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谈》 第一章 侠的生活就是每天吃硬饼枕茅草的 “大叔,要我说,您这日子过得也忒惨了些。”只见一名身着粗布衣裳的少年,手中握着一块早已冷硬如石的面饼,正艰难地咀嚼着。那张原本应充满朝气的面庞此刻却满是疲惫与无奈。 “少废话,有东西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被少年称作大叔的这个男子,身穿一套已经洗得褪去颜色的青色劲装,显得有些陈旧和落魄。他脸上还留有一些未刮干净的胡渣子,看起来有点乱糟糟的,而那一束长长的头发,则只是随随便便地用一根绳子系了起来,并没有经过精心梳理或整理,整体形象给人一种不拘小节,甚至有些邋遢遢的印象。仿佛他对自己的外表并不在意。 “你不说你是侠嘛,侠就是这样的吗?”少年咕噜咕噜地灌下几大口水壶里的凉水,好不容易才把那干巴巴、难以下咽的面饼给吞了下去,然后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没好气儿地说道。看那样子,显然是被噎得不轻。 男人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手中最后一点食物,随即便扯过一些茅草,仔细地铺在身下的泥土地面上,接着又翻开身上的冬衣,垫到草席下面,这才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并懒洋洋地回应道:“侠怎么了,侠也是人啊,是人就要吃饭睡觉。” “可是……可是侠不都是应该肆意江湖,快意恩仇,把酒言欢,潇洒自在的么?”少年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男人,同时有样学样地也扯了几把茅草过来,但由于他并没有多余的冬衣可以用来垫底,只好又多抓了几把茅草堆在一起。 “怎么大叔你每天就只是吃这又冷又硬的大饼,睡这破破烂烂的茅草呢?”少年满心不解地继续追问。 “你这都是从哪听的,江湖哪来那么潇洒,要真那么快活,那都进江湖当侠了,还谋什么生计。”男人说着,将自己的冬衣抽出来扔给少年,“盖上吧,晚上冷,染了风寒我可就不带着你了。” 三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少年接过冬衣盖在自己身上,又往上扯了扯。 “以前在酒楼里听见说书先生说的,说江湖故事,酒剑随马,那些侠都那么厉害吗?”少年回忆起说书先生口中的江湖故事满脸向往。 “你?酒楼?” 男人有些诧异,自己遇到少年的时候,这孩子正在路边被乞丐围殴,听着好像是占地盘了才被打了,自己看男孩还小,便救下来带在身边。 “大叔你不信我!我那是家中遭遇变故才流离失所的……”少年起身坐起,不过看男人并未理自己,又躺下了。 “大叔,你武功怎么样,能教我吗?” 男人不以为意,反而是问了回去:“你觉得我武功怎么样?” 少年想了想自己跟大叔一路走来,自从他俩相识以来,但凡遇到麻烦事儿,基本采取的策略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而且听大叔亲口所言,这种做法叫做趋利避害,要懂得明哲保身,行走江湖最忌讳的就是多管闲事,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并且安然无恙地活着,就算得上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思及此处,少年摇了摇头道:“恐怕大叔您的武功也不是特别高强吧。” “嗯,差不多就是如此吧......”男人听罢,翻过身去侧卧着。 沉默许久。 “如果你想报仇的话,那我还是劝你算了,逝者已逝,你的亲人也不会希望你为了他们奔赴险境的。”男人又躺正了,双手枕在头下。 “嗯……”少年敷衍的答应了一声,但心中真实所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真想学武?”男人问道。 “算了吧,我可不想拜大叔这么弱的人当师父。”少年嘴角微扬,毫不客气地回绝道。 “好啊!你竟然敢嫌我弱?我还不想收徒呢!”男人顿时火冒三丈,被这句话激怒得直接回怼过去。 “可是大叔,你看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都已经沦落到睡破庙、枕茅草的地步了,那些真正厉害的大侠们哪会像你这样落魄呀!”少年不依不饶,继续挖苦着男人。 “茅草又怎么了?正所谓‘天涯无处不为家’,你这小鬼懂什么!你的境界还差得远着呢,谁说成为一名侠客就必须要名满天下呢?所谓的英雄名讳,对我而言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男人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硬生生地打断:“要我说,大叔你就是根本得不到英雄名讳吧!” 男人一时间语塞,竟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回应。嘴唇微微动,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说完便转身躺下,不再理会少年。 “对了大叔,我们一直在赶路,可是你要去哪里?”少年好奇问。 “下江南,去扬州,有好友邀约。”男人说道,“到了江南,那里我认识些人,会帮你找个好人家,你要是想要习武,应该也能帮你托关系拜入一些门派势力。” “距离江南也不远了,那江南之后,大叔就不带我一起了?”少年显然是可以接受的,只是语气中依然掺杂了些许哭意。 对于这样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尤其是家中变故之后只身一人颠沛流离,对于亲近之人的依靠是比寻常人要更深一些。 不过也比寻常人更成熟一些。 “我会去看你的,放心吧。”男人安抚少年,“而且,我应该会在江南留一段时间。” “好啦,江湖虽大,但也莫要因为这短暂的别离而泪眼朦胧、悲悲切切。人生何处不相逢,只要我们心怀执念,终有一日会再度相聚。待你学有所成之后,如果也有意闯荡江湖,那么我便留意江湖中的种种传闻逸事。或许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真的能够听闻你行侠仗义的壮举。” 少年闻此言语,心情并未见得有多大改善,然而他不愿令眼前大叔担忧,故而强行振作精神,佯装出一副豁达乐观之态。同时,他在内心默默立下誓言:倘若踏入江湖,必定要声名远扬,威震四海,好使大叔知晓自己的下落。唯有如此,方有望重逢之时。 念及于此,先前那沉重烦闷的心绪竟稍稍舒缓开来。展望未来,他坚信自己必将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成为名垂青史的大侠客。绝不会步大叔后尘,终日以硬饼果腹,以茅草为枕。 第二章 遇到闲事的时候就不要去多管闲事 徐州城,往来人群忙忙碌碌。 二人一早出发,马不停蹄,直至下午才抵达徐州城。 朝徐州城门走去,过检进城,城中不许骑马,少年便牵着马,跟在男人身旁,也好在这匹马已经是匹老马了,力气不大,所以哪怕是少年的体格也能牵得住。 “跟紧些,小心被人牙子拐去卖了。”男人接过缰绳,随后叮嘱少年。 “放心啦大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少年发出得意的声音。 男人并未理会,而是比了比少年的身高到自己胸口,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大叔,你!……” “好了,先去找间客栈吧,今晚就住城里了。”男人牵着马向前走。 少年也小跑跟了上去,问道:“那今天是不是不用吃干粮了?” “臭小子就知道吃,罢了,今天就在客栈吃吧,不过你小子点菜悠着点,可别又像上次,要不然这次就你自己留下来洗碗吧!”男人恶狠狠的吓唬道。 少年听了也不禁回忆起上次去客栈,因为自己吃了十数天的干粮,嘴里早就寡淡无味了,好不容易去客栈吃饭,一时不查,点菜没有悠住,虽说二人最后依然是将饭菜全都扫荡一空,可是大叔显然是付不起饭菜钱的。 现在还记得当时的衰样,大叔居然跟店小二说自己是侠,问能不能讲几个江湖故事,给说书先生讲故事,就当折了菜价了,最后当然是不出意外的被拒绝啦,哦不对,是被轰出去了。原本已经交了钱的客栈房间也没有了,房钱被当作是菜价抵了。后来找到了流民的聚集地又凑合了一晚。 想到当时的窘境,少年摇摇头,说道:“这次绝对不会乱点菜了!” 言语间,二人也找到了客栈,男人牵着马,回头指着马对少年说:“我去马厩安置一下这家伙,你先进去点菜。” 说罢就跟着小二去了马厩。 少年也走进了客栈内,先是要了一间房,随后点了些菜,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安静的等着。 …… “听说齐国神兵现世了,就在扬州城。” “什么啊,你这人听风就是雨的,不是神兵现世,是有神兵线索。” “那又如何,你就说是不是去扬州城能找到吧,我是准备去凑凑热闹了,万一这神兵能落到我手里,那可就发了!” “想什么呢,神兵这玩意儿也是我们能想的,只怕拿了就没命了。” “想想也不行啊?哎,你们说这齐国神兵是个什么样子的?” “那不清楚,前些年打仗,战乱时神兵就遗落在外了,也没人见过。要不咱一起去扬州城看看?兴许也能见见神兵?” …… 旁人的谈话,少年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不免疑惑。 “齐国神兵?怎么我从来都没有听闻过?扬州城……嗯,听起来有些耳熟啊!大叔似乎也要去儿,难不成他也是冲着这齐国神兵而去的吗?”正当少年陷入沉思之际,男人已将马匹妥善安置好,并迈步走进客栈内。 他一眼瞧见少年呆坐着一动不动,便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后脑勺,关切地询问道:“你这家伙,一个人在这儿发愣干啥呢?饭菜都端上来了,怎么还不快吃?” 少年冷不丁被男人这么一拍,顿时回过神来,但随即便向男人发问:“大叔,方才我无意间听到有好几个人提及什么神兵出现在扬州之类的话语。你说要去扬州,是否同样是为了寻找那所谓的神兵?” 男人听闻愣了一下,随即道:“我对神兵倒是无所谓,不过我扬州的好友颇有兴趣,既然他邀请我一同前去,索性闲来无事便去看看。”男人坐下后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送入嘴中,“倒是你,耳朵倒是挺灵的,不过这件事与你无关,所谓的神兵现世,必然会引起多方人士一同前去,太过凶险了,等到了扬州城,我便安顿好你。” “可是大叔你武功也不强,要去凑什么神兵的热闹岂不是也会有危险?”少年话语中尽显担忧,关切的问道。 男人略微思考了一番之后回应道:“虽然我这武功算不上高强,但好歹也足以保自身周全。此次前去也不过就是凑个热闹罢了,并无大碍。”然而话锋一转,他又语重心长地告诫眼前这个少年,“但我仍需提醒你一点,当自身实力不足时,若遇上那些本可置之不理之事,切勿轻易插手其中。唯有明哲保身、置身事外,方为行走江湖之至理名言。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闲事招惹得越多,随之而来的风险自然也就越大。” 第三章 所谓江湖,就是一群无聊的人在追求无聊的东西 少年闻得此言,却是不以为然地撅起嘴来反驳道:“哼!那照这么说,大叔你此番岂不也是去瞎掺和那所谓神兵之事?”言语之间,似乎对男人刚才所言颇有些不满与质疑。 “我可是侠,怎么可能会没有实力呢?”男人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后缓缓说道,“只不过这关于神兵的消息竟然传得如此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恐怕其中另有玄机啊,还是要小心谨慎些才好。” 言罢,他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安慰道:“放心吧,像我这样的人,岂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然而少年并不领情,他用力甩脱男人的手掌,气呼呼地继续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嘴里嘟囔着:“我从未听闻过齐国有所谓的神兵存在,如今却莫名其妙地传出有神兵问世,此事着实太过诡异。大叔,你可千万别去瞎掺和啊!” 男人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你这家伙,毕竟年纪尚小,又能知道多少呢。” “我就是知道!”少年怒声道,接着又默不作声了。 “好好好,我明白你知道,更何况我也并未听说过齐国有什么所谓的神兵,就算有,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无非是最近江湖不太安生,我也不会为了所谓的神兵将自己的性命置之不顾,此行于我来说只是闲来寻乐,顺便与好友聚一聚罢了。” 说完,男人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看向窗外,此时夜幕已深,繁星点点闪烁在夜空中。他微微一笑,转身对少年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早些吃完,也早点歇息。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就在二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屋外又走进来一人,男人眼神一瞥,看清此人一身黑衣,腰侧别着一把长刀,脚步稳重却无声,显然脚下功夫了得。 “最近怎得回事,这些江湖人越来越多了。”小二在一旁嘟囔着,“怕是又不太平了。” 此人走进客栈内,环顾一圈发现已无空桌,随后径直走到二人桌前,抱拳作揖道:“这位兄台,不知可否拼个桌?” 男人也不拒绝,伸手示意后,黑衣人坦然坐下。 随后又说道:“多谢兄台,在下李泗元,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男人摆了摆手,语气豪爽地回答道:“李兄不必客气,在下宋思齐。” 李泗元听到男人的名字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宋兄的名字倒是颇有意思啊!前些年咱们乾国刚刚灭掉了齐国,宋兄却取名为‘思齐’,难道就不怕有心人借此大做文章吗?所幸宋兄只是行走江湖之人,如果身在朝堂之上,恐怕光是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人给你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了。” 宋思齐听完,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姓名乃是父母所赐予,岂能因为一些无稽之谈而轻易更改?再说了,大不了我平时少提及自己的名字就是了。若是有人真要以此为难于我,那也是他们无理取闹罢了。” 李泗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但还是故意开玩笑地问:“那宋兄就不怕我去向官府告发你吗?” 宋思齐听闻此言,双眸紧紧锁住李泗元,右手已然搭在刀柄之上,仿佛随时都会拔刀出鞘,取人性命。 李泗元岂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连忙摆手解释道:“宋兄切莫误会啊!在下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开开玩笑而已。你也知晓,咱们这些行走江湖之人,对那些朝廷之人也是心怀抱怨的!” “哈哈哈哈哈哈……”宋思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李兄不必惊慌,方才我也不过是跟李兄开个玩笑罢了。如此一来,咱俩就算扯平了,可好?” 李泗元闻言,这才心头一松。随即又转头看向那位一直默默吃饭、并未参与他们谈话的少年,微笑着询问道:“自然自然,还未请教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呢?” 少年本来正吃着饭,根本无心参与交流。然而适才目睹二人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着实被吓得不轻。此刻眼见双方原来只是在开玩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无语,觉得这两个人实在无聊透顶。 正当此时,又听见李泗元询问自己姓名,少年便没好气儿地嘟囔了一声:“刘冼。”语气之中满是不耐烦。 李泗元嘴角微扬,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感到恼怒,反而是说道:“刘小弟刚入江湖?江湖虽大,但有意思的事情甚少,偶尔闲来逗个闷子,属实有趣!” 刘冼咧咧嘴:“那你也真的是有够无聊的。” 李泗元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道:“所谓江湖,就是一群无聊的人在追求无聊的东西。” 第四章 遇到陌生的人就不要随便跟着一起走 “说起来,宋兄二人是否也是要前往那扬州城呢?我可是听闻最近那里传出了有关神兵问世的线索!如今的扬州城啊,可谓是人山人海、万头攒动,好不热闹!咱们何不去凑个热闹,说不定还能有一番奇遇?”李泗元看向宋思齐问道。 宋思齐摆手作揖:“多谢李兄美意,不过我二人并未打算前往扬州,虽说天下宝物能者得之,但宋某深知自己武艺不精,对此神兵自然聊无兴趣,便不打算去扬州凑热闹将自己置身险境了。” “如此甚是可惜,倘若路上能有个伴,或许还能有趣一些,只我一人赶路难免枯燥。”李泗元语气中满是遗憾,好像不能与宋思齐二人同行对他来说实在是一大憾事,“时候也不早了,看来今天这客栈也没有空房了,那在下先告辞了,宋兄,后会有期!” 说罢,李泗元拾起刀,便大步跨出客栈。 宋思齐也招来小二,准备付账。 小二大步走来,很快便算好了价格:“得嘞客官,承惠一百零二文钱,谢谢客官!” “多少?这点菜竟然要一百文!你们家开的到底是饭馆还是黑店呐?” 宋思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店小二。 那小二被宋思齐瞪得心里直发毛,他知道这些江湖客不好惹,搞不好真会拔刀相向。但不收钱也不行啊,如果让主家知道了,这笔账肯定得算到自己头上,到时候不仅工钱没了,说不定还得挨一顿揍。于是他只好壮着胆子解释道:“客官您先别生气,我们这儿都是明码标价的。一盘鸡肉确实是二十文钱,两盘蔬菜加起来十七文,两壶酒一共六十文,再加上那碟小菜五文钱,总共正好是一百零二文,并没有多收您一文呀!” 说完这些话后,小二感觉自己背后已经湿透了,他一边偷偷观察着宋思齐的反应,一边暗暗祈祷对方千万不要发飙。 那小二双腿发颤,声音也是抖个不停:“客官啊,您看这……” 宋思齐见状,心中已是了然,方才李泗元走的时候居然没有结账,而小二看自己与李泗相谈甚欢,便以为是互为旧识,就将李泗元的账也一并算在自己头上了。 但是一旁的刘冼不干了,大嚷道:“嘿!我说你这人,咱们可就只点了三样菜和一壶酒而已,怎么能将其他人的账也记在我们头上?难道你觉得我们好欺负不成?快把账单重新算算清楚,不然可别怪我跟你没完!” 宋思齐伸手拦住刘冼,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何必与一个店小二过不去呢?”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伸进自己的衣襟,摸索片刻后掏出一个破旧的布袋。只见他缓缓打开袋子口,然后不紧不慢地将里面的铜钱一枚枚取出来,仔细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零二枚。 宋思齐把这些铜钱整整齐齐地排放在桌上,推到店小二面前,然后转身带着刘冼朝楼上走去。 进入房间后,刘冼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大叔,您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钱呢?明明就是他在宰我们啊!” 宋思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地拍了拍刘冼的肩头,语气柔和地低声说道:“金钱财富不过是过眼云烟,失去了还可以再赚取回来,只有懦弱无能之辈才会将刀刃伸向更为弱小之人。与其为了区区几十文铜钱而刁难一个店小二,倒不如等将来在扬州城碰到李泗元时,狠狠地揍他一顿来得解气。” “是啊!多亏大叔您当初没有应允那个姓李的一同前往扬州,否则咱们岂不是要被他坑骗得血本无归!”刘冼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宋思齐轻叹一声,缓缓解释道:“我拒绝他并不仅仅是因为钱财之事,而是此人刚与我们结识不久,就贸然邀请你我结伴同行前往扬州。况且关于扬州神兵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人人皆知,这其中恐怕暗藏玄机。我猜想可能有人在故意散播此消息。”说到这里,宋思齐不禁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接着,他语重心长地告诫刘冼:“此番扬州之行必定不会一帆风顺,途中定会遭遇诸多波折。所以,以后若是遇见陌生人,务必要多加提防,谨慎行事方为上策。” “知道啦大叔,我又不是小孩子啦,遇到陌生人不能跟着走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刘冼跑跳着上床后躺下回答道。 宋思齐不禁失声轻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迈步走向床边,伸手一把抓住刘冼的衣领子,像拎小鸡似的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啊!都住在客栈里了,怎么还是这么邋里邋遢的?赶紧给我起床去洗漱干净了再躺回来!”宋思齐没好气儿地数落着刘冼。 第五章 世间定理本就该是做一份事拿一份利 宋思齐稍微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手头的钱已经不多了,这两天看看有没有什么活可以做,多少得赚些许银钱以备不时之需。毕竟出门在外,身上有些余钱总是好的。” 正说话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客官,小的给您送来毛巾和茶水了。” 宋思齐心中一动,知道来人正是刚才那位店小二。他起身走到门前,轻轻拉开门栓,只见那店小二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条洁白的毛巾和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 宋思齐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店小二进屋。店小二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垂手而立,等待着宋思齐的吩咐。 宋思齐打量了一下店小二,见他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颇为机灵。他心想这店小二倒是个有心人,便开口问道:“小哥,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活儿干吗?” 店小二连忙回答道:“回客官的话,小的倒是听说过一些消息。如果客官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洪氏镖局试试看。前些日子小的去买菜时,听人说起近来江湖不太安稳,洪氏镖局似乎也想招几位江湖客帮忙押镖。” 而此时刘冼也洗漱完回来了,宋思齐便示意店小二先退下了,等店小二走出去后便对刘冼说道:“明天咱们去洪氏镖局看看,那里似乎在招人押镖。” 刘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翌日。 清晨时分,宋思齐二人就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四处打听前往洪氏镖局的路线。 貌似洪氏镖局在此处也是享有声誉,倒也不难找,问了几个人,没过多久,两人就顺利地找到了洪氏镖局的所在地。 镖局内传出阵阵哼哈练功声。 门口的两名护院身形魁梧,目光锐利的盯着宋思齐二人。 其中一名护院走上前来,声音洪亮地问道:“两位朋友,不知今日来到我们镖局所为何事啊?” 宋思齐连忙拱手作揖说道:“久闻贵镖局威名远扬,今日特来拜访。我听说最近贵镖局正在招一些江湖客顺路押镖,所以在下不才,也想毛遂自荐一番。不知是否有前往扬州的镖物需要押送呢?” 那名护院听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宋思齐的来意,但并未立刻回答。他略微思索片刻后说道:“具体去往何处的镖物我们并不知晓,不过我可以进去帮你询问一下。烦请在此稍候片刻。”说罢,他便转身迈步走进镖局内部,找人通报此事。 而此时宋思齐也正在打量着洪氏镖局,难怪问了几个人都能指出位置来,果然不一般。只见洪氏镖局的大门实在壮观。高高的门楣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镶嵌着四个金色大字——“洪氏镖局”。字体苍劲有力,熠熠生辉,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门前还有两头石狮子,栩栩如生,威风凛凛。 不稍片刻,便有人走了出来,此人年貌四五十的样子,身形已不高大,体态也有些肥胖,可是看脸上并无赘肉,可见此人只是单单的肥人,怕是力气不小。 宋思齐只看一眼便猜出此人武艺了得,善使重武器,心想此人可真的是了不得。 “在下便是这洪氏镖局的总镖头,洪猎,不知兄弟贵姓?”洪猎脸上带着豪爽的笑容,主动向对方打起了招呼。 被称为宋兄的人抱拳回礼,朗声道:“洪镖头客气了,免贵姓宋。此番前来是想打听一下是否有前往扬州的镖车,可以让我搭个便车,与诸位一同前行。” 洪猎闻言,先是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又晃动着脑袋思索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哦,原来是宋思齐兄弟。不瞒你说,最近扬州那边可不太安稳呐。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江湖上都在传有什么神秘的神兵将要现世。所以呢,这段时间往扬州去的镖车确实比较少。不知道宋兄弟在时间方面是否宽裕?可否稍等几日呢?” 他的语气透露出一丝为难之意,但目光却始终坦诚地看着宋思齐。 “过几日便会有镖?”宋思齐惊喜道,他也知晓最近扬州的情况,能有镖便已是幸事。 洪猎豪爽笑道:“倒也不是镖,是要护送别人去扬州,原本我们是不接的,但对方开价实在可观,好像是什么官宦人家,难怪出手如此阔绰。” 宋思齐也安心道:“如此便好,那宋某便再等上几日。” 洪猎点点头表示知晓了,随后话锋一转又说道:“宋兄弟莫怪,洪某丑话先说在前头,毕竟宋兄弟不是我们镖局的镖师,所以呢押镖一事,若是途中遇险,宋兄弟出力了,那报酬自然不会少,可若是途中一帆风顺,宋兄弟也别怪洪某小气,这钱肯定是没有的。” 宋思齐也点点头回答道:“本该如此,世间定理便是做一份事拿一份利,宋某也不是贪图小利之人。” 第六章 辈分这种东西是会变得越来越乱 没过几天,宋思齐就得到了洪猎派人传来的口信儿,说他即将动身前往扬州城。于是乎,宋思齐领着刘冼再次光临洪氏镖局。 此刻,洪氏镖局门外,洪猎与另一名男子已然守候多时。一见宋思齐他俩走近,洪猎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上前去寒暄问候。紧接着,他伸手指向刚才一直站在身旁之人,开始介绍起来。 “宋兄弟,此番我不会跟着。这位,乃是我的义子——洪钟,同时也是这次押镖的镖头。” 洪钟闻言,亦步亦趋地上前行礼说道:“听闻义父提及宋兄大名,但走镖本就在刀尖上吃饭的。不知道宋兄的武功究竟几斤几两,能否经得起在下考验一二?” 站在一旁的洪猎听到义子这般无礼之语,正欲出声呵斥制止,却瞥见宋思齐随手将长刀抛给刘冼,然后摆好阵势,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无妨,请赐教!” 刘冼在一旁疑怪,心中思索:“平日里大叔都是尽量不与人起冲突的,怎得今日突然就受了洪钟的挑衅。” 正思索间,只见洪钟猛地用力一踏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冲向宋思齐,眨眼之间便已逼近到宋思齐身前。与此同时,他直直挥出一拳,拳头如疾风般呼啸而过,径直朝着宋思齐的脸部砸去。 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宋思齐并未选择正面硬抗,而是轻盈地向后一闪,巧妙地避开了洪钟的直拳攻击。紧接着,他单脚轻点地面,身体顺势一侧,随即甩出一记凌厉无比的鞭腿,狠狠地抽打向洪钟! 此时此刻,正全力进攻的洪钟根本来不及躲闪,无奈之下只得匆忙抬起双掌护于胸前,试图抵挡住宋思齐这致命一击。 但终究还是小瞧了这一脚的威力,结结实实地挨下了宋思齐的鞭腿之后,他整个人宛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足足飞出好几米远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此时他的双臂也因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而变得软弱无力,自然下垂着。 洪猎见到义子如此模样,连忙走上前去阻止他。宋思齐注意到洪猎走过来后,便停止了攻击动作,并朝着洪钟行了一礼说道:“刚刚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指教了!” 洪猎代替洪钟回答说:“犬子性格急躁,不服管教,还请宋兄弟多多见谅。平日里就学艺不精,根本谈不上什么指教,反倒是宋兄弟武艺高超,有你同行护送,肯定会顺利不少。”接着,洪猎又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洪钟的后背,把他推到前面来:“臭小子,还不赶紧向宋兄弟赔个不是!连我都和人家以兄弟相称,你竟然敢称呼宋兄?简直大胆!” 此时此刻,洪钟的两条手臂已经变得又红又肿,但他内心深处却对宋思齐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乎,他顺从地走上前去,深深鞠了一躬并诚恳地说道:“宋叔,实在对不起啊,都是晚辈太鲁莽冒失了,请您原谅。” 宋思齐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没关系没关系,洪兄弟这样做也是对任务尽忠职守,可以理解。不过呢,洪兄弟以后就别喊我宋叔,像刘冼那样称呼倒还罢了,如果连你也这么叫的话,那可真把我叫老喽!” 洪猎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赶紧伸手拦住,说道:“那怎么能行呢!这辈分要是乱了套,那还得了?宋兄弟,你可千万别再推脱啦!晚辈尊称长辈,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宋思齐无奈地苦笑着回答说:“洪镖头,您比我年长,按照常理来讲,确实应该是我尊称您一声前辈才对。但您如此看重我,竟然跟我以兄弟相称,若如不然,我不也是小辈吗?”说罢宋思齐又看向洪钟,“要不这样吧,洪兄弟以后在洪镖头跟前儿,就用对待长辈的礼数来称呼;而咱们俩私下里相处的时候,还是以平辈论交,您看这样可好?” 洪钟听完,立刻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其实说实话,让他去管一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人叫叔叔,他心里也一百个不情愿。这要是被旁人听见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嘲笑自己呢。 洪猎听后也作罢了,不过看洪钟答应如此迅速,依旧没好气的冲洪钟哼了两声,随后吩咐洪钟去疗伤,接着又看回宋思齐说道:“宋兄弟随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见这次要护送的人。” 宋思齐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后,随即迈步向前走去。刘冼见状,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但很快又小跑至宋思齐身旁,压低声音好奇地询问道:“大叔,为何此次你会受那家伙的挑衅并与他动手呢?况且,你之前明明说过自己武功并不高强啊,可现在大家却都对你赞誉有加呢?” 宋思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轻声回应道:“其实道理很简单,他们负责押送货物,自然要对我们这些同行之人的实力有所了解和验证,这也是合情合理之事。而于我而言,同样也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他们的身手高低,如果途中真遭遇不测,再斟酌是否需要亲自出马相助。行走江湖,一旦出手往往意味着面临风险。”言罢,宋思齐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刘冼的小脑袋瓜,接着语重心长地补充道,“天下英雄犹如过江之鲫,就像之前见过的李泗元,明显可以看出其轻功造诣颇高。相较之下,我这点武艺又怎么算得上出众呢?” 第七章 路遇山匪,刀剑相交起冲突 徐州城外,日上三竿,宋思齐等人已经整装待发,洪钟此刻双臂已经敷了药,倒也不算严重,所以依旧是作为镖头的身份去走这趟镖。 此行洪氏镖局的镖师共十四人,分成七组,每两人一组,紧紧守护在两辆马车旁边。 马车上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一位妇人探出头来。她面容姣好。透过车窗,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随后对洪钟问道:“洪镖头,该出发了?” 洪钟微微颔首,随后大声叫嚷道:“出发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马匹开始迈步前行,它们迈着稳健而缓慢的步伐,拖动着身后的马车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车轮缓缓滚动。 车厢内,那位妇人正端庄地坐着,她身边还坐着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这个女孩大约只有十七八岁光景,娇俏可人,其容貌和妇人有六七分相似之处。显然是母女二人,此刻,她安静地坐在母亲身旁,自顾自看着窗外的风景。 宋思齐将长刀横挂腰后,骑着自己的老马,默不言语,而刘冼则横跨在宋思齐身前,随着老马缓慢前行的步伐一起一伏。 就在这时,一直注视着宋思齐的洪钟注意到了他沉默寡言的神情。洪钟心中一动,连忙扯动缰绳,驭马靠近宋思齐,关心地问道:“宋兄,看你似乎心情不佳,是对此次押镖有所担忧?” 宋思齐显然没有料到洪钟会突然发问,微微一惊,但很快就苦笑着回答道:“是啊,如今那扬州城内不知聚集了多少江湖人。风云暗生,叫人如何能不担心?不过我相信,以洪兄的身手和洪氏镖局的名声在外,定能带我们平安抵达目的地。”说完,他轻轻拍了拍洪钟的肩膀,表示对他的信任。 洪钟听后微微一笑,似乎对这番话并不放在心上,他缓缓地开口说道:“若是论及武艺,那宋兄可真是当仁不让啊!宋兄的身手远胜于我,有宋兄在此坐镇,我心中便踏实了许多。” 说罢,洪钟轻轻一踢马腹,座下骏马仰头嘶鸣一声,撒开步子便向前疾驰而去。与此同时,他转头向身后高声喊道:“还望宋兄暂且护着些,待我去探探路!”话音未落,其身影已消失在滚滚烟尘之中。 宋思齐眼见如此情形,无奈地轻笑一下,随后策马向前奔去,并再次部署一些人员殿后以防万一。没过多久,只见洪钟快马加鞭疾驰而来,嘴里高喊前方有急!转眼之间他已回到队伍之中。 “洪兄,到底发生何事让你如此慌张?究竟怎么个事?”宋思齐满脸狐疑地询问道。 “有山匪!全体提高警惕,务必保护好马匹不要受惊!”洪钟一返回队伍就急切地下达命令。 对于经验老到的他来说,山匪并不可怕。通常情况下,走镖之人与山匪之间多少有些交情,只要报出自己的名号,对方大多不会刻意刁难。况且这次他们并非押送货物,只是负责护送,就算山匪打劫成功也无利可图。因此,洪钟心里并没有太过惊慌失措。 然而,如果出现意外导致马匹受惊,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要知道,惊马踩踏伤人之事屡见不鲜。出于对自家兄弟们安危的考虑,与其冒险前行,倒不如就地等待山匪到来。没过多久,只见前方扬起阵阵尘土,犹如滚滚浓烟般弥漫开来。 宋思齐心生疑惑:“这里可是官道,山匪竟然敢在此处劫掠?” 洪钟回应道:“平常时候确实不会这样,但今日不知为何,竟会在官道上遭遇山匪。” 说话间,他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前方。随着时间推移,那漫天飞舞的尘土逐渐消散,洪钟低声说道:“他们来了!” “并肩子,甩个蔓!”前方的山匪并没有立刻冲上来,而是扯着嗓子大喊。他们似乎想要先探探虚实,弄清楚对手的身份和来意。 “莫要湖边走,死了没人供!”洪钟毫不示弱地回应道。这些都是江湖人士之间常用的黑话,意思是让对方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惹来杀身之祸。通常情况下,只要双方表明身份,就能避免一场无谓的争斗。然而,今天的情况却有些异常。 当山匪们听到洪钟自报家门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退缩或者沉默,反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后,他们又开始叫嚣起来,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毫不畏惧的气势。 洪钟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眼看着对面的山匪朝自己这边奔跑过来,扬起的尘土漫天飞舞,遮挡了视线,根本无法看清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但从那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判断,敌人的数量肯定远远多于自己一方! 洪钟紧紧握住手中的刀,低声对身边的镖师们说道:“兄弟们,这帮匪寇硬下黑手,准备迎战!今日恐怕有一场恶战!” 话音未落,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山匪率先冲到了近前,挥舞着大刀向洪钟砍去。洪钟侧身一闪,顺势挥刀反击。刹那间,刀剑相交,火花四溅。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第八章 驭马杀敌,展露头角显峥嵘 宋思齐驱赶着马匹,载着刘冼迅速藏身于马车之后。他心急如焚地向车内高声询问:“敢问夫人和小姐,可否让此子进入车中暂避一时?情况危急,还望通融一二。” 此时,马车内的那位年轻少女听闻竟有山贼劫掠,早已惊恐万分,浑身颤抖不止。她紧紧依偎在母亲身旁,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寻得一丝慰藉。然而,这位妇人尽管内心同样充满恐惧,但仍努力保持镇静。刚才听到洪钟提及宋思齐武艺超群时,她深知此人实力非凡。况且眼下形势紧迫,宋思齐若要分心照顾孩子,势必会影响其战斗力。因此,如果能多一人参与战斗,那么她们母女俩的安危无疑将多添一分保障。 想到此处,妇人定了定神,毅然掀起车帘回应道:“无妨,请尽快带孩子上车来吧!” 宋思齐闻言并未过多客套,当即将刘冼高高举起送进车厢内安置妥当。紧接着,他掉转马头,义无反顾地冲向队伍前方。 不过短短片刻功夫,地面上已躺着两三具尸体。宋思齐拉紧缰绳,勒马停下脚步。他并没有立刻冲入敌阵奋勇厮杀,而是冷眼旁观,冷静地审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经过粗略估算,这些山贼人数众多,仅凭己方区区十四名镖师恐难以抵御。而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这场生死较量怕是在所难免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山贼并没有骑马。如此一来,洪钟和自己骑着马冲锋陷阵,说不定还能够杀出一条血路来!想到这里,宋思齐轻轻叹息一声,然后用力踢了一下马肚子。他身下的骏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宋思齐右手放在身后的刀柄上,暗自计算着与敌人之间的距离。没过多久,他就已经冲到了人群前面。只见他瞬间长刀出鞘,手起刀落间,一名山贼惨叫便被斩落了头颅。紧接着,宋思齐开始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洪钟的身影。 此时此刻,洪钟正驾驭着一匹雄健的战马,他手握一把普通至极的环首刀。然而,在这激烈厮杀的战场之上,这样短小的兵器显得颇为无力,难以对敌人造成致命伤害。面对如此混战局面,洪钟不敢贸然下马,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于是,他只能继续骑行于马背之上,穿梭于敌我之间,尽力扰乱山贼们的阵势。 尽管局势险恶,但幸运的是,这些山贼的装备并不算精良,所以洪钟暂时还未身陷险境。正当宋思齐心下稍感宽慰之际,突然间,他瞥见一幕惊险场景——洪钟纵马冲锋的路径前方,竟有一名山贼高举着一根粗壮的长棍,显然企图用此棍将洪钟击落马下。而此时的洪钟正因专注观察周围战况,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致命威胁的临近。 刹那间,宋思齐心中暗叫不妙,心急如焚之下,他毫不犹豫地拍马疾驰向前。因为他深知,如果洪钟一旦落马身亡,单凭其他几位镖师的力量,要想活命几乎是痴人说梦!时间紧迫,容不得半分迟疑! 然而,宋思齐胯下骑着一匹老马,但其速度实在难以称快,与洪钟所骑之马相比更是相形见绌。没过多久,洪钟驾驭着自己的战马已然冲向那名山贼。直到此刻,洪钟方才察觉到危险降临,但此时想要掉转马头已为时过晚。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一根长棍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洪钟瞬间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而那匹失去控制的战马却并未停下脚步,继续向前狂奔,将那名山贼撞倒在地,并无情地践踏而过,直至这名山贼气绝身亡。如此一来,也避免了洪钟被众山贼追杀的命运。 不过,洪钟的腹部受到重创后剧痛难忍,令他无法再站立起身。他只能双膝跪地,用颤抖的右手紧紧握住手中的环首刀,然后拼尽全力艰难地抬起头来,目光惶恐不安地扫视着周围。只见四面八方涌来一群杀气腾腾、面目狰狞的山贼,他们正张牙舞爪地向自己逼近。 洪兄!伸手! 伴随着这声怒吼响起,原本已陷入绝境、万念俱灰的洪钟犹如被注入了一股强大力量,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瞪大眼睛望向前方。 只见宋思齐身跨马匹,手持长刀,如战神般冲入敌阵。每一次挥动那柄闪烁寒光的长刀,都能带起一串血花和一声惨叫,而他身旁的山贼们则纷纷惊恐地退让开来,无人胆敢轻易上前阻挡其去路。 宋兄! 洪钟激动得热泪盈眶,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此时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对宋思齐的感激与信任。 宋思齐纵马疾驰而来,临近洪钟时,他迅速俯身,左手紧紧握住洪钟的手,然后猛然发力一提,将洪钟整个人扯上马来。紧接着,他一抖缰绳,座下马匹仰头长嘶一声,驮着两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再度冲向包围。 刀光剑影之中,宋思齐奋勇杀敌,所过之处掀起一片腥风血雨。而坐在他身后的洪钟,则紧咬牙关,努力稳住身体,同时挥舞手中刀,与宋思齐并肩作战。 生死关头,两人展现出无比默契与无畏勇气,他们紧密配合,浴血奋战,终于成功冲破重重围困。 宋思齐载着洪钟冲出包围后便立马站于战场之中,剩余的山贼见二人如此疯狂,也心生胆怯不敢上前,渐渐的,冲杀声弱了下来,仅剩六名镖师依旧紧握着刀,死死盯着面前的山贼。 第九章 遭遇算计,自责酸楚心有愧 宋思齐立马置于战场前沿,手中紧握的长刀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如同一抹妖艳的红霞。鲜血沿着锋利的刀刃不断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站在对面的那个满脸刀疤、凶神恶煞般的汉子,显然就是山贼头目。他死死盯着宋思齐手中的长刀,那把刀仿佛在向他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烈战斗。而每一滴从刀尖落下的鲜血,都是他的兄弟们用生命换来的! 原本以为这次打劫会很轻松,谁能料到竟然遭遇如此高手,还害的自己损失惨重。眼看着手下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如果再这样打下去,不仅拿不到那个人许诺的酬金,恐怕连自己这条老命也要搭进去!这种赔本买卖,他可绝对不干! 于是,山贼头子环视四周,突然扯开嗓子高声大喊:“李公子!事已至此,可以收手了吧!再不停手,我们可要加价啦!” 听到这话,宋思齐和洪钟两人都惊愕不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山贼袭击自己仅仅是受人指使。洪钟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对洪氏镖局下此毒手?心中排查着洪氏镖局有什么仇人是姓李的。 “王当家的,这怎么就停手了?事情办得不好,本公子可是不会满意的。”刚才劫匪藏身的那片林子里突然传出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宋思齐心下狐疑,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儿听过。正当他苦苦思索之际,只见一个身影如鬼魅般从树林中飘然而出。此人脚不点地,仿佛御风而行,身形飘忽不定,宛如流云般飘逸洒脱,显然身负绝世轻功。 “哼!老子要是再不收手,我手下的这帮兄弟们恐怕就要全部交待在这里了!”刀疤脸满脸怒容,恶狠狠地瞪着来人,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不满和愤恨。 然而,当宋思齐看清来人的面容时,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忍不住怒喝一声:“李泗元!” 宋思齐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只见李泗元身姿轻盈,宛如落叶一般从容落地,甚至没有扬起一丝尘土。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对一切都胸有成竹。 宋兄,别来无恙啊! 李泗元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自信和从容。 宋思齐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刀,眼神充满敌意地死盯着李泗元,厉声道:这些家伙是你指使来的? 面对宋思齐的质问,李泗元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回答道:宋兄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宋思齐心下一惊,追问到: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 李泗元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悠然自得地说:那这就得靠宋兄自己去琢磨了。不过……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宋思齐紧握的长刀上,接着说:宋兄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恶战,想必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吧。以你现在的状态,难道还想跟我动手吗?倒不如放我一马,大家相安无事。如何? 李泗元的话戳中了宋思齐。就在不久前,他们经历了一场激战。尽管对于李泗元的武艺究竟高低如何并不了解,但仅仅从他那惊人的轻功来看,就能窥得其中端倪。拥有这般卓越的轻身功法,想必其武艺招式必定也非同凡响。此时此刻,自己和洪钟都身负重伤,如果贸然与李泗元发生冲突,恐怕不仅无法将他留下,甚至还有可能让这群山贼趁机得利。 然而,如果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李泗元离去,宋思齐心中又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毕竟像李泗元这样的卑鄙小人,无缘无故地设计谋害自己,怎能轻易放过! 而李泗元似乎洞悉了宋思齐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宋兄不必担忧,在下自然还是会前往扬州的。宋兄与其在此刻带着伤痛与我拼斗,何不先行抵达扬州,安心养伤之后再做打算呢?” 正当宋思齐陷入两难境地、犹豫不决之时,一旁的洪钟轻点了下头,表示赞同:“既然如此,那就依阁下所言吧。洪某虽然并不知晓阁下身份,但竟敢勾结山匪偷袭洪氏镖局,待到洪某抵达扬州之日,定当向阁下讨要一个公道!” 李泗元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仍旧挂着那若有若无的淡笑,向着眼前之人拱了拱手,轻声说道:“洪兄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李某就先行一步了。” 话音未落,只见他脚掌轻轻一跺地面,整个身体突然之间腾空而起,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紧接着,他的身形如同被微风吹拂的树叶般轻盈飘逸地向树林飞去。 而那些原本围攻他们的山贼们,眼见着委托自己前来打劫镖车的李泗元竟然就这样飞走了,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慌乱。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后,纷纷捡起地上的兵器,如鸟兽散般四散奔逃开来。 宋思齐紧紧地盯着李泗元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他才缓缓收回目光。接着,他的眼神落在那些狼狈逃窜的山匪身上,确认这些人已经远去后,他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口气。 然后,宋思齐翻身下马,慢慢走向马车的位置。一路上,他看到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停下脚步,凝视着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已冰冷僵硬,心头一阵酸楚。 宋思齐转过身,目光投向洪钟,眼中满是愧疚之色。他深鞠一躬,声音低沉地说道:此次事件皆由宋某引起,如果没有与我一同前行,各位兄弟也不至于白白丢掉性命。说完,他低下头,满脸自责。 第十章 乱事平息,解甲休士再起行 洪钟此时已将刀收入刀鞘之中,身体微微颤抖着紧跟在宋思齐身旁,显然受伤不轻。听到宋思齐这么说,他轻轻地拍了拍宋思齐的肩膀安慰道:“宋兄何必如此自责呢?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咱们干镖局这行本来就是站在刀尖上吃饭过日子的,谁也不知道哪天会遭遇意外而丢掉性命啊!怎么能把责任都归咎于自己呢?” “要说有罪之人,那应该是那个叫做李泗元的小白脸和那群可恶的山贼才对!”洪钟越说越气愤,眼中闪烁着怒火,但紧接着又长长地叹息一声,“人各有命,生死难测。这些死去的兄弟们的后事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请宋兄不要太过内疚难过。而且,如果不是宋兄及时出手相救,恐怕我现在也早已惨死在那些山贼的乱刀之下了!” 此刻,战乱停歇。刘冼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心急如焚地朝着宋思齐飞奔而来。他满脸忧虑之色,焦急地询问道:“大叔,你怎么样?是否受伤严重?” 宋思齐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刘冼的脑袋,宽慰道:“无妨大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罢了。” 刘冼心中愤愤不平,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想起刚刚那个罪魁祸首——李泗元。他愤恨交加地咒骂道:“竟然是那个混蛋!实在是太可恶至极了!” 宋思齐亦陷入沉思之中,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关于李泗元的记忆碎片。他们二人素昧平生,彼此间可谓一无所知。对于李泗元,宋思齐唯一的了解便是他曾说过的,江湖多是无聊事,闲来无事寻乐子。 然而,宋思齐暗自思忖,自己与李泗元无冤无仇,这李泗元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寻求一时的刺激和乐趣,就不惜勾结山贼,等着自己出城,妄图将自己置于死地? 就在这时,马车上的那位妇人和年轻女子也下了车。她们环顾四周,眼前所见之处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触目惊心!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满脸惊恐之色;相比之下,那名少女的状况更为不堪,身体不断地颤抖着,似乎已经无法自控,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两人慢慢地走到了宋思齐和洪钟身旁,心情才稍稍安定一些。少女紧紧地揪住宋思齐的衣角,好像唯有如此,才能从他身上获得一点点的安全感。 宋思齐有些尴尬地看向妇人,见对方并没有在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毕竟,如果引起什么误会就麻烦了。 过了好一会儿,妇人才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极度恐慌,对着洪钟和宋思齐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洪镖头、宋公子,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两位啊!如果不是你们殊死杀敌,恐怕我和我的女儿就要被山贼掳走了。到那时,我们母女俩必然是生不如死啊!” 说到这里,妇人的声音不禁再次颤抖起来,仿佛回想起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又联想到了自己和女儿一旦落入山贼手中可能面临的悲惨命运,有些不寒而栗。 站在一旁的少女听到母亲的这番话后,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原本已经稍稍平复的心情瞬间又变得紧张不安起来。她紧紧地抓住宋思齐的衣角,手指几乎要抠进布料里,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 “好啦,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这些伤心事了。”宋思齐轻声安慰道,同时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他本来还担心这样的举动会引起妇人的责备,但看到妇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便放心地继续拍打着,想要尽力安抚这个受惊过度的少女。 随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刘冼,并开口说道:“小家伙啊,洪兄现在受了伤。你过去瞧瞧其他几位镖师兄弟们的情况怎么样了。告诉他们,如果身体状况允许的话,我们最好能早点动身启程,免得那些山贼杀个回马枪!” 此时此刻,刘冼正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宋思齐和那位少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心中正盘算着什么事情。然而,当他听到宋思齐的话语时,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如果继续待在这里,恐怕会面临一定的风险。于是,他急忙迈开脚步,朝着那些镖师们休息的地方飞奔而去,以便询问他们的伤情。 宋思齐目光敏锐,当然注意到了刘冼脸上那变幻不定的神色,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暗自嘀咕道:“这个家伙啊,准是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他一边想着,一边低下头去,却见那位少女已经渐渐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但她的小手仍旧紧紧揪住宋思齐的衣角,没有松开。 宋思齐有些无可奈何地看向那位妇人,只见妇人此时也注意到了女儿的举动,脸色微微一红,连忙伸手将女儿拉到身旁,并略带责备地轻声呵斥道:“琳儿,不得如此无礼!” 然而,陆琳似乎并不领情,依旧死死抓住宋思齐的衣摆,嘴里还倔强地嘟囔着:“我就是要和宋哥哥待在一起!” 妇人眼见拗不过女儿,心里明白女儿刚刚受了惊吓,此刻正把方才英勇无双的宋思齐当成依靠。她一脸尴尬地看着宋思齐,面露难色地问道:“宋公子,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面对眼前这一情况,宋思齐着实感到有些棘手,但又不好推脱,只得硬着头皮轻声回应道:“夫人不必担忧,令爱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若您不介意的话,让她留在在下身旁或许会更好些,也免得惊吓过度落下病根。” 他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只见刘冼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大叔!大叔!镖师叔叔们说了没事儿,可以继续前行啦!咱们现在就能出发咯!”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与期待之色。 第十一章 细思细琢,黑衣人托镖护道 就在大家都准备好要出发的时候,宋思齐突然间微微动了一下耳朵,仿佛听到了什么异常的声响。他立刻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聆听起来。 有马蹄声! 宋思齐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转头对着身旁的洪钟大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警觉。 洪钟闻言,眉头微皱,迅速扫视四周。其他人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马蹄声越来越近,似乎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洪钟瞪大眼睛,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全神贯注地寻找着那阵阵马蹄声传来的方位。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线索。终于,经过一番仔细分辨之后,他确定这些蹄声来自于徐州城的方向。 没过多久,马蹄声越来越清晰响亮,仿佛就在耳边回荡一般。随着距离逐渐拉近,洪钟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身影—,他们身着统一的镖局服饰,旗帜鲜明,气势磅礴。 看到这一幕,洪钟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算真正落下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并转身对着众人高声呼喊道:“大家都把刀剑放下吧!是我们镖局的兄弟们到啦!” 洪猎心急如焚地拍马疾驰而去,眨眼间便已冲到众人跟前。他紧张地环顾着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当看到除了几位镖局的兄弟不幸牺牲外,其他幸存下来的人虽然身上带伤,但并无大碍时,心中悬着的那块巨石终于落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洪猎驾驭着马匹缓缓来到洪钟面前,眼中满是赞赏之意,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此次传信至关重要,你做得非常好,可谓功不可没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洪钟的认可和肯定。 原来,早在山贼发动突袭的时候,洪钟心里就非常清楚,对方人多势众,如果单凭自己一方的力量与之强行对抗,根本毫无胜算可言。因此,在关键时刻,他果断传出一只信鸽,向镖局发出求援。而现在赶到现场支援的正是洪氏镖局的镖师,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镖局的总镖头洪猎! 洪猎收到信鸽传信的时候,心中猛地一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瞪大眼睛,紧紧握着手中的纸条,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车队护送的可是扬州知府的妻女! 如果她们在途中遭遇山贼袭击,出现任何意外,那么自己绝对无法承担这样的后果。想到这里,洪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下场。 然而,这并不是最令人恐惧的事情。洪猎突然回想起几天前发生的一幕——当时曾有个神秘人找上门来,并开出了一笔巨额报酬。那个神秘人声称,将会有一个姓宋的江湖人士前来询问前往扬州的镖车情况。并说道最近扬州知府的妻女正好要前往扬州。神秘人要求洪猎务必安抚好那位江湖人,并在护送扬州知府妻女的时候将其一同带上。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宋思齐就主动找上门来。起初洪猎并没有多想,只觉得神秘人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过诱人,错过这个机会实在可惜。可如今仔细回想起来,才意识到其中隐藏的恐怖之处。 这个神秘人究竟如此清楚扬州知府妻女的行程安排! 所以当得知车队遇险的消息后,洪猎心急如焚,立刻匆忙召集手下众人,准备火速前往营救。由于洪钟所率领的车队行进速度较慢,得知车队刚刚离开徐州城就遭到了袭击。洪猎毫不犹豫地带领一队精壮镖师,驱马疾驰,拼命追赶着前方的车队。 一路上风驰电掣,马蹄声响彻云霄。洪猎等人心急如焚,不断催促马匹加速前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赶上! 然而幸运的是,当他们终于赶到现场时,发现局势已经得到控制,并未造成太大的损失。宋思齐以及扬州知府的妻女都安然无恙。看到这一幕,洪猎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父亲,此次多亏宋兄,孩儿与诸位兄弟才能幸免于难啊!洪钟一脸感激地对洪猎拱手说道。 洪兄弟言重了,如果没有你们大家齐心协力、奋勇抵抗,仅凭我宋某一人之力,恐怕也是力有不逮。宋思齐谦逊地回应道。 这时,洪钟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转头向洪猎问道:不知父亲是否知道一个名叫李泗元的黑衣人?此人面容颇为清秀,但却身怀绝技,尤其是那一身轻功,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接着,洪钟详细地向洪猎讲述了他们遭遇山贼袭击的经过以及李泗元与山贼勾结的情况。洪猎一边听着,一边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于这个李泗元,洪猎确实毫无印象。不过说到陌生人,他心中倒是浮现出了一个身影——那个要求自己带着宋思齐一同前行的神秘黑衣人。当时那人也身着黑袍,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然而,这其中似乎存在一些矛盾之处。如果那个神秘黑衣人就是李泗元,那么他为何要让自己带上宋思齐呢?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泗元显然与山贼一伙。但这样一来,就无法解释神秘黑衣人保护宋思齐的行为了。 洪猎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嘴上回答道:“并无印象,这李泗元狼子野心,断不可留,待到扬州后定要将其格杀!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说罢却又沉思着思考些什么。 “看来这宋兄弟也绝非善与之辈,那神秘人应该是知道李泗元的计划,于是拉着洪氏镖局去为这宋兄弟拼杀,就是不知这扬州知府与这神秘人是什么关系,居然愿意将自己的妻女都算计在计划之中!” 洪猎又看向宋思齐,更加坚定了心中猜想。 第十二章 历经艰辛,终是抵达扬州城 接下来的路程,洪猎精心部署,增派了许多人手沿途护卫。如此一来,众人心中稍安。 此时,刘冼静静地坐在马车车夫旁边,而原本应该是与宋思齐同乘一匹马的,则换成了陆琳。 车厢内,那位妇人不时掀起窗帘,目光投向女儿所在的方向。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女儿似乎对这宋公子格外上心,心中虽有纠结,但最终还是决定顺遂女儿的心意。 曾经她的丈夫官居兵部侍郎之职,位极人臣。原以为可以给女儿在京城找个好人家,凭着丈夫兵部侍郎的位置,定然不会让女儿嫁到别家受委屈。 然而世事无常,由于某些不为人知的缘由,她的丈夫竟然遭到贬谪,被派遣到故乡扬州担任知府一职。尽管从品级上看,这次调动对他的官职影响并不大,但实际上,离开京城这个权力核心地带后,想要再次有所作为恐怕已是难如登天。 每当想起这些往事,妇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和叹息。至于其中的具体细节,丈夫始终守口如瓶,从未向她透露过半分。但能够令一部侍郎丢官罢职、贬官回乡的事件,必定是非同小可。 做父母的既然已经在未来前路这件事情上面坑害了自己的女儿,那么关于女儿的婚事也就随她自己的喜好去决定好了。 这位妇人心中暗自思考着:尽管我们家现在遭受到了贬谪,但也只是贬出京城,毕竟也担任扬州知府一职,如果能让宋公子入赘到我们家倒也还算不错。况且宋公子之前还拯救过我和女儿两个人的性命呢!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再对宋公子产生任何嫌弃或者隔阂才对啊! 前方跨马疾驰的宋思齐,低头看向怀中的陆琳,只见她呼吸平稳,已然进入梦乡。宋思齐不禁微微一笑,心想:人在遭受惊吓后往往精神高度紧张,但一旦松懈下来,倦意就会如潮水般袭来。好在她能够安然入眠,应该不会落下什么心理阴影。想到此处,宋思齐心头略松,同时用力握紧缰绳,以免怀中的人不慎跌落马背。 与此同时,宋思齐暗自思索着:刚刚洪镖头临走之前悄悄跟自己说的那个神秘人物究竟是什么来头啊?这个人为什么要让洪镖头和自己一同行动呢?更为关键的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扬州知府家眷的具体行程的呢?如此看来,这个人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 自己这次之所以前往扬州是因为齐国的神兵,那么这位神秘人是否也跟那件齐国神兵有所关联呢?不过这一切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宋思齐的脑海当中一闪而过,但他随即便迅速摇了摇头,并低声自言自语地道:“这不太可能吧,他理应不清楚我的行踪才对呀,或许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接下来几日的路程异常顺利,并无任何危险发生,安然无恙抵达扬州城。陆琳早在数日前便从宋思齐所骑之马上下来,钻入马车之内。此后,她一直刻意避开宋思齐,宛如一个羞涩的小姑娘,这番模样着实令宋思齐感到颇为有趣。 “诸位,就送到这儿吧!“ 洪钟面向妇人抱拳施礼,随后转过头对宋思齐言道:“宋兄,此程多得有你相伴,不然恐怕真是难逃一劫啊。宋兄那一份酬劳,还望告知地址,待我返回镖局后,定会派人送往府上。日后有缘再见!” 洪兄过奖了,这一路全赖各位兄弟照应! 宋思齐亦抱拳回礼,略加思忖后说道:至于住址嘛,宋某初至扬州城,尚无安身之处。要不这样,洪兄先行回镖局歇息,待他日宋某登门造访如何? “如此甚好!待宋兄登门,我们也好一并去找寻那李泗元的踪迹!”洪钟拱手道,言罢,他带领一众镖师径直朝着扬州城内的洪氏镖局行去,稍事休整之后等候宋思齐登门,再去追寻李泗元的下落。 而就在此时,刘冼和宋思齐正准备进入城门。刘冼突然心生疑惑,转头向宋思齐问道:“大叔,您之前不是说城里有您朋友吗?怎么现在又说我们没有落脚之处呢?” 宋思齐闻言,翻身下马,顺手将长刀取下,别在腰间,然后轻轻地揉了揉刘冼的脑袋,微笑着回答道:“那可是我朋友的府邸,岂能轻易告诉他人?” 虽然嘴上如此说道,但宋思齐心里面却始终对李泗元和那个神秘人心存疑虑,并暗自思忖起来。自从他下定决心奔赴扬州之后,沿途所遭遇的各种稀奇古怪之事便一桩接着一桩,令其倍感惊异之余亦心生忧虑。如今已然抵达目的地扬州城,想必那李泗元和那位神秘人物应当也已知晓此事! 特别是那位神秘人士,曾经还与洪猎有过交流,如果不慎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和住址,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危险。想到此处,宋思齐紧紧握着缰绳,领着刘冼大踏步朝扬州城门走去。 他深知,既然这些事情已经缠绕上身,想要逃避恐怕已是徒劳无功。无论对方将施展出怎样的手段或计谋,自己都会坦然面对并逐一应对。他倒是很想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在背后兴风作浪! 第十三章 扬州城内,旧识好友重相逢 “老爷!” “爹爹!” 两声呼喊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激动和喜悦之情。这两个声音来自同一个方向,而发出声音的人则是一对母女。她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那位男子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 这位被称为“老爷”或者“爹爹”的男人,便是扬州知府——陆义丞。他身材并不高大,不过面容却十分刚毅,岁月刻蚀的面庞,一双眼睛锐利。此刻,面对妻女的呼唤,陆义丞显然有些错愕。他停下脚步,凝视着眼前的两人,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然而,这种错愕仅仅持续了片刻,陆义丞便迅速恢复了镇定。他大步向前迈去,眼中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走到近前,他张开双臂,用力将女儿和妻子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这漫长岁月中的思念和牵挂,在此刻全部释放出来。 要知道,自从自己被贬扬州,自己与妻女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了! 女儿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扑进父亲宽阔的怀抱里,感受着那股温暖而坚实的力量;妻子则温柔地靠在丈夫胸前,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而下。一家三口相拥而立,只剩下他们彼此间那份浓浓的亲情。 午后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用过午膳后,陆义丞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聆听着女儿的讲述。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天籁之音,但其中所透露出的艰辛却让这位父亲不禁皱起了眉头。 随着女儿的叙述逐渐展开,陆义丞终于明白了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他暗自庆幸,如果不是有宋思齐的帮助,恐怕自己的妻女早已遭遇不测,甚至丢掉性命。陆义丞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如此说来,我们确实应该好好感谢那位宋公子啊!”语气中充满了感慨。陆琳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父亲的说法。然而,一想到进入扬州城后就与宋思齐失散了,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陆琳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落。 见此情形,陆义丞心疼地看着女儿,安慰道:“放心吧,爹爹好歹也是扬州知府,在这扬州城内寻找一个人并非难事。”他深知自己对女儿亏欠太多,当年被贬至扬州,未能陪伴在家人身旁,心中始终怀有一份愧疚之情。如今,女儿不过是想找到一位曾施予援手的恩人,作为父亲的他怎能不全力以赴呢? 陆义丞决定亲自出马,发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务必找到宋思齐的下落。在这个繁华的扬州城中,虽然人口众多、事务繁杂,但只要用心去寻找,相信一定能够找到关于宋思齐的线索。 就在这时,宋思齐领着刘冼来到了一栋气势恢宏的府邸跟前。高府。刘冼仰头望向府邸上方高悬的匾额,情不自禁地轻声呢喃起来。他的目光紧接着落在那扇华丽庄重的朱红色大门上,满脸惊愕地赞叹道:“大叔!您这位朋友可真是太富有了啊!” “嗯,高兄的确家境殷实,在扬州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宋思齐微微一笑,表示认同地点点头后,迈步向前去和门口的护卫攀谈起来。 那些守门的护卫显然对宋思齐十分熟悉,他们见到宋思齐立刻躬身施礼,并恭敬地说道:“宋大人,您终于来啦!我们家少爷已经盼星星盼月亮般等待您好几天了。每天他都会过来询问我们宋大人有没有来拜访。宋大人请稍作等候片刻,小人这就进去给您通传一声!”说罢,其中一名护卫转身匆匆跑进府内传达消息去了。 “宋兄啊宋兄!你可让我好等啊!”不过片刻,门后便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其音高亢嘹亮。显然来者正是那位高家少爷无疑。尚未见面,只闻其声便可知晓此人已经等候多日了,言语中尽是激动。 话音未落,房门已然应声而开。只见一名男子踱步而入,身形高挑修长,宛若芝兰玉树般临风而立。他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一尘不染。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宋思齐身上那件略显陈旧的衣裳。 “高兄!好久不见!”宋思齐见到来人亦是喜出望外。他行走江湖数载飘摇,历经风雨,结交的挚友本就寥寥无几,平日里更是独来独往惯了。今日得以与老友再度相逢,心中自是欢喜异常。 “来来来,咱们快些进去说话!”高家少爷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向宋思齐打着招呼,目光一转,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早已等待多时的刘冼,于是伸手指着他好奇地询问道,“宋兄啊,这位是谁呀?” 经高家少爷这么一问,宋思齐这才恍然想起自己竟然忘记了介绍,连忙伸手拉住刘冼走上前去,对着自己的好朋友解释道:“哦,这小子名叫刘冼,游历时偶遇的,觉得挺投缘,所以就带他一起了。”紧接着,宋思齐又转头看向刘冼,开始为他介绍眼前之人,“刘冼啊,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过的好友——高司辰,你叫他高叔叔便是。” 刘冼闻言,赶忙恭恭敬敬地朝着高司歌行了个礼,并开口喊了一声:“叔叔好!”。然而,这声“叔叔”却让高司辰一下子着急了起来,他扭过头冲着宋思齐就大声叫嚷道:“嘿!你这个混球,怎么净教坏小孩子呢?什么叔叔不叔叔的!”叫骂完宋思齐之后,高司辰又转过头来,脸上重新挂上亲切和蔼的笑容,对刘冼柔声道,“别听那家伙瞎说,以后唤我哥哥就行啦!” 第十四章 知府前来,邀约府中为闲聊 高府内,高司辰早已用完膳食,但心中仍惦记着宋思齐二人是否已进食,于是赶忙吩咐下人为他们准备一些饭菜。 “宋兄,请不要拘束,我们边吃边聊!”高司辰热情地伸出手臂,示意宋思齐和另一人入座。紧接着他又开口道:“不过啊,宋兄切记不可贪杯哦!待酒足饭饱后,不如你我切磋一下武艺,也好让宋兄见识一下我近来的长进。” 此时此刻,宋思齐正专注于用筷子不断夹取菜肴,对高司辰所言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点头表示回应。坐在一旁的刘冼目睹着宋思齐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感到十分惊讶。毕竟这一路同行以来,从未见过大叔如此失态,心中暗自觉得滑稽可笑,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将眼前这一幕描绘下来,留待日后打趣宋思齐之用。 “不知宋兄这些日子来武艺是否有所精进?若是毫无寸进,那可要当心被我迎头赶上哦。”高司辰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此刻,宋思齐已然用餐完毕,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凝视着高司辰那略带笑意的脸庞,不禁心生疑惑,开口问道:“你为何发笑?难不成当真认为你有实力击败于我?” “宋兄手持长刀,而我善使长枪,兵刃相克,此乃先天劣势。你之所以能够胜过我,无非是凭借略胜一筹的武艺罢了。然而,我对宋兄可是知根知底,以宋兄一贯的行事风格,闯荡江湖之时,能避开纷争便尽量避免,想必这段时间武艺并无太大长进。如此一来,我自然有信心超越你!”高司辰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哈哈,既然如此,不妨切磋一番。只是事先提醒你,你不过区区众品上,想要战胜我这超品中,无异于痴人说梦。”宋思齐顺手给自己斟满一杯酒,轻抿一口,同时不忘调侃起高司辰来。 “宋兄竟然已经晋升超品了?而且还是超品中吗?”高司辰听到宋思齐的话,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调侃而心生怨气,反而是真心地为宋思齐能够晋升到如此高的境界而感到欣喜。 站在一旁的刘冼此时却是听得有些发呆,他对于宋思齐和高司辰所说的、等词汇一无所知,但从他们的对话中也大致可以猜测出这些应该是与武艺修为相关的概念。 高司辰敏锐地察觉到了刘冼脸上的疑惑,于是微笑着开口解释道:“刘小弟是否对我们刚才提到的武学境界有所不解呢?其实,这武学境界共分为三个大层次,分别是凡品、众品以及超品。每个境界又都细分为上、中、下三个小层级。所谓凡品,顾名思义,就是普通凡人的境界,通常指代那些只会一些简单招式技巧的人;而众品,则代表着众人之中的佼佼者,也是江湖中人数最为众多的一个群体。只要一个人的体内能够产生真气,那么就可以被归入众品之列;至于超品,那更是超越平凡的存在,其真气不仅深厚磅礴,更具有强大的威势。” 高司辰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刘冼更好地理解这些复杂的概念。刘冼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努力将高司辰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 正当众人聊得起兴之时,忽然有一个人走上前来,悄悄地凑近高司辰的耳朵,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高司辰听完之后,目光再次投向宋思齐,脸上露出一丝颇具深意的笑容。等到那个人离开以后,高司辰这才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啊,咱们宋兄这次押镖竟然还有如此艳遇,真是不枉风流倜傥之名!” 宋思齐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对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他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并非如高兄所想象的那样,我救下那女子纯粹是迫不得已而已。高兄应该很清楚我的为人,如果有的选择,我绝对不会轻易与他人动武的。”说完这些,宋思齐不禁想起刚才进来传话的那个人,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于是开口问道:“那么刚才那人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啦。”高司辰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只不过是扬州知府的人此刻正在门外等候着,说是要亲自登门致谢,感谢宋兄解救了他的妻女家室。” “走吧,咱们去看看。”高司辰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随后就往大门走去,宋思齐看着高司辰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尽管内心十分不情愿,但他还是紧跟着站起身来。对于与官场人士打交道这件事,宋思齐实在提不起兴趣,心里暗自嘀咕:这下可真是摊上事儿了! 刘冼默默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一同朝门口走去。当他们走到大门口时,终于看清了站在门外的人。原来此人正是扬州知府——陆义丞! 高司辰见状立马上前,对着陆义丞拱手道:“晚生不知是陆大人亲临,多有怠慢,还望陆大人海涵。” 陆义丞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回答说:“哪里哪里,这也怪老夫没有事先打招呼就冒昧来访,要说抱歉也应该是我向你们道歉才对呀!其实这次过来主要是因为小女陆琳在家中心心念念着宋公子,总是茶不思饭不想的,所以老夫就自作主张地派人去打听宋公子的下落,希望能找到他让小女一解相思之苦。哈哈,没想到却给诸位添麻烦了!” 说完这些话后,陆义丞又转过身来面对着宋思齐拱了拱手,表示自己的歉意。 宋思齐见状也赶紧走上前来扶住陆义丞,惶恐不安地回应道:“陆大人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晚生实在承受不起这样厚重的礼节!而且关于陆琳小姐对我有所挂念之事……呃,即便真如大人所说,但毕竟我和令爱之间只有过一面之交而已,可以说是素昧平生、毫无瓜葛,又怎会令她如此牵肠挂肚呢?也许是大人弄错了吧。” “实不相瞒,陆某也是没想到宋公子竟然与高公子相识,此番前来也是想邀请宋公子到府上一聊,以聊表宋公子对陆某妻女恩情的感激之情!至于小女对宋公子心生情愫,是与不是,宋公子到府上一看便知了。”陆义丞抚着胡须笑道。 第十五章 陆府之中,宋思齐之身份显 夜黑时分,明月高悬。宋思齐静静地伫立在陆府大门前。 下午陆义丞亲自登门拜访,邀请宋思齐前往陆府一叙。尽管心中有些无奈,但宋思齐还是答应了这个邀约,并与对方约好了晚上在此相见。 原本,宋思齐计划先前往城中的洪氏镖局取酬金的,然后再寻找一家客栈落脚休息。然而,当他将这个想法告诉高司辰时,却立刻遭到了对方的阻拦。 高司辰热情地表示,自家府邸宽敞无比,空余的房间众多,完全没有必要再多花冤枉钱去住客栈。宋思齐觉得言之有理,于是便带着刘冼找到一间屋子安置好行李,随后便被高司辰迫不及待地拉出房门对练了起来。 这场对练的结果毫无悬念,以宋思齐的胜利告终。毕竟一位众品想要赢过超品无异于痴人说梦。 此时此刻,宋思齐已经来到了陆府门前,他正抬手准备敲门时,却见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此人正是扬州知府陆义丞。 见到陆义丞亲自出来迎接自己,宋思齐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和感动,他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说道:“陆大人您太客气了,竟然亲自出来迎接晚辈,真是让晚生受宠若惊啊!” 陆义丞哈哈一笑,伸手轻轻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笑着回答道:“宋公子此言差矣,你此次救了我的爱妻和女儿,如此大恩大德,老夫焉能不亲自出迎?快快请进吧!”说完,他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宋思齐进入府内。 宋思齐见状,也不再推辞,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跟在陆义丞的身后,一起踏进了陆府的大门。刚一进府,就有下人迎上来,将他们带到了院中庭院。待二人落座之后,立刻有人奉上香茗和点心。 陆义丞先是与宋思齐寒暄了几句,询问了一下他在扬州城是否顺利之类的问题,然后话锋一转,切入正题:“宋公子,关于此次承蒙你搭救之事,老夫还未曾好好感谢过你。今日特备薄酒一桌,还望宋公子不要嫌弃才好。”说着,他站起身来,对着宋思齐深深鞠了一躬。 宋思齐急忙起身还礼,连声道谢:“陆大人言重了,晚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两人又客套了一番后,这才重新坐下开始交谈起来。 宋思齐缓缓地举起酒壶,先是给陆义丞斟满一杯美酒,然后再小心翼翼地为自己也添满。他微微皱起眉头,满脸忧虑地问道:“不知道令爱现在状况怎样?是否会因为受到过度的惊吓而留下阴影?” 陆义丞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回答道:“老夫已经从内人那里得知,这一路上宋公子一直与小女共骑一匹马,并一直护着她。所以,小女自然安然无恙。”说完,陆义丞向宋思齐投去感激的目光。 听到这个消息,宋思齐心中安定,但对于陆义丞提到的陆小姐对他的感情一事,他却显得有些尴尬和无奈。于是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回应道:“那就好。至于令爱对我的好感,陆大人就别拿晚生来开玩笑了。晚生只是一个浪迹江湖的独客,陆小姐怎么可能会对我产生感情呢?” 陆义丞默默地点头表示理解,同时也举起酒杯将其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他长长地叹息一声,语气沉重地说:“其实不瞒宋公子,老夫之前本在京城为官,但由于种种原因被贬到了扬州城。小女确实对宋公子心生爱慕之情,而老夫也清楚自己对家人有所亏欠。本来想着,如果小女真心喜欢,那么不妨尝试成全这段姻缘。然而事到如今......” 话到这里,陆义丞再次给自己倒满一杯酒,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下,似乎想要借酒消愁,之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沉默许久之后,陆义丞才慢慢地张开嘴巴说道:“不知道宋公子觉得今晚的月色怎么样呢?” 宋思齐听到这话,抬起头朝着天空望去。这时,空中已经泛起了一层薄薄的云雾,像轻纱一样遮住了月亮散发出来的光芒,只能够看到月亮模糊的轮廓而已,其他部分都被隐藏在了云雾之中,实在称不上美丽。 宋思齐并没有过多思考,直接回答说:“云雾缭绕,算不上什么美景。”说完他又低下头自顾自地吃着菜。 “是这样吗?不过我倒觉得这样的月色颇具美感。”陆义丞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才慢慢地继续说道,“年岁大了,眼神也不好了……” “陆大人这哪的话,大人正值壮年,定……” 宋思齐正欲继续说话时,却突然被陆义丞抢过话头打断了他。 只见陆义丞面带微笑地说道:“人生在世啊,有时候还是活得糊涂一点比较好。像我这样一把年纪的人,看待这月色美景时,总觉得它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反倒有一种别样的美感。但如果换作是宋公子来看待呢,则可能会觉得这些云雾遮挡了视线,让原本美好的景色荡然无存......” 陆义丞说到这里,目光紧紧地锁住宋思齐,然后慢慢地开口问道:“您说对吧,太子殿下!” 听到这话后,宋思齐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而是十分淡定地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才缓缓回答道:“陆大人这番言论并不算糊涂。” 话音刚落,陆义丞便连忙站起身来双膝跪地,并叩头谢恩道:“微臣不敢糊涂!多谢殿下救了微臣的妻女,此等大恩大德微臣没齿难忘!” 宋思齐见状,心中一惊,急忙伸手将陆义丞搀扶起来,口中关切地问道:“陆大人,您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然而,陆义丞却仿若未闻,依旧倔强地跪在地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苍老和无奈:“殿下,微臣自知年事已高,犹如风中残烛一般脆弱不堪。如今的我已然无力再参与朝堂上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事。我只愿能做一个糊涂之人,悄然归隐,安静地度过余生,如此而已。” 话音未落,陆义丞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将毕生的疲惫都吐了出来。紧接着,他的头越垂越低,最终整个身体完全匍匐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第十六章 百思其解,城内变幻风云起 宋思齐凝视着眼前跪地不起的陆义丞,心里反复琢磨着陆义丞刚才所说的话,不禁心生疑虑:“难道陆大人认为我此次前来扬州是为了争夺权力吗?” 只见陆义丞依然跪在地上,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微臣万万不敢有此念想啊!” “陆大人快快请起!待起身之后我们再详谈一番,不知大人究竟因何缘故认定我是为了夺权而来呢?我与陆大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起初并不知晓您乃陆琳之父。此番来到扬州城纯系受友人之邀,岂会行那争权夺利之事?自从十年前那场变故发生以后,我就已决心不再涉足朝堂纷争!”宋思齐一边说话,一边蹲下来试图将陆义丞搀扶起来。 陆义丞听完这番话后,满脸惊愕地抬起头来,困惑不解地追问道:“那么敢问殿下,我妻女前往扬州一事是否并非由您一手策划?那为何她们在行经途中却突然杀出一个名叫李泗元的恶人和一群山贼共同打劫镖车呢?” “莫非陆大人觉得李泗元是受我指使行事?”直到此刻,宋思齐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陆义丞之前那些言论背后真正的含义所在,“陆大人是觉得,那些山贼是我安排的,为的就是救下令爱,以便以此要挟陆大人入我麾下?” “难道不是吗?”陆义丞猛地站起身来,高声问道。其实早在高府偶遇宋思齐那一刻起,他便已认出眼前这位曾拯救过自己妻女性命的大恩人正是当朝太子。然而自十年前消失后,宋思齐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回想起这一路走来自家妻女所历经的种种磨难,陆义丞不禁心生疑虑,下意识地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宋思齐的精心策划。可此刻目睹着宋思齐那真诚无比、毫无做作之态的神情反应,他又开始动摇了原先的判断——难道真正躲在暗处操纵全局的另有其人? 一想到这里,陆义丞顿感毛骨悚然,脊梁骨处阵阵发凉,额头也情不自禁地渗出丝丝细汗。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朝着宋思齐叩头谢罪道:“微臣愚钝无知,未能洞悉事情全貌,竟敢胡乱猜忌殿下,实在罪该万死!恳请殿下开恩饶恕微臣吧!” “陆大人快快请起!”宋思齐连忙伸手将陆义丞搀扶起来,然后坦诚相告,“事到如今,我也不再对陆大人有所隐瞒。的确如大人所猜测那般,我与令爱和夫人的相逢确系他人有意为之。只是对于大人您就是陆琳生父一事,我事先并不知情!” 接着,宋思齐便将神秘人花重金让洪氏镖局等自己与陆琳妻女一起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陆义丞。 “恐怕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啊!那位神秘人究竟是谁呢?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宋思齐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看向陆义丞,继续说道:“也就是说,陆大人您自己事先并不知道您的妻女会来扬州?可是,我记得陆大人您之前不是在朝堂上当任兵部侍郎吗?怎么如今却会出现在扬州城呢?” 陆义丞听了宋思齐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殿下有所不知,其实早在很多年以前,我就已经被朝廷贬到扬州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竟然一直都没有把妻女接到扬州来团聚?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您真的一点都不想念自己的家人吗?”宋思齐十分不解地追问道,紧接着又抛出了一个问题,“而且,把妻女留在京城里岂不是更危险吗?万一遇惹上了什么麻烦,陆大人远隔千里,怕是……” 陆义丞无奈地摇着头说道:“无法和家人团聚,心中自然是无比思念,但我如今毕竟是遭贬到扬州来的官员,而且曾经又是二殿下手下的门客。自从二殿下行刺失败后,他所有的门客都被皇上以各种理由驱逐出了京城。二殿下手段凶残毒辣,所以我根本不敢把妻子女儿带在身边啊。” 陆义丞说完这些话,不禁陷入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当然啦,并不是把她们留在京城里,我心里很清楚京城这潭水有多深,如果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实际上,我一直把妻女安置在其他安全的地方,这件事只有我和家里的管家知晓,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听到这里,宋思齐若有所思地推测道:“这么说来,出卖消息的人难道是你家的那位管家吗?” 陆义丞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地点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无奈之情,轻声说道:“嗯,确实也只能是他了。” “然而现在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宋思齐语气深沉地接着说,“可以想见,策划安排陆大人您的妻儿来到扬州之人,恐怕唯有老二了吧。除了他之外,实在找不出其他人选了。只是,他这样做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呢......” 陆义丞沉默不语,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算了,近期扬州局势动荡不安,充满变数。陆大人如果有时间,还是尽快派人护送家人离开这里为妙,最好能另寻一处安全之地妥善安置。”宋思齐决定不再过多纠结于这个问题,毕竟目前掌握的线索有限,即使绞尽脑汁也难以得出确切答案。与其盲目猜测,不如根据实际情况随机应变、见机行事。话毕,宋思齐转身面对着陆义丞,拱手施礼道:“今日承蒙款待,多有打扰之处,还望陆大人多多包涵。晚生就此告辞了。” 陆义丞连忙起身回礼,态度谦恭地说道:“岂敢岂敢,下官恭送殿下!”,接着又忽然想起些什么,抬头对宋思齐说道,“殿下,明日若是有空,不妨去洪氏镖局看看!” 第十七章 惊天惨案,洪氏镖局遭灭门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宋思齐就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他轻轻转过头来,看着身旁仍在酣睡中的刘冼,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然后小心翼翼地下床,生怕吵醒他,轻轻地为他盖上被子,整理好床铺之后,才转身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此时此刻,高司辰正在院子里专心练习武艺。当他看到宋思齐走出房门时,立刻停下手中动作,一边用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大声打着招呼:“宋兄,今天怎么起得如此之早啊?” 宋思齐闻声止步,微笑着回应道:“是啊,我打算前往洪氏镖局查看一番情况。” 高司辰见状,索性坐在地上休息片刻,并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水壶,仰头大口灌入其中。待稍稍缓过气来,他继续对宋思齐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祝宋兄此去一切顺利!等你归来之时,我再同你详谈关于齐国神兵之事,此外还要给你引见一人。” 宋思齐听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临行前,他不忘叮嘱高司辰一句:“高兄自己练功也要注意分寸,凡事都应有度,一旦过度反而可能会伤害到自身身体健康。”话音落下,宋思齐便朝着门口走去。 宋思齐缓缓地踏出大门,目光落在街道上那些行色匆匆的百姓身上。他们或是赶着去做工,或是忙着采购生活所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平凡而真实的笑容。这片宁静祥和的景象让他感到一丝欣慰,但同时也不禁想起昨晚与陆义丞那场深入人心的谈话。 他轻轻叹息一声,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谁能知道这种平静和安宁是否能够持久呢?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间节点上,太多的事情变得难以预料。 走进街道中,宋思齐四处打听,终于得知了洪氏镖局的具体方位。然而当他来到镖局门前时,眼前所见却令他心生疑惑。镖局四周显得异常冷清,毫无生气,仿佛被时间遗忘一般。 相比起徐州城里那些气派豪华的镖局,这里显然要逊色许多。毕竟只是一个分舵,规模较小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令宋思齐不解的是,连镖局的大门口竟然也不见一名守卫站岗,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怀着满心狐疑,宋思齐深吸一口气后,抬手轻轻地叩击了几下镖局那厚重的大门,发出几声清脆而又响亮的声响。 随后,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依旧不见有人前来应门。宋思齐心下愈发感到不安起来,终于按捺不住性子,伸手用力一推,那扇看似坚固无比的大门便被轻易地推开了。 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宋思齐惊愕不已,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怪不得无人回应敲门声,原来整个镖局内部早已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显然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活人幸存下来! 宋思齐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冲进屋内四下搜寻,心中默默祈祷着能看到洪钟平安无事的身影。但与此同时,他又害怕真的找到洪钟——如果洪钟也在这些死尸之中,恐怕就意味着他同样遭遇不测、命丧黄泉了。 在这种矛盾而又纠结的情绪驱使下,宋思齐最终还是在院子里发现了洪钟的尸首。刹那间,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当头劈下,他整个人都僵立当场,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悲痛之情。 这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若是惨遭灭门,怎会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宋思齐喃喃自语道,声音颤抖得厉害,其中蕴含的震惊和疑惑几乎要溢出来。 刹那之间,宋思齐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好!情况有些不对劲啊!”他暗自思忖道。回想起刚来的时候,这座镖局周围死气沉沉,仿佛整个地方都失去了生机。就算镖局内部发生了灭门惨案,但如果没有消息传出来,按常理来说,附近的百姓怎么会不从这里经过呢?想到此处,宋思齐心中愈发觉得蹊跷。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他喃喃自语着,声音略微颤抖起来,“不是没有消息传出去,而是有人故意把消息拦下了!可是......”宋思齐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如果事情真像他猜测的那样,恐怕镖局四周的无辜百姓们已经遭遇不测了! 一想到这些,宋思齐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揭开这个谜团背后隐藏的阴谋。 还不待宋思齐心细观察情况,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他心头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地停顿下来,心中暗叫不好:糟糕!然而此时此刻想要逃跑已然太晚了。 就在这时,镖局的大门猛地被撞开,一群身挎雁翎刀、身穿官服的官兵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他们迅速包围住宋思齐,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来人啊,给我速速将其拿下!”随着一声怒喝,声音从屋外传来,但由于视线被挡,宋思齐根本看不到说话之人究竟是谁。那声音震耳欲聋,异常刺耳,让他感到心烦意乱至极。 宋思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突然明白过来,刚才那人说话时竟然将真气流注入其中,使得自己在毫无防备之下中招。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官兵紧紧困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宋思齐只觉得心中乱成一团麻。然而,他深知此刻绝不能慌乱失措,必须保持冷静和镇定。他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开始回忆起昨晚与陆义丞的那次谈话。 正是昨晚,陆义丞建议他前来洪氏镖局查看一番。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宋思齐的脑海,让他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宋思齐紧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他恶狠狠地抬起头,对着天空怒吼道:“宋诃!” 第十八章 府衙突变,黑袍之人终现身 “什么?宋兄被衙门拿了?”高司辰一脸惊愕地大声质问道!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难以置信和愤怒。站在一旁的冷峻男子见状,连忙伸手拦住冲动的高司辰,焦急地说道:“高兄,莫要着急,这其中或许存在误会啊!” 然而,高司辰的情绪已经无法平复,他瞪大了眼睛,对着男子吼道:“季兄,我对宋兄的了解比谁都深,你知道那是何等重罪吗?整整一个镖局的人全都惨死!宋兄刚刚才与镖局的镖头结识,一同来到扬州,他根本没有任何动机去杀人!”说完,高司辰用力挣脱开季闲风的阻拦,脚步踉跄地朝着门外冲去。 他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嘴里不停地叫嚷着:“不行!我必须去弄个明白!”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给我回来!”就在这时,从大殿内突然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高司辰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父亲高谅邱正站在殿内,满脸怒气地盯着他。 “爹!”高司辰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他对着父亲喊道,“宋兄与我相交多年,您也是认识他的呀,以您对他的了解,难道您认为他会做出这样残忍之事吗?” 面对儿子的质问,高谅邱并没有丝毫退缩,他依旧紧紧皱着眉头,怒视着高司辰,严厉地说:“此事远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总之此刻你决不能前去!” 看着父亲坚决的态度,高司辰心中虽然满是埋怨,但却不敢有丝毫违背之意。他咬了咬牙,无奈地转过身,缓缓回到屋里。 “真是不好意思啊季兄,刚刚有些失态了。本来想着趁此机会介绍你和宋兄相识一下呢,谁能料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高司辰满脸歉意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失落。 就在此时,刘冼趁着众人惊诧之际,早已飞奔而出离开了高家。他心中难以置信,那位一向正直善良的大叔怎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弄清楚真相。于是,刘冼下定决心前往衙门寻求答案。 此时此刻,陆府之内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本该前往官府上值的陆义丞竟然因病请假留在家中。而在陆义丞身边,陆琳泪眼婆娑、抽抽搭搭地向父亲哀求着:“爹!您一定有办法救救宋哥哥吧?” 陆琳满脸委屈与不甘,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深知父亲陆义丞智谋过人,定能想出解救之法。然而,此时的陆义丞内心却是无比纠结。他已然不愿卷入朝堂纷争之中,渴望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 可如今情况紧迫,二殿下已经知晓自己安顿妻女的地方,难道就真的还能瞒得过吗?为确保妻女安全无虞,陆义丞别无选择,只得顺从二殿下的意思行事。 原以为让太子殿下去镖局,还能来得及挽救,可没想到二殿下竟然如此狠毒,当晚便灭了满门! 面对女儿的苦苦哀求,陆义丞心如刀绞。一方面,他心疼爱女心切;另一方面,又深感无奈和愧疚。但无论如何,保护家人始终是他最为重要的责任。在这两难境地之间,陆义丞只能拒绝陆琳的哀求,头也不回便走了。 府衙大牢之中,宋思齐遭受了严酷的刑讯折磨,如今已是遍体鳞伤。然而,尽管身负重伤,他却并未屈打成招。要知道,凭借他的一身武艺,若想在此时逃脱也并非难事,但他宁愿承受这些苦痛,也绝不愿逃跑。因为一旦逃走,就等于默认了自己便是残杀洪钟及众多镖师的元凶! 宋思齐深吸一口气,全力运转体内的真气,试图加快伤口愈合的速度。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自己被擒拿时听到的那声怒吼。以那股力量来看,发出者至少拥有超品的实力。这样的强者,绝不会出现在小小的府衙之中。 “这一切都是个阴谋!”宋思齐紧咬牙关,心中暗自思忖。他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宋诃”这个名字,努力回忆起那个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面孔。此刻,他对宋诃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只想立刻冲出牢笼,亲手将其斩杀。 就在这时,大牢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宋思齐猛地抬起头,目光朝着声源处望去。只见一名狱卒领着一个身披黑袍的人朝这边走来,而且看他们前进的方向,显然就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大白天还穿着黑袍,难道就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问题吗?”宋思齐认出了此人便是自己被擒时的那位超品高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毫不掩饰地对来人嘲讽道。 然而,面对宋思齐的冷嘲热讽,黑袍人却视若无睹,只是平静地说道:“二殿下有请。”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漠。 话声未落,只见那名狱卒迅速走到宋思齐身旁,熟练地将他身上沉重的铁链一一解开。可就在铁链脱离身体的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名狱卒突然毫无征兆地瘫倒在地,双眼紧闭,气息全无,显然已经失去生机。 宋思齐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还好好的狱卒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他怒不可遏地咆哮着,不顾一切地向黑袍人扑去。 可惜,此时的宋思齐早已身受重伤,又怎能敌得过黑袍人呢?不到十个回合,他便被对方轻易制伏,重重摔倒在地。尽管如此,宋思齐仍强忍着剧痛,艰难地抬起头,用充满愤怒与疑惑的目光直视着黑袍人,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为什么?” 黑袍人微微眯起双眸,冷冷地回应道:“殿下身份尊崇,乃当朝太子,皇室威严岂容他人亵渎?此人竟敢对殿下行刑逼供,实属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他的语气平淡如水,丝毫没有因为杀人而产生半点波动,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罢了。 “好好好!好一个身份尊崇!宋诃呢!带我去见他!”宋思齐怒发冲冠,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袍人。 只见那黑袍人面对宋思齐如此滔天怒气依然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殿下请随我来。”话音刚落,黑袍人便转身朝着前方走去,步伐稳健而坚定,仿佛根本不在乎身后的宋思齐是否会跟上来。 望着黑袍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宋思齐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但他深知此时不是冲动的时候,于是只能咬紧牙关,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愤恨和恼怒,深吸一口气后快步追了上去。 第十九章 兄弟相遇,一则故事道心哀 这一路走来,两人默默无语。他们迈入一座富丽堂皇、奢华至极的府邸之中。 黑袍人依旧缄默不语,宛如一尊雕塑般。踏入宅内,整个走廊显得格外静谧,甚至连一丝微风都感受不到。此刻,唯有黑袍人脚下那清脆而响亮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每一步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撞击着宋思齐的心房。 那一声声踏步声,如此清晰可闻,却又异常刺耳,仿佛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威压与震慑力。它们一遍遍地回响,充斥着整个空间,令宋思齐感到无比的压抑和烦闷。这种沉闷的氛围如同一股沉重的力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突然间,黑袍人止住步伐,并抬起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同时说道:“二殿下正在殿内等候,请。”他的嗓音依然毫无波澜、冷冰冰的,仿佛没有任何情感可言。宋思齐强压下心头的愤怒之气,迈着大步走进了正殿。 这座正殿相当宽敞,但即使是在白天,光线也显得有些昏暗。宋思齐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寻觅着宋诃的踪迹。正当他四处找寻时,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皇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听到这个声音,宋思齐方才发现了说话之人的身影。 “宋诃!” 宋思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只见宋诃慢慢地从阴影处走出来,一步一步踏上洒满阳光的地面。他身穿华丽的服饰,英俊的面庞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令人难以捉摸其真正的心思。 宋诃走到宋思齐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时候已经不早,皇兄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说罢,宋诃径直走到桌旁坐下,还挑衅般地冲宋思齐眨了眨眼。 宋思齐慢慢地靠近座位坐了下来,屁股还没坐稳,就见一个仆人端着餐盘走过来。只见这人动作利落地把几碟蜜饯果脯摆在桌上,然后微微躬身退下,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仿佛已经重复过成百上千次似的。 “你这手下做事倒挺麻利啊!”宋思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心中却恨不得立刻拔剑将眼前这个宋诃一剑刺死。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那个神秘的黑袍人此时正守在门外,一旦自己这次行刺失败,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下手了。 “哈哈,当然啦!那些不听话的家伙早就被处理掉了。”宋诃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顺手抓起一块果脯丢进嘴里咀嚼起来,他说得好像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但宋思齐心里清楚得很——宋诃所言绝非虚言,那些做事不利索的下人多半早已命丧黄泉。 宋思齐毫不拘束,伸手抓过一把果脯便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并趁着这个机会将内心的疑问说了出来:“洪氏镖局的事是你干的吗?” 宋诃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容应道:“不错!”紧接着他目光转向宋思齐追问道:“皇兄是否想要替他们报仇雪恨呢?” 然而宋思齐并没有直接回应宋诃提出的问题反而再次开口询问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对吧?” 宋诃沉默不语但却轻轻地点了下头表示认同。 “那么你究竟又是何时开始察觉到我的下落呢?”宋思齐抛出了最为关键也是令其感到费解的疑惑,毕竟自从十年之前他假借诈死之名投身江湖以来,始终都小心翼翼地隐匿行迹,甚至连姓名都已更改。即便偶尔留下些许蛛丝马迹按常理来说也绝无可能引起他人关注!可偏偏宋诃却能找到自己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不妨我与皇兄讲个故事如何?”宋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他的目光清澈而明亮,透着一丝狡黠和聪慧。 宋思齐看着宋诃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得到兄长的应允后,宋诃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然后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在以前,有一个强大而繁荣的皇朝。这个皇朝的皇帝勇猛善战,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领导能力,不断征服周边领土,扩大国家版图。 皇帝膝下育有两位皇子,大皇子常年征战沙场,率领大军四处征讨;而二皇子则留在朝中处理政务、辅佐父皇治理国家。所有人都认为,二皇子如此勤勉政事,又深得朝臣拥护,理应被立为太子继承皇位。二皇子本人也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心期待着能够成为未来的一国之君。 然而,命运却总是充满戏剧性。某天,大皇子班师回朝,与此同时,皇帝竟然当众宣布将大皇子册封为皇太子!这突如其来的决定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了二皇子的心头。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在自己父亲的眼中,传统的长幼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在这位皇帝看来,长子才是正统继承人,而次子不过是辅助兄长的工具罢了。无论次子多么努力、表现多么出色,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这种古老而刻板的思想,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二皇子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 宋诃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语气也变得越发激烈起来。然而,他深知自己此时情绪过于激动,于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接着说道:“因此,二皇子心里非常清楚,只要太子还待在京城里,那么他将永无出头之日!毕竟,他之前煞费苦心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无论是费尽心机去拉拢朝中大臣,还是处心积虑地扩张自身势力——最终都只会沦为太子殿下的磨刀石。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愿轻易认命,心中那股想要抗争到底的执念依旧无比强烈。” “于是他暗中勾结敌国暗探,精心策划了一场刺杀行动。二皇子行事极为缜密,没有留下任何确凿的证据,以至于无人察觉到这背后的阴谋。对于这次刺杀,他并不在意是否能够真正除掉大皇子,如果侥幸成功自然再好不过;即使失败,只要能把大皇子逐出京城,让其失去竞争皇位的资格,自己就算大功告成。” “最终,大皇子遭遇刺杀后不幸坠入水中,从此杳无音讯。众人皆认为大皇子恐怕已命丧黄泉,但唯独那位皇帝坚信未见尸骸,自己的长子必定尚存人世。二皇子对皇帝如此执拗、近乎偏执的父爱深感绝望和无奈。一气之下,他索性故意向外散布谣言,宣称正是自己一手策划了谋害大皇子之事。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朝野上下,最终也传入了皇帝耳中。然而由于缺乏实质性的证据,皇帝无法对此事严加惩处,只能无奈地将二皇子任命前往封地就藩。” 第二十章 紧密相连,途中诡异终明了 “原本心心念念想要从皇帝手中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的二皇子,此刻已经彻底断了这份念想。不仅如此,他甚至开始对自己的父皇心生怨恨。既然无法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地位,那么他决定要用另一种方式来证明自己。” “带着满心的愤恨和不甘,二皇子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敌国身上。他操纵着局势,像摆弄棋子一样肆意戏弄着敌国,使得对方国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原本就饱经战火摧残的敌国民众更是生活苦不堪言,社会动荡不安,叛乱此起彼伏。而这一切,都成为了二皇子向皇帝炫耀实力的资本。” “在这场混乱中,二皇子趁机敛财无数,并收拢了一大批忠心耿耿的部下。然而,面对堆积如山的财富,二皇子却提不起丝毫兴致。他深知金钱不过是过眼云烟,真正能够让他立于世间的,还是那份实实在在的权力。”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些金银财宝全部投入到清除国内敌对势力的行动当中。说来也巧,在追查过程中,他们竟然意外发现了敌国皇室的残余力量。得知这个消息后,二皇子亲自出马,率领手下众人一路追杀,发誓要将敌人赶尽杀绝。” “当终于抵达那个隐藏着敌国皇室余孽的家族时,二皇子毫不留情地下令屠杀。血雨腥风过后,整个家族被灭门,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有一个小孩子侥幸逃脱。二皇子立刻展开追捕,决心不让任何漏网之鱼逃出生天。” “就在追凶途中,命运似乎给二皇子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竟然偶遇了失踪长达十年之久的皇兄” 宋诃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宋思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轻声说道:“皇兄啊,这些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然而,宋思齐却并未被他这番话所动摇,依旧面无表情地紧盯着宋诃,回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个故事。 随着记忆的逐渐清晰,宋思齐缓缓开口,语气平静但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坚定:“这么说来,刘冼便是那齐国皇室的后裔,而你,则是在我与他结识之时,察觉到了其中端倪……”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似乎在心中暗自确认着什么,难怪在听到齐国神兵之时,刘冼可以斩钉截铁地说没有神兵。 宋诃见状,心中不禁一怔,但脸上却迅速流露出一副佯装出的困惑神情,故意追问道:“皇兄,你为何竟将这虚构的故事信以为真了呢?莫不是近日太过劳累,以致神志不清了吧?”他的话语中虽然透着关心之意,但更多的还是想要试探宋思齐此刻真正的态度。 宋思齐并没有在意宋诃所说,他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原来如此,这所谓的齐国神兵竟然也是你故意散播出去的假消息,其真实目的无非就是想把我引诱到扬州罢了!这么看来,你连高兄也已经知晓了吧?” 宋思齐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宋诃选择在扬州散布这个消息,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高司辰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而以高司辰那副喜欢凑热闹、爱管闲事的性格,必定会毫不犹豫地邀请自己一同前去扬州查看究竟。 而自从自己踏上前往扬州的路途那一刻起,就仿佛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每一步都在宋诃的掌控之中。 宋诃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盯着宋思齐,眼中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但他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与此同时,宋思齐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努力拼凑着各种线索。 李泗元乃是你的属下,而刚才我们所见的那个黑袍人想必就是洪镖头所遭遇之人。如此说来,这些人皆听命于你。可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策划劫镖之事呢? 宋思齐眉头紧皱,满心狐疑地质问道。 面对宋思齐的质问,宋诃终于缓缓张开嘴唇,轻声说道:皇兄啊,你怕是误会了。此事并非如你想象那般简单。且不说李泗元此人,单就他为何会在客栈现身,以及皇兄何以偏偏选择前往洪氏镖局,难道皇兄就不曾心生疑虑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宋思齐陷入沉思之中,回忆起这段经历,不禁感慨万分:“原来如此!洪氏镖局是我通过店小二得知的线索,而后才前去的。想必从那时起,你们就在暗中跟踪我了吧?一定是李泗元吧,以他卓越的轻功,如果存心要藏匿行踪,我未能察觉倒也不足为奇。” 宋诃微微一笑,似乎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颇为得意:“皇兄啊皇兄,即便您不去询问那位店小二,他也会主动告知您关于洪氏镖局之事。事实上,李泗元乃是受我之命特意前去接近皇兄的。至于沿途相随一事,确系我们有意为之。根据皇兄平素的消费习惯和支出来看,可以推算出皇兄身上所携带钱财定然不多。所以让李泗元去点菜,也是我精心策划好的一步棋。我深知皇兄心地仁慈善良,断不会轻易与那店小二动粗。更何况,皇兄先前竟曾因几两碎银而甘愿替他人客栈洗刷碗碟呢!待皇兄囊中羞涩之际,我自然早已安排好店小二指引皇兄前往镖局求助,同时亦通知镖局接纳皇兄。” “可你做这些究竟是为何呢?”宋思齐满心狐疑地问道。 只见宋诃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道:“一别十年,愚弟也想见识一下皇兄如今的身手是否有所长进,仅此而已,别无他意。” 宋思齐闻言眉头微皱,追问道:“仅仅只是为了试探我的武功高低吗?若真如此,你大可命李泗元和那黑袍之人一同出手便是,又何必多此一举?” 面对宋思齐的质问,宋诃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李泗元这个人嘛,皇兄或许了解不多。此人天性喜好凑热闹,之所以愿意追随于我,无非是觉得我所行之事颇为有趣,可以满足他看戏的癖好。单论其轻功造诣,的确堪称登峰造极,足以与大宗师相媲美。然而若是谈及真实战力,恐怕连超品境界都难以企及。至于那位杜老,则是我们之间基于利益达成的默契合作关系罢了。他本是齐国宫廷内的旧臣,虽然我已剿灭诸多齐国残存势力。但是只要我能将刘冼交予他,那么在此期间,他自然会全力保障我的安全。” 第二十一章 落于险境,为求生路血渍洒 宋诃说完后再次陷入沉默之中,但没过多久便又重新开了口:“另外一点原因则是,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远强于你!” 当说出这番话语时,宋诃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脸上原本一直保持着的笑容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有满腔愤怒。 “真搞不懂为何父王非要立你为太子、让你继任大统,难道就因为你年长于我吗?我之所以会做出这些事情,无非就是想证明给所有人看!要让你们清楚知道我比你这个太子强得多,而你不过是个任我摆布的傀儡罢了,你所遇到的每个人,每件事都是由我来策划安排,无论你怎样挣扎反抗皆徒劳无功!因为我比你更厉害!” 此时此刻,宋诃的语调愈发激昂亢奋起来,甚至全然不顾及宋思齐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势,一把紧紧揪住对方衣领并不断撕扯摇晃着。 由于衣物和伤口之间产生剧烈摩擦,使得宋思齐疼得冷汗涔涔而下,然而此刻的他却无暇顾及身体所承受的痛苦折磨,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宋诃刚才提及之事——宋诃要将刘冼拱手相送至门外那名黑袍人手中,那也就是说如今刘冼的处境十分危急! 宋思齐全身猛地一颤,体内强大雄浑的真气如汹涌澎湃的洪流般喷涌四溢开来,气势磅礴,威猛无俦。这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宋诃击飞出去数米之远,他的手中紧紧攥着被撕下的衣领,而宋诃原本死死抓住衣领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导致指甲破裂,鲜血不断流淌而出,触目惊心。 这一幕充分显示出宋诃刚才使出了多大的力气,同时也说明了他内心深处对于宋思齐的不甘和愤恨。 然而就在此时,宋思齐似乎突然感应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他毫不犹豫地迅速转身,以惊人的速度避开了来自背后黑袍人的偷袭。紧接着,他将周身真气汇聚于手掌之中,掌势凌厉,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径直朝着黑袍人劈砍下去! 黑袍人眼见自己的进攻落空,立刻施展出轻功步伐,脚尖轻点地面,身形急速后撤,险之又险地躲开了宋思齐这致命一击。 黑袍人猛地拔剑出鞘,剑光闪烁,寒气逼人。尽管无法看清其面容,但宋思齐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黑袍人那股浓烈的杀意正朝自己汹涌而来。此刻,自己的长刀早已被府衙没收,如今更是下落不明。若是强行与之对抗,恐怕胜算渺茫。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宋思齐决定孤注一掷,将全身真气汇聚于脚底,试图寻找机会冲出这扇门。 然而,黑袍人似乎洞悉了宋思齐的意图。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朝着门口走去,稳稳地手持长剑站立,毫无退缩之意。 “宋思齐!”这时,先前被震飞出去的宋诃怒声咆哮起来,“刺杀皇子,此乃大逆不道之罪!”宋思齐闻声回头张望,目光恰好与宋诃充满怒意的眼神相对碰撞。 “区区一介平民布衣,竟胆敢假扮太子混入宫殿行刺皇子!”宋诃的声音愈发激昂,愤怒之情溢于言表,“我大乾国的太子名叫宋戓!又岂容尔等宵小之辈冒名顶替!”他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杜老,请立刻将此人就地正法!”宋诃怒目圆睁地对着眼前那个神秘莫测的黑袍人大声呼喊着。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决绝,仿佛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一般。 只见那黑袍人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了宋诃的意思。紧接着,黑袍人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原本平静的地面扬起一片尘土,形成一股强烈的沙尘向四周扩散开来。 眨眼间,黑袍人已如闪电般出现在宋思齐面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已。宋思齐惊愕万分,但他反应迅速,立即侧身躲避黑袍人刺来的利剑。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狂风从背后呼啸而来,卷起漫天尘土一同扑向宋思齐。 宋思齐拼尽全力才稳住身形,勉强避开锋利的剑刃,但当他正准备运功反击时,却突然感到自己的右臂传来一阵剧痛。他定睛一看,原来竟是黑袍人手持剑柄狠狠地砸在了他的手臂上。这一击力道十足,让宋思齐不禁闷哼一声,脚下轻功点地,身体随着受击倒飞出去,尽量减少重击对身体的伤害。 宋思齐紧咬牙关,强忍着剧痛,借助黑袍人的力量向后退却。与此同时,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向黑袍人紧握剑柄的手。 黑袍人身形敏捷,迅速侧身闪过这一击。宋思齐见状,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然而,就在他刚刚迈出几步的时候,黑袍人如鬼魅般再度追了上来,手中长剑如同闪电般朝着宋思齐的后背刺去。 宋思齐心有所感,急忙侧身闪避。尽管他反应极快,但黑袍人的速度也丝毫不慢,锋利的剑尖还是划过了他的身体,瞬间鲜血四溅。受伤使得宋思齐脚步慢了下来,而黑袍人显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见黑袍人手臂一挥,将剑刃收入怀中,紧接着手腕一抖,猛地反转剑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前方狠狠刺出!刹那间,一股凌厉无匹的劲风呼啸着朝宋思齐席卷而来! 宋思齐听到背后传来的凌厉风声,心知不妙,连忙再次侧身躲闪。幸运的是,他动作够快,勉强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但剑刃仍然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左臂,剧痛让他险些昏厥过去。 不过,此刻的宋思齐根本无暇顾及伤势,他咬紧牙关,运起全身内力汇聚于掌心,猛地一掌拍出,竟硬生生地将穿透左臂的剑身折断。随后,他用力一抽,将左臂抽出,伤口处顿时血流如注,但他强忍着刺骨的痛楚,脚步踉跄却坚定地向前跨出一步。 这一步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他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冲向门口。眨眼间,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串鲜红的血迹和驻足不再追杀的黑袍人。 黑袍人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突然间猛地用力一甩,剑身瞬间剧烈颤抖起来,上面沾染的鲜血如雨点般洒落一地。紧接着,他迅速将断剑收入剑鞘之中,径直走向宋诃。 站定后,黑袍人低头恭敬地向宋诃禀报:“殿下,他已经逃了。”然而,宋诃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嘴唇轻启,用低沉而又平静的声音说道:“无妨,让他逃走便是。原本我也并未打算将其拦下,毕竟他喜欢江湖,那就让他葬身于江湖吧。” 说完这句话,宋诃缓缓迈开脚步,朝着桌案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从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来到桌前,他慢慢伸出手,轻轻拾起一块放在桌上的果脯,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尝完之后,他接着说道:“况且,如果他命丧于此,恐怕日后那些史官们又会大做文章,不知该如何诋毁我了。” 第二十二章 刘冼失踪,决意离去扬州城 高府内宅,高司辰焦虑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步伐急促而慌乱。一旁的季闲风看着他这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劝说道:“高兄啊,你还是先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吧。你都已经在这儿走了这么久了,就算你再继续走上一整天,也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呀。” 高司辰闻言停下脚步,但眼神依旧充满忧虑和急切之色。他紧握拳头,语气坚定地道:“季兄所言极是,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必须立刻前往府衙。至于父亲会如何怪罪于我,那只能等以后再想办法应对了!”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要迈步离去。 然而正当高司辰伸手拉开房门时,一名惊慌失措的家丁突然飞奔而来,口中还大声呼喊着:“少爷!少爷!宋公子他回来了,现在就在府门外头呢!” 高司辰一听这话,心中一惊,急忙迎上前去,焦急地询问道:“宋兄真的回来了吗?为何你不将他带进来?”那家丁慌忙低头禀报:“回少爷的话,小的已经尽力劝说过了,可宋公子说什么也不肯进府。少爷您还是赶紧过去瞧瞧吧,宋公子伤势严重得很呐,浑身上下全是血!” “高兄,我们赶紧过去瞧瞧吧!”就在这时,季闲风也快步上前开口说道。时间不长,两人便来到了大门处,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正是身负重伤的宋思齐。此时的宋思齐身上的衣物已被鲜血染红,由于大量失血,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宋思齐看到有人过来,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但终究因体力不支再次跌倒在地。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高司辰,声音微弱地问道:“高兄,刘冼在不在府上?如果他在,请把他叫出来。” 听到宋思齐提起刘冼,高司辰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刘冼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当机立断,吩咐家丁进去搜寻刘冼的下落,同时伸手将宋思齐扶起,关切地问道:“宋兄,咱们先往里走,你伤势如此严重,究竟发生了何事?” 宋思齐果断地拒绝道:“我不会进去的,我来到扬州完全是因为一场阴谋,我绝不能把麻烦带到高兄这里,等刘冼出来后,我立刻就离开。” 高司辰一脸困惑,实在无法理解其中缘由,只好追问道:“宋兄此次来扬州可是应我之邀啊,怎会与阴谋扯上关系呢?” 宋思齐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其实压根儿就不存在所谓的齐国神兵。”说完这话,他似乎不愿再多谈。 就在这时,刚刚进入府内寻找刘冼的那家丁匆匆忙忙跑了出来,气喘吁吁地报告说:“少爷,我们已经仔细搜查过昨晚宋公子过夜的房间,但并未发现刘公子的踪迹......”话还没说完,只听得高司辰怒声呵斥道:“你们难道就只会搜那一处地方吗!难道他就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玩耍了吗!” 而就在此时,宋思齐突然伸出手臂,挡住了高司辰。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恐怕刘冼已经失踪了......”一边说着,宋思齐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自己去找宋诃时的情景——当时只有那个黑袍人出现,却完全不见李泗元的身影。如果是李泗元的话,凭借他那超凡脱俗的轻功,即使要潜入高府将刘冼强行带走,也绝对是易如反掌之事。 话音刚落,宋思齐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子,从高司辰的怀中站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高司辰被鲜血染红的衣衫,心中满是歉意,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艰难地开了口:“抱歉啊,高兄,弄脏了你的衣服。” “没关系,只是一点血迹而已,换一件就行了。宋兄,你还是先进府里好好休养一下吧!”高司辰一脸关切地看着宋思齐,语气十分焦急。 然而,面对高司辰的关心,宋思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此刻的他早已疲惫不堪,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几乎耗尽,只能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门外走去。 “高兄。”一直沉默不语的季闲风终于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却透露出一丝担忧,“如果我们就此放任不管,以他现在的伤势状况,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季闲风欲言又止,因为他们都是练武之人,对于伤势自然非常了解。高司辰一眼就能看出,此时宋思齐的伤势极其严重,不仅血流如注,而且如果不立刻接受治疗,恐怕真的会危及生命。 高司辰内心十分纠结,他并不知道宋思齐所说的“阴谋”究竟是什么,但从对方如此坚决、甚至连一步都不愿踏进府邸的态度来看,这场阴谋恐怕在宋思齐眼中,即便是以自家的势力也难以承受! 季闲风同样察觉到了高司辰的挣扎,他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来到宋思齐身后。紧接着,他迅速挥出一掌,化作手刀砍向宋思齐的后颈。受到这一击后,原本就无比虚弱的宋思齐当场昏迷不醒。季闲风连忙伸出手臂,尽可能轻柔地扶住宋思齐,避免其摔倒在地,随后转头望向高司辰。 “高兄,季某乃一介白身,家中也无亲友,可以暂时将宋兄带回寒舍休养调养一番。事不宜迟,季某就先行一步带着宋兄离开此地返回府上了,还烦请高兄速速前去找寻大夫前来救治宋兄。”话音落下,季闲风不再有丝毫耽搁犹豫,只见其迅速俯身弯腰伸手轻轻抱起受伤昏迷不醒的宋思齐,并当即催动体内真气施展起自身轻功,身形如鬼魅般朝着自己家所在的方位疾驰而去。 一直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发生发展的高司辰直到此时终于稍稍放松下来,刚刚那些事情确实扰得他心乱如麻,以至于看见季闲风动手,他心中确实曾生出过一丝疑虑和担忧!好在事实证明这只是他的胡思乱想而已,季闲风并未如此心狠手辣。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找到一个可靠且医术精湛的大夫来给深受重伤的宋思齐治疗才行,念及至此,高司辰不敢再继续拖延浪费时间,正欲迈步转身离去之际,却突然听到背后不远处传来一道充满威严气势、震耳欲聋的低沉嗓音。 “你不许去!” 第二十三章 三人初会,大夫献法治溃伤 高司辰听到声音传来,心中一惊,连忙转过身来,满脸焦急地冲着自己的父亲高声嚷叫道:“父亲!您难道没看到宋兄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吗?我怎么能够坐视不理呢!” 高谅邱脸色一沉,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严厉地质问高司辰:“他到底算是你的什么人?竟然值得你这样上心!” 高司辰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他的声音不禁有些发颤,对着高谅邱说道:“父亲,您应该也是清楚的呀,我和宋兄可是相识已久,交情深厚。可您现在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冷酷无情呢?” “相识多年又如何?”高谅邱用充满疑惑的口吻追问道,“既然你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那你有没有打听到过他真正的身份背景?他究竟来自何方?关于这些事情,你是否曾经从他那里听说过只言片语?” 高司辰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拼命地在脑海中搜索着记忆,但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宋思齐曾经向他提及过自己的过去。 “哼!”见到高司辰茫然无措的模样,高谅邱又是一声冷笑,“总而言之,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再牵涉进去了,否则的话,连我恐怕都无法保护得了你!” 而就在此时,瘦西湖畔那间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茅草屋之中,季闲风心急如焚地凝视着门外,心中暗自思忖:“高司辰为何迟迟未至?” 与此同时,宋思齐身上的伤势已由季闲风做过简易处理——血虽暂且止住,但伤口却已然恶化。只见宋思齐面色惨白如纸,浑身滚烫不已,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飘散。 “那个……你好啊!”忽地,屋外传来一声呼喊。季闲风循声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陆琳! 陆琳快步踏入屋内,目光径直落在床榻之上重伤不醒的宋思齐身上,刹那间心痛难忍,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不住地低声啜泣着,口中反反复复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季闲风根本无暇顾及去宽慰陆琳,心急如焚地追问道:“敢问姑娘可是高兄特意请来的医师?” 陆琳听到季闲风如此发问,轻轻摇了摇头,柔声回答道:“我并非什么医师,但已差人速速去请大夫前来,想必他们即刻便能抵达此处!” “哦……原来如此。”季闲风一听很快就会有大夫赶到,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稍稍落地,紧接着又追问起陆琳的来历。陆琳倒也毫不避讳,落落大方地自报家门:“我乃扬州知府陆义丞之女,名曰陆琳。” 季闲风闻此,赶忙躬身施礼。毕竟他如今尚未取得功名,只是一介白衣,面对这样出身官家的富家千金,难免会觉得自己身份卑微。然而陆琳见季闲风向自己行礼,连忙伸手阻拦。她自从得知宋思齐被捕之后,自己去府衙没找见人,便一直守在高府门外焦急等待,直至宋思齐现身。眼见其身受重伤,本欲上前相助,却正巧目睹高司辰与季闲风一同走出,且从二人交谈之中得知正是季闲风救下了宋思齐。面对季闲风这般谦卑有礼,陆琳实在不愿坦然接受。 见陆琳似乎并不想接受自己行礼,季闲风便也不再强求,只是有些好奇地开口询问:“不知道陆小姐和宋兄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听到这话,陆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羞涩地低下头去,轻声回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啦……宋哥哥之前救过我一命,我们也是刚刚才认识不久的。” 季闲风又岂能看不出陆琳心中那点小小的心思,但既然她不太情愿讲出口,也就识趣地笑了笑,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季闲风连忙起身前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的正是高司辰以及几位背着药箱赶来的大夫们。高司辰一进门便急切地问道:“季兄啊,这些大夫都是你请来给宋思齐看病的吗?” 季闲风摇了摇头,伸手朝着陆琳所坐的方向一指,。这时,高司辰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一个陌生女子,不禁心生疑惑,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是谁呀?” 还没等陆琳自我介绍一番,那些心急如焚的大夫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叫嚷着冲向前去,想要赶紧检查一下宋思齐的伤势。 季闲风趁着大夫给宋思齐检查身体的空档,将陆琳的身份向高司辰作了一番介绍。 “高兄,你为何来得如此之迟啊?”季闲风看着高司辰,眼中满是疑惑。按常理来说,当他启程之时,即使高司辰需要先去找大夫,凭借的脚力,也无需花费如此长的时间才到。 高司辰的脸色阴沉,压低声音回答道:“我父亲不许我前来,无奈之下,我只能暗中溜走。待宋兄苏醒之后,我有些事必须当面询问于他。” 此时,站在一旁的陆琳也忍不住插话:“我爹爹亦是如此,他不肯出手相助救救宋哥哥,于是我便瞒着他悄悄跑了出来。然而,我四处寻找却始终未见宋哥哥的身影,最后只好前往高府门前等待。”说到这里,陆琳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焦虑与担忧。 正当三人交谈时,突然有一名大夫匆匆走上前来,神色焦急地说道:“诸位啊,你们看看这位公子,怎会遭受如此严重的伤势呢!” 陆琳闻言心中一紧,连忙追问:“大夫,请问他这伤还能医治吗?” 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情况不容乐观啊,这位公子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会越来越严重。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可以试着用烧红的烙铁去烫一下这些溃疡处,也许能够消除疮疡,但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治愈。” “那就赶紧试试吧!毕竟多一次尝试就多一份希望嘛。倘若我们不去尝试救治,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等死吗?”高司辰毫不犹豫地当场拍板做下决定。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早已沉重无比,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死马当活马医了。 站在一旁的陆琳默默地听完两人之间的对话,目光凝视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虚白、气息奄奄的宋思齐,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心疼得令她几乎难以忍受,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旁的大夫们早已准备好了,做着各种准备工作,但却突然发现手头并没有烙铁。就在此时,季闲风从腰间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飞刀,并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院子。不一会儿功夫,他便手持一把火钳折返回来,眼神坚定地询问大夫:“这些可否代替烙铁使用?” 面对季闲风递过来的火钳与飞刀,大夫们略作思考和检查之后,纷纷点头表示认可。得到肯定答复后的季闲风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屋内便响起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房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心头一紧。尤其是陆琳,她紧紧盯着躺在床上正承受痛苦的宋思齐,满脸焦急与心疼之色。 第二十四章 身份透露,分道扬镳心中苦 经历过刚才那一阵剧痛之后,宋思齐也被疼醒了。尽管意识已经逐渐清醒,但身体仍然无比虚弱,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他低头看了看身上,发现伤口处已经敷好了草药并仔细包扎妥当。而那些大夫们开完一些退烧的药方后,也都陆续离开了房间。 陆琳此刻正蹲在床边,动作轻柔地用毛巾擦拭着宋思齐额头上刚刚因疼痛冒出的细密汗珠,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心疼之情。她轻声问道:“宋哥哥,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好受一些?” 宋思齐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感到浑身无力,只得勉强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对这完全陌生的环境感到十分困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何会在此处?”他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时,季闲风迈步走到床前,解释道:“你伤势太过严重,如果放任不管,恐怕性命难保。所以我不得不将你打昏,带回到我家中救治。这里就是我家。”说话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陆琳,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与此同时,高司辰正在屋外默默地为宋思齐熬煮着汤药。他全程一语不发,内心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宋思齐感激地望向季闲风,说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季闲风。”季闲风简单地报出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他心里很清楚陆琳对宋思齐的感情,因此决定给他们留一些独处的空间,不再逗留屋内以免打扰到两人。 宋思齐目送季闲风离开后,将目光移回陆琳身上,疑惑地问:“陆小姐,您又怎会出现在此地呢?” “啊!”陆琳突然被这么一问,双颊瞬间泛起红晕,她低下头来,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地说道:“只...只是偶遇而已!” 宋思齐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但当他回想起陆义丞曾提及过陆琳对自己怀有好感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心想既然陆琳不愿多说,那自己又何必去揭穿呢?毕竟此刻,说不定宋诃正暗中注视着自己,若让陆琳与自己产生过多牵连,恐怕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就在这时,熬汤药的工作已交由季闲风负责,高司辰则迈步走进屋里,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宋思齐身上,沉默不语。宋思齐敏锐地觉察到空气中的氛围似乎变得有些异样,于是他决定打破僵局,微笑着说道:“高兄,多谢了!” 然而,面对宋思齐的感谢,高司辰并未做出回应,他依旧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然后轻声问道:“我很想了解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关于你的过往、你所历经的种种,我都渴望知晓。”这句话仿佛一道清泉,流淌进宋思齐原本平静的内心深处,激起一圈圈涟漪。 宋思齐心中着实一惊,他万没料到高司辰竟会说这些话。不过稍作思忖后,他也就释然了——毕竟两人相识已久,但自己却从未向对方透露过真实身份;更何况自从来到扬州后,种种迹象都表明有人刻意刁难自己。所以,高司辰对自己的身世产生疑虑倒也合情合理。 此时此刻,宋思齐决定不再隐瞒下去。一来,宋诃已然知晓自己的底细;二来,如果坦诚相告能够让眼前这三人知难而退、与自己保持距离,那未尝不是一种对他们的保护。主意既定,宋思齐便毫无保留地将自身情况和盘托出:包括其真实身份、赴扬途中所历经的种种磨难,以及抵达扬州后如何被宋诃识破等等细节。 听闻此言,那三人脸色骤变,其中又以高司辰反应最为剧烈。 高司辰死死地盯着宋思齐,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用尽全身力气去克制住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但终究还是徒劳无功。原本就性格活泼好动的他,此刻更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一张嘴便毫不客气地质问起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大哥一样对待,可你竟然这样对我?难道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身份而对你崇敬?” 宋思齐无奈地苦笑着,声音低沉地解释道:“你应该清楚,我是遭到暗杀后才假装死去逃脱出来的,如果我的真实身份曝光,不仅我会有生命危险,连你也可能会受到牵连啊。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啊!”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高司辰怒声吼道,他当然明白宋思齐的良苦用心,也知道对方这样做的确是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然而,他实在无法接受宋思齐如此欺骗自己,还将真相隐藏得如此之深。在他心目中,宋思齐不仅仅是朋友,更是可以交心的知己,但现在却发现这个自认为了解透彻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多秘密瞒着自己。 这种被背叛的感觉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了高司辰的心头,让他痛苦不堪且始终难以释怀。 而此时此刻,陆琳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愕之色!与高司辰那歇斯底里的反应不同,陆琳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和不知所措。 原本,她一直认为宋思齐不过是个浪迹天涯、四处漂泊的江湖人士罢了,既没有固定居所,又身无分文。尽管自家父亲遭贬谪,但好歹还担任着扬州知府一职,要让宋思齐入赘陆家,应该并非难事。然而,转眼间宋思齐便成了当朝太子! 这巨大的身份落差犹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陆琳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想不到,自己只是一个被贬官宦的子女,与太子的身份如同云泥之别,又怎么会奢求与太子结亲! 此时此刻,季闲风同样震惊不已。他家境贫寒,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大多数情况下都会选择明哲保身。对于他来说,此生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勤奋读书,通过科举考试谋取功名,当个一官半职,过上安稳美满的生活便已足矣。可谁曾想,如今竟在无意之间卷入了这样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波当中,这着实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看着眼前这三个人不同的反应,宋思齐嘴角的笑容微微上扬着,仿佛对他们的看法毫不在意,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内心早已被无尽的悲伤所淹没。然而,他却努力地克制着这种情绪,试图用表面的镇定来掩盖内心的痛苦。 因为他深知,如果不这么做,那么与这三人之间的联系越深,便越会成为宋诃的目标! 高司辰面无表情地迈出房间,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陆琳此时已是泪眼婆娑,泣不成声。只有季闲风仍然静静地站在床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宋思齐自然心知肚明,强忍着痛苦,艰难地站起来,向季闲风行了个礼,说道:“多谢季兄相助,宋某就此别过。”话音刚落,他便迈步走出屋子,尽情享受着那洒落在身上的阳光。只可惜,此刻夜幕渐浓,夕阳西下,那微弱的阳光即使照射在身上,也无法温暖他那虚寒的身躯,就如同他内心深处无尽的苦楚一样。。 第二十五章 殿中相聊,齐王走狗高谅邱 高谅邱此刻正低着头快步前行,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深知黑袍人身份非同一般,心中充满敬畏之情。 杜老默默地引领着高谅邱,穿过重重回廊和庭院,最终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府邸前。这座府邸气势磅礴,庄严肃穆,显然是某位权贵人物的居所。 高谅邱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叩门,仿佛担心敲门声稍重一些就会惹怒里面的主人。等待片刻后,房门缓缓打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得到允许后,高谅邱才敢迈着轻盈的步伐踏进屋内。一进入殿内,他立刻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只见大殿中央坐着一个威严赫赫的男子,正是宋诃。而在宋诃身旁,竟然还跪着另一个人——扬州知府陆义丞! 陆义丞双膝跪地,整个人弓着身子伏在地上。但宋诃似乎对他视若无睹,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甚至在路过时还毫不留情地踩踏在陆义丞的身上,走向门口迎接高谅邱。高谅邱见到这一幕,心中惊愕不已,连忙跪倒在地,惶恐不安地道:草民来迟了,还望王爷恕罪! 宋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不必拘谨。今日唤你前来,不过是想邀你一起吃顿便饭而已。说完,他转身看向陆义丞,冷声道,“以你之聪慧,不难猜出你妻女的安排便是本王所为,你又偏要请那家伙去府上一聚,透露出我的存在,甚至还猜到了我会对洪氏镖局出手,想让他去阻拦我?” 说罢,宋诃看向了黑袍人杜老,微微点头后,便带头朝外走去,完全没有再多看一眼仍跪在地上的陆义丞。 高谅邱忐忑地跟随着宋诃,心中暗自揣测这位殿下的意图。一路上,宋诃谈笑风生,与高谅邱闲聊起来,气氛看似轻松融洽。然而,高谅邱始终无法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宋诃对陆义丞的冷漠态度。 宋诃快步上前,轻轻地将高谅邱面前的椅子往后一拉,然后微微躬身,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温和的光芒。然而,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高谅邱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此刻的高谅邱心中惶恐不安,他瞪大眼睛望着宋诃,嘴唇微颤,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在向外界诉说着他内心的极度紧张与恐惧。毕竟,高谅邱不过是一介商贾罢了,尽管家财万贯,但毕竟社会地位十分卑微。平日里见到官员们,他都需低三下四、谄媚赔笑;如今面对堂堂齐王亲自为自己拉椅让座,如此殊荣实在令他感到惊吓,他实在不愿意相信方才冷漠对待陆义丞的二皇子会对自己如此有礼? 宋诃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静静地凝视着眼前战战兢兢的高谅邱,似乎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过了好一会儿,宋诃终于缓缓开口说道:“人活于世,总得有些骨气,莫要轻易屈膝下跪。”话音刚落,他便伸出手臂,将高谅邱从地上搀扶起来,并示意其一同入座。待到宋诃安然就座后,高谅邱方才如梦初醒,小心翼翼地拉开身旁的椅子坐了下去。 下人们井然有序地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端上桌来,宋诃微笑着向高谅邱示意可以用餐,并时常亲自为他夹菜。然而面对宋诃这一连串热情之举,高谅邱内心却充满恐惧与不安,整个用餐过程如坐针毡,但又不敢言语,唯有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回应着。 待到餐桌上的食物几乎被一扫而空时,宋诃终于打破沉默,嘴角轻扬笑道:“高先生是否知晓,其实本王并非生来便是如此冷酷绝情之人。” 闻得此言,高谅邱急忙起身拱手作揖,惶恐答道:“王爷宅心仁厚,宽厚待人,温润如玉,堪称正人君子典范,岂会有半点冷漠无情之处!” 宋诃闻言不禁冷笑一声,调侃道:“少来这套虚情假意!难道本王还不知晓你们这些人背地里都是如何嚼舌根的吗?” 高谅邱顿时吓得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心中暗自思忖:莫非今日便是我命丧黄泉之时? 宋诃似乎完全没有在意高谅邱此刻内心的想法和感受,继续平静地讲述着自己曾经的经历:“曾经,我养过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狗。我真心喜爱它,把它当作亲密伙伴对待。然而,有一天,当我看到那只狗竟然对着我所厌恶的人摇头摆尾、乞求怜悯时,我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背叛感涌上心头。毕竟,狗只是动物罢了,它们无法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更难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意味着对主人的不忠。于是,我并没有选择去教导这只狗,因为我深知,即使再努力,它也未必能够明白其中道理。相反,我动起了杀机,心想干脆将其杀掉了事。毕竟,不过是一只狗而已,重新换一只或许会更好些。” 宋诃的语气虽然轻柔,但每一句话都像炸雷般在高谅邱耳边响起。以他这般精明世故、善于经商且富甲一方的头脑,又怎会听不出宋诃话中的深意呢?显而易见,那个被比作叛徒“狗”的人正是陆义丞。而且刚才自己还在此处用餐之时,恐怕陆义丞就已经惨遭毒手了。一想到这儿,一阵刺骨的寒冷瞬间传遍高谅邱全身,让他惊恐万分,甚至连身体都无法挪动分毫。 “府上公子与我皇兄关系素来交好,不知高先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宋诃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虽然语气是在询问,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人不敢回绝。 高谅邱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轻声回应道:“谋害太子,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宋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他凝视着高谅邱,心想这个老头刚才还对自己战战兢兢、唯唯诺诺,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胆量和自己讨价还价。念及此处,宋诃决定给对方一个安抚,于是他语气坚定地说:“本王了解到,本朝太子早在十年前的那场刺杀案后就已不幸离世。然而如今竟有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假借太子之名招摇撞骗,其罪行简直罄竹难书,死有余辜!若是高先生能够帮本王擒住这个骗子,本王自然会保你子孙后世安然享乐!” 高谅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暗自庆幸不已。因为有陆义丞这个前车之鉴摆在面前,如果他轻易地答应下来,那么将来一旦这位齐王殿下反悔或者变卦,利用这个借口来替太子报仇雪恨,那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成为正统继承人。到时候恐怕不仅会牵连到自己,还可能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然而,宋诃给出的答案就是让高谅邱明白。他只需明白眼前之人乃是个骗子即可,至于其真实身份,则无需过多追问。待到事成之后,送命的只有高谅邱一人而已,而高家的子孙后代将会得到齐王——也许应该称之为未来的皇帝的眷顾与照拂,自然不必为此忧虑烦恼。 想到这里,高谅邱不再迟疑不决,果断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自己的新身份:即齐王殿下身边忠实的走狗。从此以后,他将效忠于齐王,为其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第二十六章 深夜相谈,气冲牛斗举长刀 夜幕深沉,仿佛一张巨大的黑色帷幕笼罩着整个扬州城。宋思齐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在城内茫然地游荡着。此时此刻,他感到无比迷茫和无助,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留在扬州城显然是极其危险的选择,甚至可能会危及到他的生命安全;但如果就这样离开,那刘冼又该如何是好呢?难道真的要对他置之不理吗? 说实话,宋思齐心中已经生出了退缩之意。他们之间的交情并没有那么深厚,否则他也不会一直不了解刘冼的身世背景。只是两人相依为伴罢了,而且严格来说,还是自己救了刘冼一命,若不是如此,恐怕刘冼早已在当初被那些乞丐活活打死了。 然而,真的要这样狼狈逃窜、如丧家之犬般离去吗?宋思齐心乱如麻,他随意找了一个草垛,疲惫不堪地躺了下来。身体的虚弱让他再也无法迈出一步,只能静静地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回忆起这一路走来与刘冼共同度过的点点滴滴。 曾经,他们之间也有过争吵,也曾共同分享过欢笑;有时会陷入狼狈不堪的困境,但却鲜有辉煌灿烂的时刻,因为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名气。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而在这段时光里,有他陪伴在身边,比起以往独自前行的日子,要有趣得多。随着思绪愈发深沉,宋思齐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做出决定。然而,尽管内心纠结万分,他的嘴角却悄然泛起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微笑。 “怎么就在这儿睡了。”正在宋思齐烦闷期间,身旁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他转头望去,只见李泗元正站在那里!此刻李泗元手里拿着宋思齐被府衙收走的长刀,递到他面前,“咯,你的刀。” 宋思齐并未接过,想起宋诃对李泗元的评价是喜欢看热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感,接着就叹息问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李泗元将刀放置身旁,而后在宋思齐身旁坐下:“像你现在这样的,我还真不乐意看。”说罢又看向宋思齐,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之色,“怎么?决定要离开了?” 宋思齐凝眉沉思,缓声道:“是啊,留在扬州,无异于将自身置于险地。”言罢,他又看向李泗元,沉凝道,“你来找我,以宋诃的性子一定会觉得你背叛他了,你回去怕是会死。” 李泗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随意地挥了挥手道:“随他吧,以我的轻功,他身旁那个杜老还留不下我,我才不在意呢。”他的语气轻松自信,似乎根本不把宋诃和杜老放在眼里。 “你怎么会来找我?”宋思齐好奇地问道。 李泗元眼神看向摆在地上的长刀,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还不明白吗,我是怕你就这么走了,把刀给你,让你想着去反抗。” “你?想让我反抗?”宋思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一脸诧异地看着李泗元,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是宋诃的人,但其实呢,我谁的人都不是。我只是单纯觉得跟着他能看到不少热闹,如果你不反抗,就这么夹着尾巴逃跑了,那可就太无趣了。”李泗元轻笑着解释道。 “你还真是个怪人。”宋思齐一边摇着头,一边重新躺回到了草垛之中,仿佛对眼前之人充满了无奈和疑惑。 话音刚落,两人陷入了沉默。然而,他们都清楚,此刻的沉默只是暂时的,未来的日子里,二人之间的恩怨恐怕难以善终…… 整个街道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突然,宋思齐毫无征兆地坐起身来,双眼紧紧盯着身旁的长刀。只见他右手握住刀柄,猛地一抽,刹那间,长刀出鞘,闪烁着寒光的刀刃瞬间架在了李泗元的脖颈处。 “刘冼是不是你抓的?你一定知道他被关在哪里!”宋思齐的声音冰冷而又凌厉,透露出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只要对方敢说错一个字,手中的长刀便会毫不犹豫地划开对方的喉咙。 李泗元并未惊慌失措,反而满脸喜色。因为在他眼中,宋思齐拔刀意味着他做出了决定,绝对不会轻易离开扬州,而他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宋思齐则紧紧盯着李泗元,手中的长刀慢慢地向前移动,仿佛下一刻就会斩断李泗元的喉咙。然而,李泗元却显得异常镇定。只见他伸出右手,牢牢抓住刀刃,并将长刀缓缓推离自己的脖颈,同时轻笑一声:“以你目前的伤势,打不赢我,就连这刀都没力气了。”接着又继续说道,“没必要威胁我,我来找你就不会说假话。刘冼虽然被我交予宋诃,但有杜老保护,他自然安然无恙,你无需担忧。” 过了一会儿,宋思齐再次开口说道:“你设计那些山匪,导致众多镖师无辜丧命,如今就连洪钟也死了。终有一日,我定会亲手取你性命替洪钟为那些镖师兄弟报仇!” 面对宋思齐的威胁,李泗元表现得异常淡定,甚至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道:“随便你怎么想吧,不过要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凭借我这一身轻功,除非你能成为大宗师,否则根本无法触及我一根汗毛。” 说完,李泗元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转过头去,微笑着说道:“接下来,我会时刻关注着你。我非常期待看到你能闹出点乐子。”话毕,李泗元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宋思齐抬起头,这才发现李泗元早已借助树影飞身离去。 宋思齐低头凝视着手中的长刀,紧紧握住刀柄。此时此刻,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所有愤怒和憋屈终于喷涌而出!宋思齐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用颤抖的手撑着刀鞘,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然和坚定,右手紧紧握住长刀,他的目光越过重重黑暗,刀刃直直地指向了宋诃所在的方向。月光如银,洒落在刀身上,映照出一道道凌厉的刀光,代表着宋思齐内心深处的杀意! 第二十七章 再度相聚,齐王设计来留人 “你……在干嘛?”高司辰一脸狐疑,站在一旁看着宋思齐高举着长刀,对着天空比划着,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 宋思齐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举刀向天,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突然听到高司辰的声音,他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目光慌乱地看向高司辰,然后迅速将刀收回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没……没什么,就是随便挥几下,活动活动筋骨而已,你……你怎么来了?” 高司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和信任。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方向,示意宋思齐往那边看去。宋思齐顺着高司辰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两匹马,其中一匹正是自己那匹老马,心中涌起一股诧异之情,然后转头看向高司辰。 “你若是要离开此地,这匹马便送还给你吧。”高司辰语气平静地说道,但手却紧紧握住缰绳,并没有立刻递给宋思齐,仿佛还有下文要说。 接着,高司辰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相识已久,这么多年来,尽管你遇到事情总是喜欢逃避,但当涉及到你在乎的人时,你从未退缩半步。我并不知晓你接下来会作何决定,但无论如何,我都愿意陪伴在你左右。” 宋思齐凝视着高司辰,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真诚和决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和无奈。他缓缓开口道:“可是,这样做可能会牵连到你。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而给你带来麻烦或危险。” 高司辰笑了笑,拍了拍宋思齐的肩膀,安慰道:“朋友之间本就应该相互扶持,何来连累一说?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也只能说明我们缘分未尽,需要共同面对困难。别想太多,相信自己,也相信我。” 宋思齐听了高司辰的话,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用力地点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一切烦恼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再者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一时疏忽,刘冼就不会被抓走,你也就不必冒险深入险境去救他了。”高司辰满心愧疚地自责道。一想到刘冼失踪这件事,他就懊悔不已。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及时察觉到刘冼的离开,说不定就能阻止他被带走,那么现在也不会牵连宋思齐要去直面宋诃这样危险的人物。 一边想着这些,高司辰默默地将两匹马牵到旁边,仔细地把缰绳系紧。然后,他转头看向宋思齐,关切地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宋思齐陷入了深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刘冼目前虽在宋诃手中,但有那个黑袍人保护着,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若是轻率行事,反而可能让宋诃借机拿刘冼做人质来要挟我们,那样的话情况就会变得捉襟见肘了。所以,目前看来,我们只能先北上前往京都。虽然我已经离开京城几年时间了,但陆义丞肯定还能认出我来。既然如此,其他人没理由认不出我。等我们到了京都,再召集一些帮手,那时才能与宋诃相抗衡啊!” “你做好决定就行,我会陪着你的。”高司辰目光坚定地看着对方,语气沉稳而有力,仿佛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接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狡黠,轻声说道:“不过你欺瞒我的事情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等此间事了,我定要和你好好算算账!” 此时的高司辰心中已然明悟,无论宋思齐是否故意隐瞒真相,其初衷都是出于善意,目的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就事论事,关于欺骗一事可以暂且搁置一旁,待到日后再做计较。毕竟当务之急,宋思齐正身险境之中,自己决不能袖手旁观!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季闲风与陆琳也匆匆赶到。一见面,季闲风便迫不及待地喊道:“不好了!”声音中透露出无比的焦急,而陆琳在一旁已然泣不成声。 “季兄莫急,请慢慢讲来,究竟发生何事?”高司辰见状,连忙迎上前去,试图安抚季闲风的情绪。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你们二人离开后,我就护送着陆小姐回家。抵达陆府后,我看着陆小姐走进家门,然后自己也转身离去。然而,陆小姐回家后并没有见到陆大人。紧接着,府上突然来了一群人,他们自称为齐王的手下,通知陆府的人去取尸首,陆大人被害了!” 季闲风说得飞快,气息有些急促,差点喘不过气来。他稍稍停歇片刻,调整呼吸后,继续看向高司辰说道:“接着,陆小姐前往高府寻找高兄你,但听府上的人说你并不在府中。无奈之下,她只能来找我寻求帮助。路上遇到一个人告诉我你们在这,我这才找到了你们!看来,齐王已经开始动手了!” 宋思齐心里很清楚,季闲风他们肯定是遭遇了李泗元,但现在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情。当听到陆义丞的死讯时,宋思齐心中已然是怒意滔天! “该死!”宋思齐吼道,声音中充满愤恨,“这家伙竟然如此草菅人命,他丝毫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吗?” 面对宋思齐的怒不可遏,高司辰保持着相对的冷静。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宋兄,请先息怒。目前当务之急是确保陆小姐家人的安全,试着送出扬州。留在扬州恐怕只会面临危险!” 然而,宋思齐却摇摇头,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地说道:“没用的,只怕此时整个陆府都已经处于宋诃那家伙的监视之下了!无论我们如何行动,都会被他察觉到。”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无奈,“恐怕,让陆府的人去取陆义丞的尸首也是为了做给我看!” 事实的确如此,宋诃此时正懒散地半躺在椅子上,右手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左手手指,嘴角习惯性地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眼神迷茫空洞,像是在沉思又仿佛只是单纯的发呆,木然地盯着眼前跳动的烛火,静静等待着消息。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李泗元走了进来,只见他面带笑容,边走边嬉笑道:“季闲风和陆琳已经成功见到宋思齐他们了,而且宋思齐也已经知晓陆义丞的死讯。不过嘛,他肯定不会傻到主动送上门跑到陆府去自投罗网。”说着又走到宋诃身边,随手捡起一块蜜饯塞入嘴中。 听到李泗元的话,宋诃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本来就没打算让他去自投罗网,只不过想让他暂时留在扬州而已。倘若他现在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那我特意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说到最后一句时,宋诃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戏谑与得意。 第二十八章 宋诃之计,阳谋陷阱逼人踏 “你是个好用的人。”宋诃抬头看向李泗元,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赞赏和感慨,但紧接着又露出一丝惋惜之色,“唯独可惜的是,你并不忠心于我。”说完,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事实感到有些遗憾。 然而,李泗元却并没有因为宋诃的话而有所动容,反而嬉笑着回应道:“我不忠心于任何人,只是你所做的事情让我觉得很有趣而已。”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游戏。 “所以我们才会选择合作,不是吗?”宋诃微微一笑,接着捡起一块果脯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着。突然间,他手腕一翻,手中的果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射出,卷起的风竟然将一旁的烛火瞬间熄灭。显然也是有武艺傍身的! 看着熄灭的烛火,宋诃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意。与以往那种虚伪的假笑不同,此刻他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只是其中充满了嘲弄之意。他轻声自语道:“想来我那皇兄,怕是真的以为我会杀你,那便做戏给他看吧。”说罢,他又仿佛想起了什么,看向李泗元问道,“咱们手底下的人都已经来了吧?” 李泗元点了点头,回答道:“都已经来了,就等你下命令了。”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 “那便放出消息吧,记得要快些,慢一步都会打草惊蛇。”宋诃轻声道,随后整个人都躺了下来,自言自语道:“希望你会喜欢我这个礼物!” “那是自然。”李泗元颔首应道。 “我今晚就会告别扬州返回封地了,毕竟离家已有一段时日。”宋诃的嗓音轻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失落之情。他缓缓坐起身子,目光投向北方,接着说道:“尽管我那父皇现今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恐怕难以支撑太久,但我们仍需谨慎行事,不可过于放纵。” 言毕,宋诃再次将视线移向李泗元,说道:“待我离去后,我将会安排杜老与你一战,还望你委屈一下承受些许伤势,随后前往我皇兄身侧。你帮我做事,他们必定会对你心生疑虑,无需你亲自潜伏传递消息。接下来的故事剧情将在他们那边展开。相较于随我回到封地的乏味生活,你不妨借此留在他们身旁看热闹。” 李泗元自然乐意至极,实际上,如果让他跟随前往封地,那么他肯定会偷偷溜走。毕竟接下来江湖的风起云涌必将汇聚于宋思齐这行人身上,他若不去亲眼目睹一番,决计会抱憾终生!就在这时,李泗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询问道:“刘冼既然已经被抓住了,那杜老估计会前去营救刘冼,之后应该就会离开了吧?” “刘冼他救不走。”宋诃轻声回应道,“杜老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过刘冼了,我早已寻找到一个与之容貌酷似之人关押起来了,即使他想要施救,所救之人也并非真正的刘冼。”讲到此处,宋诃显然正在思考着某些事情,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而真正的刘冼,则需要留存至最后……” “还是你考虑得周全啊。”李泗元满脸笑容地戏谑道,紧接着大步踏出宫殿之外,同时边走边说,“那我就先去着手安排了,你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务也要尽快安排妥当。” 李泗元的话音刚刚落下,其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宋诃独自一人待在这昏暗的宫殿之中,陪伴他的只有那微弱闪烁的烛火之光。此时此刻,宋诃开始喃喃自语起来,理清所有事情的脉络: “遭遇山匪是为了让你与陆琳结识,从而产生牵绊,陆义丞的死不过只是一个幌子罢了,目的就是为了打草惊蛇。以皇兄你的性格,如果仅仅是陆义丞身亡,根本无法留住你,但若是加上陆琳,你必然会想尽办法保护她的家人。即使你们能猜到陆家对我来说无足轻重,可是你们真的敢赌我不会动手吗?有陆家在手,即便你想走,怕是也走不了了!” 在说话之间,宋诃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双眼紧紧地盯着殿外的无尽黑夜,此刻的夜却是静谧至极,没有丝毫波澜。 紧接着,宋诃再次低声自语道:“而我的计划从没有刻意掩饰,你们一定会猜到,但只要你们走不了,就一定会踏入!我曾经说过,我必定会让你命丧江湖!”当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时,宋诃的脸庞上充满了狰狞与凶狠之色! 此时此刻,扬州城中,宋思齐四人开了两间房。此刻他们围坐在一起,神情严肃地商讨着。 宋思齐皱起眉头,语气坚定道:“陆大人之死竟然特意告知陆府,这显然是别有用心。宋诃深知陆小姐与我交好,他这样做无非是想把我留下来!” 高司辰面露疑惑,追问道:“那么照此推断,宋诃会继续针对你?” 季闲风插话道:“我认为未必会有什么小动作了。”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留下人必有其目的,扬州城究竟有何特别之处呢?”说完,他目光转向宋思齐,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 宋思齐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若是定要取我性命,其实并非只有在扬州才行,换作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然而,他却偏偏选择了扬州……” “齐国神兵!”宋思齐心中一惊,突然意识到事情的关键所在。而这四个字也点明了一切。原来如此,怪不得非得选择在扬州城! 齐国神兵的消息早已传遍江湖,吸引了无数英雄豪杰、武林高手纷至沓来。此时此刻,表面上看似平静的扬州城,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每个人都心怀叵测,各有所图,现如今只是没有更多的消息,所以各方势力才没有激进行事! “没错!”季闲风颔首示意,表示认同宋思齐的猜测。随后看向宋思齐,继续说道:“你之前曾提到,所谓的齐国神兵不过是宋诃散布的虚假消息,其真正目的就是引你上钩。然而,如果仅仅是为了对付你一个人,他完全没必要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江湖皆知。恐怕,他的真实意图远不止于此。” 季闲风顿了顿,接着分析道:“倘若他现在放出风声,宣称齐国神兵就在你身上,那么你无疑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届时,各门各派都会对你展开追杀,想要从你手中夺取所谓的神兵。这样一来,宋诃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借刀杀人,轻而易举地除掉你!” “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扬州?”高司辰霍然起身,语气急切地说道。 季闲风转头看向高司辰,眼神示意他注意一下陆琳的情绪,然后才开口解释道:“如果此时宋兄贸然离开扬州,恐怕陆家就会有危险。很明显,陆家被当作挟持宋兄留在扬州的人质。” 说完这番话后,季闲风觉得有必要安慰一下陆琳,于是他接着说道:“陆小姐,请您也不必过于忧心忡忡。陆大人的离世固然令人痛心,但事已至此,我们还是要向前看。虽然这话听起来可能不太中听,但实际上,此刻陆家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了。只要宋兄还身在扬州,陆家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即使宋诃的计划得逞,迫使宋兄不得不离开扬州,到那个时候,陆家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第二十九章 江湖涌动,接踵而至芸芸众 “如此说来,只需等待扬州城中开始有人相信神兵就在宋兄身上时,便是我们告别扬州城之时了。”高司辰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季闲风闻罢颔首示意,表示认同,继而补充道:“一旦消息散布开来,对于宋诃而言便意味着计策成功实施。待到那时,我们再行离去,想必陆家应当能够安然无恙了。” “可是,宋诃是否会以陆家人的生死作为筹码,逼迫我们滞留扬州坐以待毙呢?”高司辰面露疑虑之色,提出疑问。 “绝无可能,扬州乃大城池,倘若发生骚乱动荡,官府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因此,这些江湖人士即便在扬州城内,亦不敢过于放肆妄为。换个角度想,此刻,我们留在扬州反而是最为稳妥安全的选择,只不过……”宋思齐语气轻柔,言辞至半途,忽然转头望向众人。 季闲风心领神会,接口说道:“只不过留在扬州,我们将束手无策,难以施展拳脚。” 高司辰也心中明了,他望向宋思齐,缓缓开口道:“然而宋诃一心想要取你性命,到那时,他一定会逼你离开扬州。说不定他早已离开扬州,等待你前去寻找;又或者……”话说到一半,高司辰突然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陆琳。 此时的陆琳,已经逐渐从悲痛中走出来。她认真聆听着众人的分析,心中对宋诃的愤恨已经达到了极点。她紧紧咬着牙关,愤恨地接着高司辰的话说道:“又或者他会以我家人的性命作为要挟,逼迫宋哥哥你离开扬州!” 陆琳转头凝视着宋思齐,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轻声说道:“宋哥哥,你还是快走吧,我不能因为我……”话到嘴边,她却又犹豫起来,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的面容,让她实在无法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放心吧。”宋思齐温柔地微笑着安慰她,“即便不是因为陆家人,我也必定会选择离开的。” 随后又看向众人,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诸位,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如果你们选择跟随我,那么将会面临江湖的追杀;而如果你们愿意继续留在扬州城,则是可以安享生活。”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停留在高司辰身上,语气越发沉重,“特别是你,你在扬州还有自己的家业,不要轻易做出决定啊!” 然而,高司辰并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坚定地看着对方说道:“我明天就会向父亲请辞,无论如何都会跟着你走!”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在向所有人表明自己的决心,“如果你死了,那我被骗之事岂不是无从追究了!” 季闲风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之后才慢慢开口:“其实仔细想想,就算我现在和你分开,等宋诃的计谋得逞后,我恐怕也会被那些江湖人士抓住,被逼问你的下落。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跟着你更为妥当。”接着,他轻松一笑,调侃道,“倘若你最终能够成功登上太子之位,我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立下从龙之功呢。” 此时,陆琳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宋思齐突然打断:“这次危险至极,你又不懂武艺,还是留在扬州比较安全。” 陆琳心里非常清楚,如果她坚持要跟着去,不仅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可能会成为累赘。所以,她犹豫片刻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留在扬州。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舍,但她依然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注视着宋思齐的眼睛,坚定地说道:“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本应是一个无比温馨、感人至深的时刻,可偏偏高司辰和季闲风这两个家伙在旁边发出怪异的叫声,一下子破坏了整个美好的氛围。不过,这样一来,原本有些沉重和严肃的气氛倒是瞬间变得轻松愉快了许多。 宋思齐转头看着陆琳,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与不舍。他微微颔首,同样轻声回应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坚定。说完,他再次凝视着陆琳,仿佛想要将她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 “好啦,又不是明天就走,眼下还得等宋诃计谋开始呢。”季闲风打趣地笑了笑,然后转头看着宋思齐说道:“还有宋兄你啊,听高兄说你可是超品中的高手,我们这里面数你最能打了,你这伤势可一定要好生调养。” 一夜过去,经过漫长的商讨之后,此刻屋外已经隐约可以看到太阳渐渐升起的迹象。而此时此刻,众人也纷纷做出了各自的选择和决定。陆琳回到了陆府;宋思齐、高司辰以及另一人则打算取回昨晚被高司辰拴在那里的马匹然后回去高府。 “宋兄啊!你那匹马可真是够老的啦!咱们接下来要面对的艰险,可不是它能够承受得了的!这样吧,等有机会,我给你买一匹战马换掉它好了。”高司辰豪爽地说道。他家中颇有家资,对于买一匹战马这样的事情,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困难。 宋思齐心里也认为确实如此,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接着,他就跟随高司辰一同回到了高府。 然而,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此刻在旁边的茶摊上,正有两个人注视着宋思齐和他的同伴们。其中一个人转头向另一个人询问:“大哥,他们真的来了呢!我们要不要跟上他们呢?” 那位被称为“大哥”的人留着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他按住内心的冲动,冷静地思考着回答道:“暂时先别跟上去。昨晚那个家伙说齐国神兵就在宋思齐身上,而且还说今天早上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咱们俩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算不上什么豪杰,既然咱俩都能得到这个消息,恐怕现在他周围已经有很多人盯着了。” 果不其然,在宋思齐回到高府没有多久时间,便有一个老者登门拜访了过来。 只见这个老者身穿一件灰色长衫,面容清瘦,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世事。他的步伐稳健有力,完全不似年老体衰之人,怕是身上功夫不弱!老者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摇晃着,扇面上绘着一幅山水图,显得格外雅致。 此时此刻,那位老者正稳稳地立于高府大门之前。举手于胸前作揖。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运气丹田,朗声道:“老朽严鹤或,今日特来拜访宋小友!望宋小友不吝赐我一面之缘!”其声虽不甚响亮,然气势磅礴,如长虹贯日,震慑得周遭隐匿于暗处之人心中激荡。 而在府中的宋思齐三人自然也听见了声音,心中不免急躁,没想到宋诃行事如此之快!此刻便已经有人找上门了! 第三十章 众人围府,解围之人李泗元 经过严鹤或这一喊,一些自恃有点能耐的人纷纷凑到了高府门前,随着时间推移,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惊得高府的下人们赶忙跑来禀报。 “宋诃这老狐狸动作可真够快啊!”高司辰怒声骂道,昨晚他们才刚刚商议过对策,今天竟然就有人找上门来了!而且人数还这么多! “按理说光凭李泗元和那个黑袍人,速度不该这么快啊!”宋思齐低声嘟囔着。 季闲风轻叹一口气道:“恐怕在扬州城,宋诃的人手远不止他们两个,至于具体有多少人我们还真不清楚!” 严鹤或见无人回应,便也不再继续叫门,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如此异常的情况自然引起了高谅邱的注意,他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三人后,愤怒地哼了一声:“瞧瞧你们干的好事!”紧接着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先去应付着,你们赶紧想想办法,要是实在没辙就从后门溜走吧!” “父亲!”高司辰面色焦急地开口阻拦,他的语气充满关切和担忧,“外面那些人都是常年行走江湖,绝非良善之辈。父亲您并不通晓武艺,如果贸然前去恐怕会遭遇危险啊!” 高谅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目光坚定地看向高司辰,缓缓说道:“儿子惹出来的祸,作为父亲,自然应当挺身而出,亲自去解决,要不然岂不是枉为人父?”话音刚落,他毅然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同时口中自语道:“我倒是要瞧瞧,这些人是否真的如此目无法纪。倘若情况有变,我会立刻吩咐家中仆人前来带你们安全离去!” 一旁的季闲风注视着情绪激动的高司辰,轻声安慰道:“好了,高兄,当前我们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应对门外那帮难缠的家伙。” 这时,宋思齐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心中有一计策,不过实施起来可能会有风险。” 二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他,等待着下文。宋思齐继续说道:“你们都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如果我亮明自己的身份,或许能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肆意妄为。而且,如果事情闹大引起关注,远在京都的那边想必也会派人前来寻我。只是......”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你身上并没有信物对吧。季闲风看着宋思齐最后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当下便直接开口问道。 宋思齐听闻此言,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轻声说道:没错,我身上并没有任何能够证明我身份的信物。若是贸然将此事泄露出去,虽然可能会让一些人心存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但同时也会给宋诃留下把柄,让他借此大做文章,说我假冒太子。到那时,我们所面临的危险将会更甚! 季闲风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他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眼下恐怕也只能这样了。如今这扬州城内,可谓是群雄汇聚,几乎囊括了整个江湖的势力。他们既然能够困住正门,那么后门想必也不会幸免,真相要偷偷溜走,反而会被他们抓住,我们要走,只能光明正大的走。 话音刚落,三人便心中决定,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门外奔去。 而此刻,严鹤或面无表情地看着走出门来的高谅邱,拱手说道:“高先生,请问宋小友是否在府中?” 高谅邱冷哼一声,语气不善地道:“你们这帮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齐王殿下说了,齐国神兵就在宋思齐身上!让他出来!”还没等严鹤或开口,身后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叫嚷起来。 然而,话音未落,只听“噗嗤”一声闷响,那人便直直地倒了下去,一柄飞刀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胸口!众人顺着飞刀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严鹤或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轻声说道:“都别咋咋呼呼的,这么多人围在一起,更要安分一些,否则就是聚众闹事!”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让原本蠢蠢欲动的人们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而就在此时,宋思齐等三人也匆忙跑了出来。高谅邱见此情形,连忙上前护住他们,并愤怒地吼道:“我绝不会把人交给你们!” “高先生,您恐怕有所误解。我们并不是想要对宋小友不利,只是想瞻仰一下那件齐国神兵的风采而已!”严鹤或轻声解释道。他一边说着,脸上的期盼之色愈发明显,仿佛他内心所想确实如此。 高司辰凝视着眼前这位保护自己的父亲,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动,这种感动难以用言语来表达。平日里,父亲总是告诫自己要少惹麻烦,但当真正遇到麻烦时,父亲却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坚定地守护在自己身前! 与此同时,宋思齐内心同样深受感动。他伸出手,轻轻按下高谅邱的手臂,轻声说道:“谢谢高叔,不过已经够了,我有些话想说。”高谅邱依然紧紧举着胳膊,转头关切地问道:“没关系,你是辰儿的朋友,我自然也要保护你一些。你有什么话想说?能解决当前的问题吗?” 宋思齐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可以!”实际上,他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要是现在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且不说能否让这些人有所顾忌,单是接下来宋诃可能使出的手段就难以招架。恐怕到时候,围剿他们几个人的就不仅仅是江湖人士了,还有可能有宋诃家里养的私兵。毕竟,“假冒太子”这个罪名可不小啊!至于面容,到时候放把火一烧,也就无从查起了! 高谅邱见宋思齐点头,便放心地让宋思齐走向众人。就在宋思齐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闪现而来。来人正是李泗元! 只见李泗元嘴角挂着一抹轻笑,从容地看着众人,然后慢慢地开口说道:“齐王殿下有令,宋思齐乃是齐王的好友。你们这样威胁齐王好友,就是在威胁齐王。殿下说了不希望看到有人在城里对宋思齐动手。” 李泗元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间,原本气势汹汹的众人都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宋思齐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李泗元,他完全不知道李泗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帮他解围。只见李泗元依旧挂着一抹轻笑,对众人说道:“既然齐王已经下令了,各位还是请回吧。” 众人听了李泗元的话,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齐王的命令,只得纷纷散去。待众人散去,宋思齐急忙上前看向李泗元问道:“你为何会在此?” 李泗元猛地转过身去,目光紧盯着宋思齐,沉声道:“先进去吧!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话音未落,他便不再理睬其他人,迈入府邸之中。然而,刚刚踏入府门,李泗元的身体突然失去支撑,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同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喂!你怎么回事?”宋思齐见状,连忙冲向前去查看情况。只见李泗元的后背竟然有着一道极其可怖的剑伤!鲜血正从伤口处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李泗元强忍着剧痛,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调侃道:“你猜得没错,宋诃的确派了杜老去刺杀我。不过我轻功盖世,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然后听闻你这里的事情,急忙换了件衣裳来了,好在是黑衣服,看不清血。” “那你刚才所言又是何意呢?”宋思齐疑惑不解地追问道。 “那当然是骗他们的!”李泗元解释道,“宋诃散布的消息,目的就是要将你置于死地,又怎会轻易放他们离开呢?反正他们也不敢去找宋诃查证!”接着,他又补充道,“我特别强调了不能在城内动手,如果只说不能动手,他们不傻,应该很快就会起疑心。” 第三十一章 汇聚一堂,严老破晓齐王计 安顿好李泗元后,季闲风看向宋思齐,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质疑,缓缓开口问道:“你真信他说的话吗?” 宋思齐轻轻地摇了摇头,眉头微皱着说道:“我不太相信,很难说这到底是不是宋诃的安排。不过,经过他这么一说,至少在我们离开扬州之前应该是不会有危险了。” 季闲风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季闲风又关心地对宋思齐说:“那这些天,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交给我们来处理就行。”说完,他转身领着高司辰一同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宋思齐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宋思齐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过了一会儿,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脚步缓慢地走向李泗元所在的房间。 推开门,宋思齐看到李泗元正趴在床上,背部的伤口已经得到处理,整个人看上去也比之前精神了许多。宋思齐走到床边,轻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李泗元微微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回答道:“还好啦,已经没那么疼了。” 宋思齐并没有过多寒暄,而是直截了当地询问:“宋诃派你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李泗元苦笑一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还是不信任我啊,我都被杜老伤成这样了……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吗?” “难说是不是做戏给我看啊!”宋思齐轻声自语道,同时目光紧紧地盯着李泗元,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反应。 然而,李泗元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诧异的神情,反倒是露出一副沮丧的样子,说道:“你应该也了解宋诃吧?他生性多疑,上次我去见你这件事被他知道后,尽管表面上没有找我麻烦,但却暗地里指使杜老去暗杀我。我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紧接着就赶来帮你了,可你居然还是如此怀疑我……” 宋思齐默默地看着李泗元,心中的疑虑并未消除。自从他认识李泗元以来,从未见过他有过这样的表情,不禁觉得对方演得有些过头了。不过,他嘴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慰道:“那你就先安心养伤吧。”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望着宋思齐渐行渐远的背影,李泗元的内心其实并不在意。他当然清楚自己刚才的表演有点过于夸张了,如果表现得太过情深意切反而会引起更多的怀疑。所以,他决定顺其自然。毕竟,他压根儿就没想做什么暗探间谍。 而宋思齐刚刚踏出房门,便和前来的季闲风撞个正着,他不禁嘴角微扬,轻笑一声道:“季兄莫不是也放心不下,特来此问询?” 季闲风闻言,亦是微微一笑,颔首轻点应道:“正是如此,宋兄可有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宋思齐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随意地开口说道:“此子行事颇为跳脱,言语之间真假难辨,实在难以窥其真心。姑且不论其他,且先观察一段时日再说吧。” 季闲风听着宋思齐如此漫不经心的回答,心中不禁略有不满,这可是关乎生死存亡之事,怎能如此轻率对待!然而,既然宋思齐已然如此表态,自己此时也不便再度追问,只得寻机私下再行探访。 而就在此刻,那些方才被驱赶而出的江湖人士,此刻正聚拢一处,众人七嘴八舌,口中不时传出阵阵谩骂之声。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触及端坐在一旁的严鹤或时,却又纷纷闭上了嘴巴,不敢过于放肆。毕竟,这位老先生的手段可是凶狠,真要惹恼了他,那可是性命难保啊! “严老,您说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严鹤或身旁的一位中年人语气中充满了埋怨,对齐王的安排十分不满,“您看看,这消息明明就是齐王透露出来的,这不就是明摆着要借刀杀人嘛!可倒好,现在又不让我们动手了!” 严鹤或轻轻抿了一口茶,面色平静如湖水一般,缓缓说道:“齐王向来爱惜自己的名誉,他来到扬州,朝堂上文武百官不可能没人注意到。如果这个时候扬州因为宋思齐一个人而发生暴乱,那些史官们绝对会对他口诛笔伐一番。” “可是这不是在拿人当猴耍吗?”那位中年人仍然愤愤不平地说道。 严鹤或眼神微微一斜,看向中年人,轻声说道:“小古啊,遇到事情不要这么急躁,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稳重一点。来,喝杯茶,消消火。”说完,他将一盏茶推到了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拿起茶碗,一口气将茶水喝干,然后又好奇地看着严鹤或,问道:“严老,您被这样无缘无故地戏弄,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严鹤或突然间双眸一凝,目光锐利,怒视着中年人,怒声道:“叶自古!你差不多够了!我是你的长辈,平日里你说说我无妨,不会跟你计较,但你竟然满口埋怨齐王?你也敢?” 叶自古被严鹤或的怒容吓得不轻,他惊慌失措地连忙抽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并迅速站起来为严鹤或斟满茶水,颤抖着声音说道:“严老,我知道错了,我口无遮拦,请您原谅,消消气!” 看到叶自古诚恳的认错态度,严鹤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他语气沉重地说:“小古啊,我们虽然身为一派之首,但也要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和环境。这里是乾国,那位王爷可是乾国之尊!更何况,太子失踪多年,说不定早已不在人世,那么这位王爷很有可能会成为未来的皇帝。你竟敢在背后议论他?” 紧接着,严鹤或缓缓举起茶碗,悠闲地品尝着茶水,然后轻声说道:“而且,齐王只要求我们不在扬州动手而已。等到他们离开扬州之后,难道就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吗?” 叶自古见严鹤或似乎消气了些,一颗悬起的心才稍稍落下来,但仍忍不住小声嘟囔道:“若是咱们没离开,说不定这会儿齐国的神兵就已经到手了!” 严鹤或抬眼看向眼前这位晚辈,无奈地轻叹一声,说道:“哪有什么所谓的神兵啊!你也该多长长脑子了!事到如今,难道还看不清局势吗?” 叶自古满脸惊诧地看着严鹤或,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没有?怎么可能呢?” 严鹤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道:“没有!从来都没有!你仔细想想,你最初听到的消息是什么,说是在扬州发现了齐国神兵的线索,对吧?那只是线索而已,可后来为何又突然传出消息,说神兵就在宋思齐身上呢?你觉得这其中神兵真的存在吗?” 第三十二章 早已决断,深夜独离护友安 “可是,这消息早已传遍整个江湖了啊!”叶自古依然不愿相信,固执地反驳道。 “那只能说明齐王确实有些手段,仅凭一则假消息就能传遍天下。而我们如今齐聚扬州,其实也是齐王的布局罢了,恐怕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而局中人便是那位宋思齐。”严鹤或一边分析,一边重重地叹息着。 叶自古此时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一直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他的目光随即转向严鹤或,试探性地问道:“那么严老,依您所见,我们是否应该就此离开呢?” “你……”严鹤或显然被叶自古的话气得不轻,他瞪着眼睛,怒斥道,“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聪明,想通了其中关节吗?不知道有多少人早就弄明白了,那为什么大家都不离开呢?” 没等叶自古回应,严鹤或便紧接着说道:“原因很简单,我们在此地创办门派,一旦成功,就等于搭上了齐王这条大船。你不必去在意什么借刀杀人的手段,只有杀了人,你这把刀才能真正发挥作用!一个背后有皇室支持的门派,你还用担心它不会兴盛起来吗?” “眼下齐王已经把神兵的借口送到我们脸上了,我们只需要行动起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明白吗?”严鹤或看着叶自古无奈着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尽管总有些形迹可疑的家伙在高府门前徘徊,鬼鬼祟祟地监视着宋思齐,但他们也只是远远地观望,并没有真正采取什么行动。对于这些人的存在,宋思齐并未放在心上,他安心养伤,身体也逐渐恢复。 时光荏苒,转眼间数日已过。这天,高司辰来到宋思齐身边,关切地问道:“宋兄,看你的伤口似乎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再过几日就启程吧?”宋思齐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我感觉已无大碍,早点动身也好。” 高司辰接着说:“马匹已经购置妥当,并且也已经训练过了,非常温顺。宋兄要不去试试和它磨合一下?”见宋思齐没有异议,高司辰便领着他走向后院。远远望去,只见三匹骏马立于庭院之中,季闲风也正在熟悉自己的坐骑。看到宋思齐到来,季闲风随即翻身下马,稍作歇息。 整个下午,宋思齐都专注于与自己的马匹相互磨合,培养默契。夜幕悄然降临,当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时,宋思齐也算是磨合完了。 夜已深,万籁俱寂。宋思齐从床上翻身而起,轻轻地走到院子里,感受着周围的宁静,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呼唤道:“李泗元!”声音刚落,李泗元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宋思齐面前,笑着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找我何事?” 宋思齐没有过多废话,开门见山地说:“帮我办件事,我今晚就要离开这里。你出去告诉那些人,他们要找的人就是我,而且神兵也在我身上。希望我走之后,他们不要为难高府的人。”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李泗元听闻,并没有立刻行动,反而疑惑地问:“你们不是说好三人一同离去吗?为何突然改变计划?” 宋思齐轻轻摇头,叹口气说:“此去前途未卜,充满艰险。他们虽愿与我同行,但我怎能轻易拿他们的生命去冒险呢?若真遇到危险,就让我一人承担吧。”说完,他静静地看着李泗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接着,宋思齐转头望向远方,像是在沉思什么。片刻后,他再次看向李泗元,叮嘱道:“等他们醒来,如果和你问起我的去向,你大可如实相告,就说我先走一步了。”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你难道不担心他们再去追寻你,从而陷入危险之中吗?”李泗元满脸好奇地询问道。 “他们肯定会出发来追赶我,但我告诉过他们我会前往京都,实际上我打算北上行进直奔边关!”宋思齐面带微笑着回应道,只要自己的行程安排和高司辰他们两人有所差异,就算他们再度找寻自己,自己也依然能够保他们安然无恙! “即便这样,整个江湖都在追杀你一个人,他们迟早也会得知这个消息的吧,到时候还是会找上门来寻找你的下落。”李泗元继续追问道,“与其这样,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让你们三个人一同行动,这样活下来的机率反而更大一些。” 宋思齐并没有立刻答话,他先是抬头仰望天空,沉默片刻后才重新开口说道:“如果他们真的再次前来寻觅我,那就到时再说吧,说不定那个时候我早就已经死了了......然而让他们跟随我同行才是真正危险至极。我死则死矣,但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因为我而遭受任何伤害。” 李泗元微微一笑,然后语气轻松地说道:“你比起宋诃来说好多了,至少还有点人情味。” “宋诃行事诡谲,阴险狡诈,视人命如草芥。已经残害了太多无辜性命,我总要让他付出些代价的!”宋思齐脸上流露出一丝凶色,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些被宋诃害死的人们。 “口口声声说要找宋诃报仇,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取我性命,为那些死去的镖师讨回公道吗?为何迟迟没有动手呢?”李泗元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宋思齐微微一笑,回应道:“你放心,我迟早会杀了你,但现在还有事情需要仰仗你帮忙。如果我在此次行动中遭遇不测,你自然也就无需再担心我对你不利了。” 对于宋思齐的话,李泗元并未放在心上,他轻笑一声,调侃道:“哈哈,你也是个古怪的家伙。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且答应帮你一把。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具体打算走哪条路,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好去寻你。如此精彩纷呈的好戏,我可不想错过!” 宋思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李泗元,并叮嘱道:“这里面记录了我接下来的行程路线,届时你只需按照这上面的指示跟来即可。” 李泗元将信封收入怀中后,身形微微一晃,眨眼间便已乘虚御风,向着漆黑的夜空疾驰而去。融入了黑夜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宋思齐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李泗元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叹息之情。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提起早已整理好的行囊,转身朝着后院走去。牵着骏马走到高府门前,便跨骑上去,整个人便如疾风一般瞬间消失于黑夜之中! 此时正值深夜时分,但府外仍有守卫严密监视着四周的动静,生怕宋思齐趁夜逃脱。然而,当他们看到宋思齐突然骑马冲出府邸时,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派了几位轻功还算好的人先去追了,接着又急忙回去通报喊人! 宋思齐骑在马上,毫不犹豫地向前奔驰。他的心情异常沉重,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各种思绪。他知道自己如此做,便是置自己于死地,但是死自己一个总比死三个好,只能期望前途明亮,能够有活命之机了! 第三十三章 赶赴狂澜,扬州城门杀气腾 宋思齐此刻已抵达城门前,他勒住马匹,望着眼前紧闭的城门,心中明白自己背后紧跟着一大批人。若不在此地解决问题,恐怕接下来的路途都将被他们死死纠缠。 “都出来吧!”宋思齐翻身下马,右手已然搭在刀柄之上,目光如炬地紧盯着空旷的街道,沉声道,“既然想要抓捕我,此时动手最为适宜。一旦出了城门,你们便再无机会营造这种瓮中捉鳖之势。” 随着宋思齐这番话语落地,一些尾随之人也就此现身。这些人大都来自江湖,无门无派,皆是闲散之辈。他们清楚,如果不能在此刻擒获宋思齐,待其落入那些门派之手后,自身利益必将受到严重损害! 宋思齐冷眼看着走出来的这些人,冷笑道:“就你们这些人?恐怕还不止如此吧!” “杀!” 未等宋思齐把话说完,那些江湖散人已高举刀剑,杀气腾腾地朝他扑杀而来!宋思齐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轻笑,瞬间抽刀出鞘,刀光闪烁,寒气逼人! 而就在此时此刻,一道身影已经迅速杀至眼前,宋思齐眼疾手快,侧身一闪,同时右手顺势上提,刀柄狠狠地击中了来人的下巴。趁此机会,他紧紧抓住对方的胳膊用力一甩,将其猛地抛向其他敌人。紧接着,他脚下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猛然冲出,眨眼间便冲入了混乱的人群之中! 刚才被扔出的那个人重重地砸倒了两三个人,这几人瞬间成为了宋思齐的首要目标。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身体在半空中侧身翻转,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划过时带起一道血花!仅仅这一击,那几人就已经丧命了。宋思齐稳稳落地,缓缓抬头,此刻他的脸庞沾到了些鲜血,更增添了几分凛冽的杀气。他冰冷地说道:“既然你们来了,那就都别走了!” 然而,那几人的惨死并没有对其他人产生任何威慑作用,相反,他们更加疯狂地举起刀剑,叫嚣着冲向前来。宋思齐冷漠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不屑的轻笑。他右手紧握着长刀,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随后,他手中的长刀开始舞动起来,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刀光闪烁之处,必有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窒息! 随着地上的尸体堆积,横七竖八地躺倒一片,那些人的攻击节奏明显放缓了下来。更有甚者,已经惊慌失措地丢下手中的兵器,转身落荒而逃。这一切都被宋思齐尽收眼底,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浑身气势陡然爆发,运气于刀身之上,猛然一挥,将眼前阻挡的敌人纷纷击飞出去。 然而,他的身形并未停顿,犹如闪电一般迅速穿梭而过,眨眼间便抵达了那些逃亡者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些人,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冷冷说道:“这就要走了吗?” 话音未落,只见他手中的长刀再次挥动,带出一抹凄艳的血色。刹那间,那些逃亡的人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颓然倒地,毫无生气。 而此刻,宋思齐的身躯已经被鲜血浸透,仿佛从血海中走出一般。众人望着他,并没有丝毫喜悦之情,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这些鲜血,都是自己这边的人流淌出来的。 自始至终,他们这些人竟然连宋思齐的衣角都未曾碰到过! 眼看着众人都没有再上前的打算,宋思齐索性就笔直地站立在原地,手中的长刀还在不断往下滴血。此刻的长刀早已失去了刚开始时的凛冽寒光,整个刀身都被鲜血染红,甚至散发出一阵阵温热气息,那是鲜血特有的温热! “怎么?不敢继续上来了吗?”宋思齐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着,带着毫不掩饰的狂傲。他憋了太久了,心中那团火早已燃烧成一片燎原之势。自从踏入这片江湖,十年风雨飘摇,他一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如今,宋诃竟然主动送上这场狂澜,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一去难回,但他依然毫不畏惧地赶赴狂澜! 宋思齐眼神冷冷地扫视着周围的众人,手中的长刀抖动着。然而,无论怎样抖动,刀身上的鲜血都无法完全甩掉。于是,他索性握紧刀柄,缓缓迈步向前走去。所经之处,众人纷纷避让。宋思齐踏着满地的尸体,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了城门前。他轻轻抚摸着马背,然后冷冷地说道:“今日,谁若是胆敢再追上来,就会落得和这些尸体一样的下场!”话音刚落,他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城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此时的城门紧闭,一块巨大的横木挡住了出路。然而,这丝毫不能阻挡宋思齐的决心。只见他轻轻松松地举起长刀,刹那间,长刀犹如闪电般劈下。只听见一声巨响,那块横木应声断裂,切口整齐光滑,仿佛被利斧劈开一般。宋思齐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留下一串滚滚烟尘。 而那些留在原地的人,除了少数藏匿在暗处未曾露面的人外,其余的都被姗姗来迟的官兵团团围住。 宋思齐听到后方传来的响动声,心中的寒意愈发浓烈起来。他深知这其中的端倪,城门处不见官兵身影,想必也是宋诃暗中操纵所致。 他万万没有料到,扬州城居然已被宋诃渗透至此,连官兵不巡逻城楼之事,恐怕也是为了方便自己出城,如此一来,宋诃行事便能更加顺遂…… 自己在城门前这般闹腾,其实有着双重目的。其一,便是阻止其他企图追赶而来之人;其二,则是借由这场混乱,将扬州城发生的消息传递至京都。 由于无法主动揭露自己的身份,那么唯有将事情闹大,引起京都方面的关注。为此,他也已经给陆琳留下口信,如果京都没人前来也就罢了,但若京都真有人到来,就必须将自己的身份和宋诃的所作所为全部如实道出!为此,他还特意写了一封书信作为证明自身身份之用! 宋思齐心里很清楚,如果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想要和宋诃抗衡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他必须借助京都的势力来增强自己的实力!而他这次出行的目的地,也已经告诉了陆琳,正是宋诃的封地——山东! 至于跟李泗元所说的边关,则完全是一个幌子。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利用李泗元之口,将那些江湖人士引向错误的方向。当然,他交给李泗元的信件是真的。如果在途中遇到了来自扬州的追杀者,那就说明李泗元这个人还是信不过!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在扬州的李泗元早就把宋思齐要去边关的消息透露给了那些人。他打开信封,仔细地阅读着里面的内容,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笑容:“这可真有意思啊!” 说完,他的身形一瞬,仿佛瞬间消失在原地一般,整个人便无声腾空而起,偷摸到了严鹤或的屋子前面。他轻轻地叩响门扉,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道:“严老……” 第三十四章 严老宗师,托其前往齐王府 “你来作甚?”严鹤或轻轻推开房门,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地看着站在门前的李泗元。 李泗元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严鹤或,并轻声说道:“严老看看便知。” 严鹤或接过信纸,仔细阅读起来。他的目光在信纸上缓缓移动。片刻后,他抬起头,看着李泗元,语气平静地问道:“这封信,是宋思齐给你的?那你为何又要给我看?” 李泗元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还不是想借严老您一用?”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但同时也带着几分敬畏。 严鹤或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他可不想被别人随意利用。然而,他并没有立刻拒绝李泗元的请求,而是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能做的。” 李泗元连忙拱手作揖,恭敬地说道:“严老谦虚了,谁不知道严老您可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啊!我想请您亲自前往山东一趟。不过,希望您不要带手下的人和其他江湖人士一同前去。如此一来,宋思齐或许还会继续信任我。” 李泗元深知严鹤或的实力和威望,所以对他十分敬重,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明白,如果自己得罪了这位宗师,恐怕自己也是难以逃脱。因此,他在与严鹤或交流时,始终保持着谦逊和谨慎的态度。 还不等严鹤或开口说话,李泗元便继续说道:“严老是聪明人,自然应该知道我背后站着的是齐王。严老此次前来并非是在帮我,而是在帮齐王!想必日后,严老您座下的晚辈们也将会得到皇室的福泽庇佑。” 李泗元这句话直接击中了严鹤或的内心深处,虽然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宗师,但岁月不饶人!现在门派还能依靠他的庇护得以生存发展,如果哪一天他离开人世了,那门派又该何去何从呢?然而,严鹤或并没有轻易地答应下来,而是继续追问道:“据我所知,齐王身边有个黑袍人,武艺也是高超不凡,又怎么需要我呢?” 李泗元嘿嘿一笑,露出一副狡黠的神情,回答道:“症结便在此处了,杜老是齐国宫里的人,而齐国皇室遗孤也在齐王手上,杜老自然会去营救逃离,这样一来,齐王身边就没有高手护身了。” 李泗元深知严鹤或心中的顾虑和担忧,所以他才如此巧妙地利用这些因素来说服他。严鹤或听了这话,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明白,李泗元所言非虚,如果齐王失去了身边的高手保护,那么确实可能面临危险。但同时,他也不能轻易地将自己和门派卷入这场纷争之中。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和权衡利弊。 “那我再考虑考虑。”严鹤或低声道,随后便陷入沉思,不再言语。 李泗元见此情景,也不再打扰他,只是轻声说道:“若是严老考虑好了,不必告诉我,直接前往山东即可。”说完,他便转身离去,脚步轻盈地走出房门,回到了高府之中。 站在高府庭院内,李泗元抬头仰望着夜空中高悬的一轮明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轻声自语道:“接下来,就期待这一出好戏吧。” 与此同时,已经出城的宋思齐突然感觉到周围气氛异常,一股隐隐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他立刻勒住马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暗中窥视着他。 宋思齐心知不妙,他紧握刀柄,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敌人。然而,正当他准备拔刀之际,只听得一声大喊:“宋大侠且慢!我们是洪氏镖局的人!” 宋思齐闻言,心中略感诧异。他连忙跳下马来,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只见他们一个个身着镖局服饰,神情紧张地站在那里。 宋思齐皱起眉头,质问道:“你们是镖局的人?为何会在此处躲藏?” 其中一人面露难色,抱怨道:“数日前我们便藏身于此,只因听闻宋大侠即将离开扬州。总镖头得知此事后,特意派我们前来协助宋大侠,以确保您的安全。” 宋思齐心中一暖,随后又想起已经亡故的洪钟,语气不免低沉道:“洪钟他……” 还没等宋思齐将话说完,那个人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语,并抢先说道:“洪钟镖头已经入土为安了。实际上,洪猎总镖头也来到了这里,但由于我们并不清楚宋大侠会从哪个门出来,因此每一个门都安排了人蹲守。总镖头他并不在这个地方。” 话刚说完,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他急忙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然后恭敬地递到宋思齐面前,同时开口说道:“总镖头特意吩咐过,如果见到宋大侠您,一定要将这封信转交给您!” 宋思齐顺手接过信件,动作利落地将其拆开并翻阅起来。只见信中的内容如此写道: “见信如面,宋兄弟,自上次分别至今已有多日,不知你近来是否安好?关于扬州城发生的事情,我已然全部知晓。洪钟的死与你无关,请不要为此而自责。 所有这一切的起因,都是由宋诃引起的。遗憾我只不过是一家小小的镖局罢了,让我去和皇子争斗,实在是力所不能及啊,也是我无能,无法为子报仇。 当我得知有关于宋兄弟你的消息时,心中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立刻派遣了一些人手前去接应你。无论你打算前往何处,他们都会保护好你的安全。 但有一点需要切记,万万不可去与皇子发生争执。毕竟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而已,无权无势,无法与之抗衡。放下过往的仇恨和怨念,好好生活下去吧。至于扬州那一路的押镖钱,我也拜托他们带给你了。” 宋思齐小心翼翼地把信件叠好,放入衣袍内兜,心里充满了感动,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杀死宋诃的决心,为那些冤死之人讨个公道!他环顾四周,看着身边的镖师们,心里很清楚,不能让他们跟随自己,否则肯定会因为自己而招来杀身之祸。但这毕竟是洪猎的安排,如果自己直接驱赶他们离开,恐怕他们也不会轻易听从。 宋思齐暗自思考着对策,突然灵机一动,开口说道:诸位,信上洪猎镖头已经交代过,让你们听从我的命令。那么,我现在恳请诸位,先返回原处吧。在回程的路上,请各位故意留下一些明显的记号,方便其他人能够跟上。如果真有什么人找上门来,就告诉他们我并不在队伍当中,这样也能为我争取一些时间! 第三十五章 风起云涌,各方云动离扬州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高司辰从睡梦中醒来。他伸了个懒腰,然后迅速穿好衣服,准备去找宋思齐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然而,当他在高府内四处寻找时,却始终没有看到宋思齐的身影。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焦虑,开始担心起来。于是,他匆匆忙忙地赶到季闲风的住处。 “季兄!季兄!”高司辰一边用力拍打季闲风的房门,一边大声呼喊道,“宋兄不见了!” 此时,季闲风也早已起床,听到高司辰的声音后,他急忙打开房门。高司辰一脸焦急地对季闲风说:“季兄,我今早本打算去找宋兄商量出发的事情,但却发现他不见踪影了。不仅如此,我还发现后院的马匹也少了一匹,他肯定是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 季闲风冷静地思考了一下,安慰高司辰道:“高兄莫急,就算宋兄昨晚真的先走了,那也是不久前的事,他不可能走得太远。我们现在立刻追赶上去,说不定还能来得及追上他!”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呦,二位都在呢。” 原来是李泗元走过来,看着高司辰和季闲风笑着打招呼。 季闲风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是李泗元,便直接问道:“你知道宋兄昨晚离开的事情吗?” 见李泗元点头,季闲风不禁露出惊讶之色。其实,他刚才顺口问问李泗元,并未抱太大期望,毕竟此事自己二人都不知道,李泗元又怎会知晓。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李泗元竟然真的知晓内情! 李泗元开口,缓缓说道:“昨夜,宋思齐独自离去时,留下了这封书信,你们看看?”话音未落,他已将信件递到两人面前。 高司辰迫不及待地接过信件,目光落在纸上的瞬间,满脸狐疑:“山东?海路?宋兄之前明明说要前往京都啊!” 季闲风也伸出手,从高司辰手中接过信件,仔细阅读起来。片刻后,他深深叹了口气,感慨道:“宋兄之所以这样做,是不希望我们卷入其中。他故意告诉我们要去京都,而实际上,他清楚我们肯定会追他而去。如此精心布局,无非是想确保我们的安危罢了!” “可他为什么偏偏把实情告诉这个家伙呢?”高司辰心有不甘,手指直直地指向李泗元,愤愤不平地质问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宋兄的计划,这家伙可是齐王那边的人,只要宋兄一到山东,他肯定会知道宋兄的行踪,想瞒也瞒不住。”季闲风耐心地解释道,然后又转头看向李泗元,继续说道:“至于这封信嘛,应该就是宋兄特意留给你的考验。” 李泗元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接着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宋思齐到底要去哪你们也都知道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决定了,你们无论是选择去京都还是山东,我都不会管的。”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高司辰一脸疑惑地看向季闲风,询问道。 季闲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道:“没办法,只能赶紧追上去了,现在追赶或许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两人便匆匆忙忙地返回房间收拾行李,准备立刻动身出发。 与此同时,在高府内,高谅邱正独自一人安静地思考着,目光紧盯着眼前的李泗元,轻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儿子骗走?” 李泗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当然是担心你不肯尽心尽力办事咯,只有让高司辰跟着一起去,你才能放心地做事呀。” “哼!若是辰儿有半点好歹,休怪我不客气!”高谅邱怒声吼道,声音震耳欲聋,语气中满是怒火。似乎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然而,面对高谅邱的怒火,李泗元却显得异常淡定,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哦?那你是对我呢,还是对齐王?”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但言语中的威胁之意却如同一股寒风,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你!”高谅邱气得差点跳起来,指着李泗元的鼻子骂道。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对方面前毫无优势可言,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高司辰自然会安然无恙。”李泗元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哼!希望你们说话算数!”高谅邱咬咬牙说道。 “那是当然,我们可都是讲信用之人。至于具体要做什么,你就等着听消息吧。”李泗元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他一边走,一边望向远方,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哈哈,接下来,就该去看好戏咯!” 话音未落,只见李泗元身形一晃,瞬间腾空而起,宛若流风一般。眨眼间,便已经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府内高谅邱看着李泗元离去的身影,心中一片茫然,双腿也像失去了支撑一般,无力地瘫倒在地。他万万没有料到,尽管自己已经向齐王表明了立场,表示愿意协助他,但事已至此,齐王仍然对自己心存疑虑,甚至逼迫高司辰离开。虽然李泗元信誓旦旦地保证高司辰会安然无恙,但在这纷乱之中,又怎能确保全身而退呢? 与此同时,高司辰和季闲风已经准备妥当。他们默契地相视一眼,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接着微微颔首示意,随即翻身上马,扬起手中的马鞭,向着远方疾驰而去!清脆的马蹄声响彻天际。然而,当他们路过城门时,看到地上残留的斑斑血迹,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刺骨的寒意,不寒而栗。 而就在高司辰和季闲风的身后不远处,正有一个人紧紧地盯着他们的去向。此人便是严鹤或。经过了一整夜的深思熟虑之后,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前往山东的齐王府。 然而,严鹤或并不是盲目行动,他有着自己的盘算。他不愿意像守株待兔一样等待机会,而是决定主动出击。他注视着高司辰和季闲风离开的方向,心中暗自计划着要紧跟其后,一直追到宋思齐的所在地,如此一来也不会影响到李泗元跟在宋思齐身旁。 如果能够将宋思齐格杀当场,然后再去面见齐王,那么毫无疑问,自己在齐王心目中的地位将会更加重要!这样一来,他就能够更好地保护自己门派的晚辈们,让他们在江湖中安稳立足。想到这里,严鹤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迈出脚步,朝着高司辰他们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第三十六章 宫墙之中,乾帝得知子复生 京都城,皇宫内。 乾国皇帝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寝宫之中,岁月的痕迹无情地爬上了他的面庞,而战时落下的隐疾更是如影随形,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明显。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也许就在某一天,他将永远无法醒来。 在皇帝的卧榻前,跪着几位神色凝重的官员。他们都是前来恳请乾帝立下储君的忠臣。 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磕头说道:“陛下!恕老臣直言,自从十年前太子殿下不幸遇刺失踪后,陛下一直未再立储君。这实在是国之大忌啊!若无继承人,江山社稷将会陷入混乱,于国极为不利!” 这些大臣们深知,在乾帝的心中,太子宋戓的地位举足轻重。然而,如今皇帝龙体欠安,如果继续任由陛下凭个人喜好行事,恐怕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风险。因此,他们决定冒死进谏,希望能说服皇帝改变主意。 此时,乾帝也被众人的声音吵醒了。他强忍着身上的病痛,艰难地起身坐在床上,望着眼前的众臣,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十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太子的下落,但始终杳无音讯。尽管如此,他心中仍然抱着一丝希望,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太子的消息。 然而,现实却残酷无比。皇帝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太久,乾国需要一个稳定的接班人。他知道大臣们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也许是时候接受现实,重新考虑立储之事了。 如果自己逝世,那么宋诃肯定会去争夺皇位。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出现混乱局面,倒不如现在自己直接下诏书立宋诃为储君算了。 然而,每当想到宋诃时,乾帝内心深处便充满了愤恨。十年前的那起刺杀案件,宋诃竟然主动承认是他策划的暗杀行动。 乾帝心里明白,按照宋诃的个性,他确实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实际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最后,这件事情也就只能无疾而终了。毕竟,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皇室内部的家事而已! 眼看着乾帝仍然犹豫不决,无法做出决定,床前的一众官员们都焦急万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跪伏向前,口中大声呼喊着:“陛下啊!”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催促乾帝尽快做出决定。 就在乾帝被这些官员弄得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间,外面传来了一份紧急奏报,这份奏报来自遥远的扬州。 乾帝急忙接过信件,仔细阅读起来。读完之后,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并说道:“各位爱卿,不妨也一同看看吧!” 为首的那名白发官员接过信件后,眯起眼睛仔细阅读着,脸上渐渐浮现出惊讶之色。他喃喃自语道:“扬州知府陆义丞遇害,扬州城内江湖闲散人士暴乱,造成数十人伤亡……扬州居然发生了如此恶劣之事!” 乾帝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说:“朕记得,老二之前也前往扬州了吧。”说罢,他将目光投向众大臣中的一位官员,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那位官员正是宋诃的门客,但是面对乾帝,他不敢有丝毫隐瞒或欺骗,只好恭敬地回答道:“陛下明察,齐王殿下的确去过扬州。” 乾帝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齐国神兵现世,江湖陷入混乱,陆义丞惨遭杀害……这一切恐怕都是老二精心策划的阴谋!”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心悸。 紧接着,乾帝环视诸位官员,质问道:“那么,你们认为有何事值得老二如此煞费苦心地谋划呢?” 众人心中暗自猜测,能让齐王如此处心积虑设计的,恐怕唯有那一位了。 然而,面对乾帝的质问,他们却都不敢轻易开口,毕竟刚才他们还在逼迫乾帝立齐王为储君。 其实这件事本身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只能说明自己等人心怀天下,心忧江山社稷。然而,如果现在开口,就会被迫选择立场,而且必须要站到太子那边去。 这样一来,就会被卷入皇权争夺之中,这是他们绝对不愿意的。 乾帝看着底下的众官员沉默不语,心中不禁冷笑一声,紧接着开口说道:“既然你们都不肯说,那就由朕来告诉你们吧!在这世上,能够让老二如此费尽心机算计的人,唯有那一个人,就是太子!” 他说话时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甚至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为帝王的威严形象,兴奋地喊道:“太子还活着!宋戓还活着!” 就在这时,那位领头的白发官员迅速俯身跪地,高声喊道:“陛下洪福齐天,福泽太子殿下平安无事,太子殿下安康,乾国方能安定繁荣,我大乾必定能够传承万世基业!” 虽说这些都是阿谀奉承之词,但此刻的乾帝得知自己的儿子起死回生,心情正处于极度愉悦之中,望向白发官员的目光也变得格外温柔和亲切。 乾帝缓缓地抬起手,想要示意白发官员起身,然而刚一开口,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刚才的情绪过于激动,竟然引发了旧疾,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在场的诸位官员们大惊失色,纷纷准备传唤太医前来诊治。 乾帝连忙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并稍微休息了片刻,才轻声说道:“这定然是老二设下的陷阱,而且必定是充满杀意的一局。立刻拟写一道圣旨,派人火速赶往山东,命令齐王即刻停止所有行动,务必确保太子的安全无虞。同时,对齐王予以严惩,责令他从今往后不得离开自己的封地半步!” 话语甫毕,旋即便有人照办去了。 殿内剩下的官员看着乾帝如此虚弱的模样,默默地退出宫殿。其中,除了宋诃的一些门客仍心怀叵测外,其他大多数官员所关心的无非是江山的稳固、社稷的安宁。 既然现在得知太子可能仍然安好无恙,那么就不必急于重新确立储君人选,于是他们也不再过多追问。 没过多久,宫廷之中便有一人骑着快马疾驰而出,怀揣着乾帝的圣旨,风驰电掣般奔向齐王所在的山东! 第三十七章 抵达楚州,宗师埋伏宋思齐 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宋思齐终于快要抵达目的地——楚州。 此时,他身上仍然穿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衣袍,但这已经不是在扬州城门激战时所穿的那一件了。 宋思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路上源源不断出现的敌人和接连不断的刺杀场景,而这些都只是为了争夺那所谓的神兵。 由于包袱里早已没有可供替换的衣物,他只能无奈地继续穿着这件染血的袍子前行。 “还好现在距离楚州已经不远了,进城后就可以买件新衣服换上。”宋思齐喃喃自语道,随后挥鞭催马,加速朝着楚州城的方向奔去。 这一路的经历让宋思齐更加坚信自己最初的决定:先赶到离扬州北上最近且有出海口的楚州城,然后乘船走海路前往山东。如果一直选择陆路行进,恐怕沿途必将充满无尽的危险。 在这一路的走走停停中,宋思齐身后的高司辰和季闲风也渐渐逼近楚州。 而跟在高司辰二人身后的严鹤或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身为宗师级别的高手又怎会轻易跟丢目标呢? 原来严鹤或此时已经提前抵达了楚州城,并埋伏在城内守株待兔,静静地等待着宋思齐的到来。 “只要高司辰和季闲风能够及时赶到,那么就算我现在出手,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严鹤或眯起眼睛,暗自思索着。他静静地等待着宋思齐进城,那将是他的动手之时,也是宋思齐的丧命之际! 尽管由于浑身沾满鲜血,宋思齐差一点就无法进城,但经过一番好说歹说之后,他终于成功地说服了守城的官兵,进入了城中。 望着城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景象,宋思齐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在此刻也稍稍放松了下来。仔细考虑后,他认为这些江湖人士应该不敢在城内公然动手。即使真的动起手来,情况也会比在荒郊野外要好应对得多。 殊不知此时严鹤或已然看见了宋思齐的身影,只见其身形如鬼魅般轻盈飘逸地腾挪着,竟然毫无声息地来到了宋思齐身旁不远处。 “不能再靠近了,容易被发现!”严鹤或心中暗自思忖着,双眼紧盯着不远处的宋思齐,同时在心里默默算计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如今他刚刚入城,只要我能逼他出城,便也不算在城内动手。” 正当严鹤或思考之际,他的身形就已经如同闪电般迅速地动了起来。只见他右手猛地一挥,一道寒光闪过,手中的软剑犹如毒蛇出洞一般,直直地朝着宋思齐刺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宋思齐却并未惊慌失措。毕竟他早已历经无数次生死考验和刺杀危机,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可谓家常便饭。几乎是本能地,宋思齐举起手中的长刀,准确无误地格挡住了刺来的软剑。 然而,就在宋思齐以为自己成功抵挡住这一击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原来,严鹤或手中的软剑在与宋思齐的长刀接触的瞬间,严鹤或的手腕微微一抖,原本柔软的剑身竟以一种诡异至极的角度再度刺向宋思齐,仿佛一条灵动的蛇,让人捉摸不透它的攻击方向。 情况紧急,宋思齐别无选择,只能不断后退以躲避攻击。严鹤或则步步紧逼,手中利剑如毒蛇吐信般接连刺出,每一剑都是致命的杀招,但又故意留下一线生机。原本就处于下风的宋思齐只能节节败退,最终被逼出了楚州城门口! 此时,守城的官兵们纷纷围拢上来。 “什么人!”一名官兵怒声呵斥道。严鹤或并不答话,只见他身躯猛地一震,强大的气势喷涌而出,形成一股猛烈的劲风,瞬间将几名官兵掀翻在地。 严鹤或缓缓抬手,伸出手指,遥遥指向宋思齐,轻声说道:“我只要他的性命,待我杀了他,自然会离去。若有人胆敢阻拦,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大家一同陪葬吧!”他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在场众人皆心生寒意。 “宗......宗师!”几位官兵惊恐地看着严鹤或,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所震慑,再也不敢向前一步,生怕严鹤或稍有不满就会挥刀将他们斩杀当场。 就在这时,严鹤或的攻击突然停止了,宋思齐终于有机会看清袭击自己的人是谁。他认出了这个人,正是当初在高府门前出现过的那个家伙! 一瞬间,宋思齐怒不可遏,他怒吼道:“李泗元,你给我出来!” 他心里非常清楚,以李泗元的轻功造诣,肯定会比自己更早抵达楚州。说不定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看着呢。 果不其然,下一刻,李泗元如飞鸟般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宋思齐面前,脸上还挂着那标志性的轻佻笑容,正想开口说话:“你找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宋思齐便已经举起手中的长刀,猛然朝他劈砍过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吓得李泗元连忙纵身跃起,向后闪退。等到双脚重新落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严鹤或的身边。 “喂!你干嘛?”李泗元气恼地瞪着宋思齐,大声质问道。 宋思齐则死死地盯着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同时用手指向严鹤或,低沉地说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行踪?” 还没等李泗元开口回答,只见严鹤或的身影突然一闪,四周立刻卷起一股狂风,掀起一片烟尘。 眨眼间,严鹤或就已经冲到了宋思齐面前,手中的软剑向上挑起,直指向宋思齐的咽喉部位!他的速度极快,身先至,与此同时,那股狂风也紧随其后,迅速追了上来。 曾经与黑袍人杜老交过手的宋思齐,明白了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他毫不犹豫地施展出轻功,轻点地面,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无比,并借助这股狂风的力量,连续向后撤退。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避开严鹤或凌厉的攻势! 就在严鹤或的剑尖即将触及宋思齐喉咙的一刹那,宋思齐惊险地乘风闪过,这才拉开了与严鹤或的距离。 宋思齐瞪大眼睛盯着严鹤或,心中暗自惊叹道:“如果不是之前与黑袍人交手过,仅仅刚才那一击,恐怕我早已命归黄泉了!然而,即使这样,依然未能彻底躲开!这位严鹤或当真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啊,其速度比那黑袍人还要快上许多!” 他一边想着,一边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只见脖颈处被划出了一道不算太深但很长的伤痕,此刻正有鲜血从中丝丝渗出! 第三十八章 城外厮杀,高季二人终赶到 还不待宋思齐喘口气,严鹤或又一次如疾风般瞬身而来,其势凶猛至极,仿若掀起的风都有了撕扯之感。 宋思齐毫不畏惧,并无半点犹豫迷茫,眼神坚定,身形一闪,急忙躲闪开来。 然而,严鹤或的攻击并未停止,只见他手腕一抖,软剑剑身瞬间折向宋思齐的方向,犹如毒蛇出洞,直刺咽喉!这一剑速度极快,角度刁钻,让人避无可避。 宋思齐心中一惊,连忙举起长刀想要格挡,但还是晚了一步。软剑剑身擦着长刀而过,继续朝着宋思齐的咽喉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宋思齐拼尽全力侧身一躲,才勉强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但软剑还是在他的面庞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从中渗出,将他本就染血的衣襟染的更红了一些。 此时的严鹤或已不再像之前在城中那样有所保留,每一招一式都充满了杀意和狠劲,招招致命。宋思齐只能竭尽全力地抵挡和躲闪,但即便如此,他身上的伤势也越来越多,鲜血不断涌出。 可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他深知,面对这样的强敌,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然而,身体上的伤痛却让宋思齐渐渐力不从心,他的步伐开始变得凌乱,呼吸也愈发急促。 就在这时,严鹤或再次运气于剑身之上,猛地劈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宋思齐察觉到危险,立刻飞身闪避。尽管他已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但剑气还是削去了他的一片衣角,并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鲜血不断流淌,疼痛难忍,但宋思齐不敢停下脚步,更不敢有丝毫的迟疑。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尽快找到反击的机会,恐怕就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不可硬拼啊!”宋思齐凝视着城门,心中暗自思忖。他深知此刻唯有进入城中骑上马匹,方可觅得一线生机。 然而,尽管脑海中如此盘算,他的身体却在严鹤或凌厉的攻势下步步后退,距离城门愈发遥远,难以寻得突破严鹤或杀招的契机。 正当宋思齐分神注视城门之时,严鹤或突然左手一挥,衣袖中瞬间射出数枚飞针。 这些飞针犹如闪电般迅猛,破空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宋思齐心知避无可避,匆忙间只得抬起左手,试图抵挡飞针的袭击,以防被击中要害。 无奈之下,数枚飞针纷纷射中宋思齐的身躯,其中一枚更是贯穿了他的手掌,卡在掌心之中,其余几枚也是刺入了他的胳膊,以及最为致命的两枚飞针刺入了大腿之中。 宋思齐剧痛难忍,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忍不住怒声咆哮:“卑鄙!” 严鹤或对此并未回应,只是冷冷一笑,目光如刀地盯着受伤的宋思齐。他清楚,下一击必将成为致命一击,足以让宋思齐命丧黄泉! 只见严鹤或身形一动,速度比起之前快了不少,这次他是下定决心要在这一击中将宋思齐斩杀于此,手中的剑气势汹汹,带着凌厉的剑气,甚至卷起了狂风缠绕在剑身之上。 宋思齐紧紧地盯着严鹤或,眼角和脸颊都被狂风划伤,渗出丝丝鲜血。 如果是刚才,他或许还能借着风势躲避,但此刻他身上已经有多处伤口,再加上刚刚又中了几枚飞针,尤其是腿部的两枚飞针,让他连轻功都无法施展。 眼看着严鹤或越来越近,宋思齐无奈之下只能举起右手的刀,试图抵挡住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枚飞刀突然凭空出现,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刺向宋思齐的软剑。原本柔软灵活的剑身受到撞击后,立刻改变了方向,从宋思齐身边擦过! 严鹤或并没有把这一变故放在心上,他急于杀死宋思齐,继续挥剑上扬,朝着宋思齐狠狠地劈砍过去。 就在宋思齐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 等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赶来的高司辰用枪尾将他挑了起来。紧接着,高司辰举起长枪用力一挥,宋思齐顺势就横跨坐在了高司辰的身后,一同朝着楚州城疾驰而去! 宋思齐连忙转头看向身后,只见季闲风也紧紧跟随其后。而且,刚才那把飞刀正是季闲风抛出的,怪不得自己看起来觉得有点眼熟呢!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宋思齐既惊讶又高兴地看着他们俩问道。 “如果我们不来,你现在早就死翘翘了!”高司辰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个家伙,居然胆敢欺骗我们去京都,自己却偷偷跑到楚州来!” “行了,先别吵了,赶紧逃命吧!”季闲风看着争吵不休的高司辰,赶忙劝阻道。然后,他又转过头问宋思齐:“宋兄,楚州城的港口在哪里?” 宋思齐点了点头,回答说:“我给你们指路,只要能上船,就算是宗师也绝对追不上咱们!” 而此时的严鹤或看着远去的宋思齐三人,顿感恼怒。自从他踏入宗师以来,这是第一次杀一个超品还杀不掉!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宋思齐三人离去的方向,心里充满了懊恼。刚才,他早就注意到了赶来的高司辰和季闲风,原本打算尽快解决掉宋思齐,以免节外生枝。 然而,这个宋思齐却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一样,哪怕是已经身受重伤了,可就是难以杀死他。即使自己都已经趁着宋思齐分心的时候使出了暗器,竟然还是被高司辰和季闲风给救走了! 这时,李泗元也慢慢地走到了严鹤或身旁,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次可是弄巧成拙了啊,我看我只能回山东继续过那种无聊的日子咯。” 严鹤或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怒视着李泗元,声音低沉地吼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只要你也出手相助,那个宋思齐早就成为我的剑下亡魂了!” 面对严鹤或的质问,李泗元显得毫不在意。他轻松地笑了笑,淡淡地回答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过是来看看热闹而已。”说完,李泗元脚下轻点,施展出精妙的轻功,向着楚州城的方向飞驰而去,只留下严鹤或一个人站在原地。 而严鹤或也看向楚州城内,目光之中闪烁着一丝坚决和狠辣,低沉道:“别以为你们能够逃!就算你们躲进城内也一样,哪怕就是在城内动手又如何!” 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杀死宋思齐。而且,他必须亲自动手,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齐王手里最锋利的刀! 虽然在城内动手会引起一些麻烦,但严鹤或并不在乎。他知道,齐王可能会怪罪自己坏了他的名声,但这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无非是自己一死谢罪罢了! 因为只要自己的宗门晚辈能够借此机会攀上齐王皇室的高枝,那自己一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三十九章 宗师追杀,逼入绝境又反击 宋思齐、高司辰以及季闲风三人一路疾驰进入城中后,宋思齐换上自己的马后,便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朝着港口方向狂奔而去。然而,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严鹤或正紧紧地追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该死!他追上来了!”高司辰注意到了身后逐渐逼近的严鹤或,忍不住咒骂起来。于此同时,宋思齐紧跟在高司辰和季闲风之后。他一边紧张地注视着身后紧追不舍的严鹤或,一边大声喊道:“我们分开跑!” “你别胡来!他的目标明明就是你,一旦分开跑,他肯定会全力追你!”高司辰闻言,愤怒地吼道,“你难道真的想找死吗?” “死一个人总比三个人都送命要好!”宋思齐毫不畏惧地回应道。说完,他毅然决然地掉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由于高司辰和季闲风本来就处于奔跑队伍的前方位置,此刻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去调转马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思齐渐行渐远,两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这个家伙!” 然而,严鹤或并未跟随宋思齐一同离去。相反地,他紧紧盯着高司辰和季闲风二人,毫不放松地追杀了上去。 他内心充满了对救走宋思齐的两人的愤恨,而且他深知,只要能抓住这两个人,就可以逼迫宋思齐就范! 他要的不仅仅是杀人,还要诛心! 更何况,他们二人前进的方向恰好指向港口,如果自己守住这个关键地点,他们将绝无可能出海。 至于宋思齐是否会选择不走海路,而是改走陆路来避开自己,严鹤或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冷笑。 他看着前方的高司辰二人,只要他们二人在自己手上,宋思齐绝对不会不顾这两位而单独行动! 宋思齐很快意识到严鹤或没有跟随着自己追赶过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当机立断,急忙扭转马头,朝着高司辰和季闲风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刻,季闲风察觉到身后穷追不舍的严鹤或,他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飞刀,希望这一掷能够稍稍阻挡严鹤或的来势汹汹。飞刀在空中急速旋转,闪烁着寒光,带着季闲风的期盼,朝严鹤或飞射而去。 然而事情往往并不遂人愿,就在严鹤或看到飞刀袭来之际,只见他双手运气,竟然轻轻松松地就将那飞速而来的飞刀凌空控制住了! 随后,严鹤或手臂猛地一挥,那把飞刀便直直地朝着季闲风疾驰而去,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气势骇人! 此时此刻,季闲风正骑着马向前狂奔,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根本来不及躲避,飞刀刺进季闲风的后背。 随着“噗嗤”一声闷响,季闲风惨叫着从马上跌落下来,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而这几圈滚动,不仅让他身上的伤势更加严重,还使得原本插入他体内的飞刀又深入了几分! 严鹤或见此情形,慢慢地走近季闲风,然后稳稳地踩在他的后背上,似乎并不打算再继续追杀下去。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宋思齐和高司辰便折返回来了! “不选择逃跑反而为了同伴回来吗?”严鹤或讥讽地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这两个家伙如果选择逃跑,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可他们居然选择回来,那就是自寻死路啊! “说实话,你们这种愚蠢的行为虽然让人觉得可笑,但我并不讨厌。”严鹤或继续冷笑着说道,说话的时候,他脚下猛地发力,原本就已经身受重伤的季闲风立刻发出了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 高司辰看到季闲风如此痛苦,心中的愤怒和不忍再也无法抑制,但他并没有冲动行事。 他很清楚,以自己众品上的实力去对抗一个宗师级别的强者,恐怕对方只需要一招就能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他只能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死死地盯着严鹤或,眼中充满了不甘。 然而,严鹤或根本没有把高司辰放在眼里,他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宋思齐,轻声说道:“你现在自杀吧,我可以放了这个人。” 他完全没有询问宋思齐会怎么做,因为在他眼中,宋思齐现在已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了,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看着宋思齐满脸怒意,严鹤或心知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他再次加重脚下的力度,狠狠地踩着季闲风。他深知,只有彻底激怒宋思齐,才能让他们失去理智,不再思考其他策略,而是被情绪左右,做出冲动之举。 严鹤或凝视着季闲风那痛苦扭曲的面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若是在平常情况下,面对这样深厚的情义,他或许会心生敬意。 然而此刻,他身不由己,因其为齐王效力,所以只能狠下心肠。 宋思齐怒目圆睁,死死盯着严鹤或。此时的他早已被怒火侵占,无法保持冷静。看到季闲风所受的折磨,宋思齐毫不犹豫地将刀横在自己的脖颈处,嘶声道:“若我死,你是否会放过他们?” 他清楚地知道,凭季闲风和高司辰两人的实力,绝无可能与严鹤或对抗。目前看来,也许唯有牺牲自己的生命,才能换取这两位好友一线生机! 严鹤或点了点头说道:“我说话算数,你死,他们活!” 看见严鹤或点头后,宋思齐毫不犹豫地准备当场自刎,高司辰连忙出声阻止道:“宋兄!切勿冲动啊!” 与此同时,季闲风一言不发地紧盯着宋思齐,脸上露出一丝凄惨的笑容,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情。 只见他悄悄地从袖子里滑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然后迅速朝着严鹤或的腿部划去! 由于严鹤或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宋思齐身上,并没有察觉到季闲风的举动。当他意识到时,已经太晚了,季闲风的短刀已经划过他的左腿,伤到了脚筋。严鹤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差点摔倒在地。 高司辰看到季闲风出手攻击严鹤或时,立刻施展轻功,手持长枪朝严鹤或冲了过去。 严鹤或强忍着剧痛,艰难地稳住身体,愤怒之极的他挥动手中的软剑,狠狠地朝下刺去,直接刺穿了季闲风的身体。 接着,他迅速拔剑,转身迎战高司辰刺来的长枪。 只听见“铛”的一声巨响,高司辰全力一击竟然被严鹤或单手挡住!随后严鹤或劲气回击,高司辰瞬间被击飞出去。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宋思齐也出现在严鹤或身后,他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气势惊人! 第四十章 宗师奔逃,医馆殒命季闲风 严鹤或自然注意到了宋思齐的身影,但当他试图躲避时,左腿的剧痛让他的身形一晃。即便如此,他还是勉强侧身躲开了。 宋思齐原本打算朝着严鹤或的背部猛劈一刀,但最终只斩断了他的左臂! 严鹤或怒不可遏,他用右手握紧剑柄,奋力刺向宋思齐的脸部。宋思齐迅速摇头躲闪,但剑身仍然擦过他的脸颊,切开了腮帮,露出了嘴里的牙齿。 宋思齐无视伤口的疼痛,继续挥刀攻击。 快走! 宋思齐看到高司辰似乎也有参战的想法,连忙大喊。此时的严鹤或只是因为一时疏忽而吃亏,但一旦他恢复状态,宗师依然是宗师! 高司辰看向宋思齐,不再犹豫,点点头后,抱起季闲风向远方奔逃。 宋思齐注视着远去的高司辰,终于放下心来,同时心里也盘算着如何借机脱离这场战斗。 宗师不愧为宗师啊!严鹤或哪怕只剩下单手可用,其剑法依旧诡异莫测、变化无穷。 只见宋思齐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不断涌出。 而此时的严鹤或,则利用调转体内真气的方法,逐渐恢复了脚部伤势。尽管脚筋受伤对行动仍有一定干扰,但不再受疼痛困扰的他,优势愈发明显。 然而,就在严鹤或占尽上风之际,他突然留意到远方又有人朝这边赶来。待来人走近一些,他定睛一看,不禁面色大变,急忙转身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宋思齐也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竟然是那位神秘的黑袍人——杜老! 严鹤或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如果面对的只是宋思齐一人,或许还能轻松应对;但如今黑袍人既然出现了,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他还记得,李泗元曾经说过,黑袍人将会带走刘冼,并向他解释了其中的关联。所以,他绝不认为黑袍人是来帮助自己的,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逃离现场。 “是你?”宋思齐望着远去的严鹤或,心中虽然稍稍安定下来,但当他看到眼前这位黑袍人时,刚刚放下的警惕之心再次提了起来。 黑袍人走到近前,嘶哑着声音说道:“是我。” 随着这句话出口,黑袍人缓缓地掀起了一直戴着的兜帽,兜帽内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下巴上挂着长长的胡须。 宋思齐听着这个声音有些怪异,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你声音怎么回事?” 黑袍人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恨:“去救殿下的时候被宋诃那个家伙算计了,他放了一把火,烟太大把我的嗓子给熏坏了。” 宋思齐心中了然,自然知道黑袍人口中的殿下是谁,正是刘冼!他急忙追问:“那刘冼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黑袍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放心吧,我已经把他救出来了。虽然经过这么多年,但他的容貌和我记忆中的样子还有八分相似。不过,毕竟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殿下了,很难保证宋诃不会找个替身来蒙骗我们。所以,我特意来找你,希望你能帮我确认一下。” 宋思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并答应了下来。他心里也明白,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刘冼哪能这么轻易就被救出来呢?但不管怎样,还是要先看过再说。 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黑袍人,好奇地问道:“说起来,咱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了,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只知道你姓杜。” 黑袍人脸上露出了追忆往昔岁月的神情,追思着过去发生的种种事情,随后说道:“杜康平,这是夫人给我起的名字,她希望我这一生都能平安健康、顺遂无虞。” 宋思齐微笑着回应道:“那便陪我在城里四处走走逛逛吧,我需要先找到我的好友,等我联系上他以后,你再把刘冼带来找我怎么样?” 杜康平颔首示意,表示同意,然后便稍稍落后一步,静静地跟在宋思齐身后。如今的他有求于宋思齐,所以也只能听从对方的安排行事。 季闲风受了伤,也许去医馆能够找到他。宋思齐心里这般想着,于是便走到有行人路过的地方,开口向他们询问附近是否有医馆。 在得知医馆的具体位置后,宋思齐不敢有片刻耽搁,急忙朝着距离最近的医馆飞奔而去。 果不其然,刚一走进医馆,宋思齐就看到了正坐在里面的高司辰,而此时的高司辰正魂不守舍地呆坐着,完全没有留意到宋思齐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高兄?”宋思齐轻声试探地叫了一句。 直到这时,高司辰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当他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是宋思齐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紧接着便是不受控制的放声大哭! “宋兄!季兄他……”高司辰的声音哽咽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努力想让自己保持冷静,但终究还是无法控制内心的悲痛,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彻底崩溃,泪水如决堤般落下。 看着高司辰如此悲伤的模样,宋思齐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当然清楚,以高司辰和季闲风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出了大事,高司辰绝对不会这样失态。然而,理智告诉他,必须要亲耳听到答案才能接受现实,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问道:“季兄,季兄他怎么了?” 高司辰此时已泣不成声,他无法用言语表达内心的痛苦,只是手指着屋内,示意宋思齐进去看看。 宋思齐见状,毫不犹豫地冲进医馆内室。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季闲风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季闲风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生命仿佛随时都会离他而去。 一旁的医师注意到了宋思齐的到来,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季闲风,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你是他的朋友吧?他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肺部被刺穿,虽然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但还是无能为力......现在只能通过施针帮他顺口气,稍微减轻一点痛苦罢了。” 而此时的季闲风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宋思齐,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看上去无比的释然。他轻轻张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你来啦......” 宋思齐默默走到床边坐下,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季闲风抬手打断。季闲风沉凝地开口:“我这一生,多数时候皆……是遭人厌弃的。” “家道中落,父母又……早逝,唯有私塾里的先生见我可怜,自我幼时起便一直照拂我、教我念书。他总是念叨着,让我考取功名,往后好生度日。就连临终前,他都还在念叨着这些,实在是太罗嗦了......” “然而我并不情愿......我不想去考什么功名,亦不想为天下苍生做任何事。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平平淡淡地度过此生便好。或许,我当真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吧。但是,唯有你,是与众不同的......”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自私……之人,我不愿亏欠任何人,可你愿为我放弃性命,你让我如何偿还……故而就用我性命来还予你吧……所以,无需为我感到惋惜……所以,务必好好地活着……” 第四十一章 终抵山东,齐王府内动后手 宋思齐一脸冷漠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此时天空中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雨滴如牛毛般细细密密地下着,高司辰早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季闲风已经离世并且下葬了,宋思齐心痛不已,内心充满了愧疚之情:“季兄......我没能让你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季闲风的故乡在扬州,但如今却只能埋葬于楚州这个异地他乡。人活一世,哪怕到了死后竟也无法回归故土...... 宋思齐的脸颊上有雨水滑落下来,混杂着泪水,让人难以分辨清楚。 他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杜康平身上,只见杜康平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年幼的孩童。宋思齐仅仅只看了一眼,便立刻认出来这个孩子并不是刘冼。 他缓缓地走向杜康平,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他。” 杜康平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孩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刘冼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被自己救出来,所以原本就没抱太大的期望。他现在只是想先把这个孩子妥善安置好,然后再想办法去营救刘冼。 “我也要去救刘冼,我帮你救,你也帮我。”宋思齐看着杜康平,语气平静地说道,但话语中的怒火却难以掩饰。 杜康平没有询问要帮什么忙,他心里清楚,这个忙很可能是杀人。 对于杜康平来说,这样的事情并不陌生,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承下来。宋思齐愿意帮助自己,那么这份人情他必须得领下。而杀人这种事,对他来说也算是轻车熟路。 看到杜康平点头,宋思齐才开口道:“帮我杀个人,对方是个宗师。” 听到这话,杜康平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仍然面无表情地点头表示答应。 紧接着,宋思齐转头看向高司辰,轻声说道:“高兄……你,还是回去吧……” 说实话,宋思齐实在不忍心让身边的人再因为自己遭受伤害,甚至失去生命! 高司辰听后,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季兄身亡,若要报仇雪恨,我定当全力以赴!” 宋思齐心里很清楚,现在的高司辰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告,但他仍然想要尝试一下。正当他准备开口时,却被高司辰给打断了。 “我知道,你认为我实力不够强大,如果冒险前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季兄已经不在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我无法接受!” 高司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然后转头看着宋思齐说:“就算最终我死了,我也不会后悔,我唯一害怕的就是理所当然地活着,理所当然的苟且偷生!” 看到这一幕,宋思齐不再试图劝说,而是默默地在心里立下誓言:如果还有人牺牲,那么自己一定要死在高司辰前面! …… 接下来的路程变得顺利多了,他们三人成功安置好那个孩子后,就登上了前往山东的船只。在海上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干扰,宋思齐也利用这段时间来恢复自己的伤势。经过数天的航行,宋思齐一伙人终于下了船,准备前往齐州! 山东齐州,齐王府。 宋诃慵懒地躺在躺椅上,微闭双眼,尽情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正显得有些无聊的李泗元,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紧接着,宋诃从怀中掏出一道圣旨,将它递给了李泗元,并微笑着说道:“看样子,我那位父皇已经猜到太子还活在人世。只是,他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呢?” 李泗元听到宋诃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他急忙接过圣旨,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文字,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当然是我传的信,要不然扬州城里还有谁能把消息传出去?” 扬州城早已被宋诃彻底渗透,就连守城的士兵也能够轻易调遣离去。在这样严密的掌控下,关于扬州城出事的密信又怎能顺利传递出去呢?然而,乾帝所收到的那封信件,正是由李泗元送至。 宋诃依然面带微笑,似乎并未因李泗元的行为而发怒。相反,他轻声说道:“你可真是个疯子啊。” 李泗元同样眯起眼睛,回应着宋诃的笑容:“咱们都是疯子,只有这样,咱俩现在才能相处的如此和睦,要不然我早被你杀了。有句话说得好,叫做......人以......人以类聚吗?” “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宋诃轻声纠正道,然后继续说下去,“传旨的太监已被我灭口了。” 李泗元脸上毫无波澜,平静得就像是一潭死水,似乎早就料到宋诃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接着便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果然也是个疯子啊!” 宋诃微微一笑,轻轻地抚摸着额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恐怕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然而,从他那坚定而自信的语气中可以感觉到,对于眼前的局面,他并没有失去掌控。 “也是时候了,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早点结束这一切吧。”宋诃轻声自语道。 随后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看向李泗元,平静地说道:“把我们之前准备好的所有后手都用上吧……”说完,宋诃再次闭上眼睛,微微扬起头,让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紧要。 他那悠然自得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李泗元看着宋诃如此惬意的神态,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他忍不住撇撇嘴,抱怨道:“每次都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要我来处理,而你却总是在一旁悠闲地享受。” 宋诃并未睁开眼睛,只是嘴角轻轻上扬,轻声回应道:“这场戏是由我们亲手搭建起的舞台,所以亲自导演这场戏才会更有乐趣啊,不是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满足。 李泗元听后,笑了笑说道:“你说得倒也没错,尽心去完成的杰作,再欣赏起来,总会有些成就感。”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去,开始着手执行事先便已经制定好的计划…… 宋诃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心中有些期待。 没过多久,只见齐王府内突然飞出一只只洁白如雪的信鸽,它们振翅高飞,向着不同的方向飞去,遥遥消失在天际之中…… 第四十二章 齐王安排,宫墙之内险刺杀 京都府,巍峨壮观的皇宫内,一片静谧祥和。 在这座华丽宫殿的一角,一位不起眼的小太监正在忙碌着日常琐事。突然间,一只来自齐州的信鸽飞落在他面前,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位是宋诃安插在皇宫中的眼线之一。平日里,他几乎没有与外界联系,仿佛被宋诃遗忘了一般。 然而,此刻收到宋诃的来信,小太监不禁心生警觉。他急忙拆开信封,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尽管他的脸色看似平静寻常,但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看完信件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默默地朝着皇宫深处走去。 此时的乾帝正半坐半躺在座椅上,专注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由于身体状况不佳,乾帝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但国家事务不会因为不上朝就无事发生,此时依然繁忙不减。他心中暗自念叨着,只要能够找回失踪的太子,自己便可以放心退位,将皇位交给他。 虽然身体渐衰,但乾帝觉得自己仍有余力,可以在旁辅助新皇治理国家。想到这里,乾帝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丝微笑,既是对未来的期许,也是作为父亲对儿子的信任和关爱。 为君者,需时刻保持沉着冷静,即使心中欢喜,也不能轻易表露出来。乾帝深知此理,因此那一抹微笑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威严与庄重。他继续埋头处理政务,期待着早日找到太子,实现皇位的平稳交接。 “不过这传话的都已经走了这么些日子却迟迟不见归来,老二怕是真的动手了……”乾帝一边暗自思忖着,一边喃喃自语道:“老二如果真的动手了,恐怕就算是碰上宋戓也不会轻易罢休啊......” 话音未落,乾帝便开始动手书写起密旨来,并召唤来人将其送出宫去。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乾帝又重新趴在案几前继续埋头审阅堆积如山的奏折。 “陛下……”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唤声。 乾帝微微抬起头,听着这声音感觉有些陌生,于是回应道:“进来吧……” 随着房门缓缓推开,一个小太监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 他低着头,轻声说道:“陛下,奴婢见您终日操劳国事太过辛苦,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一些羹汤,请陛下趁热喝一些吧。” 乾帝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自从他病倒之后,食欲一直不佳,大部分时间都只是让御膳房熬制一些浓汤来充饥而已。长此以往,身体逐渐消瘦,但精神却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乾帝注视着眼前的小太监,疑惑地问道:“平日里似乎未曾见过你,李公公到哪里去了?” 小太监急忙低头俯身回答:“回禀陛下,小的此前在直殿监做事,幸得李公公赏识,李公公今日身体不适,所以特遣奴婢前来侍奉陛下……” 乾帝听后轻轻点头,也回想起来直殿监是有这人,稍微有些印象,便挥手示意道:“罢了,待朕喝完这碗汤,自会唤你前来。无事便速速离去吧。” 小太监遵命后躬身退出房间,并顺手关好房门。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时,忽然听到乾帝高声呼喊:“进来,替朕将烛火点燃!” 此刻天色尚未完全黑暗,但关闭房门后室内已略显昏暗。毕竟岁月不饶人,乾帝年事渐高,阅读奏折时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小太监闻声立即返回屋内,迈着轻盈的小步走到乾帝身旁,小心翼翼地点亮了烛火。在这个过程中,他余光瞥见乾帝正在品尝那碗羹汤。 小太监自然不敢在羹汤里下毒,刺杀皇帝可是重罪,他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太监罢了,哪里有这样的胆子呢? 所以说,宋诃在最开始给小太监的那封信里面,压根儿就没指望着小太监能够真的去行刺皇帝,他只不过是想要利用小太监来做一些其他事情,好帮助自己的人混入皇宫之中。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小太监已经离开很久了。乾帝一直都在专心致志地审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不知不觉间,他感到有些疲惫不堪。 他放下手中的朱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然后抬起头看向那个已经空空如也的汤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满足感。随即,乾帝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啊,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 然而,让乾帝感到诧异的是,他连喊数声之后,屋外竟然毫无回应。一片死寂般的安静笼罩着整个宫殿,这诡异的氛围让乾帝心生警惕。 他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乾帝强打起精神,挣扎着从座椅上站起来,脚步蹒跚地朝着门口走去。他想要亲自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没等乾帝走到门口,突然之间,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那扇厚重的木门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开来。 刹那间,木屑四溅,烟尘弥漫。与此同时,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银光闪闪的锋利长剑如同毒蛇出洞一般,直直地朝乾帝刺来。 乾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乾帝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这位可是马背上打下江山的天子啊!怎么可能轻易就被这种小伎俩所伤呢? 只见乾帝浑身劲气猛地一凝,手掌迅速拍出,与刺客的剑狠狠地撞在一起。 要是换做一般人,用肉体去和兵器碰撞,恐怕早就鲜血四溅、命丧黄泉了。但乾帝可不是一般人呐,他身上的宗师气息猛然爆发出来。 尽管他已经年迈,还患有重病,但宗师毕竟还是宗师啊!仅仅是那股劲气,就已经把刺客的剑给震断了。 然而,这一下调动内力之后,乾帝原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又引发了旧疾,他顿时咳嗽得停不下来。 而刺客则抓住这个机会,急速向前冲去。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乾帝身患重病,以自己超品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有行刺成功的机会。就算是现在,机会也是稍纵即逝,必须要一击必杀才行! 与此同时,宫殿里的打斗声响也引起了宫廷守军的注意。他们看到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禁大吃一惊,连忙高声呼喊道:“有刺客!有刺客啊!” 而那些尸体中,那位小太监的尸体也赫然在其中! 尽管守军及时赶到,可此刻,刺客距离乾帝已近在咫尺!而本就虚弱不堪、咳嗽不止的乾帝根本来不及躲闪,下一刻,断剑划过乾帝的身躯,溅起一抹血色! 刺客的身躯早已倒在血泊之中,被守军无情地剁成碎块。 尽管乾帝侥幸未死在刀剑之下,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让他身受重伤,内力激荡加之本就伤病缠身,此刻的乾帝已如风中残烛般脆弱不堪,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会紧闭双眼,与世长辞! 他试图张嘴说话,然而身体的伤痛让他难以支撑,喉咙间涌动的血水汇聚,令他窒息难耐,想要把血水咳出,却已力不从心,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微弱的磕磕声响,艰难的转过头,让血水流出,好让自己好受一些。 太医们心急如焚地围在一旁,竭尽全力地施救,然而乾帝的生命犹如风中之烛,摇摇欲坠,此番刺杀犹如狂风骤雨,将那原本微弱的火苗彻底扑灭...... 第四十三章 齐王传话,泰山之巅当恭候 山东,海州。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航行。 宋思齐三人下了船,迎面而来的海风并未让他们有丝毫的轻松,三人面色凝重。 “已经到山东了,接下来就是去齐州寻找宋诃了。”宋思齐在心中默念,随后看向齐州的方向,眼神坚定。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杜康平看着宋思齐,皱起眉头问道,“难道你真打算就靠咱们这几号人,直接杀进齐王府?” 宋思齐沉默不语,他心里很清楚,齐王府戒备森严,府里不说有没有高手坐镇,必然会养着大批私兵。如果他们几个贸然闯入,恐怕会被当场围剿。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在边关镇守吗?难道你在那边就没培养点自己的亲兵?”杜康平见宋思齐不吭声,追问道。 宋思齐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边关的守军肩负着守卫边疆的重任,岂能随意调离?倘若因此导致边关防守空虚,那些北部蛮族肯定会趁机入侵。我绝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拿国家安危去冒险!” “现在想也白搭,还是到了再看吧。”高司辰笑嘻嘻地宽慰道,随后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 与此同时,齐王府内,宋诃也收到了来自宫中的传信。 实际上,宋诃在宫中安插的暗子远不止那两个人,但偏偏是那个小太监运气不佳,被选中去执行任务。 宋诃展开信件,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文字,每多看一行,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最后,他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事情已经办成了,接下来只要除掉我那皇兄,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我的步伐了。” 站在一旁的李泗元偷偷瞄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同样露出了笑容,并说道:“那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才行呀。” 听到这话,宋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应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如果不是因为你寄来的那封信,我又怎么会走到如今需要杀父弑兄这一步?” 然而,李泗元却依然面带微笑,毫不在意地说:“咱们之间就不必如此客气了吧,你心里在想什么,难道我还不清楚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了!” 被李泗元如此打趣,宋诃丝毫不恼,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因为李泗元说得没错,早在十年前,当自己的父皇利用自己作为太子的磨刀石时,所谓的亲情,对宋诃来说已经变得无比虚伪和恶心。每一次听到这个词,他都会感到一阵深深的厌恶,心中的怨念也越来越深。 宋诃一身轻松,安逸地躺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回想起过去发生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痛苦、背叛和伤害,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然而,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少年了。 过了一会儿,宋诃转头看向李泗元,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我皇兄找个好地方葬身呢?毕竟他也是皇室子弟,如果随随便便找块地就死了,那岂不是丢了皇室的脸面?” 李泗元仿若沉思状,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嗯,确实是个好主意。” 对于宋思齐的命运,李泗元并不关心,他只是想哄着宋诃开心而已。于是,他继续提议道:“泰山如何?那里山高路远,风景秀丽,是个不错的选择。” 宋诃听完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赞同道:“好地方!真是个好地方!”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让宋思齐埋葬在泰山之巅,倒也能彰显出皇室的尊严。想到这里,宋诃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感。 宋诃慢慢地站起身来,轻轻地移开遮阳的纸伞,然后面带微笑,语气平静地吩咐着手下的人赶紧去做准备工作,随即准备摆驾前往泰山! 紧接着,他又转头看向李泗元,并用一种非常客气的口吻说道:“还得麻烦你留在齐州等待他们的到来,等他们一到,就帮我转达一个消息,就说我在泰山之巅诚挚地邀请他们!” 从海州到齐州的路程并不遥远,宋思齐三人一路快马加鞭,不到一天的时间也就到达了目的地。 经过一天的奔波劳累,眼看着夜幕逐渐笼罩大地,宋思齐三人决定先找一家客栈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再想办法偷偷潜入齐王府!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其实他们刚刚进入齐州的时候,就已经被李泗元发现了。 趁着夜色正浓,李泗元悄悄地摸进了客栈。此时此刻,宋思齐三人正在房间里有商有量地聊天,突然间看到一个人影从窗户溜进了屋子里。 杜康平反应最为迅速,他立刻拔出佩剑,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人影刺了过去! 李泗元眼见情况危急,连忙施展身形,灵活地腾挪闪避开来。与此同时,他大声呼喊道:“别动手啊!” 房间内的烛光十分微弱,虽然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光凭这个声音,宋思齐人就已经知道眼前之人正是李泗元! 别说停手了,此刻除了杜康平之外,宋思齐和高司辰一人拔刀,一人抽剑,一同朝着李泗元冲杀过去。 对于他们而言,如果不是因为李泗元把严鹤或者引到了楚州,季闲风就不会离世。 特别是高司辰,他手中紧握的那把剑,正是季闲风在临终之前赠送给他的遗物!此刻,这把剑仿佛承载着高司辰的悲恨,被他紧紧握在手中,闪烁着寒光! 就在这时,他们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决定要先除掉李泗元,为季闲风报仇雪恨! 李泗元察觉到局势危急,毫不犹豫地飞身来到窗边,眯起眼睛凝视着屋内。 刚才的混乱导致蜡烛熄灭,此刻房间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李泗元无法看清周围的情况,但他知道以自己的实力留在这里凶多吉少,当机立断,扯开嗓子大喊起来:“齐王有话要说!他会在泰山之巅恭候各位大驾光临!”话音未落,李泗元身形如电,瞬间跳出窗外,腾挪飞去…… 第四十四章 前往泰山,高谅邱亦至齐州 李泗元离开之后,宋思齐、高司辰和杜康平三人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地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你们真的打算要去吗?”高司辰满脸狐疑地看着宋思齐和杜康平,眼中透露出惊讶之色。 杜康平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没错,这次可能就是最后的决战了。这是一个良机,我们能和他们当面交锋,说不定就能找到机会解决宋诃。而且,以我对宋诃的了解,他很可能会带着殿下一同前往!” 宋思齐也附和道:“目前的局势仍然由宋诃掌控着主动权。”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无奈。 “可是!怎么会突然让我们去泰山呢?这其中肯定有阴谋啊!一旦发生意外,那么高的地方,我们想跑都来不及!”高司辰愤怒地拍着桌子,大声吼道。他的脸上充满了担忧。 宋思齐静静地看着高司辰,缓缓地说:“我们确实没有其他的选择......”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消极,连忙补充道:“不过,既然地点选在泰山之巅,我想对方即使会召集一些人手,数量也不会太多......” “但泰山肯定会被重重包围,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局啊。”杜康平插话道。他的目光转向宋思齐,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坚毅:“我并不怕死,我愿意跟你一同前去!” 高司辰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忙反驳道:“说得好像谁怕死似的!”然而,他的脸色紧接着变得阴沉下来,嘴里低声嘟囔着,“我只是担心自己死得毫无价值……”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愤怒却异常明显。 只见高司辰怒目圆睁,义愤填膺地喊道:“我一定要杀掉严鹤或、宋诃以及李泗元,为季兄报仇雪恨!” 但很快,他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可是我害怕,这次前往泰山,宋诃会召集众多帮手。仅凭我们三个人,真的还有胜算吗?如果能够成功,就算是牺牲掉我这条性命,我也毫不畏惧!” 宋思齐见此情形,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高司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事情还没有定论呢,先别谈什么生死。目前来看,我们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如约前往……” 说到这里,宋思齐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至于泰山之巅,估计不会有太多人。所以,我们还是有机会为季兄报仇的。倘若不去赴约,恐怕以后我们更难以见到宋诃了。” 高司辰点点头:“眼下只能如此了!先休息吧,明日便启程上泰山!” 见高司辰点头,宋思齐也安心下来,心中暗思着:“宋诃的目标是我,若是不得已,我会以我死,换你们活下去!” …… 月明星稀,月光如水般洒落在齐州城的每一个角落。在这静谧的夜晚里,一个身影在街道上缓缓前行着。此人正是李泗元,他并没有施展轻功,而是选择以一种悠闲的步伐行走。仿佛在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他的身后,有两个人在不紧不慢地跟着。其中一人却只有一条手臂。他走路时有些跛脚,但依然保持着宗师风范。这位独臂者,正是严鹤或。另一人则显得平凡无奇,让人难以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们就这样慢慢地走着,逐渐走进了月光之中。银色的月华映照在他们身上,如同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银纱。终于,月光照亮了第二人的脸庞,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原来,这人竟然是高谅邱! 李泗元之所以走得如此缓慢,其实是为了照顾高谅邱。他转头看向高谅邱,轻声问道:“齐王让你带来的人带了吗?” 高谅邱连忙作揖点头,回答道:“带来了,做事的人手脚干净得很!”听到这话,李泗元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李泗元又对高谅邱说:“那我与严老前辈就先去泰山了。至于你,可以慢一些,等事情发展到一半的时候再现身。你去的早了也没什么用。” 话至一半,李泗元突然凝视着高谅邱,然后语气平静地说道:“本来年纪就大了,走慢一些好。”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看穿了高谅邱内心深处的想法。 高谅邱不禁感到一丝寒意从脊梁上升起,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说完,李泗元便转身离去,跟随着严鹤或向着泰山方向狂奔而去。他们的身影如同闪电般迅速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只留下高谅邱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脸上露出沉思之色。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回过神来,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哼,说什么去慢一些!不过就是担心我会去找辰儿,此时恐怕还在哪里盯着我呢!”高谅邱低声喃喃自语。他心里明白,李泗元的一番话其实是一种警告和暗示,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尽管高谅邱心中愤愤不平,但他也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去找高司辰,那么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自己儿子现在已经成为了关键人物,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想到这里,高谅邱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冲动行事。 “看来这李泗元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不过也幸好,若不是李泗元这番话,恐怕我还真的会冲动!” 高谅邱心中侥幸地想着,同时也对李泗元和严鹤或产生了更多的警惕。 “看来只能是到那时再顾着些辰儿了……”高谅邱暗思着,他决定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担忧,等待在泰山之上再去照拂一下高司辰。 虽然心中充满了不安,但他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以免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于是,高谅邱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回到住处,静静地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不过这下子确实时高谅邱多想了,李泗元确确实实就是觉得高谅邱年老体衰,带着一起走太慢了罢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宋思齐,高司辰,杜康平三人一大早便已经整装待发。目视着泰山的方向,随着宋思齐一声令下,三人跨马,向着泰山的方向奔进! 第四十五章 泰山之巅,宗师初晓太子身 泰山之巅,宋诃正眯着眼,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这泰山上的太阳,还真是晒眼啊。” 李泗元和严鹤或此时已经抵达了泰山之巅,二人正站在宋诃身后,严鹤或有些紧张,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了宋诃不高兴。而李泗元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脸上仍旧笑嘻嘻的。 宋诃转过头,看着严鹤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放松些,我又不是老虎,难道还会吃人不成?” 严鹤或自然不会因为宋诃的一句话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他依然保持着恭敬的模样,只是心中对于宋诃的印象倒是好了几分。 宋诃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有些人就是这样,无论怎么劝都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于是,他只好转移话题,说道:“接下来还是要多仰仗严宗师了。” 严鹤或连忙点头应道:“好说!”他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自信满满地说道:“有老夫在,再加上李公子一起,定然能让那宋思齐有来无回!” 宋诃听到这句话,不禁愣了一下,随后将目光转向李泗元,疑惑地问道:“李公子?” 李泗元似乎对这个称呼非常满意,他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你没告诉他?”宋诃看向李泗元继续问道。 李泗元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宋诃看着李泗元的反应,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无奈。紧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严鹤或,却发现对方正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和李泗元。 宋诃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严老,实不相瞒,李泗元这家伙也就轻功不错,你真让他打架,连众品都不一定打得过。” “什么?”听到这句话,严鹤或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指着李泗元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不是超品吗?怎么会连众品都打不过?” 李泗元苦笑着点点头,确认了自己的实力不济。 严鹤或这下子全都看在了眼里,对着宋诃急忙道:“殿下!这可不行啊!那宋思齐与之前在您身边那位,都是超品,还都是超品之中的佼佼者!眼下老夫残疾了,这是绝绝对对打不过的!” 严鹤或愁眉苦脸地说道:“老夫年纪大了,可不想就这么死了,我原以为,这位李公子轻功了得,想必武艺也是十分高超,还感叹年少英才!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弱,这……这!我还想回去带带孩子,享享天伦之乐啊!” 虽说之前在楚州城时,自己是想着大不了自己一死也没什么,可眼下看齐王没有怪罪自己,能活着干嘛要死呢,等此间事了,还能回去带带孩子,要知道,叶自古那家伙又养了个孩子,听说长得可灵巧了,自己还想回去看看呢! 宋诃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手指轻点着椅子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他眼睛微微睁开,看向严鹤或笑道:“无妨,无妨,严老若是不愿意,那走了便是,不会有人拦的。” 严鹤或自然不敢动,他抬头看向宋诃,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随后叹息一声道:“殿下这是哪里的话,老夫自然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的,只是……眼下我残疾了,以一敌二,怕是讨不了好啊!” 宋诃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李泗元,脸上露出不满之色,埋怨地说道:“不是,老李,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什么事情都不跟严老说呢?” 李泗元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了起来,解释道:“当初我就表明了自己是齐王的人,可他根本没有问过其他问题,直接就答应了。我当时也没来得及详细说明情况啊。” 听到这里,宋诃不禁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房间里。随后,他将视线投向严鹤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笑着安慰道:“哈哈哈哈哈,严老!放心吧,我们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人,他们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的。” 接着,宋诃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眉头微皱,转头看着严鹤或,好奇地问道:“莫非严老也不知道宋思齐的真实身份吗?” 严鹤或一脸疑惑,不解地问道:“身份?” 宋诃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意,大声笑道:“宋思齐,本名宋戓,是当今朝廷的太子殿下,也是我的皇兄。” 严鹤或听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直到此时,他才如梦初醒,明白了齐王刚才为何如此轻易地放自己走。 原来,自己根本没有选择!已经上了齐王的船,难道还能半途下船吗?宋思齐……不,现在是太子那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想到这里,严鹤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全身冷汗淋漓。 他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地对宋诃说道:“殿、殿下,这、这可是、可是谋逆大罪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观察着宋诃的反应,希望对方能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要一错再错。 然而,宋诃却只是微微一笑,仿佛并不在意。 宋诃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严鹤或,良久方才开口道:“谋逆大罪?哼,那又如何?论起重罪……我可是连陛下都杀了!”他的语气平静而冷漠,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刺向严鹤或的心窝。 听到这句话,严鹤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宋诃,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原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逃离这个漩涡,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此刻,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宋诃,只能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一般。 严鹤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一旁的李泗元身上,想要寻求一丝安慰。然而,只见李泗元面带微笑,依旧风轻云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严鹤或忍不住在心中怒骂道:“真是疯子!” 第四十六章 质子刘冼,最终碰面遭挟制 宋诃仰望着天空,眼神深邃而平静,心中不知思索着什么。 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按照预计的时间计算,应该差不多快要到了。”随后,他将目光投向李泗元,低声说道:“既然客人要到了,那么我们也要准备好礼物才行。” 李泗元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紧接着,他转身便离去了。 与此同时,宋思齐三人已经抵达了泰山脚下。 他们凝视着山脚下整齐排列的私兵,神情凝重,内心充满了忧虑。 高司辰轻声说道:“看来宋诃那家伙确实做了准备,安排了不少人手啊!”宋思齐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正当这时,一名守军注意到了宋思齐等人的到来。他急忙走上前去,恭敬地向宋思齐行礼,并询问道:“请问您就是宋思齐,宋公子吗?殿下正在山巅等待,请跟随我一同上山。” 宋思齐看着眼前的守军,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困惑。他原本以为自己前来这里会遭到冷漠对待甚至可能被立刻攻击,但眼前的守军却表现得十分友善,这让他感到意外。 于是他忍不住好奇地问:“我与宋诃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如此礼貌地对待我呢?” 守军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哎哟,公子您就别开玩笑了!” 随后便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了,急忙压低嗓音,语气略带惶恐地说道:“殿下都已经吩咐过了,公子乃是当今太子爷,殿下还说太子爷您只是游戏人间,让我们以公子相称即可,但同时也告诫我们万不可对您有丝毫怠慢,否则便是有损皇家颜面,到时候我们这些人的小命怕是不保啊!” 宋思齐听后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量,然后便不再多说什么,将马拴好之后,便带着高司辰和杜康平一同朝着山巅走去。 行至山腰处,高司辰突然停下脚步,面露疑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看起来,宋诃似乎并未向其他人透露他的计划……” “这一点的确不好判断,表面上看确实没有透露出任何信息,但是连我真实的身份都告知他人,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宋思齐面色凝重,低声回应道。 “也许是真的如他们所说,仅仅是为了维护皇室的颜面呢?”高司辰疑惑不解地继续发问。 宋思齐皱起眉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确定其中的真相,实在想不明白宋诃此番举动到底意欲何为! “好啦,想再多没有用,或许宋诃的想法就是让你殚精竭虑呢,脑子用多了,真到碰上的时候可就不灵光了,不如去当面问问,也能弄清楚宋诃心中真正所想了。”高司辰说罢,便加快脚步,向着山顶疾驰而去。 泰山高耸入云,气势磅礴,即使是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但对于从小就练习武艺、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宋思齐等人来说却并非难事。尽管爬山的过程让他们感到疲惫不堪,但最终还是成功登上了顶峰。 而此刻,宋诃正在上山口处等待着他,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眼神充满期待。当看到宋思齐的身影出现时,宋诃激动得无法自抑,立刻站起身来,急切地向他奔跑过去。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呼喊着:“哥!好久不见了!” 宋诃的声音回荡在山间,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多年前,那时他总是这样跟着哥哥的脚步,无忧无虑地奔跑在山林间。 然而如今,一切都已改变。面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弟弟,宋思齐心中不禁一阵恍惚。他想起小时候的宋诃总是天真无邪地跟在自己身后,那温馨的画面至今历历在目。但现在,宋诃的表情和语气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宋思齐紧握着手中的长刀,刀刃闪烁着寒光,他冷漠地盯着宋诃,质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宋诃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决绝。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宋思齐,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身后,往往是一个人最不设防的地方。此时此刻,宋思齐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刀,眼睛死死地盯着宋诃的背影,但却始终无法下手。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和犹豫。 宋诃敏锐地察觉到了宋思齐的迟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戏谑与挑衅,注视着宋思齐,缓缓说道:皇兄啊皇兄,你竟然如此软弱! 听到这句话,宋思齐心中一阵刺痛。 宋诃似乎看穿了宋思齐的心思,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他一边朝宋思齐走来,一边继续嘲讽道:你以为我真的会害怕你杀我吗?哈哈哈......他的笑声回荡在空中,让宋思齐感到无地自容。 宋思齐咬了咬牙,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原来,宋诃方才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试探他是否还对过去的兄弟情谊有所留恋。 你真的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对你念及旧情吗?宋思齐冷冷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然而,宋诃却不以为然,他摇了摇头,叹息道:皇兄啊,你还是太天真了。说完,他又转身离去,仿佛根本不在乎宋思齐的威胁。 就在这时,宋诃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着宋思齐微微一笑,然后长袖猛地一甩,挥出一柄飞刀,直直地刺向了宋思齐面前! 宋思齐心中虽有惊愕,但他反应极快,迅速用长刀挡住飞来的飞刀。随后,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疾风般朝着宋诃的方向急速冲去,手中的长刀被紧紧握住。 当宋思齐距离宋诃越来越近时,突然,一道身影从旁边闪现出来,原来是严鹤或举起软剑,稳稳地架住了宋思齐的长刀。 然而,严鹤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敏锐地察觉到身旁出现了一抹黑影。 只见杜康平手持长剑,直直地刺来! 与此同时,高司辰虽然实力稍逊一筹,只是众品上,但他也不甘示弱,提着长枪奋勇向前冲来! “都给我住手!”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喝声,正是李泗元。 只见他一手抓住刘冼,就站在不远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手中的长刀更是直接架在了刘冼的脖颈处。 “你们要是再敢动手,我可就要杀了刘冼了!”说着,李泗元手上的长刀又向刘冼的脖颈逼近了几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杀意,仿佛随时都会下手。 而刘冼此时终于看清眼前众人,他看到了那个曾照顾他的宋思齐,还有自己被抓后一直对自己很好、很照顾自己的杜爷爷。本来就还是一个孩子的刘冼,这个时候再也装不下去了,泪水瞬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大声地喊道:“大叔!杜爷爷!” 宋思齐看着刘冼,眼中满是愤怒,他转过头去,对着宋诃怒吼道:“宋诃!这就是你的计谋吗?真是丑陋又卑鄙啊!” 面对宋思齐的质问,宋诃却显得毫不在意,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轻声笑道:“好用就行。” 第四十七章 陆琳被擒,山巅之上乱斗起 “宋诃!”宋思齐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山巅。他瞪大双眼,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仿佛要将宋诃吞噬一般。 然而,宋诃却毫不畏惧,他冷笑道:“闭上嘴吧,蠢货!” 宋诃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和不屑,仿佛对宋思齐的愤怒视而不见。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然后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直勾勾地盯着宋思齐,声音冰冷如冰窖中的寒气:“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叫板吗?” 宋诃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凭什么你生来就是高高在上,而我只能任由你踩着我,充当你的磨刀石?” 宋诃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他挺直了身子说道:“我只是反抗罢了……” “你不是想杀我吗,那我给你这个机会,你现在动手,我不反抗。”宋诃低声道,接着便张开胸怀等着宋思齐杀来。 而宋思齐看着仍被挟制的刘冼,迟迟不敢动手,尽管心中已经是一腔怒火,可依然克制着自己。 宋诃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宋思齐,冷声道:“真是怯懦,实在无趣!”说完,便自顾自走回座椅前坐下了。 看着上山口,宋诃有些不满,看向李泗元轻声道:“高先生有些慢了,你去接一下吧。” 宋思齐一脸疑惑地看向宋诃,他并不清楚这个高先生究竟是谁。 然而就在这时,李泗元松开了刘冼,自顾自离开了。刘冼由于长时间被关押,身体有些虚弱,一时间失去了支撑力,重重地摔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宋思齐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施展脚下轻功,迅速朝着刘冼的方向飞驰而去。与此同时,在宋思齐身旁的杜康平动作更快,眨眼间便赶到了刘冼身边。 然而,对于刘冼的争夺,宋诃却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他嘴角挂着冷笑,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轻声说道:“尽管去抢吧,刘冼早已被我下毒,若得不到解药,依旧只有一死……”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进了宋思齐和杜康平的耳朵里。 听到这句话,杜康平已经抵达刘冼身边,停下脚步,抱起了刘冼;而宋思齐则停住了身形,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此刻他终于意识到宋诃的狠辣。 “把解药交出来,只要能救下刘冼,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宋思齐紧盯着宋诃,语气变得低沉起来。如果只是挟持人质,或许还有机会救出刘冼,但现在,如果没有解药,刘冼必死无疑! 宋诃有些玩味地看着宋思齐,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缓缓说道:“皇兄啊,你可真是天真得让人发笑呢。以前我还觉得你的这份天真挺有意思的,但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令人作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宋诃提高了音量,冷笑着继续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因为我,已经有无数人失去了生命,连季闲风都惨死在了我的手中。而你现在居然告诉我,你愿意任由我处置?你真当我还是个无知的小孩子吗?” 就在这时,李泗元和高谅邱带着一个被绑住的人走上了山。那个人,正是陆琳!宋思齐一眼便认出了她,满脸惊讶地问道:“陆琳?还有高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高司辰同样看清了来人,不禁惊呼出声:“爹?您怎么会来这里?”虽然嘴上这么问着,但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声音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高谅邱沉默不语,在他看来,自己的选择与高司辰相悖,然而,只一眼,便已看清宋思齐处于下风,这也证明了自己选择宋诃是正确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有脸面去回应自己的孩子。 陆琳也看到了宋思齐,这段时间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面爆发,她想走到宋思齐身边,却因被绑着,只能哭着喊道:“宋哥哥!” 宋思齐此刻终于知道了宋诃口中的高先生是谁,他举起刀,向宋诃冲去,怒吼道:“宋诃!!!” “你该死!” 宋思齐此时仿佛突破了超品应有的速度,瞬间便已抵达宋诃面前! 宋诃毫无惧意,或者说,依旧淡定地笑着……下一刻,严鹤或来到宋诃身边,挡住了宋思齐这一刀! 宋思齐被逼得连连后退,右手一松,手中的长刀顺着惯性往后飞去。眼看着长刀就要从手中脱出,宋思齐眼疾手快,右手迅速握紧,死死地抓住了刀柄的末端! 紧接着,他用力一挥,长刀划过一道弧线,银光闪烁。 原本就修长的刀身,此刻因为抓住了刀柄末端,攻击距离更是延长了不少...... 然而,遗憾的是,尽管刚才宋思齐的速度已经超越了超品,但他的修为终究还只是超品而已。在面对宗师级别的严鹤或时,这种取巧的招式毫无作用。 严鹤或只是轻轻将剑身一架,便轻松地抵挡住了宋思齐这一刀! 而此时长刀传来的反震之力,让宋思齐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刀柄传递到手上,他的手腕被震得生疼。长刀终于还是脱手而出,在空中旋转着飞向远处。 严鹤或的剑却已经带着凌厉的剑气刺来,宋思齐来不及去捡回长刀,只能迅速做出反应,身子往下一弯,避开了这一剑。接着他连忙脚下用力一踏,整个人如同飞鸟一般平行着地面向后倒飞而出。 严鹤或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宋思齐,他脚尖轻点地面,施展轻功追了上去,速度极快。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原来是高司辰及时出手,用长枪挡住了严鹤或刺向宋思齐的软剑。 高司辰已经不再纠结自己的父亲为何会投靠宋诃,现在杜康平正在照顾刘冼,只有自己能够加入战斗,或许还有机会帮助宋思齐诛杀严鹤或。 而且面对这个杀害了季闲风的凶手,高司辰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高司辰看着手中的长枪,再看看严鹤或手中的软剑,心中不禁大喜。他意识到软剑虽然灵活如鞭,但毕竟还是剑,攻击范围相对较短。而自己手持长枪,拥有天然的优势。 高司辰拿起季闲风赠送的长剑,用力一甩,将长剑抛向宋思齐。他大声喊道:“一起上!别让季兄的剑蒙羞!” 宋诃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冷酷和决绝。他对着杜康平说道:“杜老,如果您愿意跟我们一起诛杀宋思齐,那么我将会把刘冼的解药交给您,这样做对您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吧?” 杜康平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变得坚定起来。他心中明白,这或许是唯一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于是,他提起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朝着宋思齐冲杀过去。 宋思齐听到宋诃的话语,心头一惊。他立刻意识到局势的紧迫性,并急忙呼喊着让高司辰前去救援陆琳。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三个人早已商量好应对之策。这次来到泰山,宋诃肯定会用刘冼作为威胁手段,而杜康平之前曾为他效力,很可能会被要求与严鹤或一同围攻。然而,杜康平实际上会故意拖延时间,以此来保护刘冼。此刻,只要高司辰能够成功解救出刘冼,一切都还来得及。 如今,刘冼已经脱离了宋诃的掌控,尽管身中剧毒,但只要能够及时救出陆琳,他们三人便可以放手施为,联手围攻严鹤或。将这位宗师斩杀之后,剩下的宋诃和李泗元就不再构成太大威胁了。 第四十八章 刘冼自尽,杜康平以死换命 宋诃看着朝陆琳与高谅邱奔去的高司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后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佩剑,脚下轻点轻功,身形瞬间腾飞而起,急速朝着高司辰疾驰而去。 高司辰自然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他眼神一凝,手中长枪迅速舞动起来,枪尾轻点地面,借着这股力量,整个人如同飞鸟一般腾空而起,巧妙地避开了宋诃的利剑。 稳稳落地后,高司辰迅速收枪转身,再次猛力刺出一枪。 就在枪尖即将抵达宋诃身后的刹那,高司辰突然瞥见身旁一道黑影闪过,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定睛一看,原来是李泗元,只见他紧紧抓住宋诃的衣摆,带着宋诃迅速远离而去。留在原地的只剩下高谅邱手持短刀,冰冷的刀刃抵着陆琳纤细的脖颈。 高司辰瞪大双眼,他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和失望,忍不住仰头对着高谅邱怒吼道:“爹!” 然而,高谅邱却没有回应儿子的呼喊,他面无表情地冷冷盯着高司辰,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在他看来,自己的选择无疑是最正确的。 高谅邱深知自己已经投靠了齐王,让高司辰继续跟从宋思齐,那他们父子俩就会成为敌人。但是他依然决定将高司辰留在宋思齐身边,这样无论最终哪一方获胜,高司辰的前途都会一片光明。 这看似简单的两边下注的选择,其实蕴含着无尽的无奈和苦涩。因此,此刻的高谅邱明白,自己必须与高司辰彻底划清界限,甚至决裂,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 就在这时,刚刚被李泗元带走的宋诃再次提着剑冲了回来,而李泗元则紧跟其后,同样手持长剑。宋诃开始学习武艺的时间比较晚,直到被封为藩王之后才开始练习。因此,目前他的实力仅处于众品下。 李泗元则擅长的是轻功而非剑法,在实际战斗中的表现甚至还不及众品。然而,当这两个人一同向前逼近时,对高司辰产生的压力却是巨大的。 无论如何,李泗元的轻功堪称天下一绝,使得高司辰难以抵御。 此刻,高司辰身上已经布满了无数道伤痕,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如果不是因为高司辰擅长使用长枪,让宋诃和李泗元无法轻易靠近,恐怕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而高谅邱站在一旁观望着,尽管表面冷漠,但内心却痛苦不堪。若不是李泗元曾向他保证不会取走高司辰的性命,他可能早就背叛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宋思齐也开始逐渐陷入劣势。尽管杜康平不断地替他打掩护,但严鹤或毕竟是一位宗师,即使身体残缺,他手中的软剑仍然招式诡异,气势磅礴。宋思齐紧紧握着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抵挡攻击,几乎无法找到机会还手。 刘冼无力地瘫倒在地,此时毒药已经发作,腹部剧痛难忍,甚至吐出了几口黑色的血液。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着混乱战斗在一起的众人,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奈。如果不是那天自己被擒获,是否一切都不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冼苦笑着,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被宋诃杀害的,因此一直渴望复仇。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即将死去。他内心深知宋诃对齐国人的深仇大恨,更明白自己的特殊身份。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个猜测,也许自己身上的毒根本就没有解药! 眼下自己必然会死,与其等着慢慢被毒死,看着大叔,还有自己被关时对自己很好的杜爷爷相互残杀,还有陆姐姐,高哥哥他们身陷险境……不妨死的有些作用好了。 刘冼看着地上那柄飞刀,那是最开始宋诃扔向宋思齐的飞刀,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嘲笑着刘冼。他艰难地爬向飞刀处,每动一下,都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在他体内搅动,让他痛不欲生。但他没有放弃,哪怕再疼,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终于,他爬到了飞刀旁边,颤抖着伸出手去握住刀柄。这一刻,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拿起那柄飞刀,眼神中充满着恐惧,他想要大口呼吸,压抑自己心中的恐惧,但是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到五脏六腑的疼痛,让他无法呼吸。手开始不停的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害怕。 “大叔!杜爷爷!”刘冼用尽全力地怒喊,尽管用尽了全力,但因为身体的疼痛,声音依旧不大。 杜康平和宋思齐听到了刘冼的呼喊,他们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杜康平的演技真可谓是天衣无缝。也正因如此,严鹤或一直认为是宋思齐运气好,才能一直安然无恙,活蹦乱跳的。然而就在这一刻,宋思齐突然转头看向刘冼,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见他手中的软剑如毒蛇般迅猛地向前刺出! 刘冼察觉到了严鹤或的举动,但此时他想要出声提醒却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于是他用尽全身仅剩的一丝力气,举起飞刀,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喉咙! 其实刘冼本想将飞刀刺入心脏,但由于飞刀实在太短,他担心无法成功刺入,最终还是决定划开自己的喉咙…… 刹那间,鲜血四溅,随后洒落一地。刘冼无力地躺在地上,此时的他已无法呼吸,喉咙里满是鲜血,但仍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钻心的疼痛,这股疼痛让他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 此时严鹤或的软剑已经到了宋思齐的胸前。金铁交碰之声响起,只见杜康平手持长剑,向上一挑,将严鹤或的软剑击飞出去。然后,他左手迅速抓住软剑剑身,尽管手掌被锋利的剑身划伤,但他仍然紧紧握住,甚至还顺势绕了几圈,让软剑彻底缠绕在自己手上。 就在这时,宋思齐也提着长剑直冲向严鹤或。由于严鹤或只有一只手臂,根本无法同时应对两人的攻击,只能匆忙松开软剑,狼狈地跌倒在地。然而,他并没有放弃,而是迅速调整身形,向后飞退。 宋思齐双眼通红,愤怒地咆哮着向严鹤或冲去。而杜康平则紧跟在他身后,虽然他的左手已经受伤,鲜血淋漓,但他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目光坚定地盯着严鹤或。 此时此刻,严鹤或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 他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突然发现身边不远处有一把宋思齐遗落的长刀。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抓起长刀,有了武器在手,他的神情瞬间变得自信起来。他双手紧握刀柄,与宋思齐和杜康平对峙着。 与此同时,宋思齐的速度越来越快,体内的气息如波涛汹涌般翻滚,似乎即将要突破某个瓶颈。 杜康平在他身边却是更快一步抵达严鹤或面前,依旧是神情漠然,看向严鹤或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严鹤或此时也怒笑着长刀劈下,想要先击退杜康平,而杜康平不躲不避,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刀! 只见杜康平胸前被长刀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严鹤或的双眼。然而,杜康平却毫无退缩之意,他的眼神依旧冷漠如冰,似乎对身上的伤势毫不在意。 严鹤或强忍着眼睛的不适,继续挥刀上挑,试图给杜康平致命一击。然而,杜康平依然毫不畏惧,他用已经血肉模糊的左手紧紧抓住长刀,不让它有丝毫动弹。同时,他右手提剑向前刺去,剑尖直逼严鹤或的喉咙。 就在这时,宋思齐也赶到了严鹤或身旁。他手中的长剑从右后方上挑,封住了严鹤或向后奔逃的方向。严鹤或见退路被封,心中一惊,但他并没有慌乱。他用力拔刀,将杜康平的手指砍下,然后迅速架起长刀,准备挡住杜康平的攻击。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应该因为受伤而疼痛难忍、不得不后退的杜康平竟然毫不犹豫地再次提剑上前。 无奈之下,严鹤或长刀刺入杜康平胸口,偏偏后腰被宋思齐所伤,一时失力,未能直接刺入心脏。 杜康平不顾性命,向前踏步,长刀穿透自己心脏的同时,长剑也刺入了严鹤或的咽喉…… 最终,两人一同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身体。这场生死较量以二人死亡的结局收场,他们的命运也在此刻画上了句号。 第四十九章 事情终了,尘埃落定分死生 宋思齐提着剑矗立着,眼神中透着淡漠。虽然严鹤或死了,但是却是用杜康平的性命换的,他知道,刘冼死的那一刻,杜康平便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了。 他转头看向高司辰的方向,心中翻涌,想要上前帮忙。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恰好与宋诃相遇。宋诃面色如常,仿佛一切所做之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手中的剑还残留着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宋诃随意地将剑丢弃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宋思齐这边发生的事情,但眼中流露出的却是一种深深的无趣。 高谅邱静静地躺在地上,腹部不断有鲜血渗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生机,双眼紧闭,脸上却是狰狞的表情…… 高司辰则跪在一旁,不停地哭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悲痛和绝望。他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宋思齐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眼前的景象中,他大致能够猜到一些端倪。或许是高谅邱用自己的生命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保护了高司辰。 这个想法让宋思齐心生惋惜和敬佩。他缓缓走近高司辰,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缓慢。当他走到高司辰身边时,想要开口安慰,但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最终,他只能轻声说道:“高兄……带着陆琳和高叔叔先走吧。” 高司辰似乎听到了宋思齐的话,但他并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他小心翼翼地将父亲的遗体放在地上,然后默默地站起来,提起长枪,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宋诃身上。 宋诃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眼神冷漠。 高司辰心中的怒意森然。他怒吼着,不顾一切地冲向宋诃。 与此同时,宋思齐也提着长剑向前冲去,刚才与严鹤或的战斗中,宋思齐最终成功突破到超品上,实力大增。此刻,他身形一闪,犹如闪电般迅速,瞬间便抵达宋诃面前,手中的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然而,就在宋诃的长剑即将触及宋诃的瞬间,李泗元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宋诃的手臂,用力一扯,将他腾空而起,远离了宋思齐的攻击范围。 宋诃在空中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你们还不逃走吗?刚才我已经让山脚下的那些人上山了,如果再拖延下去,你们恐怕真的会丧命于此!” 听到这句话,宋思齐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他紧紧握着剑柄,咬牙切齿地吼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先杀了你!” 说完,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陆琳,而陆琳也抬起头来,与宋思齐对视。她的眼中充满了温柔和眷恋,轻声说道:“宋哥哥……” 宋思齐心中一阵愧疚,声音低沉地说:“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了……” 陆琳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我不怕的,宋哥哥,你放心去做吧!” 就在这时,上山口处传来了阵阵嘈杂的登山声音。宋思齐心中一紧,意识到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下去。 他急忙提起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冲向宋诃二人。与此同时,高司辰也发出一声怒吼,挥舞着长枪向前猛冲,气势如虎。 金铁相交的撞击声响彻山间,火星四溅。 李泗元与高司辰交锋,李泗元身形灵动,轻易地卸去高司辰的攻势,并借助反作用力腾空而起,迅速向远处跃去。 而宋思齐则手持长剑,径直冲向宋诃。然而,宋诃并没有与之正面交锋,而是施展轻功,迅速向后飞退。他深知自己并非宋思齐的对手,因此明智地选择避开直接对抗。 混蛋! 宋思齐愤怒地咒骂着,眼中充满了怒火。 紧接着,宋思齐再次展开追击,紧紧追赶着宋诃。 然而,正当他以为快要追上时,李泗元突然出现在宋诃的身后。只见他一手提着宋诃,轻松地腾空跃起,稳稳地落在树梢之上。 尽管背负着宋诃的重量,李泗元的轻功仍然超凡脱俗。他在树梢间轻盈地跳跃、穿梭,动作矫健,如行云流水般自如。大多数时候,他就像是在戏弄宋思齐和高司辰一样,让他们的攻击落空。 虽说不是每一招都会落空,李泗元和宋诃身上也已经有多处伤口,但他们仍能灵活地躲避宋思齐和高司辰的攻击。他们时而跃上树梢,时而踏足岩石,时而飞跃山谷,难以捉摸。 不过也正是因为受伤的原因,李泗元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与此同时,宋诃的笑声回荡在山间,似乎这种游戏让他很开心,尤其被戏耍的人是自己最为厌恶的皇兄! 然而,随着登山声音的临近,宋思齐的心情变得愈发焦急。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将宋诃格杀,他们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就在这时,宋诃的目光落在宋思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胜券在握,却没有感到一丝喜悦。相反,他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和孤独感。 皇兄!我的人快要上来了!你们即便想走也再也走不了了! 宋诃大声喊道,试图掩饰内心的悸动。 想要我的命吗?没机会了! 宋诃的声音充满了癫狂,他看着宋思齐,心中却没有半分欣喜,而是泛起一丝疑惑。 我杀父弑兄……为的就是皇位……眼下胜券在握,可我为什么不开心? 宋诃心中疑虑着,但是他并不愿意多想,而是选择癫狂地伪装自己。 “咻!”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突然划破天空,一支锋利的箭矢如迅雷般疾驰而来,准确无误地刺入了李泗元的腿部。瞬间,剧痛袭来,让他的双腿失去力量,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从高高的树上坠落下来,重重地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 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在山口处响起,仿佛有无数人正朝着这里赶来。 然而,当他们出现在视野中时,众人惊讶地发现,这些人的穿着并非宋诃事先安排在山脚下的人员。 宋思齐惊愕地转过头去,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震惊和困惑。因为眼前这些士兵,正是他曾经在边关率领过的军队! “殿下!”士兵们中走出一个将领,恭敬地向宋思齐拱手行礼。 宋思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朱燕?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朱燕深深鞠躬,语气坚定地回答道:“陛下密令,称齐王有意谋害殿下您,特地调动我们前来齐州,全力协助殿下!至于山脚下的那些人,已经全部被我们解决掉了!” 此时,宋诃也清晰地听到了宋思齐与朱燕之间的对话。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方才并未感到欣喜,而是会觉得悲伤,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真正渴望得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或许,从来都不曾想过要争夺皇位,他只是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父皇,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将自己当作垫脚石,当作磨刀石,而自己也同样是他的儿子啊! 因此,他拼命地证明自己,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并不差,不比任何人逊色!然而现在,尽管自己已经杀死了父皇,但为什么父皇对皇兄的爱,即使在死后,依然能够保护他呢? 难道说,自己真的从未得到过父亲的爱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宋诃心中剧痛无比,但仍然疯狂地掩饰着内心的痛苦。他指着宋思齐,大声喊道: “皇兄!陛下对你还真是宠爱啊!” 看到宋思齐身后的士兵们张弓搭箭,宋诃心中毫无波澜,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仿佛一颗心已经死去。 宋诃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宋思齐,这才停止了那副疯狂的模样,转而平静地问道: “皇兄希望我死掉吗?” 宋思齐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我要亲手杀了你……” 宋诃平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说着,他伸手从衣衫里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吞下。 毒药迅速起效,一阵剧烈的绞痛袭来,宋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但他并没有表现出痛苦或恐惧,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笑容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如往常一样温和,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然而,这一刻,这抹微笑将永远定格在那里。 整个过程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宋思齐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当宋诃吞下那颗毒丸时,他心中想要亲手杀死对方的念头就已经破灭了。 李泗元看着自尽的宋诃,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说道:“这家伙,倒是给我留一颗啊。”他似乎对宋诃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满,但更多的是一种调戏。 高司辰提着长枪,冷冷地看着李泗元,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仿佛已经将李泗元视为死人一般。 李泗元释然地笑了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解脱和满足。他望向高司辰,缓缓说道:“亲手搅动风云,倒也了无遗憾。”他似乎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无后悔之意,甚至觉得这是一种成就。 说罢,不等高司辰动手,李泗元便举起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自刎身亡。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下,鲜血流淌在地上,染红了一片土地。 李泗元与宋诃的自尽都极其果断,毫无片刻留念。 最终,只剩下了愣神的宋思齐与高司辰二人,他们静静地站着,目光凝视着宋诃与李泗元的尸体。他们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悲伤、愤怒,又有无奈和失落。 他们终究还是无法亲手为那些死去之人复仇。或许,他们赢得了战斗,但内心深处的伤痛永远无法抹去。 若说赢,或许他们的确赢了,但这种胜利却是如此沉重,付出的代价也是如此巨大。他们也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继续前行。 第五十章 后记 定康十年,三月。春风拂柳,吹皱一池春水。定康帝宋戓站在船头,与身边的妻子闲聊。 “再过不久便是季兄的忌日了。”他温柔地抚摸着陆琳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陆琳点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宋戓,轻声说:“是啊,每年这个时候,你总是会去看看他。” 宋戓微微叹了口气,感慨地说:“季兄已离世多年,但我始终无法忘记他对我的情谊。” 陆琳轻轻拍了拍宋戓的手背,安慰道:“闲风泉下有知,定会感到欣慰。” 宋戓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怀中熟睡的女儿,露出宠溺的笑容:“婉婉也很想念她高叔叔呢。” 陆琳微笑着看向女儿,温柔地笑道:“她不早就念叨着要见高叔叔了。” 宋戓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也是高兄太宠她了,每次去扬州,高兄都会大张旗鼓一番,还会给小糖球买很多东西。” 陆琳无奈地摇摇头,笑道:“他一直都是这般热心。” 宋戓感慨地说:“这几年太子也长大了,我也能安心将朝政交给他,让他慢慢学着处理朝政。” 说到此处,宋戓不禁回想起这些年的事情。 当年宋诃去世之后,自己以太子宋戓的身份登基称帝,但那时的自己懵懂无知,处理政务时常常出错。幸运的是,朝中多贤臣,大臣们都是有才干的人,给予了自己许多指导,也逐渐学会如何治理国家。 然而,称帝不久后,国内却出现了一群邪教群体。这些邪教分子似乎是齐国的残党余孽,虽然不成气候,但他们的存在对国家的稳定构成了威胁。经过一番努力,朝廷终于成功地镇压了这群邪教分子。 有趣的是,在邪教中竟然还发现了宋诃的手笔。也许,这是宋诃打算留给他自己的功绩,想着能够利用这份功绩来巩固皇位。 想到这里,宋戓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没想到这份功绩最终还是落在了自己手中。 凭借着这份功绩,宋戓得以笼络大权,并将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大权在握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季闲风的墓迁移到了扬州河畔,那个曾经的茅草屋旁。这样一来,季闲风也算是叶落归根,回到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而自己因为在民间待了十年,更是知道民间疾苦与百姓所需,于是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和措施,这些政策虽然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不过倒也算得上是政通人和。再加上这几年风调雨顺,粮食产量增加,使得人民生活富足,社会安定和谐,可谓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样子。 “岳母身体不知近来还好?”宋戓看向陆琳关心地问道。 陆琳微笑着点点头回答说:“多谢夫君挂念,母亲身体安康,无病无痛,倒也安好。” 宋戓放心地点点头,随后语气略带失落道:“可惜岳母她始终不愿意来京都生活,我一直想把她接过来尽孝。” 陆琳看着宋戓的模样,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好笑,便轻声宽慰道:“母亲说了,陆家祖业在扬州,她便待在扬州守着父亲了。” 宋戓听后不禁陷入回忆之中,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在扬州所经历的,最终,他叹息一声:“是啊……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