这帮不负责任的警察上上课！ 陈咚咚咬牙切齿从车车上跳下来，秦娟看着她剑拔弩张的趋势，本想提醒她收敛点，转念一想顺望区的警察的确有些不负责，因此她也懒得拦她，任由她跟那些警察辩驳。 “你们做了血液试剂吗？探照灯照过这里了吗？不要说你们什么都没做，就是在这屋子里吹着空调敲敲打。打几下，这可是关系你们前途的事！” 陈咚咚气鼓鼓说着，如果人不聪明还能再教，但她已经提出有质疑的地方他们还嘴倔，那就是工作态度有问题了！ 陈咚咚的话让他们难堪，几人纷纷侧目议论，甚至还有人看刘成的态度，唯独没有人回应在旁边提出异议的陈咚咚。 刘成思索一下，他深知陈咚咚性格与能力，沉吟一秒后示意：“你们先做个血液试剂查一下吧，还有刚才那片有血的区域采样调查一下。” 刘成的话一出，几个警察麻溜爬上了车，陈咚咚在旁边看得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他们不是不相信她说的话，而是她说话没分量啊！ 这帮人真是…… 第6章 血色货车 “还有头发别忘记验DNA检查了。”他们下来之后陈咚咚阴阳怪气提醒一句，对顺望区的警察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她毕业之后就直接待在北城总部以及别的地方工作，后来又顺着刘成的邀请到了小地方施展。 她从来都没想到一向严谨的北城竟然中竟然还有刑警浑水摸鱼的，这样的工作态度简直连西湾市的警员都不如！ 不过说起来也能理解，毕竟北城的编制简直就是金饭碗，只要捧着就能一辈子吃香喝辣的，在这样的前提和基础上，他们认真工作也懈怠工作都拿同一份工资。 而且他们的上升难度无限缩小，现在所处的位置算是最舒适的状态了。 正因为在北城待了好多年，陈咚咚深谙这里面的道理，才对这些刑警的工作状态表示生气和痛心。 顺城区分局的警察也确实没必要听她这个别的区法医调遣。 看着他们忙上忙下的忙碌，刘成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在附近转了一圈之后待着，很明显想要在现场等到一个结果。 两个小时后，随着专业人员做过血液试剂之后，现场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在专业试剂上，货车原本肉眼看 不到的血迹全都显现出来，不止是后车厢，在驾驶位上也有不少的血迹，在场的警察纷纷脸色一变。 一周前这桩失踪人彻彻底底变成了杀人案？！ “再查一下车皮吧。”刘成见状倒是淡定了不少，前些年他下基层什么血案没见过？这些踪迹倒是在他想象之中。 陈咚咚气得在旁边猛翻白眼，胸口剧烈起伏，她现在是一看到顺望区的警察就上火，这么明显的漏洞竟然要调查那么久！ 柴胤胤没跟着现场，看着陈咚咚这么恼怒，而刘局跟秦总队沉浸在案子中，便提议带她去四周转转。 对于这个邀约她肯定是欣然答应的，跟柴胤胤往更僻静的地方走去。 现场，在试剂的作用下很快货车漆皮外层就显示了一些喷射式的血迹，看血迹的方向凶手似乎是在外面将人杀害的。 “天啊，竟然有这么多血！”警察表情严肃的通知上级，万万没想到被他们忽略的这点细节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 “那个刘局长，晚点我们局长过来……”顺望区的警察讨好似的凑到刘成跟前提了一句，刘成全程都在现场，如果他告诉局长的话他们几个可就要受罚了 。 “我们法医碰巧发现了血迹，你们不是在调查吗？”刘成不动声色说了一句，听到他的话顺望区的警察终于松了口气，只要刘成不告状就行了。 由于这辆货车是一直停在路边的，在警察第一次来这里时从来没有被挪动过，因此工作人员在货车四周找了一大圈，很快就看到了试剂下的反应。 其中有一个死者是在车子旁边就被人杀了，而另一个人则是在车内，还是在车上的驾驶位。 等高学而赶到时才发现刘成也在，他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很快找警察了解案子经过，在得知现场找到的线索后他不由得心中一紧。 失踪案变成了杀人案，这场案子一共有三人失踪，难不成这三个人都死了？ “凶手一定是死者认识的人，这件事先压着不要告诉媒体。”高学而严肃开口，能在这么僻静的地方将三个人都杀害，而驾驶位的血迹显示也有人遇害，现在只要把找到的线索和血液鉴定一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时间正值中午，刘成看了一眼艳阳高照的天问身边的秦娟：“最近一直都是大太阳对吧？” 秦娟为了确保万一看了一眼手机很快就回 复：“对，这段时间太阳都很大。” “这样……”刘成喃喃自语，看着地上那摊化学成分下显现的血迹，它是被水流给冲散了面积才会扩散这么大，同理在货车厢里也是一个道理。 再加上这段时间北城一直都是大太阳的天气，只要晒两天土壤就会吸收水分，在肉眼上发现不了端倪。 高学而正在前面办案，突然外面熙攘有些动静，是他带来的警员将大门外拦住不让别人进来，而人群中有几个人他十分眼熟。 那几个人不是失踪者的家属吗？ “快让我们进去！我儿子的地盘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看看！” 上了年纪的男人大声说着，甚至跟警员起了肢体冲突。高学而走出来看到喧闹的动静来源之后他后脑勺的伤忍不住有些作痛。 难缠的死者家属又来了，他还得费力去处理这些婆婆妈妈的事。 高学而刚要说话，刘成先拦住他耳语两句，高学而迟疑，于是按照刘成说的做。 “把家属放进来吧！” 此言一出，四五个人齐刷刷的走了进来，刘成看着为首高昂阔步的男人沉默。 “局长，你不是不来现场吗？为什么这次又来办案了？” 男人看到高学而阴阳怪气开口，浑然不知自己的儿子遭遇了什么变故。 高学而叹了口气，指了指货车上显象的荧光色亮度。 “这里发生了命案，我们调查中发现了大量的血迹，我不得不过来查看一下。” 高学而的话刚说完，那得意老头的脸色蓦的一沉，看着驾驶位上的荧光区域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了。 “原本只是失踪案，但现在看来他们三人或许已经遇害了，我们现在正把血液拿去做化验，晚点就会有结果的。” 刘成走过去好心说了一句，那中华概念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攥紧双拳：“一定是马思琪干的，一定是她！” 如此憎恨的模样，恨不能将那女人挫骨扬灰，敲骨吸髓。 “马思琪？”刘成侧身问了一下顺望区的警员，不知道这女人是谁。 “这个马思琪就是他儿子的女朋友，这次失踪的人有马思琪、赵龙胜、伊庆，这老头的儿子就叫伊庆。” 警察小声跟刘成提了一句，他恍然点点头。看来这老头对这个叫马思琪的女人意见不小啊！ 有矛盾才有线索，他又给顺望区的警察提供了一条新的破案方向。 第7章 接手新案 秦娟打量看了一眼咋咋呼呼的老头，他的年龄约莫在六、七十岁左右，他的儿子今年至少也四十多岁了，四十多岁的男人没有老婆只有女朋友？ “家属冷静一点，目前调查到的物证还没化验出分别是谁的血迹，给我们一点时间调查好吗？”顺望区警员在现场做协调工作，面对家属的激烈的情绪他也觉得很难办。 “冷静什么冷静？死的又不是你儿子！我跟你讲这件事你们赶紧调查，就是那个马思琪干的，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男人插着腰颐指气使，直接把警察当成了他的下属吆五喝六。 刘成看着他们这边的喧闹目光所及转了一圈，突然没发现陈咚咚的身影，他神经立即紧张起来：“你看到陈咚咚了吗？” “她？好像跟柴胤胤去那边了。”秦娟想了一下最后一眼看到他们的地方，于是伸手指了一个地方示意。 “我先去找找她吧。”刘成放心不下开口，他担心陈咚咚还会出意外。好在他才走了两三百米之后就看到他们两人并排往这边走，刘成暗松了口气，气定神闲站在那里等她。 “成哥哥！”陈咚咚看到刘成眼里亮 光“蹭”的一下闪了起来，小跑到他身边自然挽着他的手。 “你啊，下次不要一声不吭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跟秦娟说一声都行。”刘成揉了揉她的脑袋往前走，顺望区的案子既然已经开始调查了，那他们也得回去处理自己手头上的事了。 陈咚咚撇撇嘴，她难得跟柴胤胤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有他在柴胤胤怎么敢跟她近距离接触？ “我们现在回去了吗？这案子现在调查得怎么样？”陈咚咚走到货车旁边看着熙攘的人，似乎比她离开的时候更热闹了一些。 “他们正在调查，我们准备回去吧。”刘成转头跟柴胤胤交代一句，刚打算离开，陈咚咚抬头看了一眼厂房，那里面简洁干净的装修十分养眼，关键是里面还堆了不少的纸盒子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里面呢？里面调查了吗？”她谨慎再问了一句，她可不相信顺望区警员的工作能力了，只想着能多提醒一点也有助于案子的推动。 “那里面我们会仔细调查的，谢谢你提醒。”顺望区的警员没好气回了一句，跟她保持距离感。 刘成见状心里略有些不悦，比起对他的客 套，他们对陈咚咚未免也太看碟下菜了。如此好心却不被领情，这种人也没有必要帮他们！ “我们走吧。”刘成带着情绪说了一句，揽着陈咚咚的肩膀强制带她上车准备离开。 车刚开出去没多久刘成就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分局下属打来的。 “刘局，关于废品站焦尸案我们调查到一些线索了。” 刘成一下坐直了身子，紧攥着电话有些激动：“真的吗？是什么？！” “我们发现有辆可疑的车从康夫大道那边驶过，后来到了建安路之后就不见了，所以我们怀疑凶手在下药放火之后逃走了。” 电话那头底下的人汇报最新调查的情况，刘成仔细听着关键信息，突然发现有些微妙的地方。 他将头一抬，车子经过分岔路段，在路口的牌子中正正写着——建安路，方向正在他们身后这条路。 刘成表情微变，将电话挂断之后看着车上的几人语气凝重：“北城有几条建安路？” “回刘局，有两条，分为建安路和南建安路，南建安路在很远的地方，如果要出省的话会经过。”柴胤胤一边开着车一边跟刘成科普，普意所指的建安路 就是他们现在正在行驶的路了。 “刘队……”秦娟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说不定废品站的案子可能跟这个挂钩。 死者王石是一个废品站的老头，按理来说没有人会刻意跟这么一个老头结怨，还给他灌了大量的褪黑素。这样就只有一种可能，这老头在这附近游荡收废品的时候看见了不该看见的，然后就被杀人灭口了。 刘成思索了一分钟之后拿起了手机给高学而拨通了电话，他是顺望区的局长，彼此之间已经预留了私人号码。 “喂刘成啊，你有什么事找我？”电话那边高学而的声音响起，显然没想到刘成会突然给他打电话。 “高局长是这样的，你手上有个案子我妹妹比较感兴趣所以想接手处理一下，她不是我身边那个总队长，是一个法医，对……” 刘成打着电话热络聊天，陈咚咚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指了指自己：“我？” 开玩笑，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跟顺望区的警员合作了？让她跟那帮人合作不如杀了她！她烦他们都来不及。 陈咚咚刚发出一声就被秦娟拍了一下及时制止，她闭上嘴没有再说话，愤愤不 平看着刘成三两句话间就给她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回来。 电话挂断，她怨念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接手处理这个案子？而且顺望区的案子你接来干嘛？”陈咚咚十分不理解，她要去别的区工作，还不额外给她发工资，这算什么事！ “淡定点，说不定这起三人命案跟我们处理的命案是同一起呢？我们总要处理自己的事对不对？”刘成淡然说了一句，对陈咚咚的瞪目熟若无睹。 秦娟坐在车上看着北城外的车水马龙，脑海中不断捋着这个案子。 别墅里，陈咚咚躺在沙发上看着柴胤胤跟秦娟两人在厨房忙碌忍不住摇头啧啧称奇，反正她是没那个耐性做饭吃。 “成哥哥，我看我们还是找个保姆吧，回来一趟多麻烦啊。”陈咚咚幽怨说了一句，她看着秦娟姐忙碌的样子就觉得心疼。 刘成正拿着电脑处理公务，听到她这么说敲键盘的手顿了一下：“你要心疼她你可以去帮忙。” 此言一出，她果真老实了很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乖巧等着吃现成的。 屋外夕阳渐昏，屋内四人围坐在餐桌上吃着晚饭，享受难得的平静跟团聚。 第8章 封蜡男尸 等晚饭吃完之后天也渐黑下来，陈咚咚把碗都放进洗碗机里之后穿着黑色的长T站在他们面前：“走吧，吃饱喝足要开工了。” 她惬意说了一句，攀着秦娟的肩膀一起出门。柴胤胤开车带他们到了现场之后，在偏僻的快递站那里空无一人，似乎顺望区的警察都撤走了。 “没人吗？”秦娟问了一句，往前走了好几步都没看见有人在那里。 “嗐，没人不是更好吗？省得看他们受气！”陈咚咚嘟囔说了两句下车，黑暗中突然响起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吓得三人神经一紧，紧悬着心把手电筒照到声源附近。 只见陈咚咚左右开弓，手上还带着一小点的血迹，冷不丁被照到她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捂着自己双腿：“嘿嘿这里蚊子有点多……” 她的话刚说完，秦娟无奈叹了口气转到另一边。 白天他们几乎把屋外都环视了一遍，现在就剩下厂房内部他们没有去调查的。 “也不知道这里还供电吗。”秦娟随口说了一句上前检查大门钥匙，陈咚咚见状赶紧跑上去跟着柴胤胤免得自己被丢下。 “小心点，你们把防护戴上，不要留下不该留的麻烦。”刘成提醒 一句，陈咚咚这才想起她还没戴防护的，赶紧从口袋里翻找出来。 三更半夜他们四个人不睡觉跑到这荒郊野岭里，还真是……刺激啊！ 屋内，等刘成找了一大圈之后都没发现现场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而陈咚咚围在四周看了很久也没有找到。 虽然刘成调查这个案子是经过高学而同意的，不过他们三更半夜过来，免得被人发现也就选择了没有开灯，悄咪咪的进来调查一下。 “什么嘛，这屋子里也有那么多文字。”陈咚咚被咬得浑身都是包，她开始恨自己出门之前为什么只图好看没有包裹得严实一点了，还不是身边跟着一个柴胤胤，所以她想穿得好看点。 爱美之心害死人啊！ 她心里怨念想着，用脚踹了一下发出不小的动静，一瞬间突然响起不小的动静，柴胤胤打着手电看着眼前的纸箱堆小范围的坍塌了，不免有些惊讶。 “你们这边怎么了？” 秦娟跟刘成听到动静走过来，陈咚咚脸色蓦的一变，紧盯着坍塌的地方皱眉，瞳孔缩了缩，她面色凝重看着其中一个纸箱。 “先复原吧，免得被人怀疑。”秦娟匆匆瞥了一眼回应，刚想把纸箱叠回去 ，陈咚咚的手却突然一伸拦住她的动作，严肃着口吻遏制。 “慢着！” “你一惊一乍要吓死我？”秦娟语气不善回了一句，她怎么总是这样？ 陈咚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在手电筒的白光照射下，较多的蚊子飞舞，刘成心渐沉，看着陈咚咚似乎想到了什么， 陈咚咚颤巍着手掀开盖在上面的几个纸箱子，很快大批的蚊子迎面扑了过来，几乎能盖住每个人的脸。 一瞬间屋子里光线四射，所有人努力把蚊子从脸上赶走，没想到这里竟然是蚊子的老巢！ 等蚊子堆散去之后他们这才能看清眼前的场景。 地板的砖瓦被撬开，土壤中埋着半截雕塑。为什么说是半截？因为另半截已经被埋在土里，而另外半截的雕塑被大量的蜡封住，隐约可以露出人形。 但头部蜡烛不够融了一部分，因此他们最先映入眼帘看到的是一张腐烂生蛆的脸，他被塑料袋紧扎着口子，能够看见里面热气制造出的水雾。 而那些蚊子萦绕在这里飞甚至是盘窝，那是因为这里有它们喜欢的食物。 腐烂的肉跟血迹是这些蝇虫挚爱，甚至这些蚊子中或许还有从尸体孵化而生的蚊子。 “这里！怎么会有尸体！” 秦娟惊呼一下，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柴胤胤看到尸体瞳孔无限放大，下一秒赶紧捂住陈咚咚的眼睛担心她被吓到。 “胤胤，我是法医。”陈咚咚无奈提醒一句，她要是因为这点画面就害怕的话，当初就不该选择法医这个专业。 “我担心你害怕。”柴胤胤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拿开挠了挠头，这才发现他刚才挥舞着蚊子的手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就像雀斑一样点缀在手上。 “你们小心点不要揉眼睛，这些蚊子已经吸了尸体的血了。”柴胤胤提醒一句，顺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陈咚咚盖住双腿，免得她被叮咬生病。 “谢谢。”陈咚咚心情稍有些变化，不过现在不是谈论儿女私情的时候。在失踪者的家产中发现了一具尸体，不用说都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先把四周的东西挪开，然后联系高局长。”刘成沉声回了一句，他走到开关处将灯打开，一瞬间厂房里亮堂一片。 挪开尸体上的纸箱之后，尸体呈现半入土的状态，很显然是被人埋进去又因为时间不够而仓促处理了。 由于他们没有专业道具，而且看头部蜡烛 没有封闭好的状况来看尸体已经存在重度腐化的情况，因此他们只能等专业人士来了之后再搬迁尸体。 地处于顺望区，很快当地的分局警员连同法医和分局几个领导人物几乎倾巢而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排查过的现场竟然还会有尸体存在。 “刘局长，你这下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破案这么迅速，我都担心人是不是你埋的哈哈哈哈……”高学而走到刘成面前跟他握手不忘打趣一下，这破案的速度的确出乎人意料之外。 刘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厂房空气中紧扎的口子挡不住尸臭，警察和法医部的人将尸体搬出来处理。 “你们把这些纸箱子都搬出去，在这屋子里好好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高学而看着底下的警员下令，虽然破案了很开心，但他心里有些不乐意的。 自己的人一周多了都没破案，刘成今天才接手这个案子获得授权，当晚就找到了尸体，让他不多想都难。 “尸体为什么要埋在厂房里呢？还埋得不够深。”陈咚咚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忍不住说了两句，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人才能这么干。 如果再埋得深一点，说不定她也找不到了。 第9章 验尸房怪物 “时间不够。”刘成看着警员跟法医忙碌的身影说了一句，凶手既然能想到用蜡封和塑料袋的方式扎捆尸体，那就证明他有一定的处理知识，尸体只埋了半截，那只证明他没有足够多的时间。 “也不知道现场有多少尸体，唉……”陈咚咚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排查了所有现场之后警方只找到了那具男尸，而他面部重度腐烂已经辨认不清，仅凭着身上穿的衣服大概能辨认出死者叫伊庆，也就是那位难缠家属的儿子。 “现在已经初步断定是伊庆了，具体的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才清楚。”高学而回头跟刘成等人说了句，语气不自觉开始沉重起来。 “我知道了，先把尸体送回去解剖吧，现场不是还有血迹什么的吗？”刘成看了一眼那辆货车开口，这么多的证据足够他们忙碌一阵子了。 “是，现在死者家属还不知道的，我们得趁早调查。”高学而应了一句之后看着尸体从担架上被抬走上车。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在这里呆着还是……？”陈咚咚看了一眼亮堂的厂房问了一句，现在她终于有时间注意到自 己了，她手上除了蚊子叮咬的包之外还有不少的血迹，血迹密密麻麻是无数个小点点，应该是那些蚊子碰到她皮肤留下的。 高学而看着他们几人一脸狼狈，每个人脸跟手臂都花了于是提议让他们到顺望区分局坐一坐，顺便看一下案子的进展。 “当然啦，如果陈咚咚小姐有空的话，我是十分欢迎的。”高学而对陈咚咚一脸热情，十分欢迎她的到来。 突然被点名的她嘴角微的一笑，看着高学而心里不断骂人。他明明就是想让她去当免费的劳动力，还说得这么好听！ 他底下的警员是怎么对她的，他心里没点数吗？ 哦，他好像还真不知道。 陈咚咚撇撇嘴，正想着怎么拒绝的时候，刘成突然一口应答，并且让柴胤胤去开车。 她脸色冷了一下，见他们都没有反对上车，自己也只好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到了顺望区分局之后，洗掉脸上的污渍再消毒，陈咚咚坐在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警员，刘成正在跟他们沟通商榷。 “谢谢你的外套。”她见柴胤胤有空之后把裹着大腿的外套还给他，说实话柴胤胤在厂房的那一刻举动还 是蛮帅的。 只是她现在有点搞不明白柴胤胤对她好是出于什么原因。是因为成哥哥对她很重视，还是因为他原本就是这么细致的人…… “咚咚，你去尸检帮下忙，我不放心他们。”刘成走过来跟陈咚咚说了一句，最后一句是俯在她耳边说的。 “行吧，那我去帮忙你可得给我点好处什么的。” 她不情不愿说着，接过警员递过来的白大褂和防护准备好嘟囔说了两句。 等她进了验尸房之后，里面有几个法医已经穿着白大褂等在那里了。昏暗的环境已经空气中的尸臭味，简直像极了鬼片开场。 “你们好，我们先开始吧，不好意思让你们给我打下手。”陈咚咚朝她们鞠了一躬致歉，随即走到正中间拿起手术刀。 蜡封选用的蜡烛是蜜蜡，它的浓度极高，而且坚硬无比，锋利的手术刀划进去之后就被蜡堵住拔不出来。 不得已她们只能选用重一点的仪器像挖宝藏一样把蜜蜡一点点的剥开，忙活了半个多小时一整具尸体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她松了口气擦了擦额间的汗。 尸体顺着最后一层蜡掉下了一层肉，血水跟着滴下洒在 法医的腿上跟鞋上，安静的验尸房里除了机械碰撞的声音外就是滴滴答答的血水声…… 见过开肉罐头吗？把罐头里的液体先迸出来，然后是零散的肉，再是一整块…… “剪刀。”陈咚咚言简意赅招呼指令，手一摊开却半天没有动静，她的手晃了晃，抬头发现整个验尸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一转头看着身侧，突然发现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准备扑向她，吓得她手里的手术刀“哐当”一下落地，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紧闭上充血的眼睛再睁开眼睛一看，那个血盆大口的怪物依旧在眼前，而且还准备朝她扑过来。 它的脸上长着一张大嘴，舌头起码有一米长，每个牙齿都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粘液，怪物嘶吼的声音几乎要震碎耳膜。 这世间没有怪物，可当人清晰的看到这么血腥且庞大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是她还是吓了一大跳。 陈咚咚赶紧狂跑，在验尸房厚重的门前踩着开关想逃出去，可是她越紧张，脚下就越绵软无力，随着是四肢、还有眼前已经开始重影，脑子也逐渐不清楚。 她拼尽全力跳到开关上，用自己身体的重量 将密闭的门打开，随即紧咬着牙扒开了验尸房厚重的门。 “高局长，我们刘局长吩咐过，让我守好现场，这里有些情况，希望你能跟我配合一下。” 高学而脸色阴霾看着秦娟，没想到她一个区区的总队长竟然敢对分局局长颐指气使，而这个刘成上任才不过一周，竟然敢做起了顺望区的主！ “秦总队说的话的确是，刘成能谨慎也是对的。但这是我们顺望区的分局，要不把你的人撤了？留在这里也不好看，我们有足够的人手可以看守这里，我保证……” “高局长，难道您希望总局的人出面处理这里吗？目前案子还不清楚，既然我们朝阳分局的人已经来了，就没必要白跑一趟吧？” 秦娟眉头微拧，虽然她知道对方的势力比她还大，况且他们不过刚来北城任职，好不容易认识的人撕破脸不好，但现在已经出事了，在没有确定发生什么事之前，她绝不让步！ “行吧，随你。”高学而见秦娟油盐不进气得丢下一句挥手离开。 “高局长还是派人去医院看看那几个法医的情况怎么样才好，免得真出了什么错我们都得受罚。” 第10章 致幻剂捣鬼 秦娟看着高学而离开的背影提醒一句，这句话把他气得更加够呛，又不得不照着她说的去做，吩咐人去医院看看情况。 在车上陈咚咚迷迷糊糊的开始发起了癔语，身体发寒颤抖，整个人的情况都不妙。 “咚咚没事，我在这里，你别怕……” 刘成紧张看着怀里昏迷的陈咚咚，看着她如此受罪，他心里也是折磨。 柴胤胤看了一眼后视镜之后把警鸣器放在车顶上响起，等眼前让开一条道之后他火速踩着油门狂奔。 医生一见这个架势赶紧把她抬进了医院抢救，终于在抢救室门口刘成的手还保持着抱她的姿势，手颤栗不止。 “咚咚一定会没事的，刘局你放心吧。” 柴胤胤坐在他身边拍了一下他肩膀开口，不知道刘局为什么会紧张至此。 “我以前让她受过一次伤，我真的担心她还会受到伤害。” 刘成自责看着手术室里亮着的灯，两次了…… 这是今年的第二次她进手术室抢救。 他总是在问自己，是否能够保护好陈咚咚，又是不是能够具备保护她的能力。 来了北城工作之后他一直惴惴不安，前两天见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危 险他还松了口气，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晕倒了，而且她眼里的惊恐和慌张…… 陈咚咚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强的人，如果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她是不会慌张成这样的。 “放轻松，医生已经在抢救了，咚咚会没有事的。”柴胤胤松了口气安抚她的情绪，担心刘成一时间想不开自己吓自己。 不过按刘局的话来说，陈咚咚以前似乎也受过很严重的伤？ 柴胤胤还在思索之际，接二连三的法医被送到医院抢救，医生看着她们昏迷的情况皱眉，来不及多想嘱咐先把人送进手术室里抢救。 过了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转绿，刘成几乎是瞬间就从椅子上弹起来凑到医生跟前：“怎么样？没事吧？” “没什么事，病人现在还在昏迷中，很快就会苏醒了，不过我得和警察说两句话。” 医生看着刘成身边穿警服的柴胤胤表情严肃。 “我就是，我是朝阳分局的局长。”刘成拉着医生的袖子殷勤开口，他必须要知道陈咚咚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医生有些惊讶，很快便点了点头带他们去自己的办公室。 “致幻剂？！” 刘成一听 这话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对致幻剂并不陌生，在以往接触的案例当中几次就有致幻剂的身影。 甚至于黑桃杰克的古曼童灵验也是利用了致幻剂在其中捣鬼。 “你们冷静一下，没有错，就是致幻剂导致了错觉，并且加速了她心跳过快，极容易在极悲和极端的恐惧中丧失生命，不过好在送医及时，她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医生安抚刘成的情绪恢复，柴胤胤站在刘成身边眉头紧蹙：“什么致幻剂？” “目前还没调查出来，不过这个可不轻啊，剂量应该下得也挺足的。” 医生自顾自摇头晃脑，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有些话没必要点透，刘成抬头看了一眼柴胤胤，他沉稳的脸上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致幻剂应该不是市面上常用的品种，能够获得那么多、毒性又那么烈的致幻剂，说不定这里面有深案。 “胤胤你给秦总队打通电话，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告诉她，让她务必死守现场，不能让任何人进去！对了，验尸房不是还有监控吗？把监控也守住。” 刘成迅速在脑海里做出应对，柴胤胤听着他的吩咐点点头，立 即到安静的地方给秦娟打电话。 刘成到病房里看着陈咚咚苍白着脸睡在床上，心电图显示她的心跳还在剧烈的起伏，使用的药物在不断的降低她的心率，尽量保持在安全的范围之内。 “对不起，我又没保护好你。”刘成看着她可爱的脸蛋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受挫。 即便站在了这么高的位置上，他依旧还是不能保护身边的人。而犯罪和意外总是会出现，就像野草一样，即便烧尽了过阵子依旧茂盛无比。 “刘局，那几个法医已经送出来了，她们的情况跟咚咚的差不多。”柴胤胤焦急推开病房的门汇报情况，这证明在那间验尸房里一定有什么。 如果验尸房里没有人存放致幻剂的话，说不定是有人想刻意要了陈咚咚的命！ 会是高学而吗？毕竟是他提议让陈咚咚去顺望区帮忙解剖尸体的。 一瞬间两人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刘成看着她苍白的脸十分心疼，致幻剂怎么会出现在验尸房里？ “你先在这里守着，去警局找几个人过来24小时保护她免得出意外，我先回顺望区看看情况。” 刘成摸了一下她微凉的脸颊之后吩咐 ，柴胤胤眼睁睁看着刘成离开，叹了口气坐在陈咚咚身边守着她。 看着外面的环境以及刘成跟秦娟震惊的眼神，她终于力不透支的倒在了地上，甚至觉得已经开始喘不上气。 “有、怪物，快……逃。” 她喃喃开口说了一句，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刘成赶紧跑到她身边把她扶起来，陈咚咚的身上满是尸臭味。他狠戾抬头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见一个法医跌跌撞撞的在验尸房里到处乱撞，而其余几个法医已经晕倒在地上。 “这怎么了？”秦娟脸色猛的一变，不知道验尸房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先送去医院！还有封锁现场，不许让别人进出。” 刘成把陈咚咚身上的防护薄罩扒掉将她抱在怀里叮嘱一句，不忘跟秦娟吩咐，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随即他焦急看向柴胤胤，他立即小跑着去取车然后把陈咚咚火速送往医院。 分局里秦娟联系警员把几个法医带出来相继送往医院，还给朝阳分局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接入看守现场。 等高学而听到动静过来的时候，发现朝阳分局的警员在这里，正打算跟她交涉的时候，秦娟却铁面无私的拒绝。 第11章 时空感转变 第二天一早，陈咚咚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睛看到头顶天花板的惨白，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吓得她滚烫着身子猛的一下坐起来。 “你醒了？渴不渴？”柴胤胤见她终于醒了之后松了口气，拿出手机给刘成打电话汇报情况。 “给我点水。”她沙哑张了张嘴，漠然看着周围的环境以及门口的守护的警员，她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柴胤胤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之后见她脸色恢复如常欣慰，别的法医都醒了，只有她还陷入昏迷，现在人总算没事了。 她躺在病床上不想开口，柴胤胤就静静陪着她。 半小时后刘成跟秦娟赶到，看到她真的醒过来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成哥哥。”她沙哑喊了一句，嗓子似乎有点烧哑了。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多了？”刘成担忧看着她的状况，昨天他去顺望区忙着调查案子跟现场了，所以自己也没休息好。 柴胤胤看着他们热络在旁边为这件事纳闷：“好好的验尸房怎么会有致幻剂呢？这种药物不该出现在那个地方的。” 致幻剂？！ 陈咚咚瞳孔微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 是中了致幻剂出现幻觉才会这样。她被致幻剂噬夺心智的时候头脑迷糊，她还以为是自己解剖出了幻觉，没想到原来这样。 “我们还在调查，致幻剂是在伊庆的体内发现的，在他的身体跟蜜蜡中发现了大量的致幻剂成分，加上验尸房的空气是呈上流循环的，也许在无形中她们吸入了大量的致幻剂才导致这样的情况。 刘成在旁边跟柴胤胤解释两句，陈咚咚紧抿着唇静静的听着，大脑飞速转动。 致幻剂可以影响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可引起感觉和情绪上的变化，对时间和空间产生错觉、幻觉，直至导致自我歪曲、妄想和思维分裂的，天然或人工合成的一类精神药品。 “你能告诉我在验尸房里都发生什么了吗？那几个法医比你晕倒得更快，所以我们虽然能看内部监控，但不清楚这个致幻剂的药效，它的成分送去检测了，结果出来会很慢。” 刘成看着陈咚咚询问，陈咚咚作为尸检主刀的人站在了离尸体最近的地方，所以她吸入的致幻剂最多，但她却硬挺到了最后。 “我……在解剖的过程中感觉瞳孔扩大、结膜充血，当时我以为是太疲劳 所致的，再加上顺望区的验尸房环境有点暗，所以我也没多想。过了很久之后我开始觉得肢体震颤，反射增强及轻微的运动失调，逐渐开始出现人格解体,现实感丧失,时空感改变,身体失重等。我看见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要吞了我，那时候我还有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这是假的，可是我的身体却本能的产生恐惧和害怕……” “也许是视觉干扰带来的副作用，我出现的幻觉正好是伊庆血肉模糊的尸体。明亮而温暖的色彩可以刺激人的大脑皮层,特别是红色和绿色。” 陈咚咚谨慎开口，这些都是在致幻剂作用下身体反馈出来的效果，也是她亲身经历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致幻剂吗？”刘成小心问她，希望她能通过自己的专业知识给一个大概的划分。 “不知道，致幻剂的作用大多都是相似的，它们分为植物跟生物提炼，这些细分之下又有诸多不同。”陈咚咚摇了摇发涨的脑子否定，她怎么会知道莫名出现的致幻剂是什么？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吸入的。 “行吧，那你先好好休息，这案子我跟秦娟去调查。”刘成有些遗憾开口， 起身准备离开，陈咚咚紧蹙着眉头似乎想到什么提了出来。 “我大概是进验尸房20—30分钟后感觉瞳孔酸涩扩大的，后来再过了40分钟左右逐渐出现幻觉……” 刘成听着她身体变化点头，秦娟将她口述的话全都记录下来。离开病房之后，秦娟看着笔记本上的文字记录发愁，这些都是常规致幻剂导致的身体变化，他们几乎算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秦娟迟疑一下看着刘成，最终开口询问：“刘队，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头绪，要不我看先调查一下伊庆的死亡线索吧，不是还有两个人也失踪了吗？” 刘成走在前面突然停下，摁了一下电梯之后头也不回的看她：“不行，你说伊庆的尸体为什么有大量的致幻剂？那极有可能是凶手给他灌进去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致幻剂找出来，说不定这也是一条线。” 电梯门开启，刘成紧张进了电梯，他心里有一个不好的念头，但愿不是他想得那样。 毕竟毒性强烈的致幻剂，在某人手里也有。 一天后，顺望区的血迹DNA检测出来，上面的血迹分别是马思琪和伊庆的。伊庆已经死亡，而马思 琪作为他的女朋友也已经身亡，目前警方还没找到尸体。 “目前调查到的证据显示活着的就只有赵龙胜了。”顺望区的警员看了一眼失踪三人的名单。这个赵龙胜曾是快递站的员工，后来伊庆的生意失败后他解雇了大量的员工又重新开始创业，也不知道这个赵龙胜是怎么跟他们二人一起失踪的。 刘成正在调查赵龙胜身份时，伊庆的父亲出现了。 他还是剑拔弩张的趋势，站在顺望区分局大厅破口大骂，一个劲的让警察去抓马思琪。 “大爷，我已经跟你讲过很多遍了，马思琪已经死了，我们在现场的货车厢里发现了她的血迹和头发，她应该是被人杀了然后抛尸处理到别的地方了。” 警员耐心跟老头解释，可是他怎么都听不下去，始终对马思琪报以深深的怨恨与成见。 秦娟站在高处看着他蛮不讲理的姿态，想不明白为什么生活优渥的老年人会这么剑拔弩张，竟然容不下一个女人。 “你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马思琪能够痛恨至此，就算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人死了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秦娟无奈摇了摇头，人性这东西还真是难说。 第12章 验尸房之谜 刘成看着喧闹不止的老头调侃，偶尔闲话两句：“我听说马思琪的学历只有大专，伊庆是名牌大学毕业，后来又创业赚了不少钱，虽然同城快递的生意失败后他又另寻出路，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过好像挺挣钱的。” 刘成耸了一下肩，在北城这个站在这块土地呼吸一口空气都要钱的一线城市，这老头能闲得没事让司机开豪车过来闹，足以证明伊庆虽然人不在了，但给他家人留下了一大笔丰厚的资产。 “是吗？那学历的确有点大，我听说北城的人不仅对学历有严苛要求，包括家世、工作，甚至还要细致的根据物业费把人分个三六九等。” 秦娟有些八卦说着，一提到这件事她就觉得不可思议。像她这种在编制内但在北城没有房的人说不定会直接踢出局吧？ 况且她毕业的高校不是顶尖学府，再加上她是分局总队长，每天忙得几乎都看不见人，在他们这群本地人眼里不顾家不能照顾孩子说不定还不如大专的女孩子。 “算得太精计较那些三毛五块生活就一定快乐吗？算了我们管别人这些做什么。”刘成暗讽评击一句，懒得管这些婆婆妈 妈的小事，让秦娟去拿第一手致幻剂检测报告。 等她回来之后刘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成分表分析，很快就找到了致幻剂的检测成分——裸盖菇素。 “这裸盖菇素是什么？从植物提取的致幻剂？”刘成拿着检测报告的手骤然一紧，心里一个不好的念头在逐渐滋生。 沉寂了那么久，终于要现身了吗？ 只是刘成不知道他跟伊庆等人有什么仇，又或者他只是纯粹的想在验尸房里设计毒死陈咚咚而已，大量的致幻剂除了能让人产生幻觉自残之外，即便人的意志坚定没有被它所影响，也会因为致幻剂本身对血管和血脉的扩张，最终身体各肝脏呈现极限，然后暴毙而亡。 验尸房是极其密闭的环境，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所以他是算死了这一招！ “也许是吧，我记得古曼童里使用的致幻剂也是从植物里提取出来的。”秦娟看了一眼检测成分回复，他们都担心这是黑桃杰克捣的鬼。 “我就担心会是他。”刘成说出自己深深的顾虑，黑桃杰克的反扑是肯定的，甚至还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所以他必须要小心。 “我们的确要小心，先调 查案子吧，如果真的是那位的话，我想他也没必要用这么隐秘的方式解决我们。”秦娟拍了下他肩宽慰，刘成却摇了摇头，不！他很熟悉黑桃杰克是怎么样的人。 即便怒火滔天他也不会做没有任何把握的事，他工于心计、算计，从没失败的他屡次三番在自己身上栽了跟头，刘成甚至将他彻底暴露在了阳光下。 黑桃杰克现在一定在酝酿大计划，每时每刻都想把他挫骨扬灰。 医院里，陈咚咚看着检测报告眼眸微抬，裸盖菇素并不是什么东西，在致幻剂中可以说赫赫有名。 “怎么了？你知道这个吗？” “知道，它不单单是致幻剂，还是毒品。” 陈咚咚轻语一句，却直接把病房炸开了锅，刘成瞳孔放大看着那两张检测报告，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 “它虽然是毒品，但却不是禁药。只是将它提炼出来运用到别的东西里后就能够让人上瘾，在很多国家中它也曾作为毒品中的一类成分混入交易中。” 陈咚咚眼眸微垂，将自己知道的知识一一告诉他们。 “那这个裸盖菇素只有在国外的生物中才能提取吗？”秦娟想了想迟疑开口，她 跟刘队统一认为这是植物提取出的毒素而非人工合成的。 “不一定，在我国许多地方也发现有含裸盖菇素的蘑菇分布,种类有10余种,如粪生花褶伞、钟形花褶伞、粪生裸盖伞等。”陈咚咚微皱眉，不知道裸盖菇素怎么会出现在伊庆的体内，甚至还被她验尸房里的法医都挥发吸收了。 按理来说人体有消化系统，裸盖菇素被人体吸收了之后除了大肠和胃酸之外就是肝脏、皮肤、血液等各器官分担走了，一个成年人的身体足够支撑消化这些毒素，虽然他服用大量的裸盖菇素致死，但裸盖菇素已经不能够再挥发产生作用了。 除非…… 除非裸盖菇素被炼成了别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将它的药性锁住，在尸检的过程中由于尸体被剖开，于是在体内的大量裸盖菇素沉淀后挥发，将物质吸收再散发它的药效，因此才导致她们全都吸入了裸盖菇素。 陈咚咚蹙眉紧想着，刘成她们在她身边议论纷纷，她捂着脑袋冥思苦想。 裸盖菇素究竟是怎么通过防护直接进入他们口鼻之中的……这点她必须要想明白。 防护、防护…… 陈咚咚一直苦想，秦娟 看到她的异常搂着她的肩膀担心她身体：“咚咚你没事吧？” 防护……防护…… 陈咚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在苦想，突然灵机一动，震惊看着眼前的人，吓了刘成一大跳，她这样还真有点中邪了。 “我知道了！”她急切开口，她终于找到裸盖菇素为什么会突破防护被她们吸收的原理了！ “你想到什么跟我们说说。”刘成的话一出陈咚咚便急不可耐将自己的新发现告诉他们。 验尸房里的冷空气十足，而冷空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把微不可见的气体凝固冷化变成小分子，而小分子会在不自觉之中被人吸入口鼻，甚至因为小分子巧妙的构造，甚至可以渗透进皮肤中。 而尸检的过程中，难免会有污血跟人体脂肪，人体的脂肪本质上就是油，而油的成分又比较小，能够融于市面上常见的一次性手套等的衔接口，因此在防护的衔接点，也就是这些地方油可以渗透进来，再加上冷空气+小分子的闯入，即便防护做得再好，源源不断的冷空气也会辅助把被打成小分子的裸盖菇素催发进人体，进一步加速吸收，让她们的身体成为温床。 第13章 家访探案 在场的人听着陈咚咚的叙述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裸盖菇素是这样被吸收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一起意外？”刘成思忖一阵，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只要不是黑桃杰克出手的话那就好办了。 陈咚咚见他松懈急忙提醒：“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伊庆的体内怎么会有大量的裸盖菇素，那么大剂量的裸盖菇素在人体还能保存很长时间，购买渠道、持有这些毒品的人都是谁。” 她将重点划了出来，这案子已经不是简单的凶杀案了，背后可能蕴藏着一个违法犯纪的勾当在里面，所以凶手要查到，裸盖菇素的来源也要调查清楚。 “毒品交易？北城已经好多年没有类似的案子了，自我入职两年内都没怎么听说过。”柴胤胤听着陈咚咚的话说了一句，在治安最森严的北城缉毒工作一直做得不错。 “我知道了，还有马思琪的尸体也要找出来，另一个叫赵龙胜的人，目前没有关于他死亡的任何线索，我们得抓紧些。”刘成思索一下回应，废品站的王石被烧焦去世，他跟这个案子又有什么关联？ 难道真的跟警员推断的那般他看见了不 该看见的，然后被人追杀灭口了吗？ 刘成想到这里眼前蓦的一亮，立即返回朝阳分局见王石的遗孀，她虽然智力有障碍，但不完全是个傻子，在事发时她一定有见过凶手的样子。 刘成猜到这层拿着赵龙胜的照片给她看，果不其然那个女人在一看见赵龙胜的照片之后吓得呜呜狂叫，一个人畏缩躲在角落里发疯，张牙舞爪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刘队，你这是做什么？”秦娟看着刘成的行动微皱眉，她没想到刘队要吓一个智力有残疾的女人。 “我猜得没错，赵龙胜应该还活着。在命案现场时王石目睹了他犯案的经过，于是赵龙胜为了防止他说出去，就将他残忍杀害了，甚至还想把这女人和两个孩子烧死，可惜的是火势蔓延很快，恰好被经过的人发现听到了呼救把她们三人救了出来。” 刘成看着那女人恐惧害怕的模样叹了口气，一个智力有残疾的女人问不出有效信息的。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赵龙胜在哪里。” 秦娟微皱眉头，这个赵龙胜又杀害了马思琪跟伊庆，现在完全处于失联的状况，要想在北城那么多 人口中找到他谈何容易？ “我们可以先从别的地方找起。”刘成坚定开口，他见过伊庆的父亲，既然那个老头脾气那么差劲爱闹腾，他一定好调查。 “比如？”秦娟站在刘成身为医挑眉，试探开口。 “去伊庆的父亲那里。”此言一出，秦娟脸色变了三变，顺望区警员都不愿意接触的烫手山芋他们竟然要主动去接。 根据警方提供的线索找到了伊庆的家之后，秦娟看着现场的建筑以及环境有小小的惊讶。 在这处僻静的别墅区，建筑豪华漂亮，而且还有一个五百多平开的院子，别墅区的绿化做得很不错。虽然这里不是经济发达区，却是朝阳区知名的顶级别墅区。 所谓高楼易得，一墅难求。只有住在别墅里才能感受物业的顶级服务与栖息的舒适。 “这别墅起码得好几个亿了吧？”秦娟在车上估算了一下这别墅的价格，他们陆续办了那么多案子，也对房产有些了解。 下了车之后刘成摁了两下门铃，先出来的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他隔着厚重的铁门狐疑看着他们：“请问你们找谁？” “你好，我是朝阳区分局局长刘 成，我找伊庆的父亲，这个案子已经授权给我们朝阳分局负责了。”刘成言简意赅表明来意，挑了一个老头无法拒绝的理由上门。 他知道那老头一直对顺望区的警察办案不满，现在刘成主动上门提起这件事，他一定会很配合。 果不其然刘成的话刚一说完，那人说了一句稍等之后就进门了。 一分钟之后老头火急火燎的从别墅里冲出来，在看到刘成的那一刻愣了一下，随即走到他们面前，这一次铁门都打开了。 “你是朝阳分局的局长？”老头狐疑说着，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警车大概也猜到了这是实话，在检验过他们的证件之后老头立即殷勤邀请他们到家中做客。 “哎呀总算靠谱一点了，我儿子真的……” 老头一提起自己的儿子就愤愤不平，秦娟打量了一下屋子，这屋子里的装潢都很低调，不过有几样她倒是很熟悉。 在海岛时他们坐在那艘航行多个国家的邮轮之行时她在邮轮上见过，在豪华邮轮内部的购物商城里有几个东西跟这屋子里的摆件一模一样，她记得当时一个小小的黄金海螺竟然卖到了二十万的高价，售卖员 还说有价无市…… 二十万的东西随随便便摆在家里的一个角落，可见别的东西也是价值不菲。 她默不作声的敛起眼底深意，在屋子里闲逛几遍。 “刘局长，你看这个案子能尽快查出凶手吗？你可一定要给我儿子一个公道啊！”老头语气哀求跟刘成说着，顺望区的警察他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只能等这个警察的办事效率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在这之前我需要你的配合，毕竟虽然你儿子的尸体找到了，但目前证据不够，也查不到是谁杀了他，况且我们在他身上没发现任何挫伤的痕迹。”刘成意有所指开口，他这次来就是想从他这里知道一些事。 尸体被蜜蜡封存之后持续的高温在袋子跟蜜蜡里循环制造热气，所以尸体的腐化程度比他们预想得要快得多，而尸体的皮肤已经烂得不成型了，尸检没查出任何的挫伤痕迹，所以凶手一定是认识的人。 而这老头对伊庆的女友马思琪恨之入骨，他想了解一下他们其中的关系与矛盾。 “马思琪！一定是她！”老头一听到怀疑对象立即拍桌怒骂，把面前的刘成吓了一大跳。 第14章 王石与伊庆的关联 “您为什么那么怀疑马思琪呢？我想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秦娟走过来轻声说了一句，她刚才也被这老头的拍桌吓了一大跳，这屋子她粗略看了看值钱的东西可不少，这可不像一个倒闭快递公司老板该有的家产。 虽说这些东西都能在有钱的时候添置，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个人有一百万资产的时候就不会轻轻松松买二十万的摆件，唯有当他有几个亿、十几亿甚至更多的时候才能花许多钱买自己的开心。 况且这栋别墅价值就好几个亿，就更别说这些摆件什么的了。 老头一听秦娟的话气得牙痒痒，咬牙切齿的细数她的罪过。 伊庆当年创立快递公司时遇到了来实习的马思琪，虽然她只有大专学历，但伊庆还是对她爱得难舍难分，那个女人空有美貌却没有脑子，而且在家里游手好闲，公司几次重要的合作都被她使小性子搞垮了。 后来在接触的过程中马思琪又几次不尊重他这个长辈，老头又是一个暴脾气的人，于是便跟她势如水火。老头只知道伊庆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钱，在儿子失踪到去世这段时间，他对马思 琪的怀疑就没停过。 “原来是这样啊。”刘成缓缓说着，从中并不能听出任何杀人动机。 “警方在现场发现了马思琪的血迹以及她她的头发，一切证据表明她已经死了。”秦娟忍不住戳穿这个真相。老头恨马思琪无所谓，但不能冥顽不灵，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又怎么能杀一个成年男性呢？ 而且她刚才看见过伊庆的照片，他常年健身身材保持得十分好，绝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她本意是想安慰老头，谁知他一听这话瞬间怒了，剑拔弩张瞪着秦娟质问：“你们都说她死了，尸体呢？你们找到了吗？哪怕是一只手、一条腿你们找到了吗？我儿子倒是被藏尸在厂房里，马思琪呢？” 一句句凌厉的质问让秦娟一时接不上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老头。 的确警方目前除了血迹DNA鉴定之外并没有实际性的证据表明马思琪已经死亡了，不过这老头的执念，还真是强啊…… 她在心里感慨一下，刘成转移话题询问起伊庆的家境以及创业的方向。 逐渐了解到自快递公司失败后伊庆便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他开始做外贸生 意，并且越做越大，于是近两年才给他换了这套大房子。 刘成根据老头的微表情知道他有意隐瞒了一些事，什么生意能在短时间只能挣到几个亿、十几亿的利润可想而知。 他保留自己的猜忌跟老头道别，等上了车之后柴胤胤开车离开，车上的气氛别样的沉重。 “快递公司就算不开了，对外贸易也需要快递和运输吧？”陈咚咚坐在车上蹙眉想了一下，公司那么多纸箱总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况且那厂房看着还比较新，应该有人时不时来打扫一下，并不像好几年没人居住的样子。 况且厂房牵的线是商用的电，不住人之后还要持续交电费供应，一般人会选择把这个电断掉。 正因为是有钱人所以才精明，不该花的钱一分都不会花。 “对外的物流并不一定都要用纸箱运输，如果他做别的比如水果或别的东西就难说。”刘成提醒一句，老头不肯告诉他们伊庆从事的产业是什么方向的这点比较可疑。 一来伊庆已经去世，这个行业的钱老头也没本事继续挣。二来创业的门槛过高，警察办案询问详细只是为了破案而已，并不想从中 分一杯羹。 儿子死亡的真相重要，还是行业保密重要，孰轻孰重这老头肯定分得清。 陈咚咚闻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调查下去。 “不过说起来！伊庆开快递公司，就算现在不干了，那些烂掉的纸箱应该也需要人回收什么的吧？”陈咚咚突然灵光一闪问了一句，车上的人瞬间反应过来。 的确，她的思路没有错。对于收废品的人而言有固定的瓶子或者纸箱回收的地方他们很乐意去做，一来二去肯定有些交集等。 再者，伊庆的快递公司一直处于供电的状况，他后来再次创业，快递公司虽然不开了，但场地又不一定就不使用。无论是什么快递必定都需要纸箱包装，即便是一些非法运输品…… 或许王石就是案时间来回收纸箱子的时候撞见了不该看见的那一幕，然后被灭口。 “先查一下这条路段的路况，还有马思琪，她的尸体至今都没找到，这点也有些可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知道吗？” 刘成仔细斟酌后开口，秦娟点点头给底下的人安排交代工作。 目前马思琪跟赵龙胜算是属于失踪的状态，刘成想调查一下这个赵龙 胜。毕竟他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下落。 中途秦娟到了分局下车之后，陈咚咚看着她返回分局的身影坐在车上。 “成哥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柴胤胤也看着后视镜等着刘成吩咐，他斟酌了一下报了一个地址。 他从顺望区那边要来了一个名单，都是快递公司以前员工的联系方式，上面还有几个地址。 联系了两人之后刘成按照他们现在的家庭住址前去找人，到地点之后跟别人交头碰面。 “刘局长，你好我叫小陈。”一个男人看到警车之后有些局促走上前，帮他开了车门之后做自我介绍。 “你好，我的来意我在电话里都跟你交代了，你现在方便吗？”刘成直接跟他开门见山，小陈点了点头，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刘成专程跑了这一趟。 “赵龙胜这人你认识吗？” 刘成问了一句，为防止他过了几年不认识这人还掏出了他的照片。 小陈看了两眼之后坚定点头：“记得，我印象中他不怎么爱说话，人高高壮壮的，比较老实。” “老实？”刘成一挑眉带着质疑的口吻，他可不认为能烧死废品站老头的人能称得上是老实。 第15章 独居单亲妈妈 “是挺老实的，他在快递公司的时候什么事都肯做，话也不是很多。” 小陈仔细回忆赵龙胜的过往回答，仔细盘问了一阵后只打听到这个赵龙胜平时沉默寡言，不常跟同事讲话。 至于后来快递公司倒闭之后员工相应解雇，赵龙胜跟伊庆还有联系的事他一概不知。 多番走访了许多人之后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好不容易调查到的线索就此中断，而赵龙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等他们回去之后天渐渐黑了，柴胤胤送他们回去之后开车离开，诺大的别墅中只有他们三人待在屋子里。 “现在这个案子怎么办？那个马思琪……”陈咚咚对她持有怀疑，这个女人跟随伊庆同一时间失踪，现在伊庆的尸体找到了，而她下落不明。 埋尸的人显然经验丰富，在蜜蜡跟袋子里都没找到任何的指纹痕迹，而马思琪了无音讯。 要说她还活着也不太可能，毕竟货车的车厢里检测到的血液DNA全都是她的。一个正常的成人流那么多血也撑不了多久。 可现在警方派遣了大量的警力跟人力，始终都没找到任何尸体的下落。 “ 为什么伊庆的父亲始终坚持马思琪杀害了伊庆呢？他对马思琪的成见很大，难不成是知道些什么？”秦娟狐疑问了一句，她心里的猜测更偏向于马思琪还活着，但货车上大量的血迹，这点她也解释不清楚。 “我们先调查看看吧，这案子一时之间说不定破不了。”刘成郑重叹了口气，现在马思琪是死是活不重要，他得先查清楚裸盖菇素是从哪来的，这玩意可是毒品，这已经涉及毒品交易了。 如果伊庆在快递公司倒闭之后创业做的是这个的话，的确可以在短时间之内积累大量的财富，这是来钱最快的渠道了。 他为什么被人下了大量的裸盖菇素导致死亡，说不定对方…… 刘成想到这里瞳孔瞬间一张，无外乎离不开的就是钱字！ 他们一开始被这个案子的顺序打乱了固有的办案思路，一直在追查失踪人员以及凶手和尸体等等，但他忘了既然伊庆死亡，那一定会涉及财产纠纷，无论马思琪是不是死亡的，只要他从身边人开始查起受利方最大的那人一定跟这个案子摆脱不了嫌疑！ 想到这里刘成立即起身着手开始调查伊庆的账户，除了 资金的汇出流入之外，他还调查在短期内他有没有购买保险等…… 轮番查找之下果然发现了端倪，由于伊庆跟马思琪只是男女朋友，所以即便伊庆死了马思琪也不能继承他的财产，这些钱统一都要给伊庆的父亲。 而在刘成的调查中发现伊庆在一年多前就立下了一个公证遗嘱，表明他的财产分送给一个叫小月的女人，而受益人的名字还有另一个男人。 刘成调查到这里跟分局底下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很快他们就把小月以及那个男人的身份信息调查出来。 小月年龄33岁，那个男人是小月四岁的儿子。 伊庆的家产悉数公证给了两个外人？刘成不禁在这中间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他们前面调查到的信息是伊庆对马思琪深爱多年，甚至为了她不惜跟父亲忤逆等等。但背地里却偷偷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不管基于什么样的情况，明天他都得亲自去一趟现场才能知晓。 * 翌日一大早，刘成很快动身前往小月所在的别墅区，她住的地方虽然不及老头那栋豪宅豪华，但在北城也算是几千万起底的别墅了。 门打开之后，小月狐疑看着 面前几个陌生男女有些疑惑：“你们找谁？” “妈妈，我可以玩奥特曼吗？” 小月的话刚说完，客厅里一个小男孩拿着玩具屁颠跟在她身后，小月给了他一记眼神，他就乖乖的进屋不吭声了，很明显她不想让外人看到他。 “你好，我们是社区做统计的，有些事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刘成说谎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秦娟作势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东西。小月虽然心里有些狐疑不过还是邀请他们进来。 陈咚咚在屋子里四下看了看没听到屋里屋外有什么动静，看到小月端着咖啡经过她身边，她也就老实坐在沙发上等着。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也是才搬来这里不久的。” 小月柔声说了一句，给每个人递过去一杯咖啡。 “您是什么时候搬来的？孩子上户口了吗？”刘成随便找了一个切入点聊了起来，小月两年前搬到这里来住的，她不是北城人。 “那你先生呢？孩子打疫苗了吗？”刘成继续问着生活的琐碎，渐渐的小月的警惕心被消除，跟他们聊起了天。 她自从两年前搬到这里，她丈夫已经去世了，所以她只能换一个 新的地方生活。而这个孩子是她去世丈夫的。 这些信息问完了之后，刘成将她锁定为带着孩子的单身妈妈。 他本来怀疑这个孩子可能是伊庆的，不然他不可能把大笔的钱汇给小月和这个男孩子。可是小月拿出全家福给他们看过，这孩子跟去世的男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甚至都不需要去做亲子鉴定筛别。 “好，我们打扰了。” 问完这些基础信息之后刘成致歉离开别墅，等他们上了车之后陈咚咚憋了好久终于才能开口问他。 “成哥哥，为什么你不问一下她认不认识伊庆？我们就问这些无关紧要的好吗？”陈咚咚微皱眉，他们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你成哥哥可精明着呢，现在马思琪跟赵龙胜下落不明，要是我们打草惊蛇可怎么好？”秦娟坐在后座位说了一句，小月对他们的到来持有很高的警惕性，这就说明她心里一定有鬼，只是现在她还不知道她隐瞒的事是什么。 还有小月跟伊庆的关系，如果那男孩不是伊庆的孩子的话，难不成小月是小三？被伊庆养在外面，又甘愿为她养孩子？ 这些案子在卷宗上屡见不鲜，都是关于人性。 第16章 嫌疑人归案 “那我们来这一趟还真是白来了？！”陈咚咚惊讶看着他们，没想到他们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这次来只是踩踩点而已，我怀疑小月的身份并不单纯，先查一下她跟马思琪有没有关系，排查一下亲属身份。” 刘成想了想开口，为了谨慎起见他得好好调查一下。 指令传到分局之后，他们还在返回的车上就收到了那边的回应。资料显示小月是马思琪的远房表姐，不过关系隔得比较远，还得专程去调查费了不少的功夫。 另一边一个好消息也传了过来，赵龙胜曾跟小月交往过。他们大概是在七八年前在一起过，后来没多久又分开。 事情或许可能是巧合，但当所有的巧合都聚在一起的时候，只有一种可能——人为。 刘成甚至已经猜中了这其中的关系。无外乎就是马思琪让小月勾引伊庆哄骗他的家产，然后又跟赵龙胜合谋制造了这起凶杀案。 又或者小月为了骗取伊庆的家产联合赵龙胜杀了伊庆跟马思琪。 不管怎么样，这其中得利者有巨大的怀疑。 如果警方没有深挖这条线的话，谁能找到小月这个人？ 法院的判决下来之后， 她就可以坐拥大笔家产发家致富。 刘成想到这里不禁感到心惊，明明是一个那么温婉的女人，手腕却狠辣果断，连他见惯大场面的人都不禁胆寒。 “我们去找赵龙胜还是把小月抓起来？”柴胤胤看着刘成请示，只要他一声令下立即就能召集警察把现场围住，而小月也逃不掉的。 “我们目前没有证据，必须要把人找到才行。”刘成摇头拒绝，紧锁着眉头思索，他得做些什么才可以。 “什么证据啊？赵龙胜还是？” “马思琪！”刘成眼里闪过坚定，他原本以为马思琪是次要人物，当务之急是调查毒品的事，但伊庆已死，毒品交易也将彻底中断。 赃款不能流入个人的腰包，这笔钱必须要追回来！ “可是马思琪她……” 陈咚咚听到这里忍不住皱眉，马思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也太难找了吧！ “我们一定能找到的。”刘成笃定开口，轻蔑笑了一下相信自己一开始的判断。 他相信马思琪没有死，不仅没有死，她一定还活得好好的。 伊庆认识小月之初毒品生意已经做起来了，对于一个已经挣大钱的人来说什么诱惑没见过？因此 他一定看不上小月。 除非这中间有人穿针引线的做局，给伊庆和小月制造独处的机会，甚至无意撮合他们，渐渐的卸下伊庆的防备，他才能死心塌地的为小月做公证。 毕竟公证处的信息骗不了人，而伊庆做这些完全就是出于自愿的。 “搞什么嘛。”陈咚咚嘟囔念叨两句，看着刘成自信满满的模样。 分局的警察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一查就是一个多月，在这段时间里连小月的儿子都放假了，而他们至今没查到任何线索。 终于在某天深夜，锁定小月的银行卡在国际机场有消费记录，刘成得知这消息之后很快判断这人不是小月而是另一名女性。 于是他立即召集了两批便衣刑警去机场找人。 在漫长的寻找过程中，很快便将一个穿着时髦打扮精致的女人抓住，她的蛤蟆墨镜在争斗中掉在地上，马思琪恼怒看着眼前陌生的几个男人，手却被一股娴熟的力道摁到后面，随即手腕上一阵冰凉。 “哎你们！”女人的话刚准备开口，心里却虚了。 因为铐在她手上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警察的手铐。 “不想在这里丢人的话就老实一点。” 警察在她耳边放下一句，马思琪不情不愿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架走，一个警察捡起她掉在地上的物品。 上了警车之后，马思琪僵持着乱动，刘成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对这种女人没有半分的怜悯之情。 伊庆进行毒品交易她也清楚，甚至可能参与其中。她身上这些锦衣华服全都是趴在普通民众身上敲骨吸髓得来的。 制毒卖毒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值得同情！ 到了警局之后，刘成脱下外套看着审讯室里的场景，她已经跟审讯员僵持了半个小时，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保持沉默。 “让我进去吧。”秦娟说了一句，她倒是很想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她的手腕硬。 一听说秦娟要进去审讯，分局几个男警员激动不已，终于能够见到秦总队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马思琪你好，我是你的审讯员秦娟。” 跟一个审讯员交换之后，秦娟坐在位置上跟她打了一声招呼，马思琪眼睛瞥了她一下，直接漠视了她的存在。 不过秦娟也不恼，她看着马思琪购物上的清单，都是一些昂贵的女装以及奢侈品等等，其中还有两款比较低调的款式， 很显然并不适合她这种张扬的女人戴。 “这段时间在国外待得开心吗？你会做噩梦吗？我们找到伊庆尸体的时候倒是被吓了一大跳呢。” 秦娟冷笑着从笔记本的页里翻出两张照片丢在她面前，马思琪看了照片一眼，血淋淋的画面逼近镜头，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尸水被捂着变成不同层次的分层色，泛白与浅粉色衔接，又有大片的绯红就在腐烂的肉体下，在镜头里还有不少被闷死的蚊子…… “——啊！” 马思琪吓得赶紧把照片丢开，崩溃捂着脑袋吓得尖叫几声。秦娟冷眼把照片捡起来。 “刘局，这不符合规矩吧……”警员有些紧张，虽然面对顽固的嫌疑人警方可以采取强制手段，但这样未免也太…… “没事，她知道分寸的。”刘成伸手拦住警员接下来的话，他相信秦娟的能力。 “这就害怕了吗？你知道他的肉已经烂成了豆腐块吗？裸盖菇素在他体内大量的发酵然后腐化，高温促使他的皮肉软化，只要抖一抖，肉就几乎全掉下来了呢。” 秦娟凑近了一些，在马思琪耳边蛊惑开口，马思琪低头脸色刹的一变，紧抿着唇掐着自己的手心。 第17章 深夜幽会 秦娟见她这般惶恐失措的模样冷笑两声，大多数的罪犯在犯下杀戮的那一刻并没有想过会再次面临死者的尸体。那血淋淋又肮脏腐臭的尸体一如他们的心一般龌龊不堪。 世人怎么会承认呢？怎么会承认他们卑劣如昔的心思，亲眼去面对自己曾犯下的罪孽。 “别说了别说了……”马思琪痛苦捂着耳朵叫嚣，表情痛苦狰狞，她真的不想再听这些细致的过程了！ “你最好老实交代，我们即便调查也很快就能查清楚。”秦娟冷冽丢下一句，坐在她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盯出一个洞。 马思琪坐在两个审讯员面前，有些昏暗的环境里，她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局促紧张的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迟疑的慢慢开口。 “我……两年多前的某天我知道伊庆对我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他赚了很多的钱也就不甘心留在我身边了。但我学历不高，人又……” “讲重点！”秦娟叩了两下桌子重申，懒得听她从猴年马月说起那些见不得的爱情纠葛。 马思琪吞吐了一下，耐着性子调转了一下话题：“我介绍远房表姐小月给他认识 ，因为小月长得比较漂亮，而且她有孩子要养，很缺钱，也十分符合我的目标。” “什么目标？”另一个审讯员在笔记上记录时笔尖微顿，抬头看着马思琪问了一句。 “能够供我利用又足够听话的目标。”马思琪这次倒是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的心思剖白告诉她们。 审讯员闻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马思琪明白小月性格软弱又不太聪明，她唯一出挑的就是她的身材跟床上功夫。自表姐夫去世之后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很艰难，有时候又有大笔的经济开支，她通过打听也渐渐知道一些小月的私生活做派。 因此她十分有信心小月会跟她达成共盟，她在事发前就转移了部分资产，又提前协商好伊庆的资产跟她二八分账，即便只有两成，也足够小月和她儿子挥霍好几辈子了。 “所以赵龙胜也是你们拉拢进来的？”秦娟微挑眉，马思琪利用了所有人却没脏自己的手，甚至警方都没查到她挪用金钱的证据，这足以可见她心思缜密又聪颖，懂得怎么避开警方的视线。 “赵龙胜是巧合，还是小月带他跟我见面之后我 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这层关系。”马思琪耸了一下肩开口，她倒是对这些琐碎小事不太在意。 “还有吗？有个疑问我倒是想让你帮我解答一下，关于案发现场的货车后厢里有你大量的血迹……”秦娟略指问了一句，在这个案子里她最好奇的就是这一点。 货车后厢的血量几乎是一个成年人一半的血液，一般人不会有胆做这么冒险的事，而且马思琪现在活得好好的，显然那些血另有蹊跷。 马思琪闻言低下头：“血袋。” “血袋？”秦娟重复问了一句，不知道区区血袋能证明什么，车厢中提取到的血迹DNA经过鉴定全都来自马思琪。 除非…… “你一直按时输血保存血袋？”秦娟猛然反应过来问了一句，她这才点点头答应。而秦娟却陷入震惊中有些无法自拔。 她没想到马思琪为了做这个局竟然准备了两年之久，而且方方面面都考虑细致。 既要让伊庆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她自己又要处于一个已经“死亡”的状态，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引起怀疑。 如果不是警方密切监控着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人物的话，说不定马思琪早就 分好赃逍遥法外了。 “你们是怎么运作的？伊庆从事的生意是不是毒品交易？”秦娟又追问一句，然而现在马思琪已经学聪明了很多，她闭口不提伊庆生意的事，不得已秦娟只好暂时中断审讯。 等她出来之后刘成已经知道案子的过程，至于伊庆从事的生意八.九不离十就是靠裸盖菇素发家致富的。 “我们现在怎么办？虽然马思琪交代了一部分，但现在赵龙胜还没找到，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伊庆工作的地点……” 秦娟稍一迟疑发问，赵龙胜一天没抓到他们就不能给伊庆的命案一个结果。 “他们迟早会见面的。”刘成坚定开口，秦娟微皱眉，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 两天后的深夜，小月正在别墅里指导儿子功课，突然听到窗户边有东西敲动的声音，她柔声让儿子自己复习功课之后起身，打开窗户一颗石子丢了进来，隔着路灯她看见灌木丛里躲着的男人瞳孔微张，神色紧张的关了窗户走到别墅外面。 “你怎么来了？！”小月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十分紧张，赵龙胜看着她“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憨厚天真。 “我 实在是想你了，她那边联系不上，我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赵龙胜看着她娇嫩的脸开口，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躲着警察的追捕住在郊区偏僻的地下室里。 警察几次经过他所在的地段又离开，而他几乎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再过阵子吧，等太平点了之后再送你离开，我们分了钱就算出国也可以。” 小月着急说着，她没想到赵龙胜竟然这么莽一声不吭的就来找她了，万一被人发现或警察跟踪可怎么办？ “都行，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去，你可答应过我的……”赵龙胜主动揽起小月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传来，香味淡雅绵长，的确很适合她。 “嗯嗯嗯我知道……”小月心不在焉的把手抽了回来，眼底有些许嫌弃。 有些事需要他去做，要不是她有把柄在赵龙胜手上，她也不至于把自己好不容易赚到的两成还要分一半给他。 虽然赵龙胜也会给她的钱，但别人给的跟她自己到手的意义不一样。 况且她跟赵龙胜早就是过去式了，她一直都不怎么瞧得上这个只有蛮力的男人，既没本事又憨劲十足。 第18章 凶手落网 “你赶紧走吧，可别被人发现了。”小月不耐烦说了一句，顺手推了他一把送客。没成想她这一推赵龙胜踉跄了两下摔在地上。 与其同时她身后不远处也传来一些动静，小月脸色突变，回头发现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别墅角落多时，正往这边赶。 糟糕！ 她脸色突变，赵龙胜也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顺着来时的灌木丛钻了进去。 秦娟带着几个警员冲过来时路灯下只有小月一个人在路灯下，她拿着枪紧蹙着眉头：“人呢？” “什么人？你不是社区工作人员吗？”小月佯装糊涂开口，在看到秦娟那一刻突然顿住，一下子想明白了其中关系。 看来上次是警察假扮社区工作人员来踩点的，好在她没泄露什么重要线索。 “明知故问！”秦娟朝她翻了个白眼冷声怼了一句，现在小月的身份瞒不住了，她就是一个白莲花帮凶，对于这种人她没必要怜悯。 “先把人控制住。”秦娟冷声丢下一句带着人继续往前追捕。警察在后面追，赵龙胜着急忙慌的在前面逃。一个没注意撞到一堵肉墙上，他愣愣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刚 想反抗就被警棍电麻倒在地上。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偷东西啊？我得报警让警察把你带走。” 保安拿着警员踹了他几脚开口，刚打算掏出手机报警就听到身后的动静。秦娟寻声而来很快看到了倒在地上抽搐的赵龙胜。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冷笑一下微挑眉，没想到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切就是这么巧。 “把人带走。”她挥了挥手，警员立即架着赵龙胜上了警车。 车上小月忐忑不安看着昏迷中的赵龙胜，他们全都被抓了，这也就说明警察已经找到了他们犯罪的证据，她……会不会被判刑？ 小月紧抿着唇不语，没想到她好不容易赚来的钱还没来得及花就被拿走了。 * 一盆透心凉的冷水浇醒了赵龙胜，他打着寒颤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深陷警局，而且他正坐在老虎椅上，手脚都被铐得牢牢的。 “赵龙胜，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刘成伸手指了指赵龙胜，他这段时间逃难失踪耽误了两个分局的警力跟精力，现在终于露面了。 “你们找我干什么？我就是路过而已。”赵龙胜什么都不知道，一听刘成这样说下意识想 给自己辩解。 刘成没跟他多废话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摁了一下，很快头顶上的监视器播放他们审讯马思琪的过程。 而马思琪对赵龙胜的作案过程供认不讳，甚至还交代了他是在驾驶位先用钝器打得伊庆毫无还手之力，然后又在驾驶室直接把他杀了再用蜜蜡把尸体密封起来。 只可惜当时情况紧急，他在工作到一半时有人撞见了这一幕，于是赵龙胜就先去解决那个人。 “撞见你杀人过程的人叫王石，是废品站的一个老头对吧？”刘成淡淡问了一句，现在案子彻底接上了，老头的死的确是赵龙胜愤怒之下干的。 “对，我本来想直接把他杀了，可是他跟我求饶，我发现他在吃褪黑素，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在临走之前放了一把火。” 赵龙胜说到这里表情狰狞脸色有些阴郁，刘成看着胸口的怒意蹭的一下冒了起来。 就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差点让一家四口全都死于那场火灾。 而且他毫无悔意，不管是伊庆还是王石，在他眼里杀一个人跟杀一只畜生没什么区别。 “伊庆从事毒品交易的证据呢？收入和流水你应该知道在哪吧？”这句话 一出，赵龙胜立即闭了嘴，很显然他还是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牵扯那笔钱的事就算把他打死他也不能交代。 毕竟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交代了可就充公了，而他们的努力全都白费了，还挣了刑期。 “你不说可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交代。”刘成也懒得多跟他白费口舌，让人把他押出去之后。 赵龙胜在出审讯室的门时看到小月手上戴着手铐表情悲鸣后悔，赵龙胜想挣脱被警察强制带去了监狱。 “你可以一直替她瞒着，但你赔上自己跟孩子的一生就为了这点钱吗？马思琪把你们所有人都算计利用在里面了。即便判刑你们的惩罚最大，而她还能花高价请律师为自己减轻刑罚，你们呢？你们得到的钱能跟她一样死磕那么久吗？” 这句话刚一说完刘成便先离开，他知道小月不够聪明，不然也不会被马思琪利用得死死的。不过她也不蠢，这其中的利害她能拿捏得清，况且她还有个儿子。 只要有儿子在小月就有软肋，她一定知道伊庆毒品交易的流水跟证据在哪里。 “我说、我说……” 果然在刘成走了七八步之后顿住， 她果真想通了。 “证据都在……伊庆父亲住的那栋别墅里，具体我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伊庆说要给我一个美好的将来，所以这些事偶尔会跟我说，而我想要什么他也会及时给我。” 小月说着说着渐低下了头，伊庆对她很好，而且人也很有钱。如果不是马思琪对她威逼利诱，甚至威胁她要跟伊庆揭穿她的真实目的，而她又联想到伊庆现在爱玩的性格，所以就只能被马思琪牵着鼻子走。 马思琪让她做什么她就必须去，否则一旦不顺着她的心意就会被一通警告。 “别墅？在哪里你不知道吗？”刘成回头问了一句，小月摇了摇头，伊庆肯跟她说这些已经是诚意十足了，她不想让他对自己产生不必要的怀疑，所以从来都没有追问过。 “我知道了，我们会为你争取宽大处理的。”刘成回了一句之后告知身边的警员让他们集合队员去伊庆父亲居住的那栋别墅里寻找物证资料。 别墅里老头看着两三批警察在他屋子里翻翻找找，记得他到处乱跑护着自己的宝贝儿免得这些被摔倒。这些可都是值钱的宝贝啊！有的东西即便有钱也买不到第二个了。 第19章 案子收尾 “哎呀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查案还找到我这里来了！”老头心疼看着屋子里的摆件一个劲的心疼，生怕他们粗鲁的行为把东西给碰坏了。 警察在别墅里翻翻找找，老头见阻拦不了跑到刘成面前抗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让你们去调查马思琪，就算找不到马思琪不还有一个那什么赵龙什么的吗？你们去找人不行吗？来我这里折腾干什么！” 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偏偏这帮人又不像顺望区的那帮警察那么好欺负，尤其是这个局长。他看似好说话，其实办起事来认真严谨得很，软鞭子打人才疼。 “我们需要调查找跟案子有关的资料，你在这里等着就行了。”刘成俯头跟他说了一句，随即催促分局的警员抓紧一些。 “真是作孽哟！”老头愤恨说了两句，他们手上又有枪杆子，没办法只能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将近一个小时的搜查，所有队员搜查无果跟他汇报。 看着悉数没有收获的队员，刘成眉头微拧走到老头身边，此时他还在不断叹气跟唠叨，看到刘成过来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伊庆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哪 里？”刘成坐在他身边问了一句，那些证据至关重要，他得找出来。 “我怎么会知道？重要的东西肯定放银行保险柜或者别的地方啊。”老头看着刘成吹胡子瞪眼，真不知道这批人现在上门来搜查什么。 “如果不放在银行呢？放在家里的话会放在哪里？”刘成又追问一句，老头虽然年纪大了但思维活跃灵敏，一听刘成这么说就知道他肯定追查到什么线索了。 “我不知道。”他将头撇过去直接否定，也不管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刘成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这顽固的老头，他还真是……冥顽不灵啊！ “你不愿意说没有关系，我们自己找，但你主动交代跟我找出来的性质不一样。马思琪跟她的同伙已经被抓了，至于你儿子近些年做的买卖赚了这么多钱，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刘成意有所指开口，果真他的话一说完，老头脸色瞬间突变。阴晴不定的思索了很久，最终站起身上了二楼…… 刘成追上去之后，老头已经拿着一叠东西放在桌上，手颤颤巍巍拿着那些纸制资料。 刘成随意看了两 眼，都是伊庆这些年的账单流水以及企业计划。 伊庆先是雇了一批人专门搜集带有裸盖菇素的蘑菇经过提炼加纯，然后又将这些东西分别售卖到国内和国外，以此牟利。 这些年他仅靠着裸盖菇素就挣了不少的钱，一跃成为有钱人，跨越了无数个阶级。 “都在这里了。”老头看着儿子的“成就”叹了口气，他做的那些事终于还是见了光。 “好，我们盘点调查完之后会还给你儿子一个真相的。” 刘成此话一出，转身示意一下警员上前把这些资料都收好带走清查。 一个月后，案子彻底进入尾声，陈咚咚在警局里逗着小朋友玩，今天是法院开庭的日子，主审马思琪极其同伴小月跟赵龙胜等人…… “这个是奥特曼，这个扎着小揪揪的是谁啊？”陈咚咚奶声奶气坐在椅子上逗小朋友玩，他坐在光洁的地上摆弄手中的玩具头也不抬的回应：“奥特曼之母。” “哇！好厉害啊。”陈咚咚刻意拉长了音夸赞，假装第一次知道的样子。 “妈妈去哪了？”小男孩看着警局里走来走去的警察问了一句，也许是母子感应，他 现在渐渐的不安起来。 “你妈妈……”陈咚咚迟疑一下，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秦娟已经站在警局门口。 她负责递交案子到法院，也顺便参与了庭审。 陈咚咚一看到她赶紧起身问了一下案子的结果，结果跟她预料得差不多，不是什么好消息。 “联系亲戚把这个小孩子先带走吧。”秦娟看着小男孩说了一句，这样的案子她已经司空见惯了，况且从犯知法犯法，联合主犯诈骗。 “我知道了。”陈咚咚脸上的笑容凝固，转过身看着紧张的小男孩叹了口气，她现在也只能先联系家人把他送走了。 案子逐渐步入尾声，分局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高学而带着礼物前来跟他们贺喜，刘成看到高局长表情瞬间凌然，有些紧张走过去跟他交涉。 刘成对于北城司法系统来说算是新贵，虽然履历算年轻但立了几件像样的功。而北城的人往往都有高人一等的自傲，尤其是对于官僚之间，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跟高学而是同职，可高学而比他有资历，况且他听说陈咚咚在验尸房的风波之后，秦娟跟高学而闹了不痛快，她甚 至还威胁了顺望区分局的警察。 秦娟的脾气他是清楚的，公事公办的时候不会给任何人脸色，又不深谙人情世故…… 对方这次还带着礼物过来，明显是先给颗甜枣再打个巴掌来找他们兴师问罪的。 “高局长好久不见。”刘成见状跟他握了一下手，看着他身后拿着拜访礼物的警员有些吃惊：“你带这些做什么？” 刘成的话一出高学而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刘成啊，我是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说罢他拉着刘成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商榷，渐渐的刘成明白了他的来意。高学而不是来问罪的，而是想让你听把这个案子还给他们。 “毕竟这接警工作是在顺望区开始的，你看要不你卖我一个人情？”高学而试探跟刘成开口，他的眉头微皱，没有直接回应高学而。 思索再三之后同意，一来刘成需要跟北城的警署打好关系，二来高学而没计较秦娟冒犯之罪，这三来嘛…… 他初到北城，抢了别人的功劳的确说不过去，况且他们到北城工作本就显眼了，要是再显风露水一定会招致别人的嫉妒，从而引发别的事端。 第20章 参观楼盘 送别高学而离开之后，秦娟在旁边愤恨不满看着他们兴致勃勃离开的模样。 “辛苦都是我们干的，他们做什么了？” 秦娟的话一出分局警员点了点头，为了这个案子他们前后忙碌了那么久，浪费了那么多人力和警力。可是隔壁高局长一句话就把他们的功劳全都拿走了，实在是欺负人！ “不要计较这些得失，就当顺水人情了吧。”刘成安慰一句，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也不怕没有将来。 “本来就是，我们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他们在干嘛？尸体就在厂房里他们调查了一周多愣是没找到，甚至还不在现场做血检痕迹调查，要不是我们这案子估计会被判为失踪，就算伊庆化成白骨了都不一定找得到。” 秦娟心里憋着一股气，话难免多了起来。 刘成叹口气给了她一个眼神，很快她便恢复了平静，没再讲这件事。 “孩子送走了吗？”他想到这件事问了一句，秦娟点点头。 “我们忙工作吧，还有不少事要忙呢。”刘成说了一句催促她去工作，自己回办公室看着电脑里的资料。 黑桃杰克自上次失踪后就消声遗迹，仿佛从来 都没存在过。 这么长的时间，民众的热情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甚至没有几个人跟进这个案子了。 难道他真的会收手吗？ 答案是否定的，接触了这么些年刘成很了解他的为人，黑桃杰克没有动静一定在酝酿一个新的计划。而他也要抓紧，尽可能的培养自己的势力，以应对这场硬仗。 办公室林刘成看着底下递交上来的文件，一个个都是辖区内的案子，性质不算严重，都是些婆婆妈妈的琐碎事。 他现在兼任朝阳区副区长，除了分局的工作之外还有整个区都要管理协助。 下午，他接到朝阳区长给他打来的电话，预约在一个小时后去看一个开发商的楼盘，楼盘还在施工阶段，他们主要走访查看一下就行。 以他的自知清楚这次也许会有媒体跟从撰写新闻稿，于是先提前梳洗了一下让柴胤胤送他去楼盘现场。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果真刘成看见区长还有扛设备的人，他走过去热络问好了之后跟随开发商在楼盘附近转悠，顺便听一下开发商对于这片小区的规划以及项目工程等等。 “刘局，帽子。”柴胤胤提醒一句，把一个帽子 递给他，刘成戴上安全帽之后往前行。 这种工作很枯燥无聊，但没办法，朝阳区也是他管辖的一部分，城市的建设与发展跟他离不开密切的关系。 “刘成啊，我听说你帮顺望分局破了一个案子？” 区长瞥了他一眼后漫不经心问了一句，这句话一出刘成瞬间如芒在背。 果然他不单单只是过来看楼盘而已…… “只是协助办案而已，我们分局之间应该的。”他冒着冷汗赔笑回答，这可是赤裸裸的‘送命题’，如果回答不好可是要被问责的。 虽然他卖了高局长一个人情，但他上头的人又要怎么解释和处理，这可是一门技术活。 “哈哈哈互帮互助的确好，但有些事还是不要自己拿主意比较好，你说呢？” 区长笑里藏刀说了一句，很明显责备他僭越。不愧是在北城当领导的人，身上的气场和威仪仅一句话就发生了改变，像一只刚睡醒起身的大老虎。 带着警告与威胁，哪怕它什么都不做，都足以给对方心里造成冲击。 “是是是，这件事我该问问您的意见的。”刘成附和说着，注意到记录新闻稿件的人已经停了下来，就连 扛设备的人也选择性的无视这一幕。 很显然他们知道什么该记录、什么不能。 “不是问我的意见，朝阳分局你是老大，那是你一个人的分局。但朝阳区还有别人，你懂吗？事关于各区的竞争跟发展，我们是同事也是竞争关系。你一路升迁到现在这个位置，有些事不需要我教你。” 区长略微不悦说了一句，刘成听得只觉得头都快大了。 他一开始还真没想到这层，他只想到要卖给高学而一个人情，又不能让北城司警的人觉得他风头过甚，没想到这让与不让，都是为难。 “你还年轻，这样的事下次不要发生了。”区长戴好安全帽之后丢下这句离开，其余人火速跟在区长身后，一时间休息的房间里只剩下刘成跟柴胤胤。 他看着那群人的背影叹了口气，只得继续追上。 “刘局，你晚上还要回去吗？”柴胤胤问了一下他的行程，刘成看着区长摇头，他晚上的确有文件要批，但区长已经有怒意了，所以他得请吃饭赔罪，这一来二去要耽误不少时间。 “那我跟他们说一声。”柴胤胤火速拿起手机跟秦娟汇报了一下刘局的行程， 有些在等的重要文件就由秦娟代阅处理。 在施工现场谈了三个小时的城市建设与发展，还有了解了不少这个楼盘的信息后散伙。 刘成看着区长摘下安全帽打算离开，于是他走上前跟区长交涉几句，邀请他一起吃晚饭。 “吃饭啊？可以啊，你选地点吧。” 区长漫不经心说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很显然他对刘成这次处理事情的态度很不满意。 “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样的菜式，我这次来得匆忙还没好好调查一下的。” “随便吧，有酒就行。”区长随意丢下一句，然后上车离开。 刘成见状赶紧让柴胤胤开车带着他跟上区长的车。 在酒楼的包厢里，两人杯盏来回碰撞，即便有些微醺刘成还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区长的提问跟交谈，生怕自己再说错话惹区长生气。 渐渐的，夜幕悄然已深，柴胤胤担忧接着夹菜的机会看了一眼时间，他们一喝就是四个小时，他真担心刘局的身体。 况且他喝这么多也耽误第二天的工作，刘局还有好多文件没有批阅的。 又喝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区长喝高了叫停，刘成这才能解脱回家。 第1章 孔雀养殖园血案 刘成刚回了家准备好好休息，刚准备睡下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刘队，这边有案子。”秦娟的声音冷冽从那边传来，刘成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他想也没想的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一瞬间头晕目眩，酒劲在大脑嗡嗡鸣响。 “在哪？我现在过来。”他顾不得身上的笨重问了一句，顺便下床穿上外套。 “孔雀养殖园，你……先过来看一下吧。”秦娟看了一眼案发现场之后匆匆挂断了电话，刘成眉头微皱，来不及多想就赶往案发现场。 等他赶到的时候警戒线已经拉起，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都是警察。 “怎么了？”他拨开人群问了一句，走过去只见许多人围在一起，在养殖场的一扇门里，大门微敞着一条缝，里面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 “刘局，死者的身份调查出来了，她叫习芸竹，是前空缺舞蹈演员，还颇有些知名度，说不定你也认识。” 警员走过来跟刘成说了一句，随即将她在社交平台的信息调了出来，看着那张笑靥如花又仙气飘飘的模样，似乎的确如孔雀一般高贵圣洁。 “我知道她，带我去 现场吧。”刘成敛起眼里的深意开口，这么优秀的人出事未免可惜，不过名人嘛，随着名气的提升潜在的危险也就多了起来。 “刘局，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警员一听刘成这话迟疑了，提前给他打一记预防针。刘成眉头微皱，他从警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有什么画面是他没见过的？ “快点吧。”他催促一句，跟着警员进了那扇门。 等他进去之后，即便是你见多识广的刘成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案发现场瞬间寒毛耸立。 你见过人的腹部被掏空只剩下脊椎骨的模样吗？ 空洞的腹部仿佛被凿开了一个大洞，避开了四肢跟胸部以上的位置，而她就那样表情痛苦狰狞的被捆在椅子上，血滴答滴的在屋子里回响，血液汇成河顺着曲线沿流。 “照片再给我看一下。”刘成紧盯着尸体问了一句，随即跟身边的警员要了手机。慌乱之中手指忍不住颤栗滑动，很快刘成就看到了习芸竹社交平台的照片。 最新更新的动态是在三天前，她发了自己怀孕的日常，那时候的她腹部还有一个大概七八个月的孩子，肚子已经 很大了，而她在动态中细说着怀孕的不易。 即便再怎么早产，孩子也不可能这么巧合的就生下来了，那孩子…… 刘成看着空荡荡的血窟窿沉思，细想之下后怕不已。而警员在旁边几乎可以说是认定了他的猜测。 “孩子不见了，她的肚子是被人硬剖拿走孩子的。我们接到报警第一时间赶过来了，但情况不是很乐观……” 警员迟疑开口，刘成自然清楚这个道理。秦娟一向拿捏得好分寸，他现在是一个分局的局长，所以不是必要时刻秦娟不会联系他出夜任务。 “快点排查一下周围的监控和方位，以及调查一下死者生前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刘成面色严峻开口，紧攥着拳头盯着尸体。 太畜生了！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母亲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生物，可是凶手竟然穷凶极恶的把孩子硬剖下来，习芸竹死了，她的孩子肯定也活不下来。 “记得一定要走访附近所有的医院，就算是小门诊也不要错过，一间一间查下去……” 刘成紧皱着眉头仔细叮嘱，生怕出现任何的漏洞给了凶手逃跑的机会。 警员听了吩咐离开，刘成站 在尸体面前看着习芸竹姣好的面容因为剧痛扭曲狰狞，手脚被绑的痕迹清晰可见一条条勒痕，甚至麻绳已经渗进了部分的皮肉之中，由此可见她生前遭遇了多么非人的痛苦。 如此丧心病狂，实在让人不忍侧目。 刘成看着她身上的划痕不忍再看下去，这边秦娟走进来，看着刘成心微的一沉：“刘队，你也看见了，这肯定是仇杀。” 秦娟微咬牙说着，心里的怒意腾腾升起。即便有仇，也不该用这种折磨人的方式去实施报复，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八个月的孩子，已经在胎里长成完整的人了，他具备民事权利了。 “我知道，说不定她得罪了什么有头有脸的人，或者是某些爱而不得的粉丝吧。” 刘成深叹了口气，为习芸竹的境遇感觉难过。 “作案凶器找到了吗？这附近的监控调查得怎么样？”刘成询问秦娟案子调查进度，她来得比自己早，所以应该知道一些。 “现场没发现任何的凶器，不过我倒是找到了这个。” 秦娟说完出门喊了一个警员的名字，很快就拿了一个密封袋进来，里面躺着一根白色的羽毛。 “这是什 么？”刘成戴上手套接过密封袋仔细端详了一下，实在想不明白这羽毛有什么作用。 那是一根白色带着微光的羽毛，刘成拿手电筒打了一下，很快就看见羽毛上面斑斓的光线闪出漂亮的颜色。 这孔雀的羽毛就跟蝴蝶一样，它们本身是没有任何颜色的，但羽毛里含有无数个鳞片，鳞片透过光的折射发出熠熠不同的光泽。 “一根空缺羽毛，在这孔雀养殖场不遍地都是吗？”刘成不以为意，在他过来的途中就看到地上掉落的各种孔雀羽毛，实在没什么不同跟出挑的。 秦娟微挑眉，自信看着密封袋里的物证。 “一根羽毛的确没什么稀奇的，但它是白色的，你没发现她脚边也有几根白色的孔雀羽毛吗？而且我排查过了，在这孔雀养殖园并没有白色的孔雀。” 秦娟的话一出，刘成拿着密封袋的手僵住，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的确在蔓延成河的血迹之中发现了几根染血的白色羽毛，不止如此，地上还有一朵白色的菊花，像是祭奠某种仪式一般。 他蹲下身子仔细查阅两种羽毛的确来自一模一样，立即起身询问她在哪找到这些东西的。 第2章 一定是她！ “在孔雀养殖园一处发现的，那里有孔雀休息的笼子，旁边就是一个小栅栏，可以轻松翻阅过去。”秦娟解释自己看到的画面，刘成看着密封袋里的白色孔雀羽毛陷入沉思。 在这孔雀养殖园里竟然还有别的孔雀羽毛，难道这东西是凶手刻意留下来的吗？还有地上放着的白菊花…… 刘成低头看着，渐渐的心里有了猜测跟答案。这本意就是一起蓄意的谋杀，如果凶手不是为了复仇也不会把习芸竹变成这个样子，而这朵假惺惺“祭奠”的白菊花也成了讽刺意味。 至于这白色的孔雀羽毛，也许它就是破案的关键证据！ “这白色菊花跟羽毛，很显然凶手很清楚死者喜欢什么颜色，这些物件说不定也是她生平喜欢的。”秦娟看着习芸竹染血的白裙开口。 习芸竹是退役的孔雀舞演员，学艺术的人会将自己融入于艺术之中，久而久之也会幻想自己就是艺术本身。所以习芸竹生前服装的喜好大多都是白色的长裙或一些仙气飘飘的款式。 跟现任的孔雀舞演员不同的是，习芸竹一直都穿得很素雅，倒很少穿那些艳丽颜色的长裙。 “你的意思是熟人犯案？”刘成侧 身问了一句，其实不需要等秦娟解释，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秦娟微点头没吭声，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脸上。虽然五官扭曲狰狞，但不能看出她的妆容很精致漂亮，她身上的首饰虽然简单，但都是经过精心搭配的。 依照秦娟在社交平台上对习芸竹的粗略了解，她怀疑习芸竹可能是见一个比较重要的人，毕竟能让一个孕妇收拾得这么得体漂亮，那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可能性很大，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关系不错的样子。”秦娟淡淡说了一句，不经意就点破了她看到的真相。 刘成望着习芸竹的尸体，如果不是熟人，恐怕也很难在警方没有接到任何报警电话的情况下就遇难了吧？死者的身上几乎没有多余的外伤，那就证明凶手是趁她不注意直接把她捆住杀害的。 可如果是熟人，谁能狠心至此，连腹中的胎儿都要杀害？ 刘成紧抿着唇看着现场，现场除了她脚边的椅子之外别的地方没有挣扎痕迹。 孔雀养殖园的休息室有限，而这屋子也是少有的僻静，它或许是第一案发现场。 “刘局，我们在这周围只发现了脚印，不过鞋子被套上了鞋套，只能 初步看到一些男性鞋痕。”警员调查完现场之后赶过来跟刘成汇报，他看了一眼屋外，彼时孔雀养殖园的老板已经来了，他犯难的在外面急得团团转，自从听说养殖园出意外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这可怎么办啊发生这样的事，哎哟我的天，我得赔多少钱啊！” 刘成刚一迈出去就听见养殖园老板急得焦头烂额，不住的为难唠叨。他凌光一撇，那老板一看到刘成出来赶紧凑上去询问情况。 “长官怎么样了里面？凶手抓到了吗？你们查到是谁了没有？” “这是我们朝阳警局的刘局长！”秦娟眉头微皱，凶狠瞪了那老板一眼之后护着刘成跟他保持距离。 养殖园发生命案这个老板的嫌疑最大！他现在还不断打听警方的调查进度，究竟是什么居心？ “局长？抱歉啊，我只想知道里面怎么样了。”养殖园老板忐忑说了一句，胆怯看着他不敢再说话。 “很不好，配合警方调取监控吧。”刘成冷声说了一句，就那样硬生生的把胎儿给剖下来，别说大人了，小孩能不能活都是一个问题。 “这……” 养殖园老板迟疑片刻，有些欲哭无泪看着刘成跟秦 娟哭诉：“没有监控啊……这监控在三年前就坏了，我、我……” 老板话还没说完长叹了口气，这些年养殖园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他也不过勉强在支撑着。监控很久之前就坏了，但规定必须有监控，他又换不起所以就没更换，谁能想到三年后的今天竟然出事了！ 刘成刚要训斥他，突听一声凌冽凄惨的哀嚎声响起，刘成眉心微动，顺着声音所在的方向远远看去。 “芸竹！芸竹！” 一个陌生男人冲到刘成面前，目光怔怔看屋子里的一切，敞开的屋子里只有习芸竹的尸体被捆在椅子上，而她腹部空空，血肉模糊一片，在昏暗的环境中十分渗人诡异。 ——“扑通”一声，男人径直跪在地上不敢上前，木木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伸手不断的抽打自己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十分响亮悦耳。一边打一边咒骂自己：“是我来晚了，我是王八蛋，我是混蛋我没能保护好你！” “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芸竹！” 男人哀嚎一句，才两分钟的功夫瞬间将自己抽得鼻青脸肿，两边脸颊通红肿得老高，而他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似乎在赎罪。 娇妻惨死，孩子被剖 ，刘成很能理解他的痛苦，这种非常人心理能承受的痛需要他们痛苦一辈子，不过刘成倒是在他的话中听出了关键信息：不该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这么说起来案发前养殖园并不只有习芸竹一个人在这里？ 刘成想到这里过去把男人扶起来，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佳人已逝，还请节哀。因为要破获这个案件，我们还需要你提供更多的线索。” 男人一听到刘成的话立即停止了自残的行为，木木的眼里迸出亮光，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抓着刘成的胳膊，一个劲的在他耳边用力叫嚣：“是她，一定是她！只有她才会这么做！” 刘成看着他疯癫的模样微皱眉，宽抚他的情绪让他慢慢说，起码现在他们找到了更多的证据。 “你先不要着急慢慢说，我们到那边坐下冷静一点。”刘成指了一下旁边的凉亭开口，男人闻言也意识到自己精神失控，木讷跟在他身后坐在凉亭里。 刘成看着男人紧张跟狐疑的神态不免有些担心，他情绪这么亢奋的情况下，能给警方提供有效且真实的证据吗？ 他的证词会不会夹带个人私欲，又或者是在大喜大悲情况下的胡言乱语。 第3章 迷雾重重 “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也可以跟我身边这位警察谈，她是警局的总队长，可以替我做决定。”刘成端详着他脸上的怒意后指了一下秦娟开口，他知道男人需要一点时间。 过了一阵子之后，那个男人冷静下来很快来找刘成，他站在正在工作的刘成身边开口：“刘局长，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很理智了，我们可以谈谈吗？” 刘成停下指导工作看着他，虽然他的脸上还有悲痛之情，但举止已经冷静下来，而且没有过激行为，还拿冰块敷过红肿的脸颊。 “可以，你想跟我说什么？” 刘成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身边有个警员实时记录男人的言论。 “芸竹是我老婆，她是一名孔雀……抱歉。她生前是一位孔雀舞演员，她的天赋极高，几度甚至有机会问鼎国家顶级舞者的机会。” 男人的话微顿，这点倒是让刘成很吃惊。他对这些娱乐信息不太感兴趣，只是略听过习芸竹的名声。案发后他一直忙着在现场破案，自然也没专门去调查过习芸竹。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厉害。 “然后呢？还有吗？” 男人顿了一下继续把话说下去， 拳头不自觉攥紧：“可是在一次演出时，芸竹被那个一直妒忌她的朋友诬陷受伤，因此芸竹不得不放弃她终生热爱的舞蹈生涯，她的半月板永久性挫伤，再也无法翩翩起舞了。而那个人也被开除了。” “那个诬陷芸竹的人就是作案凶手！” 男人攥紧拳头低声怒吼，心里的一腔怒意无处发泄。一瞬间妻子跟孩子命丧黄泉，他怎么能够不恨！ “陈先生，你冷静点。你妻子在十年前就已经退位了，你的意思是说习芸竹小姐当年的朋友十年后才对她展开报复吗？而且我看……这是你们第一个孩子？” 秦娟拿着资料过来，正巧听到他们的谈话于是指出男人话里的可疑点。 十年养伤期间他们有很多事可以做，为什么要在十年后才怀孕？ 与其说这是迟来的谋杀报复，倒不如说是情杀更让人可信。不过她也就是随便那么一猜测，并不知道确切的信息。 “……是，我妻子前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后来等她调理过来重新热爱生活我们才准备要孩子的。” 男人低下头气馁说着，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家人而自责。 “你为什么能够这么笃定？”刘成转过 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刚才不是说‘一定’，而是‘就是’。 这两个词代表的意思很相近，但在口语的表达中有细微的区别。 ‘一定就是’中带了个人的武断，而‘就是’这个词十分笃定，几乎是亲眼可见。 “因为那个女人恨透了芸竹。”男人垂头丧气说了一句，捂着脸表情悲痛难过。 十年前的旧事只有他们清楚细节跟经过。 刘成叹了口气，秦娟逼问之下后渐渐得出了一些线索。 习芸竹生平为人性格和善有礼，她来孔雀养殖园绝不仅仅只是过来游玩这么简单。虽然她是跟丈夫同行的。但她的衣着跟打扮中带着矜贵跟用心，有些暗暗较劲的意味。 如果说习芸竹来孔雀养殖园并不仅仅只是过来游玩，还要见别的人呢？ 再加上白孔雀的羽毛以及那束白菊花，凶手显然也是跟她约好了一样，特意准备了带有她象征意义的东西，甚至连祭奠的白菊花都准备好了。 刘成微皱眉，这里面的确藏着不少的秘密，看来他要仔细挖掘才行。 “你说的我们都了解了，你妻子昔日朋友的身份可以告诉我们吗？还有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她？她穿什 么衣服跟……” 秦娟低眸看了旁边记录的警员询问男人，准备问更多的线索。 “这我不能告诉你们。” 男人的话一出，在场所有的警察都愣住了，刘成眉心抽了几下强忍着心里的怒意，他是专程过来捣乱的？ “你没跟我们开玩笑？”秦娟暗咬牙瞪着他，这种被人戏弄的感觉可不好玩！ “没有，她现在已经是大明星了，习芸竹交代过以前的旧事尘归尘土归土，就不要再重提了。”男人老实将亡妻生前说过的话告诉他们，历经十年变化，习芸竹心里早就放下了这段往事。 秦娟嘴角冷笑两声，看着这个男人只觉得愚不可及又可笑。 他一面想为妻子伸张正义，一面又死守着妻子曾经的一句交代。 真不知道该说他是正义还是痴情，什么角色都让他扮演了，那警察是来干什么的？ “你妻子交代之前有想过自己被残忍杀害吗？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会被人生剥下来吗？” 秦娟怒瞪着他，字字珠玑句句杀人不见血，男人的强制压下的痛被她唤醒，紧捂着头一脸痛苦。 “你要真是个男人，最起码为她争取一个公平的结果我都敬你是条汉子！ ”秦娟鄙夷丢下一句，刘成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刘成眼神不善的瞥了男人一眼，他是真没想到这个男人的愤怒原来只是浮于表面的。不过想来也是，别人是大明星，妻子去世了就彻底没了，他得罪了权贵吃亏的可是他自己。 自古夫妻同心，却也抵不过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宿命。 关于人性考验的案子接触多了，他的心也就渐渐麻木了。反正身为警察没有人为死者伸张正义他们来伸张。 离开现场之后，刘成火速制定了计划。习芸竹丈夫的信息并不是毫无线索，只需要调查一下十年前跟习芸竹在同一个舞团的演员现在出名的人是谁，再深挖一下当年她们读书时的交情很快就能调查出线索了。 刘成派秦娟去当年的舞团走访几位舞团里的长辈和管事人，其余几个小队分为几批，依次在养殖场周边、监控等地展开地毯式的搜查。 还有白孔雀的羽毛，刘成看着密封袋里的证据。朝阳区只有一个孔雀养殖园，先调查北城还有那些地方有白孔雀，如果北城没有就最好了。 但凡物品进出口都要经过安检口，只要联系一个各站很快就能出结果。 第4章 双雀舞女 很快，秦娟便调查到了当年跟习芸竹同在一个舞团的朋友是谁。 她是当红人气花旦应家薇，这些年靠着精湛的演技圈了不少的粉丝，又靠着早年在舞蹈团积累的经验一跃成为了能打能演的好演员。 不过她目前在深山老林里拍戏，由于剧组每个人都签了保密协议，所以秦娟只能联系到她的经纪公司知道这些事，应家薇暂时联系不上。 “保密协议……”刘成听着秦娟的话喃喃自语陷入沉思，他倒是略有耳闻一些。 有的剧组为了不剧透影响电视剧的收成或别的原因会选择签保密协议，如果谁在拍戏中途泄露秘密的话是会被追责跟罚款的。 至于应家薇，只听经纪公司的人说她是这部戏的女一号。 女一号是不能擅离拍摄现场的，这足以从侧面证明应家薇没有足够的时间往返于两地，更做不到突然把习芸竹杀害后再逃回去。 毕竟应家薇拍摄的地点离这里很远，她想一个人完成两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是的，剧组流动人员很大，应家薇应该不会在众目睽睽下贸然消失。”秦娟站在刘成身边说了一句，这点她在 赶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她找到白孔雀羽毛的地方是在一个栅栏处，而那里的脚印分明是一个男人的。 虽然现在警方还在调查司法痕迹中，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我们先去原本的舞蹈团调查一下。”刘成锤了一下掌心敲定。既然现在没有线索，那就按照习芸竹丈夫秦光所言去调查一下十年前她们之间发生的矛盾。 一路飞驰，秦娟坐在警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几个警察坐在车上摇摇晃晃，跟着刘成一起赶赴舞蹈团。 当刘成在舞蹈团找到原本的团长之后，看着眼前年龄约莫跟他一般大的男人刘成不禁犯了难，他还以为团长应该是一个女人。 “你们找我？”原团长听到照顾走过来问了一句，打量他们两眼。 “你好，我是朝阳警局的刑侦总队长，这次来是有些事想问你一下，十年前你就是这个舞蹈团的团长对吧？” 秦娟看着眼前白嫩的男人开口，他的身材有些许发福，他年龄跟刘成相仿，不过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刘成更显老一些。 或许是因为常年的工作劳顿，也可能是因为风吹雨淋的，他身上有这个团 长没有的阳刚与坚韧。 “总队长你好，我十二年前就担任团长了，一直到现在。”男人微点头跟她握了一下手，这点倒没有半分含糊。 “方便让我们进去吗？我们这次来……是要跟你询问一个人，习芸竹认识吗？白孔雀……” 秦娟见男人一脸警惕盯着他们，在听到‘白孔雀’三个字之后这才想起习芸竹是谁，于是邀请他们进屋。 “你们说什么？习芸竹已经死了？！” 团长刚一进去在听到白孔雀的死讯之后蹭的一下站起来，表情紧凝呆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因为是谋杀，因为她的死讯突然，所以我们想来调查一下。”秦娟看了一眼刘成回应，他们现在需要很多线索尽快把凶手排查出来。 “白孔雀啊……”团长情绪低落看着地上喃喃开口，思绪瞬间回到了十年前。 “孔雀常有，可白孔雀却不常有。习芸竹就像那圣洁的白孔雀一样仙气飘然，她可是大青衣，最适合那种冷清孤傲的角色，所以我们才致力于把她培养为独一无二的‘白孔雀’。要知道这白孔雀掌舞，对舞者的要求极高。幸亏习芸竹 天赋很好，可以驾驭任何高难度舞蹈动作，甚至还能给舞蹈赋予灵魂。只是可惜……她因为受伤再也没办法继续跳舞了。” 团长说到这里忍不住惋惜，这么一个难得的天才夭折了，任谁都会觉得惋惜。 要说习芸竹只是天才也罢了，偏偏她的才情与气质十分符合白孔雀，又极其努力，在十年前呈现了好几场盛大的晚会演出。 之后的十年他见过不少天赋型的舞蹈员，但世间再难得见‘白孔雀’。 刘成听着团长的话微皱眉，十年前跟习芸竹交好的还有应家薇，按理来说团长要念起她们也会提到应家薇，但现在这么久了他似乎忘了一样。 作为舞蹈团的人，不该把名气最大的团员作为自己的活招牌显摆用吗？ 可应家薇在他这里好像消声遗迹了一样，只字不提。 “白孔雀的名声我也听过，十年前有一对孔雀姐妹花在节目上大放异彩，一个白孔雀、一个绿孔雀，不知道那饰演绿孔雀的人跟白孔雀是不是亲姐妹？” 刘成不经意间开口打听，他的话刚出，团长的脸色变了三变，紧抿着唇深思。 “对，她们当年真的亲如 姐妹，默契也十足，是难得的伙伴。” “可是我却听说十年前她们因为一些纷争而分道扬镳了，还有可靠消息说习芸竹之所以不能再演白孔雀就是因为应家薇干的？半月板永久性挫伤？” 刘成见团长不愿说实话于是便自顾自的将这些事挑了出来，他的话刚一说完，团长的脸色果真变了。 他脸色阴晴转了好几下，坚持己见的申辩他们听到的都是小道消息不足为信。 刘成几次逼问团长还是这个回答，渐渐的他的耐心也已经到达了极致，于是一拍桌站起来带着威胁的口吻：“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做过调查了，绝不会说莫须有的话。事关于刑侦案子你需要为你所说的话负责，如果你说谎了，按照这个案子的严重性以及从犯和隐瞒警察罪名处罚！” 刘成的话刚一说完，团长的脸瞬间就变了，可他却死鸭子嘴硬坚持不肯改口，一直坚定的称她们关系不错。 刘成见没办法从他这里挖到有效的线索，而且团长神经高度紧绷，无论警方问什么他都能够对答如流，实在不适合案子的开审，于是他只得带着人先离开，让团长好好冷静想想。 第5章 新的线索 得到应家薇到警局的消息之后，刘成等人很快返回警局查看。 当他一进警局时一眼就看到一个气场强大又美艳的女人坐在警察对面，听到身后的动静之后她摘下墨镜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果然是明星，身上自带的气场的普通人不能比拟的。 “这位是我们的局长，这位是总队长。”警员看到他们回来立即跟应家薇介绍起来。 “你们好，局长我听经济人说你打电话找我？” 应家薇起身对刘成伸出手示意，刘成紧盯着她漂亮的双眸有些出神，还是秦娟在他身侧咳了一声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你好，我叫刘成。这次联系你是有些事想问问你。” 刘成跟她握了一下手之后直接步入主题，应家薇点点头，还没等刘成下一句立即接话：“你们一定要找出凶手，让芸竹可以瞑目。” 应家薇的话让刘成愣了一下，如果不是他深入调查发现她们关系下那么多复杂的事，他还真以为应家薇跟习芸竹关系匪浅。 刘成这才注意到应家薇精致的眼妆下眼睛有些浮肿，似乎是哭过的模样，而且她眼睛里还充斥着一些血丝。 他心情复杂看着 这诡异的一幕，假设说应家薇没有演戏，她的情感都是真实流露的话，那么团长的话就是真的，只不过……秦光又为什么会向警方提供那条线索呢？ 习芸竹跟应家薇不合的线索。 “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剧组拍戏吗？” “是的。”应家薇见刘成坐下之后她也顺势坐在他对面，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拍的什么戏？” 应家薇略有些迟疑，嘴巴张了张之后摇头：“抱歉不能说，这部戏是大投资，剧组前前后后花了不少的钱，就连现场都特意封锁了，如果提前剧透的话我要赔偿天价违约款的。” 刘成微皱眉，没想到这行业竟然这么严苛。应家薇既然在保密性极强的剧组，又在深山老林里，这么看来她一定住在那里面，而且没有犯罪的时间。 “你知道习芸竹是怎么死的吗？”刘成问了一句，看着应家薇茫然的双眼之后，刘成缓缓开口将现场的画面转述给她。 应家薇听着听着表情凝固，脸色被吓得煞白，紧握着双拳颤栗又愤怒，那是源于人身体最初的本能。 “所以……你们给我打电话叫我过来是……？”应家薇愤怒抬 起头，她没想到习芸竹临死前遭受了这种骇人听闻的折磨。 “我们调查到一些线索，种种迹象对你不利，所以我们才来找你配合警方工作。” 刘成如实开口，反正他也不打算瞒着应家薇，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测测她的反应。 “你们怀疑我？” 应家薇不可置信看着刘成，随即又抬头看了身边围着的警察，很显然他们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些。 应家薇眼眸微转，悻悻把手放下气馁，心有不甘：“我压根就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 “不，应小姐你误会了，我们是你十年前跟习芸竹闹矛盾把她半月板弄伤，导致她终生无法再上舞台的事。” 刘成打断了她的对话，应家薇有没有时间犯案他不清楚，现在他想调查的是十年前的真相，因为这关系到三个人的纠葛，以及那位团长口中的话。 “十年前……芸竹当初手上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伤的那么严重，只以为是无意弄伤了。后来她伤势渐渐恢复却不再理我，跟我渐行渐远。那时候我是舞团里最耀眼的人，我以为她看到我受欢迎就生气所以只好跟她疏远不刺激她… …” 应家薇稍迟疑一下将十年前她知道的事全盘托出，刘成静静听着，直截了当询问：“那习芸竹为什么之后会被舞团开除？” “舞团是盈利的机构，半月板挫伤是毁灭性的打击，没有人愿意养闲人的，而且芸竹的自尊心很强，她压根就不能接受自己在舞蹈上成为一个废人的事实。” 应家薇细致解释，当年从习芸竹受伤再到她离开舞团，前后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她压根来不及跟习芸竹好好聊一聊她就走了。 刘成闻言让手底下的警员去调查一下，这件事倒是好办，从习芸竹受伤再到她离开舞团的日期做个对比就行。很快警员便把调查到的结果告诉他，应家薇彻底洗掉嫌疑。 因为她既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 一时间案子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习芸竹腹中的孩子也没找到。就在他惆怅纠结的时候，应家薇却突然开口。 “虽然我这些年没有跟习芸竹联系，但她的动态我陆续有关注。她是这家养殖园的园长，还是一家舞蹈论坛的红人，常常发表一些学术性的相关帖子做科普。” “养殖园的园长不是一个男人吗 ？”秦娟听到这里微皱眉，她跟刘队还见过那个男人。那时候他看到习芸竹出事之后还吓得跪在地上。 “那只是代理园长，负责管理日常的琐碎而已，芸竹才是这家养殖场的持有者，你们调查一下法人就知道了。” 应家薇气定神闲开口，刘成看了一眼秦娟，她默默退了下去处理调查。 “你们可以顺着这个方向去调查，无论是给你们提供线索的人，或者是论坛的人等等，总之她发生这样的意外绝对不是巧合，肯定有人精心谋划了这一切。” 应家薇仔细想了想又提议，担心他们漏过重要的细节而给破案增加难度。 刘成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便起身给几个警员分工让他们从不同的地方开始查起来。 正在刘成想调查线索的时候，在养殖园现场的警察却突然给他打电话。 现场已经排查得差不多了，习芸竹的物品都没有丢，唯独手机不见了！ 没有手机她在遇难的第一时间就无法报警或者求援，而手机上还有默认的定位等等。 刘成眼眸一沉，只怕这手机也难找到了，说不定被人丢到什么地方或者砸碎了直接丢垃圾桶里。 第6章 消失的手机1 秦娟还在调查前面的线索，刘成见她经过叫住她，带她到偏僻的地方把消息告诉她。 “手机不见了？查到了吗？”秦娟很快捋清思绪，刘成摇头，这个消息他也是现在才知道的。 “先定位一下手机位置，说不定能找到监控点查出抛手机的人再找到凶手。” 秦娟严谨开口，现在哪里都有监控探头，要真想调查很容易。只是就怕凶手刻意混淆警方视线，又或者把手机丢在监控外的地方，增大破案难度。 两人还想再 决策方案的时候，验尸房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习芸竹身上的致命伤是开膛破肚所致，而且根据尸体的痛感以及伤口反应，她是活着的时候被人硬生生杀害，并且没有服用任何昏迷类的药物。 从案多年，刘成不免觉得恶寒无比。 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如果没有她的付出就没有个体的降世，可是那个凶手竟然穷凶极恶到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甚至连她的孩子都要剖开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 如此恐怖如斯 手段狠毒，他必须要把这个变态绳之于法！ “刘队，这上面的尸检结果……好在习芸竹生前没有遭受任何侵犯，不过也挺可惜的。”秦娟把尸检报告收起来惋惜开口，这也只能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最最起码她没有遭受凌辱。 “他的动机会不会是孩子？”刘成木木看着前方突然开口，秦娟微愣一下，想到习芸竹惨死的模样。 的确，她浑身除了勒伤的痕迹之外，没有任何外伤，唯有腹中的孩子被人剖开带走了。 “她被剖腹带走的孩子的瞬间不会死亡，需要等血流干而死，所以在这之前凶手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做别的事，甚至…… 刘成眼里涌出狠光，着实把秦娟吓了一大跳。 “当着她的面把孩子杀了。” 自古杀人诛心，凶手如果真的跟习芸竹有很大仇的话，他既然不等到孩子降世偷走，而采取这么极端的做法。大可做得更残忍一些，让习芸竹含恨而终。 可是现场的种种痕迹没有表明那个孩子线索，目前派出去调查的 人也没找到新生儿被送往医院的案例。 “还没降生的孩子被生剖带出来应该活不了多久吧？” 秦娟眉头紧拧，如果凶手把孩子杀了的话现场会留下痕迹。凶手把孩子带走太引人注目不说，甚至有暴露的风险。 “我也不确定，习芸竹生前一定跟什么人结怨了，才会遭到这种事。”刘成低头喃喃自语说着，凶手选择在习芸竹孔雀养殖园动手，可见他对习芸竹了解颇多。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犯案又逃得无影无踪…… 第7章 消失的手机2 他冥思苦想之际突然想到应家薇的话，习芸竹在一个舞蹈论坛是红人。 刘成想到这里拿出手机搜索那个论坛，没想到它还是一个APP，等他下载之后很快就在论坛置顶页面看到了习芸竹的ID，那是应家薇告诉他的。 点进去之后论坛里都是关于舞蹈的干货，还有不少专业性的解答。 由于是新手入门的科普帖，所以那个帖子已经存在了好多年。 “你看这个做什么？”秦娟看着他手机问了一句，刘成把手机递给她：“这个能破解吗？我想进她的后台查一下。” 秦娟看着论坛里的内容，退出手机界面之后看了一眼APP ，这APP她没听说过。 理论上来说，APP越小就越容易破解密码，因为防御系统不足，容易存在漏洞。 “我送去给同事们检测一下，这个先给我。” 秦娟接过刘成的手机说了一句，目送她离开之后刘成没有闲着，很快坐在电脑前开始搜索这个论坛的网址，很快就找到了网页入口以游客的身份登录进去。 在论坛里，的确如应家薇所言习芸竹是论坛里的红人，因为十条更新的帖子里有两条是她的，而她的帖子永远人气鼎盛，粉丝数量也高达50w。 她在论坛上不仅分享了许多练舞的经验，包括报考学校的方向、人生 规划等等都会给晚辈一些意见。 刷着刷着刘成就看到了一条视频，帖子里的习芸竹发布了一条有关于她的视频。 刘成看着电脑里她笑靥如花的脸，神使鬼差的点了进去。这案子离奇，他一直都没时间去调查习芸竹在社交平台上的信息，都是下面的人去筛查处理的。 “嗨喽！今天是3月6号，春天啦，我这边的小野花都开了，给你们看一下……” 视频里习芸竹对着镜头笑靥如花，偶尔把镜头挪到生活中的角落，刘成看着心一暖，没想到她这么热爱生活。 因为是一边走一边拍，镜头稍有些抖，也能看出习芸竹的确腿部有 些问题，导致她走路有些坡脚，应该就是半月板受伤导致的。 “我前面跟你们讲过的舞蹈基础啊包括进阶什么的，等我有时间去舞蹈室找几个利落的小姑娘拍下来给你们做教程，很容易学会的。舞蹈这个东西就是要多学多练……” 视频里习芸竹温声细语说着，一点都看不出来她30来岁了，就像一个刚20岁出头的女孩子一样，只不过她添了几分气质跟沉稳。 如果说秦娟是冷冽的冰山霜雪，华美一是温润舒适的轻风，那习芸竹就是广场喷池里的清泉，温软干净，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心情不由得好起来。 视频结束之后， 刘成点开她的主页看了一下，她发布的帖子五花八门，除了热心跟所有人分享舞蹈之外，还帮忙推荐舞蹈服、贩卖孔雀羽毛、招商引资、分享生活琐事、分享怀孕情况等。 怀孕的艰辛与美好也被她记录在这个帖子中，似乎在社交平台上谁都知道她怀孕的消息。 刘成仔细将这些帖子进行查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琐碎，而下面的评论也大多是恭维跟提问的内容，她的帖子就像她带给自己的感觉一样，温软舒服。 刘成想不明白，这么善良又热心的女人，怎么会被别人用这么残忍变态的手法杀害，甚至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第8章 孔雀东南飞 在浏览帖子的过程中，刘成很快注意到了一个ID叫孔雀东南飞的人。 她几乎在习芸竹的每一条帖子下面都有评论，一开始刘成以为对方是个狂热的男粉爱好者，没想到ID的信息之后发现对方竟然也是一名孕妇。 按理来说孕妇怀孕后会极少关注舞蹈类的东西，在养胎期间会好好休息。 而习芸竹的情况特殊，她的半月板永久性挫伤之后就再也不能舞蹈，所以无论怀孕与否都不耽误她在这个APP里更新帖子。 刘成看着帖子里还算踊跃的互动，总觉得这个“孔雀东南飞”似乎知道些什么，还有她不同寻常的ID名，似乎更加坐实了刘成的猜测。 习芸竹并没有在这个社交平台上暴露过自己曾是舞团的‘白孔雀’，而她在的论坛不过是普通舞蹈的讨论，并没有针对孔雀舞。 刘成从桌上拿起警员的电话给自己手机拨了一下，等那边接通之后他吩咐破解习芸竹账户的警员顺便调查这个一下这个‘孔雀东南飞’。 刘成在论坛上注册了一个新号，搜索关键信息添加她为好友，三个小时之后显示对方同意了好友申请。 ——你好，你也喜欢跳 舞吗？ ——你好。 刘成热络发过去的信号被冷淡回应，看着上面冷淡疏远的问好他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跟她继续聊下去。 ——我也想学习舞蹈，我们有什么可以一起分享吗？ ——你关注习芸竹就好了，她很厉害。 依旧是冷淡疏远的态度，甚至于对方已读迟迟未回，不得已刘成只能把身份亮出来，希望能通过这位网友获知一些细节，同时也想调查出她跟习芸竹之间的关系。 这论坛那么多人，唯有她的评论最勤快，说不定这女人知道什么呢？ ——警察？你有什么想问的问我吧，我知道的话会告诉你的。 手机那边女人如是说道，刘成赶紧趁着这个机会仔细盘问线索，而她也的确像她承诺的那样知无不言。 ——你在她这里买过东西？ ——是啊，不少人都买了。 ——你在论坛这么久有没有不对劲的人？ 刘成问出这句话后看着输入框里敲敲打。打又停顿，过了很久那边发了消息过来。 ——有一个狂热的粉丝，在习芸竹表明自己有老公之后他貌似还在追求。 刘成看着会话框里的内容沉思，他没想到这个论坛里还真藏着一 个大秘密。 要真说起来，如果是狂热追求者索爱不成的话把人杀了也未必不可能，毕竟习芸竹已经怀孕，跟丈夫的关系起码在表面看起来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嫉妒心往往能够毁了一个人。 一个多小时的询问，渐渐的刘成掌握了几个线索，其中尤为重要的一条，在案发前那个狂热的粉丝曾经在他们舞蹈群里扬言要线下去找习芸竹，为他的感情做一个了断。 当时隔着网络谁都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毕竟线下谁也不认识谁，习芸竹也没透露过自己的地址信息等。 可是在案发后的现在，也就是刘成联系她的时候她才知道习芸竹竟然已经遇害了，不止如此甚至连凶手都没找到。 刘成看着电脑上的截图画面，的确跟她说得差不多，有一个人一直有激进煽动性的言论在群里，不过没什么人搭理他。 “可以把我拉进那个群里吗？”刘成问了一句，他需要进群里查一下那个人的IP地址，只要找到查到IP地址之后再卫星搜索一下对方的行动轨迹就能确定他是不是凶手，甚至还能通过卫星定位查到他现在所在 的位置。 那女人没有任何迟疑就答 应了，很快刘成就进了那个群，按照时间往上翻了翻果真找到了那男人的聊天记录。 “刘队，你在忙什么？”秦娟忙完走过来问了一句，刘成把手机递给她：“查一下这个人的IP地址。” 秦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男人说什么要跟习芸竹做个了断之类的话，她不由得双瞳睁大：“你是从哪调查到这线索的？” 刘成嘿嘿一笑没再说话，于是她抓紧把这信息递交给信息部让他们负责追踪调查。 等会来之后刘成的电脑还停在论坛的页面中，他还盯着屏幕前那个叫‘孔雀东南飞’女人的孕照。 “你看这个干什么？我们接下来有得忙了，这案子还真乱啊。” 秦娟坐在刘成身边抱怨一句，又是十年前的旧事纠葛，又牵涉进了那么多人。习芸竹也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她竟然是孔雀养殖园的幕后园长。 她既然是园长，又为什么还要雇一个人来顶替她的身份？难道是没时间吗？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刘成看着那孕肚照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倒也不是说她不能怀孕，只不过怀孕的孕妇很少会关注舞蹈类的，更多的是跨越到 母婴、早教一类。 随着思想开放的热潮，虽然很多人热衷于做辣妈，不过那也是孩子生下来调养好之后的事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秦娟随口嘟囔一句，没理会刘成的怀疑，坐在他身边忙着处理案子的事宜。 白孔雀毛的线索很快调查出来，距离最近的是在三省之外的某处养殖园里，由于那里的气候能够供白孔雀生活，所以别的养殖园花了重金买下了白孔雀，再之后就是在极热的地带才有白孔雀的身影。 北城的气候养不了白孔雀，哪怕建造保温室都不行。 所以关于白孔雀毛的线索最近的也得在三省之外，只是获取一些孔雀羽毛而已并不算难事。因此秦娟联系各地方车站和邮件包裹，主要想查出白孔雀羽毛的来源。 同时她再顺便梳理一次案子，自目前来看可疑的嫌疑人分别有团长、秦光以及习芸竹狂热的粉丝。 这三个人目前是警方高度的怀疑对象，秦娟看着他们每个人的信息妄图从中找出相似点跟漏洞，在没有进一步的线索作为突破之前，每个人都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 当然，这场命案凶手能够逃得无影无踪，说不定是团伙作案。 第9章 怀疑 前脚刘成刚交代警员去调查习芸竹狂热粉丝时，后脚调查‘孔雀东南飞’身份的人跟过来跟刘成汇报情况。 她在论坛上有照片，警方又获取了她的IP地址，所以调查到她的身份几乎是分分钟的事。 “刘局，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太吃惊。” 警员神神秘秘开口，随即把调查到的资料递过去给他看，刘成盯着看了一下后有些惊讶，秦娟看着好奇凑了过来，随即瞳孔张大一下。 资料上明明确确写着那女人的身份，在伴侣那一栏写的是团长的名字。 她是团长的妻子！ 如果她是团长的妻子，那么必定认识习芸竹，可是她却在社交平台上假装跟习芸竹不熟，慢慢跟她熟络有交集互动，而且这女人蓄意接近习芸竹绝不止是想学舞蹈那么简单。 她的丈夫就管理着一家舞团，她想学舞蹈随时去现场就行，又何必在网上一个小众的论坛上花费大量的时间。 也许团长妻子认识习芸竹是巧合，但身为团长亲属她不可能不知道白孔雀，而知道白孔雀就会知道习芸竹，两个重叠的名字以及零碎的相似片段，她从来都没有起疑过吗？ 还有她游戏的ID：孔雀东南飞。 这很明显就是奔着习芸竹而来的！他们都被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明明什么都该清楚的人却假装不认识，结合团长诡异的异象，刘成刚想派人调查女人的下落，警员却表示团长妻子在娘家养胎。 除了中途离开过一次，她也是回家而没有到北城。 团长在北城的房子是租的，他的房子买在外地。 一时间刘成犯了难，总觉得又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可是他却抓不住。 “说不定她是真不知道呢？毕竟白孔雀的辉煌都过了十年了，团长妻子或许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警员想了想开口，谁也不能笃定她会知道一个必知的结局。 “这世上真的会有密不透风的墙么？”秦娟在旁边冷声开口，如果这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也许有吧。”警员不确定说了一句，他本来就是随口提议的，谁知道这中间弯弯绕绕都有些什么事啊！ 警员走后，当天夜里习芸竹的狂热追求者身份也查了出来。对方是一个中年离异男人，在习芸竹身亡的前一天来过北城，而且他的信息可谓是劣 迹斑斑。 在档案里不仅又家暴史跟自虐倾向，更重要的是在习芸竹出事当天他入住了酒店，警方打电话到那家酒店询问的时候他们表示客人有携带一个婴儿入住了酒店。 这个线索可谓是最最关键的，而且那个男人现在还在酒店住着。刘成得知这个线索之后立即组织经历展开抓捕。 集齐了三批精英部队，刘成看着警员们一个个穿着防护携带警枪的模样凛然站在他们面前检查。 “记住！这次任务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响亮整齐的声音回应，刘成点了点头。自案发到现在已经超过了48小时，那孩子有没有活着还是一个未知数。 刘成仔细想了想又提醒一句：“无论如何，开枪都不要冲着孩子，哪怕他已经没有气息了懂吗？” 自习芸竹出事之后，警方大量封锁了所有的医院、车站还有门诊部，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凶手把孩子偷走，所以派人调查。 令他没想到的是凶手竟然偏执的把孩子放到酒店里，且不论这孩子还能不能活，就算不能活在追捕过程中他们也要尽量不伤害孩子。 虽然刘成心里有数，但他心里存 着渺茫的希望，那个孩子能够平安无事的还活着…… 不是自然分娩产下的孩子提前剖下来必须放在保育箱里养着，而且对方又是一个主控情绪容易失控的人。 他连喜欢的习芸竹都能残忍杀害，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腹中的孩子。 只怕那个孩子……危矣。 怀着紧张又激动的心情，警方乘坐私家车秘密包围了酒店各个出入口，等刘成进去之后酒店大堂经理表情很严峻的走过来接待他们，犹如特工交头一般。 “人还在吗？” 大堂经理郑重点了点头，紧张得手都在冒冷汗。自从接到刘成要他配合的电话之后，他特意加穿了三件毛衣，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子弹的袭击。 “你先假装送餐带我们上去，到时候记得按照我提前跟你说的做，你看到门被踹开之后就赶紧跑，往哪里跑都行知道吗？” 为了防止有人员受伤，刘成提前跟大堂经理交代了几遍，在他确定之后刘成跟着他上楼。 大堂经理亲自推着小推车上楼，摁了房间门铃之后，过了半分钟听到猫眼转动的动静。 刘成屏息凝神，这一刻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 谁？”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声音会不自觉的沙哑。这是由于大量的胃酸反刍到喉咙灼烧过的迹象，也证明了屋子里的那人这段时间十分煎熬。 “酒店送餐的，先生这是你的水果跟酸奶。”大堂经理紧张开口，握着小推车的手满是汗水。 “送餐？不要。” 男人冷声说了一句，刘成给了他一个眼神，大堂经理不得不再鼓起勇气挽回他。 “先生你先收下吧，我们酒店每月都要做评分考核的，您要是觉得不错给我们打五星好吗？拜托了。” 大堂经理忐忑不安开口，也不知道里面的人会不会听进去。 又是漫长的半分钟过去，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突然门戛然而开，刚开了一条小缝刘成一挥手，一瞬间大堂经理躲到一边，身强力壮的警察踹了一脚把门踢开，趁着男人不备其余警察蜂拥而至，提着枪冲进了酒店房间。 最先进去的警察把男人困住，吓得大堂经理连滚带爬的逃走了。刘成跟剩余的警察刚一进去，看到酒店里面的环境时被吓了一大跳，瞳孔无限扩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10章 局中局 一个婴儿躺在保育箱里，此刻正在酣睡，而他身上的血迹早就被清理干净，甚至穿上了干净的纸尿裤。 男人见他们愣神之际刚想挣脱逃跑，下一秒警察的子弹射中他的小腿，他倒地而跪，痛苦捂着腿嚎叫。 “先把孩子带去医院吧。”刘成看着那个保育箱开口，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保育箱，这玩意儿可不好弄到手啊。 刘成嘱咐一句，靠近保育箱的时候近距离看着里面躺着的孩子，他的皮肤顺滑，不太像新生儿的模样。 新生儿似乎在出生的一周里皮肤都是褶皱的状态。而且早产的孩子肤色都会呈紫色或青色等，需要时间慢慢恢复健康。 可这个孩子……倒是健康得出奇。 其余警察把嫌疑人送去警局，刘成则跟着救护车一起把习芸竹的孩子送去医院，在确定一切指标以及生命体征正常之后，刘成终于松了口气。 等他回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醒了，吵着嚷着要见孩子。 刘成听到动静走到监狱面前，男人双手紧紧抓着铁门情绪亢奋激动：“孩子呢？孩子在哪里？他还好吗？！” 刘成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疯疯癫癫的 样子皱眉，没想到这人对孩子的关心程度让他意外。 他把孩子抢走了，可是却善待了他，甚至还很喜欢这个孩子。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资料里写的家暴男。 难道这中间有信息差？ 这个念头刚起，很快就被刘成推翻了猜测，因为他知道人性是很微妙的东西。 虽然他残忍杀害了习芸竹，但很难说他会不会很喜欢孩子，所以才费尽心思的把孩子带走。 刘成想到这里深吸口气，打算好好盘问调查清楚。 审讯室里，刘成亲自出马，那男人坐在审讯椅上倒是很老实，也没有低着头抗拒审讯，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们，心里隐隐的焦急是留给孩子的。 “你认识习芸竹吧？” 刘成率先问了一句，那人点了点头。 “先说说你的事吧，自己交代会节约很多时间。” 刘成把本子合上放在一边懒得记录，反正有监控拍下来了。 “我在网上遇到一个人，她跟我说习芸竹的丈夫对她很不好，她觉得生活没了盼头。我很喜欢习芸竹，为了她可以舍弃一切！” 说到这里男人紧攥着拳紧张，眼里迸出血意。 “然后呢？”刘成点了点头，知道他后 面想说什么：“你抛弃了刚出生的孩子，以及正在坐月子的妻子去找她对吗？甚至还公众威胁她说要跟她做个了断之类的？” “不！是在那之前！她一面跟我哭诉自己婚姻的不幸，可是又吊着我，所以我才起了杀意，我本来是想好好待她的。” 男人长叹了口气，提起习芸竹眼里还有一些深情，可是很快这深情就被恨意覆灭。 “之后呢？你杀了她，并且把这个孩子给抢走了？” 刘成冷脸问了一句，不管出于什么借口，都不该成为他杀人的借口。 而且……还是以那样残酷的方式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不，我是在去的路上遇到这个孩子的，也就是在养殖园门口。” 男人叹了口气低下头，那时候他看着浑身都是血的孩子躺在箱子里哭，他还以为是谁丢下的，那一刻的良知唤醒了他的愤怒，于是他把孩子带走，准备送往医院的时候发现警方已经开始对车站、以及各大医院进行排查，于是他不得不暂时躲在酒店里。 “你说什么？”刘成闻言蹭的一下坐起来，不可置信看着男人。 他没有杀习芸竹？那是谁干的？ 那白色的菊 花，还有白色的孔雀羽毛。 “对啊，这好像是习芸竹的孩子……”男人迟疑一下，随即挠了挠头，因为他都开始不确定了。 “说清楚！”刘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里面肯定还藏着别的秘密，于是勒令他交代清楚。 “那天我放下狠话之后，就走到半途的时候其实我就打算跟她和解了。因为我想到了自己的妻子跟孩子。我妻子人不错，只是没有她这么漂亮，我想跟她好好告个别之后就离开。” “我约了她见面地址是她选的，我在养殖园门口就看到一个箱子，箱子里有孩子的哭声，我发现后见孩子气息微弱了，于是赶紧在在一个二手站买了保育箱把孩子养起来。你们的人出动很快，我隐约还听说习芸竹出事的消息，我担心……”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显然他的担心就是之后发生的事。 “是她约你到养殖园的？”刘成不可置信问了一下，习芸竹在养殖园的状态很明显是见比较重要的人，在男人对她几次放狠话威胁之后，她应该会有所戒备才对，怎么会只身一人前来见他？ 而且还是化了精致的妆，带着极其不便的孕肚而来 的？ 很显然她在约见那个男人之前还要见什么人，又或者是有人跟他同行而来。 养殖园门口…… 他记得养殖园门口有两个监控摄像头，而且旁边就是车道，只要花些时间查一下很快就有线索了！ 刘成想到这里中途吩咐警员去调查，等他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崩溃的坐在审讯椅上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劲的为自己的错忏悔自责。 “我真的很对不起她们，也对不起习芸竹，我应该在她拒绝我的时候及时抽身的，没想到最后却搞成了这样的局面。” 他说着崩溃用手打自己的脑袋，刘成看着心里有些复杂。 这个案子现在越来越疑惑了，本来以为只要抓到凶手就行了，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是局中局。 如果说这男人的出现只是一个局的话，那他们所有人，包括警方的破案方向跟思路，都被算计在其中了！ 目前为止无论是习芸竹的死，还是孩子的安置甚至替罪羊，幕后的真凶都计算得一丝不差，只等着时间到了之后警方开始抓捕然后结案。 究竟是谁，有这么缜密的心思，这么攻于算计，又对习芸竹恨之入骨，必须要将她杀害不可？！ 第11章 有人在说谎！ 从审讯室出来，刘成的脸色很不好。案子发生到现在已经很久了，可是第一次像这样无力过。 凶手的真实身份还没找到，更别提抓捕了。 他们现在抓到的人也不过是替罪羊而已，估计凶手也想到这个男人已经会洗脱嫌疑，所以他在背后还制造了别的东西混淆他们视听。 “刘队。”刘成出了审讯室秦娟迎面看着他，审讯室里的情况她已经知道了，正因为她一直看着审讯视频，所以她才这么纠结。 她仔细分析过了，那男人八成没有说谎，如果他真的说谎了，只能说他的演技太过精湛，连她都骗过去了。 但无论他怎么说，只要在铁证面前只能低头。 “我们先等东西到了再说。”刘成阴霾着脸看了她一眼，这案子着实让人头大啊。 秦娟沉默跟在他身侧离开，刘成坐在办公室里一声不吭的翻阅这个案子，上面几句了迄今为止所有的证据与案子进度。 无言待了两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开，监控视频已经到了。他把U盘放进电脑里之后很快就看到了相关监控画面，画面显示那个男人气势汹汹的准备走进养殖园，却突然被一 个箱子吸引住脚步，随即他把箱子打开，环顾四周迟疑了一会儿之后把箱子拿走原路折返。 “能不能调查出这个箱子是谁放的？”刘成刚开口，警员把头摇成拨浪鼓：“找不到，那是一个监控死角。我们在排查的时候也找不到这箱子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这无疑给破案增加了许多难度。刘成没想到凶手竟然这么狡猾。 “他也未免太熟悉这个养殖园了吧？”秦娟思忖说了一句，用手摸着下巴细细分析。 即便是她，就算记得警局那些位置有监控探头，也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在监控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取东西，甚至避开监控视角。 这除了要避开监控之外，还得会计算，还要避开人群，以免被人怀疑等等…… 秦娟想到这里微皱眉，如果凶手只有一个人的话，他怎么能在短时间之内把习芸竹杀害之后取走腹中的胎儿，然后又放在外面让这个男人带走嫁祸于他？ 毕竟一个血淋淋的孩子出现在箱子里，正常人第一时间就是想到报警。 秦娟心里正疑惑着，突然看到监控里男人抱着箱子往回走，在他风衣的口袋里依稀有一个刀柄，她 这才反应过来。 那个男人一开始就是准备跟习芸竹做个了结的，所以他一定会带凶器，而警方出警很快，在听到动静之后那个男人再往养殖园里面去的话，一定会惊动警方。 况且他中途折返离开，一是因为孩子的气息已经很弱了，二是因为他身上携带了凶器招摇，而且他杀意已无，再待下去也不好。 秦娟想到这里倒理解男人的做法，她一双美瞳张大，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激动抓着刘成的手腕。 “他是在二手市场买到保育箱的，保育箱一般是不流通于市场的！快去查保育箱的来源，只要他待在北城没有离开，就能牵制我们的视线跟动作，而凶手正在的目的不是躲开我们，而是让这个男人困在北城等着我们来抓！” 秦娟的话刚一说完，刘成很快反应过来，给了警员一个眼神他立即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秦娟坐在椅子上努力分析处理这个案子，凶手的目的是杀害习芸竹之后嫁祸给别人，还有时间能够在习芸竹尸体旁边摆白菊花跟白孔雀羽毛，这就证明凶手有足够多的时间准备，甚至连逃跑路线都能处理好。 这么看来的话……在栅 栏旁发现的两个脚印就不足以成为有效证据辅助破案。 到底是谁，费尽心机杀害习芸竹？ 秦娟脑海闪过很多张人脸，团长、应家薇、秦光…… 如此有预谋跟计划，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这甚至是蓄谋已久的谋杀案！ “你是怎么想到的？”刘成见秦娟半天没说话，于是便开口询问她的思路。 “因为巧合，太巧了。凶手本该直接杀了那个孩子，或者把他丢在一边。从我们出警的速度来算，剖下来的早产儿撑不住我们赶到目的地的，他可以随便处置了这个孩子。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把孩子放在养殖园门口，因为他知道嫌疑人一定会来，又利用保育箱作为拖延，让嫌疑人不得不暂时留在这里，甚至给了我们破案调查凶手的时间。” 秦娟冷静分析，刘成听着点点头，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那如果他没有把孩子带走或者没发现直接进去了呢？” “他就会直接到案发现场，人在慌乱的时候一定会留下相关证据，这不更加省事了吗？”秦娟冷笑一声抬头看着刘成，她的眼神冰冷得吓人。 正因为她洞悉了凶手的作案手法，所以她才知 道这个人心思缜密得让人可怕。 这种感觉就像傀儡戏，幕后凶手不断操纵着手上的线让故事更加丰满，让一切按照他设定的剧本走。 “再等等，等他们攻克习芸竹在论坛上的账号。”刘成闻言紧抿着唇，他实在生气，必须要赶紧把凶手查出来。 秦娟闻言看着案子上整理汇集的资料沉默不语，她在筛查最有可能犯罪的那个人。 “把目前为止所有的嫌疑人都仔细调查一遍，包括已经调查过的团长在内，还有养殖园的园长。” 刘成想了很久慎重做这个决定，一般已经调查过的人是不会再重新调查第二遍的。 因为浪费精力，而且他们这是在分局，精力没有省局的人那么多，人手有限。 “你想好了吗？也许调查了没有新线索。”秦娟问了一句，她想到了二手保育箱。 保育箱属于特殊用品，一般只会有报废，没有二手回收的。二手的保育箱回收只有可能是医院转让出卖仪器等，一般来说这仪器是大规模的转让，而且不可能会流通于二手市场。 说不定保育箱凶手也早就准备好了来源，不怕他们调查，到时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12章 真正的凶手 第二天终于，派出去的各方警察终于调查到了一些有效线索。 秦光很爱习芸竹不假，但他们两人闹过不少的矛盾。最近的一次矛盾就是因为习芸竹很喜欢孔雀，只是一味的给孔雀养殖园增添数量，一窝一窝的孵小孔雀；而秦光身为男人考虑的是经历利益，于是他打算引进可以食用的孔雀进行养殖，打算每两年就卖出去一批，一供良性循环。 这本该是一个好的办法，但他们却为此发生了不下四五次的剧烈争吵。 这些消息全都是从他们邻居那里得听来的，很有参考价值。 第二条线索则是应家薇，她以前交代的全都是真的。而且当年习芸竹受伤离开舞蹈团还另有隐情，因为团长对当初圣洁如雪的习芸竹痴迷至极，私底下偷偷追求过习芸竹，可是被她婉拒多次，后来就只听说她受伤，然后匆匆离开舞团的消息。 看着这些调查得来的线索刘成觉得头大，这些话几乎推翻了以前调查的线索。就连团长也在隐瞒当年的旧事，导致他们的办案无限增大。 刘成这边还在思考该怎么开始调查案子的时候，另一边一个女警员气喘吁吁 的跑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档案。 “刘局，有重大发现！” 她喘着粗气把档案递到刘成面前，他面色一凝，翻开档案后映入眼帘的是打印后的聊天记录。 “这是什么？”刘成问连一句，翻了两页很快就知道了。这是习芸竹账户聊天记录，他们已经把聊天记录打印弄成本子交给他了。 “麻烦你翻到第十页查看一下，我已经用记号笔做了标注。” 女警察提醒一句，刘成看着上面的聊天记录瞳孔一张，在习芸竹与‘孔雀东南飞’的聊天中，她提到跟习芸竹线下见面，刘成再一看时间，竟然还是一年前，那时候她们都还没有怀孕。 如果说习芸竹是因为半月板受伤所以只能在小众论坛APP上跟别人交流自己的心得，那这个‘孔雀东南飞’是怎么回事？明明有那么多练舞蹈的途径，可是她却下载了这个软件，什么都不懂的询问习芸竹。 如果真是一个舞蹈纯小白，应该连这论坛都不知道是什么才对。 这个‘孔雀东南飞’不仅有嫌疑，她还蓄意诱导他们往嫌疑人身上调查，甚至提供了很多线索，配合警方调案。 另一边 酒店大堂经理在核实了很多遍监控之后终于确定，嫌疑人自从进了酒店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也没有离开房间。 掌握了这些线索跟资料之后刘成开始分析案情。 在这场命案中，得利者最大的人，就极有可能是凶手。 由于那个粉丝嫌疑人不过是一个替罪羊，所以刘成暂时将他排除在外，还有应家薇，目前来看她暂时没有作案时间。 目前剩下 怀疑对象就是‘孔雀东南飞’，也就是团长的妻子。 还有一个是秦光，习芸竹的丈夫。 但凶手作案手法刁钻狠辣，几乎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甚至还能静静等着警方走入他设下的局中，因此刘成将视线放在目标最大的团长夫人身上。 毕竟虎毒不食子，秦光如果真的想杀她，有千百种办法，没必要让自己的孩子陪葬。 而最新调查到的消息显示，团长曾经狂热的追求过习芸竹，甚至因爱生恨伤害了她。 虽然不知道习芸竹为什么告诉秦光这件事是应家薇干的，但习芸竹总归是在舞蹈团受伤的就对了。 习芸竹作为团长的旧爱，团长妻子不可能心里没有一点儿芥蒂，这些年‘白 孔雀’在团长的心中一直都没有抹去，他也许不记得习芸竹了，但只要一提到白孔雀他就两眼放光，那是深深的崇拜与羡慕。 只不过团长妻子目前也是孕妇，而且她行动不便具备辩解犯案的能力，因此刘成暂时将她放在一边。 唯一嫌疑最大的就是舞蹈团长，他具有作案动机跟行动条件，如果他想杀了习芸竹，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就是有一点比较棘手，他生活得太规律了，有很多人可以给他做证人。 再加上警方已经提前调查过他的手机信息，他几乎没有去任何的地方。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在这一刻有些崩断，刘成心里是崩溃的。即便线索已经查到了，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凶手一定是团长。”秦娟在旁边笃定开口，刘成有些惊讶，秦娟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有时候我们看见的真相并不是真相。” 这句话的含义很多，需要仔细体会。 刘成思索好一阵子，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么说是因为警方目前唯一对团长的了解只是查了一下他的IP地址，并没有派人长期跟踪他。而且他常去的地方人流量特别 大，排查起来很艰难。 这也就导致一个情况，他们根本没有团长每天在外面闲逛的监控证据。 所以，卫星位置显示他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这点也可以造假。 “他在这里住了十年，所以他跟周围的邻居都很熟悉，同样这附近的街道、街道又会遇到什么年轻人或者朋友等…… 秦娟的话说一半没再讲下去，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懂你的意思。”刘成脸色一沉，所以即便团长让小孩子按照他提前规划好的地点行动，他只需要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出现把手机拿走就行了。 而要做到这一点，简直不要太简单，甚至谁都可以拿手机按照路线瞎转。 刘成看了一下路线，从团长下班的地点回家，中途需要花费将近两个小时才能到家，而这个时间，足够杀一个人并且逃离现场了。 他必须要找到，团长案发时没有出现在相应地点的证据，只有证明他说谎，才能问出他的路线，争取早日破案，还习芸竹一个公道！ 可凶手心思缜密，并且熟悉养殖园，所有的监控都没有拍到可疑的踪影，他们真的能查出团长是谋害习芸竹的真凶吗？ 第13章 蛛丝马迹 刘成借着这次机会重新开始调查团长，到了团长的家里之后，因为最近是周末，所以团长待在家里。 面对家徒四壁的出租房，屋子里简陋的几个家具也不知道使用了多久，这屋子里始终没有家的感觉。 即便团长在这里居住了很多年，而且家具跟屋子都有使用了很久的痕迹，但出租房就是出租房，无论居住多久永远都变不成家。 刘成扫了扫屋子里的环境，团长热络的端着温水递过来给他们，招呼警员坐下。 “我们今天来是有事找你的，你也知道是什么吧？”刘成抬头看了团长一眼，习芸竹的案子还没有结束，目前凶手的真实身份都还没确定。 团长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点了一下头：“我知道，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行了，我一定知无不言。” 刘成点了一下头，在这出租屋里只看到了他一个人，当初他们调查团长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一个人生活。 只不过因为他的年龄不是很大，也才30多岁出头，所以刘成一开始以为他没有结婚，没想到他不仅结婚了，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你一个人居住在这里吗？妻 子跟家人呢？舞团的工作还不至于忙到连家人都照顾不了吧？” 刘成连番轰炸问下来，团长觉得有些头大，第一次面对齐刷刷警察的审视，他不由得头皮有点发麻。 “我现在一个人住，因为工作忙不开。”团长头冒着冷汗回答，可是刘成依旧不依不饶，继续逼问下去，渐渐的团长逐渐招架不住，于是便全盘托出。 “没错，我跟我老婆是分居状态，因为我们之间闹了点矛盾，所以她在别的地方，而我选择了一个人在这里生活。” “你们为什么分居闹别扭？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事？”刘成嗅到这里面有点不同寻常的味道，于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纠缠询问。 团长闻言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等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开口说出了真相。 “十年前我很喜欢‘白孔雀’，因为她漂亮圣洁的舞姿，后来习芸竹离开舞团，时至今日我心里都还喜欢她。我老婆知道了之后就跟我闹，后来我实在受不了就跟她分居了，甚至当年她在荣爱医院生产的时候我都没有去。” 团长的话说完心里不由得涌起一 股愧疚，既愧疚于习芸竹，又愧疚于自己的妻子。现在再说起这些事，他才知道当年的自己有多荒唐。 “所以这些年你一直都对习芸竹念念不忘。”刘成指出问题的核心，他本来将目标怀疑在团长身上，可是见他这样似乎又不是凶手。 所谓水能覆舟，亦能载舟。十年的深爱可以为了对方抛妻弃子，也能因爱执念而将对方杀害。 团长的情感处于两极分化的情况，刘成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更多的线索，确定真正的凶手是谁。 离开现场之后，在小区的保安室里，刘成坐在警车上即将离开时突然叫警员停车，等他把车停下之后，刘成下了车跟保安亭里的保安攀谈起来。 “刘局这是要干嘛？”警车里警员纳闷看着刘成热络的模样似乎遇到了什么熟人。 “我也不知道。”秦娟坐在车上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下了车之后在旁边吹吹风，免得在车子里闷得慌。 “他老婆还在他身边啊？” “是啊！经常看到那个租户独来独往的，没想到竟然有老婆了，他们还一起遛狗来着呢。” 保安信誓旦旦开口，他昨天可是亲眼所见 的。 由于这个小区住户率不是很高，所以他认识很多人，这其中就有在这个小区住了十年的团长。 刘成听着保安的话心里思忖一下，低头沉思片刻。 保安的话一定不会出错，只不过团长刚才接受他们采访的时候说他跟妻子很久没有往来甚至分居很久了。可是现在他们又私底下偷偷见面了，不仅如此还瞒着警方，这是为什么？ 秦娟打了个哈欠刚停下，突然身边刘成的声音响起：“我们回去吧。” “啊刘队？！”秦娟叫住拉车门的刘成，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保安亭有些好奇，刘队这样似乎不像是遇到熟人。 “刚才你们在聊什么？”秦娟问了一句，很想知道聊天内容。 “团长昨天跟他的妻子在这附近遛狗逛街。”刘成言简意赅回答一句，秦娟眼睛微睁，有些惊讶。 上了车之后他有些沉默，现在案子越来越难调查下去了，每个人的证词跟口供都有错误，甚至还存在说谎的可能性。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这无疑加大了警方的办案难度。 “我们现在去哪？”警员看了一眼副驾驶坐着的刘成问了一句，他眼神坚 定，眼里闪过坚毅的光。 “我们去找‘孔雀东南飞’！” 警车中途拐到分局停下之后，很快司机开车带着刘成跟秦娟赶往团长妻子的家中。 他有很多问题需要从这个女人身上解惑，而他也是从案发到现在第一次来见这个女人。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按照门牌号一间间找起来，终于在最末尾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团长的妻子。 漫长的门铃声之后，里面的人打开房门，在看到他们时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关门表示自己不买保险。 刘成及时将门挡住，看着眼前身材微胖的女人，她的状态很好，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吃好喝好的人。 “我们有些事想找你问一下。”刘成在女人诧异的眼神中开口，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有点微胖，但她的状态可不像是刚生完孩子的人。 况且她的胎儿只比习芸竹早几个月而已，而小孩子在这阶段是最难带的，甚至母亲也不会休息好。 “你们是谁？”女人突然警惕起来，看着他们身上的气质渐渐起了疑，但已经来不及了。门被刘成推开率先走了进去，女人只能跟在他身后紧盯着他想赶他们走。 第14章 假孕 “你好，我们是北城朝阳分局的人，我是刑侦总队长秦娟，他是我们的局长刘成。” 进屋子之后，秦娟这才将自己的证件逃出来给女人看，还没等她看清楚直接把证件给收了回去。 “你你你……你们联系过我，我已经有什么都跟你们交代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偷偷跑到别人家里来？！” 团长妻子愤怒盯着他们，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有很多。审理那个案子、把习芸竹狂热的男粉丝抓起来，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调查她，还跑到她家里来？ “原来你还记得我们联系过你，孔雀东南飞。”刘成不顾主人的讨厌径直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女人脸色登时一变，客厅的婴儿车里躺着一个小孩。 孩子躺在婴儿车上，客厅的桌子上还有一杯刚冲兑好的奶瓶，很明显她想出门，刚好被他们截住了。 “是啊，这ID本来就是我。”女人脸色微的一顿，理所当然回答。 “你不是说你怀孕时候认识习芸竹的吗？怎么她的孩子还没生下来，你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刘成看了一眼婴儿车上的孩子，这孩子绝没有刚出生一个月的模样，看样子起码 在两三个月往上了。 这证明什么？这个女人撒谎了。 本来刘成减轻对她的怀疑就是以为案发时段她也是大肚子孕妇很难去做这件事，但如果这女人孩子已经生下来并且恢复健全的话，那就两说了。 除非…… 她是假怀孕，在网上假装自己还处在孕期中，再诱导警方将视线放在别人身上，从而洗脱掉自己的罪名。 “我的孩子早产生得早了一点，她肚子里的胎儿都快蹦出来了，哪里不一样？” 那女人粗鲁蹦出两句话，似觉得不妥当之后也没再说。秦娟听着她的描述微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问了几句话之后就被那个女人以她要出去溜孩子逛街为由把他们赶走了，女人如此不配合，他们打算先去医院核实一下这女人话的真伪性。 车上秦娟微皱眉深思，她最近要处理的东西太多了，脑子乱的很，一下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等他们到了医院之后，一行人径直去了荣光医院。 在前台的电脑信息里找到了团长妻子的住院信息以及负责她生产手术的医生，正巧那个医生还没有下班，于是拿了一个挂号之后等着去医院 见医生。 医生看到一进来四五个粗壮的陌生人之后下意识准备起身躲在仪器后，误以为他们是来闹事的病患。 “医生，我有点事想问你。”刘成看着医生莫名的动作说了一句，在他诧异的眼神中，刘成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公安局的人来调查他们肯定要积极配合，医生回到自己位置上看着他们，只是他没想到公安局竟然不是本地而是北城的。 “两个月前这女人是不是在你这里生产过？”刘成说着掏出一张团长妻子的照片，医生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然后点头确定。 “我对她有点印象，你们可以去前台查一下信息就知道了。” 医生说着有些赶他们走的意思，挥挥手低头整理病历单。 “我们就是从前台那里过来的，你对这个病人还有什么印象？”刘成看出医生的紧张心里起疑，准备套套他的话再问下去。 毕竟这是一个地市级三甲医院，医生没必要为了别人而牺牲毁掉自己的前途。 “没有了没有了，我每天那么多病人怎么忙得过来。” 医生摆摆手催促他们离开，如此心虚反常的态度很难让人信服。 在 走廊上，秦娟一直在捋清思路苦想着，终于知道了她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在哪里。 “刘队！” 她喊了一声叫住走在前面的刘成，他转头之后秦娟环顾一下四周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私语：“我知道哪里不对了，那个女人是怎么知道习芸竹快临盆的？孩子的长势……” 秦娟的话还没说完刘成很快反应过来。虽然理论上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但妊娠的事还真不好说，有人八个月早产生下孩子，有的人十个月满了孩子还赖着不肯出来的都大有人在。 那个女人那么清楚习芸竹孩子的情况，难不成她……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们心里想起，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成嘴一抿，表情严肃点了点头，他也怀疑这中间有很多问题，而且……不仅仅是那个女人。 刘成回头看了一下妇产科医生的办公室表情凝重，这里面的事都太奇怪了。 在他们赶回去的途中，负责追查保育箱的线索果然如他们所料的那样有正规的处理资源，而警员调查了一圈都没找到可疑的地方。 随着案子的深入调查，很多事渐渐浮出表面。刘成将目光锁定在团长妻 子跟医生上，那么大的孩子，团长妻子一定说谎了！ 她能说谎，可是数据跟证据都骗不了人。而前台上显示的时间又跟团长妻子交代得一致，这也就是说明…… 也许医生也参与了这起案子也说不定，或者他收了大量的钱被贿赂了也说不准。 内部人员作弊犯案总比别的人要方便些。 刘成想到这里准备调查一下医生近期跟那个女人之间的交集，顺便也好查一查她的孩子是个什么情况。 她用‘孔雀东南飞’的账号跟习芸竹聊了很久，基本的信息跟时间警方都已经掌握了，而现实中这个女人的孩子比她谈论中还大两个月，这点就不正常。 除非她说谎了，故意在网上制造了一大堆所谓的“证据”，目的就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尽量从这场残忍命案中抽身，只可惜她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警方会顺着线索一路查到了她身上。 至于凶手为什么没有杀害习芸竹的腹中的孩子，说不定凶手有可能对孩子产生了怜悯之情，于是便没弄死他。 刘成想到监控里那个男粉丝赶去养殖园的一幕，虽然这两点存在矛盾跟问题，但他相信真相不远了。 第15章 凶手锁定 “刘局，嘿呀还真被你猜中啦！”警员调查完了之后会警局，看到刘成之后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刘成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看了警员一眼：“什么” “我去调查荣光妇产科医生了，你猜怎么着？”警员小心翼翼探过头跟刘成汇报情况。 “那个医生跟团长的妻子是中学同学，这不查不要紧，在网上只要查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和中学名，有不少关于他们的传说。” 警员神秘兮兮说了一句，刘成看着眼前的电脑敲了两下键盘，很快网页就刷新出来了。 中学时期妇产科医生对她情根深种，一直宣誓了许多动听的情话跟流水账，都是一些甜腻人的桥段。 “还有个高中时期呢，啧啧没想到他们读书的时候比我会玩多了。”警员啧啧称奇两下，对瞥了一眼电脑之后说了一句。 “不用看了，你就把调查到的结果告诉我吧。”刘成把网页关了，他没心思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他只想知道现在案子的进展以及——线索。 “别生气嘛嘿嘿……”警员激动得搓了搓手，妇产科医生跟团长妻子是中学同学，而且医生很 喜欢她，这就证明如果她有事求医生，他一定会帮忙。 刘成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他立即赶去医院见医生，在妇产科办公室里，刘成对他展开激烈的询问，而医生则全程采取了说谎模式，无论他怎么问都拒不承认自己认识团长妻子。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她是你中学时期的同学，而且你当年很喜欢她，初中跟高中阶段你已经懂事了，相信很多事都不需要我教你。” 刘成语重心长开口，团长妻子之所以一开始能够瞒过警方，就证明有人在帮她，而产期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 医生低着头还在犹豫时，刘成静静呆在一边等他想清楚了再说。 “这次的事涉及到一场性质恶劣严重的命案，如果你不老实交代的话，哪怕你只是包庇罪，也足够你判得比一般的包庇罪要重，你辛苦数十年毕业，就是为了在监狱里含恨过一辈子吗？” 刘成戳破他心中最后一点幻想提醒，让他认清楚现实。 在家人跟未来的双重压力之下，医生终于受不住心里的压力，重重叹了口气低下头。 “没错，我前面的确撒谎了，我跟她认识。” 医生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有柔情，忆起往昔，他悸动的心被唤醒，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心动的感觉。 “交代一下过程吧。”刘成淡淡说了一句，他对这些狗血的故事没什么兴趣，不过倒是很想知道团长妻子是用什么手段转移了警方的注意力，一直深藏不露的。 “半个月前，她给我打了二十年未见的第一通电话，跟我寒暄了很久约我见面。”医生缓缓开口，脸上的喜悦与欣喜清晰可见。 “她约我见面之后，除了寒暄之外就一直在哭，哭诉自己不幸的婚姻，又说她生孩子的时候老公都不在身边。我听着既愤怒又无力，因为我和她都已经结婚有孩子了。” “后来她来找我，跟我说她想做一件事，我肯定支持她，只不过她说想让我给她开个假的分娩手术，她只说这样可以帮到她，我以前就伤害了她，现在不想辜负她的。” 医生说完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垂头丧气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为以前做过的事自责。 “所以你帮了她。”刘成笃定说了一句，医生点点头，始终不肯把头抬起来，似乎没有颜面面对他们。 “你 这是在犯罪你知道吗？”刘成又问了一句，看着他漆黑的头不想再说下去。 他是高知识分子，这些事在做之前他就有决断跟了解了，既然还是照做了，那就证明他已经做好了被发现之后承担代价的下场。 知法犯法。何其可惜。 刘成叹了口气，独自一人起身离开，身后警员拿出手铐拴住医生双手…… 确定了嫌疑人就是团长妻子之后，刘成立即开始布局，联合分局的几个重要人物商议怎么把嫌疑人抓捕归案。 同时刘成也去监狱询问习芸竹的男粉丝，希望能从他那里知道更多的线索。 不过可惜的是那个男人除了沉不住气脾气暴躁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完全就是被人利用当枪使的人。 正因为有他的出现才混淆了警方的视线跟办案过程，险些直接把他评断为杀害习芸竹的凶手抓起来交给法院处理。 十几个警察全副武装出动，悄无声息出现在团长妻子的家门口，刘成表情严峻的站在她屋前敲了四五分钟门，在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之后他表情凝重，警员把门弄开之后，屋子里的东西都还在，但空无一人。 不止是 女人，就连孩子以及唯一的婴儿车都不见了。 刘成心里暗道不妙，立即派人出去追。可是人海茫茫，哪儿还有她的下落，早已是人去楼空。 刘成看着一顿气恼，没想到他一个大意竟然让她给跑了！ 而且她逃跑之前都没有联系过医生，看来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把医生也当成一个弃子的准备。所有人都是她可以利用的棋子，当没有用、或者她需要的时候，给她殿后或者被抛弃。 无论是网络上可操纵的陌生人，还是跟她有好多年同窗友谊的男同学，谁对她有用，她就会利用谁。 “太生气了，没想到她竟然逃跑得这么快！” 警员赶到刘成身边之后懊恼骂了一句，看来在他们上次来找她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女人的警觉，而她不动声色等人走了之后立马开始准备逃走的事宜。 “她肯定不会走车站跟机场，我们的人联系高速站，让他们留意一下，还有我找一下租车司机。” 刘成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担心她会打一辆车抄小路出省，逃到安全的地方。 这次再让她逃走，下次遇害的就不知道是谁了，所以他们必须得趁早！ 第16章 归案 “这外面怎么那么吵？”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邻居的门推开，看到穿着警服还携带配枪的警察吓了一大跳，赶紧想把门关上，被眼疾手快的警员拦下。 “住在这屋子里的人去哪了？”警员凶巴巴问了一句，那人小心翼翼看着门口站着的警察，而隔壁那间屋子大敞着门…… “我也不知道啊，只看到她抱着孩子跟一些东西往南边打车走了。” 邻居缩着脖子说了一句，见警员放下警惕之后，他立即把门带上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南边，那就是……机场的方向。”刘成想了一下路线喃喃自语，立即带人开车前往机场方向追捕。 警车上，刘成立即联系当地的派出所，情况紧急联系警察卫星定位女人的手机位置，随后又查清楚她的方向，很快就有了结果。 那个女人此刻正在某处酒店里，而警局调查到的线索是她即将要乘坐海航离开这里。 刘成打开手机地图看了一眼，的确在这座城市看到了一家海湾港口，根据女人的船票显示，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要登船了。 从酒店打车到港口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再 加上检票以及别的，她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出发了！ 船不等人，船上人流量很大，排查起来难找不说，到点了之后就要开走，不会因为特殊情况留下。 因此，他们必须要赶在检票口之前把团长的妻子给抓到！ 刘成很快在脑中部署了思绪，随即要求他们加快速度赶往现场。 跟当地警局联手抓捕嫌疑人，刘成不忘提醒他们车上有一个孩子，无论如何千万不要伤到。 在焦急万分的心理中，警车追了很久都拦截到那辆车，而它所在的方向也不是往港口去的。 追赶了一个多小时后，高速塞车，刘成带着两个警员先冲了出去，在高架上狂奔了十几分钟终于追上了那辆出租车，然而当他们打开车门时后座位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手机孤独的放在后座位上。 “这……”刘成拿起手机看了看，司机看到他们立即下车，怀疑他们偷东西。 “哎你们这是在干嘛？”司机刚一下车看到是警察之后脸色变了变，忙鞠躬弯腰跟他们表示道歉，声称自己看错人了。 “手机的主人呢？”刘成看了一眼四周，除了堵得水泄不通的车之外 ，只有零星几个看热闹的人，他并没有看到团长的妻子。 “她？她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随便上高速绕一绕，然后还把手机丢在这里面了。” 司机看着刘成严肃的样子忙交代经过，他也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但有钱不赚王八蛋，所以他就立马照做了。 糟了！ 刘成脸色瞬间一变，再低头一看时间，现在港口的船已经开走了，他们怎么都来不及了，这是调虎离山计！ “不好，赶紧赶回去！”刘成拿着团长妻子的手机吩咐一句，立即往回赶。刚坐上警车准备逆行离开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当地的警察局电话，他们说在港口抓到了那个女人，现在正带往当地的公安局。 这无疑是他收到最好的消息了，刘成赶忙吩咐警员重新赶往目的地。 等他们到了警局之后，团长妻子神神叨叨的抱着孩子警惕盯着所有人。 他刚进去就看到有个警察想把她怀里的孩子抱走，可是团长妻子却神神叨叨的怒喝一句，用力勒着孩子疼哭了都浑然不撒手：“你们别想抢我的孩子！” 如此癫疯的情况再加上她乱糟糟的头发，乍一看还真像是一个 疯婆子。 他敛起眼底的深意走上前看着现场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你可算来了刘局长。”当地警局领导看到刘成过来忙上前跟他握手问好，阿谀奉承的样子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们威胁她了？”刘成把手抽出来问了一句，他怎么看团长妻子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没有没有，也不知道怎么了，带她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领导头冒冷汗解释了两句，生怕刘成误会他们滥用私刑逼供，忙解释清楚。 “让我跟她聊聊。”他说了一句之后上前，而团长夫人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柔声哄着，声音十分的虚，有气无力的样子。 “没有人抢走宝宝，谁都抢不走……” 刘成凑近了之后才听清她嘴里絮絮叨叨念的是什么东西，不过他来不及思考这么多。这个女人的状态不对劲，为了防止她伤害孩子，刘成必须要先确保孩子的安全。 悄无声息靠近了之后，他一把将孩子夺了下来，小跑冲出去把孩子交给自己警员。 团长妻子手猛的一空，她木讷看着空荡荡手愣住，下一秒发出刺耳尖锐的嚎叫声，听得几个警察 捂住耳朵保护自己的耳膜。 “孩子！我的孩子！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女人发疯似的要朝这边把孩子抢过来，眼里的狠光犹如被抢了食物的野兽一般，几乎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打死你！”眼看她举着一个重物就要砸过来，刘成来不及多想出于职业本能掏出配枪对准她上膛。 团长妻子愣了一下，最终理智战胜了愤怒，她悻悻把手中的重物放下，幽怨看了孩子一眼。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孩子，你现在的状况不对他待在你身边才是最危险的，现在有时间跟我们好好谈谈了吗？”刘成见她恢复理智后跟她交谈，其实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是她的状态太不稳定了。 他曾经亲眼看到情绪激动下的父母直接把自己的孩子摔死，在他面前孩子犹如发涨失败的面团一样软绵无力，因为骨头全都摔断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最先要保障的就是孩子的安全，然后是嫌疑人情绪的稳定性，再之后是警方的安全。 团长妻子眼神闪烁了几下，幽怨不舍的盯着那个孩子一直看着，没有回答刘成的话。 第17章 血脉相连 看着警员怀中孩子的模样，刘成眉头微皱，上次匆匆瞥了一眼他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端详这孩子的五官倒是跟习芸竹莫名有些相似。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心里滋生，刘成嘱咐警员先把孩子送到医院去，再让当地的警察把女人先关着。 随后，他给秦光拨通了电话，让他先去医院看看，他的孩子还活着，让他去和谐医院。 刘成这话一出跟着他破案的几个警员愣住了，他们抓到狂热的男粉丝之前就已经确定孩子还活着，不过他们没通知秦光，想等孩子的状况好点了再说。 刘局现在告诉秦光这个消息，为什么报的是团长孩子去的那家医院？ 时间紧急，刘成想确保孩子是否健康，于是便跟着一起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秦光带着几个长辈匆忙赶到医院，自习芸竹出事之后，她腹中消失不见的孩子现在才有消息，这让他怎么不激动。 “孩子呢孩子呢？”秦光一看到医院里穿着工作制服的警察立马抓着他们焦急询问，最终在保育箱里看到了他的孩子。 孩子已经能清晰睁眼，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安静躺在保育箱里，是一 个活泼可爱的女娃。 “这……” 秦光胆怯把手覆在保育箱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依稀能够透过眉眼辨认出习芸竹的模样。 “唉哟这就是竹竹的孩子！她小时候长得比这还标志一点！”一位似乎是习芸竹妈妈的女人哀鸣喊了一声，随即眼眶含着热泪跑到保育箱前，看着这孩子心疼得难受。 “只不过看一眼而已，你们就能确定了？”刘成冷声说着，习芸竹的妈妈也就算了，秦光竟然也能认出这孩子是他的女儿。 “自己养大的孩子怎么会认不出呢？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女人抱着保育箱的边缘心疼开口，孩子在保育箱里眨着无辜的双眼看着这世界，她此刻还不知道眼前这些人是谁。 也许……这就是血脉相连的力量吧。即便隔了一代人、即便从出生那一刻都没有见过面，但他们始终能认出这个孩子。 刘成庆幸是在孩子尚小的时候找到了，不然等到将来再过几年，即便长得再像也很难再把孩子找回来。 人贩子就是利用这一点，孩子长大之后容貌会发生改变，因此毫无人性的将孩子作为商品转手、贩卖 。 “等孩子身体健康之后你们走下流程做DNA鉴定，确定了之后就能把孩子领回家了。” 刘成交代了一句，见孩子乖乖躺在保育箱里离开。 离开医院大楼，警员紧赶慢赶的追过来，这才急促询问刘成：“刘局，那个男人捡到的孩子不才是习芸竹的吗？这个孩子怎么会……？” “因为太巧了，那个女人对习芸竹恨之入骨，她费尽心思的杀害习芸竹就好，又何必把她的肚子剖开把孩子带走？要知道母体死亡的话，腹中的孩子也会在数小时内逐渐供应不了营养于是死亡。” 刘成叹了口气，虽然说那个习芸竹先约见了那个女人，等她离开之后不久男粉丝就会登场。 但他此行本来就是冲动所致，所以身上携带了凶器，当他赶来发现意外死亡的习芸竹时，为了避免自己的嫌疑他一定先逃走，于是习芸竹腹中的孩子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憋死。 凶手既要杀了习芸竹，又把她的孩子拿走没有杀害，这说明她拿这孩子还有用处。 那个在养殖园门口箱子里放着的孩子，他也不清楚是怎么来的。不过那女人既然布好了一切的局 ，就一定有她的用意跟作用。 “那这么说养殖园发现的婴儿不是习芸竹的？” “谁知道呢。” 刘成一耸肩，在警员惊讶的眼神中离开，目前一切未定，只有等医学检验结果出来才能确定了。 回了警局之后，刘成在处理别的案子，底下的人也在忙着到处奔走工作。 突然他房间的门被人敲响，等人进来之后一看竟然是秦光，只见他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走到刘成面前，身后还跟着两对上了年纪的长辈，看样子应该是他爸妈与岳父岳母之类的。 “刘局长，谢谢您的大恩大德。”秦光刚说完这句话把礼品放在一边，随即就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两下响头。 刘成起身的姿势僵了一下，愣愣看着秦光的动作，他实在没想到今天竟然受了这么大一个礼。 办公室外有不少凑热闹的警员，屋里两对老人互搀在一起强忍着热泪。刘成赶紧过去把秦光从地上扶起来，看着他这狼狈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哎呀你说你这是干嘛呢！” “刘局长，你必须让我给你磕头，如果不是你也许我们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孩子 了。我还以为她已经跟着芸竹一起去了……” 秦光一提到亡妻就眼含热泪，强忍着心里的难过跟痛苦说着感谢的话。 “感谢有很多种，没必要给我下跪磕头，男人膝下有黄金你知道吗？还有这是我们警察份内的事，担不了你这种大礼。” 刘成严肃教育他，他又不是为了这些感谢才当警察破案的。他反而很愧疚，没能在案发时救下习芸竹，没能阻止一场命案的发生是警察的失职。 “当初知道芸竹惨死的事，我还想一了百了算了，现在知道我们的孩子还活在世上，我一定会尽全力去把她抚养成人的。” 秦光坚定说着，刘成点点头，比起他前段时间见他们，他们的状况好了很多。 也许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吧，孩子的出现给了他们生的希望，因此所有人都接受了习芸竹去世的消息，将所有的爱都放在孩子身上。 “你能想开就最好了。”刘成语重心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死者已逝，生者也要好好活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谢谢你的开导。”秦光坚定点头，心中埋下了坚定的信念，他一定会照顾好他跟习芸竹的孩子。 第18章 审判 两天后审判正式开始，观众席第一排习芸竹的父母看到团长妻子情绪十分激动，他们是文化人，强忍着心里的怒意才没有在法庭上撒泼，即便如此那眼神也是足以要把她杀死。 团长妻子神情淡漠的站在被告席上，经过两天的冷静她似乎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失败了。 “被告，原告诉词你于半个月前约见死者习芸竹，先巧妙将她约到隐蔽的孔雀养殖园再将她残忍杀害，最后再将她腹中的孩子剖开带走，你承认这件事吗？” 法官看着卷宗冰冷陈述案子的经过，眉头忍不住微皱，即便他在开庭前已经看过卷宗，现在再复述一遍依旧无法接受。 “是。”女人的声音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深深低着头，如果不是她领口的麦，也许现场压根听不见她的声音。 “请阐述一下你的杀人动机。” 法官话音刚落，就好像启动了她某个开关一样。女人抬起头眼里已然有了憎恨和厌恶：“我为什么杀了她？哈哈……” 被告席上她狷狂肆意笑着，眼里却有两行泪落下。 “我的老公跟我结婚多年，可是他除了例行公事外甚至都不愿意 碰我你知道吗？我跟他结婚五年了！可是这五年的时间里他终其一日的都泡在那个舞团里，甚至还自己租房住，也不要我来同住！” “某次我听他的朋友念起了一个‘白孔雀’，于是仔细查了一下才知道当年他的舞团有一个专门演白孔雀的团员，因为她演得太好，所以别人都把她当成‘白孔雀’。学艺术的都会对这些东西着迷，所以我猜他应该很喜欢那个白孔雀吧。” 女人的眼里涌出悲怆，神情痛苦难过。可惜她没学过艺术，领悟不了这种高雅的情感与灵魂的极度契合。 她只知道她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丈夫，而那个男人心心念念的女神落落大方，是她永远无法匹及的存在。 “我没法再生育了。” 法庭里她微弱的声音让全场寂然，她自嘲笑了一下继续陈述案子。 “我中途小产过，医生说我身体不适合怀孕，所以我再也不能省了，可是我不敢告诉他，我怕他会跟我离婚。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闹得这么僵，就是因为没有孩子，他对我还没有责任心！” 团长妻子激动说着，她坚信只要她能够生下孩子，丈夫一定会回心转意 的。 尤其是……生下一个长得像白孔雀的孩子。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里滋生，她通过点点途径搜查寻找，很快就找到了习芸竹的线索，同时也知道她在论坛上发布帖子的消息。 习芸竹自受伤之后就很爱记录生活，虽然不能再起舞，但她很怀念在舞团的日子，尤其是当她看着昔日的团员变成了闻名一时的‘孔雀女王’，她看得更是抓心挠肝，技痒却无处宣泄的日子，似乎每一寸的骨头都在叫嚣着不满。 凭着她当时的天赋跟努力，足可以攀登上更高的平台获得更大的成就，可是她的舞蹈生涯止步于青春正好的时候了。 “在我知道她怀孕了之后，这个想法就在我心里酝酿了，所以我故意接近她，为了跟她拉近距离假装自己怀孕，那个傻子还给我寄营养品跟小孩的衣服呢。” 女人冷笑两声，似乎是在嘲弄她的天真与单纯。 “竹竹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害了她！”习芸竹的母亲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对她怒骂一句，随后崩溃大哭。 她那么好的女儿，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的痛苦…… “她抢走了我的丈夫、夺走了 我的幸福，这是她活该，是她的报应！” 女人怒瞪着双目低吼，眼里的猩红仿佛对她恨之入骨。 那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啊，被人诟病议论嘲笑的话语，她一刻都不想再听到了。 “疯子！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秦光也被逼急了骂人，他没想到芸竹怀孕时竟然交到了这种豺狼虎豹的朋友。 “麻烦双方肃静一下，我们这边取证了死者生前的社交信息，都没有发现她联系过您丈夫以及跟别的男人暧昧的迹象，所以被告方对我方原告妻子同时也是死者的污蔑毫不成立。” 律师站在旁边冷静补充了一句，随即拿出答应得跟一叠硬币厚度的资料举了举，如果法院长愿意看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庭审拖个两三天。 “她的确还行，我中途几次都陷入她的温柔攻势里放弃了这个念头。” 女人微挑眉不屑说着，眼里的恨意始终没停下：“可是啊，当我看到我老公对我一如既往的冷眼，甚至得知我怀孕都不屑回来看我一眼，连生孩子都跟我说团里有事回不来的时候，我怎么能收手呢？怜悯别人的同时不该先怜悯自己吗？是习芸竹铸成了这一 切的悲剧啊！” 女人狠戾说着，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甚至连愧疚都没有。 “你简直不可理喻，难以沟通！”秦光被她这番莫名其妙的言论气结，瞪着她几次说不上话。 “所以被告，你承认你杀害了死者习芸竹对吗？” 法院长冰冷机械的声音从堂前传来，女人表情悲鸣，知道已经无力回天。 “没错，是我杀了习芸竹，还抢走了她的孩子……” 法院长闻言敲了一下落音锤，正要宣判这个案子结束时，突然法院的门被人打开，庭审中止。 门口的警察跟着男人进来，看着乌压压的人群警察不得不先让他进去，继续守在庭审外。 “慢着！我这里有证据。” 一个男人嚷嚷开口，刘成听到动静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团长！ 刘成眉头一紧，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团长拿着几张纸走过来把它交给法庭工作人员，随即看着法院长坚定开口：“我妻子有精神病，这是她的病例，麻烦你们检验一下。” 此言一出，现场所有人哗然，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出。因为精神病人杀人可以减轻刑罚。 第19章 庭审突变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一个有逻辑有思维嫁祸给别人的残忍杀人犯怎么可能是个精神病？！” 习芸竹的妈妈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团长指控，他想利用精神证明为他老婆减刑，那有没有想过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可是彻彻底底的离开这个世界，再也活不过来了啊！ “死者家属肃静。”法官敲了一下桌子沉声开口，看着站在观众席中侧楼梯的团长，接过陪审团递交上来的精神病证明。 在确定证明的真实性之后，所有的家属都怒了，而团长妻子则站在被告席上冷眼看着这一幕冷笑。 天要不亡她，就等于再给她一次生还的机会！ 只要她有了这个证明，在牢里积极表现就能早几年出来。 “法官大人，您也知道精神病人的行为是不可控的，这些年我妻子一直在积极配合治疗以及吃药，所以她的病情才有所控制，可是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 团长说罢遗憾低下头，时间太紧了，他只能想最快的办法把老婆给捞出来，但愿习芸竹不会怪罪他。 习芸竹已经去世了，他怎么能看着自己的老婆在监狱里度过一生呢？ 况且他在舞团工作多年， 如果因为染上这桩丑闻的话，他会被牵连解雇的！ “你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有用了吗？芸竹当年可是你的团员啊，你就是这样对待故人的吗？！”秦光听着团长不疼不痒的推卸跟致歉怒了，紧攥着拳头几次欲要冲上来打人。 团长听到‘故人’两个字时瞳孔缩了几下，心狠狠的揪疼。 分别十年，没想到再次跟她的名字和这个人有牵连，竟然是因为这种方式。 习芸竹去世了，这个世上从此再无‘白孔雀’。 其实他很清楚，在十年前习芸竹半月板受伤不能再跳舞的时候，‘白孔雀’就已经死了，他之后的执念与种种，都不过是舞台上那道华丽圣洁的舞姿翩翩而舞的模样。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祭奠，在心里埋下了一座孤坟，而坟里葬着再也无法得见的人。 团长敛起眼底的失意，再看向秦光时面色平静波澜不惊：“你说什么呢？我这些年带过那么多团员，怎么会记得她的名字，要真这么算起来，北城有好几位艺术家都在我团下待过。最出名的应家薇，她不仅是‘孔雀皇后’，还是当红影星呢。” 冷淡疏远的态度十分漠然，他不仅把习芸 竹跟‘白孔雀’分得很清，甚至一度在心里抹去了跟习芸竹相识的过往。 被告席上的女人愣了一下，表情错愕又惊讶。 这些年她过得如何、那些遭受冷暴力的种种都让她度日如年，浑浑噩噩过了五年多的时间，原本以为他心里最爱的是习芸竹，可没想到…… 他不仅帮自己出庭作证减轻刑罚，甚至还否认了跟习芸竹相熟的事实。 如果不是她亲自调查清楚自己丈夫的秉性，也许连她都要相信他的话了。 哈哈，她视为夺夫仇人的习芸竹，原来在他心里是那样浮若鸿毛，她还辛苦苦熬了那么久，甚至把她视作幸福路上的绊脚石而杀了她。 多么可悲，又多么可笑，原来她的丈夫跟她是同一种人。 她鲜有得到关怀的那一刻，竟然是因为她杀了丈夫最‘心爱’的女人…… 原来从头到尾，她都错了。 几滴清泪落在木桌上，法庭内的喧闹盖住了眼泪垂落的声音，没有人关心一个杀人犯的声音，自然也没有人关心她为什么会掉眼泪。 秦光听着这些话气结，这人不仅拒不认芸竹，还转移话题。 “杀人就是杀人，因为精神疾病就可以减轻刑罚吗？ 她手段残忍的杀害了我的妻子，甚至还夺走了尚在腹中的孩子。包括另一个孩子，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从哪里被她弄来的，这件件桩桩，哪里是一个精神疾病的人能谋划得了的？还是你想说你也参与了其中？” 秦光凌厉对他们发起质问，他心里的怒火已经到达了高潮，他的妻子去世了，他没能保护好她们母女，导致骨肉分离，阴阳两隔。 他甚至不敢去看芸竹的尸体，只是通过警方的口中得知芸竹死得很惨。 “法官大人，证明你也看见了，想要取证调查的话可以派人去检验。”团长没有理会秦光直接看向法官与一众陪审团，死者家属的怒火与他毫不相关，他只想要自己得到的。 秦光被他冷淡的态度彻底掀起了怒火，气得抡起拳头要冲上去打人，好在律师及时抱住了他才阻止了一起庭内纠纷。 “原告冷静一点，你的情绪我们都能理解。”法官敲了一下锤子呵斥，这种事他已经见多了，往往很多时候案子还没开始审对方就先打起来。 “刘局，这个情况对原告一方很不利啊。” 坐在听审团观众席的警员侧身在刘成耳边讨论一句，他们今天来 本来是想等这个案子结了把宣判书带走的，没想到竟然目睹了这么戏剧性的一幕。 要说这团长当年的确喜欢过‘白孔雀’，就连他老婆都说这五年他丈夫心里念念不忘的都是习芸竹。 可没想到在这老婆跟习芸竹之间，他竟然选择了前者，难道是因为两个人有孩子了吗？ 可是那孩子……分明是他老婆偷来的啊！ 他现在拼命为妻子开脱，到底是为什么？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刘成看着庭上戏剧性的一幕说了一句，他心里早就隐约觉得不对劲了。 团长如果真的这么爱习芸竹，怎么会放过娶她的机会另娶别人？要真对她十年念念不忘就不会连她的名字都不太记得了，至于团长妻子说的那些话…… 也许是夸大其中的成分，也许是真的。 但有一点刘成可以确定，这个团长是极致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换句话说什么人都可以被他牺牲，成为他往前走的垫脚石。他出庭为老婆做证，甚至弄出一个精神证明，背后一定有他的目的。 至于他想做什么，刘成现在还不清楚。 不过男人嘛，一图钱、二图地位，三图人，无外乎就那么几个原因而已。 第20章 心中之道 警员不知道这些，看刘成这么淡定急得紧盯着现场。他是第一批看到习芸竹尸体的人，血腥窟窿的大洞对他视觉的冲击力可谓强大。 北城近十年都没发生过这么凶残血腥的案子，尤其死者还是一位即将分娩的母亲，这是泯灭人性跟良知案子，性质如此恶劣，如果凶手因为所谓的精神病就能逃过法律制裁的话，又有多少人要效仿？ “刘局，你快别坐着了，我们要不要上去说两句？”警员急得如坐针毡，一个劲的为原告跟死者想办法。 “你与其在这里干着急，不如去找一下团长妻子这些年有没有去哪家医院确诊过精神疾病。几年前的诊断现在作假一定来不及的。”刘成气定神闲说了一句，他倒是不担心。 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他现在比较关心的倒是团长的真实目的。 一个人结婚五年跟妻子见面的次数用手指头掰着都能数清楚，这样的人绝对不爱妻子。但他为什么还要出庭为她作证，甚至伪造证明？ 是想把她送进去更久一点，还是想把人捞出来实现自己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伪只要一验就知，我们的孩子现 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希望真相验白了之后能把孩子还给我们。” 团长对法官和陪审团又说了一句，秦光一听到他要争孩子再也忍不住了，冲上来就是给他几拳，一边揍一边怒骂。 现场的秩序乱成一团，两批人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们分开，有人趁乱还给团长补了几脚。 “你妻子根本就不能怀孕！你还敢跟我抢女儿，你害死芸竹还不够，还要再抢走我跟她的孩子吗？！” 秦光眼里冒着血色，几乎要把所有的牙齿都咬碎了。 作为父亲，孩子是他最后的底线！ 芸竹死得惨烈，他既要养双亲又要养女儿，所以才勉强打起精神站在了法庭席上，也是希望能给芸竹一个交代，可是他没想到这对狗男女竟然这么不要脸，把他的孩子说成是他们的！ “孩子是我老婆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秦先生你妻子过世我很惋惜，但你的孩子是另一个，或者说它早就死了，一个脱离母体供养的孩子，还能活吗？” 团长邪魅一笑，挑了挑眉戳中他们的伤心事，刘成坐在观众席上不免觉得一股寒意。 这对夫妻，还真是魔怔了…… 原来他打的 是这个如意算盘，习芸竹已经去世了，就留下她的女儿抚养长大，把她当成替身吗？ 这种人抚养那个无辜的孩子，恐怕过个十几年又是一场灾难吧？ 刘成见惯了这类养父猥亵幼女的案子，事涉人伦纲常，有时候畜生都比他们要有人性得多。 “你说孩子是你的，只需要做DNA鉴定就行，哦对了！还有你说的你妻子有精神疾病，我们的警员已经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传来。我想你这些天买通人脉关系奔走，一定忘了在几年前做个伪证吧？” 刘成从听审席上下来，冷静宣判着凌迟的死刑。 团长很快反应过来刘成的意思，脸色刹时一变，他是真的没想到…… “法官大人，一个精神病人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发病，她也许之前服用过相关的药物，但一定有相关医学检测判断才行。我相信在联网的今天要查一个人的病史不是很难，半个小时足够了……” 刘成看向身边的团长，一字一句念着他们剩下的时间。 残忍杀害了受害人，还对死者亲属施以口伐，甚至要抢走别人唯一的孩子。 他不允许这种恶劣的事件 发生，尤其是对孩子，他必须要当面出来制止。 孩子是国家的未来，家庭的希望。 “你……”团长憋得脸通红却不知该怎么说，在一边干瞪眼。 “刚才不是很嚣张吗？你来跟我抢女儿啊！你们对芸竹的伤害，我一定要讨回来！” 秦光冷眼看着这场戏，后槽牙被他咬得嘎吱作响，他在极力的忍耐。 漫长的十几分钟过去，团长最终经受不住内心的煎熬，直接交代自己情势所逼才弄了一张伪证，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妻子能够减刑。 “你这可不是伪证，证据整理得这么全面，还有医院的盖章。仔细查下去是哪家医院谁谁配合你造假，就算是你私造的伪证，私刻章也有罪，重重罪名叠加在一起，你也跑不掉。” 刘成冷声说着，对团长报以一抹讽刺，案子到现在还没完，十年前是谁让习芸竹半月板受伤不得不退出舞团，这件事也要细致查一查。 既然这个团长如此薄情寡义，那他所谓的‘深情’也带着令人质疑的目的。 习芸竹死了，他们还活着的人就要为死人讨个公道，不至于让死者含冤。 团长在刘成的逼迫下紧张得 额头冒出了密汗，他本来以为顶多可以牵制一下庭审的力度，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戳穿了，而他的小聪明在专业知识跟律法面前什么都不是。 他完了，不仅前途完了，他这个人也完了…… 庭审团不少人议论纷纷，被告跟原告安安静静对峙，法庭内部喧哗一片，他们都在探讨着罪名跟刑期。 当看到警员急匆匆的拿着资料赶回来时，刘成一人独自离开庭审现场，走出北城高级人民法院的时候看着日头最灼热的正前方背手而站。 如此明艳的阳光，习芸竹再也照不到了。 他要努力将阳光照耀到每一个角落，让这个地区的人民感觉到光的温暖。庇佑一座城，守护一个国。 保护那些健康的人，为那些无法开口的尸体发声，将真相还给公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继往圣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一位老师教给他的道理，也是他此生坚持的道。 站在高位庇佑每一个人，无论孩童、老人，甚至是女性个体，以他一人之力，护住全部的人。让冰冷庞大的数字转化为小数，甚至为0. 案卷上，再也没有拐卖、命案、性侵…… 第1章 神秘失踪 警局里，刘成正在视察警员的工作状态，突然发现正在偷懒的陈咚咚，走过去揪了一下她头上某个毛茸茸的耳朵，直接疼得她一下弹了起来。 “谁啊！成哥哥你扯我头发干嘛？！”陈咚咚捂着头皮问了一句，夹子上好几根头发都被硬拽扯了下来，差点没把她疼哭。 “你这是什么东西？”刘成看着手上毛茸茸的耳朵问了一句，这似乎是女孩子的头饰一类的。 “只是一个装饰品而已，你还我。”陈咚咚蹙眉说了一句，暗咬牙把东西夺回来戴好。 蠢直男就是不开窍，这么可爱的猫耳朵竟然生揪下来问是什么。 “好吧，不过你……上班时间戴这个干嘛？”刘成皱眉看了一下她的仪表，她现在哪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她管着几个法医师，不忙的时候到处串门，戴着一对耳朵招摇，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样好看啊。”陈咚咚嘟囔说了一句，声音渐小了起来，她也心虚得很。 可她月月都是全勤，下班时间又那么晚，基本就在警局里度过一整天时间了。她如果还不打扮的话，这些漂亮的东西就再也戴不了了啊！ 况且 ，她也是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嘛…… 陈咚咚想到某个高大俊朗的脸莫名有些脸红，害羞捂着脸离开。 “搞什么啊？”刘成看着陈咚咚的举动有些奇怪，刚想叫她突然有人警员上来叫刘成去吃饭。 他看了一眼时间的确到食堂午饭时间，便直接跟警员下楼，等他到的时候在楼下大厅发现了一个举足无措的女人。 诺大的警厅里，女人焦急得到处转悠，找了好几个警察都被拒绝了，而她迷茫站在原地无措，急得眼泪汪汪。 “去看一下那边怎么回事。”刘成停下脚步说了一句，才走了一步腹部就开始作痛，他额前冒出冷汗捂着腹部，胃病发作了。 眼见警员上前了，刘成想去食堂吃点东西把胃病压一压。谁料那个女人在看到刘成之后直接越过了警员拦住了他往前走的路。 “您是刘局对吧？我在新闻上听说过您。” 女人焦急开口，目光笃定坚毅，她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没错，我叫刘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刘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她的脸上已经有了皱纹，看着似乎35岁左右的样子，但她神情憔悴，视 觉年龄远比实际年龄大得多。说她有45岁刘成都相信。 “我听说你的名声，我想请你帮个忙……” 女人焦急看着他，也不顾刘成动作有些狼狈还捂着小腹，必须从他嘴里听出一句答应。 “如果你要报案的话，跟我们警局的同事说一声就好了，会有人负责登记跟对接工作的好吗？” 刘成婉拒说了一声，他的胃近期有些穿孔的迹象，所以饿了就必须得吃东西，不然严重危害身体健康。 “这位女士，那边有我们的同事，小李你过来一下！” 刘成身边的警员喊了一声，招呼同事过来。女人一看这个情况瞬间急了，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拉着刘成的衣服着急喊：“求求你了，帮帮我吧，别人都帮不了我只有你可以了！” “哎哎哎你干什么？”警员一看她上手立即掰开她的手把刘成护在身后，警惕瞪着她。 “我……我没有恶意啊……” 女人茫然无措看着眼前的刘成，她听说刘成很厉害，什么难办的案子都能破了，所以她这才焦急万分的赶来。 小李赶来把女人控制住，刘成警员搀着他要往食堂方向去，刘 成扶着小腹的手放下，看着旁边的纠纷叫住小李。 “你有什么事过来跟我讲吧。”刘成看着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轻叹口气往回走，看来这饭一时半会儿是吃不上了。 女人见状赶紧松开小李的手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跟随着他上了二楼。 在僻静的地点，警员端了两杯温水上来，顺便再给刘成拿了胃药，临走之前不满剜了那个女人一眼。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刘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先吃药把胃疼暂缓一下。 原本态度激烈的女人这下倒是冷静了，她迟疑了好久，终于开口表明自己的来意。 “我男朋友，不对！是前男友。我们谈了很久，中途因为第三者插足之后分开，后来我跟他一直都忘不了对方打算复合，可是就在半个月前他却突然不再联系我了。” 坐在刘成对面的女人紧张绞了绞手指头，紧咬着下唇迟疑，这是不确定的表现。 “也许他后悔了呢？毕竟当初他能背叛你，同样也能甩了你第二次。”刘成放下杯子不以为意，这是再常见不过的纠纷案，他有点不想再听下去了。 毕竟如果所有的案子 都要他亲审一遍的话，即便是一千一万个他也忙不过来。 “不！不是这样的。”女人下意识反驳，对上刘成的视线之后她态度平缓了一些，沉了口气继续解释：“我一直联系不上他，然后辗转要到了他同事以及领导的联系方式，他们都说自半个月前他就没有来上班了，公司还默认他离职，工资都不要了。” “因为我前男友有哮喘，这个病发作起来很厉害的，我的担心越来越厉害，所以就跑去他家里找他了。” 女人犹犹豫豫说着，自己都不确定前男友去了哪里。 刘成听到这里微皱眉，但没打断她的阐述，任由她继续讲下去。 “等我到他家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可是屋子里的东西包括银行卡、钱包、手机，甚至连治哮喘的药都没带走。也许手机是来不及落下的，但哮喘药是必须贴身携带的，没有它很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 女人表情严肃说着，刘成点了一下头，这倒是实话。 哮喘这个病还分季节性，有时候万一一口气没岔过来，如果没有药在旁边的话很快就会发病出意外。短时间之内不能送医的话死亡的风险很大。 第2章 奔赴第一现场 “我是真的很担心他，知道刘局你破案如神，一定能帮我把他找出来的对不对？” 女人因为太紧张所以一下握住刘成的双手，眼里闪着希翼跟期待。 刘成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冷静看着她充满期待的模样，脑子飞速转动了两下之后，很快就有了初步的分析。 一个男人跟另一个女人谈复合，如果不是为了耍她玩的话大概率是认真的，可如果说这是一场恶作剧，那它的成本未免太高了一些。 不仅离开自己工作的公司，还离开了家，甚至所有的东西都没带走直接玩起了失踪。 “女士，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前男友有可能已经去世了。” 刘成斩钉截铁开口，女人听到他这句话愣了一下，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他连现场都没去一次，甚至都不知道她前男友的名字，就这样下决断了？未免太过分了！ “你说谁死了？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吗？！”女人气得蹭的一下站起来，直接端起桌上的杯子冲他泼了过去。 水即将泼到脸上，刘成淡定的闭上双眼迎接洗礼。 嗯，温度刚好…… “哎你做什么？你这 是袭警知不知道？！” 秦娟从旁边经过一眼就看到刘队被一个陌生女人泼水了，不止如此刘队的手似乎……他胃疼？ 秦娟立即冲过来对女人怒斥，浑圆的杏眼紧瞪着她，眼里满是警告与威胁。 女人被秦娟强大的气焰消灭了心里的怒火，怯生生坐回椅子上看着泼湿的刘成致歉：“对、对不起……” “没关系，我正好药在喉咙里堵住，刚好润嗓子了。” 刘成擦掉脸上的水渍风轻云淡说了一句，他也有不对的地方。 办案多年早就习惯了雷厉风行的模式，很多事第一时间就需要武断做出判断，他只是跟报案人站在了两个不同的位置，谈不上谁对谁错。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秦娟站在旁边冷言冷语提了一句，现在饭点刘队没去吃饭还得在这里受气，她倒是想知道是什么了不得的案子跟人物，值得刘队亲自接待不可。 女人怯懦看了刘成一眼，面对秦娟早已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他也许是想跟你符合的，但中途失踪，包括种种的迹象跟你描述的现场来看，他只有可能遇害了才会这样。而且我猜测也许他是跟另一个 女人发生了矛盾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刘成率先开口说出自己的分析，毕竟现场他还没有去看过，一切全靠推理跟分析。 “另一个女人？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吗？”女人犹豫了一下，很明显脑子里有些店思路。 “没错，你去楼下做个登记，等下我们一起出现场。” 刘成起身吩咐一句，秦娟见他这么强撑着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毕竟她跟刘队大。大小小并肩作战很多次，他身体如何除了医生外她就是最清楚的人了。 “这个案子我去出吧，你先去吃点东西。” 秦娟担忧看着刘成，女人一听她这句话态度有些不乐意了，脸色瞬间变了，但在一边沉默着不吭声。 “我没事，你去陈咚咚那里拿点东西给我吃就行了，她跟仓鼠一样屯了不少的零食，一定有好货。” 刘成戏谑一句，脱下浸湿的外套去办公室准备一下。 秦娟无奈看着刘成离开的背影，他总是这样，在面对找上门的人时，总是尽量满足他们的诉求。 这么辛苦奔波工作的刘队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闲下来不身赴一线呢？ 女人从她眼皮子经过，秦娟瞥了一眼那个女人 ，对她没什么好感。 坐在警车上刘成看了一眼打印出来的登记信息，报案人叫贺海媚，她前男友的名字倒有点像外国人，叫云松泉。至于现任的女人名叫蔺雪嘉。 粗略看了一眼信息之后，刘成吃着零食垫垫肚子，坐在警车上奔赴案发地。 这个云松泉是一个高材生，学历很不错，在公司担任有些重要的位置。贺海媚学历不高，两人能够相识相恋全靠年少时的情谊，至于分手原因……用贺海媚的话说就是云松泉跟她在一起待腻了，在酒吧认识了蔺雪嘉。 这个蔺雪嘉她只看过一次照片，还是在云松泉官宣的动态里看到的。她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不到半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虽然银行卡和值钱的东西都在家里，但保险起见还是调查一下账户吧。” 刘成坐在副驾驶叮嘱一句，贺海媚也没有云松泉的身份证号码，所以他们得到了现场之后把证件发给分局等信息部的同事把相关信息给调出来。 “我知道了。”秦娟冷声应了一句，准备赶往云松泉在北城的家。 等他们到了之后，贺海媚上前拿钥匙开门，秦娟瞥了一眼她 娴熟开门的动作默不作声。 进了屋子之后，扑面而来一股灰尘的味道，要不是屋子里的摆设跟东西还有生活痕迹，他们都要怀疑这里是一间空房间了。 “这屋子还真没人来过啊。”刘成看着地上薄薄的灰尘开口，这灰尘看不出任何脚印，也没有搬动东西的痕迹，的确很久没有人过来居住了。 “是啊，当初我跟他同居过，分手后我一直舍不得扔了钥匙，没想到他还住在我们曾经同居过的屋子里。” 贺海媚低眉说了一句，忆起往昔无限感怀，好好的人突然凭空消失了，这是她怎么都无法接受的。 “先排查一下吧。”刘成跟身后的警员说了一句，所有人都穿戴好防护进门，免得破坏现场。 到了屋子之后果真一切如贺海媚说的那样，钱包跟重要的东西都很随意的放在显眼位置，不止是银行卡等，抽屉里随便翻出来还有租房合同、医保卡等等的一些重要东西。 刘成打开合同一看，上面显示租房剩余日期还有好几个月。 “你们查到什么线索了吗？”秦娟在屋子里问了一句，此起彼伏的声音全都是否决的，就连刘成也没查到有效线索。 第3章 一无所获 在云松泉家里找不到线索之后，警方辗转到了蔺雪嘉的家中。 蔺雪嘉曾插足过他们的恋情，在准备跟贺海媚和好的时候却突然失踪，这件事跟蔺雪嘉脱不了关系。 在蔺雪嘉家门前摁响了门铃，过了一会儿出来的却是一个年轻健硕的男人，警察愣了一下，看着屋子里家居风十足的屋子，难道他们走错了？ “你们找谁？”男人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把来的警察打量个遍。 “蔺雪嘉在这里吗？我们是来找她的。”警方言简意赅表明来意，男人狐疑瞥了他们一眼，虽然不太欢迎他们，不过看在那身警服上还是敞开了门让他们进来。 “她出去打麻将去了，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你们有什么事就问我吧。”男人说着拉开餐桌椅子坐下，刘成环顾屋子一圈发现这个男人正在吃午饭。 “你是蔺雪嘉什么人？” “男人。”他头也没抬的直接回了一句，这句话倒是把在场的人给震住了，且看他五大三粗的模样也不像是弟弟或者哥哥之类的人。 “男人？”刘成疑惑问了一句，坐在男人桌前看着他正在吃饭，有意思，云松泉跟蔺雪嘉 搞对象，结果凭空又出现一个男人，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就是老公，这还要我跟你讲清楚吗？”男人皱着眉头把筷子一放，显然对刘成的态度很不满意。 他们怎么回事？上门找蔺雪嘉结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听他，到底是来找谁的？ “你是蔺雪嘉的老公？”刘成端详着眼前的男人，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 “结婚证要不要拿出来给你看看？我跟她在一起结婚好几年了！”男人听到刘成这么说怒了，真不知道他们上门是来干嘛的。 “可以，有结婚证就再好不过了。” 警员在旁边补充一句，瞬间男人脸上阴晴不定，看了他们好几眼之后转身到屋子里去翻结婚证。 “刘局，这事不对劲吧？”警员见男人进了卧室之后这才俯下身询问刘成。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贺海媚对她招手，等贺海媚走近了之后才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蔺雪嘉结婚的消息我也不知道。” 贺海媚脸色白了白摇头，她还真不清楚这中间的事。云松泉中途被第三者插足之后就跟她提了分手，至于蔺雪嘉，她也是第 一次见。 “算了，也指望不了你什么。”刘成看着她茫然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叹气，找找手让她退到一边。 要不是云松泉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他也不会亲自接手处理这个案子，说起来他的胃到现在都还有点疼。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男人从卧室里走出来，‘啪嗒’一下把证件丢在桌上瞥了刘成一眼：“诺，我们可是合法的！” 刘成拿起证件一秒就检验了真伪，还把上面的编码发给分局的同事核实一下。男人看着他们神神秘秘的操作气结，坐在椅子上等他们说清楚来意。 在得到分局准确的信息之后，他们结婚是在五年前。那么蔺雪嘉就不是插足贺海媚的恋情，而是婚内出轨。 “你认识云松泉吗？这个男人。” 刘成把云松泉的照片递到男人面前，蔺雪嘉的丈夫有很强的作案动机，而且他长得五大三粗，恐怕没有几个男人愿意承受戴绿帽子的风险吧？ “我知道，见过他。” 男人看了一眼照片之后很淡定，这一看似乎也有点明白他们的来意了。 “你见过？”刘成微愣，眼见这个男人神情自若，似乎对云松泉跟蔺… … “对，但我很爱雪嘉，而且我们两人还有一个孩子，为了孩子我选择原谅她。毕竟是我对她关心不够。” 如此深明大义的话语一出，刘成不禁敬佩他的魄力，要做到这种程度，还真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目前失踪了，我们受理案件需要调查一下，这个是报案人，也就是云松泉之前的女友。”刘成介绍一句，让贺海媚跟男人打了一个照面。 “我能帮助你们做什么？”男人看了一眼贺海媚之后没理他，刘成想了一下，现在还有一个蔺雪嘉没见到，如果让她回来询问调查一下说不定会有线索。 男人立马拿出手机给蔺雪嘉打了一通电话，半个小时后她匆匆忙忙赶回家。 看到屋子里有那么多警察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就了解到情况。 “云松泉？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了。”蔺雪嘉摇了摇头，得知贺海媚的身份后有些心虚，避开她愤怒的视线。 毕竟当初她跟云松泉苟合的时候的确不太光彩，贺海媚对她有怨气也很正常。 “具体多久？”秦娟冷淡重申，女人仔细想了想，回了他们：“大概有一个半月了。” “有人 能够证明吗？”刘成当即开口，贺海媚说云松泉失踪半个月，从他们目前调查到的情况来看也是如此。可蔺雪嘉竟然跟云松泉分开一个多月了…… 云松泉既然想跟贺海媚和好，又何必再失踪，这点实在太矛盾了。 “对了，我还有证人呢。当初我就是在一家咖啡厅跟他说分开。因为那时候我丈夫知道了我们的事原谅我了，我想了很久最终决定为了这个家庭考虑所以回归家庭，他也欣然答应了。” 蔺雪嘉想到这里突然提醒一句，不止是咖啡厅，她这段时间为了排解心里的苦闷经常去打麻将，所以她的姐妹跟牌友都能为她作证。 “打麻将？”刘成又提了一句，难怪警方上门的时候她不在家，原来是泡在麻将馆里了。 “是，毕竟有过一段感情，贸然放下心里也有些难过的。好在我丈夫真的是很好的人，他愿意包容我让我去忙碌。”蔺雪嘉一提到这里感激走到老公身边，从后面拥抱住他。 刘成看着他们恩爱和谐的画面不禁觉得有些诡异，老婆公然在他面前提对别的男人还有一点感情，他竟然还能包容至此，还真是好胸怀啊！ 第4章 不在场证明 担心刘成不相信，蔺雪嘉直接出示了其中几人的手机号码让刘成跟她们核实，甚至还出了这段时间约麻将的聊天记录。 社交软件上的时间是不能更改的，这点刘成很清楚。 虽然的确蔺雪嘉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自证清白，甚至她所阐述的在咖啡厅里跟云松泉提分手也没有撒谎。但现在所有能证明她清白的证人都跟她有关系。 换句话说，如果有心的话，这些证据可以提前伪造。 无论是麻将馆也好、咖啡厅也好、甚至每天必出门打牌消遣日子的行为，均可以人为制造证据。 在警方办案之中，最重要的就是排查掉熟人作证跟熟人犯案。 所以蔺雪嘉提供的证据，可信力不足。 在蔺雪嘉家里的调查暂时陷入僵局，刘成离开她家准备前往麻将馆找找新的线索。 经麻将馆老板口述，在这段时间蔺雪嘉基本半天都在麻将馆待着。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时间基本时间很稳定。 在警方随即排查了几期监控之后，很快印证了她们的话。 随后刘成又转战去了蔺雪嘉姐妹以及派两个警察去蔺雪嘉的小区调取监控。 时间显示蔺雪嘉基本没有说 谎，证词跟时间均对得上号。 既然蔺雪嘉排除了嫌疑，不是她也不是贺海媚，云松泉一个大男人真的能够凭空消失不成？ 案子突然陷入僵局，与此同时更让人为难的消息从分局那边传来。 他们经过长时间的监控排查，云松泉自某天下午回了小区休息之后，就再也没没有从监控里出现。 换句话说，他是失踪了，但他是在自己的家里失踪的。监控电路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云松泉第二天没有去按时上班，自那之后他就处于失联的状态。 虽然案子无从查起，但也证明了它的难度，激励起了刘成的斗志。 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犯罪，任何案子跟事件一定有迹可寻，只不过这个痕迹或许很细微，被他们所有人都忽略了。 刘成调整了一下心情很快投入作战处理案子之中，他先打电话让信息部的同事调查一下云松泉在失踪前的行踪，比如他经常去哪儿，又见了什么人。 由于监控一直在查找，所以很快信息部就有了线索，那边传来的消息显示云松泉某次在城市监控里骑着一辆公共的电瓶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的乱窜，最后经过一个小路时， 李志杰将车开向了那个乡村小路里，从此在监控里失踪，而信息部那边没查到他从里面出来的监控，也不知道他从哪出来的。 虽然证据不足，但有消息总比干等着强，云松泉失踪半个月，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说不定正等着警方的救援。 刘成来不及多想赶紧安排几个警员跟他一起出任务，临上车之前他给贺海媚打了一通电话，让她一起随行找人。 一来她很担心云松泉的安危，二来她对失踪者认知清晰，有利于追找云松泉的下落。 电话刚挂断，胃疼却不合时宜的疼了起来。刘成紧捂着腹部冒冷汗，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手机紧紧握在手上，关节不受控制的紧抓着手机，可四肢却好像不是他的一样，他没办法自主的操控。 “唔……” 他低沉叫了一声，这才想起来办案又过了四个小时的时间，而他还没吃饭，只垫了一些零食下肚，那点零食的量甚至都不够抵消药对胃的伤害。 “刘局，你怎么了？！”旁边的警员看到这边的动静以为他是心梗，吓得赶紧跑过来，看到他捂着腹部之后立马就明白了。 他们这个才上任不 久的刘局长有严重的胃病，甚至还有点高血压之类的病。 这都是从基层刑警一步步熬出来的毛病啊，最典型的职业病。 警员长叹口气把刘成扶起来，看着他满额的密汗很紧张：“我先送你去医院吧，你这个情况不能再拖了！” “不用，吃饭就行了，我的身体我知道。”刘成恢复了一些之后摇头把警员推开。 “可是你这情况……！”警员担忧看着他，害怕刘成身体吃不消直接晕倒。 “我没事，处理正事要紧，这件事你也别跟秦总队讲知道吗？”刘成缓了一会儿起身不忘叮嘱一句，他不希望他们担心。 现在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地下组织、以及无数数不清的案子…… 他怎么敢倒下？又怎么敢休息？ 警员担忧看着刘成离开却没有办法，皱眉不解摇头，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倔的人。 当局长虽然责任更大了，起码相对会轻松许多。上一个局长就比较轻松，可这个刘局长却奔走一线，很多案子都要自己亲审，甚至连报案人都亲自接待，他还真的是很不一样。 刘成在警局附近的小饭馆里狼吞虎咽的吃饭，吃三 口还得停下来歇一会儿，因为他腹中太空了，体内的胃酸分泌过多侵蚀他的身体，所以他必须要让肠胃慢慢吸收消化接受食物的补充才行。 距离贺海媚过来还有一段时间，刘成饭快吃完的时候贺海媚收到地址找来，在饭馆门口疑惑看着他。 刘成立即起身结账，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一天没吃饭了，胃疼得厉害不好意思。” 贺海媚这才注意到刘成手上还拿着好几个瓶瓶罐罐的药，上面的药名十分复杂，她甚至都不认识。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贺海媚后知后觉想起来，她去找刘成接案的时候似乎有这么一茬。 “没关系，办案要紧。”刘成匆匆说了一句，把药吃了之后去叫警员一起出发。 因为要去比较隐蔽的地方，所以他选择开一辆面包车前去，避免过度引人注意。 云松泉中途到那个乡村小路，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到那里。又或者那里藏着某些秘密，说不定他们这一趟能有所收获。 也希望云松泉还活着，他们能尽快找到他，避免一场悲剧发生。尽管以刘成多年的办案经验来判断失踪者生存的希望很渺茫。 第5章 线索 炙热的阳光打在车窗玻璃上，他们顺着监控里的那条乡间小路一路出发，找了很久很久，渐渐到太阳西沉都一无所获。 夜色渐浓，就在刘成打算回去的时候，看着前方两条岔路口，他打算抄近道选一条近路，就在这时贺海媚却突然出声， “我们回去赶时间吗？” “不赶怎么了？”刘成茫然问了一句，手握着方向盘刚打算把车驱动，贺海媚看着前方却叹了口气。 “如果不赶时间的话我们还是换条路吧，前面那段路不是很好走。” 贺海媚的话刚一说完刘成顿时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白天的时候他们经过这里。这条路又崎岖又坎坷，而且路边不远就是悬崖，悬崖旁边有很深的野生灌木丛，只要在灌木丛底下就能够藏匿东西，而站在悬崖上的人肉眼是看不见底下情况的。 灌木丛下足可以掩盖一辆电瓶车，而在这方圆十里之内，这也是唯一可以掩埋电动车的地方。 云松泉，会在这里吗？ 这个念头在刘成心里升起，再一看四周漆黑寂寥的环境，除了夜空之外，唯一的光源就是车灯发出的光。要在这附近找人，还真需 要一些胆量。 刘成开着车小心翼翼的顺着那条路往前行驶，前方不远就是悬崖，他们必须要小心。 贺海媚在车上紧张看着路况的边缘，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更怕的是在这里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毕竟云松泉连药都没带走，哮喘发病起来可是会死人的！ 她的心里又激动又害怕，激动是因为事情也许会在这里水落石出，害怕是因为担心在这里看见云松泉的尸体。 “你放心，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这里只是我们临时来找的，他进这条路之后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的，但监控显示他之后几天照常出门、工作不是吗？你也别太担心，我们只是例行排查一下而已。” 刘成一边专注着开车，在感知到贺海媚的情绪之后，刘成只能一遍一遍的安抚她紧张的情绪，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 按理来说警方现场调查是不能带受害人家属的，尤其是三更半夜出警，更不能带上普通人。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看到什么画面。 而对于没有经过心理训练的普通人而言，乍然看到刺激惊悚的画面也许会被逼疯。 “我没事，你开车吧。”贺海 媚知道刘成一直在宽抚她的情绪，缄淡补充一句，纵然心里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在她没看到现场之前她就静不下来。 前方的道路逐渐变窄，渐渐只有半辆车才能通过，车上的人不得已全都下了车。刘成看了一眼刚从车上走下来的贺海媚，她看着四周黑漆漆的环境吓得身子有些发抖，几个警员拿着手电在附近照来照去。 “你在车上待着吧，把车门锁好我们去就行了。”刘成说了一句，这荒郊野外的就算没有蛇也有蜈蚣一类的虫子，一个女孩子的确不好跟随。 “不，我要跟你们一起下去。”贺海媚看着灌木丛下的深渊深吸口气，她必须要亲眼确定云松泉安然无恙。 拗不过她刘成不得不带着她一起离开，从旁边崎岖的烂石头路踩下去，警员在夹着他们前后开路，刘成小心翼翼扶着她的手臂担心她摔下去发生意外。 终于平安从烂石头路下来之后，刘成刚松了口气，才发现这周围都是荆棘的灌木丛，而灌木丛很多很密，几乎都长在了一起，要想看清楚里面必须要往前走一段距离才行。 “刘局，我们没有工具啊。”警员看 着那群荆棘犯了难，他们连个砍刀都没有，配枪在这一刻一点用都管不上。 “要不要去附近的村民家问一下？”另一个警员开口，刘成拿着手电筒照了一下，在旁边的树底下捡起干秃的树杈子掂量两下表情坚定：“不用，我走在前面。” 说罢他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树杈子往前开路，贺海媚及时追上拉着他的衣角瑟瑟发抖，警员无奈跟在他们身后。 这个刘局长他们真是长见识了，什么都要冲锋在一线，而且还喜欢带着他们一起。 坐在警局局长这个位置不应该参与重大案子，平时只开会或者坐在办公室就好了吗？ 他还是副区长呢！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朝阳区怎么办？ 荆棘上的密刺划伤裸露在外的皮肤，黑夜中可以听见警服被刺裂的声音，是风，在耳边肆意的狂啸。 刘成忍着剧痛在前面开路，高清手电能照见的距离不过一米，他们只得继续往前走，走到车子停下的地方才算查完。 “——啊！” 黑夜中贺海媚一声凌厉的叫声划破天际，此刻的她吓得脸色煞白，痛苦捂着脚踝，她的脚踩空脱臼了！ “你没 事吧？”刘成转过身问了一句，看着她表情痛苦以及姿势，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没事，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贺海媚惨白着脸开口，额间已经疼得渗出了密汗。 一个娇弱的女人出现在黑漆漆的现场，人还受伤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刘成看着她泛白的脸色叹了口气，再一看队员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有事忙着。 “你上来吧，我背你。”刘成说完半蹲下身子，贺海媚吓得瞳孔扩大，这怎么能…… “不了不了，我自己能走的……”她吓得忙摆手，谁料刚起身又疼得低声轻吟一句，她尴尬看着刘成，这下还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来吧，你站在上面能帮我看得更清楚一点。”刘成说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在他上空就是空旷的荆棘灌木，视角跟在悬崖上看到的没什么分别，怎么可能会看得更清楚一点？ 贺海媚迟疑了一下，看着宽厚的肩膀颤抖着手上去了，空中她脱臼的脚随风而摆。 是夜，风更大了一些，周边没有高大的建筑遮挡着狂风，渗着不少的寒意。一行人继续往前行，警员也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排查现场。 第6章 荆棘深处的证据 不知走了多久，荆棘在皮肤上已经划得不成样子，肆意的将皮肤当做琴谱在上面错落有致的划过。 “我好像看见前面有个东西！” 贺海媚突然高声说了一句，果然站在高一点的位置就是看得清，刚才手电筒的光划过，她似乎看到了一抹反射的亮光。 那里有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刘成一听她这话顿时来劲了，把手电筒递给她，刘成的眼前瞬间变成了一片漆黑，连方向都找不到了。 贺海媚坐在刘成的背上接过手电筒往前看去，照射了几下之后又有光反射过来，这次更强烈一些了。 “我看见了！是镜子一类的！”她欢呼雀跃开口，前面有镜子一类的反射东西，就说明他们没找错，这里的确有东西！ “好，那我们抓紧往前走！”刘成稳了一下底盘背着贺海媚往前行，她将来手电筒垂直向下照射，光源透过密密麻麻的荆棘灌木丛让他可以视物。 艰难走了七八分钟，终于刘成看到了一辆黑色的东西挡在他面前，他把贺海媚放下，警员跟着挤过灌木丛凑过来。 “是一辆电动车，车牌号被拆掉了，但款式……跟云松泉 骑的那辆一模一样。” 刘成稍一沉吟，很快就做出了判断。监控里的画面还算是比较清楚的，况且他办案多年，尽管监控有些远，但他一眼就能看破。 “松泉他……”贺海媚捂着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既害怕在这里找到线索，又害怕什么线索都没有。 可是他骑的那辆电动车就在眼前，这是抵赖不了的。 “只是不知道人去哪里了，你们把现场粗略排查一下，然后拍个照，明天找人过来把这辆车拖走。” 刘成环顾四周一圈，好在这里没有云松泉的尸体，夜晚的风吹来除了沼泽地有些沉闷的气味之外，并没有什么怪味。 尸臭跟血腥味是最难处理跟掩盖的，他们目前只找到了电动车，这或许是未知消息中最好的消息了。 警员从兜里拿出数码相机准备拍照留底，咔咔拍了几张之后放大了一下画面却突然看到奇怪的东西。 “刘局，车上好像有东西。”警员紧张说了一句，刘成看着几盏手电光照着的电动车，眯着眼回头看数码相机屏，反射的强光让他看不清电动车上有什么。 “什么东西？”他问了一句，凑过去瞥了 一眼，很快就在放大的相机屏里看见了一个冒出来的小点点，看边缘跟轮廓似乎是一张纸，在车垫的底部。 “好像是标签一类的，要不要看看？”警员疑惑说了一句，他觉得自己有点人云亦云了。 “拿一下，别错过任何讯息。”刘成说了一句，上前两步把车垫底下的东西抽出来，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他皱着眉头把纸摊开，看清上面的字之后脸色顿时一沉，因为上面竟然写着一个地址，而那个地址就在朝阳区不远的地方。 “是什么？”警员说了一句凑过来，刘成把纸递给贺海媚查看：“你去过这个地方吗？” 贺海媚狐疑看了一眼，仔细确定再三之后摇头：“我从来没去过，我能确定云松泉也没去过。因为他虽然挣得多，但他的工资在北城也不过是属于能立足的程度而已，况且他的工作很忙……北城的竞争压力你也是知道的。” 贺海媚的话有理有据，很难让人不信服。就算是他，平时忙于本职工作之余还要笼络那些上级领导之类的，因此他的私人时间几乎都没剩下多少。 好在家里有陈咚咚跟秦娟处理，而侦探事 务所那边几个伙计也能管理得井井有条，他只需要操心工作上的事情就好了。 “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明天一起去看下。” 刘成嘱咐一句，贺海媚见他要走，当即抓住他的胳膊。刘成低头看了一眼，贺海媚才反应过来她有点僭越，又悻悻的把手收了回去。 “我们为什么明天去？今天去不行吗？” 她实在担心云松泉的安危，晚一刻找到他，他就多一刻的危险。 这种辗转反侧牵挂别人的滋味，十分不好受的。 “为什么明天？你看看我们每个人身上的伤，这些荆棘的刺不处理掉的话，伤口愈合了全都变成痣了。” 刘成耐着性子说了一句，他们每个人都被刮伤了，而且那个地方距离这里相距甚远，晚上去调查也查不出什么。 况且监控显示云松泉事发时没有出过门，所以他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地址上。 既然受害人都不在那里，他们早去晚去都是去，又何必赶这一时半刻的功夫呢？ “好吧……”贺海媚失落低下头，她太紧张云松泉了，的确不能要求警察事事都要顺着她的心意。 从原路返回上车之后，刘成把贺海媚 顺路送去医院，他们也顺便把身上的划的刺全都挑出来。 这一处理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等刘成回去之后发现贺海媚已经回家了，他也打了一辆车回大院里。 到家已经是后半夜，别墅里还有灯亮着，刘成看着别墅里亮起的灯不免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他乡纵有当头月，不及故乡一盏灯。 虽然他的家乡已经没有了惦记的双亲，可是在这里却有一盏灯为他而亮。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只要有家，永远都有归途。 他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一进去先闻见的就是扑鼻的花香，是茉莉花。等他走近了之后在桌上看见了一小束的新鲜茉莉被养在花瓶里。 刘成眉头一皱，这么久了柴胤胤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送花一次吗？ 虽然他很看好这个小伙子，但他总是来大院两头跑可不太好。 毕竟黑桃杰克在北城司法体系等安插的人手还没调查出来，万一他心怀不轨的话…… 刘成眼眸微沉，心里怀疑渐起，看来他是时候处理一下这件正事了。免得他在前面冲锋陷阵，后面被人一锅端了牵连秦娟跟陈咚咚他都不知道。 第7章 “隐身”的寺庙 第二天一大早，陈咚咚打着哈欠下楼，下了楼梯之后才发现刘成已经在敞开式的厨房做早餐了。 “早啊，今天吃什么？”她迷迷糊糊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牛奶问了一句，在看到刘成锅里的牛排之后顿时明白了，走到沙发旁瘫软倒在上面，换了一个地方继续睡觉。 “你不是都洗漱好了吗？还睡。”刘成看着她这副懒秧秧的样子有点无奈，她现在每天上班跟着秦娟一起有专人接送，性子倒是越懒了。 “困死了，昨天玩手机到大半夜。”陈咚咚匆匆喝了一口奶回了一句。刘成握着锅跟柄勺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看向桌上的那瓶茉莉花，经过一夜的时间不少花蕾都已经开出来了。 “对了，柴胤胤还继续送花吗？” 他佯装漫不经心开口，手上翻牛排的手却柔了几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陈咚咚那里。 “花？你说茉莉啊！这花是附近花店送来的，我想着家里人口多，有花的话回家会有烟火气一点，就定了年卡啊！”陈咚咚翻滚两下身子爬起来，在看到茉莉花之后解释一句。 刘成恍然，他还以为柴胤胤一直到现在还坚持送 花。既然是陈咚咚自己买的那就没事了。 秦娟从楼上下来之后看到刘成在准备早餐微皱眉，她没记错的话她睡觉之前刘队还没回来，现在又准备早餐未免太辛苦了。 “秦娟姐，今天成哥哥给我们煎牛排！”陈咚咚看到她下来之后雀跃说了一句，秦娟微点头。 在餐桌上吃早餐时，刘成突然跟秦娟提了一句：“等会你不用去警局了，跟我一起去执行任务。” 秦娟切牛排的手微顿，猜测他应该是获得了一些线索，将牛排放入口中淡淡说了一句：“好。” “什么任务？我能去吗？！”陈咚咚一听说有任务，激动得她把刀叉都放了，双手撑着脸憧憬期待开口。她养伤的这段期间一直大鱼大肉，她都胖了不少。 “没你什么事，吃完赶紧上班去。”刘成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她还真是什么事都想凑一凑热闹。 “好吧……”她悻悻开口，撇了撇嘴懊恼坐在一旁。 联系的警员按时出现在大院门外，刘成跟秦娟上车赶往昨天电动车上记录的地址。 上面的字迹有些歪歪扭扭，也不知道是临危时紧急记下来的，还是写字的人 本来字迹就那么烂。 不过这点不重要，他要亲自到地址所在地查看一番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你们昨天在一处悬崖的灌木丛里发现了受害者的电动车？”秦娟了解事件来龙去脉之后有点惊讶。 “是，昨天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刮了不少的刺，那些荆棘干的跟湿的混在一起，连把砍刀都没有。” 警员忍不住有点抱怨，他可是被那些荆棘刺折腾到后半宿才睡着呢。 “行吧，起码你们那一趟不是毫无线索。”秦娟撇撇嘴，刘队昨晚应该调查心切，再加上有报警人在身边。乡间小路跟丘壑里蛇虫众多，他可能担心报案人会出现什么意外。 车子逐渐靠近地点，等到地点之后，在附近转了大一圈，发现这里只是一片荒地，在荒地附近有一座寺庙，而寺庙的另一边是一座水库。 “云松泉电动车的垫子下为什么会记下这样的地点？”秦娟微皱眉，实在想不明白这里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一处荒地，四周除了稀松的植被之外，就连流浪狗都不一定会经过这里，而且这附近还有一条水渠，现在水渠已经干了，里面除了乱石跟泥 土之外，只有几只乱窜的河蟹。 “我也不知道，但他记下这个地点应该不会没有任何作用吧？况且他是在家里就再也没出来过，水床干涸差不多有三个月了，也不可能会在这里自尽。” 刘成看了一眼四周初步分析，在云松泉还没出事之前这里就已经是他们看见的这样了。 也不对，上流的水源阀口关闭的话这些水渠的水会逐渐减少，即便日耗加上水源的流失也需要一定时间。所以严谨来说两三个月前这里的水渠只有一半，大概到成年人半身腰的位置。 “先把这里的坐标发一下，让局里的人查一下云松泉有没有来过这里。你们分两批一些人跟我去寺庙，还有一部分的人到水库那边查一下。“ 刘成跟警员吩咐几下，随即坐车前往稍远一点的寺庙。 坐在车上，秦娟查了查手机坐标，却没找到任何信息，看得她连连皱眉：“真是奇怪！” “怎么了？” 刘成正在开车听到她抱怨侧头看了一下，秦娟疑惑把手机举起来放在他面前。 “你看，这坐标上没有任何关系寺庙的线索，甚至连它的名字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吧！” “兴许是新建的寺庙呢？”刘成随口搪塞一句专心开车。可秦娟却不依不饶的继续纠结这件事：“不管是寺庙还是普通建筑都需要zf的批阅文书，手续齐全了才能开工，这么大一座寺庙却在地图上差不多信息，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秦娟挑眉说了一句，远远看着那座寺庙怎么看都觉得诡异不已。 “兴许是野庙也顺不准。”刘成眉头微拧，虽然嘴上这么劝着，心里的怀疑也渐渐起来了。 难不成云松泉因为蔺雪嘉已婚的事实看破红尘随便找了一座寺庙敲木鱼去了？ 要说这种想法也能理解，不过他既然能在北城安身立命，就一定能够去知名的寺庙。就像北城，单单标志性的寺庙就有三家，个顶个的香火旺盛，香客也是络绎不绝。 云松泉既然想出家随便找一家进去就行了，又何必跑到这野庙生活。 况且他如果真的想遁入空门，就不会答应贺海媚复合，更不会一声不吭的就此失踪。 比起当和尚，遇害的可能性更高。 “我们先去看看吧。”刘成心里渐生起不好的念头，越靠近寺庙，似乎就离真相越近了一步。 第8章 水库男尸 在寺庙里拜访了僧人之后，刘成很快就见到了所谓的主持，在谈到这座寺庙为什么在地图上看不到时，才知道这座寺庙曾经是一座百年老庙。 那时候战乱，一个僧人游行途径此地见众生苦难，于是拾起木柴立地建庙，战乱时的军人很信奉神明跟庙宇，于是就避开了攻击这里。 渐渐的这座寺庙从最初的茅草屋跟木梁经过百年演变成了现在这样，而这些年随着附近的人感恩修葺，后来时代飞速进步，那些人渐渐搬离了这里，只剩下游行至此的僧人继续住下，然后修葺，最终演变成了今天这样。 “没想到这座寺庙竟然还有一段这样的历史。”秦娟有些惊讶，不由得对这栋有些歪斜破旧的寺庙崇生了敬仰之意。 “至于你们谈起的批阅文书还有别的，这些年基本没有人来找我们办理过，只陆续出现过一些人看了看建筑之后又都走了，所以我们就一直生活到了现在。” 主持看着他们如是说着，身上的袈裟都已经穿得有些泛白。 刘成看着野庙四周的环境，这里虽然荒僻，但院子里还算干净，除了野庙外杂草横生之外倒也没有 别的异常。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僧人的日常就是衣食起居以及诵经念佛，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野草横生得快自然来不及处理这些琐碎杂事。 “你们一共有多少僧人？近半年内有收纳新人吗？”秦娟看着主持十分紧张，如果云松泉选择在这里出家至少还算是个好消息。 “阿弥陀佛，没有。最近的一个是五年前了，他天资笨拙，所以常常被我派出去化缘以维系寺庙生计。” 主持的话一出秦娟心里最后一点希望落空，因为五年前云松泉都还没来北城工作。 刘成听得百无聊赖，在寺庙外转了一圈，却突然发现杂草堆里似乎有走动过的迹象，拨开一米多高的野草堆，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口崭新的井，井口有一朵莲花。 刘成围着那口井看来看去，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 “你在这里做什么？”秦娟冷冽的声音没有预兆在他身边响起，把刘成猛然吓了一大跳，他脸色突变看着她暗松了口气。 “我在看这口井，你说是不是有点奇怪？”刘成揣着下巴紧盯着那口井，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 “野庙没有经济来源，哪来的 钱修葺新井？”秦娟一语道破天机，刘成突然反应过来，这座野庙四周都透着一股古朴的风气，而且寺庙里是僧人都被打发到外面化缘补贴寺庙生计去了，修葺一口新井，这可需要不少钱。 再者这座寺庙在这风雨飘渺了百年，早就不缺水了，又怎么会还需要盖一口新井呢？ 这井，有古怪！ “这附近就有水库，再怎么样寺庙也不缺水吧？”秦娟又提了一句，即便以前的古井水不能用了，那水库的水源也是可以饮用的，又何必再费这个钱？ 况且且看这井，没有水龙头，井口被封死，哪里是准备要用水的意思？ “我们……挪挪？”刘成试探性看着秦娟发问，无论如何只需要把井口打开就知道了。 云松泉在这附近失踪，说不定…… 他不敢再想下去，在没看到任何真相之前，他不能随便评价。 “可以。”秦娟果断开口，办案讲究的就是果断跟利索，发现有任何不对劲就直接调查。 正当刘成打算叫警员过来帮忙把井口抬起来的时候，突然他手机响了，看到是警员的来电想起他似乎往水库那边去了，于是便接通了电话 。 “喂？”刘成刚一开口，电话那边急促紧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刘局，你快到水库那边过来看看吧……有人钓到了一个大家伙！” 大家伙？！ 刘成眉头一皱，知道警员怕他怕得要死不敢开玩笑，那么他口中的大家伙就是…… 瞬间他脸色紧的一变，挂上电话带着秦娟跟警员赶紧开车前往水库。 电话打得匆忙，警员没有说清楚钓上来的东西是什么，不过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当警车匆匆停在水库旁边时，附近还有几辆车，而水库旁边的几人都已经被警员控制住了。水库岸边有几个小马扎跟钓鱼竿，看鱼竿专业程度来看就知道他们是钓友。 刘成走过去没两步，目光落及一处时笑容瞬间戛止。在岸边一副男人的骷髅腿停在水库旁边，另一条腿则被啃噬得残缺不堪，表面的肉烂得不成样子，应该是鱼虾啃咬的结果。 而他的上半身还在水库里泡着，水库颜色深不见底，刘成似乎可以预想半截身子被泡在水里的状态。 等他走近了之后，警员紧张兮兮走来：“我已经联系法医部的人了，他们很快就到。还有刘局…… 这可能就是……” 警员的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心照不宣。那个失踪了半个月的云松泉，至今都没有任何下落。 最后有关他的消息就在离水库不远的荒地上。 他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一张纸条？歪歪扭扭的字迹他想告诉警方什么？还是说他当时情绪已经悲愤到无以复加、或者临危时记下这个字条，将它作为最后的证据留给警方？ 刘成不知道，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云松泉是自杀或他杀，所以警方的推断有很多条线索，多到他无法第一时间做出相应的判决。 几个钓友在知道刘成的身份之后立马为自己喊冤，一个个都在说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这个水库钓鱼，完全没想到水库里还会有一具尸体。 有的人回想起这段时间吃的鱼肉已经开始剧烈反胃起来，跑到一边嗷嗷狂吐。 心理素质好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苦着一张苦瓜脸笑比哭还难看。 刘成看着水库旁的枯骨叹了口气，这具尸体骨骼健壮，很明显是成年男性的尸体。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云松泉了。 现在他杀、自杀还不能确定，只能等法医部的人到了之后尸检才知道结果。 第9章 尸体会“说话” 法医部的车刚在水库旁停下，陈咚咚狷狂嚣张笑声传来，她肆意的笑意跟静谧幽然的环境格格不入，现场的气氛越看越诡异，尤其是水库旁边还躺着半截男尸。 “哈哈哈哈我就说让你带我一起来吧，你还不肯！现在还不是要姑奶奶我亲自出马哈哈哈哈……” 陈咚咚肆意笑了好几声，法医部的同事经过她身边咳嗽了两声小声提醒：“咚咚，这里很多人看着呢。” 此言一出，陈咚咚收敛了笑意，这才注意到很多人一脸黑线看着她，甚至还有的人嘴角抽搐了两下，实在想不到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不好意思……”她顿觉羞愧忙把头埋下去，带着人一起到水库男尸旁检查异样，在经过刘成身边时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悻悻往前走。 防护得当的几个警员将尸体从水库中拉了出来，本该在水库清晰看见上半身的尸体，可这水库的水不知怎的很幽深。虽然上半身浮于水平面之下，可露在视野中的只有半截腿，很轻松的就将尸体拉了出来。 “这……”陈咚咚看着尸体微皱眉为难，这尸体未免也太惨了点…… 他的皮肤已经被咬烂得差不 多，皮肤的损坏倒不是很大，但身上的肝脏与器官腥味最重，早就被啃噬得只剩下支气管跟一些粘稠的血管脉络。 至于尸体的眼睛跟脑子更是早就被挖空吃掉了，整个尸体面目全非，只有身上的衣服依稀能够辨认出是云松泉经常穿的。 “这个尸体……” 陈咚咚看着尸体略沉吟，警员紧张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谁料陈咚咚双手一捶拍定主意：“得上X光！”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被她雷倒，他们还以为她看出了什么线索跟破绽，没想到要说的竟然是这个！ 警员把尸体挪到防水的担架上，陈咚咚眼睛直溜溜盯着尸体看，随着尸体的拖动，原本被皮肤给跟身体包裹的水流出，她这才看清楚死者腹部又淤血，同时在裸露的头骨位置发现了轻微的碎裂，，腿骨更像是连筋都没有的一样松得几乎要掉落。 是的没错，死者包括的头皮已经被鱼虾吃掉了，包括他的头发，也许已经沉入水库淤泥之中了。 陈咚咚静默看着尸体搬运不语，将这些症状一一记在脑海中。 “有收获吗？”刘成站在她面前问了一句，陈咚咚微抬头看着他，这具尸 体现在可不好说。 “先回去用仪器扫一遍吧，千万个推断都不及机器检测一遍。”陈咚咚淡然开口，她听说这个案子受害人失踪了半个来月，他估计也在这冰冷的湖水中躺了半个多月吧？ 一个人待在这荒僻又冰冷刺骨的水库里，很绝望吧？ 她敛起眼底的失意，跟刘成和秦娟匆匆道别之后坐上车离开。 “警察同志，那我们是不是也能走了？”一群钓鱼的人见天色已黑问了一句，他们回家太晚老婆可是要骂人的，况且这钓鱼没钓上鱼，反而钓到了尸体，实在太晦气了，得赶紧回家。 “你们还不能回去，去警局做了笔录按手印了再说。”刘成回头看了几个钓友一眼，流程必须全都走一遍。 同时，刘成在四周调了几个抽水机，再从警局里支援了不少人过来，打着大灯彻夜对水库进行抽水工作。 云松泉是在这里死的，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线索，比如凶手的作案凶器，以及别的什么东西。 水库很大，看着两三个小时就能抽干的水库，耗了四台抽水泵硬生生抽到大天亮。 与其同时法医部那边的尸检报告也发了出来，死者确定为云松泉 ，他腹部有明显淤血、头骨多处重力袭击碎裂，牙齿被打掉了三颗，手骨与腿骨全都打断。 因为尸体已经存在不完整性，所以他临死前遭受更多的暴力攻击无法统计，但仅头骨碎裂一条，就足以致死。 而这个水库就是凶手抛尸的地点。这里四周荒僻，这个地方除了开车十分钟才能到的寺庙之外，几乎鲜有人经过。而因为这里的水库是荒弃的，才吸引那么几个钓鱼爱好者来这里。 刘成沉默看着尸检报告，想起在案发前云松泉曾经到过那条乡间小路，不知道他是被人逼着进去，还是自己主动进去把电动车丢入悬崖边的荆棘丛里。 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会提前死亡，那他为什么不向警方求救？甚至连一点求生的迹象都没有？ 他在电动车的坐垫之下记下这个歪歪扭扭的地址想代表什么？ 那条乡间小路的另一个出口又在哪里？云松泉又怎么会离奇在自己家里失踪？ 等等一系列的谜题需要解惑，而刘成也在想着其中的关窍。 如果不是云松泉失踪之前还在跟贺海媚联系的话，刘成真的怀疑死者的死亡时间会更早一些。 “松泉！” 轰鸣 的抽水泵声中，突然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贺海媚跑到水库边看着已经快抽干见底的水库，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跪在水库旁边嚎啕大哭。 刘成眉头一皱，把手机收好看着突然出现的报案人，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我通知她的，我想她作为死者曾经的恋人，也是报案人有知情权。”秦娟冷淡在旁边说了一句。不止是这样，她还有一个私心，她想看看报案人在得知死者死讯时，当下的第一反应。 她已经足够保护报案人的小心脏了，要是换做昨天傍晚那具被啃咬得只剩下零星一点肉挂着的尸体，也许她的精神会更加受刺激。 “你……节哀。”刘成走到贺海媚面前看着她抽泣掉泪的模样，话在喉里动了动，最终咽下去来了这么一句。 他拿出几张抽纸递到她面前，最在意的人惨死，对人的打击是莫大的。 他能够体会那种心情，虽然有时候见多了也麻木了，但还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正因为世道不公，才会有那么多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歼灭一个人的性命，所以才有了他们的存在。为维护秩序跟公道、保障民众的权益跟安全而存在。 第10章 调查 “他半个月前还说要跟我复合，等过了今年就娶我，还说要让我穿上婚纱……”贺海媚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不能自拔，刘成看在眼里心里觉得难受。 人世间大抵就是这样，很多事都发生在来不及之间，有些人说出了诺言却无法兑现，而有的人，连承诺都来不及说。 秦娟站在她另一侧看着快抽干的水库，几个警员踩着软梯下去，厚厚的淤泥快到膝盖位置，每一步都极其艰难，一些鱼虾在剩余的水洼里游来游去。 “伤春悲秋没有任何的作用，你还不如好好清理一下脑子回想一下他生前有没有跟你讲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又遇见了什么人。现在只有破案找到凶手才算是为他报仇。” 秦娟的话十分有道理，道理冷静到有些不近人情。 刘成微皱眉，本想让她收敛一点，贺海媚擦了擦眼泪跪坐在水库旁的草垛里摇头：“我……不知道，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讲过什么事。甚至他为什么不跟蔺雪嘉在一起答应跟我复合，我也没有问为什么，我觉得他能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贺海媚捂着疼得厉害的心脏回应，半个月的担心终于有了结果，云松泉 没了，她连活都不想活着了。 “刘局，这里面有头皮！”警员在淤泥里很快发现了死者的头皮，由于头皮这个东西很轻，又没有重力压着，所以警员很快就发现了一撮撮带着头发的头皮。 也许是因为云松泉尸体足够供养水库里的动物，所以它们只把头皮剥了下来却没吃掉。 岸边的警员做递接，很快几撮头皮交到刘成面前，在头皮裸露的表层上看见了程度不一的豁口，这些大多都是鱼类以及螃蟹的啃印。 很明显，对比人肉跟肝脏来说，带着头发的头皮很难下咽。 “再找找。”刘成把东西交给警员，由他们密封藏好，随即又吩咐底下的警员继续调查工作。 翻遍了所有的水库淤泥，甚至把所有的淤泥一桶桶的装上来彻底排查，除了鱼虾之外什么都没找到。 “刘局，这水库三年前是一家私人商建的，后来他生意失败之后就撤走了，这水库也就直接废弃了。” 警员查到线索之后跑过来汇报，刘成微皱眉，三年前…… 他记得三年前云松泉似乎还在学校读书没有毕业，照理来讲没有人会花三年的时间来做一个这么大的局，还能操控 云松泉必须在北城某某地工作才行。 他冥想了一下，突然想起寺庙里那口崭新的井。 “你们去查一下那口井是什么时候建的，还有我看井口是封闭状态的，你们再去调查一下寺庙里的僧人吃水的地方在哪里，以及那口井是什么时候建的。” 刘成细细叮嘱警员，让他一定要事无巨细的调查清楚。 “刘队你怀疑那座寺庙？”秦娟微挑眉，那座寺庙离这里不近也不远，按理来说寺庙的僧人没有交通设备，很少会到这个水库来，况且这里实在太过荒凉跟僻静，又藏在一处绿化树中，要不是有心过来，还真不容易发现。 刘成本想调查一下云松泉生前积怨结仇的人，这不调查不要紧，一调查一大堆丑闻跟黑料铺天盖地而来。 这个云松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从上大学开始几次介入别人的婚姻，丑闻闹得一大堆，在搜索软件里查一下他的名字铺天盖地的都是骂他的帖子；同时他嗜赌如命，家里大半个家业都被他败光了，本来年纪轻轻家里很早就给他配了好车，可是车还没来得及上牌，就被他转手卖了换赌资，还几次打牌打架进了医院跟局 子。后来某天把烂账全还了，反倒开始催起别人的债来了。 这一系列的人生戏剧转变，刘成一眼就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无外乎就是从赌徒变成放贷人的转变，进一步吃人血馒头。 “你们看读再多的书有什么用？人已经都烂彻底了。”刘成看着云松泉的报告无奈摊手，云松泉的学历换算下来，比他警局里一些愣头青的学历还要高一些。 但人无志不正，无信不立，他就一步步堕入深渊地狱，再难救赎。 秦娟听着刘成的话脑海想起一张小小的人脸，那个女孩…… 刘队当年有意放她一条生路，瞒报了案子的真实性，也是希望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要知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她长大后势必更加棘手…… 话在嘴边却迟疑，秦娟微蹙眉心。当年在那个小巷子里发生的一切她其实是清楚的，可是刘队既然选择了另一条路，她也该坚定不移的相信他的选择，也该相信人心一次。 哪怕她熟通心理学，对人性这种事早已看得淡泊与不信任。 警局里详细的记录了云松泉打的每场架进的医院，以及他聚众赌博被教育的记录。刘成把这 些资料都汇集在一起，渐渐看着只觉得头疼，不免怒斥贺海媚教育。 “你看看你喜欢的都是些什么人！这种人也只有你当个宝，我要是你哥我能骂死你。” 凶归凶，刘成还是很快将所有的线索做了一个分类，那些打架以及赌博闹矛盾的案例被他抛在脑后，这些都是小事，早就随着几年的时间淡化了矛盾。 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几个被破坏的家庭里，也不知道这云松泉到底有什么坏毛病，竟然喜欢别人的老婆。 刘成做了个统计之后跟警员兵分几路上门调查，打算找到一些有利的线索。或者调查出谁对云松泉还有恨意。 目前为止除了那几家被绿过的家庭之外，还有蔺雪嘉那个家庭有嫌疑。 但警方已经初步排查掉了他们作案的可能性，而且云松泉是在家里失踪的，他自始至终都没出过家门，在他家里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迹象。 有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从家里悄无声息的失踪，然后尸体出现在水库里的？ 水库位于即将位于高速路段，这是上高速必经的路段之一，来往的车辆巨多，要通过监控做排查工作，这案子起码得调查到明年末了。 第11章 高利贷团伙 被云松泉插足过的家庭大多都对他表示了原谅，而且自他之后那些家庭要么重归旧好，要么分道扬镳。当年的风逸趣事也没人再记起。 云松泉最后插足的一个家庭是蔺雪嘉的，虽然她有明确的人证表示自己在麻将馆，但她的丈夫卫彦却还没调查的。 刘成想到卫彦作案的可能性，虽然他表达得很大度，而且不计前嫌的样子，但刘成仍就怀疑卫彦有作案动机。 通过尸检时间大致推断出云松泉死亡时间，而后刘成致电蔺雪嘉询问卫彦案发前后的行踪。 蔺雪嘉讶异警方对她老公的怀疑，直接否认了他们的猜测。因为在案发前后他们在一座寺庙里礼佛吃斋，卫彦根本没有时间作案。 刘成很惊讶，在云松泉尸体发现的不远也有一座寺庙，于是便急切要了寺庙的地址。 可蔺雪嘉并不知道那座寺庙在哪里，她只说地址是卫彦找的，她只负责在那里小住一段时间。 “你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寺庙？”刘成听到这里微皱眉，这个案子频频出现关于寺庙的线索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跟老公前段时间闹得有点不愉快，和好之后就打算要个孩子，可是我的体质不 易有孕，我年纪也不小了嘛，有人说可以给寺庙捐一口井来福气，所以我们就去捐赠井的寺庙小住了一段时间。” 蔺雪嘉很自然交代，她不觉得这点小事有什么问题啊！ “那座寺庙叫什么名字？”刘成第一时间想到了水库不远处的寺庙，那里的确有一口新建不久的井。 电话那边蔺雪嘉有些迟疑，想了半天没想出寺庙的名字：“抱歉，我没注意。地址是我老公选的，当时我们找遍了整个朝阳区都没找到需要水井的寺庙，又怕跑远了福气到不了家，所以就找了一个有些荒僻的寺庙。” 蔺雪嘉随意说着，刘成心里渐有了答案。那座寺庙一定有真相等着他去搜查！ 正当刘成集结人手打算对寺庙搜查一番的时候，临上车之前却接到一个电话。 云松泉生前放贷的那个公司是北城关注许久的黑公司，现在快到年下，上头的人有指标，让他们必须破获多少案子。而现在正好趁着这个黑公司松懈之际一举将他们击破，免得他们年后将资产转移白养了老虎。 刘成正为难，上头的领导已经把作战计划以及线索通过文档发给他了。 警车里，准备好的警员听到这个临 时任务纷纷抬头等待刘成的指令。 上头的交代下来的任务不得不做，而水库命案也迫在眉睫需要处理。 分局的人数总共就那么些人，打黑除恶又需要足够多的人手才能最大化保障任务的成功率以及警员的生命安全。 “调车回警局！”刘成沉了口气命令，开车的警员赶紧将车开回分局所有警员全副武装做好防护。 出任务时警方蹲守到了后半夜，那帮人聚得十分散不利于抓捕，这一折腾就是大天亮。 匆匆回家休息，刘成派专员去把蔺雪嘉跟她的丈夫卫彦“请”到了警局。 说是请，但他们的手上都戴着手铐限制人身自由。蔺雪嘉看着经过的警员扫来扫去的眼神，羞愧低着头用头发遮挡着脸颊。 太丢人了，这种被当成犯人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他们在警局的临时看守所等了很久，刘成这才拿着几个包子跟油条姗姗来迟，一看到看守所里两张幽怨且黑沉的脸之后，他故作讶异往后退了一步：“呀？你已经铐上啦？” “……” 蔺雪嘉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假模假样的表情，这个局长还能演得再假一点吗？ 警察只说他们牵扯命案，然后就直接把他们抓 过来关到了现在，不仅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甚至一口水都不给喝！ “哎呀看你们怎么办事的！我只说把人带过来，你们还给关起来。既然已经关起来了，那就直接审吧，也省得放出来耽误功夫了。” 刘成故作惋惜摇摇头，嘴上说着埋怨警员的话，手上的包子却没停下来过。 “长官，你吃够了也该来管管我们了吧？中午十一点吃早餐，我们可没有你这么闲。”蔺雪嘉微恼看着刘成，现在这个人在她眼里就是一个移动的酒囊饭袋！哪儿有局长半分的威仪。 “吃饱才有力气干活，我昨天处理一个放高利贷的黑公司折腾到后半夜呢。” 刘成说完意有所指的瞥了卫彦一眼，这个案子，他可得好好审、慢慢审…… 好不容易在他们期盼的眼神中吃完了早餐，正当蔺雪嘉以为自己要从这铁笼子里出来的时候，刘成却擦了擦手不急不忙。 “我等会要去一个地方取证，如果调查到那个人是凶手的话你们就可以离开了。目前你们两个是案子的重大嫌疑人，依照规定可以在合法范围内配合警方拘禁或调查24小时，所以可别说我故意为难你们哦！” 刘成的话一出， 蔺雪嘉欣喜的表情瞬间沉了下去，冷着脸望向刘成说不出一句话。 而卫彦看着老婆在这里受委屈，再加上刘成口不应心的话气得微恼，紧握着拳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刘成微挑眉看着他们，随后集齐警员准备再去蹲守调查。 等到天黑，早早埋伏起来的他们很快趁着人都进去的时候一举将贼窝捣毁，甚至翻出了不少有意思的流水信息。 刘成将其中几个重要的人带走单独审讯，那几个憨货一看到警察个个手持枪械之后瞬间愣了，当警方突袭时也只是被吓得双手抱头不知所措，甚至等着警方来抓他们。 审讯室里，刘成目光瞥了一下，很快就看到高利贷的头目腿吓得一直控制不住的抖，他心里憋着笑，表面佯装严肃。 这帮人胆子这么小竟然还敢放高利贷，没有金刚钻还硬揽瓷器活啊！ “最近死了一个人，他叫云松泉。我们调查得知他在两年前还欠你们不少钱，一年后加入你们公司入职。他被杀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偷笑归偷笑，论专业能力刘成不是盖的，表情跟语气一秒变严肃，吓得高利贷的头目牙齿都开始打颤，一听到刘成这样说忙为自己喊冤。 第12章 回到寺庙 “冤枉啊阿sir！我可是良民啊，我平时就是吓唬吓唬人，怎么敢真的杀人啊！” 头目紧张抓着审讯椅边缘开口，他连杀鸡都不敢，更别说杀人了。 “哦？良民还开高利贷公司搞人？年化率35%的利润你跟我讲你是良民？手上的案底可不少吧？” 刘成冷言调侃一句，对这种蛀虫表示不堪。 如果没有他们一步步系统性的伸出一根橄榄枝，再一点点的把人摧毁，甚至举全家之力卖房卖车，让那么多家庭支离破碎，懵懂的小姑娘堕落，他还真愿意信一句他口中的良民。 年化率超过22%就是高利贷，这家公司利息那么高，哪里是高利贷，简直就是催命符。 “这……我们也是要吃饭挣钱的嘛，况且这事讲究个你情我愿，一些烂账我们收不回来都是外包给别的公司了，跟我们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头目自知在专业水平面前自己理亏，于是低下头悻悻为自己挽回一点儿面子。 “至于杀人我们是真的不敢的，人死了连本金都追不回来了，况且我们在您的地盘上，哪里敢做这种事啊！” 头目虽然笨了点、怂了点，但是个人精，他只需要看一下刘成 的气场跟他身上的警服立即就明白眼前的人是什么职位，又有多大的能力。 “呵呵，还挺会来事。”刘成冷笑一下，不想跟他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高利贷的后续有底下的人审查，他现在要问的，是云松泉。 “你底下有个员工，认识他吗？”刘成拿出云松泉的照片给他看，那人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最终摇摇头表示否定。 “记不得了，我们每天要跟很多人见面，包括外包公司跟临时催债的人，哪有时间记无关紧要的人啊！” 他把头摇成拨浪鼓否定，刘成眉头微挑，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像是撒谎。 “既然你不肯承认的话，那我就按照你们高利贷为了收债逼死人好了，反正你们公司问题一大堆，你也不差多两年了。” 刘成说罢诓了他一下佯装起身，男人一见刘成打算走，立即吓得脸色大变，忙叫住他。 “我可能会有印象！可能会有，你先回来。” 刘成站在门后面回头，带着审视的态度居高临下皱眉：“可能？” “是……我实在不记得了，但我的电脑里有很多数据，只要输入他的名字跟身份证号码就能查出来了。” “阿sir你放心，我们虽 然利润高了点，但还钱还是没还钱我们信息录入很及时，不会骚扰用户。” 男人竭力争取说里一句，刘成听着他这话皱眉，他就再给这人一个机会。 头目把电脑组装弄好之后拿着云松泉的身份证输入进去，很快就有了显示。 “真的有，他在一年前入职我们公司，半年后就还清了债务，速度还挺快啊！” 男人顺口多说了一句，看到刘成紧拧的眉头之后立即闭了嘴，挪开位置给他看电脑上的信息。 刘成看了一眼果真是这样，十万块钱云松泉用半年时间就还上了，再加上利滚利…… 高利贷公司作案的线索排除，那就只剩下蔺雪嘉跟卫彦了。 刘成想到这里，立即动身带人前往寺庙准备找主持问个清楚。 再次回到无名的寺庙，主持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接待了他们，他们正在吃斋饭，都是一些野干菜一类的东西。 也许是快入冬的缘故，这次来比起上次院子里多了不少挖的野菜晾干，用做冬天储存的食物。 北城虽说冬天蔬菜也能生长，但品种有限，而且北城雪不多，大多是雪雨加低温，蔬菜在菜地很容易冻坏，不利于储存。 “刘施主，我们又 见面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执念未了？”主持见刘成过来放下手中的碗筷双手合十，刘成看着寺庙离那尊用黄铜打造的如来金身，再看看周围的环境。 说这里是寺庙又比较小，说它不是把，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少。 “主持，我没有执念，我只想破案。” 刘成严肃开口，他不信这些，他只相信人命天定，只相信作恶就要受到惩罚，而不是天谴。 “阿弥陀佛，刘施主你执着来我们寺庙还说自己毫无执念，若真的没有……” “我只问你，在半个来月前，是不是有一对夫妻来你这里礼佛小住一段时间？”刘成懒得听他念叨，直接拿出蔺雪嘉跟卫彦的照片递到他面前，主持的话被打断，端详着照片里的两人仔细分辨。 “没错，他们说身体不好，又跟佛法有缘，所以……” “讲重点。”刘成微皱眉，不想听一大段絮絮叨叨的话。 “阿弥陀佛，他们来了寺庙礼佛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捐赠的井也是我跟几个弟子一起监督的。” “你确定？”刘成一挑眉，这倒是一条有用的线索了。 “这……我忙于监督挖井，在寺庙里没看到他们走动，我去问问其他人 。” 主持见刘成态度坚决，开始不确定起来，找了几个僧人确定了半个月前的一对香客没有出过禅房的门之后，给了刘成确切的回应。 看他这么不确定，刘成也体谅主持上了年纪记事不清了，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的态度。 既然明知蔺雪嘉夫妇有嫌疑，他就必须要调查清楚。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确切的日期你还记得吗？” 刘成询问，在他严肃的审问下，主持冥思苦想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 寺庙鲜有人来，但香客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与佛跟寺庙的有缘人，自古缘求不得。 缘来缘灭，人走人散，都不过是常态，他从不记录每个香客的去留。 刘成听到这里叹了口气，本想在寺庙里查一些线索，可什么都问不到。 这个主持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一点小事都没办法解决，还耽误他那么长时间。 刘成问主持要了联系方式之后，打算有机会想起什么方便沟通，也不必专程跑一趟。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他准备回警局，临离开时看着那口密封的井眉头微皱。 警员催促了他几声之后，他忙应了一声跟上，跟随警车离开寺庙返回。 第13章 不在场证明 回了分局，刘成终于有时间开始审理蔺雪嘉跟卫彦，分开审理的结果基本一致，他们异口同声的确定在案发前段就在寺庙礼佛。 而刘成联系寺庙的住持，给了他几个时间本想诓一下他，住持却依旧坚持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捐赠的那口水井也并不是去的时候捐的，而是在礼佛吃斋的中途建好，因此那口新建的水井也不具备参考意见。 “刘局，他们说去礼佛的那天日期是在六号，是专门挑了一个吉祥的日子，至于这个时间跟云松泉出事的时间基本就在前后，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警员拿着记录的审讯笔记跟刘成汇报情况，当所有的巧合汇集到一起的时候，无论结果有多不可思议，它就是真正的答案。 刘成默声听着警员的汇报，笃定了心里的答案。 电动车上的字迹已经讲过司法痕迹鉴定，的确出自于云松泉，不止如此，警方还发现他原本的字迹其实写得很好，但那张纸条上记下的地址歪歪扭扭，而且是衣服的吊牌背面写的。 一个人的字迹突然变得歪歪扭扭它的可能性很小，证明当事人的环境不利于 写字，或者他的心情很紧张。 刘成联想到云松泉将车驶向乡间小路，又把电动车直接丢到了隐蔽的角落。 与其说他是在躲某些人，不如说……他是留下什么证据。 毕竟一张吊牌作为证据实在太小了，随便放在一个地方很容易忽略，而如果放在他家的话，也很容易被别人发现。 对了！别人！ 刘成突然反应过来，他想起云松泉是在家里失踪的，而警方目前调查到的线索都没找到云松泉出现在任何监控里。 换句话说，他大概率是在自己家被杀然后直接抛尸到水库里的。 但由于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而且也没有血迹一类的东西，再联想到吊牌卡片上歪歪扭扭的字迹。 云松泉应该是无意间偷听到了自己会出事的消息，于是急忙间记下了地址，可是他在逃走的过程中发现被监视了，所以他把电动车丢了保留线索，同时又去上了班，等他回家的时候就彻底“消失”了。这证明凶手埋伏在他家里，趁着他回家之际把云松泉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然后又再带到水库旁边残忍杀害。 刘成想到这一层突然警觉起来，带着人 重返云松泉家中调查线索，同时在车上他再次拨通了住持的电话，这一次，他想要的不是从住持嘴里说出一个确切的日期。 “他们跟你说的是六号来礼佛对吗？来的当天你有什么印象？”刘成沉声问了一句，住持想了一会儿脑海浮现一对年轻夫妻的模样。 “他们当时一直在跟我说挑了一个吉利点的数字过来的，好像六号这件事提了很多次，我每天要忙着礼佛打扫卫生背诵经书，距离那么久的时间也就忘了。” 住持在那边歉意开口，刘成再联合前面住持记得的信息，自蔺雪嘉夫妻进了寺庙之后，几乎一周的时间都没出过寺庙，更多的时候是坐在禅房里冥想入定。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有它在，刘成的能明白凶手的意图了。 挂了电话之后，刘成心结纾解，只要等他到了死者的家中再着重复查一遍，找到凶手的作案手法，这个案子就差不多了。 “刘局，本来已经确定的事你还多余打这个电话干什么？我看那个住持好像也不太记事的样子。” “对啊，云松泉的家里我们不是排查过了吗？那些灰尘上都没有脚 印，压根就没有人来过。” 警员坐在警车上七嘴八舌说了起来，为了这个案子分局的警察几乎里里外外都出动了不少人，现在还得重复去做工作。 “证据也是可以伪造的，我们的眼睛也能‘撒谎’，等到现场复查就清楚了。” 刘成冷淡回了一句，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的意图，只需要再复刻一下他的作案手法就行了。这个犯案手法倒不算离奇，甚至黑桃杰克也用过这个伎俩。 只可惜……他们比起黑桃杰克，要逊色得多。 刘成冷笑一下，靠在椅子上等着赶到现场。 到云松泉家中之后，屋子里的尘土似乎更厚了一些，薄薄的灰尘上覆了许多的脚印痕迹，那是警方上次上门排查时留下的。 只可惜那时候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找到。 警员警惕看着刘成，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可是刘成却在大众瞩目下径直朝里走了进去，除了手上戴着防护之外鞋套也不套了，在里面翻找东西。 “这屋子里的灰尘比我们上次看到的多了很多哈……”其中一个警员随口说了一句缓解气氛。 刘成翻找无果之后走到一扇窗户前，半 敞开的窗子正对着车道口，这里灰尘扬起最多，而且灰尘大多都是从这个口飘进来的。 陆续将屋子里窗户全都翻了一遍之后，很快刘成就找到了他想要的线索。 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除了靠近车道的那个窗户外别的窗户都是紧闭的，但有一个窗户除外…… 在云松泉卧室的窗户里，带锁的那面窗户靠近窗沿，窗户关反了！ 刘成仔细看着窗户上的痕迹，很快就在上面发现了胶带缠过的迹象，因为建筑楼外光滑的瓷面被灰尘覆盖，但是瓷面上有一部分是干净的，与此同时窗户里似乎也有胶带粘过的痕迹。 刘成把手覆上去，刚一抬起手很快一次性手套就被白墙跟窗沿粘了一下，几乎不需要做鉴定，他就猜到了凶手的作案手法，还真跟他想的是一模一样啊…… “刘局，你在这里看风景吗？”警员经过看到刘成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于是循声问了一句走过来。 “你来得正好，通知司法痕迹鉴定科的人，把这个窗户调查一下，做一个检测数据报表给我。” 刘成跟警员吩咐一句，随即动身前往另一个地方，他要佐证自己的猜测！ 第14章 推理真相 联系房东之后，刘成到了云松泉对应楼下的套房，房东虽然奇怪他为什么有这种要求，不过对方是警察便积极配合调查工作了。 “这屋子上一个租客叫什么名字？” “李季，是一个男孩子。”房东热络说着，对方刚退房不久，她肯定还记得。 一个全新又陌生的名字，刘成点了点头，倒也没以为意。毕竟房子可以让别人来租，犯案嘛…… 公寓里的装修不同，但格局大多都是相似的，刘成按照格局走到云松泉对应的卧室，在窗户前看了一眼。 这个窗户干干净净，窗户也是关严的。他他眉头微挑，打开窗户探出脑袋朝外看了几眼，很快就注意到外墙美缝的瓷砖尖勾住的一个小绒团之类的东西，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它竟然是麻绳的絮！ 收回僵硬酸胀的脑袋，刘成摇了摇僵得发疼的脖子。警员看到他这样忙关心他的身体。 “刘局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案子破了。”刘成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两个跟他下来的警员面面相觑，纷纷“啊？”了一声，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确定。 “这屋子先给我借几天没事吧？”刘成没理警员走到房 东面前寻问她的意见，房东连忙摆手，她哪好讨价还价啊，配合警方工作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就行，你们在这等着，我跟楼上的人交代两句。”刘成丢下这句话之后上楼，将他的发现告诉警员，让他们做准备。 同时，他独自一人返回警局继续调查工作。虽然住持的线索是支零破碎的，而且提供的证词不足以作为参考，不过有一点信息很重要。蔺雪嘉夫妇只是在屋子里没出来，但不代表他们一直在屋子里。 况且寺庙疏于管理，杂草长得几乎有一米深，和尚诵经以及敲木鱼的时候心无旁骛，外界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很容易就忽视了。 如果他们趁着这段时间溜出去把云松泉杀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反正离得近，如果有车在偏僻地带接应的话一顿饭没到的功夫就回来了。 刘成想到这层，等他赶回警局的时候发现贺海媚也在，她急切看着信息部的监控画面连连摇头。 “你们这是在干嘛？”刘成看见贺海媚走过去问了一句，很快就看到一帧他没见过的视频，那似乎是最新调查出现的线索。 “我们查到云松泉从乡间小路离开之后，他似乎又步 行返回了，您一直在忙我就联系一下报案人过来核对一下是不是同一个人。 刘成凑过去看了一眼，视频动起来之后还真别说，那人的身形跟走路的姿态跟云松泉很像，甚至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不是他。” 刘成还在看视频，贺海媚直接开口否定，那是她相恋很久的爱人，她能通过模糊的监控视频认出来。 也许身形、外貌可以相似，但感觉是没有相同的。 “松泉……他工作很忙，再加上早些年爱赌，所以他很消瘦的，他又吃不胖，这个人体态比松泉健康了不少。” 贺海媚的话一出，刘成注意到他的身形这才发现了细微的变化，果真是这样。 监控里，那人在乡间小路走了很久又折返，出现的时间跟云松泉是不一致的。 两个身形差不多的人不同时间出现，本来就会先入为主的给别人混淆的概念。 他想起在云松泉公寓下住过的租户，他的名字叫李季。这个人……跟这个案子多多少少有不可分的关联。 于是刘成便联系还在公寓的同事让房东提供一下李季的复印信息以及租户证明。 因为有复印件再加上指纹，短短几分钟之内 就锁定了这个李季的身份。 看着信息库里高清的身份证照片时，刘成微皱眉，眯眼淡化一下他的五官，发现他脸部的轮库跟云松泉有些相似。 这熟悉的关联感…… 刘成想到再看着监控里的视频，让人联系一下这个叫李季的男人，准备好好审查他一下。 现在凶手、作案手法都找到了，唯独缺少了凶器跟证据。 仅仅是靠这些零碎的证据跟他的推断是没有用的，要想定案必须要有证据。在法院里想让陪审团跟法官信服，就必要要拿出有利的证据才行。 刘成想到这一层，突然想起蔺雪嘉夫妇捐赠的古井。 捐赠井的初衷是希望能积德造福备孕，但这口井捐得突然，而且寺庙有一口古井和水库，整个朝阳区虽然空气有些干燥，但全都不缺水。 这口井，捐得突然，也捐得多余。 刘成想到这里，准备带人去寺庙里好好查一查那口井。 刚打算出案，胃却按时痛了起来，刘成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饭点了，他本想处理完井的事再吃饭，可事情一耽搁就是好几个小时，要真查到了什么，他还得连夜留在现场。 恰好陈咚咚经过，看到刘成在警局 之后拉着他要一起去吃饭。 “我们在食堂吃就好了，出来吃做什么？食堂的饭菜不对你胃口？” 刘成坐在车上无奈看着她，本来以为就是在分局外面的饭馆吃一顿，没想到她却拉自己坐上了出租车，这得耽误多少时间啊？ 不过陈咚咚也不太清楚她的案子，也不能怪她。 刘成无奈叹了口气，纵容她的鬼灵精怪。 “食堂饭菜还好啦，主要我想带你见一下我的朋友，她可厉害了，在司法体系混了好几年，现在已经变得很优秀了！”陈咚咚兴致勃勃说着，她某天偷听到他跟秦娟姐的对话，大概就是要找出黑桃杰克安插的眼线之类的，她也希望能帮到他。 ‘司法体系’四个字让刘成瞬间锋芒在背，如临大敌的严肃起来。 地下组织……这个消失了有一阵的犯罪团伙，北城的人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举国同记的极端组织。 可是他不能忘，也不敢忘，时隔这么久地下组织都没有动静，他一直焦虑担心着。 陈咚咚的朋友……会是黑桃杰克安插在司法体系的眼线吗？通过关联陈咚咚从而让他降低警惕？ 刘成微皱眉，他得好好会会这个“朋友”了。 第15章 展开排查 自助餐里，一位女士招了招手，陈咚咚眼前一亮，拉着刘成赶紧走过去。 “我听说这家自助餐可是朝阳区新开的呢，主要它跟香港知名的自助餐是授权的，内地独此一家，等会你可得敞开肚皮吃啊！” 陈咚咚刚落座就兴奋拉着刘成介绍起来，这里虽然是自助餐，但规格完全就是高端餐厅的样子，还有城市夜景可看，透过诺大的玻璃窗俯视北城繁华一角，这种感觉太美好了！ “介绍一下，这位叫卜思童，是我朋友；这位嘛……他叫刘成，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哥哥。” 陈咚咚热络给二人做介绍，卜思童微点头，对刘成礼貌握手。宽厚的掌心覆住她手心，感觉到一股绵软的无力，她手心嫩得几乎连老茧都没有。 看起来不太像握枪的人。 “咚咚，你这个哥哥是朝阳区的局长？还真厉害。”卜思童诧异跟陈咚咚说了一句，更多的注意在她身上。 “对啊，他还是副区长呢，完成了好几个案子。”陈咚咚一提到刘成心里就骄傲，她也算是成哥哥成功的见证人了。 “真厉害。”卜思童夸赞一句，看着刘成严谨的模样不 禁吃惊，他这么年轻就坐到了这个位置上。 “卜小姐才厉害，你应该是司法体系最年轻的女孩子吧？”刘成语带凌意望向她，卜思童愣了一下，羞愧低头轻笑：“我哪里厉害，不过是仗着学校的功劳进去了而已。” “你在哪个部门？”刘成无心跟她寒暄，只想知道她具体身份，以及……她是不是黑桃杰克安插在陈咚咚身边的眼线。 “检察部门。”卜思童如实开口，刘成心微的一沉，不好的念头随即从心里涌来。 即便她没有握过枪，但地下组织这些年赚的钱富可敌国，用钱收买人心也说不准。 虽然他相信司法体系，但当初他的确得到了确切的信息…… 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人的本心，刘成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跟考究，不怒自威起来。 “原来你是检察官啊，还真是失敬，来我自罚三杯。”刘成端起桌上的酒杯对着她谦逊说着，陈咚咚看到刘成突然的转变眼睛都瞪直了。 这是……什么情况？ 只是一顿普普通通的聚餐而已，需要搞得那么正式跟严肃吗？ “刘局长，这可使不得。你是咚咚的 哥哥，也算是我的长辈。况且我只是检察部门的普通员工而已，离我转正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卜思童听着刘成的话诚惶诚恐站起来，她是彻底慌了。 “没关系，我相信你实力的，那先敬未来的检察官一杯吧！” 刘成端着酒杯没有放下，卜思童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跟他一起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之后，刘成很快通过自己的经验排查掉卜思童不是黑桃杰克安插在司法体系的眼线，也不是故意安插在陈咚咚身边的人。 他虽然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预想中的报复并没有如期而至，黑桃杰克可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饭毕，回警局时候警员通知他那个叫李季的租客已经找到。 刘成在警局里看见他，他的身形约莫跟云松泉的差不多，两个人甚至连身高都一致。 “我知道了。”他淡淡说了一句，瞥了一眼李季一眼走到他面前坐下。 “警官，你们通知我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没有人告诉我的。” 李季看了看警局现场，所有人都在忙碌没人理他，他就这样干等了很久。 “没什么事，想问问 你为什么会来北城发展，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有没有认识的朋友一类的？“刘成闭口不谈监控的事，他清楚既然对方设局杀害云松泉，就一定会把证据给掩埋好。不止是蔺雪嘉有不在场的证明，这个李季说不定也是这样。 “我吗？你们找我来就是问这些？”李季似乎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警局竟然管这些。 也对，警局还真管流动人口这一块。 “怎么？你在北城租房，我们分局还不能过问一句吗？”刘成回了他一句，轻瞥一眼继续低头看着别的案子审核。 “没有没有，我是前阵子来北城的，本来想在这里找工作，但是工作没找到，我就有点想回老家了。” 李季摆摆手忙把自己的理由告诉他，刘成不动声色，只提醒了一句：“我们的人在找到你时，是在火车站？” “是、是，我不是说在这里找不到工作吗？所以就打算回老家试试。”李季急忙应答，刘成冷笑一下，没再讲话。 他在车站想干嘛刘成比他清楚得多。在云松泉的家中警方已经查到了上下两套出租房有作案痕迹，而作为租户的李季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既然真的不知情，他又为什么匆匆忙忙的想走？ “我们这里缺一个录入员的工作，你简历我看了还行，要不要考虑在这里工作？包吃住转正前五千，转正后八千。”刘成缄淡说了一句，警员听到刘成的话瞪大了眼睛，很快就明白他是在诓李季。 果真，这么好的橄榄枝抛了出来，李季第一反应是犹豫跟迟疑，还有一些……不安。 “还是算了吧，我可能胜任不了这份工作。” 他斟酌再三之后拒绝，刘成开出来的条件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甚至可以说在北城没有编制，却混入编制内的工作，包三餐开出八千的工资，虽然不算特别好，但就一个‘稳定’足以让很多人趋之若鹜。 况且将来工作出色的话还有可能升职，户籍迁到北城来。每年有数以万计的人想在北城扎根拼搏，却最终只能遗憾回家。 “随你，我现在要出个任务，你可以在这里慢慢考虑。” 刘成不想跟他多废话，在文件上签了字之后起身，经过他身边时着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说道。 李季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时刘成已经先一步离开。 第16章 井底的秘密 在刘成打算离开之际，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他脚步骤停，在四周看了看发现是一个民众的手机铃声。 那是一首日语歌，名字叫做《重复的话》，当年在大学时舍友喜欢这种软一点的歌曲。 歌词的大意讲述了一对年轻的恋人，在重复不断的说着暖心的话。 熟悉的音调刺穿他心里最柔软的位置，忍不住驻足多听了几遍。当音乐戛然而止的时候，刘成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从身体抽离了。 歌曲中的歌词给他提供了思路，突然回想整个案子，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一边快速走一边捋清脑子里的思路。在这个案子中，住持的消息一直是由蔺雪嘉方不断重复提供的。由于住持年纪大了，记忆容易出现偏差，而他们可以趁着寺庙忙碌之际偷偷溜出去。 换而言之，他们利用这个办法偷偷引走了所有的人视线，淡化他们中途离开的线索。 只要有人不断重复说一件事，说得多了别人就会信以为真。 寺庙没有监控，不然还能直接证明他们中途离开过寺庙。 至于他们……一个人的离开不可能没有迹可寻，只不过当所有人都认定他们一直 闭门不出的时候，恰巧看见他们的人也会误以为是别的香客而忽略掉了这个真相！ 刘成想到这层，渐渐的明白这个案子想调查取证十分艰难。 本身就是一个做好的局，至少在目前看起来还算难破，因为案子目前来看比较难调查。 警局里，刘成召集警员临时开了一个小会议，将自己的推断告诉他们。 一瞬间所有人哗然，但随后很快又明白刘局目前都只是猜测，拿不出实际性的证据，即便把案子事无巨细的全部还原也没有任何用。 “我去寺庙一趟，今天我们务必要把那口井抬出来看看。” 刘成眼里闪过坚毅，那口井他想调查很久了，一直没有时间调查。现在他必须一鼓作气仔细排查一下。 就算凶手可以躲避僧人的视线偷偷作案杀人，他们还能把凶器直接销毁不可吗？ “我也去。” “我也要跟着去。” 此言一出，络绎声不绝，刘成看着一张张坚定的脸郑重点了一下头，随即让带着人起身前往寺庙。 捐赠的那口井上面压着的石头起码有五百斤以上，严缝密合下人力很难把它挪开，于是刘成便雇了一辆挖掘机推了几下，很快就把 井上的石头推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叫一声绵延不断的都有回声。 住持在旁边看着干着急，只能不断劝解刘成，在旁边絮絮叨叨说着损福报、折寿之类的话。 刘成听得心烦，也懒得理他，拿手电筒朝里照了一圈之后，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水光反射都没有。 “这是一口枯井？”刘成纳闷，他不是第一次看到水井，即便是在白天，水井挖得再深都能通过水平面折射出一些光，可是现在灯打下去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止是这样，井底里面甚至把光源都吸走了，光打在井口的壁上能照得清，在井底却照不清。 “阿弥陀佛，我不知道。”住持听着刘成的话连连点头，当初这口井捐赠是为了修福报，那对夫妇又封住了井口，寺庙里不缺水，所以也就将它忽略在一边了。 没人能挪动井上的莲花盖，也没有人用过一次这口水井。 “要不拿点麻绳把手电跟监控器一起放下去看看情况吧。”警员看这口井这么玄乎说了一句。 他总觉得这水井是不太好的东西，不过刘局不迷信，当警察的也不能迷信，所以只能先排查一下井底到底 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去准备东西。”刘成紧盯着黑黢黢的洞口严肃下令，不一会儿东西就凑齐了。把它牢牢绑住之后，看着手电逐渐下沉，他们盯着平板里的监控画面仔细查看。 当最后一缕光消失在洞里时，麻绳又不够用了，再加了一卷之后，刘成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平板上只有光打在墙壁上的画面，墙壁的土壤是湿润的，但目前还没有发现水的痕迹。 “我的亲娘诶，这口井到底有多深啊！” 警员忍不住惊叹一句，这是在是突破了他的想象了。 “现在还没看到有水，很奇怪啊！”另一个警员踩着井口说了一句，默默算了一下麻绳的总数跟总长度，事情发展到现在越来越诡异了。 又过了七八分钟，终于手电传来笨重的沉闷声之后，麻绳没了重力往下，刘成知道到顶了。 “有了有了！有画面了！” 警员兴奋看着平板开口，只可惜手电的方向有限，他们依稀只能看见井底的壁而已。 这口井挖得这么深，要说里面什么都没有，绝对是假的。 这么长深度的水井还不出水即便是专业人员看到了都会觉得奇怪，怎么还会继续挖下去 。 除非……凶手就是想要一口没有水的枯井。 刘成想到这层，有的地方因为地质的缘故是很难出水的，所以打井的时候有一个专门的深度，如果那个深度没有出水的话就要掩埋换一个地方。 “去找一下地质专家，顺便想办法让井底的视野开阔一点，检查一下。” 刘成严肃开口，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不单单是一个谋杀案那么简单了。 有可能这口枯井甚至还是凶手专门挖的，目的就是为了藏一些不可告人的真相。 警员听着刘成的吩咐赶紧开车离开，事态逐渐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剩下的警员都在想办法怎么看到井底里的视线。 井底空气稀薄，而且尚不清楚里面有没有有毒物质跟气体，所以为了安全考虑绝对不能用真人下井调查。 于是这也给警方的调查增添了很大的难度，枯井太深，无论什么东西都没办法操控移动看到井底里的画面，这给他们办案增添了十分大的难度。 刘成询问住持挖井的团队叫什么名字，得不到结果之后便传消息给警局的同事，让他们调查一下。 小轿车不好找，但是打井的车辆还是很有辨识度的，一切……只有等了。 第17章 枯井的证据 当地质专家连夜赶到现场的时候，专家跟助手正在对井里的土壤跟地质分层进行抽析，他们正在检验土壤的过程中，警员拿了一个可以自动走的玩具过来。 这玩具不受遥控器的操控，只要摁了开关就会一直跑，它是由电池蓄能的，同时玩具身上还有容器可以放下监视器以及手电。 在这么深的井底只能通过它下到井下最底层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毕竟不知道这口枯井的情况，贸然派人下去查看太危险了。 玩具被绑在麻绳上，开关启动时它的四个轮子就一直在转动。警员将绑好的监视器以及手电小心翼翼的吊下去，刘成看着现场这一幕深吸了口气。 此时夜色已浓，地质专家跟助手还在仔细查看土壤内部的情况，刘成抬头看了一眼，寺庙里的僧人也不忙着诵经念佛了，纷纷站在远处看着这边的动静。 “打井队找到了吗？”刘成问了警员一句，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再这样耽搁还不知道需要浪费多久。 “还没，警局有消息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警员有些遗憾跟刘成解释，他点了点头看着现场作业，现在也只有把所 有的希望都孤掷一注放在这里了。 毕竟目前警方没有掌握任何直接有力的线索，包括凶器也从没找到过…… 刘成想到云松泉的死亡手法，凶手能够想到这种作案手法还算聪明，不过有一点他不太清楚。 这么聪明狡猾的人，怎么会被他关在看守所里暂时关押？ 还是说蔺雪嘉他们早就知道警方拿不出有利的线索，所以即便被暂时关押也有恃无恐？ 他正心烦意乱的时候，麻绳再一次到底，而螺旋转了很久的玩具在沾地的那一刻起便立即滑动起来，再井底探索，有时候贴在井底的壁上一直滑。 终于！平板监视画面有了异物！一个密封袋似的东西包着一个铁一样的东西，通过手电筒反射出光，同时监控里隐约还能看到透明密封袋里有一些纸制文件之类的。 “刘局，找到了！”警员兴奋叫了一声，刘成立即推开人群赶过去，等他看到平板上的监控画面之后沉默了，那铁一样的东西似乎…… “这东西形状有点像榔头啊！”凑过去的警员说了一句，刘成眼睛微眯。 铁榔头？ 云松泉尸检结果显示他的头骨被人用重力敲裂，这或许就是 导致他死亡的原因。 “找人下井底！”刘成果断下令，让警员把提前准备好的氧气罐以及防毒面罩等等一系列的防护做好。在找地质专家的时候，他就担心井底会有东西，所以提前让人把东西准备好了。 既然这口枯井真的被人藏了东西进去，那么无论如何刘成都必须把东西拿上来。 即便把井挖得再深，只要证据在里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下去！ 训练有素的警员做好防护之后，现场井然有序的在井口安置下降装备，这口井约莫四百多米，比一般的水井要深得多，即便是挖了这么深的水井，它也是一口枯井。 专业的打井队早就该规避这个错误，而这口井凿了那么深，可见蔺雪嘉他们就是故意的。 水井打了总会有人使用，但如果打一口枯井，再封住永不使用的话，证据掩埋在这里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 眼睁睁看着警员在升降装备上准备好下去之后，他心里祈祷警员能够平安上来。 正在等待的过程中，地质专家确定了这片区域的土壤层，于是走过来跟刘成汇报。 “刘局长，这一块区域是属于标准的石岩地质，里面有无数种 岩石埋在地底，这附近又不缺水的话，说明石岩分布不均匀，还是存在可供采水的地源。”地质专家认真分析，刘成点头听着，专家的分析没有错，即便没有那个水库，寺庙也毫不缺水，无论是百年前寺庙创立初期，还是在现在，由此可见专家的分析都是对的。 “打井队是否知道这点？” 刘成的话刚出，地质专家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点点头肯定了刘成的话。 “只要有资质的打井队一定会清楚。” 刚才为了检验的真实性跟谨慎，他仔细分析了很久之后才敢跟刘成下决断。如果换做打井队的人，在挖了一部分没看见湿润的土壤而是岩石层之后就会掩埋洞口果断换一个地方。 “我知道了。”刘成点了一下头，只要把这点调查清楚就足够了。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升降设备缓缓的抬了起来，警员出了洞口之后摘下防毒面罩气喘吁吁，井底的气压太大，他在下面憋得有点喘不过气。 “先休息一下。”刘成忙吩咐一句，几个警员把刚从井底上来的警员抬到松软的野草堆上扒开他身上的衣服跟氧气罐，尽快让他适应 地面上的空气。 刘成看着拿上来的两个密封袋，其中有一个密封袋是沉甸甸的铁榔头，而铁榔头上还有不少的血迹，很显然是凶器。 而另一个密封袋是文件一类的东西，这两个东西出现在井底十分不寻常。 “把这个带回去，上面的血迹可以做DNA核对一下。”刘成把这两个证据交给警员，看了一眼还在喘气调息的警员之后他径直走到住持面前看着他。 “现在你有什么想起来的事吗？” 事已至此，在铁证面前也无需说谎。住持看着刘成侵略十足的攻势，吓得往后连连退了几步，随即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间脑海回想了很多的画面。 “我也不确定了，当时只记得他们不断的在重复日期以及在我们面前晃，那时候我还以为……” 住持迟疑犹豫，要让他这种上了年纪的人还记得琐碎的小事的确很为难人，刘成见从他这里查不到线索之后打算放弃他这条线。 没想到在他临走之际，警员议论的声音无意传入了他的耳朵，刘成身子微僵，挺直了背看着警车的方向。 “没想到蔺雪嘉跟卫彦看起来那么老实的人，却能干这种事啊……” 第18章 一山更比一山高 刘成突然顿悟，以卫彦的智商跟学历，他做不出这种高智商犯罪。当初调查蔺雪嘉时，刘成顺便把卫彦也调查清楚了。 这个卫彦学历比蔺雪嘉还要低一些，一直干的都是苦差事，在家中的地位也不如蔺雪嘉。因此他扮演的角色就是辛苦工作默默掏钱的那一类人，在得知蔺雪嘉出轨之后，卫彦虽然愤怒，却也不敢惹怒蔺雪嘉，担心她还会跟别人走。 长期的家庭关系不平等在卫彦的心中早就生出了恨意，尤其是当蔺雪嘉出轨云松泉之后，蔺雪嘉甚至还给云松泉花钱，这点在卫彦看来又怎么能忍？ 但即便是卫彦心里有恨，他也只能恨，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 当满腔的怒意在胸口无处宣泄的时候，人很难在情绪激动情况下谋划好一切，甚至把无声无息的杀了。 要知道云松泉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如果他在家中被人谋杀，一定会制造出动静。可警方排查现场的时候四周的邻居都说云松泉出事那段时间没听见任何的异常。 这就证明，凶手是云松泉认识的人，而且两人关系亲昵。只有这样云松泉才能安心的喝下带有催眠作用的药物或 针剂之类的。 云松泉的尸体在水库里喂了鱼虾，尸体高度腐烂自然找不到针孔跟安眠药的成分。 但现场连打斗痕迹都没有，说不定是凶手先弄晕了他，然后又简单收拾了现场，还把窗户打开让车道的灰尘可以刮进来，进一步加快屋子里的落灰速度，影响警方的判断。 刘成承认，这一举动在最初办案的时候的确混淆了不少警方的视线，甚至连他都被蒙蔽在内，将这些作为破案的基础。 熟通反侦破手段，又能够心思缜密，布局这一切的刘成只想到了一个人。 ——黑桃杰克。 如果是他的话，一切就都不奇怪了。 刘成恍然惊觉，立即顺着这个方向开始调查蔺雪嘉跟卫彦的通话、社交账号以及邮箱等等。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就通过大量的技术还原搜集到了有效线索。在复原的一份资料中，有一封被删除了二十多天的邮件。 邮件上详细的记录了案发时间几乎发生的所有细节，甚至连时间都掐得正好。 在案发前一天凶手让他先安排老婆去寺庙，随后约云松泉在屋子里见面，在他的水杯里下了几粒安眠药躲起来，然后利 用上尸下运的办法把尸体从楼上包好用麻绳运下来。 由于公寓那片区是老式屋子，地方偏僻昏暗，而且又没有监控，所以这件事就顺利进行。 他们把尸体的筋骨打断了之后又折进行李箱里拖走，然后再丢到水库里沉尸。 随后为了案子更难调查一点，特意让跟云松泉身形相似的人去他曾出现过的地方走一圈。而凶手做完这些事之后，又连夜潜入寺庙，第二天跟蔺雪嘉一起出门，再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且不断的跟寺庙里的住持跟僧人解释，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以及时间等等，潜移默化的加深他们的印象。 计划本该是完美无缺的，可是刘成却很快就从这中间发现了端倪。 幕后真凶的方案很完美，这这完美之中，又透着一些的不完美…… 比如幕后真凶指挥凶手用胶带封住窗户的时候，理论上完全可行，但如果是黑桃杰克的话，他就一定会想到胶带会在现场留下痕迹，以及外墙的灰尘会被粘走。 这些是细微的漏洞，一般人很难发现，但要是有心，也能很快注意到这点不寻常。 幕后真凶到底是意淫想到了 一个“完美”犯罪，还是他故意漏出这些马脚让警方去查？ 刘成微皱眉，好在现在有了线索，他立即回警局重新调审了蔺雪嘉夫妇。 在铁证之下，他们不得不低头，交代了案子的经过。 大意就是云松泉跟蔺雪嘉恋爱谈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从她身上敲诈勒索，于是拍了她 裸照一次为要挟，甚至嚣张跋扈的到卫彦面前挑衅。 他一张口就是要一大笔钱，还只要现金，蔺雪嘉不得不凑了这一大笔钱，而云松泉在短短的时间内还上那笔高利贷也是有这其中的缘故。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到头了，卫彦也在期待妻子回归家庭之后好好过日子。可是云松泉的胃口却被养得很大，他再次利用裸照进行威胁，甚至连视频都放在上面，不得已他们就想到了‘杀人灭口，高枕无忧’这个念头。 于是卫彦就在网上一直找杀人的办法，一开始他只是旁敲侧击的找，直到某天电脑被入侵之后，一个神秘人删掉了他搜查的所有记录，还给他写了一封邮件。 神使鬼差之下，夫妇二人打算利用这个巧妙的计划将云松泉杀了。 一开始想把他丢入枯井里， 但枯井离寺庙太近，容易被发现不说，甚至还可能会引来孽缘报复。 所以他们照着神秘人的报复将云松泉丢入水库中，本来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可卫彦心里憋着一股气，他在水库旁拿榔头狂砸云松泉的头泄愤后才把他丢入水库中。 而那个榔头以及证据，全都按照神秘人的指示趁着枯井完工之际丢了进去，从此高枕无忧的过日子。 至于云松泉，他是某次发现有人跟踪他之后，偷听到了蔺雪嘉跟卫彦打电话知道了这个线索，所以他们便加紧了计划。 这也就有了监控里云松泉舍弃电动车匆忙中留下地址证据后离开。 刘成听着夫妻二人的叙述，渐渐在心里刻画出了一个轮廓。 擅用电脑，可以入侵别人安全墙还删改浏览记录连警方都差不多踪迹的人，也只有黑桃杰克了。 “你们糊涂！”刘成怒骂一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即便被混混盯上，只要他们跟警察报警，无论如何事态都不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也不会沦为别人的棋子，在监狱里坐牢受罪。 出谋划策的是别人，但他们确确实实参与了案子谋杀，也亲手了结了云松泉的命。 第19章 最终审判 “是他先威胁我们的！”卫彦不服叫屈，如果不是云松泉把他们逼得退无可退，他也不会想到杀人这个办法。 只有云松泉死了，他们的日子才能真的安宁。 “杀人犯法，你们就没有想到警方会有抓到你们的时候吗？！”刘成气得高血压蹭蹭往上冒，一口气急得喘不过来。 到底普法要普及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民众知道杀人不是解决办法的唯一途径？ 杀人是要坐牢的，性质恶劣是要枪毙的！而且杀人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为了泄愤杀了仇人，自己的一辈子也得搭进去。 “想过，但我们已经被逼得退无可退了，你们能够理解那种痛苦吗？” 卫彦神情憔悴看着警方，终于他可以卸下心里的防备跟心事，坦荡跟他们沟通了。那段时间他跟蔺雪嘉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甚至两人一度笼罩在阴影之中，不得已他才想到这个办法出此下策。 “我是警察，你说我能不能理解！”刘成瞪了他一眼，这种攀关系诉苦在案件审理过程中一点用儿都没有。即便有说破天的委屈，也只能酌情减轻刑罚，但除非是正当防卫，否则杀了人就要坐牢 ，这是铁一样的纪律！ 卫彦面对刘成的怒意叹了口气，他当初在查杀人手法的时候遇到了‘贵人相助’，既然云松泉已经死了，现在警察也调查出来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还有你们，被人利用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刘成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们一眼，虽说他现在没办法查到黑桃杰克的下落对他乘胜追击，但起码这场命案是可以避免的，而且他还能挽救蔺雪嘉跟卫彦不要犯罪。 可是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黑桃杰克故意引诱人犯罪，布置了一个看似详细的计划，实则又处处留着漏洞等着警方去搜查，刻意浪费了大量的警力跟精力。 黑桃杰克看似帮他们，实则是故意给警方透露线索的。 他的目的，只是想要搅乱朝阳区的治安，让他们两人当替死鬼而已！ 刘成明白黑桃杰克深谙此道，他是故意出现搅局给他增添麻烦，就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愤怒。愤怒卫彦不把人命当性命，太容易接受别人的挑唆被利用。 一场本可以挽救的案子，最终却要付出三个人的代价。 “我们还能上诉吗？”卫彦也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性，现在案子还没递交到法院那边，所以审判的结果谁都不知道。 因为濒临靠近死亡，卫彦开始害怕起来。 “可以，但法院有几率驳回，你们两个都进去了，谁还给你们上诉？”刘成说完瞥了他们一眼，愚昧又无知。 刘成的话刚一出，他们两个更加后悔了，开始反思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 但那又怎么样？云松泉早已是腐尸一具，无论如何结局都不能更改了。 刘成看着他们忏悔懊恼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犹豫很久之后终于开口：“也许你们可以多提交一点跟幕后指使人有关的线索，说不定可以立功减刑。幕后指使人或许是警方一直在追查的一名黑客。” 刘成话说得很隐秘，虽然地下组织前段时间在北城以及全国闹得人声鼎沸，但民众记忆力短，再加上不是所有人都关注新闻，所以他没有直接说这是黑桃杰克嫁祸给他们的。 “这个……我知道的其实也不是很多，那个发邮件的人给我寄过一封信，信上有一个黑桃K的标志，我不知道算不算……不过他说让我看完信之后烧了，我当时担心你们搜 查到这个对我不利，所以看完就烧掉了。” 卫彦想了想将实话告诉他们，刘成深吸口气，这个黑桃K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 现在证据确凿，凭着他多年跟黑桃杰克博弈的经验，这件事的确出自他的手。 卫彦夫妇杀人固然可恨，但他们是有动机杀人。而黑桃杰克，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露面，却悄无声息的在背后做了这么大一个局，把所有人都绕得团团转，甚至操纵别人成为他的棋子。 教唆犯罪，最为可恨！ 刘成心里的怒意无处宣泄，他知道黑桃杰克一定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目前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把他找出来，只有亲自把他送进监狱判决，才能了了他心里那桩事。 况且他当初努力工作拼前途，目的不就是为了站在高处保护所有的民众吗？ “后面的事会有相关人员跟你们交涉的，等法院的判决吧。”刘成最后恨铁不成钢看了他们一眼，果断起身离开。 黑桃杰克阴险狡猾，想必他把邮件发送了之后把自己的IP地址也更改了，目前警方的科技力量不足以追踪到他的下落。 就算上次他能打击到黑桃杰克，也是趁 着对方轻敌之后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而已。 要怎么样做，才能再将他找出来？ 刘成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人深思熟想，他必须要尽快调查出地下组织埋在司法体系里的眼线，在这些体系中眼线又掌握了什么样的权利。 不管如何，他绝不允许黑桃杰克做出危害这个城市以及民众的事！ 刘成心想着，看着手机里的联系人，拇指停留在宁阳市的上线联系电话上，停顿了很久终究没有摁下拨通键。 很快，警局将这个案子递交到了最高法院，在法庭审理的过程中，由于性质恶劣他们二人的刑期很长，即便提供了黑桃K的线索，但由于线索不足，被教唆犯罪跟直接杀人同罪，因此刑期没有任何减缓。 站在被告席上二人得知自己的判决之后，知道余生要在监狱里度过，终于留下了悔恨的眼泪，双双抱着对方痛哭起来。 贺海媚痛快看着这一幕，眼里泪花泛滥，好在她的坚持终于让这桩冤案有了审判结果。 该！狗男女就该死！ 她在心里啐了一口，可是失去的爱人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了。人只活一次，机会错过了同样也不再有。 第20章 潜藏的诡计 庭审结束，蔺雪嘉跟卫彦被押送回了监狱，法院散场之后刘成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利落清脆的声音叫住他。 他回过头看到是贺海媚，秦娟顿住脚步，跟刘成私语一句之后先离开法院。 “刘局长，这次案子得多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道松泉已经死了，而且他们也接受了应有的惩罚。刘局长我请你吃饭吧！” 贺海媚友好对刘成伸出手，他警惕看了一眼她张着的掌心，微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贺海媚一脸无辜看着刘成又往前一步，笑嘻嘻摊着手想跟他继续握手。 “想收集我的指纹么？” 刘成冷语一句，贺海媚笑容瞬间凝固，表情不自然看着刘成反应稍微慢了半拍：“哈？” 刘成没有理她，看了一眼逐渐散去的法庭内部冷笑：“你心里其实很恨吧？” “你恨云松泉不爱你，只把你当做一个提款机器，你恨自己对他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他却劈腿出轨有夫之妇都不要你，你年纪轻轻的青春正好，你怎么能够甘心呢？” 刘成自顾自说着，而贺海媚的眼神逐渐在他的分析中渐冷了下来，盯着刘成一言不发 。 “所以当一个报复的机会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跟卫彦夫妇一样，就像挣扎在水里求生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都要拼命抓住不肯松手。” 他的嘴角不屑，当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可以把他耍得团团转吗？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局长你会不会是办案太多了有点太敏感了？”贺海媚勉强挤出微笑礼貌询问，刘成见她还想再演心里的冷意更甚。 他们真的把他当傻子了，案子最初之时，贺海媚来警局寻求帮助，不找任何一个警察，而是直接朝着他而来，哪怕在得知他没有时间的情况下，哪怕是求也要跪下来求他受理这个案子，在那时候她的表现就已经不同寻常了。 一般的刑事案件不会由一个警局的局长亲自受理，底下有警员、队长、总队长等等…… 正因为如此，所以贺海媚哪怕卖惨也好，不要脸缠着他也好，必须让他亲自来处理这个案子。 正常人看到局长都会吓得不敢进一步接触，可是她却频繁的提供线索，甚至帮助警方进一步破案。 如果贺海媚真的不恨不怨，她怎么可能无条件接纳云松泉回来？又怎 么面对破坏她感情的蔺雪嘉时无动于衷？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她跟蔺雪嘉一样，恨不得云松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不会说话。 黑桃杰克布的这个局，远比他看到的要大得多。当刘成发现凶案作案手法时，他就明白这一切都是明晃晃的阴谋，而这种熟悉的手法，也只有黑桃杰克能想出来了。 既然黑桃杰克参与了这个案子，那它就一定会复杂。 所以他彻夜多次将案子从头到尾捋了很多遍，不止是蔺雪嘉跟卫彦有嫌疑，报警的贺海媚同样也有很大的问题。 只不过她当年被云松泉骗是真金白银的损失了很多钱，况且在这段感情中她也是一个受害者，又没有直接参与杀人。 即便品德上有些不耻，她仍就没有构成任何的罪名，所以刘成才没有计较她被人利用这件事。 但显然黑桃杰克并不打算就此了事，甚至还利用贺海媚来套取他的信息。 “你告诉他一句，我会查到他的，他嚣张不了多久。” 说完这句话刘成阔步离开，他清楚黑桃杰克一定做好了撤退的路线，即便他贸然去追也会扑空。与其在别人设计内有所动作， 不如堂堂正正的用能力将他抓住。 贺海媚听着刘成的话微愣，等他走了之后转身走到角落，站在那里说了两句之后微蹙眉，随即角落里有人很快离开。 出了法院大门，秦娟跟正在台阶上等他，而警车旁陈咚咚焦灼等了很久，在看到刘成过来之后兴奋挥舞着双手跟他示意。 下了台阶之后秦娟跟在他身边，刘成回头看了一眼法院的牌子，总有一天他一定要依靠自己的能力跟黑桃杰克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绝对不会让他逍遥太久！ “你们终于忙好啦？趁着下班时间还早，我们去聚餐吧。”陈咚咚小跑过来跟二人说了一句，回家做饭也挺累的，不如直接在外面下馆子。 “刘队，这个案子解决了，黑桃……” 秦娟微抿唇，她在等刘成的授意，毕竟对方扰乱城区安全，又侵入司法体系性质恶劣，这件事不可拖太久。 “不急，先让子弹飞一会。”刘成慢悠悠开口，受了伤的老虎再追击，他可是会拼尽全力拼命的。现在他连组织内部的人员名单都没有拿到，即便掌握了大量的犯罪证据也无济于事。 况且他给黑桃杰克斗智斗勇 到现在，对方是什么人他太了解了。 既然敌方已经掌控了一部分的力量，那他必须要做到完美无缺，只有组织上对他的工作挑不出毛病，他保住现在的位置跟权利，黑桃杰克才真的奈何不了他。 只要他着急，一定会露出马脚，那时候才是歼灭他的最好机会。 “你们在讲什么啊？乱七八糟的。”陈咚咚撇撇嘴，案子都处理完了他们还在聊工作，真是没有半分清闲。 “在谈跟你这个小可爱去吃什么好啊！”秦娟揉了揉她的脑袋开口，有时候还真羡慕她，平时除了尸检跟出现场之外基本都闲着，想调回北城了打几通电话了就能把工作转回这里。 要换成他们，没有上级的调令跟升职即便在一个岗位干到退休了都不一定能升职。 “那我们吃火锅吧！这种天吃菌子火锅最好吃啦！都是从巴蜀那边运过来的新鲜野生菌……”陈咚咚兴奋跟他们聊天，如数家珍的说了一大堆。 刘成跟秦娟只是静静的听着，难得享受片刻的安逸。 休息过了这阵之后他们就得重装再出发，继续跟邪恶势力以及所有的黑暗面抗争，保护脚下领土的平安。 第1章 收租公失踪 十月，恰逢国庆，北城恢复了千年前的繁华与热闹，处处张贴着不少的灯笼跟夜景。流连的夜市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一到夜晚市场中央就燃起了不少的烟花，不仅热闹还漂亮。 “快跟上！国庆节是北城最热闹的节日之一了，站在这个位置上看烟花视角最好了！”陈咚咚兴奋喊了两句，随即举着相机涌入人群中，开始对着夜景调试相机起来。 “哎还是跟个孩子一样。”秦娟无奈看了一眼陈咚咚欣喜若狂的模样，她自己上一次这么开心的时候或许还是高中时期了吧？ 果然人与人是不同的，陈咚咚似乎永远有用不完的活力跟开心，而她……磨炼得更适合警察这个职业了。 “毕竟是待了好几年的地方，她在北城肯定很开心的。”刘成站在她身后说了一句，两个人走到陈咚咚身边欣赏城市夜景。 虽然每逢节假日警方的安保工作会增强，但现在他们坐在如今的地位上，没有重大案子不需要亲自出马，倒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偶尔享受一下这座城市温柔的模样。 陈咚咚拿着相机刚打算给三个人在烟花下合影，快门按下的那一刻刘成电话响了，他立即起身离 开，镜头快速捕捉到他虚晃的身影。 “哎呀……好可惜。”陈咚咚看着相机里废片埋怨了一句，抬头时刘成已经拿着手机到僻静的地方接电话去了。 “我也去看看吧。”秦娟立即起身面色凝重开口。 今天是国庆节，如果没有例外的话分局应该没有电话打过来才对，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秦娟的话刚一说完立即离开，人海潮潮全都是陌路人。 “哎哎哎，还有我啊！”陈咚咚激动喊了两声，见秦娟姐已经不见踪影了，她来不及把相机放回包里也冲出人群。 找了四五分钟终于看到他们匆匆离开的身影，她紧赶慢赶的追上。 “你们……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她一只手搭在刘成肩上，累得直喘气。 “你不是要过国庆节吗？这里这么热闹，我们现在接到一个报警得去一趟。” 刘成看了秦娟一眼，秦娟疑惑跟陈咚咚开口，要说起来今天节日特殊他们就是不想扫了她的兴趣所以才没通知她离开的。 “那也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啊，多无聊啊！正好手上有相机，今天我当一次取证员！” 陈咚咚掂了掂手上的相机开口，能跟他们一起查案可 比看烟花有意思多了。 时间紧迫，刘成见她执意跟随也没再说什么，开车载他们前往现场。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现场是一处荒僻的别墅区，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尽管时间在这栋建筑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整个墙体锈迹斑斑，依旧能够通过残存的砖瓦以及轮廓看出它当年的精致。 “这栋楼，可有不少年头了吧？” 陈咚咚下了车之后透过别墅外的灯依稀看着墙体上的痕迹跟装饰，建筑楼爬满了密集的常春藤，甚至还有一些葡萄，只不过葡萄没什么人管理，蔫蔫耷在墙上。 “不止，起码有两百年了。”秦娟镇静看了一样墙体上的构造轻语，以前的建筑很巩固，再加上砖瓦不会轻易脱落，而且这栋建筑楼的风格……有点像外国的建筑。 要真追根溯源起来，说不定它最初的主人还是一位外国人也说不准。 “好吧，我要是在北城有这么大一栋别墅，偏点就偏点吧。” 陈咚咚满怀希翼开口，眼里的光闪闪的。她在北城读书多年，深爱着这一片土地，如果……能够在北城定居的话，简直太幸福了。 “快醒醒，现在是晚上，白日梦要白天才能做 。”秦娟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让她清醒过来，北城买房？这种想法还是不要想了。 哪怕陈咚咚现在的条件符合北城的人才政策，单她的收入……不吃不喝一辈子才能在北城买个百多平的房子，她还想要别墅？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大城市的残酷就在于此，明明是脚下踩着的土地，可以住在这里，也能在这里生活，但想要定居，就需要很多很多的条件。 比起很多人来说，他们已经足够幸运，逐渐站在了高处，成为了少部分人，但即便这样也没有人敢想在北城买房。 陈咚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噘嘴，跟着他们一起到了大院门口，刘成摁了一下门铃。 好几声门铃声之后，从屋子里欣喜跑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看到陌生的几个人时表情瞬间失望，慢悠悠走到院门口跟他们打招呼。 “你们是……？” “你好，我是朝阳分局的局长刘成，你这边是不是有人打了失踪电话？” 刘成话说完，秦娟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女人看了一眼证件确定真伪之后点了点头，焦急跟他们汇报情况。 “我的丈夫，自从昨天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你们能帮我 找找人吗？” “婆婆你的鼻子好挺啊！”陈咚咚注意到这不经意的一点惊讶开口，要不是她脸上的细纹跟白色的头发，陈咚咚还以为她只有四十来岁呢。但她的年龄应该在七十岁往上走了。 “我祖上是英国人，所以才这样……”女人回了陈咚咚一句，她恍然点点头明白过来，难怪如此。 “你丈夫几点出门的？又去了哪里？”刘成追问之下，女人把院门打开把他们请进别墅详细跟他们讲解事情过程。 原来这个女人祖上曾过来做生意，后来因为喜欢这里就选择了留在这里，祖上是生意人，在国内动荡时期用所赚的钱买了不少的土地，还修建了这栋英式别墅。 祖上在这生活之后，娶了国内的女人为妻，然后一代代的繁衍生息。 祖上留下来的地契很多，所以他们每天都要去收租，但地方偏僻，而且他们上了年纪基本不会使用新科技，又担心有人偷奸耍滑，于是便一年收租一次，而昨天就到了收租的日子。 按理来说她的丈夫最晚半天就回来了，可是她等到了后半夜都不见丈夫回来，于是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一天，等第二天还没有线索的时候就立即报案了。 第2章 拦路人 “没有手机吗？我看着屋子里有电话啊。”陈咚咚看着屋内的英式装潢问了一句，的确能够看得出来这位婆婆祖上是做生意的，因为屋子里的装潢虽然陈旧了，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样子。 有些东西甚至放在现在都不过时，还有浓厚的复古感。 “我们两个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的怎么用手机啊？一般都是出门收收租很快就回来了。” 婆婆听到陈咚咚的话抽出精力回了她一句，刘成跟秦娟在了解案子，陈咚咚便百无聊赖的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偶尔看到有趣的就拿相机记录下来。 “你就一直等到了现在吗？”秦娟有些吃惊，这位婆婆年纪也不小了，她的丈夫年龄基本也差不多。一个老人失踪了24小时现在才报警未免有些荒唐。 “我请离我这里最近的一个邻居帮忙去找人了。”婆婆开口，刘成有些惊讶，这附近这么偏僻荒凉，竟然还会有邻居？ “结果呢？” 他急切追问一句，想知道案子更多的细节。 “也是没回来，真是邪了门。” 婆婆纳闷开口，如果不是她已经拜托邻居去找人一直没有结果之后，她也不会专程麻烦警察一趟 还报警。毕竟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容易给别人增添负担。 刘成问了一下那个邻居的地址之后，带着秦娟跟陈咚咚前往那里准备看下情况。 就在车开到半途时，越走越偏，车灯照射下，一个十分狼狈的男人走在正中央，他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只，浑身都是汗跟泥沾在一起，刘成停下车，在这个荒僻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出现。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 刘成警惕开了半窗停在他身边，等到了他旁边之后才发现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帽子，帽绳挂在脖子上，帽子在后面。 刘成眼睛微眯，因为那个婆婆说她的丈夫失踪时就戴了一个英伦的帽子出门。 别的都好说，外国风的东西极其好辨认，这世上也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在相同的地方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帽子。 “我叫李海军，去找人去了。” “那人呢？找到了吗？”刘成警惕打量着他，他身上的泥巴印分布得不太对劲，只是找人而已，衣服为什么还会弄脏。 李海军摇了摇头，看着车内的摆件很快就猜到了他们是警察，于是便絮絮叨叨将自己看到的画面告诉他们。 他按照地址找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需要找到的人，然后在他回来的路上捡到了这个帽子，可是他迷路了，又在树丛里窜了一夜，现在天都黑了他才摸索着找到了回来的路。 刘成不相信李海军的说辞，这里黑灯瞎火连路灯都没有，肯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便叫他趴在引擎盖上，他下车拿着手铐把这个叫李海军的人先带回警局了解清楚情况，再顺便让警员连夜搜索，担心那个老人出意外。 警局里灯火通明，刘成询问了很久终于知道了不少线索。 那个婆婆叫安奈林，她是英国人的混血后代，而她的丈夫叫叶舟，国内人。 叶舟跟安奈林年龄相仿，常年居住在这附近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基本很少到外面看看。后来两人上了年纪之后就更爱守着这片土地不离开了，他们的子女都相继出国。 因此生活上有任何不便利的地方大多都委托李海军帮忙。有时候是一些蔬菜种子，有时候是一些农用锄具，大到修葺屋子，小到节假日做的一些点心。 李海军家所住的地方虽然离安奈林的祖宅有点远，但两家关系不错。 因此在昨天晚上叶 舟出事之后，安奈林第一时间拜托李海军去找一找叶舟，担心他出什么意外。 “你找了一个晚上加一天？” 刘成微皱眉，统计了一下安奈林祖上的地契，这些地方有的已经租用成了商铺，有的租给了别的人做农田，总之地方比较乱，但每年的租金七七八八加起来还不少，比他当副区长还要多。 每年这么高昂的租金，换成任何人都会心动，尤其是当对方还是一对风年残烛的老人时。 因此刘成有很深的怀疑认定李海军有嫌疑，他也许为了谋财而害了叶舟。 这个李海军的家境很一般，在偏僻的地方只有一处农田，是彻头彻尾的农民。 况且帽子这个东西是随身物品，很少有人会把它弄丢或者遗漏，即便是风大，也能很轻松的捡回来，就更别说李海军是在路中间捡到的了。 “是的，晚上太黑了，我打着手电筒出去之后又有点害怕了，后来走着走着手电筒没电了之后我就迷路了。” 李海军跟警方交代案子经过，刘成越听越不对劲。 安奈林跟叶舟夫妇是老人因为条件限制没办法及时报警，可李海军却不是。 他是一个中年人，虽然看 着受教育程度不高，但绝对不会连警察的电话都不知道。 况且偏僻的地方到了深夜没有狼也有野猪或者蛇之类的，他迷路了难道不知道怎么打电话？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报警？” 面对刘成严谨的提问，李海军心惊了一下，悻悻看着他摊开了满是老茧的脏手：“我的手机出门之前没电了，我以为叶舟是天黑了找不到回家的路，我想着去路边接一接他，谁知道越走越深……” 李海军的话有理有据，很难让人辩驳，却也难以让人信服。 当所有的巧合汇集到一起制造成案子时，这些巧合未免有点过于‘巧合’。 刘成没做声让人先把李海军收监观察，顺便再问一下派出去的警员调查进度。 只可惜地方僻静路艰难行，警员还在努力的排查找人，希望能在叶舟出事之前把他找到，避免一场命案。 夜，吞噬了所有的景物，只剩下几缕光在孱弱而亮，在黑夜中燃起一点星星之火。 警局里刘成跟秦娟很担心叶舟的人身安全，害怕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遭遇不测，更怕他已经遭遇了不测。 是生是死，只有等警员排查找到人之后才能下结论了。 第3章 “天灾”与人祸 天还未亮，刘成的电话就响起，他迷迷糊糊中接了电话之后从床上爬起，立即起身准备动员赶往现场。 经过秦娟门口时他敲了两下门，原本熟睡的秦娟也猛然睁开眼睛，立即起床开门。 “收拾一下去现场。” 刘成严肃看着她留下一句，秦娟立即反应过来，刘成刚走到楼梯口，另一间卧室的门也推开了。 粉嫩的玩偶房里放了不少可爱精致的小玩偶，陈咚咚穿着一身粉色的兔子睡衣睡眼惺忪，看着刘成先打了一个打哈欠：“成哥哥，你们要出任务吗？” 刘成看了一眼墙窗外的天色，现在天蒙蒙灰，现在才凌晨五点而已，她就这样醒了？ “对，我们要去现场，晚点你自己去上班买早餐……”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陈咚咚闻言立即兴奋开口，刘成刚想拦她，结果门‘砰’的一声直接关了，他不自觉叹了口气，下楼准备去车库调车赶往现场。 五分钟后三人在车上集合，刘成看着陈咚咚脖子上挂的相机叮嘱她们坐好，随即很快发动车子赶赴现场。 经过一夜的搜集，警方很快就找到了一具男尸，所以第一时间跟刘成汇报情 况。 等他们到了现场之后，山谷阴凉的风刮得浑身惬意，山谷里此起彼伏的虫鸣与鸟叫，灰蒙蒙亮的天际下，四周的景物布上了薄雾。 刘成下了车之后走到警戒线旁，只见警戒线里围着一具男尸，看模样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只不过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扒掉了，而且他的脸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无法通过外形辨认出男人的模样。 “这应该就是叶舟的尸体了吧。”警员在旁说了一句，他们找了一夜，最终只在两米多深的水渠里找到了这具男性尸体，再加上他身上皮肤状况可以推断，大概就是叶舟没有错。 秦娟皱眉跟着刘成走进警戒线里调查，陈咚咚兴致高昂的举着相机一直凶案现场。 只见男尸半边脸被砸烂，另半边脸完好无损的只有一个蹦出来的眼球而已，因为死亡时间太长，所以尸体上有不少蚂蚁跟虫子爬过的痕迹。 与此同时，在尸体的手跟脚上有明显的捆痕，这显示死者是被人捆住，挣扎中被活活打死的。 “一处刀伤都没有，这也太残忍了。” 秦娟很快对尸体伤痕做出了检验，无奈摇了摇头。死者身上最 终的伤就是脸部，其余部分都有不同程度的挫伤。 “先送回去尸检吧，另外……” 刘成起身叮嘱一句，话还没说完，骤然发现远处燎燃起烈焰，火光比日出还要璀璨。 “卧槽！赶紧打119救火！” 刘成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火速坐上警车带人赶往起火点，越靠近起火点，看着熟悉的方位后刘成的心逐渐沉了下来。 起火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安奈林的祖宅！ 前脚他们才发现叶舟的尸体，后脚安奈林的祖宅就跟着起火了，这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等他们匆忙赶到之后，所有警员冒着熊熊烈火赶紧接水救火，可是火焰过于凶猛，空气中传来浓烈的煤油气味。 “咳咳咳……救……” 微弱的求助声传来，陈咚咚惊恐看着偏僻的小院子，在烈火吞并的宅子里，安奈林竟然被困在那里没办法动弹，而她身后的烈火就像火龙一样随时都能将她吞并。 “那里还有人！” 陈咚咚惊恐叫了一声，刘成顺着她指的方向注意到安奈林的位置，所有人都忙着灭火，如果不是她提醒的话也许刘成会忽略掉不起眼的细节。 “可是消防车还 没到。” 陈咚咚下一秒立即反应过来，这么迅猛的火势没扩大范围把周围都烧干净就不错了，凭奋战了一夜的警察跟他们几人，水流又小，压根不至于控制火情。 “我去。” 刘成把手上的空桶直接丢给一个警员，一个飞身跨步冲了过去，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中他朝着安奈林的位置狂奔。 火，就在头顶，强热的灼光高达十米，随时都能将他们吞并。 刘成跑近了之后发现安奈林面前有一个栅栏，栅栏上已经燃起了火，她没办法把栅栏打开，于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又逃不掉。 他用力踹了几下栅栏，很快把它踢断之后带着安奈林狂奔而逃。 与此同时，他们跑过的位置有灼灼火影从天而降，这么强的火势如果烧到了衣服将不堪设想。 安奈林喘着粗气跑到他们面前，此时她的脸已经被熏花，身上的衣服有火灼烧过的痕迹，她回头看着自家的祖宅两行清泪落下。 “作孽啊！简直是作孽啊！” 明明是个混血老太太，从她嘴里字正腔圆说出这些话竟然十分和谐。 “火势来不及控制了，我们只能先逃到安全地带等消防员过来。 ” 刘成看着燃烧得几乎成空壳的祖宅立即下决断，这场火来得突然，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到的话，说不定安奈林就被活活烧死在这里了。 毕竟这里方圆十里没有几户人家，等消防接到通知说不定快烧光半座山了。 刘成吩咐警员把他们送到安全地点之后，于此同时警局的法医部也赶来，匆匆忙忙的把尸体带回去做尸检。 刘成本想让陈咚咚回去，可她却不肯，拿着个相机要跟他一起调查案子。由于没有多余的车辆接送，所以他也只能暂时答应了。 等消防赶到把火扑灭之后，整个建筑墙都是黑黢黢的，院子以及火苗一片狼藉。安奈林崩溃不已，几次哭晕过去，她现在这样的状态刘成不好把他们发现尸体的事告诉她，只能安抚她的情绪，顺便看看屋子里还有什么可以抢救的。 “这场火未免太蹊跷了一些，安奈林说她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又闻到了煤油泄露的味道出来看看，结果火苗瞬间蹿起，她就被困在那里出不来了。” 秦娟看着安奈林靠着车窗休息的模样跟刘成汇报情况，他们前脚才发现尸体，后脚就起火了，未免过于巧合。 第4章 被烧掉的证据 “她屋子里有煤油灯？”刘成微皱眉，十几年前国家一直致力于让家家户户通上电，无论是多偏僻的山区，只要有人居住就一定会通电，而且他上次来的时候安奈林家也是有电的。 祖上是英籍富豪的后裔，这些年仅靠着租金就够他们过奢靡富足的生活，无论如何都不会用不上电的。 “对，仓库里有很多。我粗略的问了一下，大概是03年那场大雪压垮了很多的电路导致许多人失联没有粮食。而英国人喜欢用煤油照明，所以她就大量屯了不少的煤油在仓库里，目的就是为了防止03年大雪无法照明等的情况。” 秦娟谨慎点头，03年时她还在上中学，那时候一夜间大雪就到了她的腰间，第二天积雪量已经到了她脖子。那一年冬天是最寒冷不过的，电路全面瘫痪无法运转，仅一根蜡烛就翻了十倍、二十倍卖出。 “就算安奈林的仓库里屯了煤油，火势能在短时间之内覆盖所有的屋子范围，一定是蓄意纵火。” 刘成坚定开口，这场火烧得太均匀了，火势并不是从仓库传来的。 至于刘成解救安奈林那个位置，应该才是仓库的入口。 他相信一个风年残烛的老人没办法做这么多事，而且安奈林也不会跟自己家的祖宅过不去，所以这场火，是别人放的。 只不过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会有谁来这里纵火？ 尤其是纵火的时间，是在他们发现尸体没多久之后就开始纵火。 这个时间，许多人都还没醒过来，纵火的人说不定早就埋伏在四周，趁人不备的时候把煤油洒在屋子里，然后点燃了火。 “会是谁呢？李海军被我们关在警局里。”秦娟微皱眉，她一时也想不到凶手是谁。 “哇……这屋子太可惜了吧！” 陈咚咚走进去一看，门窗上雕花的窗户已经被烧毁，一走进去里面除了水之外就是黑、脏、乱。 整个内墙几乎被熏得看不出任何的痕迹，甚至里面都没有几件完好的东西，只有一些黄铜制的摆件蒙上黑灰，显示着它当初的辉煌。 “真的完全看不出来了。”陈咚咚低头翻了一下她两天前拍的照片，这屋子何止是天差地别，简直就不是一个地方了。 “你把这屋子里的东西翻一下，能用的尽量都搬出来。最好是钱财跟银行卡什么的，一定不要忘了。” 刘成跟 警员提醒几句，不忘让陈咚咚也忙起来整理后事。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清点一下损失，等安奈林醒了之后再问问她情况。 陈咚咚把相机挂在脖子上跟着警员去翻找，陆续忙到了响午，所有能用的东西都被搬了出来。 不过可惜的是桌子跟衣服之类的东西都被尽数烧毁了，只在桌子里找到一些存折跟首饰。 “祖宅毁了，好歹她还有钱。”秦娟看着存折上的存款唏嘘一句，那是她无法想象的价格，好在安奈林还有钱把这里修葺好。 安奈林醒过来之后，看着光秃黑黢的祖宅又是老泪落下，跟刘成又是道谢又是感激。 “你别谢我了，着火前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刘成把她扶起问了一句，安奈林擦擦眼泪，想起了着火前的那一幕。 “那时候我还在熟睡，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煤油泄露的味道，等我起身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到处都是煤油，我很害怕，所以赶紧去仓库看了一下，仓库里的煤油少了一大半，煤油桶被丢在屋子里，就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一打开仓库门就着火了，火势太大我压根就出不了。” 安奈林焦急说着，仓库门外的栅 栏她翻不过去，而且栅栏也燃烧起来了，那么大的火势，仓库隔热范围不够，迟早也会把仓库点燃的。 “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经过？或者最近得罪过什么人？” 警员记录着安奈林的口供，刘成隐晦问起，毕竟短时间之内发生两起祸事，这可不是偶然，很显然是刻意报复。 “得罪……人。” 安奈林皱眉仔细想了想，他们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自子女出国之后，他们年纪大了也不爱出门了，所以终年如一日的在这里养老过着神仙般悠闲的日子。 要真说起来…… “前段时间我家失窃过，一些现金跟几个宝石戒指不见了。不过东西都不是很值钱，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 安奈林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后回答，刘成捕捉这一线索，跟着追问她损失多少。 “大概二、三十万吧……现金没多少，主要是宝石戒指值点钱。” 安奈林仔细想了想不确定回复，人上了年纪脑子是会变笨的，记忆力也差了很多，她怎么会记得那么多东西的价值。 在场所有人听着她的话嘴角抽搐几下，二三十万在这个婆婆眼里竟然不、值、钱！ 换成任何人损失 了这么多当场就报警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先别问这个了，我丈夫……”安奈林打断他们的询问，追问自己丈夫的下落。距离叶舟失踪已经超过48小时了，她很担心。 “我们还在调查中，有结果了一定会告诉你。” 刘成神色微变，随即询问安奈林有没有可以证明叶舟身份的东西？她想了好一会全都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出生证或者身份证呢？” “全都烧了，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信息。” 安奈林摇了摇头，家里着火这件事还没告诉家里人的。 “那衣服啊、鞋子啊或者剃须刀总有吧？”陈咚咚在旁边问了一句，只要有叶舟的毛发或者皮屑就行了，他们跟发现的那具尸体做一下DNA鉴定确定一下身份。 “我的家什么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安奈林无奈看着祖宅眼里的泪花又涌出。 刘成笑意顿僵，笨拙把头抬起看着这栋被烧了个精光的祖宅，很快便明白了这场火灾的用意。 凶手就是不希望他们能够拿到能确认死者身份的信息，所以才人为制造了这场火灾！ 而纵火人，就是杀害叶舟的人。他一直躲在这附近从来都没有离开！ 第5章 凶案过程 “没事，只要你让你孩子提供一下他的证件就行了，我们还能在档案库找到他的资料。” 刘成很快想好了下策，安奈林听到他的话却猛摇头，一个劲的摆手让刘成不要再说下去。 “他的户口还是年轻时候弄的，大概四十年了。” “你说什么？”刘成吃惊看着安奈林，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在这四十年里，国家发展从以前排查不到偏远地区的人到现在的全国联网甚至是虹膜识别，在四十年的时间里国家在飞速的发展。 如果按照安奈林所说，那么叶舟的身份信息一直停留在了四十年前。 四十年前，那时候还没有人人都普及血型，这等于……叶舟在当今社会算是一个透明人！ 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面面相觑互看对方，这事情……可棘手了。 “先把现场清理好吧，还有屋子也要安排人修葺，不然她上了年纪的人怎么处理这么多事。” 刘成看着四周荒郊野岭的地方，现在待在这里正是危险的时候，警方必须把纵火者找到安奈林才能安全住在这里。 想想房子修葺跟甲醛通风的时间，等现场处理好了之 后给安奈林安排安全的住所让她先住着。 等刘成回警局之后，当即就提审了李海军，因为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人就是李海军杀的，而他在先把叶舟杀害之后，回来的途中被警方发现，至于纵火的人……还得再查下去。 毕竟那地方实在偏僻，有没有监控很难展开调查，所以警方几乎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勘察下去。 李海军在得知叶舟死了之后愣了一下，在知道安奈林家里着火家里已经被烧了个就精光甚至她都差点被烧死时，李海军的脸色彻底绷不住了。 他气得用手用力捶打着桌子，嘴上骂骂咧咧的说着一些方言。 刘成微皱眉，只看到他的愤怒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你有没有什么想交代的？如果你能坦白的话我们这件事还好处理，如果不能的话……” 刘成微顿看着他，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我不知道。”李海军张了张嘴，迟疑了很久却是这个回答。 刘成知道他有话没说出口，不过没关系，既然他想隐瞒，那就慢慢来，反正他被关着过几天幽禁的日子就会自己想明白的。 “刘队，李海军不肯说实 话，我们为什么不继续调查下去呢？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撬出不少东西。”秦娟跟在刘成身边不解开口，她是真的不明白就这样轻易放过李海军了吗？ “不急，他一定会说的。” 刘成气定神闲开口，在秦娟诧异的眼神中他潇洒离去。 凭着刚才审讯时他的动作以及面部表情的变化，刘成就明白李海军心里已经动摇了，只不过把他的“同伙”交代出来或许会很为难，所以他才在交代与不交代之间左右为难。 而李海军跟安奈林一家认识起码二十来年了，虽然他们两家不是同辈人，但安奈林跟叶舟身体不好，有什么腰酸腿疼都是李海军帮忙照顾的。 二十来年的交情，他得知叶舟死讯的反应或许是装的，但安奈林差点被烧死李海军的反应可完全不像是装的，他真的很意外、很惊讶。 凭着这点，刘成就知道李海军一定会袒露交代实情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两天后，李海军终于经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提名要跟刘成见面。 在审讯室里，他神色憔悴，皮肤蜡黄惨淡得就像瘾君子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吸那玩意儿 。 “你想好要跟我说什么了吗？”刘成坐在审讯椅前看着他，等着他交代。 李海军神色憔悴，在还没说话先重重叹了两口气：“我知道是谁杀了叶舟。” 此言一出，刘成并不惊讶，他知道李海军或许参与了这次案子的谋杀，又或者凶手是他的团伙。 毕竟尸体被发现的当天安奈林的家就着火了，这点也太奇怪了。 “他是我一个堂亲哥哥，我们乡下人家里穷，真的从小就穷怕了。小时候只能带着一碗面疙瘩去爬山放牛跟捡菌子卖钱贴补家里。常常吃不饱穿不暖，有时候捡不到菌子都浪费吃的那碗面疙瘩。” 李海军重重叹了口气，这是他辛酸的成长史，也是无数个贫困山区的缩影一角。 “这跟你们的案子没有关系。”刘成虽然对他过往报以同情，也无法体会人不如面疙瘩值钱的道理，他只知道一样，一报还一报，不该把自己的贪欲驾在别人身上。 “我们家里穷，后来出来之后，我堂亲哥哥发现安奈林家里祖上有不少钱，他们两个又是老人，所以我堂亲想让我想办法搞点钱，可是我只是跟他们关系比较好而已， 我怎么能问两个老人借钱呢？” “我堂亲一个劲的哭诉自己穷，又说他没钱吃饭怎么样，我不得已只能告诉他安奈林家里储存现金的地方在哪里。这么偏僻的地方偶尔有小偷光顾也很正常，况且安奈林不会在意那些小钱的。” 李海军笃定说着，他知道安奈林夫妇很有钱，他给他们修过水管子，发现过抽屉里的现金。 “安奈林在上次失窃中损失了大概二、三十万，其中还有几个宝石戒指也失窃了。”刘成冷声提醒，李海军的行为在法律上算得上是帮凶了。 “他还拿了别的东西？！这么多！” 李海军不可思议喊了一句，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气得双手攥拳，太可恶了！ “所以这次的事你并没有参与其中，甚至毫不知情？” 刘成反问一句，对李海军持有两种极端猜忌。 也许他真的不知情，也许他参与了凶杀过程。 “不，我亲眼看到了我堂亲杀了叶舟。”李海军叹了口气继续回答，这句话倒是让刘成眼前一亮，他抬起眼皮看着李海军，不知道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细节。 如果有李海军的供词，对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第6章 凶手浮现 “你讲清楚一点。”刘成严肃开口，只等着李海军把犯案过程交代清楚。 李海军仔细回想了一下几天前看到的那一幕画面，思索良久之后开口。 “那天，安奈林给我打电话拜托我去找叶舟，我拿着手电就出门了，然后等我找着找着，渐渐看到了迷雾，我就迷路了。那时候我很害怕，打算回去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你也知道山谷声音比较响的嘛，所以我就寻着声音的来源一路找了过去。” 李海军的表情随即恐惧起来，干枯的双瞳睁着，浑浊的眼球仿佛看到了什么骇人的画面一样惊恐。 “等我走进了之后，就看到我堂亲骑在一个男人身上，他的衣服已经被扒掉了，而堂亲把手上沾满血的石头丢到沼泽池里，还打算把人给埋了。” 李海军从没见过这样的画面，更没见过那样的堂亲。那天的堂亲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野兽差不多。 他狠戾的眼睛在看到李海军之后终于恢复了一些神色，很快又让他帮忙一起处理尸体。 “你确定那具尸体就是叶舟吗？”刘成皱眉问了一句，警惕盯着李海军的脸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 节。 天色渐黑，在那样的环境下很难判断死者就是叶舟。不过李海军所有的描述都跟他们发现尸体对上了。 在死者僵硬的身躯上，的确有很多上了年纪才有的皮肤褶皱，而且年龄上基本也没有太大差别。 因为担心安奈林的身体经受不住双重打击，所以刘成一直没将这件事告诉她的。 “应该就是他没有错，我们这里很偏僻的，白天都没什么人来。不过我赶来的时候堂亲已经把他的脸都打烂了，一边打还一边骂，所以……” 李海军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刘成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询问了堂亲的身份之后，刘成起身出了审讯室。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而在审讯室听完了审讯所有过程的秦娟一脸严肃走到刘成身边。 “你听到了吗？” “嗯，不像说谎。” 秦娟笃定开口，李海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农民，没识过几个字，也没什么文化。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瞒得过自己。 “那个堂亲的身份查一下，他少了安奈林的祖宅应该就是想盗窃或者把证据给毁了。” 刘成交代一句，李海军跟安奈林二十年的交情，自然知道 他们家的摆设跟重要东西放在哪里，同样作为有预谋犯罪的堂亲也会旁敲侧击的从李海军嘴里得到有用的线索。 比如他知道仓库里有大量的煤油，比如他又知道把叶舟杀了之后再烧掉跟叶舟有关的衣服什么的就能毁尸灭迹，让警方无法确定男尸的身份。 所以在警方发现尸体的时候，其实堂亲还没离开，在他知道警方发现尸体线索之后才这么干的。 只不过他躲在哪里呢？ 刘成一想到荒郊野外，警方又在逐一地毯式的搜查，要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躲起来还真不容易。 他仔细想了两下突然想起李海军。 李海军的家离安奈林的祖宅不算很远，而且他开车的时候还经过了李海军的屋子，就是扑通的两间小民房。 刘成皱眉想了想，很快开车赶往现场查看。 简陋的民房上了一把小小的锁，他看了一眼门栓之后用脚踹了两下门就被踢开了。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在一个小碗里发现了早就掐灭的烟头，屋子里的床也是乱得不行。 “人早就跑了。”刘成闻着若有似无的烟味叹气说了一句，如果昨晚他能想到这层的话，就能把李 海军的堂亲抓起来，他甚至都没机会放那把火，还能减少不少的损失。 刘成气得一圈砸在水泥墙上，眼睛落在碗口里的烟头蒂上，从车上拿了密封袋跟手套之后把它作为证据带回去。 在警局里，他把烟蒂交给检验科的人查一下唾沫里的DNA，随即又拿着李海军堂亲的资料。 李海军的堂亲叫李海海，他跟李海军一样家里都很穷，两人小时候关系比较好。贫穷的家庭大多都是相似的，他跟李海军一样早早辍学。 不过李海海的面相比李海军要差得多，李海军是淳朴老实那一类的，而李海海光看那张脸就知道是个偷奸耍滑，偷鸡摸狗的人。 干刑警多年什么人什么样子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或许就是别人说的：相由心生。 “成哥哥，唾沫的鉴定结果是一个人。怎么，你把凶手调查出来了？”陈咚咚把资料拿过来给刘成看，这案子破得倒是挺快的。 “目前来看是这样，还得进一步调查。”刘成接过检验结果慢悠悠回了一句。陈咚咚抿唇，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 “尸检结果出来了，死者的年龄跟叶舟差不多大，骨龄也是 七十来岁老人该有的样子。 由于现在证据不足，他们无法联系叶舟在海外的子女，又不能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安奈林，所以他们掌握的信息有限，对比的情况也十分有限。 “我知道了。”刘成沉默了一下，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件事无法去做一个评断，李海军跟安奈林一家私交甚好，而他跟别人闲话两句也很正常。 可却被有心之人利用，不仅杀富济己，甚至还纵火差点烧死别人。 要真论起来，李海军就不该跟堂亲李海海泄露那么多线索，导致了这样一个结果。 刘成长叹口气，把资料都整理到一起去。现在要正式对在逃的李海海展开追捕，将他缉拿归案。 “太可惜了。”陈咚咚叹气一句，没想到她那天拍下的祖宅一角，竟然是它最后美丽的画面了。 人性究竟是怎样？ 不过是恨你有，笑你无。憎你富，厌你穷罢了…… 这世间的悲剧不断的在轮回，山川河流会变化，而唯有人心，千百年来不断重演，不过是重新换了一批人，又发生了新的悲剧而已。 就像安奈林不会想到，平时跟李海军交好，会招致今日的恶事。 第7章 结案 随着警方的深入调查，很快就在李海海外地老家的某处搬迁房里找到了他。 由于他老家十分贫穷，唯有煤矿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后来随着工业化的采挖地基已经坍塌得差不多，因此整座城都被搬迁去了别的地方安置，这里自然而然剩下了不少老旧的房子。 当刘成跨省追捕到李海海的时候，他正在乌漆嘛黑的危房里躺在床上，在地上放了十几桶吃剩下的方便面。 在这停水停电的地方，他还能生活下来实属不易，虽然这样的环境很艰辛，不过就李海军谈起他们以前的遭遇要好得多。 在山上放牛跟捡菌子不同，要爬过无数陡峭的山坡去更远的地方找，往往休息下来的时候已经饿得不行了，但那时候还不能吃东西，因为贪口腹之欲，吃了之后，等真正饿肚子的时候就没有食物吃了。 “你们怎么能查到我在这里？”李海海在看到警察之后惊恐开口，脸上的紧张瞬间浮现而出，怀疑有人故意泄露了自己的地址。 “你如果不做坏事的话，我们是不会找到你的。”刘成冷声说了一句，随即警员冲上去用手铐把他铐住，随即将人带了回去。 在警局里，李海海一开 始还挣扎，面对警方调查到的线索跟证据之后，他只能无奈认罪了。 “没办法，年纪大了做苦力挣不了几个钱，平时走亲戚都没得钱，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 李海海长叹口气，本想从警方身上找共鸣，不过很显然刘成并不吃卖惨这一套。 从业多年早就看遍了许多人生悲剧，如果一个人因为自己穷就作为犯罪的借口，那么这世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国将不国，何以为家？ “讲一下你犯罪的过程吧。”刘成看了一眼桌上的资料开口，他只想把这个案子破了，然后再帮安奈林把屋子给修葺好，这桩案子也算了了。 李海海回想了好一会儿，将案发过程全都告诉他们。 他得知安奈林家里很有钱之后，某天趁着叶舟出来收租的路上等了很久，他过了很久才出现，那时候天黑他又做贼心虚，在看到一个上年纪的男人经过时，很快就把他抓到角落里杀了他，一开始那个男人还很挣扎，后来渐渐的就没了气息。 “你用什么杀的人？” “我把他双手双脚捆住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看，看得我害怕，所以就拿石头把他的脸砸烂了……” 李海海有点恐惧 说着，仿佛那夜的血腥画面还历历在目。 刘成深吸口气，这次案子调查得很快，而李海海还算老实，除了追查凶手的时候，费了点功夫之外，基本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我知道了。”说完这句之后，刘成起身离开，至于李海海跟李海军兄弟二人，只有交给法院审判了。 “刘局，这案子这么快就完了吗？” 柴胤胤看到刘成跟秦娟出来之后，有些吃惊，他还没见过这么短的审讯案子呢！ “这有什么难的？反正就在那一片区域的事而已。哦。对了，我交代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刘成询问一句，叶舟已经死亡的消息还没通知安奈林的，她家的祖宅现在应该正在修葺中。 老人不缺钱，唯独缺人用心给她重装屋子，等祖宅修葺好了之后，通风，安奈林就能搬进去住了。 同样，在那个地段也该装上几个监控，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在处理了，咚咚在选了几个相似的图纸说要把这屋子尽可能还原呢。”柴胤胤嘿嘿一笑，刘成点了一下头，看着柴胤胤俊朗青涩的模样，他像极了当初刚进警局的自己。 不过刘成可没柴胤胤这么帅，现在的后生怎么搞 的，真是一个比一个有精神。 “你觉得咚咚怎么样？”刘成突然奸笑问了一句，柴胤胤始料不及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嘟囔：“挺、挺好的，蛮可爱的。” “是挺可爱的。”刘成闻言点点头，她发起火来也挺不好惹的。 虽说秦娟脾气比较差，但她只是生人勿近的高冷，永远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陈咚咚嘛……也许应了网上那句话，叫什么……穿得越粉骂人越狠。 总之，他见过不少次陈咚咚训家属跟下属的画面，她生起气来，几乎能把对方的头盖骨掀开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玩意儿。 “年轻人好好努力，把握住机会。”刘成意味深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既为他开心，又为他的将来觉得无奈。 但愿陈咚咚有男友之后，能变得温柔如水吧，他可不想以后还听她叨叨个没完。 柴胤胤在刘成的叮嘱中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刘局既然这么说了，他就当是鼓励他的话。 案子结束，刘成目前暂时没有安排，想打入核心关系圈也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因此他想趁着目前有点时间回老家看看，虽然快到过年了，但年后说不准还要再忙。 当警察 的嘛，难得有时间就多休息回去看看，等假期了也不一定有空了。 于是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跟双方领导递交了一个资料，很快便坐着飞机回了西湾市。 在老家的小县城里，他在郊外给父母的衣冠冢上了两炷香，给他们擦拭墓碑，又坐在坟头说了好一些的话。 絮絮叨叨不过是生活的琐碎小事，甚至都没提起他已经升迁至北城的分局局长。 能够为人所道的都是小事，而那些他不愿提及的事，一路走来实在太过辛苦。 当年父母在异地出事时，他不过十几岁。 被迫无奈接受了父母双亡的真相，又将他们作为自己的引路灯砥砺前行，这一路走来，好累。 九死一生，险象环生也不过如此。 他只恨自己成长的速度太慢，自己的力量太过薄弱，无法与黑桃杰克以及他的组织抗衡。 在地下组织靠着毒品交易以及涉黑扩大人脉笼络自己的势力时，他不过才是个高中生。 这种蜉蝣与大树之间的对比，是他拼尽一身力气或许都没办法改变的。 “这些年我也遇到过心动的女孩，但家仇尚未报，我不敢多动情。” 刘成靠在墓碑上唏嘘说了一句，脑海中浮现一张漂亮的脸庞。 第8章 冷河新区域 谁能想到外表这样风光的人，说起自己时会如此凄凉？或许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有他的使命跟路要走。 而刘成不过是选择了最难的那条路。 他坐在坟头重重叹了两口气，看着墓碑里永远年轻的两张照片笑了笑，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墓园。 入夜悄已深，他坐在院子的大树外看着星空，就像很多次他眺望夜空的模样。 他的父母是基层民警，普通人的生活离不开鸡鸣狗盗等的鸡毛蒜皮小事，所以父母经常不在家中，即便身处于同一岗位经常是城南城北的跑，为了维护这座小县城而努力。 躺着躺着刘成渐渐入了梦乡，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他匆匆吃了早饭就跟长辈道别，随即买了最近的票前往宁阳市。 在那里，还有一条突破线在等着他。 约莫半年前刘成就跟上线人打好了关系，后来没多久他去北城任职，这条线索就暂时被搁置在一边。 一来是工作忙，二来是因为他得晾在一边，减轻毒品交易上线人的警惕，所以才延缓至今。 等他到了宁阳市之后跟上线人见面，一看到人过来之后他立即谄媚上前，又 是握手又是敬茶十分的懂规矩。 “你也不必跟我这么客气，哎呀，只是见个面而已嘛。” 上线人十分受用这套，嘴上虽然埋怨着，身体却很诚实。 “哥儿你这么辛苦带小弟挣钱，我怎么好怠慢呢？我想问问现在有货了吗？或者你再给我介绍几个大哥？” 刘成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信封，男人摸了一下就知道信封里满打满算有好几万块钱。 懂规矩的人不少，像他这种大方又傻的，可不多了。 “哪里哪里，这货肯定是有的，但规矩你也知道……” 刘成听着男人的话神色微漾，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规矩。 “在哪里卖都是有线的，现在别说是宁阳市了，整个省都已经被兄弟们盘下来了，就算是散货我也不好卖给你啊。” 上线人无奈叹了口气，他是真想挣这个人头钱，奈何没这个机会。不然收了这个下线当小弟呼风喝雨岂不是很威风？ 上次他本想诓刘成一笔钱的，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想挣钱。 刘成听着上线人的话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只说省内没办法卖了，别的地方可没说不行。 “那我去别的地方做买卖也行，哥你 给我指条明路，我要挣钱了还来孝敬你。只不过我也不知道道上都有哪些人，要是我随便去一个地方做生意，赚了自家人的钱闹误会的话，这也不是一件事啊……” 刘成很快就上道，句句谄媚且尺度拿捏正好，随即又故作惋惜懊恼。 他挣钱就是上线人挣钱，如果刘成坐生意有亏损自然不会有多的钱额外来孝敬他了。 这个道理谁都懂，上线人自然也不例外。 “这有什么难的？你去冷河那边，然后你想知道哪条线我都告诉你，不过这东西，可千万不能落在条子手上，你是条子吗？” 上线人凑近在刘成耳边问了一句，冷不丁一句反问让刘成表情微僵，抬眸看到他审视打量的目光。 “你真会开玩笑，吓得我都想了一下。”刘成拳头轻轻砸在男人胸口，他哈哈大笑，没再跟刘成说下去。 “不过这冷河我知道，它作为国内最北端的城市，人口又少，那边又有点穷交通也不便，我真的能挣钱吗？” 刘成不禁对此产生怀疑，要说一些跟小国接壤的地方毒品交易泛滥也就算了，冷河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兄弟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冷河，我 跟你讲哈……”男人忍不住摇头摆手，当即就跟他举例了很多冷河的好处。 一来因为它偏而且冷，因此管控不是很严格。 二来那里的人很无聊，户外互动除了滑雪跟坐雪橇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可玩的东西了，所以人的娱乐活动少了很多。 三来，冷河虽偏僻，但它可是几位重要的人物待过的地方。 刘成看着上线人如此神秘，顿时脑海中浮现地下组织几个重要人物的名字，他所说的‘重要的人’无非就是地下组织核心人物。 这也就是刘成接近这个上线人的目的，假借要参与发展毒品交易为由，尽可能多的套出这个地下组织人员名单，以及他们活动的轨迹跟藏匿地点等等。 当初在南非时，即便在那样的环境下他深入调查，依旧没有抓到核心人物，抓到的只是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成员，而且他们很快在牢中去世了。 要跟这样的犯罪团伙打交道，把他们一举击破，需要不少的时间跟精力。 刘成打听到不少线索之后，上线人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于是只给他留了一个名字跟电话号码。 在上线人留电话的时候，刘成注意到他的通讯列表有 一个通讯人是一朵花。 本着警察的记忆，他在手机另一头紧盯着那组号码不断在心里背下烂熟于心。 这一过程不难，难的是如何在五秒之内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把手机屏幕上的倒叙数字辨认清楚并且熟记。 “就是这个，你到了冷河之后直接去找他，他会带你做生意的。”上线人把卡片交给他，刘成看了一眼字条之后感激跟他握了握手，仿佛亲人一般致谢。 在千恩万谢离开后，刘成坐在出租车上闭眸在脑子里不断重组排序那个号码。 花的标识应该就是花花，她是地下组织的核心人物之一，有时候黑桃杰克不出面的事都由她来解决，但那组号码应该是假的。 手机通讯可以拨通到花花电话里，但她应该使用了虚拟的手机号码。 凭警方目前的技术手段可以侦破，但一定引起花花跟黑桃杰克的警觉。 毕竟他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让万舟省局的防御系统瘫痪，监视一个电话防止被警察盯上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刘成把电话记牢，用纸笔将它记下，免得将来会忘记。 他此行要先去冷河一趟，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拨通这个电话探一探真实性。 第9章 绑架一个女人 冷河，刘成坐在火车上看着寒意萧瑟的秋叶，车窗已经积下浓雾。虽然现在才不过十月，但是在冷河，这里的气温已经骤降到零度了。 地势环境就是这么神奇，在小岛上还是炙热的夏日，而冷河已经是最先一批迎接冬日冷意的区域。 由于这个城市太靠北，又因为极端恶劣的环境，因此机场并没有直接修建在冷河，而是距离冷河十几公里的省会。 每天只有一班火车，一旦错过只能等待明天。 这究竟是什么神秘且落后的地方，刘成第一次接触到冷河，也第一次乘坐噱头十足的‘一天一班车’冷河之旅。 穿着棉衣看着外面光秃秃的冷河，他不禁在脑海中勾勒这个地方冰天雪地的模样。 作为最北端的地方，它的冬天跟外国许多国家一样会下厚厚的积雪，雪可能会有人的屋檐那么高，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这里虽说适合毒品交易，但人口基数偏少，能赚的钱有限，地下组织真的会选择在这里发家吗？ 刘成抱着这个怀疑打算继续看下去，下了火车之后又辗转坐了大巴到达了很远的地方。 在路上等人时刘成在一家酒吧里随 机找了一个喝酒的人借了他的手机，用冷河本地的手机号码拨打了那串他烂熟于心的号码。 很快，熟悉的声音自话筒那边传来，花花不假思索的接起了电话喂了一声，那边除了嘈杂的环境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刘成瞳孔微缩，他确定这个声音错不了，就是那个叫花花的女人！ 看来上线人跟他说的都没有错，他甚至有地下组织成员名单。 刘成想到这里不禁雀跃，他调查了那么久，终于可以以上线人作为突破点用他获取地下组织成员名单了。 话筒那边花花的声音又传来一句，在确定对方没有反应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谁打来的？”威严冷漠的声音响起，花花打了个激灵抖，看着做到位置上的男人把手上的文件交给他。 “可能打错了，二哥这是你要的东西。” 说罢花花将东西递过去给他，自上次他们被刘成这个可恶的家伙重创之后，二哥险些被抓，而她也差点逃不出来。 这次好不容易恢复了元气，可得好好跟刘成算这笔账。 以为当了北城分局局长，就可以跟他们抗衡了吗？ 呵呵，不过是蜉蝣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罢了 。 “嗯，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处理。” 黑桃杰克看了一眼文件后开口，花花抬起头期待看着他，二哥越给她交代任务就代表越信任她，这种事她求之不得。 “二哥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办到的！” “这个人，抓活的带过来。”黑桃杰克从一个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甩在桌子上，花花疑惑上前，看到一张笑靥如花的脸时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 她惊讶捂着嘴，不知道二哥为什么要跟她过不去。 一个小女人罢了，甚至连基本的身手都不会，抓她干什么？ “你去照做就行了，记得人要抓活的。”黑桃杰克桀骜冷笑了一下，花花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拿着照片下去了。 * 炙热的阳光灼得皮肤微疼，虽然已经是秋天，但太阳格外关照这里，夏天还有余热，陈咚咚躲在树荫底下纳凉，顺便看一看设计图纸。 要她一个学法医学的人来搞土木还真是为难她，不过好在她还挺喜欢装修的，这种监工工作也不算很难。 反正能帮到婆婆又能替成哥哥解忧，她很乐意去做这 些事。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轰鸣的声音？”陈咚咚接过柴胤胤递过来的矿泉水问了一句，她总觉得耳朵有种似有非有的轰鸣声传来。 “应该是运器材跟家具的人吧。”柴胤胤满不在乎开口，这附近连人家都有，更别说会有人经过了，要有也是自己人。 “这屋子里的腻子粉都还没刷好呢。”陈咚咚看着工人慢吞吞的动作嘟囔一句，照这个架势忙下去她得监工一个多月，这可怎么了得！ 正在她抱怨之际，只听见轰鸣声越来越近，突然从还没修好的窗户里逃出来好几个工人，他们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远离那个屋子。 “你们这是在干嘛？”陈咚咚愣了一下，那个轰鸣声近在耳边，响得她都有些失聪了。 “那边、那边有人！”工人恐惧指了指屋子的方向，随即连滚带爬的跑了。 “有什么人嘛……”陈咚咚嘟囔抱怨一句，一扭头就发现一个女人手上扛着一把枪站在屋顶上，而她身后是一个巨型挖掘机，她意气风发踩着屋檐十分帅气。 “你是谁？”陈咚咚皱眉警惕盯着她，这个女人……好眼熟。 “哈哈哈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 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你是个什么东西组成的啊？”陈咚咚皱眉看着屋檐上嚣张又话多的女人，只见她一身红衣飘飘，甚至连口罩都不戴，穿得衣服也是稀奇古怪的。 脑海中将她的模样跟福安市卢峰的别墅里那抹俏红的身影重叠，陈咚咚随即瞪大了眼镜看着眼前的女人十分不可思议，指着她接连抖了好几下手指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你你……” “没错，就是我，你的脑子不够用了啊。” 花花无情嘲讽了她一句，如果二哥让她带刘成走或者那个叫秦娟的女人都还行，偏偏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让她大费周章的跑一顿，实在是划不来。 这女人不过就是一个小法医而已，有何足畏惧？直接杀了不就行了吗？ “你们是谁？！”柴胤胤很快立即注意到红衣女子腰间的枪立马把陈咚咚护在身后，随即又拔出配枪跟她对峙。 “胤胤……”陈咚咚喊了一声担忧看着他，她该怎么告诉他这个女人是警方一直在追查的地下组织成员之一？ 现在警力人手不够，他们又常持有大型重武器，这要是打斗起来警察铁定是要吃亏的。 第10章 血战，守卫 柴胤胤表情十分严肃的将陈咚咚护在身后，回头仔细叮嘱：“你躲在我身后，有机会就逃到车上去知道吗？” 陈咚咚紧抓着柴胤胤的衣角郑重点了点头，花花看着眼前这碍眼的画面一脸不悦。 “你们倒是恩爱啊，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陈咚咚闻言看着花花浓妆艳抹的样子，鼓足勇气探出脑袋挑衅：“关你什么事丑女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男人婆吗？” 此言一出，果真把花花激怒了，她剑拔弩张瞪着陈咚咚，早已把二哥的交代抛到九霄云外，心里只想拿着手上的枪给她一个痛快。 这女人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是嘴欠的功夫一流，就该杀了丢到海里喂鲨鱼！ 陈咚咚怼完之后将自己藏在柴胤胤的身后秒怂。 毕竟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可不能落在地下组织人的手里。 “她是那个地下组织的人吗？”柴胤胤很快反应过来，那个在北城曾掀起风云波澜的神秘组织。虽然只是潦草的出现了那么一阵，但他一直记得这个案子。 他们不是消声遗迹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没错！他们跟我们警察是宿敌，而且 他们很狡猾还有很多武器，你要小心。”陈咚咚攥着柴胤胤的衣角小心翼翼开口，现在刘成不在她身边，她能依靠的人就只有柴胤胤了。 鬼知道地下组织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把安奈林的祖宅屋檐挖掉了一块。 不知道修补起来很麻烦的吗！ “一段时间没见，你倒是没有忘记我们。”花花看着陈咚咚贼眉鼠目的动作轻蔑，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利用价值在哪里。 如此大费周章的过来只为了绑一个废物，这种活儿她还是第一次做。 柴胤胤听着陈咚咚的话紧抿唇，面色严峻盯着屋檐上站着的红衣女人。 “少废话，赶紧办事好收工！”花花怒喝一声，只见她站在屋檐上开枪，“嗖嗖”几下子弹穿过空气的声音，柴胤胤带着陈咚咚躲到一边，与此同时枪林弹雨跟随他们的动作移动。 几个警察也开火反击，奈何花花的武器比他们好，三两下的功夫已经有警察四肢中弹，勉强支撑着上了警车躲避攻击。 花花的目标不是他们，自然也不想恋战拖延时间，于是她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柴胤胤身上。 警车才启动没 多久，四个轮子被打破了两个，当警车往一边倾斜的时候，柴胤胤看着副驾驶捂着耳朵害怕的陈咚咚沉了口气，爬到后座位一脚踹开车门随即爬在座椅上空，好几发子弹精准射入座椅上。柴胤胤趁着这个机会立即翻滚下车，拿着枪‘砰砰’两声射击。 几个回合下来，柴胤胤找准机会趁着花花不备一枪射中她的膝盖，随着一声闷哼之后，花花痛苦捂着膝盖哀嚎一声，随即从屋檐上消失。 确认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之后柴胤胤深吸了好几口气，骤然面对训练有素的地下组织成员他难免紧张。 况且他只是普通刑警，并没有太多实战经验，稍一有点意外就可能殃及性命。 其实刚才他本可以杀了那个女人，但她是地下组织的成员，所以他得留着那女人的一条命。 “咚咚没事不怕了，我们现在安全了。” 听着轰鸣声逐渐远去，柴胤胤走到副驾驶敲了一下玻璃窗，看着她颤栗缩成一团的样子宛如受惊的小白兔十分可爱。 “柴胤胤！” 陈咚咚脸色被吓得白了好几分，看着他的笑容第一次觉得那么踏实跟安心，立即把车门打开给 了他一个大怀抱。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就得死在这里了。” 陈咚咚感激说了一句，她本来就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值得他为自己这么卖命。 柴胤胤憨厚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刘局让我保护你我可得做好这件事，不然我怎么跟他交代？” “想保护我的只有刘局而已吗？”陈咚咚意语含笑望着柴胤胤，他一脸不解，俊朗的脸上布上了疑容。 “算了，我不想跟你说……”陈咚咚突然觉得意兴阑珊，撇了撇嘴打算离开这里，听到低声吸气的声音这才想起有警员受伤了，她赶紧跑过去给他们包扎，顺便送人去医院把子弹取出来。 柴胤胤搀扶着他们上警车，陈咚咚在草堆里发现了一枚沾血的子弹壳，她迟疑一下将它捡起来丢到口袋里，随即跟上大部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医院里，秦娟听到动静匆匆赶来，好在警员身体里的弹壳都取出来了，没受太大的伤。 “是谁干的？” “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她似乎是冲着我来的，他们不过替我挨看几枪而已。”陈咚咚在一旁补充，秦娟嘴唇 微抿，眉头紧拧起来：花花。 地下组织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吗？上次是利用复仇心切的人借别人手杀人，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他们的目标是陈咚咚？ 这一念头刚起，秦娟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地下组织的人杀了陈咚咚有什么好处。 难道说他们想把陈咚咚绑走好威胁刘队？ 虽然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但他们要真的想对付刘局不需要用这招，直接设局把他们都害了就行。 怕只怕黑桃杰克跟他们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一抓一放，张弛有度。 “这段时间你不要乱跑，上下班必须有熟人接送知道吗？还有刘队不在北城的事也别让别人知道。”秦娟面色严峻叮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事屡见不鲜，黑桃杰克意欲让陈咚咚当人质威胁刘队，他们之间那场硬仗不得不打。 但他们目前掌握的资料太少，暂时也没办法跟黑桃杰克正面抗衡。 就怕这是他使的局中局，以此逼着刘队跟他起冲突，然后找出刘队的错处革职。 如果刘队再被革职以此，黑桃杰克不会再手下留情，一定会斩草除根的。 第11章 真假花花 “可恶！”花花冒着满额的汗低头看着身上的伤口，子弹没打中她的要害，但膝盖上的伤可不是小事。 “纱布给我。”她凛然开口，车上的人立即从里面翻找出纱布以及止血药丢到她身上，花花盯着膝盖上的伤口，拿起一个大镊子消毒之后将子弹拔了出来，她低声怒吼两声险些疼晕过去。 如果不是那个警察，陈咚咚她早就抓回来了，又怎么会还把自己搭进去！ “花花姐，依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我们回去跟老大说一声……” “不行！他只会觉得我没用的。”花花怒吼一句，毫不迟疑拒绝。她从小在二哥身边长大，深谙他是什么样的人。 当黎美桦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她都能被二哥埋的炸药炸死，当年黎美桦可是同一批跟着她长大的人，二哥说杀就杀，她有什么不同吗？ 一个不能为组织所用、产生价值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她失败了，那么黎美桦就是她的下场。 花花想到她曾站在黎美桦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如果让她被人凌辱，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痛快！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任务已经失败了，现 在警察肯定戒备更强，那个叫陈咚咚的女人我们带不走的。” 开车的同伙无奈说了一句，现在要想在他们面前把人带走难如登天。 “让我好好想想……”花花一边给腿包扎伤口一边苦想，她一定能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即便不能带回陈咚咚……对了！刘成！ 花花眉头微挑，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张熟悉的脸。 二哥最近屡遭重创，全都是那个叫刘成的警察多番施压，跟个狗一样一直追着他们咬。如果她直接把刘成带到二哥面前，那么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擒贼先擒王，一个小法医算得了什么？只要把刘成抓走，什么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花花看着自己腿上的伤突然邪魅一笑，再一看手机上那通简短的来电，似乎明白了什么。 某处酒店内，团伙中一个女孩疑惑进了酒店，看见里面只有花花一个人不禁好奇：“花花姐，你为什么在这里见我？老大还在等你呢。” 女孩的话刚说完，花花转过身看她，只见她脸色有些苍白，腿上的纱布已经渗出了血迹，看着似乎伤得很严重。 “花花姐，你这是怎么了？谁干 的？！” 那女孩见她受伤忙赶过去，花花无奈笑了一下，表情有些悲怆跟消极。 “我任务失败了，没能如约完成二哥安排的任务，月月我快死了。” 花花长叹口气，似乎就这样接受了她的命运。 被唤做月月的女孩子闻言瞬间眼眶一红，急得不知所措：“花花姐你不要这么说，我现在就去跟老大求情让他放你一条生路，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月月眼里含着热泪起身要走，花花适时拉住了她的手腕无奈摇头。 “没用的，二哥的脾气你也是知道。除非我能将功折罪，给他目前最想要的东西，不然就算你跪到地老天荒都没有用。” “什么最想要的东西？”月月擦掉眼眶里的泪珠欣喜开口，花花见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嘴角微启，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她调查到刘成前段时间去了冷河，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昨天她手机里接了一通来自冷河的陌生号码。 虽然她的手机号码是虚拟的，极难锁定到确切身份。不过刘成既然知道这串号码，也就证明他查到了一些信息，这点不重要。 重要的是，刘成在冷河，单枪匹马一 个人。 在北城他还是朝阳区的局长，轻易动不得，但在冷河，偏僻的地方随便发生一起意外抢劫事件死一个人很正常。 只不过很意外，死的人是恰好是刘成而已。 花XX角微启动，目光盈盈看着月月，眼眸中有种狡黠的东西在蛊惑。 * 冷河，一抹倩丽的身影出现在某处酒吧，在跟酒保交涉了几句之后，酒保将吧台的门打开，她顺着后门直接到了另一个地方。 刘成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从他来了冷河到现在，没想到酒保的后门竟然还暗藏玄机。 而且那抹红色的身影…… 他心里疑云渐浓，直接站起身走到酒保面前，跟他对了一句刚才窃听器里听到的暗语，酒保看了他一眼之后没有怀疑直接把吧台的门打开，刘成驾轻就熟的跟着从后门离开。 后门是一个狭窄幽长的通道，里面的灯是声控感应，前方漆黑难辨，唯有眼前的有一些光。 他顺着通道口往前走，渐渐到了一处僻静的荒地，小心翼翼顶开头顶的盖子环顾四周一圈，在确定周边环境安全之后他爬上来，酒吧后门通向的地方竟然是野外伪装的井 盖。 他抖了抖身上的落叶，很快就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木屋，刘成匍匐着身体往前，很快就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这次跟米国的交易得抓紧，资金方面出了些困难，二哥的意思是想尽快把别的产业都搞上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花花姐你还有什么吩咐的？” 刘成趴在角落里盯着屋子里的动静，只见花花起身来回踱步，跟他讲了一大堆规划以及谋断，正当刘成听得正起劲时，突然手机电话响起，还好他戴着蓝牙耳机于是便顺手摁了一下接听键没吭声。 “不好了刘队！” 耳机里秦娟急促的声音传来，她抿了抿唇，将在北城发生的事言简意赅的告诉他。 陈咚咚帮安奈林修葺屋子的时候地下组织的花花贸然闯入打算把陈咚咚绑走。 虽然陈咚咚没有事，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刘成知道比较好。 在听到花花膝盖中弹之后刘成表情瞬间凌然，因为眼前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她膝盖并没有任何外伤，而且行动步伐很正常。 如果花花抓捕陈咚咚时中弹受伤，那么眼前这个红衣女人是谁？ 刘成猛然惊醒，他被摆了一道！ 第12章 棋子＝弃子 “刘队，你有在听吗？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话筒里秦娟疑惑问了两声，不知道刘成在搞什么东西。刘成紧抿着唇没有发声，因为在他面前，两个黑漆漆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红衣女子表情冷漠邪魅，明明是一张跟陈咚咚一样可爱的小肉脸，可是她眼里的杀意却那么冰冷。 刘成紧盯着他们的方位随即快速翻滚到了墙角底下，枪声骤然响起，两枚子弹落在他原本趴着的位置。 秦娟听着话筒那边的枪声瞬间心里一惊，没想到刘队竟然遇到危险了！ 她刚想帮忙，可是猛然想起刘成在千里之外的冷河，冷河那个地方既没有熟悉的人，而且刘队此行就是为了探查地下组织在冷河的势力。 万一他们的人渗入内部的话，她打报警电话岂不是泄露了刘队的踪迹？ 秦娟想到这里顿时坐不住了，立即起身跟警局的人交代几句之后，赶紧买了机票前往冷河支援。 与此同时，刘成躲在屋外看着里面的动静，门被人推开的时候他‘砰砰’两声一个团伙应声倒地。 月月警惕看着屋外的尸体，等了很久外面没有半点动静。 她紧抿着唇 握着枪，脑海中想起花花姐跟她说过的话。 必须要活抓刘成送给老大，只有这样才能让花花姐躲过一劫。 组织这些年无往不胜，遍布各国盈利颇收，老大屡次在这个叫刘成的小局长面前吃了亏，她可一定要小心些。 正当月月想着时，突然瞥见不远处组织的团员跑过来增员了，她会心一笑，对着门开了一枪，逼迫刘成进退两难。 枪声落下之后，刘成握着枪冲了进来，现在仔细看才发现她的确不是花花。花花的冷傲嚣张，这个女孩虽然也冷，但眸子里透着三分天真与可爱，跟心狠手辣的花花不是一个类型的人。 不过那又怎么样？为地下组织疯狂卖命的人，即便是被绑来的，那也不重要了。 他们手上的罪孽，早已不能洗清。 “你放下手上的枪跟我走，只要你给我提供有效的资料，我会尽量为你减刑的。”刘成举着枪警惕一步步靠近，即便到了生死一搏的时候，刘成仍然想赌一赌。 月月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样讥笑，看来这些人还真是爱当救世主啊。 她在组织里吃香的喝辣的，老大赏给她一些蝇头 小利就不知道是他的多少倍，他竟然还敢狷狂嚣张至极让她背叛组织？ “你！做！梦！” 坚定的从嘴里吐出三个字，月月咬牙切齿盯着刘成。冷河的团员不受她的控制，她不是花花姐有调动区域人员的权利，所以她必须赶在团员过来之前，把刘成活着抓走。 不然被他们扣留的话功劳会被抢走不说，甚至还会倒打一耙。 组织内部各地域的力量虽然掌控在极少数掌权者手中，但地方区域也有拿主意的人。 本来就是利益组织，表面恭维背地离心也很正常。 月月一想到这个情况，花花姐不仅要被老大处理，这些分区域的团员甚至可能不卖花花姐一个面子，不由得为她着急。 “你跟我走，我能保证你不死，但他们过来可就不好说了。” 月月咬牙说了一句，能叮嘱他一句已经是自己最后的善良了。 刘成看着那张有些软萌的脸说出的话却这样狠心，心里不免百感交集。如果陈咚咚当了警察握枪的话可能也是眼前这幅模样吧？ 他快步冲了过去，月月警惕拿着枪看着他冲过来，慌乱之中开了一枪打偏了。 刘成快步冲到 她面前一把将她控制住，月月震惊他奔跑的速度，刚想骂人就听到头顶传来戏弄的声音。 “花花竟然派你这个奶娃娃过来杀我？到底是杀我还是让你送死？” 刘成毫不掩饰自己的嘲弄之一，月月眉头紧皱在一起，奶娃娃？说她？！ 她气得刚想开枪杀了他，突然枪声肆起，月月的表情瞬间凝固，刘成抱着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刚才那么多子弹射击过来，如果屋子里有人的话基本要被打穿了。毕竟枪弹无眼，而她还在里面。 月月的表情一冷，她今天假扮花花姐，虽然跟屋子里刚被杀的团员是逢场作戏，但名义上她是打着花花姐的头号过来暗抓刘成的，可是他们…… 明知道花花在屋子里，却毫不犹豫的对着里面不断开枪。 无论是刘成还是花花，他们都要杀了…… 被背叛的感觉在一瞬间袭来，她为花花姐赶到悲哀，想不到组织区域的团员竟然这么嚣张，急于取了花花姐而代之。 “跳进来！”刘成掀开井盖说了一句，那帮人已经追过来了，他们时间不多了，必须顺着这个通道逃走。 月月紧盯着那群拿着手枪上膛 对着他们追击过来的人，心里的狠意逐渐滋生。 放养他们在冷河多年，这帮叛徒竟然不忠于组织，实在可恶！ “快跳啊，别愣着了！”刘成又催促一句，不知道她这时候在发什么疯。大难临头竟然不想着逃命。 “留着你的狗命等我来取！”月月突然说了一句，一脚把刘成踹下通道，随即盖上井盖站在那上面看着朝她奔来的人群。 刘成掀了好几下井盖都推不开，不得已只能一个人仓促撤离。对方人太多，他现在已经暴露，只能避开正面冲突。 月月紧盯着他们，等人到她面前之后她刚要开口，为首的男子环顾四周一圈，不见刘成之后注意到她脚下的井盖，二话不说直接朝她胸口开了一枪。 在月月震惊的眼神中，男子厌恶瞥了她一眼：“竟然搞砸了花花姐的计划，废物留着没什么用了，丢一边去。” 男子的话刚说完，花花瞳孔缩大了几下，花花姐…… 原来是这样，她还想保护花花姐，把叛徒杀了给花花姐立威……没想到她竟然只是一枚棋子…… 月月被无情丢到一边，伴随着巨大的伤痛和不甘，她倒在地上凄惨离世。 第13章 惩罚水刑 “我劝你最好识相点，二哥能够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花花气结走过来怼了一句，现在越看这个小法医越不爽了。 “怎么？既然是我的福气我还不能用吗？你的人我可以动吗？” 陈咚咚瞥了花花一眼，将她的气急败坏收入眼底，脾气火爆的人才好利用，不好把控的是那些性格沉稳如水的人，谁都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陈咚咚随即望向黑桃杰克的脸，她相信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张脸就是他原本的面目，没有经过任何的伪装。 她依稀记得成哥哥提起过，黑桃杰克不仅手段卑劣而且性格狂妄自大，因此他几乎笃定了自己逃不出去，也没有必要再做伪装。 黑桃杰克看着陈咚咚笃定冷静的模样，虽然时隔一年多，但她似乎还是那副冷静的姿态临危不乱，他敛起眼底的深意，唇齿带笑看着她。 “你随意。” 此言一出，花花的脸色顿时大变，不可思议看了一眼黑桃杰克，随即怒狠狠瞪着陈咚咚。 该死的女人，三言两语竟然挑拨了她跟二哥的感情，看来这个女人留不得了！ “你，行动太高调，几次暴露行踪，又让 组织内的人跟你受牵连。如果按照你们这边的规矩，应该怎么惩罚？” 陈咚咚盯着花花咬牙切齿开口，上次在公寓里花花差点设计炸死了一整个刑侦小队。 如此种种的旧仇，她怎么能够轻易忘记？ 尤其还是在国泰民安的今天，她将法度跟律条视若无物，嚣张的持杀伤性武器屡次威胁他们的生命。 陈咚咚看向站在旁边两排的组织成员，不动声色的在脑海里尽可能记下每一张脸，观察着他们的神态变化以及身形。 组织成员踌躇了一下，见二哥不管这档子事，前面又有他的授权。有一个男人犹豫了好一会儿开口：“按照组织上的规矩，得用水刑。” “水刑？” 陈咚咚微挑眉，男人细致的跟她讲解了水刑的实操方式：“实施水刑的人要被投入露天井口里，每隔半个小时操作闸就会放水一次淹没头顶15分钟，井口正对着太阳的方向，人不吃不喝要淹在井口三天。” 此言一出，陈咚咚很快就想到了在荒僻的地窖里，地下组织曾经这样惩罚过一个普通人。 先用绳索将他的手脚捆死，然后又把他关在漆黑的地窖里，只留 下一个洞口的光照进来，而水滴持续不断的滴打着他的眉心…… 她是法医，几乎所有发生过的案子都经由她的手处理过尸体。 所以她见过所有狰狞的画面，同样也见过许多……因为地下组织下手而惨死的人。 虽然她不确定那件事是不是花花所做的，但她在地下组织卖命效力多年，她的手早就像心一样那么黑了。 “那就用水刑吧，恩施并重、赏罚分明，如果把事情搞砸了没有惩罚的话，那么所有人都可以失误。” 陈咚咚气定神闲开口，无视花花恼怒的脸色以及她膝盖上绑着的伤交代下去，她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惩罚她一下。 竟然敢绑架自己，还敢打伤警察，不吃点苦头可怎么行！ “陈咚咚我警告你……！” “就按照她说的去办。” 花花刚开口，黑桃杰克就发话了，当即有人拖花花下去施行惩罚。 “以后她就是我的女人，我不在她可以替代我，懂了吗？”黑桃杰克搂着陈咚咚的肩膀跟底下的人宣布，所有人整齐划一的表示知道了。 陈咚咚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知道自己对于黑桃杰克来说不过是一个还能 蹦跶跳两下的玩物而已。 他心情好所以才愿意演出这场戏，他绝不可能授实权给自己。况且当初‘小吴’对她是什么态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还不至于愚蠢到拿着鸡毛当令箭，占山就称王。 “还有谁欺负过你？你都可以自己去解决。”黑桃杰克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开口，温柔的眼神下藏着心机与算计，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分局里大半的人都闹开了锅，自陈咚咚失踪一个小时之后刘成就接到了这个消息。 在警方调查中很快发现有一辆伪装的警车掐点出现在分局门口，司机又穿得比较隐蔽，因此蒙混了陈咚咚的目光。 随着一路调查监控探头下的照片，很快就查到伪装的警车上了高速，陈咚咚很快昏迷在后座位，紧接着那辆警车就消失在小道里，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还没有，我找遍所有地方了。都怪我应该仔细看着她的。” 柴胤胤懊恼愧疚说着，将头埋在地下深深自责。才发生那样的事，他竟然让咚咚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他们既然想绑架她就一定会多做几个方案，你 别太自责，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确认她平安再说。” 刘成严肃开口，黑桃杰克并非跟陈咚咚没有任何的仇。 他记得当初黑桃杰克伪装成‘小吴’时就对陈咚咚动了杀心，而且几次威胁着她。 只不过那时候刘成急于破案，忙着古曼童的案子殚精竭虑，下意识的将陈咚咚的控诉当成了‘小吴’对她的追求。 “黑桃杰克绑架她做什么？按理来说我们两个人会更有价值。” 秦娟在一旁有些不解，陈咚咚说破天了也不过是一个小法医，并不构成任何的威胁。 “我不知道，也许他在酝酿某个计划，也许他想利用陈咚咚达到某种目的。” 刘成焦虑摇头，苦于他掌握的信息太少了，不然现在起码能打听到黑桃杰克藏身巢穴在哪，不至于如此被动。 秦娟听着刘成的话思忖深思，莫非黑桃杰克想利用陈咚咚威胁刘队，将他收拢为自己人？ 应该不是这样，黑桃杰克跟刘队已经撕破脸了，况且他这么明目张胆的绑走陈咚咚，所有人都知道地下组织有人质，如果刘队同意的话无疑所有人都知道。 黑桃杰克这一步，完全没有任何必要。 第14章 戈壁造船 经过三天搜查，警方暂时全都一无所获，与此同时陈咚咚在另一边过得可谓是风生水起。 黑桃杰克除了偶尔会跟她讲两句让她渗鸡皮疙瘩的话之外，她在藏身点可以自由行动，无论是谁看到她都得停下手上的动作毕恭毕敬的跟她问好。 行动暂时获得自由，陈咚咚将这周围转了一大遍。在藏身点之外是一个十分荒僻的戈壁，一望无际的戈壁上只能看见贫瘠的土地，这附近没有高楼、没有树木遮挡，厚硬的土地使得走路都比一般的柏油路费劲，就更不要说逃走了。 方圆百里只能都能通过肉眼捕捉到方向，然后开始精准抓捕。 逃跑的心思断了，她也知道黑桃杰克不会让她跑的，于是便研究起了这栋戈壁内部。 戈壁的缝隙里有一条比较大的瀑布，而这座戈壁内部不缺水，在内部的一些缝隙里还能看见水流的痕迹。 同时不少人坐在电脑面前火速敲击着键盘，如同指尖跳舞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处理好一批东西售卖出去。 虽然她看不懂那里面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不过单笔的金额很大，而且不少组织成员还在勤勤恳恳工作 。 这座戈壁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工作任务，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世界。 看着这里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她终于明白黑桃杰克为什么自被刘成重创了之后一直没有露面的缘故。 所有人都认为黑桃杰克损了大元气在躲避警方的追捕，实则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工作而已。 如此悬殊的差距，凭着刘成一人真的能够击垮黑桃杰克吗？ 陈咚咚看着眼前的规模，这只是地下组织的一部分缩影而已。渐渐看着她心里也没谱了。 “这里只是戈壁，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造船？” 陈咚咚在看到戈壁外有人造船忍不住开口，这附近的区域可是什么都没有，难不成他们想走水路逃走把她也带上？ 陈咚咚的话一出，钉钉子的人停下手上的动作对她含蓄笑了一下。 “回陈小姐的话，戈壁外面有一片海，那里的风景很漂亮。” 成员过滤掉重要信息之后只留给她这么一句。有戈壁还有海……她一下想不到她现在所处的方位跟位置。她没有手机，所以没办法联系报警。 “你们叫他老大，我为什么听 见不少人叫他二哥？他到底是老大还是老二啊？” 陈咚咚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无辜’询问，她只需要将功利的目的藏在心里，仅凭着她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就能让人相信她是真的天真。 成员刚想开口，看到她身后之后表情有些恐惧跟敬畏，随即低下头继续忙着造船没有回应她。 陈咚咚将他的变化收入眼底，起身转头发现黑桃杰克站在她身后，而花花毫无血色的被两个人扶着从她面前经过。 她浑身都泡浮肿泛白了不少，膝盖上的伤口更是被泡得肿胀腐烂，此时的她奄奄一息，就跟被捞起来的水鬼没有任何区别。 “在这里陪我无聊吗？” 黑桃杰克淡淡说着，抛出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埋着炸弹跟地雷。陈咚咚既不怕死敢怼他，又恐惧于他的身份跟手段。 两极矛盾的情绪在心里交织，所以她惶恐又带着破釜沉舟的死意。 “有一点，这里连树都看不到，不过我还是挺喜欢这种有权利的感觉，可以呼风唤雨很酷。” 陈咚咚殷勤说着，她现在要把老虎的毛顺好了，拣点他爱听的说自己不至于死太早。 “有没有想要 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黑桃杰克跟她再次开口，希望她不要太拘谨。 “我可以选吗？烟花吧，既然戈壁无法开出鲜花，有烟花也是不错的。”陈咚咚有些诧异，随即想到了这一层。 她不想利用烟花巧妙让警察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那种想法太蠢了。 戈壁之所以是戈壁正因为它孤僻荒凉，方圆百里都能看得清，一点烟花的量好比一根针掉进了水里，掀不起任何波澜。 她只是想着万一她卧底失败，黑桃杰克一个不满意把她杀了，她还能在临死前看一场绚丽的烟花，就当为她送行了。 “好，满足你。”黑桃杰克柔声说着，只是他粗犷沙哑的声音怎么听都怪异无比。 他走了之后，造船的成员看着陈咚咚的眼神不免有些怜悯，但也只有怜悯而已了。 地下组织不乏心狠手辣的人，但也有良心未泯的人。大多数人都是在幼年或者少年时期加入组织，经过专业磨炼跟杀伐的震撼才让所有人一心为了这个组织拼命。 眼看着她步入老大的手中沦为一个玩物，现在对她好，将来怎么折磨她都不知道。 警局里，刘 成已经三天都没睡好，他没想到陈咚咚真的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几乎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一样。 而他，又一次让她置身险境了。 脑海中想起当初陈咚咚变成植物人时她父母告诉他的话，他深深入后悔与自责中。 陈咚咚就不该再回来，他所做的事牵扯了那么多利益跟仇家，可陈咚咚仅仅只是一个法医而已，她何至于受这种苦，时刻把脑子别在裤腰带上送命？ “刘局，我调查了所有跟她有关的线索，都没有。”柴胤胤进来看到刘成叹了口气，走近之后才发现他这几天长了一些白发，全都是发愁所致的。 陈咚咚被地下组织的人绑走，所有人都睡不好觉。 “跟上头汇报，进入一级警戒戒备！”刘成狠了狠心，拿起公章对着桌上的文件摁了下去。 他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北城动荡，所有人惴惴不安。 为了一个陈咚咚引起全城骚动，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但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这件事只有向上级汇报，再申请更多的力量调查排除，才能确保她最后还能活着…… 所有的后果，都交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第15章 迁移孤岛 三日后，荒凉戈壁，几十仗烟花礼炮齐绽，在月辉皎洁之下一瞬间照亮了整个戈壁大地。 轰鸣声响绝于耳，陈咚咚坐在戈壁石头上看着头顶灿烂的烟花，既漂亮又动人。 她见过最美丽的烟花就是北城过年跟国庆节的时候，然而北城的烟花再美都不及现在的烟花绚丽。 也许这就是钞能力的作用吧，黑桃杰克这些年盈利赚了不少的钱，既然她开口想要一场烟花，他自然尽可能的给她最好的以满足他在别人眼中的‘宠溺’。 清亮的双眸反射出烟花的美丽，与此同时在戈壁某处的地牢角落里，一个红衣女子浑身冰冷颤栗，透过狭小的洞口看着外面滔天的烟花声。 她浑浑噩噩抬头，外边的热闹跟她的处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粉拳紧握，倔强的双唇抿成一条线，眼里带着深深的不甘与憎恶。 她知道这场烟花是为了谁而放，自然也知道二哥花了不少的钱把烟花带到了这里。 她不甘心，二哥不过跟陈咚咚匆匆见了几面，竟然对她宠溺至此。而她……从小跟在二哥身边，努力修炼自己想要成为他最得力的帮手，可是却被丢在地牢里 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她打小自视甚高，因为高傲的性子与身手颇得二哥的喜爱，所以这些年即便她真做错了什么，二哥也会为她说话谅解她的过错。 可是现在……她不仅被丢在地牢里，还受过水刑，然而二哥却不闻不问，一心只忙着处理自己的事。 难道她……在二哥心里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意牺牲的人吗？ 花花的心被撕扯得剧烈痛苦，腿上溃烂的伤口发出剧臭，已经可以看见部分骨头，犹如蚂蚁钻咬，可远不及她的心更痛。 “花花姐、花花姐……” 轻声的呼唤声传来，花花冷眸看着地牢里的漆黑不予理睬。渐渐的门锁窸窣打开的声音传来，组织里的成员走过来看着她身上的伤不免担忧。 “我先送你出去上点药，你的枪伤还没好呢。” “二哥在给那个女人放烟花吗？” 花花把他的手臂甩开，一开口却是先问这个。成员愣了一下，听着外面还在轰鸣的烟花声之后承认。 老大给陈小姐燃放烟花是组织上下全都知道的事。 “花花姐，是老大让我过来看看你的，你也别怄气了，要没老大默许我怎么进得来啊。”成 员紧张开口，就在他说话之际，花花强撑着身子勉强站起来，一步步蹒跚离开地牢。 今日之耻，她将来必定百倍奉还给她！ 烟花再美总有放完的那刻，陈咚咚看着漆黑的夜空低眸，眼里有些许失落。 过了今天，她以后能活多久还不知道，不过是能多活一天算一天罢了。 从戈壁下来之后，她收到了要迁徙的准备，于是便跟黑桃杰克上了同一辆车逐渐远离戈壁前往未知的地方。 在天亮之前，他们已经到了海际线边缘，而被造的那艘船早已停泊在了海边。 陈咚咚看着那艘船的外形再一看辽阔的海域不禁产生怀疑，黑桃杰克不会想靠着这艘小木船漂洋过海吧？ 一个十米高的海浪就能把整个船掀过来了，还是说他打算把她丢到船上让她自生自灭？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心里萌生，陈咚咚看着许多人都上了船之后终于放下心。 船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逐步靠近一座孤岛，而那座岛正处于没怎么开发的阶段，四周的树木繁茂，整个岛屿四周的细沙几乎没有任何生物踏足过的痕迹。 这是一座全新的孤岛！ 他们到这里做 什么？把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一瞬间焦虑占满了内心，无数个念头和顾虑在她心里冒出。在看到许多成员下船之后，而他们拿着工具在这四周开始搭建生活必备的东西，陈咚咚悬着的心这才渐渐放下，但她不明白。 他们为什么放弃好好的戈壁跑到这座孤岛上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夜间海水涨潮说不定会淹没孤岛，甚至可能会有龙卷风、台风等等的自然灾害。 他们既然能挣那么多钱，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抓紧一点，巡逻一下这里有没有野兽一类的。”黑桃杰克看着忙碌的众人吩咐一句，立即有几个人扛着她叫不上名字的枪四处巡逻去了。 “我们……住在这里干什么？”陈咚咚勉强挤出一抹笑看着这四周，她是真的很担心半夜海水涨潮把她冲走啊！ 虽然她在黑桃杰克这里也活不了，但被困在暗无天日的海底似乎更惨。 “我在这里有些事，你不喜欢这里吗？”黑桃杰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陈咚咚只觉得后颈一凉，忙吓得缩了缩脖子连连摇头：“没有，你喜欢就好。” 说完这句话她走到另一边查看别人工作的 进度，不知道黑桃杰克准备做什么计划会选在这么荒僻的地方。 与此同时另一边，当天色渐黑时，刘成等人顺着线索一路勘察，在很远的地方就闻见了烟花的硝烟味，顺着车辆的轮胎印以及方位寻找，终于找到了现场。 地上的烟花盒子密密麻麻堆满了地上，几个人谨慎小心走了进去。戈壁里除了被搬空的地方之外什么都没有，只能看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曾有人居住过。 “刘局全都找了没有人。” 警员跟搜查清楚之后跟刘成汇报，所有人的结果无不例外就是这个。 刘成把枪卸膛放好，打着手电筒看着四周的环境，在这么荒凉僻静的地方会有这么多的烟花盒，一定是地下组织的人留下来的。 他调查时发现地下组织的人购买了大量的烟花，于是便顺着线索一路调查到了这里。 无论是黑桃杰克有意留下线索、或者无意暴露了踪迹也好，总之他只想确定陈咚咚安然无恙。 “查一下这里的方位跟位置，我要知道这附近的区域是什么样的。” 刘成转过头跟警员开口，不管黑桃杰克想做什么，他都必须要亲眼看到陈咚咚平安无事。 第16章 对峙！ 很快警员的调查结果就出来了，这是一片荒凉的戈壁区，而在戈壁外面分为四个版图。 一个靠海，一个靠树林，一个是他们所来的方向，至于另一边则指向别的国家。 三选一的决定，必须要尽快筛选出地下组织的去路。 刘成看着这三个方向沉默，无一例外按照黑桃杰克的选择应该是最后一个——通向别的国家。 地下组织在海外的产业甚多，为了规避躲避警方的追捕与调查，出国无疑是躲避风头最好的办法。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落在出国那个方向时，刘成看着树林跟靠海的方向又沉默了。 黑桃杰克绑架陈咚咚初衷是什么？陈咚咚不过是一个法医，对他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所以黑桃杰克的目的更多的是以陈咚咚来胁迫他，或者把他引入更危险的地方解决他。 既然这样，黑桃杰克出国的可能性就很低…… 刘成不断分析着，警员见他迟迟没有回应催促了几声。 “刘局，趁着人可能没走远我们要抓紧做选择啊，再耽搁下去说不定就真来不及了……” “让秦娟带着一部分人往这条路找，隐蔽一点。其余人跟着我到这边。” 刘成坚定的指着靠海的 方位，他十分坚信黑桃杰克一定不会逃远，所以只剩下最后两个选项。 他们人力不足，目前尚不知地下组织的人员有多少，所以不能再把剩下的警员分散到别的地方。 与其说这是选择，倒不如说它是一场豪赌，只不过筹码跟代价都很大。 分布好人员之后，刘成带着剩余的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戈壁的深处准备去海边。 * 第二天下午，陈咚咚揉着发涨的胳膊跟四肢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她昨晚睡了一整晚的吊床，海浪持续不断的拍打沙滩，吊床又比不上床松软舒适，所以她一整夜都没睡好。 这么糟糕的环境，他们竟然也能待得下去，第二天还能好好的捯饬东西，要不是小命攥在别人手里她早就撒泼哭嚎了。 黑桃杰克让她一起上船去海中心钓鱼，陈咚咚听着来了兴致立即答应。 船上不止她一个人，要是她留在孤岛上没有黑桃杰克的‘庇佑’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况且那个叫花花的女人似乎在组织里很受器重跟爱戴，黑桃杰克前几天的举动无疑加重了别人的仇恨与憎恶。 更何况那个叫花花的女人眼神冷静了不少，那种冷让她觉得她总没安什么 好心。 “去去去，我现在就来！”没有任何迟疑陈咚咚直接抓住了伸在她面前的手上了船。 在花花冷漠阴冷的眼神中，陈咚咚暗松了口气，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往海域中心驶去。 钓了不少的鱼，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陈咚咚发现岸边似乎有人影窜动。 同时在戈壁上的人也发现了远处海域里的情况，于是招呼着给那艘船发号施令。 相距甚远的情况下那艘船不断朝着岸边驶去，越靠近岸边陈咚咚的心就越紧，终于在看清戈壁边上的那帮人的外形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了。 是警察！是成哥哥来救她了！ 刘成看到熟悉的人影也有些吃惊，再一看那艘船并不是通俗意义上的铁船而是木船，再一看船上那么多人逐渐明白。 在这附近一定有船只接应他们或者靠岸的地方，所以他们才敢在深海领域乘坐木船出行。 “成哥哥……”陈咚咚眼眶有些微红，看着无数个枪口对准了她这边，她眼里带着热泪。 这段时间的分离，无时无刻不担心身首异处的恐惧，终于在看到刘成的那一刻有些崩不住了。 她很早之前就很害怕黑桃杰克，在他伪装成警员 ‘小吴’的时候，而且她还挨了黑桃杰克一枪，那种随着子弹深深刻在身体里的恐惧是怎么都装不出来的。 “出来一趟遇见熟人了。”黑桃杰克阴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陈咚咚错愕抬头，突然意识到现在两方的处境。 岸边的警察人数并不多，船上的人几乎是他们的两倍，而且地下组织的武器都比警用的要先进，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结果就是…… 她的瞳孔剧烈缩了几下，不敢再细想下去。 这就是个圈套！他一直利用自己将成哥哥引到荒僻的地方想解决掉他。 毕竟在北城想动刘成难上加难，但是如果换个地方的话…… “快回去！快回去！” 陈咚咚激动挥舞着双手抗拒，努力给他们一些信号不希望两方争执交战。 岸边刘成看着她挥舞着双手摇头，这段时间他为了找陈咚咚几乎把整个北城都翻了个遍，现在终于看到她还活着，这种心情谁又能懂呢？ “刘局，陈咚咚在让我们走，现在怎么办？” 警员看着船上已经持好武器的人询问，他们用的都是重型枪械，跟他们比起来警方的手枪实在难以应对，更何况对面还有人数也比他们多一筹。 好不 容易把人找到，却要面临一个必输的结果。 刘成攥得手上的青筋暴起，黑桃杰克果然狡诈至极，明明要对付的人是他，却绑走没有任何威胁和能力的陈咚咚。 “你们回去，我留在这里。”刘成坚定开口，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放陈咚咚一人在这里。 如果不能带她走，那就陪她一起留在这里。哪怕……刘成望向宽阔幽深的海域。 “你疯了吗？你是我们的局长，一定还有别的机会跟施救的办法，而且他们一直都没杀了她，说不定这其中还有隐情，你至于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吗？” 有经验的老警察听到刘成的命令瞬间急了，他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不走，你们……” 刘成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头顶一阵晕眩他被人打晕在地，几个警察对了一下视线之后很快把他带到车上快速离开这里。 “啧，看见了一些故人，我还以为他们会拼尽一切来救你呢，看来还是我对你好啊。”黑桃杰克看着仓皇而逃的警车轻蔑，在足够的压制面前，他们也只能仓皇逃走了。 “你少说风凉话挑拨离间了，我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陈咚咚白了他一眼之后走到另一边懒得理他。 第17章 死而复生的人 — 刘成他们离开之后。陈咚咚的心绪却纷扰万千，她没想到刘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她了，同时又在心里惶恐。 这段时间她亲眼见证了地下组织庞大的组织网，能看见的地方他们已经跟成哥哥的势力形成了两股鲜明的对比，而那些看不见的地方……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刘成被打晕带走是最好的办法，他千万不能为了自己以身涉险。 * 警局刘成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头疼得厉害，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看了三秒，立即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陈咚咚！ 他‘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掀开盖在身上的小毛毯就要下地起床。 “刘队你醒了？安奈林的屋子已经修葺好了，我们得护送她回去。” 秦娟看到刘成醒过来之后。说了一声，他满脑子都是陈咚咚的安危，哪儿还有时间管这个？ “你们处理。”说完这句话他打算立即起身去找人，身后突兀的声音乍然响起。 “你是想去救陈咚咚吗？” 刘成脚步顿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已经知道了…… 秦娟叹了口气，当初的刑侦小队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人，也不过他们三个，其中又以法医学专 业的陈咚咚最弱，因此她总是会受伤、遇到一些危险。 如果换成是秦娟的话，一定会保持警觉和矫健的身手，不会被歹徒轻易抓走。 “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刘队你要清楚，那个地方是在哪里。我们申请的批令以及海船到达那个地方的时间，这是要动用海军协助的，我们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秦娟微蹙眉语重心长开口，她何尝不担心陈咚咚的安危？但有些事不是担心就够的。 该走的流程和步骤一步都不能少，况且等海军以及警方赶到那个方位后，他们不一定还在那里了。 “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好眼前的案子，安奈林的人身安全一样也很重要。” 秦娟又补充一句，这些事可以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但刘队现在一心只牵挂着陈咚咚的事，他就没耐心冷静下来处理公务，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去走走，顺便散散心。 “可是她现在……”刘成一想到她孤身一人被困在那里，而且黑桃杰克阴险狡猾，组织里的成员都能轻易杀害，更不要说陈咚咚了。 “他们会尽快赶过去的，有调令之后。会叫你一起的。”秦娟明白他的顾虑，两三句便让他冷 静下来。 刘成亲自动身接安奈林回来，距离她出事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原本被烧得乌黑的祖宅也被修葺得十分崭新，跟原本的模样有八成相似。 安奈林看着眼前的祖宅仿佛那场大火只是一场梦一样，她激动站在原地跺了两下脚震惊：“哎呀就像有人把我以前的家给打扫崭新了一样，谢谢你们啊！” 安奈林激动说着，虽然修葺的钱是她给的，但能够还原得这么相似，她特别满足。 “你喜欢就行了。”刘成站在她身边内敛开口，这祖宅的修葺功劳还要多亏了陈咚咚，如果不是她闲暇时来帮忙的话，底下的警员哪有时间天天来这里盯梢？更别说亲力亲为的还原一整个屋子了。 “妈妈！” 远处传来呼唤的声音，安奈林愣了半拍这才恍惚回头，远处有一对男女带着两个孙子赶回来，看到安奈林眼眶湿润。 “哎呀这不是……”安奈林看着儿女激动得老泪纵横，儿女定居在国外，她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他们了。 母子三人抱在一起相拥，刘成唏嘘看着这一幕，靠在警车旁给自己点了支烟，他极少抽烟，有时候压力大时就抽烟排解一 下心里的苦闷。 人上了年纪。总得找个发泄口，而喝酒又误事，唯有抽烟最合适。 安奈林拉着他们聊了好一会儿的话，正当刘成看时间差不多打算回警局时。 突然安奈林看向远方激动了起来，拉着子女二人的手激动：“哎呀你们快看，你们爸爸回来了！” 叶舟？ 刘成眉头微皱，还以为安奈林老糊涂了。 她的子女表情隐晦，任由安奈林拉着他们不动声色。 为了避免打击到她，叶舟去世的消息所有人都隐瞒下来，就是不希望安奈林遭受重大打击。 “叶舟！” 安奈林激动挥舞双手，甚至往前小跑了一段。刘成看着车窗外的情况，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随即瞳孔剧烈紧缩，见了鬼了！ 只见叶舟浑身狼狈，穿着一套不合身的衣服，艰难朝着这个方向赶来。 如果不是多次看过他的照片，刘成都要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他立即下车，站在安奈林旁边，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人不断怀疑，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还能起死重生吗？ 等人靠近了之后，刘成真的确定这个人就是叶舟，因为他跟叶舟几乎就是粘贴复制。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我好担心你！” 安奈林在他走近了之后，激动抱住他，此时除了安奈林跟叶舟之外，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诡异。 “妈妈，你先过来。”安奈林的女儿担心她会遇到危险，喊了一句，刘成走过去看着叶舟一脸警惕：“你好，我是朝阳分局的局长，我们可以谈谈吗？” 安奈林虽然疑惑，不过她知道警察办案要讲究个流程，于是，便擦了擦眼泪跟着子女先到家里去了。 “你叫什么？” “叶舟。” “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刘成毫不相信他说的话，如果这个人是叶舟，那么死掉的那个男人是谁？ 被李海海谋杀又抛尸在荒野的男人，到底是谁？ 叶舟听到刘成的询问浑浊的眼球亮了亮，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说起来或许你不相信，警察先生，我意外闯入一个山洞，等我到了那边之后，遇到了一帮经过的小偷，他们偷了不少的东西准备搬迁，被我撞见之后就把我带走了。” “小偷？”刘成诧异看着他，什么小偷能光明正大的偷走不少的东西？ 叶舟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的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一幕场景，那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 第18章 乌龙破案 一个月前叶舟收租回来，但天色已经很晚了他还没带手电筒，于是就想着抄一条常走的近路。 人上了年纪之后总爱偷懒，这些年在外收租的钱就是他一点一点去收回来的。所以有一条他常走，别人都不知道的小路捷径。 他穿过那片，密密麻麻的灌木林，在另一个洞口时却发现了火光的迹象，有几个人围在那里吃烤肉，还在议论着今天偷到的财产，一边喝酒一边大肆狂笑。 在这寂静的山岭的确很吓人，于是叶舟想折返回去，却不想惊动了他们。 那帮小偷是一群不讲理的人，发现他身上携有大量的现金之后还不肯放过他，就把他绑了一起带走。 浑浑噩噩被蒙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叶舟醒来时到了一个全新陌生的国家，他辗转打听到国家的名字，可是因为语音不通，不得已在那个地方当了一个月的流浪汉勉强饱腹。 最后他是卖给了华人一处地契得来了一张回来的机票，辗转多地终于赶了回来。 刘成跟警员听说了他这一个月奇幻的经历不仅瞠舌，如果这是真的，那也未免太惨了一点。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被迫出国，还 吃了那么多的苦。换句话说叶舟没死在国外还真让人震惊。 跟着叶舟到了他描述的出事时的灌木林里，很快就在相应的地点看到了燃烧过的火堆以及生活痕迹。 刘成跟警员互对了一下视线，现在他们要证明叶舟的身份，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被李海海杀害的那名男性叫什么？ 他们办案生涯中竟然第一次遇到了滑铁卢，而且还闹了这么大的乌龙？ 刘成脸色顿黑，吩咐他们带着叶舟去调查。 安奈林的子女已经回来，即便没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只要让他跟安奈林的子女做个DNA鉴定就知道了。 在DNA鉴定结果没出来之前，警方暂时给叶舟安排了住处。 同时，刘成带着警员紧锣密鼓的开始调查那名死亡的男性身份。 一周过后，DNA鉴定显示他跟安奈林子女是亲子关系，而他就是真正的叶舟！ 欢庆的同时刘成也不禁觉得棘手跟难办，毕竟这个案子出了这么大的漏洞他要付很大的责任。 调查几天后，警方终于锁定了死者的身份，他几十里外的地方，因为老年痴呆离开了家就再也没回去过。 家里人报警调 查没有结果之后，便等着老人还像以前那样想起来了就找回家。 万万没想到在李海海蹲叶舟时这个老人恰好经过，由于二人年龄相仿，又夜色难辨，于是李海海就把他当成叶舟抢劫。 可是这老人虽然老年痴呆可是人还没傻透，拼死护住身上仅有的那点吃饭钱，李海海情急之下就起了杀心，本想靠着叶舟一夜暴富，却没想到只搜刮到了一些零散的闲钱。 当刘成查清楚这个案子之后忍不住瞠舌，他还真没想到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不管如何李海海杀人的罪名依旧成立，这案子没有重新上诉的必要。 得到上头组织的吩咐之后，刘成又马不停蹄的带着人乘坐邮轮赶去救人。 由于警局离不开人，因此秦娟暂留在警局帮他打理日常的事宜。 邮轮之上，当位置一点点靠近那片海域时，刘成的心逐渐紧张起来。 海军训练有序的进行指导工作，他们接到上级的命令这次的敌人是一群极端分子，因此他们必须排兵布阵，不仅要确保人质的安全，也务必要确保没有任何的伤员。 刘成站在甲板上看着宽阔的海域，虽然现在已经是秋天了 ，但海域的太阳要比别的地方毒辣一些。 他无法想象，陈咚咚一个人怎么能待在他们身边那么久，还承受着这么大的太阳。 “刘局长，我们已经谋划好了，你放心吧，你手底下的人我们一定会救出来的。” 军士长走到刘成身边开口宽慰，这个案子这么大，又出动了海军跟不少武装士兵，此战必行！ “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我只是担心……”刘成惴惴不安开口，担忧看着前方一望无垠的海际线。 黑桃杰克阴险狡诈，这个地点既然已经暴露了，他真的会在这里等着警方回头追捕吗？ 没有人喜欢送死，尤其那人还是黑桃杰克。 刘成沉眸，他几次跟他交手，连他的狐狸尾巴都没摸到，这次恐怕有诈。 邮轮渐渐航行到一座海岛上，远远的就有海军发现海岛上有异物，汇报情况后邮轮调转方向朝着海岛航进。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刘成看到了黑桃杰克的那艘木船，他紧张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上，抓着护栏的手不自觉紧了起来，眉头紧锁抿唇。 “军士长，那边的树上有东西！” 突然海员大喊了一声，许多人齐刷刷朝着那边看去， 渐渐的距离越近，刘成注意到海岛的一棵树上帮着一个人，殷红的衣服别样显眼，刘成的心紧紧绷着，不安的念头在心里逐渐滋生。 那是——陈咚咚！ 她已经……死了么？ 刘成不敢再想下去，在孤僻的无人岛，她被捆绑在树上，被涨潮的海水浇灌，而海底有那么多生物…… 这已非常人能够承受的折磨，更别说她一个女孩子。 “快救人！”刘成急得双眼猩红，恨不能乱枪把黑桃杰克打死。 当邮轮靠近之后，等甲板仓一放下刘成第一个冲了过去，看着无人岛树叶上有沙子的痕迹，他的心越来越沉，他害怕…… 害怕见到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尸体。 陈咚咚就在他眼前的树上，可是他的双腿就像灌铅了一样怎么都挪不动。 “还活着！”海军利落爬上树探了鼻息之后惊喜开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立即欢呼起来。 当陈咚咚被人从树上救下来时她脸色发白，虽然还活着但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喘着，甚至到了濒死边缘。 邮轮上的医生立即对她展开施救，刘成在医疗室外不断来回踱步，心里不断祈祷着她一定不要出现意外。 第19章 质疑 漫长的抢救期过去，对于刘成来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终于医疗室的门被推开，刘成急切看着邮轮上的军医，不知道陈咚咚的情况怎么样了。 “唉……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刘成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紧张局促盯着他。 “怎么样了？快跟我说说！”他抓住医生的双肩摇了好几下，难掩焦虑。 “情况不乐观，她身上的红细胞数值偏低，总体体质偏弱，各机能都有衰败的迹象，而且在她的肺部等位置发现了大量的积液，这些都是海水灌进身体无法排出所致的，我们必须抓紧回医院抢救。” 军医的话一出口，刘成脸色顿时煞白。她还活着就是最好的消息，但她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容乐观。 “只能尽快赶回去。”军医在刘成身边念叨说了一句，随即离开现场。 海军在排查了这座小岛确认只有陈咚咚一个人被留在这里之后火速撤回，同时紧赶着回医院抢救陈咚咚。 刘成看着肺部因为积液堆积胸腔格外巨大的陈咚咚，即便她是昏迷的，但她紧皱的眉头依旧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刘成愧疚望着她，如果当初没有让她 来帮自己，她也不会卷入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之中。 黑桃杰克好狠的心，竟然把她捆在无人岛的树上遭受海水的浸溺，即便她没有被窒息淹死，也会被海底生物吃掉。 邮轮靠岸之后，早已联系好的医生火速接应病人把她送去医院抢救，同时在警车上不断给她输氧气争取更大活着的机会。 目送陈咚咚上了警车之后，刘成一抬头就看到北城省局的领导看向他。 心里即便悲痛万分，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处理公务。 “领导。”刘成走到他面前低下头打了一声招呼，领导看着他身后空空如也，除了邮轮上的海军跟警察之外没有别人。 “你们这一趟大张旗鼓的出去只救下了人质？” 言外之意是责备他办事不利，刘成深低下头不语，准备迎接领导的训斥。 大张旗鼓耗费了大量的物资跟警力调动，然而却没遇到黑桃杰克，更没把他们抓住，领导盛怒也在情理之中。 “算了，你先回去吧。”领导看着他这幅样子也懒得多说什么，只是对他很失望而已。 “领导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黑桃杰克以及他的组织成员抓住的。” “行 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领导挥挥手不想跟他再讲下去，刘成紧攥着手语气坚定开口，他是认真的。 回了分局之后，他就收到上级领导斥责的报告，责备他这次办事不利，在他工作生涯中这还是头一次。 尤其对于在警察生涯中屡建大功的刘成来说是不小的打击跟挫折，不过这也间接的激发出了他的斗志，打算跟黑恶势力抗争到底。 “刘队，陈咚咚怎么样了？”秦娟见刘成回来之后立即凑到他身边询问近况，顺便好跟他及时汇报重要工作。 “她现在在医院抢救，情况未知，应该会有好消息。”刘成紧抿唇说了一句，心里惴惴不安只能期待好消息来临。 “行吧，这里有几个重要的文件你看下，还有黑桃杰克那边……” 秦娟把文档放在桌上之后迟疑看着他，黑桃杰克一日不除就会危害许多人的安全，尤其是他对陈咚咚下手却没直接杀死，她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地下组织的人下手狠辣刁钻，她怎么能从那些人手上逃下来？” 秦娟迟疑一下询问，刘成吃惊抬头看着她，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 “ 她是我们的同伴。”刘成微皱眉强调重点，任何人都可能会叛变，唯独他身边亲近的人是不会叛变的。 “正因为是同伴，所以才更方便下手。”秦娟拧着眉头强调重点，黑桃杰克的阴谋诡计还少吗？ 他上次就利用伪装跟一个新身份混得风生水起融入正常人生活中，这种事情还不止一次。 “你的意思是说陈咚咚会陷害我们？”刘成闻言沉默，他没想到秦娟会有这种怀疑。如果她亲眼看一下案发现场，亲眼看着她奄奄一息的被绑在树顶上承受着暴晒，她还能说出这句话吗？ “我的意思是，对于长期失踪又活着从地下组织里活下来的人，我们应该保持警惕，必要的时候审讯清楚。”秦娟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据理力争，她所说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刘队跟警局好，他怎么就弄不明白？ 不是她不肯相信陈咚咚，而是陈咚咚必须要洗清楚嫌疑。 尤其要辨明她是不是他人伪装的，以及她有没有被地下组织的人洗脑，还有她都知道些什么。 “你把文件放在这里可以走了。”刘成脸一沉冷声开口，秦娟看着桌上动都没动一下的文 件转身利落离开，谁都不肯迁让半分。 寂静的办公室里，除了些许的灰尘味之外，就只剩下他沉默下墙上时钟走动的声音。 他知道秦娟的方向跟猜测没有错，可那是陈咚咚啊！ 他怎么能在她遭受那么大打击的时候还要对她产生怀疑呢？ 说到底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几次受伤而已。 刘成想到这一层，思来想去打算把陈咚咚安排调到闲职去，只要她离北城远点、离他远点，陈咚咚就不会再遇到危险了，也不用再……九死一生。 刘成想到这一层，紧悬的心似乎得到了宣泄口可以喘气，长叹口气打开文件处理公务。 而再另一边，黑桃杰克冷静看着笔记本里的画面冷眸，很快就切换了画面，电脑屏幕里荧绿色的代码密密麻麻，他手指飞快的在上面敲着。 渐渐的数额在持续不断的增加，看着自己的结果他嘴角微启，端起桌上的咖啡惬意喝了起来。 即便他的产业遭受到了重创，他依旧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换一条线恢复挣钱，继续吸金挣更多的钱，而他挣钱的速度可比印钞机快得多，甚至已经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第20章 神秘肖像画男人 三周之后，陈咚咚逐渐脱离了危险转入普通病房，当她虚弱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只觉得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死了一样难受。 学过人体构造以及反映，她知道这是人体长时间缺水导致的喉咙烧伤。 是的，因为没有喝水导致胃酸以及支气管分泌不少的酸性物质，这些东西将喉咙烧伤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恢复。 她虚弱睁开眼睛看着雪白色的天花板，第一次觉得原来天花板还能这么好看。 她活下来了，这一切奇妙得好像做梦一样。 “陈小姐你醒了？”换药的护士见她睁眼问了一句，按照正常的时间推算她也差不多快醒了。 陈咚咚张了张嘴，却只是无声的开了两下口。 “刘局长，陈小姐醒了。”护士头也不抬的喊了一句，正在椅子上打盹的刘成听到这句话蹭的一下站起来，立即走到病床前看着她，陈咚咚一见到刘成没什么反应，当关切的声音不断响起，刘成抓着她的手传来温度时，她的眼泪却再也绷不住直接哭了起来。 她还活着，这不是她的幻觉，成哥哥真真实实的站在她面前！ “好好好别哭了，好久都没喝水了 还哭，先喝点盐水恢复点体力。” 刘成心疼看着她这幅虚弱的模样，冲兑了一些温盐水一点点喂她喝下，见她面色憔悴，整个人瘦了20斤不由得心疼不已。 原本微胖的她现在竟然瘦得能见骨头了，可见她这段时间在病床上躺着的日子很痛苦。 陈咚咚恢复了体力，等嗓子好了一些之后才跟刘成说话。 她语气淡淡的跟刘成讲述了他们离开后发生的情况。那时候黑桃杰克跟他的人在那座无人岛待了两天，似乎在等什么人，第三天之后大部队撤离，但他直接把她留了下来，派人把她绑在树上，没有任何预兆的撇下她撤离。 她当然知道黑桃杰克所说的“喜欢她”都是假的，所以她压根就对那个极端分子没有任何好感，他做出这种事陈咚咚也觉得不奇怪。 “一开始还好，后来慢慢的口渴了，等晚上的时候会涨潮，还会淹没了无人岛，我半个身子被困在海水里，那时候还挺绝望的。” 陈咚咚勉强笑了一下，尽量用轻松自然的语气讲述自己的遭遇。 “我猜他应该是想等你冲过来然后在那里把你解决掉的，没想到他的计划 出现了偏差，所以我就成了弃子。” 陈咚咚缄淡说着，除了她受伤之外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这倒也是好事。 “如果那天我冲上来了应该也救不了你……” 刘成低下头深思，再来一次他依旧会坚定不移的冲上去，但结果很显然，他一定会跟陈咚咚一起死在那里。 “我此行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的。那个组织还有一个大哥的人，黑桃杰克是老二。还有他们成员的名单……我还记得每个人的脸跟特征，只不过知道身份的人比较少，但应该能帮到你。” 陈咚咚微眯着眼睛认真开口，她前段时间在戈壁里跟黑桃杰克曲意逢迎就是为了这个。尽量利用她没有攻击性的外表去套取更多的信息。 虽然每个人的嘴都很严，而且对她是拒之千里的冷漠。 不过她能深入虎穴并且记住每个人的模样跟特征，这也足够了。 刘成听着她的话一吃惊，没想到平时爱闹爱耍赖的陈咚咚竟然还会这一招。 “如果你记得的话我让人把肖像照画出来。”刘成踌躇开口，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 黑桃杰克是老二的事他以前就很怀疑，只不过那时候刘 成觉得黑桃杰克能力太过强悍，如果他屈居老二的话，那能够让这么厉害的人信服的幕后老大又是谁？ 他不敢再想下去，黑桃杰克的年龄跟他差不多大，当年宁阳市的地下产业就已经有了规模，按理来说黑桃杰克再厉害也不可能埋好一条那么长久的线。 所以陈咚咚说法是成立的，在黑桃杰克之上还有一个幕后黑老大，只不过刘成一直没跟他交过手，也从来不知道那位黑老大的真面目。 从警员找了人画肖像图之后，秦娟站在她旁边喝着热咖啡看着逐有雏形的肖像图。 跟刘队冷战了三周，她还是保持自己的最初的观点，陈咚咚能够从地下组织的魔爪下逃生，一定要彻查仔细盘问到底才行！ 一连四五副的肖像图画了出来，秦娟看着一副正在描绘的肖像表情微僵，在那幅作品即将完成之际，她紧捏着纸制咖啡杯丢在地上，脸色十分难看。 “好了，你该休息了，今天就到这里。” 秦娟脸色难看说着，上前把那副肖像画摘了拿走，脸色极其难看。 陈咚咚迷茫看了一眼刘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成长叹了口气让她先安静 休息，随即出门寻找秦娟。 在医院的花坛前发现了失意的她，她紧捏着那幅肖像画脸色隐忍难看。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吗？”刘成故作轻松走过去询问，他了解的秦娟内心强大有力量，很少会有失控的一幕。 即便敌人的刀离脖子只有一毫分了，她也能坚韧还击，给对方一记痛击。 她在千锤百炼之中成为现在强大的人格，又怎么会因为一件小事情绪崩溃？ 真相就在那幅画里，她似乎认识肖像画上的人。 秦娟看着花坛不知名的小花迟疑，犹豫了一下目视着前方陷入回忆。 “他长得很像我一个表弟，小时候我带他一起出去玩，可是转角我买雪糕回头的时候他就不见了，从此失踪至今……” 秦娟说着渐渐没了声，大家都能猜到后续发生了什么事。地下组织的成员大多通过献诚或拐卖小孩子养起，而秦娟的表弟当年就是莫名失踪了。 刘成闻言瞬间沉默，陈咚咚一般不会记住无关紧要的成员，她能记住的大多都是在地下组织里有实权的人。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秦娟的表弟，那就证明他跟秦娟站在了对立面，两个人是敌人。 第1章 远赴认亲 良久，秦娟微顿沉默突然出声，她坚定看着刘成，眼里似乎有星星在闪烁。 “我想见他一面。” “你疯了？”刘成当即脱口，她明明知道地下组织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别说他了，就连秦娟也在他们的暗杀名单上。 她屡次三番的跟着自己破坏黑桃杰克的计划，甚至跟那个叫花花的女人积怨已深。 她这样的身份去见那个男人，无异于送死。 道理谁都懂，可是她想亲眼看看。 秦娟微抿唇不语，她决定的事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回心转意的。 “你就当我是在执行公务好了。”她冷冷丢下这句，随即走回了病房。刘成看着她萧条坚毅的背影忍不住摇头，没想到她的性子竟然这么倔。 第二天秦娟直接没有来警局上班，刘成给她打电话也被转接出去。 而此时的秦娟，正踏足到了冷河地域，彼时的雪下得比刘成上次来的时候要明显得多。 地上不止是薄霜，已经落上了一层雪，如果不注意的话会摔一大跤。 秦娟看着路上蹒跚而行的路上，哈了一口冷气奔往目的地。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次刘队就是在那个酒吧遇到的地下组织成员。 无论如何，即便冒着巨大的风险，她都必须要见到他，见一面弄清楚到底是不是他。 提着简便的行李打车到了酒吧，也许是出于警察的本能警惕性，她一下车就觉得酒吧四周的氛围不正常，酒吧外站着几个游人，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味道。 她握着把手看着眼前不起眼的酒吧小屋，稍想了两秒后推开车门下车。 在那群人的注视下她低头匆匆走了进去，酒吧的人比她预想得还要多，而且当她进酒吧的那一瞬间迎上了齐刷刷的目光对视，她心里‘咯噔’一下，只有一个念头——羊入虎口。 “喝点什么小姐？”调酒师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番询问，炫技一般把玩着手上的调酒瓶。 “我……想见你们老大。” 秦娟稍一迟疑，她知道从她进酒吧的那一刻起或许黑桃杰克已经知道她的消息了，但来不及管那么多了，她必须要亲自见一见那个男人。 当年表弟的失踪一直是她心头最大的痛，虽然他的父母没有过多责备她，可秦娟还是在愧疚中长大，更坚定的选择了当警察这条路。 调酒师表情微凌，在心里不由得佩服这位姐姐的勇猛跟刚强 。 只是可惜，过刚易折。 调酒师抬眸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你跟我来吧。” 走进工作台，从后门而出，渐渐的到了一个狭长的通道，一路走了很久，当一个井盖被掀开之后，秦娟才发现这外面是另一个新奇的世界。 萧条的冷风吹在身上，沙沙的落叶滚动作响，秦娟紧搂着身上的围巾。她以身涉险来见黑桃杰克，无论怎么反抗都不可能是他们这帮人的对手，所以为表此行的诚意她甚至没有携带配枪。 即便带了也会被缴获走，还不好跟局里交代。 在一处院子中，酒保停下脚步，秦娟跟着停下看着眼前的建筑，他微的一笑：“就在里面自己进去。” 就在她擦肩而过之际酒保的话又一次响起：“我如果是你就不会来，你这等于送死。” 秦娟听着他的话轻笑，他不是她，选择自然会有所不同。 当她站在黑桃杰克对面时，看着眼前目光阴骘狠辣的男人，浑然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找到半分‘小吴’的影子，难怪当年他能蒙蔽所有人在警局蛰伏那么久。 “好久不见，秦姐。哦不，现在应该要叫你秦总队长了 ，这些年你一路跟着刘成升迁，前途倒是越来越好了。” 黑桃杰克轻蔑看着台下的女人开口，她此行独自一人前来，竟然连刘成都不带，是想跟他寻仇吗？ “少废话，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秦娟怒喝一声美目微颦，她将藏在怀里的肖像画放到他桌上表情严肃：“我要见他。” 黑桃杰克狐疑看了她一眼打开画卷，立马就认出他是谁。 “你找他做什么？”这个人跟刘成等人没有直接关系，他负责的事跟他们没有任何瓜葛。 “你就说肯不肯吧。”秦娟高昂着头开口，在她没有亲眼见到他之前，她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这肖像你是从哪得来的？陈咚咚没有死？”黑桃杰克没回应她的话，很快猜中这其中的缘由。 “想见他可以，你拿什么交换？”他坐在桌子前居高临下看着那个骄傲的女人询问，他可不做赔本买卖。 秦娟冷声一笑，鄙夷瞥了他一眼：“没有好处。”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这么多年你还是这副冷傲的姿态。”黑桃杰克被她逗乐，他还是挺欣赏秦娟的，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欣赏归欣赏。 他招呼一声，很 快肖像画上的男人就从外面进来。当他站在门口时秦娟目光紧紧盯着他，紧张得心扑通乱跳，眼睛直勾勾盯着生怕自己会看花眼。 “老大，你找我？”许滨毕恭毕敬对黑桃杰克鞠了一躬询问，浑然将旁边的秦娟当成了空气。 黑桃杰克指了一下情绪激动的秦娟：“这个女人找你，你看看你认识她吗？” 许滨对上激动的秦娟，只扫了一眼之后便冷漠转过头恭敬回复：“不认识。” 简单三个字硬生生在她心口捅了一刀，秦娟错愕看着侧身而站的许滨，没想到再见面他这么冷淡跟简洁。 “怎么可能！你明明应该记得的。”秦娟冲过去抓起他的袖子，翻开袖口在小臂处发现了三颗连成一条线的痣，有了这个标志她更加确定了。 当年表弟失踪时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经记事，他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 “就是这个标志，宋子凡手上的痣跟这个一模一样！”秦娟指着它激动开口，然而许滨却只是冷漠甩开她的手把袖子放下：“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 黑桃杰克戏谑看着眼前这一幕，这出相认戏码倒是有趣，“游戏”似乎越来越好玩了。 第2章 恶魔的交换 “还有我叫许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似乎是一直跟在刘成身边的那个女警察吧？” 许滨突然提了一句，上下打量她一眼蔑视：“警察什么时候跟我们这种组织在一起了？” 秦娟愣了一下，看着那张在记忆中想了二十年的脸觉得浑身冰冷。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可是她却再却觉得如此冰冷疏远。 是啊，她怎么忘了呢…… 宋子凡失踪已经二十年了，即便她找到了他，无论对方的身份是什么都会对她疏远冷淡。 她的手渐渐松开，许滨得了间隙之后趁着这个机会一把将手抽了回去，站在另一侧跟她对立。 “怎么样？他是你想找的表弟吗？”黑桃杰克望向秦娟开口，阴骘的眼神中机关算尽。 “我不知道。”秦娟喃喃开口，即便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她看到许滨反应的那一刻，她还是慌得没了主意。 这也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而她，无法跨越二十年的时间，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跟记忆中的宋子凡重叠相知。 “如果不知道的话，说不定我能给你一点灵感。”黑桃杰克看着台下的秦娟一语，秦娟没明 白他什么意思，只见黑桃杰克瞥了许滨一眼，他便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 “我们组织里人口众多，我实在记不住每个人的来历跟确切的身份，也不需要记住。”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声说着，秦娟静静听着他的阐述，等接下去的话。 “但我记得许滨得过一种病，叫多重人格障碍。” 此言一出，秦娟心里大惊，多重人格障碍这不是…… 看着她表情变化黑桃杰克自信说下去：“没错，多重人格障碍就是一个人衍生出了很多个不同的人格住在同一副躯壳里，其实想检验一下许滨的身份并不算什么难事，你说是么秦警官？” 黑桃杰克渐渐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近她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秦娟晃了一下神。 没错，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只要能够找到人做个身份鉴定不算难事。 但是，代价是什么吗？ 秦娟抬眸看着眼前的黑桃杰克，他既然肯让她深入虎穴还窥见他的真容，想必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 “有话不妨直说。”秦娟冷声开口，她此行是为了确认许滨的身份，确定她的表弟还活着。 “别这么冷淡，我不会 打你跟刘成的主意的。只是有样东西要你送给陈咚咚。”黑桃杰克不走寻常路开口，秦娟眉头紧拧，眼神复杂看着他。 一瞬间心里百感交集，陈咚咚没死的消息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但他为什么越过所有人让她给陈咚咚送东西？难不成他喜欢陈咚咚？ 可他如果真的喜欢，又怎么会把她绑在树上任由她在无人岛等死？ 还是说陈咚咚已经叛变了，在几天几夜的折磨中她故意回来泄露了许滨的信息让她注意到，然后把她引诱到这里跟黑桃杰克见面？ 无数念头跟推断在心里想起，她风轻云淡的接过他手上那一枚小小的同心结轻声说了一句‘好’。现在似乎除了答应他的要求之外也没得选。 “很好，等会你出去的时候跟许滨说两声拿他几根头发，你还可以抽几管血带回去。” 黑桃杰克惬意坐在椅子上‘大方’开口，他现在心情好，甚至不介意直接把许滨送给她，但是那样的话，可就不好玩了。 秦娟白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男人，快步离开这间屋子。到了小院之后发现许滨在那边，于是便将黑桃杰克的话复述给他，亲眼 看着许滨拔了几根带着毛囊的头发以及抽了两管血之后她带着这些物件平安离开。 一路上秦娟的心别样的忐忑，这些年她跟在刘队身边一直辅助处理黑桃杰克的案子。这个地下组织做过多少恶、行过多少坏事她都清楚，能从这样的组织身边平安离开，她甚至都觉得这是一场梦。 可是，真的是一场梦吗？ 秦娟紧握着兜里密封好的血剂，现在连她都不清楚了。 还有陈咚咚，她真的……背叛了组织吗？在无人岛的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警局里已经闹开了锅，刘成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秦娟的下落，正当他打算想办法定位时，却看见秦娟一个人孤身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刘成看到她来了之后第一话便是这句。他急切走到秦娟面前，仔细查看发现她安然无恙之后才松了口气。 “我……”秦娟迟疑一下，抬头却看到了陈咚咚站在她面前。 疑虑、怀疑、担忧在心里交织，她紧抿着唇摇摇头，隐瞒了自己的行踪。 刘成见她什么都不肯说无奈叹了口气，好在她人没事，应该也找不到地下组织的人确认她表弟的信息。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秦娟的表弟恰好为地下组织工作？ 如果是那样的话太狗血了，况且他跟地下组织的人已经隔着血海深仇，他不希望秦娟再体验一次他的痛苦。 “我没事，先去忙了。” 秦娟瞥了陈咚咚一眼，淡然跟刘成说了一句之后离开，刘成疑惑看着她离开，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DNA的检测很容易做，在分局里什么东西都有，她只需要把相关的东西拿去做个检测，再核对一下身份就行了。 秦娟从检验室离开时迎面撞见了陈咚咚，她看着秦娟打了一声招呼，秦娟表情尴尬的回应了一下。 “秦娟姐，你怎么了？”陈咚咚好奇凑上去，她总觉得今天的秦娟姐怪怪的。 “没事，有人叫我把这个东西拿给你。” 刘成思忖再三，从兜里掏出了那枚同心结交给她。陈咚咚的双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不可思议看着那枚同心结震惊：“你去见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娟快速堵住了嘴，她表情严肃瞪着陈咚咚，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一个警察偷偷去见犯罪组织头目，任谁都会多想。 第3章 只身赴约 陈咚咚当即警惕望向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凑到她跟前小声低语：“秦娟姐你疯了吗？” 秦娟在心里冷笑，她没有疯，她一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只问你，你在无人岛失踪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娟挑眉看他，陈咚咚心中一慌，一瞬间脑海回想起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她低头抿唇只一个劲的猛摇头。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秦娟能猜出大致的方向。 只不过她现在没闲暇时间管她，也不想细致追问其中的细节。她当下只想确认许滨的身份，如果他真的是宋子凡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从她身边离开后，半天时间秦娟很快就拿到了检验结果。如果黑桃杰克在毛囊上造假的话，那么有宋子凡父母的血液做DNA鉴定也能确定身份。 看着双重鉴定单上一模一样的鉴定结果，秦娟的心里咯噔一下，指尖的冰凉凝结全身，她木木倒在椅子上不可置信看着这个结果。 因为在毛囊提取物中，除了检测出许滨就是宋子凡之外，还查到了毒品的痕迹。 地下组织常年涉足毒品交易，而许滨早已染上。 她坐在椅 子上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些年她一直活在愧疚与自责之中，总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表弟。 可是一眨眼对方却已经成长了一方势力，手上的人命跟违法犯纪的事数都数不过来。 宋子凡彻底毁了。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突兀响起，是宋子凡的父母打来的电话，他们大抵想追问一下DNA鉴定的结果，可是这通电话在这时候打来无异于催命铃一样逼得她更崩溃无措。 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宋子凡会站在了她的对立面，甚至成为了棘手的人。 脑海中回想起‘山谷怪尸案’中的芦苇旁刘队跟她讲的那些话，时代的尘埃落在每个人头上都是一座大山，如果他们身为执法者就冷漠的话，那就变成了铁一般的工具。只有爱他人所爱，恨他人所痛，才能够保持初心的维护秩序。 她曾经见惯了生死大事，见过的尸体以量化堆砌，渐渐的她的心也逐渐麻木，变成了执法的一把利刃。 可是当她站在了受害者亲属的角度上，亲自体验一次亲人遭难的痛苦，原来……这么疼。 胸口的窒息压得她喘 不过气，秦娟靠在椅子上抻开两粒扣子呼吸更舒缓一些。 贩卖军火、违禁药品、古曼童走私、金融诈骗、多重人格障碍、使用毒品…… 她在心里细数地下组织这些年犯的罪，实在无法接受宋子凡一个小小的男童怎么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 “秦总队，刘局找你。” 办公室外，一个警员突然敲了一下门，秦娟恍然惊觉，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放在最底层的抽屉里之后调整了一下心情起身。 等她到刘成办公室时，他跟她谈了工作上的事之后，过了好半响刘成抬眸看她：“你表弟宋子凡的事怎么样了？失踪了两天是不是也该跟我说说了？” 秦娟垂眸看着刘成，心里莫名有些暖意。 她跟陈咚咚不同，她极少将家庭的事代入到工作中，即便跟刘队在一起并肩作战许多年，她也未曾讲过自己的故事。 然而现在，他主动问起了她。不是地下组织成员许滨，而是她的表弟宋子凡。 “这件事有些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秦娟迟疑一下开口，许滨的身份是确定了，但她没想好要怎么办。 尤其让她面对一个劣迹斑斑、 臭名昭着的表弟，她心里无法接受。 多重人格障碍这个病症，曾经她就遇到过一例。 她亲身接触过这类病人，他们偏执起来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时候如果不是刘队冒险冲入激流中的大坝救她，她就会被炸药炸死，又或者被闸门关闭时腰斩，再或者沉入大坝的水库里永不见天日。 “不愿意说可以不讲，但你有需要一定要跟我说，我们所有人都会帮你的。” 刘成见她的情绪不对安抚两句开口，她此刻的眼眶已经泛红，当年被枪击拔子弹时她连喊都没喊一声，现在应该是遇到了很棘手的事。 “谢谢理解。”秦娟深吸口气，自她知道许滨的真实身份之后，她心理压力的确很大。 一来她一直想凭着自己的能力找到表弟，顺便惩戒拐卖儿童的贩子；二来她心里一直为表弟的遭遇赎罪。 当亲人变成了恶魔，身为正义审判者的心是无比纠结复杂的。 才从刘成的办公室里出来，手机莫名收到了一个无名投递的邮件，邮件里的内容大多是宋子凡小时候的照片，不用想都知道这封邮件是谁发出来的。 看着宋子凡从恐惧 的男童眼神逐渐变得狠戾圆滑，她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 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宋子凡能有今天都是她当年疏忽造成的。 靠着极大的毅力才把手机放进兜里，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心结难解，她无法挽回二十年前的错误，更改这个结局。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叮铃响起，上面是一个崭新的地址还有一段话。 看着手机上的文字，秦娟瞳孔紧缩了两下，随即一个胆大到让她害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挽救表弟，同样也是…… 她回了办公室换下身上的制服之后一声招呼都不打匆匆离开了警局，同样这次她没有携带配枪。 她调查地下组织多年，深谙对方一定会忌惮她的身份，甚至设局套她。 既然她敢单枪匹马赴约，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与其这样不如坦诚一些，也给对方看一下她的诚意。 前路幽深，谁都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而秦娟的选择……又将是什么。 当象征正义的人面对诱惑与内心的拷问，她会坚持自己的选择还是叛变，黑桃杰克很乐衷看到它的结果。 第4章 游戏开始 黑黢黢的房间里，阴暗昏沉静得仿佛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如死一般的沉寂。 “有人吗？” 秦娟鼓起勇气喊了一声，手放在门框上却迟迟没有勇气进去。她现在不止没有带配枪，更没携带任何防身的工具，就这样贸然到陌生的小屋子里，身体本能的抗拒跟高度警觉。 一盏蜡烛亮起，秦娟看着光亮所在，漆黑的屋子里明烛轻曳，黑暗在孜孜不断汲取着光源，分寸必夺。 “我知道你是谁。” 烛火之上，许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跟她上次听见得有些不太一样。 秦娟心里微顿，看了一眼光源四周没发现异样后咽了一下口水壮着胆子走进屋里。 “秦娟，北城朝阳分局的刑侦总队长，也是我的表姐，对吗表姐？” 许滨眼眸微抬，眼里的恨意克制紧敛，噙着嘴角神情不明望着她。 从他嘴里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在烛火的映衬下增添了不少的暖意。秦娟鼻头微酸，这也算是她第一次正式面对许滨，同样也是宋子凡。 “是，我在画像上看到了你的照片，所以就想来确定调查一下。” 秦娟心里的警惕渐放下，看着许滨倔强的神情莫 名心疼，他变成今天这样也有她的功劳。 “那表姐，你这些年为什么不来找我啊？” 许滨眼睛望着底下，语气突兀一变，秦娟心中一滞，许滨又重复了一句。不知是她脑海的幻听还是许滨真的开口了，只见他起身朝着自己走来，烛火将影子无限拉长，映在墙上宛如一个恶魔。 “表姐，你为什么不来找找我呢？” “是你把我弄丢的啊……” 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秦娟心中一痛，想起姨妈一家二十年的悲怆与痛苦，想起她经受了二十年的内心煎熬，无论如何修炼内心、如何促使自己变得强大，她心里始终有一根刺，轻易拔不得。 秦娟紧抿着唇深吸一口气抬头，却发现悬于她头顶之上，一根巨大的狼牙棒高举过许滨的头顶，以极快的速度落下。 糟了！ 她心里暗道一声，在地上翻滚一下躲开迅猛一击，刚想质问他紧接着狼牙棒的袭击继续持来。 她手上没有任何一个趁手的兵器，甚至在这黑暗的屋子里连视物都很勉强。 她打算先逃离这里再跟许滨好好解释清楚，可是在她摸到到门把手开门时才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 从外面锁上了。 在这间屋子里只可能会有两个结果，要么许滨死，要么她死。 秦娟看着发狂暴怒的许滨心中寒意袭来，原来他约自己来这里见面，是想杀了她。 她自嘲一笑，这二十年来她一直活在自己的愧疚中努力生活，可是宋子凡呢？ 站在许滨的视角上，他从一个懵懂的男童百炼成钢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当黑桃杰克告诉他真相的那一刻，他一定是恨她的吧？ 恨她没有看好自己，恨她跟他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秦娟的心一疼，可是她来不及多想，那抡着大型狼牙棒的许滨已经冲着她这边袭来，他是决定痛下杀手的。 许滨跟秦娟，只能活一个。 “你在阳光下好好活着，可是我却要历经那么多的鞭打跟酷刑长大，秦娟这是什么道理？你不应该站在阳光下拿着正义跟法律的判牌，你就该跟我一样，和我一样下地狱，所有辜负背弃我的人，都必须一起下地狱啊啊啊啊……” 许滨越说越疯魔，透过微弱的烛光看着那个精瘦的身形，手上的狼牙棒还在不断挥舞着。 秦娟知道这是他其中一个人格出现了，而他本体的意识处于休 眠期。 多重人格障碍的人本体大多都是温良的，而眼前的许滨暴虐成性，甚至有嗜血的危险，这代表他潜藏的人格中有一个人格对她是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或许，从她一开始在屋外看到许滨时，暴虐的人格就已经在等她了。 秦娟心惊，没想到分裂出的人格竟然精于演戏。 究竟是她识人不精，还是许滨的人格潜藏得太深了？ 他现在这么疯魔愤怒，无不都是源于内心对她的憎恶与怨恨。 明明她该勇于制服他，可是一想到宋子凡的今天都是她铸成的，秦娟便于心不忍。 虽然许滨的话有所偏颇，当年的那场意外她无法阻止，最该恨和该死的是拐卖孩子的地下组织，他们将好端端的孩子拐走训练成杀人机器，甚至用于各种违法走私的活动。 可她，的确跟宋子凡形成了一黑一白鲜明的对比。 光打在她身上，她是维持和平的刑警，光照不到的昏暗角落，许滨是在烂臭淤泥里怯于见光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秦娟摇头不断后退道歉，她宁可宋子凡被拐卖不久之后死了，也好多被地下组织利用，磋磨 成这幅模样。 * 笔记本里，小黑屋里的画面清晰播出，黑桃杰克悠哉看着屋子里内斗的两个人冷笑。 “你猜谁会赢？” 花花站在他身侧眼眸微凉，看着监控中手无寸铁的秦娟满眼冰冷，犹然记得当初皎洁月下那射中心口的一枪。 如果子弹再偏正一点点，她的结局就是跌落海礁悬崖下而亡，被一枪毙命。 比起她的遭遇，秦娟怎么被折磨死，都不为过。 “不如试试这个吧，手底下的人研制出了这个东西，听说功效很猛。如果让她清醒看着自己被表弟……二哥，杀人要诛心。” 花花冷声开口，腿上的伤还未好，行动略有不便。 陈咚咚、秦娟……她们任何人，她都必须要看着她们受尽折磨凄惨而死。 黑桃杰克听着她的话微挑眉，看着桌上的那跟燃香有些许惊讶。 她成长的速度让他惊讶，不过这样的性格他喜欢，组织不养废物。 “交代下去办吧，花花姐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他训斥一句，底下的人忙把东西拿下去准备。两个人抓耳挠腮，怎么都揣度不明白老大的心意。 花花姐说话怎么又管用了？老大不是亲自惩罚她了吗？ 第5章 我想救他 盯着漆黑的屋内，一根极细的燃香在屋子里袅袅燃起，等秦娟闻到燃烟的香味时为时已晚。 许斌猩红着双眼看她，双瞳迸出渴望与炙热，犹如打探猎物一般上下度量着她，将她整个人都恨不得一囫囵吞下。 缭绕的香味让她觉得有些闷热，忙警觉捂住口鼻警惕盯着许斌，她知道许斌不会设计对她使用迷情药，那么就只剩下……黑桃杰克！ 她心中警铃大作，没想到他无条件的帮助自己，竟然是在这里等着她。 简直畜生！对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弟使用这种阴招。 秦娟在心里啐了一口，再次对黑桃杰克的人品表示鄙夷，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点时候。许斌气息粗壮，行动明显迟缓下来，显然这是吸入了大量的迷情药所致。 必须找到迷情药的来源，不要让药物持续扩散！ 秦娟撇向一边的窗户，如果迷情药是在她进来之后才有的，那么只有可能在这个位置了！ 随着香味逐渐变浓、清晰，终于秦娟在窗口最下角发现了一根迷香，燃烧的迷香带着清新的香味，若不是察觉到异样，谁能想到它是这种害人的东西？ 她把迷情药丢在地上踩了两脚 踩灭，刚做完这个动作突然身体悬空，许滨从身后一把将她抱起，她大惊失色叫了一声，使尽全身力气都无法挣脱许滨的禁锢。 互对，就在瞬间。 当她身上的衣服被撕开一角时，秦娟崩溃大叫，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许滨的侵害，而他此刻早已被仇恨的人格与愤怒冲昏了头脑。 就在她绝望奔溃之际，突然听见门种种被人踹开的声音，就在瞬间屋子里的光被人打开，她的上衣被撕开了好大一条口子，而此刻的她绝望又崩溃，勉强把衣服拢在身上尽量不让自己太难堪。 她的骄傲与自信顷刻间崩塌，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秦娟姐！”陈咚咚大喊一声，愤怒瞪着许滨扼制住她脖子的双手恼怒，她是真的生气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迹，随后赶来的刘成看到这一幕气得拔出配枪准备了结了这个畜生的生命。 “不要！”秦娟勉强从喉口艰难发声制止，她的声音沙哑无力，经过一系列的打斗她已经体力不支，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 如果他们再晚来一点的话，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刘成诧异看了秦娟一眼，从她 眼角有一滴无奈的眼泪滑落，他心一狠，愤怒瞪着许滨对着正对面的窗户发了一枪宣泄心里的愤怒，随即将枪口对准了许滨。 “你最好现在松开她，不然我会让你不知道怎么死的！”刘成盯着他半敞开的裤裆倨傲，握着枪的手紧了紧，极力扼制想杀了他的欲望。 好在许滨还算识时务，在生死关口放过秦娟一命，倒没让事态往更加严重的地步扩散。 “秦娟姐！”就在许滨离开的瞬间，陈咚咚赶紧冲上来脱下外套围在她身上，愤怒在心里灼灼燃烧。如果不是秦娟姐要留许滨一条命，就算是她也要把枪夺下杀了他！ “谢谢。”秦娟勉强捂着外套小声道了一声谢，此时的她不由让人生怜。 “滚！”刘成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许滨被他强大的气场震住，似乎回了不少的神，明白此地不宜久留的道理，于是他赶紧离开现场。 屋子内，刘成心疼看着秦娟受伤的模样以及屋子里打斗后的狼藉在心里种种叹了口气，难以想象他们要是再晚来会发生不可逆转的结果。 电脑前，黑桃杰克冷眼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二人组以及他们一系列的行径冷眼，在 这个节骨眼上刘成冒失闯进来还真是……扫兴啊。 察觉到老大的异样，花花立即开口请命要把他们三个杀了。 现在这么大好的机会，既能解决老大的心腹大患，又能让她最讨厌的两个女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不急，他算不上是个威胁。”黑桃杰克淡淡开口，虽然某种时刻他的确佩服刘成的临场反应能力跟体能，但仅凭着这点急于把他杀了倒也没有必要。 刘成带着他的队伍接二连三毁了他那么多产业，不从他身上讨回几分利息，他怎么甘心？ 花花闻言低着头紧抿着唇，斜眼撇了一眼电脑里的三人，她是真的不甘心啊！ * 回去的路上三人一言不发，无论是安慰还是愤怒之言都无疑加重秦娟心里的伤。 去医院做过检查之后，她浑身多处钝伤以及软组织挫伤，需要好好在医院静养调休不然会落下后遗症。 看着她一身素净的病号服以及苍白的脸色，刘成极少看见这样的她。以前不是没有受伤住院过，但没有像这次一样，她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也是，换成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很难想得开。 “你不该为他求情的，他已经不是当年走丢的宋子凡了。” “况且当年你们几乎同龄，你做不了任何事，你没办法阻止那场拐卖。” 刘成坐在她身边柔声开口，语气虽柔，但语句不肯妥协半分。 宋子凡因为心病变成了多重人格障碍，秦娟又何尝没有她的心病呢？ 可是他必须让秦娟明白，当初的宋子凡在被地下组织带走训练成杀人机器的时候，宋子凡就已经死了。 现在活下来的人，他是许滨。 尤其还是次人格占据主人格的情况下，许滨更已经是完全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另一个人。 “可是我没办法看着他受罪，他毕竟是我弟弟啊，我想救他。” 秦娟说罢抬起头，原本面如死灰的脸增添了几分怅然与失意，眼眶里蓄满了眼泪望着刘成。 “我真的想救他……” 言毕，刘成顿然，看着她良久最终无奈泄气，只得同意她的决定。 当初他一意孤行要跟地下组织对抗，不顾身边人的劝阻总是去做威胁生命的事，那时候的秦娟选择了坚定不移的站在他面前，甚至连一句‘为什么’都不问。 自然，既然秦娟想救许滨，那刘成就帮她。 第6章 陈咚咚被绑架了！ 漆黑幽静的环境里，许滨狼狈倒在地上，脑海中还回响着一个小时前发生的那一幕，他竟然对秦娟有了感觉 该死！ 他隐晦如墨的双瞳藏匿情绪，这种复杂又纠结的心情，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门被人用来踹开，许滨惊恐抬头发现不是刘成等人之后暗在心里舒了口气。 “老大。”许滨从地上爬起来毕恭毕敬问好，话音刚落，一巴掌就狠狠落在了他的脸上，打得他措手不及，也打得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伤。 许滨捂着脸低下头未语，眼瞥见花花一身刺眼红衣夺目，她居高临下倨傲撇着许滨，似乎在嘲讽他的无能。 深咽下这口气，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将情绪隐藏得极好，奉承温顺站在一旁等待黑桃杰克的审问。 “没用的东西！你怎么还能让她活着走出来？”黑桃杰克怒喝一句，这跟他想要的结果完全不同。 他怎么能允许手底下的人接二连三的败在刘成手下？又怎么能容忍自己一时疏漏竟然让他们两个闯进来把秦娟救走了？ 是的，他不甘心游戏失败，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 “她是我表姐……”许滨讳莫如深开口，说了跟秦 娟相似的话。 闻言，黑桃杰克讥笑，另一巴掌又打在他脸上试图让他‘认清现实’。 “表姐？你可别忘了当年是谁馋一根雪糕把你丢在身后，这些年许滨你被组织的人收留，凭着自己的本事在一众人里杀出重围拥有了现在的地位，你的病、你的欲望，没有地位做支撑，你连扼制人格障碍的药都吃不起！你现在跟我讲人性？你的人性不早就该在杀了第一个人之后被摒弃掉了吗？” 黑桃杰克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眼前，许滨只不过是组织看上的一个货物，没想到他却激发出了无限的潜能，屡次靠着出色的能力站在了现在这个位置上。 尤其……他还是秦娟的亲表弟，这么好的一颗棋子不利用未免太可惜了。 心中的痛被狠狠戳中，许滨不断摇头紧攥着双拳，脑海如走马灯一般不断将他成长的画面一一闪过。 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处置朝夕相处的伙伴，第一次堕落…… 他依稀记得自己家境殷实，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话，他大概率会在国内最好的大学府读书，在他这个年龄段朝气蓬勃，有着美好又阳光的将来，甚至他可能会有一个温柔漂亮的未婚妻，然而这一切，都 因为二十年前的一个失误彻底瓦解星飞。 他被毁掉的人生啊，这让他怎么能不恨！ 许滨再次抬起头时，双瞳猩红带着戾气，与刚才的纠结的神情不同，现在的他宛如变成了另一个人。 黑桃杰克满意看着他的转变，旁边的花花冷漠望着，许滨有多重人格障碍的事她也知道，只不过组织一直用他比较顺手，所以他的病情时常用药物压抑着，目的就是不让他坏组织的事。 现在看来，他不需要吃药了。 * 医院里，秦娟淡然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不知道是多少次躺在病床上，以前她只觉得外伤导致身体疼，现在她冷寂已久的心，竟然也跟着疼了。 她脑中突兀想起了一个人——陈桑。 他患有多重人格障碍相近的疾病，精神分裂症。 白天的时候他是陈桑，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就是早夭的妹妹。由于陈桑的结局太过惨淡，秦娟现在细回想起来犹觉心有余悸，她担心宋子凡也会这样，她想救赎他。 年幼时宋子凡被绑架，做了很多违背良心、本意的事，以前是没有机会，但现在她想救赎他，同样也是救赎二十年前不小心把宋子凡弄丢的她自己。 在这场成长历程中，她跟表 弟都是受害者，她经受着心灵的拷问，而表弟……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世界里。 纯白可以拥抱黑暗吗？就像炙热的阳光，能否融化寒冬的冰块。 秦娟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她真的……很想弥补自己的错。 想到这里她把床头的电脑拿起来，不断翻阅着熟知的刑法条例寻找，希望能尽可能的让表弟减刑，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哪怕这对他来说很艰难。 “秦娟姐，我们要回去了哦。”陈咚咚从病房外出来拿着她的检验单子开口，秦娟姐的伤势虽然比较重，但都没有致命伤，所以回家休息就好了。 把她接回家里她得空了还能时时照看，秦娟姐也能在家办公，总比在医院许多人进进出出的环境要好得多。 秦娟瞥了她一眼，闻言把电脑关上，一个人撑着蹒跚下了床。 回到大院下车之后，在刘成的搀扶下秦娟蹒跚进了自己的房间，期间她一直忙着联系相熟的律师以及整理刑法知识，希望尽可能的为宋子凡减刑。 夜，悄然已深，她却浑不觉得累。 当屋子里最后一盏灯熄灭的时候，半刻钟的时间，突然从陈咚咚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尖叫，秦娟摁着键盘的手微顿，警惕性让 她想下床查看情况，可是她全身犹如灌了铅一样沉，凭着自己的力量很难爬下床。 与此同时，听见动静的刘成火速赶往陈咚咚的房间，却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了漆黑月色下动弹两下的窗户，他打开灯一看，陈咚咚的屋子里稍有些乱，而她早已不在房间了。 “怎么回事？！”秦娟大喊了一声，刘成紧抿着唇，焦急的心紧悬着，他是生怕陈咚咚会再次出事。 “陈咚咚好像被人绑架了，我现在去找一下，你小心点。” 刘成快步赶到她的房间匆匆提醒一句，看着她身上的绷带有些迟疑，随即拉开她床头柜的抽屉把子弹压满上膛，将它放在秦娟手心里郑重看了她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出去匆忙追人。 大院里住的大多都是本市以及本省有头有脸的领导，因此门口的门卫也大多是特种兵退役下来后负责保护大院家属及领导的人。 在这么机关森严的地方，竟然有人能悄无声息的混进来，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把陈咚咚给绑架了？ 刘成心里的疑云越来越深，他只怕的，是这大院也不安全。黑桃杰克安插在北城司法体系的人手中，有的人就住在这里，所以凶手才能轻易的混迹进来。 第7章 临终的忏悔 后备车箱中，陈咚咚手脚被潦草捆死，她一个劲的用脚用力踹车箱，终于车子在开出去十几分钟后不得不迫停，当后备箱被打开的瞬间，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惊了一下。 “艹，怎么是你？！”许滨低沉啐了一口，他原本想绑架秦娟杀了的。 “我踏马倒是想问问你把我绑来干嘛！”陈咚咚瞬间来脾气了，她刚熄了灯打算睡觉，莫名其妙的就被一股蛮力火速捆住绑走，这话问得好像是她想钻到他车里似的。 许滨瞥了她一眼懒得理她，本想把她丢在半道上，却发现不远处一辆车开着远光灯追了过来。 时间来不及了！ 许滨心一横，直接把车门合上，开着车继续往前赶路。吸取刚才的教训，后备车门已经被锁死，任凭陈咚咚怎么踹门都无济于事。 甩开刘成之后，许滨将车开到僻静的地方，在山之下即是悬崖。 他打开后备车箱把陈咚咚揪下来，与此同时一股寒意的狂风卷起她的头发与衣服，陈咚咚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注意到在她脚边十厘米的地方竟然是一望无垠的海域。 她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虽然是绑错了人，可是许滨是地下组织的人，他心狠手辣在这里把她杀了也可 以。 “我、我、我劝你回头是岸，秦娟姐现在想救你，我们正在想办法怎么把你捞出来，你如果把我杀了的话，刘成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陈咚咚壮着胆子警告他，可是这前是悬崖，后面寂静一片，压根就不会有人来救她。 许滨听着陈咚咚的话噗嗤一笑，只觉得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一样。 救他？谁都救不了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救。 “你先给她探探路，随后她就会来陪你了。”许滨说完这句话用力一推，陈咚咚重心不稳直直跌落了山崖，耳畔潮水的声音如雷贯耳，呼呼的狂风在耳边作响，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将她推下山崖之后，许滨没有任何耽搁立即驱车离开。 与此同时，刘成离开二十分钟后，秦娟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她原以为是刘队回来了，在听到脚步声两秒之后，她表情一凝，随即将手摸入了被子中，警惕盯着门外。 在木门的‘咯吱’声中，秦娟缓缓看着逐渐出现的身影，那抹倩丽的红色鲜艳夺目，就跟她每次看见她时一样，张扬肆意。 “好久不见，秦警官。” 慵懒傲慢的声音响起，花花打量着她身上的伤嘲弄一笑，连许滨都打不过， 她现在跟个废物没什么区别了。 “想起月下山崖的那一枪，我甚是想念啊。” 秦娟冷言讥讽，故意挑中她挫败的事迹而谈。花花闻言脸色顿时怒变，恼怒瞪着她心里的火意更甚。 “你！”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还真是一块硬骨头。 “怎么？你来是跟我叙旧的么？”秦娟嘲弄说了一句，她自然知道花花此行来是公报私仇的。她屡次在自己身上吃了亏，他们的人把陈咚咚绑走是幌子，最重要的目的是引走刘队，然后杀了她。 自然，花花就是来杀她的。 花花长腿一掀，从腿上摸出一把精巧的手枪上膛比划看她，嘴角的轻蔑与嘲意十分明显。 “自然是，来送你上西天的。” 她的话音刚落，随即将枪口对准了秦娟心口，扣动扳机对着她坚定开枪，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开口：去死吧，去死吧…… 几乎就在一瞬间，秦娟紧抿着双唇从被子里掏出早已上膛的手枪，对准花花的眉心射了过去，同时她迅速翻滚了一下，花花的子弹射中电脑屏幕，笔记本闪烁几下之后冒出烧焦的味道，随即休屏。 随着一声尖叫，花花只觉得脑袋又重又空，猩红的液体从额间流了下来，是血…… 一瞬间记忆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过了一遭，她自被组织收留了之后，深谙自己的职责，所以她杀人从来都不眨眼，某次二哥在一次行动中发现了她，而她又因为性情跟二哥颇为相似，所以受到了优待跟宠爱。 她虽也是一枚棋子，但也得到了信任跟宠爱，与组织里所有的人都不相同。 就连洁白如黎美桦，她是组织里最貌美的女人，也是她从小最要好的玩伴。黎美桦曾得到过二哥的优待，但那不过寥寥数次。 在组织里，她的地位仅次于二哥。 亲眼目睹了黎美桦的悲剧，她一直警醒自己不要成为她那样的蠢女人，否则到最后连个善终都落不了，可是她竟然又一次失手在秦娟这个警察手中，真是该死！ 身子笨重倒地，花花紧瞪的双眼带着浓浓的不甘与屈辱，她骄傲一生，让她接受这个结果，她怎么肯！ 随着意识逐渐模糊，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她唇角微颤，颤抖着手指无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而这声道歉不知为谁而说，秦娟也没听见她临死前最后一刻的忏悔。 秦娟吃力着爬起来，她手上多处软组织受伤，刚才那一枪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否则她就会死 在这里。 她长舒了口气看着跌落在地上的P·Z转轮手枪，如果不是上头还没有把它收回去的话，恐怕她真的会交代在这里。 勉强站起身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花花，她眉间一个大洞十分醒目，表情狰狞不甘。 “我们的事，在现在也算有个了结了。”秦娟淡然说了一句。突然听见楼下匆忙的脚步声，刘成赶紧跑上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在确定秦娟没有危险之后长舒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 “刘队，你不是去追陈咚咚了吗？”秦娟有些错愕，她以为在刘队把枪交给她防身的时候，就已经做选择了。 他现在回来了，那陈咚咚怎么办？ “我担心这是调虎离山计，他们抓走陈咚咚没有任何用，但你是警察，而且许滨还跟你有深仇大恨，秦娟你要记住，你是我的战友，把你杀了无异于断掉我的左膀右臂，懂吗？” 刘成坚定开口，他本来的确走了，车开到半途的时候突然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黑桃杰克要是真的想要陈咚咚性命早就把她杀了，不会留她活到现在。反倒是秦娟，她跟着自己处理了那么多事，黑桃杰克以及地下组织都不能容她，尤其是许滨，现在满世界都想杀了她。 第8章 终极决战 “刘队……”秦娟看着刘成坚毅的眼神不免动容，晶莹的瞳孔闪烁几下抓紧他的手臂。 是她失算了。 从始至终她都觉得这是她自己的私事，可却没想过这中间的弯弯绕绕。黑桃杰克想杀了他们的心不是一天两天，即便他身上罪孽滔天，靠非法所得赚来的钱数都数不过来，但他仍有忌惮。 是的，黑桃杰克忌惮刘队和她，忌惮整个司法体系。 也许这么说有些荒缪，但的确如此。依照黑桃杰克的能力他已经侵入了司法系统，理应有所动静才对，可目前为止他们在工作上还没受到任何的刁难。 这就说明即便他们二人的力量在黑桃杰克面前有些渺小，但他不得不忌惮几分， 他就忌惮的是整个司法权威与力量。 这或许就是黑桃杰克明明可以把北城搞得人仰马翻，但他却一直避世的原因。 秦娟想到这里不由松了口气，她差点……就上了他们的当。 一旦她上了当被黑桃杰克抹黑的话，那么丢的是整个警局乃至北城警署的脸。即便她是想救回自己的表弟，黑桃杰克一定会利用这个契机污蔑她跟黑恶势力勾结等等。 她瞥了一眼 地上躺着的尸体，恐怕花花此番前来也是受了黑桃杰克的命令吧。 她紧抿唇，调虎离山又借刀杀人，他这一招的确阴狠。 “先把现场处理一下吧，这里或许不安全了，我们一定要小心。” 刘成想了想给部门两个得力打电话要他们去追查陈咚咚的下落，与此同时刘成报警让辖区内的警察过来处理 现场，积极配合他们的询问以及调查。 地下组织的人私闯入局长的私宅被反杀，这个案子虽然棘手却也不难办。 看着屋里走来走去调查证据的陌生警察，秦娟紧抿着唇坐在旁边，有两个女警察重新给她包扎伤口，她额间冒着豆大的汗珠，愣是吭都没吭一声坐在旁边。 “嚯，这还是转轮手枪，看来秦队长的威姿还真不是传说啊！” 主负责的警察拿起秦娟持械的武器有些震撼，这武器沉甸甸的，一般人可真摸不到这东西，他还这是第一次拿。 “出一次任何的时候上头分发给我们的，那个任务已经完成了，枪械也理应上缴。”秦娟不理会他眼中的惊异与欣赏，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在国内警察的枪支流动都有严格的审批，一把 枪辗转到了谁的手上，又什么时候淘汰退休等等诸如此类都有明确且相关的记载。至于这把转轮手枪，也不过是上级的人还来不及回收而已。 “行吧，你们也算是功臣，今天的事我会如实记在档案里的。”警察有说了一句之后把转轮手枪依次拆卸然后带走。 * 胃、颠簸得难受。 陈咚咚茫然睁着死鱼一般的眼睛目光空洞看着前方。 也不知道她现在到了哪里，只觉得天旋地转，远处黑漆漆的环境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她会被许滨抛尸荒野杀掉吗？ 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死’了，躺平吧。 陈咚咚心里长叹口气，默默算着成哥哥大概还有多久才会追上来救她。 跟在刘成身边侦破能力没学会多少，被绑的次数倒是数也数不过来了。 可怜她一个小法医，竟然屡次三番干起了人质的活。 就是这个活不仅不挣钱，还时常受伤或倒贴钱，她上次可是亏了不少钱。 陈咚咚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年龄，依照她的奖金跟月工资，就算是不吃不喝都难以在北城买下房子。 被绑的陈咚咚心里划过一抹凄凉，想想大学时200块 钱一个月的住宿费可以住在北城繁华地段好几年，又想到食堂里7块钱能吃到的两荤一素外带每天不重样的大锅汤。 她的心……痛啊！ 年年岁岁冒新人，而她最终也从学校毕业离开被赶走了。 早知道在北城扎根下来这么困难，她当初就该坚定持续提升学历然后留校任教。 说起来留校任教虽然枯燥了点，但总好过这种三天两头被绑架的操X生活。 想到这里她又颠簸了几下，胃里的酸水翻涌着顺着气管爬上喉咙，一股酸胀之气颠得她更加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停下之后，陈咚咚迷迷糊糊醒来，发现眼前已经燃起了一堆柴火，旺盛的火苗烧着她的脸颊，带着滚烫的炙热。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 陈咚咚看了一眼许滨咽了咽口水问道，这么原始的休息环境，她只有在古装剧的野外才见过了。 准确的来说，她是看他手上的烤鸡咽口水。 “要躲开你们的人，环境肯定不能选人多的地方。”许滨漫不经心说着，继续着手里烤鸡的动作。 “那你鸡哪来的？”陈咚咚盯着他手上的东西直勾勾说着。 许滨的耐心 已经到达了极限，没想到她的话是真的多，渐渐便多了许多的不耐烦，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野外抓的，你管那么多干嘛？” “你家野外抓现成的烤鸡？酱都给你刷好了？”陈咚咚撇了撇嘴，知道许滨在说谎话骗她，也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 “……”许滨语塞，冷眼瞪了她一眼之后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误打误撞闹了个乌龙抓错了人，他只能下次找机会杀了秦娟了，至于这个碍事的家伙…… 许滨的眼神中涌出狠戾与凶残，等天亮之后他就杀了她丢在这荒郊野外，省得她碍手碍脚。 秦娟身边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许滨心里想着，不由得在心里肯定几分，笃定这个想法。 而陈咚咚畏缩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看着偶尔飘进鼻子的烤鸡香味，摸了摸发扁的肚子有些委屈。 一个人抱着双腿躲在墙角里缩着，阴冷的风刮过来她一阵萧瑟，梦里梦到成哥哥带着一整只烤鸡找到她，还有一大桌她爱吃的菜。 夜色渐浓，只有柴火燃烧时噼里啪啦的火花声，而陈咚咚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入眠，做了一场心满意足的美梦。 第9章 排查现场 天刚蒙蒙亮，陈咚咚蹭了蹭枕着的胳膊肘流口水，她做梦梦到自己大快朵颐的吃了一顿美餐，甚至因为桌上的佳肴太美味她一个人几乎席卷了三分之二的份量。 突然！她被一脚踹到地上，她懵着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 秋天的清晨十分寒冷，寸寸空气中沁着丝丝的寒意，湿气能够透过汗毛钻进皮肤里。尤其是在野外植被多的情况下，露珠跟湿气更为浓烈。 “你干什么？”陈咚咚瞪大眼睛盯着许滨，只见黑黢黢的枪口对准了她，问了也是白问。 都已经到了这种份上，总不至于是叫她起床吃早餐吧？ “天亮了，你也该上路了。”许滨拿着枪对准了她开口，陈咚咚心跳剧烈加速，许滨还是想让她死。 她还以为自己能作为人质多活一段时间，看来他是真的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许滨桀骜一笑，不屑举着枪对准她，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时，突然几声枪声快速传来，而陈咚咚的身上却毫无痛感。 她迷茫睁开眼睛，发现许滨揣着枪谨慎盯着远方，而距离两千米之外，几辆警车浩浩荡荡开来，甚至还有警察探出了身子拿着枪持续扫射。 “我要是你，我就赶紧走。”陈咚咚一见这架势瞬间乐了，没 想到他们来得那么及时。 “你……”许滨恼怒瞪了她一眼，他现在杀了她未尝不可。只不过她没什么利用价值，如果僵持拖延时间就会耽误他逃跑。 一个作恶多端的人自然清楚自己被抓住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为了她，不值得！ 许滨瞥了她一眼之后立马收起枪驱车快速离开。 一辆警车在陈咚咚面前停下，其余两辆警车火速追往许滨逃跑的方向。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警车，陈咚咚的笑容在看到从警车上下来的警察时笑容戛止。 “陈哥？刘局呢？” 她眼里有些失望，本以为她出事成哥哥会是第一个追过来的人，没想到不是啊。 “陈法医，刘局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忙，我们查了一夜可算是找到你了。”陈警官看到她没事之后松了口气，幸亏她没出事。 “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陈咚咚低着头悻悻回应，好在她也算相安无事，不过刘成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竟然抽不开身？ 回了家之后，她才发现刘局联合几个分局的警察把大院里里外外全都调查了一遍，门庭森严如此就连一只蚊子都不能逃出来。 她怔怔看着眼前一群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来回奔忙维持秩序，另一边穿着军装训练有素的保安队 跟他们僵持着，一副剑拔弩张的姿态互不相让。 她依稀记得住进来之前成哥哥叮嘱过，他说能住在大院里的都是重要的领导，她跟秦娟姐是没资格住在这里面的，也是靠着刘成是升迁成副区长跟分局局长之后才能沾光一起住进来。 平时在院子里不仅要谨小慎微，甚至不能到别人家门口多转悠，而且这里的保安还都是特种兵退役下来之后任职的。 成哥哥怎么会跟他们…… 陈咚咚看到这里脸色微变了几下，赶忙跑上去查看情况。 刘成发现她回来之后暗松了口气，继续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 “这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她急切喊了两声，现场的气氛僵持着，就差摔杯听号了。 “小点声，地下组织的人闯入秦队长的屋子被反杀了，现在刘局带着几个区域的警察挨家挨户进行排查保障住宿安全。” 身边的警员扯了一下她的袖口小声开口，在刘成没来之前，大院的安全一直是由物业的保安队维系的，他这一举动无疑打了保安队的脸，要知道保安队收拢的员工可都是退役的特种兵啊，幕后老板的身份估计他们都得掂量掂量。 况且凡事都要讲究流程跟规矩，刘局连夜贸然开始调查，搞得人 心惶惶不说，更惹了许多领导的不满。 分局警察在保障居民的安全下有权利排查现场，但大院里挨家挨户都是领导，谁敢真进去查？ 不过是依着刘成的命令行事，一个个硬着头皮进去，生怕别找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陈咚咚喃喃自语，这就是成哥哥‘重要’的事了，他不来救自己也很正常。 陈咚咚释怀了不少，不免为刘成的境遇担心起来。他如果能查到地下组织留下的蛛丝马迹还好，如果什么都没查到的话，他恐怕要惹众怒了。 因为在场的家属人群中，不少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甚至有的人对警察没什么好脸色。 “刘局，在西南方的栅栏上发现了被剪开的铁丝网，那边似乎的电网被破坏了，所以……” 没多久，一个警察跑过来汇报他新发现的情况，刘成闻言立即起身前往事发地，而陈咚咚也紧随其后跟着，她想看看第一事发地。 锈迹斑斑的铁丝网上，被剪开的口子刚好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进来，而铁丝网旁边有一棵大树，树下是松软的草坪，极大的给入侵者制造优渥的条件。 “上去检查一下。”刘成脸色微黑，没想到这么快调查出了线索，看来他想再继续深 入调查已经不行了。 大院里住的几位领导，在司法体系分别担任几个重要的职位，他本想借着这次的机会仔细进屋查探一番…… 这次打草惊蛇，以后想再调查排查清楚，恐怕难了。 陈咚咚环顾四周看着人群，仔细盯着铁丝网上的洞却觉得有些奇怪。 从这个洞口下来的确可以，但如果想上去的话，除非有十分卓越的弹跳力，但人是无法像青蛙或松鼠等动物一样，拥有非比寻常的弹跳力的。 除非这个人，钻进来之后就没想着再回去……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地下组织的作风，他们虽然嚣张跋扈，但都很聪明。几乎每一个人都像驱光的老鼠一样，只有在阳光照不到的嚣张活动，阳光照到的地方一般会避开以防出意外。 因此，他们想杀秦娟姐假设成功了怎么出去？只有大院的大门一条路可走。 可大院的保安什么情况他们清楚，地下组织的人一定更清楚。 除非他们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她侧过身子望着身边的警察询问：“杀秦娟姐的人是谁？” “一个代号叫花花的女人，穿一身红衣。” 警察的话一说完，陈咚咚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那锈迹斑斑的铁网心里的不安逐渐加强，忐忑望着他们。 第10章 真正的目的 如果是花花来谋杀秦娟的话，她一定会给自己找好退路，而不是贸然去做一件有去无回的事…… 陈咚咚想到这一层，看着攀附上铁丝网的警察担忧，灵光乍然一闪突然尖锐提醒：“小心危险！” 此言一出，最上面的警察同时感觉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看了一眼，还没看清只见大量的泥土朝他脸上喷涌而出，一瞬间轰鸣声震聋了所有人的耳朵。 陈咚咚诧异看着这一幕，在场所有人都吓得瞪大了眼睛。 铁丝网下怎么会有炸弹？这就是一个陷阱！ “快救人！”刘成高声喊了一句。有三个挨得近的警察分别有不同程度的伤亡，如果刚才不是陈咚咚那声厉喊伤亡制止了行动伤亡的人数会更多。 陈咚咚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情况，她一开始只是有些怀疑，没想到铁丝网下真的埋了炸弹。 她怔怔抬头看着另一侧铁丝网上崭新的监控摄像头，漆黑的洞口像是无尽的深渊，无时无刻都要将她吞并、同化…… 所有人忙着把伤员送往医院救治，陈咚咚茫然看着他们，跟着刘成一起去了医院。在医院病房里她还看见了受伤的秦娟，她身上的伤口裂开了正在缝针。 似乎所有人，都因为她的回来而开始变得不幸。 陈咚咚瞪大了双瞳看着眼前这一幕，脑海中不断闪出爆炸发生时的景象。 她的四周一片寂然，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乌云压顶的天空让人喘不过气，她个体不断的被缩小，同时又站在第三视角俯瞰无措的自己。 即便她浑身长满了嘴，都没办法解释。 “咚咚？咚咚！” 秦娟呼唤了两声推了一下出神的陈咚咚，她整个身体瞬间一激灵，有些恐惧和后怕看着她，又极力想掩盖住眼里的慌乱。 秦娟擅心理学，能够洞悉人的内心，她不能被她发现异常…… “我刚才喊了你半天，你在想什么？”秦娟微蹙眉不满，幸好没有再追问下去。 “我没什么事，就在想除了花花会不会还有别人……”她岔岔说了一句低下头不敢跟她对视，她心里发虚，这时候说得越多错的自然也越多。 “应该不会有别人了，花花骄傲自大，又是地下组织的重要成员，他们是不会看着她白白送死的。”秦娟冷静分析了两句，这个问题她在事发时就想清楚了。 “那就好那就好……”陈咚咚迷茫连连开口，焦灼的心不知该怎么办。她现在真的 担心他们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被许滨绑架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杀了你吗？”秦娟看着陈咚咚的异态有些好奇，侧目盯了她好一会儿产生怀疑。 虽然现在许滨的真实身份已经天下大白，但许滨在地下组织混迹多年，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杀手。即便绑错了人，也不可能会给陈咚咚逃生的机会，毕竟这是很危险的事。 难道说……许滨还有良知？他还能拯救？ 秦娟一想到这个可能便急了，态度殷切起来。陈咚咚本就心虚，被她追问下莫名心慌，支吾几句都说不出个理所然来，只得匆匆逃离病房，不敢跟她对话。 “奇怪，这是怎么了？”秦娟纳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喃喃开口，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 陈咚咚一路小跑离开，经过伤员的病房时她想进去看看，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的议论声传来。 “刘局，陈法医怎么会知道那里有炸弹的？” “对啊，一整晚她都不在，不是说她被别人绑架了才回来吗？” 警员三两句议论声让她顿住脚步，她错愕看着眼前的制服背影，以及那个熟悉的、宽大背影…… 他们，开始怀疑她了。 她想开口解释，可是刚想说话脑海中就响起秦娟曾问过她的话：她在无人岛面对涨潮怎么支撑着活了那么久？ 以及……地下组织的人跟她待的那几天，都做了什么？ 喉咙似乎被棉花死死堵住，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没办法发出任何的动静跟声音，她想解释、想辩驳，可是她无法发声。 就像她没办法去解释黑桃杰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而是把她丢在无人岛自生自灭一样。 这不是他们的做事风格，更比直接杀了她还要折磨。 这一刻她清楚了，黑桃杰克就是想让她解释不清楚，让他们对她产生怀疑。 即便她清楚动机，可她是当事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置身事外为自己辩驳一句。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没有证据之前不要下结论。”刘成紧拧着眉头说了一句，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伤员焦虑。 不知过了多久她腿上恢复了些力气，陈咚咚默默关上门离开病房。这两年跟着刘成大。大小小经历了不少的事，只有这次让她觉得如此心力交瘁。 “我去看看秦队长。”刘成丢下一句离开，在病房里看到秦娟安然躺在病床上用着电脑，在看到他过来之后把电脑合上了。 “刘队。”秦娟喊了一句，示意他坐下。 “陈咚咚呢？她不是在你这里吗？”他环顾四周看了一圈竟然没发现她的身影，现在大院的别墅不一定安全，陈咚咚不能回去。 “我不知道，她今天有点怪怪的，我问了她两句她就神神叨叨的走了。”秦娟纳闷开口，她还正觉得奇怪呢。 “可能没休息好吧，老陈打电话跟我说是在野外找到她的，她受了不少的惊吓。”刘成回想一下判断，毕竟她除去法医的身份就是一个弱女子，独自面对歹徒时肯定会害怕的。 “许滨没杀了她这点让我觉得意外，按理来说地下组织的人应该……”秦娟试探性看了刘成一眼，希望尽可能的为许滨争取一些机会，她想尽可能的挽救他。 “上次不也没有杀了她吗？不知道黑桃杰克怎么想的，杀你却不杀她。” 刘成看了一眼她的伤口有些无奈，这一步棋他实在是看不透了。 秦娟闻言沉默，她自有自己的估量跟打算。花花这次来杀她，说不定是暗着来的，想借这个机会公报私仇。 正巧许滨绑走陈咚咚引走刘队，只剩下花花跟她光明正大的较量。 只是可惜棋差一着，她被自己反杀了。 第11章 暗怀鬼胎 当许滨气喘吁吁看着身后甩掉的警察之后，他暗暗啐了一口：“该死！总算把这群苍蝇给甩掉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快速躲进其中一个巷子里，消失在巷尾的深处…… 刚一回去，蓦然发现屋子里坐了一个人，他心下一惊，在看清对方的轮廓之后心微动了两下。 “老大，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娟杀了吗？” 黑桃杰克没有多跟他废话直接询问，许滨心微顿，想起绑架闹的那场乌龙紧咬牙低头：“没有，但我下次一定……”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记飞腿朝着他的腹部袭来，痛得许滨滚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不敢反抗。 已经数不清楚这是多少次挨打了，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是在这种非打即骂的生活中长大，比起一枪了结性命或者被拉去做实验，被踹几脚压根就算不了什么。 “废物！”黑桃杰克从嘴里啐了一句，许滨立即站起身没有半句不满与反抗，姿态殷勤得犹如忠诚听话的老狗。 “花花贸然跟着你一起去了，你有见过她吗？” 许滨闻言抬头，他从始至终都没见过花花，甚至不知道她跟自己同行的事。 如果她真的跟着自己一起去了 那座大院，那她岂不是…… 许滨眼眸微沉，看来他被人跟踪了还一无所知，不仅如此花花明知道他埋伏错了房间却没提醒他，反而看着他一错到底，他听说花花跟秦娟似乎有不小的过节…… “没有，我误抓了陈咚咚，所以……”许滨低下头解释一句，意料中的惩罚却没有如约而至，黑桃杰克背手而站，冷哼一声留给他一个漆黑高大的背影。 “有异心的人，留不得。” 隐晦不明的话让许滨有些茫然，他以为老大要他去处置花花，但花花是老大的亲信，因此由他自己亲自处理才比较妥当。 “你走吧，这地方不太安全，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的。”黑桃杰克挥挥手，随即戴上帽子离开。 许滨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没有多想也开始转移阵地，等他回了组织之后才听说了花花死亡的消息。 她想暗杀秦娟不成被反杀，同时大院那边的消息也被他获知，从他进门的那道铁网口发生了爆炸，几个警察有不同程度的伤亡。 那道铁网口是他钳破的，可他进去之前并没有埋任何炸弹，这也就是说…… 自他进去之后，老大派人在洞口埋了炸弹，不知道是想 给搜集证据的警察一个‘惊喜’，还是让他不能原路返回…… 许滨想到这层眼眸瞬间深了深，他有自己的思忖跟考量。能够在地下组织混迹那么多年成长成现在这样，他的心机和能力可谓深沉。 他自然很清楚黑桃杰克是一个什么样的管理人，也很清楚这条路他能够走多久、所获得的利益又有多少。 方才前面那句‘有异心的人留不得’估计也是敲打他的，花花有异心擅自行动所以死有余辜，而他要是敢有异心…… 同时老大还把通道口放置了炸弹，摆明了无论他任务失败或者成功都难逃一死。 他竭尽一生拼搏二十年换来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最后却落到这样的结果。 而他一旦被杀，他的位置很快就会有人顶上。这在组织里是心照不宣的规则。 没有任何人可以永坐在一个位置上，任何人都可以是被棋子、弃子。 许滨微咬牙，只稍看清局势之后很快便想办法挽救眼前的情况。 * 海边，海岸线上，陈咚咚赤足坐在礁石上吹着海风，无数次看着浪潮卷起的模样，湛蓝的海水升起又落。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边坐下了一个人，她转过头发现 是刘成，于是又抬头看着眼前的海际线，只是这次她的心就像浪潮一样起起伏伏无法沉静。 “你在这里干什么？”刘成开口，知道她心情不好，不过不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没去救她难过还是因为别的。 “看海呀，你看这海好大啊，好像可以包容很多东西。”陈咚咚悻悻开口，她该如何开口说呢？她的确太可疑了，别人怀疑她是应该的。 可她真的只是短暂的跟地下组织的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只知道一些零星的讯息。 她没有被策反，也没有当卧底，可这些话，以及接连有警局的人受伤，这点她没办法解释。 就连许滨……也是因为她提供的肖像画让秦娟姐发现那就是她的表弟。 很难说这是不是黑桃杰克设的局，也许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秦娟跟许滨的关系，然后故意绑了自己制造了这个契机。 黑桃杰克想要的始终都是捣乱整个警局，让所有人离心。而她即便看清楚了，却有因身处其中而无法自证清白。 “比如呢？它可以包容你的不愉快吗？”刘成侧目看着她懊恼的表情询问，他实在太忙了，有时候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跟她也不一定能见得 着，所以很容易会忽视她的心情跟想法。 “成哥哥，这不是心情好不好的事。”陈咚咚兀自叹了口气，她没想到刘成找到这里竟然是为了跟她说这个。 他越这样关心自己，她就越愧疚，总觉得自己真的是那个坏事做尽，跟黑桃杰克狼狈为奸的人，可是她不是啊！ “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这次的事我们这边损失很严重，你必须要给上头以及受伤的警察一个交代。” “我知道，我想……”刘成明白她的意思，刚想跟她说自己的想法和来意，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人之后接通电话。 只听那边嘈杂的声音响起，电话接通一分钟之后刘成脸色突变，神情瞬间严肃紧张：“你说什么？！” 感觉到他的气氛变化，陈咚咚瞬间也紧张起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她小心翼翼看着刘成的反应，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来。”刘成严肃开口，当即把电话挂断了之后脸色十分不佳。 “怎么了？” “老陈去追捕许滨的时候在郊外发现了两具男性尸体，初步断定是地下组织的人，具体的还要去了之后才能下决断……” 第12章 问责 等刘成等人赶到时警戒线已经拉起，里面躺着两具尸体，分别在胸口处发现了枪伤，几乎是一击毙命。 “这些人没什么用。”刘成仔细检查了查看他们的脸之后摇头，他们也就救不活了。 “啊？那地下组织的人怎么会死？”警员有些诧异，他第一次接触这个组织，有许多事都还不了解。 对于常跟他们打交道的刘成来说却并不稀奇，因为刘成很清楚地下组织的纪律。 只要有人犯错，组织里的人就能轻易了结别人性命，同时这也是‘军令如山’的纪律。这两个人看着不像手上有权势的人，那就只可能是被组织里别的人杀了丢在这里的。 “埋了吧。”刘成站起身吩咐一句，他目前还不知道许滨那边是什么情况，没时间在小角色上面费劲。 白跑一趟几人意兴阑珊，回去之后刘成在警局里看到了上级的领导，看着面色铁青的几个总局领导刘成有些惊讶，下意识看向分局里的下属。 领导来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人通知他？ “刘成，这件事捅了那么大的篓子你是不是应该要给我们解释？还有你夜闯大院家属的家中，很多 人都对你颇有微词，你知不知道那里面住着的人可都是……” 领导用手拍了拍桌子厉声开口，欲言又止瞪着他，他原本以为刘成青年才俊靠着自己的能力一跃到了如今的地位至少能懂人情世故。 什么人该查、什么人不能查，什么人又要缓缓而查，他心里得跟明镜似的。 可是人家才不管这些，拿着一个排查凶手的理由就把整个大院搅得天翻地覆，不止如此甚至还视大院的安保人员与无物闹起了纠纷。 现在不止刘成难做，他们这些做领导的更是难做人。 该来的还是来了…… 刘成看着三四个领导这么晚了还来这里，就知道他们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领导，大院的安危遭受到了威胁，我们的人在排查事故现场时踩到炸弹引爆，现在三人还在医院里积极治疗中。幸亏分局的同事尽职尽责，不然的话恐怕会误伤谁家小朋友那就不好了。” 刘成三两句就将黑白颠倒，领导听着他的话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这样的。 “你们在哪里发现炸弹的？排查清楚了吗？”果真领导听到刘成说这句话之后也不顾问责了，立即 询问现场情况。 “炸弹只在一个地方，为了防止意外已经仔细排查过了，炸弹是在被剪开的铁丝网下发现的，那个位置本应该是个高压电网，但不知道为什么高压电网的电竟然没有了，才让凶手有机会溜进来，我看……” 刘成若有所思看了两眼领导，他的意思很明显：电网被人动过手脚。 既然大院的安保组织这么强悍，他们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这个变故，导致极端组织的人潜进内部想谋杀警察？ 刘成自然清楚电网的事说不准是黑桃杰克捣的鬼，但这件事没有任何的证据，而且也只有他一个人能猜到。 既然有背锅的人，刘成肯定要把案发时的顺序颠倒一下，拣对自己有利的说。 “这件事我会仔细调查清楚的，至于安保组织那边你也别交涉了，我会跟他们处理清楚的。” 几个领导面色严峻的商量了一下，家属以及各领导需要安抚，但如果事情真如刘成所说，倒是他分局下的同事替他们遭了一场劫。 如果炸弹被哪个孩子踩中的话，结局不堪设想……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刘成暗嘘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他后背已经紧 张得全都湿透了。 “你看你，不能说还硬要逞能，万一他们没那么好糊弄可怎么办？”陈咚咚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她当时可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尤其是当他们一进来看到那么多气场强大的领导正襟危坐，她心里莫名发虚，就算是没罪都被吓得觉得自己有罪。 “如果我不这样说的话领导怪罪下来，别说是你我，就算是踩到炸弹受伤的兄弟都要问一罪。” 刘成无奈开口，人情世故这些事没有那么简单的，三两句话可以给自己免责，同样这三两句话要是说不好，也能惹来大.麻烦。 “不至于吧？领导们虽然严肃、凶了点，但都是讲理的人。”陈咚咚有些诧异，她常年浸泡在办公室跟验尸房里，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只不过既然大家都是讲理的人，有什么理儿是说不通的？ 刘成闻言讥笑，摇了摇头有些无可奈何。 “的确都是讲理的人，但人家愿不愿意听你讲这个道理，你的理儿能讲到哪里去？ 以及人家想不想听你开口，这各中全都是门道，你以为只是说两句话那么简单的吗？” 陈咚咚闻言顿住，她还真 没想那么多。按照刘队的说法大概就是——浑身长满了嘴都解释不清楚。 这不就是她现在的状况吗？别人不愿意听，或者她没办法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即便别人嘴上接受了，心里的成见依旧存在。 以前要是讲权利，现在就是讲权术，重不在权，而是术。 陈咚咚沉默了两分钟，很快便明白了刘成那么跟领导解释的用意，既把电网监管的事推给安保组织，又把领导以及家属的安危紧密跟他们捆绑在一起，只有他们意识到危险靠近才会趋于本能的相信警察。 “我原本以为当一局之长兼任副区长是很风光的事，却没想到你也有你的无奈跟退让。” 陈咚咚有些怅然，刘成已经站在了很高的地方。小县城的人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在北城立足甚至扎根，他已经很优秀了。 但即便这样，面对枪林弹雨毫不逊色的男人，在官场以及人际交往中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不过是换了一个新战场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同。 “站在高处，是为了庇佑跟保护更多的人。”刘成沉默半响突然开口，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就足够了。 第13章 荒野无名尸群 警局之外，危险还没完全解除。 秦娟坐在电脑前仔细查阅了许多资料，目前她对许滨了解不多，也不是很清楚他生平都犯过什么错，所以她只能从大方向着手调查，即便是这样，许滨至少二十年…… 从事毒品交易，垄断某区域的交易，同时在他手上又有起码两条人命在身等等。 这些事堆加起来足够他在监狱里有漫长的人生反省，而秦娟深知许滨是绝不可能接受这样凄惨的命运的。 再者宋子凡已经被迫舍弃了二十年的人生，难道还要再赔上一个二十年为当年的错误继续买单吗？ 她初步的估算是二十年，等法院判决审理的时候，说不定罪名叠加太多，是死刑也说不准。 秦娟一想到他被枪决的画面顿时心惊，她微红着眼眶不愿接受这个真相，她必须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尽可能的为许滨争取宽大处理！ 她深知背后作恶的人是黑桃杰克以及那个所谓的老大，在整个地下组织里能够发号施令的人只有他们两个，而他们是潜藏在竹简深处的蛀虫，轻易不会露面。 无论是许滨还是黎美桦，所有人都是他们权术斗争的牺牲品，是他们手上 掂量的棋子而已。 秦娟紧抿唇，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另一边，正当他们如火如荼开始调查时，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许滨看着眼前的场景神情漠然。 他站在一片血泊之中，而他身边七零八歪的躺着六具尸体，这些尸体中的人大多都是他这些年的“亲信”。说是亲信，其实在组织里哪有什么亲信而言呢？不过是势弱依附势强，愚笨听从聪明罢了。 他们之所以这些年在他手底下兢兢业业的听任于他，一来是受命于黑桃杰克的指令，二来是暂时无法代替他的地位，因此只能俯首做小。要说忠心倒也有，但亡命之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忠心。 即便少年时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看着跟随自己十年之久的同伙死在自己的枪下，许滨仍就有些于心不忍。 “对不起。”他深低着头忏悔一句，久违的心涌出一丝悲痛，很快便将这情绪隐去，立刻开始着手准备‘自救’行动。 既然老大已经放弃了他，那他必须要给自己争取活着的机会。而这些人，都是不能留的。 许滨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毅然转身离开，留给地下一片血脚印，随后消失 在荒野杂草深处…… 警方接到电话赶来时，尸体已经呈现不同程度的腐烂与恶臭，即便是做好心理准备的警察见状也是忍不住干呕，只看了一眼尸体之后就立刻退了出去。 羊肠小道上，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伯伯在咿咿呀呀的跟警察比划着，他是接壤北城某个小镇的本地人，操着一口最老式的本地话，即便是北城本地的警察也听不懂他的方言，只能艰难的跟他连比带划，勉强得出了一些讯息。 “刘局，这位老伯说三天前就闻到这附近有臭味了，村民一开始以为是死老鼠就没在意，但恶臭越来越严重，还有不小的血腥味，然后几个壮着胆子的孩子就溜进去查看发现了这些尸体。”警员跟刘成汇报情况，他刚打算往里走，突然被警员拦住，警员脸色难看盯着他。 “里面脏，您还是别进去了吧？” 警员的话说得极其隐晦，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尸臭与血腥味直冲鼻尖，偶尔吹来一阵风，那味道更是醍醐灌顶，直接能让人升天了。 “以前当刑警队长的时候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没什么脏不脏的，把防护给我。”刘成吩咐一句，旁边的警员立 即给他套戴上防护工具，同时叮嘱他做好心理准备。 “秦队长呢？”刘成看了一眼四周什么都没看见，本来按照规矩她这时候应该在现场的。 “秦队……” “秦娟姐有事忙就不来了，走吧我们进去看看。”陈咚咚响亮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她已经穿戴好防护跟刘成可爱比了个‘耶’，随即拉着他的手往荒野杂草中废弃的砖瓦屋走去。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在看到现场的那一刻后来的人还是被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刘成皱着眉头看着尸体上腐烂的伤口，那上面早就已经被蛆虫占据，还有许多飞蝇盘旋乱飞，耳边轰鸣的苍蝇声不绝于耳，犹如直升机的轰炸般在耳边响起。 “检查尸体。”刘成发号一身施令上前，仔细查看着尸体的情况。陈咚咚瞪大眼睛看着他，说实话这样的场面她看着都有点后悔出现场了，没想到成哥哥竟然毫无怯意上前，他心理建设竟然比一个法医还要强大。 “上吧上吧，我也别怂了。”陈咚咚嘟嘟囔囔说了一句，不太情愿走上前。 刘成按压了其中一人的胸脯，在他胸口的枪伤处喷出尸水与血液，同 时两只白花花的蛆虫以喷射状被射了出来，一只冲得极高，一只掉在男子的胸膛不远处的衣服上，蠕动着白花花的躯体继续找“食物”。 “这不是第一现场了。”刘成微皱眉很快武断，这些人脸腐烂程度都在正常范围之内，虽然有的人脸已经被啃得看不清楚真容了，但脸上没有明显受伤的痕迹，倒是这手臂上…… 刘成戴着手套撩开了那具尸体的手臂，在他的右手臂上，一大块皮肤被扒了下来，而上面损伤的皮肤是蛆虫与微生物的天堂，上面早就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密集的眼睛小点让人不由得浑身打颤。 “你怎么知道的？这不是……！” 陈咚咚刚开口看到刘成的动作之后惊讶了一下，她记得地下组织的人每个人的右手臂上都会有一个‘X’的印记，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有这个印记的人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地下组织的人。 毕竟他们团伙人员众多，又遍布那么多地方，只要有叛徒万一逃离，这个印记就能让他们认出对方的身份。 陈咚咚环顾四周几具尸体，他们身上致命的伤是胸前的枪伤，可为什么还要把每个人手臂上的皮肤割掉？ 第14章 犯罪现场 “手臂上的纹身被人割掉了，而且这两处的伤势不太一样。” 刘成拿着细长的镊子拨弄了两下，随即把蛆群拨弄到一边露出胸口的伤以及手臂做对比。这一对比不要紧，果然胸前黑黢的洞血迹偏深，而手臂处的皮肤呈现泛白生锈的颜色。 “还真是，万一是因为射击留下的硝烟反应让胸前的肉变成这样的呢？这种因素也要考虑进去。” 陈咚咚仔细查看了一下几个死者身上的伤口做对比之后开口，她认可刘成的判断，但分析事情要全面，她提出问题和质疑有利于案子的侦破。 “枪口的伤不会是这样的，不过你提出的问题很有参考意义，我们可以仔细研究一下，另外这些血脚印……”刘成看着地上的脚印迟疑。 这上面的脚印早就已经干掉了，尺码的大小大概是45码，根据脚印的深浅来看初步断定是一名成年男性。 也只有一个成年男性才能在没有打斗的情况下把在场的七八个人都杀死。 已知这批尸体都是地下组织的成员，那么杀他们的人是谁？ 刘成微皱眉，他对许滨的了解得不多，地下组织人员暗潮涌动一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拿 到有效的名单。所知道的人员也不过寥寥数几。 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了这么多人？他们聚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一时间很多问题都等着他们去解答，尤其是现在情况不明，对于判案来说尤为困难。 “先调查一下凶手的方向吧，还有这些尸体带回去处理了。”刘成低头瞥了一眼开口，这么多具尸体放在这里不仅狰狞吓人，而且附近的村民也担惊受怕，这些尸体没有任何研究的价值所以尽快处理就行了。 手底下的人领命清理现场，刘成开车打算寻着车胎轨迹调查一下凶手的方向。前阵子这里下了点小雨，所以留下了不少的证据。 刘成看着地上两辆不同的车胎痕迹，这附近都是狭窄的羊肠小道，村民生活拮据很少有人能买的起小轿车，而这种小路几乎没有车从这边经过，所以这两条不同的车胎痕迹很有可能是凶手以及别人留下来的。 刘成紧盯着那两条线一路往前开，两条车轮痕迹持续叠加交错，很显然是一前一后的距离。 甚至后一辆车要离得远有一点，因为第一辆车的碾出的泥土已经有些凝固定型，第二辆车的痕迹才又碾了一遍。 “ 你说黑桃杰克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多人？难不成那些人泄密了？”陈咚咚坐在车上百无聊赖开口。本来这些事是不需要她跟的，但秦娟姐不在，警车又只有那么多，剩下的车子全都用来搬运尸体了，所以她只能坐刘成的车离开。 要说这当警察也枯燥，有时候出任务一整天都要坐在车上，难受就不说了，下了车才刚开始工作。忙的时候顾不得吃饭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就记得刘成因为废寝忘食的工作而有很严重的肠胃病，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她眼里有些担忧，为了不让刘成分心把这个小心思悄悄藏了起来。 “不一定，说不定他在追查什么人也说不准。”刘成淡淡回了一句，陈咚咚这下更听不明白了，侧了一下身子坐直看他。 “追查人？” “每具尸体手臂上的纹身印记都被割掉了，这证明后来的人不想他们的身份泄露。黑桃杰克如果要处理人的话轮不到他亲自动手，况且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草率在这么破的屋子里杀人，所以……” 刘成紧抿着唇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出了些密汗。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地下组织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变 故，而后来的人估计才是组织受命于黑桃杰克的人。 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的人，刘成心里只有一个人选：许滨。 许滨本来想来暗杀秦娟，可是却被黑桃杰克利用，不仅派了花花断后，甚至还在出口处埋了炸弹，这是压根不打算让他活着回来的意思。 这个道理他能想到，许滨自然也能猜透，他被组织弃用，自然会心怀不甘，于是杀了地下组织的人，开始了逃亡生活。 他现在只担心一点，许滨成为众矢之的之后，黑桃杰克一定不会让他活，他必须要赶在许滨出事之前救下他。 他答应过秦娟，尽可能的让许滨活命，不让他死掉。 “越听越迷糊了。”陈咚咚听着刘成的分析忍不住嘟囔两句，随即打了一下哈欠靠在窗边看风景。 她还真不是一块当刑警的料，这些东西都太烧脑了！她还是觉得解剖人体跟昆虫有意思一点。 刘成紧抿着唇看着前方的车胎痕迹，黑桃杰克已经起了杀意，他必须得抓紧了！ 一路飞驰，与此同时，在警局里秦娟手指飞速的在电脑面前敲动。 删删改改很多话，不断的调查希望能给许滨尽可能的减些刑罚。许滨 作孽滔天作恶多端的确该死，但他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坏的。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受害者，可恶的是黑桃杰克以及他的组织，是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魔拐卖孩子然后把他们培养成杀人机器。 她曾经多次跟花花交手，很清楚这个女人在地下组织的份量，可没想到她有一天会悄无声息的就去世了。 虽然她跟自己有私仇，可黑桃杰克没来找她报复，总让她觉得这中间似乎藏了什么阴谋和计划一样。 花花已死，许滨现在下落不明。她真的很难不去想到唇亡齿寒的典故。 尤其是当她亲身接触过地下组织的人，陪在刘成身边跟黑桃杰克交过几次手，深谙他手段的秦娟更清楚黑桃杰克的性子。 比起直接杀掉一个人，他更喜欢折磨别人痛苦离世。 而且这个家伙手段极其卑劣，明知比试身手不一定打得过她跟刘队，于是几乎从没跟他们发生过证明冲突。 很多次的矛盾跟事故全都是他坐在电脑前一手操纵的，这家伙还是一个该死的电脑高手…… 秦娟想到这里心里啐了一口，这个邪恶的组织，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伏法，才能还这个世界一个太平安稳？ 第15章 一点线索 刘成轻踩油门，车子依旧以平缓的速度顺着地上的痕迹前进。 然而，这样的痕迹并不是没有尽头的。当刘成的视线出现了国道，他便意识到情况不妙。 “看样子，到这里就断了啊。”陈咚咚撇了下嘴，语气无奈。 路面上或许此前有痕迹存在，可在雨水的冲刷下，早就已经看不出任何东西来。别说是线索连对方往哪个方向离开都不好判断，这还怎么着？ “凶手应该是往这方向离开了。” 刘成朝着右边方向看去，同时将车停在了路边。 “诶！？为什么会是右边？”陈咚咚忍不住问了一句。 “因为地上的轮胎痕迹，明显是往右边拐过去的。” 办案这么多年，通过轮胎痕迹判断车辆的来去。这早已经成了刘成的基础能力了。 下了车，刘成开始细细观察起四周的环境。 “这种地方，不会有什么线索吧？”跟着下车的陈咚咚说了这么一句。 实际上她说得不算错，毕竟都已经是过去三天时间，再加上下过下雨，就是在明显的线索，也会遭到破坏，不复存在。 然而刘成并没有表现丝毫的着急，而是微皱眉头，不放过四周每一个细节。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 在了公路边的缝隙上面。 缝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刘成迅速俯身，注意到他动作的陈咚咚也凑了过来。 “这些是……铁粉！？”陈咚咚看清了缝隙里面的东西。 只是，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马路边上的缝隙有点铁粉，怎么想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成哥哥，这些东西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吧？” “放在正常情况下，自然是没什么特别的，可放下眼下情况，它很可能就帮我们找到凶手或者受害者待过的地方。” 刘成这话，令陈咚咚愣了愣，“我怎么感觉你在吹牛皮。” 就凭这些铁粉能做到这种事情？陈咚咚内心表示不相信。 刘成却是泛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你知道这条路通到什么地方吗？” 忽如其来的提问，让陈咚咚跟不上反应。不过刘成却是不等她开口，自问自答。 “这条路，直通的是周边的几个村子。然而不管是这几个村子，还会城区，都没有还处于运作状态的铁厂。那你觉得，这些铁粉会从哪里来？” 陈咚咚已经被刘成彻底搞蒙了，完全不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成哥哥，你直接跟我说怎么一回事吧。” “呵，你也许不知 道。本市虽然已经没有在经营铁厂，可却有一个荒废的铁厂。” 陈咚咚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想追问是在哪里。 可刘成却是先一步说道，“走，上车。” “啊！？上……上车？”陈咚咚是彻底跟不上刘成的节奏，只能是听话的回到车上。 一回到车内，刘成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来。 “有什么发现吗？”秦娟声音传过来。 “尸体放了有一段时间，身上也有很多地方被故意弄掉，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刘成如实回答。 “什么线索都没有？”秦娟声音有些失望。 “那倒还不至于真的没有线索，根据我的猜测，凶手或者被害人，极可能去过本市的荒废铁厂。” “铁厂？”秦娟的声音显得诧异。 “你现在马上帮我查一下那个铁厂的位置，直接发到我手机上。剩下的回去我在跟你说。” “行，我知道了。” 对话到这，刘成便挂断电话。不多时，手机就收到了一个地址信息，刘成迅速开启导航，将这个地址导入进去…… 另一边，将地址发送过去的秦娟，此刻眉头已经是紧紧皱起。 要不要过去一趟？ 秦娟在犹豫。她很清楚自己单独过去可能面对 的危险，甚至一个不慎，自己就会被彻底挂上嫌疑人的标签。 但想要救下自己的表弟，不冒险能做得到吗？ 几分钟后，一辆轿车疾驰而出，至于它去向何处，没人知道…… 八十年代初，这座城市也不过是一个贫瘠的小镇。但那时候恰逢发展浪潮，借着这一机会，建立了一座铁厂。之后有了这个铁厂作为开始，小镇的发展势头彻底展开，最后有了如今这个城市的容貌。 只不过，经济发展，这座最初的铁厂，早已经荒废了将近二十年，只能上头有所安排，被推平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嘎吱—— 轿车停在了铁厂外面。 车门打开，是秦娟。 为了救许滨，秦娟终究还是决定过来一趟。 不管这里有什么危险存在，她都必须冒险一试，看看是否能够与许滨再次见面。 视线中，破烂不堪的围墙，角落长满了杂草，一条勉强能够让人走过的石子路，却看不到任何人为造成的痕迹。 难道刘成的推测不对？ 秦娟眉头微皱：如果这里真的是最初的案发地点，不可能没有什么痕迹才对。 还是说，他们从别的地方进出？ 偌大的荒废铁厂，想要出入，的确没必要非得从 大门这个方向。 想到这，秦娟握了握拳头，迈步往里进去。 脚下的路并不好走，每一步都会带起不小的声响出来。这种情况下，秦娟知道这样无异于将自己主动暴露给对方。 可她有别的选择吗？ 很快，秦娟进到了铁厂内部，而到了这里，她终于有了发现：血迹。 明显是由拖动造成的血迹。 真就在这里！？ 秦娟为之一振，当即顺着血迹往里进去。 越来越多的血迹出现，只不过，周围除了她自己的脚步声外，没有任何其他动静。 难道这里已经被放弃了？ 对方既然将尸体给抛到荒郊野外，将这地方舍弃，也不过是顺带的事情。唯一还能期待的，便是能否发现更多线索。 前进了近百米，秦娟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角落位置，一大滩褪不去的血色。 第一时间，秦娟脑海中就冒出来数具尸体堆在这里的画面。 正当她准备进一步观察周围的时候，身后突然有动静出来！ 咔！ 很轻的一个声音，秦娟却已经听出这是手枪保险被打开了。 她的身子瞬间定住，浑身神经随之绷紧。 “我亲爱的表姐，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身后，许滨的声音传来。 第16章 看不透的做法 “许滨，我是来帮你的。”秦娟缓缓转身。 “哈！？帮我？我没有听错吧？” 许滨露出一个很夸张的表情，“我可是一个杀人犯，你一个警察，居然想要帮我？呵，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不，我是认真的。”秦娟做了个深呼吸，“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做污点证人，我可以向上级申请对你进行减刑。” 减刑。这是秦娟翻遍了所有规定后，找出来唯一一个能帮许滨活命的办法。 以黑杰克组织的能量，其内部牵连肯定很大！若许滨能够提供足够多的证据，取得减刑完全是可以的！ “哈哈哈——” 令人意外的是，回应秦娟这话的，是许滨沿着面的狂笑声。 许滨的笑声持续了足足十几秒钟，终于是缓缓停了下来。 然而一阵狂笑之后，许滨的面色明显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色，仿佛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秦娟的表情却没有多余变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许滨。 不！不应该说是面无表情，她的眼底深处，隐藏着一抹很难察觉的期望。 是的，她对于自己的表弟，依旧还抱有最后一丝的期望，期望他能够清醒过来，让她有一个拯救他 的机会。 只是……很可惜，这样的期望，注定是要落空的。 “你可真不愧是我的好表姐。转做污点证人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这就是你敢自己一个人过来这里的倚仗是吗？”许滨看着秦娟的目光，带着一抹戏谑。 “许滨，不要再错下去了！只要你愿意做污点证人，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毕竟，当初就是因为我……” “你给我闭嘴！” 秦娟话未说完，许滨粗暴的一声低吼直接将其打算。 “你也知道当初是因为你？呵呵……就因为你知道，所以你才会想出来这种可笑的办法吗？你可真是一个十分称职的好表姐啊！” 许滨目光阴沉，“污点证人？你觉得我就算做了污点证人，还能有命活着？” “组织的强大，根本就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出来的。一旦我选择背叛，除了死，就没有第二天路可以走的！” “可笑的是，你竟然以为自己能够帮到我？哈哈！我真应该直接一枪打死你！而不是在这里继续跟你废话！” 许滨语速忽然变快，面容骤然变得狰狞起来，直接将枪口对准了秦娟。 然而，面对许滨的枪口，秦娟的脸上却并未出现任何恐惧的表情。反而是她眼底深处，闪 过一抹深深的黯然。 终究还是帮不上你。 内心的自责与无奈，在这瞬间尽数爆发，竟是让秦娟生出一份死在许滨枪口下也不是不行的念头。 “怎么？我的好表姐，你这是不打算反抗了？呵呵，你这幅表情，可真是让我感到很扫兴啊。”许滨冷笑着讥讽，“我倒是有些好奇，要是将你现在这幅模样拍下来发到网上，会引起怎样的反响。” 谁又能想到，那个行事作风强势的秦队长，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幕。 “许滨，当初的确是我的责任，如果你真觉得打死我，能够让你放下这份仇恨，那你就开枪吧。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继续错下去。”秦娟的声音带着一抹无力。 她真的累了。 面对这个因为她的错误而走上歧途的表弟，她内心的自责与愧疚，分分秒秒都让她身处煎熬当中。也正因为这样，她此刻早已不再是那个秦队长，而是一个想要弥补自己当初所犯错误的表姐。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许滨冷声说道，食指已经是放在了扳机上。 然而，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光彩。 秦娟没有再说什么，缓缓将手放下，就那么平静的看着许滨。 这一刻，将自己的命交给许滨， 忽然令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很好！看来，你是真的想死！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你！”许滨半眯着眼吐出这话来。 嘭—— 三秒后，废弃铁厂，一记枪身忽然响起，传出去数百米之外！ …… 有枪声！？ 距离废弃铁厂四百米左右的位置，正好过来的听到这枪声，脸色骤然一变。身边的陈咚咚更是被吓得嘴里的棒棒糖都谢谢掉了。 “看来还真找对地方了！” 刘成沉声说出这话后，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底，车子发出轰鸣的引擎声出来。四百来米的距离，转眼就走完。 有车！？ 还未来得及停车，刘成便注意到铁厂大门的那辆小车。 ‘等等！？这是秦娟的车！？’ 瞬间，刘成的瞳孔剧烈一缩。 “你待在车里不要乱动！要是察觉不对，立马开车逃跑！” 丢下这叮嘱，刘成下一秒便下了车，掏出手枪大步冲入铁厂。 ‘秦娟，你可别给我出什么事啊！’ 冲进去的瞬间，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便是这个。 可就在刘成一口气冲进去近百米的时候，迎面一道身影忽然出现。 “不许动！举起手来！”条件反射一般，刘成瞬间将枪口对准拿到身影，厉声大喝。 “是我 。”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是秦娟。 “你中枪了！？”刘成瞪大了双眼。秦娟的左臂，鲜血不断冒出，白色衣服都被染成了红色。 刘成一个健步上去，护在秦娟身边，同时迅速观察了她的情况，确认了她只有左臂中枪外，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秦娟却没有顾忌自己的伤势，而是朝着四周张望，显然是在寻找着什么。 “人呢？你有看到人吗？”秦娟急声问道。 这一问，却是让刘成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什么人？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秦队长，你本应该是在休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接连几个问题下来，秦娟似乎也回神过来，苍白的脸色明显带上了一抹异色。 “是许滨，我刚才遇到许滨了。” “什么！？”听道秦娟的回答，刘成的眉头当即纠在了一起。跟着面色一正，沉声质问，“秦队长，请你现在给我摆正下你的情绪！然后，好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呵斥，秦娟的行为终于是平复了不少下来，看着刘成的目光，也恢复到了往日的认真。 只是，刘成依然是在她的眼底深处，捕捉到了一丝忧虑。 很显然，秦娟还是放不下许滨的事情…… 第17章 猜不透的目的 嘭！ 刘成的办公室内，一记响亮的拍桌声传出来，引得居中不少人纷纷侧目。 “简直就是胡闹！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做出来这种事情？这要我怎么跟上面报告这事！” 刘成抬手指着秦娟，从他颤抖的手臂来看，显然此刻的他很是气愤。 “对不起。”面前的秦娟，低着头，轻声说出来这么一句。 “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把问题给解决了？呼——”刘成长呼了一口气，“秦娟啊秦娟，你以前一直都很冷静的，怎么现在竟然变成这样子了？我知道你因为当初的事情心中有愧，但再怎么样，你的身份摆在那里！许滨更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嫌疑人！这种情况下你私自跟他见面，你让我怎么看你？” 一下说出来这么多，刘成的语气反而是缓和了不好。倒是秦娟一副闷不吭声的模样，让他很是无奈。 “行了，再跟我说说具体情况。许滨打伤你后，还有什么行为吗？” 说到这，刘成的目光在秦娟的手臂上停了一秒。 许滨只是打伤了秦娟，这一点不单是他意外，就连秦娟也同样意外。正因为是这样，所以那时候她才会忍 痛追上去，想要问一个为什么。 却没想到，人没追上，反而是刘成等人出现，将她给拦住了。 “他……” 几秒后，秦娟终于是张开了嘴。只是，发出这么个声音后，就又是停住了。 刘成心中叹气，“秦娟，你要真想帮他，就不要再有什么隐瞒。你应该很清楚眼下的情况是怎样，要是再找不到线索，别说是你，我自己都可能被上头追究。” 刘成这话并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前面那些老领导过来问责，被他化解过去。可如今已经是出了那么多情况，自己却还摸不到半点头绪，找不到破案关键。 再这样下去，上头给他扣一个办事不力的帽子，完全合情合理。 秦娟自然不会不明白刘成这话的意思。放在口袋里的左手，默默的紧了紧。 掌心中，是一个优盘——那是许滨在开枪之前朝她丢过来的…… 这东西真的要交给刘成吗？ 秦娟内心还在犹豫。她不清楚这优盘里面会有什么，也猜不透许滨为什么要给她这东西。如果说这里面的信息，只是许滨单独要交给她的，那她交给刘成，会不会没了帮许滨的机会？ “咚咚咚！” 敲 桌子的声音，打断了秦娟的思绪。刘成的眉心已经是皱成了川字。 “秦娟，你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真有发现，就不要在隐瞒了！我们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这话，让秦娟终于有了决定…… “许滨开枪之前，丢给了我一个优盘。”说着，秦娟将优盘掏了出来，放到桌上。 看到优盘的一刻，刘成的眼睛都瞪大了起来。下一秒，他抬手就将优盘拿到手中，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插到主机上面。 几秒钟的读取时间，放在眼下，却是让他有种过去数个小时的感觉。 终于优盘读取完毕，打开后，一个文件夹显示了出来。 打开文件夹，十几个不同类型的文件紧跟着出现。声频、录像、照片、文档，全部都有。 “这些……”刘成眼睛一下睁大了不少——这些东西，竟然无一例外全都是组织处理内部叛徒的证据！ “怎么会！？”秦娟同样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许滨主动将他们组织的罪证丢给她？这怎么想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而且，他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他另有目的在里面？ 一时间，秦娟脑海中一下冒出来太 多太多的疑惑。可偏偏，现在没有谁能帮她解惑。 刘成这会可没想那么多，迅速点开一个视频文件，探出来的播放窗口，画面上赫然是黑杰克的身影！ 这一下，不单是秦娟震惊了，就连刘成也瞪大了眼睛！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谁能想到，许滨居然能在黑杰克的眼皮子底下做到这种程度！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东西，全都是组织的内部罪证了！？ 刘成的内心当即变得无比火热。正愁找不到对方组织的线索，现在许滨送了这么一份‘大礼’过来，他怎么能错过了？ 而秦娟想的却是不一样。许滨提供这么多的罪证，难道是听进去了她所说的转做污点证人？他当时开枪逃跑，不过是为了掩饰给她优盘的事情？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减刑的事情岂不是有希望了？ 秦娟内心一下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看到了自己帮许滨的机会。 边上的刘成自是不知秦娟心中所想，此时的他已经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些证据上面。很快，他便看到了其中好几个下手的视频。通过视频中被害者的着装来开，正是被弃置到郊外的 那几具尸体！ 但最最关键的，还是这里面有数个黑杰克下达命令的视频。 尽管黑杰克没有明确说明是对谁处理，但单凭这个，就足以让刘成将其带回来配合调查！ 刘成越看，心里越发的火热。他迫切的想要将黑杰克身后组织的真正面目给揪出来……终于，他很快看到了最后一个记事本文档。 鼠标移到上面，打开后，进去视线中的却只有一行字。 “这是……”刘成眉头皱起，因为，这一行字，竟是一个相当准确的地址！ 本市的港口，专属于本市着名集团公司，一天集团的仓库。 看到这一地址，两人再一次对视，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之色。 但…… “走！带上人，我们去探个究竟！” 话音落下，刘成将优盘拔下放到怀中，跟着抽出抽屉内的配枪，大步而出。 秦娟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眼神复杂，但片刻后，她面色一正，快步跟了上去。 不管事情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刘成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她是警察，而警察的职责，便是打击罪恶！ 几分钟后，警笛声响起，一辆辆警车迅速出动，转眼消失在道路拐角…… 第18章 包围！激战！ “你刚才去哪了？” 仓库内，黑杰克的声音让许滨停住了脚步。 许滨朝他看去，捕捉到了黑杰克的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去铁厂那边，将现场给处理了下。”许滨给出回答。他没有撒谎，因为他知道，以黑杰克的手段，想要知道他去了哪里，根本不是难事。 “哦？” 许滨的回答让黑杰克的眉头明显挑了起来，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利剑一般要将人洞穿！ 然而许滨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变化。他很清楚，这时候露出任何不对劲的表现，都可能让自己的计划提前暴露。一旦那样，等待他的就唯有死路一条！ “事情处理好就行，接下来几天就不要再乱跑了，老实躲几天再说。” 黑杰克说完这话，转身便走。看着他的背影，许滨放在口袋里的手，终于是松了下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已经满是汗水。 好在总算没有出现意外，许滨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当即开始思考下一步计划。 按照他的预测，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 没有迟疑，许滨迈步往仓库内部进去。 然而，许滨却不知道，上方的隔 间，黑杰克正透过窗户，冷冰冰的目光正锁定在他身上。 “该不该让游戏变得更有趣呢？” 黑杰克低声自语，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令人心悸的寒意。 嗡嗡嗡——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黑杰克掏出一看，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迅速接通电话。 “对，是我。您有什么要吩咐的？” “什么？带人离开？” “这时候离开？会不会不太合适？” “有人把我们的信息给暴露了！？” 黑杰克说完这话，脸上泛起一抹震惊。可就在下一秒，外面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来了！冲他们而来了！ ‘嘟嘟嘟……’ 不等黑杰克回神，手机内只剩下挂断后的忙音。 黑杰克顿了几秒，仿佛才回过神，捏着手机变冲了出去。 “都给动过起来！快点！全都动起来！” 声音传遍整个仓库，让本就紧张的手下，脸上也跟着浮现出了慌张…… 仓库外，十几辆警车将偌大的仓库团团包围起来，而下车后的警员，更是第一时间掏出配枪，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将枪口对准了仓库的大门。 “第一第二小队做好警戒，第三做好四周的警戒， 第四小队跟我进去！” 刘成发号施令的同时，提枪已经是朝仓库大门摸了过去。哪怕如今成了局长，他也依旧习惯身先士卒。 “我跟你一起进去！” 一旁秦娟凝重说道，她手上同样已经捏着配枪。 刘成朝她看来，顿了几秒后，才用力点头。 “我可以让你跟，但我要提醒你，不要在犯不应该的错误！更不要感情用事！” 尽管许滨给了他们优盘，但他的身份始终还是嫌疑犯，该如何处置就都如何处置，容不得秦娟再去感情用事。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秦娟的眼神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坚定。这样的变化，让刘成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以秦娟的能力，局子内能比她强的真没有几个，少了她的帮助，想要拿下黑杰克，势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嗒嗒嗒—— 忽然，急促的射击声响起！ 密集的子弹直接打穿了仓库大门，冲在最前面的同事当即就有数人中弹！ “卧倒！快点卧倒！后面的赶紧掩护！”刘成变了脸色，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有这么强的火力。 “局长！对方的火力实在太强了，我们完全攻不进！” “后面仓 库遭到地方火力压制，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没等刘成想出破门之法，对讲机传出来两个急促的声音。 该死！ 刘成脸色难看，明明已经是将对方给堵住了，却没想到，自己这边的火力与对方竟然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面！ “让我带一个精英小队冲进去吧！”秦娟主动请命。 “不行！太危险了！”刘成毫不犹豫反对。 如此强大的火力，他们完全不清楚仓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贸然硬冲，难道不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不这样做的话，我们就这样守在外面吗？”秦娟也拉高了声音，“以黑杰克的本事，仓库里面未必不会没有别的出路。” 另外的逃跑路线吗？ 秦娟的话，刘成无法去反驳。黑杰克做了那么多事情，却始终没能被拿下，就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但同时也侧面说明了他们组织的强大。 如今好不容易终于有了将这家伙拿下的机会，若是不冒险的话，或许真的会如秦娟说的那样，让这家伙再一次跑掉。 “我跟你一起去！” 咬着牙，刘成大声说出这话来。 秦娟先是愣了一瞬，跟着面色凝重着用力点头，吐出一个‘ 好’。 没有耽误时间，很快两人带着五个同事全都全副武装，做好了强冲的准备。 “给我把门炸开！” “轰——” 命令下达，转眼伴随一声巨响，仓库大门被炸出来一个大洞，那些在里面持枪射击的手下，好几个被冲击波掀翻过去。 “冲！” 抓住了这瞬间的机会，刘成大吼一声，第一个冲了出去…… 仓库内，听到爆炸的黑杰克，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明明都准备好给秦娟安排更有意思的游戏，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先一步找上门来。而且这架势，分明是要将他直接拿下。 可问题在于，秦娟哪来的底气这样做？ 他黑杰克是组织的高级成员没错，做过很多事也没错。可那些事，无一例外都被处理妥当，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算再怎么有心，也不可能找到他头上的！ 难道又有叛徒？ 黑杰克眼中闪过一抹阴霾，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许滨身上。 然而许滨却反复没有察觉黑杰克的目光，一脸急切的说道，“老大，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是他吗？ 许滨脸上的急切，完全符合要逃命的情况。这让黑杰克对他的怀疑少了大半。 第19章 强行突破 “嘭！嘭嘭——” 有枪声朝着黑杰克这边逼近。很显然，刘成已经是突入仓库内部。伴随突破成功，仓库里的人被拿下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老大！赶紧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许滨的催促再次传来。 黑杰克重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片刻的迟疑后，终于是转身钻入地面的通道。 这种时候，已经顾不上给你别的，先从仓库离开才是最主要的。至于是谁透露的消息，只要人没事，他有的是世间去弄清楚。 “黑杰克，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不要想着逃跑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没等黑杰克走出多远，刘成的声音在仓库内响了起来。 伴随他的突破，仓库内的枪声不断减少，黑杰克的手下一个接一个被拿下扣住，动都动不得。 然而，只是这些小角色，根本不能让刘成满意。迟迟不见黑杰克与许滨，不只是刘成，连秦娟都显得有些心急了起来。 到现在都还不确定许滨给他们优盘的目的是什么。但想要将黑杰克拿下，眼下绝对是绝无仅有的机会！若是不能把握住，回头只怕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带人从另一边包抄过去。 ”秦娟主动要求。 “不行！我们不清楚这里面还有多少人，太过冒进，很可能会有危险。”刘成毫不犹豫拒绝了秦娟的提议。 他相信秦娟的能力，但今天毕竟涉及许滨，难道秦娟不会受到影响。万一真的受到影响，后果谁也不好说。 “不冒险的话，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黑杰克跑掉吗？再不抓紧，可就真的没机会了！”秦娟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刘成皱眉沉默了片刻，面色一正，“你留在这里继续带人推荐，我带人包抄过去！” 留下这话，不等秦娟反对，刘成迅速带上五名同事从另一个方向发起攻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秦娟紧了紧手上的配枪，两秒后，她猛地端起手枪，对准正前方的一个敌人扣下扳机。 嘭！ 枪声响起，带起一声惨叫，那人当即中枪倒在…… 另一边，黑杰克已经是带着自己的心腹全部进入通道当中。其中，许滨走在所有人最后面，频频往后看去。 但更令人意外的是，他明显有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与前面的人逐渐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都给我快一点！”这时，黑杰克催促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可就在 他话音落下，身后的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异响，跟着便是嘈杂的脚步身迅速逼近。 是刘成！他们已经是找到了通道，怕是很快就要追上来了！ 许滨眼中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喜色，跟着这才加快脚步，追上了黑杰克。 “老大，他们追上来了！按照这趋势，我怕咱们谁都跑不掉！” 许滨这话让黑杰克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之难看。他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要被抓到的一天。 “老大，我留下断后吧！你快点走吧！” 黑杰克还未出声，许滨继续说出这话来。 “你要留下断后？”黑杰克脸上浮现意外之色，又一次打量起了许滨，几秒后，他泛起一抹带着玩味的笑容。 “好，既然你想留下断后，那就由你来负责！记住了，如果拖不住，就继续往后撤就行。” 说完这话，黑杰克拍了拍许滨的肩膀，转身朝前方加快了脚步。 看着黑杰克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许滨的眼中泛起一抹冷意。 让他继续后撤？呵呵，真当他不知道这个通道的秘密吗？ “嘭！嘭嘭！”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通道壁上，带起点点火星出来。 “前面的人 听着，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赶快投降，不要再做多余的抵抗了！” 声音是刘成功的。许滨迅速侧身贴墙，嘴上却是发出不屑的声音。 ‘居然不是那个女人追上来。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今天你们谁来都一样。’ 想到这，许滨抬手往后果断连开数枪。在这样的通道下，后方的刘成也是不敢追得太近，只能是远远吊着。特别是他身边就只有跟着自己绕过来的几名同事，在不确定前面还有多少人的情况下，贸然追上去，很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嫌疑人通过地下通道逃离，迅速调动直升机从空中侦查，锁定地下通道的出口。”刘成拉过来对讲机，发出了新的命令。 一个地下通道，不可能是没有尽头的。只要锁定这通道的出口，黑杰克便是插翅难逃！ “我明白，我立刻就去安排！” 对面传过来秦娟的声音。 也就是她回完这话的时候，迅速交代身边的同事去做相应的安排。 然而，谁也想不到，跑在最前面的黑杰克，此刻正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的装置，上面仅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想要抓我？ 那就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黑杰克冷冷的自语了一句，随后再次加快了步伐。 距离他逃出这通道，还有四五百米的距离，只等他从这里出去的瞬间，他便要让刘成为今天的行动付出代价！ 时间，在此刻变得紧迫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行动，却谁都不知道事情下一步会朝哪个方向发展…… 但旧仓库的动静，已经是引起了高层的注意。 “没想到，这个刘成还真有点本事。” 十七层楼，落地窗前，有一男人捧着被红酒往下看去。视线内，正好能看到旧仓库。 “他毕竟是破了不少案子，有这样的本事，并不令人觉得意外。不是吗？” 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呵呵，确实没什么意外的。不过，黑杰克会被盯上，却是让我很意外。” “怎么？你想换掉他？” 女人的反问，让男人顿住，浅浅的饮了一杯红酒后，才终于再次开口。 “换掉黑杰克？呵呵，我更想将刘成给换掉。毕竟，他可是那个人的儿子。” 这话说完，换成了女人陷入沉默。至少过了半分钟后，女人终于再次开口。 “我明白了，我会去安排的。” 第20章 爆炸！ 旧仓库内，枪声已经彻底停下。 从包围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已经是过去了二十分钟，仓库内的各个组织成员，尽数都被控制住。 但…… 地下通道的刘成，却迟迟没有回音。 “刘成！听得到吗？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 秦娟拿着对讲机尝试与刘成联系，可惜，对面并未有任何回应。 这样的情况，让秦娟眉头不由皱起：刘成传回命令已经是五分钟前的事情，现在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如何让人不担心？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秦娟决定追上去。 “秦队，你要也下去，现场那可就没人指挥了啊。”一旁同事当即劝阻。 “该处理的都已经是处理好了，你只要将这些家伙带回去局里关好就行。” 秦娟简单交代一句，果断转身准备进入地下通道。不论是出于对刘成的担心，还是许滨，秦娟都觉得自己有追上去的必要！ 抱着这样的想法，秦娟很快就来到了地下通道的入口。 可就在她准备进去的时候…… 轰隆！ 一声巨响，毫无征兆自脚下响起，伴随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一把将站在入口处的秦娟瞬间掀飞了过去！整个旧仓库剧烈的晃动！堆放着的货物 更是坍塌不少！ 秦娟的后背重重的落在了地板上。可她这会哪里顾得上疼痛？脸色早已变得十分的难看！ 爆炸！？该死！ “刘成！听到没有？下面出什么事了！回答我！快点回答我！”反应过来的秦娟，拿起对讲机疯狂大喊了起来，然而对讲机的另一头，依然就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回来。 强烈的不安让秦娟的心跳都不受控制的变快了起来。 “快去联系救援！快去！”冲着身边的同事丢过去这话，秦娟一把将对讲机别在胸口，纵身一跃跳入地下通道。 进入的一刻，迎面是厚重的尘土袭来，险些让她不能呼吸。可秦娟这会已经是顾不上太多，捂着口鼻便大步往里冲了进去。 ‘一定不要出事啊！’ 秦娟心中这般想着…… “咳咳咳…… 烟尘中，几个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地上好几个身影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摇晃着身子想要挣扎起身。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跟着刘成进到通道内的同事。 “大家都没事吧？”其中一人冲着其他人问道。 “没事。” “被这爆炸给吓了一跳，别的倒没什么。” “放心，没受伤。” 几人一人一句做了简单回应。 “奇怪， 局长呢！？”这时候，有人注意到没有刘成的回应在里面。 听到这话，几人对视一眼后，赶忙朝四周寻找起来。 “局长！局长！”几人喊了起来，可烟尘中却并没有得到回应。这一下，几个人的表情明显变得慌张起来。 “快看！那是不是局长！” 忽然有人指着前面一堆碎石大喊起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碎石之下竟真的有人被压在下面。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局长，刘成！ “局长！” 几人大声喊着，当即就冲上来帮刘成搬开石头。 随着石头被搬开，他们惊恐的发现，刘成的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这一瞬，几人更加的慌张了。 “让开！给我让开！”恰好这时，秦娟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她一把将几人拨开，映入眼中的一幕，令她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还愣着干嘛！赶紧救人！” 秦娟大声喝道，下一秒人已经是弯腰开始清理碎石。 看到秦娟都直接动手，几人自然也是行动起来。很快，碎石便被清理干净，而刘成身上的伤口，也跟着真正被秦娟所看到。 他的胸口处，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生生嵌了进去！不断冒出的鲜血，让刘 成的脸色已经是惨白如纸。 “快！快把他带出去！” 情况危急，秦娟哪里还敢再有任何耽误，赶忙指挥着同事将刘成小心扛起，迅速往入口处回去。不一会，刘成就被两个同事抬着往入口走去。 看着刘成被带走，秦娟回头看了眼已经塌陷的地下通道，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顿了几秒，她这才迈步追上去刘成…… “昨日，我市警方顺利侦破一起凶杀案件，于一天集团的旧仓库，破获一个黑恶组织。据本台了解，本次案件是在刘局长的带领下，才得以顺利侦破。但刘局长也在行动中负伤住院，目前正处于疗养阶段……” 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这两天最大的新闻。但屏幕正前方的某人，却是侧脸看向窗外，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嘎吱—— 推门声让那人扭头看来。 “成哥哥，我们来看你了！”陈咚咚拎着一袋水果，跳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则是秦娟。 “你们其实没必要过来的，我都打算着出院了。”病床上的刘成笑着说道。 “出院？成哥哥，你疯了？你现在得好好休息才行！” “一点小伤，有什么好休息的？”刘成耸了耸肩。 话音刚落，秦娟开口 了，“行了。咚咚说得没错，你现在确实需要先好好休息。医生都说了，要不是抢救及时，你早就没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刘成不以为意，“再说了，抓回来那么多人，有不少事等着我处理呢！” 虽然没能将黑杰克拿下，但仓库中抓回来的组织成员却是有将近二十个。这些人身上，肯定或多或少能有线索。 然而秦娟却是摇头道，“该做的审讯，昨天晚上就已经连夜进行了。可没想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嗯！？” 秦娟这话，让刘成皱起眉头，“什么线索都没有？怎么会？” “那些人都是很外围的成员，说白了就是充当打手的，有的甚至就以为自己是加入到黑帮。” “这……”秦娟这话，让刘成一时语塞。 果然，想要将黑杰克身后的组织给先掀出来，就没有那么简单。 “刘成，当时通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爆炸。”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黑杰克在通道内提早买下了炸药。为的就是让我们追不上他。” 刘成的回答，让秦娟眼中闪过一抹紧张。 “那……你有看到许滨吗？” 第21章 暂且告一段落 “滴——” 伴随这一声刺耳的货车喇叭声，秦娟回过神来急忙后撤，货车堪堪从她面前刮了过去。 “没长眼睛是吗？走路都不用看的啊！” 冲过去的货车传来司机的谩骂声。然而秦娟却是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表情十分复杂。她的脑海中，回荡着刘成与她说的那些话。 “许滨被埋在地下通道了。” “当时就是他带人拦住我的，本来我想劝说他自首，看在给我们提供线索的份上，争取给他减刑。可没想到……” “黑杰克居然会这么狠毒，直接就引爆炸弹，将通道给弄塌。” …… 许滨死了？ 按照刘成的说法，许滨确实没有了活命的可能。爆炸的威力有多大，秦娟是亲眼目睹的。更不用说通道塌陷后，根本没有逃命的空间。 想到这，秦娟更觉得内心苦涩：对不起，这辈子我欠你的，没能还上。 本想着能帮许滨争取到活命的机会，却万没有想到，一转眼，就已经是阴阳相隔。 “唉——” 一声长叹，秦娟拍了拍面颊，试着调整自己的心态，准备会局里继续工作。抓了这么多人回来，需要处理的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要来得更多。在病房内跟刘成说不用他操 心，实际那不过是秦娟想要让他好好休息的几天的说辞罢了。 将多余的念头丢到一旁，秦娟大步朝停车场过去。 然而…… 就在她刚发动车子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停车场的伽罗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好从拐角走过去。 许滨！？ 秦娟瞳孔剧烈一缩，下一秒，她迅速下车朝着那背影追去。 可令秦娟意外的是，等她追上，视线内哪里还有什么许滨的身影。 怎么会？难道是我看错了？ 秦娟抬手揉了揉眉心。也许她真的看错了，毕竟许滨已经是死在那地下通道才是。而且就算他没死，也不可能会过来找她才对。 只是……秦娟很清楚，自己内心深处，却是对许滨还活着抱有一丝期望。 哪怕这想法不现实…… 不多时，秦娟驾车从停车场离开。 就在她出去停车场的一瞬，之前她追上去的拐角，遇到一道身影走出来，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会，之后这人才转过身，消失不见。 这人是谁？又要去哪？ 谁又能知道呢…… “啪！” “可恶！可恶啊！” 一间昏暗的办公室内，黑杰克将桌上所有能摔的东西都砸在了地上，一起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像这般愤怒。 可只要一想到自己险些被刘成与秦娟抓住，内心的怒火就无论如何都压不住。 “嘎吱——” 推门的声音，让黑杰克的目光瞬间锁定在走进来的手下身上。 “老大，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些条子会找上我们，是因为收到了线索。据说是一个优盘。”进门的手下小心翼翼的汇报着自己的结果。 “什么！？”黑杰克陡然拔高声音。 一个存有他据点信息的优盘？甚至可能还有其他信息在里面！ 黑杰克的脸色整个阴沉了下来，十指交叉着托住下巴，半眯着眼，眼中闪烁危险气息。 这种时候，手下哪里有胆子打扰？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有打听到许滨的消息吗？” 好一会，黑杰克再次开口。而这一问，手下第一时间给出了回答。 “死了？你确定？”手下的回答，让黑杰克抱有怀疑。 “确定，这消息是我从局子里打听来的，是那个姓刘的局长亲眼所见的。” “哦！？” 黑杰克眉头微微挑了下。刘成亲眼所见的话，这事十之八.九是没得跑了。只不过，让他觉得有些可惜的是，自己放了那么多炸 药，居然没将刘成给一并埋了。 “还有打听到别的东西吗？”黑杰克斜眼看向手下。 “没有了。咱们被抓的那些人，都只是外围成员，根本说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我听说局子那边得到的优盘，好像有不少东西，咱们要不要处理下？” 手下说到这，脸上闪过一抹狠厉。 黑杰克再次眯起眼睛：事关组织，他自然想要处理妥当。尤其自己还落得个这么狼狈的模样，就更加让他不能忍受了。 这个仇，必须报！ 正当黑杰克准备交代手下时，他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带着你的人先离开，短时间内，不要再与刘成有任何接触。” 电话那头，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传过来。听到这话的黑杰克，双眼一瞬间瞪得滚圆…… 转眼，两天时间过去。在刘成的主动要求下，秦娟最终还是没能拦得住他出院的念头。 好在刘成确实恢复得很不错，按照医生的说法，短时间内不要有剧烈运动，休养一段就没什么问题了。 但令人失望的是，一番努力后，关于黑杰克的事情，却没有更多的进展。许滨所给的那个优盘，里面资料确实不少，可给出的唯一地址，就只有那个旧仓库 。也不知道是许滨故意这样，还是他不知道别的地方。 “其实这样子也挺好的，就当做是休息一下。”刘成调侃了一句。 秦娟听着这话，不由摇头，“休息？你要真想休息，有必要从医院里跑出来？算了吧，你注定就算是个劳碌命。” 劳碌命吗？ 刘成摸了摸下巴，意外的没有去反驳这话，也不知是默认接受了秦娟对他的评价。 “对了，中午有空吗？请你吃顿饭如何？” “你要请我吃饭？”秦娟意外的看向刘成。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家伙居然会主动约她吃饭。 “还不是担心你出问题。再怎么说，你可是我手下的大队长，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会对局里带来很大的影响。另外……”刘成顿了下，“上头刚给我们批了一笔奖金下来，我作为局长，稍微花一点不过分吧？” 刘成这话，让秦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她倒是没有拒绝刘成这提议。 然而，就在两人正准备出发时，一名同事忽然冲了进来。 “局长！不好了！天华酒店发生命案了！” 这话，让刘成与秦娟同时愣了下。 “看来，咱们这顿饭得延后了。” 说完这话，刘成大步往外走去。 第1章 意外睡死？ 晚八点，天花酒店门口，两个一身酒气的男人相互搀扶着进到了大厅。 其中一人身材偏瘦，穿着白色短衫，戴着眼镜，一副已经烂醉的样子。而另一人则是身材匀称的类型，穿着短衫短裤，虽然同样一身酒气，可相较同伴还会比较清醒的。 “两位客人，需要帮忙吗？”大堂经理主动迎上来问道。 “我这位兄……兄弟住在615号房间，带……带我们上去。”身材匀称那人张口说道。 “好的，我这就带两位上去。”大堂经理说完这话，自觉上来帮忙搀扶。 可没等他们走到电梯，那匀称男又是开口，“对了，615隔壁房间有人住吗？没有的话，帮我安排一下。” “616号房间没人，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就让人给您安排。” 一听对方要住下，大堂经理自然是迅速给出回答。对此，男人也没多说什么，示意他赶紧去安排。 很快的，大堂经理就将入住手续办理妥当，将616号房卡放到男人手中，扶着两人上了电梯，一直到进了房间。 帮着对方将眼镜男放到床上，大堂经理这才陪着对方来到616号房门。 “客人， 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你帮我准备点爆米花，然后在买一箱啤酒过来。” 这人还要喝！？ 大堂经理有些诧异，对方这居然还想要喝？ 但诧异归诧异，对方再怎么说也是客人，这种合理的要求，他总归不好拒绝。再说了，他帮忙准备这些东西，又不是没有小费的。 所以，没多久，大堂经理就将东西带了过来，然后很顺利的从对方得到了两张红色的钞票作为小费。 这个数目的小费，自然是让大堂经理眉开眼笑的离开，并表示对方有任何需要帮助，都可以联系他过来。 只可惜……这位大堂经理一直到等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等来对方的再次联系。于是，这位大堂经理在九点钟还不见对方从房间出来时，特地准备了醒酒茶与冰毛巾，敲响了对方的房门。 “谁啊！” 房间内传来一声不太耐烦的声音，房门倒是很快被拉开。那匀称男子脸色不怎么好，看得出明显是熬了一整夜没睡的状态。 “先生，这是我专门为您准备的东西，希望能对您有帮助。”大堂经理主动将东西送到对方面前。 “哦？你倒是挺有心的。”对 方露出个好算不错的笑容，随后拿过醒酒茶，喝了一大口，“呼——好多了。对了，我朋友起来了没？” “您的朋友好像还没有醒，房门还没有开过。”大堂经理恭敬地回答道。 男子却是露出意外之色，“还没醒？帮我敲门看看。” 话音刚落，大堂经理便敲响了615号房门。 然而……足足敲了一分钟的门，房间内却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 不对劲！ “把门打开！直接进去！”男子沉声说道。大堂经理也是迅速掏出钥匙，将房门给打开来。 可当两人进到房间内，看到的却是眼镜男保持着昨晚躺着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这……这是什么情况？ 大堂经理只觉忽然间感到一阵寒意，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倒是男子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抬手推了推对方。 “王哥，你没事吧？这已经天亮了。”男子喊了下，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诡异的情况，让男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几秒后，他壮着胆子伸出手指凑到了眼镜男的鼻子前。 没有呼吸！ 这一发现，让男子瞬间往后倒退出去，一脸惊恐的冲着那大堂经理大喊到，“快 ！快报警！赶快报警！” …… “死者名叫王永元，男，三十二岁，是隔壁市田丰建材公司的老板。于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床上。” 房间内，秦娟将这些获取的基础信息尽数告诉了刘成。 刘成没有着急回应秦娟，而是认真扫视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才将目光停在王永元的尸体上。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有。昨晚跟他一起过来这里的，还有一个叫李恒的男人，是一天集团的财务主管。” “一天集团的财务主管？”秦娟这话，让刘成眉头当即挑了起来。前面黑杰克藏身的旧仓库，也是属于一天集团的产业。只不过那里两年前就已经被一天集团弃置不顾。 “两人是昨晚八点左右过来，当时酒店的大堂经理全程陪着两人进到房间。之后，李恒在隔壁616号房住下。按照大堂经理说的，李恒昨晚要了一箱啤酒，似乎通宵看了一夜球赛。” “另外，我调了酒店走廊监控，昨晚上没有人出现在王永元的房门外。另外，临近的几个房间，也都说昨晚没有听到任何特别的动静。” 秦娟说到这里，走到刘成身边，目 光也一并落在了王永元的尸体。 “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很典型的密室环境。”刘成沉声说道，“房门从里面被反锁，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出现，现场也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存在，随身的财物也没有出现丢失情况。” “凭这些现象，最先得出来的推断，很可能只是一起意外。” 意外？！ 刘成会给出这样的结论，秦娟并不感到奇怪。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确实附和意外的各种条件。 “的确，没有伤口存在，也没有争斗的痕迹，更没有财物的丢失，结合这三点，很大程度能排除入室行窃行凶的情况。”秦娟点着头缓缓说道。 “而且，跟着李恒与大堂经理的描述，王永元躺在床上的姿势就是他们昨晚上送他进来时的姿势。也就是说，王永元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直到死亡。结合他昨晚的状态，食物中毒的可能性也不小。” 到这里，秦娟停住了，侧脸朝刘成看去，对方正好也朝她看过来。 两人早已形成的默契，让他们同时朝王永元的行李箱看去。 很快，行李箱被打开。除了几套换洗的衣物外，两人同时注意到一个白色的药瓶。 第2章 完美的人证 “这是……醒酒药？” 药瓶上清楚的写着醒酒药三个字，这让刘成与秦娟不由有些意外。 “看样子，可以排除药物造成的意外这种可能了。”刘成摸着下巴说道。 翻遍王永元的行李，就只找到这一瓶醒酒药，哪来的药物造成意外？ 不符合入室行凶，也没有药物意外的条件，难道真的只是一起意外死亡事件？ “成哥哥，娟姐，我来了。”就在刘成托腮思索时，陈咚咚正好走了进来。 “你来得正好，帮我看一下死者具体死因是什么。” 办案多年，刘成的眼力绝对不比陈咚咚差，但要说鉴定具体的死因，还真得让陈咚咚这种专业的人来做才行。 术业有专攻。 “好的嘞！”陈咚咚将嘴里的棒棒糖往边上一歪，戴上手套，取出随身携带的工具。 见陈咚咚开始忙碌，刘成与秦娟则是继续检查房间内的各个角落。 证据往往在难以察觉的角落位置，想要将破获案件，就必须尽可能的在第一时间将这些细节都给发现出来。 刘成来到浴室。浴室很干净，没有使用过的痕迹，空气都是干燥的，台上的各种东西也都摆放整齐。结合 前面得到的信息，王永元很可能是回来酒店后，躺床上就再也没有动过，直接在睡梦中死去。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意外身亡的可能性进一步得到了提高。 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后，刘成朝窗户边上的秦娟走过去。 “窗户没有开过的痕迹，更不用说是破损了。”秦娟摇着头说道。 门窗都从里面缩着，还真是彻彻底底的密室环境…… “看样子，这事很可能只是单纯的意外了。”刘成进一步确定自己的推断。 可没想到，他这话刚说出口，那边的陈咚咚的声音正好穿过来，带着一抹凝重在里面。 “成哥哥，你们快过来看一下。” 有情况？ 陈咚咚这一喊，两人自然是迅速凑过去。还未靠近，两人的脸色也是一下变得凝重起来：床上的王永元，上衣被陈咚咚给掀了起来，而其后背上，赫然带着一块比巴掌还要大上一圈的淤青！ “这是……撞伤？”刘成皱着眉头问道。 “不一定是。”陈咚咚摇了摇头，“但根据伤口的情况，可以判断出死者是在最近的二十四小时内受到的伤害。” “二十四小时内？那就是说，这 很可能是造成他死亡的原因了？”秦娟意识到关键。 “有这个可能。”陈咚咚点头应道，“至于到底是不是，需要带回去再做进一步检查。” 单纯一个伤口，能够分析出来的东西并不多，就算是陈咚咚，也需要做专门的检查才能确定这个伤痕对死者存在怎样的影响。 听完陈咚咚这话，刘成与秦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看来，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行。”刘成顿了下，“咚咚，你现在就将死者带回去做进一步检查，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联系我。” “成哥哥你放心，我知道的。” 陈咚咚回答，让刘成点了点头，跟着看向秦娟开口，“好了，让我们再去见见两个当事人吧。说不准还能再有什么发现。” 说完这话，刘成与秦娟一同走出房间。外面的走廊，随行的警员正在对李恒和大堂经理做进一步的笔录。 “两位，我们有些问题想在问一下你们。” 刘成走过来，直接开口说道。他一出现，做笔录的警员当即很自觉地站到了一旁，将空间让给了两人。 “警官，有什么想问的，您尽管问，只要是 我们知道的，一定都会如实回答的。”李恒连声达到。就站在他身边的大堂经理则是附和着点头。 “你跟王先生具体是什么关系？昨晚上你们在回来酒店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王大哥的公司跟我们公司是合作关系，因为这事，我跟他就成了交情不错的朋友。昨天他有些合作上的事情要跟我谈，所以我们就去红阳饭店边吃边谈了。” 李恒语速不快，“我们喝到差不多七点半，然后我就让助理开车送我们两人过来酒店。” “哦？回来的路上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刘成继续问道。 如果说回来酒店的途中没有出现意外，那么就可以确定王永元身上的伤口，实在昨晚上死亡之前出现的。也就是说，那很可能就是他的死因。 “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从饭店过来，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 刘成摸了摸下巴，“那么在离开饭店的时候，王先生有撞到什么人或者东西吗？” “这个也没有吧。”李恒露出回忆之色，“我是一路搀着王大哥回到酒店的。这个一直到酒店大门，助理都可以给我作证的。” “那进来酒店呢？” 刘成没有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助理看着我们进的酒店，然后进来后，我就碰上了大堂经理，在他的陪同下，一起将王大哥给送到房间里的。”说到这，李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紧张，“两位警官，这王大哥不会是被人谋杀的吧？” 李恒这话，引得秦娟眉头挑了起来，盯着李恒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学过心理学的她，隐隐感觉李恒的反应不太对，但光凭感觉，是充当不了证据的…… “王先生的死因我们还要做进一步调查。现在不过是需要收集相关的线索。”刘成顿了下，“你说你是和大堂经理一起将王先生送回到房间。之后呢？你有听道什么特别的动静吗？” “这个……”李恒面露难色，“这个我还真没有听道什么动静。本来昨晚陪着王大哥就喝了不少酒，状态有些迷糊，然后我昨晚就看了一整晚的球赛，哪里还能知道外面有没有发生啥。” “也就是说，从昨晚上回到酒店，你就在王先生隔壁看了一整晚的球赛，中间没有离开过房间，也没有听到任何反常的声音对吧？”这时候，秦娟开口了。 第3章 寻找线索 “对的对的！”李恒连连点头。 见他这样反应，秦娟眉头微皱，却是没有再追问什么。 刘成却没有就此停住，而是抛出新的问题，“那今天早上，你在发现王现身死亡之前，也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的是吧？” “警官，您这问题可让我回答不上来了。我今天早上是被大堂经理给叫醒的，之后我想让他帮我喊一下王大哥。敲了好久的门也没有听到回应，这才让他帮我开门，然后就……就看到王大哥那样子了。” 李恒说到这里，脸色明显变得难看起来，带着一抹后怕的味道。 “大致明白了。”刘成点点头，目光随之从李恒身上移开，转落在了大堂经理身上，“他说的这些，没有什么缺漏吧？” “没有的，李先生说得已经是很详细了。”大堂经理急声附和道。他的脸色有些惨白，看得出明显受到了惊吓。 看来，从他这边是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但想要获取信息，并不是只有从别人身上入手这一个途径。 “可以带我过去你们酒店的监控室看一下吗？” 秦娟刚才不过是从值守保安那边做了初步的确认，具体有没有发生什么，还 是得亲自看一番才行。 大堂经理自然不敢拒绝刘成的要求，立马答应带刘成过去。 “你留在现场，再找找能不能有什么发现，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就行了。”出发前，刘成将秦娟留了下来。 秦娟倒是无所谓跟不跟，“行，你自己去，我在问问临近的几个房间的人。” 一条走廊下来，与王永元房间相邻的几个房间几乎都是有人，询问他们一下，说不准能有意外发现。 两人从这里分开，刘成在大堂经理的带领下，朝监控室过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半路，刘成问了一句。 “我叫张展。”大堂经理报出自己姓名后继续说道，“警官，今天这事，是意外吧？” 张展在这一问，让刘成挑起一边眉头，“怎么？你觉得是意外？” “这怎么能是我觉得呢。”张展一把摇头，“我就这事要单纯意外的话，对我们的影响总会小一点的。您说要是谋杀，那别人还敢来我们店吗？” “你还有心思用来担心这个？”刘成有些哭笑不得。 一起命案能带来的影响，远比想象中要更大，若是酒店都有参与其中，那可就不是影响生意那么简单 了。当然，这部分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刘成不会与对方说这些。 张展似乎明白过来刘成这话的意思，干笑着抓了抓后脑勺，没敢再说什么。恰好这时，两人抵达监控室。 在张展的几句话下，值班的保安很快就找到了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摄像头的位置是在走廊尽头，正好可以看到王永元所在的房间门。 录像以两倍的速度播放。八点十四分的时候，走廊上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正是身亡的王永元，李恒，还有大堂经理张展。 如同李恒所说的那样，两人扶着王永元进到房间，三分钟不到的时间，两人就一起从房间出来，并且将房间锁上。之后，李恒进到了隔壁615号房间。进去前，他停下来对张展说了什么，然后将近二十分钟后，张展带着啤酒和一些食物回来。 到这里，情况跟李恒说的完全一样，他将张展拿来的东西搬进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门。而接下来的将近两个小时，除了巡逻额保安外，没有第二个人出现在王永元的房门外面。 ‘难道真的只是一起单纯的意外？’ 刘成单手托着下巴，眉头微皱。 眼下所了 解到的所有信息，除了陈咚咚发现的那个伤痕外，别的全都指向了意外这一种可能。 啪！ 就在刘成这样想着，监控录像忽然整个暗了下来，画面一下子变得十分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刘成立马看向张展问道。 “啊？”张展凑近过来，很快反应跟过来，“这个是六楼的电路出了问题，空气开关自动给跳了。” 跳闸了？ “有弄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刘成一把追问。 “是615号的李先生弄爆米花的时候，造成电路短路。”张展倒是回答得很快。 可这回答，却是让刘成警觉了起来。 “爆米花造成的短路？具体是怎么回事，说具体一点！” 刘成的追问让张展愣了一下，“就李先生交代我买的东西，有那种自热型的爆米花，然后李先生在加热的时候，没注意到，就造成电路短路了。” 张展的解释乍一听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可细细思索下，刘成当即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世上不会缺少巧合与意外，但是让两者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情况下的啥时候，就不是单纯用这两个词就能解释得了的。 “造成短路后，你 们是怎么做的？” “就让人拉一下电闸就行了。”张展说这话带着一丝丝不解在里面。不就是短路跳闸，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的吗？ 刘成却只是顿了片刻，继续询问更详细的情况，“整个停电过程持续了多久？还有，当时就没有什么动静发生吗？” “您这样说的话……”张展抓了抓后脑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当时从李先生的房间传出来一声‘嘭’的声音。是爆米花炸开时弄出来的声音。” “爆米花弄出来的声音？你确定是这种声音？”刘成隐隐觉得这里面隐藏着很重要的线索在里面。 “很确定的。因为后面就是我进去帮李先生收拾房间的。”张展用力点头，“我当时进去的时候，地上确实洒满了爆米花。” 张展的回答，让刘成再次陷入皱眉思索。 按照张展所说的来进行分析，李恒完全不符合行凶的各项条件，拥有极其完美的人证。 但这只是表面看起来如此，当他在房间内熬夜看球赛时，这段时间他身边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为其证明的。 只不过，单凭这个，至多算作他有所嫌疑。想要弄清楚事情原委，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第4章 进一步调查 “中间有断电的情况出现？” 走廊上，秦娟面前站着的是临近王永元出事的615号房的几位房客。 “对的，当时我还听到一声不小的爆炸声。” 其中一人说着，边上立马有人补充，“不是什么爆炸啦，是616房间弄爆米花炸掉了。” “没错，大堂经理过来的时候我听到他这么说的。不过这616也是厉害，弄个爆米花，居然还能把电路给弄得跳闸了。” “这酒店也有些年头了，线路老化很正常的事情，跳闸什么的，其实没什么好意外的。” 几位房客你一言我一语，描绘的情况却都是相同的信息。 “断电的情况大概持续了多长时间？”秦娟又是问道。 “这个……大概有十分钟吧。”有人回答到。这个回答，也是得到其他人的附和。 断电了十分钟？ 秦娟微皱眉头陷入思索。这看似不长的时间，可若是有心计划的话，制造一起密室杀人案完全是足够的！ 当然，这只是猜测，想要验证猜测是否正确，还需要搜集更多的线索才行。 感谢了几位房客的配合，秦娟决定进去李恒所住的616号房间看看。 房门 没有锁，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散落着各种零食包装，前面的桌上则是竖着倒着十几罐啤酒。这情况与李恒所说的昨晚在房间内喝酒看球赛完全符合。 秦娟的目光从桌子与沙发上缓缓扫过，并没有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倒是电视机的左侧，一个外面带着一抹焦黑的微波炉尤为引人注意。 走过去，秦娟跟着注意到微波炉的边上散落着不少爆米花。 从这点来看，房客们所说的616因为爆米花造成电路短路的情况，确实是发生过的。 “一份自制爆米花造成电路短路，还真是碰巧啊。”秦娟自语了一句，目光随后朝房间的其他地方看去。 然而秦娟并没有更多的发现。能够看得出，李恒除了沙发，并没有在床上躺过，被褥都是呈叠放好的样子。至于浴室，干燥的空气也说明了没有使用过。 没有更多的发现，秦娟很快就从房间退了出去。刚走出来，正好看到刘成迎面朝她这边走过来。 “如何，有新的发现吗？”刘成走近后，率先问道。 秦娟摇了摇头，“并没有。那几个房客说昨晚上有大概十分钟的断电情况发生 ，原因是616的李恒弄爆米花的时候造成了短路。我刚从他房间出来，具体情况与他们说的完全吻合。” “这么看来，这个李恒是完全没有作案嫌疑了。” 刘成这话让秦娟眉头挑了一下：难得的刘成会这么轻易就下定论。 “你那边有发现吗？”秦娟反问到。 “跟你差不多，监控里面能看到的就是昨天晚上出现了断电的情况。”刘成耸了耸肩。整个监控视频他反复看了三遍，除了断电的时候有一点变化外，真就如张展说的那样，没有任何异常。 再加上秦娟这边的发现，李恒还真的是没有任何嫌疑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回局里吗？”秦娟又是说道。 尸体已经是让人带了回去，关于现场搜集线索，还有别的同事专门留下负责，至于别的地方，该看的地方都已经是去过，该问的人也已经都问过，两人继续留在酒店，似乎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先不急，我打算再去看看电箱。” “电箱？” 刘成的提议让秦娟有些意外，“你察觉什么了？” “那倒是没有，我只是单纯想要确定下跳闸的情况罢了。”说着， 刘成朝着走廊末端走去。 通过监控录像，刘成看到了保安就是在末端重新拉上电闸的。 秦娟自然是跟在他身后，几步路的距离，两人就听过在了电箱前。没有任何迟疑，刘成抬手就将电箱给拉开，映入两人眼中的，是显露略显老化的开关。 “和那个大堂经理说的一样，他们店的线路确实有老化情况。” 刘成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跟着的，他的目光则是在电箱内游动了起来。可惜，并没有任何发现。这就是一个很普通很常见的电箱，除了存在一定程度的老化外，没有丁点特别的地方。 秦娟没有出声，她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行了，我们先回去一趟吧。记得让人把李恒和那个经理喊回去做一下笔录。”刘成说着，将电箱重新给关上。 口供可以算是做了，但笔录还是要另外安排的…… 简单的交代了随行同事几句后，刘成与秦娟做同一辆车回到了局里。 “看来，今天这事应该跟黑杰克没什么关系。”回到办公室内，刘成对着秦娟说出这话来。 不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前不久差点就将黑杰克给抓到，难保这家伙不会 故意做出什么事情，针对他们。 “就现在的情概况，黑杰克跑路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自己主动跳出来找事？”秦娟摇头说道。 她心里也想要将黑杰克抓住，可惜，这家伙狡猾得很，从逃跑后，就彻底没有了他的任何线索。哪怕两人努力调查了两天，都没有任何发现。 “这家伙的事急不得，再等等，说不准什么时候这家伙就会自己露出马脚了。” 刘成嘴上这样说，可他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想要等到这样的机会，实在太过渺茫了。这一次如果不是许滨给了那个优盘，他们实际上压根拿黑杰克没有任何办法。 秦娟自然听得出刘成这是在安慰自己。她没有去接刘成这话，但内心的那份不甘，却早就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黑杰克绳之以法。 若非是这家伙，许滨绝不会走到那一步！更不会落得个埋在地下通道的结局！ 忽然，刘成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刘成按下免提，陈咚咚的声音当即传出，“成哥哥，我这边有发现了！你现在可以过来吗？” 一句话，让刘成与秦娟对视了一眼，下一秒，两人同时起身，迅速往停尸间而去。 第5章 意外？还是谋杀？ 停尸间内，王永元身上只剩下一件底裤，尸体在低温的影响下，已经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惨白。 好在，对于在场三人来说，相似的场景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早就形成了免疫。 “你说有发现，发现了什么？” 刘成直接提问，陈咚咚没有浪费时间，将王永元的尸体翻了过来。 “你们看。” 一句话后，陈咚咚抬手指着王永元后背的那个伤痕。 在皮肤变白的情况下，伤痕的淤青显得更加的明显，连带着周围都扩散出一圈淤青出来。 “嗯？” 刘成眉头忍不住挑了起来，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淤青扩散的方向，怎么是向着左边的？” 有了刘成这话，秦娟定睛一看，还真是如他说的那样。伤痕周围的淤青，左侧这块明显要大上不少，而右边则明显小了很多。 “怎么会这样？”秦娟看向陈咚咚。 “很简单，受力的问题。”陈咚咚没有故意卖关子，走到尸体边上，抬手斜着指向伤痕位置，“根据我的推断，这个伤痕是从右侧方向斜着造成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造成的淤青就会呈现这种情况。” 听完陈咚咚说的，两 个人都是露出明白之色。 “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刘成又是问道。 受击的方向不同，造成伤痕不同，乍一听很有问题，可这并不能用来做关键判断。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判断说王永元的死亡是一起谋杀亦或者单纯就是意外。 “成哥哥，我还没说完呢。”陈咚咚收回手，顿了几秒，像是在组织自己接下来的言语。 “跟你们解释这个伤痕，不过是因为它是最直观的一个地方。实际上，我发现死者体内的器官，多处受损，尤其是左边这一侧的器官，更是有内出血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有人攻击了死者，所以才造成了他的死亡？”秦娟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王永元的死，就不是意外，而是一起谋杀！ “没错。”陈咚咚点头，“死者就是因为遭到攻击，导致内脏受损，从而促成的死亡。” “不太对吧？”刘成摸着下巴，发出了反对的声音，“按照李恒说的，王永元当晚并没有遭到任何人的袭击。总不能是他回到酒店后，有人潜入到他房间内，对他发起攻击？” 王永元的房间，在当时的情况下，完全 就出于绝对的密室环境，想要进去的唯一入口，就是从房门。 然而，走廊上的监控，王永元的房门整个晚上别说是被打开，就连停在门口的人都没有。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对他发起攻击？ “有没有可能是在他跟李恒喝酒之前就遭到了攻击？所以李恒才会不知道？”秦娟提出了一种可能。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陈咚咚附和道，“另外，因为死者当时是喝了酒的，在酒精的影响下，会让他对自己身体的情况毫无察觉。这样一来，也会形成我们现在看到的躺床上睡死的情况。” 陈咚咚说的的确很有道理，酒精的麻醉效果，确实会让人体神经对痛楚的反应变得迟钝。 类似的情况，刘成当初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一个醉驾的家伙，就是因为酒精影响，使得他在车祸后，撑到救护车抵达，捡回了一条小命。 当然，那家伙后续勉励的惩罚可是一点都不轻…… “也就是说，王永元在跟李恒见面之前，可能遭到某个家伙的攻击，或者是其他能够令他受伤的事情，只不过当时他没有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所以就去找李恒喝酒。” “喝完之后，被李恒送回去酒店，最后躺在床上，因为伤势爆发，所以死掉了？” 刘成还多举出了一种可能。 “差不多吧。”陈咚咚耸了耸肩膀，“反正破案是你们的事情，我就只负责检查尸体有什么问题的。” 她这话倒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只是……最初某人貌似对调查这类事挺积极的说…… “看来，我们还得再找李恒问一问了。”刘成说这话时，朝着秦娟看去。 猜测终究只是猜测，想要确定自己猜得对不对，就必须要进一步搜集线索才行。但有一点现在是可以确定了，那就是王永元的死，绝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想要找李恒，对两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眼下这家伙就跟酒店的大堂经理张展一起在局里做笔录，上去就能找到。 不做多余的耽误，两人很快就从停尸间离开，好到了刚做完笔录的李恒。 “两位警官好。”看到刘成与秦娟朝自己走来，李恒主动朝两人点头打招呼。 “还以为你回去了，正好，我们还有点问题想问你。”刘成表明来意。 一听又有问题要问，李恒那是一句拒绝的话都没有，“两位 警官有什么想要问的，尽管问就是，只要是我知道的，肯定都会老实回答的。” 李恒这话，换来刘成一抹浅笑，“也没什么，我们就是想问问你，你跟王永元喝酒前，他是在什么地方，有没有跟谁接触过。” “这个……”听完刘成的问题，李恒露出回忆模样，好一会，他才开口回答，“喝酒之前，王大哥应该是一直在酒店内待着吧。” 应该？ 李恒这回答，可不是刘成所想要的。 “你怎么会知道的？”刘成继续问道。 “因为我们出来喝酒前半个小时，王大哥就是在酒店内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半个小时后去接他的。” 刘成眉头挑了挑，“那更早之前呢？有没有跟谁接触过？” “警官，这个我哪里会知道？我也不是闲人一个，王大哥要跟谁见面，他也不会跟我汇报不是？” 李恒这回答没有任何问题。也的确如他说的那样，王永元跟谁接触，他又不是一直跟着王永元，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过两位警官，这事你们可以问问那个大堂经理，如果王大哥一直都待在酒店的话，他说不准会知道的。”李恒忽然给两人提了个醒。 第6章 死者的妻子 问张展？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如果说王永元昨天一整天都在酒店的话，那么就算张展没有看到他有跟谁接触，两人也可以再回去酒店通过监控录像来验证。 不过这会张展还在里面做笔录，想要问他的话，需要再稍微等上一会才行。 “刘局，有个女人要找您，她自称是王永元的妻子。” 正当刘成想要探个头看下张展的笔录做到什么程度，一个下属走过来这样说道。 “王永元的妻子！？” 刘成微微一愣，没想到死者的家属居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但对方的身份摆在那，刘成也不好说将对方放在一旁不管。 “我过去看看吧。你留下来，等会张展笔录做完，你在问问他。” 没有刘成这样交代，秦娟也知道该怎么做。自然的，秦娟点头应下，随后便看着刘成与同事离开。 转眼功夫，刘成就消失在走廊拐角。秦娟这才收回目光，往笔录室的看了过去。 然而一旁的李恒，脸上的表情忽然间变得古怪起来。好一会，他似乎终于做出了某种绝对，对着秦娟再次开口了。 “警官，我想有件事你们需要知道。” 李 恒这话，自然是将秦娟的注意力给拉过来。 “什么事？”秦娟顺势一问。 “是关于王大哥妻子的事情。”李恒顿了下，“其实，昨天王大哥跟我喝酒的时候，心情并不是很好。因为他妻子，要跟他离婚。” “离婚？”秦娟有些意外。 根据资料上说的，王永元可是一家公司的老板，经济水平绝对不差，好端端的，夫妻俩怎么会要闹离婚呢？ “这事王大哥其实也没有跟我说太多，就是喝醉后，说是他妻子在外面养了一个小白脸。”李恒说到这里，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秦娟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她内心却是忍不住吐槽一句‘有钱人的生活，真的是让人看不明白’。 “然后呢？”吐槽归吐槽，秦娟顺势问到。 死者的家庭情况，经常能蕴含着不少的信息，说不准还狠的能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然后就是要闹离婚呀。”李恒顿了下，“不过听王大哥喝醉后说的话，好像他这妻子要跟他平分家产才愿意答应离婚。” 在外面养小白脸，然后还要跟王永元平分家产！？ 这样的事情，秦娟第一反应便是觉得王永元这个 妻子真的是厚脸皮。 换做其他人，这种情况下，那都是被净身出户，哪来的脸面敢说要平分家产的。 “警官，您看王大哥这事，会不会有这方面的因素在里面？”李恒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又是这么一问。 秦娟看向他，表情淡漠道，“这两者有没有关系，我们会负责调查。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去多想了。” “这个我知道的，我就是跟您这么一说，我哪里敢去乱说什么呢。”李恒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给人的感觉完全就不是个胆子很大的样子。 秦娟瞥了对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李恒说的情况，她回头还真得去着重调查下才行。 为了争夺家产而狠下杀手，这样的事情，秦娟这些年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更不用说王永元这个妻子还是在包养小白脸被发现的情况下，要求着要平分家产才同意离婚…… 另一边，刘成在下属的带领下，来到了接待室。刚走进来，迎面就是一股说不上感觉的香水味。这种味道，显然不属于警局的。 刘成往前看去，那是一个看着三十五六的女人，容貌算不上出众，但看得出保养 得很好，没有多少化妆的痕迹，却看不到一丁点的皱纹。 身材却是极好，加上她一通穿着搭配，居然给了刘成一种魅力出众的感觉。 刘成心中微皱眉头：这女人，看着不简单的样子。 “女士，你好。”刘成走上前，主动问好。 “你就是这里的局长？我老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就出了一趟门，怎么会死在酒店里面的！” 女人板着脸，声音带着一股子质问的语气。 如此反应，令刘成觉得有些怪异。但他并没有做出不必要的反应，而是坐在了对方面前，继续说道，“关于王先生的死因，我们目前已经是展开调查。初步调查结果，不排除王先生遭人谋害的可能。” “你是说我老公是被谋杀的！？”女人的脸色明显白了三分。 “这只是我们初步判断，至于是不是，还得再做进一步调查才能确定。”刘成顿了一下，“对了，还没请问该怎么称呼。” 刘成的提问，引得女人有些警备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才答道，“我姓孙。” “原来是孙女士。”刘成点点头，“关于你老公的死亡，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能提供 的线索吗？比如你老公这段时间有没有得罪过谁？或者平日里有谁跟他产生过矛盾，甚至是恩怨之类的。” 刘成话刚说完，孙女士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这变化，自然没有逃过刘成的眼睛。只是，他没有着急出声，而是等着对方主动开口。 “我老公平日性格挺好的，从来不会跟人闹什么矛盾的，更加不会有什么仇人的。”孙女士说这话时，显得有些吞吐，“不过，他从上个月开始，经常熬夜工作，而且抽烟喝酒都很凶的，会不会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所以导致猝死？” 猝死？ 听对方说出这话来，刘成忍不住挑起了一边的眉头来。 乍听之下，对方怎么给人一种巴不得王永元猝死的感觉？还有这样子当人老婆的吗？ “关于猝死的情况，根据我们的调查，不太可能。所以，还是希望孙女士能够再仔细想一想，王先生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这……这一时间，我哪里能想得起来啊。”孙女士显得有些紧张。 如此反常的表现，令刘成看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凌厉了起来。 ‘这个女人，明显知道些什么！’ 第7章 多方怀疑 “孙女士，还请你再好好想想，这可是关系到你老公究竟是怎么死的。” 刘成的语气一下变得低沉起来，表情也是跟着严肃，无形的气势，随之展开来，朝着对方压了过去。 感受到来自刘成身上的气势压迫，孙女士的脸色一下又白了三分。 “我……我真不知道。你……你你……你要我怎么想。”孙女士畏惧般的往后退了退。 这样的反应，更加坐实了刘成的想法。 “嘭！” 刘成猛的一拍桌子，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孙女士，我要提醒你，现在发生的可是一起命案！甚至还可能是一起谋杀案！作为死者的妻子，你有权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如果你有任何的隐瞒，从法律上讲，是属于违法的行为！” 拍桌的声音让孙女士吓得身子一颤，而后刘成的话，让她的脸色更进一步苍白，额头都冒出来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我确实有想过让他去死，可你就是给我再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做出谋划这种事情来啊！” 孙女士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可惜，刘成可不吃这一套 。 “你说你想过让他去死？”刘成目光依然凌厉，“孙女士，请你好好解释下这话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跟他这两年，感情早就不像当初那样了。这几年，他背着我在不知在外面胡搞过多少次。两个月前，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找上我，说她怀着的是我老公的孩子，要我自觉点跟王永元离婚，好让她嫁进来，给王永元有个后。” “当时我真的气疯了！给了那女人一巴掌，找上王永元想要问个明白。可怎么也没想到，王永元居然反过来给了我一巴掌，还叫我滚！” “十年了，我跟他结婚已经整整十年了！他居然为了一个野女人，要我滚？” “当时我就想着要他死！要他跟那个野女人一起去死！可是……可是我那就只是气话，我并不想他真的去死啊！呜呜——” 说到这里，孙女士掩面痛哭起来，与刘成刚进来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看着孙女士变成这样，刘成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情况。 “孙女士，关于这件事，我不好去做评论。至于王先生的死因，我们会继续深入调查的，只要有了结 果，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几秒后，刘成试着安慰了对方一句。然而，孙女士依然掩面哭泣，完全没有能开口的意思。 刘成也不跟对方在这继续浪费时间，交代了下属等对方情绪恢复后，再送她离开，刘成便往秦娟那边回去。 当他看到秦娟的时候，秦娟正好与酒店的大堂经理张展说完什么，随后张展就转身走掉。 “有什么发现吗？”刘成走近后直接问道。 “算是有一点。” “什么叫算是有一点？”刘成反问回去。秦娟可很少会用这种模糊的说法。 秦娟耸了耸肩，这才说道，“我问了张展，按照他说的，王永元昨天一整天都待在酒店，也没有跟谁接触过。” “一整天都待在酒店？那总不会是更早之前受的伤吧？”刘成这话刚说出口，注意到秦娟的表情有所变化，当即反应过来，又道，“不对！咚咚不是说了，那伤是在二十四小时内造成的，如果他昨天一整天都待在酒店，也就是说，他的死，就是因为这伤？” “应该是错不了。”秦娟点头，“但问题是，王永元是怎么受的伤。或者说……凶手是如何在密室的情况 下，对王永元造成伤害的。” 这个问题，实际就是王永元事件的关键所在。只不过，凭借他们现在所获取的各种心思，远不足以回答这个问题…… “对了，李恒还跟我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哦？他还说了什么？”刘成略有意外的样子。 “他告诉我，昨晚王永元喝酒后，抱怨妻子在外面养了小白脸，要跟他平分家产，才同意离婚。” 秦娟一句话就将李恒所说的信息概括完毕。但她说的这话，却让刘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你见了王永元的妻子，有什么发现？”秦娟敏锐地捕捉到了刘成的变化。 刘成自然不会有什么隐瞒，将自己与孙女士的谈话尽数与秦娟说了一遍。听他说完后，秦娟的表情也跟着变得古怪起来。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夫妻俩……”秦娟话到这里，停了下来。 像这样神奇的夫妻，就算她工作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遇到。 “所以，你认为王永元这个老婆，有问题吗？”刘成没那么多想法，这种时候，他心里只会想着如何破案。 “不好说。”秦娟不确定，“但 是她那种反应，我觉得咱们也不能直接将她排除嫌疑。” “的确，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她与这事没有关系。”刘成摸着下巴，“这样吧，我让人去调查下王永元与他这个老婆之间的关系。” 秦娟点头，“不止是她，我觉得李恒和张展也不能落下，这两人也还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哦？你觉得他们两个有问题？”刘成挑眉。 “李恒的口供太过完美，实在让人没法不对他产生怀疑。还有那个张展，他的口供，一直给我一种在配合李恒的感觉。” 刘成眉头一下皱起，“你觉得他们两个有合谋的可能？” “不排除这种可能。绝对的密室环境下，想要完成犯罪，未必只靠一个人能够办到的。” 秦娟这话，刘成并不反对。当然，这种说法本就不绝对，不是没有那种单独一人依靠精心计划完成的密室行凶。只不过，这类情况其实并不常见。 再者，王永元死之前，就只跟两人有过接触。单就论嫌疑，两人确实是嫌疑最大的存在。 “既然这样，那就先从调查这三人开始。”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刘成一句话就确定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第8章 你居然找过他！？ 从警局出来的孙女士，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然而走出警局的那一刻，孙女士脸上转瞬间见换成了一抹焦急，步伐也跟着加快。很快的，她就回到了自己车上，第一时间的，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 “莉姐，你找我？” 电话接通，对面穿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还很年轻。 “你有没有背着我找过王永元。”孙女士喊出了自己老公的名字。 对面听到孙女士这一问，似乎愣了几秒，“莉姐，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问我这个？” “你就回答我有没有！”孙女士的声音拉高了几分，语气也明显变得严肃起来。 “有！我前天找过他一次！” “什么！？你……你居然找过他！？”孙女士惊呼，“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就在昨天晚上，他死了！” “王永元死了！？”对方明显愣住了，可跟着声音带上了一抹欣喜，“死得好啊！莉姐，王永元这一死，你就可以摆脱他了！不用在这样……” “住口！” 对方话没收完，孙女士忽然拉高了声音，一下将他的话给打断了。 “不管他对我如何，他始终都是我的丈夫！就算他这几 年有对不起我，可他当初对我的好，是实实在在的！而且，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孙女士的语气变得十分激动，胸口都开始剧烈起伏。要不是车子的隔音效果不错，就这音量，怕是早就被路过的人给听到了。 “莉姐，对不起，我不该说这种话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开口道歉。他这么一说，孙女士当即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立马做了个深呼吸。 “抱歉，我现在心情不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先这样吧，回头我有时间，再去看你。” 说完这话，孙女士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一下将电话挂断，把手机丢到了一旁。然后，她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呆呆的望着前方。好一会，她才终于回过神来，擦掉脸上的泪痕，发动车子迅速从警局离开…… 警局内，随着刘成的命令下来，所有人全部围绕着王永元的死亡展开忙碌。 这一忙，不知觉间就到了傍晚。 “咚咚咚。” 还在看着各种资料的刘成，被一个敲门声给吸引了注意力。抬头看去，秦娟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刘局，都已经是到了下班的时间了，你就算要加班，也得先去吃个 饭再回来吧。”秦娟带着调侃的语气。 “我还不饿，等会再去吃也没事。”刘成回了一句后，低下头目光重新落在了手上的资料。 秦娟不由摇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给你打包了。” 这话让刘成重新抬头，这才注意到秦娟手上拎着两份外卖。也不用刘成再说什么，秦娟走进来，将其中一份外卖放在他面前，自己则是拿起另一份，打开来扒拉了两口饭。 “有什么发现吗？”秦娟直接问道。 “暂时还没有关键的发现。”刘成摇摇头，也拿起外卖打开。猪扒饭，带着一股诱人的肉香，居然让他肚子都忍不住发出‘咕咕’的声音来。 看来，他并不是不饿，而是因为忙碌而暂且忘记了饥饿。 “没有关键的发现，意思还是有点发现是吗？”秦娟点出刘成话中关键。 “嗯。”刘成点了点头，顾不上尝一口味道，继续说道，“首先是王永元的妻子，孙莉。关于她的情况，李恒的确没有说错，她确实可以算是在外面包养了小白脸。” 算是！？ 秦娟停了手上的动作，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其实，要说孙莉包养小白脸，这还得从王永元 自身说起来。上午孙莉过来，她不是跟我说了王永元在外面乱搞，然后有个大肚子的女人找上她？这事当时闹得还不小，甚至都登上了隔壁娱乐新闻报道了。” “然后吧，孙莉可能是一时气不过，想要报复王永元，就跟自己底下的一个员工搞上了，并且还把这事告诉了王永元。还有一个分家产才同意离婚，李恒也没有说错，确实有这样一条。只不过，这是孙莉那天在公司气愤下说的。” “至于跟孙莉搞上的员工，这人就有点意思了。孙一浩，他是王永元的创建公司最初一手带起来的，说是二把手都毫不为过。可谁能想到，这家伙居然会跟自己老板的老婆搞上。” 听完刘成这些，秦娟已经不想去关心这些人的关系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认为这个孙一浩有嫌疑？”秦娟直接问到。 “他的嫌疑不算大。根据调查，昨天他白天一整天都在待在公司，晚上则是因为应酬，一直到十点才回去，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但这并不能说他完全没有嫌疑，毕竟，想要干掉一个人，只要肯花钱，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 刘成说的这些，秦娟表示认同。 抛开作案可能不谈，就单以作案动机来说，孙一浩确实存在这方面的可能。一怒为红颜这种事情乍听之下不切实际，可现实中的很多事情，往往都与女人有关。 “还有吗？”秦娟没有着急追问刘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以她对刘成的了解，他发现的肯定远不止这些。 这次刘成就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给自己扒拉了两口饭，垫了下肚子，才继续说道。 “有。关于李恒这家伙的信息，我也发现了一些东西。”刘成说着，将外卖暂时放下，随后将电脑屏幕转到秦娟这边。 “李恒是一天集团的财务管理，可实际上，这家伙已经是快要别一天集团给开除了。” “被开除？为什么？”秦娟意外了。 “这个我还不太确定，但根据我手头上的资料显示，这家伙有挪用公款的前科，虽然当时金额不大，并且他后面及时补了上去，但这种事情，可不是单纯把款项补上就能揭过去的。” “有趣的是，李恒能够把款项补回去，正是因为王永元帮他出了这笔钱。” “王永元出的！？”秦娟着实意外了。 怎么也没想到，李恒与王永元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第9章 断掉的线索 “实际上，有问题的人，还不止李恒一个。这个张展，同样也有问题。” 张展也有问题？ 秦娟皱着眉看向刘成，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张展，因为赌博，欠了一大笔钱，以他在酒店的那点公司，自然是还不上的。而作为一个大堂经理，能够接触到的有钱人自然不在少数。那么，在自己急切需要一笔钱用来还债的时候，如果正好有某人出钱让他帮忙做一件事，你觉得这个人能够拒绝吗？” 秦娟没有回答刘成，但答案却也相当明显。 不能说不会拒绝，但拒绝的可能性，不见得会很高。 “也就是说，李恒与张展合谋的可能不算小对吧？”秦娟放下了手上外卖，顺着刘成说的思考了起来。 “大小不好说，只是在没有绝对证据证明两人无辜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将这种可能给排除掉。” 说完这话，刘成似乎是将自己发现的都给说完，开始专心对付起手上的外卖。 这家伙吃饭速度很快，狼吞虎咽，一份猪扒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看着刘成的吃相这么夸张，秦娟忍不住好笑摇头，索性也不着急开口，就等着刘成先 吃完。不过，秦娟并没有等上多久，还不到一分钟时间，刘成便是将猪扒饭搞定，然后拿起桌上的水，咕噜咕噜灌了大半瓶掉。 “你这样吃法，我真担心你什么时候整出个胃病来。”秦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刘成却是不介意的笑道，“偶尔一次这样，弄不出什么毛病来的。” “对了，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有发现没有？” “有一点。”秦娟应了一句。 在刘成待在局里翻阅各种资料的同时，秦娟也不是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回到了酒店，调查了昨天王永元一整天的行踪。 “根据酒店监控录像，昨天王永元在上午十点钟左右离开过了酒店，然后在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回来。” 刘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但没等他开口，秦娟语气带着一抹失望继续道，“可惜，我没能查到王永元去了什么地方。酒店最后捕捉到的录像，他是步行离开的。” “步行？会不会他就在酒店附近和谁见面？”刘成提出一种可能。 秦娟微微点头，“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但问遍了周围的店铺，都没有找到任何信息。” “什么信息都没有？”刘成 皱眉。 虽然正常人不会特地去注意一个陌生人，可一个人去过的地方，想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是根本不可能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当一个人从这条街走过去，只要进去任何一个店铺，都会多少引起店员的注意，如果是碰上有监控大的店铺，就更容易好到了。 “有没有可能，王永元只是走出了酒店的监控范围，然后在乘车离开？” 从十点离开，将近十二点才回来，这中间足足两个小时，能够去的地方不知道得有多少。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以我们手上的信息，根本没办法确定是不是。” 秦娟这话，不仅是她自己皱起眉头，连带着刘成也是一样。 忙了一整天下来，乍一看他们手头上已经掌握了不少信息，可实际上，这些信息全部都只能给他们提供一个方向，更多的就只会他们的猜测，真正能够用到的信息，可以说几乎没有！ “继续调查吧，只能希望能够找到真正有用的信息吧。” 说完这话的刘成，将电脑搬过来，再一次从头看起整合后的个各种信息。有时候，反复整合下来，还真能让他找到新的线索… … 秦娟没有留下来影响刘成的工作。事实上，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顺手将吃完的餐盒带出丢到垃圾桶，秦娟回到自己的岗位，正打算再忙一会，陈咚咚嘴里含着一支棒棒糖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娟姐，你还没回去呢？”陈咚咚走过来主动搭话。 “王永元的事情，还没有找到线索。”秦娟简单回了一句。 陈咚咚一听，哪里会不明白秦娟这话是什么意思。撇了下嘴，没有接这话的想法。 自打她过来这边，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扮演了几次人质的角色。她是法医，又不是路人甲乙丙。 “你要找刘局的话，他就在自己办公室。不过他这会正在忙，你现在过去，估计会打扰到他。”见陈咚咚没声音，秦娟补了一句。 “额……”陈咚咚无语，“娟姐，要不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的不？” “你要帮忙？王永元的尸检报告你做完了吗？”秦娟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还差一点，明天就能完成了。”陈咚咚拿下嘴里的棒棒糖，跟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娟姐，关于王永元身上那处伤，我有一点新的发现。” 新的发现？ 秦 娟手上动作当即停下，朝陈咚咚看过来。 “根据伤痕的内部情况，死者遭到的攻击应该是集中在一个点上的。” “集中在一个点上？你是说……枪击？”秦娟反应很快，可这话刚说完，她立马跟着摇头，“不对。如果是枪击造成的，不应该只是这个情况。” 子弹的穿透力，哪怕是穿着防弹衣，以普通人的身体素质，近距离挨上一枪都得去医院检查治疗一番，就别说还有力气去喝酒了。 “也不一定是枪击，像是拿一根棍子用力捅，情况也差不多的。” 棍子吗？ 陈咚咚的补充，倒是给秦娟提了个醒。的确，类似棍子这类的东西，也是符合陈咚咚所说的情况。 只是，根据他们现有的线索，不提王永元从酒店离开的两个小时去了哪里，单纯现场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任何符合陈咚咚所说的情况。 ‘难道我们漏掉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秦娟眉心皱成了川字，陷入了沉思。陈咚咚见状，当即不再出声，撇了下棒棒糖，扭头打算找个位置坐下来休息下。 就在这时候，一个同事忽然跑过来。 “秦队，有人报案称自己遭到袭击！” 第10章 深夜枪击 “警官，你们可终于来了！” 下了车的秦娟，刚走到门口，迎面一个满脸带着惊惧的男人出现，不是别人，赫然是李恒！ ‘这家伙遭到袭击？’ 秦娟皱眉，总觉得事情有些太过巧合了。 “你说自己遭到袭击？具体是什么情况。”秦娟问道。 李恒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惊慌，“就在刚才，我刚洗澡出来，本来是想在阳台上吹吹风的，可忽然看到院子里有一道黑影。我都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那人忽然抬手就给了我一枪！要不是刚好后退了一步，我现在怕是已经成了个死人了。” 李恒的描述，让秦娟瞬间警觉：开枪袭击？难道是王永元的凶手不成？ “先带我们进去看看。”秦娟说着，迅速带人进到了李恒家里。 这家伙的住所倒是不错，单独一栋小两层的小洋楼，少说也得有个三四百万。看来也是个有钱的家伙。 很快，秦娟就进到了李恒的房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满地的玻璃碎片。确实如李恒所说的那样，阳台的玻璃被打碎掉，从现场情况来看，显然是从外面攻击造成的。 “确认一下现场情况。”秦娟回 头对随行的同事说道，几人当即散开来，开始搜索线索。 秦娟则是朝阳台走去，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玻璃碎片，站在阳台上朝下方看去。 “你说的黑影，大致是在什么地方？”秦娟也没回头，不过这话自然是对李恒问的。 “就这个方向。”李恒走过来，抬手指向了正前方的方向。 这方向上，倒是与玻璃散落的方向是一致的。 “那你后面又看到对方从哪里跑掉吗？”秦娟继续问道。 “这我哪里敢看啊。”李恒一副害怕的表情，“对方手上可是有枪的，我要是探头出来，正好撞上对方枪口不是自寻死路了？” 李恒说得倒是没错，而且作为普通人，遇到这种事的第一反应，肯定也是躲起来，哪里还敢再去探头？ “来个人跟我去下面看看。”秦娟转身说道。 当着面开枪，逃跑的时候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的。不过，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秦娟注意到墙壁上挂着的几个相框。 照片上的场景，有在钓鱼，有在野炊，也有在气枪打靶的。唯一相同的内容，上面的两人都是李恒与王永元。 “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的？”秦娟盯着照片问 道。 “照片？”李恒微微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哦！警官说的是这些照片啊。这写大多都是去年拍的，也有几张是今年的。” 秦娟微微点头，“照片上看着，你跟王永元的关系挺不错的。” 听到这话的李恒，表情变得有些僵硬，随后叹了口气，“王大哥当初可是帮了我不好，那么好的一个人，好好地说没就没。唉——” 李恒说到这，顿了下，脸色一紧，“警官，你说袭击我的会不会是谋害了王大哥的凶手？” “不会没有这种可能。不过具体的，我们会做进一步调查。” 说完这话，秦娟不再与李恒多说，带人下来到院子，借着手电筒开始寻找其线索来。然而，两分钟后，秦娟心里升起一股疑惑。 ‘奇怪，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是的，一圈搜寻下来，秦娟在院子里没有任何发现。 “秦队，这里有发现！” 就在这时候，一起下来的同时忽然喊了一声。秦娟一听，迅速朝对方过去。 手电筒的照明下，凌乱的脚印，若隐若现。 “你看，这里明显有一排脚印。根据脚印的方向来看，嫌犯很可能是从这逃离的。”同 事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然而秦娟的眉头并没有因此展开，她心里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 脚印确实在那，可看着很是凌乱，就仿佛是有人在这里犹豫徘徊了很久一般。而且，从脚印出现的位置，到李恒所指的那个位置，中间至少有十米的距离。可一路过来，除了他们刚走过来留下的痕迹外，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痕迹！ 李恒可是第一时间就报警，她也是第一时间带人赶过来，前后相差绝对不超半个小时。就算痕迹会消失，也不可能消失得这么彻底。 ‘除非……痕迹被人给处理了。’ 秦娟心中闪过这种可能。只是，根据李恒的描述，对方应该没有清理痕迹的时间才对。 “让人去调查下小区的监控，看有没有拍到什么。另外，问问保安晚上有没有外人进来小区。” 思索不出结果来，秦娟让同事先去检查监控。只要对方通过小区大门进来，就不可能躲过监控摄像头。 同事领命离开，起身后的秦娟抬头揉了揉太阳穴。 这刚死去的王永元都还没有任何先过，结果李恒这边就有跟着出事，很难让人不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希望能 够发现点线索吧。 秦娟长呼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屋中…… 一番现场勘查完毕，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后了。 出于对李恒安全的考虑，秦娟让两个同事将他送到了附近的酒店入住。然而线索方面，却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到最后，考虑到时间因素，秦娟见现场暂做封锁，同时让人见小区的监控拷贝了一份，打算带回去慢慢检查。 这一晚，秦娟觉得自己有得在局里度过了…… “咚咚咚！” 手指敲桌的声音，让秦娟抬起了沉重的眼皮。 醒来后的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端着两倍热茶的刘成，跟着她注意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外套。 “你也真是的，休息也不会去，就硬把局里当做自家了？”刘晨调侃了一句，随后将热茶放到秦娟面前。 淡淡的茶香，让她的疲惫褪去了两分。 “你昨晚不也一样没回去？”秦娟回了一句，随后捧过热茶，吹了吹，喝上两口。 温热的茶水入肚，化作暖流，让她趴在桌上睡了大半晚的身体舒服了不少。 对秦娟说的，刘成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对了，昨晚是什么情况？” “昨晚……有人袭击了李恒。” 第11章 这人，可能是他！ 这话让刘成的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型。 “有什么发现吗？”顿了几秒，刘成才开口发问。 “暂时还没有。”秦娟摇头，“昨晚我反复看了小区监控十几遍，最后也只能是锁定几个有嫌疑的人。可监控录像的画质并不高，所以想要确认这些人是谁，难度不低。” 说完，秦娟捏了捏眉心，露出一抹疲惫之色。 两天时间，却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反而出现了更多预料之外的情况，多少让她感到疲惫。 “我能看看吗？” 刘成这么说，秦娟自然不会拒绝，将显示屏转向他，随后四张图片显示出来。 “这是我从录像上截取出来的，这四人，根据小区保安的描述，都是小区之外的人，所以都可能有嫌疑。” 秦娟这边说着，刘则是在四张图片上来回对比。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左上角那一张。 “把这张放大一些。”刘成忽然说道。 这话让给秦娟微愣，不明白刘成想做什么。不过她还是很快将图片给进行了放大处理。只是……放大后的图片，变得更是模糊，五官都只能勉强看出一个轮廓来，想要进行优化处理都很难。 “放大太 多了，缩小一点。对，再小一点。” 刘成继续指挥，秦娟也按照他的要求进行操作。终于，图片锁定在她截取时的三倍大小，虽然还是显得模糊，但好歹能看出个轮廓来。 “就按照这个大小，打印一张给我。”刘成说这话的语气，带上了一抹满意的味道在里面。 这一下，秦娟彻底压不住内心的好奇了，“刘局，你要这样图片用来做什么？” 秦娟的问题，刘成没有立刻给出回答，反而露出一抹故作神秘的表情来，“我啊，就是想让别人帮我们确认下这家伙上是谁。” 刘成这话，让秦娟更加的好奇了。他竟然知道有人能认出照片上的是谁？ “刘局，你还会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是谁能认出这图片上的家伙。”忍不住内心的好奇，秦娟选择最直接的追问。 见秦娟确实一副很想知道的模样，刘成最后还是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孙莉。” 这名字，让秦娟真切的愣了那么几秒。 孙莉会认得这上面的人是谁，那这人的身份，她几乎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某人。 只是……真的会是那个家伙吗？ …… 任何一起案件，除了那种 死在荒郊野外，身上连一点东西都没有的情况，正常情况下，每一个死者，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些东西，可以是小到钱包，也可以大到行李箱，甚至连车子都可以算作在内。 当然，这些东西警方这边是不会一直保管处理的。根据调查情况，当这些东西不再具有被警方用作证据的功能时，就会让死者的家属过来认领回去。 而就在今天，刘成便是联系了孙莉过来认领王永元的东西。 “孙女士，麻烦你今天特地过来一次。” 还是上一次的接待室，刘成进来，主动与孙莉打了一声招呼。秦娟则是跟在了他身后一并进来。 对于监控上出现的那人到底是不是所猜想的那个人，秦娟很想要弄清楚。再者，她与孙莉还没有接触过，见上一面，说不准对于后续调查会有什么帮助也未必。 “没关系，其实我这两天……没什么事要做的。”孙莉笑得很勉强，看得出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憔悴，很显然，王永元的死并非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但除开王永元的死，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就只有她自己才会知道了…… “警官，关 于我老公的死，有什么新发现了吗？”孙莉忍不住问道。 “暂时还没有。”刘成摇头。虽说目前却是没有突破性的线索，但就算是有，这东西也不会轻易告诉外人的。哪怕对方是死者的家属也是一样。 听到刘成这话，孙莉的脸上泛起一抹失望之色，“是吗？” 这样的反应，秦娟没有看出来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然而刘成却没有太过在意孙莉的反应，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孙女士，今天让你过来，主要是想将王先生的遗物交给你。”说到这，刘成对着一旁的同事点了点头，很快，在王永元房间内发现的东西尽数摆在了孙莉面前。 “还请你确认下，这些都是我们在王先生房间内发现的东西。” 刘成这话出口，孙莉的目光当即就落在桌上。 实际上，王永元房间内的东西并不多。本身他在酒店内就没有用过什么设备，物件也全都集中在床头这块。最大件的，也就是那个行李箱，往下的就是手机、钱包、钥匙这些小物件。 孙莉一样样看过去，刘成与秦娟的目光则是都落在她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上的变化。 而孙莉脸上表情 ，很快就出现了变化。 “那个……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是吗？” 孙莉这一问，当即就让刘成心中挑眉，“我们带回来的东西，已经全部都放在这里了，没有做任何的扣留。怎么？少了什么东西是吗？” 少了东西，这在案件当中可是相当重要的一环。 根据少掉的物件情况，很大程度上能够以此推断凶手的犯案动机。像是最常见的财物丢失，可以判断行凶者是为了钱财。又比如某些特定的东西——欠条、录像、照片或者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东西，这些物品，更加容易将嫌疑人的范围缩小下来。 “缺了一个公文包。那是结婚一周年我给他买的，不管他出门去到什么地方，都会带上的。” 说到这里，孙莉的表情明显又黯淡了三分。 可对于刘成与秦娟来说，公文包这个信息，不可谓不关键！ “孙女士，这个公文包，王先生正常都用来装什么呢？”刘成迅速追问。 他的提问，孙莉思索了片刻，很快就给出了回答，“大都是公司的各种文件。也有一些他对公司未来的计划书。因为他想要任何时候都能看到这些，所以就一直随身携带。” 第12章 少了一个公文包 装有公司文件的公文包不见了，从这一点就可能牵扯到与王永元不对付的公司，亦或者……与他同一个公司的家伙！ “很感谢你的回答。关于公文包的事情，我们会立刻做针对调查的。” “刘局长不用这样客气，能帮上忙的话，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刘成的道谢，让孙莉有些受宠若惊。 可她刚把这话说完，刘成紧跟着就掏出来一张照片，不是别的，正是他让秦娟放大打印的那一张。 “最后需要孙女士帮一个小忙，请问你认识这上面的人吗？”说着，刘成将照片放在桌上，推到孙俪面前。 在他推过去照片的同时，目光再次牢牢锁定在孙莉脸上。 孙莉拿起照片认真看了起来。一开始，她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变化，可几秒后，她的眼中猛地闪过一抹惊诧，眼睛都清楚的张大了三分。 这样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刘成的眼睛。 “看来孙女士认得这上面的人？”刘成适时开口发问。 “不……这照片太模糊了，很抱歉，我看不出这人是谁。”听到刘成这话，孙莉赶忙将照片放下，开口否认。 殊不知，她的否认，反而让刘成更 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孙女士，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前天我跟你说过的话吧？如果是知情不报的话，可是违法的行为哦。” 刘成的提醒，让孙莉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可她还是坚定的摇头，“刘局长，我确认看不出来这上面的人是谁，这照片太模糊了。如果你们能处理得清晰一点的话，或许我能看出来什么。” “是这样吗？”刘成面色一正，“是真的因为模糊看不清，还是单纯你不想告诉我们，告诉我们这上面的人，就是孙一浩。” 吐出孙一浩名字的瞬间，孙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带上了慌张。 ‘果然，这上面的人就是孙一浩！’ 秦娟心中如此想到，看向孙莉的目光随之变得凌厉起来，“孙女士，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是在帮你找出谋杀你老公的凶手。你的任何一个隐瞒，都可能会让凶手逍遥法外。如果这就是你所想要的，那么你尽管继续坚持自己的做法。” “可如果你想要知道自己的老公究竟被谁所杀，我希望你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后半句话，秦娟的声音拉高了三分，整个人的气势也陡然拔高 一截上来。 面对这样的气势压迫，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的孙莉，如何能抵挡得住？表情越发的慌张起来，已经彻底坐实了她就是在隐瞒着什么。 “我……我真的……”孙莉吞吐着说不出话来。 刘成见状，将照片拿了回来，再次开口，“孙女士，这张照片，是我们从李恒小区的监控录像里面找到的。而就在昨天晚上，李恒在自己家中遭到了枪击。如果说是孙一浩袭击了李恒，那么他很可能就是杀害你老公的凶手！” “不！不可能会是他的！他向我保证了，根本没有杀害我老公的！” 这话一出，刘成的眼睛眯了起来，而孙莉则是脸色一僵，愣了过去。 “你果然还是对我们有所隐瞒。孙女士，还是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刘成直直地盯着孙莉，目光虽不凌厉，可却让孙莉完全不敢直视。 刘成不着急，他可以等。到了这一步，孙莉除了老实交代外，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能选了。 “我……前天我从警局回去，我就去找了孙一浩。他告诉我，那天早上，他确实有跟我老公见过面。可他只是因为我的事情，与我老公吵了一架， 根本就没有动手杀人的！”孙莉说到后半句，语气激动不少。 可对于刘成与秦娟来说，孙俪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相当之大。 孙一浩跟王永元见过，时间会不会就是王永元离开酒店的那个时间？而且，两人居然还有过争吵？ 有争吵，就意味着两者之间存在矛盾，而矛盾一旦进一步爆发，升级到肢体接触那都是正常的情况。这时候，一个意外，或许正是促成王永元死亡的关键所在！ 当即，刘成扭头对着秦娟微微点头，秦娟领会他的意思，转身从接待室退了出去。而她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孙莉的注意。 “那么孙女士，昨晚你在哪里？孙一浩又在哪里？还请你认真思考后，在做回答。” 目送秦娟走出接待室，刘成转头看向孙莉，抛出新的问题。 既然孙一浩的嫌疑增加，那么他自然要先从孙莉这边入手，开始搜集各项信息…… “来一个小队，跟我走！” 接待室外，秦娟一声令下，很快就带着一个小队的成员从警局出发，直奔隔壁王永元的公司。 半个小时的车程，秦娟抵达目的地——田丰建材公司。 下了车，秦娟带人 径直进入公司，在前台文员惊讶的目光下，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孙一浩在吗？我们现在怀疑他可能与一起谋杀案有关，需要他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一句话，前台文员瞪大了双眼，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稍……稍等一下，我……我跟副经理说……说一下。” 勉强说完这话，前台文员拿起座机，不一会，电话接通，“副经理，有警员找上来，说……说您跟一起谋杀案有关，要您……要您配合调查。” 这文员妹子说话仍旧不利索，然而听完她这话，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传回来声音。 秦娟微微眯眼，伸手将电话抢了过来，“孙一浩是吗？我是警局秦队长，现在怀疑你跟王永元的死有关，需要你配合调查。” “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至于你是不是凶手，我们会根据规定进行合理的调查。” 说完，秦娟直接将电话挂掉，看向文员妹子，“带我们上去见孙一浩。” 强硬的作风，秦娟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让那个文员妹子完全升不起拒绝的勇气。 很快，秦娟等人踏入电梯，而坐在办公室里的孙一浩，则是一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 第13章 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秦娟带着同事大步走进，面前刚从办公椅上站起的人，便是孙一浩。 看到这个男人的一瞬间，秦娟脑海中就将他与照片上那模糊身影进行了重叠。 至少百分七十的重叠率！ 果然，那人就是孙一浩没错！ “秦队长是吧？可以容许我冒昧问一句，请问我是哪里有了嫌疑，让你们觉得我跟王永元的死有关系？” 面对秦娟一行人的出现，孙一浩的表现十分淡定，甚至抢先开口提问。 秦娟却是不与他废话，板着脸开口，“关于这个问题，我没有义务回答，这是我们对你的搜查令，如果你有任何的疑问，可以在调查结束后进行起诉。至于现在，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说完这话，秦娟一挥手，身后随行的同事当即散开来，对孙一浩的办公室进行搜查。 眼前的场景，让孙一浩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完全没想到秦娟行事会如此干脆，一句配合调查，别的完全不多说。可偏偏，他还真不敢对秦娟说什么。 一来，对方照章办事，这种情况下，他本就不能拒绝。二来……秦娟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了，这让他忍 不住内心感到紧张。 尽管这一份紧张，他并未将其表现在脸上，可终究还是对他有所影响。 办公室并不大，一番搜查并没有花去多长的时间。而到了最后，没有任何特殊的发现。 “秦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这边也是。” 随行同事向秦娟的汇报，落在孙一浩耳中，令他忍不住暗自松了一口气下来。 “秦队长，需要到我的住处进行搜查吗？按照规定，我会对你们的调查进行配合的。但如果后面你们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一定会照章起诉你们的。” 孙一浩说这话显得很有底气，给人的感觉，仿佛完全没有嫌疑。 秦娟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直视孙一浩，迈步朝他走去。 感受到秦娟的目光，孙一浩不闪不避，就这样与她对视，表现十分淡定。然而，这份淡定，在秦娟接下来的举动下，转瞬见荡然无存。 “嘭！” 秦娟掏出一张照片，用力拍在桌上，目光仍旧是落在孙一浩身上。 “昨晚，与王永元一同喝酒的李恒，在家遭到枪击，虽然现场没有任何发现，但通过小区的监控录像，我们截取到这张照片。那么 ，请你解释下，为什么昨晚你会出现在小区的监控上吧。” 话说完的一刻，秦娟捕捉到了孙一浩的脸上有了一抹明显的错愕。 “不可能，我根本就不知道李恒住在哪里，怎么可能会去他的小区！”孙一浩连声否认。 “是吗？那这张照片你如何解释？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昨晚去了哪里吗？”秦娟步步紧逼，凌厉目光仿佛要将孙一浩洞穿一般。 面对秦娟施加的压力，孙一凡的脸色明显又难看了三分。不过，并未到慌张的程度。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昨天一直都待在自己家里，根本就没有出过门！” 孙一浩的否认，让秦娟确定了监控录像上的人就是他，同时也确定了这家伙在隐瞒什么！ “看来孙先生是不打算老实交代了。既然这样，就请你陪我们走一趟吧。”说着，秦娟抬手一挥，两个同事朝孙一浩一左一右走了上来。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想要抓我回去？你们没有这个权利抓人！”孙一浩声音拉高了几分。 已经侧过身的秦娟，回头看向他，冷冷丢过来一句，“孙先生，我想你弄错了，我们只是要你配合 我们调查。至于抓人，如果你真的是杀人凶手，到时自然会有逮捕令的。” 说完这话，秦娟转身往外走去。而两个同事也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其中一人，对孙一浩做了个请的手势。至于孙一浩如果拒绝会是怎样的情况，那就得等他敢拒绝才会知道了…… “秦队，我们这样把人带回去，就行了吗？” 回到车上，与秦娟坐同一车的一个同事忍不住问道。 跟着秦娟过来，要说做的事情，还真不多。从下车到重新上车，整个过程就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而且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发现。就这样回去的话，对于案件的调查，明显没有任何帮助。 “让另一车同事将孙一浩先带回，至于我们……去孙一浩住处看下。” 从察觉孙一浩有问题起，秦娟就没打算这样轻易回去。 既然办公室没有任何发现，那就去他的住处看看。只要真的有问题，就不信找不到证据出来！ “明白了！” 随着同事这回答，车子重新发动，朝孙一浩住处过去…… 在秦娟往孙一浩住处过去的同时，刘成这边，已经完成了对孙莉的提问。 “也就 是说，昨晚上你在孙一浩那里过夜？”刘成说这话时，眉头挑了起来。 关于孙莉为什么会在孙一浩那儿过夜，刘成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如果孙一浩全程与孙莉在一起，那孙一浩怎么可能出现在了李恒小区的监控里面？ “对的。昨晚孙一浩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孙莉的脸上还带着些许尴尬。 也是，一个刚死了老公的女人，却在第二晚去另一个男人家过夜，这种事情算不上违法，可于道德上来说，终究不是好事。 “整个晚上他都陪着你？中间没有过离开？”刘成再一次确认。 “这个……”孙莉迟疑了片刻，“在我睡着前，他的确一直都陪着我的。” 睡着前？ 刘成抓到了孙莉话中关键，“你大概是几点睡的？” “十点左右吧。因为心情不太好，所以我很早就睡了。” 孙莉的回答，让刘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十点左右，也就是说在孙莉睡着之后，孙一浩有没有离开，她并不清楚。而李恒遭到枪击的时间，是临近十二点的时候，这个时间点，完全足够孙一浩过来了。 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小区监控中，会出现他的身影。 第14章 拿下孙一浩 结束了与孙莉的谈话，刘成并没有着急让她离开，而是给她安排了一个休息间，以及一名属下看着。 在孙一浩还没有带回来之前，他自然要先将孙莉给盯紧才行。 安置好孙莉后，刘成回到自己办公室，第一时间联系上了秦娟。 “有什么发现吗？”刘成抢先一步问道。 “还没有。”秦娟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孙一浩确实有在隐瞒什么。我已经让人先将他带回去了，现在我正往他的住处过去。” “哦？你觉得他会在自己住处留下线索？” 对于这种可能，刘成还是抱有不确定的。毕竟，任何一个嫌疑犯，都不可能蠢到在自己的住处留下作案的线索。 “正常情况肯定是不会，但是孙一浩却不好说。” “为什么这样觉得？”秦娟这话，让刘成有些没明白过来。 “我认为孙一浩不是凶手。” 孙一浩不是凶手？！ 秦娟这话让刘成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知道，秦娟会这样想肯定是有她的想法在里面。果然，都不用他追问，秦娟已经是继续说了下去。 “孙一浩却是有在隐瞒着什么，但是他隐瞒的方式太过拙劣了，几乎可以说 是一眼就能看穿。如果他是凶手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 “确实。”刘成微微点头。 如果一个人连隐瞒点东西都做不到，那他哪来的勇气去做行凶之事？怕不是一回头就全部写在脸上，分分钟就被关进去了。 “所以，我认为孙一浩不是凶手，但他手上可能握有与案件相关的线索。” “你觉得从他身上能有线索？”刘成略有意外。 “对。”秦娟果断应道，“因为他昨晚出现在了李恒的小区。如果说他不是凶手，那么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而且，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他根本不知道李恒的小区在什么地方。” 孙一浩这话，是不是真的，秦娟持有保留。但如果是真的，那孙一浩会出现在小区的原因，就尤为耐人寻味了。 “我明白了，等会孙一浩到了，我会亲自对他进行审问。至于他的住处，你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联系我就行了。” 到这里，刘成已经是明白了秦娟的意思。随后，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很快就挂掉了电话。 秦娟刚把手机收起，前方已经是看到了孙一浩的小区。 作为田丰公司的二把手， 孙一浩住的也是高档下去，小区大门有专门的保安看守。因此，秦娟等人并不能直接开车进去。 但这却正好给了秦娟与小区保安接触的机会。 直奔孙一浩的住处，她可不是单纯就要检查他的住处。小区的监控视频，也是相当重要的证据。如果能找到昨晚孙一浩离开小区的片段，那么孙一浩还能继续坚持自己没有外出吗？ “你是说，昨晚上十点左右，孙一浩有出去过？出去了大概多久的时间！” 与保安接触不到五分钟，秦娟便有了关键的发现。 “额……回来的时候好像是差不多十二点了。具体时间我也记不得太清楚，不过监控录像应该是有记录的。” 保安的回答，让秦娟眼睛一亮，当即安排一名同事留下，与保安对接监控录像的事情。至于她自己，则是与小区管理联系，准备进入孙一浩家里进行调查。 她有种预感，自己这次肯定能够有所发现…… 不多时，小区管理打开了孙一浩的家门，秦娟等人迅速进入展开调查。 近两百平米的屋子，摆放的东西并不多，房间也一共就那么几个，看来进行检查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 秦娟对身后 两名同事点头，两人当即散开来进行搜索。而秦娟则是环视了屋子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看似书房的房间上。 没有犹豫，秦娟朝那房间过去，令她没想到的是，房门居然是上了锁的。她当即朝小区管理看过去。 “警官，我们这里只有大门的钥匙，至于房间的钥匙，除非户主自愿给我们，否则我们是不可能会有的。” 小区管理这话，显然他并没有这房间的钥匙。 秦娟眉头微皱，转头朝其他地方看去，整个屋子的房间，哪怕是孙一浩的房间，都没有上锁，唯独这一扇门锁上。 有问题？ 秦娟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正常情况，个人房间是大多数人优先上锁的地方，可孙一浩偏偏放着房间不锁，将一个书房给锁起来。 “找一个开锁师傅过来，我需要进到里面调查。” 面对秦娟的要求，小区管理如何敢去拒绝？自然是掏出手机联系开锁师傅……二十分钟不到，开锁师傅来了，在秦娟的注视下，他趴在了书房门上。 咔！ 一声轻响，锁被打开了。 开锁师傅让开后，秦娟第一时间推门而入。进到房间内的瞬间，她的目光就落在了书桌上，而摆 放在上面的东西，让她的眼睛瞬间半眯了起来。 ‘这东西，怎么会在孙一浩手上？’ …… 视线回到警局这边。 孙一浩已经被带回到警局，直接安排到了审讯室。 不过，刘成并没有第一时间对他进行审问，而是想着等一等秦娟的电话。 如果秦娟那边有了发现，那么对孙一浩的审问，将会变得更加容易。 “局长，孙一浩一直喊着要见他的律师，说我们不能这样对他。” 刘成还在等着电话，一名下属跑过来，面色有些为难。 孙一浩毕竟还是有点经济实力的，接触的人也不少，对于这方面自然多多少少有所认知。 “不着急，再等等。”刘成淡定摆手。 随便孙一浩去喊，只要他昨晚有去过李恒的小区，别说他要找律师，就是找一个律师团，都得老老实实的配合调查！ 刘成话音刚落，他的手机恰逢其时的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号码，正是秦娟的！ “有发现了。根据小区保安说的，昨晚孙一浩于十点左右离开小区，然后在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回来。另外，我还在他的书房内找到了……” 秦娟最后说出的那话，让刘成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第15章 令人费解的做法 嘎吱——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刘成走了进来。 “我见我的律师！你们无权直接将我扣押！”看到有人进来，孙一浩立马起身大喊。 刘成没有理会他，淡定的看了他一眼，坐在他的对面。 “孙先生，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将你带过来的原因。”刘成淡定开口。 然而孙一浩却是大声否认，“我哪里知道你们带我过来的原因，说什么我有嫌疑。我哪里的嫌疑！” 孙一浩这样的反应，落在刘成眼中，更像是想要掩饰自己的慌张。 “是吗？既然孙先生还不清楚我们带你过来的原因，那我就先跟你把这事给说清楚吧。”刘成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不带丝毫波动。 “孙先生，根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证据，我们怀疑你跟王永元的死有直接的关系。” “胡说！我根本就没有杀王永元！你们这是在污蔑我！”孙一浩大声反驳，可脸上的紧张之色却越发明显。 刘成轻哼一声，“是吗？那为什么昨晚上你会出现在李恒的小区？还有，根据我们对你的调查，你与王永元的妻子存在不正常的关系，这部分你能否认吗？” “李恒住在哪个小区，我根 本不知道。至于我跟莉姐，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说到孙莉，孙一浩的情绪意外的平复了不少下来。 如此反应，倒是让刘成有些好奇他与孙莉的关系是怎么一回事。但，眼下可不是八卦这种事情的时候。 “你不知道李恒在哪个小区？那么为什么小区的监控录像会有你的身影？还有，我们已经跟你小区的保安确认过，昨晚十点不到，你确实离开了小区，快要十二点的时候才回来。那么……你可以告诉我，这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去了什么地方吗？” 这一问，让孙一浩的表情瞬间僵住。 “我……我就是去见个客户，难道这种事情还要跟你们做汇报吗？” 孙一浩的回答，让刘成笑了起来，“见客户，自然不需要跟我们汇报。可见客户却能捡到王永元的公文包，这事就不对了吧？” 刘成这话说完，孙一浩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惨白，“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等等！你们去了我家！？该死的！你们哪来的搜查我家的权利！我要起诉……” “嘭！” 孙一浩话未说完，刘成猛地拍桌起身，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凌厉。 “孙一浩，你以为自己还有起诉的余地？在你家找到死者丢掉的公文包，如果你不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完全可以认定你就是杀害王永元的凶手！” 这话让孙一浩张大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几秒后，他往后一跌，瘫坐在椅子上。 见他这样，刘成重新坐了下来，“说吧，王永元的公文包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孙一浩保持沉默，表情连着变化了好几次，最后苦笑一声，开口了，“如果我说是捡来的，你们会信吗？” 捡来的？ 刘成皱了下眉头，这个回答可不是他想要的。 “从哪里捡的，怎么捡的，还有你为什么能捡到，给我详细说清楚了。”刘成声音大了三分。 听完他的问题，孙一浩脸上泛起回忆之色，而刘成也不着急，给他时间，静待回答。 “昨天晚上，我本来是打算陪莉姐的，王永元的死，其实她是相当难过的。”孙一浩终于开口了，“可就在快十点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家伙告诉我，想要王永元的公文包，就到他指定的地方去。然后，对方就挂了电话，跟着我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你就是 顺着那条信息去的李恒所在的小区？”刘成挑眉问道。 孙一浩这说法，听着给人的感觉就很不真实。但刘成却不会这样认为，越是不真实的说法，往往到最后，越可能就是事实。 “我不知道我去的地方是不是李恒的小区，但是我的确在对方说的地方，找到了王永元的公文包。”说到这里，孙一浩似乎有些急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给逃了出来，“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我这里还有昨天收到的短信。” 只见孙一浩在手机上迅速滑动了几下，随后朝刘成递了过来。刘成自然是顺势接过，屏幕上显示的果然是李恒所在小区的地址。 但，让刘成在意的是，这上面的地址，不只是小区那么简单，已经是详细到小区具体哪个位置，甚至给到了小区标志性的广场。 如此详细的位置，这里面可就耐人寻味了。 “对方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刘成继续问道。 “你翻一下昨天晚上差不多十点的时候，就那么一个电话。” 孙一浩这会回答得倒是很快，刘成照他说的，翻到了昨晚十点的通讯纪录，的确有一个号码。只是……这个号码，却不是正常的 号码。 篡改过的号码？ 刘成心中一凝，从这一点来看，联系孙一浩的家伙，很大可能就是杀害王永元的凶手。 只是，对方为什么要特地将王永元的公文包转到孙一浩手上？单纯为了迷惑他们的调查？那对方的操作也未免太过拙劣了。 ‘还是说，对方有别的目的在里面？’ 刘成心中皱眉，隐隐觉得对方的目的可能没那么简单。 “既然是别人联系你过去的，那你为什么拿到王永元的公文包，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警方，而是自己给藏起来了。”暂停思索，刘成再次看向孙一浩。 “我……我……”孙一浩语塞说不出话来。 刘成曲指扣了两下桌子，意思不言而喻。 “王永元的公文包里面，有很多公司的计划书，我是想着将这些东西给复印下来后，再交给你们的。”孙一浩支支吾吾说道，“刘局长，我真的不是杀害王永元的凶手，虽然因为莉姐的事情，我心里有过让他去死的念头，但要让我真的去杀人，我哪里有那样的胆子。” “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刘成应了一句，“不过，你私藏案件证物，等破了案件，我们会对你做相应的处罚。” 第16章 一瞬间的联想 “我……这……” 听道刘成这话，孙一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老老实实的低下了脑袋。 不过，审讯可还没有结束。弄清楚公文包的来历，不过是其中一项，除此之外，刘成还需要确定孙一浩与袭击李恒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刘成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围绕小区当晚出现的枪声，以及孙一浩在找到公文的时候，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个……放公文包的那个地方，挺角落的，我拿走的时候，也没看到旁边有人。而且，这种事情，我那时候哪里还能注意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孙一浩这话语气十分尴尬。但这样的反应，的确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那你有没有听到枪声，或者是玻璃碎掉的声音。”刘成继续问道。 一整面阳台玻璃碎开，这样的动静，怕是整个小区的人都能听到，没可能孙一浩听不到。 “这个有的。”孙一浩立马点头，“当时我还被吓了一跳，但我也没想太多，拿着公文包就赶紧离开了。” 听到这话，刘成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孙一浩拿到公文包的时候，正好是李恒遭到袭击 的时候。 见刘成没了声音，孙一浩赶紧又道，“刘局长，私藏公文包的事情，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王永元的死，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算，是我们进行调查之后才能得出结论的，现在，你就先待在警局不要乱动，等查清楚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再来讨论接下去的事情。” 说完这话，刘成起身准备离开。 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剩下的交给其他人来负责就行。 正好是刘成走出来的时候，秦娟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都不用等秦娟开口，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秦娟手上拿着的公文包。 “已经问完了，孙一浩会有这个公文包，是昨天晚上有人打电话让他过去拿的。至于对方是谁，我看了那个号码，明显是篡改过的虚拟号，想要追踪对方，怕是很难。” 刘成走上前，将审问的结果与秦娟简单说了一下。 “这么说，是凶手联系的他？”秦娟的想法显然与刘成一样，认为是凶手联系的孙一浩。 至于说目的？混淆视听是最直白的一个目的，至于还有没有别的目的在里面，没有更多信息的情况下 ，自然做不出来更多的推测。 “对了，关于这个公文包，回来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点。” 秦娟这话勾起了刘成的好奇，但他没有追问，等着秦娟继续说下去。 “按照孙莉说的，这个公文包王永元是随身携带的，那么……他与李恒喝酒的时候，会不会带上这个公文包？公文包又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是在喝酒的时候，还是在回来酒店的时候。” 秦娟提出的疑点，刘成第一时间就明白她是对李恒再次产生了怀疑。 “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要将两个当事人给找过来问一下就行了。”刘成竖起食指，很是干脆的说出这话来。 他的提议，秦娟选择了默认。之后，两人没有浪费时间，让人联系李恒与张展过来。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 “秦队，那个张展联系不上，打电话过去，没人接。”负责联系两人的同事，跑过来向秦娟汇报。 “没人接！？”秦娟与刘成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个张展也开始出现问题了。我现在就带人去找他，刘局，你负责李恒这边。” 留下这话，秦娟没有丝毫的耽误，再次跨出警局的大门。 目送 秦娟离开，刘成看向那汇报的同事，“李恒呢？有联系上吗？” “联系上了，已经有同事过去带他过来了。” “好，一会让他到接待室等我。”刘成的命令，下属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等着那名下属离开，刘成拿着王永元的公文包，往检验科过去。趁着中间这点时间，先看看能不能从这公文包上面有所发现…… “最后一次有张展的信息是什么时候？” 车上，秦娟询问着关于张展的信息。根据酒店那边的反馈，张展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去酒店上班，至于他去了什么地方，酒店这边也不清楚。 “去张展的住处。” 既然酒店没有张展的信息，秦娟就直奔张展的住处。 张展的住处，实际就隔着酒店不到三条街。然而，当秦娟找到地方后，房间内却没有张展的身影。 “秦队，在房间里找到了张展的手机。”散开来的同事，翻出来一把手机，上面显示的未接电话，正是前不久局里打过来的。 秦娟接过手机，翻了翻电话记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看样子，跟联系孙一浩的人，应该不是他。’秦娟在心中这般想着。 来之前 ，她有过张展会是跟孙一浩联系的人的猜测。但现在看来，这个猜测应该是错误的。可令她感到疑惑的是，既然不是张展联系的孙一浩，那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搞消失呢？ “秦队，有新发现！” 就在这时，厨房内传出来另一个同事的声音。秦娟当即往厨房过去，刚一进来，迎面就看到那同事手上提着一把长枪。 “这是……气枪！？” 秦娟微微一愣：张展怎么会有一把气枪？ ‘等等！’ 猛地一瞬，秦娟的瞳孔剧烈一缩，脑海中仿佛有一股电流瞬间通过，然后，这几天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在这瞬间产生了一个合理的联系。 ‘不对！还需要一个更关键有力的线索才行！’ 秦娟低头陷入思索当中。她已经隐隐意识到王永元死亡的真正原因了，可想要确定谁是凶手，还需要一个更有力的证据才行。 “联系交管局，让他们帮忙锁定张展的位置，一旦有发现，第一时间将他带回去！” 暂停思索，秦娟下达了新的命令后，转身往外面走去。 接下来，她要去现场寻找新的证据！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那现场必然会有相对应的线索存在！ 第17章 遗漏掉的关键线索 接待室内，刘成与李恒对视而坐。 “警官，你们找我过来，是还有什么事要问吗？”李恒看着并不紧张，主动询问刘成找他过来的目的。 李恒的淡定，倒是让刘成看他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意外。不过，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的。 “找你过来，确实是有点事想要再问问你。”刘成顿了一下，“王永元在找你喝酒的时候，他身上有没有带着公文包。” “有的。”李恒回答得挺快。 “那么你们喝酒完后，这个公文包，王永元有带走是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李恒回答依然不慢，可给出的答案，就不是刘成想要的了。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警官，你也知道，我是跟王大哥喝酒的。喝完后，我自己也是迷迷糊糊的，哪里还会注意公文包有没有带走呢？”不等刘成追问，李恒自觉给出了解释。 “也就是说，关于王永元的公文包，从你们喝酒完之后，你就不知道这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是吗？” 刘成说这话的时候，放慢了语速，目光直直的落在李恒脸上，不漏掉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可令他意外的是，李恒 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变化，就那样点着头，算作是回答。 “公文包的话，有可能当时落在了酒店，要不可以去问问酒店，看他们有没有看到。”李恒很配合的说出来一种可能。 刘成眉头略微挑了下，“酒店那边我们已经问过了，按照他们的说法，王永元的公文包并没有落在他们那边。也就是说，你们离开时候是有一并带走的。” “李先生，还请你在仔细回忆下，这个公文包，到底是谁带走的。” 话说完，刘成抬手轻轻叩打起了桌子。带有节奏的声音，是审讯中常用的一种手段，如果被问者心中有鬼，就很容易受到这声音的干扰，从而开始变得不集中，进而暴露出马脚来。 但李恒在听完刘成这话后，却是摆出一副认真回忆的表情，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警官，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当时我跟王大哥喝了太多酒了。” 几秒后，李恒露出一抹无奈之色，“不过，现场一起的还有我的助理，要不把他找过来问问看？” 李恒的助理？ 这一说，刘成才反应过来，他们还真就把刘成这个助理给漏掉了。这人可是王永元回 到酒店中途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如果这中间有发生过什么，他肯定不会没有印象的。 无需犹豫，刘成当即就让李恒联系他的助理过来…… 另一边，秦娟已经到了酒店这边。 王永元的房间因为案件还没有完结，所以目前还处于封锁的状态。连带着的，隔壁李恒待过的房间也跟着暂时封锁。 这种情况下，只要里面还留有线索，消失的概率是无限接近于零的。 秦娟先推开了王永元的房间。王永元的随身物品已经全部被带回去警局，所以房间里给人的第一感觉，反而是显得有些空旷冷清。但反过来一说，没有这些东西，有些线索反而更容易被发现。 往里走了两步，秦娟就停了下来，扫视了一圈房间后，目光最后落在了王永元当时躺的床铺。 ‘根据现场情况，他当时是趴在床上的。然后……结合陈咚咚所说的伤痕，那么……’ 秦娟本能的脑补出了王永元躺床上的画面，跟着的，她标注出了王永元身上的那个伤痕。按陈咚咚说的，造成伤痕的方向，是从右往左，斜着打在王永元身上。 想到这里，秦娟走到床边，然后转身顺着 王永元伤痕可能袭来的方向看去。而出现在她视线中的，赫然是房间门。 看到房门的一刻，秦娟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但是，她只是迟疑了几秒，便走到房门，一把将房门给关上。伴随这一动作，房门后面的墙壁，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 仔细回想，当时他们展开调查的时候，确实没有人注意到房门后面这一小块地方。 会有这样的情况，并非意外。因为，酒店房门的设计，是那种开门后就几乎贴在墙壁上的，留有的空隙是相当之小的。在加上现场本就是完美的密室环境，就更加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么一小块地方。 但……当秦娟仔细观察了这一小块地方后，她还真的有了发现。 白色的墙壁上，竟然有个略微发灰的小点，并且还有少许的凹陷趋势。 秦娟戴上随身携带的手套，伸手碰了碰，很软，而且随着她手指的触碰，有少许的碎末掉了出来。 “这是……石灰粉？”秦娟将碎末放在指间碾了碾，那令她觉得熟悉的味道，一下就分辨出这是什么东西。 可好端端的，为什么门后面的墙壁，会有石灰粉存在呢？ 脑海中刚冒出 来这样的疑问，秦娟紧跟着拿出钥匙，开始清除墙壁上的这一处石灰粉。令人没想到的是，墙壁已经给她掏出来一个小洞，石灰粉却依然还没有到头。 秦娟停了下来，跟着，她来到了门后墙壁的隔壁房间，也就是李恒待过的616号房间。 “房门后面所对应的位置……” 秦娟自语着这么一句，很快锁定在了电视机边上的微波炉。上前将微波炉给挪开，后面的墙壁，也发现了相同的石灰粉痕迹。 继续用上钥匙。这一次，秦娟没有用掉太多时间，石灰粉就被处理干净。也就是这时，一个完整的小洞出现在她面前。透过这个小洞看去，对应的方向，赫然就是隔壁房间的床铺！ “果然，王永元就是在房间内被人谋杀的。” 到这里，秦娟真正肯定了自己的的推测。跟着，她托着下巴再次思索起来。 “不够。知道这个还远远不够！必须得有更关键的信息才行！”一边自语着，秦娟皱眉再次凝思。 她的眼角余光，不时从墙上的小洞扫过。足足过了一分钟，她的眼中再次有一道亮光闪过。 ‘这个小洞，不就是再给提示新的线索吗？’ 第18章 揭开真相 警方的传唤，李恒的助理很快就到过来了。然而，从他口中，刘成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根据助理的回答，当时他也没有注意王永元离开时是否有带着公文包。 得不到答案，公文包究竟落在谁的手中，就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谜题。 刘成面色凝重，却也不得不让李恒与他的助理先行回去。毕竟，李恒现在只是有所嫌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问题，哪怕是刘成，也没有权利将他留在警局的。 “对了，警官，我明天可能需要出一趟远门。你看我这时候可以去吗？” 李恒要出远门？ 刘成有些意外，这家伙可真是会选时候。 “其实就是出一趟差，可能需要三五天的时间。” 三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眼下王永元身死才刚过去不到三天，李恒就要外出，这可不符合他们正常调查的流程。 但……还是那个情况，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李恒与王永元的死有直接关系，这种情况下，刘成是没有任何权利去限制他的正常出行的。 “二十四小时电话保持开机，我们随时可能会联系你。” 好一会，刘成说出这话 来。 “警官放心，只要你们需要我配合，我肯定会第一时间过来的。”李恒连声保证，脸上还带上了一抹笑容出来。 看着李恒脸上的笑容，刘成总有种怪怪的感觉。要不是这家伙相当的配合，他真觉得王永元的死肯定与他有关…… 在刘成的目送下，李恒带着自己的助理就要走出去警局。就在这时候，迎面秦娟正好是回来了！ “李先生，还真是刚好，我正想要找你呢。”秦娟脸上挂着抹自信的浅笑。 这一笑，让李恒微微一愣，“秦队长找我有事？” “对的。不过先不着急说事，我还需要在找几个人过来。” 秦娟这话，不仅是李恒更是疑惑，连着刘成都不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刘成却意识到了，那就是秦娟肯定又有什么发现！而且，极可能是相当关键的那种发现！ 于是，刘成没有去开口追问，而是放着让秦娟自己去做。 “刘局，孙一浩和孙莉还在局里吗？”暂且将李恒放在一旁，秦娟走到刘成面前问道。 “在，要将他们带过来？”刘成问这话的时候，心里对自己的猜测越发的肯定的。 秦娟点头 ，“将他们都带到接待室吧。另外，李先生，也请你跟你的助理，过去接待室等一下我。” 说完这话，秦娟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李恒，目光淡定，乍一看没有包含任何东西在里面，可就是这样的目光，却是让李恒的眼中闪过一抹紧张。 “既然秦队长这么说，那我当然是要配合的。”李恒边说着，转身往接待室又走了回去。 很快，在刘成的安排下，孙一浩与孙莉都被带到了接待室。两人进来的时候，刘成、秦娟，还有李恒与他的助理，都已经是坐在里面了。 孙莉与孙一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疑惑。可现场这气氛，两人也不敢多说什么，默默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好了，现在人已经到齐了，我们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秦娟一句开始，让在场除了刘成外的几人，全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秦队长，你这是准备说什么事呢？”李恒忍不住率先问道。 秦娟看了他一眼，扬了扬嘴角，“接下来，我将要与大家说的，是关于王永元如何被谋害的事情。” “什么！？”秦娟这话，孙莉猛地起身，语气 激动，“你找到杀害我老公的凶手了？” “孙女士，请不要激动，关于凶手，我目前还不太确定，但我想，等我将已经知道的东西都说完后，或许就能得出凶手是谁了。” 说到这里，秦娟的目光从在场的几人身上一一扫过，眼中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可这几人的反应，却是各有不同。 刘成的眉头早已经挑起来一边，秦娟居然真的找到了关键线索，虽然刚才就有猜到这种可能，可真正听到秦娟这样说，还是有些意外的。尤其是秦娟最后那句话…… 说完之后，或许就能将凶手给找出来？这怕不是找到关键线索那么简单。 想到这，刘成目光也从在场的几人身上扫过。这其中，孙莉的表情很是激动，而孙一浩的表情显得有些负责，李恒则是表情稍显古怪，至于那个助理，却是显得有些紧张。 这样看下来，似乎只有孙莉是最后没有嫌疑。其他三人，或多或少都透露出些许问题来。 “秦队长，您准备要说什么，还是赶紧跟我们大家说吧。关于王大哥的死，我们大家也是相当在意的，尤其是我，我可是差点也被凶手给杀掉的 。” 李恒再次开口，一句话不见表示自己在意王永元的死，也再次强调了他可能是遭到凶手攻击的人。 “关于李先生遭到袭击的事情，我们等下再说。我们先说说王永元是如何死在酒店房间里的。” 嗯！？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的反应再次有了变化。尤其是刘成，更是睁大了眼睛。 秦娟已经确定了王永元就是死在酒店房间的？ 虽说这样的猜想，在刘成心中本就有相当大的可能，可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这也就是一种可能。 然而，秦娟眼下的语气，明显是肯定了王永元就是死在房间内的味道。 ‘看来，凶手怕是已经被她给锁定了。’ 刘成冒出这般想法，心中不由一松，索性往后靠在椅子上，静待秦娟继续说下去。 “秦队长，王大哥真的是死在房间里的？可当时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又是李恒开口。 几人当众，说话最多的就是他。至于是不是单纯关心王永元的死，这可就不得而知了。 秦娟这次没有看向李恒，而是继续说道，“当时的确是没有任何发现，但就在刚才，我已经找到了验证这一点的证据。” 第19章 你就是凶手！ ‘证据’二字一出，李恒愣了愣。倒是孙莉开口追问。 “警官，是什么证据，还请你赶快告诉我们吧！” 事关自己老公的死，孙莉的表现可以说十分正常。不过，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对于王永元的感情，似乎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糟糕…… “首先，几位需要知道一点，王永元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的后背遭到了某种攻击，致使内脏受损，随后在酒精的影响下，在熟睡中死掉。” 秦娟这话，又是让在场的几人脸色变化各不相同。 “秦队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还是说得直白一点吧。你这样，我们完全听不明白啊。”李恒再次开口。 而他这话，很明显的获得了其他几人的赞同。 “不用着急，整个事件的过程，我会一点点的跟你们解释清楚的。现在，我们先从王永元当天的形成开始回顾。”秦娟顿了下，“当天下午，王永元应约与李先生喝酒，一直到临近八点的时候，才从饭店离开，回到酒店这边。” “同一时刻，在两人回到酒店的时候，正好与大堂经理张展遇上，随后李先生在张展的帮助下，将王永元送回到他入住的61 5号房间，然后李先生在隔壁616号房间住下，熬夜喝酒看球赛。” “是这样子没错吧？李先生。”秦娟说到这里，朝李恒看了过去。 “对的。”李恒立马点头，“当时我整晚都在看球赛，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那大堂经理把我叫醒，之后我和他一起发现王大哥死在床上的情况，并且第一时间报的警。” 李恒很自觉的将事情的后续给说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些紧张，他的语速变快了些许。 然而，就在李恒说完这话的那一刻，秦娟面色一正，忽的拉高了声音。 “你在说谎！” 一句话，李恒愣住了，刘成也愣住了。 李恒在说谎？ “秦队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在说谎，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我的确一整晚都待在房间里，不仅大堂经理可以给我证明，就是走廊上的监控也可以证明我一直没有出过房间。” 李恒急忙出声反驳。可就在他刚说完这话，秦娟陡然拔高了音量。 “你确实一整晚都待在房间里没错，但是，你并非一整晚都在看球赛。所谓的看球赛，不过是你为了给自己杀害王永元找的一个不在场证明吧 。” 李恒杀害的王永元！？ 瞬间，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李恒的身上。 孙一浩与孙莉脸上带着诧异与不解，而刘成则是半眯着眼，右手托着下巴，开始在脑海中梳理着秦娟说出这话的依据会是什么。 但李恒的反应就不是这样了。在听到秦娟这话，他先是愣了过去，紧跟着立马拍桌起身，连声大呼，“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杀害王大哥！我可是跟着王大哥一起喝酒喝到醉掉，之后我还自己在房间里有喝了一箱。喝了这么多酒下去，我就算酒量再好，也一样会醉的！” 李恒这话，乍听之下的确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一个喝醉了的人，怎么可能还有能力去杀害别人？更不用说，还是在那种完美的密室条件下。 “我说了，这些都不过是你为了隐瞒自己杀害王永元所做的布置。” 似乎早已预料到李恒的反应，秦娟表情淡定的说道。 “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的王大哥！如果没有，秦队长，我完全可以控告你诽谤我！”李恒面色涨红。 秦娟看着他，轻笑了一声，“想要证据？不用这么着急，我说了，我会一点点 将整个案件的过程都复述出来的。” 看到秦娟脸上的自信，李恒的脸色连连变幻，张口还想要再说什么，却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见李恒不出声，秦娟继续说了下去，“王永元死在床上，根据现场的情况，乍一看完全就是个封闭的空间，没有任何闯入者行凶的痕迹。可实际上，所谓的封闭，不过是因为凶手攻击王永元的方式，只需要一个三公分不到的小洞。” ‘小洞’二字落下，李恒的表情瞬间大变，瞪大双眼看向秦娟，一脸的惊慌没有丝毫的掩饰。 “一开始，我们以为王永元是在回到酒店之前，遭到了攻击，从而导致身上落下伤痕。”秦娟顿了下，“但实际上，那个伤痕，是在他躺在床上后，凶手谋害他所造成的痕迹。而造成这个痕迹的凶器……” “李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气枪对吧？” 秦娟再次将目光转到李恒身上，其他人也同样将视线集中过来。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的李恒，没有了声音，神情复杂的低着头，就仿佛是默认了秦娟这话一般。 “真……真的是你杀了我老公！？”孙莉颤声说道，难以置 信的看向李恒。 在她看来，李恒应该是自己老公的朋友，两人这些年不知合作过多少次。怎么想，他都没有理由去谋害自己老公才对的！ 然而……李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当天晚上，你将王永元送回酒店，并顺势入住到他隔壁的房间。然后为了让自己更容易摆脱嫌疑，你特地让大堂经理给你准备啤酒和零食，给人一种你看了整晚球赛的感觉。可实际上，在你进到616号房间的时候，针对王永元的谋杀，就已经开始了！” 秦娟的声音到这里开始逐渐变冷，“在微波炉后面的墙壁上，我找到了一个小洞，这个小洞位于王永元房间门后，而它所对准的地方，正是王永元所躺的床铺。” “当天晚上，酒店这一层出现跳闸断电的情况。多数人都认为是显露老化造成，可实际上，那是你为了盖过自己开枪的声音，故意造成的！” “之后，你在完成谋杀，只要将小洞堵上，将气枪丢掉，就能够将整个犯罪的手法完美掩盖掉过去。然后只要有大堂经理充当证人，你被怀疑的可能，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李恒，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呢？” 第20章 不知悔改的犯罪者 秦娟说到这里，顿住了。在场多数人的目光则依然停留在李恒身上，等待着他开口。 是反驳否认？还是直接承认？ “说了这么多，这些不过都是你的猜测，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证据！微波炉后面的墙壁上有一个小洞怎么了？先不说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算知道了，你所谓的透过这个小洞用气枪杀人，根本就不现实！” 李恒说得没错，秦娟看似说了很多，也将整个事件有头有尾的讲解了一遍。可这中间，能够称得上是证据的，根本没有。 说李恒就是杀人凶手，可以说根本站不住脚。 但秦娟却是自信的笑了一声，“如果这是临时计划的，成功的可能自然很低。可如果你已经计划了很久呢？” 这话让李恒的脸色又是白了三分。 “在我发现那个小洞的时候，我特地跟让酒店翻查了615和616两个房间近一个月的入住纪录。有意思的是，这两个房间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被人给订了下来，而下单的人，正是你。” 秦娟说到这里，又是停了下来，朝李恒看过去。 “我预定两个房间怎么了？作为公司的财务组长，我本身就要负 责接待公司的合作伙伴，提前预定两个房间，不过是提前准备一下。”李恒依然还在反驳。 “的确，以你的身份，预订两个房间确实没有什么。可你能跟我解释下，为什么从你订下房间后的第二天开始，每天晚上八点左右，你都会进到616号房间将近两个小时？更碰巧的是，在那个礼拜内，615号房间的床单，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被打破的情况。” 关于这一点，是秦娟在调查两个房间入住情况时，通过保洁阿姨那边得到的。 对于一个常年在酒店内负责更换被褥的保洁阿姨，床单在没有人入住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出现破损，绝对会印象深刻！甚至，她还找出了其中一条还没有被丢掉的床单，让秦娟亲眼观察了一番。 以秦娟多年的经验，她一眼就判断出造成被单破损的，正是气枪之类造成的！ “我自己订的房间，进去看一下有什么不行的吗？还有，我也是受害者好吧！王大哥遇害的第二天晚上，我可是也遭到了枪击的！”李恒将自己败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还想要继续否认是吗？”秦娟的脸色淡漠，“你所谓的遭到袭击，不过是你自 导自演罢了。” “在我从酒店离开时，我又去了一躺你家。根据当时现场的请款，你所指的那个位置，根本不可能打得到阳台的玻璃。另外，如果对方是枪击的话，子弹呢？” “你不是说凶手用的是气枪？这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子弹！” “气枪确实不会有子弹。可你漏掉了一点，从院子到阳台，间距至少二十米，这个距离，气枪的威力是相当有限的，别说是杀人，能不能将阳台玻璃打碎都是个问题。” “能够让阳台玻璃碎成那样，唯一的可能，只能是近距离开枪！” 说到这里，秦娟停了一下，“另外，你房间放着的那些照片，上面正好有着你跟王永元打气枪的照片。很碰巧的是，照片上的气枪，正好和我们在张展家里找到的气枪一模一样！” 到这里，秦娟给出的证据已经是不少。虽然听起来，不少地方给人的感觉，都像是巧合，可当巧合太多，就不是单纯以巧合两个字就能解释得过去了。 而且，秦娟所说的这些，完全可以顺着找出更多的线索来。就比如那把气枪…… “秦队，你让我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这时，一名同事走进 来，将一份文件递到了秦娟手上。刘成的目光也跟着转到了这份文件上面。 不等他开口询问，秦娟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盯着李恒继续说道，“李恒，我已经调查过，你本身就是一家射击馆的会员，每周至少会去一次射击馆。但就在一个礼拜前，射击馆丢失了一把气枪，而那把气枪的编号，恰恰就是我们在张展家里找到的那一把。而更刚好的是，那把气枪是你在射击馆专门定制的！” 说完，秦娟将手中的文件丢到桌上，最上面带着两张照片，是两把一模一样的气枪。 李恒看向这两张照片，陷入沉默。 “当然，你依然可以继续坚持自己不是凶手，凭现在这些线索，想要百分百肯定你就是凶手，的确还差了一些。但你觉得自己又能否认多久？” 秦娟双手撑在桌上，“从我想明白整个作案手法开始，你已经彻底甩不开行凶嫌疑。” 到这，秦娟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就这么笔直地盯着李恒。 “没错，是我杀的王永元。” 终于，李恒再次开口，令人意外的是，他没有再去否认秦娟说的，而是直接承认了下来。 孙莉瞪大眼睛，颤抖的手指着李 恒，“你……你为什么要杀我老公！明明当初是他帮了你的！你怎么能……” “他就该死！”李恒粗暴的打断了孙莉，“帮我？他当初帮我不过是为了让我帮他促成跟一天集团的合作！” “这些年，我帮着他与一天集团不知做了多少合作，当初的那一笔钱，早就不知道赚回来几倍了！可偏偏，他就是不满足！只要一天集团有什么项目，第一时间就会让我想尽办法将项目弄到他的手上，如果我敢拒绝，他就威胁我还钱，否则就要向集团高层高发我！让他们开除我！” “什么狗屁好朋友？他不过是个贪婪的吸血鬼罢了！他就该死！” 李恒的表情一下变得狰狞而扭曲。 “这就是你杀害他的理由？简直可笑！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你居然因为这些，就剥夺了他的生命！”秦娟大声质问。 然而，李恒的脸上，却并未看到一丝的悔意。 “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自然会这样说。呵，反正，已经落在你手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屑的冷笑，令秦娟有股想要给李恒一拳的冲动。但终究，她还是忍了下来。 犯罪者，终将由法律制裁。 第1章 张展之死 ‘咔擦——’ 伴着一声手铐的轻响，李恒被带出接待室，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法律的审判。而作为一个杀人凶手，他所能获得的惩罚，必然会是最重的那一个。 “你还真是给了我个惊喜，不声不响的就将这案子给破了。” 将孙莉与孙一浩也带走做下一步记录后，刘成走到秦娟面前，脸上挂着一抹浅笑。 “只能算是运气好，刚好是从张展的家里找到了那把气枪给了我启示。”秦娟表情略显凝重。 不过，她这话却是没有说错。要不是因为气枪给了她启发，她还真未必能够联想到这种可能，进而在房间里找到新的线索。 可非要说，这其实也不能完全归咎于运气好。不漏掉任何一处细节，并且将这些细节连在一起进行思考，这才是一个刑事人员真正破案的关键所在。 “对了，张展呢？没找到这家伙吗？”刘成岔开话题。 秦娟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过去他住处的时候，就只找到那把气枪，至于人跑到什么地方，我让人另外进行调查了。” 如今案件已经事水落石出，有没有找到张展，对于结案没有任何的影响。他唯一 能发挥的作用，也就用来解释为什么那把气枪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至于他会不会是帮凶？秦娟觉得可能不大。 “有安排就行。这家伙，说不准是被追债的家伙给逼得躲了起来。” 刘成说得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关于张展的资料，就有欠债这一条。 这时候，一名同事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秦队，不好了！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 对方这话让两人皆是一愣，不解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出什么事了？”秦娟张口问道。 “刚接到有人报案，在郊区发现一具尸体。”那名同事说到这，表情变得相当的古怪，“根据过去现场的同事汇报，死者……是张展，” “什么！？”秦娟面露错愕，一旁的刘成也同样愣住。 张展被人杀了？怎么会这样！ “在哪里被杀的！现场有什么发现？”短暂的愣了一秒，秦娟当即回神，迅速追问对方具体情况。 “具体细节现场的同事还在作进一步调查。” 同事的回答，显然不足以用来回答秦娟的问题。秦娟与刘成对视，两人的眼中带着同样的疑惑：会是谁杀了张展？ 李恒 ？可能性明显不大，这家伙从自导自演遭到袭击之后，可以说一直都处于警方这边的监视之下，根本没有对张展行凶的可能。 “走吧！”刘成适时开口，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凝重起来。 不管内心有多大的疑惑，想要将其解开，就必须先过去现场一看究竟…… ‘咔嚓！咔擦！’ 张展的尸体边上，一名警员正再对现场做拍摄记录。镜头下的张展，仰面倒在地上，胸口被染红了一大片，鲜血已经呈现干涸的情况。 又是一辆警车停在边上，刘成与秦娟一左一右从车内下来。 “局长，秦队。” 两人的出现，一下将在场警员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 对着下属点头回应，刘成与秦娟穿过警戒线，来到了张展尸体前。 “胸口一枪毙命，这手法，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刘成的目光率先落在张展胸口处。 以他的眼力，一眼就分辨出张展是被人枪杀致死！ 秦娟没有接话，俯身蹲到尸体边上，目光最先落在的地方，与刘成一样也是胸口的枪击。 “从伤口的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二十四小时以内，凶手当时距离他大致在 十米到二十之间。不过……这个距离下，普通人很难做到一枪命中要害的。” 秦娟这话说得并没有错，十几米的距离，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做到一枪命中心脏，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尤其让秦娟在意的一点，张展的死亡表情，并没有太多的惊慌，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错愕，通过这一点，可以推断出，凶手是在张展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开的枪，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在临死之前露出那种表情来。 ‘难道又是黑杰克的组织干的这事？’ 秦娟心里冒出这般猜测。 普通人想要做到这样确实不容易，可要是换做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一丝难度。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黑杰克的人干的？”刘成开口，他与秦娟联想到了同一个地方。 “我认为可能性不大。” 令人意外的是，秦娟起身后，竟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 刘成就没有因为秦娟这话感到意外，仿佛他早就预料到秦娟会这样说一般。 “的确，以黑杰克现在的情况，就算他身后的组织神秘，也不见得有能力在这种时候，再做出什么动作来。” 刘成给出了一个解释来。 “不止是这样。”秦娟接过话头，“张展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酒店大堂经理，他跟黑杰克的组织可以说完全搭不上任何关系，好端端的，黑杰克没有理由让人对他动手。” 因为王永元的死，他们是调查过张展的。这个人除了欠了一大笔债之外，可以说没有任何令人在意的地方。哪怕是针对王永元的案件，从一开始他的嫌弃就是最低的那个存在。 可现在，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情况却发生了，最没有嫌疑的家伙，在凶手落网之时，忽然横死在郊外。 刘成托着下巴，点点头表示认同秦娟所说的话。 “周围有什么发现吗？”秦娟转身看向第一时间过来的同事。 “有发现一处脚印，但是很短。”同事给出回答的同时，抬手指向张展倒地前面对的方向，地面上果然有一道脚印清晰可见。 只是……如同事说的那样，脚印仅有短短的三五米，之后就因为地面的原因，断了线索。 秦娟脸色变得凝重，脚印的末端，明显是被人故意给清理掉，而且手法相当的专业，单凭肉眼而言，她甚至再也看不到任何一点有用的线索。 第2章 钓上来半截手臂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 这天中午，秦娟继续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屏幕上显示着的是张展遇害的各种图片。 三天时间下来，关于张展的死，迟迟没有任何发现。没有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这座城市也没有在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一切仿佛都因为张展的死而暂时陷入到平静。 然而，暴风雨降临的前夕，恰恰就是最平静的时候。 秦娟总觉得张展的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所以，对这事，她始终没有松懈下神经。 咚咚咚！ 一个敲桌子的声音，打断了秦娟的思路，抬头看去，是刘成。 “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先停下来吧。”刘成开口说道。 刚处理完王永元的事情，紧跟着就又是张展的死，连着两条人命，已经是让警局的人连轴转动整整一个礼拜。如今的警局，给人的气息都带着一抹紧张，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压抑起来。 “我不饿，等会再吃。”秦娟重新看向屏幕，手指再次在键盘上敲起来。 可她刚敲了没几下，刘成抬手横在了她与电脑屏幕之间。 “你觉得不饿，不过是因为你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想吃饭的念头。可实际上 ，到了饭点，正常人没有谁不会饿的。”刘成缓缓说道。关于这种情况，他在前几天已经是亲身体会到了。并且，那时候还是秦娟告诉了他这么个道理。只不过他没想到，这才过去三天，居然轮到他反过来告诉秦娟这个道理。 听到刘成这话，秦娟长呼了一口气，收回手起身，“刘局，我看你可不像是会懂这种事情的人。” “本来的确是不懂的，只不过正好被你给教会了。”刘成耸了耸肩，调侃说道。 他这么一说，秦娟微微一笑，绷紧的神经都不由松了下来，一时间身体俨然一阵轻松。 两人没有再讨论案子，并肩迈步往食堂过去…… 紫荆公园，是这片园区环境最好的公园，周边的民众，每天都会来到这里面散步。除开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外，还可以顺着横穿整个公园的小河，欣赏下河边风景。也因为有这条小河的存在，不时会钓鱼人再次下杆垂钓——虽然每次钓上来鱼，他们都会自觉选择放回去河里。 这天，快要四点的时候，阳光已经是过了最毒辣的阶段，一位经常在公园内垂钓的老人，来到自己常待的地方，如同往常那般 下了肝，随后就坐在下凳子上，撑着下巴在微风中等着鱼儿上杆。 转眼就将近五分钟的时间过去，老人闭着眼睛，仿佛是睡了过去。会这样本是正常，毕竟小河中虽然有鱼，但咬钩的概率并不大，更多时候是坐上一下午，都钓不到一条鱼。 然而，对那些热衷垂钓的老人来说，他们依旧是乐此不疲的来此下杆。 “叮铃铃——” 令人意外的是，又过去不到三分钟，挂在鱼竿上的铃铛响忽然响了。 有鱼上钩了！？ 听到铃铛声的瞬间，老人瞬间来了精神，熟练的握住鱼竿，下一秒猛地发力，一把将鱼竿给提了起来。 阳光下，鱼钩上挂着的东西，足有一巴掌宽，大半个手臂长！ 大鱼啊！ 尽管还没看清楚钓上来的是什么鱼，可老者已经是内心火热不已！ 钓上来这么大一条鱼，往后自己在那些个老伙计面前，不得倍有面子？ 可就在老人正是兴奋的时候，随着鱼钩上的东西被他看清，他的脸色在一秒之间，变得无比的惨白！ “啊——” 老人发出一声大叫，猛地将鱼竿甩了出去，随后转身头也不回的逃掉。至于那摔在地上的 鱼竿，鱼钩上面挂着的，赫然是半只已经发白腐烂的手臂！ …… “局长，队长，有人报案说在紫荆公园钓上来半截手臂。” 刚从食堂回来的刘成与秦娟，一进来，有同事跑到两人面前面色紧张。 听到这话的刘成与秦娟愣了一下：公园里钓上来半截手臂？这是什么情况？ 短暂的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迟疑，迅速往停车场过去。 很快，警车的声音响起，三辆警车朝着紫荆公园疾驰而去…… 十几分钟，刘成等人抵达紫荆公园的时候，河边已经是围着至少二十人，议论声十几米外都能听得到。 “让一下！大家让一下！” 随行的警员开始对人群进行疏散。而刘成与秦娟的目光，则是落在草地上那半截手臂上。 “严重发白，至少泡在水里二十四小时。另外，从断口处看，不像是利器造成的，但具体是怎么造成，估计得回去做专门的检测才行了。” 秦娟蹲下身，认真观察了一遍手臂。可惜，严重的泡水情况，她并未看出太多有用的信息来。 “让人顺着这条河往上找找，或许不止这一只手臂。”刘成适时开口。 如 果这里真的有发生过什么，那么河里绝对不会只有一条手臂那么简单。 刘成的命令发出，随行的警员立刻开始展开打捞工作。而两人则是将目光从手臂上收回来，找到了报警的老人。 “警官，你们可终于过来了。”看到两人出现，老人脸色终于是缓和了不少。 “老人家，可以跟我们说下当时的情况吗？”秦娟放缓声音问道。 这一问，老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脸色又是发白，“这能有什么情况？我就是过来跟平常一样想钓个鱼，可没想到，钓上来的不是鱼，而是这么一条手臂。” 说到这里，老人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很显然，这事对他造成了不不小的刺激。 老人的回答，看样子想要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是不可能了。两人只能是将希望放在打捞工作上，希望能有进一步发现。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很长，还不到二十分钟，便有了新的发现。 “局长，有发现了！” 在小河的上游，几名警员合力之下，一截又一截已经泡得发白的尸体被捞了出来。 这一幕，让围观的路人，纷纷后撤出去十几米远，再也不敢靠近上来。 第3章 碎尸抛尸 “报告局长，已经反复确认，河里已经没有残骸存在了。”一名警员对着刘成与秦娟大声汇报。 伴随他的汇报，摆在众人面前的，是地上大。大小小十几块的尸骸。小腿大腿、手臂上臂、上身下腹，每一块大小各不相同，有的甚至存在严重的残缺，也不知道是被更小块被河水冲走，还是成了河中生物的口粮。 两人的目光落在了残骸上面。不成模样的躯块，光是看着都在给予神经剧烈的冲击！哪怕两人见过不少尸体被惨烈对待的案子，可还是被眼前的情形给刺激到了。 最为令人在意的，是这些残骸之中，唯独少了死者的头部。 无头碎尸！？单凭这四个字，眼前的时间就绝对不会是单纯的意外那么简单。 “死者身上残留的衣服，应该是某种工作制服。不过，太过零碎，不好判断具体是哪一种工作制服。”秦娟皱眉开始观察起尸体来。 “这个看着像是电工或者维修工之类的服装。”刘成一旁补充。 虽然尸骸上的衣服零碎，但大致组合在一起，还是让他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维修工吗？这个范围可不小啊。”秦娟侧脸看过来。 能够 被称得上是维修工的工作，至少十几种之多，要从这里面找出正确的那一项，难度就已经不小。而且，如果对方只是一个维修工的话，那么好端端的一个维修工，为什么会碎成这么多块，还被丢到水里。 心中疑惑渐多，秦娟的目光继续在尸骸上面寻找有用的线索。 “你注意到死者的脖子没有？” 就在秦娟还未有发现的时候，刘成又是开口了。听到他这话，秦娟立马看向死者的脖子处，这一看，她的眉头一下就挑了起来。 “这切口，比其他地方都要平整很多！”秦娟注意到了关键地方。 “没错。”刘成点头，“也就是说，死者的头部，很可能是被人用利器砍下，丢到了另外的地方，然后在将余下的尸体，丢到了河里。至于为何尸体会碎成这样，可能死者在丢尸之前，通过另外一种粗暴的方式对尸体进行分切，也可能是尸体被丢到河里后，又遭遇了什么外力，所以才碎成这样子。” 刘成给出了两种可能，并且可能性都不小。 然而，除了这两种可能外，想要推断出更多的信息，已经是办不到了。 尸骸浸泡在水里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很 多东西在微生物和鱼虾的影响下，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单靠眼睛很难再有什么发现。 “让人收拾一下现场，将尸体带回去做进一步检查。” 已经是没有更多的发现，秦娟决定先将尸体带回去做检查。 既然肉眼看不到线索，那么就得是用到其他手法的时候了…… “你先回去吧，我带人顺着小河上去看看，或许还能有什么发现。”刘成却是没着急回去。 “嗯？”秦娟应了一声，刘成这话倒是提醒了她。 虽然尸体是在这个河段捞上来的，可尸体是从哪个地方丢进河里，便是另一回事了。如果能找到这个地方，或许还能有更多的发现。 想到这，秦娟也不多说什么，点头算是回应，决定带着尸体先回去进行检测，而刘成则留下来，顺着河流往上，寻找丢尸的现场。 分工明确，行动起来没有丝毫的耽误。 …… 留下两名警员看守现场，刘成带着三名警员顺着河流往上。 根据找来的地图，紫荆公园的河流是本市最大的一条人工河，是当初为开发城市绿化专门拨款建造的。源头处还建了一座水库发电站，最大程度上发挥出了这条河的经济 作用。 可谁又能想得到，这条用来推动城市发展的河，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四个人，两两顺着小河两岸一路走来。很快的，几人就走出了紫荆公园的范围。果然，对方抛尸的地方就不在公园内。 想想也是正常，毕竟紫荆公园内人流量不小，在这里抛尸的话，肯定很容易被人看到。 一百米，两百米，五百米，一千米……已经是走出紫荆公园快要两公里远，可刘成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不太对，根据尸体泡水的情况，不应该能从很远的地方下来才对。’ 刘成眉头暗自皱了起来。虽然尸骸泡水严重，暂且看不出太多线索，但凭借大致的泡水时间，还是能够推测出尸体顺着水流大致能移动多远的距离。 这条河的水流量并不大，刘成大概计算了下，尸块在水流的带动下，哪怕是两天时间，能不能移动两公里都是个问题。 ‘难道我漏掉了什么关键？’ 刘成将自己的猜想推翻，将眼下有所信息重新放在一起进行推测。可纵是这样，他也没有再整理出新的线索来。 “局长，前面好像有东西。” 不知不觉间，刘成已经是走出去三公里元 ，也是这时候，身旁的同事忽然抬手朝前方指过去。 听到这话的刘成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河岸边上，有两道相当明显的车胎印记。 这一发现，让刘成当即加快了脚步，可等他走进后，细看之下，这车胎印记完全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而且除此之外，也没有另外的痕迹存在。 看着河滩上的鹅软式，想要这上面留下痕迹，的确比想象中的要来得更加困难。 “嗯！？” 正当刘成失望时，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河边的一个前水坑，有一小块东西浮在水面上。 是死者的一部分！？ 刘成靠近一看，他没有看错，的确是死者身上的一块。 这一发现，让刘成的眉头不由紧锁起来：这个位置，距离打捞尸体的地方已经有超过三公里。然而还能发现碎块，那就说明这个位置还不是第一抛尸现场。 那么……还得再更上游的地方？ 可问题来了，以这条小河的水量，真的能够将这么大块的尸体带出数公里远吗？ “将这一块包起来带回去，我们继续顺着河流上去。” 刘成指挥一名同事，目光则是顺着河流上方看去。 他就不信，找不到抛尸的地点。 第4章 展开调查 秦娟回到警局检验科，一进来就看到陈咚咚坐在那正，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似乎是在写着报告。 “你在正好，来了新的麻烦了。”秦娟说着，跟在她身后的同事将带回来的尸体碎块放到了桌上。 令人在意的是，同事放下东西的动作，仿佛是在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松手的一瞬间，立马就往后快速后退。 陈咚咚自然是注意到这位警员的反应，目光跟着移动过去。然而，她第一眼却是没看出来那是什么，忍不住向秦娟开口，“娟姐，你这是带什么东西了？” “尸体。碎成很多块的尸体。”秦娟面不改色吐出这话。 反观陈咚咚，漂亮的眼睛直接瞪圆过去，嘴里的棒棒糖都仿佛忘了味道。 碎成很多块的尸体？这又是什么操作？ 虽然陈咚咚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见过的尸体也已经不在少数。可自打她来到这里，见到的尸体是越来越挑战她的接受底线。 放以前，陈咚咚还会期待尸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然而现在，她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期望以后自己接触的尸体能够是完整的…… “娟姐，咱们这片区……没有什么邪恶组织存在吧？”陈 咚咚回过神来，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嗯？”秦娟眉头微挑，朝陈咚咚投过去疑惑目光。 “就是邪恶教徒什么的？或者是什么凶狠的杀手组织之类的。不然，咱们这边怎么隔三差五的就冒出来案子，而且这些人的死法……” 陈咚咚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后面的意思，秦娟也已经是明白了。 “想什么呢？案子发生，本来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案子破解，找出真凶，让死者得以瞑目。”秦娟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 她还以为陈咚咚是在说什么，感情这丫头，是害怕了？ 听到秦娟这么说，陈咚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行了，先检查下尸体吧。”秦娟将话题转到正事上面，“这些尸体是我们从河里捞出来的，根据现场情况推测，这些尸体至少泡水超过二十四小时。同时，尸体还遭到粗暴的粉碎，使得在河流中进一步变得不完整。” 秦娟语速偏快，不过倒是不至于让陈咚咚听不清。可正因为听清楚了，陈咚咚越发觉得嘴里的棒棒糖没有了往日的味道。 “另外，死者的头部我们还 没有找到，根据颈部的伤口看，很可能是凶手故意将头部砍掉的。” 说到这，秦娟炖了一下，“针对颈部的伤口，你可以多注意下，看能否判断出大致凶器。” 交代完这个，秦娟没有多做逗留的意思，转身就要离开。 她可没打算在这里等着陈咚咚检查出个结果来。从死者身上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证明其身份的东西，很明显，凶手在处理尸体前，特意将这些东西给拿掉。 这样一来，无疑是增加了破案的难度。 然而，反过来说，只要能够确认死者的身份，那么想要将凶手揪出的难度，无疑会下降很多…… 看着秦娟远去的背影，陈咚咚原地愣了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朝着身边的碎尸块看了过去。 ‘算了，还是先把该做的给做了吧。’ 陈咚咚心中想着，伸手拿了副一次性手套过来。 不过，就在她要戴上手套时，动作停顿了一下，跟着将嘴里的棒棒糖一口咬碎，咔咔几下就给吞进去肚子里。 她觉得，面前这种情况，严重影响到了棒棒糖的味道…… “查一下，这几天有没有谁报案说走失人口的。还有，谁去给我把河流的地图找一张 过来。” 回到自己位置，秦娟熟练的下达命令，转眼就让整个警局变得忙碌起来。 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情况下，查一下是否有人报案人员失踪是最有效的一个做法。尤其死者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这个时间，只要死者不是自己一个人生活，身边人肯定会报案的。 至于河流的地图，这东西秦娟是打算用来锁定死者被抛尸的位置。 尽管刘成那边还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可这些东西，提早准备肯定是没错的。 正准备坐下，秦娟的目光落在了电脑屏幕上，打开的一个文档，其内容全都是关于张展身死的。 ‘总不会凶手是同一个人吧？’ 秦娟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 ‘是不是，查清楚真相就会知道！现在，先把该做的都给做好了！’ 转念，秦娟将这多余的想法跑到脑后，开始整理目前的各种发现…… “秦队，我差了下，这两天没有人报案人员失踪的。” 不到二十分钟，一名同事小跑过来冲秦娟大声汇报。但……这个答案很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没有人报案过？也就是说，死者极大概率是单独一个人生活。 秦娟眉头紧皱：这一来，想要确认死者的身份，变得更加困难了！ 一时间，秦娟面前已然一副找不到突破口的情况。 ‘等等！死者的职业应该是修理工之类的。’ 忽然间，秦娟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紧跟着，她面色一正，再次开口，“调查下本市的各大单位，有没有出现维修员工旷工的情况。” 能够穿上制式的工作服，死者明显是单位员工。既然是单位内的，那么调查的范围自然是一下子缩小了！ “明白了！” 同事应了一句，转身按照秦娟的交代展开调查…… 就在秦娟这边继续对死者身份展开调查的同时，刘成这边，已经带人顺着河道往上走了至少五公里。可五公里下来，他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别说是找到抛尸的地点，连一点可能与抛尸有关的痕迹都没有。 “局长，会不会凶手并不是从河边抛尸的？”跟在刘成身边的警员忽然说道。走了这么长的路，他的额头上早已经是一层的汗水。 “不从河边抛尸，那凶手还能从哪里抛……” 嘴里的最后一个‘尸’字还没说出口，刘成忽然停住了。 这一瞬，他脑海中跳出来了另一种可能！ 第5章 一个大胆的猜测 “嗡嗡嗡——” 警局内，秦娟的手机响了起来。秦娟拿起一看，显示的号码是刘成的。 “有发现了？”秦娟迅速接通电话，开口第一句便是追问刘成有没有发现。 “还没有。” 刘成的回答令人有些失望。不过，他的话却没有就此说完。 “不过，虽然还没有发现，但是我想到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 秦娟一时没明白刘成这话指的是什么。好在，也不用她去追问，刘成继续说了下去。 “我顺着河流一路过来快要六公里，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可能是抛尸地点的痕迹。所以，有没有可能，凶手是直接从水库那边进行的抛尸。” 从水库抛尸！？ “这不可能吧？水库距离尸体打捞上来的位置，至少有十几公里远。这么长的距离，单凭那点水流量，怎么可能将尸体带出这么长的距离？” 通过河流的题图，秦娟已经清楚说源头水库距离紫荆公园有多远。而尸体泡水情况，最多最多不会超过两天。两天的时间，十几公里的距离，那点水流量根本没可能做到的！ “正常情况，确实是不可能做到。可你漏掉了一种情况……”刘成顿了 一下，随后缓缓吐出后半句，“水库放水。” “水库放水！？”秦娟眼睛猛地睁大，瞬间醒悟过来。 正常情况下，确实不可能带出那么远的距离。可若是不正常呢？水库放水，水流量将会提升到一个相当惊人的程度！别说是碎块，就是一整具尸体，都能轻易冲出去很长的距离！ “我现在正带人往水库过去。另外，我猜测死者很可能会是水库发电站的修理工，你可以试着朝这个方向查一下，或许能确认死者的身份也说不定。” “我明白了，这事我会去安排的。” 已经明白过来关键点的秦娟，自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尸体的检查有什么发现吗？”刘成没有着急挂掉电话，反过来询问秦娟有没有发现。 秦娟微微摇头，“还没有，刚送到陈法医那边，我估计没那么快有结果。” 考虑到尸体严重泡水，秦娟认为检测结果不会那么快出来的。 “那行，我先过去水库做进一步调查。你这边要是有什么发现，记得跟我说一声。” 刘成说完这话，两人不再多说别的，很快挂了电话。 结束了电话后，秦娟立刻针对水库这一线索展开 调查。不多时，关于水库的各种资料就被摆在了秦娟面前。 按照资料上说的，负责水库发电事项的，是一家名为三电的公司。这家公司除了负责管理水库放水外，还连带承包了发电机的维护等各类事项。 “就是它了！” 看到这家公司的信息，秦娟忍不住自语了一句。 维修组，不正是与死者的职业相符吗？ 秦娟迅速翻阅，根据资料上显示，三电公司的老板是一个叫王财旺的中年男人。这家伙在本市并不出名，如果不是这次因为调查需要，秦娟从未在任何新闻上面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 可当秦娟将手上的资料看完，对于这王财旺的看法，当即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找资料上说，王财旺最开始并不是什么三点公司的老板，而是单纯一个小电工。但是，当年水库发电项目决定外方给第三方公司承保的时候，就是王财旺这么个不为人知的小人物，突然跳出来，一句拿下了这个项目，然后这才有了三电公司的出现。 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电工，一举成为公司老总，这样的人，头脑可比大多数人要来得精明。以个人的习惯，秦娟其实不喜欢 跟这种人有接触，太精明了，想要从他们口中问出点什么东西来，都比正常人要来得困难数倍。 ‘希望刘成能够从他嘴里找到点有用的东西吧。’ 秦娟心中这般想着。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刘成与这个王财旺接触是必然的事情，至于能否找到什么线索，就得看刘成的本事了…… 话分两头，在秦娟这边翻看这三电公司资料的同时，刘成已经是来到了水库这边。而三电公司，就位于水库边上。 “几位警官，你们这是……” 看门的保安见到刘成几人，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暗自，需要你们公司配合下。”随行的一名警员站出来主动说道。 “这！？”听到这话的保安，眼睛都瞪圆了，“稍等下啊，我跟我们老板说一下。” 说完这话，保安赶忙往里跑了进去。倒也没让刘成等多久，两分钟不到，一个留着地中海发型的胖子小跑着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那尤为突出的大肚腩，一颤一颤的，仿佛是在告诉别人，它的主人已经是尽全力在跑了。 这个胖子，便是三电公司的老板，王财旺。 “警官您好，欢迎欢迎。” 跑近后的王财旺，脸上带着一抹讨好的笑容，随后十分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包中华烟就朝刘成几人递过来，“几位警官，来来来，先抽一根先。” 刘成眉头微皱，面前这个男人的做法，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我们正在工作，不能接受这些。”刘成声音故意冷了三分下来，“就在今天，我们在紫荆公园的河道里打捞上来一具尸体，根据我们的推断，凶手很可能是从水库这边进行的抛尸。” “啊！？抛尸？什么人这么残忍啊！”王财旺似乎被吓到，手抖了一下，捏着的烟当即掉到地上去。 “这个问题，等我们调查清楚或许就会知道了。现在，我们需要你们配合，对水库进行搜查，确定凶手是否从这里进行抛尸行为。” 刘成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板着个脸，给人不敢轻易搭话的感觉。 似乎终于是察觉刘成的态度，王财旺赶忙重新堆起热情笑容，连声说道，“警官查案，我们肯定配合的！赶快请赶快请。” 说着，王财旺抬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刘成瞥了这家伙一眼，没再说什么，抬手一挥，带人大步走进了三电公司的大门。 第6章 三电公司 “刘局长，这边是我们的机组部门，一共有十二台发电机，咱们这片区每年的用电，有至少两成是由我们这边提供的。不过这会发电机正处于待机状态，所以没什么好看的地方。” “从这边过去，是我们的维修组，不过今天刚好是休息日，留下的员工不多，要是警官需要问点什么的，可以的话，明天再过来人会比较多。” “然后，后面那片，就是我们的水库了。不过咱们这水库，那是不对外开放的，四周全部都立着围墙，除了本公司的职员外，无关人员那是根本没有进来的可能。” 似乎对于带人参观这种事情，王财旺已经很是熟练，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总给人一种讲过很多遍的感觉。 “王老板，我们不是来做参观的，而是来调查案子的。” 看着王财旺一副越说越有兴致的架势，刘成忍不住出声将其打断。 听到这话，王财旺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带人参观的太多，都成习惯了。” 说着，王财旺抓了抓后脑勺，“刘局长，您看咱们要从哪里开始调查呢？” 王财旺这话，直接就将选择权交到刘成手中。 刘成倒是没想到这王财旺这 么识趣，居然会这么干脆。不过，案子优先，既然对方自觉配合，那他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 “你们这里有监控吗？”刘成扫了一眼周围，角落位置基本都装着摄像头。 “有的有的，刘局长跟我来就行了。”王财旺说着，主动前面带路。 不一会，几人就来都了监控室。二十个不同位置的监控画面出现在刘成面前。但……屏幕上的画面，只有两个显示的是水库画面。然而这两个画面，都是那种视线很广很远的，就算真的拍到什么，最后显示出来的也只会是一个很小的点。 这种情况下，如何发现线索？ “水库周围没有别的监控吗？”刘成皱眉问道。 王财旺微微一愣，随后摇头，“没有了。水库那么大，我们也不可能每个角落都安一个监控的。不过我们有专门用来巡逻的保安，要不我问问他们？” 巡逻的保安？ 如果他们正好能发现什么的话，正常情况应该是会跟警方联系才对。然而警局那边没有接到任何与三电公司有关的电话，这就足以说明保安十之八.九没有发现或者发现了什么，但并没有将其当做是某种异常情况。 不过，想归想 ，该问的话，还是得问一遍。说不准他们真的有看到什么。 “把人叫过来吧。” 刘成这话出口，王财旺连连点头应下后，很快就喊过来四个保安。几个保安见到刘成等人，脸上一下就带上了一份紧张。 “不用紧张，我这里就几个简单的问题需要你们回答一下。”刘成顿了下，“你们这几天巡逻的时候，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不太正常的情况吗？比如落水声，或者是人影什么的。” 常规的引导问题，可以一定程度上提升被提问者的回忆。 然而，四个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脸的茫然。 “没听到刘局长问你们的话？有什么发现就老实交代，一个个闷不作声是什么意思？”王财旺板着脸训斥道。 被他这么一说，为首的一个保安这才开口，“回警官，我们正常都是巡逻到晚上两点的。这几天的巡逻，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只是巡逻到两点吗？ 刘成眉头微皱。从一个水库的角度来说，正常人谁会在大半夜的时候偷跑进来水库这种地方？ 但眼下的情况，却已经是不属于正常情况了。 “也就是说，过了晚上两点，水库就 没人看守了是吗？” “这个不是的。”刘成这话说完，王财旺主动接话，“两点只是水库周围没有巡逻的保安，公司内部还是有专门值班的保安。” “也是他们几个吗？”刘成看向王财旺，后者点头回应。 看来，想要从这些保安身上找到些许线索的想法，可以宣告失败了。 “可以带我们去水库走一圈吗？” 既然问不出线索，那么就直接进去水库里面寻找。如果凶手真的是从水库进行抛尸，那么只要认真寻找，一定能有所发现的。 对于刘成的要求，王财旺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口就答应下来。转身就领着刘成进到水库。 偌大的水库，四周的确如王财旺说的那样，立着至少两米的围墙。这个高度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攀爬过去理论上不会有任何难度。 可要是加上一具尸体的话…… 刘成将这一细节记在心里，目光则是朝四周扫去，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细节。 围着水库走完一圈下来，时间又过去将近半个小时。令人失望的是，刘成一路走来，没有任何发现。 考虑到凶手可能是带着尸体攀过围墙，很大概率会在围墙上留下痕迹。然而 一整圈的围墙，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像是攀爬造成的痕迹。 ‘难道凶手并不是从水库进行抛尸的？’ 刘成有些动摇自己最初的猜测。 偏僻的位置，巡逻的保安，一整圈的围墙。这几种条件相加下，如果凶手真的是从这里进行抛尸，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刘局长，咱们接下来还要去哪呢？” 正当刘成思索之际，王财旺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用了。既然没有发现，那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 一点发现都没有，这多少让刘成觉得失望，决定先回去警局，看看能否从尸体本身找到新的线索。 “那我送刘局长出去。”王财旺脸上笑容依旧热情，一路将刘成几人给送到公司大门口。 到了这里，王财旺掏出一张名片，递向了刘成，“刘局长，这是我的名片，回头您要是还需要过来调查，可以先跟我知会一声。” 看着名片上那烫金的‘三电公司’，刘成迟疑了片刻，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感谢王老板的配合。”刘成客气了一句，收起名片往停车场走去。 然而，等到刘成几人走远，王财旺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成了冷漠之色。 第7章 察觉到了什么 回到车上，同事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刘成则是落座后排，开始整理脑海中的各种信息。 “局长，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忘记问了？” 车子正要发动，坐在副驾驶的同事忽然说出这话来。 刘成微微一愣，紧跟着忽然醒悟过来。 对呀！他的确漏掉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三电公司有没有员工存在旷工的现象！ 死者是维修工一类的职业，三电公司既位于水库源头，又有属于自己的维修组，死者说不准就是三电公司的人。 ‘奇怪了，这种问题我平时应该会第一时间问的，怎么会给忘掉了？’ 刘成皱眉，开始回忆自己进到三电公司的过程。 这一回想，他当即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王财旺。 尽管觉得不太真实，可刘成却无法否认，自己居然被王财旺这家伙给牵着走了。 乍看下，王财旺是在配合他们的调查，可这会细细感受，这家伙分明是有意引导着他们的思路。 整个调查过程看似花了半个小时。可他们就去过两个地方，一个监控室，一个水库。 至于问过的人，除了王财旺本人，就是他找来的那四个保安。 ‘这个王财旺， 有点古怪。’ 意识到王财旺有问题，刘成的眼睛不由半眯了起来。 ‘难道这事真的与三电公司有关？’ 王财旺都做到这种程度，很难让人不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但要说王财旺可能是凶手，刘成觉得可能性并不大。 他的确是给刘成的调查造成了干扰。但这种干扰，其实效果相当有限，稍微回想下就想明白过来的事情。 如果王财旺真的是事件作俑者，那么他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于拙劣了。 ‘这么看来，这家伙大概率知道些什么，但是故意不想说出来。’ 刘成想出一种合理的可能。 就在这时，车子停了下来，是停车场的横栏。 刘成朝窗外瞄了一眼，视线正好落在亭子里的中年保安身上。 “大叔，问一下，你们公司这几天有没有哪个员工没过来上班的？”刘成探出头，对着那保安出声问道。 作为一个停车场的保安，对于公司的出入肯定是最清楚的那一个。尤其看对方的年纪来判断，在三电公司带着的时间应该比其他人要更长，肯定认识的人比别人要多更多。 “这个……公司这几天正好是休息时候，没来上班的人 还是挺多的。” 中年保安的回答，与刘成所想要的存在不小的差距。 “那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刘成没有放弃，换了一个问法。 这一问，那中年保安认真思索了一会后，笑着道，“我一个看停车场的，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非要说特别的话，也不知为什么，王总忽然就给大部分放了三天假。” “放了三天假？”刘成一边眉头挑了起来。 这个时间点就卡得很有意思了。 “大叔，你们这工作平时没怎么放假的吗？”刘成追问。 中年保安摇头，“那倒不是，我们这的工作，平时其实都挺闲的，尤其是维修部，日常都有三个小组轮流到，基本上可以说是上三天休两天了。但是让大多数人都休息，这种情况却是头一次。” 发电机必须每时每刻都有专门的维修工守着，确保机器出现故障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进行抢修。这是十分常见的规则。然而按照对方说的，王财旺一下子给大部分员工都放假，这明显就不对劲起来。 ‘看来，这个王财旺果然有问题。’ 结束了与中年保安的对话，刘成越发肯定了自 己心中的猜测。可惜，现在再回去找王财旺明显已经不是个好的选择。这样一来，只能先回去警局，再做进一步打算…… 半小时后，刘成回到警局，找到了还在翻阅资料的秦娟。 “有发现了吗？”秦娟先一步开口询问。 “没有。”刘成摇头，“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三电公司的老板，应该知道些什么。” “嗯？” 刘成这话让秦娟眉头不由皱了下。刘成这话透露出来的不只是表面上的一个信息。这里还表达出了另一层意思：他并没有从王财旺口中问出来这些东西。 “怎么？遇到麻烦了？”秦娟问道。 刘成顿了顿，摇头，“麻烦倒是没有。我过去的时候，这家伙可以说是相当的配合。但是，被这家伙给摆了一套，他的配合只是表面，实际上，他干扰了我的思绪，让我漏掉了不少问题。” 询问员工这一块，确实存在不少问题。 秦娟听完这话，扬了扬手上的资料，“还真是跟这上面说的一样，这个王财旺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听你这话，这家伙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听秦娟这么一说，刘成被勾起了兴趣。 秦 娟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先将手上的资料递到刘成手上，然后说道，“查了下这个王财旺的资料，他能够建立三电公司，是因为得到了一天集团的支持。” 一天集团！？ 听到秦娟吐出这四个字，刘成的眉头一瞬间又皱紧起来。 最近遇到的几次时间，或多或少的都跟一天集团搭上了关系。 抓捕黑杰克的时候，这家伙就是藏身在一天集团的废弃仓库之内。前面的李恒，也是一天集团的财务组长。而现在，三电公司的老板，竟然同样得到过一天集团的赞助。 来来回回，一天集团在这里面，似乎隐隐扮演起了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不用想太多，一天集团投资过的项目其实有很多。这片区至少有七成以上的公司，都会跟一天集团有过合作。”似乎猜到了刘成心中的想法，秦娟跟着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这个王财旺之所以能够得到一天集团的赞助，却是另一回事。这家伙……居然直接找上一天集团的总裁，寻求赞助。” 找一天集团的总台要赞助！？这是个什么操作！？ 刘成愣住了，怎么也想不到，王财旺竟然有胆量做出这种事情来。 第8章 来自尸体的线索 关于王财旺是如何找上一天集团讨要赞助的事情，并不在刘成与秦娟需要关注的范围之内。 但通过这件事，已经是侧面表明了王财旺这家伙不是表面看着的那么简单。 一个没有任何心思的人，能够从一天集团总裁手中讨到赞助？怕是连人都未必能够见得到吧！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如果刘成的猜测没有错，那么想要从王财旺口中套出他所隐瞒的那部分信息，难度只怕不会小。 “尸体检查有什么发现了吗？” 将手上资料放下，刘成将话题转到尸体上面。 没有进一步的发现，想要继续调查的话，只能是从尸体这块入手。 “还没有。”秦娟摇摇头，“陈法医应该还在对尸体进行检查。再说了，尸体碎成那样，还泡水严重，估计她也要花不少时间才能有发现。” 秦娟这话，刘成表示认同。 碎尸加泡水，这两种情况结合在一起，对于尸检的难度提升不是一星半点。 “看样子，这次的案件，会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麻烦。”刘成揉了揉太阳穴。 秦娟却是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咱们好像也没有遇到过不麻烦的案件吧？” 这 话，刘成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是找不到反驳的话出来。 “叮铃铃——” 就在这时，秦娟桌上的座机响了，就见她拿起话筒，里面跟着传出来陈咚咚的声音。 “娟姐，我这边有些发现，你要过来一趟吗？” 有发现了！？ 陈咚咚的话，让秦娟与刘成对视了一眼，随后没有任何犹豫，回了一句马上过去，便将电话挂掉。之后，两人自然是一并来到了检验科，找到了陈咚咚。 “诶？成哥哥也会来了？” 看到刘成出现，陈咚咚有些小意外的样子。 “行了，先说说你的发现吧。”刘成直奔正事上面。 陈咚咚点点头，然后将一个玻璃器皿拿到两人面前，可以看到，器皿中有一些黑色的碎末。 “这些是什么？”秦娟问道。 “根据我的检测，这是一种特殊加工过的不锈钢。” 不锈钢！？ 陈咚咚给出的答案，让刘成与秦娟略微一愣。 不锈钢他们知道，可特殊加工过的不锈钢是怎么个情况？难道还是某个地方专门定制的不成？ “这东西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刘成直接问道。陈咚咚这答案，完全不能让他联想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陈咚咚似乎也明白自己单纯这样说没有任何作用，在脑海中整理了下话语，再次开口，“这些碎末，是我从尸体上的切口处找到的，数量并不多，应该有不少是被水流给冲走了，但几乎每一块尸体都能找到这东西。” 每一块石块都有这种碎末？ 听到这里，两人当即反应过来陈咚咚话中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 切割尸体的凶器。或者说，是关于尸体为何会变成碎尸的原因所在。 “能判断这些碎末具体是从哪里来的吗？”秦娟追问。 然而，陈咚咚却是摇头，“我只是个法医，很抱歉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而且，这材料虽然日常生活中不常见，但用到的地方却并不在少数。所以……” 陈咚咚耸了下肩膀，意思不言而喻。 秦娟倒是没有因此表露出任何失望，陈咚咚已经是将她负责的那部分给做到了，剩下的工作，本就是属于他们的任务。如果真的单纯依靠法医就能破获案件，让他们岂不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常见，用到的地方却不少？咚咚，你这话让我有点不明白了。”刘成这时候开口了。 他这话却是没有说错，陈咚咚刚才那话 ，乍一听的确是自相矛盾的一句话。 陈咚咚将器皿放回桌上，回答道，“我们正常时使用的不锈钢，多数情况就是薄薄的一层，而且硬度也比较低。但从尸体上找到的这些碎末，是经过特殊加工的不锈钢，不仅硬度更高，而且以我的推测，其本体应该是属于大型机械一类。” “大型机械吗？” 听到这，刘成微微皱眉，单手托着下巴陷入思索当中。 他的脑海中，飞速整合这今天收集到的各类信息。然后，在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他有了一个新的猜想。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些碎末是来自水力发电机的螺旋桨？” “嗯！？” 刘成这话出口，秦娟与陈咚咚皆是一愣。不过后者愣了一秒后，眨了眨眼睛，跟着附和了起来，“水力发电机的螺旋桨，好像的确是特殊加工过的不锈钢。而且，按照尸体被分割的情况，如果是那种大型螺旋桨的话，的确可能形成这种粗糙的切口。” 陈咚咚说的这话，已经点明了刘成话中的猜想。 尸体是被水力发电机的螺旋桨造成的分尸。基于这种推断的情况下，很多问题一下就得到了解答。 为什 么尸体会碎成大小不规则的十几块，为什么会找不到抛尸的地点，以及……尸体被抛尸的大致时间！ 秦娟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显然通过刘成的猜测，她已经是联想到了很多关键的信息。 “秦队，麻烦你去查一下三电公司这几天的开闸放水的具体时间。”不等秦娟开口，刘成发出了命令，“另外，安排两人盯着点三电公司，或许我们能够从他们身上找到更关键的线索。” 如果死者真的是因为水力发电机的螺旋桨而造成的分尸，那么三电公司无疑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 “单纯盯着只怕不够，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这个王财旺肯定知道死者的身份。”秦娟顺着刘成的猜测，做出来更进一步的推测。 “没错。”刘成点头，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王财旺所想要隐瞒的，或许就是死者的真实身份！甚至极有可能，这家伙知道杀害死者的凶手是谁！ 伴随新的线索出现，距离解开真相，明显又近了几步。而整个警局随着这一发现，再一次变得忙碌起来。 然而…… 随着伴随着夜幕降临，有些事，在旁人不知的情况下，即将发生…… 第9章 深夜遭砸车 转眼，夜幕降临，时钟上的时针，已经是越过了九点。 “咚咚咚。” 秦娟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门板。听到动静的刘成，暂且放下了手中的资料。 “怎么？有发现了？”刘成主动问道。 这话让秦娟有些哭笑不得，“刘局，我知道你对于工作一向抱有相当热情，但现在已经是九点了，你不会真的将警局当做自己家吧？” 偶尔一次在警局过夜，两人都曾经有做过。但当时的情况是上头下了死命令，定死了他们要在多久时间内破案。而且那几个案子当时造成的影响也极大，所以他们才不得不加班加点。 但眼下这个案子，比起之前那些还是存在不小的差距。而且，案子目前给出的线索也还远不够继续下一步的推断，这种时候，加班加点其实就变得有些没必要了。 “我看完这份资料也要准备回去了，你先回去吧。” 听完秦娟这话，刘成当即低头将目光重新放到手中资料。 见他这样，秦娟有些无语摇头，却也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没用，只能是不再打扰刘成，自行往停车场过去。 这个时间点，局里除了值班的同事，也就秦娟与刘成两人还在。所以 ，来到停车场，已经是看不到几辆车停着。秦娟来到自己的车，坐进去正准备发动。 ‘啪！’ 一声突如其来的脆响，在寂静无声的停车场回荡，尤为响亮！ 秦娟也被这动静给吓了一跳，抬头看去，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落在了她的车玻璃上，整块车玻璃直接裂出蛛网般的裂痕。 然而…… 秦娟刚回神过来，迎面又是有一块石头飞来！‘啪’的又一声狠狠砸在了车玻璃上面！ ‘该死！’ 心中一声咒骂，秦娟迅速回神过来，压低身子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发动车子。随着引擎声响起，远光灯瞬间将正前方二十来米的地方照亮。也就是这时候，秦娟清楚看到灯光下有一道黑影存在！ 那黑影似乎没能预料到秦娟会有这样的应对。被灯光打中的瞬间，他奋力将手中的第三块石头丢了过来，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往黑暗的角落跑过去。 “站住！” 秦娟迅速下车，拔出配枪的同时，朝着那道黑影厉声呵斥。 可对方哪里会听她的话？迈开双腿死命奔跑，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是跑出去快要十米的距离。 没有丝毫犹豫，秦娟单手持枪，迅速追了上去 ！作为警队的大队长，她的体能那是不需要多说的，一瞬间的爆发，速度立马就比拿到黑影还要快上三分！ 只是，警局的停车场就那么大，本来对方距离她就有至少十几米远，然后车灯打开的时候，对方果断转身就跑，这中间虽然就短短几秒的时间，但也足够对方跑出去至少十米的距离。 这样算下来，秦娟距离对方有将近三十米的距离。而警局的停车场，也就差不多这个数了！ 于是……在秦娟追上去还不到五米的时候，对方已经是跑到了停车场的围墙前。然后，对方在秦娟的目光下，纵身一跃，双手攀在围墙上，下一秒翻身一跃，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的停顿！ 靠！ 秦娟心中再次爆粗，将配枪别回去腰上后，又一次提速。十几秒的时间，她距离围墙还有将近一米不到的距离。这个距离，脚下猛地发力，高高跃起，双手搭在了围墙上面，双脚则是在下落的瞬间，两腿连续蹬墙，以此作为发力点，往上攀爬。 但……就在秦娟正要翻过围墙的时候，一阵摩托车的引擎声响起。待到她的视线越过围墙时，一辆摩托车飞驰而出，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 在了她的视线中，隐隐约约的只能看到摩托车上坐着两个人。 对方居然还有同伙！？ 知道归知道，秦娟也只能眼看着对方跑掉。 松手从围墙上下来，秦娟刚落地，听到动静的刘成，带着值班的同事正好赶到。 “发生什么事了？”刘成问道。 秦娟抬头指了指自己的车，“有人那石头砸了我的车。” 砸车！？ 刘成眉头挑起，脸色变得难看，“人呢？” “跑了。” 跑了！？警局的地方，居然被人翻墙进来砸了大队长的车，然后还给跑了！？ 刘成的脸色此刻可谓是十足的难看。自他入职以来，还从未见到过如此嚣张的事情！ “给我查录像！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做的！”刘成这话带着三分冷意，看来是真的动怒了。 值班的同事听到这话，当即大声应下，迅速往监控室过去。 “你没受伤吧？”没了别人在场，刘成关心到。 “我没事，也就是一开始被吓到了。”秦娟耸了下肩膀。也亏得车玻璃没那么容易被砸碎，不然还真说不好会不会受伤。 “没受伤就好。”刘成顿了下，“我送你回去吧。” “你？你不是还要看资料？”秦娟有些意外。 “看完了。”刘成应道，“而且，我不送的话，你总不能打车吧？” 打车？ 秦娟侧脸看了下已经遍布蜘蛛网的车头玻璃，想要开回去明显是不可能的。如果刘成不送她的话，她还真就只能是打车了…… 劲爆的音乐自灯光摇曳的酒吧传出，一辆摩托车一头扎进了酒吧的后巷，随后从一个暗门停了进去。 “老大，你交代的事情办妥了。” 摩托车刚停下，从后座下来的家伙，头盔都没来得及摘，就冲着那边正在喝酒的一个壮汉说道。 “办妥是吗？做得好！”壮汉表扬似的回了一句，随后转身拿起一旁的电话，拨通了某个电话。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 “王老板，你交代的事情，已经给办妥了。这另一半尾款，什么时候到我账头上呢？”壮汉说这话时，脸上带笑，明显心情很不错。 “哈哈，黑豹兄弟办事就是利落，你放心，另一半钱，我马上就给你转过去。” “王老板果然爽快人！”壮汉跟着大笑起来，顿了下，笑声忽然收敛，“不过王老板，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到做这种事？要是让人查出来……” “黑豹兄弟，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第10章 如此的巧合？ “你觉得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刘成车内，坐在副驾驶的秦娟忽然开口。 从警局出来，秦娟就一直在思考对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翻来覆去，一时间也没能想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确定。”刘成摇了摇头，“但有没有可能，这是某人再给我们警告？” “警告？”秦娟看向刘成。 刘成注视前方，继续道，“比如有谁不希望我们查清楚。” “你指的是王财旺？”秦娟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这个家伙。 “不排除他的可能。”刘成赞同了秦娟的想法，“但是这事估计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一个发电公司的老板，手上也许的确是有点能量，可要让他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觉得他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秦娟眉头微皱，没有接这话，但她心里已经明白刘成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你意思是说，就算这事是王财旺做的，但站在他的角度上，你觉得他敢这么做，会没有倚仗吗？” 刘成这话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说得足够清楚了。 “你觉得这事后面有人想要将其掩盖过去？”秦娟说这话时，眉头皱成了川字。 像这类情况，入 职这么多年，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毕竟一些有钱人，总以为用钱就能摆平一切事情。哪怕是一些违法的事情。 可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手段，确实给他们的侦破过程增添了很多阻碍。 不过…… “你觉得会不会是一天集团的人？” 秦娟忽然给出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测。但令人意外的是，她脸上的神情，却是隐隐带着一抹兴奋。 她倒要看看，对方能够给这次的时间施加多少的难度出来！ 刘成没有立刻去接秦娟这话，只是扫了她一眼，思索片刻后，才缓缓给出一句，“最好不是一天集团。” 这话，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在里面，秦娟却是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看着刘成。但话题就此停住，没有再继续下去。 …… 第二天一早，没有刘成的接送，秦娟只能打车过来警局上班。 刚到警局大门，正要进来时，眼角余光注意到大门一侧的角落位置，有个女人站在那里，她的脸上带着犹豫之色。 这人？ 秦娟心中升起一丝好奇，但并没有过多关注对方。或许对方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正在纠结要不要找他们帮忙。这样的人，她也不 是第一次见到了。 想到这，秦娟大步跨过警局大门，来到了自己的岗位。 打开昨天整理完毕的资料，秦娟很快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当中。至于昨晚上的遭遇，似乎完全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 花了十分钟时间过了一遍整理完毕的线索，秦娟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 “王财旺有什么异常吗？”秦娟询问对面。她联系的，是负责盯着王财旺的同事。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家伙从昨天八点左右从公司回到住处，然后就再也没有出门过。” 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汇报，让秦娟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没有在出过门？难道昨晚的事情与王财旺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昨晚的事情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与王财旺有关联，但根据刘成说的那些，秦娟总觉得王财旺在这里面肯定扮演了某个角色。 “继续盯紧他，有任何异常情况，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暂停思索，秦娟对两人下达了新的命令。 挂了电话，秦娟的目光再次落在电脑屏幕上整合出来的资料，皱眉陷入思索当中。好一会，她忽然起身。 ‘不行，我得亲 自去一趟三电公司看看！’ 凭现在这些线索，想要解开案件的真相，还远远不够，必须找到更有力的线索才行。既然刘成说了这个王财旺有问题，那么就由她亲自过去会上一会，看看能否有新的发现。 心中有了决定，秦娟当即起身，准备找刘成申请过去三电公司调查。 “秦队，你有能过来看一下吗？这边有个情况。” 就在秦娟刚走出自己位置，一名同事忽然小跑着过来。 有情况？ 秦娟看向对方，“什么事了？” “有个女人，来报案说自己的男朋友已经三天没跟她联系了。” 嗯！？ 断了三天的联系？ 听到这话的秦娟，瞬间警觉起来，“带我过去！” 话说完，同事领着秦娟来到了前面大厅，见到了对方所说的那个女人。看到对方的时候，秦娟眼中闪过一抹意外：竟然是她在大门口见到的那个女人！ “就是你要报案自己的男朋友失踪的？”秦娟走到对方面前主动问道。 “是……是的。”对方显得有些紧张，说话都不太利索。 “不用紧张，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们都会帮你的。”秦娟安抚了对方一句，跟着继续问 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秦娟这么一说，女人的表情明显松了不少下来，“我叫方小甜。” “方小甜是吗？你男朋友叫什么？”秦娟继续问道。 “吴辉。” “那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你跟他最后一次联系又是什么时候？你跟他断掉联系之前，他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见方小甜缓和下来，秦娟跟着又丢出数个问题出来。 “这个……吴辉是三电公司的维修工……” 三电公司的维修工！？ 方小甜这话让秦娟心中一动：真有这么碰巧？ “三天前，他跟平时一样正常上班，然后下午就忽然跟我发了条短信，说他要回去老家一趟，让我不要乱跑。然后……然后接下来的三天他都没有再联系过我，打电话提示关机，发信息也一直都没有回。” 听到这里，秦娟已经是将方小甜说的情况理明白了。 三天前，这个时间正好与那具尸体的死亡推测时间相差无几！ 尤其重要的一点，这个吴辉恰好是三电公司的维修工，而目前线索来看，最可能抛尸地点就有三电公司。 一个又一个的巧合连在一起，便不再单纯以巧合就能解释得过去了！ 第11章 尸体的身份 方小甜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秦娟面前，短信里面的纪录，就是吴辉三天前给她发的短信，之后的十几条短信，则都是她发过去的，可无一例外，吴辉都没有进行过恢复。 其余的，通讯纪录里面，三天时间打了将近二十个电话，也全部无人接听。至于聊天软件上的信息，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种情况下，不该说方小甜会过来报案，甚至应该说她能够等到现在才报案，多少令人有些意外。 在人与人联系如此方便的年代，超过二十四小时联系不到对方，都会觉得对方是不是出事了，更不用这是整整三天的时间！ 当然，秦娟不会对方小甜说这些。不论对方是抱着怎样的想法，现在最需要确认的是，他们从河里捞出来的尸体，会不会就是方小甜的男朋友吴辉。 “小甜，你男朋友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秦娟问出这话，目光从方小甜手机上显示的吴辉照片收了回来。 照片上的吴辉，很年轻，很帅气，看着最多二十五六的样子，脸上带着积极而阳光的笑容。如果那尸体真的是吴辉，秦娟心中实在觉得很是惋惜。 “特征吗？他的后背有一块 暗红色的胎记。”方小甜回忆片刻后，给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大概有多大？”秦娟追问。 “大概……这么大吧。”方小甜顿了下，抬手比划了一下，差不多一个乒乓球的大小。 说完这话，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翻起手机找出来一张图片，上面显示的赫然就是吴辉后背上的胎记：左肩往下大概五公分的位置，一块偏圆形的胎记，尤为的明显！ “好的。”秦娟点头，一旁的同事则是将两人的对话尽数记录了下来，“你留一个电话给我们，然后先回去休息，我们会立刻展开调查，一旦有找到吴辉的任何消息，都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直接带方小甜去认尸？秦娟可没打算这么做。不管是那尸体是不是吴辉，光是其碎成那样子，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住的。而且，若真的是吴辉，那将会对方小甜造成怎样的冲击？ 让同事将方小甜送出去警局，秦娟拿着刚到手的资料，快步朝检验科过去。 刚进门，一眼就看到陈咚咚站在尸体前，手上拿着些专门工具明显是在做进一步的调查。 “娟姐？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脚步声，陈咚咚转 头看到是秦娟进来，声音带着一些意外。 “有什么新发现吗？”秦娟边走边问。 这问题让陈咚咚微微撇嘴，“没呢。这次的尸体缺失太严重了，我都怀疑河里的鱼虾有没有这么好的胃口。” 难得的，陈咚咚还能吐槽中带着笑话的味道来。 不过，秦娟可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她来这里，目的早已相当明确。 “尸体的各个部分，你能大致分辨出来吗？” “当然可以，这是一个法医最基础的部分。”陈咚咚立马答道。 普通人都能简单分辨人体各个部分，更不用说专门的法医了。 “能找到死者左侧后背的部分吗？最好是距离肩膀的区域。”秦娟说到这里，将方小甜给的图片亮了放到桌上，“刚得到的一个线索，死者可能是三电公司的员工。在他的左肩下方，有一处很明显的胎记。” 秦娟这话让陈咚咚眨了两下眼睛，跟着皱起了眉头，“原来那是胎记吗？” 说完这话，陈咚咚抬手将其中一块尸体翻转过来，边缘部分，正好可以看到有一块与皮肤颜色明显有区别的痕迹。只不过，因为尸体被切割的原因，使得这个痕迹只有边缘的一小 块，像一条毛毛虫似的。 “我一开始以为这个是因为在河流中冲洗造成的，所以准备做进一步检查，看能否有什么发现。现在看来，原来这是胎记中的一部分。” 陈咚咚说这话时，语气带着一份复杂。 既然确定了这处痕迹就是胎记，那么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秦娟的脸色同样变得难看，拿着图片将尸体上的那个痕迹认真进行对比。尸体本身眼中的损毁，使得两者之间存在差异是完全正常的。但是，单就从肩膀往下的距离判断，两者明显是处于同一个地方！ 真的会是吴辉吗？ “来人，马上给我将吴辉的所有信息都调出来。同时，跟各大医院联系，确认下他们有没有吴辉的血液样本或者其他组织检测。” 秦娟回头对着助手迅速吩咐。 还没有到百分百肯定这尸体就是吴辉的地步，她必须继续做更进一步的调查才行。 “另外，给我查一下三天前吴辉是否有离开本市，将他最近一周内的所有行程，全部都整合过来！” 进行进一步对比，是必须要做的。除此之外，确认吴辉是不是如同短信上所说的那样，从 这里离开回去老家，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环。 如果说吴辉根本没有从这里离开，而是成了面前这具尸体，那么给方小甜发信息的人，又会是谁？是他自己？还是……凶手？ …… 秦娟的命令落下后，整个警局再一次运转起来。而听到这消息的刘成，第一时间也赶过来检验科。 “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进门后，刘成第一时间问出这个问题来。 秦娟与陈咚咚朝他看过来，前者没有接话，而是将桌上的资料推向刘成。刘成眉头微皱，走过来拿起资料细看下来，最后将目光又是落在了尸体上。 “死者……叫吴辉？”刘成语气带着一抹不确定。 “不能完全确定，还再做进一步确定。但是他的可能性……很高。”秦娟顿了下，“今天一早，吴辉的女朋友过来报案，说吴辉三天前给她发了个短信后，就再也联系不上。” “时间上，与尸体推测的死亡时间完全吻合。” “同时，吴辉还是三电公司的员工，他身上的胎记也与尸体上的痕迹十分相同。” 秦娟说到这，一名同事跑了进来，“秦队，查清楚了，吴辉从三天前，就没有任何交通记录。” 第12章 再查三电公司 三小时后，检验科内，一份检查报告摆在刘成、秦娟与陈咚咚三人面前。 这上面的内容，是DNA的初步检测结果。其中一个样本，是来自尸体；而另一份，则是吴辉当初在医院献的血。 检测结果显示，两者的DNA相似度……百分百。 虽然初检不能保证一定没错，但相似度百分百，这具尸体的身份，还需要再去怀疑吗？ “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是吴辉。”秦娟神情复杂。 她很清楚记得方小甜与她交谈时眼中的担忧，那是投入真情实感的。秦娟想象不出来，当方小甜听到吴辉的死讯，会是怎样的反应。 一旁的刘成眉头则是皱成川字，盯着报告的目光变得尤为凝重。 几秒后，他站直身子，看向秦娟郑重开口，“秦队，我命令你马上以吴辉为主要线索，调查他身边任何可能与他有过矛盾的人。” 刘成的话，让秦娟回过神，立身站定，大声应了一句‘明白！’ “另外，关于尸体的身份，陈法医你继续做进一步确定，我要百分百确定的结果。”刘成看向陈咚咚继续说道。 对于刘成的吩咐，陈咚咚自然是点头应下。 “刘局，那你呢？”秦娟忽然问了一句。 这话，刘成半眯起眼睛来，“我要再去会一会三电公司的老板。” 简单几句话，三人各自都有了任务。不多时，刘成再次站在了三电公司的大门口，看门的正好是上一次将他给拦下的那个保安。 “刘局长？您今天怎么又过来了？”保安看到刘成，显得有些紧张。 刘成看了对方一眼，走上前直接问道，“王老板今天在吗？” “在……在的。我带您进去？” “不用了，你去跟他说一声就行。我们要先做一些调查。” 说完这话，刘成带着人径直进入，直奔监控室过去。保安自然是不敢阻拦，看着刘成进来后，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老板的叮嘱，赶紧就往老板的办公室冲了过去。 监控室内，正在玩着手机的两个保安，猛地看到几个警员进来，吓得手机都差点掉摔地上，慌慌张张的就站了起来，紧张的看向刘成。 然而，刘成没有看两个保安一眼，对着下属直接发令，“将这里的监控记录拷贝一份带回去作进一步调查。” 上一次过来，刘成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与水库有关的监控， 以至于没怎么关注其他监控的内容。而如今已经极大可能确定死者是三电公司的人，那么就不能排除死者在三电公司内部遇害的可能。他自然就要将所有监控录像都带回去做最详细的排查。 随行的下属直接无视保安，将监控室接管，开始复制监控记录。 没去关注下属的行动，刘成将目光落在了两个保安身上。注意到刘成看向自己，两名保安的表情明显的更加紧张了。 “监控室一直都是你们两个负责的吗？”刘成出声问道。 “除了我们，还有两个负责夜班的同事。”其中一名保安答道。 “也就是说，一共就四个人负责监控室对吧？”刘成顿了下，继续问道，“那么，近一周的时间内，公司里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吗？你们公司内部有没有谁碰到什么事情？” 这一问出口，两个保安的表情当即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有事情发生是吗？”刘成板起脸，眼神跟着变得凌厉起来，无形中有了一股气势上的压迫。 压力之下，两个保安的表情越发的不自然，额头上更是跟着冒出来一层冷汗。 ‘这个三电公司，果然在隐瞒着 什么！’ 两个保安的表现，让刘成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提醒两位，我们在调查的是一起凶杀案，如果你们知道什么却故意隐瞒不说，在法律层面上，我完全可以将你们定义为帮凶。” ‘帮凶’两字一出口，两个保安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表情说不出的难看。 “刘局长，您这吓唬我们也没用呀，我们就两个看监控的保安，那天晚上，也就听到……” “刘局长，哎呀！您今天要过来怎么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呢？我不是跟您说了，要过来的话，给我打个电话，需要什么配合我都给您安排妥当的。” 就在保安正要说出关键点的时候，王财旺的声音忽然从刘成身后响起，而这一出声，正好是打断了保安的话。 刘成眉头当即皱起，转过身一眼就看到王财旺脸上那热情的笑容。 “王老板，你来得还真是时候啊。”刘成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然而这话却是让王财旺笑得更灿烂了，“刘局长说笑了，我这一听说您过来了，立马就从办公室跑过来了。您今天过来，是要监控记录？这种东西哪里需要您亲自跑过来？您打个电 话给我，我立马就让人给您安排过去了。” 与第一次过来相似，王财旺表现出一副十足的配合，仿佛刘成说什么他就一定跟着做什么一样。 但已经察觉这家伙有问题的刘成，此刻哪里还会相信他说的话？ “王老板，有件事我想请教下你。”刘成没有去接王财旺的话，而是自己将话题进行了转移。 “请教什么的哪敢啊。刘局长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行了，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保证如实回答。” 王财旺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好似真就那么一回事般。 刘成一边眉头微不可查的挑了下，停了两秒，这才将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就想问一下王老板，知不知道你们公司一个叫吴辉的维修工。” 说出这话的同时，刘成的目光朝着一旁的两个保安瞟了过去。 如果两个保安刚才要说的事情与吴辉有关，那么他们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必然会出现变化。 可令刘成意外的是，那两个保安在听完他说的后，居然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就保持着先前的那一份紧张，再无其他多余的情绪在里面。 怎么会？ 第13章 新的发现 刘成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吴辉作为三电公司的员工，如果真的是在公司内出了事，那么监控室的保安肯定会知道些什么。 这一点，从刚才两个保安的反应来看，刘成认为自己的猜测是不会错的。 可现在的情况，却与他所预想的完全相反。两个保安丝毫没有因为他提及吴辉的事情，出现丁点的表情变化。 从这里来看，两个保安要么知道的东西与吴辉无关；要么就是他们不确定自己知道的那部分谁是主角。 “吴辉？刘局长居然认识我们公司的员工？” 正当刘成思索之际，王财旺带着诧异味道的话打断了他。 “听王老板这话意思，你也认识吴辉？”刘成捕捉对方话中关键。 王财旺笑了笑，“刘局长可能不知道，这吴辉可是我们公司最优秀的员工，今年我还打算给他安排个最佳员工奖呢。可惜……” 王财旺忽然一顿，语气变得惋惜，“三天前他忽然跟我说家里出事，要辞职回去，尽管我再三挽留，可以给他直接放一个月长假，可最后还是没能将他给留下来。” 一番话说下来，王财旺还真是表情拿捏得相当到位，给人 的感觉仿佛真的因为失去了一个优秀员工而感到痛心。 可惜，已经被这家伙给坑过一次的刘成，此刻根本不相信王财旺说的这些。 “也就是说，吴辉三天前跟你辞职，然后就直接回去了？”刘成面不改色的又是问道。 “对的对的。”王财旺点头，“刘局长要是不信，我可以让人把他的辞职信找出来给你。” 吴辉离开前还写了辞职信？ 刘成眉头挑了下，跟着点头，“可以，那就麻烦王老板了。” 辞职信的内容是什么，在刘成看来并不重要。但吴辉在消失之前居然还能写辞职信？这就很反常了！ 方小甜过来报案时，秦娟与她详细聊过，吴辉根本有与她提起要辞职的事情。如果真的有急事需要辞职，跟方小甜说清楚能有什么影响？ 不！这个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一点，警局里面躺着的那尸体明确就是吴辉的！而根据现有的各种线索来看，吴辉极可能就是在三电公司遇害。 按照这个情况做进一步推测，给方小甜发信息的究竟是不是吴辉本人，都需要先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好的，我这就让人拿过来。” 面对刘成的要求，王财旺点头答应下来，跟着扭头交代自己的秘书去办。 整个过程相当干脆，没有一点的犹豫，完全看不出任何反常的地方。 见王财旺的秘书走远，刘成微微眯了下眼睛，转头重新看向身后的两个保安，“你们刚才说那天晚上你们听到了什么。那天指的是哪一天？还有，你们听到的是什么？” 察觉刘成目光过来，两个保安愣了愣，重新挂起紧张的表情。但他们这一次没有立刻回答刘成的问题，而是朝一旁的王财旺看了过去，明摆着一副征求王财旺意见的样子。 “怎么了？没听到刘局长问你们话呢？还不赶紧老实回答！”王财旺狠狠瞪了两个保安一眼。 有他这么一说，前面开口的保安这才又开口道，“刘局长，我们就是三天前的晚上，听到机房有声巨响传出来，其他的就没有了。” 就只是机房传出来一声巨响？ 刘成皱眉，侧脸朝王财旺看去，询问的意思都不需要开口直说。 “刘局长，关于这个声响，其实是那天晚上发电机出了点故障造成的。当时负责值班的员工第一时间就进行了维修。” “是 这样吗？”刘成不怎么相信王财旺说的。 “您要是不信，咱们可以过去机房看一下。或者我也可以把那晚上负责维修的员工找过来给您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王财旺一如既往的主动配合着调查，但他的主动，却是让刘成越发的警惕。 很难说这家伙不是又在故意挖坑，打算将他带到错误的方向上。 “王老板如此配合，自然是最好的。”顿了几秒后，刘成露出一抹笑容来，“对了，关于吴辉辞职的事情，王老板还知道些什么吗？比如他辞职那天是几点写的辞职信，又是什么时候从公司离开的。”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王财旺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清楚？王老板，你刚才还说你对吴辉再三挽留，怎么会连他什么时候写得辞职信，什么时候离开公司都不知道？”刘成追问道。 刘成这话刚说完，王财旺赶紧摆手道，“不不不！刘局长您误会我的意思了。辞职信，吴辉是找我前就已经写好的，我就只是收一下而已。至于他什么时候离开公司，我正常都在自己办公室忙，确实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公司的。” 王财旺的回答可以说完全挑不出问题来，同时他还将吴辉的去向彻底模糊掉了，不管刘成接下来要问关于吴辉去向的什么问题，他都能以自己不清楚作为回答。 这个王财旺，还真是不好对付。 刘成对王财旺越是的警惕。同时也越发的在意这家伙究竟知道些什么。 “这么说，王老板也不知道吴辉后面的去向了是吧？”刘成顺势说出这么一句。 可没想到，王财旺居然露出一副微愣的表情，“吴辉不是回老乡了吗？怎么？她没回去？” “对的。”刘成直接点头，“今天我们接到了王财旺女朋友的报案，说吴辉从三天前就联系不上，进入了失踪的状态的。” “失踪！？这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王财旺露出一抹惊诧，似乎真的被吓到一样。 “是不是出事，我们也不清楚。不过王老板要是知道些什么，可一定要及时跟我们联系呢。” 刘成话音刚落，王财旺立马附和，“刘局长放心，我要是有吴辉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你们联系的。” 第一时间联系吗？ 王财旺这话，刘成是一个字都不会信。这家伙分明还在继续演戏。 第14章 关键的新线索 正当刘成这样想着，离开的秘书已经是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张表格。 “王总，您要的吴辉辞职信，我拿来了。” 秘书说着，将辞职信朝王财旺递过来。王财旺接过手，顺势就往刘成递过来，“刘局长，这就是吴辉的辞职信了，您可以看下。” 王财旺这么说，刘成自是抬手接过表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表格上面大。大的辞职信三个字。 往下是吴辉的姓名，但剩下的内容，却只有十分简短的一句话：因个人原因，需要辞职。 这句话的右下角，按着一个红色指引，覆盖的签名，也是吴辉的。 整张表格一眼看下来，总的字数连二十个字都不到。若不是最后有这个红色指印，刘成更愿意相信这是王财旺伪造的。 然而，就算有这个指印，这份辞职信究竟是不是吴辉本人亲手写的，同样有待验证。 “王老板，这份辞职信我需要带回去作进一步调查。应该……可以吧？”刘成话末故意拉了个长音出来。 以他的身份，只是要查案所需，想要将这辞职信带回去，实际上根本不需要询问王财旺的意见。刘成之所以会有这样一问，不过是又 一次对王财旺的试探。 如果这份辞职信是他伪造的，那么刘成带回去做进一步调查，王财旺说不准会有什么变化。 “哈哈，刘局长这话说的，就一张辞职信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您尽管带回去。” 王财旺笑了笑，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紧张。 这样的反应，换来了刘成同样的一个浅笑，“王老板能够这么配合我们，实在是相当感谢呢。” 说着，刘成将辞职信交给一旁下属手上，令其保管起来。也是这时候，两个维修工在保安的带领下，出现在刘成视线中。 “王老板，这两个就是那天晚上负责抢修的员工？” 不等王财旺开口，刘成主动问道。 “对的对的。”王财旺点头，然后看向那两人，“你们两个，刘局长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绝对不能乱说，知道吗？” 一句话，引得刘成侧目：这家伙是在提醒两人不该乱说？还是在警告两人不该乱说？ 刘成没有开扣，而是将目光落在两个维修工身上，等着他们开扣。 “回警官，那天晚上是我们两个负责抢修的。”其中一个看着年纪大一点的回答道。 “是因为什么问题，导 致需要抢修的？”刘成继续问道。 “转机遇到了点问题，这个其实是很常见的情况。有时候水库放水发电的时候，底下的螺旋桨会被水下的杂物给影响到。这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你说螺旋桨？” 对方的话，让刘成猛地联想到了什么，“是哪一个发电机出了问题？现在就带我过去！” “啊！？”对方似乎没想到刘成会忽然这么说，愣了愣，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倒是王财旺站了出来，“刘局长想看，我这就带您过去。” 说着，王财旺示意刘成跟上。刘成扫了这家伙一眼，也不犹豫，直接就跟了上去。也不过是百来米的距离，两人便来到了公司的发电机房。 “刘局长，这是我们的十二台发电机，出问题的是左边第三台。”王财旺说着，站到了一台发电机前面。 这些机器都相当巨大，让刘成联想到了陈咚咚之前说的情况。 接下来需要确认的，便是这上面有没有新的线索存在。 刘成走上前，目光开始在发电机上搜寻着任何可能是线索的细节。但……令他意外的是，没有任何发现。别说是可以充当线索的地方， 就连可能发生过故障的痕迹都没有。 ‘等等！？不是说发生过故障？’ 刘成骤然警觉，朝后面的两个维修工看去。 果然，两人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一份不自然。 “两位，你们刚才说发电机出了故障，可以告诉我具体故障是在哪里吗？” 刘成这一问，王财旺的表情微不可查的僵了过去，而两个被提问到的维修工，则显得更加的紧张。 “刘局长，这机器发生问题的地方，是在内部，想要从表面看是看不到的。您总不会要我们把机器停下来，拆开给您看吧？” 不等两个维修工开口，王财旺已经是说了起来。 他这些话，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毕竟，刘成又不懂机械这一块，而且发电机本身也确实属于大型机械设备。 但…… 入职多年的他，观察力早已经到了普通人所不能比拟的程度。 “将机器停下拆开自然是没必要。”刘成自信一笑，“不过，既然是内部问题，那这台发电机的外壳螺丝，怎么看着已经很久没有被拧开的样子？” 说到这，刘成深处收拾擦了下螺丝，“这上面的尘土，最少也得有半个月的时间没人碰过。跟 刚才说的三天前出现故障，可完全搭不上边呢。” 刘成的话，让王财旺的笑容瞬间僵住，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啊！？啊哈哈，我这一不小心给记错了。还得是刘局长厉害，连这么小的细节都能注意到，实在让我十分佩服。” 僵了两秒，王财旺干笑着说道，紧跟着扭头看向两个维修工，“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告诉刘局长出问题的发电机是哪一个。” 听道王财旺这话，其中一人这才抬手指向刘成左边的那台发电机。 “是……是这一台出了问题的。” 得到回答，刘成率先将目光落在上面的各处螺丝上面，果然有被拧过的痕迹。 不过，刘成这次并没有着急在上面搜寻线索，而是朝边上的王财旺看过去，在捕捉到对方脸上一抹不容易察觉的紧张后，这才肯定了这次对方没有再骗自己。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看看这里面能有什么线索吧！’ 刘成的表情再次变得凝重起来，目光开始在机器上面缓缓移动，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不多时，刘成有了发现。 外壳的缝隙处，竟然有一处模糊可见的红色印记。 这个是……血迹？ 第15章 瞬间变脸 一处血迹，可以说是相当重要的发现。 不过，单凭这一点血迹，想要确定这里发生过什么，还远远不够。 ‘好需要更多的证据。’ 刘成心中想着，目光开始以血迹为中心点往外移动。可令他失望的是，除了这一丁点血迹外，他没有在发现任何特殊的地方。 ‘会不会是在机器内部？’ 想到这个可能，刘成直起身看向王财旺，“我想看一下机器内部。” “这个恐怕不方便呢。”王财旺一副为难的模样，不等刘成再开口，他迅速解释道，“这几个发电机都是连在一起的，没办法单独关闭一个。” 意思是不能拆开？ 刘成当即将目光往那两个维修工看去。 “刘局长，老板没有说错，这些发电机是连在一起的。关闭的话，就得全部一起关闭。”维修工声音不大，但他这回答，让刘成检查机器内部的想法，不得不重新考虑。 “那你们之前的维修是怎么回事？”刘成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那个其实是我们正常维修。发电机的话，我们差不多每隔半个月会进行一次维护检修。” 半个月维修一次，恰好就碰到出事？还刚好赶 上他们要做调查？刘成半眯着眼，对于王财旺给出的解释，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王老板，我重新申明一遍，我们现在是在查案，你有义务配合我们进行调查。”刘成面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前面王财旺的配合，有过上次的经历，刘成早已将他全部当成是在演戏。现在忽然反对检查，明显这里面肯定有重要线索，刘成怎么会在这时候放弃？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面对刘成的强硬，王财旺脸上的笑容竟是多出来三分冷意：“刘局长，你要调查，我自然会配合。但是要拆开发电机，这事的后果你考虑过吗？这要是上面追责下来，别说是我，怕是连你都承担不起吧？” 隐晦的威胁？不！这在刘成看来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上面追着？这话包含的意思可谓相当耐人寻味。上面？指的是谁？ 刘成眯起双眼，还真没想到王财旺居然敢跟他说这样的话。可惜，他这些话，找错人了。 “不论是谁要追着，查案就是查案！任何可能与案件相关的线索，我都有权要求对方配合调查！王老板，请吧！” 最后的‘请吧’二次，刘成特地 加重了音量，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这发电机，他今天一定要拆开！ 王财旺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带着冷意的表情。 “刘局长，你确定要这样？”王财旺的语气也跟着变了。 “王老板，需要我在重复一遍吗？”刘成却是面不改色。 这回答，王财旺眯起双眼，脸上看得出带着十足的不满。足足沉默了超过一分钟，他才终于有了新的动作，转头看向跟过来的两个维修工。 “把发电机打开。” 到最后，王财旺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不管他有谁撑腰，此刻与刘成发生矛盾冲突，肯定是他吃亏。 有王财旺发话，两个维修工自然是立刻行动起来。足足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才将发电机的外壳给拆下来。 拆开后，刘成第一时间凑上去，可令他意外的是，发电机的内部，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被称作为线索的东西。 ‘怎么会？连一点血迹都没有？难道说……’ 刘成朝王财旺瞄了一眼，忽然一下醒悟过来：王财旺刚让人将外壳拆掉，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如果说发电机内部真的有线索，只怕一早之前就 已经被他给清理掉了。 难怪整台发电机下来，他只找到那么一小点的血迹。 “刘局长，有什么发现吗？要是没有的话，需要我将整个发电机都给拆下来吗？” 见刘成没了声音，王财旺这时候开口了。说话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热情，反过来还带上了一抹嘲讽的味道。 刘成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却并没有将其表现出来。 “王老板，多谢你的配合，剩下的我们会继续做进一步的调查。有需要的话，我会再过来找你进行配合的。” 刘成这话不冷不热，可话中潜台词却是在说这事还没有结束。 王财旺自然听得出刘成这话的意思，脸色当即跟着变得难看起来。 “哈，刘局长这话说的。需要我配合，随时过来都行。不过，关于今天这事，我会如实记录下来的，到时候上头要是追究责任，刘局长可别怪我实话实说了。” 王财旺的威胁，刘成全然不当一回事。索性话也不回他，转身往外走出。 见刘成要走，王财旺低声哼了一句，朝两个维修工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将发电机重新装回去。 “对了，我听说王老板平时下班都挺晚 的是吧？” 忽然，刘成走到门口停了下来。但他说的话，却是让王财旺疑惑。 “王老板可能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不法分子竟然胆大到翻进我们警局，砸了我们一辆警车。” 王财旺双眼一下眯了起来，“刘局长，我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提醒王老板一下，最近城里可能有不法分子活跃，不要太晚回家，不然出了事可就不好了。”刘成挂着一抹玩味的浅笑。 “哈，这个刘局长就不用担心了，我这人一向老实本分着，从没有得罪过谁，就算再晚回去也不会出事的。”王财旺顿了下，“倒是刘局长，身为警局局长，为人处世这块还是要学得圆滑一点，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后果可未必是您能承担得起的。” “王老板的提醒我收到了，不过赶我们这行，做的就是得罪人的事情。至于是不是能得罪得起，那也得是在得罪之后才会知道。” 留下这话，刘成转身不再回头，大步走出机房，只留个王财旺一个很快消失的背影。 至于王财旺，在刘成离开后，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冷下来。 第16章 假的辞职信 “这个王财旺，居然敢这么嚣张？” 刘成的办公室，在听完刘成说的后，秦娟忍不住吐出这么一句。 “这家伙嚣不嚣张倒没什么。”刘成却是一副不在意的表现，“这一次的调查，我怀疑机房内肯定发生过什么。只不过，王财旺应该将线索都给处理掉，所以才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个王财旺，还真是麻烦。”秦娟无奈摇了摇头。 “无所谓。常言道，百密终有一疏，他把机房内的线索给清理掉，可未必就把所有线索都给清理掉。” 刘成这话，换来秦娟目光，而他跟着就将自己此行收获接连亮了出来，“王财旺说了，三天前吴辉主动提出辞职，并且还事先准备好了辞职信。不过，我怀疑这封辞职信根本不是吴辉自己写的。” “你带着这封辞职信，找一趟方小甜，确认一下这笔迹是不是吴辉的。” “还有，我让人将三电公司这一周内的监控记录全部复制回来，如果机房真的发生过什么，监控肯定会有记录的。” 几句话，刘成算是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妥当了。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方小甜。” 事不宜迟，秦娟当即起身， 拿着吴辉的那份辞职信退出了办公室…… “啪！” 一声脆响，一个咖啡杯摔在地上化作一地碎片。 这里是一家咖啡店，而站在柜台内的两个女员工，其中一个就是方小甜。 “小甜，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另一名员工看向方小甜，眼中带着一抹关心。 “我没事的，就是一时不注意。这个杯子回头从我工资里面扣吧。”方小甜回了一句，赶忙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片。 见方小甜这样，那店员微微叹气，随后也没有说什么。而方小甜很快就将碎片捡起丢入垃圾桶。 “请给我来一杯咖啡。” 这时，有客人的声音传来。方小甜赶紧转身迎接，然而，一句‘欢迎光临’刚说完，眼睛一下瞪大了。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娟。 “秦队长！？您……您怎么过来了？” 方小甜惊诧的看着秦娟，紧跟着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下子变得热切了起来。 但，不等她再开口，秦娟抬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可以陪我坐一会吗？有些事，我想要让你帮我确定下。” 秦娟的要求，方小甜哪里会拒绝？ 与另一个店员交代了两句，跟着就从柜台出来，与秦娟坐到了角落的位置。 “秦队长，是不是有吴辉的消息了？” 刚坐下，方小甜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可惜，回应她的却是秦娟的摇头，这让方小甜的神色一下变得失落。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从他的公司找到了他提交的辞职信。” “辞职信？”方小甜面露疑惑。 “我这次过来找你，一个是想问问你，在吴辉消失之前，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要辞职的事情；另一个，是想让你帮我们确认下，这辞职信是不是吴辉的笔迹。” 秦娟说着，将吴辉的那封辞职信拿出来，放在了方小甜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辞职信，方小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吴辉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要辞职，我也没看过他写过什么辞职信的。”方小甜缓了下情绪，盯着辞职信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也就是说，一直到吴辉给你发那条短信之前，你根本不知道他有过要辞职的想法对吧？” “对的。” 方小甜的点头，让秦娟眉头微微皱起，“那你帮我看下，这封辞职信是不是吴辉的笔迹。” 听到 秦娟这话，方小甜又是点头，将辞职信打开，认真看过去上面的每一个字。只不过，这封辞职信的内容本来就只有那么二十来个字，一眼扫过去都不需要两秒钟时间。 “我不确定。” 令秦娟意外的是，方小甜竟然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不确定？你认不出吴辉的笔迹是吗？”秦娟皱眉问道。 方小甜面色纠结，“吴辉平时很少写东西，所以他的字迹是怎么样的，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原来是这样吗？”秦娟心中叹气。 想要通过方小甜来确定这封辞职信的真伪，看来是行不通了。好在，办法不是只有一个…… “那你有吴辉的签名吗？” 既然方小甜不清楚吴辉笔迹，那么就直接找她要一个吴辉的签名，走专门的字迹检测。这也是刘成让她过来找方小甜的另一个原因。 毕竟，想要取得吴辉的签名，从方小甜这边入手是最容易的。 “有的，我们租房子签的合同就是吴辉签的，我可以现在……”方小甜说到这里，忽然顿住。 这一顿自然是吸引住秦娟的注意。但没等她询问方小甜怎么了，就见方小甜重新看向辞职信，几秒 后，以极其坚定的语气说道。 “秦队长，这辞职信，不是吴辉写的！” 不是吴辉写的！？ 秦娟疑惑了：方小甜刚才还说自己认不出吴辉的笔迹，怎么这一转眼，就肯定这不是吴辉写的？ 没等秦娟追问，方小甜很快就给出解释。她将辞职信转过来，指着最后的签名。 “吴辉跟我说过，他按指印只会盖住‘辉’字，可这个签名却是将两个字都给盖上了。” 方小甜说的还真是，签名处的那个手指印，的确是将两个字都给盖住了。 可是……单凭这一点，就用来下判断，未免有些不太靠谱。毕竟，从程序上来说，方小甜说的这个，并不能算作是证据。 “你确定吴辉有这个习惯？”秦娟再次确认到。 “是的。”方小甜用力点头，“这事吴辉有跟我说过，他说用红色盖住自己的辉，说不准能趁着这股红色真的辉煌起来。而且，吴辉以前需要按手印的合同，也都是只按在辉字上面的。” 说到这，方小甜掏出手机，竟是翻出来好几张合同照片。 这些合同照片的签名，无一例外都是吴辉，并且全部跟方小甜说的一样，手印只盖住了辉这个字！ 第17章 更关键的线索来了 ！ 差不过一个小时，秦娟回到了警局的停车场。 从方小甜那边，她拿到了吴辉签名的租房合同，另外方小甜手机里的照片，也被她复制了一份回来。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吴辉的死，秦娟还是没有告诉方小甜。 尽管方小甜最后直接追问秦娟，吴辉是不是出事了，秦娟也没有跟她说什么。 或许，只有等到彻底查明事件真相的时候，她才会将吴辉的死讯告诉方小甜吧…… “呼——” 长呼了一口气，秦娟整理了一下心情，熄火下车，带着该带的东西回到警局。 刚回到自己座位，没等她坐下来，一名同事小跑着过来，“秦队，你可回来了，刘局喊你过去，说是有新发现。” 新发现？是监控录像中找到线索了？ 听到这话，秦娟立刻跟着对方来到播放室。里面除了刘成外，还有三个同事。 “辞职信怎么说？” 见秦娟过来，刘成抢先问道。 “假的。”秦娟吐出两字，目光落在屏幕上，“监控录像有发现了？” “是的。”刘成回头朝那边负责播放录像的同事抬了下手。那名同事迅速操作了下，投影屏上画面迅速变化，最后出现在一个机房。 “这个是三电公司三天前晚上八点左右机房的画面。” 刘成适时说了一句，画面中左上角显示的时间与他说的吻合。秦娟瞄了一眼时间，随后开始注意画面内容。 然而，画面中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没有人影出现，也没有特殊的物件存在。 可十几秒后，画面忽然变成一片雪花闪烁，持续了足足三十秒后，重新显现出来的画面，其中一台发电机外壳赫然是被打开了。 秦娟第一时间朝左上角时间看去，时间已经跳到了九点半。 “录像丢失？”秦娟忍不住道出一句。 刘成没有回答她这问题，而是示意她继续看下去。这一下，让秦娟更好奇刘成的发现。 录像继续播放，两个穿着制服的员工出现，开始对发电机进行维修。整个过程在快进播放情况下，大致过了半个小时，两个员工完成维修，然后收拾好工具，从机房离开。 之后，录像重新恢复安静，不再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切换下一个镜头。”刘成再次开口，画面随之切换到另外一处地方。左上角时间显示的是八点出头，紧跟着画面持续不到十秒，再次画作雪花屏，等到画面重新显现出来 ，时间又是跳到了九点半。 “再换下一个。” 刘成这话出口，画面再次变化，而时间则是又一次跳回到八点出头。然后，雪花屏再一次出现…… “三天前，临近八点开始，有多个地监控的画面都出现内容缺失，我怀疑，吴辉就是在这个时间段里遭人杀害的。” 刘成的结论，令秦娟眉头微皱。 “你的猜测可能性很大，但是，就凭缺失了一部分监控记录，可当不了证据呢。” 秦娟这话说的没错。就跟前面方小甜根据辞职信上的手印，判断这辞职信不是误会写得一样，从法律上来说，是很难能够成为证据的。 任何习惯上的行为，都可能对方当时因为某些原因，导致他们没有注意。 然而，刘成却是自信一笑，“这个的确当不了证据。但是，王财旺并没有将所有线索都给删掉。” 说完这话，刘成亲自走上去，再次将画面切换。这一次，显示出来的是停车场，几十秒后，一辆轿车出现在画面之中，随后就暂停了播放。 “这辆车，是在当天七点多进来的，而它离开的时间，正好是临近九点半的时候。” “我让人统计了监控内出现的所有车辆， 唯独这一个车牌号只在今天这晚上出现过一次。以此推断，我认为这辆车的主人并不是三电公司的员工或者管理。” “更有意思的是，从八点开始，到九点半之间，这里面没有任何一个镜头出现过三电公司之外的人。” “哦！？” 听到刘成这话，秦娟的眉头当即挑了起来。 连一个镜头都没有出现，也就是说有人刻意将小车的主人出现在三电公司的痕迹抹去。而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的，除了王财旺，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可能。 “我懂了，接下来，就是全力调查这个车牌号对吧？”秦娟捕捉到关键。 “没错。”刘成点头，“但这只是其中一个点，关于三天前八点到九点半之间发生了什么，同样也是需要调查清楚的一个。” “想要查清楚这个，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吧？”秦娟皱起眉头。 王财旺刻意将这部分监控记录抹去，很大可能意味着这个时间段，三电公司里的人根本没有几个人知晓小车主人的到来。否则，刘成两次过去三电公司，没理由找不到关于这方面的线索。 “只是不容易，并不等于找不到。我就不信，发生这种事情，王财旺能够 瞒过所有人的耳目。” 刘成脸上泛起一贯的自信。这样的表情，秦娟当即明白，刘成心里怕是早就想到了突破口了…… 新的工作再次展开，车牌号的调查交由秦娟负责。这方面调查起来并不困难，只需要将车牌号提交到交警大队进行核实就行，可以说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所以，不到二十分钟，秦娟就得到了车主的信息：王逍石，26岁，隔壁安途村的村干部。 很简短的信息，然而注意到对方的姓氏，秦娟第一时间猜到了某种可能。然后，她找到了王逍石的进一步信息：王财旺的侄子。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盯着屏幕上王逍石与王财旺的关系，一些原本想不明白的问题，随之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王财旺会做出隐瞒线索的行为。 “不过，如果说王逍石是杀人凶手，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秦娟皱眉自语。 一边是三电公司的员工，另一边则是三电公司老板的侄子，两者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交集的存在，就更别说是下杀手这种事情了。 正当秦娟想不明白时，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屏幕下方另一条信息。 “嗯？等等？这是……？” 第18章 锁定目标 在秦娟锁定新的线索时，刘成再次来到了三电公司。 只不过，这次他的目标不是三电公司内，也不是王财旺。 “大叔，我想问下，你对这辆车有印象吗？” 停车场出入口，刘成拿着从监控上截取的那辆小车图片，找到了前几天见过的那个中年大叔。 “啊？刘局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哪里能记得这个呢。”大叔苦笑说道。 刘成却不着急，继续道，“这辆车应该是三天前晚上七点多过来的，之后九点半左右离开。” 这一提醒，大叔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回忆之色，“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印象。好像就是这辆车，三个年轻人一起过来。当时他们三个应该喝了不少。” 喝酒了？ “他们喝酒了？”刘成心中一动。 “应该是吧。反正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喝上头了。”大叔回忆道，“不过现在这年轻人也真的是，喝酒了居然还敢开车乱跑，也不怕出事的说。” 大叔说的话，在刘成看来已经透露出很多有用的信息来。 但是，这些在刘成看来还不够。 “那他们离开的时候，有什么反 常的吗？”刘成继续问道。 “这个……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吧。”大叔摸着下巴回忆到，脸上浮现一抹不岔，“不过他们离开的时候，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喇叭按得那叫一个响，我都差点忍不住骂他们了。” “着急离开是吗？”刘成捕捉对方话中关键，“对了，大叔，那天晚上，王老板有在公司吗？” “有的啊。老板一向都不会很早离开的。不过那天老板走得特别的晚，平时都是九点左右就走的，那天直接到十一点才走。” 反常的离开时间，明显让这位保安大叔印象深刻。 到这里，刘成已经是得到了相当多的新信息：那天晚上的小车不仅三个人，而且还是喝醉的状态。同时，王财旺也反常的更晚从公司离开。 几条新的线索下来，刘成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已经越发的接近。 “大叔，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留下这话，刘成准备回警局与秦娟交换一下新的线索。 可就在他回到车上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也是正是这一念头的出现，这几天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在此刻一下子全部都串联在了一起，一 条完整的事件发展线，在他脑海中形成了。 第一时间，刘成掏出手机，拨通了秦娟的号码。 “你现在在哪？”刘成率先问道。 “我在过去安途村的路上，根据调查结果，那辆车的主人名叫王逍石，是王财旺的侄子。” “哦？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刘成略有意外的样子，但紧跟着，他立马说道，“我已经差不多明白整个案件的过程了。但现在还缺少关键的一个线索，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行。” “你又有发现了？”秦娟语气诧异。 “对。如果我们没有弄错方向，这个王逍石应该就是凶手！至于王财旺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目前我还不敢确定。但至少，他肯定是故意隐瞒案情的。” 刘成这话语气十分肯定，显然内心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我明白了，既然是这样，我会尽快将王逍石给抓回来的。” 秦娟回了一句，刘成顿了顿，又是说道，“这事估计还不知王逍石一个，根据我刚得到的线索，当天晚上连他一起一共有三个人。另外两个人或许也参与到其中，如果找到了王逍石，一定要让他将另外两个人也给 交代了！”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秦娟这话，刘成自然是相当放心的。毕竟，秦娟的能力摆在那里，毫无令人质疑的地方。 “那么接下来，就看看王财旺还能再交代些什么出来了。” 自语了这么一句，刘成下了车，再一次迈步走进了三电公司的大门。 …… 十几公里的车程，秦娟终于是到了目的地，安途村。 按照资料上显示，她很轻易的就找到了王逍石的住址。 “咚咚咚。” 秦娟敲响了院落的铁门，眼前是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这种款式在农村算是很常见的了。 “谁呀？”一个看着四五十岁的女人走了出来。 “警……警察？”看到秦娟几人，女人一下显得有些紧张。 “请问王逍石是住这里吗？”秦娟主动问道。 “你们找我儿子做什么？他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这个混账小子！跟他说了几遍了，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就是不听！”女人很是气恼的样子。 对方的表现，秦娟已经大致可以判断对方的身份：王逍石的母亲。 “女士，我们只是需要他配合我们做些调查，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 尚且还不能完全确定王逍石就是凶手，秦娟自然不会将自己的真正来意告诉对方。 一听秦娟这么说，女人当即松了口气，“原来是要找他配合调查呀？那好说，他今天已经是去村办部上班，我带你们过去吧？” 女人主动带路，秦娟自然不会拒绝，在对方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村办部。 刚进门，女人抬手冲着里面一点的位置招手，“儿子，有几个警员要找你配合调查，你快过来……” 哐啷—— 一句话还未说完，坐着的那个年轻人猛地起身，扭头就往后面飞奔而去。 什么情况！？ 忽如其来的一幕，直接让女人愣住了。 但不等她回神过来喊一句，身旁的秦娟已经一个大步飞奔而上，朝那年轻人追了上去。 一瞬间的动静，引得整个村办部的人都看了过来。然而，两人的速度都不慢，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这发生什么了？王逍石这是跑路了？” “这都被警察找上门了，肯定是做了什么！” “说不好呢。” 一时间，议论声响起，而王逍石的母亲，则是面色僵硬，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第19章 揭开事件过程 “站住！” 秦娟一声厉喝，速度进一步加快！ 然而跑在前面的年轻人仿佛没听到一样，脚下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埋头就是往巷子另一头跑去。 秦娟眉头皱起，直接爆发全力。多年来的坚持训练，她的体能岂是普通人能比得了的？一条不到百米的箱子，不到十秒时间，就已经是追到了王逍石身后。 而距离拉近后，秦娟果断一脚踹在对方的后背。只听‘嘭’的一声，那人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不等对方挣扎起身，秦娟跟着一膝盖压在对方后背，抬手就将他双手扣在背上。 “还想跑？给我老实点！”秦娟厉声呵斥。 王逍石的心虚逃跑，几乎已经让秦娟认定了他与吴辉的死有极大的关系！甚至，他可能就是杀害吴辉的凶手！ “放开我！我叔可是三电公司的老板！你们不能抓我！” 王逍石还在挣扎，很不老实。 可他那点挣扎，在秦娟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索性，秦娟直接掏出收手铐，‘咔’的一声就将这家伙给扣住了。 “王逍石，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起命案有关！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将其记录下来，作为证据！” 秦娟冷 声说道。也就是这话说完，地上的王逍石忽然没了挣扎，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更为慌张了。 “不！不不！我没有杀人！我根本没有杀人！那是意外！那只是意外啊！” 意外！？ 王逍石的反应，无异于是不打自招。但从他这话来看，吴辉的死显然还有内幕在里面。 “是不是意外，不是你说的算！现在，你最好老老实实配合我们的调查！” 说着，秦娟将王逍石一把拽起，“还有，那天晚上跟你一起的另外两个人是谁？” “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人。”王逍石仿佛没有听到秦娟的问题，还在重复着自己没有杀人。 “给我适可而止吧！” 猛地，秦娟大喝一声，“你要真的没有杀人，那你跑什么？如果你的没有杀人，那就将你所知道的都老实交代出来！” 这一呵斥，王逍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最后垂下了脑袋，彻底焉了过去。 ……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王财旺办公室的门。 “进来。”正靠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王财旺，眼睛都没睁开的应了一句。 话刚出口，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给推开。紧跟着，一个声音令王财旺瞬间睁开 眼睛。 “王老板，希望你还会欢迎我呢。” “刘局长？！” 王财旺眼中带着一抹诧异，似乎对于刘成的出现感到相当的吃惊。 不过下一秒，王财旺面色一下变得阴沉，“你又来做什么？不是已经看了机房没有问题了？还是说，要我将整个三电公司翻过来查一遍才行？” “难道是不用。”刘成耸肩，走过来自己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我这次过来，其实是想跟王老板闲聊一下。” 闲聊？ 刘成这一说法，让王财旺眯起了眼睛，“刘局长，咱们该聊的好像都聊得差不多了吧？应该没有什么好聊的才对。” “你要说是吴辉的事情，咱们的确是聊得差不多了。可关于你侄子王逍石，咱们可还没有聊过呢。” 听到刘成吐出王逍石的名字，王财旺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上肉眼可见的带着一抹慌张。 “如何？王老板想要跟我聊了吗？” 看到王财旺的反应，刘成却是一脸淡定的又是问道。 “你想怎么样？”王财旺脸色连连变化，就那么站着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单纯想跟王老板聊聊天。”刘成笑容不变，“至于要聊的内容，我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 ？” 王财旺沉默不语，死死盯着刘成。 然而他脸上的京华，却是越发的明显…… “三天前，也就是吴辉跟你辞职的那一天，当天晚上七点，你的侄子王逍石带着另外两人开车来到了三电公司。他们为什么而来，这个我不清楚，可能单纯是想跟你见个面，也可能是你邀请他们过来。” 王财旺不出声，刘成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本来，这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毕竟侄子见叔叔，很正常的事情。但问题在于，这里面意外的掺和进来一个吴辉。” “吴辉想要辞职？这个是王老板你跟我说的对吧？可有意思的是，我们跟吴辉的女朋友接触过，近期内，吴辉从没有跟她说过要辞职的事情，更没有在住处写过什么辞职信。” “顺带一说，王老板你提供的那封吴辉的辞职信，我们已经跟她的女朋友确认过，并不是吴辉写的。” “那么问题来了，辞职信不是吴辉写的，那么是谁帮他写的？写这封辞职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说到这里，刘成故意停了下来，朝王财旺看了过去。 此时的王财旺，脸色已经逐渐泛白，嘴唇更是肉眼可见的颤抖了起来。 不过，他看着 依然是没有打算开口的样子。刘成也不在意，就这样看着王财旺继续往下说。 “辞职信的事情，这里先跳过去，它不是事件的开始，而应该是事件中的一环。”刘成双手合十，放在了膝盖上。 “刚才说了，三天前晚上七点多，你的侄子王逍石带着两人来到三电公司。同一时间，留在公司的除了值班员工外，应该还有一个人，吴辉。” “被带回的监控录像中，一周内的监控，唯独少了三天前八点到九点半之间这一段。并且是多个监控的内容都出现相同时间段的缺失。” “同时让我在意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吴辉当天早上正常上班，那一天在多个监控内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偏偏就没有他离开三电公司的录像。这……好像跟王老板前面说的不太一样呢。”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似乎承受不住刘成的目光，王财旺猛地砰桌大声来了一句。 然而，这话对刘成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反而是往后靠坐，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 “如果我没有推断错，吴辉根本没有辞职。他是在八点到九点半这个时间段内，被人给杀害了。而凶手，就有你的侄子王逍石一份！” 第20章 意外？不！谋杀！ “胡说！根本就是在胡说！” 王财旺脸色骤变，猛地拉高声音丢出来这话。 “胡说吗？”刘成仿佛预料到王财旺会有这样的反应，脸上表情没有多余变化。 “如果真的是胡说，那为什么王老板要故意将这个时间段的监控全部删掉？还要伪造吴辉的辞职信？甚至还给吴辉女朋友发了条短信过去。” “你说的这些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王财旺连声否认。 可刘成敢将这些说出来，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认定这些事就是王财旺做的。 “不知道吗？那需要我给王老板提醒下？”刘成顿了下，“虽然你将监控记录删掉了很多，但是并没有将所有信息都给删掉。这其中，就包括你侄子王逍石离开三电公司的片段。” “按照时间来看，我想秦队长应该已经找到了你侄子王逍石。至于他有没有问题，或许我们很快就能有所答案了。” 听到刘成说完这话，王财旺的表情越发的难看，面色也跟着惨白起来。 “王老板，其实我对于这中间缺失的一个半小时发生了什么还是十分好奇的。但想要让你告诉我，肯定是不现实的。所以，我 就只能自己大胆猜测一波了。” 刘成还没有停下的打算，“首先，这个时间点，王老板的侄子，也就是王逍石带着他的两个同伴来到了三电公司。而这个时候，吴辉并没有如你说的那样，辞职从三电公司离开，而是待在机房，做日常的维修工作。” “然后，因为某些我目前还想不到的原因，王逍石进到了机房，并且与吴辉产生了矛盾冲突，最后导致了吴辉的死亡。” 说到这，刘成顿了下，“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监控室的两个值班保安听到的机房声响，就是案发的时候。而导致吴辉死亡的方式，最大可能就是发电机的外壳。” 刘成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推断，除了保安说的情况，还有就是他从发电机外壳上找到的那一点血迹，以及监控记录内，那个明显有被动过的发电机外壳。 虽然一开始刘成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可就是在刚才，他忽然联想到了保安说的巨响，在两个维修工身上根本没有提及过。也就是说，两者之间对于机房发生了什么，存在了一个时间上的误差。 而这里，就更进一步可以确定最先待在机房里面的， 并不是那两个维修工。 “到这里，吴辉的死已经成了事实。可如何收场，却成了王逍石……不，应该是说王老板你最头疼的问题了。”刘成的脸色逐渐变得冷漠。 “两天前，我们在运河下方紫荆公园段捞出来一具碎尸，没说错的话，那就是吴辉的尸体。令人费解的是，碎尸的边缘十分粗糙，更像是用钝器靠着蛮力造成的。” “再次之前，针对这个点，我还没有大致的猜想。可现在，我如果没有想错，尸体应该是被你们直接丢到水库，然后在开闸放水的时候，被水流直接给带到了下游区域。” “呼——” 说了这么多，刘成顿了下，轻轻呼了一口气。 尽管这些话听着都只是他个人的猜测与推断，但大部分内容，在刘成看来，距离真相，也已经是近在咫尺。剩下的，就只看王财旺是承认，还是否认。 但不论他承认与否，其实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秦娟那边只要找到王逍石，想要将案子弄清楚，可以说已经不再有任何难度。 同一个时间消失掉的录像记录，哪怕王财旺将其全部删除，可一旦找到参与者，找到一个突破 口完全只是时间问题。 刘成不再开口，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王财旺。却是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是秦娟的号码。 “已经问清楚了，是王逍石造成吴辉的死亡。” 电话那头，秦娟很简洁的一句话，宣告了刘成的猜测完全正确！ 当然，事件更具体的情况，还得等秦娟那边完成对王逍石的审讯才能知晓。只不过对刘成来说，知道这个就已经足够了。 “王老板，王逍石已经承认了罪行，你还打算这样站着吗？” 挂掉电话，刘成淡漠的丢出这一句话出来。 听到这话的王财旺，脸色彻底白了过来，下一秒身子一软，跌坐回自己的座椅上。 “那只是一起意外，真的只是一起意外！我侄子根本就没有杀人的！”王财旺颤抖着嘴唇，似乎用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做出否认。 可惜，这样的话在刘成看来，已经没有任何的意思。 “王财旺，不要在骗自己了。如果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为什么你不是第一时间报警，而是要做出这么多隐瞒的行为出来？老实交代吧，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刘成声音冷漠。 从 王财旺的脸上，刘成看到了满满的绝望。但那份绝望，放在眼下却令他觉得无限的嘲讽。 明明死的是吴辉，明明王财旺没有任何的损失，可那表情，仿佛遭到伤害的人是王财旺自己一般。 仿佛是被刘成这话给刺激到，王财旺终于是抬头木讷的看了过来。好一会，他长叹了一口气，仿佛终于有了决定。 “那天晚上，吴辉本来是自愿留下来做机房维护的，这工作他一直是自愿承担的。但是那天……我怎么想不到，我那个混账侄子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说到这里，王财旺脸上浮现气愤之色，可转眼又成了懊悔。 可惜，这个世界从来不会有后悔药存在，不管王财旺现在如何的后悔，他所犯下的错，都将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他现在所能做的，不过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交代出来，最后交由法律去判决他应该得到怎样的惩罚。 刘成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此时他扮演着自己应有的角色，他需要做的，就是安静的听王财旺将整个事件过程，完整的讲述出来。 时间，就在王财旺一声声带着懊悔的话语中，慢慢推进…… 第21章 始末 这一晚，时间来到了八点，还未从公司离开的吴辉，正在机房内对发电机做例行的维护检查。 这项工作，是他进来公司不到三个月，靠着自己比其他人更精湛的技术获得的。也因此，他的公司比别人多了一千多块，今年更是有机会被评为公司优秀员工。 想到有了优秀员工那三万块奖金，自己就凑够了房子的首付，找一处属于自己与女朋友真正的小窝。 一抹幸福的笑容浮现，吴辉一下子又满是干劲。 不过，这些念头很快就被他放到了脑后：这是一项需要专注的工作，由不得他有半点分心。 很快的，吴辉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接下来的工作。可就在他准备工具的时候，机房内忽然闯进来三个不速之客。从对方身上可以清楚闻到的酒味，吴辉得出结论，让这三人留在机房，将会影响到自己的工作。 “几位，这里是机房，外人不能随便进来的，可以请你们出去吗？”吴辉说话很客气。 然而喝醉的三人，全然没有将他的话当做一回事，尤其是领头的那一个，更是一脸嚣张的说道，“你说谁是外人呢？我叔叔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你说谁是外人呢！” “就是就是，你个土包子，连我们逍石哥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也敢说我们是外人。去去去，滚一边去，别站在这里碍眼！” 另一人跟着附和，朝吴辉投来鄙夷的目光。 对方这般做法，吴辉当即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没有感到气愤，而是保持着冷静再次开口。 “几位，就算你们是我们老板的亲戚，可机房的确不是随便对外开放的。而且我接下来要做维护检查，不能有人在旁边打扰的。所以，可以麻烦你们配合一下，先离开一下，回头等我工作完成了，在进来参观可以吗？” 吴辉的语气依旧十分的客气。 但……已经是喝醉的三人，哪里会管他说话客气不客气？ “臭小子，你特么故意找茬是吧？滚一边去！别特么在我耳边比比来来的！在多说一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领头的王逍石扬了扬拳头，狠狠的瞪了吴辉一眼。 “不是，你们如果真的不打算离开，那我只能喊保安过来了。” 见对方是在不听劝，吴辉决定找保安过来帮忙。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在他看来，眼下的工作就是不允许有旁人再边 上影响他。 只是，吴辉万没有想到，当他说出这话，准备出去找保安的时候，那喝醉了的三人，突然冲上来拦住了他。 “特么的！你还想喊保安过来？真把自己当什么玩意了？” 王逍石不爽的等着吴辉，甚至直接抬手用力推了下吴辉的胸口。 喝醉后的人，出手没有轻重，吴辉当即被推得后退出去。这一下，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对方这是想要动手打人不成？ 这样的想法刚从吴辉的脑海中冒出，下一秒跟着王逍石过来的两个家伙，一左一右直接架住了他的双臂。 “你们想干嘛？放开我！放开我！” 已是到情况不对，吴辉开始挣扎。可没想到，两个喝醉的家伙，力气意外的不小，硬是不给他挣开的机会。反而是他的挣扎，让面前的王逍石更加的不爽，然后这家伙做了一个决定…… 他大步上前，抬脚对着吴辉的胸口一脚用力踹了过去！ ‘嘭’的一声，两个跟班顺势松手，吴辉踉跄的往后倒退。这一退，不偏不倚，正好撞在身后打开外壳的发电机上面。再之后，他整个人顺势往后一栽，整个头部跌到发电机内部的 时候，发电机外壳紧随其后的‘轰’一声落了下来…… 四溅而出的鲜血，让王逍石三人满脸的错愕，木桩一般的僵在了原地。 几秒后，王逍石打了个寒颤，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自己叔叔王财旺的电话…… “我真的没想过要杀他的，我当时就是喝醉耍酒疯，单纯觉得不爽想要教训他一下，真的……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他的啊！” 审讯室内，王逍石抱头趴在桌上，带着哭腔说出这番懊悔的话语。 坐在他对面的秦娟，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在王逍石被她带回来后，这家伙连嘴硬都没有，稍微给了点压力，便一股脑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全部交代了出来。 “意外？你觉得这只是一起意外吗？”秦娟开口了，“当你对吴辉出手的那一刻，这就不是一起意外，而是谋杀！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吴辉死了，因为你而被害死了，而你不仅连自首的勇气都没有，甚至将他的尸体抛到水库之中，绞成碎块。” “就这样，你还有脸说着只是一起意外？” 秦娟冰冷的声音，让王逍石慢慢的抬起头看来，红着眼颤声吐出一句…… “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让这事过去吗？一句‘对不起’，就能让死去的人复活吗？ 还有，这句‘对不起’，不应该是秦娟来接受。王逍石真正对不起的，是吴辉，是方小甜。 因为他的酒后行为，害得一对好好的情侣，阴阳相隔。 不再去看王逍石，秦娟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呼——” 门口，秦娟长呼了一口气出来。 虽然事件真相已经全部弄清楚了，但是，她该如何去跟方小甜交代呢？吴辉的死，注定会给她带来沉重的打击。 ‘人生，谁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到来。’ 不由得，秦娟脑海中闪过这么一句话来。 但一转眼，她摇了摇头，将这份感慨抛到了脑后，迈步朝自己的工作岗位过去。 还有很多收尾工作需要她去处理，不能因为一时的感慨，而将这些工作给搁置了掉。至于后面的事情，等到刘成回来，他会做出适合的安排…… 当天下午五点，刘成回到了警局，随同他一并回来的，还有王财旺。 值得一提的是，王财旺的双手拷着手铐。等待他的，将会是与王逍石一同的审判…… 第1章 一个电话 “滴！滴！滴！” 机器的细微响声，落在此刻的秦娟耳中，每一声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她的心脏上面。 此刻，摆在她面前，是一个被打开的行李箱，而行李箱躺着的，是一枚倒计时只剩最后二十秒不到的定时炸弹炸弹！ 是的！此刻此时，秦娟眼前的这枚炸弹，已经进入爆炸倒计时！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秦娟在心中反复提醒着自己要冷静，可她额头上那层细密的冷汗，却表示她此时内心的紧张。 目光迅速扫过行李箱，炸弹的下方放着一把剪钳，一红一绿两条线，明示了要秦娟做出选择。 此时，炸弹上的时间只剩最后八秒，在秦娟抬手的一刻，剩下了七秒…… ‘没有时间了！’ 一滴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当秦娟拿起剪钳的时候，时间只剩下最后的五秒钟！这一刻，秦娟脑海中几乎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 红色？还是绿色？ 又是一秒钟过去，已经没有时间再让秦娟去犹豫了！ ‘不管了！’ 眼看时间即将结束，秦娟果断将剪钳落在了绿线上，下一秒，‘啪’的轻响，绿线应声而断，而炸弹上倒计时，定格 在了三秒上面。 ‘停……停了？’ 秦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己真的将炸弹给拆掉了？ 预料之外的成功，令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秦娟只觉有种浑身脱力的感受。 可就在她身体放松下来，想要提手擦一下额头汗水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令她抬起的手瞬间僵住。 “滴！” 炸弹上的倒计时，从三秒，变成了两秒，然后……一秒…… “轰！” …… 关于吴辉的死已经过去了一周，这期间倒是没有别的事情发生，难得的让刘成与秦娟两人有了一段休息的时候。 不过，这天秦娟有了新的任务：因为他们局近期连破多个案子，临省总局打算邀请过去进行一次交流会。 本来这事对方是邀请的刘成，不过刘成没有时间过去，他还要继续调查张展的死。然后吧，这事就打算让秦娟过去。 对此，秦娟虽然无语刘成将这事丢给她，但也没有因此拒绝。 与临省总局做一翻交流，本身也没什么不好的。 于是，动车票、酒店、助手，整个行程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全部安排完毕。然后，刘成就载着秦娟以及安排给她的助理来到了动车站。 “到了那边，遇到什么事，你也别总想着自己来，记得先找对方局帮忙。” 动车站入口，刘成坐在车内，看着刚下车的秦娟叮嘱到。 “放心，这些事我又不是不懂。”秦娟好笑的看了眼刘成。 然而她的眼底深处，带着一抹感谢：刘成表面看着是没时间，将这事丢给她。可实际上，他不过是趁机给她放个假，放松调整下状态。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 秦娟至今还记得自己将吴辉的死告诉方小甜，对方那痛苦的反应。 那时，秦娟想安慰，却找不到安慰的方式，只能默默站在一旁，心中叹气…… 如今一个礼拜的时间过去，秦娟也还是忘不掉方小甜的哭声。 “你自己知道就好。记得，真遇到麻烦事，可以打我电话。” 刘成这话打断了秦娟的回忆。然后他重新发车，在秦娟的目送下离开。 “秦队，咱们先进去吧。” 待到刘成离开，秦娟身后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一个看着二十四五的年轻女生，脸上还带着刚从学校出来的些许稚嫩。 她叫任菲菲，刚从警校毕业出来，入职不到两个月。此次秦娟前往临市做交流会，任菲菲就是 她的随行助理。 “有吧。” 回头看向任菲菲，秦娟点点头提着行李箱往入站口走去。 检票，安检，没多久两人便进到了车站里面。 抬头看了眼大厅屏幕，距离秦娟要搭乘的D8664动车还有半个多小时入站。 看来，刘成把她们提早很多送过来啊。 “秦队，咱们还得等一段时间，先找个地方坐一下吧。”任菲菲提议到，“对了，您的行李我来提吧。” 说着，任菲菲主动上来要把秦娟拉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一点小事，秦娟哪里需要别人帮。 可任菲菲的热情，让秦娟完全没法拒绝，到最后行李还是落在了任菲菲手上。 “秦队，我对您可是相当的敬佩。这次刘局让我陪您过去，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任菲菲一脸的兴奋与激动。 很显然，这位临时助理，是秦娟类似小迷妹的存在。 看着任菲菲这样反应，秦娟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笑容。 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有被人崇拜的时候。 不过……这种感觉意外的让她觉得还算不错。 “秦队，那边有空位，咱们过去吧。” 秦娟想着，前面任菲菲转过 头指的不远处的空当位置。 听到这话，秦娟自然是点头跟上。可就在她迈出两步路时，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秦娟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想，按下了接听。 “你好，请问是？”秦娟先开口问到。 然而，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传过来。诡异的安静，让秦娟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打错？骚扰电话？ 秦娟不由猜测，正打算再开口问一句，对面却正好有声音传过来。 “秦队长，好久不见啊。” 熟悉的声音，带着一抹十足的玩味。 秦娟的瞳孔猛的一缩，带着一股震惊在里面。 黑杰克？！ 电话对面那人，竟然是黑杰克？！ “你想做什么！” 万没想到会是黑杰克的电话，秦娟猛的警觉，压低着声音质问到。 上次的抓捕行动，让黑杰克跑掉，秦娟一直放在心上。 但无奈，跑店的黑杰克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然而，万万没想到，这个消失的家伙居然会主动联系上自己！ ‘这家伙又打算做什么？’ 秦娟心中第一个警惕的便是这个。 以她对黑杰克的了解，这家伙绝不会无端打电话给她的。 第2章 危险的游戏 “哈哈，秦队长，不用这么紧张。我这次电话过来，第一件事，是想感谢你上次为我做的送行。” 黑杰克话中带笑，但秦娟却听出了一抹怨恨在里面。 很显然，这家伙是在说上次的抓捕行动。 “可惜了没将你这家伙给抓住。”秦娟没有掩饰自己心中的气愤。 就因为黑杰克，害得她表弟许滨平白枉死，这份恩怨，秦娟早已经将其算在了黑杰克身上。 “秦队长这话说的，我要是被你给抓住了，现在还怎么能打电话给你呢？”黑杰克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秦娟这话。 无所谓的态度，让秦娟心中升起一股不悦。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只是单纯过来嘲讽我没能将你抓住，我觉得大可不必。因为，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将你给逮捕的。”秦娟压着声音说道。 可没想到，她这话刚说完，对面的黑杰克忽然响起一阵大笑声来。 “哈哈哈，秦队长，你还真是一个很自信的女人。不过，想要逮捕我，我觉得你可能没有那个能力。”黑杰克换上了嘲弄的语气。 秦娟并未受对方刺激，只是语气冰冷的回了一句，“有没有那个能力，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至于现在，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到这里，秦娟已经是没有跟黑杰克继续废话下去的想法了。 但她这话刚说完，黑杰克迅速跟了一句过来，一下打消了她挂掉电话的念头…… “秦队长，不要这么急躁。我今天打电话过来找你，除了感谢你上次对我的送行之外，更主要的，是想要跟你玩一个小小的游戏。” 玩游戏？ 黑杰克话语中玩味，让秦娟的眉头一下皱起，心中则是越发警惕。 “你什么意思？”秦娟反问。她相信黑杰克口中的游戏，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对方究竟要做什么，秦娟还真猜不到这家伙的想法。 “嘿嘿，这个游戏其实很简单。我让手下将一枚定时炸弹藏在了动车站里面，距离爆炸还有三十分钟。而秦队长你要做的，就是将这枚炸弹找出来。当然，能不能阻止其爆炸，这还得看秦队长你的本事。如果你找到炸弹，却没能阻止爆炸，那么……” “轰！秦队长，你就只能跟车站的无辜路人一起体验爆炸的感觉。” “你个王八蛋！” 听完黑杰克这话，秦娟强忍着内心的怒火，狠狠骂了一句。 她 怎么也没有想到，黑杰克所谓的小游戏，居然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一件事！ 眼下她所处的这个动车站，日均人流量都在一万以上，如果真的让一枚定时炸弹在这里引爆，会造成什么的后果，秦娟连想都不敢去想。 “秦队长，不用这么着急，游戏这才刚开始，你可是有整整三十分钟的时间将炸弹给找出来的。” 电话那头的黑杰克，完全不在意秦娟骂他，反而是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了下去。 “接下来，我们还是先把游戏规则说清楚吧。首先，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动用手机联系任何人，更不许联系车站的工作人员。只要我看到你有这方面的行动，嘿嘿……秦队长，你应该知道，我这人很不喜欢别人破坏游戏规则。如果你这样做，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会直接引爆炸弹的。” 黑杰克这话让秦娟右手紧紧握住的同时，目光迅速朝四周横扫过去。 通过这一番话，很显然黑杰克正通过某种方式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秦队长，不用找了，你找不到我的。” 秦娟还未有任何发现，电话那头的黑杰克传过来玩味的话语。但他这话，无疑已经是证明了秦娟 的猜测：黑杰克果然正通过某种方式盯着她！ 内心一沉，秦娟当即明白了黑杰克这是不给她疏散人群的机会。一旦她有这方面的举动，黑杰克就会立马引爆炸弹，那样一来……所有人就都跑不掉了！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限制？”秦娟暗暗咬牙。 “嗯——秦队长这个问题不错，看来你开始有人很玩游戏的想法了。”黑杰克的语气又换成了愉悦，仿佛他真的开始享受自己给秦娟安排的游戏一般。 “第二条规定，其实我觉得有些多余，就是秦队长你不许从车站离开。” 黑杰克这话说得确实没错，以秦娟的性格，在知道说有炸弹存在的情况，没能将危险排除的话，她怎么可能会从车站离开？ “还有吗？”秦娟继续问道，说话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字眼出来。 “没有了。”黑杰克笑笑，“对了，为了让秦队长的游戏体验好一点，所以游戏刚开始，我会给你一个提示的。毕竟，要是秦队长完全找不到炸弹，那游戏可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说！”秦娟冷声吐出这个字来。 “哎呀，秦队长不要这么冷淡，为了给你准备这个游戏，我可是费 了不少的精力呢。”黑杰克竟然装出一种自己很受伤的感觉出来。 然而秦娟冷冷丢出下一句，“快说提示！” 黑杰克的布置已成事实，再与他说下去，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除了他自己想说，否则秦娟不指望从这家伙得到更多的线索。 “秦队长这反应，还真是让我伤心呢。不过，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黑杰克顿了下，“第一条提示，线索从秦队长进车站时，就已经带在身上了。” “什么！？” 秦娟愣了过去，一时间完全没明白黑杰克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黑杰克并没有给她再去追问的机会…… “秦队长，好好体验我给你安排的游戏吧。现在，距离炸弹爆炸，还有二十八分钟，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哦。” 黑杰克说完这话后，直接挂掉了电话，留给秦娟的只有挂断电话后的‘嘟嘟’提示音。 ‘该死的黑杰克！’ 放下手机，秦娟忍不住在心中又狠狠骂了一句。 但骂完之后，她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眼下的情况。 一枚藏在动车站的定时炸弹，距离爆炸倒计时还有二十八分钟，而唯一的线索提示，在她身上带着？ 第3章 找不到的线索 想到黑桃杰克留下的提示，秦娟立马在自己身上各个口袋摸索起来。 便装上的口袋没有几个，半分钟不到的时间，秦娟就将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一遍。然而，身上的东西除了随身必带的钱包和证件外，就只剩下拿在手上的手机。 可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跟炸弹联系在一起的线索。 ‘难道是在行李箱？’ 秦娟想到另一种可能，当即就准备转头找任菲菲。没想到，刚转过头，任菲菲的脸就在她的面前。 “秦队长，您没事吧？我喊了您好几声了。”任菲菲有些担心的看着秦娟。 “我没事，就是刚才在想一些事情。”秦娟回了一句，目光落在行李箱上，“把行李箱给我下，我要找一样东西。” 说完，秦娟也不等任菲菲回答，一把就将行李箱拿过来，放倒在地上打开来。 但自己的行李箱，秦娟如何会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除了一套制服和几套换洗的衣服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东西。这比起她刚从身上拿出来的几样东西，更加不可能与定时炸弹联系在一起。 ‘难道是在行李箱外面？’ 脑海中冒出显得猜测，手上已经是开始 翻看起行李箱的表层。 可一番看下来，秦娟根本没有找到一处可以称得上奇怪的地方，反而是一旁的任菲菲对她的行为感到好奇起来。 “秦队，你是在找什么吗？” 任菲菲这一问，让秦娟的动作顿住了，回头挤出一抹笑容来，“我就是忽然想到自己好像漏了什么东西。” “漏了东西吗？”任菲菲一下紧张了起来，“那要不我们现在赶紧回去拿吧？距离发车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我们打车来回的话，还有时间的。” 说着，任菲菲一副随时准备可以离开的模样。 可她哪里知道，秦娟此刻根本没可能从动车站离开。 “不用了，就是个不重要的东西，我只是忽然想到了，确认下自己有没有带而已。”秦娟赶紧扯了个解释出来。 但嘴上这样说，心里已经是针对现在的情况展开进一步的思考。 位置的定时炸弹，距离爆炸只剩下不到三十分钟，而所谓的第一条线索，是从她身上带进来的。偏偏，翻遍身上所有带进来的东西，秦娟都没有找出来可能是线索的东西来。 ‘难道黑桃杰克是在骗我？’ ‘不！不可能的！’ 前一秒冒出 来的念头，转眼就被秦娟自己给否定了。 以她对黑桃杰克的了解，对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他所说的提示，必然是真的指向线索的。只不过，能不能找到这个线索，需要两说。毕竟，这个提示实在太过模糊，如果秦娟没能找到这里面的关键点，想要锁定提示是什么，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行！不能在提示上面浪费太多时间。既然是藏进来的炸弹，那么能放的地方，肯定相对有限的。’ 没有在提示上面继续浪费时间，秦娟开始从另一个方向推测炸弹可能放在什么地方。 ‘不对！不应该是可能放在什么地方，而是它可能从什么地方进来车站！’ 秦娟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动车站的安检是相当严格的，想要将任何违禁品带进来，正常干情况下走安检的话，可以说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那么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是通过内部员工通道，从而将炸弹给带进来车站的。 联想到这个可能，秦娟的第一反应就是与车站的工作人员进行求证。 可她刚起身，正要迈出的脚步一下就又停了下来：就算与车站工作人员联系，可又该如何跟对 方说这事？就直接告诉对方，有人在车站内的某处藏了一枚定时炸弹？自己现在怀疑对方可能是车站的内部员工？ 要这样说的话，不就是违反了黑桃杰克所定下的规则？他不就可以直接引爆炸弹了？ 尽管不确定黑桃杰克是如何做到紧盯着她，但这家伙的的确确整通过某种手段正盯着她，否则他怎么会给出秦娟不得动用手机的规则？ 可要是不跟车站员工联系的话，秦娟如何去调查炸弹的事情？ ‘等等！黑桃杰克只说了不能告知对方有炸弹，可没有说不能去说别的东西。’ 秦娟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一下子有了新的想法出来。 当即，她转头朝任菲菲看过去，“菲菲，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秦队长，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您尽管说就行了。”一听秦娟要找自己帮忙，任菲菲立马为之一振。虽然秦娟刚才的表现让她感到很不解，但相较于帮上秦娟，那点不解完全就不重要。 任菲菲的反应，让秦娟微微点头，随后她一脸凝重的说道，“我刚刚接到电话，有人告诉我车站内可能有涉嫌走私文物的情况……” “什么！？走私文 物！？” 秦娟话没说完，任菲菲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出来。这一声，当即引来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意识到自己引起别人的注意，任菲菲赶紧捂着嘴，左右张望了下，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问道，“秦队，您这消息可靠吗？这……这车站安检那么严格，还能有人走私文物？会不会是弄错了？” 虽然秦娟是自己的崇拜偶像，可忽然间说出有人要从车站走私，实在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会弄错的。”秦娟一脸认真的看着任菲菲。 看到秦娟这样的表情，任菲菲立马开始紧张起来，“那我们赶紧联系刘局吧？让他带人过来，展开地毯式的搜索，肯定一下就能将嫌犯给抓住的。” “不行！不能让刘局带太多人过来。”秦娟却是一口否定了任菲菲的提议，“对方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可以暗中进行调查。可要是让刘局带人过来，那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打草惊蛇，对方必然会第一时间逃掉的。” “这……”任菲菲一时语塞。 秦娟说的情况，她的确是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呢？” 顿了顿，任菲菲老实问道。 第4章 规则之外的做法 怎么做？ 听到任菲菲这么问，秦娟知道她已经是接受了自己的说法。只要她能够接受这种情况，那么剩下的事情，对秦娟来说就容易很多了。 “我需要你去找动车站的负责人，看一下员工内部通道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入。”秦娟顿了下，“但是要注意，只跟对方的主要负责人说这事，其他人绝对不要告诉他们情况，更不要引起无关人员的注意。一旦让对方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对方肯定会第一时间选择逃跑的，到时候就抓不到对方了。” “秦队，您放心，我明白的。”任菲菲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很好，那你现在就快去吧，我留在这里继续寻找新的线索。记住，一旦有任何发现，不要用手机联系我，第一时间回来找我就行。” “啊？不能用手机联系吗？”任菲菲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秦娟这话是什么意思。 手机联系难道不是更方便吗？怎么还不能用手机了？ “不能用。不要问为什么，你现在只要照着我说的做就行了。”秦娟没有与任菲菲解释的想法。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哪里还能再跟任菲菲解释那么多东西？ “好 吧。那我现在就去了。” 任菲菲没有过多追问，郑重的点了下头，最后托着她自己的行李箱就往一旁的工作人员小跑过去。 看着任菲菲走远，秦娟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并不指望任菲菲能够帮上多少忙，但能够让对方接受眼下有情况发生，这就已经足够了。这样一来，秦娟就不需要在进行调查的时候，顾忌任菲菲的存在。 想要将炸弹找出，需要花费的精力必然很大，一些举动也将会跟等待动车进站完全不相符。这种情况，难免会引起任菲菲的好奇，要真一个不小心让她察觉到什么，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意外。 所以，现在这样，对秦娟来说，已经相当好的…… 掐断脑海中这些多余的思考，秦娟将注意力重新落在了炸弹的事情上面。 眼下还没有任何线索，寄托于任菲菲能够有所发现，明显是不现实的。她必须用自己的能力，找到真正的线索，然后找出炸弹，将其排除掉。 可究竟要从哪里入手呢？ 秦娟眉头紧皱，目光迅速扫过整个车站一圈，最后落在了通往二楼的电梯。 这个车站，有上下两层楼，每层各有两个检票口 ，也就是说一共四个检票口。不过下层还有进站口与安检，所以这一层的人流量无疑是最大的。 但假设有人带了一枚炸弹进来，置身处地的想，秦娟不会让自己呆在一楼，而是会选择二楼的高出，在拥有足够视野的情况下，既可以察觉动车站各个工作人员的走向，也可以在必要时进行移动。 当然，秦娟不认为自己的猜想一定是正确的。不过上到二楼，还有另一个目的： 站在二楼，除了少数几个地方看不到，几乎可以将整个车站内尽收眼底。 有这样的视野，无疑大。大提升了她有所发现的可能。 有所决定，秦娟不再犹豫，迈步就准备往二楼上去。可她刚要上电梯，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又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 “喂？”秦娟率先出声。 “不愧是秦队长，居然还能想到这种办法来。将炸弹说成是走私文物，实在是太妙了。” 电话那头又一次传过来黑桃杰克的声音。 “我没有违法规定吧？”秦娟冷声反问，可心中却是暗暗吃惊。 自己前脚刚跟任菲菲说完话，后脚黑桃杰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甚至清楚 的点出了她与任菲菲说话的内容，这如何让她能不吃惊？ 监听器？还是黑桃杰克安排了人在监视她？ 秦娟内心一沉，警惕的目光朝四周扫过去，想要从中找出可能是黑桃杰克手下的存在。 同一时刻，电话那头的黑桃杰克笑了起来，“嘿嘿，秦队长这样做，的确是没有违规。但是，总给我一种很不爽的感觉呀。” “你想怎么样？”秦娟眉头皱起。 “哈，秦队长不用这么紧张，我好不容易准备了这么一个游戏，可没打算因为这么点小问题就提前结束的。”黑桃杰克顿了顿，“不过秦队长，你如果只是这样表现的话，可是会让我失望的。” 失望？ 秦娟眯了眯眼，这话黑桃杰克也说得出口？ “我可是都把事先准备好的提示告诉你了，你这还找不到线索的话，等会炸弹炸了，我可会很失望的。” “你会失望？我觉得你巴不得这样吧？” 秦娟的讥讽，让黑桃杰克又是大笑了起来，“不不不，秦队长这可真的是误会我了，我可不希望你死在这游戏里面。我呀……” “可是恨不得亲手把你撕成两半，怎么可能会希望你死在这种地方呢！ ” 后半句话，黑桃杰克的声音一下变得狰狞无比，话语中带着满满的恨意。 然而，秦娟丝毫没有被黑桃杰克这话给吓到，反而是沉着面色，“哼，我也想着亲手将你给逮捕的！” “哈？看来我跟秦队长是想到一块了。不过……秦队长还是先赢了眼前这个游戏再说。如果你连这都过去，那可就真的没有意思了。” 黑桃杰克的语气变得玩味起来，“顺带一说，秦队长你这样毫无头绪的找下去，怕是等到炸弹炸了都还找不到呢。秦队长，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先把提示给找到吧。” 说完这话，黑桃杰克不等秦娟再开口，直接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放下手机，秦娟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黑桃杰克不仅是能看得到她，甚至连她说了什么都能听到！ 难怪他会指定那样的规则，从一开始就是早有准备。 一想到周围极可能潜伏着黑桃杰克的眼线，秦娟就感觉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将自己整个笼罩进去。 ‘不行！不能这样，时间已经不多了，再不抓紧的话，可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晃了晃脑袋，秦娟抛开杂念，毅然踏上了电梯…… 第5章 寻找可能的嫌疑，上 不一会，秦娟就来到了二楼。 站在二楼的围栏边上，从这个位置，秦娟几乎将整个一楼都纳入眼底。有着这样的条件，秦娟当即决定先从这里看一下一楼的情况。 一楼的大厅，对应两个检票口，都有一片休息区。这个时间点，底下等待动车到站的乘客并不少，一眼扫过去，最少也有百来号人。 这么多人，想要从他们当中找出可能携带炸弹的家伙，难度不可谓不高！ 但是不论难度高低，对秦娟来说，她都没有第二个选择。而且，找出携带炸弹的家伙难度很高，但想要缩小范围，却未必会很难。 ‘首先排除多人的组合。’ 秦娟目光飞速移动，带着小孩的、明显是情侣的、又或者带着老人的，她全部都选择略过。 不排除黑桃杰克安排带炸弹的手下不止一个，可以上这些群体，怎么想都不可能跟黑桃杰克的组织搭上任何的关系。简单点说，谁会在现场有炸弹的情况下，带上身边人的？ 按照这个条件，上百人很快就被秦娟筛选掉七成左右。 可就算排除掉七成下来，也还有将近三四十人。让秦娟跟余下这些人一个个进行接触， 明显是不可能！她没有那个时间！所以，必须再做进一步的筛选！ 好在，想要做进一步的筛选，对秦娟来说，还不是一件办不到的事情。 除开多人情况，想要携带炸弹进来，就必须要有一个相应的容器才行，最少也得是一个背包才行。 但这里有一个点需要考虑，如果使用普通背包来装炸弹，肯定是过不了安检的！安检带一过，立刻就会被车站的工作人员看到。所以，必然得是更大一点的行李箱才行。 用行李箱的话，可以在里面放上别的东西遮掩，也可以在行李箱上动手，干扰安检。 顺着这一条思路，秦娟进一步缩小嫌疑范围。短短的两分钟时间，她终于有了几个目标下来。 左边的休息区，临近厕所的边缘位置，一个看着四五十岁，留着蓬乱长发的男子。这人紧紧按着身边的行李箱，给人一种很是紧张的感觉。 而离着这个男子不远的位置，一个头发染成红黄两色的年轻人，也引起了秦娟的注意。这人初一看，秦娟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可第二遍看去，秦娟注意到这人将自己的行礼放在了椅子下面，而他的双脚故意将 行礼给挡了起来。 至于右边的休息区，同样有好几个引起秦娟的怀疑。有频频看着时间的男人；也有不时抬头张望四周，一副很紧张的女人…… 一番筛选下来，被秦娟列为有嫌疑的目标，赫然有九个之多！ 这个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换在其他时候，秦娟完全可以做进一步的观察，再做一遍筛选。可眼下的情况，并没有时间支撑她去这样做。 ‘不管了！先试着与他们接触下！’ 顾不上多想，秦娟迅速从二楼下来，本着距离她最近的一个：那个频频注意时间的男人。 朝对方走近的同时，秦娟开始认真地打量对方。 戴着眼镜，穿着西装，年纪应该是在三十出头，腿上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皮箱，左手按在上面，右手则是不时抬起来，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眼看着自己就要走到对方面前，秦娟迅速将目光收了回来。随后，她没有与男子接触，而是顺势坐在了间隔他一个位置的地方。 坐下的那瞬间，秦娟集中注意力，捕捉着他那黑色皮箱里面是否有存在异响。 但……什么都没有听到。 ‘没有炸弹吗？’ 秦娟心中皱 眉。一般情况下，定时炸弹倒计时肯定或多或少会有声音，而凭借她的听力，未必不能够听到一点点。而现在什么都没有听到，要么对方专门准备了隔音效果很好的皮箱，要么就是这人身上并没有炸弹。 两种可能，前一种直接略过，后一种则需要再做进一步的接触。 那么，略过？还是不略过？ 三秒钟的时间，秦娟便有了决定。她一把起身，走到了对方面前。 “有事吗？”察觉到有人靠近，男子抬头看向秦娟，眼中带着一抹疑惑。 “这位先生，我看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秦娟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而是侧面询问。 对方听到秦娟这话，愣了一愣，“不不，我没遇到什么麻烦，我就是着急要上车。本来我二十分钟前就应该上车的，可因为堵车给耽误了，不得不临时改签到下一趟班次。” 没有嫌疑。 听完男子这话，秦娟当即就打消了对方的怀疑。 有了结果，秦娟便不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留下一句‘不打扰’，转身朝着下一个目标走去。这次，她锁定在那看着十分紧张的女人。 女人的行李箱是红色 的，搭配她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倒是很搭配。 不过，这女人的举止却显得很不自然。她坐的那个位置，左右两边都没有别人，可她却如坐针毡一般，频频做出各种小动作来，似乎是在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你好，请问需要帮忙吗？” 秦娟这次没有坐到对方身边观察，而是直接上前主动询问。 这一问，女人明显被吓到了，身子都跟着颤了起来，随后她第一反应拉紧自己的行李箱，跟着才朝秦娟投过来警惕的目光。 “你……你想做什么？” 女人紧张的盯着秦娟，如此反应，让秦娟对她的怀疑又多了一分。 当然，秦娟是不会将自己的怀疑表现出来，脸上泛起一抹浅笑，“我看你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是身子出问题了吗？” “谢谢你，但是我没事的。”女人挤出来一抹十分勉强的笑容。 秦娟并未在意对方的反应，而是目光转到对方的行李箱上，“你就自己一个人出门吗？看你这行李箱挺大的，带了很多东西吗？” 一听秦娟提到自己的行李箱，女人立马紧张的将行李箱往后挪了挪。 “就是些换洗的衣服，其实没什么的。” 第6章 寻找可能的嫌疑，下 只是换洗的衣服吗？ 女子太过紧张的表现，让秦娟没法相信她所说的。既然是这样，那么她就必须用自己的办法再做进一步的确认。 “我看着好像很重的样子，是要出远门吗？所以带的衣服比较多是吗？”秦娟继续搭话。 然而她这一问，女子明显更是紧张了，仿佛察觉到危险，缓缓的将行李箱往后拖了下，“是……是的，因为要去比较远的地方，所以带了比较多的衣服。”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这是要去哪里呢？看你这打扮，应该还在上大学对吧？” “不，我已经毕业了。”女子眼中警惕之色不见，却还是回答了秦娟的问题。 “这样啊，真看不出来你已经是毕业了。”这话说着，秦娟坐在了对方身旁的位置。 可就在秦娟坐下的时候，女子仿佛受到刺激一般，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很在意我坐在这里是吗？”秦娟做出一副诧异的表情。 女子表情微僵，“我……我不习惯跟别人坐一起。会……会紧张。” 这话让秦娟心中皱眉。她不确定女子说的是不是实话，但从刚接触开始，女子却是一直表现出对陌生人 的排斥，很刻意的在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 “抱歉，我不知道你会这样。”秦娟赶忙道歉起身，然而目光却是在对方身上继续寻找线索。 “谢……谢谢。”女人见秦娟主动起身，低头小声道谢，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咳！咳咳！” 令人意外的是，她刚坐下没多久，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十分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秦娟看向对方，投过去关切目光。 然而这一次，女人没有再回答她，反而是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并且呼吸也跟着变得困难。 ‘哮喘病！？’ 秦娟认出了女人此刻的反应是怎么回事。这一发现，让她对女人的怀疑已经是去了八.九成之多。 让一个哮喘病的女人来带着炸弹？怎么想黑桃杰克也不会做这样不稳定的安排。 “你这是哮喘病发作了，有药吗？” 意识对方发病，秦娟赶忙追问。但女人此刻哪里还能回答她的问题？只能是抬手指着自己的行李箱。 放在行李箱里面是吗？ 秦娟眼睛一亮，当即俯身拉过女人的行李箱。还好，行李箱没有上锁，秦娟很快就将其打开。而箱子里装的东 西，真如女人所说的那样，放着满满的衣服，至于哮喘药，则是在行李箱上面的夹层里面。 抬手压了一下箱子里的衣服，回馈的手感，底下明显没有任何硬物，这下彻底排除了女人携带炸弹的可能。之后她取出对方的哮喘药，迅速倒出两粒，送到了女人口中…… 随着女人服下药，她的呼吸逐渐恢复平缓，脸色重新变得红润起来。 见女人好转，秦娟提醒对方还是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后，便朝着下一个怀疑目标靠近。 没办法，距离爆炸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她哪里还有时间用来照顾女人？ 不一会，秦娟就找到了自己的小一个目标，那个紧紧按着自己行李箱，看着四五十岁，留着蓬乱长发的中年男子。 “这位先生，我看你……” “你是谁？想做什么？别过来啊！” 秦娟走过去刚开了口，对方猛地扭头死死盯着她，表现得十足的警惕。 这样的反应，无疑让秦娟对他的怀疑又多了一分。 “这位先生，请不要误会，我只是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想问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秦娟将之前的说法又是拿了出来。 然而，男子并 没有接受秦娟的好意。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也不需要谁来帮忙，你赶紧走开！离我远一点！” 嘴上这样说着，男人将行李箱死死按在手下，仿佛里面装着相当重要的东西，连被人看上几眼都不行。 秦娟眯了眯眼睛。这男子的反应实在太多反常，尤其是他拒绝别人接近，更是惹人怀疑。 如果不是身上带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有必要这么大的反应吗？ “这位先生，还请你不要紧张，我是学医护的，所以才会想要问问你的。如果我打扰到你了，那我先在就走。”说着，秦娟主动往后扯了两步，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看到秦娟后撤，男子的表情终于是有所松懈。不过他的目光依然落在秦娟身上，仍旧保持着警惕。 这份抬不寻常的警惕，让秦娟越发怀疑对方携带炸弹的可能。 所以…… 当秦娟后退出去三米多的时候，男子终于是将目光收回去的那一瞬间，秦娟猛地冲了上去，在男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脚踢在了他的行李箱上面！ 面对忽如其来的举动，男子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就听到‘嘭’的声响，行李箱就从他手 中飞了出去。 而就在男子错愕之际时，秦娟已经追上行李箱，一把将其按住。下一秒，她俯身背对男子，准备将行李箱给打开。却没想到，这个行李箱……上锁了！ 眉头紧皱，打不开行李箱，秦娟立马低头凑到行李箱，捕捉内部的声音。 “嗒……嗒……” 一个类似机械运转的声音落到了她的耳中。 真的是炸弹！？ 秦娟脸色微变，眼中泛起十足的凝重。也就是这时候，身后的男子终于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行礼被人给抢了，赶忙起身朝秦娟冲了上来。 “把我的行礼还给我！”男子低声喊着，抬手就朝秦娟后背推去。 男子的反应不能说慢，一眨眼功夫，就已经逼近到秦娟身后。可眼看着他的手就要落在秦娟背上的时候，秦娟猛地一转身，抬手扣住他的手腕，顺势发力一拧。 ‘嘭’的一声，男子眨眼间就被秦娟按在了地上，随后单膝顶住他后背，将他牢牢按在地上！ “我是警察，现在怀疑你可能携带危险物品进站！给我老实一点！” 不等男子挣扎，秦娟冷冷吐出这一句。 听到这话的男子，明显愣了过去，连挣扎都忘了挣扎。 第7章 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带什么危险物品！你这是污蔑我！” 就在秦娟以为对方会老老实实的时候，男子忽然开始挣扎，同时大声喊了起来。 这一喊，自然是立刻引起周围路人的注意，一个个全都朝秦娟这边看来。 可秦娟哪里会因此受到影响？右手拉着对方的肩膀用力一拉，冷冷开口，“有没有污蔑！等下就知道了！给我把行李箱打开！” “不要！就算你是警察，你也不能随便动我的东西！” 没想到，男子居然拒绝配合。 秦娟脸色当即变得难看。从黑桃杰克所说的游戏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至少十分钟，她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再去浪费！ “不配合？那我只要用暴力手段开箱了！” 嘴上这样说，但秦娟却不敢真这么做。如果箱子里面真的装着炸弹，谁能保证用暴力开箱的方式，不会直接将炸弹给引爆掉？ 但令人意外的是，秦娟这话说完，男子立马变了脸色，“不！不要乱来，里面的东西会被弄坏的！” 会被弄坏！？ 这话让秦娟更加怀疑对方的了。 “秦队！” 正当秦娟这样想的时候，任菲菲的声音适时传了过来。朝声音方向 看去，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个车站的工作人员。 “你们来得正好，将这人还有他的行李箱带走。” 三人走近，秦娟对着两个工作人员说道。 这两个工作人员显然认出了秦娟的身份，当即面色一正，一左一右将地上的男子给押了起来。 但男子被扣住后，却是一点也不老实，一边尝试着挣扎，一边继续喊着，“我根本没带什么危险的东西！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 “住口！” 秦娟回头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她可不想对方再这样喊下去，万一真的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可就麻烦了。 而面对秦娟犀利的眼神，男子还真被震住，一下没了声音…… 押着男子，秦娟几人来到车站的办公室。 那两个车站员工都是组长级别的，一听任菲菲找他们帮忙，第一时间就对员工内部的情况进行了一番排查。 可惜，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反常的情况：员工都还是那些员工，中间也没有谁带大件的东西进来，根本不可能存在说能够装下东西的情况。 当然，这只是初步进行调查，两个工作人员也不敢说自己排查掉了所有嫌疑。所以，他们就主动要求 任菲菲带他们找上秦娟。 没想到，过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秦娟将男子给压在地上的场景。 “老实交代，这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办公室内，秦娟将男子的行李箱摆在他面前，厉声质问着。 “里面装着……装着……”男子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秦娟脸色越发冷漠，“打开！如果你拒绝，那我现在就将你带回警局做进一步调查！” 可尽管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隐隐觉得自己并没有找到炸弹。 为什么？ 因为黑桃杰克没有给她电话！还有，她总觉得黑桃杰克不应该会这么轻易就让她找到炸弹的！ 但尽管有这样的想法，秦娟却不能否认，眼下这个男子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既然这样，她自然要先确定了对方携带的不是炸弹才行。 “不……不要送我去警局！我……我说，我说……” 听到秦娟的话，男子脸上终于浮现一抹惊慌，表现出了妥协。 对方的妥协，让秦娟不由松了一口气：她还真就怕对方硬撑着不松口，那才是真的麻烦。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在对方身上浪费的。 “行李箱的密码是3625。”男子垂着脑袋说出来行李箱的密码 。 得到密码，秦娟以最快的速度将行李箱打开。伴随行李箱被掀开的同时，男子的表情变得更加的紧张。 然而…… 当秦娟看清楚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时，她不由愣了过去。 行李箱内，竟放着满满一箱子的机械手表。没错，除了机械手表，还是机械手表！ 并没有注意到秦娟反应的男子，低着头丧气说道，“我就是想带一批机械手表回去我们那边买，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还是危险物品，不能倒卖的。” “所以，你的行李箱里面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是吗？”秦娟脸色难看的朝男子看过去。 “啊？”男子明显没反应过来秦娟话里的另一个意思，哭丧着脸说道，“就只有这些了。这机械手表都要被抓，别的东西我哪里还敢再带啊。” 听完对方这话，秦娟彻底肯定了自己这是抓错人了。 ‘果然，黑桃杰克就不会轻易让我找到炸弹的！该死！’ 秦娟心中这般想着。同一时刻，她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而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仍旧是个陌生号码。 “秦队长，不得不说，你这次的表现，实在让我很失望啊。” 电话那头果然穿过来黑桃杰克的声音 。 秦娟脸色难看，黑桃杰克这话带着明显的嘲讽在里面。 “还有时间，现在得意未免有些太早了吧？”秦娟低声反驳回去。 “是这样吗？可在我看来，秦队长你完全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呢。顺带提一句，你已经浪费了十五分钟的时间了哦。在继续浪费下去，你可就输定了。” “我说了，还有时间。” 黑桃杰克的嘲讽，让秦娟内心莫名生出一丝怒意出来。只不过，转瞬间她就将这份怒意给压了回去。 不能受黑桃杰克的影响，否则就更加难以将炸弹给找出来了！ “看样子秦队长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呢，这样子我就放心了。不过嘛……”黑桃杰克故意拉了个长音，“考虑到秦队长现在的表现实在让我很失望，所以，我决定再给秦队长一个比较明显的提示。” 再给自己一个提示？ 秦娟能够感受到，黑桃杰克这么做就是故意的。可考虑到眼下情况，秦娟已经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够进一步缩小范围的话，尽快将炸弹给拆掉，这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炸弹放在二楼，所以秦队长就不要在一楼浪费时间了。” 说完这话，电话再一次被直接挂断。 第8章 察觉线索 炸弹在二楼！？ 秦娟怎么也没想到黑桃杰克给出的提示竟然会是这个。给出这样的提示，她仿佛感受到了黑桃杰克浓浓的嘲讽。 然而此时此刻，秦娟哪里还有心思去在乎这个？她巴不得黑桃杰克直接将炸弹的位置告诉她，嘲讽不嘲讽，她是一点也不在意。 只可惜，黑桃杰克就只是给出了个大致的范围，尽管这已经让秦娟大。大缩小了需要排查的范围，可实际情况依旧不容乐观：二楼空间虽然并不算大，可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用来藏炸弹的。再者，秦娟眼下真正麻烦的是…… 她快要没有时间了。 十五分钟不到，这点时间可以说完全的不够！ ‘难道还是要将黑桃杰克所说的提示破解掉才行？’ 秦娟再次响起了黑桃杰克最初给她的那个提示。她在进入车站的时候就带在了身上，这个条件下，怎么看都说的她身上带着的东西。可翻遍口袋和行礼，秦娟也没有看到任何可能是线索的东西来。 “尊敬的旅客们请注意，D8664动车还有十五分钟就要进站了，请大家带好行礼与随行的小孩，在二楼的四号检票口等待检票。” 就 在这时候，办公室外面传来了车站内部的提示广播。那是秦娟要搭乘的动车就快要进站了。 这样的广播，本就是动车站的正常操作，不管是哪一趟动车，都会在动车进站前进行提醒。然而……却是这一个提醒，让秦娟的脑海中突然间冒出来一个自己遗漏掉的东西！ “菲菲，我的车票是不是在你那边？”秦娟回头看向任菲菲迅速问道。 她记得很清楚，进来车站的时候，两人的车票都放在了任菲菲那里。可到了检票的时候，每个人都需要手持自己的车票才行。 从这一点来说，车票完全符合黑桃杰克所谓她进站时带在身上的说法。 “是的，票在我这里。”反应过来的任菲菲，立马掏出两张票递向秦娟。 秦娟伸手接过车票，左右手分别拿着一张票前后翻看着。但……车票本身并没有看出来任何反常的地方。 ‘不是车票吗？’ 秦娟眉头皱成川字。可如果不是车票的话，那她身上还能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成为线索的载体？ 根本没有了！ 所以，最大的可能，只能是在车票上面！ “尊敬的旅客们请注意，D8664动车还有十五 分钟就要进站了……” 外面的车站广播还在播放着，除了时间外，最为让人在意的，便是动车的编号趟次。 ‘等下！该不会！？’ 秦娟眼中忽然泛起一抹光芒，随后朝任菲菲再次开来过去，“菲菲，帮我看下，用手机九宫格输入法，按照8664打出来的是什么字。” 面对秦娟这一下一下的举动，任菲菲实在有些跟不上反应。但秦娟说的事情，她依旧是在回过神后第一时间照办了。 8664…… 随着任菲菲在手机上完成输入，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文体，下一秒就从任菲菲口中说出来。 “同，显示的第一个字是同。” “同！？”秦娟眉头往下压了下来，紧跟着，她联想到了另一个同音字——桶！ 垃圾桶！？ 一瞬间，秦娟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从办公室飞奔而出，直奔车站大厅二楼而去。仅仅三十秒不到，她便站在了二楼的电梯口，目光开始搜索着二楼上的每一个角落。 视线内，一共有八个垃圾。左边的洗手间外面摆着两个，右边的车站超市也放着两个，而剩下的四个则是分部在休息位之中。 八个的话，并不算多。 确定完数量后，秦娟没有在浪费一秒钟的时间，立马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洗手间那两个垃圾桶跑了过去。 但是，走近后的她，认真的观察了一番垃圾桶，却没有在上面找到任何特殊的地方。 “不是这两个吗？” 秦娟面色凝重，没有任何发现后，十分果断的转身往休息区跑过去，停在了第三个垃圾桶前面。然而依然是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 ‘难道我弄错了？’ 秦娟内心渐渐下沉。如果又一次弄错的话，那她怕是真的要找不到炸弹了。因为……距离炸弹爆炸，只剩下不到十二分钟了。 暗暗握拳，秦娟没有多余的停顿，继续朝第四个垃圾桶过去。 眼下这是她唯一能联想到的可能，所以必须将所有的垃圾桶都确认一遍才行！ 但……第四个垃圾桶，没有任何发现；第五个，也没有任何发现；第六个，还是没有！到这里，只剩下最右边车站超市的那两个了。 秦娟此刻能感觉到自己肩上有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渐渐落下，伴随时间的流逝，这份压力会变得越来越大。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迈开步子迅速朝最后 的两个垃圾桶跑过去。五秒后，她停在了第七个垃圾桶前面，而这一次，垃圾桶的边缘，贴着一张便利签。 秦娟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撕了下来，上面写着一行小子。 ‘秦队长，恭喜你找到了新的线索。那么，下一条线索，将会在游戏倒计时最后五分钟出现。不要着急，慢慢等着吧。’ 一眼看完，便利签瞬间被秦娟捏在掌心。 黑桃杰克这分明就是再戏耍她！ 爆炸钱五分钟才会出现？这跟直接让她等着炸弹爆炸有什么区别吗？ ‘不！冷静！一定要冷静！黑桃杰克或许巴不得我失去冷静！’ 赶紧做了两个深呼吸，秦娟将内心的波动尽数压了回去。然后重新将那张便利签摊开，开始分析这里面还隐藏着某些信息。 以黑桃杰克的风格，他留下这一张纸条，肯定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要激怒秦娟。 最有可能，就是这里面还藏着新的线索。只不过，想要弄清楚这线索是什么，就需要秦娟自己推测才行。 让她真的等到炸弹要爆炸的前五分钟？ 这种事，秦娟怎么可能做得到？这里可是动车站，一枚炸弹在这里引爆的话，会有多少人受到波及！？ 第9章 意想不到的做法 秦娟不敢去想这一结果，也不会去想！ 因为，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敢在炸弹爆炸之前，将其阻止下来！ 目光重新落在便利签上面，正面的内容就那么一句话，没有看到任何可能隐藏的痕迹存在。但秦娟将其翻过来后，一下就有了发现。 这张便利签的胶水，还有相当的黏性！ 也就是说，这张便利签是有人刚刚贴上去的！ ‘可恶的黑桃杰克！’ 想到这种可能，秦娟心中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结合前面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被黑桃杰克所知晓，车站内存在黑桃杰克的眼线，可以说是铁打的事实。只不过，车站内的人实在太多，想要从这当中将黑桃杰克的眼线给揪出来，难度不可谓不大！ 再者，秦娟也不敢轻易在车站内造成太大的动静出来。 前面她将那中年男子控制住的时候，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注意，这会她都能感受到不少人的目光频频往她身上过来。 换句话说，此时秦娟不论做什么，很难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这种时候，一旦让人察觉车站内存在什么危险，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到了那种情况，难道秦娟还能组织众人从车站撤离 吗？ 明显的不可能！ 判断出便利签是刚贴上去的，秦娟跟着抬头往上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正对着面前垃圾桶的摄像头。 “秦队长，您有什么发现了是吗？” 这时候，秦娟身后穿过来任菲菲的声音，她带着其中一个车站组长追了过来。 秦娟转身对着她点点头，目光却是转落在车站组长上面，“可以带我过去监控室吗？我需要看一下这个摄像头十五分钟内的录像。” 说着，秦娟抬手指了指自己锁定的那个摄像头。 “没问题，秦队长跟我来就行。” 车站组长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就给秦娟带路。一分钟不到，三人就来到了监控室，里面的工作人员在秦娟的指示下，锁定了那个摄像头。 不排除对方可能是在自己来到车站之前就将便利签给贴上去，所以秦娟将监控的回放时间提高了半个小时前。 当然，说是半个小时，秦娟自然不会真的看上半个小时。这会距离炸弹爆炸只剩下不到十分钟！ 以快进十六倍的速度播放，当有人出现在垃圾桶前面的时候，秦娟才会根据情况让对方暂停一下。至于是什么情况？自然是画面中的人与垃圾桶存 在接触的情况。 毕竟，有的人单纯走近丢个垃圾，离着垃圾桶都还有大半眯的距离，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凭空将便利签给贴上去？ 然而令秦娟没想到的是，监控内的画面，一直到最近的五分钟时间，都没有任何一个人与垃圾桶有过接触。 反常的情况，让秦娟表情越发的凝重。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便利签肯定是刚贴上去没多久。可为什么，监控中会没有任何嫌疑人出现？ “秦队长，快看。” 就在秦娟这样想着的时候，任菲菲忽然抬手指着屏幕喊道。 有她这么一喊，秦娟立马抬头看去。画面中，一个看着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小跑着来到垃圾桶前面，然后他抬起小手，将一张便利签贴在了垃圾桶上面。 是的，录像上很清楚的看到了小女孩手上拿着一张便利签，并且她贴的位置，就是秦娟撕下来便利签的位置！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小女孩将便利签贴上去的时间，就在两分钟之前。那个时间，恰好是秦娟再次跑回去二楼的时候！ 一瞬间，秦娟仿佛感觉到有一股森寒气流从四周朝着她包围过来，令她整个人如坠冰窟当中。 就仿佛自 己身上连满了细线，而细线的另一端，就捏在黑桃杰克的手中，自己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小女孩会是黑桃杰克的手下？这种事情就算用膝盖去想，都觉得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黑桃杰克让他的手下特地找了这么个小女孩过来。至于对方用了什么办法，并不是眼下的关键。 “秦队，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把这个小女孩找出来？” 任菲菲的声音再一次将秦娟的思绪给拉回来。也是她的声音，让秦娟那种莫名的森寒之感消退不见。 “对！马上将这个小女孩给找出来，但是记住，尽量不要造成太大的影响。” “秦队长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听完秦娟的吩咐，任菲菲用力点头，随后带着车站工作人员开始寻找录像上的那个小女孩。 这事的难度，并不会很高。毕竟车站人虽然不少，可小孩子能有几个？尤其还是限定在女孩，并且对方的穿着，监控也是清清楚楚的拍了下来。 任菲菲与车站工作人员离开，秦娟并没有跟着一起出去，而是留在监控室内，继续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真的要等到炸弹爆炸的最后五分钟？ 秦娟怎么可能会那样做！尽管此时距离炸弹爆炸，也就只剩下八分钟不到，可哪怕是能够提早一分钟找到新的线索，这对于秦娟来说都是好的。 多一点时间，或许到了最后就是能否拆掉炸弹的关键！ 可眼下的情况，秦娟还能从哪里找到新的线索？黑桃杰克让她找到的那张便利签，上面除了那一行字之外，就没有别的内容了。那么短的一句话，难道还能隐藏很多信息不成？ ‘等等！’ 忽然，秦娟脑海中有一个念头凭空冒出，然后她将手中的便利签重新展开，目光牢牢锁定在上面的关键字眼上面。 最后五分钟。 为什么黑桃杰克会说新的提示会在爆炸的最后五分钟出现？是他提前布置好了，线索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还是说继续像手中的便利签，在时间将近到的时候，安排某人将其放在下一个地方？ 秦娟不认为黑桃杰克会把同样的方式用出来两次。那么，这个所谓的‘最后五分钟’，或许才是真正的线索！ 五分钟？ 如果说动车站内会有哪一个五分钟是特殊的，那无疑就是动车进站前的检票！ 在动车进站的前五分钟，将会停止检票！ 第10章 第三条线索 检票口吗！？ 秦娟瞬间联想到了这个。 她不敢保证自己的猜想是对，毕竟她的猜测，可以说十分的勉强。 可就算这样又如何？摆在她面前的情况就是这样，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再去等待了！而唯一能够与五分钟这个时间点联系上的，就只有这一个了！ 所以，哪怕自己的猜想可能是错误的，秦娟也必须去确认才行。 万一她的猜想是对的呢？ 当秦娟再一次跑回到二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任菲菲带着工作人员还在寻找着那个贴便利签的小女孩。 不过，从他们的行动上来看，很显然他们还没有找到那个小女孩。 “秦队，您怎么过来了？” 注意到秦娟出现，任菲菲小跑过来。 “我可能有新的线索。”秦娟回了一句，视线朝检票口看过去。 此时的检票口早已经排起了数条长龙。动车即将进站，检票在秦娟还在监控室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看情况，检票应该是才刚开始没多久，排队的人依然还是很多。 这么多人的情况下，黑桃杰克想要让手下将下一条提示安排到检票口，可以说没有丝毫的难度。反而是秦娟想要调查 的话，变得没有那么容易了。 本身她之前的举动就已经相当的引人在意，现在又有这么多人在场，任何一个动作都无可避免的会让人在意。倘若黑桃杰克真的将炸弹安置在检票口的话，那恐慌的形成，便是一转眼的事情。 但总不能等到检票完成再进行检查吧？ 秦娟抬头看了眼时间，距离炸弹爆炸还有七分钟不到。 时间上的压迫，让她进一步感受到压力袭来。 ‘不管了！不能在等了！’ 有了决定，秦娟当即看向工作人员，“我怀疑嫌犯可能会在检票口留下线索，现在需要对检票口进行检查。” 秦娟这话说完，车站工作人员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秦队长，这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你也看到了，现在动车已经要进站了，这么多人等着检票。如果这时候将检票暂停的话，很可能造成大量旅客赶不上动车的。” 对方这话说得的确没错。尽管现在的检票通过机器，速度十分快，但检票的时间总的就那么多，如果将所有检票口都给停下，造成影响可以说是必然的。更关键的是，贸然将检票口给暂停，人们肯定会有怨言。 可要让秦娟不去调查的，明显是不可能的。 “能不能先把其中一个检票口暂停下？我门可以一个一个检查过去。”秦娟给出了另一个做法。 “这个……不太好吧。”工作人员还在犹豫，“秦队长，要不咱们再等等吧？晚个几分钟，等检票完了，咱们再看怎么样？” “不行！” 对方话刚说完，秦娟大声否定了。如此强烈的反应，不止是工作人员，就连任菲菲都朝秦娟投来诧异的目光。 “如果嫌犯混在这群人当中，搭乘上电车离开，就不可能在抓到他了！必须现在就赶紧行动！”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激动，秦娟赶忙解释了一句。 “什么？嫌烦就藏在这群人当中吗？”任菲菲一声轻呼，“既然是这样，那秦队咱们绝度不能让这家伙给跑了。这位同志，还请你们车站配合我们的行动，千万不能将嫌犯给放跑了！” 听任菲菲这么说，车站工作人员面色更加的僵硬了。可任菲菲那凝重目光看向他，他一时间还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来。 本身秦娟的身份摆在那里，在需要的时候，他们确实有配合行动的义务。但……将检票 口暂时关闭的话，后续造成的影响，实在不是他所能承担的…… “一次关掉一个就行了，不会影响到检票速度的。你就说是例行维护，这样就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了。” 注意到对方脸上还有犹豫，秦娟适时再次开口。 “那……那行吧。”秦娟都已经是说到这份上，对方是在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是点头应下。随后让秦娟稍等一下，转身就往检票口过去。 看着对方终于是同意配合，秦娟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还远远没有达到真正松懈的时候。距离黑桃杰克所说的爆炸前的最后五分钟，其实就差一两分钟而已。 已经是快要没时间了！ 好在，对方并没有让秦娟等上太久，很快就朝着秦娟挥手，示意她过来。 “谢谢配合。” 迅速走近，秦娟跟对方道了一声谢后，目光立马落在暂停下来的第一个检票口上面。 动车站的检票口，是自动检票的，车票从下面放入，机器在确认车票没有问题的时候，就会将其从上方弹出，然后乘客取走车票，进入站台等候上车。 不过，虽说是自动检票，但每次检票依然会有相应 的工作人员看守，避免任何意外情况出现。 从这一点来说，想要跟前面的垃圾桶那样，将下一步线索贴在机器上面，明显不太可能——有那样的动作，只怕第一时间就会被工作人员给察觉。 那么……抛开这种可能，新的线索会被黑桃杰克安排在什么地方？ 秦娟紧皱眉头，目光在检票机上不断移动，想要从上面找出一处可能有问题的地方来。可惜，机器上面别说有问题，连一点污渍痕迹都没有。 “换下一台看看！” 没有发现，秦娟抬头向工作人员说道。 这里一共有四台机器，没有全部过上一遍的话，秦娟不能排除黑桃杰克可能会怎么做。 已经同意配合的工作人员，这次就不在有任何耽误，立马带着同事暂停下了第二台机器。可就在秦娟的目光落在第二台机器的时候，一个‘滴滴’的提示声忽然传了过来。 朝着声音方向抬头，一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女子，将自己的车票再次放入机器内。 然后，那‘滴滴’的提示声再次响起，车票从机器上方弹出，却并没有打开通道，让女子得意进去。 “奇怪，我的车票怎么用不了？” 第11章 时间紧迫 女子捏着车票，脸上带着疑惑。 边上的工作人员则是第一时间朝她喊道，“车票要正面朝上，你是不是放反了？再试试看。” 这话换来女子摇头，“没放错呀，我就事正面朝上的。” 说着，女子将车票正面展示给工作人员看了眼，然后再次放入机器内。然而机器依然发出‘滴滴’的提示声，没有选择放行。 “小姐，你是不是弄错班次了？”跟在女子身后的一个男人开口催促到。 弄错班次，也就是车票不对，这种情况的确会出现机器验票不通过。 “没弄错，我要达成的就是这趟D8664动车。” 女子说着，拿起车票就摆在男人面前。票面上显示的确实是D8664动车，路线都是相同的。 “那怎么会检票不成功？你还是快点让工作人员看看吧，不然你这样耽误我们进站，等下赶不上车就麻烦了。 ”男人催促到。 有他这么说，女子自然是朝检票口的工作人员看去。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声音抢在了她前面。 “这位女士，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票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娟。 “啊！？”女子看到秦娟 走来，愣了一下，随后显得有些警惕。 不怪她会有这样反应，秦娟穿着便装，怎么看都不是车站内的工作人员，忽然说要看她的车票，是个人都会警惕的。 好在秦娟身旁的工作人员立马站了出来，“请不用担心，这位是秦队长，不是什么坏人。” 听到这话，女子的表情有所缓和，这才将车票朝秦娟递过去。 接过车票的秦娟，仔细的翻看起来，甚至还拿出自己的车票来做对比。 对比之下，两张车票完全一样。材质没有差别，票面上的信息也是相同的，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出来。 可为什么这张票会验证不通过呢？ 秦娟皱眉，将女子的车票再次仿佛机器，仍旧显示错误的红叉。然后她将自己的车票放入，直接验证通过。 ‘有古怪！难道这就是黑桃杰克所谓新的线索？’ 秦娟冒出这般猜想。尽管这个猜想乍一看明显不可能，但黑桃杰克的手段，谁又能保证他真的做不到这样？那么，假设这张车票就是黑桃杰克的下一条提示，那信息会以怎样的方式藏进去？ 动车班次？ 秦娟觉得可能性不高，这个做法，已经在她自己的车 票上用过一次，黑桃杰克不可能再用第二次。 可不是动车班次的话，还能用哪一个来当做提示呢？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D8664动车马上就要进站了，请带好您的随身行李，找到相应的地标等待动车进站。” 这时，车站内再次响起了提示广播。恰是这一声提示，让秦娟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漏掉的信息——车票上的上车位置！ 正常对比下，两张车票的确是同一趟动车，上面的内容也几乎完全一样。 但是！有个地方的内容，两张车票是完全不同的。那就是上车的位置！ 一趟动车，断则八节，长则十几节，从起点到终点，乘坐人次往往都是动车搭载人数的数倍。每一节车厢都可能在下一站有乘客下车，然后换上来新的乘客。 因此同一个站点上车的人，并不等于他们会同时搭乘上同一节车厢。 顺着这一条思路下来，有没有可能，黑桃杰克接下来的提示，就是指的上车位置？甚至是车厢？ 秦娟心中思绪不断运转，反复思考着自己的猜想究竟会不会正确。 然而，没有人能够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唯有秦娟自己去做判断。 ‘ 去？还是不去？’ 秦娟还在犹豫。此时距离炸弹爆炸已经剩下不到五分钟了。这个时间点，正是黑桃杰克所说的出现新提示的时候。如果说这张检验不了的车票就是下一条提示，那么它给出的线索，极有可能便是指向炸弹所在位置！ 可新的问题来了。 炸弹会放在哪里？ 如果炸弹被藏在车站大厅，那么秦娟跑去站台，就没有时间再赶回来；可反过来，炸弹要真藏在站台，而她却继续留在大厅，等到察觉的时候，一样没有时间再赶过去了。 二选一，对与错都是百分五十。没有第三个折中的做法，更没有两者兼得的可能。 “秦队？秦队！？” 在秦娟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任菲菲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秦队，您是有什么发现吗？”任菲菲有些紧张的问道。 她刚才喊了秦娟好几声，可秦娟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张车票看着没什么问题。”秦娟回了一句，跟着想到了什么，看向那女子问道，“你进来车站后，有跟谁接触过吗？车票有没有从你视线中消失过。” 如果这是一张正常的车票 ，不可能机器会检验不了。而现在，单凭肉眼看不出这张车票是否有问题，那就只可能是车票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 “这张车票，我一直放在口袋里，一直到要检票的时候才拿出……” 话到这，女子忽然瞪大眼睛，“等等，我刚才排队的时候，排在我前面的一个男人说是想确认下自己有没有坐错，所以拿了我的票看了下。” “排在你前面的那人！？” 听到女人这话，秦娟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车票是被那个男人给动了手脚。甚至，让小女孩在垃圾桶上贴便利签的，都有可能是他！ 想明白这一点后，秦娟心中当即对眼下的情况，有了明确的选择！ 去站台！ 哪怕黑桃杰克所给的提示并不一定是指向站台，秦娟也决定了要过去。 已经没有时间给她再去多犹豫了，如果真的选错的话，那只能说老天爷想要将她从这个世界带走，而不是因为她败给了黑桃杰克。 不过…… “菲菲，我怀疑掀翻可能已经进去站台，但不排除他还有同伙在大厅的可能，所以，我要你带着工作人员继续在大厅内搜索，有任何发现，第一时间用手机联系我。” 第12章 线索的载体 到了这个时候，秦娟已经顾不上黑桃杰克所说的不能用手机联系了。 将任菲菲留在大厅，秦娟不确定她能否有发现。然而留给她的时间就只有最后的几分钟，如果任菲菲真的有什么发现，两人想要取得联系，唯一的方式就只能是通过手机。否则，等到任菲菲从大厅跑到站台去找秦娟，怕是炸弹早就已经是爆炸了。 “秦队，您放心，一旦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您的。”任菲菲一脸严肃地点头。 与任菲菲交代完毕，秦娟没有再做耽误，立马朝站台飞奔而去，那速度已经是达到了她巅峰状态。 近两百米的路程，她只用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 恰好是在秦娟冲到站台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动车进站的喇叭声。 早已经在站台候车的乘客，不少人纷纷将目光朝动车投过去，有的还掏出手机给动车拍了一张。 然而这些都不是秦娟所要关注的。 在她将女子的车票还回去时，就将对方的等车位置给记了下来：七号车厢，绿色地标。 照着这个位置，秦娟很快锁定地标，找到了七号车厢所在的位置。 有些意外的是，要登上这节车厢的人，只有三个。 两男一 女。 其中一男的跟那女的站在一起，举止亲密，看得出明显是情侣关系。 而单独的那个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外套，头上戴着黑色帽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到他的容貌。 尤为让秦娟在意的，是对方手上提着的黑色手提箱。 看着并不大，也就三十乘五十公分的样子。但这样的大小，用来装一枚炸弹，却是完全足够的！ 秦娟没有着急贴上去，而是收回目光，很自然的走到男子身后。 站到对方身后，秦娟再次将注意力放在对方的手提箱上面。 可接下来该如何做？ 直接抢下对方的手提箱？ 这样做，无疑是最直接有效的。可那样一来，造成的动静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再者，倘若她弄错目标，那黑桃杰克的手下便会察觉到她的存在。那样一来，想要把对方揪出来就更加困难了！ “嗡嗡——” 秦娟还在犹豫该如何做的时候，动车已经是进到了车站内，眼看着就要停下来。 没有时间了！ 不仅是炸弹的倒计时所剩无几，还有动车进站停稳，黑桃杰克的手下很可能进入车厢，那时候秦娟想要找出对方，可以说彻底没有可能了！ ‘不管了！直接动手吧！’ 不 再去犹豫，秦娟抬起右手按住对方肩膀，左手也是从口袋掏出自己的证件。 “这位先生，我是警局队长秦娟，现在需要你配合做一下调查。” 这种时候，直接亮明身份无疑是一个冒险的选择。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样做也更容易鉴别对方是不是黑桃杰克的手下。 如果对方是，那么听到秦娟这话，肯定会有不正常的反应。反过来不是的话，就不会有。 然而，对方在听到秦娟这话后，除了显得有些正常的紧张外，并没有别的反应出来。 “警察同志，我可没做过什么坏事啊！您是不是搞错了？” 对方赶忙说道。说的话也是正常人这种情况下会说的。 从对方这一点来看，秦娟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又一次弄错了。 但没有真正确认完，秦娟依然抱有怀疑。 “不用紧张，我们接到举报，有人鞋带违禁物品进入车站。我需要确认下你的手提箱里有什么东西。” “可以的可以的！” 秦娟话刚说完，对方点着头立马就将自己的手提箱给打开。 箱子里能看到的就是几份纸质合同，哪里有什么定时炸弹的影子。 ‘该死！还是弄错了！’ 确认了对方身上没有炸弹，秦娟心中 忍不住冒出这话。 尽管早就做好自己判断错误的可能，可真到了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秦娟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时间！时间！还是时间！ 留给她的时间是真的真的不多了！ 此时距离炸弹爆炸只剩下最后的三分钟，说是死亡倒计时都毫不为过！ 偏偏秦娟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炸弹的一点踪影！ 再这样下去，难道真就只能眼睁睁等着炸弹爆炸？ ‘冷静！一定要冷静！再想想，自己是不是有漏电什么关键的信息！’ ‘黑桃杰克既然想的是跟我玩游戏，肯定不会设置一个无解的局面。’ 秦娟脑海中，开始将整个事件以最快速度重新过了一遍。 从她进入车站，然后接到黑桃杰克的电话，再之后展开寻找炸弹的行动，却是全部落在黑桃杰克的预测当中，全程顺着他的提示在做行动 ‘等等！’ 陡然间，秦娟再次联想到了什么。 顺着黑桃杰克的提示？ 第一个提示，是她自己的车票，通过动车趟次得出了‘桶’这个线索，然后找到了那张便利签。 而便利签给出的第二个提示，是炸弹爆炸前五分钟才会出现。然而，秦娟很快将这个时间点与检票进站联系到一起。 事 实也证明了她的确没有判断错误，黑桃杰克通过让那个女子的车票无法检验的方式，给出了新的提示。 但这一个提示，真的会隐藏在女子的车票上吗？ 按照女子车票上的上车位置，面前就这三人。从那对情侣脸上与被检查男子一样的紧张表情来看，他们明显也不可能带着炸弹！ 也就是说，从秦娟将女子车票上的信息当做下一条线索的想法是错误的。 可为什么会错？ 因为没人告诉她承载线索的载体是哪一个！ 那么……假设女子的车票并不是下一条线索得载体呢？ ‘如果女子无法检票，不只是在告诉我下一条线索在车票上呢？’ ‘她的车票机器检测不出，是不是表示，她的车票并不是线索得载体？’ 秦娟掏出自己的车票，上面显示她的上车位置是一号车厢。 此时，动车已经停稳，随着车门被打开，车厢内的乘客正有序下车。等到他们下车完毕，也就是站台的乘客上车的时候。 而这时，距离炸弹爆炸，还剩下最后两分钟不到。 已经是最后的机会！ 秦娟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一定正确，但这已经是它眼下能联想到的唯一可能。 第三条提示，依然是在她的车票上！ 第13章 最后的选择 一号车厢。 当秦娟来到一号车厢的上车位置时，站台上的乘客已经全都进到车厢内。 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让秦娟观察对方是否具有嫌疑了。 不过，就算还有人站着，秦娟也已经没有那个时间再去观察了。 距离爆炸，剩下最后的两分钟时间。 幸运的是，这一次秦娟已经不需要再去寻找可疑的人员了，因为，站台上一个白色的行李箱就那么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不再浪费时间考虑箱子装的会不会是炸弹了。秦娟毫不犹豫的大步上前，停在了白色行李箱边上。 “滴，滴，滴……” 刚俯下身，秦娟就清楚地听到箱子里传出来某种计时的声音。 这一发现，无疑给了它判断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但摆在她面前的，还有最后一单关卡：行李箱的密码。 密码锁就在行李箱的正上方，一共是四位数，默认显示着四个零。 秦娟试着打开，果然锁上了。 ‘密码会是什么？’ 本能的，秦娟开始思考密码会是多少。她思考的速度很快，几秒钟时间，就在脑海中将整个事件过程的所有重点都罗列出来。 但这些信息中，并没有让她觉得可能是 行李箱密码的存在。 想不出密码，下一秒秦娟做出了某个决定，一把拉起行李箱，朝着车站的边缘位置飞奔而去！ 既然已经拆不掉炸弹，那至少她也要将爆炸的影响降到最低！ 哪怕这样做是建立在牺牲她自己的情况下！ “嗡嗡——” 恰好在这时，秦娟的手机又一次响了。她以最快的速度将手机掏出。 本能的，秦娟觉得又会是黑桃杰克的电话，可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标注着“任菲菲”三个字。 “秦队长，我这边找到贴便利签的那个小女孩了。我问过了，她说是一个工作人员让她贴上去的。” 工作人员？ 秦娟眉头挑了下。 现在知道这个，对眼下情况起不到任何帮助。炸弹爆炸在即，密码才是最关键的！ “先不要管这个，你现在赶紧让车站工作人员疏散人群！我在站台上发现一枚定时炸弹！” 到了这时候，秦娟已经顾不上黑桃杰克所谓的游戏规则。 “炸……炸弹！” 电话那头的任菲菲发出惊呼，“秦队长，那您呢！您怎么办啊！” 回过神来的任菲菲立马想到了秦娟的安全。 “我没事的，你只要保证好自己的安 全就行了。” 说完这话，秦娟直接将电话挂断，准备加快速度。 可就在她挂掉电话的瞬间，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让秦娟意外的是，并不是任菲菲打进来的电话，而是又一个陌生的号码。 黑桃杰克？！ 秦娟第一时间联想到这个家伙，再次接通电话。 “秦队长，看来你已经违反了游戏规则呢。” 电话那头果然传过来黑杰克的声音。 “那你想怎么样？我已拆不了炸弹，横竖都是一死，还是说你想早点让我死？” 秦娟语气冷漠。现在这情况，她难道还能指望黑桃杰克忽然改邪归正？或者大发善心不想引爆炸弹？ 想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可黑桃杰克接下来说的话，却让秦娟意外了…… “不不不，游戏最精彩的部分才正要开始，我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让游戏提前结束呢？” 什么意思？ 秦娟没明白黑桃杰克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炸弹都已经快要引爆了，他居然说游戏最精彩的部分才正要开始？ “秦队长，其实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这个行李箱的密码啊，是0001。” “黑桃杰克，你到底什么意思！” 秦娟拔高 了声音，黑桃杰克说出的密码，让她有种自己被取笑的感觉。 明明炸弹就已经要爆炸了，黑桃杰克却在这时候告诉她密码，怎么看都感觉是在玩弄她。 然而黑桃杰克完全不在意秦娟的反应，很淡定的继续说道，“秦队长，我能有什么意思？我不就是在告诉你密码吗？” “我看你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趁着炸弹还没爆炸，赶紧打开，或许还能有拆掉的可能哦！” 黑桃杰克这话，让秦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她却无法反驳黑桃杰克说的话。 迟疑了两秒，秦娟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将行李箱最后一格拨到了1，然后就听‘咔’的一声，行李箱被打开了。 可当秦娟看到行李箱里面的东西，她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一下。 箱子里，一个大号的定时炸弹，显示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15秒！ “那么秦队长，最后的选择，祝你好运了。” 秦娟注意到炸弹倒计时的时候，电话那头的黑桃杰克留下这话后，再一次将电话给挂断了。而秦娟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又是三秒钟的时间过去，炸弹即将进入最后的十秒倒计时。 这已经是真 正的没有时间了！但秦娟依然还在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目光从炸弹上挪开，在炸弹的下方，放着一把剪钳，而剪钳的旁边清楚看到一红一绿两条线。 很显然，这应该就是黑桃杰克所说的‘最后的选择’。 伸手拿起剪钳，秦娟的目光在红线与绿线之间来回移动，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下来。同一时刻，炸弹的倒计时来到了最后的五秒时间。 ‘红色？还是绿色？’ 时间还有四秒。 这点时间，哪怕随便剪短一条，时间都可能刚刚好的那种！ 可到底要捡哪一条？ ‘不管了！’ 眼看时间即将结束，秦娟不再去多想别的，果断将剪钳落在了绿色上，下一秒，‘啪’的轻响，绿线应声而断。然后，炸弹上的倒计时，停住了，定格在了最后的三秒。 ‘停……停了！？’ 秦娟此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己真的将炸弹给拆掉了？ 预料之外的成功，令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秦娟这才发觉自己竟是有种脱力的感觉。 可就在她身体放松下来，想要抬手擦一下额头汗水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令她的抬起的手瞬间僵住。 “滴！” 第14章 假的？真的？ 炸弹上的倒计时，从三秒，变成了两秒，然后……一秒…… ‘该死！’ 秦娟瞳孔距离的收缩，在这最后的一秒时间，她以最快的速度抬手朝炸弹抓过去，想要在爆炸之前，将炸弹给丢出去。 然而……一秒的时间，哪怕她的反应速度再快，又哪里赶得上？ “轰！” …… 秦娟的手，僵在了距离炸弹不到十公分的位置。 想象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在炸弹的倒计时归零之后，倒计时直接暗了下去，不再有任何的动静。反而是炸弹的下面，发出来一个人的声音。 黑桃杰克！ “嘿嘿，秦队长，这个游戏如何？我个人觉得设计得相当完美。” 黑桃杰克的声音从炸弹下面又是传出来。秦娟将炸弹拿出，其下面竟然放着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的画面，是一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秦娟没有去接黑桃杰克的话，她的脸色此刻说不出的难看，胸腔中更是有一股怒火快要压抑不住。 原来，从一开始，黑桃杰克就是打着戏耍她的目的。根本没有所谓的定时炸弹，从头到尾都只是黑桃杰克在戏耍她而已！ “你真是个混蛋！” 秦娟咬牙 挤出这么一句。 不管她现在有多么愤怒，事实很显然就是这样。她不可能因为愤怒，现在就能将黑桃杰克给拿下。她连平板那边黑桃杰克此刻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又谈何将他抓住？ “这话我就是当做秦队长是在称赞我。不过，提醒秦队长一句，游戏可还没到结束的时候呢。” 黑桃杰克的下一句，让秦娟眼中浮现戒备之色。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娟大声追问。 “字面上的意思。至于要让游戏如何结束，呵呵，这个就得看秦队长的本事了。希望秦队长你可以玩得开心，下一次，我会期待我们之间新游戏的开始。” 说完这话，平板上的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地图，上面有一个闪烁的红点尤为的醒目。 还未结束的游戏，再加上眼前显示出来的地图以及上面的红点，怎么看都给秦娟一种那红点所指向的位置才是真正的炸弹。 可爆炸时间不是已经结束了？还是说，真正的炸弹，从一开始就不是三十分钟的倒计时？ “这个混蛋！到底想要做什么！” 秦娟狠狠骂了一句后，迅速拿起平板，屏幕上显示的地图并不详 细，缩小得很大，只能看得出红点位于车站当中，但究竟会在哪个位置，根本判断不出来。 秦娟试着将地图放大，但平板根本无法进行操作。这上面显示的画面，明显是锁定住了，或许就是黑桃杰克在远程控制这个平板。 就在这时候，秦娟注意到屏幕上的那个红点，有很细微的移动。从车站内部，转移到了外面去。 炸弹在移动？ 秦娟心中一惊。她都没能确定炸弹的位置，现在居然还出于移动状态，这样一来，她怎么能将炸弹找到？ ‘不对！如果黑桃杰克真的还藏了另外一枚炸弹，这就跟他所谓的游戏目的完全不符了。难道说，这枚所谓的炸弹，也是假的？’ 假的吗？ 秦娟紧锁眉头，从黑桃杰克最后那句话来看，秦娟不敢妄下定论。而且以黑桃杰克的手段，他哪怕真的在别的地方安置了另一枚炸弹，可能性都不是一般的大。 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就只是为了玩弄她而布置出来的一场游戏？ 如果是这样的话，秦娟更愿意相信黑桃杰克在别的地方放置了另外一枚炸弹。 ‘滴滴——’ 就在秦娟思索时，手 上的平板发出声响，地图正上方一个十分钟的倒计时忽然出现。 又是一枚定时炸弹吗！？ 秦娟内心一沉。看情况，黑桃杰克果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真的还有另外一枚炸弹就藏在车站之内！ 那么，这枚炸弹会被放在什么地方？ 眼下情况，摆在琴娟面前唯一的线索，似乎就只有平板上的地图了。 可车站这么大，单靠这无法放大的地图，怎么可能找到那么小的一枚炸弹？ ‘不对，肯定还有什么线索。’ 以秦娟对黑桃杰克的了解，这家伙如果是真的想玩，肯定还会再留有什么线索才对。 只是，线索会在哪里？ 眼前的这个平板，在秦娟看来根本不算是线索。它更像是黑桃杰克在告诉她，另一枚炸弹的存在。 所以，平板上的地图才会没办法进行缩放。 可线索会在什么地方？ 再一次将整个事件的过程重新过了一遍，除了那个没找到可能是黑桃杰克手下的嫌疑人外，似乎没有任何可以再被称作为线索的地方了。 “卡擦！”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秦娟的思路。是动车的车门关上了。 原本秦娟要搭乘的动车，已经要出 发了。 不过这对秦娟来说并不重要。错过这趟动车，她可以改成下一趟班次。可她要是不能将炸弹找不来，或许就搭乘不到下一趟车了…… 目光重新放回来平板上面，地图上的红点还在移动。 尽管地图不能缩放，看起来跟没有移动似的，但秦娟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等等……这个位置！？’ 再次看向那红点，秦娟眉头皱了起来。 地图上的红点，看着是与动车站完全重叠在一起。然而，对比秦娟刚看到平板的时候，红点明显朝着南方偏移了些许。而这个方向，正好是进站口！ ‘炸弹被带出去了？并不是在车站内？’ 新的发现，让秦娟得出了新的线索。这样的一条线索，初看似乎没有任何用处，但实际上，这却是让秦娟立马意识到关键点。 迅速掏出手机，秦娟拨通了任菲菲的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秦队长，您没事吧！？” 任菲菲紧张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 “我暂时没事，找到的这个炸弹是假的。不过，真的炸弹还没找到。” “真的炸弹还……还没找到？”人任菲菲听到这话，吓得话都说得不流畅了。 第15章 冒险的做法 “别紧张。疏散情况怎么样了？”秦娟换了一个问题。 看了眼平板上的倒计时，还有七分钟多些，时间不算充裕，可如果秦娟的判断没错，那么这点时间足够她将炸弹给找出来了！ “已经将大半乘客都给疏散出来了。”任菲菲回答道。 “好。”秦娟顿了下，“接下来我要你帮我个忙。将还没出现的乘客往另一个方向疏散，不要跟前面的混在一起。然后……” 秦娟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想法与任菲菲交代完毕。 “这……秦队长，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听完秦娟说的，任菲菲的语气变得更加紧张了。 “时间紧迫，只能这样冒险了，否则炸弹一旦爆炸，造成的后果将不可想象。” 秦娟的语气同样凝重。如果还有别的选择，她是不打算这样做的。但可惜，眼下情况她只能这样做了。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照秦队长说的做。”任菲菲认真应到…… 挂掉电话，放下手机的任菲菲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想到秦娟交代自己的事情，任菲菲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身边很可能隐藏着一枚随时会被引爆的炸弹，换做是谁遇上这种情况，都 不可能冷静下来的。更不用说秦娟要她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冒险，只怕一个不慎，直接刺激到对方，提前将炸弹给引爆掉。 但…… 任菲菲扫了一眼面前的人群，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未能平复下来的惊慌。这种情况下，如果真如秦娟所猜测的那样，炸弹就隐藏在这群人当中，想要将这枚炸弹给找出来的难度实在不是一般的大！ “呼——呼——” 任菲菲闭着眼睛，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样做，还真的让她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待到她重新睁开眼后，眼中已经带上了一抹坚定。 “所有人都给注意了！现在全部双手抱头蹲下来！” 下一秒，任菲菲忽然拉开嗓子，冲着所有人大声喊出来这么一句话来。 人们在听道这话的第一反应是错愕的，他们不明白任菲菲为什么会忽然间说出这话来，更加不明白她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 动车站的工作人员，同样也没明白任菲菲想要做什么。也不怪他们会这样，要不是知道任菲菲的身份，他们根本不会相信有人将一枚炸弹带进去车站里。而且，前面任菲菲明明说了炸弹就要爆炸，可现在都 已经过去好几分钟，车站内的旅客都已经全部疏散出来，可爆炸在哪里？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然而就在所有人疑惑之际，任菲菲下一句话却是让所有人的表情再次回归到原先的恐惧。 “炸弹就藏在我们当中，现在所有人抱头蹲下，陪我们进行检查！” 话音落下，人群中当即响起一片哗然。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刻抱头顿了下来，本能的抱着警惕的目光想要与其他人拉开距离。 可惜，广场上就这么大，疏散出来的人数本就不少，这会哪里还有空间让他们去相互拉开距离？ “警官，你刚不是说炸弹在站台吗？怎么忽然就在这里了？” 一直跟着任菲菲跑的那个车站组长跑过来，一脸紧张的问出这话。 最开始，任菲菲告诉他的就是炸弹是在站台出现的。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对车站内的所有人进行疏散。整个过程中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可怎么也没想到，炸弹突然间就从站台变成了在这群乘客中间了。 “站台的炸弹是假的，真正的炸弹，掀翻一直伪装成乘客，躲藏在人群中。”任菲菲将早已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听到她这么说，车站组长的表情当即变 得十分难看，颤抖着嘴唇追问道，“那……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这么多人……这万一爆炸……” 后面的话，对方没敢说出口，但从他惨白的脸色来看，已经说明了那样的后果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将所有人都控制起来，一个一个排查，炸弹很可能就被藏在行李箱里面！” 似乎任菲菲这话让那车站组长看到了拍出危险的希望，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了一定的恢复，“我……我明白了，马上就去安排。” 说完这话，车站组长带着保安开始对最近的乘客进行检查。而伴随这样的举动出现，人群开始变得躁动起来，一股不安的情绪，从他们当中逐渐蔓延开来。 ‘秦队长，您可要抓紧点时间啊！’ 做完了秦娟交代自己的事情，任菲菲吞咽了一口口水，在心中这样默默想着。 …… “什么！？” 刘成的办公室内，他一手拿着电话，一脸震惊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动车站出现位置炸弹的时间，已经传到了警局内。事实上，从秦娟让任菲菲疏散人群的时候，就有人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 只是，刘成怎么也没想到，动车站居然会有炸弹出现。 ‘难道又是黑 桃杰克！？’ 刘成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来这样的猜想。黑桃杰克曾经就有过这样的爆炸案，如果他想要再重复一下当初的行为，刘成完全不觉得有任何问题。更不用说，车站里面还有秦娟。 “立刻安排一个队的警员跟我赶往车站！还有，联系爆破组的，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过来！” 以最快的速度下达命令后，刘成拿起桌上的帽子，大步走出自己办公室。 不多时候，警局外面就传来一阵警笛声。这声音离去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候就已经到了听不到的程度。 然而，从警局听不到的警笛声，却是在城市的其他个地方能够听到。甚至……一些身处高处的地方，能直接看到行驶中的警车。 “这下面是怎么回事？” 某栋大厦的二十层，一个端着红酒的中年男子，恰好就看到了警车朝动车站过去的一幕。 “回老板，好像是动车站出现一枚炸弹。” 男子身后，穿着艳红色的女秘书十分恭敬的给出了回答。 “哦？动车站出现炸弹？” 中年男子语气带着些许意外，然后他端起酒杯，浅浅的饮了一口气。 “看来，那家伙对于离开这里，还是不太服气呢。” 第16章 诈一手 在动车站组长的带领下，工作人员以极快的速度检查着乘客们的行李。 对于这样的检查，多数乘客都是不等工作人员走过来，主动就将自己的行李打开来，方便进行检查。 有乘客这样的自觉性，检查的速度并不算慢。然而相较于在场的这么多人，这样的速度是远远不够的！ 十分钟算不上多长的时间，但想要用这点时间将现场所有人都检查一遍，绝对不可能做到。更不用说留给他们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十分钟那么多。 眼下唯一的办法，只有让携带炸弹的家伙自己站出来。 但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现实。 那可是携带炸弹的家伙，说句不好听的，对方一旦被发现，等待他的必定会是法律最严厉的审判。这种情况，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的。 ‘秦队长，您赶紧快过来吧。’ 一旁的任菲菲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有绿豆那么大。尽管时间才过去五分钟不到，可她却清楚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凭空翻了不止一倍出来！ 很幸运任菲菲不知道此时距离炸弹爆炸只剩下不到最后两分钟，要是知道，怕是她的压力还会更大！ 心中祈 祷着秦娟能尽快出现，任菲菲眼角余光始终都落在动车站的入口处。 未知的爆炸随时可能发生，秦娟所说的那个办法究竟能不能有效，却还迟迟得不到结论…… 人们的骚动还未停止，行李箱的检查也还在继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爆炸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候，车站的入口，一道身影终于出现了。 秦娟，秦娟终于是从车站跑了出来！ 看到秦娟出现的那一刻，任菲菲的眼睛几乎都要冒出来泪花了。 她进来警局时间不算长，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如此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情况。 “秦队……” 任菲菲张口想喊一声，可她刚吐出这么两个字来，秦娟突然抬手指向人群，大声喊道。 “炸弹在他身上！”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顺着秦娟指的方向看过去。尤其是任菲菲，更是第一个看过去。但，秦娟距离人群有着不短的距离，她这么一指，根本看不出来具体是在指的哪一个人。 可就在所有人搞不清楚秦娟指的是谁的时候，人群中，一个男人突然间站了起来，转身朝着广场外的地方飞奔而去。 这下，谁是嫌犯，已经显而易见 了！ “就是他了！”秦娟的声音再次传来，同一时刻，她爆发最快速度锁定那个男人起身的位置冲了过去。 秦娟的目标很明确，她想要拿下的并不是那个男人，而是他身边的那个行李箱…… 当男人冲出去十米左右的时候，秦娟也已经到了他刚才蹲着的位置。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进入她的视线当中，打开后，一枚倒计时只剩下五十几秒的定时炸弹进入到她的视线当中。 “啊——炸……炸弹！” 旁边的人看到炸弹出现，发出惊恐的呼声后连连后撤。 秦娟可顾不上旁人是什么反应。剩下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周围还有这么多的无辜群众在，想要将炸弹给拆掉，明显是不现实的做法。 毫不犹豫地，秦娟将行李箱重新合上，拖着它朝着广场右侧的小土坡冲过去。 这一刻，秦娟感觉手上的行李箱仿佛凭空变重了几倍出来，使得她的速度都变慢下来。同时她还清楚的听到行李箱里面传出来炸弹爆炸的倒计时。 四十秒？三十秒？还是就剩下二十秒？ 浑身上下所有的神经在此刻都绷紧到了极致，秦娟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因为长时间出于紧 绷状态下，开始变得酸痛起来。 可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秦娟怎能容许自己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终于，在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长时间，秦娟跑到了那个小土坡前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也就在这个位置，秦娟往前大跨一步，双手抓住了行李箱的拖杆，就像甩链球那样，转动着身体将行李箱硬生生提了起来。几秒后，行李箱真如链球那样，被秦娟甩飞了出去！ “轰隆——” 震耳的爆炸声响起！ 几乎就是在行李箱被秦娟甩出去的一刻，爆炸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火焰与黑烟从行李箱内部迸发而出，一股可怕的冲击波朝四周扩散出去。距离爆炸最近的秦娟，自然是第一个遭到这股冲击波影响的。 不过，多年来面对危险，在捕捉到爆炸发生的那一刻，秦娟连思考都没有，身子就本能的做出了自救的动作。 双手交叉着护在头部前面，同时压低脑袋，避免冲击波打在自己的脸上。可尽管这样，冲击波还是将秦娟整个人掀飞出去，撞在了广场周围的围栏上…… 爆炸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还不到五秒时间，火光就从半空中散去大半， 就看到被炸烂的半个行李箱垂直落在了地上。 “秦队长，您没事吧！”身后穿过来任菲菲的声音。 还未完全缓过来的秦娟，本能的想要撑起身子。可她双手刚落在地上，一股刺痛感从手臂上蔓延开来。 “嘶——” 秦娟抽了口凉气，才刚撑起来一点的身子，踉跄着又要往后跌坐下去。却是在倒下的前一刻，任菲菲正好跑过来，一把将她给扶住了。 “秦队长，您……您受伤了！？”任菲菲声音紧张。 “我没什么事。嫌犯抓到了吗？”秦娟试着放松手臂，站稳后主动问道。 任菲菲点头，“已经被车站的工作人员给控制住了。” 虽然秦娟第一时间没有去追嫌犯，但对方也没能跑掉。都没能跑出去多远，就被动车站的保安给按倒在了地上。 “呜呜——呜呜——” 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两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几辆警车进到动车站里。待到车子停稳，领头的第一辆警车，从车里第一个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成。 扫了一眼现场，刘成率先朝秦娟这边过来。 “你没事吧？” 一句话，带着关切。 第17章 危机感 在刘成的陪同下，秦娟来到了那个携带炸弹的嫌犯面前。 此时，这家伙已经被扣上手铐，带到了警车内。 做出如此恶劣情况的事件，这家伙接下来自然要接受最严厉的审判。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先将对方所知道的东西都给挖出来。 “局长，嫌犯名叫王二根，是个无业游民。”不等秦娟审问对方，一旁的警员走过来递上一份资料。 接过资料的是刘成。嘴上说是资料，可实际上就只有一页信息，甚至上面罗列出来的东西，更是只有短短几行。 “王二根，37岁，单身，无业游民，在本市也没有任何亲戚，根据资料显示，他一直靠捡破烂果腹。” 刘成将资料上的东西大致念了一遍后，眉头已经是皱了起来。连带着一起皱眉的，还有秦娟。 凭这份资料，这个王二根怎么看都是个乞丐，不可能会是黑桃杰克组织的人。可偏偏，炸弹就是在他行李箱里找到的。 “不对！如果这家伙真是这样子，那他哪来的这一身行头？”秦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别的不说，光是王二根身上穿着那套衣服，给人的第一感觉就跟乞丐搭 不上任何关系。更不用说还要有一个能够屏蔽车站检查的行李箱，专门用来装炸弹了。 “带回去好好审问一遍就知道了。”刘成沉声说道。 从他的表情能看得出，他这会情绪明显不太好。 自己前脚刚把秦娟和任菲菲送过来车站，后脚车站就出现炸弹，差点就将造成无法估量的影响，要不是最后秦娟将炸弹找出并作出应急处理，还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受到爆炸波及，甚至命丧其中！ “嗯。”秦娟点头附和，“不过，以黑桃杰克的行事风格，这家伙知道的东西肯定有限。” 炸弹危机过去，可在秦娟看来，真正的危险还远远没有得到解决。因为……真正的危险，是黑桃杰克。 这一场游戏，看似最后还是秦娟获胜，然而真的是那样子吗？ 如果黑桃杰克没有在她找到那个假炸弹的时候，告诉她还有另外一枚真的炸弹存在，她真的能做到现在这样？ 秦娟自认做不到！ 而炸弹一旦在人群中爆炸，会造成怎样的后果，秦娟想都不敢想——那可是在人群中引爆！ 所以，在秦娟看来，这所谓的游戏，更像是黑桃杰克在警告她，以他的 能力，想要解决他们完全是分分钟的事情。 无形中，秦娟感觉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将自己整个笼罩。 侧脸看向刘成，秦娟发觉他的脸上有着与自己相同的表情。看来，刘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交流会的事情，先放一放吧，我回头再另外安排别人过去，你先休息几天。”刘成这时候开口了。 注意到秦娟受了伤，刘成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让秦娟继续去参加交流会。 他想的东西比秦娟要多一点，担心黑桃杰克这是因为前面的围剿盯上了秦娟，这时候要是让秦娟再去参加交流会，难保秦娟到了那边不会遭遇不测。 可令刘成意外的是，他这话刚说完，下一秒就被秦娟给拒绝了。 “不，这个交流会我一定要去。”秦娟语气认真。 “你还要去！？”刘成诧异道，“你难道不怕黑桃杰克会再次对你出手吗？” “当然怕。”秦娟面色凝重，“可害怕能解决问题吗？如果我因为害怕，就要躲起来，那我如何对得起自己身上那套制服？唯有将黑桃杰克拿下，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做法。” 秦娟说得没错，将黑桃杰克拿下，同样的事 情才不会再次发生。 可问题，他们连黑桃杰克躲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将其拿下？更不用说这家伙身后还有一个未知组织存在。 与黑桃杰克几次交锋下来，虽然刘成对于这个组织依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还是能够感觉得出，这个组织是一个势力极其惊人的存在。黑桃杰克在这个组织里所扮演的角色，或许不过是个底层的存在。 每每想到这种可能，刘成都有种身上压力巨大的感觉。只不过，为了弄清楚当年的事情，他才能一直坚持到现在。 “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但是这样做太冒险了。”刘成表情同样变得凝重起来。 然而秦娟却是笑了笑，“不冒险，又怎么能将这家伙给引出来？” 这话让刘成无法去反驳。 与黑桃杰克的交锋，可以说他们每次都是处于劣势的一方。尽管每一次最后都是以他们破获案件告终，看似是他们取得了胜利，但无一不是冒险取得的。就仿佛行走在钢丝上，稍微有一个失误，都会瞬间跌落万丈深渊，落得个粉身碎骨的结局…… “审问这家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跟菲菲休息下就出发前往交流会。 ” 刘成没有出声，秦娟自顾自地又说了一句。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朝着动车站投了过去，眼中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彩…… 一个小时后，在警方与动车站工作人员的指挥下，动车站终于是重新恢复了正常运转。 前往隔壁市的新一趟动车已经进站，站台上，刘成就站在秦娟与任菲菲身边。 “到了地方，记得跟我说一声。”刘成叮嘱道。 出现这样事情，刘成实在做不到放心地让秦娟再过去惨叫交流会。然而，秦娟的坚持让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最后也只能同意秦娟。 只不过，刘成亲自将两人送到了站台。 “放心吧，到了地方，我会给你发信息的。”秦娟笑着抬手挥了下。 她的手臂上，这会缠着一圈绷带。那是爆炸造成的伤害，因为不是太严重，所以简单包扎处理下也就可以了。 然而，看到绷带的时候，刘成眼中依然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很快，站台上只剩下刘成一人站着，动车缓缓发动，从站台行驶而出，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刘成的视线当中。 目送动车消失，刘成这才转身，迈步往外面出去…… 第18章 断掉的线索 秦娟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 此时距离动车发车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后，而距离秦娟抵达隔壁省，还有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 两个小时的动车路程，如果换做自己开车的话，时间还得再往上翻上一倍。这种时候，总会让人有种不得不感慨科技发展的冲动。 “秦队长，炸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您会知道呢？” 一直坐在秦娟对面的任菲菲，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低声开口问道。 对于车站的事情，任菲菲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明白过来。秦娟一开始先是说有人带违禁品进站，可后面忽然就变成了炸弹，甚至最后炸弹就藏在她的身边。要不是秦娟那时候及时出现将炸弹给丢出去，任菲菲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好好坐在这里。之后她跟着秦娟与刘成，两人的谈话她自然也跟着听到了。 黑桃杰克，这个名字她虽然刚来局子没几个月，可私下底听过不少同事讨论过，据说是一个相当可怕的罪犯。 “这事你就不要多问了，你只要陪我参加完交流会就行了。”秦娟这话带着一抹倦意在里面。 在动车站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 现在安静坐下来后，才感到一阵强烈的疲倦蔓延到自己身体每一处角落。 得亏秦娟这些年经历过太多事情，不然换成另一个人，早就已经睡过去了。 听到秦娟这么说，任菲菲瘪瘪嘴，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在过多追问。毕竟她只是个小职员，不是活跃在一线的警员，有些事情确实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一点。 “嗡嗡嗡——” 这时候，秦娟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显示的是刘成的号码。 “有什么发现吗？” 接通电话，秦娟率先发问。 然而，电话那头的刘成却是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没有。根据王二根说的，他之所以会带那个炸弹出现在动车站，是因为有人威胁他这样做的。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行李箱装着是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秦娟挑眉，“如果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话，为什么那时候会想要跑？” 秦娟的怀疑不无道理。王二根要真的不知道有炸弹存在，根本没必要在秦娟那样喊的时候想要逃跑。 “这个我也怀疑过，不过这家伙倒是给出了个挺合理的解释。”刘成顿了下，“他确实不知道行李箱装着什么，可 当动车站传出有炸弹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自己带着的是不是炸弹。实际上他从动车站出来的时候就想着要跑了，只不过没等开跑，就被任菲菲给拦下了。” 听到这里，秦娟当即明白过来了。 按照他的意思，疏散开始时，王二根就怀疑对方交给他的行李箱很可能是炸弹，只不过刚从车站出来想要跑路，秦娟一个电话过来，任菲菲就他们这一群人都给拦了下来。之后秦娟的出现，让王二根觉得自己被发现了，惊慌下本能的想要逃跑。 难怪那时候他会将行李箱直接留在原地，这家伙自己也是怕死的。 “也就是说，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 “差不多是这样。”刘成语气有些无奈，“不过，我已经仔细盘问了他关于交给他炸弹的家伙，但可惜，并没有问出有用的信息来。根据他的说法，对方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穿着黑色风衣，看不出身材如何，声音也应该是经过处理的，听着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照你这么说，对方很可能就是黑桃杰克的手下。”秦娟皱眉说道。 一点都不暴露自己，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十之八.九与黑桃杰克 甩不开关系。只是，从王二根给出的信息，想要把这个家伙给揪出来，难度不可谓不高！ “可能性很大。另外，我怀疑张展的死可能会跟这人有关。” 刘成这话倒是提醒了秦娟，张展的死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任何线索。而眼下这个可能是黑桃杰克手下的家伙，极可能就是杀害张展的凶手。 只不过……有一点让秦娟想不明白：张展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酒店经理，如果真的是黑桃杰克让人杀害他，那么杀害他的动机是什么？黑桃杰克可不是一个会对这种小角色上心的家伙。 “行，这事你自己看着处理。真要有什么发现，可以跟我说一声，要帮忙的话，我也可以早点回来。” 与黑桃杰克相关的事情，在秦娟眼中比其他事情都要优先。 “你好好参加交流会就行了，真要有什么发现，等你回来再说吧。” 秦娟倒是不介意刘成这样说。有关黑桃杰克的事情，从很早开始，其实就已经不是刘成一个人的事情了，越是与这家伙接触得多，两人越发察觉黑桃杰克身后，隐藏着一个庞大的存在。如果真的将这个组织给揪出来，其牵扯到的东西，怕是 会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挂了电话，秦娟刚放下手机，注意到对面的任菲菲睁大着眼睛正盯着她有些出神的模样。 “怎么了？”秦娟出声问道。 任菲菲这才回神过来，连连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但她说完这话后，迟疑了两秒，大着胆子小声问道，“秦队长，咱们这次去参加交流会，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吧？” 嗯？ 任菲菲这话让秦娟挑了下眉头：敢情这丫头自己也察觉到有危险的可能？ “你怕了？”秦娟笑了笑，显得很轻松的样子，“要是怕的话，等到了地方你可以直接回来。”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秦娟话刚说完，任菲菲赶紧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我就是担心到了交流会上，要是那个黑桃杰克再做出什么事情来，咱们两个能应付得了吗？” 亲眼目睹炸弹在自己面前几十米的地方爆炸，任菲菲受到了不小的震撼，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完全缓过来，也就不奇怪她还显得很紧张。 “没有什么‘应付得了，应付不了’的说法，只要他敢再有行动，就一定要与他争斗。” 说这话时，秦娟的眼中闪过坚定的光彩…… 第19章 抵达临市 两个小时的车程转眼过去，伴随动车停稳，秦娟与任菲菲拖着行李随着人流来到了出站口。 出站后，两人停在停车场入口，等着接他们的人过来。 “滴滴——” 一辆警车停在两人面前。 “你好，请问是秦娟队长吧？”车内一个男人探出头来。 这人肤色偏黑，五官透着一份刚毅，他手上拿着一张照片，上面是穿着制服的秦娟。 “对的，你是过来接我们的？”任菲菲自觉站出来回答。 “哈哈，欢迎两位，先上车吧，我先带你们过去旅馆休息。”对方说着，示意两人上车。 秦娟自然没做多想，与任菲菲坐到后排，很快车子就从动车站开了出来。随着身后动车站渐渐消失，车内秦娟也与对方进行了简单的认识。 男人名叫曾元龙，是这片区总局的大队长。职务上来说，倒是与秦娟相当，至于在警局中的地位是否相当，这个就不好说了…… “关于秦队长的事迹，我可是听说了不少呢。” 曾元龙很健谈的样子，车都没走出去几公里，话倒是吐出来一大堆。 “曾队长说笑了，我能有什么事迹。” 秦娟这话刚恕我按，曾元龙就 反对了，“秦队长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你们局现在可是在我们警务系统内出了名的。尤其是你跟刘局长，接连破获那么多起案件，单就这份能力，就不知引得多少人羡慕。” 听曾元龙这么说，秦娟微微一愣，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跟刘成居然在圈子里出了名。 难怪会忽然邀请他们过来参加交流会。 “不过，让我最佩服的还是秦队长你们的勇气。我听说你们甚至对黑桃杰克发起了围捕行动。” 曾元龙说到这个，脸上的表情明显多了一抹激动。“这家伙可是那我们警队系统头疼了好多年的存在，居然差点就被你们给抓住了。” 差点…… 曾元龙吐出这个词的时候，秦娟心中泛起一抹苦笑。 这个差点，不就是说他们没有将黑桃杰克给抓住？ “曾队长，你这是在调侃我呢？我们这不是没将黑桃杰克给抓住？”秦娟抱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然而曾元龙却完全不在意这个，“没抓住的确是挺可惜的。可咱们都知道，黑桃杰克本来就十分狡猾，当初犯了那么多案件，一直都没能露出马脚来，秦队长跟刘局长这差点就把他给抓住，已经是让我 们相当佩服了。” 曾元龙这么说，秦娟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哇！秦队长，你快看，好漂亮的花啊！”忽然，任菲菲指着窗外很是意外的喊了起来。 听她这么一说，秦娟朝着她所指的地方看过去，车窗外一大片花开正茂的树林尤为引人注意，一眼看过去，仿佛是一片粉色花海，隐隐中甚至还能闻到空气中多了一丝淡淡的花香出来。 “那是湖经大学的桃花林，你们这次来得还真是时候，正好赶上桃花盛开的时节。”前面曾元龙主动给两人介绍道。 桃花林吗？ 秦娟略有意外，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桃花林。尽管隔着还有段距离，可以她的眼力不难判断出这桃花脸少说也有好几公顷地才是。 繁华的市区内，却能弄出来这样大面积的桃花林，这个湖经大学的资金力量还真是不容小觑。 “湖经大学我知道，它今年不是排进了全国大学前二十名了。”一旁的任菲菲又是开口。 “呦？你连这个都知道呢？”曾元龙笑了，带着一抹自豪继续说道，“没错，湖经大学这几年发展很不错，今年更是一口气挤进去全国大 学排行榜第十七名。” “可惜，我等下还有工作要忙，不然就带你们进去里面逛一圈了。别说，那桃花林是真的好看。” 听曾元龙这么说，秦娟不由得对这片桃花林多了不小的兴趣。 最近这段时间，她几乎可以说一直出于忙碌的状态，出发之前遭遇的黑桃杰克的炸弹游戏，更是令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休息一下的机会，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经过湖经大学后，没过多久，车子就停在了一家旅馆前。曾元龙领着两人进到旅馆，在邀请秦娟等人过来参加交流会的时候，曾元龙就已经是给她们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 简单的办理入住手续，曾元龙将两人送到电梯口。 “秦队长，我就不送你们上去了。现在时间还好，你们要是想去周边逛一下的话，也是可以的。”曾元龙留下这话后，没有多做停留，转身从旅馆离开了。 目送曾元龙离开，秦娟与任菲菲坐上电梯来到了旅馆三楼。 两人的房间是308号。干净的走廊显得有些冷清，走廊末端的窗户整个打开，空气中带着一股 淡淡的花香。 “秦队长，你有闻到吗？这好像是桃花香呢。”任菲菲眼睛亮了起来。 前面两人从桃花林经过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将这股花香给记了下来，现在自然很容易就分辨出来这股味道。 秦娟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她看得出来，这桃花香似乎让任菲菲放松下来不少，看着明显没有前面在车站那时候紧张了。 这对任菲菲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情况。 打开房门，曾元龙给两人安排的是两人间，挺宽敞的一个房间，两张单人床，各类电器家具也都一应俱全。 有这样的环境，对两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哇——秦队长，您快过来看看吧！” 秦娟刚将行李箱放下，那边任菲菲推开窗户忽然发出惊喜的呼声。 这一喊，秦娟自是将目光朝窗户投过去。窗外满满的一片桃红色，一眼看去似乎就距离她们房间很近。而那片桃红色，正是她们刚刚经过的桃花林。 没想到，曾元龙给她们安排的房间，居然正对着湖经大学的那一片桃花林。 走廊上淡淡的花香，在窗户打开的时候，同样在房间内扩散开来，并且逐渐变得比走廊还要浓郁不少。 第20章 论坛里的故事 几分钟后，秦娟与任菲菲来到了旅馆外面。 在任菲菲的‘强烈’要求下，秦娟在收拾完行李后，还是决定带她过去桃花林走一圈。 旅馆距离湖经大学倒是不远，走过来也就两条街的路程，还不到五百米远。半途中的街道，已经是可以闻到浓郁的花香，街道上甚至还能看到有粉色的花瓣撒落在某些角落位置。 湖经大学的桃花林本身是对外开放的，所以两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很轻易的就进到了学校里面。 “好多人啊。” 进到学校内，两人一眼就看到前往桃花林的道路上有大量行人来来往往。 很显然，湖经大学这片桃花林明显已经成了一处极具特色的景点了。 两人随着人群漫步走来，随着她们距离桃花林越来越近，空气中的花香也是越发浓郁，而地上的花瓣更是肉眼可见的增多。等到她们来到桃花林所在的时候，走道上依然铺上了一层粉色花瓣，一时间仿佛脚下的路都变成了粉色。 “秦队长，这里真的是太漂亮了。” 真正走进桃花林，任菲菲一脸激动的掏出手机，对着桃花林拍了照片来。 面对这样的风景，作为一个刚毕业出来没多久的女 生，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有相似情况的人，还远不止任菲菲一个。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到好几个在拍照的女生。有的是自拍，有的是自己的女伴帮忙拍照，也有的是男朋友之类的帮忙拍照。 “呼——” 秦娟做了个深呼吸。置身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她的身心也得到了很大的放松。 “你看我这张照片拍得怎么样？” “挺好看的。” “嘿嘿，好看就行，回头就发朋友圈过去。” “啊？你要发朋友圈？” “不能发吗？”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发比较好。” 正当秦娟放松下来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两个女生的谈话声。而她们的谈话内容，勾起了秦娟的好奇。 只是一张照片，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能发到朋友圈了？ “看来你是不知道我们学校的那个传说。” 学校的那个传说？ 对方这话，不仅勾起了她同伴的好奇，也勾起了秦娟的好奇。 这湖经大学这片桃花林还有什么传说？ “什么传说啊？”果然，拍照的那个女生问了出来。 “据说，这片桃花林是学校五年前开始培养的。当时学校为了能够让桃花林能够成型，甚至还将学校的扩 建计划都给改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拍照的女生又是问道。 “我这才刚开始说呢。”同伴顿了下，“本来这桃花林的计划还是蛮顺利的，可眼看着桃花林快要完成，学校却忽然发生了一起令人惊悚的凶杀案。” 凶杀案？！ 秦娟不由一愣：这传说居然还跟凶杀案挂上关系了？ “据说有个音乐系的女学生死在了宿舍里，当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她身边撒了一圈桃花的花瓣。更诡异的是，明明她胸口插着一把刀，可她的脸上却带着一抹笑容。” “呀——你……你别吓我啊！有这么诡异的吗？”女生明显被同伴说的给吓到了。 “呵呵，这还只不过是刚开始。在发现学生遇害后，警方追查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一度就要放弃的时候，又有一个女学生死在了宿舍内，并且死法与第一个一模一样。” 听着同伴脸上的凝重表情，女生已经是被吓得紧张不已，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连着两名学生遇害，并且死法那么离奇，不仅惊动了学校高层，就连市长都下了命令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可任谁都想不到的是，又是一个月时 间过去，警方仍旧没有任何的发现。别说是抓住凶手，就连凶手究竟是如何作案都没弄清楚。” “然而就在这时候，有人终于发现了两个女生死亡的共同点。” “共……共同点？！什么共同点？”女生吞咽着口水。 这一问，同伴没有立刻给出回答反而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来。 “她们的共同点，就是在被杀害前的一个小时，都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桃花林的自拍。” 听完同伴这话，女生双眼瞪得滚圆，脸上明显浮现出一抹惊恐出来。 下一秒，她猛的回神过来，拿起手机就要将自己拍的照片给删掉。 “哈哈哈…！” 可没想到，她刚要把照片删掉，同伴立马发出一阵笑声。 “你还真信啊？我是在骗你的啦，这个就是我在学校论坛里看到的故事。” “讨厌啊！你每次都故意吓唬我！真的是讨厌你！”反应过来的女生气恼地瞪着同伴。 然而已经目的得逞的同伴，却是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一旁的秦娟听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 对方一开始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她还真以为湖经大学发生过这种事情。不过听到后面，她就觉得不对劲了：五年前， 朋友圈这种东西似乎还没有出现呢。 结果，对方果然是在瞎编。 不过仔细去想的话，秦娟很容易就能判断出真假。 湖经大学的名气摆在那里。尽管五年前它还没有进到全国高校排行榜前二十，但也绝对有前百的实力。 要是它真的出过这样的命案，必然会造成不小的风波，秦娟没理由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只能说，女生的同伴还挺会编故事的。 两个女生打闹着离开，秦娟也将注意力转到了桃花林上面。 闻着浓郁的花香，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景色，秦娟只觉得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放松。 “呼——” 一阵清风拂过，仿佛撩拨了整片桃花林一般，大量的花瓣随风飘落下来，如同漫天飞舞的蝴蝶般，让人有了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还真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可惜了刘成没过来。’ 秦娟不由得想到了刘成，要是他也能过来这里，或许也能好好的放松一下。 当然，这样的假设放在眼下是明显不可能成立的。来参加交流会的就是她，而不是刘成。 想到交流会，此时的秦娟不由多了些许期待出来。 ‘不知道这交流会还有没有别人过来。’ 第1章 交流会开始 第二天一早，秦娟与任菲菲刚吃完早餐没多久，曾元龙就开车出现在了旅馆的大门外面。 “秦队长，昨晚住得还习惯吗？”曾元龙一进来，脸上带着一如昨天的热情。 “挺好的，主要还是曾队长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好住处。”秦娟同样挂起笑容来。 “秦队长住得习惯就行。”曾元龙点点头，“那要是没别的事，咱们准备准备过去我们局？” 交流会是曾元龙这边发起的，自然是要在他们警局进行。对此，秦娟自然没有什么好拒绝的，她来这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参加交流会。顺利参加完后，也能早一点回去。 很快，秦娟与任菲菲再次坐上了曾元龙的车。 旅馆距离曾元龙的警局倒也不远，也就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便到了地方。 从车内下来，摆在秦娟眼前的是一个比他们警局要大将近一倍的警局。只能说不愧是市局，各方面的基础设施比起他们都要强出太多。 “秦队长，这边走。交流会在九点开始，我先带你到我们局参观一下。” 曾元龙的邀请秦娟没有拒绝，她也挺好奇市局都有什么设备。 “对了，曾队长，这次交流会还有邀请其他 人吗？” 还没进到警局大门，秦娟顺势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 “当然有的。”曾元龙答道，“我们这次将本省的几个重点市局都邀请了过来，都想着能从秦队长身上取取经的。” “曾队长这话说的，哪有夸张。”秦娟有些哭笑不得。 都想着从她这边取经？她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呢？自己也就是跟着刘成一起破了几桩案子，在她看来，自己根本没有曾元龙说的那么厉害。 可曾元龙明显不这么认为。 “秦队长你这样就谦虚过头了，这问题咱们昨天不就说过了，你的能力那绝对是毋庸置疑的。不夸张的说，秦队长要是有调动，我都想把你争取过来我们局呢。” 听曾元龙这么说，秦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自己这是忽然间成了抢手货了？不至于吧！？ …… 参观的过程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也就是在曾元龙的带领下，逛了一圈下来。除了见识到市局的规模更大外，各种设备更高级外，实际上也没有太多差别的。 不过有一点却是让秦娟多少觉得不是很自在，那就是市局的同事似乎都认得她，一见到曾元龙带她进来，各个都投过 来敬佩的目光，甚至还有一个看着和任菲菲一样刚入职没多久的，跑上来找秦娟要签名的。 秦娟当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给对方签这个名。 当然，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满足了对方的要求。 “哈哈，秦队长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你现在可是我们系统内的名人呢。”曾元龙大笑着说着，言语中稍稍微带着一抹调侃的味道。 秦娟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倒也没在意曾元龙说的这话。 “曾队长，时间差不多，咱们还是准备准备交流会吧。” 已经临近九点，秦娟提醒了对方一句。 “这个好说，会议厅前面就到了。”看来曾元龙自己还是记得交流会的。 听他这样说，秦娟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跟在对方身后进到了会议室。让她意外的是，会议室内居然已经坐着好几人，而她的进入，立马就将这些人的注意都给吸引了过来。 “秦队长，欢迎欢迎。” 不等秦娟将在场众人看一遍，离着她最近的一个中年男子起身笑脸相迎。 “秦队长，这位是我们赵局长。”曾元龙赶忙介绍。 有他这一说，秦娟脑海中当即冒出这位赵局长的相关信息：赵铭， 52岁，十几年时间破获大。大小小近三百起案件，当初秦娟还在警校的时候，赵铭就已经在圈子里名气不小。 这次的交流会，也是赵铭发起的。 “赵局长，您客气了。”秦娟没想到赵铭会对自己这么热情，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哈哈，怎么能说是客气呢？秦队长的能力那可是有目共睹的，我们这次交流会能有你参加，相信我们大家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的。”赵铭脸上带着爽朗笑容。 “要说能力，我哪里能比得了赵局长您？您破获的案子，比起我可不知道多了多少。” 秦娟这话是实话，也是真心话。赵铭的能力，那才叫有目共睹。要不是如今他从一线退下来，秦娟相信他肯定还能破获更多案子。 “我老了啊，比不了你们年轻人。警界的未来，还是得由你们这些年轻人来接力才行。”赵铭笑得更是灿烂了，“来来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怀英市的周国安局长，这位是天华市的齐陆天副局长……” 赵铭领着秦娟开始跟她介绍起在场的几人。身份上，不是局长就是副局长，这也侧面说明了各大局对这次交流会的重视。 这让秦娟忽 然感到一股不小的压力。 “还有这位，这位是我们的副局长，赵天赐。” 一圈介绍下来，两人停在最后一个看着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面前。 赵天赐？ 听到对方名字，秦娟心中微动。她没记错的话，这个赵天赐好像是赵铭的二儿子来着。没想到赵铭居然将自己的儿子留在身边。 当然，赵天赐能够坐上副局的位置，秦娟不会去质疑他的能力，亦或者怀疑赵铭内部安排。 赵天赐的能力，在他同期警校也是排名前几的存在。有这样的能力，做上副局的位置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不过让秦娟在意的是，赵天赐看她的眼神隐隐带着一抹排斥，似乎并不怎么欢迎的样子。 这又是什么情况？ 秦娟略有不解，难道说赵天赐对自己的到来有意见不成？ 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怎么个情况，秦娟只能保持微笑与对方点头打招呼。反观赵天赐，同样点头算作回应，只不过他板着一张脸，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冷冰冰的味道。 “好了，在场的几位已经都介绍完毕了，秦队长你就坐这里，咱们今天这交流会也该是开始的时候了。” 赵铭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 第2章 赵铭局长 能坐在赵铭身边，秦娟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是赵铭特地安排的。 看来，赵铭对她是真的很看重。难怪曾元龙刚才会说要把她争取过来的话，估计这里面也有赵铭的意思在里面。 心中这样想着，秦娟对于坐在赵铭身边倒也没有什么压力。 她又不是没有经历的小年轻，虽然破获的案件还比不了赵铭，但怎么说也是见识过不少的人了。 “关于这次交流会，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也都知道为的是什么，这里我也就不再多说了。”落座后的赵铭，收敛起笑容，显得严肃了不少。 “朝阳区分局刘成局长这几年的表现相信大家都是知道的，破获多起重大案件不说，更是险些将大型犯罪团伙黑桃杰克逮捕归案。今天这场交流会，我特地将刘局长的得力助手秦娟队长过来，与大家分享交流下他们是如何与黑恶组织斗争的经验。” 说完，赵铭带头鼓起掌来。底下几人自然是跟着鼓掌，却是秦娟对面的赵天赐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鼓掌也一点力气都没有。 秦娟没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反应。 不过，也没给秦娟思考这个事的时间，掌声停下后 ，赵铭的目光落在秦娟身上。 “那么接下来，有请秦队长先给我们大家说几句。” 赵铭这话一说，在场的众人当即都将目光集中在了秦娟身上。考虑了一秒，秦娟觉得自己还是站起来发言比较合适。 “赵局跟大家的欢迎实在让我受宠若惊的，我也就是碰巧破获了几个案子，非要论个人能力，我相信肯定有比我更强的人存在。所以，这次的交流会，我本人其实也是抱着过来学习的态度。” 秦娟将自己位置摆得很正。论职位，在场就没有一个比她低的；论资历，能当上局长副局长的，也不见得会比她少。 这种情况下，秦娟哪里敢将自己摆在第一位？ “秦队长这话就谦虚了，你们局这段时间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我相信除了个人能力出众外，各个部门的配合想必也是相当到位的。”赵铭插了一句进来。 有他这么说，其他人也是跟着开口了。 “赵局说得没错，朝阳分局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是表现相当出众。” “秦队长不用过分谦虚，我们大家会过来，也是认同了你们的能力，抱着学习的想法过来。 ” “周局长这话说得对，咱们都是过来学习的。就像赵局说的，境界的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老人也得努力跟上年轻人的步伐才行。” “这就是所谓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吧。” 众人的话语一下多了起来，但看着秦娟的眼神却是越发的满意。 她能一上来就将自己的位置摆正，这无疑让他们对秦娟多了不少的好感。 “要不这样，我们换个方式吧。大家有什么想要跟秦队长请教的，就直接问出来算了。我相信秦队长肯定会给我们一个合适的回答。”赵铭继续将交流会的节奏给带了起来。 有他这么说，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跟着就有第一个人提出问题来。 “秦队长，我看过你们局的破案效率，实在让我相当吃惊。究竟你们是怎么做的，才能有这样惊人的破案效率呢？”率先发言的是周国安周局长。 “关于这个，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技巧。在我们接到案件的时候，最先注意的就是对现场线索的挖掘。不管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是不是第一案发地点，凶手肯定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线索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线索搜集起 来，然后以这些线索为基础，寻找并推理出更多的线索，直到最后将凶手绳之以法。” 秦娟这回答其实是很常见的一套说辞，但这话放在她身上却是完全合适的。 临近的几次案子，中间虽然也有一些意外的情况，但多数情况下，案件能够有所突破，都是因为他们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从中找出有用的线索，最终得以将案件的真相查明。 “秦队长这回答听着让人觉得有点公式化呀。”周局长笑了笑，“不过你们分局我也不是没有关注，一些案件我更是重点关注过，你们在这方面的确是这样做的没错。” 听周局长这话，他对秦娟的回答似乎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过坐在他边上的齐陆天副局长似乎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周局长这问题，有点太笼统了。”齐副局长顿了下，“秦队长，我个人比较好奇的是，当你们遇到线索中断的时候，你们都是怎么做的。” 线索中断的情况，可以说是每一个警员都可能要的情况。 不是每一个案件的犯人都会留下充足的线索，很多时候线索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遭到破坏，这种情况下，将会 大。大影响到案件的侦破速度。 “关于齐副局长说的情况，我坚持一个准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有力的八个字，换来在场大部分人脸上认真思索的表情。 然而就是这短短八个字，里面所包含的东西，哪怕是他们这些人已经成了局长副局长的人，都不一定敢说自己能做得到。 假设不仅需要有相对应的线索支持，更是需要有相对应大胆的怀疑精神。 但说到怀疑精神，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到？更不用说在怀疑之后，还要进一步进行求证，确定自己的假设是否正确。 看着在场大多数人都陷入到思索中，秦娟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自豪。同时对在场这些人的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明明都职务都在她之上，可依然会对她说的话认真思索，这样的高层领导，试问又有谁会不敬重呢？ 可就在多数人细细品味秦娟这话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 “秦队长，很抱歉，你说的这些，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样的做法，放在我们任何一个人身上，不都是这样子做的嘛？” 说这话的人，就坐在赵铭身边。 赵天赐。 第3章 来自赵天赐的针对 赵天赐这话一出，几乎瞬间就将在场众人的注意都给吸引过去。 如果说这次交流会最需要关注的是赵铭和秦娟，那么往下需要关注的，就是赵天赐。 作为赵铭的儿子，赵天赐如此年轻就坐上了副局长的位置，很难不引起别人的兴趣。只不过交流会在前，他们自然不好着急与赵天赐有直接接触。 当然，赵天赐会出现在交流会上，有没有赵铭的意思，在座的众人其实都心中有数。不少人都是打算等交流会结束后，再另外找个时间与赵天赐接触的。 却是没想到，赵天赐居然会这么快发言，而且他说话的语气，怎么隐隐有股针对秦娟的味道？ 在场哪一个不是老江湖？怎么可能听不出赵天赐的语气？ 就坐在赵天赐边上的赵铭更是微不可查的朝自己儿子看了一眼。不过，从他眼中的光彩来看，似乎并不意外赵天赐会有这样的反应。 “看来赵副局长应该也是有自己的问题想问，不如就直接说出来，或许秦队长能给我们带来一个很不错的回答。” 赵铭这是支持赵天赐发言？ 秦娟有些意外的看了赵铭一眼，然而从对方的脸 上，她并没有看出来任何异常的东西。 不由得，她对于赵铭说的话更加好奇起来。 其他人听赵铭这么说，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就静静的看着赵天赐，准备做一个看客。 然而赵天赐自己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似乎是在揣摩自己父亲的用意。但花了几秒时间的他，应该没有想明白过来，所以，他再次将目光落在了秦娟身上。 “秦队长，我听说前不久你们针对黑桃杰克发起了一次围剿行动。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找到黑桃杰克的行踪。”赵天赐抛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我们之所以能够找到黑桃杰克的据点，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意外得到一份线索。” 秦娟给出这回答，脑海中忍不住又冒出许滨的身影，心中多少有些波动。 “是这样吗？既然有了线索，那你们为什么还让黑桃杰克给跑掉了？如果你们真的有能力的话，不应该是将黑桃杰克给拿下才对吗？” 赵天赐这话，针对的意思已经是相当的明显，在座的人好几个表情都有细微的变化。 可令人意外的是，赵铭对 于自己儿子这话竟是没有丝毫的表示。 这是察觉不到赵天赐对秦娟的针对？怎么可能！在座那么多人都察觉得出来，更不用说赵铭这种几十岁的人了。 秦娟同样意外赵铭的反应，不过对于赵天赐的针对，她思索片刻后，便想清楚该如何回答。 “关于之前的围剿行动，虽然没有抓住主谋黑桃杰克，但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针对黑桃杰克背后的组织，我们给予了狠狠的打击，同时也将朝阳区的治安进一步提升上去。” “当然，无法否认我们让黑桃杰克给跑掉，但只要黑桃杰克下次再暴露行踪，我们一定会将其绳之以法，绝不会再给他有逃跑的机会。” “说得倒是很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黑桃杰克是你想抓就能抓的一样。”秦娟话刚说完，赵天赐就不冷不热的补了这么一句。 讽刺的味道，已经是无需多说。 秦娟皱起眉头，她实在搞不明白这赵天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样针对她，貌似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不过这次没等秦娟在开口，赵铭先一步出声了。 “赵副局长这话就有些过分了，关于黑桃杰克的事情， 从一开始就是朝阳分局的刘局长发现的，而对于这个组织的各项信息，也是朝阳分局提供的最多。” “另外，秦队长说的并没有错，黑桃杰克是我们至今为止遇到过的最狡猾也是最难缠的一个存在，想要将他拿下，其难度自然不能与其他情况相比。” 赵铭这话听着又像是在帮秦娟说话了。 可赵天赐听着，眼中明显闪过一抹不岔，“没错，黑桃杰克的确不好对付，可秦队长他们竟然在最有机会抓捕对方的时候失手，就这样也好意思说她个人能力出众？” 这一次，赵天赐的目光不再是落在秦娟身上，而是看向了赵铭。而他说话的语气，隐隐给人一种在跟自己父亲作对的叛逆味道。 看到这一幕的秦娟，隐约有些明白赵天赐为什么会针对自己了。 “赵副局长，秦队长的能力如何，我们大家都心中有数。黑桃杰克的抓捕行动虽然没有将主谋抓住，但对于其身后组织也已经是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另外，除了黑桃杰克的事情，秦队长在其他案件上面的能力，难道需要我特地给你强调一下吗？” 赵铭的反问，让人听不 出他的语气来。但从他脸上表情来看，似乎对于赵天赐说的，有了些许不满。 赵天赐显然也感觉到自己父亲的变化，面色显得有些难看，可他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能在说点什么出来。 “看来赵副局长还是认同我说的话，那么关于黑桃杰克的事情，咱们就先跳过吧。”赵铭一句话就将赵天赐的发言权给拿走，然后看向在场其他人，示意交流会继续下去。 只不过，从赵天赐的发言开始，整个是交流会的气氛已经是发生了变化。 而这样的变化，就是的接下来的讨论，变得相当的流程化。但是对秦娟来说，这样变化给她带来的好处，就是她不用再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人的提问了…… 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第一天的交流会在赵铭起身的时候，暂时结束了。 有所收获的人，不仅是到场的各大局长副局长，就连秦娟自己也是有不小的收获。 论破案能力，她从不认为自己很强，在其他方面更是觉得自己有不少的缺陷。而从交流会上，她找到了可以弥补自己缺陷的可能。 这样的收获，对秦娟来说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第4章 陈年往事 “秦队长，你今天的表现还真是相当的不错呢。” 散会后，依然是由曾元龙负责照顾秦娟与任菲菲。看着情况，交流会这段时间基本就是他负责照顾两人了。 “曾队长说笑了，我能有什么表现？这次过来，我也是抱着学习的态度，你别说，几位局长说的，可是让我受益匪浅。” 秦娟这话不是恭维，她确实在交流会上获益不浅。 “哈哈，秦队长能有收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其实我自己也挺好奇，秦队长当初怎么会让黑桃杰克给跑掉呢。”曾元龙脸上带着疑惑，同时也带着一份可惜。 那可是黑桃杰克，连高层都相当重视的存在，要是秦娟真的能够将其缉拿归案，绝对是大功一件的！ “黑桃杰克的狡猾程度超过我们的预料，尽管我们当时得到了相当重要的线索，可还是没能找到这家伙最后的撤退路线。”秦娟挂起一抹苦笑说道。 但可惜归可惜，没能抓到就是没能抓到，与其因为这样而沮丧，还不如调整状态，随时做好与黑桃杰克的下一次交锋。 从动车站发生的事情来看，秦娟毫不怀疑，黑桃杰克还会再一次找上他们的。 “那个…… 曾队长，你们那个赵副局长是怎么回事？他好像不是很欢迎我们过来啊。” 这时，跟在一旁的任菲菲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关于赵天赐的身份，任菲菲并没有了解过，所以以她的视角来看，能看到的就只有赵天赐是在故意针对秦娟，而不会猜到赵天赐这样做的原因。 被任菲菲这样一问，曾元龙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关于我们赵副局长……其实他并不是在故意针对秦队长的。”曾元龙抬手挠了挠脸颊，“任同志应该是不知道我们赵副局长跟赵局的关系。其实他们是父子的。” “啊！？”任菲菲瞪大眼睛，明显愣住了。 “我们赵局原本是有两个儿子的，大儿子名叫赵天荣，也是一个能力十分出众的警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三年前的果园埋尸案？那起案子就是赵局大儿子破获的。” “果园埋尸案是赵局大儿子破获的？这……好厉害啊！”任菲菲忍不住发出惊呼。 尽管三年前的任菲菲才刚考入警校没多久，可关于果园埋尸案，她还是相当清楚的。 因为这个案子在当时，可谓是在全国都造成相当的轰动！ 关于案子本身，最初是因为一 场大雨后，有人在果园内发现了一具被雨水冲刷出来的尸体。然而当警方进一步调查，却惊讶的发现，果园内竟整整埋了十五具尸体！ 这些尸体，有男有女，上至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下至七八岁的孩童！更令人心惊的是，这当中有的尸体已经被埋好几年时间，早已变成枯骨！而有的才刚埋下不到几天，只有轻微程度的腐烂！ 案件一经发现，几乎是瞬间就引起全国各大媒体的关注！ 如此之多的受害者，而且跨度时间长度数年，破案难度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高！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在这重重难度之下，案件却是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被破获，凶手也被顺利缉拿，随后依法判处死刑。 那时候的任菲菲对于这个案件也是相当的关注。只不过几年时间下来，她已经不记得当时破获这次案件的人是谁了。 “既然你知道这个案子，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就继续说说我们赵局的大儿子吧。”曾元龙顿了下，“那时候，我们赵天荣还只是个刑警大队长，但就是因为破获了果园埋尸案，上头直接将他提拔到了片区分局局长。” 任菲菲听到这眨了眨眼：这升 职经历，跟刘局长简直一模一样。 “那后来呢？”任菲菲忍不住问了一句。 “后来赵天荣自然是过去地方上任，凭着自己优秀的能力，解决了地方好几桩遗留很久的案件。但……” 话到这里，曾元龙语气忽然变得凝重起来。看来，关键的地方要来了。 “就在多数人都认为赵天荣还能有进一步发展的时候，在一起逮捕犯人的时候，发生了枪击情况，结果赵天荣不幸中弹，因抢救不及时……殉职了。” “殉……殉职了！？” 不仅是任菲菲听得瞪大眼睛，就连秦娟都感到相当的意外。 她怎么也没想到故事的结尾居然会是这样。 赵天荣殉职？难怪赵铭会将赵天赐安排在自己身边。 “所以，赵局长害怕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也出事，这才将你们的赵副局长安排在身边的？”任菲菲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这个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曾元龙顿了下，似乎是在组织言语，“除了这个担心外，还有就是赵副局长因为当初他大哥的事情，一直想着要凶手缉拿。” “嗯？”秦娟听到这话，眉头不由挑起，“当时没有抓住凶手？” “对的！”曾元龙面露回忆 之色，“当时凶手并不是赵天荣正在抓捕的那个，而是躲在暗处的另外一人。” 躲在暗处的另外一人？ 曾元龙的这个说法，让秦娟心中微动，觉得这个事情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但事情毕竟已经是过去了那么多年，而且她也不是当时事件的参与者，就算感觉有哪来不太对劲，想要去弄清楚也没有那么容易的…… “直到现在，凶手始终都没有被找到，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任何线索存在。”曾元龙表情凝重。 听完曾元龙说的这些，任菲菲一时间没了声音，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要说赵副局长为什么会针对秦队长，更主要的原因，我觉得应该是嫉妒吧。” 嫉妒？ 曾元龙这说法，让秦娟与任菲菲再次意外了。 赵天赐副局长的位置已经不算低了，比起秦娟更是高了很多，更不用说他的父亲还是正局位置。不夸张的说，这样的条件都不知道甩了秦娟多少条街，从何谈起需要嫉妒？ 曾元龙注意到两人的反应，笑了笑，“秦队长不用感到奇怪，你要知道，像你这样年轻就能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本就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第5章 桃花林，因缘锁墙 希望被人认可吗？ 听曾元龙这么一说，秦娟大致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 作为一个年轻的副局长，如果说没有相应的成绩或者对应的表现，是很难避免旁人的议论。而赵天赐的情况，还要来得更特殊。 哪怕他有相当的表现，可他的父亲赵铭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免不得会有人觉得他是靠自己父亲才能坐上副局长的位置。 “其实赵副局长的能力并不比当初他大哥差，甚至有的地方还要来得更好，可赵局跟他的关系就摆在那里，很难避免闲言碎语的出现。” 曾元龙说这话的语气带着一抹明显的无奈。 然而现实就是这样，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哪怕自己做得再好，也无法让那些想要针对自己的人闭上嘴。 任菲菲这会也是明白了曾元龙的话是什么意思，已是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这么看来，你们副局长还蛮可怜的。” 可怜！？ 秦娟有点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可怜的？ 不过，别人的事情，也轮不到她去多操心，先把她此行的任务给完成了再去讨论别的。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了。”曾元龙适时将话题给岔开，“ 对了，湖经大学的桃花林两位昨天有去看看吗？要是没有的话，不如我今天带你们过去一趟？” “昨天就有去过了。不过曾队长要是有时间的话，我是不介意再去一趟的。”任菲菲登时就亮了起来。很显然，她对于桃花林的兴致相当之高。 秦娟倒是没什么所谓，昨天去桃花林，让她感到很放松，再去一次的话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两位已经去过了？那也没事，桃花林里面其实还有好几处有意思的地方，我好好给你们介绍一下才行。”曾元龙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 话题转到别的上面，三人就这样边走边聊地处了警局，然后再次坐上曾元龙的车，朝着湖经大学的桃花林过去。 到了地方，时间已经是临近十一点，快到饭点时间。但令人意外的是，桃花林的人丝毫不比昨天两人过来的时候少，甚至情侣这块明显还多了不少。 “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过来。”任菲菲忍不住感慨。 曾元龙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有什么？湖经大学的名声摆在那，这片桃花林也算是我们市的一处知名景点，人流量自然很大。” “对了，前面 还有个情缘锁墙，你们要过去看看吗？” “情缘锁墙？还有这样的地方吗？”任菲菲明显来了兴趣。 这片桃花林占地面积并不小，昨天两人过来也只是在外围绕了一圈，并没有走进去太深处地方。再者，桃花林来往的人太多，有些地方甚至就游客给挡住，两人自然就错过了。 “秦队长，咱们过去看看吧？”任菲菲询问秦娟的意思。 “既然有兴趣，那就去看看吧。”秦娟笑了笑，都已经过来了，哪里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见到秦娟如此干脆的答应，任菲菲笑得十分开心。曾元龙也没有让她催促，自觉走在前头带路。 顺着桃花林主路进来差不多三百米百米，跟着拐往一条小道又走了将近百米，一面立在两个大桃花树中间的高墙出现在了三人视线中。 还未走近，秦娟就看到了高墙上密密麻麻的挂着各种锁。 这就是桃花林的姻缘锁墙了。 此时这面锁墙前几天有好几对情侣停留，秦娟注意到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枚锁，很明显是打算在这上面留下自己来过的证明。 “这面锁墙最初是学校里的几对情侣弄出来的，可能就是单纯觉得好玩。 结果这事在学生之间传开来，效仿的人就多了，然后就传到了学校领导的耳边。不过有意思的是，学校领导不仅没有阻止学生们这样做，反而还专门让人建造了这么一堵锁墙，之后就连外面的人都知道了湖经大学有这样一堵因缘锁墙，也就成了很多人过来桃花林必看的一个景点了。” 曾元龙站在一旁缓缓介绍道。作为本地的警员，对于湖经大学的这些事情，他自然是很清楚的那种。 “顺带一说，这面因缘锁墙除了可以挂因缘锁外，两位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给自己许愿一份因缘挂上去，据说很灵验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遇到自己的另一半了。” “真的吗！？”任菲菲听得很感兴趣的样子。 但是秦娟就只是单纯的笑笑。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事情，也就是图一个念想罢了，能不能真的找到因缘，更多时候还是得靠自己去争取的。 不过，这么大一堵锁墙，倒是难得一见，秦娟抬头看过去，这上面少说也得有几千枚锁落在上面。也亏得学校领导能够弄出来这样的东西，看得出这面墙的人气相当之高。 “咔——” 这时候，一对情侣将写有 自己名字的锁挂在了墙上。有意思的是，男生将女生抱了起来，特地让女生可以将锁刮得更高。 这是在做什么？ 秦娟心中好奇，一旁的曾元龙不等她开口询问，已经是自觉解释起来。 “按照普遍的说法，这面因缘锁墙挂得越高就会越灵验。当然了，这种事情肯定也就是说说，没有任何依据的。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去这样做。”曾元龙说到这里，耸肩摊了摊手。 这话倒是让秦娟认可。的确，生活中很多事情是没有任何依据的，但就是会有很多元乐于去接受这样的设定。 非要去说一个原因出来，或许就是单纯的他们愿意相信吧。 想到这里，秦娟的目光开始顺着墙壁往上移动，最后锁定在了最高的几个锁上面。 “沈小安，黄方。” “方琪琪，林国栋。” “任妮妮，张大辉。” “罗颖，孙殷。” 每一枚锁的上面，都清楚写着两个名字。令秦娟在意的是，这些锁全都是女生的名字排在前面，也不知道是这面因缘锁墙的另一个规则了。 “两位，接下来我在带你们去桃花池看看吧。” 在锁墙这里停了大概一分钟后，曾元龙再次开口。 第6章 诡异谋杀 在曾元龙的带领下，秦娟与任菲菲跟着又逛了桃花林中的桃花池以及祈愿石。 前者其实就是桃花林中的一个水池，只不过大量的桃花花瓣洒在池面上，远远看去，整个池子仿佛都变成了粉色一样。在加上水下有金鱼锦鲤在花瓣间穿梭，别有一番异样的风味。 至于祈愿石，则是与因缘锁墙差不多的东西。按照曾元龙的介绍，这东西最初也是湖经大学的学生搞出来的。有人对着这块石头许愿，问说自己会不会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结果她真的跟对方走在一起。然后就传出来桃花林中有一块祈愿石的事情。 简单来说，这东西乍一听，秦娟觉得更像是从某个论坛里面传出来的小故事。 “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们去湖经大学的食堂吃饭吧。” 曾元龙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快要十二点了。 “学校的食堂还对外开放的吗？”任菲菲小有意外的样子。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就释然了。学校本身都对外开放参观，食堂对外开放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哈哈，学校领导又不是傻子，这桃花林每年这么多的人流，自然不会让他们只是进来学 校走一圈的。食堂吃饭不过是最基础的，学校甚至还有一条购物街，里面还出售各种桃花林的特色商品。” 卖桃花林的特色商品？ 曾元龙这么说，秦娟忽然有一种学校领导很有做商人潜质的感觉。 嗯……也许她的感觉还没错，学校领导或许以前真的就是个做生意的人…… 三人顺着学校的水泥道往食堂过去。湖经大学整体占地面积上六千五百亩，但学校内几乎每一个路口都能看到有方向牌。所以哪怕没有曾元龙带路，秦娟与任菲菲也不存在迷路的可能。 “话说，湖经大学的学生怎么看着有些少？” 一路过来，途中遇到的人比起桃花林却是少了不少。按理学校早就开学很久，湖经大学的学生数量也绝对不会少，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曾元龙很快就给出了解释，“咱们现在这个位置，是学校的宿舍区，这个点学生大部分都去吃饭，看着自然没什么人。附近这几栋，都是学生宿舍，那边的两栋则是教师宿舍。” 曾元龙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着面前的几栋楼，做更详细的介绍。 不得不说，有一个导游的情况下 ，很多事情的确更容易弄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样。”秦娟微微点头。随后她没再多说什么，跟着曾元龙继续往食堂过去。 但…… 就在三人即将从两栋宿舍楼之间穿过的时候。 “呀——” 一记女生尖锐的叫声，忽然从左侧的大楼传出！ 作为一名从警多年的老人，秦娟第一时间就从这尖叫声中捕捉到了惊恐味道。 ‘这是出事了？’ 秦娟面色凝重的朝曾元龙看去，发现对方的眉头同样也是皱了起来。很显然，曾元龙也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不正常！ “是从这栋楼传出来的。”秦娟转头朝声音传出的宿舍楼看去。 随着那一声尖叫声响起，宿舍楼内跟着就响起更多的动静出来。尤其是五楼的走廊，她已经清楚看到有不少学生朝着某个宿舍聚集过去。 然而随着她们的聚集，恐慌的声音迅速增多。 “天啊！快！快报警啊！” “喊学校领导过来！快！快点！” 报警？找学校领导？ 惊恐的声音落在秦娟耳中，令她进一步确认了楼上发生了某些可怕的事情。毫不犹豫，她大步朝宿舍楼迈出，甚至直接抢在了曾元龙的前 面。 “站住！你们是谁啊？” 三人刚来到宿舍楼前，一名中年妇女将他们给拦了下来。看对方的打扮，应该是舍管阿姨之类的存在。 “我是市局大队长曾元龙，听到上面有不对劲的动静，现在要上去查看下。” 曾元龙直接将自己的工作证亮了出来。 一听他这话，舍管阿姨哪里还敢再拦着？立马就给三人放行，让他们上去。 “警察先生，这上面应该没什么事吧？” 就在秦娟踏上楼梯的时候，舍管阿姨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尖叫声响起后，她显然还没来得及上去看看。 曾元龙顿了下脚步，回头答了一句，“没什么事自然最好。” 说完，他带着秦娟迅速踏上楼梯，直奔五楼而去。 没什么事自然最好，可就怕有什么事…… 仅仅是一个上楼的时间，聚集在走廊上的学生明显又多了很多，甚至连上下楼层的学生都跑过来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 “让开！都让开！我们是警察！”曾元龙不得不这样喊道。 这话一出，那些还不知发生什么的外围学生，立马一脸紧张的让开来，而距离宿舍最近的学生，则是在听到这话后 ，全都朝着三人这边看了过来。 “警察来了！” 有人喊了这么一句，当即走廊上的学生就左右错开，迅速让出一条路来。 没有了阻拦，三人转眼就来到了那间宿舍门口。 刚走到门口，还未转过身，秦娟就闻到一股十分浓郁的桃花香味。然而这股味道并没有引起她在意。毕竟这宿舍楼距离桃花林本来就不远，花香票到这里本来就很正常。 可当秦娟转身朝宿舍内看去，她的瞳孔猛地剧烈收缩了一下。 粉色的花瓣，几乎洒满了整个宿舍。床上，桌上，地板上，全都被一层花瓣所覆盖！而地板上，一个穿着白色短衫的女生倒在一大圈花瓣之中，而她的胸口，一支水果刀插在上面，鲜血将胸口的衣服染红，晕开之后在这样的环境下，仿佛她的胸口绽放出了一朵巨大的桃花出来！ 但更令人觉得诡异的是，女生的嘴角，往上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出来。 这一瞬，秦娟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昨天自己在桃花林听道的那个故事。 在朋友圈发了关于桃花林的自拍，女生死在了一圈桃花当众，而她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第7章 案发之前 新一天的太阳升起，湖经大学的学生们一如之前那样，早早的起床洗漱，准备迎接新一天的课程。 不过对于化学系的学生来说，今天却是有些不太一样。因为他们有一场考试要参加，而这场考试的分数直接与他们的学分挂钩。 为了能够拿下学分，化学系的学生们不少人昨天晚上直接复习到两三点。虽说这样临时抱佛脚的做法并不值得提倡，但有‘抱佛脚’总好过没有。 女生宿舍这边，张晓婷是宿舍内最早起的一个，而她起床后第一时间就将同宿舍的其他三个女生给喊了起来。 只不过，昨晚宿舍四人为了备战考试，一同努力复习到将近三点的时候，这时候想要让她们再早起，似乎就成了相当困难的事情。 但考虑在即，在困难也得起来。所以，张晓婷还是将宿舍其他三人给喊起来，自己则迅速去洗漱。 可当她洗漱回来后，三个舍友竟然还赖在床上，这让她着实无语，只能是再次催促她们一番，然后自己先一步去教室再做温习。 二十几分钟后，令张晓婷意外的是，来到教室的只有其中两个舍友。 “琪琪怎么还没来？”眼看考试就要开始 ，张晓婷赶紧问道。 “刚过来半路，她说是宿舍落了东西，回去拿了就过来。”其中一名舍友回答道。 这样的说法，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张晓婷也认为自己最后一个舍友很快就会过来。 然而……出乎预料的情况发生了。 在考试开始后，张晓婷始终没有看到对方出现，甚至考试进行大半个小时后，也依然不见对方身影。 什么情况？ 张晓婷懵了，这可是关乎学分的考试，不参加的话，还怎么拿学分？ 这一刻，张晓婷甚至都有些无心考试，脑海中满满的都是疑惑。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直接提前了十分钟交卷，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来宿舍，想要弄清楚对方为什么缺席了考试。 可当她推开宿舍门的那一刻，她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回来，更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考试开始前给对方打个电话催促一下！ “呀——” 带着惊慌与害怕的尖叫声从她口中发出，一秒间传遍了整栋宿舍楼，甚至传到了外面更远的地方…… “也就是说，你回来宿舍后，推开门就看到这样了？” 秦娟面色凝重的询问着面前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的 女孩。 女孩名叫张晓婷，是这间宿舍的学生，至于死者，名叫方琪琪，与她同为化学系的学生。 “对……对的。我们今天有一场考试，但是她没有出现在考场，我担心她是不是出意外了，所以就是提前十分钟交卷回来。可没想到……没想到……” 张晓婷说到这里，情绪再次出现波动，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出来。 “不要怕，先放松。”秦娟放缓身影安抚对方。 短短几个字的话，却仿佛有某种魔力，让张晓婷的声音一下恢复了过来。 “你是从早上离开宿舍就没有在跟她有联系对吗？”见对方情绪缓和，秦娟继续慢慢引导对方。 “是的。因为要参加考试，所以我很早就过去教室了。”张晓婷微微点头，“我本以为她们三个会一起过来的，可后面只有另外两个舍友过来教室。” “也就是说她没有离开宿舍？”秦娟眉头微皱。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中间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是完全空白的情况，死者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跟谁联系过？都是需要确认的问题。 “不是的。我舍友说她是中途想起自己有东西落在宿舍，所以才回来的。” 中间折 返会宿舍？ 秦娟微微眯了下眼。 张晓婷给出的说法乍一听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落下东西在宿舍回来拿一下，很正常的情况。但这个说法，是不是当事人的借口，谁也不敢保证。 如果她只是故意这样说，但实际并没有回到宿舍，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呢？ 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在秦娟看来绝不在小。 “那之前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比如说昨天她有跟谁接触过吗？或者接到电话，收到短信之类的。” 顿了几秒后，秦娟继续提出新的问题。 以目前情况来看，想要确认当天死者的具体情况暂时是做不到的。她自然要换一个方向进行调查，先确认死者近期内是否有反常行为，或者与某些陌生人接触过。 任何一处细节，都可能是破获真相的关键点。 “昨天……昨天琪琪没什么特别的。她就上午跟她男朋友去了一趟桃花林那边，然后下午回来就和我们一起在宿舍复习，一直到晚上快三点的时候。” 桃花林？ 张晓婷的回答让秦娟心中一动。尤其是听到对方有去过桃花林的时候，她更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回来宿舍后，她就没有 在出去过是吗？”秦娟多问了一句。 “是的。”张晓婷点头，“琪琪昨天回来就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中间没有再出去过的。” “明白了。”秦娟将这些都记了下来，“菲菲，你先帮我照顾她一下。” 比较重要的几个问题已经都问完了，而且以张晓婷现在的状态，想要从她口中问出更多细节的地方，其实很不现实，需要让她先休息一会，回头再问。 任菲菲接受照顾张晓琳，秦娟则是回头将目光落在了宿舍内正在检查线索的曾元龙身上。 “有什么发现吗？” 秦娟刚走近，还没开口，曾元龙先一步回头问道。 “死者名叫方琪琪，是大二化学系的学生，第一个发现她遇害的是她的舍友张晓婷。按照张晓婷说的，她们今天有一场很重要的考试，本来是要一起过去教室的，但是中途方琪琪因为想起有东西落在宿舍，所以就折返回来拿。” 秦娟将自己问到的信息简单总结了一下。 总的来说，目前收集到的都只是受害者的基础信息。至于线索，就需要做更进一步的调查才行。 而目前情况，摆在两人面前的案发现场就是寻找线索的第一个方向。 第8章 疑点重重 “都是很基础的信息。”曾元龙点着头接了一句，语气倒是没有多余的波动。 “曾队长有什么发现吗？”秦娟反问到，同时目光也落在了地上的尸体。 那插在胸口的水果刀，通过其握柄部分来看，秦娟判断这把水果刀的刀刃应该在10到15公分之间。然而凶手却是将整个刀刃都插进死者的胸口，手段不可谓不残忍！ 曾元龙也跟着回头重新看向尸体，沉声开口，“没有太多发现。根据死者胸口处的血迹判断，死亡之间应该是在一个小时不到。致命伤应该就是胸口这把刀了。现场没有任何争斗的痕迹，也没有物件丢失的情况，最令我不解的，还是死者脸上这似笑非笑的表情。” 曾元龙说的一样也是表面就能看得到的东西。不过这些发现并不等于没用，很多时候，真正的线索往往就隐藏在那些一眼就能看得到的地方，如果没能将这些眼前的线索都给收集，很可能就会错过关键信息。 “入室抢劫的可能基本是可以排除。”秦娟顺着曾元龙的思路接了一句。 实际上，现场情况怎么看也让人没法跟入室抢劫联系到一起。不说别的，有那个小偷 或者劫犯会在杀了人之后，还特地在整个宿舍洒满桃花花瓣？更不用说还将死者尸体围上一圈。 而且，如果真的是入室抢劫的情况，不可能不会有争斗痕迹。最不济的，死者也能大喊一声。只要喊上一句，宿舍楼这么多人，凶手完全没有行凶的可能。 “的确可以排除。而且从这一点来看，我推断凶手跟死者必然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得是很好才对。”曾元龙继续说道。 这话秦娟表示赞同。不是相熟的人，死者怎么可能会让对方进来宿舍楼？换做任何一个陌生人进到自己宿舍，正常人第一反应肯定会大喊的。 “另外，我认为凶手大概率会是女的。”曾元龙又给出了一个推测。 “女的？”秦娟眉头微皱。 曾元龙微微点头，目光转到了胸口处的那把水果刀上，然后继续说道，“这里是女生宿舍。正常情况，宿舍阿姨肯定是不会放一个男的进来。这一点，学校方面本身也是有管控的。” 秦娟听到这话，右手捏着下巴，却是皱眉摇头，“按你这样说，确实很大概率会是女的。但也不排除是男性的可能。” “哦？”曾元龙发出意外的声音， 抬头看向秦娟。 关于秦娟的事情，他听过了很多，单就听到的部分来说，就算是他也忍不住给予秦娟很高的评价。但秦娟的能力究竟如何？没有真正接触并见识，曾元龙还是多多少少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的。 而现在，不正是见识秦娟能力的最好机会？ 曾元龙很好奇秦娟能够有什么不同的发现。 “如果凶手是从宿舍正门进来的话，非校内人员肯定要经过舍管阿姨的同意才行。而就算是校内人员，大概率也得是导师或者辅导员之内的存在才行。” “另外，我刚才在询问张晓婷的时候，注意到走廊的两侧是有监控的，如果凶手是从走廊进来的话，一定会被监控给拍到的。” “哦？”曾元龙眼睛亮了起来。 不管是遇到怎样的案件，监控这种东西永远都是最容易找到线索的一个途径。 不过，能不能有线索，还得看凶手是不是从走廊上进来。 想到这，曾元龙明白过来秦娟为什么会不排除凶手是男性的可能了。 “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躲开了监控，通过另外的途径地方进来？” “是的。”秦娟点头，“对方在完成作案后，还会特地做出 这样的布置，肯定是有计划的。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对方会忽略监控这种东西。” “果然不愧是秦队长，能力的确如人们说的那样，没得说啊。”曾元龙这话明显是认同了秦娟的能力。 然而秦娟却是微微摇头，“曾队长还是别取笑我了，这些东西，我相信曾队长只要稍微花点时间，不可能会想不到的。” “而且，凶手是不是我们想的这样，目前还无法确定，等我们确认监控记录才行。” 同为警局队长，秦娟可不觉得自己比曾元龙强出多少。都是经历过大。大小小不知多少案件的老警员，该有的洞察力怎么可能会没有？顶多就是暂时还没注意到罢了。 秦娟这话，曾元龙没有往下接，或许是默认的意思，然后他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方琪琪的手机。 “这是在尸体边上找到的，不过有设置密码，想要查看里面的信息，就需要带回去先做解锁才行。” 手机吗？ 看到曾元龙提起的手机，秦娟的心中又是一动，忍不住再次响起了昨天在桃花林听到的那些话。 ‘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 秦娟最后在心中这样想到。虽然已经不是第 一次遇到诡异的案件，但能够少遇到一次的话，秦娟还是很愿意接受的。 “让开！都让开！堵在这里做什么！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不许拍照！都不许拍照！全部给我会各自宿舍区！” 就在这时候，宿舍外传来一个略显粗糙的中年男人的声音。秦娟与曾元龙回头，一个穿着宽松衣衫的地中海胖子正好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三个学校的保安。 看来，这是学校的领导过来了。 “你们两个是谁？进来这里做什么！赶紧给我离开！” 地中海胖子一看到屋子里居然还有两个人，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语气很不少的冲着两人大声质问起来。 秦娟与曾元龙对视了一眼，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学校方面居然会先过来这样一个家伙。这语气，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而且，看对方这架势，这要是学校的表示，那学校这边是打算先将事情给控制下来？将影响降低到最小是吗？ 这样的做法，放在学校的角度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值得意外。好歹湖经大学的名声摆在哪里，如果传出去让人知道学校内有学生在宿舍遭人谋杀，那对学校会有多大的影响？ 第9章 学校的态度？ 然而话虽如此，但对方的态度却是让人很难接受。 尤其站在他面前的还是两个真正的警务人员。 “我是市局警队大队长曾元龙，这位是朝阳区分局的秦娟秦队长。”曾元龙板着脸盯着地中海胖子，道出了两人的身份。 听到两人身份的地中海胖子表情登时一僵，紧跟着脸上一把堆起谄媚的笑容。 “原来是两位警官，抱歉抱歉，是我得罪了。”地中海胖子嘴上这样说着，眼珠子却是不断转动，也不知道心里面是在想着些什么。 “你是学校的领导吗？”秦娟开口问道。 “对对对。”地中海胖子点头，表情得很积极的样子，“我是化学系的主任，一听说化学系宿舍这边出了事，立马就带人过来了。” 说完这话后，对方表情又是一变，迈步凑到两人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两位，这事可以秘密调查吗？” 秘密调查？ 秦娟眯了眯眼睛：看来学校是真的有打算将这事给压下的意思。 “该怎么调查，我们自己有一套流程，不需要外人在教。至于学校这边，只要做好配合工作，保证尽快将凶手缉拿就行了。”曾元龙也是对这个 胖子没什么好感，说话的语气不冷不热。 “配合，配合，该有的配合我们这边肯定都会做好的。就是……咱们能不能先不将这事给传出去。这要是传出去，对我们学校肯定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当然了，我也不会让两位警官白白出力的，只要两位警官愿意帮这个忙，我会代表学校给两位给予十足的感谢……” “停！你先停一下！” 对方话还没说完，曾元龙直接出声将其打断，“这位主任，还没请问你怎么称呼呢。” 曾元龙忽然这么一问，让地中海胖子不由愣了下，但他转眼恢复，带着一抹谄媚笑容答道，“警官客气了，我叫吴达建，您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喊我……” “原来是吴主任啊。” 曾元龙又一次将吴达建的话给打断掉，而打断这次打断之后，曾元龙看向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吴主任，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的行为，存在严重干涉警方调查的情况，而这种情况，本事是属于违法的。如果你还要继续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啊！？” 吴达建这下是真的傻眼了。 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这才刚说没几句话，就被曾元龙硬生生扣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 干涉警方调查，这个说法乍一听似乎没什么，可如果真要追究，把他丢进去关几天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警官，您……您就别吓我了。我哪里敢干涉您的调查呢？我就是想让您两位帮帮忙，将这事的影响控制一下，免得影响到我们学校的……” “吴主任，还要我说得更直白一点是吗？” 第三次，曾元龙又打断了吴达建的话，并且看着他的目光变得越发的不满，脸上更是隐约可见一抹厌恶与不耐烦。 “你现在站在这里，就是在干涉我们的调查。难道你不知道案发现场是不能遭到任何破坏的吗？” 听到曾元龙这话，吴达建的表情越发僵硬，干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有，现在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学生遭到杀害，而你作为学校的领导，第一时间不关心自己学生的情况，反而就想着要将事情压下去，降低影响，这就是你作为学校领导的做法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到时候跟学校高层反馈一下，看看他们会对你这样的行为做怎样的评价。” ‘唰’ 的一下，吴达建面色肉眼可见变得惨白。 他来之前最初就想着将这事先给压一压。不管怎么说死的都是化学系的学生，他作为这个系的主任，学校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肯定第一个找上他的。 所以只要先将影响控制下来，肯定是有好无坏的。 可控制影响，跟曾元龙说的反馈学校高层的情况完全是两码子事！ 这要是让上头领导真觉得他没将学生的生命当做一回事，那就不是被追究责任那么简单了！饭碗都得直接没了！ 吴达建能不慌吗？ “警官，您别说了，我现在就出去！我绝对……绝对不会打扰到您的调查。” 一边这样说着，吴达建点头哈腰赔笑着往外面退出去，跟刚进来那会完全是两个模样了。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保安，那更是不敢出一点声音，老老实实的跟着吴达建也退了出去，站在走廊外面。 “这种人，就跟苍蝇一样，帮不上什么忙还吵得要死。” 总算将吴达建给赶出去，曾元龙这才收回目光，不满的丢出这样一句来。 秦娟耸了下肩膀，没有接话。不过她对于吴达建的做法同样很反感。出了事第一时间不 是想要弄清楚真相，而是想要把对自己的影响降到最低，这种人非要去评价的话，用自私或许稍微过了些，但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秦队长，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话题重新回到案发现场。 “走廊上的监控。”秦娟顺着曾元龙的话继续道，“先调查下走廊上的监控有没有线索。” “可以。”曾元龙点头附和，跟着就往外面走出去。 尽管两人来到现场的时间其实也就十几分钟，但是一些该注意的地方，已经都查看得差不多了。甚至必须的拍照，曾元龙也用自己的手机先拍了下来。 至于现场是否还有埋藏更多的线索，这个还得等后面的警局同事抵达，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毕竟，单纯只靠肉眼，很多东西其实是看不出来的…… 两人走出宿舍，刚走出来，站在外面的吴达建立马就凑了上来。 “两位警官，你们这是要去哪？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吴达建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带着一抹讨好的感觉。 也不怪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就刚才曾元龙说的那些话，就已经把他吓得不行了，这会自然是想着要跟曾元龙打好关系。 第10章 有可能的线索 吴达建的靠近，曾元龙扫了他一眼就很直接的将目光给收了回来。 “任同志，麻烦你看一下现场，不要让不相关的人进去，以免破坏了现场。” 不相关的人？只要不傻，这会谁都能听得出曾元龙这话指的是谁。 “曾队长你放心，我会看好现场的。”任菲菲自然不会拒绝曾元龙。以她的角度来说，自己现在可是跟两个队长在处理案件，这种情况反而让她觉得更有干劲了。 交代完任菲菲后，曾元龙与秦娟不再浪费时间，准备下楼去找舍管阿姨。刚进来那会，这位舍管阿姨并没有跟他们一起上来，而是相当尽职的继续守在宿舍大门，以免外人闯入。 几步路来到楼梯口，正要下楼，秦娟注意到张晓婷就站在一旁不远，她的身边还有另外两个女生。看情况，这两人应该是她的舍友。 “曾队长，你先下去，我这边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下。”秦娟停下脚步。 “哦？”曾元龙也跟着停住，朝着边上的张晓婷三人也看了一眼，不过他倒是乜有在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自己先下楼了。 等到曾元龙下到拐角，秦娟这才朝张晓婷走过去。 注意到秦娟走过来 ，张晓婷的脸上当即泛起一抹紧张，“秦队长。” 这么一喊，张晓婷身边的另外两个女生也朝着秦娟看过来，并且相比张晓婷还要来得更紧张不少。 “她们也是方琪琪的舍友吧？”秦娟露出一抹友善的微笑。 “是……是的。”其中一个女生有些僵硬的点头答道。 “今天早上是你们跟方琪琪一起离开宿舍的对吧？”秦娟没有太在意对方的紧张。对于她们来说，自己的舍友忽然平白无故的死在宿舍里，而且还是以那么诡异的死法，她们会有怎样的反应都不足为奇。 两个女生点头算作是回答。 “当时你们跟方琪琪离开宿舍的时候，她有什么特殊或者反常的举动吗？” 面对秦娟的又一个问题，两个女生开始回忆早上的时候。好一会，还是最先开口的那个女生给出了回答。 “早上离开宿舍时，琪琪并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因为昨晚我们复习太晚，所以早上只有晓婷做到了早起，我们为了赶考试，洗漱之后就急急忙忙往教室过去了。” “哦？”秦娟眉头微皱，“那她是什么时候回来宿舍的？当时都说了什么？” “她就是说自己有东西落 在了宿舍，要回来拿，然后就直接往宿舍跑回来了。”还是那个女生给出回答。 “就只是这样说，然后就回来了？”秦娟眉头皱得更加明显了。 她本以为死者在回来宿舍的时候会有某些特别的举动，或许能够从中找到一点线索来。可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似乎是要落空了。 “那个……当时琪琪说要回来的时候，她好像收到了一条信息，也是在看了那条信息后，才说自己落了东西在宿舍的。” 就在这时候，另一个女生忽然开口说出这话来。 “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琪琪确实是收到了一条短信的。”前面那个女生也是想了起来，“当时她的确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跟着才忽然说要会宿舍拿东西的。” 短信吗？ 秦娟右手捏着下巴，陷入思索之中。 两个女生给的线索可以说十分关键。短信的内容，或许真就是死者回来宿舍的原因。只不过，手机需要解锁，目前来说，想要确认这条短信的内容是什么，显然是不可能的。 “感谢你们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 停下思索，秦娟对着两女生表示感谢。 “警官，一定要把杀害琪琪的 凶手揪出来。”后面开口的女生，咬着嘴唇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秦娟看向这女生，是个很清秀的女生，此刻却因为宿友遇害，俏丽的脸蛋上带着明显的恐惧，也不知今天这事，会在她内心留下怎样的阴影。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给抓住的。”秦娟郑重说道。 听到秦娟这话后，女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似乎她对秦娟有十足的信任。 见对方表情缓和下来后，秦娟转身准备下楼去找曾元龙。可她刚转过身没走几步，脑海中忽的有联想到了什么，不由再次停住脚步。 “我记得你刚才有说方琪琪昨天跟她男朋友一起去了桃花林对吧？”秦娟朝张晓婷看去。 “是的。”张晓婷点头。 “那她有拍照发到朋友圈之类的嘛？”秦娟继续问道。 “这个有的。”张晓婷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然后将手机递到了秦娟手上。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清凉休闲的女生站在两棵桃花树中间，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抬着手对准镜头摆出了V型手势。 这瞬间，秦娟再次想到了那个关于桃花林的故事。 死者在遇害之前，都发布了与桃花林有关的自拍照。而正是这张照片，仿佛成了死神的邀请函，让凶手盯上了她们…… ‘难道论坛里的故事，并不是凭空编造的？而是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秦娟内心凝重，但事情是不是她所想的这样，就需要进一步调查才会知道了。 不过，如果能将编造这个故事的家伙给找出来，或许能够有什么新的线索也说不准…… 将这个想法埋到心中，秦娟将手机还给张晓婷后，不再多做逗留，迈步下楼找曾元龙去。 四层楼的阶梯，两分钟不到的时间。 来到楼下，秦娟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舍管阿姨的住处。刚到门口，便看到屋子里曾元龙正一脸凝重的盯着监控画面。 “有什么发现吗？” 秦娟的声音引来曾元龙的目光，但是他眉心却是皱成了相当明显的川字型。 “有发现，但是这情况跟我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曾元龙这话，令秦娟不由升起一抹疑惑来。当即迈步走了进来，等到她走到监控前，曾元龙当即将监控录像往后倒退，画面中很快出现了方琪琪的身影。 她从楼梯上来，正顺着走廊往自己宿舍过去。 第11章 消失的凶手 监控的画质稍微有点模糊，或许是因为设备本身用的太久了，不时还会有一小段雪花电流闪过。 不过，从穿着以及对方进入的宿舍，可以肯定这上面的女生就是死者方琪琪。 只见方琪琪在走廊上小跑着来到宿舍门，然后推开门直接进入宿舍内。这一小个片段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可等到方琪琪进入宿舍后，曾元龙忽然开始快进。 大致快进了十分钟的时间，重新开始播放。从监控的角度看去，宿舍门正好是被人给拉开了。 但！ 令秦娟没有想到的是，从宿舍走出来的并不是方琪琪，而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家伙。对方似乎很清楚走廊上有监控的存在，不仅帽子压得很低，连头也刻意往下低，甚至还戴着口罩，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看到。 “这人就是凶手？”秦娟没有用上肯定的语气。 但光凭对方是从方琪琪的宿舍走出来这点，十之八.九他就是凶手了。 秦娟是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在行凶之后，这么光明正大的从走廊离开。看样子，她这是高看了这个凶手了。不过单凭这一段没有录下任何特征的录像，想 要锁定凶手还是远远不够的。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凶手从现场离开的时间。这样一条线索，后续可以让他们做更针对的调查。 然而，就在秦娟想到这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等等！凶手事先就藏在宿舍里面了？那他是怎么进去的？” 曾元龙是从方琪琪回来宿舍的时候开始播放，然后嫌疑人从宿舍出来，也就是说早在方琪琪回来之前，凶手就已经是进到宿舍里面事先开始布置了！ 这一点，秦娟不认为曾元龙会想不到。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曾元龙表情变得古怪，“我看了之前二十四个小时的监控录像，全程没有这个家伙潜入宿舍的影像。而且，更诡异的是，也没有他离开宿舍楼的录像。” 没有离开时的录像？ 这话让秦娟没明白过来。不是已经排到对方从宿舍出来的录像了？怎么会没有离开时的录像呢？ 曾元龙自是察觉到秦娟的疑惑，但他没有着急给出解释，而是再次切换监控画面。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画面，换成了一个大门，很明显的这是宿舍楼的入口大门。 “这个时间是嫌犯从宿舍走出来的节 点，但是前后十分钟，并没有出现嫌犯的身影。”曾元龙顿了下，再次切换画面，“不止是这个，从四楼下来，每一层楼正对楼梯口的地方，监控都是能够拍到一个背影的。可这些地方，也同样没有拍到嫌犯的身影。” “也就是说，嫌犯从四楼到三楼这之间的楼梯，消失了！？”秦娟眉头紧皱，说这话时末尾还带了一抹不确定的语气。 不怪她会有这样反应，凭空消失？这种事情放在现实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通过别的方式从宿舍楼离开。 可两层楼之间的楼梯就那么多，在不走楼梯的情况下，对方还能用哪种方式离开？ 秦娟盯着监控画面，她意识到，如果能找出这上面的两个问题，或许将会大。大提升找到凶手的可能。 “呜呜——呜呜——” 这时，警笛声从外面传了进来，听道这声音的秦娟与曾元龙对视一眼，当即将监控暂停，往外面出去。 两人刚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停在宿舍楼门口的三辆警车，为首的一辆，从车内第一个下来的竟然是赵天赐。 嗯？ 秦娟感到意外，赵天赐一个副局长， 居然第一时间跑过来案发现场？ 虽然刘成作为局长每次有案件发生都是亲自赶往案发现场，可他毕竟是有自己目的在里面的。反观赵天赐，自己父亲就是局长，身为副局长的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除非…… 他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想起之前曾元龙从交流会出来时说的话，秦娟不由冒出这样的猜测来。 “副局，怎么是您亲自过来？”曾元龙也是感到意外。 作为警局大队长，平时赵天赐虽然对各类案件也都是很积极，可第一时间赶往现场的情况并不多见。毕竟哪怕自己的父亲是顶头上司，作为副局长也有自己该忙的事情。 “怎么？发生看命案，我不能来现场吗？”赵天赐伴着一张脸，语气不冷不热。 这回答多少让曾元龙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总觉得赵天赐这会的表现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还有，曾队长，发生命案，你有义务保证案发现场的完整，怎么还带着无关人员进来？” 赵天赐说这话时，目光从秦娟身上扫了过去。潜台词是在说秦娟属于无关人员？这针对也太过明显了吧？ 曾元龙摸了摸鼻子，识趣的没有去 接这话。 见他不作声，赵天赐哼了一声，直接从他与秦娟中间穿过，准备上楼。秦娟倒是无所谓赵天赐对自己的针对，转过身与曾元龙准备跟上去。 可没想到，刚走没几步，赵天赐忽然停下脚步。 “秦队长，虽然同属警务人员，但这个案子由我们局来处理就行了，还请你不要参与进来，将精力放在交流会上就行了。 ” 赵天赐这话可谓相当直白，意思就是不想让秦娟参与调查。 “副局长，秦队长能力出众，有她参与调查的话，我们肯定能更快破获案子的。”曾元龙主动帮秦娟说话。 “住口！”赵天赐大声喝道，“曾队长，你这话是在说我们局没有能力破获案子？需要外人来帮忙才行吗？” “不是的，副局长，我只是希望……”曾元龙想说自己只是希望可以尽快破获案件，还死者一个公道。 可他话都没能恕我按，赵天赐就直接将他给打断了，“我不管你怎么想，湖经大学是属于我们局的管辖范围，既然它发生了命案，那么就必须由我们自己来破获！” 说到这，赵天赐看向秦娟，“秦队长，就请你回去旅馆休息吧。” 第12章 拒绝参与 直截了当的请回，让秦娟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并不觉得赵天赐说的这些话有什么问题。确实，从一个警局的角度来说，发生在自己管辖区的案件，却需要让其他局的警员帮忙才能破获，说出去很容易给人一种自己局的人能力不行的感觉。 可如果是站在一个正常的警务人员身份出发，赵天赐的做法让秦娟升不起意思好感。 警务人员的指责是什么？ 除暴安良，维护法纪！ 眼下受害者命丧他人之手，违法之事就在眼前，作为一名警员，最先应该考虑就是如何将凶手绳之以法，换受害者一个公道，而不是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然而秦娟很清楚，自己没有跟赵天赐发生冲突的必要。 她来到这里的首要任务确实是交流会，如果不是因为案发的时候她正好跟曾元龙就在附近，这案件也的确不会有与她产生任何关联。 只是…… 真就要这样回去？ 不！这不是秦娟的做法！如果她不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没有目睹受害者的死亡场景，她或许不会有想要参与其中的想法。 可惜，没有这些如果。 “赵副局长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的同事还在上 面等我，我上去带她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秦娟没有与赵天赐纠缠参与调查，而是换了一个角度，说成自己要上楼找任菲菲。 赵天赐目光犹豫，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让秦娟上去。 “副局长，秦队长就只是上去带人下来，不会影响到我们调查的。”见赵天赐没有声音，曾元龙又是站出来帮秦娟说话。 “哼！最好是这样。”赵天赐哼了一声，留下这话后转身径直往楼梯过去。 看着他上楼的背影，秦娟心中无奈摇头，却是一旁的曾元龙走过来小声说道。 “秦队长，实在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曾元龙的道歉，让秦娟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曾队长不用道歉，一点小事，没什么的。咱们还是赶紧上去吧。” “好。” 有秦娟这么说，曾元龙也不多说什么，跟上赵天赐上了楼梯。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了三楼往四楼的楼梯，到了这个位置，秦娟故意放慢了脚步。 走在前面的曾元龙自然是注意到秦娟放缓速度，然而他却是当做没有看到，自己往上走，将秦娟单独留在楼梯这边。 放缓脚步的秦娟，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楼梯部分。 宿舍楼 的楼梯不是那种封闭式的，在楼梯的拐角处，是半面端墙，起到类似围栏的作用，站在边上甚至可以探出去大半个身子。 也就是说，如果嫌犯真的是在这个位置离开宿舍楼，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从这边翻出去。 但……能够做到吗？ 这可是三楼与四楼的中间，离地少说也有近十米，哪怕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从这个高度直接往下跳，也肯定要受伤！除非……他不是用直接跳的方式。 想到这种可能，秦娟走到矮墙，开始寻找可能是线索的东西。 边沿部分没看到任何特别的地方，本身宿舍楼应该就有些年头，可以看到不少斑驳痕迹。 秦娟微微皱眉，却没有就此停止观察，而是探出身子往外看去。矮墙外面没有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一眼能看到的就是宿舍楼后面的草坪。 难道对方不是从这里离开的？ 脑海中冒出这样的想法，却是转瞬就被秦娟给否定了：监控内容明显表示对方没有下楼，那么唯一离开宿舍楼的可能就只能是这个地方。 ‘直接跳明显是不可能的，可如果有地方可以提供下去的话……’ 秦娟很快想到另一种可能，而伴随这 一想法的出现，她眼角余光很快注意到了关键的地方：宿舍楼外面那一台台空调外机，以及一条巨大的外装排水管道。 更让秦娟在意的是，那条排水管道，正好就位于两个宿舍的窗户中间。 这一发现，秦娟立马结合监控没有拍到嫌犯潜入宿舍的情况。 如果是顺着排水管道翻进来的话，的确是不存在被监控拍到的可能。只不过，四层楼高的排水管道，普通人想要爬上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会跟曾队长提醒下，可以让他重点关注这个地方。’ 秦娟将这情况记下来，确定了没有更多的发现后，这才收回目光打算去找任菲菲。可她刚转身，任菲菲已经是跟曾元龙一起准备下楼了。 “秦队长。”任菲菲喊了一句。 “你怎么过来了？”秦娟有些意外，自己这还没上去呢。 没等任菲菲解释，一旁的曾元龙先开口了。 “是赵副局长把她给赶下来的。”曾元龙苦笑道。本来他上到四楼并没有跟着赵天赐再进去宿舍里面。一来他刚才该检查的地方已经都检查了，二来他打算着等秦娟上来的。 可没想到，赵天赐刚进去宿舍没一会，就退出 来喊他把任菲菲带下去。曾元龙哪里有拒绝的余地？自然是老实照做了…… “好吧。”秦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赵天赐，还真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了，曾队长，你过来看看这里。”秦娟顿了下，朝曾元龙喊道，“外墙上装着空调外机，另外还有一条排水管道，我怀疑嫌犯很可能是通过空调外机直接从四楼离开。而潜入宿舍的时候，则是通过排水管道。” “哦！？”曾元龙眼睛一亮，“不愧是秦队长，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线索。” “曾队长说笑了，这些线索并不难发现，换做是曾队长，要找到这个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监控虽然没有拍到嫌犯离开的片段，但没有拍到本身也就是一种证据，只不过秦娟提早先找到了可能的线索而已。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秦队长先发现的，这事我回去一定会跟赵局说一声的。”曾元龙拍着胸口说道。 然而他的提议，秦娟却是否定。 “曾队长，还是不要说的好，就当是你发现的就行了。” “这……合适吗？”曾元龙面露迟疑。他很明白秦娟为什么会这样说，不就是赵天赐在那边卡着？ 第13章 诡异的凶手 关于赵天赐针对自己这事，秦娟没有过多计较的想法。 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而针对，她反正不会在对方身上浪费精力。毕竟类似的事情，秦娟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早就知道冷处理就是最后的处理方法…… 带着任菲菲从湖经大学离开，一路过来，路人口中几乎都在讨论关于宿舍楼发生的事情。 事情的扩散速度显然很快，这才距离案发过去不到半小时，就已经在学校内部传播开来。不过以学校的做法，想必很快就会针对性的做封锁举动。 怎么说也是事关学校名声的事情，校方自然要将影响控制在最小。 唯一让秦娟在意的，还是案件本身。凶手的作案手法与她昨天听到的那个故事几乎一模一样！ 凶手会是编出这故事的人？还是说他正好看到这故事，所以故意模仿的？ 秦娟不敢肯定，甚至连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联系都不确定。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没有将这事告诉曾元龙。有时候，一个错误的提示，很可能导致平白浪费大量时间，秦娟自然不希望自己会给曾元龙带来这样的麻烦。 “秦队长，那赵副局长到底怎么 回事啊？这也太气人了！明明我们好心帮忙，居然把我们这样给赶走了！” 旁边的任菲菲气鼓鼓的说出这话来。 从宿舍楼离开，她脸上就一直带着不岔。会这样也正常，前面交流会上赵天赐对秦娟明天的针对就已经是让她很不满，虽然后面有曾元龙的解释，让她不再计较。可现在赵天赐又出来这样子做，无疑是让任菲菲对他的评价直接跌到了最差的那个程度。 “行了，没什么好生气的。人家也没有说错，我们这次过来的任务是交流会，至于案子，本来就是发生在对方的管辖区，交由他们自己处理没什么不对的。” “秦队长，您怎么还帮他说话呢！明明咱们是跟曾队长一起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这种情况下，他难道不应该问问我们有什么发现吗？哪有这样子直接就把我们给赶走的！” 任菲菲撇了撇嘴，“哼！我看他就是怕咱们把案子给破了，证明他这个副局长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 “菲菲！不要乱说！”秦娟出声低斥了一句。 生气抱怨几句秦娟能接受，可后面这些话，就显得过分了。 “能够坐上副局长的位置 ，你真以为没有能力坐得上去？而且，赵局长的人品在圈子里是人尽皆知的，不可能动用私权把自己儿子提拔上副局长了。所以，不要再说这种话，知道吗？” 看到秦娟一脸严肃的表情，任菲菲脸色微僵，老实点头。 “秦队长，我……我就是一时气不过，嘴快说错的话，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呀。” “没事，只要记得以后不要再这样就行了。有些话没人的时候说一说没事，可要是让有心人听到，保不准会引来怎样的麻烦。”秦娟又是提醒了一句。 这次，任菲菲很用力的点头，脸上一副将这话记在心里的表情。 “好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吃完后，要是还想去哪里走走看看，也还有时间。” 本来她们是要跟曾元龙去学校食堂吃饭的，然而现在出现这案子，曾元龙肯定是不能带她们过去了，两人只能是自己找地方吃饭了。 任菲菲自是不会对秦娟的决定有任何异议，顺势将刚才的不满抛到脑后，跟着秦娟就往学校外面走去…… 同一时间，宿舍楼这边，赵天赐带过来的人，正在对整个宿舍进行最细致的检查。 尸体在经 过检查与拍照后，由专门的法医人员负责带回去做进一步的尸检，而现场的其他地方，则是展开地毯式的搜查，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甚至连洒落在宿舍内的桃花花瓣都被警员戴着手套一片一片全部收集起来！ 虽说在花瓣上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不高，但作为警员，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也不能将其无视。 只是…… “副局，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负责现场检查的警员朝赵天赐汇报。 “没有发现？”赵天赐眉头紧皱，“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这可是案发第一现场，凶手就算在怎么计划周全，肯定也会留下痕迹的。” 赵天赐这话并非没有道理，再怎么心思缜密的行凶，哪怕是职业杀手，也不可能做到在近距离谋杀时不落下任何痕迹的。更不用说对方是职业杀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职业杀手也不会在解决掉目标后，特地为其撒上一层花瓣的。另外，通过监控记录，宿舍明显就是案发现场。 然而，那名警员却是脸色为难道，“副局，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发现。现场除了花瓣外，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除了那些花瓣 ，就连死者胸口的水果刀都是这个宿舍的东西。” 张晓婷三个女生作为死者的舍友，自然是要配合警方的调查。在方琪琪的尸体被带走后，警员就将她们三人带进来宿舍过，初步确认了不存在丢东西的情况。也是她们认出了杀害方琪琪的水果刀是她们宿舍里的东西！ 在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不仅是几个警员感到意外，就连一旁的曾元龙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凶器从死者住处获取？换句话说，凶手潜入的时候，就只带着一大包花瓣进来？ 对曾元龙这种职警多年的人来说，再诡异的案子都有接到过，类似暗中凶器是从受害者住处内拿的也不在少数。 但那些个案子，很多时候都是凶手与受害者之间发生冲突后，凶手顺手造成的。 常见的就有烟灰缸，高尔夫球杆，或者是厨房刀具之类。 可眼下这案子，凶手为了行凶，居然只准备一袋子花瓣，连凶器都是从宿舍内找到。这等诡异的情况，就算是曾元龙也是头一次遇到。 不过转念一想，曾元龙却越发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 凶手敢这样做，明显是对自己的行凶抱有十足的把握！ 第14章 新的线索点 有预谋的凶杀，想要找出线索的难度自然不会小。 但这一发现，其实已经是给了曾元龙新的线索了：凶手很明显是知道宿舍内有这样一把水果刀存在，所以才敢只带一袋子花瓣潜入。 通过这点，紧跟着便是判断凶手极可能是与受害者认识，甚至对于宿舍的情况相当熟悉！否则，他如何会知道宿舍内有一把水果刀？并且知道放在什么位置？ 想明白这一点，曾元龙对于接下来的调查已经是有了大致的方向——弄清楚死者周围亲近的人都有哪些。 将这个方向放在心中，曾元龙跟着将目光落在了宿舍里面贴墙的窗户。 这个窗户不算小，长宽都在五十公分，哪怕只是打开其中一扇，想要从外面翻进来完全绰绰有余！ 结合秦娟刚才给的发现，曾元龙走到床边往外看去。窗口距离那一条排水管道就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而且更刚好的是，窗户与排水管道中间，恰好有下一层楼的空调外机。这恰好成了最好的垫脚位置！ ‘难道凶手真的是从这里上来的？’ 曾元龙心中还抱有一丝不确定，可相较于这点不确定，除开这个途径外，已经是没有潜入的其 他途径了。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唯一的情况，哪怕再怎么不现实，它也极有可能就是真相！更不用说，这个潜入方式，换做曾元龙自己，都能有十足的把握能过做到。 “封锁现场，留下两人看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其他人散开来将另外的线索收集起来。” 就在曾元龙想着这些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赵天赐的声音。 “你，下去把监控录像拷贝一份带回去。你们两个跟我去找校方领导沟通下。另外，曾队长，现场就交给你来负责了。” 赵天赐的安排简介明了，却是分工明确。 发生这种事情，除了搜集线索找出真凶外，与校方进行沟通也是其中一项工作。取得学校这边的配合，对他们后续调查将会有不小的便利。 曾元龙自然是不会反对赵天赐的安排，答应下来后，目送着他下楼离开。 站在楼梯处，曾元龙这时候注意到边上的三个女生。三个女生之所以还会待在这里，是曾元龙要求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方便想到什么问题时，可以再向三人询问；另一个则是为了保证三女的安全。 目前他们还完全没有找到任何凶手行凶的动机，这 种情况下，如果对方只是单纯的杀人犯，很可能三女也会遭到袭击。一旦让那种情况发生，事情的影响必然会进一步扩大！ “发生这种事情，肯定给你们造成很大的刺激。不过你们不用怕，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会安排警员保护你们，一直到凶手被抓住之前。” 曾元龙走到三女面前，说出这话来。 这还是他从赶到现场第一次与三女说话。一开始是秦娟与她们接触，后面则是其他警员负责记录的。 “谢谢警官。”张晓婷对着曾元龙道谢。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曾元龙笑了笑，“对了，方琪琪平时都跟谁接触比较频繁？比如说朋友之类的。” “琪琪平日都是跟她男朋友在一起的。”张晓婷答道。 “男朋友吗？是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曾元龙顺势继续问道。 “叫林伟龙，是体育系的学长，大我们一届。” 依然是张晓婷给出回答，似乎对于方琪琪的事情，她十分清楚。 将这些信息尽数记下后，曾元龙顿了一会，再次提出新的问题，“除了她男朋友，还有别的什么人跟方琪琪接触比较多吗？或者是这段时间有发生过 什么矛盾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琪琪是一个很外向开朗的女孩，在我们班里很受欢迎，从来没见过她跟谁有吵架过的。” 张晓婷说到这，面色又变得黯然。 这变化曾元龙自然是看在眼里，可他却是眉头微锁，捏着下巴自语了一句，“没跟别人有任何矛盾是吗？嗯……这就有些难办了。” 只有一个男朋友的话，未必能够找到什么线索。 “那个……前几天我好像在教室听到琪琪跟陈教授有争吵。” 这时候，那个给人比较内向的女生忽然开口了。 “陈教授！？”听到这话的张晓玲与另外一个女生同时朝她投去诧异的目光。 “你说的这个陈教授是什么来历？”曾元龙敏锐的捕捉到这里面可能有线索，当即追问道。 “陈教授是我们系的授课教授，全名叫陈华安。”张晓婷给出回答。 一个系的授课教授吗？ 这样的身份，当即让曾元龙又联想到了一种可能。 “能详细说说那天的争吵是什么情况吗？”曾元龙看向那个比较内向的女孩。 对方点了点头，咬了下嘴唇后，这才缓缓说道，“当时应该是下午六点左右，我因为把课本 落在了教室，所以回去取。结果我刚到教室外面时，就听到教室里传出来琪琪与陈教授的在争吵。那时琪琪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很多。” 声音比平时大了很多？ 从这一点曾元龙已经能判断两人当时产生了不小的矛盾。 “那他们在吵些什么？” 曾元龙继续问道，然而女生却是未能给出回答了。 “我当时到的时候，他们好像已经吵完了，就听到琪琪说了一句‘你要是不帮我把学分处理好，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这话，女生的表情显得很是紧张，仿佛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可她身边的两个女生，却是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小敏，你确定没有听错？琪琪真的说了这样的话？”张晓婷似乎不太接受这件事。 “我……我那时也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琪琪怎么会跟陈教授吵起来，所以我就躲在教室外面看了眼，结果……真的是琪琪。” 真的是方琪琪！？ 张晓婷与自己的舍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敢相信。 一个是班级中受人欢迎的学生，一个是化学系的授课教授，两者居然产生过矛盾了？ 第15章 来自赵铭的邀请 湖经大学宿舍发生谋杀，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到了当天下午，关于案件的新闻已经是在网络上引起惊人的讨论，相关话题的热度更是冲到热搜榜的前三。 尽管学校第一时间就对这事进行封锁，但这种事情从发生的那一刻起，它的扩散就不是任何人能够压制得住的。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警方对于案件的细节，却没有任何表示，似乎跟学校进行了沟通，有意帮忙降低时间的影响。 对于这样的情况，旅馆内的秦娟并不觉得意外：湖经大学本身名气摆在那里，哪怕校方没有做任何要求，地方当局也会自觉在合理的情况下，帮他们降低可能造成的影响。 “秦队长，你觉得这案子要花多长时间才能破获呢？”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的任菲菲忽然扭头看着秦娟问道。 “只要能破了案子，还死者一个公道，花多长时间并不重要。”秦娟缓缓说道，“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想尽快破案，而是做不到那样。毕竟我们也只是普通人，跟其他人唯一的区别，就只是我们身上穿的制服。” 任菲菲听得似懂非懂的样子。 秦 娟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这话其实并不深奥，只不过任菲菲作为一个新人，还没到能够第一时间明白这话的意思。 但秦娟相信，任菲菲早晚会明白过来，明白她们穿在身上的那套制服，象征着一份责任，一份哪怕要面对再大的危险，都不会选择退缩的责任！ “咚咚咚——” 忽然，有人敲响了房门。 “谁啊？”秦娟起身准备开门，心里则是好奇会是谁来找她。 这里又不是朝阳区，她也没有认识的人。然而，当秦娟开门后，站在门口的那人却是令她不由意外了。 “曾队长？你怎么过来了？” 敲门的赫然是曾元龙。 现在时间不过是下午四点多，距离案件发生才过去不到五个小时，这时候曾元龙不在警局内做相应的案件分析，跑过来找她做什么？ “秦队长，我们赵局让我过来请你协助我们进行调查。” 赵铭要她帮忙协助查案？ 秦娟表情一下变得古怪起来。 前面赵天赐可是当着曾元龙的面，让她不要参与调查的。现在赵铭这个做父亲的，却反过来让曾元龙找她协助。这赵铭要要演得哪一出呢？ “曾队长，你没有 跟赵局说赵副局长的事情？”秦娟迟疑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这一问，曾元龙的表情也跟着变得古怪起来。 “这个……其实我说了，但是赵局说没事，就要秦队长帮忙协助。” 就要自己帮忙协助？ 秦娟有点没明白赵铭这么做的用意。故意要给他自己儿子添堵？还是就想要让秦娟与赵天赐发生点矛盾？ “秦队长，咱们要不还是快点过去吧？赵局……还等着咱们回去呢。” 没等秦娟想出个端倪来，曾元龙又是抛出另一个信息出来：赵铭在等她过去！ 堂堂一个局长，居然在等她一个大队长过去？简直让秦娟受宠若惊！当即，秦娟也顾不上多想其他，喊上任菲菲跟着曾元龙就从旅馆出来，上了他的车直奔警局过来。 本来将近二十分钟的车程，曾元龙这次硬生生缩短到十分钟不到！油门几乎全程没有松下来，哪怕是到了警局内，他也是第一时间下车，‘嘭’的一声直接将车门给关上。 见曾元龙这样反应，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任菲菲都不由跟着紧张起来，默不作声的跟在秦娟身后，径直进到了会议室。 “秦队长来得正是 时候，我们正准备开始讨论案情呢。” 刚进到会议室，赵铭的声音立马就传到秦娟耳边。而听到这句话的秦娟，目光正准备往赵铭看去，却是先一步注意到会议室内居然坐满了一圈的人。 这群人当中，早上参与交流会的各个局长副局长几乎全都到场，而更后面一点的则是他们本局的警员。 只是一个案件的讨论会，需要这么多人参与吗？ 察觉到现场有这么多人，秦娟脑海中几乎是本能的冒出来这样的想法。 可当她注意到赵铭脸上那淡定的微笑后，瞬间回过神来，开始揣摩赵铭这样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为了能尽快破获案件？ 不！秦娟不认为赵铭的想法会这么简单。如果单纯想要尽快破获案件，就只需要找她帮忙就行，根本没必要让其他局的人参与进来。 那难道是为了赵天赐？ 秦娟认为这个猜想可能性不低，但应该还不是赵铭的全部目的…… “秦队长，快做吧，我们好赶紧开始讨论。” 赵铭的声音适时传来，将秦娟的思路暂时给打断掉了。 有他这话，秦娟点点头，与曾元龙找了个空位坐下，至于任菲菲则是站在她身 后。 “好的，现在人都已经到齐了，就请赵副局长给我们大家先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赵铭这话落下，在场多数人都将目光落在他身边的赵天赐身上。 面对众人目光，赵天赐倒是没有露出任何紧张，起身示意后面的警员打开投影仪。 下一秒，方琪琪倒在宿舍的画面当即出现在众人面前。 “今天中午十一点五十三分，湖经大学化学系女生宿舍楼，一名学生在自己宿舍遭到杀害。凶手在杀害完成后，还在宿舍内洒满桃花花瓣，甚至还绕着尸体撒了一圈。” “死者名叫方琪琪，大二学生，根据调查，她在班级很受欢迎，不曾有过与人发生过矛盾。” “而最先发现死者死亡的，是死者的舍友张晓婷。根据她和另外两位女学生的描述，本来死者是要参与一场考试，却因为中途想起有东西落在宿舍折返回去。但没能想到，这一回去，遭到了杀害。” 赵天赐说道这里，画面切换到方琪琪回到走廊的时候。 “画面上的女孩就是受害者，可以看到，她是在十点十五分左右回到宿舍。请注意，在此之前，监控内没有拍到任何人进入受害者的宿舍。” 第16章 情况报告 “在十分钟后，也就是在十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宿舍的门被打开，但请注意看，这时监控所拍到的身影并不是受害者，而是一个身穿风衣的人从受害者的宿舍里走了出来。” 赵天赐轻点了下鼠标，将画面暂停了下来，让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此时监控拍到的身影。 画面稍微放大，感人的颗粒感画质透露着几分马赛克的味道，但只能够看清该人士嘴上戴的口罩和压得很低的帽檐，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捕捉到有关此人面容的具体长相。 见众议会人员凝视片刻后，赵天赐则又说道。 “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该人士是在受害者回到宿舍后的十分钟后走出了宿舍，之后受害者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间宿舍，所以案发场地就是在受害者的宿舍内发生，而非校园的其余场所。” “画面中所显示的身影也是本次案件的重大嫌疑人！” 对于该说法，在场的所有议会人员也是点头承认，没有任何的异议，对此秦娟也同样是认可这个说法，在一旁跟着点头。 赵天赐不友善的目光也是看向了秦娟，见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举动，也是继续开始播放画面。 切换后的后面 ，则是从宿舍门前换到了四楼下来后的每一层楼梯口。 “这是四楼到三楼之间的楼梯口，也是出宿舍后通往宿舍大门的必经之路，但是在十点二十五分过后的所有画面中，并没有拍到嫌疑人的出现。” 画面持续播放了十几分钟，也仅仅是看到有着许多早归回来的同学，依稀交错的在走廊中出现的身影，但却没有见到任何身穿风衣，头戴鸭舌帽的人士出现。 随后画面又一次的切换，从楼梯口转移到了宿舍的大门。 “这是受害者所住宿舍的大门，我们在监控录像中调查了案发时间前二十四个小时的所有录像，也并未查获嫌疑人进入宿舍大楼的准确时间。” “并且在案发的十分钟后，宿舍的大门也并未拍到嫌疑人的身影。” 画面中的录像也是与在楼梯口处所记录的信息相差无几，除了来回进出的学生以外，就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进出了。 所有人看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凝重，对于案发事后没有拍到嫌疑人任何画面的现象，还是会多少有些奇怪的。 无论是楼梯口还是宿舍大门，只要嫌疑人案发事后想要靠离开案发现 场，这两处定是必经之地。 但通过监控录像来看，却并没有任何的发现，甚至连进入宿舍大门也没有监控到。 赵天赐也是继续播放着录像，双目看向了在场的所有人，见到他们此刻凝重的表情也是不足为奇。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是各个警局中破案无数，极具经验的警员，甚至不乏还有局长坐镇，但无一例外，紧皱的眉头中书写着对于该案件的不解，棘手的程度也是写在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 赵铭也是双手交叉拖着腮部，额头的‘川’字纹也是挤了出来，目光也是紧紧盯着画面，但却没有任何发现，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此次案件的棘手程度非比寻常。 画面再一次切换，由之前的监控录像转变成了案发现场，方琪琪的宿舍。 满屋的桃花瓣围绕在死者的周围，胸口的水果刀也是完全的插入死者的胸前，被血迹染红的衣裳也仿佛校园内盛开的桃花，嘴角浮现的诡异笑容让在场的人也是吸了口凉气。 “在案件发生后也是先后对案发地点进行地毯式搜查，除了这满屋的花瓣以外，就只剩下这把水果刀。” “花瓣经过分析后得出是湖经大学桃花林 盛开的桃花，水果刀也是一直都在死者宿舍内的，并非是嫌疑人从外界带来的刀具。” 手指再一次的触动鼠标，画面一黑，所有关于案件的画面也是全部播放完成。 赵天赐也是站了起来，面向全体的参议人员，郑重的说道。 “这就是目前我局对于该案件所掌握的所有情况，时间有限，尸检报告还需等待明日法医才能出结果，死者的手机也交由有关部门进行攻破，以上就是关于本次案件的所有情况。” 话音刚落，众人则在下方发出阵阵私语，交头接耳的谈论了起来，对于该案件的看法也是众口不一。 赵铭见后将手扣在桌子上，轻轻的敲打着桌子发出响声，脸上也是写满了严肃，“肃静，众位警官，若是想发表看法，可以直接举手示意，不要在下方发出响声。” 马上私语的声响便全都停了下来，参议人员也是将头低了下来没有在随意发表言辞。 尽管经验都很丰富，但是对于整个案子发生的现场和监控录像来看，根本无法分析出任何嫌疑人的作案动机，甚至连嫌疑人是男是女也无从考证。 作案工具是在案发现场获取，而嫌疑人也仅仅是 戴着一包桃花瓣前来宿舍，目前已知的也只是这桃花瓣是取之于校园的桃花林中。 一时间气氛也显得有些僵硬，无从下手。 而赵铭的目光也是在此刻看向了秦娟，嘴上的微笑也是再一次浮现出来，之前的严肃也是取而代之。 “秦队长，不知这个事情你是怎么看待的，当时案发后也是你和曾队长第一时间赶往的现场，说说你对于该案件的看法，让我们大伙都听一听，找找方向。” 赵天赐听后也是有些不对付的看向秦娟，他的目光中也是夹带着对秦娟的几分憎恶。 任菲菲见后也是向着一旁的秦娟使出眼色，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一下秦娟，但都没有理睬。 听到赵铭局长已经将话茬抛了过来，秦娟也是没有避讳，直接忽视掉赵天赐的目光，面向众人站了起来。 “赵局长，当时是我和曾队长一同赶往的现场，出事之后赵天赐局长也是第一时间赶往案发现场，并将无关人员清除，若说看法的话，或许曾队长会有着新的发现。” 秦娟看向了曾元龙，也是使着几分眼色，似乎是想让他说出之前的那些新发现，既然之前都已经开口了，自然是不能食言。 第17章 曾元龙的设想 听到‘无关人员’这几个字后，赵天赐的表情也是瞬间严肃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也明显绷紧了几分，看向秦娟的目光中也是夹带着敌意。 当时这句话是他自己说出口的，现在又被秦娟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任菲菲听后也是将头瞥向一侧，捂嘴偷笑。 秦娟则也别有深意的向赵天赐点了下头，这才坐了回去。 而曾元龙也是马上意会了秦娟的意思，嘴角处微微扬起的笑容也是马上收敛，双手中指与裤线平行，很是端正的站了起来。 面向在场的所有议员，并且向赵铭局长，以及在座的所有人员敬礼鞠躬，这才开口道。 “各位警局的同志们，大家好，我是市局警队大队长，曾元龙，本起案件发生时我和秦娟队长以及任同志第一时间赶往了现场，并及时对现场进行保护和勘察。” 说着的同时将目光看向秦娟她们，同时又道，“除监控录像以外，我们还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了被害人所住的宿舍楼正在进行大规模的空调安装。” “而在宿舍楼的外面，则有着一台台空调机和一条巨大的外装排水管道置于外侧。”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神情中都是眼前一亮，新线索的发现对于当前的案件也可谓是柳暗花明 又一村。 曾元龙也是没有留给众人时间去讨论，继续说道。 “这条巨大的排水管道又刚好位于两个宿舍的窗户中间，嫌疑人在案发后没有被监控录像拍到，所以我怀疑嫌疑人在案发后，很有可能是从排水管道离开的。” “这个排水管道在我检查时由于时间关系，还没有亲自试验我的猜想。” 双手伸了出来，凭空比量了一下这管道口的大小。 “但我目测，这排水管道是可以容纳一名成年的男性正常进出的，并且更为关键的是，这窗户与排水管道的距离仅仅只有不足一米的间隔。” 说着就主动出列站到了一旁，将身后的白板也挪了过来，开始绘画当时的场景。 “在它们的中间，也是恰好有着下一层楼的空调外机。” “完全就可以作为落脚点，一直重复下去后便可以安全的抵达地面，并可离开案发现场同时不被宿舍楼内的监控录像拍到。” 白板上也是绘画出了从窗户外，如何借助这一台台的空调外机跳下时的路线，一个个标记出的箭头也是将这一系列的动作绘画的有声有色，一幅简笔画也算是粗略完成。 对于这白板上所呈现出的场景，以及曾元龙新的发现，众人也是频频点头，目光中也 是对其表示赞赏和敬意。 赵铭听后也是略表欣慰的点了瞎头，脸上的皱纹似乎在听到这新发现后也是明显的有着舒缓。 同时将手伸出，缓慢的向上抬了抬，“继续。” “并且案发现场的水果刀也是取于被害者的宿舍内，带入宿舍的只有一包花瓣，可以肯定嫌疑人对于本次的作案是非常有把握的。” “所以嫌疑人与被害人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甚至还可能很是亲密。” “并且这名被害人生前是有伴侣的，也是同校的学生。” “伴侣？”赵铭的眉头蹙在了一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具体什么情况？” “该信息是由死者的室友张晓婷提供给我的，这个男孩子是该校体育系专业的大三学生，比死者要大上一届。” “体育系？”听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也是多了几分猜疑，彼此的想法可能也是完全一样。 赵铭听后也是对此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该男子到底是否是凶手，还需要进一步查明，反而我认为诸多线索都指向死者生前的男朋友，则正是嫌疑人所希望看到的一幕。” “由此也可以推断出，这名嫌疑人对于该死者的人际圈子很是了解，应该会是死者生前认识的人，或者是很 亲密的朋友。” 对于此看法赵铭也是额首称赞，浮现的笑意也很是明显。 “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曾队长这些新的发现，对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可都有着指向性的作用。” 说着还将双手缓慢抬起，鼓起了掌，这一举动也引得下方纷纷效仿，雷鸣般的掌声在这会议室中发出。 一下子倒是让曾元龙有些不好意思了，笑容有些僵硬的望了望众人，当目光看向一旁的秦娟时，也是对其低头表示深深的感谢。 “天赐啊，你们队里这倒是个不错的苗子啊，要好好栽培啊，咱们做警察光会破案可不行，洞察力也要具备！” “是，曾元龙一直都是我们队里非常优秀的警察，大案小案也是破获无数，屡获奇功。”赵天赐也是附和着，同时看向了后方的曾元龙继续说道。 “既然赵局长都开口让我好好栽培了，那这次的案件就由曾队长全权负责好了，调配什么人手由你来决定。” 说完后也是稍微停顿了片刻，这才又道。 “我绝不插手。” 眼神看向秦娟，似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样，任菲菲听后也很是欣喜，直给秦娟打着眼色。 而秦娟此刻也是没有任何的表态，很是平静的目睹着一切。 曾元龙听后也甚 是激动，稍微有些懒散的站姿又重新端正了起来，额头偏向赵天赐，敬礼道。 “感谢赵局长信任，我曾元龙一定不负众望，尽快查出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还社会一个真相。” 声音很是洪亮，掷地有声，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了曾元龙对于此案的决心是如此的坚毅。 赵天赐也是摆了摆手，示意让曾元龙坐下，同时看向了一旁的赵铭。 “不知赵铭局长对我这么安排是否觉得有什么不当？” 只见赵铭轻轻摇了摇头，眼皮也是有些下垂，略显疲倦。 “既然曾元龙是你们警局的人，这个案子又是发生在你们警局管辖的片区内，怎么安排是你的事情。” “我也相信，曾队长是不会辜负我们在场所有人的厚望，议会后带几个同志也重新去案发现场试验一下你的猜想是否准确，若有新情况及时汇报。” 所有人的目光也是再次看向曾元龙，这也让才坐下的曾元龙倍感压力，不过表情也依旧还是那般的毅然，没有任何的改变。 “是！局长！” “好了，案件的新发现现在也有了，还有哪位同志有着新的想法想要表述一下，请举手示意。” 说完后周局长便举起了手来，向着四周示意后这才开口道。 第18章 散会 “按照曾元龙队长提及的线索来看，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借助这排水管道提前到达案发现场并以相同的手法离开案发现场。” “那么会不会有着其他的可能，凶手并不是借助排水管道进入案发现场的，而是很早之前就藏匿于宿舍的衣柜之中或者床下，等待时机成熟在出现杀害被害人。” 话音刚落，赵天赐就马上开口道，语气也很是犀利，双目瞪得也如铜铃般大小，“周局长，对于这一点假设我们在检查案发现场的时候已经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着他人藏匿的痕迹，所以对于你的这点想法，可以暂时打住了。” 周局长听后也是没有在继续辩驳，而是冲着赵天赐点了下头后，面目铁青地重新坐了下来。 赵铭也自然是听到了赵天赐的语气不是很友善，打着圆场道。 “周局长也是为了帮助我们这次案件可以尽快的破获，这个想法也是很不错，但既然赵天赐局长也说了不存在这种可能，那么关于这个想法咱们就此打住。” 听到赵铭都开口这么说了，周局长的面容也是稍微缓解了几分，而在场的其他人 也是没有任何一人在举手示意，似乎也是被赵天赐刚才的那一举动给稍微吓到了。 赵铭见后也是轻轻喘了口气，“那好，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的话，那么咱们就先散会，等有了新的线索后咱们再继续。” 说完便右手化拳，快速的在桌子上叩击了几下，这才拿上自己的保温杯冲着门口走去，没有任何的留念。 其余人员见赵铭局长已经离去，也是各自带着自己的物品相继离开了会议室，而赵天赐临走时也是看了一眼秦娟，见秦娟根本就没有理睬他，又是将目光看向依旧坐在那里的曾元龙。 并对着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说话。 曾元龙也是小跑的走了过去，而赵天赐也是在其耳边说了几句，一只手还挡在他的嘴前，故作玄虚，说完后便也同样离场了。 最后整间会议室只有曾元龙，秦娟，和任菲菲剩了下来，其余人等均离开了这里。 “呼，总算结束了，这赵天赐刚才的表情简直就是要吃人啊，看那眼神，恨不得将周局长给吞了才罢休。”任菲菲也是站了起来，抻着懒腰道。 “不过刚才看到他吃瘪的样子也真是搞 笑，你说是不是啊勤队。”转而看向一旁的秦娟，只见秦娟根本就没有理睬她，拿着自己带来的东西也同样向着门口走去。 倒是曾元龙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挡在了秦娟面前，脸上也是献出殷勤的笑容，倒是与之前的严肃显得有些强烈的反差。 “秦队长，有空的话晚上赏个脸咱们一起吃个饭，今天也是多谢你了，我想好好向你道个谢，将那么重要的发现让给我说，也让我在这个年纪又为自己争得了一次宝贵的机会。” 话语中也很是中肯，对于刚才议会上赵铭所说的话，也是让曾元龙重新燃起了当年身为警察的那一腔热血。 “你也知道，我一把年纪了，这种机会真的不多，没有想到赵铭局长竟然会开口夸赞于我，这多亏了你将这表现的机会让给了我，实在是万分感谢。” 说完就对着秦娟深深地鞠了一躬，态度也非常的虔诚，任菲菲在一旁也是一个劲的在让秦娟答应下来，脸上也是集美瞪眼的。 倒是秦娟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将双手搭在了曾元龙的肩膀上，“快站起来，我可受不住曾队长如此的大礼。” 曾元龙听后 也是挺直了腰板，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尴尬的傻笑了下。 随后秦娟则摇头道，“我说过，换做是曾队长的话，这些线索用不了多长时间也是可以发现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若是真的想请我吃饭的话，那我就等着吃你的升职宴好了。”脸上也是久违的露出了一抹笑容，但很快就被那习惯性的冰冷抚平。 将头歪向一侧，对着任菲菲说道，“任同志，我们走。”前脚刚说完，便雷厉风行的离开了会议厅。 “哦，好吧。”还没等任菲菲反应过来，秦娟便已经离去了，快速的收拾起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目光也是有些歉意的看向曾元龙，“那就抱歉了曾队长，我们就先走了。” 话音撂下后，也是快步的离开了会议厅，去追赶秦娟，而曾元龙则呆站在原地，目送着秦娟她们的离去。 “秦队，你等等我。”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而秦娟也是在前方突然站住了脚，差点让任菲菲一头撞在了她的身上。 “我说秦队，人家好心感谢你，你为什么要拒绝啊，这么高兴的事情，你这么做多扫人兴啊。” 任菲菲也是有些埋怨的说道，眼神飘忽的看向别处，嘴巴也是向上嘟了起来。 秦娟则是一脸严肃的道，“感谢的方式有很多，吃饭也只是其中一种，现在凶手还在外面逍遥法外，哪有功夫吃饭。” 听到秦娟熟悉的呵斥，任菲菲也是习惯性的低下了头，“好的秦队长，我也只是觉得气氛一时到了，不要扫人家的兴嘛，我以后会注意的。” 脚下也是画着圈圈，似乎刚才曾元龙约去吃饭的不是她秦娟，倒是这任菲菲才对。 让秦娟也是一下子又爱又恨的，用手点了一下她的头，“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成长些，要记住，你可是一名警察，要时刻对着起你这身警服。” 任菲菲也是没有在吭声，只是很用力的点着头，脸上也是一副将这句话铭记在心中的表情。 而不远处也传来了一阵呼喊声，“秦队长，任同志，留步啊！” 只见曾元龙慌慌忙忙的从会议厅跑了出来，看到秦娟和任菲菲没有走远，也是浮现出一抹喜悦之情。 “手机，手机破解了！” 听到这一消息，对于目前的案件来说无疑是一件好消息，新的线索也会浮出水面。 第19章 手机上的信息 秦娟听后也是将目光望了过去，只见曾元龙脚下跟抹了油一般，迅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手上还拿着一个文件袋。 “没想到你们的同志效率挺高啊，这才过去了不到七个小时就破解了。”任菲菲在一旁笑着调侃道，似乎都忘却了刚被她的队长教训完。 刚才的会议也是没有开多久，从开始到结束，也就是两个小时不到，而破解手机密码所花费的时间，也就是才两个小时多一点。 不过秦娟听后直接冰冷的眼神斜看向她，马上就收了回去。 “哪里哪里，让任同志见笑了。”曾元龙也是一脸憨态可掬的笑道，“毕竟是学生的手机，处理起来还是比较快的，若是商务手机可能就会久些了。” 曾元龙解释完后，便打算将手机掏出来。 可是秦娟则伸出手来，制止了曾元龙此时的动作，有些冰冷的说道，“曾队长，既然之前赵局长说不想让我参与这起案件，那接下来有关案件的一切都不用告诉我。” “我若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也还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请回吧。” 说完就转过身去打算离开，而曾元龙也是挡在了秦娟的面前 ，同时伸出手臂指向了一旁的出口。 “秦队长，任同志，借一步说话。”秦娟也是没有回避，顺着曾元龙所指的方向一同离开了警局。 见四下没有其余人后，曾元龙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了秦娟，并且又一次端庄的敬礼道，“我市局警队大队长曾元龙，现代表我局，正式邀请朝阳区分局秦娟队长，和任菲菲同志协助本次的调查。” 说着的同时也很是认真的看向二人，“这是我局的批文，请秦娟队长和任菲菲同志过目。” 任菲菲听后也是满脸欣喜的接过了这个文件袋，拆开后里面所签署的文件也是出现了眼前，都是一些跨局合作所必须走的书面文件。 下面盖的章子也不是赵铭局长的，而是赵天赐局长的印章，甚至还有他的亲笔签名。 “看来是你们赵天赐局长妥协了啊，曾队长。”任菲菲也是再次调侃道，手上也是将这些文件重新装进了文件袋中。 曾元龙也是没有回避，“是啊，临走的时候他跟我说的，既然要调查这起凶案，一定要动用最好的警员，灵活利用当下的人力资源。” 曾元龙的脸上也挂着几分笑意，“ 赵天赐局长不好亲自来说，只好全权交由我做，还望秦娟队长可以不计前嫌，我们一起携手破获这起案件！” 其实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秦娟来协助这次调查，但赵天赐的面子上又过不去，所以才搞了这么一出，既然要求别人帮忙办事，总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秦队长，文件都下来了，那咱们就...”任菲菲也是在一旁试探性的问道。 秦娟则突然开口道，打断了任菲菲，“曾队长言重了，既然我们是警察，自然要对得起我们这一身的警服，早日破获案件，还人民群众一个真相，是我们的共同目标，也希望这次合作会很愉快。” 说完便伸出手来，脸上的表情也是和之前那般，没有任何的笑意。 “好好好，一定会很愉快的。”曾元龙见秦娟总算是松了口，这心中的一块巨石也是放下，如释重负的长吐了一口气。 曾元龙趁热打铁，马上伸出双手来，与秦娟紧紧相握，随后便将手机掏了出来，又道。 “这就是死者在死前收到的那条信息。” 一张照片出现在了手机的屏幕上，上面拍摄的内容也是清晰可 见，死者手机的边框也同样出现在这张照片上，看样子是破解后的第一时间拍下来的内容，只见上面写道。 “不要去参加考试，马上回宿舍等我！” 而最上面的电话号也并不是我们常见到的手机号码，是一长连串的数字，正是常见的利用电脑向手机发布的短信。 秦娟见后也是将眉头蹙在了一起，朱唇微张，重复着这句话。 “不要去参加考试？马上回宿舍？等我？”将整句话也是直接拆解成三个有用信息，“这‘等我’中的‘我’，又是谁？” 随后又看向曾元龙，神情中也是写满了严肃，“这条信息是从哪里发出的，追踪这个IP地址了吗？” “已经追踪了，还在等消息...” 话音刚落下，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曾元龙也是马上将手机拿了过来，看向这条信息。 但是迎接的答案却并不是他想要的，只见曾元龙的目光有些涣散，低下头，叹了口气，“没有追踪到，这个是一个虚拟地址。” “相关部门的同志也是破解后第一时间去追踪，能用的方式都试过了，但是却查无此地。” 说完又是轻点了一下手 机屏幕，退出了这张照片，转而将手机面向给了秦娟她们，聊天记录也是尽数呈现，正是跟刚才曾元龙所说的一样，没有查到具体是谁发出来的。 一下子刚刚得到的线索也是再一次断掉，让此时的曾元龙也是有些低沉，而秦娟倒是不停的重复着死者死前信息上的内容。 “线索不是还在嘛，这条信息就是线索！”秦娟倒是没有因为这地址没有追踪到，而显得有些颓废，转而看向曾元龙，说道，“能想到利用电脑发信息的，多数情况下地址都是追踪不到的，很正常。” 曾元龙听后点了下头，刚才的阴霾也是马上消失不见，“秦队长说的对，咱们还有这条信息上所提供的线索。” “嗯，那我离开案发现场后，你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新发现。” 说道这里，曾元龙的脸上也是有些庄重，向前凑近了一下。 “有！是死者室友提供的信息。” 任菲菲听后则马上问道，“是那个张晓婷嘛？我看那姑娘好像事后还挺冷静的。” 曾元龙摇头道，“不是，是另外一个女生，她说死者生前和她们的一个任课教授发生过冲突，有过争吵。” 第20章 授课教授陈华安 “哦？还有这事？”秦娟的眉毛向上抬了抬，表情中浮现出一抹匪夷所思，“当时怎么没有和我说，是因为这女生害怕吗？” 曾元龙马上应道，“是的，在你们走了之后，我又重新询问了这几个女生，可能她们觉得你气场太强了，所以才多少有些害怕吧。” 说道这里，任菲菲忍不住的偷笑了一下，双眼偷瞄了秦娟后，又马上收了回来。 秦娟倒是对此没有特别的在意，但是对于这新的线索，却相当的敏感。 神情有些焦急，双脚向前迈了出去，“走，现在去湖经大学，提供这条线索的女生现在在哪里？” 曾元龙抬起手来，阻止道，“不用去湖经大学，这几个女生现在就在咱们局中做笔录，我带你们直接去审讯室就好。” 秦娟听后点了下头，便跟随着曾元龙的步伐重新走进了这警察局中。 一路上路过的经常见到曾云龙时，都对其连声道贺，看来在会议室中发生的一切在这警局中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倒是让曾元龙这一路上赔了不少的笑脸。 曾元龙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了，待无人时开口道，“让秦队长和任同志看笑话了，我们这些同志就是这样，有点风吹草动就当个大新闻了。” 对于曾元龙所说的无关事件， 秦娟没有显现出任何想要搭理他的意思，抬起双眼，冷冷的问道，“还有多远才到审讯室。” 曾元龙连忙道，“快了快了，前面一转就到了。” 说完脚下也跟抹了油一样，加快了速度，前脚刚到，就见这审讯室的门打开。 两个同志拿着水杯相继走了出来，胳膊下夹着一个笔记本，见到曾元龙后连忙敬礼打着招呼，“曾队长好，这是我们的笔录。” 弯下腰来，双手将这笔记录递给了曾元龙，这礼节一路上也是见多了，这回再见到就没有太当回事。 曾元龙接过后点了点头，轻声嗯道，将目光撇向了审讯室的门缝，“死者的几个室友还在这里嘛？” 审讯的同志马上回道，“在的，还没有让她们离开，她们看起来也不是很想离开警察局的意思，毕竟这件事情对于这些个女孩子来说，刺激还是很大的。” “好的我知道， 你们先去忙你们的吧，笔记本我先收下了。”将笔记本拿在手上晃了下，随后便将审讯室的大门重新打开。 对着秦娟和任菲菲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相继走了进来。 死者的几个室友此刻均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脸色有些惨白，嘴唇上没有什么血色，空洞的目光一直盯着脚下的地板，不知在想着什 么。 秦娟见后没有说任何话，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任菲菲则有些同情的看着她们，欲言又止地坐在秦娟的一旁，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坐在最中间的女生就是之前的张晓婷，其余的两个女生在案发现场也都见过，但是叫不上名字。 当这几个女生见到曾元龙走进来的时候，这才稍微抬起头来，正视着眼前的这位警官，凌乱的秀发往后捎了捎。 曾元龙见这几个女生状况不是特别好，双手合十往前一搭，礼貌的笑着说，“要是觉得累的话，可以在休息一下，我只是有些问题要再确认一下。” 几个女生听后彼此面面相觑，好像是靠着眼神交流什么内容。 最中间的女生张晓婷这时缓慢的举起手来，曾元龙示意后，这才开口道，“请问警官，我们今天可以住在这里嘛，我们都不想回宿舍。” 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旁边几个女生的眼中也同样闪烁着泪花。 “我们不想回去住死过人的宿舍，学校那里也没有说怎么解决，我们都不想回去。”将头低了下来，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了地上。 曾元龙听后没有多想，直接应了下来，“可以的，我问完之后会有同志为你们安排今晚的住处，不会让你们回宿舍去住 ，学校这里我们也会让学校尽快给你们重新安排新的住处。” 稍微停顿了片刻后，曾元龙又道，“不过稍后的问题，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全力配合我，当然了，若是还想休息的话，可以休息完后咱们再开始。” 听完曾元龙所说的话，几个女生没有在多说什么，都是轻轻的点了下头，以示同意。 曾元龙见后脸上写满了诚恳，声音稍微放大了几分，“好，感谢你们的配合，这里我先介绍一下。” 说着便将手伸了出来，指向一旁的秦娟，“这位是和我一起负责这起案件的秦娟警官，办案经验丰富，破获过数起迷案，另外这位则是任菲菲警官，稍后她们提出的问题，希望你们可以尽力回答。” 几个女生轻声嗯了一下，目光也是看向了秦娟她们，张晓婷突然开口道，“秦娟警官，一定要抓住杀害琪琪的凶手，不能让她逍遥法外啊，琪琪还这么年轻，就死了。” 秦娟听后点了下头，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而语气稍微有些温柔的说道，“我们既然是警察，一定会尽我们所能，尽快的将凶手绳之以法，所以也希望你们可以配合我，协助这起案件的调查。” 张晓婷和旁边的两个室友重重的点了下头，眼中的泪光虽然有些闪 烁，但眼神却格外的坚定。 见这几个女生的状况稍微好些后，秦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是哪一位同学说道，死者生前曾与你们学校的教授有过争吵。” 说完后坐在张晓婷左边的女生缓缓的举起手来，看向秦娟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是被她的气场给吓到了，张晓婷和她右边的室友一同将目光看向这位女生，像是在给她加油打气。 秦娟见后这才稍微收敛了下语气，看向这位女生时尽量的温柔说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详细的和我说一下，知道的一切都要告诉我。” 这才开口回道，“在前几天的一个下午，当时已经下课了，我的课本落在教室里，所以我回去取，结果听到教室里传来方琪琪与我们任课教授方教授的争吵声。” “琪琪听起来语气也很是生气，和以往不太一样，说话声音都要比平时大了许多。” 听到这里秦娟的眉头稍微蹙了蹙，“具体是什么内容，有听到吗？” 这位女生又道，“好像是关于学分上的事情，琪琪说若是陈教授不把学分给她处理好，就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熟悉的内容又重新说了一遍，而秦娟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线索。 “是哪个陈教授，具体的名字叫什么。” “陈华安。” 第21章 完美女孩 秦娟将名字写在笔记本上后，抬起头来望着她们，“好的，刚才提到的学分，是指什么内容，你们清楚吗？” 刚才的女生回答道，“不知道，我也只是路过的时候听到的，但学分对我们学生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若是学分没有达到学校要求的分值，是没有毕业证和学位证的。” 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老师的法宝。 对于这一点，秦娟非常能够理解，曾元龙听后也是频频点头，谁还没有过学生时期。 “而且方琪琪学习成绩一直很不错，奖学金也拿到过好几次，陈教授的那门课虽然难，但对琪琪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这么看来，你们的室友倒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完美学生啊，不光长得好看，学习成绩也很好。”曾元龙故意将声调扬了扬，语气中尽是赞赏之意。 而他的眼神则看向这三个女生的一举一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是啊，方琪琪真的很是完美，虽然我们对她也有些嫉妒，可是她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和我们相处的也非常融洽，我们都很喜欢她。” 几个女生彼此点了点头，神情中没有任何的不愉悦出现，似乎正如他们所说，宿舍关系还是很友好的。 看到这里，曾元龙满怀期待的目光也有些落空了。 秦娟自然知道曾元龙的用意 ，见没有新的线索后则继续问道，“那么除了名字以外，你们还知道哪些关于这位陈华安教授的信息。” 面前的这三个女生听完后，没有马上就说出来，反而是一脸的冥思状，眼神也有些飘忽，似乎是在追溯之前的某段回忆。 片刻后张晓婷开口说道，“哦对了，我记得这个陈华安教授好像很喜欢琪琪，上课的时候目光总是会时不时的飘向琪琪的身上。” 曾元龙的眉头向上扬起，身子也向前拱了一下，神情中书写着严谨，“为什么会这么说？你怎么确定陈华安教授喜欢琪琪？” 坐在张晓婷右边的女生则马上回答，“因为我们宿舍四个人每次上课的时候，我们都是会坐在一起的，本来那个陈教授长得就有点帅，气质也很好，又是个教授，班里就有很多女同学喜欢他。” “当时看到他的目光留意到我们这里，我还以为是看我的。”说道最后，娇羞的语气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浮现起了一抹怀春的绯红，手指下意识的在卷着自己的头发。 任菲菲见这女生的状态不太对劲，望着她们几个便轻咳了几声，这才让她的心绪重新回到这个案子上来。 听到声响后有些慌乱的假装收拾自己的秀发，这才抬起头来又道，“但最后我们却发现，陈教授的目光与我 们总是对视不上，只有方琪琪一个人可以与其对视。” 秦娟听到这里，插口说道，“你是怎么确认，陈教授的目光是只与方琪琪一个人对视上的，又是怎么确定陈教授是喜欢她的？” 张晓婷抬起头来，看向秦娟回道，“是方琪琪和我们说的，她说陈教授还给她发过信息，还邀请过她一起出校吃晚饭。” “出校吃晚饭？那方琪琪答应了吗？”曾元龙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声音着实也大了一些，吓到了眼前的这几个女生，脸上马上挂着歉意。 张晓婷摇了摇头，“没有，那个时候琪琪已经有男朋友了，她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女生，既然有男朋友了，就绝对不会答应其他男生的要求，更何况还是要出校去吃饭。” 其他几个女生听后也是接连点头，尤其是右边的女生，眼神中还带着几分羡慕。 “时间呢？是什么时候邀请她吃晚饭的？”秦娟又将一旁的中性笔拿了起来，准备记录。 张晓婷还在沉思，右边的女生抢先说道，“是开课后的第四周的周末。” 曾元龙听后目光中有些猜疑，“你怎么会确定这个时间？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这个右边的女生听后则脱口而出，“因为那个周末学校有文艺汇演，方琪琪还是那场舞台剧的女一号。” “舞台剧？ ”秦娟问道，“有录像嘛？” “对啊，这是我们湖经大学一直都有的一个传统，每年开学的第一个月周末都会有着一个大型演出，来迎接即将到来的桃花开满校的盛景。”右边的女生继续说道，“录像也有的，学校会有保存。” “嗯，的确这桃花盛开的时候，你们学校是非常壮观的。”曾元龙点头应道，脑海中浮现出这桃花林盛开的场景。 倒是秦娟，脸上写满了几分疑惑，似乎对于刚才这名女生说的信息想到了什么。 “是壮观，不然学校的领导靠什么赚钱啊，这商业街被他们营销的都成为网红打卡景点了。”张晓婷双臂抱膀，目光瞥向一旁，听语气倒是充满了不屑。 曾元龙见秦娟正在思索着什么，则追问道，“听你这么说，似乎是不怎么喜欢学校这么出名啊？” 张晓婷对此没有表示否定，点了下头，目光也收了回来，正视着曾元龙，“是，因为面向社会，所以社会人士很多，甚至还出现过有外来男子骚扰我们校女生的事情出现。” 听到这句话，秦娟有些疑虑的目光瞬间看向了张晓婷，一直紧蹙的眉头也在这时得到了舒缓。 身子也突然站了起来，眼睛瞪大了很多，双手也持在桌子上，语气有些强硬的说道，“方琪琪是不是曾经在学校被社会 人士骚扰过，而且这种情况应该出现了不止一次。” 似乎是被秦娟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这几个女生都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向后靠了一下。 “是的，你怎么知道？”右边的女生目光中夹带着少许的震惊，不光是他，旁边的两个女生也是如此。 张晓婷也开口补充道，“是的警官，琪琪的确被骚扰过，而且也的确是不止一次，但骚扰的男子中没有陈教授，都是些社会人士，不过具体什么身份我就不知道了。” 秦娟点了下头后重新坐了回去，神情也恢复了之前的那份平静，“嗯，好的，那关于这个陈华安教授，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信息提供？” 几个女生彼此望了望对方，随后一同摇了摇头。 “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感谢你们的配合。”说完将目光又看向了一旁的曾元龙。 而曾元龙自然是马上领会到了秦娟的用意，“好了，我这里目前也没有什么再想问的问题了，稍后我会让其余同志安排好你们这次的住宿，若是有问题的话会随时在联系你们的。” 几个女生也是马上点着头答应着，脸上的表情都写着如释重负的快感，自从案发之后这几个小时，她们也跟着连轴转，一直没有闲着。 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之后，曾元龙便和秦娟她们一同离开了审讯室。 第22章 重回学校 前脚刚一离开，任菲菲就马上凑在了秦娟的身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竟是崇拜之意，活生生一个小迷妹。 “秦队长，你刚才那下太帅了，你是怎么知道方琪琪曾经被骚扰过的呢，怎么会这么肯定。” 曾元龙也同样有些好奇，对于他来说，这些结论想要得出，至少也需要缜密的调查后，才可以如此斩钉截铁的得到结论。 倒是秦娟，问完几个问题后就当场得到结论，让人对她的推理能力不得不心生敬佩。 秦娟向前走的脚步骤然停下，“这没什么，其实也只是我的猜测，像死者这种长相清秀，在学校还有过演出的女孩子，难免会吸引一些男子对其有着不轨的想法。” “连极具有异性吸引力的教授都会被其吸引，甚至想要私下约她，那么死者生前被骚扰的可能性极其之大。” 曾元龙和任菲菲听后也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尤其是曾元龙，嘴上带着几分笑意，“学到了学到了，能和秦娟队长一同办案，果然会让我受益匪浅。” 但秦娟却没有任何的回应，目光看向前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警局。 曾元龙紧跟其后，走的时候也特意跟其他同志打了声招呼，帮忙安排一下这几个女生的住宿 问题。 待追上后这才问道，“秦娟队长，那下一步咱们去哪？是去学校还是直接去找这个陈华安教授？” 而秦娟的目光倒是颇有几分严肃，眉头向上轻挑了下，“曾队长，你才是这次案件的负责人，我只是负责协助你办案的，具体下一步怎么做，都听曾队长你的安排。” 说着便伸出手来向曾元龙示意了一下，听到秦娟这么说，这曾元龙的脸上倒也是有些挂不住了，笑容中带着几分歉意。 接连道，“好的好的，若是有什么指挥不当的地方，还望秦娟队长可以及时指出。” 说完还对着秦娟拱了拱手，很是客气。 秦娟见后没有怎么理睬，神情冰冷的凝视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计划。 曾元龙轻咳两声，重新郑重的看向秦娟她们二人，“我和秦队长直接去学校，审问一下这个陈教授和死者的男朋友。” “任同志，麻烦你去学校找下校方领导，拷贝一份方琪琪曾出演的文艺汇演录像，并带回局中分析下有什么异常之处。” “好的曾队长。”任菲菲听后马上回道，秦娟也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三人一同坐上了警车，直奔湖经大学前去，直至开到了校门口这才停了下来。 看到 有辆警车停到这湖经大学的门口，自然十分的扎眼，尤其是在学校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后，一下子惹得不少学生和群众停下了脚步望了过来。 对于这一现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任菲菲见后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件事情，整个学校的师生恐怕都已经知道了。” 曾元龙一手晃动着领带，一手扣了扣帽子，目光坚定的看向前方，“知道了也无妨，只要不要来影响我们办案就好。” 到了这学校大门口，发现这门口的保安比之前来的时候要多出了一倍不止，甚至还有学校的行政人员，胳膊上挂着红色的刺绣，也在一旁协助着安保工作。 这之前学校的安保工作可是要比现在要松懈很多，甚至这保安在学校的大门口都很是惬意的坐在这里，看着往来的人进进出出。 倒是现在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保安统一地站在这里，也是一道湖经大学继桃花林以外，不可多得的风景线。 校方人员见到秦娟三人走了过来，马上快步相迎，“警察同志，我们等候多时了，这边来。” 说着便将秦娟他们迎进了校园之中，此时见到又有警察走进这校园中，往来的学生看向的目光也比之前要少了许多。 自从 出事之后，学校这里一直都有着办案人员在校园内走动，这警服便也看习惯了。 “我想请问一下，咱们学校化学系的吴主任在哪里，麻烦给我们带个路。”曾元龙开门见山的说道。 校方人员听后蹙了下眉头，“你说的是吴达建主任吧，他刚走。” “刚走？”曾元龙也同样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绝对不会看错，这学校的校方人员中就那么一个地中海胖子，我怎么会看错？要不警察同志，你看我带你们去找学校的校长吧，他现在就在学校。” 曾元龙听后转过头来，和秦娟彼此确认了一下眼神。 此时吴达建突然外出，自然会觉得有些可疑，不过此行的目的也不是找他，而是找陈华安教授确认信息。 “好的，还请你带路。” 到了校长办公室后，只见一个同样有些秃顶的男子端坐在转椅上，戴了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崭新的白衬衫穿在身上也格外的精神。 “三位警察同志好，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乔凯天。”说着就站起来，礼貌的伸出了手来。 曾元龙与其相握后，也介绍道，“乔校长你好，我是负责该校案件的专案组的组长，曾元龙。” “原来是曾警 官，整件事情我大概已经了解了，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但说无妨，我乔凯天一定权利配合。”乔校长的语气很是诚恳，同时将手指向下方，“还请几位警官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曾元龙也没有拒绝，几个人一同端坐在乔凯天的面前，“乔校长，我们来主要是想找咱们学校一位教授的，是负责化学系授课的教授，叫做陈华安教授。” “请你联系一下这位教授，我们有些事情想找他当面确认，若是不在的话，我们就只好传讯让他来警局接受调查。” 乔凯天也是点了下头，“好的曾警官，我这就联系一下陈华安教授，你们稍等。” 说完便用座机打通了电话，同时将声音外放，而拨通后还没有发出嘟嘟嘟的响声。 这电话就被马上接通，似乎这陈华安是故意在等着这通电话一样。 “喂，陈教授嘛，几位负责调查方琪琪死因的警察已经到我办公室了，你速度来一下，不要让人家久等。” 电话那头也快速应道，“好的校长，我这就来。” 简单的两句话，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乔凯天面带微笑地望着我们，将电话也重新扣在了座机上面。 “几位警官还请稍等，陈华安教授这就来了。” 第23章 未接来电 曾元龙听后也对其点头示意，“请问乔校长，不知陈教授在学校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听死者的室友讲，好像陈教授应该是很受学生喜欢的一位教授吧？” 乔凯天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就连眼神中也尽是欣赏，“是啊，陈华安教授可以说是我校化工院年轻一辈教授中的佼佼者，不光学历高，长得又帅，上课讲得还好，前途不可限量啊。” 在场的都能够听出来，这乔凯天对于这陈华安教授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随后乔凯天神情稍微紧张了些，但紧皱的眉头又马上疏解了开，“警官，莫非你们怀疑方琪琪是陈华安教授杀害的？不可能吧？陈教授应该不会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蠢事。” 曾元龙刚要回答，秦娟将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满脸严肃的说道，“在未找到凶手之前，一切与死者有关的人士都可能是嫌疑人，我们也只是做我们该做的事情，还希望学校可以配合我们办案。” 乔凯天听后也是点了点头，“配合，一定配合。” 这时门外也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乔校长则看向大门喊道，“请进。” 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留着小胡子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身材很是健硕，及时穿着西装，也依旧能够若隐若 现的显现出自己出色的线条。 在配合这出众的外貌和自己的学识，简直就是从偶像剧中走出的白马王子，少女杀手。 就连任菲菲看后，眼神中都泛着几分花痴，明显这双眼要比之前瞪大了好多。 不过秦娟见后则依旧是满脸的平静，此人正是他们要找的陈华安教授。 这陈华安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呼吸短促，身上也有着一股汗水和香水味相交的味道，看样子是一路跑来这校长办公室的。 看向端坐在那里的乔凯天时，也马上低头对其示意一下，而神情中有着几分无法掩饰的焦急。 随后目光迅速转向坐在对面的秦娟他们，见到这一身警服后，更是十分的激动。 眼神充满着炽热，身子也弯的很低，双手紧紧握住离他最近的任菲菲，倒是让任菲菲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警察同志，请你们一定要抓住杀害方琪琪的凶手啊，这么聪明又可爱的女孩子，我教书这么多年，这是我唯一一个用情至深的学生啊，请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啊！” 说着眼光中就满是泪水，一个劲的在眼眶中直打转，一旁的曾元龙则盯着他的双手，轻咳了两声后，陈华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雅，迅速收回了双手。 “实在抱歉警察同志，我有点激动，还请你原谅。”将头低了下来，态度十分的诚恳，神情上也恢复了冷静。 任菲菲倒是没有说什么，带着几分礼貌的微笑点了下头，不过这一举动，也让秦娟和曾元龙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何这陈华安的行为举止会如此的激动，又为何会提起方琪琪可能是自杀的这一说话。 秦娟伸出手来，主动的伸向陈华安，“你好陈教授，我是本次负责方琪琪事件的警察，秦娟。” 陈华安听后倒是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激动，很礼貌的握了上来，呼吸也变得平缓了许多，而手心上满是汗珠。 “不知陈教授为何提到方琪琪时，你的情绪会如此激动，难道你和方琪琪是男女朋友关系吗？”秦娟倒很是直接，这一个问题问出后，陈华安的神情也是一愣。 听到秦娟说完后，陈华安马上就苦笑着摇了下头，脸上也写满了男性独有的惆怅，就好像失了魂一样。 “我也希望我是，可惜方琪琪根本就不喜欢年纪比他大的男性，我承认，我当时是追求过她，但是她也拒绝了我。” 秦娟又道，“你可知方琪琪是有一个男朋友的，而且年级也比他大，是该校大三的男生。” “按照你的说法， 方琪琪不喜欢年级比他的男生，那他现在的男朋友也比她大啊。” 对于这种前后矛盾的说辞，自然会引得秦娟他们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注视着陈华安面部的变化，不过可惜，看起来好像这一切他都是知晓的。 陈华安听后叹了口气，“是的，可能方琪琪不喜欢年级能做她叔叔的男生吧。” “他的男朋友我也知道，在校园中我见过方琪琪和他一起结伴同行，她笑得很甜蜜，看到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没有机会了。” 说着身子向后靠了靠，头耷拉了下来，空洞的眼神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和之前那般亢奋的模样截然不同，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彻底蔫了，看来这段故事是一个不太好的结局。 秦娟的表情依旧平静的望着他，“请问陈教授，在案发当时，你在哪里？” 听到又跟这起案子有关，陈华安的目光中稍微多了几分神采，精神了少许，“我当时在监考，今天是他们结课考试的日子，但方琪琪却一直没有到。” “那你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方琪琪嘛，学生没有来参加结课考试，你身为授课教授没有给方琪琪打电话通知嘛？” 陈华安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躲闪，“没有，我以为她只是单 纯的迟到了，肯定会在考试前到考场，所以就没有挂在心上。” 而秦娟则紧紧盯着他的目光，语气冰冷的指责道，“陈教授，你在说谎，既然你追求过她，而且你还是她的授课教授，学生迟到不来参加考试，你为什么不联系她。” 明显陈华安的眼神一愣，不敢直视秦娟的双眼，“我不知道警官你在说些什么，联系的话也应该是她的室友联系，我可是她的教授...” 声音有些细微，好像有些不太坚定。 “哦？考试的过程中学生还能够拿手机嘛？” “不能。” “那你为什么还要她的室友来联系她，手机既然不能拿，那就应该你联系她才对，陈教授，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秦娟的话语显得逐渐犀利了起来，一旁的乔凯天同样听出了不对劲。 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用手指向陈华安，“陈教授，在警官面前还隐瞒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人会说你闲话的。” 听乔校长说完后，陈华安也是将头抬了起来，同时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了通话记录。 “几位警察同志，你们看吧，不是我不联系方琪琪，而是她根本就不理我。” 接连十几个通话记录均显示未接，而联系人正是死者方琪琪。 第24章 只是我的学生 “除了通话记录以外，那短信呢，还有QQ呢？现在年轻人电话接通最多的号码，就属送快递和送外卖的。”秦娟冰冷的目光的凝视着陈华安，似乎一切都被看穿了一样，让他倍感压力。 陈华安也有些犹豫不决，眼神不经意的向着旁边撇了一撇。 “怎么？是不愿意翻出来给我们看呢？还是没来得及删除呢？”秦娟再次问道，身子向着他所坐的方向倾了一下。 乔凯天听后一脸的茫然，随后看向陈华安，“陈教授，这给警官看就是了，有什么看不了的，QQ和微信不都是咱们的工作群和同事嘛，还有啥见不得的秘密。” 曾元龙听到乔凯天的言辞后，脸上不禁挂起了几分笑容，含着笑频频点头。 “这...”陈华安紧紧的攥住自己的手机，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自己手机的屏幕，手指很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滑动，都又缺少这个勇气。 陈华安见到乔凯天眉宇间透露的严肃后，一种来自于上级无形的压力覆盖在他的身上，这才略显艰难的点了下头。 神情有些黯淡，最终握紧手机的右手还是伸了出来，快速的将手机屏保解开，这所有的秘密也即将被揭露。 “好的，感谢陈教授的配合。”秦娟顺手接了过来，面带一丝微笑的回道， 曾元龙和任菲菲见后瞪大了双眼，目光也瞟了过来。 这方才还不苟言笑的乔凯天校长，见这一幕后也浮现出一抹笑容，“这就对了嘛陈教授，积极配合警官办案，是我们每一个公民的义务。” 手机中的信息被立刻的点开，可惜打开的第一条信息，却并不是发送给方琪琪的，而是一家酒吧填写满意度的调查问卷，整个案发当天，都没有给任何人发送信息。 这也让曾元龙和任菲菲觉得有些奇怪，若是这样的话，那么证明方琪琪在去考试路上所收到的那条信息，就一定不会是陈教授发给她的。 又往下翻了翻，可惜没有一条是和其他联系人用信息的聊天记录，多数信息都是和常人一样，是一些快递包裹和手机话费的信息罢了。 “陈教授，这家紫夜酒吧你常去嘛？”秦娟将这第一条信息打开，手机屏幕冲向陈华安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陈华安倒是显得格外的从容，黯淡的神情也恢复了几分，“嗯，算是常去吧，有空就会去坐坐，毕竟平常压力还是挺大的，又要授课还要做项目。” “若是没有结果的话，还会影响我这学年职称的评估，喝点酒出来放松一下，虽然我身为大学教授，但这应该不过分吧。”语气没有任何的迟疑， 目光也没有躲闪，甚是平静。 曾元龙马上回道，“不过分，大家都是成年人，喝点酒没什么，不要影响正常工作就好。” 对此陈华安笑着点了下头，目光看向一旁的乔凯天，不过乔校长也同样对此没什么意见。 秦娟的手指也滑向了手机上方的那个小企鹅，QQ，陈华安见后则身子向前一拱，略显紧张之意，“短信和通话记录都让你们看了，这QQ都是我的个人隐私，恐怕不合适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乔凯天又开口道，“陈教授，人家警官要看就让他们看，难不成你QQ还能藏有什么秘密不成！” 听闻乔校长的意思后，陈华安的脸也有些挂不太住了，咬着牙，面露难色，而秦娟的手也迟迟没有落下，就在等着陈华安的意思。 真相可能就在这一指之间的距离。 “行！你看吧警官！不过我有个要求，你看完后能不能不要读出来，你们心里清楚就好，可以嘛几位警官，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 曾元龙郑重的对其点了下头，随后示意秦娟，将这盘旋于小企鹅上方许久的手指落在了屏幕上。 所有的目光也在此刻聚集了过来，这可爱的小企鹅也是笑脸相迎的看向众人。 打开后只见扑面而来的不是那种什么手机广告， 反而都是一些关于学术讨论的群聊天，看着群名字就能猜出来里面的内容肯定很是枯燥。 还有一些则就是这大学的授课班级群了，点开后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方琪琪。 可惜的是她的头像是灰色的，是全班唯一的一个离线的同学。 手指在往下一划，打开了和她的聊天记录。 一长段一长段的文字瞬间映入眼帘，密密麻麻的，好像在看小作文一样，让人有些费眼神。 而这些文字有一个特性，都是陈华安发给方琪琪的，一篇篇的小文章发去后便石沉大海，连一个表情包都没有换回。 又往上翻了翻，找到了上一次方琪琪给他回应的聊天记录，可惜将这所有的看完后，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只看到了一个无趣的男教授，在不停的给女学生发送一些肉麻的相思话语。 秦娟看后这脸上的表情也甚是微妙，任菲菲更是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若不是有警服遮着，恐怕全掉地上。 无论换做是谁的话，看到自己这样的话语被公开与众，有些羞愧不想让人看到也都是情理之中的。 但其中有一条记录倒是吸引了秦娟的注意，将聊天记录定格在这一天，按照时间推算的话，大概就是开学一个月的样子。 “我和她真的什么都 没有，她只是我的学生。”秦娟用手指了指这句话，按照陈教授的意思，没有读出任何一条聊天记录。 乔凯天见后将眼镜推了推，眯着眼睛仔细看向这手机屏幕上的字，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陈华安。 “陈教授啊，你是不是对女同学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其余教授总在传你和女学生走的太近，看来是真的啊！” 陈华安听后满脸的委屈，嘴唇上方的胡子也皱成了八字“乔校长，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只喜欢方琪琪一个人，我任教这么久以来，这是唯一一个让我这么心动的女同学。” “其余女生我没有任何一个和她们走的很近，都是保持正常的师生关系，乔校长你一定要相信我。” “嗯，好，我相信你，我也希望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乔凯天重新坐了回去，不停的喘着粗气，看起来是被气了个够呛。 而陈华安的神情也同样有些难看，双目有些埋怨的望着秦娟，“这回看完了，可以把手机给我了吧。” 秦娟听后点头应道，“可以，不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陈华安不耐烦的快速问道，“什么问题。” “刚才所提到的那个女生，是叫什么名字？” “化学系环境专业，大三女生，刘佳璇。” 第25章 学校论坛 “那么你和这个女生现在还有联系嘛？”秦娟看着陈华安，再一次的问道。 陈华安不假思索的马上应道，“有的，我现在的研究项目需要学生帮忙，也刚好是一个实习的机会，当时就邀请了一些学生参加，其中就有她。” “但平常都是一些正常的工作和学习上的沟通，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了。”说着就一把从秦娟手中将手机拿了过来，将和这个名为刘佳璇女生的聊天记录翻了出来。 曾元龙用手划了划屏幕，也正如陈华安所说，虽然这刘佳璇的言语中透露出几分对陈教授的爱慕之情，但陈华安却只字未回，交谈中只回复有关工作和学习上的事情，其余的一概不回。 这时曾元龙的手机响了起来，对着众人打了声招呼，“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着就拿起手机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秦娟同样也将这聊天记录尽收眼底，不过令她敏感的事情倒是没有出现。 陈华安见后没什么好气的看向坐在那的秦娟她们，“怎么样，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要知道的都知道完了吧，我只希望你们可以尽快找出杀死方琪琪的凶手。” 听到这里，秦娟的眉头一皱，眼角中也尽是疑惑，“你怎么知道方琪琪是被杀死的？现在警方 还没有准确的判断出是他杀还是自杀，你怎么知道的？” 对于这个问题，陈华安也是一愣，不知是秦娟故意诈自己，还是他们真的不知道，随后一脸认真的快速用手机翻找着什么。 “你们自己看吧，学校的论坛中已经有人说了，方琪琪是被他人杀害，这照片都被拍下来了。”手机重新递给了秦娟，而论坛的页面也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 尤其是置顶的这起贴子，标题更是格外的吸引人的注意。 “湖经大学又现凶案，传说中的桃花林诅咒是真是假。” 秦娟接过来后没有多言，满脸严肃的翻阅着置顶的贴子，说的正是这起案件，其中还有一张方琪琪死时的照片引起了秦娟的注意。 照片有些模糊，似乎是匆匆按下快门键后就离开了现场，没有拍到全身，正脸也显得有些模糊，这照片的下一张图片正是方琪琪在朋友圈中发的那张，她与桃花林的合影。 好像是特意为了让前来看帖的同学可以将案发的照片和生活照进行比对，而特意准备的。 要知道，案发的第一时间秦娟他们就已经赶往了案发现场，并对现场第一时间维护，在维护的时候不会让任何学生拿出手机拍照。 甚至前来围观的人都会及时被疏散，赵天赐也带 人前来维护，能够拍照的除了警方以外，再无他人。 这张照片但按照这个角度来看，拍照的人应该就是在宿舍外，而且离案发现场肯定还非常近，不然时间上根本就无法满足去拍摄这张照片。 又用手向下划了划，贴子中也有人提及到了这桃花林中流传的那个不成文的故事，但更多的还是觉得。 方琪琪之死，定是被他人杀害，这世间可没什么牛鬼蛇神这么一说，要相信科学，这么一个花季少女还品学兼优，又怎能会自杀呢。 而这贴子下的评论更是多达数千条，足以见得这件事情在学校的传播速度为何会如此之快了，正是靠着当代科学的结晶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整个贴子看的差不多后，手机屏幕重新灭了回去，秦娟立刻命令道，“任同志，将每一条评论都认真审读一遍，若有新的发现及时与其联系。” “好的秦队长。”任菲菲也马上应道，而话音刚落，办公室的大门也再次被推开，正是接完电话回来的曾元龙。 神情略有些焦急，看向秦娟时彼此确认过眼神，点了下头，“乔校长，那这次谈话咱们就先到底结束，感谢您的配合。” 乔凯天听后站了起来，“好的好的几位警官，还需要什么配合的话您直接和我 说就好，只要我乔某能帮的上忙的。” 秦娟听后则看向乔凯天，目光冰冷，“乔校长，可以的话请让化学系的吴达建主任协助本次调查，另外体育系的主任也请麻烦帮我联系一下，我们还要在调查一个体育系的学生，是死者生前的男朋友。” 听到最后这几个字，陈教授的脸色也瞬间耷拉了下来，满脸的不悦。 “好的警官，我这就联系一下吴达建主任和体育系的主任，不过吴达建主任应该在学校吧。”乔凯天有些疑惑的说道。 “不在，我们来的时候门口警卫处的保安跟我们说他刚走，不知现在回来了没。”曾元龙随后马上说道，同时对着秦娟他们使了个眼色。 “那乔校长，我们就不多留了，再次感谢您和陈教授的配合，我这里还要去一下案发现场，若是还需要帮助的话我会及时联系您的。”曾元龙伸出手来面向乔凯天，双手礼貌的握了一下后就准备离开。 而这时陈华安则叫住了秦娟，“等一下，警官，我的手机还没还我呢。” 秦娟听后没有多言，把他的手机双手奉还后，便快步和曾元龙一起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曾队长，咱们这是要去哪？”秦娟跟在曾元龙后方，看着他有些焦急的背影问道。 曾元龙没 有停下脚步，继续快步的向前走着，“去案发现场，先前我已经让几个同志去证明咱们之前的想法了，但好像咱们的猜测是错的。” “看看到底之前的想法有哪些疏忽，必要时咱们亲自实践一下。” 秦娟轻声应了一下，而曾元龙的脚步也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向秦娟他们。 “任同志，还有个任务需要交给你，去查一下学校当时文艺汇演的监控录像，看一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线索。” 任菲菲马上点头道，“我这就去。” 目光又看向秦娟，挂着淡淡的笑意，“我接电话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看你的表情，好像又有什么新的线索被你察觉到了。” 秦娟没有因为曾元龙的称赞而感到高兴，轻轻挑着眉毛道，“这个陈华安应该不会是凶手，倒是现在他们学校的这个论坛要我有些好奇。” “为什么怎么说？”曾元龙问道。 “上面置顶的贴子中竟然有死者当时的照片，那个照片我看了，按照拍照角度来看，是在宿舍外拍摄的，并且死者是谁这发帖子的人也清楚，连死者的生活照都有。” 曾元龙也皱起了眉头，“你是觉得，这发帖子的人，很有可能是凶手？” 秦娟郑重的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第26章 被证明的猜想 秦娟依旧目光冰冷，看向曾元龙问道，“你想想，能够在我们没有到来之前，在案发现场拍照的人，除了离案发现场较近的人以外，还会有谁？” 只见曾元龙瞬间领会了秦娟的意思，双目瞪大了少许，但还没等他开口，秦娟又道。 “而且具咱们所收集到的线索来看，案发当天，案发现场所在的楼层居住的应该都是和死者本专业的学生。” “当时她们应该都在考试，就算住得离案发现场很近，但实际却根本不在宿舍，所以这能够拍照的人......” 还没等秦娟说完，曾元龙就有些激动的抢答道，“所以这拍照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秦队长，您的洞察力实在是太厉害了，在下佩服。” 不过秦娟对于曾元龙这些话早就见怪不怪了，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换作是曾队长的话，想要发现这些也只是时间问题。” 倒是曾元龙听到秦娟这么说，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不过马上神情就重新严肃了起来，“看来这学校论坛一直是咱们有些生疏的地方。” “方琪琪临死前所接到的那条信息，也是通过网络发送到她手机上的，或许嫌疑人会是一个熟练用电脑的学生和教授也说不准。” 曾元龙将 自己的猜测全都说了出来，秦娟对此也表示赞同，“嗯，目前来看是有这种可能，但还是需要进一步证实。”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快去现场吧，别让其他同志等久了。” 曾元龙听后也是频频点头，二人路上没有在继续交谈，以最快速度前往案发现场。 眼见案发现场的宿舍楼就在眼前，而曾元龙的手机也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很是熟悉。 “喂警官，我是化学系的主任吴达建，咱们之前见过的，刚才出去办了点私事，听校长说你们已经到学校了，你们现在在哪呢，我这就过来。” 语气十分的客气，和上次初见时的语气截然不同，看来乔凯天校长对于他擅自离开的行为，定是严厉训斥了。 还没等曾元龙回话，又继续道，“警官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我给你们买，校长都跟我说了，让我权利配合你们，你们也辛苦了。” 曾元龙听他没有接着说，抬了抬头看向眼前的这栋宿舍楼，这才开口，“不用了，辛苦谈不上，我们也想尽快将凶手找到，你尽快过来就好，我们就在你们化学系的宿舍楼这。” “好的警官，我这就来。”吴达建快速 附和道，待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其他几个一直在案发现场走访和取证的同志，也早就端正的站在曾元龙他的面前，一个个看起来都十分的健硕，很是结实。 见曾元龙把电话放下后，其中一个看起来格外精神的小同志站了出来，对其敬礼后说道。 “报告曾队长，案发现场附近所有的宿舍皆都走访完毕，案发当时学生们都在进行考试，只有死者的室友提前交卷回到了宿舍，没有其余学生提前回到宿舍，报告完毕。” 曾元龙听后狐疑的点了下头，眼神也有些飘忽的看向秦娟，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刚才所谈论的那个猜测很有可能被坐实。 另外一个同志听话音刚落，就迅速站了出来，看向曾元龙时，神情中透露着几分兴奋，“曾队长，你让我们尝试的我们已经尝试过了，非常的可行！” 秦娟倒是眉头一簇，不知这位同志在说着什么。 倒是曾元龙凑在耳旁，轻声道，“就是之前在会议上提到的那个猜想，从空调外机逃跑的路线，一散会后我就安排人过来实践了。” 秦娟轻声嗯了声，这位同志又继续说道，“而且已经让痕检科的同志来鉴定过了，空调外机的上 表面，的确有过被人踩过的迹象。” “和装空调的师傅比对过了吗？”秦娟马上提问道。 “比对过了，并不是这些来装空调的师傅的脚印，那些师傅的鞋码都是在41码以上，而这个鞋码比较小，是39码的。” 听到这里，曾元龙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不错，是一个很有突破性的线索，那就麻烦你们来展示一下，到底凶手是怎样逃跑的。” 说着还用手在这两名同志的肩膀上拍打了几下，目光中也尽是对二人的欣赏。 这两位同志也是备受鼓舞，迅速的跑上了案发现场旁边的窗户，将早已准备好的鞋套套在了自己的脚上，其中一名身材较小的男同志，则很是矫健的一个侧翻就落在了这空调外机上。 楼梯拐角处的半面端墙在这位同志的身手面前，简直就是形同虚设。 那巨大的外装排水管道也就在旁边，仅仅有着不到一步之遥，而这排水管道则更是换用了一个新的，之前的那根也早早送去了物证科进行鉴定。 只见这位同志毫不犹豫的迈进了这排水管道中，整个身子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被这排水管道所吞没。 没过多久就顺着这排水管道滑了出来，安全着落，这排 水管道的出口，正是这宿舍楼下的那一大片草坪。 屁股直接落在了这草坪上，上面很软，极大程度的降低了落地时与地面的冲击力。 重新站起来后，便又小跑的来到这排水管道的出口前，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钻了进去。 这排水管道的出水口也刚好将其容下，没有半分的不适，在外面也没有看到这排水管道有着什么异常。 若是有的话，可能就是这排水管道的两侧或多或少的发出了些攀爬的声音。 整个人成‘大’字型，双手支撑着管道的两侧，靠着臂力和腰部的力量带动身体向上攀爬。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这名同志又重新的出现在这空调外机上，再一次展示了一下侧翻的魅力，随后在众人的眼前消失了，不一会就从宿舍楼上跑了下来。 “报告曾队长，已经实践完毕，请曾队长下一步指示。” 这整个过程被曾元龙和秦娟尽收眼底，同样的也吸引了来来往往的学生停下脚步观看，不过却不知这是在干嘛。 这时后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喝彩，“好啊！真厉害！这身体素质要么怎么说是警官呢。” 曾元龙抬起手来，刚要说些什么，却将话撂在了嘴边，顺着声音看去，正是那地中海吴达建主任。 第27章 不是男朋友？ 只见他双手不停的鼓着掌，眉宇间尽是激动，似乎刚才看到了一出好戏，“要么怎么说你们能是警察呢，这身手一般人可根本做不了。” 曾元龙瞥了眼旁边的两位同志，匆匆的说道，“你们继续去查看下监控，时间大概10:15至10:25这段时间内，重点查看出现在死者宿舍门前经过的人。” “好的曾队长。”两位同志异口同声的回道后，便离开了案发现场，见他们二人离开，这稍微有些停留的学生也皆是相继散去。 曾元龙则说完后，便冲着吴达建所站的地方走了过来，目光凌厉，就如同刚出鞘的宝剑一般，令人望而生畏，语气更是严肃至极，“吴主任！有什么话明说就好，没必要在这里拐弯抹角，难道你希望在这里陪我们的是乔校长嘛。” 秦娟的眼睛也耷拉了下来，神情格外冷艳的看向这吴达建。 吴达建自然发现了眼前这两位警官的不太对劲，马上陪着笑脸，身子也卑微的弓了下来，和这最开始相遇见的时候，态度简直就是截然不同。 “两位警官，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那几位小同志身手真的不错，不由自主的赞叹一下。” “乔校长都和我说过了，让我一定要全力配合几位警官的调查，学校领导对于这件事情 非常的重视，也由衷的希望这件事情的真相，可以尽快水落石出。” 吴达建脸上这殷勤的笑容，再配上这略显邋遢的衬衫，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滑稽。 这一旁路过的学生也皆都是化学系专业的学生，看到他们的主任吴达建竟然会流露出如此谦逊的模样，对这吴达建也是指指点点的，更有甚者在一楼的窗户前望着吴达建捂嘴偷笑。 倒是让吴达建格外的难堪，紧锁的眉头压抑着此时心中的愤怒，嘴角的肌肉微微抖动着，这笑的模样比哭还难看，眼神也时不时的瞟向学生那一侧，带着几分怒意。 秦娟的目光扫视一圈后，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开口说道，“吴主任，不知这栋宿舍楼住的都是哪个专业，大几的学生？” 吴达建听后脸上瞬间重新扬起了笑容，“警官，这个宿舍楼住的主要是我们化学系的学生，三四五六层都是化学系，一二层是材料系的，都是大二的学生。” “哦？那这么说来的话，大三的学生都不住在这里了？”曾元龙随口接着问道。 “是的，大三的学生不住这里，学校的宿舍主要分布在三个地方，大三的学生住在学校食堂旁边。”吴达建说着就用手指向前方的一栋建筑物。 正是之前来到这学校时曾去过的食堂，之 前光顾着赏桃花，看景色，却没有关注这学校的建筑物。 秦娟听后眺望了一眼，眼神重新看向吴达建，“是所有的大三学生都住在那里嘛？还是只有个别专业的学生？” “是的，所有的大三学生都住在那里，大三的学生专业课和大学任务比较繁重，学校领导也是为了让学生们可以更好的利用自己的时间，就特意安排在这食堂旁边，吃饭也方便。”吴达建快速的回应道，不敢马虎，随后又道。 “那两位警官，若是饿的话那咱们就去食堂吃个便饭吧，食堂的饭还都是很不错的，有些窗口还是这湖经大学的网红打卡处。” 正说着，曾元龙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接听后的声音让这吴达建不得不有些紧张起来，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乔凯天校长。 “嗯好的乔校长，我们这就过去。”曾元龙挂断电话后看向秦娟和吴达建他们二人。 倒是这吴达建依旧是满脸的殷勤，这脸上堆积出的笑容都快将油挤了出来，看到这张脸谁还会有心情去食堂吃饭。 曾元龙也直接闪过吴达建的目光，对着秦娟说道，“是乔校长打来的，大三的体育系主任已经将死者的男朋友联系上了，他们正在宿舍等我们呢。” 话音刚落，这吴达建就马上接过话茬，“那 就由我带路吧，早说啊找体育系的主任，我和他们主任很熟的，不用麻烦校长。” 秦娟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吴达建，“要是我们来的时候你在这学校里，我们就不用特意多跑这几趟。” 吴达建听后一个劲点着头道，“是是是，警官教训的是，之前是我小吴做的不对，还望两位警官见谅。” 听到这吴达建对于自己的称呼，曾元龙和秦娟也不约而同的彼此对视了一眼，十分的无语，曾元龙催促道，“行了，别在这浪费时间了，麻烦吴主任快带我们去。” “不麻烦不麻烦，警官言重了。”吴达建连忙摆手说道，见二人冷着脸，没有在理睬他，这才走在前面乖乖带路。 从这大二宿舍到那大三宿舍的距离，倒不是特别远，只有三四百米的路程，黄昏荡漾在这条开满桃花的小路上，路上的学生结伴成群的来来往往，别有一番滋味。 “警官，到了，这里就是体育系的宿舍楼，体育系的学生平常多在操场训练，这才刚下课，可能汗味有点重，两位警官稍微忍耐一下。”吴达建甚是贴心的提醒道。 而秦娟听后则嗅了嗅鼻子，这窜进鼻孔的气味的确有些刺鼻，眼神也是楞了一下，曾元龙同样如此，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自己的鼻子。 宿舍阿姨见到 有生人进入，不过看到这一身的警服就没有说什么，旁边一个体型格外健硕的男子主动情的迎了上来。 这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一看就是长期在阳光下锻炼才会有的肤色，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身上带着少许的汗味，不过这运动服倒是崭新的，似乎是特意换的。 吴达建也主动站了出来介绍道，“警官，这位就是体育系的王强主任，同时也是体育系的教练，王主任，这两位就是帮助学校破案的警察同志。” “王主任你好，我们是负责调查学校方琪琪事件的警察曾元龙，还希望你多多配合。”曾元龙说完后很是礼貌的伸出了手，王强也快速回应，双手与其紧紧相握。 王强面带笑容的看向曾元龙和秦娟他们，“整个事情乔校长已经跟我说过了，你们要找的应该是体育系大三的学生林伟龙吧，他就在宿舍呢。” 说完便在王强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宿舍，这宿舍倒也好找，就是在一楼最里边的北边。 打开门后只见一个身高有着一米八几的男孩端坐在椅子旁，身材高大，体型更是要比这王强主任还要健硕几分，光是看着就十分有安全感。 看样子是早早就等在这里了，见到王强后也是迅速站起来，开口说道。 “王教练，我和方琪琪不是男女朋友。” 第28章 林伟龙的言辞 一打开门就听到这句话后，曾元龙则快步走上前去，神情严肃，“孩子你说什么？你不是方琪琪的男朋友？” 见到这进门而入的是位警察同志，林伟龙也是吓了够呛，双腿有些发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双手也扶着一旁的桌子上，眼神试图躲闪秦娟他们的目光。 听到曾元龙的问题后林伟龙则颤颤巍巍的点了下头。 这宿舍里也是没有其他人，或许是为了配合曾元龙和秦娟办案，所以宿舍中只有林伟龙一人在这里等候。 王强见后双手放在了林伟龙的肩膀上轻轻拍打着，并让林伟龙重新坐了下来，“伟龙你怕什么啊，他们是来调查杀死方琪琪凶手的，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咱们要全力配合警察办案，知道不。” 林伟龙听后轻声嗯了一下，这才稍微镇定了一些，看向秦娟和曾元龙时也没有了最开始的那般害怕，。 这一点表现倒是让秦娟他们，想对他不起疑心都有些难了，余光也是瞟向地面，似乎是要在这地面上寻找着什么。 曾元龙见后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手掌也是落在了林伟龙的肩膀上，“你就是大三体育系学生，林伟龙吧，死者方琪琪生前的男朋友。” 林伟龙听后点了下头，但到了后半句马上摇头道，“不过男 朋友不是真的，我是假的男朋友，是方琪琪让我这么做的。” 眼神中有些恐慌，眼眶湿润，“我只是她的假男朋友，方琪琪不是我杀的啊警察叔叔，你们要相信我啊。” 说着就抱住了面前的曾元龙，眼角处的泪水打湿了曾元龙的衣袖上。 王强见状直接呵斥道，“哭什么哭，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你可是我们体育系的学生，拿出点样子来！” 似乎这话起了作用，林伟龙这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眼眶依旧有些湿润，眼中也尽是红血丝，曾元龙也闪到了一旁。 倒是秦娟，则将自己的目光重新移了上来，眼神中也带着几分少有的温柔，“林伟龙同学，你能不能具体说说刚才说的假男友是怎么回事，而且是谁说，是你杀的方琪琪啊。” 林伟龙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位女警官，声音则有些哽咽，“是学校论坛里的人，他们说方琪琪死后他们看到了今天下午有几位警察叔叔，在方琪琪的宿舍那层尝试翻墙后，从排水管道离开宿舍。” “说这是在推倒凶手杀死方琪琪后，离开现场的作案手法，因为我是体育系的学生，体能比较好，又是方琪琪对外的男朋友，所以论坛里的人就说我是凶手。” “因为感情出现问题杀了方琪琪，可是警察姐姐 ，我根本就不是她的男朋友啊，又和她从哪来的感情问题啊。” 说到最后满脸尽是委屈，脑袋也耷拉了下来，没有在说什么。 曾元龙自然听懂了林伟龙所说的意思，对于这个结果虽然有些惊讶，但按照目前林伟龙的状态来看，应该是不会撒谎。 秦娟听后点了点头，“林伟龙同学，我相信你，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呢。” 话音刚落，林伟龙就果断的掏出了口袋中的手机，又是熟悉的聊天记录摆在了秦娟和曾元龙的眼前，吴达建也瞪得不大的眼睛凑了过来。 这聊天记录上显示的另外一方正是死者方琪琪，而聊天内容也跟林伟龙所描述的一致。 ‘林伟龙，你可以假装我的男朋友吗？身边总有男生时不时的骚扰我，有你这样的男生在我旁边，我会很有安全感。’ 这聊天的时间也不是在最近发生的，反而是可以追溯到开学后的第二个月。 上面的聊天记录也向上翻看了一下，添加好友的时间和方琪琪主动找他聊天的时间没有相差特别久。 秦娟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方琪琪的？” “开学一个月后的文艺汇演上，方琪琪是当时一个舞台剧的女一号，十分的漂亮，我就结束后主动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想认识一下。”林伟龙说的时候神色有些腼腆，脸上也升起了一抹羞红。 两个陌生的人，无论谁管谁主动要联系方式，多少都有些尴尬和害羞，但这种场面在青春洋溢的校园中却经常发生。 随后林伟龙又道，“毕竟方琪琪长得漂亮，学习又好，我这种学体育的，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所以我也想多认识认识学习好的同学。” “当然了，当时也有往男女朋友方面发展，不过我觉得这么完美的女生，可能看不上我这种粗里粗气的男孩子。”声音愈加的细微，低下了头，望着自己的双脚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王强则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林伟龙的肩膀上，大声道，“林伟龙，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一事专精，足以动人，学体育的怎么了，照样也会有女生喜欢，教练我不也是学体育的嘛。” 林伟龙狐疑的看着王强，“可是你到现在也没有女朋友啊。”顿时让这刚才有些紧张的氛围愉快了许多。 曾元龙也向前一步，“林伟龙同学，你手机的聊天记录方便让我拷贝一份嘛，这是澄清你和方琪琪最好的物证。” 林伟龙抬起头来看向曾元龙，迅速的点了下头，同时将手机递给了曾元龙，“只要能证明我的清白，怎么配合都可以，密码就是我 宿舍的门牌号，1024。” 接过手机后曾元龙看向了一旁的秦娟，彼此眼神交汇后秦娟又问道。 “最后还有个问题，既然你不是方琪琪的男朋友，那么方琪琪真正的男朋友是谁你知道嘛？是陈华安教授嘛？” 林伟龙听后很是果断的摇了摇头，语气也很坚决，“不是陈华安，方琪琪跟我说过，他不喜欢陈华安那种上了年纪的油腻男子，不过陈教授好像追求过方琪琪，但是被她拒绝了。” 秦娟听后点了点头，“那方琪琪在学校有什么和她不太交好的同学嘛？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可以。” 听到这个问题后，林伟龙向上翻了翻眼珠，一脸的沉思状，半晌后才回道，“好像是没有，虽然我是假的男朋友，不过演戏演全套，和她在校园里走的时候很多同学都会冲她打招呼，都是笑脸相迎的。” “也没有见到她跟谁有过节，她也从来没有提及过。” 秦娟又道，“那打招呼的时候时有没有比较特殊的？” 林伟龙仔细想了想，突然眼神一亮，“好像还真有，当时我看她和一个女生面对面走过时，彼此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在正面碰撞，我站在旁边都觉得非常激烈，而且那个女生我也认得。” “是谁？” “大三的一个女生，好像是叫做刘佳璇。” 第29章 大三女生刘佳璇 “刘佳璇？”听到这几个字后，曾元龙和秦娟都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这个名字，眉宇间也透露着几分疑惑。 对于这个名字的出现，已经是今天出现的第二次了，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这个女生和这起事件一定有所关联。 “对，就是她，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和我一届，现在都是大三的，哪个专业我不太记得了，反正那个女生气质也很好，当时我刚入校的时候也非常的受男生欢迎呢。”林伟龙也是看向曾元龙他们，开口回答，情况看起来也比之前稳定了许多。 而这个名字，吴达建主任似乎也觉得有些耳熟，反复的在嘴边嘟囔着。 秦娟又问道，“这个刘佳璇，你认识她吗，既然你们是同一届的同学，那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 林伟龙听后又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同时将刚才已经递出去的手机要了回来，快速翻找着什么。 “警察姐姐，你看吧，这个就是刘佳璇，特殊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特殊，她之前一直在酒吧上班，毕竟长得也漂亮，在酒吧中的工作好像也比较游刃有余。” 照片中呈现出的女子也非常的漂亮，如果说和死者方琪琪有什么不太一样的话，那可能就是气质上这一点。 方琪琪算是 属于秀外慧中，落落大方的清纯女孩，照片中穿衣风格也以校园风居多。 而这个刘佳璇从照片中可以看得出，虽然长得也是漂亮，但是却有着一点点的妖艳，浓妆艳抹，脖颈处还有着纹身，尤其那勾魂的眼神中夹带着几分狐媚，就连在场的两位主任看了后都不经意间咽了下口水。 这简直就像是酒吧中最吸引眼球的舞池女王，不知会有多少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吴达建那一双本不大的眼睛，也是一个劲眯眯地眼向前凝视着这张照片，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事情。 突然吴达建开口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女生也是我们化学系的学生，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大三的一个女生，之前大一大二的时候学校文艺汇演都有她的节目！” 说完后这神情中也多出了几分疑惑，“但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记得之前她不是这样啊。” 听到这里，林伟龙也顿时眼前一亮，用手指着吴达建略显兴奋的说道，“对对对，就是她，我就是在演出完后认识的她，当时可是好多男生追求过她，但没有一个成功的。” 秦娟听后则笑着问道，“那林同学你当时也追求过这个叫做刘佳璇的女生嘛?” 林伟龙下嘴唇包裹着上嘴唇，有些 腼腆的点了下头，“嗯，不过我也失败了...” 还没等说完，一旁的王强主任一个巴掌就打了过来，毫不客气，“你个臭小子，让你好好把精力放在训练上，就是不听话，天天搞这些你情我爱的，真给我们体育系丢人！” 这林伟龙的脸上马上就浮现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双眼也显得有些惊愕，用手捂着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曾元龙见后铁青着脸上前一步，目光犀利，“王主任，还请您先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阻止我们的问话，等我们问完之后你在按照你的方式教育你的学生。” 吴达建一听气氛不太对，也笑着打起了圆场，“哎呀我说王主任，大学生嘛谁还没有过这个时期呢，老话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林同学又没有做错什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人家呢。” 林伟龙捂着自己已经泛红的脸颊点着头，神情中又尽显之前的委屈，不过却被王强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瞬间蔫了。 秦娟的目光此刻也看向曾元龙，轻轻点了下头后，这才对着吴达建道，“吴主任，关于方琪琪事件，林伟龙同学所提供给我们的线索，我们差不多已经都清楚了，还希望你可以尽快联系一下你 们专业的这位刘佳璇同学。” 说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重新拿在手中对着林伟龙道，“林同学，你的手机中所提供的线索还需要我们警方进一步排查后才可以还给你，当然若凶手另有其人的话，我们也会帮助你发声明澄清你在学校的一些误会的。” 林伟龙听后没有任何犹豫，这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勤快，那泛红的脸颊此刻也肿了起来，足以见得刚才王强主任这一巴掌得有多猛。 吴达建站在一旁，不停的给王强使着眼色，这才让王强弄清楚现在的局面，脸上带着几分歉意，“那两位警官，你们不再问问林伟龙什么其他问题了嘛，没事，问多久都行，我刚才也就是一时到了气头上没管住自己，还请两位警官多担待啊。” 说着自己那宽厚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后脑勺处，尴尬的陪着笑。 秦娟将头转了过来，“不必了王主任，警方还有需要的话会随时与你们联系的，今天就先到这吧。” 把话撂下后就收拾了下东西向着门口走去，曾元龙也与其一同走出了这间宿舍，鼻腔中那熟悉的汗臭味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已经习惯。 吴达建见二人已经离开，慌慌张张的跟王强打了个招呼就跟了上去。 曾元龙伸出手让他了下来 ，“吴主任请留步，还请你尽快联系刘佳璇这位同学，我要和同志们在这里开一个小会。” 吴达建听后马上点了点头，同时用手指着这宿舍楼内一旁的空房间，“这里就是活动室了，两位警官若是没有地方的话，就可以先在这里凑合一下，这应该是离这里最近的办公场所了。” 秦娟望了一眼这活动室，房间虽然没有会议室大，但也还算是空旷，对着曾元龙点了下头，“可以，就这里吧。” “那两位警官请，我就先去联系刘佳璇了。”吴达建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宿舍楼。 这活动室的大门也被秦娟紧紧闭上，手中的手机也掏了出来，不是别的，正是刚才林伟龙的那台手机。 一条信息也在这时发送到了这个手机上，前面的几个字却瞬间吸引了秦娟的注意。 “警察姐姐，我是刚才的林伟龙，这是用我室友的手机联系的你。” “刚才还有句没有说完，就是那个刘佳璇似乎在外面有欠债，具体多少我不知道，但好像很多，在酒吧听说也总是钓凯子，所以才不喜欢男学生，警察姐姐您可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啊，拜托了。” 稚嫩的话语和这特殊的称呼，就算不说他是林伟龙，秦娟也能够想象的到这个发送信息的是谁。 第30章 文艺汇演 “曾队长你看这个，是刚才林伟龙发来的。”将整条信息看完后，秦娟把手机递给了曾元龙。 接过手机后看到这条信息时，曾元龙的神情有着些许的凝重，叹了口气，半晌后这才开口道，“秦队长，你对这个叫做刘佳璇的女生，有什么看法。” “若真的按照林伟龙所提供的线索，或许这个女孩的问题的确会比较大。” 秦娟依旧很是平静，双目凝视着曾元龙随后回道，“看法什么倒是不好说，人还没有见到呢，还不好准确的推断谁才是凶手，不过这个林伟龙，应该不是凶手。” “为什么会这么说？这孩子见到咱俩的第一刻都慌了啊？明显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曾元龙十分不解的问道，脑海中回想起了这林伟龙那惊慌的样子，让他当时非常的断定这林伟龙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 “那个慌乱和是真凶时所表现的慌乱不一样，那是被你吓得。”语调微微上扬，同时秦娟还白了一眼曾元龙。 “你当时一脸铁青的闯进了学生的宿舍，现在这学校所有的学生又是敏感期，他不被吓到就怪了。” 曾元龙听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尬笑了两声，“哦，是嘛，那我下次一定注意。” 而秦娟也继续道，“进入林伟龙的宿舍后 ，我首先注意的就是他的鞋子，既然是体育生，这脚码应该不会特别小，而这个孩子的脚我正是如此。” “我目测至少有着43的鞋码，按照今天所得到的新线索来推断，嫌疑人应该是39的鞋码，所以目前来看，是林伟龙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曾元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的确是，这一点我也看到了，可是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性，穿在脚上的鞋子是他室友的，男生宿舍里想找一双43鞋码的鞋，应该很简单吧。” 秦娟对此也同样很是赞同，“嗯，也不排除这个可能，等询问完刘佳璇以后咱们在做结论。” “可以。”曾元龙回答道，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窗外，此时的天刚刚有些擦黑，小半个弯弯的月亮也已经准时悬挂在这半空中。 “天有些黑了，咱们在食堂先吃个饭吧，整顿好后咱们在继续处理这个案子，你把任同志也叫回来一起吃饭吧。” “好的曾队长。”秦娟回答道，随后二人便一同离开了这间活动室。 到了食堂点好饭后，没等多久任菲菲就来到了食堂，这一身警服在食堂也实属明显，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看向任菲菲和秦娟他们。 不过当与曾元龙凝视的那一刻，所有好奇的目光就 纷纷被撵了回去，任菲菲一屁股坐在了这凳子上，脸上也有些倦意。 “曾队长，你让我找的学校玩文艺汇演的录像我都看了一下，而且我还把前两年的文艺汇演录像也都看了一遍。” “有什么发现嘛！”曾元龙略显焦急的问道。 任菲菲倒是没有着急回答，先喝了一口汤，这才看向曾元龙说道，“有！我发现这三年来这湖经大学的汇演中最后一个压轴节目，都是会以表演一场舞台剧作为收尾。” “而方琪琪是今年这舞台剧的女主角。” 曾元龙听后眉头蹙在了一起，满脸的疑惑，“这就是你的发现？就没了吗？” 秦娟瞪了一眼曾元龙，冰冷的说道，“听人家把话说完。”这才让曾元龙收回了刚才的表情。 任菲菲长缓一口气，身子向前一供，故作神秘，“其实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年这女主角，其实不是方琪琪，而是另有其人，这个角色是被方琪琪给抢去的！” “抢去的？”曾元龙有些费解的说道，“这一点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任菲菲将手机打开，把之前录好的视频点开，“是从这录制录像的学生那听说的，这每年录像都是交给学校的宣传部就负责，这也是他们宣传部的学生给我说的。” “这个是 前两年学校文艺汇演的录像，你们看，最后一个压轴节目商场的女一号，都是同一个人。” 说着就将这手指划到了最后，这舞台上精心的布景，足以见得这节目在着场汇演上的重量。 镜头一转，一个特写给到了这个女生，只见她身穿黑色长裙的女生缓慢的登上舞台，一袭披肩的长发如同瀑布般自然下垂，最为吸引人的并不是这婀娜多姿的体态，而是那一双勾人夺魄的双眼。 “这个女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曾元龙将画面暂停了一下，把这女生出场的那一刻截了个图，图片放大，想要仔细端详这女生的容貌。 任菲菲见后则一把将手机抢了回来，“曾队长先别着急啊，还有呢。” 又点开了另外一个视频，同样将进度条划到了最后，这压轴的节目也是和上一个视频中的节目好是相似。 依旧还是一场舞台剧，率先走出的那个女生，也和之前视频中的那个女主角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与其说是长得一样，不如说就是同一个人。 “我询问过录像的几位同学，这是去年和前年学校汇演的录像，都是同一个女生演的这个女主角，不过今年最后的这个压轴节目演员却临时换了，换成了现在的死者方琪琪。” “那你 有没有问，这前两年演出的这个女生到底叫什么名字？”曾元龙马上问道。 “问了，时间太久他们也不知道了，不过他们已经去档案室，找历年学校文艺汇演的参演人员名单了。”任菲菲说完后就扒拉了一口米饭塞进了嘴中，看起来是饿的不行了。 曾元龙本想在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转而看向秦娟，“秦队长，这个女生有没有觉得咱们在哪里见过？” 秦娟轻轻的点了下头，也对此有着同样的感受。 随后眼神一亮，快速的把林伟龙的手机掏了出来，输入密码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女生的朋友圈。 整个朋友圈几乎尽是这个女生的自拍，而头像上方也打着备注，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所提到但却一直未谋面的大三女生，刘佳璇。 在满是照片的朋友圈中，找到了一张五官看起来比较清晰的照片，放大后与曾元龙刚才的截图进行比对。 “这像不像是一个人。”秦娟把两个手机放在一起，这两个女生的样貌简直就是神似。 但最大的不同则是朋友圈的这个照片更加的妖艳，而舞台上的那个女生却看起来有些羞涩，仿佛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 任菲菲见后也是惊呼道，“这不会真的是一个人吧，这也太像了吧。” 第31章 紫夜酒吧 任菲菲的眼神向上一撇，顺势看到了这个女生的名字，“刘佳璇？是这个女生的名字嘛？” 曾元龙神情严肃的回答道，“对，就是这个女生，目前很多线索都指向这个女生。” “那还等什么，直接走流程就好了啊曾队长。”任菲菲有些兴奋的马上惊呼道，不过却被秦娟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这才连忙把自己的嘴闭上，用眼下的饭菜把它给堵上。 秦娟认真地说道，“流程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没有确定的证据前，每一个你怀疑的人可能都是无辜的市民，你要对得起你这身警服，任菲菲同志。” 听到秦娟的话语，任菲菲也是一言不发的低着头轻声嗯了下，方才还在扒拉饭的筷子也停下了动作，“我知道了秦队长，我下次会注意的。” 曾元龙倒是轻笑了一声，而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打来的正是这化学系主任，吴达建。 曾元龙接起电话后便直接问道，“吴主任，怎么样了，刘佳璇同学现在在哪里？” “曾队长，实在抱歉，这刘佳璇我去她们宿舍找她了，她现在不在学校，舍友说她去上班去了。” 曾元龙有些疑惑，“上班？还没毕业的学生去上什么班？” 吴达建又道，“是这样，刘佳璇平常在酒吧做兼职，现在的 时间刚好是酒吧要开业的时间，她应该就在酒吧，要找的话就直接去酒吧找她吧。” 曾元龙沉思了半晌后，这才开口说道，“好，你把酒吧的名字和定位发给我，我们现在就在食堂，你也和我们一起去酒吧。” 说着人就已经站了起来，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好的好的警官，我这就过来，马上到。”吴达建自然也清楚时间的紧迫，快速的回答完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桌子上的饭菜还剩大半，腾腾的热气也早就消散。 任菲菲把碗中的最后一口饭刚要塞进嘴中，唇边还挂着几颗饭粒。 “先别吃了，人马上就要到了，事不宜迟，咱们走！”曾元龙将话撂下后，就收拾着碗筷走向残食台，这碗中的饭还有好多。 秦娟亦是如此，这让任菲菲不得不从，这马上到嘴边的那口饭也只能跟着一起倒掉。 没过多久，就见到一个地中海的身影冲着食堂小跑的赶来，正是吴达建。 “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我来晚了，几位警官吃了吗，没吃的话我请各位吃个饭再走吧。” 曾元龙神情严肃，“不必了，事不宜迟，赶紧去你说的那个酒吧。” 话音落下后，四个人便一同走出了食堂，顺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 吴达建见到这停放在门口不远处 的警车问道，“咱们是坐警车去嘛，不如坐我的车去吧。” “毕竟咱们要去的可是酒吧，开警车去可能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听到吴达建的建议后秦娟也是点头同意，“好，就坐你的车。” 曾元龙坐在副驾驶，而秦娟和任菲菲则坐在最后。 这吴达建的车倒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就是一辆普通的捷达，不过这车中倒是充斥着香气，这可和吴达建本人的气质不太相像。 坐在车后面的秦娟耸了耸鼻子，面露疑惑的望着吴达建。 “吴主任，这车可载过什么人？怎么有股异味。” 吴达建听后有些紧张的回道，“啊？没有吧，可能是我载过的哪个领导脚上的味道吧。” 似乎吴达建也发现了大家对这气味的注意，马上转移话题，“怎么样几位警官，这个香气不错吧，这个可是我们湖经大学商业街即将推出的特色香水。” “叫做桃花仙，都是用这学校桃林的桃花制成，纯天然，无公害，留香持久，目前还没有发售哦，都是第一批货。”说着就随手拿出一瓶喷了喷，还特意对着后座喷了几下。 “几位警官要是喜欢的话，我就代表学校送各位几瓶，以表我对各位警官的敬意。”这吴达建正说完就从自己的手边拿了几瓶递了上去，满满的推 销话语也是张口就来，很是熟练。 脸上堆起了殷勤的笑容，“各位警官要是用起来觉得不错，可以多推荐推荐身边的同事来找我买，我统统打折。” 但递过来的香水却没有一个人接手，秦娟也神情冰冷的看向吴达建，“开车，不要多耽误时间。” “是是是，好的警官。”听到秦娟的话后吴达建也赶忙答应着，这头也重新转了回来。 一路上畅通无阻，但也是花费了小半个小时后，这才到达了这个酒吧门口，将车子靠在了一边下了车。 这上面没有挂着什么牌匾，只有两个霓虹灯做成的大字悬挂在这门口上，倒是比那牌匾还要引人注目。 曾元龙抬起头来嘀咕着，“紫夜？”心中也想起了白天时陈华安所说的一个地方，“那这个酒吧是不是就叫做紫夜酒吧啊？” “对，就是紫夜酒吧，在这里也开了有些年头了。”吴达建马上回道，“那几位警 官，我要和你们一起进去，还是我在车里等你们？” 曾元龙端正了一下行装，目光凌厉，“你和我们一起进去，我们不认识这个叫做刘佳璇的女生。” “好的警官。”吴达建快速点着头答道，随后四个人便一同走进了这间紫夜酒吧。 而此时的曾元龙他们三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是穿着警 服，又正直晚上，虽然没有达到酒吧生意最好的时候，但是看到几个警察走进酒吧中，便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个身穿白衬衫，打着领带，胸前别有‘大堂经理’字样的年轻男子冲着曾元龙他们便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看向曾元龙他们时，直接开口问道，“几位警察同志，今天好像不是例行检查的日子吧？前两天不是才来过嘛？有什么事情吗？” 曾元龙板着脸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大堂经理，并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证件也掏了出来。 “我是市局警队的大队长，曾元龙，这两位是我警局的同志，你们酒吧中可否有一个名叫刘佳璇的女大学生在这里上班？” 一听到这个名字后，这大堂经理的神情中透露出几分陌生，“我们这上班的女孩用的都是化名，也没人用真名，你说的这个刘佳璇的女孩我不认识，有照片吗？” 秦娟又一次准备将林伟龙的手机掏了出来，但却被曾元龙给拦了下来，把他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而手机中显现出的照片，则正是视频中舞台剧上的那个女一号。 大堂经理接过后仔细看了看，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你们找的是她啊，她在我们这叫静静，好多人都来找她呢，几位警官等下，我这就叫她出来。” 第32章 什么都要和我抢 这位大堂经理说完后，就转过身走进了这酒吧中最后方的包间中，上面还挂着一个牌子，写的是‘员工休息处’这几个字眼。 曾元龙见这大堂经理走开后，便和秦娟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一下。 这附近的人看向几位警察坐在一旁，这举起来晃动的酒杯都骤然停了下来，纷纷投来不友好的目光。 这也让吴达建坐的好不自在，东张西望了一会后这才肯将双手放在双膝上，安静的坐好。 倒是秦娟他们，则跟平常一样，面不改色的坐在这里，等着这位经理带人过来。 任菲菲靠在秦娟的耳旁，环顾一圈后轻声道，“秦队长，这里的人好像很怕我们啊，是不是这里有什么其余见不得光的什么在？” 秦娟直接瞪了一眼任菲菲，“别胡说，既然有咱们的同志来这里检查过。” “证明这都是正当营业的，你要是真有这个心，你就多留意留意来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任菲菲听后噘着嘴嗯了一声，便随意的将视线瞟向了自己的正前方。 坐在任菲菲正前方的一个男子，身穿背心，留了个寸头，脖子上还带了一个大项链，胳膊上纹了一个大花臂，光看这打扮就觉得不像是什么 好人。 此时的他眼睛微眯，满是享受的在吸着嘴中的黑色气球，桌子上还摆放了几个小钢瓶，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正当任菲菲想站起来走过去看个清楚的时候，后方却传来了声音。 “几位警察同志，静静来了，哦不对，是刘佳璇来了，人我带到了，没我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这大堂经理办事也是利索，将人带来后就转身离去，没有多问任何的话。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生，神情冷峻的站在曾元龙的面前。 妖艳的妆容配上黑色渔网袜，仿佛一座冷艳的冰山般，吸引地无数酒吧的男子想要来征服她。 身上的香水也十分的刺刺鼻，但这刺鼻的味道中却又夹带着一丝熟悉的甜味，好像来之前在哪里闻到过。 曾元龙迅速反应到，这香气和吴达建车中的香水味道十分接近。 看到她的第一眼，曾元龙就在脑海中将她与照片中的女生对照在一起。 完全匹配。 曾元龙刚准备开口询问，这女生却先发制人一步，语气冰冷。 “几位警官，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能不能不要在这里问话，可以出去说嘛？” 曾元龙低沉道，“可以，那咱们走吧。” 说完 后便带着这个女生向着酒吧门外走去，而秦娟的目光则借着灯光看向这女生的鞋子上，随后这才跟了上去。 到了这酒吧门口，女生摇了摇头，“这里说话不方便，有车嘛？” “有，咱们上车谈吧。”曾元龙直接看向吴达建，一个眼神，这吴达建就乖乖的将车钥匙交了出来，脸上还陪着笑。 四个人相继坐进了车中，不过这一次主驾驶的位置却是换成了曾元龙。 而吴达建则站在门口，望着酒吧门口的人来人往，再加上这一身的气质，像极了酒吧的前台接待。 曾元龙率先开口问道，“你就是刘佳璇吧，湖经大学大三环境专业的学生？” 女生点头应了下，脸上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惊慌，这倒是让曾元龙和秦娟觉得有些意外，“对的，就是我。” 曾元龙又问，“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 刘佳璇缓慢的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如果是因为方琪琪的话，你们就问错人了。” “我承认，我和她是有过节，但绝对谈不上要把她杀死的那种地步，何况我再过一年就毕业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哦？既然你都知道是关于方琪琪的了，那说说吧，你和方琪琪有 着什么过节？” 说完停顿了片刻，曾元龙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现在，你可是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道这句话的时候，余光也一直在打量着她神情的变化。 只见刘佳璇的嘴角向上抽动了两下，“警官，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断定就是我杀的方琪琪了？是嘛？” 曾元龙神情严肃，语气格外的认真，“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还请你详细说说刚才提到的过节，具体是指什么。” 刘佳璇讥笑了一声，顺手从口袋拿出一包烟，还递给了曾元龙和秦娟她们，不过却都没有理睬她。 将烟叼在了嘴上，深吸了一口，“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和方琪琪都是湖经大学化学系的学生。” “虽然专业不同，但院系是一样的，都是化学院系，平常多少还是会有些交集的。” “她没来的时候我一直都是平淡的过着我的校园生活，可是她来到之后，却什么东西都要和我抢！”只见刘佳璇语气激动，目光满是憎恶。 好像这方琪琪曾经和刘佳璇这个大学学姐，相处的很是不愉快。 听到这里，曾元龙打断问道，“你说的争抢，具体是指什么？” “食堂打饭她和我抢，奖学金她和我抢，男生的追求她和我抢，舞台剧定好的女主角她也和我抢。”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要将自己内心的不满全都发泄出去。 曾元龙将眉头微微蹙了起来，面带疑惑，“这奖学金和追求的男生是怎么回事？” 刘佳璇冷哼道，语气中充满着不懈，“还不是因为学校的学分制度，我的学分没有方琪琪的高，最后在评选学校院系奖学金的时候被淘汰了。” “那评选上的有几个人，只有方琪琪一个嘛？”曾元龙问道。 “对，每个院系只能评选出一个人，奖学金很多，可以说是学校里所有奖学金中最高的一次了。”刘佳璇的双眼放光，看样子这个奖学金的数额不是一个小数目。 随后曾元龙又问道，“那是有多少？” 刘佳璇将两只手完全的打开，嘴巴也张得很大，“有着五千五百元，我们平常的奖学金最多也就两千元。” 曾元龙点头应道，“好的，那另外你说的追求的男生她也和你抢，这个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刘佳璇将嘴上叼的烟丢出了窗外，眼神冰冷，“就是那陈华安教授，他之前追求过我，但后来被方琪琪给骗走了。” 第33章 被遗忘的线索 “骗？为什么这么说？”听到这个词，曾元龙马上追问道。 “可是在方琪琪室友的口中，方琪琪可以说是一个品学兼优，和同学相处融洽的完美女孩。” 刘佳璇一听这个评价，嘴角情不自禁的向上扬起，冷笑道，“呵，什么完美女生，无非就是个心机女罢了。” “既然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演戏，肯定要演全套，不把自己包装的好一些，又怎么能把那群男生玩弄于鼓掌之中呢？”说着还将目光重新看向曾元龙，眼神中充满着自信，语气也格外的肯定。 “那群男生？具体指谁？”曾元龙疑惑的问道。 听道这个问题，刘佳璇的语气明显有些不难烦。 “还能有谁，就我们学校追求过她的男生，实在是太多追过她的了，反正她最后不是有男朋友了嘛，也算是断了这群男生的念头。” 听她说完后，曾元龙又道，“你可知林伟龙这个男朋友是假的？” 刘佳璇听后也是一愣，眼神迷离，“假的？呵呵，这个刘佳璇可真是好心机，竟然还找了个假男朋友来挡枪。” 曾元龙见刘佳璇不知道此事，便没有继续追问，又道，“那追求过他的男生中可有陈华安教授？听陈教授说他总来这紫夜酒吧，你可见过他？” 刘佳璇没有任何迟疑，果断的摇了摇 头，“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刚才的那个大堂经理，每天来酒吧的人这么多，我哪知道哪个是哪个。” 说着目光就看向车窗外，天色已经黑蒙蒙的，进出紫夜酒吧的人也明显增多了一些。 刘佳璇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过身来面向曾元龙和秦娟他们，双手合十，目光虔诚。 “几位警官，时间也差不多可以了吧，酒吧已经要到人最多的时候，我也要去忙了，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明天继续好不好。” 曾元龙听后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反而是用余光看向坐在后方的秦娟。 见秦娟没有所动，这才开口道，“好的，谢谢你今天的配合，明天我还会再来的。” 话音还没落下，这刘佳璇就迅速下了车，一路小跑的回到了酒吧门口。 吴达建此刻也正在门口，看到刘佳璇跑了回来，也是主动向前，而这一幕也被车中的秦娟所看到。 但隔着窗子，什么也听不到，只见这两人明显有过眼神上的对视，这中途到底有没有过交谈就不为人知了。 而吴达建也重新回到了车中，微胖的脸上堆出了一个殷勤的笑脸，“几位警官，怎么样？问好了吗？几位警官要是想上去喝一杯的话我也可以请客。” 但秦娟却语气冰冷，“不必了，先开车回警局。” 曾 元龙对此也没有表示什么意见，吴达建快速的点头应道，而目光也飘向了坐在主驾驶的曾元龙，尴尬的笑了笑。 曾元龙自然是清楚他的意思，伸出手来冲着他摆了摆，这车钥匙就从吴达建的手中递了过去。 秦娟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任菲菲上，“都记好了吗？” 任菲菲满脸认真的回道，“都记好了秦队长，一句不差。” 秦娟轻轻的点了下头，“那就好，咱们先回警局。” 刚说完，吴达建就转过身来指着自己，“那警官，那我呢？是和你们一起回去还是怎么的？” “你该回哪回哪，有什么事情我会联系你的。”曾元龙快速的说道，目光则紧盯前方的道路，不敢分神。 “好的好的，都听警官的。”说完吴达建也将脸转了回去，不再说话。 回到警局，几个年轻的同志看到曾元龙回来后也是打着招呼，曾元龙一把拦住问道，“死者的几个室友都安排好住处了吗？” “放心吧曾队，都安排好了，就住在咱们附近的一家宾馆中，随时方便传话。” “嗯嗯，好的，那你们快去忙吧。”曾元龙也是点头答应着，接着便转过身看向秦娟和任菲菲她们。 满脸的歉意，“秦队长，任同志，这一天也辛苦了，我先送你们回去休息吧，明天把这些 新的线索整合一下，确认一下接下来的突破口。” 任菲菲满怀期盼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秦娟，脸上也满是倦意。 秦娟也同样挂着几分疲倦，这一天来来回回了走访了好多地方，奈何工作热情就算在高昂，人也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 “那好吧曾队长，我们就先回去了，咱们明天见，不过刘佳璇明天还是要再叫来警队一次，有些话还没有问明白。” “倒是这刘佳璇的鞋码，你有看仔细嘛？” 曾元龙一听，马上瞪大了双眼，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糟了，光顾着问话，忘记低头看了。”不过又将目光看向秦娟，憨笑着。 “秦队长一定有仔细观察，怎么样？这刘佳璇的鞋码是不是接近嫌疑人的鞋码！” 秦娟听后嗯了一声，但神情却没有之前的那般自信从容，“不过这刘佳璇的鞋码看起来要比嫌疑人的小一些，还无法确定是不是凶手。” “若是能够找到这双鞋的话，倒是可以成为一个极其有利的证据。” 曾元龙对此点头应道，“是啊，可是这鞋子到底去哪了啊。”嘴中不停的嘀咕着，面露难色。 在这时，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跑了过来。 “曾队长，你们回来了啊。” 此人正是下午在案发现场进行实景还原的一位年轻同志，见 到他的出现，曾元龙这才猛然回想起来下午发生的事情。 站在这同志面前，双手拍打在他的肩膀上，“你们下午在验证凶手是怎样逃离现场的时候，都穿戴鞋套了吧。” “嗯，都戴鞋套了。”年轻的同志快速应道，神情中倒是有几分疑惑。 曾元龙马上又道，“上午勘探科的同志在案发现场采集脚印的时候，有没有采集宿舍楼外的脚印？” 这位年轻的同志要摇了摇头，“没有，这空调机上的脚印还是下午的时候才发现的，排水管道下和宿舍楼之间都没有检查。” 曾元龙听后很是激动，“那就好！走，咱们现在在去学校一趟，把上午勘察案发现场的同志也叫一下，趁着案发现场还没有被破坏，我们快去一趟。” “怎么了曾队长，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嘛？”这位年轻的同志也略显激动的问道，看来这激动也是会传染的啊。 “是啊，赶快走，不敢耽误时间！”曾元龙语气十分的着急，让聚集来的同志也多了几分紧迫感。 倒是秦娟，脸上久违的浮现出了一抹笑容，“看来曾队长这是要马上破案了啊。” 听到秦娟的称赞，曾元龙也连忙回道，“不敢当不敢当，这还要多亏秦队长给的提示，先不说了，我先赶紧去现场了，趁着脚印应该还在。” 第34章 一氧化二氮 说完就急匆匆的准备带着人离开了警局，不过前行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向秦娟她们，脸上尽是歉意。 “刚刚还说要送秦队和任同志回去的，事发突然，这趟就我们去好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管饭。” “嗯，破案要紧。”秦娟也没有在多说什么，望着曾元龙远去的身影摆了摆手。 警局二楼的办公室中，也同样有人站在窗边，望着远去的曾元龙他们。 敲门声音响起后，一个年轻的男同志没有征得同意，就直接推门走进了办公室，呼吸有些急促，似乎这一路是小跑赶过来的。 穿着一个白大褂，下面则是一身警服，身上还夹带着一些化学药品的味道。 光看这一身穿着就可以判断出来，正是警局的法医。 “赵局长，尸检报告的结果已经全部都出来了，请您过目。”说着就将一个文件袋递了上去，看厚度，里面应该装了不少文件。 赵天赐接过来后没有马上打开，用手指掐了掐这文件的厚度，便随手放在了桌子的一旁。 抬起头来问道，“张法医，具体死因是什么？” 张法医马上回道，“杀死死者的凶器就是那把水果刀，上面没有任何人的指纹，是被人提前擦拭过指纹后才使用的。” “这把 水果刀刚好插进死者的心脏上，导致心脏受损不再跳动，当场死亡。” 赵天赐听后轻嗯了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异样？” 张法医点头答道，神情也显得有些激动，“有的，在死者的体内检查出死者在死前曾吸食过一种气体，叫做一氧化二氮，并且这个一氧化二氮的含量很高。” 听到这个词汇，赵天赐的蹙了蹙眉，显然是觉得有些陌生，重复道，“一氧化二氮？这是什么？在哪里出现过？” “一氧化二氮在社会上广泛是被牙医在麻醉时使用，不过也有些地方将其称之为叫做笑。” “我没记错的话，很早以前咱们局在检查酒吧的时候，曾经有过酒吧就非法出售过这种气体。” 赵天赐表情些许的凝重，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又问道，“这种气体吸食后有什么作用？让人发笑嘛？” “对，吸食后从口腔进入体内，脸上的肌肉会不自觉的浮现出笑容，让人会有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过量的吸入甚至会让人暂时失去痛觉。” 话音落下后赵天赐点了点头，没有在继续追问，反而将这文件袋又重新扔给了眼前的张法医。 “我已经将这个案子完全交给曾元龙去办了，你快把尸检报告 给他吧，对他们破案的进展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 张法医没有多说什么，重新拿着这个文件袋就快速的离开了办公室，满脸焦急的在警局中搜寻着曾元龙的身影，一直到了一楼的警局门前也不见他的身影，就是没有找到他曾元龙。 拿起电话就准备拨打过去，但电话也一直没有接听，急得张法医一个劲直跺脚。 “这个曾队，怎么人突然就不见了，这尸检报告才出来啊。” 秦娟听后也马上走了过来，看着这一身的穿着，主动问道，“你是这个警局的法医？” 张法医听后看向眼前的这两位女警官，眼神充满着疑惑，“嗯，我就是市警局的法医，张法医，二位是？” 秦娟回道，“我是协助曾元龙本次调查的，朝阳区分局的秦娟。” 张法医一听，恍然大悟，“哦，您就是这次来我们市做分享的那位秦队长，我听说过您，原来这次还有您帮助调查这起案件啊，那真是太好了。” 正说着，目光则看向了手中的文件袋，“秦队长那刚好，这是刚出来的尸检报告，还请您转交给曾队，相信会对这起案件有着很大的帮助。” “交给您，我也算是工作完成了，我就先下班走了。” 说完就将这文件袋递给了秦娟，随后便 转身离去。 任菲菲看到这新鲜出炉的文件袋非常激动，双手把在秦娟的胳膊上，来回晃悠着，撒着娇说道，“秦队长，你快打开看看吧，这尸检结果到底是什么！” 而秦娟则冷着脸，语气严肃，“不行，这是要交给曾队长的，他才是本次案件的负责人，任菲菲同志，咱们只是协助调查，不可以越级办事。” 任菲菲面露苦涩，又继续哀求道，“若是有什么新的线索的话，我们也好和曾队分头行动啊，你说是不是啊秦队。” 秦娟听后有些迟疑，后方却传来了赵天赐的声音。 “你打开看吧，本来也是要让你们看的，你和曾元龙谁看都是一样的性质。” 只见赵天赐刚好从楼上的办公室走了下来，手上还拿着一张已经盖好红章子的文件，不知是何物。 任菲菲一见是赵天赐，这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刚才有些懒散的面容顷刻间荡然无存，就连秦娟看到赵天赐的时候，目光也变得的凌厉了几分，丝毫没有示弱。 这赵天赐见后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冲着秦娟她们走了过来，“大家都是警察，穿的都是警服，服务的都是人民群众，没必要对我有这么强的提防。” “既然都是为了早日破案，抓到真凶，我们何必要这样下 去，各退一步，可好。” 秦娟神情冰冷，听完后对着赵天赐点了下头，没有在多说什么。 随后便打开了文件袋，只见一沓子文件从这文件袋中滑了出来，第一张正是尸检报告。 任菲菲马上将头凑了过来，和秦娟一同看起这尸检报告。 方琪琪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大概都清楚，主要就是那个神秘的笑容，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尸检报告才能知道答案是什么。 秦娟看后则蹙着眉头，轻声嘀咕着，“一氧化二氮？这是什么？” 尽管秦娟破案经验丰富，但是这化学名词的出现，也超出了她知识的领域。 说着又往后翻看了后面的几张文件，眼神中依旧充满了疑惑，“笑气？难道这个神秘的笑容就是因为笑气？” 任菲菲则用手指向一张带图的报告，上面写的正是这笑气的解释。 ‘笑气，主要成分是一氧化二氮，吸入后会使人不自觉的出现笑容，大量吸入会短暂失去痛觉。’ 随后马上说道，“秦队，看来这方琪琪是在死前被人注射了大量笑气后，脸上才会出现笑容。” “因为失去了痛觉，所以方琪琪在胸口被水果刀刺入的时候，才没有发出任何的惨叫声。” 秦娟听后也是频频点头，很是同意任菲菲的看法。 第35章 夜访酒吧 而秦娟的双眼聚精会神地停留在这报告上，神情十分的严肃，好像是在大脑中在对这起案件反复进行的推理。 任菲菲见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连咽口水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秦娟的思绪。 半晌后，秦娟猛然抬起头来，将目光看向身旁的任菲菲，“走，咱们再去一趟紫夜酒吧。” “现在就要去嘛？”任菲菲一脸的疑惑的问向秦娟，可是看秦娟的眼神，似乎是认真的。 赵天赐听后也将手中的那张纸对折，含有文字的一面藏在了里面，将这对折后的纸交给了任菲菲。 同时赵天赐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车钥匙，“你们去查案，总得看车去吧，这个也拿着。” 任菲菲看着赵天赐递过来的东西，神情犹豫，但最终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 秦娟语气冷冰，“多谢赵局长，我们就先走了。” 赵天赐也没有继续停留，转过身后摆了摆手，拉着长音道，“秦队长，这是证明你实力的好机会，你可也不要错过了。” 说完就渐渐地消失在走廊深处，任菲菲看着赵天赐的背影，对着他一个劲集美瞪眼的。 任菲菲不太好气的说道，手上还指指点点的，“秦队，这赵天赐拽什么拽啊，不就是个局长嘛，我们秦队想要 当局长也就是想不想做罢了。” 秦娟听后马上呵斥道，“闭嘴，快去查案！” 任菲菲只好将脸耷拉了下来，跟着秦娟一同离开了警局。 开着市局的警车一路快速来到了这紫夜酒吧，此时也正值深夜，整个酒吧门前来来往往的人可比之前来的时候多出数倍。 甚至这紫夜酒吧的牌匾楼下，还有着几个身穿正装，佩带讲机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满脸笑容的来迎接来来往往的客人。 看到不远处有一辆警车冲着这个酒吧方向行驶，其中一个年轻人马上觉得有些不太对，拿起讲机就急促的说道。 “有警察来了，有警察来了！” 刚说完，警车就停在了这紫夜酒吧的门口，将车挺稳后，任菲菲和秦娟迅速的从车中走了下来。 这几个年轻人刚想叫住她们，让她们停步，可是这证件一亮，到嘴边的话也只能收了回来。 只好拿起这对讲机，急促的说道，“经理经理，有两个女警察来咱们酒吧找事。” 而此时的秦娟和任菲菲也已经走进了这紫夜酒吧，前脚刚一进门，就有几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平头男子站在了这大门口。 面目狰狞，体型也比较健硕，不像是健身教练，倒更像是打手，其中一个站在最中间的男子低沉的说道 。 “两位警官，我们这里在正常营业，还请你们回去，若是来做客喝酒的话，那我非常欢迎。” 秦娟神情冰冷，证件依旧在手中拿着，而这酒吧的其余服务人员，有些怯懦的偷瞄着秦娟她们。 但手脚却根本没有停下，在这酒吧中的各个桌子上来回穿梭，好是手忙脚乱，而这手中捧着的一大把小钢瓶也十分明显。 这一个个的小钢瓶在这黯淡的灯光下不是非常的显着，但当这灯光照在这小钢瓶上，上面反的光亮反而很容易就被发现。 而坐在这酒吧后方的刘佳璇也同样是看到了这一幕，见到秦娟她们的到来，冷着脸就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旁边的男子还伸出手来叫住她，但是却根本没有停下，头也不回的向着这酒吧深处走去。 其余坐在座位上的人看起来却十分的淡定，甚至这脸上的笑容都不太自然的挂在脸上，面前的酒杯却根本没有动多少。 这一幕幕不正常的景象，更是惹得秦娟和任菲菲的将目光来回扫视着。 眼前的这几位男子，见后把身子更是紧密的凑了一凑，彻底挡住了秦娟的视线。 秦娟严肃的说道，“我怀疑你们这间酒吧在这里非法销售笑气，我们市局要进行搜查。” 这男子一听秦娟是前来 找茬的，抱着膀子目光鄙夷的说道，“警官，你们有搜查证嘛，我们这可是正当营业，要是没有的话，还请你们速速回去，不然闹大了，你们也不好收场。” 说着就冲着秦娟她们向前走了走，“我们这前两天可是才刚查过，你可以回去问问，没事就赶快走，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秦娟听后没有丝毫的退让，倒是任菲菲，看到这几个彪形大汉一点点的靠近，内心稍微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可是这次行动根本就没有配枪。 手顺势滑到了衣服的口袋中，赵天赐来之前给的那张纸被掏了出来，迅速的打开看到。 三个醒目的大字写在最中央。 ‘搜查证’ 右下方还盖着市局的章子，上面的红色还非常鲜艳，最下方还签着赵天赐的名字。 任菲菲见后顿时大喜，马上将这张纸打开冲向这几个男子，说话也更加有底气，大声喝道，“所有人都不许动，本酒吧涉嫌一场杀人案件，我们警方依法前来搜查，这是搜查证。” 说着就将搜查证高高举起，让这几个男子看得清楚。 在场的所有人一听竟然涉嫌杀人案件，脸上也是瞬间铁青，手上的动作都僵硬了很多。 这眼前挡路的这几个男子一见是搜查证 ，上面的章子还盖的是市局的章子，也马上跟小绵羊般温顺，很是识相的让开了道路。 秦娟冰冷的瞥了一看这几个男子，没有多说什么，将自己的证件依旧拿在手中，把这酒吧的灯光一开。 瞬间这灯光黯淡的紫夜酒吧就亮了起来，任菲菲也对着后方再次喊道，“把音乐都关了，所有人都不许乱动！” 一听到这话，这些还手忙脚乱的服务员也马上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这刚刚捧起的一摞小钢瓶一个没拿稳，全都稀里哗啦的掉在了地上。 秦娟弯下腰来，顺手捡起一个来，问向这个服务员。 “这是什么？” 这服务员抬起头来，看着这一身警服后，身子也不自觉的开始发抖，刚想开口说道，从这最后放快步走来了一个人，正是晚上见到的那位大堂经理。 “哎呦，两位警官这么晚了还来搜查啊，辛苦了，不如坐下来喝点东西，咱们边喝边说。”这大堂经理眉开眼笑的说道，同时冲着这个服务员使了个眼色，这才低下头离开了这里。 秦娟看向这位大堂经理，语速严肃，“不要防止警方办案，你这可是违法的行为。” 大堂经理一听，气势也瞬间蔫了，这到嘴边的话都憋了回去，只好点着头，“那好，警官您请便。” 第36章 戴罪立功 秦娟拿着这个小钢瓶，继续问道这个大堂经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大堂经理面露难色，说起话来也有些支支吾吾的，眼神不停的躲闪，“这...我也不知道啊...这你得问我们的老板...” 秦娟见这状况，就没有接着追问，反而直接拿着这个小钢瓶问向眼前的这个男子。 而这男子倒是看起来有些昏昏欲睡的，双眼甚是迷离，就仿佛喝多了一样。 伸出来的手指也在空中左右摇晃着，最关键的还是这脸上神秘的微笑，像极了方琪琪死时的那个笑容。 这大堂经理见这秦娟果断的转移了目标，也是将头瞥了过去，冲着其余的服务员和工作人员使着眼色，但都被一旁的任菲菲给拦截了下来，无一人敢乱动。 秦娟将自己的证件拿在手中，出示给这位男子，”你好，我们是市局警队的，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件，请问这个小钢瓶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这男子接过这个小钢瓶，身子也一摇一晃的，好似那不倒翁一样，但一个起身没有站稳，直接磕倒在了地上。 头上都磕出了鲜血，秦娟刚想提示他一下，但这男子却好像失去了痛觉般，毫不知情。 连伸手去抚摸的迹象都没有，这大堂经理见后脸色更是铁青，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随后 这男子又从桌子上的一个小袋子中掏出了一个气球，这气球通体都是黑色，没有任何的花纹，在一般的商店中还很难买到。 这男子的脸上还笑嘻嘻的，指了指这小钢瓶，又抖了抖这个气球，同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对着秦娟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个，好东西，它让我快乐！” 嘴巴张得很大，手上还比划着动作，“把这个小钢瓶的气体，灌入这气球里，然后使劲吸啊吸，就好了。” 说完两个手一摊，嘴上的气球依旧还挂在上面，动作也有些僵硬，但秦娟却认真的点了点头，看起来是全都看懂了。 秦娟将目光又看向一旁的大堂经理，问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东西，应该是叫做笑气吧，咱们市里的所有娱乐场所，可都是严格禁止销售这种气体的，你们这可是违法行为！” 大堂经理听后蹙着眉头，脸上也陪着笑容，“笑气？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啊警官，这你得问我老板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都只是给人打工的。” 说完后马上将头看向后方，所有的工作人员也都一同摇着头，神情上写满了无知。 秦娟听后神情冰冷，“那好，既然都不知道，那过会就都回趟警局，录一份笔录后再走。” 一听这话后，所有人的脸上写满了苦涩，彼 此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在多说什么话了。 秦娟又问向大堂经理，“我问你，下午的那个女生，现在去哪了？” 大堂经理一听是在叫自己，将头缓慢的抬了起来，目光有些胆怯，“警察同志，那我配合你们调查的话，这算是戴罪立功吧。” “算。”秦娟点头应道。 “好的警察同志，我问下他们有谁见到静静了。”大堂经理这也是瞬间来了斗志，腰板都挺直了很多，面向这群工作人员大声问道。 “我问你们，刚才还有谁看到静静了。” 刚才那个小服务员迟疑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经理，我看到静静好像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大堂经理迅速问道，声音也大了很多。 “就是刚才两位警察同志进来的时候，我看她一见到两位警察的到来，就马上起身离开了，连客人都不陪了。”小服务员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位置，灯光比较昏暗，但是视野却非常的好，能够直接看到这酒吧大门处。 秦娟顺着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只见有位男子依旧神情淡定的坐在这里，西装革履，还打了个领带，格外的精神。 而秦娟则把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之前刘佳璇朋友圈的照片。 “这个女孩，是刚才陪你的那个女孩嘛？” 这男子见后眯眯个眼睛 ，一脸沉思状，随后才道，“对！就是这个女孩，她说她叫静静，在这个酒吧还不太好约呢，我这才来一会，她就走了。” 说着还看向四周，其余的座位上依旧还是男女成对的坐在那里，倒是他只有自己一人，比较之后确实有那么几分可怜。 听到这刘佳璇已经离开了酒吧，按照时间推算的话，现在就算想去追上，也根本来不及了。 秦娟便直接问道，“不太好约？你以前找过她嘛？” 这个男子马上回道，“是啊，这个静静在这个酒吧很有名的，在校女大学生，颜值还高，酒量还好，还很会说话。” “不过就是有个毛病不好，认识了之后，想要长期维持关系，她就会开口像你借钱，每次开口数目还不小。” 秦娟又问，“也管你借过钱吗?” “有是有，不过我没有借给她，你要不信的话，我这还有聊天记录呢。”这男子说着就把手机掏了出来，快速的滑动着。 这聊天记录上的内容被任菲菲用手机全都拍了下来，而这个头像秦娟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正是和之前林伟龙手机上的一个女生头像一致，备注名称则是，刘佳璇。 ‘哥哥，你能借我五千块嘛，小妹我有急用，有钱了一定尽快还给你’ 后面还加了一个飞吻的表情，若是哪个土大 款真的心情很不错，或许就直接借了，但这钱可能转出去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就没有说借钱是干什么的？”秦娟问道。 这男子摇了摇头，“没有，今天来也是想找她当面问个清楚，到底借这么多钱干嘛。” 这时一旁的一个平头男子插话道，正是之前堵在酒吧门口的那几个大汉中的一个，“我好像知道静静为什么要借这么多钱？” 秦娟听后迅速的将目光看向她，不过这个男子却是憨笑一声，“那个警察同志，我要是提供线索的话，也算是戴罪立功吧。” 秦娟神情冰冷的点了下头，看起来好像没有特别多的耐心了。 这男子见后嘿嘿一笑，“那我就说了，我相信警察同志是不会食言的。” 任菲菲没好气的催促道，“快说！” 这男子也不再磨蹭，“之前我有次听到静静打电话，好像是她家里人给她打的电话，听那口气，似乎这静静她家里有欠高利贷。” “而且听那意思，这数额还不少，但现在连利息都还不上了，被追债的最后打到了家里。” “电话那头的意思，好像是让静静快点给他的父母汇钱，不然她的父母可能就会被要债的给怎么怎么样，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就听到了这些。” 秦娟轻声嗯了一下，神情凝重。 第37章 柜子里的运动鞋 任菲菲开口问道，“秦队，那我们现在做什么，追不追？” 秦娟摆了摆手，目光冰冷的看向身后的这几个平头男子，“不追了，既然已经离开了，刚才耽误的那些时间足够逃走的了。” 又将目光重新看向他们，“你们这里的监控在哪？” 大堂经理马上回道，脸上依旧陪着笑“抱歉警官，我们酒吧这里都没有装监控，不太方便。” 秦娟看了一眼这大堂经理，语气冰冷，“那你们的笑气在售卖的时候，是所有员工都可以接触的到吗？这个静静也能自行去拿取？” 还没等大堂经理回答，所有人就马上点着头附和，其中刚才提供线索的平头男子开口说道，“本来也是要卖的，静静她们这些女孩也会自己搞一些零售从酒吧中拿货。” 但这话刚一出口，就下意识的堵住了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秦娟也没有理睬他，反而将目光看向大堂经理，“非法售卖笑气的事情会有人找你们的，现在我给你们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一听这话，大堂经理迅速点头哈腰道，“警察同志，您快说，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全力以赴。” 秦娟低沉道，“有没有安静的地方，你们员工的休息室在哪？” 大堂经理马上指 着前方道路的尽头，“就在那，我带两位去。”说完就对着这身后的工作人员使着眼色。 音乐又重新响起，所有人员重新回到了岗位上，而酒吧中的人却有一大部分人选择了离开，这一走之后倒是比之前空旷了很多。 进入休息室后，里面空无一人，不过杂七杂八的廉价香水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气味过于浓郁，让这秦娟她们都不自觉的耸了耸鼻子。 大堂经理见后解释道，“两位警官，这里虽然是休息室，也是员工的储物间和更衣室，酒吧地方就这么大，所以就干脆都放在一起了，也方便一些。” 这整个房间大概也就是十几平方米，靠墙的地方还单独用帘子隔出了一个换衣间，在贴近门的一侧则放着一个大型储物柜。 上面已经有些生锈了，看起来是有些年头，而且这每一个柜子上都上着锁，上面还贴着标签。 秦娟看向这储物柜，找到了静静这个名字，白色的纸张上隐隐有些发黄，甚至还有些口红不小心涂抹在上面。 大堂经理见后也是马上说道，“对，就是这个，这个就是静静的柜子。” 秦娟把手放在这柜子的把手上，纲要准备拽一拽，这大堂经理就很是识时务的递过来了一把钥匙。 “这个就是 柜子的钥匙，您直接开就好。” 秦娟接过来后，便快速的将柜子打开，塞进去的衣服直接掉了出来，这柜子里面的东西也是非常凌乱，和她本人精致的妆容格外的不符。 而秦娟翻了翻后发现，竟然有一双运动鞋被塞进了这柜子的最深处，这鞋子的表面还特意用一层布给蒙了一下，不过这狭小的柜子中放着这样的一双鞋子，想要找不到也很难。 拿到这双鞋子后，秦娟和任菲菲第一时间看向这鞋舌后的尺码。 任菲菲神情严肃的快速说道，“秦队，是39码，符合案发现场空调机上的脚印。” 秦娟没有多说什么，将这双鞋子递给了任菲菲，又翻了翻这柜子里的其余东西，可是除了一些衣物以外，就是化妆品了。 监控录像中的鸭舌帽和风衣等一个都没有见到。 将钥匙重新还给了这个大堂经理，“这双鞋是物证，我们要带回警局比对，就先带走了。” “好的警察同志，你们拿走就好。”说着就一路将秦娟他们送到了酒吧门口，秦娟也停下脚步，对其说道，“明天一早会有我们的同志来带你们去做笔录的，要积极配合。” “一定一定。”这大堂经理快速点头应道，说完后秦娟就和任菲菲一同离开了酒吧 。 刚出酒吧门，任菲菲就马上说道。“秦队，这双鞋会不会不是刘佳璇的，而是真正的凶手特意放在刘佳璇柜子中的，打算嫁祸给她？” 秦娟点了下头，“的确有这种可能性，但还是要先带回去警局，让技术科的同志鉴别后在做定论。” “好的秦队，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回警局嘛？”任菲菲又问道。 “嗯，先问下曾队，他那里怎么样了。”说完就把电话拨通给了曾元龙，这电话那头马上就被接通了。 曾元龙的语气也格外的激动，“哈哈哈秦队，这么晚还没睡呢，是不是在等我这里的好消息！” 不过秦娟听后倒是没有回话，反而是原地叹了口气，曾元龙隔着电话似乎都听到了这声叹息，又马上说道。 “秦队！我这里有发现！重大发现！在这空调排水管道出口的下面，我发现了和空调机上一样的鞋印，而且顺着这个鞋印，我还追踪到了另外一个人。” 秦娟马上问道，“是谁？是不是吴达健？” 曾元龙明显楞了一下，但还是快速回道，“秦队你怎么知道，的确就是吴达健，我们现在正在调取监控录像，学校这里在两个宿舍楼间的路灯上也安装了监控录像。” “这还是今天来学校乔校长跟我说的 ，因为之前学校出现过几起骚扰学生的事件后，所以就在宿舍楼外也安装了监控，不过怕路灯太引起学生的注意，一直没有跟学生说。” 曾元龙换了口气，又有些兴奋的说道，“之前咱们的重心一直都在案发现场内和这空调机上，现在跳到这宿舍楼外，反而线索明朗了很多。” 不过秦娟却依旧神情冰冷，眉宇间的透漏着几分凝重，“我这里晚上也又去了一趟紫夜酒吧，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在死前服用了大量的笑气，水果刀的位置插在心脏上。” “应该是死者生前被强制性吸入，然后凶手在用水果刀将其杀死，而这紫夜酒吧中，就有笑气在违法出售。” 话音刚落，就听到曾元龙语气愤怒的说道，“什么？这个酒吧在卖笑气？看来这个酒吧是真的不想开了，大致我都知道了，我这里忙完后咱们明天上午警局碰一下。” 秦娟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随后看向一旁的任菲菲，吩咐道。 “明天早上我去警局和曾队汇合，你去趟学校和银行。” 任菲菲认真的点了下头，神情也一丝不苟，丝毫不见之前的疲倦。 “去学校调一下刘佳璇的档案，还有她的父母工作信息，去银行调查一下刘佳璇近三年的转账记录。” 第38章 路灯下的监控 “近三年的转账记录？秦队你是怀疑这个刘佳璇，从大学开始就有问题了嘛？”任菲菲眯着眼有些疑惑。 秦娟回道，“不是，而是查看这三年来，刘佳璇和哪些人都有着金钱上的往来，这才是咱们要重点排查的范围。” “好的秦队！我明白了，我明天一早就去办。”任菲菲快速答应着，同时又问道，“那秦队，接下来咱们去哪？是回警局嘛？” 秦娟摇了摇头，“不的了，先回去休息吧，今晚就交给曾队他们，咱们就等着明天的消息好了。” 任菲菲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次日一早，秦娟和任菲菲天刚蒙蒙亮就来到了警局，手中把昨天从紫夜酒吧搜出的鞋子也一并带了过来。 这推开警局大门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不是什么消毒水的味道。 而是各种各样方便面的汤水味，这味道简直难以形容。 就连秦娟都耸了耸鼻子，将手指轻轻的放在自己的鼻子下，任菲菲更是干脆用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实在这气味过于冲鼻。 曾元龙则趴在桌子上，胳膊为枕，警服为被，睡在了这里，还有几个昨天上午见到的同事亦是如此。 “秦队，看来曾队他们这是通宵工作了啊，幸好昨天咱们回去了， 不然这睡在这里的就是咱们了。”任菲菲有几分庆幸的说着风凉话。 但秦娟一个眼神过来后，任菲菲马上堵住了嘴，两人一同走到了曾元龙的面前，轻轻的推了推他。 曾元龙似乎感受到有人来了，朦胧的双眼看着前方，下巴也胡子拉碴的，双眼上的黑眼圈好像被人打了一圈一样。 见到眼前的是秦娟他们，刚才的睡意顿时全无，马上精神了起来。 “哎呀，原来是秦队和任同志，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啊。”曾元龙赶忙站了起来，从后方的柜子中取出了一个文件袋。 从里面倒出了一份学生档案和一个U盘，而这档案上的名字写的也正是刘佳璇的名字。 “这学生档案？你们昨晚就拿到了？”秦娟指着档案问道，眼神中倒是显得有几分意外。 这档案上的内容也同样没有让秦娟失望，惊呼道，“这个刘佳璇倒是藏得很深啊，初高中一直都是体育队的，甚至还有体育竞技的奖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从这排水管道爬进和爬出，这一系列较为高难的操作，就完全是可以实现的。” “对，就是这样。” 说完秦娟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那双鞋子，将其递给了曾元龙，“这是昨天从紫夜酒吧中，刘佳 璇的储物柜搜出的鞋子，你让有关的同志比对一下这双鞋子脚下的脚印。” 曾元龙一听十分的喜悦，迅速的接过了这双鞋子，叫了身后的一个小同志，“快送到二楼，加急让检验科的同志把比对结果做出来。” 这小同志揉搓着双眼，就冲着二楼跑去。 “感谢秦队长，这可是非常重要的物证啊，先不说这个了，你先看看这份检验科的报告和监控录像！” 话音还没落下，这U盘就被曾元龙插到了电脑上，而检验科的报告也被秦娟拿在了手中。 一张张的照片占据着整个报告页面，而这照片上更多的则是两双脚印，其中一双脚印，正和那空调外机是一致的，另外一双，则是新的脚印，未在案发现场采集到的。 “另外那个脚印？是谁的？”秦娟接着往下看，而电脑上的监控录像已经开始了播放。 曾元龙指着电脑屏幕，目光凌厉，“另外那双脚印，一直都在我们的身边。” 只见这监控中，先前都是成群结队的学生赶赴考试的身影，指针快进后，直接抵达10：15分。 一个女孩飞快的冲着宿舍楼跑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看这慌慌张张的身影，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这是？方琪琪？”秦娟 眯着眼问到。 “对，就是方琪琪，时间和她室友所说的是一致的，在考试前的时候回到了宿舍。”曾元龙随后又快进，时间直接就跳转到了10：25的时候。 也就是案发时，嫌疑人离开宿舍的时间。 此时这路灯下的监控，依旧是跟往常一样，没有其他的异样，这宿舍楼之间也没见到其他同学的出现，倒是这排水管道的出口显得有几分突兀。 这时见到这排水管道口处出现了一个身影，从这管道口的出口处缓慢的爬出，脚下的那一双鞋子十分的模糊，感人的马赛克的画质让人想要分辨外貌也十分困难。 而身穿的衣服，正是和监控录像一模一样。 黑夜风衣，头戴鸭舌帽，嘴巴前还戴这口罩，挡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 见到这一幕，秦娟的目光瞪大了少许，“嫌疑人果然是从这排水管道出来的。” 曾元龙又伸出手来指了指屏幕，“这还没完，你们再看。” 时间过了不到一分钟，又有一个身影小跑的出现在了监控上，随后曾元龙马上按下了鼠标，将画面暂停。 这身影也十分的具有代表性，头顶一片地中海，身穿的衣物有些邋遢，但看起来却十分的面熟。 任菲菲指着这头顶问，“这 是？吴达建？” 曾元龙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播放监控录像。 鼠标轻点，画面重新播放，这个地中海身影，和这从排水管道出走出的嫌疑人好像有着什么交谈，时间很短不到五秒的时间，但马上这地中海的视线就转过头来，看向这监控。 便马上慌里慌张的向着远处跑了，这嫌疑人也马上跟了上去，监控录像上就再也没有了这两个人的身影。 再然后，就是警车的到来和案发现场的封锁，在这期间，整个监控录像上再也没有其他往来的同学。 “结合检验科昨夜的报告显示，与现在的掌握线索比对好，这两双脚印，一双正是嫌疑人的，而另外一双则正是吴达建的。”曾元龙语气坚定，神情认真的说道。 秦娟点头道，“如果这起凶杀案真的有吴达建帮助的话，那么整起案件倒是会轻松很多，不过这监控录像中没有前一天的嘛？” 曾元龙摇了摇头，“没有，这个监控每过零点之后，就会自动覆盖前一天的录像。” 对此秦娟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后秦娟又道。 “如果吴达建真的是帮凶的话，倒是也很好理解，吴达建为何会在案发后的第一时间，想要警方先把事情给压下来，不造成过多的舆论影响。” 第39章 转账记录 “或许他是想保护什么人才会这么说，不过保护的不是这个受害者，而是这个嫌疑人，所以嫌疑人应该是这吴达建认识的人。”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会在监控录像中，吴达建会和这个嫌疑人有过沟通。” 曾元龙听后笑着称赞道，“不愧是秦队啊，这么快就可以把这新的线索整合在一起。 这时一个年轻的同志也快速的从二楼跑了下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报告单。 “曾队，检验结果出来了！和案发现场检查出的鞋印是一致的！”这年轻的同志大老远出就大声的喊道。 也让曾元龙他们将目光迅速转了过来，接过报告单后，这上面的余温还尚存，墨都还没干。 快速的扫过这个报告单，曾元龙整个人的神情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格外的兴奋。 语气都变得激动不已，“现在有了个这个物证之后，咱们整个证据链就马上完整了，但还差最后一个，就可以抓捕刘佳璇了！” “是什么？”任菲菲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曾元龙说道“就是不在场证明，上次时间紧迫，还没有问道这个，还得重新回趟学校，走访一下刘佳璇的室友和同学。” 说完后秦娟神情冰冷，“还要再问问刘佳璇酒吧的同事， 到底是什么时候提前潜伏到案发场地的。” 曾元龙点了点头， 目光看向窗外，之前还蒙蒙亮的天现在也已经亮了大半，“嗯，那咱们就分头行动，中午学校汇合。” 秦娟对此也点头同意，几个人没有在继续交流，各自开着车奔赴目的地。 “秦队，咱们现在去哪？”任菲菲目送着曾元龙和其他同志远去的身影，倒是让她和秦娟两个人看起来有些形单影只。 秦娟回道，“咱俩也分头行动，按照昨天计划的那样，你去银行调取刘佳璇转账的记录，我去另外一个地方。” “那是去哪？”任菲菲迅速问道，眼神中也充满了关心，“你自己可以嘛，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秦娟目光凌厉，将那张学生档案拿在了手中，“就是这里。” 用手指着刘佳璇自己家的住址，虽然身为大学生回家的次数会少，但是终究父母还是住在家里的。 “昨天刘佳璇如果真的是连夜逃走的，那么极大可能会回到家中，家里既然有着欠债，那么她还是要回去把这些事情处理后在决定其他的事情。” 任菲菲听后倒是多了几分疑惑，“秦队，你是说刘佳璇不会直接逃走？反而会先回到家中，是嘛？” 秦娟点了点头 ，“对，总之你快去银行调查转账记录吧，我这里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刘佳璇她家的住址虽然在郊区，但附近也有派出所。” 听到秦娟这番言辞后，任菲菲没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就同样离开了警局，而秦娟则前去刘佳璇她家的住址。 一路开了接近三个小时的快速路，眼前的高楼大厦倒是没有市区那般密集，不过学校医疗等都一应俱全。 按照刘佳璇留在学校档案的地址，秦娟走进了一个还算是高档的小区。 迎面就是一个欧式风格的喷泉，但却没有任何水流的流动。 整个小区的绿化做得也非常好，宣传栏上也在宣传这是一个有氧吧，但是有些高楼却盖到了一半就没有在进行下去。 小区门口的保安将帽子盖住了脸，似乎是在打瞌睡，秦娟走进小区后也没有任何的察觉，看起来对于这管理上倒是格外的疏松。 “你好同志，我是警察，请问咱们小区的监控录像在哪里，事关一起案件。” 听到秦娟的要求，这保安也没有多说什么，用手指了指保安室身后的电脑，就又把双手放在了脑后，翘着二郎腿打着瞌睡。 秦娟将监控录像直接调到了今天的凌晨，一辆熟悉的捷达出现在了监控录像上 ，不过却看不到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将画面暂停，这车牌号直接记了下来，发给了警局的同志。 没过多久手机就收到了信息，上面赫然写的几个大字。 “车主：吴达建” 秦娟走了过来，将这保安的帽子一把摘下，把证件也亮了出来，“你好同志，这录像中的捷达你有没有印象，车中坐的是什么人？” 这保安一见是一身警服，脸上的怒意全消，“记得记得，好像开车的是个男的，长得不咋地，不过车里还有个女的，倒是长得挺漂亮的，看那妆容，好像是混迹夜场的。” 听到这个描述，秦娟更加断定，这车中的两个人定是这吴达建和刘佳璇。 “那他们现在还在小区里嘛？”秦娟又问道。 保安摇了摇头，用手指着监控，“都在那了，你自己看吧，不过这大清早好像是没有什么车从小区出来，毕竟这小区已经烂尾了，就连负责的开发商都不敢来这小区住。” 秦娟倒是多了几分疑惑，“烂尾了？这小区的开发商你知不知道是谁？” 这保安顺手从桌子旁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宣传手册，看样子正是这片小区出售楼房时所作的。 “都在这上面看了，你自己找吧，我也不记得是谁了。” 秦娟迅速的接了过来，翻了几页后找到一个名字。 “刘春贵” 用手机将这个名字出现的一页都拍了下来，上面主要就是开发商和一些合作商的主要负责人员。 保安见没事后又将帽子重新盖在了脸上，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要是没事的话就快走吧，监控录像也让你看了，你要进小区就自己进，门禁在门上挂着呢。” 说完就没有在理睬眼前的这个女警官，而秦娟则直接走进了这个小区。 整个小区没有什么人出入，倒是显得有几分荒凉，到了停车位后，秦娟发现了那辆捷达也刚好停在这里。 车牌号一致，凑了过去用鼻子嗅了嗅，那淡淡的桃花香的味道也依旧存在。 秦娟拿出手机就准备给曾元龙打电话，呼叫支援，而任菲菲的消息也在此刻收到。 图片点开放大，上面正是一笔笔的转账记录，而开户的人也正是刘佳璇。 “秦队，这些就是刘佳璇近三年来的转账记录，有几个名字频繁出现，一个是刘春贵，另外一个是陈华安，还有一个就是吴达建，每笔金额虽然不算大，但也不少，足足有着一万块。” “不过说来也巧，这个吴达建的转账记录，刚好是在陈华安不在继续转账后，续上来的。” 第40章 曾元龙的调查 秦娟收到后也是认真查看起来，每一笔的转账记录都过目一遍，也正如任菲菲所言，每一笔金额虽然都不大，但是累计到一起，却是一笔不小的数额了。 而看到吴达建也出现在这转账记录中，倒是直接解释了，为何这吴达建会和刘佳璇走得如此亲近，同时监控录像中为何会出现吴达建的身影。 “你告诉曾队，去学校的时候有必要在找一下陈华安，问清楚这个转账记录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娟此时站在这车子旁，四处张望着，不过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甚至连人都没有。 任菲菲马上回复，“好的秦队，你也多加小心。” 这时，余光处看到前方的一栋住宅楼中，有几个人影相继走了出来。 前两个人正是这吴达建和刘佳璇，身后两个人看样貌是中年人，而且和刘佳璇倒是长得有几分神似。 “怎么了佳璇，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要债的找到你头上了，有什么事爸顶着，这也赖我，竟然投资了这么个地方，借了一屁股债。”这中年男子满脸悔恨，说着还气愤的跺了一下脚。 旁边的中年女子倒是一路都挽着这个男子的胳膊，小鸟依人般，想必是一对夫妻，脸上也丝毫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 倒是刘佳璇，神色匆忙的冲着停车的地方前去。 吴达建见状，停下脚步转过身，语气认真的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就放心吧，就是出去避避风头，这段时间我会照顾佳璇的。” 这一对中年夫妻听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彼此对视一眼，随后对着吴达建点了点头，神情中似乎对他们充满了不舍。 秦娟也从停车处缓慢的走了过来，一身的警服格外的醒目，语气严肃，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眼前的刘佳璇洞穿一般。 “刘佳璇，吴达建，想要逃到哪里去啊？跟我去趟警局吧。” 面对突然出现的秦娟，刘佳璇顿时慌张了起来，身子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步，而吴达建也瞪着大眼睛，十分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人竟然会是秦娟。 秦娟冰冷的目光望着吴达建，“吴主任，这是要去哪？和你们化学专业的学生浪迹天涯嘛？” “知不知道，畏罪潜逃只会判的更重！”秦娟的声音拉高了几分，就是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事情的严重性。 这中年男子见到警察的出现后，马上凑了过来，双手合十，满脸恳求的目光，“警察同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投资失败才让我女儿替我背负债务。” “有什么事情都由我来承担，求求您不要带走我女儿啊，她去酒吧工作也实属迫不得已啊，不过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啊 警察同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中年男子脸上的川字纹格外的明显，几根银丝也在发梢中不经意的出现。 秦娟将头转了过来，严厉的质问道，“那你女儿杀人的事情，也是你指使的嘛？而且我没有认错的话，你就是刘春贵吧？这小区的开发商。” “杀人？杀什么人？”这男子伸出手来指着刘佳璇问道，同时神情恍惚的冲着秦娟点了下头，“对，我是刘春贵，这小区的确是我开发的，但现在已经烂尾了。” 秦娟看着刘春贵，神情冰冷，“那就没错了，也请你和我回趟警局吧。” 旁边的中年女子倒是一下子懵了，“佳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杀人了？” 刘佳璇一时间沉默不语，将头低了下来，脸庞也偏向了另外一侧，似乎是没脸面对自己的父母。 吴达建在一旁也没有说话，神情黯淡，整个气氛也瞬间陷入了沉寂。 秦娟对此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既然这里不方便说的话，那就走吧，都跟我去警局一趟。” 几个人站在原地没有所动，刘佳璇也依旧是保持着沉默，秦娟逼问道，“你难道想让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由我们亲口告诉你的父母嘛？如果是的话，稍后我也很愿意这么做。” 随后停顿了一下，目光带着几分温柔，“你主动 自首的话还有可能宽大处理，你没有毕业，进里头好好表现还有可能有机会出来。” “档案上背上这些对你以后的生涯还是会有很大的影响。” 听到这里，刘佳璇才肯将头缓慢抬了起来，眼角中尽是泪水，精致的妆容也已经有些花了，“我都杀人了，我还有机会嘛？” 秦娟神情肯定的，“嗯，会有机会的。” 见到秦娟的答复后，刘佳璇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释怀。 刘春贵依旧是满脸不可相信的望着刘佳璇，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做出杀人的事情。 “佳璇，你真的杀人了？到底怎么回事？” 刘佳璇抿着嘴唇，重重的点了下头，“是，是我干的，对不起爸，让你失望了。” “之前的那些钱虽然也的确是我赚来的，不过也都用了些手段，以后我也不再需要了。” 目光一转，满是忏悔的望着秦娟，“警察同志，我自首，我这就和你回警局。” 吴达建一听本想阻止，但话已经说完来了，自己在说什么都晚了，懊悔之色依旧挂在脸上，迟迟没有消失。 伸出手来打算说些什么，但却被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打算。 一辆又一辆的警车从这路口处飞快的驶来，让这门口摸鱼的保安瞬间打起了精神，这挡光的帽子立刻戴在了头顶，不敢马虎。 秦娟见这个阵仗 ，也猜出个七七八八来，而目光依旧落在刘佳璇的身上，与其进行着眼神交流。 曾元龙率先从车中跑了下来，胳膊肘上还夹了一个文件袋，手中还拎了一个笔记本电脑，不过这装电脑的电脑包却十分的可爱，粉红色的卡通图案，不太像是男孩子会用的。 一路小跑的来到了秦娟的面前，都没来得及和秦娟打招呼，将这文件袋快速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张日期写有昨天的请假条。 “解释一下吧，昨天没有去公司实习是去了哪里，并且论坛上有同学说，案发早上在学校看到你行踪诡异的前往大二宿舍，你去大二宿舍是干什么去了？” 任菲菲马上将自己的手机打开，这论坛的页面再一次出现，而这条有用的线索也正是出自学校论坛。 曾元龙说着又把这台带来的电脑开机，一个IP地址在一名技术人员的操作下迅速呈现出来。 “而且在你宿舍的电脑中，发现了你在案发当日，曾经有用电脑在海外网站定好时间，发送出了一条短信，发送时间是在考试前的五分钟，而这发送的人也正是方琪琪！” “不过你应该没想到吧，你本想利用虚拟网络池，将自己的IP地址在海外洗过后在发送，可是你忘了，学校用的是校园网，这些最后都会回到你们学校的基站！” 第41章 明确的证据链 刘佳璇听到这里倒是笑而不语，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当时的大意。 不过曾元龙依旧没有要结束的意思，言辞犀利，咄咄逼人。 “并且紫夜酒吧的服务员已经告诉我们了，早期你和陈华安就在酒吧相识，并且他以前经常来找你，可是你的熟客。” “陈华安和方琪琪微妙的关系，你自然在清楚不过，所以你想要模仿陈华安说话的语气，来故意诱导方琪琪，这样她收到信息后就一定会乖乖回到宿舍！” “而你就可以借助你曾经是体育特长生的优势，利用排水管道进入方琪琪的宿舍，提前等待方琪琪的到来，不得不说，想的很缜密，可还是百密一疏。” 神情严肃，大声喝道，“刘佳璇，现在证据链已经很明确了，杀害方琪琪的人就是你！” 话音刚落下，这同行的两个小同志就向前迈出脚，打算将刘佳璇逮捕。 而秦娟突然开口道，“先等一下，刘佳璇已经自首了！” “自首？凶手自首了？”曾元龙有些疑惑。 刘佳璇看向曾元龙，点了下头。 秦娟肯定的答道，“嗯，已经跟我说了，她自首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警察都神情震惊，尤其是曾元龙和任菲菲，目 光一直落在秦娟的身上，久久没有离去。 倒是让曾元龙突然觉得，自己的到来没有了什么意义，既然都自首了，还不如坐在办公室吃着泡面喝着茶好。 从昨晚折腾到现在，每一条线索都没有放过，整个人从案发到现在，这二十四小时的时间，简直就是连轴转，但最后，凶手竟然在秦娟面前自首了。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有着诸多的疑惑，但是想到眼前的这位警察是秦娟，这内心的疑惑也逐渐自我瓦解了。 秦娟自然感受到了身边同志们的目光，不过却没有解释什么。 而是将头转了过来，目光平静的看向曾元龙，“曾队，既然凶手已经自首了，那就不用逮捕了，直接都带去警局吧。” 曾元龙听后也是点头同意，对着后方的同志就大声说道，“把所有人都带回去，整理好口供，结案后在休息。” 刘佳璇和吴达建则在其他同志的带领下坐到了警车中，而刘佳璇的父母也同样如此。 倒是曾元龙一时间没有马上回到车中，反而凑到秦娟身边，眼神中尽是对秦娟的疑惑和好奇。 曾元龙急促的问道，“秦队，到底怎么回事？这刘佳璇怎么就自首了？你对她都做什么了？威 逼利诱？还是什么？快教教我。” 任菲菲也依旧如此，不过神情中更多的还是对秦娟的敬仰和崇拜，这崇拜之意甚至比之前还要强上几分。 “是啊秦队，到底发生什么了？这证据链也足够定她的罪了，只要送去检查局刘佳璇就算想逃也是逃不掉的了。” 秦娟听后倒是嘴角轻轻上扬，苦笑的摇了摇头，“威逼利诱什么的没有，只是一些心理战术罢了。” “心理战术？”曾元龙和任菲菲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对，别忘了，我之前可是学犯罪心理出身的。”秦娟神情认真，继续说道，“当我第二次去酒吧没有见到刘佳璇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断定凶手就是她。” “刘佳璇毕竟只是一个女大学生，尽管这次杀害方琪琪的时候心思缜密，但不要忘了，学生终究还是学生，她的心理防线可比社会上的人士要低一些，甚至可能低很多。” “我能够一路追到刘佳璇她家的门口，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次是肯定逃不掉的，既然已经逃不掉了，那为什么不选择一条可以让自己被轻处理的道路呢。” 曾元龙神情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随后表情一转，眼中更多的也是对 秦娟的崇拜和赞赏，大拇指也竖了起来。 “要么怎么说这次办案还是得靠秦队来协助，效率就是高，立竿见影！” 秦娟对此倒是没有太在意，嗤笑了一下，“曾队谬赞了，换做是你的话，让刘佳璇伏法认罪也不过是比我晚上片刻而已。” “刘佳璇才开口提自首，你人就到了，无论怎么样，能够抓住凶手就是好的结果。” 曾元龙对此也表示同意，不停的点着头，“哦？原来是这样？看来那还是我晚了啊，我拿到线索的第一时间就往这里前往，这还要多谢任同志，是她告诉我你直接来刘佳璇她家了。” 任菲菲一听也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笑呵呵的，“谢什么啊曾队，这不都是为了破案嘛。” 后方的警车此刻鸣起了喇叭，这才终止了接下来的谈话。 曾元龙也是笑道，“行了，结案后再聊，到时候庆功宴两位一定要赏个光啊。” 秦娟点了点头，而任菲菲满脸的兴奋，“真的啊曾队，你要请客了啊。” 曾元龙本想在说些什么，但警车已经开到了自己的跟前，便只好上了车，秦娟和任菲菲也一同和曾元龙返回了警局。 警局中，陈华安也早早的来到了这里配合调查 ，望着刘佳璇和吴达建从警车下来的那一幕，神情有些惊愕，尤其是看到他们手上批戴的衣物后，答案尽在不言之中。 陈华安指着这两个人，颤颤巍巍的说道，“刘佳璇，竟然是你杀了方琪琪！你为什么要杀害我深爱的这个女孩！我和你也并未发生过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 刘佳璇听后也停下了脚步，眼神中有些深情得望着陈华安，语速缓慢，“你爱她，而我爱你。” 说完便被旁边的两位同志带进了审讯室中，而陈华安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脸上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曾元龙向前一步，拍打着陈华安的肩膀上，“陈教授，稳定好情绪，做好调查是你为方琪琪做的最后一件事。” 陈华安快速的点头答应着，在曾元龙的搀扶下走进了审讯室中。 后方赵铭也缓慢的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让这额头上的皱纹更加的明显，手上也不紧不慢的鼓起了掌。 “不得不说，这次有秦队协助，这件案件才可以这么快有了眉目。” 秦娟一见是赵铭局长，马上低头打着招呼，“赵局长好，您过赞了，还是咱们市局的办事效率高效一些，这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精神，非常值得我学习。” 第1章 橄榄枝 赵铭听后欣然的点了下头，“秦队考不考虑来我们这市局工作，按照你的才能，在市局会更大有作为。” 秦娟眼神恍然，倒是一旁的任菲菲，格外的欣喜，好像赵铭问的人是她一样，嘴中也不听的催促着秦娟答应下来。 “感谢赵局长的厚爱，这个就不必了，我本次来贵局也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这次办案主要还是曾队的功劳，我没有做太多的帮助。” 赵铭将双手背了过去，走到秦娟的一旁，“都这个时候还在帮曾元龙请功，秦娟啊秦娟，你要是我们局的该多好，这局长的位置未来都会是你的。” 秦娟没有继续回答，神情冰冷，似乎赵铭所说的一切和她都毫无关联，将目光也看向了身后的几间审讯室。 赵铭一把年纪，自然是清楚秦娟心中所想，短叹道，“你要是考虑清楚了，我随时管刘向要人。” 说完便转身离开，待赵铭彻底离去后，任菲菲马上激动的说道，“秦队长，这赵局长都说你有潜力做未来的局长，你怎么不答应他啊，我看他挺真诚的，不像是在骗你。” 秦娟冷冰冰的瞪了一眼任菲菲，“你要是喜欢你可以留下来，这里对你倒是大好前程。” 把话一撂，就冲着警局的大门走去，任菲菲也急忙跟上，“别 的啊秦队，我就是说笑的，你要去哪啊？” “吃饭。” 两人一同在这警局的附近吃了一口，早餐摊都已经准备收摊了，秦娟她们才吃上今天的第一顿饭。 回到警局后，曾元龙被一群警察围在了中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似乎有什么大喜事要宣布一下。 尤其这曾元龙，挂着熬了一夜的黑眼圈，像极了动物园里的大熊猫，憨态可掬。 曾元龙兴奋的说道，“各位同志，感谢大家这一天的全力配合，才能有着今天的结果，今天晚上庆功宴，我请客！” 一听到请客，任菲菲也凑了过去，和其余警察一同欢呼，曾元龙也看到了秦娟的到来，赶紧让所有人都散去，快步来到了秦娟的身前。 “秦队长，晚上你也一定要到哦，这回可真得感谢你，我总算要晋升到一级警督了！” 秦娟嘴角微微扬起，在脸上勾勒出一抹笑容，“恭喜曾警督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太热闹的场合我就不去了。” “你带任菲菲去好了，这次能够破案也少不了她的帮助。” 曾元龙连忙答应着，“这是一定的，不如这样，既然秦队长喜欢稍微清静些。” “这庆功宴我就放到明天好了，找个轰趴馆大家一起高兴一下在吃个饭，秦队 你看如何。” 秦娟听后沉思了半晌，这才答应道，“那好吧，咱们明天见，虽然凶手已经自首了，不过后续要处理的事情可就交给你了。” 曾元龙拍着胸脯，“放心吧，现在这几个人都很配合，最后把证据上交给检察院就可以结案了。” “不过倒是让人想象不到的是，这个死者方琪琪竟然会是一个别有心机的女孩，要是表里如一的话，或许也不会这样。” “外表美丽，内心阴暗，见不得别人比她更好，就不择手段的抢走刘佳璇身边的一切，这陈华安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陈华安一直都和刘佳璇处于某种利益的关系，其实就是包养的那种，这方琪琪后来又盯上了这陈华安，就从刘佳璇手中抢了过来。” “还让陈华安对她爱的死去活来，唯命是从。” “世事难料，有些时候看问题只看表面，终究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秦娟神情平静的回答道。 而这时警局外也来了很多媒体的朋友在门外等候，甚至连湖经大学的校长乔凯天也亲自前来。 秦娟望了一眼，“行了，这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的，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曾警督。” 曾元龙憨厚的笑了笑，“那好的秦队，咱们就明天早上见，我晚点给你发 定位。” 说完秦娟便和任菲菲一同离开了警局，在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将帽檐压得很低，换了身便装，不想被太多人的认出来，一路直接重新回到了酒店中。 任菲菲慵懒的躺到了床上，拿出手机接着刷了起来，“秦队你看，这学校论坛现在全都是称赞咱们警察办案迅速，一天的时间就将凶手绳之以法了。” “不过也有好多学生在议论死者方琪琪还有刘佳璇，、都说这个方琪琪是个表里不一的女孩，看文字，更多的倒是这男生对这两个女生有些失望透顶。” 秦娟对此倒是不太在意，手机也再此刻响了起来，“喂，你好，我是秦娟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也传来了低沉的声音，“秦队长你好，我是赵天赐，现在方便嘛，咱们找个地方吃个饭，单独聊聊。” 听到是赵天赐，让秦娟的眉头不禁的蹙在了一起，“赵局长，不知你找我何事？电话里不能说吗?” 赵天赐轻笑了两声，“电话里能说的话，我就不必约你出来了，定位我给你发过去了，可以的话现在就过来吧。” 把话撂下后就挂断了电话，任菲菲也急忙问道，“秦队，赵天赐找你是什么事？他不会又想为难你吧。” 秦娟摇了摇头，脸上也有些疑惑，“还不清楚， 得见了面才知道。” 任菲菲又凑近了过来，满脸担忧，“那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不然的话他可能会对你有什么不利。” “不必了，你在酒店好好休息吧，我去去就来了，对了，明天曾队要开庆功宴，到时候咱俩一起去。”秦娟说着就将外套穿在了身上，向着大门走去。 按照赵天赐所发的定位，一直来到了一家很有档次的西餐厅，装饰的也非常有格调，还有着小提琴手在这里伴奏。 而赵天赐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没有身穿警服，倒是和秦娟一样，穿着是平常的便服来到了这里。 见到秦娟的到来，倒是没有显得很惊喜，伸出手来向下挥了挥，示意她先坐下来。 不过秦娟却依旧是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警惕，语气冰冷，“赵局，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就不必破费了。” 赵天赐依旧是伸出手来指向面前的座位，神色平淡，“先坐下，警局那边有曾元龙在忙，你还有什么要紧事嘛？” 秦娟听后望着座位凝视片刻，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赵天赐不紧不慢的从一旁的文件袋中拿出了一张文件，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调动申请书’ 双手紧握，叩在桌上，“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请秦队你能够加入我们市局，和我们一同共事。” 第2章 龙首府 秦娟见后直接看向赵天赐，“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赵铭局长的意思？” 赵天赐将这文件向前推了一下，挂着几分歉意的笑容，倒是和之前处处作对时的那份神情颇有些不太一样，语气坦诚。 “是我个人的意思，之前我承认，我是有些嫉妒秦队你的办案能力，但这次亲眼见证后让我更是心服口服，有能力者自然该身居高位，我不想秦队被埋没。” 语气也有些激动的继续说道，“能够让我们局的这些同志，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破获这起悬案，并让凶手可以主动自首，足够证明秦队你的实力，是警局所有同志都无法匹敌的存在。” “埋没？可能赵局长理解错了，我只是在做一个警察该做的事情，你的好意也请收回，对我的称赞也请到此结合。”秦娟很不客气的直接说道，同时将眼前的这个文件直接给推了回去。 丝毫没有给赵天赐任何的脸面，不过赵天赐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将这文件给重新收回了文件袋中。 赵天赐语气认真的说道，“我可以理解成，这就是你的答复嘛秦队。” 秦娟点了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倒是让赵天赐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还是我之前的态度，让秦队才对我有所意见。” 话锋一转，整个人也突然站了起来，弯腰鞠躬道 ，“如果是的话，我在这里向你郑重道歉，希望秦队可以冰释前嫌。” 秦娟见后也是有些震惊，“赵局长这是何意？是赵铭局长的意思嘛？” 赵天赐抬起头来，目光虔诚的看向秦娟，“不是，是我个人的意思，既然道歉，我就该有个道歉的样子，稍后的午宴也请秦队不要介意，这次你帮助我们局破获了这起案件。” “实质上的奖励没法申请，我这做局长的，就只好私下来感谢你了。” 听完赵天赐所言后，秦娟也大致弄清楚了他的意思，冰冷的目光稍微收敛了几分。 “赵局你言重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在做一个警察该做的事情，尽我最大所能，还死者一个公正，我相信这也是贵局警察心中的宗旨。” “交流会也结束了，近期我也该启程回到局中了。” 赵天赐听后神情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既然这样，那这顿饭就当我给秦队饯行了。” 说完就拍了拍手，后厨处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端着盘子的服务员走了出来，上面的菜品也十分的精致，如果不是在餐厅的话，或许这菜品可能都是艺术品一般的存在。 “菜已经上齐了，咱们开动吧，秦队。” 秦娟嗯了一声，便没有继续和赵天赐有着过多的交谈，直至吃完饭后，这才重新回到了酒店中。 任菲菲见到秦娟半天才回来，马上凑上前来，“秦队，这赵天赐都和你说什么了啊，怎么这么久啊，难道他还想给你找茬嘛？” 秦娟回道，“没有，他也想让我留在这市局中。” “那结果呢？你答应了嘛？” 秦娟缓慢的摇了摇头。 任菲菲见后也似懂非懂的看着秦娟，眼神中也充满了几分猜测，“也对，赵局长邀请你，你都没有答应，这赵天赐邀请你，你又怎么会答应。” 随后秦娟又道，“不过你要是想留在这市局的话，你可以留下来好好学习学习，跟着曾队身边你也能够学习到东西。” 任菲菲一听马上撅起了嘴，“我才不要跟在他身边，秦队这么厉害，我要跟在秦队身边，这样我才能学到东西，你说是不是啊秦队。” “我才不想跟着曾队，人家还这么年轻，跟着她我就早早变成黄脸婆了。”说着就将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对着镜子照了照。 “哦对了秦队，刚才曾队已经把明天聚会的位置发过来了，订的轰趴馆，明天下午两点后去，说是上午让其他同志都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在一起玩一玩。” 把手机打开，上面曾元龙发的定位也显示了出来，“看这定位的名称，好像还是个小别墅，这曾队出手倒也挺阔绰的，是不是市局警察的收入都很高啊 。” 听到这里，秦娟马上就想起了中午赵天赐请的那一顿西餐，“或许吧。” 次日下午，秦娟和任菲菲按照定位来到了这个地方，也正如之前任菲菲所说，这个轰趴馆的确是个小别墅。 远远望去，这附近的建筑物也是如此，都是一门一栋的形式。 任菲菲有些吃惊的望着四周，“这里竟然是个别墅区，这包下一天得多钱啊，秦队，你之前和我说的还算数不，我是不是可以留到市局啊。” 话音还没落下，远处就看到熟悉的身影穿着便服走了过来，正是曾元龙。 “秦队，任同志，来的早啊，怎么样觉得这个轰趴馆，还不错吧。”曾元龙指着面前的这栋别墅说道，对于这个地方的选择也十分的认同。 “嗯，看起来很大气，这里就是这个城市的别墅区吧？很贵吧？”任菲菲环顾四周后问道，这眼前的大门非常的大气，不是常见的那种大铁门，反而是现在办公楼常见的智能门。 需要输入密码，或者用门禁卡才可以进入，极大程度地保护了住在这里人的安全性。 曾元龙点头答应着，“嗯，是这个城市里唯一的别墅区，叫做龙首府，这里都是独门独院的，上下两层加个地下车库，地方也大，用来轰趴在合适不过。” 随后曾元龙笑着又道，“而且住在这里的几 乎都是有钱人，虽然买是买不起，但咱们租一天的钱还是出的起得。” 这别墅区的建筑也正如其名，在这大门内就能够看到，有着一条盘旋于半空中的龙屹立于小区的正中央，旁边还有着几个会喷水的龙首，倒也和这小区的名字十分契合。 眼见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都聚在这龙首府的门口，除了赵天赐局长和正在岗位上的同志以外，其他的同志几乎都到齐了，可以说是整个警局都倾巢出动。 一旁保安室的保安见到人数之多，赶快跑了出来。 “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的，这里都是私家住宅，没什么事的话就快走，不要在这里影响其他人生活。” 只见这小保安语气颇为强硬，不过也实属尽职尽责。 曾元龙听后连忙把手机掏了出来，打开了一张图片后，递给这个保安，“兄弟，我们是来这轰趴的，不是有个业主是将自己的屋子改成轰趴馆了嘛，我已经预定过了。” 这保安接过手机后看了看，这才点了下头，“行，我知道了。” 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门禁卡，递了过来，“这个是门禁卡，你们直接刷卡进就好，到了时间就赶快离开，不要多停留。” “好的好的，谢谢你。”曾元龙接过后连忙道谢。 而这时从这小区里传来一声呼喊，“快来人啊，有人死了！” 第3章 房地产公司的女高管 听到这声呼救，在场的这些人刚好都是警察，马上便下意识的就赶了过去。 这曾元龙和秦娟，还有几个年轻些的小同志率先到达。 房门不知道是被谁打开，声音是从二楼的地方传出来的，这刚一进门，就发现这一楼是被当做客厅来布置的，，电视茶几沙发等一应俱全，甚至还塞了好多常见的家具，可依旧却显得有些空旷。 而这一楼的客厅整体也稍显凌乱，虽然没有遭人入侵的迹象，但却安静的令在场人有些发慌。 抵达二楼后，鼻腔中充斥着非常强烈的清洁剂的味道，让人闻到后一个劲的耸着鼻子。 这二楼则是一个卧室的布局，旁边还有一个卫生间，曾元龙也马上看到在这床边有着一名身穿职场装的金长发女性瘫坐在地上。 双手止不住颤抖地捂住自己的嘴前，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之色，见到有人赶到这里，这才稍微镇定一些。 “她...她死了...” 这名职场装打扮的女性指着床上的那名女子，支支吾吾的说道。 曾元龙迅速的将自己的证件掏了出来，“不要怕，我是市局的警队，曾元龙，身后的都是我的同志，也都是人民警察。” 这名女性听到曾元龙的身份后，这有些颤抖的身体才稍微镇定了一些，眼角泛着泪光，似乎是被 眼前的这一幕场景吓得，看着曾元龙，缓慢的对着她点了点头。 曾元龙挡在门口，没有让其他同志进来，远远的望了一眼这躺在床上的女子，这才转过身对着后方喝道。 “所有人，先及时保护现场，封锁这里！痕迹科的同志进来勘察案发现场，你们几个守在门前，不要让其他不相关的人员进入这里。” “其余剩余的人，全都返回警队，取所有要用到的设备，还有把法医也接过来！” 身后的同志听到后也是齐声喝道，“好的曾队！” 秦娟和任菲菲不属于这市局管辖，自然也留在了这案发现场继续协助曾元龙的调查。 要说痕迹科的同志工作可谓是十分的敬业，出门都不忘记随身带上鞋套，将鞋套递给了曾元龙他们，这才戴好后走进这案发现场。 这名瘫坐在地上的女子见到这群人果真是警察后，这才有了力气准备站起来迎接一下他们，但双腿依旧有些发软，一个踉跄又差点摔倒在地上。 秦娟快步走上前来，扶住了这名金发职业女性，而眼神也不自觉的飘向床上的那位女子身上，只见她衣衫不整，酥肩半露。 尤其是下半身，这衣物更是有些残缺不全，就好像是被人曾经粗鲁的给拉扯过一样，这才有了现在撕开后的痕迹。 床上女子的 脸上泛着青紫色，神情更是刻满了恐惧。 见到这一幕后，秦娟就已经断定，这女子定是因窒息而亡。 曾元龙也走上前来，法医虽然还没有到，但基础的常识还是具备的，将手指放在这女子的鼻孔下，没有任何的气体流动，这张脸也是毫无生机，看来的确是已经身亡许久了。 在这床上的附近徘徊，只见这床上的一角有着隆起的棉被，而在这被子的一角，却有着几缕秀发隐约可见，发色和这床上女子的一样，都是板栗色。 在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平板电脑，但是手机却根本没有见到。 犹豫迹痕科的同志都还没到，曾元龙也不敢在这案发现场有着过多的动作，不过有一点却可以断定，这里一定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曾元龙最后走到这名金发女子的身旁，语气略显急促的问道，“你好，我是市局警察曾元龙，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该女子死亡的，又是怎么进入这间房间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名金发女子听到曾元龙的一长串问题后，神情依旧是有些恐慌的望着曾元龙，就好像惊魂未定的小鸟般，现在的神经还是处在敏感期。 秦娟对着曾元龙使了个眼色，“曾队你先去保护现场，这里交给我吧。” 说着就用双手握住了眼前的这名女子， 并将其带到了一边，同时看向任菲菲，让她做好笔录的准备。 见到任菲菲手中的笔记本已经打开后，秦娟这才开口问道。 “不要怕，主要就是和你了解一些现场的情况，你叫什么名字？”秦娟的语气一反常态，十分的温柔。 这女子听完后也终于镇定住了此刻的情绪，转过头来看向秦娟，开口道，“警察同志你好，我叫孙欢萌。” “床上的那个人叫做郭百合，是我的闺蜜也是我的同事。” 秦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们是在哪家公司工作？为什么今天你会来到她家找她?既然关系不错的话，那么你对她应该很了解的吧。” 孙欢萌也是没有避讳，轻声应了一声，“嗯，还算是了解她，我俩大学时是同学，读研期间也还是同学，后来我俩都到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工作岗位的话算是卖房子的吧。” “算是？”秦娟疑惑的看着孙欢萌，“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嘛？” 孙欢萌听后继续回道，“我和她都是房地产公司的中介人，这个小区就是我们公司开发的楼盘，不过她的职位要更高一些，已经坐上这公司大区总监的位置。” “工作的话，我和她一般都是以主持人的身份出现在直播平台或者一些电视上售房，谈不上带货，真要说的话就 是新媒体销售。” 这个词汇秦娟倒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理解起来却还好，看这眼前孙欢萌的气质，也的确很是符合主持人的要求。 身材高挑，气质俱佳，五官端正，吐字清晰，如果不是主持人的话，那可能就是平面模特了。 秦娟望着孙欢萌，似乎很是羡慕她的长相，长得好看的人天生就会给人一种亲和感，“那你为什么会现在来到她家？是有什么事找她嘛？” 孙欢萌快速的点了点头，“是，因为我联系她一天了也联系不上，而且她的朋友圈也没有更新，您也知道，我们的工作性质算是个销售。” “而且还是这种比较高端的销售，她虽然是公司高管，但工作性质是不会变的，我们都是要二十四小时待机，哪怕睡觉都要能够随时接听电话，不错过任何一单的机会。” “可是她竟然会几通电话都未接通，发信息也没有音讯，这根本就不像她。”说着孙欢萌就将手机掏了出来，把这郭百合的朋友圈点开。 只见这郭百合的朋友圈也正如孙欢萌所说，十分的丰富，这发朋友圈的频率按照时间来看，几乎就是几个小时就会发一条，甚至睡醒和睡觉都会发个早安和晚安。 可是最近的一条朋友圈，却没有这类的词语，而是一个在酒吧喝酒蹦迪的视频。 第4章 刘成回归 秦娟见后问道，“她昨晚是去酒吧了？你和她在一起吗？” 孙欢萌点了下头，应道，“对，昨天晚上我和她一起去的，就是平常闺蜜逛街那样，吃个饭，看个电影，找个地方吃吃饭，然后就去酒吧玩一会。” “不过也没有玩特别晚，倒是她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喝得有些多。” 秦娟眉头蹙在了一起，川字纹都挤了出来，“心情不好？她有说是因为什么吗？” “有，是跟她的感情生活有关，她本来有个男朋友，后来分手了。”孙欢萌回答道，双目也看向床上的郭百合，眼角的泪是瞬间湿润了，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不知道是不是她男朋友昨天来了，我记得郭百合和我说过，她和她男友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男子有些暴力倾向，看她身上的伤痕，我怀疑是不是和他有关。” 捕捉到这一有用的线索，秦娟和任菲菲的神情都为之一变，刚想继续追问，这门口处就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只见好多人从这楼梯口处小跑的上了二楼，身上都换上了警服，一身白大褂的张法医也跟着一同走进了这案发现场。 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也在这门口传了过来，“秦队，又在忙呢？别把自己熬成黄脸婆了。” 这声音秦娟简直在熟悉不过，正是刘成！ 曾元龙听后也顺着声音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身穿便服的男子站在门口，半谈个脑袋看向案发现场，脸上挂着一阵笑意，正对着这屋内的三名女性挥着手。 认识的，知道他叫刘成，不认识的可能直接把他当做变态抓走了。 孙欢萌见到突然出现的刘成，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下，秦娟白了一眼门口的刘成，随后道，“不用害怕，他也是警察，不过不是市局的。” 说完马上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刘成，十分不客气的说道，“没什么事就等会出去说，没看到这里正在忙嘛？” 刘成马上点头答应着，不过也就没有继续理睬秦娟，反而是看向了站在床头前的曾元龙，“曾队，我可以进来嘛？” 曾元龙连忙点着头，脸上也瞬间挂起了几分笑容，“可以啊刘队，能有你的协助就更好了。” 对于刘成的办案能力，曾元龙心中跟明镜一样，和秦娟相比更是有过之而不及，多少悬案和疑案都是以刘成为主导，秦娟做配合才能够破获的。 如果有了刘成的加入，曾元龙想要继续续写自己这二十四小时破案的神话或许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成对着秦娟和任菲菲打了个招呼， 又看了眼任菲菲的笔录后，便径直地走向了床边，直奔郭百合而去。 张法医的工作也刚好做完，见到刘成走来后礼貌的示意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 “死者是死于窒息，颜面有着明显的肿胀，脸上也出现青紫色，眼结膜下已经出血，身上多处有着淤青，颈部处也有明显勒痕。” 曾元龙马上开口问道，“那死亡时间大致是什么时候？” 张法医沉思了一下，随后才肯定的说道，“目前来看尸斑还没有出现，按照时间粗略推断的话，死亡时间大致是不超过十二个小时，具体的还要等尸检报告结果出来后才知晓。” “好的，那就麻烦张法医了。”曾元龙又看向刘成，似乎很是期待他的见解。 “刘队，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嘛？” 刘成停下了脚步，此时的他正站在另外一个床头柜旁，这床边左右各一个床头柜，和居家的卧室没什么两样。 刘成低着头看向这身后的床头柜，“新的发现倒是谈不上，不过既然是窒息而亡，那么作案工具是什么？是这床上被子，还是有着其他的作案工具？” 一句话让曾元龙和张法医都陷入了沉思，张法医迟疑后说道，“这个我看不出来，不过我可以肯定一定是窒息而亡 的。” 曾元龙也同样将目光重新聚焦到这床上的郭百合身上，但除了这青紫色的脸庞和身上的衣物特征以外，就只剩下这床上的几缕发丝了。 这些发丝也被床边的一个小同志用镊子给收集了起来，还需要及时带回局中与死者比对才能够得到结论。 曾元龙指着这发丝，“这发丝出现在床角处，而死者的头部却躺在床角的另外一侧。” “死者应该是和凶手争斗过程中，被凶手用蛮力将发丝扯下，所以这作案工具一定也是在死者的附近。” 刘成听后对此也同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却指了指床头柜，只见里面有着一个枕头套的外包装，上面还有着明显被撕开后的痕迹。 “你们看这个，是在床头柜中找到的，是一个枕头套的包装，凶手既然能够找到这个，那么也可以肯定，凶手和死者一定是认识的，而且还来过死者的家中。” 听到这里曾元龙也是点头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证明这个枕头套应该就极大可能是作案工具，那这个枕头套有被发现嘛？” 问向在场的所有同志，所有人都是摇着头回答。 刘成也自然知晓了这一点，“看来这个凶手在作案后还是打扫过案发现场，并且将作案工具 一定转移了。” 曾元龙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一定断定是被打扫过的呢，这床角上还有着秀发。” 刘成伸出手来，指了指外面，“因为外面弥漫着大量的清洁剂的味道，死者在生前有过喷大量清洁剂的习惯嘛?” 说着将目光看向远处的孙欢萌，只见她缓慢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和她很是熟悉，她没有这个习惯，平常也是有些邋遢，昨天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喝多了，应该会倒头就睡。” 刘成重新看着这床上，“既然这样的话，这床上的整洁就更是显得很唐突，一个邋遢的人在喝多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将床收拾后再睡。” “所以足以证明，凶手一定是在案发后有收拾过案发现场，但既然还能够找到发丝，也可以说明这个凶手本次作案并非是早有预谋的，反而更可能是临时的主意。” 听到刘成的见解后，曾元龙也是点头同意，随后又看向后方的秦娟，问道，“秦队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秦娟神情冰冷，但最终也是摇了摇头，“没有，具体案发现场的细节我没有去看，不过按照死者朋友的描述，死者生前是有过一名男朋友，并且有着暴力倾向。” “或许身上的淤青，会和这名男朋友有关。” 第5章 粗心的凶手 又是一条新的线索浮出水面，这一下子让曾元龙感到这个案子或许会很好侦破，想到自己可能会再续传奇，这脸上的笑意不自觉的显现了出来，但看到秦娟冰冷的目光又迅速收敛。 这时几个痕迹科的同志也赶来报道，“曾队长，现场已经全都检查完毕了，有发现！” 这几个人在曾元龙的耳中，简直比任何抖动的音符都要吸引人，急忙说道，“快！快说说，有什么发现！” 刘成也把耳朵伸了过来，等待着痕迹科的发现。 “好的曾队，是这样，我们在地面上提取到有清晰的男鞋痕迹，并且厕所中的马桶是掀起的状态，在上面我们也提取到了两枚非常清晰的指纹！” 这两条线索对于案件的进展简直是不要太友好，又是鞋印，又是指纹的，而且最关键的都保存完好，这也给接下来的工作减少了很大的工作量。 “而且通过鞋印我们可以判断出来，此人一定是名男性，鞋码较大，而且在地面上的痕迹比较深，不是女性可以做出来的。” 这名同志说的时候目光也看向一旁的孙欢萌，这倒是直接帮她洗清了所有的怀疑，也让孙欢萌对其点头示意一下，以表感谢。 刘成听完后倒是有些疑惑，眼睛微眯，自言自语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 证明凶手一定是男性，而且通过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个凶手也太粗心了吧。” 曾元龙马上问道，“刘队，此话怎讲，现在我们还有尸检没有做，掌握的线索只会更多，，这样也会帮助我们更进一步的破案啊。” 刘成伸出手指左右摇晃着，“话是这么说，可是按照现场被凶手曾清理过的迹象来看，凶手还是一个心思比较缜密的人，所以才会清理现场。” “但问题也来了，既然是故意清理现场，为什么还会留下这么多的线索，是故意为之，还是为了特意误导我们。” “或者说，这个凶手可能是因为临时起意害死了死者，因为是初次作案，所以才会比较笨手笨脚，导致这么多线索不经意间被保留了下来。” 秦娟举手说道，“我比较同意第二个看法，凶手应该是与死者起了冲突，因气愤所以才失手误杀了死者，按照这个推理来看的话，那么死者生前的男朋友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说到最后还将目光看向孙欢萌，“孙女士，不知你是否可以联系一下死者的这位前男友，我们需要他配合调查。” 孙欢萌听后马上点着头同意道，“可以的，不过他现在可能在休息。” “休息？”秦娟疑惑的问道，“这个时间不应该都在上班嘛 ？” “是，不过郭百合的前男友是在酒吧认识的一个酒保，也是那家酒吧的老板，酒吧的工作时间和咱们正常是不太一样的，黑白颠倒。” 听到这个线索，更是让曾元龙比较断定，这个素未谋面的酒保前男友，极大可能性就是杀死郭百合的凶手。 秦娟又问道，“好的，那还是请你帮我们联系一下这个人，还有死者和这位前男友在一起相处了多久？这个你清楚吗？” 孙欢萌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我也是从郭百合的嘴中才知道的。” 一只手托着腮，沉思后又道，“不过有个细节或许能帮到你们，平常去酒吧的话，都会去他前男友所开的那家酒吧，但上次她却没有提议去那家酒吧，反而是去了一家离她家比较近的酒吧。” “我也是在昨天才知道，她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因为暴力，而且他俩分开好像已经有段时间了。” 对于这个线索，倒是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郭百合的前男友，秦娟继续开口，“那你们昨天晚上去的是哪家酒吧，能告诉我们嘛？” “当然可以，我也希望各位警察同志可以早日破案，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会全力配合。”孙欢萌说得时候神情恳切，眼神中也带着强烈的渴 望。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以我们最大所能还给社会一个真相的。”曾元龙与其认真的答复着，也让孙欢萌对他稍微看得仔细了一些。 “警官，你说你叫曾元龙是吗？”孙欢萌试探性的问道。 这倒是让曾元龙一愣，眼神中有些疑惑不解，“是我，怎么了？” 一听到曾元龙肯定的答复后，倒是让孙欢萌脸上瞬间浮现出了笑容，仿佛盛开的牡丹花一般，格外的美艳。 “那我就没有看错了，这两天沸沸扬扬的‘湖经大学桃花杀人案’，听说是您没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就给破了，那我朋友的这起案件我相信，也要不了多少就会水落石出了。”挂着笑容，眼神恳求的望着曾元龙。 这也让愣神的曾元龙不禁笑出了声，被一个女性夸奖，而且关键是这女子还是一个气质极佳的美女。 倒是让曾元龙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着说道，“都是媒体有些夸大其词了，不过也的确是没有超过一天时间就破案了，你放心，我们市局一定会尽快抓住凶手，相信我们，相信我们在场的每一位同志。” “嗯，好的警察同志，我相信你们。”孙欢萌频频点着头道，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曾元龙，让他都害羞的脸红了起来。 而秦娟冰 冷的目光也再次看向曾元龙，让他的得意忘形马上收敛了几分，故意咳嗽了几声，随后转过身命令道。 “痕迹科的同志继续勘察现场，现有的线索直接和尸体一同带回警局，你们几个保护现场，其余的几个人和我去走访附近邻居。” 被点到的同志也是捂嘴偷笑，随后快速应道，“好的曾队！” 而刘成见曾元龙已经吩咐的差不多了，便冲着门口走去，而秦娟也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随后问道。 “刘队，你要去哪？” 刘成指着楼下，“我去地下看看，这里应该是三层，上两层下一层，我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曾元龙也已经带着其他同志一同离开了案发现场，而秦娟和任菲菲也便留在了案发现场，仔细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孙欢萌见警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警察同志，要是没我的事话我就先走了，这个是死者前男友的联系方式，叫做王晨洋。” 秦娟听后也没有多阻拦，只是嘱咐两句，“好的，也感谢你今天的配合，若是有什么发现的话记住及时联系我们警方，我们还有需要的话还需要你继续配合我们的调查。” 孙欢萌点头答应着，“好的警察同志，这是一定的。” 说完便直接离去。 第6章 混入小区 见孙欢萌离开后，秦娟和任菲菲便准备也在这卧室中视差一番。 “秦队，咱们的同志不是都检查完了嘛，咱们还检查个什么？”任菲菲将笔录的本子一合，有些疑惑的问道。 “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新的发现，就像上次学校的那起案子一样。”秦娟答复道，而她自己也已经开始在这床边周围徘徊，可惜却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秦娟走进这拐角处的卫生间时，也看到了这马桶圈呈掀起的状态，不过视线往下一挪，随之看到这马桶旁的垃圾桶。 要说这垃圾桶有些奇怪，上面没有套垃圾袋就算了，隐约间还闻到这垃圾桶上有着一股清洁剂的味道，和这外面的味道很是接近。 “按照孙欢萌所言，死者是一个生活习惯邋遢的人，这垃圾桶里应该会有垃圾才对，怎么却一样垃圾都没有？”秦娟见到这幕觉得有些奇怪。 任菲菲也将视线看了过来，和秦娟一起打量起这个垃圾桶，“秦队，会不会这个垃圾桶是新买的啊，所以才这么新，可能以前这里就根本没有垃圾桶吧。” 秦娟听后迟疑的点了下头，但目光却依旧紧盯着这个垃圾桶，最终还是选择将这个垃圾桶拿上带回警局。 而刘成此刻也从楼下走了上来，见到这二楼中仅剩下秦 娟和任菲菲，脸上的神情倒是变得轻松了少许，或许之前都是市局的人，所以才不敢过于松散。 对着门口的几位年轻同志吩咐道，“你们也先下去吧，帮帮曾队走访一下附近群众还有查查监控什么的。” 这几个人年轻的同志听完后也是彼此对视一眼，“放心吧，这里有我和秦娟在，你们快去吧，完事和曾队一起回来。” 这才让他们几个人暂时离开了案发现场，转而刘成将目光马上看向后方的秦娟，挂着淡淡的笑意。 “秦队，交流会在这里开得怎么样，很成功吧，还顺手帮市局破获了一起案子，也没有去邀功，还将功劳都给了这个曾队，很有你的办事风格。” 秦娟对于刘成能够发现这一点，自然是没有觉得奇怪，嘴角微微上扬，淡笑道，“刘队特意跑来这里是为了和我叙旧的吗？” “我过两天就回去了，怎么你还亲自跑过来了？难道是为了接我嘛？”说到最后，脸上的笑 意倒是格外的明显，或许只有这么久不见，才能让秦娟久别重合时脸上挂满笑容。 刘成苦笑的摇了摇头，“我还真希望我来这里是为了来接你。” 又将头抬了起来，看向秦娟，“你还记得张展嘛？就是那个酒店的大堂经理。” 听到这个名 字，好像一瞬间将秦娟重新带回了那起案件中，这张展死时的模样也出现在脑海中。 神情有些激动，当时这个案子困扰了秦娟少许日子，“记得，他的死你查得怎么样了？难道你来这里，也和这张展有关？” 刘成没有马上回答，默认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秦娟所说的话。 “经过这些天的调查后发现，现场保留的线索只有张展的尸体和清晰的鞋印，顺着这两条线索查下去。” “我发现这鞋印上的花纹，当时只有这个城市中才有这样的鞋子售卖。”刘成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嗓音也低沉了很多。 “并且从张展体内提取出的那颗子弹，是出自警局的弹药库，而且这子弹只有市局才有，咱们附近的市局只有这了。” 秦娟听后脸色一变，目光中尽是惊愕，“难道，杀死张展的人，是市局的人？” 刘成谨慎的望了望四周，这才点了下头，同时将目光看向了任菲菲，“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市局的人，肯定会知道些什么。” 说着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白纸，已经被折叠过很多次都有些皱皱巴巴的了，将其递给了任菲菲。 “这是将你调到市局继续工作的文件，都已经批准好了，这个张展的死，你在私下里也要秘密调查。 ” “如有什么发现，记得及时向我汇报。” 任菲菲望着这张已经盖好红章的文件，犹豫不决的看了看秦娟，“秦队，我当时说想来市局工作只是随口说说的，我还是想跟着你...” 秦娟对此无法直接给出答案，将目光看向刘成，只见刘成认真的点了下头，这才开口。 “可以的，这件事情办完之后，你就重新回来跟着我。”还将手放在了任菲菲的手掌上，轻轻拍打着。 “真的嘛秦队，那我就答应刘队了！你可不要骗我啊！”任菲菲满是欢喜的望着秦娟，这么多天下来，对于秦娟的能力和魄力，让她对秦娟的崇拜之情日渐加深。 秦娟认真的点了下头，“当然，我等着你归队的那一天。” 这时楼梯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话题也随之马上终止，而曾元龙和几个小同志快步赶了回来。 “太好了，刘队秦队，你们都在这，咱们先走吧。”说完这曾元龙的脸上挂着几分失望之色，“附近的群众我都走访完了，但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个小区龙首府都是一户一栋的形式，彼此互不打扰，甚至好多邻居都说没听说过郭百合这么一号人物。” 对于这一点，也的确是在刘成的预料之中，从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小区和 平常的住宅楼或者公寓不太一样，人口密集度还是较为松散的。 楼下又一次传来了响声，是刚才几口保护现场的同志，见到曾元龙已经回来后更是兴奋道，“曾队，我们有新的发现！” “这小区有一住户说，他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有一个醉鬼的女子跟着他一起混入了这个小区，说是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这个小区的人，所以就让她进来了。” 听到这一线索，让曾元龙更是有了干劲，“那个人在哪，确定这个女子就是死者嘛！” 这几个小同志马上摇了摇头，虽然可能是空欢喜，但是有发现总比没有强。 曾元龙前脚刚要走，就又停了下来，看向刘成他们，“刘队，秦队，不如咱们一起行动吧，你们看如何？” 刘成和秦娟一同点了下头，便也跟着曾元龙前去那名住户的家中去。 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站在房门口，似乎是早就等候多时了，见到曾元龙赶过来后也是马上说道。 “几位都是警察同志吧，刚才这几位警察同志说的女子，不知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我昨天晚上见的那个一样。” 曾元龙迅速的将照片拿给他看，这个男子也是马上断定道，“对，她是这个小区的住户，我记得她！” 第7章 小区保安魏兵骋 听到该男子肯定的答复后，曾元龙继续问道，“昨天晚上具体是什么情况，还记得吗？” 这男子认真的点了下头，“当然记得，又不是很早以前的事情，昨天晚上我加班回到家中，看到有个女子醉醺醺的站在门口，而且和保安还有些争吵。” 刘成马上开口问道，神情也略显严峻，“保安？具体争吵的内容是什么你知道嘛？” 这男子将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满脸的沉思状，眉头也皱在了一起，“真要说具体的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还是得去问问保安，不过大致我听到的内容，是这个女子没有带门禁卡，所以小区保安不让进。” “你们进入这个小区应该也能看到，我们这个小区的安保还是很严格的，外来人口没有业主的门禁卡是根本无法进入这个小区。” 对于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同点着头答应，安保好也的确是件好事，但疑惑也随之而来。 ‘安保既然这么严格，那么这个凶手又是如何进入这个小区的呢？’在刘成的心中也瞬间升起了这样的疑问。 刘成又继续问道，“那既然没有带门禁卡的，这个女子又是怎么进入小区的？是你带进来的吗？” 这男子也是迅速点头答应着，，“是的，我见她有些眼熟，我记得她也是这个小区的住 户，我打开大门后她也就跟着混了进来，我见保安也没有追过来，就没想多管。” 刘成接着试探性的问道，“那这个女子她家住在具体哪一户，你知道嘛？” 只见这男子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也住在这个小区，有些时候偶尔停车的时候我见过她，因为人长得漂亮，所以就有些印象。” “停车？这的停车场在哪？这女子的车又是哪一辆？”刘成马上问道，同时双目四处扫视了一圈，发现这小区里的确没有一处是可以停车的地方。 “这停车场在地下，你们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刚好我也要出门办点事。” 刘成点头答应了下来，所有人也跟着这名男子来到了停车场。 “就是这了，这个就是她的车。”这男子指着一辆捷豹，结合这死者的女高管身份，或许就是她的车。 “那各位警察同志，你们先查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男子说完后便开着车离开了停车场。 而曾元龙也看到这停车场是有着监控的，按照这一路走来的路线来看，是能够拍到死者这台车的出行时间的。 曾元龙便提议道，“这里也查不出个什么来，还是得去监控室查下监控，这个小区的监控室我看也和这个保安室在一起。” 刘成也说道，“ 嗯，监控直接调回警局吧，倒是这个和死者有过争吵的保安，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所有人又重新回到了这龙首府的小区门口，这保安室也和许多小区一样，都是把保安室建设在了门口处不远的地方，倒也是非常的方便。 这保安见到这群人又出现在这小区的门口，并且还有着人是穿着警服，就神情紧张的走了过来。 “请问各位都是警察同志嘛？你们不是来这里轰趴的吗，现在又聚集到这里是要干什么？”这说话的语气明显和初次见面时要客气了很多。 曾元龙将自己的证件出示后，语气严肃的问道，“昨天晚上值班的保安是谁？” 这保安快速的点了下头，还将手悄悄的举了起来，“警察同志，就是我，昨天晚上交完班后就一直是我再这里守着。” 曾元龙低下头来，看着这保安胸前挂着的名牌，眯着眼问道，“魏兵骋？是你嘛？” “对的警察同志，就是我本人。”这保安也是迅速答应着，不敢马虎，“警察同志，那是有什么事情吗，我看你们都聚集到这里？” 曾元龙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这个小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你知道吗！” 这保安一听，脸上瞬间变得煞白，眼睛也瞪大了少许，连忙摇头道，“凶杀案？我不知道，是谁死 了嘛？” 曾元龙也没有过多的观察这个保安，语气严肃，“你们小区的监控录像在哪？停车场的监控能够看到嘛？” 魏兵骋马上点着头，“可以的，能够看到，你们跟我来。” 跟着魏兵骋进了这保安室后，监控录像也就在旁边显示着，曾元龙对着后方的同志说道，“把所有能拍到进出车的录像全都拷贝一份，带回警局！” 说完又将目光看向这个保安，“魏兵骋，方便耽误些时间配合我们调查嘛？” 这魏兵骋也是当即就答应了下来，“方便的，只要能帮助到人民警察，怎么样都行。” 曾元龙又将死者的照片拿了出来，而刘成和秦娟也紧盯着这保安的表情。 “认识吗这个人？” 这魏兵骋见后双眼微眯，眉头也蹙在了一起，“好像是不认识，警察同志，我其实是个新保安，才来这小区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人都还没认全。” 话音刚落，刘成就迅速提问道,“可是我们还没说这个人是这小区的人啊，你怎么就会提前告诉我们，人都还没认全呢？” 魏兵骋听后表情没有变化，疑惑的表情依旧挂在脸上，“难道这个人不是这小区的业主嘛？那要不是的话我就更不认识了啊。” 语气格外的坚决，“每天来往小区的不是业主就是送外卖和送 快递的，这人来人往的，我哪能都记住啊！你说是不是啊警察同志。” 刘成点了下头，“是，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也的确是。”将头转了过来，凝视着这个保安，继续道。 “不过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个女子没有带门禁卡，在这大门前和你发生了争吵？” “哦——！你说是她啊。”魏兵骋拉着长音回答道，然后又低下头看了看照片，“原来这照片中的人，就是昨晚的那个啊。” “我记得她，不过长什么样子我真的不记得，那大晚上的灯光还黯，我离那女子还有些距离，就没有去认真看她的脸，不过她身上的酒气可是真的重啊，醉醺醺的。” 把鼻子捏住，还用手凭空挥了挥，“这女子没有带门禁卡，但想要进小区，我就没有让她进，然后她就和我吵了起来，不过后来有个带门禁卡的男子开门进入，这女子也跟着混了进去。” 刘成插话道，“那你怎么没跟上去？这女子没带门禁卡，难道不应该怀疑她不是这个小区的人嘛？” 魏兵骋回道，“是怀疑了，不过我看她是跟着一个男子一同进入的，我看那个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我以为他俩认识，我就不管了。” 说完后倒是让刘成当即翻了个白眼，这小区内的那个男子和这个保安还真是默契。 第8章 消失的门禁和感应器 刘成语气认真，重新将看向这个男子，“那你和这个女子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吗？” 魏兵骋急忙摇着头解释着，“没有啊警察同志，我俩就是有过争吵，就再也没什么了。” “争吵？具体争吵的内容是什么?”刘成又问道。 魏兵骋满脸的不情愿，整个人还都站了起来，双手一摊，“警察同志，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 “就是因为她没有带门禁，我不让她进，她就在这里撒欢耍泼的，还拿着包砸我，我就和她辩解，然后就吵起来了。” “我们这个小区你也知道，大门没有门禁是进不来的。” 刘成点了下头，摆了摆手让他收回手上的动作，“好的我知道了，那进入小区后，这个女子就没有在来找你嘛？” 魏兵骋听后又马上说道，“找了！她家房门她自己都打不开，就想让我帮她打开，我看她醉醺醺的样子，应该是醉地连密码都忘记了，试了半天也进不去。” “可是我就一个小保安，她自己家设置的密码我怎么知道，而且这小区里的房门也都是智能锁，你不知道密码的话，就只能靠着智能锁配套的感应器打开房门。” “然后她找到我和我说，她想起这房门的感应器被放在车里了，我就和她一起去停车场。” 魏兵骋的脸上又有 些无奈，“可还没到停车场，她又说她想起这密码是什么了，我就又和她一起回到房门前，不过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要去巡逻，所以我最后就直接离开了，这一晚上跟着她可折腾毁我了。” “那巡逻的时间大致是什么时候，你们应该有记录表吧。”刘成巡视了一周后，没有看到有关记录表一类的物品。 “是在凌晨的两点以前，记录表有的，不过上面的时间也几乎就是个大概，不是很准确。”魏兵骋从抽屉中掏出了一个本子来，上面正是记录着这小区的巡逻时间。 刘成拿了过来，看了眼后又将其递给曾元龙，彼此间眼神互相交换着。 随后刘成开口道，“这个我要先带回去，今天的情况暂时先了解到这里，感谢你的配合。” 话音刚落下，魏兵骋就迅速提问，“那警察同志，就没我什么事情了吧。” 秦娟冷冰冰的回道，“你是这个小区的保安，还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会随时传唤你的，二十四小时待命。” 这魏兵骋点了下头，就重新坐回在了原地，刘成他们也转身离开了安保室。 没有在这个小区继续逗留，反而是直接回到了案发现场，郭百合的家中。 “按照这个保安所说，死者家中房门的感应器应该是在车中，那车钥匙应该还 在死者的手上。”曾元龙在这二楼找了一圈后没有找见，转身问向身后的同志。 “你们有谁见到这车钥匙放哪了嘛？” 其中一名同志走上前来，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曾队，这个是案发现场找到的车钥匙，不过小区的门禁卡和这房门的感应器什么的，在案发现场中都没有找见。” 曾元龙接过后看了看这车钥匙，的确是死者开的那辆捷豹的车钥匙，“你们去死者的车中找一下，这房门的感应器在不在！” 旁边的一个小同志接过后就马上离开，随后曾元龙又问道，“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什么其余的发现。” “在案发现场中还找到了一个平板电脑，已经送给技术队了，应该今晚就能有结果，但这死者的手机却始终没有找到。” “手机不见了？”曾元龙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急忙问道，“那个平板电脑是哪一款的，有照片嘛！” 该同志马上将相机打开，上面拍的正是这案发现场取证后的照片，这平板电脑的价格也是马上被曾元龙估计了出来。 倒是让曾元龙有些疑惑，“这平板电脑的价格也不菲啊，若是图财的话，光拿走一个手机？” 刘成则神情冷静的说道，“或许不是图财，而是情杀，按照死者生前最后的状态来看，情杀的 可能性比较大，嫌疑人大概率会是个男性。” 对于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点头同意。 那个下楼去停车场的小同志也回到了二楼，“报告曾队，我再死者的车中并没有发现这房门的感应器！” “没有发现？”曾元龙和在场的刘成他们，听到后都不禁有些奇怪，“你确定你找仔细了？当真没有感应器？” 该同志认真的答道，一丝不苟，“是的曾队，我全都翻遍了，连车套下我都翻找了，的确没有感应器，连可疑的物品都没有。” 刘成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故作沉思后说道，“或许这感应器和门禁卡是放在了一起，平常大多数人都是有这个习惯，而且死者还是个邋遢的人，更不会做这种分开放的事情。” “所以既然门禁卡不见了，可能就都不见了，但问题是，是谁把门禁卡拿走了？是死者生前弄丢了，还是凶手故意拿走。” 秦娟神情冰冷，“两种都有可能，门禁卡也可能是在酒吧玩的时候有遗落，或者在路上的时候掉了，若是凶手拿走的话，为什么会要拿走门禁卡和感应器？” 曾元龙倒是突然灵光一闪，“你们说，会不会是这门禁卡和感应器早早就丢了，其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死者郭百合，无法回到自己家中的这一幕。” 刘 成和秦娟听后彼此望了眼对方，点头同意着。 说完后曾元龙又四下打量了下这案发现场，见目前继续待在这案发现场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突破。 曾元龙便开口道，“咱们先回警局，把调回局中的监控录像审查完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随后语气抱歉的转身道，“今天又要辛苦各位了，事发突然，本来咱们是要好好玩一玩放松一下的，看来还是要先赶快侦破这个案子后才可以了。” 不说还好，这说完后大家的神情都是有些失望，耷拉着脸庞，垂头丧气。 “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但我们要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这身警服，对得起自己肩膀上背负的责任和使命！因为我们是警察！” 彼此互相对视，望着身边的这一身身警服，士气也在这三言两语间重新振作了起来。 回到警局后，监控录像全部都被调了出来，小区的监控中总共只有十五个，而且每一个监控还都是安装在进门口，楼道口和停车场的。 这龙首府小区的住户虽然不多，但也有近小两百号来人，这每家每户的门前也没有装监控，根本无法做到全覆盖。 而且曾元龙他们不光把小区内的监控给调回了警局，这小区附近的监控也同样给调了回来，数量之多，也让曾元龙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第9章 周边的监控录像 曾元龙赶紧走到刘成他们身旁，虚心求教的问道，“刘队，秦队，这么多的监控，你们说先从哪里筛查比较好？” 秦娟则建议道，“先从死者由酒吧出来的那条路调查，按照孙欢萌所说，这死者生前最后去的地方应该就是这家酒吧了。” 说着还把这家酒吧的地址打开，只见这酒吧离死者所住的小区是相当的近，不需要拐弯，直走就能到达，全程也不过是只有两公里的距离，开车的话无非就是几脚油的时间。 秦娟用手比量了一下这个距离后，手机上显示的距离，实际比量后只有一个小拇指盖那么长。 “这么近的距离，死者应该是会选择步行回到的小区，要么就是打车回来。” 秦娟的神情也突然凝重，语气低沉，“不过还是要重点留意，这死者在回家的途中是否有被人跟踪的迹象。” “从酒吧出来的女性，并且还有些姿色和贵气，难免会有居心叵测的人会一路跟上去。” 曾元龙听后也是马上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我们就先从酒吧开始调查！” 刘成也跟在了曾元龙的身后，其他一些同志看着刘成的脸有些生疏，但曾元龙也大声说道，“刘队的话就是我的话，刘队怎么吩咐的你们就怎么做就好！” 几个同志听完后 也没有了任何的疑惑，转身和刘成他们一起投入这监控录像的工作中。 在监控录像中可以看到，死者郭百合是在凌晨的时候和一女子一同走出的酒吧，虽然有些模糊，但可这长发和穿着，应该就是这死者生前的闺蜜，孙欢萌。 此时也已经是凌晨，时间则是在00：42分的时候。 两人在酒吧门口道别后，孙欢萌直接冲着反方向走去，而郭百合也是独自一人向着回家的方向步行而去。 这从酒吧到郭百合的家中只有一条大路，径直地走就可以到家。 由于是大路，监控录像可以说是全程的将死者回家的全程给记录了下来。 这郭百合走起路来，一步三晃得，看这样子就知道喝的肯定是不少，最后在一个监控录像中，更是直接一个步子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但马上又踉踉跄跄的重新站了起来，可惜又是一个没站稳，再一次的摔在了地上。 让所有人的心中不免觉得，这死者生前到底是喝了多少，走路才会这个样子。 此时的时间则是在00：58，步行时长6分钟。 见到有人突然摔倒，这也惹得旁边的人停下了脚步，急忙走上前来搀扶住郭百合。 刘成指着录像迅速说道，“快，暂停一下！” 画面定格在了这一秒， 曾元龙指着这录像中出现的女子，只见这女子并不是路人，是从街边的一个小商店中走出的营业员，上面还穿着店里的工装。 刘成又道，“继续！” 这画面中突然出现的营业员将郭百合搀扶其后，两人似乎有过什么交谈，随后这女子便挥手打了辆出租车，时间则刚好是在凌晨的一点整。 01：00 但是能看到，这郭百合好像不是很情愿上车，最后还是这营业员将郭百合给推进了出租车中。 而这个女子，最后竟然也随着郭百合一同坐进了车里。 画面又一次暂停了下来，曾元龙指着这个出租车说道，“把这个车牌号记一下，去车管所询问下这个出租车司机的联系方式，记录下具体的情况！” 录像上这辆出租车渐渐远去，再次出现时，已经是抵达这龙首府的门前。 看到这辆出租车停在了离龙首府不远处的地方，车中的那名营业员率先下了车，而附近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士出现。 见到这名营业员快步走到了另一个车门前，将车门打开后，刚好她整个人是背对着监控的。 能够看到，这个营业员双手很是吃力的在拽着车中的郭百合，这郭百合整个人在这监控录像中简直醉的跟一滩烂泥似的。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 分钟后，这才从车中滑了下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面上，也不管这地面上有没有灰尘，此时监控录像上的时间则为01：08。 在之后，就见到这郭百合在这营业员的搀扶下，走到了小区门口，而这个营业员也没有一直在旁边等候，倒是将郭百合送到这龙首府的大门后，就直接离开了。 这一点让刘成有些奇怪，‘难道这个营业员真的是出于好心，才会将死者给一路送回家中的吗？’ 画面此刻一直停留在这龙首府的门前，待营业员离开后，只剩下郭百合站在这龙首府门前，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东西，但始终没有找到。 保安也走了过来，看样貌应该就是这魏兵骋了，两者的确有着一些肢体上的冲突，不过更多的还是郭百合在这里拳打脚踢的，随后就看到一名男子打开这大门，郭百合跟着一同走了进去。 “停！”刘成又突然说道，鼠标迅速的点击了一下。 画面又暂停住了，此时的画面中只有保安一个人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目送着郭百合和那名男子的离去，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刘队，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曾元龙马上凑过来问道。 刘成摇了摇头，语气认真，“没有，不过可以排除郭百合是被人跟踪遇害的 嫌疑，极大可能是熟人作案！” “熟人？！”曾元龙重复道。 这时几个小同志快步的跑了过来，满脸的激动，手中还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正是死者家中所遗留的那一台。 “曾队，技术队已经破解这平板电脑了，发现里面登录的账户应该和死者生前手机上的账户是一致的。” “发送的信息在这平板电脑中都有同步！” 听到这一线索，刘成紧缩的眉头也顿时舒缓了许多，快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接过这台平板电脑。 见到这刘成的动作，这几个小同志也是有些犹豫不决，但看到曾元龙的脸色后，这才放手交了过去。 几条信息快速的出现在这平板电脑中，不过多数都是一些垃圾的广告信息而已。 刘成翻看着这些信息，自言自语道，“看来死者在回到家和死亡之后的这段时间中，这个平板电脑就根本没有被任何人触碰过，哪怕是凶手，应该也没有触碰过这个平板电脑。” “不然的话这些信息肯定会早早的就显示出来，而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一条又一条的弹出！” 将平板电脑转向给曾元龙，也的确是这个样子，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弹出，好像那信息轰炸一般。 但马上，有一条信息让曾元龙的双目不自觉的睁大了许多。 第10章 临死前发送的信息 “我已经等不及想见到你了，要不我们现在就见个面？”曾元龙看到这条信息后直接就读了出来，眼神中尽是疑惑。 在结合此时已经死亡的郭百合来看，这条信息中所提到的‘见面’，就更加的有深意了。 目光迅速锁定了这条信息的发送人，可惜这条信息在郭百合的联系方式中根本没有备注，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但马上，这平板电脑中同步的最后一条信息让人知晓了答案，这最后一条收到的信息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王晨洋’ 发送的号码也和上一个号码不一致，看号码的排列情况，不像是随便输入的数字。 时间则是在凌晨5：12时由郭百合发送的，在之后就没有了任何的信息，这被解锁后的平板电脑也是久违的安静了下来。 倒是曾元龙，十分激动的说道，“这应该就是死者在死前发送的最后一条信息，或许是想给我们传递一些信息，这个王晨洋，就是杀死郭百合的凶手！” 无论是谁看到这个名字后，都会有一种感觉，这个人极大可能就是此案的真凶，而且按照时间来看，这条信息的确就是在死前所发送的最后一条信息。 也就是死者在死前，向这个世界所发出的最后一个求救信号！ 随后曾元龙又对着旁边 的几个同志快速命令道，“你们几个！快查一下这两个手机号的机主是谁！” 几个同志记下手机号就马上离去，而刘成自然也看到了这信息的内容，马上问道，“那这个王晨洋是谁？” 秦娟回答，“是死者生前的前男友，按照孙欢萌所说，他是一个酒吧的老板，有一定暴力倾向，曾经殴打过郭百合。” “前男友嘛...”刘成嘀咕着，心中也是暗道。 ‘结合之前的线索来看，郭百合死于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这个时候冒出一个前男友，到底是凶手，还是死者在遭遇危险的时候想要向他求助。’ 终究想法都是空想，还要等人见到后才能得到实际的答案。 曾元龙又往上翻了翻其余的信息，神情突然有些凝重，对着刘成他们低沉道。 “你们看，这个郭百合早些就联系过这个王晨洋，还要相约在后天相见！” 短信的内容再一次的呈现了出来，‘你后天有时间嘛，咱们找个地方叙叙旧。’ 这一个线索的出现，让刘成也顿时绷紧了神经，快速问道，“有他的联系方式嘛！有的话现在就传唤他来警局！” 秦娟点头答应着，“可以，我这就联系他，让他来警局接受调查。” 曾元龙的神情倒是有些激动，“刘队，这不是很明显 了嘛，死者是死于熟人作案，身上还有被殴打过的痕迹，这条条线索都指向这个叫做王晨洋的前男友！直接逮捕不就好了？！” 又斩钉截铁的继续说道，“看来这个王晨洋，是根本就不想等到后天相见时动手了！” 刘成缓慢的摆了摆手，满脸的沉思，“还不急着下结论，或许是凶手的欲盖弥彰，总之还是要先见一下人才好。” 半晌后刘成又开口说道，“不过也可能是凶手故意的反逻辑心理，凶手杀死郭百合后，特意用郭百合的手机发送一条这样的信息，将矛头引向这个叫做王晨洋的身上，死者的手机不是也在现场消失不见了嘛。” 秦娟也是神情凝重，“的确会有这个可能性，所以就更有必要见一下这个王晨洋了。” 曾元龙也是点头默认了这个看法，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这脚下却似乎已经坐不住了似的，总是在原地来回踱步着，刘成则又说道。 “曾队，你现在就带人去一下郭百合从酒吧出来的那条路，找一下监控录像中的那个营业员还有那个司机，问问他们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曾元龙听后直接应了下来，用手拍了一下身旁的几个同志，“你们几个，跟我走！” 几个同志放下手中的工作，直接就随着曾元龙离开了警队 ，而二楼处也有着人不紧不慢的走了下来。 手中拿着一个泡着枸杞的保温杯，正是赵铭局长。 见到刘成正坐在电脑前看着平板上的信息，大声道，“刘队，来到我们局中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你不是跟我说你不来了嘛，怎么又过来了。” 刘成听后指了指一旁的监控录像，“这不是刚来就遇到了个案子嘛，就没来得及和您说。” 赵铭见状，也是看了看周围，每个同志都在忙着手上的事情，走起路来也跟脚上带风似的，神色匆匆，自然是马上就知晓了这是又遇到案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好，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之前你拜托我的事情，我也尽快给你个答复，不能让你白来这么一趟。” 刘成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双臂张开和赵铭拥抱在了一起，“那我就多谢赵局长了。” 赵铭马上推辞道，“是我谢谢你才对，不光让秦队来我们这里开交流会进行分享，还帮我们破获了一起案子。” “真要谢的话，这个案子就也麻烦你和秦队了，曾队他们都听你调遣！就劳驾刘队多费心了。”赵铭最后一句话说得时候声音很大，似乎是故意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 刘成一口就应了下来，“赵局言重了，破案对于我来说定是义不容辞的，哪 有麻烦这么一说。” “好，好——!”赵铭一边答应着，脸上还挂着笑容，最后走到了刘成的身边，小声道，“顺便也帮我多指导下曾元龙这小子，别让他飘了！” 说完赵铭就拍了下刘成的胸脯，给了个眼神后就拿着保温杯离开了警局。 秦娟一脸疑惑的看着刘成，问道，“刘队，这赵局和你说什么了？看样子你俩关系匪浅啊。” 刘成搪塞道，“没说什么，就说让我尽力破了这个案子。”一路目送着赵铭离去后，又转身问道。 “那个王晨洋你联系了嘛，什么时候到警局。” 秦娟快速答应着，“已经联系了，应该这会就在路上吧。” 刘成点头答应着，“那就好，咱们就稍微等一会吧。” 将目光又看向别处，神情十分严肃的问道旁边的小同志，“对了，现场发现的那几缕秀发，有和死者做过对比嘛？” 这同志一听是在向自己问话，迅速的站了起来，“报告刘队，已经送去做对比了，不过结果还没有出来，我这就去问一下！” 说完马上就撒腿离开了，倒是引得坐在后方的秦娟和任菲菲满脸笑意。 这任菲菲更是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我说刘队，你严肃的表情还是稍微收一收吧，这里毕竟不是咱们局，别吓着其余的同志。” 第11章 酒吧老板王晨洋 话音刚落下，秦娟马上冷冰冰的瞥了一眼任菲菲，这才让她赶快把嘴闭上，头也低了下来，跟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没事没事，有什么直接说就好，这一点任同志一直都做的很不错哦。”刘成则尴尬的笑了笑。 这时警局的门口也走进了一个男子，样貌一般，不过还算是高大，身材虽然不是非常魁梧，但是却非常的结实，一看平常就有练过。 身穿皮夹克和紧身裤，脖子上还戴着一个十字架项链，手指上还有一个骷髅头的戒指，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很狂野。 尤其是腰上系得那条裤腰带，是一个奢侈品的牌子，光价格就有着五位数，一般人根本就不会用这样的腰带。 “警察同志！郭百合到底怎么了！” 听到这门口有人大呼小叫，一时间聚集很多警察同志，刘成也同样赶了过来，“请问你是哪位？” 这男子听到后不耐烦的大喝道，“不是你们让我来的嘛！打电话的是一个女的！你们警察是怎么知道我的这个联系方式的！这可是个人隐私！” 秦娟当即走了过来，神情冰冷的看向这个男子，“你就是王晨洋？” 这男子将脸瞥向了一旁，没好气的说道，“就是我，到底什么事情，你电话里说郭百合怎么了？ ” 秦娟又继续回道，“电话是我给你打的，号码是从死者朋友孙欢萌那里得到的，你应该认识吧。” 说道这里，这王晨洋的神情顿时一变，刚才的那股子傲气也不知去了哪里，整张脸有些惨白，半晌后才开口。 “等等——！你们刚才说什么？死者？谁死了？！” 刘成走到这王晨洋的身旁，手中还拿着从案发现场的平板电脑，“这个，你认识吧。” 王晨洋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恍惚，眉头也皱在了一起，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是百合的平板电脑嘛，怎么会在你们这？！” 刘成没有回答，而是拍了下王晨洋的肩膀，便带着他直接走进审讯室，待其坐下后，这才将相机中拍摄的照片放给他看，“看下照片中的这个人，你认识嘛？” 王晨洋接过相机，整张脸都凑在了这相机屏幕上，已经有些惨白的脸上，更是写满了难以置信。 “对...这就是百合...”嘴巴张得很小，声音也瞬间细微了很多，和之前刚进警局时的形象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王晨洋抬起头来看向刘成，眼眶中也被泪水吞没，“警察同志，能告诉我百合她到底怎么了嘛，她是死了嘛？” 刘成点了下头，语气认真，“是的，她已 经死了。” 听到郭百合的死讯后，这王晨洋本来就有些惨白的脸色，更是难堪到极致，捂着跌宕起伏的胸口，喘着粗气道，“警察同志，郭百合怎么会死呢！我们俩只是赌气分手！她怎么就死了呢！” 说完这情绪就突然愈发的激动，整个人也突然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大声咆哮着，“谁干的！是谁干的！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我的百合报仇!” 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双目也被红血丝所吞噬。 刘成把手伸了出来，向下挥了挥，“先不要激动，郭百合已经死了，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请你过来，也是想让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王晨洋点了下头，在眼眶中直打转的泪水也终究是落了下来，“好的警察同志，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的调查，还请你们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啊！” 说着就猛然抬起头来，这泪水更是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这是一定的。”刘成答应着，继续问道，“你上次见郭百合是什么时候，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王晨洋看着刘成回答道，“上次见百合应该是在一周前的晚上，她来我酒吧喝酒，然后喝着喝着她就哭了，跟我提出了分手...” 声音有些低微，脸也垂了下去，“本来 算是恋人，但现在...就应该只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吧。” 不过又马上抬起头来，目视着刘成，“但警察同志，我俩马上就要复合了，百合她今天凌晨还约我后天见面，肯定是想找我说复合的事情！” 说着就把手机掏了出来，那条信息重新呈现在屏幕上。 刘成看完后又问道，“那郭百合有没有再给你发其余的信息？” 王晨洋听后迅速掏兜，又掏出了另外一部手机，不过却比刚才那部手机要破旧一些，“有的，她还给我发了我的名字，我没理解什么意思，我觉得她是想我了。” 另外一条信息也同样呈现在手机上，而刘成的手机也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打电话的人是曾元龙，举起手机说道，“先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曾队，怎么了？” 曾元龙焦急的说道，“刘队，那两个号码技术队刚才已经给我说了，机主都是叫做王晨洋。” 刘成轻嗯了一声，“好的，王晨洋已经到了，另外那个号码他也已经和我们说了。” 曾元龙听后惊呼着，“这么快就到了？这个凶手来的倒是挺快，那刘队，警局就靠你了，审问他也就拜托你了！” 刘成的电话刚要挂断，就听到曾元龙又开口道，“对了还有一点，刚 才张法医给我打电话了，尸检结果可能很快就出，你也留意一下！” 刘成小声的说，“放心吧，稍后再说，我还在问话呢。”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重新回到审讯室中，而王晨洋双手捂着自己的头部，面容痛苦。 见到刘成进来后，双手竟然开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声音哽咽，“都怪我！我要是不和百合分手的话，百合哪会死！发信息的第一刻赶往她的家中应该也不会酿成这样的悲剧——！” 刘成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王晨洋轻轻点了下头，缓慢的将头抬起来，刚才刘成离开给他留出的空档时间，也是故意为之。 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个王晨洋再他走了之后到底会做出怎样的动作。 秦娟也一直端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双眼却没有半刻离开过这个王晨洋的身上。 待这王晨洋差不多情绪稳定下来后，刘成这才开口道，“那除了这个信息以外，死者死亡的时候，也就是今天凌晨，你在哪里？又正在在做什么呢？” 王晨洋没有任何犹豫，快速回道，“警察同志，凌晨的时候我还在我的酒吧工作，毕竟我是开酒吧的，时间作息和别人不太一样，而且我还是酒吧的老板，要操心的事情更多。” 第12章 留下DNA和指纹 “天快亮了才刚刚送走最后的客人，然后我就要开始清点货物和处理一些其他的琐事了。” 刘成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道，“那有什么不在场的证明嘛？” 王晨洋迅速回道，“有的！我们酒吧有监控，警察同志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这就和我回我的酒吧，调监控看一下，而且我店里的伙计也都可以给我作证！” 刘成见这王晨洋情绪如此激动，连忙伸手说道,“稍后会有警局的同志和你一起去确认的，还需要你的积极配合。” 王晨洋马上点头应着，配合度相当的高，和这之前刚见面时的那股冲劲倒是有些不太匹配，刘成见状也是有些奇怪。 ‘若眼前这男子真是凶手的话，为何还会如此闲庭自若的坐在我面前，刚才的情绪也不想是装出来的。’ 思索的同时又将手不自觉的放在了下巴上，余光与秦娟四目相对，只见秦娟也是幅度很轻的摇了下头，似乎是和此时刘成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随后刘成又双手交叉，身子向前微微倾斜，目光也紧盯着王晨洋，低沉道，“既然你有着充足的不在场证明，那不知你的DNA是否可以给我们警局留一份。” 王晨洋听后二话没说，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当然可以了警察同志，只要能帮助到你们尽快 的找到杀死百合的凶手，让我做什么都行！” 刘成微笑着点了下头，又问道,“那郭百合除了你之外，还有着哪些异性朋友，或者她和哪些异性平常走得比较近？” 王晨洋将头低了下来，沉思半晌后这才开口，“其他的人我不清楚，不过平常百合的话不是很喜欢和男生交集，她比较喜欢和女孩子玩，这一点她的闺蜜孙欢萌很清楚。” 正说着王晨洋的眉头也开始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形成了个川字纹，语气不太肯定，“但有一个异性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是朋友，是排在我前面的前男友，也是百合的初恋。” 刘成听到又是死者生前的熟人，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熟人他还是男性，马上追问道，“是谁？叫什么名字？” 王晨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又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翻了翻，这才抬起头来，“叫张超群，好像是百合之前的大学同学，但两个人毕业后就分手了，然后就没在联系了。” “那时间呢？大概是多久没有再联系过了？”刘成继续问道。 王晨洋则摇了摇头，“这个我记不清了，不过百合大学毕业也有个七八年了，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也有三年，这期间都没有听他在提起过这个人。” 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神情不屑，“不 过听百合说，这小子好像混得不怎么好，之前倒是找过百合几次，但最后都被回绝了，我们百合这么优秀，哪能看的上他啊，要样貌没样貌，要事业没事业的。” 刘成则有些疑惑，“那这个叫做张超群的男子，现在具体是做什么的？你清楚嘛？联系方式你有嘛？” 王晨洋把手机打开，一串电话号码早早的就停留在手机上了，“好像是给人开车的吧，具体现在干嘛我不知道。” “之前她深夜找过一次百合，我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痛骂一通，然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秦娟接过手机，把电话号码快速的记在本子上。 刘成听后点了点头，“好的王晨洋先生，那今天的调查就先到底结束，感谢你今天的配合。” 说完就伸出手来，礼貌性的与王晨洋握了下手，“稍后还请你把DNA留给我们一份，可以的话指纹也请给我们留一份，我们也好尽快的调查出凶手。” 王晨洋迅速的点着头，眼神炽热，这早就与刘成紧握的双手更是上下摇晃着，力道都不自觉的大了一些，“好的警察同志！我这就去留！” 撒手后便离开了审讯室，只留下刘成和秦娟二人。 刘成转过头来，望着神情漠然的秦娟，“怎么样秦队，觉得他的凶手嘛？” 秦娟果断的 摇了摇头，紧蹙的眉头迟迟没有放下，“应该不会是他，整场询问下来，他的回答都没有任何的异常，情绪波动也完全符合他身为一个男朋友的人设。” 刘成对此也表示同意，“是啊，所以在中途我才会管他要一下DNA和指纹，按照尸体当时的情况来看。” “若是生前有过被侵犯，那这尸体上一定会有很多凶手作案后留下的线索，结合这些线索也能够更准确地把他排除嫌疑。” 审讯室的窗户上响起了一阵阵虫名，夜晚在不经意间溜进了警局。 “走吧秦队，都已经晚上了，好久没见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刘成捂着自己的肚子问道，“我这中午都还没吃呢，这忙到现在，也有些饿了。” 秦娟看到刘成的确是已经瘪了的肚子，这才点头答应了，“好吧，这一点倒很像你的作风，该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吃饭，案子在忙也先放一放。” “那可不，无论在哪，饭还是要吃的，好久没来这个警局了，也尝尝现在这味道怎么样了。”刘成笑嘻嘻的说道。 随后便和秦娟二人一同到了饭堂，这偌大的饭堂也仅剩下打饭的阿姨，倒是显得有些安静。 打好饭坐下后，刘成才开口问道，“交流会开得怎么样，听说很成功，但好像赵天赐局长有难为你是 吗？” 秦娟听到‘赵天赐’这三个字后，拿起的筷子也突然停顿了一下，没有答应，也没有什么动作，又将筷子上的饭菜送进了嘴中。 刘成自然也捕捉到了这一点，“看来你和这个赵天赐局长相处的不是很愉快啊，他人就这样，毕竟你对他来说是个新人，而且你的实力还如此突出，他会针对你也是情理之中。” 秦娟神情冰冷的嗯了一声，眼中看着盘子里的饭菜，“但这个赵天赐局长想让我留在他的警局，赵铭局长也有这个打算。” 话音刚落，刘成要塞进嘴中的米饭就掉回了盘中，脸上挂满了笑意，“好家伙，挖人都挖到我头上来了。” 又将这口米饭重新塞进嘴中，“那你是怎么考虑的？你想留下的我也不介意。” 秦娟摇了摇头，“这里我不习惯，还是回去好，若是咱们局需要我留下，我自然会留下。” 刘成听后很是满意，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容，但马上神情突然凝重起来，“不过张展的案子，还是要在市局这里留意，我怀疑市局中可能有黑桃杰克的人。” 秦娟迅速将头抬了起来，双目瞪大，低沉道，“你是说？黑桃杰克可能潜伏在市局中？！” 刘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又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前，“保密——!” 第13章 又是一个前男友 秦娟见状也没有在多说什么，眼神肯定的点了下头，便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眼前的这饭菜中。 二人吃完后又重新回到了局内，而曾元龙此刻也带着几个同志回到了警局。 一人一桶泡面，大快朵颐的吃着。 曾元龙见到刘成迎面走来，已经到嘴边的面团又放了回去，擦了擦嘴上的油快速问道，“刘队，秦队！你们回来了！案子怎么样，凶手是那个前男友嘛？” 刘成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不确定，但整个人给我和秦队的状态上来看，不太像是凶手，没有作案动机。” “不过我已经让他把指纹和DNA都留下了，非常配合，等尸检结果出来后直接比对就可以。” 曾元龙本来还想在询问些什么，但听到这个他怀疑的凶手竟然如此的配合，倒是也没再多说什么，接着专注吃面。 都能够将自己的DNA留给警队，也足以见得这个人大概率会是清白的。 刘成见曾元龙没有说话，问道，“那你了曾队？今天调查后那监控中出现的女子和那辆出租车可有什么收获？” 曾元龙神情沮丧的摇了摇头，手上的叉子也来回搅拌着，“别提了，那女子还真的就是因为热心肠，所以才帮助郭百合打车送回家中的，这店里其余的工作人员都可以帮她作证。” 脸上依旧还是有些无奈，强颜欢笑道，“要我说这世上我还以为没有好人了呢，不过也好，这好人还是在的。” 曾元龙又从口袋中掏出张纸条，“那辆出租车我也查了，司机已经查到了，叫做张超群。” 听到这个名字，刘成和秦娟的目光都为之一变，刘成更是向前一步拿过这张纸条，“张超群？！” 曾元龙看到刘成这反应不太对，疑惑的问道，“是啊，这个人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嘛？” 刘成将纸条看完后递给了秦娟，神情凝重，“这个张超群，是死者郭百合的第一任男朋友，也就是她的初恋。” 这曾元龙刚吃进嘴中的面就当场喷了出来，“不会吧，这么巧？又是一个前男友？打个车就能打到死者的初恋？” 但曾元龙看到刘成和秦娟的表情后，也是只能选择接受，“那我明天就让这个人来下警局，当面问下到底和郭百合什么关系。” 此时二楼的张法医此刻也神色匆匆的跑了下来，手中还拿着一份报告，见到张法医的到来，倒是让曾元龙马上眼前一亮。 手中的泡面直接顺手放在了一旁，快步相迎，“张法医，尸检结果怎么样！” 张法医双手叉腰，喘着粗气，调整好后这才说道，“都在这了，这个死者死前受到过侵犯，身上的淤 青皆是生前有过被殴打才产生的。” “并且在她的上半身中提取到了DNA，应该就是这个凶手留下的了！” 曾元龙颇有些激动的说道，“张法医，刚才的嫌疑人留下了自己的DNA，现在可以比对嘛！” 张法医点了下头，神情疲倦，“可以的，不过比对结果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来，就算我熬夜加了通班也是明天才有结果。” 曾元龙刚想开口，似乎是想挽回张法医，但张法医也马上察觉到了曾元龙的意思，果断的摆了摆手。 “加班也不行啊，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熬不住，等明天一早我就来做DNA比对，晚上之前就给你们结果。” 把话撂下后就径直地冲向警局大门走去，只留下刘成他们。 刘成用手拍了拍曾元龙的肩膀，“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人终究是肉做的，要适当弹性工作，这紧绷的就把人累坏了，弹簧也是一样。” 说着还四处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同志，每个人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不愉悦，但眼神中却都充满着倦意。 这之前桃花杀人案熬了一整宿还没缓过来，这本来要好好轰趴的第下午又发生了一起案子，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住。 曾元龙也自然领会了刘成的意思，“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下班休息吧，明天咱们在继续工作！” 所有的同志听到曾队总算开口这么说，这一个个的都兴高采烈的欢呼着。 第二天一早，只见有一个男子早早的站在这警局门口，头发潦草，胡子稀疏，双眼上还挂着一对深深的黑眼圈，目光也有些空洞的望着警局里面，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刘成手中拿着早上买的早饭，见到有人到了这警局门口，便上前问道，“同志你好，请问你是找谁嘛？” 这男子听后迅速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刘成身穿一身警服，语气激动的回道，“郭百合到底发生什么了警察同志？她怎么会死了呢？！ “我昨天凌晨还刚刚从她家经过，她怎么就会死呢？！” 刘成没有回答，反而伸出手来指向前方，“走吧，跟我这边来。” 说着便推开了警局大门，里面也早有同志在忙碌的身影，不过这男子却一直没有进入，反而是选择在这警局门口等候，让刘成心中不免对其多了几分猜疑。 秦娟也早就坐在办公桌前，手上还拿着死者的验尸报告，看到刘成给的眼神后，也马上跟了进去。 见这男子坐下后，刘成开口道，“你就是张超群吧？郭百合的初恋？” 这男子马上点头答应着，神情也有些疑惑，“是我，警察同志你怎么知道我是郭百合的初恋的？是郭百合和你说的？ ” 刘成答道，“不是，是郭百合的前男友，王晨洋告诉我的，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人吧。” 张超群一听，这脸上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甚至还拍手叫好起来，“警察同志，你说那个王晨洋是郭百合的前男友？哈哈哈哈，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他俩分手了。” “看来是郭百合回心转意了，还是觉得我更好...”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意识到一个不争的事实。 抬起头来看向刘成，“警察同志，郭百合是真的死了嘛？你没有骗我吧...” 刘成摇了摇头，并将相机中的照片给他看了看。 这张超群见后表情十分的难以置信，不停地摇着头说道，“不会的，她怎么会死呢，她这么成功！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刘成见他的这个反应，和昨天见到的王晨洋倒是有些相似，挥了挥手，“人死不能复生，今天叫你来，主要也是为了配合我们调查郭百合的死亡原因。” “好的警察同志，我一定全力配合。” 刘成指着他的黑眼圈问道，“我看你黑眼圈很严重，今天来的也挺早，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张超群用手摸了自己的眼圈，尴尬的笑道，“不瞒您说警察同志，我就是个跑出租车的，这不是刚下夜班，昨天接到电话让我今天来警局，所以这不就直接来了嘛。” 第14章 行车记录仪 刘成听后眉梢翘了翘，语气也向上扬起，“哦？那你昨晚上夜班的时候，可有拉到醉酒的女子？” 这张超群听后觉得有些疑惑，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警察同志，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醉酒的女子我每天晚上都会拉到啊，你说的具体是指谁？” 刘成索性将这监控录像直接给张超群看了看，指着录像中的车牌道，“这个车牌号，是你的车吧。” 张超群连忙点头，“是啊，这就是我的车，你看，这车里不就拉了一个醉酒的女乘客嘛。” “我还记得，时间大概是过了凌晨，还没有到一点钟的时候，那个女子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是让别人给搀扶进来的，那把我车里给弄得，全是酒味。”说着就将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另外一只手凭空忽闪着，满脸的嫌弃。 刘成又道，“那这坐在车中的女子，你可看清是谁了嘛？” 张超群摇了摇头，语气坚决，“没有，我这开车只管拉客，坐在副驾驶的可能还能看到两眼，这一身酒气的女子，我管她长什么样子的，反正我都不喜欢。” 刘成点了下头，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哦？那如果那名醉酒的女子就是郭百合呢？你还喜不喜欢？！” 张超群听后顿时大惊，“什么？！警察同志你是说那名喝成那 个样子的女子是郭百合？！” “正是，在车里的时候，这女子可有说过什么，或者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之类？”刘成又道。 张超群则依旧处在刚才的震惊之中，思索片刻后这才回道，“没有吧，我记得其实她其实坐在车里的时间不长，那段路是个短单子，一脚油的功夫就上去了。” “我当时心里就是想快点送到，让她快点下车，别这一身的酒气在让我后面的乘客嫌弃我的车。”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伤感，目光也低了下来。 “可是没曾想，她竟然会是郭百合...那这么看的话，这应该是我见到她的最后一眼...” 刘成用手叩在了桌子上，来回敲打着，“好了，你伤感的情绪我能够理解，但现在还想请你配合我们，尽快的抓住杀害郭百合的凶手。” 张超群听后也是擦拭了下眼角，神情格外认真的说道，“好的警察同志，你们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行车记录仪提供给你们！” “哦对了，因为这出租车也会接一下网约的单子，我这里还有我车里的录音，你们需要的话我都可以给你们！” 这一连串的主动，倒是让刘成和秦娟的内心中又是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刘成嘴角轻微上扬，笑道，“好的，能有这些帮助的话就太好了。” 随 后语气认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方便你把你的指纹和DNA也留一份给我们，好帮助更准确的找到凶手！” 张超群本来神情中有几分抗拒，但听到最后是为了抓住凶手。 也是迅速点头应了下来，目光炽热，语气激动，“没问题警察同志！我知道这DNA可能对于个人来讲是隐私。” “我虽然无法替郭百合报仇，但是只要能够帮助你们抓住凶手，这些都不算什么！我都愿意配合!” 对于这个死者的初恋，张超群竟然会如此的积极配合，也实属让刘成有些意料之外，甚至这举动和王晨洋这个前男友也有些高度吻合。 ‘难道这两个人是串通好的？这起凶杀案的凶手不止一个？还有共犯?’ 内心中虽然有着这样的疑问，但是回想到线索中的脚印和已经发现的DNA，又马上推翻了这个想法。 刘成十分爽朗的点头笑道，“那就太好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今天的对话就先到这里，不过还是请你二十四小时待机，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好随时联系你。” 说着就主动伸出双手来，和这张超群紧紧的握住，手掌中尽是汗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说做贼心虚。 见张超群刚准备离开审讯室，刘成就马上给秦娟一个眼神，让她快步跟上去。 “对 了张先生，我让我的同志随同你一起取一下你车中的行车记录仪，和你刚才提起到的电话录音，你看方便嘛？” 张超群听后转过头来，神情认真的点着头，丝毫没有任何的恐慌，“当然方便了，我这今天下了夜班也就要回去休息一下了，我这给你们去拿！” 秦娟便跟着张超群一起离开了警局，走得时候也将自己的指纹和DNA留给了警局一份。 此时曾元龙也又一次看完了录像，但看神情，似乎对于案件的下一步展开又是一筹莫展。 见到张超群这个嫌疑人离开后，马上凑了过来，“刘队，这个人怎么样？你觉得是凶手嘛？” 刘成缓慢的摇了摇头，目光却紧盯着警局外的张超群不放，“说不准，但目前来看不像是凶手，状态和昨天的那个王晨洋简直如出一辙。” “那难不成这个死者郭百合，闹了半天是自杀的？不可能吧刘队？！”曾元龙马上反问道，眼神中尽是不解。 而刘成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见秦娟拿到东西后，这才又道，“这郭百合找男友的眼光也是独特，这两个人只要一提到郭百合，情绪都很激动。” “激动？！”曾元龙嘀咕着，“是怎么个激动？想要为其报仇？哪怕付出什么代价都行的那种？” 这曾元龙将脸也贴了过来 ，“还是说是因情生恨的那种，眼中虽是爱意，但内心却极其的怨恨？” “应该是你说的第一种，不过这个人也同意将自己的DNA和指纹留下一份进行比对。”刘成看向二楼的台阶处，指了指楼上，“你可以先送给法医，等比对结果出来后，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曾元龙听后也是带好东西就直接上了二楼，而秦娟也将行车记录仪和这张超群的一个手机带了回来。 这一切都是在刘成的目睹下做的，所以这行车记录仪和手机定不会被做其他的手脚。 这手机倒是有些破旧，看样子应该是开车用来接网约单用的手机，按键都轻微的损坏，有些年头了。 “刘队，都带回来了。”秦娟将这两样东西递给刘成，不过刘成却摆了摆手， “拿得时候都检查了嘛，不是提前准备好的吧。”刘成神情凝重的问道。 秦娟摇了摇头，语气严肃，“不是，我是看着他将这个行车记录仪从车上摘下来的，上面还有许多灰尘，手机也当场检查过，就是他接单用的手机，录音也都在。” 刘成听后点了下头，“那就好，你先去调查一下吧，有结果后告诉我。” 秦娟则没有多言，拿着这两样东西就径直地向警局深处走去，同时还将一直在看监控录像的任菲菲给带走帮忙。 第15章 绝命二十分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这监控录像也不知道被看了多少遍。 而曾元龙坐在电脑前十分不耐烦的说道，“这么下去也不行啊，光看这监控录像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说着就将眼前的电脑屏幕转了过来，面向刘成，画面上显示的正是在案发的前一天晚上，郭百合开着自己的捷豹进入停车场的画面。 “从这以后，这停车场内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郭百合，这车子也就根本没有在动过。”刘成看后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坐在正驾驶的位置正是郭百合。 而车中也是除了她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刘成将屏幕重新转了回去，问道，“除了这进入停车场的画面，有没有郭百合下车时的画面。” “按照现场的线索来看，丢失了门禁卡和感应器，这郭百合下车的时候应该是手中有拿这两样东西才对。” 曾元龙则叹了口气，“我也注意了，刘队你自己看，郭百合下车的时候手中只有这个一个车钥匙。”将画面再一次切换，正是郭百合下车时的画面，而手中也拿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这车钥匙上也没有在挂着其他的东西，应该是这门禁卡和感应器没有和车钥匙放在一起。” 刘成见后有些疑惑，“那这郭百 合下车没有带门禁卡和感应器，是怎么回的家，又是怎么出的小区啊？” 曾元龙听后索性将电脑和键盘全都转向刘成，一屁股坐在了刘成的旁边，“刘队，这个郭百合在案发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晚上9：16的时候，开车回来之后根本就没有回家。” 画面中郭百合将车锁好，便离开了停车场。 画面切转，一个冲向小区大门的画面显示在屏幕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这龙首府小区的那条石雕龙。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也逐渐出现在监控录像中。 正是这死者郭百合，此时的时间也是9：18，虽然监控切换只隔了两分钟，但这两分钟内的画面也未见任何的异常，而郭百合则慢悠悠的冲着大门走去。 快到大门时，刚好有人从外面进入小区，郭百合便快步跟着混出了小区，这熟练的步伐倒是个惯犯。 而在这监控录像中最右上角，有着一个身影在缓慢的移动，正是郭百合本人，移动的方向也正是朝着酒吧的方向前去。 监控又重新切转到这条大路上，一路上尽是郭百合前往酒吧的路途，这中间没有见到任何的可疑人士。 “这郭百合应该是下班后把车直接停到了停车场，然后就直接步行离开了小区，中 途根本没有回家。” 刘成看后也是觉得有些疑惑，指着这屏幕问道，“那除了这几个录像以外，其余的录像有没有什么发现？” 曾元龙摇头苦笑，语气充满了无奈，“刘队，能看的都看了两遍了，这小区监控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只要是郭百合出现过的监控录像都看过了，但是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士。” 刘成一听也是对这监控录像暂时失去了希望，勉强的说道，“监控录像先放一放吧，再找个细心点的同志重新看一看，咱们再去趟案发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线索。” 曾元龙点头答应着，“那我用不用再叫些人手？” 刘成摆了摆手，“不用，就你和我去就好。”说着又用手指了指二楼，“DNA的比对大概得什么时候出结果？” 曾元龙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最快也得晚上，张法医现在可不想再见到我了。” 说完后眼神迷离，神情唏嘘，前进的步伐也顿时停了下来。 “还有个事情没和你说，过这死者的死亡时间挺有意思，张法医和我说大概是在今天凌晨五点半左右死亡的，窒息也是机械性窒息。” “凌晨五点半？机械性窒息？昨天的尸检报告中怎么没有体现出来？！” 刘成语气严肃的问道。 “这不张法医昨天家里有急事，就光想着赶快做出尸检报告来，把这个大致死亡时间给忘了，也能理解。”对此刘成就没有再批评什么，毕竟这不是自己所在的警局。 但提到这个时间，突然想起这郭百合曾经发送过的那两条信息，上面正是保留了具体的时间！ “这郭百合当时发送信息是在什么时候!” 曾元龙火速将这平板电脑掏了出来，“而郭百合最后发送的短信，时间则是在5：12！” 看到这个时间后曾元龙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照常理来说，如果一个人是窒息而亡的话，最快也需要五分钟，甚至更久的时间才可以做到完全死亡。” “但其实按照医学角度来说，从失去氧气到昏迷再到死亡，应该是要二十多分钟才对，这也是我今天张法医告诉我的。” 听到这几个时间点后，刘成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手指也来回做着掐指的动作，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 曾元龙见刘成满脸的沉思状，便没有打扰，突然刘成开口道，“这样的话其实就可以推断出，最后的那条短信。” “或许是死者在生前想要发送的求救信息，可是没有编辑完就按了出去。” “而在5：12的时 候，凶手就已经开始进行作案了！郭百合或许那个时候可能已经遭遇到了凶手的毒手！” “身上的淤青张法医有没有说具体时间？！” 曾元龙马上摇了摇头，“具体时间没有，不过肯定也是发生在今天凌晨的。” 听到这一点刘成倒是有些失望，若是自己警局的陈法医在的话，这个答案或许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而曾元龙也将刚才刘成推理的内容重新疏导了一下，“刘队，好像按照你的分析，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可是为何会在五点多的时候行凶呢？天都快亮了。” 外面的艳阳天向往常一样明媚，熟不知在黑白交替的时候，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阴暗会显露出马脚。 刘成摇头回道，“这个就不清楚了，眼下也没有什么其他线索，还是先去案发现场在走访一下，或许会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曾元龙点头答应着，两人身穿警服，开着警车迅速赶往了龙首府小区。 而这保安室的值班人员见到警车的到来，也是快步走了过来，不过这一回迎接的人，却不再是魏兵骋。 这个保安远远看去倒是显得有几分苍老，脸上的黑眼圈简直就像天生的一样，皮肤发黄，体型消瘦，正是常年做保安守夜堆积下来的职业病。 第16章 新的嫌疑人 这保安上前一步问道，“两位警察，请问你们来这里是要找什么人嘛？” 刘成没有直接回到，见到这个保安竟然没有提起这个案子，四处看了一眼，发现今日的确没有警察前来这里，便直接道，“你在这里做保安干多久了？” 这保安神情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手来，比划了数字2,骄傲的说道，“两年了！从这小区建立起来我就一直在这做保安！” “那这里的住户你应该都认识吧。” 只见这保安马上拍着胸脯保证道，“那是自然，无论是新搬来的还是以前住过的，我都记得！” 刘成听后和曾元龙彼此对视一眼，会心一笑，“那你看下，这个人你认得不。” 说着就将郭百合的照片递给了这个保安。 这保安拿到照片后快速点头应道，“认得认得！这姑娘好像是个女高管，事业有成，人长得还漂亮的，性格也挺好，附近的住户都挺喜欢她的！” 对于这保安一下子能说出这么多关于郭百合的信息，刘成认为有些奇怪，“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啊？你和她很熟嘛？” 这保安马上摆了摆手，“这不之前我们这还有个小同志总喜欢提起她，一来二去听得多了，我也就记住了！” “是谁？！”刘成迅速问道。 “就昨天 上夜班的那个小子，魏兵骋啊！”这保安爽朗的笑道，“这小子当时天天把这个住户挂在嘴上，只要这个姑娘开车出小区，他的双眼就跟失了魂似的盯了过去。” 刘成听后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那咱们夜班的交班时间是几点啊？” 保安听后大手一张，又是一个数字比划了出来，“早上六点交班，几乎咱们附近的小区都是这个样子。” “好的，那这个魏兵骋，现在还在保安室嘛？”刘成看向远处的保安室，可是却没有见到什么人坐在里面。 这保安寻思了片刻后，这才开口说道，“真不巧，他今天下午不在这，昨天他上完夜班后又主动加了个白班，这今天休息。” “那好吧，能麻烦你把他叫过来嘛？有个案件需要他配合调查一下。”刘成笑着说道。 保安摇了摇头，手指也凭空左右摇晃着，“估计不行，这个点按照他昨天的工作强度来看，他现在可能正睡着呢。” “要不这样，我给他打个电话，要是打得通，我就叫他过来，你们看咋样？” 刘成点头答应着，“可以的，麻烦你了。” “言重了，帮助警察是我的义务，以前在别的小区做保安，没少配合咱们警察同志。”说完就拿出手机给这个魏兵骋打了通电话 。 而电话那头竟然还出乎意料的接通了，语气有些懒洋洋的，似乎的确还在睡梦中。 “你个老头，这个点给我打什么电话，我还做我的美梦呢。” 这保安听后大声的说道，“别睡了，有几个警察同志来这里找你，说是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一下。” 话音刚撂下，电话那头却突然没了动静，半晌后才有些迟疑的问道，“他们现在还在吗？” “你说警察啊？在呢，都在呢！”将电话直接交给了刘成，随后刘成低沉着嗓音道。 “魏同志你好，我们昨天见过的，今天来找你还是为了昨天的那个案子。” 魏兵骋挺后连忙道，“好的好的警察同志，那我现在就过来找你们。” 电话挂断后刘成将手机重新还给了这个保安，没有继续和他交谈。反而是和曾元龙站在马路对面，一人叼着一根烟，颇为悠闲地等待着魏兵骋的到来。 曾元龙疑惑的问道，“刘队，你现在是怀疑这凶手可能是这小区的内部人员嘛？” 刘成深吸了口烟，点头答应着，“是，与死者有过密切交往的男性目前来看是嫌疑人的可能性已经不大，所以这新的嫌疑人，按照监控录像显示后。” “不是路人，也不是尾随的人，那就只剩下这小区的内部人员了。 ” 曾元龙对此也是表示赞同，毕竟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新的方向，“也的确是这样，这监控录像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这小区里就有15个。” 把烟夹在手指中，弹了下烟灰，指着这路上的监控又道，“再算上马路上的那些，全都看完后我整个人就有些头昏眼花了，这精力都被耗没了。” 刘成也同样抬起头来，环顾四周，这的确监控数量是有些庞大，“所以既然没有找到可疑的人，那就做排除法，把小区的内部人员筛一遍！一个不落！” 曾元龙轻轻点了点头，最后将烟猛吸一口，扔进了灭烟处上，“好的刘队，我这就跟负责监控录像的同志说，细心留意下小区内的人员。” 正说着，一个身穿保安服的人员就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正是昨天见过的魏兵骋。 “几位警官，你们这回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还有什么你们想问的吗？” 这脸上泛着红晕，嘴上还喘着粗气，看样子是一路跑过来的。 刘成见后顺手给了他一根烟，拍着肩膀道，“先歇口气，抽根烟在慢慢说。” 魏兵骋见后有些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拒绝了，“抱歉警官，我不抽烟。” 这倒是让刘成有些意外，似乎这保安中不抽烟 的人简直就是寥寥无几，同时目光也留意着他身上的保安服，也比刚才的那个保安要整洁一些。 “你这来得倒是挺快，就住这附近？”刘成随口问道。 “嗯，物业给我们提供的宿舍，就在这小区的不远处。”魏兵骋指着马路对面的一个老小区，这楼房上的红砖都已经露了出来，楼房层数也是不多，倒是和这对面的龙首府有着天壤之别。 “那就怪不得你能来这么快了。”刘成笑着说道，“今天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主要就是问问你和郭百合是什么关系？” 魏兵骋听后有些疑惑，“关系？我俩没关系啊，就是争吵过一次，然后就没了。” “哦”我可是听说你好像挺欣赏这个郭百合的。”刘成望着魏兵骋说道，“难道你不是欣赏她？是暗恋她嘛？” 魏兵骋马上摇头否决，语气激动的说道，“不是的，我只是偶尔会多看她几眼，绝对没有过这种想法。” 刘成倒是轻笑了两声，“既然偶尔会多看她几眼，为何昨天夜里还认不出她啊，她要进小区你又为何不让进？她可也是这里的业主啊。” 魏兵骋迅速回道，“晚上太暗了，我看不清长相，我只知道我当时眼前的那个人，就是个喝多了的酒蒙子，所以我就没有往她的身上去想。” 第17章 全都不匹配 刘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猜忌，不过又继续问道，“好的，那你昨天上的是什么班？”。 “夜班，然后因为之前调休过，所以我又加了个白班，上的是通班。”魏兵骋也是张口就来，就好像这些话早早就在嘴边等好了一样。 “夜班的话一般是几点下班？有考勤表嘛？”刘成目光凌厉，声音低沉。 魏兵骋听后迅速点着头，“有的，我这就给您那去，一般是六点下班，不过因为我还要再上一个白班，所以昨天就没有下班，一直上到下午才下班回到家。” 曾元龙语气严肃，插话道，“问你几点下的班，不要回答那些有的没的！” 魏兵骋尴尬的苦笑了两下，将目光又重新看向刘成，似乎在等待着下一个问题。 刘成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上的烟，“那白班的话，一般是几点上班？” 魏兵骋稍微停顿了半晌，这才开口道，“也是六点，不过像我这种上通班的人，可以中间休息个一个小时，七点在上班。” “那你怎么没休息啊，反而会选择接着连续上班？”刘成眼睛微眯的看向魏兵骋，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魏兵骋双眼左右躲闪着，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随后笑道，“这不我是新来的嘛，就想着认真工作， 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说不定会有机会升职加薪呢。” 脸上的笑容格外的虚伪，把这句话也彰显的格外不切实际。 刘成听后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也是笑着点了点头，手上的烟屁股直接熄灭，“那我就知道了，感谢你今天的配合。” 此话一出，倒是让这个魏兵骋觉得有些荒唐，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刘成，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就连曾元龙亦是如此，一直紧盯着刘成，似乎在等待着下一步行动，见刘成坚定的目光，好像没有在说笑。 刘成看这魏兵骋依然没有离开，语气十分轻松的说道，“没你什么事了，大致情况我都了解了，回去接着歇着吧。” 这魏兵骋听后双眉皱在了一起，“不是警官，就这么多？然后就没了？” 刘成倒很是坦然的回道，“是啊，就这么多。”见这魏兵骋神情有些紧张，用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别把问话想得太复杂，今天就先到这，感谢你的配合。” 说完就转身离去，曾元龙也是快步跟上，凑在刘成身旁问道，“刘队，这考勤表不看了嘛？” 这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也被后面的魏兵骋尽数听到，而刘成摆了摆手，依旧是向前迈着脚步。 直至坐在车 中开走后，魏兵骋在原地才算长舒一口气，眼神中也有着几分不解，但最后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目送着刘成他们的离去。 曾元龙坐在主驾驶上，双手一边把控着方向盘，脸也转了过来，“我说刘队，怎么这么就离开了？你是觉得这个保安没问题是吗?！” 刘成没有回答，平静地看向前方的道路，见到红灯即将来临，催促道，“快停下来，要红灯了！” 曾元龙的心思也根本没太多的放在道路上，看到这灯突然变红，这才猛着一脚踩了下刹车，身子顿时向前一顷，差点就撞在这前车玻璃上。 “刘队，你这刚才的问话不像你平常的风格啊，这明显才问到一般咱们就走了啊，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发现什么了？！”曾元龙语气有些焦急。 刘成认真的说道，“这保安明显是知道些什么，这问话也是有备而来，这么问没有什么意义，知道些大致情况就够了。” 曾元龙听后也是当即沉思了起来，眼神中逐渐开始出现疑惑，“这么说的话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这保安回答的是挺快，就好像这每个问题他都曾经设想过一遍似的，然后记住了答案。”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保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不认识死 者，但是按照今天在小区门口所见到的保安言辞来判断，魏兵骋应该是认识死者的，但为何第一次在撒谎？还是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真的是被咱们吓到了？”曾元龙眉梢更是紧紧蹙在了一起，这川字纹格外的明显。 刘成也是有着同样的看法，“的确如此，这个魏兵骋很多话有些前后矛盾，如果真的像今天见到的这个保安所说，魏兵骋对死者有着一定倾慕之意，那么第一次所说的话，很有可能就是撒谎！” 正说着刘成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叹了口气，“这次就先这样了，当时第一次问话的笔录不是都在嘛，结合笔录和今天的内容与录像做个比较，若是有什么发现，直接把他叫到警局来问话！” 曾元龙迅速应道，“好!就这么办！” 回去的速度开得没有来时的那般快，天也有些擦黑，这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悄悄的溜走了。 “刘队，都天马山黑了，不如咱俩外面吃个饭再回局里吧。”曾元龙提议道。 而刘成则摆了摆手，“不必了，法医的结果应该快出来了吧，先赶紧进行比对，这样也好把嫌疑人尽可能的缩小！” 曾元龙也没有继续坚持，回到警局中，这刚坐下打开准备去再看一遍这监控录像。 就 连二楼的张法医身穿一袭白大褂就飞奔了下来，迎面刚好撞到刘成。 刘成见这张法医行色有些慌张，以外是发现了什么， 还没等刘成开口，张法医抢先说道，“刘警官，你来得刚好，这你们给我提供的两组DNA我已经都比对完了。” “这两组DNA均与死者身上发现的DNA不匹配！” 听到这一点，刘成的表情倒是格外的淡定，嘴中喃喃的说道，“都不匹配嘛...” 而曾元龙也从这大老远出快步走了过来，“那指纹呢，匹配了嘛！和马桶圈上的那个指纹！” 张法医摇了摇头，“也不匹配！这DNA都不匹配，这指纹的概率就更是渺茫了。” 这张法医长叹一声后就又重新回到了二楼，将这新鲜出炉的报告单交到了刘成的手中。 曾元龙拿过来后又仔细翻阅了数遍，可惜这结果就真的和最开始想象的有很大的偏差。 这两个死者的前男友，都不是凶手！ 哪怕发送的信息让人浮想联翩，但这最后留下的线索却是明显和他们毫无瓜葛。 秦娟也从这办公室中走了出来，手中正拿着行车记录仪和张超群的那个旧手机，身后也紧跟着这个任菲菲，看这一脸的倦意，象鼻这今天的工作任务似乎相当繁重。 第18章 指纹解锁 只见秦娟也是略显疲惫，这眼中遍布了红血丝，明显的用眼过度，“录音和行车记录仪的内容我全都看完了，但里面有着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这个张超群一整晚都在开车载客，录音中也都有他的声音，的确和他所说的一致，一直开到天亮就直接来了警局。” 刘成点头答应着，“那就给人家送回去吧，对了，监控录像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说着又将这DNA比对报告递给了秦娟，“DNA比对结果也出来了，来的这两个死者的前男友，DNA全都和尸体上发现的DNA不匹配，都可以排除了。” 秦娟听后神情甚是平常，似乎这早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样，“那看来这现有的线索中只能从这监控录像中认真筛查了。” 刘成轻声应道，“是，工作量是有些大，我和曾队也会重新投入这监控录像中，对了，这监控录像已经都看过一遍了吧？” 秦娟点头答应着，就连一旁的任菲菲也是快速点着头，跟那小鸡啄米似的。 “嗯，都看过一遍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在这死者家附近的监控中，虽然也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出没，但是只是个路人，出现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秦娟的眼神中透漏着几分无力，对于 目前已掌握的线索，看似有很多，但是能够更接近凶手的，就只剩下这监控录像了。 刘成也是轻叹了口气，“没办法，之前咱们的筛查目标，主要是监控录像中的可疑人士，这一回咱们的目的性需要变更一下。” 说着语气一变，严肃道，“现在我们需要将目标转移至这龙首府的工作人员，既然和死者最亲密的人不是凶手，那就只剩下最容易接触到死者的人！重点侦查他们的一举一动！” 秦娟也是点着头答应着，而任菲菲脸上也写得大。大的不情愿，但最终还是乖乖的跟着秦娟回去了。 对于刘成所分析的这一点，所有人的心中也是心知肚明，现在实施情况已经摆到了这里，那就只好接着把监控录像继续看下去。 这龙首府小区内的录像就有着十五个，虽然达不到全覆盖，但几乎该涉及到监控的地方，都会被监控覆盖，这一点做得很是很不错的。 但也因此，极大程度上给所有的警察同志增大了工作任务量，往常可能最多也就数十个监控，现在倒好，一个小区就有十五个，这还不算外面的那些监控。 前前后后加起来可是有着几十个之多，这任务量可比任何一个案子中都要大！ 有些同志的脸上挂着不悦，但双目却依旧紧盯着屏 幕，心中的愤愤不平只能靠工作进行化解。 刘成见这天色已经有些漆黑，“同志们今天都辛苦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就先下班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我们明天一起齐心攻克录像！” 所有同志听后当即就把电脑屏幕熄灭，手指掐在自己的鼻梁中，紧皱的眉头也总算得到了舒缓。 次日一早，警局就已经有着众多同志坐在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而大家工作的内容也很是相似，每个人都是坐在电脑桌前，紧盯着屏幕上的监控录像。 这每一个人的录像还都不太一样，刘成为了方便调查监控录像，还特意将警局的所有同志进行了工作分配。 一组专门负责调查龙首府内的录像，另外一组则专门调查龙首府外街道的录像。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忽闪而过，但监控录像中也是没有见到什么异常。 秦娟将一些所观察到的工作人员，他们的时间点还单独给汇总了出来，但时间却刚到凌晨两点半之前，其余的还没有尽数做完。 刘成走过来，望着秦娟这用笔书写的时间点，也看到了这当天值夜班的保安人员，正是这魏兵骋。 “这个保安的时间点和他口供所描述的踪迹，都符合嘛?”刘成用手指着这个人名，问道。 秦娟又将另外一个笔记本 拿了出来，正是之前做的笔录，将魏兵骋所言的内容均在这监控录像中一一找到，并且从龙首府保安室带出来的记录表也在一旁进行比对。 “都符合，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这个保安当日的确是跟随死者前去了她家门口帮忙，不过在监控中来看，这两人先往停车场方向前去，最后又回到家中。” “但是最后一次来到死者家中的时候没有过多的停留，按照监控来看，两人好像在交谈着什么，然后这保安就快速离开了死者的家门口，离开时的时间则是在凌晨的1：57。” 在画面中刘成看到，这郭百合依旧站在自己的门前，迟迟没有打开这个大门，而这保安倒是弯腰看向这个大门的智能锁，然后就马上迅速离开。 “随后在其余的监控中陆续看到了这个保安的身影，拿着一个手电筒，应该是在进行巡逻。” 又是几个画面切换，这魏兵骋手里紧握手电筒，在这龙首府的小区中来回踱步，一些死角和偏僻的角落也没有放过，时间很短，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刘成又快速说道，“将画面重新切换成死者的家门前，既然这死者半天没有打开这家中的智能锁，还没有带感应器，那最后是怎么打开这自家大门的？” 秦娟指着画面，“这个智 能锁应该是有指纹识别的功能，最开始郭百合一直在用密码尝试开门，但是最后等保安离开，这才将手放在指纹识别的上面。” 画面中虽然有些模糊，但是这郭百合的动作却还是清晰可见的，只见之前一直是半弯着腰，一直用手指轻触智能锁上的电子屏幕。 不过最后一次，倒是没有继续触碰，反而是将自己的手指特意与门把手重合在一起，就见这大门被打开了。 刘成转过身问向旁边的曾元龙，“死者家的智能锁上，有没有让迹痕科的同志勘察过，上面有没有特殊的指纹？尤其是在这门的把手上？！” 曾元龙听后这才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把一份报告递给了刘成，“这个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查过了，上面只有死者的指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因为没有什么疑点，所以我也就没和你说。” 刘成接过快速扫了两眼，上面的照片也非常的清楚，正如曾元龙所说，没有任何可疑的内容，指纹也是只有死者自己的，也证明了这大门的把手上只有死者自己生前曾经触碰过。 ‘那就奇怪了，为何这保安是要等第二次与这郭百合见面的时候，郭百合才会想起来用指纹解锁呢？第一次与保安见面的时候为什么魏兵骋就没有直接提醒她呢？’ 第19章 疏漏掉的监控录像 曾元龙见刘成疑惑的眼神，也是问道，“刘队，你是不是觉得那个保安有些问题？要吧我把他在叫来警局当面询问一下？” 刘成果断摆了摆手，“没这个必要，先等咱们有新发现的，在叫来他也不迟，不然问了也是白问。” 曾元龙点头答应着，回想起昨天下午的问话，这每一句话都是有备而来，似乎的确在问一遍，也无济于事。 刘成望了望四周，这每台电脑上都在播放着监控录像，“今天先把监控录像再来一遍，现在咱们的方向变了，应该还是会有新发现的！” 秦娟神情冰冷的应了一下，随后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而任菲菲也紧随其后。 刘成也同样和曾元龙一同扎进了这监控录像的调查中。 这一上午的时间也很快就过去，而在案发时间左右的所有录像，也重新又被认真调查了一遍。 只见秦娟快步来到刘成的身旁，语气急促道，“刘队你快看！有新的发现！” 听到秦娟这么说，这还有些疲倦的刘成顿时打起了精神，这在一旁还在按摩太阳穴的曾元龙也凑了过来，见这秦娟着急的模样，仿佛是有大发现！ “怎么了？！”刘成也急忙问道，而目光也看到了这秦娟手中拿着的这个 记录本。 “你让我们重点留意龙首府的工作人员，果然有一个人有些不太对劲！”秦娟将刘成电脑中的监控录像打开，而调取的监控正是刚好正对郭百合家的监控。 “那个人是谁？！”刘成的眼神中似乎早就有了答案，就在等待着秦娟的回答。 “是一个保安，咱们在案发现场的当天还问过话！”秦娟马上回道。 同时秦娟手中又将笔录的小本子掏了出来，“这些录像第一遍的确是没有什么可疑，而且也完全可以验证那个保安所说的证词。” 顺着秦娟手指的方向，看到这保安当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这监控中呈现出来，“但是当把侦查对象换做是工作人员的时候，有些动作还是有些可疑的！” “甚至可以说，他做了一些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工作！” 说完后让刘成和曾元龙都对这接下来的监控录像好奇了起来，或许真的在第一遍查看监控录像的时候有一些疏漏。 画面直接切换到了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只见一个保安拿着手电筒，和一名女子走向了这自家的别墅大门口。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死者郭百合，一旁的保安也是这魏兵骋。 刘成看后眉头不禁蹙在了一起，“这个画面咱们都看了 好多遍了，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啊？” 秦娟没有解释，而是将进度条继续往下拉，直至到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这魏兵骋再次出现在这监控录像中。 此刻的郭百合也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只有魏兵骋自己一人，与手电筒作伴，来回踱步进行着小区内的巡逻，时不时的将目光还看向一侧的别墅，并无见到他有着什么可疑的动作。 刘成和曾元龙都十分的疑惑，这个画面之前也看过，甚至已经看过了很多次，但也没有见到任何的可疑之处。 即使现在心中对这个保安的确心有猜测，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一切都只是空想！ “秦队，这个不就是保安正常的夜班巡逻嘛？没有什么可疑的吧？我看挺正常的啊。”曾元龙指着监控录像满脸费解的问道。 而秦娟目光冰冷，语气严肃，“不是！这个小区因为是别墅区，进了小区大门后，只有两条长长的主道是用来走人的。” 说着秦娟还特意从电脑中找出了这龙首府在出售时的小区结构图。 “因为一户一栋的特殊结构，所以每一个住户的别墅两侧都会有着两道小巷。” 秦娟将画面突然暂停，“你们看，这个保安在巡逻到郭百合家中的时候，特意走进了 这两道小巷中。” “这两道小巷都没有装有监控，拍不到他具体去那里干什么了，不过时间很短，但是在往后巡逻其他住户的时候，都没有走进这别墅两侧的小巷子中！” 又把画面切换到其他的监控录像，只见这魏兵骋在巡逻的时候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手中的手电筒在前方来回晃悠着，脚步很快，没见到什么认真负责的态度。 这也让刘成想起了昨天发生的种种，昨日这魏兵骋还信誓旦旦的说道，自己是个新人，只来了几个月的时间，要好好表现升职加薪这类的话。 但看到这平常的工作上，完全就是一个异常熟练的摸鱼少将，又何谈认真负责一说。 若是他的上级领导真的要审查他平常工作的话，这监控录像中简直就给他记录的清清楚楚，想要升职加薪前置就是天方奇谭。 ‘这样一个工作态度不端正的人，会特意留心其中一个住户？是另有所图，还是说只是无心之举？’ 刘成又道，“那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嘛？” 只见秦娟神情凝重了起来，重重的点了下头，“有！” 说完就把指针飞快的向前拉动着，时间直接就滑到了早晨，在6：47的时候。 看到有着一个身穿保安服的男子，竟然在 这龙首府的小区中倒起了垃圾。 而这个男子也正是昨晚巡逻的魏兵骋，双手拎着两个重重的垃圾袋，手上还推了一个行李箱，不知里面到底放的是何物。 并且这垃圾袋的大小，还与这小区中正常设施的垃圾站不太一样，看起来要小上很多。 准确来说这个大小倒更像是居家常用的垃圾袋，不太像是小区那种大垃圾桶用到的垃圾袋。 刘成的目光紧盯在这垃圾袋上，语气不太肯定的说道，“这个垃圾袋，好像和郭百合家中的垃圾袋有些像啊...” 回想起在郭百合家中的几个垃圾桶，上面的垃圾袋的确和这监控中的有些相近。 曾元龙对此则毫不知情，翻看了一遍现场拍的照片后，发现并没有找到这垃圾袋的痕迹。 马上对着身旁的同志吩咐道，“快！去趟案发现场，把死者家中的垃圾桶和垃圾袋带过来！” 几个同志马上离开了警局，动身前往案发现场。 而秦娟则眉头一皱，语气认真的说道，“死者家中倒是有一个小细节，当时曾队你们离开后我发现在死者家中卫生间旁的垃圾桶内，并没有垃圾袋。” “没有垃圾袋？”曾元龙疑惑的问着，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这又是一个他没有发现的线索。 第20章 倒垃圾的保安 “是的，当时我只是觉得有些疑惑，不过死者家中其余的垃圾桶中几乎都有垃圾袋，另外这个垃圾桶也带回来检查过，上面没有指纹！” 曾元龙听到最后有些失望，不过刘成却并不这么觉得，神情凝重的说道，“垃圾桶上没有指纹，而掀起的马桶则有指纹，极大可能是凶手才清理案发现场的时候。” “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垃圾桶上，所以忽略掉了马桶，这才留下了指纹！”说完又重新看向这录像中的保安。 “这样就很是符合是凶手临时失手，错杀了郭百合，由于惊慌失措，所以这案发现场中才会遗留这么多的线索！” 对于这个在监控录像中被漏掉的线索，反而让在场的所有人更加觉得，这个保安，一定有问题！ 画面再次定格！ 只见这魏兵骋身后的建筑格外的熟悉，正是死者郭百合的家门口。 刘成见到这幕后，第一时间倒是没有觉得多奇怪，即使已经看过不止一遍了，但依旧没有想的特别多，只会认为这是一个帮助倒垃圾的保安罢了。 但是当这画面暂停，仔细思索后又觉得，这保安竟然会主动帮忙倒垃圾，为何还偏偏是选在早上的这个时候，晚上那么长的时间怎么不见动作。 更加值得怀疑的还是这个时间，刚 好这倒垃圾的时间发生在案发以后。 秦娟开口道，“之前查监控录像的时候关注点都在寻找可疑人士，第一次看得时候就没有多想。” “毕竟保安也是这小区内的工作人员，所以当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没有觉得特别奇怪，但现在咱们侦查的方向换做工作人员了，那么这帮忙倒垃圾的保安，实属有些可疑！” 秦娟又将从龙首府保安室带来的记录表放在了桌上，虽然只是一个用A4纸钉在一起的本子，但上面却也详细记录了工作人员的上下班的具体时间。 这魏兵骋的名字也同样出现在上面。并且这上下班的时间，结合他昨日所说的通班也完全对应。 “在这龙首府的记录表中，我找到了这个小区其实是有保洁人员的，他们的上班时间是在每天早上7：00。” 记录表迅速的被翻开，上面明确记录了这个小区中的几个保洁人员，及时人名有些难以分辨，但是这‘保洁员’三个大字，还是很好辨别的。 曾元龙提问道，“会不会是因为保洁人员今天要迟到，所以小区就让保安来帮忙倒垃圾，这个现象在挺多小区还挺普遍的。” 一旁的很多个同志也是点头答应着，对于这一现象见多了以后其实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刘成 却神情疑惑，把这记录表也拿在手中翻看了起来，“那其实这个保安，完全没必要主动去倒垃圾才对，在等个十多分钟，保洁人员上班了，他就不用再去倒垃圾了。” 刘成说着还把这记录表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指着案发当天的人员名单，“这案发当日保洁人员也是正常7：00来上班，没有出现迟到和旷工的现象。” 目光看向曾元龙，“如果真的像所想的那样，是因为保洁人员没有来上班，那么保安正常帮忙倒垃圾完全可以解释，但是现在这一幕，又该怎么解释？” “而且又为何就刚好被监控拍到，他拎着垃圾袋出现在死者的家门口？” 曾元龙听后哑口无言，手指放在自己的唇前，将头低了下来，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的确是很难解释，如果说是心血来潮的话？那又怎么办？” “昨天咱们就已经和他接触过一次，这保安年纪虽然不大，但这嘴里却没个实话！” 重新看完这录像后，曾元龙自然很是清楚的认识到，这龙首府的保安魏兵骋，很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虽不是巧舌如簧，但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男子，也的确也算是罕见。 刘成将手指用力的在这桌子上一戳，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也得等他亲口说出来才行！” 一时间刘成的语气变得严肃了很多，就连目光都十分的犀利，想到这保安曾经对自己说谎，这心中不免有些愤愤之情。 之前在刘成的心中，更多的还只是怀疑这个魏兵骋，但现在看来，这个魏兵骋有着极大的可能性就是凶手无疑！ 刘成又看向秦娟，快速吩咐道，“秦队，你即可传唤这个保安前来警局受审，还有当日的保洁人员，也一并带到！” 秦队点头答应着，而眼神中却浮现出几分疑惑，“不过刘队，这监控录像中所录到的内容，和这保安当日所说的证词完全一致，现在就算叫他来，会不会还是这个样子？” 刘成嘴角轻轻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放心吧，他只要敢来，就不怕不露出什么马脚！” “别忘了，咱们还有尸体身上发现的DNA和指纹，如果真的不是凶手，这两样证据就足够洗清他所有的嫌疑！” 秦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快步离去，不过这曾元龙倒是饶有兴趣的凑了过来，满脸的好奇。 “刘队，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用手戳了戳这刘成的肚子，“这保安的证词在监控录像中可是全都吻合，咱们就算想要定他的罪，把这送到检察院去人家也不会 认的啊！” “这DNA和指纹也不是人家说给就愿意提供给咱们的，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说出真实的情况？！” 刘成听后也没有多做解释，手指悬空轻轻点了点，脸上的笑意依旧还在，“曾队你就拭目以待吧，既然我们捉不到他的马脚，那就让自己露出马脚来！” “自己露出？！怎么个露法啊刘队，说清楚些啊？！”曾元龙在后面嚷嚷着，而刘成则早已经向着警局外走去。 “刘队！你去哪啊！”可是曾元龙喊完后刘成却根本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渐渐的淡出了他的视线。 夕阳倒映在路面，归途的人们被拉起了长长的影子，而有些人也一下班就被邀请到了其他的场所。 此时警局中的审讯室也有着一个身穿保安服的人影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自己的保温杯，眼神也一直紧盯着玻璃门外。 可惜这审讯室的玻璃，里面的人是根本看不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却是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 另外一旁则有着一个身穿保洁服装的女子早早就开始了问话，正是这龙首府案发当日的保洁人员。 秦娟一直站在这审讯室门口等候着刘成的归来，神情冰冷，倒是这曾元龙却有些压不住性子，在这警局的门口不知踱步了多少次。 第21章 测谎仪辩凶 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地就抬起头来，可是却根本没有看到刘成回来的身影。 脚下跟踩了风一样快步来到秦娟的身旁，神情焦急，“我说秦队，这刘队到底去哪了，他也不说一声。” “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真是急死个人了。”一边说着一边抱怨的用手继续拨打着电话，“他平时也总这样吗？说不见人就不见人，找也找不到？” 秦娟没有回答，将目光看向了警局的门口，用手指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人，语气冰冷，“他回来了。” 只见刘成双手捧着一个大的纸箱子，不知里面装了是何物。 曾元龙听后迅速跑了过去，焦急的神情依旧没有改变，“我说刘队啊，你可总算回来了，那个魏兵骋已经来了，就等你问话了。” 刘成轻笑了两声，“曾队，你才是这警局的领队啊，怎么还非得等我回来问话啊？” 曾元龙急忙说道，“现在这个时候就别管你的我的了，破案要紧，人家都等你半天了。” “人也是你叫来的，你不问谁问！” 话音刚落下，这最近的一间审讯室就有人推门而出，迎面就撞到了一个身穿保洁服的女子。 正是这龙首府案发当日的保洁人员，刘成用手指着她，有些疑惑地望着曾元龙 ，“这位是谁？” “别问了，这个就是你要叫来的保洁人员。”曾元龙没好气的回道，将目光看向一并走出来的警察同志。 不过这警察同志则是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看起来是没有任何发现。 刘成笑着答应，“哦，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下午光忙着找这玩意了，都把这事给忘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刘成手中抱着的这个箱子所吸引，纸箱子中看起来沉甸甸的，好像装着什么重物。 曾元龙也指着这个纸箱子好奇的问道，“我说刘队，你一下午就去搞这玩意去了？” 刘成点头答应着，“对啊，的亏是在你们市里，若是换了其他城市，可能一下午还真的搞不定这玩意。” 这曾元龙将手指放在这纸箱子的边缘处，想要一看究竟，不过马上被刘成发现，抱着这个纸箱子就转向另外一侧。 “我要去问话了，等问完了我再给你看。” 说完刘成就抱着这个纸箱子走进了审讯室，而秦娟也一同跟了进去。 这魏兵骋坐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见到又是刘成找自己问话，倒是显得有些热情。 “警察同志，你说还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了解啊，你看看，咱们不是该问的都问过了嘛，已经都问过我两次了！”魏兵骋把手指 一身，比划出个数字二来。 “是啊，都问你两次了，但有些话都不是实话，所以问了也是白问啊！”刘成倒是笑着回答，说的也很是直接，没有任何的隐瞒。 这倒是让魏兵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眼神躲闪的看了看周围，似乎刘成的这句话超出了他的设想，随后这才抬起头来，“警察同志你这是哪里的话，我可句句都是实话，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刘成不屑的将嘴角向一旁撇了撇，语气认真，“冤不冤枉的，还是希望你能够积极配合我们，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不然你这一趟趟的被我们找来问话，你也挺烦的不是？” 魏兵骋沉思后这才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们问吧警察同志。” 刘成将这纸箱子打开，一个看似很是复杂的仪器从这纸箱子中拿了出来，沉甸甸的，要双手拖着这个仪器的下盘才能拖得动它。 这仪器虽然看似复杂，但是秦娟却一眼就认了出来，嘴中喃喃的说道，“测谎仪？！” 声音很小，没有被魏兵骋听到，但是见秦娟的眼神，魏兵骋也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个仪器或许不一般。 对于这个测谎仪，在警局中自然不是很陌生，多数都是用来审问的时候会用到，而刘成面对这样一个信口 捏来的保安，不得已才打算用到这个仪器。 魏兵骋看到这个仪器后，更是双眼紧紧的盯着它，而眉头却紧锁，似乎是根本不知道眼前这叫不上名字的机器是何物。 见刘成重新坐下后，魏兵骋指着这个仪器问道，“请问警察同志，这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看好像也不是摄像机吧？” 刘成点头应道，“是啊，这个是测谎仪，专门用来测谎的，你没见过嘛？” 魏兵骋果断摇了摇头，而看向这个测谎仪的眼神也是有些忧心忡忡的，紧锁的眉头更是连在了一起。 刘成见魏兵骋面部表情有些凝重，笑着说道，“你也不用太紧张，只是测谎仪而已，我们在审讯时还是会用到这个仪器的。” 听到刘成这么说，这魏兵骋也尴尬的笑了笑，放在腿上的双手也一直在来回揉搓着。 “测谎仪这东西电视上不是说都不怎么准吗？那怎么还要用啊？” 刘成马上回道，“那也只是你觉得不准，可是我们警方却认为它十分的靠谱。”拍了拍布置好的测谎仪，又将测谎仪的另外一端递给了魏兵骋，让其抓好。 而门口也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响。 刘成见状，便又站了起来，从外面拿进来了一个三角支架，上面还早早的就 架好了一台摄像机，这个东西魏兵骋还是认得的。 “本次审讯我们是要全程录像的，还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后在开口，不用像上次那样，着急给我们答案。” 魏兵骋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神情紧张，“好的警察同志，我会全力配合的。” 刘成听后对其点了下头，又将目光看向秦娟，摄像机正式被打开。 而刘成和秦娟也端坐在魏兵骋的面前，双手紧扣置于桌上，目光凌厉的望着魏兵骋，声音低沉道。 “魏兵骋先生，你进入过郭百合的房间中嘛？” 发问的同时，刘成和秦娟紧紧凝视着眼前的魏兵骋，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魏兵骋听后也的确是沉思了片刻，眼神也在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刘成他们，这才缓缓开口道，语气坚定，“没有。” “你知道郭百合是怎么去世的吗？”刘成又问。 魏兵骋坚定不移的摇了摇头，语气平淡道，“不知道。” 而魏兵骋的手掌心，却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布满了汗水，就连这呼吸也开始有些急促起来。 刘成望了望一旁测谎仪，又重新转了过来，目光平静，“郭百合是中了毒吗？” 魏兵骋神情突然出现了几分疑惑，但马上又恢复了平常，摇着头，“不知道。” 第22章 心电图的波动 刘成对于这个答案也是没有多说什么，又看了一眼测谎仪，继续问道，“郭百合是因为窒息去世的吗？” 魏兵骋依旧还是摇了摇头，和之前的状态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语气平淡道，“不知道。” 说完刘成停顿了片刻，目光依旧落在这眼前的魏兵骋身上，随后又用余光偏向了一旁的测谎仪。 总共问了四个问题，而这四个问题，也均是刘成在这一下午时间中精心设计的。 而魏兵骋见这刘成不再提问，抬起头来有些不情愿的问道，“我说警察同志，咱们的提问环节结束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看到这刘成的目光总是凝视着一旁的测谎仪，神情担忧，双眼也眯在了一起，“这个测谎仪不是不准嘛，警察同志你怎么还一直盯着看啊？” 刘成听后翘了翘眉头，脸上挂着几分笑意，“哦？！准不准的和你也没什么关系，怎么？做贼心虚了嘛？” 魏兵骋听后迅速摇头否决，而脸上也闪过一丝惊慌，但最后还是笑着回道。 “警察同志你真会说笑，我要真是凶手，我又何必来这里接受调查呢，你说是不是。” 说完还特意看向刘成和秦娟，不过刘成他们也同样笑眯眯的与其对视着，双手托腮，一副欲擒故纵的模样。 “是，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你就可以走了。”刘成伸出手来，比划出了一个手指。 这魏兵骋一听马上可以离开，这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洋溢，“好的好的警察同志，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就好。” 而此时的秦娟，依旧紧紧盯着这测谎仪，倒是刘成则用余光瞥了一眼后，就没有在继续留意。 刘成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昨天凌晨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 魏兵骋思索了片刻，这才回道，“昨天凌晨的时候先是像往常一样在小区门口执勤，然后就遇到了那个醉酒的女子。” “后来还帮她开门锁，但是没有成功，又跟着她去了停车场，走了一半就又折返了，最后她又来找我帮她一次，不过最后门终于打开了，我就去巡逻了。” 说完后看着刘成迟迟没有开口，魏兵骋又晃了下悬在半空的手指，“哦对了，然后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还帮保洁倒了个垃圾，就没有了。” 这魏兵骋说完后见刘成和秦娟这两位警察同志依旧没有开口，又用手指了指窗外，语气激动，“警察同志你要是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去调取监控，我句句属实啊！” 刘成挥了挥手，又站起来将大门打开，“没这个 必要，好了，今天的审问就到这里结束。” “手机二十四小时保持待机，有需要的话还是要再麻烦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魏兵骋一见这审讯室的大门竟然被刘成主动打开了，脸上倒是写满了意外，向前微微的挪动了一下，见眼前的这两位警察同志没有什么动作，就壮着胆子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停下来，看向刘成应道，“好的警察同志，还有需要的话我一定积极配合！” 刘成点了点头，一路目送着魏兵骋的离开，而曾元龙见这魏兵骋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警局，更是想要快步将这魏兵骋给捉拿归案，但却被前方的刘成给按住了。 而曾元龙手中紧紧握着几个还装有垃圾的垃圾袋，脸上也满是不甘，语气十分激动的说道。 “刘队！你就让这个人这么走了？！这郭百合家中的垃圾桶已经带回来了，这垃圾袋也和监控录像中所进行过比对，与这魏兵骋所拎着的垃圾袋完全一致啊！” 这郭百合身为房地产的女高管，日常生活中更是有着许多物件都有着公司的商标，而这垃圾袋，也正是其中之一！ 在这监控录像中可以隐约看到，这魏兵骋手中握着的垃圾袋则标有她所在房地产公司的名衔，而从家中 所拿回的垃圾袋中，也同样有着一样的名衔。 刘成伸出手来，轻轻拍打着曾元龙的肩膀，而目光也紧盯着警局门口，“放心吧曾队，一定不会让凶手逃走的！你跟我来！” 曾元龙随同刘成一起，又回到了这审讯室内，见到这桌子上摆着的大家伙，着实也被震惊到了。 “刘队，合着你出去了一下午，就是去搞这玩意去了？不过这东西好像我们局还真的有一个，是不是这个？” 刘成点了下头，嘴角也扬起了几分笑意，“算是吧，不过我托你们赵局稍微改良了一下，测试后的心电图会更加的准确一些！” 这测谎仪几乎都是由主机和传感器两部分组成，而主机上所连接的屏幕更是能直观的判定出测谎者所说内容的真假。 “改良？改良哪个部分了，这测谎仪不就是个摆设嘛？刘队难道你还信这玩意？”曾元龙的怒气明显消去了大半，有些好奇的用手触摸着眼前的测谎仪。 “真不真，假不假的，我只知道若是做贼心虚，这一定会露出马脚！”刘成语气坚定的说道，而曾元龙听后似乎也大概能揣摩是刘成的大致用意。 “刘队，你的意思是说，这测谎仪其实在你问话的时候就是个幌子？！” 刘成重重的点了下 头，随后又将头转向一旁的秦娟，问道，“怎么样？该保留下的都保留好了嘛？” 秦娟神情冰冷，点了下头应着，“都保留好了刘队。” 将这测谎仪中截取的图片全都提取了出来，而在秦娟的电脑中，只见四张图片一同在这屏幕上显示了出来。 “这是...心电图？！”曾元龙指着这电脑屏幕，神情疑惑的说道。 测谎仪这仪器在警局中说常见也不常见，若是办案的人员都靠着仪器来进行判断的话，那么这破案效率反而会变得更加的机械化。 而刘成马上给予了肯定的答案，“对，就是心电图，这测谎仪的改良其实就是加了个更加精确的心电图仪！” 刘成用手拍了拍这测谎仪，“这测谎仪在外人眼中看来可谓十分的繁琐，就算我重新加了个心电图仪，外人也根本看不出来。” “而我让秦队，把和这魏兵骋问话时所对应的心电图，全都如数给截取了下来。” “若不是凶手的话，只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那么我问的那些问题，则定不会有着任何的心理波动！” 随后目光一闪，将这屏幕中所截取的四张图片展示了出来，“若是凶手的话，那么回答这四个问题，对其来说简直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第23章 四个问题的用意 曾元龙听后顿时起了兴致，“刘队，那你问的到底是哪些问题？快让我瞧瞧！” 说着就凑到了刘成的身旁，而刘成也把和秦娟的聊天记录直接打开给他看。 这四个问题，其实刘成在下午的时候就早已经编好并发给了秦娟，好让秦娟做好准备，而这一切，刘成都没有事先告诉曾元龙。 一是怕曾元龙在有着什么其他的打算，二是怕若是中途出了差错，恐怕这嫌疑人心中就会有所提防，甚至畏罪潜逃也是很有可能。 曾元龙读完后当即就竖起了大拇指，目光中也充满着敬仰之意，“高！实在是高！”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用这招来进行审问，我现在是学会了！感谢刘队和秦队！”曾元龙抱拳谢道，身子也微微的弯了下来，足以见得对刘成的佩服。 刘成则马上将曾元龙扶了起来，“曾队你言重了，咱们都是在彼此学习，不必这么客气。” 同时刘成又指了指曾元龙手中的垃圾袋，继续道“如果只靠这监控录像中的垃圾袋来定罪，证据链可是不足，就算送去检察院，也是会被驳回的。” 而语气也突然坚定的说道，脸上也浮现出笑容，“但是咱们现在有了这几张心电图，还有这审讯时的 录像，搜查令定可以批准下来！” 曾元龙见状迅速点着头，而手中竖起的大拇指就一直没有收回去。 刘成则早重新坐在了秦娟的身旁，望着这四张心电图，每一张心电图下还编辑好了对应的问题和魏兵骋的答案。 刘成用手指着这四张心电图，从上到下依次排列好。 而其中有一张心电图，倒是与其余三张心电图有着显着的差别，整个心电图显示的画面格外平缓，中间或许会有着一定的波动，但和其他三张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其他三张心电图的波动，则是波动异常剧烈，若不是这心电图的屏幕有边框，不然这顶峰非得窜出去不可。 “这第一二四，三个个问题所分别对应的心电图可以看出这魏兵骋在回答的时候波动异常，而唯独只有这第三个问题时，心电图异常的平缓。”刘成将这四个问题与这四张图分别进行比对。 第三个问题正是问郭百合是否是被毒死的，与其他三个问题看起来简直就是前因不搭后果的，有些荒谬。 曾元龙对这第三个问题也有些奇怪，“刘队，不知这第三个问题所提出的用意是为何？这郭百合肯定不是被毒死的啊！” 刘成点了下头，语气认 真，“是啊，但是真正的凶手却知道这郭百合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们提的这些问题，只有真正的凶手才知道准确的答案。” “这魏兵骋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有些小聪明嘛，可是表面在这么云淡风平，内心深处的波澜不惊也是掩盖不住的。”说着刘成的嘴角就得意的向上微微扬起。 用手指着这第三张心电图，又道，“我提这第三个问题的主要目的，也是作为一个干扰项。” “若是普通人来回答这四个问题，所对应的四张心电图定是和第三张图片一致，没有任何的波动才对。” 曾元龙频频点头应道，“是啊，这一点很好证明，这样吧刘队，我再亲自审问一下其他的小区工作人员，刚好这保洁我还没让她走，你就把这个测谎仪让我用用怎么样？” 说着脸上眉头一皱，用手指点着这四张心电图，“这只有一张图片进行参照的比较，可能力度不大，但是在多出一份的话，那这就肯定更容易服众了，你说是不是？” 刘成听后觉得也有道理，没有在和曾元龙费什么口舌，便当场应了下来。 而刘成也和秦娟先行离开了审讯室，好将这间屋子腾给曾元龙使用。 这保洁前脚刚一进这审讯室 ，这赵天赐便迎面走向了刘成他们，看起来是在这审讯室门口等候多时了。 秦娟见到赵天赐的到来，神情顿时冰冷了下来，而赵天赐也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这才开口。 “刘队，这个案子进行的是否顺利？我听赵铭局长说你下午找他帮忙搞一台测谎仪，有什么需要的话你直接和我提就好。” 这赵天赐的语气对刘成倒是十分的客气，与初次见到秦娟时的语气相比，明显有着很大的不同。 刘成回道，“让赵局长费心了，不过刚好还有个事情想要你帮忙。” “哦？什么事？”赵天赐抬了抬眉梢，而目光也不经意的望了一眼秦娟，但秦娟却根本没有理睬他。 “是这样，我借这个测谎仪来，也是为了应对这个爱撒谎的嫌疑人，现在证据也有了，还请赵局长给我们批准个搜查令，好去这嫌疑人家中搜寻一下证据。” 说着刘成就将秦娟电脑中的心电图打开，四张图一同呈现，倒是让人一目了然。 赵天赐见后也是轻笑了一声，“刘队啊刘队，能想到这么一招的也就是只有你了，” “不过这个批准搜查令光靠这个还不太够，还是得需要其他人的比对才行，光是只靠这一张图，有点勉强。 ”指了指这第三张心电图，这话也和曾元龙所说的有些相近。 正说着，审讯室的大门就被打开，这保洁阿姨一下子见到眼前出现这么多警察，马上将头低下来，靠着墙快速离开了警局。 而曾元龙也捧着电脑走了出来，四张新鲜出炉的心电图也一并呈现了出来。 见到赵天赐就在门口，马上低了下头打着招呼，“赵局长，这个案子已经有了新的发现，请允许我申请搜查令。” 说完就将电脑转向给赵天赐，而这屏幕中所显示的四张心电图，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非常的平缓，没有任何的异常波动。 赵天赐见后也点头答应着，语气认真，“把这两份心电图都打印好交给我，还有你们现在已经收集到的有关证据，我这就去给你们申请搜查令！” 曾元龙迅速应了一声便前去打印心电图，将所有需要的材料准备好后，就全都交给了赵天赐局长。 不知不觉中，天色又一次的昏暗了下来，一下午没吃饭的肚子也开始打起鼓来。 “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搜查令可能也要明天早上才能下来，我先去把材料递交上去，有结果后我在通知你们。”赵天赐说完后就拿着所有材料离开了警局。 第24章 未删除的游览记录 见赵天赐都已经离开了警局，其余同志也都陆续下班回到了家中，等待迎接翌日清晨的阳光。 次日一早，刘成又和昨天一般，早早的就来到了警局。 倒是曾元龙来的比他还要早上一些，一身的警服十分的整洁，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是精神，其他的同志也是如此，就像商量好的一样。 “曾队，怎么都来的这么早？有什么要紧的事嘛？这么隆重？”刘成有些疑惑的望着曾元龙他们。 而曾元龙也是马上笑道，“这不是今天要出警抓凶了嘛，自然要穿着严肃一些。” 正说着，赵天赐的车也开进了警局中，见到早已经准备好的曾元龙，将车窗迅速的摇了下来，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对着曾元龙指指点点的说道。 “搜查令给你们批准下来了，可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就将搜查令扔给了曾元龙，而赵天赐也停好了车，从车中走了下来，意味深长的对着曾元龙又道。 “早点办完，完事之后该干嘛干嘛去！不要让同志们再寒了心。” 曾元龙听后倒是笑着答应了下来，接过搜查令，对着身后所有的同志喝道，“全体都有！出动！” 所有的同志兴致也是极其的高昂，马上钻到警车中，相继离开了警局。 而刘成和秦娟一起坐在曾元龙的车中，一同前往这龙 首府小区。 车速很快，来的人也很多，似乎是整个警局倾巢出动，倒是让刘成有些疑惑。 ‘抓个保安至于这么大的排场嘛？难道这魏兵骋还会飞檐走壁不成？’ 疑惑归疑惑，当这保安室内的工作人员，见到这气势汹汹的警车时，马上就跑出了两个保安，若是换做其他人，可能就会直接破口大骂，但看到是警车，这脸上的凶狠也是怂了些许。 这两个保安身穿一身的保安服，黝黑的面孔，手上也布满了老茧，似乎是从乡下来的。 而坐在保安室内的魏兵骋，见到这几辆警车来者不善，也是喘着粗气，掉头就跑。 “警察同志，你们这一大早就来我们这小区干嘛？事情我们大致都听说了，也是要我们配合什么吗？”其中一个面生的保安十分客气的说道，旁边的保安听后也急忙点着头答应。 曾元龙听后将这搜查令打开，“我们是来调查你们小区保安魏兵骋的，还请他带我们去他平常住的地方进行搜查，这是搜查令。” 而刘成见没有魏兵骋的身影，望了望四周，语气急促，“魏兵骋了，他去哪了？” 这两个保安面面相觑，也四处张望了一下，但却都没有见到魏兵骋这个人，眼神中也尽是疑惑，“不对啊，这个魏兵骋今天是和我们两个一起值班的 ，怎么人就突然不见了？” 另外一个从未开口的保安说道，“是啊，刚才我们还在一起的，这怎么就不见了？” “糟了！让这小子给跑了！就该昨天晚上直接来抓捕他！”曾元龙目光凌厉的张望着四周，不过也是没有见到这魏兵骋的身影 刘成跟着他们回到了保安室，看到这桌子上还有着一个眼熟的保温杯，正是第一次见到魏兵骋时他所使用的那个，并且这保温杯旁正是一台开着的电脑。 电脑的页面中没有像第一次来时那样显示的是监控录像，反而是打开了一个网页。 刘成指着这台已经打开的电脑问道，“这个电脑能联网？” “可以的，我们这里的保安不太用，几乎都是和我俩一样，是村里人，一般也就魏兵骋这小子没事捣鼓捣鼓，也不知他在捣鼓个啥。”其中一个保安迅速的回道。 之前第一次来这里搜查的时候，只以为这电脑就是用来看监控录像的，但是现在来看，这电脑却是可以通网的。 刘成马上打开了这电脑中的游览器，搜索起了这电脑的历史记录，记得这魏兵骋用的是老式电话，只能接听没法上网。 若是想要搜查什么信息的话，定会用到这台电脑! 只见一个个过往的历史记录全都被翻了出来，根本就没有被删除，就这样 大摇大摆的躺在游览器的历史痕迹中。 其中一条格外的引人注意，刘成指着这条记录，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同志，“你们看，这魏兵骋所用过的电脑中，曾在案发的前一天搜寻过如何更改智能锁的密码！” 网页中清楚的显示着曾经搜寻的内容，并且点开后发现，这里面详细描述了如何更改智能锁的密码。 这一线索的发现，在结合这郭百合在监控录像中，为何迟迟没有打开门的这一迹象，更是坚定了魏兵骋就是杀害郭百合的凶手！ 整个保安室内也被来的警察里里外外的搜寻了一遍，可是都没有发现这魏兵骋的踪影。 这保安有些胆怯的问道，“警察同志，是不是魏兵骋犯啥事了？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啊。”说着就急忙摇晃起了双手，满脸也尽是惊慌。 刘成目光凌厉的问道，“你们知不知道魏兵骋他住在哪？” “知道，我们都是住在宿舍里，我可以带你们去。”这保安快速回道。 说完这保安就和刘成他们一起坐进了警车中，一脚油的功夫就来到了这龙首府附近的老式小区。 这龙首府身为这个城市中房价最为昂贵的地段，而对面却是一处红砖暴露在外的老式小区，也实属有些嘲讽。 在这保安的带领下，刘成他们快速来到了魏兵骋的住所， 而这保安也和这魏兵骋是住在同一个宿舍的舍友。 “警察同志，魏兵骋就住在这间房。”将门打开后，迎面就闻到这房子内有着一股汗臭的味道。 屋子内有些缭乱，这衣物扔的到处都是，整个屋子几乎只有上下可以住人的床铺，其余尽是杂物，一些喝完的酒瓶和没有吃完的泡面桶被随意摆放。 保安指了指靠近窗的一个床位，“这个就是魏兵骋住的地方了，他住下铺。” 刘成则弯下腰，看向这下铺中是否会藏有什么东西，可是这臭气熏天，只好捏住鼻子，在这下面翻找着，没一会一个垃圾袋被翻了出来，上面还印有郭百合公司的名衔。 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却不是什么垃圾，反而是一双黑色的靴子。 这保安见后说道，“这个靴子是我们服装统一配备的，听说还挺贵的，怎么魏兵骋找了几天的靴子从床下找出来了？还是放在垃圾袋里？” 刘成听后马上问道，“你说找了几天？到底是哪天开始找的？” 这个保安沉思了片刻，又道，“好像是两天前吧，就是那个女业主死亡的第二天他说他找不见了。” 这个时间刚好和郭百合死亡时的时间一致，刘成将这靴子马上交给了曾元龙。 “快带回警局检验一下！和案发现场所找到的鞋印进行比对！” 第25章 最危险的地方 一名痕迹科的同志接过后就迅速离开了魏兵骋的家中，不敢有着任何的耽搁。 刘成也在这床下继续搜寻着线索，但除了这用垃圾袋包裹的靴子以外，其余掏出来的几乎都是一些陈年旧物，上面的味道比这房屋中的味道还要冲鼻许多。 这床铺上更是已经有些发黄，墙上还贴满了一些网络美女的照片，每一个都身着性感，姿态妖娆，尤其那是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光是与其对视后就觉得心里有些痒痒。 保安见刘成把目光投向这些照片上时，也是满脸淫笑，“魏兵骋这小子平时上班也爱看这些，没事还用电脑给我们偷摸放呢。” 刘成听后没有理睬，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这藏在床褥下的枕头上。 这枕套却看起来格外的新颖，无论是样式上还是使用程度，与这床上的陈设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刘成坐在床上，将这枕头拿起来放在鼻子前，没有这房屋内刺鼻的气味，闻起来反而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像是洗发水的味道。 刘成觉得几分奇怪，将这枕套马上拆了下来，将这枕头暴露在外，只见这枕头倒是和这床褥很是搭配。 整体已经有些泛黄的污渍，并且这上面也充满了这刺激的味道，倒很是符合这床上的搭配。 刘成认真摸索着枕头的内部，这枕芯的手感摸起来有些发硬，并不是枕头该有的那般柔软。 当即就把这枕头给拆开，发现这枕芯中竟然还藏着一部手机和两张带有磁芯的卡。 一旁的保安马上就认了出来，“这不是大门的门禁卡，和这别墅门锁的感应器嘛，怎么会在这枕头里放着？” 对于这一发现，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是被吸引了过去，这搜出来的可都是铁一般的物证。 刘成拿着手机问道，“这手机是魏兵骋的吗？” 保安果断摇头，“肯定不是，他那破手机，要是他能换新的话肯定早就在我们面前炫耀了，不过这个手机一看就很贵！肯定不是这小子的！” 刘成又把这枕套拿在手中，在这枕套的内部，刘成也发现了几根很长的发丝，与魏兵骋本人的头发明显不一致。 刘成马上将这枕套递给了曾元龙。“让检查科的同志仔细检查下这枕套，或许这就是杀害郭百合的凶器！” “还有这手机和门禁卡，也一并与郭百合进行比对！是否是郭百合家中丢失的物件！” 曾元龙接过后也没有任何的马虎，又派了另外一个同志火速赶回警局。 这保安听后眼神中满是费解，指着这枕套道，“不会吧警察同志，这个枕套也 能杀人？而且还把这杀人的凶器枕在头下睡觉？这谁能睡得着啊。” 刘成抬起头来看向这个保安，“这个枕套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宿舍里的？” 保安摇了摇头，“没注意，下班都挺晚的了，也没人会看别人的床上都有啥。” “那现在魏兵骋人去哪了？能不能联系的上？！”刘成转而看向这个带他们进入宿舍的保安，语气认真的问道。 这个保安将手机掏了出来，尝试着给魏兵骋打电话，但电话可以打通，不过却没有任何人接听。 “不行啊警察同志，这没人接，他到底是犯啥事了啊？不会这就是畏罪潜逃了吧？”这保安满脸疑惑的问道。 “这今天他还正常来上班了，你们来之前他都在呢，这你们以来他就跑了，不会他真的是凶手吧？！”这保安的眉梢下写满了匪夷所思。 刘成走到这保安的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沉道，“魏兵骋最后到底怎么样，交由法律来判决，你和我说的都不算。” 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余同志在这宿舍内又四下寻找了一番，可惜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曾元龙转过身对着剩余的同志命令道，“所有人，两人小组，在这周边附近搜寻，既然刚才还在，那他一定没有跑远！” “是！曾队！”所有同志齐声答应着，转过身就相继组好队离去。 只剩下刘成他们几人，依旧还在这宿舍内，望着宿舍内的杂物，却没有任何的线索。 这保安也一直待在他们的身旁，不敢随意走动，双眼也紧紧的注视着刘成等人。 刘成突然问道，“这个魏兵骋，其余喜欢去哪里活动？” 保安满脸的苦涩，“他好像没什么喜欢的地方，也就是偶尔喜欢捣鼓捣鼓保安室内的那台电话，平时也就是宿舍和上班的地方，两点一线的生活。” 说完后又低声问道，“警察同志，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刘成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走吧，咱们一起下去。” 将这保安重新带回警车中，一路又开回了这龙首府小区的大门。 而这主道上也已经能够见到有着两人一组的同志在搜寻着魏兵骋的身影，但见这街边之人摇头的动作，情况或许不是很乐观。 这保安见已经回到了小区门口，用手指着小区的大门，而他则坐在后座的中央位置，想要下车必须经过左右两边警察同志的同意。 “那个什么，警察同志，既然已经到小区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保安小声的问道，脸上也写满了期 待。 而刘成的目光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这小区里面，双眼冒光，“我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 把手放在车把手上，语气急促，“走走走，咱们都下车，光顾着在附近搜索，把这案发现场给忘了！” 话音刚落下，几个人便纷纷离开了警车，冲着这案发现场跑去。 郭百合的家中自从案发当天取证完之后，就将这四周的警戒线给撤掉，可以说从那天之后这郭百合的家中就再也没有来过其他人。 眼看要到郭百合的家门口，刘成迅速说道，“曾队！你和任同志分别去这别墅旁的两个小巷子中，我和秦队直接进入郭百合的家中。” 曾元龙听后马上点着头答应了下来，和任菲菲一起快步跑了过去，而秦娟则和这个保安一同与刘成来到了郭百合家的正门口。 保安见状赶快上前输入密码，解释道，“警察同志，自从这栋别墅的业主死后，死者的家人就委托物业把这房子处理掉，这密码就直接改成默认密码了。” 刘成轻声嗯了一下，便迅速进入这郭百合的家中，一楼搜寻后没有见到任何的可疑人士，就弯下腰向着二楼前进。 这时从外面传来了沉重的声响，曾元龙也突然在外面大喊，“魏兵骋！你还敢跑！还往哪里躲！” 第26章 枕着凶器睡觉 只见在这小区内魏兵骋跟发了疯一般向着大门跑去，从这三楼摔下，双腿依旧很是利索，站起身来就开始逃窜。 而曾元龙也在后面紧追不舍，其余离得近同志见到曾元龙正在追这个保安，也一并冲上去将这魏兵骋给制服。 刘成赶来后，见到已经被按在地上的魏兵骋，目光凌厉，“走吧，你倒是挺会躲，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吗？” 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这郭百合的家中，这三楼的窗户已经被打开，这魏兵骋就是从这跳窗而逃的。 魏兵骋听后目光怨恨的瞪着刘成，“放开我!我不是凶手！我也想抓住真正的凶手...” 还没等他说完，直接就被押进了警车中。 回到警局后，魏兵骋又一次坐在了熟悉的位置上，脸上的怨恨在这一路上倒是减少了很多，不过手上却多了一副手铐。 将双手向前伸出，神情冰冷，语气更是蛮横，“我不是凶手！快把我放开！你们仗着自己是警察就可以随意抓人了嘛？！” 刘成轻笑了一声，“魏兵骋，到现在了还要继续撒谎是嘛？” 随后用手重重的拍打在了桌子行，目光凌厉，语气更是严肃，“好！都到这一步了还不知悔改！既然你说你不是凶手！那你可以愿意将你的DNA和指纹给我们留下 一份？” “在案发现场，我们发现了郭百合身上有着凶手留下的DNA和指纹，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好，我给你机会！” 这魏兵骋听后也是一愣，但马上这神情又镇定道，声音也格外的大，“好！给你就给你！只要能够证明我是清白的！怎么样都行！” 刘成转而看向一旁的曾元龙，彼此目光对视后，曾元龙便将魏兵骋直接带了出去。 而出去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提取这魏兵骋的DNA和他的指纹，这两样东西，只有本人同意才可以，其他方式都强求不得。 待曾元龙离开后，秦娟有些疑惑的问道，眉头也蹙在了一起，“刘队，见这魏兵骋强硬的态度，难道他不是凶手？” “还是真的按照他所言，是为了抓住凶手才这么做？难道是我们冤枉他了嘛？” 刘成摆了摆手，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到底是不是凶手，自然要靠咱们掌握的证据来判断，若他真的不是凶手，那今天这所作所为，我给他道歉！” 审讯室的大门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同志拎着一份报告和一双靴子就走了进来，这靴子送回来的比较早，这结果自然也是要早一些。 这名同志见曾元龙不再，便跟刘成说道。 “刘队，这双靴子的鞋印和现场发现的鞋印比对过了， 是一致的。” 这一新的线索，更是可以让魏兵骋这个凶手的罪名直接坐实！ 秦娟听后这紧锁的眉头也是马上舒展，“看来刚才是我想错了。” 刘成又吸了口烟，点头应道，“嗯，现在这证据链已经足够定他的罪了， 不过我还是想看看，这个魏兵骋会不会自己主动认罪，一个爱撒谎又爱动小聪明的人，终究是将自己给断送了！” 曾元龙也将魏兵骋重新带回了审讯室，那一双靴子和报告就摆在桌子上，这魏兵骋见到后倒是脸色铁青。 “怎么样？这双鞋应该很眼熟吧，鞋印已经和现场发现的鞋印比对过了，完全一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刘成将这报告直接扔在魏兵骋的面前。 不过魏兵骋只是扫了几眼后，就轻蔑的笑道，“我说警察同志，这鞋子的确是我保安服配套的鞋子，和我尺码一样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你会怀疑我？” 刘成见这魏兵骋依旧没有要承认的意思，神情凝重，双目紧盯着魏兵骋，“我劝你最好把你的小聪明都收一收。” “你现在主动自首或许还能判的清一些，不要总觉得撒一些谎就可以骗过警方！” “撒谎？我什么时候撒过谎了，我可是句句属实啊，你之前问话的时候不是还用到测谎仪了嘛，那这结果如何啊 警察同志，是真还是假啊？”魏兵骋脸上依旧挂着几分笑意，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十分的不爽。 曾元龙听后当场大怒，直接站了起来，将事先准备好的这心电图报告扔了过去，“你自己看！问你四个问题，除了第三个问题以外，其余三个问题回答的时候心脏跳动剧烈，你怎么解释！” 魏兵骋轻笑道，“我从小心脏就不好，这心脏有些时候就是跳动的会很剧烈，那谁让这几个问题赶上了，我也没办法啊，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家中有心脏药，你们大可以直接去搜。” “那为什么你们小区的保洁也和你回答同样的问题，他却什么事没有！你这明显就是做贼心虚，还在这里撒谎！” 魏兵骋又道，“我们的保洁可没有心脏病，不信你自己问他去。” 说完还故意耸了耸肩，脸上充满了嚣张，更是让曾元龙气得不行。 刘成听后也同样笑着回道，“找你的心脏药就没那个必要了，魏兵骋你也不用觉得你是在巧舌如簧。” “不过你家，我们已经去过了，发现的东西可是相当的精彩。” 说道这里，刘成还特意停顿了一下，这才又道，“你也真是厉害，竟然枕着凶器睡觉，还睡了那么多天，实在是厉害。” “把死者曾经用过的手机，和门禁卡都枕 在你头下睡觉，你是觉得这样我们就找不到了，还是说死者就不会在晚上的时候出现打扰你了嘛？” 魏兵骋嘴角又肆意向上扬了扬，两只手一摊，而他的额头上却有着几滴冷汗出现，“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要给我讲故事嘛。” 刘成见这魏兵骋依旧没有悔改之意，双手撑着桌子，目光凌厉，“那好！魏兵骋你自己不说的话，你也不用摆出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郭百合之死，并不是蓄意谋杀，而是你的无心之举，我说的可对？” 魏兵骋苦笑的摇了摇头，“你可真会说笑，什么杀不杀的，我说了，我去她家也是想找凶手，毕竟人长得这么漂亮，死的要是不明不白的可就不好了。” 刘成没有理睬他，继续说道，“你其实进入郭百合的房间前，起初是并不想杀害她，只是想图色占有她，最后失手次将其杀死。” “不过你没有想到她在喝得这般不堪的情况下，却依旧可以奋力抵抗，按照你的想法，她喝的烂醉如泥，其实早就应该睡死过去，喝多的人在睡着的时候可是很沉的，所以你才会特意选择在五点多的时候进入郭百合的家中。” 魏兵骋听后脸上的轻浮倒是收起了几分，胸前高跌起伏，目光也开始左右闪躲。 第27章 你就是凶手 “你早早就知道郭百合晚上出去是要与朋友喝酒，晚上回来定会喝的大醉，在她没有回来之前，你就特意用保安室的电脑搜找如何更改密码，好将郭百合家中的密码提前换掉。” “而且你这保安室的电脑中，可是有着游览记录的，你既然用它搜索，但是却没有删除掉，也真是粗心啊。” 魏兵骋神情有些激动，强颜欢笑，“我平常比较好学，那日刚好突发奇想，想要研究下这个智能锁，难道就不行吗？” 刘成点着头答应着，“可以啊，你随意研究，你就算想研究些什么别的我也拦不住你。” 魏兵骋听到这里神情黯淡，将头也低了下去，刘成所指的内容，魏兵骋自然是清楚。 刘成又道，“密码改好之后，这样等她一回来，她就一定不会顺利的回到家中。” “只能找你前来帮助，而你也就可以顺水推舟的帮助她打开门锁，待时机成熟后，重新进入郭百合的家中，并打算对其施行占有！” “占有？警察同志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这个故事我怎么越听越听不明白了嘛？”魏兵骋突然开口问道，这之前嚣张的态度又重新找了回来。 “哦？难道我非要说出来你才愿意嘛？对于郭百合的死，就是典型的强暴未遂，失手误 杀的案例！非要我这么说你才知道你自己做过什么吗？” 魏兵骋低下头来，瞬间陷入了沉默，脸色铁青，和之前的嚣张跋扈相比简直就是截然不同。 刘成双手撑在桌子上，继续说道，“可惜你却不曾想，这郭百合回到家中根本就没有睡去，而是一直和她的前男友在互发着信息，在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刻，编辑出了她前男友的名字，你就又顺水推舟了一把，干脆把这条信息发送了出去，然后就把手机给带了回来。” 魏兵骋的神情逐渐开始不太自然，这脸上的冷汗也都黄豆般大小的遍布在头顶。。 “这样所有的矛头就都指向了死者的前男友，并且她前男友有一定暴力倾向，你身为这个小区的保安，也刚好利用这一点。” “当我们找到他的前男友时，这条信息就完全会让我们警方误以为,是郭百合临死前编辑出了凶手的名字，制造出一种假象，这样你的脏水就全都泼给了这位郭百合的前男友身上。” 刘成见魏兵骋没有继续圆谎，停顿下来问道，“怎么？你不是挺能编的吗？怎么就不编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你给死者的前男友发送的信息嘛？” 魏兵骋听到这里，缓慢的抬起头来，声音细微，“怎么 知道的...我明明一切都处理的这么好，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终于不编了啊，你现在这算是已经承认人是你杀的了嘛？”刘成没有回答，反而是提问道。 而魏兵骋也是轻声嗯了一下，便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没有在抬起来。 刘成见状便没有继续逼问他，而是回答道，“你难道忘了，这郭百合的家中可是还有一个平板电脑。” “既然你狩猎广泛，又是生物繁衍的过程，又是智能锁更改密码，怎么没有去学学现在智能化设备的信息同步呢？这平板电脑中可是登录着和郭百合手机中一样的账号！” “信息前脚发送，平板电脑后脚就也同步了一样的信息，不过死者前男友的DNA和指纹都已经比对过了，完全不吻合，无论是哪一个前男友都比对过了。” 魏兵骋听后苦笑了两声，缓慢的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紧盯着地面，不知在是在想些什么，还是在忏悔着什么。 刘成又道，“而且当你打算动手时，郭百合便和你进行抵抗，你见不从，就直接硬来，虽然你得逞了，但是你也错手将其杀死。” “争斗的过程中，你顺手打开了放在郭百合家中床头柜内的枕套，现在这枕套不再我手上，不过你就是用这枕套， 让郭百合在自己的别墅中窒息而亡！” “你魏兵骋！就是杀害郭百合的凶手！”刘成指向魏兵骋，斩钉截铁的说道。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许多，魏兵骋没有在继续狡辩，重新抬起头来，目光中也满是泪水，表情有些狰狞。 “是，人就是我杀的！也就像你们所说，我其实就是想劫个色而已，没想杀人。”情绪有些激动，而神情中也充满了后悔。 “谁让这个小妮子竟然不按照常理出牌，喝多了回家不好好睡觉，都喝得快趴在地上了，竟然还顾着玩手机，她要是睡着了可多好...” 语气逐渐的哽咽起来，泪水也滴答在了这早已戴在手铐的双手上，“我见她不从，就是想给她些惩罚，她倒好，和我蹬鼻子上脸起来，我就想教训一下。” “本来是用枕头捂在她的脸上，我见好像没效果，就干脆拆开了一个新的枕套，直接套在她头上，本来她还一个劲的折腾，让我好是不爽，但我看后来突然没了动静。” “我就赶紧把枕套摘下来，但是...但是她的脸...却已经发紫了，还死死的瞪着我，我好怕...好怕你们会来找我...” 说着魏兵骋就将双手扣在自己的脸上，身子也止不住的开始发抖，“我听我们村里 的人说，人要是死了，就将杀死他的东西放在枕头底下，这样他就不会来找你了...” 刘成听完这魏兵骋的描述后，和自己的猜测倒是大致是一样的，轻笑道，“你这还相信封建迷信，人都已经被你杀死了，你就后半辈子在牢里好好反应吧。” 说完刘成就打算起身离开，而这时魏兵骋却突然站起来，叫住了刘成，“等一下，你们是怎么发觉凶手是我的，我事后设计的明明这么完善，为什么？” 刘成眼神凌厉，语气严肃道，“因为你的恐惧和粗心，你的确是清理了现场，可惜疏漏掉的内容太多，线索也让我们发现了很多。” “从我开始猜测凶手作案手法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的目标人选了，因为你是小区的工作人员。” 没有再和魏兵骋继续审讯，而手机上和枕套上也纷纷检查出了，上面含有死者郭百合的指纹和DNA，证实了这几样物品正是出自郭百合的家中。 到了下午的时候，魏兵骋所提供的DNA和指纹比对结果也出来了，与案发现场所发现的DNA和指纹完全吻合。 即便这魏兵骋再怎么想要周旋事情的经过，但真相终究还是会浮出水面。 迎接他的也将是法律的制裁，正义终将会降临在他的身上！ 第1章 返回新城镇 伴随着魏兵骋的落网，郭百合一案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所有的警察同志将目光再一次齐聚在曾元龙的身上，倒是这曾元龙，又似笑非笑的望着刘成他们。 这魏兵骋已经彻底被捕了，案子虽然在这今天结束了，但是看到曾元龙的这个神情，刘成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我说曾队，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们啊？是想干嘛啊？”刘成轻笑着问道，心中却是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秦娟也满脸疑惑的凝视着曾元龙他们，不知市局的警察这破了案都想要干些什么，倒是一旁的任菲菲，也是满脸兴奋。 曾元龙望着秦娟开口道，“秦队，你难道忘了嘛，我们之前破获湖经大学桃花杀人案的经费可还没有用呢，上次去轰趴咱们不是临时有事给耽搁了嘛。” “这不，我就和所有警局的同志打好了招呼，这个案子只要一破获，当天就放假去好好的玩意玩！”声调逐渐向上扬起，脸上的喜悦之情也没有任何的掩盖。 说完话刘成也这才知晓，为何这一大早曾元龙他们市局就来回来得如此之早，原来目的是为了这破案后可以尽情的去消遣，这也难怪这警服会穿得如此的立正。 但刘成却回绝道，“这出去玩的事情，曾队你就 带着咱们这帮年轻的同志们去好好玩就好了，我和秦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刘成的脸上对于这即将可能发生的一切充满了抗拒，而秦娟冰冷的神情中也同样如此，根本就不想凑这个热闹。 曾元龙表情失望，“我说刘队，这一起出去玩，一来呢是为了庆祝破案。” 曾元龙的神情中充满了伤感，目光不自觉的低了下来，“这第二呢也是为了给你和秦队践行的...”说道最后这声音更是小到听不清了。 这也让刘成有些意外，对于回去的事情，自己可是对整个市局都只字未提，根本就没有想到曾元龙竟然会突然提起这档子事情来。 “本来秦队就应该在交流会结束后直接回去的，要不是这里临时发生了这两个案子，秦队和你应该早早就回去了吧，所以我也知道，这个案子结束后，你和秦队就也要会新城镇了。” 曾元龙的语气带着些许的哽咽，而后方的同志脸上也充满了伤感。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市局的所有同志都对你们二人非常的熟悉，更是把你们当成了我们市局的一份子，同样也学习到了很多，所以每个人都很感激刘队和秦队，但你们，却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话音越来越细微，整个警局 的气氛也一下子陷入了沉寂，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似的。 刘成见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才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曾队，还有各位市局的朋友们，大家的好意我和秦队心领了。” “但这凑热闹的事情，我和秦队真的不太适合。”一听这话，曾元龙和其余同志的脸上更是是摇头叹气的。 不过刘成又话锋一转，“但若是吃饭的话，咱们还是可以一起的，不过要是在玩些什么的话，可能我这把年纪就不太适合了。” 曾元龙一听这话，马上招呼过来，“那就走吧刘队，还有秦队，时间可不能在耽搁了，要不就又要到第二天上班了！” 说完刘成就被曾元龙直接给拉上了车中，而位于警局二楼的赵铭和赵天赐，站在这办公室的门口，双眼眺望着这一辆辆离开的警车，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赵局长，这几日刘成他们的到来，不知你作何感想啊？”赵铭双手背在身后，眼神中五味杂陈的看着这警车的离去。 赵天赐深呼一口气，神情凝重，“佩服至极，以前我对他们二人的能力都还只是道听途说，但百闻不如一见，无论是这秦娟还是刘成，在破案方面实属令我局望其项背，之前倒是我有些刚愎自用了 ，还给秦娟下马威。”满来尽是悔恨之色，又感慨道。 “若是咱们市局也有这般人才，何愁悬案不破，又何愁黑桃杰克会一直逍遥法外！” 赵铭点头应道，“是啊，所以我才想能不能让秦娟队长继续留在市局，这一次交流会可以说是咱们市局占了人家的光，尤其是这些年轻的同志，在这几起案件中更是受益良多。” 正说着赵铭缓慢的走向赵天赐一旁，凑在耳旁低语道，“而这一次刘成前来市局，其实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黑桃杰克。”说完便拍了拍赵天赐的肩膀，转身冲着门口走去。 而赵天赐情绪激动，眼神中流淌出几分疑惑，“黑桃杰克？难道他在我们市里？还是说是和咱们市局有关？” 赵铭轻苦笑着摇了摇头，额头上的皱纹已然非常的明显，“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咱们和他们还是会很快又见面的，之后具体怎么做，刘成还会再来联系咱们的。”用手指了指渐渐消失的车辆，赵铭也离开了办公室。 只留下赵天赐一人，神情凝重的翻看着有关黑桃杰克的档案，可惜每一卷档案都没有成功的抓捕到凶手。 而刘成他们，这聚会也是一直持续到了夜间才算是接近了尾声，等回到住处的时候，刘成他们 早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到了酒店门口刘成突然说道，“秦队，明天早起收拾一下，咱们就直接开车会新城镇。” 秦娟脸上也尽是倦意，若是在破案的话或许这么做没有任何问题，但这聚会人一多就麻烦的很，不过听到马上要回到新城镇，疲惫的面容还是挤出了一抹笑意，“好的，那就明早见。” 而一旁的任菲菲倒是马上问道，“刘队，你说让我之后留下市局，那我这次和你们还回不回去了？还是说明天之后我就去市局报道了？” 刘成听后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你明天先休息一天，市局那里我都打好招呼了，明天我回了新城镇后把你的档案什么的都调出来给你，你拿到档案后在去市局报道就好。” “真的啊！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任菲菲有些兴奋的说道，不过却当场遭到了刘成的白眼，随后神情认真的说道。 “行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和秦队就直接回去了，你在市局对于接下来吩咐的事情一定要多留心一些，若有什么发现，一定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任菲菲马上立正站好，还敬了个礼，“好的刘队长！任菲菲一定圆满完成这项工作。” 刘成没有和任菲菲继续调侃，相继回到屋中便直接睡去。 第2章 未熄火的轿车 次日一早，刘成就和秦娟一同开着车回往新城镇，要说这回家的人，心情是非常的愉悦，一路上的脸色都比以前好了许多。 “秦队，过会我是先送你回家还是先送你回局里？这一次去市里这么久，你要是想休息一下的话我就先送你回家中。” “不必了，先回局里吧，好久没回去了，也想回去看看。”这秦娟的脸上带着一阵笑意，看样子心情是非常的不错。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弹指间流过，伴随着车子逐渐挺稳，总算是重新回到了新城镇。 从警局中也有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跑了出来，身材较为娇小，嘴上还叼着一根棒棒糖，看那一身的装扮，刘成对其简直是在熟悉不过了。 正是法医，陈咚咚。 陈咚咚快步跑了过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急忙道，“刘成！你可总算是回来了！快，刚刚有户人家报警说自己家孩子失踪了！好像是什么人给被掳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刘成快速问道。 “就是在刚刚，电话刚挂断！已经让其他同志去了，但是我感觉这个案子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陈咚咚神情凝重的说道，手中的棒棒糖都从嘴中拿了出来，也让刘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刘成望着秦娟，抱歉的说道，“那秦队，可能就没 法送你回家了。” 秦娟摇了摇头，“没事的刘队，事情特殊，咱们也快去吧，这可是咱们回新城镇的第一个案子。” 说完刘成便和秦娟以最快的速度，开车赶往报案的地点，而陈咚咚也跟随他们一同前去。 到了报案的地点，就是一处在平常不过的住宅小区，在这新城镇谈不上高档，也不是什么老式小区，就是常见的那种有着电梯的高层。 这一进入小区的大门，楼下就是停车位，倒是比其他的小区要方便停车许多，不用特意去停车场停车。 刘成将车临时靠停在这小区大门口，发现这大门口旁边还停着一辆红色的小轿车，不过驾驶员的位置车门却被打开，车子也在发动着，手刹也没有放掉，就连车钥匙都没有被拔掉。 这要是随便来个路人，完全就可以将这个车给开走了！ 陈咚咚指着这个车门，“谁这么停车啊，多危险啊！一定要叫交警的同志好好给他贴几张罚单，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开车！” 刘成见状心中也是这个想法，这么停车的确很危险，但碍于时间关系，也没有多管闲事，马上走进了这小区里。 电梯按下18层，陈咚咚指着靠近电梯的这一户，“就是这家报的案。” 敲门后这家里的人也是马上就把房门打开， 也没有去问是谁，而开门的也不是什么中年人，是一个身穿初中校服，样貌可爱的小姑娘。 刘成将自己的证件亮了出来，这女生见到是警察后，回过头来喊道，“爸，妈，门口又来了几个警察叔叔和姐姐。” 说完后陈咚咚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就连秦娟也是捂着嘴偷笑，而刘成脸上也满是尴尬，“我就有这么老嘛？” 这屋里马上就走来了一对中年夫妇，样貌也算不错，身着普通，家中也没有见到什么贵重的物件，就是一户普通的家庭。 这中年男子见到刘成的证件后，紧缩的眉梢才稍微疏解，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原来还是警察同志啊，真是辛苦你们了，来了这么多警察，看来我女儿一定有救了。” 说着几行热泪就情不自禁的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但马上就擦拭掉了。 而从这男子身后走出来的中年女子，但她早已经哭得不像个样子，手中的纸巾一直在擦拭自己的泪水，双眼更是已经哭得微微浮肿起来。 在这屋内，已经有两个警察同志早早的坐在这里在询问经过，见到门口站着的人是刘成和秦娟，迅速站了起来。 脸上也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容，但被秦娟瞪了一眼后，又马上收敛了回去，语气平淡的说道，“刘队，秦 队，你们来了。” 刘成对着他们二人点了下头，这中年男子见后也将刘成他们迎进了屋中，一同坐下。 这家中的小姑娘也跑了过来，坐在这中年女子的身旁，不停的安慰着她，“妈妈你就别哭了，警察叔叔他们都来了，还有警察姐姐也在，我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这中年男子指着房门喝道，“你先回屋中去，爸爸妈妈要和警察们说话，你先回屋中做你的作业去！” 这小姑娘听后应了声就回到了自己的屋中，还顺便把门给锁上，但关上之后仍然还留了个缝隙，睁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打算偷看。 中年男子这才开口道，而额头上的皱纹更是非常的明显，长叹一口气，神情严峻的说道，“几位警察同志你好，我叫宁立恒，我怀疑我女儿可能被人给劫持了！” 这宁立恒正说着，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心急如焚的望着刘成他们。 “劫持？！有什么证据嘛？”刘成疑惑的问道。 宁立恒摇了摇头，“不过我女儿到现在都没有回到家中，我再一个小时前就见到她已经开车到了家门口，可是又等了十分钟，我见她还是没有上来，就又看了看楼下。” 说着就用手指着这靠近阳台的书桌上，刘成走了过去，也同样坐在这书桌旁，发 现这视线相当的不错，稍微一低头就可以看到这小区的大门。 而自己所停靠的车也能够看到，同时那辆红色的轿车也依旧停在那里，倒是让刘成觉得有些奇怪。 这宁立恒接着又道，“我见她的车停在了楼下，我以为她是去超市买什么东西去了，可是又等了十几分钟，她还是没有回来，我就给超市老板打电话。” “超市老板怎么说的？！”刘成急切的问道。 “超市老板说她根本就没有去超市，只看到我女儿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人就不见了！”说到最后，这宁立恒脸上的泪水就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打在自己的大腿上。 刘成站在这窗边，发现这里的视野的确是非常的开阔，由于是高层，这楼房又刚好临街，所以很是轻松的就可以看到这小区的正门。 甚至这小区正门所正对的街道，也都是一览无余，而那辆红色的轿车还是和刚才那般，车门被打开，车子未熄火，就这样停在这小区门口，不过好在这小区门口的街道是个平地，不然溜车的话事情就大了。 “那辆红色的轿车，就是你女儿的吗？”刘成指着那辆车问道。 “对！”宁立恒抬起头来，极其肯定的说道，“是的，就是我女儿的车！还是她过生日的时候我送给她的！” 第3章 消失的女司机 “这车门还开着，车子都没熄火，你就这样停在路边，多危险啊！”陈咚咚马上训斥道，脸上也有着几分愤怒。 宁立恒有些歉意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是危险，可是我怀疑...我女儿就是被人从车中给掳走的，所以她车子附近可能就是案发现场，我就没有敢碰...” 说着就将目光看向这楼下的红色轿车，这车子大门就这样敞开，路过的人倒是都会忍不住看两眼，但却没有一个人要把这个车开走。 法治社会，人民整体的素质还是非常高的。 不过这话在刘成的耳中，却显得有几分奇怪，转而看向这一旁的宁立恒，“你为何就会觉得这车子附近一定就是案发现场呢？万一不是呢？” 宁立恒听后语气坚定的说道，“一定是的，我女儿才大学毕业，生活作息很规律的，平常只要下了班就直接开车回家，最多就是可能去个超市买点东西。” “但去个超市的话也不可能一下去这么久时间，所以我就有些担心，就给楼下超市的老板打了电话，他说我女儿根本就没有去超市。” “老板？！”刘成疑惑的问道，“和你们家很熟嘛？” 宁立恒摇了摇头，“谈不上很熟，就是出门的时候打个招呼，毕竟我们家这 小区附近就这么一家超市，所以他有些时候也会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送货上门？经常来送货嘛？”刘成问道。 “没有，有需要的话就会打电话让他帮忙送上来，人很不错，我们小区好多人都是他家的老顾客。” 刘成听后点了点头，而一旁的秦娟神情冰冷的望着楼下，开口说道，“那你女儿平时去超市的话，一般多久就会回来，从小区进门在到坐电梯上来，前后十几分钟时间应该足够了。” 宁立恒马上点着头答应，“是啊，最多二十分钟，可是过去了半个小时，我看她没回来，我就有些着急，过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回来，我就下楼去看了看，可是没有见到人！” “所以我这才报了警，觉得可能我女儿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宁立恒声音哽咽的说道，而他的妻子也开始抽泣，手上的纸巾一张接着一张使用。 秦娟也顺手将一张纸巾递给了这家的女主人，又问道，“那你女儿的话平常可有什么不良嗜好，或者有交过什么社会风气不检点的朋友？” “可是现在不是才中午嘛，难道她不应该在公司午休呢吗？” 宁立恒的妻子听后迅速摇着头，脸上的眼泪都被甩了出来，语气格外的坚定，“都没有 ，我女儿很乖的，平常上班就是两点一线，偶尔会路过超市买些东西，然后就再也没什么了。” “午休的话也会回到家中吃个饭，也不和那些不好的人交朋友，平常这个点都应该吃完饭往公司去了，但是今天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回个电话。” 秦娟点了点头，而看向窗外的阳光，正是阳光明媚，马路上也没有上下班高峰期的那种堵塞，格外的畅通。 秦娟又看了眼时间，已经马上要到下午了，“那你们有没有给你女儿公司打电话嘛，给她电话的时候她有接吗？” 这宁立恒双手把持在膝盖上，长叹了口气，“都打了，公司那里说我女儿一午休就开车离开了，电话打的通，但一直都没有人接。” “那你女儿平常爱去的地方有去查看嘛？她会不会是手机丢了，所以去找手机去了？”秦娟猜测的说道，对于这一点可能性，倒是也引得了在场所有警察的同意。 听到秦娟这么说，这宁立恒突然眼前一亮，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妻子，“的确可能会有这个可能，难道真的去找手机了？” 宁立恒的妻子也是停止了哭泣，满怀希望的点着头，脸庞也早已哭红，双目中也尽是红血丝。 刘成也搞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低下头望了望这楼下，可是却依旧没有见到有女子要进入小区，也没有看到有女子在这小区内踱步的。 虽然内心还是有些疑惑，但既然人已经失踪了，终究还是落实到行动上，好好四处寻找一番。 刘成指着这两个年轻的同志，“你们两个，和我们一起下楼去现场侦查一下情况，把迹痕科的同志也叫来几个，不用太多，实际勘察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的刘队！”这两个同志齐声喝道。 一行人一同下了楼，而宁立恒和他的妻子也跟着他们一同来到了楼下，这车子仍然停在这小区的门口处。 刘成见状让宁立恒先把车子熄灭，一直让发动机这么空转的话，还是会有着意想不到的危险可能发生。 宁立恒也没有在拒绝，戴着两位同志给的手套，将车子熄灭，手刹拉上，而车门和车里的一切设施都没有再碰。 “你女儿的照片有嘛，给我们提供几张，她的名字叫做什么。”刘成掏出手机后问道。 “有的警察同志，我这就给你们几张她的生活照。”宁立恒快速从手机中翻出了几张照片，甚至连证件照都发了过来，“她叫宁茹，如意的如上面带个草字头。” 刘成看过后觉得这个女生样貌非常的出众， 虽然父母看起来长相平平，但是女儿却是生的出水芙蓉一般。 而且看照片，感觉这个女生是属于那种乖乖女的性格，没有什么浓妆艳抹，画的也是很朴素的妆容。 按照她的父母所言生活节奏正常，无不良嗜好，这样的大家闺秀，又会去哪里呢？ 所以若是被掳走的话，到底是图财？还是图色？还是说另有所图？ 刘成转过身，对着这两个同志说道，“你们两个先去附近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见到这个叫做宁茹的女孩。” 这两个同志答应完后，就快步的分头行动，向着这大道的左右两侧开始进行走访。 “咱们先去这个超市看看，既然你女儿除了回家和上班以外，就是去超市，或许超市这里可能会有什么线索。”刘成说着就冲向这街道旁的超市走去。 同时将头抬了起来，看向这附近的建筑，但是却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监控摄像头，甚至这小区附近连一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 “你们这附近，都没有监控的吗？”刘成指着上方的桅杆，满脸疑惑的问道。 宁立恒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说道，“好像是没有，这个小区才建好不久，门口的街道都是后来才通的车，所以现在就还没有安摄像头。” 第4章 神秘来电 “这也是我听邻居说的， 平常我出门也不太关注这个。”宁立恒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但抬起头来望了望后却根本没有发现监控。 秦娟和陈咚咚也同样是抬起头来张望了一下，但也是没有什么收获。 到了超市门口，见到这超市其实离这小区的大门不是非常的远，也就是一百米的距离，但是想要来到这个超市，毕竟要经过一个拐角才可以。 这超市门口的老板见到宁立恒的到来，满是焦急的问道。 “怎么样啊？宁茹找到了嘛？” 宁立恒听后再一次摇了摇头，或许这是他今天做过最多的动作了，神情失望，“没有，到现在没有回家，我已经报警了。” 说完就抬起头来，介绍着一旁的刘成他们，这老板见后也是和刘成他们打了个招呼。 刘成开口问道，“老板，那今天你最后一次见宁茹是在什么时候？她上一次来您店里又是在什么时候？” 这老板听后眼睛微眯，眼神飘忽，看起来是在回忆着什么，半晌后这才说道，“最后一次见应该是在昨天，昨天下午的时候她来我店里买了包薯片就走了。” “然后今天我就没有在看到她，我这开店就我自己一个人，也挺忙的。”脸上挂着几分歉意，不过 在这超市的收银台处，刘成却看到了有着一个监控。 “这个监控方便我们调取一份嘛？”刘成指着监控问道。 老板也是爽快答应着，“当然可以了，没问题。” 刘成见老板如此配合，也是没有继续在往他的身上怀疑，“那这附近，除了你这里有监控，马路上哪里还有监控你知道嘛？” 这老板也是摇了摇头，“这条马路上都没有监控，这路以前就是个泥泞路，后来这小区建好了，这马路才开始铺，时间的话差不多也就是这周才弄好，所以这监控就还没来得及安。” 刘成听后点了点头，而心中也是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车子未熄火司机就不见了，马路上又没有监控，一个作息规律很正常的女子，又莫名其妙的在家门口失踪了。’ 宁立恒见刘成此时神情凝重，向前问道，“那个什么，警察同志，我女儿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刘成摆了摆手，目光也看向这条马路上，“还无法确定，等警局的同志来现场检查完后，才能有个结果。” 宁立恒听后也是没有在多说什么，满脸担忧的望着那辆红色轿车，可惜这车中主驾驶的位置却没有任何的人影。 刘成又拿着宁茹的照片走访了附近， 可是都没有人见到宁茹到底在这辆车上发生过什么。 那两个先前四处走访的小同志也跑了回来，迅速的摇了摇头，“这条街道上的商户和行人，我们都问了一圈，没有人见到这照片中的女子。” 宁立恒见一直没有结果，更是心急如焚，身子颤颤巍巍，“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话还没说完，宁立恒的手机在此刻突然响起，而号码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没有任何的备注。 接通后电话那边迟迟没有开口，宁立恒急切的说道，“你是谁啊，有什么事情嘛，我现在很忙！” 这电话那头却开口道，“宁茹的后背上有着一个巴掌大的胎记。” 声音很是低沉，宁立恒一听就赶快将电话远离了自己的耳朵，神情有些惊恐的望着刘成。 秦娟向前一步，小声的说道，“别紧张，先把免提打开，我们一起和你听。” 见宁立恒此时的状态，刘成心中也是大概猜测到了，这个电话，或许正是劫持走宁茹的人所打来的！” 宁立恒故作镇定，将电话重新放在自己的耳旁，而这电话声音也再一次响起了，“我要与宁茹的母亲杨蕊欣说话。” 听到这个声音后，刘成和秦娟他们彼此面面相觑，因为这声音，正是故意 用变声器制造出来的，并非是电话那头本人的声音。 宁立恒听后又望了望刘成，只见刘成点了下头，这才将电话转交给宁立恒的妻子，杨蕊欣。 杨蕊欣迅速接过了电话，眼角的泪水早已经流淌了出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的女儿？！” 声音有些失控，歇斯底里的在这马路上喊着，吸引了一大群人的注意，但看到这旁边站的是警察，又将这聚集来的目光马上散去。 变声器合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宁茹很听话，我们正在一起看电视，另外明天，你们宁家将会收到一封宁茹亲笔写的书信，到时候不要忘记查收。” 说完后电话就直接挂断了，而杨蕊欣更是直接瘫倒在地，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 毫无疑问，这打电话来的人，正是掳走宁茹的人，而且根据这电话的声音，连这嫌疑人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 宁立恒见到妻子瘫坐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而手机也别刘成先暂时拿了过来。 看到这来电的手机号，并不是什么网路电话，反而是平常使用的十一位数字的电话号，将这手机号记录好后，马上吩咐道，“查一下这个电话号刚才的IP地址，另外查一下这个手机号的机主到底是谁。 ” 这两个同志接过来后就迅速的离开，而刘成也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秦娟他们。 陈咚咚掏出一根棒棒糖来，又含在了嘴中，“这明显就是在故意挑衅这家人，应该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事件，不然这个人又怎么能准确的叫出名字呢。” 秦娟点了点头，目光冰冷的望着眼前的那辆轿车，“但这个人心思缜密，特意用变声器来打电话，而且这个手机号，或许就算咱们查了，可能也没有什么结果。” 刘成对此也是同意，内心中也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表情沉重，“现在人已经被掳走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要什么，是想恶意杀害宁茹，还是想以此来威胁他们？” 将目光看向身后的宁立恒他们，可是这两口子却已经坐在马路上一同痛哭了起来。 刘成上前一步，把手搭在宁立恒的肩膀上，“你们家可有什么仇人？或者有什么和你们家不太对付的人？” 宁立恒果断的摇了摇头，带着哭腔道，“都没有啊警察同志，我们家就是普通的职工家庭，我和宁茹他妈也就要退休了，平常和别人都是交好，没有什么仇家。” “而且您来我家也看到了，我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家里也没有什么钱财啊。” 第5章 钱包中的证件 刘成听后也是面露难色，眉头皱在了一起，正如宁立恒所说，这样的家庭，不应该会有什么仇人。 ‘家庭没有仇人，不是仇杀，也不是图财害命，那是为了什么？有精心准备的作案，不像是随机犯罪。’ 陈咚咚将含在嘴中的棒棒糖拿了出来，“那你女儿呢？你女儿就没有什么仇人嘛？或者她的前男友一类的人，能够知道你家的住址。” 陈咚咚用棒棒糖在这半空中指指点点，继续说道，“还能够在你女儿下班的时候精准的在你家门口将她掳走，怎么看这都是对你家居心叵测啊。” 对于陈咚咚所说，刘成和秦娟都非常认同，从这电话响起的那一刻起，这宁茹的失踪，就已经不只局限于是失踪这么简单。 如果没有尽快找到宁茹的话，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惨剧发生。 杨蕊欣听完后这才稍微停止了哭泣，依旧是坚决的说道，“都没有啊，我女儿我从小管的就严，大学也是在咱们本市就读，一直没有谈过恋爱，学习成绩和人缘都很好，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仇人啊...” 说完宁立恒也是点着头应道，神情恍惚，这刚才电话带来的冲击对其还是有一定影响。 “是啊警察同志，我女儿的确就是这样的人，我 实在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要对我女儿做出这般的事情。” 这说完后刘成又将情杀的可能性排除掉，而秦娟满脸疑惑的问向宁立恒，“这个人既然能够知道你的电话，知道你妻子的姓名，还知道你女儿的日常生活安排，甚至还知道你家住哪。” 越说越觉得匪夷所思，这个人简直就是将宁立恒一家摸得透透的，“你仔细想想，真的没有仇人嘛？” 宁立恒长叹一口气，十分无奈，“警察同志，真的没有啊，我一直坚信一句话老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这辈子本本分分，从来没有与谁交恶过，我实在是不知道是谁会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 说到最后情绪再也绷不住，一个大男人抱着他怀中的女子便一同痛苦了起来，着实吸引了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时两辆警车相继到达，几个警察同志迅速从车中下来，这才让停下来的行人全部离开。 其中一个领头的年轻同志见到刘成站在这超市门口，快步跑了过来，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刘队，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成白了他一眼，“就是去个市区，还出差，我就是去办个事，快去快回。”说完用手指着这小区门口的红色轿车。 “你让咱们的同志 勘察一下这红色轿车的现场，尤其是注意从轿车出来走向这超市的道路！”刘成又带着这个同志走到这拐角处，指向这街道旁的超市。 “从这轿车出来的女孩很有可能被绑架，刚才已经收到绑匪的电话，这红色轿车到这超市的道路，很有可能就是案发现场！”刘成语气严肃的说道，见这同志已经了解后，这才放心的走回超市门口。 所有的同志都开始忙碌起来，而刘成也跟着他们一起勘察现场，秦娟和陈咚咚留下来安慰这一对夫妇，安慰这种事情，还是女性最为合适。 刘成目光紧盯着这辆红色轿车，虽然车子已经熄灭，但是这发动机仍然有些温热，双手戴好手套，脚上也穿着鞋套，便坐进这车中的主驾驶上。 这安全带很随意的被解开，没有被外力强行拉拽的迹象，倒是可以证明这失踪的宁茹，是在自行解开安全带的情况下才离开这车子。 翻找了一下这车子两旁储物的地方，当把手伸在这座椅下的间隙时，刘成摸到了一个手机，上面还贴着一些可爱的小贴纸，像是一个女孩子会用的手机。 又重新翻找了些其他的物品，在这副驾驶的储物格中找到了一个钱包，里面有着宁茹的证件和银行卡，还有少量的现金 ，但这钱包中却也没有出现被翻找的迹象。 证件和现金很是规整的摆放在这钱包里，证件中的名字也正是这失踪的宁茹，不过有一样证件刘成却始终在车中没有找到。 刘成拿着这两样东西又回到了这超市门口，见到这手机的出现，宁立恒双眼瞪大，有些不敢相信的指着刘成手中的物品。 “这手机是我女儿的，怎么会在车里啊...”宁立恒望着这个手机，刚想伸手接过来，但是刘成却没有允许。 “这或许是找你女儿的关键线索，还没有带回去进行检验，上面的一些痕迹还不能被破坏。”刘成递给了宁立恒他们夫妻两副手套，两人戴上后这才肯交还给他们。 手中的钱包也拿在手中，问道，“这个钱包，也是你女儿的吗？里面有你的女儿的证件。” 宁立恒见后倒是没有马上回答，不过他的妻子杨蕊欣却哭着点头，“是我女儿的，我认得这个钱包。” 说完杨蕊欣就伸出双手打算将这钱包接过来，但是却被刘成拒绝了，把钱包向后一放，目光凌厉，“你女儿，可有驾驶证？” 这宁立恒和杨蕊欣一时间没有马上回答的出来，两个人彼此面面相觑，双眼都在注视着对方，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打算先开口回答。 看这态度，刘成在心中就已经猜测出来了。 而陈咚咚见后更是将这嘴中的棒棒糖，咔嚓一声就给咬碎了，全部都吞进了肚中，还把这糖棍儿从嘴中掏了出来，对着宁立恒他们极其严肃的喝道，“驾驶证都没有，你们还敢让你们女儿开车上下班。” 双手叉着腰，这气势颇有几分泼妇骂街，“你们这当父母的心也是真大啊，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非常的危险！有多少交通事故都是因为没有驾驶证才导致的伤亡！被撞到的那些人你们又有谁去可怜他！” “你这是不尊重法律法规，不尊重交通秩序！有你这样的父母，难怪你女儿会出事！心可真大！”说到最后双臂抱膀，短息一口气后，没好气的将头瞥了过去，不再看他们二人。 这陈咚咚倒是一口气将刘成想要说的话全都给讲了出来，秦娟的神情也是十分冰冷，若是说之前对这对夫妇还有些怜悯，可是现在这怜悯之心却都荡然无存了。 刘成也同样神情凝重，“既然你们是宁茹的监护人，完事去趟交警队把这事情如实说一下，刚才就算是对你们的批评教育了。” 宁立恒听后也是不敢吭声，满脸的悔意，只能点着头答应，谁让这是他身为父亲的过错，百口莫辩的事情。 第6章 没有嫌疑人 刘成见这宁立恒此时的态度，足以见得这陈咚咚的批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就算交警队的人亲自来或许都没有这个效果。 这样一来刘成也大概清楚了，为什么这宁茹下车去买东西时，这手刹会没有放下，车子没有熄灭，基础的常识都没有。 刘成又走进这超市里，那超市的老板方才见店里又来了些客人，就又忙活了起来。 “老板，有个事情想再问你一下。”刘成走进来站在柜台前问道。 这老板马上回道，手上的事情都先放在了一旁，“好的警察同志，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这宁茹平常来的时候一般是用手机付款，还是用现金付款多一些。”刘成指了指这柜台上的收款码。 老板想都没想，迅速回道，“手机支付啊，现在这年轻人都是用手机支付，倒是哪个年轻人突然用现金支付我才会觉得奇怪呢。” 刘成点着头答应着，而脑海中也开始思索起这件失踪案的可能性。 老板见状拿出了几瓶矿泉水递给刘成，嘴角也向上扬起，“警察同志，你们也辛苦了，喝点水，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直接找我就好，我平常一直都在店里。” 刘成被这老板的热心打动，脸上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对于这种会做生意的老板，又有谁会不愿意多来呢。 “谢谢老 板了，不过还有个事情倒是想问问你，这小区附近有没有什么行为举止奇怪的人出现过。” 这四周只有这一家超市，而且还是临街的，这老板或许能有着什么发现。 但是这回却和刘成的想法有了分歧，只见这超市老板缓慢的摇了摇头，“也不瞒您说警察同志，这老宁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寻思，会不会是宁茹出事了，这附近的街坊邻居还有小区的住户，只要是住人的我应该都见过。” “可是却根本没有什么举止奇怪的人，甚至连个不太正常的人都没有，实在抱歉没能帮到您。”这老板的脸上挂着几分歉意，一下子把刘成弄得不太好意思了。 前去附近走访的同志又重新跑了回来，看神情，依旧是没有什么收获。 这两个同志沮丧的说道，“刘队，我们又去了这附近的小区，搜索范围稍微扩大了一些，可是没有任何发现，甚至这女孩都没有人见过。” “行，我知道了。”这个结果也和刘成刚才问道的答案如出一辙，或许这绑架宁茹的嫌疑人就根本不生活在这小区。 宁立恒他们夫妇二人哭了半天，这眼泪都已经哭尽了，红着眼眶在摆弄着宁茹手中的手机，似乎是在希望在这手机中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刘成走了过来，见这手机屏幕已经锁屏，“这 个手机能解开吗？” 宁立恒摇了摇头,“不行，孩子大了都有隐私，这手机密码什么的我都尝试了一下，都不太行。” “孩子的生日，我们的生日，还有她身份证上的号码我都尝试过，都不对。” 刘成将手机拿了过来，可是看到屏幕上提示的信息后有些恼火。 ‘屏幕解锁剩余次数：1次’ ‘若解锁失败，手机自动锁死，删除全部数据。’ 宁立恒见这刘成脸色不对，也是惭愧的说道，“我也是想赶快打开手机看看有谁联系过我女儿，可是我也没想到这密码都不对啊。” 陈咚咚也将手机拿了过来，语气激动的看向宁立恒，“你这不就是想故意销毁证据嘛，还想不想找你女儿了？手机的防盗功能都被你搞出来了，就算交给技术队都很难破解！” 这又把陈咚咚气得在原地喘着粗气，而秦娟更是已经不想搭理这宁立恒夫妇二人，简直就是在这里添乱。 小区的门口有着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姑娘从大门处跑了过来，穿着校服，正是这宁茹的妹妹，也就是宁立恒的小女儿。 见到自己女儿跑了过来，杨蕊欣赶快催促的她快离开，而这小姑娘却跑到了刘成的身旁，双手伸出，“警察叔叔，我知道我姐姐手机的密码，她跟我说过。” 刘成听后觉得十分的惊喜 ，弯下腰来认真的问道，“小同学，你真的知道你姐姐手机的密码？这个事情很严重，若是密码不对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宁立恒表情激动的呵斥道，“小孩来这干什么！快去上学去！” 而这小姑娘却根本没有打算离开，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刘成，“我真的知道，相信我吧警察叔叔。” 这倒是也让刘成觉得为难，抬起头来看向秦娟和陈咚咚，她们二人却是一直打着手势让自己将手机交给这个小姑娘。 “那好吧，叔叔就相信你。”刘成将手机交给了宁立恒的小女儿，同时又道，“还有，我这样的可不叫叔叔，要叫哥哥，明白了吗。” 只见这小姑娘从口袋处掏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有一串数字，这小姑娘按照这个数字按完后，手机屏幕的瞬间解锁。 “警察哥哥给你，手机打开了。”脸上洋溢着可爱的笑容，无论是谁看到这一幕，内心深处都会忍不住对这小姑娘的笑脸夸赞一番。 “爸爸妈妈，那我就去上学了。”说完这小姑娘就蹦蹦跳跳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中，也让忙碌的刘成，内心深处被这份可爱所感触到。 现在的繁忙，或许正是为了守护这一张张可爱的笑容。 手机中的社交软件也被刘成一一打开，最近发送的信息也翻阅了一 遍，通过手机更是能够让刘成断定。 这个宁茹其实正如宁立恒所言，是一个身边圈子很干净的女孩，没有任何一个人和她走得很近,无论是异性还是同性。 而可疑的内容就更没有了，这也让众人觉得有些失望，忙活了这么久，却连一个嫌疑人都没有，也实属少见。 “费了这么大力气打开手机，合着什么线索都没有。”陈咚咚有些抱怨的说道，一掏兜发现没有棒棒糖了，转身就去这身后的超市购买。 宁立恒也满怀希望的看了过来，“怎么样警察同志，这手机中有什么发现吗？” 刘成摇了摇头，“没有，这几日的短信和一些聊天记录我都看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内容。” 不过这也让刘成将宁茹身边的人从嫌疑人中排除掉，而眼神中却也多了几分忧虑。 ‘如果不是熟人作案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陌生人，是什么样的陌生人会如此处心积虑的要绑架这样的一个乖女孩呢？’ ‘还特意打电话前来通知宁立恒，宁茹现在很安全，这是在示威？还是故意在嘲讽宁立恒他们？’ 秦娟见刘成想得有些出神了，“刘队，要不要咱们也去案发现场在重新勘察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刘成没有多想马上点头应道，两个人便一同冲着这小区大门走去。 第7章 断掉的脚印 刘成主动问道，“秦队，你对这个失踪案怎么看，我总觉得这个案子可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个嫌疑人竟然会主动联系她的父母，但是却没有提出任何条件，这完全就是在挑衅她的父母。” 刘成神情凝重的望着眼前的这辆红色轿车，车门依旧半开着，里面痕迹科的同志已经在搜寻着车内可能遗留的线索。 秦娟嘴角微微抿了一下，目光低下，“我觉得，这个失踪的女孩，很有可能会有不测。” 刘成听后翘了翘眉头，“怎么说？” 秦娟回道，“这个女孩生活节奏规律，长相也还算不错，而且家庭无任何背景，这个做父母的又有些粗心大意，不然就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无证驾驶了。” 刘成点头同意着，“的确，有这样的一对父母，这个当女儿的也的确是有些受累了。” 说着刘成还回过头望了望宁立恒他们夫妇一眼，只见这杨蕊欣又不知因何事哭泣了起来，倒是显得他们的小女儿在这种场合下临危不乱。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被居心叵测的人惦记上，照片中这个女孩长相还是不错，按照嫌疑人电话中所说的那句来推测的话，嫌疑人很有可能是这女孩曾经的追求者，不过不是前男友的那种，而是暗恋的 那种。”秦娟不知为何，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 这倒是让刘成觉得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不过秦娟的这个想法，也的确是为目前的情景下开辟了新的思路，这附近走访完一圈，又查看过宁茹的手机聊天记录，还询问过宁茹平常的感情问题，的确是没有任何嫌疑人的出现。 秦娟回道，“你可别忘了，我毕竟也是名女性，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有一定经验的。”说道最后嘴角还有几分得意的向上扬起。 刘成见状没有继续追问，或许也是秦娟曾经上学时期的往事，不过这也算是一个新的思路。 在这红色轿车附近的警察同志，忙活了这么久，也陆陆续续准备收工了，远处有两个小同志从这拐角处跑了过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刘队，秦队，你们跟我来一趟吧，有发现！” 刘成没有任何的耽搁，跟着这两个小同志迅速跑到了这有发现的地方，正是这前往超市时所必经的拐角处。 其中一个小同志用手指着这脚下的地面，“刘队，在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一对可疑的脚印，鞋码较小，应该是一双女鞋，只有从轿车走过来的脚印，而且走到这里的时候就断掉了。” “断掉了？”刘成略显疑惑的问道，按照常识出 发，这脚印就算被人突然绑走，但依旧还是会留下线索在，这突然断掉又算怎么回事。 这小同志伸出手来，指了指这马上到达拐角的位置，而刘成还特意走到拐角的另外一侧。 发现这个位置其实是个死角，站在另外一侧的人是根本没有办法看到从这拐角迎面而来的人。 这来往的非机动车辆在这里也特意慢下速度，似乎也都知道这拐角处是个视野盲区，还是小心为好。 回到这发现脚印的现场，刘成问道，“那这脚印附近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可疑脚印嘛？或者是车印什么的？” “那除了这个以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了？” 这小同志摇了摇头，“都没有了，在这红色轿车附近都勘察了一遍，只有这里才有这脚印，除此之外这附近就再也没有过这个脚印了。” “其他多余的脚印也没有什么可疑的，这车印有是有，但是在这附近的却没有。” 刘成听后也是点了点头，内心则充满了疑惑，双脚也情不自禁的来到了这拐角的位置。 ‘既然是绑架，难道这个人是在这拐角处将人给直接塞进车里的？不然为何会没有脚印，若是被强行塞进车里的话，那这附近的人一定会看到的啊。’ 刘成越看着脚印越觉得匪夷所思， 这脚印则是刚刚走到这拐角处就断掉了，而且在这断掉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徘徊，也就是说这宁茹就是走到他脚下的这个位置，就被人给带走了! 秦娟则走向这拐角的另一侧，也就是从超市所在的这条马路上。 “你们检查一下这条马路的鞋印，看看有没有和这类似的情况出现，都是走到一半突然不见的这种。” 两个小同志点着头答应着，随后也开始重新勘察了起来。 而其余的所有同志也陆续完成了现场勘察的工作，纷纷前来刘成的身前汇报，但可惜，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写满了失望。 看来都是没有什么发现，对于这一点，刘成也早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看来这次的对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缜密。”刘成喃喃的说道，神情拘谨，“那好，既然没有什么发现的话，那咱们就收队吧。” 这时那两个小同志其中一个又飞快的跑了过来，不知是听到了收队还是怎么的。 “等下刘队，又有发现！” 刘成又重新来到了个这个拐角处，不过这一次，却是直接走到了这拐角处的主干道上。 “刘队你看！从这里出发，一直向着前方直行，有一个脚印很明显从这里开始脚下受的力明显要增多了一些，和来时走过的路明显脚印的 深浅不太一样！”这同志指着这两处发生变化的脚印，斩钉截铁的说道。 而刘成眯着眼望着这两处的不同，可是这脚印在他的眼中，只有大小和形状不太一样，其余的几乎看不太出什么。 这小同志见刘成脸上写满了疑惑，情绪激动，“刘队你要相信我！我爸爸曾经是森林里的护卫队，平常最多的工作就是识别脚印，这个脚印绝对不会有错！” “明显就是在刚才那断掉的脚印处重新接上的，脚印突然变深，就是身负重物的特征，而且这重量还不小！” 刘成对这一发现也是充满了意外，望着这同志手指的两处脚印，没有发生变化的脚印刚好是从超市的方向走过来，而此时路过这拐角处，便向着远方走去。 这个样子也刚好避开了超市老板的耳目！ 刘成又道，“那在这脚印身旁，有没有刚才那双女鞋的脚印！” 只见这同志摇了摇头，不过即使没有发现，但是仅凭这一点也可以大致推断出。 这嫌疑人就是借机在拐角处与宁茹相遇，随后将其背在了身上，一路负重前行向着超市的反方向渐渐远去。 刘成马上指着这条路命令道，“其余的同志，马上在这条路上沿街走访，重点搜查中午的时有没有男子背着女子从这里经过！” 第8章 最后的遗嘱 搜查很快就接近了尾声，有一个同志兴奋的赶了回来，“刘队!中午的时候的确有一个男子背着一个女子经过这里！” “长什么样子看清了吗？！”刘成迅速问道。 但这同志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失望，“没有，是个在这放风的老年人，不过他说那个男子看起来年纪有些大，背上的姑娘倒是很年轻，像是他女儿。” “像是他女儿？”刘成揣摩着这句话，要知道这宁茹的岁数也不小了虽然刚大学毕业，但也是二十多的年纪了。 “那条路上有监控嘛？全都调回去！”刘成再次说道，可是这同志依旧是摇了摇头。 秦娟则开口道，“绑架宁茹的人应该是个中年男子，而且体型健硕，心思缜密，不然背不动一个成年人的， 哪怕是女子。” 刘成对此也深表同意，“还有一点，就是这个中年男子暗中观察宁茹许久，所以才会有计划的行动。” 见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刘成重新回到了这超市，宁立恒夫妇看到刘成他们回来，马上拉着刘成的胳膊问道。 “警察同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发现？我女儿真的是被绑架了吗？！”这宁立恒再次问道。 刘成没有说话，重重的点了下头，而一旁的秦娟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宁立恒，这才让他把手松开。 刘成说道，“你女儿很有可能是被人有预谋的绑架，按照电话所言，你女儿有没有年龄比较大的追求者？或者和哪些年龄较大的男子有着比较密切的交集。” 宁立恒问道，“年纪大？大概得多大？” “像你这么大。”秦娟开口回道。 而一旁的杨蕊欣快速回道，眼眶又重新泛红，“这些都没有，我也希望我女儿能早点处个对象我也好省心，但是她根本对这方面就没心思，年纪大的也从来没有过。” 刘成听到这宁立恒夫妇如此坚决的语气，这新出现的线索也再次断掉，除了年纪以外，就没有什么其余的线索，眼下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嫌疑人可以继续去调查。 宁立恒见刘成神情又有些不太对劲，神情失望的说道，“我女儿不会真的有什么不测吧...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找到我的女儿啊...” 这宁立恒整个人明显苍老了许多，看起来一下子憔悴了少许，但现在来看，的确是没有任何线索的发现。 刘成长叹了口气，低下头来，“目前没有什么线索可以继续查下去，也没有任何的嫌疑人，你们最好在回去仔细想一想。” “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中年男子，并且对宁茹应该有一定爱慕之心的人，除此之外，就只能等明天的来信了。” “你们 这里还有什么新的发现也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我们回警局整合一下今天的线索，明天还会再来一趟。” 说完刘成就转过身来，宁立恒本还想留住刘成他们，但正如刘成所说，继续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新的线索出现了，该走访该调查的都已经差不多了。 刘成便和所有的同志一起回到了警局，当再次坐在这熟悉的座椅上时，身上的疲惫瞬间侵蚀着每一处肌肉，眼皮也有些打架，肚子也开始抱怨起来。 才从市里开车回来，一口热乎饭还没吃上，就又去了一趟这报案人的家中，忙里忙外只有这可疑的脚印和神秘的电话，除此以外连个嫌疑人都没有。 刘成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但是又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去查。 这时桌子上突然被人扔了个棒棒糖，正是陈咚咚，“我说你也别太没精打采的，虽然是失踪案，但我听这电话里那人的语气。” “感觉不像是为了图点什么，更多的好像就是为了威胁一下这女孩的父母，说不定明天的信里就会又有新的线索了。” 刘成应了一声，双手合十靠在头后，整个人的身子也逐渐成躺姿，望着天花板，“是啊，那就等明天吧。” 秦娟也走了过来，将桌子上的棒棒糖拆开放进自己嘴中，“走吧刘队，也别歇 着了，先去吃个饭吧，大半天过去了咱来也没吃个饭。” 刘成听后神情颇为激动，“言之有理。” 说完便和秦娟一同在附近找个饭馆坐了下来，陈咚咚也跟了上来。 “这顿我请了，秦队在市局交流会大放异彩，咱们庆祝一下，顺便就当给刘队接风了，随便点！”陈咚咚十分吧豪爽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既然我是顺便接风，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这也让刘成真的放开了点菜。 整顿饭吃完后更是打着饱嗝走出了饭馆，陈咚咚的钱包倒是受到了暴击。 回到警局后，一名同志站在这刘成的座位旁等候着，见到刘成回来后，马上汇报道，“刘队，打来的那通电话已经查到了。” “没有机主的姓名，是很早以前报停贩卖的那种电话卡，不过都已经停止售卖了。” “早期的电话卡？现在还能买到呢？”刘成蹙着眉头疑惑的说道。 “有些报亭还有存货会发售，但已经不多了，而且价格较贵，也没有人愿意去购买。”这名同志回道，“而且拨打电话时的IP地址也查到了。” “在郊区，离这案发现场大概有近二十公里的位置。” 听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是有些吃惊，“这么远？”陈咚咚更是将嘴中的棒棒糖拿了出来。 “是的，就是近二十公里 ，那里是一片郊区，没有人居住，也没有监控录像。” 刘成听后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我都知道了，你先接着忙你的去吧。” 重新坐在这座位上，将现在掌握的线索再一次捋一遍，得到的结论依旧和之前的差不多。 “这个嫌疑人心思格外的缜密，既然敢把人绑架，还敢打电话来，那一定是有备而来，又岂能让咱们这么容易的就查到呢。”刘成略感失望的摇头说道，整个人躺了下来，双腿更是架在桌子上。 秦娟也是没有了什么头绪，而脸上更写满了倦意。 “刘队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这几天实在是有些疲惫。” 刘成一听也的确是如此，秦娟这几天在市局简直就是给他们立下了汗马功劳，这帮市局的人也是，有个能用的人就使劲用，丝毫不顾人家的感受。 “今天就这么罢了，没什么特别的线索，等明天咱们再看。”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刘成也刚睡醒起床，还没等洗漱呢，电话就响了。 “喂是刘警官吧，我是昨天报案的宁立恒，我今天早上收到我女儿写的信了，标题有些可怕。”隔着电话刘成都感受到了宁立恒此时内心的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再一次油然而生。 “什么标题？！”刘成快速问道。 “最后的遗嘱。” 第9章 她还活着 听到这个标题后，这不好的预感终究还是成为了现实。 挂断电话后，刘成也是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就往宁立恒他家赶，同时电话拨打给秦娟。 “宁立恒他家收到宁茹写的信件了，快来！” 两个人一同到达了宁立恒他家，也算是不约而同。 此时天已经亮了大半，清扫着路面的清洁工也准备回去，道路两旁的早餐车也已经备好了货物正要贩卖。 宁立恒开门一看正是刘成他们，早就哭红的双眼也是流干了泪水，将手上的这封信递给了刘成他们。 话语哽咽，“警察同志，你们看吧...”说完就转过身来瘫坐在沙发上。 而宁茹的母亲杨蕊欣更是坐在床前不停的抽泣，目光眺望着小区门口，似乎还在苦苦等候她女儿的归来。 一旁还摆了高高一摞子的寻人启事，上面印的正是宁茹的证件照。 刘成打开信件看到，里面的文字都是用黑色的中性笔手写的，并非是打印，拿起信件没有着急去读上面的内容，而是先仔细观察这封信上是否含有什么残留的纤维或者泪痕。 可惜刘成和秦娟，光靠肉眼还无法做到这一步，看起来这只是一张写满遗嘱的纸。 而且这信件上的每一句话，都字字触动这一家人 的心弦。 这信件中的内容其实主要就是两部分，第一部分就是宁茹在阐述着自己对父母的感激之情，对家人亲情的不舍，不希望自己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这个家庭有着毁灭性的打击。 而第二部分，则是宁茹希望在自己死后，不要火葬，而是举办一场简单的追悼会，让身边的朋友和亲人都可以来看自己最后一眼。 但是又希望将棺材可以提前封上，不想让很多人看到她自己去世时的模样。 “在自己死后？”刘成轻声嘟囔着这句话，当时最坏的打算显然已经要应验。 秦娟看后也是脸色一变，本来冰冷的神情中透露出一股怒意，“这个人太过分了！刘队，扩大范围搜寻，不能让这个人得逞！” 随后秦娟又问向宁立恒，语气急促道，“这个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谁给你们的？！” 此时的宁立恒整个人看起来比昨日还要沧桑，衣服和昨天穿的一模一样，大早上的家中的灯还开着，双眼上更是有一对深深的黑眼圈，似乎是一夜未眠。 宁立恒缓慢的张开口，长呼一口吸后这才说道，“是今天早上放在我家门前的，没有见到是谁送过来的，一打开就看到门口这里放着一封信。” 说完宁立恒就疲惫的 闭上了双眼，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靠着嘴巴微弱的呼吸，这杨蕊欣更是已经泣不成声，这桌面上早已经被纸团所占领，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这一场景足以见得这嫌疑人给这个家庭带来多么大的打击，不过好在那个小女儿不在家中，不然看到这心酸的一幕，更是容易引起人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 刘成将信合上后，心中也甚是愤怒，“这个信上的文字你们确定过了吗，是你女儿手写的嘛？” 宁立恒轻轻的点了下头，动作幅度很慢，早已经没了昨天的那份精气神。 “是她手写的，这个字我认识。” 随后宁立恒双手撑着沙发，让自己坐起来，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信件，“警察同志...这封信你们就拿回去吧，应该会是一个很有用的线索...” “我还是希望能够找回我的女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今天就这么多线索...” 刘成见状也是没有多说什么，将这封信小心翼翼的收好后，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 “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全力找回你们的女儿，哪怕动用整个警局的力量全城搜捕！” 说完刘成便和秦娟一同离开了宁立恒他家，关上门的那一刻，秦娟语气激动的 马上说道。 “这个绑匪到底和他们家有什么样的仇恨，先是打电话通知他们一家宁茹在他的手上，现在又让人质写这样的一封信来打击他家人。” “而且这还不够，还要让人质自己陈述自己死后的事情，这是想要从身体和精神上双重折磨这一家人，到底是哪样的人才会如此变态！” 声音越来越大，而说到最后的时候，电梯刚好到了，走进电梯中，刘成神情凝重的望着这电梯上的楼层按键。 早上来的时候这保洁人员才打扫完，这么早来送信的人，应该也是这栋楼早上唯一的一个进出人员，可惜这楼层按键上却没有找到什么手印。 秦娟见刘成满脸的沉思状，也没有多追问什么，出了电梯坐会车里后，刘成才开口说道。 “或许这个嫌疑人，是一个有过前科的人，这件案子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一件失踪案这么简单。” “就冲这封信的内容，和这个嫌疑人做事的风格，这个叫做宁茹的女孩，极大可能会在不久后遭遇不测...” 秦娟同样神情紧张的点了下头，这也是目前最坏的结果，“所以刘队，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召集所有警力全城搜捕嘛？！” 刘成重重的点了下头，语气沉重，“只能这 么做了，除此之外，咱们也没有什么线索。” 随后又转过头来看向秦娟，指着窗外的一户高层。 “你再去趟宁立恒他们家，把那些个寻人启事都带回来吧，既然这宁茹还可以亲手写信，最起码还证明，她现在还活着，我们还有时间...” 话音刚落下，秦娟就马上动身再次前往这宁立恒的家中。 刘成将怀中的那封信重新掏了出来，仔细的端详起来，但依旧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看来只能祈祷一下痕检科的同志，和陈咚咚能够发现什么新的线索了。” 这也和刘成最开始所想的相差无几，既然这嫌疑人心思如此的缜密，那么送来的信件定是不会留下什么线索，这小区又没有监控。 想要找到这个送信的人，更是难如登天。 秦娟也捧着一大摞子的纸张回到了车中，正是这宁立恒他们一家所制作的寻人启事。 刚坐在车中，秦娟就对刘成说道，“宁立恒有句话要我带给你。” “什么话？”刘成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们一家并没有放弃女儿能够平安回家的希望。” 刘成听后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也同样没有放弃她能够平安回家的希望啊，最起码我们现在还知道，她还活着。” 第10章 全城搜寻 刘成没有和秦娟继续交谈，路过的早餐车就在眼前，刘成顺手买了两份早餐，吃完后便一路开车回到了警局。 几个同志见到刘成和秦娟他们，操劳了这么多日还能正常来上班，也是觉得有些震惊和佩服，没有说什么风凉话，而是马上开始忙活起来。 刘成走到联排放的电脑桌前，询问道，“昨天调回来的录像都看完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一个同志神情失望的摇了摇头，“报告刘队，什么都没有，附近的录像和超市的录像我们都看了，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士。” 刘成没有继续追问，这监控录像都是一些远离案发现场的监控，能够捕捉到什么可用的线索才算是意外之喜呢。 刘成望了望四周，发现没有看到陈咚咚的身影，“咱们的陈法医去哪了？” 在门口处，一个背着小包绑着马尾辫的女生晃悠晃悠的走进了警局，刚听到这话便问道，“刘成你找我？” 转过身来见到正是陈咚咚，快步向前，将这封信件掏了出来，“陈咚咚你来的正好，这个需要你帮忙化验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在这封信件上。” 连忙将这封信塞给了陈咚咚，还没等她拒绝呢，这封信就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中，陈咚咚本来还没有什么好气的翻了 个白眼给刘成。 “这信件你不交给其他同志去查线索，交给我一个法医做什么，难道你还想靠法医帮你识别出这字迹是什么时候写的嘛？”说着还是将信件打开。 但是一件这心中的标题，也是沉默不语，一口气读完后最后还是应了下来，“就交给我吧，我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你也一定要早早找到这个女孩，不要让我失望！”陈咚咚说完就拿着信件离开了这里。 而刘成也站在原地，对着在场的所有同志大声说道，“请各位同志将手上的工作先放一下，现在有一件要紧的事情需要大家去做。” 听到刘成这么说，这所有同志手上的事情都搁置到了一旁，在重要的事情也没有领导讲话重要。 “是这样，昨天我们接到了一起失踪案，但现在这起失踪案即将会上升到谋杀案，所以趁着失踪的人还没有被恶意杀害，我希望所有同志可以现在全城去搜寻这个失踪的女孩！给她的父母一个交代，给全城的老百姓一个交代！” 说完后秦娟就已经将这寻人启事下发给了每一位同志，没有人对此有着什么异议，接过这寻人启事后整个警局便全体出动，前去搜寻这失踪的女孩，宁茹。 刘成和秦娟也是一同带队再次前往这案发现 场附近，每一家每一户敲门询问情况，街道两旁也是再次去走访，以案发现场为中心，扩大半径前去搜寻。 忙活了一上午下来，可是除了身心俱疲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的收获。 眼看时间一点一滴又到了中午，似乎昨天这个时候，刘成他们才从市局赶回新城镇，然后就又一路来到了这个报案的现场。 这时刘成的手机也突然响了起来，不是别人，正是这宁茹的父亲，宁立恒。 语气依旧很是激动，“刘警官！之前那个人又给我们打电话了，我要不要接。” 刘成看着眼前的小区离宁立恒他们家就是一条街的距离，马上说道，“你先等我一下，等我们到了你再接！” 宁立恒答应了，而刘成也和秦娟快步再次前往这宁立恒他们家。 只见这小区附近已经贴满了宁茹的寻人启事，附近也有路人上前围观，可惜就是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能够提供。 到了宁立恒他们家，大气还没有喘匀，就听到电话又一次响起，不过这次打给的人却不再是宁立恒，反而是宁茹的母亲，杨蕊欣。 杨蕊欣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的，身子更是已经靠在这阳台的桌子上，看到电话响起后，又见到眼前的警察同志，这才鼓起勇气接了过来。 还没等电话那头传 来声音，就听到杨蕊欣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不要伤害宁茹！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啊...”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一声咆哮也是将这两天杨蕊欣心中的情绪全都释放出来。 说着杨蕊欣就又开始抱着电话哭了起来，而电话那头也传来了声音。 还是那个用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听起来语气冰冷，“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电话再次被挂断，只剩下滴滴滴滴的声音传来，整个对话就是这么两句话。 但是这两句话在刘成他们的耳中，却是一个及其危险的信号！ 宁立恒见到电话又被挂断了，心如死灰般瘫坐在地上，整个人的脸庞更是惨白，“刘警官，我女儿，还能回来嘛...” 将手伸了出来，双目中满是泪水，刘成上前一步握紧宁立恒的双手，“可以的，一定能回来的，你们要相信宁茹，相信警方！” 宁立恒听后脸上挤出了一抹苦笑，“好的刘警官，我已经看到你们在全城搜寻我女儿了，希望上天庇佑，她可以平安回家。” 语气越来越微弱，眼角的泪水也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刘成没有再多说什么，这又一次被折磨的家庭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电话号码还是给我一下，我们再查一下这个电话号。” 记 住这电话号码后，刘成他们便也离开了宁立恒家，没有继续着急搜寻宁茹的下落，而是和秦娟一同在附近找了个小饭店坐下吃口饭。 秦娟神情紧张的望着刘成，声音低沉，“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按照这话里的意思，过不了几天，这嫌疑人就很有可能要撕票...” 刘成听后短叹了口气，送上来的饭菜都没有心思夹上一口尝尝味道，拿起来的筷子又重新放了回去，似乎根本就没什么胃口。 “是啊，一个说着不要伤害我女儿，另一个则答道几天后就知道答案，那这结果无疑就是两种。”刘成用手指比划出个数字来，百感交集的说道。 “要么平安归来，要么就是撕票...” 声音很小，但情绪却很激动，附近都是人在吃饭，说这些终究是有些不太好。 秦娟马上点着头同意，本想说些什么，见刘成摆了摆手，这才终于肯拿起碗筷吃起饭来。 “你说，下次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在一旁监听如何，让其余的同志同时追踪这打电话的具体位置。”秦娟突然开口提议道。 而刘成摇了摇头，神情彷徨，“这个想法我也想过，但是这两次电话你难道没有发现嘛，这个人就是因为过于小心，所以他根本不会给我们警方留有这个时间的。” 第11章 频繁来电 秦娟听后也是点着头，这打电话的男子每次说的话都很奇怪，但是时间也的确是很短，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追踪到这个位置，或许目前的水平还是无法掌握的。 吃饱之后刘成又召集了附近的所有同志询问结果，而结果也和心中所预想的一样。 根本就没有见到过这个女孩，就算有见到的过，也是好几天之前的事情，就更别提昨天了。 刘成指着前面的拐角处又问，“就昨天在这街道上，那有没有见过一个中年男子背着一个年轻女子经过？” 下方的所有同志听后都是将头低了下来，失望的摇了摇头。 嘴中喃喃的说道，“没人见过...” 可以说刘成目前是用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法，见眼下依旧没有结果，还是继续说道，“接下来还是全城搜寻，只要失踪的人还没事，就不要放弃希望！” 说完后所有同志又一次的投身于搜寻的行动中去，一日未果。 电话号码的查询结果下午也有了，可惜还是和上一次的一样，是之前报亭贩卖的那种电话卡，不是实名制的，根本查不到机主是谁。 次日一早，睁开双眼的刘成马上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手机的未接来电。 这几日的折腾昨天睡觉特意将手机调成了震动 ，为了就是能稍微睡了个好觉，看了眼这手机的信息后，发现没有宁立恒发来的。 这也才算是放下了心，重新躺了下来，天才刚擦亮，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 打开手机给陈咚咚发了个信息，“陈咚咚，那封信件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按照以往来说，陈咚咚这么早肯定是不会起床的，刘成发完后就没有多管，可是手机却还是响了起来，正是陈咚咚的语音回复。 “刘成，我正要和你说呢，这封信上的纸张我化验过，上面没有任何的纤维和指纹，我只能大概推断出这封信应该是在昨天凌晨的时候书写的。” 刘成听后马上把电话打了过去，“你今天起得倒是挺早啊，这封信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陈咚咚在电话语气认真的说道，“以咱们警局的设备来查看，我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就连这字迹还是我大概推断出来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发现。” 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我早上起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要是允许的话，我可以将这封信送往市局，市局的设备先进些，应该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刘成答应着，“可以，越快越好，这个拖不得！” 说完陈咚咚那头就挂断了电话，而此时刘成的电话刚放下， 宁立恒就打了过来。 语气有些激动，快速说道，“刘警官，那个人又给我们打电话了，我妻子已经接听了，但是那人说的话我却有些听不太懂。” “已经接听了？”刘成疑惑的问道。 “是...这么早我怕在打扰你休息，这几日咱们新城镇警方的努力我都看到了，真的很谢谢你们。”说道最后哽咽的声响又再次出现。 刘成没有继续回道，刚准备出门前去宁立恒他家，只听到手机收到了一个彩信，打开后正是一段电话的录音，随后还有一个短信发送了过来，正是这打电话的电话号码。 电话号码依旧还是常见的十一位数字，但是有了前两次教训以后，这次的电话号码或许还是和之前一样，依旧是一个报亭贩卖的号码，查无此人。 这也正是刚才宁立恒所发送来的，刘成没有多想直接打开。 ‘宁茹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无论是身体、心理、情感还是精神，我们的灵魂成为了一体。’ 声音还是那个用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说完之后录音结束，只剩下这滴滴滴的声响，电话已经又被挂断了。 而刘成也将这电话的内容发送给秦娟，半晌后，秦娟的电话打了过来。 “刘队，可能宁茹她...已经.. .”还没等秦娟说完，刘成打断道。 “现在还没办法下结论，但这嫌疑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灵魂成为了一体？” 这一句句的话被刘成用另一个电话反复的播放，可是怎么听都觉得这话里的内容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不知到底想表达什么。 秦娟听后也是轻声嗯了一下，“无论怎么样，咱们的搜寻还是要继续，这个人打来这电话的目的，我觉得更多的还是想要折磨宁茹他们一家。” “折磨？”刘成反复嘀咕着，不过也的确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秦队，你去趟新城镇的监狱，查一下最近刑满释放的中年男子都有谁，尤其是有过对女性恶意杀害的！”刘成电话那头仓促的说道。 “好的刘队，我这就去办。”说完秦娟便将电话挂断。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了，中午的时候那名查询电话号的同志又出现在刘成的面前，看到他失望的神情，结果不用多想，肯定还是和之前一样。 “刘队，还是报亭出售的电话号码，根本找不到机主。” 刘成点了下头，额头的川字纹也是显现了出来，而在警局的门口，也出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 正是宁立恒他们夫妇二人，事发两日，这一对夫 妇整个人都变得异常的憔悴，尤其是这杨蕊欣，看起来更是消瘦了很多，湿润的眼眶中布满了红血丝。 “刘警官，这几日辛苦你们了，咱们全城搜寻可有什么结果？”宁立恒满怀希望的看向刘成。 可是刘成却根本不忍心告诉这一对夫妇答案，一旁的同志也是沉默了，但其实答案已经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杨蕊欣又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一位女同志赶紧上前安慰着她，而她的电话也是在这时响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了过来，就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现在听到这铃声的宁立恒，简直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原地抓狂。 “不要，我不想在听电话了，这个人打电话除了折磨我们就再也没有什么说的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接！”说着宁立恒就抢过手机，打算挂断电话。 而刘成阻拦道，“等等！把电话给我们！” 几个同志将所有的仪器搬了出来，正是用来追踪IP地址的设备。 宁立恒见状也是痛快的将手机交了出去，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而杨蕊欣也暂时停止了哭泣，目光也同样投了过来，似乎对于这次电话的内容，充满了期待。 这已经是这个嫌疑人第四次来电了，今天更是一天就来了两次电话。 第12章 指引 刘成没有任何的犹豫，接过电话后便直接打开了外放，而电话那头还没有等刘成说话，就先开口道。 “让宁茹的父亲接电话，我有事情要和我他说。” 依旧还是那个被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十分不客气的说道。 而手机号码也是再一次的更换了，这已经是第四个手机号了，警察同志快速的记下这个号码，。 而刘成没有多想，直接将手机递给了宁立恒，而他自己则十分警惕的望着警局的四周，他还没有开口，对方就已经察觉这接电话的人不是宁立恒本人。 足以证明，这嫌疑人，很有可能就在暗中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不然他又怎能知道这电话就在刚才转交给其他人了。 刘成给了个秦娟使了个颜色，秦娟马上就凑到了刘成的身旁，只听刘成小声说道，“你带几个同志在附近能看到咱们的地方排查一下，我怀疑这个嫌疑人很有可能一路跟踪宁立恒他们至此。” 秦娟没有多言，转身带着几个身旁的同志就离开了警局，少几个同志也不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 宁立恒接过电话后，胸口不停地跌宕起伏着，脸上的神情格外的愤怒，“我是宁茹的父亲，你个杀千刀的！你到底想要干嘛！将我的女儿还给我！ ” “你是要钱嘛！还是和我们宁家有仇，有仇的话来找我报仇！绑架我女儿算什么！” 宁立恒一口气的宣泄了出来，可是电话那头却根本没有理睬他，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内容。 “宁茹的那封信是在昨天凌晨3点15分时写的，在一个多小时的4点59分，我和宁茹的灵魂彻底融为了一体。” 所有同志听到这句话后也都是神情一愣，这灵魂融为一体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大开脑洞去思考的话，其实又不难猜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现在宁茹的父母都在，不好开口。 宁立恒也同样是不知道他说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不过前半句也证实了一点，在昨天凌晨的时候，宁茹还活着！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和我女儿的灵魂融为一体！你到底是谁，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宁立恒再一次对着电话咆哮了起来，而这一次，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他的答复。 “你没有资格问问题，另外告诉新城镇的警察，不要再试图寻找宁茹的下落了，因为这都是无用功。” “今晚记得好好休息，明天将会有大事发生。” “还有，” 说完电话那头就把电话挂断了，而这一次这个人却没有在像之前那般，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反而还回答 了宁立恒的问题。 “大事？！到底是指什么？”宁立恒有些慌张的问向刘成，“不会我的女儿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了吧...” 说道最后，整个人六神无主的望着刘成，而杨蕊欣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宁立恒的身旁，又开始哭泣起来。 刘成缓慢的摇了摇头，而自己则在结合刚才这个人所说的内容进行着推理，但见刘成的脸色愈加难看，足以见得这两句话的背后，宁茹可能真的遭遇了不测。 ‘不要在继续寻找宁茹的下落了，这都是无用功，难道宁茹她...’ 这时宁立恒的手机突然又发出滴滴滴的声响，不是电话，而是收到了一条信息。 发信人正是和刚才打电话的号码一致，而内容则是只有一个详细的地址。 宁立恒看到这个信息后激动的双手颤抖不已，“刘警官，你看，是个地址，会不会他就把我女儿关在这里了...” 眼神中充满了希望，尽管被折磨了数次，但宁立恒夫妇二人的眼中依旧是满怀希望的等待女儿的归来。 可是刘成看到这个地址后，总是觉得这个地址背后所藏的内容，或许并不是现在他们想看到的。 看过这个地址后，刘成发现这个地方距离宁立恒夫妇他们家的距离不是特别远，之前打电话的地 址是在二十公里左右。 而现在这个地址距离宁立恒他们家，也是只有十五公里左右。 见这两次暴露的行踪其实都离宁立恒他们家没多远，只是方位有些不同，刘成便猜测。 ‘或许这个凶手就是住在宁立恒家附近的小区中？而且这小区的地理位置非常便于观察到宁立恒他们家。’ 按照宁立恒他们家的房屋来看，一个大。大的落地窗，虽然采光非常好，但是在白天和平常有人的时候，也非常便于对面楼的居民观察到他们家的一举一动。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若是有着居心叵测的人，可能也正会利用这一点，来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宁立恒看到这个地址后也是非常的激动，转身就准备和杨蕊欣一同前往这个地址。 虽然电话中说的是明天将会有大事发生，但是既然把这个地址发来了，或许这里就是要发生大事的地方。 刘成见宁立恒要离开，马上叫住他，“宁先生，先等一下，你应该是想去那个地址吧，我带一些我们的同志一起去。” “万一这个匪徒就在那的话，你和你太太一同前去，可能会遭遇到什么不测。” 宁立恒听后和杨蕊欣对视一眼，便马上点头答应了下来，刘成所言也不是空穴来风，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好的刘警官，那我们两口就和你们一同前去。”说完就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的在原地祈祷着。 “宁茹，爸爸妈妈这就来接你了，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眼角的泪水不知不觉中流淌了下来。 刘成看到这幕，不知为何不想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而这个嫌疑人，也正是利用这一点在不停的折磨着宁立恒夫妇。 而宁茹，也可能只是折磨他们宁家的牺牲品。 “刘队，那咱们不等一下秦队嘛？她还没有回来？”一名同志问道。 刘成坚决的摇了摇头，“先不等了，咱们先去，等回来后在说！” 刘成便带着其他的同志整装待发以后，便和宁立恒他们一同前往了这个地址。 离宁立恒他们家虽然只有十五公里，但是离警局还是有一些距离，足足跑了大半个小时这才来到目的地。 只见这地址处正是一个偏远的郊区，而且想要来到这里的话只有一条路，就是穿过隧道，而这隧道也是刚竣工不久。 知道这条路的不多，道路两旁也同样没有装监控。 这也让刘成更加坚信，这个嫌疑人一定就是住在本市的人，而且平常对于这监控录像的位置格外的敏感。 也间接性的证明了一点，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有过前科的人！ 第13章 冰冷的尸首 而在这个偏远的郊区中，逐渐呈现在刘成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座独立的小房子。 十分的破旧，上面的砖瓦已经掉落了好多，外面的红砖更是尽数暴露在外，看起来就很像是这郊区曾经住过的农户，用来牧牛放羊的砖瓦房。 除了这小房子以外，就只剩下一大片的荒野和还没有修好的道路，狰狞的黄泥路就在前方，车子要是开进去的话说不定就陷进去了。 “刘队，我们到了，按照这个地址来看，就是这里没错了。”开车的同志将车停在了一旁。 按照那嫌疑人短信所发送的地址来看，此时刘成所在的位置，就正是这短信上的地址了。 宁立恒见车停了下来，快步的赶往那个小房子去，在这郊区中，放眼望去，能够藏人的地方，也就是只有这间小房子了，其余的地方可是一览无余。 刘成给身旁的几个同志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也快步跟上，别在出现什么意外。 而宁立恒夫妇二人见到几个小同志已经将自己手中的枪支上了膛，弯着腰缓慢的接近这砖瓦房时，他们前进的步伐也随之放慢了许多。 “宁茹，你在吗，我是你爸爸宁立恒啊。”宁立恒冲着这砖瓦房激动的喊道，而杨蕊欣也是在一旁呼唤道，“我是 你妈妈啊宁茹，你快出来吧，咱们该回家了。” 刘成站在车子旁，点燃了一根香烟，长叹了一口气，双目紧紧凝视着前方的一举一动，“希望不要和我想的一样。” 刘成的脑海中还依旧回味着电话中的内容，若是没有理解错的话，这身体和灵魂融为一体，恐怕只能通过吞噬来做到。 人若是想要吞噬其他人，那就同它的谐音，吞食一般，吃进腹中，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融为一体。 奈何宁立恒他们夫妇一直都在自己的身前，这些内容也无法和他们去说，身怀希望的人们，最害怕的就是突如其来的绝望。 “啊———!!” 一声犀利的惨叫突然从这砖瓦房后传出，听这声音，是个女子的叫声，在场的除了杨蕊欣一个女子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刘成听到惨叫声后将烟头直接扔在了地上，飞快的赶往这砖瓦房后方。 哀嚎声随之传来，痛苦的呐喊也响破天际。 当刘成赶到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女子安静的背靠在这砖瓦房，鼻子和嘴却被贴上了厚厚的黄色胶带，就是用来打包快递的那种胶带。 脸庞铁青，甚至还有些浮肿，身上穿着衣物，看起来整个人完好无损。 但是刘成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一眼就能看 出，眼前这个女子，她已经死了。 若是没有看错的话，按照现场的痕迹来看，应该跟上一个在市里发生的案子很像，是死于窒息。 宁立恒夫妇二人抱着这靠在砖瓦房的女子就痛哭了起来，因为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这几日牵动在场所有人心弦的失踪女子，宁茹。 “女儿啊，你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杨蕊欣将宁茹抱在自己的怀中，不停的嚎叫着，“都赖我们，我们要是能早来一步的话，你就不会死了...” 而宁立恒也是趴在宁茹的尸体上，或许之前眼前的女孩还是一个大活人，但是几日后在看到，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 几个同志见到这幕不知该怎么去做，凑到刘成身旁，“刘队，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刘成短叹了一口气，神情凝重，“宁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对于你女儿的意外，我们警方一定会尽我们所能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 话还没说完，只见宁立恒突然站起来，抓住刘成的衣袖，大声咆哮着，“你们警方就只会口头上说的好听，我女儿昨天还能给我写信，今天怎么就死了...” “你不是还调集了全城了警力搜寻嘛！这就是你们警察最后搜寻的结果 嘛！” 唾沫星子喷了刘成一脸，可是刘成却没有回答，脸上也写满了自责，几个同志赶快上前一步，将这宁立恒拉开，本还想批评教育一下，但也被刘成给制止了，语气认真的说道。 “宁先生，这件事情我们警方的确也有责任，所以还希望接下来你可以配合我们警方，早日抓住凶手。” “对于他的这种作案行为，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所图的去恶意杀人，极大可能会再次出现，想必你也不想再次看到有人也发生同样的事情吧。” 宁立恒红着眼，本想继续咒骂道，但是杨蕊欣马上喝道，“老宁！这不能赖警方，要怪只能怪这个凶手！是他杀了咱们的女儿，刘警官已经很努力的帮我们找女儿了，你不要怪他！” 听到杨蕊欣这么说，宁立恒的怒气这才算是消下去了一些，低下头来，满是歉意，“对不起刘警官，刚刚我情绪有些激动，请你原谅。” 刘成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拍了拍宁立恒的肩膀，“宁先生，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好了，有什么我们警方帮忙的你也可以直接跟我们讲。” 宁立恒点了点头，缓慢的从嘴中吐出几个字，“谢...谢...” 说完便转身回到杨蕊欣的身旁，再一次的去拥抱 这冰冷的尸首，或许希望用自己的体温，来让怀中的宁茹重新活过来，但终究是不可能的。 刘成也走了过来，仔细端详着杨蕊欣怀中的尸首，看到这具尸首的情况，倒是和前不久在市局发生的那场别墅窒息案有几分相像。 但是宁茹的肢体却明显要比别墅中的那个女子看起来要严重许多，尤其是这身上，竟然隐约的能够看到有些尸斑的出现，脸上的浮肿也非常的明显。 刘成语气极为肯定的说道，“宁茹可能早就死了，死亡时间要比我们发现她的时间早很多。” 随后望了眼四周，已经分散开保护现场的同志早已经部署好了工作安排，刘成对他们说道，“将这些警戒线都撤了吧，仔细检查下现场有没有脚印和指纹，或者其余留下来的物件。” “这里不是案发的第一场所，死者在被发现之前，就已经死了，这里只是弃尸的地方。” 听到刘成这么说，宁立恒他们夫妇二人也是彻底的绝望，本来就已经伤心欲绝的他们，在得知女儿其实早早就已经死了，更是哭得不像个样子。 刘成将尸首重新带回了警局，而这弃尸的现场也是没有任何的收获，就连个脚印都没有，仿佛这宁茹的尸首，就是平白无故给变出来了一样。 第14章 毫无线索 回到警局后，没有再让宁立恒夫妇他们二人跟着，而是将宁茹的尸首带回了警局。 有了尸首才可以通过尸检来发现新的线索，而这宁茹的头部上被缠了这么多胶带。 要知道，胶带这种东西，是非常容易留下指纹和皮屑的，或者一切其他的软体组织，只要能够有所发现，那么对于接下来的案子来说，都会有着很大的作用。 秦娟也早早坐在警局中，愁眉不展，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见到刘成回来，快步迎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具冰冷的尸首被几个同志给带了进来。 而这具尸首的面孔，秦娟简直在熟悉不过了，正是这两日全城搜寻的那位女孩，宁茹。 甚至为了搜寻这个女孩，秦娟还不惜动用了媒体来寻找，可是当看到这尸首出现的那一刻，一切竟然和自己最坏的设想是一样的。 “刘队，这是怎么回事？人这就死了？凶手呢？”秦娟十分不解的问道，眉头更是皱得连在 来一起。 刘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坐了下来，问道一旁的同志，“陈法医呢，她现在在嘛？” 同志马上点头应道，“在的刘队，我这就去给你叫！” 见这同志离开的身影，刘成这才将头转了过来，看向秦娟，“在你走之后，凶手给发了一个地址，还告诉宁立恒说 明天将会有大事发生。” “而我们收到地址的第一时间就赶往了那里，是一片郊区，有一个破旧的砖瓦房，这砖瓦房的身后，放着宁茹的尸首。” 说着将这尸首上的白布拉开，暴露在秦娟的眼前，而这宁茹的脸上被这黄色的胶带所缠绕，如同个茧蛹一般，但可惜，已经憋死了。 “这...这看起来已经死了不止一天了，你到那的时候，这具尸首就已经在了？！”秦娟问道。 刘成点了点头，目光低下，语气低沉道，“是，现场没有任何的发现，还是没有发现，连个脚印都没有。” 刘成的神情也有些绝望，现在这件案子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把他压在下面。 除了这凶手偶尔的莫名来电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任何实质上的线索，就连个嫌疑人都没有，被害人也没有任何的仇人，生活圈子简单，但是这场案件又早已蓄谋已久。 现在这全城都在搜寻的女孩，在这一天之后，却变成了一具尸首，这让媒体和市民以后怎么看待警局，又怎么在相信这新城镇的这些警察。 秦娟见刘成一反常态，也是深知此时刘成心中的压力，要比自己想象的多得多，在其位谋其职，而现在这些个事情，只有刘成自己可以承担。 此时陈咚咚也来到了刘成的面前，身穿白大 褂，看来是刚从法医室出来，“刘成，听说你找我，又出什么事了？” “那封信我检验过了，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发现，只能推测出大概是在当天凌晨的三点多写的，用的是常见的黑色中性笔，我已经送去市局专业的部门了，他们应该会有发现。” 但说完就发现这刘成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弯下腰来注视着刘成，“你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刘成指了指面前的这个大家伙，陈咚咚掀开后看到，正是被胶带所缠绕不成样子的面孔。 陈咚咚惊呼道，“这是宁茹？她已经死了？！” 说着就将铺盖在宁茹身上的白布一把扯开，一股子臭味铺面而来，有了这股子臭味，更是让在场的所有警察同志捂住了口鼻。 因为这臭味，正是尸体腐烂后才会散发的尸臭，而这也证明，这个人其实早早地就已经死了。 陈咚咚扫视了一眼，马上说道，“这已经死了快两天了，行了也别捂鼻子了，快给我推进法医室！” 说完陈咚咚就带着宁茹的尸首返回了法医室，同时走的时候还转过身说道，“我今天加个班，明天早上上班前给你尸检结果。” 顺手从口袋中又掏出了一个棒棒糖，重新塞进了嘴中，而陈咚咚也转身离去。 一个小同志也来到了刘成的身旁，见到刘成 此时表情不太对劲，不太敢上前一步，看到秦娟就在一旁，便和秦娟说道。 “秦队，今天打来的那个电话号码我查了，还是和之前一样，是报亭售卖的那种电话卡，不过这一回由于通话时间较长，追踪到了IP地址，但也是离咱们警局比较远的地方。” 秦娟接过后查了一下这个地址，又与抛尸的地址进行了对比，两个地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完全就是反方向，而且也同样是个郊区，廖无人烟的。 “看来这个凶手是先抛尸，然后才打的电话，若是沿途找一下，或许会有什么线索？！”秦娟对着刘成说道。 而刘成则摇了摇头，“没用的，那一条路上都没有监控，咱们这么查也是白浪费力气。” 说完长叹了口气后，这才重新站起来，看向秦娟，“秦队刚才我回来的时候你要说什么来着，现在说吧，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秦娟从一旁的文件袋中掏出了一沓子文件，上面全都是个人档案，不过却不是警察的，而是监狱中羁押的罪犯的。 “这是今天狱长给我送来的档案，都是中年男子，犯有故意杀害罪，而且被害人都是女性。” 刘成接过来每个人都看了看，虽然这档案里的人名不是很多，但也足足有着二十来个，“好的，重点调查一下这些人最近的 行踪，虽然人数较多，但总比现在一直没有嫌疑人要强。” 秦娟点了下头，随后又开口继续说道，“然后宁立恒电话响的时候，我也带人在外面逐个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士。” “我走了以后电话那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若是凶手真的在近距离注视宁立恒他们一家的一举一动话，我出去以后还是会有些破绽的。” 刘成将今天接听到的电话录音又放了一遍，语句中除了对宁立恒的嘲讽，还捎带了对警方的蔑视，秦娟听后神情冰冷，眉宇间更是有着一丝怒气。 “这个凶手竟然还敢嘲讽咱们警方！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秦娟气得拍了下一旁的桌子，没好气的说道。 刘成回道，“是啊，但他这通电话其实也告诉了我们，宁茹其实早就死了，这凶手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不停地恐吓宁立恒他们一家，不停地折磨他们，把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让他们家彻底迎来毁灭。” 说着刘成的眼神中也满是无奈，一切和他初步想得差不多，但就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所以这也是为何我会怀疑这是一个有前科的人做的事情，初次犯案的人应该做不到这一点，更是做不到一点线索都没有，再加上按照目击证词来看，所以嫌犯才锁定为中年男子。” 第15章 舆论的压力 秦娟听后也是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刘队，最近刑满释放的这些个中年男子我会逐步排查的，不会错失任何一个人！” 刘成满是欣慰的望着秦娟，叹了口气后又道，“现在只希望陈咚咚这里可以从尸体上找到些什么线索了，这个凶手实在是过于谨慎。” “凡是他主动暴露出来的细节，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的线索，信件也好，电话号码也好，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发现，只能等这个尸检报告了。” 秦娟对此表示同意，而警局外也突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记者围堵在这警局附近。 外面工作的警察同志将他们全都给拦了下来，但门外却依旧熙熙攘攘的，光是小汽车就不知道在警局门口停了多少辆。 刘成抬起头来眺望着窗外，指着外面的那群人疑惑的问道，“秦队，这是怎么回事？” 秦娟把头低了下来，目光瞥向一旁不敢直视刘成，“为了这个全城搜寻，我让新媒体也涉及到了这桩案子里，但是现在...咱们带回来的却是局具尸首...” “恐怕也已经被人知道了......” 声音越来越细微，刘成自然是清楚这件事情背后的影响，“秦队啊秦队，这新媒体本来就是把双刃剑，用得好还好，可是现在眼下这个局 势，怎么能把这件事情往外去说啊！” 刘成也是气得在秦娟身旁来回踱步着，而秦娟的头依旧是深深的埋下，不敢抬起来。 门口的一个小同志跑了回来，慌里慌张的说道，“刘队，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说这失踪的人已经死了，让我们给个说法，我们怎么办？！” 刘成快速的摆了摆手，“去去去，让他们都走，就说警局人员都在例行公办，没空接待他们，日后定会给这个失踪案一个说法！” 这同志听后点了点头，重新整理了下着装就又跑了出去，门外聚集的人群已经凑到了门口，但最终还是被打发走了。 刘成不停的喘着粗气，拿起来想要点燃的香烟这打火机也是半天打不上火，气得直接将打火机给摔在了地上。 现在最怕的就是这舆论的压力，若是站在客观的角度报道这件事情还好，但是民众却根本不会理睬这些，更关注的而是这失踪的人口为什么找到的时候变成了具尸体。 如果就此添油加醋的，这刘成身为朝阳分局的局长就离退休不远了。 刘成坐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儿后，又对着秦娟说道，“行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去处理，以后要是动用新媒体的这些人，一定要提前给我打个招呼！” “就凭那 几通电话的内容，秦队你难道听不出，这宁茹很有可能在这凶手手中早早就被撕票了嘛，打电话来的目的更多的只是想要嘲讽受害人的家属。” 秦娟缓慢的将头抬了起来，重新凝视着刘成，神情冰冷，但语气却极为认真的说道，“我是听出来了，可是最起码宁茹还活着，所以我也想尽全力的将人给找到。” 刘成举起手来摆了摆手，“行了，这件事情就此作罢，现在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么当务之急咱们还是要抓住凶手。” 正说着，刘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联系人是宁立恒，刘成马上接起了电话。 不过这一次，宁立恒的语气却没有像前两日那般激动，反而格外的镇定，“刘警官，我想问一下，我女儿的尸检结果出来后，尸体可以归还给我们家属嘛。” “我想...给我女儿办场葬礼...毕竟这也是她写在遗书中最后的一个愿望...身为父母...我希望我可以完成她的这个心愿。” 声音又逐渐哽咽了起来，或许此时的宁立恒，眼角也早已经湿润了，正拿着女儿生前的照片，细细回味着往事。 刘成听到这个要求后没有马上答应，反而是将手机中的照片打开，重新阅读了一遍宁茹在临死前写的这封遗书 ，的确有提到葬礼一事。 秦娟则神情紧张的马上说道，“或许这场葬礼上，这个凶手可能会出现！” 这一点也让刘成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彼此的目光坚定的对视上，刘成答应道。 “可以的，但具体时间我没办法通知你，法医这里说最快也要明天，你明天等我的消息吧，尸检结果出来后家属是可以来领遗体的。” 宁立恒听后连声道着谢谢，“好的刘警官，太感谢你了，谢谢，太谢谢你了...” 这声音逐渐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只剩下滴滴声还在，可能这句谢谢，并不是宁立恒的本意。 见刘成挂断了电话，秦娟又道，“这个凶手既然在注视着宁立恒他们家的一举一动，那么这个葬礼，可能也是他故意让宁茹加进遗书中的。” 秦娟一边说着，这语气就逐渐有些激动，“按照这个凶手的心理活动来推测，打电话的目的如果就是为了嘲讽和恐吓宁立恒他们一家，那么即使宁茹已经死了，甚至在这个葬礼上，这个凶手可能依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刘成点头应道，“嗯，的确是有这个可能，那我们也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在葬礼上将这个凶手抓获！” 只见刘成的目光突然冰冷了下来，语气严肃道，“不是喜欢 偷窥嘛，那咱们就在葬礼上见！看看你到时候有没有胆子亲自来！” 这时外面的人群也终于开始散去，警局门口停放的那些车辆也陆续离开，在看一眼天色，时间也的确是不早了。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今天也辛苦你了秦队，刚才我说的话可能有些严肃了，你别太往心里去。”刘成苦笑着说道。 秦娟摇了摇头，“放心吧刘队，后面的事情我会办好了，那我就先下班回去了。” 刘成点头答应着，而其他的同志到了这下班点也都下班回到家中，除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子还在法医室中一丝不苟的工作着。 刘成则特意出门买了些晚饭和棒棒糖带了回来，见陈咚咚认真的表情，便将这些东西都放在了她的办公室，随后这也才离开警局。 到了晚间，赵铭的电话打了过来，刘成点了根烟，拿起这几次凶手打给宁立恒的通话内容，便接听了电话。 “刘队，这么晚了还不睡，听说你这才回去，你们局就又发生了一起悬案，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是不是让你头都大了。”赵铭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道。 刘成猛吸一口烟，又吐了出来，“行了赵局，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说吧，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肯定是有事情告诉我。” 第16章 想要自首的凶手 赵铭爽朗的笑了几声，“你啊你，果真瞒不住你。” 而刘成有些激动的追问道，“是不是黑桃杰克有下落了！他在哪！” 赵铭则轻叹了口气，“不是黑桃杰克的事情，不过黑桃杰克的事情你也先不用太在意，我在市里会继续帮你调查的，但我要跟你说的，是你们局正在处理的这个案子。” 刘成一听，虽然有些失望，但同样也马上打起了精神，“怎么样？送去的那封手写书信可有什么线索？！” 赵铭回答道，“没有，我们市局收到后就让张法医连夜进行检查，痕检科的同志也帮忙一起，可是都没有发现，不过我将这信件送往了市里的狱长，他们那里最近专门成立了一个特别的小队。” 赵铭继续回道，“叫做犯罪实验室，专门研究各位罪犯的行为特征和一些未被发现线索的关键物证，并且他们还有行为科学家，我把你们这个案子目前的现状给他们都说了一下，看看他们这里能帮上什么忙。” 这些个名词在刘成耳中格外的新颖，但听完赵铭的介绍后，倒是一下子充满了期望。 刘成淡淡的笑道，“那好，我就等着赵局在市里给我的消息了，对了，我留在市里学习的那个小姑娘，最近表现的怎么样，要是有 什么不对的地方赵局你不用给我留面子，该骂就骂。” 赵铭呵呵笑了两声，“乖着的，现在跟在曾队身旁，每天出警都积极的很，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后两人便挂断了电话，第二天一早，如约而至的到来。 刘成起床后看了眼手机，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后，直接开车赶往警局，同时也不忘了顺路带三份早餐和一长串棒棒糖，来慰劳一下昨日加班的大功臣。 当来到警局后，刘成直奔法医室而去，果然看到了一个趴在桌子上的娇小身影，脚下还摆满了许许多多棒棒糖的外包装，看来这一夜的加班，相当浪费脑细胞，不然也不会需要这么多糖分来补充了。 刘成见陈咚咚睡得香甜，就没有吵醒她，把带来的那份早餐放在了桌上，开始寻找着连夜做出的尸检报告。 可是这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一下，这陈咚咚就马上醒了，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嘴唇，将这流出的哈喇子收了收，睁开朦胧的双眼望着眼前的这个人。 “刘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上班？几点了？！”说着看了眼表，发现这时间才刚七点多，就又趴在桌子上准备睡。 而刘成也见到这尸检报告就是被陈咚咚给压在了胳膊下，瞬间就给掏了 出来，同时推了她两把，“要睡回家睡，这是给你带的早餐，今天辛苦你了。” 陈咚咚接过后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快到门口时又转过身来，眯着双眼，“那个尸检已经结束了，可以让家属来领了。” “还有，这尸体的腐烂程度较高，我根本检测不出这死者生前到底是否遭遇过侵犯，但身上整体保存较好，只是有些部位被用利器割了下来，其余的都在报告里了，你自己看吧。” 说完陈咚咚就转身离去，拿着自己的早餐，离开了警局。 刘成也干脆坐在陈咚咚的位置上看起了这份尸检报告，但想要找的线索，却根本没有发现。 “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胶带上竟然没有指纹，也没有任何的皮屑和软组织？” 刘成对此也是十分的不解，按照常理来说，这胶带其实是最容易留下线索的地方，但眼前的这个尸检报告中，却只是明确了死者的大致死亡时间。 而按照这个死亡时间推断，其实就是宁茹在写完遗书后就已经被杀害了，死亡时间大概就是在凌晨的五点左右，也就是被绑架后的十八个小时后。 直接走进了尸检现场，戴好装备，发现缠绕在宁茹身上的胶带就摆在一旁，而尸首的腐臭味充斥着整 个房间。 身上的各处已经开始腐烂，也正如尸检报告所阐述的那样，按照眼前的这个腐烂程度来看，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但是这身上也明显有着几处地方血肉缺失，白骨暴露在外，更是加速了腐烂的程度。 看到这幕，刘成马上就联想到了凶手在电话中所提及到的那几句话，身体与灵魂融为了一体。 可能这些个血肉，现在早已经被这凶手吞食到腹中，但到底是去了哪里，也无从考证。 刘成拿起这胶带，认真端详起来，但近距离的观察发现，这上面的确是什么没有，所沾上的发丝和皮屑还都带着一股子臭味，正是这死者身上所连带的。 见没有任何收获，刘成只好回到了办公室，并且给宁立恒打了个电话。 电话马上被接听，而这一回，宁立恒的语气又是显得有些着急，“刘警官，那个杀害我女儿的罪犯又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想要自首。” 刘成听后觉得十分的匪夷所思，这样一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凶手，竟然会想到来自首，是良心发现了吗？ “他都说什么了？有录音嘛？发给我！”刘成语气激动的问道。 宁立恒回答，“有的，我稍后给你发过去，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是要跟我说我女儿尸首的事 情吧，应该可以领回去了吧？” 刘成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你来警局找我，咱们当面谈。” 说完刘成就把电话挂断了，静静地等候宁立恒的到来。 而秦娟也没过多久就来到了警局，和刘成一起吃起了早饭，看过这尸检报告后也和刘成是一样的反应。 “竟然什么线索都没有？！这尸首上可是被缠了那么多的胶带啊，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秦娟也同样满脸的不解，但可惜，事实就是如此。 “死亡时间是在案发次日的凌晨五点？也就是说，宁茹写完那封信件后，其实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遗书了。”说着神情就凝重了些许，拿起的豆浆也放了下来。 “是啊，什么线索都没有，我还冲进去看了看，但的确是没有什么发现。”刘成又递给了秦娟一个鸡蛋，继续低下头吃着早饭。 “而且还有一件事，那个凶手又给宁立恒打电话了。”刘成将鸡蛋壳剥开，咬了一口。 “又打电话了？还是要继续嘲讽宁立恒他们一家嘛？”秦娟十分气愤的说道，这鸡蛋也被直接捏碎了，蛋黄都蹦了出来。 刘成摇了摇头，将最后的一个小包子吃进了嘴中，“不知道，不过宁立恒今早跟我说，好像这个凶手想要自首。” 第17章 宁茹的葬礼 “自首？！”秦娟的语气和刘成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表情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嘛？！这种凶手怎么会自首？” 一连串的问号写在秦娟的脸上，但刘成又何尝不是呢，刘成说道，“宁立恒是这么和我说的，具体他们通话的内容还没有听到，等听到后咱们再下结论。” 秦娟点了点头，眼神鄙夷的呢喃道，“如果真让这个凶手自首了，那他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摧毁一个家庭？然后顺便戏弄咱们警方？！” 越想到这里秦娟就越觉得气愤，好像这凶手从始至终，就根本没有把新城镇的警方放在眼里，总是在这里用言语来进行挑衅。 而宁立恒此时也来到了警局，看到刘成和秦娟都坐在这里吃着早饭，便直接走了过来。 刘成顺手将多余的那份早饭递给了宁立恒，“还没吃呢吧。” 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饭，“来，咱们边吃边说。” 宁立恒见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坐了下来，但神情中却写满了无奈，“那个刘警官，我就还是不吃了吧，办正事要紧。” “这个就是凶手打来的电话，刘警官你听一下。” 说着就将手机掏了出来，这电话录音直接打开。 只听电话中又是那个被变声器处理 过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挑衅之意，“其实我只是想和宁茹交个朋友，现在我非常懊悔。” “正在考虑，是去警局自首，还是自行了断。” 说完电话又一次被挂挂断了，而这话语虽然有提及到要自首，但是这语气却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秦娟指着电话十分气愤的说道，“这不就是故意在挑衅我们警方嘛！还想自行了断？我怎么不相信他会这么做？” 宁立恒也是点头同意着，而目光紧盯着刘成，“那个刘警官，他就说了这么多，没事情的话我可不可以把我女儿宁茹的尸体领会去？你说过尸检结束之后就可以的。” 宁立恒用手指着这桌子最右上角的那张白纸，而那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正是尸检报告。 刘成没有拒绝，点头应道，“可以的，你身为她的直系亲属，把流程走完后签个字今天就可以领回去了。” 听到这里，宁立恒脸上挤出了一抹喜悦，但刘成话锋一转，神情凝重的说道。 “但还有件事情，需要你来配合我们警方。” 宁立恒缓慢的开口道，而眼神却有些在躲闪，似乎从心底里是拒绝的，“什么事情...” “你女儿的葬礼，我们警方也要介入！”说着又将这凶手几次的通话内容都拿了出来，“ 这个凶手在你女儿葬礼当天肯定会前来，而且按照他的个人习惯，很有可能还会继续与你通话。” 宁立恒听完后神情恍惚，“他这是还不打算放过我们家嘛...” 随后目光一转，重新看向刘成，“我答应你刘警官，我女儿的葬礼，你们警方可以介入！不过还请你们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怕前来追悼我女儿的人会被吓着...” 宁立恒的目光不自觉的低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女儿的离世，让这个本来还很坚强的父亲现在也变得开始畏惧。 刘成把手掌搭在宁立恒的肩膀上，目光诚恳，“放心吧，这个我们警方会有分寸的。” 同时话锋一转，语气犀利，“若是这个凶手想要在你女儿的葬礼上再打扰她，我们定不会饶恕他！” 宁立恒点了点头，眼神充满感激地看向刘成和秦娟，“好！那就拜托你们了警察同志！”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绝对不能让这个凶手逍遥法外，一定还给你们家一个公道！”刘成掷地有声的说道，随后又问，“那你是打算什么时候给你女儿办葬礼？今天嘛？” 宁立恒摇了摇头，“我请人算了一下，明天可以下葬，我今天领完我女儿的尸首，明天为我女儿办葬礼，地点已经选好了，就是在郊区 的一处教堂。” 说完便转身前去警局大厅办理手续去了，他的背影中可以看到，眼泪早已潸然泪下。 而秦娟也有些疑惑的问道，“刘队，你是想在这葬礼上抓凶手？” 刘成点头应道，目光凌厉，“是，按照这凶手目前的行动来看，这葬礼上，就算他不会出席，那么也一定会躲在暗处关注这次葬礼。” “甚至这个凶手，还有极大的可能在这葬礼上，让宁茹再死一次！”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提前布局后，等着凶手自投罗网！” 秦娟也是重重的点着头，“好！到时候我带领同志便装打扮，在这葬礼附近蹲守，一有嫌疑人直接抓捕！” 刘成轻声应道，而眼神则眺望着警局的窗外，“希望这一回不再出现什么偏差。” 而刘成心中所构思的整盘计划，也全都转达给了秦娟。 第二天如约而至的到来，而刘成这次也将自己的警服整理好放在床边，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虽谈不上盛装出席，但是这参加葬礼，也绝不能马虎。 刘成没有开车前往警局，反而是直接开车前往了教堂，而其余的同志，也几乎都已经到达，按照之前的计划，在自己的岗位上等候着下一步的行动。 而秦娟也身穿一袭黑色的长裙，在这教堂的停 车场等候着刘成的到来，，看起来多了几分知性美，殊不知这长裙的裙摆是个假的，随时都可以撕扯掉，而在这长裙下藏着的却是一双十分合脚的运动鞋。 刘成则见到秦娟穿得格外的端庄，倒是让他都觉得眼前一愣，差点认不出这个人就是平常的那个秦娟了。 秦娟神情冰冷，凑到刘成耳旁说道，“刘队，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四处凡是能看到这教堂的地方，都有咱们的同志把守，只要发现有嫌疑人，当场就直接抓捕带回警局审讯。” “记录人员和安保人员都是咱们警局的人，在葬礼举办之前，凡是外来的人员，他们的姓名和车牌号都会被如实记录，并由咱们警方进行二次核对，这样只要凶手敢来现场，一定会露出些马脚！”秦娟将所有的安排都如实的告诉了刘成，眼下这教堂的四周，也正如秦娟所说，其实都是一些警局中熟悉的面孔。 “并且宁茹的棺材附近也被九台监控器所监视，稍有图谋不轨的人要做什么马脚，监控器就会提示咱们的人有人靠近。” 刘成嗯了一声，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这才低声道，“都安排好了就行，咱们两个直接去葬礼的现场，和外面的同志里应外合，只要这凶手敢来！就让他插翅难逃！” 第18章 扑了个空 这教堂内，整个上午都是前来悼念宁茹的亲朋好友，而每一个人的名字也按照计划中，都如实的记录了下来，就连车牌号也是随名字一同被记录了下来。 而每记录好一篇，都会由负责的同志亲自核查，并且这四周凡是能够看到教堂的地方。 都已经部署好了警局的同志，可以说只要这个凶手敢来参加葬礼，或者敢旁观这场葬礼，那么就一定会被警方所发现。 到了中午，整个教堂内部都已经被坐满，葬礼正式开始举行，而负责葬礼的主持人，并不是什么教父，而是由宁茹的母亲杨蕊欣来进行主持着。 最中央的上方挂了一张宁茹的黑白照片，旁边和下方都摆满了花圈，而在照片的正下方在，则正是宁茹的遗体。 安静的沉睡在棺材中，不过这个棺材，也早就被钉死了，就如同宁茹在最后的遗嘱中所委托的那样，将自己的棺材钉死，不想让来参加自己追悼会的人看到自己死时的模样。 不过也刚好，将这尸体的腐臭味给阻挡住了。 刘成和秦娟坐在这教堂内的最后一排，旁边也都是警局的同志，他们双眼来回打量着这教堂内的每一个人，甚至秦娟还将之前从警局中所调取的那些档案一一进行比对。 可是这在场的 人，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长相一样的人，甚至连神似的都没有。 秦娟眉宇间写满了焦急，凑在刘成身旁，低语道，“刘队，会不会这个凶手没有来啊？那咱们岂不是扑空了？！” 刘成略显急促的进行着深呼吸，对着秦娟摆了摆手，而目光也依旧没有挪回来，“先不急，等等看，葬礼还没有结束，还不着急下定论。” 又问道旁边的同志，“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一切都正常嘛？没有什么可疑人士发现？” 只见坐在刘成身旁的这个人，神情严肃的轻声应道，“是的刘队，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发现，附近只有过往的车辆，但是没任何人逗留于此。” 刘成听后点了点头，继续目睹着这场，本该让凶手露出马脚的葬礼。 持续到了下午，随着杨蕊欣最后的话语，整场葬礼举办完毕，而宁茹这个女孩，也终于在众人的见证下，得到了安宁。 或许在生前曾经受到过非人般的虐待，可是现在，她终于可以休息了，她的灵魂也会在这教堂中主的指引下，去往她该去的地方。 刘成他们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弹，直到前来的人员都已经走得所剩无几，这才离开了这长椅，前往这棺材摆放的位置。 可是却无人对这棺材有着什么 非分之想，反而都果断的离开了教堂，最后整个教堂内，就只剩下刘成他们和宁立恒夫妇了。 宁立恒夫妇二人看起来也是有些疲倦，上前一步问道刘成，“怎么样啊刘警官，这个凶手抓到了吗？” 而刘成沉默不语，半晌后摇了摇头。 “什么？没有抓到？”宁立恒有些惊讶的说道，不过马上叹了口气，神情失望的低下头来，双眼中泛着泪水，“不过也正常，这个杀千刀的做事这么警惕，这到场来的人都是我们夫妇认识的人。” “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外人前来，就更别提什么可疑的人了。” 刘成对此也是倍感失望，精心计划的瓮中捉鳖，但可惜，这个凶手却根本就不上钩。 “那你的电话，在葬礼中可有想过？”刘成指着宁立恒裤兜中的手机问道。 而宁立恒马上摇了摇头，“没有，我刚才已经查看过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信息。” 刘成听后语气低沉的说道，“那好吧，看来这个凶手的心思还是比咱们要想得还要细腻，这次葬礼就根本没有前往，也没有暗中窥察。” 转过头又对秦娟说道，神情失落，“让警局所有的同志都撤了吧，今天都盯了一天了都挺累的了，今天就都休息一下吧。” 秦 娟本来还想在说些什么，但看到刘成此时的神情，也就将要说的话收了回去，反而应道，“好的刘队，我这就收队。”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教堂，而刘成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转而和秦娟一样，缓慢的走出了教堂。 这所有的同志接到命令后，也是把所带的装备都撤了出来，光是面包车，就足足装了能有两辆，也足以见得此次计划刘成对于抓捕这个凶手的决心有多强。 可惜世事难料，这个凶手就根本没有前来赴宴，就连那带有嘲讽语气的电话也根本没有打来。 倒是刘成所设想的一切，都没有一件事情如约发生，这种挫败感，也是既黑桃杰克以来又一次的重创。 宁立恒夫妇最后又抱着棺材痛哭了一通，在他们的哭声中，所有的警局同志都陆续离开了教堂。 而刘成则和秦娟坐在同一辆车上，秦娟开着车，刘成坐在副驾驶上，六神无主的望着前车玻璃，嘴上的烟叼了半天，但是却根本没有点燃。 “刘队，你说这个凶手，会不会是黑桃杰克？如果是他的话，那么这一切就显得很正常了。”秦娟望了眼刘成，随后开口说道。 可是刘成却摇着头回道，“不会的，黑桃杰克的办事风格咱们也打过几次照面了，他们不 会用这么肮脏又卑劣的手法来嘲讽死者的家属，又来侮辱咱们警方。” 正说着，刘成的手机中发出了滴滴的声响，本以为又是什么重要的电话。 但是打开后发现，竟然是新闻的推送，但这推送的标题却让刘成格外的恼火。 ‘新城镇警方精心计划最后扑空，是凶手过于强大，还是警方过于失职’ 刘成看了眼后也没有之前的那般愤怒，反而将手机举起来给秦娟看，“前两天来的那帮记者，都打发好了吗？” 秦娟马上回道，“都打发好了，已经保证了不会乱写什么，毕竟案子特殊。” 说完转过头来看了眼刘成的手机，脸色则瞬间耷拉了下来，目光冰冷的望着前方，“这帮记者，是不是欠教训了!” 随后秦娟又道，“刘队你也不用上火，我明天直接去他们的媒体大厦把写这篇文章的人揪出来，让他给咱们警方一个说法！” 刘成没有回答，反而是聚精会神的看起了这篇文章，上面倒是偷拍了几张前两日警局门口的照片，和这教堂附近的照片，看这拍摄角度，应该是坐在车中的，也难怪教堂附近的同志没有发现他。 把整篇文章看完后刘成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人家说得也挺对的，的确是咱们办案不利。” 第19章 迟来的心理画像 “咱们既然能接受褒奖，也自然要接受批评。”刘成把头偏向另外一侧，倔强的说道，而心中的五味杂陈，也让这车中的气氛跌到了零点。 秦娟也同样对于这计划本来是胜券在握，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和理想差的太多，这一颗心也是跌打了谷地。 回到了家中，刘成直接躺在床上开始沉思起这整件案件的过往，可是在这葬礼上，依旧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这凶手会不参加这场葬礼？难道是不知道？还是说真的怕落网？’ 而且按照这凶手所言，他想自首，他想自行了断，可是那个语气，怎么听都觉得这完全就是在故意嘲讽宁立恒他们一家，甚至也在嘲讽警方的愚蠢。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夜已深。 手机也突然响了起来，刘成瞬间惊醒，接过手机后发现并不是宁立恒，倒是突然有些沮丧。 “赵铭局长，我说你为什么总喜欢在这晚间来给我打电话？”刘成有些不耐烦的直接开口问道。 倒是这赵铭又是呵呵笑道，“这不是白天忙嘛，你今天怎么样？有抓到凶手嘛？” 刘成叹了口气，随后整个人躺在了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没有啊，我还布了一个局，但可惜这凶手根本就没有来。” 赵铭语 重心长的说道，“这个也正常，就凭你跟我说的那些，我也觉得这个凶手其实做事非常的谨慎，你的那些花花心思他自然能过看得穿。” “行了，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是为了说这个的，而是给你提供一些线索。” 刘成一听线索二字，倒着实打起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双膝盘绕坐了起来，“什么线索！是不是那封信上发现了什么？” 赵铭回道，“那倒不是，不过那封信应该也快了，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犯罪实验室。” 刘成马上应道，“记得呢，好像还有个什么行为科学家是吧。” “对！就是那个行为科学家，他结合犯罪心理学和社会科学，将这个凶手可能的心理画像绘画了出来，我这就给你发过去，你自己看看。”赵铭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反而刘成的手机中收到了一条消息，是一张图片，上面画了一张中年男子的脸，虽然谈不上英俊，但也还算是看得过去，不过这下巴处倒是有着较为浓密的胡须。 还在这画像的下方标记了这男子可能的社会特征。 ‘中年男子，年龄大概在30—35岁，独居，很可能结过婚，但后来和妻子离婚了或者分居，考虑到会用到变声器，作案不留下线索，说 明此人的智商高于一般人。’ ‘并且具备一定的电子基础知识，不是一个易冲动，易冒险的人，做事前会做周密的计划，说明此人受过高等教育同时及其的理智，是一个典型的专业策划型凶手。’ 刘成一口气看完后，着实有些激动，不过这赵铭既然已经把电话挂断了，便发了条消息，“赵局啊，这个画像要是早些给我，我就不至于借死者的葬礼布局来抓这个凶手了。” 赵铭回复的也很快，“所以说，要三思而后行，刘局你的这个执行力很强，但是还是缺乏了一定的冷静判断。” 刘成继续仔细端详着这个心理画像，同时将秦娟之前在狱中调出的近期出狱的人员档案拿出来进行比对。 但比对的结果，却是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和这画像上长相接近，就连这标志性的胡须，也根本没有。 刘成有些奇怪，为何这心理画像会专门把这男子的胡须保留，这男性有胡须不是一件很习以为常的事情嘛。 便拿起手机又问道，“赵局，为何这画像会特意画有胡须，这里面这个行为科学家可有什么说道？” 不过这一次，赵铭却没有马上回复，等了许久见手机依旧没有响，刘成也倒头睡去，手机也被随手拽来的被子 给盖在了下面。 睡得很沉，沉到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根本没有将刘成叫醒。 次日一早，刘成熟睡至上午才从睡意中逐渐苏醒，而此时的太阳早已经升起了大半，和往常的生物钟有些违背。 但当刘成拿起手机后的那一刻，却惊讶的发现，就在昨晚，宁立恒给自己打过电话了。 可惜刘成却根本没有听到，打电话的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葬礼已经结束，宁茹已经做到真正的安详，而在这么晚宁立恒会来给刘成打电话，那就只能证明一点，在昨天深夜的时候，那个凶手又一次联系了宁立恒。 刘成又马上翻看了彩信和其余的信息，却都没有宁立恒发来的内容，只有一通电话，除此以外再无其他的通讯。 刘成马上把电话拨了过去，而电话那头却迅速接听，就好像一直守在电话旁边一样。 宁立恒激动的说道，“刘警官，你醒了吗？你现在可以来我家一趟嘛，我有些要紧事要和你说...” 说道最后，声音又变得有些细微，就好像是在恐慌什么一样。 刘成迅速回道，“嗯，我已经醒了，你现在在家是吧，是那个凶手又给你打电话了是嘛？” 宁立恒轻声应着，“是，你快点来吧，我总觉得这个凶手还在我 家附近观察着我们。” 哽咽的声音又一次出现，“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电话被挂断了，而刘成的后背也觉得有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袭来，好像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一样。 刘成又翻看了下其他的消息，而赵铭的回答也在今天一早就发了过来，只听他说道，“画像上特意画有胡须，这个问题当时我也提问了。” “行为科学家和我说，因为这个男子自认为自己很聪明，但是对于女性却存在一种自负心理，所以他会保留一些男性独有的第二特征，来以此宣扬自己的男性魅力。” 刘成听后也是暗自点头，觉得很是有道理，但是如果这样的，一个留有茂密胡须的男子在作案时竟然会不留下任何痕迹。 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办成的事情，刘成也能够理解，为何这个男子会三番五次的来嘲讽并恐吓宁立恒他们一家，同时还顺带挖苦警方。 就是因为他的目中无人，觉得自己已经将细节做到了极致，这样的话根本就不会有着任何的线索。 而警方就只能如一群无头苍蝇一样，除了乱撞以外，就剩下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刘成坐在车中冷静的思索后，或许这个心理画像也的确可以作为一个新的方向进行排查。 第20章 再次来电 几脚油过后，刘成便来到了宁立恒他家所住的小区。 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小区大门，没有任何的改变，倒是这进入宁立恒家中的单元门，多了两盏花圈，上面还挂着宁茹的照片。 进入宁立恒他家后，发现这一回，在他们家的客厅中，杨蕊欣不知为何正在抱着自家的小女儿痛哭流涕。 往常这客厅中议事的只有宁立恒他们夫妇，这个小女儿每一次都是让她暂时避开，不参与这个话题。 但是在今天，却显得尤为的反常，刘成心中的那股子不安也蠢蠢欲动。 宁立恒开口道，“刘警官，很抱歉由让你来一趟我家，我本以为我大女儿去世后，这件事情可能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但是这个杀千刀的凶手...昨天晚上又给我打电话了...” 神色中多了几分恐惧，红血丝遍布宁立恒的双眼，这日渐操劳所体现出的黑眼圈更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脸上。 刘成神情凝重，低沉的说道，“他又来找你了？！这次他是想干嘛？向你忏悔嘛？” 宁立恒缓慢的摇了摇头，将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事先录好的电话录音，“本来想今天凌晨给你发过去的，我见你电话没接，想到最近你也因为我们家的事一直奔波，就没好意 思麻烦你。” 说着就按下了播放键，只听到电话中依旧还是那个变声器处理过的录音。 但他的语气，却多了几分恐吓，“上帝想让你去陪伴你的姐姐，放心这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人能够永远保护你。” 刘成听后指着电话问道，“昨天接电话的，不是你？！” “电话号是多少？有变嘛？！” 宁立恒点了下头，“对，是我小女儿接的，但是这次号码没有变，和上次的那个号码是一样的，当时那么晚我正在给我女儿放故事，但是这杀千刀说的这话，明显就是知道会是我小女儿接电话...” 宁立恒整个人的脸上尽是恐惧之色，双手抱着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慌，“他好像一直都在盯着我们家的一举一动，就连是谁接电话他都知道，我都把门窗锁死了啊，他又是怎么看到的...” 刘成听完后也是心急如焚，对于这个凶手的再次来电，也是敲响了他会即将二次犯案的警钟。 甚至现在更加的变本加厉，连电话号码都不想要去更换，对于刘成而言，这无异于又是在挑衅警方，并嘲笑他们警方的办案能力。 而在刘成的心中也有一个不全之策，那就是动用较多的警力暗中保护宁立恒的小女儿，只要这个凶 手要再次出现犯罪，那么就可以当场将其抓获。 但是这凶手既然敢这么说，那其实又是将警方视作空气，觉得警方定不会抓住他。 “你小女儿今天不是应该上学嘛，怎么没去？”刘成望了望这屋内的门窗，也正如宁立恒所言，大白天的就已经用窗帘门帘给全都遮挡住了。 但是这阳光打在帘子上，由于帘子都是浅色的，这人影还是会在帘子的后方显现出来。 宁立恒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小女儿，“我给她请假了，接到这个电话后我十分的害怕，不敢让她离开我身边。” 随后面目狰狞，恶狠狠的说道，“若是这个人敢来我家再抢走我的女儿，我就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刘成自然是不会再让这种事情重新发生，“这个你放心吧，我会暗中安排人手保护你们一家，保护你女儿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这个人，你见过嘛？”刘成正说着就将自己昨天收到的那张心理画像打开给宁立恒看了看。 宁立恒接过来后，坐在那里仔细端详了起来，刘成见他认真的神情本以为会是个见过的人。 但是最终宁立恒却摇了摇头，“没见过，我不记得这个人。” 杨蕊欣也抱着女儿走了过来，将目光停留在这个 画像上，但是还没等杨蕊欣开口，她怀中的小女儿却突然指着画像说道。 “是大胡子叔叔！” 刘成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小朋友，你见过画像中的这个人？” 杨蕊欣的小女儿回答道，“见过，昨天晚上我听故事的时候在对面楼见到了这个叔叔，他对我笑了笑。” 听完这句话，无异于让整个客厅中的人都陷入了焦躁与不安的情绪中，因为对于刘成手中的这个画像，宁立恒他们一家自然也是清楚，画中的这个人，极大可能就是杀死宁茹的凶手。 刘成快速问道，“你小女儿的卧室在哪屋。” 杨蕊欣赶快指了一下后方，“警官就是那屋。” 刘成跑了进去，打开门看到就是一个普通小女孩的卧室，充满了粉红色的摆件，而床边刚好靠着窗户，坐在床上就可以完完整整的看到对面楼。 而刘成也将窗户打开，目光警惕的望着对面能看到的每一户，而其中有一户却吸引了刘成的注意力，因为这一家竟然也和宁立恒他们一家一样，大白天的就把窗帘给拉了起来，并且还是对面这栋住宅楼的独一户。 刘成回到客厅重新问向这小姑娘，亲切的笑道，“那具体是哪栋楼呢？” 小女儿从杨蕊欣的怀中挣脱，带 着刘成回到了她的卧室中。 小姑娘手指的那栋房屋，也正好是刘成此时所发现的那一户。 要知道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多，这个小区住的几乎都是在这附近上班的人，生活作息也都很规律，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刘成抓住这一线索，就马上跑了出去，快速的前往刚才所发现的这户人家。 右手频繁的敲着这户人家的大门，但可惜敲了半天却没有人来开门，而一旁的邻居却穿着睡衣，不耐烦的将门打开。 “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请个假在家补觉容易嘛。” 刘成见后将自己的证件掏了出来，向前询问道，“你好我是警察，前来这里办案的，这户人家什么情况？” 这人核实了 一下证件无误后，这才揉搓着双眼，指着这户大门，“你说这家啊，他们家好早以前就搬走了，然后这个屋子就空了出来打算出租。” “那已经租出去了嘛？”刘成快速问道。 而这个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平常回家也晚，没见到这家平常有人走动，不过这家人临走前倒是给我留下了一把钥匙，我找找。” 说完这个人就重新回到屋中，刘成则趴在这家的房门上，仔细听着屋内的声响，可惜却没有任何动静。 第21章 相机支架 “找到了，不过警察同志，你为什么要找的是这户啊，是怀疑有人在这屋子里图谋不轨嘛？” 刘成没有和他多解释什么，目光诚恳的重重点了下头，完事这个人才将这间屋子的大门打开。 刘成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裤腰带处，可是这一回他是从家直接奔往的这里，没有带枪，若是真的碰到这个凶手，那就只能肉搏了。 这个人见刘成格外的谨慎，便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屋子里的陈设。 可是这间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这还贴在墙上的墙纸以外，就只剩下一堆带不走的装饰品。 刘成走到了这阳台处，发现这阳台的地板上有着明显的印记。 趴在地板上仔细瞧了起来，发现这地板上的印记竟然是呈现一个三角形状，印记很浅，并且上面还沾着黑色的胶状物。 而且站在这阳台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宁立恒他们家的全貌，甚至还包括了这宁立恒他们家小女的卧室。 由于宁立恒他们家房屋是典型的三阳房，每一间屋子无论是卧室还是客厅甚至是厨房，都有着窗户，所以这样的格局，虽然采光很好，但同样也非常容易被对面的楼层住户所监视到。 刘成马上给警局的人打电话，让局里来人调查一下这里的现场，及时心中已经大致猜测到了可 能会没有收获，但是最起码，之后这间房子，按照凶手的性格，定然不会再次前来。 而警局的人也很快就来到了这里，一名小同志报告道，“刘队，没有任何的指纹和线索，地板上的胶状物也查明了。” “是常见的相机支架上会用到的软胶块，胶皮材质，由于时间有些长了，所以在拽下来的时候才会有些胶皮粘在这地面上。” 刘成听后有些诧异，“相机支架？有照片吗？” 只见这小同志找了出来，而这个支架刘成也看到了销量，就是一个爆款货，就算想从这上面找线索，也希望渺茫。 “这样的相机支架咱们这里太多卖的了，可以说卖数码产品的几乎都有，咱们根本就查不了啊刘队。”这小同志满脸不情愿的说道。 而刘成也是清楚，这么做其实就是海底捞针，叹了口气后又问道，“那这个胶皮上可有什么线索？” 小同志神情失望的摇了摇头，“没有，还需要带回局中进一步化验，但是目前来看毫无线索。” 刘成对此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摆了摆手，“行，你们接着忙吧。” 说完刘成就又来到了门口，询问起这间屋子的情况，“你说这间房子的主人已经搬家了？那这屋内的相机支架印记也是前主人留下的？而且大白天的怎么就拉着窗帘 啊？” 这邻居听后也是将头伸进来瞧了瞧，一脸茫然的摇着头，“不知道，不过可能是他留下来的，我记得这家的业主的确是个摄影师，家中留下这样的印记也不足为奇吧。” “这人都搬走了，里面屋子空空的，不拉窗帘挡一下，难道让外面的人惦记这间空房子嘛？” 虽然话语有些牵强，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有了新的线索，刘成自然还是要接着查下去，“他的联系方式你有吗，给我一下。” 这邻居倒也没有拒绝，将电话直接给了刘成，而刘成将电话拨通后，对方马上就接听了。 声音很好听，也很是温柔，和那变声器的声音完全格格不入，所有的问题都询问完之后。 可是最后的结果，也正如这邻居所言，这家的业主是个摄影师，主要摄影作品都是以自然风光和城市文化为主，这家中的阳台也是他曾经拍摄时用到的拍摄地点。 刘成又将那心理画像拿了出来，“你看下这个人，是这家屋子的业主嘛？” 这邻居接过后，还没仔细瞧，就马上断言道，“不是！这家房子的业主是个年轻人，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这胡子拉碴的还一脸老态，根本就不是。” “那会不会是他爹？”刘成又问道。 而这位邻居也是接着语气肯定的答道，“更不是 了，他爹早就去世了，这房子就是他爹去世后给他留下的遗产，这才买的这间房子。” 邻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那个什么，这位警察同志，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接着睡了，有事你在找我。” 刘成点了下头，而目光则依旧注视着这间房子，但等所有同志忙完后也就只有这一个发现，那就是阳台上的相机支架印记，关于这个印记房子的主人也确认了，就是自己留下来的。 可以说刘成的这一发现，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找到什么线索，但是最起码排除掉了一处凶手用来监控宁立恒他们一家的隐藏地点。 ‘看来这个凶手早就找好了这个地方，随时都可以脱身。’ 刘成见继续逗留也不会有什么发现，刘成又返回了宁立恒的家中，只见宁立恒他们夫妇二人有些激动的上前问道。 “警察同志，找到凶手了嘛，他真的就在我们楼对面嘛？”宁立恒神情紧张的问道，而额头上也都是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刘成摇了摇头，“不是，他不在那里，只是一处空房子罢了，是我太过于敏感了。” 说完刘成便转过身来，走到门口，“中午我会让警局的同志暗中保护你，你们放心，最好也不要让你们的小女儿出这个家门，还有什么可疑的发现及时联系我。” 宁立 恒应了两声后，刘成就准备关上大门离开他们家。 但此刻，宁立恒的手机却又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手机号码还是今天所看到的那个号码，没有更换。 刘成自然是认得这个号码，宁立恒也是如此，见到这个手机号码后，这一阵阵的铃声仿佛来自地狱的邀请函，让宁立恒他们夫妇二人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 “怎么办？是不是他已经到了啊...”杨蕊欣畏惧的目光看向门外。 而宁立恒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胆怯的问道，“刘警官...我...接...还是不接...” 刘成望着正在响起的电话，脑海也开始思索起来。 若是能够和通话的人多周旋一会，还是可以追踪到他的IP地址的，但是现在只有自己一人，根本无法完成这项工作，这刚才前来调查的同志也都返回了警局，也没有办法即可回到这里。 ‘莫非这凶手现在连我都已经开始观察起来了？知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宁立恒打电话？’ 刘成越想越觉得有些这个凶手的心思实在是过于细腻，甚至在暗中连自己也已经监视了起来，但最后刘成还是肯定的答道，“接！把电话给我！” 变声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还是那个音色，也还是那个略带嘲讽的语气。 第22章 又死了一个 “你听说过王燕花这个名字吗，她是一个居住在长宁县的女孩，下面的内容你一定要仔细听。” 刘成听到这一句，已经是脊背发凉，这个女孩的名字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而这个长宁县，则是在新城镇隔壁的一处县城，虽然不是很发达，但百姓安居乐业，平常也根本没有过什么刑事案件出现。 但是按照这个凶手的习惯来看，他既然会提到这个女孩的名字和她的居住地，那么这个女孩很有可能也遭遇了不测！ 而接下来说的，则是一个具体的地址。 宁立恒马上帮刘成把这个地址给记了下来，查询后发现，这个地址也是在一个郊区。 而刚好也是长宁县和新城镇交汇的地方，那里刘成曾经去过一次，就是一大片的树林，很是偏僻，廖无人烟，附近也没有监控。 刘成的那颗心此刻已经跌落到了谷底，这一幕简直就是似曾相识，像极了宁茹死前所收到的消息，这也让刘成回想起市局对这个凶手的归类。 典型的专业策划性凶手！ 仿佛这一切都是凶手提前写好了剧本，把一切都特意安排好，到了固定的时间点，在按照剧本的内容推波助澜的去进行就好。 想说的内容也不需要关系到底是谁在接电话，因为根本就不重要。 而宁立恒反而还好，他倒是松了一口长气，这个地址说完后，电话就被挂断了，没有提起关于他小女儿的任何事情，也证明他小女儿目前来看是安全的。 但是在离他们家不远处的县城，则很有可能有着和他一样的家庭，也在此时遭受了一样的经历，整个家庭也受到了一样的打击！ 刘成拿过这个地址后就飞奔到了楼下，同时发送给秦娟之后，就把电话打了过去，语气急促的说道，“秦队，快带人去我给你发的地址，咱们稍后就在这个地方汇合，然后给长宁县的警局打电话询问一下，最近是否有一个叫做王燕花的女孩失踪！” 秦娟一听刘成的口气，也是快速的应道，“好的秦队，我这就去办！” 说完刘成则开着车飞奔的前往那地址所在，因为是在郊区，所以这路程上还是有些远的，足足有着近三十公里的路，就算路程不堵，想要到那里的话也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可以。 这一路上刘成的心中简直就是五味杂陈，脚下也不停的加着油，希望自己可以尽快的到达。 秦娟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打来了，语气认真的说道，“刘队，我们已经在路上了，长宁县的警局我问过了，的确有这么个女孩在前不久失踪了，至今没有找 到！” “我也将咱们的这桩案子和长宁县的局长说了一下，现在打算并案调查，由咱们局全权负责！” 刘成听后也是应了一声，“好，希望这一回能得偿所愿。” 电话挂断后，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刘成总算到达了现场，而秦娟他们则要比刘成快上一步，但时间上也没有快出多少。 看到刘成到来，所有警察同志脸上的神情几乎都是一样，写满了失望。 秦娟上前一步，指着一处最为茂盛的大树下，“当我们找到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死了，就是在这棵树下发现的。” “脸上也被缠满了黄色胶带，看样子也是死了有好些时日，现场已经让同志在勘察了，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刘成则走到那尸体旁，正是一个紧闭双眼的女子，脸上被缠绕着胶带，身上的穿着很是朴素，样貌也和宁茹一般，虽谈不上是国色天香，但也算的上是漂亮，一看就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不久后其余的同志前来报告，但看着神情，应该也是毫无收获，“刘队，现场没有发现可疑的足迹和指纹，就只有这么一具尸体...” 声音越来越细微，甚至这位同志都在开始怀疑这凶手到底是不是人，为何会做到如此的不留痕迹。 刘成神情凝重的应了一声，摆了摆手后，自己站在原地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秦娟站在刘成的身旁，问道，“刘队，现在这桩案子怎么办，明显就是同一个凶手干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刘成没有回答，而是将昨天晚上赵局给他的心理画像打开，“看看这个，最近观察的那些个嫌犯中，可有和他相似的？” 秦娟辨认了许久，但还是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过胡子茂密的倒是挺多，可是这受过高等教育该怎么判断？看学历嘛？” 刘成点了下头应道，“嗯，只有这个办法了。” “好的，那我这就都联系一下，让他们来警局做份近期活动的笔录。”秦娟一边看着这心理画像，一边答应着。 而刘成也将最后一口烟猛地吸入口中，神情凝重道，“还不行，不能直接让他们就这样前来警局。” 秦娟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就是做个笔录嘛？会有什么不妥的嘛？” 刘成把这烟屁股扔到了地上，一脚擦灭，“你想，这个凶手既然心思如此的缜密，如果真的就是那刚刑满释放后的人员，那么咱们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让他们来警局做笔录，你觉得人家会愿意嘛？” “就算愿意的话，那么心里面又会 对咱们怎么想？对他们在狱中的洗心革面不放心？需要定期来接受审讯？” 秦娟眼神低了下来，满脸沉思后点头回道，“嗯，的确是有些不妥，那这样，回警局后咱们重新计划一下，要以什么样的理由让他们来警局配合我们做笔录。” “这样就不会让这凶手对咱们接下来的活动起疑心了。” 刘成也是表示同意，说完便转过身来，望着这郊区的一片树林，平常根本在这里见不到个人影，谁又会想到，就在今天，在这里发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将这尸体带回警局后，自然又是交给了陈咚咚来处理，这也是陈咚咚在熬了个夜班后的第一天上班。 陈咚咚见刘成这都中午都过了才回来，站在警局门口就喊道，“刘成，饭点都过了，什么时候带我去吃饭！” 看到刘成又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尸体，马上就没好气的问道，“这大白天的怎么又带回个尸体回来，还跑那么老远。” 说着这尸体就已经被几个同志给推了下来，陈咚咚翻开白布，发现这尸体上也同样缠绕着胶带，简直和上一个宁茹的尸体一模一样。 只见陈咚咚表情惊愕的问道，“又死了一个？不会是同一个人干的吧？” 刘成没有回答，而是神情凝重的点了下头。 第23章 人心惶惶 陈咚咚见状也是不敢在继续调侃下去，马上指使着几名警察同志就将这尸体推进了法医室，临走前还对刘成说道，“如果还是同一个凶手作案的话，应该不会浪费太久时间。” “毕竟细节上会有很多雷同之处，我还是尽快将尸检报告做出来，你也不要太着急。” 说完就一股脑的扎进了法医室中，而整个警局也陷入了久违的沉寂之中。 秦娟紧锁着眉头，脸上也写满了焦急，“刘队，现在怎么办？这已经是第二条人命了，前后还不出一周，在这样下去的，我怕会引起市民的恐慌...” 一边说着，眼神也看向警局的窗外，因为秦娟发现，在这不远处的地方，又有着许多的车辆向着警局驶来，看架势，来者不善。 刘成对此也是抱有同样的看法，现在唯一算得上是线索的，就是这从监狱中调出的档案了。 但可是由于凶手的心思缜密，又无法直接将所有人全都叫来警局审讯，若是刘成推理没错的话，那么杀死宁茹和王燕花的人，或许正是在那一沓子档案之中的一个。 本来还在思索着，该以如何的方法让这群人前来配合警局问话，这一个个捧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记者倒是让刘成不得不出面对付。 其余警 察同志见他们又来到了警局，便打算出门将他们轰走，而秦娟也是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刘队，让我和他们说吧。” 刘成摆了摆手，看似空洞的眼神下却隐藏了无数的压力。 “不必了，你就留下来好好思索下咱们昨天谈的事情，如何让那些个刑满释放的嫌疑人，可以接受我们的问话就好。” 秦娟听后便没有追问什么，轻声应道后就坐了回去。 而刘成也主动走出了警局的大门，见到刘成的出现，这些个记者又岂能放过。 见刘成这架势，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个人的官职铁定不小，甚至很有可能就是这新城镇朝阳区警局的局长，但事实上，他就是。 一大堆的话筒挤在了刘成的面前，后面的摄像机都对准了刘成这张沧桑的脸，上面的黑眼圈在没有美颜的情况下看起来也格外的明显。 这么多人，其中也不乏有认识刘成的人，率先开口问道。 “请问刘警官，不知对于接二连三的人口失踪案有什么看法，据可靠消息，今日咱们朝阳区分局又带回了一具长宁县的尸体，不知是否有此事。” 待这人问完后，其他人也都满怀期待的表情注视着刘成，就连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 刘成没有回避， 神情漠然的点了下头，“有这件事，共计两起失踪案，一件发生在咱们市里，另外一件在隔壁的长宁县。” 下面的人齐刷刷的开始记录着这件事情，而有人停下笔来，问道，“那现在这些失踪人口已经都找到了嘛，还是说都已经死了？” “上次在警局门口见到的人，是尸体嘛？” 刘成低沉的回道，“是的，他们都已经死了，共死两人，皆为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 听到刘成的准确答复后现场瞬间陷入了一阵沉寂，下面所有人的表情都不禁僵硬住了，他们的眼神中还流露出一丝恐慌。 有些特别年轻的记者，他们手中握紧的笔也掉了下来，话筒更是突然砸在地上，摔成了好几截也没有人去捡。 总共只有两起失踪案，失踪了两个人，而这才不出几日，这两个失踪的人，却已经变成了尸体。 问话的记者朱唇有些颤动，但还是冷静下来，“这两个死亡的人尸体都被找到了嘛？他们是怎么死的？” 刘成听后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目光冰冷的凝视着问话的记者，让这记者不忍与刘成继续对视。 “都找到了，但第二个问题，恕我无可奉告。” 因为这件事情，刘成是一直将信息封锁的，知道准确信息的只有警 局的同志和当事人家属，除此以外整个社会上所接收到的信息都是记者的一面之词，所写的文章也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 可是当真相突然来临的时候，之前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这问话的人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但依旧故作镇定的继续问道，“那么这个凶手...现在已经抓到了嘛？” 刘成摇了摇头，脸上也写满了自责，“目前还没有抓到，但是现在我们也有明确的线索可以对嫌疑人进行排除。” 随后刘成抬起头来，目光凌厉，语气认真的说道，“我也借这个机会提醒一下广大的市民朋友们，最近这段时间中，还请咱们市的所有年轻的女子，出门时多加提防附近的陌生人士，若有紧急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拨打求救热线！” “记住，是所有的年轻女子！最后也请大家相信我们警方，我们定会竭尽我们最大的所能尽快抓捕凶手，重还大家一个太平盛世！”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也辛苦你们了。”刘成说完便对在场的所有记者朋友们鞠躬致谢，见无人继续提问，就转过身重新回到了警局。 而这群聚在门口的记者朋友们没有一个人要拦住刘成的意思，反而一个个都神情十分凝重的站在 原地，似乎刘成刚才的话，信息量有些巨大。 一个连续造成两起失踪人口案的嫌犯至今逍遥法外，最关键的是这两个失踪人口最后都被残忍的杀害，换做是谁听到这个确凿的消息后，内心的冲击都会很大。 让他们的脑容量根本就没有与这巨大的信息量进行匹对，现在大脑中可能正在梳理刚才刘成所说的内容。 更有甚者，等刘成已经转身回到警局后，这手上的笔才停了下来，刘成要说的也都说了，最后到底会写成什么样子，就看这帮人的了。 在警局的门口，众多的同志都趴在窗户上听着刘成的答复，见到刘成回来，马上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不敢靠近刘成太近，生怕在被刘成给训斥一番。 只有秦娟拿着那一沓子档案，主动的走到刘成身旁，语气坚决的说道，“刘队！我想到办法了。” “这档案上标有这些嫌疑人的明确住址，既然来警局询问不成，那咱们就换一种方法，上门询问，假扮成物业或者社区工作人员，对居民进行走访。” 刘成听后沉思了半晌，但神情中却颇为赞同。 秦娟又道，“刚好你在这帮记者面前说了一大桶目前的形式不是很乐观，那社区工作者就更有理由上门前去拜访了！” 第24章 信件上的压痕 “嗯好，那就这么定了，这走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秦队。”刘成点头同意道，脸上也总算挤出了一抹笑容，“需要调配多少人手你直接带走就好，不用和我请示了。” 秦娟快速回道，“好的刘队，我这就去办，这档案中筛选出的人数虽然有点多，我尽快在这几日全都走访完毕！” 说完秦娟便转过身去挑选接下来和她一同走访的人士，而刘成也瘫坐在椅子上，从睡醒到现在，不停地在处理着发生的事情，这时间显然已经到了下午，午饭点都已经过了。 吃过饭后，这手机上的热点新闻又一次的弹跳了出来。 而这新闻上的内容，也正是刚才刘成所说的这件事情。 具体详情没有去讲述，但是就凭这个结果，足以让整个城市的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可谓是人心惶惶。 先前记者的那些个报道，更多的是让人们比较关注这个事情，关注这全城搜寻的女孩是否会被找到，总得有个交代。 但当真相揭露的那一刻，才终于意识到潜藏在黑暗深处的凶手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刘成便仔细看着这一条又一条的新闻，由于新媒体公司不一致，所以每个人新的内容也是有些大同小异，但整体内容，却没有什么改动。 而刘成更 多关注的，则是这市民看完这条新闻后是什么样的反响，评论区中虽然有咒骂声，但是鼓舞的声音也一直没有散去。 正当刘成翻得起劲的时候，电话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正是人们最困最乏的时候，一般这个时候不是昏昏欲睡，就是在为不加班而高效率地处理工作。 手机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与之前宁立恒接的几次电话号都不一致，这让刘成快速的联想到了这个素未谋面，又一直使用变声器的凶手。 接过电话后刘成问道，“喂，你找哪位？” 电话那头也传来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声音，不是什么变声器的声音，反而是一个男子的声响。 只听他爽朗的笑道，“最新的新闻都看了吗，市民可是对你们警方很不满啊，我不介意在帮你们一把。” 刘成听到后神情异常的激动，将电话紧紧的扣在自己的耳朵上，而刘成自己，也是跑出了饭馆，私下搜寻着有没有什么在窥视他的可疑人士。 “你是谁？！宁茹和王燕花是不是你杀的？！” 刘成非常愤怒的对着电话咆哮着，而电话那头，却依旧笑着回答。 “对，都是我杀的，她们的灵魂与和我融为一体，我会带着她们一同前往天国。” 说 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刘成将这个电话号码记住好发给了局里的同志，时间依旧很短，无法定位到他的地址。 听到这个口气，刘成也十分的断定，刚才打电话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凶手。 甚至这一次，连变声器都懒得用了，足以见得此时这个凶手的内心是有多么的膨胀，话语中处处都在体现着他对警方的嘲讽和蔑视，这也样让刘成气愤不已。 那轻蔑的语气，仿佛这警方的一切努力，在他的眼中都是跳梁小丑般，可笑至极。 重重的踢了一下脚旁的石墩子，倒是把脚踹着好疼。 点燃了一根烟，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口吹着凉风，没有马上回警局，反而是给宁立恒打了个电话。 电话马上被接听了，只听宁立恒有些激动的问道，“刘警官，是凶手抓到了嘛？” 刘成吸了口烟，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没有，不过那个凶手最近还有在给你打电话嘛？” 宁立恒听后有些疑惑，“没有啊，就上次给了打一次电话，要威胁我的小女儿，然后就再也没有了。” 随后宁立恒又道，“怎么了刘警官，是出什么事了嘛？” 刘成没有回答，而是把这根烟猛吸一口后，挂断了电话。 此时的刘成内心中十分的烦躁，在 这饭馆附近找了一圈后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但是按照刚才的通话内容来看，这个凶手，很有可能也在监视着自己，而他身为警察，竟然毫无知情，就连找也没有找到。 而这个凶手就开始变本加厉起来，对于刘成的嘲讽也开始肆无忌惮，甚至这变声器，也都不想在使用了，更是完全没有把刘成他们看做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这些，刘成心中的怒气就根本无法控制，胸中的怒火好像随时要将自己吞没一样。 刘成见自己这般的情绪会影响到办案，就只好回到家中，待冷静之后，才能从长计议，或许现在心中的愤怒，正是凶手想要看到的一幕。 警局中还有秦娟在为接下来的问话做着准备，而陈咚咚也是在解刨着从长宁县带回来的尸体，好尽快出一份尸检报告来为警方提供线索。 工作也如往日一般正常的进行下去，而到了次日一早，天刚亮了大半，刘成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刘成本以为又会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可是看到是赵铭的来电，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赵局，起得这么早啊。”刘成轻笑着说道。 而赵铭听后也笑了两声，“呵呵，毕竟年纪大了，觉也少了。” 只见话锋一转，赵铭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过我看你竟然还有心思睡觉，你们的这个案子现在都传到我们市局里了，上面对这个案子非常的重视，你可要抓点紧啊，不能在让这个凶手逍遥法外了，不然你们警局的一世英名，可就要成别人饭桌上的笑柄了。” 刘成听到这话，也是长叹了一声，对于这个案子，或许也是目前经历过非常棘手的一桩案子，嫌疑人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让人无处去进行调查。 不过赵铭听刘成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你也别太上火，我给你打电话，自然是有线索要给你提供的，而且这个线索，或许可以帮助你直接找到犯人！” 赵铭的语气非常的坚决，这也让刘成马上来了兴致，快速的问道，“什么线索？！是那个信件上有发现？！” 赵铭应道，“对！就是在那个信件上有发现，不过也不怪你们局没有发现，主要发现这个线索的确需要非常精密的设备，我们市局都没有，这还是他们犯罪实验室特意从国外引进的。” “不然你把那封信件给我们，其实我们最后查出的结果可能也和你们差不了多少。” 刘成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听这些没用，着急的追问道，“到底是什么线索！别卖关子了。” “那就是压痕！”赵铭回道。 第25章 百密一疏 “压痕？！”刘成倍感疑惑的问道，眉头紧锁，不知这赵铭说的到底是什么。 “什么是压痕？就是压东西后留下的印记嘛？”按照自己的理解，再次问道。 赵铭语气坚决的回答，“对！就是这样的痕迹，简单理解的话，那就是你如果写字比较用力，那么后面的纸张上，也会留下你前面纸张上所书写的内容，根据你用力的情况，这个压痕的深浅也不一。” 刘成认真的听着赵铭的讲解，同时自己也顺手拿过几张纸，按照赵铭所说的试了一下，果然在后面的纸张上，大概可以分辨出前面自己书写的是什么内容。 一口气说完后，见刘成没有回答，赵铭缓了口气又道，“而且还有一点，这两张纸的边缘处你有仔细观察过吗，这个是很容易忽略掉的一个地方，它们都非常的毛躁！” “这就是从笔记本上直接撕下来的两张纸，而且看这个边缘的锯齿状，还不是笔记本最开始的那前两页，而是在笔记本中稍微靠后的页码。” 刘成回忆着这信件上的纸张，但这纸张当时还真的没有仔细去观察过，更多的还是停留在这信件上的内容，而赵铭所说的边缘处，当时自己根本就没有去察觉，让陈咚咚检查的时候也没有提到这一个细节 ！ 听闻赵铭这么说，新的线索又岂能让它溜掉，刘成赶快拿出了手机，翻找当时拍摄这信件的照片。 放大后虽然有一定模糊，但是这锯齿状的痕迹也正说明了一点，这写信用的纸张，应该就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宁茹写的这封信总共写了两页纸，前后对比后，这纸张边缘处的锯齿状都是雷同的，那证明这两张纸在当时应该是前后相连的。 不然的话，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帮助下撕纸，东撕一张，西撕一张，这撕下后的边缘处肯定会有一定的不同。 赵铭见刘成没有回复，便接着又道，“行了，你也不用继续看这保留下的照片了，我已经派同志以最快的速度把这物证和检查后的报告给你送过去了。” 刘成一听物证这个词，神情突然有些愕然，“等等，你说什么？！物证？这信件上还有什么证据能指证凶手？” 赵铭没有马上回道，故意卖着关子说道，“等拿到后你就知道了，犯罪实验室的人还特意在这纸张上把关键的证据给你摘抄了下来，到时候你在来市里，记得请他们吃个饭。” “行了我还有事情要忙，你就耐心等会吧，去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不到中午应该就到了。” 说完赵铭便将挂断，只留下刘成自 己在思索着刚才赵铭所提到的物证。 这手中的照片继续放大观察，但除了信件上的内容，和这锯齿状的边缘以外，就没有其他发现。 刚才赵铭所提到的压痕，但是刘成通过手机放大后的图片中却什么发现也没有。 “奇怪，是设备不行？还是方法不对？”刘成有继续努力了数次，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 “看来还是得等这信件回来后，才能知道到底这个凶手留下了什么样的线索。” 虽然对于这赵铭口中的犯罪实验室，是如何发现这线索的有些不解，但最起码有新的线索总比没有线索要强。 这样的一个凶手，竟然会在信件上留下线索，也可谓是百密一疏。 刘成见目前既然这线索既然已经发现了，而且按照赵铭刚才所言，这个线索或许可以直接抓抓凶手，那么现在，更关键的则是秦娟那里，这一天的走访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新的发信。 将电话打给秦娟，打通了，但很快就被挂断了。 刘成就没有在继续拨打，静静的等候着秦娟的回复。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秦娟的电话才拨打了过来，轻叹了口气后才开口说道，“刘队，从昨天到今天我走访了差不多有十几个嫌疑人了，但是他们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和目击证 人。” 刘成对于这一消息，倒是没有抱着太大的期望，反而有些激动的告诉秦娟，“你忙完后先回警局，过会市里就来人给咱们送线索了！” “线索？难道这凶手在市里也开始作案了？！”秦娟疑惑的问道。 “不是，还记得宁茹手写的遗书嘛，早早的就被送到市局去检验了，既然咱们这里不行，那不代表市里不会有发现。”说着刘成的语气还向上扬了起来，倒是和昨天相比，一反常态。 秦娟听这刘成说话的语调，似乎信件上真的会有非常关键的线索。 “那我就先暂停一下走访了，回局中等候市里的人来。”秦娟索性便回答道，“那后面的人还要不要在排查了，已经快一半了，其实再有个两天时间，应该都排查完了。” 刘成回道，“先等等吧，等这个线索到了之后和这剩余未排查的人进行比对，如果有的话，直接拿下！” “好！”秦娟听到刘成坚决的语气，也是没有继续多说什么，手上的工作也就暂时先告一段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而刘成也收拾好准备前去警局迎接这送市局来送线索的人。 而秦娟则在接完刘成的电话后，早早的回到了警局，此时中午的阳光也照射进警局的大门上，一个熟悉的 人影拿着一个档案袋迈进了警局的大门。 英姿飒爽的一身警服笔挺的穿在身上，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头发也收拾的很立正，全都严严实实的包裹在警帽下面，和初入警队时相比，那般稚嫩近乎都已经褪去了。 进门后直接奔着秦娟而去，“秦队，好几日不见，我可想你了。” 说着就把手挽在了秦娟的臂膀上，跟个小姑娘一样撒起娇来，而秦娟见到她的出现，这本来还满怀期待的神情，瞬间冰冷了起来。 “任菲菲，我是不是得重新教育你一下，该如何做一名合格的警察。”秦娟冰冷的目光再一次袭来，这更是让任菲菲觉得好是亲切。 “好啊好啊秦队，还是你好，比那个曾队强多了，曾队平常就是个直男，难怪市局里没有女同志喜欢他。”任菲菲则开始抱怨了起来。 这一句话倒是让警局的人开怀大笑，这几日压抑的气氛都好像因为她的到来而缓解了许多。 刘成也刚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在背后谈论起曾队，不过说得也和他记忆中的那个男子一样。 “是谁啊，刚从市局回来就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就不怕我打小报告嘛？”刘成也是笑着走进了警局。 看到刘成的到来，任菲菲这才撒开秦娟的胳膊，笑着迎了上来。 第26章 静电检测设备 “刘队，听说你也被案子给犯难了啊，这可不像是我在市局听到的那个你啊，你可不知道，在市局中你可是好多女同志心中的男神呢。”任菲菲笑着调侃道。 话音才落下，这局中就传出了爆笑的声响，而刘成却十分羞涩的将头低了下来，听到她这么说，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给藏起来。 不过看到局中的气氛比昨日自己走的时候要缓解了许多，刘成这也就放心了下来。 伸出双手向下摆了摆，控制着场面，“好了好了，大家都收一下。” 笑声渐渐停下，而刘成也一本正经的说道，“让我们欢迎咱们局的同志，任菲菲同志从市局回来！” 说完，这如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对于这个女同志，年轻一些的同志鼓起掌来可是格外的起劲，不光是因为他们当时进入局中是同一批的。 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任菲菲，无论放在哪个警局中，都是样貌较好的警花。 俗话说的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了这样的女警回到队中，这同志们工作的积极性自然是会高上许多。 现场的氛围也着实有些超出了刘成最开始的预料，又对着所有同志大声说道，“这回任同志回到局中，可是带着重要的线索来的。” 刘成期盼的目光看向 任菲菲，毕竟这份迟来的线索，可是让刘成等了好久。 所有人的目光此时也都聚集到任菲菲的身上，倒是让任菲菲突然觉得有些倍感压力，神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稍作调整后，这才将档案袋打开，故作咳嗽两声后这才开口说道，“是这样，最近市局新成立了一个犯罪实验室，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有这么样的一个组织的。” “他们的设备是最先进的，而且还有这国内最高端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和刑侦科的骨干人员，甚至还有好多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专业人士所组成的一个小团队。” 说道这时，有几分小俏皮的看向刘成，“而正好，再这样一个小团队形成的初期，我们的刘队就将现在手头的这个案子向赵铭局长讲了一下，这封纸质的信件，也同样送到了市局。” 那熟悉的手写信件被掏了出来，可是众人再看的时候，却没有最开始的那般炽热，该查的该验的都已经做过了，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线索浮出水面。 “赵局见这个案子格外的棘手，索性就将这封手写的信件送到了犯罪实验室，而他们也用最先进的设备，和最严谨的态度，进行了周密的审查。” 任菲菲一直鼓弄悬乎的在这里讲着这些经过，下面的人都 出现了倦意，而秦娟更是用冰冷的目光瞪向她，马上话锋一转，语气认真的继续说道。 “但最终，在这封信件的纸张上，发现了压痕，并且通过仪器已经将压痕上的内容，全都抄写了下来！” 到了这最关键的地方，刘成马上插话问道，“到底这压痕的内容是什么？！”这些任菲菲所铺垫的内容，和赵铭的通话中都已经清楚了，现在根本已经沉不下心来却听这些没用的内容。 所有人的胃口都被钓了起来，就连秦娟也是毫不例外。 “那就是一串电话号码！” 说完又从档案袋中掏出了了一张纸，上面正是这封信件在仪器检测后所呈现的内容。 刘成马上接过来，看到这一长串的电话号码，不像是平常手机用的号码，反而是一般家庭和住宅中座机会用到的电话。 由于智能手机的普遍，其实这种电话倒是逐渐的都被替代了，但毕竟也只是替代，还是会群体依旧还在使用的。 “那这串号码到底是怎样检测出来的，口说无凭，我也不能仅凭这个就直接去抓捕凶手。”刘成目光凌厉的问道。 任菲菲听后倒是没有被刘成的问题给难住，看那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似乎是早有准备。 “刘队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这仪器我都借来了！”说完任菲菲就转身走出了警局的大门。 到了停车的位置，从后备箱中掏出了一个如同保温箱大小的器械，尽管是刘成，也无法第一时间辩解是什么仪器。 所有的警察同志都站在门口，彼此面面相觑的望着对方，可是却无人能说出这个器械的名字。 见到众人无人能叫得上名字，也让任菲菲显摆了一下，“不认识很正常的，拿到警局的时候我们也没人认识，这个就是国外引进的静电检测设备，神奇的很。” 将这器械抱进警局中，一圈的人围在这器械旁，都满脸好奇的等待着这神奇的一幕。 只见任菲菲将这封信件拿在手中，重新放进了这仪器中，通上电后，这仪器上的探测仪就开始从上到下对这封信件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扫描。 这器械中有好多精密又细小的零件，或许这也是它厉害的原因。 最上方还打着暖色灯光，但却不知道这灯光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用处，两侧被一些散落的零件靠电线所连接，看似杂乱无序，但实则有着它自己的道理。 待整个流程在众人的注视下结束后，只见这信件上右侧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印记。 就好像这些个印记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刚才那封信放 在桌子上的时候，却根本什么都没有出现。 而这密密麻麻的印记，让大家的目光都不禁向前倾了倾，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只是见到这些个符号肯定不是汉字。 等最后结束，这器械也不在继续工作，只留下这些个印记在封信上。 秦娟问道，“能拿出来嘛？拿出后这上面显示的内容还在嘛？” 任菲菲果断的答道，“在，但却无法这么明显的显现出来，这静电检测设备其实主要也是利用正负离子的运动所制作的，因为这纸张曾在其他纸张书写的时候受过力。” “所以这上面纸张上本来存在的电子就会发生运动，压痕也会留下来，平常咱们化验更多的还是指纹和一些皮肤软组织一类，对于这一方面，还是很容易忽略的。” 任菲菲一边说着，一边还环顾四周，让自己的声音和眼神可以照顾到在场的每一位同志。 这架势，倒是有几分市局来的老师前来授课的感觉。 刘成听完后也是恍然大悟，“难怪赵局在电话中不敢我细说，这么复杂恐怕电话里也说不明白，还是得亲眼目睹才相信。” “就是说啊，所以我这不就火速的从市局赶来了，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任菲菲说完就眼巴巴的盯着刘成，似乎在等他的回复。 第27章 未接通的座机电话 “好好好，等咱们办完这个案子，我一定请你吃大餐！”刘成牵强的点着头应了下来。 “什么？一定得等办完这个案子才可以嘛？”任菲菲一听，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两只手还捂着自己的肚子，甚至还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响声。 “那个电话还没有打过，不过是个座机的电话，当时市里查到这个线索后也没有在继续去追查，第一时间就交到了市局的手中，然后我就送了过来，就算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吧。”任菲菲又义正言辞的说道，总之无论怎么着，她就是有理，你刘成就是要带她去吃这顿饭。 刘成见状甚是无奈，谁叫这次也的确是自己欠人家的，只能回道，“那好吧，咱们现在就去吃，吃完就回来办案，你是想回市局还是想接着带，我都不勉强。” “太好了！我就知道刘队最棒了！”任菲菲雀跃的跳了起来，惹得好多同志羡慕不已，不过却都被刘成的眼神给回绝了所有的想法，还是踏踏实实破案才是关键。 陈咚咚此时也从她的法医室走了出来，嘴中叼着一个已经吃完的糖棍，“刘成，尸检报告出来了，还是和上一具尸体的检测结果是一致的，死于窒息，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两天以前。” “身上有多处淤 青，生前可能遭受过殴打，但身上却无任何指纹和其余线索，就连胶带也依旧处理的很是干净，并且身体腐烂程度较为严重，无法辩解生前到底是否受到过侵犯。” 陈咚咚目不转睛的读完了报告中的主要内容，这才抬起头来，发现竟有一个女警站在刘成的身旁，而且这动作也有些亲密。 “想不到啊，刘成你竟然会对年轻的女警下手？”陈咚咚用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刘成，就好像是吃到了不得了的大瓜一样，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惹得全场笑了出来。 任菲菲听后气急败坏的喊道，“我任菲菲怎么会喜欢刘队这样的回锅肉！我只钟爱小鲜肉！” 说完后，这全场的气氛又一次的被点燃， 就连秦娟都捂着嘴偷笑，而只有刘成自己默默的抗下了所有。 见笑声差不多停止了，这才说道，“行了，咱们走吧，早点吃完饭早点回来接着办案！” 陈咚咚一听有饭可以蹭，也是嚷嚷着要跟着一起，无奈刘成只能把她也带上，留下秦娟和其余的同志对这个电话号码进行详细的追踪。 “那秦队，电话号码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号码就只有这么一个，可以的话咱们就直接锁定目标！下午行动将其抓捕归案！” 秦娟快速的点头应道 ，“好的刘队，我们等你回来！” 这有了新的线索后，所有同志的工作热情也比之前要高昂了许多，尤其是今天见到刘成在女人的手上吃了好几次鳖，这更是让紧绷的神经缓解了许久。 无论新闻怎么报道，舆论的压力再怎么大，该逃不掉的，依旧是逃不掉的。 在附近的一个不错的饭馆吃完后，没有过多的交谈，刘成就带着她们二人迅速返回了警局。 现在的刘成可是心系这个案子，尤其是这从市局送来的线索直指凶手，那现在就只剩下抓捕一件事情了。 但可惜，见到秦娟这眉头紧锁的神情，刘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娟拿着剩余的那一沓子档案，手中不停的翻找着，“不对啊刘队，已经都核实过一遍了，可是这里面的联系方式根本就没有这个电话。” 刘成听后也是满脸的疑惑，赶快将这沓子档案接过手里，一个一个亲自确认后发现，的确就是这个样子。 “那电话号码已经查询到具体位置了嘛？”刘成问道。 “已经让同志去查了，座机电话查起来比较麻烦，可能得要多些时间才可以。”秦娟马上回答道，而这些工作，也在得到这电话号码的第一时间就都已经部署了下去。 当时这档案在填下的时候，所有 人入狱后都是要填写两个联系方式，而且填写完后都会经过核实。 所以这档案上所留下的联系方式，无论是座机还是手机电话，那么一定是可以练习到这档案上的人。 可是现在核查完后发现，这里面的电话却没有任何一个，与这信件压痕上所提取出的电话号码是一致的。 这不禁惹得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而任菲菲也凑了过来，对于刘成和秦娟的办案能力，她自然也是清楚的。 尤其是去了一趟市局之后，这市局里的人简直就把刘成当做传说一样的人物描述，毕竟刘成在他们的印象中就只去过那么一次，还顺便破获了一起别墅窒息案。 几番核实后，依旧是没有找到完全一致的电话号，刘成将这个电话号码打在自己的手机上，刚准备拨通却停了下来，就被秦娟给拦了下来。 “不用打了刘队，从你走了以后，一直拨通到现在，电话就根本没人接听。”秦娟指着不远处的一张办公桌上。 只见一个同志一直在重复的拨打这个电话，不耐烦三个字深深的刻在脸上。 “怎么会？这个电话号码既然是从这封信上找到的，那应该就是凶手的家庭电话才对...”刘成又开始站在原地，满脸的沉思状，这眉头也连成了个倒八字 。 “难道是这凶手已经注意到我们发现了他的电话号码？所以才故意不接听？”结合这个凶手的作案特征，让刘成不得不对他这么考虑。 但秦娟却摇头说道，“我不这么认为，我倒是觉得这个凶手，现在对于这个家庭电话号码被我们察觉的这件事情，可能毫不知情。” 刘成满是疑惑的望着她，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秦娟语气认真的说道，“一来他十分的谨慎，在这几次交锋不难发现，一定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给我们，但是既然被我们发现了，那一定不是他故意为之。” “若是这个凶手真的想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被我们发现的话，那么我们早就应该发现了。” 众人听后狐疑的点了点头，而秦娟继续说道。 “二来就是这个凶手的人格，在这几次接触中，前期他的确十分的谨慎，步步为营，倒是后来。” “他的谨慎反而开始转变成，对被害人和我们警方的嘲讽甚至蔑视，这样一个刚正不阿又十分自负的人，既然已经断定了咱们警方没有他聪明。” “那么这信件上的压痕会暴露他的电话号码，也一定想象不到，就算想到了，可能也会不了了之，不然在他的剧本中，肯定是要将这个作为指引，接着戏耍咱们才对！” 第28章 抓捕凶手！ 一口气说完后，刘成也开始陷入了沉思之中，对于秦娟的分析，也的确很符合道理，不停地在一旁暗自点头，以示同意。 倒是任菲菲听完后觉得云里雾里的，陈咚咚更是直接将棒棒糖塞进了嘴中，大脑消耗的能量有些快，需要糖分补充。 沉默了半晌之后，刘成这才开口说道，“我比较赞同秦队的看法，既然凶手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掌握了这个线索，更是应该乘胜追击！”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这一直拨通的电话却迟迟未接通，这也不禁让疑问再一次被搬了出来。 “可是，这个电话倒现在没有接通，会不会有变？”任菲菲也指了指那不远处正在拨通电话的同志，此时的他这拨通电话的姿势已经机械化了，身体僵硬的拨打着这个电话。 但话音才落下，这拨通且已经打开免提的电话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众人听后赶快聚集了过去，而这个同志更是激动的手足无措，可能半天僵硬的工作，这手脚都有些麻了。 “喂？你们是谁啊？怎么总给我打电话？知不知道我在度假啊！”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 语气充满了不耐烦，而且竟然说是在度假？对于这个凶手也是再次刷新所有人的世界观 ，杀了两个人后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去度假，并且在这么多通电话后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听。而没有去把电话线拔掉，实属罕见。 对于这个声音，刘成却十分的费解，呢喃的说道，“这个声音不对啊，我接听过这个凶手的电话， 当时没有用变声器，不是这个声音。” 听到刘成这么说，秦娟马上质疑道，“刘队，这个凶手每次都是用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你怎么能判断这个就不是他本人的声音嘛？” 刘成刚想继续解释，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不耐烦的响声，“说话啊，你们到底是谁啊？有什么要紧的事这么着急给我打电话。” “要找我也等我度假回家后在找我！别在人家和妻子度假的甜蜜时光打扰我，一点礼貌也没有！” 几句抱怨的唠叨后，这语气也稍微好了一些，打电话的同志马上开口说道，生怕电话被挂断了，“真的是万分抱歉先生，我们是负责水管定期检修的物业工作人员，之前一直联系不上你。” “这不是又到了每一年的检修时间了嘛，前不久咱们市里，不是出现了好几期因为业主长期不在家，就把楼下住户给淹了的事情。” “所以我就一直打电话给您，希望您今天有空的话可以配合 我们检修咱们屋子的水管。” 这小同志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反而格外的熟练，防诈骗的同志可能都做不到他的熟练程度，刘成瞟来疑惑的眼神看向秦娟。 只听秦娟凑到刘成耳旁，轻声说道，“这就是这两天我们上门走访时用的话语，已经都和这些嫌犯所住的街道办打过招呼了，不会有问题。” 听完后刘成也是没有在说什么，不过这个理由倒也的确不错，不会惹得任何人的猜忌，反而还愿意积极配合，实属不错。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这男子的声音，还是那般的老态，也让刘成更加断定，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上次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凶手。 “啊！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也辛苦了，不过我这段时间不在家。” 刚说完，这小同志就马上问道，“那您不在家的话，家里还有其他人嘛？” “有啊！我的好朋友冯晨冶就在我家帮我看房子呢，你们直接去就行。” 听到这个名字后，刘成倒是觉得有几分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或者见到过这个名字。 “嗯好的先生，那您能在提供一下您的家庭住址吧，方便我们二次核对。” 说完这个男子也十分配合将地址告诉了警方，“你们直接去我家检修就行， 若是有问题的话冯晨冶会联系我的，我临走的时候特意将我度假所住地方的联系电话写在了笔记本上。”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为之一振，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个线索链终于全都接上了！ 这小同志自然也是清楚这案子的真相已经迫在眉睫，草草说完后就将电话挂断了。 刘成将那一沓子早期秦娟所搜寻的档案重新拿在了手中，仔细翻找着刚才电话所提及到的那个名字。 “找到了！就是这个人！” 只见刘成指着一个有些体态发福的男子说道，“冯晨冶！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这档案上的照片都是入狱时拍的，这胡子和头发都被剃光了，也着实帮助他乔装打扮了一番，和这心理画像上的长相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秦娟接过后也神情疑惑的打量着这照片中的男子，可是无论怎么看，也不觉得这像是个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往下看了看发现，这男子当时被捕入狱，就是因为曾犯下恶意伤害罪，而且受害人均是妙龄少女。 “没问题了！就是这个人！”刘成十分激动的指着照片说道，同时转过身来，对着在场的所有同志大喊，“行动！抓捕凶手！” 对于已经明确的了目标，刘成没有 在像上次葬礼那般倾巢出动，而是直接带了一队人，和他一起前去这电话中男子所提供的住处。 现在的证据链已经十分的完成，这个冯晨冶，就是这两起案件背后的真凶！ 到了住处后刘成才发现，这个地方，竟然离宁立恒他们家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距离。 而离那个长宁县的快速路，也是拐弯上桥就直接通往，十分的便捷。 若是当时能够有线索推断出这个凶手所住的大致地方，或许也是可以找到这里，但现在这个样子，也非常的直接。 秦娟和另外那名同志身穿便装走进了小区大门，而刘成他们也是分批紧跟其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现在时间又正值下午，还没有到下班高峰期，太阳悬挂半空，正是一天中最困的时候。 一路跟进了住户楼内，这楼层倒是也很高，住在顶楼，不过这个样子对于刘成来说也非常适合抓捕行动。 敲门后这大门没有马上打开，反而是第二次敲门声结束后，这大门才打开了一个缝隙。 一双看似有些猥琐的小眼睛透过门缝凝视着秦娟，而顺着这个门缝处，秦娟也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正是这尸体腐烂后的臭味，这种臭味挥之不去，想要彻底祛除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 第29章 缺失的血肉 这也让秦娟目光更加坚定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你好先生，我们是负责水管定期检修的物业工作人员，刚才和你朋友通过电话，他让我们直接过来的。” 这男子听完后眼神向下看了一眼，见到秦娟旁边的这个男子身穿工服，还拿着一个工具箱，这才放下心来。 “好的，你们进来吧，还有快点结束，我还有事情要忙。”只听这男子神情冰冷，语气急促的说道。 “好的好的，这是一定。”秦娟陪着笑脸回答，大门打开，秦娟这才和另外一个同志走了进来。 而进入这房间后，这屋子内的气味更是十分的冲鼻，就是那尸体腐臭后的味道，甚至还夹杂着男人的汗臭味和脚臭味，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简直让秦娟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这小同志将嘴上的口罩向上推了推，遮挡自己的口鼻，这才没有表现出过于恶心的样子，而两个进入之后，也是直接兵分两路前去搜证。 既然已经认定了这个人极大可能就是凶手，那么进入凶手的家中主要的目的也就是只有一个。 借着检修水管的身份，进入浴室和厨房这一类居家杀人最高的场所，而秦娟则更多的是停留在客厅或者阳台上进行线索的搜集。 见到这房门被紧关，躲 在门外的刘队他们也是纷纷靠着墙体隐蔽躲藏了起来。 倒是这门外的陈咚咚对秦娟他们捏了一把汗，“成哥哥，就这么让秦队进去，这不会是羊入虎穴吧，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 嘴中的棒棒糖不停的咀嚼着，这声音都传了出来，刘成直接给它拽了出来，平静的看向那紧关的房屋大门。 刘成嘴角轻轻向上扬起，“谁是虎谁是羊还说不准呢，这个凶手又不是那种十分残暴之徒，放心。” 时间大概过去了能有十五分钟左右，这房屋的大门就被很是粗暴的打开，整个房门全开着，和这凶手之前打开房门时一点也不太一样。 看到那一双白皙的胳膊，打开门的正是秦娟，而另外一只手，则将这屋内的男子给当场擒拿住。 只见这男子是双手背在身后，肥大的身躯来回蠕动着，像是个茧蛹一般，可是奈何他怎样用力，却根本无法逃离。 秦娟见状直接将手铐给他安排上，冷冰冰的喝到，“别乱动！小心胳膊脱臼！” 这声响自然也传到了门外，这陈咚咚听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刘队！都进来吧，已经将凶手控制住了。”只听秦娟在原地对着走廊处喊了一声，手铐咔嚓的声响也随着传了进来。 刘成便和所有的 同志一同走进了家中，为了不引起左邻右舍的过多关注，全部进来后也没忘记将这大门给关上。 “你们是谁！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这男子抬起头来，对着刘成和秦娟他们愤怒的咆哮着，双手也不停的在这手铐上做着动作，但是却根本无法挣脱开。 而抬起头来的这一瞬间，也和从狱中档案上的照片一模一样，这下巴周围留着密密麻麻的胡须，看起来是平时有特意打理过，这边幅修的十分的精致。 “你就是冯晨冶？”刘成俯视着他，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是我！你想把我怎么样？！我就是帮人看个房子，你们这样对我可是违法的！”这男子口口声声都将法律挂在嘴上，倒是惹得刘成轻笑了两声。 “违法？你还知道违法？那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就不是违法的了嘛！”刘成大声的喝道，这几日心中所有的愤愤不平似乎都发泄了出来。 这冯晨冶听后也是一愣，把头低了下来，原地冷笑着，“呵呵，我做什么事情了就违法了？我可是个好人，十足的好人！” 刘成见其不肯承认，直接将那两具尸体的照片掏了出来，“难道这两个人命就不是你杀的了嘛？” 冯晨冶看了眼照片，嘴角轻蔑的笑容依旧挂 在脸上，“不是我杀的，那是个坏人杀的，我现在可是好人冯晨冶！” “好人？你也配说自己是好人二字？！”刘成歇斯底里的对着他咆哮着，两桩命案，两条人命，还都是两个正值大好青春的女子，还没有进入过爱河，还没有体验过相夫教子，就先后离开了这美丽的世界。 这种草菅人命的凶手，事后还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更是让刘成气愤不已。 整个人气汹汹的盯着冯晨冶，双手紧紧握拳，恨不得在他身上多上几拳，来为那些被他害过的人出了这口恶气。 但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法律终究是不会放过他。 而冯晨冶却意外冷静的望着刘成，就好像这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杀的，你若真觉得是我杀的也可以，那都是坏人做的，不是我这个好人做的。” “是坏的冯晨冶干的，不是好的冯晨冶做的，而你眼前的我，是个十足的好人！” 这冯晨冶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这说的内容也很是奇怪，一会好一会坏的，但是最后一句，才是最为关键的。 刘成本以为眼前这人或许会有精神分裂，但是想到了档案上的内容，既然被判入狱，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演戏而已。 “ 好的，既然你承认是你干的了，那我们警方就要搜证了！”刘成没有在和他多墨迹什么。 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搜查令给他看，身子微微向前，“搜查令，知道干什么用的吧。” 这冯晨冶听后双目十分狰狞的瞪着刘成，恨不得想将其生吞活剥了一般，身子也不停的在晃动着，可是却被秦娟直接给扣住，又动弹不得。 “不许动我的东西！他们都是我的！都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冯晨冶对着刘成低吼着，可是却根本逃脱不了手铐的束缚。 刘成见他既然不承认，也无妨，问向秦娟，“发现什么线索了，这么直接的就将人给拿下了。” 秦娟指了指那桌子上的黄色胶带，旁边还放了一副胶皮手套和另外几卷已经被打开过的透明胶带。 只见这透明胶带在这桌子上被摆了好长条，这胶带倒放着，让这含有胶的一面冲向天花板，并且这上面还沾着许多的指纹和许多皮肤软组织一类的衍生物。 “哦？原来是用胶带在作案后将痕迹都沾一遍，挺聪明的啊。”刘成也学着电话中那嘲讽的口吻夸奖道，而目光也没有在继续停留在这冯晨冶的身上。 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同志招呼了一声，“整个屋子进行搜索，不放过任何线索！” 第30章 法网恢恢 “是的刘队！”所有同志齐声喝到，而那工服打扮的小同志也从浴室中掏出了一些发丝，颜色不一致，并且这都是长发。 这发丝上的颜色刘成认得，那宁茹的头发就是板栗色，长宁县的那死者头发是金黄色，而这两种颜色的发丝，都在这屋中的浴室内被发现。 “冯晨冶，这发丝你怎么解释？看你这头发和这胡须，恐怕找不了这么长吧。”说着刘成还将发丝拿在手中，凭空晃了晃，最后落在了冯晨冶的脸上。 这冯晨冶将头一拧，把这发丝给甩去别处，红着眼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这些个小警察私闯民宅，我一定要去法院起诉你们！把你们的这身警服都扒下来！” 刘成听后冷笑了两声，“哦？那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两条人命在你手上被夺走了，看法院会怎么判你吧。” 从厨房中走出了一个小同志，手中拎了一个垃圾袋，“报告刘队，在这垃圾袋中找到了一些肉块，我闻了闻不太像是动物身上的肉。” 说着刘成就把这肉块拿在手中嗅了嗅，上面有着一股子臭味，可是自己却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直接招呼了一声，把在浴室辨认发丝的陈咚咚叫了过来，“咚咚，你来看下，这到底是什么。” 陈咚咚叼着自己的棒棒 糖，看到这肉块后双目顿时瞪大了许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将这肉块接过后凑在鼻子上嗅了嗅，又将手机掏出来，翻找着那两具尸体的具体情况，当时都有拍照，而拍摄后的照片也都保存了起来。 这尸体上有着许多大小不一的伤痕，并且这两具尸体上的一些部位还有着被人恶意破坏的迹象。 拿出来比对过后，陈咚咚语气坚决的说道，“对，这个应该就是那两具尸体身上残缺的部分，而这肉块就是人肉。” 身为法医的陈咚咚，既然会说出这个话，那么证明眼前的这肉块定是人肉！ “当时这尸体身上有多处部位都被人用利器给割开，一部分血肉和尸体相离，而这个形状正是这尸体上大腿根处所缺失的部位。” 将这照片放大，只见这尸体的大腿根处有着一个如同正方形大小的缺口，而眼前的这个肉块形状，也和它高度吻合。 可是这肉块竟然会是从厨房拿出来的，刘成马上就泛起了疑惑，“快说，这个肉块你怎么解释？” 冯晨冶不懈的笑了笑，“难道你们就不吃肉吗？还需要解释什么？” 话音刚落下，又有同志从这卧室中找到了一些电话卡，都被完好的包裹了起来，而这电话卡的包装也有些老式，非常像以 前报停街边售卖的那种。 刘成见后没有在继续询问，见他这个态度，就算是问了，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一旁的另外一个同志又从这门口的鞋柜上找到了一个笔记本，这笔记本上的纸张刘成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那宁茹所写遗书时用的纸张。 刘成接过后在这笔记本中翻找了起来，刚翻没几页，就找到了这笔记本中有着撕下后的锯齿印，而且在这被撕下后的页面上，还发现了一个电话号码。 正是今日白天刘成所拨打的那个座机电话，回想起电话中这房子的屋主所讲述的内容，正是在他临走前写来的那个座机电话号码。 “冯晨冶啊冯晨冶，你也不用在这里瞪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两起事件都做到了百密一疏？还大言不惭的打电话嘲讽我们警方？你可真是太天真。” 刘成将这个笔记本合上，在这冯晨冶的脸上拍打了几下，这冯晨冶也是一直怒视着刘成，青筋都快爆了出来，可是却敢怒不敢言。 “你也不用说什么，现在证据确凿，直接带回警局！”只听刘成大声喝道后，这冯晨冶就被几名同志直接带走了，而其余的同志依旧在这屋子中搜寻着线索。 回到警局后，所有的线索已经在这屋中尽数被发现。 那些电话卡每一张也都 被核实，均和打给宁立恒手机上的号码一致，并且也都查到了与宁立恒的通话记录。 这变声器也从这屋子中搜找出来，同时电脑中也发现了协调变声器用的软件。 厨房的肉块经过验证后，正是死者王燕花身上的，并且那些发丝在比对之后，也均是来自宁茹和王燕花。 每一条线索都直指这个冯晨冶，可是坐到审讯室后，这冯晨冶对自己的罪行只字不提。 “冯晨冶！到现在了你还想说什么！”刘成用力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那每一份检验后的报告都直接指向了这个凶手就是此人。 而这冯晨冶面容颓废的瘫坐在原地，晃了晃脑袋，随后才抬起头来，“我说过，人不是我杀的，当我起床后发现那女人已经躺在我住的浴室里了。” “到底是谁干的我也说了，是那个坏人干的，我是好人，好人啊！”冯晨冶指着自己，十分愤怒的大声喝道。 可是这一套说辞，在刘成的耳中充满了滑稽和可笑，“好人？既然都是你干的了，还分好人坏人一说？杀人的时候是坏人？平常的时候是好人？” 冯晨冶听后没有回答，似乎这句话正中他的内心一样。 “那些身体缺失的部位都去哪了！身体与灵魂融为一体又是指什么？！” 刘成目光凌厉的再次发问 ，而再搜寻他所住的地方时，却根本没有发现什么教派信仰，并且那样的肉块，也只是发现了那么一块而已。 冯晨冶没有马上回答，静静地坐在那里，半晌后才抬起头来，眼神轻蔑，冷笑了两声，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听起来和刘成接电话时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 “就是字面意思，和我融为一体，无论是我的血液中还是我的体内，它们都已经和我化作了一份子，这可是它们的诉求，我只是帮助了它们完成了这个仪式罢了。” 双手缓慢的伸出，一点一点的向着自己的腹部移动过去，最后落在肚子上，头也低了下来，满脸怜爱的神情盯着自己。 刘成见状也是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和自己当时所想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亲耳听到后，还是多少有些难以接受的，见冯晨冶现在这病态的模样，也不用再继续下去来。 本以为他这样子的凶手在说辞上会更精密一些，可是问完后却不禁觉得对这个人的看法实在是有些高估了。 案子几日后开庭，所有被害者的家属全都如约来到了现场，而冯晨冶依旧还是那一套说辞。 可是在法律面前，这一套想让自己开脱的说辞听起来只会更加激化人们的愤怒。 看似毫无破绽的作案，但终究是逃不脱这法网恢恢。 第1章 神秘的黑桃图案 这两起闹得城市沸沸扬扬的失踪人口被害案，随着凶手冯晨冶的落网，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满城都在报道着这件事情，对于警方再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力破此案，让这本来有些不安的人心重新凝聚再了一起。 而冯晨冶也没有逃离法律的制裁，论他在法庭上再怎么信口雌黄，但最后，正义依旧会对他的罪行进行审判。 死刑缓期一周后执行，而在执行后的当天，临死的时候冯晨冶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桌子上行画了一个‘黑桃’图案。 最后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双目有些出神的盯着这个图案，而留给执行前摄像机的镜头也是一个诡异的笑容。 仿佛对于死亡，他完全的不在乎，可能按照他的理解，只是换了一种形态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罢了。 这诡异的一幕也被拍摄了下来，这照片很快就传到了刘成的手上，见到这个图案后，刘成神情愕然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今天本来是个休息天，自从这案子告一段落之后，整个刑警队暂时都没有再接触到任何的命案，城市也迎来了它该有的祥和。 但这个‘黑桃’图案的出现，却让刘成马上想起了之前被围剿过的黑桃杰克。 那个数次交锋都让他逃走的神秘男子，至今见面的时候 脸上都带着一个印有‘黑桃’的面具。 刘成将这照片发给了秦娟，不一会，秦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刘队！是这黑桃杰克又回来了嘛？！他在哪？！”秦娟语气激动的问道，对于黑桃杰克，她清晰的记着上一次在北城的时候，自己孤身一人前去酒吧见他，询问她失散多年的表弟宋子凡。 可是再见到本人时，熟悉的印记还在，但是这个人却不在是之前认识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叫做许滨的多重人格男子，他对自己的印象，也仅停留在秦娟是跟在刘成身边的一个女警。 “不知道，但这个图案，是冯晨冶临死前画的！”刘成对此也同样是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自从上次围剿黑桃杰克让他逃脱以后。 这黑桃杰克就好像突然沉寂了一般，不知是彻底逃到了海外，还是说在其他地区被什么人给干掉了，或者是潜伏到了什么地方，准备卷土重来。 数不清的可能性在刘成脑海中迸发，但这个图案所提供的信息，无异于是直接指向了黑桃杰克。 “秦队，你觉得这会是一种信息的传递嘛？还是说这个‘黑桃’图案只是他随便画的？”刘成再一次的提问道，同时将这个图案放大，除了这个诡异的黑桃以外，就再也没什么了。 “ 看样子应该不是随便画画的，这个冯晨冶很聪明，虽然在被咱们抓住的时候说了一些毫无用处的谎话，但是他死前既然会这么做，一定会有他的用意！”秦娟对此也十分肯定的说道。” “对了刘队，他的有臂膀上有没有图案为‘X’的纹身，这个是黑桃杰克他们地下组织共同都有的印记，这一点你有查过嘛？”秦娟回忆起关于黑桃杰克这个地下组织的事情，能想到辨别他们的方法却只有这一条。 刘成摇了摇头，“没有，执行时的警员跟我说了，这冯晨冶身上没有任何的纹身和印记，应该不是黑桃杰克他们这个地下组织的一员。” 秦娟听后又有些疑惑的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他画这个图案的寓意合在？” “但是这个‘黑桃’图案，可是黑桃杰克的代表性图案，咱们要不要要在去一趟冯晨冶生前住过的地方和认识他的人，调查一下有没有他和黑桃杰克或者其他可疑人士联系过的迹象。” “如果有的话，我们也可以知道到底这个黑桃杰克，找冯晨冶是为了干什么！” 刘成迟疑了一会后才给予肯定的答复，“嗯，调查一下还是有这个必要的。” “如果黑桃杰克真的有联系冯晨冶的话，你觉得他联系冯晨冶的目 的是为了什么？在结合他犯的这两起案件来看，会不会这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刘成将自己所想到的问题全都抛了出来，倒是一下子让秦娟无法全都回答出来，半晌后秦娟才开口说道。 “刘队，或许黑桃杰克联系冯晨冶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造成市民恐慌，和社会对于警方的舆论。” “怎么说？！”刘成急切的问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黑桃杰克上一次被咱们围捕之后，他们的窝点被捣毁，组织人员也抓了许多，虽然没能将他抓捕归案，但是也让他元气大伤。” “而黑桃杰克现在的实力经过上一次之后，肯定是无法和咱们警方正面交锋的，所以只能背地里使些手段，以一些小事情让人民群众丧失对我们警方的信任，当整个城市都是人心惶惶的时候，趁此机会大肆进行他们想要的恐怖事件！” 刘成听后沉思了片刻，对于冯晨冶一案，当时在整个社会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尤其是警方这里，那些无形的压力压在他的身上，真的是让人不堪重负。 随后刘成语气坚决的命令道，“冯晨冶生前的档案你调出来再发给我，还有他是因为什么案子进入狱中的，杀害的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都要调查清楚。 ” 关于冯晨冶这个人，刘成对于他了解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但当时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于他，鉴于社会的舆论压力下，必须让那两起案子结案。 不然继续下去的话，就不再是一个社会舆论的问题，而是会上升到社会恐慌甚至社会格局这一层面。 “查旧址的话就先不用了，当时冯晨冶住的地方所有的电话卡都在局中，我稍后会全都查一下，咱们分头行动，有线索及时汇总！” 秦娟对此同意着，“那好的刘队，我先去调档案。” 说完后秦娟没有着急挂断电话，反而半晌后语气沙哑的问道，“对了刘队，那个许滨...有联系过你...” 刘成听后本想再次陈述一下当时的现状，可是又怕在打击到秦娟，只好低沉的回道，“没有，要是他有联系你的话，你记得跟我说！” “好的刘队！” 想起那日去一天集团的仓库抓捕黑桃杰克时，轰鸣的爆炸声仿佛现在都在耳旁回响着，而许滨也被埋在这爆炸后的废墟中，这也是刘成亲眼所见到的场景。 尸体虽然没有找到，但是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想要活下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情况，刘成对此也就再也没有报过什么希望。 但是对于秦娟，人还是要有些希望的，万一实现了呢。 第2章 老式电话 到了警局后，刘成又将这冯晨冶一案的档案重新翻找了出来，当时带回局中的电话卡也全都摆放在桌子上。 其余的物证没有什么作用，都是些指控他恶意杀害那两名女子的罪证，只有这些电话卡， 是用来与外界联系时的媒介。 想到这冯晨冶当时联系宁立恒的习惯，每一次都会变换着电话号码进行拨打，而眼前的一个塑料袋中，全部都是电话卡。 刘成把这些电话卡全都倒了出来，足足有着近五十张，密密麻麻的汇集到了一起，要查这些电话卡的通话记录，信息量还是有些巨大的。 无奈黑桃杰克的这件事情，只能由他亲自来办才能放心。 对于警局中的一些暗线，刘成多少还是有些耳闻，但是具体是谁，甚至到底在哪个部门则根本不清楚。 若真的是要做这方面工作的话，无论是精力人力还是时间，都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工作量，现在还根本无法动手。 现在只能按照目前抓住的线索，一步一步的追踪这个黑桃杰克。 刘成将这电话卡每一张的电话号码，还有通话记录一一排查，不过好是好在，这些个电话卡要么就是当时给宁立恒这种受害家属拨打时用的电话。 要么就是纯新的电话卡，只有话费，连 通话记录都没有，倒是也方便一些。 所有的排查完之后，刘成的确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电话号码，其中有一张电话卡只会给一个号码打电话，而且不像是其他的电话卡。 每次只拨打一次电话，然后就再也没使用过，虽然电话卡多，但是好在这通话记录的工作量没有这么庞大。 而只有这张电话卡，让刘成觉得实在有些蹊跷，这通话的时间每次也不是很长，只有不到三分钟，不过冯晨冶却会在每天晚上的凌晨左右，固定拨打这个电话。 所有的通话记录显示，都是由冯晨冶拨打出去的电话，却从来没有过这个号码主动拨打过的记录。 “奇怪？这么晚冯晨冶都是给谁打电话？”刘成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手机也将这个电话号码给拨通打了过去。 可是通话状态却显示的是‘已关机’，刘成见既然打不通电话，就开始从通话日期摸索起来。 蹊跷的事情也随之出现，这第一通电话所拨打的日期，刚好就是宁立恒报案的前一天，也就是刘成他们还在市局的那一个晚上。 直至冯晨冶被抓的那一天，每一天都在保持着一通电话，感觉就好像是在汇报工作一样。 但是在被捕的这一天，冯晨冶不可能在主动拨打这个号 码，而这个号码，也并未给他打过电话，似乎这电话那头的人，早早的就知道了冯晨冶会被捕一样。 或者大胆的猜想一下，冯晨冶的被捕，可能就是提前设计好的一幕。 “怎么会这么巧？难道电话那头的人知道冯晨冶被抓了？所以才没有打电话过来？！”刘成按照这个思路接着回想起在抓捕冯晨冶时的具体情况。 好像这冯晨冶根本就没有打算逃走，按理来说，冯晨冶这种专业策划型凶手可是非常难对付的类型，既然心思会如此缜密不留下任何的线索。 那么对于警方乔庄上门检查这件事情来说，该有警觉性应该还是会有的，可是当真正去往他的住处的时候，却根本没有任何的预料。 按照这个思路细细往下去想，刘成整个人的后脊背隐隐发凉，额头上更是遍布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可谓是细思极恐。 这时办公室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推开，迎面走来的不是秦娟，而是还在警局的任菲菲。 “你还没有回市局吗？”刘成见到是任菲菲，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奇怪，神情反而还放松了一些，长呼了一口气后望着她迎面走了过来。 任菲菲摇头道，“还没有，这不是还有事情没交代呢嘛。”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 但转眼间，这十分警惕得望了望四周，见四下没人，这才把门关上，顺带反锁，并且连这窗帘也都摇了下来。 刘成对此没有任何的不解，反而语气认真的问道，“在市局的这几天，可有什么发现？黑桃杰克在不在市局？！” 这也正是上次刘成前往市局的一个要紧事情，上面的领导对于黑桃杰克的事情，一直在给刘成施压，自从黑桃杰克上次逃走之后，可以说警方随时都可能迎来他的反扑。 对此还是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任菲菲点了点头说道，“有！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和黑桃杰克有关！” 说完任菲菲就从自己的手机中打开了一个照片，是那种只能保存几秒钟的图片，也叫做闪图。 “这是我当时在赵天赐局长办公室时中发现的一个可疑号码，当时我在他的办公室收拾东西，本来我没有多留意什么，但是我发现他的抽屉中还放了一部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老式手机。” “只能接听和发送短信，连蓝牙的功能都没有的那种，屏幕都是黑白的，当时看到后我就觉得很奇怪。”任菲菲说着就把这张闪图打开。 之所以叫闪图，就是因为这个图片在打开后就会一闪而过，不会停留特别长的时间，只能停留数 秒钟之后就会自动摧毁。 就算你用云端就去调取记录或者试图修复的话也不可以，所以安全性还是非常高的，并不怕事后可能被调查出什么线索来。 刘成看完后快速的将这个电话号码记录了下来，而这个号码看起来却有几分熟悉。 “这是谁的电话？”刘成将这个电话号码输入到自己的手机上。 手机上也马上识别出了这个电话，没有任何的备注，不是认识的人，而是刚才刘成所拨打过的那个电话号码。 也就是冯晨冶每天晚上固定拨通的那个号码。 刘成见后身子情不自禁的向后靠了一下，惊愕的神情写在自己的脸上。 任菲菲发现刘成有些不太对劲，马上问道，“怎么了刘队，难道这个电话真的有问题？” 刘成没有回答，而是坐在原地深呼了几口气，调节后才缓慢的开口道，“除了电话号码以外，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当时有没有看到这个电话号码是在什么时候拨通的，又打了几次？”刘成有些激动的问道。 任菲菲听后摇了摇头，“不知道，当时时间比较紧张，我也是趁着赵局去接水的功夫快速记下来的，不敢多留。” 刘成点了点头，满是欣赏的望着任菲菲，“好的，也是辛苦你了。” 第3章 凶罪档案 任菲菲听到后却并没有显得非常的开心，看到刘成忧心忡忡的样子，对于这个黑桃杰克， 她也是有所耳闻。 能够让刘成和秦娟三番两次吃瘪的敌人，足以见得是有多么的强大，甚至他的手都能够渗透到局中。 半晌后任菲菲才开口说道，“那刘队...我就先回市局了，这两天我看咱们警局也不需要我在帮什么忙了，那个案子也都处理完了。” 刘成缓慢的点了点头，目光凌厉的望着她，“回去之后对于这个案子还是多留意，尤其是赵局，多加观察！有什么发现我直接去市里找你，当面向我汇报！” 任菲菲应道，“好的刘队，那我去跟秦队打个招呼我就回了。” 说完任菲菲便转身离去，而刘成也坐在原地，一直盯着手机中这个电话号码，心中也满是疑惑。 ‘难道是黑桃杰克主动联系的赵天赐？他找赵天赐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赵天赐一直是黑桃杰克幕后的主事人？那个所谓的大哥？！’ 对于这黑桃杰克背后的组织，从陈咚咚口中和几次交锋中对他们的整体了解，只知道这个黑桃杰克其实就是个二把手。 而在他的口中，这个组织还有着一个更加神秘的人，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哥。 不过这 个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甚至在上次的围捕行动中，也从未见到过这个人出现，就好像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黑桃杰克联系赵天赐也是的确有这个可能性的，身为市局中的副局长，不出意外的未来必定是市局的局长，只是时间问题。 若是能和他合作，黑白两道简直就是被他们二人直接垄断，而赵铭局长退休，也同样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此时刘成也有些希望那个许滨没有死亡，毕竟许滨可是在搜捕行动之前，送给过刘成一份大礼，也是靠着这份礼物，才能够顺藤摸瓜的找到黑桃杰克当时的藏身仓库。 并且这份礼物足够指证黑桃杰克他们的诸多罪行，这一条条的加在一起，粗略计算后，这牢底都够让他们坐穿了。 刘成也在苦思着这赵天赐和黑桃杰克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想来想去，无非就是两种可能，要么是帮凶，要么是敌对。 刘成见与其一直苦恼自己，不如直接打电话问个清楚，而现在局里发生的这起事件，或许赵天赐也会有所耳闻。 快速的将电话拨通后，电话那头也传来了赵天赐的声响，语气显得有几分意外，“刘局，这是什么事吗？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刘成听后淡淡的笑了笑，“这不是想打电话感谢一下我们赵局的鼎力相助嘛，不然这个犯罪实验室我哪认识啊。” 赵天赐听后也是轻笑了两声，“哦？那这样的话刘局电话应该打错人了吧，帮你联系的不一直都是赵铭局长嘛，怎么会来感谢我。” 说完后又紧接着说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就不用在这里搞这些虚的了。” 和聪明人说话，被人一语道破后还是直接如实的阐述比较好，拐弯抹角反而显得没有任何的诚意。 “呵呵，既然赵局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废话了。”刘成语气认真的问道，“黑桃杰克，最近你们市局有没有发现他的行动迹象。” “我怀疑自从上次围捕失败之后，他很有可能逃往你们市里去休养。” 赵天赐语气不善的喝道，“刘局这是什么话？难道是觉得我会和黑桃杰克狼狈为奸嘛？！” “黑桃杰克若是出现在我们市里，我会什么都发现不了嘛！” 刘成听后陪着笑回道，“赵局消消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上次在仓库围捕他的时候，他很有可能走水路离开这里，而码头只有你们市才有。” “主要我们局最近出现的那个案子不知道你听说过没，那个凶手在被执行死刑 前，竟然画了一个‘黑桃’的图案，而且没有做任何的反驳，我怀疑这个人的死，或许就是黑桃杰克故意安排的！” 刘成将自己掌握的情报尽数的告诉了赵天赐，不过却除了那个凌晨的通话记录。 “哦？真有此事？”赵天赐语气有些疑惑的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怀疑黑桃杰克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指使他杀人嘛？” 刘成回道，“不是，若是杀人的话，黑桃杰克完全可以赠予他枪支在街道上滥杀无辜，而他却选用了另外一个极端的方法，用两起警方找不到任何线索的失踪案，来影响警方在市民心中的威望，从而制造社会恐慌。” “嗯，你们局发生的那个案子我听说了，我本以为会当做悬案处理，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能发现线索。”赵天赐平静的说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满城搜捕黑桃杰克嘛？现在他在哪都不知道。” “不会，这种满城搜捕的方法我再也不会用第二次了。”刘成轻笑了一声，想到这个，就回想起当时被记者围堵的盛举，这社会的舆论压力，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可以承受的。 “我就是想若是市局也出现这样的线索的话，可以通报我一声，咱们合并调查，我总觉得这 件事情还是有些蹊跷的。”刘成最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赵天赐回道，“可以的，不过领导那里，你自己跟他们做好解释，若是这次在黑桃杰克的行动中在出现什么闪失，恐怕领导们的怒火，就真的由你承担了。” 刘成听后沉默不语，上次若不是在军区大院即使发现了埋藏好的炸药，不然可能自己真的离革职不远了。 “好的，感谢赵局的提醒。” 二人说完后就把电话挂断了，只剩下滴滴滴的声响从电话中传出。 门口处也传来了敲门声，似乎有人一直在门口等候着刘成打完电话。 推门进入后，只见秦娟带着一个档案袋，想必定是这冯晨冶生前的所有档案。 “这个冯晨冶，还真的和黑桃杰克有些关系！”秦娟拿出了一份档案，正是这冯晨冶曾经犯过的凶罪档案！ “他之前就是因为恶意杀人罪而被送了进去，而被杀的这个女子，就是黑桃杰克组织中的一个女子！” 一张尸检报告给掏了出来，上面清楚的拍摄着当时死亡时的那个女子，身上多处淤青，是被利器刺伤而死，但这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在于这个女子的右臂膀上，有着一个十分清晰的‘X’纹身，这正是黑桃杰克组织共有的特征。 第4章 黑桃杰克的礼物 刘成也迅速的发现了这臂膀上的纹身，指着这个纹身激动的说道，“这女子竟然是黑桃杰克组织的人，冯晨冶把她杀了之后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 秦娟神情凝重的望着刘成，“这就是关键，刘队你在接着往下看。” 刘成把这冯晨冶在狱中的档案一口气看完，发现这冯晨冶其实在狱中的表现非常良好，而且这冯晨冶的个人背景也和犯罪实验室中所提供的内容差不了多少，是个离异男子。 但是却有一点，让刘成觉得有些奇怪，那就是以杀人案作为案底的冯晨冶，竟然会在狱中受尽所有狱友的欺辱和打压。 刘成将档案还给了秦娟，“若是猜的没错的话，这些欺负他的狱友，或许也就是黑桃杰克组织的人，冯晨冶是以杀人罪进入的，又不是强奸案，若是有着强奸案底，那可能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秦娟肯定的点着头回答道，“对！就是黑桃杰克的人，当时和他住在一起的人，胳膊上都有一个纹身，主要这冯晨冶当时不是在咱们市里的监狱关押，而是靠近临县的监狱。” “我还特意询问了一下当时管他们的典狱长，这个冯晨冶和他的狱友印象都很深刻，不过也没有猜到，这样一个在狱中隐忍数年的人 ，竟然出来后又会犯下命案，而且还是两起！”说着秦娟的脸上还不禁的闪过一丝可惜之情。 “那看来这黑桃杰克的手，已经不单单是伸向警局中了，连监狱都已经被他渗透进去了。”刘成意味深长的说道，同时整个人长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个黑桃杰克下一步是想做什么，但是既然现在已经有了动向，或许过不了多久，这短暂的祥和就会被打破吧...”刘成靠在椅子上，将双眼闭上，享受着此时的美好。 秦娟见状便没有打扰，带着档案就离开了办公室。 到了晚间，刘成的电话响了起来，而他也在下午秦娟走了之后，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深，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办公室的灯也没有开一盏，手机上的灯光格外的刺眼，看眼时间发现此时已经正值午夜了。 “喂秦队，怎么了？”刘成接过电话后马上询问道，另外一只手也在揉搓着自己的睡眼。 “你好啊刘局长，好久不见了。”略显沙哑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那头冒出，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并不是秦娟的。 刘成又把手机放下，重新确认一遍这打来电话的人是否是秦娟的手机号，可是这备注上的名字清楚的写着秦娟的名字。 而此时用秦娟的手机打来电话，但打电话的人却并不是秦娟本人，反而是一个男子，那只能证明一点，秦娟现在就在他的手上！ 刘成听到后半晌都没有回答，电话那头接着说道。 “怎么样啊刘局长，听出来我是谁了嘛？还有，快去你们警局的门口看一眼，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哦。” 这个声音刘成哪能听不出来，简直在熟悉不过了，这沙哑中略微有些磁性的男声，正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黑桃杰克！ 可是听到这警局门口竟然被他放置了东西，所有的思绪都牵动着刘成快速的跑到警局门口。 此时夜已深，街道两旁早已经没有行人走动的身影，街道两旁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似乎是阿紫提醒未归家的人早早回家。 而整个警局现在也是没有同志在上班，只有几个值夜班的人在自己的座位上打着瞌睡或者吃着泡面。 见到刘成突然从办公室冲了过来，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马上站起来对着刘成打着招呼。 可是此时的刘成根本无暇去理会这个，跑到门口时发现，这在警局的大门口旁，竟然真的有一个纸箱子。 刘成转身急切的问道，“这个箱子是谁放的！还有秦队呢，你们见到了嘛？！” 其中最靠 近刘成的一个同志有些迷茫的望着门口，几个人面面相觑，但最后也只得到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报告刘局，这纸箱子还真没注意，不过秦队一下班就回家了，今天也没有什么案子处理，最近自从破获了上起那个失踪案以后，咱们城市可以说是太平多了！” 说着脸上还挂着愉悦的笑容，可是见到刘成铁青的脸，这笑容瞬间都收了回去。 电话那头又说了一句，“时间可不多了哦~！”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而秦娟的声音，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刘成指挥着现场的几个同志，神情紧张的吩咐道，“你们快去换上防爆装置！多带些沙包袋来，快去！” 这几个同志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看到刘成的目光总是盯着门口的纸箱子时，这心中也是萌发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刘成走到警局门口，四下却根本见不到任何停留在附近的人。 打开这纸箱子后发现，里面也正如刘成所料想的那样，是一个定时炸弹，不过在这炸弹的旁边，还有一个U盘。 “滴滴滴滴滴——！” 这炸弹的每一次响声都仿佛来自地狱的钟声，让人心魄不已。 而这炸弹上的时间显示只剩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十位上的数字已经开 始从五计时。 几个同志换完防爆服后快速赶了过来，看到刘成手中竟然捧着一个炸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慌。 “愣着干什么！快去外面垒沙包阵！”刘成大声喝道，这几个同志拎着沙包袋就到了警局的外面。 下面的两根红黄线就摆在刘成的面前，刘成把钳子拿了过来，可是接下来的选择却是格外的关键。 这样的一个炸弹，掂量这重量，若是扔出去的话，定会引起市民的恐慌，若是在警局内部爆炸的话，这整个警局的一楼，无异于会被炸掉大半部分，甚至这地基都会有所影响，若是成功了的话倒是还好。 ‘怎么办，到底是红线还是黄线！’ 心中回想起上一次拆定时炸弹好像是红线，但又记不太清了，现在这局里也没有防爆专家，只能靠自己来判断。 十位上的数字已经从三开始倒数，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炸弹就要爆炸。 这时刘成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还是秦娟发送来的，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红’ 刘成的胸口跌宕起伏，额头上也早已遍布了汗水，滴答滴答的顺着脸淌了下来，而这信息都不用多想，定是黑桃杰克发送来的。 可是现在到了这关键时刻，刘成又怎能容自己掉链子。 第5章 秦娟失踪 刘成的大脑飞速运转，心中不停的思索着此时黑桃杰克的心理活动。 ‘他是真的想直接把这里炸掉，还是想借着这个炸弹再一次造成恐慌？炸死人不是目的，引起轰动才是他想要的！’ 刘成果断的选择了黄线，而钳子落下的那一刻，仿佛这时间都骤然停止了。 而这定时炸弹上的数字也不在跳动，刘成不禁松了一口长气，抬起胳膊打算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 可是这数字却突然毫无征兆的再次跳动起来，并且这数字跳动的频率比刚才快了能有数倍！ 刘成见状根本无法阻止这炸弹爆炸，迅速的带着这定时炸弹跑向外面所搭建好的沙包阵中。 这一刻，刘成感觉手中的定时炸弹有着千斤般的重量，奔跑的速度好像都跟着慢了下来。 刘成也能清楚的听到从这定时炸弹中传出来的爆炸倒计时的声音，可是却根本无暇去看到底还剩多少秒。 十秒？五秒？还剩三秒？ 从警局门口直接大跨一步，飞扑进了这沙包阵旁，也将这炸弹扔进了这沙包阵的中央处，这沙包阵的中央，则特意为了炸弹而留好了空隙。 旁边早就穿好防爆服的同志立刻将手上的沙包袋盖在这中央之上，只听到一声巨响从这沙包阵中发出。 “轰隆——！” 火光与黑眼从这沙包阵中迸发而出，一股无法形容的冲击波汹涌地向着四周扩散出去。 这最上方盖上去的沙包袋直接被震飞了出去，飞了能有数十米高后才掉落了下来，这几名身穿防爆服的同志靠着防爆服的作用也是当场后退了小十步。 而刘成也同样被震退了数十米之远，整个人当场就是直接飞了出去，直直的撞到了这警局的大门上。 头部撞到这玻璃上，幸好头颅够硬，双手及时抓住墙体，不然这一下子可能真的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街道两旁的车子也全都被发出了警报的声音，层次彼伏的在街道两旁响起，就连路灯也被震得全都亮了起来。 附近的居民好奇的打开窗户看了看路边，发现没有任何的异常，这才关上窗户，准备重新回归梦想。 这几名同志见到无事后赶快聚集到刘成身边，搀扶着刘成爬了起来，“没事，我自己可以。”刘成的手上满是刮痕，这正是刚才冲击波所造成的，脸上也尽是这沙包袋中的沙子，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你们再去警局的附近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物件和可疑的人出没！防爆服先别脱，以防再有什么危险！” 刘成也十分感慨幸好这警局中还有防爆服，虽然不是特别 的精良，也无法做到防弹，但在这种时候有这种装备，总比没有要强许多。 刘成捂着自己的头，整个人的大脑现在嗡嗡嗡得，就好像在他的耳旁一直有着数百个蚊子在绕着他转一样。 而刘成抬起头来，路灯早就重新熄灭了，借着月色，刘成好像在这不远处的街道上看着两个可疑的身影。 一男一女，而那个男子身穿藏青色的风衣，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而他的脸上，却戴着一个印有黑桃图案的面具！ 在他的前面站着一个神情恐慌的女子，双手背后，似乎是被这后面的男子给制服住了。 而这两个人刘成简直不要太熟悉，正是黑桃杰克和秦娟！ 这黑桃杰克戴着面具，根本不知相貌如何，只见他缓慢的抬起手来，冲着刘成打了打招呼，而另外一只手则向上抬起，一只手枪渐渐的出现，而这手枪的枪口，则对准着身前的秦娟。 这时一辆大货车快速的袭来，没有鸣笛，速度很快，而它的到来也刚好挡住了刘成的视线，车子没有停下来，但当这个货车离开后，这两个人影却再也不见了。 刘成捂着自己的头部，忍着冲击后的剧痛跑到了刚才看到黑桃杰克和秦娟的地方。 但四处搜寻了片刻后，却根本不见任何可疑的身影， 刚才的那一幕让刘成觉得很是朦胧，好像看到的这两个人影很不真实，又慌慌张张的看了看周围，但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黑桃杰克！你把秦娟怎么样了！”刘成对着无人的街道大喊，身子也有些摇摇晃晃站不太稳，看来这定时炸弹所带来的冲击波，这大脑根本就还没有恢复完全，前方看到的人影都出现重影的现象。 两旁的路灯全都亮了，可路灯下没有任何的人影，只有一只流浪猫在这垃圾桶旁翻找着食物，车子也早就安静了下来，整个街道又恢复了晚间该有的平静。 “秦娟！你在哪啊！”刘成又对着这街道大声嚷嚷着，而这气血冲头，整个人只觉得突然眼前一黑，哐当一声，摔倒在了地面上，剩下的一切便浑然不知了。 此时天空也突降大雨，没有任何的预兆，一场大雨下好像将整个城市都重新洗刷了一遍。 当刘成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的病号服躺在这医院中，而旁边坐着的女子也不是秦娟。 陈咚咚叼着自己的棒棒糖，见到刘成醒来直接把棒棒糖都给拿了出来，激动的说道，“成哥哥你可总算醒了！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 刘成没有马上回答，表情有些呆滞得望了望四周，护士在忙着手头的工作 ，而身旁认识的人，也只有陈咚咚一个，想要开口说话，但感觉好像反应却变得有些迟钝，甚至这后脑勺还隐隐传来一阵疼痛。 陈咚咚见后快速的说道，“行了你别找了，只有我一个来陪你了，刚才还在的同志接到报警电话后都出动了。” 陈咚咚看刘成没什么大碍，但是这个状况却不是很乐观，毕竟身为法医出身的他，对于这爆炸后的余震所带来的的影响，还是很清楚的。 再加上这医生也特意嘱咐过，病人需要休息，不能让病人的情绪过于激动，不然这大脑可能再一次出现像昨天晚上一样的情况。 见刘成还是没有回复，陈咚咚就直接开口道，“你先不用着急说话，你这爆炸后还得慢慢恢复，警局一切正常，不过秦队...” 说着头耷拉了下来，棒棒糖塞在了嘴中，左右咀嚼着。 似乎是听到了秦娟二字，这刘成的眼神中总算是正常了一些，而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头部，表情痛苦的，“你说秦队怎么了？” “秦队她失踪了，今天一天都没有来上班，她家我们也去了，可是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陈咚咚说话的声音很小，生怕再刺激到刘成，“家里的一切也都搜查过，不是被人入室劫持，就是出现什么意外。” 第6章 无头剖腹尸 刘成听后觉得大脑又是嗡的一声，勉强坐起来的身子，又重新躺会了床上。 伸出的手也是颤抖不已，陈咚咚赶快向前一些，靠近刘成，“是真的，秦队到现在为止都联系不上，打电话也是可以接通却无人接听，已经在让技术部的同志追踪秦队的电话号码了。” 而这个消息对于现在的刘成来说简直就又是一颗重磅炸弹，昨天夜晚才被定时炸弹的余震给冲击了一次，现在这刚苏醒，又是一个确凿的消息摆在自己面前。 刘成的大脑似乎又是经受不住这般的刺激，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头部，一股剧痛从大脑处传来。 陈咚咚见后也是有些慌了，大声的嚷嚷着，“护士护士！你快来一下，他怎么了？！” 旁边的护士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快速赶了过来，将这床头下摆好的药品准备好，调试好之后吊瓶挂在了最上面，直接给刘成开始输液。 “先让病人安静的休息会，不要打扰他，现在情绪有些激动，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都等稳定之后在说。”护肤跟陈咚咚嘱咐完之后就转身离开。 而刘成则盯着那输入自己体内的液体，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看这表情，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陈咚咚就没有在打扰，还是等刘成稍微稳定一些在回来看他比较好。 此时的刘成还不知道，在这城市的一处公园之中，却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 陈咚咚离开刘成的病房后就转而赶往这案发现场，既然发现了尸体，法医又岂能不在。 只是念道秦娟现在不在身边，而能够告诉刘成这个消息的人，整个局中也只有陈咚咚自己能够担当此大任。 离开时还特意多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刘成，表情木楞，一直凝视着窗外，或许这从昨晚发生的一切，对于刘成来说可能真的像是做梦一样。 ‘昨天晚上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定时炸弹？秦娟被黑桃杰克劫持？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我现在又在哪里？’ 刘成的心中也反复地询问自己这几个问题，可是每一个问题好像都无法回答出答案来，主要现在的大脑情况只是刚刚苏醒，让一个才从昏厥状态苏醒的大脑处理这么多事情，施工队的驴都没有这么用的。 陈咚咚也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案发现场，现场是这城市绿化比较好的一处公园，靠近郊区。 由于这公园中还有着小山，所以很多城市的居民在周末和放假时，还是比较喜欢来这公园中爬山或者野炊的。 此时的整个案发现场都被保护了起来，警戒线所拦截的区域不是很大，是一片树林，不过这里的树木却不像旁边那 般茂盛。 反而有几棵树木光秃秃的，甚至有的树木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被砍断了，只剩下一个树墩子留在这土地上，一圈圈的年轮在向人们诉说着它的树龄。 一名负责现场的同志见到陈咚咚赶往现场，马上快步迎接了过来，“陈法医你总算来了，你快来看下这尸体吧，这尸体是在是有些毛骨悚然。” 说着就把陈咚咚带到了这尸体所在的地方，附近几个痕检科的同志都在搜寻着线索，但是看到他们一脸的难处，看样子根本没有太大的收获。 陈咚咚也同样看到了这具尸体，在这案发现场格外的醒目。 只见这尸体赤裸着上半身，身上有些泥泞，但是最关键的则是他的头颅和这赤裸的上半身。 头颅不知去向了哪里，而这上半身也被人剖腹了，整个内脏和余下的器官统统不见，就好像一具被扒光了的死猪肉一样，只剩下皮肉和白花花的脂肪，其余的一切都被屠夫给摘出来了。 而这具尸体摆放的姿势也令人觉得匪夷所思，整个尸体并不是躺在树林中，反而是被人把双手绑了起来，后背紧贴在木墩子上，以一副跪姿的模样跪在这树墩子一旁。 这绑在手上的绳索没有松绑，而是将整个身子稍微挪动了一下。 发现这后背上还用鲜血画了一 个‘黑桃’图案，这个图案陈咚咚自然不会陌生，当时被黑桃杰克绑架的时候，这个图案可以说是天天都能见到。 “黑桃杰克...”陈咚咚神情凝重的望着这个图案，又重新挪步走到这尸体的前方。 身子是向前稍微倾斜着，而那被剖开的腹部也是大。大的敞开，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缝合，整个场景也正如刚才那名同志所说，令人毛骨悚然。 这名同志在一旁接着阐述着事情的情况，“这是今天上午公园保安处巡逻时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这头颅还在搜寻中。” 陈咚咚听后轻声嗯了一下，开始熟练的对尸体进行排查，“这些不用跟我说，我只是法医，尸体归我，其余的事情归你。” 那同志面露难色的说道，“可是陈法医，大家都知道，这局中除了刘局和秦队以外，就只剩下您最有实力了，现在刘局在医院，秦队还失踪了，我们大伙只能靠你了...” 其他的几名同志也将目光凝聚到陈咚咚的身上，倒是一时间让陈咚咚成了这伙人心中的支柱。 陈咚咚本还想反驳两句，但是这高帽都被这群同志给带上了，现在这个时候若是人心再凉的话，这警局可能就真的会遭遇什么不测。 而陈咚咚也大概能猜测出来，这一切， 或许正是之前绑架过自己的黑桃杰克一手做的。 就连眼前的这个尸体，可能也是如此！甚至还明目张胆把‘黑桃’图案画出来，无非就是昭告于众人，这人，就是他黑桃杰克杀的。 并且这内脏，也是他黑桃杰克给取走的。 陈咚咚嗅了嗅这尸体的味道，没有什么腐臭味，身体也没有出现尸斑，不过这血腥味倒是十足。 但这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这尸体的身上也有好多泥泞，甚至这被抛开的腹部中，还有些被风吹进来的树叶挂在这上面。 看到这具尸体，可以想象的到当时这个人生前到底是遭受过怎样的折磨，又经历了怎样非人的痛苦才变成这个样子。 陈咚咚检查完一切后站了起来，对着刚才那名同志说道，“尸体应该是昨天晚上凌晨之后被人杀害的，具体时间还不确定。” “看这个剖腹的伤口和头部的切割处都很完整，应该是用极其锋利的利器将其割开后，然后进行的分尸。” 说完又对着另外几个小同志说道，“先将尸体带回警局，我这就要进行尸检。” “好的陈法医！”几个小同志没有任何的耽搁，快速的回道，对陈咚咚可谓是及其的恭敬。 陈咚咚又问向那名报告的同志，“现场检查后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第7章 雨后的案发现场 现场的同志马上将痕检科的同志叫了过来，只见痕检科的同志摇着头，满脸沮丧的说道。 “陈法医，现场被雨水冲刷后什么痕迹都没有，这现场可疑调查的足迹根本就没有，就更别提指纹了。” “现在能看出来算是线索的，也就这尸体的‘黑桃’图案了。”这名痕检科的同志用手指着图案说道，而对于这个图案，在场的很多同志都不是很清楚具体代表什么意思。 其中的奥秘，现在整个警局中恐怕只有陈咚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背后可能带来的影响和牵扯的事情。 见现场的人没有任何的发现，陈咚咚便将自己目前所想的思路跟众人说了一下，“这里应该不是案发现场，死者被剖开的腹部和被砍断的头颅切割面十分光滑，这不像是用一般利器可以做得到的。” 陈咚咚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抚摸着那断掉的颈部，“反而应该是要借助一些加工厂的机床才可以做到这一点，仪器比较像菜市场卖肉的那种切割机，但他们的切割机无法做到这一点，只能是工厂才会有！” 陈咚咚的目光凝视着这其余的四肢，手上有些粗糙，甚至还有几个茧子，而这几个茧子看位置应该是和他所从事的工作有关。 “现在这个尸 体没有头颅，还无法确定具体死亡的人是谁，但看这手上长茧的情况，应该是长期紧握棍棒一类才会长有这样的茧子，哪些工作会长期紧握棍棒呢？”陈咚咚泛起嘀咕来。 一旁的同志开口说道，“会不会是保安或者狱警，他们会长期握着警棍，我看我同学做保安他的手上就也有这样的茧子。” 听到这个结论后，在场的所有人彼此互换下目光，最后又落到了陈咚咚的身上，见她点了下头同意道，“那就应该不会错了，重点搜查一下最近的失踪人口中是否有这类的人员失踪。” 话音刚落下，另外一个同志就满脸疑惑的说道，“陈法医，现在咱们市恐怕没有失踪人口了，自从上一起事件之后，上头就让我们落实到失踪人口的案件上，一定要归零才可以，现在整个市都没有失踪人口了。” 其他几个同志也是泛着难处，毕竟上一起事件中，都是失踪人口被害，所以这只要有失踪人口的事件再次发生，无异于是风声鹤唳般。 陈咚咚听后叹了口气，心中也是对刘成和秦娟平时的工作不由得心生敬佩，以前跟着来到案发现场，本以为没那么复杂，现在轮到自己来汇总和发现所有的线索，这才感受到了难处。 而这 时陈咚咚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这尸体上，只见这尸所呈现的姿势实在是有些特殊，心中对此也是不假思索了起来。 ‘这里既然是抛尸现场，黑桃杰克为什么要摆这样的一个姿势？难道是因为仇杀？可是和黑桃杰克梁子最深的不应该是刘成吗？还是说他就是为了故意引起外界的关注，再一次引起媒体的轰动？’ 这无头尸体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也正是这个跪资，身子虽微微靠前，但其实不难看出，这上半身是向下倾斜了一定幅度，就如同犯了错的人跪在原地低头忏悔一般。 陈咚咚站在这尸体的方向，望着远方，除了能够发现这个方向是在北方以外，前面的一切就全都是这公园内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 “这个跪资，有点意思。”陈咚咚也同样效仿着这尸体的姿态，可是眼前看到的景象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这树上也并未见到有什么印记。 陈咚咚便抬起头来望着四周，这树叶上还挂着雨露，对此也是深知在这样的条件下想要找到线索，实在是非常的困难，何况这还是雨后的案发现场，除了尸体以外，再无其他收获。 “那好吧，先把尸体带回警队中，我即可进行尸检。”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远处几个 鬼鬼祟祟的人，手中还拿着照相机，恐怕是来偷拍的记者。 陈咚咚指着远处那几个人说道，“还有，把那些记者的相机都收上来，这件事情不要有任何的报道，不能在引起市民有着不必要的恐慌。” 见到陈咚咚神情如此的严肃，这几个同志马上点头应道，便快速的去办这件事情了。 整个案发现场也正如陈咚咚所说，除了这具无头尸体之外，其余一切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就连这里到底是案发现场，还是抛尸现场，都被这昨夜的雨水给冲刷的干干净净。 回到警局后，陈咚咚就马上把自己关在了法医室中，好对这具尸体进行解刨。 这无头尸体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用的线索，没有指纹，也没有指纹印，除了这上面挂着些泥沙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微小颗粒附着在身上。 而体内的器官也不知去了哪里，尤其是那颗失踪的头颅，留在现场的同志还在搜索，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很难找到了。 整个尸检结果进行的很迅速，这尸体被解刨的很干净，通过尸体内部血肉的模糊情况和血液的粘稠度，陈咚咚大概判断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在昨天晚上被杀死的。 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八个小时，而按照这尸体所跪在原地的印 记来看，这尸体应该是死亡后的四个小时左右才给抛在了这公园中。 选取的地方有些偏僻，若真的是黑桃杰克干的，如果真的想引起外界的关注，那为何不直接摆放在公园大门口，这样才算得上是足够的轰动，可是却抛在了一个最为偏僻的地方。 这明显就是不想被人马上发现，可是这背上的图案也直指黑桃杰克，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何？ 一系列的问题瞬间涌入陈咚咚的大脑中，以前只做本职的工作，脑细胞还算够用。 可是现在还要处理这么烧脑的事情，这大脑的营养品就是糖分，马上又将一个棒棒糖塞进了嘴中，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后方突然有一只手落在了陈咚咚的肩膀上，她现在可是自己待在法医室中，除了她以外，就只剩下尸体了！ “谁啊！”大叫的转过身去，发现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成。 “刘成！你知不知人吓人是会吓人死的！”说完仔端详起了刘成此时的穿着。 发现这里面的衣服还是之前在医院的病号服，外面穿了个外套，将这病号服完全的包裹了起来，下半身换了条裤子就来到了警局。 面色憔悴，双眼瞪得溜圆，呼吸更是有些急促，整体来看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乐观。 第8章 U盘的内容 “刘成？！你不在好好的在医院休息，你跑回来干嘛！”陈咚咚带着几分教训的口吻对着刘成指责道。 刘成却在脸上挤出了一个苦笑，“我不回来的话，局里的事情谁来处理？总不能都让你一个女孩子来干吧？” 说着身子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又有些吃力。 陈咚咚见状赶快上前一步，倒了杯水递给刘成，“你的身体很虚弱，医生也说了，这一次爆炸后的余震让你的大脑受到很严重的创伤，再加上你又受了很严重的刺激让你大脑供血不足。” “所以你才会昏厥晕倒，而且本来你的身体就跟着你东奔西跑，最近也没有过好好休息，现在你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就不要在折腾了。”说着陈咚咚还从旁边的抽屉中掏出了一大连棒棒糖，不过却也只给了刘成一个。 刘成顺手接了过来，面带笑容的将它含在了嘴中，而眼眶中却有着泪水直打转，低声的说道，“秦队，被黑桃杰克劫持了...” “爆炸结束后我跑到了警局外，见到街道上有着两个人影，看起来非常像秦娟，而他身后的那个男子，手持枪支，脸上还戴着黑桃面具...” 陈咚咚听到这个消息后手中的 棒棒糖直接掉落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么？！秦队是被黑桃杰克劫持了？！我只知道秦队是失踪了，没有想到竟然是会被黑桃杰克劫持了...” 刘成又道，“昨天晚上的时候警局收到了一个纸箱子，里面放了一个定时炸弹还有一个U盘...” 正说着，刘成突然意识到，“对了，那个纸箱子呢？！让昨天值夜班的同志进来一下，那个U盘的内容还没有看！” 陈咚咚满是疑惑，眉头都皱在了一起，“那这纸箱子应该就是黑桃杰克给你的了，可是他的目的是为了身什么？将你炸死嘛？” “若是黑桃杰克出现在这个城市的话，那么今天发生的这个案子，恐怕也和黑桃杰克有关了！” 刘成神情激动的望着陈咚咚，双手撑着扶手想要站起来，可是站到一半腿一软又只能坐了回去，“今天又出现什么案子了？” 陈咚咚将现场拍摄的相机递给了刘成，“你自己看吧，在公园中发现了一具无头尸，现场是抛尸现场，昨晚下了一场大雨，现场没有任何的线索。” 接过相机后刘成快速的翻看着里面的照片，对于这昨晚的大雨刘成还是有印象的，就是在见到秦娟和黑桃杰克之后，然后自己就晕倒了 ，雨水滴答在自己的脸上，这份触感到现在刘成都记得。 所有的照片看完后，刘成的神情格外凝重，尤其是看到这尸体背后的‘黑桃’图案时，像极了冯晨冶死时所画的那个图案，以及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面具上的图案，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而相机中的照片最终也停留在这张跪坐在树墩旁的尸体上，“现场除了这尸体以外，就没有其他线索了是嘛？尸体中有检查到什么其余的线索嘛？” 陈咚咚点着头应道，“这尸体的血液中存在着大量的麻醉剂成分，可以证明死者死前被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剂后导致昏迷，然后凶手在进行的剖尸。” 随后又叹了口气说道，“下了一场雨，现场想要发现什么已经不太可能了，而且你看着尸体的姿势，你不觉得很奇怪嘛？！” 刘成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随后指着照片说道，“如果说是跪资的话，极大可能是凶手和这个人有仇？通常跪资都是道歉者会做出的动作，而凶手既然杀了他，或许这个人生平对凶手做过的一切，都没有表示过歉意。” “但是这个‘黑桃’图案又是和黑桃杰克有关，和黑桃杰克有仇的人，不应该是我才对嘛？”刘成指了指自己，轻笑的说道 。 同时在看向照片时，对这个人的身份也变得更加的好奇了起来，“这个尸体跪着的时候，是朝向哪个方向的？” 陈咚咚回道，“北方，我还看了看，没什么发现。” “北方嘛？”刘成自己小声嘀咕着，“那这现场的北边有进一步搜寻下去嘛？而且尸体的北方都有着哪些建筑物？” 陈咚咚一时间没有回答上这个问题，便找了张地图递给刘成，而这时大门也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的正是昨天上夜班的一名小同志，见到刘成此时憔悴的模样，这眼眶瞬间湿润了。 “刘局，您还是回家休息休息吧，这昨天晚上这么大的事情，今天早上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您就先别操心这些事了。” 刘成没有回应他的关心，而是直接问道，“昨天晚上纸箱子中的那个U盘了，放哪了？里面的内容看了嘛？” 这同志听后马上从口袋中将这U盘掏了出来，并且还从手提包中拿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还没有看，毕竟这U盘是给您的，我们没这个权利。”说着将电脑打开，解释道，“这个电脑没有连接咱们的局域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用这个电脑查看U盘的内容吧。” 刘成听后深表同意，眼神中 也颇有几分赞赏。 当把U盘插入之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界面跳出，打开后只有一个视频。 “是个视频？会是什么？”陈咚咚小声的说着，嘴中的棒棒糖也紧紧的叼着，生怕一紧张又掉了下来。 只见这画面一黑，非常嘈杂的声音从这视频中传出，可是却看不到是什么。 随后画面一转，一个戴着‘黑桃’图案面具的男子出现在了视频中，身穿一袭风衣，而这样貌，刘成自然是不会认错。 刘成和陈咚咚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黑桃杰克！” 说完后继续紧盯着视频中的画面，不过看得却并不是这黑桃杰克，而是此人所在的场景，到底他是在哪里拍摄的这个视频。 而这黑桃杰克开口说道，“你好啊刘成，好久不见了，对于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还喜欢嘛？” 语气中充满了挑衅，甚至这轻蔑的语气好像和冯晨冶当时电话中的语气有几分相似。 只见视频中的黑桃杰克伸出一只手指头来，左右摇晃着，语调向上扬起，“不过既然好久不见，那我送你的礼物肯定不止这一份。” 双手拍了拍，两个也戴着面具的男子从后方走了过来，而在他们的中间，好像还夹着一个人，白皙的胳膊似乎是个女子。 第9章 四十八小时 不过现在却被黑桃杰克的身影给刚好挡住了，身子一转，这女子的样貌也出现在这视频中。 “噔~噔~~噔~~~噔——！” 嘴中哼着节奏，而这女子也逐渐露出她的样貌，正是失踪的秦娟！ 见到秦娟的这一刻，刘成的青筋当场暴了出来，而这送U盘的男子更是满脸不可相信的望着这一幕。 只见视频中的秦娟脸色惨白，双手被铐着手铐，并且还用栓车用的铁链子在手上和脚上死死的缠绕，似乎是生怕秦娟逃跑了似的。 脖子上还勒着一根手指头粗的麻绳，透过视频中都能够看到，这秦娟白皙的脖颈上已经有着一圈深深的勒痕。 “怎么样，这第二个礼物不错吧，你们警队的秦娟同志现在就在我的手上，不过第二个礼物也会解锁一个游戏，我们要不要玩一玩？” 这讥讽的语气让在场的众人听得都十分的不爽，这小同志不停的看向刘成的脸色，似乎是在等待着刘成的命令。 这黑桃杰克又将手指放在自己的面具旁，语气轻浮，“我应该不用问你们问题，你们不玩也得玩了，游戏的规则很简单，给你们四十八个小时。” “在这时间内找到你们的秦娟同志，不然秦娟可就要先走一步了。” 说完又拍了拍手，只见这后方的两个男子 从身后掏出了一个定时炸弹，上面的时间直接从48：00:00开始计时。 画面再一转，只见黑桃杰克亮出了自己的手表，而现在的时间也刚好是凌晨。 黑桃杰克洋洋得意的说道，“现在计时就已经开始了，如果到了后天都没有找到我的话，那么你们就给你们的秦娟同志收尸吧~！” 看到这幕，在场的所有人都神色巨变，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跟着沉寂了下来。 不过黑桃杰克的话却没有说完，这视频条也没有达到终点。 只见画面一转，又有一个男子出现在这镜头中画面有些模糊，而黑桃杰克本人却没有露面，只有声音从电脑中传了出来。 “不会以为就只有两个礼物就结束了吧，那可就错了，还有最后一个礼物！我们一起来看。” 说完后这画面重新聚焦，只见这男子双手双脚被绑了起来，上半身赤裸着，看不到长相，而脸部也被用黑色的塑料袋给套住了。 只能通过身材辨认出，这个人应该是个男子，而接下来的一幕则让人确定了这个男子具体是谁。 这刚才出境的两个男子再次出现，一人抬着一端，将这被绑好的男子给抬了起来，缓慢的向着一处机床走去。 刘成马上点击了下鼠标，按下了暂停键，透过画面可以看到， 在这机床的旁边放着一些钢化玻璃，甚至还有一些被切割后的玻璃废品，不难看出这机床正是用来切割玻璃用的！ 画面继续播放，只见这机床的最中央正是一个大型的高速钢锯片，这锯片的大小要比人的头颅大上至少三圈。 而这被绑好的男子直接横至过来，将他的脖颈处对准这钢锯片，机床开始发动，这钢锯片的转速非常的快，而这男子的脖颈处也在画面中被切割开。 鲜血直接溅射到了镜头上，红了一大片，透过剩余的空隙看到这男子的头部被切割成了两部分，而这头颅也直接掉落在地上，滚了好远出去。 见到这血腥的场面，刘成更是气得咬着牙根，恨不得现在就出动将这个黑桃杰克绳之以法。 连陈咚咚看到这幕后都不禁伸出手来，挡在了自己的嘴上，实在是这画面过于的残暴，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但是到了这还不算完，这镜头被这负责切割的男子擦拭干净，又将这无头的男子再次放到这钢锯片上，顺着方才切开的脖颈处向下滑动着。 这上半身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机床，而这白色的脂肪也都零零散散的挂在这上面，让刘成他们的肠胃也都跟着翻滚起来。 将这整个腹部切开后，这两个男子戴上了白色的手套，开始 从里面掏出一个又一个的内脏，这肠子还挂在尸体的血肉上，上面依稀有着红白双色的胶状物。 这送U盘的同志看到这活人解剖现场，整个人再也绷不住了，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后快速离开了这里。 只剩下陈咚咚和刘成看完了整个视频，最后黑桃杰克的脸再次回归到视频头中，打着招呼，“那这第三件礼物，不知道你还满意嘛，我会把他放到公园的小山上，记得接收哦~！” 说完这视频的进度条也到了结尾，而刘成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也是非常的难看，倒是陈咚咚看完这解剖过程后还算正常，怎么说也是法医出身，这些解剖视频也是见怪不怪了。 此时的刘成额头上布满了黄豆般大小的汗水，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黑桃杰克！这一次我刘成势必要将你绳之以法！” 先前几次的抓捕行动都失败了，而这一次黑桃杰克倒好，直接主动出击，甚至还将秦娟给绑架以此来威胁刘成。 不过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绑架的秦娟，刘成大概也能够猜测的到，无非就是用秦娟死去的弟弟许滨，来以此骗秦娟出门前来见她，即使是羊入虎口，但秦娟依旧会这么做。 陈咚咚神色紧张的问道，“刘成，下一步怎么办？警局还是得有你坐镇才行，今天这一 个案子我就周转不太过来。” “但你现在的身体...能支撑的住嘛？”陈咚咚满脸的关心之色，而刘成此时也是感受得到，现在的大脑一阵晕眩。 整个身体开始摇摇晃晃的，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倒下来，而现在强撑着他的身体，不是刘成的意志，也不是刘成的愤怒，而是他的肾上腺激素。 刘成缓慢的伸出手来，而额头上的汗终究还是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可以的，不用担心我...” 说完后又重新将这个视频反复看了几遍，直到最后一遍的时候，刘成才终于找到了这视频中的一处线索。 画面暂停，在这机床的背后看到有着几个文字刻在这最后面的玻璃上，看起来有些模糊，不过在这几个文字中却能看到一个数字。 “一？咱们城市和一有关的厂子有哪些？”刘成马上问道。 而这地图就在身旁，拿起地图后便开始搜寻了起来，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玻璃加工厂，而这玻璃加工厂也正是天一集团的产业。 “天一集团？竟然还是天一集团的工厂？”刘成回想起上一次黑桃杰克的藏身之处，就是这天一集团一处废弃的旧仓库。 但是这个玻璃厂若是刘成没有记错的话，自从天一集团出事以后，旗下的厂子都迎来了无休止的停工。 第10章 玻璃厂受伏 而工厂的工人也都迎来了无休止的放假，到底什么时候会复工，都是个未知数。 并且在之前的一个案子中，刘成也一直在搜寻着张展是为何而死，这一个大堂经理的死因，或许也和这黑桃杰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下一步怎么做？去这个加工厂嘛？”陈咚咚在一旁问道，又重新拿出一根棒棒糖放在嘴中。 刘成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继续盯着手中的地图，用记号笔将这发现无头尸体的公园，以及地图中的这个玻璃加工厂都圈了出来。 同时又将警局所在的位置也一并圈了出来，这都是昨天晚上黑桃杰克出现的行踪。 但是昨天晚上黑桃杰克所出现的那一幕，刘成到现在都不确定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那飞驰而来的大货车，一切感觉都好不真实。 “按照黑桃杰克的行踪来看，他的整条路线都是向着北方而去...”话音还没落下，陈咚咚马上指着地图有些兴奋的说道。 “北？这尸体的跪资不就是朝向北方嘛？难道这么摆放尸体的目的，是为了让尸体朝向我们警局？！让咱们警局的人对这个死者心怀愧疚？”陈咚咚大胆的推理，而这个想法，也马上得到了刘成的认同。 “不排除这个可能，北方的朝向往近了看是咱们警 局。” 手中的记号笔继续朝着北画去，“而往远了看，这再往北的方向，就已经是临市了。” 将这地图的边界处圈了起来，而这临市，其实就是赵天赐做坐镇的地方，也是秦娟上一次交流会的城市。 “那朝向临市是有什么含义？来挑衅临市的警方嘛？”陈咚咚狐疑的问道。 刘成马上摆了摆手，“不会，黑桃杰克应该没有想到这一步，而这跪资的朝向若不是你提醒，我最开始看的时候还没有发现。” “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总之黑桃杰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意义。”提到这个人名的时候，刘成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凶光，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人给绳之以法。 说完刘成便准备站起来，不过这一回，身体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陈咚咚见状马上阻拦道，“刘队你要去哪？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好！让其他的同志去做就好了！” 刘成目光凌厉，语气坚决的说道，“这黑桃杰克都已经这般挑衅咱们了，我又哪能坐的住。” 情绪逐渐开始激动起来，“连警察同志都敢绑架，还敢给咱们计时！这四十八小时也是他黑桃杰克逍遥法外的最后时间！” 说完后长呼了一口气，转而看向陈咚咚，“走吧，你也和我一起前去那个玻璃加工 厂，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或许秦娟可能也被藏在了那里。” 陈咚咚听后便没有继续阻扰，既然是刘成已经决定的事情，那怎么说都无用了。 “那好吧，不过你还是要注意身体。”陈咚咚点了头应道后，便暂时离开准备东西去了。 而在临走时刘成还特意将全员汇聚到一起，有义务将眼下的这个局势告诉每一位警员同志。 “对于目前的形式来看很不乐观，现在有着一伙长期扰乱社会和平的地下组织，再一次活跃到人们的视野中，而且这群地下组织还将我们的秦娟同志所劫持。” 说道这里下方一片哗然，对于秦娟的失踪，已经是众人不争的一个事实，但是从刘成嘴中才得知，这一向精明强干的秦娟竟然会被地下组织劫持。 刘成继续严肃的说道，“现在我需要每一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法组织留给我们四十八个小时来找回秦队长，但这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今天发生的无头剖尸案也是这一伙地下组织所造成的，所以我们要将这伙地下组织全部都一网打尽，让这群法外之徒都受到法律的制裁！” 一份慷慨激情的讲话后，众人也是看到了刘成对于此事的决心和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既然现在刘成还 能够站起来，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定会和所有人奔赴一线。 “就算外界的媒体无论怎么传播我们的负面消息，但我们要相信，邪不压正，更要相信我们老祖宗老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后的胜利一定会是我们的！” 话音落下后，下方的所有同志都不禁鼓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可是他们的双眼中也和刘成一样，早就红了起来，眼眶也有着泪水直打转。 所有的同志整装待发之后，便赶往了玻璃加工厂。 而刚到门口，就闻到了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现场了，大雨冲刷的是外界，但是这玻璃厂内却没有遭受雨水的冲刷，气味也都封闭在其中。”陈咚咚嗅了嗅自己的鼻子说道。 这玻璃加工厂也正如刘成所言，自从天一集团内部出现事情之后，就已经荒废了许久，甚至连个打更的老头都不在出现这里，可以说这里也和之前的那个仓库一样，彻底荒废了。 或许也正是这样，所以才会被黑桃杰克他们用来作为一处窝点进行潜藏。 进入这玻璃厂后，马上就找到了视频录制的地方，而这切割玻璃的大型机床也摆在这里，上面的锯齿片满是鲜血。 而这浓郁的血腥味也正是从这机床上散发的， 上面白色的脂肪也开始发臭，甚至这被掏出来的十二指肠更是当做垃圾一样扔在了地面上，地面上都是血迹。 刘成走到了当时拍摄秦娟的地方，可是这里却没有任何的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名同志拿着一截绳子跑了过来。 “刘局又发现，是一截粗麻绳。” 接过后刘成快速和自己今天所看到视频中的那一幕进行比对，这麻绳应该就是套在秦娟脖子上的那一根了。 “先拿回警局进行比对，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说完后陈咚咚则指着前方，“刘成你看前面有个纸箱子，会不会是黑桃杰克留下的。” 刘成见后便走了过去，旁边几个同志还想跟上帮忙，但是马上就被刘成给拦住了，“不要过来，我自己来，你们先带着线索往大门口处走。” 这纸箱子的模样刘成自然是见过的，像极了昨天夜里警局门口收到的那一个，虽然没有听到滴答滴答的响声，但还是小心为妙。 所有的同志也都听话照做了，而这切割尸体的机器也被带走了，只剩下一大片空旷的区域。 刘成这才放下心来，将这纸箱子打开，只见这纸箱子打开的瞬间，下方所牵扯的引线就被扯断。 而这暴露在外的，正是昨天晚上所见到的那一个。 “快跑！是炸弹！” 第11章 曾元龙的出现 听到刘成的命令后所有人全都奔向了门外，而刘成也是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将这个纸箱子给用力抛了出去。 刘成也转过身，飞快的奔向玻璃厂的大门，就是在刘成甩出去的那一刻，火光迸发而出，整个纸箱子也化作了碎末。 这炸弹在空中瞬间爆炸，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在整个玻璃厂中，更是响彻在这整个城市之中，这玻璃厂的地址是特别远的郊区，但附近还是有居民居住，而且这玻璃厂的地址非常靠近临市，准确来说是已经到了临市的管辖范围内。 这爆炸的时候，整个地面都跟着晃动了一下，而这响声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不太可能。 玻璃厂内的玻璃顷刻间震成了碎片，而这熟悉的冲击波向着四周席卷而来，其余的同志都已经安然无恙的跑了出去。 只有刘成自己没有跑出去，再次被震飞了好远，直至摔到这钢化玻璃上才停了下来，而下方被震碎的玻璃渣子也落在他的身上。 密密麻麻全身碎掉的渣子，这身上暴露的肌肤也被划出了好多个血口子。 而其余的同志也赶快跑了进来，这厂子里都是玻璃，没有什么易燃物，只有一地被震碎的玻璃碴子稀稀散散的落在地面上。 刘成也双手交叉着保护头部，同时将自己的脑 袋低压，避免冲击波再次打在自己的脸上，也同样避免飞出去的时候头部再次撞击到建筑物。 刘成可不想让自己的脑袋再次昏厥，这已经昏过一次，又被炸过一次了，这第二次自然是多了个心眼。 见到躺在地面上奄奄一息的刘成，所有同志的内心都是咯噔一下，仿佛沉落到了谷底一般。 爆炸虽然已经被刘成预料到，但来得快，去得也快，刘成朦胧着睁开了双眼，发现四周都是自己警队的同志在看着自己。 一睁眼看到这么多张脸满是泪水的凝视自己，这冲击也不比炸弹要小。 “没事，都散开吧，还站得起来。”刘成挥了挥手，让附近的同志都散去，而自己也在其他同志的搀扶下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脸上和暴露的肌肤都被玻璃碴子划开，这刺痛感也从血口子处蔓延至浑身各处。 陈咚咚马上从自己的工具箱中拿出了纱布和碘酒，给刘成的伤口进行包扎应急处理，而刘成的嘴中也反复的说道，“没事，我真的没事，接着办案。” 话音落下后，这外面就传来了警队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不一会一辆辆警车就停了下来。 看到警车聚集于此，刘成也是倍感疑惑，而从车中，一个熟悉的男子走了下来，正是之前市局警队的曾元龙 ，只见他急促的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了？接到群众举报说这里有爆炸声！” 说完便看到了刘成他们一行人站在面前，曾元龙迅速上前一步，“刘队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刘成摆了摆手，指着这玻璃厂不远处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地下组织所留下的定时炸弹，我们赶来后炸弹被触发，所以就爆炸了。” 曾元龙听后表情惊愕，“什么？定时炸弹？”说着还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刘成。 毕竟在场的所有警员中，只有他一个人看起来是受伤较重的，其余人都跟个没事人一样。 “对，我们局的警队已经处理掉了，里面可能还有些地下组织所留下的其他危险物品，你和我们局的同志一起再去检查一下吧。” 说完后曾元龙和站在刘成后方的同志也是没有多耽搁，又重新回到了这玻璃厂中，可是却没有任何可疑的物件被找到。 “刘队这到底是是发生什么了，又是什么人竟然会公然制造这种恐怖事件？！”曾元龙神情慌张的问道，对于这件事情来说，的确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刘成没有回答，反而是陈咚咚开口说道，“是黑桃杰克，听过嘛？” 听到这个名字后曾元龙的表情更是震惊万分，“竟然是他们！”说完又看向 刘成，“刘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们。” “你们既然追到了这里，是不是这里有着黑桃杰克的行踪？”曾元龙问道。 而刘成用手指了指前方，低沉的说道，“曾队借一步说话。” 两人一同走到了这附近的大树下，而余光发现在这玻璃厂附近已经有着好多小面包车停在周边，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相机或者架着摄像机，看来这记者朋友们的速度还是很快。 看到这车牌号，有本市的还有临市的，若是这件事情被报道出去的话，恐怕影响的不光是这两个市区，而是整个省份！ 曾元龙率先“刘队不瞒你说，我们市最近也出现了黑桃杰克活动的迹象，就在昨天，我们接到了一起报案，并且发现这尸体上有着‘黑桃’的图案，赵局说这正是黑桃杰克所为！” 刘成听后点了点头，“那你是怎么这么快赶来这里的？黑桃杰克有联系过你们？” 曾元龙肯定的说道，“联系倒是没有联系，不过这尸体的一些线索指引着我们来到这个玻璃厂，刚好接到举报这里有爆炸声，我们就快速赶过来了。” 刘成听后神情愕然，“看来这黑桃杰克是把一切都算好了啊。” “那对于这黑桃杰克的事件，赵局有没有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刘成又问 道。 而曾元龙摇了摇头，“不清楚，我只是出来办案的，莫非刘队有什么打算嘛？” 刘成目光诚恳的点着头，“有，我想并案调查！现在这几起案件都是黑桃杰克所为，但是现在不能让这件事情公开与社会层面，不然一定会引起恐慌！” 说着将眼神看向这后方的那群记者，而那些记者没有一个赶过于靠近这玻璃厂，主要原因就是在于这玻璃厂门口全都是警察，并且还不光是只有一个市区的。 见这架势，就足以见得这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曾元龙看后心领神会的应了一声，“放心吧刘队，那些小报记者我来对付，你们就先回警局吧，我回去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赵局！让他联系你。” 刘成听后点了点头，不过神情依旧还是有些疑惑，随后又问道，“这次你出警，我怎么没有见到我们市的那个任菲菲啊。” 曾元龙回答，“考虑到这次出警可能会有危险，所以都是让男性和我一同出警。”说着转过身指向后方的警察，几乎每一个警察都是配枪出警，装备精良，见这阵仗，足以想得到对于这次事件的重视度。 刘成轻声应道，而心中的担忧也重新沉回了肚子中，还以为任菲菲可能在出现什么意外，那刘成的压力就会更大了。 第12章 并案调查 和曾元龙分别之后，刘成便带着所有的警察同志返回了警局中，而曾元龙也主动留下来，堵住了这些记者所提出的所有问题。 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迎来了黄昏，而整个下午，刘成都在反复看着那U盘中的录像以及从这玻璃厂带回来的作案工具，玻璃切割机。 可惜无论抓抓怎样的细节，都没有在找到任何和秦娟有关的线索，除了这玻璃厂以外，也同样没有找到与黑桃杰克有关的下一步动向。 这玻璃切割极上的血液也在第一时间进行比对，但最后DNA的比对结果也和刘成所预料的一样，与这公园所发现的那具无头尸的DNA一模一样。 陈咚咚讲过比对结果递交后，有些疑惑的说道，“不过这上面不光只有这一份血迹，检查出了两个人的血迹。” “两个人？！”刘成马上问道，“是谁？是秦队的嘛？” 陈咚咚果断的摇了摇头，“起初我也是有这种想法，所以就和秦队的DNA比较了一下，不过幸好不匹配。” 听到这句话后，刘成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这上面多出的这份血迹又会是谁的？ 刘成回想起这前往玻璃厂的种种，而刚好曾元龙也前来了这里，到底是巧合，还是说市局的赵天赐和赵铭有什么事情 没有告诉自己。 要知道从临市赶到这玻璃厂的距离，可比刘成他们还要远上小十公里，这可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啊，刘成他们到达那里，再加上这炸弹爆炸，整个发生的时间也就十几分钟。 所以证明曾元龙他们出警前往这玻璃厂的时间，可是要比刘成要早的多。 陈咚咚见刘成满脸的凝重，忍不住的想问道，“成哥哥，你是想到什么了嘛？” 刘成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机掏了出来，刚准备拨打电话，这赵天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陈咚咚看着上面的联系人，“赵局？他找你？” 刘成接过电话，开口说道，“不容易啊，赵局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曾队已经回局了嘛？” 赵天赐电话那头应道，“嗯回来了，你俩发生的事情他也和说了。” “你提出的并案调查，我可以采纳，不过这一次我要和你一起行动！”赵天赐语气认真的说道。 刘成不假思索的回道，“可以，赵局你可以亲自前往前线那真是太好了...” 话音还没落下，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声响，“不过，我希望可以由我全权指挥，上一次你们围捕黑桃杰克失败后，领导就不是很满意。” “我不想看到事情再一次重蹈覆辙的出现，而且你让任 菲菲那个丫头盯着我，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吗？”赵天赐紧接着问道。 刘成没有任何辩解，而是开门见山的回答，“是有想法，我怀疑黑桃杰克就是警局中的人，而且官职可能不低，就算不是副局的职别，那也要是个队长才行。” 赵天赐没有马上回答，在电话那头沉默不语了许久，“这一点我倒是没有考虑到，不过我倒是觉得，这黑桃杰克应该就是一个单纯的地下组织小头头。” “不过是金钱的力量，才驱使有些经不住诱惑的警员出卖了些情报给他。” 刘成快速问道，“那你知道是谁吗？” 赵天赐不屑的说道，“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自己去抓捕黑桃杰克了！” 刘成自然也是理解赵天赐为何如此的急切想要抓捕黑桃杰克，他现在坐在副局这么多年，想要真正升上去的话，光是有日常的那些功绩，根本还不足以支撑他爬到他想要坐上的位置。 所以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足够轰动四方的大案才可以，而这个案子，非黑桃杰克不可。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局一起并案调查这件案子，我这里也有一些发现，不过可能线索上没有你们局对黑桃杰克掌握的那么多。” 刘成问道，“你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曾元龙是不是你让他出警前往这个玻璃厂的，还让他们全副武装。” 赵天赐回道，“我是允许了，不过是曾元龙主动向我申请的，说是有人给他发送匿名短信，这郊外的玻璃厂可能会有地下组织的成员，所以我就准许他去了。” 刘成听后狐疑的应了一声，而心中也是在思索着是谁通知的曾元龙。 电话那头的赵天赐又问道，“怎么样？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你不会是怀疑曾元龙就是黑桃杰克吧？” 刘成没有马上给予肯定的答复，语气不确定的说道，“这个我也不确定，这几次交锋下来，黑桃杰克的手段极其残忍，而且按照他的城府来说，这场游戏，他身为游戏的参加者不是更有趣嘛？！” 赵天赐也是轻声嗯道，“那好吧，我会再留意一下曾元龙的，不过他跟了我这么多年，不会有什么问题，为人忠厚，就是有些时候脑子不太灵光，但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赵天赐对于曾元龙还是十分信任的，而刘成也是没有继续在追问下去。 “既然我问题都回答完了，那这个并案调查的指挥权，就交给我吧。”赵天赐再次问道。 “可以，不过你要把曾元龙也带上！”刘成痛快的答应了下 来。 “没问题。”赵天赐回完后又继续说道，“我把我们市局最近发生的这个碎尸案也发给你看看。” “这上面有着黑桃杰克留下来的线索，但这个案子已经被市民亲眼目睹了，我必须要两天以内将黑桃杰克抓捕入狱！”赵天赐斩钉截铁的说道。 对于赵天赐所提及的情况，若是一具尸体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众人看到的话，那么必须要在四十八小时以内将其破获。 不然的话无论是民心还是基层，都会被这一个案子所牵动。 “碎尸案？！”刘成有些疑惑的问道，“尸体检验的结果有发现什么吗？” 赵天赐长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我将这碎尸案的档案都发给你，还有尸检报告，你自己看吧，要不是这起碎尸案，我还没有注意到黑桃杰克竟然也会潜伏到我们的市里。”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而好几个文件也迅速传了过来。 刘成打开后一一翻阅了一遍，而那熟悉的‘黑桃’图案也是再一次的出现。 不过却并再是用鲜血画出的图案，而是用油锅所炸出的‘黑桃’图案，在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上有着一朵黑桃悄无声息的绽放。 而这碎尸的状况比刘成他们局的这无头尸还要令人反胃，整个尸体被切开成一块一块的。 第13章 秦娟的来电 按照尸检报告来看，切割面光滑，很像是切割肉类的精密机器进行的尸体分割。 看到这里刘成马上就意识到，这精密的切割极其，这眼下局中不就是有一份嘛。 刘成望着那台玻璃切割机，问向陈咚咚，“你说这个切割玻璃的东西，能不能完成这样的尸体分割？” 陈咚咚语气坚决的回道，“可以，当时视频的时候成哥哥你不是也看到了嘛，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而且我也同样怀疑，可能检测出的这两份DNA，其中一份就是咱们市所发现的那个无头尸体，而另外那份，不出意外的应该就是属于这被碎尸后的死者了。” 刘成对此也是点头同意着，又接着往下去翻看这现场的照片。 只见这些切割后的尸块都被用油锅给炸了一遍，最后出现在赵天赐他们城市中的大排档里。 被炸的黑漆麻乌的，根本看不出个样子，这被炸后的尸块整体呈现乌黑色，而发现它们的时候则是在大排档的饭桌上，有好几桌客人在饭菜中找到了这一块黑色的尸块。 就连陈咚咚看完这尸检报告后，都没有胃口再去吃这好吃的棒棒糖了，足以见得这临城发生的碎尸案，这起案件的性质是有多么的恶劣。 让这被碎掉的尸体出现在大排档的饭桌上，无异于 是想公开告诉整个城市的居民，现在有这么一伙人及其的猖狂，不光杀人碎尸，还故意和警方挑衅。 而这凶手做的事情的确是达到了人神共愤的境界，可是若不能把凶手及时归案，那这社会的恐慌，就要又赵天赐他们一局的所有人来进行承担。 刘成则没有继续再去关注这一张张的碎尸后的照片，现在已经快到饭店了，看到这些实在是太让人反胃了。 陈咚咚指着这报告中尸体的时间，“成哥哥你看，这尸体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凌晨的时候，而在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在大排档发现的这些碎尸，这大排档肯定不是案发的现场，而是那抛尸的现场。” 刘成指着这时间嘀咕着，“不过凌晨三点半的话，从咱们市局开车到临市的大排档，时间上应该是够了。” “那这么看来的话，这黑桃杰克，应该就是在同一处地方将这两具尸体切割后，分别抛到不同的地方，而且既然一晚上行驶了这么久，并且还装有两具尸体，还一定要是一辆大车才可以！” 按照这个思路，刘成再次回想起了就在今天的凌晨，定时炸弹爆炸后所看到的那辆大货车，这车速很快，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清这货车的车牌号就已经消失了。 刘成对着其他的同志说道，“大家把 手头工作先放一下！重点检查一下咱们市开往临市的监控，调查一下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时，是否有着一辆大货车出现！” 听到刘成的吩咐，所有人马上行动了起来，本来这回到警局中，见没有任何的线索大家的脸上都满是失望，可是突然听刘成的语气如此激动，那这线索自然是不会放掉。 黄昏的时光很快就过去，而刘成也特意从附近的超市买了几大箱泡面和香肠，口味还很多种。 毕竟现在的局势往大了说事关整个城市的安危，往小了说是关乎到和大家长期并肩作战的同事的生命安全，往自己身上说则事关警局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在这么多的因素下，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哪怕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还是主动留下来加班。 一手捧着泡面，一手拿着叉子，而双眼则紧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辆行踪可疑的大货车。 这时一个同志突然将泡面放下，重重的敲击了一下键盘，举起手来大声说道，“刘局！我找到了！” 话音落下后，刘成飞快的赶到这同志的电脑前，只见这一台大货车和今天凌晨时所见到的那辆倒是有几分相似。 不过现在的刘成因为白天的昏厥，这记忆已经有些模糊，无法一口断定就是这辆。 画 面接着往下播，一直盯着这个大货车的行踪来到了警局门口，而这大货车也突然停了下来。 监控器刚好是正对着这个大货车，有两个人影上了车。 随后货车飞快的开走，不一会刘成便出现在这监控录像中。 “刘局！你看是你！”这同志有些兴奋的说道，而这一幕，正是昨天凌晨时刘成所见到的场景。 “把监控往回调！调整到出现这两个人影的那一刻！” 画面重新回到这两个模糊的人影，夜色已晚，而这路灯也没有亮起，只能依稀的辨别出这两个人影应该是一男一女。 旁边的几个同志也都好奇凑了过来，可以也同样认不出这两个人影，而陈咚咚亦是如此。 只有刘成自己，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陈咚咚指着屏幕问道，“刘成，你知道这两个人影是谁？” “难道是秦队嘛？”见刘成状态好像不太对，便大胆的猜测道，“另外一个男子，就是黑桃杰克？他昨天晚上竟然带着秦队来警局门口了？！”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非常的震惊，甚至这手中的叉子都掉进了这面里。 刘成神情凝重的凝视着屏幕，缓慢的开口说道，“对，这两个人影就是黑桃杰克和秦队，炸弹爆炸后我冲出去亲眼看过，就是他们二人。” “而秦队，也正 是被这黑桃杰克所劫持了！” 众人听后不由得再次被这个消息所震惊，这黑桃杰克大家简直是太熟悉不过了，先是制造过多起凶杀案，甚至一些至今未破的悬案也和他有关，并且还曾经绑架过陈咚咚，威胁过刘成！ 但抓捕的行动中，最终都被他们逃跑，并且想要发现他们的行踪，也实在是异常的困难。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对于秦娟是被黑桃杰克所劫持的消息，终究还是要被全队的人知道。 而之前U盘里的视频，虽然已经确定了这件事，但却一直没有公开。 刘成见众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这电话的内容也就没有隐瞒，“而且还有个不好的消息。” “黑桃杰克只给了我们四十八个小时去拯救秦队，若是四十八个小时没能拯救出秦队的话，恐怕...”声音逐渐哽咽了起来，这最坏的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本来才高涨的士气又瞬间跌落，而陈咚咚对于这时间的限制则毫不知情，看向钟表后问道，“那刘成，现在咱们还剩下多久时间了！” 刘成抬起头来，看了眼钟表，长叹一口气后说道，“不足二十八个小时了，时间是从今天凌晨开始计算的。” 话音落下后，刘成的电话则突然响了起来，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娟！ 第14章 决战开始 见到是秦娟的电话，刘成激动的将电话拿了起来放在耳边，神情有些不太对劲，众人见刘成的反应，便知道这个电话肯定来者不善！ 因为这电话肯定不会是秦娟打来的，而是黑桃杰克！ 现在这个时间段打来电话，或许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不如刘成所料，电话那头的声音正是黑桃杰克，语气轻浮的说道，“玻璃厂的炸弹味道还不错吧，看你上次已经被炸伤去了医院。” “这一回我还特意放了一个威力小一些的炸弹，怎么样，爆炸飞起来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啊，我们的刘大局长。” 刘成神情愤怒的对着电话咆哮，“黑桃杰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快把秦娟放了！” 黑桃杰克的态度听后却调侃道，“哎呦？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求我嘛？求人可是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这游戏时间还没有到，着什么急，这炸弹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这最后的闭幕式我都计划了，可比这个精彩多了！” 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这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女声，语速急促的说道，“刘队！他想明天下午的时候把天桥炸断！” 说话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不过要传递的内容都被刘成所接受到了。 而电话那头的黑桃杰克也是怪笑 了两声，“呵呵，这提前剧透就没意思了。”说完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惨叫声，而这声音，正是秦娟！ “不错，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闭幕式，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的刘大局长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我再提醒你一下，到时候会用我从国外引进的炸弹来直接炸毁桥体，不过这个炸弹我会藏在哪呢？天桥下方？还是出租车中？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电话那头就只剩下滴滴滴的声响，电话被挂断了，而通过电话中刘成也可以知道，秦娟现在还活着，并且在明天下午的时候，这城市中唯一的一架天桥将要迎来黑桃杰克的袭击。 众人见刘成此时的脸色不太好，也是不敢张嘴提问，只能将期盼的目光看向陈咚咚，现在有资格向刘成问进一步进展的只有她了。 陈咚咚走上前来，将手搭在刘成的肩膀上，语气温柔的说道，“成哥哥，电话那里说什么了，还有秦队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刘成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原地，胸口也跌宕起伏着，耳旁现在还回响起了刚才的那一声惨叫，如同一把刀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秦队现在状况可能不太好，而且黑桃杰克打算在明天晚上将天桥炸断！” 听到这个消息后，所有人都是坐不住了，“什么 ？！炸断天桥？”陈咚咚十分惊讶的说道，“在晚上的时候可正是天桥最为拥堵的阶段，选择晚上炸断无异于是将这天桥上的市民作为他的筹码来威胁咱们警方！” 光是想想就已经觉得十分的害怕，若是真的被他办成的话，那这起事件或许也将是一件足以轰动世界的大规模案件了！ 其中一名年轻的同志神情慌张，“刘局，他...不会是说笑的吧...” 刘成听后目光凌厉的瞪着他，“黑桃杰克绝对不会开这种玩笑，他既然敢说，就一定敢做！” 双眼就好像洪荒猛兽一样，要将眼前的这名同志吞食，吓得这同志身子都禁不住的发抖。 刘成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可能有些激动，马上原地做起了深呼吸，来调节此时的情绪。 待呼吸平稳后这才转过身问道，“监控录像中的那辆货车已经查到车主了嘛？这辆车现在在哪？” 负责这个事情的同志回道，“报告刘局，这是个套牌车，查不到车主是谁。” 刘成对此点了下头，随后便先回到了自己办公室，现在这查出的线索又断了，而掌握的情报也是这明天可能要发生的一起炸桥案件。 刘成的电话这时又响了起来，不是秦娟，而是白天通过电话的赵天赐。 电话声音有些嘈杂，还有引擎发动的呜 呜声，“你们那里今天怎么样，有黑桃杰克的线索嘛？” 刘成回道，“有！黑桃杰克刚主动联系过我，他要明天晚间的时候炸断我们城市的那架天桥！” 听到这一消息后，赵天赐也同样是十分的震惊，“什么？他真这么说的？！这架天桥可是咱们两市交通的重要枢纽！桥上不光会有你们市的人，我们市的人也在啊！” 赵天赐的语气中也有些惊恐，就连这呼吸声都透过电话传了过来。 刘成轻声嗯了一下，赵天赐又道，“我现在已经带局里的人前往你们局去了，应该十点以前就到了，晚上路也好走，到了之后咱们详细部署一下抓捕黑桃杰克的行动！” 电话挂断后，刘成便将这地图拿了出来，贴在这会议桌上。 仔细端详起了这天桥附近周边的情况，整个城市就这么一架天桥，当时光是建起这座天桥就花费了能有一年的时间，而且所投的资金也是一个天文数字，数以亿计。 这天桥所处的地势也跟正常的桥梁一样，上面尽是钢筋连接着桥体，想要炸断这桥体的话，这炸弹的数量恐怕也会比之前遇到的还要多的多。 而这天桥的下方，则正是汇集于大海的水流，深不见底，这水流还十分的湍急，从有多少起投海自杀的案子都是从这天桥上跳下 去的，能够找到尸体都是万幸。 若是就这样被黑桃杰克将这架天桥炸断，那这桥上的人定全都会受到波折，而整个城市也会彻彻底底的陷入恐慌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的警员也在全力的配合着刘成接下来天桥一事的部署，就连法医陈咚咚都参与了其中。 “成哥哥，消息一定可靠嘛？会不会黑桃杰克是故意走漏消息，然后特意让秦队知道后，才采取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咱们这个消息？”陈咚咚有些疑惑的问道。 而对于这一个问题，刘成自然是早就猜想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要及时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按照时间来推算，虽然黑桃杰克给的时间是四十八个小时，但是按照上一通电话所提及到的事情来看，天桥的晚间高峰期正是在下班高峰期之后的两个小时。 也就是在晚上的八点左右，而现在的时间也早就过了八点，要在这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中抓捕黑桃杰克，对于所有的同志来讲，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了他们的身上。 而今夜定是挑灯夜战了，刘成也有很强的预感，这一次的抓捕行动，定是和黑桃杰克的最后一战！ 警局的大门此时被推开，身穿警服还带有装备的同志走了进来，而为首的人，正是赵天赐！ 第15章 赴死的黑桃杰克 这昏暗的灯光打在赵天赐的脸上，见到这局中正在开着会议，赵天赐也是加入到了其中。 刘成介绍道，“各位同志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临市的赵天赐赵局长，这一次咱们的抓捕行动，将会由赵局长负责！” 话音落下后，所有的同志都十分震惊的望着刘成，毕竟刘成才是众望所归，而对于他们期盼的眼神，刘成只能抱歉的回道。 “前几次的抓捕行动中都是因为我的判断失误才会有警员伤亡，甚至还让黑桃杰克逃走，所以这一次，将会由赵局长指挥...” 还没说完，赵天赐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光是由我，刘局也同样会指挥前线，所以大家不必担心！” 听到这句话后，众人才跟吃了个定心丸一样，缓了一口气。 刘成本想说些什么，但见赵天赐的神情不像是说笑的，便马上进入下一个话题。 地图张开，指着天桥说道，“按照黑桃杰克所言，明日定会在这天桥上进行爆炸来炸断桥体，所以当日会提前将所有的医护人员，以及消防人员赶到前线待命。” “而这黑桃杰克会选用破坏力极强的国外炸弹来进行破坏，这种炸弹体型应该不会特别大，还是比较好隐藏的。” 赵天赐对此也是点头同意着，“那咱 们具体要怎么抓捕黑桃杰克？等着他的信息？还是说要提前在天桥那里安排好人手？” 刘成摇了摇头，目光严谨的凝视着赵天赐，“什么也不做。” 不光赵天赐，就连其他人也是格外的震惊，“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等着天桥被炸断嘛？” 刘成又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还是像往常一样生活，现在这件事情不能跟任何市民透露，若是被知道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事情发生之前，将这颗炸弹给拆掉，明日我们局的所有防爆专家都会亲赴一线！”说着还用介绍了一下坐在刘成旁边的同志。 赵天赐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又问道，“那你要怎么找到这颗炸弹呢？一辆车一辆车的搜？还是把天桥翻个底朝天？” 刘成摆了摆手，“不用一辆车一辆车的搜，既然黑桃杰克会主动提到这个事情，按照他目前的犯罪习惯来推断，他一定会把炸弹放在最明显的车里，而且这个车的人数一定会足够多！” 还没说完，下面的同志异口同声的说道，“公交车！” 刘成点头应道，“对！就是公交车，而且我已经查过了，在那个时段人最多的公交车应该就是环城1号线！所以咱们的注意力，更 多的还是要盯在这辆公交车上。” “并且今夜咱们的同志就潜伏到天桥附近，随时观察是否会有可疑人士前来布置现场，但凡有人，当场拿下！” 下方的所有同志众志成城的应道，而今夜也注定未眠！ 次日一早，吃过了这刚出锅的第一份早饭后，所有的同志就在刘成和赵天赐的带领下前往了天桥附近。 而这一整晚黑桃杰克都格外的安静，没有任何的消息传递过来，也没有任何的电话打来。 这天桥附近的一切都已经按照计划部署完毕，赵天赐带的警员和刘成所带的警员都隐秘的混入各个队伍之中。 环城1号线也和往常一样，依旧是人挤人的现象，等到了天桥最拥堵的时候，这环城1号线里连个站的位置都不会有。 而同样也有着便衣警员混入这公交车的队伍中，这时刘成的无线电传来了信息。 “报告刘局，抓到了几个可疑的人士，胳膊上都有着‘X’纹身，他们打算在天桥的洞口里投放炸药，要怎么处置？” 刘成快速回道，“直接先带回警局，咱们的重点是黑桃杰克。” 时间又快速的流逝，眼看的晚间就要到来，刘成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是那个时间，而电话却从未响起。 就好像秦娟原地蒸发了一 样，而黑桃杰克也并没有发过任何的消息。 这时无线电又响了起来，“报告刘局，在公交车中抓到了几个图谋不轨的家伙，右臂膀上有‘X’图案的纹身，是之前你提到过的那些家伙吧。” 刘成回道，“是！统统带回警局后迅速归队！” 几个无线电接二连三的报道着这件事情，这黑桃杰克组织的人几乎已经被抓的所剩无几了。 当最后一通无线电放下后，刘成期盼的电话声终于响了起来，名字正是秦娟，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漆黑，而此时的时间也终于要到了天桥最拥挤的时段！ “刘大局长这次好大的手笔，怎么？觉得这就是最后的决战了嘛？连临城的赵局都请了过来，看来是不想让我在逃跑了啊。” 这轻蔑的语气依旧不把警方看在眼里，刘成似乎也早就听习惯了，反而语重心长的说道，“黑桃杰克，今日我必将会把你绳之以法！” 黑桃杰克又道，“好啊，既然你这么信心满满，那我告诉你，炸弹现在已经安装好了，不一定到了哪里就会‘砰’的一声爆炸呢，天桥一断，车子全都掉入这湍急的水流中，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还有，你们的秦大队长，也在车里哦，拆不掉的话可就是双重惊喜了！” 赵天 赐见刘成的表情不太对劲，“是黑桃杰克打来的嘛，他又说什么了？” 刘成望着天桥，神情凝重，“炸弹已经投放好了，秦娟也在车里...” 赵天赐同样眺望着远方，“那这样的话，可就不好办了啊。” 说着用手指着这天桥中的一辆空的公交车，“你看那辆大巴，好像没有人啊，不应该吧。” 刘成抬起头来看了过去，发现这公交车的确如赵天赐所言，没见到什么乘客，而这公交车也正是之前所猜测的那辆，环城1号线！ 车子开始启动了，起步的时候很快，刘成骑了辆摩托车就跟了上去，而赵天赐也和其余的同志紧追其后。 路况较差，这公交车也接近瘫痪一样停在了这天桥的中间，车里并不是没有人，而是有着一个女人，浑身上下都被绑了一个炸弹，旁边则还有着一个身穿制服的司机，只不过倒在一旁，昏睡了过去。 刘成弯下腰来看着大巴车的底座，发现这底座也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炸弹，可以说这整辆大巴车都被炸弹所包裹着。 刘成敲打着车门，这车门竟然主动开了，而这司机的位置上，这熟悉的身影正向着刘成摆了摆手。 “你好啊刘警官。”此人正是黑桃杰克！“我是来和你同归于尽的！” 第16章 凶案倒计时（大结局） 还没等刘成回答，就听到这被绑在中央的女子发出支支吾吾的声响，黑桃杰克从主驾驶的位置站了起来，走到这女子的身旁。 “放心，不用在大呼小叫了，你的刘队来了。”黑桃杰克指着刘成说道。 而刘成也已经进入了车中，车门被重新关上，跟在后面的警察同志则全都被挡在了车外。 “怎么办赵局，车门关上了！” 赵天赐凝视着车中刘成的身影，又看了看四周，“先不管他了，吉人自有天相，快把停在附近的车辆疏散开，尽可能的和这公交车保持距离！” 所有警员都开始行动了起来，只有刘成自己和黑桃杰克只身赴会。 “黑桃杰克还不束手就擒！你的同伙已经全都被我抓住了！” 黑桃杰克轻笑了两声，随后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枪支，直接一枪对准刘成开了过去。 不过可惜，刘成直接向着旁边闪躲，这子弹打在了车把手上，刘成的手枪也拿在了手中，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将其毙命。 “你是不是就是这样，才把那个酒店经理张展杀死的？”刘成看这子弹的轨迹像极了张展死时所经历的弹道。 黑桃杰克点了下头，“是啊，连一些小事情都做不好，不配为我办事。” 说完又是一枪打了过来，但这一次，却 不是冲向刘成，而是开向了秦娟。 秦娟当场中弹，离心脏只差了毫厘之远，鲜血瞬间从胸口迸出，染红了这身上的衣物。 刘成见后把手枪掏了出来，直接一枪打了过去，黑桃杰克没有躲闪，而是跑回了主驾驶上，开始行驶着车子向前开动，起步速度很快，这刘成的一枪直接打到了上方。 车子在黑桃杰克的驾驶下左摇右晃，刘成连站都站不稳，手枪更是无法打中黑桃杰克。 “来打我啊刘局长，你不是瞄的很准嘛！”语气十分的猖狂，而脚下的油门也是时不时的快踩着，这整个车比那蹦蹦车晃动的还要剧烈。 刘成索性替秦娟松了绑，而她身上的定时炸弹也早就开始倒计时了。 刘成想要将这炸弹解下来，可是秦娟将手搭在刘成的手上，摇了摇头。 秦娟脸上挤出一抹苦笑，“解不下来的，解来的瞬间就会爆炸，整个桥体就会倒塌，所有的人都会陪葬...” 说道这里黑桃杰克扯着嗓门喊道，“是啊，看来还是秦娟队长明事理，不如刘局长就陪我们一起死好了！” 话音落下后刘成才总算明白，为什么这次黑桃杰克会如此大摇大摆的做着这些事情。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一回的他，已经不在惧怕死亡了，而是抱 着必死的决心要和刘成决一死战。 这也是为何他会想要炸掉桥体的原因，而刘成倒是突然不知该怎么办了。 只见秦娟的脸色憔悴，对着刘成轻声道，“刘队你走吧，我是对付他，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额头上遍布着汗水，而胸口的鲜血也是一直止不住的往外冒，车子依旧在剧烈的颠簸着，刘成几枪下去之后，都没有击中，子弹也都用光了。 秦娟指了指这一旁公交司机，“把他带下去，我有办法杀掉他。” 还没等刘成反应过来，秦娟就快步的冲了上去，身子微微弯着，降低重心，直接一把抢过来了方向盘，同时把下车的车门给打开。 歇斯底里的对着刘成喊道，“刘队！快走啊！带着他走！” 刘成本想上前帮助他，可是车子突然一个急右转，刘成拉着这个司机就被甩出了车中。 而旁边的同志迅速赶了过来，搀扶着刘成，“刘局没事吧，车里什么情况！” 刘成焦急的看着这已经远去的公交车，“快追上去！秦队还在里面！她要带着黑桃杰克一起死！” 话音落下后，这车子又是几个急转弯，已经撞向了天桥一侧的围栏上，这围栏已经被撞塌了一大部分。 前方的车子也是快速的离开这个车道，生怕有所波及 。 可是却根本无法追上去阻拦这辆公交车，只见这辆公交车如同刚出笼的猛虎一般，在这天桥上横冲直撞的，幸好赵天赐早早的将车距尽可能的扩大，这才没有造成任何的伤亡。 刘成对着这公交车大喊道，“秦娟！不要做傻事！我们要一起将黑桃杰克送入狱中！” 但这句话，也成了刘成对秦娟所说的遗言。 又是一个急转弯，这公交车直接撞出了围栏，彻底离开了这天桥上。 天桥上的车都停了下来，上面的人群都看着这辆要坠落水底的公交车。 而在这车中却一直传来了一个奇怪男子的大笑声，这笑声渐渐的扬长而去，好像还说了什么内容，但是却听不清了。 风很大，将这人们的思绪都送到了这辆公交车中。 “不！”刘成伸出手来，整个人也跳向了这天桥下，不过却被赵天赐马上给拦住，抱着他的腰才没做傻事。 当这公交车投入水底的顷刻间，一阵爆炸声突然传出，水花溅的很高，好像海龙翻身般，让人以为这是什么奇迹，还有一个黑桃面具被炸到了刘成的脚边。 一个米黄色风衣的碎片也同样飘向了刘成的头顶，正是秦娟生前穿的那件衣服，而这上面还残留着秦娟生前的体香。 刘成和其余同志面如死 灰的望着水底，这公交车只剩下一个残骸漂浮在水面上，里面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而答案也在每个人的心中，朝阳区分局大队长秦娟，因公殉职！ 黑桃杰克一案也在这场爆炸声下画上了句号，而新闻中却并没有提及到任何有关黑桃杰克的事件，只是简单说了下这公交车中有着一位女警官在与凶手搏斗。 而这凶手，也正是这无头剖尸案和临城碎尸案的罪魁祸首。 这黑桃杰克所作的一切也都画上了句号，赵天赐也因本案成功晋升至了局长。 领导对于黑桃杰克这一案件也是非常的满意，可是对于秦娟的离世，也是痛感万分。 在颁奖仪式上，领导站在台上满面春风的说道，“接下来有请我们朝阳区的分局长，刘成同志讲一下关于黑桃杰克被捕一案的心得！我们掌声有请！” 台下掌声四起，可是刘成的脸上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是刘成，一名普通的警察同志，对于本案我们警局牺牲了一名非常优秀的女警，她的名字叫做秦娟。” “对于这一案的心得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凶案还会继续，倒计时声仍在响起！不知道下一起案件又会什么时候发生，而我们要时刻做好赴死的准备！” 凶案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