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0鉴宝:我靠捡漏发家》 第1章 重生 江省,海山市。 砰然一声,方天苏醒过来,挣扎着起身,满脸困惑与愕然。 “我难道不应该已经死了吗?” 方天清晰记得自己在狱中的混乱中遭到了爆头。 环顾四周。 那熟悉的铁制大门,门前矗立着两只他曾亲手安置的石狮雕像。 “这不是李静家的老宅吗?这处房产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拆除掉了!” 方天满腹疑窦,一时之间难以理清头绪。 恰在此刻,他的裤兜内传来一阵振动,随后传来一道机械化的播报声。 “提示音,小灵通准时报时,下午三点整。” 方天下意识地探手摸向裤兜,手中竟握住了两样物件。 “小灵通?这玩意儿不是早已经被智能手机淘汰了吗?” “还有这个布包裹,莫非就是那个东西不成?” 方天心头不禁萌生了一丝猜测。 他心跳加速,首先按下小灵通的按键,小巧的屏幕上闪烁出亮光,赫然显示着时间。 1999年7月7日下午3点整! “回到了二十三年前?那是我向李静求婚的日子?我竟然重生了?” 方天紧盯着手中的布包裹,小心翼翼地解开它。 里面是一只光泽熠熠的玉镯,其上隐约镌刻着图案。 “果然是这只雕花玉龙镯?如今市值已逾千万的宝物?” 确认正是那只玉镯,方天激动得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这只玉镯当初我仅花了五百元淘的,起初并未识破其上的雕花工艺,只认定它是和田玉籽料,估价约两三万元。 后来带着这只玉镯前往李静家求婚,她们全家却嫌弃玉镯陈旧不祥,坚持索要八万块彩礼,最终我被拳打脚踢地赶出门外。 后来我和李静结婚时,她要求三金首饰,我又拿出这只玉镯赠予她,却遭到她无端毁弃。 直到我对古董鉴定有了足够造诣后,才意识到这只雕花玉龙镯乃是明末玉雕宗师陆子岗之作,当时其市场价值便已超过千万。 当我得知自己错失了这笔巨款,曾为此痛苦难熬许久。如今失而复得,这可是整整一千万元! 即使是在二十年后,这笔钱对于普通人而言仍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此刻才是1999年,海山市的人均月工资尚不足一千元,一套百平方米的房子也不过五六万元的价格。 在这个时代,拥有一千万财富无疑称得上是豪富之列。 “拥有这一千万在手,凭借我重生的优势,若能运用对古董的前瞻眼光,必定能快速积累财富。 当前正值我国经济飞速发展的关键时期,房地产、电子科技乃至互联网等诸多行业巨头正处于起步阶段。 若我有了资金,随便挑选那些未来崛起的企业投资,岂不是稳赚不赔的机会?” 方天此言并非空穴来风。 脑海中迅速梳理起诸多有价值的信息。 “距离我结婚前十天,也就是三天后,古董街的鸿新堂将以八千元收购一尊武皇玉佛头,经拍卖行估值高达六千万!” “半年后,城东的荒地将被铁路局征收,用于建设高铁站,预计征地补偿将达到八个亿!” “到了2000年,互联网泡沫即将席卷而来,小马哥的企鹅软件届时将以60万元的低价寻求出售!” 方天越想越是兴奋。 就在这时,李静家的大门缓缓开启。 “方天,刚才老子只是轻轻推了你一下,你就躺地下装死,怎么现在又起来了?还不快滚,是不是打算凑够彩礼钱了?” 李康迈步走出,身后紧跟着李静。 “凑什么钱?八万块钱,我爸妈即便是变卖了老家的房子田地也未必凑得出,即便东拼西凑借来了,最后还不是被你赌博输个精光?” 方天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老子凭什么给你们家当财神爷?你说我家给的钱和我没关系?那我岂不是傻到把自己的血汗钱拱手送人?” 李静面对方天如此反驳,瞠目结舌,随即愤然道: “你对谁自称老子?想找揍是不是?信不信老子把你打死?”李康一听方天的言语挑衅,立刻就要挥拳相向。 李静忙拽住李康,对方天诚恳地说:“方天,我知道你对我哥刚才打你的行为不满,我代他向你道歉,但他也是因为焦急才动的手。 说实话,之所以跟你要彩礼,是为了给我哥娶媳妇,女方家明确提出要八万块彩礼。 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清楚,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你能帮帮忙。 不如这样,如果你同意,我可以随你一同回老家,我们共同请求你父母的谅解,这样总可以了吧?” 方天心中暗自冷笑。 前世,他正是被李静这套说辞所蒙蔽。 然而他准备带李静回老家时,李静却借口有急事未能同行,方天只好独自返回家中筹措彩礼。 幸亏当时恰好碰上村中建厂占地,补偿给他家十万元,否则他真不知如何筹集那八万元。 终于凑足彩礼,方天与李静成婚。 但没想到,婚姻对他而言如同步入地狱,开启了悲惨的下半生。 先是成为李静一家人填补各种亏空的提款机。 随后,方天的双亲急于抱孙子,李静却因担心身材变形,坚决不肯生育。 后来勉强同意怀孕,却又逼迫方天涉足非法倒卖文物,只为换取豪宅后才肯答应。 方天被迫走上歧途,倒卖文物,获取不义之财。 然而当方天满足了李静的要求后,李静却背叛了他,给他戴上了一顶绿帽。 方天忍无可忍提出离婚,李静却狠心举报他倒卖文物。 方天因此被判刑三年,在狱中惊闻双亲因愤怒与失望相继离世。 最后他也死了! 忆及往事,方天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杀意。 “李静,你不必再演戏了,我已经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心里只有你们李家人,对我而言,我什么都不是。过去我或许是鬼迷心窍,执念太深。 但现在不同了,我告诉你,别再来纠缠我,从这一刻起,我们分手了。” 方天言罢,未待李氏兄妹回应,旋即转身离去。 “哈,方天,你这傻瓜,分手说过多少遍了?哪回不是隔天又在我家门阶上下跪哀求?有种你这次真走,永远别再出现。”李康嗤笑出声,显然对方天此举已司空见惯。 第2章 拍卖行 “方天,你若真是个爷们,就拿八万块礼金来,不然有多远滚多远。”李静同样不屑地嘲讽。 方天听着李氏兄妹的冷嘲热讽,只当是耳边风,那两人浑然不知,自今日始,他们与方天之间,已然划出了截然不同的生命轨迹。 方天离开了李家,途中购买了口罩与墨镜,确保无人能认出他后,搭乘出租车前往了位于城市北端的宏图拍卖行,决定先行将手中的雕花玉龙镯出手。 宏图拍卖行始终以其诚信闻名,在后续的二十年间,在海山市不仅稳固立足,更是在多地开设了连锁拍卖行,实力非同一般。 对于拍卖行的运作方式,尽管方天在后世接触有限,但对其规则还算熟稔。 拍卖行主要有代理拍卖和直接售卖两种服务模式! 所谓代理拍卖,即是委托拍卖行代为拍卖物件,拍卖行抽取成交价百分之二十的服务费;此类服务通常针对价值高昂的藏品,虽然可能耗时较长,但最终收益往往较高。 直接售卖,则是指将物品以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直接售予拍卖行,一旦物品卖出高价,卖家则不再享有任何权益。 方天步入拍卖行的接待大厅。 “您好,我是接待员林悦悦,请问您是打算委托我们拍卖物品还是直接出售呢?” 林悦悦身着一袭艳丽的高开叉旗袍,曼妙身材尽显其中,眉目如画,淡妆素雅,令人心动不已。 这般打扮,在2000年的年代背景下,若是寻常年轻人,恐怕见到林悦悦就会心神摇曳。 然而,方天凭借后世二十年的阅历,对林悦悦并无过多关注。 “我想出售一件古董,麻烦你尽快安排鉴定专家。”方天平静地说着。 林悦悦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在拍卖行中,类似方天这般低调行事的顾客并不少见,他们都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 林悦悦对自己的魅力颇为自信,初次见面便能对她保持疏离态度的,必然是见识广博的大人物。 “此人绝不简单,恐怕是位重要的大客户。” 林悦悦心里暗自判断,立即回应道:“先生,我们正好有鉴宝师有空档期,您请随我来。” 方天微微点头,跟随林悦悦来到了接待室的包间内,一位约摸五六十岁的老者正坐在茶桌旁,专心研读一本古籍杂谈。 “孙大师,这位先生有意出售一件古董,请您给鉴别一下。”林悦悦对方天恭敬地介绍道老者。 “很好,贵宾请坐,把您的物品呈上来让我看看。”孙大师合上手中的书籍,对方天礼貌相待。 方天见到孙大师,眼中流露出敬意。 这位孙大师名叫孙真悟,在古董界有着极高的威望。 方天从容落座,将雕花玉龙镯取出,并按照规矩将其放置于茶桌上专门摆放玉器的丝绒垫上。 “贵宾果然深谙此道。” 孙大师赞赏地点点头,继而开始仔细鉴赏雕花玉龙镯。 “请问贵宾希望以何种价格出售这件雕花玉龙镯?”孙大师迅速完成鉴定,不动声色地询问。 “孙大师,在古董界您德高望重,我不打算绕弯子,这件雕花玉龙镯乃明末陆子岗之作,市场估价可达千万,若通过拍卖渠道,因其稀有性,溢价数百万乃至翻倍亦有可能。 只是我现在急需资金,故报价九百万,您看是否合适?”方天泰然处之。 林悦悦心跳加速:九百万,也就是说,即便我的接待提成只有万分之一,也能赚到九百块,几乎相当于普通人一个月的薪水了。就是不知这笔交易能否达成? “好,贵宾诚意十足,提出的价位也很合理,那就以九百万成交,我这就为您开具支票。”孙大师干净利落地应承下来,随即拨通电话,不久便有人送来一张支票。 方天核实无误后,在孙大师和林悦悦的热情欢送下离开了拍卖行。 拍卖行附近就有一家银行,方天径直前往办理支票兑换,并使用身份证新开设了一个账户。 从银行走出,方天望着手中崭新的银行卡和存折,余额赫然增加了九百万。 相较于持有实物的雕花玉龙镯,这九百万存款无疑让人更加安心。 若非方天拥有后世二十年的沧桑历练,铸就了坚毅内心,这笔九百万足以让他激动至极。 “九百万对于普通人而言,确实可以安享晚年了。 然而身为重生者,我知道在未来二十年间,百万富翁将会比比皆是,千万富豪更是不足为奇。 况且,我前世也曾因倒卖文物积累起千万财富,如今这九百万其实不算太多。” 方天很快恢复了平静。 此时银行即将关门,方天看了看时间,已是傍晚五点钟。 “到了晚饭时间,不妨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方天原本在寻找高档餐厅,但当他经过一家凉皮小店时,眼神不禁一亮。 “二狗凉皮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前世古董圈有人在此小店购得一件珍宝,引发圈内热议许久,此刻,那件宝物应当仍在店里才对。” 方天瞬间放弃了享受美食的想法,踏入了凉皮店。 刚进店门,方天的目光就在店内快速扫视,最后落在了一张空桌子上的小罐辣酱上。 方天赶紧走过去坐下,不动声色地向店主点了两张凉皮和两个馒头。 “清代晚期的玉碧蝉鸣葫芦瓶,当年发现它的人,转手便卖出了三百万高价,这件宝物务必收入囊中。” 方天看似漫不经心地观察着那罐子,很快确认了其来源和真伪。 “一定要得到它,且不能让店主察觉异常,以免引起他人觊觎。” 方天迅速制定了策略。 店主这时送上凉皮和馒头,方天接过,首先添加辣酱。 这家的辣酱的确美味,方天很快便吃完了凉皮,准备结账。 “一共一块五!”店主笑容满面地过来收款。 方天摸出钱来,不禁赞许道:“老板,你这自制的辣酱,口感真是一绝,我非常喜欢,不知能否单独购买一些辣酱呢?” “嗨,辣酱不值什么钱,我这就用塑料袋给你装几勺,如果你真心喜欢,若常来光顾小店,我每次都会送你些。”老板十分热情地回应。 “唉,真是不巧,我住在西城,今日只是路过办事,下次再来还不知何时呢。” 方天立刻婉拒了老板的好意,继而提出建议:“不如这样如何,我想买下桌上这罐辣酱,连同罐子一起,我给你五块钱,你看怎么样?” 只出五块钱,并非方天吝啬狡猾,而是担心老板和周围顾客察觉异样,暴露出他的真实意图。 “这个不太好,这装辣酱的罐子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算是个念想,要么我用塑料袋装好,三块钱你就可以带走这一罐辣酱。”老板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接受方天的提议。 方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瞥了几眼其他桌上的辣酱罐,每个各有不同,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大部分为现代工艺品,即便是售价一块一个,方天也觉得价格偏高。 然而这位老板显然不了解青花雁纹蟋蟀罐的价值,却对方天开出的价格不动心,可见他对这些罐子确有一份情感。 第3章 真镶钻了? 不过既然老板选择用罐子装辣酱,这份情感倒也并非坚不可摧,先前明显表现出犹豫。 这就表明,不卖的原因主要是价钱未达到心理预期。 “老板,我有个特别的小癖好,不喜欢用塑料袋装食物,要不这样,我给你十块钱,足够你买好几个罐子了,你就把这罐辣酱卖给我吧。”方天拿出十块钱,硬是要塞进老板手中。 “那好吧,你确定不后悔?别过会儿我卖了罐子,你又跑来退货?”老板接过了钱,但仍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 “哈哈,老板您多虑了,您又不是专门卖罐子的,这交易一旦达成,即便我过后反悔,您大可不必理会,旁人也不会指责您吧。”方天笑着安抚老板。 “成交,这罐辣酱归你了。”老板点头答应,径直将十块钱收起。 方天不多言,一把拿起罐子离开了凉皮店。 “嘿,好运真是挡不住,这么快就有了新的收获,这物件若拿到拍卖行去,急于脱手的话,也能卖个两百多万呐。” 尽管如此,方天并无意向拍卖行出售此罐。 “目前我已有九百万的资金,并不算急需用钱,完全可以留下这罐子寻找合适的买家。 要想正常卖出,我确实需要有自己的店面,这样才能真正吸引到大客户。 今天暂且休息一下,明日便去古董街瞧瞧,看能否找到一处位置较好的店面。” 方天一边思量着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一边整理记忆中后世即将发生的可能有用的信息。 次日清晨,方天起床洗漱完毕,正准备前往古董街时,房门却被猛烈敲击得震天响。 方天开门一看,发现李家夫妇以及其母王花立在门外,身后跟着的是李康。 “方天,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家静静在你穷困潦倒时跟你同甘共苦两年,你现在刚有点钱就打算抛弃她了?” 王花见到方天便破口大骂,整个楼道都被她的叫嚷声填满。 方天心头一紧,感到困惑,他购买雕花玉龙镯的事,即使是高远拍卖行也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李静一家是如何得知他有钱的? “王花,你没事找事是不是?一大清早在我家门口撒泼?我哪来的钱?我怎么都不知道?说我抛弃李静?我昨天去你们家?是不是被你们赶出来了?”方天面色冷峻地质问道。 “好你个方天,你还在这装傻充愣?我亲戚都说了,你们老家那儿建厂占了你们家的地,赔了十万块,你还敢说你没钱? 分明已经有十万了,你却拿个普通镯子上门提亲,这不是明显不想让我们家同意这门婚事吗?你根本毫无诚意,我们把你赶出去难道有错吗?” 王花依旧气势汹汹。 方天愣了愣,旋即释然。 李静一家提到的钱,并非指那九百万,而是老家的土地赔偿款。 此时方天也记起一件事,在上一世,他昨日回到老家得知了占地赔偿款的事, 就在当天早晨,李静曾打电话给他嘘寒问暖,那时方天还认为李静对他仍有深情,因此决定用彩礼迎娶李静。 但现在看来,李静显然是听说了他家获得占地赔偿款的消息后,才刻意表现出亲近之意。 “给钱就有诚意,不给钱就不嫁女儿,你们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再说,我家那十万块钱可是用六亩好田换来的,我父母是农民,还要用这笔钱去买田,哪还有多余的钱给我?”方天满脸不屑。 “方天,你休要胡说!嫁女儿要彩礼,这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这么做,虽说八万块钱是多了点,但我们也没说不可以商量吧? 再说你们家买田地,不是还剩两万吗?村里的地一亩最多也就卖三千到五千块钱,买个三四亩,你父母两人种着还不够吃吗?”王花振振有词地说着。 “王花,你在胡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说得冠冕堂皇,心里恐怕早就打着如意算盘,想让我和李静结婚后,把剩余的两万块从我父母手中哄骗过去吧?”方天内心暗笑。 上一世两家谈论彩礼金额时,王花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之后方天与李静结婚不久,王花一家便唆使李静向方天父母借走了那两万块钱,而且始终未曾归还。 后来方天父母无奈之下,只得进入新厂做工,身体状况日益恶化。 方天岂会轻信王花的谎言。 “你、你……” 李静一家顿时瞠目结舌。 显然他们早已计划好要将方天父母的那两万块钱据为己有,却未料到被方天识破了他们的企图。 “方天,你怎么能这样看待我们家?暂且不论我家要彩礼是为了给我哥娶媳妇用。首先声明,我家要彩礼并不是贪财,而且彩礼数额也可以商量的。 即使抛开这个缘由不谈,我与你携手已逾两年,并且婚后还将长久相伴,你花费八万作为对我青春的补偿以及对我父母养育之恩的回馈,应该不算过分吧?”此刻,李静语气满含深情地道出此言。 “嘿嘿,海山市一般家庭的彩礼金额顶天也就三万,普通点的就是八千八百。难不成是你哥哥要迎娶的新娘镶嵌了钻石,还是你本人镶了钻,竟敢开口要价八万? 你还提到了我们交往两年的事,那你是否计算过在这两年间你花费在我身上的金额?至少也有三万吧?这难道还不抵彩礼钱?”方天非但未生气,反而笑言以对。 李静被说得一时语塞。 王花正欲再度发言,却被李康拽至身后。 “何必与他废话。”李康随即跨步向前,一把揪住了方天的衣领,凶神恶煞般道:“方天,你若真心想成婚,那就赶快准备钱,大家都开心。若你不打算结婚,也得掏这笔钱,权当赔偿李静的青春及我们全家的精神损失费。你若敢说半个‘不’字,老子今日就让你好看!” “哼,李康,你还真以为老子会怕你不成?竟敢威胁我,咱俩就看看谁先把谁撂倒!” 尽管方天身材并不如李康魁梧,但力量绝不逊色,即便在前世,他也无法与李康抗衡。 然而,如今他是重获新生,生前在监狱中度过一年多时光,在那里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搏击技能。 只听方天话音落下,先是手臂反转扣住李康手腕,紧接着一脚踢向李康屈膝前伸的小腿肚。 “砰!” “啪!” “咚!” 方天动作流畅,李康尚未回过神来,便已单膝跪在了方天面前。 “哎呀,打死人啦,快来人哪,方天打死人啦!” 这一幕让李静一家惊愕万分。不过王花很快恢复理智,一边撕心裂肺地呼喊,一边张牙舞爪地朝方天扑过去。 第4章 梦中佳人 “砰!” 方天故意一绊,王花失衡跌入方天家中,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打死人啦,方天打死人啦!” 王花这时才意识到动手并无好处,赶忙大声嚷嚷起来。 “方天,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竟然敢打我大哥和我妈?现在你甭想再和我结婚了,既然动手就得赔钱,我大哥和我妈两个人,如果你不拿出十万,那你就送我们去医院,看我们是不是会在没拿到钱之前离开医院。” 李静脸色一变,旋即面目狰狞地叫嚣。 “哦?这是想讹诈我?那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这里可是我家,你们一家擅自闯入私人住宅,敲诈勒索,知不知道我只需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们全家尝尝坐牢的滋味?” 方天嘴角含笑,言语间尽是嘲讽之意。 “你、你……” 李静一家瞠目结舌,以往的方天可没有这般胆识与智谋,但今日却将他们一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莫非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李静一家琢磨半天,只能如此揣测。 “确定不走?那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方天说着就要走向房间。 “方天,凭我家静静的美貌,一定能嫁给更有钱的人,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李静一家被方天吓得匆匆离去,临走时还恶狠狠地咒骂。 “呵,姿色确实不错,不过与我相处两年,也不过是一只破鞋罢了,或许会被有钱人当作玩物,但想嫁入豪门,恐怕是异想天开。 至于后悔?真是可笑,你们还认为我还是上一世那个把你们捧上天的窝囊废吗?” 方天心中冷笑一声,转身便将李静一家抛诸脑后。 …… 古董街,又名古玩街。 这里是穷人的炼狱,对于富人而言,也不见得就是天堂。 俗话常说,古玩深似海,财帛易空空。 海山市的这条古董街已存在数十年,名声在外,多年来,有人在此处一夜暴富,也有人因此倾家荡产。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对方天而言,古董街都不陌生。 因他在高中辍学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古董街上担任店员。 甚至与李静相识,也是因为在同一家店里共事。 李静仅工作了几日,便令方天为之神魂颠倒,后来李静得知方天对古董有些见识,便诱导方天独自做起古董贩子。 于是,方天听从了李静的建议,二人一同辞职。 随后,方天奔波于街头巷尾,低价收购古董杂项,再高价转售给古董街的精品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也算是稳定收入的来源。 直至与李静结婚后,李静为了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逼迫方天涉足倒卖文物的勾当,方天也因此赚取了大笔财富,甚至在古董街上开设了自己的店面。 然而,倒卖文物的行为终究暴露,方天锒铛入狱,陷入绝望深渊。 可以说,上一世方天彻底栽在了李静手中。 幸好,方天得以重生,甫一开始就与李静划清界限。 手握九百万的本金,携着前世二十多年的古董鉴赏力,他这一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古董街实现致富梦想。 不过,转悠了一个上午,仍未发现任何店铺贴出转让信息。 他虽与几家店铺老板熟识,可以询问转让事宜。 但古董街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早上不可谈论别人的经营状况或催讨债务,说是怕破坏风水。 故此,方天只能等到下午再向他人打听。 闲暇之际,他在古董街随意漫步,不时留意路边摊位上的古董杂物,这里是最有可能捡漏的地方,但也可能遭遇欺诈。 方天对自己的鉴定能力颇具信心,遂趁此机会寻觅一番。 刚蹲在一摊位前仔细查看,眼角余光忽瞥见一道熟悉的倩影从身后经过。 “是明小姐?” 对于这道身影,方天记忆犹新,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头,难以抹去。 因为,这位明小姐便是方天心中的梦中情人,可以说是他单恋已久的初恋。 明小姐名叫明希溪,其家族一直在古董街上经营店铺。 而方天最初正是在明希溪家的古董店内担任店员。 初识明希溪,是在她高中毕业后来到店铺实习之时。 她容颜绝世,一头飘逸长发垂至腰间,身着一袭淡雅长裙,仿佛是从童话世界走出的公主一般。 方天惊叹于她的美丽,内心不禁浮想联翩,期盼有一天能够迎娶明希溪为妻。 之后明希溪步入大学生活,方天便未曾再与她相见。 然而在前一世的记忆中,方天清晰记得,在自己回到家乡筹集彩礼的这段时间,明希溪家经营的古董店遭人陷害,被诬陷售卖赝品。 不仅损失高达上千万元,其父也因此被判定为销售假货诈骗,被判刑两年。 明希溪的母亲面对家庭破碎、人心离散的巨大打击,不幸病倒,自此之后,明希溪一家在古董街消失无踪,方天也再未能见到她。 重活一世,方天竟再次遇见了明希溪,立刻起身想要与她打个招呼。 可惜明希溪行色匆匆,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方天懊悔自己反应不够敏捷,正决定下次相遇定要果敢且迅速地与明希溪搭话,却在此刻猛然忆起一事。 “前世的今天,我已经回到了老家,那么明家即将面临的危机岂不是迫在眉睫?我必须尽快提醒明希溪一家才好。” 想到这里,方天疾步追赶而去。 对于明家古董店遭受陷害之事,方天对其前因后果了解得十分透彻。 因为那桩针对明家的冤案在历经十余年后得以昭雪。 当初举报明家的那个人后来再度作案被捕,进而牵出了他制造的一系列诈骗冤案。 当时此事在电视和短视频平台上引发了热议,方天在那时得知消息时,第一时间想到了明希溪。 那时的方天已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曾想过与李静离婚后去追求明希溪。 可惜由于始终未能找到明希溪,这个念头终究未能实现。 方天一边追赶,一边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此刻的古董街上不知为何聚集了如此多的人,以至于他无法快速奔跑,稍一迟疑,明希溪已将距离拉远。 方天奋力追赶,很快察觉到这些人流似是随着他和明希溪一同移动。 “听说了吗?明镜堂刚才被人闹事了。” “对啊,说是明镜堂卖假货的事被人揭穿了。” “真想不到啊,明镜堂这老字号的信誉店铺,竟然做出这种事。” 越接近明家的古董店,方天越能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议论声。 “难道明家的那场变故,就是发生在今天?” 方天心头一震,此刻也顾不得周围拥挤的人潮,竭力向明家的明镜堂奔去。 第5章 方天,你这个狠心人 此刻,明镜堂内,一名年约四十、身材瘦削的男子正大声叫嚣着。 “大家快来看啊,这家明镜堂仗势欺人,欺负我这个外地人! 我前两天在他们店里花了180万买了一幅署名大千居士的《竹林图》,却被懂行的朋友指出是赝品。 我持有明镜堂开具的发票为证,铁证如山,但他们却矢口否认见过我,更说没卖过东西给我……” 这位男子身旁围绕着数名来自不同媒体的记者,正在记录着这一切。 明镜堂门外,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很快将店铺围得水泄不通。 “各位请让一下,我是明镜堂现任代理掌柜,请让我进去处理。” 这时,明希溪在两名壮汉的护卫下挤到人群外围,表明身份后,众人让出一条通道让她进入店内。 混乱之中,没有人注意到紧随其后的方天也混入其中。 此刻店内,明希溪的父亲明安在众多记者的注目下,手中紧紧握着一张发票反复查看,而母亲李芳则满脸惶恐不安,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明希溪来到他们身边时,李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希溪,你终于来了,你不是学财务会计专业的吗?一定能辨认发票的真伪吧? 快告诉大家,那张发票是伪造的,我们明镜堂并未欺骗他人。” 李芳将明希溪拉到明安面前,明希溪接过了发票开始仔细查验。 “哼,这张发票我刚刚还带着记者朋友们在工商部门验证过,绝对真实无疑,你家女儿还能变戏法不成?把假的变成真的?” 高瘦男子不屑地嗤笑道,引来了现场多家媒体的支持声援。 “我们海山晚报证实,此发票确为真品。” “我们海山电视台同样证实其真实性。” “我们海山说栏目组也证实发票是真的!” 明安和李芳面色苍白,虽未回应旁人的言论,但全神贯注地看着明希溪。 明希溪仔细检查发票后,蹙眉回应道:“没错,这张发票确实是真的,也是我们明镜堂开出的。” “哈哈,连明家的女儿都承认发票是真的了,这就足以证明我手中的假画正是出自明镜堂之手。 明镜堂不是承诺假一赔十吗?那现在就赔偿我1800万。 若你们拒不赔偿,一旦被提起公诉,作为法人的明安怕是要在狱中度过余生了。” 高瘦男子冷笑着威胁道。 明安听闻此言,脸色苍白如纸,几乎站立不稳,李芳连忙搀扶住他。 “希溪,我们明镜堂根本没有大千居士的画作出售,怎可能卖给他?你再好好看看,那发票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李芳焦灼地催促道。 “发票确实是真实的,但这并不能证明他从我们这里购买了画作。”明希溪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说是前两天来的,我们可以查看当天监控录像,看他是否真的购买了画作,监控录像总不会撒谎。” “这两日我们附近几家店铺的监控都出现了故障,正在维修中。” 李芳阴沉着脸说出这个事实。 “什么?” 明希溪闻言,顿感愕然。 如此一来,唯一能够证明明镜堂清白的机会似乎就此丧失了。 “明老,你怎么能糊涂至此做出这样的事情呢?现在还是赶紧赔钱,争取得到宽大处理吧。” “唉,明镜堂数十年的老字号招牌,竟然也会出现造假行为,看来古玩街的水确实够深啊。” “这明镜堂真是害人害己,自食其果。” 由于明家无法证实自身的清白,自然而然地会被认定为欺诈,顷刻间,所有人都开始对明镜堂和明安发起猛烈抨击。 明安闻此舆论,顿感头晕目眩,终致昏厥。 “老明……” “爸!” 明希溪与李芳立刻奔向明安,两人面色苍白,满目绝望。 “各位请安静一下,我这里有个疑问,不知那位声称被欺诈的先生能否解答一下?” 就在这一刻,被人忽视的方天突然走向高瘦中年人面前,面容平和地道出此话。 多数人误以为方天是某家新闻媒体的记者。 “方天?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来做什么?现在跑出来,难道是来看明镜堂出丑吗?你的良心何在?” 李芳看到方天出现,破口大骂,若非顾虑明安,恐怕早已冲上前去教训方天。 连明希溪看向方天时,亦是紧锁眉头,显然对方天并无好感。 面对李芳的激烈反应,方天心中五味杂陈。 李芳虽看似火爆,实则外刚内柔。当年方天来到古董街求职,屡遭拒绝,而明镜堂起初也无意雇佣他,正是李芳见他年少可怜,接纳了他,并且始终给予照顾。 正因如此,爱之愈深,责之愈切,后来方天辞职一事,令李芳愤怒至极。每遇方天,必会厉声痛斥。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方天即使成为古董商贩后,也不敢与明镜堂有所交集。 对于李芳,纵使重生一世,方天面对她时,仍觉愧疚万分。 高瘦中年人原本保持着警戒,但见到方天似乎与明镜堂不合,遂放松下来,回应道:“小伙子,你别管那个疯婆子说什么,你刚才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方天顾及正事,刻意避开李芳的目光,笑眯眯地对高瘦中年人发问:“大哥,我想问下您当时来明镜堂是否携带的是现金呢? 如果是一百八十万现金,那应该需要相当大的包裹,停车场和古董街的监控一定能捕捉到您,您不妨调出监控录像,这样一来,明镜堂更是无法抵赖。” 方天的这番话,在旁人听来,仿佛有意借机打压明镜堂。 “方天,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收留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老娘要把你的嘴撕烂!” 李芳几乎要起身动手教训方天,却被明希溪拦下。 无人察觉,此刻明希溪望着方天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奇特的期待和希望。 “对啊对啊,这位小兄弟说得有理,我们现在就去找古董街保安要监控录像。” 部分媒体记者眼前一亮,立刻有人准备前往查看。 “记者朋友们不必麻烦,我并非使用现金,而是通过转账购买画作。” 高瘦中年人一见记者打算调取监控,内心陡然紧张,本能地表示自己是通过转账购买。 “哎呀,记者朋友们不用麻烦了,大哥说他是转账购买的。” 方天的声音异常响亮,让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好像他受到了某种刺激。 然而就在此时,方天骤然脸色一沉,直视高瘦中年人,质问道:“转账是吧?那你说是通过哪家银行转的账?一个电话就能查到账单记录。 只要有转账记录存在,就能证明明镜堂确实收到了您的款项,更能证明他们在售卖赝品。 当然,如果没有转账记录,那就意味着您并未花钱购买商品,那么您就必须解释这张发票是如何得来的!” 第6章 真的拥有八百万 方天突然转变态度,令许多人都感到困惑,不明所以。 然而明希溪却面露喜色,眼神熠熠生辉。 “方天说得没错,如果没有转账记录,那就证明您才是欺诈者,这样一来,即便您的发票是真实的,其来源也必定存在问题。” 明希溪激动地指向瘦高中年人陈述。 李芳听完明希溪的话,也恍然大悟,明白了方天其实是暗中帮助她们。 “发票?” 李芳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 “最近店里的发票都是新来的女孩在开,但她昨天请假,事情发生后,我们想联系她,却发现她留下的联系电话是假的,会不会是她在发票上做了手脚?” 李芳疑虑重重地猜测。 围观的群众以及媒体记者纷纷将探寻的目光投向高瘦中年人,等待他的辩解。 高瘦中年人面色铁青,此刻他根本无力反驳。 因为在他说出通过转账交易之后,形势已经对他极其不利。 因为他根本无法提供转账记录。 他瞪向方天,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已然意识到自己落入了方天的圈套。 “小子,你敢阴我?老子宰了你!” 高瘦中年人从口袋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向方天猛扑过去。 突发的变故使得记者和围观者纷纷吓得躲闪开来。 “方天小心!” 明希溪与李芳同时大惊失色。 “杀我?你还不够格!” 方天前世在狱中已练就一身本领,反应和胆识远非常人可比。 瞅准时机,他果断夺刀反击,随后一脚将瘦高中年人踩在脚下。 恰巧这时警察赶到,只简单审讯一番,瘦高中年人便对自己的诈骗行为供认不讳,并供出了同伙,果然是明镜堂失踪的店员。 真相大白于天下,警方对方天赞赏有加,不少媒体记者争相要求采访并拍照,均被方天婉拒。 一切归于平静,人群逐渐散去。 由于明安昏厥,明希溪与李芳决定暂时关闭明镜堂,停止营业。 方天帮忙将明安搀扶至休息室,本想呼叫医生前来检查,谁知明安刚躺到床上就醒了过来。 “苍天啊,明镜堂竟在我的手中蒙受污名,我对不起明家的列祖列宗,如果要我坐牢,那我宁可去死!” 明安甫一清醒便痛哭流涕。 “爸,没事了,我们明镜堂已经没事了。” 明希溪急忙安慰。 李芳同样忙于安抚明安,并与明希溪一道详述了事情的经过,其间自然不乏对方天的高度赞扬。 明安确认危机已然解除,顿时精神焕发。+ 然而,当他望见方天的身影时,并非流露出感激或喜悦之情,反而是冷淡地说:“方天,既然明镜堂已安然无恙,你为何还逗留此处?莫非你还期待我们全家向你下跪致谢不成?” 方天面露一丝尴尬。 他心中明白,明安是个极度现实且势利之人,始终瞧不起他这样的寒门子弟,加之先前他无端离职之事,希溪要想扭转明安对他的看法,实属不易。 “老明,你这话什么意思?若非方天出手,咱们明镜堂早已经陷入绝境,甚至你可能也要身陷囹圄,你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吗?” 李芳瞪圆了眼,对明安责问道。 “咱们走得直,不怕影子斜,即使没有方天,问题也能解决,想让我对他感恩戴德?不可能!” 明安显然同李芳最初的态度一样,对方天心存不满。 “老明,今日之事,并不如你想得那般简单。 如果不是方天使那个诈骗犯自乱阵脚,即便我们有理也难以说得清楚,届时明镜堂一旦破产,你锒铛入狱,对我们家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可是大恩大德,我们必须郑重其事地答谢他。” 李芳严肃地为方天辩护。 明安的脸色略微柔和了一些,但仍不肯认错,悻悻地道:“好吧好吧,你要谢他就谢吧,最多给他十万块钱,不就完了?” “老明,人家为你挽回了几千万的损失,还让你免去了牢狱之灾,你就打算用十万块钱表示感谢,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叼走了?” 李芳爱憎分明,一听明安这么说,立刻破口痛骂。 “老板娘,您千万不要这样说,过去我对二老有所亏欠,如今偶然帮上一点忙,哪里敢妄谈功劳。” 眼看李芳和明安因自己快要争吵起来,方天赶紧插话。 “方天,你当初突然离职,只算是欠缺一些礼节,并未真正对不起我们什么。 而今天若不是你,我们家恐怕就要倾家荡产、一败涂地了,这可是天大的恩情!” 李芳先做了解释,随后慷慨陈词:“要不这样,我给你一百万作为酬谢,感谢你今天的鼎力相助。” “啊……” 明安即刻想要阻止,但看到李芳横眉怒目,便哑口无言。 “别别别!” 方天急忙挥手道:“老板娘,您的美意我心领了,但这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否则就有失尊严了。” “方天,这可是一百万呐?我昨天才听说你拿不出八万块的彩礼,被李静一家赶出门,最后还导致分手了呢?你现在有钱了,不就可以和李静重归于好,以后结婚不就容易多了?” 李芳满脸诧异地询问。 明安同样显现出鄙视的神情,认定方天在装模作样。 在这条古董街上共同讨生活,彼此的消息总会在不经意间传入耳中。 而方天和李静的事,昨天已在古董街上被不少人知晓。 提及此事,方天面上略感尴尬,毕竟心之所系的人就在近旁。 “老板娘,我和李静分手,并非因为我缺钱,而是李静及其家人对我毫无情感可言,与金钱并无直接关联。 而且说实话,我现在并不缺钱,只要李静对我稍有情意,别说八万块钱,即便是八百万,我也愿意给她,可惜她并未珍惜这份情感。” 方天急于表明立场,生怕在明希溪心中留下不良印象。 “嘁,就凭你这穷小子还能拿出八百万?简直是痴人说梦。” 明安一听方天此言,立即出言讥讽。 毕竟八百万并非小数目,普通百姓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 李芳和明希溪也都是一脸愕然,都认为方天所说有些夸大其词。 面对一家人的表情,方天已然猜到他们的想法,于是连忙解释:“我真的有八百万!” “好好好,你说你有八百万是吧?” 明安一边说着,一边找来一台刷卡机,放在方天面前。 “你不是说你有八百万吗?那你就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如果你真有八百万,我就把这刷卡机给吃了。” 明安满脸轻蔑地说道。 “老明,你怎么能这样呢?方天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揪住这点小事不放呢?” 李芳虽同样不相信方天,但也不忍心看他颜面扫地。 “对啊爸,你这么做太过分了。” 明希溪虽然同样不信方天所言,但也觉得明安过于咄咄逼人。 “哼,大话又不是我逼他说的,他自己身为成年人,不知道掂量自己的斤两,我现在敲打他一下,是为了他好。” 明安坚持己见,挑衅地看着方天。 第7章 瑞兽衔环瓶 “老板娘,明小姐,你们不必焦急,我真的有钱,还不止八百万。” 方天边说边取出银行卡,拿起刷卡机,迅速操作一番,显示出余额后,递到三人面前。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数字,明安脸色骤变,仿佛吞了颗苦果。 而明希溪和李芳则是一脸惊愕。 “哎呀?九百万?方天,你哪来这么多钱?” 李芳回过神来,关切地问。 “哼,那还用说?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呗。” 明安似乎忘记了刚才要吃刷卡机的赌约,对方天依旧满脸轻蔑。 “这个方天,不仅有这么多钱,而且对付那个诈骗犯时表现出的胆识和身手,现在看来都不是常人所能及。难道他真的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明希溪对方天愈发好奇起来。 “嘿嘿,老板娘,您看我像是干坏事的人吗?” 方天轻松一笑,随后解释道:“我昨日意外淘到一件珍宝,直接拿到拍卖行出售,刚好得到九百万,全都在这张卡里。” “哈哈,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这还真是验证了那句话——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如果李静一家知道你现在有了九百万,恐怕后悔得要死吧。” 李芳面色放松下来,笑言道。 明安再度脸色阴沉,而明希溪则是眼神闪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方天微微一笑,不予置评,转念想起了今天来到古董街的目的。 考虑到李芳和明安都在古董行业浸了多年,自己有意开设店铺,或许能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有价值的建议,于是他迅速回应道:“老板娘,提到这笔资金,我才记起,我今日正是想在古董街购置一间店铺,只是早间未曾发现有店铺挂牌出售,不知二位是否有所耳闻或掌握相关情报?” “哎呀,方天,听你这么讲,你是打算涉足古董行当,自己开店不成?这想法可真够大胆的。暂且不论你手头的资金是否足够,就凭你的阅历和经验,恐怕连古董协会的资质审核这一关都过不去。要知道,开古董店首要条件就是具备扎实的鉴宝功底。” 明安对方天的计划颇多质疑,再次以讽刺的口吻评论道:“方天,如果你真心想要开店,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李芳并未为方天辩护,反而也表示异议:“古董这个行业博大精深,瓷器、玉器、古画、钱币等各个门类繁多,有的人穷尽一生钻研其中一种都未必能参透其奥秘。你才接触古董没几年时间,没有得到系统性的师承教育,仅凭个人东拼西凑的经验,能有多少鉴宝见识呢?要知道,开店不同于你之前的小本经营,一旦开门迎客,随便几样古董交易失误,可能就会让你赔得血本无归,一旦失手,后果便是倾家荡产,再无翻身之日。” 方天内心苦笑,明白明希溪一家对自己并不抱有信心。 诚然,如果没有重获新生的记忆,即便腰缠万贯,方天也不敢轻易涉足开店这一领域。然而,如今身为重生者,他在上一世见证了时代的变迁,诸多鉴宝节目涌现,众多昔日深藏不露的鉴宝大师为名利驱使,纷纷走上荧屏展现其鉴宝技艺,方天借此机会从中汲取了大量的知识。加上后来从事文物买卖,甚至亲自开店经营,期间得到了不少业内资深人士的私下指导,故此,他对自己的鉴宝实力颇具信心。 “老板娘,您所说的这些问题我都清楚,但我对自己的鉴宝水平充满自信,至少在古董街上立足并非难事。” 方天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在古董街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至今仍步步为营,你乳臭未干,竟敢如此夸下海口,真是可笑至极。” 明安冷笑一声,显然视方天为笑柄。 “方天,你这……” 李芳满心焦急,以为方天一时冲动,还想继续劝阻,但被明希溪打断了话头。 明希溪先前就留意着方天,见他眼神清澈,神情自若,仿佛胸有成竹,不禁对他的真实实力产生了些许好奇,便提议道:“爸,妈,何不直接考验一下方天的鉴宝能力呢?只要他能通过考核,我们就全力以赴帮他把店铺开起来,怎么样?” “嗯,希溪这个建议不错,让他亲身体验一下困难,比任何言语规劝都要来得有效。” 明安赞同了明希溪的提议。 李芳略作迟疑,望向方天,关切地询问:“方天,你这次帮了我们家,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误入歧途,不如我们就测试一下你的鉴宝能力,只要你能通过测试,我们全家都会竭力支持你把店铺开起来,你觉得如何?” “好的,我同意,没有问题。” 方天毫不犹豫地应允下来。 “哈哈,恰巧我店里新进了三件古董,刚刚经过我和几位鉴宝专家的初步鉴别,你若能逐一辨识出它们的真伪并说明依据,就算你通过测试。” 明安边说边走向内室,不多时,就在方天面前摆放了三个精致的锦盒。 “方天,现在你可以开始了,这三件古董中真假混杂,你要仔细分辨。” 明安指向那三个锦盒,语气中充满了对方天的轻蔑。 “方天,加油哦,你若真能全盘辨别出来,我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李芳含笑鼓励道。 “方天,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过关。” 明希溪眼中满是期待,她觉得方天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绝非虚张声势之人。 方天听着明希溪和李芳的话语,心头陡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求胜欲望,遂径直打开了第一个锦盒。 锦盒之内,是一件配有盖子的玉瓶,瓶身两侧各雕有一条蟠龙作为把手,龙口中巧妙地衔着两只玉环,整体工艺精湛绝伦,令人赞叹不已。 方天拿起玉瓶反复审视,借助灯光细致观察约摸两分钟后,将其放回锦盒。 “此乃和田青白玉雕琢而成的瑞兽衔环瓶,属玉质陈设器具一类。这类器物自唐代兴起,至清乾隆时期达到了鼎盛。此类摆件大多采用整块玉料精心手工雕琢而成。眼前这只玉瓶虽未刻有任何款识,但从玉质及雕工风格来看,应当属于乾隆时期的产物……” 听见方天这般解析,李芳和明安均流露出惊讶之色,显然方天的推断准确无误。 当方天即将揭晓最终结论之际,李芳和明安的表情各异,明安脸上挂着讥诮之意,显然不相信方天能准确鉴别此瓶真伪;而李芳则是忧喜参半,对方天并无太大信心。 第8章 出色的修复之作 “……据我所鉴定,这件玉瓶称其为真亦可,谓之假亦无不可。” 方天自顾自地说着。 明希溪听得一头雾水,由于她对古董并无深入研究,对瑞兽衔环瓶的真伪信息知之甚少,因此完全无法理解方天的意思。 但她看向父母时,却注意到父亲满脸愕然与不信,而母亲则是面露喜悦之色。 “方天,你具体解释一下,这件玉瓶怎么算真,又怎么算假呢?” 明希溪急切地追问。 此刻方天也注意到了明安和李芳的反应,猜测自己的鉴定结果已经相当接近真相,于是自信满满地道:“若说它是真的,原因在于这件玉瓶确有年代,无疑是古董无疑。而之所以说它是假的,是因为瓶身与瓶盖并非同一时期所造。据我判断,玉瓶主体部分的确源自乾隆时期,但瓶盖很可能是在清末或民国时期,由人特意为之匹配添加的。” 问题的核心,恰恰是在雕刻工艺上,瓶盖部分过于精巧且刻意,这种玉雕手法,在古董街上已多次出现,稍有眼光之人皆能识别。 因此,这件玉瓶实际上应视为一件极为出色的修复之作,若要出售,其定价大概应在三十万元左右。” “没错没错,方天,你说得对,这件物品刚到我们手上时,连老明都没看出它是修复品呢。 后来我们又去请教了文管协会的几位专家,经过他们共同确认,才断定是修复品,你真是了不起啊。 还有这件玉瓶的市场价格,那些专家估价也是三十万,和你的判断完全一致呢。” 方天话音刚落,李芳立刻赞许地回应。 明安面色尴尬,未曾想到妻子竟如此坦率地揭露了他的失误。 自己未能洞察真相,而方天却精准无误,这让明安有种当面受挫的感觉。 “哼,这件玉瓶,方天或许以前就曾接触过,所以才能辨识得如此精确,真有本事的话,就把剩下的两件也鉴别出来,那才叫真功夫。” 明安显然是认为方天这次的鉴定正确只是偶然巧合。 “嘻嘻,你快来看看第二件,让爸爸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吧。” 此刻,明希溪对方天的信心愈发坚定。 方天点头同意,随后打开了第二个锦盒。 其中同样盛放着两件物品,一眼便能看出,这是古代白瓷制作的茶盏和盏托,两者均有花边装饰,是一套完整的器具。 方天逐一拿起茶盏和盏托,翻转查看,底部均刻有“大清雍正年制”的青花款识,但由于釉色略显模糊,初次审视,可能会给人留下品质不佳的印象。 然而,方天仔细查看一遍后,却十分笃定地说:“这套雍正年间的白釉花口盏托,确为真品。” “胡扯,雍正年间的瓷器是我国制瓷技艺的巅峰之作,流传至今的每一件瓷器,岂非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但是你看这套盏托,白釉色泽分明透着一股贼亮之气,如同现代化工颜料一般,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们的款识如此模糊不清,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方天刚刚说完,明安便脸色阴沉地反驳起来。 李芳虽表面平静,但明希溪心中却不禁紧张起来,怀疑方天是否真的看错了。 “嘿嘿,掌柜的,你这么考校我,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方天笑着,随手再次拿起盏托,然后从容不迫地道:“先说这白瓷釉色,肉眼确实难以区分其色彩差异,但用手触摸,其质感光滑如玉,那种细腻的手感,绝非现代化工颜料所能比拟。 再者就是青花款识,尽管看起来似是未烧透般朦胧,但这恰是雍正年间青花款识的特点所在。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正是因为当时釉质肥厚,唯有这种特质的白釉,才会使得青花款识仿佛被遮盖,看似不够清晰,而这恰恰证实了此物的真实性。 这套盏托的市场价大约在五十万元上下。” “哈哈,对对对,方天你又猜对了! 这玩意儿还是我亲自在古董街的地摊上捡漏得来的呢。 实话说,我当时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它不可能是真的,那个摊主自己也说是赝品,但我看着顺眼,就花三十块钱买了下来,结果一回家,老明却说这是真的,可把我乐坏了!” 李芳开心地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因自己曾经看走眼而感到羞愧。 “哈哈,老板娘您真是福星高照,这运气真是无人能敌啊,恭喜恭喜!” 方天不失时机地恭维了一句。 “得意什么?这茶盏稍微懂行的人都能辨别,你能看出真假,并不见得有多了不起,除非你能把第三件也鉴定准确,我才承认你的鉴宝水平一流。” 明安没好气地说道。 方天没有回应,径直打开了第三只锦盒。 里面放置着一幅卷起的画卷,纸质泛黄老旧,显然有些年代了。 方天首先对其进行一番观察,然后将其握在手中,慢慢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两列大小错落、布局巧妙的草书字迹。 “圣人心日月,仁者寿山河”,以及于右任的落款,显然是一副对联的样式。 这幅字一展示出来,明安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因为在古董行业中,最难鉴定的非字画莫属,因为这类物品需要关注的细节实在太多。 首要考虑的是材质,是布绢、纸张还是古兽皮,这些材料很容易模仿,因此伪造起来相对容易。 其次则是绘画或书法的墨色运用、笔触、字体以及落款印章等众多细节。 而此刻方天手中的这幅作品,与其他古字画相比,更具有迷惑性,即使是不少经验丰富的老手也可能看走眼,更别提方天这样的新手了。 “于右任,冉翁老人,乃是民国时期的书法大家,这幅对联的字体明显是他融合魏碑与草书所创的独特书体。 一般人会因对联写在同一张纸上而武断地认定其为赝品,殊不知老先生当年因政局动荡、期盼海峡两岸统一的心情,故而他的对联往往书写在同一张纸上。 这幅字是真迹,市场价约在十万元左右。” 方天对于近代的一些画家和书法家,并非刻意研究,这是许多古董爱好者共有的特点。 因为近代的书画作品通常价值不高,仿造门槛较低,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愿过多涉足。 方天之所以能够一眼辨识,主要是因为在前世他曾看过一个专门鉴别近代古董的鉴宝节目,耳濡目染之下,对这方面较为熟悉。 第9章 意外反套路 “这……怎么可能?连这种冷僻的古董也能鉴定出来?” 明安惊愕不已。 鉴定一件或许靠运气,但三件全中,且种类各异,这种鉴宝能力无疑达到了顶级水平。 尽管内心极不情愿,但明安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在古董界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眼力也无法与方天相比。 “方天,你这小子还真是暗藏实力,是不是私下里找了个高人指点?不然你这鉴宝技艺怎会如此高超呢?” 李芳惊叹地询问道。 “嗯,确实是拜了师傅,只不过那位师傅性情独特,不允许我向他人宣扬此事。” 方天显然不便透露自己因重生而获得的鉴宝能力,只好虚构了一个师傅。 “原来如此,看来你那次慧眼识珠,捡漏了价值九百万的古董并非偶然。” 此刻,李芳不再认为方天那次的重大发现仅凭运气。 方天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于是迅速转换话题:“老板娘,您先前不是说如果我能通过鉴宝考验,就会全力以赴帮我经营店铺,并且还会有个意外惊喜吗?现在我应该是过关了吧?” 李芳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点头确认道:“没错,你是过关了。你稍等一下,我先和老明、希溪商量点事。” “咦?” 方天虽略感困惑,但并未深究。 李芳将明安和明希溪拉至一旁,三人窃窃私语,其间还不时朝方天的方向投去目光。 不久,三人走回到方天身边,此时明安面色不佳,而李芳和明希溪却显得颇为兴奋。 “方天,在谈论你的事情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 李芳神情严肃地提出。 “老板娘请讲。”方天点头回应。 “是这样的,我和老明打算退休安享晚年,准备将明镜堂交给希溪打理。 然而,希溪目前在古董鉴定方面的造诣尚浅,所以我们计划帮她找一位鉴宝专家担任副掌柜。 恰好在古董街上有一位小店铺店主口碑极佳,我们考虑请他过来协助。 条件是,明镜堂经由所有渠道所产生的收益,都将与他五五分成。 另外,他本人收购并确认为真品的古董,也可免费在明镜堂展示交易。 而他需要承担的工作则是教授希溪鉴宝知识,同时负责店内古董品质的把控。 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是否能够吸引他前来任职呢?” 李芳紧紧盯着方天,等待答案。 “绝对能吸引!明镜堂乃老字号,拥有一众忠实顾客,加之优越的地理位置,其商业价值绝非一般小店所能比拟。 通常那些小店店主的主要收益来源在于自身的购销渠道,而现在明镜堂不仅不分享这部分利润,还为其提供展示空间,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大便宜,没有理由拒绝。 这样的机会,恐怕一旦传出,那些小店店主都会争破头皮想要成为明镜堂的副掌柜。” 方天认真分析道。 明安和明希溪听了方天的分析,面露奇异神色。 李芳则直入主题,直言道:“方天,既然你自己也说,在我们这里当副掌柜比独自经营小店更有优势,那么如果我们邀请你担任明镜堂的副掌柜,你意下如何?” “什么?” 方天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落入了李芳设下的“圈套”。 尽管李芳提出的条件极为优厚,令方天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但他仍感到心中忐忑,似乎占了人家的大便宜。 “老板娘,如果这就是您所说的惊喜,那我必须抱歉,我不能接受。” 方天坚决地说。 “怎么会?哪里不满意?说出来我们可以商量啊!” 李芳不解地追问。 “倒不是不满意,只是我不想占便宜。”方天坦诚相告。 “哈哈,方天,你想太多了。”李芳笑着解释道:“首先,我们相信你的人品,希溪不必担心你会觊觎明镜堂的利益。 其次,虽然我们看似放弃了部分利益,但这能让双方形成利益绑定,从而确保明镜堂的品牌信誉,同时也能激发你更用心地进行鉴宝工作。 再次,通过这种方式培养希溪的鉴宝能力,对于我们明家的长远发展至关重要。 最后,我们夫妻俩也能安心地将明镜堂的事情交托出去。总之,我们认为这样做对我们并无损失。” 李芳言毕,目光转向明安,明安连忙附和:“对对对,我们觉得不吃亏,方天你就应下来吧。” 这时,明希溪也表态道:“方天,你若加入,我会全力配合你,当然你也得用心教我鉴宝。” 面对这样的诚意,方天自然答应了邀请。 抛开其他因素不说,单是能与明希溪共事,就足以让方天心动。 由于此事来得突然,方天提出三天后再正式上班,而这三天的时间,也是给明希溪他们一家再次权衡考虑的机会。 自古董街离去后,方天思索片刻,径直走向了古董街的西侧。 鸿新堂,方天远远地注视着这家店铺。 他清楚记得,就在明日,即他前世婚前十天,鸿新堂凭借一次机遇,以八千元的价格买下了一尊价值六千万的武皇玉佛头,顿时风头无两。 今天,方天已找准时机,决定在明日将那尊武皇玉佛头收入囊中。 “大妈,您看这件粉彩花觚,内施满松石绿釉,底款刻有大清嘉庆年制,乃是纯正的嘉庆官窑制品,虽尺寸不大,但我要价三万,不算贵吧?” 方天关注着鸿新堂的同时,耳边传来了一阵推销的声音,遂转头望去。 只见一名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正在摆弄着地摊,摊上铺满了各类小巧玉器瓷器以及一堆堆摊开的古钱币。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正驻足在摊前,手中捧着一只手掌大小的瓷瓶,瓷瓶上布满了五彩斑斓的花朵图案,精致细腻,令人一见之下顿生惊艳之感。 显然,老太太对这只瓷瓶颇感兴趣,只是三万元的价格让她犹豫不决。 毕竟,街头地摊,十件古董中有九件可能是赝品。 然而,正是因为地摊商品价格低廉,偶尔还能撞大运淘到真宝贝,赚取暴利,因此总有些人热衷于在街头地摊淘宝。 老奶奶对手中的瓷器珍爱无比,但揭晓的价格却令摊主瞠目结舌。 第10章 只要给得起价钱 仅凭一句话,方天就能判断出,这位老奶奶绝非首次涉足古董市场,在地摊间穿梭,其砍价手段相当老练。 “老奶奶,您这可不是真心想要啊!我这可是正宗的清代官窑瓷器,您给出的价码也太低了。 这样吧,咱们各让一步,我既不卖您三万,您也别提三百,您若真心想要,就三千元拿走得了。” 摊主斜睨着眼睛,脸上满是假装的心疼表情。 “三千?你还当我老糊涂了不成?这瓶子色泽如此醒目,若是真宝贝,哪还有我挑选的份儿?两百块,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人了。” 尽管手中紧握瓷瓶,老奶奶的态度依旧坚决。 “好好好,老奶奶,我服了您了,两百就两百。” 摊主满脸苦涩,挥手示意,仿佛正在进行一场亏本大甩卖。 老奶奶不多言语,留下两百元,捧着瓷瓶离去了。 此时摊主捏着两百元钞票,笑容满面。 “都说买的没有卖的精,这十块钱进的工艺品,竟被我卖出了两百块高价,真是门手艺啊。” 目睹了一场交易落幕,方天心中暗自思量。 “小伙子,你是来找宝物的吗?有没有看上眼的?只要给得起价钱,随便挑两样。” 摊主见到方天走近,立刻热情招呼。 “你这里有五帝钱吗?” 方天早已锁定那一堆铜钱,直接问道。 “实话说,这些铜钱我刚收来还没来得及整理,要不你自己挑挑看,大五帝每枚一千元,小五帝每枚一百元,如果能配成一套,我仍按单枚的价格收,你看如何?” 摊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嘿,真是够黑心的,这些铜钱未经清理,锈迹斑斑,即便凑齐一套,因品相不一也未必值钱;若凑不齐,单枚花十块钱都嫌贵,他却开口就要一千、一百,真是黑心商人。” 方天心中这般嘀咕,但表面依然冷漠回应:“老板,别诓我,大五帝我不奢求,就说小五帝吧,单枚我只给五十元,若真能凑齐一套,我给你五百元,这样可以吧?” “哎呀,小伙子懂行啊,那咱就直来直去,就按你说的办。” 摊主挥挥手,做出一副自认倒霉的表情。 方天点头,开始仔细筛选铜钱。 “老板,你这里连大五帝都没有,小五帝也凑不齐一套,这让我怎么挑?” 方天迅速选出三枚铜钱,面露不满之色。 “小伙子,收藏这玩意儿讲的就是缘分嘛,你手上不是已经选了三个散件了吗?说不定日后能在别的地方配齐一套,这样吧,这三枚我收你一百元,总该行了吧?” 摊主满脸堆笑地说。 “好吧,不过我要额外抓一把铜钱,反正你剩下的这些也不值钱。” 方天指向已被他挑选过的那一小堆铜钱。 “那不成,这些虽不是五帝钱,但也可能是孤品,你要真想要,十块钱一把。” 摊主严肃道。 方天犹豫片刻,付了钱,收起手中的三枚小五帝单件铜钱,看似随意地抓起一把铜钱,转身离去。 “哈哈,又赚了,今早十块钱收的这两堆铜钱,随便几枚就赚了一百块,看样子今天我运气爆棚,财运亨通啊。” 摊主看着方天走远,再次喜形于色。 殊不知,方天购买铜钱后匆匆回家。 将花费一百元购得的三枚小五帝单件铜钱随意放置一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刚才抓的那一把铜钱。 “哈哈,光绪年的雕版母钱,竟然能在地摊上遇到它,尽管字体被包浆遮掩了一些,但至少也能值几十万吧?” 方天在随手抓取的铜钱中发现了一枚特别的。 这枚铜钱直径约三厘米,正面铸有“光绪重宝”,背面则刻着“宝黔当十”。 对于铜钱,人们最熟悉的莫过于大五帝和小五帝,而对一些孤品的认识相对匮乏。 尤其光绪年间的钱币,常因其年代较近而不受重视。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光绪雕版母钱在铜钱界的价值独一无二。 方天手中的这一枚,品相只能说一般,若品相更佳,价值突破百万并非难事。 方天乐不可支,重生之后,他记忆中许多超级藏品的线索历历在目,原本计划一步步收入囊中,实现巨大财富积累。 现在看来,他所带来的鉴宝经验和知识,同样是无形的财富。 本来是为明日的大发现踩点,没想到随手便赚得几十万,这种随时拾金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嘿嘿,捡钱的事先放一边,最重要的是,凭借我的鉴宝能力,赢得了明希溪一家人的认可,获得了接近明希溪的机会,这恐怕是我重生以来最值得庆幸的事情了吧?” 方天未曾想过,重新来过的人生竟能弥补他最大的遗憾。 “叮叮叮……” 就在这时,小灵通铃声响起,方天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即接听。 “阿尘啊,你在忙什么呢?怎么好几天都不给家里打电话了?” 电话里传出一个略带苍老而又关切的声音,方天瞬间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妈,我……我最近确实有点忙,本来打算今晚给您打电话呢,您这就先打过来了。” 方天回应道。 “你到底在忙些什么?还在倒腾古董吗?最好别去偏远的地方,实在不行,你就换个工作吧,我听说城里当保安也能赚钱,要不考虑一下保安的工作?” 方天的母亲声音略带颤抖,她一直反对方天从事古董买卖。 因为这个行业需要频繁奔波,往往越是偏远地区,人们对古董的认知越浅薄,越有可能捡到大漏。 但同时,偏远地区也可能潜藏着危险,万一遇到恶势力,可能会为了抢夺财物而对你下手。 “妈,您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 面对母亲的担忧,方天每次都如此答复。 “那个……您之前不是提到要向李静求婚了吗?进展如何?女方家需要多少聘礼?需不需要我们二老过去与他们商议一下呢?” 方天的母亲察觉到儿子的含糊其辞,明白他对古董收藏的兴趣仍浓,便不再多劝,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抛出了她内心最关心的问题。 听闻母亲这一席话,方天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但他毅然决定坦白告知他们自己与李静已然分手的事实。 “妈,您其实并不喜欢李静对吧?如果真心喜欢,您早就亲切地称呼她为静静或阿静了。既然您不满意,为何不让我重新寻找合适的对象呢?” 方天记得,在与李静交往一段时间后,父母进城来看望未来儿媳,然而李静看到他们一身乡土气息,连基本的礼貌称呼都没有,甚至还试图把他们赶走。 那时若非方天凭借倒腾古董赚得还算丰厚,恐怕早已被李静抛弃。 第11章 阻击 “阿天,李静毕竟是城里的姑娘,有点小性子我们也能够理解,而且你喜欢她,将来过日子的是你们俩,我和你爸只希望你能过得好。” 方天对母亲这番诚挚的话语深感触动。 回想起前世,自己种种行为让父母受尽拖累,被李静榨取得未曾享受过一天安宁的日子,后来自己锒铛入狱,父母更是因此郁郁寡欢直至离世,方天悔恨交加,恨不能给自己几个耳光。 重活一世,他曾决心与李静分手,他做到了;他想过靠近明希溪,也付诸实践了;想过发财致富,同样实现了。然而他却忽略了对父母的回报,直到接到母亲的这通电话,才意识到自己何时才能想起主动联络父母。 “刚刚还在感慨前世未能把握住明希溪,那我又将父母置于何地呢?” 方天心中满是愧疚之情。 “妈,我与李静已经分手了,我已经彻底想清楚了,像她那样的女子不适合过居家生活,我想找一个对我、对你们都好的女人作为伴侣。” 方天直言不讳地道出实情。 他清晰记得,父母见过李静之后曾规劝过他一次,认为李静这样的女子他难以驾驭,然而当时的方天执迷不悟,不仅不愿与李静分手,反而斥责父母干涉他的恋爱自由。 他忘记了父母当时的反应,但此刻想来,父母必定极为失望与伤心。 他原本以为,母亲得知他与李静分手会感到欣慰。 “哎呀,阿天,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说分就分了?你们都处了两三年了啊?” 方天母亲的声音瞬间充满焦虑。 “是不是她们家在索要聘礼?要多少?咱家里刚得了征地补偿款,有十万块,阿天,咱们家有钱,你千万别委屈自己!” 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也从电话中传出,那是方天的父亲,尽管起初未发言,但实际上一直在旁边听着。 方天越发觉得愧对父母。 “爸、妈,我与李静分手,是因为我现在认识到无论性格还是生活方式,我们之间存在诸多不合,因此选择了分手,并非因为钱财问题。 再说,我现在确实赚了不少钱,完全不需要家里资助,你们自己留着那笔钱,我这就再给你们汇回去五十万。” 方天迅速阐明了自己目前的状况。 “哎呀,阿天,你哪来这么多钱?你该不会去做什么违法的事了吧?你……” 父母的话语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担忧。 “爸妈,你们想哪儿去了?我是通过收古董捡了个大漏,卖了几百万,现在已经是千万富翁了。” 方天深知父母担忧何事,赶紧解释清楚。 “真的?阿天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会是为了安慰我们故意编的吧?” 电话中两位老人均表示难以置信。 “嘿嘿,爸、妈,这种事我骗你们做什么?你们放心吧,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方天笑着回应。 “好,我们相信你,不过既然你现在和李静分手了,可得尽快再找个对象,别光顾着赚钱,连娶媳妇的事都忘了,我们还想早日抱孙子呢!” 方天的母亲乐呵呵地说着,而他的父亲在确认儿子无恙后,再次默不作声。 “放心吧,你们的儿子现在有能力了,过段时间就给你们带回一个既漂亮又孝顺你们的好儿媳。” 方天说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将来与明希溪携手回乡、衣锦还乡的情景。 “太好了!” 随后,方天的母亲又是一阵叮咛,通话这才结束。 挂断电话后,方天先是给家里汇去了五十万,然后回家仔细整理了刚入手的光绪雕母,并妥善收藏起来。 次日清晨,方天背着包,揣着五万现金来到了古董街的西头。 他今天的计划是要抢先一步拿下原本属于鸿新堂的那尊明代玉佛头。 抵达目的地时,鸿新堂门前依旧有不少摊贩,昨日卖给他铜钱的老板已不见了踪影,或许已经转移阵地。 对此,方天习以为常,毕竟这些流动摊位时常混杂着赝品,那些摊主为了避免纠纷,常常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方天一边密切关注着鸿新堂门口的动静,一边也在地摊上随意挑选。 尽管地摊上此次并无收获,但在接近中午时分,方天注意到一位穿着随意的老者拎着一个编织袋,径直走向鸿新堂。 那只编织袋鼓鼓囊囊,似乎装着一个大箱子,从远处看老者就已经换了两次手提袋子,显然里面的物件相当沉重。 “老人、编织袋,估计就是他了。” 方天目光一亮,立即快步走到老者跟前。 “老先生,您这是要出售宝贝吗?我这边出价高,考虑一下,让我瞧瞧怎么样?” 方天满脸笑容地对老者说。 “不成,我不跟你们倒爷打交道,你们这些人,专做低价买入高价卖出的买卖,都不是实诚人。” 老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方天,并流露出明显的嫌弃之意。 “老先生,我虽然是倒爷,但我收购您的物品并非为了从中牟利。” 方天正色而言。 13 “胡扯!你若无利可图,哪来闲心买我的东西?咱们很熟吗?” 老者当即厉声喝斥,举步便欲离开。 “老先生,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您是否要去鸿新堂?” 方天再度挡住老者的去路,认真地询问道。 “没错,有何不可?有问题吗?” 老者斜睨着眼睛,口气颇为不悦。 方天满腔怒火地瞪了鸿新堂一眼,愤慨地说:“老先生,鸿新堂前几天欺诈了我一件价值几十万的宝物,拒不退货,简直与我势不两立。为此,我决定撬他们的生意,破坏他们的风水布局,即便自己亏本,也要让他们不好过。” “小子,你这套演技还算可以,但想跟我耍心机,趁早洗洗睡吧。我吃的盐比你走过的桥还多,想用这点小聪明骗我手中的宝贝,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老者一眼就识破了方天的计谋,数落了几句,再次准备离去。 “老先生,您为何不相信我呢?这样,我先拿出一百块,就只看您宝贝一眼,给您估个价。如果待会儿您进了鸿新堂,他们给的价格低于我所估,您就把宝贝卖给我如何?” 方天二话不说,取出一百块钱塞到老者手中。 老者接过这一百块钱,脸上难掩喜悦之色。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由你给个估价。如果鸿新堂真是黑心商家,那我就把东西卖给你。” 实实在在的钱财,使得老者对方天建立起初步的信任,毕竟仅凭一百块就能先瞧一眼,于他而言并无损失,于是欣然应允。 像这类倒卖者争抢生意的情景,在街头巷尾十分常见,因此方天与老者的交易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通常情况下,倒卖者往往没什么本金,即使卖家让他们看过宝贝,他们仍会选择去店里比较价格。 只要店铺出价更高,宝贝自然归高价者所有。 当然,有时遇到稀罕物件,倒卖者若有特殊销售渠道,给出的价格也可能高于店铺,但这般情况极为罕见。 第12章 普信女 此刻,站在方天面前的老者堪称一位古董界的资深玩家,原本径直朝鸿新堂走去,丝毫没有打算让方天看一眼宝贝。然而,在一百块钱的诱惑下,他终究妥协了。 麻袋慢慢解开至底部,显露出一个木箱,此箱同样陈旧,上面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花鸟图案,显得异常精美。 方天一眼辨认出这是乌木雕制而成,且确为一件古董,源自民国时期,若是遇上有眼光的买家,或许能卖出数千乃至上万元的价格。 然而,方天对这木箱本身并不感兴趣,打开一看,眼神顿时一亮。 只见里面藏着一颗玉质佛头,其表面布满沧桑的裂痕,显然历经无数岁月的洗礼。 “明堂玉佛头,果然是我要找的宝贝。” 方天确定无疑,这件宝贝正是他梦寐以求的,随即对老者说道:“老先生,您这玉佛头大约为民国时期的物品,材质优良,本来价值不菲。 只是目前破损过于严重,已失去了观赏价值,按当前品相出售,恐怕只能卖个几千块。但如果您坚持要卖给鸿新堂,我愿意出一万五,您看如何?” 老者闻听此言,立刻愣住了。 关于这颗玉佛头,他曾向其他行家询过价,当时得到的报价只有几千块,而方天竟一口开出一万五,令老者在心中痛骂先前给他鉴定物件的人。 尽管如此,他并未相信方天,甚至在内心认定自己的玉佛头实际价值远高于此。 对于方天的报价,老者果断回应:“小子,你让我看了一次,还想诓我老头子?真当我老糊涂,会信你这套鬼话?你出一万五,鸿新堂只会给得更多。”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整理物件。 “老先生,我说的是实话,您为何就不肯相信呢?就这块佛头,鸿新堂最多也就给个几千块,现在卖给我,您绝对是赚大了。” 方天心急如焚,他知道这颗玉佛头表面之下另有玄机,采用了传说中的包玉工艺,真正的明堂玉佛头被藏在其中。 他不清楚鸿新堂是如何发现其中秘密的,但他明白,现在能尽早得到这颗玉佛头至关重要。 然而,方天越表现出急切,老者就越坚信这玉佛头价值连城,认为带到鸿新堂必定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因此,面对方天的苦苦劝说,老者决绝地将玉佛头收起,轻蔑地说:“小子,你说破天,我这玉佛头也绝不可能卖给你。” 方天满脸无奈,身为倒卖者的身份,使他在交易中处于被动境地。 况且,老者显然不止一次光顾鸿新堂,自然而然将其视为首要选择。 “方天,你怎么在这儿?” 正当老者准备提起麻袋之际,一道尖锐的声音从方天身后传来。 方天听到有人唤他名字,回头望去,看到了他极不愿意见到的人——李静。 方天暗叹倒霉,却还未及回应,李静就带着鄙视的语气指责道:“方天,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怎么脸皮这么厚,还来纠缠我?” 方天一头雾水,冷淡回应:“李静,你是不是有毛病?我来这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装傻,你还装?你以前很少来古董街西边,今天怎么偏偏就在这里?莫不是听说我和老韩在一起了,想来求我回心转意不成?” 李静冷嘲热讽。 “老韩?鸿新堂?” 方天感到莫名奇妙,面对李静这种自以为是的普信女,他恨不能一脚把她踢开。 “装什么?你不知道老韩是谁,还在这鸿新堂门口晃悠什么呢?” 李静瞥了一眼鸿新堂的店门。 “老韩?鸿新堂?你的意思是,你跟韩凌峰交往了?那家伙的年纪都能当你爸了吧?” 方天惊讶不已地问道。 “嘁,男人四十一枝花,人家老韩才四十多岁,风度翩翩,比你可精神多了。 再说,人家有钱,还舍得给我花钱。” 李静说着,抬起手腕,展示了一只翠绿色的手镯,璀璨夺目。 14 “看见了吗?那只纯翠绿色的翡翠手镯,价值数十万之巨,人家随手就赠予了我,而你呢,竟然拿着一只不知何处搜罗来的破镯子,还想娶我,真是做梦……” 李静满脸得意。 方天凝视着李静手腕上的镯子,那闪烁的贼光令他明白,这不过是经过石英石注胶染色处理的赝品,其成本仅数百元而已。 竟敢号称满绿翡翠?还敢拿来和自己那卖出九百万高价的雕花玉龙镯相比? 方天心中暗自发笑。 “小伙子,看来你和鸿新堂还真是有深仇大恨啊,人家给你戴绿帽子也就罢了,你还硬说自己被骗走了几十万?” 刚提起麻袋的老者,已经听到了方天和李静之间的对话,他撇了撇嘴,插嘴说道。 方天听到老者的话,愣了片刻,心念一转,立刻抛开李静,贴近老者,故作可怜状道:“老伯,其实我不好意思说出口,您居然一眼就看穿了,现在您应该相信我不是骗子了吧?我这次收购您的物件,确实不是为了赚钱,我出的一万五千块,绝对是高价,怎么样,考虑一下卖给我吧?” 老者听了方天此言,脸上显露出犹豫之色。 他之前确实询问过玉佛头的价格,并不算高,刚才之所以对方天有所怀疑,是因为担心方天会诓骗他。 但如今,看样子方天果真与鸿新堂有恩怨,那么方天所说为复仇而赔钱收购他的玉佛头,倒显得十分可信。 “哼,方天,这下你可无法狡辩了吧?竟然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来对付鸿新堂,真是有你的。 只不过很显然,你这样的小人物,人家鸿新堂的大佬根本不屑一顾,更不可能信任你。” 李静说完,便招手邀请老者一同走进鸿新堂内。 “老伯,您别走啊,要么我再加点价,如果鸿新堂给您多少,我再多加一万如何?” 方天在后面试图挽留,然而老者却并未回头。 “这个家伙,竟然坏了我的好事……” 方天刚才还认为李静无意间帮了他一把,哪知李静转瞬之间就给了他致命一击,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让他难以忍受。 “冷静冷静,前世鸿新堂最初也没能立即识破那玉佛头的真正价值,是在三天后才对外宣称获得了真品,希溪他们肯定给不了老伯一万五的价格……” 方天心中默默祈祷。 六千万,倘若这玉佛头未能入手,方天恐怕会痛苦不堪。 第13章 被坑的买家 与此同时,李静领着老者步入鸿新堂之中。 “老韩,我给你带来了一桩买卖。” 李静刚到门口,就甜美地呼唤道。 只见柜台里一位中年男子正在阅读报纸,听见叫声,抬眼望见进店的李静和老者。 他不动声色地将婚戒换至另一手指,韩凌峰起身走向门口。 待来到李静身旁,一把将其拥入怀中,手掌在她背上游走,享受其中。 “老韩,你干什么呢,这是大白天,公众场合,怎么这么猴急呢?况且我这还带着客户,你不管生意了吗?” 李静尽管对韩凌峰表现出几分半推半就,但她并非全然无知,未正式结婚前,并不想让韩凌峰占太多便宜。 韩凌峰这才放开李静,转向老者。 虽然他看到老者的麻袋并无太大兴趣,但出于给李静面子,仍然客气地询问道:“老先生,您这是要出售什么宝物?拿出来让我们瞧瞧吧,您放心,既然您是由静静带来的,我保证让您不吃亏。” 老者对于韩凌峰的冷淡态度虽感不满,但他此行的目的毕竟是为了卖东西,并未过于计较。 他打开麻袋中的箱子,那古朴精致的箱子顿时映入眼帘。 韩凌峰见到箱子,眼睛一亮。 比起他平日用来装古董的锦盒,这箱子显然更为珍贵,使得他对箱内物品产生了浓厚兴趣。 这时老者又打开了箱子,展露出里面的玉佛头。 “韩老板,这是我家中世代传承的宝物,名为明堂玉佛头,您看它价值几何,可以给个价格吗?” 老者满怀期待地问道。 韩凌峰靠近箱子,仔细审视玉佛头,很快便失去了兴趣,冷漠回应道:“老爷子,这玉佛头是个仿制品,而且还几乎破碎,这样的品相,基本毫无价值。 不过它是玉制的,玉的质地还算不错,即使破碎了,也能卖个千把块钱,所以我就给您两千块。 如果您连同箱子一起卖,我可以总共给您七千块,您觉得怎样?” “韩老板,您这也太不厚道了吧?刚才外面有人单是玉佛头就愿意出到一万五,现在加上箱子,您却只给七千?” 老者边说边看向李静,眼神中流露出质疑之意,似乎在询问:你不是说会让老板给我更高的价格吗? 李静面对老者的眼神,不由得朝店门外望去,只见方天正站在街道对面,紧紧盯着鸿新堂这边。 “是啊,老韩,您今天务必要给老爷子一个合理高价,我刚才可是亲眼看到有人出价一万五呢。” 李静连忙附和道。 “这两样东西一万五?开玩笑吧?我给七千已经是溢价很多了,哪有冤大头肯花一万五买它们。” 韩凌峰撇了撇嘴,坚决不肯提高价格。 老者和李静都面色难看。 李静面对老者投来的目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老韩,跟你说实话吧,一万五的价格是我前男友给这位老爷子的,他因嫉妒我和你走到一起,在你们店门口拦住老爷子,企图抢走你的生意。” 李静坦诚地说出了实情。 “哎呀?还有这种事?那他也太蠢了吧?” 韩凌峰一脸惊讶,随后对老者说:“老爷子,要不您出去把东西卖给那个傻瓜,您放心,按一万五的价格,您绝对赚翻了。” 老者听闻此言,顿时愕然。 “老韩,有人都跑到你店门口抢生意了,你不生气就算了,还主动把生意往外推?你不生气吗?不怕影响店铺风水吗?” 李静焦急地追问。 15 “嗤,风水?至于生气嘛,人家做了冤大头,我何必动怒?” 韩凌峰哂笑一声,毫不在意,但瞥见眼前装有玉佛头的箱子时,却又转口向老者提议:“不如这样,外面那位愿出一万五买玉佛头的家伙,你把玉佛头卖给他如何? 我则仅需这箱子,我付你八千块,你觉得如何?” 老者闻听韩凌峰此言,心中顿时醒悟。 他带来的物件中,真正有价值的并非那玉佛头,而是盛放它的箱子。 外面那个冤大头,鉴宝功夫实在一般,竟肯花一万五千块去买个并不值钱的玉佛头,显然是出于某种报复心理。 这样的状况,实属罕见至极。 “好吧,韩老板,这箱子我就卖给你。” 老者痛快地答应了韩凌峰的提议。 韩凌峰立即支付了款项,与老者完成了交易。 老者怀抱玉佛头离去。 韩凌峰与李静则立于店铺门前,目送老者走向方天。 “年轻人,我刚才想了想,你被人戴了绿帽,挺可怜的,所以尽管鸿新堂给出的价格也不低,我还是决定帮你一下,你想破坏鸿新堂的风水是吧?你拿一万五来,我们就成交。” 老者走到方天面前,态度瞬间转变,不明真相的人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和方天串通好的呢。 “多谢您了,老爷子。” 方天自然不信老者的这套说辞,尤其看到老者的箱子已然消失,更是在心中暗忖这位老爷子演技真是一流。 然而,方天心底却乐不可支,毫不犹豫便取出一万五千块交给老者。 老者接过钱,生怕方天反悔,迅速将玉佛头交给方天后,拔腿便跑。 “哎呀,原来你就是静静的前男友啊?仪表堂堂,堪称我辈典范,竟然愿意花一万五买个破佛头,这等公益精神,确实值得称颂啊。” 韩凌峰见方天真的花费一万五买下佛头,不禁揶揄起来。 “哼,方天,就凭你这点手段还想跟我老韩较量?你知道吗?那老者手中的真正值钱之物,其实是那个箱子!如今老韩已购得箱子,做成了一笔买卖。 而你却充当冤大头,花一万五买个毫无用处的玉佛头,真是可笑至极! 像你这种人,还想过来挽回我吗?趁早死心吧。” 李静同样对方天冷嘲热讽。 “嘿嘿,你说我这玉佛头不值钱?那你知道它是何物吗?” 方天全然不顾李静的讽刺,反而悠然地望着洋洋得意的韩凌峰,轻松问道。 “小子,你是想说,你手中捧着的是赫赫有名的明堂玉佛头?若是真品,自然价值连城,可你手中的这件,分明是赝品,除了一些材料稍有价值外,哪里值那一万五?” 韩凌峰言辞间充满自信,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韩老板,你说它是假货的依据,是不是因为佛头断裂处过于平整,并非战乱所致,以及武皇时期并未出现此类佛家发髻样式?” 方天条分缕析地道出。 第14章 掩玉 “你……你竟然知道这佛头的问题所在,那你为何还要花那么多钱购买?” 韩凌峰隐约感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些重要的信息,紧紧盯着方天手中那颗佛头,但他依然看不出有何问题所在。 “老韩,这还用问吗?他肯定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李静认定方天此举只是为了刺激她。 倘若放在从前,她巴不得方天把所有的钱都花在她身上,如果方天如此挥霍,她肯定心疼不已,立刻把钱收回来并责骂方天。 但现在不同以往,她傍上了身家上亿的韩凌峰,此刻李静满心想的是将来成为亿万富婆的生活,早已不在乎方天。 然而,李静的话语并没有让韩凌峰释怀。 毕竟方天轻易指出玉佛头的瑕疵,绝非那种无知的冤大头,但韩凌峰却始终无法理解那玉佛头究竟有何额外的价值。 “韩老板,想不通就慢慢想吧,只希望有一天你得知这颗玉佛头的真实价值时,可别气得吐血就好。” 方天留下这句话后,抱着佛头朝着东街走去。 他计划先把玉佛头存放到明镜堂。 怀揣着价值数千万元的宝物,走在漫长的古董街上,脚步似乎都变得轻盈许多。 当方天怀抱玉佛头来到明镜堂时,恰好正值午餐时间。 刚到门口,明安正与一位老者走出来,这位老者身材魁梧,自带一股尊贵的气质,显然身份不凡。 “方天,你怎么来了?怀里抱的那个破烂玩意儿是什么?” 明安看见方天,注意到他怀中的玉佛头,皱眉问道。 “掌柜的,这是我刚刚淘来的宝贝,既然过两天我就要接手店面了,这宝贝就当作镇店之宝吧。” 方天兴致勃勃地说完,径直抱着玉佛头走进店内。 “方天,你没搞错吧?把这个当做好东西?还说什么镇店之宝?这分明就是民国仿制的明堂玉佛头,你该不会把它当成真品了吧?” 明安听到方天的话,立刻出言训斥。 “明小兄弟,听你们这么说,这小子就是你们给希溪找的二掌柜?把个破佛头当宝贝,你确定他不会砸了明镜堂的招牌?” 跟随明安的老者见到方天的举动,紧皱眉头询问。 “董老哥,咱们先别急着去你家,先看看那小子到底搞什么名堂,按理说,他不应该连那件佛头的价值都看不出来吧。” 明安虽然对方天仍旧不满,但昨日亲自考察过方天的鉴宝能力,对他还是比较认可的。 姓董的老者点头赞同,随同明安一起回到明镜堂内。 明镜堂中,李芳和明希溪听见方天与明安的对话,正感纳闷之际,只见方天抱着一颗玉佛头走了进来。 “方天?你这是做什么?这玉佛头都已经破损成这样了,不会真的是你刚收来的吧?” 李芳与明安同样面带困惑。 “没错,老板娘,确实是刚收的。这件东西在我接手店面之后,将会成为我个人在店内展出的第一件珍品。” 方天得意非凡,言谈间还不忘瞥向明希溪,然而明希溪仅回望了他一眼,便专注于摆弄手机。 “不可能吧方天,这佛头分明没什么价值啊?” 李芳满脸困惑,难以置信。 “李姐,眼见未必为实,咱们去茶室,我给你们展示个小把戏。” 方天话中透着神秘,随后熟门熟路地领着众人前往店内专用于接待贵宾的茶室。 茶室内设施齐全,并且设有专业的鉴宝台,此刻方天已略显气喘,迅速将玉佛头放下。 恰在此时,明希溪、其家人以及那位董姓老者均步入了茶室。 “方天,你刚才是不是说要把这破旧佛头放到我们柜台陈列?” 明安甫一进屋便带着质问的语气。 “没错啊,有问题吗?” 方天点头回应,同时从鉴宝工具箱中翻找所需物品。 “问题大了!你小子曾在明镜堂做过伙计,难道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货柜商品起步价都要十万以上吗?” 明安气愤难平。 “这个我自然知道,那件明堂玉佛头价值几千万元,不仅可以上货柜,甚至作为镇店之宝都绰绰有余。” 方天一边说着,一边从小工具箱中取出一把小锤和一把镊子,走向那尊看似破败的玉佛头。 “方天,你这番准备,莫非这玉佛头里另有玄机不成?” 李芳联想到方天之前提及的“变魔术”,再看他此刻的动作,不禁有所猜测。 方天微笑点头:“还是李姐眼光独到,竟能看出此宝贝的奥秘所在。” “故弄玄虚罢了!内有乾坤?我才不信!” 明安满腹狐疑,身为顶级鉴宝专家,他并未发现任何玄妙之处。 “方天,你如此肯定这玉佛头内藏玄机,你的依据是什么呢?” 那位董姓老者饶有兴趣地询问方天。 “方天,我只是听你的描述猜测其中有东西,并没有实际依据,我也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出判断的。” 李芳同样充满好奇。 方天环顾四周,除了明希溪淡然自若,其余三人皆神情紧张。 “希溪,你过来帮我一下。” 明希溪原本低头专心致志地发信息,闻声想起家中要她跟随方天学习鉴宝技艺,遂收起手机走至方天身边。 “希溪,你试着敲击一下这个佛头,力度要适中,慢慢加大,我让你停你就停。” 方天将手中的小锤递给了明希溪。 明希溪照做,手持小锤轻轻地敲击玉佛头,力量逐渐加重。 “噔噔噔……” 敲击声传出,但除方天之外,其他人皆听得一头雾水。 “各位听出什么了吗?这敲击声中蕴含着细微的音色变化。 要知道,实心物体和空心物体在敲击时音色会有不同,而内部夹层的物体,其音色变化亦有规律可循。 诸位可曾听说过包玉术?这就是一种嵌套技术,若有心体会,通过那些音色变化,就能判断包玉术是否存在。” 方天娓娓道来。 “啪……” 正当明希溪再次敲击之时,一块玉片脱落。 在那脱落的部分,显示出精美的雕纹,赫然是唐朝佛宗标识,若果真如此,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明堂玉佛头。 “这是唐代佛像的发髻特征,如果是这样,那它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明堂玉佛头!” 明安惊叹不已。 “希溪,先停下,别再敲了,小心把这宝贝敲坏,让我来接手。” 第15章 只是门外汉,哪里及得上我专业 这时,董老者焦急万分,阻止了明希溪的动作,欲亲自接过小锤。 “老董,你这是做什么?你一个业余爱好者,能比得上方天吗?还是让我亲自来,揭开这尊明堂玉佛头的真相。” 明安一把拽住董老者,抢着要接过明希溪手中的锤子。 “姓明的,你说谁业余?我虽不是职业玩家,但也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古董行当吧?” “再摸爬滚打你也只是门外汉,哪里及得上我专业?” 明安和董老者竟然为了争夺小锤争执起来。 “你们俩个老家伙害不害臊,就为了抢个锤子,连脸面都不要了?都给我站一边去,这锤子我来接手。” 李芳望着争执不休的明安和董老者,径直跨过他们,接过明希溪手中的锤子。 在两位老者的艳羡目光中,李芳遵循方天先前的指导方式,敲击玉佛头其他开裂部位,细心聆听每一下敲击声。 “噔噔噔……” “啪……” 熟悉的声响不断传来,又有玉片纷纷坠落,然而几位聚精会神倾听敲击声的人依旧是一头雾水。 “方天啊,为什么我一点儿也听不出音色的变化呢?你有什么窍门吗?或者那音色具体有什么特征?” 董老者略显尴尬地请教。 “这个嘛……现在确实无法分辨,因为在包玉术完整的状态下,其独特性才会显现出来,一旦破碎,音色变化就失去了意义。 至于包玉术完整状态下的音色变化特性,那真是各有所见,完全依赖个人天赋感知,我也无法准确描述出来。” 方天无奈地摇了摇头,言语中留有余地。 “方天,既然你知道敲碎后就听不出来了,为何看到我们抢锤子却不提醒一声呢?” 明安感觉自己被方天戏弄了。 “掌柜的,我以为你们两位老前辈是童心未泯,想要体验一番呢。” 方天一脸无辜地回答。 “体验什么?体验敲锤子吗?” 明安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明,你才喜欢敲锤子,信不信我真用锤子敲你?” 李芳正在敲得起劲,听见明安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别别别,老板娘息怒,要不您先把锤子放下,由我来敲,否则万一您失手敲坏了,那可就是价值几千万的宝贝啊。” 方天见李芳脸色不对,立刻安抚她的情绪,并接过锤子,继续小心翼翼地敲击玉佛头。 当表面的玉石外壳被逐一敲开后,一尊纯净无暇的玉佛头赫然展现眼前。 “确是真迹无疑,这可是明堂玉佛头,乃是虔诚佛教信徒梦寐以求的佛缘之物啊!” 众人皆发出惊叹之声。 老董神情振奋,随即对方天提议道:“小兄弟,你这尊明堂玉佛头卖给我如何?我愿出价五千万,你看怎样?” 方天听后顿时愕然。 五千万…… 实事求是地说,这个价位算是相当公道。 如果急于通过拍卖行立刻卖出,大概也只能获得五千万左右的收益。 然而在他记忆中的上一世,鸿新堂在数日后得到了此物,经过大力宣传与推广,吸引了众多买家竞价,最终以六千万成交。 若是稍作等待,就能多赚一千万,方天自然不会傻到此刻就以五千万出手。 但考虑到老董与明希溪家族的亲密关系,他又不知该如何回绝。 李芳一眼便洞察了方天的心思,急忙插话道:“老董,这尊明堂玉佛头,方天刚才可是打算放在明镜堂展示销售的。 如此稀世珍品,只需稍加宣传,便可成为我们的金字招牌,助力明镜堂声名鹊起。 届时定会有诸多买家竞相争夺,恐怕别说五千万,即便六千万也未必能挡住,你现在半路截胡,岂不是在挖熟人的墙角吗?” “没错没错,可不能让你这个老家伙白白捡了便宜。” 明安也紧跟着表态,显然他也看出方天的难处。 老董这时才恍然醒悟,急忙向方天致歉:“哎呀,小兄弟,是我冲动了,真是失礼了。” 方天摆摆手道:“老先生,实在抱歉,我刚接手明镜堂没多久,正急需一件重器来提升自己的名声,因此只能让您失望了。” 正当老董准备客气回应之时,一直如同隐形人的明希溪突然开口:“董叔,您刚才不是带来了一枚印章,我们都没辨识出来吗?既然方天这么厉害,不如让他帮我们鉴别一下吧。” “对对对,让方天瞧瞧,我们三个臭皮匠,还不一定赛得过他呢。” 李芳立即赞同。 “嘁,我们几个都分辨不清,这小子再厉害还能样样精通不成?” 明安不屑地冷哼一声,显得颇为不服。 此时,董老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从口袋中取出一只拳头大小的锦盒。 “方天,那就麻烦你帮我鉴定一下,看看这是何种材料制成的。” 董老边说边打开了锦盒,里面躺着一颗黄红相间的雕琢印章。 图案精致且富有层次感。 印章底部则以草篆书写了四个字,令方天竟一时无法辨识。 初步判断,这物件似乎是寿山石或田黄石一类的石材雕成,但方天细看之下又觉有些异样。 “董叔,您自己觉得,这是何种材质的呢?” 方天随意问了一句…… “我认为可能是田黄石,并且从雕工上看,似乎出自明末清初时期。” 老董认真答道。 “首先可以排除它是寿山石,也不是来自东南亚地区类似寿山石的印章石种。 提到田黄石,的确更贴近一些,不过仔细审视,仍有差异。 田黄石因河水冲刷滚动形成,所以一般都带有表皮,虽有个别工匠会剔除表皮,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更重要的特征在于田黄石往往具有丝状、絮状的纹理,宛如萝卜纹,此外还常伴有红筋,具备这些特征才能称得上是田黄石。 而这块石头,虽然在很多方面表现出田黄石的特点,但过于刻意,尤其是它的颜色分布。 细看之下,可见不自然的反光现象,显然是经过人工染色处理的。 我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一件近代制造的仿品,只是作为观赏之用,实际价值并不大。” 第16章 以假乱真 方天解析得详细且深入,随后将印章交还给老董。 老董按照方天的指点仔细观察,果真发现了不少破绽。 “果真如此,若非先前主观认定,还真能发现不少问题,不过这染色技术确实高超,几乎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老董感慨万分。 明安和李芳接过印章查看,经由方天提醒,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方天,我之前对你还有些不以为然,但现在我是真心佩服,有你在明镜堂坐镇,实在是我们的福气。” 明安竟然主动对方天表示赞赏,显然已被方天的鉴宝能力深深折服。 “小友年岁轻轻,却拥有如此深厚的鉴宝造诣,尤其是能识别出此类包玉之术,实乃令人赞叹不已。” 董老亦是连连称赞。 “希溪,你看,方天可是有真才实学的,以后你要好好向他学习才是。” 李芳趁机对方希溪叮嘱道。 明希溪轻轻点头,对方天愈发敬佩。 “方天,你现在有没有空?我家里还有一件藏品,原本还想让明安这家伙帮忙看看,不过现在看来,还是你更为可靠。” 老董突然热情地邀约道。 “董金辉,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以前若不是我,你早就被骗得连裤衩都不剩了,现在认识了方天,就这般对我贬低?” 明安闻听老董的话,愤慨地责骂起来。 “董金辉?你是海山市首富董金辉?” 方天听到明安的话,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董金辉。 这位董金辉,不论前世今生,他都有所耳闻。 身为海山市首富,他的金辉集团涉足地产、餐饮等多个领域,在国内民营企业中曾一度位居翘楚地位。 方天记忆犹新,前世,在他婚后约两个月,董金辉的独子突遭不幸,确诊为晚期胃癌,最终不治离世。 董金辉因此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病情日益沉重,四年后因病逝世。 这四年期间,失去了董金辉核心领导的金辉集团迅速瓦解,最终走向了解散,彻底消失在了海山市的商业版图中。 当时此事曾引起媒体广泛报道,引发海山市民一片惋惜与追忆,方天那时亦深感怅然。 方天脸上流露出的惊讶神情,引得周围几人不禁失笑。 “嘿,果然是名震海山的首富,还未谋面,名声已先声夺人,这面子确实不小。” 明安略带醋意地插嘴。 “哈哈,方天,我是董金辉,但海山首富这个称号,我可不敢轻易接受。” 董金辉笑谈间指向明安介绍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位明大掌柜可是金辉集团的第二大股东,论总资产,比我还要雄厚。” 方天听后颇感意外,他竟不知明家底蕴如此深厚。 “得了得了,海山市藏龙卧虎,有钱人何其多,你们两个相互恭维,若是被旁人听见,还不笑掉大牙?” 李芳就像明安和董金辉之间的调和剂,她一开口,二人立刻收敛起玩笑神色。 “方天,你若有事要忙,尽管去忙;若无事,不妨随你董叔和明叔外出转转。 如今你是我们明镜堂的一员了,你要知道,我们不少生意上的关系都是依托于你董叔,多和他交流交流,对你有益无害。” 李芳对方天语重心长地说,显然已经把他视作自己人。 方天点头同意,一同前往。 三人很快抵达了董金辉的宅邸。 身为海山市首富及房地产巨擘,他的住所无疑是极为奢华的。 由金辉集团打造的云雾山庄位于海山市东郊,从古董街驱车仅需十余分钟便可到达。 这座云雾山庄乃是一座规模宏大的高端住宅区,依傍云雾山而建,内含七十二座别墅,越临近云雾山,则价格越高昂。 而董金辉居住的正是其中最为昂贵的一栋别墅。 独立庭院,刚跨入大门便有佣人恭敬迎候,引领他们进入别墅内部。 别墅内部装潢极具中式韵味,自入门处起,方天便不时瞥见一件件古董珍品,单凭他一眼扫过,估值便已达数千万。 “真是见识短浅,原本以为拥有了明堂玉佛头,也算是跻身海山市富豪行列,现在看来,实在是过于自以为是。” 的确,以方天目前几千万的身家,在1999年已是相当可观的财富。 然而相比那些真正商界的巨头,他的财力仍显得微不足道。 尤其是被誉为海山市首富的董金辉,即便有些富豪行事低调,但董金辉的财富无疑稳居全市前列。 在方天的惊叹声中,他被领进了董金辉的书房。 “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元代青花瓷、唐代三彩、明代斗彩瓷器、清代玉雕等具有代表性的古董,在这里每样都能找到一二,简直堪比一座小型博物馆!” 置身此处,方天几乎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这里的古董总价值远超明堂玉佛头,累计起来,恐怕高达数亿之巨。 “别那么惊讶,这些东西并非全属我所有。 只因我这里的安保设施较好,所以你们明镜堂的部分库存暂放在我这里保管。” 面对方天愕然的表情,董金辉赶忙解释。 “好了,快把你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吧,你早上就在跟我炫耀有多神奇,我现在倒要瞧瞧是不是又是你在哪儿淘来的破烂货。” 明安此时催促道。 方天也想起此行目的,目光转向董金辉。 “实话实说,我带给你们看的这件宝物,保证你们前所未见,只是它的具体价值难以估算,因为它在市场上鲜有拍卖记录,无法准确评估其价值。” 董金辉边说边从书桌抽屉中取出一只精美的锦盒,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置于方天和明安面前。 锦盒内赫然躺着一块光泽熠熠、晶莹剔透的奇特石头,大小如拳头般。 而这奇特石头看上去,宛如一只色泽淡黄、绒毛毕现的小鸡正奋力从蛋壳中探头而出,栩栩如生。 “这不就是小鸡破壳吗?这么逼真,该不会是假的吧?” 明安一见到里面的物件,立刻惊呼出声。 “什么假的,这是正宗的天然玛瑙石,只不过经过精细雕琢,呈现出了这样的形态,你身为明镜堂的大掌柜,都不仔细看看就乱下定论,果然不可靠,还好方天也在,喂,方天,你怎么了?” 董金辉明白明安是在故意调侃他,于是没好气地回敬了一句,对于明安此刻给出的评价并不抱期待,而是满怀希望地看向方天,谁知这时方天却仿佛灵魂出窍,呆立在那里。 “额,那个……我……我没事,只是这块奇石太过独特,让我有些吃惊罢了。” 方天竭力掩饰内心的震撼,因为他曾在前世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件物品,并对其图片和详细信息有所了解。 第17章 小鸡出壳石 这是一块天然玛瑙奇石,后被称为“小鸡出壳”,与东坡肉石、岁月石、华神鹰并列为我国四大奇石之一。 小鸡出壳石源自北蒙巴彦淖尔市乌拉特后旗玛瑙湖,体积约为拳头大小,重量为92克。 2005年,一位张姓收藏家将其以500万元的价格转让给官方机构,经专家评估其价值高达1.3亿元。 方天目睹这块小鸡出壳石,仿佛看见了1.3亿元正在向他挥手。 当然,他知道在这个时间节点,这块小鸡出壳石或许难以达到上亿身价,但如果有人刻意推动炒作,这种珍稀级别的奇石,其价值必定能被炒至更高。 方天小心翼翼地拿起小鸡出壳石,仔细端详、触摸,对其爱不释手。 这块小鸡出壳石,在当下不存在任何赝品争议,且天然玛瑙石易于辨别真伪,无法造假。 “董叔,这块未经雕琢的天赐玛瑙石,经过精微雕刻呈现出小鸡破壳而出的奇妙景象,可谓是大自然与人类智慧交融的杰作,我确信若将其置于大型拍卖会上,定能引来无数赞叹,其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 方天小心翼翼地将小鸡破壳石归回锦盒,满眼流露出欣赏与向往。 要知道,在前一世,这件珍稀奇石未曾真正流入市场交易,而是直接进入了官方收藏馆。 方天坚信,此物若是在国际拍卖台上亮相,恐怕能拍出数千万高价。 “竟如此珍贵?” 明安起初并未在意,只视其为一块独特的石头,自己对此领域并无深入研究。 但听闻方天所述,他赶忙接过小鸡破壳石仔细端详起来。 “确实,寥寥几笔勾勒,犹如神来之笔,不仅巧妙融合了石头的各种色彩,更赋予了那刚破壳而出的小鸡生动的生命力,仿佛憨态可掬的小鸡正好奇地探索世界,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明安亦认真点评。 “哈哈,正是如此,我初见此物时也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只是因其色泽繁复亮丽,我曾一度猜测是否为现代工艺作品。 但现在我可以放心了,这块石头将成为我最珍贵的收藏之一。” 董金辉满脸欢喜,捧着小鸡破壳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就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咚咚咚……” 三人接着在书房内继续鉴赏其他古董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董金辉起身开门,走进来一位约摸三十多岁的男子,其身形与董金辉颇为相似,显而易见是董金辉的儿子。 “亮子,你怎么回来了?公司有什么要紧事吗?” 董金辉惊讶地询问。 对于这个儿子,他一直引以为豪。 自幼学业出众,性格举止皆令人喜爱。 还未及成年,便展现出卓越的商业洞察力,能够与董金辉探讨商业蓝图,并参与到金辉集团的多项重大决策中。 因此,董亮早早便确立了金辉集团接班人的地位,深受集团元老们的推崇。 如今,董亮年仅三十岁,已基本接手金辉集团的所有事务,董金辉得以享受悠闲时光,提前步入退休生活。 “爸,我回来拿份文件,听说明叔来了,眼看快到饭点了,我想咱们一起吃个饭。” 董亮爽朗地说。 “好,你小子有心了。” 董亮言行得体,董金辉深感欣慰。 随后,董金辉拉过董亮进入书房,向明安打了招呼后,便指向方天介绍道:“亮子,这位是方天,他可是位鉴定大师,你也喜欢收藏,以后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董亮听罢,立即朝方天伸出手去,友好地说道:“方天,我是董亮,很高兴认识你。” 然而,面对董亮伸出的手,方天却愣住了,目光紧紧锁定在董亮身上。 看到董亮,他立刻回忆起前世的记忆。 两个月后,董亮被诊断为胃癌晚期,不幸英年早逝。 “该如何是好?董叔为人厚道,又与明家交情深厚,董亮看上去也是人中龙凤,我是否该提醒他一下?此刻他的胃癌应该还处于可治愈阶段吧?” 方天内心矛盾挣扎。 尽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方天实在不知如何开口提及董亮的病情。 毕竟他并非医生,若突然告诉董亮即将离世,只怕会被当作疯子赶出门去。 至于提及自己拥有前世记忆这类玄妙之事,不仅他人未必会相信,连方天自己也不愿暴露此事。 “方天,你发什么愣?是不是见到亮子这位常出现在电视报纸上的青年企业家,一时过于激动了?” 明安拍了拍方天,开玩笑地说。 他这么说,自然是因为当下确实有许多年轻人视董亮为榜样。 方天这才回过神来,与董亮握了握手。 思虑再三,终究还是忍不住关切道:“董亮,你最近身体有没有感到不适的地方?” “什么?” 方天突如其来的询问令在场三人均是一愣,不明所以。 “没什么不适,我身体一直都很好,每天都坚持锻炼,作息饮食也非常规律。” 董亮虽对方天为何如此提问感到困惑,但还是礼貌地回应。 “有些病症初期可能不易察觉,我建议你近期去做个全面体检,我觉得你的身体似乎有些问题。” 方天认真地说。 “方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是医生,怎么能说出这种没头没脑的话来?” 明安对方天突然的奇异问询表示不满。 此刻,董金辉和董亮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了。 方天的这番言论,无疑是在暗示董亮身患重病。 “那个……我不是医生,但我研究过一些中医诊脉理论,董亮你的面色略显暗沉,气色偏黄,且周身似有阴郁之气萦绕,这是体内有疾的预兆,必须尽早防范诊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方天绞尽脑汁,只好假扮成一个精通医术的算命先生。 “方天,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董亮还是留洋回来的,你要真是懂医术也罢了,竟然扯什么迷信,这样无端指责董亮,你到底有何居心?” 明安一脸严肃地质问道。 “方天,我爸把你请来做客,我本对你十分尊重,但你若在这里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董亮也紧锁眉头。 正值壮年的他身体健康,事业有成,可方天的言语间仿佛暗示他随时可能遭遇不测。 第18章 玉佛头 这无疑是对他的一种诅咒,即便是脾气温和的董亮,此刻也禁不住升起一丝愠怒。 "方天,我见你目光炯炯,并不像是信口开河,但你说通过观相算命断定董亮身患重疾,这岂不是过于儿戏了?" 董金辉紧紧地注视着方天追问。 方天无法寻得恰当言辞解释,于是索性坦诚直言:"董叔,我明白您们对此难以置信,但我确实是出于真心想救治董亮。不如我们来一场赌约,我们现在就带董亮去做体检,如果董亮安然无恙,那我愿意将那尊珍稀的明堂玉佛头赠予您,意下如何?" "哎呀?" 董亮虽也热衷收藏,却对明堂玉佛头的价值所知甚少。 然而此刻,明安与董金辉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 那尊明堂玉佛头,市值高达数千万元,方天竟敢以此作为赌注,证明他对自己的判断有着绝对自信,这让明安和董金辉不由得对他的言论产生了几分信任。 "好,方天,既然你这样说,那我选择相信你。我也不会占你便宜,若你能真正救董亮一命,我愿将金辉集团百分之十的股权转给你,并任由你在书房中挑选一件珍宝。" 董金辉神情庄重地承诺。 "爸,你是不是糊涂了?这种观相算命的事,你也当真?我甚至怀疑方天是不是对我怀有某种未知的私人恩怨,所以故意诅咒我。" 董亮满腹狐疑且忿忿不平地说。 "闭嘴,去做个检查又何妨?倘若这一切纯属虚构,那便罢;可万一它是真实的呢?" 董金辉不容董亮反驳,拉着他径直出门。 一行人迅速抵达海山市人民医院,在董金辉这位首富的影响力下,无需排队等待,直接为董亮安排了全面体检。 明安与董金辉焦急不安地等待结果,而方天则显得格外平静。 不久,董亮与负责检查的医生一同走出诊室。 只见董亮面色苍白如纸,如同失了魂魄般呆滞,眼神空洞地凝视前方,无视了前来迎接的董金辉和明安,视线锁定在走廊一侧静候的方天身上,随后猛地冲上前去。 "砰!" 董亮双膝重重跪在方天面前,情绪激动地道:"方……方大师,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错了,我不该质疑您,万分感激……" 董亮如此激动并非无因,若是没有方天的提醒,恐怕再过两个月,他就会面临生命的终结,想到这里,不禁让他背脊发凉,惶恐不安。 他正值青春年华,正要在事业上大展宏图,尚未在情感上有所收获,更承载着父亲厚重的期待,若是就此撒手人寰,实难瞑目。 "这……这是怎么回事?" 董金辉和明安见到董亮这般表现,脸色陡变,紧张地望向陪同出来的医生。 "董先生,情况真是凶险至极,董少爷被确诊为胃癌早期,幸好发现及时,若拖延至晚期,纵是神仙也无力回天。" 医生松了一口气,感慨万千。 "我的天哪……" 董金辉顿感双腿无力,身子晃晃悠悠。 "老董,稳住,现在只是胃癌早期,还有希望治愈,董亮不会有事的。" 明安急忙搀扶住董金辉,宽慰道。 "没错,有救,我儿会没事的,全靠方天,是他救了我们全家……" 董金辉立即转身面向方天,同样想要对他下跪致谢。 "方天,谢谢你救了我儿子,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法活下去,是你救了我们一家啊!" 董金辉在明安的扶持下走到方天面前,言语之间满含感激之情。 "董叔,您不必如此客气,这本是我与你们的缘分,也是董亮大哥命不该绝。" 方天连忙将董金辉扶起,同时拉起了董亮。 "缘分?方天不仅救了我们一家,细想起来,他这次出现的时间点太过巧合,难道我家的遭遇也是他测算出来的?" 明安望着眼前感激涕零的董家父子,想起了昨日的情形。 "我就说嘛,方天此次归来,整个人气质大变,尤其在鉴宝方面的造诣,简直是出神入化。 现在想来,他可能是得到了什么非凡的传承,否则怎能具备这种洞察先机的能力?" 明安内心暗自揣测,让方天加入明镜堂,或许正是他们家族的一大幸事。 "好了,董叔,老板娘之前不是说了吗?我现已是明镜堂的一员,大家就是一家人,不必过分客气。 刚刚不是还提起到外面吃饭吗?咱们先去用餐,然后也该着手安排董亮大哥的治疗方案了。" 方天轻松地说。 "好好好,咱们先去吃饭,不过方天你别叫董亮大哥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应该由他叫你哥才对。" 董金辉激动地回应。 "是的,方大师,您救了我的命,千万别这样折损自己,我们都是一家人,如果您不介意,我想称您为尘哥,就像称呼我爸他们那样,您叫我亮子就行。" 董亮对方天充满了敬仰,几乎要把他当作偶像一般膜拜。 "哈哈,这些都不重要,既是一家人,就不必过于客套了。" 方天洒脱一笑,表示不在意。 尽管方天表面上看似淡然,但董亮却丝毫不敢对方天有任何怠慢,一口一个尘哥叫得亲切自然。 不久,他们四人一起来到了饭店。 金辉大酒店隶属于金辉集团,他们所在的这家位于海山市的总店,是一家五星级标准的餐饮旗舰。 "亮子,快给你尘哥办一张至尊金辉卡,他现在可是我们金辉集团的第三大股东,以后再来自家酒店可不能再让他破费了。" 一进入酒店大门,董金辉便指示董亮办理此事。 "这个我早就记着呢,尘哥现在就如同我亲哥一般,我必定竭尽全力侍奉他。" 董亮连连点头,即便周围有人在场,他对方天的感激和尊敬仍毫不掩饰。 方天内心颇为触动,他深知金辉大酒店仅对会员开放,其会员等级分为黄金、白金、钻石三级,对应的会费分别为十万、百万、千万。 而那至尊级别的会员卡并不公开销售,唯有董家直系成员和集团股东才有资格持有,如今,方天竟然获得了一张这样的卡片。 持有这张至高无上的金辉卡,在金辉大酒店的任何消费均可全免。 第19章 竹幽哨 方天并未推却董金辉的热情相待。 董亮离去后,董金辉与明安本欲陪同方天径直前往包厢,但方天却选择驻足等待董亮归来。 董金辉与明安对此颇为赞同,欣见年轻人间的亲近交流,遂先行离去。 方天静候董亮期间,在酒店大堂悠然观赏四周景致。 酒店整体设计以金色为主调,洋溢着浓厚的地中海格调,更汇集全球各地的艺术品装饰:意大利式的石山流泉、法兰西式的浪漫音符喷泉、英伦皇家的水晶吊灯、华丽堂皇的回廊,以及熠熠生辉的金箔装潢,无论内外均弥漫着皇家般的庄重气派。 此地对于方天来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初次涉足,不禁令其赞叹不已。 正当方天漫不经心地欣赏酒店的一景一物时,忽地瞥见了一个身影,面色立时变得阴沉起来。 “倒霉!怎么偏偏在这碰见这家伙了。” 此人正是李康,上辈子的那位便宜大舅哥。 此刻李康正是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紧跟在一个神态傲慢、一头黄发的青年身旁。 方天正想避开,却在此刻被李康发现。 “方天,你这无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李康疾步上前,挡在了方天前方。 “我来这儿做什么,跟你有何相干?” 方天不愿搭理李康,打算绕行过去。 “怎么会不相干?我可是这里的安保人员,像你这种货色,有什么资格踏足这里?我怀疑你是来偷东西的。” 李康坚持挡住方天的去路。 “你?这里的保安?金辉大酒店作为五星级酒店,怎会雇用你这种地痞流氓当保安?” 方天满脸轻蔑地回应。 “无赖,你说谁是地痞流氓?” 李康一把抓住方天的衣襟,凶狠地喝道。 “啪……” 方天果断拂开李康的手,冷声道:“李康,你最好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否则后果自负。” 李康被方天轻易逼退,想起昨日早晨被方天教训的情景,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无赖,李康可是我罩着的人,他要教训你,你居然还敢还手,老子废了你。” 这时,与李康同行的黄毛青年走向前来,扬手便朝方天脸上打去。 方天对李康这类狐朋狗友根本不在意,侧身避过对方攻击,反击一掌。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黄毛青年愣在当地。 “无赖,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打我?” 黄毛捂着被打的脸颊,面目狰狞地喊道。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能打我,我为何不能打你?” 方天淡然回应。 “好,你小子活腻了,我这就让你死得难看。” 黄毛勃然大怒,立刻打电话叫人。 “方天,你还真是胆大包天,黄毛哥他姐夫可是金辉大酒店的安保队长,你在这儿打了他,就如同在皇宫里揍皇子一般,简直是自寻死路。” 李康幸灾乐祸地道。 “一个安保队长的小舅子,也敢称自己是金辉集团的皇子?你们把董大少置于何地?” 方天无奈摇头道。 “董大少?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无所事事?我告诉你,在这里,黄毛哥就是所谓的‘太子爷’,你就等着遭殃吧。” 李康嘲讽道。 方天不愿再与他们纠缠,准备离开。 “唰唰唰……” 突然,一群身穿制服的保安从四面八方向方天聚拢而来,当中一名身材壮硕如山的胖子,身着黑色西装,戴着眼镜,在众多保安的簇拥之下走来。 显而易见,这位胖子便是安保队长。 安保队长摘下眼镜,露出一双凶狠的三角眼,紧紧盯着方天。 “小子,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让人打断你的腿,要么你留下五万块钱,你自己选一个。” 安保队长面无表情地说。 “你都不问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方天皱眉,没想到这位安保队长如此武断。 “需要问吗?你一个穷鬼,跑来这里偷东西,还摆出一副有理的样子?” 安保队长满不在乎地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东西了?我是被你们老板邀请来此用餐的,你真以为为了两个胡搅蛮缠的地痞流氓,我会和你过不去?” 方天深知,这名安保队长明显已被黄毛的一面之词所误导,而他身为金辉集团的股东之一,不愿在此地大事化小,因此据实相告。 “小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编个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好不好?还说我们老板请你吃饭,你怎么不说你就是我们老板呢?” 安保队长嗤笑道。 “我还真是与金辉集团有着密切的关系,毕竟现在我持有集团的股份。” 方天平静地回应。 “无赖,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当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说你是老板,那我岂不是成了老板他爹?” 安保队长话音刚落,脸色一沉,一脚向方天头部踢去。 “黑白不分,嚣张跋扈,今日我就代亮子清理门户。” 面对这般是非不分的暴行,方天亦激起怒火,毅然反击。 方天上一世曾在监狱那种严酷环境中锻炼出一身本领,面对身形远胜于他的安保队长,趁对方拳头未至,便以贴身撞击的方式迎了上去。 “嘭!” 方天如同一颗炮弹般撞在安保队长身上,安保队长顿感胸口憋闷,呼吸困难,而方天此刻借势抬手猛击其下巴。 安保队长的身体瞬时失去了支撑力,瘫软倒地。 “嘶……什么东西这么疼?” 方天肩头疼痛,感觉贴身撞击的那一刹那,安保队长胸前似有什么硬物硌到了他。 顺手在安保队长脖子处摸索,发现一截细绳挂着一块玉坠,方天随手一拽,现出一块拇指粗细、长约寸许的玉佩。 这块玉佩光洁剔透,由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上面镌刻着三只形态凶猛的蝙蝠,长喙尖锐,宛如择人而噬。 而这玉雕的独特之处,在于其采用了镂空工艺,精巧地塑造出一只口哨的形象,极为别致新颖。 “这……这是鬼蝠玉竹口哨?此物怎会在此出现?我记得应当是在八年之后才在一群文物走私犯手中查获的吧?” 方天目睹此鬼蝠玉竹口哨时,不禁内心一阵波动,难以平静。 要知道,这件鬼蝠玉竹口哨乃是在唐宋时代,密宗教派分支白莲教所尊崇的至上信物。 尽管此物在现今的价值或许仅在二十万至三十万之间,但在上一世,它却关联着一批总值几十亿的古董宝藏。 方天记忆犹新,上一世他初次涉足文物交易之时,恰逢一场大规模的文物走私案件爆发,当时有近百件珍贵古董险些流失海外。 第20章 古董秘藏 而且这批古董中不仅包含了众多唐宋时期的标志性藏品,还包括了类似鬼蝠玉竹口哨这样的白莲教信仰象征之物。 “这鬼蝠玉竹口哨为何会在这里现身?时间线并不吻合,而且上一世的那个案件并非发生在海山之地啊。 然而,上一世我唯一一次亲眼见到这个鬼蝠玉竹口哨,也就只有那次机会。 那时它与诸多宝物共处一处,那么,究竟是它自始至终与那些宝物相伴,抑或是在后来的八年之中,因某种机缘巧合而聚集在一起呢?” 方天心头激荡不已。 倘若是前一种可能性,那他便有可能追踪到那批价值几十亿的古董宝藏。 “嚓!” 方天果断将保安队长颈间的鬼蝠玉竹口哨拽断,紧紧握在手中。 “喂,这个人渣袭击我姐夫,你们没看见吗?还不快来帮忙?” “你们还想不想保住工作了?赶紧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制服!” 黄毛与李康见方天竟将保安队长击败,均感震惊不已,但很快回过神来,立刻对其他保安大声命令道: “没错,这人渣胆敢袭击我们队长,兄弟们,上啊,给他点颜色瞧瞧!” 保安们纷纷抽出警棍,一拥而上,欲将方天围攻。方天则不动声色地将鬼蝠玉竹口哨收入口袋,准备反击。 “都给我住手,你们这些废物保安,竟然敢对我尘哥动手,是不是不想干了?” 一声震怒的喝斥传来,正要动手的保安们闻声望去,皆是一脸愕然。 “董总?” 只见一行人疾速赶来,为首之人身着名牌西装,气度非凡,赫然便是金辉集团现任代理总裁董亮。 紧跟在董亮身后,一名中年男子亦步亦趋,还有一群身穿黑西装、训练有素的壮汉随行。 此人正是金辉大酒店总经理于安,而酒店贵宾区的安保人员,皆为退伍军人出身,任何一位都能轻易对付五名普通保安。 “给我把这群废物保安拿下。” 董亮一挥手,那些内保迅速将一众保安制服在地。随后董亮径直走向方天。 “尘哥,你没事吧?这些混账有没有伤到你?” 董亮急切地询问道。 “放心,我没事。” 方天淡淡回应。保安们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黄毛与李康也瞪大了眼睛,他们看看方天,又看看董亮。 堂堂金辉集团代理总裁董亮,竟然称呼这个看似贫穷的男子为尘哥? 而且,董亮明显比方天年长六七岁,难不成他搞错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这些废物保安要对尘哥动手?” 确认方天安然无恙后,董亮怒火中烧,转头质问被制服的保安们。总经理于安则立即抓住一个保安,严厉追问。 保安战战兢兢地讲述了事情经过。 “什么?你们居然诬陷尘哥是来偷东西的?他可是我们金辉集团的股东,整座酒店都是他的产业,他能偷什么呢?” 听闻保安动手的原因,董亮愤怒至极。接着,他将目光投向始作俑者黄毛和李康,此刻两人同样被制服在地。 “尘哥,这两个混账竟敢对你如此无礼,你说该如何处置他们?不如直接沉湖喂鱼算了。” 董亮冷酷地提议道。 “罢了,不过是两条乱咬人的狗,还不至于让我们亲自出手。” 方天摆摆手,对此类小冲突并未放在心上。 “去,把这两人的舌头割掉,牙齿全拔了,免得他们再乱咬人。” 董亮轻描淡写地下令。 “呜呜” 黄毛和李康试图求饶,奈何口中被塞满破布,无法发声。 方天看着两人被拖走,心中虽有不忍,但并未阻拦。这样的惩罚虽然残忍,但对于他们的行为来说,也是咎由自取。 “尘哥,对于这些废物保安,你看怎么办?他们不明是非,差点就对你动手。” 董亮仍然怒不可遏,仿佛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投入湖中。 “这事与他们无关,不过这个保安队长先关起来,等我们用完餐,我有话要问他。” 方天并未将其他保安放在眼里,唯独这个保安队长,他必须彻底盘问一番,毕竟鬼蝠玉竹口哨出自他身,或许能揭开几十亿古董宝藏的秘密线索。 “行了,把这些废物保安全开除,以后大厅保安一律按照内保的标准配置。” 董亮下令道,酒店总经理于安赶忙应承: “好的,董总,我马上去安排。” “尘哥,那我们现在去用餐吧?” 董亮处理完毕,恭敬地邀请方天一同前往餐厅。 “刚才董总提及的至尊金辉卡持有者,名字叫做方天,应该就是这位年轻人吧?他到底是什么背景,能让董总如此尊敬他?” 于安凝视着董亮和方天离去的身影,心中牢牢记住方天的模样,深恐将来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神秘人物。 23 方天和董亮迅速抵达包厢,对于先前大厅的事并未多言。 在这宴饮之处,自是满桌珍馐佳肴,这些美食即便方天历经两世,也未曾有幸品尝一二,然今日因心事重重,故未能细细品味。 不久,餐毕,方天提出欲与董亮增进了解,便与董金辉、明安二人分别行动。 董亮引领方天找到被囚禁的保安队长后,便明智地退离。 “梁大福,户籍所在地为老城区后崖巷七大院。” 方天手中握着一张纸,记载着保安队长的简历,让他对此人有了大致的了解。 此刻,梁大福尚处于昏迷状态,方天走上前去,轻轻一扭其下颌,伴随几声关节脆响,梁大福悠悠转醒。 “你这小子,竟敢暗算老子,老子……” 梁大福彻底清醒过来,瞥见方天,正欲起身动手,却觉身体一阵紧束,低头一看,整个人顿时懵住。 “这里是咱们酒店的审讯室?到底哪个家伙吃里扒外,是谁?” 梁大福奋力挣扎嘶吼。 “你可真够吵闹的。” 方天面色一凛,逼近梁大福,一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胛骨部位。 “哎哟喂,疼疼疼,快放手!” 梁大福倒吸一口冷气,锥心剧痛几乎令他窒息。然而,方天松手之后,梁大福的疼痛并未停歇,紧接着方天又抓住他另一侧的手臂,用力一拉一扭,手臂立刻扭曲变形。 “啊,你这个虐待狂,小子,你想干什么?疼死了,放过我吧,爷爷求你放过我!” 第21章 直接除掉他得了 这时,方天从口袋中取出鬼蝠玉竹哨,目光紧盯着梁大福问道:“这玩意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啊,这……这是我从一个地摊上淘来的。” 梁大福看到鬼蝠玉竹哨,脸色骤变,惊惶失措地回答。 梁大福的谎言破绽百出,任何人都能轻易看出他在撒谎。 方天眼神一寒,双掌如爪,再度抓向梁大福的身体。 他在狱中习得的分筋错骨手法,即便是那些监狱中的硬骨头也难以忍受,更不必说梁大福了。 “哎呀大哥,放过我吧,我都说,我都说!” 梁大福很快心理防线崩溃,再度哀求起来。 “梁大福,我认得此物,既然拿出来给我看,你应该明白我想问你什么,所以你最好珍惜这次机会,否则我直接让你消失。” 方天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威胁道。 方天其实并无明确的询问依据,但他这般含糊其辞地逼问,梁大福自然是有问必答。 梁大福恐惧地看着方天,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荡然无存。 “大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杀死虫子的,别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梁大福突然间情绪崩溃地尖叫。 “虫子?这应该是绰号吧?难道这位虫子才是鬼蝠玉竹哨的原主人?” 方天内心惊讶,但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淡淡问道:“你说你不小心,我就会相信吗?那你倒是说说,你和虫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吊坠为何又落在了你的手中?” “大大哥,我说……” 梁大福脸上显露出痛苦与惊恐交织的神情,开始回忆往事。 原来,虫子是梁大福在武校的同学,毕业后两人一同在一家酒吧担任打手,关系极为密切。 一个多月前,酒吧被查封,他们双双失业。 无所事事一段时间后,梁大福得知金辉大酒店招聘保安,便前去应聘,凭借卓越的身手和魁梧的身材脱颖而出,竟然成为保安队长…… 尽管金辉大酒店的收入不及以前做酒吧打手,但它更具社会地位,尤其是梁大福身为队长,更是风光无限。因此,当他得到这份好工作后,决定拉好友一把。 两天前,梁大福请虫子到家中饮酒,得意洋洋地告诉虫子自己如今飞黄腾达,想帮帮他。 谁知虫子亮出大金链子和名表,声称自己已经发了大财,无需再找工作。 梁大福深知虫子的家庭背景和能力,猜测他肯定是通过非法途径赚了大钱,在追问之下,虫子透露自己家里找出几件古董,卖了不少钱,并拿出脖子上的鬼蝠玉竹哨炫耀。 梁大福艳羡不已,想要借来佩戴满足一下虚荣心,却被虫子拒绝。 梁大福苦苦纠缠,两人酒醉之下起了争执,结果虫子站立不稳,被梁大福不慎推向桌角,不幸身亡。 梁大福杀人后酒醒,却不敢声张,偷偷处理了虫子的尸体,并将鬼蝠玉竹哨据为己有。 听完梁大福的叙述,方天陷入深思。 “鬼蝠玉竹哨乃是白教至高无上的信物,世上仅此一件。 它与其他数十亿古董数年后在外省被发现,说明它和其他宝物原本就在海山市,发现者正是虫子。 然而,虫子遭梁大福误杀,梁大福害怕事情败露,且刚才他并无查找虫子家中其他宝物之意。 这就意味着一个事实:事后有人从梁大福那里取走了鬼蝠玉竹哨,并将其与其他宝物放在一起。 据梁大福所述,虫子仅有一位老父亲,与其他亲戚少有来往。 那么,凭虫子老父亲的能力,显然无法从梁大福手中夺回鬼蝠玉竹哨,这就表明另有他人对这批宝物产生了觊觎之心。 然而,那个后来出现的人是如何得知这批宝物的存在呢?” 方天在思考可能的情况,很快想起虫子曾出售一批古董。 “如果虫子在出售古董时无意间透露自己仍保留了一些藏品,必定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贪念驱使下,那些古董宝贝被顺藤摸瓜抢走并非不可能之事。 至于梁大福,想要追踪到他,似乎也不太困难,毕竟他是事发后唯一与虫子有过接触的人。 如此看来,鬼蝠玉竹哨与其他宝物重聚的原因就得到了合理解释。” 方天意识到,必然还有其他人同样觊觎虫子所发现的那批古董宝贝。 只是不知对方是否已经开始行动,寻找那些遗失的宝物。 "数十亿的财物,纵然有竞争对手,但富贵险中求,我亦要放手一搏。" 方天感到了一丝危机,然而仅凭一点推测无法撼动他的决心。 "我揣测虫子可能在其家中偶然发现了那批白教珍品,因此我必须亲自去他家探寻一番。" 内心做了决定后,方天接着详细询问了有关虫子的一些情况。 "大哥,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您饶我一命,我银行卡里还有几万块,能否用来买我这条性命?" 梁大福交待完毕,涕泪横流地哀求。 "哼,恐怕你想得太简单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稍后你自己去自首吧,当然,你只是过失杀人,大概率不会被判死刑,你自己好自为之。" 方天冷峻地说罢,旋即离开了审讯室。 "尘哥,怎么样?气消了吗?如果你还不解气,不如直接解决了他得了。" 方天走出后,董亮立刻上前,面带狠厉地询问。 在这个时代能成为一方霸主,若无铁血手腕,难以驾驭人心,董老绝非优柔寡断之人。 "不过这家伙自身手脚不干净,待会儿你直接开除他便是。" 方天平静地道出此言,董亮随即点头应允。 "好的,你若没事了,赶紧先把病养好,别让董叔总挂念着你。" 方天接下董亮的关心之词,独自离去。 他径直回到家中,不久后又出门,此刻的形象却已焕然一新。 他身着一件破旧的红色背心,搭配一条宽松的大裤衩,骑着一辆老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车筐里塞着一只军绿色大挎包,这是他日常外出收购古董的标准装扮。 他一路疾驰,按照梁大福提供的地址,迅速接近了虫子的住所。 他计划先行勘查一下虫子家的状况。 第22章 迟疑 此刻正是正午时分,多数人都在午后小憩,窄巷中并无他人身影。 "收购古木家具,各类玉器摆件!" 方天不顾这些,吆喝着走入了通往虫子家的小巷。 很快便来到了虫子家门前,大门并未上锁,显然屋内有人在家。 确保巷道无人关注,方天贴近门缝窥视院内。 从大门起始,铺设了一段红砖小径,一直延伸至院落深处,显得十分洁净规整,一侧院墙边辟有一块菜地,蔬菜茂盛繁密,大门对面则矗立着三间宽敞的平房,虽略显陈旧,却透着岁月沉淀的气息。 这样的生活条件,在城中村中算是普通家庭。 "看来虫子的父亲尚未知晓虫子已遭不幸,否则这对相依为命的父子,儿子一旦离世,父亲定会悲痛欲绝,何来闲情逸致打理这庭院呢?" 显然,如虫子那样的街头混混,几天不归家,家里人也早已习以为常。 方天继续环顾四周,观察了虫子家附近的几家邻居。他已然谋划好,今晚最好能潜入虫子家中,核实那批白教古董是否仍在屋内。 倘若真的存在,他势必设法取得;若不存在,则想办法向虫子的父亲套话,总之只要有机会,方天也不想错过这笔几十亿的财富。 "嗡嗡嗡……" 正当方天刚抵达附近,还未完全确认周遭环境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传来。方天生怕引来巷道中的人,便骑车前往巷道另一侧暂避其锋芒。 然而,那辆摩托车偏偏驶入了这条巷子。方天回头瞥见,摩托车竟停在了虫子家的大门外,车上坐着两个人,他们都戴着帽子和口罩,遮掩得严严实实。 "怎么回事?这两个人看上去似乎来意不善啊?" 方天心中疑惑,却又不敢多停留,迅速离开了那条巷子。 刚出巷口,确定周围无人后,方天将二八大杠停靠在一旁,悄悄靠近虫子家门口查看那辆摩托车。 然而他惊讶地发现,仅仅数秒之间,那两人连同摩托车消失无踪,显然是进入了虫子家的院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两人还认识虫子的父亲不成?" 方天无法确定那两人是如何进入虫子家的,但从他们酷暑天戴口罩帽子的举动来看,明显不像好人,方天猜测他们可能是强行闯入虫子家的院子。 "这两人会不会就是另一批对虫子家古董虎视眈眈的人呢?" 方天觉得,可能性极大。 "真是糟糕,没想到竟然在此时与此伙人狭路相逢,那我还要不要继续插手此事呢?" 方天有些犹豫不决。 面对价值几十亿的宝物,任谁也不会轻易放弃。 但如果此刻争夺,无疑会与他人正面冲突。 坦白讲,重生归来的方天,并不愿意冒太大的风险。 要想飞黄腾达,他手中握有其他途径。 "先静观其变,若有机会,有利可图自然不可放过;若风险过大,那就选择放弃便是。" 方天心中很快做出决定。 于是,方天在巷口边缘驻足,密切注视着虫子家的方向。 "喂,你是收古董的吗?" 忽然,一位面容秀丽,身着吊带裙,身材丰满的少妇,远远地向方天喊道。 方天暗叹倒霉。 平常收购古董,往往十天半月都难得遇到询价之人。 今天他只是假意吆喝了几句,竟真有人主动上门。 方天本不想理会这名少妇,但又怕引人疑窦。 "罢了,命中注定之事终究会发生,无缘之事不必强求,既然这个女人此时出现,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倘若那两人真的把宝贝带走,大不了那批古董我不要了。" 经过一番思考,方天决定先应对这名少妇。 "这位大姐,我确实是收购古董的,您有什么宝贝需要出手吗?" 方天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 "是我家祖传下来的几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准,有瓷器也有玉器,你跟我来看看吧。" 少妇说着,挥手示意方天随她去看。 方天无奈,原本他还想,若是对方只说有一件瓷器之类的,他还能借口暂时不收瓷器等品类,可如今对方含糊其辞,未明确指出具体物件,他确实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25 .少妇轻移莲步,那裙摆随腰部婉转摇曳,千娇百媚,方天在后默默注视,暗想这位少妇真是胆识过人。 此刻虽已是1999年,尽管国内正疾速追赶国际风尚,但多数民众依旧保持着较为传统的观念,像少妇这般打扮外出,实属罕见之举。 也就是在这时,方天与少妇的距离稍近了些,随后便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香,仿佛她刚刚饮过不少。 然而,她行走之间并无半分醉态,先前交谈亦思路清晰,方天并未过多在意。 少妇所居住之处位于虫子家前方一条巷子里,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一座蓝漆铁艺大门矗立眼前,那是村中富裕人家才能定制的标志,此时半敞未闭。 宽广的庭院内,除却两侧的大片花坛,其余地面均铺设得平整如镜的水泥地。 正面赫然是一座四开间的二层洋楼,墙面贴满熠熠生辉的瓷砖,相较于虫子家,其格调无疑高出许多层级。 “东西比较多,你连自行车一块推进来吧,这样一来收拾好了,你带走也会方便些。” 到达大门口时,方天原本打算将二八大杠停在院外,但少妇已然开口,他也不做客套,径直推车入内。 “砰!” 少妇在大门口等候,待方天进来,果断将大门关闭,并且挂上了锁。 方天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异样。 寻常女子邀请陌生男子进入家中,多半为了避免误会,往往不会特意关门,但少妇此举却显得颇为异常。 “莫非她是担心家中宝物被人无意间窥见?” 方天迅速寻找到一个合理解释。 少妇锁好门后,见方天推着自行车,略显拘谨地站在院中,笑容明媚地道:“师傅,您先把自行车搁在院子里,随我进屋坐坐吧,东西挺多的,您可以慢慢挑选。” 方天毫不怀疑,跟随少妇步入房中。 屋内的装潢设计充满现代感,布局新颖的家具无不透露出主人紧随时尚潮流的气息。 方天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少妇热情地请他在沙发上落座,并为他倒上一杯水,周到至极,令方天有种置身亲友家中的亲切感。 然而,方天心中仍惦记着那些价值几十亿的古董,无暇悠闲饮水等待。 “美女,您不必忙活,有什么宝贝,尽快拿出来,我今天还想多收购几件呢。” 方天催促道。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取。” 少妇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眼方天眼前的那杯水,随即走向其中一间卧室。 不久,少妇手中捧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锦盒走出。 “美女,您不是说家里有很多古董吗?怎么就只有这么一个小盒子啊?” 方天微微皱眉问道。 第23章 鉴宝奇缘 “家里确有不少古董,但我总得先看看你是否真心收购吧?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曾有人估过价,如果你能给出诚意十足的价格,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所有的古董。” 少妇指着手中的锦盒,平静地说出这番话,足见其机智过人。 方天示意少妇将锦盒置于茶几上,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打开。 只见其中乃是一块色泽青润、质地厚重的玉佩,玉面上雕琢着两条螭龙环绕,中央有一小孔,而在玉佩顶部则是两只猛虎相合,同样设有穿孔。 “的确是好物件!” 方天心中赞叹不已。 作为一个常年奔波于古董市场的倒爷,一两年才可能碰到两三件真正的古董,即便碰上了,也大多价值不高。 毕竟,许多人若有珍贵的古董,往往会直接送到实体店或拍卖行,极少交由倒爷经手。 倒爷们能接触到的,大多是表面破旧不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物品。 当然,特殊情况也是存在的,只是极为罕见。 如今少妇将这块藏于锦盒之中,品相完好且颇具珍稀性的古董交给方天,显然有着难以启齿的原因,急于脱手。 “这件东西是仿照汉代出廓玉的样式,明清时期的工艺,常用于制作壁挂装饰,非常罕见,我可以出价十万收购。” 方天报出的价格,如果拿到拍卖行直接出售,也只能如此,唯有通过店面或拍卖途径,才能获取更高利润。 方天几乎无利可图,选择这个价格收购,其实并非不懂生意经,或是被少妇的美色所惑,而是考虑到那数百亿价值的古董,不愿在此事上耗费太多时间。 “十万?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少妇闻言,显然对这个报价感到惊讶。 “美女,这个价格绝对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你若还有其他古董,尽快拿出来,我一并估价,如果满意,我们可以立刻成交。” 方天显得颇为急切。 “师傅,你这么着急,我怎么感觉这十万块似乎亏了呢?你该不会是在诓我吧?” 少妇皱眉质疑道。 “美女,你这样说,我们这笔生意就谈不下去了。要不我就先告辞,你之后可以找其他人询价。” 方天毫不犹豫地起身欲走,此刻他恨不得这笔买卖就此作罢。 然而,少妇却一把拉住方天,满脸歉意地将水杯递给他,柔声道:“哎呀,师傅怎么就生气了呢?咱们做生意不都是要慢慢商量的吗?消消气,你先喝口水,我这就去拿别的东西来,行吗?” 方天接过水杯,本无意饮用,正要放下,却不料少妇露出不满神色,道:“师傅,你怎么能这样呢?大热天的,我给你倒了杯水,你居然一口都不喝,难道还怕我在水里下毒不成?” 方天哑然一笑,他只是一位顶着烈日讨生活的倒爷,怎会有无缘无故给他下毒的道理? “美女,别开玩笑了,我喝,你快去拿其它东西吧。” 方天急不可耐,一口将少妇倒的水饮尽,再次催促少妇去取其他古董。 “好的,我马上就来。” 少妇应声而去,匆忙走向刚才的房间。 方天未曾留意,在少妇背对他时,她的脸颊上泛起一抹异常的红晕,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方天目送少妇离去,目光不由得落在桌上那块出廓玉上。 “这个女子还真是大大咧咧,如此一件古董就这样放在我面前,也不怕我直接携宝潜逃。” 26 方天低声嘟囔了一句,没再触碰那块带雕饰的美玉,而是紧盯着少妇进入的房间,静候她出来。 时光悄然流逝,那少妇却迟迟未现身,这时方天感到自己口中莫名燥热起来。 “怪哉,刚才还不觉口渴,怎的饮下一整杯水后,反而愈发渴得厉害了。” 方天心生疑窦,打算待少妇出来后,再讨一杯水润喉。 “师傅,劳烦您进来搭把手,东西有些沉。” 恰在此时,少妇的话语声响起。 “嘿嘿,看样子这位女子还真是藏着不少珍宝呢。” 听见声音,方天并未多虑,径直朝房间走去。 “好浓烈的酒香,这女子找东西的时候,莫非还饮酒助兴不成?” 刚至门口,方天便嗅到一股极为浓厚的酒气,比起刚才那位少妇身上的气息还要浓烈许多。 “姑娘,我现在能进去吗?” 方天没有贸然闯入,在门口询问道。 “请进。” 少妇的声音传出,似是在门口处,却未主动开门。 方天并无多想,推门步入。 这是一个光线较暗的房间,仅有一扇窗户,且拉上了窗帘,故室内虽稍显昏暗,但视物依然清晰可辨。 屋内摆设着一张床榻,一套衣柜,以及一张梳妆台,每一件家具都彰显着华贵的气息。 方天甫一踏入房间打量四周,少妇便从门口现身影子,将门关上并反锁。 方天立刻转头看向身后现出身形的少妇,这一眼之下,不禁热血沸腾。 只见那少妇迅速朝他扑来。 方天仅仅愣神片刻,少妇便如章鱼般紧紧缠绕在他身上。 这一刻,方天的身体仿佛被火焰点燃。 “不对,我的身体状况不对劲!” 很快,方天回想起少妇热情邀他饮水的那一幕,顿悟过来。 “是那杯水,那个女人必定在其中下了药!” 想到这里,方天又生出了一个疑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方天十分肯定,少妇选中他纯属偶然,那么她为何要引诱男子呢? “城中村、少妇、引诱男子” 刹那间,方天忆起了前世发生在海山市城中村的一桩骇人听闻的大案。 一名妙龄少妇在五年间,连续谋害包括其丈夫在内的三十多名男子。 而她杀人的手段中,除丈夫外,其余男子皆被她诱骗至家中,在对方熟睡之际将其杀害,并埋于院中充当肥料。 方天记得,当时得知此案后,吓得许久不敢再到城中村收购古董,因此对该案件记忆深刻。 如今他所遭遇的情况,已有多处与那个案件相吻合。 “这个少妇,恐怕就是那位心狠手辣的女子!” 方天内心已然确认,自然绝不会让自己轻易丧命于此女之手。 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方天果断将少妇从身上拉开,随即将其四肢以类似古代刑罚中的手法错位脱臼,随后将其抛在地上。 “啊!” 尽管方天并未施加残忍的酷刑,但四肢错位脱臼仍令少妇痛苦地尖叫出声。 原本因酒精作用而迷离的神情,瞬时清醒,满面恐惧。 “你你这个破烂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少妇费力地问道。 第24章 同病相怜 方天望着躺倒在地的女子。 继而冷漠地说道:“你还问我为何如此对你?那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何要诓我到你家,为何要在水中下药?” 少妇听到方天的话,情绪激动起来,近乎疯狂地喊道:“为什么?都已经这样了,你还问我为什么?就是为了让你占有我,不行吗?为了让那个负心汉戴上绿帽,不行吗?” “然后呢?打算在我占有了你之后,再将我杀害,对吗?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重复这样的勾当,对吗?” 方天追问下去。 “什么?” 少妇面色一变,惊愕地盯着方天。 “哼,还想抵赖是吧?马蓉蓉?你以为你所做的那些丧尽天良之事,真的能够瞒天过海吗?” 方天冷哼一声。 虽然他对前世那起连环杀人案的具体细节记忆模糊,但对于那位女凶手的名字却铭记于心。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说我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我到底做了什么呀?” 少妇这般质问,实际上已经承认了她便是马蓉蓉,即方天前世记忆中那位女魔头。 然而对于方天后面的话,她却显得十分困惑。 “嘁,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如果不是昨天那个负心汉跟我提离婚,我会想到给他戴绿帽吗?我会去引诱你这么一个破烂王吗?” 马蓉蓉愤愤咒骂道。 方天一愣。 马蓉蓉的表现,显然并非撒谎。 “我似乎是先入为主,误将现在的马蓉蓉当成了前世的那个女魔头。” 方天醒悟过来,这一世他重生至此,偶然遇见了马蓉蓉,但她尚未踏上犯罪之路。 “喂,破烂王,能得到我可是你的运气,你还愣着干什么?别说我没警告你,那杯水里我可是溶解了三颗药,你不发泄出去,只能等死了。” 马蓉蓉见方天打破沉默,突然嚣张起来。 此刻,她的脸颊再度泛起媚态。 方天完全可以断定,这个女人不仅大量饮酒,很可能也服用了药物。 在这种情况下,若非药物作用,她绝无可能还有心思引诱他。 “真是见鬼!” 方天虽不自诩为正人君子,但他自有底线。 于是方天强忍着,决定通过劝说马蓉蓉,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马蓉蓉,你现在才二十多岁吧?你的人生旅程还未走到一半,难道就因为一个伤害你的人,就要放弃未来美好的人生吗? “你口口声声说要报复他,但为何要用自戕的方式去反击?如果你能振作起来,让自己过得比他更精彩,站在比他更高的位置,让他对你歆羡不已,对你抬头仰视,届时随心所欲地将他踩在脚下,岂不是更为痛快的报复方式?” 方天正义凛然地道出。 “哼,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那种生活吗?可我现在不过是个远离社会多年、只知柴米油盐的家庭主妇,而他却是位功成名就的企业巨头。我凭借什么过得比他好?凭什么能够凌驾于他之上? 就如同他所说,一旦我与他离婚,除了分割些许财产度日,我将无所事事,毫无价值。 因此,我铭记他的狠话,坚决不离婚,誓要与他纠葛不清。 他若在外寻花问柳,那我就让他头顶一片青翠;尽管我隐居家中,不必在意他人闲言碎语,但他一旦抛头露面,必将遭受舆论的谴责。 如此一来,至少我在心理层面占据优势。” 马蓉蓉面容扭曲地说出这些话,令方天心头不禁一阵寒意,暗叹受伤的女人确实可怕,这般玉石俱焚的心态,实在是歹毒至极。 然而此刻,方天内心也涌起对马蓉蓉的深深同情。 她这种倔强的性格,倘若不曾遭遇背叛,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所有情感献给她的男人。 只可惜她遇人不淑。 这让方天回想起前世的自己,同样是因为错付了感情,才导致一生沉沦。 “同样是世间不幸之人,如今我重获新生,拥有崭新的人生,既然在这关键时刻与马蓉蓉相遇,何不助她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历程呢?” 身为重生者的方天,手握诸多机缘,只要他真心助人,那人定能乘风破浪,一举腾飞。 方天眼神一凝,走到马蓉蓉面前,紧盯着她问道:“马蓉蓉,假如我能让你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女强人,超越你的丈夫,让你有一天能傲视他,你是否会信任我?” “信任你?”马蓉蓉迎上方天那双坚定而又深邃的目光,不由得愣住了。 她本想毫不客气地嘲笑方天一番,然而话语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不知为何,我觉得你不像个普通的古董商,而且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是个有着丰富故事的人,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吗?”马蓉蓉突然认真地询问。 “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方天微微恍惚,坦白讲,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无从知晓。 “我不清楚自己具体属于哪一类人,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是一个能够创造奇迹、拥有无限可能的人,也是唯一有十足把握助你成功的人。” 方天思索片刻,坚定地说出。马蓉蓉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她从未见过如此自信的人,而这份自信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能影响并感染他人。 此刻,马蓉蓉已被方天的自信所打动。 “我选择相信你可以实现,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毕竟我曾欺骗过你。” 马蓉蓉美眸中闪烁着微妙的光芒,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 “只因我们同为受难之人,你的无奈和绝望,我也曾亲历。幸运的是,我得到了重生的机会和希望,而你同样幸运,因为我可以成为你的依靠,为你提供新的机会和希望。” 方天字字句句地道出。马蓉蓉听着,面带笑意,略带娇媚地说:“你要做我的依靠是吗?虽然听起来不太可靠,但我愿意尝试一下,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该先放松一下?否则我的依靠还没开始为我遮风挡雨,自己就先垮掉了呢。” 数小时后,方天满脸疲态地走出马蓉蓉的房间,径直走向二楼。从楼上一间卧室的后窗望去,可以清晰看到虫子家院内的一切。 摩托车依旧停在那里,意味着那两个人还未离去。 第25章 多一份安全保障 院内的三间平房,此刻窗帘都已拉上,无法窥见内部情况。 “看样子,虫子家里藏着大秘密,不然那两个人早该走了。” 确认这一点后,方天心中稍感宽慰。盯了一会儿,发现那两人并无外出迹象,方天便断定他们暂时不会离开。 “咕噜噜——” 这时,肚子发出饥饿的叫声,一看时间,已是下午近六点。 马蓉蓉家中厨具齐全,方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方天将马蓉蓉扶到餐桌旁,两人共享美食。 用餐完毕,方天打算离开,马蓉蓉却紧紧抓住他,热情地道:“方天,你今晚不是要去虫子家吗?不如先躺下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力气,这样才能多一份安全保障。” “哈哈,我还是在沙发上凑合一下吧。”方天婉拒,调笑道。 然而马蓉蓉却不肯放手,硬是把方天拉上了床。 几个小时后,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方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马蓉蓉的家,摸黑来到虫子家门口。 透过门缝,他看见摩托车仍在原地,而三间平房中,有一间还亮着灯光。 确认院内无人后,方天轻巧翻墙而入,慢慢接近那亮灯的房间。 “龙哥,咱们又是砸又是撬的,就是打不开,又不能直接炸掉,看来只能去找钥匙了。” 尖细的男人声音响起。 “对啊,马六,本来还想尽量避免麻烦,现在看来,我们明天必须先从他儿子那里拿到钥匙。” 另一个较为粗犷的声音回应。 “是啊,龙哥,不过那老头子说过,开了这扇门后还有另外一道门,他们父子俩研究了十几天都没能打开,恐怕我们也得费不少周折。” 马六担忧地说。 “到时候再议吧,真不行的话,我们可以找个内行的人加入。” 龙哥漫不经心地道。 “好吧,龙哥,那您先歇息,我盯着那老头子。” 随着马六的话音落下,窗帘上的人影逐渐远去。 “砰” 伴随着一人离去的脚步声,方天在院落中制造了一声异常声响。 顷刻间,屋门开启,一位魁梧壮硕、面庞粗犷的大个子男子迈步走出。 甫一来到门口,他正左右环顾之际,方天已自暗处疾速冲出,瞬息间贴近,手腕轻轻一抬,稳稳托住大汉下颚,大汉即刻软倒在地上。 “龙哥,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到院里有动静?” 跟着马六的声音响起,他亦步入院落,不待他反应过来,方天再度出手,轻易便将其制服。 方天在二人身上快速搜寻一番,迅速找出了两样物件。 其中一件是一枚紫水晶挂坠,如拇指般大小,正面精雕细琢,上绘一只象征吉祥的貔貅,下缀一颗福瓜图样,寓含福禄双全之意。 这块紫水晶色泽虽不够清澈透明,现世中或许不太受青睐,但在古代,许多人却偏爱这样的质地,认为它更显沉稳庄重。 仅凭雕工与形制判断,此物应源自晚清时期,市面上能值个两三万元。 对于当前方天的身家而言,这件物品算是锦上添花之物,并未引起太大重视,遂将其收入囊中。 另一件则是一件玉葫芦形状的把玩器物,当方天瞥见此物时,眼眸不禁为之一亮。 “富贵满堂玉埙?果真如此,有了此物在手,那批东西藏于此处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这件玉葫芦把玩器,整体宛如手掌大小,选用上乘的枣皮和田玉精心雕琢成龟甲形态,每块龟甲上均饰有繁复的福寿纹路,玄妙至极。 进一步细察之下,发现在龟甲底部刻有一组图案,描绘的是三只蝙蝠围绕一轮明月飞舞,而这蝙蝠图案竟与鬼蝠玉竹哨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此外,这件器物巧夺天工地被雕琢成一件古老的乐器——埙。 这件富贵满堂玉埙,在方天如今的眼界看来,估价约在八十万上下。 然而,它在未来的拍卖会上,成交价却飙升至一千多万。 令其身价倍增的原因,除了本身的寓意之外,更重要的是它乃是一件稀有的古代乐器,实实在在承载着深厚的历史艺术底蕴。在方天心中,这类承载真实历史艺术的珍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古董。 这件宝物,正是少数几件被文物贩子直接在国内贩卖的瑰宝。 若非当年案件相关人员供述提及富贵满堂玉埙,无人会料想它竟与白莲教的宝藏有着密切关联。 正是富贵满堂玉埙的出现,引得众多专家学者对白莲教遗留下来的古董宝物进行了深入研究,经多方考证,最终确认鬼蝠玉竹哨以及富贵满堂玉埙均为白莲教中颇具权势的首领们的贴身信物。 将富贵满堂玉埙同样放入口袋,方天提着昏迷中的龙哥和马六进入屋内,随意将他们放在一旁,继而在屋内开始仔细搜索。 首先在一间灯火通明的卧室中,发现一名被捆绑在凳子上、昏昏欲睡的老者,无疑便是虫子的父亲。 方天仍沿用自己的独特手法将老者弄晕,继续在屋内探查。 不久,他在杂物室中察觉到了异样。 只见此处一块地板似乎曾被人掀起过。 方天迅速揭开地板,现出一口古朴的旱井。 旱井口仅覆盖一块地板面积大小,内部约有五六平方米的空间,形状犹如一只倒置的花瓶。 “果真藏有秘密,看来白莲教的那批古董,就藏匿在此井之中。” 方天心中暗喜,在杂物室内继续搜寻,很快找到一根隐秘的绳索,一端固定在墙壁上,触感坚韧,显然是近日新设,用于下到旱井的工具。 方天手持手电筒,拽紧绳索,缓缓下滑。 只见旱井由半人多高的大青石堆砌而成,严丝合缝,这般技艺唯有在古代方可实现。 旱井底部有一处凹陷,显然原本有一块青石板覆盖此处,只是不知石板现今身处何方。 凹陷处有一扇石门,石门上雕有一朵盛开的白莲,白莲上方有三只鬼蝠盘旋环绕。而在石门一角,有个拇指般大小的小洞。 石门边缘布满了刮痕与碎石屑,显然这是龙哥和马六所为。 方天目光锁定那小洞,取出鬼蝠玉竹哨,将其插入小洞之中。 “嘎吱嘎吱” 石门随即横向移动开来,一道半人高的入口赫然显现。 借助手电筒光线向内望去,可见一阶下沉的空间,宽约两米,长约五米,空荡无物。 方天躬身踏入其中,内部空间三面皆是由整块大青石构筑而成,右侧却又出现一扇石门。 这扇石门上同样刻有莲花鬼蝠的图案,只是这次莲花之上并无孔洞,而在四个门角各多了一幅八卦图纹。 这扇石门同样留有被撬砸的痕迹,恐怕是虫子父子二人的手笔。 方天走近石门,敲了敲,背面空洞回音,显然内部另有天地。 他试着推拉石门,甚至用身体撞击,逐一轻拍每个图案,但石门毫无反应。 “怪哉,这石门平整无缝,机关究竟隐藏何处呢?” 面对这堵沉默的石门,方天一时陷入了困境。 显然,白莲教大批古董就藏在这石门之后,然而想要开启它并非易事。 虫子父子俩想必已经发现此地已有十天半月之久,从痕迹来看,他们也曾试图找出开启方法,无奈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方天再次审视石门,目光逐渐聚焦在石门四角的八卦图纹上。 第26章 这可是一百亿啊 “四象八卦?莫非这道石门开启的关键,与四象八卦有关联?” 方天口中低语,眉宇间浮现出愁绪。 倘若真是涉及四象八卦之谜,他还真有些束手束脚。 尽管他曾阅读过诸多关于《周易》的相关书籍,昨日还与董家父子谈论什么占卜算卦之事,但实际上,他对八卦风水并没有深入研究。 随口扯几句或许还可以,若要讲出个一二三四来,确实力有未逮。 “说起来,我前世倒是看过一本关于盗墓的小说,书中提到过遇到这种找不到机关的机关门,通常有几种开启方式。 第一种方式是利用声音控制,按照特定节奏拍打石门从而触发机关开启。 不过这种方法早已被专家们否定,因为古代根本无法达到这样的技术水平。 而第二种探索途径,则是在别处探寻机关所在。 方天眼中闪烁起明亮的光芒,视线在四象八卦石门外的四周细细搜寻。 “砰砰砰” 方天逐一敲击这个密闭空间其余三面的每一寸地方,却未能发现任何异常。 随后,方天思索是否机关隐藏在外部的旱井之中,遂决定暂时退出此地。 然而,在穿越由鬼蝠玉竹哨开启的石门之际,方天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机关或许就隐藏在此门之内。 于是,他尝试着抽出鬼蝠玉竹哨,只见石门竟自行合上。 他又将鬼蝠玉竹哨插入锁孔,石门再度开启。 “看样子,机关似乎并不在这里。” 方天凝视着这扇石门,心中盘算也许真需深入旱井才能找到答案。 但此刻,方天灵感突现,再次将注意力转向那由鬼蝠玉竹哨开启而仍露出一截的石门。 尽管石门已横移开启,却仍有部分留在外面,便于将鬼蝠玉竹哨抽出放入。 而这露出的一截,却触发了方天的独特感知。 “通常而言,机关往往是向外突出的部件,如今这石门恰巧伸出一截,莫非它实际上是内层石门的机关装置?” 带着这样的猜测,方天谨慎地对石门内部推了一下。 “咔嚓” 清晰的声响传来,石门果然向内移动了一寸,令方天心头一惊。 “咔咔咔” 就在这个时候,方天听见内部石门传来移动的声音。 “哈哈,果真如此!” 方天满心欢喜,随即探身进入,用手电筒照射着里面的石门。 不久,石门开启,展现在方天眼前的是一间石室,其中整齐摆放着十几只齐膝高的大箱子,令人眼前一亮。 “嘿嘿嘿,发达了,这些东西价值几十亿呐!一旦得到手,我在海山市绝对能成为首富,连董叔也得退居二线。” 方天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上一世龙哥与马六成功取得所有物品的经历,证明了石室内并无险境,且方天一眼便能看出其间只有平滑的大青石,并无恶意机关,故而径直踏入石室。 清点一番,共有十二口箱子,方天随意打开了其中一个。 “宋代越窑秘色瓷刻花双耳衔环瓶、汝窑天青釉莲花灯、汝窑天青釉三足洗……” 再启一口! “唐代邢瓷白釉葫芦执壶、钧窑窑变釉系耳罐、唐三彩陶俑……” 直至最后一箱! “哎呀,两箱半金条,半箱珠宝首饰,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若全部出手,恐怕近百亿不成问题!” 方天震惊不已,眼前的宝藏超乎了他的预想。 “统统带走!” 方天毫不犹豫地动手搬运起来。 装古董的箱子并不沉重,他先将其全部移到旱井中,用绳索吊升至地面。 金条约有三千余斤,分多次吊起,迅速将旱井清空。 待内层石门向内推动关闭后,取出鬼蝠玉竹哨,外层石门也随之关闭。 “虫子的父亲也算是个可怜人,为了这批古董,痛失爱子,自身也几经生死磨难,心中必然积聚了大量的痛苦与怨恨。 上一世,那马六和龙哥二人暗中杀害了虫子的父亲,这一世,他们的命运就交由虫子父亲自己去裁决吧。” 方天将马六和龙哥四肢关节错位脱臼,丢入地窖,恢复了虫子父亲的自由。待他们几个小时后醒来,便与方天无关了。 处理完这一切,方天彻夜未眠,终于将十二箱财物悉数搬至马蓉蓉家中,累得疲惫不堪。 当马蓉蓉目睹一箱箱珍贵古董及两箱半金条时,瞬间瞠目结舌。 “方天,天哪,这么多东西?这些真的价值几十亿吗?” 马蓉蓉惊呼道。 “没错,这批古董大多源自唐宋时期的官窑,皆属精品,总数超过一百二十件,总价值接近百亿。 另外两箱半金条总计三千多斤,估价大约在三亿左右,剩余半箱珠宝首饰估计也能值个十几亿,大致就是这样。” 方天平静地回答。 “百亿?” 马蓉蓉嘴巴张得老大,一时难以回过神来。 昨天她还把方天当作一名普通的古董商,没料到仅仅一晚过去,方天竟为她带来近百亿的财富。 此刻,她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土包子。 “嗯,大概百亿以上。” 方天笑着点头,继而又惋惜地说:“不过,这些财宝暂时不宜急于出手,否则可能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你是担心官方追查吗?” 马蓉蓉困惑地问道。 “即便是官府再怎么严苛,也不会干涉家族传承的宝物,我们防范的重点在于防止蟊贼。” 方天摇摇头,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那那这些东西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赶紧转移?放在这里会不会不安全?” 马蓉蓉显得颇为焦急。 “放心吧,别人不知晓这里有这些宝贝,暂且先存放在你这里,等过段时间,我们购置栋大别墅,再把它们转移到那里。” 方天随意说道。 “啊?这可是近百亿的东西啊,你放在我这里,难道就不怕我携款潜逃吗?” 马蓉蓉无法相信,一旦拥有这笔巨款,她几乎可以立刻跻身上流社会顶级富婆的行列。 “哈哈,这些东西本就打算交由你来掌管,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要助你成为让人仰视的女强人。” 方天轻松地回应。 马蓉蓉闻言一愣。 虽然自昨晚方天透露出一些底蕴时,马蓉蓉便意识到,方天定能兑现帮助她的诺言。 但她未曾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得如此迅速。 若仅是要让她凌驾于曾经欺辱过她的男子之上,如今她已感到自己已然处于高位。 “方天,谢谢你,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若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 马蓉蓉感激地道谢。 “不用谢了,帮你是因为我需要一位得力的女管家,你日后只要专心为我办事就行。” 对于感谢的话语,方天并不适应,摆摆手打断了马蓉蓉。 第29章 遭遇冷嘲 “小伙子,你倒是有几分见识,那你能否断定这笼子真能值几十万不成?” 人群中有人好奇发问。 见众人兴致渐浓,方天提起鸟笼,率先指向其中的食盒部分。 “或许诸位对鸟笼了解不多,但瓷器古董总该有所耳闻吧?上乘的瓷器,尤其是那些历史悠久的,往往价值连城。请看这个食盒,乃是青花瓷精品。 古代瓷器全靠手工塑造胚胎,之后手工涂刷釉料,绘制图案,越是小型器件,工艺难度越高。 观此鸟笼中的三个食盒,形态各异,绘有白菜、菊花、蝈蝈图案,寓意深秋三景。其形态精美,釉色饱满温润,青花色泽浓郁且自然渗化于胎釉之中,与精巧的器形完美融合,展现出极为雅致厚重的格调,无疑是青花瓷中的上乘之作。再看底部落款,标明为大明宣德年制,出自正宗官窑,更是鸟食罐制作技艺巅峰时期的产物。 我曾参加过一场拍卖会,一只宣德年制的同类瓷器食罐,最终成交价高达二十万,而我们眼前的可是三个食罐。” 方天稍作停顿,紧握鸟笼,逐一指点笼钩的各个细节,向他人展示,随后才言道:“别看这笼钩体积虽小,却绝不亚于食盒的价值。 首要的是,这笼钩采用的是紫铜材质,在明朝时期,这种材料堪比黄金般稀缺珍贵。而这笼钩需由顶尖匠人精心拉丝而成,一体成型;且见它双股环绕之处闪现银光,说明其间还镶嵌了白银,以增强其稳定性。 这笼钩上有‘铜小赵’的印记,证明其出自清代嘉庆年间着名制钩艺人青铜小赵之手。据说在清代,青铜小赵打造的一副笼钩,常有人开出五十两白银的高价收购,而在当时,这笔钱足够普通家庭支撑两三年的生活开销。” 方天讲到这里,留意着周围人们的反应,看到连那年轻的店主都立在店门口听得入迷,心中暗自欣喜。 “坦白说,仅凭食盒和笼钩这两项,现今便足以购置一辆桑塔纳。而鸟笼主体同样出自大师之手,应用了正宗大清造办处工艺,选用上乘竹篾编制,衔接处则镶嵌精雕紫铜花饰。 更值得一提的是,内部的日晒杠,雕刻有祥云人物图案,且选材为顶级黄花梨木。 依我之见,这鸟笼若急于出手,换取四五十万绝非难事,甚至若将其投入拍卖市场,百万高价亦有可能。” 方天说完,骄傲地瞥向店主。 他的眼神似乎在说:瞧见没,我可是鉴定专家,怎会缺钱? 看出这鸟笼的价值所在了吧?还不赶快同意用你的旧车来换,我在帮你获得利益,你若赚了钱,记得感激我替你买车哦。 “什么?百万?就这一只鸟笼?” “听这小子说得头头是道,我倒觉得他说的一百万也有道理。” “之前还真不知晓,原来这鸟笼里竟蕴含如此丰富的学问。” 在场听众听完方天的讲解,无不惊讶万分。 “嘿,刘彪,听见了吗?这鸟笼价值百万呢,你快跟老爷子换了吧,不然等人家走了,你可要后悔莫及了。” 有与店主相熟之人开玩笑道。 “当我三岁小孩吗?古董街上摆摊的,哪个不是把赝品说得跟真的一样?那鸟笼若真那么值钱,转手就能赚几十万,他自己为何不去做这笔买卖?” 店主冷眼看着方天。 方天无奈。 若不是当下一时找不到现金来源,他都想直接买下那只鸟笼了。 本想坦诚布公说出鸟笼的真实价值,好让店主得个实惠,自己也能顺利购车。 然而店主却根本不信他。 “既然你不信,那关于鸟笼的差价,我就亲自赚了。” 方天转向老者询问:“老爷子,我已经把您这鸟笼的价值分析清楚了,您是否仍坚持用它换汽车?” 老爷子肯定地点点头:“是啊,小伙子,我大孙子明天就要结婚了,我想给他个惊喜。” 方天确认过后,面向店主说道:“老板,本来还想让你占个便宜,既然你不信,那我只好自己捞一笔了。刷卡机在哪里?老爷子的车钱我来付。” 店主面露犹豫之色。 他心中开始动摇,倘若鸟笼真能转手赚几十万,远胜过他卖出两辆车的利润。 但他终究还是不相信方天。 “哼,小子,你们俩一看就像是串通好的,故意一搭一唱想骗我,现在还对我用激将法,你知道吗?你现在若是欺诈,我可以立刻报警,让你们进监狱。” 店主固守己见,坚决不相信方天有钱。 “老板,我已经对你忍无可忍了,但你一再质疑我,侮辱我。既然你认定我是骗子,那你敢不敢跟我签个协议? 我能拿出四十万现款,你的两辆车就归我所有。 若是我无法拿出钱来,那我便是诈骗犯,你大可让人把我送进监狱,怎么样?” 方天满腔怒火,言语间透着坚定。 “哟,骗子还会生气了?你说说看,打算跟我赌什么?反正我也没事干,陪你玩玩。” 店主满不在乎地道。 “好,既然你认定我没钱,认为我是骗子,那就敢不敢立个字据? 如果我能拿出四十万,你那两辆车就得归我。 如若我拿不出钱,那我便是诈骗,你尽可报警抓我入狱,如何?” 方天语气冷冽地质问。 确实如此,刘彪,这家伙专门找你茬儿,该让他在牢里待上个几年。 围观的全是附近商铺的东家们,乐见其成,煽风点火。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店主原本犹疑不定的脸色瞬间转为坚决。 “哼,我倒要看看,这个骑着破旧二八大杠自行车的家伙能掏出多少钱。” 店主心中暗自嘀咕,旋即对方天直言:“小子,我答应你了。” 店主言罢,立刻行动起来,取来纸笔,并将POS机搬到近前。 双方迅速拟定了协议。 “老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真不愿意用汽车交换那个鸟笼?” 方天望着已签字画押的协议,感到这位店主实属固执得可以,不禁有些同情,再度询问。 而这句话在店主听来,更是认定方天在诓骗他,于是将POS机重重地摔在方天面前,凶巴巴地道:“臭骗子,协议都签了,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给你两分钟刷卡,要是没钱,那你就成了诈骗犯,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第27章 迈向投资界女霸主 马蓉蓉也明白方天并不喜欢冗长的客套,她眼波流转,继而刻意显露出几丝娇柔之态,言道:“行,我来做你的生活助手,你就是我的主人。” “马蓉蓉,你别再说话了,我疲惫至极,要去休息了。” 方天讲完这句话,没有再看马蓉蓉一眼,径直步入卧室休憩。 “好嘞好嘞,那我陪你一起休息。” 马蓉蓉满心欢喜。 方天亦清楚,在当前的情境下,只能暂且忍耐,因而并未明确拒绝马蓉蓉。 光阴如梭,仅仅过了两三个小时,东方破晓,阳光洒满大地。马蓉蓉凝视着沉睡中皱眉的方天,眸光中透出痴迷。 “我心中的英雄犹如世间无双,某日他会踏着七彩祥云来迎娶我。我预见了故事的开端,却猜想不到这最终的结局。” 马蓉蓉不禁回忆起自己青春年少时,在一部电影中听到过的那段台词。 “曾以为我遇见了自己的无双英雄,以为那就是我故事的开篇。 因此我低声下气,恳求他留在身边,期盼一个圆满的结局,然而等来的却是背叛。 那时我才领悟,我所预见的开端,并非真正的开始。 真正的无双英雄,不是单凭乞求就能得到的。 若是真命之人,缘分一旦来临,英雄自会出现。 方天,他就是我的无双英雄,我想这一生我都无法忘记他。 他的出现,便是我崭新的开篇,我不必再去强求美好的结局,因为我已明白,他就是我注定的归宿。” 马蓉蓉在方天脸颊上轻印一吻,悄然离开卧室,简单梳妆之后,她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宋小吉,我现在同意与你离婚,我们现在就去办理手续吧。” 马蓉蓉拎起手袋,再次扫视了一遍卧室,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 穿过后巷,驾驶着自己的汽车,马蓉蓉迅速抵达了民政局。 此时的大门前,停着一辆价值逾五十万元的最新款式奥迪轿车,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正拥抱着一位苗条修长的女子,二人情意绵绵。 男子正是马蓉蓉的丈夫宋小吉,而那女子则是他新结识的女友王佳丽。 目睹马蓉蓉从一辆破旧的桑塔纳下车,宋小吉讥讽地道:“马蓉蓉,你不是说死也不离婚吗?不是说给我多少钱都没用吗?怎么现在又同意了呢?” “宋小吉,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才会看上你,但现在我已经清醒过来,像你这样的渣滓,我不想再有任何瓜葛,所以必须与你离婚。” 马蓉蓉冷然回应。 宋小吉一时愕然,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马蓉蓉。 过去的马蓉蓉在他面前从未如此强硬过。 即便他在前几天提出离婚时,她也只是哭闹不止,如同一只哀求怜悯的小动物般,不断祈求他回心转意。 此刻,宋小吉察觉到马蓉蓉竟未精心打扮便出了门,这令他感到十分不解。 “这女人,该不会是受到刺激,精神失常了吧?” 宋小吉心头暗想。 “亲爱的,你跟这个老女人啰嗦什么?赶快把婚离了,咱们立刻领结婚证,岂不是更好吗?” 王佳丽鄙夷地瞥了马蓉蓉一眼,撒娇道。 “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 宋小吉宠爱地应承下来。 马蓉蓉不愿再看这对热恋中的情侣,径直走入了民政局。 接过离婚协议书,宋小吉对方蓉蓉说:“马蓉蓉,你说说,你要分多少财产?只要你今天能爽快离婚,我可以最大限度地满足你,一百万?两百万?” 马蓉蓉看着宋小吉那傲慢的样子,鄙视地说:“宋小吉,你这个废物,就算你现在腰缠万贯,但最初你哪样不是依靠我给你的十万块钱起步的? 我告诉你,你的那些脏钱,我碰都不想碰,你自己留着养老吧! 城中村的所有资产都在我名下,就当作是我当初那十万块的投资。 赶紧签字,和你这样的垃圾维持婚姻关系,对我来说每一秒都是折磨。” 马蓉蓉本就没有财产分割的念头,毫不犹豫地签完了离婚协议。 尽管离婚是宋小吉提出的,但马蓉蓉这般急切的态度令他很不舒服,尽管如此,他还是迅速签署了离婚协议。 当离婚证书到手时,宋小吉正要对马蓉蓉冷嘲热讽几句。 但马蓉蓉拿到离婚证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这个贱女人,明明内心恨得要死,还假装清高,走得那么急,恐怕是要出门寻短见吧。” 宋小吉望着马蓉蓉远去的背影,怒火中烧道。 “老公,那个老女人爱死不死,关咱们什么事?快点,我爸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结婚,他就会帮你跟金辉集团建立合作关系,到时候你的公司肯定会飞黄腾达,到时候那个老女人要是还活着,估计会被气死。” 王佳丽满不在乎地道。 “嘿嘿,对对对,咱们先把婚结了再说。” 宋小吉讪笑一声,拉起王佳丽去登记结婚。 马蓉蓉在路上买了一大盒饭菜,回到家中。 进入卧室,看见熟睡中的方天,马蓉蓉心中涌动着深深的爱意。 “方天,我终于自由了,从今天开始,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明白你心中有你所钟爱的女人,我也承诺绝不会破坏你们的感情。” 被唤醒的方天一把揽住马蓉蓉,半梦半醒间问道:“蓉蓉,明天我就要接手明镜堂了,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还没想好,一切都听你的。” 马蓉蓉不假思索地答道。 “本来我是计划让你陪我一起去明镜堂帮忙的,但昨晚得到的那一批估价近百亿的古董,让我有了新的考虑。” 方天逐渐清醒过来,继续说:“我决定拿出十亿元,成立一家投资公司,由你全权负责运营。” “投资公司?我对此一窍不通啊。” 马蓉蓉犹豫了一下,面露些许自卑之色。 “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指导大的投资方向,你只需要负责学习和执行就行,只要你愿意用心,我相信不久之后,你就能成为投资界的一位女强人。” 方天从容不迫地道。 马蓉蓉凝望着方天,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刹那间充盈心间,她坚定地说:“方天,只要你点头同意,这件事我就去做。” 方天满意地颌首赞同。 随后,方天悄然无声地跨上了他的老旧二八式自行车,踏上归家之路。 第28章 不能过分追求品牌 他一路奋力踩踏自行车,顶着炎炎烈日,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终于回到了租住的小屋,屋内闷热不堪,偏偏电扇还在这时出了故障。 “如今我已算得上是个有钱人了,生活质量必须有所提升,首要任务就是解决出行工具和住房问题。” 方天心中下了决心,再次骑上二八式自行车出发。 “先购置一辆车吧,不然每日出行就耗掉不少体力。” 方天心意已决,思索片刻后,径直朝南城区方向而去。 南城区作为海山市首批响应新城规划的区域,在这个时候堪称全城最为时尚繁华之地。 当时的海山市尚未建立起完善的汽车4S店体系,但方天却知晓南城区有几家大型的摩托车销售店面,他们能联系到车源,有时店内甚至会摆放几辆待售的汽车。 在这种情况下,若想购车便捷高效,就不能过分追求品牌,否则即使相中了一辆奥迪,如果需要等待半年以上才能提车,无疑是白白浪费时间。 对此,方天十分清楚,但他此刻银行卡中的现金已接近千万,自是胸有成竹。 半小时后,方天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南城区的繁华街道。 从街头开始,便能看到一家接一家售卖自行车、摩托车以及机械设备的店铺。 能在这样一条街上开店的老板,个个身价都在数百万以上。 因为在那个年代,他们的生意需求旺盛且利润丰厚,赚钱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步入繁华街道,方天骑行已久略感疲惫,于是推着二八式自行车在街上闲逛。 每当看到摩托车店铺,方天都会上前询问是否有汽车的购买渠道,然而沿着半条街走下去,要么是没有车源,要么是没有现货。 又走了一段路,方天注意到一家规模较大的摩托车店,便打算进去问问情况,此时店门口却聚集了许多人。 方天不知他们在围观何事,小心翼翼地靠近,心想若是有人发生争执打架,那就改去下一家询问。 然而,当方天刚走近人群,就听见一名青年和一位老者激烈的争论声。 “老先生,您是不是喝多了?竟然提出要用您的鸟笼换我的桑塔纳?就您这破鸟笼,还想值四十万呐?” 青年言语中尽是轻蔑与不屑。 “年轻人,你可别不信,我这提鸟笼可是古董级的,二十年前我花了一万多块钱才买到的,如果不是为了给宝贝孙子买车,就算你出五十万,我这鸟笼也不会卖。” 老者语气温和而缓慢。 “嘁,老先生,您可别开玩笑了,这鸟笼既不能吃也不能穿,白送我都嫌占地方,走走走,别妨碍我做生意。” 青年满脸不悦,一把将老者推向店外。 “打扰一下,请问您刚才提到这里有现货出售吗?”方天见状,趁机插话询问。 青年和老者同时看向了方天。 此刻的方天,依旧穿着他在城中村的那一身装扮:红色背心、宽大短裤,推着一辆破旧自行车。 这样的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有钱人的模样。 尽管如此,这类人也有可能是替他人跑腿办事的,因此青年回应道:“兄弟,我这确实有现车,一辆桑塔纳,一辆奥迪,如果你能找到买家,可以带过来,成交的话,我可以给你二百块钱中介费。” “老板,您误会了,我是自己想买辆车,您的现车在哪里?能否带我去看看呢?” 方天一听有现车,连忙将自行车停在一旁,迫不及待地询问。 然而,听到方天的话后,原本还颇为客气的青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哼,当我傻吗?就你这样子,恐怕连辆摩托车都买不起,还说要买汽车?” 青年挥手示意方天离开,仿佛在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方天有些愕然,这青年的态度转变得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哎呀,我还以为今天是我的幸运日,能把两辆汽车都卖掉,狠赚一笔呢,结果却碰上这两个怪胎,真是倒了血霉。” 青年嘟囔着准备返回店内。 “哈哈,刘彪的店可真热闹,一个用鸟笼子换汽车,一个穷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却嚷嚷着要买车,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各位嘴下留情,他们俩也算是可怜人,天天做着发财梦,估计都有点妄想症了。” “说得没错,咱们不能嘲笑别人的梦想,万一人家哪天真实现了呢。” 周围的看客们嬉笑议论开来。 方天心头火起,若是放在二十年后,遇到这样看不起人的车店老板,他早就反击了。 但现在购车并不像日后那样便利,他已经在半条街上走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家有现车的店铺,若错过了,今天可能就要无功而返。 当然,被人侮辱后立刻腆着脸去讨好对方,这绝非方天的作风。 眼见卖车的青年就要走进店内,方天朝着不远处提着鸟笼子的老者喊道:“老大爷,我是专门收购古董的,我能瞧瞧您的鸟笼子吗?” 老者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方天一番,确实发现方天与那些走街串巷收购古董的人颇有几分相似。 “可以啊,小伙子,你帮我看看,我这鸟笼子到底值不值四十万。” 老者走到方天跟前,将手中的鸟笼递给了他。 这时,周围听到方天和老者对话的青年及围观群众,都不由自主地朝他们投来目光。 “据说,昔日贝勒爷手中的三大宝物,扳指、核桃、笼中鸟,乃是清代权贵公认的奢侈品,而这笼中鸟,正是三宝中最具财富象征意义的一件。” 方天接过鸟笼,先是以极为专业的口吻介绍了鸟笼的历史背景。 随着他与老者的交谈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方天继续从容不迫地解说:“论鸟笼,可分为日常饲养所用的‘栖笼’与彰显身份地位的‘游曳笼’两类。 栖笼,顾名思义,专为圈养鸟类设计,实用性至上,通常而言,并非高价之物。 而游曳笼,又名炫富笼,正如其名,乃是为了街头展示富贵而打造,从主体框架到笼钩、顶盖、食盒、日晒杠等细节之处,皆精益求精,每一样都堪称珍贵。 如今老爷子手中的这只鸟笼,便是属于游曳笼。” 第30章 果断刷卡 面对店主的顽固不化,方天不再言语,妥善收好协议,随后果断刷卡。 “滴滴滴” POS机快速响起了打印小票的声音,刷卡凭条已然出现。 方天亲自撕开凭条,将客户联收起,爽快地在商户联上签字,摆在店主面前。 “老板,这里是四十万,你现在可以带我们去提车了,你若抵赖,这份白纸黑字的协议,加上众多见证人,你便是诈骗犯无疑,我现在就可以报警。” 方天脸上浮现出几分揶揄的笑容,巧妙地把店主刚才的话抛回给他。 “我……” 店主面色苍白,身躯颤抖,仿佛遭逢雷击一般。 四周看热闹的人纷纷面露惊讶之色,见店主如此反应,连忙退回各自店铺避嫌。 店主紧握手中的协议,最终只能忍气吞声地带方天去提车办理手续。 当方天离开繁华的街区时,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红色背心和宽大的短裤,看上去毫不起眼,但此刻他的座驾已不再是那辆老旧的二八大杠,而是一部崭新的顶配版二代奥迪A6。 而在这奥迪车副驾驶座位上,一只精美的鸟笼被安全带牢牢固定住。 方天满脸得意,这一回购车不仅没花一分钱,反倒又赚了一个价值百万的鸟笼。 经过购车风波后,原本不愿欠人情的方天,决定买房时还是请人帮忙。 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董金辉的电话。 “方天啊,啥事呀?” 董金辉接通电话,语气极为亲切。 “董叔,我想买套房,您帮我挑一套,最好是有独立门户的别墅。” 方天心想别墅通常都有较大的地下室,特别适合存放古董,况且对他这种有秘密的人来说,独门独院更具隐蔽性。 “方天,真是抱歉,从昨天开始我一直忙于亮子治疗的事宜,竟然忘了向你介绍一下咱公司的情况。” 董金辉听闻方天购房需求后,首先表示歉意,继而解释道:“方天,咱们金辉集团旗下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每一个小区,都会预留一套最优房产分给股东。 目前咱们金辉集团共有四位股东,我持股50%,亮子持股10%,明安持股30%,你持股10%。除房产外,我们每人还拥有一张集团酒店的顶级金辉卡,在集团旗下酒店的所有消费均免费。 除了这些基本福利外,每年还有公司的利润分红。” 当方天挂断电话后,整个人愣住了。 告知董亮病情的举动,对方天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却意外换来金辉集团10%的股权。 虽然这10%的股权看似不多,但现下市值已高达数亿。 更关键的是,今世的金辉集团并未衰败,只要稳定发展下去,二十年后必定会成为市值万亿的商业巨擘,届时这10%的股权足以让方天逍遥一生。 房屋钥匙和股权文件都已经准备好,董金辉说明日一并送到明镜堂。 方天心情大悦,急于与人分享这份喜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马蓉蓉。 此刻,在方天心中,马蓉蓉就像一个温馨的港湾,他可以毫无保留地与她分享如今的一切。 “正好,蓉蓉也说过想换个房子,让她考虑想去哪个小区居住,明天拿到房子后,送她两套。” 方天这样想着,便驱车前往城中村。 又是一个全新的一天,方天早早来到了明镜堂,此时明希溪一家人都在。 “方天,这是董叔要给你的东西,你看看。” 方天刚进门,明安就递过来一个文件袋。 股权证书一本! 十几套房子的钥匙整齐排列,最小型的是200多平米的公寓楼,独栋别墅就有四套。 还有一张银行卡,是作为股东领取分红的工资卡。 方天刚核对完这些物件,明安又递给他一个文件袋,内含一份关于明镜堂的授权证明。 一切都按照先前约定,方天担任二掌柜,共享明镜堂的收益,毕竟他自己可在店内合法交易自己的古董。 “方天,本来我们还想带你适应几天的,但现在亮子在医院治疗,我们需要过去照顾,店里的事务就暂且交给你和希溪了。 街道办事处和古董协会那边,我们都已经打好招呼,估计他们很快就会与你取得联系,你在古董街也算是老面孔了,相信能够应对自如,那我们先走了。” 明安和李芳交代完毕后便离去了。 这时,明希溪走到方天面前,轻声道:“方天,现在店里暂时就只有我们俩,你需要怎样配合,尽管告诉我。” 方天苦笑回应:“希溪,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只是个二掌柜,店里的真正决策者还是你。” 其实,此刻方天面对明希溪时,内心颇感尴尬。 这不仅仅是因为与马蓉蓉之间的事,更重要的是,他对明希溪的情感纠葛。 “真不知晓,希溪若是知晓,她视我为雇员,而我却心存让她成为我的妻子之意,又会作何感想?” 方天心中暗自思量。 “方天,我们事先约定好的,我虽名义上是挂名掌柜,实则为你的学徒,你不必对我过于客套,我真心期望能从你这儿学到真本事呢。” 明希溪戏谑地回应道。 “这样吧,目前店里尚无店员,你就先负责把店内卫生清扫一下吧。” 方天点头答应,毫不犹豫地下达指令。 明希溪一脸愕然。 未曾想到,方天竟如此直截了当地给她分配任务。 指挥老板打扫卫生,他可真是毫不客气。 “希溪,你怎么了?有何不满吗?” 方天望着面露疑惑的明希溪询问道。 “没什么不满,我现在就开始打扫。” 明希溪回过神来,摇头晃脑,随即拿起抹布在店内忙碌起来。 方天先是巡视了店内的前厅、后堂以及茶室,随后踱步至明镜堂的大门口。 门前悬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赫然写着几行醒目大字。 元代青花水波云龙缠枝莲花纹大罐! 宋代钧窑天青釉紫斑折沿盘! 唐寅书画作品! 明清时期精雕玉器珍品! 在1999年那个年代,广告宣传方式并不多,古董街上各家店面常会在门口挂出一块这样的小黑板,写明自家主打的珍贵藏品。 如眼前明镜堂这块小黑板所示,前两项古董均为价值千金的镇店之宝,以此展现店面的实力底蕴。 第31章 付出高价 而提及的唐寅书画,则是此时市场上最为热销的艺术品类别。 至于明清时期的雕玉珍品,它作为一个宽泛的广告标语, 因民间素有“美玉滋养身心”之说,无论是专业收藏家,还是普通百姓,对玉器都有着特别的喜爱,故而玉器成为了古董交易中最为活跃的门类,借此标语吸引潜在买家。 方天取下小黑板,在最上方增添一行新内容。 大唐明堂武皇玉佛首(三日竞拍)! 显然,方天打算出售这件稀世之宝。 他深知,玉器本就是古董交易中的主流品类,而附带佛性佛缘的玉器,更是炙手可热的抢手货。 一般的镇店之宝往往仅供展示,只有遇到真正钟情于此类藏品的买家,才可能为此付出高价。 但这尊大唐明堂武皇玉佛首,它的地位与寻常宝物迥异。 一是因其身为玉器,追求美玉养生者众多,市场需求广泛; 二是由于其蕴含佛性佛缘,对于佛教盛行的我国而言,许多虔诚信徒出于信仰考虑,在与佛相关的交易中,往往会不惜代价推高价格。 倘若遇到识货之人,这尊明堂武皇玉佛首卖出上亿天价,并非没有可能。 方天将修改后的黑板挂回原处,坚信在未来三天内,明镜堂将成为海山市古董界最为瞩目的焦点。 “明堂武皇玉佛首?你们店里真的拥有此物?” 就在方天刚刚挂好黑板准备返回店内时,背后传来了惊讶的疑问声。 方天转过身,看见一位身着中山装的老者与一名紧紧跟随、手中拎着文件包的青年。 “白大师?” 方天一眼认出了他们,目光聚焦在老者身上。 “你就是方天?你认识我?” 老者听见方天直接叫出他们的身份,略感诧异。 “白大师,您可是海山市古董界德高望重的人物,我入行几年,怎会不认识您呢。” 方天恭敬地回应。 白大师,全名白展堂,乃是海山市古董协会四位理事之一。 在这条古董街上,上至精品店掌柜,下至跑腿店员,几乎无人不知他的大名。 然而,许多人对这位白大师仅停留在耳闻阶段,不曾谋面。 方天重生之前,同样未曾见过白大师,但他曾经营过自己的店铺。在那时,古董协会进行资质考核时,正是白大师对他的店铺进行了审核。 在方天的记忆中,这位白大师不仅公正无私,而且才识出众, 尤其在古董字画研究领域,即便在国内也是屈指可数的权威专家,因此才能稳坐海山市古董协会理事的位置。 面对方天的敬仰,白大师颇为意外,毕竟他初次见到方天,不解方天如何一眼认出他,只以为自己曾在某次公开场合被方天记住。 不再深究此事,白大师指向方天所写的黑板,再度询问:“方天,你这里的黑板上写着明堂武皇玉佛首,是否在店内?” “在在在,白大师若想鉴赏,我这就给您取出。” 方天恭敬请白大师及其助手进入店铺,立刻捧出明堂武皇玉佛首。 “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物件,想不到此等宝物竟流传至今,若非我近日有事外出,定要争取一番。” 白大师细细鉴赏过后,赞叹不已。 “您过誉了。” 方天谦逊回应,不多言语。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 白大师欣赏完毕,脸色严肃地对方天说。 方天不禁有些惊讶:“白大师,您有何差遣?” “差遣谈不上,我只是按照规定前来对你进行开店资格的考核。” 白大师语气温和却又透着坚定。 “啊?开店资格考核?您没弄错吧?我不过是明镜堂的副掌柜而已。” 方天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唉,我也希望是误会,但据明掌柜所说,明镜堂占据两块地皮,根据古董街的规定,可以在此基础上另开两家店铺。 如今明掌柜已将其中一块地皮租予你,只要你今日通过开店考核,那么你不仅是明镜堂的副掌柜,还将成为一家独立店铺的主人。 将来哪怕你要在古董街其他地段开设新店,也无需再经历考核,只需沿用你的老字号即可。” 白大师解释的同时,他的助手拿出一份表格,递交给方天。 《海山市古董街店铺申请表》。 此物件上一世曾由方天亲手填写过,接过之后,果然发现其上的店铺地址已标注为东街二号,正是明镜堂所占据的两处地皮之一。 更为特殊的是,契约上注明明安以每年一元的价格将这块地基租赁给方天,这意味着方天可以在明镜堂区域内开设一家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店铺。 并且,由于这家店铺紧邻明镜堂,可以充分利用其既有的人脉资源,不仅能够轻松营利,更有机会借此机会培养起属于自己的一片商业天地。 此举犹如利用他人之鸡孵育自己的蛋。 一般情况下,只有极为亲密的血缘至亲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帮助扶持开店事宜。 然而,此刻方天尚未对此有过深入考虑,明家却已然替他落实到位。 “这下,真是欠了明家一份厚重的情谊。” 方天神情复杂地望向正在不远处擦拭桌椅的明希溪。 似乎感应到方天的目光,明希溪赶忙解释道:“别看我,这是我爸妈做的决定。” 显然,明希溪一直在旁倾听方天与白大师的交谈。 “方天,你有权为新店铺重新命名,并且日后可以以其名义进行交易。但需留意,因你的店铺依托于明镜堂,倘若店铺的交易出现任何问题,明镜堂也将承担同等责任。” 白大师适时提醒道。 方天颌首表示明白,内心满是感激。此时白大师亲自出马,这份善意实难推辞。 “新开的店铺,该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呢?上一世店铺的名字是由李静那个无良之人所定,自然不能再沿用,那么这一世的店铺名字……” 方天再次将视线投向明希溪。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的店铺。” 明希溪没好气地回应。 “那不如叫‘尘溪轩’如何?” 方天试探性地询问。 “方天,你能不能认真点,白大师还在等你呢。” 明希溪瞪了方天一眼,虽听出“尘溪”二字结合了她与方天的名字,但她并未深思,只当作方天随口戏谑。 第32章 好运连连 方天深知,目前明希溪虽对自己存有好感,却未将其升华至男女之情层面。 于是,他决定暗示一二。 尘溪轩! 方天果断写下店铺名称,随后完成了店铺申请表格的填写。 “哈哈,我说呢,老明怎会如此慷慨,原来你们本是一家,小伙子你真是好运连连啊!” 白大师看到方天填写的店铺名称,自然而然地将方天与明希溪刚才的互动理解为打情骂俏。 明希溪对此不明所以,方天则不予辩解。 “白大师,接下来是不是要对我进行考核了?” 方天清楚,在填写完店铺申请表格后,还需通过古董协会的考核,并缴纳三百万保证金。此时若有古董协会理事签字同意,店铺便算是正式成立。 白大师点头示意。 其助手随即打开公文包,取出一幅画卷和两个锦盒。 如同先前明安的试探,古董协会的考核同样是现场鉴宝。 “方天,我们现在开始吧,这里有三件古董,只要你能准确鉴别出其中两件,就算通过考核,你自己选择先鉴定哪一件吧。” 白大师指向放置在鉴宝台上的三件古董,对方天说道。 方天点头应允,先拿起一幅画卷展开观看。 画作右下角有作者署名与日期,壬申九月,吴延清敬献给管臣先生、刘夫人的五旬双寿之作,陈年挥毫。 另附两行题跋,内容为:九月寒香露太真,东篱晚节可为邻。从来天地无私运,梅菊同开一样春。 画面描绘了一枝梅花与一段菊花,简洁而优雅。 “此画出自近代画家陈年之手,江浙人士,师承吴昌硕。 这应当是一件为祝寿而创作的作品,艺术水准颇高,寓意向吉,雅俗共赏,梅花与菊花相配,既避俗套又显雅致,是一份情感浓郁而不失高雅的祝福之作。 笔墨浑厚质朴,色彩鲜亮稳重,字迹含蓄有力,确系真迹,估价应在一万五千元上下。” 方天仅浏览一眼,便得出了结论。 对于这幅画,他在前一世有所记忆,故能迅速辨识真伪。 “不错,看来你对近代书画颇有研究,一眼便能识别真伪,这次的第一件古董对你而言确实占了优势。” 白大师赞许地点点头,他来之前,明安曾提到方天可能对近代书画有所涉猎,起初他并不相信。 毕竟,方天的前身为古董商人,按常理应专注于利润较高的瓷器玉器领域。 近代书画价值有限,且赝品众多,通常不受重视,但现在白大师意识到明安所言非虚。 “白大师谬赞。” 方天微笑回应,将画卷好,然后拿起另一只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锦盒中是一件水壶盖大小的铜器,形状类似香炉,外表光洁,两侧各有一耳,雕琢成奇异兽形。 方天将其握在手中,查看底部,发现一行铭文——大明宣德年制。 他细致地摩挲着炉壁,发现其厚度不均,上下较厚,中间偏薄,炉口平直,内腔较低,口径较小。 随后,方天轻轻按下炉身,手指在炉壁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这件物品,单凭款识来看,是大明宣德年间的产物,两侧的耳饰图案,源于我国神话传说中的桃花神鸡,应被称为天鸡耳宣德炉。 此类宣德炉诞生于明代宣德年间,主要用于陵墓、寺庙以及达官贵人家中祭祀、礼佛燃香之用。 然而,流传至今的真正宣德炉极为稀少,价值高昂,后世各朝均有仿造,因此市面上的大明宣德炉大多并非真品。 眼前的这件天鸡耳宣德炉,其精妙之处在于天鸡耳的雕刻工艺,形象生动逼真,堪称手工雕刻佳作。 然而,其铜质触感相较于宣德年间的铜器略显粗糙。 此外,握在手中感觉轻盈,缺乏应有的分量感,说明使用的材料并不多。 尤其是内腔部分,薄如蝉翼,似乎有节省成本、偷工减料的嫌疑。 尽管其整体造型与接口设计尚算得体,尤其是那鸡耳部位的雕琢工艺,推测应为清代中期的仿制品。 相较之下,这款仿宣德炉在同期作品中并不突出,未能充分展现真正宣德炉所蕴含的高端品质。 此外,此物件敲击之声略显沉闷,透露出其内部存在裂痕,实为一件瑕疵品,故而在定价方面,我预估其价值约在一万元上下。 对此物件,方天表现得更为审慎,因他在前世并未亲手接触过类似古董,仅在鉴宝节目中听过他人剖析讲解。 因此,他完全是凭借自身对明清文化深厚的理解,以及对同类文物的认知积累,才得以独立做出上述评价。 “真是隐藏不露的高手,这类铜器若非专研铜器古董者,往往难以察觉其中奥秘,多数人会被其精美的铜雕装饰所吸引。 而此类铜雕技法,在明清两代有许多相似之处,常使人因其相似性,加之独特的款式与器型特点,误以为是真品。 曾有一收藏爱好者在国外花费百万元购得此物,视为珍宝,后因家境衰落欲将其拍卖时,才发现是仿制品,且为残次品,此事一度令其懊恼不已。 对于这件物品,我也无法准确判断,幸有一位铜器鉴定专家给出了大约一万二千元的估价,与你的评估相近,因此,你对这件物品的鉴定也算是合格了。” 白大师满脸赞叹之色,显然对方天能鉴别出此物颇为惊讶。 “白大师,如今我已成功鉴定出两件,算不算已通过考核了呢?”方天面带喜色地问。 白大师点头确认,并指向最后一个锦盒,“确实通过了,而且你挑中的恰恰是考核中最难的两件。不过第三件物品你也应该尝试鉴定一下,若能准确断定,将对你与古董协会的合作大有裨益。” 方天对此亦有所了解。 这条街上的古董商铺虽均为私有产业,但街道管理和古董交易均离不开古董协会的支持。 街道管理费用自不必提,各类琐碎支出不过是些小钱。 而在古董交易环节,则分为真品交易和普通商品交易两类。 真品交易在古董街上最为热门,因为这类古董都经由古董协会严格甄别,确保是真品无疑。 此类展品会附上古董协会的标签,并标明协会建议的价格,如若出现问题,古董协会将全权负责赔偿。 第33章 绝无赝品风险 正因此,购买此类真品的消费者即使对古董一无所知,也可放心购买,绝无赝品风险。 然而,如此优厚的保障背后,古董店铺也需要付出相应代价。 每一件经过古董协会鉴定的古董,都需要按照建议价的5%缴纳鉴定费。 这看似微不足道的5%,实则数额庞大,尤其许多古董收购价便已不菲,若长时间未能售出,也会形成资金压力。 况且古董协会收取鉴定费需即时支付,不论该古董何时卖出。 正因如此,为节省鉴定费,不少古董店铺会选择进行普通商品交易。 但这种方式一旦出现问题,古董协会概不负责,所有后果均由商家自行承担。 因此,若在商品交易中出现以假乱真、欺诈消费者的情况,涉事古董店铺不仅会被查封,店内所有古董也会被扣押,相关责任人还将面临牢狱之灾。 而对于消费者来说,若在购买后的三个月内未能发现所购物品为假,之后即便诉诸法律,也无法追回损失。 由此可知,像明镜堂这类信誉卓着的古董店,除非面对极为信任的熟客,否则一般都采取真品交易方式。 唯有那些规模较小、生意清淡的店铺,才会为节省鉴定费而冒险进行商品交易,视其为一笔额外收益。 白大师所说的益处,正是指鉴定费的优惠政策。 古董店铺的规模大小及店主的鉴宝能力,在古董协会都有相应的评级。 店铺面积越大、店主鉴宝技艺越高,古董协会给予的扶持力度自然越大。 “白大师,在您面前鉴宝,既能受教于您,是我求之不得的机会,哪怕没有其他好处,最后一件宝贝我也一定要看看。” 方天巧妙地恭维了一句,随后拿起白大师带来的最后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揭开盒盖。 哗! 宝蓝色的光芒乍现,其中的物品令人眼前一亮! 锦盒之中,一只碗以其宝石般的湛蓝色彩映入眼帘。 方天谨慎地将那只碗捧起,触摸其釉面质感,掂量其重量,又轻轻敲击,将碗口倒转过来,只见碗底中央,青花书写着“大清道光年制”。 审视完这件物品后,方天苦笑着对白大师说:“白大师,您竟然说这是最容易鉴定的,我看它一点儿也不比前两件简单呢。” 早已悄然走近并关注着这一切的明希溪此刻心中一阵紧张,看方天的表情和语气,这件物品似乎并不简单? “方天不会在这最后一件上失手吧?按理说瓷器玉器是最常见的古董类型,鉴别它们应当是基本功啊。我觉得白大师说这件最简单是对的。”明希溪低声自语。 连白大师带来的助手也带着困惑的眼神看向方天。 “哈哈,方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瓷器比前面两件冷僻物件更难鉴定吗?”白大师笑问道。 “白大师,难的并非瓷器本身,而是这只霁蓝碗。其霁蓝釉如宝石般璀璨夺目,让人赏心悦目,因而深受市场欢迎,易于销售。 正因为如此,若是真品,向来不愁买家,但也正因如此,仿制品众多。 景德镇等地对这类霁蓝釉器皿的仿制从未间断,且工艺精湛,足以乱真。 许多资深鉴宝专家都曾在此类器物上栽过跟头,所以我说其鉴定难度大,并非夸大其词。” 方天胸有成竹地娓娓道来。 “嘿嘿,您说得没错,这物件的确难以辨其真伪,就像我现在手中的这件,曾历经五位顶级鉴定专家之手,结果竟都给出了错误判断,最终还是依靠碳十四年代测定法才得出确切结论。 不过听你这般分析,看来你对此已有十足把握喽?” 白大师含笑说着,眸中流露出欣赏之意。 “白大师,您可别这么说,万一我判错了,那可就要闹大笑话了。” 方天摆摆手回应道。 “方天,你家那位明掌柜可没少在我们面前宣扬你的鉴宝才华,所以我才特意拿出这件宝贝,想瞧瞧你的真实实力到底如何。 你就尽管看,尽管说,即便说错也不要紧,就凭你刚才对霁蓝釉市场行情的熟稔程度,我已经算你过关了。” 白大师神情严肃地讲道。 方天感到无奈。 原来是因为掌柜为了替他造势,才引来白大师的关注,故意用这只霁蓝碗来试探他的鉴定能力。 “唉,谁让他掌柜的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呢,他对我赞不绝口,我自然得维护住这份面子,否则他老人家面上无光,倘若因此阻挠我追求希溪,那可就糟了。” 方天心里暗自思量一番,旋即振作起来。 “白大师既然如此说,那我就斗胆尝试一下。” 方天客套了一句,接着便娓娓道来。 “此瓷器若是正品,当属清代光绪年间官窑所产的霁蓝碗,而其最为独特之处就在于‘霁蓝’这一特点。 古时,霁蓝又被称为霁青,源于人们对雨过天晴或雪霁初晴时清澈蓝天的诗意描绘。 霁蓝釉瓷乃是一种单一色彩的瓷釉,且需经高温烧制才能确保其质地优良,属于高温瓷之一种。 霁蓝釉始于元代,色泽璀璨犹如宝石,深受世人喜爱,常用于宫廷祭礼之用。 至明代宣德年间,霁蓝釉瓷器的制作工艺登峰造极,与白釉、红釉并列宣德三大御窑珍品。 到了清代,尽管霁蓝釉瓷器生产量剧增,甚至超过元、明两代的总和,但在制作技艺上相较明代宣德年间仍有一定差距。 这类霁蓝碗主要生产于明清时期,其中尤以清代制品存世较多,但完好留存的实属稀罕。 一般来说,明清瓷器的釉质多呈现饱满的包浆和强烈的玉质感,这是识别釉面真伪的一项重要依据。 景德镇近年来在这一领域的研究已颇为深入,故在此处进行鉴别,多少显得不够挑战性。 然而,景德镇现今烧制的霁蓝釉瓷器,在工艺和火候上稍逊一筹,往往无法达到古早时期那种纯粹无瑕的蓝色,宝石般的光泽略显黯淡。 另外,霁蓝碗的独特之处还在于其碗口沿及底部的白色过渡部分,被称作‘灯草口’,如若是真品,此处的白色应更为规整、明亮且均匀。 第34章 无可争议的泰斗 眼前这件霁蓝碗,无论是宝石蓝的色泽,还是灯草口的处理,均严格遵循光绪年间的霁蓝碗标准,甚至是其中的佼佼者。 再结合其他釉质与器形的考究,我们可以断定,这件大清光绪年制的霁蓝碗无疑是真品,目前市值大约在十八万元左右。” 此次,方天没有采用诸如“可能”、“也许”等模糊词语,而是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足见他对自身鉴宝技艺的自信。 “啪啪啪” 白大师满脸惊叹,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明希溪与白大师的助理原本还认为方天有些过于自信,待看到白大师热烈的掌声,立刻明白方天的判断完全正确,彻底征服了白大师。 二人也随之鼓掌喝彩。 “真是少年英雄,难怪明安那老头子对你如此看重,就凭你这鉴宝技术,简直就是一块行走的金字招牌!” 白大师目光熠熠,犹如在审视一件璀璨夺目的宝石。 “哪里哪里,白大师您过奖了,我怕我受不起,会骄傲的。” 方天此刻连忙摆手表示谦虚,尽管他内心也清楚自己鉴宝技艺非凡,但白大师作为海山市古董协会理事,同时又是国家古董协会会员,这两重身份分量极重。 海山市古董协会掌控着全市古董交易市场的规范运作,并拥有最权威的古董鉴定权,三位理事堪称海山市古董界无可争议的泰斗。 而国家古董协会的会员资格,在海山市内只有两位理事享有。 “方天,我这可不是在夸大其词,有明安那老家伙的推荐加上我亲眼所见,你的能力完全可以与我们这些老家伙相提并论,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胜一筹。” 白大师深知明安的性格,正因为得到明安的极力推荐,他才决定亲自检验一下方天的实力,结果果然名不虚传。 周昊,一名刚从海山大学毕业的考古系研究生,凭借在古董鉴定领域的超凡天赋,被古董鉴定大师白展堂收入门下。 尽管他在白展堂面前仅是一个小小助理,但在海山市古董界年轻一代中,他绝对是翘楚一般的存在。 他曾一度认为自己代表着海山市古董界的未来与希望,但现在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笑柄。 “老师竟然说方天能与他们相提并论,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出色,这是何等高度的评价啊,这个方天究竟是怎样学习鉴宝技艺的?” 周昊惊愕不已,他从未见过老师如此高度评价一个人的鉴宝水平。 明希溪此刻已是哑口无言。 虽身为古董界新秀,但她出身世家,从小浸淫其中,自然知晓白展堂的地位与性格。 白展堂对方天如此推崇备至,这无疑极为罕见。 “白先生,您如此赞誉,实令我惶恐不已,您与其他那些载誉已久的大师们,皆是历经岁月沉淀,被世人广泛认同的存在,而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只是偶然有幸鉴别了几件较为熟悉的古玩,实在不敢与前辈诸位相提并论。” 方天心头不禁一阵颤抖,尽管他深知自己的实力不凡,但若白展堂这番话语传扬出去,他无疑将成为众人焦点。 白展堂洞察到方天脸上恳求之意,语重心长地道:“方天,看得出你是个低调之人,然而年轻一代就该有青春活力,我对方天你可是满怀期待呐。 今日你在鉴宝上的表现确实出色,我现在宣布,你的考核已经顺利通过。” 白展堂言罢,挥洒自如地在方天的店铺申请表格上签下了名字。 “周昊。” 白展堂向周昊示意了一下。 周昊从短暂的失神中回过神来,立刻取出一台刷卡机。 方天缴纳了三百万元押金之后,便正式成为了海山市古董协会认可的一家古董店铺店主,同时亦是赫赫有名的明镜堂的二当家。 “白先生,既然您在此,我想请您帮我鉴定一下我的明堂武皇玉佛头,并签个名。” 经过这一番交往,方天对白先生多了几分亲近感,于是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请求。 “当然可以,小事一桩。” 白先生示意周昊取来一张标签,迅速写下:明堂武皇玉佛头,建议售价五千八百万元,鉴定人:白展堂。 凭借这张标签,方天手中的明堂武皇玉佛头便有了正统依据,任何人都可以安心参与竞拍。 此刻,仅为了这几个字,方天就支付给白展堂近三百万的鉴定费。 这一点足以说明为何许多店铺不愿采用正规途径交易,毕竟百分之五的鉴定费着实令人肉痛。 “哈哈,方天,这次你倒是让我赚了一笔,这样吧,我给你点回馈,待会儿我在古董街的大型显示屏上免费为你宣传三日关于明堂武皇玉佛头的竞拍事宜,就当作庆祝你新上任和店铺新开业了。” 白展堂此举可谓礼尚往来,既赚了方天的钱,又及时送上一份回报。 对此,方天自是感激不尽,他心知肚明,单就价值而言,古董街上活动屏广告的三天投放时间,其价值或许并不亚于三百万。 方天虽觉承了白展堂的情谊,但他并未推辞。 待白展堂携周昊离去后,方天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要知道,古董店铺如古董一般,同样看重历史底蕴,一家拥有悠久历史的老字号古董店铺,仅凭一块招牌就能价值不菲。 譬如现今的明镜堂,仅招牌一项就可轻易换得两千万元。 如今方天拥有了尘溪阁,并依托于明镜堂, 不明真相的人自然会将尘溪阁与明镜堂相提并论,这样一来,尘溪阁的知名度将得到大幅提升。 “希溪,好了,不用再擦拭了,我们先把店铺货架上的古董整理一下,将明堂玉佛头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既然我们接手店铺,总得有个新面貌,也让明镜堂的知名度再提升一个台阶。” 方天捧着明堂玉佛头走向前厅。 与此同时,在方天忙于店面焕然一新的时候,白展堂回到鉴宝协会,着手安排明堂武皇玉佛头的大型显示屏宣传事项。 不到半小时,古董街东街、西街以及中街的显示屏上,均出现了明堂玉佛头的广告。 “什么?大唐的明堂武皇玉佛头?真有此等物件存在?” 第35章 积功累德的寓意 “这绝对错不了,明镜堂可是经营了近百年的信誉老店,况且这是古董协会打出的广告,且由白大师亲自鉴定认证,真实性毋庸置疑。” “三日竞拍,看来明镜堂这次是要有大动作啊,莫非是为了今年的斗宝大会预热不成?” 明堂玉佛头的广告一经亮相,立即引来众多行人驻足议论。 世人皆知,佛教与道教是我国信仰最为兴盛的两大宗教。 三清以土塑身,佛祖则需金镶身。 乱世佛陀不问红尘事,真人持剑救众生。 寺庙迎来八方信众,道观隐于深山之中。 不论佛教究竟如何,但在当今太平盛世,佛教的确较道教更为盛行。 诸多佛教信徒,常会在家中供奉佛像,焚香礼拜。 而越古老的佛像,其香火越旺盛,故而古董佛像便成了佛教信徒争相收藏的珍宝。 而能被信徒们热烈追捧的佛像,通常是由黄金玉石精心打造而成,据说这样的佛像具有金身玉质、积功累德的寓意。 然而,佛教初传入我国时,由于语言差异及受到儒家学派的影响,佛教主要在民间流传。 彼时,黄金玉石原料几乎全被皇家掌控,加之儒家文化的浸染,使得王侯贵族佩戴玉饰蔚然成风,甚至丧葬用玉也形成一定规模,玉石原料本就稀缺。 因此,平民百姓并无足够的资格和能力,利用珍贵的黄金玉石原料制作佛像。 直至大唐时期,随着朝廷对佛教的大力推崇,才开始大规模出现以黄金玉石制作的佛像。 然而,黄金玉石贵重无比,制作大型佛像耗资巨大,即便是皇家也不愿因耗费大量珍稀材料铸造佛像而触犯民意。 因此,除最具象征意义的佛首部分,佛身多选用普通材料镀金或采用价格较低的汉白玉雕琢。 然而,黄金作为重要的流通货币,一是体积不宜过大,二是战乱时期常被重新熔铸,流传下来的实物极少。 玉石因其易碎特性,保存难度较大,同样流传数量有限。 综上所述,可见这尊明堂武皇玉佛头的珍贵之处及其强大的吸引力。 鉴于信徒们喜好聚集共议佛法的习惯,一旦有人得知某一消息,便会迅速在人群中扩散开来。此刻,在古玩街的西侧,身着华丽服饰、婀娜多姿的李静款款而来,甫一瞥见古董协会门前簇拥的人群以及滚动播放的广告屏幕,便不禁心生好奇,遂亦挤入人群。 “大唐明堂武皇玉佛首?这个名字听起来似曾相识?售价五千八百万?若是能卖出这样一件宝贝,岂不是足以安享一生富贵?究竟是哪位幸运儿拥有如此稀世珍品?”李静望着众人热议的焦点,虽觉此名号略有印象,但因自己对此领域并无深入研究,一时未能忆起详情。 带着羡慕与不甘,李静转身步入鸿新堂内,此时店内店员已视其为半个女主人,一见即满脸谄媚逢迎。若在平日,李静定会笑容满面,然而今日她却无暇顾及这些,见韩凌峰未在前厅,立刻快步前往后堂的休息室寻找他。 此时的韩凌峰正躺在床上吞云吐雾,见到李静闯入,眼神中闪烁出一丝惊喜。他并未留意李静的神情变化,一把拽过她,动手动脚起来。 “韩哥,等等,你这是着急什么呢?”李静挣脱韩凌峰的怀抱,还未待他露出愠色,便急切地说道:“韩哥,你看到古董协会那个滚动屏上的广告了吗?上面提到的那个明镜堂的玉佛首我怎么觉得挺耳熟的?是不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价值几千万的宝物呢!” “什么滚动屏广告?什么玉佛首?几千万?”韩凌峰闻听李静所言,一脸困惑。 李静心中焦急,硬拽着韩凌峰来到滚动屏广告前。 “明堂武皇玉佛首?怎么可能?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明镜堂?”韩凌峰一眼认出,面色陡然阴沉下来。 “韩哥?你怎么了?难道你店里以前真的有过这个东西?”李静见韩凌峰脸色突变,不由得困惑追问。 “啪!”韩凌峰毫无预警地扇了李静一巴掌。 “啊?韩哥,你疯了吗?为什么打我?”李静身形摇晃,捂着疼痛的脸颊,质问韩凌峰。 “为什么?”韩凌峰怒火中烧:“你还记得上次你那前男友在我店门口截胡了一个玉佛首吗?若非你这个蠢女人,他又怎会抢走原本应归我所有的宝贝?” “什么?你不会记错了吧?那尊玉佛首你不是说过是不值钱的破烂吗?怎么可能价值几千万?”李静难以置信地反问。 “错你个大头鬼!明堂武皇玉佛首在古玩街上仅现一次,前后不过两天时间,怎么可能记错?”韩凌峰越想越气,若非顾忌四周人的目光,他简直恨不得将李静痛打一顿。 “这……”李静脑中顿时一片混乱。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方天坚持称那玉佛首为宝物,但她却误以为方天此举只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如今看来,方天显然是识得那件玉佛首的真实价值,并且它现在竟然出现在明镜堂。 明镜堂恰巧是李静较为熟悉的场所,这就意味着方天可能将这件宝物卖给或寄卖于明镜堂,即将因此大发横财。 此刻,李静内心涌起一阵阵懊悔,痛苦至极,肝肠寸断。然而她深知,如今再想去挽回方天已是绝无可能。 但是,让她坐视方天赚取几千万财富,她又如何能够甘心? “不行,方天那个混账凭什么比我有钱?”李静心底快速盘算,转瞬之间,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韩哥,那尊玉佛首本就应当是你店中的物品,是被方天那个混账从你手中夺走的,怎能让他占便宜?你赶快把那尊玉佛首要回来啊。” 李静全然忘记刚才被韩凌峰打的遭遇,紧紧抓住韩凌峰,满面热情地建议道。 “要个屁啊,交易都已经完成了,还能怎么要回来?”韩凌峰扬起手又要打向李静的脸。 李静这次有了防备,一把抓住韩凌峰的手,紧接着道:“韩哥,如果我能帮你把那尊明堂武皇玉佛首要回来,你打算怎么谢我?” “你?你能有什么本事把东西要回来?”韩凌峰虽然手下一松,但根本不相信李静有何手段。 第36章 抛出了最后的诱饵 “韩哥,你别生气,我们先进店里,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吗?我现在就答应你,权当我赔罪,然后我再慢慢告诉你我的计划。” 李静深知目前韩凌峰因失去玉佛首的事迁怒于她,恐怕不会听取她的意见,于是她狠下心来,抛出了最后的诱饵。 韩凌峰一听能占有李静,原本对她言语的不屑态度瞬间转变。作为外地来此经营的商人,韩凌峰在外从未透露过自己老家已有妻室,而李静主动投怀送抱,尽管贪婪虚荣,但容貌身段皆属上乘。 韩凌峰一直渴望得到李静,无奈李静只肯让他偶尔亲昵一番,至于真枪实弹,则非要他娶她为妻才肯答应。越是无法得到,韩凌峰就越想将李静据为己有。 故而,尽管心中极为不悦,明知生意已成定局,但李静如今竟主动献身,韩凌峰决定先享受一番再说,至于李静的办法,就当作听听笑话好了。 两人回到店内的休息室,然而当李静说出自己的计策后,韩凌峰二话不说,拉着李静直奔明镜堂而去。 远远望去,明镜堂傲立于古玩街最繁华的东街尽头,一座两层的中式古典建筑,宽敞明亮的三开间大门,相较自家的鸿新堂更为气派宏伟。 跨入店门,左侧设有一处柜台及供顾客休憩饮茶的桌椅,整体格局显得庄重而雅致。正对大门则是一排展示柜,各色难得一见的珍贵古董陈列其中,透过玻璃橱窗的映衬,更是熠熠生辉。 此刻,那颗晶莹剔透的明堂武皇玉佛首,正置于最为醒目的中央位置,令每个进入店内的人几乎都生出一种想要虔诚膜拜的冲动。 “这明镜堂果真是财力雄厚,不仅合并了相邻两间店面,装修风格更是当今古董业界最为时尚新颖的,加上其近百年的老字号招牌,难怪能在古玩街上独领风骚。” 韩凌峰拽着李静步入明镜堂的大门,甫一入门,便被其宏伟壮观的气派所摄。 “这果真是真品明堂武皇玉佛首,原本它可是我的心头之宝呐!” 韩凌峰的目光迅速锁定在那尊明堂武皇玉佛首上,眼神中流露出觊觎之色。 “方天,怎会是你?你这无赖家伙又回到明镜堂工作了?” 正当这时,耳边传来李静惊讶的叫声,韩凌峰收回思绪,向店铺右侧望去。 原来在明镜堂右侧同样设有一个展示柜,此刻一对男女正在那里谈笑风生地更换着古董珍玩的位置。 此人正是方天和明镜堂的掌柜。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的超前理念,通过提供便捷服务,增强客户粘性,最大限度地挖掘客户的潜在价值,如此一来,无形中也能为我们店铺吸引大批实用型顾客。” 尽管明希溪对古董的认知尚处于起步阶段,但她身为经济管理专业的佼佼者,对方天所提及的经营之道略加思索即刻领悟。 “对,既然我接管了明镜堂,就不能辜负掌柜和老板娘的信任,定要让明镜堂更上一层楼。” 方天坚定表态,明希溪听闻后,对方天的评价又增添了几分敬佩。 “大家听听,明镜堂竟然与骗子联手,将本应属于我的明堂武皇玉佛首据为己有,简直就是藏垢纳污,玷污了我们古董街的秩序和名声!” 韩凌峰在古董街上拉扯着李静行走,同时大声疾呼。 “各位古董街的乡亲父老,我可以作证,明镜堂所展示的那尊武皇玉佛首,原本是鸿新堂的,可我那男友贪财心起,强迫我一同利用卑劣手段将其夺走,如今我已悔悟,决心帮助韩老板讨回公正。” 李静紧随其后,不甘示弱地附和韩凌峰的话语。此言一出,因涉及今日沸沸扬扬的明堂武皇玉佛首之事,引来众多路人、摊贩以及店内贵客店主围观,不少人都尾随着韩凌峰和李静走向明镜堂。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聚集这么多人?” 方天与明希溪正专注于店内事务,却被外面的喧闹声打断,望向门口,发现韩凌峰和李静领头,带着一群人出现在店门前。 “李静,你来这里做什么?可别说你是来购物的。还有鸿新堂的韩老板,你也该知晓同行间互相尊重的道理,私闯明镜堂,莫非你不顾及古董街的规矩?” 明希溪一脸困惑,但方天一眼认出人群中的面孔,立刻毫不客气地质问起来。然而,面对方天的质疑,李静并未作出回应,眼中闪烁狡黠之光,转身向众人叫道: “各位古董街的乡亲父老们,你们瞧见了吧,这位诈骗犯方天就躲在明镜堂里,他之前还是这里的伙计,我甚至怀疑他骗取明堂武皇玉佛首是否受明镜堂指使。” “古董协会的管理人员呢?怎么还没到场?这种严重违反古董街规定的行为,难道无人管束?” 韩凌峰亦跟着挑衅,暗中早已派人通知古董协会前来处理。 “韩老板,我是古董协会派驻古董街的管理员徐凤梨,你身为鸿新堂的老板,跑到明镜堂来闹事,究竟所谓何事?” 一位戴着眼镜、身形丰满的中年女士,在众人的簇拥下现身,作为古董协会的代表,她在古董街的地位自是不容小觑。 “徐大师,您终于来了。不是我要闹事,是明镜堂和方天实在欺人太甚,我只是想来讨个说法。” 韩凌峰故作委屈地辩解道。 徐凤梨皱眉审视韩凌峰,疑惑地问道:“韩老板,你要慎重考虑后再发言,明镜堂可是我们古董街口碑极佳的高端古董店,如果你没有确凿证据就诬陷他们,古董协会将会严惩不贷。还有,你说的那个方天是谁?怎么会与你们牵扯不清?” 韩凌峰赶忙指向方天,愤慨地说:“徐大师,这人就是方天,他前几天诈骗了我店里那尊明堂武皇玉佛首,现在他和玉佛首都在明镜堂,明显此事明镜堂难辞其咎。我这里有方天同伙的供词举报,证据确凿无疑。” 韩凌峰示意李静配合。 李静遂接着说道:“徐大师,韩老板所说句句属实。 我与方天曾经是恋人关系,这一点在古董街上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第37章 难辨真假 前几日,方天得知有人要将一尊玉佛首送到鸿新堂,便胁迫我一同夺取。我遭受方天的打骂折磨,无奈之下只得引诱韩老板,制造混乱,导致韩老板痛失玉佛首。谁知方天得到玉佛首后,竟立即抛弃了我,我忍无可忍,便与韩老板一同前来寻求公正裁决。” “李静,我认识她和方天,他们确实是交往多年的情侣。” “难怪呢,方天这小子之前对李静百依百顺,没想到一得手就翻脸无情。” “这方天可不是个好东西,近几年做倒爷时没少坑害我们这些街坊。” 李静话音刚落,一些知情者纷纷趋炎附势,向徐大师汇报二人的过往。 “李静,你休要胡言乱语,分明是韩凌峰自己眼拙错过宝物,何时变成我逼你诈骗了?照你这么说,岂不是认为我比韩老板更能识别珍宝不成?” 方天听完李静的言论,怒不可遏,厉声驳斥。 “方天,你才是在胡说八道,你不过是个入行不久的小倒爷,连个正式师父都没有,你有何资格评判韩老板的眼力?” 李静针锋相对地反击。 “都给我闭嘴。” 徐凤梨皱眉喝止了方天和李静的争吵。随后,她将目光转向明希溪和方天。 “明小姐,能否请你说明一下,你们明镜堂是如何获得这尊明堂武皇玉佛首的?” 明希溪环顾徐凤梨,又看向方天,直言不讳地说:“这明堂武皇玉佛头,归属权属于方天。” 徐凤梨闻声,转而询问方天:“方天是吧?明小姐所言属实吗?” “确实如此,这明堂武皇玉佛头目前仍归我所有。”方天肯定地回应。 “明白了,既然此事与明镜堂无关,那我现在便率众离去,另寻他处解决纷争。” 徐凤梨准备带领人群离开,毕竟确认与明镜堂无涉,在此纠缠只会打扰到明镜堂的生意。 “无妨,我正想见识一下,有些人是如何恬不知耻的。”明希溪斜睨了李静和韩凌峰一眼。 她曾亲眼目睹方天揭示明堂武皇玉佛头的秘密,坚信唯有方天才能在包玉术之下识破真相。 徐凤梨颌首赞同,不再多问明希溪,而是目光锁定方天,质问道:“我给你辩解的机会,这明堂武皇玉佛头,你究竟是如何取得的?” 方天遂将当日之事再次叙述了一遍。 “方天,据你所说,那玉佛头起初被普通玉石包裹,品质并不出众,但你却能看出其中玄机,进而给出高价购买。 随后那位老者又前往鸿新堂对比价格,可韩老板未能察觉玉佛头的真实价值,反而买走了装玉佛头的箱子?”徐凤梨追问核实。 “正是如此,徐大师,首先我是首位接触卖家的人,其次我没有违反行规闯入鸿新堂争夺生意。那老者因我报价高且诚心十足,决定将玉佛头卖给我,这是无可厚非的吧?”方天理直气壮地回应。 “那么为何李静指责你是蓄意欺诈,并强迫她成为帮凶,误导韩老板的判断呢?”徐凤梨进一步追问。 “徐大师,我与李静早已分手,她与韩凌峰交往甚密,且时间早于玉佛头事件之前,这一点只需稍加调查就能得知,我怎会有能力指使她行事? 再者,老者自愿将玉佛头送到韩老板店内,如果韩老板真的被其迷惑,为何会选择购入装玉佛头的箱子,却独独拒绝了玉佛头本身呢? 难道李静的魅力竟能使韩凌峰连数千万的玉佛头都舍得舍弃?”方天反问。 “方天,分明是你指示我,一旦韩老板查看玉佛头,就要我用尽手段引诱他,防止他鉴定玉佛头,所以韩老板根本未曾真正鉴定过玉佛头,倘若他的鉴宝能力如众人称赞那般高超,怎会让这样的珍宝落入你手?”李静争辩道。 “没错,方天,那天我刚要仔细审视玉佛头,李静就粘上来非要与我亲热,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这种诱惑难以抵挡吧?”韩凌峰随声附和。 “方天,你们各执一词,但考虑到韩老板的鉴宝实力,我也略知一二,其水平足以媲美众多大师级人物。 加之你与李静分手的时间恰巧发生在玉佛头现世的几天内,李静亲自出面指控你蓄谋分手,并胁迫她引诱韩老板,故而相较之下,韩老板的说法显得更为可靠。”徐大师犀利的目光凝视着方天,仿佛认定方天罪大恶极。 “徐大师,李静与韩凌峰关系暧昧不明,她作为证人支持韩凌峰,本身就存在偏向性问题。 另外,韩凌峰声称他当天并未鉴定玉佛头,要验证这一说法其实很容易,只需调取当天西街及鸿新堂的监控录像来核实她的言论,我相信那样更具说服力。”方天平静地说道。 徐大师听罢,觉得方天的说法也有一定道理,便对手下命令道:“你去调取当天西街和鸿新堂的监控录像,查明当时的具体情况。” 手下正欲离去,这时韩凌峰却急忙接口道:“徐大师,真是不巧,事情发生的那天,鸿新堂的监控系统出现了故障,并未保留任何监控记录。” “徐大师,一定是方天害怕事情败露,采取了某种手段篡改了监控数据。”李静立即指向方天加以指责。 “李静、韩凌峰,你们以为所有人都会被蒙蔽吗?我有何等能耐,竟可以预先操控鸿新堂的监控? 当然,要澄清此事也很简单,如果那天监控真的损坏,你们必然要找人维修,要向街道办事处报备,那就请你们出示相关的联系记录和报修记录。”方天冷淡地驳斥。 韩凌峰和李静哑口无言,他们今日才临时起意来找方天的茬,哪里会有报备记录? “我近日事务繁忙,忽略了监控损坏的事,直到今天见到明堂武皇玉佛头再现,查阅监控时才发现故障,因此并未留下相关记录。”韩凌峰镇定自若地解释。 只要他坚持这个借口,旁人也无可奈何,而没有监控录像,无论李静说什么,方天都无法有力反驳。 “哈哈,没有视频是吧?没有视频为证,那李静又如何证明我指使了她?又如何证明她的行为不检点?”方天冷笑一声。 第38章 属咎由自取 尽管李静站在韩凌峰一边对方天极为不利,但空口无凭,仅凭她的一面之词,不足以构陷方天。 此时徐凤梨也察觉到李静和韩凌峰似有猫腻,遂顺着方天的话质问二人:“韩凌峰,李静,方天说得对,单凭口头陈述并无依据,若无实证,你们就不要再在此胡搅蛮缠。” 然而,李静和韩凌峰似乎早已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见李静道:“徐大师,虽无直接证据,但要分辨双方是非其实并不困难。 方天不是声称他事先洞悉了玉佛头的真正价值,而韩老板却看走了眼吗?这就意味着他认为自己的鉴宝能力胜过韩老板。 那么不妨让他们俩比试一番鉴宝技艺,若方天真能胜过韩老板,即便韩老板错失宝物,也属咎由自取。 可若是方天败给了韩老板,那就说明他获取玉佛头的过程确有预谋,届时他必须将玉佛头归还给韩老板。” 徐凤梨听罢觉得李静所言颇有道理,立场又开始倾向于李静这边,于是冷漠地看向方天:“你对此有何回应?” “徐大师,我并不排斥与韩凌峰比试鉴宝技艺,但是,在未证明我欺诈之前,为何只有我要承担赌注?他们若输了,就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方天平静地说着。 徐凤梨赞同地点点头,望向韩凌峰,言道:“韩先生,方天所言也有其理,倘若你想与他较量,你也需拿出同等价值的赌注才合适。” 韩凌峰面上流露出一丝迟疑,坦白讲,要拿出与玉佛头等价的赌注,他确实心有忐忑。 毕竟,方天曾提及包玉术一事,如今回想起来,他认为方天绝非泛泛之辈。 然而他的资产不过数千万之巨,一旦输掉五六千万,恐怕他的鸿新堂也将陷入经营困境。 “韩先生,何必畏惧,你在古董界摸爬滚打几十年,方天哪里能与你相比,岂能被他吓倒?” 李静深知方天的实力局限,因此对方凌峰充满自信。 “没错啊老韩,这方天不过是个做了几年零工的掮客,怎会是你这位行家的对手?” “韩老板,听说这方天上月还在古玩市场上看走眼几样物件,亏了几千块,他哪懂什么鉴宝之道?” “赢了可是能得到明堂武皇玉佛头啊,这玩意儿现在知名度这么高,若是运势亨通,说不定能卖出上亿高价呢!” 围观众人中有熟识韩凌峰者,有了解方天者,亦有纯粹凑热闹的,纷纷煽风点火。 韩凌峰听着这些话语,特别是提到明堂武皇玉佛头或许能拍卖至亿元,终于按捺不住。 “好,我应战,若是我输了,我店内两件价值五六千万的镇店之宝归他所有。” 韩凌峰坚定地表态。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便由我来做评判,我会暂时保管你们的赌注,最终胜者将会得到对方的赌注。” 徐凤梨严肃地宣布。 “没问题。” 方天和韩凌峰同时回应,各自展现出志在必得的气势。 “很好,那么我们将遵循古董街长久以来的鉴宝规则:你们两人各用一万块钱,在古董街的地摊上挑选古董,限一个小时之内每人选出两件藏品,价值较高者即为胜者。 另外,如果其中包含赝品,则不论另一件古董价值如何,直接判定为负。” 徐凤梨详尽地解释了比试规则。 于地摊之中寻觅珍宝,考验的正是鉴宝的眼力。 规定必须购买两件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比试者凭借单一的好运赢得比赛。 而只要出现赝品即刻判负的规定,更突显了对鉴宝能力的严格要求。 公正合理,方天与韩凌峰均无异议。 旋即,徐凤梨让人将鸿新堂的两件镇店之宝与明堂武皇玉佛头一同保管,并让双方签订了竞赛协议,随后正式宣告比试开始。 “方天,你不过是个毫无建树的窝囊废,怎么可能懂得鉴宝,你就等着被韩老板彻底击败吧。” 李静冲着正经过的方天嘲笑道。 “李静,你有眼无珠,不识珍宝,像你这样的女子,终究会一无所获,只能等到将来后悔。” 明希溪立刻替方天撑腰,她深知方天的鉴宝实力超群。 古董街分作三个区域,东市、中市、西市,拥有上千个地摊商贩。 只要手中有可交易之物,且不破坏街道秩序和基本规范,无论是何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在古董街上摆摊销售。 只要是能想到的,在古董街的地摊上都可能遇见。 从如来佛祖的金钵盂、阴曹地府的生死簿、秦始皇穿过的运动鞋、再到李贵妃的缠足布等等,只要你愿意去看去听,古董街的地摊上可谓应有尽有,但究竟是真是假,则需要自行判断。 方天和韩凌峰身后分别跟着一位古董协会的街道管理员,以及一大群围观的群众。 方天选择了他熟悉的东市,韩凌峰则选择了他店铺所在的西市。 二人皆是满怀信心,在自己熟悉的地段,或多或少都了解地摊的情况。 哪些摊位常年坚守不曾移动,哪些摊位常换常新。 哪些摊位有人成功捡漏,哪些摊位有人惨遭打眼,对于熟悉的人来说,这些都不是秘密。 就在方天和韩凌峰开始在古董街淘宝的同时,他们鉴宝比试的消息迅速在整个古董街传开。 熟悉东市的商户们得知方天竟然要与西市鸿新堂老板韩凌峰一决高下,议论纷纷。 “这方天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深浅!” “我要是方天,打死也不会承认诈骗的事儿,竟然拿明堂武皇玉佛头来赌,输得裤衩都不剩,看他到时候怎么哭。” “方天必败无疑,我敢打包票,就算是上帝说他能赢,我都不会相信。” 而在那些嘲笑贬低方天的声音之外,也有一些认识方天的小摊贩,看中方天用于比试的一万块钱。 “方天,自家兄弟,一个月前你还在我旁边摆过摊呢,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来我这瞧瞧,我保证给你挑两件宝贝,绝对让你大赚一笔。” “方天,我这里有乾坤老人的一枚私印,价值连城,咱俩也算有交情,五千块卖给你,单凭这一样宝贝就能帮你稳赢对手。” 第39章 难以估出高价 “你们这些骗子,别糊弄我兄弟,方天来我这儿,我这里有孙悟空戴过的紧箍圈……” 面对耳边的各种叫喊,方天置若罔闻,权当清风拂面。 这些人不过是他在古董街上为了获取信息而结识的酒肉朋友,虽然嘴上称兄道弟,但实际上转身就会毫不留情地坑害你。 当然,这些人摊位上的物品还是有必要留意一下的,因为他们有时自己都不清楚摊位上是否存在珍宝。 只不过,在地摊上寻宝并非易事,往往百个摊位中难得见到一件真品。 特别是在有限的资金条件下,要淘到最具价值的宝物,出手时更要慎之又慎。 方天疾步穿梭,目光却如犀利剑芒般扫视着街道两侧的摊位。 约莫过了半小时,方天已走过几十个摊位,终于在一个售卖杂项的地摊前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一位身穿汗衫的中年男子,方天并不认识,看上去也是一名倒爷,眼前这一堆杂物显然刚收购不久。 这里有黑檀木制作的梳妆匣,有历经沧桑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线装书籍、画卷碑帖等杂物。 果不其然,在这堆物件中,确有几样真品混杂其中,只是大多存在瑕疵而难以估出高价。 方天迅速锁定了一本册籍。 封面采用陈旧的烟壳纸制成,翻开内页,则是一幅幅微微泛黄且略带潮湿的字帖。 仅瞥一眼,方天便断定这些字帖均为年代久远之物,跨越明末清初,各处落款均揭示了它们承载的厚重历史。 遗憾的是,这本字帖集中的大多数作品均有损坏,十几张贴页中,要么作者并非知名人士,要么落款已损毁,无法确认其来源。 然而,方天在这堆字帖中意外发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 “老板,这本字帖集怎么卖?” 方天不动声色地询价。 老板一见有生意上门,立刻回应:“八千块!这可是正宗明清时期的古董。” 老板的报价令方天哑然,这位老板还真敢开出天价。 尽管地摊交易常有漫天要价的情况,买家可以随意还价, 但面对眼前这本字帖集的品相,老板竟敢喊出八千块的高价,方天不得不佩服这老板的胆量。 方天心中暗忖,这本字帖集,估计老板收购时价格绝对不会超过十块钱,甚至可能是顺带收到的赠品。 “二十块。” 方天对地摊交易十分娴熟,毫不犹豫地还价。 老板脸色骤变,显然遇到了识货之人。 但他看到方天周围聚集的一大群人,听到他们的讨论,得知方天正在参加鉴宝比赛,以为方天看出这字帖集是宝贝,于是冷哼一声:“就八千,要买就买,不买就算。” “老板,我前几天还在附近摆摊,深知赚钱不易。你这字帖集确实是明清时期的东西,但并非出自名家之手,且破损如此严重,若非其中有几张勉强还能看看,我连十块钱都不会给,一分钟内卖不卖,不卖我走了。” 方天起身做出欲走之态。 “卖!卖!一百就一百。” 老板一听,顿时心慌意乱,答应了这笔买卖。 他清楚这本字帖集是他在收购其他物品时附赠所得,几乎没有成本,自己也看过,因其破损严重且无名士墨宝,除了一些真正喜欢临摹的人或许会买来玩玩,几乎没有什么收藏价值。 白赚一百块,相当于普通人工资的两三日收入,他自然乐意出售。 方天付了一百块钱,将字帖集收入囊中。 “小兄弟,你痛快得很,要不要再看看别的?我这有个梳妆匣,说是慈禧太后用过的,既然你是回头客,我一千块卖你,还有这把犀牛望月造型的梳子……” 老板乐呵呵地推销起其他商品。 但方天检查过后,还是摇了摇头,径直离去。 “方天,从现在起,你在鉴宝比试期间的所有消费都将计入那一万块钱预算内,现在离比试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请你自己把握。” 紧跟在方天身边的监督员适时提醒。 按照比赛规则,从鉴宝比试开始后,所有消费都会计入总预算的一万元之内,参与者可用这笔钱购买任意数量的古董,最终从中选出两件参加比试。 此刻,方天花一百块钱买了一本看似毫无价值的字帖集,监督员以为他不清楚规则,遂加以提醒。 “明白了,谢谢。” 方天点头致谢,继续向前走去。 “方天,听说你要和西街鸿新堂的老板比试鉴宝?真假啊?你是不是喝多了?我觉得你肯定赢不了,不如照顾下兄弟我的生意吧。” 一个腆着啤酒肚、肥头大耳的青年摊主朝着走来的方天嚷道。 “李航?” 见到此人,方天面色不悦,眼前这家伙同样是古董倒卖者,凭借壮硕身材时常欺凌方天,数次在两人共同寻找古董时将方天撵走。 看到李航,方天本无意搭理,但当他瞥了一眼李航摊位上的货物后,眼中却闪过一丝亮光。 “李航,我刚巧捡了个价值几千万的玉佛头,如果再加上鉴宝比试的胜利,那就是亿万富翁了,你现在还敢嘲笑我,难道不怕我发达后找你麻烦吗?” 方天语气冰冷地回应。 “哈哈,方天,如果你不参加鉴宝比试,有那个玉佛头我还真得服你,可你这个傻瓜竟然拿它去跟韩老板赌鉴定,马上就要身无分文了,还想发财?痴人说梦吧。” 李航嘲讽地笑道。 方天脸色阴沉,愤怒道:“李航,哪怕我不发大财,也比你这种吃了上顿愁下顿的废物强得多,你想让我买你的东西是吧?只要你叫我一声‘爷爷’,我两千块打包你整个摊子,怎么样?” 李航一愣,难以置信地问:“方天,你认真的?” “这么多人看着,我会骗你不成?” 方天满不在乎地道。 “好嘞,爷爷,这摊子归您了,您给钱吧。” 李航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乖孙子,就冲你叫得这么甜,这两千块花得值了。” 方天果然说到做到,拿出两千块钱交给李航,随后直接打包了他的全部货物,仿佛就是为了赌气而收购这批物品。 “哈哈,方天,那些东西大多是民国时期琉璃厂批量生产的,我按斤收购才花了两百块,你这个冤大头居然花两千全买了,还说不亏?如果你觉得我叫你爷爷很值钱,那我再多叫几声,你剩下的几千块也都给我如何?” 第40章 自信满满 李航得意洋洋地嘲讽道。 “李航,你若有空,就去看我的鉴宝比试,到时候就知道到底谁是冤大头了!” 方天提着那包货物,此刻自信满满。 不过时间尚早,而且手中资金充足,还可以再逛逛。 方天离开了,留下李航脸上表情变幻不定。 刚才有个古董店老板在他的摊位上挑挑拣拣许久,也没找出什么宝贝,为何听方天的意思,似乎那批货物中有隐藏的珍宝似的呢。 “故作玄虚,方天显然是破费之后又反悔了,故意刺激我,那我就紧跟其后,待他在这次鉴宝较量中落败,身无分文之时,再看他如何狼狈不堪。” 李航面露寒霜,悄然混入跟随在方天身后的人群中。 随后,方天便显得轻松许多,离比赛还有一个小时,他决定随便转悠一番。 不久后他又购入了几样物件,手中的资金仅剩三千元左右,这时,他竟瞥见韩凌峰正在前方一个售卖字画的地摊前仔细鉴赏。 两人身边各自簇拥着众多随从,因此方天一接近,韩凌峰立刻有所察觉。 “嘿嘿,方天,你还真是始终如一的‘淘宝者’,那一万块钱的预算,本以为你会挑选些珍品,结果你却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你是打算输给我就地摆个地摊不成?” 韩凌峰看见方天手中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大布包,声音嘈杂,明显装载了不少物品,便不禁揶揄起来。 方天本无意在此刻回应韩凌峰,但既然对方先行挑衅,他也不愿忍气吞声。 “像你这种徒有虚名的门外汉,我怎会败给你?论你的鉴宝水准,说实话,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即便随意挑拣些看似破旧之物,也能胜你一筹。” 方天话音刚落,目光落在韩凌峰手中的字画上,心头顿时一紧。 “这是清代方洺的《茶香柿熟图》?为何现在就出现?我记得上一世这件作品是在一个月后才被人发现的。” 方天内心疑惑丛生。 这是一幅约两平尺大小的画作,纸张略显粗劣,画面描绘的是一截挂满柿子的树枝以及一只茶壶。 旁边附有题跋及桐城方洺的落款。 方天记忆犹新,在上一世的一个月后,古董街上曾上演了一场堪比明堂武皇玉佛头的捡漏盛事,而这其中的关键便是这幅清代方洺的《茶香柿熟图》。 尽管清代方洺并非名声显赫的大师,他的字画虽沾染了古董的边儿,但实际价值却是令人惋惜。 就拿眼前这幅《茶香柿熟图》来说,市面上最多也就值两千元左右,已经是天价。 然而,这幅画中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老板,这幅画多少钱?” 韩凌峰见口舌之争未能占上方天,加之周围聚集了许多围观群众,遂不再搭理方天,手持画卷向摊主询价。 “您就是鸿新堂的韩老板吧?果然是慧眼识珠,这幅画确实是清代的,我本打算稍后拿到店里去卖,既然您喜欢,那就便宜点给您,一万块钱成交。” 摊主满脸堆笑地说。 “这是清代方洺的作品,市场上泛滥成灾,即使是最好的作品也卖不过五千块,古董店都不会收他的画。 我若非今日恰好有点闲钱,你这幅画,平时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就出价八百,卖不卖?不卖就算了。” 韩凌峰气恼地说道。 地摊老板听闻韩凌峰的话,脸上一阵尴尬,但他迅速将画收回,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韩老板,你也太小看方洺了,他的画再不值钱,那也是清代的遗物,你竟然只想出八百块购买,简直是过分,你若没钱就别捣乱,让我这位客人来买。” “哈哈,韩老板,这位兄弟说得对,毕竟是清朝流传下来的字画,你只肯给八百,实在太过分了。我这里还有不到三千元,用市场最高价买下这幅画,不像某些人,如此小气。” 方天竭力表现出一种得意忘形的姿态,然后转向地摊老板说。 “好好好,就冲你这豪爽劲儿,我告诉你,我听说你要跟韩老板比试鉴宝,就凭你的这股勇气,我打包票,你一定能赢。” 地摊老板显然知晓此画的实际价值,见方天开出价格,立即把画交到方天手中,并衷心祝愿道: “你说得太好了,我保证你一定能在比试中获胜。这是画,钱你给。” 方天乐不可支地付了钱,紧紧握着手中画卷,视若珍宝。 “方天,你该不会是打算拿这张画作为比试鉴宝的其中一件藏品吧?” 韩凌峰先前被地摊老板呛了一句,正觉不悦,忽见方天竟花费近三千元购买了《茶香柿熟图》,心情瞬间愉悦起来。 “有何不可?这可是正宗的清朝宝物,我若用它参与鉴宝比试,有何不妥之处?” 方天冷冷回应。 “当然没问题,既然你已把钱花光,而我也无意再出手,那我们不必等到两个小时后了,现在就去找徐大师评判胜负吧。” 韩凌峰笑逐颜开,满脸喜色。 “走就走,谁怕谁。” 方天同样急切期待。 于是,双方队伍一同前往明镜堂。 “韩老板这次稳赢了,看见他手中的那把算盘了吗?他花六千块钱淘来的,虽然是玉制算盘,但那位卖家只看出上面的一点玉饰值钱,结果到了韩老板手里,他却揭示那是清代造办处的产物,至少能值几万元。 还有他买的那只花瓶,三千多元入手,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东西,直接升值数倍,简直就是赚翻了。 这两件都是实实在在的精品,不愧是鸿新堂的老板,实力确实出众。” 有随同韩凌峰的店铺老板赞不绝口。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方天果真是个外行,完全不懂鉴宝,白白浪费了一万块钱买来一堆几乎可以说是破烂的东西,刚才那幅方洺的画还算有点价值,但他却因为怄气,高于市场价格数百元买下,真是……” 跟随方天的人们纷纷应和,对方天投以轻蔑的眼神。 很快,方天和韩凌峰回到了明镜堂,此时门口已经摆放了一套简易的桌椅,徐凤梨正端坐在那里。 “既然你们都回来了,谁先来展示藏品?” 第41章 依靠经验鉴别 徐凤梨的目光在方天和韩凌峰之间扫过,平静地问道。 “请韩老板先来,我这边买的东西比较多,需要先整理一下。” 方天指着自己那个大布包,同时示意明希溪过来帮忙拆包取出藏品。 徐凤梨这才注意到方天手中提着的那个大包裹,不由得看向明希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刚刚等候期间,刚听说明希溪提及方天将成为明镜堂的二掌柜,负责为明镜堂鉴定宝物。 然而,面对方天当前的举动,尽管鉴宝比赛给予的预算是一万元购买两件精品古董,但他却仿佛进货一般,带回了一堆物件,这其中真能有珍贵的古董吗? 然而,徐凤梨并未多言,首先开始鉴定韩凌峰带来的两件物品。 一件是算盘,一件是花瓶。 徐凤梨首先生拿起那只花瓶。 可见此花瓶口沿内敛,瓶身则以蓝色为底,其上绘制了几朵绽放的梅花图案。 “这是一件具有翻沿设计的筒形觚式花插,简单来说就是花瓶。 其上的装饰纹样是冰梅纹,采用蓝底白花的设计,不同于常见的白底蓝花青花瓷,这称为反青花瓷工艺。 此种反青花瓷技法起源于元代,在明代盛行,并延续传承至今。 但值得注意的是,冰梅纹反青花瓷最早于清代康熙时期出现,因此,这件瓷器的年代上限应为清代早期。 由于无款识可供参考,判断其具体年代主要依靠经验鉴别。 这里需要提及的是冰梅纹在清代早中晚期的特点。 早期的冰裂纹采用粗犷的蓝色笔触勾勒,业内称之为“蓝上蓝”,而清代早期的冰裂纹呈白色,称作“留白”;至清代晚期,则转为逐笔精细描绘,每一条冰裂纹常带有色差,正如韩老板所购得的这件。 再者,观察梅花的绘制手法,清代早期和晚期虽均呈现出放射状布局,但中期的梅花绘制相对较为随性自由。 综合以上特征,这件瓷器的年代推测应为清代晚期作品。 依据我对该器物的形态、纹饰绘饰以及青花色泽的分析,它应是一件产自明清光绪年间的翻沿筒形觚式花插,市场估价约一万元,堪称一个小漏。 徐凤梨滔滔不绝地讲解,围观的群众以及方天、韩凌峰皆点头表示赞同。 徐凤梨并未停歇,紧接着便拿起旁边的算盘。 现场所有人都认得出算盘,一眼望去,其框架和横梁均为铜质,表面泛着淡淡的暗哑光泽,而算珠则是石质,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框架两侧镶嵌的两片玉石,雕琢成了玉如意形状,只是玉面上的纹饰稍显模糊。 初看之下,这只算盘并无特别出众之处。 “此算盘的主体框架及横梁采用紫铜制成,紫铜因含氧化铜成分,故长久未经清理会呈现黯淡光泽。 其整体线条流畅匀整,上方饰有祥云图案,雕工极为精细。 铜框两侧嵌有两片青白玉,雕琢成如意造型,同样展现出高超的雕工技艺,且因覆有一层树胶保护,故保存状态良好。 算盘共有十三档,总计九十一颗算珠,从材质上看,似乎是选用黑玉磨制而成,算珠之上同样饰有祥云纹路,雕工亦属上乘。 这件器物从工艺角度看,应是清朝晚期由宫廷造办处打造,两侧配以青白玉饰,显然非寻常百姓所能拥有,很可能专供官宦甚至皇家私塾弟子使用。 九十一颗黑玉品质优良,即使现在将其拆解单独做成吊坠,每颗也能值上百八十元。 这款如意算盘不仅器物本身精美,寓意吉祥,更是官家出品,我为其定价为八万元。 鉴定完毕,徐凤梨甚至对方凌峰的眼光表示赞赏。 周围不少观众一时不敢相信,这样一只看似普通的算盘竟价值八万多。 然而,徐凤梨身为古董街的重要人物,被誉为徐大师,其鉴宝水平毋庸置疑,大家很快接受了这一事实。 人群中有些人后悔莫及,原来他们曾有机会遇见这只如意算盘,却因不识货而错过。 此刻见到韩凌峰捡了漏,个中滋味颇不是滋味。 “恭喜韩老板!” “韩老板好眼力!” “难怪韩老板的鸿新堂生意兴隆,人家确有真材实料!” 众多赞誉声纷纷涌向韩凌峰。 仅凭一万元的资金,在短短时间内就能赚取八万元的利润,这几乎相当于普通人工资七八年的总和。 有人不禁想到,如果按此速度计算,一天就能收入百八十万,这样的赚钱能力实在惊人。 当然,了解古董街行情的人并不会如此臆想,但仍忍不住对韩凌峰投以羡慕的目光。 要知道,在地摊市场上,每天都有海量商品如大浪淘沙般流转,同一件物品,可能已被他人审视过无数次,却无人发掘其真正价值。 最终,有人慧眼识珠,将平凡变为非凡,这份能力堪称化腐朽为神奇。 “好了,韩老板在本次鉴宝比赛中挑选的宝物总价值达到了九万元,接下来,我们将开始鉴定方天所选宝物的价值。方天,你……” 徐凤梨话音未落,视线转向方天时,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场景惊愕不已。 方天所购的物品铺陈在一块布上,一眼扫去,数量恐怕超过百件。 这让徐凤梨不由得疑惑,难道方天根本就没认真挑选宝物,而是用一万元直接打包了一个地摊回来? “徐大师,这还需要比吗?直接宣布韩老板获胜不就好了?” “就是,这方天乱七八糟地挑东西,简直是把鉴宝比赛当儿戏,这是对对手的侮辱,也是对徐大师的不敬,我提议判定方天败北。” “哪里需要判定,光看方天那堆破烂玩意儿,恐怕那一万元至少赔进去八千,明显已经输了嘛。” “说来可笑,方天买的所有东西中,唯一看起来还算像样的,竟然还是韩老板不屑一顾的那幅方洺的《茶香柿熟图》。” 韩凌峰的表现赢得了连徐凤梨这位裁判的赞赏,其他人自然更加对方天冷嘲热讽。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会看上你这种废物。” 李静恨不能将方天贬低到底。 明希溪也颇为头痛地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物品。 第42章 无意争胜 “方天,虽然我不太懂古董,但从众人的反应来看,你似乎处境堪忧,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还对李静存有旧情,故意输掉比赛,以便将明堂武皇玉佛头送给她吗?” 明希溪并不怀疑方天的鉴宝功力,倘若他落败,那必定是他无意争胜。 方天立刻面露焦急,他并非那种曲意逢迎之人,面对如此境况,怎可能去刻意迎合李静。正待辩解之际,这时徐凤梨才恢复了镇定。 “安静一下!” 徐凤梨制止了周围的喧闹,继而将视线转向方天。 徐凤梨快速浏览了一下方天的物件,见其物品已分成三堆排列。 左边是一堆融合了桃木与铜饰的饰品,明显属于民国时期琉璃厂的产品,虽有一定年代,但并无收藏价值,总体估价不过几百元而已。 中间区域共有四样物件,两件瓷器,一件玉雕,一块木雕,乍看上去均平平无奇,然而徐凤梨能看出,这些都是清代晚期至民国时期的产物,总价值约在三万元上下,应是些许意外收获。 右边摆放着三件物品,这让徐凤梨对方天为何将其单独归类产生了疑问。 一幅署名为清朝苏洺的画作,虽然是真迹,但众所周知,其市场价值并不高昂。 一本尺寸为一尺见方、看似装有字帖的烟纸册子,因受潮严重且有鼠蛀痕迹,即便原本是稀罕之物,如今品相受损,也失去了高价售卖的价值。 最后一件是一把陈旧而简单的木尺,表面无任何装饰图案,正面镌刻度量线,尽管岁月赋予其一层包浆,显得颇为古老,但从外观上看,并非价值连城之物。 “方天,你是否仍坚信自己能够获胜?若无把握,我可以直接宣布韩老板胜出此局。” 徐凤梨已然看出方天确实有所斩获,但在本次鉴宝较量中,那些物件合计恐怕难以超出九万元上限。 “徐大师,我从未觉得我会输,只是在犹豫究竟选用哪两件宝物来战胜韩凌峰,不如您替我选两件如何?” 方天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右侧的三件物品推至徐凤梨跟前。 徐凤梨冷眼瞪着方天,语带不满:“你的意思是,这三件物品中任意两件的价值相加就能超过九万?” “徐大师,比赛规定需要挑选两件,但如果说到实际价值,其实单件也能达标。” 方天神情认真地回应。徐凤梨一听,不禁心中暗忖方天思维或许有些离奇。 “好,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逐一查看这三件物品,倒是要看看你是从何处获得的信心,竟认为这三件东西价值不菲。” 徐凤梨边说边伸出双手,首当其冲拿起了那本最为破旧不堪的烟纸册子。 一阵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令徐凤梨面色微变。身为女子,对于这样的异味自然较为排斥。 但她并未因此放弃鉴赏,开始逐页翻阅。 第一张页面受潮面积较大,且遭鼠蛀破坏严重,字迹模糊不清,落款难以辨认,遂直接跳过。 第二张相较之下品相稍好,通过落款得知出自一名闻所未闻的民国人士,字帖书写仅算得上中规中矩,无甚特别之处,故而亦不值钱。 继续翻阅, 直至翻开最后一页,赫然见到一张被鼠蛀啃掉落款的字帖。 这张字帖笔法尚佳,且布满了众多印章,这意味着曾有多人对这幅字帖赞赏有加,纷纷盖下自己的印章以示钦佩之情。 然而印章数量繁多,一眼望去便觉可疑,因此徐凤梨并未深究。 毕竟落款缺失,加之部分受潮,使得这幅字帖已丧失了完整性,无法修复,从而大大降低了其收藏价值。即便有人出于怀念愿意购买,给出一千元的价格,也算是情谊价了。 “方天,据我观察,这套字帖内含三张民国时期的字帖,四张清代字帖,以及两张明代字帖。 如若这套字帖完好无损,按照目前字帖收藏市场的行情趋势,别说九万,即便是十九万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你没有注意到吗?每张字帖都因受潮和鼠蛀导致破损,临摹的文字几乎都无法完整保存,因此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收藏价值。即使有人愿意买回去做个纪念,给出一千块,已经是友情价格了。 你究竟是从何处得出结论,认定它的价值超过九万的呢?” 徐凤梨紧盯着方天,语气冰冷地质问。刚才大家还心存一丝疑惑,猜测方天是否真的觅得珍宝? 然而徐凤梨这一番质疑,立即将众人心中的疑虑打消,转而投向方天的尽是鄙视的眼神。 “方天,你这个废物要是还想保住颜面,就趁早认输吧,否则等徐大师揭露你的真实面目,你还剩下什么脸面继续留在古董街?” 李静嘲讽道。 “哈哈,方天,你这个哗众取宠的小丑,现在装不下去了吧?” 韩凌峰同样讽刺连连。 方天环视四周,除却明希溪眼中闪烁着期待,其他人脸上皆是满满的鄙夷。 “唉,原本不想让你们太过失望,可你们偏要步步紧逼,那我也只好不再伪装,揭晓真相了。这本字帖册子不仅价值远超九万,其真实价值足以让你们大吃一惊。” 方天在众人仍旧鄙视的目光中,缓缓翻到字帖册子的最后一页。 “徐大师,我自然明白这本字帖册子作为字帖本身,确实不值钱,但你是否忽略了它所蕴含的其他价值呢?” 方天平静地看着徐凤梨。 徐凤梨满腹狐疑,重新审视起那最后一页字帖上的印章。 除去字迹,剩下的便是那一枚枚印章。 “这些印章又能值多少钱呢?” 徐凤梨颇感不解,一一审视那些印章。 “这是……” 徐凤梨突然聚焦在一个呈现品字形布局的印章组合上。 这三个印章,一方刻有“乾隆宸翰”,一方刻着“乐天”,另一方则是“惟精惟一”。 “乾隆三黄印!” 徐凤梨失声惊呼。 乾隆三黄印相传乃是在康熙年间于福寿山挖掘出的一整块田黄石精心雕琢而成。 据说乾隆在身为太上皇期间,将这三枚印章串联在一起,视若珍宝,每晚睡觉都要将这串三黄印置于枕头之下才能安然入睡,足见乾隆对此的钟爱程度。 第43章 已然胜券在握 而乾隆三黄印此后一直被清朝历代皇帝视为家传宝物,乃至清朝灭亡后,末代皇帝溥仪在逃离皇宫时,还将乾隆三黄印缝在衣物之内,历经近三十年颠沛流离。 可以说,这乾隆三黄印不仅见证了清朝的兴起,也见证了清朝的衰亡,承载了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其价值早已无法用金钱衡量,被誉为国宝中的瑰宝。 而乾隆三黄印本体如此珍贵,其钤印自然也价值非凡。 “徐大师果然洞察秋毫,然而这批印章中蕴藏的秘密远超过乾隆三黄印!” 方天神秘地揭示。 “何出此言?” 徐凤梨再度搜寻,旋即目光陡然紧缩。 “破辰居士?雍亲王宝印?莫非是雍正皇帝或皇子时期的御宝?” “康熙宸翰?这可是康熙皇帝的私印印记?” “怎可能,怎会有哪位书家的作品能得到三代清朝圣祖皇帝的私印肯定?” “难以置信,绝无可能!” 徐凤梨状若癫狂,口中连连惊叹不已。 周围众人看得瞠目结舌,不明所以徐大师为何突然情绪如此激动。 “徐大师,此篇字帖虽未留作者名号,但其笔法跌宕起伏,结字疏密得宜,气韵流畅且雄浑刚劲,竟同时得到康熙、雍正、乾隆三帝青睐,您是否还未揣测出书者身份?” 方天指向字帖墨迹,予以提示。 “是张照,天瓶居士?竟是他的手笔?” 徐凤梨豁然开朗。 “确实,便是这位历任清朝前三朝重臣,被誉为‘名楼、妙文、好字’三绝,并被称为我国电视剧鼻祖的传奇人物!” 方天颔首赞同。 “哎呀,张照乃书法化境之手,双手皆曾代笔乾隆皇帝御笔,一字千金亦不足形容其价值。 当然,这张字帖受损严重,即使其字价值连城,亦有限度,真正弥足珍贵的是那三位清朝圣祖皇帝的私印啊。 在我们古董界,即便是乾隆普通私印,单枚便定价十万,而这三黄印作为乾隆最为珍视的印章,印纹清晰完整,至少价值百万以上。 再看雍正皇帝的皇子时期私印,两印并用,继位后即刻封存,这两枚印章的价值恐怕还在乾隆三黄印之上。 至于康熙皇帝的私印,同样是其极为珍贵的御宝。 三帝印章齐聚,堪称举世无双! 此字帖已非金钱所能衡量,三位清朝圣祖皇帝私印共现,其学术研究价值无法估算,其真实价值我实难评估!” 徐凤梨面色庄重至极,若非众多目光聚焦,她几乎要对这字帖顶礼膜拜。 全场寂静无声! 所有人在徐凤梨的话语中屏息凝神。 “咳咳,既然徐大师认为这字帖价值无法估量,那么这件物品暂且搁置,不计入此次鉴宝比赛的选择范围之内,您可以看看其余两件,它们或许较为低调一些。” 方天见现场气氛过于压抑,赶忙将字帖册子收起,交予明希溪保管,然后指向徐凤梨面前剩余的两件器物。 此刻,众人都回过神来,却又以看待傻瓜般的眼神看向方天。 “方天这家伙若是挑选那幅清代方洺的《茶香柿熟图》,本可稳操胜券,却如此自负地舍弃了珍贵的字帖册子,剩下的两样东西,明显总价不超过九万,简直是自掘坟墓。” 韩凌峰原本绝望的心情,在听到方天的话后立刻振奋起来。 “方天这个废物,虽然走了狗屎运,但脑子却变得愚蠢了,我不相信,剩下的两件东西能值九万。” 李静愤愤不平道。 唯有明希溪眼中异彩流转,低声自语:“方天依旧是他自己,看来剩下的两件物品,定有玄机。” 此刻,徐凤梨清醒过来,看向方天的目光犹如看见璀璨星光。 “方、方天,你确认那字帖册子不纳入鉴宝比赛的选择之内吗?要知道,你现在随便挑选其中任何一件物品,都能赢得比赛。” 徐凤梨的口吻较之前多了几分亲近, 因为她发现方天已展现出超凡的鉴宝眼光,毕竟他已慧眼识珠,觅得一件无价之宝,这是每位鉴宝人心中的梦想。 方天实现了徐凤梨向往却尚未达成的事迹, 因此赢得了徐凤梨的敬重。 “徐、徐大师,您身为裁判,应当公正无私,鉴宝比赛的选择权在于参赛者本人,方天既然明确表示放弃使用字帖册子,您怎能干涉他的决定呢?” 韩凌峰顿时焦急万分,立即对徐凤梨提出抗议,尽管明白此举可能会触怒徐凤梨, “对啊,徐大师,方天的话大家都听见了,您不能偏袒他吧?” 李静也急忙附和。 徐凤梨不予理会二人,只是注视着方天。 “徐大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说过不用字帖册子,那就不再考虑,您只需评判我选出的剩余两件物品即可,它们将成为我在这场鉴宝比赛中选定的宝贝。” 方天自信满满,他要让韩凌峰和李静彻底绝望。 “徐大师,您看方天已经决定了。” 韩凌峰和李静急切回应。 徐凤梨也只能接受现实,转向桌上的两件物品审视。 不久,徐凤梨看了看方天,又看了看李静。 “方天,看来你对李静真是情深意重,竟然宁愿故意输掉比赛,成就韩凌峰与李静,是不是希望韩凌峰得到明堂武皇玉佛头之后,能对李静更好些呢?” 徐凤梨忽然神情复杂地对方天问道。 “什么?” 李静听闻,惊讶地看向方天。 细想之下,方才那价值连城的字帖册子,方天只要选取,已然胜券在握。 但他却选择了放弃胜利的机会,而剩下的两件物品,显然并无太大价值。 他当真愚蠢至此吗?看上去并非如此,那么背后的动机是什么呢? 李静瞬时忆起自己曾多次向方天提出分手,而方天每次都苦苦哀求复合的情景。 此刻,方天竟以这种方式给予她好处,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动。 “方天,你不过是个毫无背景、前程黯淡的乡下小子,即便一时好运,腰缠万贯,终究也会坐吃山空,所以你趁早死心吧,即便你现在处处迁就我,我也不会选择你,老韩可要比你强上一百倍。” 李静冷漠地对方天直言。 “哎呀,方天,你还真是执着得可以,那个明堂武皇玉佛头,你特意让给我,我倒是要感谢你这份心意,你放心,我会善待李静的。” 第44章 并不受追捧 韩凌峰满脸得意之色,尽显赢家姿态。 “我去,方天这简直就是标准的舔狗行为,被戴了绿帽还如此付出,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天,你这家伙真是个榆木疙瘩,明堂武皇玉佛头价值数千万呐,有这笔钱,我宁愿把我女儿嫁给你,何苦去当个舔狗呢?” “瞧瞧这方天,仿佛是个自虐狂魔,恐怕需要找个心理咨询师聊聊了。”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发出嘲笑之声。 方天彻底懵圈了。 徐凤梨和明希溪怎么会想到一块儿去了? “徐大师,您怎么就认定我要认输了?您是不是还没认真看过我剩下的两件宝贝?它们品质可都不逊于刚才那套字帖册哦?” 方天怎会容许他人胡乱评断,急忙反驳徐凤梨。 徐凤梨微感错愕,却并未改变原有判断,只是认为方天是在试图掩盖自己身为舔狗的事实。 徐凤梨随即恢复了先前那种严谨不阿的态度,开始对方天剩下的两件物品进行鉴定。 “这幅《茶香柿红图》出自清末书法家方洺之手,他是皖省桐城人士,民国时期远赴东瀛。说实话,他在国内并不受追捧。 其画风模仿吴昌硕,缺乏个人特色,仅为小成之作,本身并无太大价值。而这幅画纸质粗陋厚重,反映出作者对其并不重视,或是被迫而为,因此其艺术价值更是寥寥,故此可断定为真迹,但市场估价最高不超过一千二百元。 至于那把木质尺子,从包浆上看确实为民国时期的物件,然而制作工艺粗糙,甚至是由两片拼接而成,并非整块材料精制而成。 显然是一般民间匠人的手工制品,材质也只是寻常的橡木,我给出的最高估价是五十元。所以,方天,你的这两件物品总价一千二百五十元。 这样一来,你便败给了韩凌峰,这下你该心服口服了吧?” 徐凤梨同情地看着方天,深感悲悯。 “当然满意,方天肯定会满意的,我也很满意,徐大师,那就把明堂武皇玉佛头给我吧。” 韩凌峰畅快大笑,伸出手准备接收赌注。 李静则对方天视若无睹,目光紧紧锁定在明堂武皇玉佛头上。 她已与韩凌峰达成协议,一旦得到此物,变卖之后所得的钱财,她要分一半。那时无论是方天这样的穷小子,还是韩凌峰,她都可以轻易抛弃,随心所欲地生活。 围观者们纷纷怒目而视,仿佛方天欠了他们每人几千万一般。 “徐大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认输了?您能不能再仔细看看我挑选的这两件宝贝?我早说了它们的价值不在字帖册之下,您怎么能这么匆忙地下结论呢?” 方天眼看形势不利,立刻向徐凤梨表达出不满。 “方天,你还在死撑面子吗?我们都已经知道你是舔狗了,无论你怎么掩饰,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韩凌峰满不在乎地笑道。 “方天,尽管你毫无用处,但这件事上我还是得谢谢你,不过别指望我会以身相许。” 李静对方天冷漠地说着。 方天对那两人的言论置若罔闻,紧盯着徐凤梨焦急地问道:“徐大师,我是认真的,您不可能看不出来这两件东西的玄机吧?要不我亲自揭示它们的价值所在?” 徐凤梨终于意识到方天并非胡闹,再次审视手边的两件物品,但她的确没有新的发现。 鉴于之前字帖册子的教训,她觉得方天应该不会空穴来风,于是答道:“方天,我真的看不出来这两件东西有何特别之处,不如你来解释一下?” “好吧,那我就先从这把橡木尺子说起。” 方天拿起橡木尺子,让明希溪找来一把刻刀,打算沿着尺子中间的结合处将其分开。 “又来这一招?宝中有宝?” 在场的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此前方天从包玉术中取出明堂武皇玉佛头,现在看来,这看似平常的橡木尺子里似乎也藏着宝贝。 徐凤梨瞪大了眼睛,原本她以为自己鉴宝能力出现问题,才会误判橡木尺子的价值。但如果宝贝隐藏在内部,她的确无法凭借肉眼识别,毕竟她的专业是鉴宝而非透视。 “可是,方天是怎么知道橡木尺子里藏有东西的呢?” 徐凤梨心中暗自思忖。 正当大家满腹狐疑之时,方天终于撬开了橡木尺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大小略小于橡木尺子,轻薄如纸,呈圆角长方形,一端有个圆形穿孔。 穿孔边缘镌刻着“张字九十六号”六个汉字,牌子正反两面各刻有两行奇特的纹饰文字,疑似蒙古文。 徐凤梨急切地接过牌子,惊讶道:“这是纯金的,份量足有近一斤,仅黄金本身就价值十万。但这牌子的形状独特,上面的汉字似乎表示某种编号排序? 还有这些疑似蒙古文的文字,虽然看不懂确切意思,但去年蒙古一处考古现场出土过一件类似的物品,据说是元朝的圣旨。” 一名曾跟随方天的裁判员插话道: “圣旨?你说的是纯银打造的圣旨?而这块却是纯金的! 纯金圣旨?这简直是前所未闻啊!” 有人惊呼起来。 “没错,市面上常见的布卷式圣旨就已经价值数千万,而这块黄金圣旨举世无双,其价值不可估量。 更何况它是首次现世,其经济价值尚在其次,其学术研究价值更是无法用金钱衡量!” 徐凤梨讲述间,突然意识到,这似乎又是一件她难以估值的稀世珍宝。 四周的人再度愕然。 “这个方天,莫非是专门挖掘无价之宝的行家不成?” 所有人心中都不禁生出此般疑惑。 “方天手中的那道黄金诏书,确实是真品,其价值虽未能准确估算,但必定远超九万之数。 而他选出的另一件宝物为清代方洺的手稿真迹,因此我宣布,本次鉴定比赛,方天获胜。” 徐凤梨回过神来,正式宣布结果。 韩凌峰与李静面色同时阴沉下来。 “不成,这次的鉴宝对决方天违规了,不能算数!” 李静突兀地高声抗议。 “李静,这里有你插嘴的余地吗?方天的每一步行动,皆在裁判监督之下,何来违规之说?” 第45章 合谋设计 徐凤梨冷淡回应。 她早已看出,此次正是李静与韩凌峰合谋设计陷害方天。 现今作为古董协会管理员的她,竟被这两名奸猾之辈利用,迫使方天面临挑战,而今方天堂堂正正赢得胜利,李静却胆敢公然抵赖。 “徐专家,当初约定的是每人挑选两样宝物,可是方天的那幅《茶香柿熟图》,分明是韩老板先挑过的,方天不过是捡了他的漏儿,这在评判标准上显然不合理,怎么能体现出他自身的鉴宝实力呢?” 李静质问道。 韩凌峰眼中精光一闪,暗赞李静机智,竟能找到这一漏洞攻击方天。 “对啊,徐专家,我们鉴宝比试讲究公正公平,拾他人之遗,盗取别人的鉴宝成果,这明显违背了鉴宝比试的初衷。” 韩凌峰立刻随声附和。 尽管众人都认为李静和韩凌峰不要脸面,但他们所说的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哼,即便《茶香柿熟图》不算,那么方天不是还有那部字帖集吗?不是还选了其他的古董吗?随便拿出一件,都能胜过你们两人。” 徐凤梨对李静和韩凌峰的无耻行为感到无奈,鄙视地道。 “徐专家,鉴宝比试仅针对最后选定的两件宝物进行评价,虽然方天购买了许多物品,但他最终选择了放弃其余,因此他的选宝就只剩下最后那两件。即使《茶香柿熟图》作废,之前淘汰的其他物品也不能再作为选宝。 我明白这么说或许显得冷漠无情,但这关系到我个人的利益,我必须坚持这一点。” 韩凌峰据实力争,显然他绝不会轻易承认败北。 “啪!” 徐凤梨愤慨之下猛拍桌面,欲发作。 身为古董协会驻古董街管理员,若她真动怒,足以令韩凌峰在此地寸步难行。 方天见状,忙劝阻道:“徐专家,您何必与这些跳梁小丑争论?对付他们这种人,直接封住他们的口岂不是更简单吗?” “什么意思?” 徐凤梨一头雾水,预感方天又要做出令她惊叹之举。 “韩凌峰和李静不是质疑我买《茶香柿熟图》占了便宜吗?那如果我说,我自始至终买的并非此画,他们岂不是就没有理由胡搅蛮缠了?” 方天胸有成竹地道。 “方天,你真是可笑,画都已经买到手了,你还说你买的根本不是它?你以为所有人都会被你糊弄过去吗?” 韩凌峰轻蔑地说。 “韩凌峰,如果我承诺不用《茶香柿熟图》参与比试,你是否就会停止对这次鉴宝比试公平性的质疑?” 方天目光炯炯地询问。 韩凌峰毫不犹豫道:“你若不用《茶香柿熟图》,我自然不会再质疑,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如何把这幅画说成别的东西?” “很抱歉,我还真的可以把它说成另外一件宝物。” 方天从容一笑,随后动手拆解画轴的轴头。 “哎呀,莫非……” 方天的动作,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隐约猜测到了他的意图。 “画中有宝?” 众人无不感到难以置信,然而转念一想,这样的机遇,除了方天,恐怕其他人纵然耗尽运气也无法撞上。 “这幅画的纸张如此粗糙厚重,原本以为是画家过于草率之作,没想到却是为了隐藏其中的秘密。” 她察觉到画纸的异样,却未曾料到其中藏有机密。这使她在内心深感警惕,古董鉴定务必严谨求实,一旦发现疑点,若能深入探究,说不定自己也能发现更多秘密。 此刻,方天拆开《茶香柿熟图》,在边缘处轻轻揉搓,不久便出现了分层现象,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揭开。 只见一幅比《茶香柿熟图》略小且微微泛黄的纸张显现出来,上面布满了密集的文字。 徐凤梨迫不及待地拿起纸张,审视其上的字迹。殊不知,在她拿起纸张的同时,围观人群中不乏识货之人,他们看到纸张背面,皆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 徐凤梨迅速鉴定手中纸张,强装镇定地说道:“方天,你实在令人佩服,竟能洞察到画中藏有这样一幅古籍印纸。 从字迹来看,这应是宋代某本《三国志》的印刷版残页。 近年来,古籍市场日益火热,碑帖、印谱、名人书信等均为高价追捧的收藏品类。宋元时期是雕版印刷的巅峰阶段,但由于存世量极少,当前市面上流通较多的主要是明清时期的精品刻本以及部分具有收藏潜力的民国刻本。 而在宋代,任何一片印刷品均被视为古籍收藏中的稀世瑰宝,有着“一页宋版,堪比千金”的说法,通常而言,一张典型的宋版雕版印刷纸张,市场估值当在万元左右。 我手中的这一份属于中小型尺寸,我若定价在三万元,确实远超方洺的画作价值。 言至此处,徐凤梨心中稍感宽慰。 坦白讲,她着实担心方天会再次拿出什么无法估价的珍宝,那样她恐怕真的会在心理上难以承受那种冲击,陷入极度困惑。 徐凤梨将视线投向方天,却发现他带着一抹似有深意的笑容。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围观人群的目光正聚焦此处。 “背……背面……” 有人因震惊而紧盯着她手中的纸张,其中更有识货之人欲言又止,手指指向纸张背面。 “背面?” 徐凤梨似乎有所察觉,立即翻转纸张查看。 “这……这竟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亲笔书信?怎会如此?他的墨迹迄今为止从未现世,倘若这份字迹确认为真迹,那无疑又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国宝级文物。” 徐凤梨看到纸张背面的内容,顿时愕然不动。 曾巩与韩愈、柳宗元、欧阳修等并列唐宋八大家,不仅在北宋新古文运动中扮演核心角色,更为北宋文学的繁荣作出了卓越贡献。 尽管他毕生创作颇丰,但传世的亲笔墨宝却始终未曾现身。 一旦真有一件作品现世,其价值之高,不言而喻。 “砰砰砰砰……” 徐凤梨感到心跳如鼓,连忙仔细辨别。 “这幅《局事贴》虽有摹本存世,并且也被收录于部分碑帖文献,乃是曾巩在六十二岁时写给故乡老友的一封书信,总计一百二十四字。 信中,曾巩向朋友袒露了自己的仕途坎坷和内心苦楚。 第46章 简直是无法估算 据曾巩生平推算,写下这封《局事贴》后仅三年,他就遗憾离世,因此,这件书信堪称其晚年的珍贵遗墨。 字形修长秀逸,笔画刚劲有力,兼具欧体风骨及钟绍京小楷之格局和笔韵,无疑是曾巩书法艺术的巅峰之作。 此外,此幅字上加盖了众多印章,从印鉴上看,它曾历经明代大收藏家项元汴、清代着名藏家安岐,乃至民国时期知名鉴定家张珩等人的收藏传承。 古董鉴定中强调流传有序,通过一枚枚印章,我们可以追寻《局事贴》流转的历史脉络。 可以说,《局事贴》作为目前唯一一件被发现的“唐宋八大家”之一曾巩的传世墨宝,历经沧桑仍保存完好,可谓是千年间的稀世珍宝、世间孤本。 我恐怕又要重申一次,这幅曾巩的书信贴,其价值无法简单地用金钱衡量,它的传世意义、学术研究价值,简直是无法估算。 徐凤梨一番深入剖析,连她自己都深受震撼,无法自拔,更别提他人了。 “韩凌峰,如今《局事贴》现世,你总不能再说我占你便宜了吧?” 方天目光炯炯地直视韩凌峰,首先发出质问。 看到韩凌峰一时语塞,方天又转向李静,讽刺道:“李静,你与韩凌峰一同构陷于我,却没想到反倒助我身价飙升,我还得感谢你呢。” 此刻,方天心中畅快之极,等待已久的这一刻终于到来,能够狠狠地挫败韩凌峰和李静。 “我的天哪,方天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运气,竟然同一天就在地摊上捡到三件无价之宝,这还是凡人能做到的事吗?” “每一个涉足古董行当的人都期盼着能有一次捡漏绝世珍宝的机会,可即便是最顶尖的鉴宝大师,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实现这个愿望,而方天竟这般轻易就达成了。” “这方天难不成开了天眼不成?接二连三发现宝中之宝,此事若传扬出去,他‘天眼神通’的称号恐怕无人质疑了。” 围观人群中不少人回过神来,皆惊叹连连。 “徐大师,现在您可以宣布我的胜利了吧?” 方天对周围人的反应颇为满意,提醒徐凤梨道。 “嗯……好,好的。” 徐凤梨恍若梦醒,深深看了方天一眼,又瞥向失魂落魄的韩凌峰和李静,宣布道:“本次鉴宝比拼,方天凭借绝对优势击败韩凌峰,韩凌峰投入比赛的所有赌注归方天所有。 另外,鉴于本次鉴宝比拼因争夺明堂武皇玉佛头而起,现方天胜出,明堂武皇玉佛头自然归属方天,实至名归,任何人不得再对他加以诽谤,否则将直接被古董协会除名。 至此,本次鉴宝比拼正式结束,各位可以散去了。” 徐凤梨言罢,将装有韩凌峰店铺两件镇店之宝的锦盒交到了方天手中。 方天满心欢喜地让明希溪收好。 “方天,我错了,方天,你还喜欢我吗?我们复合好吗?你说过要娶我,我现在就嫁给你,一切都听你的,行吗?” 忽然间,李静像发疯一般扑向方天,苦苦哀求。 “李静,我与你早已一刀两断,即便还有瓜葛,那也只是敌对关系,你还想纠缠不清,真是恬不知耻!” 方天一把推开李静,想到前世今生种种,若非众目睽睽之下,他甚至想给她几个耳光。 “徐大师,您身为古董街的管理者,现在有人在我明镜堂闹事,您是不是该管一管?” 这时,明希溪走上前来,向徐凤梨请示。 “这位女子,诬陷方天,又在我明镜堂胡搅蛮缠,让人把她带走,再敢捣乱就直接逐出古董街。” 徐凤梨对李静早已厌烦至极,此刻又有商户投诉,于是毫不客气地下令。 很快,古董街的保安人员将李静带离现场。 韩凌峰目睹李静被带走,却并未出手阻止,反而心底暗恨。 “若不是这个女人煽动,我也不会来找方天的麻烦,更不会愚蠢到拿店里两件镇店之宝来做赌注,这个女人,待我回去后再找她算账。” 韩凌峰愤恨不已,不愿再遭受旁人的冷嘲热讽,只得狼狈离开明镜堂。 方天无意继续对韩凌峰穷追猛打,选择了无视他,瞥见围绕明镜堂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暗自欢喜。 本来他计划利用明堂武皇玉佛头的竞拍作为自己入驻明镜堂的宣告之举,没料到因李静与韩凌峰这一闹,自己声名竟得以提前传播开来。 深知时机难得,错过不再,他立刻言道:“徐大师,以及诸位古董街的同僚、光临古董街的诸位顾客,今日恰逢大家汇聚一堂,我在此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 从即日起,我将成为明镜堂的副掌柜,凡有意交易古董的,皆可前来与我洽谈。 另外,本店将以明堂武皇玉佛头为引,启动为期三天的竞价活动,于后天下午三时,在明镜堂门前,正式举行明堂武皇玉佛头竞拍活动,价高者得之!” “明镜堂的副掌柜?” “这明镜堂真是鸿运当头,本已是古董街的翘楚,如今又有方天加盟,岂不是如虎添翼,更上一层楼了么?” “不论明镜堂如何,方天此番定会声名鹊起,今日之事一旦传扬出去,恐怕会在古董界引起轩然大波。” 围观的人们交头接耳,此刻无人胆敢对方天的实力有所质疑。 “哈哈,方天,明老掌柜这回真是走了好运啊,不久前还托我帮忙找个驻店的鉴宝大师,想不到竟悄然间将你这位天眼神匠纳入麾下,真是好福气啊。” 此刻的徐凤梨全无往日的严肃拘谨,满面春风。 “徐大师过奖了,实则是我的幸运才是,坦白讲,我最初便是以明镜堂的伙计身份入行,老掌柜对我有知遇之恩。” 方天急忙阐述自己与明镜堂的深厚渊源。 “原来如此,看样子你与明镜堂乃是互相成全,这在古董街也算是一桩美谈啊。” 徐凤梨颇感惊讶。 “徐大师说笑了。” 方天谦逊回应。 “好了,既然问题已解决,我也不再多打扰你们明镜堂做生意了,日后如有需要我之处,可直接前往中街管理处寻我。” 徐凤梨见人群已散去不少,但仍有部分顾客目光灼灼地关注着明镜堂,遂及时说道。 第47章 担心引来麻烦 “徐大师言重了,今后还要请您多多关照。” 方天注意到门口的人群,双方交换了电话号码,恭谨地目送徐凤梨离去。 “方天是吧,你刚才那幅曾巩的《局事帖》,开个价吧,我对这类古籍珍品尤为钟爱,恳请你割爱。” “方掌柜,我出五千万元,欲购你手中的那套大清三帝印章书法。” “方掌柜,我愿出两亿元,购买那件黄金圣旨,请你转让给我。” 徐凤梨刚走,方天将堵在门口用于鉴宝的桌子挪开,便有一群人迅速围至他身前。 他们这般热情倒并非无理,实在是那三件物品太过珍贵,堪称世间罕见。 此类宝物一旦购得,转手便可赚取丰厚利润。 “诸位不好意思,这三件稀世珍宝,我暂无出让之意,各位不妨考虑选购我店内其他的古董。” 方天对自己新得的这三件无价之宝可谓了如指掌。 这些都是他在上一世的地摊上,曾令古董街为之震动的宝物,他原本是按照记忆中的时间线索,打算逐一获取前世那些宝物的。 未曾想到,今日竟意外遇见这三样宝物,方天自然毫不客气地将其全部收纳。 但对于如何处置这三件宝物,方天依据它们上一世的流向,心中已然隐约有了主意。 “如此独一无二的宝物,对于国家而言,是承载历史的重要瑰宝。 上一世中,除了那套印章书法被一位富豪以八千万购得之外,其余两件现身后,均被国家博物馆收购,并展示于国家博物馆内。 这一世,尽管这三样宝物流出的时间较早,但国家博物馆对其重视程度应当与上一世相同,很快便会与我取得联系。 国家博物馆,那是我在上一世梦寐以求都无法触及的高度。 倘若能借此机会与国家博物馆建立起联系,那么我在古董界就不再是漂泊无依的存在了。” 凭借前世的记忆,方天此生想要发家致富并不困难。 然而,赚钱容易守财难。 他在监狱中的上一世,早已深刻认识到这个世界的现实: 如果没有背景,没有根基,即便拥有再多财富,也可能顷刻间化为乌有。 为此,方天在努力赚钱的同时,亦需积累自己的底蕴。 而他瞄准的目标,正是国家博物馆。 “如今我展现出鉴宝才能,若仅限于在海山市古董街活动,或许不会引来太多猜疑,若有人询问,我尚可推说是从掌柜那里学来的。 然而一旦我像今天这样慧眼识珠,发掘出无价之宝,必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进而探究我的来历与秘密。 但如果我能低调地与国家博物馆建立联系,那么在古董界,即使有人想要对付我,也会有所顾忌。” 抱着这样的想法,方天决定在国家博物馆来收购这些宝物之际,顺势将自己的命运与国家博物馆紧紧绑定。 这样一来,无论外界开出多高的价格,或是怎样的诱惑,方天都不为所动,坚决不出售这三件无价之宝。 因此,觊觎这三件宝物的顾客只得遗憾离开。 随后,也有不少人对明堂武皇玉佛头产生了兴趣,他们在店内参观后,纷纷表示会参加后天的竞卖活动。 同时,也有数位顾客因方天的出色表现,对明镜堂的古董产生了浓厚兴趣,最终几人在明镜堂购置了古董。 直至中午将近饭点,明镜堂才重新恢复宁静。 “哎呀,总算把店里收拾干净了,我本来还想歇会儿呢,结果一忙就到现在,真是累坏我了。” 待人潮散去,明希溪瘫坐在椅子里,赶紧喝了两口茶。 “嘿嘿,虽是忙碌,但这一上午我们就卖出十二件古董,回收了一千三百万元的资金,至少也能赚个三四百万元吧?这样的好生意,确实是求之不得的啊。” 方天满脸笑容地道。 通常情况下,尽管明镜堂在东街堪称翘楚,但其交易额并非日日火爆,时而高涨时而低迷,每日净赚三五万已是极为难得。 今日仅凭上午的收益,就已接近半年的收入,实属罕见至极。 “虽说是好事,可这也实在太辛苦了,若真是每日如此,先是清扫店内卫生,接着忙活一整天,我还真有点吃不消呢。” 明希溪面露愁容地说。 “哈哈,明掌柜若是想偷个懒,直说便是,不过是招几个店员的小事罢了。” 方天听出了明希溪言语间的小小抱怨,显然是对打扫卫生的琐事有些许不满。 事实上,身为大掌柜的明希溪,竟然还被方天指派做这做那,若非方天身怀绝技,恐怕早就被解雇了。 “我也想这么做,可不久前刚遭遇店员欺诈,我父母现在都不敢轻易招人,我更是担心引来麻烦。” 明希溪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种事情终究是个别案例,只要我们在刷卡、开具发票环节严格把关,就不会出什么差错。老掌柜和老板娘就是因为过于信任他人,才被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 方天深知,明安和李芳两位虽然性情不算温和,却心地纯良,也因此容易被人利用,险些酿成大祸。 实际上,在古董街上,许多店铺都雇有固定的店员和伙计,负责日常店面清洁以及接待顾客。 “那我这两日就让街道办事处留意一下合适的人选吧?” 明希溪随口提议。 通常情况下,有意向在古董街招工的店铺或是寻找工作的人员,都会在街道办事处登记信息,以便双方互相挑选。 方天对此自然了解,但他思考了一下,还是摇头说道:“希溪,招人确实需要找踏实可靠的人,随意招募又不合适又要更换,我这边倒是有个合适人选,待会儿店里清闲的时候,我去联系一下。” 提及招店员,方天脑中迅速闪过几个身影。 “我记得上一世中街有一家名为书香斋的店铺,以经营古籍字画着称,声望较之明镜堂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在不久之前曾新招了一位年轻小伙,不仅勤劳朴实,还颇具鉴宝天赋,短短几年便晋升为书香斋的二掌柜,其鉴宝技艺在当时年轻一代中可谓独领风骚。” 第48章 至今记忆犹新 “此外,东街尽头的得意轩,在半年后聘请了一位名叫苏梅的女大学生,她毕业于海山大学考古专业,加入得意轩后兢兢业业,仅用两三年就掌握了鉴宝技能,成为了店内的鉴定师。 遗憾的是,因其美貌出众,遭得意轩老板觊觎,最终选择了跳楼轻生。” “另外……” 古董街上,无论是店铺老板还是街头摆摊的倒爷,大多较为悠闲,因此哪家店铺稍有变动,往往会迅速传播开来,成为古董街上的热议话题。 方天上一世也曾多次听说各家店铺员工的好坏之事。 “书香斋的那个小伙子确实是个人才,只不过我不清楚他具体何时入职书香斋,想要挖他过来,只能等到他真正进了书香斋之后再想办法。” “至于其他人的情况,时间点难以准确把握,看起来似乎只有那位女大学生相对容易找一些。” “因前世她迅速在古董街崭露头角,然而一跃而下的消息使得她的事迹在古董街广为流传,所以我至今记忆犹新。” “按时间推算,她现在应该还在学校,不妨去找找看,也许会有机会。” 对方天而言,用人讲究质而不求量,尤其是那位苏梅上一世在古董街已然建立了良好口碑,如果这一世能够将她招揽至明镜堂,无疑会给方天和明希溪增添得力助手,同时也能防止一场悲剧的发生。 见到方天胸有成竹的样子,明希溪立刻催促他赶快行动。 方天离开古董街时,恰好到了午饭时间,他看到有售卖盒饭的小贩,本想随便吃点东西再走,但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海山大学。 海山大学是海山市首屈一指的本科院校,办学历史已有百年,方天无论前世今生都未曾与大学结缘,也从未踏入过海山大学的校园。 不过,前几天他听马蓉蓉提起,她就是海山大学毕业,主修环境艺术设计,如果不是早早结婚成了全职主妇,或许也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通过马蓉蓉的闲聊,方天大致了解了一些海山大学的基本情况。 此刻正是盛夏七月,按正常进度,海山大学差不多即将放暑假,而这一届毕业生也应准备离校。 方天不清楚苏梅上一世为何毕业后半年才进入得意轩,但现在去找她,只要她正在考虑工作问题,方天有信心将其招至麾下。 驾驶着耀眼的奥迪汽车,方天很快抵达了海山大学,还未开口询问,门口的保安就已经满脸堆笑地为他打开了大门,方天顺利进入了校园。 一路问路前行,由于他是尊贵的奥迪车主,无论是遇到的学生还是教师,都热情地为他指路,没过多久,方天就来到了考古系的教学楼。 考古系作为一个相对冷门的专业,如果不是家族传承,鲜少有人选择就读。 海山大学考古系每年仅招收一个班级,因此他们的教学楼实际上是汇集了多个冷门专业的共享楼。 方天在楼外停好车,步入教学楼内。 此时海山大学尚未放假,正逢午间下课时段,教学楼内人流涌动。 方天随意拉住一位同学问了路,很快找到了考古系大四的教室。 刚好看到一名梳着双马尾、身穿运动装的活泼少女走出教室,方天立刻走上前去。 “同学,请问你们班的班长在吗?” 方天自然不会冒然直接询问苏梅,否则可能会让人误以为他动机不纯。 他的计划是先找到考古系毕业班的班长或班主任,以正规招聘者的身份与其接洽,让他们主动推荐有意前往明镜堂工作的学生,届时方天只需从中挑选苏梅即可。 “班长?你找我们班长做什么?” 女孩听闻方天的问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 方天并未留意对方的表情,迅速道出来意:“是这样的,我是古董街‘明镜堂’的店主,目前我们店内急需店员,听闻本届考古系孕育了不少出色人才,因此特地过来探寻是否有适合的人选到我那里实习并任职。” 此刻正值1999年,信息传播尚不便捷。 尽管大学生在社会各行各业备受青睐,但要觅得一份合适的职位,并非易事。 尤其对于考古系专业的学生来说,若非家中已有稳固关系得以进入体制内,或本身就是从事古董交易的家庭,毕业后的求职之路往往会布满荆棘。 比如古董街上那些生意红火的店铺确有招纳店员的需求,但他们往往倾向于寻找具有一定行业经验的人员。 要知道,在古董店工作,即使是简单的清洁维护,亦需小心翼翼,不同类型的古董有不同的清洁方式,稍有不慎,不仅可能导致古董价值下滑,甚至可能直接造成损坏。 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虽满腹理论知识,但行事难免粗疏,鲜有店主敢于委以重任,除非实在找不到合适人选救急,或是另有图谋。 前世曾闻,苏梅之所以能够以应届毕业生的身份加入得意轩,正是因为店主看中其容貌,起初待她如同亲女般关爱,待她卸下防备后,便遭其暗算。 这同时也揭示了考古系毕业生就业的艰辛,因此,方天此刻前来招聘,深信会引来积极回应。 “哦,原来是来招聘的啊?那你们的福利待遇怎样?月薪多少?是否提供食宿?每月休息几天?能否学习古董鉴定技术呢?” 果然,得知方天是来招聘的,女孩立刻追问起来。 “哈哈,同学,关于这些问题,我能否与你们班长沟通后统一答复呢?” 方天笑着,客气地询问。 “哎呀,对不住,我太心急了。那我现在就带你去找班长,她应该正在去食堂的路上。” 女孩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歉意一笑,随后引领着方天去找班长。 海山大学食堂共有四个宽大的入口,此刻在一处较为偏僻的门口。 身着朴素却身材修长曼妙的苏梅,疾步上前,拦住了一位身穿白色衬衫及西装裤的老者。 “严教授,请稍等一下,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苏梅喘息未定地道。 “苏梅,我正要去用餐,你有什么事,改天去我办公室详谈吧。” 严教授扫视着来往的师生,眉头微皱。 第49章 这有何不妥 “严教授,我从昨天就开始找您了,但您的办公室一直敲门不应,这会恰好碰见您,我必须问一下,为何取消了我的考研资格?” 苏梅焦急万分地道。 “苏梅,你考研资格的事,是校方集体讨论决定的,并非我一人所能左右,如果你对此有疑义,可以去综合办公室咨询。” 严教授皱眉回答。 “严教授,我已经问过了,综合办公室说是我这个名额被转给了李易欢,这凭什么?我的专业成绩明明比她高出许多,且每年都有奖学金,您之前不是已经答应给我名额了吗?” 苏梅情绪激动地道。 “苏梅,既然你想知道原因,那我就告诉你。”严教授见周围人群渐多,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纠缠,遂即解释道:“我这边的考研课题涉及到古董鉴赏,李易欢在这方面具备实践经验,而你没有,因此我才选择了她,这有何不妥?” 面对严教授给出的理由,苏梅一时语塞。 她在古董鉴赏方面并非全无经验,只是大多限于校园内的理论探讨。 而李易欢家确实是经营古董生意的,确实拥有一定的实践经验。 严教授以此为由,令苏梅感到十分无奈。 “严教授,您这分明是在混淆视听!李易欢哪来的古董鉴赏经验?不过是家里做古董生意,开了一份证明罢了,真要比实力,我们在答辩实物鉴赏环节,李易欢的成绩还没我高,更别提苏梅了。” 这时,一位梳着双马尾、身穿淡粉色紧身运动装的身影冲到严教授面前,毫不客气地反驳。 苏梅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身影,正是她的同班同学兼好友,刘素媛。 “素媛,你……” 苏梅既感动又有些惊慌失措。 严教授身为她们考古系的老教授,向来受人尊敬,从未有过学生敢于如此直面顶撞他。 “刘素媛,你哪里来的胆量这样跟我说话?” 严教授面色铁青地质问。 “怎么?我们毕业证书都到手了,还怕你不成?做事不公正还不许人说了?别以为大家都好糊弄,你收了李易欢家的好处,才让她顶替了苏梅的位置,大家心里都明白。” 刘素媛毫无惧色地道。 “刘素媛,你胡说什么?哪只眼睛看到我家给严教授好处了?毕业答辩时我只是刚好遇到不擅长的古董类型,若是换成其他古董,你们两个加起来也不如我。” 这时,一名身着华丽长裙,佩戴各类名贵首饰的女孩走上前来,尖声反驳。 “哼,毕业答辩涉及的三件古董,字画、瓷器、玉器各一件,恰恰是古董鉴赏最基础的三大类别,你连这些都不熟悉,还好意思说自己有实战鉴宝经验?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刘素媛冷嘲热讽地道。 “刘素媛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你……” 李易欢被揭穿真相,顿时气得跳脚。 “够了,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们在此争吵成何体统?” 严教授厉声喝止,接着提议道:“苏梅、刘素媛,既然你们质疑李易欢的实践经验,那就这样,我现在拿出两件物品,让苏梅和李易欢现场写出鉴赏意见,谁的意见更为详尽准确,那个考研名额就归谁,这样总该公平了吧?” “严教授,这……” 李易欢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苏梅和刘素媛同样感到意外。 初感之下,人们不禁揣测严教授与李易欢是否早有默契,但见李易欢面上并无异样,众人心中稍显宽慰。 “严教授,我赞同此法。” 苏梅表态赞同。 李易欢似有迟疑,最终亦表同意。 “好,我们移步至餐厅内,我会预先写下对这两件物品的鉴赏意见,待会儿大家对照你们所写之词,立时便可见分晓。” 严教授言毕,引领众人步入餐厅,并从衣袋中取出一只绒布包裹的小物件,其中是一件木质手把玩件。 接着,他又从颈间摘下一枚吊坠,置于苏梅和李易欢眼前。 校园之内文具充足,严教授迅速完成一张评鉴文字,将其覆盖一侧,示意苏梅与李易欢审视他拿出的两件藏品。 手把件色泽棕黑,熠熠生辉,背面图案宛如一片荷叶,右侧则刻画着一尊卧佛,左侧配以一朵饱满的莲蓬。 而那玉坠则呈现青白色调,其玉质略显浑厚,上面刻有两头相对的瑞兽,下方紧跟着一枚元宝,中央嵌入一寿字,最下端则是几片芭蕉叶造型。 苏梅与李易欢皆专注地察看着这两件物品,神情专注无比。 “方大哥,抱歉了,我好友受了委屈,我必须为她讨回公道,您稍候片刻,待会儿我带您去找我们班长。” 此刻,刘素媛暂且退至一旁,找到同行的方天,面带歉意地道。 “无妨,我不急。” 方天摇头回应,心中暗自庆幸,未曾料想刘素媛竟是苏梅的好友,恰逢苏梅遭遇困境,刘素媛挺身而出相助,令方天意外地直接接触到了此次寻找的目标人物。 内心欣喜之余,自是泰然处之。 “方大哥,您能看出这两件东西分别属于哪个年代吗?” 刘素媛见方天非但未生气,反而饶有兴趣,便低声向方天询问。 “一件清代,一件为民国仿制品。” 方天随口答道。 “这样就能分辨出来吗?您能确保不会是赝品吗?” 刘素媛惊讶不已。 “你觉得一位资深古玩教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假货吗?” 方天淡然回应。 “您这样说岂不是太不严谨了吗?毕竟现在造假技术如此高超。” 刘素媛颇不服气。 “真伪之间自有界限,若鉴宝眼力达到一定境界,许多物件也能一眼看出大致状况。” 方天笑着解释。 刘素媛撅了噘嘴,虽仍有疑虑,但对方便的身份已放下心来,否则她还在猜想,方天会不会是班长的追求者,借招聘之名前来纠缠。 就在他们交谈之时,苏梅与李易欢已各自完成了鉴定意见的书写。 “诸位请看,苏梅与李易欢的鉴定结果已出炉。 第一件手把玩件,这件木雕的睡莲卧佛确为清代作品,包浆层次清晰,雕刻工艺无可挑剔。两人在材质上的差异主要在于,苏梅认为是小叶紫檀,而李易欢则认为是印度小叶紫檀。 第50章 实战不足 尽管两者答案表面上均可接受,但我们作为鉴宝人,应对宝物的年代和来源有精准的判断。小叶紫檀的确源自印尼,但我国后来也有引种,相较之下,印尼小叶紫檀的纹理更为细腻,包浆油脂也更为润泽。 因此,我给出的答案也是印尼小叶紫檀。 第二件吊坠,是一件青玉雕琢而成的福寿玉佩,无疑具有清代典型的雕工和吉祥寓意,包浆也足够陈旧。苏梅与李易欢的鉴定虽大体相近,但在吊坠链材质的判断上却出现分歧,苏梅认为是沉香,而李易欢认为是沉香木。 大家可以查阅资料,沉香与沉香木存在本质区别,价值更是相差悬殊。我的答案是沉香木。 综合以上结论,李易欢获胜。” 严教授将三份文字展示给众人,然后高声宣布。 苏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神态迷茫。 而李易欢则满面春风,得意非凡。 “这一定是阴谋,你们一定是预料到苏梅会追问名额被替换的事,所以事先勾结,编排好了这场戏,不然仅凭李易欢的实力,绝对不可能胜过苏梅。” 刘素媛愤慨地指向严教授和李易欢。 “刘素媛,你胡说什么!诋毁大学教授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严教授完全可以起诉你!” 李易欢一听刘素媛的话,恨不能撕破她的嘴,但在众人目光之下,她硬是忍住冲动。 “刘素媛,你若再信口开河,必将承担法律责任,别以为毕业证书到手,我就无法对你采取措施了。” 严教授面色阴冷,言语中透露出警告之意。 “你们……” 刘素媛毫不畏惧,正欲再度发难,忽见方天走上前,一把拉住刘素媛。 在刘素媛疑惑的目光中,方天转向失意的苏梅,开口询问:“苏梅同学,我能问一下,您报考严教授的研究生,是为了更高的学历,还是为了学习古董鉴宝技艺?” 苏梅定睛看着方天,本不想开口,但想到刘素媛一直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于是答道:“我主要是想学习古董鉴宝。” “哈哈,如果你真心想学古董鉴宝,我建议你不必追随这种只懂理论、实战不足的人,不如拜我为师,我自信在这方面比严教授要强上一筹。” 方天语气轻浮,话中明显流露出对严教授的鄙视之意。 “你胡说什么!严教授可是考古界的专家,鉴宝大师,你竟敢质疑他,你算什么东西?” 李易欢愤怒反驳。 “年轻人,说话要注意分寸,我虽不认为自己在鉴宝方面有多出色,但也绝非随便什么人都能对我指手画脚。” 严教授同样瞪视着方天,面露寒霜。 苏梅愕然地注视着方天,满心困惑。 唯有刘素媛瞠目结舌,记忆中,方天曾提及其中一件是民国时期的仿品,难道说,连严教授自己都无法识别自己带来的藏品真伪? 此时,方天指向桌上那件木质把件,直言道:“严教授,您似乎不愿承认在鉴定方面逊色于我,为何我能辨识此把件为民国仿制,而您却断定它是清代真品呢?” 严教授冷哼一声回应:“年轻人,这件把件乃是一位老友赠送予我,若您对我理论层面的指责,我尚可一笑置之。但我的那位老友在古董行业沉浸多年,对这把件经过多方验证,确认其为清代珍品后赠予我,您竟敢断言它是民国仿制品?简直荒谬!” 方天哂笑一声,略带轻蔑:“那我只能推测,令友在这方面的见识亦有所欠缺,所谓的多方鉴定,恐怕请的也不是什么权威专家吧。 要知道,这件把件的包浆色泽虽显沉厚古老,但缺乏生动变化,且底部颜色虽有人工盘玩的纹理差异,然而,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有多处底色雷同之处,这恰恰是先经机械刷浆形成基础包浆,后再历经数十年人工盘玩所留下的破绽。 尽管如此,单从价值角度看,它与真正的清代传承并无太大差别。只是您强调严谨,因此在我看来,您作为教授,在这方面造诣尚欠火候,两位学生跟随您学习,比较起来,不过是闹了个笑话。” 方天指出,该把件的纹理色差乃是人工着色处理,而包浆则是先经机器刷制,营造出陈年旧物的假象,随后再由人手长期盘玩,致使一般人在未经细究下,很容易将其误认为清代古董。 “小子,你休得胡言乱语,你有何等身份,胆敢质疑我?”严教授终于忍无可忍,怒斥道。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一个女生和一位老者并肩走来,他们的出现令方天颇感意外,尤其是那位老者竟是高远拍卖行赫赫有名的王大师。 尽管王大师并非古董协会成员,但在鉴宝领域的造诣却与协会中的许多大师不分伯仲。 “严教授,这位小伙子所说确实无误,您的这件把件确实是民国仿品。”王大师证实了方天的观点。 这让严教授、苏梅等人震惊不已,这位王大师正是海山大学考古系的名誉教授,时常受邀前来考古系进行讲座,是一位实实在在的鉴宝大家,在古董界声誉卓着,非严教授这类仅通书本知识者所能比拟。 “王教授……”严教授及苏梅见到王大师,皆惊讶万分。 “大家都听见了吧?严教授在鉴宝技艺上并未达到精通,竟然还教育指导他人,实在令人啼笑皆非。”刘素媛趁机大声讽刺,并转向苏梅道,“苏梅,如果你想学鉴定古董,继续跟随严教授,纯属浪费光阴,不如改投向方大哥门下。” 苏梅满脸愕然,未曾料到自己一直以来尊敬无比的严教授,竟然是名不符实。 “严教授,我决定放弃考研资格,感谢您没有让我走上弯路。”苏梅清醒过来,冷漠地对严教授宣布。 严教授脸色瞬息万变,既然王大师亲自为方天背书,无疑坐实了他的失误。在众人瞩目之下,他的颜面扫地,自今日之后,不仅无人争夺他的研究生名额,恐怕即便他主动寻求,也未必有人愿意拜入门下。 面对周围交头接耳、对他指指点点的师生们,严教授羞愤至极。 第51章 认出自己的原因 “王教授,今天之事,我铭记在心。”严教授对方大师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拽着李易欢狼狈离去。 王大师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开口。围观人群也随之随着严教授的离去渐渐散开。 “王大师目光如炬,晚辈钦佩不已。”王大师适时出现,替方天免去了与严教授长时间的辩论,方天忙不迭地表示敬意。 “哈哈,我们鉴赏古董,讲求实事求是,身为海山大学考古系代表的严教授犯下错误,我有必要予以纠正。倒是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这般眼力,实在令人赞叹。”王大师淡然回应,似乎并未因得罪严教授而有所顾虑。 “王倩,你怎么会和王大师一起过来?”刘素媛这时拉住一同前来的女学生追问。 “嘻嘻,因为这位王大师其实是我的爷爷,他来接我回家吃晚饭呢。”王倩笑着解释。 “什么?爷爷?你隐藏得好深啊!”刘素媛惊讶不已。 “哈哈,如果不是我们已经毕业,我还真不想透露这层关系,否则别人知道了,可能会误解我在学校的荣誉和成绩全靠爷爷的关系得来。”王倩坦然笑道。 “原来如此。”刘素媛点头表示理解,接着一把抓住方天,指着王倩介绍道:“方大哥,这位王倩同学就是我们的班长,你之前想找她的事情可以告诉她。” 王倩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刘素媛和方天,不明所以。 方天却瞬间醒悟,自己原本确实是要找班长帮忙的,但现在既然已经找到苏梅,自然不必再去麻烦这位班长。 于是,方天赶忙摆手示意:“王倩同学您好,我之前确实有事需要找您,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 紧接着,方天转向苏梅询问道:“苏梅同学,我是古董街明镜堂的二掌柜方天,今天原本打算来你们班级招聘店员,不过现在我觉得您非常适合这份工作。如果您愿意加入我们店铺,我不仅能为您提供最优渥的待遇,还能教您如何鉴宝。” 苏梅如同被方天突如其来的邀请击中一般,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愣神。 “什么?您就是明镜堂的方天?” 就在此刻,王大师与王倩闻得方天的话语,不禁同声惊叹。 “没错,那人正是我,怎么了?” 方天被王大师与王倩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略显困惑地看向他们。 “我祖父刚才还在提,你今早与鸿新堂店主韩凌峰进行鉴宝对决,慧眼独具地觅得三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呢,没想到此刻竟在此遇见你,若非担心祖父责怪,我早就想向你请教鉴宝之道了。” 王倩情绪激昂地道出原委,方天这才明白王倩与王大师认出自己的原因。 “王倩同学,你可别戏言,我完全是凭借好运,比起王大师的造诣差之千里,你有王大师这样德高望重的祖父,哪里还需要向我学习。” 方天连忙回应。 “哈哈,方掌柜,徐凤梨大师曾赞誉你拥有‘洞察秋毫’之能,能于三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中,揭示其中隐藏的瑰宝,此等才能,实乃我等难以企及。因此,你不必过分谦逊,若你愿意指导倩倩,那也是极好的。” 王大师笑容可掬,对方向尘赞许有加。 “不敢当,王大师乃是古董界泰斗级人物,我一介后生小子,怎敢与您相提并论。” 方天苦笑自嘲,面对王大师丝毫没有流露出自负之意。 苏梅和刘素媛皆瞠目结舌。 二人热衷于鉴宝,深知鉴定出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乃是每位鉴宝师梦寐以求的目标。 因为这类无价之宝,往往成为各自古董类别中的标准与典范,一旦出现类似宝物,必定要以其为参照进行鉴定,而那位鉴别出无价之宝的鉴宝师也将随之名声大噪。 然而,方天仅在一个早晨便鉴定出三件价值连城且均为深藏不露的珍宝,这般才华,可谓空前绝后。 “苏梅,快,你不是一直想学鉴宝吗?现在王大师都说方大哥厉害,还亲自邀请你,你可得把握住机会啊。” 刘素媛用力推了推苏梅,催促着。 苏梅恍若从梦中醒来,立刻对方天表示:“方大哥,我愿意去你的店里工作,只是……你能否也让媛媛一起过去呢?” 刘素媛一愣。 她虽渴望一同前往,但还需看方天是否接纳她。 苏梅获得这个机会已然不易,若因强行拉上她导致方天心生反感,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不用了,我……” 刘素媛试图向方天解释,却被方天打断。 “没问题,我今日本就有意招聘两人,苏梅和刘素媛在班级中成绩优秀,为人正直善良,恰恰是我理想中的人选。只要你们愿意加入我的店铺,我热烈欢迎。” 方天虽为苏梅而来,但也看中了刘素媛的品性,既然有合适人选,多一位他也欣然接受。 “哈哈,听闻方掌柜刚接手明镜堂不久,就急于招贤纳士,看来是准备大干一场啊。” 王大师见方天他们商议完毕,笑着恭维道。 “王大师过奖了,我只是初掌明镜堂这偌大店铺,尚感力不从心,故急需助手罢了。” 方天谦逊回应。 “好,既然方掌柜正忙于事务,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待日后闲暇之时,不妨至高远拍卖行一叙,我必扫榻以待。” 王大师礼貌地道别。 “方掌柜,既然我的两位同学都去你那里工作了,那我以后去明镜堂玩,应该没问题吧?” 王倩俏皮地说。 方天逐一回应,并与王大师和王倩交换了联系方式,随后目送他们离去。 “方……方掌柜,那您能跟我们谈谈薪资待遇吗?” 苏梅小心翼翼地询问。 方天注意到刘素媛同样面带期盼,平静地答道:“待遇问题暂且不急,首先我要纠正一下,你们千万别称我为方掌柜,我与你们年龄相差无几,直接叫我方大哥就好。 此外,在谈论待遇之前,我需要先了解你们的具体情况,否则我提出的待遇不合适,反而让你们不满辞职,那可如何是好?” “啊……不……不会的,我……我们……” 苏梅和刘素媛一时语塞,面露紧张之色。 “哈哈,时间已到饭点,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这一顿我请客,带你们去外面吃顿好的。” 第52章 羡慕与向往 方天挥手示意,领着两个满脸困惑的女孩离开。 当苏梅和刘素媛坐上方天的豪华奥迪车,心中惊讶不已。尽管她们认为方天能鉴别出三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定然财力雄厚,但却未曾亲身体验过。 然而,当她们置身于豪车之中时,才真切感受到方天的与众不同。 “方大哥年纪轻轻就这么出色,何时我也能像他那样……” 两个女孩坐在后座,望着前方驾驶车辆的方天,眼中满是羡慕与向往。 古董街,鸿新堂! 韩凌峰回到店内,想起自家两件镇店之宝败给方天的事实,气得几乎要发狂。看见李静竟然还有胆量随他回来,一把抓住她就要动手。 “老韩,抢你生意的是方天,赢得你两件镇店之宝的也是他,你要真生气,该去找他算账才是,为何拿我一个女人撒气?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好。” 李静深知韩凌峰欲将怒火发泄在她身上,于是进门便紧紧抱住韩凌峰,愤愤不平地道出原委。 韩凌峰被抱住,本想挣脱,不料李静说话间一只手游走至他裤内,满腔怒火瞬间消散无形。 “我当然巴不得方天倒大霉,可如今鉴宝比试已然落败,还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韩凌峰心中的怨恨被转移,咬牙切齿地道出内心的不甘。 李静以妖娆的姿态诱惑韩凌峰之时,眼中闪烁着深深的恶意。 “李静,你有法子对付方天吗?” 韩凌峰领悟了李静的暗示,脸上浮现出喜悦之情。 “韩兄,我结识一位在东城区声名显赫的社会大哥,若能请他出手对付方天,即便是让方天失去双腿,也绝非难事。” 李静之意明显,意在煽动韩凌峰借助外力对方向尘施压。 “哦?社会上的大哥?你能请得动他对付方天?” 韩凌峰满腹狐疑。 “嘿嘿,我自然是没有那个能力,但若是你出面,此事便易如反掌。” 李静故作神秘地透露。 见到韩凌峰一头雾水的样子,李静连忙解释:“那位大哥,乃是一位热衷于古董收藏的玩家,尤其偏好那些富有历史争斗印记的古玩珍品。以你的丰富人脉,若能赠送一件古董给他,换取他对付方天,应当算得上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韩凌峰闻此言,眼神顿时明亮起来。 他一把推开李静,迅速翻找起来,不多时便取出一把短剑。 只见这把短剑长约一尺,刀身宽度犹如拇指,微弯的弧度中透出凛冽寒光。 “李静,我手中恰巧有一把近日收购的唐代短剑,价值高达百万,或许正合那位大哥的口味,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你说的那位大哥行动如何?” 韩凌峰紧握短剑,兴奋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太棒了,只要你肯将这把唐代短剑送出,那位大哥必定会欣喜若狂,定会出手相助。” 李静瞧见韩凌峰拿出的珍贵之物,同样欣喜若狂,拽着韩凌峰立刻出发。 带着两位新招来的员工吃入职后的第一顿饭,方天不愿给人留下吝啬的印象。 于是他亲自驾车,径直前往了金辉大酒店作为接风宴。 看到方天驾驶奥迪轿车,并携着两名青春秀丽的学生妹步入,门口的迎宾并未查看他的会员卡,直接热情地将他们引入店内。 方天是第二次踏入金辉大酒店,为了避免被打扰,他刻意选择了低调,预订了一个普通的包厢。 苏梅和刘素媛对方天愈发敬佩。 不久,方天点了一桌丰盛菜肴,三人边享用边交谈。 通过交流,方天得知苏梅和刘素媛并非海山市本地人,同样来自周边乡镇,与他有着相似的经历。 尽管她们的家庭条件较方天略优,但由于家中有兄弟需照顾,故在家庭中的地位并不高。 二人选择报考考古专业的原因,竟是因为家人听闻该专业可以通过收购古董赚取丰厚收益,因此勉为其难地选择了这个专业。 如今本科毕业后,苏梅原本有意继续深造并争取进入体制内工作,无奈未能如愿。 而刘素媛的成绩稍逊一筹,未能获得考研资格,从一开始就决心尽快找到工作赚钱糊口。 听完她们的故事,方天感慨万分,深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艰难之处。 “好了,关于你们的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现在我来谈谈你们的薪资待遇……” 苏梅和刘素媛立即满怀期待地看向方天。 “目前古董街店铺的店员基本薪资是每月800元,另加店铺总销售额的千分之一提成。 考虑到你们俩均拥有本科学历且具备一定的鉴宝基础,我给你们的基本工资设定为每月1200元,另外加店铺总利润的千分之一提成。 以我们明镜堂现在的销售业绩来看,每月利润至少能达到五十万元以上,也就是说你们每月可以确保拿到接近两千的收入。 此外,如果你们有幸独立完成一件古董的正价交易,将额外抽取交易物品价值的千分之一作为佣金,这部分不计入店铺提成之内。” 苏梅和刘素媛闻言都惊愕不已。 许多热门专业的大学生初入职场,虽工作机会较多,但往往需要经历长时间的实习阶段,月薪通常只有三四百元。 即使是较好的企业正式员工,薪资一般也就一千元左右。 而此刻,她们刚刚被录用,方天就承诺能够确保每月至少两千的收入,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我……我……方大哥,我去趟洗手间……” “我……我也去。” 两位姑娘激动不已,纷纷离席而去。 走出包间一段距离后,两人兴奋得无法自抑。 “素媛,我们终于有工作了,而且工资这么高,真是太棒了!” “苏梅,真的谢谢你,幸好有你带我一起。” “咱俩可是好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 正当两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 苏梅和刘素媛转身望去,只见李易欢在一名服务员的带领下朝她们走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刘素媛毫不客气地反击道:“李易欢,你是不是脑筋搭错了?来饭店除了吃饭还能干嘛!” 李易欢被刘素媛呛得满脸通红,但她清楚自己论嘴上功夫不是刘素媛的对手,因此并未回嘴。 然而,面对趾高气扬的刘素媛,她又岂能善罢甘休? 第53章 荒唐至极 于是李易欢指向苏梅和刘素媛,对着身边的服务员说:“服务员,你们酒店不是号称海山市最高档的吗?可这俩女人穷得连裤子都快穿不起了,怎可能有钱来你们这里消费?我建议你核实一下她们的会员卡,我怀疑她们是趁人不注意溜进来的。” “小姐,我不方便过问其他客人的信息。” 服务员面露尴尬之色。 “哼,你不查是吧?那你就把你们楼层经理叫过来,我倒是要问问,我身为钻石会员,凭什么要和两个穷鬼在同一层用餐?” 李易欢嚣张地提出要求。 “小姐,您别生气,我现在就为您联系楼层经理。” 服务员早已注意到李易欢手中的钻石会员卡,深知她是酒店极为重要的贵宾,自然不敢怠慢,立即用对讲机通知上级前来处理,随后走到苏梅和刘素媛面前,礼貌地询问:“两位,请出示一下您的会员卡好吗?” “我们……” 苏梅正欲表明她们与方天一同前来,却未料刘素媛抢言道:“为何我们要出示证据?就因为某个自以为是的疯婆子质疑,我们就必须证明清白?这简直是荒唐至极。” “刘素媛,我建议你们还是给服务员做个说明,我可听说了,上次有个擅自闯入金辉大酒店的家伙,最后只剩内衣被丢出去了。” 李易欢冷语相向。 “少管闲事!” 刘素媛嗤之以鼻,拽着苏梅径直走向方天预订的包厢。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此胡闹?” 李易欢还未讥讽完苏梅和刘素媛,身后便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名身着西装、领着数名黑衣安保的中年人现身。此人正是金辉大酒店二楼包厢部的经理,王建国。 李易欢眼神中透出一抹狠辣,指向离去的苏梅和刘素媛,对王建国说:“王经理,就是那两个女人,我怀疑她们是私自潜入酒店,意图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王建国一见是李易欢,立刻毕恭毕敬地回应道:“李小姐,感谢您的提醒,我现在就去询问她们。” 说话间,王建国瞥见苏梅和刘素媛推开了一个包厢的门,步入其中。 王建国本想立即跟进,却又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服务台吗?我是王建国,请帮我查询022号包厢的会员信息。” 为确保无误,王建国拿起对讲机先行核查包厢内的情况。 “王经理,022号包厢并无会员登记记录。” 服务台迅速回复。 “王经理,您看我说得没错吧?那两个女人绝非善类,我强烈建议您立即将她们赶出酒店。” 李易欢闻讯,再次催促王建国。 “随我去看看,到底这两个女人混进我们酒店有何图谋。” 王建国带领手下向包厢疾步而去。 “砰!” 方天一行人酒足饭饱,正准备离席,包厢门突然被一脚踢开。王建国带人闯入,李易欢则一脸冷漠地立在门口。 王建国目光着重落在方天身上,旋即内心稍感宽慰。 尽管金辉大酒店进门需查验会员卡,但对那些经常光顾且已被迎宾熟识的常客而言,仅凭面孔就能自由出入,更不用提那些一眼看上去就身价不菲的人了。然而此刻,在王建国看来,方天显然不具备进入金辉大酒店的资格。 “将他们统统带到监控室去,竟敢在我们金辉大酒店鬼鬼祟祟,看我如何处置他们。” 王建国挥手示意保安行动。 “全都站住!” 方天厉声呵斥,冷冷瞪视王建国,“你是金辉大酒店的工作人员吧?我们正大光明来此用餐,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正大光明?你们连酒店的会员卡都没有,还好意思大言不惭?” 王建国质问道。 “王经理,跟他们废话什么,直接带走,我看有必要好好盘问一下,据说现在有不少年轻人为了赚钱,专挑高级场所勾搭有钱人或是富婆。” 李易欢煽风点火。 王建国听罢,面色阴沉。若方天和苏梅、刘素媛真如李易欢所说,此事一旦传扬出去,金辉大酒店就会背上藏污纳垢的恶名,酒店声誉必将受损。 “动手,把他们全部拿下。” 王建国不再犹豫,果断下令。 苏梅和刘素媛吓得躲到方天背后,方天面色铁青。 “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安静地吃顿饭,却没料到又遇到这种糟心事。” 方天满腔怒火。 “于安呢?快让他过来。” 方天猛力一拍餐桌,坚固的实木圆桌竟裂开了一角,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你……你究竟是何人?你认识我们总经理?” 王建国看着方天这一举动,再联想到他提及于安的名字,不禁心生疑窦。 “王经理,你该不会认为这个连会员卡都没有的人会认识于叔吧?” 李易欢大声质疑。 尽管王建国也不信,但他能在金辉大酒店担任经理职务,自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明白有些人行事低调,性格怪癖。 方天展现出来的气度绝非常人所能拥有,因此王建国决定尽快联系总经理于安。 “欢欢,你都到了,怎么还在外面?快进来,正好我和严教授帮于总鉴定一件宝贝,你也来见识见识。”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包厢外远处传来,李易欢转头看见一个中年胖子正从另一个包厢探出身来,赫然是她的父亲李德海。 “于叔?于叔竟然在我爸他们的包厢里?” 李易欢惊喜交加,忙道:“老爸,你赶紧让于叔过来,刚才我发现有三个混进酒店的家伙,他们不仅辱骂我,还说认识于叔,要教训我呢。” “什么?于总在李小姐的包厢里?” 王建国微微一愣,随后同情地看向方天他们。 “要是我是你们仨,就赶紧想想怎么得罪了李小姐,然后请求她的原谅,否则以她和于总的关系,不管你们有没有会员卡,只要于总一句话,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哦?于总竟有这般威势?我还真不知道。” 方天冷笑不止,紧紧盯着包厢门口。 “好,倒要瞧瞧是哪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欺负于安的亲侄女,我……我……” 于安阔步走入包厢,可当他看到方天,整个人呆立原地,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54章 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于总,您先别急着让人动手,我也想知道究竟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敢欺负我李德海的女儿,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李德海并未察觉于安的异常,见到包厢中的方天,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去,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一声尖锐的掌掴声突兀回荡。 方天依旧安然无恙,而李德路那魁梧身躯却因这一击摇晃不止,直直朝餐桌扑去。 王建国目睹此景,面色陡变,惊骇不已。 李德路本是随同于安一同现身,如今李德路遭受袭击,岂不是等于打了于安的脸?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在于总面前竟敢动手打他的密友,保安们,给我把这个小子拿下!” 王建国一边呼唤保安,一边自己率先冲向方天。 “王建国,你给我停下!” 于安这时才回过神来,内心惶恐至极,迅速止住王建国,并疾步走向方天身边。 “于哥,你别亲自出手,那家伙……” 李德路误以为于安阻止王建国是要亲自替他教训方天,然而下一秒他愣住了。 “尘……尘少爷,您怎么来了?您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到您?” 只看见于安趋近方天,卑躬屈膝,就像一只竭力取悦主人的老犬一般。 不只是李德路,所有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 “于哥,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就他这……” 李易欢审视着方天那身朴素休闲装束,压根不相信他是何等大人物。 “你给我闭嘴,我和你很熟吗?” 面对李易欢的质疑,于安厉声喝止,声音犹如愤怒的猎犬。 “老于,你疯了吗?竟然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对我女儿大吼大叫! 老子可是金辉大酒店的钻石会员,信不信我现在给董总打电话,让你这老家伙滚蛋?” 李德路同样怒不可遏。 “就凭你一个钻石会员,算个什么东西?尘少爷可是我们金辉集团的大股东,连老董事长都要礼敬三分的人物,若尘少爷一句话,你信不信从此你连这家酒店的门都进不去?” 于安冷然回应。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瞠目结舌地看向方天。 金辉集团的大股东,这意味着什么? 简直可以说,这金辉大酒店就如同方天自家的专属餐厅。 李德路父女以及刚赶到门口的严教授,面色皆是一片难堪,无法相信方天竟拥有如此显赫的身份。 “于哥,刚才你还扬言要帮你的亲侄女对付我,怎么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了?而且你竟然声称要把酒店的钻石会员一句话赶出去,这就是你对待我们尊贵顾客的方式吗?” 对方德路,方天并无太多反感,毕竟为人父亲为女儿出头乃天经地义之事,但于安身为酒店总经理滥用职权,则是他作为大股东不能容忍的。 “没错,尘……尘少爷说得对,这姓于的实在是过分,如果不是他管理不善,我也不会跟您产生这样的误会。” 李德路只是个古董店店主,深知自己惹不起方天,见方天并未与其深究,便顺势将二人之间的冲突归咎于于安身上。 于安闻听此言,身形颤抖,面露慌乱之色,他深知自己年事已高,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实属不易,倘若因此事被解雇,他恐怕会悔恨得想去寻死。 “尘少爷,我只是今天想找李德路帮忙鉴定一件古董,才一时糊涂帮他出头,我错了,请您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吧。” 于安哀求道。 见于安认错态度诚恳,且上次陪同董金辉时,于安亦是在旁殷勤侍奉,方天知晓他是跟随董金辉多年的老部下,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好,既然你认错如此真诚,又是董叔的老部下,那我就饶你这一次。” 方天冷漠地说完,又补充道:“另外,如果你真要鉴定古董珍品,可以拿到明镜堂,我帮你鉴定,千万别因这些琐碎小事铸成大错,给董叔丢脸。” “是是是,多谢尘少爷宽宏大量。” 于安听闻方天的话,喜出望外。 他曾亲眼见到董金辉等人提及,方天不仅是位鉴宝大师,更是一位卜卦大师,能够多与方天接触,他求之不得。 “明镜堂?难道尘少爷就是古董街上流传的那位神秘莫测的‘天眼神通’方天方掌柜?” 听到方天提及明镜堂,李德路顿时双目圆睁,惊讶问道。 方天微微皱眉。 他其实并不想背负“天眼神通”的称号,但如今看来,这个名字已经广为人知。 “怎么?李大师,听你女儿说你也经营古董生意,你是想和我较量一番吗?” 方天冷淡地反问。 “不不不,方大师,您别开玩笑,在您面前,我哪敢献丑啊。” 李德路得知方天便是日前传闻中短时间内鉴别出三件无价之宝的人物,态度立时变得极为恭敬。 李易欢震惊无比,严教授也满脸难以置信。 李易欢呆望着自己的父亲,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形象,如今却在一个年轻人面前显得如此低微。 她明白,从今日起,自己在苏敏和刘素媛面前的优越感,已然彻底瓦解。 “好了,你若无事,就请离开吧,好好教育女儿,最好别再去招惹我的两位店员,否则后果自负。” 方天冷漠地下达了逐客令。 “好的,方大师,我……” 李德路正要说些什么,这时门口的严教授插话道:“稍等一下,于总的宝贝暂且收回……” 严教授边说边捧着一只锦盒走入,将其递予于安,歉意地道:“于总,十分抱歉,这件宝贝我和李掌柜都无法完全鉴别,还是先退还给您吧。” 于安接过严教授递来的锦盒,瞥了一眼方天,有些犹豫不决,不敢接过来。 毕竟这次正是因为这件物品,他差点丢了工作。 “是什么稀罕物件,连李掌柜和大名鼎鼎的严教授都无法确定真伪?让我瞧瞧……” 方天看出于安的疑虑,遂主动给他找个台阶下。 于安听闻,立刻将锦盒呈至方天面前。 锦盒之内,一条奇异吊坠项链静静地躺着。 之所以称其奇特,是因为它既非传统的金银饰品,亦非温润的玉器,而是由诸多混杂的饰物串联而成。 方天快速浏览过后,眼中掠过一丝赞叹,继而面向李德路和严教授发问:“不知二位对此物有何见解?” 第55章 有机宝石 严教授面色略显尴尬,他明显感受到方天对他的不满情绪。他也明白,自他与李德路一同出现在饭馆那一刻起,便已默认了众人对他涉及苏梅考研名额被替换事件的猜测。 毕竟无人会轻易受骗。 面对方天的询问,严教授选择了沉默,并将目光投向李德路。李德路见状,立刻回应:“方大师,我和严教授已经仔细观察过此物,这吊坠项链的主体是一块内含昆虫化石的琥珀,对于这类物品,我们并无深入研究经验。 项链部分则由质地一般的灰白玉石、菩提籽、蜜蜡以及绿松石等混合编缀,看上去更像是某人搜集了一些散落的饰品,随意拼接而成。根据我们的初步评估,该项链的鉴定价值并不显着。” 李德路言毕,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方天的反应,严教授也同样紧盯着方天,期待这位被誉为“天眼神通”的年轻大师能够揭示出其中深藏的秘密。在场众人也都屏息凝神,静待方天的见解。 只见方天微微摇头,直言不讳:“你们二人,一个是古玩店主,一个是指导研究生古董鉴赏的导师,面对如此珍品,竟仅得出如此肤浅的结论,我深感遗憾。” 方天毫不客气,尽管二人表面恭敬,但他看出他们眼神中隐藏的不服,遂指向吊坠项链解析道:“首先,关于这吊坠项链的吊坠部分,它实质上是一块琥珀,是由松柏科植物树脂深埋地下石化而成的有机宝石。 这块琥珀内部封存了大量微小昆虫,故可称为虫珀。其色泽呈棕黄色,触感干燥而不黏腻,从不同角度观赏,可见其表面隐现一层绿色薄雾,表明其为天然形成。 这块虫珀中的昆虫表层覆有一层类似角质的白色物质,且内部伴有丝状物,应为橡树毛,这是波罗的海虫珀特有的标志。此外,其爪勾的镶嵌方式,在17至18世纪的欧美虫珀收藏界颇为常见。 尽管波罗的海琥珀产量相对较高,但此块虫珀内的昆虫种类繁多,中央甚至嵌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蜘蛛,极为罕见,因此仅凭这块虫珀,市场价值至少在十万以上。 至于项链部分,确实为后配与虫珀,尽管串绳材质普通,采用的是棉线,但在其中却融入了藏区常见的斜卷结和雀头结编织手法。更为特别的是,这条棉线已有玉化现象,这意味着历经数十年乃至更长时间,才形成了如今的品质,由此推测,虫珀吊坠曾在藏区流传,后被人精心搭配成项链。 藏区民众素有用各类珍贵矿石,如天珠、蜜蜡、绿松石、青金石等制作护身符的习俗。然而,过去的一些奴隶或普通牧民往往无力拥有上乘的石串,即便有幸获得,也会用于交换财物,因此他们的石串往往是随意组合各种相近品相的石头而成。所以,这条项链实际上是一条汇集多种祈福石串而成的项链。 项链中虽有蜜蜡、菩提子、绿松石等,但品质均属一般,几乎无甚价值;然而那几颗灰白色的玉珠却来历非凡……” 方天说到此处,瞥了李德路和严教授一眼,问道:“二位是否听说过‘良渚文化’?” “良渚文化?莫非你说那些玉珠是良渚时期的玉石?”李德路惊讶不已。 “正是良渚,我刚才还在疑惑为何这些玉珠看似粗犷却又似曾相识,原来它们正是良渚玉石。我之前竟然未曾想到这一点,要知道良渚玉石乃是新石器时代的产物,距今已有四五千年历史,堪称见证了我国几千年的文明演变历程。 良渚玉石自发掘以来,大多被送往国家考古研究院,流传在外的数量极其稀少,而这条项链上竟有将近四十颗良渚玉石,单凭这些玉石的价值,恐怕就已经接近五十万元人民币左右。” 严教授一听“良渚玉石”,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般激动起来。 “方大师果然独具慧眼,竟能辨识出这些玉珠源自良渚文化,我身为考古文化研究者,此刻真是自愧不如,获益匪浅。此前我对方大师年轻的身份有所质疑,但现在我是真心佩服,相比之下,我在鉴宝方面的所知所学,的确只是纸上谈兵。” 严教授言语间,对方天深深一鞠躬,继而转向苏梅说道:“苏梅同学,我要向你道歉,此次考研名额被替换之事,确系因我个人私心所为。不过,或许你应该庆幸,未随我走入迷途,反而结识了方大师,你在鉴宝领域的造诣,将来定会远超于我所能教诲的。” 随后,严教授又向李德路和李易欢表达了歉意:“李掌柜、李易欢,经过方大师的点拨,我才深刻认识到自身的诸多不足,决定暂时休假,亲身实践鉴宝之道,因此关于考研的事宜,我将无法再提供帮助,先前收取的几件古董,我会如数归还,实在抱歉。” 严教授说完,径直离去。 “严老……” “严教授……” 李德路和李易欢一时愕然,他们父女俩为了这个考研名额费尽周折才打动了严教授,没想到严教授突然选择放弃。然而,在目睹严教授离场和对比方天之后,父女俩并未过于愤怒。 原因很简单,在方天面前,严教授的水平确实显得名不符实。 “好了,老于,你的宝贝我已经帮你鉴定完毕,你可以将其视为传家之宝好好收藏了。” 方天盖上锦盒,将其递回给于安手中。 “感谢尘少鉴宝!” 于安感激不尽,迅速接过锦盒妥善收好。 “方大师,我们也告辞了。” 于安引领着其他人适时地退场。 “好,薪酬待遇我已经跟你们讲明白了,你们觉得何时能够正式上班呢?” 苏梅与刘素媛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连忙回应:“方大哥,我们已顺利完成学业,如今处于离校阶段,这几日课程无须参加。 然而目前我们仍暂居宿舍,位置距古董街颇有一段距离,故此我们打算先在古董街周边寻觅一处住所,安顿好后再正式入职。 方天闻之微蹙眉头。 当下信息传播尚未如现今这般便捷,租房一事虽非难事,但对于两位姑娘而言,找到一处既安全又适宜的住处却实属不易。 第56章 有一个解决方案 一旦稍有挑剔,恐怕半月有余都未必能觅得如意之所。 然而,鉴于今晨方天因鉴宝比试之事声名鹊起,势必将引来大量顾客光顾。 加之明后日便是明堂武皇玉佛头的拍卖盛会,预料店铺近期将会异常繁忙。 因此,方天内心期盼苏梅和刘素媛能够尽早加入工作,毕竟仅凭他与大掌柜明希溪二人之力,实在难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繁忙景象。 再者,方天心中尚有许多私事待处理,若长久困于店内琐务,无疑是对他的才能的一种浪费。 经过深思熟虑,方天迟疑片刻,开口道:“你们大概也听说了我今早与人较量鉴宝技艺的事吧,正因这件事,店里的生意突然变得红火起来。 无奈此刻店里只有我和明希溪大掌柜两人,确实有些应接不暇。” 且在明日商铺又有重大活动计划,预估店内的热闹程度将会再上一层楼,因此我极为希望你们能尽早到位。 当然,我明白你们当前忧虑的是住所未定,此刻我有一个解决方案…… 方天说到此处,言语间略显迟疑。 “方大哥,你是打算帮我们找临时住所吗?” 苏梅迅速接话,心中已然明了他的意图。 方天见苏梅已然猜出,微微点头承认:“确实是有意为你们安排一个临时落脚之处,只是条件或许会让你们感到为难……” “方大哥,艰苦环境我们并不惧怕,但关键在于我们身为女子,首要考虑的是安全问题……” 苏梅虽未明言,却已表明立场:不怕艰辛,唯重安全。 方天深知她们的担忧,欲作解释却又一时难以启齿,于是坦率直言:“你们不必多虑,绝不会让你们流落街头或住在混乱不堪的地方,跟我来,等到了地方我再详细说明。” 言罢,方天领着苏梅和刘素媛离开了金辉大酒店,驱车疾驰,不久便抵达一处住宅区。 云雾山庄,乃是金辉集团旗下最为豪华的别墅区,方天曾因故造访过董金辉的家,故对此地记忆犹新。 彼时,方天也曾想过在此购置一套别墅,未曾想成为金辉集团股东后得知,集团开发的所有小区内,均有其一套预留房产。 其中包含四套按照顶级规格装修完备、可随时入住的别墅,其余中低档小区则为空置毛坯房,可用于赠送亲友或转售他人。 云雾山庄内自然也有一套归属方天名下的别墅,且恰好位于距离古董街最近的位置。方天得到钥匙那一刻,便决定以此作为未来的居所。 方天很快驾车驶入自家别墅的车库,这座别墅无疑是云雾山庄中的佼佼者。有趣的是,董金辉似有意为之,将其安排在与自家别墅相距较远之处,以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美感。 引领苏梅和刘素媛步入宽敞的院落,继而步入别墅内部。整体格局与董金辉家大致相同,地上三层,地下两层,共有十二个房间,各类功能性区域配备齐全。 卧室、沙发、电视等基本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目前仅欠缺居住之人以及部分日常用品。方天已于昨日退掉了出租屋,并将自己的行李悉数搬进新家。 “苏梅,素媛,你们觉得这里如何?”方天看似随意地询问。 “方大哥,富人的生活真是令人羡慕不已,这里就像皇宫一般,我也一直梦想拥有这样一套属于自己的别墅呢。”刘素媛大方直言。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梅随声附和。 “那么,如果我提议,让你们在这段时间里暂时住在这里,你们是否愿意呢?”方天突然抛出话题。 “啊……”苏梅惊讶地看向方天。 “方大哥,你……你该不会是要包养我们吧?”尽管觉得这样的猜测有些离谱,刘素媛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果然如此……”方天面色一沉,早已料到她们会有此误解。 “包养个头啊!”方天急忙澄清,继而解释道:“三层楼共十二个房间,我住最上面一层。下面两层,你们任意挑选房间居住。 此段时间里,你们就暂居我这里,一边履行职责,一边可在古董街周边寻觅适宜的住所。 倘若你们有意与我签订一份正式的劳务合约,年限不少于三年,我亦可尽早预备一套房源,作为你们二人的员工宿舍。 你们不妨权衡一下是否接受这个提议。” 当下都市生活中,青年男女合租公寓已非新鲜事,更何况偌大的一栋别墅,各自独立居住,更是寻常之事。 至少刘素媛与苏梅对此并无异议。 刘素媛意识到误解了方天,羞赧地抿嘴笑了笑。 “方大哥,如果我们在这儿住下,需不需要支付费用呢?” 苏梅明白,这是方天临时提供给他们的住所,条件如此优越,即便收取些租金也无可厚非。 “苏梅,你这是说什么呢,暂住一小段时日,何谈收费?不过,既然有你们两位女士在,家务事宜就交给你们了。” 方天微笑着回应。 “方大哥,那我们愿意。” 苏梅与刘素媛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均流露出满意的神情。 “好吧,那你们这两日就搬过来,后天开始上班,钥匙给你们,我先告辞了。” 方天随后收拾妥当个人物品,离开了云雾山庄。 不久后,方天来到了市区的城中村。 “蓉蓉,这里有四栋别墅,我占用了一栋,你挑选一栋尽快迁入,然后把这里的房产处理掉,一切从新开始。等你安顿好了,我们就可以正式涉足投资领域了。” 方天向马蓉蓉叮嘱一番后,又回到了古董街。 古董街边,停车场一角, 一群身影潜伏在监控盲区中,领头者面色红润饱满,身材魁梧,一头桃心状的短发尤为醒目,此人正是海山市东城区地下势力中声名远扬的大哥——桃哥。 此刻,桃哥手中正捧着一把刀,全长约一尺有余,单是刀柄就占据了整体长度的三分之一强。 刀颈细于刀身,前端宽而尾部窄,刀柄中央设有穿孔,悬挂着一根镶嵌金丝的吊坠。 此刻刀身仍在刀鞘之内,外表装饰着金银贴片,显现出精致而华贵的气息,一看便知其价值不菲。 “各位兄弟,趁那个姓方的小子还没出现,我得给大家好好展示一下老子手中的宝贝。 第57章 恰到好处 这可是真材实料的古董,名为金银镶饰唐横刀,乃是鸿新堂老板韩凌峰赠予老子的,价值高达百万。 看见这刀柄了吗? 足有十五公分长,宽度接近两指,它由整块小叶紫檀精心打造,历经岁月沉淀,包浆之厚重足以称得上我们的‘祖先’级别。 刀柄的穿孔内部,固定刀身的铆钉以及穿孔前方的护环,均为乌金铸就! 要知道,在古代乌金可是稀有金属,其价值甚至超过了黄金。 刀鞘同样采用紫檀木为表层材料,内部则嵌有一层古兽筋膜制作的内鞘。 鞘面上的四道金箍,同样取材于乌金,与刀柄上的金箍相连,寓意五福临门。 而在金箍之间的鞘面,则镶嵌着裁剪而成的银箔缠枝花纹,其间点缀着用金箔裁剪的狮子、麋鹿等走兽图案,经过多次髹漆工艺处理,最终呈现出光滑平整的效果。 这把刀仅从刀鞘来看,无疑是唐代赫赫有名的金银镶饰横刀……” “噌……” 随着一声清脆的抽刀声,桃哥抽出刀刃,刀身上流淌着青金色的光泽,寒光闪烁! 桃哥随手从小弟头上拔下一缕头发,置于刀刃之上,轻轻一吹,头发瞬时被切断为两截。 “看见了吧?这就是传颂已久的吹毛断发,采用了古代百炼精钢工艺锻造,削铁如泥,毫不夸张地说,这把刀甚至能与我国十大名剑一较高下。” 桃哥得意洋洋,对掌中的宝刀珍爱至极。 “桃哥威猛绝伦,配上这把金银镶嵌的唐刀,简直是良驹配好鞍,帅呆了!” “对啊,老大,您手持这把刀,就如同老奶奶拄着拐杖,恰到好处啊。” “老大,有了这把刀,别说东城区,就算是整个海山市的地下世界,我们都能够轻松拿下。” 这群小弟虽文化不高,但深知此刻若不拍几句马屁,恐怕后果严重,于是纷纷绞尽脑汁,争相赞美起来。 “哈哈,你们这些小子虽然说得没什么文采,但老子听着欢喜得很,今天我们的目标就是那个姓方的小子,只要打断他两手,韩老板答应事成后另付一百万,到时老子扩充队伍,把海山市整个地下世界的江山都夺过来。” 桃哥豪情万丈,笑声不断。 “桃哥,桃哥,那姓方的小子好像来了。” 这时,负责望风的小弟前来禀报。 “好,马上给我屏蔽监控,今天谁第一个让那姓方的小子失去双手,额外奖励十万。” 桃哥一声令下,众小弟立刻分散开来。 方天驾驶着他的奥迪轿车驶入停车场,锁好车门,正欲赶回明镜堂。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涌现出一道道身影,大约有十几人。 方天与这些人的眼神相对,分明看出他们是冲着自己而来。 “是谁?哪个浑蛋竟然雇用黑道人士来对付我?李德路?还是韩凌峰?” 方天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可能的对象。 “李德路应该不至于,毕竟身为父亲,他知道种瓜得瓜的道理,不敢轻易触碰这样的底线;那就应该是韩凌峰了,不过如此阴狠的计策,他一个外地人恐怕想不出来,一定是李静那个狡猾之徒……” 方天很快锁定目标。 “请问诸位是哪位江湖大哥的手下?韩凌峰派你们来的吧?他给了多少酬劳对付我?我愿出双倍的价钱!” 面对步步逼近的人群,人数众多且四周还有防止他逃脱的态势,方天清楚,若是处理不当,恐将面临一场恶战。 方天不愿轻易展现自身的身手。 毕竟他的武功大多源自于监狱生涯,在生死磨砺中修炼而成的狱中绝技。 一旦被有监狱经历的人识破,他将难以解释自己的过往经历。 “方天是吧?既然猜到是韩老板请我们来的,你一个打工仔竟敢夸下海口,开出双倍价钱? 再说,老子行走江湖,讲的是道义规矩,你以为老子为了钱就肯放弃道义了吗?” 桃哥悠然走出人群,手中把玩着那把唐刀,冷然说道。 方天认出,眼前之人便是这次行动的首领,然而他并不认识此人。 按照常理,他曾听说过并见过不少东城区混迹江湖的大哥级人物,但这人似乎在他前世五六年后便消失在江湖中,显然,眼前的这位大哥在其后的几年中已被他人取代。 由于不清楚对方的背景和行事风格,方天无法采取针对性的对策。 但他对这类满口道义规矩,实则唯利是图的社会败类再熟悉不过,他们所谓的道义往往抵不过金钱的诱惑。 未作过多纠缠,方天直截了当地说:“这位大哥,坦诚相告,我对您的道义给出最高的标价,请您尽管开价,只求您放过我这一遭。” “嘿,瞧你这架势,以前怕是在江湖上有过历练吧,搁在过去,冲着钞票面子,老子或许就放你一马了,但这回,韩老板开出的条件,我摸不准深浅,只能说抱歉了。” 桃哥拍了拍手中的短刀,脸上随之浮现出得意之色。 方天察觉到这是一场冲突即将爆发的信号,内心警铃大作,暗想这次恐怕不得不动手了。 然而,他的视线却被桃哥手中紧握的刀吸引,从对方那欣赏不已的神情中,他心中已有几分揣测。 “桃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韩凌峰给你的酬劳难以估算,是因为这把刀的原因吧?” 方天指向桃哥手中的武器。 桃哥正要挥手示意部下行动,听到方天提到自己的刀,立刻兴致盎然起来。 他本就是个除了酷爱收藏古兵器,更喜欢向他人炫耀之人。 刚才一时兴起竟忘了向眼前这位受训之人炫耀一番,被方天这一提点,立刻想借机展示一下自己的心头好。 “嘿,你还真有点眼力,能在古董街上混,果然不简单。 看出我这把刀是古董,就想到韩老板给的报酬了吧? 实话说,老子行走江湖,一向自领风骚,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给人当下手的。 但你应该明白,很多古董并非有钱就能买到,特别是我手中这把金银镶嵌横刀,源自大唐盛世,历经千年岁月沉淀,堪称绝世珍品,正合我意。 你看这刀鞘、这刀柄,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制,让我实在难以抗拒。 第58章 故意挑拨离间 既然得了人家的好处,那就只好应承下来,帮人解决麻烦了。” 方天听着桃哥近乎炫耀般的陈述,忽然笑了。 “桃哥,拿人钱财,为人消灾,这的确是天经地义,不过你知道韩凌峰给你的刀背后的故事吗?你就把它当作至宝?” 方天的笑容淡然,桃哥却并不愚蠢,他能感受到其中的几分讽刺意味。 “小子,你什么意思?这不就是金银镶嵌横刀吗?在大唐时期,那些地位尊崇的大人物才会佩戴收藏,那时可是奢侈品,不是吗?” 桃哥看着手中的刀,满脸困惑地问。 方天点头道:“桃哥说得没错,真正的金银镶嵌横刀确是唐朝的珍贵宝物,唯有地位崇高者才有资格拥有。 不过你手上的这件物品,并非真迹……” “什么?不可能,这刀柄和刀鞘上的包浆沉厚斑驳,加之其上的纹饰,十足的大唐韵味,我在古董行当摸爬滚打了几年,怎会看错? 你小子说它是假的,该不是故意挑拨离间吧?” 桃哥振振有词,确实流露出几分资深古董玩家的底气。 “桃哥,我说这把刀不是真迹,并非说它不是唐朝产物,也不是说它不是金银镶嵌横刀,只是桃哥是否知道,金银镶嵌横刀其实有两种版本?” 方天心中窃喜。 若是韩凌峰赠予其他物品,今日他与桃哥的一战在所难免。 偏偏韩凌峰自作聪明赠送了这把所谓的金银镶嵌横刀,无疑是自找麻烦。 “两种版本?哪两种版本?” 桃哥一愣,半信半疑。 “桃哥,韩凌峰身为古董街鸿新堂的老板,公认的鉴定大师,他肯定知晓金银镶嵌横刀存在两种版本,但他刻意隐瞒不说,显然是利用桃哥的同时,暗中欺骗你呢。” 方天笑着解释道。 “等等,你小子别在这儿给我灌迷魂汤,当我桃哥那么容易被人糊弄吗? 你今天最好给我说清楚什么是金银镶嵌横刀的两种版本。 否则,老子不仅要按照韩老板的意思对付你,连你的两条胳膊两条腿也得打折。” 桃哥脸色阴沉地下达威胁。 “好好,桃哥,我这就告诉你。” 方天带着微笑,娓娓道来。 “桃哥应当了解,唐朝是我国历史上的盛世王朝。 当时的唐朝国泰民安,经济发展,政治开明,文化兴盛,对外交往频繁,举国上下洋溢着自信,堪称古代社会的鼎盛阶段。 而支撑唐朝繁盛的重要因素之一,便是其强大的军事力量,其兵器制作工艺,在当时居于世界前列,尤其对于刀剑的打造技艺更是首屈一指。 唐横刀就是在唐朝时期改良自南北朝的宿铁刀。 起初主要采用灌钢法制成,至唐朝,则在灌钢法的基础上,运用了高温覆土烧刃的方法,在刀刃外层附加特殊材质,再经高温煅烧,大大提升了刀的质量。 而唐横刀最为独特之处,在于其双面开刃的特点。 桃哥你现在可以拔出你的刀看看,如果我猜得没错,它应该是一面开刃的吧?” 方天说到此处,特意停下,引导桃哥验证。 桃哥面色难看,这把刀他已拔出不下万次,自然清楚刀的情况。 “噌……” 一道寒光闪过,短刀出鞘。 果不其然,单面开刃。 “小……小兄弟,这……你怎么能猜到这把刀是单面开刃的?还有你说金银镶嵌横刀有两种版本?难道这种单面开刃的有什么讲究不成?” 桃哥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桃哥,你手中的金银镶嵌横刀刀柄采用的是小叶紫檀对吧? 小叶紫檀原产自印尼等地,若要在唐朝使用,需长途跋涉运输,早在唐朝之前就已经极其珍贵。 唐朝盛世时,朝廷崇尚文治,此时珍贵的小叶紫檀多用于文人士大夫。 而文武相克,武将的刀柄往往不会选用小叶紫檀作为装饰,因此采用小叶紫檀做刀柄的金银镶嵌横刀,基本上可以判断并非出自唐朝工匠之手。 至于它的来源,那就不得不提及另一种与唐刀相似的刀具了……” “你是说倭刀?” 桃哥的脸色明显变得阴沉起来。 “诚然,唐朝在当时的全球范围内具有极其重大的影响。 诸多邻近的国家纷纷向唐朝表示臣服,这其中便包括了倭国。 彼时全球的目光皆聚焦于大唐帝国,而倭国作为大唐最为恭顺的追随者,更是全盘效仿唐朝的一切,其中包括了冶金技艺。 他们所拥有的倭刀,正是借鉴并模仿了唐朝的唐横刀样式打造而成。 我们国人都明白,倭刀分成长刀与短刀两类,长的被称为武士刀,短的则被称为肋差,而你现在手中的便是肋差。 这肋差在全球范围内还有个赫赫有名的别称——自戕刀!” 方天说到此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同情地看向桃哥,意味深长地道:“桃哥,我国五千年文明积淀,神兵众多,为何韩凌峰会偏偏赠你一把仿制唐刀的倭刀呢?倭刀也就罢了,竟还是一把自戕刀?我总觉得他此举对你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桃哥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虽然理智告诉他,韩凌峰大概率并无此意,但心头仍然难以释怀。 对倭国的痛恨与厌恶,已深深植根于每一个国人的灵魂之中。 如今,收到一把倭刀已然让人不适,而这竟然还是一把自戕刀。 这样的物品,即使是生活在富饶之地的人也会感到受辱,更不必说国人了。 除了这把自戕刀本身自带的不祥含义, 更令桃哥无法忍受的是,在得到这把自戕刀后,他曾向多人炫耀过。 一旦此事传开,自己竟将一把自戕刀视若珍宝,恐怕会引来他人对自己崇尚倭国的误解和指责。 这对于混迹江湖的人来说,是最不可接受的事情。 此时此刻,桃哥不仅不再打算帮助韩凌峰对付方天,反而心生训诫韩凌峰之意。 “你叫方天是吧?今日若非你点破,我险些成为别人的笑柄。 就此一笔,我欠你一个人情,从今往后,我和我的兄弟们都不会找你的麻烦,若有需要尽管报上我桃哥的名字。” 桃哥内心真心感激方天,否则这把刀在他手中握得越久,只会让自己愈发陷入笑话之中。 第59章 务必小心提防 “好,那我就先谢过桃哥的宽宏大量了。” 方天点头致谢,正欲离开,却又忽然停下脚步,走向桃哥,突然问道:“桃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黑九的人?本名好像是李九,也是混社会的。” “黑九?我当然认识,他是我手下的兄弟,怎么了?” 桃哥疑惑地回应。 方天面色微妙起来。 前世五年后,他在李静的威逼之下涉足倒卖文物,与东城区的地下势力有所交集,那时东城区的老大正是黑九。 据闻黑九曾与人合谋陷害了他的前任老大,这才坐上了东城区老大的位置。 既然现在桃哥称黑九为他的下属,那么黑九显然是通过背叛桃哥才得以升迁的。 ·短暂交流间,方天觉得桃哥是个性情豪爽之人,这类人懂得感恩,值得交往,于是他尝试着能否为桃哥提供一些帮助。 “桃哥,既然你今日放过我,那我给你个建议,务必小心提防黑九。” 方天在桃哥耳边低语一句,未等桃哥回应,便径直离开了停车场。 “黑九?最近他似乎行踪诡秘,时常请假,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桃哥对方天的提醒感到莫名,但他还是默默记在心里,决定回去后找可靠的人调查一下黑九近期的动态。 “桃哥,既然不打刚才那小子了,那韩老板估计也不会再给我们钱了吧?既然没事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有小弟发问。 “胡说什么?韩凌峰那家伙竟然拿一把自戕刀当作鼎鼎大名的唐刀送给我,这是明摆着羞辱我,咱们这就去找他问问,他究竟哪来的胆子!” 桃哥愤然冷哼一声,带着手下径直朝古董街的西街冲去。 方天刚踏入明镜堂的大门,便听见明希溪正在愉快地讲着电话。 “好呀,金涛,你若真敢来,我一定热烈欢迎。” 明希溪声音中满溢出抑制不住的喜悦。 就在方天进屋的同时,明希溪正好挂断了电话。 “希溪,看你这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方天语气中隐含了几分醋意,因为他刚才分明听到明希溪是在与一名男性通话。 “哈哈,是我外地的一个大学同学说要来海山市,想见一面,确实挺高兴的。” 明希溪轻描淡写地回答。 方天微微点头,没再多言,但心中却增添了几分紧迫感。 此刻他才意识到,这一世想要追求明希溪,或许自己过于想当然了。 他上一世并未深入了解这个时期的明希溪。 甚至不知明镜堂倒闭后,明希溪的消失究竟是何原因导致的。 是抑郁而终,还是远嫁他乡,这一切方天都无从得知。 ·“难道她在大学时期就有了男朋友不成?” 方天心中不禁一阵紧张。 但他并未直接问出口,毕竟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往往微妙复杂,有时无意间的一句话,可能会给对方带来潜移默化的引导。 “那个……希溪,我已经找到两位店员了,都是女生,都是海山大学考古系的优秀毕业生,估计明后天就能来上班。” 方天迅速转移了话题。 “太好了,有了帮手,我可就轻松多了。” 明希溪面露欣喜之色。 显然,她今天上午已经疲惫不堪。 “店里中午还有什么情况吗?有没有别的客人来过?” 方天随口问道。 “怎么会没有呢?都是听说你‘天眼通’的名声而来,我还又成功卖出两件古董呢。” 明希溪说着,指向茶桌上的一个小招牌。 方天看过去,果然是新制作的招牌。 由于古董街的招牌都是由古董协会统一装裱刻印,方天事先便预订了一个小型规格的招牌。 方天的目光转向店面左手区域,那里排列着一列展柜,因其位置相对偏僻,故而被他预留给了自家的“尘溪阁”。 很快,展柜上的山水画卷被替换为尘溪阁的招牌,随后,方天便将自己手中的古董逐一摆放在展柜之上。 起始收藏的青花雁纹蛐蛐罐、装帧精良的光绪年间雕母、被誉为“富甲天下”的玉埙,以及三枚珍贵的帝王印玺、一幅黄金质地的圣旨、曾巩的《局事贴》,再加上新近赢得的韩凌峰两件镇店之宝,以及从地摊上淘来的若干廉价古董,另外还包括午间从马蓉蓉家中带来的部分古董藏品。 “天哪,方天,你竟然拥有这么多古董?这些加起来价值多少啊?” 明希溪惊讶地看着方天快速填满了几十个展柜,不禁惊叹出声。 “嘿嘿,撇开那三件无法估价的宝物不说,大概总价值能有两三个亿吧。” 方天淡然回应。 “这……你也太牛了吧?你的鉴宝能力是怎么提升到如此地步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开了外挂,真的拥有了透视眼呢。” 明希溪艳羡不已地问道。 “哈哈,只要你肯用心观察、认真学习,早晚也会变厉害的。” 方天并未深谈,随口应答之后,即刻联系古董协会的专业人士前来对每一件古董进行鉴定,并标定参考价格,以便正式出售。 正当方天和明希溪欣赏着尘溪阁招牌下琳琅满目的古董时,一位身着碎花长裙的中年女士步入店内。 见到方天和明希溪,她显得颇为紧张,小心翼翼地询问:“老板,老板娘,你们这里是收购古董的吧?” 从她的表现来看,显然是初次踏入明镜堂,甚至是首次来到古董街。 明希溪听闻女士的称呼,一时语塞,正欲解释,却被方天抢先发言。 “大姐,我们这里既收购也销售古董,只要您的物品品质优良,价格合理,我们都愿意接手。” 因这位女士的亲切称呼,方天对她的好感倍增,热忱地引导她至柜台边的茶桌旁落座。 “太好了,那你们帮我瞧瞧我这件宝贝。” 女士边说边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取出一块包裹着手绢的布包。 “没问题,大姐,咱们边喝茶边聊。” 方天领着女士在柜台边的茶桌旁坐下。 “希溪,你发什么呆呢,快来帮忙泡茶。” 见明希溪仍站在一旁愣神,方天明白她仍在纠结于刚才的称呼,心中暗笑,却也不客气地下达指令。 “这个方天,不澄清我们的关系就算了,还占我便宜,他一个二掌柜,居然把我这个大掌柜当下人使唤?” 第60章 意境深远 明希溪心头火起,但冷静思考一番后,又略显无奈。 “罢了,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经营,确实不必向每一位顾客详述我们的关系,而且我确实是想跟他学习鉴宝技艺,被他使唤也在情理之中。” 经过短暂的心理挣扎,明希溪连忙去茶桌前煮茶,然后关注着方天与那位女士的交谈。 只见女士解开布包,展现在茶桌上的是一块手掌大小的木雕作品。 初看形似一片竹片,表层色泽红润,犹如玉质般温润明亮,刻画着一幅松林山水图,意境深远,雕工细腻入微。 右下角刻有两字款识——“明之”! 细观其内部,则确信无疑是由竹片所制,竹纤维纹理清晰可见,色泽较表面稍显暗淡。 “大姐,这件物品是如何获得的呢?” 店铺收购不同于倒卖古董的商贩,往往需要了解物品的来源背景及基本故事,因为店铺一旦完成交易,会出具收货单据,详细记录宝贝的来历、成交价格等信息,以免日后产生纠纷。 “这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 女士神情严肃地回答。 方天微微点头,遂接过物品仔细审视。 “这件藏品初步判断是一块竹雕臂搁,古人书写时为了矫正姿势并避免衣袖沾染墨迹,常会使用此类文房工具。 此竹雕整体呈书卷状,其上雕刻的松林山水画面颇具诗意,工艺亦极为精细。 一般的竹雕臂搁较少留下作者款识,但这块臂搁却镌刻有‘明之’二字。 明之,本名陈春熙,生活在清代嘉庆至同治年间,字明之,号雪厂,又号帮安,同样是咱们钱塘人士,其篆刻艺术直追秦汉,与扬龙石、翁叔均、王石香等大师齐名。 他的竹雕作品尤为世人推崇,与另一位大师韩蛟门堪称一时瑜亮。 作为一位清朝时期的平民书法家,同时也是纂刻大家,他创作的这件臂搁虽小巧玲珑,作为臂搁实用度不高,更像是供把玩赏鉴的臂搁式样把件。 材质选用的是老煤竹,这种竹材常见于制作各类把件。 我们眼前的这件臂搁把件已呈现玉化的包浆效果,且出自名家之手,并带有明确款识,无疑是件不可多得的佳作。 然而,此类藏品市场需求较小,若急于脱手可能面临困难。 若将其送至拍卖行,最高估价可达十五万元左右,但考虑到可能需要较长的流转时间,甚至可能出现流拍的情况。 而且,拍卖成功后拍卖行会抽取百分之二十的服务费,实际到您手里的金额大约为十二万元左右。 所以,如果您选择立即在此出售,我可以给出八万元的收购价格,您看这样如何?” 方天没有刻意压低价格,反而将其中的利弊分析得十分透彻,这份诚意可视为他对大姐误认为他们夫妻的小小回馈。 “哎呀,你们这家店的老板真是实在多了! 我之前在东街那边问过一家小店,他们只给我两万块钱,还硬说这是民国仿造的。 这不明摆着骗人嘛,我家祖上就是陈春熙,这可是我们祖传下来的宝贝,怎么可能是什么仿品? 我决定卖给你,咱们这就交易吧!” 中年妇人唠叨了几句,毫无迟疑地将物件卖给方天。 “老板娘,您家先生真是位善心人,祝愿您们生意红火啊!” 中年妇人满意而归,离店时还不忘对方天和明希溪随口称赞一番。 “喂,大婶,我并不是……” 明希溪未曾料到再次陷入这种误会之中,想要澄清,无奈对方已跨出店门。 她转脸看向方天,见他正悠哉游哉地摆弄着新入手的竹雕臂搁,不由得没好气地道:“方天,你没听见那位大婶怎么称呼我们吗?怎么不解释一下呢?” 方天抬眼平静回应:“为何要解释?我们开门迎客、买卖交易,若是因一个称谓纠缠不清,恐怕会耽误工夫,错过了商机,何为重要何为次要?” 明希溪一时语塞。 确实,刚才那中年妇人风风火火的模样,迅速达成交易才是明智之举,但明希溪内心仍有几分不适。 “明大小姐,你这是什么表情呢?人家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你怎么这么在意呢? 何况我好像也没哪儿做得不好吧?怎么你看上去像是很嫌弃我似的?” 方天半开玩笑地试探着询问。 “不,我不是嫌弃,你是个好人,我很佩服,我一直视你如兄长呢。” 明希溪急忙辩解道。 方天心头一沉。 竟然收到一张“好人卡”,更令他惊讶的是,明希溪竟视他为兄长。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迹象。 “希溪,你确定我们年龄相仿吗?” 方天虽不清楚明希溪的具体年纪,但他高三退学那年,明希溪刚好高中毕业,若入学时间相近,他们的年龄应当相同。 “我父母提过,我们同年生,只是你是三月生辰,我是九月,你比我稍长些。 再者你这般能干,就像一位资深前辈,总让我感觉你比我大不少。” 明希溪神情认真地说。 “希溪,你这么说我可有点伤心了,我才二十三岁,你说我是前辈,大很多,你信不信今后有客人来,我就自称为这家夫妻店的主人?” 方天假装生气,借机与明希溪调笑一番。 “方天,你要胡闹是不是?你要是乱说话,信不信我炒你鱿鱼?” 明希溪面露羞涩之色。 方天见明希溪并未真生气,便得寸进尺道:“炒什么鱿鱼?我可是你名义上的师父,你若不听教诲,当心我这个师父惩罚你!” “方天,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淘气。” 明希溪虽未生气,却是一脸不屑。 “怎么?你仗着职位高就可以压我一头,却不允许我行使作为老师的权利吗?” 方天故作严肃地反驳。 “哼,不跟你说了,我去记笔记了。” 明希溪嘴上斗不过方天,只好气鼓鼓地拿起笔记本,记录下方天刚才鉴宝的过程,十足一副勤奋学生的样子。 方天也不再纠缠,潇洒地离开了明希溪身边,开始仔细研究店内的古董。 他并未察觉,在他转身之后,明希溪正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背影。 “爸妈似乎有意撮合我和方天,但我们相识不久啊。 第61章 雄心壮志 而且他连大学都没读过,虽然现在交流挺顺畅,但真正生活在一起,难免会有文化差异。 相较之下,金涛可能更适合一些,他英俊潇洒,跟我同校,家里还在邻市经营着一家拍卖行,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 金涛从大学时期就开始追求我,至今仍未放弃,我是不是该接受他呢?” 明希溪暗自思量。 方天对此毫不知情,他在熟悉店内古董后,徐凤梨等人来到店里,逐一鉴定尘溪阁展出的古董,并贴上了价格标签。 下午又有两单交易成功,明希溪如同一名尽职的小店员般忙着端茶倒水,随后埋头记录笔记,与方天相处得颇为和谐。 古董街的店铺通常在下午六点关门,他们整理完店面后,方天和明希溪下班各自回家。 苏梅和刘素媛早先就说今晚仍住在学校,处理一些琐事,打包行李,以便明日搬家。 于是,方天决定前往马蓉蓉那里。 如今他这边的安排已经渐入佳境,手中资金也充足,因此急于让马蓉蓉安定下来,以便尽早实现这一世的雄心壮志。 给马蓉蓉打电话,没想到她仅用了一个下午就完成了搬家,并且还出售了几件古董,换取了大约两亿元。 “方天,我把那些古董都放在地下室了,今天趁有空,就去了高远拍卖行卖掉几样,拿到了大概两个亿的资金。 你名下不是有一栋写字楼吗?所以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工商局注册公司,尽快把公司开办起来。” 马蓉蓉边吃饭边说道。 “注册公司?你自己一个人去吗?不是说好等我有空了陪你一起去吗?” 方天惊讶地问道。 “不用你陪,我已经打电话问过工商局了,只要带齐证件去缴费就行,非常简单。” 马蓉蓉轻松答道。 “蓉蓉,你不必太着急,毕竟你才刚刚……” 方天虽然也希望尽快成立投资公司, 然而考虑到马蓉蓉刚经历离婚,需要适应许多变化,原本他的计划是给她预留十天半月的时间缓冲。 然而短短一下午,马蓉蓉不仅完成了搬家,还将古董变现,甚至已准备好独自去注册公司。 这一切实在让他感到意外。 因为在那之前,方天出于对马蓉蓉遭遇的同情,尝试赋予她新的生活,其实心底并无把握她是否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但现在看来,马蓉蓉并没有辜负方天的期望。 此刻的她面容身姿未改,但神态气质却有了显着的不同。 曾经看她,仿佛一位沉溺于琐碎生活的闺阁怨女,眸中唯有家长里短之事,纵使与方天建立起情感联系之后,眼中的世界也只是被浓厚的情意填满。 然而此刻,尽管她面对方天依然柔情似水,却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积极自信心态,整个人神采飞扬,仿佛经历了一场凤凰涅盘,体内流淌着女强人的热血与斗志。 “方天,我明白你在忧虑什么,你放心,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要好,同时,我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协助你处理好所有事情。” 马蓉蓉坚定地说出此言,令方天听来既有钦佩之情,又有深深安慰之意。 设想角色互换,若换成方天自己,在家中闭门数年,突然要涉足全然陌生的领域,恐怕也会感到忐忑不安,迷失方向。 然而马蓉蓉的表现却超出了方天的预期。 “好,我信任你,如果你明天上午能把公司注册好,中午我就陪你去找一个人,只要能说服他,我们的公司就能迅速走上正轨。” 方天没有多言,既然马蓉蓉都能勇往直前,他自然会选择全力以赴地支持她。 “行,不过晚饭后,你得帮我个忙。” 马蓉蓉紧紧盯着方天,明亮的眼睛中充满了期待。 “需要帮什么忙?” 方天不解地问。 “一会儿陪我去逛街,买些适合正式场合穿的衣服。” 马蓉蓉显然是下定决心要大干一番了。 “这个当然没问题,刚好我也需要买些东西。” 方天愉快地答应了。 于是,二人用过晚饭便走上了街头。 此时夜色已悄然降临,但作为海山市最繁华区域——南城区,街头巷尾霓虹灯璀璨,灯火通明。 他们在商场里挑选了不少衣物,边逛边聊之际,马蓉蓉拉扯着方天走进一家售卖手机的店铺。 “方天,我们买一对情侣手机怎么样?” 马蓉蓉恳切地请求道。 方天欣然同意,他知道,马蓉蓉肯定是看见他还在使用小灵通,才突发奇想提出这个建议。 彼时,手机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仍属奢侈品,因此售卖方式就如同卖车一样,主要销售其他商品,附带售卖手机。 他们进入的店铺主要经营的是机械手表业务,手机柜台仅占一小部分空间,且展示的皆为国外几大知名品牌的款式,并不多。 方天前世可是智能手机的深度玩家,所以对这些手机并无太大兴趣。 不过马蓉蓉倒是饶有兴趣地一一比较起来。 正当方天略感无聊之时,一名长着酒糟鼻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板,你这儿收不收旧的机械手表呀?” 酒糟鼻老者问道。 店主是个秃顶的中年人,他一直在关注着方天他们。 由于马蓉蓉明确提出要购买两部手机,店主便热情洋溢地向她推荐各种款式。 毕竟,手机现今利润丰厚,而他店内的手机又是市面上价格较高的几款,每卖出一部,利润就有数百元之多。 听到酒糟鼻老者的问题,店主头也不抬地道:“收,关键要看你是什么品牌的手表,我这里只收京城、津卫、魔都和羊城产的,别的不收。” “老板,我也不清楚我这块表是哪儿产的,上面全是字母,你帮我瞅瞅呗。” 酒糟鼻老者说着,便走近了方天他们,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二位请继续挑选,我先接个活儿。” 尽管店主急于推销手机,但他也明白交易能否成功尚不可知,于是礼貌地告知方天他们一声,转身走向了酒糟鼻老者。 方天听到酒糟鼻老者的话,不禁好奇地望了过去。 只见老者从口袋随意掏出一块手表递给店主,口中还带着酒气,但言语清晰。 第62章 不再理睬自己 “老板,我虽不清楚这物件出自何处,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我这手表金光闪闪的,看上去就是个值钱货。” 店主接过手表,初见之下先是惊喜,旋即却又显露出失望之色。 “老先生,值不值钱可不是您说了算的……” 店主笑了笑,仔细查看着手表,然后直言不讳地回应:“老爷子,您这手表是赝品,我这里不收。” “啥?老板,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可是我兄弟送我的,他那么有钱,怎么可能送我假货呢?” 酒糟鼻老者面色尴尬地反驳道。 “老爷子,您这块手表上的字母确实是外国名表劳力士的品牌标识,虽然我对外国表了解不深,但也知道真正的劳力士手表内侧的字母应该是红色的,而您这块却是黑色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假货。而且这款手表刻意做得金光闪闪,就像纯金打造一般,更是显得假得很。” 店主撇了撇嘴,面上露出一丝轻蔑,随后不再搭理老者,转而回到手机柜台继续接待方天他们。 “不可能啊,我兄弟怎么可能会送我假货呢?” 酒糟鼻老者满脸困惑,见店主不再理睬自己,只好失魂落魄地走出店铺。 而方天则始终留意着这一切,见老者走出店门,他立刻借口要去洗手间,迅速追了出去。 “大爷,您刚才那个金光闪闪的手表能让我瞧瞧吗?” 方天赶上了酒糟鼻老者。 “小伙子,你不是刚才店里的顾客吗?你没听见老板说我的手表是假货吗?还看什么呢?” 酒糟鼻老者有些纳闷地问。 “大爷,即便是假货也不要紧,反正手表看起来挺气派,您让我看看,如果合适,我愿意买下来。” 方天连忙解释。 “不必了,我原本以为这是个好东西,能卖个几千块钱,既然说是假货,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留着做个纪念算了。” 酒糟鼻老者摆摆手,竟然拒绝了方天的要求。 方天颇感无奈。 他之所以会从手机店里追出来,正是因为认定这块手表可能是件宝贝,倘若真是他所猜测的那款手表,别说几千,就算几万他也愿意出手。 当然,他也不能让老者知晓手表的真实价值,以免对方因得知其贵重而不肯出售。 但现在老者竟不愿意卖了,这让方天颇为纠结。 “老先生,您可别误会,我并非囊中羞涩之人,您的手表我想先瞧瞧,倘若真合我意,您尽管开个价,我绝不还价,这样如何?” 方天豪爽地表示。 “哼,就算你不在乎价钱,我要价一千,你能真给么?” 那位长着酒糟鼻的老者满脸不屑。 虽然对方声称不还价,但老者深知方天绝非易欺之辈,故而不信其言。 “老先生,这一千块我还真能给您,毕竟这块熠熠生辉的外国品牌手表,在国内鲜有人识得,我若说它价值十万,恐怕无人质疑。如此一来,即便我花一千块购得此表,也是赚到了。” 方天急切地说。 “好,既然如此,你便瞧瞧,若真有意购买,就付我一千块。” 酒糟鼻老者略作迟疑,终是取出手表递给了方天。 方天迅速接过手表,左右细察,心中愈发确定,这正是他心仪已久的那一款。 于是,方天将手表戴在手腕上,赞赏道:“的确不错,这手表看起来够唬人,全英文标识,我都不认得,旁人就更不用说了,我决定买下。” 言罢,方天立刻掏出一千元现金,塞入酒糟鼻老者手中。 老者收了钱,未再多言,转身离去,顷刻间消失在视野中。 待酒糟鼻老者离开后,方天心中一阵忐忑,赶忙回到店内,催促马蓉蓉买完手机后尽快离开。 他们刚结账完毕,店主饶有兴趣地问道:“小兄弟,我见你刚才拦住那位老先生,买了他的手表?花了多少钱呀?” 由于方天他们在门口附近交易,店主恰好目睹了交付现金的过程,只是距离稍远未能看清数额,故而好奇发问。 “一千块。” 方天轻松回应。 “什么?小兄弟,你这是当冤大头啊,那块手表分明是假货啊。” 店主惊讶万分。 “嗨,反正它看上去金光闪闪,洋品牌范儿十足,仿佛能彰显出几十万的价值,一千块也算值了。” 方天心满意足地笑着。 “好吧,你还真是出手阔绰。” 店主眼中掠过一丝鄙视,目送方天他们离去。 不久后,店主因无聊至极,回想起方才之事,竟鬼使神差地上网搜寻起来。 输入关键词——表盘中央刻有黑色字母的劳力士…… 结果显示,这是一枚产于1989年的劳力士迪通拿系列腕表,表带及表圈均为黄金材质,配备大明火工艺打造的白色珐琅表盘。 该黄金自动计时机芯腕表搭配大明火白色珐琅表盘,表盘上黑色“Daytona”字样尤为独特,不同于常规的红色字体,被收藏界昵称为“Y阴阳”。 这款已停产的劳力士阴阳表,在最近一次拍卖会上成交价高达两百三十万。 “砰……” 店主看到这一结果,顿时瘫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神情恍惚。 “我的天哪,二百多万啊,就被我眼睁睁赶出了门,那小子到底是什么逆天运气,竟然用一千块钱换得了价值两百多万的劳力士,这……” 店主懊悔不已。 此刻,远离手机店的方天,拥着马蓉蓉兴奋地亲吻了两下。 “嘻嘻,方天,你是不是捡了个大宝贝啊?怎么这么开心呢?” 马蓉蓉在店主询问之时就已经察觉方天似乎占了大便宜,只是当时方天并未承认,她也就不动声色,现在证实果真如此。 “哈哈,只花了一千块就得到了一块限量版的劳力士阴阳迪通拿,随便一转手就能卖个两三百万,能不开心吗?” 方天得意洋洋地笑道。 “嘿嘿,难怪你当时没跟店主说实话,他要是知道了,还不气得发疯啊!” 马蓉蓉调侃道。 “没错,今晚这运气简直逆天了。” 方天欣喜若狂。 “哎呀,还不是我拉你进了那家店,才有这样的好运,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一下呢?” 马蓉蓉顽皮地说道。 “行,你说怎么谢吧。” 方天痛快应答。 第63章 稳定的收入 “那就今晚去我家睡,我慢慢告诉你该怎么谢……” 次日清晨,方天与明希溪一同打扫完店面,刚歇息下来等待顾客上门,店里突然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姚姐?你怎么来了?” 方天一眼认出来人,立即迎上前去。 姚丽娜,一位年近四十的寡妇,身着典雅的青萝旗袍,风韵犹存,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姿容。 她在中街上经营着一家古董店,主营玉器,对其他品类则相对陌生,涉猎较少。 方天初涉古董行当,多亏了姚丽娜的扶持,这才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 方天两世为人,能铭记在心的人并不多,而姚丽娜无疑是其中之一。 然而,在上一世,方天刚结婚时,妻子李静误以为他与姚丽娜有染,跑去姚丽娜店里大闹一场,自此以后,姚丽娜便关闭了店铺,从此杳无音讯。 重活一世,若非今日姚丽娜亲自登门,方天几乎忘记了她仍在古董街经营店铺。 因此,见到姚丽娜来访,方天感到既惊讶又欢喜。 “那个……方天,我听说你现在鉴定古董的眼力已经达到了大师级别,是真的吗?” 姚丽娜性格直率,开门见山地问道。 “如果是别人问,我或许还会谦虚一下,但姚姐您既然问起,那我就实话实说,我现在在鉴定方面确实还算不错。” 方天猜测姚丽娜此次来访可能与他的鉴定能力有关,故而并无丝毫掩饰之意。 “太好了,那你能不能陪我出去一趟,帮我个忙?” 姚丽娜直截了当地提出请求。 方天没有犹豫,向明希溪交待了一声后,便跟随姚丽娜离开了店铺,前往她的古董店。在那里,陈列柜中大多是玉器,只有少数杂项。 店内尚有一位比方天年轻些的女子,容貌平凡,并未引起方天的注意。 “方天,这是王丽,我表妹,今天店面事务繁多,我便请她来搭把手。” 姚丽娜简单介绍一番,随后拽着方天步入了后堂的茶室空间。 世间的情感并非无端产生,无论是怨恨抑或眷恋。 姚丽娜最初对方向尘伸出援手,源自她的本性仁慈。 而方向尘在姚丽娜处收获颇丰,自然而然地频繁往来。 随着二人关系日渐亲密,一些难以避免的事情也随之发生。 正是这段纠葛,婚后的李静听到流言蜚语后,来到店里闹事,致使姚丽娜在古董街的名声尽毁,甚至不得不关掉店铺,从此消失无踪。 上一世,方向尘与姚丽娜暌违二十年,今朝重生归来,未曾料到会再次相遇。 此刻,实话实说,方向尘并不希望与姚丽娜的关系再度变得复杂。 方向尘迅速转移话题:“姚姐,你说需要我帮忙的,是什么事呀?” 方向尘心中刻意岔开当前的话题。 “方向尘,我这边答应了一位倒卖古董的行家去收购一批货品,他自己鉴别力有限,恰好听说你现在的鉴宝技艺高强,所以想找你一同前往。” 此时的方向尘已非昔日懵懂无知的青年,能让姚丽娜亲自出马收购的货品,显然这位倒爷非同一般。 “什么时候?去哪儿?” 方向尘这样询问,无疑是同意了此事。 “就是现在,就在古董街附近的一家茶楼。” 姚丽娜从容不迫地回应。 “姚姐,你怎么这么淡定,人家都在等你,你还一直拉住我不放?” 方向尘无可奈何,不禁感慨姚丽娜做生意时的那份洒脱。 “没关系,他们都知道我是‘肥羊’,就算我晚点到,他们也乐意等待。” 姚丽娜自我调侃了一句。 方向尘明白,她此言并无虚言。 姚丽娜行事风格直爽果断,与之交易的人都能得到满意的回报,因此对她极为重视。 就如同方向尘过去,无论怎样等待,都会选择将物品卖给姚丽娜,因为姚丽娜给出的价格最高。 两人抵达了姚丽娜提及的茶楼,很快来到了一间包厢内。 只见宽敞的茶桌上围坐四位中年男子,其中主座之人身材修长,身着深青色长袍。 “柳老板,让您久等了。” 姚丽娜一到场,便向主座上的瘦高中年男子致歉。 “姚大美人,来了就好,人既然到齐了,那我现在就让大家瞧瞧这批货。” 柳老板丝毫没注意到方向尘的存在,招呼姚丽娜落座后,直接拿出一只大皮箱放置于茶桌之上。 方向尘不动声色地坐在姚丽娜身旁。 皮箱开启,一道金光乍现,引得在场众人眼前一亮,紧接着现出一片温润如玉的色泽。 那金色物件乃是一座莲花座上的笑面佛雕像,一只玉碗,一方如孩童拳头般大小的玉印,三只玉镯,以及一个小巧玲珑的红玉葫芦。 “诸位,请过目,此次共有五件玉器,葫芦算是我赠送的一个附加品,这次依然整套出售,各位先验验货。” 柳老板指着皮箱内的物件,平静地说道。 “哎呀,柳老板,您这回真是下了血本,这尊鎏金莲花座笑面佛去年在国外拍卖会上曾有一尊成交价高达八百万,还有这只玉碗,莫非是乾坤雪魄玉?” “这只冬梅双耳瓶亦是精品,一看就知道是乾隆时期的宝物!” “汉白玉螭龙印玺,这东西难道是乾隆御用私印不成?” 除去卖家柳老板,在场的四位买家依次仔细审视每一件宝物,连作为赠品的红玉葫芦也不放过任何细节。 “方向尘,这批物件中最珍贵的应当是那尊鎏金莲花座笑面佛了,它是唯一一件明代的宝贝,且采用了金镶玉的工艺,这种技术非常罕见,你帮我确认一下,看看是否有问题。” 身为鉴定专家的姚丽娜同样一一检验过这些物品,关注焦点与他人一致,均集中在这最昂贵的鎏金莲花座笑面佛上。 确实,仅这一件,前年同类拍品价格就达到了八百万,现今恐怕能突破千万大关,一眼望去,其余几件加起来的价值也无法与之相比。 “姚姐,这几样东西都没有问题,而且那个赠品看起来也很有特色。” 方向尘也将所有物品检查了一遍,特别提到了那只被多数人略过的红玉葫芦。 “赠品?这不是民国仿制的乾隆时期养蝈蝈的葫芦么? 第64章 碍着你什么事了不成 它顶端的玉雕盖明显是民国时期的工艺,选用的是青海玉,大概也就值个万把块钱左右。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喜欢吧?如果喜欢,我可以单独把它买下来送你。” 姚丽娜有些诧异地望着方向尘,猜测他是否最近突然对养蝈蝈产生了兴趣。 “单独购买就不必了,以免破坏规矩,但如果我们能把所有东西都拍下,你要送我,单是这个葫芦,我倒是可以收下。” 方向尘淡然回应。 “这么说,你是认为这些物件都没问题喽?那我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了,我最近正有一位大客户急需几件顶级的玉器摆设呢。” 姚丽娜满脸兴奋,准备放手一搏。 “喂,姚大美人,你带来的小子不是保镖吗?怎么现在看宝贝还要问他意见呢?” 一名光头男自从姚丽娜现身起,目光就不离其左右,自然注意到了姚丽娜与方向尘低声交谈的情景,遂好奇地发问。 “怎么了,光头哥?我带个参谋帮我掌掌眼,碍着你什么事了不成?” 姚丽娜冷漠回应,似乎与光头男之间有些不和。 “嘿嘿,参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能帮你掌眼?我看你是昏了头吧?” 光头男鄙夷地瞥了方向尘一眼。 “哼,用不着你费心。” 姚丽娜冷哼一声。 方向尘心中暗自苦笑,这姚丽娜还真是火爆脾气。 “嘿,我说呢,你今天一来就满身媚劲儿,原来养了个小白脸伺候着,口味还挺独特嘛。” 光头男忿忿不平地说。 “呵,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姚丽娜满脸嘲讽,显然丝毫不惧光头男。 “好好好,你们俩真是每次碰面都要拌嘴一番,就不能等到我这边事情办完,你们再争论不休吗?” 柳掌柜颇感无可奈何地叹道。 “嘿嘿,柳掌柜,您心里恐怕正乐呵着呢,他们每回争吵,结果都演变成了竞价大战,您哪次没能从中多赚个几十万的利润呢?” “没错,这次这么多宝贝齐聚,这两人还没正式开始竞价就已经杠上了,我看我们这次多半又是来做陪衬的。” 另外两位掌柜对此情景仿佛已习以为常,见光头佬和姚丽娜的争吵被打断,这才插话进来。 “得了,都少说两句,柳掌柜,快点开盘价吧,我可没闲工夫跟你们这儿耗时间。” 姚丽娜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既然姚大小姐发话了,那咱们这就开始。这批货打包价一千五百万,当然,如果有谁想要单件购买,只要价格合适,也可以单独出售。” 柳掌柜直截了当地宣布。 “柳掌柜,那只带有紫色斑纹的手镯我想先单独买下,刚好有个老相识正在寻找这样的物件,市面上大概能值八十万,我出价八十三万,你看如何?” 其中一位掌柜率先表态。 “各位还有什么看法?如果没有异议,我就成交了。” 柳掌柜环视一圈询问众人。 众人纷纷摇头,柳大师遂即顺利完成了那只带紫手镯的交易。 “我出一千五百万,剩余的全部打包。” 无人要求单件购买,姚丽娜便率先开价。 五件玉器仅剩四件,她仍坚持一千五百万收购,这一下就无形中损失了几十万。 “我加价二十万。” 光头佬紧跟其后喊价。 “我加三十万。” 姚丽娜不甘示弱再度提高报价。 “哎呀,这两人又杠上了,看来我们只能旁观了。” 其余两位掌柜目睹此景,脸上皆流露出几分无奈。 “我再加十万!” 光头佬步步紧逼。 “我……” 姚丽娜正准备继续抬价之际,却被方天一把拉住。 姚丽娜疑惑地望向方天。 “姚姐,您之前不是说要把那个葫芦送给我吗?瞧您和光头佬这样竞争下去,这葫芦最终还不知归属何人,要不您先把葫芦给我挑出来吧?” 方天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周围的人都能听得到。 “臭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规矩吗?那葫芦可是柳掌柜附赠的吉祥物,是这批货中唯一不单独售卖的,你在这儿插什么嘴?” 光头佬满脸不悦地对方向尘教训道。 此刻,若方天还看不出来光头佬对姚丽娜有意,那他真是迟钝至极了。 而此刻方天突然插足,且姚丽娜与其的关系也被揭露,这让光头佬醋意横生。 “砰!” 似被光头佬的话语激怒,方天猛力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地瞪向光头佬,大声喝道:“光头佬,我说话你管得着吗?你说不单卖是吧?那我们就一千八百万全包了,有种的就跟上来!” 方天此举,令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愣。 五件玉器总价一千五百万,这基本接近市场价格。 再往上加价,就取决于谁能找到愿意高价接手的优质买家。 此时已有单件饰品售出,现价一千五百万实际上已相当于是市价。 因此,无论是光头佬还是姚丽娜,在加价时都显得颇为谨慎。 然而方天竟然提出加价两百多万至一千八百万,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竞价行为,而是赤裸裸的赌气斗狠。 如果是姚丽娜本人报价一千八百万,按照规矩,说出即生效。 但现在是由方天出价,若姚丽娜因他的冲动之举而不予认可,很可能一气之下放弃竞价。 柳掌柜为此感到十分生气。 “姚老板,您的这位朋友出价一千八百万,您是否接受?如果不接受,请您让他先离开,不要在此干扰竞拍。” 若非不清楚姚丽娜与方天的具体关系进展到何种程度,柳掌柜几乎要亲自将其逐出门外了。 “哈哈,姚丽娜,你是打算让这样一个愣头青帮你掌眼吗?要么你应承下这一千八百万的价格,我就不跟你争了。” 光头佬满脸喜色,显然对眼前这种状况非常满意。 “方天?” 姚丽娜也觉得方天此举过于鲁莽。 多出两百多万的高价,意味着她可能需要自掏腰包填补差额。 方天迅速抓住姚丽娜的手,指尖在她掌心悄然摩挲,面上却仍是愤慨之色:“姚姐,我今天非得争这口气,你如果一千八百万拍下,若是资金不够,我回头补给你。” 姚丽娜与方天并非初次打交道。 第65章 价值连城的宝物 尽管两人曾有过交集,但通常是方天处于被动地位,从不敢轻易主动出击,可如今他不仅握住姚丽娜的手,还在暗中传递信息,这让她感觉十分异常。 姚丽娜立刻醒悟过来,方天是在向她示意。 姚丽娜虽听说过方天在古董街上的赫赫战绩,包括他慧眼识珠捡漏三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但此处他人尚不知晓。 想到此处,姚丽娜心中有了底气。 她紧握方天的手,起身面向柳掌柜,坚定道:“柳老板,一千八百万,我现在就刷卡结账。” 柳掌柜闻听此言,顿时笑逐颜开,连忙将刷卡机递至姚丽娜面前。 姚丽娜毫不拖泥带水,顺利完成支付手续。 “非常好,柳大美女果决痛快,现在箱子里的玉器都归您所有了。” 柳老板边说边鬼使神差地将箱中的附加品——小葫芦塞到了方天手中。 “小兄弟,下次我这里再有好货出售,欢迎你再来捧场啊。” 柳老板边说边掩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哈哈,小子,我也欢迎你再来,最好多来几次把姚丽娜的钱败光,到时候老子好接盘。” 光头佬嚣张地挑衅道。 “光头佬,闭上你的臭嘴,就凭你也想接我的盘,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姚丽娜毫不客气地反击。 “姚姐,咱走吧,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 方天将皮箱整理妥当,拽着姚丽娜准备离开。 “咚咚咚……” 姚丽娜还未及回应,茶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柳老板,是不是您在里面?” 门外不久又传来一个老者的嗓音。 “是天玉斋的凌老,他不是说过不来么?” 柳掌柜低语一声,迈步上前拉开门扇。 一位老者,貌不惊人。 然其身后却跟随着两位中年男子,二者皆面色傲然,气势凌人。 “凌老,您不是说过不来的吗?如今物件已有了下家,您怕是错过机会了。” 柳掌柜言毕,颇感疑惑地瞥了凌老身后的二人一眼。 “柳掌柜,那物件被何人取走?那匏制之器还在吗?” 凌老并未理会柳掌柜的话语,急切地询问道。 匏乃葫芦的旧称,匏器即是指葫芦制成的艺术品,此乃一种将自然之美与手工技艺巧妙融合的传统工艺品。 座中尽是古玩行家,对此自是知晓,于是纷纷将目光投向方天。 只见方天一手提着皮箱,一手捧着作为附赠品的葫芦蝈蝈笼。 凌老也随之望向方天,匆忙走近他面前:“小兄弟,这件匏制之器我愿出五百万购买,意下如何?” “什……什么?五百万?凌老,您莫不是开玩笑?这只是个民国时期的葫芦蝈蝈笼,顶多值五万,您竟愿出五百万?” 柳掌柜瞪大眼睛,仿佛看着一个疯子一般看着凌老。 光头佬等人亦是满脸难以置信。 唯有姚丽娜眼神炽热,心中暗忖,方天先前的举动,恐怕就是为了那个葫芦蝈蝈笼做铺垫。 “老先生,您以为我是无知之人吗?我出五千万,您能否找个一模一样的给我?” 这时,方天开口,脸上满是对凌老的轻蔑之意。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此刻,在座诸位已然明白,那葫芦蝈蝈笼实乃稀世珍宝,价值难以估量。 “你……你知道它是何物?” 凌老指着葫芦蝈蝈笼,惊讶地询问。 “您以为呢?” 方天淡然回应,然后转向激动不已的姚丽娜道:“姚姐,我们走吧,今天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得好好庆祝一番。” “好好好,一定好好庆祝!” 姚丽娜喜形于色,紧抓着方天的手臂,拉着他便走。 “小哥,请稍候片刻,我对您的葫芦蝈蝈笼极感兴趣,愿意收购,价格您来定。” 门口处,一对中年男女挡住去路,其中那中年男子诚恳地提出要求。 “喂,你们……” 姚丽娜见两人堵门,正欲呵斥,却被方天拦下。 “二位看来并非寻常人物,能否透露一下身份?” 方天表现得格外客气。 “小哥,我姓庄名正凯,现任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并兼任国家博物馆副馆长职务。” 中年男子自我介绍完毕,接着指向身边女子道:“这是文物局综合办公室主任席芳席主任。” “嘶……” 茶室内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姚丽娜一把抓紧方天,悄然向后退了几步,感觉腿都有些发软。 国家文物局副局长,那是直接隶属于国家文化部,掌管全国文物遗址保护工作的重要官员; 而国家博物馆副馆长,同样是厅级干部,负责国家博物馆,守护各类国宝级文物。 庄正凯身兼两职,地位显赫至极。 另一位文物局综合办公室主任席芳的身份,对于古玩界人士而言,无疑具有震慑力,犹如古代百姓遇见皇族贵族般敬畏。 方天也被这一幕弄得有些吃惊。 但他旋即想到一种可能性。 “这两人突然出现在海山市,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尽管感到两人身份之显赫在此时出现显得夸张,但考虑到当前的情境,方天很难不作此猜想。 基于这样的推测,方天立即恢复了镇定,严肃地问道:“庄局长,不知您是以私人名义购买,还是代表文物局进行收购呢?” 方天提出这个问题,自然清楚其中的不同之处。 若庄正凯是以个人名义购买,方天完全可以狮子大开口。 但如果代表文物局收购,则不能简单称为购买,而是应视为回收。 在方天同意文物局回收的前提下,文物局会授予他荣誉捐献证书,并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 补偿金额多少,则取决于方天手中的藏品级别,文物局会按照相应补偿等级发放补偿。 庄正凯注视着泰然自若的方天,再看看茶室内脸色苍白、身体摇晃,不得不依靠桌椅墙壁支撑站立的其他人,不禁流露出惊讶之色。 “哈哈,小哥这份临危不乱的气度,真是令人越来越佩服了。” 庄正凯赞许一番,继而微笑着指向方天手中的葫芦蝈蝈笼,试探性地询问:“小哥能否详细介绍一下您手中葫芦蝈蝈笼的具体来历,明白了这一点,我才能决定如何进行收购,可以吗?” 方天点头表示同意。 第66章 无价之宝 他放下手中的皮箱,轻轻揭开葫芦蝈蝈笼上的玉质盖子,指着内部解释道:“葫芦蝈蝈笼本身并无特殊来历或价值,这一点我就略过不提了。 然而其中的内胆,却非同一般。如果我没看错,这内胆实际上是被人放入的一套茶具,其全名为鎏金飞鸿球路纹银笼子。 在一次法华寺宝塔修复过程中,发掘出一座唐代地宫,其中出土了一批文物,其中有一组迄今为止我国年代最早、组合最完整、级别最高的整套茶具。 在这批茶具中,最为珍贵的一套由七件鎏金茶具构成,每一件都堪称国宝级别的珍品。 而在这些茶具中最为精致的一件,便是这鎏金飞鸿球路纹银笼子。 此茶笼整体铸造成型,通体镂空,表面平錾鎏金,由笼盖、笼身、提梁三部分组成。 笼身为直口、深腹、平底、四足设计,配有提梁,笼盖呈穹顶形状,边缘下折与笼身紧密扣合。 盖面上锤錾出五只展翅飞翔的飞鸿,内圈飞鸿低头向内,外圈飞鸿两两相对。 口沿上部装饰一圈莲花瓣纹,下部则饰有一圈破裂式团花,底部则是细腻的鱼子纹装饰。 笼身腹部錾刻有三圈共24只飞翔的飞鸿,均呈现出相对飞翔的形态。 两侧边沿下各固定一对环状耳饰,其基座设计为小巧的四瓣团花图案,环耳之上配有一枚提梁,提梁外覆银链,链的另一端连接至盖顶。 底部构造宛如“品”字型花瓣拼合,与笼身底部边缘紧密相接。所有镂空部分皆呈现繁复的球路纹理。笼底刻有“桂管臣李杆敬献”六字铭文。 此刻此笼缺失了笼盖,却被巧妙地嵌入一只葫芦形器皿之内,其上的装饰细节已然揭示了其非凡的出身;葫芦内部传出阵阵微颤之声,似乎暗示着笼盖就藏匿于其中。 倘若笼盖丢失还可解释为无意之举,误将这鎏金飞鸿球路纹银质笼子放入其中;但现在笼盖竟也一同存在,几乎可以断定这是有意之人刻意为之,将宝物藏匿其中。 鎏金飞鸿球路纹银质笼子,被誉为国宝级别的文物,其价值绝非金钱所能衡量。” 方天自信而详尽地讲述了鎏金飞鸿球路纹银质笼子的渊源与特色。 “何为国宝级文物?这分明就是无价之宝!” 柳掌柜及光头佬等人瞠目结舌,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刚才他们还在嘲笑方天行事冲动,讽刺姚丽娜识人不明,然而现在看来,二人仿佛早有默契,犹如唱双簧一般,将他们视若无知之辈戏弄。 仅是加价两百万,便获得了一件无价之宝,简直是点石成金般的神来之笔。 姚丽娜紧紧抓住方天的手臂,若非顾忌庄正凯与席芳的存在,恐怕早已欢欣鼓舞。 “你果真认得出这件宝物,倘若世上仅此一件,那我要如何才能购得呢?” 庄正凯含笑询问。 方天一时语塞。 鎏金飞鸿球路纹银质笼子,目前所知仅从一处古墓出土,并珍藏于国家博物馆。 然而现在又在此处发现一件,实属匪夷所思之事。 庄正凯所言“举世唯一”,是否意味着眼前的这件便是国家博物馆的那一件? 若是属实,国家博物馆失窃之物若被人在市场上交易,一旦被发现,必然是重罪难逃。 想到此处,方天立刻义正言辞地道:“庄局长,这件宝物现为我和姚丽娜女士共有,我们愿意无偿捐赠给国家,让我国的瑰宝文物得以让更多人瞻仰。” “方天,你……” 姚丽娜先前尚有些犹豫不决,听闻方天竟打算无偿捐赠这件稀世珍宝,不禁想要阻止。 毕竟他们凭借自身努力所得之物,即便是国家,也并无权强行征收。 然而姚丽娜的话语还未出口,就被方天轻轻拉至身后。 “哈哈,小兄弟,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你的见识、气魄与智慧,近乎超凡入圣,远超出你这个年纪应有的水平。” 庄正凯赞许之余,又认真地说道:“小兄弟,你不必过于担忧,这件鎏金飞鸿球路纹银质笼子确实属于国家博物馆失踪的那一件,但它并非被盗,而是由于我们工作人员在运输过程中不慎丢失。 此种情况下流落民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即便有人买卖它,也不构成文物走私罪名,因此你不必急于捐赠,以免他人误解国家以势压人。” “正是,小兄弟,我们此次恰巧在凌老家中做客,偶然见到他手中几张葫芦蝈蝈笼内胆的照片,从中意外辨认出了鎏金飞鸿球路纹银质笼子,从而追踪至此。 你通过正当途径竞拍取得此物,自然有权向我们提出出售意愿,价格可以交由第三方评估作为参考。” 席芳此时也满脸和蔼地附和。 “二位,感谢你们的理解,但我仍坚持无偿捐赠。” 方天语气坚定,面色严肃。 “呵呵,你不是说这是你与这位姚女士共同拥有的财产,如此重大决定,难道不需征询她的意见吗?” 庄正凯问话间望向了方天身后的姚丽娜。 “我同意无偿捐赠。” 姚丽娜见状,立即表明态度。 “呵呵,好吧。” 庄正凯微微一笑,继而提议道:“既然你们愿意无偿捐赠,那我们就找个合适的地方正式办理交接手续吧,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 “庄局长,就在这里……” 柳老板见状忙欲表示他们可以提供场地。 “庄局长,不如去我们店里商谈吧。” 方天则径直打断柳老板的话,这样的机会与文物局高层亲近,怎会拱手让人。 “好,就去你们店里。” 庄正凯并未推辞,爽快应允。 于是,方天和姚丽娜陪同庄正凯、席芳以及凌老前往姚玉斋店铺。 茶室内最终只剩下柳老板等最初的四人。 “那个讨人厌的小白脸,若不是他插手,哪怕是一千八百万,我也绝不让姚丽娜那个狡猾的女人带走那件宝贝,要知道那可是文物局的大人物啊,能和他们搭上线,那是何等荣耀啊……” 光头佬咬牙切齿。 “你一分钱没花,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可是亲手将那件宝物当作添头送给了那小子,一想起这事,我心里就像刀割一样疼啊……” 第67章 被打得痛哭失声 柳老板捂着胸口,痛苦不堪。 另外两人同样懊悔万分,如果当初他们能仔细识别出鎏金飞鸿球路纹银质笼子的价值并尽力争取,此时陪在文物局大佬身边谈笑风生的,或许就是他们自己了。 鸿新堂的后院雅室。 韩凌峰点了几碟小菜,小酌美酒,李静在一旁体贴地为其揉捏肩膀。 “老韩,桃哥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怎么乐成这样?” 李静好奇地问道。 方才韩凌峰接了桃哥的一个电话,脸上笑容洋溢,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哈哈,桃哥说他马上过来,要给我看个好东西,估计是已经成功对付了方天那个家伙。” 韩凌峰满面春风。 “这么说方天以后再也不能做鉴宝师了?太棒了!” 想象到方天可能的悲惨境遇,李静心中暗喜。 “韩凌峰,李静,你们死哪儿去了?” 这时,前厅突然传来一阵嚷嚷声。 “哈哈,是桃哥来了,这出场还是这般威猛霸道,看来是真把方天那个家伙解决了。” 韩凌峰和李静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桃哥来了,尽管言语不善,但在这个时刻,他们却觉得这是带来好消息的福音。 于是两人迅速起身,准备出门相迎。 此刻,桃哥率众闯入其中。 “桃哥,您总算来了,这次又有什么宝贝带给我们瞧瞧?莫非是方天出糗的照片或录像?” 韩凌峰满心期待地接近桃哥。 “砰!” 桃哥一脚踢开韩凌峰,手中扬着一张纸,厉声道:“韩凌峰,你来看看这纸上写的是何内容!” 韩凌峰被这一脚踢得头晕脑胀,愣愣地看向那张纸。 “倭国剖腹刀,又名切腹刀,源自大唐金银镶嵌横刀样式,常见于倭国武士剖腹自尽,乃不祥之刃。” 韩凌峰一字一句读出纸上的文字,内心惊愕不已。 “韩凌峰,你竟然送老子一把剖腹刀,是希望老子自刎不成?” “桃……桃哥,这恐怕是个误会,那把的确是正统的唐刀啊……” 李静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试图解释。 “你的唐刀个屁!”桃哥一把抓住李静的头发,将她按在桌面上,愤恨道:“昨夜方天一眼识破它是剖腹刀,我还不相信,从昨晚直至今日,请了三位专家鉴定,都说它是剖腹刀,我能冤枉你们不成?” “竟敢用剖腹刀暗咒老子,给我狠狠教训他们!” 桃哥下令手下动手,连李静也未能幸免,被打得痛哭失声。 “别……桃哥,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剖腹刀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待桃哥离去后,李静已昏厥过去,韩凌峰则满脸肿胀如猪头。 “方天这混蛋如此好运,老子不信搞不死他……” 新仇旧恨交织一起,皆因方天,韩凌峰已然陷入彻底的疯狂,立刻取出手机。 “九哥,您之前不是说只要我资助您资金,您就能掌控东城区地下势力吗?我现在同意了,但您得先帮我对付一个人,他叫方天……” 韩凌峰庆幸自己还有一名地下大佬可以联络。 东城区的一家台球室。 一名精瘦青年挂断电话,眼中闪烁狠辣之色。 他名叫黑九,自认乃是东城区的最强者,尽管桃哥目前仍是其上司,但他深信自己不久便能取代桃哥的地位。 “兄弟们,随我前往古董街,咱们有任务了。” 黑九集结部下,气势汹汹地奔向古董街。 古董街,姚玉楼内。 “席主任,您是说,如果我们无偿捐赠这件鎏金飞鸿蹴鞠纹银笼,至多只能获得国家博物馆荣誉管理员的称号?” 在席芳详述了捐赠文物的各项奖励后,方天再次确认。 “确实如此,方天,这已经是庄局长对你格外关照了,如果换成你和姚小姐共同捐赠,可能仅能给予一人荣誉称号。” 席芳点头答道。 “那如果捐赠两件以上的国宝级文物,是否就能得到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的称号?” 方天思忖着自己手中的其他宝物,他一开始瞄准的便是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这一头衔。 “不错,只是这两件国宝的级别必须举世无双,具有无可比拟的历史价值。” 席芳进一步说明。 “明白了,那我们决定无偿捐赠这件鎏金飞鸿蹴鞠纹银笼。” 方天语气坚定。 “好,那你们填写一下自愿捐赠表格吧。” 席芳递给了方天和姚丽娜各一份表格。 方天泰然处之,而姚丽娜却激动万分。 一旦成为国家博物馆荣誉管理员,即便只是一个名誉头衔,也意味着她与国家文物局有了联系。 如此一来,即便是海山市古董协会的理事,对她也会礼遇三分。 “方天,姚丽娜,我们会先把这件鎏金飞鸿蹴鞠纹银笼带走,荣誉证书将在三天内送达你们手中。” 捐赠表格填写完毕,庄正凯和席芳准备离开。 方天正欲回应,姚玉斋门外却传来一阵嚣张的声音。 “快,把门给我堵住,别让那小子跑了,今天不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我黑九的名字倒过来写。” 黑九接到来自韩凌峰的消息后直奔古董街,刚查到方天的行踪,得知他进了姚玉斋,便径直闯了进来。 门口值守的女子还未及开口,已被推倒在地。 方天前世便熟知黑九,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韩凌峰派来的,心中冷笑,故意慢了一步。 “韩凌峰,黑九,想对付我是吧?不知道你们若是不小心伤了庄局长他们,今后还有没有机会与我较量。” 方天这是打算借助他人之力除去对手。 此时庄正凯和席芳先行从后堂走出,恰好与黑九面对面相遇。 “咦,这个方天不是挺年轻的吗?怎么长得这么着急?不过看他这架势,拽得很,难怪韩老板看他不顺眼。” 黑九看着庄正凯那副傲然姿态,心中嘀咕,未等对方开口,便喝骂起来:“好啊,你们这对狗男女,大白天躲在屋里这么久,真不知羞耻,难怪别人看你们不顺眼,来人,给我上……” 庄正凯和席芳瞬间勃然大怒,以为这是竞争对手趁他们外出之际设下的圈套。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是谁?” 庄正凯威严地质问。 “老子管你们是谁?只怪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黑九完全没多想,率先冲上前去。 “啪!” 黑九一巴掌扇在庄正凯脸上。 第68章 知恩图报 “混账,竟敢动手打庄局长,简直是找死!” 方天等到黑九动手之后,这才现身,怒吼一声冲出,贴近黑九身侧,双手在他下巴一推,黑九便像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小子,你敢打我们老大,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黑九的手下见状,并未惧怕,反而冲向方天。 五六名小混混,在方天面前根本不够看,很快也跟着黑九躺在了一片。 “席芳,快给这条古董街的负责人打电话,问问这里的治安是怎么回事?若不是方天,我们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庄正凯捂着半边红肿的脸颊,怒不可遏地说。 不久之后,在严密的保卫之下,庄正凯和席芳二人被安全转移。 黑九被捕后,韩凌峰亦迅速落网,不仅他们密谋对付方天之事暴露无遗,甚至连黑九欲对桃哥下手的阴谋也被揭发出来。 黑九因入室袭击、伤害公职人员,被判重刑;韩凌峰因预谋伤害,其掌控的鸿新堂遭查封,同样被判刑数年。 对此一切,方天早有预见,但李静因昏迷未醒,得以幸免于难。 回到明镜堂,店里竟有一人等候已久,而明希溪则在远处,满面戒备地窥视。 方天一眼认出,那人竟是东城区赫赫有名的地下巨头——桃哥。 “方天兄弟,果如你所料,黑九那家伙确实对我起了杀心,我身边的两名亲信已被收买,若非你及时出手,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真是感激不尽。” 桃哥得知黑九欲加害自己的消息后,忆起方天先前曾有过预警,遂赶来表达感谢之情。 “桃哥不必挂怀,上次我就说过,你放过我一马,我自当涌泉相报,咱俩就此两清。” 方天语气淡然。 “方天兄弟胸怀坦荡,令我深感愧疚。” 桃哥边说边取出一只精致锦盒,“救命之恩,无以言谢,既然兄弟你是古董行家,那我就赠你一件古董略表心意。” 方天本想推辞,怎奈桃哥坚持认为他最看重的就是知恩图报,最终只好接受了锦盒。 “方天兄弟,我还需回去清理黑九余党,先行告辞,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我定当竭尽全力。” 桃哥言罢,匆忙离去。 “方天,你究竟做了什么?刚才那个人看上去就不像好人,为何对你如此恭敬?” 待桃哥离开后,明希溪才靠近前来,满腹狐疑地询问。 “哈哈,没什么,我只是顺便帮他一个小忙。” 方天并未详述,而是欢喜地打开桃哥赠送的锦盒,只见其中藏着一把明代紫砂壶,价值颇丰。 明希溪满目惊奇地望着方天手中的古董,心中纳闷: “这个方天,鉴宝技艺卓越也就罢了,其他方面也如此神秘莫测,这两年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正当明希溪打算与方天攀谈几句时,忽见古董协会的徐凤梨带领几人走进店内。 “徐大师,您这是有何贵干?” 明希溪不解地问道。 此时徐凤梨身后的两人径直走向方天。 “方天,你怎么在这儿?” 庄正凯和席芳均感诧异,毕竟不久前才与方天在姚玉斋分别,且他们都察觉方天与姚丽娜关系匪浅,怎料此刻又出现在明镜堂中。 “庄局长,席主任,我是明镜堂的二掌柜,自然在此处。” 方天认真回应。 庄正凯和席芳这才想起,他们似乎有所误解。 然而…… “明镜堂的二掌柜?莫非……” 庄正凯和席芳望向徐凤梨,问道:“徐大师,难道方天就是您所说的那位凭借慧眼捡漏三件无价之宝的天才鉴宝师吗?” 徐凤梨微微点头,不予置评。 “这……” 庄正凯和席芳惊讶万分。 “庄局长,席主任,你们来明镜堂,该不会也是为了那些国宝而来吧?” 方天明知故问。 “那个……我们听说明镜堂发现了三件宝贝,其中两件更是特级国宝,因此特意前来查看。” 庄正凯和席芳面露尴尬,此情此景,仿佛似曾相识。 “庄局长,席主任,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愿意将得到的三件国宝无偿捐赠给国家博物馆。” 方天直言道。 “方天,我们并非这个意思,我们可以代表国家购买这些国宝……” 庄正凯和席芳一脸窘迫。 总觉得他们像是在欺负老实人一般。 “庄局长,席主任,你们不必感到为难,我只是想为国家博物馆贡献一份力量,你们不是还会授予我荣誉证书吗?那就开始办理捐献手续吧……” 方天几乎要笑出声来。 原本他还忧虑,倘若真有官方人员上门索要那三件无价之宝,自己该如何应对。 幸好通过先前与庄正凯和席芳的相识,已预先做好铺垫。 如今虽看似他在主动索取荣誉,实则这般做法反而让庄正凯和席芳深感羞愧。 毕竟,在众多古董玩家之中,又有几人能为了一份荣誉证书,便将价值连城的国宝级古董慷慨捐献? 而方天不仅捐了,一捐就是四件。 这般豪爽之举,即便是庄正凯和席芳也为他感到肉疼。 “方天,你的拳拳爱国之心和高尚觉悟,我们必将如实向上级汇报,我国绝不会让这样的功臣心寒。” 庄正凯和席芳已然决定,既然方天如此积极配合他们的工作,他们必然要为方天争取最大的荣誉和权益。 “庄局长你们太客气了,你们远道而来,全是为了国家奔波辛劳,作为一位普通公民,我理应体谅你们的不易,所以我捐献国宝,并不求回报,只希望能让你们二位的工作稍微轻松一些。” 方天趁此机会,极力与庄正凯和席芳拉近距离。 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果然使得庄正凯和席芳都将方天视为知己。 待明希溪看着一行人依依不舍地离开明镜堂时,她不禁有些茫然失措。 “我是谁?我在哪儿?” 明明她是明镜堂的大掌柜,可从头到尾,似乎无人真正关注到她的存在。 “方天,你刚才称呼他们庄局长和席芳,还把三件无价之宝给了他们,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啊?” 明希溪刚才自觉避开,听到的信息断断续续,这时才好奇地问起来。 “他们是国家文物局的,代表国家博物馆负责回收国宝事宜。” 第69章 浓厚的好奇之心 方天满脸喜悦地回答道。 仿写后的内容: 试想三日后,他将成为国家博物院的名誉馆长,拥有了这一层身份,便如同执掌了一柄弱化版的尚方宝剑。 首先,在古玩界,他能够直接对接国家博物院及文物总局,这影响力远超于身为海山市古玩协会常务理事的权能。 再者,此等身份象征着国家的高度认可与荣誉,不仅限于古玩界,即便在其他领域,他人也要对其礼敬三分,毕竟,倘若有人刻意刁难方天,那就等于不给国家颜面。 此刻的明希溪内心震撼至极。 明家在古玩界立足数十年,现今明安能与海山市首富平起平坐,与古玩协会的要员交情深厚,已觉非凡。 然而方天,短短几天内,竟然成为首富的恩人,交往的对象竟是国家层级的工作人员。 这般对比,仿佛云泥之别。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方天竟然无偿捐赠了三件价值连城的珍宝,随便拿出一件都能卖出数亿高价。 设想自己处在相同情境中,至少明希溪自觉无法做到这般慷慨大方。 “到底经历了何种磨砺才造就了方天如此胸怀与气魄?我真的很想知道……” 此刻的明希溪对方天充满了浓厚的好奇之心。 “方天,你刚才同那些人交谈许久,应该挺累了吧?你快来坐着歇息一下,我来帮你泡杯茶。” 明希溪热情洋溢地引领方天来到柜前的茶几旁,像个小侍女般围绕在方天身边,一边烹茶,一边为他扇凉。 方天心中困惑不解,不明白明希溪为何突然对自己如此照顾,正在这时,三人突兀地踏入了明镜堂。 两位男士一名女子,皆是二十岁左右年纪,两位男士英俊潇洒,另一位女子娇俏可爱。 “希溪,我来看你啦,你……” “双双?金涛?胡天华?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明希溪满脸笑容地手持扇子替方天扇风,见到走进来的三人,一时之间呆住了。 “若……希溪,这位是……” 双双指向方天,满脸疑惑。 金涛面色阴沉,胡天华则是一脸怪异的表情。 “额,他……他是……” 明希溪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身为大掌柜,对方天这位二掌柜过于殷勤,这场景多少显得有些不协调。 方天同样对此时出现的三人感到惊讶,仅从他们的表情和反应来看,显然他们对眼前的情况产生了误解。 透过金涛眼中流露出的羡慕、嫉妒与怨恨,方天轻易推测出,此人应是明希溪的追求者无疑。 “各位好,我是明镜堂的二掌柜,算作是希溪家的职员,你们是希溪的朋友吧,快请过来坐。” 方天泰然自若地起身打招呼,随后责怪明希溪道:“希溪,你还在愣什么呢?快给你的朋友们倒茶啊。” “好、好的。” 明希溪近两天早已习惯了受方天指挥,尽管她是大掌柜,但同时也是方天的学生,泡茶伺候这些事情已然驾轻就熟。 但在外人看来,明希溪身为老板,对方天却表现得极为讨好且言听计从,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痴情女子在追求自家员工一般。 “天哪,希溪在学校的时候,可是公认的高傲校花,追求她的人那么多,都被她一一拒绝,就连金涛这样的大帅哥追求她两年,也只是被当作朋友,现在看来,反倒是她在竭力追求自家的一位员工,这……” 双双看看方天,又看看忙碌煮茶的明希溪,最后同情地看向了金涛。 “希溪,你在做什么?他不是你们店里的员工吗?居然对你颐指气使,这样的人怎么还能留下?赶紧辞退他。” 金涛愤慨地道。 明希溪茫然不解道:“方天可是明镜堂的二掌柜,辞退他的话,谁能代替他在店里鉴别宝物呢?” “就他?他毕业于哪个大学?他的鉴宝老师又是谁?” 金涛满不在乎地问道。 古董鉴定这一行,注重师承渊源,一般的学者会在大学考古专业深造,优秀者则有鉴宝名师亲自指导,而金涛两者兼具,因此他根本不相信方天在这方面会比自己出色。 “我没有上过大学,也没有专门的鉴宝老师,这跟你有关吗?” 方天斜睨着金涛,对方对自己的敌意毫不遮掩,他也并未给予好脸色。 “你什么都没有,还说什么鉴宝?不过是个滥竽充数的骗子罢了!凭什么留在这里?你还有没有尊严?” 金涛愤怒地质问。 “跟你有关系吗?” 方天仍旧淡然应对。 “你……” 金涛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金涛,你闹够了没有?方天的鉴宝水平绝对是大师级别,哪怕是你爷爷恐怕也不一定比他强,你有什么资格质疑他?” 明希溪不再烹茶,而是生气地瞪向金涛。 “什么?就他?” 金涛并未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不屑地道:“希溪,我不是故意贬低他,随便拿出一样东西他肯定鉴定不出来。” 明希溪刚要反驳,却被方天抢白。 “金涛,既然你如此质疑我的鉴宝能力,那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方天决定趁此机会好好教训一下金涛。 “你这个废物,你说怎么赌?” 金涛怒火中烧。 “你说随便拿出的东西我都鉴定不了,那你就拿东西出来,我来鉴定,不论你拿出多少物品,只要我能鉴定正确,你付我一百万,如果我鉴定失误,我赔你一百万。” 方天轻松地说出了赌约。 “哼,你这个废物,赌就赌大点,一次赌一千万敢不敢?要是没钱,磕头认孙子也算数。” 此次金涛来到海山,除了来找明希溪,还为了替他们拍卖行送来几件即将拍卖的珍贵古董。 这些拍品均为罕见的古董精品,即使是他们拍卖行也曾花费大量精力鉴定,他坚信方天绝对看不明白其中奥秘。 “没问题,这个赌注我接受。既然有希溪在此见证,我也无需多费口舌立字据,你现在就可以开始挑战了。” 方天见金涛已入瓮中,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 金涛并不信任方天,他需要掌握实证,如此一来,一旦胜过方天,无论是索要赔偿还是逼迫方天屈膝低头,他都能让方天颜面扫地,从此不敢在明希溪面前现形。 第70章 你有何能耐 对此,方天自然并无异议。 明希溪静静观察着这一切,随后询问双双和胡天华:“你们俩知道金涛今天抽的哪门子疯吗?” “唉,红颜祸水,再聪明的人也会因爱意而失去理智。”胡天华感慨道。 双双和胡天华并未回应,但他们心中明白,金涛此刻的表现无疑是出于嫉妒之争。 明希溪还没来得及劝阻,金涛已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一个包裹严密的布包。 “希溪、双双、华哥,这些古董都有专家的鉴定解析,你们来做评判。” 只见金涛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布包,将其铺展在茶几上,面对方天挑衅道:“你这个废物,我倒要瞧瞧你有何能耐。” 方天并未回应,而是专注地审视布包中的物品,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铜钱大小、色泽深红、精细雕琢而成的螃蟹造型饰品。 面对此物,方天微微蹙眉。 这一微妙变化被金涛捕捉到,误以为方天已被难住,立刻嘲笑起来:“哈,懵了吧?是不是觉得脑子转不过来了? 这件东西极为罕见,若是没有专门研究过相关领域,即便是经验丰富的鉴宝大师也可能摸不着头脑,不知其来源。 你要是鉴别不出,趁早认输吧。你不可能拿出一百万,要么就给我跪下叫声爷爷,一百万换一百声,这笔买卖挺划算的。” 双双和胡天华对古董兴趣不大,只是好奇地注视着方天与金涛之间的较量。 明希溪虽不具备鉴宝之能,但见识尚可,尽管不了解那个螃蟹状古董的具体来历,但她内心深处更希望方天能胜出,不仅因为她反感金涛的恶意挑战,更是对方天的鉴宝技艺抱有一份期待。 然而她心中无底,毕竟方天年纪尚轻,难以做到对各类古董都精通无比。 “这件东西,我可以肯定,我父母一定鉴定不出来,方天能做到吗?”明希溪满面忧虑。 方天对于金涛因自己皱眉便认为自己无法鉴定的猜测不以为然,淡然回应:“你想多了,我只是惋惜它未置于合适之处,其实要鉴定它,并非难事。” 随后,方天娓娓道来: “这显然是一块年代久远的蜜蜡制品,且被精心雕琢成螃蟹形态。 其正面螃蟹形象生动逼真,雕工细腻,加之包浆润泽美观,可谓完美无瑕。不过,历经岁月洗礼的老蜜蜡容易出现风化现象,背面便可见明显的碎裂纹理,这一点恰巧符合此物的特点。 综合考量其包浆、器型以及雕刻工艺,此物应出自明末清初时期。 蜜蜡因其美学价值及益于身心健康等诸多功效,被视为吉祥之物,自古以来就被广泛用于装饰,常被加工成各式各样的配饰,如珠串、把玩件、护身符等。 眼前的这只螃蟹,既非珠串,亦非护身符,尺寸又不适合把玩,唯一可能的就是通过中心穿孔设计作为悬挂饰品。 而在古代,悬挂类饰品通常包括吊坠、腰佩、纽扣或帽正。考虑到其尺寸过大不宜做纽扣,故应当为帽正。 因此,我判断这是一件明末清初的蜜蜡材质帽正。” 方天讲到这里,挑衅般地瞥了金涛一眼,然后望向明希溪她们三位裁判。 “你胡扯!这螃蟹做得这么丑,戴在帽子上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帽正一般都在额头中央,必须寓含吉祥之意,一只螃蟹能有什么寓意?横行霸道?四海扬威吗?”金涛在明希溪她们作出裁决前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质疑,仿佛方天已经鉴定错误。 “呵呵,螃蟹做帽正的确较为奇特,尤其是成年人佩戴可能会显得滑稽可笑,但如果佩戴者是个孩童,则会显现出活泼可爱的气质。至于螃蟹的寓意,既可以解释为四方聚财,也可理解为纵横天下。 更重要的是,在古代文化中,螃蟹作为甲壳类生物,象征着‘甲’字。若螃蟹位于头部正中,即意味着‘一甲当头’。 古代等级排名常用甲乙丙丁表示,甲等乃最优,同时古代科举考试前三名为状元、榜眼、探花,合称为三甲,取得三甲便是极大的荣耀。 因此,螃蟹帽正寓意着长辈对后代的美好期盼,常在古代十二岁成人礼时赠送此类配有螃蟹帽正的帽子。 目前市场上,这件螃蟹帽正的价值约在三万元左右。” 金涛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言以对。 “啪啪啪……” “没错,方天你说得非常正确,比起他们给出的古董详解更为详尽透彻,依据也更加确凿,所以这件螃蟹帽正,你成功鉴定出来了!”明希溪鼓掌称赞,连连惊叹。 双双和胡天华虽然对古董鉴定没有特别的领悟力,但他们手中的古董详解是由三位鉴定大师共同完成的,确实如明希溪所言,其中不少解析并没有方天阐述得那么深入透彻。 “金涛,你打算给一百万呢,还是准备跪下叫爷爷?”方天平静地问道。 “哼,急什么?第一件东西是我故意让你的,给你个简单的古董,接下来的才是真正考验。你若……” 金涛怎肯轻易认输,他认为方天或许正好熟悉帽正这类物件,对其有过专门研究,而他手中还有其他古董,料定方天无法全部准确鉴定。 “别急嘛,金大少,我记得你说过家里是开拍卖行的,该不会是缺钱吧?要不这样,你可以不用给钱,只要你愿意跪下叫爷爷,我可以给你打个折,叫十声就可以了,你看怎么样?” 方天怎会任由他人摆布,此刻有机会挫败金涛,他绝不会愚蠢地等待时机成熟。 “行,不就是一百万吗?我给你,省得你待会儿输掉比赛就开始口称我为祖宗,那样就没趣了。” 金涛按捺住内心的愤怒,从口袋中掏出银行卡,为方天划账一百万。 “金大少真是豪爽,您请再次展示您的古董,但愿在我此次鉴定过后,您仍有胆量继续较量。” 方天面带灿烂笑容地道来。 “小子,刚才不过是你的侥幸而已,有种就把这个玩意儿也鉴别出来……” 金涛面色铁青,取出一只精美的锦盒,一把将其打开并推向方天面前。 第71章 不明其用途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块大小、粗细约莫如手指般的翡翠玉石,色泽青翠欲滴,质地醇厚古老,整体呈弯曲状,一端有个弯钩造型,其上精雕着一条龙首,龙首之上还镶嵌着一圈鲜艳的阳绿宝石。 而在弯钩的正面,则同样雕琢着繁复精细的祥云图案。 在这块玉雕的背面,还有一个带有环形凹槽的圆形纽扣。 对于现代人而言,乍一看可能会感到困惑,不明其用途。 通常来说,小型的翡翠玉石制品,人们脑海中首先联想到的是饰品,无外乎手镯、戒指或是吊坠、耳坠、玉佩等类别,然而眼前的这件物品显然不属于这类常见的饰品范畴。 金涛拿出此物后,并未立即向明希溪他们三位裁判提供古董的具体信息,而是刻意询问三位:“你们谁能认出这是何物吗?” 明希溪他们三人凝视着锦盒中的物品,各自思索起来。 “看起来倒像是古代的发簪,不过后面那个纽扣般的设计,却又显得奇特异常。” “也像是某种挂饰挂钩。” 胡天华和双双只能想到这些可能。 “我想这可能是玉带钩吧,古代用来束腰带的,我记得我们店以前似乎有过类似的商品。” 明希溪微皱眉头,略显犹豫地道出自己的猜测。 “希溪果然家学深厚,这件物品确实名为玉带钩。” “相对而言,对古董有一定研究的人,不少都对其有所了解。” 这时,金涛拿起玉带钩,指向其表面说道:“诸位都看到了,尽管这件玉带钩的形态一眼可辨,但其表面却遭受了严重的磨损。” “其上的包浆以及雕花,几乎都被破坏殆尽。” “正因为如此,我们家族的拍卖行鉴定专家不敢轻易断定其年代,送至古董协会,那里的大师们也无法给出确切结论,最终依靠碳十四检测才得出结果。” 金涛转向方天,话语中充满嘲讽之意:“方天,我要你鉴定的正是这件玉带钩的年代,你可以开始了。” 方天漫不经心地瞥了金涛一眼,接过玉带钩仔细查看。 面对近乎面目全非的表面,显然有人故意用砂纸将其磨损,这让方天内心一阵疼痛。 每一件古董都蕴含着匠人的心血,承载着使用者的情感记忆,穿越时空,历尽沧桑,见证了各个时代的变迁,寄托了后代人们的种种怀念。 每一件传世古董,在每一位鉴宝者眼中,都仿佛具有生命,能够讲述自己的故事。 它的形态、纹饰、重量,乃至每一处裂痕和缺口,都记录着一段段历史片段,鉴宝者可以从这些细节中探寻它的发展历程。 握着这磨损的玉带钩,方天不禁怒视金涛。 “这又不是我弄坏的,你瞪我做什么?我事先并不知道会和你打赌,怎会故意损坏它让你难堪呢?” 金涛毫不客气地回瞪了方天一眼。 “那你现在拿出来考我,不也是在为难我吗?本来说好比试鉴宝技艺,现在却几乎只能凭运气猜测,只怕就算是国家级的鉴宝大师也不敢轻率断定它的年代吧?” 方天语气阴沉地反问。 “方天,你承认自己不行便罢,何必扯上国家级鉴宝大师?你和人家相比,差距何止一点半点? 别说国家级大师,我们家族拍卖行就有鉴宝专家猜对了年代,并给出了合理的依据。既然你自称鉴宝能力强,那你也来试试,这次我只要你猜出年代,甚至不用你说出依据,够宽容了吧?” 金涛满脸鄙夷,这次,他深知玉带钩受损严重,要通过寻找依据确定年代极其困难,他决定就此与方天赌一把运气。 “哼,玉带钩的历史源头可追溯至战国至汉代,之后的各个朝代均有制造,因其形制变化不大,历代出土及流传的玉带钩数量众多,因此即便是品相完整的玉带钩都难以准确辨别其年代。 玉带钩传承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历经十几个朝代,我就不相信方天的运气能好到哪里去。” 金涛心中冷笑着,仿佛已稳操胜券。 “清代,这件玉带钩出自清代!” 就在此刻,方天坚定且肯定的声音响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会猜得到?” 金涛看向明希溪、双双和胡天华,最后目光锁定在明希溪身上。 “希溪,是不是你暗中给他提供了什么线索?要知道玉带钩跨越十几二十个朝代,他怎么可能一下子猜中?” 金涛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失言。 不论是从明希溪的正直品格考虑,还是从赢得比赛后追求她的颜面考虑,她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但此刻,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金涛,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就凭你这种水平,鉴宝能力连方天的背影都追不上,拼运气也拼不过,还好意思丢人现眼?” 明希溪勃然大怒,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面对眼前的状况,金涛试图解释,然而看到明希溪的表情,他深知,自己与明希溪之间的情感已然无法挽回。 “混账,都是那个方天这家伙捣乱,如果不是他,我今天也不会如此失态慌乱……” “既然我已失去机会,那么我也不能让方天顺利,除非他向我低头喊我爷爷,否则希溪必定不会对他动心……” 怀揣这样的想法,金涛决心放手一搏,满脸阴鸷地对方天说:“刚才那次不算数,仅凭猜年代确实太易受提示影响,我换一件古董再来比试。” “金涛,胜负由裁判决定,不是你说了算。你若是不敢继续比试,我可以当作这次比赛未曾发生,但我还是要将今日录像发布到网上,让大家评判是非。” 方天坦荡磊落,自然不肯接受金涛的提议。 “谁说我害怕比试?只要你能够准确指出玉带钩的两个断代特征,我立刻承认失败。” 金涛脸色铁青地回应。 “哟,刚才还说只猜年代就行,现在又要讲证据,凭什么?既然如此,每提出一条证据,我要求十万赌注如何?” 方天冷笑一声,提出了新的挑战。 明希溪和其他两位裁判相互看了看,意识到他们在此次较量中几乎成了旁观者。 “十万就十万,只要你有真本事多说几条,我还付得起这点小钱。” 第72章 自找苦吃 金涛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必须多提供几条证据,当然,前提是你们拍卖行提供的鉴定报告足够权威,不然我提出的依据他人看不出来,你恐怕又要抵赖了。” 方天揶揄着,然后自信满满地展开论述。 “首先,从玉带钩的材质来看,无疑是翡翠,而我国现有的考古依据显示,翡翠最早出现于明朝中期,但即使是明末的翡翠工艺品也极为罕见,因此明朝时期基本可以排除在外。鉴于此玉带钩虽大部分磨损,但仍能看出些许包浆痕迹,至少为百年以上老料,初步判断应属清代。 “其次,明朝以前的玉带钩钩部形状多为琵琶形,而自明代起变为螳螂形,但明代的钩体玉料往往呈现弧度且不规则,至清代则较为规整,这一点亦指向清代。” “再者,清代之前的玉带钩弯曲程度更高,到了清代制作工艺更为精良,使得弯曲度减小,从而使钩身闭合更为紧密。” “另外,清代雕刻技艺登峰造极,在玉带钩的雕刻手法上更为老练,呈现出筋骨毕现的特点,因此,在棱角和刀痕流转之处会有一种独特的滞涩触感。尽管这件玉带钩上的雕工所剩无几,但从残留部分仍能感知到其雕工的深远意境。” “最后,关于钩部所刻龙纹,其中一眼尚未磨损,这种凸出式龙眼的雕刻手法,始于明朝,并在清朝演变成更为突出的‘虾米眼’形态。” “至于第六条依据,暂时不提,上述几点足以证明我判定这件玉带钩产自清代的理由。” 方天实际上只能想到五条依据,但为了此刻的气势,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借此羞辱一下金涛。 “经过对照,方天你所说的与鉴定报告相符之处有四处。” 明希溪兴奋地宣布结果,显然此时她已全然支持方天。 “金大少,感谢您捧场,这一百四十万请确认支付,若您囊中羞涩,愿意下跪喊我爷爷,我也可以给您打个折,同样是喊十声便可。” 方天微笑着盯着金涛,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我会缺钱?简直是笑话……” 金涛再度支付了一百四十万,并把手伸进背包中。 “金涛,你清醒点!你已经输了二百多万了,方天的鉴宝能力已无需质疑,你若再赌下去,无疑是自找苦吃。” 胡天华和双双合力拽住金涛,试图劝阻。 “别瞎说,鉴宝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得靠长年累月的眼界积累和经验沉淀才能具备精准眼光,他连师傅都没拜过,估计也就是三脚猫功夫,之前不过是侥幸猜中了我带来的古董,我不相信他能一直这么好运。” 金涛毫不理会他们的阻挠,又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稍大的锦盒。 锦盒约半尺大小,金涛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只瓷碗,毫无繁复花纹装饰,色泽也只是略显暗淡的青黄色,乍一看,平淡无奇。 然而方天看到这只瓷碗时,眼中却流露出惊讶之色,他拿起瓷碗,反复摩挲审视。 “金涛,你之前说我可能只是运气好,我本来还存疑,但现在我相信了,因为你带来的这只瓷碗,我,非常熟悉。” 方天脸上浮现出愉快的笑容,对金涛说完,便开始了对瓷碗的鉴定。 “唐代诗人陆龟蒙在其诗作《秘色越器》中有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好向中宵盛沆瀣,共嵇中散斗遗杯。’ 这首诗描绘的就是这只瓷碗,它被称为秘色瓷。 ‘秘色’二字,最早源于晚唐一位诗人的记载,‘越上秘色器,钱氏有国日,供奉之物,不得臣下用,故曰秘色。’ 可见,越窑秘色瓷乃是非常尊贵的器具,一般百姓无权享用,唯有皇宫大内才有收藏。 然而,关于秘色瓷的真实面貌,在历史上曾一度成为谜团,仅存在于文献记载中,无人知晓其确切的颜色和样貌。 直至法门寺地宫被发掘,其中一本名为《法门寺皇家供奉器物清单》的记录本揭示了真相,其中列举了十三件越窑瓷器,并在出土文物中找到了实物,自此,越窑秘色瓷器的秘密才得以揭晓。 越窑瓷器具有质地细腻、胎壁轻薄、表层光滑、器型规整、施釉均匀等特点。 从釉色上看,越窑秘色瓷主要分为青黄与青绿两类。 五代早期仍以青黄色为主,温润光洁,半透明;然而随着时间推移,青绿色的比例逐渐增加,后期以青绿色为主,青黄色则较为少见。 此外,秘色瓷器的釉色晶莹剔透,宛如寒冰美玉,给人一种空灵含水的感觉。 也就是说,即使越窑瓷器中并无水分,观赏者依然能感受到仿佛其中有水漾光影的效果。 此外,此瓷碗底部附有陶土条支撑痕迹,并伴有典型的火石红漫延效果,这些特征均与越窑瓷器的独特风韵相符。 因此,这件瓷碗可以断定为唐时越窑出品的黄秘瓷碗,其现今市场估价应在十万元上下。”方天述说完毕,视线转向三位评判,他们皆瞠目结舌,显然方天的鉴定分析准确无误。 “金涛,这次方天再度胜出,你是否该死心了?”双双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 金涛并未言语,但却果断地刷卡支付,账户瞬间蒸发一百万,他以此无声的行动,传达出内心的不屈与执着。 “方天,坦白说,我对你那超群的鉴宝技艺颇不服气,但这样持续较量实在耗费太多时间。敢不敢来一场决定性的对决,一局定乾坤?”金涛又抛出了新的挑战。 方天淡然一笑,毫不在意:“那你说说你的想法。” “我将拿出最后一件古董,这一轮赌注直接提升至五百万,这是我银行卡上的所有余额,当然,如果你败了,若没有这么多钱,只需向我磕头称孙便可。”金涛眼中闪烁着几丝狂热。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但我担心你会耍赖,不如你先把这笔钱转给我,反正你赢不了,况且即使我意外落败,我们明镜堂也不至于缺你这几百上千万。”方天笑言,态度认真。 五百万固然诱人,但万一金涛失信,那损失就令人难以接受了。 第73章 请亮出你的宝贝吧 “行,我就先把这笔钱暂存入你的账户。”金涛一心希望方天应战,于是主动给出保证。 在金涛看来,只要方天输上一次,即便付出千万代价也在所不惜。 “唉,金涛这回算是彻底陷进去了,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目睹金涛再次转账五百万,明希溪他们三位裁判对方涛的行为已感到无奈至极。 “金大少果然是痛快人,那就请亮出你的宝贝吧。”方天心中暗喜,毕竟又有谁能轻易拒绝一位慷慨解囊的送财童子呢? “方天,别太得意忘形,这一局你注定失败,到时候,我要你当众对我连唤五百万声祖父。”金涛脸色铁青,眼神中流露出刻骨的嫉妒与怨恨。 很快,金涛从背包中摸索出另一只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内里竟然还有一层锦盒,其间垫着海绵,仿佛其中所藏之物极为珍贵。 揭开最内层锦盒,除去防护层后,物品的真实面貌显现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茶杯,杯内青白色釉面上,中央装饰着一对嬉戏环绕绣球的青花狮子图案,绣球中心则清晰可见“永乐年制”的青花款识。 “方天,这件东西你可要看仔细了,若是输了,休怪我事先没提醒你。”金涛在展示完锦盒中的物品后,退至一旁,目光紧盯着方天的一举一动。 此次关于茶杯的鉴定详情交到了明希溪他们三位裁判手中,但他们都没有翻阅,显然是为了避免金涛借此指责他们在鉴定过程中给方天提供线索。 方天拿起茶杯,仔细查看杯外壁,同样布满了精美的青花纹饰。 杯口缘处装饰着一圈雅致的梅花纹,杯脚周围环绕着如意卷云纹,主体纹饰则是由八朵相互缠绕的番莲花瓣组成。 “大明永乐青花双狮戏球纹压手杯,这怎么可能出现?” “现存的大明永乐青花压手杯一共只有四只,其中三只为大明永乐青花五瓣花纹压手杯,其杯心处装饰的是五瓣花纹;而最后一只,便是眼前的大明永乐青花双狮戏球纹压手杯。 但这四只永乐压手杯均收藏于国家博物馆,怎会出现在此处?”方天看到这只永乐压手杯后,惊讶地望向金涛。 “这么说,你是认为我手中的这只是假货了?”金涛依旧面色阴沉,试图掩饰自己对永乐压手杯真实性的紧张情绪。 “并非赝品,如果是赝品,我也就不会如此震惊了。”方天摇头晃脑,轻轻掂量着手中的大明永乐青花双狮戏球纹压手杯。 “这压手杯又称作抑手杯、押手杯,之所以有此称谓,是因为其口沿微微向外翻折,手持杯时,翻折的口沿恰好贴合在手的虎口部位。 并且,杯体自口沿向下逐渐增厚,使得杯身重心下沉,握于掌中能明显感受到其沉甸甸的质感,故得名压手杯。 永乐压手杯的最大特点在于自然之美、实用性以及艺术美感。因其杯身适中,既大于宋代茶盏,又小于一般茶杯,这样的尺寸恰好适合手握,且敞口设计不仅方便持握、饮用,还能利于观察茶汤颜色和闻香,这就是所谓的自然之美。 同时,工匠们特意加厚了杯胎、增高了圈足,使杯身传热速度变慢,盛热茶时不易烫手,同时也能延缓茶水冷却的速度,起到一定的保温作用,这便是实用性。 至于艺术美感,除了器型本身流畅自然之外,更体现在其采用的青花之上。这种青花源自海外进口的苏泥勃青料,亦被称为苏麻离青。 苏麻离青以其蓝中透紫,色泽浓郁,且青花中散布着星点状结晶,使得纹饰显得尤为雅致灵动,青色部分在浓厚处显现出锡斑,器表微凹且触感略有起伏。 此种青花原料是通过郑和下西洋时,以瓷器、茶叶、丝绸等与中西亚地区进行商品交换获得的,因此,此类青花制品仅在明朝初期才得以出现。 由于永乐青花压手杯胎质厚实温润、形态独特、线条柔美、画工精细,遂成为后世制瓷工艺的经典范例,一直受到广泛模仿。 永乐时期的进口青料含铁量较高、含锰量较低,在适宜的烧造温度下,能呈现出宝石蓝般的色泽,而在青花纹饰的部分会出现天然生成的黑铁斑点,这种黑铁斑点与鲜艳的青蓝色交相辉映,被认为是无法复制的永乐青花瓷器特质。 此外,除极为罕见的永乐青花压手杯上有永乐年制篆书款识外,其余永乐青花瓷器通常并无款识标识。 而永乐年间所创制的压手杯,在中国陶瓷史上首次大规模地在官窑制品中署以帝王年号款识,其款识多为四字篆书格式,笔画转折圆润流畅,起笔与落笔处精巧纤细,整体字形紧密且富有韵律,以至于后世仿造者难以企及。 “综合这些特征,这件明代永乐青花双狮戏球纹压手杯,无疑是真品无疑。”方天言至此处,突然将目光转向金涛,清晰捕捉到对方眼中闪过的欣喜之色。 然而金涛察觉到方天的注视后,迅速收敛表情,恢复了镇定自若的姿态。 “嘿嘿,金公子莫不是期待我此刻便给出结论?遗憾的是,你恐怕要落空了。 尽管此件明代永乐青花双狮戏球纹压手杯,从整体上看并无瑕疵,即便是细致审视亦难寻差错。 但是仅凭触感,就能在杯底与足底接合处感受到一层显着的釉面起伏,这并非永乐压手杯所应有的卓越施釉技艺所遗留的特点,而是后期添加补足的釉层所致。 补釉的目的往往是修复,这一圈补釉痕迹恰恰揭示了足底部分曾有脱落,随后又重新粘合的情况。 若非这个细节,任何一位鉴定大师或许都会直截了当地断定此件大明永乐青花双狮戏球纹压手杯为真品,但正是这一处引人注目的地方,令人不由得对足底部位产生探究之心。 只要对清代乾隆时期的制瓷工艺略知一二,便能辨识出这只足底实属乾隆年间的产物。 因此,这件明代永乐青花双狮戏球纹压手杯实际上是一件经过足底修复的作品,虽身为古董,价值不低,但却不能被视为完整的永乐压手杯原件。 第74章 希望你们别后悔 谈到其价值,真正的明代永乐青花双狮戏球纹压手杯全球仅存一件,乃国之瑰宝,可谓价值连城。 不过对于这类修复品来说,其珍贵程度则大打折扣。 相较于其它未经修复的永乐压手杯,它或许能在拍卖会上达到两千万元左右的价位。 当然,因其修复工艺颇为独特,尤以跨越两个朝代——明代与清代乾隆时期,展示了两者制瓷工艺的交融与对照,具有极高的研究与收藏价值,一旦登上拍卖舞台,其价值更是无法预估。” 方天分析完毕,转而看向三位评委,明希溪、双双和胡天华皆是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方天,仿佛才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纷纷拿起桌上的鉴定详情研读。 “行了,这次你又猜对了,我认栽。” 还未待三位评委看完鉴定详情,金涛便咬牙切齿地道出了这句话。 “双双、华哥,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一步,你们要不要一起走?” 金涛迅速将古董收入背包,准备离开。 双双和胡天华交换了一下眼神,摇头回道:“既然我们刚碰到希溪,要不你先忙你的事情吧?” 三人同来,此刻却不同归。 金涛明显感受到了双双和胡天华对自己流露出的疏远和排斥,料想今日之后,二人与自己的交集将会大大减少。 心中固然懊悔之前的所作所为,然而世间没有后悔药。 “好吧,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希望你们别后悔。” 金涛留下这句话后,快步离去。 “金大少,别急着走嘛,咱们还能继续赌一把的,要是没钱,你大可叫我一声爷爷,实在不行,用你那几件古董做赌注也未尝不可哦。” 方天急忙挽留,言语诚挚。 “赌你个头,你给我记住!” 金涛愤然回头啐了一句,匆匆离去。 “嘻嘻……” 原本三位评委面色严肃,却被这一幕逗得不禁笑出声来。 相互对望一眼,均流露出感慨之情。 “没想到金涛竟是这样的人,吝啬善妒,尤其他最后的眼神,明显透出一股报复之意……” “以往大家都觉得他英俊潇洒,富饶大方,都围绕着他转,他何曾遭受过这般打击,自然隐藏起了真实的一面。 然而这次由于从心底轻视方天,却又惨遭方天碾压式地揭露真相,于是暴露出许多鲜为人知的性格弱点。” “幸亏及时发现,否则……” 明希溪他们三人均意识到这一点,不禁感到庆幸。 尤其是明希溪,她已被金涛追求两年之久,如今大学毕业步入社会,也开始思考婚姻大事,金涛仍对她痴情不已,使得明希溪甚至有了与他试着交往的念头。 思及此处,明希溪下意识地瞥向方天。 似乎刚才方天的一举一动,也在默默传达着某种心意。 方天正依依不舍地目送金涛离去,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连忙转头望去。 两人的目光交汇,明希溪立刻移开视线。 “哇哦,方天,你这也太厉害了吧?那些宝物的鉴定详情,通常是需要两位甚至更多的鉴宝专家共同研讨才能得出结论的。 而你刚才却能独自一人将每件宝物的关键信息讲述得既详尽又准确,真是令人赞叹不已。” 双双满眼敬佩地看着方天。 确实,鉴宝犹如沙里淘金,捡漏寻宝的过程令人心驰神往。 方天将一件看似平常的物件抽丝剥茧般揭示其背后的故事和渊源,使之展现其真实的价值,可谓是点石成金的手法。 “哈哈,纯属巧合,刚好我对这些古董比较熟悉罢了。” 方天微笑着,表现得很谦逊。 “你刚才不是挺得意的吗,怎么现在反倒谦虚起来了?” 双双翻了个白眼。 “要是你们肯付我钱,我也能嚣张一会儿的。” 方天打趣道。 “那你没戏了,就算我们有那么多钱,也不会像金涛那样犯傻。” 双双撇嘴回应。 “不过说真的,单是观看鉴宝过程,就已经让我内心激动不已,搞得我都想收藏几件古董了。” 胡天华边说边起身,走向展示柜观赏起来。 “我也有同感,希溪,不如帮我挑一件适合收藏的古董吧。” 双双饶有兴趣地问着。 “哈哈,那再好不过了,你们俩想要的话,我可以都按成本价给你们。” 明希溪也随之跟上前,三人在笑声中交谈着。 方天陪笑着,内心却感到一丝尴尬,琢磨着是否找个理由独自出去转转。 “尘溪阁?方天、明希溪?” 正在这时,双双瞥见右侧展示柜上的招牌,不禁惊呼起来。 原本金涛离开后,方天的心意已隐约显现。 然而,双双和胡天华均知晓此前明希溪对方涛更为倾心,因此都不提方天的心意,以免气氛变得尴尬。 但如今尘溪阁的这个招牌,却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双双,你别误会,这个名字是方天随性起的,真的与我无关。” 明希溪见状急忙解释。 “希溪,你这……刚才进门看你对方天挺亲热的,我还没多想,可这招牌未免也太明显了。” 双双满脸狐疑。 胡天华也是一脸奇特地在方天和明希溪之间扫视,显然与双双的想法一致。 明希溪心头火起。 这招牌分明是方天擅自决定取的名,在古董协会登记在册,想改都无法更改。 恨恨地瞪了方天一眼,指望他能解释清楚,不料方天一看这阵势,立刻接口道:“那个……我突然记起外面有点事……” 方天边说边急匆匆出门离去。 所说的有事纯属托词,他正打算去姚丽娜店里坐坐,就在此刻,电话铃声响起。 “喂,蓉蓉,怎么了?是不是……” 前一天马蓉蓉曾提及要注册公司,方天以为她在办理过程中遇到了难题。 “方天,你不是说公司注册完后,要带我去见个厉害的人物吗?现在有空吗?” 这句话显然表明马蓉蓉已成功注册公司,急于开启她的宏大事业。 “行,你在哪儿,我这就来找你。” 方天心中暗喜,投资公司成立后,他的雄图伟业便可正式扬帆起航了。 “我就在咱们公司的这个地方。” 永宁大厦,由金辉集团开发的一座办公楼群之一,共有十九层,方天身为股东,独享其中一层作为办公场地,公司注册地址便选择了此处。 第75章 让我全权负责 很快,方天抵达了自己的公司,轻轻推开半掩的大门。 只见宽敞的写字楼仅做了基础装修,空旷无人,而马蓉蓉此刻正站立在窗边。 她身着白色衬衫,搭配黑色职业包臀长裙,侧边开衩设计,黑色丝袜若隐若现。 方天随手关上门,悄然来到马蓉蓉身后。 “蓉蓉,你在看什么呢?” 方天轻声问道。 “没,没什么。” 马蓉蓉恍若梦醒,转过身面对方天,继而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说:“方天,这是刚注册好的公司文件。 按照你的建议,公司命名为方蓉投资公司,注册资本直接是一个亿,我已经在公司账户存入三个亿。 关于股份分配,你说让我占49%,我不赞同,但既然你说让我全权负责,我就占了10%的股份。 因为咱们公司注册资本雄厚,工商部门给予了众多优惠政策呢。” 方天点头同意,揽住马蓉蓉的腰肢,佯装生气地在其臀部拍了一下,说道:“你这才刚帮我做事,就敢擅自做主了?” 马蓉蓉反过来抱住方天,笑道:“你没听说过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要常督促我,那我肯定一直乖巧听话。” 方天察觉马蓉蓉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连忙将她推开。 “别闹,我们马上要去办正事。” 马蓉蓉略显失望地收回手,眼中却满是哀怨。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位厉害人物,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咱们方蓉投资公司就能迅速步入正轨。” 齐天经济贸易有限公司! “小徐总,目前有多家下游企业假冒我们的名义进行欺诈活动,甚至有些还与我们的竞争对手暗通款曲。 我提出的方案,只要顺利执行,一旦掌握了确凿证据,只要我们对他们提起诉讼,他们必将败诉无疑……” 郑青竹严肃地陈述着。 “等等,郑经理,你的职务是公司的法务顾问吧?如果有需要你出庭打官司的时候,我会通知你,若无法律纠纷,你就安逸工作就好。 关于与竞争对手的较量以及公司的战略规划,这些与你职责不符,我也不希望你在我面前指指点点。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不要再打扰我。” 刚刚接班家族企业的徐宇辰显得颇为不耐烦。 郑青竹满腔愤怒,却又只能忍气吞声地走出老板办公室。 “郑经理,刚才有两位自称是您朋友的人来访,我把他们请到您的办公室了。” 刚踏出办公室,公司文员即刻汇报。 郑青竹迅速调整情绪,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进入办公室后,只见沙发上悠闲地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看上去都很年轻,但她却不认识他们。 “我听说二位自称是我的朋友,但我好像并没有与你们相识。” 郑青竹疑惑地询问。 “郑女士,您好,我是方天,方蓉投资公司的负责人,我身边这位是公司的副总,马蓉蓉,我们因仰慕郑女士风范,特此冒昧前来拜访。” 来访者正是方天和马蓉蓉。 “方蓉投资公司?” 郑青竹在记忆中搜寻,却没有找到任何印象。 仅凭方天和马蓉蓉的名字推测公司名称来源,她下意识地对此类夫妻档公司并未抱有多少好感。 “恕我见识浅薄,我未曾听说过贵公司,二位来访有何意图,请直言相告,我这边还有一些事务急需处理。” 郑青竹表面客气,实则流露出送客之意。 仅仅数月之间,该公司规模已骤缩三分之一,并且颓势仍在持续。 而郑经理,作为兼具经济法学与金融投资管理双学位的精英人才,曾经备受倚重,现今却英雄无用武之地。 故此,我此行特意前来,欲邀徐女士加盟我方的方蓉投资公司,共绘明日蓝图。” “方先生,您也提到,我先前深受公司重视,现下公司正处于困境,我又怎会轻易抽身离去? 再者,即便我另谋他就,也必定会选择知名度高的大型企业,对于贵司这样的初创公司,恕我难以提起兴趣。” 郑青竹语气平静地回应道。 “郑女士,在当前的公司环境中,您的才华显然未能得以充分发挥,年收入恐怕还未达到五万之数。 而在我们方蓉投资公司,注册资本高达一亿,目前账面上更是坐拥三亿流动资金。 若您能加盟,将全面负责公司各项业务,自主决策投资方向,相当于担任执行总裁的角色。 公司将授予您百分之五的干股,年薪十万,并在一年后将干股转化为实际股份,届时年薪也将视情况逐步增加。 如果您接受这一邀请,我现在即可与您签署工作合同及股权协议。 并且,关于您的基础年薪,无论签约几年,我都可以即刻一次性付清,请您考虑一下。” 方天毫不犹豫地说出条件。 “什……什么?注册资本一亿的公司?给予我如此优厚的待遇?方先生,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郑青竹一脸震惊,难以置信。 方天向马蓉蓉微微示意,方蓉投资公司的注册证明随即展示在郑青竹眼前。 “方先生,我可以冒昧问一下,您是依据何种判断,认定我能符合您的需求? 此外,我还想知道,若我真的全权负责公司业务和投资方向,那您和马女士又将在公司中扮演何种角色呢?” 郑青竹目光紧盯着方天,倘若方天提供的公司资质属实,她几乎要以为他是一个有着妄想症的狂人。 “我对您的能力自有独特的评判方式,深信您能够胜任所需。 至于我和马蓉蓉,我通常不在公司日常运营中,但我会关注并发掘一些具有潜力的公司,马蓉蓉则主要负责协助我进行投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方天平静地解释道。 “方先生,坦白说,您的提议确实令我心动,但我认为此事过于理想化,而且纵使您目前财力雄厚,若缺乏后续资金支持,公司依然无法维持长久。” 郑青竹尽管受到震撼,但仍保持着理智的思考。 “关于我的实力,您尽可放心,我拥有百亿元资产,并且是金辉集团的股东,这些足以确保投资公司稳固发展。” 方天充满自信地保证。 听闻此言,郑青竹对方天的实力已不再怀疑,但她内心仍挣扎是否要离开现在的公司。 第76章 遭受刁难 “郑女士,在我前来之前,已对您有所了解,那位徐宇辰并无真才实学,且性情多疑,他接手公司半年以来,诸多老员工已被排挤殆尽,如果不是因为您身为法务人员,恐怕早已遭到解雇。 再者,您应当感激徐齐天,即使不在他的公司任职,也能通过其他方式表达感激之情,说不定在加入我方之后,关键时刻您还能给予他更大的帮助。” 方天此番前来邀请郑青竹,早已对她的情况和经历做了详尽调查,此行志在必得。 果不其然,郑青竹在听完这番话后,内心的坚持开始动摇。 徐宇辰接手公司后,她已被逐渐边缘化,正如方天所言,失去了施展拳脚的空间,还时常遭受刁难。 她之所以迟迟未离开,皆因感念徐齐天的栽培之恩,然而此刻有了新的报答方式,她又何苦再自我压抑? “方总,我决定加入方蓉投资公司,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办理辞职手续。” 郑青竹做出决定后,立刻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方天,这位郑青竹年纪似乎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你确定她能胜任吗?” 马蓉蓉满腹狐疑地询问。 “放心,未来的郑青竹将会是投资界的一头巨鳄。” 方天对此信心满满,因为他知道,在上一世的记忆中,郑青竹可是从海山市走出的国际知名人物。 根据她的生平轨迹,她在一个月后便从这家公司的离职。 此后,她并未继续从事法务工作,而是进入了一家投资公司,短短三年内便成为金牌投资人,在投资界声名鹊起。 再往后,她更是自立门户创办投资公司,从海山市起步,走向全国乃至全球,她投资过的每一家企业和每一个行业,均取得了辉煌战绩,回报率令人欣喜,最终荣登世界十大投资名人榜单。 郑青竹迅速来到了徐宇辰的办公室。 从文员处取了一份填好的辞职申请表,一进门便将其放在了徐宇辰桌前。 徐宇辰不动声色地审视着郑青竹,她那曼妙的身姿和冷傲的气质,典型的御姐形象,他早就有意揽其入怀,怎会轻易放她离去。 “郑经理,您可是公司的中坚力量,我不能批准您的辞职请求。” 徐宇辰淡淡地说。 “徐总,我已经深思熟虑,若您不肯批准,我愿意支付五十万违约金,以解除现有合约。” 郑青竹此前之所以没有辞职,一是出于对老徐总知遇之恩的感激,二是担心徐宇辰不批准,自己无力承担巨额违约金。 但现在有了方天预先垫付薪水的承诺,并同意她在关键时刻能帮助老徐总,她自然不愿在此多停留一分一秒。 “郑经理,请您稍候,容我考虑一下。” 徐宇辰面色阴沉下来。 原本正是考虑到郑青竹可能无力支付违约金,才计划逐步逼迫她屈服,谁知眼下她竟似已有足够的底气赔付。 “哼,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真当我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不成?” 徐宇辰心中冷笑,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给秘书发送了一条短信。 很快收到秘书回复后,徐宇辰立即表态:“郑经理,我不同意您的辞职申请,我建议您返回办公室再仔细想想。” “不必考虑了,您若不同意,那我只能选择赔付违约金后离开。” 郑青竹语气坚决,转身欲走。 然而当她推门而出时,却不慎撞到了一人。 来者是一位打扮妖娆的女子,手中捧着一只硕大的锦盒,被郑青竹这一撞,手中的锦盒瞬间脱手飞出。 “砰……” 锦盒落地,盒盖弹开,一只精美的瓷器盘旋而出,随后摔在地上,瞬间破碎成片。 “哎呀,郑经理,您这是怎么了,也不瞧清楚就往外冲,难不成有急事要去投胎不成?要知道,您刚刚撞碎的是小徐总珍藏的古董,价值几百万呢,这下您可赔得起吗?” 妖娆女子惊呼出声。 这一幕迅速吸引了公司全员的关注,即使是在不远处办公室内的方天与马蓉蓉也被这阵骚动引来,两人走了出来。 “啊,我……我不是有意的……” 郑青竹此刻头脑一片混乱。 她与方天签订五年工作合约便可获得的五十万酬劳,与这数百万的赔偿相比,她明白方天绝不可能为她提供那么长期限的合同。 “郑经理,您不必过于惊慌,这只是件明代青花瓷小碟,市值也就三百多万,碎了可以再购,但您可是我们公司的无价之宝,只要您不辞职,我无需您赔偿分毫。” 徐宇辰心中窃喜,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出此言。 “三百多万?” 郑青竹心头一沉,倘若辞职需要赔付如此巨款,她确实毫无应对之策。 然而,看着徐宇辰的眼神,郑青竹已大致揣测出他的意图,内心一阵厌恶,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公司。 无论是面临赔偿被追责,甚至可能会坐牢,还是选择忍辱负重,郑青竹都不愿接受。 瞬息之间,她心乱如麻,无所适从。 “郑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方天和马蓉蓉走出办公室,只见郑青竹正怔怔望着地上破碎的青花瓷片,二人大致推测出了所发生的情况,遂快步上前。 “方……方总,如果我说,我想与您签订四十年的工作合约,您能否预支给我四百万呢?” 郑青竹怯生生地问,明显对此并无多少把握。 方天此刻已经确信,地上的青花瓷小碟正是郑青竹失手打破的。 “郑小姐,您把银行卡号告诉我,我立即为您转账。” 对于郑青竹,二十年后的她将凭借一己之力,成为身家高达千亿的大咖,如今四百万签下她四十年,这样的机会无疑是千载难逢。 “啊,方……方总,您是认真的吗?” 郑青竹难以置信地问。 方天对待她的方式,似乎有着一种盲目而坚定的信任,若非马蓉蓉在一旁,郑青竹几乎以为方天也如同徐宇辰一般对她有所图谋。 “您只需把卡号给我,便知我是否真心实意。” 郑青竹愣愣地从钱包中取出银行卡。 “喂,郑经理,这两位是哪位?我们公司好像没这两个人吧?来人,快把他们赶出去!” 第77章 粗制滥造 徐宇辰指着方天愤怒地命令道,他已然看出,郑青竹敢于辞职的底气,原来来自于眼前这位陌生人。 “您就是徐老板吧?我们是按照正规程序进入贵公司的,现在郑青竹要辞职,我们只是帮她取一些私人物品,并未违反贵公司的规章制度吧?” 方天平静地回应。 “我说的话就是规章制度,现在我要你们离开这里,这就是公司的规定。” 徐宇辰冷硬地说。 “好,那我这就离开。” 方天说着,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容,对郑青竹道:“青竹,你拿这四百万,是不是打算用来赔偿那只瓷盘?其实那不过是赝品罢了,用不了那么多,你给他十块钱就算了,咱们走。” “啊?” 郑青竹面对方天,只能感到一阵阵惊讶。 “小子,你胡说什么!这玩意儿可是我花三百五十万从一位专门搞收藏的好友那里买来的,你知道什么,竟敢说是赝品?” 徐宇辰勃然大怒。 “呵,真是巧了,我正好对古董有些研究。您这件所谓的明宣德青花番莲纹小盘,首先釉料就并非明朝进口的苏麻离青,而且胎质异常轻薄,完全不符合大明朝瓷器的工艺特点,我还没细看就已经能断定它是赝品。 此外,明宣德青花番莲纹小盘目前的市场价格顶多两百万,您却花了三百多万买入,您以为人人都是傻瓜,愿意白白花那些冤枉钱吗?” 方天凭借其鉴宝能力,轻易就能识别出这件粗制滥造的假古董。 他笃定,要么是徐宇辰想要借此欺诈郑青竹,要么就是他自己被那位所谓的朋友骗了。 “放你的狗屁!我要是信了你的话,那我才是蠢货呢!” 徐宇辰狠狠瞪了方天一眼,继而转向郑青竹,“郑经理,只要你留下,不仅古董无需赔偿,你想做什么我都全力支持你,怎么样?” “小徐总,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辞职,不过您所说的古董必须先确定其真实价值,我可以支付鉴定费去拍卖行鉴定,现在请您要么亲自陪同,要么派人随我同去。” 郑青竹坚决不肯妥协,但她也不至于就这样被坑,冷冷地提出了要求。 “行,那我就陪你去拍卖行,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等你发现他是个满口胡言的骗子时,希望你能回心转意,不再提辞职的事。” 徐宇辰对自己手中的古董充满了信心。 众人很快来到了高远拍卖行门前。 就在即将踏入之时,徐宇辰突然挡住了方天的去路。 “小子,你刚才说我的宣德青花番莲纹小盘是赝品,现在到了这里,你还坚持自己的观点吗?” 徐宇辰眼神复杂地盯着方天提问。 “当然坚持。” 方天语气平淡地回应。 “好,那敢不敢跟我赌一把?赌注五百万,你敢不敢?” 徐宇辰满脸挑衅。 “有何不敢?” 方天微微一笑,这等白赚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徐宇辰向身边的妖艳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随即拿出两份协议,显然是路上就已经准备好了。 协议内容简单明了:若是赝品,徐宇辰需付给方天五百万;若是真品,则由方天赔付。 徐宇辰毫不犹豫地在两份协议上签了名,递给了方天。 见徐宇辰这般急切,方天感到了一丝蹊跷。 但他看到郑青竹紧紧抱着的那个锦盒,依旧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名字。 他对自己的鉴宝能力深具信心,同时也信赖高远拍卖行的王大师。 当方天签完字后,徐宇辰立刻夺过其中一份协议,让妖艳秘书妥善收好。 然后,他对郑青竹说道:“郑经理,待会儿你可以亲眼目睹,我如何揭穿这个骗子的伪装。” 徐宇辰说着,率先步入了宏伟的高远拍卖行之内。 在鉴宝厅内,苏小小见到有人进来,正欲上前接待,忽见一人快步而出,比她更早一步迎向来客。 “段强?他身为业务部经理,不去忙于寻找货源或洽谈客户,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他认识这些新来的客人不成?” 心中虽有疑虑,但段强已然接手接待工作,苏小小便不再插手。 “诸位好,我是本拍卖行的经理段强,请问诸位是前来拍卖还是出售宝物呢?” 段强目光掠过方天一行人,逐一询问。 “我们是来鉴定一件宝物的。” 徐宇辰抢先进言。 “如果只是鉴定宝物,各位需明确一点,无论鉴定结果为真为假,我们都将按照真品价格收取百分之五的鉴定费用,不知诸位是否接受?” 段强慎重地提醒道。 徐宇辰看向方天和郑青竹,三人均点头表示认可。 “既然如此,根据本拍卖行的规定,鉴宝过程不宜多人围观,烦请诸位选派一位代表,随我前往鉴宝室。” 段强环视众人,尤其关注的目光落在郑青竹身上。 某些拍卖行确实有这样的规定,一是为了避免人群过多导致古董受损难以追责,二是为了保护鉴宝人的隐私。 方天自然同意由郑青竹前去,徐宇辰也大方表态并无异议。 不久,郑青竹跟随段强走入了独立的鉴宝室,方天等人则在外头的休息区静候。 苏小小见状,贴心地为众人端上茶水。 未及十分钟,郑青竹即与段强一同走出鉴宝室。 方天远远便瞧见郑青竹神情恍惚。 “方总,我……” 郑青竹试图言语,却哽咽得无法成句。 “诸位,经过鉴定,你们带来的古董确为宣德青花番莲纹小盘真品,遗憾的是均为碎片,尽管可以修复,但其价值必将大幅缩水。” 段强面露惋惜之色宣告鉴定结果。 “这怎么可能?你们拍卖行鉴定水平有问题吧?” 马蓉蓉惊呼出声。 方天对自身能力深信不疑,因此首先质疑的是拍卖行的鉴定能力。 方天同样满脸困惑。 他完全可以确定,在郑青竹摔碎之时,那件古董分明是个赝品,怎会在拍卖行里变成了真品? “这次鉴定宝物的是王大师吗?” 方天追问。 段强瞥了一眼马蓉蓉,冷然对方天回应:“本拍卖行的古董鉴定工作,仅由王大师一人负责。” “让我看看实物。” 方天急忙接过郑青竹手中的锦盒,亲自查验。 当他看到盒内的碎片时,犹如遭受晴天霹雳。 第78章 不必赔偿这笔钱 因为那些碎片,一眼望去便是宣德青花番莲纹小盘的真品无疑。 “小子,认赌服输,既然已证实为真品,现在是不是该把那五百万赌注给我了?” 徐宇辰嘲讽地看着方天。 “这其中不对劲……这些碎片,并非是我们原先带过来的那些。” 方天脸色阴沉地道出疑虑。 “喂,你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想抵赖,有点意思吗?碎片可是全程都在郑经理手中,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郑经理联手骗你钱不成?” 徐宇辰边说边对郑青竹道:“郑经理,你看清了吧?这个人就是一个出尔反尔的骗子,你千万不能信任他。尽管古董是真的,但我还是要说,你如果不辞职,就不必赔偿这笔钱。” 郑青竹神色复杂地看向方天,此刻也不知该如何相信方天。 “青竹,从你踏入鉴宝室开始,古董是否一直都在你手上没离开过?” 方天紧紧盯着郑青竹追问。 郑青竹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说:“是的,从大厅进入后,还有一个过渡房间,段经理先带着古董先进入鉴宝室,之后通知我,我才跟进的。” “哈哈,段强、徐宇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俩应该早就相识吧?古董在郑青竹手上脱手的瞬间,就被掉包成真品的碎片了,对不对?” 方天锐利的眼神扫过两人,冷笑着揭露。 “小子,别人可以胡说八道,你最好放聪明点,否则我将以诽谤罪名告你!” 段强愤慨地警告方天。 “真是无耻至极,连输都不敢承认,还想拉拢郑经理,恐怕背地里早已设下什么违法勾当了吧。” 徐宇辰看似在讽刺方天,实则是在警示郑青竹。 “赝品变真品,还以为能瞒天过海不成?” 方天语气冷冽,继而转向不远处的苏小小,道:“小姐,请劳烦您把王大师请出来,我怀疑贵行员工替换了我们的古董。” “先生,请注意言辞,暂且不论我们拍卖行是否有同样的古董,就算有,你们的人携古董进入鉴宝室,我们又怎能当着她的面将其调换呢?” 苏小小显然不愿搭理方天。 “小子,你若是故意闹事,就趁早滚出我们拍卖行,不然我让保安把你扔出去。” 段强凶狠威胁。 “好得很,名震一时的高远拍卖行竟敢做出如此欺诈之事?这个问题,我必须亲口问问王大师。” 方天决定直接联系王大师。 “真是荒唐,你以为王大师是你这种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能随便约见的吗?” 段强嘲笑不已,只当方天在虚张声势。 “喂,王大师您好,我是方天,现在在贵行鉴宝厅休息区,能否请您出来一见?” 方天无视周围的嘲笑,接通电话后平静地说道。 就在方天接通电话说了一句便挂断后,原本紧张不安的段强稍微松了口气。 “还真是能演,即便是我们老板要见王大师,都需要毕恭毕敬地预约等候,你算哪根葱,一句话就想把王大师叫出来?保安呢,先把这家伙给我撵出去。” 段强嚣张地下令,很快门口的保安纷纷围了过来。 徐宇辰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嘲讽,马蓉蓉和郑青竹则满心忧虑。 “都给我住手。” 正当保安准备对方天采取行动之际,鉴宝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声威严的呵斥传遍全场。 大家回头望去,只见王大师庄重地走了过来。 “王大师,您这是……” 拍卖行内众人一片愕然,然而王大师并未对他们投以过多的关注。 “方大师,好久不见,您今日光临怎未曾提前告知,若是知晓,我定当出门相迎,如此一来,这些小子也不敢对您稍有失礼。” 王大师对方天表现得颇为热络。 “什么?方大师?王大师竟要亲自出迎,这位究竟是何等来头的大师?” 除方天本人及马蓉蓉外,在场之人尽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王大师,适才呈上的宣德青花番莲纹小盘碎片是由我们带来,但在您鉴定时发现被人调包,我想请您查看一下监控录像,查明此事真相。” 方天开门见山地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毕竟,这种情况意味着拍卖行内部可能存在以权谋私的行为,他请求王大师调查监控,实则是帮助拍卖行解决问题。 “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王大师脸色立时转为愠怒。 “王大师,您可千万别轻信他一面之词,他分明是因为跟我打赌落败,不想支付那五百万,故而在此混淆视听,您大可不必理会这种骗术。” 徐宇辰焦急万分地辩解。 “没错,王大师,此人居然质疑咱们拍卖行信誉,我现在就命保安将他撵出去。” 段强亦紧跟其后附和。 “岂有此理!” 王大师勃然大怒,冷声道:“荒谬至极!方大师随意闲逛地摊,都能慧眼识珠,觅得价值数亿的古董珍品,又怎会计较那戋戋五百万?保安,立刻去查鉴宝室的监控录像。” “随性地摊淘宝便能淘得数亿古董,这简直是小说都不敢写的剧情!身为鉴宝大师,王大师竟如此推崇他?” 全场哑然,仿佛被雷劈中,暗忖王大师是否一时失智。 尽管满腹疑惑,保安们仍不敢拖延,迅速前去调阅监控。 段强眼看形势不利,不动声色地向大门挪步,企图开溜。 “保安兄弟,盯紧你们段经理,别让他跑了,若拍卖行遭受损失,他若逃逸,责任就在你们身上。” 方天及时警示保安。 余下的保安也察觉段强举止异常,果断将其阻拦。 “王大师,我错了,那些碎片确实是我调换的……” 原来,段强与徐宇辰早有勾结,那件宣德青花番莲纹小盘乃段强售予徐宇辰,并同时赠送了一件赝品。 徐宇辰将真品藏于家中,赝品则置于公司把玩。今日本欲借此威胁郑青竹,便让秘书携带赝品故意制造碰撞事故。 本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却不料被方天横插一脚。但这反倒令徐宇辰生出一条歹计,即砸毁真品宣德青花番莲纹小盘,趁机与赝品互换,以此陷害方天。 因此,在前往拍卖行的途中,他安排好友段强前往家中取出真品砸碎,并在拍卖行预先布置。 第79章 你不会反悔吧 正是在鉴宝室外,他接过郑青竹手中的锦盒,暗中将真品换成赝品,导致最终鉴定结果判定徐宇辰获胜。 “好家伙,原来你这个业务经理今天突然献殷勤,竟是伙同他人欺诈客户,罪无可赦,马上报警,让他坐牢去。” 王大师勃然大怒,命令保安将段强带走。 “徐总,您打算如何?是付那五百万,还是选择牢狱之灾呢?” 方天嘲讽地对徐宇辰说道。 “无耻之徒,你叫方天是吧?挖我墙角还如此嚣张,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徐宇辰扔下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拂袖而去。 “青竹,我已经让人将四百万打入你的账户,关于我们约定的四年之事,你不会反悔吧?” 方天喜形于色,不仅成功收服郑青竹,且未花分文,反而净赚一百万。 “方总,只要您的承诺能够兑现,别说四年,哪怕是一生一世,我也愿意追随您。” 郑青竹语气坚决。 殊不知,她这番话在旁人听来却另有所指。 “方大师果真风度翩翩,竟能使一位绝代佳人为之心动,实在令人钦佩。” 王大师满脸复杂之色。 他人处理情感与金钱的纠葛尚且小心翼翼,而方天却这般坦率直白。 虽不赞同此举,但王大师深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道理,不便多言。 “王大师,您误解了,其实我……” 方天试图解释。 “方大师无需多言,我身为男子,心中自然明白,虽然郑小姐年长您几岁,但所谓‘女大三,抱金砖’,您并无吃亏。” 王大师根本不给方天辩解的机会,径自打断他。 “我……” 方天有口难辩。 “方大师,既然您今日得空莅临,能否移步我办公室?我这里刚收到两件古董,心中有些疑窦尚未解开,不方便直接作出鉴定,想请方大师帮忙掌掌眼。” 王大师拽着方天朝鉴宝室走去。 方天也明白此刻多说无益,遂不再争辩,任由王大师带他离开。 马蓉蓉看着满脸羞赧的郑青竹,心中泛起一丝醋意。 尽管按年龄算,郑青竹似乎比她略大一二岁。 但她毕竟离过婚,尽管时常想亲近方天,却自觉配不上他,而郑青竹虽然是大龄未婚女性,但因学业耽误至今,若与方天匹配,倒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马总,我刚才一时情急,言语上有欠考虑,我……” 郑青竹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语不当,在经王大师一番调侃后,更觉像是有意暗示方天,连忙向马蓉蓉解释,因为在她看来,方天与马蓉蓉才是般配的一对。 “青竹,你无需解释,我和方天并非你想的那样,如果你真能赢得他的心,我反而是高兴的,毕竟,对于其他人,我并不了解……” 马蓉蓉担忧的是,一旦方天成家立业,可能会与她保持距离,但如果方天找到的另一半也能接纳她,那就两全其美了,因此她更希望早已熟悉的郑青竹能与方天走到一起。 跟随王大师步入鉴宝室,一番寒暄过后,王大师拿出两个精美的锦盒。 首个锦盒开启,其中赫然是一件饰有夔龙纹的宋代定窑白瓷小罐。 方天惊讶地喊出声来。 “确实如此,这个物件在我手上已有一段时间,尽管多次鉴定仍心存疑窦,原本打算送到古董协会求鉴,既然你在此,不妨请你先鉴别一番。” 王大师颌首回应道。 方天迅速接过查看,这只小罐外表饰有夔龙纹样,罐底隐约可见一个草书的“官”字。 “王大师,您对这件物品有何疑点吗?” 方天审视过后询问道。 “定窑瓷作为我国最早期的白瓷品种之一,自唐时兴起,至五代时得以发展,至宋代达到鼎盛。 因其能使纹饰层次清晰地展现在温润的白釉之上,犹如琥珀、珍珠般的质感,光泽亮丽,引得后代争相仿制。 及至乾隆时期,我国陶瓷制作工艺登峰造极,许多烧制的瓷器足以以假乱真,其中对宋定窑白瓷的仿造更是达到了极致境地。 这件瓷器在我看来,更倾向于乾隆时期的仿制品。 理由首先是其上的夔龙纹饰,此种绘制手法颇具乾隆时期的特色。 此外,夔龙纹在定窑瓷器装饰中的发现历程与螭龙纹类似,皆源于定窑遗址的实物发掘。 然而相较于形式繁多的螭龙纹,定窑白瓷上的夔龙纹则较为罕见,而这只夔龙纹小罐的绘画技巧也带有乾隆时期的某些特点,故我认为它可能是仿品。 另一个因素在于,乾隆时期的仿古瓷器不仅重现古代风貌,更要展现当时国家繁荣昌盛的气象,并且明确体现本朝的时代印记,因此乾隆仿定窑瓷器处处体现了精工细作的精神。 无论是从烧制技术、胎土质地、釉色呈现,还是纹饰与器型来看,这件夔龙纹小罐似乎更为精致细腻,这些特点均与乾隆时期颇为吻合。 当然,这只是初步判断,由于该夔龙纹小罐标注为官窑产品,或许在特殊烧制过程中会有更为精细的处理,故我才犹豫不决。” 王大师显然认为,这件瓷器大约有八成的可能性是乾隆时期仿制的宋定窑白瓷夔龙纹小罐,但他并未完全确认。 “王大师目光独到,我看来,也赞同这是一件乾隆仿制品。” 方天笑着回应。 “方大师如此肯定,莫非有何特殊的依据?” 王大师好奇地问。 “倒也不能说绝对肯定,只不过确有几个依据可以提供有力的支持。” 方天谦逊一笑,随后阐述:“首先谈到纹饰问题。 对于王大师的观点,我略有不同见解。实际上,乾隆仿定窑的绘画技艺并无显着差别,最具特色的应是纹饰样式本身。 王大师应当知晓,我国古代瓷器上的龙纹图案种类繁多,夔龙纹与螭龙纹是最常使用的两种类型,但由于两者形态相近,往往容易混淆。 《广雅》记载:“一角曰虬,无角曰螭。”因此,在识别古瓷器上的这类图案时,我们通常将单足单角的称为夔龙纹,而无角的则称为螭龙纹。 然而在乾隆时期,对于龙纹有着明显的偏好,尤其崇尚带角的螭龙纹作为象征。 第80章 乾隆仿制品 因此,即使在仿制古瓷器时,螭龙纹的仿制品更容易获得乾隆的认可,以至于往往直接署名“大清乾隆年制”,使螭龙纹仿定窑瓷器易于辨别。 正是因为对夔龙纹相对的冷淡态度,导致在这一纹饰的技法上,尽管存在部分乾隆时期的特点,却并不突出。 最能分辨之处在于工匠们在绘制时的微妙心思——乾隆时期的夔龙纹样式往往更接近螭龙纹,所以在描绘辅助的云纹等元素时,往往会巧妙地营造一种错觉,使人误以为那些云纹就是龙角。 如此一来,乾隆时期的夔龙纹才更受欢迎。” 方天讲到这里稍作停顿,看到王大师虚心受教的样子,继续道:“另外,正如王大师所言,乾隆时期的烧制工艺、胎土质地、釉色及纹饰器型确实更为精美,这是宋代工匠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的。 毕竟,乾隆时期是我国瓷器烧制技艺的巅峰时刻,不仅能复制古代的烧制条件,还能加以改进,因此烧制出的瓷器自然更为精致。 最直观的一点在于烧制方法的不同。宋代定窑瓷在广义上讲,未经过严格的对比和精细化烧制,采取覆烧的方式,使得口沿无釉而形成毛边的芒口。 而在乾隆时期,仿制的目的并非追求利润,而是出于对古代器物的敬仰、崇尚,以及对汉文化传统的传承,并融入乾隆皇帝的审美品味,因此芒口不再采用覆烧方式,故不会出现芒口现象。 王大师的这件瓷器,口沿处有釉,显然是乾隆仿制品。 再论釉色,宋代定窑白瓷釉内气泡大且密集,釉层在烧结过程中会随着器形流动,形成所谓的泪痕。 乾隆时期的仿定瓷器虽能在釉色上做到与宋代定窑极为接近,几乎真假难辨的程度,但较少出现泪痕这一特征。 这件瓷器泪痕不明显,结论自然明了。 胎质方面,乾隆时期选用浆胎仿制定窑瓷,胎质效果接近宋代定窑。 但在胎体韧性方面,虽然模仿宋代定窑胎体较软的特点,却呈现出虽软而不坚,缺乏一定韧性的状态。 对于完整器皿而言,这一点不易区分,对比性不大。 最后,关于款识中的‘宋’字书写,细观之下可知,乾隆时期已将款识视作至关重要的标志,而在宋代,款识尚未形成清晰的概念。 因此,乾隆时期的款识中‘宋’字虽为仿写,但位置居中,规范整齐,而宋代款识则显得随意自然许多。” 方天至此为止,言语间已透露出明确的结论,他认为这件夔龙纹小罐无疑是一件乾隆仿制品。 “哎,坊间盛传方大师拥有超凡的眼力,被誉为‘天眼通’,但我认为,方大师的学问底蕴更为卓绝,比起我们这些老朽还要深厚得多,称其为‘万卷通’亦不足为过矣。” 王大师由衷地赞叹着。 “万卷”,自然是借喻四库全书,堪称大夏文化积淀最为博大精深之集大成之作。 涵盖了经、史、子、集、理、工、医等诸多领域,王大师赞誉方天为“万卷通”,无疑是极高的褒扬之辞。 “王大师莫要戏言,我仅是一名后生晚辈,在某些方面略有所得,侥幸占据些优势而已,怎敢与诸位老前辈相提并论。 毕竟,不说别的,单凭诸位亲手鉴赏过的珍宝无数,那份实践经验,我便是穷追不舍也难以望其项背。” 方天谦逊地回应道。 “哈哈,方大师始终如此谦恭,那我便不再过多赞美,接下来请看另一件物品。” 王大师笑着指向另一个锦盒。 方天也不推辞,径直打开了锦盒,只见其中竟是一只布囊。 “这是串手串吗?” 一般而言,唯有需要盘玩的手把件才会配有布囊,而方天根据布囊的厚度与大致形状,已然推测出内中之物。 王大师并未给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 方天拿起布囊,取出其中的东西。 果不其然,这是一串手串,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翠绿欲滴的珠子,其间以上下两颗碧玺龙珠间隔,左右各有九颗珠子排列。 下端的碧玺龙珠还搭配了一枚精致至极的银鎏金丝吊坠。 然而甫一看见此物,方天大惊失色,险些将其失手摔落。 王大师见方天的神情变化,便知他已认出此物的来历,连忙稳住方天的手,宽慰道:“方大师不必担忧,这是老物件,不涉及违法行为。” 方天听闻,才稍微平复下来,但还是小心地将手串放回布囊,郑重表示:“王大师,无论新旧,对于这类存有争议的物品,我都不敢轻易触及。 毕竟,我还年轻,不愿沾惹此类可能带来无穷纷扰的事物。” “方大师,您是不是过于谨小慎微了,鉴定一下应当并无大碍吧?” 王大师显然感到困惑,觉得方天的反应似乎过大。 “王大师,非是我过于谨慎,实则是此物一旦曝光,将会引来诸多麻烦。 您信不信,若是戴着它出门走上一圈,可能会被查十八次之多。” 方天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串虬角十八子手串。 虬角究竟是何物?乃是将海象牙经过特殊工艺染成翡翠绿乃至模拟纹理的独特工艺品。 此种将海象牙染色的技艺,曾是清代宫廷造办处独有的秘技。 其在当时被视为真正的奢侈品,佩戴者必然是出身于王公贵族之中。 然而,随着海象种群濒危,国际社会启动物种保护法规,严禁任何形式对濒危物种的买卖活动。 海象这种生物,不仅其宝贵的海象牙不可触碰,即便是其身上一根毫毛,只要涉足售卖,都将面临法律严惩直至刑期结束。 当然,如果是清代制作的虬角制品,由于相关法规生效前即已存在,收藏交易并不违法,但一旦被发现,必会引起详尽核查,走到哪里查到哪里。 “罢了罢了,这东西的确是我一位老友从海外带回,请我鉴别真伪,我看其吊坠像是后配的,所以请您也帮着瞧瞧。” 王大师颇显无奈地道明原委。 “确实如您所言,其中一颗坠珠应为西洋珊瑚珠,这类源自海外历经沧桑的物品,出现一些破损十分正常,即便修复后也不会影响其佩戴价值和收藏意义。” 第81章 共进晚餐 方天虽只匆匆一瞥,却准确洞察出手串存在的问题。 只要不是针对虬角本身,作出评价并无大碍。 “好,有了您这一句话,我那位朋友这两件东西也算是有了明确结论,省去了我去古董协会费神的工夫了。” 很显然,王大师先前所说的来不及去古董协会,纯属托词,实则是因为虬角十八子手串的存在,让他担心招致麻烦,因此有意无意地让方天代劳。 “哈哈,王大师,下次若要交流切磋,可别这样吓唬我,我年轻不经事,万一被您吓得够呛可怎么办。” 方天打趣道。 “实在抱歉,这次的事情算是我欠您一份人情,日后您若有任何需求,尽管找我帮忙,当然,类似这样的事情就别找我了,毕竟我这把老骨头,可承受不住这般惊吓。” 王大师面露一丝愧疚之色。 方天点头答应,之后二人又交流一阵,待到接近中午时分,王大师留下方天共进午餐。 方天没有推辞。 此刻,马蓉蓉和郑青竹并未一同前来,而是被安排在一间休息室内等候,方天遂过去唤她们。 刚走进休息室,就看见两位女子正在窃窃私语,那副情景仿佛是相识多年的老闺蜜一般。 “呵,你们俩才刚认识就这么交头接耳的,看来我完全不用担心你们未来的工作配合嘛。” 方天打趣道。 然而方天这一现身,两位女子听见声音,皆面色泛红,眼中满是惊惶失措,竟然都未立即回应方天。 “喂,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你们像在密谋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似的?难不成才刚认识就合计着怎么把我这个老板给一脚踢开不成?” 方天当然清楚马蓉蓉绝不可能背叛自己,此话不过是逗弄一下郑青竹罢了。 “不,不是那样的方总,我们确实在谈论您,但我们并没有说您的坏话,也绝对没有……” 郑青竹显得更为紧张,言语间,脸颊愈发红润。 “唉唉唉,青竹小姐,你这越解释脸越红,明显是有心虚之态啊。” 方天看着郑青竹的表现,想起前世她在杂志视频中的高冷形象,不待她说完,便继续调笑道。 “方总,真的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是蓉蓉胡乱说起您跟……跟……” 郑青竹说到此处,面露躲闪之意,一副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 方天察觉现状,心中大致有了猜测,无奈地对方蓉蓉说:“蓉蓉,你可别胡闹,把青竹给吓走了。” “放心吧,方大当家,我和青竹现在情同手足,她哪会忍心看我独自承担公司重任呢。” 方蓉蓉边说边亲密地挽住了郑青竹的手臂。 郑青竹虽仍显羞涩,但与方蓉蓉之间并无隔阂。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王大师邀请我们共进晚餐。” 方天并未深究二人的私密话题,领着二人去找王大师集合。 所选之地乃是在高远拍卖行不远处的一家历史悠久的中式酒楼,古朴而典雅。 “坦荡居?怎么回事?这是饭馆吗?王大师为何带我们来这种地方?” 刚走到门口,郑青竹便拽住方蓉蓉,指向酒楼招牌,低声询问。 “哎呀,还真是,这王大师真是越老越顽皮,我们在场他还挑这种地方。” 方蓉蓉也是一脸惊讶。 “蓉蓉,我都说了别老扯上我,万一被方总听见,误会我喜欢他怎么办?” 郑青竹瞪大眼睛,气鼓鼓地说。 “怎么了?你都快奔三了,我帮你牵个线搭个桥还不行?你卖身给方天四十年,除了他还能跟谁?” 方蓉蓉随时随地都在撺掇郑青竹。 “我……” 郑青竹的脸颊再度泛红。 方天与王大师并肩走着,来到门口正欲礼让两位女士先进,却见她们站在门口窃窃私语,不禁困惑道: “喂,你们怎么走到门口不动了?快进来呀。” “方……方天,你们来这儿究竟要做什么?有我们两个还不够吗?” 方蓉蓉不顾郑青竹的阻拦,紧咬嘴唇质问。 “什么意思?不是都说来吃饭吗?什么叫?什么叫我们两个?” 方天一脸不解。 方蓉蓉直指向招牌道:“这上面都写着‘坦荡居’了,你还说这是正经地方?” “唉,姐姐,人家那是取名‘坦荡’,你不瞧那‘荡’字后面还有个‘居’字吗?你们即便猜也该猜得到吧?怎会……” 方天哑然失笑,扫视着方蓉蓉和郑青竹。 这两人都曾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竟会误解两个汉字的意思。 “额,这……我们……” 方蓉蓉和郑青竹瞬时羞愧万分,无地自容。 “行了,快进去吧,幸好王大师先进去了,不然我可真要丢脸了。” 方天说着便欲拉两人进门。 却在此时,迎面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金涛?” “方天?” 竟然就是早晨从明镜堂狼狈离开的金涛。 此刻,金涛正陪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走出,见到方天与两位美女同行,不由得讽刺道:“方天你这家伙,刚拿了我钱,就跑到这种高级场所挥霍,装模作样得很嘛。” “哈哈,金涛,要不我把钱还给你,你给我磕个头叫声爷爷?” 方天笑着回应。 金涛气得双眼圆瞪。 明知嘴上斗不过方天,于是转向马蓉蓉和郑青竹告诫道:“两位美女,这个方天并非善类,你们可别被他蒙蔽了。” “喂,你有毛病吧?我们跟你很熟吗?说别人不好,我看你连基本的素质都没有。” 马蓉蓉立刻看出金涛与方天之间的敌意,毫不客气地反驳。 郑青竹也同样审视着金涛,满脸鄙视。 金涛险些被这话噎住,但他明白自己突然这样讲,旁人不清楚他的背景来历,不把他放在眼里也是正常。 “两位美女,我家金涛,家业是开拍卖行的,身家过亿,可不是方天这种打工仔能比的。 你们可能不知道,方天现在一心想着傍富婆吃软饭,你们如果跟着他,小心被骗财骗色。” 金涛亮出身份,再次警告。 然而马蓉蓉却以极具杀伤力的话回应:“金公子,你说的那个富婆是指明镜堂的明希溪吧?我们跟她关系可铁了,处得十分和谐呢。” 马蓉蓉说着用力推了郑青竹一把,随口道:“对吧,青竹姐。” “对……” 第82章 真是气煞我也 郑青竹虽然不愿掺和,但也明白马蓉蓉是在帮方天反击,只得配合地点点头。 方天顿时满头黑线,暗想郑青竹跟马蓉蓉待久了,早晚会被带“坏”,但看见金涛那张仿佛吞了苍蝇的脸,又不得不佩服马蓉蓉的确做得漂亮。 看着马蓉蓉得意洋洋的样子,再看看郑青竹脸上泛起的红晕,又想到早晨初次见到明希溪时,她对方天无微不至的关怀。 “可恶,真是可恶,明希溪这个女子,我在大学时为了追求她,洁身自好如同舔狗,她却如此恬不知耻,真是气煞我也。” 金涛眼中血丝乍现,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 “你们好大胆子,竟敢这样跟金公子说话,知不知道,我要让人撕烂你们的嘴巴。” 这时,金涛身边的那位老者突然厉声训斥方天他们。 “老先生,您这么大岁数,说话前最好先稳住身子。” 方天冷哼一声,携着马蓉蓉和郑青竹走进餐馆,不再理会金涛和老者。 老者和金涛皆是愤怒至极。 “老古,你不是说在这城北,没有摆不平的事吗?刚才那一对男女,我想给他们一点教训。” 金涛面色阴沉地道。 “金公子放心,我现在就派人围住这里。” 老者眼中闪过狠辣之色,拿起手机开始安排人手。 餐馆内,王大师正与方天交谈,马蓉蓉和郑青竹则在一旁安静地用餐。 “方大师,你可曾听说南城有意筹建一家拍卖行的事?” 聊了一阵,王大师忽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南城筹建拍卖行?这怎么可能?” 不仅这一世未听闻此事,就连上一世南城也未曾兴起过拍卖行。 终究,在这极具透明度的古董交易所中,大多数光顾的都是顶尖豪绅,尤其考虑到拍卖会并非时常举行,往往间隔一段时间才举办一场,故而在一座城市中仅设一家,已是相当饱和的状态。 若再增设一家,无疑会给现有的拍卖行带来巨大压力。 “凡事无绝对。” 王大师瞧见方天对此不甚了解,便向他解说:“正常情况下,一个城市拥有一家拍卖行已然足够,然而我们高远拍卖行专营的业务仅仅局限于古董领域。 但如今,政府方面有意参股高远拍卖行,并希望建立一个覆盖全面的拍卖平台,不再局限古董,更要囊括房地产、土地使用权以及豪车等诸多拍品。 高远拍卖行对此并不赞同,从而回绝了政府的要求。也因此,当前政府正计划扶持一个新的拍卖行,并已在南城区选定了地址。” 方天听闻此事,惊讶不已,这个情况他在前世从未耳闻,直至其锒铛入狱时,整个海山市内也只有高远拍卖行唯一一家。 不过,王大师刚才提到的关于拍卖房产、豪车等事务,后来高远拍卖行确实实施了,并且不少时候与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王大师,理论上来说,目前的市场环境下,拍卖行若是涉足房产、豪车等行业,恐怕难以实现大的突破。至于古董行业,南城区作为新兴区域,无论是文化底蕴还是资源积累,都无法与北城区相提并论,即便真的新开一家拍卖行,恐怕也难以为继吧。” 方天同样认为在南城区开设拍卖行并无太大前景。 “虽如此,据说政府将会全力支持,一旦拍卖行确定选址,周边还将配套建设一条古董街、若干汽车4S店及房产销售中心等新型设施,旨在打造一个集多种交易于一体的商贸中心。” 王大师面露不满,显然对上述计划颇感抵触。 “王大师,实话实说,若有政府鼎力支持,此番尝试倒也有成功可能。只是政府行事常常三分钟热度,恐怕南城区还未建立起拍卖行,他们的主意又会改变。” 方天对此不以为然地发表意见。王大师点头赞同,未再言语。 一顿饭工夫过去,众人离开了坦荡楼。王大师前去结账,方天他们在门外等候,然而甫一出门,即被一群街头混混团团围住。 “六子?” 方天一眼认出带头之人,下意识地呼出了对方的小名。 “大胆!这是我们北城区的六哥,你竟敢直呼其小名,是不是想找茬?” 一名混混厉声喝止,准备上前教训方天,却被为首的男子拦下。 “小子,你认识我?” 为首者身材精瘦,一头刺猬头,满脸凶狠,紧盯着方天,略带疑惑地问。 方天看着这位熟悉的面孔,心中暗想,自己怎会不认识这个人。 眼前人名为王小六,在上一世方天入狱后的第二年,他也步其后尘,与方天同在一个牢房。 彼时的方天经过监狱一年的严酷打磨,凭借坚韧不屈的精神,早已成为监狱中的风云人物。 王小六入狱后,因其个性独特,反被方天赏识,因此对方给予了诸多关照,由此王小六逐渐成长为方天身边的一名得力干将。 上一世发动监狱暴动时,王小六全身心地支持方天,方天重生后,还曾担忧过自己在监狱中的兄弟是否会被牵连。 此刻,面对上一世的忠诚伙伴,方天内心涌起难以言表的情感波澜。 “嘿,六子,别在这儿耗着,直接动手,最好给他断条腿,让他知道北城区到底谁说了算!” 此刻,金涛与那位姓古的老者现身,大声喝令。 王小六见到姓古的老者,原先的好奇瞬时烟消云散,一把抓住方天衣领,挥拳欲砸。 “六子,你还记得那个曾经分你半个馒头的老班长吗?” 方天突然发问。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老班长?你是不是认识他?他人现在在哪?” 王小六一时愣住。 方天瞥了眼王小六的手,王小六迅速松开方天的衣领,收回了拳头。 “我曾在一次火车旅途中遇到一位当兵的,与他攀谈时,他分享了许多他在部队的趣事,并给我看了一张他们班的合影,讲述了每个人的故事,其中就有你,王小六,对吧? 你的老班长曾称赞你聪明伶俐,坚信你将来能在部队闯出一番天地,保家卫国,怎么你现在却成了街头混混?” 方天所言纯属虚构,但他深信能够说服王小六,因为这些内容正是上一世王小六亲口所述。 第83章 惜才之心 那时,王小六还是个新兵蛋子,由于吃饭时间有限,他因吃饭慢常吃不饱,结果他的班长每天都悄悄省下半块馒头留给王小六,这让王小六深受感动。 不幸的是,后来在一次投掷手雷训练中,王小六失误,老班长为了救他而牺牲了自己。 王小六认为自己害死了老班长,羞愧难当,不足一年便选择了退伍,回到家乡后自暴自弃,沦为了街头混混。 方天未曾料到自己会在这一世以这种方式与王小六重逢,为了化解冲突,他只能开始编织谎言。 同时,此刻见到王小六,方天更生出几分惜才之心。 毕竟,王小六的身手在上一世可谓出类拔萃,短短几年内,他就成为了北城区的扛把子,以其卓越的身手闻名遐迩。 后来进入监狱后,如果不是方天这边人多势众,单凭个人力量根本无法制服王小六。 这一世遇见王小六,方天当然不愿看他重蹈覆辙,最终走向囹圄之路。 “我……我……” 王小六听着方天的话,显得无所适从。 方天的话语如同一根根针,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扉。 “啪!” 忽然,王小六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是啊,老班长当年对我寄予了多么大的期望,而我不仅逃离了部队,还沦为助纣为虐的混混,我……我真的该死……” 王小六痛哭失态,情绪低落至极。 “喂,六子,你个废物在这里搞什么名堂?你们这些人都是木头吗?老子叫你们来是来揍人的!” 目睹王小六竟然与方天攀谈起来,那位古姓老者顿时心中一阵窝火,破口责骂,并指示周围的混混。 “都不许动手,谁胆敢动他,就是和我王小六过不去。” 王小六察觉此景,立刻整理情绪,挡在方天身前。 余下的混混因顾虑重重,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你们杵着干什么?都给我上,谁要是袖手旁观,休怪我告知彪哥,让你们尝尝断腿之痛。” 古姓老者阴冷地说出此言。 一群街头混混闻此言,面露惧色,全然不顾王小六的阻拦,欲朝方天逼近。 “都给我停下,古主管,你想干什么?竟敢唆使彪哥的人伤及我的贵宾?” 王大师的声音陡然响起,他满腔怒火地来到方天身边。 “王……王大师?” 无论是古姓老者还是那些混混,皆露出无法相信的表情。 “王大师?这位是您的贵宾?” 混混们面面相觑,疑惑地看向古姓老者,又望向王大师。 “都给我滚到一边去。” 王大师面色铁青地呵斥一声,那些混混果然纷纷退至一旁。 见到王小六原来是为了保护方天,王大师并未多言,继而转向古姓老者,冷冷询问:“古主管,你今天不是请了病假吗?现下精神焕发在此现身,并指使彪哥的手下针对我的贵宾,你的意图何在?” 从王大师的话语中可以推断,这位古姓老者应是高远拍卖行的一员。 “我……” 古姓老者满脸惶恐不安,显然对王大师颇为敬畏。 “哎,你就是高远拍卖行的王大师吧?我奉劝你最好别这样对待古老,他刚刚已同意加盟我们金家的拍卖行,所以你没权利对他颐指气使,当然,若王大师愿意加盟我们金家拍卖行,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比古老更高的职位。” 眼见古姓老者战战兢兢,金涛挺身而出,与王大师针锋相对。 “金涛?金家拍卖行?” 金家拍卖行虽位于邻市,但金涛却在海山市挖角,此举显得极为蹊跷。 因为无论是古姓老者还是王大师,绝不可能在这样的年纪背井离乡,由此不难推测,金家拍卖行恐怕正计划在海山市与官方合作。 方天和王大师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古一鸣,你在高远拍卖行服务已有三十年,老高待你不薄吧?你现在突然提出辞职,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王大师无视金涛,紧紧逼视古一鸣质问。 “嘿嘿,待我不薄?我进入拍卖行以来,一心只想成为鉴宝师,这个愿望我已经跟老高提了十多年,可至今我还是拿着微薄的拍卖师提成,在你手下受气,凭什么?” 古一鸣嘲讽回应。 王大师愕然望着古一鸣,未曾料到自己竟是他前进路上的障碍。 然而,王大师立即反驳道:“古一鸣,拍卖行曾给你机会,只可惜你未能通过古董协会的考核,如何胜任鉴宝师?” “哼,说得轻巧,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若非你们与古董协会沆瀣一气,故意设卡,我又怎会落败? 只怕你不知,不久前我在邻市的古董协会已成功通过考核,足够能担任鉴宝师一职。” 古一鸣冷笑回道。 “古一鸣,我还真不清楚你有多少斤两?况且你性情傲慢自负,真做了鉴宝师,只会栽大跟头。” 王大师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姓王的,你尽说些胡话,我在古董行业摸爬滚打的年份不比你短,经手过的古董数量也不逊于你,论鉴宝能力,我自信不在你之下,若不是你在鉴宝协会有背景,我早把你取代了,你知道吗?” 古一鸣愤慨地叫嚣。 王大师面色阴沉下来,冷声道:“古一鸣,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不成?那敢不敢跟我较量一番?” “比就比,但别找古董协会来评判,就去坦荡楼,那里的店主乃是一位藏品大家,他所收藏的古董均是从各地竞拍得来,附有详细的鉴定说明,就由他来评判,如何?” 古一鸣毫不犹豫接受挑战,并迅速提出了比试的方式。 “好,比就比,凭你的水准,我轻易就能胜过你。” 王大师对战胜古一鸣充满信心。 正当二人商量妥当时,金涛突然对方天挑衅道:“方天,你不是自称鉴宝技艺超群吗?既然两位大师要比试,你敢不敢跟他们一同较量?只要你能胜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我便输你两千万,若你垫底,没钱就跪下喊我二百声爷爷,怎么样?” 方天本打算静观这场较量,却未料到金涛再次送上赚钱良机,自然是欣然接受。 “金涛,你真是个慷慨之人,咱们这就立下字据。” 方天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第84章 三人比试 尽管战胜王大师并无十足把握,但考虑到古一鸣仅是个拍卖师,连王大师都认为他不够格,方天自然不将其放在眼中。 “好,立字据就立字据。” 金涛答应得十分干脆。 双方很快签订好协议,一行人再度前往坦荡楼。 此前,方天并未见过坦荡楼的老板,但显然王大师和古一鸣都与他相识,不久即见到一位身材丰满、面庞圆润的中年人,此人名叫徐坦荡,因此开设的酒楼也就叫做坦荡楼。 “徐老板,真是叨扰您了,我们并非无故占用您的时间和古董资源,今日我们三人比试,无论谁败北,都会支付给您五十万作为酬谢。” 古一鸣主动提出条件。 “哈哈,古经理和王大师都是鄙店的常客,不必这般客气,能见识到两位的鉴宝实力,对我来说是难得的机会,报酬什么的,真的不必在意。” 徐坦荡边说边引领众人走进一间雅致的包厢。 “既然是比较鉴宝技艺,那我就拿出自己的镇店之宝,规则按照古董协会的三局两胜制,诸位觉得如何?” 徐坦荡此言一出,无人提出异议,很快,三个尺寸各异的锦盒分别摆放在三人面前。 第一件物品甫一亮相,即令全场瞩目,因其乃一块金牌,类似古装剧中常见的免死金牌或象征皇权的特殊令牌。 但与众不同之处在于,此金牌的正面并非常见之龙凤雕饰,而是以蔓生祥云图案环绕,中央赫然镌刻有两个阳文汉字——“楚王”,两侧还排列着几行文字,却无人能辨识其具体为何种文字。 翻至背面,则无繁复纹饰,然而“大辽国”三个大字横陈其间,下方另有一行竖写小字,令人颇感费解。 “又是一块金牌,可惜它仅是一个标识身份的物件,出土数量众多,远不及我之前捐献的那一块珍贵。”方天一眼便识别出了金牌的出处。 尽管如此,他仍与王大师及古一鸣一同仔细审视,随后提笔疾书,撰写各自的鉴定意见。不久,徐坦荡将三人结论汇总,并拿出古董详解对照比较。 然而,当众人细看之下,发现方天与王大师的意见简洁扼要,反观古一鸣的论述则洋洋洒洒,令人不禁将目光集中在他与徐坦荡二人身上。 “此金牌整体高度为78毫米,底宽约为35.81毫米,厚度为3.65毫米,重量约为86.3克。金牌顶部覆盖有由树枝纹与云纹交织而成的伞状牌头,连接下方长方形主体,其中兼有阳刻与阴刻的汉字与契丹文。 金牌表面包浆醇厚,色泽温润而不失自然,黄金质地细腻纯净,初步推断含金量应在90%上下……” 方天诵读完毕古一鸣所写的内容,紧盯着徐坦荡质疑道:“徐老板,你也算是古董行家,你觉得单凭肉眼就能精确到毫米级别吗? 更何况,古一鸣所写内容竟与古董详解完全一致,你不认为这其中存在蹊跷吗?” “哪里不对劲了?古大师见识广博,若他先前确实接触过同类金牌,有何不可?”金涛立刻反驳。 “你能想象每块金牌的尺寸竟能毫厘不差?你以为在座各位都是无知之辈吗?”方天愤然驳斥。 “哼,我以前遇到的正是这块金牌不行吗?那是我一位朋友的收藏,我当时看过相关的古董详解,如今再度遇见,只能说我运气不错。你们对此有何异议?”古一鸣早有准备,他预见到这样的鉴定意见会引来猜忌,故早已准备好辩解的理由。 他的目的就是要以此震慑王大师与方天,表明此次连天意都在支持自己。 “王大师,方小友,这块金牌的确到我手上没多久,古经理见识过倒也不足为奇吧?”徐坦荡语气平淡地说道。 方天与王大师互望一眼,已觉察此事中的蹊跷之处。 “王大师、方小友,你们的鉴定意见我都看了,大致无误,但不如古经理所述详尽,也许他凭借几分运气,但作为裁判,我只看最终结果,因此判定他胜出。另外,方小友提到金牌可能为残缺部分,这一点古董详解中并未提及,故而你的结论存有瑕疵,位列最后。” 徐坦荡果断宣布结果。此时,王大师却又拿起金牌,分别在各部位轻敲,很快他指出:“徐老板,对于输给古一鸣,我并无异议。但真正应胜出的应当是方天。这块金牌确实存在隐裂,实属残品。” 王大师公然在众人面前敲击金牌,很快在金牌正面的雕刻处听出了音色变化,令在场众人的面色皆为之变。然而徐坦荡却迅速恢复常态。 “王大师,我们约定以古董详解为参照,况且据我所知,金牌不同于瓷器或书画,微小的隐裂并不影响其实际价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因此我坚持己见。” 面对徐坦荡的固执,王大师神色严肃:“徐坦荡,如果是专业领域内的难以分辨之处,你坚持己见尚可理解。但这隐裂之声显而易闻,你却视而不见,是否有意偏袒古一鸣?” 自古一鸣一字不差地背出古董详解之时,王大师便已产生疑虑。古一鸣坚称曾见过此金牌,虽算得上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是纯粹好运,旁人也无法指摘。但现在徐坦荡明显的偏袒态度,却令王大师不得不深思。 “王大师,你竟然怀疑我?莫非是因为担心世人知晓你输给了古经理,便想找我当作替罪羊?”徐坦荡对方天依然保持着尊敬,而对古一鸣则显得有些疏远。 “我……”王大师哑口无言,一时难以反驳。 “徐老板,王大师与古一鸣的较量虽是口头协定,但我与金涛的赌约却是白纸黑字,明确规定我们需要一个公正无私的裁判。现在王大师心存疑窦,而我同样对你与古一鸣之间是否存在串通表示怀疑,因此我现在要求在你的藏品中随机挑选三件古董进行鉴定。如果你不同意,那么这场赌局,我有权拒绝参与。” 尽管徐坦荡的名字寓意坦荡,其解释亦看似滴水不漏,但方天绝非轻信之人。 “方天,你是不是看见古大师这般厉害,就被吓得腿软了?竟然用这种借口就想逃避赌约,真是可笑至极。”金涛嘲笑道。 第85章 占得先机 “金涛,你以为我是你一样,不明事理吗?即使我再有才华,也斗不过背后的阴谋算计。如果你想继续比试,可以去古董街上找其他店主担任裁判,或者让我们在此随机挑选古董进行鉴定。若不采取这些措施,我才不会陪你玩下去。” 方天针锋相对地回应。金涛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本打算借机帮助古一鸣打压王大师,恰巧遇到方天,便顺带想将其一并收拾。岂料如今由于他与方天的赌约,使得原本王大师与古一鸣的对决变得不再引人关注,反倒变成了他与方天之间的较量,这让金涛感到十分憋屈。 “古先生,您意下如何?” 金涛的目光转向了古一鸣,显露出期待其意见的神色。 “哼,真才实学不怕检验,随机挑选就随机挑选,我在古董界摸爬滚打数十年,自认为鉴定技艺不逊于任何人。” 古一鸣冷峻地回应道。 “好,既然古先生同意,那么我饭店内藏有的二十一件古董,全都在我的办公室内,我现在就去取来,我们找个人任意选出三件来进行比试。” 徐坦荡听闻古一鸣应允,也随之赞同起来。 “嘿嘿,徐老板,您的古董存货应该不止办公室里吧?我记得在您饭店的大厅里也曾见过几件,要不我们就鉴定那几件如何?” 方天微微一笑,随性提议。 方天留意到,在坦荡楼的大厅中悬挂着几幅古字画,柜台边也摆放了几件古董摆设,尽管价值不高,但确为真品。 “什么?大厅里的古董?” 听到方天此言,无论是徐坦荡还是金涛、古一鸣,皆露惊讶之色。 “没错,那几件古董置于众人瞩目之下,想必徐老板已经做过鉴定,只不过它们并无太大价值,通常情况下,人们并不会特别关注。如今用作鉴宝比试之物,正合适不过。 而且,大厅中的古董由徐老板亲自挑选,我甘愿接受挑战,如何? 方天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他从徐坦荡对古一鸣的称谓中洞察出两人关系匪浅。而古一鸣在见识过他与王大师的实力之后,仍毅然接受随机挑选古董的挑战,这表明他对自己对徐坦荡的藏品十分熟悉,甚至已预料到可能会遭人质疑,进而随机选取古董的情况。 然而,方天偏偏挑选了大厅中那些看似普通的古董。 这一点不仅令金涛他们始料未及,甚至连王大师也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毕竟,他们这些常客对大厅内的那些古董了如指掌,只是因它们表面看来并无太多价值,所以往往略扫一眼便不再过多留意。 “方老弟,我大厅中的那些古董不过是些普通货色,估价都没过万,王大师和古先生都是古董界的耆宿,让他们来鉴定这些,岂不是大材小用吗?” 徐坦荡明显感到了古一鸣的不满,连忙提出异议。 “我觉得这样倒也不错,老实说,我来过坦荡楼不下百次,却从未真正细细鉴赏过大厅里的那些古董。” 王大师对方天的想法表示支持,继而向古一鸣挑衅道:“古先生,咱们就来鉴定大厅的古董,你可有这个胆量?若不敢,那就算了,我还急着回去午睡呢。” “姓王的,谁说我没胆量,比就比,今日我就凭真才实学与你较量较量。” 古一鸣坚决回击。 “不可,古先生,您……” 金涛脸色骤变,显然对于用大厅古董作为比试对象,并不对古一鸣抱有信心。 古一鸣却淡定回应:“金公子请放心,徐老板店里的这些物品,我也曾多次审视,与王大师相比虽或各有千秋,但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我还是有信心的。” 金涛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尽管原本的打算本是借古一鸣之手击败王大师,从而提高自身的声望。但即便与王大师打成平手,也已足够。至于战胜方天,金涛并不担忧。 毕竟,古一鸣的才华和年资摆在那儿,纵使方天有点本事,又怎能与这位老前辈同日而语呢? “好,我也没意见。” 金涛颔首同意。 “那就这么定了,既然决定随机挑选,那我就不自己去选了,我让服务员随便送三样东西进来就好。” 见状,徐坦荡显得兴趣寡淡,打了通电话后,就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不愿起身。 很快,饭店的服务员捧着三样物品走了进来。 其中有一尊红釉浮雕龙纹罐,一件形似铜壶的物件,还有一个木箱。 三件物品一出现,古一鸣就指向那件类似铜壶的物件,面露得意之色。 “姓王的,方老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这件东西我之前接触过,那份古董详解正是我带给坦荡楼的,如此一来,你们总不至于怀疑我和徐老板串通作弊了吧?” 古一鸣满脸自信,仿佛预见到今日必将一战成名。 金涛面上顿时泛起喜色,若是如此,古一鸣无疑已在起跑线上占得先机。 “没关系,即使三件东西你都接触过,我也愿意接受失败。” 方天率先表态。 “我亦如此。” “行,那就先从我熟悉的这件说起,你们先写鉴定结果,对照古董详解核对即可。” 古一鸣情绪高昂,似乎已然看见了最终的胜利曙光。 方天和王大师并未多言,他们仔细查验物品后,各自写下鉴定结论。 “不错,这件是清代早期的白铜雕刻山水人物手炉,功能就如同现今的热水袋,乃是古代冬季用来暖手的器具。 此白铜在古代即是黄铜添加稀有金属制成,在古时金属器皿中较为普遍。外壁的雕刻绘画工艺极为精细,展现了李白醉酒、仙翁对弈以及山水树林等多种场景,这样的雕绘技法明显属于清初康熙雍正时期。 此乃一件佳品,但并非稀世珍宝,且缺少了盖子,外壁还有凹陷之处,目前市场估价大致在八千至一万之间。” 古一鸣自信满满地阐述道。 “说得没错,古先生所言确实准确无误,方老弟和王大师的鉴定结果也都抓住了关键,二者差距不大,这一回合,你们可以视为平局。” 徐坦荡浏览了一遍方天和王大师的鉴定结果,遂轻松宣布评判结果。 第86章 实际价值有限 无人对此提出异议,比试继续进行。 这一次,他们选择了那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瓷罐。 三人轮流把玩观察,然后各自书写鉴定结果。 “姑娘,能否请你深入剖析一下这件古董的特点?” 当方天他们记录完毕,徐坦荡出乎意料地将古董的详细解析交给了马蓉蓉。 马蓉蓉并未推辞,拿起那份解析稿,朗声念道: “这件瓷罐虽为民国时期的仿制品,但其仿造者却来自东瀛; 罐身描绘的是一条腾云驾雾的龙,仅从云彩形态来看,与我国常见的三角或四角状云彩迥异,特别是在云尾衔接处的处理手法,差异尤为显着; 再者,龙鳞上的金色点缀技法,乃是东瀛独有的,在我国并无此类装饰习惯; 此外,瓷罐釉色呈现为红色偏橘,这一点在国内极为罕见,因我国历来崇尚大红与矾红之纯净色泽; 最关键的一点,在瓷罐底部赫然可见‘九谷’二字的款识,这一特征源自东瀛; 九谷瓷器在东瀛地位尊崇,堪比我国的官窑瓷器,其彩绘技艺在明朝时期传入东瀛并兴盛一时; 然而,九谷瓷器在清朝初期便已停产,当时存世数量稀少,尤其在我国,几乎无迹可寻; 直至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复烧,才有一部分流入我国,故而得以保存; 综上所述,此物件虽为古董,但实际价值有限。” 马蓉蓉读罢,众人目光纷纷转向方天他们的笔记,发现鉴定要点虽大致相同,但方天在其间评注了一句“毫无价值的赝品”,这一点另两位未曾提及,但却深表赞同。 这场针对两件古董的鉴定对决中,三位鉴定者暂未分出高低。 金涛面露喜色,倘若三方最终平局,对他而言无疑是只赢不输的局面。 尽管未能借此机会教训方天,但他也无需支付那两千万元,并且更令他欣慰的是,古一鸣与王大师的此次平局,于他而言实属好事一桩。 毕竟,王大师身为高远拍卖行的鉴定权威,在海山市内的声誉仅次于古董协会的三位常务理事,甚至像古董街管理员徐凤梨那样资深的人物,相比之下也稍逊一筹。能够与王大师比肩,无疑是在海山市鉴定圈内引以为豪之事,尤其是对于原本身为拍卖师转行做鉴定师的古一鸣而言,这无疑如同为他的职业生涯镀了一层金边。 “方天,现在只剩最后一件古董待鉴定了,你可得留神了,否则若是真要向我磕头叫两百声爷爷,那可真是颜面扫地了。”金涛轻松调侃道。 “金涛,你或许该给你的古大师加加油,毕竟在鉴定领域,他起步还晚于我呢。”方天针锋相对回应。 “垂死挣扎,古大师的经验比你吃的米粒还要多,你就等着失败吧。”金涛见无法动摇方天,便不再言语。 面对最后一件木箱,三人先后进行了查验,王大师与古一鸣看过后,仍需等待方天完成后再决定。然而这次方天检视木箱时,却迟迟未放下来。 “王大师,古先生,二位年长,在确认这件物品之前,是否需要再多观察一番?我觉得它颇为蹊跷。”方天竟然主动提醒二人。 “小子,你是想故意拖延时间、破坏比赛规则吗?如果你无法断定这件物品的来历,那就尽早认输,输给两位长辈并不算丢脸。”古一鸣满脸自信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 “让我再看一眼。”令人意外的是,此刻王大师竟真的听取了方天的意见,重新审视起那个木箱。 “这、这是……” “王大师,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啊!” 古一鸣见王大师被木箱中的物件吸引住,也凑近细观。 原来,这木箱是由红酸枝和黄花梨精心打造,这也是为何王大师他们起初并未特别留意的原因。 随着方天逐一揭示这件宝物的珍贵之处,胜负已然明朗,王大师与古一鸣皆心悦诚服。 鉴宝活动结束后,方天提出送马蓉蓉她们回公司。 “好的。”马蓉蓉欣然同意。 送马蓉蓉她们回到公司后,方天径直回到了明镜堂。 “叔叔阿姨,这款白玉链瓶,是由一块完整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全凭手工精细雕刻,您瞧瞧这些刻痕便可知一二。 撇开玉石本身的高昂价值,单是将玉瓶及链饰雕琢成形,就需要极其精湛的工艺水平。 况且,如今市场上这样的雕瓶摆件几乎无人愿意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制作,因此格外稀缺,置于家中,必将成为独一无二的景致。 再者,您也听过‘人养玉,玉养人’的说法,这款宝贝放置家中,不仅能让人赏心悦目,还能滋养身心,有益健康长寿。” “对啊叔叔阿姨,我们店铺可是古董街上老字号,每一件宝贝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无论来源、真伪,都有十足保障。” 方天刚到明镜堂门口,就听到苏梅和刘素媛正在店内热情洋溢地向顾客推销古董,她们的话术与语气堪称完美。 “老婆,你看怎么样?”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似乎在征求妻子意见。 “确实不错,只是价格稍微超出了我们的预算。”中年女子回应道。 “阿姨,这款玉器不仅精美绝伦,更能滋养您的肌肤,绝对是物超所值的选择。”苏梅接着劝说。 “没错阿姨,玉器在古董收藏中最具保值性,市场价格一直走高,今天您花三十万买下,日后转手可能会升值不少呢。”刘素媛紧接着补充。 “嗯,我们本就是慕名而来明镜堂,第一眼就相中了这款玉器,加上两位姑娘说得如此到位,就买了吧。”中年女子愉悦地做出了决定。 “行,那就包起来,我们结账。”中年男子应声道。 “希溪好像不在,她们俩估计还不知道怎么操作刷卡、开发票,不知她们会如何应对?” 方天心中暗自盘算,想看看两位姑娘会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他会否接到她们急切的电话,抑或是听见她们呼唤明希溪的名字呢? 但令方天始料未及的是,苏梅正在专心致志地协助客户收款并开具发票,而刘素媛则动作麻利地将那件玉雕链瓶装入精致的锦盒之中。 第87章 得意地汇报战绩 待那对中年夫妻在苏梅和刘素媛的陪同下离开明镜堂之后,方天愕然不已。 “看样子希溪已教会她们如何收款开票,大学生果然领悟力非凡。” 方天暗自庆幸自己这次找对了帮手。 “方大哥,你回来啦?我们刚刚成功做成了第一笔生意哦。” 苏梅和刘素媛发现站在门口的方天,一脸得意地汇报战绩。 “做得好,这是你们应得的奖励。” 方天立刻拿出两百元现金,分给苏梅和刘素媛,她们欣喜若狂。 “希溪呢?她不是在店里吗?怎么没看见她?” 方天步入店内,随意询问道。 “希溪姐和朋友在外面用餐呢。” 刘素媛回应。 方天点头示意,随即给明希溪发送短信告知自己已回到店里,让她安心与好友共进晚餐。 接着,他开始向苏梅和刘素媛详细解说店铺的各项事宜。 “方天兄弟,你在吗?方天兄弟?” 就在他们转至后堂讲解之时,前厅忽然传来一个熟稔的声音。 “那位是桃哥吧?” 方天一听便认出是东城区地下势力的老大桃哥,但看起来此行并非来找茬的。 方天赶紧从前台走出,苏梅和刘素媛紧跟其后。 只见桃哥身旁仅带一名小弟,手中提着两只锦盒,当他看到方天和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走出来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 “哎呀,方天兄弟,你该不会在忙啥重要的事吧?要不我先避一避,一小时后再来?” 苏梅和刘素媛立刻领会了桃哥的言外之意,脸颊瞬时染上了红晕,如果不是忌惮他身上那些纹身,恐怕早就出口责骂了。 方天同样心领神会,挥手让苏梅和刘素媛不必跟随,自己则上前接待。 “桃哥,这两位是我新招的店员,玩笑可别乱开,你这次来是有事找我吧?” 方天满含疑虑地问道。 “兄弟,我这儿得了两样宝贝,想找你帮忙鉴定一下,你看方便吗?” 桃哥言语间显得颇为客气。 显然,经过上次的事情,他已经视方天为真正的朋友了。 “当然可以,来来,咱们到后面详谈。” 方天说着引领桃哥来到后堂的茶室。 寒暄几句后,桃哥让小弟将手中的锦盒放在方天面前。 “兄弟,我实话实说,这些年来我手头也攒了不少古董,这次要给一位极为重要的长辈送礼,特意选了两件贵重的,请你帮我瞧瞧这两件东西是否正宗。” 很显然,桃哥所持的宝贝来源并不正当,以他的地位,或许是抢夺所得,或许是他人用来抵债的,尽管它们可能并无赝品之嫌,但其真实价值和出处,桃哥本人却无法准确判断。 桃哥边说边揭开锦盒。 一把弯曲的刀,形似蒙古弯刀,银质刀柄刀鞘上皆刻有精美的花纹,并镶有红绿宝石作为装饰,看上去就价值连城。 另一件则是一尊一尺多高的鎏金坐姿关公像,雕像底座采用小叶紫檀打造,上面雕琢有桃园三结义、过五关斩六将等图案。 “桃哥,你那位长辈该不会也是道上的吧?” 方天审视着这两件物品,已然猜到了几分。 毕竟,刀和关公像,通常更受江湖人士喜爱。 桃哥迟疑了一下,挥手让小弟离开茶室,这才坦诚道:“兄弟说得没错,我这长辈早年间确实混迹于江湖。” 方天眼神中掠过一抹深思。 早年混江湖,意味着如今已不再是江湖中人? “桃哥,不知你那位长辈现在从事什么职业?要知道,送刀和关公像,若是送给江湖同道尚可,但如果送给其他身份的人,就不一定恰当了,甚至可能适得其反,不仅未能表达心意,反而惹得对方不悦。 比如你提到的长辈,如果已经退出江湖,那就意味着已经改邪归正。 你现在送上这些江湖气息浓厚的礼品,岂不是想让他重返江湖吗?” “哎呀,原来还有这种说法?” 桃哥闻言大吃一惊。 “那是自然。” 方天点头确认,继而解释道:“桃哥,送礼可是一门大学问,实用不代表情深,价值不等同于分量,关键在于投其所好,即便不能送到对方心坎里,至少也不能弄巧成拙,送了礼反而让人不痛快吧? 就像你刚才提及的长辈,既然已经脱离江湖,那再送这类礼品,岂不是在引导他重回旧路?” “哎呀,兄弟你真是点醒了我这个梦中人啊。” 桃哥听罢方天的话,竟吓得额头直冒冷汗,连忙道:“方天兄弟,关于这位长辈的具体信息,按理说是不能透露的,但现在为了取悦他,我不得不跟你坦白,你听了千万别说出去啊。” 面对桃哥如此恳求,方天本无意深究,但他还是停下了追问的脚步。 据桃哥所述,这位长辈其实是他的舅姥爷,也就是他父亲的舅舅。 据说这位舅姥爷在大夏立国之前,曾是海山市威名赫赫的地下巨头,后被收编进入军部。 后来,他远赴罗刹国发展,数十年间积累了百亿财富,如今年事已高,打算落叶归根,将所有资产带回国内。 由于这位舅姥爷膝下无子嗣,所以众多亲戚晚辈纷纷觊觎这份丰厚的遗产。 桃哥此次精心挑选礼物,正是出于此种考量。 “从罗刹国回归的大富豪,曾经又是混迹江湖的,难道是李铁牛不成?” 方天喃喃自语,随后目光炯炯地看向桃哥。 “你竟然知道我舅姥爷?” 桃哥的回答,无疑证实了对方的身份。 “哇,这么说来,黑九取代桃哥的位置,或许并非桃哥遭受陷害,而是因其好运爆棚,直接去继承百亿家产了?” 方天惊讶之余,心中浮现出这样的猜测。 前世里,由于董金辉因丧子之痛而一蹶不振,致使金辉集团彻底垮塌,海山市的经济体系一度陷入停滞。 然而,在这一关键时刻,李铁牛重返海山市,并将他的国际贸易公司迁回此地,大举引入各类海外商品,如汽车、机械、服装、粮食等,迅速激活了海山市的经济命脉,不仅成为新任海山首富,其影响力更是超越钱塘省,向全国范围扩散。 第88章 引起他的反感 在方天入狱前,李铁牛依然活跃于商界,他的公司已然晋升为全国十强企业之一,他本人荣登华夏富豪榜,风光无限。 因此,对于这位李铁牛,方天自然十分熟悉。 面对桃哥的疑问,方天点头回应:“确实对他的一些传奇有所耳闻,据说他在年轻时曾做过玉雕学徒,堪称古董玉器鉴定界的翘楚。” 这一点,在对方铁牛前世的专访中他曾提及,甚至他还曾公开悬赏回收自己亲手雕琢的作品。 “真的假的?这我还真不清楚。”桃哥作为李铁牛的亲戚,对此事竟全然不知。 “桃哥,如果舅姥爷真是李铁牛的话,我觉得你准备的这两件礼品或许不太适宜,甚至可能会引起他的反感。” 方天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他对李铁牛的了解是,回国后他非常忌讳他人提及他曾经涉足黑道,这对一位知名企业家而言,无疑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瑕疵。 “真的吗?那我该怎么办?舅姥爷后天一早就回来,如果我没准备好合适的礼物,恐怕会被那些势利亲戚嘲笑死。” 桃哥面露苦涩,但看到方天,他眼中闪烁起光芒,急切地道:“方天,咱们好歹也算是患难兄弟了,你既擅长古董又了解我舅姥爷,不如帮我挑两件礼物吧?” 方天哑然失笑,这桃哥还真是会趁机求助。 他们相识才短短两天,起初还处于对立状态,何时就成了好兄弟? 不过要说挑选能让李铁牛满意的礼物,方天确实有主意。 考虑到力所能及,且桃哥值得结交,方天选择了答应。 “行吧,桃哥,既然你把我当兄弟,那这件事我帮你搞定,明天你下班后来取礼物吧。” 方天痛快答应。 “太好了,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对了,桌上这两件东西就当作我提前感谢你的心意,我明天再来取。” 桃哥大方地留下了带来的蒙古弯刀和关公雕像,随后匆匆离去。 此刻,苏梅和刘素媛小心翼翼地走向方天。 “方大哥,刚才那人看上去就不像好人,你怎么能和他称兄道弟呢?”刘素媛好奇地问。 “人的善恶怎能单凭外表判断?再者,我称他为兄弟,并不代表关系真的亲密无间,要知道前两天他还带人想揍我一顿呢。” 方天不以为意地说。 “啊?那你怎么还和他谈笑风生?为什么不揭发他,让他坐牢呢?”苏梅惊讶地叫道。 “哎,你们刚出校园,别把社会想得太单纯了,如果今天你们把他送进监狱,信不信他明天出来就会报复你们?” 方天轻叹一声,认真地解释道。 “那如果人家要害你,你还不能反抗了?”两个女孩都表示不解。 “不是不能反抗,而是要在确保自身不受损害的前提下,采取更恰当的方式解决问题。” 方天心中觉得,如今与桃哥化敌为友,未尝不是好事,也许日后他会成为自己的有力帮手。 两个女孩似懂非懂,便不再多问。 恰好看到桃哥留下的两件古董,二人顿时产生了兴趣。 “方大哥,这两件东西是他送给你的吗?看上去挺值钱的吧?”刘素媛好奇地问。 “哈哈,既然你们看见了,那正好考验一下你们,给这两件宝贝鉴定一下怎么样?” 方天笑着提议。 苏梅和刘素媛没有推辞,毕竟到店里工作,主要是想学习鉴宝知识,既然方天有意指导,她们自然乐意接受。 “哇,这把刀我听过,叫镶宝银弯刀,是蒙古亲王的配刀。这上面的雕饰和镶嵌工艺均出自晚清,据说是光绪帝下令由造办处专门为那位亲王打造的。” 苏梅拿起弯刀,兴奋地说道。 “嗯,你见识不错,这确实是光绪年间造办处打造的宝刀,虽年代不算久远,但上面镶嵌的红绿宝石却属精品,这把刀价值约三四十万元。” 方天对方这把刀也有所了解,甚至在后世听说过,它被誉为四大皇室短刀之一,也是其中最为珍贵的一把。 苏梅和刘素媛听后赞叹不已,接着刘素媛拿起关公雕像,发现单手竟然提不动。 “哇,好沉,看这分量,像是纯金打造的,还有它的底座,似乎是小叶紫檀。这应该是一件明朝万历年间的珍品,因为那时关公被封为‘神威远震天尊关圣帝君’,朝廷崇尚道教,大量铸造道教神像,关公像便是其中之一。这类雕像融入了佛像艺术手法,雕工精致细腻,造型丰满端庄,庄严肃穆,富有浓厚的皇家气质。小叶紫檀在明朝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使用,所以这座关公像应来自明代皇宫,价值绝对超过那把蒙古弯刀。” 刘素媛一一道来,短时间内便揭示出关公像的来历。 “很好,就凭你们俩的基础,用个一年半载,肯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鉴宝师。” 方天颇为满意,心中暗忖这两个女孩的确找对了路。 “方大哥,我们会努力的。” 有了苏梅和刘素媛的帮助,方天和明希溪便能轻松不少,除了一些重要收购或大型交易,日常经营完全可以交给她们二人负责。 在指示将嵌宝银刀与关公雕像妥善收藏后,方天的目光却诡异地在苏梅与刘素媛之间流转。 苏梅身着洁白衬衫,搭配粉色包臀短裙,显露出温婉秀雅的气息,令人疼惜。 刘素媛则穿着淡绿色的碎花短袖衫,配以纯白短裙,显得娇媚可人。 两位女孩迅速捕捉到方天的目光,瞬时都显得有些不自在。 她们互相对望一眼,不禁回忆起此前桃哥的戏谑言语,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紧张。 尽管直觉告诉她们方天并非轻浮之人,但此刻方天的眼神确实带有一丝侵犯性。 苏梅垂首敛眉,心绪纷乱;刘素媛犹豫片刻后,鼓足勇气询问:“方大哥,您这样看着我们是什么意思?” 方天察觉到二人的误解,却没有加以解释。 径直向勇敢的刘素媛说道:“素媛,你随我出去一趟,帮我个忙。” 方天未加多言,拉起刘素媛便走出门外。 不久后,两人来到了中街,方天指向一家名为“宝玉坊”的店铺,指示道:“素媛,你进这家店去找一件雕有关公的翡翠白玉摆件,大小约莫如小臂般,工艺估计一般,材质应该是最低档的豆种翡翠,你把它买下来。” 第89章 价值连城的宝贝 方天递过一张银行卡给刘素媛,随后站在远处示意她进入店铺。 在等待刘素媛的过程中,方天在附近的地摊随意闲逛。 “啪!” 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方天转头看向背后。 “钱伟?你不是去做运输了吗?怎么跑到古董街来了?该不会是要重操旧业吧?” 方天认出眼前的正是昔日一同从事倒卖生意的朋友。 “不是,是我老板要买两件古董,知道我以前在这条街上混得熟,就派我过来帮忙挑选。” 钱伟解释道,紧接着热切地对方天说:“方天,我听说你回了原先的公司,在店里已经做到鉴定师的位置了?” “哈哈,侥幸而已,老东家赏口饭吃。” 方天谦逊一笑。 “少来这套,明镜堂那块招牌可是响当当的,你若没点儿真本事,人家哪会留你?” 钱伟瞪着眼睛反驳,继而目光闪烁地对方天说:“兄弟,你现在这么牛了,要不帮个忙,帮我老板挑两样好东西?” 方天本来无意插手此事,可还未等他拒绝,就见钱伟身后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开口道:“钱伟,你不是说认识很多店铺老板和鉴定专家吗?怎么最后找了个毛头小子?走走走,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李总,您可看错了,我这位兄弟可是古董街上有名的‘慧眼识珠’,鉴定水平非凡,他曾经从一堆破烂中捡漏得到过价值连城的宝贝。” 尽管只是外行,但听到“捡漏无价之宝”,李总立刻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心中一动,打算试试方天的眼光。 “方大哥,你要的东西我帮你买到了。” 恰在此时,刘素媛竟然捧着一只锦盒走到方天面前。 方天急忙打开刘素媛手中的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座寿星公玉雕,雕工粗犷,玉质混沌不清。 “太好了,就是这个!” 确认是自己所需之物后,方天满意地合上锦盒,小心翼翼地将其抱在怀中。 这一幕让钱伟和李总看得傻眼。 “钱伟,这小子把一块豆种翡翠当宝贝,你确定他是那位‘慧眼识珠’?” 李总满脸质疑。 “李总,我……” 钱伟这时也开始怀疑自己先前听到的消息是否属实。 “哎,钱伟,你这是什么表情?刚才不是说要我帮你挑宝贝吗?正好我现在心情不错,不妨告诉我具体要求,我帮你选几件。” 方天心情大好,决定帮钱伟一把。 “挑个啥,就凭你小子这点能耐,还不如我自己来!钱伟,咱们快走!” 然而,钱伟还没来得及回应,李总已对方天嗤之以鼻,嘲讽一句后拽着钱伟离开。 “莫名其妙,这家伙发什么神经?” 方天不明所以,暗自嘟囔。 刘素媛见方天碰壁,忍俊不禁,但仍满脸好奇地问:“方大哥,别怪人家怀疑你,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买这块寿星公玉雕。” 刘素媛仔细审视新购入的玉雕,玉质混浊不堪,确是最劣等的豆种,雕工草率,有多处刻刀偏离的痕迹。 倘若不是其体积稍大一些,几乎毫无价值。 刚才刘素媛购买这件玉雕时,店主高兴得合不拢嘴。 “嘿嘿,如果我说我想用它和桃哥的那两件古董交换,你觉得这个想法如何?” 方天微笑着,流露出几分得意的神态。 “不怎么样,我觉得你会被桃哥揍一顿。” 刘素媛摇头,一脸不相信,觉得方天是在故弄玄虚,不愿告诉她真实原因。 “那就拭目以待吧,我会让你见识什么是变废为宝的奇迹。” 方天信心满满地说。 刘素媛无话可答,方天也不在意她能否理解,乐呵呵地返回明镜堂。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店里没有客人光顾,方天向两人传授了一些鉴定知识,并大致介绍了明日即将举行的明堂武皇玉佛头拍卖活动。 等到下班时,方天关门打烊,直接带着二人回家。 “苏梅,素媛,你们想吃什么?今天是你们第一天上班、第一天销售商品、第一天搬来我家住,我请你们吃顿好的。” “方大哥,咱们别去餐馆了,买点菜回家自己做饭吃吧。” 苏梅回应道。 “额?自己做饭?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来做吧?” 方天并不认为苏梅和刘素媛主动请缨做饭。 在他看来,这个年纪考上大学的学生多半埋头于书本,尤其是苏梅和刘素媛,看起来皮肤白皙娇嫩,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 “方大哥,您可是我们的老板,哪怕您会做饭,我们也万万不敢指使您呀。” 刘素媛调皮地回应。 “哈哈,方大哥,您只管点菜,到时候我和素媛保证能为您做出您喜欢的大餐。” 苏梅微笑应道。 方天半信半疑,但没再多言,径直驱车前往菜市场。 在熙攘的菜市场内,方天带领两位出众的佳丽,俨然成为了一道吸睛无数的独特风景线,他们的回头率几乎无人能及。 三人迅速展开了一场采购大战,不多时便装满了一整个汽车后备箱,这才满意而归。 将所购物品悉数搬运回家后,方天已然是满身大汗,遂独自去沐浴更衣。 而苏梅与刘素媛则立刻投入到了厨房的忙碌之中。 深知自己于烹饪方面插不上手,方天沐浴完毕后,又悠哉地在浴缸中享受了许久的泡澡时光,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披上睡衣下了楼。 “哟,方先生,您这鼻子可真够灵敏的,我们正准备叫您呢。” 刘素媛恰好上楼撞见方天下楼,调侃道。 “哈哈,看你的样子,想必这次厨艺展示相当成功,只希望我尝过后不至于被吓得瞠目结舌就好。” 方天笑着回应。 “哼,只怕你吃过这一顿后,就会对我们梅梅和我产生依赖,再也不舍得放我们走了。” 刘素媛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即意识到其中的暧昧之意,顿时脸颊泛红,嗔怒道:“美得你,我们找到房子后马上搬出去。” 说罢,她便羞涩地跑开了。 对此,方天并不在意,悠闲地踱步至餐厅。 只见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虽不及餐馆里的精雕细琢,但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另外还配有两瓶红酒,那是苏梅与刘素媛坚持购买的,据她们所说,庆祝要有一定的仪式感,对此方天自然并无异议。 第90章 把他视作自家人 毕竟,区区两瓶红酒,不足以使人酩酊大醉。 待三人围坐桌旁举杯共饮,方天才真切感受到,刘素媛先前所言并非虚张声势,她的手艺的确十分出色。 尽管比不上餐馆的美食,但在家中享用,却能品尝到一种独特的温暖,这对于方天而言,实在是极为难得。毕竟在他重生前,在监狱的日子中,那些食物至今仍令他心有余悸。 苏梅与刘素媛早已洞悉了方天的性格与为人,相处之间显得十分自然和谐。 两瓶红酒竟被三人一饮而尽。 “唉,我还没喝过瘾呢,怎么这么快就没酒了?早知道多买两瓶了。” 刘素媛已然微醺,话语中带着醉意。 “我注意到方先生的酒柜里还有酒呢,方先生,我们再开一瓶如何?” 苏梅也略显醉态,眼神朦胧,但言语依然流畅。 “别再喝了,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咱们还是早点收拾休息吧。” 方天颇感无奈,眼前的两人显然已把他视作自家人。 “方先生,要么你先去休息,我们再小酌片刻,好吗?” 刘素媛话音未落,自行走向酒柜取酒。 方天颇为无语,知道二人此刻兴致正浓,既是成年人,他也无意过多干预,便独自上了楼。 楼上卧室有一台电视机,方天看了一会儿,夜幕降临,当他走出房门查看时,发现苏梅和刘素媛仍在餐桌旁谈笑风生,看上去并未过度饮酒,于是安心回房睡觉。 迷迷糊糊之际,方天听到有人呼唤他,睁眼一看,发现屋内的灯亮着,苏梅和刘素媛正站在他的床头,每人手中各握着一瓶酒。 “方先生,你看这瓶酒是不是传说中的82年拉菲?” 刘素媛面色酡红,目光晶莹,可问话却清醒无比。 “方先生,这82年拉菲是1982年的还是1882年的?我说是现代的,媛媛偏说它是清朝的,你来给我们断个是非,到底谁说得对?” 苏梅同样醉意浓浓,说话却流畅得很。 “喂,你们俩是不是疯了?大半夜闯进我房间闹酒疯?赶快回去,回你们自己的房间去!” 方天试图起身,但他仅穿着一条短裤,真要起来,倒显得有几分轻浮之嫌。 “方先生,你先告诉我们82年拉菲是属于哪个时期的。” 苏梅说着,顺势坐在了床上,将手中的酒瓶递到方天面前。 方天死死抓住单薄的夏凉被,一边躲避,一边连忙解释:“当然是现代的,是1982年的,我告诉你们了,快出去,回你们房间去。” 方天内心煎熬,深夜时分,两位美貌女子醉醺醺闯入他的卧室,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特别是刘素媛,其曼妙的身姿实在让人难以抗拒。 “方先生,你偏袒,明明是清朝的,你说是现代的,是不是因为你更喜欢苏梅才这样说的?” 刘素媛坐到床上,贴近方天,愤愤地质问。 阵阵酒香伴随着呼吸,犹如兰麝般直扑方天面颊,方天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群美艳恶魔的包围,束手无策。 “清朝的,那就按你说的,是清朝的,行了吧?” 方天近乎哀求道。 “方先生,你怎能如此反复?刚才还说是现代的,现在又改口说是清朝的,你在骗人,骗人就得喝酒。” 苏梅手持酒瓶,硬是要送到方天嘴边。 “别过来,别过来!” 方天慌忙躲闪,此刻刘素媛又从另一侧包抄过来。 “停下,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方天只好抓过苏梅手中的酒瓶。 “喝啊,方先生,你要是耍赖,我们就一起灌你喝下去。” 苏梅此刻全然不见平日里的温顺,活脱脱一副不容置喙的女皇架势。 “喝喝喝。” 方天发现手中的红酒只剩小半瓶,这样的量,即便喝完也不会醉。 于是他举瓶畅饮,眼看即将见底,却不料刘素媛突施手段,一把扯掉了他的被子。 “方先生,你这是在耍流氓吗?” 刘素媛瞪圆了双眼,一脸愕然地看着方天。 “素媛,你干什么?快把被子给我。” 方天焦急万分,抛下酒瓶,伸手向刘素媛抓去。 “方先生,你还没喝完呢,不准耍赖。” 苏梅见状,见方天放下酒瓶并朝着刘素媛而去,面露愠色,随手就在方天背后一拽。 “哗” 这一抓之下,自己身形瞬间失衡,竟摔趴在了方天身上。 方天见状大惊,急忙翻转身躯,试图将苏梅推离自己。 “苏梅,你这是做什么?别对人家方大哥胡闹。” 此刻,刘素媛目睹此景,也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你们俩个捣蛋鬼!” 方天意识到不能再让他们肆意妄为,便使力欲将二人分开。 “丁零零——” 一阵尖锐的电话铃音划破清晨的静谧,这是方天设定的早间闹钟。 “哎呀!” “哎呀!” “哎呀?” 苏梅和刘素媛望着眼前的情景,皆是瞠目结舌,慌忙扯过身边的被褥,蜷缩在床边一角。 方天也被吓得不轻,但很快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 “哇哇哇,方天,你好过分!” 苏梅和刘素媛一起扑向方天,又抓又挠。 “喂喂喂,你们俩丫头,这是干啥呢?这是我的房间,昨晚是你们硬要我鉴别红酒年代,结果把我灌醉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方天迅速将两人推开,跳下床,满脸不悦地嚷道。 苏梅和刘素媛面面相觑,随后开始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况。 很快,二人都羞红了脸庞。 的确,方天确实没做过什么。 “喂,苏梅,刘素媛,你们昨晚究竟怎么回事?” 方天满腹委屈,毕竟他对此事全然不知情。 苏梅和刘素媛面色尴尬,也深感委屈,然而细想之下,此事确实是她们有错在先。 “方…方大哥,我只是买了瓶酒,觉得三人分饮不至于怎样……” 刘素媛苦着脸解释道。 “我……” 方天哑然无语。 “不对,我昨晚本不该喝醉的。” 方天立刻奔至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红酒瓶查看。 瓶身满是英文,他唯一认得的是数字“90”。 “方大哥,那是达尔姆烈性酒,酒精浓度高达90%,你好像喝掉了半瓶……” 苏梅看到方天的动作,记忆逐渐复苏,怯生生地道出实情。 昨晚她记得刚打开这瓶酒,才倒了两杯,就被刘素媛拖拽着去找方天。 结果她们并未饮酒,反倒是让方天饮下半瓶。 第91章 自己被解雇了 “90%的烈性酒,难怪我扛不住,我还以为那是82年的普通红酒,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中招了。” 方天懊悔不已,只恨自己缺乏相关知识。 “方大哥,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错,我们不会要求你负责的。” 苏梅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说。 “方大哥,你要怪就怪我吧,酒是我带来的。” 刘素媛想起自己的行为,羞愧得无地自容。 “停停停,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先安心休息,我要去上班了。” 方天心绪烦躁,急匆匆地去抓衣物准备出门。 苏梅和刘素媛一听这话,脸色骤变,连忙下床捉住方天。 “方大哥,我们错了,求你别开除我们啊。” “方大哥,我们真的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求你别让我们走。” 她们误以为方天独自上班意味着自己被解雇了。 “你们俩瞎激动什么?我哪有说要开除你们?” 方天无可奈何地道。 苏梅和刘素媛这才意识到自己误解了,旋即表态会立即投入工作,且保证不会带着情绪上岗。 “行行行,既然没事就快点收拾好上班去,今天还有竞拍活动,记住,今天的事谁也不准乱说,否则后果自负。” 方天黑着脸撂下这句话,离开了房间。 苏梅和刘素媛看着方天离去的身影,均是松了口气。 清醒过来时,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 “梅梅,都怪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喝酒?” 刘素媛埋怨道。 “喝酒的时候,还不是你说冷。” 苏梅反驳道。 “要不是你提起82年拉菲是哪个时代的,我们能闯进方大哥的卧室吗?” 刘素媛没好气地道。 两位女子一番争执后,情绪得以宣泄,进而平静下来。 “媛媛,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件事,方大哥分明是个受害者,可我们毕竟是女孩。” 苏梅忧郁地道。 “是啊,方大哥明显喜欢希溪姐,你看他那店名‘尘溪阁’就知道了。” 刘素媛同样垂头丧气地道。 “我们还是专心工作吧,就当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好了。” 苏梅呆呆地道。 “哼,下次见到班长,一定要找她算账,如果不是她说那个酒好,我们昨晚也不会带上它……” “对啊,都是王倩把我们带偏了。” 话题转移之间,两人找到了问题的源头。 明镜堂在新的一天开启之时,也迎来了至关重要的一日。 今天正是明堂武皇玉佛头竞拍的日子,一大早,方天便紧锣密鼓地安排各项事宜。 “素媛,你去前厅多预备几把椅子,把茶室和休息室的都搬过来。” “苏梅,你负责把两侧桌子上摆放些切好的水果,比如西瓜等。” “希溪,你是否已联系过管理处?确认秦大师会过来帮忙主持吗?” 时间在忙碌中流逝,转眼就到了下午。此时的明镜堂,自门口开始铺设着鲜红的地毯,门两侧矗立着两座繁花似锦的花架。 明镜堂前厅内,正前方的展示台上放置了一张桌子,从桌子到门口整齐排列着十余把椅子,椅背紧贴长桌,桌上摆放着各式水果、糕点,以及茶水饮料,可谓一应俱全。 “距离竞拍开始只剩一个小时了,苏梅、素媛,你们换上租赁来的旗袍,在门口负责接待顾客,按照常理,客人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希溪,你今天的任务就是侍奉茶水,务必照顾好每一位顾客。” “我现在去挑选几件作为暖场折扣的古董,这些都将从尘溪阁提供。” 方天话音未落,门口便有人造访。 “请问此处是否举行明堂武皇玉佛头的竞拍活动?” 一位老者在两位青年陪同下走进门来。 无误老先生,只是您抵达的时间稍早,离正式竞拍开启尚余半小时左右,您是否愿意在店内稍作等待? 方天立即示意苏梅和刘素媛做好准备,自己则上前迎接。 “如此甚好,就是此地,我在此静候即可。” 老者言罢,环顾四周店铺,摆手示意两名青年退至门外,那儿设有可供休憩的长凳,而老者则在前厅选了个座位坐下。明希溪赶忙为老者奉上热茶。 一切秩序井然,不久之后,苏梅和刘素媛身着艳丽的红色旗袍站立在门口迎宾,接着又有顾客络绎而至。 “哎呀,那位胖子莫非就是大斌服装厂的东家?他在海山市可是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啊。” “那位老者该不会是纺织一厂退休的那位老前辈吧?据说他儿子极为出色,身家都有数亿了。” “那位烫卷发的阔太,据说其家族曾是清朝八旗贵族,竟然也来凑这份热闹。” 随着时光流逝,眼看着已临近下午三点,明镜堂前厅的十几张座椅已近乎满座,此时门口聚集了不少围观人群,窃窃私语。 “诸位,眼看就要到三点了,有几位贵宾早早到场,恐怕已等候多时,因此为了让各位消遣片刻,我决定拿出三十件古董进行折价竞拍。 不论是前厅的贵宾,还是围观的朋友们,不论谁率先出价,哪怕只高出一块钱,都能即刻拍下展示的物件。 此刻就有请我们古董协会的徐大师前来主持这场竞拍。” 方天宣告完毕,只见徐凤梨自后堂走出。 “各位,明镜堂此次举办此次活动,吸引了众多贵客莅临,我们古董街和古董协会深感荣幸,在确保本次竞拍公平公正的前提下,特由我主持此次竞拍。接下来预热竞拍的古董,皆经由古董协会鉴定,均为正品,现价出售。首先登场的是晚清莲纹青花瓷笔筒,民窑出品,市场价一万五千元,现起拍价一万,加价一块即可带走。” “一万一千元,我要了。” 徐凤梨话音刚落,最早踏入明镜堂的老者便率先出声。 “很好,首件宝物由张老获得,第二件为近代画家陈半丁的《梅菊双寿图》,市场价一万八千元,现起拍价一万二千元。” “一万三千元,我要了。” 尽管只需加价一块便可拍下,但竞价者皆是有身份的人物,故而默契地每次加价一千元。而竞拍的宝物价值也从起初的一万元迅速飙升至数十万元。 这种预热竞拍,有识之士都看得出,明镜堂确实在大派福利,虽不至于亏本,但买家一旦拍下,转手即可获利。 第92章 继续主持竞拍 预热竞拍渐近尾声,所有宝物均被成功拍出,明希溪收银收到手软。 “让开,别挡道,都堵在人家门口做什么?快让我进去,你们这些人有闲钱买玉佛头吗?还不快让开!” 尽管预热竞拍仍在进行,仍不断有竞拍者进入,但如此嚣张喧哗的却属罕见。 然而门口并未有人反驳,而是迅速让出一条通道。 只见一位约摸三十多岁的男子走进来,一脸傲慢,对前厅坐着的其他人毫不在意,一进来便嚷道:“老板何在?这不都已经快三点了吗?快把玉佛头呈上来吧。” “原来是天胜运输公司的李总,请先入座,三点整我们将准时进行玉佛头的竞拍,目前正在进行预热活动,李总有兴趣的话不妨参与一下。” 徐凤梨竟认得来人,平静地说了一句,随后继续主持竞拍。 那李总看向徐凤梨,又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其他人,撇了撇嘴,未发一言。 “这家伙,不就是昨天钱伟带来的那个李总吗?” 方天微微皱眉。 昨日他陪同刘素媛购买老寿星玉雕时,这位李总还曾嘲笑过他。 “天胜运输公司?此人莫非就是李天盛?我记得上一世李铁牛回国并将进出口贸易公司迁回国内后,李天盛曾担任代理总裁。” “他来竞拍玉佛头,难道是打算送给李铁牛?他和桃哥是什么关系?” 方天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系列巧合。 正当方天思索之际,李天盛豪掷百万,一口气将剩余五件预热古董全部收入囊中。 “徐大师,预热环节结束,现在可以开始竞拍玉佛头了吧?” 李天盛迫不及待地问道。 “既然已到时间,那就开始竞拍明堂武皇玉佛头。 这件宝物经古董协会鉴定,确系真品,各位前来竞价,应当对其来历有所了解,我就不再赘述。 现在开始竞拍,起拍价五千八百万元,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万元,现在请大家开始出价。” 徐凤梨看出众人早已按捺不住,简短说明几句后,立刻宣布竞拍开始。 “我这次可是押上了我的运输公司,对玉佛头志在必得,六千万。” 李天盛首当其冲喊出了价格。 所有人都为之惊讶。 李天盛的运输公司拥有上百辆货车,加之当前运输行业形势大好,他的身家高达数亿,竟押上整个公司前来竞拍,难不成他还打算花费上亿也要拍下玉佛头不成? “六千一百万。” 有人应声加价。 “六千五百万。” 李天盛毫不犹豫。 “六千六百万!” 最早步入明镜堂的老者瞥了李天盛一眼,淡然出价。 “张老,您应该清楚我三爷爷即将归来,我正指望通过玉佛头给他挣面子,所以绝不会退缩,七千万。” 张老微微蹙眉,没有再出声。 “李天盛,你还能倾家荡产不成?我出八千万,你有种就加到一亿去。” 斌子服装厂的胖老板朝着李天盛轻蔑一笑,当即提高了报价。 “臭胖子,我出一亿,有种你就再往上加。” 李天盛咬牙切齿。 “嘶——” 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 要知道,古董协会所提出的参考价格,实际上已经相当公允。 通常情况下,即使放到拍卖行大力宣传,能增值两三千万已是难得。 仅仅经过数轮竞价,金额就已经飙升至亿元级别,这让参与竞价的不少人在瞠目结舌中丧失了原本的竞拍乐趣。 “这简直太离谱了!一家店铺的竞拍竟然能达到上亿,这让整个拍卖市场的行情情何以堪哪。” “确实无奈,如果李天盛这一亿能够用得恰到好处,他可是有可能继承数百亿资产的,若换作是我,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花费十个亿也要拿下这尊玉佛头。” “唉,暂且不论李家之事,单说这回明镜堂可是实实在在地捞了一笔。” 围观人群聚集在门口,议论纷纷,都被亿元级别的竞价震撼得哑口无言。 刚才那位胖老板面色骤变,沉默不语。 “一亿一千一百万。” 一位富有的女士再次喊价,她是虔诚的佛教徒,本欲一举夺得玉佛头,然而还未及开口,价格便已超出预算,但她仍不甘心,试图以此试探李天盛的决心。 “一亿一千五百万,你们尽管加价,我势必坚持到底。” 李天盛面色冷峻,再次怒提五百万。 此番他既然敢来,早已抱定了孤注一掷的决心。 刚刚喊价的富婆脸上露出愠色,最终只能选择摇头放弃。 方天见此情景,内心暗感不妙。 此次竞拍,他并非图谋通过玉佛头获取多少利润,而是意在通过竞拍为明镜堂积攒人脉、提升声望。 可如今李天盛的不断抬价,使得竞拍并未如预期般跌宕起伏,反而变得如同斗鸡一般直截了当。 许多抱着热情而来的人,尚未报价便已被挤出局,心头难免愤懑不满。 “晦气,怎么冒出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家伙。” 果不其然,随着李天盛再次提高五百万的报价,有人愤愤不平地咒骂着起身离去,其他人也纷纷效仿,离开了现场。 还未等到正式宣布结果,竞拍者竟已走得一干二净,徐凤梨颇为恼火,却又无法可想。 “行了,李天盛,你去办理付款手续吧,这尊玉佛头归你了。” 徐凤梨冷漠地对李天盛丢下这句话,随后向方天点了点头,径自离开。这下围观的群众也觉得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四散而去。 “喂,你们负责人在哪里?快把玉佛头给我打包起来。” 李天盛满脸得意之色,指向展示柜中的玉佛头催促道。 “总价一亿一千五百万,请您查收。” 方天强压怒火,将明堂武皇玉佛头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与李天盛完成了交易。 李天盛刷卡完毕,正欲离开之际,忽然瞥见方天,觉得有些面熟,很快便想起了他的身份。 “哎,你不是昨天那个买破烂玉雕的小子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玉佛头的卖家,自然在这里。” 方天平静回应。 “什么?” 李天盛一愣,显然对于这个答案有些难以置信。 “李总,您还需要其他物件吗?要不要我再给您挑选几件古董?” 第93章 怎能与我相比 若非在店中,门口又有诸多看热闹的人在旁,方天几乎忍不住要把李天盛撵出去。 “买个鬼。” 李天盛气哼哼地啐了一口,抓起玉佛头和其他几件古董就要离开。 然而刚走到门口,却正好撞见一人,顿时满脸晦气。 “李天盛,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者竟是桃哥,方天昨日答应帮他挑选礼物,本打算早早取走,未曾料到在此处遇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桃子,你该不会也是来挑礼物的吧?我劝你别浪费心思了,只要有我在,你绝无可能胜过我。” 李天盛满脸嘲笑,拍了拍手中的锦盒,傲然道:“你知道吗?我手中这件宝贝叫做明堂武皇玉佛头,刚刚花了一个亿一千五百万才买到手,你那点身家,怎能与我相比?” 倘若不认识方天,桃哥或许真的就此绝望,毕竟论财力,他确实不及李天盛雄厚。 但方天曾告诉他,送礼的关键不在于价格高低,而在心意合适。 既然由方天亲自为其挑选礼物,桃哥此刻胸有成竹。 “李天盛,你即便花重金购买礼物,但我舅姥爷是否会喜欢,尚难定论。而我这次带来的礼物,乃是受高人指导,你就等着被我超越吧。” 桃哥撂下话,不再理睬李天盛,径直走向方天。 此时方天也注意到桃哥的到来,示意刘素媛将准备好的礼物取出。 “桃哥,东西我已经为你备好,明日送出,必定会让李老另眼相看。” 方天认真说道。 桃哥心中欣喜,正欲打开锦盒查看。 这时李天盛却凑了过来,嘲笑道:“桃子,你说的那个高人莫非就是这个小子?他给你的东西,就是你要送的礼物不成?” 李天盛仔细端详桃哥手中的锦盒,其上的花纹以及盒子尺寸,赫然与昨日装着那件看似破旧的老寿星玉雕的锦盒相同。 “没错,有何不可?” 桃哥冷淡回应。 “哈哈,那敢不敢在明天送出之前,不打开盒子直接送给我三爷爷?” 李天盛放声大笑,挑衅道。 “我开不开盒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桃哥一头雾水。 李天盛指向方天,道:“你视他为高人,我却认为他不过是个废物,他帮你挑选的礼物,我认为毫无价值。 你若真是信赖他,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只要你能在明天送出礼物之前不打开它,我就白白送你一千万,敢不敢?” 桃哥看向方天,又看看李天盛,这才意识到两人似乎存在着某种矛盾。 “桃哥,跟他赌一把,白捡一千万的机会,傻瓜才不要。” 方天见状,鼓励桃哥接受赌约。 他对这份礼物有着绝对的信心。 桃哥想起方天的鉴宝能力,果断点头道:“好,李天盛,我接受这个赌约,你给我一千万,我以关二爷的名义起誓,明天送出礼物之前,绝对不会打开这个礼盒。” “哈哈,没问题,一千万拿去,我相信你对关二爷的敬仰。” 李天盛大笑着,毫不犹豫开出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交给桃哥。 对于李天盛而言,花一千万就能解决一个竞争对手,无疑是极为划算的买卖。 基于对方对桃哥的认知,一旦承诺不去开启锦盒,便意味着他定会坚守诺言;倘若锦盒内真藏着那尊古老寿星玉雕,他深信桃哥必将遭到众人的鄙夷。 在送走李天盛和桃哥之后,方天协助整理店面。“方天,你看上去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明希溪察觉到方天不时的失神,关切地询问道。 “唉,原本期待通过竞拍活动能让店铺生意红火一阵子,结果却被那个李姓男子横插一杠,反倒令参与竞拍的顾客对我们明镜堂的印象打了折扣。”方天颇为惋惜地道出心中无奈。 “哪里有,你看,咱们明镜堂可是成为了古董街上首家单件商品交易额破亿的店铺,这是一个无法复制的里程碑!这不仅能使明镜堂名声鹊起,独具特色,成为古董街上的领军品牌,其长远价值应当远超短期内的火爆场面。” 明希溪认真分析道。方天思索一番,觉得明希溪所说确实在理。一个永恒的标志、一项独一无二的纪录,无疑将更加提升明镜堂的品牌价值,无形中塑造其卓越的品牌形象,这比短期利益更为珍贵。 “希溪,你说得太对了,若非你点醒,恐怕我会一直为此烦恼。”方天顿时情绪好转,“希溪,既然你也认为今天非常成功,不如下班后我们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方天主动提议。他来到明镜堂,初衷便是为了接近明希溪,然而近期忙碌异常,尚未找到机会展开攻势,今日恰好有个借口,自当把握时机。 “哎呀,真不巧,今晚我已答应双双和胡天华一起去逛夜市,此外,竞拍结束后,我打算明后天请个假,陪他们好好游玩一下。晚饭的事,大后天我们再约如何?” 明希溪面露歉意地道。方天虽感遗憾,但也只好应允。“那好,大后天再说吧。” 待店面收拾妥当,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明希溪匆忙离去。方天三人锁好店门,一同驱车回家。然而,当车辆停在家门口时,方天却对方梅和刘素媛说:“你们自己先做饭吃吧,我一会儿有个应酬,可能晚上也不回来了。” 方天心知肚明,若非考虑到白天怕明希溪看出端倪,他们三人之间的气氛本该十分尴尬。而现在下班后,想到又要单独面对方梅和刘素媛,他感到莫名别扭,于是早早决定将她们送回家后,自己找个借口离开。 “方大哥,你这个借口,连鬼都不会相信,你要真是讨厌我们,就直说好了。”刘素媛性格豪爽直接,一听方天的话便觉是托词,直言不讳地道。 “方大哥,如果你不原谅我们,我们可以辞职,可以搬离你的房子,总不能让你自己的房子空着,你自己却在外面躲着吧?”苏梅眼中泛起泪花,尽管内心痛苦,但她仍坚决地说。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方天实不愿两个女孩离开,毕竟昨晚之事,无论怎样讲,男方占了便宜,更何况如今两女孩在明镜堂的表现也很出色,于情于理,方天都没有放弃她们的理由。 第94章 思维方式过于跳跃 “不让我们走,那就一起回家。”刘素媛不容分说,拽着方天下了车,苏梅见状也紧跟而上。 “喂,我真的有事啊……”方天未曾料到刘素媛如此强硬,想要拒绝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勉强跟着进了屋。 “方大哥,你如果不逼我们离开,那我们就聊聊。”刘素媛紧紧挽着方天的胳膊,毫不放松。 方天确实不知该如何启齿,只得说道:“素媛,你们在店里做得很好,昨晚的事情也不是你们的过错,所以不必在意,咱们像平常一样相处就好。” “方大哥,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猛虎一般,哪有平常的样子?你若真心想留下我们,那就答应我一件事。” 刘素媛紧盯着方天的眼睛,片刻不曾移开视线。 “答应什么事?”方天问。 “在家里,就把我们当作你的女人,这样一来,我们的关系就不会显得尴尬了。”刘素媛语气坚决。 “素媛,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还年轻,而且……”方天被刘素媛这番话吓得不轻,感觉她的思维方式过于跳跃。 “方大哥,既然我们已经和你有了亲密关系,要想今后和谐相处,就必须正视这一事实。因此,当我们是你的女人,在家中相处就不会觉得别扭了。当然,在店里,我们仍是工作关系,这样可以接受吧?” 刘素媛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好吧,素媛,我答应你。那我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吗?”方天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匆匆答应,再次借故离开。 “你都答应了,当然可以啦。”刘素媛笑逐颜开。 方天如释重负,赶忙上楼。谁知刚到楼梯口,发现刘素媛竟然尾随其后。 “素媛,你还有什么事吗?”方天疑惑地问。 “没事啊,你不是要去洗澡吗?我陪你一起洗。”刘素媛说得轻松自然。 “素媛,你别闹了。”方天心头一紧,预感到情况不妙。 “方大哥,你刚才答应把我们当作你的女人,一起洗澡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反正大家彼此都已经坦诚相见,一块儿洗澡,应该没什么不对吧?” 刘素媛率性直言。虽然她内心同样抗拒,但深知若跨不过这道坎,与方天间的隔阂就难以消除,索性今天就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 “这……”方天哑口无言。 “方兄,抓紧时间,不然我可要拉上梅梅一起了哦。” 刘素媛边说着,边用力拖曳,把方天带上楼层。 方天此刻完全处于一种茫然状态,仿佛失去了自我主导,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完成沐浴过程,继而跟随刘素媛一同下楼用餐。 苏梅见到方天与刘素媛并肩走下楼来,她立刻明白,刘素媛已然得逞,脸上瞬时浮现出一片红霞。 接着十分自然地,她取了几瓶酒摆上了餐桌。 方天也洞察到了苏梅和刘素媛的坚决之意,既然不愿迫使她们离去,那便唯有接受现状。 于是,用餐时,明知苏梅和刘素媛是有意让他多饮,他依然一杯接一杯地喝下。 “方兄,以后咱们都在楼下落脚吧,老是爬上爬下挺折腾的。” 又是一个新的黎明,临近正午时分,海山市国际机场一处专用出口,数十人翘首期盼。 “来了来了!” 突然有人指向前方,满是激动地说着。 只见一行人自出口走出,领头的是一位看似六七十岁、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形魁梧,眼神炯炯有神,称得上是老骥伏枥。 紧随其后的是一名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两侧则簇拥着十数名肌肉饱满的保镖。 显然这位老者的身份非同一般,若是方天在此,必然认得出,此人正是海山市未来二十年稳坐首富之位的李铁牛。 “三爷爷!” “舅姥爷!” “三叔!” 出口处的数十人远远望见李铁牛,纷纷惊喜地呼喊起来,显然这些人都是前来迎接李铁牛的。 李铁牛迅速走到出口,周围人群立即围拢上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好,大家都来了,常民,把见面礼分发一下。” 李铁牛看着眼前欢腾的人群,内心欢喜,向身边的中年男子吩咐道。 这名中年男子名叫常民,乃是李铁牛的私人助手,跟随李铁牛已有十余年光阴,听闻李铁牛的话语,示意保镖,随即就有两名保镖各携一只皮箱走来。 很快,前来接机的人都收到了礼品——男士脖子上多了一块翠绿欲滴的翡翠玉牌,女士手腕上则戴上了一只晶莹润泽的翡翠玉镯。 看到这份礼物,接机的人都面露喜悦。 也许有人认为他们开心仅仅是因为收到价值不菲的礼物,但实情却是他们因确认李铁牛此次是真的打算在国内久居而感到由衷欢喜。 人群中笑容满面的桃哥身着一套极为得体的西装,身旁站着一位体型略显丰满、年龄相近的女子。 “晴儿,我说舅姥爷可是身家百亿的大人物,送你的那只镯子,瞧那水头,至少也值五十万,我这块玉牌也是差不多价位,算下来,这一堆礼物加起来就是两千多万呐。” 桃哥身边那位女子竟然就是他的妻子,张晴儿。 “老公,你准备的礼物怎么样啊?怎么还不打开让我瞧瞧,究竟是什么东西呀?” 张晴儿盯着桃哥手中的锦盒,满心好奇。 “你就放心吧,我那朋友在古董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帮我挑选的,肯定错不了。” 桃哥亲身体验过方天的才华,并且也曾听说过他的名声,深知其为天眼通,绝不会让人失望。 “三爷爷,您能回到国内定居,我们所有人都欣喜若狂,作为晚辈,多年来未能多陪伴您左右,深感愧疚。为此,我也为您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希望能得到您的喜爱。” 李天全,李铁牛大哥的孙子,年逾三十,此时他一边说着,一边捧出一只细长的锦盒,长约一米许,宽约一指,然后在李铁牛面前打开。 锦盒内赫然是一柄青铜古剑,剑柄上镌刻着“钺王钺王,者旨於睗”八字。 字体嵌有绿松石,剑身遍布绿色的结晶层。 “三爷爷,这柄剑据说曾是古代一名大将所佩戴,我花费了两百万购得,您昔日可是海山市公认的英雄豪杰,所谓‘宝剑赠英雄’,孙儿将此剑献给您,愿您老当益壮,风采依旧。” 第95章 有破产的风险 李天全说得慷慨激昂。 然而他并未察觉,在古剑显现真容之际,李铁牛的眉头微微一皱,尽管很快就恢复如常,除了最为了解他的常民外,其余人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嗯,全儿,你这份心意我很感激,确实让我回忆起许多往事,不过太过破费了,你们年轻人创业不易,钱财要用在刀刃上,不宜浪费在这些玩物上。” 李铁牛只是淡淡瞥了古剑一眼,如此说道。 “三爷爷,我平日里是很节省的,只是今天与您相见,才特意大方一回,虽然花了一些钱,但只要您喜欢,一切就都值得。再说这古董物件都是有保值功能的,万一将来急需用钱,转手卖掉还能赚一笔呢。” 李天全毫不犹豫地道出一番话。 “这家伙,对自己送的礼物来历都没搞清楚,赠送古剑还要提及李老过去的功绩,这岂不是影射李老出身不清白?还说什么自己难得大方一次,这不是变相指责李老吝啬吗?还提到急用钱时可以卖掉这古剑,这不是暗示李老会有破产的风险吗?” 常民心头暗自叹息,心想这李天全还真是个愣头青。 常民明白,李铁牛其实并不想接受这柄古剑,但拒绝的话他不便说出,于是他急忙指向古剑解释道:“李老,全少赠予的这柄古剑可并非凡品,其实际价值应当远超两百万。 单看剑身上的结晶层,那是历经千年才能形成的,这就表明这是一柄千年的古剑。 而这柄青铜剑显然是我国古代早期的作品,其工艺之精细,即便是三国之后都未曾再现。 再结合剑上的八字铭文,我们可以初步断定这柄剑至少源自春秋战国时期。 而春秋时期最为着名的铸剑技艺当属吴越两国,出土的青铜古剑无不是精品,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越王勾践之子的佩剑,名为於睗剑。 不过,这柄佩剑本应在勾践之子去世后随葬,后来那座古墓被盗掘时,於睗剑已丢失,所以这不仅是一件冥器,更是一件失窃的文物。 其价值绝非仅限于两百万之数,甚至可能超过两千万,然此古剑实为文物重器,不宜个人收藏,我建议全少还是考虑将其捐献给国家为宜。”常民言罢,悄然退回至李铁牛的背后。 “全儿,你听见了吧,你的心意我已领会,过后你自己去将这把古剑妥善处理掉吧。”李天全此刻纵然反应稍显迟钝,也意识到自己所选之礼并不适宜,连忙将古剑收起,神情沮丧地退至一旁。 “晴儿,瞧见了吗?我兄弟说得没错,送礼不在乎价格昂贵,而在乎是否合适,这李天全此举可谓是自讨苦吃。”桃哥目睹这一幕,对自己的礼物更添了几分自信。 待李天全退下后,李天盛立即迈步向前,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锦盒,恭谨地对李铁牛说道:“三叔公,我也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李天盛缓缓打开锦盒,一尊温润剔透的玉佛首赫然呈现。 “三叔公,此礼既非出土文物,亦非寻常明器,而是流传于世的稀世珍宝——明堂武皇玉佛首。 此宝物乃唐朝武则天时期御令工匠精心雕琢,并置于明堂之中供奉的圣物。 然而历经沧桑变迁,此神圣之物一度消失无踪,却不料被藏匿于一尊普通的玉佛首内,直至近日方重现世间。 这玉佛首具有辟邪纳祥、增益运势之效,我将其赠予您,祈愿您身体健康,运势亨通。” 李天盛将预先准备好的介绍语逐字逐句道出,丝毫未提及玉佛首背后天文数字般的惊人价值。 “明堂武皇玉佛首,莫非就是昨日在古玩街明镜堂拍卖会上以一亿一千万成交的宝物?没想到竟被天盛购得。” “哎呀,我也有耳闻,那场关于明堂武皇玉佛首的拍卖会,几乎吸引了咱们海山所有富豪的目光,没想到最终落入天盛手中,他以此作为礼物赠给三叔公,真是用心良苦。” “不可能吧?天盛哥的资金不是都投入到公司了吗?该不会是拿公司作抵押才买到这尊玉佛首的吧?” “什么?盛儿,这玉佛首你花了一亿一千万?你该不会真的拿公司做了抵押吧?” 李铁牛自然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声,惊讶地注视着李天盛问道。 “三叔公,我知错,不该如此挥霍。但当时我只是觉得这玉佛首寓意极佳,且其美玉能养人心神,有益身心健康,便想到您,因此一时冲动,花销过大。请您放心,从今往后,我定加倍努力工作,尽快赚回这笔支出。”李天盛满脸惶恐,赶忙解释道。 “哼,这次我暗中联络了不少亲戚助阵,再加上这玉佛首的震撼力,三叔公定会对我另眼相看。在这府上内外的亲戚中,我们这一代男性就三人,李天全头脑简单,桃子则是不上台面的小混混,唯有我最有资格成为继承人选。”李天盛在心中得意满满地想道。 “嗯,盛儿你这次确是花费颇巨,但你一片孝心,况且这玉佛首我也确实喜爱,我就收下了。只不过你为此不惜押上自家公司,这就不可取了。”李铁牛接过玉佛首,交给常民保管,随即取出支票簿,快速书写一番,撕下一张支票递给李天盛,接着说:“这里有两亿,算是我补贴给你的,你要好好经营公司,我对你是寄予厚望的。” “感谢三叔公,孙儿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让您失望。”李天盛满心欢喜,连连保证。 “天盛,既然得到了三叔公的认可,你日后前程必定无可限量。” “天盛哥,三叔公对你刮目相看,你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呐。” 李天盛喜形于色,退至一旁,立刻受到众人的交口称赞。 “这是怎么回事? 李天全赠送价值两百万的古剑,舅姥爷不但认为浪费,还直接拒绝了。 而李天盛送上一亿一千万的玉佛首,舅姥爷不仅收下礼物,还补偿给他两亿,并对他赞赏有加。 难道舅姥爷早就在心中认定李天盛,已经对我们和李天全失去了信心?” 桃哥本以为自己送出礼物定能一鸣惊人,但看到李铁牛对李天盛的态度,不禁信心受挫。 第96章 难掩嘲讽之意 这时,随着李天盛和李天全赠送完毕,众人的眼光纷纷转向了桃哥。 虽然桃哥属于李铁牛的外姓亲戚,但从血缘关系上看,他与李天盛和李天全同样亲近,而且身为年轻一代中三位男性之一,理论上他也是有可能成为李铁牛心目中的接班人选的。 “桃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我听说你也为三叔公精心挑选了礼物,还煞费苦心呢,快拿出来给三叔公看看吧。”李天盛见到桃哥,面上虽带笑意,言语中却难掩嘲讽之意。 此刻,李铁牛也看向了桃哥,面容和蔼地问道:“你就是四妹的外孙子吧?手上捧的那个锦盒,是不是要送给我的礼物?拿出来让我瞧瞧?” 桃哥紧张不安,但仍鼓足勇气走上前去:“舅姥爷,我这粗人不懂得送什么好,特意请好友帮忙挑选了一件宝贝,只希望您能喜欢。” 桃哥打开锦盒,里面放置着一尊手臂长短的老寿星玉雕,那玉的质地显得十分粗糙,显然并非上乘玉料。 而其雕工粗陋马虎,一眼就能看出多处明显的瑕疵和划痕。 如此一件玉雕,无论是观赏价值还是收藏价值,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桃子,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这礼物可是经过高人精挑细选,花费不小的代价得来的。 难道就是这个如同废品般的老寿星玉雕?这材质估计是最次等的豆种翡翠吧?再说这雕工,怕是随便找个小孩乱刻也要比这强吧? 桃子,你该不会和那位高人有过节,人家故意借此机会整你吧?” 李天盛示意之下,立时有人出言嘲讽。 “没错,桃哥,你怎么能用这样的物品赠予三爷爷呢?纵然节俭为宜,但也不能随意将一件废物转交给他吧。” 李天盛趁此机会责备起桃哥。 “夫君,究竟怎么回事?你刚才不是还说跟那位挚友因误会而结识,最终成为好友吗?难道他内心深处还在暗暗怨恨你不成?” 晴儿挽住桃哥,低声询问,脸上花容失色,面色苍白无比。 “绝无可能,方天并非那种阴险狡诈之人。” 桃哥见到破旧的老寿星玉雕也感到困惑,但他内心深处实在难以相信方天会陷害他。 回溯昨日接过礼物的情景,如果没有遇见李天盛,他必然先行检查一番。倘若方天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他是断然不会接受这件礼品的。 然而此刻,眼前赫然摆放着如此像垃圾般的老寿星玉雕,他不禁对方天产生了猜疑。 目睹李天盛满脸讥诮的模样,桃哥忽然忆起昨日与他打赌之事,方天也曾表态支持他。 “莫非昨日的赌约,其实是方天与李天盛联手设下的陷阱?难道方天早已被李天盛收买笼络了不成?” 桃哥禁不住胡乱猜想,心头一股怒意难以抑制地燃烧起来。 “方天,你若是真心联合李天盛算计于我,我必定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 桃哥在心中愤慨地低喝。 正当众人纷纷指责桃哥,甚至桃哥自己也开始自我质疑之时,无人留意到,当李铁牛看见老寿星玉雕时,整个人愣住了,旋即眼眶泛起了泪光。 “哎呀,怎么会是这个物件,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它一面?” 只听李铁牛低语一声,情绪瞬间变得激动,然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桃哥手中的锦盒。 “这是怎么回事?三爷爷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一幕迅速引起众人的惊讶不解。 显然,李铁牛的情绪并非愤怒或生气,而是饱含一种特殊的情感,仿佛桃哥送出的这件老寿星玉雕就如同他的亲人一般。 桃哥见锦盒被李铁牛拿走,这才注意到他的异常表现,心中暗觉这件礼物或许送对了,于是问:“舅姥爷,您这是怎么了?” “桃哥,你是从何处得到这个物件的?” 李铁牛发问。 “我是托一位朋友帮忙寻找的,至于具体的来源,我并不清楚。” 桃哥坦诚回答。 “那你是否知晓这件物品的背景故事?” 李铁牛继续追问。 桃哥摇摇头,隐约觉得这件老寿星玉雕恐怕非同寻常。 尽管如此,桃哥仍捉摸不透李铁牛的真实想法,试探性地说:“舅姥爷,我明白这件东西看上去十分普通,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稍后可以为您” “不不不,这是我收到过的最为宝贵的礼物,于我而言,它是无价之宝。我此次回国,本打算倾尽全力去找寻它,未曾料想竟由你送到我手中。” 李铁牛言语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之情。 “舅姥爷,这么说来,您之前就曾见过这件老寿星玉雕?” 桃哥好奇地问。 其余不明真相的人都怀揣同样的疑问,皆侧耳倾听。 “不止见过,而且这件老寿星玉雕正是出于我的手笔。” 李铁牛点头,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接着讲道:“想当初,我少年时期,家中经济拮据,生活困苦不堪。 为了改善家庭状况,我们三兄弟早早便离家外出学习技艺、打工谋生,而我在十二岁时,被送去专门学习玉雕工艺。 初学阶段,我多用木头石头练习基本功,待到掌握一定技艺后,我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块玉石,用来雕刻我的首件玉雕作品——就是这件老寿星玉雕。” 李铁牛手持老寿星玉雕,指向其底部,上面歪歪斜斜刻着两个字——铁牛。 “雕刻这件老寿星玉雕时,我才十五岁,也正是从那时起,我开始独立生活,依靠自己的手艺养家糊口。 通过这件老寿星玉雕,我能追溯到童年的记忆,更能怀念我的师傅,他当年对我关怀备至,视如己出,遗憾的是后来” 说到此处,李铁牛已是泪流满面,情难自已。 “那些年学习玉雕的日子,是我最为珍惜的回忆,我这次回国,原本有一个心愿,就是找回那段时光的记忆,没想到,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物件竟然出现在我眼前。” 李铁牛凝视着桃哥说:“桃哥,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份礼物,舅姥爷我极为珍视,感谢你带给我如此大的惊喜,帮我去圆了一个久藏心中的梦。” 第97章 相当机敏 “哪里哪里,舅姥爷,能够让您高兴,是我们晚辈的荣幸,而且这件老寿星玉雕也是我朋友帮忙找到的,我只是借他人之美而已。” 桃哥眉开眼笑,但仍然认真回应。 “哈哈,你那位朋友确实了不起,但也是因为你和他的关系,才使得他愿意出手相助,你们两人缺一不可。这样吧,你回头问问你的那位朋友,看他是否方便让我去拜访一下,我有种预感,他可能与我有着某种深厚的渊源。” 李铁牛笑着对桃哥说得颇为庄重。 他这番话并非凭空臆想,毕竟他已经出国数十年,连眼前的许多亲戚都不知道他的过去,而桃哥的朋友却能找到对他具有非凡意义的老寿星玉雕,此人绝对非同凡响。 “好好好,舅姥爷,您放心,那是我的好兄弟,我一定尽快安排您与他会面的事宜。” 桃哥欣喜万分。 姚丽娜显然洞察到方天的忧虑,指向那位女子介绍道:“方天,这是我新找来的助手,名叫赵灵果,刚从大学毕业,主修考古学,相当机敏。” 之后又转向赵灵果言道:“灵果,这位是方天,可以说是咱们店里的副掌柜,日后他来找我时,千万别阻拦,否则惹他不悦,若要辞退你,我也护不住你哦。” 面对姚丽娜的戏谑,方天颇感无奈,连忙对方灵果解释:“灵果你好,别听姚姐胡闹,我可不是什么副掌柜,对了,你该不会是从海山大学毕业的吧?” 提及大学毕业和考古学专业,方天不禁联想起苏梅和刘素媛。 “方大哥您好,我虽是海山人,但大学是在京都就读的。” 赵灵果微微一愣,迅速回应。 “哎呀,方天,你这是查户口吗?是不是看我家灵果漂亮,有意交往啊?需不需要我帮你牵个线?” 姚丽娜见二人你来我往地问答,再次发挥她的幽默调侃起来。 赵灵果羞涩满脸通红,方天则略显尴尬。 “灵果,别介意,我和姚姐太熟了,她就爱开我玩笑,你忙你的,我跟姚姐进去聊几句。” 方天遂即拉起姚丽娜步入休息室。 “这个方天到底和姚姐是什么关系?为何两人如此亲近?难道是亲戚或是久识好友不成?” 赵灵果望着两人消失的身影,心中满是困惑,却不觉他们的关系有何不妥之处。 然而,方天刚把姚丽娜带进休息室,甫一进门便将她按在了茶几上。 “啪啪啪” 方天的手掌如骤雨般落在姚丽娜身上。 “哎呀,方天,你干什么?竟敢打我,哎哟,好痛……” 姚丽娜做梦也没想到,原先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小男生,今日竟这般强硬,疼痛之下欲挣扎反抗,却被方天紧紧压制住毫无挣脱之机。 “姚丽娜,你这个淘气鬼,净拿我开玩笑是吧?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就倒着写我的名字!” 方天的确十分懊恼,因姚丽娜明明知晓他心仪明希溪,却还胡乱撮合,这无疑是在捣乱。 “好弟弟,别打了,我错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快别打了。” 姚丽娜只觉身上灼热疼痛,连忙求饶。 “好吧,这次暂且饶过你,以后再胡乱开我玩笑,小心真的让你尝到苦头。” 方天闻声罢手,但仍告诫她一番。 “臭弟弟,你以前来我这儿,连话都不敢大声说,把我当女王似的,任由我捉弄你,怎的现在竟敢对我动手了?” 姚丽娜起身,紧盯着方天,继而问道:“上次就觉得你不太对劲,这次更显异常,况且你突然变得如此擅长鉴宝,莫非你是被人易容假冒的不成?” 姚丽娜边说边伸出手,仿佛想确认方天是否戴着人皮面具。 “停停停,别在我脸上摸来摸去,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真要有那种高超易容术,干点什么不行,非得来找我这个老妖精?” 方天一把抓住姚丽娜的手,故意用言语刺激她,转移其注意力。 “什么?你竟然叫我老妖精?方天,你是不是得意忘形了?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了?” 果然,姚丽娜一听方天对她的称呼,顿时大怒,挥舞着拳头扑向方天。 然而,方天已不再是那个依赖姚丽娜生活的柔弱男子。 如今他拥有令人惊叹的财富,凭借狱中的历练铸就坚定意志,并怀揣着主宰一切的决心,尽管他对姚丽娜充满感激,但也绝不允许她轻视自己。 “姚姐,我刚才在外面吃饭时,偶然听到光头佬和上次那个柳老板打算合伙对付你,特意前来提醒你,务必要提防他们。” 方天认真地说。 “哼,那个光头佬不过是个废物,不足挂齿;至于那个柳老板,想要对付我,也不过是交易时耍些手段罢了,我只要不买他的东西,任凭他们如何策划也奈何不得我。” 姚丽娜冷笑一声,表示不屑。 “哈哈,一个女人单枪匹马经营生意这么多年,无数人心怀恶意却都未能伤你分毫,你还真是不简单。” 方天不由得赞许道。 “哈,再不简单,还不是栽在你这小子手上?” 姚丽娜娇笑着反击。 “说什么呢?我从没插手你的生意,别动不动就乱讲话,不然小心屁股遭殃。” 方天警告道。 “好好好,我以后一定规规矩矩。” “咚咚咚”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 “是灵果吗?” 姚丽娜一听就知道是赵灵果,好奇地问。 “姚姐,有一位大哥说是帮柳老板给您送来两样东西。” 门外赵灵果回应。 “帮柳老板给我送东西?这家伙动作这么快?当我好骗吗?我现在就让他丢人现眼。” 姚丽娜听闻此言,面上立刻浮现出嘲讽之意。 若非方天提醒,遇到上门生意,不论对方是不是柳老板,她都会去看一看货物。 按照古董行的规矩,买卖成交,各自负责,若有好货,她自然是来者不拒。 但既然明知是圈套,自不必多虑,直接拒绝对方即可。 “不,咱们先看看东西再说。” 方天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心中生出新的主意。 姚丽娜惊讶地看着方天,不明其意。 “如果今天就让人灰溜溜离开,那他必定会伺机再犯。 第98章 表象下的伪装 正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既然他已经出手,我们就先摸摸底,看他搞什么鬼,倘若这次能给他个教训,下次他再想下手时便会有所忌惮了。” 方天严肃地分析道。 姚丽娜听罢,觉得确有道理,于是点头同意:“好,听你的,那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方天自然没有异议,两人一同走出休息室。 此刻,在姚玉斋的正堂之内,除却赵灵果以外,还有一位看似朴实无华的中年男子,他手中拎着一只行囊,其中饱满鼓胀,显然装载了不少物件。 甫一现身,这位看似忠厚的中年男子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姚丽娜身上。 “您就是姚掌柜吧?柳掌柜在外遇到些难处急需用钱,他特意嘱咐我把这些宝物带给您,说您平日里对他颇为照应,故此想把这些宝物低价转让给您,只希望您能按成本价收购。” 忠厚中年男子朴实地说道。 姚丽娜下意识地望向了方天。 方天已细致地审视了这位忠厚中年人一番,分明看出此人表象下的伪装。 他忽然出言询问:“您与柳掌柜是什么关系?为何他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托付给您来做?” “我嘛,我和老柳是朋友,他信任我,我就顺手帮个忙。” 忠厚中年人回应道。 “原来如此,那您是否知晓这批宝物的具体价值呢?” 方天再次发问。 “这个我不清楚,老柳说过,姚掌柜会给出一个公正的价格。” 忠厚中年人毫不犹豫地答道。 “好吧,咱们先验验货。” 方天示意姚丽娜一同上前,打开了忠厚中年人带来的行囊。 只见其中装有十余件古董玉器,皆是姚玉斋所需之物。 方天逐一检视,姚丽娜也随之一一过目。 见赵灵果好奇地立在一旁,方天也让她参与查验。 “柳掌柜让您送来这些物品,说好给您多少钱?” 方天突如其来地向忠厚中年人问道。 “两千块。” 忠厚中年人脱口而出,但话音刚落,他就懊悔不已,紧张地望着方天。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方天对方丽娜说:“姚姐,给这位大哥五千块钱,结清这批货物。” “啊?” 姚丽娜和赵灵果均瞠目结舌地盯着方天。 眼前的这些古董,均为真品,粗略估价总值远超百万,而方天竟提议仅支付五千? 尤其是赵灵果,尽管她刚从大学毕业,所学专业为考古,对古董鉴定有一定基础,但她实在难以揣摩方天此举背后的考量,怎敢做出只给五千块的决定。 “五千块?” 忠厚中年人同样惊讶不已。 “怎么,这一堆现代工艺品,还不够五千块?是我给多了?” 方天反问忠厚中年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我……我不知道,可是这些不都是古董吗?” 忠厚中年人犹豫了一下,显露出他对古董的一无所知。 “哈哈,若是古董,柳掌柜岂能安心让您带来此处?” 方天敷衍了一句。 “愣着干什么?快给钱啊,难不成你们店里连五千块钱都没有?” 方天没好气地对姚丽娜说。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店内回荡,赵灵果和忠厚中年人都盯着方天的手掌,显然未料到会有此一幕。 “哎呀,我这就给他。” 姚丽娜并未介意,迅速去取钱。 方天注意到赵灵果和忠厚中年人的眼神,心中暗叹不妙,在众人注视下责打姚丽娜,无论怎样都会让人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然而他很快便释然,这个忠厚中年人知道并无大碍,至于赵灵果,既然在这家店里工作,早晚也会发现他们之间的秘密。 “给您,五千块钱,您点点。” 姚丽娜很快拿来钱款,递给了忠厚中年人。 忠厚中年人接过钱,简单数了数,未再多言,转身离去。 姚丽娜连忙过去将店门从内侧关上,随后紧紧盯着方天追问:“方天,怎么回事?你不是明知这是柳掌柜设下的圈套吗?为何还要接受这些东西?” 方天并未直接回答她,而是将视线转向赵灵果,问道:“灵果,你刚才检验那些古董时,都发现了些什么?” 赵灵果毫无准备,没想到方天会突然提问。 不知何故,此刻在方天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威压感。 她急忙回应:“这些东西共有十三件,全都是优质的玉雕作品,其中九件为清中期制品,另外四件属于明早期,从价值上看,估计总价应在百万以上。” 方天点头表示赞同,继而看向姚丽娜,问道:“姚姐,你看出了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 姚丽娜一脸困惑。 方天颇感无奈地在姚丽娜头上轻轻抚弄,那举动,仿佛在抚摸一只小宠物一般。 “姚姐,灵果作为新手看不出问题倒也正常,可你已在古董行业摸爬滚打多年,居然还看不出来?按照你这样的状态,只怕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方天没好气地道出。 这一幕令赵灵果看得呆住,此刻她即便反应再慢,也隐约察觉到方天与姚丽娜之间关系的微妙之处。 毕竟姚丽娜比方天年长近十岁,却被方天如斯亲昵地摸头,尤其在赵灵果面前,这样的举动更显得不同寻常。 姚丽娜虽平日风情万种,此时却因方天的动作而脸颊泛红,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她赶忙重新翻看旅行袋中的古董。 不久,她从中取出一把玉制茶壶,得意洋洋地对方天说:“方天,你说的问题是不是指它?” 方天点头确认,正欲开口,却见赵灵果的神情,一时心血来潮,也对她做了同样的摸头动作,并柔声问道:“灵果,你看姚姐手中的茶壶有何问题?” 赵灵果被这一摸,顿时愣住。 姚丽娜见到这一幕,内心窃喜,立刻拉了赵灵果一把。 赵灵果回过神来,脸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努力稳住心神,轻声回答:“我……我看不出来。” 方天看着赵灵果的表现,暗自偷笑。 通过连续对方丽娜的特别举动,赵灵果也许会对此有所猜测,但他同时也对赵灵果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这样一来,她可能会认为这只是方天的习惯性动作,从而降低她的判断确定性。 第99章 联手设计害我 从姚丽娜手中接过那把玉茶壶,方天详细解释道:“这是乾隆时期的羊脂玉茶壶,玉质纯净,工艺精巧,壶身以梅兰竹菊为主题精心雕琢,堪称珍品,其正常市场价格应在三十万元左右。” “嘿嘿,哪能这样说呢,像你这样的绝色佳人,哪个会忍心真要害你呢。” 柳掌柜满脸狡黠笑意,继而说道:“姚大小姐,非法交易文物,那可是一桩重罪,若不想进监狱,就听我一句劝,去找那位光头哥说些软话。 他要是肯放过你,那这两个工商所的家伙我便带他们走,不然先是查封你的店铺,再让你锒铛入狱,那你这一生就全毁了。” “光头哥?是你们联手设计害我?” 姚丽娜愤然质问。 “嘿,只能说你不懂规矩,人家光头哥看上你这位娇媚寡妇算是你的福气,我呢,只是想顺手接手你的店铺而已。你好好考虑两分钟,若真想坐牢,那我权当没说过这话。” 柳掌柜自负满满,他笃定姚丽娜绝不会选择坐牢这条路。 “我要告你们,是你们陷害我!” 姚丽娜眼中闪烁着凌厉光芒。 “告我们?你拿什么告?昨天给你送东西的那个外乡流浪汉,连我都未曾见过,就算你找到了他,也牵扯不到我,你有什么凭据告我?更不可能将光头哥牵扯进去。” 柳掌柜讥诮地说着。 “我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我不信这世界上就没有公正。” 姚丽娜说着就要拨打电话。 “你是不是疯了姚丽娜?现在我只带来了两个工商所的朋友,并未揭露你倒卖文物的事,但你若报警,一旦他们看到你店内的文物,那我和光头哥都保不住你。” 柳掌柜疾步上前夺过姚丽娜的手机,咬牙切齿地道。 “哼,你们不是自以为稳操胜券吗?我偏不让你们如愿,就算无人相信我,即使坐牢我也在所不惜,也绝不向你们这两个卑鄙小人低头。” 姚丽娜冷笑着回应。 “好,非常好,不见黄河不死心是吧?那我先令你店铺被封,再送你进监狱。” 柳掌柜见姚丽娜确实不愿妥协,遂走到那只明代玉壶前,对那两名工商所人员道:“二位,这件物品正是前日新霞镇被盗的墓葬文物,姚玉斋竟公然在此售卖,实乃胆大妄为之举,明显触犯法律,必须立即查封其店铺!” 两位工商所人员点头称是,严肃地对姚丽娜说:“你是姚丽娜吧?你因涉嫌倒卖文物,我们将依法对你店铺进行查封,同时会立刻通知文物局和公安部门,对你进行依法处理。” 两人言罢便走向贴在柜台上的营业执照,准备强行没收。 此刻,姚玉斋店外,一片嘈杂声响起,徐凤梨领着古董街的保安以及驻此的民警走了进来。 “姚玉斋,是谁报的警?” 徐凤梨甫一进门便询问。 柳掌柜面露困惑,他并未报警,且姚丽娜也被制止,这群人怎会突然出现? “是我报的警,我们店里有人闹事。” 赵灵果这时挺身而出,之前没人注意到她,所以在柳掌柜闯入之时,她便果断报警。 “对,徐大师,这个姓柳的勾结他人盗窃文物,还想构陷我们姚玉斋。” 姚丽娜紧跟着补充。 柳掌柜心中顿时糟糕至极,没想到姚丽娜还真敢拼死一搏。 如此一来,他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狠下决心对付姚丽娜。 “徐大师,您可别听姚丽娜胡言乱语。”柳掌柜急忙指向那件明代玉壶道:“您瞧瞧这件玉壶,与新霞镇失窃的文物一模一样,却被姚玉斋摆在其展示柜中出售,分明是在倒卖文物,我偶然发现后,便举报给工商所,本欲让姚丽娜接受法律制裁,谁知她竟然反咬一口。” “姓柳的,谁告诉你摆在我展示柜中的东西就是在出售?这件东西我刚入手就知道是文物,早已向文物局申请捐赠,你说我倒卖文物,纯属无稽之谈。” 姚丽娜冷冰冰地反驳,随后从身上取出一支录音笔道:“凑巧的是,我平时有随身携带录音笔的习惯,你刚才威胁我、逼迫我向你和光头哥屈服的话,都被我录了下来,这份证据足以证明你们盗窃文物、恶意诬陷了吧。” 姚丽娜边说边将录音笔递给了徐凤梨身边的街道驻警,接着快步走向那两名正要收起营业执照的工商所工作人员,成功夺回营业执照。 街道驻警立即将录音笔播放,果真从中听到柳老板先前威逼利诱的话语。 此后又与文物局核实了姚丽娜声称已申请捐赠明代玉壶的情况,当场将柳老板拘捕,并火速前往抓捕光头哥。 赵灵果挺身而出,先前并未引起众人关注,因此柳掌柜甫一现身,她便立刻报了警。 “对,徐大师,这位柳某人勾结他人盗取文物,并且恶意嫁祸给我们姚玉斋。” 姚丽娜紧跟着发声。 柳掌柜顿感形势严峻,未料到姚丽娜竟如此决绝。 这般局面下,他已然骑虎难下,只能狠下决心对付姚丽娜。 “徐大师,切勿听信姚丽娜的诽谤之词。”柳掌柜迅速指向那只疑似文物的玉壶辩解道:“您瞧这玉壶,其样式与新霞镇失窃文物如出一辙,它被摆放在姚玉斋的展柜中售卖,姚丽娜这是在倒卖文物!我偶然发现后,立即向工商局举报,意图使其接受法律制裁,谁知她反咬一口。” “柳某,你以为我放进展柜的就是待售品吗?我一见此物就知道它是文物,早已联络文物局捐赠,你说我倒卖文物,真是荒谬至极。” 姚丽娜冷然反驳,随后从包中取出一支录音笔道:“巧的是,我平日里有随身携带录音笔的习惯,你刚才对我进行威胁逼迫,企图让我与光头佬合作的话,全都被录了下来。这份证据足以证明你们盗窃文物并嫁祸于人的行径吧。” 姚丽娜边说边将录音笔交给徐凤梨身边的街道巡警,接着快步走向两位瞠目结舌的工商局工作人员,夺回了他们刚收起的营业执照。 巡警立即播放录音笔中的内容,果真听到柳掌柜之前的威胁言语。 第100章 人生道路 经与文物局核实姚丽娜所述捐赠玉壶的情况属实后,警方立即将柳老板逮捕,并迅速展开对光头佬的追捕行动。 “这种状况再也不能持续下去了!” “前世身为受害者的我,深知谎言与虚伪令人何等厌恶,这一世,我又怎能成为那样的人?” “灵果、苏梅以及素媛,她们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却因我而凋零,我已犯下滔天大罪,就不能任由罪恶延续。” “趁此良机,我要向她们坦白一切,如此一来,我的良心才能稍得宽慰,她们也能看清现实,重新选择充满希望的人生道路。” 目睹苏梅和刘素媛一同结算账目的场景,方天内心作出了坚定的决定。 不久后,古董街关门下班。 苏梅和刘素媛欢喜地结束工作,这时方天对他们说:“苏梅、素媛,今晚暂且不回家,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尽管苏梅和刘素媛对于方天所指之处感到好奇,但看到他严肃的表情,二人便默契地不再追问。 驱车上路,朝着赵灵果发来的地址疾驰而去。 途中,当着苏梅和刘素媛的面,方天拨通了马蓉蓉的电话,告知了地址,邀请她也一同前来。 此刻的方天令苏梅和刘素媛倍感异样,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方大哥,我们要去哪里呀?”刘素媛终于忍不住轻声询问。 “带你们去一个能深入了解我的地方。”方天认真回应。 这个回答模糊不清,苏梅和刘素媛面面相觑,但她们明显更加紧张,因为她们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方天的意图。 车内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寂静。 很快抵达赵灵果提供的地址——海山市中心一处并非金辉集团名下的别墅区。 原本方天以为这是一个私房菜馆,到达后才明白,原来这里是姚丽娜的住宅。 赵灵果已在大门外翘首以盼,看见方天时,她如同快乐的小鸟般飞奔而来。待方天停车后,她欢欣雀跃地为方天拉开车门,正欲扑入方天怀中,此时后排车门打开,赵灵果看到走出来的苏梅和刘素媛,顿时愣住了。 苏梅和刘素媛在看到赵灵果对方天的态度后,内心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二人都显得颇为忐忑。 “都进去吧,一会儿我给大家互相介绍一下。”方天示意赵灵果先行引路,众人一起走进姚丽娜的家中。 “欢迎主人回家。” 刚踏入家门,只见姚丽娜身穿女仆装,远远地对着门口弯腰行礼。然而当她看到除赵灵果和方天之外,还有两位年轻的女子时,亦是惊愕不已。 苏梅和刘素媛同样震惊万分。 方天早已洞察姚丽娜此次设宴的目的,看到她的装扮和举止,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测。 牵着苏梅和刘素媛走入屋内,随着房门关闭,整个房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姚姐,今天店里的风波确实值得庆幸,不过你让灵果约我过来,我却有些惴惴不安。 经过一下午的思考,我越发意识到自己近来的所作所为实在过分。 特别是对于灵果、苏梅和素媛而言,她们都才刚刚踏出大学校门,涉世未深,在懵懵懂懂之中便与我这般品行不端之人产生了纠葛,这对你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公。 除了此刻在座的诸位,我尚有一位女性,不久也将与你们相见。 与五位女性产生情感瓜葛,并且保持联络不断,这便是我——一个名副其实的渣男。 如今我将你们召集至此,坦诚地揭示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你们看清我真实的面貌。” 方天言毕,环视四周,静待着她们对自己的指责与评判。 “方大哥,我和素媛与您产生的关系,实属无奈之举,我与你的这份情缘虽显离奇,却确是我心甘情愿,于那般情境之下,你作为男子汉,实则并无过失可言。 关于你与其他女子的情愫纠葛,我早已心中有数,并为此做了心理准备,故而你不必为我忧虑。 再者,如今我们皆已是成熟的成年人,我能对自身的一切言行及抉择担负责任,请你勿要因此感到压力沉重。 赵灵果亦庄重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喂,你们三位姑娘难道未曾考虑过未来吗?倘若我无法与你们中的任何一人共结连理,那么此刻与我相伴,岂不是在虚掷青春年华?” 方天愣住了,感到这几个女孩是不是头脑犯糊涂了。 三位姑娘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显然,她们并未觉得现状有何不妥之处。 “方天,现在的女孩机灵得很,若真觉得你不合适,不必你开口,她们自然会离开。 但只要她们心甘情愿,即便你赶她们走,她们也未必肯走。 现在这三个女孩既不争也不夺,更不插手你的感情世界,你还纠结什么呢? 至于我嘛,我就像是个老妖仙,除非是你厌倦了我,或是你结婚了,不然我会紧紧缠着你不放。” 姚丽娜言罢,望着发呆的方天,娇美地笑了笑,拽着他走向餐厅。 赵灵果等三人相视而笑,紧随其后。 “方天,看你愁眉苦脸的,要不要喝点酒解忧呢?” 姚丽娜把方天安置在座位上,见他似乎有些恍惚,便将早已倒好的红酒推向他面前。 “有白酒吗?” 此刻的方天,确实只想借酒浇愁,什么都不愿再去想。 “我去拿。” 赵灵果主动请缨,迅速取来了两瓶珍藏多年的国酿,贴心地为方天斟满。 “待会儿来的也是你们的姐妹,名叫马蓉蓉,你们自己去认识吧,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只求痛饮一场,静心片刻。” 方天说完,率先自斟自饮起来,这一番畅饮,他毫无节制,很快便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依稀记得马蓉蓉似乎到场,又共饮了几杯,随后方天便彻底失去意识。 “青竹,我自己去公司就行。” “蓉蓉,我真的没事,我们快走吧,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呢。” “你就不打算和方天告别一声吗?” “不告别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走吧。” “好吧好吧。” 方天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这些对话,睁开眼睛,发现身上仅搭着一条毛毯,正躺在客厅地毯上,而门口刚才似乎有两个人影离去。 第101章 价值连城 “青竹?看样子我又背负了一段情感纠葛!” 厨房那边传来阵阵笑声,显然剩下的几位女子相处得颇为融洽。 方天颇感困惑! 他此行本打算坦白一切,预想过几个女孩可能会争吵不休,甚至动手,但现在看来,她们竟然相处得相当和谐。 这实在令人费解。 “方大哥,你醒啦,睡得怎么样?” 赵灵果似乎听见客厅有了动静,走过来询问。 “还好。” “那就好,姚姐她们正在做饭,让我先陪你聊会儿,顺便有个东西想请你帮我鉴定一下。” 赵灵果不由分说地偎进了方天怀中,从脖子上取出一枚吊坠。 那是一块木雕,形似一只夏蝉,约莫拇指大小,入手便能感受到一种深沉的厚重感。一阵清甜馨香从木雕上弥漫开来,令人心情舒畅。 这块木雕所用材质乃是木材中最珍贵的奇楠沉香,按市场价格计算,每克价值过万,眼前的吊坠估计有二十几克,仅原材料价值就高达二十余万。 而这只夏蝉木雕线条简洁流畅,每一刀都自然平直,力透木背,显然是仿照汉代八刀蝉技艺精雕细琢而成。 整件木雕圆润细腻,尽管每一道刻痕看似简约,但实际上凹槽极为均匀,尤其是对夏蝉翅膀纹理及腹部细节的处理,栩栩如生,堪称绝佳。 这种手法明显属于东瀛木雕工艺,对于东瀛的艺术家我不太了解,无法断定此作品出自哪位东瀛木雕大师之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木雕的艺术水准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若拿到国际拍卖会上,起拍价恐怕会在千万以上。” 方天迅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什么?千万?怎么可能呢?我家有很多木雕,我随手拿了个就值千万,那岂不是全得是古董,那我家不就成了超级富豪了吗?” 赵灵果满脸惊讶。 “你说你家里有很多这样的木雕?是从哪里得来的?” 方天一听赵灵果的话,立刻紧张起来,急切地问道。 “是我爸从东瀛寄回来的呀,说是东瀛的老木雕,给我爷爷把玩的。” 赵灵果漫不经心地道出缘由。 方天听闻,脸色骤变,焦急追问: “灵果,那你家是不是住在古董街附近?现在家里只有你和弟弟,还有爷爷?你父母都在东瀛做生意,而且你妈妈还是东瀛人?” “啊,方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情况?” 赵灵果身体一僵,难以相信。 毕竟昨天她才刚和方天相识,根本没提及过自家的事,方天是如何知晓的? 方天听了赵灵果的回答,脑海中浮现出一则故事。 前世,在某档鉴宝节目中,有一位老人带着两件木雕前来鉴定,最终被认定为东瀛古代木雕珍品,价值连城。 专家追问木雕来历,老人称他的儿子在东瀛从事木雕生意,常给他寄回一些古董木雕把玩。 而就在那位老人参加完鉴宝节目后不久,他全家遭遇不幸,被人杀害。 凶手很快被捕,供述杀人动机竟是因为自己自诩为仇恨东瀛的爱国主义者,认为老人一家与东瀛关系紧密,忘记了国耻,因此替天行道。 这番理由一度得到许多人的同情和支持,认为凶手是个秉持正义的民族英雄,甚至有网友为其请愿,认为他的行为源于爱国,不应受到法律制裁。 然而很快,事情反转,国家博物馆出面声明,老人在鉴宝结束后,曾主动提出将家中所有东瀛古董木雕无偿捐献给国家。 进一步调查发现,这位老人竟是一位geming前辈,且是一位传奇将领,在建国后拒绝了国家给予的高位厚禄,选择隐退,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民族英雄。 可悲的是,这样一位为国奉献青春,晚年仍在贡献力量的老英雄,竟被一名所谓的爱国人士杀害。 此事在当时国内引发了轩然大波,而那起案件的发生地,正是海山市。 此刻,方天一眼看出,赵灵果手中的木雕夏蝉,正是一件东瀛仿汉代八刀蝉的木雕作品。 而她又确认了家中藏有多件木质工艺品,这就几乎坐实了赵灵果便是上一世遭难老者的亲属关系。 “原来灵果如此温婉的性格,恐怕是源自她继承自其母亲那一脉东瀛女性的特质吧。” 方天此前困惑不解赵灵果为何如此轻易便委身于他,如今心头逐渐浮现出几分答案。 “不过回溯上一世,与那位老者一同遇害的,还有两位,正是他的孙子孙女,这么说来,岂不是意味着灵果也将面临未知的风险?” 方天神色复杂地凝视着赵灵果。 “方大哥,你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 赵灵果对于方天此刻的眼神满是困惑。 “灵果,待会儿吃完饭,你能带我去你家看看吗?” 方天突然提出。 “啊?方大哥,你你不是心仪希溪姐吗?你去我家,难道……” 赵灵果内心一阵惶恐。 尽管已与方天建立亲密关系,但她并未期待两人能够进展至见家长的地步。 “灵果,既然你已成为我的女人,那我便有责任保护你,至于希溪,只能说随缘了。” 方天此刻也明白,这几个女子,特别是赵灵果、苏梅和刘素媛,皆温顺体贴。 她们相比起李静,无疑优秀了千百倍,都是值得他珍视的存在。 尽管明希溪曾是他上一世的遗憾,但两人间的默契与缘分似乎始终欠缺了一点火候。 方天重生一世,深知把握当下,珍惜眼前人的道理,故而已然释怀,与明希溪能否有未来,暂且不论,至少现在他要尽全力保护好身边的女子们。 尤其是赵灵果,上一世或许不明不白地遭遇横祸,这一世与他再度相遇,更成为他的爱人,方天定要防患于未然,消除她的所有隐患。 “好的,方大哥,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哪怕我只是做你的贴身侍女,也心满意足了。” 赵灵果感动得无以言表。 “说什么傻话,要是真有可能,我会找个能同时接纳你们的地方,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极好的姑娘,不存在任何高低之分。” 方天此言并非玩笑,倘若这些女子都能始终如一,那他何尝不可全部接纳? 第102章 未能找到卖家 “啊,真的可以这样吗?方大哥,如果真能那样,我会幸福得不得了呢。” 赵灵果愣愣地看着方天,眼中泛起了泪光。 清晨用过餐后,二人一道前往古董街。 果不其然,明希溪已经归来,充满青春活力。 方天来到店铺,昨夜的荒唐之事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明希溪,正巧打算去赵灵果家,于是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店铺。 古董街周边遍布着各式古朴的四合院建筑。 方天在明镜堂担任二掌柜时,曾想过在附近购置一套这样的住宅,以便上下班方便,然而多方打听却始终未能找到卖家。 步行约十分钟,他们便来到了赵灵果家门前。 高达一丈多的围墙绵延十几丈,大门亦是宏伟壮观,显露出大户人家的气派。大门旁开了一扇现代防盗小门,赵灵果打开门,领着方天步入其中。 “灵果,你家这庭院真是不错,是三进式的四合院吧?就你们姐弟俩加上你爷爷,住这么大地方是不是有点空旷啊?” 方天踏入庭院,环顾四周那宽敞开阔的空间以及一座座精雕细琢的房屋,不禁发问。 “也没办法,爸妈很少回家,这庭院又不适合出租,就我们三人住在这里,好在我爷爷勤劳,喜欢收拾,倒也不至于太过冷清。” 赵灵果略带几分无奈地解释。 方天点头赞同,由前院漫步至后院,所见之处尽是精美的雕梁画栋以及生机盎然的花草树木,偶尔还会掠过几只可爱的小猫、兔子等小动物,确实让人感觉不到多少寂寥。 “爷爷,我回来了。” 抵达内院时,赵灵果高声喊了一句,很快便见到一位头发斑白但身形健硕的老者从一间大屋走出,看起来仿佛正值壮年一般。 “哎呀,果果,你白天不是要上班的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老者在远处询问。 “爷爷,我是从店里请假过来的,带朋友来参观一下咱家。” 赵灵果忙走上前去回应。 “朋友?” 老者目光转向方天。 “爷爷,这是方天,他可是位古董鉴赏高手,咱们家里不是有些木雕吗?爸爸说那些都有些年头了,我让他帮着瞧瞧。” 赵灵果不敢透露二人真实的关系。 老者瞥了眼方天,又问道:“那有什么好看的,又不能吃也不能喝。” 赵灵果摇摇头,取出颈间佩戴的奇楠沉香木雕,说道:“您知道这个木雕能值多少钱吗?一千万元呐!是用奇楠沉香制作的,价值比黄金还要高出几十倍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者连连摇头表示不信。 “老爷子,我没有看错,灵果佩戴的这块木雕,最低估价也在一千万元左右。” 方天坚定地回答。 “对啊,爷爷,方大哥还没摸它就知道是东瀛的雕刻手法呢。” 赵灵果对方天的实力深信不疑。 “走走走,那让他再去看看其他的木雕是不是也有年份?” 老者听闻此言,惊讶之余立刻拉上方天走向屋内。 进入一间布置成书房模样的大屋,老者指向书桌背后的一排展示架,上面陈列着一尊尊木雕,而像吊坠般的小物件则整齐地装在几个锦盒里。 “这小叶紫檀、金丝楠木、黄花梨、老山檀,种类齐全不说,还这么多大件,总价加起来恐怕不止十个亿啊。” 方天细致查看之后,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什么?十个亿?这怎么可能?灵果她爸在东瀛做的也只是小本买卖,哪来能力弄到这般贵重的东西?” 老者满脸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 “老先生,我对古代雕刻颇有研究,绝不会看错,我可以肯定地说,这批木雕中,有数件在日本堪称国宝级别的古董级木雕。” 方天言辞笃定。 “什、什么?” 老者与赵灵果皆惊愕不已。 特别是赵灵果,她所学专业为考古,虽对玉器和瓷器的鉴赏有一定心得,但对于木雕类藏品虽有所涉猎,却不甚精通。 她之前也曾观赏过这些木雕,知晓部分材质确有价值不菲,却未曾料想它们竟然是古董,其艺术价值竟然高达十亿之巨。 十亿,简直是梦都不敢想象的数字。 若早知如此,赵灵果怕是不会外出务工,而是选择凭借热爱,自个儿经营两家古董店了。 “灵果,快,快给你爸打个电话,问他到底在日本是做什么的?倘若这些木雕真有这般价值,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地邮寄回来呢?” 老者急切地催促赵灵果行动。 赵灵果迅速拨通电话,很快电话接通。 老者迫不及待地夺过赵灵果手中的手机,询问道:“崇信,你之前不是说寄回来的那些老木雕只是年代久远的工艺品吗?为何有人鉴定称它们全是古董,甚至其中有几件还是日本国宝级的珍品呢?” 赵灵果的父亲名为赵崇信,面对质询之声,他沉默片刻后回应:“爸,您不是总说我崇洋媚外吗?我现在告诉您,我没有。从小受您教育,铭记国耻家恨,即便崇洋,我也绝不会朝着日本方向去。 当初赴日留学之初,我的初衷便是要把那里的一切精华学到手,回国后贡献光热。 然而机缘巧合之下,涉足了木雕工艺品的生意,发现收购的一些老物件,很多都是日本的古董,并且在当地民间并未受到足够重视,于是我就打算将它们全部运回国。 因涉及一定风险,所以一直没有向您提及。” 方天听完赵崇信的话语,一时之间愣住。 在上一世,老者遭受不幸,众人都知晓他有儿子,但在老者及子女离世之后,赵崇信却始终未归乡奔丧。 这让许多人谣传他已被日本文化同化,称他收集这些日本木雕古董,完全是对日本文化的崇拜。 尽管当时方天并不认同对老者的指责,但他对赵崇信确实颇多微词。 然而此刻,听到赵崇信的解释,方天才意识到,他其实是一个低调无言的勇者。 “上一代人,你们曾掠夺我国之物,那我就将你们的宝贝送回我国。” 这一点,在上一世老者去世后,那些日本木雕古董被收藏至抗日纪念馆,引发日本方面的强烈抗议,足以印证赵崇信的卓着贡献。 第103章 这个时代真正需要的英雄 “胡闹!抗战胜利已经过去多年,你怎么还抱着那种老旧观念不放?连我这老头子都知道,爱国就是要让国家变得更加强大,而非拘泥于那丁点的得失计较。 你小子当年学的应该是机械制造吧?如果你能把所学知识应用到国内制造业上,那才是这个时代真正需要的英雄。 我之前只当你变了心性,懒得多说,但既然你还怀揣一颗爱国心,就别再做那些偷偷摸摸的事了,赶快回国,去做那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吧。” 老者的一席话语如洪钟大吕,令人警醒。 “爸,我错了,我这就回国。” 赵崇信深受触动,立刻着手准备回国事宜。 方天此刻心潮起伏,他忽然觉得,在老者面前,自己的格局显得如此狭小,实在惭愧。 老者一生出生入死,如今仍思索着如何为国家添砖加瓦,这份胸怀和气概,犹如春日暖阳,足以融化世间一切坚冰。 “重活一世,我只顾着如何去改变个人命运,如何去发财致富,却从未想过,我或许可以追求更高的境界,更大的包容度……” 方天心底萌生了一丝新的念头。 虽然他最为擅长的是古董鉴定,但在其他领域,他也能够凭借隐约的记忆,引导有能力的人去实现。 “看来投资公司的步伐该加速了,而且我关注的焦点也需要拓宽,尤其要重视老爷子刚才提到的制造业……” 方天心想,待会儿有必要去看一下投资公司的建设进度如何。 “方大哥,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爸爸可能永远都不会考虑回国发展。” 赵灵果欣喜之余不禁泪流满面。 她和弟弟自幼便被送回国内,由祖父母抚养长大,对他们而言,父母亲的印象仅限于电话中的声音。 她曾无数次期盼父母归来,却始终未能如愿。 直到今天,方天无意间揭示了父亲的秘密,在祖父一番教诲下,他们一家终于有望团圆,这在过去,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哈哈,不必言谢,这主要还是爷爷的功劳。” 方天笑着婉拒,他不过是充当了一个触发事件的角色,这样的结果实非他预想之内。 “方天,果果说得对,这次我们全家都欠你一份情,你既然是玩古董的,不如就在这批木雕里挑一件你喜欢的作为答谢吧。” 老者诚挚相邀。 “老爷子,您可千万别这样,我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实在没做什么大事。 再说这些物品都是赵叔冒着风险换来的,每一件都相当于他的荣誉勋章,不可随意处置。一顿饭足矣,让灵果请我吃顿饭就好了。” 方天挥手示意,毫不贪婪。 老者颌首示意,并未过分客套,旋即又言道:“方天,适才你赵叔所提之想法,你也已听见,既然你涉足古董行业,想必能联络到相关管理古董的机构吧?能否帮我将这批古董木雕悉数捐赠给国家呢?” 方天闻此言,内心深感敬佩。 此前他直言这些古董木雕价值高达十亿,但老者却毫不犹豫欲将其捐献,这份胸怀令曾有捐出古董经历的方天自愧不如。尽管如此,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更不反对老者的决定。 “老先生,我明白您的心意,对于您提议直接捐赠这批古董木雕之举,我并无异议。” 见老者面露疑虑,方天连忙解释:“您刚才说过,爱国不仅在于一时的得失计较,而更应体现在以实际行动促进国家繁荣昌盛上。 如今赵叔决心回归并贡献力量,也需要一个启动的契机和基石,若能借助这些木雕古董为他积淀深厚的根基,他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中便能更快稳固地位。 因此,我认为可以采取一种兼顾的方式,既实现了捐赠,又能让赵叔得益。可谓一举两得。” 老者一听,立即领悟了方天的意图,点头称许:“好,方天,具体操作就拜托你了。” “请放心,老先生,此事我亲自处理,我这就联系文物局的相关人员。” 方天随即拨通了席芳的电话,详细说明情况。 一切安排妥当后,方天与赵灵果准备返回店铺,老者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外。 赵灵果在那儿开门时,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老太太。 “哎呀,你就是老赵家的孙女吧?长得可真是标志,你爷爷在家吗?我们有点事想找他商量商量。” 那位老太太满脸热情地搭讪。 赵灵果并不认识这位老太太,未予回应,退回院内,拽着老者来到门口。 “这位大婶,恕我冒昧,我似乎并不认识您?” 这时,老者见到两位陌生女子,也是一脸困惑。 此时,那老太太笑眯眯地道:“赵老先生,我是东城区的孙媒婆,您大概听说过四巷的楚道元,楚家吧? 这次我是受楚家委托,来给您家孙女方天牵线,与楚道元的孙子结一门亲事。” “楚道元?他那孙子不是东城区出了名的混混么?嫁过去岂不是掉进火坑?” 赵老先生脸色不悦地回应。 “别急嘛,赵老先生,楚家那孙子早已改邪归正,现今已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身家已达千万。 您孙女若嫁过去,绝不会吃亏,到时您这老先生也能跟着享清福呢。” 孙媒婆边说边从身上取出一只锦盒,展示其中一件翡翠玉镯,继续说道:“再看,这是楚家用来定亲的翡翠玉镯,价值十几万呢,一旦婚事成功,聘礼还会更加丰厚,这可是旁人梦寐以求的好姻缘。” “不成,我家孙女还没到急于出嫁的时候,再说即便要嫁,现如今都是新社会了,她完全可以自己寻找心仪的对象,无需通过相亲。” 赵老先生连看都不看那翡翠玉镯一眼,果断拒绝。 “你孙女自己找对象,万一找个条件差的,岂不是要受一辈子苦? 而且实话实说,就算你孙女找到了对象,男方家庭也不一定能够接纳你们家的情况,唯有楚家……” 孙媒婆面露不甘,仍想极力说服,不待她说完,赵老先生已经怒不可遏: “孙媒婆,你方才所说何意,什么叫我们家这种情况?我们家怎么了?为何就不能被他人接受?” 第104章 不怕背后被人戳脊梁骨 “赵老先生,暂且不论你孙女方天拥有倭国血统,单说她从小缺乏父母教育这一点,在我们老一辈看来便是忌讳。 我在东城区干媒婆多年,别的姑娘成年后,上门提亲的不知凡几。 您孙女这边,也只有楚家小子思想开放,还能抵挡住街坊四邻的流言蜚语,否则哪家敢娶她,不怕背后被人戳脊梁骨啊?” 孙媒婆冷言冷语地说着。 “gungungun,你这个满嘴胡言的老封建,甭管我孙女嫁不嫁得出,也轮不到你这种糟粕费心,快滚,不怕我教训你吗?” 赵老先生勃然大怒,浑身陡然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吓得孙媒婆狼狈逃窜。 赵灵果与方天这才走出大门,看到赵老先生仍在气呼呼的样子,赵灵果忙上前宽慰:“爷爷,您之前不是说她是满嘴胡言吗?就别为了她的话动气了。” 看到赵灵果,赵老先生脸色逐渐缓和下来。 “好,爷爷不生气,你也不要将那老八婆的话放在心上,我们家清清白白,光明磊落,你找对象,无需有任何顾虑。” 赵老先生反过来安慰赵灵果。 “放心吧爷爷,您都说她是胡言乱语,我就算真嫁不出去,也不需要那种垃圾操心,让她赶紧消失。”赵灵果玩笑道。 赵老先生点头赞同,瞥见方天在一旁微笑不语,随口感慨道:“死丫头,你说她是胡言乱语就对了,就算你真那么抢手,能找到像方天这样的人,爷爷我也就彻底安心了。” 方天一愣,不明所以,不知老者是认真还是戏谑。 然而赵灵果听到这话,立刻挽住方天的手臂,对着赵老先生说:“爷爷,那我听您的,从现在开始就猛追方大哥,一定要把他拿下。” “好好好,爷爷全力支持你。” 赵老先生开心地笑了起来。 方天被赵灵果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直至远离家门口,才回过神来。 “死丫头,你当着爷爷的面这般言行放肆,就不怕他老人家教训你一顿吗?” 方天一把搂住赵灵果,轻捏她的娇臀,佯装愠怒道。 “嘻嘻,爷爷都说让我找你这样的,我自然是听话照做,哪里有问题呢?” 赵灵果娇臀微疼,不由得往方天怀中靠去。 “一对不知羞耻的家伙,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 忽然,一道讥讽的声音传来,令方天和赵灵果同时一惊。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说话之人坐在远处停放的轿车之内。 车门开启,步下一位身着修身西装、身形魁梧壮硕的青年。 “楚雄,原来是你这废物。” 赵灵果认出青年,冷冷地啐道。 “朋友,赵灵果可是个机灵鬼,我实在舍不得离她而去,因此也得告诫你一声,最好别对她动歪心思,否则你的下场会相当难看。” 楚雄气得几乎要血脉偾张。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楚雄怒喝一声,挥起手掌直奔方天的脸颊而去。 “哎呀,方大哥小心!” 赵灵果被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面对楚雄那庞然身躯与凶狠的巴掌攻势,她心急如焚,想要阻止却已无法及时。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她惊愕不已。 她被方天迅速拽至一旁,紧接着便见方天飞起一脚。 “砰!” 楚雄瞬间蜷缩倒地,痛苦不堪地嘶吼着。 “楚雄,我记得刚才你说要弄残我,现在你倒是试试看啊?” 方天迈步向前,一脚精准地踏在楚雄的手指上。 “啊!大哥,我错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楚雄悲惨哀求道。 “嘿嘿,放过你啊?” 方天冷笑着回应,“放过你可以,不过刚才踢你一脚确实费了我不少力气,你说该怎么办呢?” 方天的目光在此刻落在了楚雄的手腕上。 “大哥,我愿意赔偿,我手上这块名贵手表和那串珠链价值百万,我用它们向您赔罪。” 楚雄立刻明白了方天的心思,明智地提出。 “哈哈,既然你自己主动提出来,不过那块破表就算了,只需那串珠链作为赔罪之礼就好。” 方天后退一步,淡然笑道。 “好好好。” 楚雄赶忙摘下腕上的珠链交给方天。 “你应当庆幸自己今天恰巧带着这件宝贝。” 方天说着,揽着赵灵果准备离去。 楚雄气得几乎窒息,心脏仿佛在阵阵绞痛,对方天和赵灵果二人恨之入骨。 楚雄越想越气,遂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喂,桃哥,我想请你帮我对付个人…… 借人手给我?不成啊,那人身手不凡,必须要桃哥亲自出马才行…… 你放心,这份人情不会白欠,我二叔那儿的古董店据说新进了些货色,我这就帮你挑几样珍品……” 楚雄刚联络好人手,就瞧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疾步赶来。 “楚少,楚少……” 楚雄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见状立刻站直身子。 “来福,你这般风风火火的是怎么回事?” 楚雄满腹狐疑地问。 “楚少,我刚从翰林苑出来,你之前顺走的那串珠链,得赶紧送回去,老板说那不是老蜜蜡,而是一串舍利佛珠,价值好几千万呢。” “什么?!” 楚雄整个人都懵住了, “方大哥,这一路上你不停摩挲那串珠链,我以为就是普通的古董饰品,你怎么会那么看重它呢?” 赵灵果陪在方天身边走向古董街,不时瞥见方天手腕上的珠链。 只见那串珠链晶莹剔透,色泽金黄,绕腕三匝,每颗珠子大小均匀却又略显不规整。 乍一看,仿佛是琥珀蜜蜡一般的质地。 “呵,小丫头,若是真的普通老蜜蜡,你觉得我会向楚雄那种渣滓索取吗?” 方天微笑着卖了个关子。 “那这是什么呢?” 赵灵果满脸困惑。 “佛灭度后,遗体焚烧,生成三种火焰,顷刻之间便有舍利子生成,五光十色,坚硬如珠。 这一串正是舍利佛珠,在手中盘玩时能听见犹如金玉碰撞的声响,清脆悠扬。 如果是蜜蜡,其声音则较为温润且深沉,这是两者的一个显着差别。 另外,舍利佛珠仅存木材本香或无味,而蜜蜡则带有淡淡的松脂香气。 再者,从色泽上看,蜜蜡整体色彩统一,而舍利佛珠在阳光下却能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第105章 给他好好上一课 我甫一见到这串珠链,便已断定它是舍利佛珠。 若这串珠链真如此珍贵,恐怕楚家倾尽所有也无法比拟,楚雄若知晓此事,怕是会被活活气死吧? 方天轻轻抚摩着那串舍利佛珠,满脸喜爱。 “如果它真的这么值钱,楚家卖掉所有家当也不及它的价值,楚雄要是知道了,岂不是要气到吐血?” 赵灵果满脸惊讶地说。 “谁让他嘴巴不干净呢,有我在,自然要给他好好上一课。” 方天无可奈何地道。 尽管楚雄先前言语恶毒,但赵灵果的确比一般女子更显狡黠,这一点即使是马蓉蓉和姚丽娜也无法与之相比。 “嘻嘻,谁让他自讨苦吃呢,有方大哥护航,我自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另一边,韩凌峰在鸿新堂被拘留两天后得以释放。 “可恶的方天,幸好那次联系黑九时我喝得烂醉如泥,才被判作无意识唆使,否则恐怕要在牢里待很久。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暗地里的手段行不通,那就改用阳谋。 听说最近明镜堂因一笔上亿的交易记录而在古董街上独领风骚,吸引了不少原本属于其他店铺的老客户,也因此招惹了不少怨恨。那我就联合这些受到损失的人,好好策划一番。 只要明镜堂垮台,方天就成了失去羽翼的凤凰,到那时,无论是杀是剐,还不是任我摆布吗?” 韩凌峰很快探听到中街的翰林苑和东街的百宝楼皆因客源流失而迁怒于明镜堂,并扬言要让其好看。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韩凌峰立即联系这两家店铺的负责人共进晚餐。 若非那狡黠之妖精,我也不会与方天结怨,故此必要将其牵扯其中。恰巧翰林苑的楚建军与百宝楼的丁树皆为好色之徒,便让李静去周旋于二人之间,届时我们同为盟友,自不必担忧他们半途背叛。 韩凌峰随即将李静邀至富贵楼,不久即到达。 方天返至店铺,此刻并无顾客,三位女子围绕茶桌而坐,各自聚首低语,不知所议何事。 方天悄然贴近,很快便听见三人对话。 “此物铭文显示乃大清光绪三十四年安徽周边秋操纪念杯,形似菏叶,开片自然,釉色亦无瑕疵,应当为真品吧?”首先发声的是明希溪。 “我也赞同其为真,然那摊主却对此不甚了解。”刘素媛接话,并续言道:“因其模仿菏叶之形态,其中菏梗为空心,宛如吸管一般,我便称其为现代工艺品,声称拿回家给孩子饮水服药,最终以此由头砍价至八十元,购得此杯。” “素媛,你身为新晋大学生,竟称给孩子饮水服药,你认为那摊主会信以为真?他必是顺水推舟,诓你入套呢。”苏梅叫道,“八十元呐,足够我们一个月的餐费了,你买这样一件物品,倘若为赝品,岂不是要心疼死?” “梅梅,你所说的是以前,如今我们可是领薪水之人,方大哥已言明,本月我们保底收入可达五千块,我花费八十元练练眼力,实属无伤大雅之事。”刘素媛说得理直气壮。 方天闻此言,略感愕然。 苏梅与刘素媛现已成为自己的亲近之人,却仍为几十元琐碎钱财挂怀,这无疑让他面上无光。 “除蓉蓉与姚姐之外,三位姑娘及青竹皆不富裕,既然已是我的眷侣,怎能让她们困窘度日?”方天心中默想,遂向马蓉蓉发送短信,让她给几位女子转账一千万。 安排妥当后,方天特意放大脚步声,朝三人走去。 “嘿,我刚才隐约听见你们提到素媛觅得一件秋操杯?”方天走近搭话。 “呀,方大哥回来了,我正想找你帮忙看看呢,快帮我鉴赏一下。”见到方天,刘素媛满脸喜色,立即将秋操杯递予他。 细观此珍品,首先引人瞩目的便是其温婉且高雅的粉色荷花造型,如此柔嫩的粉色,犹如名门闺秀般令人爱怜。 杯口采用起伏的荷花花瓣为模,选用淡绿色的荷梗制成中空吸管,其间点缀几点黑色,象征叶梗上的小刺。荷梗既为杯柄,又为吸管,饮酒时吸饮,别具一番雅致趣味。 在荷梗背面,赫然可见墨色楷书:大清光绪三十四年安徽太湖附近秋操纪念杯。 方天细致审视一番,而后娓娓道来。 “此粉彩杯全称为粉彩荷花吸杯,又称光绪粉彩太湖秋操杯,乃是光绪年间清军进行秋季军事操练时所颁发的纪念品。 所谓秋操,是光绪朝廷借鉴西洋国家军事演习,对新军建制进行大规模演练的盛事。 光绪三十一年、光绪三十二年,清军连续举办过两次秋操活动,均取得了显着提升军队士气的效果。 在这两次活动中发行的纪念品分别为红彩描金龙纹杯与铜胎掐丝珐琅杯。 直至光绪三十四年,才出现了粉彩荷花吸杯这一纪念品,也是现今仅存的真正大清秋操杯。 因其存世数量相对较多,且深受人们喜爱,因此在民国时期涌现了一批仿制品,因制作年代相近,无论是在器型还是釉色上,这些仿品都极为接近真品,足以以假乱真。 然而,那些仿制品在釉色粉白交融之处,对于熟悉瓷器的人来说,总能察觉出一些不自然之处,存在着明显的工艺差距,这也成为了辨别真伪的关键所在。” 方天说到此处,见三位女子都瞪大眼睛,屏息凝神,暗自窃笑,遂连忙接着说:“素媛这次寻得的这件,我经仔细查验,确认并非仿造品,而且保存十分完好,目前市场价格至少在十万上下。” “十万?天哪!”三位女子异口同声,惊叹不已。 苏梅和刘素媛惊讶的是十万这个数目,而明希溪惊讶的是刘素媛这位刚走出校门的新手,竟能以八十元的价格捡漏到价值十万的宝贝,这相差一千倍的价差,无疑是捡了个大漏。 “素媛,如果你愿意将此杯转售给店里,我愿出十万收购,你看如何?”明镜堂神情诚恳地询问。 “啊,这可是我捡的第一件宝贝啊!”刘素媛面露纠结之色,既想要这笔钱改善生活,又有些不舍这件极具纪念意义的宝贝。 第106章 单线珠串 “素媛算是我半个弟子,她的首个宝贝让我深感自豪,因此我打算私藏此杯作为家庭收藏,当然,若素媛日后经济宽裕,也可按原价赎回,你看这样如何?”方天微笑着提议。 “好嘞,方大哥,那你就替我保管着,等我有钱了再从你这里买回去。”刘素媛笑逐颜开。 苏梅和明希溪则是满眼羡慕。 在店内逗留至午后,与明希溪打过招呼后,方天径直前往方蓉投资公司。 甫出电梯,步入公司走廊,只见大门外的长凳上坐满了十余人影。 由于来时未提前告知马蓉蓉他们,方天刚迈步前行,即被人拦下。 “兄弟,你是来面试的吧?没瞧见大家都在排队吗?就这样直冲进去,还想不想进方蓉工作了?”青年善意地提醒,硬生生地将方天拉至身旁坐下。 方天本欲起身,但青年瞥见方天手腕上的舍利佛珠和劳力士阴阳金表,立刻也展示起自己手上的物件。 只见青年手腕上同样佩戴着一只劳力士手表,还有一串色泽斑斓的单线珠串。 “兄弟,咱俩这手表加珠串,真是缘分不浅呐!不过你比我还会装腔作势。 金表是高仿的劳力士阴阳表,珠串竟然是一百零八颗仿蜜蜡珠串,这两样若是真品,那价值岂不是要高达数百万?” 瞧你这副模样,一看穿戴还不如我讲究,戴着这两样玩意儿,你以为旁人看不出来? 你看我这一身,劳力士日记型腕表加上那串玛瑙手链,总价加一起还不到十万元,这价位不高不低,人家乍一看,绝不会起疑心。 所以呐,身为同行中人,我得传授你一条至关重要的准则,那就是找准定位,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不合适的东西,即使暂时拥有,也无法得到别人的认同。” 青年满脸得意之色。 方天听罢来了几分兴致,瞥了一眼青年手腕上的表,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兄弟,我看你这块劳力士日记型腕表好像还真有些门道,能否让我细瞧一下?” 方天稳稳坐下。 “真货?别闹了!” 青年爽快地摘下腕表递给了方天,随口解释道:“我特意查过,这款是1997年产的劳力士日记型,真货表盘是蓝色放射纹理,我这只是纯白色表盘,怎么可能真是正品?地摊上二百块买的,我还砍到六十,如果是真货,谁会那么傻卖给我呢?” 方天接过腕表仔细查看一番,指着表圈上的几条刮痕分析道:“看见了吗,这里有明显的拆解痕迹,说明内部零件曾被替换过,依我的经验判断,这表盘和指针都被换过。 不过对于劳力士腕表而言,最关键的是其机芯部分,后盖丝毫没有被改动过的迹象,型号标识无误,而且运转时的频率声调也并无异常。 我可以断定,你这块劳力士日记型腕表经过表盘修复,虽价值大减,但估计仍能值个两三万块左右。” 凭借方天的专业知识,仅凭远观就能辨识其表面材质真伪,拿到手中估价更是精准无疑。 “老兄,你开玩笑吧?你年纪比我小,能鉴定劳力士?当我无知吗?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值钱,那我一百块卖给你,你要不要?” 青年不满地回应。 “哈哈,既然称兄道弟,怎好意思占你便宜?若你不信,你可以随便找家古董店去验证一下,就拿我说的话去试探一下,你就能得知真假了。” 方天笑着归还了腕表。 “姜汤,姜汤在不在?轮到你进去面试了。” 此刻,公司大门外传来了呼叫之声。 “我在,我在这儿。” 方天身边的青年立刻起身,拍了拍方天肩膀,便径直走向了公司大门。 “姜汤?怎么可能?我记得他不是明年才毕业吗?” 方天听到这个名字,心中顿时起了波澜。 前世,这个姜汤在投资界可是两年后才崭露头角,甚至在他入狱前被誉为一路飙升的投资新星。 尤其在八年后,他以一亿元的价格拍得了某上市公司的8%股权,经过多次减持操作,最终获利近百亿,一举成为投资界的传奇人物,成为了无数年轻人仰慕的对象。 当年方天也曾对这位姜汤推崇备至,甚至计划在其临近毕业时将其招揽麾下,却没想到此人尚未大学毕业,就已经开始求职之路。 “现在想来,这与记忆中的情节确实相符,只不过这家伙现在才二十多岁吧?长得倒挺成熟。 现在正值假期,看来他是来我这里积累经验呢,既然来了,那就不能轻易让他溜走。” 方天思忖至此,见还有几位应聘者在等待,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给马蓉蓉发了条短信。 很快,王小六从公司内走出来,此刻他身穿一身黑色西装,领带笔挺,脸色冷峻,甫一出现,令长凳上等候的人们不禁一惊。 王小六一眼就认出了方天,连忙迎上前去。 “尘哥,您来了啊。” 方天点头示意,没有言语,只是示意王小六引路。 王小六看出方天不愿暴露身份,迅速引领方天进入公司。 原本空旷的楼层此刻已规划成各个功能区域,一排排整齐的办公桌椅,点缀其中的各类绿植,整体看上去十分气派。 “王经理好!” “王经理好!” 沿途经过,已有不少工位已有人入驻,见到王小六,纷纷恭敬地打招呼。 “六子,不错嘛,看起来你在公司里威望挺高啊。” 方天打趣道。 “嘿嘿,尘哥您笑话我了,这全靠您提携,再加上蓉姐关照,让我当上了她的助理还兼任安保经理,这才让大家对我另眼相看。” 王小六憨笑着回答。 “好样的,只要你努力干,表现得好,我给你公司股份,到时候别说我们这家公司,哪怕走出海山市,你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方天鼓励地说。 “我一定全力以赴,尘哥。” 王小六应声道。 随后,王小六引领方天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 轻轻敲门后,听到马蓉蓉的回应,方天独自步入办公室。 可见马蓉蓉的办公室相当宽敞,设有独立的工作区、休息区,甚至配有更衣室和卧室,完全可以当作住所使用。 第107章 将利益最大化 室内各处摆放着精致华贵的家具饰品,甚至有多件价值数百万的古董陈设,使得整个办公室的格调瞬间提升,显得格外气派堂皇。 “方天,你来了啊。” 马蓉蓉因知方天要来,早早就在门口等候,见方天进来,立刻迎了上去。 “嗯,早上醒来看到你和青竹都不在,没来得及说话,猜想你们可能正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方天拥抱了一下马蓉蓉,随后松开手,边走边说。 “嘻嘻,你是不是特担心青竹啊?她现在正在主持面试呢,需不需要我把她叫过来?” 马蓉蓉娇媚地笑着说。 “不用,工作重要,别打扰她。”方天说完,忽然想起了姜汤,赶忙补充道:“对了,你赶紧通知她,在面试的那个姜汤,直接给他提供一份五年以上的合同。 即便他还在读书,也可以允许他在完成学业后再回公司上班,并且在校期间,公司承诺按照平均薪资支付报酬。” 马蓉蓉有些惊讶,方天竟然如此优待一位毫无工作经验的在校学生。 思索着可能是方天的某个亲戚关系,她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郑青竹的电话。 “喂,青竹,你们那儿是不是正在面试一个叫姜汤的男生?” 马蓉蓉直截了当地问。 “你说那个伪装者?你安心,已被人拆穿简历造假,已经让他离开了。” 郑青竹迅速回应。 “伪装者?简历作假?怎么回事?” 马蓉蓉瞥了方天一眼,略感惊奇。 “那家伙简历上的身份证号码有误,被我发现后,他坦白简历全是虚构的,实际上他目前还是在校大学生,预计明年才毕业,来我们公司纯粹是为了增加一份实习经历,因此被立即请出了办公室。” 郑青竹回复道。 马蓉蓉哑然失笑,照方天所说,他本应了解姜汤的真实状况。 他有着方天这般的后台,只需一句话便能加入公司,却非要伪造简历应聘,简直视公司人力资源部为空气。 尽管如此,马蓉蓉不敢多揣测,立刻说:“青竹,那他的联系电话应该是真实的吧?你赶紧把他找回来,这个人是方天指定要的人。 而且要与他签订五年以上合同,并允许他在校期间带薪实习,你看怎么处理,方天强调务必留住他。” “方天?怎么感觉他要的这个姜汤,与当初招揽我进公司的情形类似呢?莫非那个姜汤有什么特别之处?” 郑青竹疑惑地问。 马蓉蓉愣了一下,也觉得郑青竹的想法更有道理,遂催促道:“对,应该就是这样,你赶快把人召回并安排一下。” 通话结束后,面对一脸无奈的方天,马蓉蓉好奇地问:“那个姜汤,真的和青竹一样出色吗?” 方天微微点头,答道:“比起青竹稍逊一筹,但无疑比普通人大得多。” “方天,你也太神奇了吧?发掘青竹,至少还有她过去两年的工作业绩作为依据,可这个姜汤还未毕业,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你怎么就能预见他的潜力呢?” 马蓉蓉满脸难以置信。 “嘿嘿,在门口时,那年轻人跟我交谈了几句,从细微之处洞察秋毫,他的言谈举止使我预见到他的未来发展,因此决定将他留用。” 方天笑着轻描淡写地说。 “原来如此。” 马蓉蓉对方天的能力深信不疑,没有丝毫质疑。 方天不再深入探讨此事,转而询问起公司近况。 “目前公司的各个部门已基本构建完成,管理层皆由郑青竹出面邀请业界有实力、有成果的能手加盟,甚至有些人加入时就带来了投资项目。 由于我司资金雄厚,招聘工作非常顺利,连外省的人才也被吸引过来,郑青竹还表示有信心引入她在海外的一些投资界朋友。” 马蓉蓉逐一汇报,字句间满是对郑青竹能力的赞赏。 “哈哈,现在有了青竹坐镇,你就好好跟着她学习吧,过几年你也能独挑大梁。” 方天对此早有预见,有了郑青竹主持大局,他和马蓉蓉完全可以当个轻松的幕后掌舵人。 就在他们谈话间,门口传来了声响,郑青竹走了进来,看见方天,她的脸颊顿时泛红,僵立原地。 “青竹,你站在那里发愣做什么?咱们的大人物都来了,你还不去迎接一下?” 显然,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后,马蓉蓉与郑青竹之间的玩笑愈发大胆。 “蓉蓉,你别瞎说,我……” 郑青竹显得十分尴尬,试图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马蓉蓉起身,径直把郑青竹推向方天。 “青竹,你别拽我……” 郑青竹仿佛被定住一般,连看都不敢看方天,焦急地申辩。 方天感到庆幸,郑青竹并未对他产生反感,两人之间的事也因此并未引起冲突。 随后,方天为两人做了一系列安排,他心中瞄准的投资对象首先便是大小马的企鹅集团和阿里集团,然后是诸如比亚、长城等制造业巨头。 不仅限于国内企业,方天也将国外那些在未来市值可达千亿万亿的大企业向郑青竹一一推介。 当然,当前主要的投资焦点仍在海外市场以及制造业,像大小马这类公司在遭遇即将来临的互联网泡沫之前,方天暂时只做初步接触,真正的抄底时机应在明年更为适宜。 毕竟拥有先见之明,方天力求将利益最大化。 一切安排妥当后,三人一同外出就餐。 来到停车场时,当王小六径直走向一辆全新的奔驰轿车时,方天惊讶不已。 “方天,青竹厉害吧?咱公司刚成立不久,她就已经搞到了数辆进口豪车,并且还预定了一批,预备分配给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使用。” 马蓉蓉自豪地称赞道。 “青竹,既然你有这般门路,不如咱们就开一家奔驰4S店,这样一来,自家用车方便不说,初期这项业务肯定能在市场上快速占据份额,实现盈利。” 方天灵机一动提出了建议。 他安排投资的许多公司,利润大多会在数年或十数年后迎来大爆发。 而像4S店这类实体店铺,以及新零售等行业,在当下正处于蓬勃发展的阶段,若不把握这一波红利就说不过去了。 第108章 实现自我创收 “方天,这件事我其实也有考虑,鉴于目前公司资金几乎全部源于你的投资。 鉴于我们现在资金充足,可以尝试开展多元化的经营模式,实现自我创收。 我正在筹备几个项目方案,大概这两天就能整理完毕,届时会详细向你汇报执行方案。” 郑青竹及时给出了回应,让方天暗自赞叹她前世之所以能取得成功,绝非偶然。 “青竹,价值千万以下的项目,你无需向我汇报,你自己决策即可,我相信你完全能够妥善处理,即便偶尔出现失误,也不必担心,失败乃成功之母,重要的是不断吸取教训,勇往直前。” 方天果断授权下放。 毕竟除古董鉴赏领域他拥有绝对权威外,其它诸如投资运营等事务,他仅凭借前世记忆涉猎,并未真正具备这些才能。郑青竹面露一丝苦笑。 进入公司前,她担忧自己可能缺乏实权,然而一旦踏入公司,才意识到自己手中的权限远超方天当初的许诺。也因此,她对方天这位放手不管的大股东的眼界和气魄更为赞赏。 在北城区的一座茶楼内,楚雄怀揣一只锦匣,步入一间雅室。 “桃哥,你不是一直在东城区活动吗?怎么跑到北城区这边来了?”楚雄进门便瞧见端坐其中的桃哥,随即便热络地询问。 “唉,谁叫我那些亲戚都住在这边呢,最近碰上家族大祭祀,只能跟随家中长辈前来祭拜。”桃哥面容疲倦,近日因陪舅姥爷与李家兄弟斗智斗勇,内心实感疲惫不堪。 不过,初次见面时舅姥爷因其精心准备的见面礼而对他另眼相看,因此这两日无论何事都带着他参与,这对于他而言无疑是难得的机会,故而他始终坚守在此。 “原来如此,桃哥在这种时候还能赶来,兄弟我真是感激万分,这点薄礼不成敬意。” 楚雄连忙将手中锦盒置于桃哥面前。 他心中清楚,自己与桃哥不过泛泛之交,如今桃哥肯赏脸现身,完全是因为他曾提及会带来稀世珍宝。 桃哥见到锦盒,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在过去他对古董收藏颇为热爱,而在近几日与舅姥爷的相处中得知舅姥爷乃是古董收藏界的泰斗,愈发激发起他对古董收藏的热情。 李天全和李天盛为取悦李铁牛,多次送上宝物,桃哥虽也藏有一些古董,但以前不过是小规模收集,财力无法与李家兄弟相较,他甚至为此焦急不已。 今日楚雄有事求助,声称会携宝而来,桃哥这才抽出时间赴约。 揭开锦盒,里面赫然是一柄长约两尺的白玉如意。 “桃哥,此乃乾隆年间的万福庆寿白玉如意,你看这包浆浓厚,质地晶莹温润,显然是年代久远之物。 小弟将此宝赠予你,主要是因为它独有一头,其柄如剑,觉得与你威猛神武的形象极为契合,既能镇压宵小,又是养生贵重之物,所以特地带来给你。 此物是从我二伯的古董店所得,经过古董协会鉴定,市价高达一百八十万。” 楚雄将玉如意递至桃哥手中,满口恭维之词。 “确实,若非玉质,握在手中真有几分拔剑四顾的豪情,让我都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仗剑天涯的冲动了。” 桃哥接过玉如意,试握了几下,颇为满意。 “待我找机会问问方天兄弟,这万福庆寿玉如意是否适合送给舅姥爷。” 桃哥手捧古董,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方天。 “嘿嘿,只要桃哥喜欢就好。” 楚雄赔笑,随后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楚雄,你既然都舍得拿出这般重礼,必是有事相求,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客气。” 桃哥一下就看出楚雄的意图。 “桃哥,是这样的,我看中的一个女子,却被他人横刀夺爱,不仅如此,那人还仗着有点蛮力,羞辱于我,还夺走了我的一串珠子,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想找桃哥替我教训教训他。” 楚雄直言不讳。 “岂有此理!竟有人敢动你楚大少的女人?还敢对你动手?这人究竟是何来历?” 桃哥满脸惊讶。 “就是一个穷小子,没见过,说话也不是本地口音。” 楚雄对方天的认识似乎仅限于此。 “哦,是外地人?那他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惹到你头上!他在哪,我现在就去收拾他!” 桃哥拍案而起。 “具体位置我不清楚,但我已有办法引他出来。” 楚雄虽然不认识方天,但早已谋划好了对付他的计策。 见桃哥投来疑惑的目光,楚雄连忙解释:“那小子心仪的那个女子,我十分熟悉,她有个弟弟,我曾在桃哥的娱乐城里见过他几次,只要抓了那个弟弟,以此为人质,定能让那对狗男女主动现身。” “好,楚雄,此事我立刻就安排。” 桃哥当机立断,拨通电话开始部署行动。 方天这边,则与马蓉蓉她们一同用餐,席间他还将自己对公司未来发展的一些构想向两位女子讲述了一番。 马蓉蓉听得糊里糊涂,而郑青竹却赞叹不已。 原本因昨晚之事还觉得对方天有所亏欠,但在方天一番激情洋溢的谈论后,郑青竹已然成为了方天的小粉丝。 饭毕,郑青竹几乎恨不得时刻黏在方天身边,执意邀请方天下午前往她的办公室,帮忙审阅她拟定的方案。 方天也正好有许多想法要分享,于是三人一道返回。 “无量天尊,小施主,观你印堂晦暗,天庭塌陷,此乃大难临头之兆,若不想人财两空,须得尽早破局,可愿接受贫道传授的护佑之法?” 刚走出饭店,一位身形瘦削、身穿道袍的老道士就迎面走来,远远对着被两位美女环绕的方天大声喊道。 “老道士,你人中短浅,煞气萦绕,即将遭遇血光之灾,需不需要我帮你破解一下?” 方天一看这老道士,当即反唇相讥。 “老道士,你公然行骗到我尘哥头上,胆子还真不小,最好赶紧滚蛋,否则小心我把你的道袍撕了。” 王小六见状,立刻上前驱赶老道士,气势汹汹。 老道士面对王小六的威胁,背手从背后抽出一柄铜钱剑。 第109章 实在卑鄙至极 舞动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三清弟子现,邪灵退散,年轻人,我是真心要救你,怎奈你不识好人心,莫非你真的不怕因果循环吗?” 老道士这咿咿呀呀的举止,让王小六恨不能一脚踢开,正要动手之际,方天忽然走上前,将他拉到身后。 “老道士,看你这一身打扮,确有几分高人风范,实不相瞒,我最近的确有些不适,不知你所说的护佑之法是何讲究?” 方天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老道士手中的铜钱宝剑,假意尴尬地说:“前辈,贵派玄门秘法深奥,炼丹之艺更是卓越无比,既能追求长生不朽,亦能累积丰厚财富。 今日相遇实乃缘分,我这里有罐十全大补丹,不必付万元,更不用八千,仅需九九八,保证你诸事顺利,百病不侵。” 老道士言谈间,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包,从中取出一只黝黑破旧的小木罐介绍道。 方天目光微凝,迅速回应:“道长,我看您仙风道骨,心中甚是敬仰,不如这样,您的丹药以及您的道袍法剑,我全都要了。 我愿出价一万,您觉得如何?” 老道士愕然,连连摆手:“少侠,这身道袍法剑乃我家世代相传之宝,于我而言意义非凡,若以万元出售,实是对本道心之亵渎也。” “八千!” “少侠,你这是……” “七千!” “我说过了……” “六千!” “好好好,成交。” 老道士顿时坐立不安,快速脱下道袍、铜钱宝剑及腰间的黑布袋,一股脑放在方天面前。 “六千,快交易。” 方天点头同意,马蓉蓉立即支付了款项,老道士随后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 方天急忙拿起铜钱剑和黑罐子,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铜钱剑由二十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串联而成,红绳以独特的结扣绑定,看起来正如同电影中驱邪伏魔所用的法器。 至于那只黑罐子,直径约莫手臂粗细,长约半尺,通体漆黑泛红,包浆浑厚,形态朴拙简洁。 “方天,你又捡到宝了不成?” 深知方天能力的马蓉蓉疑惑询问。 “没错,小赚一笔,这把法剑上有两枚罕见的古代钱币,市场价值上百万,另外这黑罐子则是黑酸枝材质,也能值个十几万左右。” 方天淡然回答。 “哇,尘哥,你也太牛了吧,你这赚钱速度跟捡钱似的。” 王小六惊叹不已。 “哈哈,各行有各行的门道,我恰巧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偶尔运气好,碰到些好东西,也不足为奇。” 方天笑着回应。 这种时时发现意外之财的能力,让马蓉蓉她们都感到惊喜不断。 然而这只是个小插曲,收拾好物品,众人便径直返回公司。 谁知刚到公司门口,手机铃声响起。 “方大哥,我弟弟被楚雄那个混蛋绑架了,要求我们两人单独去见他,并且必须带上他那串珠串,只准我和你去。” 接听后,赵灵果泣诉道。 方天怒不可遏。 牵扯无辜,楚雄既然打不过他,竟敢拿赵灵果的弟弟做威胁,实在卑鄙至极。 “灵果,楚雄让我们去哪儿见面?” 方天追问。 “红星娱乐城。” 赵灵果焦急答道。 “红星娱乐城?” 方天听闻这个名字,不禁一愣。 要知道,这个地点在东城区几乎是无人不知,因为它对所有男性来说几乎是个娱乐圣地——从孩童喜爱的网吧游戏厅,到青年热衷的酒吧迪厅,再到老年人钟爱的洗浴按摩中心,一应俱全。 方天记忆中,这个地方似乎是桃哥的地盘。 “灵果,你先别急,我这就去找你。” 方天挂断电话,向马蓉蓉她们简单说明情况后,独自前往找赵灵果,没让王小六跟随。 路上,他尝试联系桃哥,但未能接通。 红星娱乐城,一间昏暗闪烁着五彩灯光的包厢内,嘈杂的音乐激荡,楚雄见到被带来的少年,立刻连扇两巴掌。 “你就是赵灵武吧?是不是纳闷为何抓你,是不是好奇为何打你?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怪你那个狡猾的姐姐。 她如此狡诈,今天我就让她尝尝苦头!” 楚雄阴狠地说道。 “楚雄,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人已经带来了,就不要再为难他,否则旁人若是得知此事我也参与其中,恐怕会说我背离道义。” 坐在沙发上的桃哥,冷眼看着楚雄的举止,平静地道出。 “好,桃哥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为难这小子了,但是那两个混蛋羞辱我,特别是赵灵果那个狡猾的女人,我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楚雄咬牙切齿地表示。 桃哥因包厢内的喧嚣没能听见手机响声,在楚雄安静下来后,他起身去了洗手间。 就在这时,两名壮汉出现在包厢门口。 “楚雄在哪?” 方天刚到就问。 “嘿嘿,两位挺有种,进来吧。” 门口的壮汉认出了方天和赵灵果,显然事先被告知他们的样貌,嘲讽了一句后打开包厢门让他们进入。 就在方天他们刚踏进包厢,原本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后的壮汉随即关上了包厢门。 包厢内或站或坐了十几个人,楚雄端坐最深处,他脚边的地上,一名少年蜷缩着身子,一侧脸颊肿胀不堪。 “灵武?” 赵灵果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弟弟赵灵武。 楚雄见到方天和赵灵果,一把抓住赵灵武的头发,然后凶狠地对赵灵果说:“赵灵果,看来你很疼爱你这个弟弟嘛。” “楚雄,放开灵武,他还只是个孩子,你想怎样冲我来!” 赵灵果大声疾呼。 “冲你来?看来你这狡猾的女人明白我想对付你。”楚雄满脸嘲笑,却并不急于行动,而是慢悠悠地道:“不过现在,你得稍等片刻。” 此刻,楚雄的目光转向了方天。 “小子,我的珠串呢?快把它交出来。” 楚雄已然知晓那串舍利佛珠的价值所在,那可是价值数千万乃至上亿的珍宝,若无法收回,他二伯经营的翰林苑将会面临重大危机。 方天也洞察到,楚雄显然是得知了那串舍利佛珠的惊人价值,才因此愤恨至极,扣押了赵灵果的弟弟作为人质。 价值几千万乃至上亿的宝物,绝非寻常数字,楚雄为此甘愿冒险,也在情理之中。 第110章 心中怒火中烧 “结束?休想就此罢手。” 楚雄狠狠地扇了赵灵武一巴掌,随后狠盯着方天,厉声道:“小子,你夺走了老子的女人,抢走了老子的舍利佛珠,居然还想大事化小? 莫非你以为此刻的情况和早上只有老子一人时一样?告诉你,现在这是老子的一亩三分地,进了这里就得守规矩,乖乖听话,或许老子还能网开一面。 否则的话,今天你们若是昂首挺胸走进来,老子定会让你们横着出去。” “楚雄,这个地方好像是桃哥的势力范围吧?我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你能放了灵武,考虑到早上我的确对你有些过分,我可以既往不咎。 不然,你信不信我只需拨通一个电话,桃哥立刻赶来,顷刻间就能收拾掉你。” 方天语气平静地道出。 对于自己与桃哥的关系,方天此刻颇有信心,毕竟桃哥目前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李铁牛身上,因此于情于理都会尽力维护与方天的关系。 “嘿嘿,小子,赵灵武分明是桃哥亲自捉拿的,你竟然用他来威胁老子?看来你出门没带上脑子啊。” 不仅是楚雄嗤笑不已,周围的保镖和打手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难怪桃哥不接听我的电话,估计是在刻意回避吧。” 方天对此并未质疑楚雄的话语,毕竟东城区确实是桃哥的地盘,楚雄如此明火执仗,自然是有备而来。 “楚雄,你究竟想怎么样,直说吧。” 方天皱眉追问。 “很简单,只要你肯屈膝求饶,交出那串珠串后滚蛋,同时保证以后不再出现在我和赵灵果面前。” 楚雄冷冽地提出了条件。 听到这话,方天心中怒火中烧。 楚雄今日显然是不打算轻易放过此事。 “楚雄,你最好现实一些,若真想要什么补偿,就算千万之巨,我也愿意给你,但你切莫贪得无厌,否则恐怕会落得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方天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寒意,傲然无比。 “小子,你还真以为有点蛮力就能称霸天下?你若不跪,老子就让你乖乖地跪下。” 楚雄示意门口的两名壮汉,两人一左一右欲将方天摁倒在地。 然而,当他们的手触及到方天时,只见方天骤然后退,紧接着双拳挥出,精准击中两人下巴,两人瞬间眼翻白,栽倒在地。 “小子,竟敢反抗?兄弟们,抄家伙,教训他。” 楚雄见状,对手下众人狂吼一声。 刹那间,十余人或拔出手中的武器,或抄起桌上的酒瓶,步步紧逼向方天。 “方天,你先走吧,他们这么多人,你对付不了的,快走。” 目睹此景,赵灵果迅速拉开包厢门,意图将方天推出去。 “走?想让赵灵武脑袋开花,就试试离开一步。” 楚雄拽着赵灵武,另一手持着一只酒瓶贴在他脑侧,威胁道。 “不要!” 赵灵果见状,吓得花容失色。 “灵果,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切没事。” 方天安抚住赵灵果,然后径自走向逼近的人群。 “小子,去死吧。” 各式攻击纷纷朝方天袭来。 方天骤然行动,身影瞬间消失在包围圈内。 “嚓!” 方天单手一劈,一名壮汉应声昏厥,接着他夺过对方手中的械具,如同猛虎扑食般冲入人群中。 “砰砰砰!” 只见方天辗转腾挪,手中的械具犹如长了眼睛般,频频击中那些壮汉的脖颈。 仅在一分钟之内,所有壮汉尽数倒下。此时,方天手中的械具脱手飞出,直直砸在楚雄握着酒瓶的手上。 “砰!” 酒瓶瞬间脱手,楚雄还未反应过来,方天已如鬼魅般来到他面前。 “啪!” 方天将赵灵武护在身后,一记耳光重重抽在楚雄脸上,这一次,方天几乎是全力以赴。 “嘭!” 楚雄整个人被扇飞出去,幸亏背后有沙发缓冲,才未受重伤,但半边脸颊瞬间肿胀起来,口喷鲜血,数颗牙齿飞溅而出。 “楚雄,我曾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既然你如此不知进退,那我也无需客气,今天就彻底废了你,以免你再对我构成威胁。” 方天声音冰寒,务必要让楚雄体验到深刻的恐惧,从此不敢与他为敌。 “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是桃哥的地方,赵灵武也是桃哥抓的,你坏了桃哥的事,想过后果吗?识相的就赶快跪下向老子道歉,否则等桃哥回来,就是你们的死期。” 楚雄虽然被方天的实力震慑,但他深知桃哥即将返回,视其为自己最后的倚仗。 “桃哥。” 方天面露复杂之色。 原本他认为自己帮桃哥解决了大麻烦,按照常理推测,双方的关系应该已经相当稳固,然而楚雄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过于乐观。 坦白讲,倘若桃哥真的坚定立场支持楚雄,他还真是感到颇为棘手,毕竟今天他势必要带走赵灵果姐弟俩。 正当方天神情变换之际,楚雄误以为他害怕了,满脸得意地从沙发上爬起,嚷道:“小子,还算你识相,赶紧跪下磕头认错,这样老子可以替你在桃哥面前求情——” “楚雄,闭上你的臭嘴,老子认识你是谁?竟敢在尘哥面前嚣张跋扈,老子打死你。” 楚雄正叫嚣着,却听门口传来一声怒喝,桃哥那魁梧壮硕的身影冲进包厢,径直奔向楚雄,对其一顿拳打脚踢。 “桃哥,这是怎么回事?” 方天一头雾水,桃哥之前明明不愿插手此事,为何此刻又突然现身? “尘哥,我都跟你说了,直呼我桃子就行了,刚看到你的电话和信息,得知楚雄找你麻烦,我立刻赶回来,还好你平安无事,不然舅姥爷肯定饶不了我。” 桃哥此刻正踩着楚雄,却对方天满脸歉疚地道出实情。 楚雄此刻如梦初醒,内心虽想指责桃哥背信弃义,毕竟自己曾赠他一件玉如意,但见到桃哥对方天那般恭敬顺从的态度,心中暗忖此事倒也在情理之中。 忆及此前方天多次寻求和解,却被自己断然拒绝,楚雄懊悔不已,但现在已错失良机。 “那你怎么会跟楚雄扯上关系的?”方天疑惑不解。 第111章 不敢和你为敌 “尘哥,最近我琢磨着再送舅姥爷两样宝贝,无奈手上实在没什么好东西。恰巧楚雄给了我一把玉如意,我就顺势帮了他一把,可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对你不利。” 桃哥苦丧着脸解释,心里盘算着还得靠方天帮忙成为李铁牛的接班人,若因此事导致双方关系生隙,那他简直是要绝望了。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朝楚雄踢了几脚泄愤。 “没事,桃桃子,既然是一场误会,那这事不影响咱俩的情谊,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我老婆和小舅子受到惊吓,我先带他们回去,这里的后续就交给你处理。” 方天理解了自己误会了桃哥,也舒了口气。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情感还是道理,都不应与桃哥反目。 “尘哥,你尽管放心,这里有我,特别是对付楚雄这个家伙,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再也不敢和你为敌。” 桃哥坚定地向方天保证。方天点头答应,便携着赵灵果姐弟离开了现场。 “姐夫,你刚才也太猛了,一个人单挑十几个人,连大名鼎鼎的桃哥都对你如此敬重,你该不会也是江湖中人吧?”赵灵武在离开包厢后,立刻恢复了精神,兴奋地对方天喊道。 “灵武,别瞎说,他是方大哥,不是姐夫,而且他并不是混江湖的,他是正当的商人。”赵灵果见弟弟口无遮拦,立即纠正道。 “哎呀,老姐,你以为我傻吗?刚才姐夫自己都说我们是他老婆和小舅子,而且楚雄也说过,还说……” 赵灵武还未辩驳完,忽然感到原本搀扶自己的方天松开了手,紧接着脑门上挨了一巴掌。 “灵武,要不是你是你姐的亲弟弟,就凭你这样说话,我能一巴掌打死你信不信?”方天脸上露出一丝狠厉,吓得姐弟俩都愣住了。 赵灵果很快意识到方天是在故意教训不成器的弟弟,故而不动声色;而赵灵武则被吓得六神无主,再度变成了包厢内那副胆怯的模样。 “大、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你别杀我。”赵灵武亲眼目睹方天撂倒十几个壮汉,对其威慑力深感恐惧。 “要想好好活下去,就好好听你姐的话,你再惹她生气,我就把你交给桃哥,让他好好整治你。” 方天威胁了一句,丢给赵灵武一叠钞票后,便拥着赵灵果离开了。赵灵果望着方天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感叹:“这位尘哥真是太霸气了,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姐姐讨好他,让她请求尘哥收徒,那样岂不是威风凛凛。” 上了车后,赵灵果紧紧抱住方天,感激涕零:“方大哥,如果不是你,我和灵武今天就完了,真的太谢谢你了。” “行了,你这个小妖精,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一个女孩子家的,能不能稳重点?”方天无奈地将赵灵果推开。 “方大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真跟我有倭国血统有关吧?”赵灵果羞涩地道。 “可能是吧,不过以后不能再随便引诱我了,至少也要注意一下场合。”方天瞥了眼娱乐城里人来人往的停车场,即便他本人也被赵灵果的大胆弄得有些难为情。 “可我现在真的很想感谢方大哥,怎么办呢?”赵灵果委屈地说。 “那就跟我一起去蓉蓉她们那里,顺便教你如何‘调教’一下青竹姐。” 考虑到之前从方蓉的投资公司走得匆忙,且与郑青竹之间的关系仍有些微妙,方天决定带赵灵果过去,让郑青竹也感受一下她的热情。 对此,赵灵果自然是满心欢喜,毕竟她本就是被姚姐“坑”到方天床上的,如今也乐得效仿,坑坑别人。 于是,方天他们来到马蓉蓉的办公室,郑青竹刚到,就被赵灵果和马蓉蓉拉进了休息室。郑青竹虽然已经接受与方天的关系,但在两人带动下,很快就释放了自我。 安排好郑青竹并与她沟通好公司近期事务后,方天回到明镜堂。 “方天,关于那次玉佛头拍卖后的聚餐,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如果你没事的话,我们就今天晚上一起吧。”刚进店门,明希溪便对方天提出了邀请。 方天瞥了眼苏梅和刘素媛,心中奇怪她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却不提前告知。 “方大哥,你应该没事吧?我们都跟希溪姐说好了,今晚我们要尽兴畅饮。” 刘素媛说着,还朝着方天抛了个媚眼。方天闻言,不禁想起了上次酒后发生的荒唐事,瞪了她们一眼,说道: “什么尽兴畅饮,就算是聚餐,也坚决不允许喝酒。” “方大哥,这可不是我提出来的,是希溪姐的意思哦。”刘素媛吐了吐舌头,顽皮回应。 “方天,确实是我说的,怎么了?难道你还担心我们会三个女子合伙灌醉你,对你有所冒犯不成?” 明希溪竟打趣地说道。 “哪里哪里,既然您是店里的大掌柜,您说喝酒,那我就豁出去陪各位畅饮。” 方天心中虽明白自己曾被苏梅她们戏谑般“侵犯”,但此刻仍故作正经地回应。 明希溪满意地点点头,继而询问大家想去何处共进晚餐。 “希溪姐,外头的饭菜哪能比得上家里的温馨美味,不如我们去方大哥家如何?” 刘素媛早有预谋,提出了建议。 “对呀,希溪姐,在外面总归拘束,不如在家喝得尽兴,即便喝醉了直接倒头睡也没关系。” 苏梅随即应和。 “方天你觉得呢?” 明希溪早已知晓,苏梅和刘素媛暂住于方天家中,于是向主角方天征求意见。 “我我都可以的。” 方天略显尴尬,却又不禁心头泛起一丝期待。 他深知苏梅和刘素媛邀请明希溪回家的目的,恐怕正如马蓉蓉诱拐郑青竹一般。 尽管这种感觉有些微妙,但如果能借此机会与明希溪更亲近一些,倒也不是难以接受。 “那就决定去你家了。” 明希溪迅速做出了决定。 四人便热切期盼着下班时刻的到来,却不料临近下班时,店内竟然走进了一高一矮两位老者。 顾客至上,苏梅和刘素媛立即起身相迎。 “两位老先生下午好,不知您二位需要挑选什么样的古董呢?” 苏梅甜美的声音响起。 第112章 合理的估价 “我们不是来买宝物的,而是有两样东西想出手。听说贵店有位鉴定专家,被誉为‘慧眼识珍’,且极为公正,所以我们想来这里卖个好价钱。” 高个子老者直言道。 方天闻此言,已然明白这二人正是冲着他而来,遂立刻上前回应: “二位老先生,在下便是方天,明镜堂的副掌柜,所谓‘慧眼识珍’不过是外界虚名,不足挂齿。当然,无论您有何宝物,尽管拿出来,我必会给出公正合理的估价。” 话音落下,方天引领两位老者来到茶桌前,苏梅安静地站在方天身后,刘素媛和明希溪则各自忙碌着准备干果点心和烧茶备水。 “那好,你就先帮我瞧瞧这个。” 高个子老者边说边从腰间取下一个布袋,取出一只硕大的银元宝。 这只银元宝尺寸颇大,刚好能被成年人的手掌握住,其形状不同于一般的元宝,两端翘起的部分异常突出,仿佛两艘带有篷顶的小船。 方天眼中闪过一抹异彩,接过银元宝,手中顿时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重量。 他仔细观察着银元宝,只见其表面光泽透亮,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包浆,尤其是在底部分布着众多蜂窝状的孔洞。 此外,底部还刻有四个印记,分别为:匠人高明、宽城同顺城、光绪三十一年、辛未。 “方大哥,这是不是东北的大翅元宝?” 苏梅在一旁惊讶地问道。 “哈哈,苏梅你认出来了,那你就先给老先生鉴定一下吧。” 方天微笑着,让苏梅坐在旁边,将银元宝推向她面前。 两位老者见状,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异色,但并未言语。 苏梅明白方天此举是在给她展示的机会,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银元宝细看,很快便发表见解: “这银元宝手感沉重,估计至少也有三四斤重,按照古代计量,一两银子约等于现今四十克,根据其形状和重量判断,应当是五十两的银元宝。 清朝光绪年间,东北地区流行使用银锭,其中以五十两的银元宝最为常见,印记通常包含纪年月、县名以及银匠姓名等信息,比如宽城同顺成和吉林万源长等。 这款银元宝造型独特,铸造成型时采用单面倾斜,两侧如同展翅飞翔,元宝的一面较厚重,一面相对单薄,印记则印在厚重面上,既美观醒目,又有‘东北大翅’之称。 综合来看,无论是从元宝的形态还是包浆特点,包括那些自然形成的蜂窝状气孔,均与我所了解的东北大翅特征相符,可以确定为真品无疑。 如此的银元宝,在市场上大概能价值三万元左右。” 苏梅条理清晰地分析完毕,方天赞许地点点头。 “小姑娘,你所说的虽然听起来头头是道,但这元宝上的几个印记,有一个是辛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代表的是1931年,而光绪三十一年则是1905年,两个不同年代却出现在同一物件上。 尤其是1931年和光绪三十一这两个数字的巧合,是不是造假者混淆视听的结果呢?” 高个子老者提出了质疑。 “这……” 苏梅被这一问,一时语塞。 旁边的明希溪和刘素媛原本还在暗自称赞苏梅见识广博,此刻也被老者的提问难住了,他们同样不清楚其中缘由。 然而,方天的眼中却闪烁起了思索的光芒。 “这两位老者自称前来出售物品,按常理,即使他们带来的物品是赝品,也会尽量抬高原价售卖,但如今苏梅已经认定其为真品,他们却主动指出疑点,这就像是有意前来考验我们的鉴别能力,或是存心砸场子的。 不过,我也不能完全排除有些人的确实事求是,讲究诚信。” 尽管内心提高了警惕,但方天表面上仍保持着平静。 他解释道:“老先生,您提到的确实涉及两个不同的年份,但在了解东北大翅的情况下,这种情况并非罕见。 东北大翅元宝存世数量较多,有些时期相近的元宝甚至有明确的记录。 据说这批光绪三十一年铸造的东北大翅元宝,在流通时是分期投放市场的,每一批都会刻上相应的标记,例如早期的乙巳,以及后来出现的辛未、丁卯、戊辰等。 当然,辛未对应的1931年与光绪三十一这个数字恰好重合,实属难得,具有这种年号的东北大翅元宝我也是首次遇见,这意味着其存世量较少,且如此巧合,颇具历史研究价值。 因此,依据我的判断,这块带有特殊年号印记的东北大翅银元宝定价在五万元比较适宜,当然,如果有收藏爱好者对其独特的巧合尤为钟爱,也可能愿意出更高的价格购买。” 方天从容不迫地详尽阐述,迅速完成了全面的解说和增补。 此刻,高个子老者无言以对,显然对此并无异议。 这时,旁边的矮个子老者含笑开口:“果然是慧眼识珠,见识非凡,那能否帮我鉴定一下这件物品的价值呢?” 言毕,矮个子老者自口袋中取出一件物件,递至方天眼前。 方天示意其将物件置于茶桌上的绒布上,自己这才接过来细细审视。 显而易见,此乃一件玉器,形似核桃,设计独特,宛如一颗微缩版的心形,顶端突起,中央开孔,可供成人手指穿过,旁边还附有一个小小的钩状凸起,同样钻有细孔。 乍一看仿佛是一枚戒指或是一块玉佩。 接过此物,方天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两位老者的表情,然后将物件稳稳托在手中,询问三位女孩:“希溪,你们之中有人知道这是何物吗?” “我认识,这是玉韘,从形状上看,应属战国时期的产物,是当时男子骑马射箭时用于保护手指的器具,这样的款式也被称为‘心佩’。 既可以佩戴在手上,闲置时也可作为挂饰。 后世流行的玉扳指,正是由它演化而来。” 三位女孩看到此物皆流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其中刘素媛显得尤为活跃,率先给出了答案。 “说得不错,那你就尝试为这件玉韘做个鉴定吧。” 方天微微一笑,遂将物件交到刘素媛手中。 刘素媛毫不犹豫地接过,经过一番细致检查后。 第113章 这可能并非真品 她分析道:“这块玉韘看似由黄玉雕琢而成,形态简洁,未有任何繁复的雕纹,可见并非富贵人家所佩戴之物。 此外,此玉韘色泽过于耀眼,尽管表面已形成包浆,但却分布不均。 特别是其一处沁色之处,一般来说,若有沁色必有沁门,若是真正的战国时期遗物历经千载沧桑,沁门处理应形成一层氧化角质层,变为深灰色,但此玉韘却没有这样的特征。 因此我认为这可能并非真品。” 刘素媛说完,便将玉韘递交给苏梅和明希溪继续检验。 方天清楚地注意到,刘素媛话音落下后,两位老者似乎忍俊不禁。 就在方天准备发表意见之际,明希溪手持透光灯照射在玉韘上仔细查看,忽然喊道:“不对劲,这不是黄玉,它的透光性极佳,并非黄玉所能比拟。 而且这黄晕内蕴藏着一抹洁白,我记得我爸曾提过,千年白玉可化为秋葵,也就是说,白玉如果历经悠久时光,会逐渐转为淡黄,倘若经常把玩,甚至能呈现出如现在这般温润沁黄的色泽。 这种岁月积淀形成的自然沁黄,纯正质朴,非现今任何人工注色技术所能模仿,因此我认为此物乃是真品。 至于其包浆和沁门的异常情况,可能是由于持有者不了解正确的把玩保养方法,短时间内过度把玩且缺乏妥善保护所致。 记得我们店里曾经也出现过类似的一件,几年前就能卖出小十万的价格,如今其价值估计能在原有基础上增加数倍。” 明希溪的判断令两位老者颇感惊讶,矮个子老者凝视了明希溪几眼,试探性地问道:“姑娘你可是明镜堂现任掌柜,明家的女儿?” “是的,老先生,我是明希溪,现在正在协助父亲管理店铺。” 矮个子老者颌首,继而转向方天询问:“方大师,您认为这件玉韘是否为真品?其价值又是多少呢?” “既然我们老板断定为真,那必定不会有误,至于具体价值,我想不必细说,二位显然不是来出售此物的,不如直接阐明来意,我们明镜堂乐意洗耳恭听。” 方天此言一出,三位女孩皆惊讶地看向两位老者,而两位老者则略显愕然,旋即都苦笑着摇头。 “方大师您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刚进店门,连您的几位弟子都没难倒,怎敢与您讨教。” 矮个子老者摆摆手,接着问道:“方大师,您是否听说过古董爱好者协会?” 方天略微思索,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古董爱好者协会,如果仅凭他今生的记忆,确实不知晓。 但在他前世混迹古董行业二十年的经历中,确曾有所耳闻。 据悉,这个古董爱好者协会起初只是志同道合的几个人私下交流,随着口口相传,朋友介绍朋友,人数逐渐增多。 因规模壮大,人员复杂,自然需要一套规则约束,于是,在最初发起的几位人士倡议下,便形成了一个由古董收藏爱好者自发组成的民间社团。 随着时间流逝,这个古董爱好者协会几乎成为了各地古董圈的一种文化现象。 值得注意的是,协会成员主要是古董收藏大家,要想加入其中,最低要求是要拥有代表唐宋元明清五个朝代的五件标志性的藏品——唐三彩、宋汝瓷、元青花、明宣德炉、清玉雕。 一般会员需具备至少两件五门类宝贝,元老级别则需拥有三件以上,至于五位协会会长,则必须集齐五门类珍品。 古董爱好者协会与从事古董交易的人以及古董协会的专业人士界限分明,虽彼此间存在交情,但基本上各自为营,各有所好。 尽管如此,在古董爱好者协会举办交流活动时,他们仍会邀请一些颇具声望的古董店老板参与。 方天前世多次听说古董爱好者协会举办的各种交流会,但他始终未能有机会参加。 究其原因,当时他的古董店地位不高,根本无法得到别人的认可。 现下,两位老者表明身份,他们的意图显然并非来挑战方天。 见方天点头表示了解,两位老者并未感到意外,进而自我介绍道:“既然明安明掌柜已经向您提起过古董爱好者协会,那我就简单介绍一下,我是协会的元老,姓刘名全,那位高个子是卢克民。” 今天到访的原因在于明日我们将举行一场交流盛会,而明镜堂历来都是受到热烈欢迎的受邀对象之一。 本有意邀约明老掌柜亲临现场,却闻其因急事缠身无法前来,故而转念欲请其代表出席。 然而,对于参会人员的资质我们有着严谨的考量标准,适才的一番试探,望方大师海涵。 刘全先生言谈之间,表现出格外的恭谨有礼。 “二位前辈过誉了,贵方能莅临我明镜堂,这是我们莫大的荣幸和信任,我们唯有感激不尽,何来见怪之说呢?”方天明白了来意,面带笑容回应道。 “哈哈,方大师太过谦逊了,如今您的声望早已超越了明老掌柜,鉴于我们此处仅作简单的考核,而您已顺利过关,因此我们正式邀请方大师作为嘉宾,参加我们古董爱好者协会即将举行的这场交流会。” 刘全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封烫金的邀请函,置于方天面前。 方天接过了邀请函,只见上书明日午后三点,邀请明镜堂两位代表前往金辉大酒店顶层宴会厅,参与古董爱好者交流会。 参与者可携带古董以供交流或交易,其间不论真假,所有交易费用自理。 方天满心欢喜地感谢两位老者,待他们离开后,心中的疑虑仍未散去。 “方天,这事有点蹊跷,这古董交流会别人家前两天就发邀请了,我爸已经推辞了,他们也没问我要不要派人代替参加,怎么今天突然找上门来呢?”明希溪望着两位老者的背影,疑惑不解地问道。 “或许人家临时改变了主意吧,对我们而言,这不是坏事,想那么多干嘛?正好趁此机会,咱俩挑几件镇店之宝去瞧瞧,说不定能大赚一笔呢。”方天淡然一笑,对此并不在意。 对他来说,能够参与这样的交流会,标志着他这一生角色转变的新起点。 第114章 借此机会开阔眼界 况且,交流会上汇聚众多古董界的名家富豪,明镜堂赴会不仅能增加知名度,还能带上几件珍贵古董尝试售卖,总比守株待兔般坐等顾客上门要有更多机遇。 见方天兴致盎然,明希溪也就不再深究。 对于方天提出二人同往交流会,她并无异议,事实上,她自己也从未参加过此类活动,亦想借此机会开阔眼界。 此刻送走两位老者后,已是下班时刻,四人将店面整理妥当,随后关店回家。 不久后,他们便来到了方天家中。原本明希溪还想展示一下厨艺,却被苏梅和刘素媛热情挽留,只好放弃下厨,在客厅陪着方天一同等待。 “方天,苏梅和素媛既乖巧又能干,且聪明伶俐、美丽动人,你跟她们日日相处,就没有想过内部解决一下吗?”明希溪闲聊之际,突然打趣道。 方天心头一震,随口答道:“没想过,她们都不是我心仪的那一型。” 方天虽说的是实话,但想到此刻与两位女子同床共枕的情景,这句话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明希溪并未察觉方天的异样,听罢回答,脸上竟微微泛起红晕,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的变化,她继续追问:“我才不信呢,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美女吗?我就不信有两个小美女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你不动心?” 方天隐约从明希溪的语气中捕捉到一丝醋意,于是坦诚回应:“确实动心了,并且我也付诸行动了。” “嘁,说你胖你就喘,那你倒是说说,你对谁下手了?”明希溪明显对方天的话表示怀疑。 “自然是两个都尝试接近了,正如你所说,朝夕相处之下,许多事情往往难以抵挡。”方天满脸苦涩地道出实情。 尽管他确实在追求明希溪,但也无意对她隐瞒此事。 若明希溪坚决不能接受,方天也只能选择接受现实。 “嘁,你还真是,平时看着挺正经的,思想竟然如此轻浮,我这就去跟苏梅她们揭发你,让她们提防你这个不靠谱的人。” 明希溪显然仍认为方天在开玩笑,觉得这个话题过于直白,遂不再与方天探讨,径直走向厨房帮忙。 而方天则是一脸无辜,他所说的确实是实话,但明希溪却不肯相信。 与此同时,明希溪走进厨房后,还真对着苏梅和刘素媛半开玩笑地说:“苏梅、素媛,你们以后可得小心方天那个家伙,他可不像表面那么规矩,如果他真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你们不如搬去我家住,我家地方也宽敞得很。” 刘素媛和苏梅相视一笑,显然并未把明希溪的话当真。 刘素媛更是直言不讳:“希溪姐,方大哥那么出色,我倒希望他对我不规矩呢,只可惜他对我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不过,我可是知道的,方大哥最想亲近的人其实是你,难道他刚刚对你做了什么吗?” 明希溪被刘素媛的话吓了一跳,不仅因为刘素媛对方天的仰慕之情表露无遗,更因为她拿自己开起了玩笑。 “素媛,你别乱说,我可是方天的上司,他哪敢对我怎样。”明希溪正色道。 “那方大哥也是我的上司呀,可我对他就垂涎欲滴,再说了,你和方大哥不是早就像一家人了吗?尘溪阁,我们刚进店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呢。”刘素媛反驳道。 “你这丫头,嘴巴真是不饶人,就你这样还觊觎方天,还不把他吓得够呛。你应该学学苏梅,温婉娴静,这样才能招人喜欢。”明希溪试图转移话题,将矛头指向刘素媛。 “希溪姐,就算我再温顺文静,方大哥喜欢的还是你啊,要不你今天就答应了方大哥算了。”苏梅紧跟刘素媛步伐,继续调侃明希溪。 “哼,你们两个丫头串通一气,故意给我设套呢,小心我告诉方天,让他把你们这两个淘气鬼收了。”明希溪假装生气道。 “嘻嘻,希溪姐,只要你跟了方大哥,咱们仨就能一块儿过日子,你做正房,我们甘愿做偏房。” 刘素媛表面上打趣,内心里却透露着真诚的心思。 “希溪姐,你若真嫁给方大哥,我也不介意做个小妾,要不咱们今晚把他灌醉,三人一起和他拜堂成亲?” 苏梅亦是嬉笑着调笑。 “停停停,你们俩妹子怎么这般顽皮?再这样说下去,我都要被你们带歪了。” 明希溪嗔怒着回应,心底并未真正把二人的言语当回事。 三人边聊边笑,不久便将饭菜准备妥当,摆上餐桌。 刘素媛和苏梅也取来了酒,结果她们手中是红葡萄酒,而方天拿到的却是白酒。 “这是怎么回事?大家同乐,为何我要喝白酒,你们却喝红酒?” 方天已察觉到苏梅和刘素媛可能在搞鬼,故此提出异议。 “方大哥,我们女孩子酒量小,自然适合喝红酒,你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占我们便宜吧,你若喝红酒,岂不是不合适?” 苏梅一边给方天倒酒,一边解释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担心自己喝多了失态,吓着你们。” 方天瞪了苏梅一眼,反驳道。 “方天,你就安心喝酒吧,就算喝多了,你还怕把我们吃了不成?” 明希溪没好气地回应。 “哈哈,希溪姐说得对,再说就算吃了,咱们也是一家子,自家的好东西何必往外送。” 刘素媛开着玩笑。 “素媛,你又来这一套了?再这样,可得罚你多喝几杯了。” 明希溪清楚她的意图,脸颊微红,毕竟此刻方天就在旁边。 “好好好,希溪姐,你是咱家的大姐大,你说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刘素媛吐了吐舌头,安静下来。 明希溪瞪了她一眼,随后起身举杯道:“好了,这是我们四个人的第一顿团圆饭,也是我为你们接风洗尘,大家都举起杯子,让我们先共饮一杯。” 刘素媛和苏梅迅速起身举起酒杯,方天瞧见她们手中浅浅一层红酒,再看看自己杯中如同咖啡杯般大小的白酒,满脸苦笑地站了起来。 “干杯!” 三位女子一饮而尽,方天无可奈何,也只能一口喝光。 接下来,苏梅和刘素媛明显看出方天颇为拘谨,于是轮番向他敬酒,没想到明希溪竟十分赞同,甚至亲自参与其中,撺掇着方天畅饮。 第115章 哪能让我醉倒 “希溪,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恐怕会出状况,要不你稍微少喝点?” 方天在一轮轮的敬酒攻势下,已然感到头晕目眩,深知苏梅和刘素媛不怀好意,却又不便直说阻止明希溪,只好婉转劝阻。 “嘁,你一个大男人怎如此婆婆妈妈?我都说了,你尽管喝,至于我嘛,不用你操心,区区几杯红酒,哪能让我醉倒。” 明希溪嘴硬地回答。 方天看着她的状态,虽已饮下数杯红酒,面色却未见丝毫泛红,也就不再多劝。 于是,方天在众人劝酒之下,也渐渐不再抗拒,心想反正自己喝醉了也就是睡觉。 不知不觉间,方天失去了意识。 “方大哥刚才还担心自己醉后闹腾,现在倒是最乖的一个,希溪姐,这里开空调了,方天喝醉不能在这儿睡,不如我们把他扶到卧室去吧?” 刘素媛建议道。 明希溪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摇晃,但神志尚且清醒,瞥见苏梅显然已经酩酊大醉,便点头同意:“好。” “梅梅,你先把卧室门打开,我们把方大哥扶进去。” 刘素媛吩咐苏梅,苏梅跌跌撞撞走向方天一楼的房间。 刘素媛去搀扶方天,明希溪立刻上前帮忙。 方天被二人步履蹒跚地架起,三人很快进入了一间卧室。 明希溪安置好方天,正欲出门,却发现刘素媛正在帮他脱衣服。 “素媛,你这是做什么?” 明希溪觉得有些不妥。 “这天气这么热,又喝了酒,穿着衣服睡觉不得热死?我只是帮方大哥脱掉衣服而已。” 刘素媛边说边帮方天解开扣子,随口道:“希溪姐,你来搭把手呗,我一个人搬不动方大哥。” 明希溪心中抵触,忙对在一旁扶门的苏梅道:“苏梅,你帮素媛给方天脱一下衣服,我我先出去。” 明希溪说完,羞红着脸匆匆走出卧室,重新回到餐桌前坐下,感觉一阵燥热难耐,便又将桌上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刘素媛走了出来,满头大汗,出来后便顺手脱掉了半袖,只剩下一件性感的吊带上衣。 “希溪姐,我们都喝了酒,不能吹风,我把空调关了吧。” 刘素媛不由分说便把空调关掉。 明希溪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随口感叹道:“苏梅呢?怎么还不出来,她要是不喝了,我们就散场吧。” “梅梅喝多了,说要去休息一下。” 刘素媛说着,又给明希溪斟满了酒。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酒也逐渐越喝越多,很快两人都眼神迷离起来。 次日清晨,随着一声尖锐的尖叫打破宁静。 方天惊醒,赫然看见满脸愤怒的明希溪近在咫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方天,你这个混蛋,竟然趁酒醉占我便宜,简直是畜生。” 明希溪说着,扬起手就要去卡方天的脖子。 混乱之中,苏梅和刘素媛也急忙赶到现场,一时之间场面变得纷乱不堪。 “希溪姐,这不怪方大哥,是我们错了。” 面对这一幕,苏梅和刘素媛焦急万分,赶紧拽住明希溪,并将她们与方天之间的误会详述一遍。 “希溪,无论何种错误,责任全在我身上,你若愿意,我愿意为此负责,如果你因此憎恨我,我愿意接受法律制裁,毫无怨言。” 尽管方天心中明亮如镜,深知此事虽未直接由他酿成,但昨晚饮酒之举,他早已预见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然而他并未果断阻拦,内心深处因此背负了沉重的愧疚。 “希溪姐,过错在于我们,我们不应该强劝您饮酒,若要承担责任,就由我们承受吧,与方大哥无关。” 苏梅与刘素媛泪水涟涟,试图将所有责任揽至自身。 “不必多言,此事我亦有不当之处,就当它未曾发生,日后切勿再提。” 明希溪语毕,面露冷漠,欲转身离去。 方天面色瞬时苍白如纸,心内以为与明希溪之间已再无可能。 就在此刻,苏梅与刘素媛紧紧拽住了明希溪。 “希溪姐,方大哥对您确是一片真情,如今既已至此,不如你们就此走到一起吧。” 明希溪闻此言,不禁忆起昨夜苏梅与刘素媛最初与她嬉笑时的话语,刹那间明白,这两个女子从一开始就筹划撮合她与方天。 看着方天那一脸期盼的表情,回想近期种种细节,明希溪心底明白,她对方天实则早已萌生了好感。 当前的情形下,她确实无法当作一切从未发生,既然苏梅与刘素媛愿意支持她,那么顺水推舟,与方天结为一对,似乎并非不可行之事。 次日清晨。 市中心的翰墨轩! 店主楚建军、鸿新堂的韩凌峰以及东街珍宝阁的丁树三人聚首一处。 李静身着华贵旗袍,佩戴金银饰品,侍立在一旁。 “丁老,您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楚建军与韩凌峰皆神情焦急。 “安心吧,按照规定,凡携带古董进入会场的,都需统一放入特制箱内,此事我已妥善安排,只要方天敢来,他的物品必定会被调包。” 丁树自信满满地道出。 “如此甚好,我这里也联络了两位老友,他们手中各有一两件颇具争议的古玩,届时定要狠狠地揭穿他这位所谓‘天眼通’的真实面目。” 楚建军满脸得意地表示。 “太妙了,一旦此事成功,无论是方天还是明镜堂,必将声望大跌,甚至可能直接被淘汰出局,那时我们就能一洗前耻。” 韩凌峰兴奋异常,暗自庆幸此次找到了正确的合作对象。 “韩凌峰,事先声明,若是出现任何意外,我们概不负责,其中几位关键助手,还需你亲自去联络。” 丁树颇为慎重地强调。 “丁老放心,这次你们二位仅是出于好意邀请明镜堂二人参加交流会,坏事全由我一人来做。” 韩凌峰信誓旦旦地保证。 对他而言,即便此事败露,最多不过是名声再糟一点,反正他现今的名声已然受损,再糟糕也不过就是关店回老家而已。但如果能把方天和明镜堂彻底搞臭,那无疑是一本万利,既能解气,又能趁明镜堂垮台之际重振自己的生意。 第116章 根本不配与你相提并论 丁树和楚建军对此深感满意,随后韩凌峰与丁树相继离开,翰墨轩的休息室内走出一名青年,鼻青脸肿,步履蹒跚。 “二伯,真是巧了,这姓韩的对付之人恰好就是方天那小子,只要这小子身败名裂,失去明镜堂这座靠山,届时我们想要取回舍利佛珠,便是易如反掌。” 这名青年正是楚雄。 “雄儿,待舍利佛珠收回之后,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咱们楚家三代就你这一根独苗,全家人都盼着你能振兴楚家,你专心经营你的地产公司,足以让你飞黄腾达,到时候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那个日本血统的女人根本不配与你相提并论。” 楚建军一直反对楚雄现在结婚,尤其反对他娶一个日本血统的女人,通过此事正好对楚雄进行一番教诲。 “二伯,我都听您的。” 楚雄恭顺地点头,此刻他最盼望的就是借助二伯之力,给方天一个教训,至于其他事情他并未多加考虑。 转眼间已是下午,金辉大酒店门前豪车接踵而至,一位位显赫的人物纷纷步入。 方天与明希溪携一只皮箱也来到了金辉大酒店门前,出示请柬后,径直前往顶层的古董爱好者交流会现场。 然而,方天刚一现身,就被酒店工作人员认出,并立即报告给了总经理于安。 “什么?尘少来了?” 于安一听方天到来,立刻变得高度紧张。 要知道,近日董家父子常驻医院,最多也只是遥控处理总部事务,对于酒店这边几乎不过问,这让于安近来过得颇为惬意。 但就在前些日子刚刚遭到方天的警告,即使无人监督,金辉大酒店依然红火如昔。 于安本以为风波已过,这几天正琢磨着是否利用职权之便,在新来的美女前台那里捞点好处,忽闻方天再次驾临,吓得他魂飞魄散。 “于总,您之前不是说尘少一来就得密切关注吗?现在我们发现一件可能对尘少不利的事情,您看要不要提醒一下尘少?” 大厅经理王建国小心翼翼地询问。 “什么事?” 于安疑窦丛生。 “好像是参加古董爱好者交流会的嘉宾自带古董入场时,需要将其放入规定的密码箱,并在进入会场时更换,我们注意到尘少的箱子被换掉后,发现似乎被人调包了。” 王建国心惊胆战地说出。 “什么?为何你发现后不早点汇报?为何不设法阻止一下尘少?” 于安勃然大怒。 “于总,我也想及时提醒,可尘少已经进入了会场,我并没有他的电话,无法联系上他啊。” 王建国心中懊悔,若他有方天的电话,早就去提醒方天,借此机会巴结讨好了,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提拔重用呢。 于安微微颔首,此事也无法责怪王建国,继续追问:“那是否查明了究竟是谁调换了尘少的箱子?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人物?” “那个替换箱子的,是签到处的一个小伙子,他暗中将尘少的行李箱转移至顶楼的储藏室,并且当时还有人与他会面。” 王建国迅速汇报。 “好,我这就联系尘少,同时你去找安保部取顶楼的通道钥匙,如果尘少需要,我们要尽快帮他调换回箱子。” 于安果断下令。 王建国点头示意,旋即前去办理。 于安随后拨通了方天的电话。 方天与明希溪步入顶楼会场,犹如置身于古玩集市之中。 两侧皆为遮阳篷下的摊位,每个展位上都摆放着几件古董,各有其主。 “宋代哥窑倭角方形洗,欲换明清宣德、成化瓷器!” “唐代三彩仕女陶俑,求换清代初期玉器一件!” “战国时期黄玉双龙佩,意换五代珍贵文物一件!” 此起彼伏的交换叫喊声不绝于耳,方天与明希溪听闻不禁惊叹连连。 “这分明是个古董交换会嘛,干嘛还叫交流会?这些人怎么不直接卖掉古董换取现金,再去购买自己喜欢的呢,那样岂不是更方便?” 尽管明希溪知晓古董爱好者交流会的存在,但具体情况并不了解,此刻面对眼前景象充满好奇地问道。 “话虽如此,但这些古董爱好者对古董的情感非同一般,有些人甚至视古董如生命,若无心仪的新宝贝出现,他们是宁可紧握手中的古董,才能心安。 而且你可以看出,他们提出的交换条件多是以高价物品换取相对较低价值的,尽量不让对方受损。 在他们眼中,热爱无价,一旦遇到心仪的古董,哪怕明知是亏本的交易,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方天娓娓解释,心底对方这类真诚的古董爱好者充满敬意,因为他们真正欣赏古董背后的历史与文化内涵。 “那我们呢,看你已经在箱子里放了几件古董,你是打算找个地方摆出来交换,还是直接与他人进行交换?” 明希溪注意到方天准备的古董,好奇询问他的打算。 “哈哈,我们的‘舞台’并不在这里。 那些吆喝设摊的,大多是古董爱好者协会的普通会员,他们虽然钟爱古董,但由于财力所限,只能拿出手中极少数的珍宝来交换。 而像我们这样受邀而来的人,则是真正的古董商人,按规定是不能在此进行交易的。” 方天边说边指向会场深处,那里人群簇拥,热闹非凡。 “那里是竞价区,无论是协会会员还是我们这些特邀的商界人士,只要报名均可自由参加竞拍。 真正的收藏界大鳄也都聚集于此,他们手中藏品众多,或是购入新宝,或是出售旧藏,以此延续自己的收藏之路。 在这里没有额外手续费用,赝品几乎难以立足,因为云集在此的人群中,既有资深藏家、鉴定专家,也有古董商人,若有人胆敢在此展示赝品,无疑是对所有人权威的挑战。” 方天详细解释后,见明希溪仍是一头雾水,便拉起她的手径直走向竞价区。 恰在此时,方天的手机响起。看到是于安来电,方天略感意外,接听了电话。 “于安,有什么事吗?” 方天直截了当地问。 “尘少,您刚入场,我们安保处就注意到您,担心再有人对您不利,因此一直密切关注您。结果发现您携带的物品在更换存放地点时被人调包了,特此提醒您。” 第117章 确是遭人算计 于安语速急促地道出实情。 “什么?我的东西被调包了?” 方天察觉到箱子确实比之前重了许多,原以为是更换后的箱子较重,如今证实确是遭人算计。 “于安,是谁动的手脚?你们发现之后,是否已经控制住那个调包的人了?” 方天听罢,既震惊又愤怒。 “尘少,您的箱子目前在我们手上,我们可以从内部通道给您送过去。至于那个调包的人,目前仍在会场入口处,我们的人正在监视,发现他似乎还有同伙,我已经做了相应部署,未经您同意,任何人都无法离开酒店。” 于安迅速回应。 “好,于安,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妥当,告诉我通道在哪里,我要先把箱子换回来。” 方天内心稍定,同时也认定,自己能够来到这场交流会,恐怕是有人刻意设计,意图对付他或者明镜堂。 “方天,这是怎么回事?” 明希溪满腹疑惑。 “看来有人打算对我或明镜堂不利,不过现在还不清楚幕后黑手是谁。我预感到,当我们出现在竞价区时,必然会有麻烦找上门来。” 方天向明希溪简单解释后,匆匆赶往内部通道换回自己的箱子。 “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要陷害我。” 方天心头一阵寒意,毅然决然地迈向竞价区。 此时竞价区外围观者众多,而内圈则是小型的竞拍现场,与传统的拍卖行布局有所不同,竞拍者围绕一圈散座,主持人居中主持。 方天他们因刚才的小插曲耽误了一会儿,此时竞价已正式开始。 外围虽看似围观者众多,但内圈参与者仅约二十来人,一目了然。 方天和明希溪到场后,由工作人员根据请柬引领至竞拍席位上。 正当方天警惕四周可能存在的敌意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充满鄙视的声音。 “方天,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真的勾搭上了明家大小姐,你还说我嫌贫爱富、趋炎附势,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方天闻声一阵不悦,转头望去,只见李静正以轻蔑的眼神瞪着他,顿时面色阴沉起来。 再看向李静身边的韩凌峰,那满脸讥诮的表情,方天基本可以断定,自己箱子被调包之事,与他们二人脱不了干系。 方天并未理睬李静的挑衅,径自走到一旁坐下。 此刻,一件古董刚刚完成竞拍,主持人随即宣布:“接下来,请古董爱好者协会的老牛先生带来他的宝贝。” 只见一位面庞圆润的老者起身,手中捧出一只精巧的锦盒,随后言道:“诸位,在下手中的这件物品乃南宋时期哥窑出品的灰青釉六瓣葵口折腰盘。 此物未经专业人士的确切鉴定,但在我们这些老友之间并不陌生。因其在国家博物馆内有一件极为相似的藏品,然两者在细微之处略有差异,尽管赞同其真品身份之人不在少数,但我心中始终忐忑不安,故今日将其带来,请各位一同鉴赏,若无问题,我便有意出让。” 老者言毕,环顾四周后,目光定格在方天身上,指向他身边的铭牌——明镜堂方天,遂将锦盒递至方天手中,颇为随意地说:“阁下便是近来古董界盛传的那位鉴定大师吧?拥有‘天眼通’之称的方天先生,能否劳烦您帮我鉴定一下此物真伪?” 整个过程看似顺理成章,然而方天察觉到韩凌峰面上流露出的幸灾乐祸之意,不禁提高了几分警惕。 他明白,这位圆脸老者恐怕并无善意。但此刻众人瞩目,关乎到明镜堂的声誉,无法回避。 对方显然是利用了这一局面,刻意设下难题。方天只好接过锦盒,仔细审视其中的灰青釉六瓣葵口折腰盘。 该盘呈葵花花瓣状开口,腹部浅陷,底部平坦,足部为圈足。整体覆盖一层厚实的粉青釉,釉色淡雅透亮,犹如温润美玉,且布满疏密不均、大小相近的裂纹,这正是宋代哥窑的一大标志性特征。 然而,方天一眼看出其釉色并非他所熟知的宋代瓷器应有的色泽,经过细致观察与触摸,确实感到有所不符。 “此哥窑瓷器确实具备宋代哥窑的独特韵味,但值得注意的是,其釉色中明显融入了明清时期的风格特点,而其开片及盘底的支钉却又呈现出南宋的工艺痕迹。按常理推测,可能是明清时期有人将瓷器二次烧制,新添一层釉色,然而凭借明清时期的技艺水平,如若再行烧釉,瓷器本体会不可避免地遭受损害。 然而,根据我对宋代哥窑瓷器的认知,这件瓷器的胎体以及盘底支钉确系宋代真品。而釉色之所以奇特,应归因于明清之际一种鲜为人知的手法,名为‘鬼手烧瓷’。此技法源于明末清初的一位造假高手,他能够运用微型窑炉为受损瓷器补釉甚至修复胎体。 然而,尽管其烧釉工艺看似完美,釉色中的明清风格过于浓重且肥腻,这也成为辨识其真伪的一个关键标志。综上所述,这只灰青釉六瓣葵口折腰盘无疑是真品,但由于加施了一层釉,某种程度上破坏了哥窑瓷器的原始美感,因此其价值则取决于各人的理解和喜好。” 方天言罢,将灰青釉六瓣葵口折腰盘放回锦盒,交还给圆脸老者。听闻方天的评析,老者面色未变,点头称许:“小兄弟眼光独到,见解与我几位好友颇为相近,既然大家认为此物存在争议,那我还是决定暂不参与竞拍,以免误导了大家。” 这样的竞拍场合自由开放,买卖全凭个人意愿,故圆脸老者的做法并未引起他人异议。然而方天发现,在他鉴定完毕后,除韩凌峰与李静外,另有两人显现出愠怒之色。 “此人是百宝楼的丁树?”由于对东街较为熟悉,而百宝楼又是东街另一端与明镜堂齐名的老字号,方天自然认出了丁树。 “丁树此人贪婪好色,气量狭小,向来与明镜堂针锋相对。近期明镜堂生意兴隆,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想必是韩凌峰联络了这个老家伙策划今日之事。单凭韩凌峰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将我引至此处,更别提在门口调换我的包裹了。” 第118章 故意挑衅 方天瞬息间洞察了丁树与韩凌峰之间的勾结。至于另一位不相识的人物,他仅视其为可能针对他或明镜堂的无关路人。 正当他以为暂时摆脱困境时,先前的圆脸老者刚落座,一名瘦削的中年男子便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起身,手持锦盒,径直面向方天道:“方大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令人佩服,不妨也帮我看看这件物品如何?”言辞间毫无遮掩,直接将锦盒塞至方天手中。 旁观者或许认为此人只是突发奇想考验方天,但方天深知,对方此举绝非偶然,一旦他的鉴定出现差错,韩凌峰与丁树等人必将借此机会对他展开口诛笔伐。 方天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马头雕塑,表面乌黄油亮,最为奇特的是,这马头龇牙咧嘴,仿佛正在做鬼脸一般。 面对这样的马头雕塑,普通人第一眼多半会认为它是现代搞笑艺术品。毕竟马头的表情太过现代,太过抽象,这完全是现代艺术的表现形式。 正当方天拿出马头雕塑时,周围响起了阵阵嘲笑声,那是围观的普通古董爱好者协会会员发出的,显然仅从外观判断,他们就已经认定马头雕塑并无特别价值。 甚至连方天身边亦有人认为马头雕塑并无争议,乃是现代仿制品。 “方天,你这是怎么回事?就为了这么一个现代工艺品琢磨半天?你该不会把它当成宝贝了吧?照我看,这马头傻笑的表情,就像是特地为你准备的一样。”李静插话道,她生怕方天细看,故意挑衅。 方天却无视李静的言语,沉稳回应:“这只马头看似奇特,但如果深入了解三星堆文化便会知晓,类似的表情并非首次出现在历史长河中。观其色泽、重量以及淡淡的乳香味,应当是由虎骨雕刻而成,其包浆显示,至少已有千年历史。 再看其工艺,充满了浓厚的唐代工匠风格,而马头形态与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马头雕塑有八分相似,因此推测应为当时见过三星堆遗迹的工匠参照三星堆马头样式仿制而成。 此类物品极其珍贵,虽有迹可循,但因虎骨交易已被禁止,不便对其价值做出评估。” 方天言毕,便将虎骨马首重新放入锦盒交还对方。 对方悻悻接回,其后又有数人鉴定,均赞同了方天的观点,那位竞拍者最终选择了放弃。 此后,主持人继续邀请他人上台鉴宝,虽未再明显针对方天,但因其先前展露的才识,仍有多人请方天点评一二,他皆应对自如,一番竞拍过程下来,竟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此刻,方天已然确定除韩凌峰和丁树之外,另有一人对其怀有敌意,且恰巧姓楚,这让方天瞬时联想到了楚雄,并推测此人可能与楚雄有所关联。 拍卖渐至尾声,由于方天一行抵达较晚,故排在最后,而紧随其后的正是韩凌峰等人,似乎此次前来的店铺老板仅他们数人而已。 待轮至韩凌峰他们,却一个个都宣布放弃竞拍。直至韩凌峰,他不仅放弃竞拍,还扬声道:“诸位,在下此番前来并未携带何等珍宝,观诸位所展示之物,更是自愧不如,不妨我们就静候明镜堂方大师所带来的物件,毕竟他是古董街上唯一一位单笔交易额超过亿元的古董店主,其所呈之物定会令人瞠目结舌,诸位不妨期待一下。” 韩凌峰语毕,满脸期待地看向方天。 在场众人因三位古董街店主纷纷弃权,待到方天出场时,期待之情更为浓厚。 韩凌峰对方镜楼的盛赞,无疑将方天置于焦点之中,此时若方天未能展示一件宝物,恐将有损明镜堂的声誉。 韩凌峰他们一副坐观好戏的模样,显然认为通过调包手段使得方天拿出无价之宝,必将令其颜面扫地。 方天自然洞察到他们的意图,毕竟被调包的箱中物品他曾查看,不是赝品便是粗制滥造之物,若真拿出展示,明镜堂无疑将成为众人的笑柄。 幸而这场交流会在金辉大酒店举办,方天早已识破对方的诡计,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甚至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韩掌柜、丁掌柜,我明镜堂虽近期经营尚佳,实乃侥幸而已,尤其现由我这个新手接手,实在无法与各位前辈相比肩。 既然几位都没携带宝物,那我也就不献丑了,还是请其他人展示吧。” 方天此举是以退为进,对方欲看他展示宝物,他偏不从其愿,只要对方焦急不安,便会自乱阵脚。 果不其然,见方天竟效仿他们直接弃权,韩凌峰等人的面色立时阴沉了下来。 倘若方天不展示古董,那他们煞费苦心之举将变得毫无意义。 “方大师,您初次参与此类交流会实属难得,作为明镜堂的代表,亦是古董街的象征,万不可临阵退缩,应让大家见识到我们古董街的实力,因此我建议您展示您的珍藏,让大家都能开开眼界。” 丁树不动声色,仿佛是一位老练长者在悉心指导。 “不敢当,我明镜堂不足以代表古董街,真要展现古董街实力,理应各位老板共同展示才是。” 方天谦逊回应。 此刻在场之人已明白,方天此举分明是在拉所有人一同下水。 “方大师,此举怕是欠妥吧?若我们都展示宝物,不了解内情的人恐怕会误以为我们古董街的同仁不合,刻意较量高低呢。” 丁树立即表示反对。 “丁掌柜,各店铺的收获本就取决于运气,一时成败并不能决定店铺的优劣,再者今日这场交流会,旨在增进了解、共同探讨,不应仅由我们明镜堂独占鳌头,因此我强烈建议各位也各自拿出两件宝贝,权当增添一项乐趣,即便比拼一番,也算是为这交流会助兴。” 方天从容说道。 “我觉得方大师说得对,我们受邀请而来,既是客人又是同道中人,联手热闹一番倒也不错,甚至我还认为我们不妨真的较量一下各自的宝贝,以此博个好彩头。” 韩凌峰听完方天的话,眼中闪过狡黠之色,立刻提出建议,并悄然向丁树和楚建军递去一个微妙的眼神。 第119章 如今已有预谋 丁树和楚建军即刻领会了韩凌峰的意图。 他们此行的主要目标本是教训方天,所携之物其实并无特别之处,只是为了应付场面。 然而如今方天之意,似有挑衅斗宝之意。 若是未曾调换方天的古董,他们或许并无十足把握让方天受损,但如今已有预谋,便无所畏惧。 “哈哈,韩掌柜的意思,是否是要我们四家店铺来一场斗宝大赛呢?这可真是有趣!我们主办方绝对支持!” 主持人一听即知几人间暗流涌动,不禁兴奋表态。 主持人的发言引来不少人的附和,而古董街的几人亦未表示反对。 “几位老板,韩掌柜提到比试讨个好彩头,我赞同,上回与韩掌柜比试时也曾大获全胜,要不这次咱们加大点彩头?比如,哪位的宝贝最为出众,其余人的宝贝就尽数赠送给他,怎么样?” 方天提出了建议。 此言一出,交流会的参与者纷纷表示赞同,鼓动韩凌峰他们接受挑战。 然而韩凌峰他们却神色闪烁,未即刻同意。 起初只想让方天及明镜堂丢脸,岂料方天同意比试后,竟主动要求增加赌注。 此种情形,对他们而言无异于送钱上门。 但他们清楚,方天的宝贝已被调包,实际并无价值,若是赌注为展示的古董,他们断然不愿。 三人交换了眼神,贪念顿生。 不久,老辣精明的丁树便说:“方大师,此处乃古董爱好者协会主办的交流会,大家视古董为珍宝,不宜用来做赌注,不如这样,我们每人拿出五千万作为彩头,谁能胜出,彩头便归谁,你看如何?” “诸位,我们只是临时娱乐,如此大的赌注,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这样的赌局,令全场观众皆惊愕万分,主持人急忙出言提醒。 “我接受!” “我也接受!” 还未等方天发言,楚建军和韩凌峰便率先应允。 刚才三人眼神交汇,已心照不宣地领会彼此意图,即联手对抗方天,共享富贵盛宴。 方天手中的宝物遭调包,这显然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交易。 这三位确定参与后,众人的视线纷纷聚焦于方天身上。 “我也同意,不过我有些怀疑韩掌柜上次输给我的巨款,是否仍有能力拿出五千万来。” 方天淡然望向韩凌峰,言语中带着一丝犀利。 这番话无疑是在韩凌峰的伤口上撒盐。 韩凌峰神情一僵,满心愤慨。 之前他被方天赢走了两件价值五六千万的镇店之宝,导致资产大幅缩水。 坦白讲,以他现今的财务状况,哪怕连店铺都算上,恐怕也凑不够五千万。 然而此番较量,他本以为自己定能稳操胜券,毕竟方天的古董已被调包,理论上不可能再输。 因此,韩凌峰求助般看向丁树和楚建军。 “方天,韩掌柜目前可能现金不足以支付五千万,但我们深信他的信誉与实力,故他那份五千万,我们将暂时垫付。此次对决,保证公正无私,童叟无欺。” 丁树与楚建军异口同声地表明立场。 二人为了争夺方天的五千万,竟愿意出资援助韩凌峰,这让方天内心窃喜不已。 “既然丁掌柜和楚掌柜如此慷慨,那我也没什么异议。为了避免事后反悔,不如我们都将彩头转账给主持人,请他做公证,待揭晓胜负后再由他发放彩头,如此岂不是更为正规?” 方天迅速提出建议。 五千万对于底蕴深厚的丁树和楚建军来说,虽不至于动摇根基,但加上替韩凌峰承担的部分,方天确实担忧他们会事后反悔。 “好主意,我们就把彩头交给主持人处理。” 丁树和楚建军一致赞同,并未流露出丝毫反对之意。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总计两亿元的彩头悉数化为支票,交至主持人手中。 “太好了,既然大家都已交付彩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展示各自的宝物吧。我保证,将以古董街四大名店的名义,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则,见证今日魁首宝物的诞生。” 主持人兴奋地宣布。 围观群众亦跟着热血沸腾起来。 “那我就先献丑了,我带来的是一件大明宣德年间的青花秋夕诗意仕女纹碗。 此物起初曾被不少人质疑其胎色及青花纹饰似为清代早期制品,但在经过古董协会鉴定后,确认为真品无疑。 古董协会给出的参考估价是一千三百万,这也是我店内目前最为珍贵的藏品。” 韩凌峰首先展示了手中的宝物,他深知自己的藏品与楚建军和丁树相比略显逊色,只能充当先行破冰的角色。 青花秋夕诗意仕女纹碗被众人轮流审视,因经古董协会认证,无人对其真实性产生疑问。 然而一千三百万的价格,在今日的交流会上,的确算不上极为出众。 “诸位,我带来的是一件翡翠玉雕观音像,同样经过古董协会鉴定为真品,乃乾隆年间采用顶级帝王绿雕刻而成的宫廷精品,估值为三千八百万。” 楚建军自信地展示手中的翡翠玉观音,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哇——” 众人惊叹,楚建军掌中的玉观音通体翠绿纯净,毫无瑕疵与裂纹。 尤其是那精妙绝伦的雕工,无论是观音的服饰还是手上的佛珠,均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如此珍品若置于大型拍卖会上,其价值至少能翻一番。 紧随楚建军之后,丁树也亮出了自家参展的宝物。 丁树取出一只长形锦盒,从中取出一幅画卷。 “各位朋友,这是我百宝楼的镇店之宝之一,本来是受一位老友邀请前来展示,如今既然要比试,那我只好将它拿出来,以示对本次交流会各位同仁的敬意。 我所带来的是一幅画作,出自明末清初的大画家朱耷之手,名为《芙蓉鸳鸯图》,是朱耷晚年自号八大山人时期的重要代表作之一。 他在晚年饱尝家国变迁之痛,历经世态炎凉,使得其画作在每一笔每一划间都蕴含了丰富的韵味,这一时期的作品被誉为八大山人最成熟的佳作。因此,古董协会给出的评估价格高达八千万。” 丁树将《芙蓉鸳鸯图》展示给大家观赏,众人赞叹不已,不禁屏息凝神。 第120章 佩服得五体投地 八千万的评估价,对于熟悉朱耷的人来说,他身为大明皇室后裔,其画作承载着厚重的历史情感,加之卓越的绘画技艺,《芙蓉鸳鸯图》一旦进入大型拍卖会,成交价破亿实属易事。 如此宝物,在这场每一件展品都堪称精品的古董爱好者交流会上,无疑属于顶尖行列。 “丁老,您竟然舍得将如此稀世珍宝拿出参赛,这让他人还怎么展示?我看明镜堂的方大师也就不用再比了,毕竟胜负已分,再比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没错,不必再比了,丁老的宝贝足以让我们所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丁老轻松赢得两个亿,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此刻,众人几乎不再关注方天,而是纷纷对方树赞不绝口。 面对这一切,方天面无波澜,似乎一切与自己无关。 “诸位,这是一场公正的比赛,且明镜堂与我百宝楼同处古董街东街,虽各据一方,但世人皆言明镜堂较我百宝楼更为出色。 尤其是近来,明镜堂成为了古董街上唯一一家单笔交易额突破亿元大关的店铺,这是我们百宝楼无法比拟的。 再加上不久前方大师获得的几件无价之宝,那更是非我这幅八千万的画所能相比。尽管我极欲胜出,但我更渴望见识到明镜堂方大师将会带来何等令人惊叹的宝物。” 丁树面上洋溢着温和的谦逊,在他人眼中,他的这般行为无疑是对后辈的提拔,一副处变不惊的风范。 然而在方天心中,他深知丁树实则是包藏祸心,居心叵测。 常言道,爬得越高,跌落时便越痛。 丁树知晓方天手中的古董已被调包,故而此刻他越是对方天和明镜堂赞誉有加,围观者便越发地翘首以待。 期待值一旦被拔高,那么当方天无法拿出令人满意的东西时,人们的失望情绪便会成倍增长,届时,方天和明镜堂将会成为众人的靶心,遭受万般指责。 紧随其后,楚建军与韩凌峰也纷纷表示公正无私,于是乎,众人便带着几分漠不关心的眼神,纷纷将视线投向了方天。 无人相信他能逆转乾坤,毕竟要想胜过丁树,所展示的宝物价值须得超过八千万,在海山市这片小天地里,这样的稀世珍宝或许十年难得一见。 至于那些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又有谁会将其带至如此喧闹的场合? 方天感受到周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自己,尤其是韩凌峰他们三人嘴角隐约勾勒出狡黠的笑容,紧紧盯着他面前的那个箱子。 每一名在场者面前都摆放着一只神秘的箱子,除非开启,否则无人能洞察其中蕴含的珍奇。 然而,韩凌峰一行人心照不宣地知晓方天手中箱子的秘密所在。 “希溪。” 就在这一刻,方天忽然向身边的明希溪唤了一声。只见她取出一只细长且精致的锦盒,乍一看仿佛是一把折扇,实则内藏一幅画卷。 方天接过锦盒,轻轻开启,取出一幅卷轴。 正待展示之际,韩凌峰愤然质问:“方天,交流会上不是规定所有古董都要放入箱中吗?你竟然私藏物件,如此行为岂非违背了规矩?” “韩掌柜误会了,我刚才本欲以此画交换一件宝物,但又顾虑此举可能不符合交流会的规定,所以暂未行动。此刻人群熙攘,若再将此物放入箱中颇为不便,故暂时手持,有何不妥之处?” 方天从容辩解。 “你撒谎!你的箱子里怎会有这幅画轴?” 韩凌峰脱口而出。 方天目光一凛,反问道:“韩掌柜,我的箱子里究竟装有何物,您如何得知?您有何依据断言没有画轴?” “我……” 韩凌峰语塞,他无法直言,因他知道方天的箱子即将更换,确实清楚箱内并无此画轴。 “韩掌柜,各位进入会场更换箱子,旨在防止物品被盗携带,因此,即便方大师手持画轴入场,也并未违反大会规则。” 此时,主持人适时出面调解,众人亦表示赞同,于是方天坦荡地展开了手中的画轴。 “我所带来的,乃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在其担任太守期间,亲赴萧县圣泉寺时所绘制的一幅纸本水墨画作。 苏轼一生酷爱描绘枯木怪石,其笔下的竹石往往形态奇特扭曲,正如其心中郁结不平之气。 眼前这幅流传至今的《枯木怪石图》,画面简洁,枯木如鹿角般嶙峋,怪石状如蜷缩蜗牛,怪石之后点缀几点低矮翠竹。 笔法看似恣意疏狂,不拘泥于外形描摹,实则运笔抑扬顿挫,枯木怪石的布局繁复有序,虽不求形似,却笔墨流转,充满生动神韵,足见画家深厚的笔墨功底。 此画虽未留名款印章,但右上角钤有乾卦小印,左下角则是绍、兴联珠印,另有风阁王氏墨印、易庵图书及黄琳美之等鉴藏印记。 此画尚未经过古董协会的权威鉴定,但我个人确认其为真迹。至于具体价值几何,还需各位共同评定。 方天将《枯木怪石图》递交给主持人,由在座之人依次观摩。 韩凌峰、丁树以及楚建军均仔细察看了一番,却找不出任何破绽。 “这是唐宋八大家苏轼的真迹,堪称稀世瑰宝啊!方大师,我愿出价两个亿购买这幅《枯木怪石图》。” “方大师,我出价两个亿五千万,请将此画转让给我。” “我出价三个亿,方大师,我对苏轼的作品极为喜爱,若能得到此画,我愿意付出三亿,并附加一件我手中的乾隆梅瓶。” “方大师,我出价三亿五千万,请务必把画给我。” 还未等方天表态是否出售,便有人迫不及待地争相竞价,金额更是直接跨越了一个亿,甚至直逼两个亿的大关。 “各位,我的确有意出售此画,但并非现在,不如我们先把我和几位古董街同行之间的较量做个了结如何?” 方天平静回应,态度泰然。 这幅画源自白莲教遗留的宝藏,其中宝物个个令人惊叹,目前仅被方天售出了极少数。余下的宝物他也计划逐一卖出,比如眼前的这幅《枯木怪石图》,他确实已有意将其出手。 第121章 要让他身败名裂 而此刻,他更期待的是让韩凌峰等人自尝苦果。 面对众人的热切期盼,韩凌峰几人只能暗自焦躁,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持人将两张亿元支票递到方天手中。 “方大师,贵店明镜堂的底蕴果然深不可测,这不禁让人更加好奇,您的箱子里还藏着何种珍贵宝物?不知能否开箱让大家一同观赏一番?” 丁树面色阴沉,强压心头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探性地询问道。 无人察觉他内心的痛楚,他本以为可以置身事外,却没想到竟损失了几千万。 丁树的提议立刻引发了众人的共鸣,大家都渴望了解方天究竟带来了何种珍宝。 “哈哈,丁掌柜,我此行主要目的就是出售《枯木怪石图》,既然有多位对此感兴趣,我只想集中精力参与竞拍此画,至于箱中的其他物品,暂时就不必展示了。” 方天笑着婉拒了丁树的要求。 丁树此举明显还在设局陷害,而方天之所以亮出《枯木怪石图》,就是为了通过箱子还击,再度令丁树他们栽个跟头,因此绝不会轻易公开自己的箱子内容。 因此,为了确保公正无私,我坚决要求方天开启他的箱子,我并不会为难于他,只要箱中所藏之物价值超越我手中的宣德仕女图碗,那我不仅认可先前比试的公正性,连这只价值高达千万的宣德仕女图碗也会无偿赠送给他。” 韩凌峰已然孤注一掷。 如今他的店铺资产仅剩三千多万,尚欠丁树和楚建军两千多万债务,倘若今日无法扳倒方天和明镜堂,丁树和楚建军必然要让他身败名裂。 为此,针对此前比试的公正性提出质疑,即使会触怒古董收藏者协会,但如果此举能令方天颜面扫地,他也在所不惜。 他深知,一旦方天箱中的物品展示出来,即便方天之前风光无限,其名声也将因箱中之物而受损。 “韩老板,我看还是算了,你目前还未偿还丁老板和楚老板的借款,按理来说,你手中的这件瓷盘,已不属于你所有,所以我并无兴趣为你证实什么。” 此刻的方天对方凌峰已全然漠视,这家伙拖累了丁树和楚建军,负债累累,实乃穷途末路之人。 “方大师,虽然韩老板的说法略显强加罪名,但也有一定道理,况且大家现在都很关心你携带的其他物件,不如如此,你箱中之物若是估价超过一千万,除了韩凌峰的瓷盘,我的《芙蓉鸳鸯图》以及楚老板的翡翠观音也都赠予你,你看如何?” 丁树明白,此刻唯有背水一战,将方天的名声搞臭,否则今日的所有布局及刚刚损失的钱财都将付诸东流。 “我也赞同,方天,明镜堂根基深厚,你总不至于箱子里装的尽是些破铜烂铁吧?” 楚建军同样明白,此刻必须放手一搏。 “诸位,何必如此执着呢?我刚才已让你们有所损失,若再拿走你们的这些珍品,恐怕你们要气得心痛不已,大家都是古董街上的商家,我实在不愿因此伤了各位的心。” 方天满脸无奈地道。 “方大师,尽管放心,以我们的身家底蕴,这点损失算不得什么,只要能让大家饱览一番,我们承担些许风险也是应当的,你只管打开箱子便是。” 丁树挤出几分笑容道。 “既然如此,咱们不妨立个字据,以免一会儿有人反悔。” 方天言毕,特意瞥了韩凌峰一眼。 众人皆心领神会,韩凌峰当前已是输红了眼,早已不顾名声和可能冒犯古董收藏者协会的风险,自然需要加以约束。 “方天,你还真好意思,你赢了就能获得别人价值上亿的宝物,输了却没有任何损失,还好意思提签协议?这合理吗?” 李静忽然不满地说道。 “唉,你这么说的话,那我箱中的东西就不必展示了,免得别人误会明镜堂欺人太甚。” 方天正欲起身,听闻李静的话又重新坐下。 “啪!” 韩凌峰一巴掌扇在了李静脸上。 “无知妇人,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给我闭嘴站到一边去。” 韩凌峰一把推开李静,径直走到主持台边,拿起纸笔开始起草协议。 丁树和楚建军也狠狠瞪了李静一眼,走上前去签署了协议,并主动将各自的古董摆上了台面。 “方大师,一位不明事理的女子言语不当,请您切莫在意,大家都渴望见识一下你的宝物,你就让大家开开眼界吧。” 丁树堆着笑脸,将协议递给了方天。 方天签署完协议,每人各执一份后,才将自己的箱子取出,缓缓走向主持台前。 “啪!” 密码箱开启,现场所有人伸长脖子望向箱内。 方天首先从中取出两个锦盒,当众打开,然后看向韩凌峰。 “韩老板,这两样东西你应该很熟悉吧?正是你当初输给我的鸿新堂镇店之宝,且经古董协会鉴定确认,每一件价值均在三千万上下,仅这两件之和便已超出一千万。抱歉了,丁老板、楚老板,你们的宝贝我只好笑纳了。” “怎么可能?” 丁树和楚建军瞠目结舌,随后愤怒地瞪向韩凌峰。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方天的箱子被调换,怎么现在……” 韩凌峰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瘫坐在座位上,面对丁树和楚建军如狼似虎的目光,吓得脸色苍白,仿佛坠入冰窖之中。 方天本打算揭露箱子被调包的事实,但见丁树和楚建军对待韩凌峰的态度,心中暗自觉得让他们自己互相猜疑、相互指责更有趣。 随着三人愤愤离去,方天却满心欢喜地开始了对自己手中古董的竞价活动。 不可否认的是,古董收藏者协会的元老们确实眼光独到,方天所带来的古董加上赢得的宝物,总价高达数亿,竟然全部成功交易。 此次无论是方天还是明镜堂,都在古董收藏者协会中大大露脸,赢得了广泛的关注。 甚至连这些平日里只出席各大顶级拍卖会的高端古董收藏者们,纷纷表示今后会密切关注明镜堂的古董瑰宝。 方天参与完交流会后,带着明希溪愉快地返回家中。 第122章 难以承受这般重击 而韩凌峰刚出门,就被丁树和楚建军拽进了一个暗室。 “韩凌峰,你这个卑鄙小人,不是你说亲眼见到方天的箱子被调包了吗?为何他拿出的仍是自己的东西?你这个家伙是不是跟他串通一气,故意上演苦肉计来骗我们?” 丁树怒气冲冲地质问。这一次对准方天的行动,他在前期投入最多,最终也是损失最大的,眼看着十拿九稳的事,在韩凌峰手中出了岔子,他怎会不怒火中烧。 “丁老,我跟方天势不两立,他胜了,我直接破产了,我怎么可能跟他串通呢?” 韩凌峰委屈地辩解道。 “哼,老子不管你是串通与否,刚刚借你的那五千万是我和丁老各出一半,现在立刻还钱。” 楚建军冷哼一声,不愿多言,现在只想尽量减少损失。 终究是他与丁树二人共同损失了将近一亿元,纵然他们身家丰厚,也难以承受这般重击。 “楚经理,我真的已经是囊中羞涩了。” 韩凌峰一脸苦楚地述说。 “没钱?你的店面、房产和车子呢?先把这些都变现再说。” 丁树冷峻地回应,话音未落便开始拟定转让协议,迫使韩凌峰转让所有资产。 韩凌峰虽心有不甘,但在丁树和楚建军面前,他的抵抗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他不得不割舍掉所有财产,甚至将李静拱手送给丁树,自己则黯然离开发迹之地海山市,从此销声匿迹。 “方哥,今天咱俩账户上各自多了一千万,这是您给的吧?我们不能收,否则……” 当方天与明希溪回到明镜堂时,已是接近下班时间,甫一进店,苏梅和刘素媛便焦急万分地迎了上来。 “行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安心拿着吧,这只是给你们的零花钱,既然现在你们都是我的伴侣,不仅你们,姚姐和蓉蓉也会有。另外,我记得你们都有驾照,已让蓉蓉为你们预订了车辆,闲暇时可以练练车技,我不在的时候,自己驾车也方便些。” 方天自是不会亏待这些矢志不渝的女子,她们每一位在他眼中都远胜李静千百倍。 闻此,苏梅和刘素媛自然满心欢喜地接受了这份馈赠。 明希溪静默旁观着这一切,面色淡然。 清晨时分,方天已然将一切都向她坦白详尽。 作为一名现代女性,明希溪内心的确五味杂陈,难以接受与众多女子共享方天。 然而,方天与这些女子之间的纠葛渊源,明希溪聆听后也不禁感到无可奈何。 多数情况下,并非方天过于花心,实乃命运捉弄,令他卷入诸多情感纷争。 若非在与方天建立感情之前了解到这些情况,明希溪必定会选择与他划清界线,但现在只能默认接受现实。 尤其是其余女子皆温顺自觉地认同她的正牌女友身份,她也就不再有任何不满。 正当她准备表达几句个人看法时,电话铃声响起。 “什么?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 明希溪刚挂断电话,方天便凑近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 “是我妈打来的电话,说明天亮哥要做手术了,让我们去看看。” “我们?” “对,董叔和亮哥也希望你能一起去。” 方天哑然失笑,他与董金辉父子不过点头之交,仅见过两次面。 但显然由于他事先预见了董亮的病情,董家父子对他产生了异乎寻常的信任。 可能这一次的手术,他们也是希冀从方天那里获得一丝慰藉。 因下班后并无他事,方天便陪同明希溪一同前往海山市人民医院。 据明希溪所述,董金辉近期正忙于处理公司的一堆事务,来医院探望董亮往往只是匆匆一面。董亮无母,且似乎亲戚都不在海山市,因此主要由明安和李芳照料。 “希溪,看起来你们与董家的关系颇为亲近啊?” 原来只知道明安与董金辉是旧识,且生意上有交集,如今看来,两家关系似乎比想象中更为紧密。 “那是自然,董叔和我爸从小在一个街道长大。 而且董叔十岁时便失去了双亲,由我爷爷抚养成人,严格来说,董叔与我亲叔无异。 后来我爸接管了明镜堂,董叔则用一笔资金创立了公司,随着公司规模日益壮大,他慷慨地赠送给我爸部分股权,自此以后,两家的关系愈发密不可分。 自我记事以来,每逢过年,我们两家都会一起庆祝,我和亮哥就如同亲兄妹一般。” 明希溪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两家关系如此密切了。” 方天微微点头,然而脑海中蓦然闪现上一世两家的结局,不禁心头一紧。 “前世,一是遭遇诈骗惯犯设计陷害,一是不幸罹患难愈之疾,看似均属偶然,但两者相隔不足两月,又情同一家,总觉得这灾祸来得太过巧合。” 方天神色陡变,顿感其中似有蹊跷。 倘若明家与董家互不相识,或是普通亲朋关系,那倒无妨。 问题是两家亲如一家,却在这般短时间内相继遭遇横祸,实在令人费解。 “上一世,明镜堂被查封后,原址被一家名为‘元盛楼’的商铺接手,那个元盛楼的老板极为神秘,我在古董街摸爬滚打了二十年,都未曾知晓其姓名及样貌。 还有金辉集团,在董叔去世后,则被一个名叫‘元朝集团’的公司取代。 元盛?元朝?都带有‘元’字,以前并未觉得有何异常,但现在细想之下,这种巧合委实令人起疑。” 想到此处,方天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如果上一世明家和董家的灾祸并非意外,而是背后有一只无形黑手在操纵两家的命运,那么,在明镜堂和金辉集团倒下后坐收渔翁之利的元盛楼和元朝集团,无疑最值得怀疑。 “希溪,你是否听说过一个叫林元朝的人?” 方天突然发问。 如果这一切早有预谋,这个林元朝很可能与明家和董家存在恩怨,那么明家和董家应当认识林元朝。 “啊?林元朝?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来?” 面对明希溪的困惑,方天暂时没有给出确切答案。 尽管在明希溪的记忆中未能得到证实,方天却并未否定自己的推测。 第123章 送上祝福 因为那个林元朝的年龄与明安他们相近,明希溪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具体情况还需询问明安等人。 不久后,方天与明希溪抵达了医院病房。 对于两人交往的事实,他们并未刻意隐瞒,董家父子及明安、李芳得知后,都流露出欣慰的笑容并送上祝福。 “方天,既然你与希溪走到了一起,那我们可算是一家人了。你会看相,能不能帮亮子看看,他这次手术能否顺利?” 一见到方天,董金辉满怀歉意地上前询问。 方天颇感无力,当初诊断之时,医师即已阐明,董亮所患之胃癌尚处于初期阶段,只需进行一次小型手术便能解决,虽提及存在一定风险,但实则问题不大。 深知此乃忧虑过度所致,故方天坚定回应道:“董叔,您尽可放宽心,亮子定会安然无恙的。” “好,这样就好,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安心多了。” 董金辉顿时精神焕发,显然对方天的话语深信无疑。 “哈哈,还是尘哥的话顶用,哪怕医生说得再多,我爸始终忐忑不安。” 尽管董亮正在打点滴,但看上去神采奕奕,显然此刻胃癌尚未进入爆发期。 方天微微一笑,未作肯定或否定的回答。 接下来众人闲聊一番,方天趁机把明安拉至一侧。 “方天,你小子鬼鬼祟祟地搞什么?难不成现在就想提亲不成?” 如今明安对待方天如同亲子般亲切。 “掌柜的” 方天正欲开口,却被明安打断:“直接叫我爸,既然已经和希溪在一起了,怎能还像以前那样称呼。” “额,爸,我想问一下,您是否认识林元朝?” “林元朝?不认识啊,怎么了?” 明安摇头,满面困惑。 方天紧盯着明安的表情眼神,未察觉丝毫回避之意,看来并非撒谎,遂答道:“没什么,就是店里来的一位顾客,随便问问。” 既然明安也不认识,大概上一世元盛楼与元朝集团的出现纯属偶然。 明安并未多想,接着说:“方天,后天是你希溪外公的生日,你随我们一起过去吧,去的时候记得挑几样适合祝寿的古董,老爷子也是位古董收藏界的大咖呢。” 方天自然应承下来。 离开医院后,明希溪自然而然跟随方天回到了家中。 “姚姐,你怎么过来了?灵果呢?没一起过来吗?” 回到家中,打开门见到姚丽娜,方天好奇地询问。 “果果说要照顾弟弟和爷爷,就没一同过来,我是来送文物局颁发的荣誉证书和捐献证明,另外如果明天有空的话,想请你陪我一起去趟玉石交易市场。” 姚丽娜说着话,同时来到明希溪跟前,又是帮她拿包,又是递上拖鞋。 明希溪早晨已听方天提起过姚丽娜,此女可谓方天的第一个恋人,甚至关系确立还在李静之前。 尤其最初方天正是借助于她才得以立足,可以说是方天的恩人。 若非她是个寡妇且年龄稍大,恐怕方天的感情归属还轮不到其他人。 明希溪初见姚丽娜时,还在考虑如何与她打招呼、相处,没想到姚丽娜如此谦恭地前来示好,令她心中一宽,对方丽娜的好感也随之大增。 “别,姚姐,我自己来。” 明希溪受宠若惊地道。 “希溪,你别客气,我听梅梅她们说你不怪我们,这对我们来说真是莫大的恩惠,你放心,今后在这个家里,我就充当你的保姆,你有任何需要,尽管差遣我就是。” 姚丽娜原本打算,一旦方天有了新的伴侣,她便悄然退出。 然而明希溪知晓她的存在却并无责怪之意,令她喜出望外。 若能继续与方天在一起,即便是留在家中做保姆,她也心甘情愿。 “姚姐,你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一家人,只要你帮助方天,我们就都是好姐妹。” 明希溪拉住姚丽娜的手,显得十分亲近。 次日,西城区体育馆。 此处曾是几年前为了响应国家全民健身号召而修建的,但由于海山市新城区向东拓展,这座体育馆逐渐荒废。 后来,在部分珠宝商与政府的协商下,这里变成了一处集原石储备与交易于一体的玉石交易市场。 方天与姚丽娜抵达时,体育馆外停放着各式豪车,车牌号码一个赛一个的显赫。 民间常言,穷人玩车,富人玩表,真富豪则涉足玉石市场。 这说的是玩玉石的人大多富贵,非寻常之辈。 此时不断有人从停车场走出,走向体育馆大门,这些人无不气质非凡,风度翩翩。 看那体育馆门口,一群身穿黑西装的壮汉严阵以待,门口两侧矗立着一对高达一人高的玉石雕塑,立刻让人感受到此处的高端氛围。 姚丽娜在门口出示邀请函后,领着方天步入体育馆内。 此时姚丽娜身着一袭纯白长裙,肌肤如雪,身姿丰腴曼妙,面容如桃花盛开,美艳动人,再配上一身价值不菲的玉石珠宝,更显尊贵无比。 而方天则是简单的休闲装扮,不露锋芒,若不是姚丽娜主动挽着他的手臂,旁人恐怕会误以为他只是个跟班保镖。 “姚姐,这里怎么都是翡翠原石?你该不会是要带我赌石吧?我在这方面可是门外汉呢。” 虽然方天懂得玉石鉴定,但玉石和原石完全是两个概念。 毕竟原石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不开窗切割,外行人甚至无法得知其中是否有翡翠。 “嘻嘻,方天,你不用担心,赌石的事我有专门的人帮我把关,你只要陪在我身边,不让一些讨厌的人靠近我就成。” 姚丽娜含笑说道。 方天瞥了眼周围因姚丽娜美貌而频频回首的人们,随即明白了她的意图,但仍有些不解地问道:“姚姐,人们常说赌石‘一刀穷一刀富’,这么不确定的事情,你为何不直接花高价收购品质较好的料子呢?” “这也没办法,好料子往往可遇不可求,即使出现也会被一拥而上的争抢,很多时候会被抬至极高价位,对于玉石爱好者而言或许无所谓,但我们商人就不太划算了。 因此很多时候还是得亲自采购,我今天的目标就是能开出一块高品质的高冰种翡翠就好了。” 姚丽娜颇为无奈地解释道。 第124章 被别人捷足先登 听了姚丽娜的话,方天回忆起上一世他寥寥几次光顾玉石交易市场的经历。 确实,一旦哪里的石头开出高价,竞价者简直挤破头皮也要争抢。 若不是站在近前,根本没机会喊价,宝贝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赌石” 方天环视周遭,广阔的体育场内,自入口处起,两侧排列着一间间板房商铺。 店铺门前陈列着一块块硕大的原石,标价动辄千万以上,而店内也能见到一排排整洁的展示柜,其中摆放着一颗颗大小各异的原石。 “此处仍与我记忆中一般无二,记得前世有几家店铺门前矗立着的巨大原石,曾多年无人理会,后来却被剖开并价值飙升,此刻按照时间推算,应当有两块还在的吧?” 方天回忆过往,很快便捕捉到了些许模糊的印象。 “姚姐,我约的人还没到是吧?不如我们先挑两块原石试试水吧。” “好呀,你最近鸿运当头,想必运气绝佳,说不定真能开出好货呢。” 姚丽娜欣然应允。 方天心中已有几分底气,遂拉起姚丽娜朝记忆中的店铺走去。 正当方天在脑海中搜寻目标店铺之际,体育场外迎来了一批人马。 若方天在此,定会认出其中的两位人物。 竟是李静以及百宝楼的掌柜丁树。 此刻李静亲密地挽着丁树那瘦削的手臂,二人关系显而易见。 显然,韩凌峰落魄之后,李静迅速投靠了丁树。 “哎呀,我以前一直以为西城区是海山市的平民区,可看这停车场的豪华气派,比起古董街真是高出不知多少档次,这才是富贵人家的游乐场呢。” 李静甫一踏入停车场便兴奋不已地叫道。 “嘿嘿,这里是翡翠原石交易市场,随便玩一把,起步价都是几十上百万,没点家底,怎敢轻易涉足此地。” 丁树一脸泰然,显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李静赞同地点点头,随后更紧地依偎着丁树说:“丁哥,如果今天能开出上好的翡翠,你可答应要帮我做一只镯子的,你可别反悔哦。” 丁树贴近她耳畔低语暧昧道:“只要你表现得好,别说一只镯子,我给你打造一套翡翠饰品都行。” “丁哥,这可是你说的。” 李静眼神立刻炽热起来。 丁树满意得很。 “张毅,走吧,我们快进去交易市场。” 丁树望着迷人的李静,已迫不及待。 张毅,虽看似一副饱读诗书的猥琐模样,实则乃高级翡翠原石鉴定师,在玉石交易圈内声名赫赫。 “好的,丁总。”张毅应了一声,随即又道:“对了,古董街有个美女店主也想挑几块料子,我答应帮她,到时候丁总您看不上的,能不能匀给她?” “美女店主?谁啊?” 丁树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张毅眼神中流露出心领神会之意,赶忙答道:“是中街姚玉斋的姚丽娜,丁总若您有意结识,我今晚可以为您引荐。” 丁树的好色之名,熟悉他的人尽皆知晓,尤其偏爱那些风韵犹存、独具魅力的女性,如少fu、孀妇等类型,若有几分娇嗔,更是他的心头好。 若能助他成功接近姚丽娜,丁树必然出手阔绰。 “姚丽娜?” 丁树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字,眼神中顿时闪烁出几分兴趣。 李静听到张毅提到姚丽娜,亦是惊讶万分。 “你认识她?” 丁树好奇地看着李静。 “岂止认识,方天做中间商那会儿,就跟她往来频繁,我甚至怀疑他们之间有染呢。” 李静咬牙切齿地说。 丁树听闻此言,立刻兴奋起来: “好,张毅,如果你能摆平姚丽娜,那今后你的提成增加十个点。” “包在我身上,丁总,对付姚丽娜,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张毅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已然掌控全局。 他们一行人步入玉石交易市场,李静目睹那些价值连城的翡翠原石及精美的翡翠饰品,赞叹不已。 想到自己美貌却鲜有珍贵的翡翠饰品,李静心中暗自发誓,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在丁树身上扭转命运,成为富有的人。 她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间浏览时,突然双目圆睁,面露惊讶之色看向一处。 “李静,怎么了?” 丁树注意到她的异常。 “我好像看到那个渣男方天了。” 李静难以置信地道出。 丁树顺着李静的目光望去,果然发现一位酷似方天的身影。 张毅虽然不知方天是谁,但根据丁树和李静的指引,却也注意到了一个熟面孔。 “丁总,李小姐,你们所指的那位方天身边的人,正是姚丽娜。” 张毅立即汇报。 “哼,竟然在这里遇见他,那我今天务必要找回场子。” 丁树瞥见姚丽娜妩媚地挽着方天,脸色骤变,恨不能一脚将方天踢开,自己取而代之。 丁树心生此念,考虑到李静与方天的关系,于是直言相告: “李静,你去挑拨一下方天和姚丽娜的关系,如果能让两人产生矛盾,我直接给你一百万。” 李静听闻这句话,虽感不悦——因为这意味着丁树对方丽娜有了企图,她可能因此失宠于丁树——但面对一百万的诱惑,她终究无法抵挡。 毕竟傍着丁树就是为了钱,倘若拥有一百万,在如今的海山市,她足以过上富婆的生活,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径直朝着方天的方向奔去。 此时,在一家名为“钱枫玉石”的店铺前,姚丽娜被方天带到此处,还未来得及弄清状况,店铺内便传出一阵惊呼:“涨了,涨了,冰飘花的顶级翡翠,至少能做出两副镯子,大涨!” 这呼声瞬时吸引了大量围观人群,大家纷纷聚集在店铺门前,只见解石机上卸下一块拳头大小的原石,其上已开出一小片窗口,透出了晶莹翠绿的冰飘花玉石质地。 人群中有人立即报价两百万。 “如此一块冰飘花,才喊价两百万?我出价四百万购买。” “啐,四百万也敢称高价?我出六百万。” “兄弟,七百万,卖给我如何?” 短短几分钟内,那块冰飘花石料的价格已飙升至一千万,最终被人购得。 “哎,我还没来得及报价,就已经被炒到如此高位,就算我现在想加价,也无利可图了。” 姚丽娜流露出无奈的神情。 第125章 赔得血本无归 “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一块冰飘花嘛,尺寸也就那样,里面还有不少杂质,放弃也罢,我替你找两块更大且品质更优的。” 方天拍了拍身旁近一人高的巨大原石,语气轻松地道。 “哼,方天,论古董鉴定你还能插嘴,但说到翡翠原石鉴赏,你也敢声称能找到超越冰飘花的美玉,是不是太过自负了?” 李静突然闯入,周围原本欲散去的人群因她的声音而纷纷驻足观看。 方天见到李静,面露厌烦:“怎么又是你这个jianren?你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看见我在,是不是心里发虚了?” 李静昨日见到方天与明希溪同行,今日却又换成了一位气质更为华贵的女子相伴,她以为抓到了方天的把柄,顿时显得傲慢起来。 “心里发虚?我还认识你吗?” 方天冷漠回应。 “不认识我?我们交往三年,你现在说不认识我?” 李静挑衅地瞟了方天一眼,转向姚丽娜说:“美女,这方天不是个好人,为了攀附老板的女儿,狠心抛弃了我,今天又来糊弄你,简直禽兽不如。” “我还要告诉你,他其实完全不懂翡翠原石的鉴定,如果听信他的大话,你恐怕会赔得血本无归。” 李静声嘶力竭,试图煽动周围所有人都来指责方天。 在她心中,离开方天、投靠韩凌峰是为了让方天羡慕嫉妒,但她没想到方天竟然令韩凌峰破产,使她沦落至如丧家之犬,不得不依附年迈的丁树。 所以此刻,她极尽诋毁方天之能事,只盼能看到方天狼狈不堪、一败涂地的模样。 然而, 李静期待中的方天应是愤怒或惊慌失措,但方天却面色平静,仿佛不屑于回应和辩解。 “李静,要论无耻程度,你若自称第二,只怕无人敢称第一吧?” “分明是你为了傍上富豪,狠心抛弃了方天,如今倒反咬一口,恶人先告状?” “你难道不知,方天如今财富翻了几番,早已无需依赖他人了吗?” “反观你,一身行头毫无价值,听说你勾搭了老头子,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如今看来又要故伎重施,你可真是‘能干’得很。” “至于你说方天不懂翡翠原石鉴定,我想你是误会了,反正无论买多少料,花钱的是方天本人,他有的是钱,就算想赔钱送我几块石头,关你什么事?” 姚丽娜不愿方天受冤枉,她虽然语调平缓,但话语犀利,气质尊贵,令李静颜面扫地。 “姚大美人,没想到你不仅貌美如花,言语更是尖锐,真不愧是我们古董街上的女中豪杰,名声果然实至名归。” 这时,眼看李静碰壁,丁树从人群中走出,身后跟着张毅。 张毅看着姚丽娜,随口说道:“姚总,我和丁老正好路过,正打算联络您,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了。” 两人现身,立即引来一阵议论和奉承。 “哇,那不是丁老吗?他在古董街上经营着最大古董店,旗下的百家珠宝在海山市也是独领风骚,身家可是超过十亿的。” “旁边那位是张毅吧?他是原石鉴定的专家,赌石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要是能得到他的指点,随便挑两块石头都能大赚一笔。” 李静被姚丽娜反驳得哑口无言,满腹委屈,见到丁树便立刻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指向姚丽娜控诉道:“丁老,方天竟伙同这个老女人欺负我,您可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然而,丁树面对姚丽娜那高贵妖娆的气质,哪里还会顾及李静,冷淡地喝道:“没用的东西,你先滚一边去。” 李静碰了一鼻子灰,脸色难堪至极,却又不敢违逆丁树,只好悻悻退到一旁。 方天看到丁树出现,眼神微寒,心知李静刚才的行为定是丁树刻意为之,意在羞辱他。 他瞥向紧跟在丁树身后的张毅,然后转头询问姚丽娜:“你要请的那位原石鉴定专家,该不会就是他吧?” 姚丽娜望着对丁树唯命是从的张毅,急忙对方天解释:“是他没错,但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和丁树是一路的,若是早知道,我绝对不会找他帮忙。” “没事。” 方天摆摆手,注意到丁树对方丽娜觊觎的眼神,立刻将姚丽娜护在身后,冷冷质问丁树:“老家伙,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方天,别自作多情,我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丁树毫不客气地回应方天,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方天身后的姚丽娜。 “姚大美女,据说你今天想找两块上乘的翡翠原石,不如跟我们走一趟,我保证今天一定让你满意,而且今天的石料,我免费赠送,你无需花费一分一毫。” “不必了,我和你们不熟。”姚丽娜毫不犹豫地拒绝,紧抓住方天的手臂道:“关于翡翠原石,方天已经答应帮我挑选,我不需要接受你们的。” “姚总,你在这玉石交易市场也算是常客了,要知道找到高品质的翡翠原石犹如海底捞针。 这次你的要求至少达到高冰级别,就凭这个小子,即便倾尽所有,也未必能找出一块符合标准的,我建议你还是跟我们一起,丁老既然承诺能满足你,我也必定全力以赴。” 张毅轻蔑地指向方天,试图说服姚丽娜。 “张毅,你可真有趣,明明答应帮我挑选材料,现在却在他人面前曲意逢迎,显然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像你这种言而无信的小人,即便你具备鉴别翡翠原石的眼光,我也瞧不上与你有任何瓜葛。” 姚丽娜言语间透着冷漠。 “姚丽娜,若非丁老有意帮你,凭你那点儿实力,我根本懒得多此一举替你挑选材料。 所以你最好识相些,别不知好歹,否则一旦落魄到身无分文,那时再想找我帮忙,恐怕为时已晚。” 张毅同样强硬回击,试图通过威胁利诱让姚丽娜随他和丁树离去。 “我……” 姚丽娜怒火中烧,正欲破口大骂,却被方天及时制止。 “姚姐,何必与狗争执?我们权当听不见它的狺狺狂吠,安心挑选几块好料子,气煞那条狗岂不更妙?” 方天平静地说。 第126章 你有没有胆量接受挑战 “小子,你口气不小!难道你以为顶级翡翠原石如同路边摊上的普通货色,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别说你要的高冰种,我保证你连一块普通的豆种翡翠都难以切出。” 张毅满脸不屑。 “哼,鼠目寸光!如果我真切出了呢?你打算把石头吞下去不成?” 方天冷笑着回应。 “方天,看来你很有意见啊?不如今天再来较量一番,你有没有胆量接受挑战?” 丁树见方天与张毅针锋相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激将道。 方天原本并不打算搭理丁树他们,但听到这话,却陡然来了精神,追问:“老头子,你这是自认为稳操胜券了?我告诉你,在我这儿可没有‘不敢’二字,你说说怎么个赌法?” “方天,张毅可是翡翠原石鉴定权威,你千万别中了他的圈套。” 姚丽娜见方天竟然要与丁树对赌,急得直跺脚。 “哼,我如今正值鸿运当头,纵使全凭运气,也能把他们碾压得毫无招架之力。” 方天显得颇为自负。 “好极了,方天,赌石这一行最讲运气,那么我们各自选购三块原石,不论价值,单看品质,随机开三个窗口,逐一比较胜负,输一场便赔一个亿,你敢不敢?” 丁树气势汹汹地提出了赌约。 他久经玉石交易市场,深知赌石行业的水有多深。 运气好的话,偶尔能切出一两块好料,但无论如何,不可能连续切涨三块。 况且这次比拼的是翡翠的品质,方天即使运气爆棚,最多也就可能切出豆种或糯种翡翠。 而张毅身为翡翠原石鉴定大师,其开涨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加之他们此行早已精心挑选了几块极有可能大涨的原石,如何可能会败给方天? “方天,你这是在拿自己开玩笑,我……” 姚丽娜深知张毅的实力,且方天也曾坦言自己不懂翡翠原石鉴定,如此对赌,意味着若是输了,便是三个亿的巨款加上购买原石的成本,即便家财万贯,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然而,姚丽娜的话还未说完,方天已然对方树说道:“老家伙,在我的世界里不存在‘不敢’这两个字。” “好,那就立下字据,请钱枫玉石的老板以及现场众人做见证,公正公平。” 丁树信心满满。 周围人群立刻炸开了锅,毕竟这场赌局涉及三个亿的巨额资金,那是许多普通人几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财富。 “签字就签字。” 方天毫不犹豫地答应,随后二人迅速签署了协议,并约定挑选完原石后回到钱枫玉石店进行切石比试。 丁树接过协议那一刻,不禁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 “哈哈,方天,真是自寻死路,今天我就要让你付出代价,把你之前赢得的,全部吐出来!” 在丁树看来,只要今日能赢下方天,不仅能弥补昨日的损失,还能净赚一个多亿,而方天一旦输了这场赌局,很可能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然而面对丁树的嘲讽,方天却毫不在意地回应:“丁树,我劝你不要太早得意,最好提前预备些急救药,免得到时候输了被活活气死。” 两人互相攻击,言语间互不相让。 丁树也明白在嘴仗上不是方天的对手,于是不再多言,拽着张毅转身离开。 围观的人群几乎没人看好方天,随着丁树和张毅的离开,大家纷纷尾随而去,都想亲眼见识一下张毅鉴定翡翠原石的技艺。 钱枫玉石店瞬间变得冷清下来,老板冷冷地瞪着方天和姚丽娜,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轻蔑与不屑。 “方天,我现在就联系一位翡翠原石鉴定专家过来帮你挑选原石。” 姚丽娜不愿看着方天输掉比赛,连忙掏出手机准备求助。 “姚姐,不必麻烦,我已经选好原石了。” 方天指向店铺门口摆放着的两块巨大的原石,对方老板说:“老板,我要这两块料子。”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们提供这两块原石的相关证书,我们现在就成交。” 老板一听方天的话,立刻换上了满脸堆笑,尽管他内心并不看好方天,但既然方天要在自家店里消费,那便是他的财神爷,自然得笑脸相迎。 “什么?”姚丽娜惊讶万分,“方天,你是不是疯了?这两块原石放在门口如此醒目,想必已被众多专家鉴定过,绝对不会有大涨的可能,你为什么要买它们?” “嘿嘿,那些体积小的原石动辄几百万上千万,而这两块比人还高的原石售价不过千万左右,倘若真能切出好料,那绝对是超值买卖,就决定是它们了。” 方天微微一笑,不顾姚丽娜的劝阻,当即与老板完成了交易。 接着他又指向一块仅有脸盆大小、外表乌黑的原石。 姚丽娜焦急万分:“方天,这块料子可是业内公认的赌石噩梦——狗屎地翡翠,虽说是狗屎地里偶有产出高品质翡翠的情况,但那种概率微乎其微,大多数时候都一文不值。 而且这块原石已经开了两个窗口,丝毫不见绿意,竟然还标价两百万,这明摆着是要坑骗你这种外行人啊。” “美女,话不能这样说嘛,这块原石只是开了两个小窗口而已,万一真的出现高品质绿色,哪怕只有巴掌大一块也能回本了。这样吧,你要的话,我给你打个折,一百万怎么样?” 一听姚丽娜发言,老板唯恐方天犹豫不决,连忙应承道。 “行,赌一把运气,这一百万我接了。” 方天再度果断拍板。 待到方天结清款项,姚丽娜满心悲凉。 “方天,你这样挑选毛料,我们哪里还有胜算?一旦输了,那可是要赔付整整三个亿啊。” 尽管明白方天如今身家丰厚,但骤然间损失三个亿,无疑会让他元气大伤。 “放宽心,我心里有数。” 方天泰然自若,不为所动。 他来到钱枫玉石店前并非凑热闹,实则是因这家店铺在前世屡创奇迹。 刚才方天选定的那三块毛料,恰恰就是那些奇迹中的主角。 “虽觉夸张,但近来的方天仿佛拥有某种特殊能力,能够点石成金,或许今日他真能逆转运势,创造奇迹。” 第127章 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 无法更改,那就选择信任,姚丽娜思索至此,内心竟恢复了平静。 恰巧在方天与老板交易完毕之际,丁树和张毅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返回了钱枫玉石店门口,他们身边有几个工人推着三块尺寸各异的原石,显然这就是他们选出的毛料。 “方天,你的毛料呢?怎么没看见?该不是想直接认输了吧?” 丁树察觉到方天他们并未离开店铺,挑衅地询问。 “老家伙,你眼神不好使?我的毛料就在这儿呢。” 方天直指自己选定的三块毛料回话。 “哈哈,你小子是要逗死我吗?拿出这种破烂玩意儿,跟直接认输有何区别?” 张毅当即捧腹大笑,继而转向姚丽娜,毫不客气地说:“姚总,你是不是糊涂了?竟然相信一个废物?” 听见张毅对方天种种嘲笑侮辱,姚丽娜勃然大怒,愤慨道:“张毅,就算我男人再不堪,也比你这种甘为人犬的败类强上千倍!你瞧不起他选的毛料是不是?那他们之间的比试,一次一千万,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哈哈,姚丽娜,你自己找死,来来来,我们也签个协议。” 张毅闻听姚丽娜此言,非但未怒反而大笑,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 “姚姐,你……” 方天对姚丽娜的决定感到十分惊讶。 一次性押上一千万,倘若全盘皆输,那就是三千万。 以姚丽娜的家底而言,这无疑是倾尽所有。 “方天,我相信你。” 姚丽娜的话语虽然简洁,却触动人心。 “好,那我必不负你所望,你就等着收钱吧。” 方天深受感动,严肃回应。 姚丽娜点头示意,随后便与张毅签订了协议。 “哎哟,本来觉得那个姓方的小子已经够傻了,没想到这个女的更傻。” “对啊,明知要输,还非要跟张毅大师赌,这不是疯了吗?” “唉,我要是也能跟着那女人赌一把就好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围观者对方天和姚丽娜满是嘲讽鄙视,对丁树和张毅则充满了羡慕嫉妒。 “行了,我们先解开一块。” 丁树和张毅急不可耐地让人开始解石。 “嗞——” 解石机的轰鸣声响起,所有人如信徒般瞩目着逐渐现出真容的翡翠原石。 尽管大家普遍认为张毅挑选的毛料会胜出,但都好奇究竟能开出何种品质的翡翠。 “涨了,大涨啊!” 伴随着解石师傅的欢呼声,丁树的第一块毛料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块篮球大小的原石被切开一个直径半尺的窗口,晶莹剔透的翡翠犹如冰晶般闪耀,其间点缀着翠绿之色,仅在边缘处有一条似有若无的棉絮状纹路,窗口部分几乎堪称完美。 “冰种,而且是顶级的高冰种,这水头绝佳,特别是那些飘绿花,宛如画中风景,无论是整体雕刻一件摆件,还是制作珠宝首饰,都是难得的瑰宝。” “不愧是翡翠原石鉴定专家,初次出手就有如此高品质的翡翠,这样的翡翠,咱们交易场所一年也难见几次啊。” “如此品质,除去表层薄薄的一层废料,丁老板花费六百万购入,现在至少价值五千万,如果加工成首饰或工艺品,那利润可是翻十几倍啊。” 四周围观者赞叹之声连绵不绝,丁树和张毅顿时趾高气扬起来。 “哈哈,方天,我们这边第一块就是高冰种,你还打算继续比下去吗?我看你不如趁早认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张毅嘲笑道。 “哼,不就是冰种嘛,不过如此。” 方天冷笑一声,指向那块脸盆大小的狗屎地翡翠原石,指示解石师傅开切。 面对这种毛料,就连解石师傅都不抱有任何切涨的期待,甚至没有仔细调试机器,直接从三分之一处一刀切下。 “嘭!” 顷刻间,那块狗屎地翡翠原石一分为二。 解石师傅沉默不语,然而此刻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两片切下的石料均呈黑绿混杂的废石状态。 “第一块原石比拼,丁树丁老板胜出,根据协议,方天方老板需支付一个亿赌注,接下来进行第二块原石的比拼。” 钱枫玉石店的老板都不敢正眼看方天,低声宣布道。 “方天,听见没有?一个亿,拿出来吧!” 丁树向方天伸出手,满脸得意。 张毅紧随其后,也向姚丽娜索取一千万。 “急什么?我的毛料还没解完呢,你就断定我输了?” 方天并未理会丁树他们,只是指着解石机上那块大块的狗屎地翡翠原石,对解石师傅说:“这块毛料再靠近窗口切三分之一。” “方天,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块毛料切了这么多,两边窗口都是废料,怎么可能还会切涨?你在此纠缠不清,是不是想赖账啊?” 丁树愤怒地质问。 “老家伙,给我闭嘴!有协议在手,难道你还怕我少给你一个亿不成?我说过,我的毛料还有一大部分没解,谁能肯定,它就不会切涨呢?” 方天愤慨地厉声训斥后,紧盯着解石师傅,示意他立即行动起来。 包括丁树在内的众人都对方天的行为表示蔑视,但他的要求并未违反约定,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解石机再次启动,对那块被贬为“废石”的翡翠原石进行切割。 “嘶——” 解石师傅满不在乎地操控解刀缓缓切下,连窗口都不屑一顾,显然在他看来,此石绝无可能产出高品质翡翠。 “砰!” 解石完毕,原石再度一分为二。 解石师傅打算毫不在意地将切下的部分丢入废料堆,却被一片尖锐刺耳的惊叹声打断,他立刻停下了手。 “天哪,这是帝王绿?怎么可能?而且还是玻璃种的帝王绿?” “这种等级的翡翠,在我们交易市场上次出现还是三年前的事,简直是走了狗屎运,竟然真的开出高绿来了。” “这块料估计能切出拳头大小的帝王绿,至少能卖到三千万以上。” 切开后的翡翠原石中央,一抹璀璨夺目的翠绿色泽熠熠生辉,纯正亮丽,正是翡翠中的顶级玉料。 “哈哈,果然应验了那句‘狗屎地出高绿’的老话,我花了一百万购入的这块被人唾弃的狗屎地原石,如今价值翻了几十倍,真是令人热血沸腾。” 第128章 再次出现奇迹 方天淡然一笑,继而转向刚公布比赛结果的店主问道:“钱掌柜,玻璃种的帝王绿与冰飘花相较,胜负已定,您是否可以宣布最终结果了呢?” “这次,方天方老板获得胜利。” 钱掌柜嗓音干哑地宣告。 “唉,早知如此,这块料子我自己切就好了。” 钱掌柜心中五味杂陈,悔恨不已。 “这怎么可能?!” 丁树与张毅均瞠目结舌,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 “丁老鬼,听见了吗?一个亿,拿过来吧!” “张毅张大师,听见了吗?一个亿,拿过来吧!” 方天与姚丽娜分别向各自的对手索要赌注,这情景如同昨日重现。 “哼,不过是狗屎运罢了,有什么值得得意的,咱们较量可不止这一场,还有两场呢,希望你们待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丁树与张毅皆满脸不悦,却又无奈至极。 毕竟方天此次确实是凭借运气取胜,这一点无人能掌控。 但他们并未因此沮丧,毕竟一个人的运气再好也有局限,且他们认为方天剩余的两块原石不可能如狗屎地那般,再次出现奇迹。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丁树和张毅迅速开具支票,交付给方天和姚丽娜。 此刻,围观人群依然对方天并无太多敬佩,认为他只是撞了狗屎运。 “继续切。” 丁树与张毅示意,下一块原石开始切割。 这块原石体积堪比两颗篮球,是张毅精心挑选出的顶级毛料。 标价高达八千万,因自身财力不足,张毅才推荐给了丁树。 面对如此高价的原石,解石师傅操作起机器来更是小心翼翼。 “砰!” 随着原石表皮剥落,流光溢彩间仿佛有水波涌动,并伴有丝丝梦幻般的紫粉色飘花。 “涨了,大涨!” “近乎玻璃种的水头,加上珍贵的紫粉飘花,绝对是贵妇们的最爱。” “这么大的一块料子,几乎无废料,轻松就能卖出两个亿。” 赞誉之声络绎不绝,热度甚至超过了先前玻璃种帝王绿的场景。 只因这块料子是由张毅凭借实力切出。 “方天,接下来轮到你了,你可别告诉我,这块黄沙皮、布满大裂痕的原石,是什么高级货。” 张毅挑衅地说。 “呵呵,品质确实不及之前的玻璃种帝王绿,但对付你却是绰绰有余。” 方天面色从容淡定,随后在那块一人多高的原石上画出了切割线。 解石师傅这次更为专注,遵照方天的指示进行切割。 “哼,你们马上就会哭的。” 丁树与张毅面色冷峻,刚刚遭受打击,他们急需一场胜利来彰显自己的权威。 他们认定这块料子会让方天自食其果。 然而,方天却面色如常。 对他而言,前世就已经了解这块原石的真实品质,自信满满,自然不慌不忙。 姚丽娜同样镇定自若,对她来说,赢下一局便是成功,再赢一局,则是大大获利。 “涨了,大涨,竟然是玻璃种的紫罗兰!” 解石尚未完成,解石师傅便惊呼起来。 “这不可能……”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但在他们质疑解石师傅之前,随着巨石一分为二,一抹妖娆的紫色令人炫目神迷。 “天哪,又是玻璃种,而且这一块水头更佳,而顶级紫罗兰的颜色相较于紫粉色不知高贵了多少倍,这……” “我记得这块料子最初的标价是五千万吧?这么大一块,现在卖五个亿绝对不成问题,这是什么样的逆天好运?” “好运?你试试连续开出两块玻璃种!” 一眼便可看出,方天这边开出的玻璃种紫罗兰优势明显。 “方天方老板再次获胜。” 玉石店老板宣布完结果,整个人都懵了。 就在刚才,他还庆幸自己难以出售的原石得以脱手,但现在却懊悔万分。 若是他自己亲自开这块原石,恐怕下半辈子都能衣食无忧了。 “嘿嘿,丁老鬼,最后一块就不用比了,我怕你气得吐血啊。” 方天连胜两局,已然立于不败之地,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丁树,调侃讥讽起来。 丁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输掉两个亿虽仍在他的承受范围内,但他带了一位原石鉴定专家,却依旧败给了方天,这无疑是对他的当众羞辱。 今天,他展现出了辨识出高冰种和玻璃种紫粉翡翠的专业素养,然而,这样一个业内的权威人物,却被初出茅庐的方天彻底碾压,这样的事实让他实在难以吞咽。 “丁老,我们最后的这一块毛料,乃是店内无可争议的瑰宝,其雾气弥漫、色泽通透,我对其评价极高,至少是高冰种级别,且有很大的概率达到玻璃种级别。” 张毅满腔愤慨地道,“方天先前的成功不过是侥幸罢了,难道好运会一直眷顾他么?” “好,张毅,我相信你。”丁树重拾信心,向方天挑战道:“方天,第三块料,我不仅赌,还要加大赌注,一次三个亿,你有没有胆量应战?” “嘿,难道你不知‘好运连连,挡也挡不住’这句话?既然你要主动送上财富,我自然乐意接受。”方天满脸笑容,显得胸有成竹。 钱枫手中的这三块翡翠原石,在上一世被切割开来后,曾在翡翠业界引发了轩然大波。彼时,方天正巧在翡翠交易市场游走,亲眼目睹了一场由极端好运引发的暴富神话。 此后一段时间,市场上一度盛行追捧看似普通的毛料,连那些在店铺门前备受冷落的大块毛料也受到了热烈追逐,方天也因此受此风潮影响,损失了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一世,方天凭借这三块能颠覆命运的翡翠毛料与丁树等人较量,无疑是稳操胜券。 “张毅,既然这块料是你精心挑选的,你应该更有自信才对。我们也提高赌注,这最后一局,五千万,你敢不敢接?”姚丽娜此刻满怀信心,深知如今的方天已非昨日吴下阿蒙,绝不会轻易涉险。 刚才张毅的确颇为自信满满,但见到方天和姚丽娜所展现出的气势,内心不禁泛起了丝丝不安。然而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略作迟疑便咬牙答应:“没问题,赌就赌!” 这场突如其来的高额加注,令四周围观者无不瞠目结舌。 第129章 令人难以想象 总赌注已然飙升至五个亿,如此庞大的数额,令人难以想象。 众人亲眼见证着对赌双方再度签署了协议,解石机轰鸣启动,现场所有人皆屏息敛气,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为求快速揭晓结果,两台解石机同时运作起来。但众人的目光并未像先前那样聚焦在张毅的毛料上,因为他们普遍认定,在张毅那里不可能发生奇迹。 毕竟,凭借他的声望以及挑选的毛料,预料必然是切涨无疑。 然而,方天选择的那块一人多高的翡翠原石则引起了诸多质疑。他仅仅切开了不足十厘米的窗口,仿佛笃定这块原石有八成以上的概率切涨。 对于那些具备一定翡翠原石鉴定经验的人来说,此举实属反常之举。因为方天这块原石的表皮属于业内公认的低档皮壳——马尾糍粑。 “嘭!”随着一声巨响,尽管同时开切,但丁树他们最后一块仅有皮球大小的原石率先揭晓真面目。 “玻璃种帝王绿?天哪,竟然是完整的一块玻璃种帝王绿!今天这是撞上了什么运?玻璃种翡翠都不要钱了吗?” “张毅果然是原石鉴定专家,今日他的鉴定准确率达到了百分百,且都是高档翡翠,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操作。” “玻璃种帝王绿乃是最顶级的翡翠品种,若在平时或许能与对手旗鼓相当,但这次,方天还能延续那样的好运吗?” 无人再对方天抱有信心,甚至已有不少人提前祝贺丁树和张毅的胜利,因为在旁观者看来,方天前两次的成功明显是靠运气,而第三次即使能有幸切涨,也断然不可能再切出玻璃种翡翠。 然而面对丁树他们手中出现的玻璃种帝王绿,方天面色淡然,丝毫未显露出挫败感。见状,姚丽娜也稳住心神,静待最终结果揭晓。 “嘭!”很快,锅盖般大小的石皮剥落,所有人都看见了方天选定的最后一块毛料究竟蕴含何等玄妙。 那块锅盖大小的截面上,闪耀着晶莹剔透而又妖娆而不妖邪、亮丽却又淳朴的血红色泽。这是一种摄人心魂的南红质感,让人眼前一亮。 “这……这是什么?” “血色的玉石?是不是应该称作兽血玉?” “可是兽血玉不是只能通过人工培育而成吗?这块兽血玉拥有完整的皮壳,体积如此巨大,怎可能真是兽血玉?” 有人惊呼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谓的兽血玉,是指选取品质极高的玉石后,捕捉野兽并在其血液尚未凝固之际,将玉石置于野兽腹内,深埋地下,经过漫长岁月后取出,此时玉石可能会被血色渗透,形成血色美玉,即为兽血玉。 在民国时期,曾有人采用家犬作为媒介,仿制兽血玉,这类玉通常被称为狗血玉,是兽血玉中最劣质的一种。 然而此刻,方天挑选的最后一块毛料,从色泽与微现雾气来看,无疑是兽血玉无疑。 但若是真为兽血玉,那么如此巨大的体积,究竟是何等庞然大物的体内能容纳它?况且这块兽血玉有着完整的皮壳,这意味着什么呢?内行的人都明白,这表明这块兽血玉经历了悠久的岁月沉淀,也就是说,这块兽血玉是在无比遥远的过去被人制作而成的兽血玉。 至于这块兽血玉具体的形成过程,则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 “天呐,仅从品质而言,这块兽血玉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珍品,即便是玻璃种帝王绿,在它面前也会黯然失色。如此硕大的一块兽血玉,其价值恐怕远超十亿! 更值得一提的是,相较于其经济价值,它的科研价值恐怕更为重要。若将此物送往相关研究机构,必将引起极大的重视。” 一位学者打扮的人严肃地说道。在场的许多人纷纷点头赞同。 “嘿嘿,关于价值的问题暂且不论,看起来这次我又是侥幸赢了。我们的比赛结果是不是该正式公布了?” 对于兽血玉的显现,方天并不感到愕然,毕竟在前世他就已对此惊叹不已。 “方大师,您一连破解了三块传世级翡翠玉石,若再归功于运气,那原石鉴赏专家的存在价值就显得多余了。 我可以断定,您在原石鉴定上的造诣已然触及到了传说中的宗师级别,尽管张毅亦有所长,但相较之下,他实在是过于自负了。 此番,我不但确认您的胜利,更可以负责任地说,您是我所见过最具天赋且最为出色的原石鉴定宗师。 钱枫玉石店的店主起初对方天怀有嫉妒之意,然而在兽血玉从一块遭人忽视的原石中被方天发掘出来后,他便彻底消除了对这位年轻人的任何不敬,转而对其由衷地崇敬与钦佩。 “说得对,钱掌柜所说,我也深表赞同。方大师在原石鉴定上的技艺堪称点石成金,称其为宗师,我完全同意。” “方大师,我们先前有眼无珠,竟怀疑您的实力,简直是荒谬至极。” “方大师如此年轻即拥有这般原石鉴定才能,却又保持着谦逊低调的态度,这是张毅那种人永不可能领悟的境界。从今往后,在原石鉴定领域,我只认可方大师。” 顷刻间,四周充满了阿谀逢迎之声,众人对方天赞美备至。 “方天,你这个狡猾的小人,明明有如此强大的原石鉴定能力,却故意示弱让我上钩,我告诉你,今天我们之间的仇怨算是结大了。” 丁树怒不可遏。 从昨天至今,他已经输给方天五六亿之巨,这种损失让他痛苦得几乎窒息。 昨天之前,他在韩凌峰的煽动下对付方天,而现在,他却视方天为毕生劲敌。 “嘿嘿,丁老家伙,你倒像是我的招财猫,越生气给我的越多,所以与你结怨,我乐此不疲。” 方天颇为戏谑地嘲笑道。 “好,非常好,很久没遇到像你这样胆大的人了,你最好等着瞧,终有一日,你会像丧家之犬一般向我求饶。” 丁树愤然将支票甩给方天,转身离开。 “张毅,轮到你了,你的五千万呢?” 姚丽娜伸出手,看向仿佛石化般仍难以接受自己落败事实的张毅,心中满载报复的快感。 第130章 对自己的实力隐瞒 张毅恍若梦醒,连忙抛下支票匆匆离去。 他心中同样对方天恨意盎然,此刻他的愤怒更多源自于方天对自己的实力隐瞒。 在这场较量中,方天大获全胜,不仅赚得盆满钵满达五六个亿,同时也未违背诺言,将赢来的三块翡翠原石悉数交给姚丽娜。 “哈哈,方天,我早先就想开设一家珠宝店,可惜因缺乏足够的翡翠原料支持,始终未能实现愿望。 但现在,既然我身边有了你这位原石鉴定宗师,那么还愁珠宝店开不起来吗?” 姚丽娜满脸兴奋地说道。 “姚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人说我是什么原石鉴定宗师,我跟他们不熟,也就懒得解释。 但对你,我早说过自己不懂赌石的啊?” 方天听闻姚丽娜的话,倍感无奈。 他深知自己的斤两。 若非凭借前世的记忆,他又怎能在赌石上轻易战胜丁树和张毅? 论古董鉴定,他确实当仁不让,但在原石鉴定方面,他十分清楚自己并无任何独门秘籍或技巧。 “方天,你现在还说自己不会赌石,连石头都不会相信,还想骗谁呢?难道你还怕我要你传授秘诀不成?” 姚丽娜嗔怪地质问道。 方天苦笑,此事的确难以解释清楚。 “哈哈,方天,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今天开出的那两块大翡翠,足够我用上两年啦,我这就筹备咱们的珠宝店。” 姚丽娜见状,娇笑着打圆场。 即便她再笨拙,也明白方天突然变得如此高明,背后必有隐情。她虽好奇,但既然方天不愿透露,她自然也不会过多追问。 离开玉石交易市场后,方天回到了明镜堂。 “方天,爸爸不是说让你也参加外公的寿宴吗?你说我们应该准备什么样的寿礼呢?” 明希溪知道外公喜欢古董,但面对满屋琳琅满目的古董,她不禁有些眼花缭乱。 “那你先告诉我一下外公的具体情况吧,还有以往寿宴时,他对哪些古董特别钟爱?” 方天认真询问。 正如他曾与桃哥所说,送礼是一门艺术,并非价格越高就越合适,想要让礼物深受主人喜爱,就必须投其所好。 “外公曾是一名军人,退伍前做到了海山市的一把手,至于他具体喜欢什么古董,之前的寿宴上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好,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喜欢临摹书法字画,或许可以从这方面考虑。” 明希溪思索着回答。 “希溪,听起来你似乎跟你外公并不亲近啊?” 方天敏锐地察觉到。 明希溪提及外公时的神情,明显缺少亲近感,甚至还带有一丝疏远。 而且对老人的喜好一无所知,这种情况实属异常。 “也不是说不亲近,只是因为见面机会较少,有点生疏而已。” 明希溪略显尴尬地回应。 “你外公不是也在海山市居住吗?想见的话应该不难啊,就算你以前在外求学,假期也应该有不少时间相处吧?” 方天满脸困惑。 “问题不在距离。” 明希溪摇摇头,继而解释道:“我外公是个老革命,两个舅舅也都是政府官员,他们住在一处大院里,秉持着士农工商的传统观念,对商人极为排斥。 听说当年他们都已经给我妈妈安排好了一个从政的家庭联姻对象,结果妈妈却选择了自由恋爱,嫁给了我爸爸。因此,外公他们对我们一家始终不太接纳。 所以,我自出生以来,除了必要的宴会场合,并没有太多机会见到外公。” “这么说来,连你们都受到冷遇,那我去岂不是自讨没趣吗?” 方天面露苦涩。 我确信无疑,您父亲恐怕是担忧自己单独前往会遭遇为难,故而拉上您一同分担风险呢。” 明希溪带着一丝同情看向方天讲道。 方天哑然失笑,如果这样剖析的话,那位所谓的便宜岳父似乎还真是别有用心呐。 然而既然已经迈入了这个局面,他也无法说出不去的话。 如此一来,要想在赴宴时得到青睐,那么此次所赠礼品就更容不得半点马虎。 “前任海山市首脑人物” 方天口中喃喃自语,突然间恍然大悟,询问道:“你外祖父是不是名叫李剑辉?” “咦?你怎么猜到的?这个事情我爸肯定没跟你提过吧?我外公特意交代不让随便乱说的。” 明希溪满脸惊讶地问着。 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宜随意透露,以免揭露某些秘密。 即便是明希溪一家,也是在参加外祖父的寿宴时才得知此事,之后便受到严令禁止向外传播,明希溪深信她父亲绝不可能泄露这一信息。 “并非你父亲提及,我是从另一位长者那里听说的。” 方天自然不会透露,之所以知晓此事,是因为在上一世李剑辉病重垂危之际,举国上下为之震动。 方天至今仍清晰记得,在李剑辉病情一度好转的那几天,众多重量级人物纷纷现身海山探望他。 随后在李剑辉病情有所恢复时,国家电视台对他进行了专访,关于他的一切也随之全面公开。 其中李剑辉曾提到过一位他极为重视的人物——孙玉。据称孙玉与李剑辉同出自海山市,是他在从军路上的引路人,并曾救过李剑辉的命,两人一同成为警卫,数十年的战友情深似海,生死之交。 只是孙玉早早便退伍回到了海山市,但他并未接受国家的安置,仿佛人间蒸发般与所有人都断了联系。 李剑辉后来同样被安排回到海山市,并在仕途上一路飙升,很快坐上了海山市一把手的位置,多次晋升机会面前,他都选择了坚守,当时许多人不解其意,直到后来的采访中,他才表示是为了孙玉。 当李剑辉重返海山市后,他竭尽所能寻找孙玉,但始终未能如愿。 直至他的那次专访广泛传播后,孙玉的后人才主动现身,找到了李剑辉,并受到了极高的礼遇。 方天的脑海中快速浮现出一些相关信息。 “然而,孙玉的后裔贪婪成性,满眼只有利益,令李剑辉极度失望,最终将他们驱逐出门,但他却以高价购得了孙玉的几件遗物,视若珍宝。 第131章 颇费了一番心血 我记得孙玉的故居就在海山市郊外的一个村落里,如果我们能将孙玉的这几件遗物弄到手并作为寿礼送出,定能在宴会上备受瞩目。” 方天想到此处,决定即刻出发去找孙玉的后人。 “希溪,寿宴礼品的事宜,我来负责筹备,你就不用担心了。” 方天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店铺。 “诶?你不去带上我吗?” 明希溪觉得方天突然变得有些神秘兮兮。 “那个,我要准备的这件礼物,取得过程比较复杂,我自己去取会更为便捷,你就不用跟我去了。” 方天略显尴尬地解释道。这里的“复杂”,主要指的是担心解释不清其中的原委,而方天心中盘算的方法,确实是他独自行动更为方便。 方天离开明镜堂后,首先驱车来到了北区郊区的一家汽车修理铺。 见到豪华奥迪驶来,修车老板满脸堆笑地上前询问:“先生,您的车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啥问题,我在这附近有点事,你帮我把车清洗一下。” 方天下车后递过去一百块钱,并指向店铺门口一辆破旧的老式自行车说:“老板,这一百块都给你,我借你的自行车用一下。” “嘿嘿,先生真大方,我的自行车不值钱,您尽管用,就算丢掉都没关系。” 修车老板接过一百块钱,笑容满面,他的破自行车根本不值二十块钱,洗一次车才五块钱,自然是对方天毕恭毕敬。 “行,那您忙您的,我办完事就回来。” 方天没再多言,径直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唉,这有钱人的想法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话说回来,这位换了自行车,看上去就跟普通老百姓没啥两样了。” 修车老板望着远去的方天,自言自语了好一阵。 方天自然听不见他的话语,先是在一家杂货店买了一个军绿色的手机包和编织袋,然后朝着他记忆中的万家庄方向骑行而去。 “收购古董啦!收购老旧家具、古玉瓷器、古籍字画,各类老物件通通都要!” 方天来到万家庄村口就开始大声吆喝起来。 “其实孙玉参军前的名字并非孙玉,而是孙二狗,入赘到了万家庄一户人家,因此他的子女均随母姓,我记得他的儿子名叫万家良,继承了他的遗物,就住在万家庄村口的古井旁边。” 这次的情况确实凑巧,方天在关注李剑辉事迹的同时,连孙玉后人的采访记录都记得一清二楚,此刻来到万家庄,即便不太熟悉地形,但他也不愁找不到目标。 从事古董收购行业,方天深知,在海山市内或周边地区,往往早已被资深同行搜罗殆尽,基本没有什么生意可做。因此,他打算进入万家庄扮演好自己的古董商角色,直奔古井附近的万家良家,没想到刚进村子就被一名女子拦了下来。 “收古董的,你来我家瞧瞧吧,我这儿有一件老物件,你看能值多少钱。” 邀请方天的是一位女子,衣着朴素,虽年轻貌美,但这让他不禁联想起马蓉蓉,不由得产生一丝抵触情绪。 当前,他的角色定位是一位倒卖古董的小贩,不便推脱,只好硬着头皮跟随女子前行。 然而步入女子家中后,方天发现屋内既有老人又有孩童,心中不禁宽慰不少,整个人的状态也随之放松了许多。 这名女子引领方天进入家中,然后指向书桌上的一个陶彩玩偶,对他说:“老师傅,就是这个玩意儿,这是我们家祖传了好几代的宝物,只是最近被家里的淘气孩子拿了出来,不小心用强力胶粘在了书桌上。 这物件是瓷器材质,易碎怕碰,我们不知其价值几何,也不敢贸然动手取下,所以想请您帮忙鉴定一下,若是真品古董,您若有意收购,我们可以转让给您。” 方天微微点头,走近仔细端详那个陶彩玩偶,轻轻敲击了几下,随后笃定地说:“这位大姐,这个物件是民国时期制作的艺术品,模仿的是唐三彩风格,色泽上有七分神似,工艺也颇为精细,足见制作者颇费了一番心血。 但是,其烧制工艺和釉色处理仍有较大瑕疵。 唐三彩采用两次烧制法,首先烧制出素胎,待冷却后再涂上特制釉料进行釉烧,其烧成温度大约为800℃。在釉色上,运用各类氧化金属作为着色剂,经过高温煅烧后能呈现出丰富多样的色彩。 而你手中的这件陶彩玩偶则是直接将釉色一次性烧制上去的,不仅缺乏唐三彩那种由多种氧化金属带来的绚丽色彩,且观之显得僵硬无生气。 根据市场行情,这件物品若要出售,恐怕也就百八十块钱的价值,我个人建议,既然已粘在书桌上,不妨就让它继续粘着吧,否则为了取下它可能还需损伤桌面,实在不划算。” 确认并非稀罕之物后,方天毫不犹豫地表示不愿收购。 正当方天准备离去之际,女子却出言挽留。 “师傅,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再帮我看看家里另一样东西吧。” 女子不由分说,引着方天来到另一间房间。 女子并未遮掩,径直从一只抽屉中取出一只锦盒,摆在了方天面前。 此刻,方天其实并无太大意愿继续收购,但还是迅速打开了锦盒。 锦盒中赫然是一方砚台,主体呈现青黑色,砚面深陷,周边则精巧雕刻成伏虎形态,而在砚身其他部分以及砚面上,则环绕着祥云缠枝的纹饰,工艺相当精致。 “这是一方澄泥砚,始于唐代,终于清代,后世因工艺失传而无法复制。 从这方砚台的包浆、器型及雕刻来看,无疑属于明代的作品。 此砚台保存较为完好,尤其是配备的砚盖更是用小叶紫檀打造,雕工亦十分出色。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方澄泥砚确为明代真品,但由于缺少明确的款识,难以准确判断其具体来源。 因此,我给出的估价是十五万元,如果你们有意出售,我愿意收购。” 面对真品,方天自然动了购买之意,毕竟这对他而言可谓顺手之举。 “十五万?” 女子显然未曾预料到砚台竟如此值钱,惊讶不已。 第132章 各奔东西 “没错,正是十五万。不过我今天携带的现金不足,我这里有两根金条,按目前的市价,大概价值十六万左右,如果你同意,砚台归我,金条归你。” 方天边说边从手提袋中取出两根金条,递给女子。 “这……” 女子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仍旧瞠目结舌。 不过在确认金条为真之后,她立即醒悟过来,连忙应声道:“卖,当然卖!师傅您真是个实诚人,这东西交给您保管,我放心!” 显然,女子曾找他人鉴定过,别人或许没给出这么高的估价,甚至可能将其误认为赝品。方天的诚实赢得了女子的信任。 方天小心翼翼地收好这方澄泥砚,见女子态度友好,便顺口询问:“嫂子,我老家有个邻居家的亲戚也在你们万家庄,名叫万家良,之前去过我们那里,跟我们家关系很好,你知道他家住在哪吗?我想去拜访一下。” 原来,若非见到他弟弟似乎并非善类,一旦得知凭藉老父亲便可飞黄腾达,即便是断绝关系,也会厚着脸皮再来攀亲。 “说起来,上一世我并不清楚孙玉何时离世,而这一世我提前十几年到来,看来孙玉尚在人世,这样的话,还有什么遗物能比亲自将孙玉请回去更能让外公开心的呢? 方天满心欢喜,正琢磨着如何调解这两兄弟的关系,把孙玉接走,恰在此刻,只听得万家老二愤然道:“好哇,万家良,原来你是打我房产田产的主意,早些时候,我绝对不可能给你,但现在我已决心南下创业,这些房产田产我都还给老爷子,从此以后,咱们各奔东西,形同陌路。” 万家老二撂下狠话,转身便走。 “乡亲们,大家伙都听着,我只是希望老二能尽点孝心,并未强迫他交出房产田产,现在是他主动提出归还,我也是无可奈何。 尽管老二无情无义,但我却不能忘本,老爷子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成人,我必定侍奉他安享晚年,诸位乡亲都是见证,日后可别有人背后说我闲话。” 万家良对着围观的乡亲大声声明了几句,正要回屋之际, “哎,万大哥,刚才你们兄弟俩提到的老物件,能不能让我瞧瞧?如果东西确实不错,我愿意出高价收购,你觉得怎样?” 眼看万家良要回屋,方天立刻在背后喊住他。 “算了,那些老物件虽不值几个钱,但在老爷子心中却是极为珍贵的,我不敢在他不在的时候擅自做主转交给你,万一老爷子为此气出个好歹,我怕落得个被人指指点点的名声。” 万家良不假思索地回应,这让方天对他另眼相看,没想到现在的万家良竟然还保留着些许廉耻之心。 不过这也可能是由于万家良刚刚得到老二的房产田产,心情愉悦,又在众人注视之下,不愿表现得过于贪婪,所以方天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去见见孙玉再说。 “万老板,那位老者现在何处?不如我去跟他老人家商量商量?我千里迢迢来到贵地,听说是有古董玩意儿,实在心痒难耐,真心想见识一番。若是宝贝货真价实,我定给出高价,或许老人家也会考虑出售,毕竟您家眼下正紧缺银两嘛。” 方天坚持追问道。 “你要看宝贝,自个儿去找老者便是,若你能说服老人家卖掉那物件,算你有能耐。” 万家良随意回应着,随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方天愣住了,原来刚才说了半天,孙玉竟然并未与万家良同住一处。 “这家伙,还敢自称照顾老者大半年,真是岂有此理!” 方天推测,万家良当初争夺抚养权,恐怕正是看中了老者手中的遗产,本以为可以顺利继承那些古董遗物。 如今,由于老者的慢性白血病治疗费用巨大,万家良心中失衡,进而又开始争夺老者的房产田产。 方天这次更深刻地见识到了万家良的丑陋嘴脸。 接着,方天打听起了孙玉的住处,不出所料,向人问起孙玉无人知晓,直到提到孙二狗的名字,大家才指引他去了村中的旧屋。 当方天见到孙玉时,尽管事先已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景象仍让他悲从中来,禁不住落下泪来。 从李剑辉的回忆录中,方天了解到的孙玉,曾是一位果断狠辣、无比坚韧的战士。 但现在他看到的,却是一个背脊弯曲、风烛残年的老人,看上去甚至比街头的乞丐还要显得更加落魄。 据李剑辉所述,孙玉退伍时,政府本打算为他安排一份相当不错的职位,即便不能身居高位享受丰厚俸禄,至少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然而孙玉因自身身体状况恶化,不愿给政府增添负担,竟未去工作岗位报到,选择悄然隐退。 当时正值国家初创时期,信息流通极为受限,纵然有人想要伸出援手帮助孙玉,但他选择了隐居,他人也是无可奈何。 正因如此,孙玉才落得今日这般孤苦伶仃的境地。 当方天出现在孙玉面前时,聪明如他,并未直接表明是为了收购古董而来,而是假称自己来自慢性白血病救助协会,表示要免费为孙玉做一次健康检查。 孙玉对此毫不怀疑,欣然同意跟随方天进城。 无需通知万家良,只告知了邻居一声,方天便带着孙玉离开了万家庄。 待远离万家庄,孙玉坐上了方天的豪华奥迪,这时他心生疑惑。 “年轻人,你真的是慢性白血病救助协会的成员吗?” “孙老,请您放心,我绝无欺瞒之意,接下来我会先送您去医院进行全面体检和康复治疗,明日清晨,还将带您参加一场慢性白血病患者的交流会,届时您会见到许多与您同样饱受疾病煎熬的人。” 方天早已准备好应对之词,沉稳地回答道。 “好,既然如此,我这把老骨头也无甚值钱之处,如果真的需要我试用某种新药,能够帮助到其他人,我必然义不容辞。” 孙玉坚毅地回应道。 双方达成共识后,方天立刻安排孙玉入住海山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进行全面检查和护理,随后才回到家中。 第133章 重要人物代表 次日,方天偕同明希溪驱车前往南城区的红星大院。 远远地,他们看见一座大门两侧站有荷枪实弹的警卫,即使是再豪华的汽车也不能直接驶入院内。 目睹此景,方天顿时瞠目结舌。 “这红星大院又称红色大院,居住其中的都是海山市昔日的政界和军界元老。 除已在院内登记备案的车辆外,外来车辆不论车主身份如何,都必须在大门口停车,然后步行进入。 一旦踏入这座院子,言行举止都需慎之又慎,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触碰到非同小可的人物,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此次外公的寿宴,就是在红星大院的大礼堂举行的,前来赴宴的不仅有亲友,还有海山市的一些重要人物代表。” 明希溪介绍完情况,见方天点头表示理解,不由得追问起来: “方天,现在你知道这场宴会的重要性了,是不是该让我看看你准备的寿礼了?虽然对你充满信心,不过不亲眼看一下,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明希溪在停车场没下车,紧紧盯着方天,急于想知道方天的礼物究竟是何物。 方天本想告诉明希溪,自己准备的并非古董,而是一个人。 但此刻孙玉仍在途中,不便向明希溪透露其真实身份,犹豫片刻后,他注意到后座上昨日拿的那个绿色手提袋,遂从中取出一只锦盒。 “喏,这就是我为你外公准备的礼物。” 明希溪看到装着锦盒的绿色手提袋,心中顿感蹊跷。 她紧张地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一方古朴黝黑的砚台。 “从这砚台的包浆和形状来看,似乎属于清朝早期的作品,雕刻工艺的确出色,但没有款识标记,即使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我虽然一眼看不出这砚台有何奇特之处或来历,但从这伏虎图案上看,并未与寿宴主题有所联系,你确定要将这么一件看似平平无奇的物品送给外公?” 明希溪满脸困惑地问道。 “嘿嘿,自有妙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方天神秘一笑,自信满满地道。 “好吧好吧,你是鉴定专家,你的判断一定比我准确,我相信你。” 明希溪虽不明就里,考虑到自己曾说过外公近来痴迷于书法绘画,料想方天赠送砚台定有特别的寓意和由来,于是不再深究,信任方天不会做出令她尴尬的事。 “方天,咱们快点进去吧,爸妈昨晚就已经到了外公家,说是要我们早点过去,有事情交代。” 明希溪说着就要下车。 “稍等一下,别急,我们还等人呢。” 方天拉住明希溪,瞥了一眼手机上的一条信息,上面显示“马上到达”。 明希溪也注意到了消息,认出那是标记为王小六的信息,她明白这是方天的手下,负责守护马蓉蓉和郑青竹安全的,此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困惑,揣摩不透方天为何特意提到这个王小六。 “方天,你出席外公的寿宴,该不会打算带着王小六去混顿饭吃吧?” 明希溪终于按捺不住,提出了疑问。 “哈哈,蹭饭确实是真,不过并非是六子,而是另有他人。” 方天笑言回应。 “哎呀?莫非是蓉蓉和青竹?方天你是不是犯糊涂了?要是让外公发现你跟我在一块儿,同时还和其他女子交往,只怕他会动怒到极点,甚至可能会有严重的后果呢。” 明希溪脸色骤变,惊愕失声。 “你想哪去了?我还没那么不懂事!” 方天没好气地瞥了明希溪一眼,这时恰巧一辆豪华奔驰车出现,他赶忙携着明希溪下了车。 “希溪,一会儿无论有何疑问,都先不要开口,等到适合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全部真相。” 方天郑重地叮嘱明希溪,在她满腹狐疑的目光中,径直走向刚出现的奔驰车。 “尘哥,我把老爷子带来了。” 王小六从奔驰车上下来,搀扶着一位老者走了过来。 “方天,你说的那个病友交流会是在这儿吗?” 孙玉身穿崭新的唐装,微微颤抖着身体,满是疑惑地询问方天。 方天满脸尴尬,眼下的情形,任谁也能看出端倪,他纵使想蒙混过关,一旦进入宴会现场,谎言便会被立刻揭穿。 因此,方天坦率直言:“老爷子,这里确实不是病友交流会,我请您过来,主要是为了让您见一个人,一个您久违的老朋友。” “我的老朋友?究竟是谁呢?”孙玉一头雾水。 “关于他的身份,暂且保密,待您亲自见到就会知晓了。”方天故作神秘地道。 孙玉感到有些不满,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然而,鉴于昨晚在医院接受过全面的体检和治疗,孙玉确信方天并无恶意,最终决定相信他:“好吧,我信任你,我很想知道你要让我见的是哪位老朋友。” 安抚好了孙玉,方天如释重负,一行人迅速朝礼堂走去。 礼堂正门口,明安翘首期盼,见到方天他们走来,连忙上前迎接。 “方天,你确定这位孙老爷子是我岳父的战友,有着救命之恩的关系?” 明安拽过方天在一旁悄声询问。 “爸,我怎么会骗您呢?您尽管放心,只要这位孙老爷子出场,胜过任何珍贵的古董礼品。” 方天自信满满地答道。 “行,我就信你这一回,那我先陪孙老爷子从侧门进入礼堂的休息室,等需要他露面时,你给我发信息。” 明安领着孙玉先行离开。 “方天,你怎么跟我爸嘀嘀咕咕的?我爸是不是也知道那位老爷子的身份?” 明希溪满腹好奇地问。 “嘿嘿,这些暂时别管,咱们先进礼堂吧。” 方天含笑回应,并未多言,牵着明希溪步入礼堂。 礼堂大门处同样有荷枪实弹的警卫严密把守,进出人员均受到严格盘查。 然而,明希溪身为李剑辉的外孙女,亮明身份后,很快得以进入礼堂。 礼堂内面积堪比足球场,摆放着百来张圆桌,此时已座无虚席。 明希溪挽着方天迅速找到一处大桌落座。 “这不是希溪吗?和你一起来的这位,不会是你男朋友吧?不知道他是哪家豪门的公子,现在何处任职呢?” 第134章 完全是我的幸运 一位身着紫罗兰礼裙的女子轻描淡写地问道,她是明希溪的二表姐李彩丽。 “二表姐,他叫方天,并非什么豪门公子,目前在明镜堂担任二掌柜,算是我们家族的合作伙伴。” 明希溪面色平静,显然对方并不讨喜。 “你们家的二掌柜?还是合伙人?不就是个打工仔吗?”李彩丽一脸鄙夷,随即挖苦道:“希溪,凭你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都能找到,如果真找不到合适的,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些青年才俊。” “二表姐,方天是古董街上公认的鉴宝大师,别说是我们明镜堂,就是再顶级的古董店也不敢把他当作普通伙计对待。 再者,他还拥有自己的店铺和公司,在同龄人中能与他匹敌的,世上恐怕找不出几个,我有幸与他相恋,完全是我的幸运。 所以,你所说的那些青年才俊,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我记得没错的话,你都已经快30岁了还单身,自己还没解决婚姻大事,倒有心思操心别人,真是可笑至极。” 明希溪语气虽平淡,但每一句话却似针尖般刺入李彩丽的心头。 李彩丽气得哑口无言。 “希溪,你男朋友是鉴宝大师?那这次你送的寿礼是不是他挑选的?不妨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见识一下鉴宝大师挑选的是何等稀世珍宝?” 李彩丽受挫后,旁边一名约摸三十多岁的男子接话挑衅,此人名叫李名扬,是明希溪大舅的儿子。 “大表哥,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寿礼是送给外公的,外公还没看过,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明希溪刚才已被李彩丽惹得怒火中烧,面对李名扬的冷嘲热讽,自然是毫不客气。 “哼,希溪,我这也是为你好,毕竟你之前有过送老爷子赝品的经历,如果不是寿礼都是自家人收下,万一传出去,我们明家作为古董世家,颜面何存啊?” 李名扬没料到明希溪竟如此不给他面子,也就不再客套。 “哈哈……” 李名扬此言一出,顿时引来周围一片哄笑,显然他所言非虚。 “不是吧?希溪,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假的?” 方天瞧见众人的反应,惊讶地看向明希溪。 明希溪满脸愠怒,但仍如实对方天解释道:“那次我以为自己的鉴宝技艺不错,自以为是地淘了一件古董送给外公,结果在宴会上被人识破是赝品……” 听闻此言,方天只能无奈摇头。 正如李名扬所提,以明希溪的家庭背景,送出一件赝品寿礼,实在是令家族颜面受损的大事。 “明希溪,名扬哥所言甚是,你最好先展示一下你的寿礼,让大家帮你鉴别一番,否则在这众多宾客面前,万一再现上次那样的尴尬状况,你们家的古董店恐怕就要落得个恶名昭彰的地步了。” 李彩丽紧跟其后,随声附和。 “哼,你们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我记得某人在宴会上赠送过违禁古董的事迹呢。” 提及往事,明希溪心中确有忐忑,但面对李彩丽和李名扬的嘲讽,她毫不示弱地予以反击。 李名扬与李彩丽面色骤变,正要厉声反驳,此时他们的眼神突然捕捉到几道身影,立刻止住话语,恭谨地起身。 “方天,快起来,外祖父出来了。” 明希溪关注着李名扬的动作,立即也注意到几道熟悉的身影朝他们走来,迅速拉起方天一同站立。 只见李家家主李剑辉身着整洁的中山装登场,虽已年至古稀,却依然神采奕奕,身躯硬朗,呈现出老而弥坚的姿态。 李剑辉身边陪伴数人,其中有他的儿子和女儿,即明希溪的舅舅李龙李虎以及母亲李芳。 “祖父大人,孙儿名扬前来为您祝寿,我特地从海外苏富比拍卖会购回一幅唐伯虎的《百寿图》,此乃真迹无疑,借此画祝愿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剑辉走近,李名扬抢先取出锦盒中的画卷轴,昂首挺胸地站出,大声宣告。 李剑辉接过《百寿图》展开细观,随后扭头询问身旁一位老者。 “荣老,您看这画如何?” 李剑辉虽非专业的鉴宝大师,却酷爱古董收藏,身边自然有一位内行的专家助他鉴定。 当那幅画落入身旁老者手中时,四周不少人为之惊叹。 “这位是荣老?曾任海山市文物局局长?” “听说李老爷子近来对书画艺术颇为痴迷,特意邀请荣老指导,两人既是师生又是朋友,近日来可谓形影相随。” “有荣老在此,其权威性远超一般的鉴宝大师,任何古董在他面前都无法遁形。”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荣老仔细审视《百寿图》,不久便颔首确认道:“这幅画我在国外一位着名收藏家手中听闻过,当时惋惜这样国宝级的珍品流失在外,没想到今日竟回归祖国怀抱。 我可以肯定地说,《百寿图》确为唐寅真迹,以此作为寿礼,足见孝心;而且此等国宝回归,具有深远意义,能在李老先生的寿宴上收到此画,无疑是件传颂一时、收回国宝的美谈。” 唐伯虎的画作,世人皆视为稀世珍宝,每一件至少价值千万。 “名扬真是用心良苦,我很喜欢这幅《百寿图》。” 李剑辉再度接过画卷,面露满意笑容,对李名扬赞不绝口。 李名扬心满意足,得意地瞟了明希溪和方天一眼,犹如一只傲视群雄的孔雀。 “荣老,您真的断定这幅《百寿图》是真迹吗?” 此刻,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使得原本欢腾的气氛骤然平静下来。 “方天,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对荣老的鉴赏能力有所质疑吗?” 李剑辉亲眼目睹方天发问,立刻愤怒质问。 “鉴赏古董须秉持实事求是的态度,无人能做到万无一失,荣老的鉴赏水平我自认不及,但他认为此幅《百寿图》为真迹,我持有不同意见。” 方天平静回应。 “居然质疑荣老,这也太过狂妄自大了吧?”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在老李的寿宴上挑事,这不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吗?” 起初,人们以为方天只是随便一问,但当他明确表达对荣老的质疑时,众人像沸水般沸腾起来,纷纷对其谴责。 第135章 必有其根据 “他是哪家的孩子?竟敢在我寿宴上捣乱,难道是不把我李剑辉放在眼里不成?” 李剑辉勃然大怒。 他知道荣老深厚的底蕴,称其为海山市鉴赏界第一人都不为过。 毕竟,即便是现今古董协会的几位理事,也曾拜在其门下受教,这样的泰斗级人物,怎容得下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质疑? “父亲,他叫方天,是希溪的男朋友。” 李芳紧靠在李剑辉身边,尽管对李剑辉的威压感到惧怕,也深知荣老在古董界的崇高地位,但她对方天同样有信心,毫不犹豫地道出实情:“父亲,方天的鉴赏能力虽不及荣老,但在某些领域却是无人能及,在古董街上被誉为‘慧眼识珠’,他说《百寿图》存在问题,必有其根据。” “说得没错,老李,我们鉴赏古董讲求实事求是,他既然对我鉴定的结果有异议,我倒想听听他究竟有何依据。” 这时,荣老也发声表态。 李剑辉看向明希溪又看向方天,眉头紧锁,如果不是荣老开口,他甚至想立即将他们赶出门去。 “方天是吧?你说荣老鉴定的《百寿图》有问题,那你倒是说说,问题出在哪里。” 李剑辉一边说着,一边将《百寿图》递到方天手中。 “哈,苏富比可是全球最权威的拍卖机构,他们接手鉴定过的唐伯虎真迹几乎占据半壁江山,不仅对画作风格技艺精研入微,每一件拍品还要经过碳十四检测,你说他们的拍品是赝品,真是荒谬至极。 再说荣老的鉴赏能力在全国范围内都堪称权威,尤其在书画鉴定方面更是翘楚,你质疑荣老,简直就是无知妄言。” 李名扬冷冷地讥讽道。 然而,方天全然不理睬李名扬的嘲讽,而是手持《百寿图》走到荣老面前,取出放大镜在画上细细观察,逐一指出问题所在。 “荣老,请您留意,这幅画中有几处地方出现了重影现象,且部分笔触渲染显得过于夸张,这并非唐伯虎作品应有的瑕疵。” 方天在指出问题时,都确保荣老能够通过放大镜看清细节,不久之后,荣老的脸上便浮现出疑惑不定的表情。 这幅画的艺术风格与技艺手法,一眼即可识别出乃是唐伯虎亲笔之作,甚至连细微之处也都映射出唐伯虎的独特习惯,这些特征共同构成了证实画作真伪的有力证据。 您所指出的疑点固然存在,然而一幅历经千载的画作,难免会因各种环境变迁而产生变化,比如您提及的重影与笔触扩散现象,也可能是岁月遗留下的烙印,而非直接证明画作存在问题。” 荣老摆出一副教育者的姿态,显然对方天的观点仍持有保留意见。 “荣老,您所说的确实都有道理,但在我的见识范围内,诸多古代书画作品中,尚未发现类似重影与笔晕的变异现象。” 方天神情肃穆地陈述完,见荣老面色泰然,显然对自己所言并未全然接受,他明白,必须抛出决定性的论据。 “荣老,您似乎对我提出的疑问仍有疑虑,那么您是否曾设想,如果此画果真是膺品,我所指出的问题,会在何种情况下才会出现呢?” 方天紧紧盯着荣老,期待着他的回应。 荣老听罢方天的话,突然陷入沉思,随后突然发问:“小友,你莫非是想说,此画采用了‘揭二层’的手法不成?” “揭二层”这一技法源自明清时代。 当时的画家多采用复宣纸,即把两张或多张宣纸叠加在一起制成纸张。 这种纸张上的书画作品,在后来有人发现,若墨色厚重,书画便会透过复宣纸的表层,渗透至下一层。 因此,当某些名家的书画作品价值连城之时,有人便想到了将复宣纸一分为二,甚至一分为三,实现一幅书画多次出售,利益倍增。 然而,“揭二层”的方法必然会对原画的真实性和完整性造成破坏,因此,对于那些珍贵的画作欲采取此种方式,还需借助擅长修补的高手来进行辅助。 无论是取其顶层,还是底层,都需要进行精心的模仿与修复,才能使之成为独立的新画作。 这种修补技术要求极高,往往需由专业匠人经过无数次磨练方可胜任,尽管他们力求完美,但仍有可能露出破绽,最常见的便是重影与笔晕的现象。 “荣老果然洞察秋毫,我所指的正是揭二层,并且我可以断定,这幅画正是运用了揭二层手法的产品。 辨别其真伪的关键,在于画面色彩过渡之处,能明显感受到一种机械般的僵硬感。 这种变化在他人画作中或许常见,但对于唐伯虎这样对笔晕把控力极强的大家而言,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所以,我认为这幅《百寿图》很可能是利用了表面的一层画面,结合同一时代的另一幅画作的第二层纸,通过彩色墨水复制后与表层画面拼合,由此制作而成的赝品,足以达到乱真的程度。” 方天神情专注地解释道。 “你所述之理虽有一定道理,但我认为尚不足以作为认定此画存在问题的依据。” 荣老摇头反驳道。 方天深知刚刚所述的论据尚不足以彻底证明此画是揭二层补绘的结果。 但他已成功引起众人的关注,此刻正是他进一步验证自己观点的时候。 只见方天谨慎地解开画卷,待整个画卷展开后,他指向画卷边缘一处,对荣老说:“荣老,请您留意此处的一个刻有‘戴’字的小钢印。 想必荣老也听说过戴氏家族的‘魂子造假术’吧?他们在民国时期专事仿制珍贵古画,凡出自戴氏之手的画作,几乎都能以假乱真。 很多时候,即使是戴氏家族成员,若不查看印记,也很难分辨真伪。为此,他们在每一件经手的画作上都会留下独特的标记。 这种标记极其隐蔽,每幅画作上的印记各不相同,而这幅画上就是一个不易察觉的小钢印。” 荣老立即拿起放大镜仔细查看,脸色顿时一变。 “荣老,怎么样?”李剑辉看到荣老的反应,感到方天所言或许并非无稽之谈。 第136章 造假术的作品 荣老放下放大镜,点头道:“从印记以及画作的其他疑点来看,确实符合戴氏魂子造假术的特点。” 荣老回答李剑辉,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看向方天,惊奇地询问:“你就是方天吧?我想问一下,你是如何得知这是戴氏魂子造假术的作品的?” 荣老对戴氏魂子造假术有所耳闻,正如方天所言,揭二层的造假手法极为高明,即便是他,甚至包括戴氏家族成员,在不查看印记的情况下,也不一定能识破其中玄机。 然而方天却发现了问题,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荣老,现存的戴氏魂子造假术作品不少,揭二层的手法自然也有规律可循,我有幸见过两次,并从中总结出他们留印记的一些规律,因此才得以侥幸发现问题。” 方天虽然口中这样说,实际上,他前世今生仅见过这一次戴氏魂子造假术的作品。 至于眼前的这幅《百寿图》,他在上一世倒是略有耳闻。 据说上一世李剑辉将其捐赠给国家博物馆后,被众多鉴宝专家看出破绽,在古董界一度引起轩然大波。 如今方天见到李名扬赠予李剑辉《百寿图》,心中立刻推测出这就是上一世被国家博物馆鉴定出问题的那一幅。 真实原因方天自然不便透露,对他而言,正好借此机会让李名扬难堪一番足矣。 事实也确实如此。 此刻的李名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尽管戴氏魂子造假术凭借的仍是《百寿图》的一部分真迹,但与完整无损的《百寿图》相比,两者的价值可谓是云泥之别。 “名扬,这幅《百寿图》我记得你花了不少代价购入,既然发现了问题,就拿回去找拍卖行讨个说法吧。当然,既然画中还保留了一部分真迹,就不必退回了,你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以后有机会把它捐给国家博物馆供研究使用吧。” 李剑辉得知此画被动了手脚,兴趣索然,遂在收起画卷后,又将其退还给了李名扬。 遭逢馈赠被拒,这无疑是莫大的颜面扫地,李名扬岂能坦然接受而不生怒气? “嗤,这不过是机遇碰巧,恰好让他撞上了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大哥,你放宽心,我尚有别的礼品预备给爷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明希溪在爷爷面前占得上风。” 李彩丽瞧见李名扬送礼受挫,内心深处暗自欢喜,如此一来,她或许有机会赢得祖父的喜爱,但表面上仍保持着与李名扬同一立场的态度。 对于方天,她依然未放在心上,毕竟刚才方天识别赝品之举,看似并无多少艺术性,即便方天本人解释,也只是归结为偶然为之。 然而,李彩丽和李名扬对此感到不满,他人却对方天另眼相看。 尤其以荣老为代表,身为古玩界的一代宗师,他深知方天能洞察《百寿图》的问题,并非易事。 方天所言,凭借的是他对戴氏伪造技法的认识,以及对手法技巧的独特熟悉,这样的能力在旁人眼中看似直截了当,实则深藏不露。 然而,鉴别画作技艺绝非轻易观看评述所能及,需极其精细入微的观察力,还需与其他相近技法的甄别对照,只有完全谙熟于胸,才能有望察觉问题所在。 而方天最初,甚至未曾亲手接触,仅是远远一瞥,便能揭示疑点,即便是荣老本人,也自觉未必有此能耐。 正欲赞誉方天几句,此刻,李彩丽捧着一方长约一尺的锦盒走向李剑辉,打开锦盒,里面现出一支毛笔与一块扁圆状的黑色石块。 那毛笔长度恰在一尺以内,笔杆呈黑红色调,似乎取材于某种珍贵木材,笔锋犀利,色泽明亮金黄。 最为引人瞩目的则是笔杆上那层厚实的包浆,以及栩栩如生的葡萄与松鼠浮雕,给人活泼而又灵动的印象。 与毛笔相邻的那块黑色石块,表面光洁圆润,刻满了海浪翻滚、云龙翱翔的图案,祥龙环绕于墨身,须发随风飘逸,爪牙锐利,昂首嘶吼,动态十足。一面刻有辰勾墨的名称,另一面则标有罗小华珍藏墨字样,均为楷书阳文镌刻。 “爷爷,我听闻您近期醉心书法,特意从他人手中换取了一支毛笔和一块墨,据说都是明代万历年间的文房瑰宝,孙女借此祝您福泽似东海长流,寿比南山不老。” 李彩丽姿态优雅地将锦盒举至李剑辉身边,嗓音清脆悠扬,犹如珍珠落玉盘。 “好,好孙女,你这份礼物真是送到爷爷心坎上了。” 李剑辉并非那种重男轻女的保守派,反而更偏爱女孩儿一些。 平日里就对李彩丽宠爱有加,如今李彩丽竟然送来他近日心头所好的文房之物,自然欢喜不已。 李剑辉说着,随手将锦盒递给荣老,道:“老荣,你帮我瞧瞧,这笔墨出自何方大师之手。” 荣老接过来锦盒,略作审视后,看到一旁的方天,径直走过去,将锦盒递给他。 “方天小友,我看你鉴宝的眼光独特非凡,不妨你来辨识一下这笔墨的渊源,替李老爷子解解疑惑?” 显然,荣老此举是在借机考验方天的鉴宝水平。 面对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满脸惊讶,随之而来的是各种议论纷纷。 “这个方天,简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仗着一点侥幸,竟敢挑战荣老,如今被荣老亲自考核,看他如何应对。” “这小子竟敢在荣老面前卖弄,令荣老尴尬,现在荣老故意示弱,给他展示的机会,不知他能否把握得住。”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谈论鉴宝之事,的确该让他吃点苦头。” 面对诸多质疑与嘲笑,然而,作为对方天最了解的李芳和明希溪,她们不仅毫无紧张,反而露出几分微笑。 原来还在思考如何让方天在李老爷子面前展露才华,如今荣老主动提供机会,方天必定能在众人瞩目下大放异彩。 只见方天毫不犹豫地接过荣老手中的锦盒,礼貌回应:“荣老既然愿意指导,晚辈只好献丑了,若有任何不足之处,敬请荣老不吝赐教。” “哈哈,方天小友,你尽管发表见解,我相信你的实力。” 第137章 实属罕见 荣老的神态明显并非他人所想的刻意刁难,而是流露出赞赏之情。 方天点头,首先拿起毛笔。 “嗒嗒” 方天轻轻敲击笔杆两下,然后剖析道:“古代制作毛笔的笔杆多采用木材,表面加以漆饰,其中较为名贵的有檀木、楠木、乌木等,当然也不乏竹质笔杆。 这支毛笔的笔杆乍一看包浆浓郁,光泽内敛,似乎是以木材为材质。 但实际上,它的材质是象牙,历经百年,包浆犹存且未发生丝毫变形或破裂,实属罕见。 笔杆上的雕刻主题为明清时期盛行的松鼠葡萄,葡萄寓意丰收、富贵长寿,因其果实繁多,成串成簇;松鼠因其形象可爱,象征子时,寓意多子多福、子孙满堂。 笔杆材质高贵、雕刻精良,寓意向好,根据雕刻技法判断,应为明代精品之作。 虽无作者落款,但其精湛的工艺和象牙材质的笔杆,足以表明它是昔日宫廷贵族所使用的器物。 古代毛笔因保存条件有限,笔毫容易被虫蛀,长期保存难度颇大,故现存古代毛笔数量较少,加之其深厚的历史、文化价值,每一件都堪称稀世珍品,价值极高。” 方天评价完毛笔后将其放回锦盒,接着拿起锦盒内的墨块。 “这块墨,刻有‘罗小华珍藏墨’的标识。 稍微了解制墨历史的人都会知晓明代制墨四大家——罗小华、程君房、方于鲁、邵格之。这块墨的存在,无疑增添了其珍贵程度。 而罗小华独步于桐油烟制墨之艺,其所制之墨品质卓越,世人赞曰:质地硬如磐石,纹理细密似犀角,色泽黝黑胜过漆光,一枚即价值连城。 罗小华所造之墨流传于世的数量极为有限,加之赝品众多,故此更显其珍贵无匹。 眼前的这块墨,恰与罗小华制墨之特性吻合,无论是墨块实体,抑或是其上的印记雕刻,均无可挑剔,由此断定其乃罗小华真迹无疑。” 方天逐一评析完毕后,作出结论:“李小姐馈赠的这两件物品皆属真品,但并非如其所述源自明代万历年号,首要之处在于,罗小华乃是嘉靖时期的匠人,年代上有所不符。 至于那支毛笔,虽难以精确考订制作年份,但从其包浆以及雕刻技艺来看,应是出自明末之手。 李小姐赠送的这两件礼品皆为珍品,其中寓含的深意与心意,足见其一片孝心,只不过对于自己不太熟悉的领域,日后最好避免过多赘述,以免画蛇添足,反而引来不必要的讪笑。” 方天言毕,便将锦盒归还给了荣老,紧接着姿态立时转为谦恭。 “荣老,在下斗胆班门弄斧,请问是否有疏漏或不当之处,还请您不吝赐教。” “岂敢岂敢,你这年轻人的鉴宝功力已不下于我,尤其自上次《百寿图》一事,我可以肯定在某些方面你甚至超越了我,你就别调侃我了,以我的水准,实在没资格纠正你什么。” 荣老连连摆手,对方天却是赞赏有加,言语间尽显钦佩之情,令在场众人无不愕然失色。 “不可能吧?荣老竟然如此称赞这小伙子,还说自己在某些地方不如他?” “哎,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鉴宝本领竟如此出众。” “我自认也略通鉴宝之道,但那支毛笔和墨块却超出了我的鉴定范围,这个方天竟能头头是道地解析,确实是有真材实料。” 随着荣老对方天的认可,那些原先对他存疑的人纷纷改观,对方天赞不绝口。 “李老,这方天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出色的鉴宝才能,即便破格让他加入文物局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我记得他是您外孙女婿吧?您这次可是捡到宝了,真是让我羡慕不已。” 荣老脸上流露出羡慕之意,对方李剑辉直言道。 “哈哈,荣老您太客气了,谁不知晓,您的后代中不乏鉴宝奇才,您哪需要羡慕我。” 李剑辉虽嘴上如此说,但他面上的得意神情一览无余,此时看向方天的目光满是满意与欣赏。 “真是气死人了,分明是我送出的毛笔和罗小华的墨,本应受到赞誉的应该是我,结果那方天一番鉴定,所有的赞誉和关注全转移到他身上去了,我找谁说理去?” 李彩丽精心挑选的礼物,却发现自己并未成为焦点,尤其是在李剑辉的眼中,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方天身上,这种情形下,不了解内情的人恐怕会误以为礼物是方天所送。 看到李剑辉不再关注自己,李彩丽内心愤怒不已。 “希溪,你听见了吗?荣老对方天的鉴宝能力可是赞不绝口,有这样的男朋友,你为爷爷准备的寿礼想必是非凡之物,何不拿出来给大家瞧瞧?” 李彩丽决定孤注一掷,既然自己无法成为焦点,那就设法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她之所以特意提到明希溪,是因为她注意到明希溪手中的锦盒。 那只锦盒看上去颇为陈旧,像是在某个地方封存已久,出于明希溪之手,李彩丽立刻揣测,这或许又是明希溪自作聪明收藏的某件物品。 倘若她的猜想正确,以明希溪半吊子的鉴宝水平,很可能再度闹出什么笑话,这样一来,正好可以将方天一同拖下水。 明希溪隐约感知到李彩丽的意图,正欲询问方天意见之际,手中的锦盒却被夺走。 只见李彩丽一把抓过她手中的锦盒,径直打开。 盒中现出一方青黑色的砚台,做工精致,古韵盎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历经岁月的老物件。 李彩丽漫不经心地拿起伏虎砚,上下打量,然后满脸鄙夷地说:“哎哟,希溪,你们明镜堂专营古董生意,又有位鉴宝高手做男友,我还以为你们会送什么惊世骇俗的宝贝呢,原来就是这么一块籍籍无名的砚台啊?” 尽管李彩丽对古董研究不多,但因历年都会为李老爷子购置古董寿礼,多少积累了一些见识。 尤其是对砚台,她最近有所涉猎。 若有名人题字的砚台,其价值与意义非同小可,但明希溪的伏虎砚并无任何标识,故而她才出言讥讽。 她此话一出,周围不少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明希溪和方天。 第138章 这件东西是赝品 李名扬更是直言不讳:“明希溪,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把爷爷放在眼里?上次宴会送了一件赝品,这次又送了这么一件不值钱的东西,我劝你要是不想送就干脆别送好了。” 李剑辉原本因方天的表现而满怀期待,此时也面色阴沉下来。 明希溪没有作声,因为在她眼中,方天挑选的这块砚台并无特殊之处,但她仍带着期望看向方天。 “这是伏虎砚?” 面对砚台,方天并无太大反应,反倒是看到砚台的荣老面露惊讶,急切地请求道:“快,让我仔细瞧瞧。” 不顾李彩丽的反应,荣老立即走上前接过伏虎砚,仔细观察,并敲击辨音。 “这…这是澄泥砚?伏虎澄泥砚?这包浆和形制,与我所听说的那一方砚台极为相似,可那砚台不是应该在国家博物馆吗?” 荣老鉴定后大为震惊,追问起来。 “荣老,您的意思是说,这件东西是赝品?” 李彩丽闻声面露喜色,趁机追问道。 “明希溪,你怎么能这么做?竟然又给外公送赝品?” 李名扬急忙责问。 “他的东西虽然算不得真迹,但也并非彻头彻尾的赝品。 况且他的寿礼购自全球最具权威的苏富比拍卖行,即使有问题,旁人也会认为只是他运气不佳而已。 尽管这会让他在李剑辉心中的形象略打折扣,但若相较于我明希溪所呈上的赝品,他献上的《百寿图》无疑显得更为珍贵。 “希溪,这莫非是你私自准备的?” 李芳在一旁焦急地追问。 明希溪轻轻摇头答道:“这是方天挑选的贺礼。” “方天?” 得知是方天所选,李芳的神情立时恢复了镇定。 她对方天的鉴宝才能始终抱有信心。 就在这个时候,荣老突然插言:“这件物品,我还真难以断定其真伪,因为据传澄泥伏虎砚本应有一对完全相同的,然而坊间早有传闻其中一只已被损毁。” 众人皆能看出,此刻荣老的态度亦是犹豫不决,并未明确指认此伏虎砚为假货。 “澄泥砚位列四大名砚之中,因其选用精细澄洗过的泥料经高温烧制而成,故其质地尤为细腻柔滑,仿佛婴孩肌肤一般。 澄泥砚具备储水不干涸、耐寒不冻结、发墨且不伤毫的特点,润泽度堪比上乘石砚。 古代澄泥砚现存数量极为稀少,尤以精品更为难得。 而澄泥砚因产地及烧制时间各异,色泽上有鳝鱼黄、蟹壳青、绿豆砂、玫瑰紫等多种,其中鳝鱼黄最为优质。 我们眼前的这只伏虎砚看似青黑,疑似蟹壳青,但这其实是包浆着色效果,其实内里乃是最高档的鳝鱼黄质地。 此类伏虎澄泥砚最早源于唐宋时期,有史书记载,在清朝乾隆重朝时,曾任军机大臣的和珅家中的管家刘全曾觅得一对。 然而,在刘全的后续记载中提及,当他将这对澄泥伏虎砚呈至和珅面前时,和珅竟当面砸碎了一只,余下的一只则进贡给了乾隆皇帝。 乾隆帝对此砚极为喜爱,甚至下令特设窑炉,命人造出了乾隆御款的澄泥伏虎砚。 因此,根据现有文献资料,乾隆重朝以前的唐宋时期的澄泥伏虎砚仅存世一只。 现今国家博物馆收藏的那一只是经过众多专家鉴定并采用多种科技手段验证后的真品,荣老对此次突然出现的另一只产生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方天忽然出声,引来全场瞩目,连荣老也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期待他能揭示这只澄泥伏虎砚的真正来历。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方天连忙解释:“不过,熟知清朝历史的人都清楚,和珅虽贪婪成性,却工于心计,他的许多财产往往交由管家刘全统一掌管。 而据说刘全生活奢华,此举并非和珅毫不知情,反而是故意放纵,以至于和珅的部分隐秘财产便挂在了刘全名下。 乾隆驾崩后,和珅被嘉庆扳倒,但查处和珅名下的直接财产并不多,而在查抄刘全时,却发现其名下的田产、当铺、银号等各种财物竟相当于当时清朝二十年的财政收入。 此外,刘全所藏的古玩珍宝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 然而,刘全去世后遗留的账簿记录中,却对许多财产并未详述,尤其是古玩珍宝一项,几乎只字未提。 这就意味着,刘全遗留的那份记事本极有可能是为了混淆视听。 我之所以将这只澄泥伏虎砚带来,并基本认定它是真品,如今又有荣老也无法找出瑕疵,那就更加确信无疑了。” 方天这番话条理清晰、论据充分,荣老听后不禁点头称赞:“方天小友见识独到,令老朽汗颜。 细想起来,刘全的记事确实存在诸多疑点,已有不少专家对其提出了质疑。 而眼前的这只澄泥伏虎砚在我眼中,确实是毫无破绽,倘若仅凭一则未经证实的记事就否认其真实性,实属不当。 况且,谁又能断言世上仅存两只澄泥伏虎砚呢,或许还有第三只尚未现世。” 方天的话语虽引发部分疑惑,但随着荣老的肯定,大家均接受了眼前这只澄泥伏虎砚的真实性。 “荣老,既然这件澄泥伏虎砚与国家博物馆那只同等珍贵,那它的价值究竟如何?” 此时有人忍不住询问。 “在此之前,国家博物馆所藏的那只澄泥伏虎砚已然被视为国宝级别,因为它代表了澄泥伏虎砚的最早形态,更曾得到乾隆皇帝的钟爱,其价值无法估量。 而现在又出现了另外一只,虽然缺乏乾隆收藏的历史渊源,但其价值依然不容小觑。 今日这件澄泥伏虎砚作为晚辈赠予李老的寿礼,所谓孝心无价,关于其具体价值,我不好给出精确评估,但我可以明确一点,这件澄泥伏虎砚至少价值过亿。” 面对问题,荣老稍加思索,便给出了回答。 “嘶——” 听闻荣老所言,众人皆惊叹不已。 亿元级别的寿礼,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幸亏这是明希溪所献,作为李剑辉的亲外孙女以及明镜堂现任大掌柜,以古董作为寿礼,即使价值不菲,也并无不妥之处。 若是换成其他人送出这样一份寿礼,恐怕转眼就会招致他人的举报审查了。 第139章 自己承受不起 即便如此,李剑辉仍是满脸震惊,显然也被这份寿礼深深震撼。 “那个,希溪啊,你的心意外公领了,但这澄泥伏虎砚实在太过贵重,我实在受之有愧。” 相较之下,李剑辉这次并不是不满意这份寿礼,而是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这……这我……” 明希溪从未预料到会出现此种状况,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只能求助般看向方天。 方天立刻洞察到明希溪的窘境,迅速接口道:“外公,荣老刚才也说了,寿礼的价值并不在于其本身的价格,而在于它承载的意义。 我和希溪送上此砚,并未考虑它的实际价值,仅仅希望借此为外公的雅兴增色添彩,仅此而已。” 坦诚相告,这块澄泥伏虎砚只是我为准备您正统寿礼的过程中,顺便觅得的瑰宝,见它恰好符合您的需求,便携之前来,权当赠予您的一份小礼品,若非表姐擅自将其拿出,我本不打算此刻献上。” 方天趁此机会小小地揶揄了李彩丽一番,料想她如此冒昧地替明希溪展示寿礼,定会遭他人议论纷纷。 “什么?市值破亿的澄泥伏虎砚竟然并非正寿之礼,那么是否意味着他们已预备了一份更为贵重的贺礼呢?” “若放在以前,若方天这般言语,我必以为他醉话连篇,但如今他这样说,我倒觉我们也许又要目睹一件非凡之物了。” 然而,方天话音刚落,并未过多关注李彩丽,反而捕捉到了另一个关键信息。 “方天,不必多虑,实际上希溪带你前来,已是给我最珍贵的礼物,其余的就不必再提了。” 李剑辉心头一震。 毕竟,他身为一名退休老干部,接受亲友晚辈的寿礼固然理所应当,问心无愧,但如果礼物过于昂贵,他确感心中忐忑。 他不愿因一份寿礼,日后招致审查风波。 “哈哈,外公,您推辞澄泥伏虎砚尚且情有可原,但我为您准备的另一件礼物,您绝无理由拒绝,否则我恐怕您会遗憾终生。” 面对李剑辉的反应,方天早已有所预见,故而微微一笑,淡定回应。 “方天,你这是瞧不起谁呢?外公我在位之时,可是咱海山市首屈一指的人物,世间奇珍异宝哪样没见过?你这般说法,实在太过夜郎自大了!” 李名扬闻听方天此言,立即厉声训斥。 “名扬哥说得没错,而且方天你莫非以为送一块澄泥伏虎砚就很了不得了吗?还说什么外公无法拒绝的礼物,你有何资本讲这样的话?” 李彩丽亦借此良机,对正处于困境中的方天落井下石。 李剑辉也感到方天的话中透露出一丝傲慢,受李彩丽和李名扬鼓动,越发觉得方天有些自负过了头。 李剑辉脸色陡然变得严峻冷峻。 刹那间,四周所有人在无形中感受到了一股逼人的寒意直透脊背。 李彩丽和李名扬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所谓侍奉长辈如同陪伴猛虎,老爷子的性子,他们比明希溪和方天了解得更深。 那绝对是触即燃、情绪起伏不定的性格。 此时此刻,李芳和明希溪均内心惶恐,认为今日方天行事确实有些鲁莽失礼。 “外公,您还记得yezhanduli营的孙营长吗?” 面对李剑辉即将发作的神情,方天面不改色。 这句话出口,现场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嗤,方天你这会儿扯什么yezhanduli营孙营长,难不成你觉得惹恼了爷爷,随便搬出个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救你吗?还营长,你知道不知道,爷爷论军阶早就超越了军部级别?” 李彩丽听见方天这话,不禁暗自发笑,认为方天简直是班门弄斧。 “砰”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传来一声沉闷的巴掌声,李彩丽应声飞出,两颗牙齿随着一口鲜血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地。 “你这混账东西,竟敢对我昔日的老上级不敬,再胡言乱语,立刻滚出李家!” 动手之人正是李剑辉,他怒斥李彩丽之际,周围人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的杀意。 李彩丽跌倒在地,彻底傻眼。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爷爷会在众人注视之下动手打她,这在以往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此事一旦发生,即使她未被逐出李家,今后想借助李家的力量,恐怕也将困难重重。 “方天,你怎么知道孙营长的?你是不是认识他?知道他在何处?请你务必告诉我。” 教训了李彩丽之后,李剑辉从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转瞬变为一个哀恳不已的老人,在方天面前甚至显露出几分卑微姿态。 “什么?”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尤其那些熟知李剑辉的人更是瞠目结舌。 深知李剑辉的人都清楚,他是在血与火的战场上浴火重生的战士,果断狠辣,坚韧不拔。 无论是何等巨大的权力,或是多么残酷的刑罚,都不能让他低头。 然而此刻,他竟然在恳求方天。 “外公,您看那个人是谁。” 方天对此早有预料,提前给明安发送了消息,手指向人群之后,只见明安领着一位老者悄然现身。 李剑辉顺着方天的指向望去,周围的人群迅速散开。 李剑辉凝望着那个缓步走来的身影,那饱经风霜的面孔上,依稀可见几分熟悉的痕迹。 “持勇无惧!” 李剑辉看着对方走近,忽然脱口而出。 “战至终局!” 孙玉毫不犹豫地回应。 听到这个回答,李剑辉疾步向前,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一边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一边说道:“第一警卫队李剑辉,向队长报到。” “你你是小辉辉?” 孙玉听罢李剑辉的话语,瞬间辨认出了他的身份,满脸震惊地询问。 “报告队长,我是李剑辉。” 李剑辉身姿笔挺,大声回应。 “哎呀,原来是你这小子,你竟然” 孙玉试图抬起颤抖的手,拍拍李剑辉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无法触及。 李剑辉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心中悲凉不已。 想当初,自己才十几岁就参军入伍,孙玉便是他的班长。 那时孙玉在他眼中是最英勇、最高大的战士,那时他在孙玉面前就像个小孩子一般,常常被孙玉拍肩摸头。 第140章 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未曾想数十年未见,人事变迁,孙玉竟衰老至此般境地,那曾经刚劲有力的身躯已然变得佝偻沧桑。 迅速屈膝蹲下,李剑辉急忙抓住孙玉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急切地道:“队长,是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见您,您这些年来究竟去了哪里?我退伍后竭尽所能利用所有渠道寻找您,为何始终得不到您的消息呢?” 孙玉那只布满岁月痕迹的手颤抖地摸索着李剑辉的脸庞,嘴唇蠕动,却未能发出声音。 此情此景,令在场的所有人瞬时陷入震惊与哑然。 李剑辉究竟是谁?他曾是海山市前任的最高领导者,其影响力犹如翻江倒海般强大。 如今宴会中不乏海山市现任各级官员,但在这样的场合中,他们甚至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即便李剑辉已然退休,但因其深厚的背景,其威望依然如烈日当空般炽热。 然而此刻,李剑辉却在一个老者面前表现出孩童般的谦恭,如此看来,由方天请来的这位老者的身份必定非同凡响。 一时间,整个寿宴大厅内的人们几乎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两位老人的交谈。 “外公,孙老身体状况不佳,不如你们先坐下慢慢聊,如何?” 这时,方天走上前去搀扶着孙玉,并向李剑辉提出了建议。 经方天提醒,李剑辉恍然醒悟,察觉到孙玉的身体状况确实欠佳,立刻点头同意,用力推开旁边的明安,牵着孙玉就近在一张桌旁坐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剑辉发现周围所有人都注视着他和孙玉,脸上流露出惊讶与困惑的表情,显然大家都在揣测孙玉的真实身份。于是,他庄重地指向孙玉向众人介绍道:“各位,也许很多人知晓,我早年从军,直至转业后才担任地方职务。 而我初次踏入军旅生涯时,眼前的这位便是我的老班长,正是在他的悉心教诲之下,我在战火纷飞中屡建战功,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军人。 他不仅是我后来的导师和上级,更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无数次生死关头带领我脱离险境,绝路逢生。 可以说,如果没有我的老班长,就没有今天的我,李剑辉。” 李剑辉稍作停顿,接着又说:“不少人可能知道,我最初在京都工作,前程似锦,但我却坚决选择了回到海山。 外界普遍认为我回归故土是为了叶落归根,对此我也未予否认,但实际上,我回到海山的真正原因,仅仅是因为我的老班长、老上级是海山人。我回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他,回报他的恩情。 我苦苦寻觅了几十年,踏遍了海山市的大街小巷,甚至是周边地区,却始终未能找到他。 我曾以为,此生再也无缘相见,却不料在我几近绝望之际,他竟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李剑辉的目光转向方天,满怀感激地将二人一同拉至座位边坐下,诚挚地说:“方天,真的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一生都无法找到我的老上级、大恩人,或许我会带着这份遗憾离世。所以,从今往后,你也是我的恩人,我要感谢你。” 李剑辉言罢,郑重地对方天鞠了一躬。 “别别别,外公,咱们都是一家人,能帮您达成心愿,是我们作为晚辈应尽的责任。” 方天赶忙起身,紧紧握住李剑辉的手。 “好,真是我的乖外孙,希溪,还有芳儿和明安,你们都过来,今天我们一起陪我和老班长用餐,今天我们不谈寿宴的事,就只为我和老班长的重逢举杯庆祝。” 李剑辉显得十分欣慰,竟然亲自邀请明希溪一家坐在自己身边,这一举动让在场许多人瞠目结舌。 要知道,李剑辉素来秉持公正无私的态度,对待自家的子侄辈从未有过特别亲近之举,唯恐他们借此狐假虎威。 而对于李芳这个女儿,他更像对待一个外人一样,亲情如同止水般平静,仿佛只是在履行最基本的父女之情。 但是此刻,他对李芳一家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烈关怀,这使得不少人心中意识到,李剑辉有意要偏爱女儿这一脉了。 “怎么会这样?这个方天,他是怎么知道老爷子在找这个孙玉老先生的?而且他又怎么找到的?毕竟凭老爷子的权势,几十年都未能找到……” 李彩丽、李名扬及其家族长辈们都惊愕不已,未曾料到,本该属于他们的寿宴光辉,在方天出现后全然黯淡。 然而此刻,他们却又无法可想。 毕竟别说找到孙玉,即便是论及赠礼,相比方天,他们在任何一方面都显得微不足道。 李芳和明安自然欢喜万分,为能找到方天这样一位优秀的女婿而自豪不已,而明希溪也在心中对方天赞许有加,视他为自己坚实的依靠。 然而,在方天看来,这一切并非刻意追求,今日之事实属机缘巧合,他不过借助前世的经验预见罢了,若非如此,要在孙玉已改名换姓的情况下找到他,除非像日后那样大规模搜寻,否则谈何容易? 庆幸的是,李剑辉在见到孙玉后一心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加之被方天引导关注起孙玉的病情和家庭情况,他根本没想过是怎么找到孙玉的。 因方天将孙玉带来,原本属于李剑辉的寿宴俨然变成了一场欢迎孙玉的接风宴。 方天不仅找到了孙玉,还为其安排了体检治疗,这让李剑辉连连称赞并深表感激。 顷刻间,宴会上许多人都记住了方天,纷纷主动向方天以及明希溪一家示好敬酒。 面对这样的局面,李家兄弟脸色阴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老二,你看清楚了吗?为了筹备老爷子的寿宴,我们连续忙碌数日,孩子们也精心准备了贺礼,结果到最后,我们不仅没得到任何好处,反倒成就了明家。 明安这家伙一直想把明希溪安插进体制内,而且瞄准的方向恰好是文物局和财政局,毕竟希溪那丫头家学渊源深厚,在文物方面颇有造诣,加上她本人学习的就是经济财务专业。 因此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对付明家,否则一旦让他们爬到我们头上,我可忍受不了。” 第141章 实属无奈之举 老大李龙满脸不悦地说道。 “这些我都明白,只是老爷子的决策非我们所能左右,实属无奈之举。” 李虎面色难看,却一时找不出有效对策来对付明家。 “老二,你身为海山市文物局的一把手,所有古董相关政策皆由你拍板定夺,若你要对付明家,岂不是易如反掌?” 李龙眼神中透露着深意,如此发问。 “虽理论上如此,但明家的明镜堂已在古董街深深扎根,且与古董协会的三位元老级理事有着深厚交情。即便我想对其下手,也难以找到合适的契机。” 李虎显然早有整治明家之心,却苦于无法突破困局。 “我听闻南城区正在筹划对古董交易实行一体化管理,并围绕新建的拍卖行构建古董交易中心。这样一来,难免要从城东调动部分资源。 若能设法让明镜堂迁至南城区,它将在城东累积的优势必将大减。 再者,南城区的古董交易不再受古董协会制约,而是直接受文物局监管。届时,明镜堂的生死存亡,还不全凭你一句话?” “对呀,我为何之前没想到呢!” 李虎听了李龙的分析,眼中精光一闪,思绪急速运转。 “东城区这边有许多店主因店铺位置和租金问题颇多怨言,渴望调整或减免租金,甚至有人听说南城的新规划后,有意迁移过去。原先我们担心挪动东边店铺会影响整个东城古董街的稳定。 不过现在看来,仅调整古董街东段的部分店铺,也未必不可行。” 李虎想到此处,脸上不禁泛起了喜悦之情。 尽管他们在老爷子面前未能争得更多关注,但只要老爷子健在,他们便仍有扭转乾坤的机会。待明镜堂迁至南城,不仅大量资源流失,且李虎利用自身文物局一把手的身份,可在古董交易中心给明镜堂制造些小麻烦,届时明家注定衰败不堪。 鉴于此,李虎立即拨通电话,着手安排东城古董街部分店铺的搬迁事宜。 而在陪老爷子用完寿宴后不久,方天回到明镜堂,徐凤梨即刻来访。 “徐大师,您怎么亲自过来?” 方天见到徐凤梨,心中暗感不妙,只因其脸色颇为难看。 “方掌柜,我是来告知一个不幸的消息。刚才文物局那边传来通知,说南城区新设立了一个古董交易中心,现正招揽商户入驻,我们东街已有不少商户报名,比例已超过一半。 因此,文物局经讨论后决定,东街的古董店铺将整体迁移到那里。当然,为安抚老店情绪,迁移过去的店铺不仅可以挑选同等面积店面,还能享受三年内免收管理费和鉴定费的优惠。” 徐凤梨言罢,满脸沮丧,显然对此项通知极为不满。 要知道,古董协会控制着古董街,意味着握住了海山市七成以上的古董交易权。如今南城古董交易中心横空出世,不仅分割了他们的权益,还要求东街整体迁离,无异于令古董协会的收益锐减三分之一。 “徐大师,这不可能是认真的吧?我们明镜堂在古董街东街经营数十年,现今的店铺更是私产,文物局怎能单方面决定让我们搬迁?” 方天感到一阵愕然。 在他的记忆里,前世并未实施过南城古董交易中心的计划,更别提东街整体搬迁这样的事。然而今世,他已得知南城的拍卖行的确已敲定并即将启用,加之今日收到古董协会的搬迁通知,仿佛昭示着这一世的某些事情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文物局当然不能擅自做主,但现在东街已有超过八成的商户同意搬迁,这就使得此事变得合乎情理。 须知,古董街上除少数老字号享有固定的场地优势外,多数小店并无类似待遇,他们的交易多为自主联系,店铺仅作落脚点,搬迁对他们而言并无太大区别。如今有机会获取诸多优惠,对这些小店而言无疑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不只是东街,现在连中街、西街都有不少商户跃跃欲试。” 徐凤梨显得十分无奈。 方天此刻已然明白,这次搬迁的关键在于官方的态度,他们明镜堂的反对声音,恐怕无力回天。 倘若明镜堂果真搬迁,那么近期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影响力必将大幅削弱。尤其是作为老字号的品牌地位,一旦跨区域迁移,势必会导致一部分忠实的老顾客流失。 此外,南城区的古董交易中心本质上是以拍卖行为核心打造,许多优惠政策将倾向于拍卖行。而众所周知,拍卖行无论规模还是影响力,均远超一般店铺。 这意味着,明镜堂原有的高端客户在靠近拍卖行后,可能会被拍卖行的独特氛围和仪式感所吸引,进而导致客户流失至拍卖行,到那时,明镜堂恐将为他人做了嫁衣。 见方天沉思不语,徐凤梨心中亦能揣摩出他的忧虑,但她同样束手无策,只能默默陪伴。 在徐凤梨离开后,方天立即将此消息转告给了明安夫妇。 “方天,若是大势所趋,那我们搬就是了。我们相信你的实力,即便到了南城区,明镜堂仍能傲视群雄。” 明安夫妇表现得相当豁达,一副放权的姿态。 “相信我?倘若一切照着前世轨迹发展,我自然有信心。但若明镜堂真的迁至南城,我的先知优势便会消失,一旦遇到未知的困难,能否妥善应对便不再是必然之事。” 再度觉醒的方天,首次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乏力感。 “明镜堂,收到一份邮件,请接收一下。” 正当方天沉浸在思索中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呼唤。 刘素媛迅速出门处理,很快便带回了一个硕大的信封袋。 “方大哥,这是从京都寄来的,莫非是你的荣誉证书?” 刘素媛走进门内,边走边查看信封上的信息。 “荣誉证书?” 方天在茶几旁略显愕然。 前两天,姚丽娜曾递给他一份荣誉证书,不过那只是一份普通的文物捐赠证明。 那份证书源于他与姚丽娜一同协助国家博物馆找回一套失踪的国宝级茶具而获得的表彰。 第142章 捧了个铁饭碗 对于那份荣誉证书,方天并未特别在意,然而此刻想到可能又是一份来自国家博物馆对他的另一次捐赠表彰和奖励,方天立刻振奋起来。 “快,打开看看再说!” 方天说着,连忙接过信封,将其拆开。 两张熠熠生辉的荣誉证书,两份捐赠证明,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一份任命书和一本小巧的证件。 这两份荣誉证书和捐赠证明被方天暂时搁置一旁,他首先翻开那张任命书,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兹特任命方天同志担任国家博物院荣誉院长职务。” 这份任命书对方天而言并非意料之外,毕竟他已经向博物院捐赠了三件半国宝级古董,这样的分量已然达到最高级别的捐赠标准,荣膺荣誉馆长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然而当他看到那本小证件时,方天不禁产生了好奇,因为在他的预想中,这样一本证件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大夏国文物总局研究岗位工作证,归属文物局宣传策划部门。” “这竟然是一份体制内的职位认证,虽只是外围编制,但也算得上是捧了个铁饭碗了。” 方天面露惊喜地说道。 “哇,方大哥,你竟然进了国家文物局,这也太厉害了吧!” 苏梅和刘素媛满脸艳羡地道。 “哈哈,这不算什么,不过是当个普通员工而已,没什么实际权力,普通人若是有点门路,花个十几万也能买到这样的位置。” 方天笑着轻描淡写地道出事实。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花钱购买编制并不罕见,当然前提是要有稳固的关系网。 而方天凭借其卓越的贡献和超凡的鉴宝技艺,深得庄正凯的赏识,给予方天这样一个编制身份,也算是一种友好之举。 对此,方天心中明白,一旦接受这个身份,就意味着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欠了庄正凯一个人情,今后若庄正凯有所需求,方天自当尽力相助。 尽管苏梅和刘素媛满心欢喜且羡慕不已,但他们也深知,方天能获得这一切的背后,付出的努力和拥有的资本,寻常人恐怕难以企及。 一件国宝级古董足以令普通人享用几代人的财富,而方天竟一次性捐出了三件,这样的气魄和财力,世上鲜有人能够比拟。 握着这些文件,方天的心情顿时明媚许多。 “纵使生活中的一些变故无法预测,但现在我也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毫无作为的古董商贩,凭借深厚的鉴宝经验和在古董界的影响力,足以应对各种状况。 何况即使遭遇变故,我如今已积累了丰厚的底蕴,下半生已足够富裕无忧,因此并无什么可担忧的。” 就在方天豁然开朗之际,一个疾步如风的身影突然闯入了明镜堂中,径直朝坐在茶桌前的方天奔来。 “桃子哥?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照顾你舅姥爷吗?难道又要挑选宝贝不成?” 方天见到来者,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李铁牛拥有几十亿的身家,若能得到其青睐并继承遗产,无疑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好事。 “不是我来找你,这次是我舅姥爷找你。” 桃子哥急切地解释道。 “你舅姥爷?要请我吃饭?” 方天神情微妙。 他记得之前李铁牛刚回到海山市时,他曾帮助桃子哥寻回了李铁牛年轻时的一件玉雕作品,令其深受感动,因此当时桃子哥转达口信说,等有空时李铁牛会亲自登门拜访他。 然而,原本约定好的拜访,如今却如此仓促地来找他,这让方天觉得有些不受重视。 方天正打算婉拒,桃子哥却赶忙摆手道:“不是吃饭,是我舅姥爷那边遇到一件宝贝,心里没底,所以想请你过去帮他鉴定一下。” “请我去掌眼?”方天疑惑地问:“我记得你舅姥爷身边不是有个鉴宝大师吗?如果连他都看不准的宝物,我想我也未必能看出什么门道。” 方天确实听说李铁牛身边有一位被誉为“智多星”的军师,名叫常民,是李铁牛事业成功背后的功臣。 上一世,李铁牛能在大夏国内声名鹊起,不仅得益于他的智慧和胆识,常民的执行力和经营才能同样不可或缺。 李铁牛曾在前世多次公开表示,常民在鉴宝方面也有独到之处。因此,方天知道常民的存在。 “哎呀,尘哥,先别提常爷的鉴宝水平了,关键是昨天他回了毛子国,现在不在舅姥爷身边,我想来想去,实在找不到比你更擅长鉴宝的人了,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来找你。” 桃子哥一脸苦涩地说。 此刻,方天也明白了,原来是李铁牛遇到了问题,而桃子哥又急于表现,这才来求助于他。 见桃子哥如此焦急,方天想到目前自己并无紧急事务,便答应了下来。 离开古董街后,方天直接坐上了桃子哥的大路虎,途中,桃子哥详细讲述了此次事件的具体情况。 令方天意想不到的是,此事竟然牵扯到了南城区的古董交易市场。 古董市场在此之前并未计划迁徙至古董街的资源地,因此招商目标主要定位于海山市以外的商家,鉴于该项目受到政府的鼎力支持,故吸引了部分外来人士尝试投资,其中甚至包括一批海外古董商。 此时,在古董市场的李铁牛偶遇了一位来自境外的古董商人,此人拿出一件流传久远的古董——玉云龙纹炉。 李铁牛本身对玉雕艺术有着特别的喜好,这件玉云龙纹炉堪称宋代仿古玉器的杰出代表,不仅沿袭了古代作品的经典造型与工艺手法,同时又融入了新的艺术追求,展现出一种雅致精细之美,具有极高的鉴赏价值与深远的象征意义。 然而,对方开价竟高达三亿元,并声称若今日未能成交,便会携带此宝返回国外。 尽管李铁牛清楚对方有意虚抬高价,但他不愿让如此国宝流失海外,因而决心将其购入。然而,三亿并非小数目,他亦担心自己成为受骗之人,故必须先确认玉云龙纹炉的真实性。 “李天全与李天盛虽都找人协助鉴定,但那些人都非专业的鉴宝大师,我担心舅舅受骗,所以只好来找你。” 第143章 鉴宝技艺 桃哥虽对李铁牛的财富有所觊觎,但他内心深处仍然尊敬并真诚对待这位长辈。 “既然大家都没把握,不如直接放弃算了,若真被骗,损失实在太大。” 方天对此表示不解。 “这也没办法,舅姥爷曾是军人,他看重情感与道义,倘若那件玉云龙纹炉被证实为丢失的国宝,他绝不会坐视其再次流出国门,因此他执意要买下它。” 桃哥颇为无奈地道出缘由。 方天想起李铁牛平日所行所为,逐渐明白了他为何一定要收购玉云龙纹炉。 随后二人不多言语,驱车疾驰,约摸十分钟便抵达了城南古董市场的附近一家茶馆内。 桃哥显然事先已经告知李铁牛,当二人来到茶馆门口时,李铁牛已在那等候。 当方天看到李铁牛那一刻,他的记忆仿佛回溯了一下。 在他的记忆里,李铁牛本是一位垂垂老矣的长者,但现在看来,他身强体壮,神采奕奕,一双眼中不时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尽管已逾花甲之年,却犹如中年人般充满活力。 “前世的我对李铁牛的记忆停留在十几年后,那时他比现在苍老许多,看来回国后的时光更为催人衰老。” 方天暗自思忖。 “舅姥爷,这位便是方天方大师,他是古董街老字号‘明镜堂’的掌柜,因其精湛的鉴宝技艺被誉为‘慧眼识珠’,您手中的那件老寿星玉雕就是他寻获的。” 桃哥领着方天进门,向李铁牛引荐道。 “哎呀,方大师,真是太抱歉了,我原本还想抽空亲自登门拜访,没想到如今却要劳烦您亲自前来帮忙,实在是过意不去。” 李铁牛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但在面对方天时,却显得极为客气。 个中原因,自然是因为方天找回了那件老寿星玉雕。 要知道,尽管李铁牛这些年来一直旅居在外,但他对故乡的情感从未淡化,尤其是对自己早年做玉雕学徒的经历尤为珍视,一直希望能找回一些过去的痕迹以追忆往事,无奈耗费大量财力精力均无所获。 而据桃哥所述,从提及赠礼之事到方天找到老寿星玉雕,前后仅半天时间。 这不仅要求对方对李铁牛的生平极其了解,还需拥有庞大的人脉关系方可实现。 仅凭这一件事,李铁牛便不敢对方天掉以轻心。 “李老不必这般客气,您乃前辈英豪,我早已久仰大名,若非您近日事务繁忙,本当由我登门拜访才是。” 方天谦逊回应。 无论前世今生,对方铁牛这位传奇人物,方天始终抱持敬重之心。 “方大师不必如此自谦,论情论理,都是我不够周到,但今日之事还需请您出手相助,事成之后,我设宴赔罪,与您共饮。” 李铁牛依然客气至极,丝毫没有因方天年轻而轻慢。 “李老您言重了。”方天苦笑,随即正色道:“李老,咱们暂且不谈这些,先看看宝物吧。” “好,先看宝物。” 李铁牛看出方天并无居功之意,连忙赞同道。 很快他们步入茶馆,里面已有五人在座,一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以及两位中年和两位老者,方天仅认得其中一位李天盛。 见到李铁牛热情地引领方天入内,桃哥则跟在身后,众人便知方天就是桃哥请来的鉴宝专家。 李天盛在看到方天时,眼中闪过一抹怨恨之色。 在他看来,若非方天将老寿星玉雕赠予桃哥,赢得了李铁牛的好感,或许他已被李铁牛视为接班人选。 尤其令他愤慨的是,他手中的那件明堂武皇玉佛头乃是高价从方天手中购得,却在比试中败下阵来,任谁都会感到憋屈愤怒。 若非李铁牛在场,他恐怕都想冲上前去与方天理论一番。 此刻,李铁牛引导方天走近并向众人逐一介绍。 除李天全和李天盛外,两位老者分别是海山考古队的资深学者刘老和新入驻古董市场的古董店主葛老。 而那位外国人为罗德曼,原本被招商广告吸引至此,欲在古董市场开设店面,但发现此处尚在起步阶段,遂失去了兴趣。 他从国外带来了一批珍贵古董,目前已基本售罄,如今仅剩一件玉云龙纹炉尚未脱手,因其高昂的价格,至今无人问津。 今日是他最后一次出售,若仍无人接手,他打算将其带回国外。 在向方天介绍完毕后,李铁牛坦诚地表明了请他帮忙鉴定玉云龙纹炉的意图。 “尊敬的李先生,按照您大夏国的说法,这个方天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您竟然让他来鉴定玉云龙纹炉,岂不是太过儿戏了吗?” 当罗德曼看见方天时,脸上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 “罗德曼,你这件镶嵌着云龙纹饰的玉炉,据说市值高达三个亿,如此高价,即便是我也不易轻易筹措,因此对待此事自然得万分慎重。 当然,你尽管放心,方天是我最后请来的鉴宝专家,只要他确认此玉炉无误,我便立即与你成交,绝不再有任何异议。” 李铁牛说得极为认真。 “不至于吧?这件云龙纹玉炉可是经过了古玩交易中心金氏拍卖行的资深鉴定师们的验证,若非他们给出的估价不足两个亿,我早就直接委托拍卖行处理了。 加上此处已有两位专家鉴定一致认为它是真品,玉炉的真实性已毋庸置疑。 如今却要让这么一位年轻小子作为最终裁定者,倘若他说这是赝品,我们就要全盘接受他的鉴定结果吗?莫非他认为自己比拍卖行的那些大师以及这里的两位专家还要高明不成?” 罗德曼瞥了方天一眼,满心狐疑地道。 在罗德曼看来,他深知李铁牛对这件云龙纹玉炉的钟爱程度,在方天到来之前,他有八成把握这笔交易能够达成。 但现在,交易成功的可能性却因为需要依赖方天的判断而降至五成左右。 “罗德曼,各行业都有各自的专家,而方大师正是专门从事鉴宝领域的翘楚,你尽管安心,只要你带来的宝贝货真价实,方大师自是不会出错。反之,如果你对方大师的鉴定有所质疑,那咱们不妨一拍两散,我不买你的云龙纹玉炉便是。” 第144章 真金不怕火炼 李铁牛此言一出,罗德曼顿时哑口无言。 罗德曼心里清楚,他的云龙纹玉炉固然价值连城,但三个亿的定价确实过高,短期内恐怕无人能负担得起。 “好吧好吧,既然李先生如此信任这位方大师,那就让他来鉴定吧。真金不怕火炼,就让他试试吧。” 罗德曼虽心存疑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让方天进行鉴定。尽管他觉得这个年轻的方天并不可靠,但他对自己手中的云龙纹玉炉充满信心——毕竟多位大师都已经认定它是真品,方天断然不会无端指责它是赝品。 “方大师,请您来鉴定一下这件宝贝吧。” 李铁牛领着方天走到云龙纹玉炉前。对于此次协助李铁牛回收国宝,不论出于何种原因,方天都义无反顾。不过自重生以来,他还是首次面对如此高价的古董鉴定。 这件云龙纹玉炉,在前世并未听闻,不知是罗德曼未曾在国内出售,还是私下已在别处转手。 无论如何,这一次,方天无法凭借既有的认知来预先判断,只能全凭真才实学进行鉴定。 靠近玉炉,方天丝毫不敢大意,手持放大镜,仔细审视着玉炉的质地、包浆、雕刻技法等诸多细节。 这只玉炉仅头颅大小,显然由整块玉石雕琢而成。整体呈现深绿色调,虽未达到极致通透,但也堪称冰种级别。其间虽夹杂些许白棉,却如云雾缭绕,反而与炉身上的云纹相互映衬,平添了几分韵味。 炉身为圆筒形,宽口无颈,腹部下垂,足部向外弯曲,两侧对称装饰着兽首吞耳造型。整体以万字纹为底纹,浮雕着游龙、祥云及海水纹,正面与背面图案一致。 这些雕工特点,一眼就能看出属于宋代仿古玉器的手法。炉身包浆醇厚光润,充分体现了岁月赋予的历史气息。再加上底部阴刻的一首七言诗,落款为乾隆戊戌孟秋御题,这也符合清代乾隆时期玉器镌刻的特点,单凭这一点,罗德曼开出的三亿价格就有近一个亿的底气源于此。 接下来,方天又通过听音和称重等方式,对玉炉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检测,几乎不遗漏任何一处细微之处。 待到检验完毕,方天眉头紧锁,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玉炉,一时并未发表意见。而在场其他人看到他这番表现,都不禁有种感觉,仿佛方天对这件云龙纹玉炉持有某种保留态度。 “方大师,怎么样?发现什么问题了吗?”李铁牛关切地询问。 “这件云龙纹玉炉,无论是玉质、包浆、雕工还是器形,均显示它无疑是宋代云龙纹玉炉的真迹。 然而当我亲手触摸它时,却并未感受到温润如玉的感觉,总感觉它好像缺失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方天此言一出,罗德曼立刻激动起来,对着李铁牛嚷道:“李先生,您听听他在说什么?古董玉器看重的不就是玉质、包浆、雕工和器形吗?这些明明都没问题,他却说缺了什么东西,这不是故意挑刺是什么?” “方大师,您提到的‘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具体是指什么呢?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李铁牛也感到困惑不解。 “李老,我和刘老都一致认为这云龙纹玉炉是真品,且品相完好,内构保存齐备,加之有金氏拍卖行的鉴定保障,绝对是无可挑剔的。 现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对我们的鉴定成果指指点点,还声称存在问题,这不仅是对宝物的亵渎,更是对我们几位老人的否定,纯属故作惊人之语,博人眼球。若因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导致错失国宝,日后定会后悔莫及。”葛老不满地表示。 “没错,李老,葛老在古董行业摸爬滚打几十年,鉴宝经验丰富,我虽不敢自称权威,但至少代表了鉴宝界的正统。经我鉴定过的物品,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其品质绝对可靠。至于这位方姓青年,来到这里故弄玄虚,我建议您最好将他请出去。”刘老也随声附和。 这两位老前辈明显轻视方天,联手向他施压。方天察觉到众人的情绪变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述过于模糊,以致于他们产生了误解。 面对心头涌起的困惑,方天并未急于回应,迅速地酝酿出了应对策略。 “桃哥,你去茶馆找老板要两张保鲜膜,再到外头捉两只虫子回来。” 方天很快向桃哥下达了指示。 桃哥对方天的吩咐并无任何质疑,径直离开了茶室。 “方先生,您这是……” 李铁牛对方天这奇特之举,愈发感到不解。 “李老请放心,待桃哥取来所需之物,我自会揭示问题所在。” 方天坦然自信地回答。 “姓方的,三爷请你来,你却让桃子去抓虫子,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赶紧给罗德曼先生和两位鉴宝大师道歉,然后滚蛋,别妨碍三爷收回国宝的大事。” 李天盛尖酸刻薄地指责。 “三爷,桃子不过是个东城区的小混混,他哪里能认得什么鉴宝大师,纯属侥幸为您找到了老寿星玉雕,他们哪有什么真才实学? 如今在两位鉴宝大师面前故弄玄虚,这不仅是对宝物的亵渎,更是对两位大师智慧的侮辱,也让我们颜面扫地。我认为应立即将他们赶走,免得此事传扬出去,咱们成了别人的笑柄。” 尽管与李天盛存在竞争关系,但察觉到李铁牛因老寿星玉雕对桃哥的偏袒,李天全也随之附和,一同攻击桃哥和方天。 “都别吵了,方先生既然说了稍后就能证实他的观点,我们就耐心等待便是。” 李铁牛心中虽有疑窦,但他仍决定信任方天。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认为方天非同一般,断不会无的放矢。 李家兄弟不再言语,而刘老、葛老以及罗德曼则面色阴沉地盯着方天,流露出明显的不满情绪。 方天却从容不迫地注视着门口,不出两分钟,桃哥便返回了。 “尘哥,我捉了两只米蛀虫,这样行吗?” 桃哥一手握着一大卷保鲜膜,另一手托着一只茶杯,其中赫然游动着两只活跃的米蛀虫。 “可以。” 第145章 没有收藏价值 方天接过了桃哥手中的物品,然后走向玉云龙纹炉。 “李老,依我看,这玉云龙纹炉的主要问题在于缺乏玉器应有的通透与生动。 出现这种情况,通常意味着此玉器已变为死玉。 无论是收藏还是赏玩,这样的玉器均无益处,甚至可能对人体产生潜在的危害。” 面对玉云龙纹炉,方天滔滔不绝地阐述:“各位或许都听说过‘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的说法。 这就说明,某些玉具有生命力,因此也就存在着生死之分。 ·此玉若丧失了生命力,不仅不能滋养人,反而可能成为人的负累。 ·死玉又分为先天死玉与后天死玉,前者好比尚未出生便夭折的生命,从一开始就失去了生命力;后者则是由于某种特殊变故导致玉的灵性消逝。 ·其中,后天死玉的一种特殊形态并不会在视觉上破坏玉的本质,如碎裂、石化、风化等,而是死气侵入,使玉的灵性消失殆尽。 例如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件玉云龙纹炉,正是如此,原本应为翠青色泽,品质至少达到冰种以上,却因死气入侵,使其通透性受到影响,变成了墨绿色。 这类死玉在大夏文化中被视为不吉之物,除了少数研究者将其作为研究资料,几乎没有收藏价值。 所以,这件玉器别说三个亿,就算十万我也觉得贵了,纵然其承载了一定的历史文化底蕴,但最多也就值个一百万左右,再高就太不划算了。” “荒谬!胡说八道!你这小子想骗我宝贝!” 罗德曼显然理解了方天的意思,但坚决不相信自己的玉云龙纹炉是死玉。 “没关系,我明白你不信,那我就用事实来证明。” 方天微笑着,先是将手中茶杯内的一只米蛀虫放入玉云龙纹炉内,接着说道:“现在,茶杯和玉云龙纹炉中各有一只米蛀虫,我要用保鲜膜将它们密封起来。 两只米蛀虫的大小和状态相近,但由于茶杯体积较小,理论上讲,茶杯内的米蛀虫应当更快因缺氧而死。 但如果玉云龙纹炉确实是死玉,那么在密封之后,死气将会侵蚀米蛀虫,导致其率先死去。 这个方法虽然我首次采用,但对于了解玉器的人来说,应该能够接受我的判断。” 方天说着,特意瞥了一眼刘老和葛老。 两人此刻正满脸惊讶地看着方天的操作,默不作声。 “方先生,你所说的关于死玉的理论,我在早年学习时也曾有所耳闻,但你的鉴定方法我却是初次见识,快点开始吧,我非常想知道最终的结果。” 李铁牛充满期待地道。 “笑话!真金不怕火炼,我才不信什么活玉死玉之说,那就让你所谓的死玉中的米蛀虫先死给我看!” 罗德曼仍然满不在乎。 毕竟,他的这件玉云龙纹炉曾经过众多专业人士鉴定,而眼前的方天,仅凭年龄来看,鉴宝能力似乎并不值得信赖。 方天没有再过多争辩,立即着手将茶杯和玉云龙纹炉密封起来,为了更具说服力,他特意先封住了茶杯,再封玉云龙纹炉。 如此一来,倘若玉云龙纹炉内的米蠹率先丧命,便能更为有力地佐证他的观点了。 不久,茶杯与玉云龙纹炉均被严密封闭,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之下,确保方天未作出任何额外举动。于是乎,满屋之人皆紧盯着这两只米蠹,静待结果揭晓。 大约两分钟过去,玉云龙纹炉里的那只米蠹开始躁动不安,在炉内翻滚挣扎,不出数秒,其躯体已然僵硬,不再活动。 与此同时,另一侧茶杯中的米蠹仍旧悠然自得地在其中游走攀爬,仿佛即便被封闭了出口,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并未表现出明显的不适症状。 “诸位,请看清楚了吗?我早说过,此件玉云龙纹炉乃是一块邪煞之玉,实为不祥之物。” 方天继而对李铁牛言道:“李老,您已亲眼目睹这一切,因此我要告诉您,尽管这件玉云龙纹炉确系真品无疑,但它存在严重瑕疵,其价值绝不足以达到三个亿。 同时,我在此善意提醒,若您有意私人收藏,我不建议您购入此物;若真心想让它留在国内,若价格不超过一百万,倒是可以收购,但最好是捐赠给国家,不宜个人持有。” 李铁牛点头示意,旋即转首面向罗德曼:“罗德曼,你都听见了吧?这件玉云龙纹炉如果你同意出售,我愿出价一百万。” 罗德曼面色极为难堪。 他固然内心并不相信方天所述,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又无法予以反驳。 然而,让他以一百万的价格出售价值三个亿的玉云龙纹炉,心中实在难以割舍。 回想起先前在金氏拍卖行曾有人出价高达一个亿,他都未曾出手,如今一个亿与一百万的巨大落差,任何人都会心头五味杂陈。 “开什么玩笑!我会为了区区一百万卖掉原本能卖三个亿的宝物?你以为随便说几句关于死玉的话,我就会轻易相信?就算你们不买,我还能卖给别人,市场上不乏有人愿意出价一两亿的。” 罗德曼愤慨地拒绝了李铁牛的提议。 “罗德曼,你须明白,倘若今日你与李老未能达成关于玉云龙纹炉的交易,鉴定结果必将流传开来,届时不仅海山市,乃至国内外古董界都将知晓其存在的问题。 届时,别说一百万,恐怕连十万都不会有人问津,毕竟谁也不愿沾染灾祸。” 方天平静地分析道。 “我……我不信!即便是死玉,既然已被死气侵蚀,我设法驱除死气不就行了么?”罗德曼心乱如麻,仍试图挽回局势。 他深知方天所言属实。 古董界的风声传播迅速,一旦他离开此处,玉云龙纹炉为死玉的消息定会迅速传遍各地,其价值也将瞬间跌至谷底。 然而,他心底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仍在寻求转机。 “驱除无望。”恰在此刻,刘老插言道:“即使是普通墓葬出土的明器,仅带有微弱死气,数千年来我们都未能寻得有效清除之法,何况这件玉云龙纹炉源自战场。 第146章 请您务必谅解 战场上除了死气之外,尚存杀气、怨气等众多邪煞之气,悉数渗透入器物之中,欲要彻底清除更是难上加难。 再者,咱们国人历来对此类邪煞之事极为避忌。 即使成功驱除了死气,人们依然会心有余悸,终究无法正常交易。 现如今李老肯出价一百万,已是天价,换作我,怕是连十万都觉得贵重。所以,若你今日不卖,注定会砸在手中。” “绝不,绝不可能!这玉云龙纹炉可是我耗费数千万购得的珍宝,现在竟叫我以一百万卖出……” 罗德曼呆立原地,如同石雕一般。 刘老言罢,并未关注罗德曼的反应,转向方天,满脸钦佩地道:“方大师,您的鉴宝技艺令我由衷佩服,我虽未能看出此乃死玉,更没想到用这种方法测试死玉的存在。 正因如此,我才理解为何李老会让您来最终判定宝物的真伪价值,实属令人惊叹之举。在此,我必须向您道歉,刚才我对方先生持有疑虑的态度,实属不当,请您务必谅解。” 葛老见状,亦连忙致歉:“方大师,我也要向您道歉,此前我对您有所误会,真是失敬了。” “二位大师客气了,我只是有幸得知一些关于死玉的特点及处理方式,故而二位无需过于推崇我。” 面对二人诚恳的态度,方天也表现得更为谦逊。 李天全与李天盛看到自己请来的鉴宝大师竟然都对方天表示认可,脸色变得极其尴尬。 他们都意识到,本以为今天能够展现自身实力的机会再次破灭,反倒是桃哥今日报得大功,想必老爷子对其的喜爱会更深一层。 “我卖……我决定卖了……” 此刻,众人听到罗德曼艰难而又痛苦的决定。 李铁牛闻讯,毫不犹豫地开出一张一百万的支票递给了罗德曼。 很快,罗德曼神情沮丧地离开了茶室,李铁牛望着眼前的玉云龙纹炉,表情充满了难以置信。 对他而言,购买玉云龙纹炉纯粹是为了不让国宝流失,不论其是否为死玉,只要是真品,他都想拥有。 然而,三个亿与一百万之间相差何止万里,却被方天硬生生地砍去了巨额价值,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李铁牛面带欣喜,立刻拿出支票,分别签写了三张一百万的金额,赠予三位受邀前来的鉴宝师作为酬谢。 “李老,这使我们深感惭愧,我们前来并未帮上什么实质性的忙,您却赠予我们这么多钱,这不是让我们难堪吗?”刘老与葛老相视一眼,连忙婉拒道。 “李老,我同样不能接受这笔钱,即便是接受,也该是从桃哥那里领取,而非从您这里收取。”方天也表示推辞。 “三位,这并非钱财,而是我的心意。毕竟你们都是为了帮我李铁牛解决问题而来,无论是否我亲自邀请,都算是看在我后辈的面子上,我代他们向你们表达感谢理所应当。 至于钱多钱少,仅是表心意的形式,我只是想借此冲淡玉云龙纹炉上的死气,以免我购得此物后遭遇不幸。” 至此,方天他们才接下了支票。 当三人收起支票时,李铁牛立刻言道:“诸位,今日我们在此相聚,实属难得缘分,不妨就当作朋友相待吧。 数日后,鄙公司即将举行一场开业庆典,不知各位能否拨冗前来参加呢?” “我们深感荣幸。” 方天他们三人自然没有推辞之意。 随后,刘老与葛老便借故离开茶室,由李天全与李天盛负责相送。 “方大师,此次您的功劳最为显着,本当郑重致谢,然而鄙人近几日事务繁忙,实难抽身,故而在三天后我公司的开业盛宴上,务必请您出席,届时定与您共饮几杯,以表敬意。” 李铁牛临时决定购买玉云龙纹炉,其实尚有许多事务待处理,在此解决后,便歉意地告别了方天。 “李老不必多礼,您尽管先忙。” 方天笑着回应。 李铁牛离去后,特意留下了桃哥,让他送方天回去。 方天自是欣然接受,但李铁牛走后,桃哥并未打算立即与方天分开,反而面露几分尴尬之情:“尘哥,您刚才听见了吧?再过几天就是我舅姥爷公司的开业庆典,我得准备一份礼物,要不您帮我参谋参谋选个礼品怎么样?” “当然可以,不如我们就在这南城区的古董交易市场逛逛,我也正想瞧瞧这个前世未曾出现过的交易市场是个什么模样。” 方天此刻并无其他安排,且心中也好奇这个新兴的古董交易市场景象,遂一口答应。于是两人离开茶室,没走几步便来到了古董交易市场的入口。 此处可见,古董交易市场周边正逐渐发展成为高端商业圈,其内部布局颇似城北体育馆旁的玉石交易市场。中央是一座鸟巢形状的三层建筑,乃是方天的老相识金涛联手海山市市政府开设的金氏拍卖行,此地的拍卖业务已不仅限于古董,各类奢侈品亦能在此进行销售拍卖。 鸟巢建筑外围是一片百米宽的绿地草坪,这里可供摆摊交易,同样不限于古董,奢侈品也可在此临时售卖。 最外围则是一圈双层商铺,规模有序,分类明确。 此处明显划分出古董综合区、书画区、玉器区、瓷器区、杂项古玩区、古钱币区等不同区域。 各个区域均有十几家店铺,店面格局依然延续古董街的特点,小店铺约半个开间,大店铺则达三个开间,相比而言,比古董街的店面更为宽敞。 每隔三个小店铺就设有一个大店铺,显然是为了刻意减小大小店铺之间的位置差异,避免客流像古董街那样过于集中于某一侧。 “此处看来早有市政府的规划并建成,只是引入的具体经营项目是在建成后确定的。 前世今生之初,他们都计划打造一个古董交易市场,不过上一世那里始终无人接手拍卖行,最终鸟巢被改造成了游乐场和电影院,周围则遍布美食餐饮店。 这一世,不知是否受我刺激,金涛竟然舍弃家乡,将拍卖行迁至此地,料想他一旦立足稳固,必定会向我发难。 第147章 传承至今 如今明镜堂若要迁移到此地,势必要面临许多从头再来的问题,尤其是那些主要集中在东城区的老客户群体,搬迁后恐怕会大量流失。 加之这次迁移背后据说有文物局一把手李虎的手脚,迁至此后,恐怕将会遭受诸多刁难,再加上金涛的存在,前路注定充满崎岖。 方天和桃哥进入古董交易市场后,并未急着帮桃哥淘宝,而是首先寻找自家店铺的位置。 “明镜堂的新址位于北区第十七号。” 当方天找到该地址时,脸色颇为难看。 因明镜堂经营的古董种类繁多,而综合区恰好位于市场的北端,紧邻较为冷门的古钱币区。北门外尚处于建设中的规划区,预计短期内难以吸引人流。 而古钱币作为相对小众的古董品类,关注者较少,价值也相对有限,这意味着明镜堂所处的位置极其不利。 倘若明镜堂仅是一家依靠人脉关系维系生意的小店铺倒也罢了,然而现实是,明镜堂在古董街的生意中,有超过六成的客源来自自然客流。 如果搬迁至此,明镜堂的生意无疑将受到严重冲击。 “这该如何是好?真要搬到这里来吗?” 方天内心万分纠结。 “尘哥,这里这么偏僻,连入驻的商家都没几个,你跑来看什么呢?” 桃哥对方天来到这里感到十分困惑。 “没事,咱们先到其他地方转转。” 方天并未多言,径直走向最繁华的东门方向。 按照华夏传统,“东为上”,这种观念深入人心,历经五千年传承至今。因此,古董交易市场首先选择的就是东方位置,这也使得这一带的招商工作相对容易些。 然而,虽然这里表面看起来热闹非凡,但实际上入驻的商铺却并不多,人流主要来源于摆摊的商贩。 “怎么这里有这么多外国人摆摊呢?” 方天刚到此处,随意一看就能发现有几个外国人在摆摊。 “对啊。”桃哥点头应道,并进一步解释:“之所以决定在此设立古董交易市场,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一批固定的外籍商户群体。 这些外国人的古董大多是清朝末年被外国联军掠夺出境的珍宝,随着近年来古董价值飞涨,不少外国人欲将手中的古董变现。 那些外国人都已在拍卖行进行了鉴定,不急于出手的便放在拍卖行拍卖,急于脱手的则在地摊上直接售卖。 这里的摊主中,约有八成是外国人,但由于语言沟通障碍,他们往往雇用了懂得翻译的人协助销售。 最近几天,已有几件国宝级别的宝物在此成交,成交价甚至高达上亿元。 舅姥爷所购的玉云龙纹炉若非尘哥识破其为死玉,恐怕会创下新的价值高峰。” 方天颌首,领悟此处皆为海外回归的珍宝。 然而这些外国商人,面对尚处起步阶段的古董交易市场,显得颇为谨慎,暂未考虑设立店面,故而在此摆摊观察。 桃哥所言已有多次交易成功的案例,估计是政府或是金氏拍卖行引入的部分人群。 方天凝视着熙攘的摊贩群体,迅速辨识出不少珍贵物件,瞬时抛开了对店铺的挂念,专注于地摊上的搜寻。 “此次李铁牛在国内开设公司,赠送寓意深远且利于事业的礼品自是应当,加之其对玉器情有独钟,故首选仍当为玉器。” 心中如此思量,方天便携同桃哥细致审视起来。 此地与古玩街相近,瓷器、书画、玉雕琳琅满目,差异之处在于,古玩街赝品泛滥,真品难觅,而此地却是真品相对较多。 虽也有赝品掺杂其中,但大多是曾在古董街游走,企图浑水摸鱼之人所为。 只要是外籍商贩的摊位,赝品确实罕见。 然而,他们在逛过大半区域后察觉,尽管真品众多,却多出自清代,且以金银瓷器为主。 “尘哥,前几日这里的玉器品种还丰富些,怎么现在感觉一下少了许多,这一上午咱们也没瞧见几件。” 桃哥略显沮丧地道。 “哈哈,这其实很正常,玉器历来被视为珍品,即使在国外也容易脱手,尤其是清代玉器,价格适中,自然成交更快。” 方天笑着回应。 “那可怎么办?万一我都挑不到合适的宝贝,那咱们这两日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桃哥情绪低落地说。 “放心,若真的没合适的,我可以匀一件我的宝贝给你。” 方天手中握有一枚价值千万的富甲天下手把件,本意是打算自己送给李铁牛,但如果桃哥未能找到合适之礼,倒不妨转让给他。 毕竟在方天看来,无论是基于情感还是道理,与李铁牛和桃哥保持良好关系,都是极其有价值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先谢谢你了,尘哥。” 桃哥顿时精神振奋。 “各位老板,快来瞧瞧这边的宝贝啊,五代传世,份量十足且价格实惠,绝对是物超所值,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哦!”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前方传来一声与众不同的叫卖声。 这实属罕见,因为买卖古董的人通常较为保守内敛,往往排斥此类招揽方式,但方天他们循声望去,却发现那个吆喝的摊位竟吸引了许多人驻足。 围聚过去的人,从衣着上看显然只是附近的普通市民,并非前来购买古董的大腕。 “呵,没想到他还在这儿。” 桃哥见方天被吸引,微笑着说道。 “你认识他?” 方天询问。 “这两日过来闲逛时经常遇到,好像是个刚毕业学习外语的大学生,在帮一个外国人看摊,卖的都是一些大型古董摆件,我之前看过,没什么稀罕货。” 桃哥漫不经心地道。 “去看看也好。” 方天微微一笑,原本准备离开,但在瞥见摊位上某件物品时,神色一动,遂拉起桃哥挤入人群中。 桃哥知晓方天的眼光,料想他可能看到了好东西。 “小兄弟,你这珊瑚盆景卖一万八,是不是太离谱了?我前几天在古董街才花五千块买的,要不我给你八千,你把这玩意儿卖给我得了。” “那块刻着李白醉酒图案的石板,便宜两千,我要了。” 第148章 价值各有差异 “那颗青海玉做的大白菜,哪里值五万呐?还是民国时期的,三万块钱我拿走。” 围观者见此摊位上的物品价位并非其他摊位那样动辄数十上百万,便有几个人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方天走近一看,各种大摆件,诸如奇石、屏风、盆景等形态各异,价值不高,却均有金氏拍卖行的鉴定证书,不禁让他产生了些许兴趣。 “清末青海玉雕琢的大白菜,汉白玉雕刻名家之作,民国时期制作的白珊瑚盆景……” 方天的目光掠过整个摊位,最终停留在了一株形如鹿角的白珊瑚盆景上。 据金氏拍卖行的鉴定证书所述,这是一件民国时期的白珊瑚盆景。 方天甫一接近,目光即被那白珊瑚牢牢吸引住。 他深知,珊瑚按价值由高至低排序,大致有金珊瑚、红珊瑚、白珊瑚、蓝珊瑚以及黑珊瑚。 金珊瑚乃变异产物,极为罕见。 红珊瑚则为宝石级别的饰品,极其珍贵,因其红色象征富贵吉祥,故色彩鲜艳的珊瑚深受皇室喜爱,地位崇高。 然而,依据色泽深浅的不同,其价值各有差异。 最为常见的便是白珊瑚,又称玉珊瑚,由于产量巨大,故并不昂贵。 眼前的白珊瑚盆景,依照金氏拍卖行的鉴定结论,该盆景由两部分构成,主体的白珊瑚被定位为一般装饰品,估价五千。 而盆座则是清末民窑出品的青花瓷,因存世量较大,故定价为一万三千元。 至于盆景中点缀的玛瑙、紫金石等材质,品质一般,可视作附赠品。 “诸位,这些都是金氏拍卖行的专业鉴定师给出的公允价格,若是放到拍卖行去拍,价值还会更高,所以如果要购买的话,最多只能优惠一千,否则请勿议价。” 那位吆喝的青年见众人纷纷还价,连忙声明道。 “嘁,别以为我们不清楚,金氏拍卖行又不是古董协会,前两天鉴定的一个清朝笔洗还不是没看出是假货,你拿金氏拍卖行的鉴定来做招牌,这不是闹笑话么?” “就是嘛,你在地摊上还搞什么正规店铺里的那一套,这样做能卖出东西才怪呢!” “要不这样吧,那个青海玉雕的大白菜我给三万五,这样总可以了吧?” 围观的人们立刻群起攻之,纷纷发表异议。 “列位,我只是一名普通员工,诸位这些话不必对我说,老板都已经交代过,如果不是他没空亲自处理,这块石板若放到拍卖会上,其价值至少能再升三到五成,所以各位自己权衡,有意购买就付款,无意购买就当凑个热闹。” 年轻人苦笑着回应。 “好吧,那块石碑我要了。” “哼,我才不相信如此高端的玩意儿能轻易脱手,万一洋老板要撤,东西砸在手里,最后只能降价处理。” “这么高价,我还是去古玩街转转算了。” 众人反响不一,但年轻人始终保持着满腔热情。 “这位朋友,你这盆珊瑚盆景我要了。” 方天挤进人群,不多言语,径直拿出银行卡说道。 “好好,没问题。” 小伙愣了一下,没想到方天如此年轻,出手却又如此大方,旋即反应过来,赶紧拿起POS机与方天完成了交易。 “喂,小兄弟,你这是有钱没处花吗?那白珊瑚盆景哪值一万八啊,你这是被忽悠了。” 一位老者善意地提醒道。 “嘿嘿,老伯,您放心,我从不做亏本买卖,这珊瑚盆景绝对是物超所值。” 方天微笑着回应。 “小伙子,你这个岁数,哪里懂得古玩市场的门道,尤其是金氏拍卖行鉴定的东西,更是缺乏说服力,如果不信,你可以请鉴宝专家去验证一下那白珊瑚盆景。” 老者言辞笃定地说。 “嗨,老头,我尘哥本身就是鉴定专家,他相中的东西绝不会有误。” 桃哥见老者喋喋不休,便上前制止道。 “哼,我前几天买的那个清代中期的笔洗,也是经金氏拍卖行鉴定过的,结果却是赝品,你们买这件白珊瑚盆景,怎么看都值不了那一万八,若是买了,肯定会后悔的。” 老者冷哼一声。 “老头,原来你就是那个因金氏拍卖行而出糗的冤大头啊,难怪会对金氏拍卖行的鉴定如此不满。” “金氏拍卖行鉴定的东西虽不可全信,但他们毕竟也具备一定的眼力,老头的事只是个例而已。” 周围人逐渐明白过来,这位老者显然是受骗后怀恨在心,故意诋毁金氏拍卖行的声誉。 方天看着老者,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与金涛素有恩怨,加之明镜堂被迫迁至此地,原因之一便是金氏拍卖行在此开设分店,因此方天十分希望看到金氏拍卖行垮台,这样一来,古董交易市场也就难以兴起。 金氏拍卖行刚刚在海山市立足,背后既有政府的支持又有雄厚的资金保障,但如果传出金氏拍卖行接连鉴定出赝品的消息,其口碑必然一落千丈,自然无人再前往金氏拍卖行交易。 想到此处,方天快速结账,然后急切地抱起白珊瑚盆景。 “哎呀,这白珊瑚怎么回事?这分明就不是真的白珊瑚,我真是信了金氏拍卖行的鉴定,才毫不犹豫地下手,结果这白珊瑚盆景里的珊瑚竟然是假的,这也太离谱了吧?” 方天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遍白珊瑚,很快便愤怒地叫嚷起来。 “什么?假的?” 桃哥一听,想都没想便揪住卖家小伙的衣领,凶巴巴地道:“小子,胆敢卖假货,赶紧给我退钱。” “什么假货?你们可别胡说八道,这可是经过金氏拍卖行鉴定过的,绝对是真品,你们是不是存心想讹诈?快放手,否则我叫市场保安了。” 小伙面对桃哥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虽紧张不已,但仍坚决反驳道。 “呸,我就是因为信任金氏拍卖行的品牌,才痛快地买了这白珊瑚盆景,可是拿到手仔细一看,根本就不是白珊瑚。 你还敢叫保安?那你尽管叫啊,我正巴不得事情闹大,讨个说法呢。” 方天做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你说是赝品就是赝品?有种的你就在这众多围观者面前,证明它是假的白珊瑚。” 第149章 出资购买 小伙见方天并非他想象中的碰瓷诈骗,但仍然不肯服输地道。 “呵呵,好,你想让我证明是吧?” 方天冷笑一声,随即对方天吩咐:“桃哥,你去旁边经营古钱币的店铺,随便哪家都应该有盐酸,你去借一点过来。” 桃哥对方天的话毫不迟疑,松开手中的小伙,径直奔向古钱币区。 “诸位,珊瑚是由无数微小的珊瑚虫遗骸聚合而成,看似植物,实际上可以说是一团生物群体。 通常情况下,鉴定珊瑚真伪主要有三种方式。 第一种直接观察” 方天说到此处,自然而然地拿出了鉴宝师必备的工具——放大镜。 “珊瑚形态大多呈现枝条状,表面有纵向纹理,单体珊瑚截面可见同心圆及放射状纹理,常见为白色,通过放大镜观察,会发现珊瑚表面布满了细微的孔隙。 大家请看,我购入的这株白珊瑚虽然有纹理,但在放大镜下可以隐约看到雕刻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它并没有那些毛孔存在。 这第一步就已经存在问题。 而第二种鉴别珊瑚真伪的方法则是嗅闻” 方天边说边取出打火机,点燃后靠近白珊瑚的一角。 “由于珊瑚是珊瑚虫的遗骸,真正的珊瑚在火烧后会产生一种浓烈的腥臭气味,带有独特的海洋气息。 然而大家可以清楚看到,当我们燃烧这块白珊瑚时,并未散发出腥臭味,反而在火焰炙烤下,白珊瑚毫无变化,这意味着第二步鉴定同样存在问题。” 此刻,方天注意到现场不少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金氏拍卖行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轻蔑之色。 就在这时,桃哥拿着瓶子跑了回来。 “尘哥,我弄到了一瓶盐酸,你看够不够,不够的话” 方天接过盐酸瓶,不待桃哥说完,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只见方天将盐酸倒入瓶盖内,然后将盐酸倒在白珊瑚之上。 “鉴别珊瑚还有第三种方法,就是利用盐酸测试。 其缘由,在于珊瑚虫外壳的主要成分为碳酸钙,呈微晶方解石集合体形态,一旦遇盐酸,即发生化学反应,从而释放大量气泡。 诸位应当都已目睹,我手中的这块白珊瑚,在盐酸的作用下,并未有任何反应。 历经三种严谨的鉴别方式,均未显现珊瑚应有的特性,此刻,又有何人胆敢断言此白珊瑚乃真品乎?” 方天扫视四周,最终目光锁定在售货的年轻人身上。 “兄弟,即便这是赝品,也只能归咎于你过于信任金氏拍卖行,未曾细致鉴定便出资购买。 如今再论真假,岂非为时已晚?须知古董交易原则乃‘买定离手,各自承担’,现要求退款,实无道理。” “这位小哥说得没错,责任全在金氏拍卖行,如此赫赫有名的品牌,其鉴定师竟连真伪都无法分辨,实则坑害了我们。就凭他们的这般做法,如何还能开设拍卖行? 此事仅是个开端,日久天长,受骗之人只会越来越多,若他们再如此行事,不如早日关门大吉。” 那位先前不断劝阻方天勿购白珊瑚盆景的老者此时更是大声疾呼,言辞间满是对金氏拍卖行的质疑与责难。 “老先生所言甚是,金氏拍卖行简直是古董界的一块污点,与高远拍卖行和古董街相较,他们相差甚远。 他们自负傲慢,无视古董协会的专业鉴定,失误频出自在情理之中。 依我之见,即使是我们被骗尚且不算什么,倘若外地朋友得知海山市有如此欺诈的拍卖行,恐怕会对整个海山市古董界的声誉造成严重影响,此事实在令人无法忍受。” 方天义愤填膺地附和道:“正是如此!为了保障我们海山市古董界的秩序和名誉,为了维护海山市在外人心中的形象,我提议让金氏拍卖行退出海山市!” 忽有一人被激起正义感,高声疾呼:“对,让金氏拍卖行滚出海山市!” 方天随之响应:“让金氏拍卖行滚出海山市!” 桃哥和先前的老者亦随声附和:“金氏拍卖行滚出去!” 在有人引领之下,一些早已对金氏拍卖行心怀不满的人纷纷加入呐喊。瞬时,古董交易广场东门热闹非凡,讨伐金氏拍卖行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待事态彻底爆发后,方天携桃哥悄然离去。 “尘哥,你是不是跟金氏拍卖行有仇啊?”路上,桃哥忍不住询问。 尽管桃哥虽身强力壮,心思却略显单纯,但方才方天借势煽动众人对金氏拍卖行的反抗,桃哥明显感受到他对金氏拍卖行的敌意。 “没错,金氏拍卖行现任老板与我曾有恩怨,加之若古董交易广场继续混乱下去,我们明镜堂恐将面临衰败。” 方天坦然承认道。 “啊?尘哥你怎么不早说呢?昨天文物局一把手李虎还去找我舅姥爷,打算让他投资金氏拍卖行呢。” 桃哥颇感无奈。 “什么?那你舅姥爷答应了吗?”方天惊讶不已。 “目前尚未决定,但据闻双方已经达成口头约定,估计等到舅姥爷公司开业之后,便会签署正式的书面协议。” 桃哥面露忧虑,若早知方天与金氏拍卖行有矛盾,他昨日便会设法阻止李虎与李铁牛的协商。 “开业典礼之后?这么说来,过两天的宴会上,大概率会遇到李虎和金涛吧?” 方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那是肯定的。”桃哥点头确认,“毕竟古董交易广场作为新兴项目,与原有的古董街和高远拍卖行存在竞争关系,同时与古董协会的关系也颇为紧张,因此文物局急需有影响力的人物为其撑腰。 而我舅姥爷回归后,无疑成为海山市举足轻重的人物,且在国际古董收藏界享有盛誉,若有他的支持,古董交易广场的地位必将水涨船高,得到更多人的认同。” 听了桃哥的话,方天忆起前世高远拍卖行正是在获得李铁牛的投资后,在政府和古董协会的共同扶持下逐渐壮大,最终享誉国内外。 这一世,尽管由于金辉集团尚未倾覆,李铁牛的声望较之上一世稍逊,但他凭借进出口贸易业务,在国际上仍拥有广泛人脉,自然而然成为李虎极力拉拢的对象。 第150章 做好应对准备 “看来,两天后的宴会中,我将有机会与李虎和金涛碰面,届时可以观察一下李铁牛会选择站在哪一方。” 方天心中暗自筹谋,做好应对准备。 桃哥见方天陷入沉思,不再言语,便也随之静默。 不久,二人抵达古董街,下车后,方天小心地捧起购得的白珊瑚盆景。 “尘哥,你不是说这白珊瑚盆景是假的吗?为何看你对其珍视的模样,莫非那个清代民窑盆有所奇特之处?” 桃哥满脸困惑,顺手接过方天手中的白珊瑚盆景。 “嘿嘿,盆确实无奇,但这白珊瑚却另有奥秘。”方天得意洋洋地道。 “啊?白珊瑚?你之前鉴定的过程是在骗人吗?”桃哥满腹狐疑。 如果方天之前真的是在欺骗他人,那么今日的风波一旦追查到底,他揭露白珊瑚盆景造假之事必会败露,届时必然会有专业的珊瑚鉴定大师揭穿他。 “谁说我骗人了?”方天指向白珊瑚,“按常规而言,此物确实非白珊瑚,虽为赝品,却并不意味着其毫无价值,否则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花大价钱买下它吗?” “啊?不是白珊瑚,那究竟是什么呢?” 桃哥越发糊涂,不得其解。 恰似珍珠在深海中历经沧桑,历经矿物质渗透,经历数亿年的地质变迁以及地热持久高温高压的锻造,最终演变为璀璨夺目的珊瑚礁石。 犹如蜜蜡与琥珀生成原理相近,尽管两者本质迥异。 依据珊瑚的尺寸、品类各异,所形成的天然纹理图案亦各具特色,加之玉化的矿物质成分差异,更使其色泽丰富多彩。 当然,珊瑚玉的质地优劣,由其形成的年份直接决定。 在珊瑚玉业内,按照珊瑚玉的玉化程度,将完全玉化的珊瑚玉誉为冰种级别,半玉化的珊瑚玉则称为冻地级别,未玉化的珊瑚玉则被归类为瓷地级别。 一般而言,珊瑚玉的最高品质表现之一便是拥有斑斓的彩纹,倘若缺乏色彩与纹饰,即便是完全玉化的冰种珊瑚玉也无法堪称顶级之作。 我所购得的这块珊瑚玉整体呈纯白色调,理论上并非极其珍贵之物。 然而奇妙之处在于,它竟然保留了珊瑚的基本形态,真可谓是浑然天成,虽有少许雕琢痕迹,却也只是为了凸显其原始形态,丝毫未损其珊瑚玉的独特韵味。 因此,这块白色珊瑚玉可说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 故此,若将这株白珊瑚呈现于识货之人眼前,其价值至少可达千万级别。” 方天在此刻神情微妙地说:“说来也巧,我们正筹备着两天后你舅姥爷的开业庆典礼物,如果将这白珊瑚盆景送出,定能艳压群芳。 须知这珊瑚玉素有招财美誉,且富含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作为礼品赠送,无疑是最上乘的选择。 将其赠予你舅姥爷作为开业贺礼,简直再恰当不过了。” “这样啊,那这白珊瑚盆景是由我来赠送,还是由尘哥您来送呢?” 桃哥记起方天曾许诺给他一件名为“富甲天下”的玉质把玩件,如今真在古董交易市场觅得宝贝,关于礼物的分配,他一时犯了难。 “这件白珊瑚盆景就由我亲自携带出席吧,说不定届时能带来意外之喜;至于你,则送上那件‘富甲天下’的玉质把玩件最合适,绝对不会逊色于你的两位表兄弟所送之礼。” 方天轻松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桃哥对此并无异议。 古董交易市场内,金氏拍卖行总部。 “金大少,今日又有二百多件古董在本拍卖行进行鉴定,单是鉴定费收入就高达一千多万,另外还有十二件古董已接受委托进行拍卖,这样一来,我们一周后首场正式拍卖会的拍品阵容将会更为强大。” 古一鸣兴奋地走进金涛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哈哈,好极了,有了政府的大力支持,金氏拍卖行选择在海山市设立分部,实乃睿智之举。 目前仅凭鉴定费一项,每日收益便达千万,待到正式拍卖业务启动,那收入恐怕会更加惊人。” 金涛得意地笑道。 “金大少果然才智超群,有这样的发展前景不足为奇,相比之下,高远拍卖行则显得保守陈旧,不愿改革,待到我们正式开槌拍卖,高远拍卖行必将成为我们走向巅峰的踏脚石,最终将在海山市的历史长河中消失殆尽。” 古一鸣恭维地回应。 “哈哈,古先生同样眼光独到,加盟金氏拍卖行,日后我们携手并进,必定能在钱塘省乃至全国范围内打造出实力最强的拍卖行,到那时功成名就,富贵满堂,岂非人生一大乐事?” 金涛满脸喜气洋洋。 “金少言之有理。”古一鸣点头附和,脸上却掠过一丝讥讽,“真是可笑那个王大师,自视甚高,却又冥顽不灵,只怕等到我们飞黄腾达之时,他怕是要悔恨交加了。” “可不是嘛,等高远拍卖行垮掉,他走投无路再来投靠我们,那就看他能不能如愿以偿了。” 金涛语气傲慢,似乎已预见未来的成功景象。 “铃铃铃” 就在这时,金涛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金涛顺手接起电话,彼时他笑容尚在脸上,但顷刻间却面色大变,惊呼出声。 “什么?遭到联合举报投诉?还致使古董交易市场的试驻商户纷纷退租?李局,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呢?” “你还问我?我倒想问问你,你不是说金家经营古董买卖已有百年历史了吗?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就接连出现误鉴事件,而且还在古董交易市场引起轩然大波,照这样下去,一周后的拍卖行开业可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李虎的怒吼声。 “误鉴?李局,请您稍等,我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金涛挂断电话,瞥了一眼古一鸣,随即拨打给古董交易市场的保安管理部门,特意开启免提功能,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久后,金涛得知一位老者在金氏拍卖行购买了被鉴定为真品的赝品笔洗,另有一位年轻人买到了赝品白珊瑚盆景的事。 “古老,你都听见了吧?你在鉴定上出了差错,现在被人揪住不放,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如此一来,一周后拍卖行如何顺利开业呢?” 第151章 在情理之中 金氏拍卖行鉴定的所有古董,均由古一鸣一手经办,金涛此刻紧紧盯着古一鸣,面色极为难看。 “金少,可能是最近鉴定的古董数量实在太多,难免有些急躁,才出现了遗漏的情况。”古一鸣面露尴尬,继而又道:“不过只涉及到两件物品,只要我们找到当事人,给予适当的赔偿,让他们撤销对我们的一切指控,问题应该就可以得到解决。” 金涛听罢微微点头,暂未过于责备古一鸣。 他认为,近期海外回流的珍宝数量庞大,古一鸣每天要鉴定上百件古董,所谓百密一疏,偶尔出现误鉴也在情理之中。 正如古一鸣所说,现在只要找到引发风波的两人,适当赔付一笔款项,对方大概率不会跟钱过不去,此事便能告一段落。 “嗯,我已经让管理处将当时的监控录像调取过来,一旦确认两人的相貌身份,我们就亲自上门道歉赔偿,对方不可能跟钱结仇,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接下来只要确保不再出现问题,等到正式拍卖会举行,我们金氏拍卖行必将一炮打响,彻底压倒高远拍卖行,引领古董交易市场超越古董街。” 金涛雄心勃勃地规划着未来。 “金少说得对。”古一鸣连连称是。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管理处已将监控录像送至,金涛和古一鸣一看之下,顿时瞠目结舌。 “怎会是方天?这家伙莫不是有意挑动是非?若非他,此事绝不会如此沸沸扬扬。” 金涛观看着录像中,群众情绪爆发之初,皆是由方天带头鼓动,心中不禁怒火中烧。 “据说文物局已下令让古董街东街整体迁移到古董交易广场,其中便包括明镜堂。我看方天此举,必然是蓄意制造舆论风波,企图拖延乃至阻止搬迁的决议。” 古一鸣听后陷入沉思。 金涛赞同地点点头,思索片刻后指示道:“鉴于我们与方天早有矛盾,料他不会受他人收买,故此我已请李局去应对他。 你这边尽快布置一下,找寻那个购得假笔洗的老者,商谈赔偿事宜,务必在李铁牛的开业庆典之前解决此事。若此事被李铁牛知晓,他对我们金氏拍卖行的投资计划恐怕就要落空,这样一来,我们拍卖行的影响力将无法迅速提升。” “明白,我这就着手安排。” 古一鸣言罢即刻离去。 金涛则紧接拿起电话,再次联络李虎。 方天将价值连城的手把件交给桃哥,目送他离开。 “方大哥,你这棵白珊瑚跟真品简直太像了,乍一看,谁能想到它并非真品呢?” 苏梅和刘素媛均聚集在白珊瑚盆景前,连连赞叹。 “确实,白珊瑚在珊瑚品种中最为常见且价值较低,鉴定师往往一眼扫过便会忽视。 而这棵珊瑚玉,实乃白珊瑚历经玉化而成,且仍保持着原有的形态,堪称稀世珍品,因此容易造成混淆。然而通过肉眼鉴别,只需留意其根部较普通珊瑚更为密集,分叉处颜色纹理亦有所不同,便可大致区分珊瑚与珊瑚玉的不同之处。” 方天轻易洞悉白珊瑚盆景中的玄机,并非他在古董交易广场所提及的那三种鉴定方法,否则怎能未曾触摸就断定这是更珍贵的珊瑚玉呢? 此刻,他向身边的女子们分享的,才是他真正鉴定宝物的依据。 苏梅和刘素媛频频点头,赶忙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正当方天满意地看着她们热衷学习的模样,店门这时走进一位身着碎花裙的中年女性。 “方掌柜,原来您在啊,真是太好了。” 女子刚进店门,便满心欢喜地看向方天。 “您是陈大姐?” 方天稍作犹豫,便认出这位正是日前接待过的熟客。 那时苏梅和刘素媛尚未加入,店内只有他和明希溪在,这位陈大姐机智地将他们视为一对夫妻,令他无形中占了明希溪不少便宜,因此对方天而言,这位陈大姐印象深刻。当时她带来的是一个竹雕臂搁,据说她祖上乃是竹雕大师陈明之。 “是我,方掌柜的记忆力真好,老板娘…” 陈大姐应声点头,客气地寒暄,当她目光扫过茶桌边关注她的苏梅和刘素媛时,神情略显犹豫。 方天立刻察觉,陈大姐本打算询问明希溪的情况,但见店铺内新增了两位美女,恐言语不慎,故而显得吞吞吐吐。 “陈大姐,我妻子暂时不在,店里目前就我和两位店员。” 方天引导陈大姐来到茶桌前坐下,苏梅和刘素媛连忙起身奉茶。 “陈大姐,您这次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方天根据陈大姐的神情以及她手中拎着的大手提包,推测她可能是来出售古董的。 “方掌柜,我又带来了两样物件,请您帮忙瞧瞧,给个公正的价格,我是想变卖了给我老父亲看病呢。” 陈大姐边说边从手提包中取出两只锦盒,推向方天面前。 两只锦盒一只是长约一尺、宽约半指,另一只则为规规矩矩的巴掌大小。 方天清楚陈大姐身为陈明之后人,带来的古董极有可能源自陈明之的收藏,料想必然与其个人爱好相关。 陈明之既是一位平民书法家,又是篆刻大师和竹雕大师,那么他遗留的古董,无疑是同类藏品中的佼佼者。 他猜测那方形锦盒中可能装着砚台或印玺之类的宝物,因此并未急于打开,反而对那细长形状的锦盒产生了浓厚兴趣。 因这锦盒内可能容纳的文房宝物种类繁多,如书、画、笔、墨等,方天心中揣测了几种可能,遂先打开了那只长条形锦盒。 锦盒中静卧着一片覆瓦状的竹片,尤为引人注目的是竹片两侧各嵌有一枚圆形的紫色玉牌,分别雕琢着对称的葡萄图案,而在竹片中央,则是一片松林,其间有几只松鼠嬉戏玩耍。 在竹片一角,可见“明之”的刻款,显然这是陈明之又一件竹雕佳作。 眼前的这件古董,其形制恰恰是中国古代传统的文房用品——镇纸。 镇纸主要用于书写绘画时压平纸张,常见的形状多为长方形,有时也被称为压尺。 第152章 有初步判断 镇纸起源于南北朝时期,当时并无固定的形状,人们通常会将小型的青铜器、玉器置于案头赏玩,因其具有一定重量,在把玩的同时,也会顺手用来压纸或书籍,逐渐演变成一种文房器具——镇纸。 至明清时期,书画名家辈出,极大地推动了文房用具的制作和使用,镇纸的材质和样式也发生了新变化,除了铜、玉之外,石材、木材等也被广泛采用。 陈大姐带来的这款镇纸,主体部分由竹片构成,并配有一对铜钱大小的玉牌,竹片上的松林松鼠雕刻工艺与先前见过的臂搁颇为相似。 然而,那对玉牌却让方天惊叹不已,不仅雕刻技艺精湛,无疑出自真正的玉雕大师之手,而且玉牌本身更是罕见的高品质紫玉翡翠。 “这必定不是陈明之所雕刻,再看其雕工及包浆,应当是明代早期的物品,后被陈明之所得,并巧妙地融入到这件竹质镇纸上。” 方天心中已有初步判断。 心中已然权衡得失,方天细致地审视了竹镶玉镇纸,确认其完好无损后,才对陈大姐言道:“这件古董,乃是一件精巧绝伦的竹镶玉镇纸,乃是书房中的上品。 倘若我所推测无误,此镇纸应当是陈明之先生极为珍视的藏品之一,其包浆之醇厚,较之先前那件竹雕臂搁犹有过之,显然经年累月被人频繁摩挲把玩所致。 此外,选用的竹片材质更是稀世罕见的湘妃竹,此种竹类只能在自然环境中生长,无法人工培植,因此产量极为有限,在古代便有一寸湘妃竹,一两黄金的说法,足见其珍贵程度。 湘妃竹的颜色纹理直接决定了其价值高低,而这件镇纸的雕刻工艺巧妙地利用了湘妃竹的独特纹理,并将其与紫玉雕饰相融,构成一幅栩栩如生的松鼠葡萄图案,寓含多子多福、延年益寿之意,实为一件不可多得的祝寿祈福佳品。 单就原料而言,这块湘妃竹长约七八寸,估价即达十万上下。 加之其精妙绝伦的雕刻工艺以及深厚的历史底蕴,整体价位至少应在二十万左右。 然而,这件镇纸最令人瞩目的部分,则是镶嵌其中的两块玉牌,均为质地优良、色泽饱满的紫玉,包浆及雕工皆属明代早期之作,即便是单拿出这两块玉牌,每块的市场价亦不低于十万。 综上所述,这件竹镶玉镇纸,若你有意出售予我,我愿以四十五万收购,你看如何?” “太好了,方掌柜真是公正无私,我特意从南城区赶来,果然没让我失望。”陈大姐激动地回应道。 “陈大姐,莫非你还曾去过其他地方询价不成?”方天听闻此言,略感惊讶。 通常情况下,精明之人断然不会像陈大姐这般直言,但这也意味着她在之前确实已经去其他店铺询过价,且遭到了压价对待。 “方掌柜勿怪,我并无质疑之意,只因我父亲病情严重,急需手术费用,而医院恰好位于南城区靠近古董交易市场的肿瘤医院附近,故而我想尽快将此物变卖换取手术费。 为谨慎起见,我还特意携带至金氏拍卖行鉴定,谁知那里的古姓鉴宝师仅给出了五万的价格,明显是要欺骗于我。 作为陈明之后裔,这些年来我也变卖过几位祖先遗留的部分物品,对于先祖遗产的珍贵程度,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就拿这件竹镶玉镇纸来说,我心里预估的价值至少在三十万以上,而金氏拍卖行给出的五万价格,让我立刻明白他们的报价不可信。 无奈之下,为了尽快筹措救命钱,我只好立即打车来到您这里。 自上次交易后,我就深感您处公正公平,若非当时情况紧急,也不会考虑其他地方。如今您给出的价格更为合理。” 陈大姐边说着,边再次打开了那只方正的锦盒。 “方掌柜,请您再帮我看看这件印玺,这是我们家传宝物中最为珍贵的一件,据说是我陈家先祖陈明之严格要求后代子孙珍藏的宝物,若非此次父亲重病急需资金,我也绝不会将它取出。请您估量一下这件印玺的价值,我们可以尽快完成交易,我还需赶回医院。” 陈大姐一脸焦急地请求道。 “好的,陈大姐,我先仔细瞧瞧。” 锦盒内,正如方天所料,赫然摆放着一枚印玺。 它呈金黄色,包浆浑厚,四四方方,没有过多繁复的雕饰,顶部阴刻有“结翰墨缘友天下士丁卯冬其昌”字样。 方天接过印玺,反复观察并注意到底部的刻款由于是反刻,于是他找来一张纸,将印文拓下,只见上面赫然是两个大字——“翰墨”。 目前所见仅止于此,方天不禁皱起了眉头。 “方掌柜,怎么了?”看到方天的反应,陈大姐疑惑地询问。 “陈大姐,这是一枚田黄石印章,如此硕大的一块石材,且从包浆及刻印来看,似乎源自明清交替之际。 印上有‘其昌’二字,可能是当时的书画名家董其昌赠予友人的印章。 但这阴刻字迹虽带有董其昌书风的韵味,却相比他在纸上留下的笔迹,仍欠缺几分神韵。 而董其昌的石刻字迹,未曾听说有流传于世的记载,故难以判断真伪。 至于这枚印章的印文‘翰墨’二字,现有文献资料也未能提供明确的出处线索。 因此,针对这件印玺,我只能按照田黄石老料的标准进行收购,最高出价五十万。 个人建议,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您可以选择继续收藏此印玺,也许将来有机会发现相关文献证据,其价值必将大幅提升,甚至翻倍也未可知。” 方天边解说边用手指示印玺的特点。 “既然方掌柜说五十万,那我就接受这个价格。”陈大姐稍作迟疑后,坚决地表态:“家中急用钱,我必须卖掉,您这里童叟无欺,买卖公平,我相信自己不会亏待自己。” 随着交易顺利完成,陈大姐迅速离去。 “方大哥,怎么感觉我们这次从陈大姐那里收的东西,利润空间不大呢?”苏梅帮着收拾物品时,随口问道。 第153章 仁义之心 “确实如此,竹镶玉镇纸基本是以市场价格收购,至于那枚印玺,我几乎是以原材料成本加少许溢价购入。正如我方才所说,如果能够确认是董其昌的刻字,那我们绝对是捡了个大漏。” 方天轻松地回应道。 “方大哥,你这样做可不像个‘无奸不商’的商人,倒像是在这里做好事呢,刚刚陈大姐还提到金氏拍卖行只给竹镶玉镇纸开出五万的价格呢。” 苏梅半开玩笑地调侃。 “哈哈,做生意固然为了赚钱,但也得光明磊落,尤其现在生活无忧,遇到困难之人,自然应该多些仁义之心。” 正如刚才那位陈女士,温文尔雅,给人的感觉十分惬意,且身为熟客,她提及是因为家中父亲病情危急急需用钱,如果我们在此刻压低价格,无异于间接造成伤害,这样的钱,我实在不愿赚取。” 方天淡然一笑,语气温和地道出此言。 常言道,眼界决定气度。 若换成是处在困苦中的方天,纵使不欺瞒他人,该赚取的钱财也会照规矩去赚取一分不少。 然而如今的方天,有足够的资本洒脱一些。 苏梅和刘素媛对方天此举深感钦佩,赞不绝口。 将新收到的两件物品妥善安置后,时间也临近了下班时刻,三人便开始整理准备回家。 “方大哥,希溪姐姐今晚不回来了吗?”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四人共同上下班,此刻少了一人,确实让人感觉不太习惯。 “对,她因一位长辈生病住院了,和董亮在同一所医院,希溪应掌柜之邀陪同照料两天。” 方天未曾预料,自己找到孙玉后,李剑辉欣喜若狂。 了解到孙玉的病情后,他迅速召集各类医学专家进行治疗,而在照顾孙玉的人选上,他不信任他人,经过一番思索,最终选择了明希溪。 当然,所说的照顾,主要是帮忙处理琐事及陪护交谈,并非亲自护理,具体的医疗护理工作已聘请了专业的高级护工。 这对于拉近与李剑辉的关系而言无疑是个绝佳机会,李家兄弟争相表现,皆渴望获得这份差事,李芳和明安自然乐意借此机会增进与父亲的良好关系。 “方大哥,既然希溪姐姐不在,要不我们去西城区的罗家桥逛逛?今早有顾客提到罗家桥那边的千夕河前两天河水暴涨,冲下了不少东西,有人撒网打捞,据说捞出了不少宝贝呢。” 刘素媛提出了这个建议。 “罗家桥?千夕河?” 听到刘素媛的话,方天眼神中闪烁出一丝光芒。 “哎呀,我差点忘了这事!” 方天立刻回忆起前世千夕河上游那场罕见的大暴雨引发了山洪暴发,导致那里的水库开闸泄洪,结果将河道内许多沉寂已久的东西冲刷至下游。 罗家桥附近的居民本想着趁机捕捞水库中逃逸的大鱼,没想到下网捞鱼的过程中捞起了不少五花八门的物件,其中甚至包括一批元朝和明朝早期的古董。 消息传出后,古董街上不少人都闻讯赶往罗家桥淘宝。 而方天清楚记得,在那次事件中出现了一件极为珍贵的宝物——霁蓝釉白龙纹梅瓶。这件宝物代表着元代瓷器制作技艺的巅峰水准,也是元朝短暂历史中不可多得的艺术精品,在姑苏博物馆就珍藏有一件,被认定为特级国宝文物,其价值无法估量。 “我记得前世,霁蓝釉白龙纹梅瓶被一个古玩商收购,恰好被一位文物局的老学者发现,国家最终以一千万元的价格半购买半征收了这件宝物。 如果我能将它收入囊中,主动捐赠给国家博物馆,或许还能因此获得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的称号呢。” 想到这里,方天兴致盎然。 上一世他在得知罗家桥事件时,已是三天之后。 那时恰逢霁蓝釉白龙纹梅瓶被老学者公之于众,引起了文物局的高度关注,随后千夕河一带被政府管控并组织打捞,原先捞到古董的家庭也被要求上交宝物。 如此一来,那些捞到古董的人再也不敢公开售卖,罗家桥才逐渐恢复平静。 但当前情况下,地方文物局尚未对此给予足够重视,毕竟只是一些普通的古董,还不至于让他们插手干预。 “好,既然有这样的机遇,我们当然要去见识一下。” 方天应允下来,随即携同苏梅和刘素媛一同前往西城区的罗家桥。 约摸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罗家桥附近,连正经饭都没来得及吃,直接在路边摊买了鸡蛋饼充饥。 正在等待饼子出炉之际,一名身形瘦削、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靠近过来。 “老板,我这儿有好东西,是今天一大早从千夕河里捞出来的古董,您有没有兴趣瞧瞧?” 这名男子身穿汗衫,裤腿挽起,显然是一位生活在千夕河边、以水上劳作为生的船夫,手中提着一只饱满的大布袋。 苏梅和刘素媛见到此人,不由得下意识地避开。 然而这位黝黑中年男子并未介意,只是紧紧盯着方天。 方天好奇地看着他,随口感叹道:“大哥,古董应该很贵吧?我一个吃路边摊的普通人,哪里买得起呢。” “嘿嘿,小兄弟,我虽没啥大本事,但看人的功夫还算过得去。 你衣着虽然朴素,但那份淡定自若的气质,并非常人所有,尤其像我们这样为了生活奔波之人更难具备。 还有你身边的两位美女对你亲近有加,一眼就能看出并非亲戚关系,若你没点身家,怎能让她们如此相随呢? 当然,最主要的,你是外地人,天色渐晚来到罗家桥,这里又没有什么别的热闹之处,除了冲着最近打捞上来的古董而来,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黝黑中年男子颇为自信地说着。 方天微微点头,对这位中年男子的眼光见识表示赞赏。 但他心中更为警觉,因为这类人一看便是精明老练,与之交易恐怕会被暗中算计。 如今他主动接近,显然是看出方天非富即贵,欲将其视为肥羊宰割。 方天看了黝黑中年男子一眼,不动声色地回应道:“老哥,既然你猜到我是为寻宝而来,那就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吧,若是真的好货,我定不会让你吃亏。” 第154章 有心购入 此时,黝黑中年男子环顾四周,满脸戒备地道:“小兄弟,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展示这些东西,万一不小心磕碰了说不清,不如我们找一个安静点儿的地方细谈如何?” 方天心中明白,这位黝黑中年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交易古董,才会如此谨慎,遂点头同意:“行,找个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就可以。” 说话间,鸡蛋饼已然烤好,黝黑中年男子拎着布袋,引领着方天他们离开了喧嚣的大街。 仅仅约莫百米之遥,一块相对清静的空地映入眼帘,此处尽管更为偏僻,但同样聚集了诸如tutou中年人这般手持包裹,正与他人激烈议价的周边居民。 显然,这片空地已然成为这些售卖古董人士的集聚点。 “老板您瞧,这尊青铜香炉据说有倒卖商人愿出五万大洋收购,您若只肯出三万,那可就没得谈了。不妨再细观其貌,若您真心有意,我便忍痛割爱,十万成交。” “老板,我已查明,这件瓷瓶乃出自明永乐年间的民间窑口,虽非官窑精品,但其价值保守估计也在二十万上下。” 方天闻声望去,发现这些人手中的古董确实均为真品,且定价尚算合理,若非现场有人正在议价,他几乎都有心购入。 如此一来,他对tutou中年人所携带的物品更感期待。 tutou中年人并未多言,甫一抵达空地,即刻解开手中布袋,其中赫然现出一件木质器具,色泽棕红,两端浑圆,中部隆起如弧形,乍一看仿佛腰鼓或座墩。 此物整体镂空,表面镌刻着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图案,包浆醇厚,光泽莹润。 “这位小兄弟,据我了解,此物乃是明初的黄花梨鼓凳,重达七斤六两,单论材质,就不止两三万的价值。 何况它更是明代流传至今的老物件,若说售价五万,也算公道。不过黄花梨家具最忌浸水,一旦受潮,极易开裂,届时别说五万,恐怕连五千都难寻买家。 当然,若遭遇水渍后能妥善阴干,也可避免开裂,但这过程至少需耗时数年保养维护,所以给您五万实属不切实际,最多只能出到三万。” “小兄弟,您这压价也太狠了吧?像这样完好保存至今的老物件,实属不易,即便沾了水,也不能一下砍掉两万啊,四万如何?四万您就拿走吧。” tutou中年人大大咧咧地争辩道。 “老哥,三万已是上限,如果不信,您可以问问其他人,要知道受过水渍的木质藏品,许多人根本不敢轻易接手。” 方天平静地回应道。 “那三万也实在偏低了,三万五怎样?”tutou中年人满脸愁容地提议。 方天面露不悦,目光转向布袋中的扇子和尺子,继而缓缓说道:“三万五倒也可以考虑,但您袋子里另外两样小物件须一并赠予我,权当附加赠送。” tutou中年人微微一愣,那两件小物件原本他打算随便出售,估摸着能卖个三五千,然而若同鼓凳一样遭受水渍,恐怕同样卖不出好价钱。 “好吧,那就送给您了。” 最终,tutou中年人选择了妥协。方天点头应允,苏梅随即从包中取出五千现金交付于tutou中年人,交易顺利完成。 正当方天准备提着布袋离去时,tutou中年人突然叫住了他:“小兄弟,看得出您是位真正懂行的古董玩家,只不过现如今咱们罗家桥打捞上来的古董数量有限,难以满足您的需求。现在有些老板玩起了‘开箱玩法’,购买网上打捞服务,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尝试一把?” “开箱玩法?网上打捞?意思是让我们自己买渔网捞古董?”苏梅和刘素媛听闻此言,皆是一头雾水,疑惑的目光在方天与tutou中年人之间来回游移。 “老哥的意思是他负责下网打捞,我们则按一定的价格购买他的收获成果,由于还未起网,谁都不知道会捞到什么,甚至不确定能否有所收获,就像开盲盒一样,全凭运气。” 方天向两女解释一番,随后询问tutou中年人:“老哥,那您的网是如何计费的?” “目前市场行情是五千一网,若是空网,恕不退款;若有意外收获,也不额外加价。” “好,我就买你的网。” 方天果断答应下来。商定之后,方天让tutou中年人和苏梅她们在此等候,自己则拎着布袋,欲将刚刚入手的物品放入车内。 几分钟后,方天返回,却发现原本热闹的空地上交易的人群已尽数散去,仅剩苏梅、刘素媛、tutou中年人三人,而他们的身边又多出了五个刺青青年。 “两位美女,你们是来买古董的吧?我们家中也有一些珍品,要不要过去瞧瞧?” 为首的鸡冠头青年轻浮地说着。 “我们是陪男朋友一起来的,对古董不太懂,如果你们真有好东西要卖,可以等他回来再谈。” 刘素媛挡在苏梅身后,冷冰冰地回应。 “别急嘛,我们家的好宝贝两位美女肯定喜欢,你们先挑好了,再让男朋友付款不就行了?” 鸡冠头青年边说边伸出手,试图抓住刘素媛的手臂。 “关哥,她们男朋友刚才刚收了我的东西,现在去车上放呢,你们别难为她们啊。” tutou中年人被一名青年挡住,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这群年轻人并非善类,在西城区一带横行霸道,时常欺负良家女子,若有落单的女孩被他们盯上,往往会遭到无端欺凌。此刻,若苏梅和刘素媛真的跟他们走,后果不堪设想。 “老秃瓢,你买卖都做完了,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快滚,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 鸡冠头青年厉声呵斥,阻拦tutou中年人的青年不由分说将其推向空地之外。 “我们对你们的东西没兴趣,你们赶紧让开。” 刘素媛面色冷漠,心中清楚眼前这几个青年并无善意,于是拉紧苏梅,打算离开。 “你们既然是来淘宝的,我们家里这么多宝贝怎能不让你们见识见识?” 鸡冠头青年趁势再次伸手想要抓住刘素媛的手腕。 “给我滚开,都说不去!” 刘素媛扬手欲打鸡冠头青年。 第155章 厉声制止 “哟,脾气还挺烈的嘛,巧了,我家刚捞上来一件寒玉牌,刚好帮你消消火。” 鸡冠头青年一把抓住刘素媛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少废话。” 刘素媛性情烈如火,并且习得些许防身术,在被鸡冠头青年擒住后,毫不犹豫,一声怒斥之余,即刻便飞起一脚。 “哎哟!” 鸡冠头青年痛呼一声,随后捂着腹部蜷缩在地。 “我的天,这丫头竟敢动手,给通哥报仇!” 此言一出,犹如引爆火药桶,那群鸡冠头小弟见状,无不脸色剧变,凶光毕露地扑向刘素媛。 “停下!” 方天在远处目睹此景,厉声制止。 一群混混闻声果然停滞步伐,目光齐刷刷转向方天。 方天稳步向前,迅速横立于刘素媛和苏梅之前。 这时,鸡冠头青年疼痛稍减,阴狠地瞪视着方天,咬牙切齿道:“小子,你跟这两个丫头是一伙的吧?老子刚才被她们打了,识相的话,把人交给我,否则老子让你好看。” “让我好看?就凭你们这几个小毛孩?” 方天满脸鄙夷之色。 这些小青年不过是初涉江湖的混混,他连桃哥那种区域大哥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把这些喽啰放在心上。 “嘿,小兄弟,你恐怕不知道我通哥是什么来头吧?他老子可是罗大有,西城区的一把手,放眼整个西城区,哪个不怕罗大爷三分?你们打了他儿子,若不摆平通哥的怒气,今天你们仨休想安然离开西城区。” 一名颈部刺着蝎子图案的青年扬声道。 “罗大有?” 方天微微皱眉。 他对罗大有有所耳闻,确系西城区的头号人物,尤其热衷于古董买卖,在古董街西街拥有一间店铺。 据说其祖上曾在清朝末年在皇宫担任侍卫,大清覆灭之际,趁机窃取了一批古董,从而发家致富。 “这个罗大有是个挥霍无度的家伙,虽然接手了古董街的店面,但生意却一直不怎么样。不过在罗家桥事件之后,他似乎短时间内收购了一批热销的玉器,其中不乏市场上极为罕见的寒玉珍品。 适才他儿子提到家中有寒玉饰品,那么是否意味着还有别的宝贝呢? 方天心头不禁闪过一丝猜想。 “小子,你聋了吗?到底交不交人?” 鸡冠头青年忍痛起身,一把抓向方天衣襟。 方天身形微侧,随手反扣住鸡冠头青年的手臂,轻松将其制服。 “臭小子,快放开我们通哥!” 其他混混见方天动手,急不可耐地涌上前来。 “砰砰砰!” 方天连续几脚踢出,几个混混应声倒地,抱着胸哀嚎不止。 “你刚刚说你家里有宝贝,还有寒玉制品?是不是真的?” 方天并未理会地上呻吟的混混,而是拍了拍鸡冠头青年的头,追问起来。 鸡冠头青年见识到方天的身手,顿时瞠目结舌,当下明白自己撞上了硬茬子。 毕竟方天的动作流畅自如,宛若武学高手一般,绝非他们这些街头混混所能比拟。 心中恐惧万分,知道自己招惹了不好惹的人物,鸡冠头青年连忙道:“大哥,是真的,我家确实有寒玉饰品,是从千夕河捞上来的宝贝,您如果想要,我现在就给您取来,权当赔罪了。” “行,那就带我去瞧瞧。” 方天毫不迟疑,松开鸡冠头青年,示意他带路。 鸡冠头青年看着方天,双腿颤抖,又看到那些仍在地上装死的手下,只好战战兢兢地说:“大哥,您可不可以别这么盯着我,我瘆得慌。” “老哥,你过来扶着他走,完事后我请你上网。” 方天颇感无奈,瞥见一旁木讷的中年大叔,便命令道。 这位中年大叔赶紧上前搀扶住鸡冠头青年,颤巍巍地离开了。 随着前行,方天随口询问了中年大叔和鸡冠头青年一些问题。 首要的是得知了他们的姓名,鸡冠头青年名叫罗通,其父便是罗大有,西城区的一把手;而那位中年大叔名为罗一奎,方天直接称他为老奎。 两人同姓罗,均是罗家桥的老住户。 罗家桥一带因靠近千夕河,不少居民靠养船维生。前几日傍晚,千夕河河水上涨,有户人家收船较晚,竟意外发现上游漂来数十公斤重的大鱼,于是立刻撒网捕鱼,没想到捞出了古董。 这家人发现秘密后,悄悄捞宝一夜暴富,消息却不慎泄露,引来其他人纷纷效仿,在河中撒网捞宝。 起初,大家仅用普通的渔网捞取,收获颇为零碎。 后来有人注意到河中有大量古董,便改进渔网设计,制作出能在河底搜寻的笼子,捞宝效率大大提高。 罗一奎自然也加入了捞宝队伍,尽管两天下来收获并不丰厚,但也已赚得十余万元。 而身为西城区一霸的罗大有,得到消息后,早早便改造了渔网进行打捞,并占据上游有利位置,近两日捞到了不少珍贵物品。 据罗通所述,他父亲罗大有目前仍在持续打捞古董,家中已经积累了不少。 由于罗大有自身拥有古董店,所以他并未将捞得的宝物外售,此时家中收藏了不少从河中捞出的宝贝,正计划等时机成熟,全部拿到自家古董店销售。 说话间,罗通已引领方天来到自家宅邸。 罗家桥附近,一座四层独立小楼崭新矗立,虽不及方天所居的别墅豪华,但也颇具规模。 进入家门,宽敞的住宅内空无一人,罗通对此并未感到惊讶,径直领着方天等人走进内室,然后取出一只锦盒,恭敬地递给方天。 “尘哥,我所说的牌子就是这个,您瞧瞧。” 罗通边说边打开锦盒,只见其中静静地躺着一枚玉牌吊坠,主体洁白透亮,点缀着翠绿飘花,精致温润,令人赏心悦目。 方天点头接过玉牌吊坠,握在手中瞬时感觉一股清凉之意透过肌肤,令人心旷神怡。 “真是想不到,这竟是罕见的寒玉,堪称稀世珍品,不仅能够调养身心,澄净心智,更是不可多得的顶级饰品。” 甫一入手,方天还未细赏其上的雕刻纹饰,便已对其钟爱有加,这样的宝贝若是落于他手,定然视若拱璧,决意将其传承下去,绝不轻易出让。 第156章 竞相争夺的至宝 寒玉,那可是唯有在神秘的昆仑雪域深处才可能孕育而出的天地瑰宝。 传闻中,历经千年的冰脉与玉石矿脉交融之下,才能偶然诞生些许寒玉。 即便是最普通的寒玉,也呈现出冰种质地,晶莹剔透,润泽亮丽,触感滑腻,尤为关键的是,这类寒玉时刻释放出一种清新、冰冷的气息,若制成饰品佩戴,能助人修养心性,清醒头脑。 在大夏众多的古老传说中,寒玉的身影屡见不鲜,始终是众人竞相争夺的至宝。 前世的方天未曾亲睹寒玉真容,如今面对此物,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欲收入囊中。 看罗通的神情,他显然并未意识到这块寒玉牌子的珍贵之处,竟然愿意无偿赠予方天,这让方天感到受之有愧。 “罗通,这块寒玉牌子是你父亲从水底打捞起来的,他没告诉你它的价值所在吗?就这样送给我?” 方天试探着询问。 “哥,我爸说它价值上百万,对于我来说,这只是几个月的零花钱罢了。只要能得到你的谅解,我愿意用它作为赔礼道歉的心意。” 罗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显然他的想法并非表面上这般单纯。 方天微微颌首。 这样一块寒玉牌子,论其实际价值,的确在百万上下,然而市场中却是有价无市,极为罕见,若是遇见识货之人,价格翻倍亦不足为奇。 若只是为了教训罗通,面对如此寒玉牌子,方天坦然接受也未尝不可。 但方天见到这块寒玉牌子,又想到罗大有身为西城区一霸,独揽千夕河上游的古董打捞权,家中必然还藏有其他宝物。 于是,方天取出支票簿,迅速填写了一百万数额,递到罗通眼前。 “罗通,我可是个规矩商人,可不是强取豪夺之辈。今日来到罗家桥,正是为了收购古董珍品而来,这块寒玉牌子我甚是喜爱,我出价一百万,不议价,我要了。” 方天言辞诚恳,似乎先前的恩怨纠葛已然随风消散。 “别别别,大哥,之前是我冒犯了,这钱我不能收,这块寒玉牌子是我真心实意拿来向您赔罪的。” 罗通急忙推回支票,态度坚决并无做作之意。 方天察觉到罗通眼神中流露出的崇拜与炽热目光,心中大致猜到了他的意图,故意皱眉问道:“罗通,这可是整整一百万,你竟然不收?莫非你有什么别的打算?” “不不不,大哥,我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只是真心觉得您身手非凡,犹如那些传说中的格斗达人、武术高手一般,我想请您教我两手。” 罗通连连摆手,随后略显尴尬地道出了自己的请求。 方天心中暗自点头,果然如他所料。 罗通这小子是因为目睹了他超群的身手,心生向往,希望能拜他为师。 “罗通,我这套功夫是在部队里学的,如果你想学,可以去参军,到时候自然能学到一身本领,甚至超越我。所以,这一百万你还是收下吧,另外,你家如果有其他宝贝,也都拿出来,我全收了。” 方天说得认真。 “参军?” 罗通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去参军习武。 他实在被方天刚才展现出的实力所震撼。 “好,大哥,您真是个好人,我家里的东西本来就是要卖的,都给您好了。” 罗通说着,搬出一只大箱子。 箱子打开,内含数个精致锦盒,罗通逐一揭开,方天立时愣住了。 “真是难以置信,竟有这样的宝物存在,上一世从未听说,难道是罗大有私底下转手给别人了不成?” 方天的目光瞬间被其中一个最大的锦盒吸引,里面赫然也是一件由整块寒玉精心雕琢而成的宝物,乃是一尊大小如人头的香炉。 “寒玉本就罕见,而如此一件完整雕琢的寒玉宝物更是世间罕有,即便置于国家级博物馆中,恐怕也是特级国宝级别的存在,若能购得此物,我必日夜相伴,因其有着延年益寿的功效。” 方天心想,指着那一堆物品问道:“罗通,这些东西你有权决定出售吗?你知道它们大约值多少钱吗?” “大哥,我曾听我爸提起过,这批东西至少也值上亿,您真的都要买下吗?” 罗通原本展示这些宝物,更多是出于炫耀心理,毕竟方天衣着普通,看上去并不像十分富有的人。但此刻听到方天有意全部购买,不禁有些惊讶。 “对,我全都要。如果你做不了主,可以打电话问问你爸。” 方天对罗大有的情况颇为了解,此人虽经营着古董店,但鉴别宝物的能力仅相当于明希溪的程度,只能算半个行家,若非店里请了专业的鉴定师,估计店铺早就倒闭了。此时让罗通征求罗大有的意见,他也并不担心对方会坐地起价,毕竟,在寒玉香炉面前,他们的见识和眼界恐怕难以估出其真实价值。 “好的,大哥,如果您真想要,我现在就问问我爸。” 罗通满心欢喜,他们一家便是靠着变卖古董维生,这批新近打捞出水的宝物,原本就有意出手。 罗通拨通电话,挂断后却满脸愁容。 “罗通,怎么了?” 方天以为罗大有不同意出售。 “大哥,我爸说,如果您要一起买下这些东西,需要支付一亿五千万,您……” 罗通自己都不敢相信,会有谁能为这些看似无用的玩意儿付出如此巨额的资金。 “没问题,一亿五千万。” 方天果断开具了支票,直接交给罗通。 “这……” 罗通瞠目结舌地接过支票,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旁边的罗一奎也同样瞪大了眼睛。 他们固然预想方天财力雄厚,却未料到他能如此轻松地掷出一亿五千万。 这可是九十年代,寻常人家要想凑齐一万块钱都极其不易。 “放心,这是大夏银行开出的本票,最高限额十个亿,你可以随时拨打大夏银行客服电话验证真伪。” 方天看出罗通的迟疑,郑重其事地道。 尽管罗通感到颇为难为情,但他还是拨通了电话确认,结果证实方天所言非虚。 “既然交易已然完成,那这批货物我就取走了。” 方天合上箱子,将其抱离罗通住所。 第157章 来源不当 他将箱子稳妥安置在车内,并出于谨慎考虑,安排苏梅和刘素媛先驾车回家,然后再折返回来。 他接着再度找到罗一奎,二人共同前往千夕河畔。 由于方天展现出非凡的实力与雄厚财力,罗一奎此刻对方天格外敬重。 “罗师傅,您若下河捕捞,通常需要耗费多长时间呢?” 方天随口询问道。 “我采用的也是钢制网底,每次捕捞需得三个人协力操作,大约每撒一网需要耗时约一个小时。” 罗一奎如实回应。 “如此看来,短时间内我可能无法观看多次捕捞过程,不如您帮我联络两位可靠的帮手,我想额外承包两个网,另外,如果有其他人打捞到想要出售的物品,只要东西无误,我都愿意高价收购。” 方天心中盘算着能否有机会获得他人手中的寒玉,同时也未忘却今日的主要目标——霁蓝釉白龙纹梅瓶。 寒玉器具之事只能顺其自然,但若能得到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只要低调处理,恐怕此生都难以引起文物部门的关注。 这类自河中捞出的古董虽同属国家文物,但由于不像从古墓出土的文物那样易于识别,只要悄然藏于家中,便无人能够指摘其来源不当。 “方先生,若您有意承包捕捞网,我可以推荐三位可靠之人,再多的人选,我便无法确保其品德可靠了。至于您想收购货源的事宜,那就非我能插手了,您只能亲自到桥边寻找机会。” 罗一奎坦诚相告。 方天表示理解。 承包捕捞网看似一口价买卖,自负盈亏,实则有些人一旦捞到贵重物品,往往会私自占有,甚至有时连承包费用也一并侵吞,因此罗一奎才不愿轻易打包票。 他所推荐的都是极为信赖之人,这才敢于引荐。 关于收购事宜,即便关系再亲密,面对利益诱惑,人们往往也会小心谨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透露自己所得,故此罗一奎并不清楚别人手中有何宝物,自然也无法替方天牵线搭桥。 方天答应下来后,罗一奎便着手联系负责捕捞作业的人。 按照每网一万的价格,方天预先支付了款项。 随后,罗一奎引领方天一一确认了他们的捕捞地点,待他们撒网时会给方天来电,同时还会结算下一网的费用。 方天明确了三个捕捞点后,等待的一个小时并未闲着,而是径直走向了罗家桥。 罗家桥作为千夕河上最早建成的一座桥梁,全长约二十米,宽约十米,呈圆拱形,据说已有百年历史,乃是西城区的一大地标性建筑。 此处因水运便利,且有游船可供游客乘坐游玩,使得罗家桥本身即是一个旅游景点,因此平日里桥上总会有些小商贩摆摊售卖各类小商品。 然而自前两天传出有人在此捞出古董宝物的消息后,小商贩们纷纷挪至桥下,而桥上则成了贩卖古董的摊位集中地。 方天走近罗家桥,远望两侧桥头各色商贩林立,而在桥面上则是几位戴着面具、坐在折叠凳上的摊主,他们面前摆放着或一件两件、或三件五件的商品。 这些人显然是意识到所售物品来源不明,故选择以面具遮面,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们不愿因显露财富而被熟人认出。 方天漫步而来,途中还在路边摊买了瓶饮料,而后悠然步入桥上。 由于这次他的目标明确锁定在寒玉制品和霁蓝釉白龙纹梅瓶,所以他对于其他杂项物品仅略扫一眼,表现得像是个十足的门外汉,毫不引人注目。 如今正值罗家桥首次曝出打捞古董消息的次日,虽然消息已传开,但由于尚未出现过于惊人的宝物,因此吸引来的大多是二手贩子,真正经营实体店的店主除非无事可做,否则很少会来到此处。 此时桥上共有十几人在各个摊位前仔细挑选,凭借方天的眼光判断,其中大约六七人为贩子,余下的则是两组买家,但他们似乎并无太大的购买实力。 方天注意到每个摊主都戴着面具,为了安全起见,他也戴上了一只口罩,这样一来,即使与陌生人交易,事后对方也难以辨认出他。 “客官,来看看我的物件吧,正宗的青铜器,绝对是老物件,价格公道,给钱就卖!” “我这儿还有两卷画轴,据说是唐伯虎和董其昌的手笔,要不要瞧瞧?” 方天踏上桥面,耳边充斥着各种叫卖声,只是略微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这人真是把别人都当傻瓜,竟然还拿出画轴来糊弄人,就算画轴有一定的保护措施,可大家本能地认为字画不可能从水中打捞而出。 更何况他还宣称是唐伯虎和董其昌的作品,随便一幅就价值数百万乃至上千万,哪里会有那么容易上当的大冤种呢。” 方天轻声吐槽,随后在桥上悠闲地浏览起来。 “明代宣德年间五彩一束连大盘,价值逾千万,遗憾之处在于有所破损。” “明代宣德炉,民窑仿制宣德炉。” “明代镂空三鸟温酒器。” 方天缓步前行,明显看出那些大声吆喝的摊主大多是古玩街上混迹的投机分子,身边根本没有什么真品,纯粹是为了骗无知的买家。 而那些拥有真品的摊主,陈列出的商品基本上都是些小物件,估价不过三五万元,看上去并不怎么值钱。 显然,真正的好东西,他们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此售卖,以防出现意外情况,导致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而在整个游览过程中,方天内心也不禁暗自惊叹,单凭这座桥上展示的古董数量,足以撑起一家古玩店了。 对于这些物件,若非另有目标,方天或许早已出手收购,但此刻,他只是静静观赏,不多言语,继续向前走去。 “这位老板,您这是纯金饰品,而且还是老物件,怎能把它的价格等同于现代的金饰呢?说什么八千元,我告诉您,低于五万元我是坚决不卖的!” 漫步至桥的中部时,一阵对话声引起方天的关注,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位戴有猪八戒面具的妇人正与一位年约三十的男子激烈议价,发声者正是这位猪八戒面具下的女子。 第158章 真正价值 “妹子,你这不是闹着玩吗?就这一枚发簪,即便是黄金打造的古物,也不能随意喊高价呐。 要知道,金属制的物品不同于易碎的瓷器玉器,因其不易损毁,留存数量较多,其市场价值自然不及那些珍贵的瓷器玉器。 再说你这发簪的雕工只能说一般般,且并无任何标记,显然并非出自名匠之手,若当作古董售卖,确实有些牵强,我最高只能出价一万三,你若不肯出售,那就算了。” 男子蹙眉道。 “算了就算了,若只有一万三,那我还是留着当传家宝吧。” 猪八戒面具女子愤然回应。 “好好好,那就一万八,这是我能给出的极限了,若还不卖,那我真的不要了。” 男子起身,做出离开的姿态。 然而,猪八戒面具女子并未挽留,男子就此扬长而去,显然他认为那枚金发簪不具备五万的价值。 “嘿嘿,刚才那位男士显然是个倒卖古董的,但他鉴定的水平实在有限,根本没看出那枚金发簪的真正价值。” 方天暗自一笑,他一眼便洞察出那支金发簪的真实来历。 “这只累丝镶嵌宝石的凤形金簪,其上凤凰头部高昂,翅膀和尾羽纹理纤毫毕现,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凤凰自远古时代起就被尊为图腾,象征着和平、光明、富饶与长寿。 唐时,凤凰图案极为流行,宋朝之后更成为皇后专用的装饰图案,出现在首饰衣物之中。 即便后来部分贵妇也有佩戴凤凰图案饰品的习惯,但多半也是由皇家赏赐,才有此殊荣。 这支累丝镶嵌宝石的凤形金簪采用金丝编织工艺,这是只有御用工匠才能掌握的技术,因此尽管该金簪未刻有名匠款识,但佩戴之人定是非富即贵,甚至极有可能就是皇后本人。 如此珍宝,代表的是皇权富贵,其价值无可估量,别说五万,即便是五十万也不过分。” 方天脑中思索着这些,遂走向猪八戒面具女子的摊位前。 这只累丝镶嵌宝石的凤形金簪确是一件难得的好物,赠予家中长辈堪称绝佳之选。 尽管之前那位倒爷关于金属制品存世量较大的说法没错,但这并不能抹杀其本身所承载的历史意义。 方天考虑着可以将其赠予李芳,于是驻足停下。 摊位上除金发簪外,还摆放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青铜烛台和一把缺了壶嘴的青花酒壶,烛台满是铜绿,酒壶虽晶莹剔透,却因破损而降低了品相。 显然,在这个摊位上,金发簪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 “妹子,我听见你跟那位买家讨论这金发簪的价格,五万确实偏高,若你能接受三万的价格,我现场付现,如果你还要加价,那我就不要了。” 方天平静地提出。 “三万哪行啊,我家老头子让我至少卖五万,一分都不能少。” 猪八戒面具女子毫不犹豫地回绝…… “那好吧,你自己留着好了。”方天说着准备离开,但在迈步之际又问了一句:“那你的烛台和酒壶怎么卖呢?” “这两样东西,如果你想要,五千块钱打包带走。” 对于这两样物品,摊主并未开出过高的价格。 主要原因在于它们在此摆了很久都无人问津,显然并非什么值钱之物,不过既然知道是古旧之物,只要有顾客询价,总会报个较高的价钱试试。 方天听闻报价,不禁露出无奈的表情。 “妹子,这两样东西都有瑕疵,根本不值什么钱,你这五千块的要价,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这五千块我得忙活两个月呢。” “那也没办法,我们为了找这些东西可费了不少力气,怎么说也得卖个好价钱,否则还不如留在家里。” 猪八戒面具女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显得坚决果断。 “妹子,若你真心实意想卖,我可以给你四万块钱,这三样东西我都买下,这样大家都省事,不然我敢说,你这些东西恐怕真要砸在手里,你到底卖不卖?” 方天如此一说,显然已认定眼前之物确有价值,但他言语间始终保持低调,步步紧逼,让人难以察觉他在占便宜。 听罢方天的话,女子面露纠结之色。 这三样东西,是他们全家辛辛苦苦打捞了一整夜,历经十几网才捞上来的。 尽管几乎没有什么成本投入,但她看着别人成交金额动辄几万几十万,心中也难免蠢蠢欲动。 因此她在此设摊,最初曾试图将这三样东西卖出几十万的高价,但每次买家一听价就转身离开。 随着时日推移,她也逐渐意识到这些物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贵重,尤其是烛台和酒壶存在明显的缺陷,别人都只愿意出三五十元收购。 至于金发簪虽然有人愿出高价,但也仅限于三万元左右。 她始终坚守价格底线,表面看似镇定自若,内心却早已焦急万分,唯恐物品砸在自己手中。 此刻面对方天的欲擒故纵和心理战术,这位看似精明的女子终究抵挡不住这位老练油条的攻势。 “好吧,四万就四万。” 女子最终咬牙同意。 方天见交易达成,迅速从手包中取出四叠百元大钞交到女子手中。 见女子欲当面清点,方天赶忙按住她的手,继而将地上三件物品用底层的布包好,然后说道: “妹子,这三样东西我全买了,实话告诉你,虽然我稍微吃了点小亏,但我之所以购买,其实是想问问你,你们这里还有没有真品?如果有,我一定给你合理的价格。” 方天购买这三样物品确有其考量,并非真的吃亏,同时也在试探对方是否有更多有价值的古董。 女子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小伙子,真品倒是有,只是随便一样都超过十万块,你真能拿出那么多钱吗?” 方天衣着普通,年纪轻轻。 花几万块玩古董并不稀奇,但如果超过十万,一般人确实难以承受。 “大妹子您尽管放心,我在这行可是老江湖了,只要有真宝贝,别说十万,就算上百万我也能给您准备出来。” 方天坚定自信地回应道。 女子微微颔首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便带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好东西。” 第159章 充分利用人力资源 得到女子应允后,方天谨慎地收起了手中的三样物件,随后紧随女子离去。 他们前往的是桥头的另一侧,方天留意到,这一边多为女性和老年摊贩。 联想到先前那些趁乱兜售赝品的男摊贩,方天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情形。 显然,罗家桥周边真正的居民中,正值壮年的大多都在全力以赴地打捞河中宝物,哪有闲暇摆摊售卖。 因此,往往是家中人丁兴旺的,会派出闲置的老人和妇女出来摆摊,也算是充分利用人力资源。 跟随猪八戒面具女子即将走到桥的另一端时,方天身形一顿,一把拉住女子。 “怎么了?” 女子不解地问。 “你稍等片刻,我发现了一样感兴趣的东西,我想过去询个价。” 方天解释完毕,随即走向桥头的一个摊位。 那位摊主佩戴着一张京剧脸谱,但从其身材和肌肤可以看出,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摊位上仅摆放着两件物品,一件是形状奇特、覆盖着一层棕黑色古旧漆的大木头,另一件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黝黑小鼎,同样似乎是木质的。 这两样东西,方天只是略微扫视了一下,他的注意力更多地被年轻女子手腕上的饰品吸引。 “竟然是只寒玉手镯,这女子竟然直接戴在手上,恐怕都不清楚它的实际价值,这就有点暴殄天物了。” 方天心中如此思索,遂靠近了过去。 “先生,我这里的两件木雕,大的那件售价三万,小鼎则是十万。” 显然,这位年轻女子自己也说不清那块奇特的大木头究竟是何用途。 方天摇摇头道:“美女,你摊上的两样东西我不太感兴趣,但你手腕上的玉镯我挺喜欢的,不知能否割爱?” “啊?你要买我的手镯?” 年轻女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在脸谱映衬下显得颇为惊讶。 “没错,我看上了你的这只镯子,如果你愿意出售,价格由你开。” 方天确认道。 “这个玉镯戴着特别清凉舒爽,我自己也很喜欢,但如果你想买,就给二十万吧。” 年轻女子显然不具备做生意的经验,这个报价显得缺乏信心。 方天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心里明白,那只寒玉手镯的实际价值远超百万。 此刻,他并未流露出内心的判断,而是装作为难状:“美女,我打算将这只镯子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女朋友,若只需几万元,我还能接受,但你开口就是二十万,这确实有点狠呀。” “虽然是贵了点,但这玉镯戴起来真的很舒服,看起来也挺漂亮的,比起珠宝店里同等价位的玉镯还要好看呢。” 年轻女子显然做过一些比较,但她依旧未能意识到寒玉的真实价值。 若只有他和这年轻女子在场,方天或许就会答应这个价格。 然而此时周围围观的人众多,他甚至注意到有几个人正盯着他们这边。如果他立即拿出二十万买下手镯,不但他自己可能会惹上麻烦,恐怕这年轻女子也会受牵连。 “美女,要不这样,我出二十万,你的玉镯加上地上这两件物品一起卖给我,怎么样?” 方天瞟了眼摊位上的两件木制品,那个小巧的木鼎是一件阴沉木雕刻而成,工艺普通,虽有一定年代,但价值最多也就两三万左右。 而那件大块的木雕,他一时无法辨识其用途,因表面涂了漆,材质难以辨别,他也没太在意,只想将其作为附加品,先把寒玉手镯弄到手。 “这样不太好吧,如果你诚心想买,那三样东西一共给我二十三万,我就卖。” 年轻女子认真地说。 “也可以,但我需要你先陪我走一段路,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 方天提起手中的物件提议。 年轻女子望向一旁等候的猪八戒面具女子,同意了请求。 很快,她将布垫卷起,将两件物品包裹好,捧在手中跟在方天后面。 方天带着两位女子离开,之后未再寻得其他好物,便离开了罗家桥。 走上大道不久,苏梅和刘素媛已将先前收购的宝贝送回家中,并折返回来。 方天将年轻女子的物件放在车上,随即开出一张二十三万的支票。见女子欲走,方天随口问道:“美女,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宝贝?如果有好东西,我都愿意收购。” “有的,就是那种冰凉凉的玉镯和其他玉饰,不过我爸说是要直接卖给珠宝店,现在可能正在跟人家谈呢。” 年轻女子坦诚相告。 “什么?” 方天心头一震。 心想这年轻女子家里该不会是挖到了寒玉矿吧,听她的口气,似乎寒玉首饰还不止一件。 “美女,你赶紧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别把东西直接交给珠宝店,至少先跟我比比价格,我保证比珠宝店出价更高,让他别轻易卖掉。” 方天焦急地道。 “老板,我们家那种冰凉凉的玉首饰大概有十几件呢,你……” 年轻女子显然对他的购买能力有所质疑。 毕竟刚刚方天对二十万的价格尚且犹豫,而那十几件玉首饰,起步价就已经过百万了。 “美女,看清我给你的支票,额度最高可达十个亿,我个人也许没那么多钱,但家里财力雄厚,只要是真宝贝,我都能给出合适的价格。” 方天急忙澄清。 年轻女子听罢,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老板,我爸已经跟珠宝店谈好了价格,人家愿意以十五万一件的价格收购我家所有的东西,你……” 年轻女子言语间,对方天的实力略显轻视。 “我出价每件二十万,只要是与刚才那只玉镯质地相同的物件,无论大小样式,我都照单全收。” 方天迫不及待地道。 “这样,我这就给我爸打个电话,再晚恐怕他要把那些东西送到珠宝店去了。” 年轻女子边说边再次拨通了电话。 “老板,不是说好了您要收购我的物件吗?怎么……” 这时,戴着猪八戒面具的女子显得尤为焦急。 她生怕方天接收了别人的物品后,就没有足够的钱买她的宝贝了。 “大姐,您别急,如果您家中确有珍品,我必会收购,但上门交易确实不太合适。” 第160章 早已修炼出厚脸皮 方天说着,恰巧瞥见街边有一家旅社,便提议道:“大姐,我一会儿在旅社开个房间,如果您有好东西,尽管给我送过来便是。” 随后,方天示意身边的苏梅和刘素媛先行去旅社订房。 那猪八戒面具女子听闻此言,心中稍安,与方天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扔下面具,如飞般离去。 待那女子离开后,戴着脸谱面具的年轻女子结束了通话,也摘下面具,显露出一张活泼可人的面容。 “老板,我爸很快就过来,您稍等片刻。” 年轻女子看向方天的眼神中,明显流露出几分不屑。 方天心里明白,自己此刻的表现与先前议价时假装贫穷的模样大相径庭,显然已被对方看出之前是在做戏。 “好的,那我就先去旅社等候。” 方天面不改色,身为商人,早已修炼出厚脸皮。 不久后,那位猪八戒面具女子率先抵达,果然带来了一些精品,一件明代永乐年间的青花瓷罐、一件鎏金佛像以及一个小屏风。 这些物件皆为真品,该女子报价五十万打包出售,而方天仅还价五万便将所有物品收入囊中。 随后,等待年轻女子的父亲带来寒玉首饰期间,苏梅和刘素媛两位女孩已经与对方聊得颇为热络。 “王佳,怎么你爸到现在还没过来呢?” 刘素媛好奇地询问。 这一等就快半个多小时了,几乎足够穿越整个后海山市了。 “他去南城那边询价去了,骑的是自行车,所以……” 王佳面露尴尬之色。 “如果是我的话,也会选择跑远点。” 方天淡然一笑,毫无焦躁之态。 西城区有不少人因捞获古董而暴富,因此深恐遭人觊觎,行事自然格外小心。 尤其是王佳家捞到的寒玉首饰,更是稀世之宝,价值连城,为了避免引人注目,特意跑到远处出售也在情理之中。 “要不我们去接接叔叔吧,他骑自行车从南城回来,得多辛苦啊!” 苏梅体贴地建议道。 “不用了,其实路程也就半小时左右,应该快到了。” 王佳摇头回应。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之际,手机震动响起,拿起一看,脸色瞬间大变。 “方大哥,那批寒玉首饰可能不能卖给您了,我爸好像出事了。” 王佳匆匆说完,便焦急欲离。 “等等。”方天一把拉住王佳,追问:“王佳,到底怎么回事?你爸遇到什么问题了?” 此刻,方天并非急于那些寒玉首饰,而是真心挂念王佳的爸爸。 此前通过与王佳交谈,得知她家庭诸多艰辛,其父王根水在她七八岁时不幸摔伤一条腿,家中上有老母需要赡养,下有三个儿女嗷嗷待哺,生活困苦不堪。 王佳的母亲因不堪重负,选择了与王根水离婚,另嫁他乡。 作为长女的王佳早早辍学,承担起家庭生活的重任。 从王佳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她既孝顺又懂事,其父亦是一位慈爱且尽责的好父亲。 方天对他们一家深感同情,并曾承诺待王根水前来时,将以合理的价格收购他们手中的宝物。 此刻见王佳如此焦急,显然是遭遇了困难,无论出于情感还是道理,方天都不能袖手旁观。 “我爸回家取货时,被珠宝店的人堵在家里,强迫他将东西卖给他们。” 王佳说到此处,已泪流满面。 “跟我一起去看看。” 方天面色一沉,紧拉着王佳疾步而去。 苏梅和刘素媛则默契地留在了旅社,毕竟她们此时也帮不上什么忙。 王佳家位于西城区的城中村,那里巷道狭窄,房屋低矮,偶有两三层楼的富裕人家。 车辆停在巷口,步入巷道,远远就能看到四名壮汉堵在王佳家门口,如同铜墙铁壁,令人生畏。 王佳眼中泛红,生怕父亲受到欺负,于是不顾一切地奔向自家门口。 “喂,小丫头片子,这家人不在,赶紧走开。” 一名壮汉见王佳靠近,粗声粗气地喝斥道。 “我回自己家,关你们什么事?” 王佳虽内心恐惧,但在担忧父亲的情况下,也顾不得那么多。 “原来是你这个小妮子坏我们好事?你回来干什么?还想继续破坏我们的买卖不成?” 壮汉瞪了王佳一眼,又将目光转向紧跟其后的方天。 “小子,你是谁?” “我……我是她丈夫。” 方天不清楚王根水的具体情况,当下不宜轻举妄动,所以在王佳惊讶的目光中将她揽入怀中,大声回应。 对于王佳的反应,几名壮汉并未觉察异常,毕竟王佳此刻神情恍惚,任何表情都在情理之中。 而方天与王佳年龄相近,穿着打扮也并不出众,故壮汉们对他并无过多猜疑。 “她丈夫?那你是不是撺掇你老婆来搅我们买卖的?” 壮汉们对方向尘投来敌意的目光。 “买卖?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岳父就是个普通的农民,你们找他做什么买卖?” 方天刻意装作不明真相。 “哈哈,看来你这个女婿在家里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嘛,最近千夕河里出土了不少宝贝,你岳父捞了不少,竟然没告诉你这个女婿?” 壮汉们见状,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王佳,你这个丫头是不是故意对我隐瞒这件事?” 方天趁机背着壮汉们,轻轻摇晃了一下王佳,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后,拽着王佳直奔家门口而去。 “走走走,王佳,你们父女俩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等事,莫非是担心我会分你们家财产不成?既然如此,那我偏要分一份。” 四位壮汉目睹此景,并未表现出阻止之意。 “小兄弟,你进去劝劝你老丈人,我们百树珠宝可是老字号、信誉卓着,跟市面上那些乌合之众的掮客不可同日而语。 你老丈人手中的物件若能卖给我们,无疑是最佳选择,绝对公正交易,童叟无欺。 对了,一旦成交,那可是一笔高达百万的巨款,你也能实实在在分得半数。” 几位壮汉显然熟知今日之事的始末,竟开始挑拨离间,企图让方天站在他们一边。 于是,方天一行人踏入大门,四位壮汉依然留守在外。 甫一进入院落,便瞧见一位身着名牌西装、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其身后紧随着两位壮硕汉子。 第161章 找到心灵的避风港 对面,则是一位身穿粗布工装、背心的中年男子,满头白发,正颓然坐在地上。 “爸!” 王佳疾步奔向地上的男子。 方天的眼神顿时一紧。 难以置信的是,王根水虽不满五十岁,却已显现出花甲老人般的憔悴面容。 “佳佳,我不是让你别回来吗?你不听我的话,只怕我们家的宝物要落得个一场空啊。” 王根水见到女儿,非但没有欢喜,反而勃然大怒。 “爸,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和弟弟妹妹该怎么活下去?” 王佳面露忧色,心中忐忑。 父亲在,纵使生活再艰难,也能找到心灵的避风港。 而若是父亲离去,自己就如同无依无靠的浮萍,失去了支撑。 父亲是任何财富都无法取代的存在。 “你是王根水的大女儿吧?我是百树珠宝的经理张迅,快把你家的玉器拿出来,你爸已经同意卖给我们了。”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面色阴沉地说。 “你胡扯!我只是去你们店里询个价,结果带来的玉镯就被你们强行夺走,连一分钱都没有给,现在还想觊觎我家其他的玉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白占我们家的宝贝。” 王根水愤怒地反驳。 “王根水,我已经说过是货到付款,你没把所有东西带来,我如何付你钱?” 张迅冷漠回应。 “那你起码应该先把那只玉镯的钱给我,否则谁能相信你的话?” 王根水气愤不已。 “王根水,你别不知好歹,现在你大女儿也在,赶紧把东西交出来,那样我们还能好好做生意。你如果不懂规矩,那我们就只能和你女儿‘深入交流’了。” 张迅边说边示意身后两名壮汉,他们立刻左右夹持住王佳,试图将她拽入屋内。 “姓张的,你想干什么?你们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抢劫的?” 王根水怒不可遏,刚欲靠近王佳,却被一名壮汉踢翻在地。 “你们这群败类难道不懂法律吗?大白天闯入民宅,强买强卖,还动手打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把你们统统送进牢里?” 方天实在看不下去,将王根水搀扶起来,厉声呵斥。 “报警?你可以试试看,看有没有人搭理你。” 张迅毫不在意地回应,随后瞪着王根水说:“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交出东西,那我就从你女儿那里要,话说你女儿长得这么漂亮,和她谈生意,我可是乐于之至呢。” 王根水眼见女儿被壮汉挟持,无奈地点点头:“好,我把东西给你们,我现在就去取。” 王根水为保女儿安全,选择了妥协。他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间,迅速取出一个小木箱,在张迅面前打开。 “姓张的,这里有八只玉镯,五块玉佩,全是我先前拿出的那种冰凉玉石打造,加上之前被你们拿走的那只玉镯,总计十四件,按你说的每件十五万,总共一百二十万。” 王根水咬牙切齿地说。 张迅接过木箱,确认无误后盖上,示意壮汉将王佳推向王根水身边。 “王根水,识时务者为俊杰,东西我收下了,至于钱嘛,你自己有空去我们店里拿,刚才走得匆忙,我身上可没带那么多现金。” 张迅说着,便要抱着木箱离开。 “不成,钱必须现在给,要么你派人送来,要么你写个欠条。” 王根水一把抓住张迅。 “滚开!” 张迅用力推开他,不悦道:“老家伙,我都说了你自己来拿,别在这儿胡搅蛮缠。” 言罢,张迅转身准备离去。 此时,一道黑影闪过,他手中的木箱瞬间消失不见。 “小子,你敢抢我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张迅发现竟然是方天夺走了他的“战利品”,顿时怒不可遏。 “什么东西是你的?你付过钱了吗?我告诉你,今天有我在,要么立刻拿出一千万,要么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方天平静地说。 “小子,你不是王根水的女婿吧?爱管闲事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张迅这时意识到方天并非等闲之辈,毕竟他带着一群强壮的手下来,而方天却毫无惧色。 “遇见不平事,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袖手旁观,今天有我在,你休想仗势欺人。” 方天看到壮汉们步步逼近,冷峻地回应。 “小子,你是在自寻死路。” 张迅话音刚落,挥手示意,两名壮汉立即向方天扑去,目标直指他手中的木箱。 “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先走向死亡。” 面对看似更为健硕的壮汉,方天毫无惧色。当他们冲来之际,他先是主动迎上其中一人,就在即将碰撞的刹那,他灵巧旋转,绕至对方背后,一记扫腿攻向对方膝弯。 “砰!” 那名壮汉应声跪倒,紧接着在重力作用下向前扑倒,摔了个狗啃泥,场面实为惨烈。 “打死他,快上,快来人。” 目睹这一场景,张迅示意另一位壮汉行动,并召唤门外的四位大汉进屋。 “砰砰砰” 然而,这群仅凭身材魁梧的大汉,在面对身手非凡且深谙格斗之道的方天时,竟无法抵挡片刻,短短两分钟内纷纷倒地,哀嚎连连。 方天朝着张迅步步逼近,眼神中透出一股寒意。 “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们百树珠宝的幕后老板丁树,乃是海山市赫赫有名的巨富,他弟弟更是市里的副市长,你若是坏了他好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迅惶恐至极,言语颤抖。 “丁树?原来是他那个老家伙?” 方天对此早有耳闻,知晓丁树除了百宝楼之外,还经营着连锁珠宝店,却不料这家店正是眼前的百树珠宝。 “你自称张迅,莫非不知丁树那老家伙最近亏损将近十亿,几乎破产边缘?你竟然还在帮他干这些违背良心的事,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方天语带讽刺。 “你……你怎么会知道丁老赔了这么多钱?” 张迅显然对这消息有所了解。 “哼,我乃方天,丁树亏掉的钱,大多流入了我的口袋,你说我知不知道?” 方天冷声回应。 “啊,你……你是方姚珠宝店的方总不成?” 张迅面色煞白,惊骇万分。 第162章 坚决不肯妥协 身为丁树的亲信,他深知老板当前的最大劲敌便是方天。 方天作为丁树在古董街的主要竞争对手,不仅在赌博中两次狠赢丁树数亿资产,更是在近期涉足珠宝行业,一举在海山市四大区域开设高端分店,使得百树珠宝的生意急剧下滑。 眼下的丁树,资金链濒临断裂,古董街遭遇拆迁危机,珠宝业务又受到方姚珠宝店的强烈冲击,真可谓四面受敌,处境堪忧。 平日里,丁树尚不至于为了生意不择手段,但面临如此巨大的困境,也只能竭尽全力筹集资源。 这次王根水带着一只寒玉手镯来到百树珠宝店询价,恰巧遇到丁树在场。一番交谈之下,王根水透露家中尚有其他寒玉饰品的消息。 丁树闻讯心生窃喜,深知寒玉饰品这类稀世珍宝若操作得当,每件卖出几千万亦有可能。 谁知刚与王根水达成初步协议,欲以十万块收购所有寒玉饰品时,王佳的电话突然打来。 王根水因此决定不再与丁树交易,令丁树气愤不已,故假装放行王根水,实则派出张迅尾随其后,意图强取豪夺。 无奈王根水回到家门口即发现张迅跟踪,连忙紧闭门户,试图避开张迅。 张迅派人强行破门而入,威逼利诱迫使王根水交出饰品,然而王根水坚决不肯妥协。 双方僵持之际,方天和王佳及时赶到。 此刻,面对连丁树都难以抗衡的方天,张迅脸色苍白如纸。 “方姚珠宝店?” 方天微微一愣,旋即想起姚丽娜曾提过要创办珠宝店之事,没想到进展如此迅速,已在业界崭露头角。 见张迅对自己的身份有所了解,方天正色道:“既然认得我,那就记住,这里的所有宝贝,我愿意高价收购,你们这些人,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方天话音甫落,张迅如获大赦,根本不管地上那些倒下的大汉,自顾自逃之夭夭。 “你们还不滚吗?难道想让我把你们扔进千夕河洗个澡不成?” 方天再次向地上那些大汉厉声喝斥,吓得他们忍痛互相搀扶,狼狈而逃。 “爸,您没受伤吧?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王佳见威胁解除,立即上前搀扶王根水,看到他身上的一处处脚印,满目疼惜。 王根水在王佳的帮助下起身,摇头道:“我没事,不用操心。” “王叔,您家的东西先收好吧。” 方天将手中的木箱递向王根水。 王根水愣愣地看着方天,眼中流露出几分敬畏,一时不敢接过木箱。 刚才方天与张迅的对话,已足以让他意识到,方天的背景远胜张迅。 加之方天虽孤身一人,却拥有令人惊叹的战斗力,更让他惊讶不已。 “爸,方大哥跟您说话呢。” 王佳见王根水神情恍惚,忙在一旁提醒。 王根水回过神来,略加思索便赶紧回应:“老板,这物件是从那姓张的手上夺回来的,应当属于您,我……” “王叔,我不是来抢您东西的,不过如果您愿意将这些物品卖给我,连同王佳那只镯子,我可以出价一千五百万收购。” 方天边说边拿出支票本,写下一千五百万的数额,将其递到王根水手中。 “王叔,这是面额一千五百万的支票,可在任意一家大夏银行兑换至您的账户。” 方天考虑到他们可能未曾接触过支票,特意解释了使用方法。 “啊?不是说好的每件二十万吗?哪能收您一千多万呢?” 王根水和王佳均感震惊,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呵呵,你们打捞上来的玉器,全是由寒玉制成,单件价值便可达上百万,我给出的价格已经是最低收购价,若是我转手出售,利润将会更高。” 方天坦诚相告。 “啊,真的假的?” 王根水和王佳互望一眼,疑虑重重。 方天见二人半信半疑,正欲再做解释,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为罗一奎,说是准备起网了。 “王叔、王佳,咱们现在就算是买卖成交了,我这边承包了网具,现在要开始起网了,不多聊了。” 方天挂断电话,向父女俩简单说明情况,转身离去。 王根水和王佳还想追问,但方天已然消失在视线之中。 方天在旅馆接上苏梅和刘素媛,火速赶往罗一奎下网之处。 “方老板,既然您亲自前来,那咱们这就开始起网吧。” 罗一奎言罢,开始组织起网。 首先起的是罗一奎所布设的一副渔网。 四人协作,每人执握一根绳索,齐力拉动,随着绳索通过滑轮上升,看似轻松的动作其实需要四人默契配合,先起一侧,再同步拉绳。 就在这时,一只镶着铁箍的巨网逐渐升起,当它完全脱离水面时,网中赫然显现出一堆活动的物体,其中竟有肥硕的鲢鱼和鲤鱼在其中挣扎翻滚。 “哎呀,这是鲢鱼头,还有鲤鱼,那条闪闪发亮的,应该是一只大金龟吧?” 刘素媛惊叹出声。 “我们是来找古董的,你怎么老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方天略带责怪地回应她。 “现在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些活物,网里确实有其他东西,但除去几个盒子,我们也辨认不出里面究竟藏有何物啊。” 刘素媛有些委屈地辩解。 “快快快,网子要落地了,马上就能揭晓里面到底是什么了。” 苏梅始终紧盯着网子接近岸边,随后迅速跑上前去。 只见罗一奎和几位帮忙拉网的人早已准备好一只大桶,先将捕获的活物一一丢入其中。 不久之后,网中的景象清晰可见,其中有三个浸水的锦绣匣子,以及一些石头、树枝等杂物。 一番搜寻过后,在杂物之中除了几片碎瓷片,并未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物品。 随后他们转向这三个锦绣匣子,然而当方天看到盒盖微敞时,不禁苦笑言道:“这一网恐怕没什么收获了。” 果不其然,三个匣子都被轻易打开,一个是空无一物的盒子,其余两个则是破碎不堪的瓷器。 “是明代青花瓷盖罐和红绿彩瓷碗,如果它们完好无损,价值大概五六万,如今既已破碎且被水浸泡,那就……” 苏梅满脸惋惜地道出实情。 第163章 捞出点好东西来 “哈哈,这其实很正常,此处打捞全凭运气,即便在上游一些地方,也不见得每网都能捞到宝贝,这里已是下游尽头,能捞到三个匣子,已经相当幸运了。” 方天轻松一笑,随性地说着。 “方老板,我们还有两网机会,借您吉言,一定能捞出点好东西来。” 罗一奎立刻宽慰道。 “好,我们就看下一网的表现吧。” 方天对此并不在意,今天已有不少收获,因此对方剩余的网并未抱有过高期待。 转瞬之间,第二张网也被拉了起来。 “哎呀,我看到里面有一个鼎,那是不是青铜器呀?如果是的话,这一网我们就赚大了!” 苏梅在一条活跃的大鱼下面发现了一样东西,兴奋地大喊起来。 “真的好像是个鼎耶!” 刘素媛也看到了那只在网中晃动的大鼎,同样激动地尖叫起来。 方天则平静地看着网子逐渐接近地面,静待其中的物品被取出。 “那不是鼎,而是一个仿造鼎形的大香炉,上面并无纹饰,制作也较为粗糙,可能是古代商船出航时用来祈求航行平安的祭祀用具,从样式上看应是元末明初之物,虽算得上是古董,但实际价值不高,能卖出三五万的价格就已经不错了。这一网虽然一般,但还不至于亏本。” 方天看到苏梅和刘素媛死死盯着那个她们心目中的“大鼎”,眉头紧皱,明白她们无法辨别其真实来历,便及时做出了解释。 “啊,才三五万呀……” 苏梅、刘素媛以及负责拉网的几人,皆是一脸失望。 因这一网仅此一件正经物件,再无其他值得关注的东西。 “没关系,不是还有一网嘛?那是老罗的网子,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好运呢。” 方天安抚着大家,随后径直走向最后一张网所在的位置,苏梅和刘素媛也满怀期待地跟了过去。 无法确定箱子内是否含有某种吸湿材质,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只箱子自取出后,不断渗出水分,重量足有五六十斤,加之体积庞大,方天单凭自身难以挪动,故此请罗一奎出手协助。 罗一奎欣然应允,遵循方天之意,迅速地将此次所得全部搬上了车辆。当那只大箱子被安置在后座上时,车内空间顿显局促,刘素媛不禁惊呼:“哎呀,这下车子又满了,我们要不要再跑一趟家里呢?” “不必了,我们现在不收新货了,明日再来就好。”方天扫视天空,夜幕即将降临。 尽管此刻无论是继续在罗家桥淘宝,还是下网捕捞珍宝都尚有时机,但他此刻对大箱子里的未知之物满心好奇,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家中一探究竟。苏梅和刘素媛虽意犹未尽,却也只能随方天一同归家。 驱车返程,抵达家中后,方天将所获之物悉数搬入屋内,继而开始盘点这次的战利品。 “苏梅、素媛,你们要不要先试着鉴别一下这些物件,看看近期的鉴赏力是否有提升?”回到家中,方天放松心态,让两位佳人先行鉴赏,而他自己则专注于那只大箱子的开启。 曾几何时,在监狱中见识了众多能人异士,学会了不少技艺,尤其在策划越狱行动时,更是习得了开锁之道。不论是当今社会各种高科技加密锁,抑或是古代仅具备基础功能的锁具,他都能凭借一根铁丝轻易解开。 随手找来一根铁丝,先探查锁孔内部深度,随后将其前端弯成“7”字形插入。 “哦,原来是一把西洋锁,看来这批自千夕河浮现的古董应在明朝永乐年间之后,否则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西洋锁。” 西洋锁,即明清时期的暗锁,因其融入了锁芯设计,相较于传统锁具更为精密,源于大明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带回的锁具技术和当时本土锁具形态的融合。 这类锁具的钥匙不仅依赖长短粗细区分,还带有简单的齿牙构造。然而,对于方天而言,破解此类锁具并无太大难度,简单调整了一下铁丝形状,便顺利开启了木箱的铜锁。 仅从锁具便可推测此物来自皇宫,且箱子如此巨大,令人心生期待,料想其中必有珍贵之物。 瞥了一眼正专心致志鉴赏其他宝贝的苏梅和刘素媛,方天强忍内心激动,小心翼翼地取下铜锁,徐徐掀开箱盖。 “真是踏遍天下难寻觅,此刻竟唾手可得!莫非前世它就是罗一奎捞起来的?”方天仅仅揭开一半箱盖,便已窥见箱内之物。 只见层层包裹着碎麻布和兽皮之内,隐约可见一段瓶口,其为霁蓝釉,曲口造型,仅凭这一特点,方天便确认这就是他此次前往罗家桥搜寻的目标——霁蓝釉白龙纹梅瓶。 姑苏博物馆中亦有一件同类珍品,位列特级国宝,令人垂涎不已。如今方天竟然亲手获得这样一件宝贝,且其来源无人知晓。 倘若日后方天声称此乃自家祖传之物,倒也并非不可。想到此处,方天急忙轻柔地移除浸湿的麻布和兽皮。 “哎呀,这竟是狐狸整皮与棉麻刺绣手帕?这两样东西本身都是古董啊,随便拿出一件,市价至少上千块呢。” 方天惊叹之余,将麻布和兽皮放入预先备好的大盆中,此刻,盆中的物品逐渐显现真实面目。 那是一尊约两尺高的大陈列瓶,瓶口较小,颈部略短,腹部较大,主体采用霁蓝釉,主纹饰为一条青白釉雕刻的白龙追逐火焰宝珠,周围衬以如珊瑚枝般飘逸的四朵火焰云纹。 此龙威猛矫健,凌空翱翔于浩渺蓝天,展现出一种冲天裂石之姿。 这正是特级国宝霁蓝釉白龙纹梅瓶,诞生于工艺技术相对落后的元朝,历经千年流转至今,作为瓷器且体型如此庞大,实属匪夷所思。 如此精美绝伦的瑰宝,若非进入博物馆收藏,若在拍卖会上亮相,若是售价低于数亿,只怕有违天理。 “原本打算截获此宝后,将其捐献出去,为希溪谋个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的身份,那是因为设想有他人得知霁蓝釉白龙纹梅瓶现世的情景,但现在,这般稀世珍宝必须留下当作传家宝。” 第164章 二者价值差距悬殊 方天心中稍作权衡,便决定将霁蓝釉白龙纹梅瓶纳入私藏。 “看看箱内的另一件宝贝是什么。” 庞大的箱子中显然不止霁蓝釉白龙纹梅瓶一件,但因器型较小,方天尚未看清具体为何物,于是他又将剩余的麻布兽皮逐层取出,终于发现箱内另一件物品。 “这……这是元代龙泉窑青釉划花缠枝莲纹凤尾瓶,又是一件顶级国宝啊!” 方天目睹第二件物品,再度为之震撼。 龙泉窑在中国陶瓷史上久负盛名,其显着特征在于胎体质地较为粗疏,胎体较厚,釉色呈淡青,釉层稍薄。 龙泉窑始于五代,至宋、元时期达到鼎盛,特别是在元代,龙泉窑的规模扩大数倍,元代生产的龙泉窑瓷器,是现存数量最多的。 相对而言,元代制作的瓷器更为粗犷,器型也偏大。这件龙泉窑青釉划花缠枝莲纹凤尾瓶与刚才的霁蓝釉白龙纹梅瓶相较,尺寸略小,两者器型虽颈部长短不同,整体造型却颇为相似。 只不过一件主体为青釉,另一件主体为霁蓝釉,窑口也完全不同,相比之下,二者价值差距悬殊。 “哇,方大哥,这是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吗?是从那个大箱子里找到的吗?”刘素媛和苏梅一番探讨后,正欲在方天面前展示一下鉴定能力,忽见方天拿出两只大瓶,其中一只竟是霁蓝釉白龙纹梅瓶,两人惊讶不已,尽管她们的鉴赏能力尚欠火候,但一眼便看出两只大瓶中霁蓝釉白龙纹梅瓶最为珍贵。 “真是好运连连,这尊霁青釉飞龙纹梅瓶可是国家级别的瑰宝,足以成为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宝贝了。”方天淡然道:“最起码上亿了!” “你们可认得出这件宝物?”方天再度指向那只龙泉窑青釉刻花莲花纹凤尾瓶询问。 “龙泉窑青釉刻花莲花纹凤尾瓶,这可是明代中叶以后就已经失传的瓷器瑰宝,其体型硕大,作为展示之用,保存状态实属难得,市值恐怕在千万以上吧?”苏梅再度流露出惊讶之情。 “没错,苏梅的眼力确实扎实。”方天赞许了一句,继而问:“其余的物件你们鉴别得如何了?” “那张鼓凳采用的是黄花梨木材,雕刻精致,是明代流行的五足鼓凳样式,包浆醇厚,整体形态完整,虽有轻微磨损,但由于受潮较重,需要至少晾晒三个月才能彻底恢复。 如此看来,它原本的价格可能在十万以内,但如果妥善修复后,市场价或许能攀升至二三十万。” 苏梅对由方天收集的鼓凳进行了详尽的鉴定,分析得井井有条。 “你们瞧瞧我随手拿的那把扇子和那把尺子。”方天其实早已鉴定过鼓凳,当初购入时一并打包,自己其实并未细看其中余下的物件。 “扇骨采用稀有的湘妃竹,配饰则是和田玉的步步高升题材,仅此两项,便已价值约十万上下。 扇面选用上乘的丝绢制作,绘有一幅简洁生动的梅花图案,并辅以洒金装饰,在明代,这样的扇面唯有那些声名显赫的大文豪学者方能拥有。 梅花图画得栩栩如生,尽管未见题字和印记,但笔墨之间透出大明宣德年间的大家沈周之韵,即便非沈周亲笔,也必是出自名家临摹之手。 因此,凭借这一扇面,这把折扇的价值飙升至百万级别并非虚言。” “那把尺子则由黄铜铸造,正反两面镌刻《三字经》,尺柄部位环绕着祥云卷草纹,工艺精细,颇具明代特色。 要知道,当时的黄铜极为珍稀,多用于皇室贵族,故而这把尺子的出身必定非同寻常。 只是其上并无明确的标识,尺柄处虽铸有一个‘宋’字,但显然是后人添加的。 据此推断,此尺确为明代遗物,因同类器物现存数量稀少,其价值应在二三十万左右。” 苏梅和刘素媛各自鉴定了一件物品,方天听后微微点头,显然他对两人的判断表示赞同,随后又指向王佳手中收购来的那块奇特的大木头和小木鼎。 “你们来谈谈这两件东西,特别是那块形状奇特的大木头,我自己都没能看出它的用途和来源呢。”虽然方天这样说,但事实上他并未仔细审视,此刻正好借苏梅和刘素媛的解析省去了他的费神思考。 “那座小木鼎乃是一件阴沉木工艺品,工艺尚可,但算不上出自名家之手,其价值大概也就万元左右。”刘素媛快速地完成了对小木鼎的鉴定,接着与苏梅共同研究起那块几乎与她们身高相当的奇异木雕。 “铭文为‘秋塘寒玉’,钤印为‘退思亭印’,腹部刻有‘崇宁三年制’字样。” 苏梅观察着几处文字痕迹稍作思考,很快兴奋地说道:“我想起来了,这是一张古琴,是仲尼式的古琴,‘秋塘寒玉’乃唐代雷氏制作的一张经典名琴。 琴面熠熠生辉,犹如镶嵌了璀璨星辰的青铜器皿,这层光泽恰恰是北宋晚期出现的八宝灰漆。 另外,古琴上的‘崇宁三年制’字样非后期添刻,而崇宁三年正是北宋宋徽宗时期,这位皇帝热衷于音乐文艺,甚至创办了画学学堂,堪称开创了艺术教育制度的先河。 因此,这张古琴的来历已经十分明晰。 然而,古琴的琴弦和附件均已丢失,只剩下琴身主体,想要修复绝非易事。 因此,这张古琴的价值难以准确估计,不如捐赠给博物馆供专家学者研究更为适宜。” 苏梅脸上流露出惋惜之色,显然她对这张古琴钟爱有加。 “嗯,很好,你们如今的鉴宝水平提升不少,对这几件物品的判断基本准确,值得表扬。”方天边说边取出装有寒玉饰品的盒子,拿出两只手镯和两个吊坠。 “苏梅、素媛,把手镯和吊坠佩戴起来,这些都是难得的好东西,据说不仅能修身养性、静心安神,还有美容驻颜的效果,对女孩子来说,佩戴它们远胜任何化妆品的健康实用。” 方天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替苏梅和刘素媛戴上手镯和吊坠。 他们发现剩余的手镯和吊坠后,方天决定:“剩下的留给希溪她们。” 第165章 爱不释手 苏梅和刘素媛喜不自禁,由于对赠送者方天的喜爱,她们对手镯和吊坠更是爱不释手。 佩戴在身上,寒玉手镯和吊坠带来一阵阵清凉舒适的感觉。 “方大哥,你送给我们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苏梅和刘素媛感动之余,不容分说地拉着方天往房间走去。 “等一下,先把那只寒玉香炉搬到房间里,把它放在床头,每天晚上都能睡个安稳觉。” 方天对这些寒玉制品赞赏有加,怀抱寒玉香炉步入了房间。 张迅疾速返回了位于南城区的百树珠宝店,焦急等待的丁树立刻迎上前。 “怎么样?讯子,东西拿到手了吗?”丁树迫不及待地问道。 “丁老,东西没戏了,被明镜堂的方天抢先一步了。”张迅苦着脸回应。 “方天?他怎么会出现在那儿?你小子别跟我开玩笑!”丁树面色阴沉地说。 “丁老,我哪敢骗您啊。”张迅满脸委屈地解释:“那个买家就是方天,被王根水的女儿引荐过去的,他人很厉害,我请的六个保镖都不是他的对手,刚到手的宝贝都被他夺走了。” 听完张迅的话,丁树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张迅并没有撒谎。 由于他是通过楚建军了解到方天的实力不容小觑,但未曾向张迅透露过详情。 张迅刚才所说,提及方天能独战六人,唯有了解初期方天实力之人,才能深知此言非虚。 “真是冤家路窄,这家伙又摆了我一道,难道我就这么好欺负不成?” 丁树心头燃起熊熊怒火。 “丁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否需要我去找些能手,给他点颜色瞧瞧?” 张迅满腔愤慨,急于扳回一城。 然而丁树冷静回应:“对付那个家伙岂是易事,他不仅身手了得,背后更有李家撑腰,若随意挑起争端,只怕你会自投罗网。” “那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吗?”张迅不甘心地追问。 “闭嘴,让我好好想想。”丁树烦躁不已。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丁树的手机铃声响起。瞥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丁树眼神一亮,迅速接通电话。 “老二,我让你打听的事有何进展?”丁树对着电话那头询问。 “大哥,你在古董街东街的店面按规定需迁至古董交易中心,这是文件所载,即便是我亦无法插手。不过你可以将搬迁后的店面设为分店,只需找个专业的鉴定师驻店即可。至于你的总店,我已帮你疏通关系,解封了西街被查封的鸿新堂,既然你手中握有原店主韩凌峰的欠据,不妨将其公正过户到自己名下,设立为百宝楼的总店。另外,我听说古董街东街迁移的原因主要在于文物局的李虎与明镜堂之间的矛盾,你与明镜堂也并非和睦相处,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建议你不妨与李虎建立联系。此外,后天上午有一位归国华侨李铁牛的企业要举行开业典礼,你不妨一同出席,若是能得到他的赏识,无论是你我还是我们的事业,都将更上一层楼。” 电话那头的是丁树的靠山,同时也是他的胞弟——丁苗,现任海山市主管文化产业的副市长,权势颇重。丁树之所以能积累亿万家财,全赖这位亲弟弟的扶持,因此遇到难题,自然再次寻求对方帮助。 “好的,老二,你的话我都会记住,我会立刻接触李虎,并且深入了解李铁牛的喜好,在他的开业庆典上争取一鸣惊人。” 丁树喜形于色,原本对李家背景的方天有所顾忌,如今得知李家内部有人与方天不合,且此人正是主管古董文物的李虎,这对于他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倘若李家与方天内斗,那么丁树便能借此良机,坐收渔翁之利。 挂断电话后,丁树立即指示:“张迅,近期密切关注方姚珠宝店的动态,随时汇报情况,只要这次能抓住机遇,我要让方天和明镜堂在海山市彻底消失。” 次日清晨,方天带着苏梅和刘素媛刚踏入自家店内,赵灵果的电话突兀响起。 方天略感惊讶:“灵果,怎么了?我正准备一会儿去你们店里呢。” 昨日收获了寒玉镯和吊坠,足以满足他的所有女性亲友每人一套的需求,而姚玉斋仅隔一条街,方天本打算稍后将这些礼品送去。 “方大哥,我我爸妈昨晚突然乘飞机回来了,一个多小时后抵达海山国际机场,我……” 赵灵果言语吞吐,显然对父母突然归来感到意外。 “呵,你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去接叔叔阿姨吧?”方天已然明白其意。 “嗯,是爸爸……”赵灵果担心方天误会,欲解释父亲知晓方天并希望他陪同接机,却被方天打断。 “没问题,就我们俩去接吗?要不要带上爷爷和灵武一起?”方天主动提议。 “就我们俩去吧,爸妈可能带了不少行李,人多了车里恐怕装不下。”赵灵果摇头道。 “好,你稍等片刻,我这就过去。”方天带上两套寒玉饰品,径直朝西街方向赶去。 短短几分钟后,方天来到了姚玉斋。进店后,他发现除姚丽娜和赵灵武外,还有一位年约五十、面无表情的女士,身着严谨的藏青色西装,看上去颇为严肃。 “方天,你来了,这是我们新聘请的鉴宝师阮姐,她是海山大学历史系的退休教授,退休后闲不住,最近我这边事情较多,就请阮姐过来帮忙做鉴宝师。”姚丽娜见到方天,简单介绍了新来的阮姐,随后拽着方天走向店铺后方的休息室。 赵灵武看出姚丽娜的心思,面色微红,但还是紧跟在他们身后走进了休息室。 方天刚进入休息室,姚丽娜就如同灵蛇般缠绕上来,举止亲昵。 “姚姐,别闹了,一会儿还要去接灵果的爸妈呢。”方天满脸无奈,觉得在店里如此行为不太合适。 “没事,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你提前半小时出发都足够了。”姚丽娜漫不经心地回应,却并未停止动作。 “那也不行,若想胡闹,晚上回家再说。”方天坚决拒绝,见姚丽娜热情不减,遂从口袋里取出几个精致的小锦盒,又道:“听话,我特意带来了礼物,先让你们瞧瞧喜不喜欢。” 第166章 瞠目结舌 方天逐一打开锦盒,姚丽娜和赵灵果看到里面的玉镯和玉坠,靠近时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之意,仿佛能洗涤心灵。 作为专精玉石的行家里手,姚丽娜仅凭玉器的包浆质感和吊坠的雕刻工艺,就能断定这是明代早期的珍品。 “天哪,这些都是寒玉饰品,你究竟是从何处觅得这般稀罕物?” 姚丽娜满脸惊讶地惊叹。 赵灵果同样满心欢喜,尤其是得知这些是方天所赠。 方天复述了昨夜在罗家桥的遭遇,姚丽娜和赵灵果听罢皆瞠目结舌。 “方哥,你定是被幸运女神所青睐,仅是一次夜晚出行,竟能收获如此丰厚的宝物。” 赵灵果衷心感慨。 “然而你带走这些寒玉饰物,无疑加深了与丁树的矛盾,他恐怕会找机会对我们施以报复。” 姚丽娜忧虑地道出担忧。 “对了,你怎么动作如此迅速,竟已把珠宝店开张,我听张迅提及,店面规模还不小呢?” 方天饶有兴致地询问。 “没错,我果断收购了几家经营不善的珠宝店,最近几天重新装饰一番,预计一周后就能正式开业了。 这段时间,足够能将你上次开采出的玉石原料加工成部分精品,届时必将在珠宝界掀起波澜,你就静候佳音吧。” 姚丽娜胸有成竹地保证。 “好,你有心经营珠宝店,我全力支持,但要注意别让自己过于操劳,并且要警惕丁树那边,一旦我们的店铺真能在业界胜过他,他必定会使出手段来找茬。” 方天贴心提醒。 “你放心,我心里自有分寸。” 姚丽娜坚毅表态,内心暗自发誓要在珠宝界彻底打败丁树。 海山国际机场内,人群熙攘。 方天与赵灵果早早便守在出站口,等候赵崇信夫妇的到来。 此刻,一名身着中山装、身材短胖的中年男子牵着一名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的青年走来。 “爸,我在公司的事务还一大堆呢,你非要叫我过来,究竟要接什么人啊?” 青年颇感不满地抱怨。 “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位给我们寄古董的赵叔叔,他从倭国归来了,带回了一批价值连城的古董交给我,待会儿你无论怎样也要表现得恭顺些。” 矮胖中年男子神情肃穆地告诫。 “唉,您早说他是咱家的大恩人不就行了?全靠他寄来的那些古董,我们才能住上别墅、开上豪车,更让我在如此年轻的年纪就掌管市值数千万元的公司。因此,无论如何,我都得把他当作财神爷般敬重。” 青年嬉笑着回应。 “行了,田光,你能明白就好。” 矮胖中年男子满意地点点头,继而又想起一事,再次叮嘱道:“对了,待会儿如果我提到他女儿的事,你要多打听一下,我听说他给自家也寄了许多古董,若你能赢得他女儿的芳心,那就等于抱住了一座金山。” “嘿嘿,老爸,他女儿可是有着一半倭国血统,据说倭国女子大多温婉贤淑,于情于理,我都该去见识一下。您放心,我心里清楚得很。” 青年边说边露出一丝邪魅的眼神。 矮胖中年男子听后颇为宽慰,不再多言。 但他们并未察觉,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方天和赵灵果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禁互相对视一眼,随后悄声议论起来。 “灵果,我怎么觉得后面那两个家伙口中的‘冤大头’好像指的是你爸呢?” 方天略显犹豫地提出疑问。 “我也有同感,不过我看他们俩,都不认识,而且我爸也没跟我提过他曾给别人寄过古董啊。” 赵灵果亦是满腹疑惑。 此时,出站口再次涌出大批旅客,周围各种嘈杂呼喊声此起彼伏。方天遂不再多言,专注地关注着出站的人潮。 “老赵,我在这儿呢!” 身后,矮胖中年男子忽然探出身子,大声朝前方挥手呼喊。 只见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拖拽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身后紧跟着一位身穿长裙的女士,看上去约摸三十多岁,气质端庄秀丽,风韵犹存。 “老田,看见你了!” 刚毅中年男子挥手回应矮胖中年男子,两人迅速汇合。 这一幕,自然被方天和赵灵果尽收眼底。方天正准备询问赵灵果是否见到其父母,赵灵果却略显迟疑地指向刚毅中年男子及其身后的女士,低声道:“方哥,我觉得那两个人有点像我爸妈呢。” 方天哑然失笑,赵灵果身为成年人,竟然连亲生父母都认不出来。 但转念一想,赵灵果自幼回国,而她的父母常年在外,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 加之赵灵果大学时期远在他乡求学,每逢节假日都在打工实习,已有三五年未曾与父母相见。 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是赵灵果认不出父母,此刻她身处前列,她的父母也似乎未能认出她来。 毕竟如今并非前世二十年后那样,拥有视频通话等实时通讯工具,久未谋面的亲人之间感到陌生实属正常。 “你看着像的话,刚刚那个矮胖的中年人叫他老赵,极有可能就是你的父母了。” 方天此刻只能推测。 赵灵果点头赞同,眼看父亲走向另一个出口,她连忙拽着方天紧跟上去。 当赵崇信即将与那对看似不太厚道的父子相遇时,赵灵果疾步上前,不过在接近几步之遥的地方,为保险起见,她拨通了赵崇信的电话,幸好电话接通了。 果然,赵崇信刚与矮胖中年人搭上话,听见手机响铃,赶忙接听。 “喂,果果,你不是要去接我吗?人呢?” 赵崇信见是女儿来电,立即询问。 确认身份后,赵灵果鼓起勇气走向赵崇信,一边打量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父亲,一边对着电话说:“我早就到了,刚才你就从我旁边走过,都没认出我来。” 赵崇信听着电话里与面前女孩相同的嗓音,终于确定她是自己的女儿。 “你是果果?” 赵崇信仍有些难以置信,试探着问道。 他身边的女子正是赵灵果的母亲井田樱子,她也好奇地凝视着赵灵果,脸上同样写满了困惑。 一旁的方天以及矮胖中年父子均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亲生父母与亲生女儿面对面,竟一时未能相认,堪称奇事一桩。 第167章 过去留下的遗憾 赵灵果面庞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点头确认道:“对,爸,我就是赵灵果。” 紧接着,赵灵果又向自己的母亲问好。 “哎呀,都说女儿年长十八变,算起来咱们大概有四五年没见了,你的变化实在太大,我和你爸真是一时间都不敢相认呢。” 井田樱子流畅地道出一口纯正的大夏语,主动牵起赵灵果的手,缓和了一家人的尴尬气氛。 “呵呵,过去因种种原因相聚甚少,有些生疏也是正常的,但以后我们一家人就能生活在一起了,过去留下的遗憾,今后都可以慢慢弥补。” 赵灵果笑容可掬,尽量展现出亲和友善的态度,因为她深知,父母在外奔波,并非是为了享乐或者逃避责任,而是在执行更重要的任务。 “没错,果果说得对,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相处。” 赵崇信附和着,情绪也逐渐自然起来。 “来,果果,我给你引荐一下。” 赵崇信指向那位矮胖的中年人介绍道:“这位是田寻来田伯伯,曾住在我们家隔壁,他是爸爸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后来调至省城,在省文物局担任职务。 你现在从事古董玉器的买卖,他正好负责那一块,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找他准没错。” 之后,他又指向田光介绍道:“这是田光,田伯伯的儿子,他可是名牌大学出身,现在已经自主创业,拥有一家公司,是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果果,你爸说得对,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如果将来田伯伯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处理。” 田寻来热络地向赵灵果打着招呼。 “果果姐姐,很高兴见到你,有机会欢迎来我的公司坐坐。” 田光早被赵灵果的美丽所吸引,急不可耐地伸出右手,期待与赵灵果相识。 然而,赵灵果并未理会他们二人。 刚才她分明听见这两人打算把自己父亲当作冤大头。 “爸,这位是方天,您之前和他通过电话。” 赵灵果自行拉过方天向赵崇信介绍。 赵崇信显然注意到了赵灵果对田家父子的冷淡态度,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询问,但一听赵灵果提及的年轻人是方天,立刻便把田家父子抛诸脑后。 “哎呀,原来你就是方天!看上去就聪明机敏,若不是你点醒了我,恐怕我已身处异乡,难以归来了。” 赵崇信对方天满含热情地说道。 “赵叔叔过誉了,我对您的事迹一直敬佩不已,我相信您回国后,必定会成为我国崛起的重要支柱。” 方天微笑回应,言语间充满敬意。 田家父子原本春风得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无比,未曾料到赵灵果会如此对待他们,在疑惑不解的同时,心中也涌起一阵不安。 “那个老赵,虽然你们一家团圆,应该有许多话要说,但我跟田光是从省城特意赶来,一会儿还要赶回去,能不能先把你要托付的东西交给我?” 田寻来不再绕弯子,决定先拿到那些古董宝贝再说。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一激动差点把正事忘了,走走走,咱们去托运部,这就去取东西。” 赵崇信本想继续与方天交谈,听到田寻来的话,立刻拽着田寻来离去。 “等等。” 赵灵果快步上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爸,你要取什么东西呢?怎么放在托运部呢?是不是很多东西啊?” 赵灵果明知故问。 “就是我在倭国搜集的一些大夏古董,大约有十几件,这些古董我打算无偿捐赠给国家,因此希望你田伯伯能够直接送到博物馆去。” 赵崇信毫无隐瞒地解释。 “爸,你要捐赠古董,为何不能亲自去捐呢?何必假手他人? 而且,你此次回国,不是听从方大哥的意见,准备实业救国吗?那样可是需要大量资金支持的,你若能把这些古董在国内妥善处置,既能筹集资金,又能将宝物带回国内,岂不是一举两得?” 赵灵果早已得知田家父子的对话内容,深知自己父亲先前寄回的古董,他们并没有捐给国家,而是私自变卖获利,她绝不希望赵崇信再次受骗。 赵崇信听到赵灵果的话,陷入沉思之中。 此刻,田家父子却开始焦急起来。 “果果侄女,你爸爸这些年来,为了使流失海外的大夏古文物回归祖国,不惜背井离乡、倾尽所有收购古董并寄回国内捐赠,这是一种何等高尚的情怀和追求? 你让他将古董出售,岂不是违背了他的初心? 况且,这一次他带回的古董,我已提前与省博物馆进行了沟通,若无法交付,我失信于人倒还是小事,只怕你爸的名誉将会大大受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田寻来摆出一副教育者的姿态,对赵灵果教训道。 赵灵果看着田寻来,心中满是鄙夷和愤怒。 她见过无耻之徒,却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哼,我爸捐出不少古董,那我倒想问问,他是否获得了省博物馆的任何荣誉头衔?捐献证书有没有给他? 再者,即便要捐赠古董,为何非得选择省博物馆?捐给国家博物馆不行吗?让更多国人有机会观赏,岂不是更好?” 赵灵果冷漠地质问道。 “果果,关于荣誉头衔和捐献证书的事,你田伯伯跟我提过,是我自己觉得人在倭国,不需要这些东西。 至于是送给省博物馆还是国家博物馆,在我看来并无本质区别,只要能回到国内就好。” 赵崇信显然并不了解赵灵果的真实意图,反而主动为田寻来辩护。 赵灵果和方天对望一眼,再看看自家老爸,都觉得他实在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而且在达到退休年龄之际,依据个人的荣誉职衔,还能领取相应等级的退休津贴,这是国家对热衷公益事业者的生涯保障。 然而你似乎一样也没捞着,你是否确实了解,你声称捐赠的古董,确实已经进入了博物馆吗?” 赵灵果亲自见证了方天与姚丽娜的捐赠过程,此刻她的言论显然合理且具有依据。 此时,赵崇信迅速将目光转向田寻来,直截了当地质问道:“老田,灵果所说的是否属实?这件事你为何未曾向我提及过呢?” 第168章 失信于人 田寻来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静,但内心的目光却闪过一丝寒光,若非赵崇信这次还有一批古董待捐,他甚至不愿为此做出解释。 瞬息之间,他变换出一副懊悔痛楚的神情,说:“老赵,灵果所说确系事实,关于捐献证明和荣誉职衔的事,我曾向你提起,但你当时并未重视。 我那时得知,博物馆内部人员捐赠可累积贡献度,便一时冲动,用自己的名义捐出了那些古董。” “老田,基于对你的信赖,我才委托你代为捐赠那些古董,你竟利用这份信任为自己谋取私利,这未免太过了吧?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你竟然一直对我隐瞒此事。” 赵崇信瞪视着田寻来,满面震惊与愤怒。 这时,他才想起田寻来最初不过是个博物馆的临时管理人员,仿佛正是从他托付古董让他协助捐赠给省博物馆后,便一路飞黄腾达起来。 “老赵,你的目标是让文物回归祖国怀抱,而我借此机会改善一下家庭生活,两者兼得,换成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这么做吧? 的确没告诉你,是我行事欠妥,但我也是出于维护自尊,担心你会轻视我,并非有意刻意隐瞒。” 田寻来极力辩解着,而赵崇信则面色阴沉,未予回应。 “田叔,尽管我爸处理不当,但请您设身处地想一想,当初您请我爸帮忙捐赠古董时,我爸从未索要任何回报。那个时候,他东奔西走办理手续,甚至还遭到我妈不少埋怨。 至于捐献证明和荣誉职衔,在起初并无硬性规定时,我爸都是实实在在地以您的名义捐赠,甚至最初的部分古董是以‘无名氏’的身份捐赠。 直到相关规定出台后,我爸因生计所迫,才改用自己的名义。 这么多年来,我爸帮助您实现了愿望,无论是否有功,辛苦付出总归是有的,拿您不在乎的名誉和利益,稍微改善一下我们的生活状况,这样的做法总该能得到理解吧?” 此刻,田光站出来为田寻来说话。赵崇信听到这些,脸色稍显缓和。 “哼,如果仅此而已倒也罢了,可是我爸捐赠的那些古董,是否都安全进入省博物馆了呢?” 赵灵果冷冷地质问。 “什么?” 赵崇信自然明白她此话背后的含义。 “灵果侄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你爸托付捐赠的那些古董,我可是全都亲手送入博物馆,并拍照给他看过,一件不少,当然都在博物馆内。” 田寻来心头一紧,感觉赵灵果似有所察觉,但他早有准备,回答得天衣无缝。 “仅仅凭几张照片可说明不了问题,要知道私人藏品是可以租借给博物馆展示的,拍完照后再拿走并非不可能,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敢不敢出示所有古董的正式捐献记录呢?” 赵灵果针锋相对。 “嗨,果果,我和我爸这次过来,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你现在让我们立刻去找捐献记录,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田光故作无奈地说。 “老赵,如果你真心想要查看那些捐献记录,我过后可以给你带来,你也可以亲自去省城查阅,但现在,我们是不是先将那些古董取回?你放心,这次如果你想获得捐献记录和荣誉职衔,我会尽快为你送达。” 赵崇信正要回应,赵灵果却抢在他前面开口:“别做梦了,这批古董不会再交给你们了。我们自有手脚,想要捐赠完全可以自己办理,不敢再劳烦你们了。” “那怎么能行?我爸已向省城博物馆申报了一批古董捐赠,现在你们若不交出古董,岂不是让我爸失信于人吗?” 田光焦急万分。 “据我所知,古董捐赠在未见到实物之前,是不会提交捐赠申请的,你们所谓提前申报,又拿什么申报呢? 还好意思向我们要古董,难道那些古董是你们家的不成?” 赵灵果没好气地说。 “你什么意思?我们父子俩特意从省城赶来,难道就这样空手而归?” 田光勃然大怒。 “还想让我们补偿你们路费?我这就给你们二百块,够不够?” 赵灵果说着,还真掏出两百块钱扔给了田光。 “臭丫头,古董的事,大人自有定夺,你瞎掺和什么?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了吗?” 田光对赵灵果大声呵斥。 “老赵,咱们相交数十载,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让我颜面扫地吧?” 田寻来看准赵崇信心软,试图用感情攻势打动他。 “我……” 赵崇信细想之下,虽然田寻来的做法欠妥,但对自己并无实质损失,正打算谅解对方。 然而赵灵果被田光训斥,也火冒三丈。 “你们这对田家父子,真以为我不知道真相吗? 我爸这些年交给你们的古董,根本就没进博物馆,而是被你们私下变卖,换取了巨额财富。 你们如今的豪宅豪车,乃至田光的公司资产,哪一样不是建立在我爸那些古董的基础之上? 现在口口声声说回头提供捐献记录,恢复我爸的名义,只怕拿到古董后,就会立刻与我们断绝往来吧?” 赵灵果满脸讥讽。 “喂,果果侄女,你究竟从哪儿听来的流言蜚语,怎会如此诋毁我?我家的财产,完全是靠多年积攒而来,与你爸寄来的那些古董毫无关联。” 田寻来赶忙辩解,但此刻的赵崇信已无法平静地听他说话。 赵灵果似乎对田寻来的过去有所了解,并且通过先前的事态发展,也印证了她的话语可靠性。 如此看来,她此刻所言之事,自然并非无中生有。 “老田,这事我已下定决心,除非你能明确证明我此前送回的古董确实已经进入省城博物馆收藏,否则这次我带回的这批古董,绝不会交予你之手。” 赵崇信沉稳地表明态度,显然他对自家女儿的信任更为深厚。 “不成,万万不可,这批古董我们必须得到。” 田光厉声喝斥道。 “老赵,我必须要取走你这次带来的古董,你就别让我为难了,若你不配合,我在省城文物局的前程恐怕就会受影响。所以你最好按照我们事先约定行事。” 田寻来面色阴郁,对方崇信摆出一副强硬的命令姿态。 第169章 简直是痴心妄想 “怎么?难道我不肯给,你还要强抢不成?” 赵崇信听出了田寻来言辞中的胁迫之意,语气低沉地质问道。 “老赵,我并不想破坏我们数十年的情谊,但如果你因听信你女儿的话而对我产生猜疑,不肯交出这批古董,那我也只能采取强硬措施了。 你要记住,你是从倭国归来,还在那里娶了一位倭国女子,并在那里生活多年。 鉴于我国民众对倭国普遍存在的敌意,我只需一个电话,就能令你连同这批物品一起遭到扣押。 届时那些古董,我可以以疑似非法文物为由予以没收,而你甚至可能因此锒铛入狱。” 田寻来犹如亮出底牌一般,彻底撕下了伪善的面具。 此言一出,赵灵果全家无不愤怒至极,方天亦满脸冰霜。 他们低估了田寻来的卑劣手段。 然而,却也不得不承认,田寻来所言的确极具震慑力。 不论他是省城来的官员,还是普通百姓,只要在机场扬言赵灵果一家与倭国有密切关联,都会给其家庭带来巨大的麻烦。 这种局面,即便放到二十年后的未来,也不会有任何改观。 因为在大夏人心中,对倭国的厌恶和敌视根深蒂固。 “哈哈,我还真是头一次遇见像你这般无耻之人,不过邪终究不能胜正,今日有我在,你想威胁赵叔,简直是痴心妄想。” 方天跨步向前,冷笑着直视田寻来。 “小子,我本不愿把事情闹大,但你若硬要插手此事,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我国人民对于卖国求荣者是深感痛恨的,你若因此招致祸患,休怪我没提前警告你。” 田寻来毫不把方天放在眼里,冷嘲热讽道。 “老贼子,那我也好心提醒你,最好是现在滚开,否则如果我动怒,不止今天这批古董你拿不走,我还能让你自食苦果。” 方天眼中杀气一闪而过,他有足够的把握说出这样的话。 “找死!我现在就……” 田寻来正欲掏出手机求助,却被方天一把夺过,紧接着一拳砸在他脸上,使其瞬间昏厥倒地。 “混账东西,你竟敢打我爸,你……” 田光目睹这一切,惊怒交加,但他同样未能逃脱方天的制裁,只一巴掌便被打翻在地。 尽管托运部大门外人流不断,但大夏国民向来崇尚少管闲事,无人上前询问方天为何动手伤人。 方天将昏厥的田家父子丢至一旁,然后对方崇信道:“田叔,最初您与田寻来的联系都是通过书信吧?如果您保留了他的信件,请交给我,我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只要有田寻来的亲笔信函,就可以揭露他冒充方崇信名义捐赠古董的事实,同时也能证实他骗取方崇信古董以谋私利的行为。 “罢了,方天,毕竟我和他曾经也算是朋友一场,就……” 方崇信虽对田寻来的行为感到愤慨,但仍不想做得太绝情。 “田叔,假如刚才田家父子稍存一丝悔悟和羞愧之心,也就不必对他们痛下杀手。但他们面目可憎,倘若今日轻易放过他们,只怕明日他们就会将你们一家的信息公之于众,届时即使你们清白无辜,也会有些头脑发热之人打着反倭口号,对您和您的家人造成伤害。” 方天历经两世沧桑,深知人性险恶。 面对赵崇信这样的老好人,一旦有了倭国的牵连,他人要陷害他,易如反掌。 “对啊爸,纵虎归山,必有后患,田家这些年一直挥霍着您的财产,今天还想再度将您当作冤大头,实在是罪有应得。” 赵灵果赞同道。 赵崇信面露挣扎之色,看了看赵灵果,又望了望妻子,终于点头道:“好吧,为了我们一家安宁,我就做一次狠心人。” 赵崇信随后将他与田寻来多年来往的信函和照片交给了方天,这些足以证明田寻来的卑鄙行径。 这些物件,原本是两人友情的见证,如今却成为结束两人友情的铁证。 方天拿到这些资料,当着赵崇信的面,拨通了国家文物局庄正凯的电话,详细陈述了今日之事。 电话中,庄正凯立即下令钱塘省文物局对田寻来进行彻底调查。 显而易见,在确凿证据面前,田寻来的下场已然注定,他家中的各种非法所得,也将被彻底清查并收缴。 赵崇信心中仍有不忍,但也明白田寻来确实是咎由自取。 方天松了口气,对方崇信表示感激,并承诺近期还将有一批古董捐给国家博物馆后,才结束了通话。 这一系列操作让赵崇信看得瞠目结舌,他没想到方天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影响力,竟能直接与国家文物局高层取得联系。 当接过赵崇信托运的货物时,尽管方天早已有所预料,但看到货物数量之庞大时,仍不禁愕然失色。 竟然有三个集装箱大小的货箱,每个货箱体积足有五个立方米,比方天先前获得的白莲教遗物还要多出许多。 目睹方天和赵灵果满脸愕然的表情,赵崇信赶忙做出了解释:“不必如此惊讶,这里主要是大型物件,虽然看似三大箱,其实总共也就二十多件。” “这类大型古董因保养不易,往往价值不菲,我对此也满怀期待,好奇里面究竟藏着何等珍宝。”方天面露热忱之色。 “大部分是古代木质家具,其间掺杂了几件铜器和玉器,我对木质古玩略有研究,确认均为真品,但其余物件的具体价值,则需经过专业鉴定方可定论。”赵崇信从容回应。 赵灵果提议道:“爸,方大哥可是鉴宝高手,他的鉴定水准远胜众多专家,不如让他来鉴定一下?” 方天却立即转移话题:“赵叔,古董鉴定并非难事,现在关键在于,您是否已经考虑好如何处置这批古董了?” 赵崇信沉思片刻,答道:“暂且搁置,待我理清回国后的计划后再议。” 方天明白,经历了田家父子的风波后,赵崇信已不再固执于一定要捐赠这批古董。 毕竟他多年背井离乡,忍受骨肉分离之痛,不断将流失海外的古董运回国内,结果换来的却是田寻的飞黄腾达,难免显得颇具讽刺意味。 赵崇信归家,使原本沉寂的赵家大宅瞬时焕发勃勃生机,赵老爷子激动得泪眼婆娑,赵灵果和赵灵武也欢喜万分。 第170章 最好的回馈 此刻,方天的目光却被那已被开启的三个货箱吸引,内心震撼不已。 “这对小叶紫檀屏风中嵌有宋代大家董源的绢画真迹,如此大面积的小叶紫檀老料,仅原料便价值百万,更别说还附有两幅宋代名家画作,每幅拍卖价皆可达亿计。” “那明代金丝楠木精雕细琢而成的桌案,图案栩栩如生,乃宫廷御用之物,其市场估值至少也在千万以上。” “清代仿制的青州九鼎,三足圆腹配以双耳,品相绝佳,轻易就能售出数百万。” 方天连连赞叹。 若按照赵崇信所言,尽管只有三个货箱,实则共收纳二十三件古董,且无一赝品,即便是较为普通的清仿文物,亦属难得一见,而那几件重器更是价值连城。 “赵叔,这批古董均是真品,总估价保守估计也在五亿左右。”方天鉴定完毕后,向赵崇信说明。 赵崇信眼中掠过一丝意外,这批古董的实际价值远超他的预想,当初他收购时仅花费了区区百万而已。 面对如此巨大的财富差距,赵崇信表现得如此泰然自若,这让方天深感钦佩。 显而易见,唯有真正将金钱视为身外之物的人,才能如此淡然处之。 “方天,你见识广博,思维独特,认为投身实业是对国家最好的回馈,那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好项目呢?”赵崇信虽遵从方天意见回国,但对于具体投资项目尚无明确方向。 “我记得赵叔早年修习的是机械工程专业,最初应该是志在实业。 然而当前在国内独立从事机械设备制造业,恐会遭遇重重阻碍,受到诸多国企的排挤。 因此,若由我来选择,我会偏向于新型实业项目,比如电器制造业。 而传统行业的竞争极为激烈,我建议尝试科技类产业,例如手机、电脑等新兴科技产品领域,我认为是最具潜力的选择。” 方天之所以这样建议,是基于他来自二十年后的长远视角。 房地产虽也属于实业范畴,但此刻还未迎来爆发期,要想大赚特赚还需等待七八年时间。 至于钢铁机械等行业,由于国家严格监管,若无深厚的背景及与官方打交道的能力,恐怕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相比之下,电器制造业无疑是较好的选择,只是目前大多采取公私合营模式。 而手机、电脑等高科技行业,因其较高的技术门槛,基本未见国有企业的身影,多为境外合资企业。 方天深知,在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背景下,若能在这一行业找准切入点,把握正确的发展路径,将来必能收获丰厚回报。 同时,赵崇信的初衷是为了报效祖国,若方天能为其规划一条科研发展道路,二十年后,诸如大米、华维等知名企业都将望其项背。 “这个行业我确实在倭国有所耳闻,前景广阔,甚至邻国棒子国都在这一领域投入巨资,走上这条路肯定是正确的选择。 可是我缺乏相关技术和行业经验,也没有合适的人才队伍,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赵崇信点头赞同,却又面露愁容。 “哈哈,赵叔您要做的是老板,哪里需要亲自掌握技术?至于人才问题,只要懂得识人用人,就不是问题。 如果您有意,近期可以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信息,我可以帮忙打听一下是否有现成的工厂准备转让,届时直接接手经营即可。” 方天曾见证过这个时代有关通信科技行业的一些案例,其中不乏有人洞察到这一行业的巨大潜力,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坚持到底。 海山市就有类似的实例,因此方天有信心帮助赵崇信在此行业中崭露头角。 赵崇信听了方天的分析后,颇为欢喜。 “赵叔,有一点需要注意,您与倭国的联系可能会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对您造成不利影响。 因此,回国后有些事情不能再过于低调,应当尽量塑造良好的公众形象。 这方面我会与国家博物馆沟通协调,尝试公开您在倭国忍辱负重的经历,这样一来,您在国内的发展才能更为顺畅。” 作为重生者,方天深知世态炎凉。 若赵崇信依旧如前般不图名利,恐怕会被竞争对手蚕食殆尽。 “好,方天,你是个具有战略眼光和卓越智慧的人才,我听你的。” 赵崇信诚恳采纳了方天的意见,对于此次回国创业的决心愈发坚定。 离开赵家后,方天径直驱车前往方蓉投资公司,打算将马蓉蓉和郑青竹的寒玉饰品赠送给她俩,并同时想去南城区的古董交易市场瞧瞧,看能否觅得些好东西。 抵达公司之前,方天提前拨通了电话,以免被保安拦在门外。 仍在门口静候王小六前来迎接的当口,电梯门徐徐开启,走出一位身着鲜艳桃红西装的年轻人,手中捧着一束璀璨夺目的蓝玫瑰,另一只手则提着一只长约一尺的精美礼盒。 紧随其后的是位老者,他对年轻人毕恭毕敬的态度,显露出这位青年非同寻常的背景。 青年现身,一眼便望见了方天,轻蔑地扫视了他一眼。此刻,他身后的老者面色凝重地走上前,带着一股驱逐蚊蝇般的气势,对方天喝道:“小子,识相点别挡道,好好地站在人家门口干什么?是来找工作的吗?如此没有教养,哪个老板能看得上你。” 见方天纹丝不动,老者便伸出手想去推搡,但刚刚触及方天衣角,方天却从容不迫地抬起一脚,轻轻在老者膝弯处一磕,老者瞬间单膝跪倒在了方天面前。 “小子,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伤人,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进监狱?” 青年见老者吃亏,立刻瞪圆双眼,冲着方天厉声责骂。 “分明是你们先出言不逊,动手在先,现在反倒是咎由自取。还有,你说话最好客气点,否则也可以让你尝尝下跪的滋味。” 方天冰冷地回应。 青年明显察觉到方天身手不凡,此时若继续纠缠,定会吃瘪,虽愤恨至极,却又不敢贸然发作。 老者目睹此景,气得咬牙切齿,试图挣扎起身,无奈膝盖疼痛难忍,不禁心生恐惧,以为自己双腿已残。 “我的腿!我的腿被他踢残了!” 第171章 敢招惹我大哥 老者痛呼着,盯着方天恶狠狠地咒骂道:“你这个家伙,竟敢对聂少如此无礼,还把我的腿踢废了,你死定了,我要让你……” 这时,方蓉投资公司的玻璃门推开,马蓉蓉与王小六并肩而出,青年一见他们出现,立即指向方天大声嚷道:“马董,王部长,快让人把这个家伙拿下,我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啪!” 王小六几步跨前,毫不客气地甩了青年一记耳光。 “姓聂的,老子早看你不爽了,本来念在你老子面上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没想到你竟敢招惹我大哥,你这是找死!” 王小六边骂边欲再施拳脚。 聂姓青年见状连忙后退闪避,继而向马蓉蓉求救道:“马董,王小六是不是疯了?咱们马上就要合作了,他居然动手打我,你们的4S店还想不想开下去了?” “小六,教训他!” 马蓉蓉听到青年的话,脸色一寒,随即命令王小六动手。 王小六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着聂姓青年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聂姓青年想要逃窜,慌乱中将手中的花束和锦盒抛落在地,痛哭失声。 方天瞥见地上摔开的锦盒内滚出一串天珠手链,眼神微眯,然后询问马蓉蓉:“这家伙怎么回事?” “他叫聂东,他父亲是海山市聂远海运公司的老板聂远。 青竹打算开进口车4S店,找到聂远海运做海上运输,结果这个无赖见到青竹后就一直纠缠不清。” 马蓉蓉小心翼翼地对方天说明情况。 方天闻此言,脸色骤然阴沉。 聂东竟敢觊觎他的女人,此事绝不能容忍。 原本打算亲自出手教训聂东一番,但看到聂东掉落的锦盒和天珠手链,方天注意到锦盒边缘一行细小的文字,心中顿时生出另一个念头。 王小六遂依言退至一旁。 “聂东是吧?胆敢觊觎我的女人,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方天冷声质问。 “你的女人?是指青竹?” 聂东满脸淤青,看向方天时却仍流露出一抹不屑。 “你算哪根葱?浑身上下加起来值几个钱?你也配得上青竹? 聂东不待方天回答,又转向马蓉蓉说道:“马董,我父亲可是贵公司的合作伙伴,可我却在贵公司门口遭到毒打,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让我爸取消合作。” “打你是因为你咎由自取,至于你爸要取消合作,悉听尊便,海山市又不是只有你们聂远海运一家海运公司。” 马蓉蓉平静回应。 “哼,马董,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爸可是海运协会的会长,只要他一句话,海山市不会有第二家海运公司跟你们合作,你们想开4S店,简直是痴人说梦。” 聂东傲慢地说着。 马蓉蓉正欲回应,方天却抢先一步发话: “聂少,那不知您希望我们如何给您一个交代呢?” 聂东指向王小六,眼中闪烁着怨恨之色。 “你们这位安保部长,我看他无法胜任职务,最好是辞退了。” 接着他又朝方天投来鄙夷的目光,“另外,我劝你小子离青竹远点,就凭你的身份,根本不配接近她。” “姓聂的,信不信我抽烂你的嘴巴?” 王小六一听聂东这般嚣张,再度按捺不住愤怒,准备动手,却被方天拦住。 “聂少,您说我的身份配不上青竹,那您可知我究竟是何许人也?” 方天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问道。 “你不过是个穷光蛋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 “你可知道,青竹如今已是方蓉投资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她一年的薪水,你这辈子都赚不到,还敢说她是你的女人,你不觉得羞耻吗?” 聂东捡起地上的天珠手链,得意洋洋地道:“你知道这条手链值多少钱吗?三十万!你敢想象吗?这不过是送给青竹的小礼品,你能做到吗?” “三十万?怕是你在做梦吧?几颗玻璃珠子而已,你以为青竹是无知少女,会轻易相信你的鬼话?” 方天嘲笑道。 “胡说八道!”聂东勃然大怒,拨弄着手链上的珠子逐一介绍:“这可是天珠手链,搭配有翡翠、玛瑙、绿松石、琥珀,乃是大明朝流传下来的珍宝,像你这样的废物,懂得什么是古董,什么是收藏吗?” “真是巧了,我的本职工作就是在古董街上鉴宝,尤其对手中的这类天珠手链研究颇深,我甚至不用亲手触摸,一眼就能看出你的手链是赝品。” 方天摆出一副猫捉老鼠的态势,马蓉蓉和王小六都不解为何方天如此耐心与聂东周旋。 随同聂东而至的老者作为旁观者,看出马蓉蓉和王小六对方天的态度颇为谦恭且小心翼翼,有意提醒聂东,但聂东并未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对鉴宝懂得多少?即便你真是古董街出身,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贩,你竟敢质疑我的手串是膺品,莫非你以为自己比那些专业拍卖行的鉴定师还要高明不成?” 方天闻听聂东之言,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聂少,你是不是想说,你的天珠手串是从拍卖行的鉴定师那里得来的?” 方天故作惊讶询问。 “那当然,像我这样的身份,怎可能选择地摊货?” 聂东自信满满地回应。 “这个嘛,可就难说了。拍卖行流出的物品理论上不应有假,但你手中的天珠手串,我可以断定它是伪造的。” 方天笃定地说。 “小子,休要胡言乱语,我岂会怀疑拍卖行鉴定师的眼光,反而信你这个无名小卒不成?” “聂少,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次?如果你的天珠手串是真品,那我自愿退出对青竹的追求;但如果它是赝品,那你就别再纠缠青竹,你看怎么样?” 方天显露出十足的信心。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敢不敢让青竹出来做个见证?” 聂东满面激昂地提出。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让青竹见证我们的赌约最为合适。” 方天微微一笑,示意王小六去唤青竹过来。 聂东紧紧盯着王小六的背影,心中充满怨恨。 尽管他纨绔成性,但也明白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 现下他无法对付王小六,只能将这份仇恨暗藏心底。 第172章 对她不够尊重 “等我收拾掉这个家伙,定能顺利赢得郑青竹的心。到那时让青竹把王小六交由我处置,他今天怎样对待我,我必将百倍千倍偿还于他。” 聂东心里这般盘算着,就见到王小六带着郑青竹走出。 “小子,刚才你说要验证我这天珠手串的真伪,以此决定谁能留在青竹身边,那你说说,我们具体怎么赌?” 聂东见郑青竹已至,便将赌约的事宜推给方天,如此一来,不至于让郑青竹觉得聂东对她不够尊重。 方天对此毫不在意,微笑着向郑青竹眨眨眼,然后说:“你提到的拍卖行,应当是指南城区古董交易中心的金氏拍卖行吧?那我们就去古董交易中心找一位德高望重的鉴定师,当面核实其真伪。” 聂东对方天的提议并无异议。 方蓉投资公司位于南城区,离古董交易中心并不远,一行人很快就抵达现场。 正当他们准备寻找一位店铺掌柜或鉴定师公正时,一位老者的出现让整个古董交易中心顿时热闹起来。 “那是荣老?咱们古董界泰斗级的人物,上一届文物局的一把手,他老人家竟然亲临古董交易中心,看来是要来寻觅珍宝了。” 有人认出了荣老的身份,不禁发出惊叹。 聂东见到荣老,眼睛一亮,大步流星地走向荣老。 “荣老,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您,我父亲常在我面前提起您呢。” 聂东显然认识荣老,满脸热络地说道。 “哎呀,你是聂远的儿子吧?你这是和人动手了?该不会是抢人家古董了吧?” 荣老一眼就认出聂东,看到他狼狈的模样,颇感惊讶地问。 聂东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仍恭敬地回答:“荣老,您真会开玩笑,我父亲虽对我要求严格,但给我的零花钱不少,我怎会去抢东西呢?” “那你怎么搞成这样?”荣老指着聂东红肿的脸庞,笑着又问:“你在这拦住我,是不是和你的这张脸有关?” “荣老,您真是洞察秋毫,我这点小心思果真瞒不过您。”聂东恭维了一句,接着道:“荣老,我刚买了一串天珠手串,可有人硬说它是假货,恰好碰到您在此,能否请您帮我鉴别一下?” “呵,你这小子虽然不太靠谱,但考虑到你父亲对古董的痴迷,你总不至于买假货吧。” 荣老含笑应允,因与聂远相熟,此刻对方聂东也颇为和蔼。 “您说得对,我的天珠手串正是从这家古董交易中心的金氏拍卖行购得,绝对是真品,可偏有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小子坚称是赝品,既然碰巧遇到您,就想请您给他点教训。” 聂东谄媚地说。 “教训就算了,但我帮你鉴定一下真假还是可以的。” 荣老同意帮忙…… 聂东立刻搀扶着荣老走向方天。 “哦,是你?明家的女婿?” 荣老一见到方天,立即认出了他。 李剑辉寿宴之时,荣老对方天印象深刻。 “荣老您好。” 方天早已注意到荣老,并看到他与聂东谈笑风生,因此不确定二人关系,故而对方天的态度较为平淡。 聂东看到方天与荣老相识,心头一紧,然而两人明显并不亲近,这让聂东略微安心。 “荣老,这就是我购买的天珠手串,请您看看,究竟是真是假。” 聂东从身旁老友手中接过锦盒,取出里面的天珠手串,呈到荣老面前。 “赝品,你这串手串中除天珠外的所有配饰珠子都没问题,但是最关键的天珠,确实是假的。” 荣老拿起天珠手串,仅瞥了一眼,便得出结论。 “这怎么可能?”聂东闻言愣住,焦急地道:“荣老,您能不能再仔细看看?我这天珠手串是从金氏拍卖行买的,那么大的拍卖行,连文物局都推崇备至,它卖的东西怎会是假的?” 此刻,由于荣老在场,周围认识他的人纷纷围拢过来,犹如朝圣一般。当听说荣老认定物件是假货,聂东却不信,立时有人对聂东嘲笑起来。 “小子,你是不是被打傻了?荣老都说它是假的,那必定是假的无疑。” “哈哈,金氏拍卖行最近连连走眼,竟然还有人信任他们,真是个冤大头啊。” 恐怕诸位并不知情,金氏拍卖行那位所谓的鉴定专家,原本不过是高远拍卖行的一位普通拍卖师,仅掌握些皮毛的鉴宝技艺,由他所认定的古董,其权威性实在难以恭维。 闻此言,聂东顿时愣住,仿佛瞬间变成了舞台上的滑稽角色。 荣老见聂东面露窘态,误以为他心有不甘,遂开始详细解析他的判断思路: “天珠乃mizong佛教视为神圣并加以加持的宝物,其珍贵程度较之常见的舍利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追溯源头,最初的天珠,是由海螺化石精心研磨制成,此类天珠被誉为法螺天珠。 然而海螺化石资源极度稀少,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绝迹,由此,富含玉质与玛瑙成分的沉积岩取代了海螺化石,成为制作天珠的主要原料,这类天珠被称作打磨天珠。 此类沉积岩因其天生具有类似瞳孔的图案,故被称作天眼天珠。天眼天珠上的眼状圆环图案,决定了其价值等级,其中顶级者即为九眼天珠。 但即便是这种沉积岩亦属罕见,使得天眼天珠的产量极为有限,因此,古藏边民开始模拟沉积岩的纹理特点,选用草药调配颜料在玛瑙上手工描绘天珠图案,再经高温烧制而成。现今市面上流传的真天珠,大多是此类制品,然而由于这种古老的手工制作技艺早已失传,随着时间流转,此类古法制成的天珠愈发稀少珍贵。 鉴于人们对天珠的热捧,部分商贾从中嗅到商业机遇,便出现了现代工艺饰品天珠。此类天珠运用现代科技手段对玛瑙等石材进行加工处理,模拟古代工艺制造天珠,大多使用含铅涂料绘制瞳孔图案,再通过高温烧结定型。从外观上看,此类仿制品与古法制成的天珠差异不大。 更有甚者,采用特殊手法做出仿古做旧效果,连包浆也能模仿得惟妙惟肖,足以欺骗一部分半瓶子醋的鉴定师。然而,真正通晓天珠之人,鉴别真伪的关键在于观察天珠的风化纹路和穿孔。 第173章 尽善尽美 真天珠之所以弥足珍贵,关键在于其悠久的历史年代,历经漫长岁月的存世过程,其穿孔部位会留下明显的自然磨损痕迹,这一点难以伪造,至少你手中的这颗假天珠在此处并未做到尽善尽美。 此外,真天珠独特的风化纹理至今无法完美仿制,乃是鉴定天珠真伪的重要依据,所以你手中的这串天珠手链,毫无疑问,确系赝品无疑。” 当看到聂东脸色如猪肝般难堪,荣老指向方天,慎重地对聂东说道:“聂家的小家伙,眼前的方大师虽年轻,但他对鉴宝的造诣绝不在我之下,甚至在某些方面犹有过之。若他说你的古董有瑕疵,那么即便来到我这里,结论恐怕也相差无几。 所以,如果你想涉足古董领域,与方大师建立良好关系,必定能让你少吃许多暗亏。” 荣老显然察觉到聂东与方天之间存在某种矛盾,基于与聂家的情谊,他仍不失时机地给聂东提出警示和建议。 “可恶的金氏拍卖行,竟敢用假天珠来诓骗我,竟然还敢自诩为海山市最具公信力的鉴定机构,这分明是自我吹嘘、欺诈世人!今日若他们不给出合理解释,我要砸了他们的招牌!” 聂东愤怒至极。在众人注视之下,身为聂家大少的他,竟将一件赝品视若瑰宝,想想都觉得羞愧不堪。周围人群满是对他的嘲笑,郑青竹满脸的鄙视,以及方天的轻蔑,此刻,聂东心中的怒火全部转移到了金氏拍卖行身上。 不顾荣老仍在场,聂东满腹怒火,匆匆忙忙直奔金氏拍卖行而去。 直至此时,马蓉蓉和郑青竹才明白方天为何特意引着聂东来到此处。 显而易见,方天是在借聂东之手给金氏拍卖行找麻烦。 “方小兄弟,没想到我们如此有缘,竟能在此重逢。” 荣老显然看出方天因聂东的原因刻意与其保持距离,此刻他公正地鉴定出天珠手链为赝品,无形中已是站在了方天一边,出于对方天的好奇与赏识,他主动向方天示好。 “确实如此,荣老,今日有幸与您相遇,实感荣幸。” 方天这时也意识到,荣老与聂东的关系,并非他原先想象的那般亲密,加之荣老刚才的表现,自然对荣老的态度变得恭敬起来。 “哈哈,既然你我都认为有缘,那老夫有一事相求,不知方小兄弟能否应允?” 荣老略一犹豫,继而笑容满面地道。 “哦?荣老有何事需要我帮忙吗?” 方天一脸困惑。 “方小兄弟不必多虑,老夫并无倚老卖老之意,只是单纯地欣赏你的鉴宝才能。正好,我这边有一位朋友托我鉴定一件物品,如今老朽眼神不如当年,生怕看走了眼,闹出笑话。 适逢遇到方小兄弟,便想请你一同前往掌掌眼,不知你是否方便?” 荣老十分客气地询问。 方天倒未想到荣老所说的竟是此事。 换成一般的古董界人士,恐怕会受宠若惊。 毕竟荣老在古董界的地位犹如泰山北斗,他邀请一位鉴宝师共同鉴定一件古董,这其中的含义颇为明显。 这不仅体现了他对受邀者的重视,更彰显了对方鉴宝能力的认可。 尤其对方天这样年纪的人来说,荣老无疑是前辈中的前辈,但此刻荣老却以一种平辈论交的姿态对待方天,这让方天也觉得荣老对自己的看重程度超乎寻常。 “荣老,您若愿提携指导,那是我的荣幸,我自当乐意从命。” 方天的态度立刻变得十分恭敬,与最初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他就是这样,人家敬他一尺,他必回敬一丈。 重生以来,他有着足够的自信,不惯着任何人,除非别人也同样对他礼遇有加。 “好好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瞧瞧。” 荣老见方天应允,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随即带领着方天一行人,朝着古董交易广场东区的一家店铺走去。 “东亚全藏,哪个家伙起了这么个难听的店名?” 一见到店铺招牌,王小六远远地就开始抱怨起来。 方天他们对此反应倒没有王小六那么激烈,但也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扎眼。 从直观理解上来说,这个所谓的东亚全藏,无疑是一个夸张的说法。 它声称囊括了东亚各地的所有古董珍玩。 然而,对于大夏人而言,一见到“东亚”二字,便不由得会联想到另外两个饱含轻蔑意味的词语。 “荣老,您该不是说这家店的老板是您的朋友吧?” 方天的脸色显露出几分意外的冷淡。 荣老摆摆手否认道:“不,我的那位老朋友是在此地看中了一样宝贝,欲购入但对其真伪心存疑虑,所以才请我过来鉴别一番。” 方天颌首示意,目光扫过店名时,眼中掠过一丝锐利的审视。 “荣老,您总算来了,快帮我瞧瞧这幅据说是青藤老人的画作是真是假吧。” 众人接近店铺门口时,一位与荣老年龄相仿的老者已迎上前去,一照面,他竟无视了方天等人,径直拽着荣老就要进店。 荣老却反手拉住他,首先向方天引介道:“方小哥,这位是我的老朋友胡念海,曾任海山市书法协会前任会长,同时也是海山日报社前任总编辑,他对古字画情有独钟,家中珍藏了不少名家之作,堪称海山市古书画收藏界的第一人。” 这样的身份,立刻令方天他们几人均深感敬重。 在这个时代,有文化底蕴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尊崇,何况这位还曾是传媒界的巨头,更是让人艳羡不已,充满敬意。 “胡老,您好。” 方天忙不迭地礼貌问候。 胡老微微点头,这时荣老开始向他介绍方天。 “胡老,稍等一下,我先给您引荐一下,这位是方天方大师,尽管年轻有为,但他的鉴宝水平绝不在鄙人之下。” 方天一脸苦笑,尽管对自己的鉴宝能力确有信心,但被荣老如此高位之人如此赞誉,未免感到有些言过其实。 “真的吗?荣老,您不是在开玩笑吧?鉴宝这一行最为看重的就是经验和资历,即使这位少年出身名门,但以他的年纪就被称赞鉴宝能力与您齐肩,这夸赞是不是过于离谱了?” 第174章 背景绝不简单 姓胡的老者满脸疑惑,看来他认为荣老是在故意戏弄他。 “胡老,若换做是其他同龄的年轻人,我说这样的话,您肯定会觉得我在开玩笑;但方天的实力,我是亲眼见证过的,上次连我都未能辨识的物件,他却能看出其中玄机,您还认为我在开玩笑吗?” 荣老严肃地道出事实。 胡老这才确认荣老并非玩笑,于是认真打量起方天来。 尽管方天衣着依旧朴素,但胡老却发现紧跟在他身后的两位女子气质非凡,自然而然地退居其后,这已然暗示了方天的背景绝不简单。 然而,胡老试图从方天的外表看出他身为鉴宝大师的身份,却丝毫找不到痕迹。 “方大师,既然荣老对您如此推崇备至,那么一会儿还请您出手相助,帮我鉴定一下这幅据说价值近亿的青藤老人画作,若真是赝品,那我恐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胡老伸出手,以平等的姿态与方天握手致意。 这一举动显示出他对方天的认可,以同辈身份相待。 “胡老,您太客气了,荣老实在是过誉了,我自愧不如,只求一会能多增长些见识,您千万别因为我见识尚浅而见笑。” 胡老颔首,没有过多纠缠,抬手示意众人进入这家名为东亚全藏的古董店。 “这也算店铺?竟然敢称东亚全藏?” 踏入店内,所有人都不禁心中嗤之以鼻。 这是一个狭小的空间,仅做了简单的装修,摆放了几组二手展示柜,而此刻展柜内空空如也,几乎看不见几件像样的古董宝物。 这与明镜堂的店面相比,简直云泥之别,古董数量甚至不及马蓉蓉和郑青竹她们办公室内的藏品。 当他们看到店主的时候,方天他们几人,包括荣老,皆流露出强烈的敌意,面色愠怒。 身材矮小猥琐,鼻下还留着一小撮胡子,不用猜也知道,此人定是倭国人无疑。 自然而然,大家都知道,这家店名为东亚全藏,并非偶然为之,而是有意侮辱大夏。 王小六一看到对方,身为军人的他本能地对倭国人产生敌意,怒火中烧,几乎按捺不住,却被方天拦住,让他在外等候。 “小泉彩钢,我请的专家到了。” 胡老走进店内,指向荣老和方天他们,对倭国人说道。 “胡先生,请尽管放心看,我这件物品绝对货真价实,乃是我祖父当年来到大夏构建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时,一位大夏友人赠予的。” 小泉彩钢看似解释,但他的话语和态度中却充满了嘲讽之意。 熟悉抗战历史的人都明白,“大东亚共荣圈”完全是倭国为了掩饰其侵略野心而编造的华丽借口。 他还提及青藤老人的画作是大夏友人送给其祖父,显然是在暗讽大夏国民。 “小鬼子,你就安心卖你的画,少在这里胡扯八道,否则信不信老子让你在海山市都待不下去?” 荣老皱眉,愤怒地对小泉彩钢喝斥道。 这话并非虚言恫吓,荣老在海山市的能量极大,黑白两道都要给他面子,若非为人正直,他早就想收拾小泉彩钢了。 小泉彩钢一看荣老的威严气场,嚣张的气势顿时收敛不少,底气略显不足地回应道:“我我是来支持海山市国际古董文化交流政策的正当商人,你如果对我不利,我们大倭国领事馆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小鬼子,你老实做生意就行,再含沙射影的,老子就算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也能找出一百万个你自杀的理由,信不信?” 荣老霸道地回击。 “我我”小泉彩钢被荣老一顿痛批,一时语塞,只能转向胡老求助道:“胡先生,您究竟是找人来看画,还是来找麻烦的呢?” “小泉,你自己嘴巴不干净,还能怪别人吗?你要真心做生意,就规矩点,否则真有可能在这儿横尸他乡。” 胡老同样毫不客气地说教起来。 小泉彩钢心头满是无奈,但面对强权,他也只得忍气吞声,毕竟眼前这位荣老散发出的气场非同寻常,他自知不可轻易招惹,以免触碰霉运。 “好好好,别磨蹭了,你们若是有意购买,就赶快决断,我这里的物件可不是愁找买家。” 小泉彩钢急忙催促道。 几人移步至店铺内的鉴宝桌前,桌上展示的是一幅画卷。 画卷之上,菊花傲立,菊叶纷披,繁花紧簇,洋溢出生机盎然的气息。 菊叶采用豪放泼墨手法描绘,挥洒之间透露出韵律之美,一侧伴以疏朗修竹,竹梢低垂,与菊花相互映衬,颇具雅趣。 菊、竹之下,以兰叶草陪衬,形态清秀,生动逼真,充分展现了笔墨的干湿浓淡变化,彼此和谐统一,一挥而就,意蕴悠长。 画幅右上角配有一首题诗:“生涯恍若漂泊船,闭门经月懒梳妆。东篱蝴蝶悠闲舞,静观黄花度深秋。” 署名处书有“天池”,这是明代画家徐渭常使用的字号之一。 方天和荣老甫一靠近此画,便被其写意之境深深吸引,二人目光交汇瞬间,皆以微妙点头交换了肯定之意。 “赝品,这幅所谓的青藤老人《竹菊图》并非真迹。” 荣老言辞果断地道出结论。 “喂,老家伙,你可别乱讲话!当初赠予我祖父此画之人乃是一位显赫官员,他的收藏怎会是假货?” 小泉彩钢愤怒地反驳荣老。 “日本小子,听我跟你科普一下:首先,《竹菊图》真迹从未流出,至今仍妥善保存于关东博物馆内,既未外借亦未曾丢失。 其次,这幅《竹菊图》的大写意技巧展现的是青藤老人晚年时期的手笔。彼时,他身为胡宗宪的幕僚,因受严嵩案牵连,一度身陷囹圄。 牢狱之中的他,在忧虑恐惧的煎熬下,精神近乎崩溃,故其当时的画作风格迥异,真实的《菊竹图》中的秋菊,其花茎纤瘦且显得难以支撑硕大的花朵。 这一独特表现方式,揭示了青藤老人当时身处病痛之中,犹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至于竹子的表现手法,通常都以其笔直坚韧以象征其高尚品格,但在囚禁中精神饱受摧残的青藤老人,又怎能再表现出此种意境? 第175章 这幅画的价值 实际上,《竹菊图》真迹中,青藤老人画竹恰恰反其道而行,画面中描绘的竹枝弯曲如弓,部分甚至消失在画外,这正是他身处困境,渴望解脱的真实写照。 最后,从墨色的新旧程度来看,此画顶多属于清末民初的仿制品,绝非青藤老人真迹,如此一件赝品,别说卖出亿元高价,就算有些许年份,也不值一万块。” 以上一番深入浅出的分析出自方天之口,他自信从容的态度赢得了荣老的赞赏,而小泉彩钢和胡老则面露惊讶,显然他们并未预料到鉴定结果竟源于方天这位年轻人。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们的话,一定是你们故意贬低这幅画的价值,我才不会被骗。” 小泉彩钢愤慨不已,坚决不信方天他们的鉴定结果。 “不信是吧?既然你在本地开店,总该认识文物局的两个人吧?让他们帮你查证一下,真品《竹菊图》是否确实在关东博物馆。” 荣老适时提出建议。 小泉彩钢立刻拨打电话查询,不久后便面露苦涩,懊悔不已。 事实已然明了,无需多言。 “居然是假的,那还买它干嘛?真是浪费我一上午的时间,老荣,还有方小哥,你们辛苦跑一趟,咱们先去吃个饭喝点酒,这次我请客。” 胡老醒悟过来后,面色阴沉,拽着荣老和方天欲离开店铺。 “不急。” 荣老却拦住胡老,淡然说道:“何必急躁,我特地远道而来,就为了鉴定一件赝品?这也太不值得了。既然这日本人的店铺名字那么嚣张,那就看看这里是否真有其他好东西。” “对,我也正想瞧瞧这里有没有什么宝贝。” 方天赞同道,随后三人真的开始在店内为数不多的古董中挑选起来。 然而,这家店里总共不过十来件零散的古董,虽皆属古董范畴,但并无什么珍贵罕见之物,其中最贵重的也不过数十万元,对于方天和荣老这类只求精品的鉴宝专家而言,根本不屑一顾。 “小鬼子,你这家店名唤‘东亚全藏’,难不成连一件像样的好东西都没有?就凭你还开店?不如我现在就把你店里所有东西都买了,你趁早滚回你们日本去吧。” 方天言语中带着讽刺,同时偷偷地向荣老投去了暗示的眼神。 方天口中嘲讽不断,心中却另有打算,视线始终留意着桌上的《竹菊图》。 “没错,如果你这里没好货,那就是虚假宣传,我有权查封你的店。” 荣老同样展现出一副威严姿态,流露出上位者的气势。 “哼,我当然有好东西,就怕你们买不起。” 小泉彩钢受到方天等人的刺激,冷哼一声,径直走向店铺的休息室,取出一个精巧的四方锦盒。 “既然你们质疑我这里没有好货,那我就必须拿出点真本事,让你们见识见识,有能耐,你们就把它买下来。” 小泉彩钢边说边将鉴宝桌上的《竹菊图》随意折叠在一旁,然后将锦盒置于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锦盒中是一尊晶莹剔透、光泽温润的玉雕,其造型类似一方兽座,可用作印玺、摆件,也可用作大型器物的承重座。 玉雕底部呈倒置莲叶状,叶脉纹理刻画得丝丝入扣,仿佛刚刚从水中采摘一般鲜活。莲叶之上,是一座莲花台,花瓣排列有序,均朝上方微微翘起,每一片莲花瓣都泛着油亮的光泽,一条玉龙稳稳地蹲坐在莲台上,左前爪紧紧抓住一颗火球,右爪坚实地支在莲台上,肩头披挂着翻腾的火焰飘带,显得威猛无比。 更为传神的是玉龙头部,圆睁的眼睛炯炯有神,双角分开向上,耳边飘动的龙须和云纹雕刻得精细入微,无不体现出匠心独运之处。 嘴巴豁然张开,凶猛的獠牙展露无遗,仿佛正向天际发出震撼的咆哮。 再观其弯曲紧绷的身体形态,似乎随时准备凌空跃起,投入一场激烈的对决之中。 其形象生动逼真,令人赞叹不已,充分展现了玉雕作品的温润细腻、纹理紧密的特点。无论从玉石质地还是雕刻工艺来看,这件作品均可称得上是举世罕见、独一无二的瑰宝。 “这是望天吼?你竟然把它当作宝贝?你是无知呢,还是喝多了假酒?你难道不知道,在民国时期,望天吼就已经当众被砸毁了吗?这个连我这个半吊子古董爱好者都知道的事,你身为一个古董商人居然不知道?”胡老在见到望天吼玉雕时,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嘲讽地对小泉彩钢说道。 “胡先生,贵国确实有文献记载此尊望天吼已遭损毁,但我这里有个故事,能揭示这件望天吼玉雕的来源。诸位不妨静心聆听,然后细致鉴别,判断其真伪如何。”小泉彩钢环视全场,对众人的反应颇为满意,遂娓娓道来。 “坦白说,在民国时期,我的祖父曾担任一位将军的贴身护卫,一同来到贵国,欲协助溥仪皇帝重建朝廷。那时溥仪计划以望天吼为原型打造玉玺,以此作为复国的重要象征。 然而,溥仪身边的贴身太监暗中窃取了望天吼,并将其卖给了一家古董店店主,打算借此逃脱。 不幸的是,该太监被抓获并供出了古董店的信息,于是溥仪下令店主必须归还望天吼。 但店主拒不从命,溥仪无奈求助于我大倭国,希望我们帮他找回宝物。 谁知店主为求自保,雇请了一位玉雕匠仿制了一尊望天吼赝品,意图蒙混过关。 这位玉雕匠接下了任务,却不料他的徒弟因觊觎望天吼的价值,在师傅制作仿品的过程中,偷偷另雕了一尊望天吼。待交付古董店店主时,徒弟竟将真品调包成自己的仿品。 就在徒弟刚刚偷走真品望天吼之际,大倭国将军与溥仪前来索要,那位偷走真品的徒弟企图逃逸,恰巧被我祖父撞见并擒获。经过审讯了解事情始末后,祖父便将真品望天吼私自收藏起来。 而店主试图以赝品敷衍过关,却被揭穿。为了不愿交出望天吼,店主未加分辨,直接将被调包的望天吼砸碎。 第176章 疑惑丛生 店主因此事被处决,我祖父则不动声色地清理了仿品碎片,悄无声息地将真品望天吼据为己有。 所以,我可以肯定地说,眼前这尊望天吼,正是真品无疑。” 听完这个曲折离奇的故事,方天等人无不瞠目结舌。他们并未对小泉彩钢所述故事的真实性产生怀疑,毕竟故事中除了一名玉雕匠徒弟的部分,其余情节均有史料记载。 方天与荣老先后走上前去,仔细鉴赏这尊望天吼。荣老面上显现出惊讶之色,显然他们均未能发现这尊望天吼有何不妥之处。 既然找不出问题,那就意味着这尊望天吼确为真品。 这可是传世级别的古董,无疑可以列为特级文物,价值无可估量。 荣老内心激动不已,作为上一任文物局局长,他对珍贵文物的敏感度犹存,既然遇到如此宝物,自然不能让它继续流落在外。 正当他打算向小泉彩钢询价之时,方天却突然开口对小泉彩钢说:“小日本,你的故事讲得很吸引人,听起来倒不像是虚构的,与望天吼的传闻大致吻合。 不过,你说这尊望天吼就是传说中的那一尊,未免有些过于武断了。” 方天眼神犀利,直勾勾地看着小泉彩钢,质问道:“你只提到溥仪身边的太监将望天吼卖给了古董店老板,那你是否知道他卖给了哪位老板?又是否知道他为何选择那家店铺出手?” 小泉彩钢一时语塞,荣老等人心中也是疑惑丛生。 “看来你们都不清楚那段历史,那我就给大家讲述一下。”方天眼中闪烁着严肃的光芒,继续道:“当年我大倭国入侵大夏关东地区,控制了溥仪,意欲借其恢复清朝,进而控制朝廷。 当时溥仪困守精卫城,缺乏足够的祭祀用品,但他仍保持着皇室奢华的生活方式,很快便陷入财务困境。 为了维持生活,他命令身边的太监携带皇宫内的宝物换取金钱。 经历多次被骗后,太监逐渐变得机警,最终找到了一家名为‘轩雅斋’的古董店,这家店买卖公平,赢得了太监的信任。 关于太监偷窃望天吼的说法,并非像传言那样仅仅是为了贪财,而是出于对大夏的忠诚,不愿看到大清皇室受制于倭国,才决定偷出望天吼,破坏溥仪与倭国的合作关系。 事实上,在太监偷窃行为败露之前,他已经与古董店老板策划好了一切。所谓的偷窃,其实是仿制品在经过老板精心研究并复制完成后,悄然进行了调换,而溥仪对此毫不知情。 随后古董店老板遭到倭军杀害,他的后代带着真品望天吼消失匿迹,直到今天,仍未现踪迹。” “你这是胡言乱语,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辞,望天吼何等珍贵,怎会有人在溥仪视为生命的物品尚未失去掌控时就先行偷走?”小泉彩钢反驳道。 “当然不是预先偷盗,而是在太监与古董店老板确认能够仿制成功后,先让老板详细研究了望天吼,待老板亲自仿制完成后,才实施了调包计策,使得溥仪始终被蒙在鼓里。 你若认为我在编故事,试图贬低这件望天吼的价值,那你就错了。” 方天坚定地回应道。 “不可能!你休想诓我,这尊望天吼绝对是真品,你要是想通过这套说辞来压低价格,那你可打错了算盘。” 小泉彩钢全然不信方天所说,认定方天是在刻意贬低望天吼的真实价值。 “开玩笑,见识过的珍宝无数,你这件膺品,在我眼中连议价的价值都没有,又何谈砍价之事?我随便拿出一样藏品,其价值都远超你这所谓的望天吼。” 方天边说边做,犹如展示财富般,将昨夜才换上的冰魄挂坠展示一番,继而又亮出手中的菩提佛珠。 他特意指向手中冰魄,道:“看见没,这是冰魄,具备静心凝神、陶冶性情的功效,堪称传说中的瑰宝,近百年未曾现世了吧? 你的望天吼算什么?即便为真迹,也不过因其历史渊源,在我国大夏之地显得珍贵,单论玉质,岂能与我这冰魄相提并论? 我拥有一座冰魄熏炉,全身皆由整块冰魄精雕细琢而成,那炉盖更是嵌有一尊麒麟吐珠的方形印章,其价值相较你的望天吼,何止高出千万倍,我怎会垂涎你这种破烂货色?” “哼,说得冠冕堂皇,你自己也承认冰魄难寻,竟然还大放厥词说你另有一座冰魄熏炉?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分明是有意觊觎我的望天吼。” 小泉彩钢冷冷一哼,讥讽地回应。 “哈哈,冰魄对于常人的确罕见,于我而言,不过是众多收藏中的一隅罢了。” 方天轻笑着,从口袋里取出数个小巧精致的锦盒,在大家面前逐一打开。 “蓉蓉、青竹,这里有两套冰魄饰品,均是明代绝世玉雕之作,你们各自挑一套吧。” 方天慷慨地道。 “哎呀,方天,这实在太贵重了,你要送也应该送给希溪姐姐才对呀。” 马蓉蓉和郑青竹一时惊讶,连忙推辞。 “无妨,我已备下多套,这是给你们的,尽管收下佩戴便是。” 方天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为两位美女戴上玉镯和吊坠。 这一幕,令荣老、胡老以及小泉彩钢瞠目结舌。 冰魄,正如方天所言,堪称神话级的宝物,价格高昂且难以购得。 方天这般随意便取出诸多冰魄饰品,给人的感觉仿佛冰魄在他那里毫不值钱,至此无人再质疑他先前所说的话。 看到小泉彩钢的反应,方天立刻接话道:“小日本,听你所述,这件望天吼仿制品已在你手中很久了吧? 那么你应该了解,望天吼乃唐代一块古玉雕琢成形,后历经各代皇室收藏,其选材自西域优质羊脂白玉,此种玉石工艺精巧,密度极高,属硬玉一类。 鉴别此种玉石的方法众多,其中最直观的就是观察其硬度及表面包浆。 你现在不妨试试用锐器刮一下望天吼,再用火焰炙烤一下,瞧瞧它有何变化。” 方天说完,在鉴宝台上寻得一把雕刻刀,递给了疑惑不定的小泉彩钢。 小泉彩钢虽非鉴宝高手,但能在大夏国开店,自然也有几分真才实学。 第177章 略有所悟 方天的话语,句句铭刻在他的心头,那有条不紊的解析,让他也开始质疑自己所持望天吼的真伪。 为了验证真相,他手持雕刻刀,小心翼翼地向望天吼上刮去。 他查阅过望天吼的相关资料,的确如方天所说源自西域羊脂白玉,这类玉石质地坚硬,普通金属器具无法在其表面留下划痕。 “噌” 一阵刺耳的声响从小泉彩钢手中传出,众人清晰看到,望天吼被雕刻刀轻轻一刮,赫然出现了一道细微划痕。 “这……” 小泉彩钢整个人愣住了。 其余人,除荣老之外,也都略有所悟。 开始相信方天所说的小泉彩钢的望天吼是假货,并非诓骗他。 方天瞥了一眼神色复杂的荣老,微微眨眼,对方泉彩钢道:“小日本,若还不信,你可以再用火烧一下,你应该知道,真正的羊脂白玉,决不可能被火焰烧损。” 鉴宝台上正巧有打火机,方天再次递给小泉彩钢。 此时的小泉彩钢已然有些信心动摇,但仍半信半疑地用打火机接近望天吼。 一团火焰喷射而出,吓得小泉彩钢一跳,但他仍尽力控制火焰在望天吼上短暂炙烤。 “变黑了?” 所有人都看见,被炙烤之处果然变黑了,而且表面似乎出现了一层类似龟裂般的黑色石皮。 “如何?小日本?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只问你,这件望天吼,你还敢坚称它是真品吗?” 方天见状,言语犀利地质问道。 “我去,小泉,你这家伙不是号称每件商品都有保证吗?原来便宜货是真的,稍微值点钱的宝贝却是假的?” 胡老忍不住开骂起来。 “唉,老胡,这小日本哪有什么好东西,早知是来看小日本的东西,我就不来这儿了,简直是侮辱咱的眼球。” 荣老满是嘲弄地道。 方天不动声色地向马蓉蓉使了个眼色,马蓉蓉即刻会意,装作颇为不满地说道:“真是的,都说古董行水深似海,轻易涉足便会倾家荡产,幸亏我家方天拥有超凡鉴宝技艺,不然被坑了,那可真是要赔到破产。这买卖,也太容易赚钱了吧?” “可不是嘛,弄得我都想开个古董店,赚这种横财了。” 方天做出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方天,这个小日本的店面看来是不想再经营下去了,不如我们把它接手过来,听说这古董交易市场马上就要火爆起来,到时候遇到几个冤大头,我们岂不是就能发大财了?” 马蓉蓉越说越兴奋,情绪激动的模样让郑青竹看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蓉蓉,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赚这种昧心钱,会让人心里不安的,再说我们也不缺这点钱吧?” 方天强忍笑意道。 “钱多钱少无所谓,我只是想体验这种过程。”马蓉蓉边说边撒娇地抱住方天的胳膊摇晃不停,“方天,亲爱的,你就当作满足我的小癖好,帮我把这家店盘下来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值钱货,权当是玩玩,好不好?” 方天看似被纠缠得颇为无奈,于是随口向小泉彩钢提议:“鬼子,你这家古玩店都没补过货,恐怕也是打算像外头摆摊的人那样,在大夏地界处理完存货就打算撤了吧?要么这样,你把这店连同里面的东西全盘转给我,你开个价,如果合理,我现在就替你解脱。” 小泉彩钢宛如被抽去了全身精神,他视若至宝的望天吼被鉴定为膺品,无疑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你要真想要,那就八百万,包括店铺和店内所有古董都归你。” 小泉彩钢显得有气无力地说着。 荣老的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但见方天微笑着斜睨了他一眼,便即刻收敛起来。 “你还想糊弄我?这店铺租金是签的一份季度试租合约吧?照这地段的价格,最高也就十来万,你店里那十几件古董,我刚看了下,总价不会超过三百万,另外还有一幅号称民国仿制的《竹菊图》,就算它值个十万,那个仿制的望天吼,也给你算十万,总共给你四百万,已经是极限了。” 方天果断砍掉一半价格。 “最低五百万,就这尊仿制的望天吼,即使它是膺品,但在你们大夏因其背后的故事,拿到拍卖会上,绝对能卖到一百万。” 小泉彩钢面色纠结,与方天反复议价。 方天面露不悦与不耐,这时马蓉蓉却做出了决定:“五百万就五百万,这点小钱,我自己随手就能花,来来来,现在就签转让协议,我立刻刷卡给你。” 方天面色难看,似乎有话要说,然而此时小泉彩钢却急忙道:“好,那就五百万,一言为定。” 仿佛担心方天会破坏交易,小泉彩钢立即拿起鉴宝桌上的纸笔起草转让协议。 协议相当简单,只需将交易内容写明,双方签字确认,待马蓉蓉付款之后,这间店铺的所有权就立刻易主。 “鬼子,交易已成,这里的一切现在都是我们的了,你可以离开了。” 一切如方天所设想般顺利完成,他遂即对小泉彩钢下了逐客令。 小泉彩钢总觉得这笔买卖自己没吃亏,但当他走出店铺的那一刻,仍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并不知晓,就在他刚迈出店门之际,荣老便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方小哥,没想到你看上去挺实在一人,说起谎来,真是让人难以招架,那小鬼子要是知道被你诓骗,怕是要气得不行。” 荣老此番笑声引起胡老的困惑。 “老荣,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小哥何时帮助小泉了?我怎么没看出端倪?” “如果让你看出来了,小泉彩钢还能上钩吗?”荣老满脸掩饰不住的笑意,随后看向方天,热情地道:“方小哥,刚才我可是全力配合你的计划,笑都不敢笑出声,差点憋出内伤,如今你得了这般好处,总该奖赏一下你的帮手吧?” “确实这次得多谢荣老捧场,我才得以占了如此大的便宜,所谓有福同享,不如我把这幅《竹菊图》分您一半,怎么样?” 方天从容一笑,回应道。 “哈哈,这么一幅《竹菊图》,市值至少也在千万以上,方小哥果然是大方得很哪。” 第178章 传奇般的人物 荣老满心欢喜。 “什么价值千万?你们不是说这《竹菊图》是假的吗?怎么还能价值千万?难道说这《竹菊图》其实是真的,之前那些质疑的理由,其实都是用来蒙蔽小泉彩钢的?” 胡老满脸疑惑。 郑青竹同样一头雾水,悄悄拽着马蓉蓉,想要了解更多详情。 “《竹菊图》确实是仿制品,并非出自青藤老人之手,而是由他的后世崇拜者精心临摹而成。 而这位临摹者,在大夏近现代的绘画大家中,堪称传奇般的人物。 那位临摹者曾表达过甘愿做青藤老人门下走狗的极高敬仰之意。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位临摹者的画作价值,早已超越众多珍贵古字画真迹,他本人的作品,一旦出现在拍卖会上,往往都能拍出千万以上的高价。” 荣老对此做了详尽的解释。 “这这怎么可能?那位临摹者究竟是何人?” 胡老愈发好奇。 “呵呵,能有随便一幅画就价值千万的,除了齐白石老先生还能有谁。” 荣老笑着说完,便开始动手整理鉴宝桌上的《竹菊图》,小心翼翼地将其卷起。 “齐白石?” 胡老瞠目结舌。 在这个时代,稍有文化素养的人都会对齐白石的名字耳熟能详。 “没错,青藤老人被誉为明代第一才子,他的书画开创了后世大写意画派的先河,备受后人推崇模仿,甚至有不少名家自称为青藤门生,其中最为人称道的便是郑板桥和齐白石。 齐白石更是写下诗句表达对青藤老人的崇敬向往之情。 青藤雪个远凡骨,缶老晚年更奇才。 我欲九泉追随去,三家门下轮回来。 这首诗充分表达了他对青藤老人无尽的敬仰和向往。 正因这份情感,齐白石临摹了大量的青藤老人画作,可惜大部分都被他秘藏,鲜有机会得见,而今竟出现了这样一幅《竹菊图》。 仅从艺术价值来看,此画或许与《竹菊图》真迹可谓不分轩轾。” 荣老一番解说,胡老终于明白了过来,但他旋即感慨道:“既然明知这《竹菊图》价值千万,方小哥竟然舍得赠予老荣,这确实够大气,不过” 胡老狐疑地看向荣老,问:“不过人家方小哥费尽唇舌才得到这《竹菊图》,你这就开口拿走,老荣你是不是有点太理直气壮了?” “哈哈,这有什么好客气的?比起方小哥的所得,我这幅《竹菊图》根本不算什么。” 荣老与方天相视一笑。 “怎么回事?方小哥接手小泉那个破古董店,价值怎么可能超过一千万呢?” 胡老惊讶发问。 “岂止一千万,真要估个价,方天此番收获,足以让他买下整个古董交易市场都有余。” 荣老满脸艳羡地说着。 “啥?这怎么可能?难道除却《竹菊画卷》,还存有什么是小泉彩钢未能察觉其真正价值的稀世瑰宝吗?” 胡老并未立即关注望天吼,转而将视线投向店内其他古董陈设。 郑青竹同样满心困惑。 “胡老您朝哪儿看呢?这稀世瑰宝不就在此处么。” 荣老指向了那尊望天吼雕塑。 “望天吼?那不是赝品吗?怎会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胡老满脸狐疑。 “哪里有什么深奥道理,这望天吼实则是真迹无疑。” 荣老含笑回应。 “这怎么可能?方小哥所言之事,应当不会有误吧?再者,他提及的鉴别之法,纵使我是个门外汉,也知晓纯正西疆水采羊脂玉绝不可能轻易被刮伤或烧黑。” 胡老愈发好奇起来。 “通常来说,确实如此,但如果保存环境不佳,例如长期蒙尘、接触酸性汗渍等腐蚀物质,或是湿度失衡,均可能导致青白玉表层质地受损变异。 方才我与方天检查时发现,这尊望天吼的保存状况明显存在问题,其表面玉质已遭破坏,因此,在基本鉴定中无法过关。” 荣老耐心解释。 “这若是小泉彩钢得知真相,怕是要气得不行吧?你们这也太过分了。” 胡老瞪大眼睛,惊讶不已。 郑青竹也带着怪异的表情看向方天和马蓉蓉,此刻她才恍然明白,之前马蓉蓉为何如此固执,非要坚持买下小泉彩钢的古董店。 原来,望天吼的珍贵不仅在于其可作为传国玉玺的材质,更是承载了一段独特历史的象征,其价值无可估量。 “坏人自有恶人磨,若换成他人,我们自然会公平交易,即便见到望天吼,也不会动用手段夺取。 但那小泉彩钢对我国大夏持有明显的敌意,且无视历史事实,甚至对其战犯祖父引以为傲,实在不值得我们敬重。 更为关键的是,他明知望天吼乃是我国大夏的国宝,却疏于妥善保管,显然是企图借此对我们大夏不利。对待这样的人,若有机会给予教训,相信任何一个稍有爱国之心的人都会选择这样做。” 方天语气淡然,丝毫没有因欺骗行为而感到羞愧,反而颇为得意。 胡老赞同地点点头道:“没错,若我有方小哥这般能耐,也会这么做。方小哥此举,实在是大快人心。” “哈哈,确实挺痛快,这次还真是沾了胡老您的光。” 方天笑容满面,这次收获颇丰。 这时,荣老犹豫了一下,对方向尘提议:“方小哥,理论上这件望天吼确实是您凭借实力所得,只是因其蕴含的历史意义过于重大,不知您能否割爱,将其出售给省博物馆,让它得以公开展示,让人们追溯其中承载的历史记忆呢?” 荣老虽已从海山市文物局退休,但对于文物保护的热情并未消减,自己也捐赠了不少文物,现担任省博物馆荣誉馆长,出于习惯便向方天提出建议。 “哈哈,荣老,这尊望天吼我自然是准备捐赠的,不过并非捐给省博物馆,而是捐给国家博物馆。毕竟我是国家博物馆的荣誉馆长,总不能有所偏颇嘛。” 方天平静地回应。 “国家博物馆的荣誉馆长?” 荣老和胡老皆是大吃一惊。 他们二人也曾捐出过文物古董,并都捐给了省博物馆。 然而,在签署捐献协议时,他们都曾看过相关规定:捐献一般文物古董仅获得荣誉证书; 第179章 捐赠国宝的回报 捐献三件以上的二级文物古董,则可成为省博物馆的荣誉管理员;捐献三件一级文物古董,则可成为荣誉副馆长; 而要想成为省博物馆的荣誉馆长,必须要有至少一件特级国宝文物。然而,特级国宝文物极为罕见,即便有幸遇见,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其价值足以令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望而却步。 而想要成为国家博物馆的荣誉馆长,更需捐赠三件特级国宝,这在大夏建国以来,能获此殊荣的可谓屈指可数。 这些人要么拥有逆天的好运,要么源自家族传承,才有能力捐赠三件特级国宝。 如今听闻方天自称是国家博物馆的荣誉馆长,这意味着他捐赠了三件特级国宝,这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方方天,你没在开玩笑吧?” 荣老满脸怀疑地询问。 “呵呵,我不仅是国家博物馆的荣誉馆长,还是国家文物局的正式职员,这些都是源于捐赠国宝的回报。” 方天笑着回答。 “你你莫非就是前些日子,在古董街地摊上慧眼识珠,淘得三件无价之宝的那个‘天眼神通’?” 荣老突然神色震惊地凝视着方天发问。 身为海山市本地人,又是在古董界资历颇深的荣老,自然听说过这个传闻。 当时他恰好不在海山市,事后得知此事,本打算回城之后说服那位幸运儿,将宝物捐赠给省博物馆。 谁知当他回到海山市时,却又听说国家博物馆的大人物庄正凯亲自造访,于是只好作罢。 此刻,听闻方天竟称自己是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他立刻联想到那件事。 “我确实曾在不久前淘宝得了三件无价之宝,并将它们捐赠出去,因而成为了国家博物馆的荣誉馆长。” 方天坦然承认。 荣老和胡老闻言,内心震动不已,难以置信地注视着方天。 “真想不到,方小哥年纪轻轻,竟能有如此胸怀,令我们这些老朽自愧不如。” 荣老与胡老都不禁感慨万分。 “我只是恰巧撞上了好运而已,算不上什么大功。” 方天谦逊一番,谢绝了胡老的宴请,将众多宝物打包,离开了古董交易市场。 金氏拍卖行内,聂东怒气冲冲地闯入了鉴宝大厅,此时大厅内已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待鉴宝。 尽管近几日有关金氏拍卖行的负面传闻偶有传出,但很快就被迅速平息和压制。 由于政府的推崇,古董交易市场的热度不减,仍有不少人携带着古董前来求售求鉴。 此刻,聂东径直奔向鉴定室,然而还未接近,便被排队等候的人群挡住了去路。 第壹佰柒拾陆回竞争对手的恩怨 “哎,想鉴定宝贝,就得乖乖到后面排队去!” “哪里来的愣头青,怎如此不懂规矩。” 面对四周的斥责声,聂东满腔怒火,大声喝道:“金氏拍卖行那种地摊货色,他们那儿的鉴定师不过是高远拍卖行跳槽过去的业余人士,老子刚就在他那里栽了跟头,你们竟然还在这里排着队等他鉴定,你们脑子进水了吗?” “小子,你胆敢在我们金氏拍卖行口出狂言,谁给你的胆量?” 金氏拍卖行的保安察觉异样,立刻赶来制止。 “你们想怎么样?这位可是聂远海运集团的聂少,你们谁敢动他一下试试?” 聂东身边的资深保镖虽然在方天手下难以抵挡,但在对付金氏拍卖行的一般保安时却如狼似虎,两名保安刚一靠近,即刻被其制服。趁其余保安尚未围拢过来,他便透露了聂东的身份。 “聂远海运集团的聂少?真的假的?” 无论是保安,还是周围的群众,听闻此言,皆瞠目结舌。 聂远海运集团,乃是海上货运业的巨头,尽管其创始人聂远起家于海山市,但即便在整个钱塘省内,其名望亦响当当。 聂远海运集团的实力底蕴,绝不在金辉集团之下,甚至可能更为雄厚。 “那个姓古的老狐狸呢,给老子滚出来!老子昨天从你们金氏拍卖行买的天珠手串竟然是假货,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信誉吗?” 聂东见挡住他的人纷纷退开,大踏步迈向鉴定室。 然而,他还没跨进门槛,古一鸣就已走出。 “聂少,您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只是近日鉴定物品众多,您提及的天珠手串我并无深刻印象,是否能让我瞧瞧?或许您记错了,根本不是在我这里购买,或者是他人误鉴呢?” 古一鸣从容应对。 “你胡扯!老子昨天才在你这儿买东西,所有包装和凭证都在这,你还敢说不是你们金氏拍卖行卖的?再说了,你说别人鉴定错了,难不成你觉得你的鉴宝能力比荣老还高超不成?” 聂东愤然反驳。荣老这个名字,在熟悉海山市鉴宝界的圈子里,无人不知,他是该领域内德高望重的泰斗人物。 不同于现今依靠手段和关系上位的文物局局长李虎,荣老是大夏最早一批文物工作者,凭借无可挑剔的鉴宝技艺,曾担任海山市首任文物局局长。 荣老为聂东鉴定的结果,自然比古一鸣的结论更具权威性。 若换成他人声称荣老为其鉴定,或许还会遭到质疑,但聂东的身份,古一鸣心知肚明,他并非在开玩笑。 目睹人群逐渐散开,大厅内众人惊讶地围观这一切,古一鸣不由得有些心慌。 聂东的身份,绝非寻常,若他执意追究金氏拍卖行的责任,即便有政府支持,金氏拍卖行的声誉也将遭受重创。 “聂少,这其中恐怕存在误会,不如请您进我的鉴定室详谈此事。您请放心,倘若真是金氏拍卖行的责任,我们必定负责到底,给您一个绝对公正满意的解决方案。” 古一鸣满脸堆笑,低声下气地邀请聂东进入鉴定室。 两人刚一消失在视线中,鉴宝大厅内的保安立即宣布: “各位光临的客户朋友们,今日古大师临时暂停鉴宝服务,如有需求,请改日再来。为了表达歉意,我们特别提供一周后金氏拍卖行开业拍卖的席位票,届时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一同见证一场空前绝后的高端拍卖。” 第180章 愿意高价收购 对于这种情况,有人事先已有预料,也有人抱怨连连,但金氏拍卖行慷慨赠出开业拍卖的座票,使得大部分人颇为满意。 通常情况下,想要参加高档拍卖会,不仅要具备相应的财产证明,还需购票入场,一般平民百姓往往没有这样的机会。 而此次金氏拍卖行的开业拍卖,不论是有政府的背书,或是近期境外宝物流入,单凭金氏拍卖行在邻市积累的名声,就足以令人期待。 可想而知,这一场拍卖会必将不同凡响,出现的拍品中,说不定会有国宝级别的珍贵藏品,任何一个热爱古董的人都渴望一睹为快。 如今他们直接获得座票,对普通人而言实属难得。 即使他们本人不去参加,仅是提出转让这张座票,也会有许多人愿意高价收购。 因此,鉴宝大厅的顾客很快心满意足地离去,而聂东与古一鸣在鉴定室里谈了些什么,则无人知晓。 待聂东离开时,有人注意到,是金氏拍卖行的老板金涛和鉴定师古一鸣共同相送,显然双方的矛盾已然化解。 鉴宝大厅发生的这一幕虽引起些许议论,但由于并未被媒体曝光,不久便逐渐平息。 聂东的事情确保不会对郑青竹的4S店计划构成威胁,而此次赠送礼物的任务也算顺利完成,方天便离开了方蓉投资公司。 但他并未折返古董街,而是思索片刻后,转向西城方向而去。 他的目标,正是高远拍卖行。 经过这两日的深思熟虑,方天内心依旧强烈反对明镜堂搬迁,要想阻止,就必须让古董交易市场无法形成稳定且繁荣的交易环境。 方天心中已有了清晰的打算:唯有击垮古董交易市场热捧的金氏拍卖行,他的目标就完成了大半。 数日后便是金氏拍卖行的开业拍卖,方天无法直接阻止或破坏这场活动,但他就是不愿对方顺风顺水地举行成功,因此他想到了高远拍卖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在海山市,如果说谁最不愿意看到金氏拍卖行生意兴隆,那个人肯定不是方天,毕竟明镜堂与金氏拍卖行并无直接冲突,即便有竞争,也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并不太剧烈。 然而高远拍卖行则不然,正所谓“同行是冤家”。 拍卖行业服务的对象正是高端客户群,这一群体,在所有古董玩家中占比不足百分之一。本来一家拍卖行便足以满足这一层次的需求,如今市场上又新增了一家,无疑会使高端客户的资源大幅度分散。 正值初创阶段的金氏拍卖行无所畏惧,加之有政府的支持,对高远拍卖行构成了实实在在的挑战。 显而易见,高远拍卖行必定会在近期内绞尽脑汁,设法击垮金氏拍卖行,迫使其退出海山市的竞争舞台。 此刻,方天前来的目的便是寻求与高远拍卖行的合作,共同对抗金氏拍卖行。 方天未曾与高远拍卖行的老板谋面,但他最为熟悉的莫过于王大师,于是径直前往鉴宝大厅。 远处,鉴宝大厅门头上闪烁的大字映入眼帘,内容丰富多样,主要讲述的是高远拍卖行由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当铺转型为三十年历史拍卖行的成长历程,为答谢新老顾客,即将举办一场庆祝三十年成立的特别拍卖会。 在此宣传期间,提供免费鉴定服务,所收取的拍品手续费,将悉数用于公益慈善事业,旨在救助海山市及其周边地区的贫困人群。 “快快快,我可是付了一百万保证金,才从古董街上请来了这件清康熙时期的豇豆红太白尊,现在高远拍卖行鉴定免费,只要王大师认定它是真品,我就算完成任务了。” “老兄,那我现在就帮你去抢位置,前排十名以内的座位,价格大概在一千元左右,你能接受吗?” “没问题,你尽管去,越靠前越好。” 方天还在走着,耳边传来了两人匆匆而过的对话,让他哭笑不得。 “这高远拍卖行鉴定免费的消息一出,竟然有人开始倒卖鉴定名额了?不用猜也知道人肯定少不了,估计这段时间王大师要累得够呛。” 当方天来到门口时,与先前的冷清景象截然不同,这里人流如织,若非亲眼所见,恐怕会误以为这里是热闹非凡的菜市场。 步入鉴宝大厅,只见保安正在维持秩序,扩音器里传来的声音清晰响亮:“各位前来鉴宝的朋友们请注意,今天的一百个鉴宝名额已满,请需要鉴定的顾客到服务窗口领取号码,每人限领一次鉴宝号,并按照号码所示时间顺序前来鉴宝。” “排队在50号之后的朋友,请于下午两点后再来,我们的鉴宝师中午有两小时休息时间,无需在此等待。” 苏小小站在鉴宝室门口,忙碌地引导着排队的人群,周旋其间。 “这怎么可能做到呢?鉴定之时,不可能仅凭一句话就定论真假吧?相应的证明文件和详细说明也是必不可少的,这样才能得出严谨的鉴定结论。如此繁琐的流程,怎么可能在一个上午之内完成五十件物品的鉴定呢?” 方天心中暗自思忖,觉得自己此行或许要无功而返了。 “方大师,您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已经和王大师约好了?” 就在方天打算打道回府之际,苏小小竟发现了他,几步疾行至他面前。 “没有,我是来找王大师谈点事的,不过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没空吧?” 方天摇摇头,显得颇为无奈。 “其实还好,王大师并没有那么忙,我可以进去问问。” 苏小小随口回应,随后转身离去。 方天对此感到不解,高远拍卖行仅有王大师一位鉴宝师,却要在一上午鉴定五十件物品,怎么可能不忙? 然而还未待他发问,苏小小已迅速返回。 “方大师,您跟我进鉴宝室吧,王大师正在等您呢。” 苏小小边说边引领方天走入鉴宝室。 随着进入鉴宝室的第一扇门,方天终于明白为何高远拍卖行能在一上午内完成五十件物品的鉴定工作。 原来,鉴宝室外间设有三张鉴宝桌,每桌各有一位鉴宝师落座。 第181章 亲自鉴定 且他们胸前佩戴的工作证均显示其来自古董协会——这是海山市古董界公认的权威机构,古董街乃至拍卖行中的真品古董,都需要经过他们的鉴定才能得到古董爱好者的认同。 显然,这次政府扶持金氏拍卖行、意图绕开古董协会的做法,也让古董协会感到了危机,故而选择与高远拍卖行联手反击。 苏小小看出方天面上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方大师,这几位是古董协会派来协助我们高远拍卖行的鉴宝师,只有那些存在较大争议的古董,才会被送进去交给王大师亲自鉴定。” 方天听后恍然大悟,否则他还真以为高远拍卖行是在涸泽而渔,过度压榨王大师的精力呢。 推开王大师鉴宝室的门,室内除王大师外,尚有两人在场。 其中一人坐在王大师身边,方天认出此人正是他在明镜堂初次考核时遇见的白大师;另一人则坐在王大师对面,从其装扮和神态来看,应是一位前来鉴宝的顾客。 “白大师,王大师,抱歉突然来访,打扰到你们了。” 方天一进门便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方大师,你来得正好,我和老白正对着一件宝贝犹豫不决,你快来帮忙看看。” 王大师一见方天,立刻热情地邀请他上前。 “哈哈,方小哥,咱们又见面了,真没想到,我离开启几天,你就已经在古董街上获得了‘天眼通’的美誉,连老王都对你赞赏有加,看来当初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白大师同样笑容满面地向方天打着招呼,亲昵之情溢于言表。 感受到两位大师的热情接纳,方天放松下来,随即走近鉴宝桌。 桌子上放着一个玻璃托盘,其上摆放着一件手掌大小、形态奇特的玉器,状似一只大嘴多鳍的怪鱼。玉器呈现青绿色调,点缀着片片红褐色沁斑,鱼兽背部隆起之处钻有一个喇叭形穿孔。 “方天,你应该能看出来这件东西的来历吧?” 当方天走近时,王大师指向盘中所陈的玉器介绍道。 “这是红山文化的玉器吧?这般奇特的鱼形雕刻,恐怕唯有红山文化才最早见其踪影。” 方天仅凭一眼凝视玉雕上的怪鱼图样,便已然笃定地回应。 “小兄弟,我真是愈发好奇你的师父到底是谁了。你这般年纪轻轻,见识竟如此广博,仿佛天下无你不识之物。” 白大师对方天的态度更为随和且亲近。 “白大师,您过奖了,关于红山文化,自发掘以来,伪品层出不穷,尤其是玉器类,数量众多。稍微了解鉴宝之人,理应能辨识出红山文化的产物。” 方天谦虚回应。 王大师向方天挤眉弄眼,但方天察觉时已说出话语。 “好家伙,你这话一出,只怕前来高远拍卖行协助鉴宝的那三位古董协会成员要汗颜不已了。” 白大师言辞间瞥向门口,面色略带不满。 “白大师,我并无此意,我” 方天这时才意识到,送来此处待鉴的宝物,恐怕是门外三位鉴宝师未能断定真伪的,甚至可能未曾识别出来,他刚才的话语,确实含有一丝旁敲侧击之意。 “无妨,外面那三人,年纪最小的也比你大上十载,然而鉴宝造诣却与你相差甚远,所谓强者为尊,你完全有资格评价他们。” 白大师挥手表示不在意。 “哈哈,没错,方大师,不必过于客气,你还是来鉴别一下此物真伪,这样我们也能够安心做出结论。” 王大师笑着调解气氛,示意方天鉴定那只玉雕怪鱼。 白大师也附议道:“对,先看实物。” 于是,方天伸出手来,专注审视那件玉雕怪鱼。 王大师与白大师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中皆流露出几分期待。 那位前来鉴宝的顾客,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方天。 他从王大师和白大师的话语中了解到方天的鉴宝能力超群,而刚才二人看过他的藏品并未立即下定论,令他心中颇感不安。 此刻方天登场,答案显然即将由他揭晓,故此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方天,心跳瞬间加速。 不久之后,方天完成了对玉雕怪鱼的鉴赏,并重新将其置于玻璃托盘之上。 “白大师、王大师,这件玉雕怪鱼,应当没有什么疑虑之处了吧?” 方天这番话相当于肯定了此物的真实性。 白大师和王大师相视一笑,王大师顺势开口:“方大师,既然你这样说,不妨请你对这件红山文化的玉器做一番点评吧。” 方天瞧见顾客面上充满期待,明白王大师此举是为了替他解惑,遂点头答应,徐徐展开解说。 “红山文化是指我国在北蒙某处山脉发现的古代遗址,经过考古断代,距今约有五六千年历史。 该文化遗存中出土了大量物品,以陶器、石器及玉器为主。 其中的玉器,其雕刻技艺极为精湛,形态包括人物、飞禽走兽乃至兵器形象,尤以鸟兽形象居多,如龙形、鱼形和龟形等。 这件玉雕怪鱼的造型,与红山文化展出的鱼形玉器颇为相似,整体雕工粗犷而不失细腻,充分体现了红山文化玉器的艺术特色。 再观此玉雕的质地,具有蜡状油脂光泽,质感温润紧密。 表面虽看似平滑,细察之下可见玉料上布满了微若人体毛孔般的结构,手感犹如磨砂般哑光。 这种玉质,属于岫岩玉河磨料中的典型闪石类纤维交织结构,与现今和田玉材质相近,是红山文化玉器制作的主要原料,这也是鉴定的一个关键依据。 此外,其沁色斑痕分布自然洒脱,每一片透光观察,沁色均呈现出自然状态。 这种效果唯有经过长时间的地层沉埋才能形成,与红山文化多数玉器的沁色特征相符。 而对于这件玉器最具争议之处,莫过于其钻孔。 尽管采用了红山文化玉器常见的喇叭形钻孔样式,但真正的红山文化玉器钻孔内应隐约可见螺旋纹理,形成阶梯状结构。 而此件玉器的钻孔内部则相对平整,并未见到螺旋与阶梯特征。 有人可能会因此将其判定为赝品,但我们可以看到,钻孔内部均有明显的因拉线摩擦形成的自然磨损痕迹,年代久远。 第182章 降低了其价值 这意味着这件玉器在红山文化时期即被发现并作为装饰物件使用,导致了钻孔的磨损变形。 因此,钻孔问题并不影响对其真伪的根本判断。 结合以上所有特点,我们可以确认这件红山文化玉器确为真品。 关于其价格定位,以往红山文化玉器的拍卖成交价大致在百万左右。 不过那通常是在器型完整的情况下,而这件玉器的钻孔缺失了红山文化玉器的基本特征,降低了其价值。 所以,我个人估价约为八十万左右。” 方天述说之时,留意到王大师和白大师都颔首赞同,因此在结尾时也将预估价格一同说出。 “不错,方大师的鉴定结论与我和老白的看法基本一致,这件红山文化玉器确实是真的。” 王大师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告知顾客稍候领取鉴定证书。 “方大师,难得一见,不知此次来访是有所求还是顺路来看看?” 王大师在顾客离去后询问起方天此行的目的。 “白大师在此,想来王大师也已知晓古董街东街即将迁移到古董交易市场的消息吧?” 方天坦率直言。 当方天注意到二人脸上的困惑神情时,他立即解释道:“你们两家正打算共同对抗金氏拍卖行,其实我此行的目的亦然,我建议我们三方联手,一同向金氏拍卖行发起挑战。” “哎?你也打算对付金氏拍卖行?这是为何?即便你们明镜堂迁移到古董交易市场,与金氏拍卖行之间似乎也不存在直接的利益矛盾啊?”白大师心中对明镜堂的情况略知一二,他认为即使明镜堂迁移位置,纵然有所损失,也并不足以致命,且与金氏拍卖行的目标客户群体不尽相同,理论上并无激烈的竞争。 然而此刻方天却表示要颠覆金氏拍卖行的地位,这无疑等于直接与为敌,颇有些因小失大之嫌。 “白大师,明镜堂在古董街立足数十年,其地位早已深入人心。倘若整个古董街整体迁移,恐怕无人能抗拒这样的变故。但如今只是东街部分搬迁,那么明镜堂所遭受的打击,并不仅仅限于大量客源的流失,更包括它长期积累的品牌声誉和影响力都将受到严重影响。再者,据我观察,明镜堂新址颇为偏远,短期内难以繁荣起来。若明镜堂因此长时间沉寂下去,原有的忠实顾客与良好的口碑都将逐渐消逝,最终会被其他竞争对手取而代之。因此,为了尽量避免店铺被迫搬迁,必须阻止古董交易市场的兴起,而达到这一目标的最佳途径,就是遏制作为标志性存在的金氏拍卖行的发展势头。此外,我与金氏拍卖行还有一些私人恩怨,从情感和道理上讲,我都无法容忍他们在海山市步步高升。” 王大师这边,可以说与我是志同道合的盟友,我们携手合作,计划在这次金氏拍卖行的开业盛典上给予其沉重一击,如此一来,倘若看到金氏拍卖行未能展现出应有的潜力,那古董交易市场的建设恐怕就会陷入停滞状态。 “方天,你的观点虽有道理,但说到如何对付金氏拍卖行,关键在于使其开业拍卖活动无法顺利进行。目前我们古董协会和高远拍卖行正在竭尽全力筹备此事,你若要加入其中,你又能做些什么呢?”白大师直言相问,明显对方天的能力持保留态度。 “高远拍卖行与金氏拍卖行即将在一个星期后展开拍卖对决,争夺的关键在于吸引客流并树立自身良好声誉。而这则需要拥有足够重量级的宝物作为支撑。对此,我能够提供几件堪称稀世珍宝的古董,必将引发古董界的热烈反响。此外,我所提供的古董中还包括了几件特殊之物,有意在适当时候捐赠给国家博物馆,届时我会亲自出面邀请国家文物局的相关负责人到场,以零价格直接出售给国家博物馆。这样一来,高远拍卖行便拥有了更为强大的背景依托,那些原本倾向于支持金氏拍卖行的官员们,势必要重新考虑他们的立场。” 方天胸有成竹地将自己的策略全盘托出。 “直接捐赠给国家博物馆?稀世珍宝?更强大的背景?”两位大师瞠目结舌,难掩震惊之情。 特别是白大师,他深知方天不久前方才向国家博物馆捐献过三件顶级国宝,也就是世人所说的稀世珍宝。 稀世珍宝并非寻常之物,全国上下多年间都很难寻觅到一件。 方天已捐出了三件,怎可能还有余裕?即便是明镜堂,恐怕也无法拥有如此深厚的底蕴。 “方老弟,你确定还有稀世珍宝可供捐赠吗?如果属实,再加上我们这边备好的一件,那确实能够形成巨大轰动。”白大师紧追不舍地追问。 “白大师,我确有此类珍宝,且我愿一次性拿出两件——一件是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另一件则是传世国宝望天吼。”方天泰然自若地回应。 “什么?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全世界仅存一件,珍藏于姑苏博物馆,你怎能拥有?至于望天吼,史料记载它在民国时期就已经遭到损毁,这又是怎么回事?”两位大师再次惊讶不已。 “哈哈,望天吼的确再现世间,这是我与荣老一同鉴定确认的,真实性毋庸置疑。至于那件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我手中的这件乃是现存第二例,经过我的鉴定,品质毫无瑕疵。关于这两件宝物,我的打算是将望天吼无偿捐赠给国家博物馆,而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则会在拍卖会上公开竞价。” 此刻,王大师和白大师皆瞠目结舌,愣愣地注视着方天。 望天吼的重现令人难以置信,但方天既然言之凿凿是与荣老共同鉴定的结果,其真实性自然极高。 望天吼一旦现身,其产生的影响与震撼程度,无疑会超过同等级别的其他古董。 而即便是现存第二件的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其价值同样不可估量,也可称为稀世珍宝。 这样一来,高远拍卖行就有了三件足以压轴的宝物。 “方天,如果你所说属实,那么高远拍卖行无疑将一飞冲天,力压金氏拍卖行。”王大师和白大师均清楚方天的助力有多么至关重要。 第183章 阐明自己的目标 “我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我此番前来,正是希望王大师能够帮我引荐高远拍卖行的老板,共商此事。”方天语气平静地道出。 “嘿嘿,方天,看起来你此次出手相助背后,还隐藏着别的企图,对吧?不妨跟我透个底,只要条件合理,我能做主应允的。”王大师敏锐地觉察到方天背后的雄心壮志。 “王大师,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我希望借助这次机会成为高远拍卖行的股东之一,并提议让高远拍卖行适度转型。”方天深谙自己手中握有关于古董行业未来二十年变迁的信息,只要有心,就能获得更多珍贵的古董。而这些古董唯有通过拍卖会的形式,才能实现价值的最大化。因此,如果他能掌控一家拍卖行,就不必担心自己的利益被人轻易瓜分。 王大师和白大师互相对视一眼,都感觉方天的想法似乎有些过于宏大。但他们明白,方天既然愿意付出这般代价,必然是有所求,他们好奇地等待着他进一步阐明自己的目标。 “方先生,据我所掌握的信息,在不足一月之前,您还是个平凡的倒卖者,但近来,您展现出了惊人的鉴赏力,收益丰厚,如今您的财富积累恐怕已突破亿元大关,确实令人赞叹。 不过,您是否知晓高远拍卖行的实际估价呢?” 王大师在此处稍作停顿,带着几分傲然瞥了眼方天,然后才缓缓道出:“或许您看重的是其无可比拟的硬件设施、地域品牌与资质,这些加起来,顶多也就估值十个亿左右,再算上库存,或许能达到二十亿上下。 但我要告诉您的是,这些其实并未触及到高远拍卖行真正底蕴的皮毛,甚至不及其实际价值的一半。 一家拍卖行的核心竞争力,在于其深厚的渠道网络和悠久的历史信誉。在这方面,即便是业界翘楚如金氏拍卖行骤然崛起,五年之内也无法撼动我们的根基。 我所说的是您未曾深入了解的——高远拍卖行在全国各大城市均有古董分店,为本拍卖行的购销业务提供有力支撑,甚至在海外,我们也布有相应的布局。 以我最为保守的估算,高远拍卖行的价值至少在五十亿以上。 目前我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古董协会持股百分之二十,高氏家族则独占百分之七十。 您若有意获取股份,必然不会满足于微不足道的比例,然而即便只是百分之十,您所需付出的资金也将超过五个亿。 关于拍卖行的转型问题,牵涉众多且影响深远,尤其是在当前社会飞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每一步决策都必须谨慎,否则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对于我们高远拍卖行而言,大家一致认同的原则是稳中求进,紧跟市场趋势而不急于冒进,不做那个率先尝试未知风险的人。” 王大师一番话至此,首次对方天展现出非同以往的严肃态度,不再像从前那般礼敬有加。 究其原因,在此前交往中,他仅是以一名鉴定师的身份与方天结识,但若谈及商业合作,身份便发生了转变。 他是高远拍卖行的重要股东,按刚才所述的估价,其个人资产基础便已超过五个亿。 而这还不包括他那些鲜为人知的财富,在他看来,方天此刻虽崭露头角,但在财富积累方面,尚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呵,王大师,您似乎对我有所低估了,高远拍卖行的估值情况在我预料之中。” 方天忽然一笑,平静地凝视着王大师。 前世高远拍卖行在目睹其他成功转型的案例后,迅速调整战略转型,一跃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拍卖行,其背后的深厚底蕴也随之公之于众。 对此,方天自然了如指掌。 因此,他选择在高远拍卖行估值偏低之际出手,意在通过刚刚提及的诸多底蕴作为敲门砖,即使高远拍卖行最终接受他成为股东,他也早已胸有成竹。 此刻,方天流露出强大的自信,令王大师和白大师愕然不已。 “王大师,如果您有权做决定的话,我有意购买高远拍卖行至少百分之十的股权,甚至如果高远拍卖行愿意整体出售,我也具备接手的实力。 关于转型一事,倘若我能成功入股,我将以我的股份作为担保,确保拍卖行在三年内市值破百亿,当然,若目标达成,我希望获得相应股份作为奖励。 还有一点,如果高远拍卖行不愿采纳我的转型建议,我将考虑与省城的其他拍卖行展开深度合作。尽管从底蕴上看,高远拍卖行更具优势,但我有信心,三年后,全省的拍卖行都将被我纳入麾下,而高远拍卖行或将只能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方天的目标清晰明了,他并不追求全盘掌控,而是希望通过各种资源为自己创造价值。 王大师和白大师看着眼前气势陡增的方天,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一般。 “方老弟,你确定不是在说笑吧?” 白大师较早结识方天,并从明安那里听说过方天的一些背景,因此要让他立刻相信方天刚才所说的话,的确颇有难度。 方天显然察觉到了他们的疑虑,从容淡定地回应道:“二位不必惊讶,我确实没有开玩笑。我具体的资产数额不便透露,不过就前几天,我与百宝楼的丁树打了个赌,从中获利接近十个亿,所以,我拿下高远拍卖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并非难事。 另外,请别忘了,我曾无偿捐赠过三件国家级绝世珍宝,并将继续捐赠,这并非出于我对国家的特殊热爱,而是因为我并不缺钱。” 方天的这番话,任何人听来都难免觉得他在夸大其词。 因为在他人眼中,方天的收入来源主要来自于他身为明镜堂二掌柜的职位,尽管近期明镜堂业绩飙升,可能已超越过去数年的总和, 但在旁人看来,方天的财富最多也就是千万级别。 唯一能让人对方天财力产生些许联想的,便是他凭借三件稀世珍宝一鸣惊人,但他却将其悉数捐赠。 如此一来,外人自然难以窥见方天的真实身家,王大师和白大师自然也认为方天的财富远不及他们。 第184章 尽快给出答案 然而,方天的话语却说得坦然自若,信心十足。 因为他心中清楚,自己的身价已悄然超过百亿大关。 首先,他的第一桶金源自于白莲教遗留宝藏,尽管目前变现约十个亿,但无论是方蓉投资公司还是其他的产业布局,均按照预期带来回报,哪怕别人愿出十个亿购买,方天也断然不会同意,因此这笔资产仍属稳固的固定资产。 其次,他持有的金辉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当前或许只值三四亿左右,但这无疑是一支极具潜力的股票,一旦金辉集团董事长董亮恢复健康并在方天的指导下运营,该集团必将突飞猛进。 再者,他独立经营的尘溪阁店铺,虽然表面上只是明镜堂内一处规模不大的附属店面,但因其收益全部归方天所有,单是一件明堂武皇玉佛头的收益,就已经远远超出他在明镜堂的所得。 除此之外,方天还拥有多项额外的财富来源,比如从丁树手中赢得的近十个亿,比如姚丽娜正在筹备的方姚珠宝项目,比如在罗家桥发现的那批价值连城的古董藏品等。 所谓自信源自内在的积淀,方天所展现的气度,对于阅历丰富的王大师和白大师而言,一眼便能辨识出他并非虚张声势。 压制住内心的震动,王大师瞬时恢复了平静。 “方天,我确信你所说属实,只是你的构想已超出我的决策权限,恰逢拍卖行的高总此刻身在国外,无法与你当面洽谈,故此我只能转达你的意愿,你看是否可以等待我回复,我会尽快给出答案?” 王大师仅持有高远拍卖行十分之一的股权,因此,他所能主导的事务,仅限于他个人资产所能涵盖的范围。 然而方天一开口就要至少十分之一的股权,之后还提出转型的需求,这就使得他必须同大股东深入磋商。 “没问题,但我希望能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得到结果,以便我能妥善安排针对金氏拍卖行的各项对策。” 方天心中明白,即便今日高远拍卖行的老板在此,也不可能即刻接受他的提案,今日能够传达出意图已然足矣。 王大师和白大师对此均表示赞同。 商议完毕,方天准备离开,正值午间饭点,王大师热情挽留用餐,却被方天婉拒。 正当他们打开鉴宝室的门欲离时,门前正巧有两人,正欲敲门。 其中一位是受雇于古董协会前来协助的中年鉴定师,另一位则是手捧一只瓷碗的老妪。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又有鉴定不准的物件?” 王大师和白大师站起相送方天,见门外身影,白大师不悦地询问。 中年鉴定师点头答道:“白大师,这只瓷碗我已经给出了鉴定结论,但顾客并不接受,因此希望您二位能够再做鉴定。” “唉,技艺不精,真丢人现眼,这把年纪真是白白浪费了。” 白大师冷冷一哼,厉言斥责,面对中年鉴定师困惑又冤枉的表情,他转向方天直言道:“方大师,要不你也瞧瞧,顺便也能帮我刺激一下我们协会里那些不上进的同仁。” 中年鉴定师和捧着瓷碗的老妪都惊讶地看着方天,显然对方天的能力存有疑虑。 然而想到王大师和白大师均在场,二人并未提出异议。 毕竟即使方天判断失误,也有两位大师即时纠正。 方天对此情景略感无奈。 白大师似乎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火气,眼下显然是借方天的手,拿中年鉴定师出气。 方天清楚,此时自己若介入,倘若中年鉴定师心胸狭窄,可能会对自己产生怨念。 但回想当初接手明镜堂时,白大师曾给予诸多便利,方天铭记这份人情,此刻自然不便推辞。 “好吧,那我就看一下吧。” 方天边说着,边礼貌地接过了老妪手中的瓷碗,仔细审视起来。 眼前这只瓷碗形制为中海碗,碗内、碗口均为光洁的白釉覆盖,碗外壁则绘制着粉彩图案,画面中有敲锣打鼓的人物,有驮着金童的麒麟,其间穿插着祥云缠枝装饰,整体精致绝伦。 “你先说说你的鉴定结论是什么?” 这时,白大师以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向中年鉴定师发问。 “我认为这件瓷碗是清朝光绪年间民窑出品的粉彩麒麟送子碗,估价为五万元。” 白大师扫了一眼方天手中的瓷碗,随即对方天询问道:“方大师,你怎么看?” 对于白大师如此称呼,方天虽感到不习惯,但也知晓他是有意借此刺激中年鉴定师,并未加以反驳。 “据我判断,这件物品应是一件嘉庆年间的官窑珍品。” 一听这话,老妪立刻兴奋地附和道: “对啊,我家老头子说过,他家祖上是嘉庆年间的朝廷大员,这瓷碗就是那时流传下来的。” “不可能!暂且不论它出自哪个朝代,单说它是官窑这一点就有很大问题。” 中年鉴定师当即表示不服。 “是不是你想说,判定清代瓷器是否为官窑,主要依据款识,而这瓷碗并无款识,因此断定它并非官窑,是这样吗?” 方天淡然反问。 “是的,而且除了款识以外,这件瓷碗的粉彩绘画技法与光绪官窑相近,却又稍显不足,所以我认定它是光绪民窑,尽管它的釉色和绘画技法几乎接近当时的官窑标准,我才给出了五万元的高价。” 中年鉴定师面色严肃地回应。 “哈哈,谁告诉你所有官窑瓷器都一定要有底款呢?” 方天笑着看了看白大师。 白大师脸色微沉,狠狠瞪了中年鉴定师一眼。 中年鉴定师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错误。 “官窑瓷器中,皇室赏赐的器物往往不带有款识,此外,具有特殊寓意或用途的官窑瓷器同样无款识,而这件瓷碗不仅可能是赏赐之物,更蕴含着某种特殊意义,无款识反而显得更为正常。” 方天进一步解释,令中年鉴定师越发愕然。 因为他所知的确不包括方天所说的这部分知识。 他疑惑地望向白大师,想寻求验证,可白大师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人家方大师虽年轻,但鉴宝水平绝不亚于我,他说的,自然是真实的。” 第185章 独有的品质特征 中年鉴定师满脸羞愧,无言以对。 此刻,方天轻轻用手指敲击瓷碗边缘。 “锵!” 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金玉交击,显示出唯有官窑瓷器才具备的特质。 随后,方天指向瓷碗上的粉彩图案介绍道:“此碗敲击之声宛如金玉,这是官窑瓷器独有的品质特征。 而上面所绘的麒麟送子图样,最早可追溯至唐代陶器,彼时的三彩釉陶独树一帜,成为了后世赞誉的唐三彩。 粉彩始于康熙时期,至雍正时达到鼎盛,在后世均有卓越的烧造技术。 而在嘉庆年间,由于嘉庆帝初期所生子女多为公主,他对子嗣期盼甚殷,在采纳方士建议后,特命烧制了一批粉彩麒麟送子瓷器。 这款瓷器所寓含的深意在于祈求人丁兴旺,只不过因发起者为嘉靖帝本人,故而在瓷器底部并未署名,此举恰似掩耳盗铃。 这批瓷器制作完成后,嘉靖帝果真得偿所愿诞下了皇子,由此,不仅嘉靖帝本人,连同满朝文武也都视此批瓷器为祈子之灵物。 随后,嘉靖帝闻悉某些臣子尚无子嗣,便将这批粉彩麒麟送子瓷器作为恩赐赏给他们,于是乎,这批瓷器逐渐在各地民间流传开来。 而这只瓷碗上的粉彩绘画技法与光绪年间的颇为相近,原因在于它们均源自景德镇的老派匠人,凭借世代相传的手艺,自然会有相似之处。 然而,若是民窑之作,即使画工再精良,也无法达到如此高的相似程度。 自嘉靖帝之后,粉彩麒麟送子瓷器在其他朝代并无相关记录或实物出现,故基本可断定这只瓷碗正是嘉靖时期官窑出品。 由于这批瓷器具有特殊的用途,其烧造数量有限,能够流传至今的更是凤毛麟角。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这批无底款的特制官窑瓷器,在当今市场上备受追捧,众多藏家翘首以待,争相求购。 这只瓷碗形制完整,釉面光洁无瑕,绘画工艺亦属上乘,在官窑瓷器中堪称珍品。 因此,我为这件嘉靖时期的粉彩麒麟送子瓷碗定价为一百万。 若将其投入拍卖会,鉴于当前市场需求热度,其价格必然会有大幅提升,甚至翻倍亦非不可能之事。” “专家,您说的是真的吗?这只瓷碗真能值一百万,而且在拍卖会上还可能更值钱?” 老妇人满脸难以置信地询问道。 中年鉴定师同样流露出质疑的表情。 “大婶,方专家所言绝无虚言,若您现在决定出售这只瓷碗,我愿意立即支付一百万购买。 当然,如果您不急于出手,也可交由我们在数日后举行的拍卖会上进行拍卖,此次拍卖免收手续费,您可以节省一笔不小的费用,万一遇到识货之人,正如方专家所说,成交价突破两百万也不是不可能。” 王专家未待方天回应,便抢先进一步解释。 正如方天所言,这件嘉靖帝御用的粉彩麒麟送子瓷碗,实乃稀罕的珍品,加之其独特的官窑身份,引得多位藏家梦寐以求,若将其纳入此次拍卖会,无疑将为整场拍卖增添不少光彩。 “那、那我还是选择现在就卖掉吧,你们真能给我一百万。” 老妇人在犹豫片刻后,尽管对拍卖翻倍有所心动,最终还是选择了更为稳妥的方式。 王专家随即开出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并指示中年鉴定师着手办理相关手续。 “好啦,二位专家,那我就先告辞了,关于之前提到的事宜,如有进展,请随时通知我。” 方天匆匆离去,以免再次陷入困境。 “老王,你与方天相识较早,且似乎与明镜堂的明安关系不错,可知方天究竟出身何处?” 方天走后,王专家向白专家发问。 白专家摇了摇头,回道:“我也是从明安那里才了解到方天的,他在古董协会登记的信息显示,他是海山附近一个小乡村的人,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民。 至于他的鉴宝能力,除了曾在明镜堂做过几年伙计,从明安那里偷师学艺之外,之后则独自从事古董交易行业。 然而在他做古董商的那几年,表现平平,甚至由于有个挥霍无度的女友,一度生活拮据。 我后来曾听说他与古董街中街一家玉器古董店的女店主有过交集,不过那位女店主是个寡妇,虽对玉器鉴定有一定造诣,但在其他类别的古董鉴定上则相对较弱,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培养出像方天这般出众的徒弟。 坦白讲,我也对方天的经历感到十分好奇。” 无论是方天超凡的鉴宝技艺,还是他令人惊叹的好运,任何见过的人都会像白专家和王专家一样心生惊讶。 “方天的鉴宝实力堪比天才,而他的好运更是无人能及,仅看他接手明镜堂以来,就能看出他对明镜堂的巨大推动作用。 他那种人才,具备大将之风和十足底气,老实说,我个人非常希望他能加盟高远拍卖行,老王,你怎么看?” 王专家的意思明显是他有意邀请方天加入高远拍卖行。 “我自然没有异议,毕竟从我们古董协会的角度来看,也曾建议过高远拍卖行进行转型,特别是与政府的合作方面,我个人认为是非常必要的。 不过老高性格较为保守,一直秉持稳健发展的理念,要想实现转变,确实面临不小挑战。” 白专家脸上透出一丝无奈。 “老高今晚就要回来了,我们可以和他好好谈谈。” 王专家深知老板的脾性 方天离开高远拍卖行后,顺路买了些水果和鲜花,径直前往医院。 一方面探望刚做完手术的董亮和孙玉,另一方面则是想去看看明希溪。 他心中暗想,纵然身边已有几位女子相伴,唯独对明希溪,却是久别如隔春秋。 到达医院后,方天直接来到了孙玉所在的病房,依旧是他先前安排的那间。当他进入病房时,发现明希溪不在,只见孙玉半倚在床上,李剑辉正坐在床边,两人相谈甚欢。 “外公,孙老……” 方天走进病房,打了个招呼。 “方天,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和你说。” 李剑辉见到方天,面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避开孙玉,带着方天走到一旁。 “外公有什么事吗?” 方天感到好奇。 第186章 非他的行事作风 “方天,老战友的家人你知道在哪吗?虽说希溪照料得周全,但我总觉得让他的家人陪在身边或许更好些。” 李剑辉显然是询问过孙玉家人的情况,看来孙玉并未透露。 “外公,孙老的家人,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们过来,因为……” 方天讲述了孙玉两个儿子的具体情况。 “真是家门不幸,孙老哥怎会摊上这么两个儿子呢。” 李剑辉面色凝重,颇感愤慨。 方天神情微妙,差点脱口而出,其实李剑辉自家的两个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终究忍住没说出口。 目睹方天沉默不语,李剑辉将目光转向孙玉,心有戚戚地道:“方天,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老班长的两个儿子变得孝顺些,让他能在晚年得以宽慰呢?” 方天不假思索地回应:“孙老的那两个儿子,尤其是大儿子,唯利是图,只要让他们知道孝顺孙老有益处,他们定会表现得如同模范子孙一般。” 李剑辉察觉到方天心中已有打算,便立刻请求道:“听你这样说,显然是有办法了。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吧,如有需要尽管告诉我。” 方天应承下来,对李剑辉说:“外公,这件事我来接手,但您若遇见孙老的两个儿子,不必对他们太客气,以免他们利用您的威望胡作非为,破坏了我的计划。” 方天清楚记得,在前世,李剑辉出于对孙玉的愧疚,对他的长子万家良多方关照,而万家良则极尽谄媚之能事,如同寄生虫般紧紧依附在李剑辉身上。尽管后来未再留意他们的结局,但李剑辉恐怕早已懊悔结识了万家良一家。 如今孙玉仍在世,李剑辉只需对孙玉本人予以弥补即可,对于孙玉的两个儿子,不仅他们已改姓,而且按方天对他们品性的了解,实在不愿过多插手。 李剑辉表态道:“方天,你尽管放心去做,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来。” 方天坚定地承诺:“那好,我下午就开始着手办理此事。” 李剑辉点头赞同,同时语重心长地说:“方天,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我最近派人对你的情况做了些调查,了解到除了在明镜堂帮忙之外,你还拥有一些其他的产业。 我建议你要稳重行事,因为你目前所取得的大部分成就看似来源于运气,但运气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因此,我提议你应专注于事业,最好尝试从政,有我在一旁引导,你的前程必定无可限量。 此外,我还听说明镜堂近期遇到了些麻烦,似乎和你二舅那边有关,如果有困难,你可以去找他帮忙解决,如果他推诿敷衍,你告诉我,我会替你换个人,找一个真正能帮得上你的人。” 方天对此感到颇为意外且感动。 李剑辉这番话语,无疑是全力支持方天的表现。由于方天成功寻找到孙玉,并妥善安排了他的事务,从而赢得了李剑辉的认可。 然而,对于从政的建议,方天内心并无此意,官场上条条框框繁多,加之他自身缺乏经验和自信,依赖他人并非他的行事作风。 至于明镜堂的问题求助于李虎,方天估计对方只会冷言讽刺,即便李剑辉愿意帮助他,但毕竟是亲父子关系,方天并不认为李剑辉会为了他而对李虎采取强硬措施。 “外公,我本性淡泊,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再加上学识有限,从未考虑过从政这条路。 至于明镜堂那边,我相信我能自己解决,外公不必为此担忧。” 方天如此坦诚地婉拒了李剑辉的好意。 李剑辉闻言顿时眉头紧皱,略带责备地说:“真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怎么和明安那个滑头小子一样,都不思进取呢?” 考虑到孙玉就在附近,李剑辉不便多言,只得不满地回应:“随你吧,你自己看着办,若是哪天改变了主意,随时来找我。” 随后,李剑辉不再理睬方天,径自回到孙玉身边。 方天面露尴尬,迅速向孙玉告辞,离开了病房。他猜测明希溪不在这里,可能在董亮那里,结果当他来到董亮病房门口时,恰好听到病房内传来董亮与一名女孩谈笑风生的声音。 方天试着推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只好敲了敲门。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很快,病房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身穿护工服、留着清爽短发、面容英气逼人的年轻女子。 显然,她是董亮病房新请来的护工,考虑到董亮刚做完手术,由专业人士照料更为妥当。 “请问您找哪位?”护工女子见到方天,疑惑地问道。 此刻,方天的目光却被她颈间佩戴的吊坠吸引住。那吊坠形如婴孩小指般大小,呈上圆下方的长条状,质地细腻,外表油润光滑,红绿交织的色泽中,红色犹如盛放的曼陀罗,绿色则仿佛深邃的帝王绿翡翠,其上还阴刻着梵文并以朱砂勾勒,不知底部印有何种字样,但这枚吊坠显然有着非凡的来历。 “天呐,这竟然是一枚古老的天珠印章!而且看上去是由沉积岩精心打磨而成,上面的梵文还用朱砂描绘过,不知其底款究竟是何含义,这件宝贝的价值怕是难以估算啊。” 方天一眼就认出,女子佩戴的天珠印章吊坠实属国宝级的古老文物。 然而,沉浸于惊叹中的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外人眼中显得十分失礼。 “喂,你到底找谁?如果没有事情,请不要打扰,里面有个病人需要休息。” 年轻女护工并不认识方天,见他衣着普通,不似与董亮有所关联之人,因而态度颇为冷淡。 “抱歉,这位美女,真的很对不起,我是从事古董行业的,无意间看见您的吊坠非常特别,职业习惯使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并无任何冒犯之意。” 就在女护工尚未回应之时,董亮的声音从病房内传来:“尘哥,是你吗?尘哥?” 方天确认道:“是我。” 董亮见到方天,脸上流露出喜悦,但同时也注意到方天身后跟着的女护工,不解地询问:“尘哥,王楠,你们刚才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有些不愉快?” 第187章 不满情绪越发加剧 董亮无意识地也瞟向了王楠颈间的吊坠,接着又询问方天道:“尘哥,你所说的莫非是,王楠那个刻满奇异纹饰的石头,其实是个古董不成?” 方天颌首回应:“确实如此,并且根据我的判断,它不仅是一件古董,更可能是极为罕见的珍宝,价值极高。” 董亮闻此言不禁惊讶不已。 他深知方天深厚的见识,能得到方天如此评价的物件,定然非凡品。 “嗤,简直是胡诌,我曾请教过一位资深古董行家董老先生,他说我这只是模仿古董的小玩意儿,根本没什么价值。” 王楠对方天的第一印象本就欠佳,加上见他年纪轻轻却被董亮称为尘哥,心中对方天的不满情绪越发加剧。 “王楠,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尘哥可不是随便哪个半吊子师傅能相比的,在古董街他可是被誉为‘慧眼识真’的大师级人物,他的鉴定能力怎么可能出错?” 董亮面色一沉,对王楠责备道。 “王楠,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果你不信,这样吧,我现在愿意出一百万购买你的吊坠,你看如何?” 方天挥手示意董亮不必动怒,然后平静地说出这个提议。 王楠闻言脸色微变,低头看见吊坠正卡在衣领间,联想起方天最初的凝视,脸色顿时变得阴郁起来。 “呸,无耻至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企图!你有几个臭钱就想要羞辱我?门都没有。” 王楠冷哼一声,未待方天和董亮回应,便愤然离开了病房。 方天愣愣地看着王楠离去,一脸茫然。 “尘哥,真是抱歉,王楠肯定是误会你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平时真的很温婉的。” 董亮面露尴尬,对方天连连道歉并解释。 方天转向董亮,调侃道:“温婉只怕只是对你而言吧?我看不出来她哪里温婉。” 董亮脸庞微微泛红,急于解释,但方天却又道:“亮子,王楠该不会是特意来照顾你的吧?按她的气质容貌,做护工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不,不是这样的,王楠本职工作是一名教师,只是最近家中似乎遇到些困难,急需用钱。她趁着假期,听说护工收入较高,就来做这份兼职。” 董亮连忙澄清道。 “这样啊?那你有没有问她具体是什么困难呢?” 方天感到好奇。 从刚才听到董亮和王楠的谈笑声以及董亮对王楠的态度来看,方天推测董亮或许对王楠心存好感。 以董亮的家世背景,他人眼中所谓的困难,只要能用钱解决,对他来说恐怕都不算大事。 那么,董亮理应竭尽全力帮助她才是。 “我问过,但她不愿细说。” 董亮无奈地回答。 “那你不直接借钱给她,帮她先渡过难关?” 方天以为董亮一时糊涂。 “我提出借钱给她,但她拒绝了,坚持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 董亮显得有些绝望。 “哈哈,亮子,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似乎喜欢上了王楠呢?这事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估计他会乐坏了。” 方天玩笑道。 “尘哥,你别瞎猜,我和王楠认识才两天,而且我比她大很多,也不合适嘛。” 董亮急切地为自己辩解。 “嘿,男子三十而立,年长一些岂不是更能体贴入微?我这不是说你,就你现在的年纪,真该找个对象了,不然再拖下去,恐怕很难找到真心实意的人了。” 方天听过董金辉抱怨董亮过于专注于事业,不通人情世故,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提醒董亮一番。 “尘哥,我这刚大病初愈,哪有那个心思,总得身体恢复了再说吧。” 董亮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我只是随便说说,具体情况还是要看你的缘分造化。” 方天笑着回应,继而又道:“还有,既然王楠不愿意接受你的借款援助,如果她真的有困难,你可以建议她把吊坠卖给我。 尽管我尚未对其进行深入研究,但从初步观察来看,它的确非同一般。如果她肯让我仔细鉴定一番,说不定我能给出天价,这样一来,不仅能解决她的困难,甚至可能让她一夜暴富。” 方天此言并非戏言,也并非出于对董亮的情面,而是真心认为那个天珠吊坠不同寻常。 当然,方天先前仅是从远处瞧见吊坠的一面,未能全面确认其真实性。然而,凭借他的眼光,他认为吊坠为真天珠的可能性高达七成,因此才在未完全确认的情况下,就开价百万求购。 董亮认真地注视了方天一会儿,确认他并非开玩笑,这才答道:“好的尘哥,有机会我会跟她说说的。” 方天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亮子,怎么没见到掌柜他们和希溪?他们不是经常陪着你吗?” “他们刚才还在呢,不过王楠来了之后,他们就出去吃饭了。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在哪儿?如果你还没吃饭,不如去找他们一起吧。” 董亮随意地回答。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去找希溪,你自己把王楠叫回来照顾你。” 方天与董亮无需多言,留下这句话后,真的转身离去。 方天刚离开,王楠果真折返回来。 “王楠,你那个吊坠应该是件好东西,你不妨抽空再去古董街问问看,倘若真如方天所说价值连城,卖掉它可以帮你解决家中的困境,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董亮牢记着方天的话,劝说着王楠。 “这块吊坠,据我父亲所说,已经传承了几代人,我明白它是件好东西,但要说值一百万,我实在难以相信。 方天估计是为了给我面子,故意高价收购,这还不是相当于你给的钱吗?” 王楠瞥了董亮一眼,脸颊微红地说道。 董亮自然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别样的含义,但他并未多想,径直回应道:“王楠,你可能是误解了……” 王楠不等董亮说完,便接口道:“董大哥,我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 董亮一时语塞,不再多言。 方天拨通电话,联络上了明希溪一家,由于明安和李芳在场,不便与明希溪亲密交谈,遂在用餐后便匆匆离去。整个过程,明安和李芳均未提及明镜堂的状况,显见他们已得知即将搬迁之事,却刻意避而不谈,以免给方天带来压力。 第188章 实令人难以释怀 方天内心坚定,誓要设法保下明镜堂在古董街的地位。至于具体操作方案,还需等待高远拍卖行的回复。 怀着满腹思绪,方天驱车前往城郊的万家庄。甫至村口,即望见一位熟识的身影。 此人正是孙玉的次子,万家民,在上一世中,方天曾以为他并不存在。通过多方探听与万家兄弟间的争执,方天对方万家民并无太大反感。 万家民本质上是个性格固执之人,他远离家乡,对孙玉疏于照料,皆因受万家良逼迫所致。此类人虽未必堪称完人,但也绝非恶徒。 此刻,万家民背着硕大的行囊,显然是要践行诺言,离村而去,那寂寥的背影,实令人难以释怀。 “万家民,你这是要前往何处?”方天果断上前阻住他问道。 “你……你是那天带走老爷子的那位?老爷子现今状况如何?听说你在做公益,帮他治病?”万家民一眼认出了方天,并且显然已听说方天带走孙玉的事迹。然而,看到方天驾驶豪车而来,他面上不禁流露出惊讶之色。 仅从万家民的神色中,就能看出他对孙玉仍存关切之心。由此观之,万家民比方天预想中更为可贵,他之所以未能表露孝心,主要原因在于害怕遭到万家良的滋扰。 “万家民,庄子里关于你的传言不佳,说你冷漠不孝,但我看你,似乎并非如传言那般糟糕。”方天对方万家民产生了浓厚兴趣。 “嘿嘿,我没那闲工夫在乎别人的说法,对我而言,每天能活着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万家民淡然回应。 “那你就真能忍受这样的名声?况且不论你是否孙老的亲生子,毕竟也是他一手养大的。倘若你选择远远避开,万一孙老离世,你难道不会后悔终生吗?”方天严肃地质问道。 “这并非我所能主宰,万家良独霸老爷子微薄的家产,纵使我有心孝顺,也力不从心啊。”万家民满脸无奈。 方天隐隐感受到万家民的困境,对此深感惋惜。 “万家民,我得知孙老曾是抗日英雄,有意资助他。既然万家良打算把你推出去承担这一切,何不尝试与他协商,由你全权负责照顾孙老。我可以帮你解决城市里的住房及工作问题,确保你和孙老的生活无忧,你看这样如何?”方天不愿与万家良这类小人周旋,倒觉得与万家民相处尚可,于是尽量简化事情处理方式。 “你所说属实?”万家民一脸怀疑。 “当然,我们可以签订协议。”方天沉稳答道。 “那你就先给我五千……不,给我一万,让我在城里能维持生活,这样一来,即使日后你改变主意,我也有个保障。”万家民显然对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半信半疑。 “这不成问题,我直接给你五万,让你过得更宽裕些。此外,你的食宿问题我也将妥善安排,你只需尽心尽力孝顺孙老便可。”方天慷慨大方,随后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叠钞票递给了万家民。 万家民愣在那里,确认了五万块钱的真实性后,依然难以置信。 “好吧,万家民,你现在去找万家良商量,记住要把孙老留存的物品拿到手。”方天挥手示意,将车停靠在路边,悠然自得。 万家民揣着钱,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大包裹随手扔在方天面前,仅留下一个小包,径直奔向万家良家。 方天原地等候约一个小时,万家民便返回了。 “方先生,这是那份协议,是我们庄上的支书写的,完全按照您的意思,我和万家良以及我爸正式划清关系。庄上的房产田产都归了万家良,而我则拿走了我爸的珍藏,里面有一些老物件,虽然之前有人估价也就值万把块。” 万家民递交了一份协议和一个盒子给方天。查看协议内容,条理清晰,并且经过庄上支书公证,具有法律效力,这意味着今后即便万家良见到万家民生活好转,也无法再横加干涉。 方天满意地点点头,继而将目光转向装有孙玉珍藏的盒子。此盒外表乌黑沾满油泥,原本模样几乎无从辨识,方天虽感嫌弃,但考虑到其中所藏,还是忍住不适,仔细观察起盒子的样式。 这是一只抽屉式的小盒子,尺寸如同一般农村家庭用的针线盒。方天打开抽屉,只见一块绢布之上,各色勋章熠熠生辉,形态各异。旁边还放着几本证件、一块银元宝以及五枚袁大头。 “这些东西我爸看得极紧,即便家中困顿至极也不肯变卖。刚才若不是我威胁万家良,说若盒子里的东西少了就不签协议,他还想把袁大头和银元宝私吞呢。”万家民见方天专注地看着盒子,以为他在为盒中之物感到惊奇,便随口感慨道。 “那这个盒子是哪儿来的?”方天收回目光,翻看着手中的木盒,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万家民回应后,接着提议:“是不是觉得它太脏了?要不扔掉这个盒子,我给你找个干净的塑料袋来装里面的东西吧?” “不必了,我自己会处理好,我们走吧。” 方天平静地回应,并示意万家民上车,随即驱车疾驰而去。 坐在豪华车内,万家民满心激动,首次体验如此高档的车辆,他不住地四处打量着车内设施。 然而,此刻方天心中却思绪万千。 他在医院附近为万家民找了一家普通的旅馆暂存物品,随后带着他去找寻孙玉。 此刻李剑辉已不在现场,陪伴孙玉的正是明希溪。 方天他们到达时,在门外就听见孙玉正在讲述他当年参军的故事。 孙玉见到万家民的到来显得十分热情且自然,这一点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路上万家民也提及了他与孙玉的关系,尽管近年来为了避免万家良误解而减少联系,但在每个重要的节日,他仍会送上心意,赠送礼物,帮助打扫家里等。 方天随后取出一只精美的锦盒,内含孙玉的珍贵之物,而原先那个脏污的盒子,则被他留在了车内。 方天让万家民照看孙玉,自己则带着明希溪离开了。 毕竟明希溪在此主要是陪孙玉聊天解闷,实际的照料工作是由护工负责,如今万家民来了,明希溪留下反而显得不太适宜。 第189章 非寻常人家所能拥有 董亮早上已经去过一次,所以这次方天并未打算再去,只是向明安夫妇发送了信息后,便带着明希溪径直离开了医院。 “方天,我们要去哪里?” 上车后,见方天并没有驶往东城区的方向,明希溪不禁问道。 “去外公那里做个汇报。” 方天回应道,同时指向后座上那只脏兮兮的盒子:“顺便把这个‘宝贝’给老爷子瞧瞧。” “宝贝?这么脏?” 明希溪瞥见盒子,略显反感。 “别看它脏,来历可不一般,你要不要试试看能否看出它的来历?” 方天微笑着鼓励她。 明希溪好奇心顿起,不再介意其肮脏,她接过盒子,由于盒盖微微开启,一眼就能看出开启方式,同时也看清内部空无一物。 尽管是个空盒子,但手感沉重,稍有木质品知识的人都能推测其材质非同一般。 明希溪首先注意到盒子内部材质的天然色泽纹理,仅一眼就惊讶地喊道:“这是以金丝楠木为底,镶有黄花梨的字帖盒吧?” “没错,你再试着猜猜它的年代和来历。” 方天微笑肯定,继续引导她的探索。 明希溪的兴趣愈发浓厚,无论是金丝楠木还是黄花梨,自古以来皆属珍贵木材,非寻常人家所能拥有。 盒子内部虽空空如也,仅凭木材本身难以判断其具体信息,于是明希溪合上盒盖,细细观察其外部细节。 盒盖表面隐约可见两条竖立的龙纹,足踏波涛汹涌的海水江崖,在云雾中翻腾激战,形态舒展有力,威猛非凡。 而在盒盖顶部中央,有一根圆柱形抽屉拉手,同样饰有浮雕缠枝,两端则是立体雕刻的蟠龙,形象生动逼真。 明希溪眼神一紧。 龙在中国封建社会中被视为huangdi及皇权的象征,特别是在清朝早期,皇宫内的各种器具常饰以龙纹,展现皇家气派。 抽屉拉手部分相对较为洁净,尤其是握持处光泽明亮,包浆饱满,显然是经过长久岁月的磨砺。 再看盒子四周,尽管污渍斑斑,但仍能看出浮雕图案的大致轮廓。 其中有日月星辰、山川湖海的元素。 当她翻至盒子底部时,发现一行文字。 “菊花之爱,陶渊明之后罕有闻;莲花之爱,与我同心者何人?牡丹之爱,世人趋之若鹜耳!” 明希溪认出,这是北宋时期理学家周敦颐一篇散文中的名句, 通过描绘莲花的形象和品质,赞美莲花的坚韧品格,进而体现了作者自身的高洁人格和豁达胸怀。 然而,该散文后的署名并非周敦颐。 “这竟然是乾隆皇帝的题字!结合这盒子似是字帖盒以及龙纹装饰,莫非是乾隆御笔所书的字帖盒?” 明希溪望着方天,难以置信地询问。 方天点头承认。 “真的吗?这种带有乾隆御笔的宝贝,其价值至少千万起步,怎么会有人把它糟蹋成这般模样?” 明希溪惋惜不已。 “孙老用它来装一些旧物件,我用锦盒和他交换而来。” 方天解释道。 “这样把孙爷爷的东西调换合适吗?” 明希溪愣住了。 “我又没想占为己有,有什么不合适的。” 方天轻松回应。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乾隆御笔字帖盒?卖掉后给孙爷爷钱吗?” 明希溪追问。 “暂时还不打算这么做,否则恐怕万家民得知价值后会立即分钱跑路。” 方天摇头,然后补充道: “不过放在我这里确实不合适,我想还是交给外公,待时机成熟时,由他告诉孙老它的真正价值。” 明希溪听后才放心下来。 二人很快抵达李剑辉家中,却发现李剑辉全家都在,包括李龙李虎兄弟俩,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大事。 看到方天和明希溪,李龙李虎面露冷漠,而李彩丽和李名扬更是口出恶言。 “哎呀,mouxieren之前不是总不屑于回家,还说什么不愿与我们这些guanliaozhuyi之人打交道吗?怎么现在倒跑得勤快起来了?” 李彩丽一见到明希溪就开始讥讽。 “外公,如果您有事要忙,我们可以先去您的书房等您。” 明希溪无视李彩丽的嘲讽,征询李剑辉的意见。 李剑辉瞪了李彩丽一眼,然后对方希溪说:“不必,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件事要跟你们谈。” 李氏兄弟以及全家人的面色瞬时变得极其难堪,仿佛已经预感到了李剑辉即将透露的消息。 “外祖父,究竟何事?” 明希溪面露疑惑,轻声询问。 “明日我这边接待一位刚刚归国的老友邀约,希望我能携全家前往,原本我计划带上你舅舅和你母亲他们,但你母亲近来医院事务繁忙,你就和方天代为出席吧。” 李剑辉温和地道出安排。 “祖父,这未免也太偏心了吧?这么重要的宴会你带两个非亲非故的人,却撇下我们?” 李名扬和李彩丽不甘心地嚷嚷起来。 “哼,你们要想去也可以,只要你们父亲不去就行。” 李剑辉冷冷回应。 “爸,您不必理会他们,明天我们自己去便是。” 李龙李虎瞪了自家孩子一眼,连忙表态。 李名扬和李彩丽满脸怒气,却又无可奈何。 方天心中暗自揣测,李剑辉提到的老朋友,可能就是李铁牛。 他其实早已收到邀请,而现在李剑辉却仿佛将参加李铁牛宴会的机会当作一种赐予的恩典,这令他觉得颇为滑稽。而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李龙李虎一家竟对此趋之若鹜。 尽管方天本可以表明自己并不在意这个机会,但看到李名扬和李彩丽的表情,他并未多说什么,反而想借机让二人不悦,何乐而不为。 李剑辉适时挥挥手,示意子孙们结束讨论:“好了,到底谁去,你们明天出发前自行决定就好,没事的话都退下吧。” 待众人离去后,屋内仅剩下李剑辉、方天和明希溪三人。 “希溪、方天,你们怎么过来了?我那老班长那里有人照料吗?” 李剑辉关心地问起。 “外公,我回孙老家一趟,他大儿子顽固不化,签署协议不再照顾孙老,所以我只带来了他二儿子万家民照看孙老。” 方天接着取出手中提袋中的乾隆御笔帖盒放置于眼前。 第190章 容易受骗上当 “外公,这个盒子是孙老的,他只视其为平常木箱,但我发现它实则是价值数千万元的乾隆御笔帖盒。 因万家民刚接手照顾孙老,我认为暂时不宜透露此帖盒的真实价值,您找个合适时机告知孙老吧。” 李剑辉注意到帖盒上的斑驳油渍,却毫不介怀,而是捧在手中反复观赏,爱不释手。 “方天,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既然如此,你在我收藏中挑选两样东西带走吧,就当作是我代表老班长答谢你。” 李剑辉对方天的表现十分满意,起身欲引导他俩挑选宝物。 “外公,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必这般客气。” 方天立即婉拒。 “这不是客气话。”李剑辉摆摆手,严肃地说:“既然明天要带你们参加宴会,总不能两手空空去,你们就在我这儿挑两件宝贝便好。” “外公,真的不必,这些都是您珍视的宝贝,我们取走,岂不是让您心疼吗?而且明镜堂宝贝众多,我们从店里挑选就可以了。” 明希溪也谢绝了李剑辉的好意。 “好吧,既然你们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明天宴会上,你们必须留心,我那位老朋友对玉器有着特别的喜爱,你们在挑选礼物上要多费心思。 如果能得到他的赏识,你们日后定能受益良多。” 李剑辉语重心长地叮嘱着。 明希溪点头赞同,方天则暗自发笑。 李剑辉提及喜好玉器,无疑是说的就是李铁牛。 关于明天的礼物,方天其实早已准备好一件独一无二的宝物,并且实际上,他与李铁牛已结为忘年之交,根本无需通过送礼来讨好对方。 但他并未将此事说出,毕竟空口无凭,一切等到明日见面,便自然明了。 离开李家后,一行人径直回到明镜堂。 三位女子再次相聚,皆喜形于色,眼看临近下班时间,她们商量一番,竟然决定再去罗家桥转转。 显然,上一次苏梅和刘素媛未能尽兴淘宝,至今仍对那里念念不忘。 方天倒也没有反对,心想,前世罗家桥正是在今日曝出那件霁蓝釉白龙纹梅瓶,随后被文物局查封,随后官方组织大规模打捞,据说捞出了不少宝贝,但具体有哪些并未公开。 如今由于方天抢先一步取得霁蓝釉白龙纹梅瓶,罗家桥仍然热闹非凡,说不定还能碰上些宝贝,正巧去瞧瞧。 只是按照三位美女的要求,若非遇到绝世珍宝,方天都不会轻易出手。 此次他们预先享用美食后直奔罗家桥,抵达附近一看,只见罗家桥两桥头向外延伸近百米,满是古董地摊。 “方大哥,我刚才看见古董街有几个摊贩,该不会是古董街收市后,那些摊贩又都跑来这里了吧?” 刘素媛自从上次成功淘宝后,时常会在地摊间流连,因此认出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没错,我也瞧见几个熟悉的摊主呢。” 苏梅附和道。 “确实如此,这样一来,你们的挑战就更大了。” 方天所指,苏梅她们自然明白。 前两日多是罗家桥村民售卖打捞的物品,虽品类繁多,但大多确为真品。 而古董街的这些摊贩手中多半并无真货,他们涌入此处,使得这里的市场真假混杂,一不小心就容易受骗上当。 “嘻嘻,古董街的这些摊贩大多是外地人,只能在桥下设摊,而桥上那些人才是罗家桥的村民,他们手中的物件大多是真的,我们只关注桥上的东西不就行了。” 刘素媛微笑着,拉起苏梅和明希溪走向桥上。 方天一听,觉得此言有理,便紧跟在三位女子身后。 沿路走来,此处比前几日更加喧闹,不仅摊贩增多,前来淘宝的人也多了许多。 放眼望去,人群熙熙攘攘,甚至比白天的古董街还要热闹几分。 方天边走边留意路边摊位上的货物,不出所料,确实没有发现什么真品。 不久,他们来到桥头,三位女子开始驻足细看各个摊位上的商品…… 无可否认,刘素媛所言极是,此处的摊位与古董街那边的确有着显着差异。 这里摊位上的商品数量稀少,一二件者有之,顶多不过五件,相较之下,古董街的摊位则是琳琅满目,堆积如山。 再观此地摊主们的装扮,更是随性不少,趿拉着拖鞋,身着背心短裤,甚至有人手捧饭碗正在享用午餐。 “老板,这只瓷杯怎么卖?” 刘素媛的话语响起,此时他们正围在一个摊位前,摊主是一位中年光头男子,其摊上总共陈列着三样物品。 方天一眼便辨认出,分别是明末时期的民用高足瓷杯,一把工艺略显粗糙的铜镜,以及一块未经打磨的生铁船锚。 “虽为旧物,但皆出自民间,并非珍品。” 方天心中刚形成判断,此刻那位光头摊主瞥见三位美貌女子,毫不犹豫地开价:“一百万。” “喂,大叔,就这毫不起眼的东西,开口就要一百万,您这不是明抢吗?” 刘素媛差点被这话呛到,满脸愠色地质问道。 “小姑娘,说话注意点!你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吗?古董,明白吗?这可比珠宝还要珍贵,若不懂就放下,别耽误我做生意。” 这位光头摊主显然一心向钱,面对三位丽人亦面露不屑。 “古董?不过是明末民窑出品的高足杯罢了,质地疏松,绘画潦草,还缺了一角釉面,一百块钱我都觉得给多了,说我看不懂?我还不屑于看呢。” 刘素媛愤愤回应,拽着苏梅和明希溪转身离去。 “哼,小丫头片子,人家老王家就挖了几件小玩意儿,就卖了几千万,我这几样东西分量十足,一件一百万已经很便宜了,真是不识货。” 光头摊主冷哼一声,全然不在乎顾客的流失。 “哎呀,他说的老王家,莫非是指王佳家?据说他们家的那些小物件可是世间罕有的寒玉饰品,这家伙竟然拿几件破烂货来相比,胆子可真不小。” 方天恰好听到光头摊主的嘀咕声,顿时哑然失笑。 “话说回来,王佳家赚了一千万的消息,别人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不至于傻到自己去宣扬吧?” 方天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后紧跟三位女子继续前行。 第191章 不敢乱开高价 “什么?就这东西你也敢要一百万?这只是清代晚期的一个紫檀木花插,这也太离谱了吧?你们是不是对一百万的概念有什么误解?” “这只是船上用来装饰用的风铃,虽说源自明代,但你要价五百万?就算它是黄铜铸成,即使是黄金做的,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她们又逛了几个摊位,确实这些罗家桥村民售卖的都是真正的古董,然而定价却如同发狂一般,随便一件物品都标价上百万,且绝不议价。 原本满怀期待前来淘宝的三位女子,很快便意兴阑珊。 “得了,这些人怕是被钱迷昏头了,在他们这里买东西,还不如去古董街的摊位挑呢。” 三位女子还未走完桥上一半的摊位,就有了放弃的打算。 “没关系,即便买不到东西,也能增长见识,多看看桥上的这些物件,对明代各类物品的特点就能有所掌握了。” 方天倒是饶有兴趣,从中学到了不少前所未见的知识,这对提升他的鉴宝能力大有裨益。 三位女子点头赞同,秉持学习态度,继续向前。 “哎呀,老罗!” 突然间,苏梅指向前方一个摊位惊呼起来。 方天与刘素媛发现,上次相识的罗一奎竟然在桥上摆摊,便一同上前。 “老罗,你这里有好多东西啊,看来这两日收获颇丰呀?” 苏梅和刘素媛率先走上前去,同罗一奎寒暄起来。 “原来是方小哥,没想到又在这碰见你们了,要不要瞧瞧宝贝?我这有些新鲜玩意儿。” 罗一奎见到苏梅和刘素媛,微微一愣,看到后面的方天,才恍然大悟。 “小方哥,你这里该不会也是一件物品一百万不讲价吧?如果是那样,我们可不愿当冤大头哦。” 刘素媛心有余悸地询问道。 “哈哈,哪里会呢?我对市场行情还是略知一二的,自然不敢乱开高价,何况有小方哥您的慧眼,如果价格真定高了,你们不买便是。” 罗一奎笑着解释道。 “这样才对嘛,那我们决定在你这里挑两件东西。” 三位女子瞬间来了精神,纷纷仔细查看起罗一奎摊位上的物品。 不得不承认,罗一奎这次的运气着实不错,不论是上次卖给方天的,还是他自己捞取的,都是些好东西。 至少走过桥的一半,方天还没有发现任何一件价值超过十万的古董。 而罗一奎这里,摊位上的五件物品,每一件竟都是精品,价值均在十万以上。 “这艘船舵竟然是紫铜铸造而成的,上面好像刻着地图?好沉!” “这个好像是个底座,用紫檀木制成,上面有火烧的痕迹,可能是香炉底座吧,还有梅兰竹菊的浮雕,做得真精美。” “老罗,这个玉带扣怎么卖?” 三位女子如今已逐渐具备一定的鉴宝眼光,对方一奎摊位上的几样东西点评一番后,竟还主动询起了价。 方天不待罗一奎回答,便径直说道:“老罗可是我们的老熟人,你们别指望在他这里捡漏了,他的这几件东西,我出一百万全包了。” “不会吧?方天?这些物件虽都不错,也不至于这么贵啊。” 明希溪立即表示质疑。 “小方哥,您这是开玩笑吧?我自己清楚,我这几件东西加起来也抵不上一百万啊。” 罗一奎也难以置信地说。 “嘿嘿,你这些宝贝运作得好,我绝不会亏本,而且我如此痛快也有原因,根据我对老罗你的了解,你若有真正的好东西,应当不会轻易拿到这里来卖吧?” 方天的话语,不难揣摩。 他正在进行试水之举,企图通过这一百万,摸清罗一奎手中是否握有其他珍品。 三位女子瞬时领悟了方天的心思,眼中均闪烁出智慧的光芒。 “方公子,我现有的宝贝确实全在这里了,但若你要见识真正的稀世珍宝,不妨随我去个地方,我们罗家桥的瑰宝,大多集中在那里。” 罗一奎神秘兮兮地道来。 “哦?听你的语气,那岂不是不止一件两件的宝物?” 方天面露疑惑之色。 “没错,只要你有兴趣,到了那里自会明白。” 罗一奎边说着,边开始整理自己的摊位。 此刻,方天一行人好奇心顿起,协助罗一奎打包物品。 先是找到车辆,向罗一奎支付一百万,并将几件古董安置在车上,随后便紧随着罗一奎踏入城中村的巷陌。 途中,罗一奎透露了他们的目的地,竟是位于罗家桥的一座戏园之内。 “方公子,说起这戏园内的竞价大会,还与你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你上次从罗大有家中收购了宝贝,出手阔绰至极,据说还为老王家的宝物付出千万巨资,在我们罗家桥可谓引起了轩然大波。 然而拥有宝贝的人家并非仅限于他们两家,只是多数人心存谨慎,不愿轻易示人。 但眼见他人转瞬之间成为千万富豪,任谁都会心生向往。罗大有正是洞察到众人此种心理,故而在戏园内策划了一场类似拍卖会的竞价大会。 他负责招揽买家,确保每笔交易的安全可靠。 而持有宝贝的村民只需缴纳成交价10%作为中介费,就能在此戏园展示自家宝贝,由众多买家争相竞价购买。 就在昨晚短短一小时内,我们村里又新增了几位身价百万甚至千万的富翁。” 罗一奎满脸感慨而又艳羡,仿佛自己成为百万富翁的事不足挂齿。 方天闻听此消息,神情颇感惊讶。 前世,他并未听说罗家桥有过什么竞价大会。 据罗一奎所言,今生此现象之所以出现,似乎与自己有着微妙的关联。 细想之下,除自己以高价购得罗大有和王佳家中的古董,让他们看见其中的丰厚利润之外。 最关键的是,这一世的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并未公诸于世,而是被方天秘藏起来。 没有过于珍贵的物件引发轰动效应,这个时代,即便文物局得知此处的情况,也会因认为这只是小范围的小打小闹而不愿与村民们发生冲突。 “老罗,那关于老王家出售宝贝赚得一千万的消息是如何流传出去的?” 方天心中好奇不已。 第192章 找你退货 “是一个珠宝店的人找上门去责难老王,声称他们家宝贝被你低价购得,称其价值远超千万,试图说服老王来找你退货。 结果老王无奈之下,透露自己售卖宝贝实得一千多万,让那些人悻悻离去。 也正是因为老王的这件事,村中不少人如痴如狂,以至于随便一件物品都敢标价百万。 为此,老王甚至连夜变卖了房产,不知逃至何方。” 罗一奎言语间流露出复杂的表情。 方天点头赞同,换作是他,同样会选择离开。 骤然暴富,遭致邻里间的羡慕嫉妒乃至觊觎,加上像丁树那样阴险之人虎视眈眈,不逃离的话,恐怕烦恼将接踵而至。 正当思索之际,戏园已近在眼前。 通常村里的戏园多建在较为偏远且开阔的地方,拥有宽阔的场地,但罗家桥现今已是城中村,戏园四周高楼林立,反倒是被围在中心,形成一处相对封闭的空间。 只见戏园大门处站着两名膀大腰圆的壮汉看守,罗一奎带领方天他们靠近时,两位守卫的目光瞬间被三位美女吸引。 “柱子,阿秋,我带一位老板来参加竞价会。” 罗一奎远远地招呼道。 两位壮汉回过神来,眼中掠过一丝邪念,瞥了眼方天,满不在乎,板起面孔,严肃地说:“奎叔,按大有哥定下的规矩,所有人必须核实身份后方可入内,此外严禁携带录音设备、相机以及武器等物品,因此在各位进入之前,我们需要进行搜身检查。” 这两名壮汉明显借机占三位美女的便宜。 “喂,柱子,阿秋,我带来的客人,我亲自担保,再说以前也没见你们这么苛刻啊。” 罗一奎立即不满地皱眉反驳。 “现在情况不同以往,咱们这竞价会越办越红火,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为了保障双方的安全和权益,自然要加倍小心。” 两位壮汉振振有词地回应。 罗一奎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你们罗通罗少呢?他是我朋友,要么我帮他问一下,我进来需不需要这么严格的审查?” 方天已然看出这两个壮汉是在小题大做,故意刁难,遂冷淡地开口询问。 两名壮汉略显迟疑,将信将疑。 罗一奎也恍然大悟,连忙说道:“我告诉你们,方公子就是那位收了罗少和老王家宝贝的大人物,你们挡着他,是想找茬吗?” 此刻,两名壮汉忆起传言,罗大有家中的古董确是由罗一奎陪同一名年轻人买下,莫非就是眼前的这位? “罗叔您稍等,我这就去找罗少过来。” 一名壮汉立刻走进大门,不久后,罗通便随同走出。 “方哥,果然是您,快请进,您能来参加我们的竞价会,真是让我们这里增光添彩啊。” 罗通见到方天,满脸喜悦,热情地拉着他步入园内。 “罗少,令尊真可谓是经营奇才,竟能想出如此妙计,既帮助乡亲们发家致富,又树立了好口碑。” 方天对方大有的智慧真心赞叹不已。 仅凭借一座戏园,便成功打造出一个类似拍卖行的平台,既造福了村民,又积累了声望,更赚得盆满钵满,这样的才智堪称罕见。 然而方天也清楚,旁人纵然有类似的想法,也无法做到罗大有这样的程度。 毕竟这需要在罗家桥有一定的影响力,同时还要拥有丰富的买家资源。 “哈,咱家这点小营生,全仰仗方兄提携,今日方兄驾临,如有不到之处,敬请直言赐教。” 罗通已全然不见初次相见时的浮华子弟模样,在方天一番教诲之后,仿佛瞬间变得沉稳起来。 方天淡然回应,心中却思量着原本建议罗通去从军的事,现下看他变化如此之大,看来似乎已经无需再做什么改变了。 两人寒暄一番,步入戏院之内,只见戏台上悬挂着帷幕,台面上左右两侧各摆放着两排座椅,几乎座无虚席,中央则设有一张大桌,桌前端坐一位壮硕中年男子,满脸剽悍之气,与罗通颇有几分相似,毋庸置疑,这便是罗大有了。 “诸位老板,仅剩三件压轴之宝,有意者速速出价,否则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喽。” 罗大有话音刚落,便示意手下大汉捧出一面直径近似脸盆大小的铜镜。 镜身一侧饰有螭龙祥云,另一侧仅边缘雕有缠枝花纹,中央则平整如镜。 “诸位,仍是旧例,这龙纹铜镜先展示给大家,价位由各位自行竞争,底价一百万,有意者请尽快出价,若一分钟内无人竞拍,那我便直接收入囊中,接着展示下一件。” 罗大有言罢,遂让人逐一上前鉴赏龙纹铜镜。 方天在罗通引领下安然落座,并未引起任何人的特别关注。 “这罗大有,实乃人中龙凤,虽不通鉴宝之道,却采用公开竞价的方式,犹如大浪淘沙,即便偶有漏网之鱼,对他而言损失亦有限。” 明希溪对方大有的手段赞叹不已。 “正可谓时势造英雄,现今罗家桥拥有丰富的古董资源,加上当前官府尚未介入监管,加之罗大有本人恰好具备相关人脉,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样的角色确实堪称天才。” 方天随声赞同,对方大有的胆识颇为钦佩。 转瞬之间,先前的买家皆已鉴赏完龙纹铜镜,轮至最后的方天上台,立即引来一片窃窃私语。 到场的买家中,即便是最年轻的也已有五六十岁,而方天年纪轻轻,且身边伴有三位佳人,俨然是情场高手,无人相信方天会对鉴宝有所心得。 不巧的是,待方天完成鉴定并开始竞价时,竟无人率先出价。 显然,那些经过鉴定的买家,均认为台上展示的龙纹铜镜并不值一百万。 眼看时限即将超过一分钟,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一百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方天,尤其是坐在一旁的其他买家,眼中满是嘲讽之意。 “这小子连鉴宝都不会,还上去故弄玄虚,若是按部就班跟着我们竞价,倒也还算机灵,怎敢挑我们都不看好的东西,十足是个冤大头。” “嘿嘿,咱们是来找漏寻宝的,人家倒像是来炫富摆谱的,不知哪家长辈这般不幸,摊上这么个败家子。” 第193章 没有更改决定的意思 “那面龙纹铜镜,光泽过于鲜亮,古代哪有那种抛光工艺?分明就是当代仿古工艺品,根本无需多么高超的鉴宝能力也能辨别,这小子真是够糊涂的。” 罗通听闻此言,出于对方天的敬仰,连忙提醒道:“方哥,其他人似乎都不看好那面龙纹铜镜,恐怕其中有问题,您这一百万是不是冒失了点?” “不必担忧,区区一百万而已。” 方天摆摆手,丝毫没有更改决定的意思。 “诸位是否还有人竞价?若无,则这件宝物就归这位出价一百万的老板所有。” 罗大有环顾四周,寻找其他买家的反应。 全场寂静无声,无人响应。 罗大有立刻对方天说:“这位老板,龙纹铜镜归您所有,一百万,您打算刷卡还是付支票?” 方天即刻开出一张一百万的支票,顺利将铜镜拿到手中。 “这位老板,我们这里有个惯例,就是买家需要阐述宝物的三个特点,也算是彼此交流学习的机会。” 罗大有笑容可掬地解释道。 “老罗,这铜镜就别说了吧?不是我要泼你冷水,咱们都奔着真宝贝来的,你却拿出这么一件现代仿品,确实不太厚道吧?” “就是,别耽误大家时间了,剩下两件宝贝,快点继续吧。” 有两人不待方天开口,便对罗大有冷言讽刺,从二人的神情上看,显然并非寻常人物。 “二位,我虽然没什么文化,对古董鉴宝了解不多,但基本常识还是明白的。 这只铜镜乍看上去确实不像古董,但它与之前众人争夺的翡翠手串是从同一首饰盒中取出,那翡翠手串已被证实为明代古董,由此推断,这只铜镜绝非赝品。” 罗大有立刻大声辩驳。 此言一出,几位买家顿时愣住。 他们均为罗大有特意邀请而来,与其关系匪浅,深知罗大有的为人,从不说谎。 而今日参与竞价的物品,他们均知悉来源于水下打捞,倘若龙纹铜镜果真与先前众人争抢的翡翠手串同源而出,若其真出自明代,那无疑令人震惊。 “这面龙纹铜镜看似一眼假,然而正是这一点,恰恰成为了它弥足珍贵的所在。” 方天此刻起身,从容不迫地解析道。 “我想说的是,你们或许仅凭最基本的红斑绿锈来判断青铜器年代,认为历经千年必有锈蚀痕迹。 然而你们忽略了一点,此铜镜乃是自水下发现,而且是从十几米深的千夕河河底发掘而出。 越是沉浸在水中,氧分就越稀薄,尤其在暗流之中,即使有可能发生氧化生锈,也会被暗流冲刷殆尽。 假如你们稍有科学知识,便会知晓金属只有在潮湿环境中才易生锈,而在绝对干燥或完全浸没于水中的情况下,反倒是处于水中的状态更能够防止氧化的发生。 此外,青铜器大多为合金制品,若合金中包含锡元素,会在青铜器表面形成一层富锡层。 这种富含锡元素的青铜器,会释放锡离子,对整个青铜器起到防护作用,有效隔离氧化过程。 而在富锡合金防护下的青铜器件,其表面往往会焕发出近似于瓷釉般的柔和光华,正如诸位眼前的这面龙纹铜镜,两者间并无二致。” 方天的话语,令在场不少人脸上泛起一阵阵羞赧的红晕。 确实,这是一个极为基本的知识点,只是通常人们习惯性地将古代青铜器直接等同于红锈绿绣,由此便导致了许多先入为主的判断误区。 “年轻人,你提到的观点固然不错,但红锈绿绣仅是直观的第一印象,并非我们断定此龙纹铜镜为赝品的直接证据。 众所周知,自古以来制作铜镜的两种主要技艺即为模铸法与失蜡法。 采用模铸法制成的铜镜,其线条往往遒劲有力,立体感与层次分明,而失蜡法铸就的铜镜则线条柔韧细腻,尽管如此,其精美程度更胜一筹。 然而,这面龙纹铜镜的表现颇为奇特,它似乎融合了两种技法却又不尽相同。 其上龙纹雕刻得威猛刚健,气势磅礴,这无疑是模铸法典型特征的体现。 然而,这面龙纹铜镜的镜面及边缘并未呈现出模铸法特有的分模线,反而展现出失蜡法的各种特质。 请问,如果这不是现代工艺模拟仿制,刻意模仿,怎会出现如此矛盾的现象呢? 当然,你可能会辩解称模铸法铸成的铜镜后来经过打磨去除了分模线,但如果真经过打磨,且长期在水中密封保存,打磨的痕迹不应消失殆尽才是。” 一位面容严肃、身着中山装、佩戴黑框眼镜的老者起身,他看起来就像一位博学的学者,与方天针锋相对,所说内容条理清晰,显然并非普通古董爱好者所能比拟。 “说得对,高老先生所言极是,你对此如何解释呢?” 这位学者般的老者的言论立刻得到了众多的赞同之声。 包括明希溪在内的三位女子也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方天,尽管她们信任方天,但根据自己的判断,也和其他人观点一致。 方天环顾四周,面对众人的期待,最终目光落在那位高老先生身上,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坦然道:“老先生您显然是个行家里手,那您是否忽略了我先前提及的一点呢?” 他接着阐述:“这面铜镜在湍急的地下水层中历经千年冲刷洗礼,所谓水滴石穿,即使铜镜曾经过打磨,那些痕迹是否有可能被暗流逐渐磨蚀平整呢?” 此言一出,那位高老先生愣住了,其余人亦是愕然。方天的言论并非戏谑,对于对古董仿制有一定了解的人来说,这样的浮雕制品确实常因水流冲击而使局部雕琢痕迹变得模糊不清。 “对了,我刚才注意到有人敲击铜镜检验,认为历经千年的铜镜,材质必定会在酸碱环境作用下内部发生变化,变得脆弱不堪。 这一点,也可通过千夕河独特的地下水特性来解释。 即便是具有酸碱变化的流水,也无法对铜镜产生实质性的损害影响。 因此,这面龙纹铜镜至今仍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也是不能作为否定其真实性的依据之一。” 第194章 匠人精心打磨 “方大哥,这面龙纹铜镜究竟是哪个年代的?具体价值几何呢?” 刘素媛提出了一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既然已确定此铜镜采用了模铸法制成,而模铸法始于夏商时期,至宋朝时终结,故可初步排除其并非如此次竞拍会上其他藏品般源于明代。 模铸法产出的青铜器,在汉唐以前多呈现粗犷豪迈的特点,注重整体气势;至汉唐时期,工艺变得更加精细入微。 而此面龙纹铜镜的雕工精致绝伦,连细微纹理都处理得恰到好处,据此推断它应属于汉唐时期的产物。 此外,铜镜上的螭龙纹饰起始于唐代,综上所述,此铜镜应铸造于唐代,并在明朝时期经匠人精心打磨。 这件铜镜不仅见证了青铜器最为辉煌的历史阶段,也亲历了青铜器铸造技术的演变过程。 加之千夕河赋予其天然之美,使得流传千年的青铜器浑然一体,价值无法估量。 再者,铜镜上的螭龙纹饰在唐代仅为皇室专用,更增添了其非凡之处。 前些日子我在国外参与了一场拍卖会,其中一面明代瑞兽葡萄镜,虽满布绿锈红斑,品相远不及这面蟠螭龙纹铜镜,却以九十三万的价格成交。 因此,按照我的判断,这面蟠螭龙纹铜镜无论从时代背景、来源还是品相来看,均优于前者,其价值应在两百万以上。” 此刻发表这番见解的,竟然正是刚才质疑方天的那位高老先生——高照松。 “高照松?” 当高老先生报出自己的名字并为龙纹铜镜定价后,现场的人们对铜镜的具体估价反倒不太在意了,更多的人是因为听闻高照松这个名字而瞠目结舌。 因为在海山市古董界,只要是稍有涉猎之人,无不以能见到高照松本人而感到自豪,因为他堪称大夏古董界的一个传奇人物。 “方大哥,你们怎么了?为什么听到这个高老先生的名字都这么惊讶呢?” 苏梅和刘素媛见方天一脸惊喜地凝视着高老先生,不由得发问。 此刻明希溪激动地插话道:“当然会惊讶了!在海山市古董圈子里,谁不想有机会见到高照松老先生呢?他可是大夏古董界的一位传奇人物。” 见苏梅和刘素媛满脸困惑,明希溪连忙补充解释:“你们应该听说过高远拍卖行吧?这位高照松老先生,正是高远拍卖行创始人高远的长子。 然而,尽管出身世家,这位高老先生年轻时却十分叛逆,不愿接受家族安排,继承家族事业,在家庭压力之下甚至离家出走,一度音讯全无。 直到十年前,他在香岛再次现身,那时香岛仍处于大不列颠殖民统治之下,他们公然将大夏的诸多国宝纳入香岛博物馆。 当时,正值壮年的高老先生对此愤慨不已,便伪装成日本文物修复专家,伪造各类证件,混入香岛博物馆,为馆内的文物进行修复工作。 经过此次精心策划的“维护”,不仅馆内的文物被巧妙转移,还意外收获了一笔可观的“保养费”。待大不列颠察觉博物馆被盗时,高老已装扮成东瀛文物商,将这批文物以象征性的一元价格转售给了大夏国国家博物馆,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大不列颠与东瀛两国陷入繁复的外交交涉,竭力要求找出并交出那个欺骗他们的幕后黑手时,东瀛方面一片茫然,毫无应对策略。不久后,东瀛多地的博物馆遭受了一系列神秘的破坏行动,许多珍贵的东瀛文物受损。 当东瀛查明背后可能有大不列颠的影子后,立即反击,对大不列颠国内几座重要的博物馆进行了袭击。此后的三年间,两国一直处于明争暗斗的状态。直至香岛警方抓获了一名擅长伪造证件的高手,在其招供罪行时,透露了高老曾委托他伪造东瀛证件的情况。 正是那时,大不列颠才得知自己被高老精心设计的骗局所骗,东瀛也同样成为了这场棋局中的牺牲品。愤怒至极的大不列颠在全球范围内发出了通缉令,追捕高老,并同时要求大夏国引渡高老。 然而,此时的高老却在媒体面前公开表示,自己早已不再是大夏国籍,并且他还揭示了自己在大不列颠获得勋爵地位的事实。经大不列颠调查核实,原来在高老从香岛博物馆盗取文物后,将部分属于大不列颠的国宝带至该国,并通过无偿捐赠的方式,竟然赢得了勋爵的贵族身份。 如此一来,大不列颠虽无法对大夏国施压,而高老凭借其大不列颠贵族的身份,竟得以豁免刑事处罚。于是,这件涉及两国、导致巨大损失的惊天大案,最终竟悄无声息地平息了。 高老在返回香岛并宣布放弃大不列颠国籍和爵位后,重新加入了大夏国籍。他的传奇故事在国内被国家博物馆广泛宣传,他被誉为自建国以来的第一英雄,更是海山人民的骄傲。 每当有新人在海山市正式涉足古董行业,都会被讲述高老的事迹。明希溪讲述完毕后,方天深沉地对苏梅和刘素媛说道:“原本我还打算等你们具备参与鉴宝资格时再讲述高老的事迹,没想到今日你们竟有幸见到高老本人。” 苏梅和刘素媛听闻后,无不瞠目结舌,对高老敬佩不已。“唉,各位,既然高老认为那面龙纹铜镜价值两百万,恐怕这次我是亏大了。但能亲眼目睹方小友这位古董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我也感到十分荣幸。至此,关于龙纹铜镜的竞拍暂告一段落,接下来我要为大家展示本次竞拍会最后的两件压轴宝物,首先是这一件,请大家欣赏。” 罗大有作为少数知晓高老真实身份的人之一,很自然地避开了关于高老的话题,迅速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导回竞拍会上。刚才那位呈上龙纹铜镜的人,此刻又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件物品来到了戏台中央的大桌上。 这是一件仅容一手掌握的小碗,敞口、浅腹、卧足,显然是古代饮酒器具。碗内壁光滑如玉般洁白,外壁在碗口处先用青花纹饰勾勒两条边线,以下则是红黄绿三色描绘的两幅图案。 第195章 所有人皆为之震撼 一幅图中,公鸡傲首挺立守护前方,母鸡低头寻食于后,三只小鸡环绕左右,或展翅或张嘴;另一幅则描绘了一只公鸡和三只小鸡共同啄食蜈蚣的情景。两幅图画之间以牡丹、湖石和兰草间隔,画面生动活泼,情趣盎然,惟妙惟肖。 碗底同样以青花双框印有“大明成化年制”六字楷书款。面对这只色泽斑斓、精致绝伦的小碗,所有人皆为之震撼。 “斗彩鸡缸杯?竟然会有这样的稀世珍宝现身?”人群中议论纷纷。 “真是难以置信,在这里竟能看到斗彩鸡缸杯,这场竞拍会的规格瞬间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没错,这千夕河底究竟还藏着多少宝贝,怕不是整座皇家宅邸的藏品都在此处了吧?” “遗憾的是,这只斗彩鸡缸杯上缺了一点如鸡眼般大小的瓷片,真可谓美中不足。” 尽管众人很快注意到斗彩鸡缸杯存在一处微小破损,但这并未减弱他们的热情。原因在于斗彩鸡缸杯本身就是斗彩瓷器的代表之作,且产于成化年间。 正如古语所说,“明赏成化,清赏雍正”,这两个时期的瓷器均代表着大夏瓷器制作技艺的巅峰。近年来,成化瓷器在古董交易市场上的价格持续攀升,其中尤以斗彩瓷器最为抢手,多次刷新古瓷交易的纪录。 就在今年四月,香岛苏富比拍卖行曾成功拍卖一件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成交价高达两千多万。尽管现存的斗彩鸡缸杯多达十几件,却依然能拍出如此高价,主要原因在于斗彩瓷器本身独特的艺术魅力,以及斗彩鸡缸杯特有的绘画风格和实用性。 斗彩这一工艺以其结合釉上五彩与釉下青花的独特技法命名,旨在营造釉上釉下彩绘相互映衬、争艳斗丽的艺术效果。这种斗彩瓷器在明清时期的彩瓷中独树一帜,尤其在成化年间达到了巅峰。 尽管斗彩鸡缸杯数量相对较多,但其价值始终居高不下,这一事实甚至在明代万历年间编纂的《神宗实录》中就有记载:“神宗时尚膳,御前有成化彩鸡缸杯一双,值钱十万。”这句话意味着,在万历年间,一对成化斗彩鸡缸杯的价值就相当于十万铜钱。 而在当时,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开销大约只需一万铜钱,也就是说,一对成化斗彩鸡缸杯足以支付当时一个普通家庭十年的生活费用。更令人惊叹的是,由于斗彩鸡缸杯是进献给皇帝的御用品,其烧制标准极高,成品率极低,即使制成若有丝毫瑕疵也会被销毁,因此即便在最初,斗彩鸡缸杯就已经是有价无市的瑰宝。 “诸位,我虽非专家,但对于斗彩鸡缸杯的大名确实如雷贯耳。遗憾的是,眼前的这只虽略有瑕疵,但整体形态完整,既不影响观赏,亦可用于实际使用。” 这款斗彩鸡缸杯,依然从一百万起拍,若有钟意者,现在即可竞价角逐。” 罗大有全然洞察着众人的反应,庄重地宣布。 “三百万!” 一声报价,直接飙升至原价的三倍。 “五百万!此斗彩鸡缸杯,我志在必得。” 一位买家情绪激昂地表态。 “八百万,这只斗彩鸡缸杯,我也颇为心仪。” 令人意外的是,竟是高老先生发出了竞拍声。 “高老先生,若是别的藏品,我们哪敢与您争夺,但此乃斗彩鸡缸杯,现存世面上的大多数已入驻博物馆,此乃流出市面的第二件,我们也渴望拥有,故在此表示歉意,我出价一千万元。” 竞价会上,人们你追我赶,尤其面对如斗彩鸡缸杯这样的稀世珍宝,众人的热情更如烈火烹油,短短片刻,价格已然跃升至一千五百万。 此刻,众人举牌出价皆变得更为审慎。 毕竟在今年四月成交的一款完整斗彩鸡缸杯也只是两千多万元,如今已飙升至一千五百万,几乎能换购一件其他完整的斗彩瓷器了。 “方天,你不打算竞价吗?这斗彩鸡缸杯可是收藏中的瑰宝,纵然稍有残损,只需稍作修补,也将成为不可多得的珍藏吧?” 明希溪饶有兴趣地询问。 “哈哈,我自然觊觎已久,毕竟此类珍宝现世,任何古董收藏家都难以抗拒,况且这斗彩鸡缸杯的价值,还未充分展现。” 方天笑着确认道。 “价值未充分展现?你是说这斗彩鸡缸杯的价值还将继续攀升?你怎会有这样的判断?” 明希溪满脸疑惑。 苏梅与刘素媛亦兴致盎然,目光紧紧锁定方天。 “常言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现世国泰民安,正是太平盛世,古董市场的繁荣昌盛乃是大势所趋。 而成化年间的瓷器,近年来持续增值,那么作为其巅峰之作的斗彩瓷器,无疑将持续火爆。 或许数年后,乃至十数年后,这斗彩鸡缸杯的价值,将会翻数倍,达到崭新的高峰。” 方天这番言论,乍一听似有牵强,实则他记忆犹新,十年后的一次拍卖会上,一只斗彩鸡缸杯竟拍出了两亿天价。 就在那次拍卖之后,国内有人开出五个亿的高价寻求转让该斗彩鸡缸杯,却被坚决回绝。 此刻方天面对未来价值无法估量的斗彩鸡缸杯,岂会轻易放手。 “两千万。” 方天一语出,如同平地惊雷。 对于那些在一千五百万后小心翼翼、每次加价仅十万的人来说,这简直是耳边响起的一声炸雷。 “什么?这小子是疯了,还是故意捣乱?那可是一千两百万啊!” 许多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方天是真心竞价。 罗大有一脸严肃,问向方天:“方小哥,你确定不是开玩笑吗?你真的出价两千万?” “确实,我出价两千万,若有人愿与我竞价,我愿意继续跟进。” 方天傲然而立,坚毅应答。 “好,各位都听到了吗?这款斗彩鸡缸杯,方小哥出价两千万,还有人出价更高吗?如果没有,我便与方小哥成交。” 罗大对对方天的回应极为满意,笑容瞬时洋溢在他的脸上,急切地道。 现场的众人纷纷摇头叹息,虽都钟爱斗彩鸡缸杯,但两千万的价格委实不菲,只好无奈放弃。 高老先生看似仍有所动,最终却并未出价,无人知晓这位古董界的泰斗究竟在权衡些什么。 第196章 实在令人惋惜 罗大有见状,迅速与方天完成了交易。 买卖双方皆大欢喜,各自眉开眼笑。 “方小哥,果真是财力雄厚,接连斩获两件宝物,不知我这里的最后一件压轴之宝,方小哥是否中意?我可是满怀期待呢。” 罗大有仅凭这一件斗彩鸡缸杯就获利丰厚,早先因方天捡漏龙纹铜镜的阴霾,转瞬即 当方天察觉后,立刻朝着高老爷子走去。 两位壮硕男子紧跟在高老爷子身后,试图阻拦方天,却被高老爷子制止。 “高老爷子,我是晚辈方天,久闻大名,今日有幸目睹您的风采,实乃毕生之幸。” 方天心知对方似有话要说,但尚不确定,于是出于礼节,主动上前问候。 “你就是王庆提到的那个有意参股我们拍卖行的年轻人吧?” 高照松开口询问。 方天颌首回应:“正是在下,没想到此事竟引起了您的关注。” 方天心中纳闷,虽听说高老爷子乃高远拍卖行资历最深之人,但他早年移居海外,并未直接执掌高远拍卖行。 但从刚才的话语中,仿佛此次参股之事,还需得到他的首肯。 “哈哈,你年纪轻轻,鉴定技艺出众,不仅欲参股我高远拍卖行,连王庆都对你赞不绝口,我又怎能不知晓你呢?” 高老爷子笑语道。 “您的意思是……” 面对高老爷子含蓄的态度,方天一头雾水,满脸困惑。 高老爷子瞥了一眼方天身边的明希溪三人,挥手示意道:“不必在意,我并无他意,如果明天你有空,不妨到我们高远拍卖行来坐坐,我们可以深入探讨一下关于参股和转型的事宜。” “好,绝对没问题,后天我一定前往。” 方天脸上洋溢着喜悦,尽管高老爷子未明确表态,但他已觉察到,此次与高远拍卖行的合作,应无大碍。 高老爷子点头示意,随后在两名壮汉的陪同下离去。 方天目送高老爷子的身影逐渐消失。 这时,明希溪满腹疑窦地问:“方天,刚才高老爷子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要参股高远拍卖行?” 在明希溪的心中,高远拍卖行宛如巍峨巨擘,无可动摇。 尽管明镜堂在古董街上堪称翘楚,但相比高远拍卖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显得相形见绌。 明安曾向明希溪提及过高远拍卖行,直言其底蕴深厚,远非局限于海山之地。 因此,在明希溪的认知里,高远拍卖行就像隐藏在海山间的一座沉睡的高峰,高不可攀。 然而,方天半月前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倒卖者,如今却声称要参股高远拍卖行,这让明希溪觉得颇为不真实。 “确实有这样的打算。” 方天肯定地点点头。 “真的假的?方天!高远拍卖行目前的估值至少也有几千万,哪怕你只是购买百分之十的股份,也需要一个亿的资金啊。 可我记得你的钱大部分都在古董和蓉姐公司的投资上了吧?” 明希溪只知道方天通过古董买卖挣了一些钱,也知道丁树输给方天数亿元。 但她并不知晓方天真正的财富来源是源自白莲教的百亿古董宝藏。 由于关心则乱,她担心方天的步伐过大,会适得其反。 “希溪,现在文物局计划大力推动南城区古董交易中心的建设,计划将古董街东街的所有店铺迁移到那里。 对于小店而言影响不大,但对于我们明镜堂来说,却是巨大的打击。 尤其我猜测这次搬迁的背后推手可能是李虎,他为我们分配的新店铺位置偏远,不利于业务发展。 如此一来,要么我们寻找新的出路,要么就得坚守原地不搬。 然而,这次的决定是文物局的正式文件,按照正常程序很难改变。 要想阻止这件事,首要之举便是令古董交易中心项目停滞,这就如同打蛇打七寸,必须先拿金氏拍卖行开刀。 但我们明镜堂与金氏拍卖行并无直接冲突,自然没有机会对其下手。 于是我找到了敌人的敌人,金氏拍卖行要在海山立足的最大竞争对手便是高远拍卖行,倘若高远拍卖行能压制住金氏拍卖行,让它连开业拍卖都无法顺利进行,那么金氏拍卖行一旦垮塌,古董交易中心项目也将难以维继。” 方天详细解释一番后,明希溪的表情变换多次,最终歉疚地说:“方天,谢谢你,幸好有你在,爸妈把明镜堂交给我,才不至于衰落。” “说什么谢,一家人不分彼此,何况如果真能借此机会参股高远拍卖行,说不定我还能够大捞一笔呢。” 方天笑着打趣道。 “大捞一笔?你是很看好高远拍卖行吗?” 明希溪不明所以,苏梅和刘素媛也同样疑惑地看着方天。 “当然看好,高远拍卖行的战略布局在我看来极具前瞻性,只不过有一点不足,那就是始终不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若有稍许超前眼光,必能一飞冲天。” 上一世,高远拍卖行跻身国内十大拍卖行行列。 但在方天看来,凭借高远拍卖行的底蕴,即使未能成为第一,也应该稳居前三甲。 结果却被几个新兴的拍卖行赶超,实在令人惋惜。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就在于高远拍卖行始终坚持的原则——谨慎行事,步步为营,从未敢于迈出同行业创新的第一步。 在方天决定参股高远拍卖行之际,他最希望的是能利用自己的超前意识,助其完成转型。 在这方面,方天拥有前世的经验优势,对引领高远拍卖行借助现有底蕴,独占鳌头,成为古董交易行业乃至相关联行业的领军者充满了信心。 明希溪和她的朋友看到方天坚定的眼神,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怀疑,毕竟方天已经多次证明了他的才华不仅限于鉴宝。 “方天,你的资金充足吗?如果不够的话,要不要我和爸妈说一声,借给你一些?” 明希溪果断提议。 “不必了,即便高远拍卖行同意我参股,最多也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就是十个亿左右,届时我会用古董抵充一部分,需要用到现金的部分也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方天轻松一笑,胸有成竹地道。 “好吧,如果你有需要,一定要告诉我,别跟我客气。” 明希溪放心不下,认真叮嘱道。 第197章 精心策划的行动 “嘻嘻,钱财于我无用,倒是对你有意,今晚就不再客套了。” 方天戏谑地笑着。 “无赖!” 又是一个全新的日子,自清晨起,各类报刊便热衷于报道同一件事,那就是铁牛商贸集团的盛大开业。 报道中指出,铁牛商贸集团估值近千亿,是一家拥有跨国背景的国际巨头,其掌舵人李铁牛虽长期在国外拓展业务,但始终心系故土,数十年间,每逢国家遭遇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捐赠财物。 如今,李铁牛选择回归故里,并打算将铁牛商贸集团的总部迁至海山市。 市值百亿的企业,在纳斯达克上市,不仅在海山市内引人注目,在全国范围内亦堪称赫赫有名。 更有甚者,有媒体借此机会抛出“海山首富换人”的醒目标题,使得李铁牛及其铁牛商贸集团备受关注。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这一系列宣传活动并非出自李铁牛或其公司,而是政府部门为表达对李铁牛的高度重视与热烈欢迎而精心策划的行动。 朝阳初升,伴随铁牛商贸集团开业剪彩仪式的落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今日的开业典礼上。 主持剪彩的海山市主要领导人、商务部门首脑以及李铁牛的合作伙伴,悉数抵达典礼现场。 此刻,参加典礼的嘉宾们纷纷步入会场。 方天与明希溪从停车场走出,各自手持一张入场券,面露犹豫。 “方天,用你的票还是我的?” 明希溪困惑地询问。 “真叫人为难,李彩丽和李名扬渴望得到一张副券却未能如愿,而我们手中的副券反倒像是烫手山芋。” 方天同样感到无奈。 李铁牛开业庆典的入场券每张附带两张副券,依据规定,受邀者可用副券携带两位客人一同入场。 这是主办方给予受邀者的特殊优待,因为这种规模的宴会来宾皆为权贵显要,互相结识有助于拓宽人脉,或许还能创造出不少合作机会。 比如李彩丽和李名扬,若能参加如此盛大的宴会,足以让他们炫耀许久。 现下,明希溪手中握有一张由李铁牛赠送的副券,而方天则持有桃哥代表李铁牛转交的主券。 尽管主券和副券均可进入会场,但在待遇上却有着显着差异:持主券者可在前排尊享主桌,上面明确标注受邀者的姓名,将会受到李铁牛的亲自敬酒,成为全场焦点;而副券持有者只能在后排散座,通俗地说,就是自行找位置,可能连与李铁牛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还是用副券吧,若坐在主桌上,周围尽是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和大人物,我这么个年轻人夹在其中,难免显得格格不入。” 方天反复思量后,决定保持低调。 “那万一李老发现你的座位空着,会不会生气呢?” 明希溪担忧地问。 “不至于,首先他未必会留意到,即便注意到了,他也不会那么小气,再说我可以进到场内去找桃哥打声招呼,自然不会有事。” 方天挥挥手,毫不在意地道。 明希溪赞同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虑。 随后,两人朝着本次宴会举办的国宾商务中心走去。 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群迈步向大门汇聚,男士们身着笔挺西装,风采熠熠,女士们穿着华美艳丽的礼服,风姿绰约。 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一只或精致或古朴的锦盒,显然是前来赴宴并送上祝贺礼品的。 方天这边,明希溪身着一袭黑色露肩晚礼服,搭配两件寒玉饰品装点,简约而又明亮,宛如中秋皎洁之月,朦胧中透出高贵气质,虽低调却尽显奢华。 然而方天这边,尽管他已尝试着正式打扮一番,但他穿上西装总觉得别扭,最终选择了较为正式的休闲装束。 于是,方天提着一只硕大的锦盒,与明希溪并肩同行,给人的感觉仿佛他是明希溪的随从一般。 对此,明希溪颇感无奈,但方天却毫不介怀。 在周围一双双充满好奇与疑惑的目光中,方天和明希溪来到了大门口,刚拿出副券准备让迎宾礼仪查验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嘲讽之声。 “哎呀,这不是明镜堂的两位掌柜吗?竟然在这种场合见到你们,真是稀罕!不过你们手上拿的是副券,该不会是花大价钱买来混进来的资格吧?” 方天和明希溪听到声音,互相对视一眼,脸上均流露出厌烦之色,然后转身欲离去。 这时,金涛手中捏着一张金光闪闪的主券,身边跟着捧着锦盒的古一鸣,再度嘲讽道:“方天,你竟然还带着礼物,是不是没人告诉你,凭副券进入宴会场地,根本就没有送礼的机会?你知道你连礼宾区都进不去吗?” 此刻,方天和明希溪都被这话惊住,他们确实不知晓这一情况。 尽管他们不太相信金涛所说的话,但瞥见周边已然开始窃笑的他人,再对照入场券上关于正副券区域划分的规定,方天确认金涛所言非虚。 看着方天和明希溪愕然的表情,金涛认定他们正在掩饰自己的尴尬,顿时得意起来。 “明希溪,听说明镜堂即将面临迁移,届时你们辛苦积攒了几十年的名声、信誉甚至人脉都将大受打击,在古董交易市场的全新环境中恐怕将泯然众人矣,这一切都是你们聘请了方天所导致的结果吧? 如今你们通过购买副券试图打入这个圈子来挽回声誉,可悲的是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清楚,真是可悲至极。 要么你现在随我一同入内,届时能够在主桌见识一番海山市最为顶尖的人物圈子,甚至能得到与李铁牛共饮的机会,若能巧妙把握,即使日后明镜堂面临迁址,只要有这般顶级客户资源支撑,明镜堂无疑将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如何?跟我一同前往吧?” 金涛满脸自信洋溢,此刻仿佛是一位豪门阔少在向一位平民伸出援手,姿态傲然。 “嘿嘿,明小姐,我金氏拍卖行进驻海山,背后可是有着政府强有力的支持,倘若你能与我们金总建立友好关系,就算将来明镜堂面临搬迁、门庭冷落,只需金总一句话,金氏拍卖行亦能助明镜堂开拓市场,这对明镜堂而言,无疑是千载难逢的大机遇啊。” 第198章 邀请人本人出席 古一鸣随之笑着应和。 “金氏拍卖行如今在海山市崭露头角,据说得到了政府在黄金地段的鼎力扶持,现下又欲与李铁牛这类业界巨头联手,其崛起之势已然势不可挡。” “没错,那个明镜堂我早有耳闻,在古董街上也算是小有名气,若是能搭上金氏拍卖行这条线,那必然是如鱼得水,声名鹊起。” “确实,一家面向中低端古董爱好者的店铺,一家则深受高端藏家青睐,两者若能联袂合作,几乎覆盖了所有客户群体,一旦实现融合,其影响力可谓惊人。” 周围的宾客纷纷议论开来,皆认为金涛与明希溪乃绝佳搭档,而完全忽略了方天的存在。 “金涛,我听说你们金氏拍卖行多次出现鉴定失误,甚至售卖赝品,像你们这样毫无信誉和职业道德的拍卖行,还想拖累我们明镜堂,够格吗?” 明希溪言语之间,亲密地在方天口袋摸索,取出一张熠熠生辉的邀请函,正券和副券齐全。 “金涛,邀请函我们也持有,但对我们来说,它并非区分人群等级的标准,每一位莅临此地的人,都应当受到尊重,只有像你这种缺乏修养之人,才会去贬低他人。” 明希溪言毕,已顺利通过迎宾检验邀请函,挽着方天步入大门。 金涛面色阴沉地凝视着明希溪和方天远去的背影,至今仍难以置信,他历经周折才拿到的邀请函,而方天和明希溪竟也能拥有。 “绝无可能,肯定有诈!你们之前看清了吗?那张邀请函是真的吗?被邀请的是他们本人吗?” 金涛追问着迎宾。 “金先生,每张邀请函均有独特标识,无法伪造,并且确认是被邀请人本人出席,我们严格按照入场规定予以放行。” 迎宾坚定回应。 金涛依然满腹狐疑。 “金总,李局不是提过吗?最近他们二人在李老爷子那里颇受瞩目,估计是请求李老爷子额外赐予一张邀请函。” 古一鸣赶紧解析道。 金涛点头赞同,以李剑辉的地位,只要开口,李铁牛再提供一张邀请函也在情理之中。 “哼,今日赴宴的宾客,非富即贵,尤其是主宾区的,个个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一个小小的古董店铺,即便竭尽全力巴结,又能有多大作用。” 金涛冷笑一声,这才与古一鸣一同进入大门。 方天和明镜堂步入会场后,穿过一道悠长通道,很快便抵达了活动现场。 只见会场被划分为两大区域,中间由一座大型展示台隔开,台上陈列着一件件或璀璨夺目、或古色古香的古董珍品。 “海山钢铁集团马总赠予檀木底座五福玉雕一件!” “海山市委姜书记捐赠白石老人古松图一幅。” “亚洲电子国际商贸有限公司东亚区总裁利维斯呈上宝石镶嵌帆船模型一件。” 此刻,还有更多价值连城的宝物被逐一送上展示台,每提及一个名字,都引来阵阵惊叹。 方天审视着手中的邀请函,上面注明受邀人——明镜堂方天。 若是自己上台献礼并被当众宣布,想想都觉得尴尬万分。 毕竟,相较于那些显赫的大佬,方天现今的身份仍是籍籍无名。 “罢了,方天,我们就拿着副券在观众席找个位置坐吧,礼品等到宴会结束时,你让桃哥代你转交给李老就行了。” 明希溪洞察到方天的心思,自觉到去主宾区可能会倍感压力,遂提出建议。 “好,我们就在这儿坐吧。” 方天点头同意,随即在观众席选了个较为偏僻的位置坐下。 “希溪,这里的水果看起来品质不错,特别是这些葡萄和荔枝,好像对缓解熬夜失眠有好处,你昨晚忙得很晚,刚好可以补一补。” 方天见周围并无多少人注意,一边与明希溪开着玩笑,一边自顾自地品尝桌上的水果糕点。 明希溪听到方天的话,不禁脸颊微红,尽管周围没人留意,但她还是羞涩地没有反驳,而是乖乖地开始享用葡萄和荔枝。 会场中不断有人涌入,当有几人现身时,其中两人瞥见了方天和明希溪,立刻示意同行者走向他们。 “方天?真是巧遇啊,竟然在这里见到你们,不是说你们明镜堂有多厉害吗?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只能坐在观众席?” 方天和明希溪背对来人,未料会被认出,转头望向嘲笑他们的人,发现说话的是楚雄和楚建军两人,而他们身后,则是丁树以及另一位显得颇为威严的老者。 “这位好像是副市长丁磊吧?他怎么会跟丁树在一起?” 明希溪和方天均忽视了楚建军和楚雄的嘲讽,惊讶地看向丁树身边的那位老者。 方天心中暗自恼怒,刚摆脱了金涛的嘲弄,现在又碰上了令人厌烦的对手找上门来。 “你就是方天吧?看你的表情,似乎已经认出我是谁,但我还是要正式告诉你,丁树是我的亲哥哥,我希望你今后能与他和睦相处,尤其作为古董街的一位资深人士,我认为你应当给予他足够的尊重,你觉得呢?” 丁磊见方天和明希溪看向自己,便以一种俯瞰的姿态询问道。 在上一世的认知中,方天知晓丁树的存在,但却未曾料到他还有一个在海山市位居第三把手的胞弟。 此刻,丁树明显是在丁磊的带领下现身此地,至于楚家的两人,则可能是丁树利用副券顺带带来的。 丁磊当面质疑,其目的昭然若揭,旨在为丁树撑腰,震慑方天。 “丁市长,您这番言辞究竟是何意?是否暗示我应当主动去示好丁树呢?” 方天面容平静,言语间略带探究。 “我的话已说明白,你怎么解读是你的事,但务必谨记别自讨苦吃,否则如今明镜堂只是迁移,谁又能保证过几天不会因某些缘故遭到查封,劝你行事谨慎些。” 丁磊留下这番话后,并未等待方天回应,他瞥了一眼明希溪,径直走向了贵宾区域。 “方天,你想占我丁树的便宜,哪有那么容易,今日宴会结束后,我静候你的表现。” 丁树满脸得意,话音甫落便拂袖离去。 方天心中暗感愕然,不禁想道,这对兄弟是否过于自信了,然而现实并未给他辩驳的机会。 第199章 脱贫致富 “方天,你最好立刻归还我的舍利佛珠,并附上几亿的赔偿金,否则即便面对丁老,你也无法交差。” 楚雄眼见丁家兄弟在方天面前嚣张跋扈,亦是一脸傲慢,以一种命令式的口吻向方天喝令。 “滚蛋,蠢货!” 方天清醒过来,毫不犹豫地反击了一句,随后连看也不看楚雄和楚建军一眼,拉着明希溪继续用餐。 “方天,你这个混账东西是想找死吗?我……” 楚雄愤怒至极,正欲动手,却被楚建军拦下。 “雄儿,眼下不必与他争执,你就看着丁家如何对付他就够了。” 楚建军拉住楚雄,阴沉地说出这句话。楚雄听后,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好点头同意,随楚建军离开。 待周遭恢复宁静,明希溪满目担忧。 “方天,没想到丁树背后竟有丁磊这样的靠山,我们是不是要遇到大麻烦了?要不我去告诉外公,我相信在他老人家的出面下,即使是丁磊也不敢轻易对我们下手。” 明希溪以往或许还没信心能让外公帮忙,但现在方天深受宠爱,她坚信外公定会伸出援手。 “希溪,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惊动外公,他们若是光明正大地与我们较量,那咱们各显神通;倘若他们打算耍阴招,那我也要瞧瞧,我这个头顶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同时又是国家文物局工作人员的身份,他们到底能用何种手段来诬陷我。” 方天深知丁磊可能的手段无非是构陷栽赃明镜堂,但他早有防范,当初赠送三件国宝,赢得巨大荣誉,初衷便是为了在危机来临时,借助这层光鲜的背景,保护自己和明镜堂。 听罢方天的话,明希溪心头的忧虑才逐渐消散。 随着时光流转,嘉宾云集,纷纷就坐,这时,李铁牛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现场,其中包括李天盛、李天全,以及桃哥和他的得力助手常民。 “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参加我李铁牛的开业典礼,我深感荣幸。 我在海外漂泊数十年,今回归故土,不仅渴望落叶归根,更希望建功立业,为养育我的家乡贡献一份力量。 为此,我决定将铁牛商贸集团的总部迁回国内,与本土企业携手并进,共同带领勤劳百姓脱贫致富。 欢迎大家监督我,看我言行一致。” 李铁牛话语铿锵有力,引来阵阵热烈掌声。这时,他面前的李天盛、李天全相继取出一个精致锦盒。 “爷爷,孙儿李天盛献给您一座‘大鹏凌云’玉雕,祝愿您事业蒸蒸日上,宏伟蓝图早日实现。” “爷爷,孙儿李天全敬赠您一件紫檀镶白玉屏风,屏风之上乃明代玉雕宗师陆之岗亲手雕刻的金蟾献宝图案,祈愿您财源广进,造福国家和民众。” 李天盛和李天全所献皆为玉雕佳品,且均为大型摆设。 “李总洪福齐天,您的两个孙子真是用心良苦。” “天盛少爷的这件‘大鹏凌云’采用一整块黄翡翠精雕细琢而成,包浆醇厚润泽,工艺精细入微,且可见清代乾隆年间造办处的印记,堪称乾隆时期玉雕的杰作,实属罕见。” “天全少爷的这件紫檀镶嵌白玉屏风,其底座刻有明朝尚宝监标识,而白玉屏风则是陆之岗大师亲自操刀之作,这份情谊,可谓厚重至极。” 常民无疑是一位鉴别宝物的高手,迅速辨识出这两件古董的来历。尽管他没有明确说出它们的具体价值,但在场的人们也都心知肚明,这两件古董的价值均在千万以上。 李铁牛目睹这两件礼物,眼中闪烁着光芒。 乾隆时期的玉雕艺术,堪称我国古代玉器雕刻技艺的巅峰,造办处更是服务于皇家宫廷,其中的玉雕精品工艺自然登峰造极。 另一件出自明代陆之岗的玉雕作品,更是玉雕历史上的一代奇才,堪称玉雕行业的鼻祖级人物。 作为昔日的玉雕匠人,李铁牛对于这类玉雕作品尤为钟爱。 “好,你们俩挑选的礼物确实花了心思,真是我的好孙子!” 李铁牛由衷地称赞起李天盛和李天全。李氏兄弟闻此,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但他们并未表现得过分激动,而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桃哥。 “桃子,自从爷爷回来后,对你最为疼爱,不过怎么看你两手空空,难道这次爷爷公司开业,你竟然连一件礼物都没有准备,以示祝贺吗?” 李天盛如此质问,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聚焦在桃哥身上。 桃哥本还在东张西望,寻思为何没见到方天的身影,正考虑要不要打电话询问,就被李天盛当众点名。 面对周围或鄙夷、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桃哥紧紧盯着李天盛,沉声道:“二表哥,你有闲工夫在这里挑拨是非,不如多花点心思好好接待客人,至于我这里,就算忘了自己,也不会忘记给舅姥爷送上贺礼。” 只见桃哥话音刚落,从口袋中取出一物,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 众人眼前所见,乃是一件巴掌大小的玉雕龟甲,其玉质清澈透亮,尤其是龟甲上的红白纹理相间,刻有福寿纹饰,显得神秘而深远。 龟壳边缘分布着两排细孔,而在龟甲的倾斜部分,悬挂着一条金丝编织的流苏,其间点缀着数颗温润的玉珠。 “桃子,你拿个玉雕的龟壳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讽刺爷爷是老乌龟不成?” 李天全脱口而出。 确实,对于寻常人而言,见到龟壳首先联想到的就是“老乌龟”或“千年王八万年龟”的俗语。 李天全此言一出,在场的不少人纷纷惊讶地看向桃哥,揣测他是否有些失常。 “李天全,你胡说什么呢?不懂就别乱讲,多看少说,免得闹笑话丢人现眼。” 李铁牛原本看到龟甲玉雕颇为欢喜,正欲伸手接过,却被李天全这句话噎住,气得几乎喘不过气。 李天全瞬时脸色煞白,意识到自己因一时冲动言语不当,铸成大错。 常民见此情景,生怕这对爷孙之间尴尬难下,于是急忙接过桃哥手中的龟甲玉雕,仔细审视一番,继而大声解释,以此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第200章 开创历史先例 “这是以龟壳为原型的玉雕作品,民间常称其为‘富甲天下’,寓意持有者财富丰厚无比,且龟象征着长寿,故此玉雕还寓含了长寿富贵的美好祝愿,赠予长辈更是体现出一片赤诚孝心与深深祝福。 这件玉雕采用罕见的枣皮和田玉精雕细琢而成,形态精致生动,包浆饱满光润,初步判断应源自北宋时期的工艺。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这件‘富甲天下’不仅是一件把玩的玉器,更是巧夺天工地被雕琢成一件古代乐器——埙的形状。 埙是我国汉民族特有的一种闭管式吹奏乐器,拥有超过七千年的历史,其音色独特,被誉为地籁之音,意即它是仅次于天籁的最美乐音,在世界原始艺术领域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 通常情况下,埙的制作材料多为陶土、石材、骨材乃至金属,但以玉石制成实属罕见,堪称开创历史先例。 此外,该玉雕背部还刻画了三只环绕着一弯新月的蝙蝠形象,关于这一图案的具体寓意,即便是我亦无法给出解答。” 常民边说边环视四周,注意到海山市内众多的鉴宝大家,如前任文物局局长荣老、古董协会代表白展堂白老、高远拍卖行的高老以及王大师等人。 “诸位专家,不知在座中是否有谁能解读这三只蝙蝠围绕新月的图案含义?” 常民手持玉雕,向众人发问。只见各位大师轮番审视,然而很快便纷纷摇头表示不解。 “桃子,这件宝贝你是从何处得来?你知道这图案背后的意义吗?” 常民转向桃哥询问。 桃哥略显愕然,回想起当初方天赠他此物的情景,那是在市场上寻宝未果之后,在明镜堂挑选所得,仅告知他价值极高,寓意吉祥,并未详述图案寓意。 “这件宝物是尘哥在明镜堂帮我选的,我知道它是‘富甲天下’,但他没跟我提起背面图案的意思。” 桃哥边说边四下张望,却仍未发现方天的身影。 “尘哥?” 许多人对此感到困惑。 然而李铁牛及李氏兄弟却明白桃哥口中的“尘哥”便是方天。 此刻他们才意识到,方天自始至终未曾露面。 “桃子,你送给那位尘哥的请柬,结果他本人却没来,这是不给你面子,还是瞧不起爷爷的邀请呢?” 李天盛抓住机会,开始找桃哥的茬。 “尘哥说过他会来,可到现在还没出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桃哥神情紧张,但并未责怪方天,反而本能地认为方天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舅姥爷,尘哥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若非如此,他定会及时赶来。他特意为爷爷准备了礼物,绝不可能故意冷落您。” 桃哥竭力为方天辩护。 “桃子,有什么事能比得上爷爷的邀请更重要?爷爷的身份邀请一个小小古董店掌柜,那是何等的垂青,如果迟迟不到,岂不是怠慢之举?至于你说他准备了礼物,难道爷爷请你尘哥来是为了他的礼物不成?” 李天盛步步紧逼,不肯罢休。 桃哥一时无言以对,毕竟他在口才上并非李天盛的对手,尤其是在当前不利的情境下。 李铁牛虽然也认为方天可能有事耽误,但他也在思索,究竟何种事情能让方天连自己的面子也不顾。 与此同时,随着“古董店掌柜”这一身份的透露,人群中不少人在暗自揣测这位尘哥的真实身份。 “会不会是方天?” 李剑辉如此猜想,李家兄弟也在思考;金涛想到了,古一鸣也持同样看法;丁树和丁磊兄弟俩也在思索。 他们皆不知晓方天与桃哥的关系,更不了解方天与李铁牛之间的渊源。 但他们均清楚,方天其实已到场,只是坐在了外厅。 “李天盛,你说得没错,我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古董店掌柜,能得到李老的邀请,确实是荣幸之至,但我自知身份与受邀的其他贵宾不可同日而语,因此我虽已到场,却是自觉地坐在了外厅,这样总没问题吧?” 正当所有人都在推测尘哥究竟是谁,疑惑这位尘哥是否真敢怠慢李铁牛时,方天忽然在鸦雀无声的外宾区站了起来。 “尘哥?” 桃哥看到方天,满心欢喜。 “真的是方天?” 认得方天的人在看到桃哥的反应后,确认了心中的猜想,原来方天竟是李铁牛亲自邀请的重要嘉宾。 “方大师,原来你已经到了!在我心中,你是最尊贵的客人,如果你未能前来,那我今天的寿宴必将留下遗憾。”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李铁牛看见方天的那一刻,竟然径直跨过陈列台,走到方天面前,满脸热情地说道。 “哗!”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发生了剧变,连方天自己也感到了意外。 李铁牛此举无疑表明了对方天的高度重视,并非之前的客套之辞,而是真心实意的看重。 “李老您过誉了,我哪里担当得起您如此推崇。” 方天苦笑着回应,他本欲保持低调,但李铁牛此举,无疑使他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方先生是我归国后结识的第一位朋友,也是唯一一位能唤醒我少年记忆、给予我温暖的恩人,仅此一点,他就已是我在座最为尊贵的客人。适才未能好好款待,实属我的疏忽,请接受我诚挚的歉意。” 李铁牛言辞恳切地道出心意。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李铁牛只是随口一提之时,他转头面向李天盛,冷然说道:“李天盛,你先前对我的贵宾有所质疑,言语无状,现在立刻离开此地,自我反省去吧。” 这一幕,令在场众多宾客瞠目结舌。 无人知晓方天与李铁牛之间究竟有何交集,但李铁牛竟公然表示与方天的亲密关系,并因方天而将李天盛逐出这场重要聚会,足见他对方天的看重程度之深。 此时此刻,人们都意识到,从今天起,这位名叫方天的年轻人已成功跻身海山市的上流社会,并且身后倚仗着李铁牛这座大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天何时搭上了李铁牛这条大腿?” 方天的诸多对手,如李龙李虎兄弟、丁树丁磊兄弟以及金氏拍卖行的金涛等人,纷纷在心中暗自愤慨。 第201章 绝非泛泛之辈 他们来到李铁牛的开业庆典,皆希望借此机会在李铁牛面前展露风采,赢得他的友谊,并借助他庞大的财力和人脉资源。 可现在,方天已经领先一步占据了有利位置。 “李铁牛这个人,外表虽看似粗犷朴实,但能在海外拼搏数十年取得如此成就,绝非泛泛之辈。 此次他回归故土,尽管受到多方支持,但也必然引来一些人的戒备。 此刻他需要展现的,不应是傲慢凌厉,而应是谦逊亲和,以此赢取更多人的支持,同时安抚那些对他抱有戒心之人。 因此,他现在表现出对诸如方天这类小人物的亲近友好,或许是在向外界展示一种姿态。 身为商人的李铁牛,任何举动都蕴含深意,如果一定要找出理由,那便是出于利益考虑。 只要我们能提供足够吸引他的利益,那么今日他亲近方天,明日就有可能亲近我们,所以一时成败,并不代表永恒,我们仍有翻身的机会。” 混迹官场多年的丁磊自诩深谙人心,见到丁树满脸沮丧,便及时分析劝导。 听罢此言,丁树顿觉茅塞顿开,重新振作起来。 “磊子,你说得对,我绝不会就此认输。”丁树立志道。 “对,大哥,你现在并不孤单,有我在背后支撑你,加上金氏拍卖行及李家兄弟的助力,我们一定能扳倒方天和他的明镜堂。” 丁磊语气坚定,绝不允许自家兄长受他人欺侮。 兄弟俩交谈之际,悄然靠近金氏拍卖行的人群。 由于李天盛被逐,无论是主宾区还是外围区域,现场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这时,常民适时打破僵局,笑着说:“各位,之前大家都很好奇桃子赠给李总的‘富甲天下’玉埙底部的图案到底有何寓意,既然这东西原本属于方天方大师,不如就请他为大家解析一下,怎么样?” 常民活跃气氛,众人领悟其用意,纷纷表示赞同,“是啊,方天方大师,给我们讲讲呗。” 此刻,李铁牛手持“富甲天下”玉埙,面对方天,指向那三只蝙蝠环绕残月的图案问道:“方天,你知道这个图案代表什么意思吗?” 方天自然知道,这图案实则是白莲教内部的一种标识,象征着核心成员的身份。 但他此刻却不能透露这一信息,以免真有了解此图案含义的人,联想到其与百亿古董的关联,从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方天一脸认真地说:“关于这个图案的确切寓意,我没有直接的历史文献作为依据。 但我个人理解,这件‘富甲天下’玉埙的诞生,更像是一件专门为祝寿准备的礼物,而且寿星显然是一位热爱埙乐之人。 换言之,它极有可能是一件定制性质的礼品,雕刻者完全是按照个人意愿对其进行雕琢。 因此,三只蝙蝠和月亮,可能是雕刻者即兴添加的元素。 众所周知,在我国古代文化中,蝙蝠象征着福气,一只蝙蝠寓意安宁康泰,两只蝙蝠象征富贵欢喜,三只则寓含长寿吉祥。 而满月象征完满,残月则寄托愿望,也许这个图案正是寓意祝福寿星延年益寿。 这只是我个人的理解,可能存在误解,但当初我让桃哥将其赠予李老,初衷确实是祝愿他健康长寿。” 方天言毕,展现出一副谦逊有礼的姿态。 “哎呀,还是年轻人思维活跃,能把图案拆解开来进行解读,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这样一件寓意美好、承载厚重历史文化底蕴和艺术价值的珍宝,确实堪称稀世之宝。 桃子能得到方大师这般高人的指导,真是福分不浅哪。” 常民连声赞许,桃哥听闻更是喜形于色。 这时,与方天相识的人纷纷前来寒暄问候。 “方小友,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呢,又见面了。” 荣老首先与方天打了招呼。 紧接着,高远拍卖行的高老爷子与王大师也走过来,脸上明显多了几分亲切之情。 “方大师,你要早些告诉我你也收到了李老的邀请,咱们就能一道过来了。” 方天逐一回应后,主动走到李剑辉面前,恭谨地道:“外公,其实我早就收到李老的邀请,只是担心您难以相信,所以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向您说明。” “哈哈,你能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人脉机遇,作为长辈的我只有欣慰高兴,哪会责怪你呢?希溪能找到你这样的男友,真是捡到宝贝了。” 李剑辉此刻面带笑容,内心十分得意。 毕竟,自家晚辈能获得李铁牛这样的传奇人物的青睐,无疑是件倍儿有面子的事。 方天与周围人的交谈气氛融洽,引得旁观者艳羡不已,不少人甚至渴望加入其中。 然而此刻,聚集在一起的丁家兄弟和金涛却是神情颇为不满。 “李老、常总,既然刚才已经展示了您三位后辈所赠之礼,是否也应该让我们这一群人所献上的礼品也亮亮相呢?众多古董珍玩在此,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看看今日此地将会涌现出哪些稀世瑰宝啊。” 身为海山市的第三把手,且年龄与李铁牛相近的丁磊,在此时挺身而出提出这般建议,并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丁副市长言之有理,我也很想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宝物在这里现身。” 与丁磊交情匪浅的一些宾客立刻随声附和。 在座被李铁牛邀约而来的每一位,皆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且大都怀揣着共同的爱好——古董收藏。目睹展示台上琳琅满目的古董,尤其在见识过李铁牛三位晚辈展示的宝物之后,众人更是心痒难耐,渴望一览其他的珍贵礼物。 因此,在丁磊的倡议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鼓噪起来,纷纷表示希望一睹其余古董礼品的风采。 李铁牛与常民交换了一下眼神,李铁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仿佛传递出某种暗号。这时,常民目光一闪,从容不迫地道出一番话: “诸位,此次莅临的贵宾多达数十位,相应的礼品也有几十件,若要一件件细细鉴赏,恐怕这本该举行的开业庆典就要变成一场鉴宝大会,似有不妥之处。 然则,对于诸位急于一览众宝的愿望,我完全理解。 第202章 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恰巧,李总方才跟我提及了一个想法。昨日,我们公司有一位员工反映其邻居生活困苦,以至于家中孩子虽考上了大学却因经济拮据无法就读,此事令李总深感遗憾。于是,李总突发奇想,有意资助贫困大学生。 原本李总还在犹豫资助的具体数额,但见到诸位赠送的这些礼品后,他当机立断,决定用这些礼品来进行资助。 诸位赠予李总的礼品,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李总在感激诸位深情厚谊的同时,也萌生了一项良策。 即由李总发起,联合诸位一同设立一个助学基金,通过将这些礼品进行慈善拍卖的方式筹集资金,所得全部注入基金之中。 不过,举办一场拍卖会并非一时兴起之举,更不宜在座诸位自行消化。故此,李总计划在今日之后择期举办一场正式的拍卖会,届时借助他广泛的人脉以及诸位的影响力,共同推广。 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常民环顾四周,向众人征询意见。 “李总、常总,如果你们打算举办这场慈善拍卖会,我们高远拍卖行愿竭尽所能,无论是场地提供还是其他事务,我们均愿意免费提供。” 王大师在常民话音刚落之际,便迫不及待地表明立场。 “对对对,我们高远拍卖行全身心支持。” 高老爷子迅速跟进,积极响应。 这两位老者实乃老谋深算之辈。近来,他们一直在寻求各种方式提升高远拍卖行的人气,试图压制金氏拍卖行的发展势头,为此不断寻找更多资源。 此刻,倘若能说服李铁牛将慈善拍卖会定在高远拍卖行举行,那么不仅高远拍卖行的地位将无人能够动摇,更能借机彻底打消金氏拍卖行在海山市立足的可能性。 “李总、常总,凭借你们的人脉加上在座各位的号召力,这场慈善拍卖会一旦举办,必将盛况空前。 正如俗语所说,好马配好鞍,如此盛大的场面,若是放在高远拍卖行那老旧的拍卖场所,无疑无法给参与拍卖的嘉宾带来最佳体验。相反,我们金氏拍卖行位于繁华的南城区中心地带,坐落在政府精心打造的古董交易广场之内,地理位置优越,内部设施均为最新配置。 加之金氏拍卖行即将迎来开业,我建议不妨将慈善拍卖会与我们的开业活动合并举行。这样一来,金氏拍卖行预备的顶级珍品,将吸引更多高端客户前来,从而更为有利地确保慈善拍卖会的成功举办。 此外,我们金氏拍卖行承诺,如果这场慈善拍卖会在金氏拍卖行举行,那么未来一年内,金氏拍卖行举办的任何拍卖会所得收益,都将全部投入上述提到的慈善基金中,为社会贡献力量。” 金涛眼见高远拍卖行抢先表态,也毫不犹豫地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听到金涛的话,大多数人对他展现出的气度和善举表示赞叹。 然而,也有一些人清楚,金涛此举实际上是为了与高远拍卖行竞争,才给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 “李老、常总,金氏拍卖行乃是政府认可的爱心企业,其实力和基础均属上乘,我建议您选择金氏拍卖行作为慈善拍卖会的举办地。” 作为主管文化领域的丁磊,立即表明立场支持金氏拍卖行。 “不错,我也赞同这样做,我们将全力协助李老和金氏拍卖行,确保这场慈善拍卖会得以圆满成功。” 李虎也站起来表达支持之意。 金涛面露喜色,丁磊和李虎在古董行业中的发言,无疑代表了政府官方的坚定支持。 “我持保留意见。”这时,荣老突然发声,随后详细阐述道:“金氏拍卖行只是初来乍到海山市的新秀,据我所知,其不仅在鉴宝能力方面频现疏漏,而且在鉴定流程和信誉方面与高远拍卖行有着显着差距。 倘若金氏拍卖行不能及时进行自我整顿和规范,我认为这样的企业很难走得长远,与他们合作,无异于助纣为虐。” “哎呀,荣老,您这话是不是说得有些过分了?我承认金氏拍卖行此前的确出现过一些问题,但那些都是个别案例。 目前,我们文物局已在积极协助金氏拍卖行进行全面改进和完善,完全可以保证不再出现问题。现今金氏拍卖行如同铁牛商贸集团一般,犹如雨后春笋般在海山市崭露头角,双方相互支持,共同成长,岂不是一段携手共进的美好佳话?” 李虎作为引入金氏拍卖行的主要负责人,面对荣老对金氏拍卖行的质疑,急忙出面维护。 “李局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金氏拍卖行怎可与老李那样规模的企业相提并论?” “正是,慈善拍卖会并非只能在拍卖行举行,我的酒店也曾承办多次,若李老这次的慈善拍卖会在我那儿举办,必定也能精彩纷呈。” “高远拍卖行在我们海山市屹立数十年,信誉卓越,更何况还有德高望重的高老前辈坐镇,依我看,在高远拍卖行举办更为合适。” 一时间,众人围绕着慈善拍卖会选址问题争论得沸反盈天。 “各位,请安静一下,听我一言。” 常民适时地高声喝止,待人群平息下来,接着说道:“我和李总刚从国外回来,对于筹备这样一个涵盖众多珍贵拍品的拍卖会,确实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因此,转型之事还需专业人士接手,能够得到拍卖行的专业协助自然是再好不过。至于最终选择哪一家合作,那是后续需要仔细斟酌的问题。现在,让我们先把焦点回归到铁牛商贸集团的开业庆典上吧。” “常总,这开业宴本来就是图个热闹开心,刚才您在那边鉴赏宝物,我们都看得兴致勃勃,既然无法全部鉴别,不如挑几件让大家开开眼界,图个乐趣。” “挑什么呢?刚刚不是金氏拍卖行和高远拍卖行都自夸其优势么?那我们就瞧瞧这两家各自送来的礼品,毕竟‘观物识人’,通过礼品也能看出这两家不少门道。” “这个建议不错,我们就先看看两家拍卖行的礼品如何。” 随着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想要目睹两家拍卖行礼品对比的愿望在人群中迅速升温。 第203章 从未想过出风头 面对这样的形势,李铁牛和常民都无法再回避。 “高老先生、金总,您二位意下如何?” 常民目光扫过两家拍卖行的代表。 “随你们安排。” 高老先生平静回应。 “我自然乐意接受挑战。” 金涛面带傲色,显然对方此次准备的礼品充满自信。 “既然二位都不介意,那我们就一同鉴赏一番。” 常民示意,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展示台。 展台上,尽管有十余件宝物熠熠生辉,但仍有多件被锦盒严密包裹,内中何物不得而知。 对于在座的嘉宾而言,这种情况实属寻常。身为官方人士,赠送礼品必然光明磊落,绝无遮掩,故一入场便会展示礼品,甚至由工作人员公开宣告。 然而,部分有意借此次宴会达成特定目的的朋友,则未将礼品展示,比如高远拍卖行和金氏拍卖行,为了争取与李铁牛的合作,他们都将礼品精心装入锦盒,放置在不起眼的位置。 “请把金氏拍卖行和高远拍卖行的礼品拿过来。” 常民指示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应声照做,将两只锦盒置于众人面前。 此刻,常民忽然提出:“各位,既然要鉴赏两家的宝物,务必做到公正公平。我虽略通鉴宝之道,但仅凭一人之力,恐有所不足,难以确保公正无私。 因此,我建议大家再推选出两位鉴宝大师,与我一同完成这项任务。” “非荣老莫属,他在我们海山市的鉴宝界堪称泰斗。” “还有白大师,作为古董协会的理事,其鉴宝能力毋庸置疑。” “丁老板的鉴宝水平也不容小觑,我曾亲眼见证过他的实力。” 常民话音甫落,提名之声此起彼伏。 “诸位所提人选各有千秋,但我认为,白大师和荣老最具权威且呼声最高,就请他们二人与我共同鉴定这两件宝物吧。” 常民洞悉一切,做出了决定。 “常总,这样做恐怕欠妥,荣老之前对我金氏拍卖行颇有微词,而白大师又是高远拍卖行所在古董协会的成员,若两家礼品价值相近,他们稍有偏颇,我们金氏拍卖行岂不是必败无疑?” 古一鸣立即大声表达反对意见。 “喂,古某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对荣老的人格有所怀疑吗?” 古一鸣话语刚落,立刻有人愤慨反驳。提及白大师倒也罢了,荣老的公正无私是有口皆碑的,即便他对金氏拍卖行有所指摘,但也基于事实,没想到古一鸣竟因此而质疑荣老的人品。 “老朽年事已高,恐怕难以胜任重任,还请诸位另寻高人。” 荣老挥手阻止了那些为自己辩护的人,主动婉拒了常民的邀请。 “我身负特殊职务,确实不宜参与其中,还是另择贤能吧。” 白大师也表明态度。 “现场看来,唯有丁老板在鉴宝领域较为资深,是否让他来担任鉴定工作呢?” 有人指向丁树。 “还有方天方大师,李总和荣老他们都称其为鉴宝大师,方大师应该也胜任吧?” 又有他人指向方天。 丁树面露喜色,能够在这样的场合崭露头角,他求之不得。 而方天则一脸愕然,从踏入此地开始,他就从未想过出风头。 然而,在场公认具备鉴宝能力的,就只有他们几位,此时不论他们愿不愿意,似乎都无法推脱。 “高老先生,金总,如果由丁老板和方小兄弟来进行鉴定,不知二位有何意见?” 这次,常民直接征询当事人的意见。 “我没有意见。” 高老先生摇头示意。 金涛见是丁树,心中暗喜,毕竟是同一阵营,自然愿意支持。 看到方天,两人犹如仇敌相见,心中愤恨不已,真恨不得拒绝。 但他们已经有过一次拒绝,若再次挑剔,难免会引起不满。 权衡之下,想到有丁树会在旁相助,金涛只得点了点头,答道:“我们这边也没有意见。” “好,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和丁老板,以及方小哥共同鉴定这两家拍卖行的宝物。” 常民就此做出决定,随后目光落在眼前的两个锦盒上,一个是规规矩矩的方形,大小如头颅,来自高远拍卖行;另一个则是细长形状,宛如成人手臂般大小,来自于金氏拍卖行。 “我手中这个盒子,正是高远拍卖行准备的礼品,先瞧瞧它如何?” 常民扫视了高老先生、金涛以及方天和丁树。 诸位均未表异议,常民遂抬起手,轻轻掀开了那个方形锦盒的盖子。 “这是玉玺不成?” 只见盒内所藏,赫然是一方印章。 色泽翠绿纯净,质地温和且光华流转,其下印座四边规则,四周镌刻有多处文字,而印座之上,印纽的雕刻精致绝伦,乃是一对相互背靠的蟠龙形象,威猛磅礴,龙鳞、龙须、龙发皆栩栩如生,层次分明,立体感十足。 “那印座四周刻的可是乾隆御笔亲题的《自题太上皇宝》诗篇,莫非这就是乾隆皇帝的太上皇之宝玺印?” 常民惊讶地脱口而出。 “乾隆皇帝的宝玺?”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玉玺,那可是古代皇权的象征。 在古董交易的长河中,但凡有玉玺现身,不论其来自哪个朝代,总能引来众多追逐者,往往能拍卖至令人咋舌的高价。 其中,乾隆皇帝的宝玺更是被古董收藏家们视为至宝。 不仅宝玺本身极具价值,哪怕仅是一个钤印痕迹,也能引发人们的热烈追捧。 目睹此物,原本慷慨许诺将全部礼品用于慈善拍卖的李铁牛,此刻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惋惜与心疼。 现下许多人都知他钟情于玉雕珍品,但他至今尚未拥有任何一方玉玺,实话说,他对这类宝物早已觊觎已久。 然而,他已在众人瞩目之下承诺捐赠,犹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 李铁牛尚且如此,更不必提他人。 那一双双炽热的目光,仿佛都渴望立刻将这玉玺收入囊中。 “高远拍卖行这次真是下了血本啊。” 方天看着那枚玉玺,心中暗自思量。 当初他提出要参股并协助高远拍卖行之际,王大师与白大师并未立即应允。 此前,方天还认为他们是真心需要与高家商量后再做决定。 第204章 推测其渊源 然而,看到他们赠予李铁牛一枚玉玺,且出手的还是高老爷子本人,足见高远拍卖行对李铁牛的高度重视。 尽管仅凭肉眼观察,具备一定见识之人便能从宝玺的形态及其印座上的镌刻内容推测其渊源。 但要确定其是否确为众人猜想的那一尊,则需进一步深入鉴别。 因为该宝玺在乾隆皇帝的记载中有所提及,后世也曾有人仿制过,真伪唯有经过严谨鉴定才能揭晓。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常民小心翼翼地将太上皇之宝玺印取出。 首先仔细检验玉质,继而审视双龙纽的雕刻技法,随后研读其上阴刻的诗句。 先前在锦盒之内未能一览全貌,如今却得以清晰观瞻,甚至能够看清诗句结尾处注明的乾隆丙辰仲春御题字样。 再查看印座底部的阳文钤记,篆刻着六个醒目大字,大致可辨识为“太上皇之宝”。 “据史书记载,此枚太上皇之宝玺印铸于乾隆六十年间。 当年九月三日,乾隆帝公布了他在三十八年制定的秘密立储诏书,册封十五皇子为皇太子,次年即举行了禅位大典。 乾隆帝退位后虽仍居住于养心殿垂帘听政,而新登基的嘉庆皇帝则只能居住在原先太子所在的毓庆宫。 乾隆成为太上皇之后,首先打造的是一件刻有‘太上皇之印’的白玉圆形宝玺,并亲自题写了‘太上皇之宝’的御诗。 而这枚太上皇之宝玺印正是在这枚圆形宝玺之后制作而成,印面上同样阴刻着乾隆自题的那首‘太上皇之宝’御诗。 此宝在清宫帝后宝玺中体积最大,充分彰显了太上皇权威的至高无上。 制成后的宝玺曾置于太上皇宫殿内的皇极殿御案上,是乾隆作为太上皇时期身份的重要标志。” 常民完成鉴定后,将玉玺递给了方天和丁树,并让在场其他人轮流观赏,同时自己则讲述了这枚玉玺的来历。 “乾隆在位期间所制印玺据说多达千余方,然而真正广为人知并得到广泛认可的却寥寥无几,其中最为知名的便包括这一枚太上皇之宝玺印,堪称清代宫廷流传下来的瑰宝。” 待众人鉴赏完毕,荣老随口点评了一句。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确认这枚太上皇之宝玺印无疑极为珍贵。 “二位,经过我的鉴定,此枚太上皇之宝玺印确为真品。依据我对当前市场的理解,乾隆印玺的拍卖成交价通常都会超过千万,而这枚虽非最为珍贵的一类,但在乾隆印玺中依然傲视群雄,我给出的估价为五千万元,不知你们两位有何看法?” 常民表达了自己的判断,并询问方天和丁树的意见。 “我没有异议。”方天摇头回应。 “我同意。”丁树亦不多言。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欣赏一下金氏拍卖行所带来的宝物吧。” 常民点头示意,然后动手打开了金氏拍卖行的锦盒。 此时,方天瞥了眼金涛和古一鸣,发现二人面色从容,似是对太上皇之宝玺印并无惧色,对自己带来的礼物充满信心。 “这是一条腰带吗?” 随着金氏拍卖行礼品的真实面貌显现,有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方天迅速望去,果然是一条腰带。 “这是镶金白玉腰带?早年间在关东地区曾出土过辽金时期的类似腰带,同样是金扣、金环、玉牌及十八块玉銙,配以数十枚金钉拼接而成。 不过与关东出土的采用当地岫玉制成的不同,这条腰带上的玉均为顶级和田玉。 另外,关东出土的腰带其玉銙上雕琢的是辽金特有的忍冬纹与卷云纹,而这条腰带的玉銙上却雕刻着寓意富贵吉祥的金蝉玉树图案,其工艺细腻程度与艺术风格,显示出自明代早期工匠之手。 关东的那条辽金镶金白玉腰带已被关东博物馆列为国宝级文物,而眼前的这条尽管年代稍晚,但工艺更为精细,材质更为名贵讲究,更贴近大众审美需求。 我认为,这条明代早期的镶金白玉腰带同样是国宝级别的古董,其定价至少应以亿元起算。” 这次,丁树果断开腔,并且提出的估价竟然高达高远拍卖行所拥有的乾隆帝太上皇御玺的两倍。 丁树展现出一种坚决而笃定的姿态,甚至没有征求方天和常民的意见,仿佛他的话语与刚才常民所说一般,不容置疑。 “丁先生,您对这条金镶玉腰带的描述确实无误,但若说它价值超越关东地区的那条辽金时期的金镶玉腰带,我无法赞同。 无论是工艺技术还是材质选取,对于古董而言,都无法单一决定其实际价值。 就拿那条辽金金镶玉腰带为例,其之所以被视为至宝,主要因为在辽金时代的金玉制品极为稀少,特别是这类锁扣工艺,更是构筑辽金历史的重要参照物。 然而明朝的金玉制品存量庞大,因此其历史价值就不如前者那样引人注目。 尽管这条明朝的金镶玉腰带现存极少,但从严格意义上讲,它显然是对辽金款式的一种仿制。 试问,有多少不具备特殊含义的仿制品,其价值能够等同于真品? 因此,我认为这条金镶玉腰带固然珍贵,但其价格别说上亿,即便是五千万,也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果让我花费五千万,我肯定会选择乾隆帝的御玺。” 此言出自方天,他实在看不惯丁树那种自以为是的态度,更重要的是,他认为那条金镶玉腰带的确难以达到亿元的估值。 方天发言后,留意到丁树脸色不佳,便转向常民询问: “常总,我所说的仅代表个人观点,不知您有何看法?” 常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应:“明朝的金镶玉腰带,在现有的文献记录中确属首次出现,所谓物以稀为贵,它的历史价值和研究意义确凿存在。 然而正如方先生所说,若要我花五千万做抉择,我还是会选择乾隆帝的太上皇御玺。” 常民虽未明确指出对金镶玉腰带的估价,但他的话无疑传递出一个明确信息,即他认为金镶玉腰带的价值低于乾隆帝的太上皇御玺。 第205章 独特的艺术风格 “方天、常总,我对二位的判断不敢完全认同,你们的观点均是以个人视角评判两件宝物的价值。 正如常总刚才所言,物以稀为贵,乾隆帝的御玺数量过千,现世流通的就有上百枚。 尽管太上皇御玺在其间地位独特,但其收藏价值却能被其他御玺替代。 然而这条明代的金镶玉腰带则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单凭这一点,其价值就无法估量,至少对我们国家的历史意义来看,我认为金镶玉腰带更为重要。 假设这两件宝物同时流失海外,同等价位下,国家层面必定优先考虑金镶玉腰带。” 李虎,现任文物局一把手,尽管并非鉴宝专家,但此时对常民的反驳却颇有道理。 毕竟从历史价值角度讲,即使金镶玉腰带有仿制元素,但它却承载着明朝独特的艺术风格。 现存同类物品尚无同朝代作品,不仅有助于深入研究明朝金玉工艺品,还能与其他朝代的作品形成对照。 而乾隆帝的太上皇御玺,则更多属于个人喜好范畴。 出发点不同,其价值自然也会有所差异。 李虎如此论述后,无论是丁树还是金涛,皆面露喜色。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铁牛身上,因为礼物最终是要赠予他,他对这两件宝物的倾向性,直接关系到谁能在这场较量中拔得头筹。 李铁牛自然明白众人的目光含义,坦率地说,他本人更倾向于乾隆御玺,但在这种场合直言此事,难免会让政府官员面上无光。 “各位,我们从鉴赏的角度审视这两件古董,都是不可多得的瑰宝,我个人对它们都很欣赏。 遗憾的是,之前已提及,这两件古董都将用于慈善拍卖会,我明白自己只能望洋兴叹了。 关于它们的具体价值,其实是次要的,只要它们仍在国内流传,只要有人喜爱,只要拍卖所得用于慈善事业,这就足够了。” 李铁牛一番话语,巧妙地给所有人留足了颜面,大家也都看出他不愿轻易得罪人,故而在这一问题上并未深究。 “李总说得极是,刚才两件宝物的确让我们大饱眼福,现在我更期待看到其余尚未展示的宝物了,尤其是丁老板和方天他们带来的礼物,尤其让人好奇。” 丁磊随声附和着李铁牛,之后又继续说道。 此时,无人察觉到丁树悄悄向金涛使了个眼色。 金涛立刻心领神会。 “李总,常总,大家方才见识了金氏拍卖行和高远拍卖行准备的礼品,而负责鉴定宝物的丁老板和方天显然都是业界翘楚,他们的礼物好像还未亮相,特别是方天刚刚才拿到的礼盒,我现在格外想知道他们两位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宝贝。” 金涛挺身而出,表面上看似对丁树和方天同样关心,但实际上似乎是对方天更感兴趣,仿佛丁树只是顺便提及。 这样的举动并非心血来潮,而是他与丁树早已达成默契。 由于他们无法预判与高远拍卖行的竞争结果,恰巧此刻丁树不惜血本试图赢得李铁牛的好感,作为同盟,金涛自然希望丁树能成功。 一旦丁树与李铁牛建立良好关系,那么丁树若能替金氏拍卖行美言几句,李铁牛哪怕仅仅对金氏拍卖行表现出一丝好感,金氏拍卖行就可以借此契机做许多文章,进而压制高远拍卖行。 这些背后的故事,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无从知晓。 更不曾意识到,在这场宴会中,各方势力早就在暗中博弈,结盟对抗。 方天与丁树同时发声。 “如此,既然刚才金总提及,方大师的赠礼才刚送达,那不如我们先从方大师的礼品开始鉴赏吧。” 常民早已对方天充满好奇,主观上亦希望率先见识方天的赠礼。 方天颌首示意,目光奇特地扫向金涛。 这一瞥,毫无遮掩,众人皆有所觉,却又茫然不解其意。 然而,金涛忽感心惊肉跳,一股莫名的不安悄然滋生。 此时,方天径直走向他所带来的锦盒处。 此锦盒看似体积颇大,呈长方形,大小约莫相当于一台家用微波炉。 “难道会是一件大型的玉雕作品吗?” “看方天刚才搬动它显得轻松自如,或许是一件瓷器吧?” “无论怎样,必然是个摆设无疑,但我认为是玉器的可能性更大些。” 众人已开始揣测锦盒中藏有何种礼品。 “各位恐怕都对我的这份礼物饶有兴趣,也许正在估算它的价值所在。” 方天一边稳稳按住锦盒并未开启,仿佛有意营造悬念,继而淡然言道:“如果我说出来,大家可能会感到惊讶,这件礼物我仅花费不足两万元,在淘宝网上购得,而且在我得到这件礼物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一段有趣的小插曲,不知大家是否有兴趣听听呢?” “方小哥鉴别宝物的技艺超群,既然是淘宝所得,我们当然乐意一听。” 荣老积极响应。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赞同。 “嘿嘿,说起这件事,我收到李老的邀请后,原本预备的是那件闻名遐迩的‘富甲天下’玉埙作为礼物。但恰巧这时桃哥找我帮他挑礼物。 那时我正好身处南城区,得知当地举办了一场古董交易集市,便带着桃哥前往。 想必大家都知晓,由于本市政府正大力推广古董交易集市,近日有许多外籍人士携带诸多海外回流的古董珍品前来展示。 我和桃哥满心期待地进入集市搜寻,然而寻找许久均未遇见合意之物。彼时我甚至已决定先将‘富甲天下’玉埙让给桃哥,自己再另谋他策准备礼物。 就在即将放弃之际,一阵喧闹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原来是有一位老者在一个摊位前大声斥责。 我和桃哥出于好奇走近查看,才知老者在摊位上购买了一件据称有金氏拍卖行鉴定证书的古董,结果在请人鉴赏时却发现是赝品。 正当方天讲述得栩栩如生时,金涛突然喊道:“方天,你能不能别趁机诋毁我们金氏拍卖行?你说的那个老者伪造我们拍卖行的鉴定凭证,恶意栽赃,我们这里都有他道歉并承认错误的书面承诺,你要不要来看一看?” 第206章 心生畏惧 “金总不必激动,我只是叙述当时发生的事情,并未明确指责你们金氏拍卖行有任何不当之处,能否让我先把故事说完?” 方天做出一副被人打断而不悦的样子。 “金总,方大师只是实事求是地讲述事情经过,咱们还是先让他把话说完吧。” 李铁牛眉头紧锁,显然对方涛的插话颇为不满。 金涛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脸色瞬变,自觉此举过于无视在场其他人的感受。 “非常抱歉,李老,我一时冲动,绝不再犯。” 金涛迅速致歉。 此刻,金涛内心惶恐至极,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李铁牛乃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猛将,即便只是一个眼神,也能令寻常人心生畏惧。 其他人也在那一刹那,心头一紧,倍感压力。 “方大师,请您继续。” 李铁牛对方天温和地说了一句,态度明显变得亲切起来。 方天微微点头,然后继续道:“刚才说到我们被那位老者的吵闹声吸引,上前查看,旋即我在那摊位上发现了一件宝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方天轻轻打开了手中的锦盒。 锦盒内赫然是一件白珊瑚盆景。 许多人顿时深感失望,甚至惊愕万分,难以理解方天竟会赠送如此物件给李铁牛。 毕竟,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白珊瑚盆景是最为廉价的品类,即便是品质较好的牛血珊瑚,普通品相也不过数十万元左右。 相较之前两件价值数千万的珍宝,这件礼物简直如同糟粕。 对此,方天并未理会他人的反应,而是从锦盒中取出一张卡片,递交给李铁牛,说道: “李老不妨将这张鉴定凭证给在座的各位前辈同僚看看,这是金氏拍卖行对我所选宝贝的鉴定结果。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金氏拍卖行,若非他们的鉴定失误,这件宝贝也不会如此便宜地落入我手中。” 李铁牛阅读着卡片上的信息。 首先是对金氏拍卖行的简介,随后是关于白珊瑚盆景的简单描述,其中白珊瑚部分一带而过,反倒是盛放盆景的花盆被特别标注为清晚期民窑青花瓷,估价不足两万元。 李铁牛阅毕鉴定证明后将其传阅他人,自己则细细打量起锦盒内的白珊瑚盆景,暗自揣摩方天究竟是如何慧眼识珠的。 金涛和古一鸣见到方天的举动,脸色皆是难堪,但鉴于刚才的教训,只能焦急万分地静观其变。 “金涛,你脸红脖子粗的,是不是又有话要说?现在没人打断我,李老也不会怪罪你的。” 方天语调轻松地问道。 金涛看向李铁牛,略显犹豫。 “既然方大师都说你可以发言,你就尽管说吧。” 李铁牛自然明白金涛之所以犹豫,是因为顾忌自己,于是应允道。 金涛立即回应:“方天,这件白珊瑚盆景确实是金氏拍卖行的疏忽,未能识别出白珊瑚为伪品,但那也是因为卖主只让我们鉴定花盆本身。 至于白珊瑚,既然卖家并未要求鉴定,我们自然无须主动加以说明。 这只能说明我们在按照规则行事,并非鉴定失误。 然而,你明知白珊瑚是假货,却将其作为礼物献给李老,究竟意欲何为?” “金涛,你年纪轻轻,不至于糊涂至此吧?我刚才不是已说过这白珊瑚盆景是我慧眼识珠低价得来的吗?你知道‘捡漏’这个词的含义吗?” 方天在揶揄之间,又故作庆幸地补充道:“还好你们金氏拍卖行只鉴定了花盆部分,若不然,恐怕我纵然砸下千万巨资,也难以购得如此珍品。” 说着,方天将白珊瑚盆景从锦盒中取出,将其置于展示台上。 “花千万也买不到?” 围观者们见到这白珊瑚盆景,虽知珊瑚部分是假,但估摸着花盆定是价值非凡。 然而当白珊瑚盆景现出真实面貌,只见花盆不过是清代晚期的民间青花瓷盆,对照金氏拍卖行先前的鉴定结果,似乎并无偏差。 “不对,这白珊瑚虽非真品,却是珊瑚玉!” 距离白珊瑚盆景最近的常民仔细审视后,突然大声惊叹。 “珊瑚玉?” 许多人对此一头雾水,但诸如荣老等几位资深鉴定专家则满怀疑惑地聚拢过来细察。 珊瑚玉,更确切地说是珊瑚化石玉,源自海底珊瑚白化后形成的珊瑚礁,历经亿万年的时间,在不断地质变迁、地热烘烤及高温高压条件下,受到碳钙深入浸润并最终石化,再经过特殊的环境变化转化为玉石。此种化石玉乃纯天然形成,并富含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质地清澈透明,水头饱满,极为适宜人体佩戴,其珍稀程度甚至超越和田玉,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此种宝玉仅产自我国宝岛,象征着沧桑岁月的变迁,其珍贵独特之处,凡是有一定见识之人,皆有共识。 “怎会是珊瑚玉?珊瑚玉怎会有这般黯淡的光泽?” 古一鸣隐约记得曾亲手处理过这件白珊瑚盆景,即使现在再次审视,也未能看出其中竟是蕴含更为珍贵的珊瑚玉。 “那是因为这珊瑚玉表面尚存风化层,这恰恰证实了珊瑚玉的真实性与天然性。历经亿万年光阴洗礼,仍能保持如此品相,堪称奇迹。在我国乃至世界历史长河中,如此完好保存下来的珊瑚玉实属凤毛麟角。” 常民略带鄙夷地扫了古一鸣一眼,对其鉴宝能力表示质疑,随后向李铁牛解释道:“李总,鉴于其它古董都用于慈善拍卖,这件宝贝严格意义上并非古董,方小哥把它赠给您,应是考虑到它对您身体健康的助益,个人认为您最好留于身边,当作理疗用具。” 常民此话一出,原本贪婪地盯着珊瑚玉的人们眼神顿时暗淡下来。 显然,他们本期待这件白珊瑚盆景能够参与拍卖,以便自己有机会竞得。 “哈哈,这个主意甚好,我这老胳膊老腿时常不适,有了方大师赠送的这件珊瑚玉,相信身体健康必定有所改善。” 李铁牛欣然接受,笑声爽朗。 周围人表情各异,尽管无人认为李铁牛这样做有何不妥,但大家都送上礼物,不论价值大小,唯独方天的礼物被李铁牛特别保留,难免让人心生异样。 第207章 偏袒之情昭然若揭 显而易见,李铁牛早已意识到这一点,但他依然坚持如此决策,足以见得他对方天的重视程度不同一般。 “哈哈,恭喜李总获得如此稀世珍宝,真是让人羡慕不已,早知有此佳品,我应当去金氏拍卖行门前守候才对。” 李剑辉发出由衷的祝贺,此刻他清楚,方天此举实则是有意降低金氏拍卖行的地位,身为外公的他必须予以支持。 “说得对,我上次去古董交易市场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运呢。” 荣老也随之大笑附和。 随着这二人开口,其他人也纷纷随声附和。 然而金涛与古一鸣脸色铁青,特别是金涛狠狠瞪了丁树一眼,若非配合他,自己也不会遭受如此羞辱。 在一阵对李铁牛的祝贺以及对金氏拍卖行的戏谑之后,人们逐渐恢复平静。 这时,常民才说道:“好了,方小哥的礼物我们已看过,其珍贵程度无法估量,堪称无价之宝。那么现在,我们是否应该观赏一下丁树丁老板的礼物了呢?” 此时大家才想起此事,有人不客气地提议:“要不就算了吧?我觉得全场下来,不可能还有人的礼物能与方大师的白珊瑚盆景相提并论。” “正是,见识过方大师的珊瑚玉后,再看别的东西简直如同嚼蜡,你们要看就看吧,我先沾沾李总的光,贴近这珊瑚玉吸点微量元素。” 丁树和丁磊未曾料到,他们的精心策划竟间接成就了对手。 本打算最后惊艳全场,如今却被方天独占鳌头,心中愤懑至极,几乎欲喷出血来。 “各位,既然丁老板等候已久,咱们还是赏脸看一下他的礼物吧,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丁老板准备了什么样的宝贝呢。” 方天插话进来,言语间流露出对丁树的维护之意。 丁树内心虽怒不可遏,深知在方天的珊瑚玉面前,自己的礼物很难引起人们的关注。 “好,那就瞧瞧。” 李铁牛高兴地答应下来,然而眼神仅礼貌地扫了丁树一眼,旋即又回到了眼前的珊瑚玉上。 丁树看到李铁牛的态度,愈发确信自己这次只能空手而归,无法超越方天的风采。 懒得再多费口舌,他直接揭开锦盒,不出所料,里面是一件玉雕,赫然是一颗栩栩如生的翡翠白菜,翠绿的叶子托着洁白的心,菜梗处还精巧地雕刻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蝈蝈和两只红白相间的马蜂。 “这是翡翠白菜?看上去像极了《爱月轩笔记》中记载的慈禧太后钟爱的那件翡翠白菜啊,这件宝贝确实不错,若是拿到慈善拍卖会上,一定能筹集到大量资金,帮助众多贫困大学生呢。” 常民看着盒中的翡翠白菜,赞叹之余,已然为丁树用心准备的这件礼物预设好了用途。 “丁老板这份礼物造福百姓,真是个善人,不愧是丁市长的胞兄,觉悟颇高,我决定效仿丁老板,私人向我们的慈善基金捐款一千万。” 方天面露诚意,坚定地说出肺腑之言。 “方小哥德行高尚,年纪轻轻便具备如此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堪称年轻一代效仿的典范呐。” 常民满怀敬佩地赞许道。 “嘿嘿,我只是恰巧听闻常总提及丁老板捐赠翡翠白菜的重大意义,因此有所领悟,实在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 方天言语间特意朝丁树微微欠身致意。 “这个狡猾的小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若非这是公共场合,我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丁树瞪着方天的脸,恨得牙痒痒,几乎想要啐他一脸唾沫。 翡翠白菜,那是清朝宫廷最具标志性的玉雕珍品之一。 据清朝宫廷史料记载,共存有六件翡翠白菜,至今为止,已知现存的有五件,其中四件收藏在各大博物馆内,一件散落在海外,还有一件一直未曾现世。 然而,这件稀世珍宝却意外被丁树寻获,并将其赠予李铁牛。 可正是由于方天的那一块珊瑚玉雕,本应惊艳全场,其价值恐怕能超越乾隆御制的宝玺印与金镶白玉腰带,最终却未能引起轰动。 丁树心中实在是憋屈至极。 尤其当他想到是自己撺掇金涛提出比较他与方天礼品的建议,简直是赔了礼还丢了面子。 然而,在此时此刻,除了与方天有纠葛的几个人之外,无人关心他的情绪波动。 “各位,欣赏完宝物,现在差不多到了用餐时间了,大家都请入座吧,我为大家准备了丰富的佳肴美酒,尽情享用,不醉不归。” 李铁牛宣告完毕,随后亲自引领方天走向席位,此刻,无人对他的资格产生疑问。 因为李铁牛对方天的偏袒之情,昭然若揭。 因此,此次宴会中,受到李铁牛邀请的贵宾们纷纷记住了方天,宴席开始后,不断有人主动前来与方天举杯畅饮,仿佛这场宴会中,除了李铁牛,方天已然成为另一个焦点人物。 方天只记得觥筹交错之间,自己根本无法推脱,最后竟醉倒不醒。 待到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瞥见床边,只见苏梅正在捧着一本笔记阅读,还未察觉他已经醒来。 “苏梅,我的手机呢?现在几点了?希溪她们呢?” 方天想找手机看时间,未果,只好向苏梅询问。 苏梅随手从身边摸出方天的手机,答道:“快到中午了,希溪姐和素媛已经去了店里,让我留下来照顾你,你先起床穿衣,我去准备饭菜。” 苏梅说完起身,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对方天说:“对了,方大哥,高远拍卖行的王大师和高老先生都发短信、打电话给你了,说是想约个时间,跟你详谈一番。” 方天点头示意明白,显然,经昨日之事,高远拍卖行急于拉拢他加入股东之列。 “之前没想到李铁牛会将收到的礼物用于慈善拍卖,所以才向高远拍卖行提出了那些条件。 而现在李铁牛打算将这批价值数十亿的古董作为慈善拍卖,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尤其是由他的贵客赠送的,如果能在慈善拍卖及设立的慈善基金中署名,他们定会出席这场慈善拍卖会。届时,无论哪一家拍卖行有幸承办这场盛会,不仅有望刷新拍卖纪录,更会在众多名流聚集之际,名声大噪,影响力可能远远超出海山地区。” 第208章 积极争取合作 方天想到此处,清楚地认识到,高远拍卖行正是因为看到了他与李铁牛的关系,才会积极争取合作。 “如果我开口,相信李铁牛会给我这个面子,但我真的要为了高远拍卖行的一点股权,就去求助于李铁牛吗?” 方天内心对此感到十分抵触。 虽然他起初结识李铁牛确实是为了获取一些便利和利益。 但现在李铁牛对方天极为关照,方天并不想利用他来谋取私利。 “叮铃铃” 正当方天考虑如何向高远拍卖行坚持原有条件时,电话铃声响起,一看号码,竟是李铁牛来电。 方天接听后,礼貌地问道:“李老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方天,你醒来了就好,我还担心会打扰到你呢。” 李铁牛寒暄过后,直奔主题:“找你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帮我物色一个举办慈善拍卖会的场地,当然,如果你能协调好与那两家拍卖行的关系,在拍卖行里举行也不错,麻烦你帮我联络一下。” 方天略感惊讶,旋即明白过来。 “这是李老看出了我与金氏拍卖行之间的矛盾,有意帮我一把。” 面对此种情况,方天无法拒绝,只好答应帮忙。 刚挂断电话,高远拍卖行的王大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方天接听后,王大师客气几句后表示高家愿意转让部分股权,并承诺会有一个让方天意想不到的惊喜。 此刻,方天顺水推舟,同意前往商议。 再次挂掉电话,走出房间,看见苏梅正在餐桌上摆放饭菜。 “方大哥,你昨晚喝多了,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不宜吃得太干硬,所以我准备了海参粥和几样清淡小菜,这一顿先调理一下胃。” 苏梅见方天走出房门,连忙招呼他坐下。 方天看着温婉体贴的苏梅,心头不禁泛起一阵暖意。 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曾经,母亲也是这般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和家庭,日夜操劳,毫无怨言。 只是自他辍学离家后,多年未曾回家探望,那份感觉似乎越来越淡漠了。 “重活一世,其实很想立刻奔回家中,但起初怕错过某些机遇,便决定先稳固根基,再荣归故里。如今看来,也算是稳定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重生以来,方天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家乡,然而上一世的经历使他深知生活的不易,所以最初他计划凭借重生的记忆,先改善生活状况,再风风光光地回到故乡。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按照设想的那样,借助重生的记忆,收获了许多,早已超越了他的预想。 然而此事一旦开启,便如江水决堤般无法抑制,他几乎沉浸于重生所带来的喜悦漩涡中。 不过今日,在一场深沉的睡眠之后,他的头脑仿佛被洗涤一新,看见苏梅的举止,不由得让他忆起母亲的身影,进而又想到那位默默奉献的父亲,这让方天内心深受触动。 “苏梅,谢谢你,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般温情脉脉的感觉了。” 方天情不自禁地拥抱着苏梅,满含深情地抚摸她。 “方大哥,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苏梅柔情似水,首次独自享有方天的疼爱,令她陶醉其中,不禁紧紧抱住方天,仿佛渴望将自己的身心都融入他的体内。 “嗯,我自然乐意如此。” 方天回应着,此刻他的心绪与身躯都被深深打动,一时之间有些心驰神往。 苏梅很快察觉到方天的变化,心中暗喜,但最终还是挣脱开方天的怀抱。 “方大哥,你最好先吃点东西养养身子,否则对身体不好。” 苏梅面带羞涩地建议道。 方天虽仍意犹未尽,但经苏梅这么一提,肚子竟不合时宜地咕噜作响,只好先填饱肚子再说。 不得不提的是,苏梅的手艺确实出色,即便是以普通人的眼光来看,其烹饪水平也已相当高超。 这一点,方天心知肚明,身边的三位女子在学习鉴定宝物之余,晚餐时分也常琢磨厨艺,各展所长,而其中无疑苏梅的厨艺最为精湛。 品味着美味佳肴,方天心中的暖意更甚,愈发思念起了家的温馨。 “苏梅,接下来的两天,我计划完成参股高远拍卖行的事宜,然后筹备随后的拍卖会。只要金氏拍卖行的开业未能顺利进行,古董交易市场的构想也就难以实现,那样咱们的明镜堂就不必迁址了。 届时,我们都能暂时松口气,我打算带你回老家见见我的父母,你觉得如何?” 方天注视着苏梅,观察着她的反应。 “啊?你说什么?见父母?” 苏梅本来正细嚼慢咽地喝着粥,听到方天的话,整个人愕然,难以相信。 “是的,刚才看你如此温婉体贴,让我想起了我母亲,很久没见到她老人家了,想去探望一下。” 方天肯定地说。 “我们……一起去合适吗?会不会让阿姨和叔叔感到尴尬?” 苏梅有些犹豫。 “哈哈,女婿总归是要见岳父岳母的,我既然说过会想办法娶你们所有人,自然要把你们都带回去。” 方天笑着,毫不在意。 尽管与这些女子建立亲密关系并非他最初的意愿,但他决定对每一个人都负起责任。 尽管这样的做法违背了道德法律,但如果这些女子都愿意,他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人。 这样的想法,若非经历过前世李静的背叛,他自己或许都无法接受。 然而这一世,只要问心无愧,即使有其他女子闯入他的生活,他也能够坦然面对。 “方大哥,你该不会真的想让我们都转籍到那些允许一夫多妻制的国家吧?我听说如果转了国籍,再想恢复大夏国籍是非常困难的,我一直为自己身为大夏国民而自豪呢。” 苏梅有些感伤地说。 “哈哈,到时候大家一起商量嘛,如果大家都不同意转国籍,实在不行,大不了就一个个结婚,一样可以共同生活,丝毫不会有影响。” 方天在前世狱中的时候就听说过有几个大佬同时拥有多个妻子,只要家中和睦,通过结婚、离婚、再婚等方式,同样可以实现一夫多妻的生活。 第209章 有充分的思考时间 苏梅听闻此言,眼睛一亮,兴奋地道:“方大哥,你这个主意真好,这样一来,我们不仅能永远在一起,将来生儿育女也不会受影响呢。” “没错,总之只要你们愿意,我会负责到底。” 方天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现在还是九十年代,尽管苏梅她们都是大学生,但仍然受到传统观念的影响,所以只要自己能妥善处理,她们似乎并不排斥一夫多妻制。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新时代的女性将会大批涌现,她们的想法可能会有所转变,因此方天也希望这些女孩能够慎重考虑。 这几天他提早提出回家的事情,也是为了让她们有充分的思考时间。 饭毕,先前的悸动已然消散,方天先是驾车将苏梅送至明镜堂,随后驱车前往高远拍卖行。 从熟识的鉴宝大厅走入,依旧可见排队等待鉴宝的人群。 “方大师,您来啦,我这就带您去见我们老板吧。” 苏小小一早就看到了方天,热情地上前打招呼,然后引领着方天穿过一条专用通道,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内坐着高老爷子以及一位约摸四五十岁、与高老爷子颇为相像的男子。 此人昨日也在宴会上出现,是高老爷子的侄子,名为高顺天,正是目前高远拍卖行的实际掌权者。 昨日的宴会中,按照他们与金涛的身份,本是没有资格受到李铁牛邀请的,不过金涛凭借政府背景,而高顺天则是借着高老爷子的面子得以出席。 “高老爷子,高会长,我们就不要客套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方天开门见山地道。 “好的,方大师,那我们现在就谈正事。” 高顺天点头赞同,随即说道:“关于上次方大师向老王提及的合作事项,我早已得知,但当时并未给予回复,现在我想对方大师解释一下我的担忧。 首先,您希望收购我们高远拍卖行的部分股权。 实话说,我高远拍卖行自创立以来从未有过转让股权的先例。 对外,老王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古董协会持有百分之二十,这些其实是名义上的干股,有效期为五十年。 其次,您提到可以提供稀世珍品进行拍卖,并能与国家文物局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坦白讲,这些对于高远拍卖行而言,并非具有决定性意义。 我们在全国各地开设的古董店铺众多,虽然稀世珍品珍贵无比,但我们历经多年经营,也有一定的渠道获取。 至于官方关系方面,实事求是地说,凭借我大伯的声望,还是有一定人脉资源可以调动的。 因此,基于以上原因,对于方大师之前提出的合作意向,我当时并未作出答复。” 高天顺在吐露此言之际,留意了一下方天的反馈,随后继续阐述:“方大师应当也已知晓,我们高远拍卖行近期的一系列举措,均是为了抗衡金氏拍卖行。 彼处倚仗着政府的强大支撑,力度超乎我的预估,一旦那个古董交易市场的构想成为现实,无疑将成为对我们高远拍卖行的巨大挑战。 尽管我们高远拍卖行也有一些人脉根基,然而多为陈年旧交,只能偶尔搭把手,却无法长久依托他们的力量。 要想与当前受政府庇护的金氏拍卖行相抗衡,我们亟需寻觅一座更为稳固的大山作为依靠。 而李老携带百亿资产回国,其在上海的声望无人能及,无论何种魑魅魍魉,皆需对他礼让三分。 若能得到李老的青睐与援手,纵使政府力挺金氏拍卖行,恐怕也不会轻易对我们高远拍卖行走阴招。 昨日李老对方大师的重视程度,众人皆看在眼里,故此今日邀请方大师前来,就是想探探您能否借助李老的部分影响力。 若您能成功争取到李老的支持,那么我们愿意转让高远拍卖行百分之二十的原始股权给您;至于其他的深度合作事宜,一旦您成为股东,自当一切好谈。” 此刻的高天顺,与昨日那位完全仰赖高老先生的形象不同,他展现出一种锐意进取、决断如铁的气质。 方天瞥了一眼高老先生,只见他正闭目静思,似是仅作一位聆听者。 对此,方天虽感惊讶,却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传闻中,高老先生年轻时曾离经叛道,多年流连海外,几乎未曾插手过高远拍卖行的事务。 现今虽已回归,但似乎更像是为高远拍卖行挂上一道护身符,凭借他的威望,以防政府采取非正常手段对高远拍卖行施压。 然而正如高天顺所言,临时的防护并不能持久,特别是在金氏拍卖行立足海山市、在政府全力支持下,要彻底压垮高远拍卖行,时间并不会太久。 这一点,高天顺早已预见,并且他的策略也与方天心中所想一致,即阻止金氏拍卖行在海山市立足生根。 高天顺直截了当的态度,令方天颇为赞赏。 “高会长,坦白讲,我本人无法直接影响李老,即便可以,我也不会这么做。 但在我的判断中,高远拍卖行欲要挫败金氏拍卖行,只需在此次开业活动中占得先机即可。 倘若金氏拍卖行开局不利,加上先前鉴宝失误的负面影响,再加上高远拍卖行的强劲势头,政府即使有意扶持,也将力不从心。 而要确保拍卖会占据优势地位,只需借助李老赠予的慈善拍卖权限,便能安枕无忧。 而我这边,已经取得了李老的授权,可随时决定该慈善拍卖会在何处举行。 高会长此次联络我,想必也是基于这一考量,如今有了这样的保障,那我们就来谈谈入股的事宜吧。” 方天稍作停顿,此时,高老先生和高天顺都不禁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势从方天身上散发出来,傲视群雄,俯瞰全局。 “高老先生,高会长,在详谈我入股高远拍卖行之前,有必要向二位介绍我目前的经济实力。 首先,对于明镜堂,你们应有所了解,尽管我现在仅为二掌柜,但我持有明镜堂全渠道收益的一半权益。 其次,我自己的店铺尘溪阁,虽说是隶属于明镜堂,但所有收益归我独享,其商业价值不亚于明镜堂,短短一个月内,已助我积累了数亿财富。 第210章 原始股份 再者,我在金辉集团握有百分之十的原始股份,其市值在海山市范围内不难估算。 另外,我还拥有方蓉投资公司,至今已注资超过十亿元,并已成功投资了几家颇具潜力的企业。 此外,我正在筹备开设一家名为方姚珠宝店的项目,已在海山市四大区域全面布局,现已有超过五亿元的珠宝库存。 除以上所述,我还有其他一些投资项目正在进行中。” 方天说到这里,看到高老先生和高会长面露愕然,显然是被他所透露的资产规模所震撼。 如此看来,方天的底蕴与他们相比,竟毫不逊色。 方天对他们的反应感到满意,于是接着说道:“实话实说,我之所以寻求入股,并非看中高远拍卖行现有的状况,甚至可以说,若非与金涛存在恩怨,我可能更倾向于支持金氏拍卖行当前的发展蓝图。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轻狂无知,忽视了风险所在,但我必须提醒你们,新时代来临,传统的思维方式和固步自封的习惯,必须与时俱进,否则很容易被淘汰出局。 高远拍卖行的基础固然扎实,全国范围内的战略布局,使其能够最先洞察同行业的转型成果并迅速跟进模仿。 然而我想说的是,落后一步,步步皆输,仅仅停留在模仿阶段,无异于将一个又一个机遇拱手让人,最终导致的结果将是高远拍卖行在竞争中失去特色,泯然众人矣。 当然,我明白稳健经营是高远拍卖行一贯秉持的企业风格,因此,我希望通过对赌形式入股,以此确保双方共同面对转型路上的挑战。” “对赌形式入股?这是什么意思?” 高老先生和高天顺都曾听闻王大师提起,方天拟以入股方式推动高远拍卖行的转型,此刻他所说的,正是此事。 “这意味着,我将协助高远拍卖行完成转型,若转型成功,则按约定获得相应股份。 若转型未能达到预期,我愿以等值的个人资产赔付给你们。” 方天做出了解释。 高老先生和高天顺立刻明白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面上均显现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方大师,请详细说明一下您所谓的对赌入股的具体条件吧。” 高天顺示意方天继续。 假如我实现目标,一年后,我应获得现价下三成的股权。 若我未能成功,我愿以我其他资产向高家抵偿所有损失。” 方天坚定地表明立场。 “三成的股权?” 高老爷子与高天均流露出疑虑神色。 方天所求的这三成股权,无疑是原始股,他们未曾考虑过给予方天如此大的份额。 “方大师,您应当清楚,目前高远拍卖行的股权分配中,我占据七成,王大师占有十分之一,古董协会占有两成。 若您要求持有三成股权,一旦与王大师及古董协会联手,我的决策权将受到严重挑战。 届时若启动资本运作,高远拍卖行恐怕将脱离高家掌控。 对此我必须有所防范,故我最多只能提供给您百分之十九的股权。 当然,我们深信,若方大师真能助力高远拍卖行转型成功,些许股权并不算什么,因此我们愿意额外赠送您百分之二十的虚拟股,请问方大师是否能够接受这一条件?” 高天顺此言之意,显然是要确保他对高远拍卖行的绝对主导权。 听闻这些,方天面色变得不太好看。 倘若此次击败金氏拍卖行,高远拍卖行无疑将成为业界翘楚。 届时,方天可借此契机,与政府合作,介入部分司法拍卖、公共拍卖业务,那时的高远拍卖行定能如日中天。 同时,还可尝试与各地政府联手,在全国各地开设新拍卖行,只要把握住时机,那些本地拍卖行将在不知不觉中被彻底压制。 待高远拍卖行在国内大多数城市控制拍卖行业,形成行业垄断之时,就能够重新定义拍卖行业的秩序和规则,那时其价值绝非仅是翻一番这般简单。 然而,若只拥有百分之十九的股权,在未来巨大利益面前,实在让人觉得不值。 至于那百分之二十的虚拟股,仅仅意味着分红权益,即便分红百年,也无法比拟一股原始股的价值。 百分之三十,这是方天坚持的底线,这还基于他将实际运营交由高天顺管理,否则,方天所追求的股权比例只会更高。 “高老爷子,高会长,如果这就是你们最后的决定,我认为我们的合作大可不必继续。 坦白讲,若能借助李老那批贺礼慈善拍卖会,我自己创立一家拍卖行,即使短期内无法全面超越高远与金氏,也足以在市场中三分天下。 后续若是巧妙运用李老的影响力,促使政府放弃与金氏拍卖行的合作,转而与我携手,届时我与高远拍卖行正面交锋,以实话论之,败北的必然是你们。” 言毕,方天已起身准备离去。 刹那间,高老爷子与高天顺脸色剧变。 他们都未料到,方天的反应竟如此决绝,意见不合之下,他竟然决定自创拍卖行。 若换成他人,他们根本不予理会,但对方是方天,他们却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对于一家拍卖行来说,人脉与资源至关重要。 方天的人脉网,既有海山市新晋豪门李铁牛的支持,又有海山市首富董金辉的背书,这二人在海山市至少能影响半壁富豪圈。 此外,他还身为李家的乘龙快婿,李剑辉在政府内部亦有一定的影响力。 再说资源,方天虽然行事低调,手中却频现绝世珍品,若无庞大的资源支撑,怎可能做到? 高老爷子与高会长交换了几许眼神,随即高老爷子请方天稍候片刻,称会就此事商议后再给他答复。 “悉听尊便。” 方天点头示意,尽管心中打着另起炉灶的主意,但他确实不想惹来太多麻烦。 倘若能与高家达成共识,自然是最佳结果。 高老爷子与高天顺暂离,迅速通过电话联系上了王大师和白展堂,将方天的要求详细告知。 “方天的崛起,我认为并非偶然。 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贩,摇身变为明镜堂的二掌柜,又迅速拥有多项产业,更令人费解的是,其鉴宝技艺至今仍无人知晓源头。 第211章 碰得头破血流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如有神助。 万一他真的创办拍卖行,要说轻易碾压高远拍卖行,并非不可能之事。” 白大师严肃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的确,有了李铁牛和董金辉的助力,在海山市几乎无人能敌,若真把方天视为对手,恐怕只会碰得头破血流。” 王大师附和道。 “可是他索要的股权实在太多……” 高天顺迟疑不定,他并不想与方天闹僵,但是方天提出的三成股权,让他感到了潜在的威胁。 王大师与白大师相视一眼,彼此微微点头,随后白大师提议道: “高会长,不如这样,您给方天两成股权,我和王大师合计赠送他九个百分点,如此既能消除您的顾虑,方天也应该能够接受。” “这……” 高天顺面露尴尬之色,他虽不愿与方天对立,却也不能容忍外部股权超过自己,那样高远拍卖行就等于易主。 王大师与白大师皆是老谋深算之人,看出高天顺的难处,便爽快地道: “就这么定了吧,反正采取对赌方式入股,若方天成功,大家共同受益,倘若失败,我们也不会有太大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高老爷子与高天顺也不再多做推辞,立刻回去找方天协商。 最终,方天得到了百分之二十九的原始股权以及百分之十的虚拟股权,与高远拍卖行达成了对赌合作协议。 随后,方天亲自与李铁牛通话,将慈善拍卖会与高远拍卖行的三十年庆典拍卖合并举行的事宜进行了沟通。 接着,方天又以明镜堂的名义,通过高远拍卖行捐赠了一批宝物,其中就包括望天吼等珍贵藏品,而这次的捐献人署名为明希溪。 离开之际,方天手中握有一份协议和一份名单。 协议便是那份对赌入股的合约,方天对其颇为满意且充满信心,而对于手中的名单,则让他欣喜不已。 “真是太棒了,高远拍卖行遍布各大一线城市,日后若我前往那些地方,也能算得上是个脸面,届时处理事务,必定便捷许多。” 方天之所以怀揣这般设想,不仅出于协助高远拍卖行实现转型并形成行业垄断的目标,更是因其捕捉到了其他行业的商业契机。 “当前时期,发展最为迅猛的领域非新零售莫属,而在其中,电器行业尤为炙手可热。 倘若我没记错的话,此刻正是国宁和苏美这两家未来二十年内将会崛起为电器零售巨擘的企业,才刚刚稳固其起源地市场的基础,正欲向全国范围内扩张势力范围。 不过在这个阶段,他们的资金链并不宽裕,我考虑让方蓉先行接触,尝试洽谈投资入股之事。若未能成功,则我自当亲自出手,决不可轻易将这块巨大的市场蛋糕拱手让人。” 方天登车之后,立刻拨通了马蓉蓉的电话,指示她尽快派人进行接洽。 而他自己则怀着满心欢喜的心情,回到了古董街。 甫一走出停车场,眼望前方,明镜堂近在咫尺。 然而还未靠近,即发现明镜堂不远处的一家店铺门前聚集了一群人,显然是店内发生了重大变故。 方天赶忙加快步伐,走近查看。 这家名为发财阁的店铺,店主左丘乃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光头锃亮,时常挂着一副憨厚笑容,看似面善。 然而熟知他的人却暗地里称他为“笑面虎”,因其常常用那满脸笑意诓骗他人,不少买家与倒爷都曾在他手中栽过跟头。 方天初入倒爷行业时,便被左丘所骗,一对价值数千元的清末将军瓶被他瞧准机会掉包成民国仿品,那时的方天尚不懂“货不离眼”的行规,报警也无凭无据,最终只能哑巴吃黄连。 自那次受骗后,方天便不再与左丘有任何交集,直至此生重生,也未曾忆起这段往事。 方天挤至人群外围,但因人潮拥挤无法深入,好奇心驱使下,他拉住一名附近的摊贩询问情况。 “嗨,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未亲眼所见,只听说左胖子说那姑娘拿着一枚吊坠,签了收购协议,收了钱,结果出门后却又反悔不愿出售。 左胖子坚决不肯退货,双方就这样闹了起来。” 摊贩刚说完,旁边另一位摊主立刻反驳道: “哪有那么回事,就左胖子那德行,我猜肯定是他利用姑娘不懂行情,耍手段诱骗人家签了收购协议,紧接着强行收货,人家姑娘当然不答应,这才起了争执。要知道,收了协议又出门反悔的情况,我还真没见过。” 方天深知某些黑心店主见到好物件时,确实会设局诓骗别人先签署收购协议。 对于初涉古董街的人来说,往往容易上当受骗。 “嘿,如此看来,左胖子这个家伙又要靠这笔买卖捞上一把了。” 方天笑着调侃了一句,本打算离开现场。 毕竟,在古董街这种纠纷屡见不鲜,方天并非圣贤,不愿过多插手此类琐事。 然而刚迈出几步,就见围观人群中闪出一道缝隙,一名女子尖锐刺耳的哭喊声响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那份收购协议明明是你骗我说是用来证明古董来源的证明文件,我从未同意将东西卖给你!” 方天听到这声音,顿时一愣,觉得颇为耳熟,遂停下脚步,再次朝人群靠近,试图看清发声之人。 “小姑娘,收购协议上白纸黑字,分明写着你的身份、地址和职业,并且有你的签名,我又没给你灌迷魂汤,何来骗你之说? 而且我已经根据协议上的鉴定结果付了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已然完成,岂容你反悔? 所以,赶紧把吊坠拿出来,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亲自动手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左丘的声音传出,随之传来一阵推搡与咒骂之声。 方天在人群中穿梭,愈发觉得那女子的声音十分熟悉,几经周折,终于在人群中觅得一丝缝隙,看清了女子的面容。 “是王楠。” 方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那位曾经照顾董亮的护工。 “她说的那个吊坠,该不会就是那枚天珠印章吧?当初我出价一千万都没买到,她却不肯卖,如今竟交给左丘那样的人?” 第212章 决定出手相助 方天心中怒火中烧。 尽管很想一走了之,不去管王楠的闲事,但他想到董亮似乎对王楠颇有好感,若真让王楠遭受损失,于情于理都有些对不起兄弟。 权衡再三,方天决定出手相助。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里面的女子是我亲戚。” 说着,方天硬生生挤入人群之内。 此刻,王楠已经冲出发财阁,却被左丘拽住了胳膊,她竭力挣扎,无奈左丘的手如同铁箍般牢固。 “你这女人,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当众对你动粗。” 此刻,左丘已忍无可忍,面对仍在奋力挣脱的王楠,他猛地一甩手,将王楠摔在地上。 王楠倒地后,仍紧握着手中的吊坠,而左丘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住她的手腕,随后双手开始掰她的手指。 “啊,你这个老骗子,我要告你诈骗,我要告你蓄意伤害!” 王楠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心底却在暗骂:“本来我可以直接去古董交易市场的拍卖行的,可就是因为那个叫方天的混蛋说吊坠在这古董街能卖一万块,我才来这里询价,结果……” 然而,无论是内心诅咒还是大声呼喊,王楠都无法阻止左丘的恶劣行为。 “救命啊,救救我,这个人抢我东西,你们就这么看着吗?” 王楠向周围人群求救,然而围观者们听闻后反而纷纷后退,无人愿意伸出援手。 这时,左丘终于撬开王楠的手指,从她手中夺过那枚指头大小的吊坠,接着从口袋掏出两沓钞票,狠毒地砸在王楠脸上。 王楠深感屈辱,想要拼死抵抗,然而被左丘踩住的手臂疼痛难忍,根本无力反击。 “你这疯女人,这是你刚才抛下的两万元货款,我现在交还给你,如若你再扔掉,我就当作是你赏我的。” 王楠绝望无助,左丘的嚣张气焰愈发高涨。 左丘言毕,这才挪开踩在王楠身上的脚,准备回归店铺。 “左胖墩,你这家伙,竟敢对我朋友下手,谁借你的胆子!” 此时此刻,一声凌厉的怒喝在左丘背后炸裂开来,他正欲回首,背部便已传来剧痛,紧接着便如遭雷击般前扑倒地,手中才握紧的吊坠也随之飞脱。 “砰!” 左丘魁梧的身躯倒下,大地仿佛也为之一颤,正挣扎起身的王楠,顿时愕然不已。 “哎呀妈呀,这人也太狠了吧?” 周围的群众有不少目睹了一幕,只见一名青年从人群中疾冲而出,仅凭一脚飞踢,便让左丘轰然倒地。 “这不是明镜堂的方天方掌柜吗?” 此地距明镜堂并不远,围观者虽不多,但大多是周边的地摊商贩和古董店员老板,他们很快辨认出了那位出手者的身份。 “怎么回事?方天不是跟明家千金热恋中吗?跑来英雄救美,不怕被扣奖金啊?” “方天抓住那个吊坠,是不是又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我瞅见了,那好像是一颗天珠,莫非方天是要截胡左胖墩?” 围观者认出方天后,对方此刻的举动纷纷猜测不已。 王楠亦是愣愣地看着这位从天而降的英雄,竟然就是刚才她在心中抱怨过的方天。 方天握住吊坠,朝瞠目结舌看着他的王楠走去,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起。 “王楠,你的手臂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方天望着狼狈不堪的王楠,心中的不满早已烟消云散,关切地询问。 “还好,只是擦破点皮,有些疼,贴个创口贴应该就没事了。” 王楠摇摇头,目光却紧紧锁在方天紧握吊坠的手上。 方天有所察觉,遂将吊坠在王楠面前晃了晃,问:“王楠,你这是怎么回事?打算出售这个吊坠吗?不是说过要卖的话找我就行了吗?” 这吊坠,正是方天初识王楠时,曾开出一千万高价购买的天珠印章。 “我我确实是来找你的,但怕你因为董亮的原因多付我钱,所以我想先问问别人这东西大概能值多少,然后再卖给你。” 王楠迟疑片刻后解释道。 方天一脸无奈,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个女子的做法。 他们的对话这时也被周围的人听见,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方天与这位女子竟相识已久。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这姑娘刚刚还嫌左胖墩给的钱少,现在却说担心方天给太多,也真是会装模作样。” “真是的,我还以为方天出手,那吊坠肯定是个宝贝,现在看来,似乎也没那么珍贵嘛。” “贵重与否暂且不论,左胖墩吃了这么大亏,怎会轻易罢手?” 在围观者的议论声中,方天拉着王楠准备离去。 “方天,你给老子站住!” 此刻,先前倒地的左丘满腔怒火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犹如猛兽般死死盯住方天。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摆平了王楠,却半路杀出个方天。 左丘对方天自然了解,也记得曾设计坑过方天一把,如今方天已是明镜堂的二掌柜,声名赫赫,尽管他与方天有过节,但平时都尽量避而远之。 未料今日冤家路窄,方天竟坏了他的好事。 若换成其他事,他或许还会忌惮方天现在的实力,但对于王楠之事,他认为自己做得毫无破绽,纵使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无所畏惧。 “怎么,左胖墩?别人不了解你的那些把戏,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王楠是我的朋友,想算计她,没那么容易。” 方天冷然道。 “算计你祖宗,老子这里有成交协议,上面有她的亲笔签名,而且刚刚我把钱也交到她手里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哪点骗她了? 反倒是你,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夺人财物,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就能让你蹲大狱?” 左丘面色阴沉,对方天恶狠狠地回应。 “行,你先把那份成交协议拿过来,我先瞧瞧到底交易是否已完成。” 方天虽然内心愤怒,但也明白此事必须妥善解决,否则不仅王楠受损失,他自己也会惹上麻烦。 “好,不见黄河不死心是吧?那就让你见识见识这份成交协议。” 左丘冲进店里取出一份协议,先向围观的人展示一番,随后递给方天。 第213章 字迹潦草扭曲 “方天,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上面有王楠的所有信息,最后还有她的亲笔签名,你看清楚了,识趣的话就把吊坠还我,否则一旦闹大,倒霉的是你自己。” 左丘威胁道。 方天接过协议,发现这是顾客留存的复写联,显然左丘并未蠢到拿出原件。 他首先查看签名,清秀漂亮的字迹一看便是出自女性之手,接着浏览协议内容,果然看到了王楠的相关信息,包括电话、地址和职业等一应俱全。 方天看到王楠的职业标注为教师,不禁暗想她是不是没长脑筋,竟然糊里糊涂地就签下了这样的协议。 不过现在追究王楠的过错并无意义,方天迅速向下看去。 很明显,后面的商品接收信息部分由左丘填写,字迹潦草扭曲,宛如鸡爪挠过一般。 “接收宝石吊坠一件,商品详情:污渍?破损?” 方天看到这部分内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心中立刻踏实下来。 “左胖墩,这就是你说的成交协议?那我请问你,王楠是否确认出售给你一件宝石吊坠?” 方天将手中的成交协议收入囊中,一脸讥讽地问。 “方天,你想玩什么花样?那吊坠不就在你手里吗?还能有假不成?” 左胖子愤愤不平地说。 “谁说我现在手里的就是宝石吊坠了?”方天举起手中的物件展示给大家,并指向底部的印记说:“大家都看见了,我手里的东西根本不是吊坠,而是一枚印章,而且材质也不是宝石,而是一种化石。” “还能这样操作?” 方天这一番话,令不少人都愣住了,然而也有头脑机敏的人迅速领悟其中之意。 方天这般论调,无疑是混淆视听,蒙混过关,与左丘斗心智。 关于转让合约,倘若是规范操作,那么货物详情需详尽列出,包括物件尺寸、重量、材质、形态以及核心特性,乃至产出年代等要素,均需逐一列明。 另外,还需载明物品来源及交易动机。 唯有各项信息准确无误且无争议,方可视为合法合规的交易行为。 然而现实中,诸多商铺在接收物品时,有的为求简便,往往不愿记载过于详尽,有的则是担心顾客了解物品实际价值,故意含糊其辞。 一般情况下,一旦这份转让合约签署完毕,款项货物完成交接,买卖双方便失去了反悔的权利。 但在此案中,左胖子为诓骗王楠,对于物品的描述几乎毫无实质性内容。 仅一句“宝石挂坠”,并不能确切证明即为方天手中的天珠印章。 而这正是方天坚持理论的核心所在。 左丘被方天的话语震慑,久久未能回神,随后破口大骂:“方天,你休要胡扯!那东西我亲眼看着王楠从脖子上取下,明明就是石质的,就算真是印章,我写成宝石挂坠又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你还说得出口?一枚由六眼天珠雕刻而成,篆刻梵文的印章,乃是密宗高僧赠予有佛缘者的护身法宝,价值高达千万以上。 而你的转让合约上仅仅记录了一枚估价两万的宝石挂坠,你有何颜面声称这天珠印章属于你?” 方天冷冷地质问。 “方天,暂且不论那是不是天珠印章,即便真是,我鉴定失误,将其视作普通宝石挂坠,难道就有问题了? 但凡钱货交割完毕,无论买卖双方盈亏如何,皆无法反悔,这个道理,你总该明白吧?” 左丘明白方天这是在跟他较量智谋,但他并不打算就此妥协。 “嘿嘿,左胖子,你说得通情达理,我说得有凭有据,不如我们请古董协会来评判一番,我记得转让合约上有特别提示,若交易物品具有显着特征,必须明确指出。 而我手中持有的这件物品乃是一枚带有醒目朱砂图案和梵文印记的天珠印章,如此鲜明的特征,你在转让合约上并未清晰表述。 因此你最好考虑清楚,倘若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我将以诈骗罪名起诉你,届时恐怕坐穿牢底的就是你了。” 方天笑言挑衅。 左丘面色阴沉。 他深知如果严格对照条款,他的转让合约确实难以构成有效证据,万一古董协会判定无效,那就失去了法律效力。 然而面对即将到手的利益就这样飞走,左丘内心极度不甘。 “方天,物品特征标注,在店铺忙碌或交易双方事务繁忙时,不填写或事后补充,这在古董街上实属常见现象。 再者,你说我写的宝石挂坠不能等同于天珠印章,那你倒是拿出我收购的宝石挂坠给我看看啊。” 左丘深知,方天所述的确符合古董街的一般规则,但事实上,类似他这般草率书写转让合约的情况屡见不鲜,不管是有意欺诈还是无意为之,对此他并不畏惧方天的威胁。 方天微微一笑,走向王楠,随手从她身上扯下一个纽扣,扔给左丘,接着说:“左胖子,这才是你要的宝石挂坠,如果你有异议,尽管拿转让合约去找古董协会裁决,我们时刻准备应战。” 方天说完,拉起王楠欲离开,并将刚才左胖子支付的两万元钱收入囊中。 “方天,我这家店铺可是有刀七老大的股份,你确定要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跟刀七老大对抗不成?” 左胖子眼看方天要走,虽有心追赶,但想起方天先前的那一脚仍令他心有余悸,只得在背后愤恨地喊道。 “刀七?” 方天一时愕然,东城区何时冒出这么一号人物? “什么刀七、剑八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方天嗤之以鼻,毫不在意,径直离去。 左胖子望着方天远去的背影,面色铁青,急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糟糕,方天这次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左胖子,这家伙一直和刀七沆瀣一气,如今刀七已然是东城区地下世界的霸主,左胖子只需一个电话,刀七估计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没错,我听说刀七比起桃哥手段更为狠辣,如今接替桃哥的位置,东城区无人敢惹他,方天这次怕是要倒霉了。” “我昨天还看见刀七和古董街的保安队长一起喝酒呢,要是刀七来找茬,保安队稍微拖延一下,方天可能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第214章 难以插手 周围的不少围观者显然知晓刀七的身份背景,纷纷议论起来。 然而方天对此不予理会,带王楠回到了明镜堂。 方天和王楠刚踏入店内,正在茶几旁研读笔记的三位女子纷纷抬起头来。 她们看了看方天,又看向衣衫凌乱、头发遮面、全身狼狈不堪的王楠。 “方大哥,你是又给我们找了个姐妹回来吗?” 刘素媛快言快语,忍不住开口询问心中的疑问。 “瞎说什么呢?这是王楠,董亮的朋友。” 方天瞪了刘素媛一眼,继而又说:“你们不是在店里备了不少衣物吗?快去帮王楠换一身衣服,整理一下。” “王楠?” 明希溪感到惊讶,她曾在医院见过王楠,但并不熟悉,此刻听方天提及她的身份,立刻起身迎上前去。 她清楚,董亮对方楠颇有好感。 “方天,这是怎么回事?王楠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希溪走到王楠身边,满是困惑地询问。 “这事稍后再细说,你先帮她整理一下吧。” 方天看出王楠的尴尬,不禁有些不耐烦。 明希溪这才携着王楠离去,苏梅和刘素媛也一同过去帮忙。 方天目送几人消失在视线中,摊开手掌,凝视着手心中的天珠印章,满脸无可奈何。 若换成他人遇到这事,我还真难以插手,毕竟正如左丘所言,在古董街这种交易纠纷屡见不鲜,一旦受骗,也只能自叹倒霉。 幸亏如今方天在古董街已颇有影响力,否则若是寻常行商贸然行事,怕是不仅得不到围观摊主们的援手,反而可能遭他们背后使绊子。 随后,方天回想起左丘最后的恫吓,似乎提及了一个名为刀七的人物。彼时未能及时领悟其意,此刻细想,桃哥近日确未在东城区活动,而是随李铁牛学习铁牛商贸集团的各项业务,似有成为接班人的趋势。 “倘若桃哥暂离东城区,那此地的地下势力必有新人接手,莫非就是左丘提到的刀七不成?”方天内心思索着。他在前世对刀七这个名字闻所未闻,“此人能在桃哥淡出、黑九被捕之后崭露头角,估计也难有惊人之能。” 尽管如此,方天还是拨通了桃哥的电话,毕竟有些问题能预先化解总归是好事。 电话接通,传来桃哥略显疲惫的声音,“尘弟,找我有事吗?” “嗯,听起来你状态不大好?”方天随意问了一句。 “唉,底子薄,要学的东西太多,现在每天都感觉脑袋要炸开了。”桃哥颇感无奈。 “哈哈,要不你再回东城区重振旗鼓算了?”方天打趣道。 “那可不行,以前我是无路可走,才涉足这一行,现在既然有了正经的出路,哪还能回头去做人人喊打的老鼠呢。”桃哥严肃回应。 “好样的,走上正途才是长远之计,胡乱混日子,只会害人害己。”方天对堂兄的选择深感欣慰。 “嘿嘿,尘弟,不说我了,你找我肯定是有事吧?”桃哥转移话题,再度询问。 “你了解刀七这个人吗?”方天开门见山。 “了解,他以前是我手下的一员干将,怎么了?他是不是招惹你了?我这就去教训他一顿。”桃哥话音未落,已然杀气腾腾。 “不是,我刚才跟一个人有点小摩擦,他说有刀七撑腰,所以我想请你跟刀七打个招呼,让他别多管闲事,别来找我麻烦就行。”方天连忙解释。 “行,尘弟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刀七那小子说清楚。”桃哥一口应承下来。 刚放下电话,就瞧见几位女子走出,其中王楠换上一身粉色运动装,配上她的短发,乍一看犹如俊俏少年。 方天看出,王楠素来本分保守,衣着打扮一直中规中矩,甚至带有些许男子气概。 “不知董亮那小子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喜欢这样类型的女子。”方天暗自嘀咕,随即迎向王楠。 正欲询问她为何突然决定出售天珠印章,此时明镜堂门前一阵喧嚣,只见左丘领着一群面目狰狞之人逼近。 方天自然明白他们是来找茬的,来不及与王楠她们详谈,几步跨至门前,挡住了左丘一行人的去路。 “左胖子,你想干什么?”方天冷冷瞪视着左丘。 “方天,把那枚天珠印章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亲自进明镜堂搜,届时若有损伤,休怪我不曾提醒。”左丘面色同样阴沉。 “左丘,你购买的是宝石吊坠,我已经给了你,至于你要强行闯入我店内,你觉得我会答应吗?”方天目光如炬,针锋相对。 “小子,你还挺横啊,左胖子刚说有人不把我刀七放在眼里,看来那人就是你了。”左丘还未开口,身后一名满脸刀疤的大汉将其拉至一边,径直走向方天。 “你就是刀七?桃哥没给你打电话吗?”方天看着眼前人,平静地问道。 刀七听到方天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怎么?你还攀扯上桃哥的关系了?想拿他的名头来压制我?”刀七冷嘲热讽。 “并无此意,只是希望你能给桃哥一个面子。”方天微微蹙眉,心忖桃哥怎么还未给刀七打电话。 就在此刻,刀七身后一个小弟举着手机走近。 “七哥,桃哥来电。” 刀七紧紧盯着方天,接过手机并打开免提,挑衅般问道:“桃哥,您有何吩咐?” 桃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老七,我有个朋友叫方天,你们是不是有点误会,你别去找他麻烦。” “桃哥,如果是以前,你是我们老大,我自然听你的。 但现在你自己跑去享清福,不管兄弟们死活,你已经算不得老大了,我凭什么还要听你的? 再说,这次你的狗屁朋友吞了我一千万,这要我们兄弟奋斗多久才能挣回来?就因为你一句话,就要我罢手,你问问其他兄弟肯不肯答应?”刀七说着,把手机递到身边几个小弟耳边,只听见他们都大声吼道:“坚决不答应!” “刀七,你是不是想造反?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回去剥了你的皮?”电话那头桃哥勃然大怒。 “桃子,还想回到从前吗?是你自己选择退出江湖的,现在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有种你就过来,老子连你一块儿收拾!” 第215章 坚决不交出物品 刀七全然不顾桃哥的威严,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刀七再次面向方天,讥笑道:“方天是吧?我现在正式警告你,赶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今后休想在东城区立足。” 方天眉头紧锁,扫视了一下街道两侧。 按道理说,近来古董街的治安力量得到强化,刀七这帮人公然现身且在明镜堂门口逗留这么久,古董街的安保人员应该早就赶来,但至今仍未见到人影,这让方天颇为困惑。 “小兄弟,你若期盼古董店的保安此刻能赶来救场,那就算了吧,他们已被我调离至西街,短时间内甭想过来支援你,趁早认清形势交出物件,否则我们就只能自己动手搜查了。” 刀七言谈间,一股狠辣之气弥漫开来。 “方天,你还是把东西交给他们吧,我不能连累你。” 王楠目睹这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人,唯恐方天陷入不利境地,连忙劝告。 “希溪,你们退到后头去,别露面。” 方天边说边将明镜堂的大门从外侧关上,此举明显表示拒绝刀七一行入内,并且坚决不交出物品。 “小子,你这是找打!” 刀七勃然大怒,扬起一拳朝方天头部猛击过去。 “砰!” 只见方天举手一挡,刀七的重拳正中其掌心。 “刀七,我劝你莫要插手此事,趁早滚蛋,否则别怪我对方的面子不留情。” 方天紧握刀七手腕,逐渐加重力道。 刀七感觉拳头像是被一股无法抗衡之力紧紧钳制,疼痛难忍,连连求饶:“放手,我滚,我现在就滚。” 方天一放手,刀七踉跄倒退数步。 然而,刀七甫一站稳身形,瞬即变脸,怒火中烧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 “兄弟们,都拔家伙,先把这小子废了。” 刀七暴喝一声,身边的七八名手下纷纷从腰间抽出棍棒,向方天冲去,而他自己则悄然退后几步。 此刻,方天开始行动,身姿灵动,忽左忽右,既能迅速接近对手,又能快速撤离。 “砰砰砰砰” 刀七脸上刚刚露出复仇的快感,转眼便见自己的手下一个个栽倒在地。 “我的天哪,这方天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如此厉害?” 刀七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拔腿逃窜,但方天见状,随手掷出夺来的木棍,刀七一条腿瞬间剧痛,接着便像失去控制一般动弹不得。 “砰!” 刀七应声倒地,满脸恐惧地看向自己的腿。 腿虽然还在,但却失去了所有知觉,奇怪的是,明明只打中了一条腿,但刀七发现,另一条腿也变得无法控制。 他下意识望向周围的手下,只见他们全部倒在地上,尽管看不出明显的伤势,却痛苦哀嚎,苦不堪言。 “方方天,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左丘此刻带着恐慌的声音颤抖起来。 只见方天步步逼近左丘,那股似乎能凝固空气的冰冷气息,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胆寒。 “左胖子,我本无意与你过多纠缠,毕竟这次的事情,我朋友确实疏忽在先,有错在身,可你竟然带人来找茬,那咱们旧账新账一起算,现在你告诉我,之前骗走我的那对将军瓶该如何处理?要不要也让你两条腿都报销掉?” 方天指向瘫在地上的刀七,冷声质问左丘。 “不不,我赔钱,我当时骗走你的将军瓶卖了五万块,我现在还你,你放了我,我立刻回家取钱。” 左丘面色苍白,全身颤抖,肥硕的身躯不住晃动。 “五万块?你知道就因为你骗走我那对将军瓶,我为此几乎半年节衣缩食,过得跟乞丐一样,你就赔我五万块?还是你觉得你的两条腿,就只值五万块?” 方天一把揪住左丘的衣领,愤怒地质问。 “我我赔你五十万,求你放过我。” 左丘两腿发软,如果不是被方天拎着,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五十万?你以为我像是缺五十万的人吗?” 方天的话语犹如从地狱深渊传出,阴冷刺骨,目光锁定左丘,瞥见他脖子上挂着一块翡翠山水玉佩,立即将其扯断,道:“这块玉佩不错,就用它抵给我吧。” “不行,那是我的护身宝,价值几百万呢,你” 左丘焦急地想去抢回玉佩。 方天一脚踢出,左丘庞大的身躯晃了几晃,没能站稳,扑通倒在地上。 “刀七,你刚刚差点把我吓死,是不是也该补偿点什么?” 方天的目光转向刀七。 刀七下意识想后退,却被方天一脚踩住手臂。 “大哥,我这条手链也值几百万,你看这样行不行?” 刀七伸出一只手,袖口之下赫然露出一串鸡油黄菩提根雕琢的手链。 “明代蟠龙雕工,这确实是件宝贝。” 方天一把摘下刀七的手链,抬脚松开他另一只手,在他腿上随意一踢,刚才毫无知觉的腿立刻恢复了感觉。 “都给我滚,以后最好别再招惹我,否则让你们生不如死。” 方天冷冰冰地说完,推开明镜堂的店门,淡然步入店内。 “走走走” 刀七等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 “都给老子站住,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动我尘哥?” 一阵爆喝响起,随之而来的一队身穿黑衣、训练有素的大汉挡住了正要离去的刀七等人。 桃哥从人群中走出,看见刀七那副哭丧的脸色以及他手下们的惨状,明白这些人恐怕是遭到了方天的反击。 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但他并未打算就此罢休。 “刀七,刚才你不给我面子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桃哥提着一脸懵逼的刀七,径直朝着古董街外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方天返回店内,并未注意到离去的刀七一行人,自然也没看到桃哥出现并将他们带走。 “方天,你没事吧?” 王楠见到方天,赶忙上前询问,看上去比明希溪她们还要担忧。 “我没事。” 方天摇头,毫不在意。 “方天,对不起,都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 王楠自责地道。 “哈哈,没事,如果不是你,我还没借口抢他们的宝贝呢。” 方天笑着,将刚才夺得的翡翠山水玉佩和鸡油黄菩提根雕手链展示出来。 第216章 鉴赏能力 明希溪等三人皆知方天实力超群,对付几个小混混不在话下,故并无过多忧虑,见其拿出牌子和手串,立刻围拢过来,争先查看。 “哎呀,这块牌子真是美轮美奂,一边为浓厚的正阳绿,一边为高贵的帝皇绿,正阳绿部分雕刻成沉稳的山脉,帝皇绿则呈现江河丛林之景,这简直就是神乎其技的雕刻布局。” “更令人惊奇的是,牌子背面竟然还阴刻着一部金刚经,包浆醇厚且润泽,雕工透出明清过渡时期的韵味,这无疑是一件极其罕见的法器。” “还有那串鸡油黄菩提根雕琢的手串也十分出色,上面竟带有明朝万历年间的木雕名家江福生的印记,并且雕有蟠龙图案,显然出自宫廷大匠之手,这样的物件若是在拍卖会上,恐怕会引发竞拍热潮,价格飙升至天价。” 三位女子充分发挥各自的鉴赏能力,对这两件宝物进行了深入评析。 方天一脸无奈,瞥向同样愣住的王楠,取出天珠印章展示。 “王楠,你今天带着这宝贝出门,真决定要卖掉吗?是不是家里出了紧急状况?” 方天关切询问。 王楠迟疑片刻,随后坦白道:“是的,我母亲病重患了肿瘤,原本准备切除,资金我也已筹集到位,但昨晚病情突然恶化急需手术,费用瞬间翻了几倍,我实在无力承担,只能考虑变卖这件传家宝换取医疗费。” “你这家伙……”方天面色微愠,“之前我就说过愿出一千万购买此物,若有出售意向,应先找我,何况你跟亮子说一声,他绝不会袖手旁观,为何偏要独自乱闯?是否因一时脸面问题,耽误了阿姨的治疗时机?” 王楠满脸羞愧,无言以对,此刻她意识到自己的那点自尊心是多么可笑。 “方天,你说得对,我错了,请你帮帮我,我愿意将吊坠卖给你,不多要,只求你能给我三百万,好让我支付母亲的手术费用。” 王楠鼓足勇气提出请求。 “王楠,你的吊坠,源自悠久的历史传承,本身就是极为珍贵的宝物,即使未经任何装饰,也价值数百万不止。 而这枚不仅蕴含密宗佛教的神秘图腾,更是被打造成一枚梵文印章,使得它成为一件专属于佛法深厚的高僧佩戴的信物。 实话讲,我先前估价一千万已是保守估计,若能进一步确认印戳中梵文的含义,恐怕其价值会更为惊人。 因此,这件天珠印章,我决定收购,现先付你一千万,后续待我请教通晓梵文的大师后再作评估,如有增值,我会将多余款项补给你,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方天并未直接付款,而是耐心解释天珠印章的价值所在。尽管责怪王楠固执己见,但他仍尽量顾及她的颜面。 王楠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明白方天的用心良苦,感激地说:“方天,就按一千万成交吧,你拟一份转让协议,咱们依法依规操作。” 方天未加劝阻,即刻拟定了一份转让协议,并开具一张支票交给王楠。王楠接过钱后,连连致谢,随即匆匆离去。 方天目送王楠离开后,立即拨通董亮的电话,告知此事。有了董亮出手相助,一定能为王楠的母亲争取到更好的医疗资源和条件。 “方天,亮哥有你这样的好兄弟,真是他的福气,为了他的婚缘大事,你真是操碎了心。” 明希溪在方天挂断电话后感慨万分地道。 “哈哈,也没办法,谁让亮子憨厚老实,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呢。” 方天笑着调侃道。 “嘁,哪能跟你这个情感高手相比呢。” 明希溪白了方天一眼,嗔怒地回应。 方天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迅速转移话题:“对了,关于刚才那块翡翠牌子和鸡油黄菩提根雕手串,你们研究得如何了?” “那翡翠牌子推测应属明末清初时期的作品,采用正阳绿与帝皇绿交织,材质上乘,工艺卓越,且经过大师开光,我们认为其市值大概在五百万上下。 然而那只鸡油黄菩提根雕手串却让我们感到困惑,因为苏梅发现手串上的十八颗菩提根雕珠中,除明朝木雕大师江福生的标识外,竟有一半珠子上刻有一个‘九’字,感觉颇为奇特。 苏梅和素媛都认为这个‘九’字可能寓意非凡,目前她们正在查阅资料,试图揭开其中的秘密。” 明希溪满眼期待地望着方天,希望他能直接揭示谜底。 “什么?刻着一个‘九’字?” 方天惊讶之余,走向茶台,此时苏梅和刘素媛已前往休息室查找资料,翡翠牌子和鸡油黄菩提根雕手串依然置于原处。 方天连忙拿起鸡油黄菩提根雕手串逐一细看。 “哇哦,果真是这个标记,看来这次我们捡到宝了!” 方天兴奋地叫出声来。 “什么?这个‘九’字真的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明希溪一脸惊讶,对方天突如其来的激动感到不解。 “当然有特殊含义,仅凭这个‘九’字,这串手串的价值就有可能翻几倍,甚至若是拍卖,上亿都有可能。” 方天笃定地回答。 “上亿?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答案吧。” 明希溪震惊不已,急切想知道答案。 “你可曾听说过一首名为《英华殿菩提树诗》的诗吗?” 方天忽然提问。 “没听说过。”明希溪摇头,但紧接着补充道:“不过我记得英华殿好像是紫禁城内的一座宫殿,始建于明代,最初称为隆禧殿,后来在乾隆时期改名为英华殿,莫非这首《英华殿菩提树诗》是乾隆皇帝所作?” “完全正确,确系乾隆帝之作。不过据史书记载,乾隆创作这首诗并非真正受到菩提树启发,实际上是他在把玩一串菩提子手串时突发灵感。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乾隆皇帝的一些个人喜好……” 乾隆帝不仅热爱古画、钟情玉器、崇尚字帖、痴迷瓷器,更热衷于把玩小巧之物,比如手中盘玩的核桃,他可是一位声名在外的收藏家,曾为一对核桃赋诗一首,曰:“掌中旋日月,似令时光逆流。” 除了核桃,由于其父雍正帝乃是一位虔诚的密宗信仰追随者,常以佛珠为伴,故作为孝子的乾隆帝,亦十分喜好把玩各类佛珠手串。 第217章 辨识其真伪 然而不同于一般古玩爱好者的繁复追求,乾隆皇帝对手串的喜好却倾向于简约自然。其中,他最为珍视的便是一串菩提子手串。 而这串菩提子手串,并非市面上常见的金刚或星月菩提,而是一种相对冷僻的五线菩提。 此种五线菩提,在乾隆时期,除边疆藏地之外,仅在紫禁城的英华殿内有一株。 此五线菩提树自明朝万历年间由边藏地区进献,树身独有九枝,果实呈金黄色,故又称五线菩提,寓含九五之尊之意;且其绽放的花朵形如莲花,因此该菩提树被誉为“九莲菩萨菩提树”。 正是因为这棵树象征着皇家至高无上的权威,乾隆帝对其极为喜爱。 甚至在其母大寿之际,乾隆帝邀请了九十九位高僧为这株九莲菩萨菩提树举行开光仪式,并以此为契机制作了两条菩提子手串。 一条手串乾隆帝自己保留,另一条则作为寿礼赠予他的母亲。 这两条菩提子手串均采用五线菩提子制成,每串皆由十八颗珠子组成,其间每隔九颗珠子上均有乾隆帝亲手篆刻的数字“九”。 待乾隆帝的母亲去世后,伴随她的那条手串一同随葬,每当乾隆帝见到九莲菩萨菩提树时,便会睹物思人,渴望寻觅一样物件承载他的思念之情。 恰巧这时,有人知晓乾隆帝酷爱菩提手串,遂进献了一条源自明朝皇室、用九莲菩萨菩提树材质根雕而成的手串。在这奇妙的缘分之下,乾隆帝便将这条手串视为情感寄托,并亲手在上面刻下了同样的“九”字。 尽管文献并未详细描述这条手串的具体形态,但乾隆帝亲手镌刻的“九”字却成为了辨识其真伪的重要依据。 此刻,方天满脸得意地讲述完毕,明希溪才恍然领悟为何刻有这“九”字的手串能使价格翻涨数倍乃至数十倍。 原来,这条手串本已是明朝木雕大师的杰作,流传至今已价值千金,加之又有乾隆帝亲手刻字,背后还蕴含着一段母慈子孝的动人故事,使得其价值更是水涨船高。 “方天,你竟然弄到这么一件宝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明希溪略带同情地替刀七感到惋惜。 刀七为了得到一件价值千万的天珠印章而招惹方天,结果反被方天拿走了一条更为珍贵的乾隆帝御刻手串,可谓是损失惨重。 “哈哈,善恶终有报,不妨认为这是我在帮助王楠之后,老天对我小小的奖赏吧。不过,尽管这件宝物确实贵重,但从刀七那样的人手中夺来,总感觉不太舒服,还是送去拍卖会比较好。”方天笑着回应,显得颇为随意。 接下来的章节,叙述了方天如何处理此事,并在新的篇章中继续他在古董界的传奇故事。 众人审视着眼前的两份策划案,一份逻辑严谨,层次分明,而另一份则潦草散乱,仅寥寥数行字迹。 这般专业与业务性的对照之下,显然立见优劣。 “方天,为何你的策划中,我们拍卖会的日期要比金氏拍卖行的开业日提前一天呢?我们不是要与金氏正面较量,展现竞争优势吗?若非同日举办,又如何体现比较的公正性呢?” 王专家首先向方天提出了质疑。 “王专家,我想澄清一点,我们这次拍卖会的核心目的,并非单纯与金氏较量一时高低,而是要从根本上将金氏从海山市的竞争舞台抹去。 倘若拍卖会同时进行,即便我们胜出又能怎样?须知,高远拍卖行在海山市根基深厚,已立足数十年,本就应当相较于新近成立的金氏更显实力。 因此,单纯的公平对决并无太大意义,反倒是给金氏留有喘息之机。一旦政府仍不惜代价支持它,长此以往,胜负未可知矣。 然而,如果我们先行一天举办拍卖会,则能抢占先机。 各位想必已做过调查,金氏拍卖行此次邀请的嘉宾包括但不限于政府官员、海山市及周边地区的古董收藏家,以及委托拍卖的物品主人,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由于赝品风波的影响,他们还向部分普通持宝者发出了邀请函。 其中一部分,正是我们高远拍卖行同样希望邀请的对象。 假如两家拍卖行同时开拍,那么共同受邀的客人必将分散到两家。 但如果我们提前一天举行拍卖会,便能巧妙地对那些倾向于金氏的潜在客户发起邀约,特别是对于海山市的官员们,我这边借助李家的影响力,并凭借高老爷子的面子,这些人基于情面考虑,恐怕不得不优先参加我们拍卖行的活动。 再者,我们将此次拍卖会中的几件顶级古董作为宣传亮点,那些原本受到金氏邀请的外地贵宾,大概率也会有兴趣前来参观我们的拍卖会。 只要他们光临,便是我们的宝贵资源,有很大可能在我们的拍卖会上觅得心仪之宝并产生消费行为。 正所谓‘此消彼长’,只要我们在这一边成功吸引大量资金流,那么次日金氏拍卖行无论是参与人数还是成交额,都将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 此刻抢先出手,无疑占据了有利地位;反之则陷入被动。 在这一行动的同时,我们要顺势与政府展开洽谈,将他们通过金氏拍卖行试图达成的目标转向与我们高远拍卖行合作,届时,我们将主动提出具有吸引力的条件和实施方案。 我们深信政府看重的终究是利益,若次日金氏拍卖行遭遇惨败,加上我们适时施加的压力,z狠gfu有可能会选择放弃金氏拍卖行。 毕竟,他们与金氏拍卖行的合作中占据主导地位,即使解除合作,也不会造成任何困扰。 这是一招釜底抽薪,动摇金氏最为稳固的基础,使其失去反击的能力。 最后,我们提早布局,掌控好媒体舆论,只要媒体大规模报道我们的绝对优势,金氏短期内无法有效发声,那么他们筹备的开业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可以预见,提前一天,足以实现对金氏的降维打击,使其无力还击。如此一来,这场较量,我们不仅有望取胜,更能一举将金氏彻底击败,令其永无翻身之日。” 第218章 对此举有所抵触 身为来自新世纪的重生者,方天深知,随着时代的变迁,商业竞争愈发激烈,而若是能够把握主动权,掌握舆论导向,那么就几乎稳操胜券。 “方天,听上去提前一天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我们不仅是要争夺金氏的客户,还要反过来跟政府合作,这会不会显得有些不够磊落?” 在座众人纷纷表达了此类疑虑,几位老者更是眉头紧锁,对此举有所抵触。 “诸位,如果说不够磊落,那也是金氏先下手为强,暗中抢占市场份额、挖角人才在先,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更何况,商业竞争从来就没有温情脉脉,也没有什么谦恭礼让,要么奋起直追,要么坐以待毙。 历来成王败寇,历史是由*****的,哪怕此次手段稍显强硬,只要提前做好舆论把控,那么我们所做的都将是对的。” 方天言辞坚决,掷地有声。 “确实,社会在不断进步,商业领域的斗争日趋激烈,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这个道理亘古不变。所以,在规则允许的范畴内,我认为采取这种做法实属上策。 否则,若与金氏长期纠缠不清,万一引来外界势力觊觎拍卖行这块蛋糕,金氏拍卖行又有z狠gfu庇护,最终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高老爷子阅历丰富,见识广博,很快便接受了方天的策略。 “我也赞同方天的规划,决不允许高远拍卖行在我手中沦落为他人的陪衬。” 高天顺比任何人都渴望彻底击败金氏,方天提出的方案直截了当,有了高老爷子的支持,他也表示赞同。 两大股东意见一致,其余人也纷纷表示同意。 于是,拍卖会时间被确定在后天,接下来便开始商讨具体的执行方案。 这些事务各自分工明确,按部就班推进。 首要任务是与政府接触洽谈,初步探讨合作可能性,犹如诱敌深入,这方面由高老爷子和白大师出马,方天则负责联系李剑辉,确保即便不能立刻达成目标,也能使政府方面萌生新的合作意向。 其次,关于金氏被舍弃后,古董交易市场的转型问题,方天借鉴前世的成功经验,建议将其改造成美食广场,甚至表示金辉集团愿意承包或注资入股。 再次,是与媒体的合作,高天顺亲自担纲,这部分相对较为简单,只需花钱办妥,确保金氏无法后来居上。 最后,则是基本的拍品准备和拍卖流程梳理工作。 方天这边的拍品早已送达并与高远拍卖行顺利完成交接,而李铁牛捐赠用于慈善拍卖的礼品,方天也早已沟通妥当,预计下午就能到位。 在高远拍卖行精心筹备的基础上,又有古董协会的默契配合,各项事务井然有序地推进。 待一早上的具体方案敲定后,高远拍卖行方面迅疾展开了行动。 对于方天而言,他的任务相对轻松,仅需通过两次电话沟通,便妥善解决了相关事宜。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天主要通过电话追踪其他人工作的进度,其余大部分时间,则是在静候拍卖会的开幕。 首日,海山市平静如常,方天也在明镜堂安稳度过了这一天。 次日,临近午间时分,海山市及周边地区的电视媒体突然大规模报道起高远拍卖行即将举行的三十年庆典活动。 在宣传海报中,详尽列出了拍卖会的主线流程:首先是由明镜堂和高远拍卖行共同捐赠价值数亿的古董文物给国家博物馆;其次是由李铁牛发起的慈善拍卖,众多业界翘楚纷纷签名响应,以李铁牛公司开业贺礼设立慈善基金,资助贫困大学生;最后则是高远拍卖行呈现的上百件瑰宝拍卖。 此消息一出,金氏拍卖行的金涛瞬间瞠目结舌。 “真是岂有此理,高远拍卖行竟然这般无耻,不仅选在我们前一日举行活动,还在我们门前大肆张贴宣传海报,这样一来,我们邀请的客户岂不是会被他们吸引过去?” 金涛怒不可遏地说着。 “可不是嘛,更让人憋屈的是,原先答应为我们宣传的几家媒体,今天竟忽然取消了合作,转而被高远拍卖行高价承包了一个月的广告时段,我们现在想投放广告都没门路了。” 古一鸣满脸愁容。 “这群该死的,现在政府的相关部门也不出来管管,这样搞法,我们还怎么开业啊!” 金涛抓起桌上一只瓷瓶泄愤,但瞥见其为价值千万的明成化青花花斛后,又悻悻地将其放下,心中郁结难舒。 “金总,如果我们仍按原计划在后天开业拍卖,恐怕届时很多顾客已经被高远拍卖行吸引过去了。 因此我建议我们改为明天开业,既然媒体那边不再给予宣传,我们可以派人走上街头直接吆喝,同时逐一通知我们邀请的所有顾客,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古一鸣愤慨地提出了建议。 “好,古老,你是本地人,这方面你比较熟悉,你负责联络一下,看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宣传我们这里,无论如何,钱不能省,这次如果应对不当,我们在海山市怕是难以立足了。” 金涛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孤注一掷。 古一鸣确实是个久经世故的老江湖,他不但绕过高远拍卖行所在的西城区,还直接联络了其他三大城区的地下势力头目,让他们派出人手骑着自行车,举着金氏拍卖行的宣传海报穿街走巷地大声叫卖。 尽管西城区的地下势力已被高远拍卖行掌控,但他并未放弃,亲自找到了上百名当地居民,让他们同样骑车沿街宣传。 至下午时分,电视、广播、报纸等主流媒体都在播放高远拍卖行的广告,但在街头巷尾,却响彻着金氏拍卖行的宣传声浪。 此外,在古董交易市场,金氏拍卖行更是安排了一系列歌舞表演,大力宣传他们的开业盛况,使得整座海山市仿佛瞬时沸腾起来,热闹程度翻了几番。 此时,方天正在明镜堂利用闲暇时间为三位美女解答鉴宝疑问,忽闻门外传来了吆喝声。 “金氏拍卖行明日盛大开业,得到政府大力支持,将有上百件珍宝公开拍卖,凡到场参与拍卖者,均可获赠一串满天星檀木手串,诚邀您光临!” 第219章 必须有所防范 方天只听得这一句,后面似乎还提及了一些拍品名称,但他并未深究,因为此刻他已被金氏拍卖行的宣传策略震惊。 在他的前世,随着新媒体的兴起并普及,没过多久,人们对这类宣传方式便产生了排斥感,为了更加贴近生活,实现近距离推广,一种被称为地推式的广告宣传方式应运而生。 “虽然不清楚地推式宣传在如今是否还能像它初次面世时那样奏效,但我们必须有所防范。” 方天立即拨通了高天顺的电话,商量对策。 “方天,你提到的情况,我们已经留意到了,这是古一鸣的策划,除了我们西城区采用普通市民宣传外,其他三个城区均是地下势力在背后推动。 他采取的这种方法虽然短期内有一定效果,但由于未签订任何合同或协议,实际上缺乏约束力。 西城区这边,我已下令,原本为金氏拍卖行宣传的队伍已转向为我们高远拍卖行服务。 我现在正准备与其他三个城区的地下势力取得联系,提高报价,让他们也替换成我们的广告。” 高天顺迅速给出了反馈,作为西城区黑白两道的权威人物,他已了解到情况并及时作出了反应。 方天对高天顺的处理方式颇为赞赏,果断高效,确是成就大事的栋梁之才。 考虑到南城区的地下势力与李家有关联,北城区方面,王小六在当地颇有影响力,而东城区的新任老大明蛋昨日才前来拜访过自己。 方天随即对高天顺表示:“高会长,剩余三个城区的地下势力,我多少有些交情,我可以出面让他们主动与你这边对接,将宣传内容更换为我们高远的。” “那就太好了,那我就在此静候佳音。” 高天顺欣喜不已,毫不忸怩地接受了方天的帮助。 方天挂断高天顺的电话后,紧接着拨打了一连串电话,迅速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而高天顺的执行力亦十分惊人,不到两个小时,原本遍布全城的金氏拍卖行宣传口号就被替换成了高远拍卖行的声音。 当金涛和古一鸣发现自己的布局被全面取代时,愤怒至极,但他们请来的地下势力并未签署任何协议,虽已支付了部分定金,但对于这些地痞混混来说,他们无法索回定金。 二人只得赶往政府申诉求助,然而此刻,政府已然意识到金氏拍卖行已是强弩之末,已在探讨金氏拍卖行垮台后的后续规划。 新的日子来临,金氏拍卖行门前,金涛和古一鸣亲自迎接来宾,遗憾的是,除了少数与他们有着紧密利益关联的嘉宾外,再无他人光顾。 同样是即将举行拍卖会的高远拍卖行,此刻四面大门敞开,热闹非凡,人群络绎不绝。 方天早早便带着明希溪来到东门处,协助接待各方来宾。 李剑辉携同他的一众故交好友及部分政府官员抵达现场。 李铁牛也已到场,那些曾出席他开业庆典的各界巨头也纷至沓来。 庄正凯亦亲自驾临,并非孤身前来,而是携同席芳以及一支省级文物专家团队。 此外,原先由金涛邀请的宾客们也纷纷转向高远拍卖行,尽管他们与金氏家族有所关联,但或是为追求利益,或是纯粹出于对古董的喜爱,在金氏家族无人问津的当下,他们自然而然选择了高远拍卖行。 时光流转,高远拍卖行内迅速座无虚席,眼看王倩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白色旗袍走上展示台,拍卖即将开始,这时方天的手机震动起来。起初他并未在意,本打算拿出手机直接关机,然而当他瞥见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姓名,心头不由得一紧——竟是他的父亲来电。 自离家辍学以来,家中以往都通过公用电话与他联系,而父亲从未主动打过电话,即便母亲通话时他在旁也从不多言半句。近来,家中因拆迁得款十余万元,他又寄回五十万元,经济宽裕后,家里购置了手机,但除母亲偶尔唠叨几句外,父亲依然未曾主动拨通方天的电话。 如今父亲突然来电,方天首先想到的便是母亲出了意外。 方天不再顾及拍卖行的事宜,立即冲出拍卖厅接听电话。 “阿天,是你吗,阿天?” 电话那头传来一位老者的嗓音,虽非父亲的声音,却让方天感到熟悉,一时却未能想起对方身份。 “我是阿天,您是哪位?” 方天紧张地询问。 “阿天,我是你二狗叔,还记得吗?” 电话中男子确认道。 “二狗叔?您是欢欢她爸?” 方天略加思索,旋即忆起,这位正是他们家隔壁的大叔,名叫陈二狗。 陈二狗几乎见证了方天的成长历程,甚至还因自家女儿陈欢欢与方天年龄相仿,曾戏言让方天做他家女婿。后来陈二狗外出务工,一年难得归家几次,方天与他渐渐疏于相见,故而对其印象渐淡。 “对,阿天,你能记得我就太好了。”陈二狗确认后,语调沉重地道:“阿天,你快回来吧,你家里出事了,你爸被人打断了一条腿,昏过去了,你妈又急又气也昏倒了。我已经通知你姐了,她马上赶到医院,你那边看是否能尽快回来,你爸妈都需要人照顾。” “二狗叔,我立刻赶回去,麻烦您先帮我照看一下爸妈,拜托了。” 方天的声音已微微颤抖。 “放心吧,阿天,欢欢也在这里帮忙照顾呢,你快点回来吧。” 听闻陈二狗答应下来,方天转身疾步而去。 “方天,你要去哪里?脸色怎么不太好?” 不明就里的明希溪见方天突然跑出,且未与她打招呼,于是跟出来查看,此刻见到方天面色苍白,显然遇到了紧急状况。 “希溪,抱歉,我家出事了,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方天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忽略了明希溪的存在。 “啊?家里出事了?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明希溪急忙询问。 方天曾承诺,拍卖会结束后,待事务大致稳定下来,会带所有人在一同回家。 “这个那请你先问问她们几个,我去跟高会长和李老他们打个招呼。” 方天稍稍平复情绪,考虑到父母只是昏迷状态,时间尚不算紧迫,遂应允明希溪并迅速回到会场知会相熟之人。 第220章 情理之中之事 李铁牛、李剑辉等人得知方天家中变故后,均表示理解,而高天顺虽不愿方天此刻离去,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强留,好在方天已妥善安排好一切,只得默许。 当方天再次走出会场,明希溪告知:“方天,我问过了,蓉姐、青竹姐和娜姐的工作还没处理完,她们说这两天安排妥当后再赶来,让我们先回去。” “好的,那就让苏梅她们开一辆车,我们在北城高速路口汇合。” 方天点头赞同,深知明镜堂可以暂时歇业几天,由李芳和明安轮流看店,因此苏梅和刘素媛可以陪同回去。姚丽娜那边,由于方姚珠宝正处于筹备阶段,她有许多事情需亲自处理,所幸姚玉斋已有鉴宝室主持大局,赵灵果暂离数日也无大碍。至于马蓉蓉和郑青竹那里,公司的规模庞大,加之近期开拓了新的业务领域,确实需要时间协调安排,这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方天的家位于距离海山市北侧约一百公里的九溪市芳华镇。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方天他们驾驶的两辆车终于抵达芳华镇的医院。 路上得知父亲正在手术中,母亲在病房内昏睡,方天一进医院便直奔手术室。 手术室外,一名身穿红色工装背心、工装裤,脚踏一双劳保鞋的身影端坐在长凳上,不时朝手术室大门张望。方天在对方脸上捕捉到几分熟悉的痕迹,确认其就是陈二狗,于是快步上前。 “二狗叔!” 方天远远地呼唤。 陈二狗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神情焦灼的年轻人疾步而来,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这年轻人身后竟跟随四位年轻美丽的女子,令他不禁对年轻人的身份产生一丝疑惑。 “你你是阿天?” 陈二狗试探性地问。 “对,二狗叔,我是阿天,我爸进去多久了?医生说手术大概要多久?我姐到了吗?” 考虑到姐姐方晴曾提及会来医院,按照常理,从邻镇至此仅十余公里路程,应早已到达才对,于是方天迅速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通话很快接通,传来的是姐姐方晴熟悉的声音,“阿天,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我已经到医院了,你人呢?不是说立刻过来的吗?” 方天原以为方晴可能会因担忧父母的状况而紧张,但从她的语调中并未察觉任何异样,反而略带不满地质问起来。 “阿天,我本打算来的,可小伟要上学,得给他准备饭食,小军年纪又小,没人照看,实在抽不开身。” 电话中,方晴的话语透着无奈。 “他们爷爷奶奶呢?不是和你们同住一个院子吗?为何不帮着照看一下孩子呢?” 方天深知姐姐家庭的具体情况,其公婆虽只五十岁上下,帮忙照顾两个孩子几天应该并无困难。 “那个……你姐夫最近在镇上开了一家蔬菜店,生意挺忙的,他爸妈都在店里帮忙,脱不开身。” 方晴的回应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姐,我听妈妈说过,她给你们家拿了十万块钱,那个蔬菜店就是用这笔钱开的吧?你们既然接受了爸妈的钱,在他们遭遇这样的大事时,却一心只顾赚钱,良心何在?” 方天听了方晴的话,顿时怒不可遏。 他曾给家里汇去五十万元,父母确认他确实有所成就后,考虑姐姐嫁出后生活不易,便与他商议后决定资助姐姐三十万元。 后来方天得知,姐姐家用那三十万元在镇上购置了一套楼房、买了一辆小货车,并且开起了蔬菜店,他还为此感到由衷的欢喜。 然而此刻,在家庭面临如此巨大的变故时,姐姐一家竟为了生意而对父母置之不理。 “阿阿天,我真的没办法,你姐夫他全身心投入店铺经营,他爸妈又不愿帮我带孩子,我真是无法离开。” 方晴的声音交织着羞愧与无奈。 但方天对此毫无同情,愤然道:“方晴,你最好祈祷爸妈身体无恙,若他们真的出事,我定会让你们吐出所有所得!” 方天心中的怒火亟待释放,直接挂断电话后,他转向身边的陈二狗询问。 “二狗叔,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动手打了我爸?” 方天清楚,若要报仇,姐姐一家尚属次要,首要的敌人,当属那个殴打父亲的人。 “你爸被打的时候我不在现场,听说是前场那边新建工厂挖地基建造时,挖出了一座古墓,里面藏有许多古董。 当时有几个工人发现了古董,其中包括你爸在内,每人拿走一件准备带回家,却被工头和保安发现。他们不仅夺回了古董,还将工人们狠揍了一顿。 据说当时有七八名工人被打昏,等到有人恢复意识,已是一夜之后。这才发现你爸伤势最为严重,怎么也唤不醒,所以紧急送往医院,并联系了你妈。 你妈接到消息时正在我家闲聊,我便骑摩托车载她赶往医院,正巧遇见你爸被送进医院。当时你爸头部受伤严重,满身是血,你妈见状受到极大刺激,一下子昏厥过去。” 陈二狗边回忆边感慨万千地述说着事情经过。 方天点头表示了解,之前陈二狗在电话中提过医院发生的事。 母亲只是受惊过度,暂无大碍。父亲这边则是腿部骨折,医院正在进行手术接骨,但能否恢复如初并不确定。 尽管父亲也许一时贪婪拿走了一件古董,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遭受如此暴行。 正当方天因姐姐的事情气愤至极时,得知父亲被打的消息,更是怒不可遏。 “二狗叔,你们和警方是否已经抓到了那个工头和打人的保安?” 方天竭力抑制怒火问道。 “怎么可能还在呢?”陈二狗摇头,“那伙人既贪了古董又打了我们镇上的人,哪敢留下?早就逃之夭夭了。” 方天面色冷峻,内心立誓,务必找出那些人。 陈二狗看出方天的愤怒,连忙宽慰道:“阿天,警方已经掌握了那工头的信息并立案通缉,只要人抓到,他们必遭严惩,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情绪,先把爸妈照顾好。” 明希溪和其他三位女子也纷纷安慰方天。 “叮!” 第221章 一笔不小的数目 就在谈话间,手术室的灯牌由手术中变为手术结束,方天赶紧调整心情,走到手术室门前。 心中满是忐忑,不知父亲的伤势如何,同时也担忧镇上的医院能否做好这台手术。 焦虑之际,手术室大门开启,几位医生护士走出,推着一辆病床,上面躺着的正是方父。 “方建民家属” 领头的医生是一位头发斑白、神情严肃的老者,甫一开门便环视四周,大声呼唤。 “医生,我是方建民的儿子,请问手术情况如何?” 方天快步走向医生,神色焦急地询问。 那位领头医生看了眼方天,又瞥了一眼他身边的四位美女,眼中闪过惊讶,继而郑重地说:“目前我已暂时修复了他的骨折部位,但由于是粉碎性骨折,术后恢复期需要极其细致的调理,或许才能恢复基本的行动能力,要想完全康复,建议再到大医院进一步治疗。” 方天心中稍感宽慰,至少还未彻底失去康复的希望。 他看向那位医生的名牌,原来此人是芳华镇医院院长,吴迪。 显然这次手术成功,得益于这位吴院长亲自操刀。 “吴院长,非常感谢,如果我想转至大医院治疗,需要注意什么事项呢?” 方天有足够的能力为父亲提供更好的医疗条件。 “等你爸醒来后,观察一下他的精神状态,如果没有问题,大概两三天后就可以转院,不过转院时仍需配备专业的医疗车辆护送。” 吴院长答道。 “明白了,吴院长,这段时间就请您多多关照我爸。另外,为了感谢您不辞辛劳亲自为我爸手术,我个人愿意向我们镇医院捐款三十万元。” 方天清楚地感知到,这吴院长是一位极为罕见的正派医者,赠送礼物或许会被婉拒,然而为了表达对对方付出的感激之情,他仍旧决心给出一份实质性的回馈。 三十万对于他而言并非巨额财富,但在他们所在的小镇上,无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言谈间,方天毫不犹豫地拿出支票簿,迅速填写了三十万金额,递交给吴迪院长。 “这……” 吴院长显得有些愕然,周围的医生护士们也都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吴院长,这是我真诚的心意,既是对您对我父亲手术尽职尽责的感谢,也是希望能对我们镇上的医疗条件略尽绵薄之力,让更多乡亲们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 方天神情真挚地道出此言。 “好的,这件事我需要与镇上的管理人员商议一下,现在我们先将令尊送往病房。” 吴院长点头接过支票,引领众人将方天的父亲送至病房。 镇医院的医疗设施并不豪华,最佳的病房也只是双人间。 由于住院人数较少,方天的父母得以共享一间病房。 病房门被推开,只见靠近窗户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身影,床边则有一位身着素朴衣物的女孩专注地捧着一本书阅读,全神贯注以至于并未察觉到有人进入。 “欢欢,怎么又在看书呢?快来帮帮忙。” 随行人中,陈二狗见到女孩,颇感无奈地唤了一声。 这名女孩正是他的女儿,陈欢欢,同样是方天从小学到高中的同窗好友。 尽管方天高中毕业后就辍学了,但陈欢欢的学习成绩始终优异,高中毕业后考入了九溪市的二本院校,现下刚完成大学学业,正准备攻读研究生。 幼时的方天与陈欢欢关系亲密,然而随着年龄增长以及学习状况的不同,两人的交集日渐减少,关系也随之淡化。 陈欢欢听到陈二狗的声音,抬眼看了一群推着移动床进来的众人,放下手中的书,想要帮忙却又显得无所适从。 在医生护士妥善安置辰爸并确认无恙后,他们相继离开病房。 此刻病房内除了两位仍处于昏迷状态的病人,只剩下陈二狗父女和方天一行人。 “欢欢,好久不见了,真是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妈。” 方天略显尴尬,毕竟自高中时期起他与陈欢欢的交流就已不多,此刻在这种情境下,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没、没关系的,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陈欢欢同样感到不自在,但她看到方天身边四位美女时,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惊讶。 方天看出陈欢欢注意到明希溪等人,之前没来得及向陈二狗介绍,于是逐一介绍了明希溪她们,并解释道:“二狗叔,欢欢,她们都是我的朋友,得知我爸妈出了事,特地陪我一同赶来。” 尽管方天没好意思明确说出她们都是自己的伴侣,但从四位美女陪同他长途跋涉回老家,尤其是在他父母出事这样的情况下,陈二狗和陈欢欢已然推测出她们与方天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尽管如此,二人明白其中微妙之处,秉持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后离去。 “希溪,你们帮我照看一下爸妈,我出去打个电话。” 待陈二狗父女离开后,方天看着依然昏迷的父母,心中的愤怒无法抑制。 “好,你放心吧。” 明希溪点头答应,心中明白方天是要着手调查其父被打的事情。 方天走出病房,径直拨通了李剑辉的电话。 借助李剑辉的关系,方天要求通过关系告知芳华镇派出所相关情况,不久后他就与所长蒋为君取得了联系。 “方先生,涉及此事的工头和保安共七人,均是从九溪市聘请而来,目前他们的身份已查明。 领头的工队长曹顺,早年间在九溪市就是个有名的混混,斗殴之事屡见不鲜,时常出入公安局。近年来虽逐渐转向正途,组织起一支建筑队伍,在九溪市周边承接工程项目。 此次宇民粮食公司委托他们建造厂房,由此引发了这次恶性事件。 不同于以往,曹顺此次竟然盗走了工地出土的大量文物,我们推测他们极有可能逃离九溪市,甚至考虑出境。 我们早已与九溪市公安部门联手,对他们实施全面通缉追捕,遗憾的是至今尚未捕获任何一人。” 电话中,蒋为君毕恭毕敬地汇报着,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敬畏之意。 他这般谦卑倒也不奇怪,毕竟方天父亲的案子竟是由省公安厅直接传达给他,深知方天背景深厚,蒋为君自然不敢有任何懈怠。 第222章 全赖机缘巧合 然而方天此刻并无心思揣摩他的态度,听闻那些人全都逃脱,更是心绪不佳。 不过他也明白,相较于二十年后的天眼布控、实名制出行和精准户籍锁定,如今抓捕罪犯的难度确实极大,几乎全凭运气。 然而大夏疆域广阔,要追踪一名嫌疑人如同海底捞针,全赖机缘巧合。 然而方天心中已有盘算,他问道:“蒋所长,据我了解,当时跟我爸一同被打的还有不少人,他们都做了笔录,且古墓出土文物一事必然引起文物局的关注。那么,是否已经确认曹顺他们究竟盗走了哪些古董文物呢?” 方天的思路很清晰,曹顺他们之所以选择伤人后亡命天涯,正是因为手中握有这批古董文物。 这批古董文物必然是极具价值的稀世珍品,因此曹顺才甘愿冒险,意图变卖这批文物,实现一夜暴富的梦想。 而今遭到通缉,携带着这批古董文物想要成功逃逸绝非易事,至少跨省流动基本不可能。 然而在省内范围,方天现今的人脉力量不容小觑,只要曹顺他们试图出售这批古董,方天就有机会从中寻找线索,追踪他们的行迹。 这是抓捕曹顺等人的关键线索之一,也是方天目前能够介入并采取行动的途径。 “方先生,据文物局调查,宇民粮食公司地块内发掘出的古墓,通过墓碑铭文确认,乃是明朝嘉靖年间一位致仕归乡的官员之墓,曾任至礼部尚书高位。 依据现场其他工人提供的信息及古墓内的遗迹线索,文物局参照地方志对该官员生平进行了核查,认定失窃的古董文物数量超过百件,涵盖了各类古董文物类型。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枚玉雕金蝉配饰和一座鎏金的密宗喇嘛佛塔,这两件已被文物局鉴定为特级国宝级文物。然而... 蒋为君的话尚未讲完,即被方天打断。 "玉雕金蝉和密宗喇嘛佛塔?这两样东西是我们镇上流出的吗?"方天满脸惊讶,难以置信。 "方先生,难道您之前听说过这两件宝物?"蒋为君满脸困惑。 方天调整表情,含糊回应:"确实曾在一本杂记《逸闻录》中读到过关于这两件物品的记载,但无法确定是否就是同一物件。" 尽管如此,方天内心却回忆起了前世在省城西湖市爆发的一桩重大文物走私案。据悉,在西湖市老城区的一条古董街上,一家名为九鼎轩的古董店因涉嫌贩卖走私文物而遭曝光。 在查处过程中,该店刚刚完成一批失窃文物销往海外的交易,这批文物中,最为知名的便是那枚玉雕金蝉和鎏金密宗喇嘛佛塔。尽管这批古董的出土源头始终未能查明,但经过专业鉴定,其确属特级文物无疑。 尤其是那枚玉雕金蝉,据说是古代贵族女子佩戴于发间的饰品。一片温润晶莹的玉叶上,一只生动逼真的金蝉栖息其上,侧身抬足,展翅微张,口似轻吟,栩栩如生。由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玉叶纹理清晰,纯洁无暇,巧妙托起金蝉。 整幅画面构思奇特,动静相宜,趣味盎然,极具观赏价值。其制作工艺繁复精细,金蝉部分采用压模铸造、錾刻、焊接等技艺;玉叶部分则融汇了传统阳纹、阴线、浮雕等多种琢玉技法,达到了艺术造诣的巅峰。可以推断,其中融入了一定的西方工艺特点。 故此,这枚玉雕金蝉成为了明代中期考古出土文物的瑰宝之一,同时也是我国迄今为止发现的唯一一件融合中西工艺的珍品。在案件公开后,这枚玉雕金蝉吸引了全国众多文物专家前来观摩研究。 尽管方天无法确切回忆起前世该案件爆发的具体时间,但他坚信那大约发生在他婚后不久,与今世这个时间段相差无几。 "这一世曹顺来到我们镇承包工程的事态似乎并未因我的重生而有所改变。然而上一世我财力有限,父亲在我结婚后,选择了更为赚钱的零工活计,未曾参与宇民粮食公司的工地建设。因此,曹顺他们在上一世挖掘出这批古董文物之事并未引起任何波澜。 而这一世,由于父亲加入了工地工作,一些事情发生了变化,这批古董文物的现世时间和被曹顺带走的过程也随之改变。然而,既然上一世曹顺能让玉雕金蝉最终流入西湖市九鼎轩,那么这一世,有很大的可能性会重演这一幕。 方天思考至此,心中已有了决策。 "相比于警方毫无头绪的大范围搜捕,我认为直接去省城九鼎轩守株待兔更为实际。然而,我无法就此向警方提供线索,只能亲自出马。鉴于上一世九鼎轩走私贩卖文物案牵涉的广泛性——不仅有多位省城官员涉案,还与当地黑势力有所勾结,抓捕过程中甚至发生了枪战,极度危险。因此,我不能单独行动,必须寻找可靠的合作伙伴。 方天绞尽脑汁回忆着上一世关于九鼎轩案件的所有细节。由于涉及特级国宝玉雕金蝉,他对这个案件给予了高度关注,虽然罪犯的身份已模糊不清,但他清楚记得,在披露出来的古董文物之余,还有一位揭发并证实九鼎轩走私贩卖文物行为的关键人物。 "范静雯,我记得这个名字,她是西湖市公安特警大队的实习生,因行事鲁莽冲动而被队里强制休假。因其家族有古董收藏的传统,本人又热衷于此,偶然间发现几个文物贩子,由此顺藤摸瓜,最终揭露了九鼎轩的走私贩卖活动。当范静雯联系特警大队成功将九鼎轩犯罪团伙一网打尽,她顿时成为警界的焦点人物,轰动全国。 若我能联系上范静雯,监视九鼎轩的动态,应当会事半功倍。"方天考虑至此,便只嘱咐蒋为君尽快追捕曹顺团伙,随后结束了通话。 刚回到病房门口,正巧遇到明希溪冲出来,满脸欣喜而又焦急。 "方天,阿姨醒过来了,我们告诉她你回来了,她想见你。"明希溪见到方天,立刻拽着他进了病房。 病房内,辰母悠悠转醒,尚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处,耳边却传来一阵阵欢欣雀跃的声音。 第223章 自己的老伴 "阿姨醒啦,太好了,快告诉方大哥!" "阿姨,我们和方天一起回来的,我现在就去找方天。" "阿姨,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辰母半信半疑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医院之中,旁边的病床上躺着的是自己的老伴。 "我...我怎么会在这医院里?你爸他怎么样了?还在挂点滴,是不是还没脱离危险?"辰母忐忑不安地询问。 这时,方天恰好被明希溪领进病房。 "妈,您刚才过于担心爸,情绪激动昏厥了过去,您放心,爸只是腿部骨折,刚做完手术,完全有康复的可能,等麻醉药效过去就会醒来。"方天一边疾步上前,一边回答道。 "阿天,真是你吗?你回来了?你要为你爸主持公道啊,他差点被人打死..."辰母看见方天,满心欢喜又带着求助之意紧紧抓住他。 由此可见,方天的父母感情深厚,辰母看到丈夫重伤倒下,心疼不已,以至于自己也因此晕厥过去。 尽管此刻丈夫并无大碍,但考虑到其腿部遭人恶意打断的事实,此刻已能独立撑起一片天的儿子,决定为父亲讨回公道。 “妈,您放心,伤我爸的那几个人,一个也逃不掉。等爸醒来,状况稍微好转后,我会先把你们送到海山疗养院修养,之后定会揪出那些恶棍,让他们加倍偿还对我爸的伤害。” 方天认真地回应道。 无怒无怨,也非搪塞,这一番话反令辰母平静下来。 “阿天,你爸真的没事吧?” 辰母再度望向丈夫,确认情况。 “妈,您尽管安心,爸确实没事,不过我要说一句,我已经给你们寄钱了,为何还让爸去做工呢?” 方天在汇款回家时曾提及自己经济宽裕,并且在后续的通话中也曾强调希望父母能够安享晚年,不必辛劳。 “你爸劳碌了大半生,骤然让他停下来恐怕他会不习惯。而且,我给的钱大多都被你姐姐拿走了,爸觉得自己还能再赚点,想多攒点钱给你。” 辰母解释着,却未察觉方天脸色转冷。 “哼,我那个姐姐一家,简直是无情无义,给他们的钱,倒不如给二狗叔家用。如果不是二狗叔,你们或许都无法及时送医治疗呢。” 方天冷冷地说了一句。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亲姐姐呢?”辰母责备了方天一句,随后才注意到病房内少了一个人:“哎,阿晴呢?她去哪儿了?” “她说菜店太忙,抽不开身,没时间来看你和爸。” 方天愤慨地道出实情。 “啊?你爸都这样了,他们不过来看看?” 辰母听闻后愕然不已。 就在不久前,辰母给方晴家送去三十万元时,那一家人对她还毕恭毕敬,而现在她和老伴遭遇如此困境,他们却因贪图赚钱而对他们漠不关心。女婿如此也就罢了,连身为女儿的方晴也不前来探望,这让辰母感到无比悲哀。 方天内心不愿母亲过于伤心,但他深知,若不如此直言相告,日后若想接父母去海山市,他们可能还会挂念着女儿。 “妈,您就别再牵挂方晴他们一家了。他们在缺钱时对您们不管不顾,拿到钱后仍是这般冷漠,实在不值得我们掏心掏肺地付出。” 方天再次刺痛了一下,接着迅速转移话题:“妈,咱们不说这些了,我给您介绍一下未来的儿媳吧。” 方天认真地逐一介绍了四位略显羞涩的女子。 辰母虽深受传统重男轻女思想影响,虽也为女儿的冷漠而心痛,但在儿子面前,这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由于她早就在为方天的婚事忧心忡忡,因此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到了四位女子身上。 “阿天,你能不能一个一个介绍?你这么一说,我怎么知道哪个才是我未来的儿媳呢?” 辰母望着四位美丽温婉的女子,满脸困惑。 “妈,她们四个都是您的儿媳。” 方天淡然一笑,眼中闪烁着几分戏谑。 “阿天,你可别胡闹,你还以为自己是旧社会的地主老爷呢,能娶这么多媳妇?” 辰母满脸不信,将方天拉至身边低声责问。方天立即向明希溪她们使了个眼色。 “妈。” 四人齐声呼唤。 随后,明希溪大方地解释道:“妈,方天说的是真的,我们都是您的儿媳,我们会像他一样孝顺您。” “妈,我们也是。” 苏梅她们纷纷响应。 辰母显然一时无法接受,再次贴近方天耳边低语询问:“阿天,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这也难怪辰母会有此疑虑,毕竟原本平平无奇的儿子突然变得富有,如今更是带回四位女子自称妻子。 “妈,您想什么呢?我不是说过了,我是靠买卖古董赚的钱。” 方天急忙解释,并逐一介绍了四位女子的背景:“妈,希溪是我在海山市打工的古董店老板的女儿,现在那个店由希溪接管做了掌柜,我是二掌柜。苏梅和素媛都是刚从海山大学毕业的新生力量,在店里帮忙。灵果则在我另一家店里工作,她是省城大学毕业生,父母原先在国外做生意,最近准备回国发展。还有,我得提醒您,我还有三位妻子正在帮我管理新开的公司,过两天就能见到她们了。” 辰母虽然难以置信,但从四位女子的气质和谈吐判断,她们显然并非受骗的女子,尤其得知她们都是大学生身份,以及还有三位未曾谋面的儿媳时,辰母惊讶得几乎咬了自己的舌头。 明希溪她们见状,都不禁偷笑起来。的确,这样的情况换作是谁,都很难立即接受。 “妈,我们自己来说说各自的家庭情况吧。” 关键时刻,还是女人更懂得如何沟通,明希溪她们亲切地称呼辰母,并逐一讲述自己的家庭背景以及对方天的情感历程,很快便与辰母熟络起来。 方天看到婆媳间相处融洽,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后走到父亲病床边。由于辰爸刚做完手术,麻醉效果还未消退,仍处于昏睡状态。除了腿部严重受伤、打着石膏外,他的身上还有多处擦伤,头部也缝了几针,裹着纱布。 由此可想,父亲遭受了何等残忍的殴打。 第224章 我分内的事 “曹顺,以及其他六人,你们最好祈祷先被公安局抓住,否则一旦落在我手里,我必定让你们承受千倍万倍的痛苦。” 方天在心中立下誓言。 接近中午时分,辰爸仍未苏醒,但辰母的心情已明显好转,身体也无大碍,已起床与明希溪她们愉快交谈。方天正犹豫午饭是在附近餐馆打包饭菜,还是在医院食堂简单解决,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只见陈欢欢手提一个装满饭盒的大塑料袋走进来。 透过塑料袋,能看到里面盛放着几份饭菜,甫一进门,饭菜的香气便弥漫了整个病房。 见到方天,陈欢欢仍旧有些拘谨,但看到辰母已然坐在床边,她立刻绽放出笑容,径直无视欲帮她接过袋子的方天,一边走向辰母一边说:“伯母,我怕您在这边吃饭不方便,所以特意做了些饭菜给您送来。” “哎呀,欢欢,真不好意思,让你这么费心费力的。” 辰母心中满是感激又带些无奈。 “阿姨,这些年来我在您家叨扰不断,您一直待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别说为你们做顿饭菜,就算是将来侍奉您安享晚年也是我分内的事。” 陈欢欢将饭菜轻轻放在病床边的小桌上,一边摆放着餐盘,一边回应着辰母的话。 “哈哈,你这孩子从小就会说话,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辰母满脸笑容,走过来一同帮忙。 “小尘,你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快把爸爸床边的桌子挪到两张床中间,否则我们怎么吃饭呢?” 辰母拿出饭菜,扫视周围后,立刻指示方天行动。 方天迅速将桌子移至两张床中间,这样一来,大家坐在两边床上,加上病房内的椅子,刚好能够容纳所有人就餐。 方天也帮着整理好饭菜,不一会儿,整个病房内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咳咳……” 就在方天他们准备落座之际,一阵咳嗽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转向了辰爸所在的床铺。 “快快快,去找医生,赶快叫医生来!” 原来辰爸醒了过来,刹那间,所有人都暂时忘却了吃饭,纷纷紧张地围拢在辰爸身边。 方天赶忙去请医生,此时辰爸已睁开双眼,望着围聚过来的人们,最后视线落在了辰母身上。 “老婆子,有炖鸡汤吗?我都闻到香味了,快给我盛一碗,我都饿得不行了。” 辰爸开腔说话,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的病情严重,向辰母提出了要求。 “建民,你先等等,等医生看过再说,医生同意你吃,我再给你盛汤。” 辰母面带喜悦的笑容,温和地安抚着辰爸。 辰爸听了辰母的话,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医院之中,连忙检查自己的状况,发现其中一条腿异常沉重。 “我的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这么沉?” 由于躺在床上,他未能看到腿上固定的石膏。 “建民,你的腿骨折了,不过医生说过问题不大,只要静养几个月就能康复。” 辰母急忙解释清楚。 “那曹顺那些人呢?他们是不是都逃了?” 辰爸此刻才记起自己为何会如此狼狈,语气愤慨。 辰母没有作答,明白丈夫期盼着那些加害者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们确实逃了,但现在已经被全国通缉,很快就会被捕归案。” 这时,明希溪坚定地回答道。 辰爸听见明希溪的回答,看向她,又扫视了其他几人,除了陈欢欢,其余女子他都不认识。 “你们……是?” 辰爸满脸困惑,询问的目光投向辰母,寻求解答。 “这些都是我们的儿媳,她们都跟着阿天来看你。” 辰母笑着回应。 这句话令陈欢欢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一般,呆滞地看着辰母,又看了看明希溪她们四人。 她曾揣测过这四位女子中或许有方天的对象,却未想到四人竟然全都是。 “老婆子,你就别逗我开心了,阿天那小子前几天才刚跟对象分手,我还担心他要打光棍呢,哪有可能娶到这么多漂亮的媳妇儿啊。” 辰爸翻了个白眼,随后将目光转向陈欢欢,惋惜地说:“要说那小子不成器,要是当初没跑出去,说不定还能和欢欢有点缘分呢,我一直梦想着欢欢能成为我家的儿媳。” 辰爸的话一出,辰母和明希溪她们都愣住了,这样的言论,在陈欢欢面前说出,倘若她对方天无意,场面得多尴尬? 辰母正打算解释,这时方天带着医生进来了。方天来不及注意病房里众人的表情,一进门便催促道:“妈,你们怎么不动啊,先把饭菜挪到一边去。” 方天自己也立刻动手,辰母和其他女子这才反应过来。众人齐心协力,很快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前来诊治的医生还是吴院长,经过一番查看,他满意地对方天表示:“方先生,令尊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非常好,今天可以适当进食,调养身体,明天就可以办理转院手续。” 方天听后喜出望外,这意味着他的父亲能够尽快接受更优质的治疗,康复也会更为迅速。 吴院长离开后,病房内的气氛立时轻松起来。重新布置妥当,大家一起用餐,方天本以为陈欢欢即将离开,但辰母却随口邀请她留下同食,而她竟然真的留下来一起吃了晚饭。 辰爸终于如愿以偿地品尝到了鸡汤,尽管身患伤病,却依然神采奕奕。 饭后,陈欢欢收拾好碗筷准备离去,听说她竟是骑着一辆人力三轮车来的,辰母赶紧让方天送她回去。 方天自然无法推辞,两人出门后却相对无言,连多余的眼神交流都没有。 当方天陪着陈欢欢走到轿车旁时,陈欢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阿天,这车是你的?你在外面真的混出头了吗?” 陈欢欢首次直视方天,眼中仿佛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方天略感奇怪地看着陈欢欢,点头承认道:“车是我的,最近确实赚了一些钱。” “那个……阿天,你回海山市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去了之后帮我找个工作的机会?” 陈欢欢犹豫片刻,神情严肃地提出请求。 “什么?你不是要考研吗?我记得你的理想应该是留校当美术老师吧?” 第225章 最美好的光阴 方天几乎是本能地反问出口。 他记得前世婚后,自己与陈欢欢并无太多交集,后来从父母口中得知,陈欢欢考研成功后留在了省城大学艺术学院,并且成为了知名的画家。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陈欢欢瞪大了眼睛。 她心底的确怀揣着成为一名美术教师的梦想,但她从未向他人透露,如今方天竟然知晓此事,令她惊讶万分。 方天被这个问题难住,他怎可能坦言是从陈欢欢前世的经历中获知的呢? 自责自己过于疏忽,方天迅速找了个借口:“那个,我只是猜测,毕竟小时候你总爱扮老师教训我,现在学业优秀,又一直坚持画画,估计将来能留校任教。” 听见方天这般说,陈欢欢笑容灿烂,满心欢喜地问:“阿天,你竟然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儿吗?” “那是自然,如果要说生活中有什么值得深深怀念,除了童年还能是什么呢?” 方天由衷感慨。 历经两世沧桑,唯有童年那段时光最为纯粹,最为快乐。 “对,确实是只有童年才是我们最美好的光阴。”陈欢欢点头赞同,随后狡黠一笑:“小时候你还说过会永远听我的话,你现在还听不听呢?” “你是说陪我去海山市找工作的事吗?” 方天已然识破陈欢欢的小计谋。 “没错,怎么样嘛?” 陈欢欢满脸期待地询问。 “那你总得先告诉我,为何要放弃原本考研留校的道路。” 方天满脸困惑,因为在他认为,按照陈欢欢前世的轨迹前行,才是她光明远大的人生道路。 “考研留校虽然是为了改变命运,并非出于我对画画或在学校任教有特别深厚的热爱。 但如果能借助你的力量提前实现目标,不必像我们父辈那样辛劳耕作,我自然乐意尽早步入更好的生活状态。” 陈欢欢神情认真地道出缘由。 方天内心深处并不完全接受陈欢欢的说法。 他仍清晰记得,随着时间推移,自己如同扶不起的阿斗,而陈欢欢则始终视学习为乐事。 陈欢欢曾不止一次提及她的诸多理想,每一个都显得崇高而宏大,诸如成为画家、科研工作者或是航天员。 陈欢欢总是积极向上,率真纯洁。 但现在她表现出如此现实的一面,虽让方天感到几分亲近,却又觉得不太真实。 “欢欢,关于这件事,我认为你应该深思熟虑一下。毕竟你具备独立发展的能力,且据我所知,你在绘画上的造诣颇高。 若只是为了改善生活条件,减轻二狗叔的负担,我可以提供资金支持,让二狗叔从此无需再辛苦劳作,你可以专心致志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方天并未立刻答应陈欢欢的要求,而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对方天而言,此次回到家乡,不仅是尽孝,更是希望回报这些年来给予父母帮助的人们。 刚才那位初次见面的吴院长,仅因亲手为辰爸做了手术,他就慷慨捐赠三十万元。 而二狗叔在父母病重期间,任劳任怨,悉心照料,这份恩情更为厚重。 加之两家平日里的互相扶持,使得方天对方家二狗叔极为敬重,决心予以回馈。 然而,当他的话语刚落,便察觉到陈欢欢投来的异样目光。 “阿天,我们不过是邻居,你为什么对我和我爸这么好呢?” 陈欢欢满目期待地看着他。 面对陈欢欢的目光,方天此刻心潮澎湃。 经历过两世风雨,加之种种纠葛,他明白此刻陈欢欢眼中蕴含的,正是对自己深深的爱意。 此刻,方天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假设。 “难道上一世欢欢之所以没有结婚,是因为我?” “不可能,绝不可能,上一世我只不过是个被李静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笨蛋,而欢欢则是备受推崇的美女教授、画家、艺术家,她怎么可能会看上我?” 方天连想都不敢多想,急忙稳住心神,严肃回应: “欢欢,从很久以前开始,我们两家就已经亲密无间,情同一家,尤其是在我去了海山市后,你和二狗叔对我父母的照顾无微不至,我无论是基于情感还是道理,都应该对你们好,不是吗?” 陈欢欢听完方天的话,眼中既有安慰,也有失落,仿佛方天的回答并非她所期待的。 “好吧,那我再考虑一下。” 陈欢欢一时陷入了沉默。 方天心头又浮现出新的猜测,但并未深究,而是驾车将陈欢欢送回了家。 芳华镇虽小,但由于道路均为土路,行车速度并不快,大约十来分钟便抵达了陈欢欢的家,而她家紧邻的就是方天的家。 “阿天,进来坐坐吧。” 尽管情绪稍显低落,但陈欢欢已不再像最初那般尴尬。 方天透过车窗凝望着窗外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凭着他上一世的经历,已有七八年未曾踏足此地。 他没有拒绝,跟随陈欢欢下车走进了自家的院门。 不同于城市中规整有序的住宅区,芳华镇的房屋大多是分散错落,各有天地。 方天家与陈欢欢家相邻,但两家的院墙之间却相隔十几米。 两家之外,最近的邻居也有三四十米的距离。 方天不自觉地走向自家院墙,铁栅栏大门内的一切清晰可见,院内堆放着各式各样的杂物。 其中一些物件,仍是他记忆中留存的部分。 “阿天,你还记得院子里的那个石磨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家家,你当爸爸,我当妈妈,石磨就是我们的家。 还有旁边那块大石头,你那时常把它当作马来骑。” 此时,陈欢欢在一旁轻轻说道。 “哈哈,当然记得,那时候你每次都用土豆和胡萝卜当作我们的孩子,土豆代表儿子,胡萝卜代表女儿。” 方天笑语回应,一段段往事愈发鲜明。 “原来这些你都还记得,那你曾说过要永远守护你的妻子,为何上了高中后就不再搭理我了呢?” 陈欢欢突如其来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方天闻此言心头一紧,略显狼狈地看向陈欢欢。 “那不是你先冷落我的吗?” 方天略带窘迫地说。 方天的记忆中,高中时期由于两人因学习成绩差异过大而分班,起初他们仍常常一同上下学。 第226章 确认了她的情感 然而某天陈欢欢突然对他冷漠起来,同学们纷纷议论陈欢欢瞧不起他是差生,因此,方天便主动与陈欢欢保持着距离。 “我之所以不理你,是因为看见你和其他女生牵手,而且我后来想找你和好,你每次都避开我,我以为你已经有了别人,不再需要我,所以才没有再和你说话。” 陈欢欢面露娇羞地道出实情。 方天瞬时瞠目结舌。 经陈欢欢这么一提,他也忆起了高中时虽未与陈欢欢形影不离,但确实与其他女生交往密切。 尽管当时即使有牵手之举,也只是出于朋友般的亲昵,并非懂得何为早恋。 此刻听到陈欢欢的话,方天更加确认了她的情感。 只是如今他已有恋人,还不止一位,与陈欢欢终究无法再续前缘。 想到这里,方天迅速转移话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都说开了,不就可以重归于好吗? 对了,不如我们去你家坐坐吧,想想看,自从我们不再交谈以来,我已经有五六年没进过你家门了。” 方天话音刚落,便先行向陈欢欢家中走去。 陈欢欢本还想与方天继续回味旧时光,见方天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不禁暗自咬牙嗔怪。 “哼,臭阿天,都已经有了那么多女人,现在还在我面前装清高,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吃醋吗?既然你说要和我和好,那我就陪你玩玩过家家,最多让你当个土皇帝。” 少女情怀总是诗,曾经的那个阳光少年,仿佛已悄然成为刻骨铭心的记忆烙印。 显然,陈欢欢并未意识到,从何时起,方天已成为她心中难以抹去的存在。 陈欢欢凝视着方天的背影,嘴角微撇,旋即紧跟其后。 芳华镇的居民最为关注的通常是饮食,许多人家中的家具摆设仍是多年前的老物件。 不过,相较之下,陈欢欢家则显得更为现代豪华,配有新款沙发、茶几,甚至还有大屏幕彩电。 “哎呀,二狗叔呢?怎么不在家呢?” 走进屋内环顾四周,均不见陈二狗的身影,方天疑惑地询问。 “估计是去田里忙活了,之前我爸提到要除草。” 陈欢欢随口答道。 方天立刻紧张起来。 独处一室,面对陈欢欢那似乎想要投怀送抱的眼神,方天生怕自己把持不住。 但他又不便突然离开,只好假装四处张望。 “哦,这个罐子……” 随着陈欢欢将医院用过的餐具放入厨房,在厨房一角,方天发现了一只大罐子,顿时愣住。 那只罐子造型独特,顶部加盖,纽状装饰如同一颗宝珠,唇沿圆润,颈部短小,肩部丰满,腹部浑圆且逐渐内收,底部为一圈内凹的圈足。 罐身肩部饰有一周莲瓣纹,腹部下方则描绘了一周蕉叶纹,腹部主题图案为荷花、水藻及游弋其中的鱼群,画面布局疏密有致,鱼儿悠游于水草之间,意境盎然。 “方天,怎么了?” 见方天神情异样地盯着地面的大罐子,陈欢欢满心好奇地问。 “欢欢,你们家要发财了,这只罐子可不简单,它是一件古董,价值连城。” 方天兴奋地说。 “不会吧?这上面花花绿绿的,古董哪会有这么鲜艳的颜色?看上去就像现在的工艺品嘛。” 对于古董瓷器的认知,陈欢欢仅限于青花瓷。 “哈哈,我在海山市从事的就是古董买卖,同时也是古董鉴定师,怎会看错呢?” 方天微笑解释,继而指向罐子介绍:“这只罐子名为嘉靖五彩鱼藻纹盖罐,出自明朝时期。 所谓的五彩瓷,源于成化斗彩瓷器,以青花为底色,再辅以红、黄、蓝、绿、紫五种色彩,故称五彩。 五彩瓷的特点在于色泽浓烈丰富,线条勾勒自然而朴素。 不过具体绘制时,并不一定包含全部五色。 此外,五彩瓷分为釉上五彩和青花五彩两类,前者又称为斗彩,需经过两次烧制;后者则是青花与五彩同时施釉,一次性成器。 这只五彩鱼藻纹罐采用青花五彩工艺制作,堪称明代御窑厂生产的珍品,现存数量极其稀少,一旦出现在拍卖会上,必将成为众人争抢的目标,起拍价至少以千万元计,若是遇到真心热爱的收藏大家,价值破亿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假的?你该不会是为了买下这个罐子,故意找个理由给我们家送钱吧?” 陈欢欢满脸怀疑地问。 “我能至于这样吗?” 方天无奈一笑,然后弯腰提起罐子的宝珠形盖子,发现里面装满了红豆,心中不禁一抽,心想若是让那些懂行的收藏家见到这一幕,恐怕会气得吐血。 他四处寻找,找来一只洗菜盆,将罐子里的红豆倒出,接着翻转罐底,指着圈足内书写的“大明嘉靖年制”六个青花楷书大字,对陈欢欢说:“你看,我说的年代和出处没错吧?” “你讲的肯定是没错,真假与否,我真的不懂,你喜欢就拿走吧,反正放在我家也就是个装豆子的容器。” 陈欢欢对此并无在意的态度。 “嗯,这东西我要了,你给我个银行卡号,我按照市场价格转账给你五千万。” 方天毫不迟疑,决定将这只五彩鱼藻纹罐收入囊中,当然,给予陈家父女的补偿,只会更多,绝不会少。 “五五千万?你说的是大夏币吗?” 陈欢欢知道方天现今富裕,却不清楚究竟富到何种程度,此刻听他轻松说出五千万,感到颇为不真实。 “还能是什么呢?我说了,这枚五彩斑斓的鱼藻纹罐,其价值破亿都不是没可能的事。” 方天言辞笃定地道。 “别这样,若你喜欢就尽管拿走吧,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就带我去海山市安顿下来,包吃包住,再帮我找个活儿干就行。” 陈欢欢确认了方天并非戏言,眸光中对方天的热情更盛几分,却又故作轻松地说。 “喂,欢欢,你没搞错吧?我给你的是整整五千万啊,有了这笔钱,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任何事,再也不用担心家庭负担,完全可以追求你真正热爱的事。” 方天惊讶地看着陈欢欢,直言道。 “哼,就算我还要继续考研,或是立志成为一名画家,那我也能选择报考海山市的研究生嘛,反正我们已经约定好了,你要带我走。” 第227章 有意躲避 陈欢欢执拗地说。 “好好好,你若真的决定了,我自然会带你去,不过你若去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和你爸商量一下,让他也一同前往。 恰好明天我要接我爸妈去海山市休养,到时候把你爸也带上,他们在那儿有熟人,不至于孤单,而且能和我们一起,陪陪我和辰爸辰妈。” 方天无可奈何,陈欢欢反复提及此事,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他也希望陈二狗能过去陪伴辰爸辰妈。 “哈哈,这样倒也不错,我爸年轻时在外面闯荡过,去海山市生活肯定不成问题。” 陈欢欢见方天答应下来,满脸喜色。 方天微微点头,一时之间找不到新的话题,便急忙抱起五彩鱼藻纹罐,说:“欢欢,我也来你家转过了,医院那边我还得照看,这就先回去了。” 陈欢欢显然不愿意,观察着方天的神情,发现他总是避开与自己对视,甚至有意躲避,心中一紧,隐约猜测方天可能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于是陈欢欢心头一动,鼓足勇气问:“阿天,你是不是有点害怕我?故意躲着我呢?” “没有啊,你一个女孩子,我有什么好怕的。” 方天连忙摇头,内心却涌起一阵风雨欲来的预感。 “那你干嘛这么急着走?以前你来我家,都会去我房间待一会儿的,你说过要在家里坐坐的,就跟我进房间坐坐吧,顺便看看我房间有没有什么变化。” 陈欢欢心中藏着一股倔劲,不愿让方天这么轻易离开,话音未落,就一把夺过方天手中的五彩鱼藻纹罐搁在一旁,拽着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方天本想找个借口离开,却又怕自己多虑,破坏了两人刚刚恢复的友好关系,只好半推半就地跟随陈欢欢走进她的房间。 刚踏进陈欢欢的房间,方天的目光立刻被她床头挂着的一幅画吸引住了。 “欢欢,这幅画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方天满心好奇地问道。 “阿天,你竟然还会鉴别书画吗?” 陈欢欢看到方天的反应,猜测他已看出画的来头,不由得有些疑惑。 “哈哈,古董类别众多,包括瓷器、玉器、书画、金银器、青铜器等,书画作为一大类别,总归是要懂一些的。” 方天笑着回应。 “那你就告诉我这画是什么来历吧,我当初从一个小商贩那里花二百块钱买来的,你看它到底值不值。” 陈欢欢顽皮地问道。 “这幅画采用设色技法,纸本材质,右上角有署名何凝。 款尾盖有两方朱文方形印章。 而何凝,乃是近代最杰出的女性书画艺术家之一,其作品洋溢着激昂斗志和浩然正气。 因其卓越贡献,一位伟大的人物曾尊称她为‘先生’,赞誉其巾帼不让须眉。 她曾多次与友人联袂创作并举办义卖,其中就有这幅《梅竹图》。 何凝以梅花和猛虎为题材的画作在国内外享有极高声誉,笔触圆润细腻,色彩古朴雅致,形态栩栩如生。 画中傲骨凌霜的梅树扎根巨石之上,枝头绽放数朵红梅,虽处严冬,却冷香四溢,给人带来冬日里的丝丝暖意,赋予画面强烈的时代气息。 此外,画中还有竹的部分。 画竹之人名叫叶绰。 叶绰精于书画、诗词及文物鉴赏,尤其擅长以竹梅松兰为题材作画。画中的竹子秀美挺拔,虽然叶梢已呈枯黄,但在数九寒冬中仍有几片绿叶坚守生机,寥寥几笔更加凸显生命的旺盛。 至于山石部分,则出自胡衡之手。 胡衡作画惯用泼墨手法,恣意豪放,画中山石笔墨沉稳,浓淡适宜,看似随手勾勒,实则浑然天成。 最后,画中最具神韵之处,便是那只雄鸡。 画中并未标明雄鸡的作者,但从公鸡尾部墨色渗入石块来看,应是在胡衡绘完山石之后所绘。 公鸡鸡冠鲜艳如血,整体形象雄健有力,精神饱满。 正是这只雄鸡的一声啼鸣,使得整幅画呈现出强大的生命力,动静结合,恰似‘雄鸡一唱天下白’,意境深远。 至于题诗的部分,只要是读过书的人都会认得出。 题诗采用了作者擅长的行草字体,运笔果决,笔势回旋自如,独树一帜。 整首题诗流畅洒脱,一气呵成,书法技艺出众。 竹石映衬下的梅花与雄鸡啼鸣相互辉映,展现出非凡的气势与无穷的韵味。 毫无疑问,这是一幅真迹无疑,尤为珍贵的是,它汇集了多位艺术家共同创作,并承载着深厚的历史内涵。 这幅画作堪称集艺术性与历史价值于一体的瑰宝,一旦出现在拍卖会上,必将引来众人竞相争夺,其收藏价值之高,无疑将远超这些名家各自独立的作品。 目前虽因年代尚近,其价值可能还未达到巅峰,但至少可以肯定,其市场价必定在千万以上。” 方天在前世曾有幸收藏过一幅何凝与其他名家合作的画作。 也正是那时,他对何凝这位近代最伟大的女画家有了深入了解,因此对这类多人合作的画作也有较多的认识。 “哎呀,阿天,真是令人惊讶啊,‘久别胜新婚,再见已非故’,大家都说社会实践是最佳的教科书,想不到你虽早早离开了高中校园,如今的知识储备竟然如此丰富。 倘若我不是何凝的铁杆粉丝,恐怕也无法识破这幅画中的珍贵与玄妙之处。 你真是太棒了,我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欢欢言语之间,原本尚存几分矜持的仰慕之情,此刻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欢欢,我只是恰巧知晓这幅画的信息,换成别的事物,可能我就忽略了,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心中万分羞赧,但瞧见方天那副谨慎小心的样子。 “阿天,你怎么了?额头怎么出汗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你上床休息一下,我帮你看看?” 陈欢欢佯装惊讶,说着话,步步紧逼,引导着方天朝床边走去。 方天隐约感到陈欢欢的意图,心头涌起一股想要逃离的冲动,却又无法逃脱。 陈欢欢牢牢握住他的手,若是强行挣脱,恐怕会伤害到陈欢欢。 “欢欢,我只是觉得有点热,你先松开我的手,房间你也看过了,不如我们去客厅坐坐吧。” 第228章 他能剥了我的皮 方天一边后退,一边紧张地回应着。 “砰!” 不经意间,方天已贴近床沿,一屁股坐了下去。 此刻,陈欢欢能感受到自己脸颊滚烫、心跳加速,但她深知,今日这般难得的机会与氛围,一旦错过,恐怕会懊悔不已。 “别别别,欢欢,别这样。” 方天慌乱不堪,若不是陈欢欢,他早就将对方放下了,可偏偏是陈欢欢,这个前世或许因他孤苦一生的女子。 “哼,小时候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我做妻子?是谁说要我为你生七个娃娃? 我把初吻都给了你,你还冷落了我那么多年,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陈欢欢依然紧握着方天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目光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 “欢欢,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咱们先起来行不行?万一你爸回来看见我们这样,他能剥了我的皮。” 方天惊恐失措,内心暗自咒骂,为何最近总是陷入这种境地。 “我爸才不会进我房间,再说就算真的看到了,大不了告诉他我们在谈恋爱嘛。 再说了,你以前犯错都会对我说老婆对不起,现在不这样叫,肯定是心里不想让我起来,对吧?” 方天心如死灰,陈欢欢仿佛瞬间回到了童年时代,像个小魔女一样,将他牢牢控制住。 尽管明知陈欢欢在捉弄他,可当下也只能嘴上讨饶,不敢真的逾越界限。 于是,方天万念俱灰地道:“老婆,老公错了,你快起来,行吗?” 陈欢欢听到这久违的称呼,满脸欢喜,但她怎会轻易放过方天。 “你都叫我老婆了,我们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陈欢欢不容方天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径直扑了上来。 当方天返回医院时,病房里辰妈和明希溪等人正谈笑风生,话题的核心几乎全围绕着方天。 辰爸睁着眼睛,静静地听着这群女性热烈交谈,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满面春风。 面对这样的场景,上一世的方天简直难以想象。 此后,方天与海山市那边的医院取得联系,确保明日父母能够顺利接收治疗后,正式告知父母此事,并提到陈欢欢和陈二狗也会一同前往。 父母脸上显然有些不悦,但考虑到辰爸的腿伤要在芳华镇彻底康复并不容易,他们只好忍痛同意。 次日,两家人收拾妥当,两辆轿车和一辆医疗车组成车队,一同驶向海山市。 直至离开,方天都凝望着芳华镇西边的方向。 仅十几公里之遥,便是他姐姐方晴嫁过去的小镇,然而就在这咫尺天涯的距离,方晴一家竟连看望父母的举动都没有。 “就为区区三十万,就看清了他们,特别是我的亲姐姐,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你这分明是连收回的念头都没有,真是决绝至极。 你们贪图钱财,却错失了真正的致富良机。 但愿有一天,你们不至于像丧家之犬一样来找我求助,那时,我是不会再搭理你们的。” 方天心中对那位姐姐以及她的婆家已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抵达海山市后,方天将父母安置在了医院,恰好医院附近有一套别墅,便直接给了陈欢欢和陈二狗居住。 由于阐明了嘉靖五彩鱼藻纹盖罐的价值,陈家父女接受了方天给予的五千万,随后方天又让人送去两辆奔驰豪车,转瞬之间,他们便成为了海山市的社会名流。 陈欢欢与方天的关系并未刻意掩饰或隐瞒,大家对此都心照不宣。 有了这份保障,陈欢欢报名参加了海山大学的研究生考试,显然是要爱情学业两手抓两手硬。 陈二狗早已在外务工,实际上更适应都市生活,在闲暇之余去医院陪陪方天的父母,烦闷时驾车在市区兜兜风,他丝毫没有离乡背井的不适感。 在陈二狗的影响下,方天的父母也开始逐渐接受在海山市生活的现实。 这一切方天都看在眼里,深感欣慰。 但他始终铭记于心,伤害他父亲的那个人,仍在逍遥法外。 为了尽快去省城西湖市蹲守,方天在安排好父母后,立即前往高远拍卖行。 “方天,这次的拍卖会实在是太成功了。 那金氏拍卖行尽管有一些支持者,但与我们的规模和影响力根本无法比拟,据说拍卖现场的客户人数甚至不足会场容量的百分之二十。 而且他们的拍卖品流拍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可谓是一败涂地,沦为拍卖行业内的笑柄,金涛和古一鸣连夜逃遁。 相较之下,我们高远拍卖行此番的表现可谓是横空出世,惊艳四方。” 慈善义卖与拍卖盛典不仅在海山市内广为流传,更是在省城乃至其他大城市中引起了热烈反响,堪称空前绝后。 在此背景下,参照您先前提出的转型规划,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一有利时机,推动本地业务转型,并整合外部资源进行扩展。 经我们几人商议,考虑到金氏拍卖行即将撤离古董交易市场的空缺,拟在该地设立我们的旗舰示范区,您觉得如何呢?”高天顺一见到方天,便满怀热情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你们接手?那岂不是意味着我要把古董店迁过去吗?”方天闻言,立刻蹙起了眉头。 他曾明确表示支持高远拍卖行对抗金氏拍卖行,本意是希望古董交易市场能够维持现状,阻止明镜堂的迁移行动。 “哈哈,您放心,古董街东街的搬迁计划已取消,连负责此事的李虎也暂时被撤职了。 这样一来,不仅明镜堂无需搬迁,反而因这次被迫搬迁事件,获得了优先半价租赁购买古董交易市场的特权。” 高天顺显然对方天的反应早有预见,迅速做出了解释。 “哎呀,还有这种好事?”方天听罢,脸色顿时转为惊喜。 “对的。”高天顺点头附和,继而又道:“此外,古董交易市场的周边商铺大部分不再局限于古董业态。 我们将引进一些新颖且富有传统韵味的商业项目,旨在将其打造成符合新时代需求的特色场所。” 方天对此表示赞同,他在签订对赌协议后,曾向高天顺及高老爷子阐述过自己的部分构想。 第229章 以免自讨没趣 当时他们还认为过于急功近利,犹如痴人说梦,但如今,他们却成为这些构想的积极推动者。 而所谓的新业态店铺,则多是一些古老工艺的传承,例如陈酿食醋、原浆酒、名茶等,巧妙地将艺术与生活相结合,使整个市场更具活力。 经过这一系列利好变化,高天顺等人逐渐意识到方天眼光独到、见解深远。 高远拍卖行与明镜堂的问题得以顺利解决,方天甚至还在古董交易市场开设了明镜堂的分店。 前日,他向国家博物馆慷慨捐赠了十几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使得明希溪荣膺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称号。 同时,赵灵果的父亲赵崇信,在多次捐赠珍贵宝物得到验证后,也同样被授予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的殊荣。 两人与方天一样,仿佛拥有了一个金色的保护符。 海山市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按照方天的设想推进,他没有丝毫后顾之忧,遂决定前往省城西湖市。 此生方天尚未涉足过省城,毕竟海山市与邻近的广陵省省会休远市更为接近,因此此次出行,他特意携同在省城大学毕业的赵灵果同行。 “如果高远拍卖行的艺宝轩能在这条街上就好了,那样我们就方便安排行程了。” 他们来到的琉璃街,是西湖市新区建设后新兴起的一条古董街。 高远拍卖行在国内各大省会城市均设有古董店铺,以保证拍品的流通性。 遗憾的是,西湖市的艺宝轩位于老城区。 “方大哥,要不我去我之前打工的古董店问问?上个月我来这里时,店里正缺鉴宝师,如果还没招到,我们或许可以应聘。” 赵灵果积极提议。 她刚从省城大学毕业不久,因热爱古董文物,在实习期间曾在琉璃街的古董店宝霞斋担任店员。 巧合的是,宝霞斋恰好位于九鼎轩的斜对面。 相较于海山市古董街仅有几家古董店独领风骚,省城的古董店铺则是百花齐放,拥有众多历史悠久的老字号店铺。 尽管宝霞斋仅是一家二流古董店,但其规模却丝毫不逊于明镜堂。 而且,宝霞斋配备了专职的鉴宝师,甚至还需两位。 听了赵灵果的话,方天并未表示异议。 曹顺团伙盗窃古董文物已有两天,现已被通缉,携带大量古董文物无法逃离省内,必先在当地将这些文物处理完毕。 预计在接下来的两天内,倘若曹顺通过某种渠道与九鼎轩取得联系,双方勾结的可能性极高。 在赵灵果电话确认宝霞斋仍在招聘鉴宝师后,两人一同前往宝霞斋。 很快,方天便望见了此行省城西湖市的目标——九鼎轩,而宝霞斋恰与其隔街相对。 三间古朴典雅的店面,上下两层,与明镜堂不同的是,这里并未采用老旧式样的柜台,而是设置了三个开放式入口,一扇正门,两扇侧门均可自由进出。 三个入口内均陈列着各类井然有序的古董珍宝,但可以看出店内进行了明确的分类。 正门主要展示瓷器,两侧门则分别以字画和玉器为主,显现出此处交易定位清晰,经营的都是市场上流通性极佳的古董。 方天与赵灵果从侧门进入,只见正门处的茶桌旁坐了三人。 一位老者,满头银发,衣着陈旧,满脸愁容,眼圈乌黑,手中紧紧抓着一只布袋,显然是前来售卖古董的顾客。 一位中年人,约摸四五十岁,梳着大背头,身穿中山装,气质傲慢冷漠,面容严肃。 最后是一名青年,面色白皙,身材魁梧,俊朗之余却透出一丝阴郁焦躁。 “方大哥,那位中年人是店里的鉴宝专家何良何老,虽然看上去只有四五十岁,但实际上他已经年逾六旬。 青年名叫岳云威,是何老的弟子,与我一样,也是省城大学历史系的毕业生。” 刚踏入店门,赵灵果便看到里面的人朝他们看来,于是向方天介绍了店内的情况,此刻何良他们也注意到了来客。 “小果,我刚才听小莫提起你介绍了一个鉴宝师来店里,怎么没带来呢?” 显然,何良并未将方天视为鉴宝师,只当作是赵灵果带来的朋友。 “何老,这位便是方天方大哥,我之前提过的鉴宝专家便是他。” 赵灵果敏锐捕捉到何良的疑虑,遂即郑重解释。 “灵果,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了吧?这位方天年纪轻轻,古玩一行如此复杂深奥,他能摸得清门路吗?你在咱们店里已待足一个月,还不明白古董鉴赏非同儿戏吗?” 何良的弟子岳云威以一种嘲讽的口吻质问。 赵灵果并未受其影响,坚定地向何良说明:“何老,方大哥在海山市的鉴宝造诣堪称一流,实力毋庸置疑,我相信莫姐一定会认可他的。” “鉴宝这门技艺,并非像学习一般技艺那样,它需要岁月的磨砺和积淀。 没有数十年的实践经验,纵使理论知识丰富也无法派上用场,你带来的这个年轻人若是来做鉴宝师,简直是戏言。 即便他自幼便研习鉴宝,至今也不过二十来年,竟然称得上海山市数一数二,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别以为随便识别出几样物件的来历就显得有多了不起,我们在店铺担任鉴宝师,关系到店铺信誉和客户利益,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巨大损失,甚至身败名裂。 因此,请不要以业余爱好来挑战专业领域,若无此处所需,还是请回原处,以免自讨没趣。” 何良闻听赵灵果此言,面色一沉,随即摆明态度要他们离去。 显然,仅凭方天的年纪,何良便认定他不具备鉴宝能力,同时也认为赵灵果是在信口开河。 “何老,尽管我同意,通常情况下鉴宝技艺的确需要时间和经验的沉淀,但我坚信总有些人能打破常规,在较短的时间内达到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至少,方大哥的鉴宝实力绝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位资深鉴宝师,您因外表判断人,只能说明您年轻时或许未能崭露头角,但这并不能作为否定方大哥的理由。 倘若要我们离开,必须拿出鉴宝能力不足的证据针对他,而非仅仅因为他年纪尚轻。” 第230章 在下逐客令 赵灵果面对何良的言语,原本的尊敬瞬间转化为激烈的辩论,因为她深知,方天的鉴宝实力绝对无法单凭年龄来评判。 然而,对于赵灵果的辩解,何良置若罔闻,他只示意岳云威,岳云威心领神会地走向赵灵果和方天。 “灵果,如果你还想回到店里帮手,我们非常欢迎,但如果你想带这个年轻人来应聘鉴宝师,我看就算了,我们老板事务繁忙,没工夫陪你们耗时间。” 岳云威此举显然是在下逐客令。 赵灵果正欲再次争执,却被方天拉住,他摇摇头道:“灵果,我们走吧。” 方天前来此地并非寻求工作机会,而是想暂时在此藏身,便于关注九鼎轩的动态。 虽然以他的实力,有信心加入宝霞斋,但何良与岳云威显然不是易于相处之人,若加入店铺,二人定会多方刁难,他不愿为此分心。 赵灵果听从方天,未看岳云威一眼,径直转身离开。 就在方天和赵灵果刚离店不久,宝霞斋后方的休息室内走出一位女子。 她约摸三十来岁,身着翠绿罗裙,拥有一头棕褐卷发,气质温婉端庄。 她是宝霞斋的店主莫潇。 “何老,我好像听见小果的声音了,她是不是来了店里?” 莫潇刚出门就向何良询问。 “大小姐,小果确实来过,还带来了一位鉴宝师,不过已被我请离了店铺。” 何良如实回答。 莫潇一愣,本想细问详情,岳云威却立刻上前解释:“大小姐,灵果带来的哪里是什么鉴宝师,就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估计是用了些甜言蜜语哄骗了灵果,想趁机混入咱们店捞好处,所以师傅果断让他离开,免得您亲自出面处理这种事。” 莫潇得知赵灵果带来的竟是年轻人,不禁感到惊讶。 按照她对赵灵果的了解,若非有真才实学之人,赵灵果不会轻易推荐。 但她此刻也不能质疑何良这位老匠人的决定,毕竟父亲将店铺交给她管理,一直仰仗何良的支持,不便为此类小事对其产生怀疑。 于是她点头表示理解,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回到了休息室,紧接着拨通了赵灵果的电话。 赵灵果随方天走进旁边的一家店铺,方天正与店主开门见山地商谈接手事宜。 此时赵灵果接到莫潇来电,为了不妨碍方天谈判,她悄悄走到店外接听。 “喂,莫姐,你好。” 赵灵果不明所以,仍礼貌地问候。 “小果,刚才何老他们告诉我,你带了一位鉴宝师过来,而且是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 莫潇直接切入主题。 “是的,莫姐,方大哥虽然年轻,但鉴宝技艺超群,我原本想介绍他到你店里任职,不过何老他们对方大哥的能力有所质疑,所以我们离开了。” 赵灵果坦诚相告。 “明白了,关于此事我已经大致了解,不过我信任你的眼光,能否请你再带那位方大哥过来一趟,让我亲自验证一下他的鉴宝水平?” 莫潇急切地请求。 “额,莫姐,我觉得方大哥可能不太愿意再到你那里去了,他现在正打算盘下这家旁边的店铺。” 赵灵果犹豫片刻,如实回复。 “哦,旁边的店铺?”莫潇一时愣住,随后想到自家店铺旁正在转让的店面,立刻意识到赵灵果就在附近,于是连忙说:“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出来。” 赵灵果还没弄明白莫潇为何突然这么说,电话就已经挂断。 她无奈收起手机,正要去找方天。 此时,方天和店主一同走出店铺。 “方老板,真是痛快人,那这间店铺我就正式转交给你了,你只需拿着这份转让协议去市场上办理更名手续即可。” 店主客气地说完,便径自离去。 “方大哥,这就把店铺接手了?这……会不会太冲动了?” 赵灵果满脸惊讶,她刚才分明听见,这店铺转让费高达三千多万。 关于这家店铺的装潢价值,我姑且估算为一百万,那么我想请教您,剩余的九百万差额该如何填补,难道就指望这件估价两百万尚存疑问的针灸铜人雕塑吗?” 莫潇冷峻地质问着。 “嘿嘿,莫老板,单凭濒湖山人这个名字,自然不足以撑起九百万的价值。” 方天自信地微笑着回应,随后他拿起针灸铜人雕塑,缓步走到一张鉴定台前,拿起一把小铁锤,二话不说,在雕塑张开的左臂肩关节处用力一击。 “咣当!”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过后,针灸铜人雕塑的左臂瞬间断裂,掉落在桌面上。 “你疯了吗?这雕塑因左臂虎口处刻有的四个字,原本能增值一百万,但现在你把它敲坏,恐怕一万块都不会有人接手了。” 莫潇愤慨地说。 “莫老板,我曾偶然翻阅过一本旧籍,书中似乎是明朝一位铜雕大师的自述,提到他曾应一位当时的医道名家之邀,仿制了一尊针灸铜人雕塑。 书中写道,那位医道名家要求他在制作铜人雕塑时,先将其做成中空的两半,在拼接之时,巧妙地嵌入了一片丝帛。 而镌刻有‘东壁先生’四字的左臂部分,其实是后来熔铸添加的,相比其他部位更为脆弱,易于分离。” 方天讲述到这里,手指轻巧地捏住左臂断裂处,果然有一片丝帛由此抽出。 “怎么可能?这里面竟然并无玄机?” 莫潇震惊不已。 明代留存的丝帛,若刻意藏匿其中,必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丝帛作为古代最常见的记录载体,常被用来书写绘画。 结合方天刚才的描述,这件铜人雕塑很可能是某位医药学家有意传承之物。 那么丝帛上最可能留下什么呢? 答案几乎浮现在莫潇心头,他脑海中已闪现两个字眼。 药方! 不出所料,当方天逐渐从左臂断裂处抽出整片丝帛,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清晰可见。 “莫老板,我相信你应该猜到了,这片丝帛上记载的正是医药学家流传下来的古药方。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方天目光坚定地询问莫潇。 莫潇颌首,愣愣地道:“一旦这些药方公之于众,凡晚于该医药学家时代的所有古药方,都将失去正宗的地位。 第231章 眼光独到的决策 假如其中某些药方已被用于商业生产,你完全可以凭借这份药方申请专利,并向使用者收取专利使用费。” 方天点头表示赞同,此刻,丝帛已然全然从左臂断裂处抽出。 他将其展开,指向最上方的标题,赫然写着“濒湖精选药录”。 “《本草纲目》包含了众多篇章,如《草药实物考》、《经络穴位考》、《脏腑图解论》以及《濒湖精选药录》。据我了解,《濒湖精选药录》汇集了李时珍所有的药方,总数达一万一千余种,而在现今社会实际应用的药方不少于百种。如果我都将它们注册为专利,然后向相关医药企业收取专利费,应该足以弥补那九百万的差距吧?” 方天从容不迫地分析着,此刻的莫潇早已陷入震惊状态。 拥有这份药方,倘若真的实现专利注册并收取使用费,别说九百万,就算是九百亿也只是早晚的事。 这件物品,其价值之大,即便这座琉璃街上所有古董店的藏品加起来,也无法与那份药方相提并论。 “是我唐突了,你收购这家店铺,绝对是眼光独到的决策。” 莫潇略感吃力地说。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加速,毕竟方天手中的药方太过诱人,一旦掌握,就如同拥有一座永不枯竭的财富源泉,金钱将滚滚而来。 这种诱惑对于一向自视清高的莫潇而言,几乎让他难以按捺内心的觊觎与贪婪。 “哎呀,方大哥,你也太厉害了吧?你读的那本杂书是从哪儿来的呀?我都想看看原着呢?” 赵灵果满脸钦佩地问道。 方天嘴角微微一抽搐,他哪是看了什么杂书啊。 真正的依据,其实是他上一世的记忆罢了。 上一世的故事发生在数年后,省城有一位荣获国家级贡献奖的老中医,因其捐赠的《濒湖精选药录》原件而备受瞩目,此举为国家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经济收益,在当时引起了全国轰动。 据那位老中医回忆,是在他过寿时,有人赠送给他一件针灸铜人雕塑作为礼物,他将其置于书房展示,不料却被孙子不慎砸断了铜人的左臂,这才意外发现了藏在其中的《濒湖精选药录》。 此事使得该针灸铜人雕塑被认定为珍贵的古董文物,一时之间在古董界掀起一股抢购狂潮,特别是针灸铜人雕塑,但凡发现内部中空的,都被争相购得,剖开探究。 方天正是因为认出了这只铜人雕塑与上一世被披露出来的那件极为相似,才得以变废为宝。 一切只能说是有天意相助。 然而他并未透露真相,而是假装惋惜地道:“那本杂书是我在几年前读过的,早已经转手卖给他人了,想要再找回,已是不可能之事。” “真遗憾。” 赵灵果满脸惋惜,却没有丝毫怀疑。 莫潇原本也对方天提及的那本杂书颇感兴趣,但在听到方天的回答后,只好作罢。 此刻她内心嫉妒至极,却仍尽量维持着平静淡然的外表,抱拳道:“方小哥,恭喜恭喜,得到这份药方,只要你将其全部注册为专利,你的子孙后代就能坐享其成,财源不断了。” “哈哈,莫老板似乎对我有些误解。” 方天听完莫潇的话,笑了笑,摇头道:“那本杂书提到,这位医药学家之所以将药方藏于针灸铜人雕塑之内,是因为他担心药方会在历史的洪流中遗失,无法继续救治世人、福泽人间。 这样博大的胸怀和高尚的志向,实在令人敬仰,我又怎能把他的卓越贡献当作自己敛财的手段呢?” 当方天话语刚落,莫潇与赵灵果皆是凝神注视着他,仿佛预感到他即将揭晓一项重大的决策。 果不其然, “我决心要承继这份精神遗产,让这药方惠及万民,发扬广大,因此我决定,要将此药方无偿捐献给国家。” 方天言罢,当着莫潇的面,拨通了庄正凯的电话号码。 “庄局长,我手头上获得了一件古代遗物,其中包含《濒湖集简方》一书,内含超过一万一千个药方,我希望您能协助联系医药相关部门,我有意将这部医学瑰宝无偿献给国家。” 待方天述说完,电话那头庄正凯猛然一惊,呼吸急促加重,旋即情绪激昂地回应:“方老弟,你确认此事属实吗?你知道现存的许多药典虽多,但大多为印刷版本,并非原始手稿。 若你所说的这部《濒湖集简方》确为真迹,那无疑是我们医学文物中的至宝,其价值远超任何特级国宝之上。” “庄局长尽可放心,准确性毋庸置疑。 只是,在我捐献前,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此事暂时不宜公开宣扬。 倘若能满足这个条件,您便可着手联系相关机构,我今日就可将物品先行移交。” 方天深知,《濒湖集简方》如此珍贵,倘若留在自己手中,必将引来众多觊觎的目光,实为祸而非福。唯有将其交付于国家,才是智者之举。 要知道,在上一世,那位老中医捐献《濒湖集简方》后,荣膺国家杰出贡献奖,该奖项又被誉为国家勋章。即便在上一世的二十年后,获此殊荣者也不超过三十人。 对于方天而言,拥有这块国家勋章,其意义远胜于财富。它不仅是参与国家盛典的邀请函,更能在相应领域树立权威地位,犹如瑰宝般闪耀。 庄正凯自然毫不犹豫地应允下来,待方天挂断电话,莫潇已完全呆住。 “你刚才拨打的电话,该不会是国家文物局的庄正凯庄局长吧?” 身为省城古董界翘楚家族的莫潇,对庄正凯的名字自然熟悉,甚至在交易会上曾有过交谈,因此从方天的通话内容,她便推测出了对方身份。 方天微微点头,坦然答道:“莫老板也认识庄局长,没错,我联络的就是他。” “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能有庄局长的联系方式?” 莫潇满腹疑惑。她虽曾与庄正凯有过面对面交流,但在试图交换名片时遭到婉拒。而方天刚才的通话内容显示,他并非庄正凯的亲属,却又与其保持着直接联系,这意味着方天身上有着令庄正凯赏识之处。 第232章 有益无害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我之前曾捐献过几件古董文物,后来有幸成为了国家博物馆的荣誉馆长,这个身份是可以直接与庄局长沟通的。” 方天故作平静地解释道。 “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 莫潇心中震撼不已。 这个头衔,意味着至少要捐献三件以上的特级国宝才能获得。他们的宝霞斋虽在省城屹立数十年,但也仅接触过一件特级国宝,最终选择将其拍卖换取资金,从未考虑过捐献。 “究竟需要怎样的底蕴,才能如此淡定地谈论捐献三件以上的特级国宝?而现在欲捐献的这部《濒湖集简方》,恐怕其价值要比十件特级国宝还要高昂!这家伙家里是不是有座矿?怎么如此豪气冲天?” 此刻,莫潇对方天的真实身份,愈发感到好奇。 此时此刻,莫潇才恍然意识到,一个随手就能掷出三千万买下店铺的人,绝非凡夫俗子。 更何况,他一眼就能辨认出眼前的针灸铜人模型与曾在某部杂书上看到的如出一辙,这需要多么敏锐且专业的鉴别眼光? 若不具备绝对的鉴宝能力,又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这一瞬,莫潇内心几乎将何良和岳云威痛斥一番。 “方小哥,你最初不是想去我店里担任鉴定师吗?你看这样如何?” 莫潇舔舐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提出了新的建议。 “这个店铺我还是愿以三千万价格收购,然后并入我们宝霞斋旗下,你来宝霞斋担任鉴定师,待遇按照最高级别计算,你觉得这样如何呢?” 莫潇边说边向赵灵果递了个眼色,显然是希望她能帮腔。 赵灵果心领神会,立刻附和道:“方大哥,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 方天闻言,略一沉吟,脸上显现出思考的表情。 确实,若能加入宝霞斋成为一名鉴定师,他就不必担心九鼎轩会产生怀疑。然而,若自己独立经营这家店铺,关注度无疑会更高。 然而,宝霞斋那边的何良和岳云威显然并非易与之辈,若他们在工作中找麻烦,势必要影响他监督宝霞斋的计划。 权衡再三,方天还是婉言谢绝了莫潇的好意。 “莫老板,非常感谢您的盛情邀请,只是既然店铺已经盘下,我想亲自尝试一下,若有一天实在无法维持,我会低价转让给你们扩充店面。” 对于方天的决定,莫潇颇为遗憾。 方天无偿捐献如此珍贵的药方,一旦消息传出,必定会引起巨大轰动。若能与他攀上关系,自家也定能借光受益,只可惜方天并未接受这个机会。 但她也明白,像方天这般的人物,注定非池中之物,即使不能招致麾下,建立良好关系也是有益无害。 “好,方小哥,那我就先祝你生意兴隆,如果将来真有困难,转给我们,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莫潇大气地表态。 方天再次表示感谢,两人在赵灵果的调解下,气氛融洽和谐。 正当他们交谈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嗨,老板在吗?你们这里收古董吗?” 听到声音,方天他们齐齐望去,结果都愣住了。 只见门口出现的,正是刚才在宝霞斋内试图出售古董的那位老者。 显然,老者与何良师徒未能达成一致,于是便径直走进了方天刚刚接手的店铺中。 若是在铺子里售卖物品,须得经过街道办事处核实店主身份为方天,然而对于收购古董而言,则并无此等繁琐手续。 “收收收,老先生,劳烦您里面请。” 方天迅速趋前,满面热情地道。 此刻老者才恍然察觉,原来这店铺中的三人,此前都在相邻的商铺中现身。 “不行不行,我不卖了,你们都是一帮的,想诓我手中的宝贝,我另寻他处去吧。” 老者转身欲离。 方天此刻已疾步上前,闻听老者之言,忙将其手臂挽住,瞥见其怀中紧抱一只古韵盎然的小箱子,赶忙说道:“老先生,我与隔壁铺子实则并无瓜葛,您既然步入我店,便是咱爷俩的缘分,我为您鉴赏此物,立时就能给出估价,若您认为不满意,再离去也不迟呀。” 老者环顾敞开的大门,又看向方天,心中一阵纠结。 但很快便决定离开,正当他欲推开方天之际,宝霞斋的大门恰好走出一道身影。 此人恰巧瞧见老者竟与方天并肩而立,且听见方天似要帮隔壁店铺收购老者的古董,立刻喊道:“老先生,您千万别信这个年轻人,看他这般模样,恐怕连古董为何物都不知晓,您还是到我们店里来,我家师傅说了,可以再给您加五万,您意下如何?” 话音未落,岳云威阔步走来,意图推开方天,引领老者离开。 方天眉宇微蹙,这个岳云威先前羞辱他也罢了,在宝霞斋的地界,他不愿令赵灵果陷入尴尬境地。 现下他自己也无意踏足宝霞斋,加之与店主莫潇关系尚佳,此种情境之下,怎可再姑息岳云威的行为。 方天注视着岳云威推过来的手,顺势一抓一引,岳云威身不由己地朝大路跌去,瞬间摔了个四脚朝天,痛得他哀声连连。 “老先生,您瞧见了,我与隔壁铺子并无勾结,甚至彼此之间有些芥蒂,因此您尽管在我店里交易,只要您的物件货真价实,我必开出最高价收购,您看这样行吗?” 方天全然不顾岳云威的狼狈,拽着老者径直走入店内。 老者并未看清岳云威是如何摔倒的,心中甚至疑心他在装模作样,遂顺从地被方天牵引入店。 此刻赵灵果和莫潇才刚迈出店门,老者见到二人,本能地又想离开,方天却牢牢握住他的手臂,语气坚决地说:“老先生,您不必在意她们,咱们专心看东西,我必定让您感到满意。” 赵灵果对此并无太大感触,反倒是莫潇脸色微微发烫。 因方天刚刚的态度,显然并未正视她一眼,仿佛刚刚的谈笑风生全是虚伪做作。 她明白,这多半源于岳云威的冒犯,以及老者对方天店铺的不信任,使得方天对她产生了误解。 此刻,她看见何良也从店铺内走出,将岳云威搀扶起来。 第233章 胡搅蛮缠 “云威,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让你礼貌地请老先生回去吗?你怎么搞成这样?若是大小姐回来撞见,得多丢脸面啊?” 何良浑然不知,此刻莫潇正站在他们的背后注视着一切。 岳云威龇牙咧嘴地站起,正要指向方天告状,突然发现莫潇的身影。 “大小姐!” 何良后知后觉,转身一看,也看到了莫潇。 那一刻,何良内心也略感紧张。 “何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老先生原本在店里谈得好好的,突然又跑了出来,还将我们店铺视作骗子一般?” 莫潇极力压制愤怒,询问道。 “大小姐,那位老先生手上只有一根清代中期的普通烟杆和一套清代晚期仿制的乾隆粉彩茶具,我给出了三十五万的价格,但他坚称这两样都是祖传珍宝,低于百万绝不出售,这分明是胡搅蛮缠嘛。” 何良振振有词地道。 “如果是这样,那你至少要和他详细解释清楚,即便解释不通,买卖不成情谊在,为何老先生对我们店铺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反感呢?” 莫潇并不愚钝,刚才老先生的态度,明显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冤屈,绝非何良所描述的那般简单。 何良看到莫潇严峻的表情,明白无法轻易蒙混过关,一把扯过岳云威,说:“大小姐,刚刚是云威嗓门大了点,可能惊扰到了老先生,这才产生了一点小误会,其实问题不大,您放心,我现在就带云威去给老先生道歉,把这件事妥善解决。” 何良说着,便拖着岳云威急匆匆地朝着方天的店铺奔去。 “停下,何老,您身为古董界的资深人士,西湖市知名鉴宝师,岂能不懂同行间的忌讳?您这是打算闯入别人的店铺扰乱人家生意吗?” 莫潇抬手拦下了何良和岳云威。 何良却满脸困惑道:“大小姐,那家店铺不是要转让了吗?听说他们家的鉴宝师都已经离职了,老板自己又不懂收货,这样一来,应该算不上同行了吧。” 何良与原店主也算是旧识,心想如今没了商业竞争,帮着介绍客人过去,说不定原店主还会感激不尽。 “那家店铺已经成功转让,现在的新老板正在与老先生交谈事务。” 莫潇冷冷回应。 “什么?”何良明显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大小姐,我今早还和原店主打过招呼,他说还没找到接手的人,怎么短短时间,店铺就转让出去了?” “师傅,看来是真的转让了,新老板好像是灵果带来的那个年轻人。” 岳云威边说边拉何良靠近门口,果然看到店内茶几旁,方天与老者相对而坐,茶几上摆放着烟杆和茶具,而赵灵果则在一旁警觉地关注着门口动静。 “大小姐,您快让开,老先生是我们的顾客,我们要对他负责。 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鉴定他的宝物,这岂不是害他吗?” 何良义愤填膺地道。 若是那少年若有专业鉴定师协助老者鉴别也就罢了,但现在仅此少年一人,他又怎会有这般能耐? 因此,师兄所言有理,我们确实应维护那些本该归属我们的顾客权益。” 岳云威亦赞同地表示。 尽管莫潇觉得他们的言论略显牵强,但她本人也对方向尘的鉴定技艺颇为好奇,遂不自觉地收回了手,何良与岳云威见此情景,立刻一同闯入了内室。 然而,他们甫一进入,方向尘已然率先从座椅上起身,对老者道:“老先生,此事就此敲定,这根烟杆以及茶具,我愿出价两百万收购,并请您写下一份转让书据,无论是转账或是支票,任何交易方式均可接受。” 老者恰好瞥见何良他们冲进来,便指向他们向方向尘说:“小伙子,你倒是实在,不像这两个家伙,心肠黑得透顶,我家中世代相传的宝贝,他们只肯给三十万,难怪他们店铺如此庞大,原来是全凭欺诈手段敛财而来。” “两百万?” 新近进来的三人无暇顾及回应老者,却皆瞠目结舌地看向方向尘。 何良最初只开价三十万,后来又加了五万,意图收购的古董,方向尘竟给出了高达两百万的报价。 “大小姐,你看,这小子分明不懂鉴宝,他只是因之前被我赶出我们店,心存怨念,刻意诱导老先生诽谤我们罢了。 您赶紧通知琉璃街的管理者,他蓄意扰乱市场秩序,恶意抢夺客户,破坏规矩,应当即刻逐出琉璃街才对。” 岳云威愤慨地指责道。 “不错,大小姐,倘若他只是自己做冤大头倒也罢了,但他显然是想借此与我们较劲,令老先生对我们产生误解,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何良同样咬牙切齿地附和。 “方向老板,您虽财力雄厚,来到此处嬉戏世间,本是您的自由,但既然踏入了琉璃街,涉足古董行业,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我们宝霞斋已鉴定过的物品,自然需要获取一些利润,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吧? 可是您因为刚才在我们店中受挫,竟然故意哄抬古董价格,误导顾客认为我们贪婪黑心,以此作为报复手段,是不是太过分了?难道有钱就能任意妄为吗?” 莫潇受到何良和岳云威言语的影响,也开始对方向尘表达不满。 “莫姐,方向大哥并非……” 赵灵果试图解释,却被方向尘打断。 方向尘直言不讳地说:“莫老板,老先生这两样物件,每一件都有非凡来历,价值难以估量,我给出两百万完全是物超所值。 至于你们说我企图利用老先生来贬低你们,那你们未免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了,我根本就没有将你们放在心上。 与其在此处与我胡搅蛮缠,不如多花时间钻研鉴宝知识,以免面对真品却无法辨识,丢人现眼。” “无耻之徒,你满口胡言!那破烟杆,除了翡翠烟嘴稍有价值外,其余部分根本不值一提;而所谓仿乾隆时期的粉彩瓷,连款识都没搞清楚的仿造工艺,一眼就能看出是赝品。 还不如大胆地标上晚清款识,或许还能卖出个好价钱呢。我们最后开出三十五万的价格,店铺几乎无利可图,你竟然出到两百万,我要是你的父亲,早就没收你的钱,免得你败光家产。” 第234章 谁对谁错 岳云威言辞犀利,毫不退让,与方向尘针锋相对。 “破烟杆?仿乾隆?”方向尘环视何良和岳云威,继而一脸嘲讽地问莫潇:“莫老板,你们店里聘请的是什么样的二流鉴宝师,就这水准,怎就有自信坐镇店铺,甚至开馆授徒?” “无耻之徒,你……” 岳云威话音未落,就被何良拦住。 “小子,听你的意思,你是认为对这两件物品的鉴定,你更为准确是吗?” 何良冷冷地质问。 “显然如此。” 方向尘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既然你如此自信,敢不敢找个权威人士来评判一下?看看到底是我们谁对谁错。 另外,谁如果鉴定失误,就必须赔偿对方五百万,怎么样?” 何良步步紧逼,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向尘。 “呵,你想送我钱,我又岂有拒绝的道理?” 方向尘微微一笑,从容淡定。 “哼,那我现在就联系琉璃街古董协会的值班理事来进行鉴定,现在我们就立下赌约协议,免得你待会输了不认账。” 何良边说边拨打电话,邀请古董协会的值班理事,随后便与方向尘拟订赌约协议。 莫潇望着争执不休的两人,再看看旁边泰然自若的赵灵果,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不可能吧?即便方向尘再有天赋,他也不过二十来岁,而何老自小就在琉璃街摸爬滚打,已有数十年经验,鉴宝能力早已登峰造极,岂是方向尘这样的年轻后生能比拟的?” 莫潇竭力安慰自己。 “喂,年轻人,你给我开张支票吧,琉璃街就有银行,如果你没有异议,我现在就先走了。” 出售古董的老者并无耐心久留,径直要求与方向尘完成交易。 方向尘并未反对,接过老者写的古董转让证明后,递上了支票。 何良等人冷漠地注视着老者离去,随后与方向尘签订了刚刚约定的赌约协议。 此时,又有三人步入店内,恰逢协议刚刚拟定完毕。 “周大师,不好意思,劳烦您亲自走一趟。” 莫潇见到来人,立刻迎上前去。 这三人正是琉璃街古董协会的管理人员。为首的周宇智,乃是一位久负盛名的鉴宝大师,与何良这类从底层逐渐打拼上来的人物不可同日而语。 周宇智自幼师从名家,历经数十载磨砺,对各类古董的鉴定已达至炉火纯青之境,尤其在瓷器鉴定领域,更是国家认可的顶级鉴宝大师。 据说他已是省城古董协会下一届理事会的候选人,在省城古董界的地位极为崇高。 而跟随在他身后的两位,则是他的助手,莫潇对他们礼貌地点点头,同样表现得十分客气。 “小莫,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刚听说换了店主,正等着他去登记,你们这就指责他不守行规,这也太过分了吧?咱们好歹是街坊邻居,有必要做得这么决绝吗?” 周宇智面对莫潇,满是不满地询问,显然他认为宝霞斋是在刻意为难这位新来的商家。 莫潇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周老,您误解了,是这个年轻人行事不规矩,还未正式踏入行业,就开始撬走我们的客户,甚至故意抬高古董收购价格,误导客户对我们宝霞斋产生误会。” 何良迅速走到周宇智身边解释。 周宇智眉头微蹙,视线转向方天,明显受到何良话语的影响,“你就是刚刚接手这家店铺的新店主?前任店主没有告诉你,店面正式经营,需要经过古董协会确认负责人变更手续吗?” “周老,您提到的情况我了解,但在店铺正式交接之前,我是否有权以个人名义收购两件古董呢? 此外,如果有人诬陷我强行拉客,除了顾客本人,莫老板也应该能证实,是顾客主动上门咨询的,店内监控录像也可作为证据。” 方天坦然回应,毫不示弱。 “嘿,小子,你还真是颠倒黑白!刚才那老人家分明不愿进你的店,是你硬拽进去的,我本想帮老人一把,反被你推倒在地,你看我这一身脏兮兮的,还不是拜你所赐?” 岳云威立刻反驳方天,他身上的摔跤痕迹,此刻成为他指责方天的有力证据。 周宇智却并未理会岳云威,而是目光探寻地看向莫潇。 莫潇连忙解释道:“周老,刚才双方确实都有些激动,但这些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对宝物的鉴定,我们宝霞斋不能承受不讲信誉的名声。” 周宇智扫视方天和何良,询问道:“你们怎么看?” “周老,我刚与这位方先生签订了份协议,邀请您来做公正评判,根据我们的鉴定结果定胜负,最终按照协议执行。” 何良明确表示。 “我同意。” 方天同样没有异议。 二人随即把刚签好的协议推向周老面前。 “既然你们决定按协议执行,那就都先拿出五百万保证金,免得到时候有了结果,有人抵赖。” 周宇智心中已有几分判断,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 方天毫不犹豫,当即开出一张支票。 何良脸色一变,没想到周老会有此举,他根本没想过要提前支付保证金,毕竟自信不会输掉比赛。 然而形势所迫,他只好求助于莫潇:“大小姐,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现金,能否请您先替我垫付一下,我写个欠条给您。” 莫潇点头答应,没有拒绝,迅速开具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交给周宇智。 周宇智这才将注意力转到茶几上的两件古董上,向方天和何良询问道:“你们俩能不能先谈谈各自的鉴定看法?” 何良率先发言:“周老,这两件古董中,烟杆属于清中期的物品,由一个白玉烟嘴和一根黄铜烟杆构成,其中烟杆本身并无特别之处,可以忽略不计;而翡翠烟嘴雕刻有祥云图案,乃是由顶级和田玉制成,总体来看,我认为其价值为十万。至于那套茶具,应是清末民初仿制的乾隆粉彩瓷,品相完好,且成套出现,因此我估价为二十五万。” 何良说完,满脸得意,似乎胜券在握。 周老不动声色地看着方天。 方天先是拿起烟杆,将烟嘴和烟杆分开,然后说道:“对于烟嘴的鉴定结果,我与何先生一致,但在我看来,这烟杆真正珍贵之处,恰恰在于烟杆本身。” 第235章 对此不以为意 方天指向烟杆上刻着的两个大写字母,J和B。 “看见这两个字母了吗?单凭这两个字母,就能值个五十万以上。” 方天信心十足地宣称。 “你小子可别胡诌,那我要是在上面刻满英文字母,岂不是都变成价值千万了?”岳云威嘲讽道。 何良也对此不以为意。 周老听到方天的说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接过方天手中的烟杆,仔细查看,在烟杆上发现了一圈伸缩的痕迹,他试着双手握住两端,用力按下,然而烟杆却丝毫未动。 “方老板,你是想让我看看这烟杆是否能伸缩吧?不如我来试试,这烟杆久未清理,伸缩部位可能已经锈蚀了。” 方天接过了烟杆,周老紧紧盯着他的动作。 方天稳稳抓住烟杆两端,用力一按,原本尺长的烟杆,竟然缩短了数厘米。 “全铜材质,伸缩设计,且有J和B的标识,这东西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周老惊讶不已,这一幕让除方天之外的所有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何良的脸上更是流露出明显的不安。 “周老,这支烟杆有什么特殊的来历吗?”莫潇忍不住问。 周老并未立即解答,而是对方天说:“方老板似乎很了解这烟杆的来历,那么就请你来揭晓答案吧。” “这支烟杆,被誉为额尔金烟杆。”方天直接道出烟杆的名字,然后解释:“大家应该都听说过,我国与花旗国签署的那个条约吧?当时双方的代表分别是六huangzi和花旗国的布鲁斯。当时那位六huangzi在与布鲁斯初次会面时,赠送了一根烟杆,全铜打造,可伸缩,并特意请造办处的大师在烟杆上刻下了布鲁斯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这一刻,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意识到这支额尔金烟杆的确非同一般,它象征着一段特殊的历史,是那个时代的重要见证。对于这样的物品,无法简单用金钱衡量其价值,尽管如此,方天给予的一百万报价,无疑极为恰当且合理。 然而,额尔金烟杆是否属实,方天并无定夺权,众人视线转向了周宇智。 周宇智坦然回应:“方先生的见识确实令人钦佩,此物确为额尔金烟杆,其价值无疑对得起价格。” 赵灵果面露得意之色,她心中坚信,方天绝不会判断失误。 而莫潇和岳云威两人,则是焦虑地注视着何良。 何良脸色难堪,仿佛遭人连掴数掌,面色涨红。 尽管尚有一套茶具未决真伪,但身为鉴定师,一旦出错一件,对他而言便是极大的耻辱。 显然察觉到何良的尴尬处境,岳云威立即喊道:“哼,这种玷污我国瑰宝的东西,我师父向来不屑鉴别,未能识别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今天需要鉴定的是两件古董,还有一套茶具,我师父对那件绝对不会有误。” “没错,还有一件呢,周大师,请您赶快鉴定那套茶具,究竟孰是孰非?” 何良勉力振作,询问周大师。 周大师并未言语,而是逐一审视整套茶具,随后询问:“我记得刚才听闻,何良给出的估价是二十万,而方先生则是定价一百万,若情况如此,那我便要恭喜方先生了。” 周大师话音未落,已将一张总额一千万元的支票递交给方天。 “方先生,实乃青年才俊,未曾想您如此年纪,鉴宝技艺竟已如此精湛,看来我们这些老一辈恐怕要退居二线了,未来将是你们年轻人的舞台。” 周大师禁不住对方天表达了赞扬之情。 “这怎么可能?”何良脸色剧变,满腹不甘地问:“周大师,乾隆瓷器以其胎体厚重匀净,釉面紧密平滑,彩料鲜活生动着称,尤其是粉彩瓷器的款识极具辨识度,通常采用单圈或双圈内刻四字篆书‘乾隆年制’。 然而这套茶具一眼看去,胎体偏薄,彩料僵硬,更甚者,竟然采用了无框的六字款识。 这分明是一件极易辨别的乾隆粉彩赝品,不论其修胎工艺、器形或是选材,虽具有清朝特色,但明显属于后世仿制品。 这类粉彩虽较为稀有,且成套出现,故二十万左右的估价虽不算过高但也说得过去吧?” 言至此处,何良疑惑地望向周宇智,询问道:“周大师,这件仿品,您不会认为它也能值上百万吧?” 周宇智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答道:“何良,首先要纠正你一个观点,是否为仿品,并非决定一件古董真实价值的唯一依据。 再者,你刚才提到的乾隆粉彩特征,确实适用于大部分情况,然而存在一些特殊的例外。 正如这套青绿地缠枝莲花纹粉彩茶壶套装,你说从款识上看是一眼假货,其实这恰恰是它的独特之处。” 周宇智停顿了一下,继续阐述:“众所周知,雍正时期是我国瓷器烧造的鼎盛时期,而仿照唐代窑口所烧制的粉彩瓷器甫一问世,便深受皇室贵族喜爱。 至乾隆时期,初期的粉彩瓷器由内务府外郎唐英监制,胎体质料含铅量较高,注重渲染施彩技法,为区别雍正时期的六字款识,改为了四字款。 然而这批粉彩瓷器由于色彩过于浓厚繁复,并未受到如雍正粉彩般的热烈欢迎。 为此,乾隆皇帝在后来又多次下令烧制,随着时间推移,变化不断增多,绘画风格逐渐趋向雍正时期的清雅,胎体质料也相应做了些调整。 其中最为显着的变化发生在乾隆晚期,恢复了六字款识,但不再设置边框以彰显其风格。 这就如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套茶具一般。 而此类粉彩瓷器最近一次成交记录是在五年前的香岛拍卖会上,成交价为三十万。 自那次交易后,粉彩瓷器的价值一路攀升,仅以目前与五年前的物价对比,这套粉彩瓷器卖出一百万可谓轻而易举。 更为重要的是,这套瓷器是乾隆晚期最受青睐的一批产品,而且成套保存,其实际价值只会更高。” 周宇智解释完毕,莫潇和岳云威均愣在原地。 莫潇接手家族产业时,父母曾告诫她要珍视何良,认为他是杰出的鉴宝师。 第236章 令他无法反驳 岳云威之所以拜何良为师,也是听闻他人对其鉴宝能力的高度赞誉。 然而此刻,在众人围观之下,何良鉴定的两件物品竟皆有误判。 刹那间,何良在莫潇心中的地位骤然下滑,她意识到如果仍像以往那样对何良毕恭毕敬,她实在难以做到。 岳云威此刻脸热如火烧,刚才他还为何良鼓劲,声称他在第一件因对有争议的古董不感兴趣而出错后,这次绝对不会再犯错。 可周宇智公布的结果却让他犹如当众受辱,无地自容。 相较于他们二人,此刻最难接受这一现实的无疑是何良。 面对声名卓着的周宇智大师,他自然不敢质疑,何况对方所述条理清晰,证据确凿,令他无法反驳。 败给方天这样一个晚辈已然难堪,更是瞬间损失了五百万元,几乎相当于他的全部财产。 羞愧与心痛交织,何良嘴唇嚅动,似欲说些什么,但很快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师傅!师傅!” “何老!” 岳云威和莫潇立刻上前搀扶。 “应该是急火攻心所致,快送他去街区诊所。” 周宇智似乎略通医理,冷静地翻开何良的眼皮查看,随即指示岳云威背着何良离去。 莫潇作为店主,也紧随其后。 随着他们的离开,店内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周宇智对方天的赞美之意愈发浓厚。 “方先生,你初次来到琉璃街,就能在鉴定领域胜过一位知名的鉴宝师,展现出如此高超的见识与眼光,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你如此年轻。” “周大师过誉了,我只是恰好遇到自己了解的知识点而已,哪能与您这位资深鉴宝前辈相提并论,日后还需向您多多学习才是。” 方天表现得不骄不躁,谦逊有礼,这让周宇智更加欣赏。 “哈哈,方先生不必客气,若论鉴宝,若他人求教,我自然是当仁不让,但对于你,那就免了吧。” 自然,在踏入琉璃街且今日如此巧遇之下,倘若有何需求需我搭把手,尽管直言相告,我能助之力定会竭尽所能。” 周宇智毫不掩饰对方天的赞赏,仿佛一见投缘,竟许下如此诺言,令跟随他的两名随从皆感惊讶不已。 方天满面惊喜交加,连忙回应道:“恰巧我正想请教您,如今我接手此店铺后,有哪些手续需要处理,此外,我有意将店名更改为‘尘溪居’,可行吗?” “哈哈,此事简单至极,本就是我们应与你协作之事,至于招牌更换,你现在只需填写一份表格,很快就能替你换新。” 周宇智笑言道,对此并不以为意。 方天欢喜不已,便即刻与周宇智当面办理了店铺转让的各项手续。 九鼎轩的店主沈光从,早晨未见其身影,此刻店内伙计匆匆跑来向他汇报对面店铺的突发状况。 “宝霞斋投诉隔壁?隔壁店铺竟然转手了?新来的年轻店主鉴宝技艺胜过何良,竟把他气得昏厥过去?” 沈光从满脸惊疑,继而追问:“那位新店主是否已向街道提交相关资料?来历可清楚了?” “掌柜,我已向街道那边探听到,新店主名叫方天,原先在海山的一家古董店担任二掌柜,似乎因几次淘宝成功发了一笔横财,这才来到省城发展,接手的店铺改名为‘尘溪居’,现正在安装新招牌呢。” 伙计显然观察许久并多方打听后才前来汇报。 沈光从微微颌首,虽对此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但对伙计的警觉性仍表示十分满意。 自家的事自家明了,由于从事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他们时常保持着对周围环境的高度警惕。 “做得好,正是要有这般警惕心,唯有如此,方可确保万无一失。等再过两年,咱们赚足了本钱,不妨出国转转,寻觅些新鲜事物。” 送走周宇智,一个多小时后,店门外的新招牌已然挂好。 “方大哥,都说有真本事的人走到哪都能受到器重,瞧刚才周大师那般热情劲儿,怕不是想要认你作义子呢。” 赵灵果打趣地说着。 方天点头赞同,也觉得周宇智确实值得称赞。 不仅迅速完成了转让手续,还特意制作并更换了招牌,并悉心告知店铺经营的优劣之处,犹如一位长辈亲人般关心指导方天,真正是一见如故。 “哈哈,像周大师这样的人物,才是拥有格局与胸怀之人,若有机会,确实应当与其多加交往。不过这些暂且不说,我此次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并非开店。” 方天笑着,边说着边走向店门口,看向对面的九鼎轩。此时,一名店员正站在门口朝这边张望。 方天走近时,那店员明显露出紧张神色,方天则从容地点点头,如同打招呼一般。对面店员尴尬一笑,急忙退回店内,方天则泰然自若地走出门口。 他仔细审视街道,考虑到此处有九鼎轩和宝霞斋这样的大商铺,附近应当设有监控设备,然而搜寻半天却并未找到。 “一定要装个监控才行,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错过重要线索。” 方天心中暗忖,已有了一些打算。 “店铺搞定后,现在该寻找帮手了,若真有所发现,凭赵灵果的体质恐怕难以应对,我一人难以兼顾,必须找帮手相助。” “说到贾静雯,按照时间推算,她现在应该已被强制休假了吧?我得尽快找到她协助才行。” 方天深知,因自己的介入,一些人的命运轨迹发生了变化,曹顺等人有可能还会与九鼎轩有所联系,但能否恰好被贾静雯碰到就不确定了。 因此,当前最佳策略是尽早联系上贾静雯,让她主动出击。 毕竟,一旦发现线索,方天本人并无专业追踪和反追踪技能,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唯有联手贾静雯这位科班出身的特警,才能保证行动万无一失。 想到此处,方天不再迟疑,嘱咐赵灵果照看好店面,自己则拨通李剑辉的电话,请他利用省城的关系找到贾静雯现在的住址,准备登门拜访。 他深信,只要透露金蝉玉叶失窃的消息给她,她必定会接受合作邀请。 届时既能立功又能解决悬赏,一举两得。 第237章 故意碰瓷 方天刚结束通话,一边走向停车场,一边不断查看手机短信,等待李剑辉将贾静雯的地址发来。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撞向他,方天本能地想要闪避,然而刹那间,那人影却加速冲来,直接与方天相撞。 “砰!” 方天稳如磐石,但对面却有一位老妇人倒在地上,同时,她手中握着的一个锦盒飞出,其中一只精致的粉红色笔筒瞬间破裂成碎片。 方天有些愕然,刚才虽有分神,但分明看到前方有人,本欲避开,怎料这位老妇人竟自行冲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老妇人究竟是走得急刹不住脚,还是故意碰瓷呢?” 这个时代,碰瓷这类事情虽常见,但很多人尚未察觉,而在方天前世的记忆中,关于碰瓷的各种手段可谓是五花八门。 刚才的情形,让他感觉更像是碰瓷。 正当方天思考之际,地上的老妇人哭喊起来。 “哎哟,我的老天爷,我家祖传的宝贝,我还指望着它换钱给我儿子娶媳妇呢,这下碎了,叫我怎么活下去啊。” 此时街道上行人虽不多,但老妇人一哭,立刻引来不少围观者,将方天团团围住。 “嘿,小伙子,你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把人家老奶奶撞倒了,还不赶快扶起来吗?” “这破碎的是一件清代疑似胭脂红瓷器,或者是仿竹雕工艺品,绝对是古董级别的,却遭此横祸,实乃令人扼腕之事。” “这年轻人我刚才就留意到了,边打电话边走路,根本不顾旁人,如此宽阔的道路都能撞上他人,真是缺乏教养,如今竟然还弄碎了人家的古董,看来非赔不可了。” 四下顿时议论纷纷,众人对老妇人心生怜悯,而对方天则是一片指责之声。 在别人的提示下,老妇人仿佛恍然大悟,迅速朝方天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 “你这个小冤家,走路怎就不留神呢?我好好地走着路,却被你撞了个趔趄,你得赔偿我那传家宝!” 老妇人立刻痛哭流涕起来。 方天本还有所疑虑,但见到老妇人这般过分夸张的表现,立时断定,这是一场蓄意的碰瓷事件。 环顾四周,他明显察觉有两三个人随声附和,要求他作出赔偿。 “老太太,我想请教一下,您口中所说的传家宝,打算让我如何赔偿呢?” 方天神色平静地询问。 “这是我祖先在清朝为官时,皇帝御赐的宝物,刚才还请了行家鉴定,说是至少价值五十万,你嘛,要么把它恢复原貌,要么就给我五十万现大洋。” 老妇人泣不成声地说。 “五十万?” 方天面色一沉,毫不客气地道:“老太太,您哪只眼睛看出我有五十万的?如果您真心想要赔偿,就给出个合理价位,若不然,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您耗在这里。” 方天已确认对方是在碰瓷,秉持着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倘若对方能开出个合理价格,比如三五百元,他也就不予计较了。 “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损坏了我的传家宝,怎么倒像我欠你的似的?我还没向你要一百万呢,你竟敢跟我讨价还价?我告诉你,就五十万,拿不出钱,你就别想从这走。” 老妇人气势汹汹地喝道。 “说得对,老人家都说了是要用这钱给儿子娶媳妇呢,你把人家的宝贝砸坏了,理应赔钱。” “对啊,赶紧赔钱,你要敢赖账,我们就报警把你抓进去。” “年纪轻轻的,居然欺负一个老人,真是不要脸,让你赔钱算轻的,我要是碰到这种事,早就躺在地上了。” 周边人群中仍有人起哄,对方天进行责骂。 “你你你” 方天指向围观的几人,冷声道:“以为我看不出你们和老太婆是一伙的吗?还说什么报警,你们尽管试试,到时候谁进监狱还不一定呢。” 面对刚刚叫嚣的几人突然沉默,方天捡起地上一块破碎的瓷片,略一审视,便识破其真实来历。 随后对方妇人道:“你这东西虽年代久远,不过是民国仿造的大清胭脂红瓷雕,如果你想得到赔偿,我可以按照这件物品的实际价值给你,两千块钱,你要还是不要?” 方天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掏出钱包,取出一叠现金,足有两千块,递给老妇人。 “小兔崽子,当我这里是乞丐窝吗?你砸坏的是我家传宝物,今天要是不拿出五十万,你就别想走。” 老妇人一把推开方天的手,恶狠狠地道。 “叮铃!” 此时,方天的手机响起,他猜测可能是范静雯发来的地址,也懒得再跟老妇人纠缠,转身欲离开。 老妇人见状,动作敏捷地抓住方天裤腿,大声嚷嚷起来,“大伙儿快来瞧啊,有人欺负老人,砸碎东西还想逃债哇。” 这一嗓子,吸引了更多人围观过来。 方天心生烦躁,腿一用力,将老妇人震开,转身挤出人群。 “小子,你胆子也忒大了,在光天化日之下撞了人就想溜,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几个壮汉挡在方天面前,看似仗义执言,但方天一眼认出他们正是先前附和老妇人的同伙。 “让开。” 方天面无惧色,冷冷地喝道。 “没钱,别想走。” 几个壮汉调整队形,将方天团团围住。 方天并未言语,身体骤然加速,径直向最前方的壮汉冲去。 “砰!” 那名壮汉瞬间被撞倒在地。 “找死!” 其余壮汉见状,愤怒地朝着方天拳打脚踢,攻势凶猛。 然而,方天却灵活闪避,避开攻击的同时,逐一将几人打倒,然后继续前行。 “抓住那个混蛋,砸碎老人家的古董,不但不赔钱还动手打人,千万别让他跑了。” 倒地的壮汉不甘地咆哮,但围观者们目睹了方天的实力,都不敢出手阻拦。 方天冷冷地瞥了眼仍在叫嚣的壮汉,那壮汉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假装昏厥。 “给我站住,撞了人,砸碎古董就想一走了之,真以为没人能管得了你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疾驰而来,厉声喝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女子出现在视线中。 第238章 让你后悔莫及 一头利落短发,身着黑色衣裤,英姿飒爽,瞬息间便来到了方天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围观的人都不禁为这名女子捏了把汗,毕竟他们都见证了方天的实力。 然而,方天看到这名女子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也太巧了吧?” 原来这名女子正是他要寻找的范静雯,未曾想在此处相遇。 范静雯紧紧地盯着方天,从他眼神的变化中,她隐约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可能认识自己。 “这家伙该不会是之前被捕过,在警局见过我吧?” 范静雯暗自思忖,面上却冰冷严肃地道:“小子,你是不是认识我?如果你不想吃苦头,那就道歉赔钱,否则小心我让你后悔莫及。” 方天心中苦笑,他知道范静雯绝非那些人的同伙,此刻也不愿揭穿范静雯的身份。 只好无奈地指向老妇人和地上破碎的瓷器,解释道:“范警官,这位大妈是故意撞上我身上的,纯属看我是外地人,想趁机敲诈我。您且明察秋毫。” 她所求不多,也就罢了,问题就在于一件所谓的仿古董,竟向我要价五十万,若换成是你,你能接受得了不逃之夭夭吗? “这位大美人,你别听他瞎掰,我这宝物才刚刚经过专家鉴定,乃是清朝赫赫有名的胭脂红瓷雕,瞧,我还带着权威鉴定证书呢。” 老妪没等范静雯回应,便从随身携带的锦盒中取出一份鉴定证明,神情坚毅地道。 范静雯接过那份鉴定说明,仔细审阅一遍,旋即对方向尘反驳:“看到了吗?建议市场价格五十万,一旦进入拍卖行恐怕还会增值,我都没多算你钱,已经是够厚道的了吧?” 方天甚感无奈,若换作他人如此对他,他早拂袖而去,可面对的是范静雯,他还真下不去手。 “范大小姐,这鉴定结果随便找个打印店都能伪造一大堆,哪能当真,如果你非要我按这个价赔偿,那我们就请专业的鉴定人士来评判,倘若这真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别说五十万,五百万我也愿如数赔偿。” 方天强硬地表态。 “好,不见黄河心不死是吧?那我就来验证一下,我自小研习古玩鉴赏,尤其在瓷器方面,即便一些资深的鉴定大师恐怕也未必比我更精通。” 范静雯信心十足地说,这一点,方天早有预见。 毕竟,范静雯出身于文化底蕴深厚的家族,更曾是专门打击文物走私的特警,其鉴宝能力在一次因成功破获金蝉玉叶案而受到表彰时,就被特别提及。 方天点头示意,跟随范静雯再度走向老妪。 范静雯目光扫过地上破碎的瓷片,快速找到一片较大的碎片,能看出是个半截笔筒的模样。 查看底部,印有“大清道光年制”的款识,范静雯眉头紧锁,接着审视足沿、雕花及釉色以及断裂处的开片痕迹。 “这确实一眼就能看出是赝品。”范静雯看向方天的眼神温和了几分,然后正视老妪道:“大妈,我不清楚您是如何与此人发生碰撞的,但您手中的这件瓷器确实是假货。” “如果您不信,可以在网上随便搜索一下,道光年制的胭脂红瓷器采用的是横排纂书款识,且没有边框装饰。而您的这件却是带边框的楷书竖排款识。 另外,道光年制瓷器的足圈应当厚重且匀称,但您这件瓷器足圈却显得过于纤薄。再说胭脂红的釉色,在道光时期并非均匀喷涂,而是人工吹釉,色泽应是参差不齐,而非像您这件那样均匀一致。 这种仿制品纯粹是为了滥竽充数,实际价值顶多只有十几块钱。您却索要五十万,实在有些过分了。” “我过分?我看分明是你俩合伙欺负我!就算我这只是民国时期的东西,那也是我家祖传之宝,对于我们家来说,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五十万都不舍得卖出去。 那小子说只值两千就算了,你竟然说只值十几块,莫非真当我这老婆子好欺侮不成?” 老妪脸色骤变,看向范静雯,面露愠色。 “大妈,若您真心想要补偿,人家愿意给您两千块钱,您就适可而止吧,否则真闹到报警的地步,有些人若有案底,可能会面临联审。” 范静雯说着,手指向被方天击倒在地的大汉,意味深长。 此时她已相信了方天的说法。 老妪听闻此言,脸色阴晴不定,最终收下方天给的两千块钱,怏怏离去。而地上哀嚎连连的几名大汉也不敢久留,互相搀扶着迅速离开。 围观群众见没了热闹,也各自散去。 范静雯忽然对方天歉意地道:“兄弟,真是对不住,我误会你了。” “范大美女千万别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帮我彻底解决这件事呢。” 方天立刻客气回应。 “哈哈,既然如此,就当我们扯平了。不过我挺好奇的,我们究竟在哪里见过?你似乎知道我的身份,但我为何对你毫无印象呢?” 范静雯笑着问,心中满是疑惑。 方天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微笑,继而道:“我以前并未与范大美女谋面,只是有一件极其巧合的事……” 他拿出手机,打开一条信息。第一眼看到的未读地址,令范静雯顿时警觉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有我的地址?你想做什么?” 范静雯感到一阵背脊发凉,这一切的确太过巧合。 方天预见到范静雯会有这样的反应,眼中掠过一丝得意之色,这才解释道:“范警官,我叫方天,如果您关注近期古董街的动态,或许听说过海山市的高远拍卖行吧?” 范静雯立刻点头道:“自然听说过,那高远拍卖行不仅捐赠了大量的珍贵文物给国家,还举办了一场慈善拍卖,堪称古董界的清流典范,如今已在全国范围内成为学习的对象。” “呵,范警官说得有点过了,身为高远拍卖行的股东,我倒没觉得自己所在的拍卖行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方天趁机透露了自己的身份背景。 “什么?你是高远拍卖行的股东?那你来省城做什么?还查到了我的住址?” 第239章 恐怕难以应对 范静雯满脸惊讶。 “范警官,有一件事由于您近期不在岗位上,可能尚未知晓,我此次来找您,正是为了此事。” 见范静雯越发困惑,方天直截了当地说:“就在几天前,七溪市芳华镇一处工地上发现了一座明代古墓,出土了上百件珍贵文物。然而,这批文物还未上报,就一夜之间全部失踪。 经过调查,原来是工地包工头曹顺伙同工地保安窃取了这些古董文物,并在逃离现场时与工地工人发生冲突,其中我的父亲遭到了他们的袭击,被打断了一条腿。 因曹顺及其手下保安原本是七溪市的黑势力成员,故芳华镇和七溪市早已对他们发布了通缉令,但奇怪的是,这些人至今仍杳无音讯。” 我这边获得了一些内部信息,据说曹顺在省城与琉璃街的九鼎轩有所勾连,故而揣测他可能会利用寻常古玩铺子作为掩护,实施不可告人的交易,因此我决定来到此地试试运气。 然而,我仅是一个平凡市民,一旦真的撞见异状,恐怕难以应对。 更为棘手的是,我并无实证表明九鼎轩与曹顺之间存在关联,这样一来就不能轻易地调动警方力量介入此案。 恰巧有人向我推荐了你,赞你为人公正且目前恰好有空闲,因此我便考虑与你联手,共同关注九鼎轩的情况,期待能成功捕获曹顺一行人。” 方天大致阐述了事情始末,但在叙述后期表述变得含糊不清。 毕竟无论是九鼎轩还是范静雯,这些线索均源自他前世的记忆,并无他人实际提供情报。 果不其然,方天话音甫落,范静雯立刻目光一凛,追问:“不知是何人向您推荐的我呢?” “范警官,我已答应对方保守秘密,恕无法告知详情。现在您只需明确是否愿意与我合作,若不成,我再寻他策便是。” 方天这一句话便将范静雯的问题封堵得严严实实。 范静雯定睛审视方天许久,见他面色如常,明白自己难以从他口中探得究竟,心中虽因被方天当作棋子而不悦,但她个性使然,绝不会拒绝这样的正义之举,最终还是微微颌首,继而询问:“那么,您希望我如何协助您呢?” “我在九鼎轩对面租下一家店面,能够全天候监视那里的情况。 您可提前做好准备,一同前往我店内,无论是担任店员,或是担当我的司机,皆可借此掩饰身份,静待曹顺等人现身。 我已经掌握曹顺团伙的所有成员信息,一旦发现他们的踪影,不仅可以一举擒获曹顺团伙,甚至可能顺藤摸瓜,揪出一条倒卖珍贵文物的大鱼。 当然,要实现这一切,还需倚仗您的专业才能。” 方天显然是在借助范静雯的力量,但范静雯并未流露出任何抗拒之意,反而眼中闪烁出几分热忱。 无人知晓,她内心有多么渴望成就一番功绩,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尽管她凭借自身实力成为特警,但总有人认为她行事冲动、火爆,不许她参与外部行动,久而久之,她仿佛变成了一只特警花瓶,每日的工作不过是整理文件、归档资料。 只因私自翻阅了一次机密案件档案,竟被勒令休假。 范静雯心中满是委屈,一度以为自己可能要与理想渐行渐远,而方天的出现,却为她带来新的曙光。 倘若真的单凭一己之力破解如此惊天的文物盗窃案,她必定能在文物侦查特警队伍中脱颖而出,成为最为璀璨的明星。 “对外,我来做您的助手吧,您尽管放心,此事关系重大,只要您的信息准确无误,我必将全力配合您。” 范静雯毫不犹豫地应允下来。 方天喜出望外,未再外出,而是直接带着范静雯返回。 通过沟通,为了监视九鼎轩,由范静雯出面申请一套军用级别的监控设备,表面上安装在方天店铺门前,实际上能清晰监视到九鼎轩门口的一举一动。 忙碌了一整天,眼看到了下班时刻,方天本有意留守店内以防对面九鼎轩有异动,但为了不引起对方疑心,他只好暂时离开琉璃街。 “方天,你们下班后去哪里?” 走向停车场的路上,范静雯突然发问。 “大概会找个地方吃个晚饭,然后再找家酒店住下吧。” 方天随意回应。 “吃饭?我也正饿着呢,一起吧?” 范静雯眼神一亮。 方天征求了赵灵果的意见,见她并无异议,便点头同意。 “太好了,待会儿我带你们去一家我最喜欢的海鲜夜市,那儿的味道,绝对是一绝。” 范静雯颇为兴奋,这让方天和赵灵果都感到不解她为何如此激动。 虽被称为夜市,但它并非路边摊,而是一家设有露天餐区的大型海鲜馆。 的确,这里的生意红火至极,还未到晚餐时间,餐桌已然订出了八成。 “老板,给我们上一份海鲜大全,再拿三瓶高度白酒。” 范静雯熟练地下达了点菜指令,随后引领方天他们坐在了一处角落。 看到方天和赵灵果四处张望的新奇模样,范静雯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既不像饭店那样沉闷压抑,也不像酒吧那样过于热闹放纵,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海鲜大全超级美味,搭配几口纯正的高度白酒,真是畅快无比。” “还真别说,我在省城待了四年,除了学校周边两公里,还真没发现有这么一个好地方。” 赵灵果满脸惊奇。 方天见识颇丰,虽然对此地感觉新鲜,但并没有过分表露,只是淡然说道:“小雯,海鲜我们可以尝尝,不过酒就算了吧,咱们还要开车,不适合饮酒。” “来这的大多都有车,喝酒也没啥问题吧?”范静雯指向那些已开怀畅饮的食客们,确实每桌上都摆着酒。 方天正想指出身为警察的范静雯应知法守法,可话到嘴边才想起,这个年代尚未实行酒驾查处,于是便没有再多言。 不久,酒菜上齐,巨大的海鲜大全几乎占据了整张餐桌,当中包含硕大的龙虾、肥美的螃蟹、香气扑鼻的八爪鱼等,令人垂涎。 “来来来,咱们先干一杯,很高兴认识你们。” 第240章 慈善拍卖 范静雯豪爽地举起了酒杯,开始劝酒。 对于与女子对饮,方天心中有些忐忑,不过三个人分三瓶白酒,数量倒也不算太多,至少他自己不至于喝醉,于是便没有拒绝。 推杯换盏间,气氛和谐欢快,让方天惊讶的是,范静雯的酒量惊人,一杯接一杯,似乎比他还更能喝。 此刻,方天确定无疑,范静雯带他们来此地的目的,显然不只是品尝海鲜,更多的是想找人陪她共饮畅聊。 正当他们觥筹交错之际,邻桌来了几位客人。 都是身形矫健、衣着随性的人物,交谈间总刻意压低嗓音,但身边的方天与范静雯却能清晰捕捉其言辞。 “这日子真是难熬,如今风声越来越紧,这般情形,我们该如何行事?若事不可为,不如做完这桩买卖就金盆洗手算了。” “确实如此,本想着再捞一笔就全身而退,哪知最近海山地界举办了一场古董慈善拍卖,七溪市那边又有大批珍宝失窃,弄得全国范围严打,咱们省内更是成了焦点。” “各位小心些,说的话留点神,万一被哪个耳尖的听了去,咱们就全玩完了。” 几人仅是借此发泄了几句,便迅速转至他题,却浑然不知已被方天与范静雯锁定目标。 范静雯正欲饮尽自己杯中的酒,这时见赵灵果杯中尚余多半,便毫不客气地接过,此时素来不赞同饮酒的方天竟破例高喊老板再添两瓶。 此情此景,旁观者纷纷向方天投来微妙且略带调笑的目光,邻桌几人亦未察觉方天的异常举动。 此刻,方天他们进食的速度明显放缓,然而邻桌的几人在匆匆享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餐食后,便起身离去。 范静雯急于追踪,意图查明这些人是否还有同伙,并期待今晚能立一大功。瞥见赵灵果虽饮得不多却已微醺,意味着方天需照看她,范静雯决定独自行动。 然而,方天却突然拉住了范静雯,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静雯,如果你执意追踪这些人,我希望你能慎重行事。 这些人应当是从事走私贩卖的团伙,对于这种组织而言,每次行动必定小心翼翼,不会轻易露出行迹。 因此我建议你,若想取得更大突破,今晚最好暂且按兵不动,先摸清他们的动态,或许曹顺他们正是利用这次机会采取行动。” “放心,我心里有数。” 范静雯听闻几人之前的对话,认同方天的观点,遂点头答应,旋即紧随刚刚离去的几人而去。 “静雯,我已经安排好赵灵果,随后就会去找你,千万不可鲁莽行动。” 方天担忧范静雯行事冲动,再次提醒。 范静雯远远回望了方天一眼,随即消失在远方。 范静雯性格虽显急躁,但其专业技能毋庸置疑地堪称一流。 在深夜中跟踪几个酒醉之人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不久后,她跟随这些人来到了一座民居的大门外。 “这些狡猾如鼠的家伙,竟然藏匿于城中村,排查时鲜少触及,附近居民警惕性也偏低,所以始终难以捕获。” 确认四周无恙,且进入院内的几人并未在院内逗留,范静雯透过门缝窥视内部情况,确认安全后,便移步至墙边,准备翻墙而入,就在这一刻,她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范静雯惊吓之余,立刻捂住口袋疾速撤退,待远离一段距离后才接听电话,愤愤然责问:“方天,你这个混账,差点害死我,难道不知道我在跟踪那些家伙,随时可能暴露身份吗?” “发生什么事了?你该不会已经找到那些人的藏身处了吧?” 方天一听范静雯语气紧张,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找到了,在西城区的九峰村。” 范静雯坦白回答。 “既然已经找到地点,暂时就不要再深入了。 他们刚才大吃大喝,毫无顾忌,显然今晚并无行动计划,继续监视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你稍等一下,我这就过来接你。” 方天真心担心范静雯贸然行事,打草惊蛇。 范静雯也认为方天所言有理,便同意了。 几分钟后,方天抵达现场。 “静雯,你是打算自己开车回去,还是我直接送你回家?” 方天带着范静雯顺便询问。 “我自己取车吧,我还想去古董夜市逛逛。” 范静雯随口感慨道。 “古董夜市?那是个什么地方?” 方天好奇地问。 “一个只有老西湖人才知晓的秘境,最初是古董商贩交易买卖之地,后来因为严打改头换面,成为了古董夜市,大多数是高仿古董,但偶尔也能遇见几件真品。” 范静雯解释道。 方天听罢也产生了兴趣,二人便驱车前往。 短短几分钟,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方天这才发现此处是一个老年人活动公园,其中一角人潮涌动,摊位排列整齐。 “方天,听说你鉴宝技艺超群,我也觉得自己不赖,不如咱们比比看,看谁能慧眼识珠,淘到真正的宝贝?” 甫一抵达,范静雯便提出了挑战。 “这倒不必比较吧?毕竟业余爱好和职业水平之间的差距可是天差地别。” 方天淡淡回应。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要不是有着成为特警的梦想,早接手我家的典当行了!我爷爷都说我在鉴宝方面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如果是面对业内老手,我或许会自惭形秽,但对于你,我才不会放在眼里。” 范静雯冷哼一声,显得颇为不服。 “哈哈,你这么讲,那我们就比比吧,有什么比赛规则吗?” 方天笑了笑,明白范静雯这是自信爆棚,想要与他一较高下。 “没什么特别的规则,就是各走一排摊位,看谁挑中的真品最多就算赢。” 范静雯胸有成竹地说。 “好,就这么办。” 方天表情淡然,一副轻松模样。 “喂,你能不能认真点?别那么满不在乎的样子!”范静雯看到方天的表情,有些生气,继而提议:“我看我们需要增加点赌注才有意思,否则这样比试就没太大意义了。” “唉,以前曾有个老前辈跟我比拼鉴宝,输给了我十个亿,你要不怕输得一穷二白,尽管设下赌注便是。” 第241章 不接受还价 方天无可奈何地道。 “吹牛皮不用交税,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范静雯满脸讥讽,接着又说:“有种的话,咱俩就用你的尘溪阁和我的别墅做赌注,我那别墅里的古董价值绝不逊色于你的店铺,你敢不敢?” “你要送我房子,那我也只好欣然接受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方天言语间带着洒脱,迈开步伐径直朝摊位走去。 “好,方天,若你败了,明日你来做伙计,我来当掌柜。” 范静雯面露狡黠微笑,仿佛已预见到自己即将坐拥一家古董店的美好前景。 二人并肩行动,沿着同一方向,分别从左右两侧逐一探访每个摊位。 起初范静雯尚落后几步,但当方天在首个摊位驻足,并未急于离开之时,她的身影便显现了出来。 “老板,你这枚笔洗售价如何?” 方天看似随性地拿起一只青花笔洗,向摊主询价。 “两千块一口价,不接受还价。” 摊主表现出一副厌烦的模样,那架势倒不像在做生意,反而更像是在摆谱。 “那这支将军瓶呢?” 方天放下笔洗,又拿起一件古董进一步追问。 “这是民国时期仿制大清的正品,你要买就得出八千。” 摊主仍旧显得漫不经心。 方天见此情形,遂将将军瓶搁在一旁,目光转向地毯边缘的一块小木牌:“这块木牌多少钱?” “嘿,你可看清楚了,这可不是木头做的,这是货真价实的牛角雕刻,纯手工制作,再瞧瞧这包浆和工艺,可是明朝时期的精致小玩意儿,你要拿走的话,得付我七千块。” 摊主颇为不满地回应。 “这也太离谱了,就这么一小块牌子,既不能吃也不能穿,你还敢要价七千,简直是漫天要价!像你这样做生意,谁还敢来你这儿买东西呢。” 方天故意表现出不满,继而又憨态可掬地说:“不如这样,我给你七千块,刚才看上的那三样东西我都买了。” “好吧,权当开个张,成交。” 之前还振振有词的摊主犹豫了一下,旋即点头同意。 方天毫不犹豫,立刻取出七千块钱交给摊主,然后将三样物件悉数收入囊中,从容离开了第一个摊位。 此时他寻找范静雯的身影,只见她如走马观花般快速掠过十几个摊位,几乎将第一排摊位浏览完毕,才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仿佛找到了什么心仪的宝贝。 “呵呵,虽有慧眼,但性子却不适合鉴宝,如此就想与我较量,无异于以卵击石。” 方天心中暗笑一声,悠然自得地走向另一个摊位。 在幽深的丛林中,几道身影穿梭其间,留下一阵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若方天在此,定能认出这些人正是他处心积虑、急于缉拿归案的曹顺一行人。 “阿葱,你确定这条路没错吧?咱们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一夜,为何还未到达省城呢?” 曹顺厉声喝问。 “顺子哥,绝对没错,以前跟家里去省城,我们都是走这条路的,最多一个小时,一定能到省城。” 一个憨厚的声音喘息着,语气却坚定无疑。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只要到了省城,把东西卖掉,你们每个人都至少能拥有千万身家。” 曹顺情绪高涨,鼓舞着大家。 “顺子哥,咱们是不是该再等等再出去?现在政府对古董文物管控得很严,省城那边更是风声鹤唳,我们现在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有人谨慎地提出建议。 “你知道个啥,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我表哥从事走私古董文物行业十几年了,他家大业大都说没问题,咱们一穷二白的有什么好怕的?” 曹顺没好气地回应。 “嘿嘿,我只是给顺子哥提个醒而已,您说没事,那我们就跟着您发大财好了。” 刚刚说话的人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讨好道。 “行了,少拍马屁,我们现在趁天黑赶往省城,到时候我表哥会派人与我们接头,一旦交易成功,咱们就能拿着钱安享后半生了。” 曹顺挥手示意,继续带领队伍在丛林中疾驰。 “喂,方天,我刚看过的摊位,你怎么又重新看了一遍?难不成还想找出我遗漏的古董?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范静雯刚购得一件古董,却发现方天已在她身后那些摊位上细细挑选,不禁讥讽起来。 然而方天并未回应她,而是紧紧握着一块满是黑色油渍的牌子反复查看。 “喂,方天,你该不会认为那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吧?单看那根尼龙绳就知道不是古董,何况尼龙绳和牌子上的油渍融为一体,明显是同时代产物,你该不会把它当宝贝吧?” 范静雯不甘心地继续说道。 方天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转而向摊主询问价格: “老板,这玩意儿怎么卖?” “五百块。” 摊主平静地回答。 “老板,你这样可就不厚道了,一件现代工艺品也敢喊这么高的价?” 方天仍是满脸笑意,见摊主要开口,连忙指向范静雯说:“刚刚已经有人说过了,这东西不值钱,当然,你要卖五百块也可以,不过我再选你两样东西,这样总行了吧?” 方天说话间,手指向摊位上的一根竹片和一块碎瓷片。 竹片呈长条状,上宽下窄,上面刻有山茶树图案及文字,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仅有几个字还能勉强辨识。 而那块碎瓷片则约莫巴掌大小,表面的青花纹饰略显粗糙,瓷片的白瓷部分歪歪斜斜地刻有两个字——“徐来”。 “哈哈,还真把我吓一跳,你要拿别的东西,五百块我还真不敢卖,不过这两件破烂玩意儿,你尽管拿去。” 摊主原本板着脸,显然这是他们常玩的把戏,为防止顾客砍价,但当他看到方天的目标仅仅是其货物堆中不起眼的破损之物时,瞬间不再介意。 方天没有迟疑,迅速付了钱,并特意向摊主要了一块破布将这两件看似破旧不堪的东西包裹起来。 对此,范静雯满脸困惑,而摊主却毫不在意。 “方天,你该不会把这些破烂当古董吧?即便它们真是老物件,即使不值钱,也不能算数吧?” 第242章 讲解方式 范静雯警示地提醒道。 正当方天欲作解释之际,一位戴着厚重眼镜的老妪缓步走到他跟前,礼貌地询问道:“年轻人,你刚才拿到的物件,能否让我瞧一瞧呢?” 方天见状,目光一凛,连忙回应道:“您可是胡秀儿胡主任吧?” 胡秀儿听到方天如此一问,略显惊讶:“小伙子,你认识我吗?” 显然,这位老妪便是胡秀儿,但被称为胡主任的身份,并非寻常如方天这般年纪之人所能知晓。 方天内心暗忖,岂止是认识? 在上一世,胡秀儿可是古董界掀起滔天巨浪的人物。她是首位担任鉴宝节目的鉴宝专家,在公众面前对各类古董文物进行了最为详尽专业的鉴定,使得众多对古董知识仅有所闻的人,也能逐渐掌握鉴定古董的能力。 此举导致那些依赖制作赝品生存的商家流失了大量的无知买家,同时,在大众眼中原本颇具神秘色彩的鉴宝大师,也随之变得日益普遍,声望急剧下滑。 当胡秀儿参与的那个节目开播不到半年,迅速火爆全国,她也因此名声大噪。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古董圈内的强烈抵制,甚至有人通过人脉关系,试图让政府强行关闭该节目。 尽管那个鉴宝节目及胡秀儿最终都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他们所造成的深远影响却始终未曾消减。 方天真正意义上对鉴宝的学习,正是始于研读胡秀儿的鉴宝之道。她深入浅出的讲解方式,以及毫无保留的经验传授,使得古董圈中涌现出众多如方天这般拥有敏锐鉴宝眼光的新锐人才。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方天对方秀儿胡大师都极为敬仰,此刻一眼便认出了胡秀儿。 “胡主任,我是听家中长辈多次提及您,称您为当今的巾帼英雄,在古董界享有‘铁娘子’的美誉,我对您一直保持着关注,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方天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绝无丝毫矫揉造作。 胡秀儿听罢,微微颔首,显然她也清楚自己在古董界的声名。 “既然认识我,那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你若方便的话,能把刚才拿的东西让我瞧瞧吗?我觉得里面似乎有件宝贝呢。” 胡秀儿微笑道,此刻的笑容让她看起来仿佛年轻了许多。 “当然可以。” 方天毫不犹豫地应允,旋即又建议道:“胡主任,摊位这里太过喧闹,不如我们换个地方仔细查看?” 这次方天淘到了不少好物件,其中有几件古董价值不菲,鉴于初来省城,他担心胡秀儿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公开鉴定,故此提出这一建议。 “只要你能找到安静的地方,我们就过去好了。” 胡秀儿急切地说。 方天立刻引领胡秀儿前往一个僻静的凉亭,紧跟其后的范静雯满眼好奇地看着两人,不明所以,但在好奇心驱使下,她也紧随其后。 三人来到凉亭后,胡秀儿迫不及待地对方天说道:“小伙子,现在可以把东西给我看了吧?” “您是指哪一件呢?” 方天虽口中询问,心中却猜测胡秀儿看中的可能就是那片碎瓷片。而且,前世这块曾被摊主和范静雯视为废品的瓷片,正是胡秀儿最先发现的珍宝。 “如果你想看,我都给你看也没问题。” 方天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表现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胡主任,刚好我和朋友正在比试谁能在这里淘到更多的真品古董,您能否帮我们做个评判?” 方天深知胡秀儿性格温和且热衷于鉴别古董文物,当下便鼓起勇气邀约。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鉴定一下,权当我还你个人情吧。” 胡秀儿欣然同意。范静雯这时也看出胡秀儿的鉴宝能力定是非凡,否则方天也不会对她如此恭敬。 于是,范静雯与方天各自取出刚刚淘来的古董文物,请胡秀儿一一鉴定。 范静雯手中只有三样物品,分别是清代仿制的宣德炉、一件粉彩花卉纹葫芦瓶和一只冰裂纹笔筒。 方天则手头更多,除了一块油腻腻的牌子、一根竹片和一片碎瓷之外,还有一幅小画和一只六角形灯具。 “胡主任,您先看看我挑的这些宝贝吧,免得先看了方天的那一堆,会感到极度失望,毕竟他的那些破烂玩意儿,就算真是古董,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 范静雯满脸自信满满。 胡秀儿瞥向方天,见他神色淡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点头答应。 “这只宣德炉属于经典的冲天耳款式,是索耳立炉的一种,造型简洁,无过多纹饰。它包浆醇厚自然,厚度不一,这是老物件的重要特征。 炉内铸有‘大明宣德年制’的款识,但根据铜质判断,真正的宣德炉采用的铜料称为风磨铜,色泽一般呈现金黄或青黄色。 而这只宣德炉虽炉内铸有‘大明宣德年制’的款识,但从炉足的磨损来看,铜质偏灰黑色,显然并非明代之物。 此外,炉足底部还刻有一个草龙图案的标记,这种图形在清中期的许多家具和青铜器上都能见到,进一步证实它是清代仿制品。 总体而言,这件仿制宣德炉的品相还算不错,若不细究磨损部位,其表面的一些擦痕经过人为处理,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真品。 范小姐能淘到这件仿品,也算是捡了个小漏,如今在市场上卖个三五万应该不成问题。” 胡秀儿对宣德炉做了详细点评,方天赞同地点点头,而范静雯则是得意洋洋。 花觚艺术起源于元代,尤其在明代嘉靖、万历直至清代乾隆年间盛行一时。 早先的花觚不仅作为摆设之用,在民间更是广泛应用于插花装饰,装点居室。 花觚形态雅致且庄重,线条流转富于变化,极具观赏性。 关于早先的花觚,人们常将其比拟为尊,常常成对置于香炉两侧,搭配烛台,它是模仿古代青铜器形制的一种瓷器摆设。 花觚在明嘉靖、万历年间的演变发展中,无论是在纹饰、釉色或是器形设计上均有所创新,其中最为常见的类型是以五彩花觚和青花花觚为主。 第243章 设计相互呼应 其装饰图案多采自民间故事、历史人物以及缠枝花卉等元素,展现出繁复细腻、层次清晰、色彩绚烂、格调刚劲的特点。 此件花觚的口沿、颈部、胫部及底座边缘均采用金彩细线描绘,口沿处则以粉彩绘制如意纹饰,颈部纹饰上下有序排列,依次为相连的杂宝图案和蕉叶纹。 而底座部分的纹饰自上而下分别是如意纹、杂宝图案和菊花蔓生四出纹,这些纹饰与花觚上半部分的设计相互呼应。 底部刻有黄釉篆书款识,明确标注“大清乾隆年制”,揭示了其所属的时代。 然而,普通大众对花觚的认知,大多停留在明代五彩与青花阶段,相较于清代的粉彩花觚,则知者甚少。 特别是这件粉彩花觚,其纹饰温婉柔和,与乾隆时期瓷器乃至玉器等普遍追求繁复华丽、鲜明夺目的风格似乎存在某种矛盾。 因此,一般人在面对这件粉彩花觚时往往心存疑虑,不敢轻易入手,然而实际上,这批具有显着对比特征的艺术品,恰恰是乾隆初年所产,极为罕见的珍品系列。 它们曾作为雍正年间的典礼用具,继承了雍正时期的瓷器制造风格,故而观之更似雍正年间的制品。 我从事鉴定多年,那个时代的瓷器确实少见,这件粉彩花觚无疑堪称珍品中的珍品。 遗憾的是,花觚通常以一对的形式展示,如今只剩一只,其价值自然大受影响。 我给出的估价是十五万,若能寻获另一只完全相同的花觚,两者合璧,其价值将翻数倍。” 胡秀儿完成对粉彩花觚的评价后,立刻将目光投向了那件独特的冰裂纹竹筒。 “这件冰裂纹竹筒为何看起来如此特别?” 胡秀儿忽然有所感触地问。 “胡主任,您眼光真毒,一眼就看出了门道。” 范静雯一直关注着胡秀儿,听闻此言,眼神顿时明亮起来。 “原来这竟然是一件仿哥窑冰裂纹作品,青花绘制鲤鱼跃龙门图案,富含积极进取的寓意,实属一件珍贵的古董藏品。 而其仿照哥窑的冰裂效果,对视觉产生的冲击力相当强烈。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如果这件冰裂纹竹筒确为真品,其价值必将大幅提升。” 胡秀儿边说边拿起冰裂纹竹筒细细观察,不住点头赞叹:“难得一见的佳品,竟在此处相见。” “胡主任,这件冰裂纹青花竹筒非同凡响,我心中预估的价格甚至高达百万,您如何看待?” 胡秀儿急切询问。 如果说之前两件古董仅是中规中矩,是方天与范静雯较量的基础,算是寻常的小漏。 而此次的冰裂纹竹筒若被证实为真品,其价值达百万之巨,无疑是超级大漏,无形中激发了众人的热情,提振了士气。 胡秀儿本已满面惊叹,然而当她下意识地轻轻敲击竹筒外壳时,脸色却骤然严肃起来。 “不妙,这声音有些沉闷,缺乏瓷器应有的清脆悦耳质感,这种情况通常出现在瓷器产生裂纹之时。 而此冰裂纹竹筒音质模糊,裂纹显然不止一处,且很可能已经形成明显的裂缝,只是被技艺高超之人补上了釉面,以假乱真,难以辨别真伪。 不论哪种情况,对于此类瓷器的后续收藏,都需要极其谨慎对待。因此,这件冰裂纹竹筒的价值大幅缩水,最高只能估价十五万。” 胡秀儿惋惜地说道。 范静雯急忙接过那只冰裂纹竹筒,亲自敲击验证,果真察觉声音欠佳。 “小姑娘,你的眼力确实不俗,在同龄人中可谓凤毛麟角,即便是一些资深古董玩家,恐怕也难有你这般见识。” 胡秀儿看到范静雯脸色不佳,便出言安慰。 范静雯听后,脸色稍显缓和,指向方天搜罗来的一堆物品,向胡秀儿询问:“胡主任,那您看看他挑选的这些东西怎么样?我想知道他淘来的这几样东西究竟处于何种水平?” 胡秀儿点头,将方天面前的所有物件浏览一遍,正要伸手去拿那块破碎瓷片,却又犹豫了一下,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最大的六角灯上。 这是一款典型的六角灯,学名唤作六方宫灯。 这类灯具是清宫灯的重要样式,通常选用紫檀、红木、花梨等珍贵硬木制作骨架,再镶嵌玻璃或纱绢绘画而成,共有六个相对的面,分为上盖和下座两层。 上盖较宽,六角各有一根短立柱,顶端雕刻有六个龙头或凤首,六角悬挂彩色流苏吊坠,短立柱之间镶嵌六块小型画屏。 下座较窄,设有六根长立柱,立柱外侧均有镂空花牙装饰,内侧镶嵌六块长方形画屏。 胡秀儿仔细审视着六角灯,尤其关注下座几幅花屏的细节。 上下两部分的画屏各具特色,其中上部的六小幅与下部的四大幅同出于一人之手,时间跨度一致,然而下部的另两幅画屏却迥然不同。 这两幅正是署有大痴道人印记的作品,这位大痴道人乃清代赫赫有名的画坛大家,本名马襄。 马襄在后世流传的部分画屏珍品中,皆钤有马襄的圆形印章,而非本名。 而这盏六角宫灯上却出现了马襄的别号,实属罕见,加之马襄的书画艺术深度诠释了传统客家漆文化的精髓,具有极高的学术研究价值。 通过分析这盏六角宫灯的精巧工艺与画屏绘制手法,隐约可见马襄的艺术风范,虽未有明确标记作者身份,但我曾有幸目睹过制造此宫灯匠人的其他作品。 这位匠人名叫马元良,其家族世代承袭宫灯制作技艺,身为马襄的嫡系后裔,打造这盏六角宫灯,无疑是为追忆先祖,并意图展现马襄留存的珍贵画屏。 若非对马襄有一定了解,恐怕难以洞察其中奥秘,正是因为嵌有马襄的这两幅画屏,这盏六角宫灯估价高达五十万,确是合情合理之事。” 胡秀儿言毕,不禁惊奇地看向方天。 “五十万?那岂不是比我三样东西加在一起还要值钱?我忙活了半天找来的三个小宝贝,相比之下,方天这家伙的这盏六角宫灯,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个大发现。” 范静雯满脸愕然,呆立原地。 第244章 比你略胜一筹 “小伙子,你的眼力可真是独到,竟能辨识出这样的宝物,真是令人赞叹不已。” 胡秀儿的话语中并无丝毫虚伪的恭维成分。六角宫灯这类属于杂项类别的古董文物,若无特别关注与深入研究,往往很难辨别真伪。即便是胡秀儿本人,也是在晚年偶然接触到了其他六角宫灯样本,才特意去做了相关研究。如今见方天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她确实感到惊讶。 “胡主任过奖了,我只是恰逢其时,对此稍有了解罢了。” 方天微笑着回应,颇为谦逊。事实上,他对六角宫灯的鉴赏知识,正是源于前世在鉴宝节目中听胡秀儿的讲解所得。 前一世方天还曾戏称自己是胡秀儿的“开山弟子”,没想到今世竟有机会与胡秀儿当面探讨六角宫灯,真是不可思议的经历。 “嘁,我看不过是碰巧而已,我看他那幅小画根本就不是古董,不用打开就知道是现代的白宣纸,就凭你这水平还想跟我比,真是…” 范静雯或是受那盏六角宫灯的价值刺激,或是因饮酒而情绪高涨,突然冷哼一声,对方天愤怒嘲讽起来。 胡秀儿见状立刻严肃地说:“小范,刚才我还夸你年纪轻轻就有超乎常人的鉴宝能力,但现在看来,我的评价可能有些片面,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方天在鉴宝方面的能力在我眼中,似乎要比你略胜一筹。” “为什么呢?” 范静雯困惑地询问。 “之前鉴定你的三样物品时,方天的反应明显已经看出它们的来历,而当我解析他的六角宫灯时,你明显未能领悟其价值所在,现在又对其第二件藏品产生质疑,足以表明你的能力略逊于他。” 胡秀儿给予了解释。 “您的意思是,这幅小画也是古董?” 范静雯一头雾水。 “瞧瞧这幅小画的画轴吧。” 胡秀儿微微一笑,指向套着帽壳的画轴。 范静雯急忙拿起画轴,轻轻推动。 “什么?这竟然是一根由和田玉籽料制成的玉画轴,且轴上还镌刻有清宫织造处标识以及龙腾万里的图案,怎会用来做画轴?即便单独作为把玩件或陈列品,也是难得一见的瑰宝。” 范静雯看清画轴全貌后,惊讶地叫出声来。 “没错,这幅小画未曾展开过,说明方天早已看出画纸是近代产物,但他仍果断取下小画,显然意在画轴。惭愧的是,我之前也曾见过这幅小画,同样忽略了画纸的问题,没料到被方天捡了漏。” 胡秀儿坦诚地道出自己的疏忽。 “这画轴原来置于一个始终敞开的锦盒盒盖上,而锦盒内装有一只仿青花小茶杯,结果画轴的存在让整个锦盒向后翘起。按理说,普通的画轴绝不会有这样的重量表现,因此我便猜测画轴的轴心可能是特殊材质,经过检查后,果然是古代的玉制轴心。” 方天平静地解释道。 范静雯听罢哑口无言,这样的发现,已不能简单归结为运气,甚至连胡秀儿这样的鉴宝大师也未能察觉,方天凭借细心观察揭示出其中的秘密,的确并非依靠纯粹的鉴宝能力。 “这样材质的鉴别,堪称教科书般的经典,小伙子,你让我受益匪浅,今日出门一趟,实在是收获颇丰。” 胡秀儿感慨万分。 “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小技巧,难登鉴宝的大雅之堂,胡主任您才是正规的古董鉴定专家,自然对我们在古董行当的经验不太了解。” 方天的回应既真诚又低调,因为刚刚那种凭借细微之处判断宝物的方法,确实是他在前世二十多年的古董买卖生涯中积累下来的经验。 “小伙子,不必过分自谦,首先,你这种经验本身就是有效识别宝物的重要方式;其次,论经验,在座的老练古董商不少,但唯有你抓住了关键,这一点不服不行。” 胡秀儿赞赏之情溢于言表,范静雯虽感不悦,却又不得不承认方天的实力。 终究她在众多物件中挑出的三样东西,看似平淡无奇,似乎只要有扎实的基础鉴定功底,任何人都可能慧眼识珠。 然而,无论是方天手中获得的六方宫灯,抑或是这枚玉雕轴心,皆属瑰宝中的翘楚,唯有具备超凡脱俗的眼力和实力,方有机会将它们发掘出来。 “胡主任,您先别急着夸我,不如先瞧瞧我另外收购来的三件物品吧?免得稍后出了差错,我可就羞愧难当了。”方天微笑着,指向剩余三件看似毫无价值的破旧物品。 范静雯闻此言,立即眼神犀利,紧紧地注视着胡秀儿。尽管未置一词,但面上流露出的期待之情显而易见,让人好奇她心底深处究竟在期待什么奇迹发生。 胡秀儿的目光逐一扫过剩下的三件物品,首先拿起一块布满油渍的牌子。她分析道:“这块牌子悬挂的绳索显然是现代的尼龙绳,整个牌子被油垢覆盖,但从其尺寸、隐约可见的装饰纹路来看,极有可能是清代宫廷使用的斋戒牌。” 胡秀儿又轻轻敲击牌子,然后确信地解释:“初步判断,材质应为竹质。在乾隆、嘉庆年间,竹黄雕刻而成的斋戒牌极为盛行,这块牌子即使被油污掩盖,但从穿孔边缘的包浆判断,无疑是历经百年沧桑的老物件。至于其具体价值,则需待清除油垢后,进一步确认年代、作者以及使用者,才能给出确切评估。这就如同开启未知的盲盒,倘若恰巧是乾隆皇帝本人专用的斋戒牌,并带有其阴刻印记,其价值自然不可估量。即便未能明确其独特之处,仅凭一般清代斋戒牌的价值衡量,其售价估计也能达到十万元左右。” 范静雯瞠目结舌,对于斋戒牌的知识可谓一片空白,此刻经胡秀儿鉴定确认后,她看着剩下的那片竹条和碎瓷片,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困惑。 “刚才胡主任明显是对碎瓷片有所期待,照理说这样的破损之物本该不受重视,为何方天和胡主任却对其如此珍视呢?”范静雯暗自思忖。 事实正如范静雯所猜测,当胡秀儿面对最后两件破损物件时,精神陡然振奋,仿佛即将揭示一项惊人的秘密。 第245章 向先辈致敬 “这片竹条,能看出原本属于一把折扇的扇骨,且是较宽的扇骨,即折扇的上板骨。如果说折扇像一个人,那么扇骨就如同其骨骼,而上板骨则相当于脊梁,更是折扇在原始状态下展示其风采的门面。因此,为了彰显折扇的尊贵非凡,常有人会在上板骨上题诗作画。而这根扇骨上,竟阴刻着明代书法大师祝枝山的《赤壁赋》全文。从扇骨的包浆和纹理判断,其历史久远,且笔迹确实展现出祝枝山特有的楷书小字风韵。若能将其修复完整,并配上名家绘制的扇面,必将炙手可热。单就祝枝山书法作品的市场价值而言,至少五十万元起价,那么这截扇骨的价值,即便是保守估计,也会在此基础上翻倍。” 胡秀儿言语间看向方天,略作迟疑,然后提议道:“小伙子,这根扇骨能否转让给我?我恰好有一位痴迷于祝枝山书法的老朋友,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出价两百万,你觉得怎么样?” 范静雯还未回过神来计算五十万翻一番是多少,如今听闻胡秀儿出价两百万收购,整个人陷入震惊,甚至对人生产生了怀疑。 “天哪,我当初学习鉴宝技艺,也是听说家族因捡漏获得了第一桶金才发家致富。这些年来我一直梦想着也能捡个大漏,向先辈致敬,却始终只能小打小闹,最成功的一次也不过赚了五十多万元。而方天随手捡来的几件别人不屑一顾的破烂,竟能捡漏至数百万,堪称捡漏界的神话,足以让他一生衣食无忧。如此看来,他不仅胜过了我,其鉴宝能力显然比我高出许多。” 范静雯此刻已彻底心悦诚服,不再怀有与方天较量之心。而方天并未留意范静雯神情的变化,而是以谦逊的态度回应胡秀儿:“胡主任,您太客气了,这扇骨不过是机缘巧合所得,更承蒙您的精准鉴定,若您真心想要,一百万直接转让给您便是。请您不必推辞,我们不妨先将最后一件物品鉴定完毕,也好让我和静雯之间有个结果。” 胡秀儿没有与方天过多客套,两人以及范静雯都看出,胡秀儿之所以愿意作为此次鉴定的裁判,实则是冲着最后那一小块碎瓷片而来。方天心中明白碎瓷片的真实来历,而范静雯对此却仍是一头雾水。 “‘徐来’?这两个字莫非有什么特殊含义?可我从未听说过名叫徐来的名人啊?”范静雯盯着碎瓷片上那两字,显得迷惑不解。 她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眼前这块看似毫不起眼的碎瓷片,到底有何等神奇的魅力。 “‘徐来’二字,八角形图案,与记录中的反青花冰裂梅纹碗特征完全吻合,上面六朵半梅花,四根枝桠,一一对应……”胡秀儿手中紧握着那块仅巴掌大小的碎瓷片,反复查看后激动不已。 “胡主任,我看这块碎瓷片也就是清初民间窑口出品的反青花冰裂梅纹碗残片而已,即便完整无缺,恐怕市价也就十几二十万元,怎会让您如此激动?莫非这块碎瓷片还有什么鲜为人知的背景故事不成?”范静雯见胡秀儿如此表现,愈发不解。 胡秀儿听罢范静雯的疑问,仿佛突然清醒过来。她正欲开口,却又瞥见一旁泰然自若的方天,不由得微微蹙眉,心生疑惑。 “这块破碎瓷片果然是我长久以来追寻之物,但其源流本应深藏不露,却被我意外获得,然而方天这年轻人又是从何处得知此事?” 胡秀儿揣测方天或许有其他目的才拿出这块碎瓷片,正欲开口询问,却又忍住,转而对方天说:“小兄弟,不如你给我详细说说这块碎瓷片背后的故事吧。” 方天似乎察觉到了胡秀儿的疑虑,略显心虚,毕竟他之所以了解这块碎瓷片的由来,完全是由于胡秀儿前世将此信息公开,才广为人知。 此刻方天心中的盘算,恰恰是胡秀儿曾经的讲述。 然而,这种情况难以言表,方天只好故作镇定地回应:“提起这块碎瓷片,其实我是从一位资深鉴赏家口中听到的一段轶事,随后才寻得,不知道二位是否听说过林泽徐这个名字?” “什么?你说的是那位民族英雄林泽徐吗?难道那碎瓷片上的‘徐来’二字,是指的就是林泽徐本人?” 方天刚提到此处,范静雯便迫不及待地插话进来,惊讶地询问。 对此,方天并未因范静雯的突然打断而表现出不满,肯定地答道:“对,这个故事的核心人物正是林泽徐。” 接下来,方天面不改色地叙述完了碎瓷片的来源,范静雯和胡秀儿皆听得瞠目结舌。 尽管如此,方天内心明白,刚才所说的故事,七成真实掺杂三成虚构,在深知碎瓷片来历、并握有胡秀儿手中林泽徐亲笔撰写关于碎瓷片秘密信函的真相面前,杜撰一段故事,实属巨大压力。 “方天,就那么一片民间瓷窑的碎片,上面刻的两个普通字迹,毫无书法特色可言,根本找不到鉴定的依据。 再者,你所说的那个故事,缺乏实质证据,仅凭口头流传,即便是真实的,大夏疆域如此广阔,为何这片碎瓷片会在这里出现?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我猜,那个故事八成是你临时编造的。” 范静雯虽已自知败局已定,言语间仍不甘示弱。 尤其是在此刻,若如方天所述,这块碎瓷片果真拥有那样的传奇身世,其价值将无法以金钱衡量。 这样一来,她与方天之间的差距愈发明显。 面对范静雯的质疑,方天并无辩解之意。 若是平时,范静雯这般纠缠不清,碎瓷片的来历确实难以令人信服。然而此刻胡秀儿就在一旁,她掌握着揭示碎瓷片真实来历的关键信函。 果然,在范静雯嘲讽的目光下,胡秀儿忽然出声道:“范小姐,方天所言非虚,事实上,我手中正好留存有林泽徐亲自撰写的原始记录,详尽记载了事件始末,与方天所说完全吻合。 另外,信函中还特别提到了那碎瓷片的独特之处,我已经对照确认,正是日前我无意中购得的那块。 第246章 贵重的宝贝 原本这碎瓷片和相关信函是一同保存的,却不幸落入一个不识字之人手中,近几日分别转卖给古玩商,因此失散。 我近日一直在努力寻找碎瓷片,没想到却被方天抢先一步获得。” 范静雯愣住了,仿佛今日所有的幸运之事都被方天巧遇。 看到胡秀儿如此坚定地为方天作证,这次的赌约结果已然揭晓,范静雯无疑败北。 “胡主任,您说那林泽徐的信函竟在您手中?照这样说,我买下这块碎瓷片,岂不是占了别人的便宜,要不我把碎瓷片送给您,权当心意。” 方天并未看向范静雯,而是神情真挚地对胡秀儿表达。 “方天,你这是说什么话?这碎瓷片是你辛苦所得,便是你的缘分,我若是接受,才是占了你的便宜。” 胡秀儿被方天的话弄得颇感震惊。 要知道,若这块碎瓷片被收藏界的爱好者发现,其价值必将飞涨至天价。 可方天竟毫不迟疑地说要赠送给她,实在让她难以平静。 范静雯也瞪大了眼睛,虽然知道方天财力雄厚,却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送出如此贵重的宝贝。 “胡主任,如果是其他人,即使开出天价,我也绝不会出让这块碎瓷片。 但对于您这样致力于保护和珍视古董文物的先行者来说,我深知,只有在您手中,古董文物才能真正体现其价值所在。 您会为每一件手中的古董文物正名,记录它们的历史脉络,使其经历重现人间,供世人瞻仰。 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令我敬仰和学习,因此,将这块宝物赠予您,就如同明珠投暗,宝马遇良主。 敬请您务必接纳,让所有人都能认识其存在及其深远意义。” 方天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尊敬的人并不多,但胡秀儿无疑是其中之一。 他曾了解到,上一世胡秀儿曾以多个笔名撰写了大量珍贵古董文物的详细介绍,细致入微地记录了古董文物的起源、关联人物及历史印记和内涵。 这些资料后来成为了众多鉴宝专家的重要参考文献,如果不是胡秀儿逝世后,人们在其遗物中发现了那些手稿,恐怕她的贡献将永远埋没。 此外,胡秀儿一生中发掘了许多古董瑰宝,却全部捐赠给了省城博物馆,担任荣誉馆长职务已有数十年之久。 像这样默默付出、德高望重的前辈楷模,同时也是方天踏入鉴宝领域的启蒙导师,对于方天而言,别说仅仅送出一块碎瓷片,哪怕更珍贵的宝物,交付给胡秀儿,他也毫不犹豫。 “方天,你的心意我领受了,但这块碎瓷片我不能接受,至少不能无偿取得,要不这样,我现在有五百万元存款,你可以在我收藏的物件中挑选几样, 胡秀儿真心希望将承载重要历史价值的碎瓷片据为己有,但出于不愿无端受惠的原则,拒绝白拿方天的好处。 方天也看出胡秀儿内心的矛盾,但他决然不会接受胡秀儿给予的财物。 “胡主任,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如果这块碎瓷片最初是由您获取,您是否有意向将它连同记录它的密函一起捐赠给博物馆呢?” 此刻,方天心中已初步形成一个决定,只待胡秀儿做出回应。 “的确如此,这块破碎瓷片和密录结合,蕴含着不同寻常的历史与内涵。” 胡秀儿坚定地表述。 尽管她的年岁已近古稀,但她内心仍燃烧着为祖国、为世界无私付出的炽热火焰。 这样的人物,无疑应获得所有人的敬仰。 方天重生以来,虽尚未拥有这样的觉悟,但这并不妨碍他向这种崇高品质的存在表达敬意。 “胡主任,这样吧,明日国家博物馆的庄馆长会来找我,那时我会向国家捐赠一件珍宝。如果您愿意,届时我将这块碎瓷片连同您的那份一起捐献给国家博物馆,您看这样可行?” “你说什么?你是打算将这块碎瓷片捐出去?你应当明白它的价值所在,即便卖出数亿也不是难题。” 胡秀儿满脸愕然地询问。如此境界,她也是在经年累月的熏陶中逐渐领悟,而眼前的方天仅是个初涉世事的年轻人,本以为他会追求物质享乐,至少也会珍惜自身的财富,如今却轻易决定捐赠如此贵重之物,令人刮目相看。 对此,方天淡然一笑答道:“胡主任,我是国家博物馆的荣誉馆长,对我来说,给国家博物馆捐赠几件物品,就如同将物品存放在自家一般,哪怕价值数亿,又有何妨?” “什么?” 胡秀儿与范静雯再次瞠目结舌地凝视着方天,显然她们都深知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这一身份背后的重量。 胡秀儿尤为感慨,她多年来捐赠的珍宝无数,已然成为省博物馆的荣誉馆长,但距离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的桂冠,却依然遥远。毕竟,纵使胡秀儿屡有捐赠之举,但她尚不具备获取超过三件顶级国宝古董的命运。 “不必如此惊讶,我明日所捐之物价值连城,依常理而言,无论我捐赠何物,你们都不该感到意外才是。” 方天此言并非虚张声势,《濒湖集简方》这部由李时珍亲笔手书的医籍瑰宝,既能弘扬医学,又能创造无穷财富,造福万民,长远来看,其价值远超万亿。 尽管胡秀儿与范静雯难以置信,但在当下,她们却不得不信。因为短暂的相处已让她们看出,方天并非夸夸其谈之人,尤其当他毫不犹豫地将价值数亿的宝物赠予他人时,更是彰显了他的气魄与人格魅力。 “好吧,方天,你何时与庄正凯馆长见面,记得通知我一声。” 胡秀儿与方天交换了联系方式,同意了明日共同捐赠宝物的事宜。随后,胡秀儿便离去了,毕竟身为一位老人,她本是受累前来古董夜市淘宝,如今心愿得偿,也无需再耗损体力。 胡秀儿走后,方天含笑看向范静雯,说道:“静雯,愿赌服输,是不是可以把你的房子给我了?” 范静雯一愣,略显不悦地掏出一串钥匙,刚要递给方天却又立刻收回,说:“给你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允许我多住几天,等我找到新的住所再搬出去。” 第247章 避之不及 “这个没问题,我的肚量还没那么小,不过从今日起,你每多住一天,就按酒店豪华套房的价格付一天房租,不算过分吧?” 方天得意地笑了笑。 “不过分,我范静雯还不至于在乎这些。” 次日清晨,方天与赵灵果来到琉璃街。 此处的古董店铺似乎比省城其它地方开张稍晚,尽管已近八点钟,却还未见有店铺开门。 二人步入店内,随手关上门后,取出昨晚下班后的监控录像带,在店内的电视机上播放起来。 “嘻嘻,方大哥,你看何良那个老滑头和岳云威那个马屁精刚才路过咱们店门口的眼神,像是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咱店似的,明显是对昨天比赛输了耿耿于怀呢!” 录像一开始,便捕捉到何良和岳云威回到隔壁的宝霞斋,不久后他们再度出现,见尘溪阁的店门紧闭,恶狠狠地盯了一会儿,这才悻悻离去,显然并未察觉到不远处的摄像头正记录着一切。 “这两个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纵使心中万般不满,如今恐怕也不敢再与我们正面冲突,因为他们并无足够的资本。” 方天通过观察何良与岳云威的行为举止,认定他们是欺软怕硬之辈,相信经历昨日之事,再见方天,他们定会避之不及。 赵灵果点头赞同方天的看法,于是不再理会何良和岳云威,继续观看监控录像,却发现对面的九鼎轩内始终没有人离开,仿佛店主和员工都在店内过夜。 “这九鼎轩也太怪异了吧?他们难道不怕住在店里会引起别人注意?这样做岂不是自己招惹麻烦?” 赵灵果困惑地问。 “他们不可能愚蠢到在店内进行交易或藏匿文物,不过他们至今未离开确实有点蹊跷。” 方天皱眉思索,上一世虽然知晓金蝉玉叶案与九鼎轩有关,但具体细节他并不清楚。如今只能在此尝试寻找线索,显然并非易事。 反复查看录像至今日早晨,九鼎轩内部人员仍未出现。方天心想这只是第一天,遂并未焦急。 正当他准备关闭电视,开门营业时,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范静雯打来的,方天接听的同时调侃道:“范大小姐,我这个老板都开始工作了,你怎么作为助理还不上岗呢?莫不是还在我的房子里赖床不起吧?” “哈,你这个方扒皮,哪个倒霉蛋碰上你这么个压榨员工的老板,真是前世积下的孽债。”范静雯先是以一声冷笑嘲讽了方天,接着正色道:“方大老板,首先声明,我做助理一分钱工资没拿,别以为你名头上是我上司就能威风凛凛。 其次,我要告诉你,若非事态紧急,我一秒也不想在你家待着,所以我才不会赖床偷懒。 还有,我之所以一大早就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早早便盯梢昨晚遇到的那几个可疑人物,现在其中两人出门了,我疑心他们有所图谋,所以正在跟踪他们。 为确保安全,在今天之内,若非我主动联系你,你千万别尝试联系我,以免干扰我这边的行动。 “哎?如果你跟着那两人离开,要是剩下的家伙又有动作,该怎么办?” 方天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似乎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力量仍旧显得捉襟见肘。 “还能怎样?随它去呗。” 范静雯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成,我还是亲自过去吧,盯着那几个人,我认为比在这边守着九鼎轩更为可靠。” 方天经过仔细观察早前的监控录像,察觉到固守九鼎轩的做法可能效果不佳。 “嘁,你省省吧,等你赶过去,人家真要有动作,早就溜之大吉了,哪儿还会乖乖等你监视?我早就有安排了。” 范静雯轻蔑一笑。 “好吧,我算是服了,这种时候找你这位专家出手果然最保险,你尽管放心,只要这个案子告破,我保证给你送上一面锦旗。” 方天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范静雯摆了一道,然而对此情形,他非但不生气,反而深感安心和喜悦。 “去你的,我拼死拼活帮你,你就打算用一面锦旗打发我?你能不能再吝啬点?” 范静雯娇嗔责怪。 “这么说你是要我付工资?你若愿意,我把这家店现在就转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方天豪气冲天地说。 “得了,你要是真心实意,再加一套昨天赢来的别墅,那就更完美了。” 范静雯在电话中调皮地回应。 “没问题,只要你这次能帮我揪出曹顺团伙,你要的东西,一切应有尽有。” 方天暗自庆幸能有范静雯这样的专业人才助阵,使得对手无处遁形。 挂断电话后,方天顿感轻松许多,遂即大敞店门,与赵灵果一同打扫卫生,并将昨晚淘来的几件普通古董陈列上架。 没过多久,店里迎来一位风尘仆仆的老者,头戴鸭舌帽,身穿一件满是油渍的工作服,显然是一名维修工。 老者一进门,方天立刻注意到他手中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迅速判断出他是前来出售物品的,遂热情地上前招呼道:“大爷您好,我们尘溪阁高价收购古董,同时也销售各类珍稀古董,不知您是想购买还是售卖呢?” 尽管清楚对方来意,方天仍礼貌地佯装不知,如同对待普通顾客一般询问。 老者受宠若惊,显然初次来到这种地方,连忙回答:“老板,我这儿有两件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你估估价,如果合适的话,我想卖了。” 方天点头示意,引领老者至店内茶台落座,随后请老者取出包裹中的物品展示。 老者神情略显拘谨和紧张,环顾了一下方天和赵灵果,见二人面容和善,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布包搁在茶桌上,轻轻解开。 布包内赫然现出两样物件,最为惹眼的是一只既像钵又似炉的金属铜器,表皮呈栗褐色,光泽油润。 另一样则是一只带盖的小碗,色彩斑斓,既有红釉又有青花纹饰,整体造型宛如元宝,异常精美。 方天见到这两件东西,心头一震,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艳,旋即恢复常态。 “小老板,这两样东西在我家传了好几代,如果不是现在急需用钱,说什么我也舍不得卖掉。” 第248章 确实是物有所值 老者将两件物品从布包中取出,推向方天面前,眼中满是对它们的眷恋。 方天迫不及待地对这两件物品进行了详细的检查,确认无误后,果断说道:“大爷,您这两件宝贝确实极为罕见,我给您出价五百万,您看如何?” “什、什么?五、五百万?” 老者震惊之下,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慌乱中竟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他原本只是个勤勤恳恳的打工者,此次因孙子出国留学需支付高昂费用,不得已才决定变卖传家宝应急。 在他看来,这两样祖传的宝贝虽有价值,但能卖出三五十万已是极大的幸运,毕竟这笔数额对他而言,几乎是他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巨大财富。 可是此刻,方天竟然开口报价五百万,这让老者顿时懵了。 “小老板,你没估错吧?我这两样东西,真的能值五百万?” 老者改口称“小老板”,显然是因为方天的年龄,对他是否具备准确鉴定的能力产生了疑问。 这也足以看出老者的朴实,若是换成他人面对如此超出预期的价格,可能早就欣然接受交易了。 “大爷放心,您的这两件东西的确相当出色,且保存得十分完好,对我而言,确实是物有所值。” 方天坦诚直言。 老者眼神闪烁不定,满脸纠结。 方天见状并未催促,而是耐心等待他的答复。 片刻后,老者紧闭嘴唇言道:“小店主,你给出的价格相当优厚,甚至远超过我的预想,但是我不便立刻答应全部出售给你,常言道,好货得比较三家,行走江湖需多探几遭,我想再到别处询询价,若差距不大,我必定选择你们这儿,绝不会让你白白忙碌一场。” 方天明白,这位老者乃是一位行事谨慎、顾虑周全的小人物,无论是处理事情还是待人接物都喜欢反复权衡,故此,期望他立即达成交易的可能性其实并不高。为此,方天因极其喜爱老者的两件物品,先前所开出的价位高达五百万,正是为了避免老者另寻他处比较,万一他人也给出了竞价,老者必会选择更高的一方。 “老伯,不必如此客气,您完全有权决定您的两件宝物在哪出售。但我可以向您保证,在整个琉璃街上,唯有我‘尘溪阁’诚信经营,从不欺诈顾客。您可以放心比较,多加了解,倘若最终认定我这里更为适宜,欢迎随时再来,我始终在此恭候。” 方天并未强行挽留,而是清晰表述了自己的立场和诚意,随后亲自将老者送到店门口。 老者离开后,在尘溪阁门外环顾四周,此刻各店铺已陆续开业,他注意到更为豪华阔绰的宝霞斋和九鼎轩,遂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宝霞斋的大门。 此刻宝霞斋内,一位中年妇女正在细致地清扫卫生,而茶桌边的何良与岳云威两人正窃窃私语,不知谈论何事。这时,清洁妇人提醒道:“何大师,有客人来了。” 何良与岳云威闻声望去,果见那位满脸警觉步入店内的老者。他们目光立刻被老者手中的布包吸引,何良迅速向岳云威使了个眼色,岳云威即刻热情迎接老者。 “老先生,您是来出售古董的吧?快请进,来到宝霞斋绝对没错,我们这童叟无欺,保证让您心满意足满载而归。” 岳云威急切地将老者引入店内。老者步入其中,相较于刚离开的尘溪阁,他感到此处的第一感觉就不那么舒服,尤其岳云威一眼便猜透了他的来意,让他陡然生出一种被操控的不安感。 然而,他本就是为了出售古董而来,既然已入店中,自然要先鉴定出物品价值,听取报价再说。 “对,我有两件祖传的古董,想看看能否在你们这里卖出个好价钱。” 老者坦诚回答。岳云威眼中闪烁光芒,热情度升高,引领老者走向何良。 何良同样听见了老者的话语,连忙斟茶,邀请老者落座。 “老哥,我是这家古董店的鉴定师,我叫何良,您唤我老弟或何师傅都行,那您尊姓大名呢?” 何良说着,同时向岳云威递了个眼神。岳云威迅速领会,马上拿出一份出售协议,坐到一旁准备填写。 依据古董街的规矩,为保护顾客隐私,在未达成交易共识之前,一般不会主动询问顾客姓名等个人信息。然而,有些商家却会通过预先获取这些信息,进而采用强迫手段让顾客签署出售协议,以此促成交易成功。 对此浑然不察的商家可能会认为这只是互相间的客套,而不予在意,随口说出自己的姓名。此刻的老者心中并无戒备,反倒是觉得这家店铺规模宏大,似乎更为正规,于是直言道:“何师傅,我叫乔三。” “原来是乔老哥,那您此次欲出售的古董,请拿出来让我瞧瞧,同时请让我徒弟为您做一个简单的登记。” 何良熟练地招呼道。老者乔三点头应允,取出两件宝物,接着在岳云威的引导下,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何良在一旁仔细审视这两件物品,辨识出它们的来历后,内心不禁一阵悸动,但他努力克制情绪,不让乔三看出异样,随后平静地说道: “乔老哥,您这两件物件确实是上了年头的东西,这套彩色瓷器茶具看上去品相颇佳,但这只茶碗尺寸偏大,工艺上并不算精巧,虽底部有乾隆款识,但实际上为民窑仿制品。另外,按常规来说,茶碗应该配有一只茶碟,如今缺失了茶碟,其价值就大受影响。因此,这套茶具我最多只能出价三十万……” “哎,何师傅,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这明明是带盖的茶碗,虽说稍大一些,但在古代也是常见的茶具啊,别人给我开价都上百万,你说三十万,这也差得太远了吧?” 若非事先去过尘溪阁,或许乔三会对何良的报价感到满意,但方天曾给出五百万的高价,令他深信自己这两件祖传宝物的价值可能更高,这也是他选择来宝霞斋这类大型店铺的原因。 何良的面色略显尴尬,显然未曾料到外表憨厚的乔三竟会直接反驳他。 第249章 有独到之处 待听说乔三已在别处询过价后,何良眼神微动,很快恢复常态,笑容满面地回应道:“老哥,盖碗的形态大多以瘦高腹部为主,这样的盖碗用以饮茶,显得端庄华贵,通常是皇室贵族钟爱之物。 您手中的这只盖碗虽同样是饮茶器具,但试想一下,仅凭这样一只碗来饮茶,是否给人感觉有些随意呢?” 何良试图说服乔三,同时留意他的反应,见他陷入沉思,便知他对盖碗的真实来历并未深入了解。于是何良趁势补充道:“老哥,我尚不清楚您找的是哪家看了您的宝贝,但对方若开出上百万的收购价,恕我直言,我认为此事难以置信。 咱们这一行水深鱼杂,除却几家知名古董店铺,不少商家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尽管有人愿出上百万购买您的宝物,但您究竟能否真正拿到这么多钱,实则是未知数。 这种手法在我多年混迹古董界的经历中屡见不鲜,见过太多人因此而被骗得血本无归,最后落得两手空空。” 因此,若您真心实意要出售宝物,定要选择我们这种老字号店铺,价格绝对公正合理,童叟无欺。” 何良言谈间,注意到乔三面色显露出几分犹豫,明白其心意正在摇摆,立刻把握时机进一步游说道:“老哥,您手中的那只盖碗已是最高价了,而您这款钵炉确实也有独到之处。 瞧这包浆油润亮丽,质地厚实且精致,一看便知历经漫长岁月洗礼,尤其底部刻着‘玉堂清玩’字样,这可非同凡响。 坊间传闻,‘玉堂清玩’能与‘宣德’媲美,此言所指便是拥有‘玉堂清玩’落款的炉具,其珍稀程度堪比明代宣德炉。 您也许对宣德炉不够了解,但我必须告诉您,真正的宣德炉,大多都具有千万级的价值。 您这款‘玉堂清玩’的钵炉虽造型简约,属于较为冷门的一类器形,但其价值依然不可小觑。我愿出价一百五十万,加上盖碗的三十万,总计一百八十万,您看如何? 何良在报价时,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痛惜之情。 若非察觉到乔三先前已请人鉴定过这两件物品,他绝不可能给出现今这般高价。 “老先生,我们宝霞斋在琉璃街上可是口碑载道,最为诚信可靠。倘若您同意,我们立即就能为您转账付款,绝不含任何欺诈成分。” 岳云威及时地补充道。 乔三显然颇为动心,但想起之前方天开出的五百万高价,他还是摇了摇头说:“暂且等等,我要先回家跟家人商量一下,毕竟这个价格与我之前了解到的差距颇大。” 乔三说完,将两件物品重新收入布包中,起身准备离去。 “老先生,我们提出的绝对是诚意十足的价格,一百多万,在咱们西湖市,足以称得上富豪级别了。” 岳云威急忙挡在乔三前面劝说着。 何良神色中明显透出几分焦急,他站起来,声音洪亮地道:“老哥,要不这样,我出两百万,这两件宝贝我们几乎不赚您的钱,权当为店里增添两件镇店之宝。” 乔三的目光明显炽热了几秒,却又迅速收敛,只见他坚决地说:“何师傅,我家是老婆当家,要卖如此贵重的东西,必须要征得她的同意,不然我恐怕回不了家。” 乔三边说边紧抓布袋,不顾何良和岳云威的挽留,径直离开了宝霞斋。 何良和岳云威想留他却未能留住,只能悻悻地回到座位上。 “师傅,别担心,刚才那位老伯分明对我们给出的价格有所动容,我们等一等,他回家商量妥当,一定会再回来的。” 岳云威见何良脸色不佳,连忙宽慰道。 “哼,他这么早便来出售古董,显然是急于脱手,现在走了,恐怕很难再回头了。不知是哪个家伙给了他高价,否则这两件宝贝必然落入我们手中。” 何良愤慨地冷哼一声,满心不甘。 “何大师,那位老者现在去了对面的九鼎轩。” 这时,打扫卫生的大婶忽然插话道。 “糟糕,这样一来恐怕九鼎轩要占便宜了。” 岳云威赶紧走到门口查看,恰好看到乔三的身影消失在九鼎轩内。 他正疑惑之际,却发现乔三竟然被九鼎轩的伙计赶了出来。 “怎么回事?虽说现在确实还早,但开门做生意,九鼎轩怎会往外赶客人?他们难道没看清人家带来的宝贝是什么吗?” 岳云威心中纳闷,但他此刻也顾不得多想,快步走出店门,来到乔三面前。 “老先生,原来您还没走呢?再到我们店里坐坐吧,我师傅说了,您那两件东西的价格还有商量余地。” 岳云威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拉乔三回店里。 “离我远点,你们店欺骗我,对门更是直接赶我走,真是应了那句‘店大欺客’,我要再进你们这样的大店,我就是傻子。” 乔三愤怒地回应,随后径直走向尘溪阁。 岳云威目睹这一幕,心中一紧,若是这笔买卖被尘溪阁抢走,只怕何良今天又要气得不轻。 “老先生,就算您对我们这些大店铺不满意,也不能去尘溪阁啊,他们昨天才开业,似乎还未在街道备案,万一您在那里受骗,损失可就无法挽回了。” 岳云威赶紧挡住乔三,借机诋毁尘溪阁。 “哼,我一大早去的就是这家尘溪阁,虽然老板年轻,却谦恭有礼,给的价格直接是我们这里的几倍。 比起你们,即使我真的被骗,至少心里会舒服些。” 乔三冷哼一声,一把推开岳云威,径直走进了尘溪阁。 显然,在经历了宝霞斋和九鼎轩之后,他才发现清晨由于许多店铺尚未开门,误入的尘溪阁竟让他感到格外舒心。 方天和赵灵果一直在店内关注着九鼎轩的情况,乔三一踏入尘溪阁,他们就发现了。 见到乔三刚进去就被赶出来,方天立刻产生了警惕。 “不对劲,即便九鼎轩背后另有产业,也不至于放弃正常生意,毕竟还需借助表面的商业行为掩饰,但现在却直接将老爷子赶出去,其中必有蹊跷。” 方天心里还在揣摩九鼎轩此举的目的,就在这时,乔三摆脱了岳云威,再次回到了尘溪阁内。 第250章 为何如此生气 方天来到省城本是为了监视九鼎轩,此刻并不愿接待乔三。 但转念一想,乔三刚从九鼎轩出来,很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这才被赶出,想到这里,方天看向走入店内的乔三,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老板,我回来了,那两件宝贝就卖给你了。” 乔三一进门,气愤地说道。 “老爷子,您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出门询价了吗?为何如此生气呢?” 方天明知故问。 乔三满脸愠色。 “老先生,宝霞斋无法鉴别您这两件宝物的价值而出低价,倒也能理解,可九鼎轩竟然将您拒之门外,这就过分了吧?莫非您在里头瞧见了什么秘密?据说那里的男女关系颇为复杂呢。” 方天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哦,听您这么说,倒还真有可能,难怪那店员在门厅处如临大敌般警戒,恐怕确有隐情。” 乔三略感惊讶,脸色稍霁,甚至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意,似乎遗憾未能窥见其中的秘密。 方天听罢其言,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究竟是什么情况?若这位老先生所言属实,九鼎轩的店员如此警惕,表明店内必有蹊跷之事。 不过,从昨日至今,我并未发现有何可疑之人进入他们的店铺啊。” 方天陷入困惑,内心暗自懊恼,尽管前世曾关注过九鼎轩案的曝光,但那时他一心只关注金蝉玉叶的消息,并未留意案件的具体细节,以致于如今满腹狐疑。 “喂,掌柜的,您先前说的话还算数吗?我这两件物件,能卖到五百万?” 乔三迅速调整情绪,试探性地询问方天。 方天回过神来,应道:“自然算数,您请将物品拿出来,我再次确认一下。” 乔三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忙走到茶桌前,再次取出两件物品。 方天确认无误后,示意赵灵果拿出交易协议,准备进行交易。 此时,何良与岳云威却突然出现在尘溪阁门前。 “姓方的,你到底懂不懂规矩?昨天搅了我们的好事,今天又来插一脚,你当琉璃街是你自家后院不成?” 岳云威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岳云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抢生意了?首先,这位老先生一大早便踏入我们店中,按照行规,他自然是我们的首位顾客。 况且,顾客选择去哪家店铺消费,是其个人自由,只要商家没到门口拉客,就不算违反琉璃街的规矩。 反倒是你们,昨天顾客主动找上门来,你们不满;现在我们放弃的顾客去了你们那里,你们自己留不住客人,有何颜面在此狺狺狂吠?” 方天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就是,你们太不要脸了,不仅黑心压榨我的宝贝价格,现在还恶人先告状,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像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乔三看到何良与岳云威,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随之厉声斥责。 何良和岳云威面对乔三的愤慨,面色不变,冷淡回应道: “老先生,上百万可不是小数目,携带现金不便,支票又让您放心不下。 唯有转账才能确保资金安全,然而转账需在签订出货协议之后进行。问题是尘溪阁这家刚开业不久的小店,您真能保证他们在签完协议后会及时给您转账吗? 而我们宝霞斋则不同,作为立足此地几十年的老字号,区区上百万对于我们店铺的声誉来说不足挂齿。 所以,您选择与我们宝霞斋交易,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乔三听闻此言,转向方天询问:“掌柜的,你怎么看?” 显然,他是在寻求方天如何辩驳此事。 方天平静地回应:“老先生,您的两件宝物在此,我现在就可以安排转账事宜,关于出货协议,待款项到账后再签也不迟。” “好,我乔三行事光明磊落,只要钱到账,咱们就算两清。” 乔三表示同意。 方天点头,随即拨通马蓉蓉的电话。 对于这类重要客户,他们在银行享有快速通道。打完电话后,方天泰然自若地说:“大约等待五分钟,老先生就可以向银行查询账户余额了。” 方天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叹当前金融交易方式的滞后,因此更坚定了这辈子要通过投资公司扶持诸如阿里这样的本土企业的决心。 两人的交谈令何良和岳云威脸色难堪。只见何良脸色一变,对乔三劝说道: “老哥,我先前低价收购您的宝贝,确实有失妥当,但身为打工之人,我也得为老板创造利润。 您不愿与我交易,这没什么问题,可您觉得这里就能给出公正的价格了吗?” 何良见乔三犹豫,趁热打铁继续说:“老哥,您那只盖碗全称为乾隆青花釉里红八仙人物盖碗。 此种盖碗茶起源于清代康熙年间,至雍正乾隆时期风靡一时。 盖碗,顾名思义,即带盖的茶碗,由茶碗、茶盖、茶船三部分构成。 盖碗又称三才碗,寓含天地人三才之意。 茶盖位于上方,象征天;茶船承载于下,寓意地;茶碗处于中央,代表人。 清朝皇室贵族自视清高,崇尚高雅,盖碗饮茶动作文雅,成为了他们独特身份的象征之一。 您手中的这只盖碗品相上乘,且器型及绘画均属罕见,目前尚未发现同类实物存世。 遍观国内外公私收藏,亦未曾遇见与之形状相同的藏品,因此可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孤品,极为珍贵。 历来乾隆瓷器价值高昂,尤其是此类官窑精品,无论是造型还是纹饰皆属难得,市场估价至少达千万以上。 当然,您的这件盖碗因缺失茶船而稍显逊色,但单凭其本身,拍出五百万绝对不成问题。 至于玉堂清玩款的钵盂香炉,我先前已告诉您,其价值至少百万起步。如果您现在愿意与我交易,我可以按六百万的价格收购。 若您仍不愿意,我可以向您推荐几家大型古董店,您只需将我所说的鉴定依据告知他们,他们开出的价格,恐怕会更高。 因此,您不必急于与尘溪阁交易,不妨多走几家看看,或许能多赚上几百万,岂不美哉?” 何良一番话说毕,乔三明显有所动摇。 虽明知此举不够厚道,但面对金钱诱惑,人们往往难以抗拒。 第251章 极限价格 “何老,您身为琉璃街的老资格鉴宝师,竟采取这种方式排挤我们,就不怕古董协会知晓后,对你进行处罚吗?” 赵灵果愤愤不平地质问道。 “惩戒?”何良嗤笑一声,“灵果,你也曾在店内帮忙,应当知晓我们店面的交易状况吧? 就你们这家小店,若侥幸有些许交易流量,平日里可真是门可罗雀,你觉得古董协会会袒护我们,还是为了些许小事对我们宝霞斋找茬呢?” 赵灵果一时语塞。 小商铺的交易往往依赖私下的交涉,古董协会很少能从这类小店获取收益,自然更倾向于维护那些能带来丰厚收入的大商家。 方天凝视着狡猾得意的何良与岳云威,以及跃跃欲试的乔三,平静地道:“老先生,我仍坚持先前的话,您选择何处交易,我不干涉。 但在此我要提醒您,您手中的这两件物品虽非同寻常,然而五百万已是极限价格,任何真正资深的鉴宝师,都无法给出更高的估价,否则便是得不偿失。” “小子,你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已详尽阐述了两件宝物的价值所在,别说五百万,即便是高达一千万,若是遇见识货之人,也绝非难题。” 何良凶狠地说。 “一千万?仅仅是一个残缺的地阶民窑盖碗和一座乾隆年间制作的玉堂清玩钵炉?” 方天脸上流露出一丝嘲讽。 “什么民窑,分明是官窑好吗?那盖上与碗底的印记如此显眼,难道你看不见吗?” 何良质疑道。 “何大师,如果您确实看见了那两个印记,那么您是否未曾注意到它们与乾隆官窑瓷器之间的差异?” 方天一句反问,令何良愕然。 随后方天续道:“尽管这款识在字体构造、笔画运用及布局方面与真品官窑并无太大区别,但对于熟悉乾隆时期茶盖碗的人来说,乾隆茶盖碗的款识几乎均为四字格式,在各类历史文献记载中,根本不存在六字款的情况。 显然,这是出自民间窑口的产品,然而该窑口来历非凡,无论是选材、造型,乃至款识设计,均能达到乱真的程度,无疑是民窑中的佼佼者,其品质即便与官窑相比亦毫不逊色。 所以,这件缺失茶座的盖碗,我给出的估价是两百万,这已是极限。 至于那只钵炉,它的全名为玉堂清玩柳叶篆刻款钵盂香炉。 此类钵盂香炉有两种尺寸规格,均采用八炼黄铜精铸而成,模仿宋代填漆工艺样式铸造,是宣德炉款式中唯一参照漆器制造的一款。 钵盂作为佛教法器,象征释迦牟尼手持钵盂,广结善缘。 宣德皇帝曾特命铸造一批钵盂炉,分赐各地名寺,用于礼佛仪式。 此件钵式炉选用的铜材质地纯正,壁身厚重且稳重,外表呈现出深栗壳色泽,光泽温润如宝珠,在斑驳的漆古质感中更显璀璨夺目。 炉口收敛,口沿起棱,丰满的肩部逐渐收束至腹部,线条起伏富有强烈的韵律美感,腹部浑圆饱满,自腹部向下逐渐收紧,形成上宽下窄的形态,状似僧侣使用的钵盂。 据说钵盂之所以呈现此种形态,乃因其外形酷似倒扣的佛陀顶髻,寓意通过修行达到最高的智慧境界。 肩部两侧对称设有提耳,整件香炉保存完好,底部铸有‘玉堂清玩’柳叶篆书款识,款字疏密有致,笔力雄健,堪称清代钵盂炉中的精品之作。 而‘玉堂清玩’这一字号,据传为明代宰相严嵩之子严东楼所有,严东楼本人虽不亲自铸炉,却热衷于搜集上乘铜炉,并将其字号‘玉堂清玩’镌刻于炉身之上。 据赵汝珍所着《古玩指南》所述,严氏家族的铜炉大多是从无款识的宣德炉中挑选而来,而非自行铸造。 《古玩指南》被视为民国时期古董文化的权威着作,使得‘玉堂清玩’成为宣德炉公认的着名款识,因此刻有此款识的铜炉,在当时极为珍贵。 此铜炉上的玉堂清玩柳叶篆书款识,对照王世襄《自珍集》中记载的玉堂清玩铜炉,其中共有四件,其中有三件采用柳叶篆体书写,一件大型鬲式炉的款识则为方形篆书。 两者相较,柳叶篆体更为出色,此类铜炉的品质也相对较高,其价值自然不同于一般的钵盂炉。 因此,我为此件钵盂炉估价为三百万,两件总计五百万。” 方天说完,目光紧盯着乔三说:“老先生,若您对方才的鉴定结果存疑,大可现在离店,我绝不会阻拦,甚至可以让我的员工暂停为您转账。” 方天言毕,径直走到一旁,准备拨打电话。 乔三眼神中透露出犹豫,他看着何良,又看向方天,最终还是认为方天更值得信赖,便道:“老板,您不必费心了,我相信您,只要款项到账,我立刻签署那份出售协议。” 何良还想争辩些什么,但面对方天刚才条理清晰的鉴定分析,他竟一时无法找到反驳的依据,只好悻悻离去。 刚踏出门外,恰好撞见老板莫潇。 “哎,何老,我昨日不是已经说过吗,要与方天的旧怨一笔勾销,你怎么又去了他的店里?” 莫潇面色冷峻地询问。 “没……没事。” 何良心中有愧,含糊其辞地回应了一声,随即迅速回到宝霞斋。 岳云威则是低垂着头,不敢直视莫潇,紧跟在何良身后离开。 莫潇不用细想也能猜到,何良与岳云威此行多半又是去找方天他们的麻烦,于是急忙步入尘溪阁。 只见一位老者刚刚挂断小灵通,满脸喜悦地来到赵灵果面前,拿起出货协议立即签字。 而方天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大门方向,仿佛在目送何良和岳云威的离开。 “方天,刚刚是不是何老他们又来你店里捣乱?” 莫潇一进门便问道。 方天此刻正关注着九鼎轩的方向,见到莫潇进来,不愿多做纠缠,便挥挥手说:“莫老板,没什么大事,您放心好了。” 莫潇见方天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有些不满。 毕竟她身为一位大美女,方天对她这般冷淡的态度让她感到不适,更重要的是,刚刚何良与岳云威明显理亏的表现。 第252章 声名狼藉 显然是预示着将有事情发生,于是莫潇直接转向赵灵果追问:“灵果,你如实告诉我,刚刚何老和岳云威过来到底做了什么?” “莫姐,刚刚何老和岳云威进店试图抢我们的顾客,破坏我们的交易,幸亏方大哥精准独到的鉴宝技艺赢得了顾客的信任,他们未能得逞,只好灰溜溜地走了,真是太无耻了。” 赵灵果忿忿不平地道。 “哎,瞧您这气质,想必是那家古董店的东家吧?您手下有这样的欺诈员工,怕是早晚得把您的买卖给败坏掉,我劝您还是上点心吧。” 乔三适时的一番话,立时令莫潇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他一句话未说,径直奔回了自己的店铺内。 “何老,我警告过您不要再找方天的茬儿,为何您不听从?还有,刚才您是不是意图诓骗客户?您这样做,是打算让我们宝霞斋声名狼藉,在古董行当里受尽唾弃吗?” 莫潇一踏进店门,便径直走向何良,满脸愤慨地质问道。 “小姐,与那位方先生的矛盾,是我误以为他又抢了我们的客人,至于诓骗客户之事,这实在是个误会。我因对物品的认知和判断出现失误,导致了误会的发生,待我发现真相后立刻向客户解释,但未能赢得其信任。 这是我在专业素养上的欠缺,但对于鉴定师而言,这并非无法原谅,毕竟古董种类繁多,不可能人人都能通晓每一种啊。 关于对我们店铺的影响,我确实有过失,但我保证从未让店铺在购入古董时亏损过,此事即便禀报给老掌柜,也是站得住脚的吧?” 面对莫潇咄咄逼人的态度,何良并未表现出最初时的惊惶,而是显得泰然自若。 莫潇心头一股怒气难以平息,何良分明是仗着资历摆谱,明知故犯,正欲反驳之际,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何良脸上瞬时闪过一丝讥讽之色。 莫潇接起电话,脸色微变,瞥了一眼何良,随后步入了自己的办公室。 “爸,您不是在休假吗?怎会想起给我打电话?” 尽管心中已有猜测,莫潇仍假装不解地询问。 “潇潇,你前几天不是提到要把隔壁小店盘下来吗?现在进展如何了?” 电话中传出一个苍老而又爽朗的声音,正是莫潇的父亲,也是宝霞斋前任掌柜,莫大理。 莫潇神色复杂,深知父亲来电的目的,但他故意不率先提及此事,显然是有意袒护何良。 “爸,隔壁店铺已经被人接手了,不过那人原本是来我们店里应聘鉴定师的,其实他并无经营店铺的意愿,因此我正尝试说服他将店铺与我们合并。” 莫潇平静地说着,同样故作不知情。 “你的意思是要合并,并接纳他成为鉴定师?这似乎不太妥当吧?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店里有一位鉴定师就已经足够了。” 莫大理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严厉,像是在责问一般。 “爸,何老虽说是自学成才,虽然年岁已高,但鉴定水平并不出众,时常在评估古董价值时有所疏漏,因此我们已多次失去了不少商机。 经济损失倒还罢了,若是长期如此,频频发生错过珍宝的情况,这对于宝霞斋这块金字招牌而言,无疑是一次重大打击。 所以我想补充一位高水平的鉴定师,这次出现的方天恰好符合我的期望,他虽然年轻,但鉴定技艺超群,远胜何老数倍,有他在,定能使宝霞斋在顾客中树立口碑,招牌更加熠熠生辉。” 莫潇直言不讳,将方天与何良之间的矛盾直接揭示给了莫大理。 “潇潇,如果是这种情况,我认为不必再考虑隔壁的店铺了。 相对而言,我们现有的店铺规模已经足够大,如今世事日新月异,我们应该稳中求进,不必急于扩张。 至于鉴定师的问题,有何良一人也就够了,尽管他的鉴定能力并非顶尖,但为人稳重,这些年来虽使我们错失了一些机会,但也帮助我们店淘到了不少宝贝。 在我看来,你行事过于激进,有个像何良这样的老手辅佐反而更好。” 莫大理的电话明显是为了为何良辩护而来,此时针对莫潇的话语,回应得滴水不漏,丝毫未显露出是何良事先找他来敲打莫潇的痕迹。 然而莫潇并不笨,此刻已然确定何良必然是先向她父亲告状。 莫潇内心愤怒至极,没想到何良竟然背后捅刀,搬出父亲压制她,虽然她目前接手了宝霞斋,但仍受制于父亲,心中无比压抑。 尽管内心十分不满,但她不愿表露出来,更不想为此争论而影响父女感情,只能无奈地道:“好的,爸,我会听从您的意见。” 莫大理又叮嘱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而莫潇则满心愤懑地瞪着办公室的门,很想冲出去与何良理论一番,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却浑然不知,此刻在她的办公室门外,岳云威偷偷摸摸地听完了她所说的一切,然后回到何良身边,添油加醋地转述了一遍。 “师傅,虽然这次老掌柜出面保住了您,使得大小姐不便对我们下手,但大小姐明显对您有所轻视,您说我们是不是……” 岳云威虽未把话说完,但眼中闪烁的狡黠光芒,何良一看便心领神会。 “嗯,既然大小姐薄情寡恩,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确实该为自己谋划退路了。” 何良眼神闪烁,显然已在筹划一场阴谋。 尘溪阁这边,送走了乔三后,方天甚至懒得去看新收入的两件宝物,而是站在店铺门口的一角,紧紧盯着对面的九鼎轩,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方大哥,你在想什么呢?你这么一直盯着对面,万一被别人看见,人家肯定会起疑的。” 赵灵果收拾好交易文件和两件宝物后,走到方天身旁提醒道。 方天这才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庆幸的是,此刻正值清晨,路上行人稀少,加之他的小店并不引人注目,因此并未引起他人注意。 “唉,刚刚那位老者进入对面店铺后又被赶出来,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定和曹顺团伙有关,可我偏偏无法窥探究竟,真是……” 方天一脸焦躁不安的表情,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极度煎熬。 第253章 唯恐行踪泄露 “方兄,咱俩的目标是曹顺那一帮人,此处的主要任务就是盯紧他们现身,既然你内里推测他们可能在九鼎轩销赃,那咱们在此守候,一旦他们现形,必定逃不过咱们的侦查,难道他们还能从地下冒出不成?” 赵灵果漫不经心地宽慰着。 “等等,灵果,你刚才说什么?从地底下冒出?” 方天初闻此言并无异样,直到听见最后一句,整个人突然一震,神情激动地凝视着赵灵果。 方天此前一直在困惑,九鼎轩分明未见任何可疑人物进入,却为何对外来顾客如此戒备森严。 若仅仅是内部人员,自然不必如此警惕。 那只剩下一个可能性,即有特殊的人物藏身其中,唯恐行踪泄露。 然而这个猜想在方天心中显得颇为矛盾,一时难以理清,怎会有这般特殊的人物出现。而此刻赵灵果随口说出的话,却如同晨钟暮鼓般唤醒了他的灵感。 “灵果,我问你,是否有这样一种可能,九鼎轩内部暗藏着一条特殊的通道,使得不法交易能在九鼎轩内悄无声息地进行?” 方天目光微敛,沉声问道。 “通道?这也太离奇了吧?真要有通道的话,那我们在此坐等,岂不是白费力气?” 赵灵果满脸惊讶不解。 “何谈白费功夫?至少我们已揭开一个秘密。” 方天镇定自若地回应。 “揭开了又能怎样?咱们也无法查明那通道通往何处吧?要知道九鼎轩里可是时常有人留宿的。” 赵灵果面露无奈。 方天一时间也陷入了困境,无法应答。恰在此刻,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来电显示,竟是范静雯打来的。 考虑到她清晨就去追踪那几名可疑人物,方天迅速接听了电话。 “方天,你猜我碰见谁了?” 电话接通后,范静雯带着几分得意地询问。 方天心中一动,猜测道:“莫非你遇见了曹顺他们?” 曹顺团伙的所有成员照片,以及九鼎轩相关人员的照片,方天他们都已经掌握,因此他认为范静雯了解他的调查目标,此刻故意卖关子,显然是有了新的线索,而他最为期盼的自然是有关曹顺团伙的情报。 然而范静雯却嗔怪道:“你想什么呢,哪有那么巧的事?不过比起曹顺团伙,我碰到的人更为关键。” 方天心中一凛,“莫非是九鼎轩的人?” “没错,不过九鼎轩的人出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范静雯责问道。 方天眼神闪烁,此刻愈发确定了之前的设想。因他与赵灵果始终严密监视对面,未曾察觉有人离开,如今却有人被范静雯在其他地方见到,这足以印证一些事情。 “我这边并未发现九鼎轩有人离开,我怀疑店铺内部设有暗道,可直达外部,如果你能的话,尽量找出暗道的另一端。” 方天直言不讳地说。 “嗨,方天,你以为我是神仙吗?我现在只是个停职休假的,哪有那么多资源可用?” 范静雯苦笑不已。 “范大美女,你们部门里应该有不少跟你一样正直的人吧?如果这次真能破获大案,他们可是跟随你立下大功,既能成就一番事业,又能让你这位大美女欠个人情,那些小伙子们还不争先恐后地效劳吗?” 方天调侃道。 “少来这套,如果没有查到实质性的东西,擅自行动,我们都会受到处分的,你以为别人都像我这么清闲吗?” 范静雯气呼呼地说。 “那你说该怎么办?” 方天无奈地问。 “简单得很,你先把我的房子还给我就行。” 范静雯毫不犹豫地回答。 “做梦,最多我免费让你租住一间房,当然前提是我若不在时,你得帮我照看房子。” 方天玩笑道。 “好吧,算你狠,就这样吧,我这就去安排。” 范静雯话音落下便挂断了电话。 方天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心想请来范静雯这样的专业人士果然靠谱。如此一来,他仍只需继续监视此处即可。 随后一整个上午,方天与赵灵果密切关注着外面情况,轻松监视着九鼎轩。尽管街道上人流络绎不绝,但鲜有人光顾他们的小店。 九鼎轩那边倒是不断有人出入,但再未发生驱赶顾客的情形。显然,乔三早上出现得太早,以至于九鼎轩始料未及,情急之下才做出驱赶之举。待到正常营业时段,他们便恢复正常经营,以免引人生疑。 接近午餐时刻,方天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庄正凯打来的。本来方天以为庄正凯会派人前来交接,没想到竟然是庄正凯亲自登门,陪同他的是综合办公室主任席芳,以及国家医药部的副部长蒋国。显然,这一次方天捐赠的《濒湖简方》引起了国家文物局和医药部的高度关注。 与庄正凯通话完毕后,方天按约定告知胡秀儿一声,然后带上《濒湖简方》和针灸铜人,准备赴约。 走在琉璃街上,方天注意到街上确实有些人在暗中兜售古董。他知道,那些熟知行情的人都会在古董夜市公开摆摊,很少会来到琉璃街。一方面是因为街道管理较为严格;另一方面,来此逛街的大都是为了购买高档古董,他们不太会光顾这种流动性差、缺乏保障的路边摊。 尽管方天察觉有人鬼鬼祟祟地向他靠近,但他并无搭理之意,谁知对方反倒更显自信地贴近过来。他越是躲避,对方似乎越是认定他为目标,紧跟不舍。 “老弟,瞅瞅这块玉饰武将,我家祖传了十几辈的宝贝,绝对是世间罕有的瑰宝,你有没有兴趣,我可以低价转让给你。” 一位头顶鸭舌帽,身着灰旧长衫的年轻人突然挡在前方,随后掀起衣角,显露出一方皎洁无瑕的白玉板。 此白玉板长约两尺,宽约半尺,厚度一指,其上镶嵌着一幅生动逼真的彩绘浮雕,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身材魁梧的武将形象,他脸庞方正,表情威严,怒目炯炯、双眉倒竖。 武将身披厚重铠甲,双手紧握佩剑,稳稳踏于青牛之上,身后还配有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凤凰口中含着一颗璀璨宝珠。 第254章 无法掩饰 武将头上戴的头盔,两侧装饰如同羽翼般展开,在古代被称为“胄”,这样的设计能够有效防护颈部。 铠甲中央部位,左右各镶嵌一面圆形护心镜。铠甲之外配有活动自如的披膊,犹如穿戴的披风一般,既能拆卸,又能确保行动便捷。他手中紧握一柄宝剑,剑尖朝下,恰好插入一朵盛开的莲花之中。 整幅浮雕雕刻得细腻入微,且在玉石上还施以彩绘,头盔与铠甲边缘采用贴金工艺,使得这尊浮雕更显华贵气派。 方天本打算迅速离去,但在瞥见对方展示出彩绘浮雕玉武将时,他的双眼顿时瞪大,满脸的惊讶之色无法掩饰。 “老弟,你看这玩意儿不简单吧?这玉的质地,这工艺,恐怕你没见过吧?” 鸭舌帽青年见到方天的反应,颇为得意地问道。 方天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过于明显。 然而,对方拿出的物件的确令人震撼不已。 方天在那一刻,不禁联想到了前世九鼎轩案件中涉及的其他珍宝,其中便包括这块彩绘浮雕玉武将。 这块彩绘浮雕玉武将,正如金蝉玉叶一般,同样是从附近挖掘出的古董文物。 据说它出自西湖市郊一处小山村,村中有座大水库,水库一侧,延绵数里的地方是一片墓地。 某日,有村民在水库边闲逛,无意间发现有几个行迹可疑的人匆忙扛着几件长条形物体,村民立刻走上前去查看,结果对方做贼心虚,丢下东西便逃走。 众人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先是看见一层泡沫垫;再揭开,则是一层棉布;剥掉棉布,又是一层报纸。待到撕开报纸,几块长条状的石头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每块石头上均雕刻着一位半人高的形象,每位人物旁边还伴随一种动物,如鸡、马、牛、鼠等。 这些人物身着宽松飘逸的古装,皆为古人风貌。 人物及动物雕刻得惟妙惟肖,且涂染着鲜亮的色彩。有经验的人辨认出,这些动物正是十二生肖。 这究竟是什么物件?它们源自何处?那些神情紧张的男子又是何许人也?一系列的问题让在场之人困惑不解。 很快,有人赶往村里向村委会报告,村委会鉴定后确认是古物,遂向上级汇报。 不久,gongan机关和省文物局闻讯赶来,经过一番调查,查明水库下方的墓地内,竟埋藏着一座后唐五代时期曲阳王的陵墓,墓室内有大量的画圣吴道子亲手雕刻的浮雕壁画。 随着文物局对陵墓进行全面发掘,在主墓室内发现了记载随葬品清单的碑文,通过对照实物,确认被盗掘者盗走的物品详情,其中一对彩绘浮雕玉武将玉板便是其中极为珍贵的宝物之一。 上一世,其中一块彩绘浮雕玉武将在近期曾在国外拍卖会上出现,引起国家文物局与外国方面的交涉,而另一块则在九鼎轩案件发生后,随着其他曲阳王陪葬宝物的曝光,被gongan机关和文物局全力追查,最后由一名暂居西湖市的华侨主动上交。 方天上一世在这个时期,除了对金蝉玉叶的事情印象深刻之外,对曲阳王墓中一对彩绘浮雕玉武将的记忆尤为深刻。 此刻看到这幅彩绘浮雕玉武将,心中自然波澜起伏。 毋庸置疑,眼前的青年必然与盗掘曲阳王墓的团伙有关联,甚至可能是其中的一员。 而方天目前正追踪九鼎轩,而九鼎轩上一世收揽了不少曲阳王墓中的宝物,那就表明该盗墓团伙与九鼎轩内部人员有着某种联系。 若能从此青年处找到突破点,那么极有可能再次挖出一条指向九鼎轩的新线索。 想到这里,方天眼中闪烁着光芒,急切地问道:“老弟,你叫什么名字?这块玉板怎么卖?” “老弟,你就叫我铁猴好了,这块玉板是纯正的和田白玉籽料,重量足有五斤,单论材质就已经价值近千万,更何况上面还附有浮雕彩绘,古老的工艺手法,更是使其价值倍增。 若是平常,我定会卖个高价,不过现在嘛,价格自然不能定那么高,如果你有意购买,只要一百万就可以转给你。” 铁猴这个名字显然是个诨号,显然对方不愿透露真实身份,这更加证实了他的来路不明。 “老弟,你没开玩笑吧?且不说这是不是真正的和田白玉,就算真是,开口就要一百万,你知道一百万是多少吗?你从哪里看出我有这么多钱的?” 方天佯装为难地说。 然而对于方天的质疑,铁猴却充满自信回应道:“老弟,我虽然没什么过人之处,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否则也不会在这大街上唯独拦住你。 就凭你这股气质,明显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人物,再加上你出现在琉璃街,肯定是来寻觅真宝的。 一百万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文数字,但对于你而言,我相信并非难以承受的数目。” 方天自然不信铁猴的胡诌,估计他对每一个人都会如此说辞,但此刻他并未揭穿,反而流露出几分自得之色,道:“不错,你的眼力确实独到,竟能穿透表面看出我的内在,就凭这一点,我觉得花一百万也值了。” 方天说着,即刻掏出支票簿,为对方开出一百万的支票。 铁猴接过支票,未显丝毫疑窦,将那件精美的彩绘玉石武士像递给了方天,随即准备离去。 “兄弟,既然你手中有这样的稀罕物件,是不是家里还藏有什么别的宝贝?不如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以后你若再有类似的宝物,不妨优先考虑卖给我。” 方天拽住铁猴,刻意摆出一副热切的模样提议道。铁猴略感惊讶,旋即回过神来,连连挥手道:“老兄,不必了,我家就这一件古董而已,想要再碰上这样的好运,恐怕难有机会了。” 方天看出铁猴的戒备心理,遂点头应允,随意又诚挚地说:“行吧,但若你日后真有别的宝贝,可以去尘溪阁找我,我保证给出最优价格。” 铁猴听着“尘溪阁”这个名字,眼中掠过一丝空洞,却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随后,铁猴离开,而方天则效仿他先前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彩绘浮雕玉武士揣入怀中,径直奔向与庄正凯他们会合的地方。 第255章 我怕是要惹上麻烦 稻香楼,位于西湖市的一家历史悠久的乡土餐厅,甫一下车,便见胡秀儿提着一只大号手袋迎面而来。 “方天,你怀里揣着什么呢?瞧你这副样子,倒像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似的。” 胡秀儿见方天左遮右掩地抱着彩绘浮雕玉武士,玩笑般地问道。 “嘿,胡主任,你还真说对了,我手里这东西,在见到庄局长之前,还真不方便展示,万一出了差错,我怕是要惹上麻烦。” 方天微微一笑,从容回应道。 此刻胡秀儿才注意到方天衣物内似乎藏匿了什么,神秘兮兮的样子。 “方天,你到底拿了什么?该不会是啥失窃的文物吧?” 胡秀儿心中顿生猜疑,趁周围无人注意,压低声音询问。 方天微微点头,却不透露详情,只是指向远处一家酒店,然后与胡秀儿一同前往。 “不好意思,本店规定不允许自带酒水,如有违反,则无法入内。” 刚步入酒店大门,服务人员瞥见方天怀中鼓鼓囊囊的样子,立刻挡在他面前,冷漠地提醒道。 面对服务人员质疑的目光,方天不禁一阵气恼,“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带酒水了?我怀里的是其他东西!” 然而,服务人员并未与其过多争执,只是坚守岗位,坚持不让方天通过。 无奈之下,方天只好悄悄掀起衣角,让服务人员瞥一眼怀中的物品,然后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步入约定的包厢。未曾察觉的是,那服务人员在目睹彩绘浮雕玉武士后,起初平淡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欢哥,我刚才看到你要找的那块玉板了,被一个年轻人带进了酒店。” 待方天进入包厢后,服务人员迅速避开人群,悄声拨通电话汇报情况。 “确定?那你盯紧那个小子,别让他跑了,我这就带人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了焦急的男声,甚至来不及听服务人员回复,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服务人员皱眉嘀咕几句,果然紧紧盯着方天所在包厢,不敢有丝毫松懈。 包厢之内,当方天与胡秀儿抵达时,已有四人在座,除去事先得知的庄正凯、席芳以及医药部的蒋国外,还有一位陌生男子。 此人身材魁梧,在方天与胡秀儿进入包厢时,目光犀利如鹰,令方天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方天可以断定,自己绝非眼前此人的对手,且此人显然曾亲手夺走过他人性命,眼神中流露出的狠劲,非普通人所能拥有。 “方天,这位是医药部的蒋部长,他身边则是武装部特种部队的何睿何队长,由于你所提及的物品极为珍贵,我们特地请武装部派人护送。” 在方天落座后,庄正凯寒暄几句,便逐一介绍在场的陪同人员。 方天虽对何睿的身份感到些许意外,但对于他的出席并不觉得过于惊奇。 毕竟,他此次欲捐赠的物品非同凡响,必须慎之又慎。 方天礼貌地与二人寒暄,蒋国对方天表现得尤为重视,尊称其为方大师,以其地位而言,已是对方天极尽礼遇。 而何睿对初次见面的方天所说的第一句话,却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愣。 “方大师,请问您曾在哪个部队服役过?” 何睿的问题突如其来,抛出问题后,他紧紧地凝视着方天,试图捕捉任何可能的线索。 “何队长这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服过役啊。” 方天故作惊讶地反问。 “真的假的?如果不是军人出身,为何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一股独特的军旅气息?” 何睿的眼神越发锐利,明显对方天的说法表示怀疑。 “那个……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非常敬仰军人,所以习惯性地用军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吧。” 方天心中清楚,前世他在监狱中的三年严苛军事化生活,无形中赋予了他隐约的军旅气质,加上刚才他对何睿杀气的本能反应,自然会让何睿有所误解。 “哈哈,何队长,你可能想多了,方天的背景我们早就调查清楚了,他确实没有从军经历。” 此时庄正凯见气氛稍显尴尬,忙出来打圆场。 何睿听了庄正凯的话,脸色才稍微缓和几分,恢复常态与方天寒暄。 方天对此并未过多解释,毕竟那种特别的气质源于前世的经历,无惧他人查证,因此坦然回应道:“看来我自我锻炼得还不错,竟能得到何队长这样的专业人士的认可,若不是现在年纪大了,我还真想体验一下真正的军旅生涯。” “好了好了,方天,咱们先不说这些闲话了,我和蒋部长早就对你要献出的李时珍亲笔所书《濒湖简方》期待已久,你就快把它拿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吧?” 庄正凯因与方天相熟,直截了当地催促道。 “是啊,方大师,快把《濒湖简方》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我也确实迫不及待想一睹它的风采了。” 蒋国亦附和着说。 然而,方天并未急于展示他口袋中的针灸铜人,而是先行揭开自己的衣衫,显露出他贴身携带的一尊精美的彩绘浮雕玉武俑。 “这……这不是近来文物局正在全力追踪的曲阳王墓失窃文物吗?怎会在此出现?” 胡秀儿每日关注新闻报道,故对此类文物失窃案颇为了解。 庄正凯他们同样面露惊讶之色,显然对曲阳王陵失窃一事亦有所听闻。 他们固然不相信方天会涉及此类非法活动,但对这件极具争议的物品如何落入方天手中感到好奇。 “事情凑巧得很,我刚从琉璃街赶过来的路上,碰巧遇到有人要将这尊彩绘浮雕玉武俑转卖于我。我近日也正好关注曲阳王墓被盗之事,一眼认出此物,便立即买下,并且已与卖家达成了初步的收购意向。” 方天如此解释道。 “得了吧,方天,你的这份运气,真是无人能敌,如果你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卖家就更好了。” 庄正凯平静地说着。 “抓捕之事暂且放下,我怀疑那人背后可能有团伙,若我轻举妄动,恐怕会打草惊蛇。所以,在我们分手之时,我留下了我古董店的地址,既然他曾在我这里尝过甜头,我相信他们手中其他的物件,早晚也会流向我这里。” 第256章 极为重大的意义 方天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好的,那你多留意一下,只要有了确切的消息,我们立刻部署收网行动。” 庄正凯严肃地承诺。 方天点头同意,随后转向胡秀儿:“胡女士,您不是也有宝物要捐赠吗?不如先让大家一饱眼福。” 为了避免冷落这位昔日偶像,方天特意先请胡秀儿展示宝物。 庄正凯等人领悟了方天的意图,立刻接话道:“对啊,胡小姐,我听说你那里有一件关键证据?不妨拿出来大家一同鉴赏一下。” 庄正凯与胡秀儿虽是旧识,但此前交往并不多,此次因方天的缘故偶然重逢,彼此间的关系反而拉近了不少。 “庄局长,当年的关键证据共有两件,我手中持有一份记录册,而真正的核心证据则在方天手中。 它们作为那段历史的重要见证,无论对我国,还是对全世界,都有着极为重大的意义。” 胡秀儿边说边将两样物件置于餐桌上。 庄正凯和席芳分别审视这两件物品,深知它们看似平常,实则承载的历史意义无比重大,尤其是它们记录了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更是弥足珍贵。 “胡小姐,方天,你们捐赠的这两件物品,可谓价值连城,它们是揭示西方列强曾对我大夏荼毒的历史铁证,也是全球禁烟禁毒运动的一个标志性案例,其意义深远,我谨代表国家文物局和国家博物馆,对你们的慷慨捐赠表示衷心的感谢。” 庄正凯十分清楚,这两件物品在国内从未公开披露,一旦曝光,必将引起广泛的关注,在国际上也将产生不小的影响。如果方天将它们拿到国外拍卖,必定能卖出天价。 “庄局长,能让这些沉睡在时光中的历史印记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远胜过我们个人私藏,我和方天都深感这一举动的意义重大,尽己所能,义不容辞。” 胡秀儿诚恳回应。 “别别别,我这次捐赠的瓷片,纯粹是因为受了胡主任的影响,所以这次我可不敢贪功。” 方天坦言,他捐出瓷片之举纯属巧合,为了顾全胡秀儿的面子,此刻说出实情,更令庄正凯对方秀儿多了几分敬佩。 “方天说得对,胡小姐多年以来不断向省博物馆捐赠古董文物,其中包括一件特级文物和数件一级文物,今日又为国家博物馆贡献了这两件重要物品,足以具备成为荣誉馆长的资格,我代表文物局对您这种行为表示感激。 我回京之后,定会提议任命胡小姐为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以此激励更多人士参与到文物保护工作中来。” 庄正凯庄重地说着。 “这……这不太合适吧?” 胡秀儿闻言既惊喜又不安。 “哪里不合适呢?我早已调查清楚,您近年来已经为省博物馆捐献了几十件珍贵的古董文物,这其中含有一件特级文物和多件一级文物,今天又为国家博物馆捐赠了这两件,完全够格担任荣誉馆长。” 庄正凯笑着解释。 “不行,这次的瓷片是方天捐的,应该算在他的名下。” 胡秀儿自觉占了方天的便宜,于是想为他争取名誉。 然而庄正凯摇头道:“胡小姐,方天早已是国家博物馆的荣誉馆长,那瓷片就算记在他名下,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什么?他已经是荣誉馆长了?那岂不是……” 胡秀儿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 “没错,方天已经捐献了超过三件特级国宝,而且您可能还不知道,他此次准备捐献的物品若是真的,其价值和意义可能会超过十件特级国宝。” 庄正凯肯定地回答。 “什么?这怎么可能?” 胡秀儿觉得庄正凯的说法如同天方夜谭,如果不是对方的身份,她几乎要以为是在开玩笑。 “哈哈,方天,你与胡小姐一同前来,竟然都没告诉她,你这次要捐献的宝物究竟是何物吗?” 庄正凯笑语调侃方天。 “庄局长,这次的物品非同一般,我怎敢轻易透露,那岂不是给人带来麻烦吗?” 方天看着胡秀儿满脸疑惑,只能向庄正凯解释。 “也是,此事确实不宜让更多人知晓,但现在这个地方很安全,你还是尽快拿出来,让我们都见识见识吧。” 庄正凯满心期待地道。 “庄局长,在我拿出这件物品之前,我想再确认一下,如果这次的捐献是以他人名义进行,那么署名人是否也能获得国家博物馆的荣誉称号和其他相关福利?” 尽管方天决心要捐献《濒湖简方》,但他并非无条件捐赠,他曾暗示希望借此机会让身边的红颜知己都能拥有一份安全保障。 若能成为国家博物馆荣誉馆员或文物局正式员工,那便如同手持一张保命符,至少在官方手中,这样的身份足以作为一道坚实的屏障。 “方天,你尽管安心,你主动转让的资格加上你捐赠的宝物,她们所获得的荣誉称谓和福利待遇绝不会有误。” 庄正凯坚定地做出承诺。 “行,这样我就放心了。” 方天点头答应,接着从衣袋里取出那件针灸铜像。 瞬息间,卫生部副司长蒋国神情紧张地靠近过来,而特种大队队长何睿则迅速移步,驻守在包厢门口,此刻若有任何不速之客闯入,都将遭到他的阻拦。 胡秀儿同样紧紧盯着方天手中的针灸铜像,满面困惑和惊讶。 尽管众人的反应显得有些夸张,但方天却认为这完全在意料之中,因为此刻,即便是他自己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 方天小心地将胶水黏合的部分再次掰开,然后从其中抽出一小段布片,并慢慢向外拉动。 在场的其他人尚且平静,唯独蒋国像一只发现了珍宝的原始祖先,神色极度兴奋地盯着那逐渐露出的布片。 “嘶嘶……” 方天缓缓拉开布片,布片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逐渐显现。 “哗……” 不久,方天成功抽出一块丝绢,随后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将其摊开在包厢内的餐桌上。 “《濒湖简易方》?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呢?” 胡秀儿满脸愕然,不明所以。 “这是药圣亲手书写的一本汇集中医常用药方的集萃,其中记载的中西医配方疗法多达上千种。 第257章 堪称价值连城 因此,它不仅是一件源自明代药圣的珍贵文物,更是我国历史上最早、最完整的原始手写医药配方文献。 倘若拥有此物,当今社会广泛流传的医学专利,特别是那些被国外非法窃取的,就能通过这份医学圣经来进行仲裁,届时必定能把众多医学专利重新收回国内。 仅就国内一款市场估值超过千亿的感冒灵中药制剂来说,《濒湖简易方》中类似的药方就有上千个。 更有一些失传已久的药方秘籍和医学技艺,堪称价值连城。” 蒋国终于目睹了《濒湖简易方》完全展现的姿态,上面工整秀丽的数万字小楷,让他心跳几乎要跃出胸膛。 “砰砰砰……” 就在众人还来不及对方国的话语作出回应之际,包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如战鼓般的敲门声。 顷刻间,包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警惕地投向了房门。 “是谁?” 何睿身上陡然增添一股寒冽之气,他贴近门口,沉声喝问。 “老子是黑石帮的,快开门!” 门外仍旧传来一阵猛烈砸门声,伴随着嚣张的回应。 “黑石帮?” 方天他们对此一头雾水,显然并不知晓这个名号。 “黑石帮乃是西湖市三大地下势力之一,表面上是夜店的安保团队,但实际上长期被怀疑涉足违法活动和非法交易,虽未曾留下重大案底,但在西湖市已活跃了十数年。” 何睿立刻给出了详尽解释,其他人听后才恍然大悟,旋即又生出了新的疑问。 “黑石帮来找我们干什么?难道他们是冲着方天捐赠的这些宝物来的不成?” 庄正凯疑惑地望向方天。 “应该不至于,我并未招惹这个黑石帮啊……” 方天摇头否定,但紧接着想起何良早上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情景,又补充道:“不过我确实得罪过一个人,说不定是他找了黑石帮来报复我。” “既然情况不明,那就先看看他们究竟意欲何为,反正有何队长在此提前部署,即便他们心怀恶意,也难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庄正凯了解清楚状况后,向何睿递了个眼色。 何睿心领神会,先是取出对讲机命令道:“各小组注意,报我所在包厢外的情况。” “何队,你现在门口共有五人,初步判断均有一定的战斗力,目前未发现携带明显危险武器。 此外,在外围有围观的群众共七人,暂未发现与目标有关联的人物。” 对讲机立即传来报告声,显然包厢外何睿早已安排了人员监视。 “好,各小组保持警戒,听我指令行动。” 何睿下令后,示意方天他们退离门口,然后打开了包厢门。 “哗……” 门刚开启,只见一名剃着寸头的青年似要踢门而入,然而门突然打开,寸头青年一时收势不住,正要踢中方睿的腿。 只见何睿迅疾抬腿,后发制人,一脚踏在寸头青年的脚上,将其牢牢压制在地上。 “是黑石帮的人吗?你们到这里有何贵干?” 何睿稳稳控制住门口的青年后,目光扫过其身后的几人,冷峻地询问。 何睿身材魁梧,气势逼人,给人带来一种无法抵挡的压力,一时之间,门外的五名黑石帮成员都有些无所适从。 然而当他们看清包厢内除何睿稍显棘手外,其余人均看似并无太大威胁后,又纷纷放松下来。 “嘿,老子名叫石欢,在道上大家都尊称我一声欢哥,乃是黑石帮九街区的老大。” 石欢得意洋洋地自我介绍一番,随后指向包厢中的方天说:“我来这里是想找这位小子问点事情,顺便向他讨要一样东西。” 石欢此言一出,方天他们无不脸色微变,自然而然推测石欢是冲着李时珍的《濒湖简易方》而来。 尤其方天,眼神骤然转冷。 “莫潇……” 关于《濒湖简易方》的消息,在抵达这里之前,除了方天本人和庄正凯这一边知情外,也就只有赵灵果和宝霞斋店主莫潇知道了。 庄正凯和赵灵果自然不可能觊觎《濒湖简易方》,至少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前来夺取,那么剩下的嫌疑人就只有莫潇了。 “你们是受莫潇指使,特意过来的吗?” 尽管内心已有答案,方天仍希望听到石欢给出明确的答复。 “甭管大小事,你就直说,铁猴那家伙逃哪儿去了?还有他交给你的玉板,麻溜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子我不客气。” 石欢闻听方天之言,满脸不悦地回应。 “铁猴?玉板?你们找上门来,就为了这事?” 方天略带疑惑地追问。 “小子,看来你还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啊,铁猴那小子没告诉你,他交给你的玉板是偷来的吗?” 石欢讥诮地说着。 方天听了这话,心中已明了,石欢果然是冲着彩绘浮雕玉武士而来。 “石欢头儿,你的意思是,那块玉板原本属于你们黑石帮?这么说,前阵子曲阳王陵失窃的文物,正是你们黑石帮所为喽?” 方天语含揶揄地道出。 此次他追踪曹顺团伙,特意请范静雯出手相助,尽管日常相处时互相逗趣,但他内心深感感激,故此一直在寻求机会回报,此刻若能将破获曲阳王陵失窃案的功劳赠予范静雯,料想她定会欣喜不已。 “小子,你打听这个想干嘛?还想报警不成?你若有种尽管试试,看能不能奏效!我可先告诉你,上次举报我们黑石帮的那位,不仅被我们打折了腿,还被我们送进牢房,没个三五年出不来!” 石欢面露轻蔑,显然对于方天揭露他们盗窃文物之事毫不在意。 “看样子你们黑石帮挺猖狂啊,那我倒想问一下,琉璃街的那个九鼎轩跟你们有什么瓜葛?” 方天随意一问,试图探知九鼎轩的背景情况。 “九鼎轩?不知道,没听说过。” 石欢漫不经心地回应,随后不耐烦地说:“小子,你少啰嗦,快把玉板交出来,再告诉我们铁猴的下落,不然小心老子让你好看!” “让我好看?就凭你?” 方天径直走向门口,何睿并未阻挡,反而为其让出道来,显然在他眼中,石欢等黑石帮成员对方天并无太大威胁。 “小子,你想死不成?” 第258章 欲教训他的无礼 石欢起初还对何睿有所戒备,见其闪至一旁,误以为何睿与方天并无关系,话音未落,便一掌挥向方天,欲教训他的无礼。 “砰!” 然而刹那间,方天一脚踢出,石欢瞬间被踢飞,撞倒身后的两人,三人如滚地葫芦般摔倒在地。 “何队长,麻烦你把这些家伙控制住,顺便审一审他们关于盗窃曲阳王陵以及警方内部接应的情况,如果可能的话,先将他们扣押,我想让一位朋友与你们共享这份功劳。” 方天客气地对何睿说道。 “方大师放心,我此行任务主要是保护庄局长和蒋部长,至于其他的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何睿随意回应。 “好,那黑石帮这边就有劳何队长了。” 方天欣然点头,随即看见何睿朝远处围观的人群挥手示意,立刻有一小队人马冲过来,将石欢等人押入附近的包厢,并对目睹此事的所有人进行了警告和封口。 何睿点头示意,派了一名手下负责审讯石欢,自己则跟随方天他们回到包厢内。 有何睿在此,无人因刚才的事而影响心情,庄正凯和蒋国在反复鉴定《濒湖简方》后,确认其为药圣真迹,皆兴奋不已。 “方天,你捐赠的《濒湖简方》无疑是举世罕见的珍宝,它不仅使药圣的真迹重现人间,也为我国传统中医历史提供了有力佐证,而且此物一旦归于国家,将为国家创造无法估量的价值,实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举。 为此,经我和蒋部长初步商议,文物局将正式邀请你加入文物协会,同时医药部也将授予你医药部荣誉院士称号。 你的贡献我们将如实上报,你的无私奉献必将得到国家的高度关注和嘉奖。” 庄正凯郑重其事地道出。 “庄局长过誉了,《濒湖简方》这样的珍品唯有掌握在国家手中,才能确保其安全,得以真正传承发扬。我只是恰巧得到了它,不敢贪天之功。” 方天满面笑容,即使仅是当前的褒奖,他也心满意足,这番话完全是出自真心。 “哈哈,方小哥不愧是新时代的新青年,思想境界就是高,若我辈都能如此,何愁国家不繁荣昌盛。” 蒋国笑着赞许,令在场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蒋部长太过抬举了,国家兴衰,人人有责,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与那些舍生忘死的英勇军魂相比,实在不足挂齿,所以您还是别再夸我了,不然传扬出去,我都觉得不好意思见人了。” 方天依旧保持着谦逊。 “好了好了,方天究竟立下何种功劳,自有国家评判,咱们在这饭店里待了大半天,也该用餐了。” 庄正凯与方天早有交集,因此不再赘述捐献古董文物之事,而是招呼大家入座。 很快,佳肴美酒摆上桌,一屋子人开始举杯畅饮。 而在相邻的包厢内,石欢及其手下正在接受分别审讯,调查黑石帮与彩绘浮雕玉武士之间的关联。 专业审讯遇到软骨头的小混混,石欢他们根本抵挡不住严苛的询问手段,很快便将所知悉数吐露。 “我们黑石帮的副帮主张江贺痴迷古董收藏,偶然间接触到古代陪葬品,因其认为这类物品不吉利,遂转手卖给他人。 如今国内对文物保护日益严格,张副帮主恰巧通过一条非正规渠道高价收购古代陪葬品,在尝到其中暴利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开始从事倒卖古代陪葬品的勾当……” 当何睿得知这一情报后,立即告知包厢内的其他人,而方天在得知此消息后,脑中灵光一闪,忙对何睿道:“何队长,如果可能,请将黑石帮副帮主张江贺逮捕,我怀疑他暗中与九鼎轩有所勾结。” 何睿看向庄正凯和蒋国,在得到二人的许可后,立刻下令手下前往抓捕张江贺。 当方天一行人酒足饭饱之际,恰逢身形佝偻的蒋贺州被押解而来。 “蒋贺州,曲阳王陵堪称晚唐五代石刻艺术的瑰宝,展现了五代时期登峰造极的艺术水准,其珍贵程度无可估量。 况且你的部下已供认不讳,你曾盗掘并贩卖、损毁其他古墓文物,此等恶劣行径,足以让你在铁窗中度完余生,甚至面临极刑裁决。 若你尚存一丝渴望重见天日之心,那就积极配合我们的各项查证工作。” 方天走近蒋贺州身前,冰冷地警示道。 “哼,你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是不是觊觎我这条发财之道,妄图取而代之?真是痴人说梦,想糊弄我,你还欠些火候。” 蒋贺州虽已垂暮,却仍硬朗如昔,冷冷回应。 “很好,你想跟我较量一番是吧?那我告诉你点更实在的——据说你视孙子为掌上明珠,倘若我告诉你,你今日所为一旦留下案底,恐怕会让你孙子未来的道路布满荆棘。” 方天平静地凝视着蒋贺州,语速平稳,透出一股笃定能制服蒋贺州的自信。 果不其然,当方天提及此事,蒋贺州的面色立时显露出焦虑之情。 方天注意到蒋贺州的变化,心中暗自赞叹何睿之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不仅成功缉捕蒋贺州,更是对其弱点了解得一清二楚。 方天示意何睿出示证件后,再次对蒋贺州说道:“蒋贺州,现今国家正全力阻止文物外流和遭到破坏,你若此刻不予配合,那就是既害人又害己。你是否希望你的孙子将来也步你后尘呢?” “不不不,警官,我配合,我现在就协助你们捉拿那些走私倒卖文物的人员,请你们万万不可让我的罪过波及到后代子孙。” 蒋贺州哀求道。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联络一下同伙吧。只要能揪出幕后的大鱼,你的罪责可适当减轻,并且我可以确保不会影响到你的子孙后代。” 方天作出承诺,眼中满是对即将展开行动的期待。 他心中萌生了一个看似遥不可及却又觉得颇具可能的想法:蒋贺州联系之人或许与九鼎轩有所牵连。 毕竟,当前国家对于文物倒卖行为查处极为严厉,鲜少有人或组织敢于公然挑战法律的底线,故而方天产生这样的联想。 第259章 分担一些功劳 然而,九鼎轩行事极为隐秘,至少目前方天和西湖市文物稽查大队并未掌握任何直接证据指向九鼎轩存在问题。 此刻,范静雯那里虽发现了一些线索,但至今仍未传来实质性的好消息,于是方天希望通过其他途径寻找突破口。 “警官,我这就联系那个牵头人。” 在众人瞩目之下,蒋贺州果真开始联络,迅速通过曲阳王陵这批宝物与下家约定好了交易地点。 方天立刻指示何睿陪同蒋贺州引蛇出洞,进而顺藤摸瓜,自己则拨通了范静雯的电话。 “范大美女,你不是一直在跟踪那个人吗?怎么突然没了动静?” 方天感到不解地询问。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后,范静雯歉疚地说:“方天,我好像被识破了,对方进入一个商场后,迅速混入人群中消失了,像是刻意避开我,我一时无法找到他,现在只能回到昨晚那四个人的藏身处,尝试从剩余的两人身上找寻突破点。” 这种情况让方天始料未及,不过考虑到九鼎轩隐藏极深,短期内难以找出确凿证据也在情理之中,因此他并未过分失望。 “静雯,你那边暂时让你的同事继续跟进,我这边有了新的进展,可能牵扯出一股倒卖文物的势力,甚至可能就是九鼎轩本身。 所以我希望你能过来一起参与,这样也有机会分担一些功劳。” 方天显然是在给范静雯创造立功的机会。 “有这样的好事?那我马上过来!” 范静雯喜出望外,立即动身前往。 蒋贺州与下家约定的交易地点就在方天他们附近的包间中,何睿早已对此地及饭店外围布下了严密监控。 不久,蒋贺州所在的包厢门被敲响,装扮成其手下的方天与何睿守在门口,将包厢门打开,一名愣头愣脑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你是谁?” 蒋贺州看着来人,皱眉问道。 “有个叫老狗的让我来找你,说是要验验你的货真伪,确认无误后他就会亲自过来。” 年轻人一字一顿地道出任务。 蒋贺州下意识看向何睿,却被何睿的眼神制止,何睿经验丰富,蒋贺州明白这是让他随机应变,于是他立刻瞪向年轻人,厉声道:“可恶的老狗,这是质疑我在给他设陷阱吗?” 面对蒋贺州的凶狠模样,年轻人显然有些畏惧,忙不迭解释道:“老板,我只是个跑腿的,只赚个跑腿费,别的事情一概不知,你要是没有我要看的东西,那我就告辞了。” 年轻人说着,竟然真的转身欲走。 “站住!” 蒋贺州一声断喝,同时方天与何睿也默契地挡住了包厢门。 年轻人面如土色,惊恐地看向蒋贺州。 “老板,我……我不收钱了,你放我走吧!” 年轻人恳求道。 “哼,老子身为黑石帮副帮主,怎会与你这般无用之人一般见识。” 蒋贺州冷哼一声,随即将旁边一只行李箱打开,其中赫然正是那块彩绘浮雕玉武士。 蒋贺州指着玉板对年轻人道:“小子,这件东西你瞧仔细了,出去告诉老狗,今天若不能让我满意,日后若让我在西湖市碰到他,必定将其碎尸万段。” 蒋贺州言毕,硬着头皮命令方天和何睿:“开门,让他滚蛋。” 方天与何睿遂将包厢门打开,放年轻人离去。 年轻人离开饭店后,径直走向不远处一条巷子,但在巷子里像迷路般左顾右盼,满脸困惑。 就在这关键时刻,他的身上骤然响起一阵手机铃音,青年迅速接听,听见那头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小伙子,是我老狗,你刚进去了看见了啥情况?” “喂,老狗,你答应过我出来就能拿到钱,你先把钱给我,我就把里面的情况全盘托出。” 青年愤慨地回应。 “你瞧瞧巷子里是不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你的酬劳。” 电话中,老狗平静地说着。 青年迅速锁定目标,奔向大石头,一番查看后果然在石头下发现了一叠钞票,数额约莫数千元。 “小子,咱俩约定好给你的是一万,已先给你八千,剩下的两千等你交代清楚所见之事后再付。” 老狗在电话中作出说明。 青年眉飞色舞,立刻回道:“我在里面见到了你要找的大老板,还有他的两个保镖,那个大老板给我展示了一块绘有古代将军的玉板。” “好得很。” 老狗话音未落,电话已挂断,青年正要破口大骂,因为还欠他两千块钱,这时却发现巷子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老狗?” 青年一眼便认出了来者。 只见老狗是个身形瘦小、皮肤黝黑、驼背蹒跚的老人,称他为“老狗”,倒也形象贴切。 老狗走到青年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钞,指向青年手中的手机:“小子,你干得漂亮,把手机交给我,这里有五千,足够你换个新的了。” 青年心中纳闷,为何老狗先前给他的是一部旧手机,现在却愿意多花三千回收,但他并未多问,立即将手机递给了老狗,一把抓过钱,迅速冲出巷子,转眼间消失不见。 老狗不再关注离去的青年,迅速解锁刚刚到手的手机,悄然开启了录音功能,此刻录音已持续了很久,而且仍在继续记录。 老狗听完录音确认无误后,将其删除,随后迈开大步走向了餐厅。 包厢内,何睿和方天对江贺州刚才的表现极为满意,待青年走出饭店,何睿拿出对讲机监听实时汇报。 “目标离开饭店!” “目标在巷道与可疑人物接触!” “目标离开巷道,已被我方掌控。” “可疑人物接近饭店……” 随着对讲机报告可疑人物即将抵达包厢,何睿关闭对讲机,又对江贺州叮嘱几句,随后静候敲门声响起。 “砰砰砰……” 果不其然,包厢门很快就被敲响,方天和何睿再度变身为保镖门童,开门迎客,只见老狗步入其中。 江贺州早有心理准备,在此前的历练后,此刻显得镇定自若,他从容起身,示意方天和何睿关门,随后面色冷峻地对老狗说:“老狗,你竟敢算计老子,今天若不给出个满意的说法,信不信你就此走不出这个包厢?” 第260章 变得难以捉摸 江贺州身为黑石帮副帮主,此刻散发出的威势令刚才还满脸堆笑的老狗不禁紧张了几分。 “江帮主,您也知道,咱们这一行,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样对您对我都好,当然,这次给您带来不悦,我有责任,现在您可以把报价告诉我,我愿意溢价百分之十与您成交。” 老狗显然久经沙场,虽受到江贺州威势压迫,但很快便调整状态,恭敬回应。 “哼,百分之十算个啥,当老子缺这点钱?老子告诉你,今天你扫了老子的面子,就得让你背后的人出来道歉,否则甭提什么交易黄掉,你今天怕是要爬着进来,横着出去。” 江贺州此刻演技爆棚,此言一出,方天和何睿眼中满是惊叹,暗忖这家伙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真能把老狗背后的人揪出来,那可是立下了大功。 老狗满脸愕然,未曾料到自己仅仅是为了安全起见对江贺州略施小计,江贺州竟会如此激烈的反应。 在他的印象中,江贺州嗜财如命,只要有足够的钱,别说小小试探,即便羞辱他也无妨,但现在他觉得江贺州似乎变得难以捉摸。 “这老家伙,不愧是黑石帮副帮主,性情反复无常,” 老狗内心咒骂着江贺州,但脸上却立刻挤出一副苦相道:“江帮主,关于刚才的事,我再次向您道歉,这次交易我们零利润,直接在报价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三十,至于您要求见我老板,我真的无法办到。” “老狗,老子说过不在乎你那几个钱,今天嘛,要么你把背后的人叫来,要么老子废了你,没得谈。” 江贺州话音刚落,方天瞬即行动,抓住老狗双臂,轻轻一拧,老狗顿感双臂麻木,失去了知觉。 “哎哟……我的胳膊,你干什么?” 老狗脸色刹那间惨白,质问方天,继而又看向江贺州,哀求道:“江帮主,我真的没见过老板,真的没法带您去见他啊,要不这样,这次的货价加倍,求您别为难我了。” 然而,这次还未等江贺州开口,方天抢先说道:“老不死的,你耳朵聋啦?没听见我们帮主说什么吗?” 言罢,方天再次动手,在老狗腿上轻轻一脚,接着手指轻按老狗的脊柱,刹那间,老狗全身如同万针攒刺,疼痛直入骨髓,紧接着又感到奇痒无比,痛苦不堪。 这一幕让包厢内的江贺州也不禁脸色苍白,暗自庆幸自己识时务,早早妥协,否则如今受折磨的就是他了。 何睿目睹方天的手段,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无人知晓他在思量些什么。 “救我……我……我联系老板,我……” 老狗仅坚持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艰难地求救起来。 “你个老不死的,有种就忍着别求饶,真当我们副帮主是你这些渣滓可以戏弄的吗?” 方天狠厉地嘲讽道。 “我……我错了,求求你……救救我,放了我吧。” 老狗虚弱至极地恳求着。 方天背对着老狗,视线转向江贺州,江贺州感受到方天凌厉的目光,内心不禁一阵战栗,然而凭借其深不可测的老练与智慧,他迅速揣摩出方天的意图,遂鼓足勇气,沉声喝令:“放开老狗,看他是否明白事理。” 方天颌首示意,随即随意地抬腿,在老狗背上轻轻一踹,原本痛苦蜷缩的老狗,瞬间停止了那般疯狂的挣扎。 “吁……” 过了许久,老狗才从刚才的痛苦中恢复过来,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显露出劫后重生的庆幸之色。 “老狗,我已经给你机会了,现在告诉我你的幕后主子是谁,让他立刻前来见我,否则,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将会遭受比刚才更为严酷的折磨。” 江贺州极为投入地发出警告。 老狗闻听此言,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急忙取出手机,拨打起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老狗立即对着电话那头说道:“老……老板,江帮主要求见您一面,您能否亲自过来一趟这里。” “老狗,你是不是糊涂了?我能够随随便便现身吗?你难道不知道,一旦我外出,万一出现什么差池,将会牵连多少人吗?” 电话中传来一种刻意压低的诡异嗓音,满含责备之意。 “老板,情况我清楚得很,但现在我实在无计可施,江帮主的手段我实在招架不住,而且此事无法用金钱解决,所以您还是亲自过来一趟吧,不然我要是真的走投无路,揭露您的秘密,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老狗对这位老板毫无敬意,直言不讳。 “老狗,你这是自寻死路?” 电话里的声音陡然变得愤怒至极。 “老板,即便我要死,也希望能走得稍微有点尊严,所以您最好快点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老狗的话语近乎崩溃,仿佛在竭力宣泄某种情绪。 电话那边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回应道:“好吧,老狗,我这就过来,等我十分钟。” 通话结束后,老狗垂头丧气,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把老狗带到另一个包间,如果他有什么异动,直接杀了也行,出了任何事,由我担着。” 江贺州壮着胆子对方天下令。 方天答应一声,接着拎着老狗离开了包间。 何睿狠狠瞪了江贺州一眼,江贺州立刻缩到墙角,抱头蹲下,何睿这才走出包间,紧跟在方天身后。 当方天将老狗扔进一个包间内,瞥见何睿站在不远处犹豫不决的模样,于是走上前去询问:“何队长,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方天,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那套让人骨头错位的功夫是从哪儿学来的?教你的人现在何处?” 何睿面色严肃地追问。 “何队长,庄局长不是已经透露过我的身份了吗?我想不必再赘述了吧? 至于你提到的‘分筋错骨手’,这是我小时候,在路边遇到一位老乞丐,给他一个饼后,他传授给我的。 当年他传授了我一些武艺,起初我以为他是骗子,就把他赶走了,但随着年龄增长,我发现他所授的分筋错骨手确实是一种奇特的武功,只是这时想要再寻找那位老乞丐,却始终未能如愿。” 第261章 鉴定结论 方天故作惊讶地道出缘由。 何睿陷入沉默。 尽管方天的解释看似天衣无缝,无人能断定真相究竟如何,但何睿心中总感难以置信,却又苦于无从查证。 面对何睿的追问无果,方天只得转移注意力,重新看向老狗。 “老狗,帮主命我盯着你,但你实在没什么好看的,这样吧,在你老板还没来之前,你不妨详细告诉我,你的老板究竟是何许人也。” 方天笑盈盈地看着萎靡不振的老狗,语气认真地询问。 “我……我……” 老狗此刻心绪复杂,满腹愁绪,刚刚摆脱狼窝,却又撞上恶虎。 若非江贺州从中调解,恐怕他早已经被方天拆解得七零八落,此刻,那种任人宰割的恐惧感再度笼罩心头。 “大大……哥,其实我只见过老板两次,他声音嘶哑,但实际上很年轻。 我对他的真实身份确实不知情,但他每次出现都会展示一次鉴宝技艺,且每次都亲手写下鉴定结论。 这种习惯一看就知道是琉璃街古董店那些专业鉴宝师才会有的,因此我推测,那位老板很可能就藏身在琉璃街之中。” 在老狗讲述完毕后,方天与何睿交换了一个眼神,愈发确信老狗背后的势力正是九鼎轩。 接到此情报后,范静雯带领的特警队伍迅速对相关区域展开严密布控,并且何睿团队也派遣了支援力量,坚定决心一举将曹顺犯罪团伙绳之以法。 显然,实施抓捕行动在白天实非适宜时机,毋庸赘言,此刻曹顺团伙必已躲入丛林腹地,无疑会大大增加抓捕难度。 真正的突破口,无疑是与黄建飞约定交易的那个夜晚,即便双方未曾面对面接触,但只要曹顺团伙意图取款,就必然暴露行踪,届时顺藤摸瓜,成功几率将会显着提升。 与此同时,沈从文及其店内人员已被临时羁押,而方天和庄正凯则悄然随同特警队伍对九鼎轩进行全面查封。 “方天,庄局长,我们在九鼎轩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地窖,从中查获了一批珍贵文物……” 范静雯突然现身,然而此刻她的面色却十分严肃。 方天和庄正凯颇感疑惑,要知道就在不久前,范静雯还因重大功劳而神采飞扬,转瞬之间却神情大变,令人费解。 “莫非这批九鼎轩暗藏的文物背后有着不同寻常的来历?” 出于好奇,方天和庄正凯随同范静雯一同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地窖前。 只见一件件文物从地窖中逐一取出,特警队员们紧张地记录着每一项发现,而庄正凯甫一到场,竟然能一一辨认出它们的真实身份。 “这是八年前西湖市南郊农户农田中出土的清代大型墓葬中丢失的32件古董文物,其中的金银饰品如今在这里重现。” “这是三年前九江市被盗掘的明代古墓,丢失文物69件,其中包括13件金银器皿,这里竟出现了7件。” 随着庄正凯如数家珍般的介绍,现场所有人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真是可恶,这显然是沈从文私藏的仓库,专门收集金银器物,仅凭这一点就可以推断那些被盗文物很可能通过这里进行销赃,沈从文罪不容赦。” 席芳厉声谴责道。 “没错,那些古董文物,每一件都是我们古老文化和历史的见证,却被这些人渣倒卖至国外,这种行为无异于背叛国家。” 蒋国同样愤怒不已。 方天并未发言,只是随手拿起一件银质酒壶细细端详,甫一入手,即察觉异样。 他轻轻晃动酒壶,内部传来了明显的撞击之声。 这一幕被周围人留意到,范静雯询问道:“方天,你发现了什么?听声音是不是里面装了石头?” 方天摇头,这时紧跟而来的胡秀儿笃定地说:“不是石头,我可以肯定里面是一件金器,金器之间的撞击声与金石撞击是有区别的。” 在场众人虽对古董有一定研究,但在经验资历方面,确实胡秀儿更为资深,她的话无人质疑。 方天未作多言,径直打开了酒壶盖子,小心翼翼地将壶口朝向掌心倒出。 “咣当!” 只见酒壶内滚落出一物,令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原来,那赫然是一枚兽钮金印。 自古以来,金玉印玺均为王室贵族专享,流传至今的,一经现世,便会引来古董收藏者的热烈追捧。 尽管玉质印玺留存较多,因其相传能滋养人体,许多大型玉印常作为陈设摆件,小型玉印则常被人把玩摩挲,故得以长久流传。 但若是以黄金铸成的印玺,欲使其世代传承,则实属不易。 因为在各个朝代,黄金始终被视为硬通货,众多金银制品往往在乱世之中,为了便于携带,会被熔铸成金银钱币。 对许多人来说,在生存危机面前,古董收藏的重要性远不及果腹求生,自然会被抛弃。 因此,能在动荡岁月中安然保存下来的金银器皿相对较少。 而这枚以黄金铸造的印玺,因其稀缺珍贵,即使是最近的大清朝时期,留存至今亦非易事。 此刻方天手中的这枚金印,只有成人拇指般大小,色泽金黄纯净,重量约半斤,印钮呈龟形,憨态可掬地爬行状,身上的六角龟背纹和鱼子纹錾刻精致绝伦。 龟钮下是规整的方形印台,印文阴刻篆书“广陵王玺”,字形疏密有致,笔画既有直线又有曲线,流畅而和谐,饱满有力。 “天哪,这竟是广陵王金印,史书记载中的宝物啊,我们文物局曾一度以为它已在历史长河中消失殆尽,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目睹。” 庄正凯一见广陵王金印,立刻兴奋地从方天手中接过,大声阐明道。 听到庄正凯的解释,现场其余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枚东汉时期的广陵王金印,脑海中开始搜索与此相关的广陵王及金印的历史记载。 广陵王,乃大夏古时的王爵称号,最早源自汉武帝第四子刘胥,以其领有的广陵郡部分土地设立广陵国,封刘胥为广陵王。 历史上被封为广陵王的共有十七位,此处所指的广陵王金印所属者,乃是东汉光武帝刘秀的第九子刘荆。 汉代分封给诸侯王的金印,钮部设计颇具深意。 第262章 诸侯王的印玺 从考古发现来看,对周边国家的分封,南方诸王采用蛇钮,北方诸王用羊钮,西北诸王用驼钮,均与其所在地区的特产相关;而对国内刘姓诸王,则采用龟钮。 纪仲庆,当年的考古团队领导者,至今清晰记得他们在那座宏大的陵墓内发掘出众多珍贵文物的情景。当中有一盏雁足铜灯,其底部边缘铸刻着“山阳邸铜雁足长镫建武廿八年造比十二”的铭文。 根据《后汉书》及其他史籍记录,东汉光武帝刘秀之子刘荆,在建武十七年受封为山阳王,至汉明帝永平元年改封为广陵王。雁足灯及金印上的镌刻文字,无可辩驳地指向刘荆即是该墓的主人。 “广陵王玺,这是迄今为止唯一发现的属于汉代刘氏诸侯王的印玺,它的存在,足以一举破解困扰人们近两个世纪的关于倭国‘汉委奴国王’金印真实性的疑云。”庄正凯忽然发声惊叹。 “何为‘汉委奴国王’金印?”在场众人纷纷陷入沉思,心中暗自赞同,唯有范静雯满脸困惑地向方天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1784年,倭国一位武士在疏浚田间水渠时偶然挖出了一个方形金印,其上装饰蛇钮,印面阴刻篆书‘汉委奴国王’五字。对照《后汉书·东夷传》记载,建武中元二年,倭奴国遣使进贡并拜谒朝廷,光武帝赐予印绶,故此金印极有可能便是那次记载中所赐之物。而在清朝末期维新运动中,出使倭国的宪光绪三年曾目睹此印,并赋诗一首:‘博览群书开千室,观之如宝山回游。摩挲古物惊奇事,亲睹委奴汉印留。’此诗所言正是这枚汉委奴国王金印。” 然而,对此观点持有异议者众多,其中最主要的论点便是私印说,认为金印并非汉朝所赐,而是委奴国王私自铸造的“私印”,甚至猜测可能是甚兵卫等人精心策划的骗局,是江户时代伪造的产物。这两种观点争执不下已有近两百年。如今广陵王玺现世,其大小、重量、纹饰、雕刻技法和字体,均与汉委奴国王金印极为相似,两者相隔仅一年,显见两枚金印应出自同一匠人之手。这就极大地强化了前者——即金印乃汉朝所赐的观点。 方天耐心详尽地为范静雯科普了相关背景知识。范静雯听罢,立即嗤之以鼻:“第二种说法简直是荒唐至极,睁眼说瞎话。倭国当时尚处于原始社会阶段,弹丸之地分裂成百个部落,还未形成文字,又怎可能具备制造金印并在上面镌刻古汉字的能力?” 其他人微笑回应,庄正凯淡然表示:“话虽如此,但真正能令第二种说法的支持者信服的,还需确凿的证据。以往仅凭古籍记载,难免有人质疑,而现在广陵王玺的出土,便使得这些声音无法再起波澜。” “确实如此,广陵王玺不仅在中国文明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其艺术价值亦堪称汉代鼎盛时期的代表之作,可视作鉴定文物年代的标准器具。印文虽属篆书范畴,却明显带有隶书韵味,转角和收笔规整方正,笔画苍老古拙,庄重稳健。此外,汉代诸侯王的印章,在尺寸、重量及形态等方面均有严格的定制,广陵王玺的出土恰好印证了文献记载。同时,它对于确认‘汉委奴国王’印的真实性,以及作为中日早期交往的实物证据,起到了证实历史、补充史料的作用,其历史价值堪称世界级瑰宝。这样的国宝,其价值不可估量,即便置于国家级博物馆中,也无疑是顶级国宝级别的存在。”席芳深表赞同。 提及沈从文对金器的独特热衷,正是这份执着使得广陵王金印这样的国之瑰宝得以逃脱厄运,重现世间。“单凭这一点,他确实做了一件有益之事。”方天感慨万分,引来众人一致的赞叹与震动。 接下来,在悄然查封九鼎轩的过程中,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很快便到了夜晚。此时,方天跟随范静雯来到与黄建飞和曹顺团伙约定的交易地点附近布防监视。 “方天,我不是说你,像这种情况下,你即使跟来也派不上多大用场,反而还需要我来照看你。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告诉你,哪怕曹顺本人亲自前来,你也千万别轻举妄动。我们特警大队已在周围布下了严密的包围网,你只需等待曹顺团伙落网即可。事后,只要你没闹出人命,有什么恩怨要报,我可以在队里替你说句话,帮你担保一下。”眼看约定的时间临近,范静雯对同行的方天显得颇为担忧,反复叮嘱。 方天颇感无奈,尽管他非特警出身,但自身实力绝对超过不少特警队员,他之所以请范静雯协助,正是因为他了解自身的局限性,绝不会胡乱行动。但现在范静雯像对待小孩一般对他教诲关照,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好好好,范警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没有您的命令,我肯定不会擅自行动。”方天最终答应下来。 范静雯满意地点点头,两人共同将目光锁定在交易地点之上。 ……随着时间接近晚上十点,此时的西湖市区已是一片宁静,而郊区别墅区更是寂静得让人感到压抑,约定的交易地点显得格外荒凉。 黄建飞骑着摩托车抵达现场,后座绑着五个巨大的登山包,他在一座破败房屋前停下车,确认了事先放置的交易物品无误后,又骑车前往距离破屋千米之外的一个废弃工厂大院,逐一将五个大包扔进了破旧大门的豁口中。 待黄建飞完成投放,驾驶摩托车离去后,无论是破屋处还是废弃工厂内,皆是一片死寂,未见任何异动。方天和范静雯隐蔽在距废弃工厂五百米外的一栋房屋中,两人手持望远镜,紧盯着工厂一侧的矮墙。 “真怪了,那座荒废工厂内,我们已详尽搜查,并找来当年的建设工人们确认,里面并无任何隐藏通道,而旁边那条水沟乃是他们最可能利用的路径,可至今为何仍毫无动静呢?” 范静雯略显焦躁地询问道。 第263章 接应的眼线 “别急躁,既然他们别无他法出入,显然是防备突发状况,此刻较量的就是我们与他们的定力,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赢得胜利。” 方天下意识地回应,话音刚落,两人均感一阵错愕。 这样的对话,似乎有些角色互换的味道。 尽管如此,正如方天所言,当前确实不宜急躁,唯有等待。 “报告,废弃工厂正门现疑似目标,驾驶一辆手动三轮车,戴口罩和帽子,身份不明。” 又经过大约一个小时,守在大门处的特警队员发来消息。 瞬息间,所有人都紧绷神经。 无需核实,大家都能断定这名出现的人物必是曹顺团伙的一员。 毕竟这个时间点如此凑巧地出现一人,并且还驾驶着手动三轮车,实属蹊跷。 果不其然,在后续的汇报中,那人取走了五袋巨额现金,随后骑着三轮车离开了废弃工厂。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此人离开废弃工厂后并未驶向山林,而是径直在一条宽阔的环城大道上游荡。 “不对劲,曹顺团伙的位置显然已经变动,如今要想在这环城大道上追踪,难度陡增,万一沿途有接应的眼线,我们大队人马将难以进行有效追踪。” 范静雯面色阴沉地道。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逃脱?” 方天怒不可遏地问。 “怎能让其轻易逃脱?”范静雯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之色:“既然大队人马不便追踪,那我们就采取逆向思维,伪装成普通市民,主动暴露在对方视线之内,这样一来,曹顺团伙必然难以识别我们的身份,他们为了这笔巨款,定会冒险行事。” 方天愣了一下,旋即赞同地点点头。 “静雯,那我自告奋勇,此处只有我不是特警大队出身,即使被他们察觉,也不会引起过多怀疑,只要我能找到曹顺团伙的藏身之处,对付他们将轻而易举。” 方天立刻提出建议。 “不成,虽你的实力不容小觑,但我们无法确定曹顺团伙是否持有枪械,一旦拥有武器,你的生命安全将面临极大风险。” 范静雯毫不犹豫地反对。 “可除此之外,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若不再追踪,恐怕再次捕捉曹顺团伙的机会就会遥遥无期。” 方天反驳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只要计划周密,同样可以瞒天过海。” 范静雯深知方天说得有理,但让她放任方天单独冒险,她实在做不到,因此最佳方案便是她与方天一同行动。 “不可以,你身为专业特警,曹顺团伙中显然有个极为狡猾的角色,一旦识破你的身份,不仅我们二人都会陷入险境,甚至可能导致整个抓捕行动失效。” 此时,方天反过来劝阻范静雯。 “哼,首先,我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科班特警,投身这个行业更多是凭借自身的才能和兴趣,因此常规用于甄别特警的身份测试在我身上并不奏效。 其次,若我不随同,纵使你能追踪到曹顺团伙,也无法为特警大队留下有效的追踪线索,这样一旦我们行动中有误,特警大队也无法及时增援,单凭你一人,绝不可能获得行动批准。” 范静雯冷冷地回应。 面对范静雯的分析,方天也感到无可奈何,思索片刻,只能退让一步:“好吧,你去申请行动许可,我们必须尽快出发,否则他们就真的逃之夭夭了。” 范静雯点头同意,随即向此次行动的特警大队指挥官汇报了自己的想法,在一番讨论后,她的提案获得了批准,并得到了特警大队的具体指导。 “嗡嗡嗡……” 宁静的街头,忽闻一阵嚣张至极的引擎轰鸣声,明显是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 阿乐踩着脚踏三轮车,原本心情愉悦,但听到身后逐渐逼近的轰鸣声,不由得紧张起来。 回头望了望,尚在数百米之外,果真看见一道光束如闪电般疾驰而来,阿乐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向怀中,握住了手中的手枪。 但他思虑再三,并未拔出手枪。 “冷静,必须保持冷静,这摩托一看就是飚车党的玩物,绝对不会是冲着我来的……” 阿乐瞥向前方,他知道再骑行十几分钟就能抵达目的地,没有必要的情况下,绝不可以节外生枝,于是他松开手枪,沿着路边继续蹬着他的脚踏三轮车前行。 仅仅两三分钟后,摩托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迅速逼近阿乐身后,阿乐佯装镇定,连头都没回一下。 但怕什么来什么,原本呼啸而过的摩托车到了阿乐面前竟突然减速,与他并排行驶。 阿乐假装惊讶地看向摩托车,只见车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皆身着另类皮夹克,尤其是驾驶摩托车的男子青年,正斜睨着他,脸上洋溢着傲慢之色。 “雯雯,你看这个穷酸货,这大半夜还在拉这几包东西,是不是像极了一只勤勉的驮骡?” 男青年满脸讥诮地盯着阿乐,扭头问身边的女子。 “哈哈,还真有点像。”女青年爽朗地笑着附和,轻蔑地瞥了阿乐一眼,继而目光落在三轮车车厢里的五个大包上,流露出一丝好奇,“尘哥,这穷小子拉的那几个大包看起来好像是名牌户外包呢,想不到啊,这家伙骑个破三轮,拉的东西竟然还这么高档。” “高档个啥,准是假货,而且我可以断定,后面那批货也不属于他,他不过是给别人跑腿送货的小卒罢了。” 方天一边说着,仍旧保持着一副趾高气昂、典型纨绔子弟的姿态。 没错,这辆摩托车上的男女正是方天和范静雯。 仿写: 按照特警大队设计的剧情,他们化身一对嚣张跋扈的摩托恋人,如此这般,突然现身于阿乐面前,摆出挑衅的姿态,显得自然而然,合乎逻辑。 不出所料,阿乐的反应正如预期,并未察觉任何异样。 面对方天和范静雯直截了当的嘲弄与蔑视,阿乐内心一片冰凉,若非顾虑低调行事,不愿引火烧身,他早就要拔枪而出,解决眼前这对势利眼的情侣。 然而,为了等待归来的伙伴,以及车厢内价值数千万的巨额现金,他选择了暂时隐忍。 第264章 他绝无可能制服他们 见对方沉默不语,方天和范静雯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嗡嗡嗡……” 方天果断加速挡在三轮车前方,随后声色严厉地道:“臭小子,给我停车,说说你运的是什么货。” 阿乐心头怒火熊熊,但也明白,在当前情境下,面前这两位骑着摩托车的家伙,若不用枪,他绝无可能制服他们。 于是,他只得满脸不悦地道:“我运什么,跟你们有关系吗?真想知道,你自己来看呗。” 方天和范静雯瞬时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双双从摩托车上跃下。 范静雯佯装好奇地去查看那五只大包裹,而方天则是一脸傲慢地走向阿乐。 “小子,老子跟你说话是你运气好,你竟敢这么不耐烦,还想不想在西湖市混了?” 方天一把抓住阿乐的衣领,凶狠地质问道。 “啊……尘……尘哥,这……这里面……” 就在这一刻,范静雯打开一只大包,赫然见到一叠叠钞票,顿时瞠目结舌地尖叫起来。 “喂,雯雯,你咋结巴上了?里面该不会有鬼吧?” 方天假装不满地对范静雯说。 “钱,全是钱!” 范静雯愣愣地道。 “什么钱?” 方天放开阿乐,好奇地走到范静雯身边,望向车厢内部。 只见一只登山包已被打开,里面满是钞票。 无需多想,单是一个包就有这么多钞票,剩下的几个包若都是钞票,那么大的包裹,这笔钱至少也得有上千万。 如此巨额现金竟然出自一个蹬三轮车之人之手,正常吗? 绝对不正常。 方天木讷地转向阿乐,恰在此刻,他看见阿乐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他。 “大……大哥,您别冲动,您还年轻,千万别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方天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对阿乐恳求道。 “别冲动?” 阿乐冷哼一声,随即一脚踢出。 “砰咚!” 方天应声倒地,狼狈至极。 阿乐瞥向范静雯,发现她像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动。 “你们这对狗男女,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非要自讨苦吃,现在后悔,是不是太晚了点?” 阿乐冷冷地道。 “别别别,大哥,您千万别开枪,往前两条街就有交警,您开枪,他们会听见,您也逃不掉。 要不这样,我们赔钱认错行不行?我们家里都有钱,我们一人给您一百万,行吗?” 方天连滚带爬来到阿乐面前,哀求道。 果不其然,阿乐听到附近有交警,脸色微变,他先前忍辱负重,就是不想引发冲突,如今听闻方天的话语,开始思考如何处置方天和范静雯。 瞧瞧方天,又看看范静雯,阿乐思索片刻,指向方天道:“好,那你们先跟我走,帮我把东西送到地方,到时候你们让家里人给你们筹钱赎身,只要给钱,我就放了你们。” 方天和范静雯对视一眼,他们都清楚,曹顺团伙绝对不会在意他们两百万的赎金,此刻不过是故意稳住他们,等到目的地,曹顺团伙定会杀人灭口。 然而,他们的初衷就是要如此,只有找到曹顺团伙的所有人,才能顺利收网。 范静雯看似稍稍回过神来,听到阿乐的话正要答应,这时方天却突然道:“大哥,要么就让我女朋友留在这儿,我回去拿钱。” 此言一出,范静雯和阿乐都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方天,你这个混蛋,你是想自己逃跑吗?” 范静雯立刻醒悟过来,一把抓住方天质问,然后又对方天说:“大哥,如果要放一个人去拿钱,那我去,我愿意拿出三百万。” “你这个贱人,我是为了救我们,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方天愤怒地斥责范静雯。 “你们俩给老子闭嘴。”阿乐见二人如斗鸡般争执,对他们之间的猜忌立即消除,随后举枪一指,嘲笑道:“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还不是夫妻呢,就这么现出了原形,不过你们想多了,老子才不会蠢到放走人质,都给我老实跟着走,到时候让你们家里人送钱来赎。” 方天和范静雯这般展现人性丑陋的表演,无疑更增加了阿乐的信任。 在黑洞洞的枪口威逼之下,方天和范静雯终于安静下来,但此刻两人明显心生芥蒂,互看对方不顺眼。 “你,给我骑上三轮车。” 阿乐先是命令方天,然后又让范静雯在一旁推着三轮车前行,他自己则握着手枪插在口袋里,押着两人向前走去。 如此一来,原本只需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让阿乐感到庆幸的是,这一路上他们再也没有遇见其他人。 当他们来到路边一座破旧棚屋时,阿乐吹了一声口哨,立刻从里面跳出四名壮汉。 方天和范静雯看得清楚,这些人皆是曹顺团伙成员,只是此时仍未见到曹顺本人,此外,曹顺的另外三个手下也未现身。 可见他们极为谨慎,采用这种分层次交易、分散撤离的方式,一旦遇到突发情况,能够有效防止被一网打尽。 随着四位壮汉的现身,见到阿乐身旁多了两位陌生男女,他们立刻警觉起来,各自迅速从腰间摸出武器,两人手中握着的是手枪,另两人手持警棍,将方天、范静雯以及阿乐团团围住。 其中一位壮汉质问道:“阿乐,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人是什么来头?” 在枪口威逼之下,阿乐满脸苦涩地回应:“他们在路上截住我,把我当成穷小子嘲笑,我试过了他们并非警察,不敢轻易动枪,只好先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听罢阿乐的解释,其余四人才逐渐放松了神情。 此刻,范静雯忽然发声:“各位大哥,你们尽管放心,我在家中最受宠爱,只要我打个电话说我被绑架了,你们很快就能收到赎金,只要你们不伤害我,一切都好商量。” “各位大哥,我这边也一样,只要你们不伤害我,要多少赎金我都愿意给。” 方天也斩钉截铁地承诺。 然而,阿乐与其他四位壮汉并未搭理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似乎正在作出抉择。 不久后,一名壮汉将阿乐拉至一旁询问:“阿乐,你真能肯定他们没有问题吗?” 第265章 难以承受这般艰苦 “绝对肯定,但具体情况,我觉得最好还是得和聪哥商量一下。” 阿乐建议道。 壮汉点头同意,阿乐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通话结束后,阿乐转头对壮汉说:“聪哥说了,带上这两个人,在进山前如有意外,可以把他们当作挡箭牌,一旦我们进了山,就处置掉他们。” 壮汉点头认可,再无疑虑。 之后两人走向方天和范静雯,阿乐故意装出凶狠模样:“你们俩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只要乖乖听话,我们拿了赎金后,绝不伤害你们,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阿乐说完,与四位壮汉各背起一只登山包,押着方天和范静雯朝着昏暗寂静的郊区前行,步步深入至城市边陲的山林之内。 一行人曲折前行,很快便深入山林数里之外,远离了城市的喧嚣。 这时,方天和范静雯已是疲惫不堪,犹如两个娇生惯养的富贵子弟,难以承受这般艰苦。 到了这个时候,阿乐他们几人才略感安心。 “嗷——” 阿乐突然发出几声类似狼嚎的声音,接着就见远方有电筒光线闪烁,很快有两个手持电筒的人显现出来。 见到这两人,阿乐急忙对其中那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青年说:“聪哥,我们回来了。” 其他四位壮汉也都尊敬地看着对方。 方天和范静雯心中暗自思量。 这位文质彬彬的青年,便是曹顺团伙中的二号人物,也是智囊担当,名叫刘聪。 根据搜集到的情报显示,刘聪与曹顺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两人关系亲密无间。 他们曾一同参军入伍,刘聪因其聪明才智,进入了极为特殊的战术支援部队。 警方之所以对曹顺团伙束手无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刘聪这样的智囊存在。 此刻刘聪现身,意味着曹顺也近在咫尺。 刘聪向其他人点头示意,然后目光落在方天和范静雯身上,突然厉声道:“糟了,你们被骗了,这两个人是警察,快动手解决他们,我们快撤!” 刘聪此言一出,阿乐等人心中大骇,纷纷举起手中的手枪,对准了方天和范静雯。 面对如此变故,方天和范静雯脸色剧变,但他们并没有反抗,而是表现出极度恐惧,瘫倒在地哀求道: “大哥,别杀我,我有钱,只要不杀我,你们要多少钱,我家都能送过来。” “我……我也一样,只要不杀我,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们的反应令刘聪等人稍感放松。 刘聪挥挥手,阿乐等人放下了枪。 “看来这两人确实不是警察,如果他们是的话,在这种突如其来的试探下,肯定会下意识反抗。” 刘聪做出判断。 “聪哥果然足智多谋,这样我们就更安心了,不过我们现在急于逃命,带着这两个家伙会不会拖累我们?不如……” 阿乐先赞美了一句,然后仍然用手枪指着方天他们,明显不愿意留下任何隐患。 “阿乐,聪哥都说他们没问题了,你何必惹祸上身呢?” “是啊,而且我们在逃跑过程中,可能随时会遇到警方追捕,若被发现,手里有人质,对我们更有利。” “说得对,留下这两人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其他人大都反驳阿乐的看法,特别是那两个觊觎范静雯美貌的大汉,更是坚决不同意。 刘聪看看吓得脸色苍白的方天和范静雯,又看看自己的手下们,对阿乐摇摇头说:“阿乐,在这山林里我们并不安全,有这样的肉票既能做人质,关键时刻还能为我们探路,还是留着比较好。” 随后刘聪的目光也落到了范静雯身上,眼中流露出明显的贪婪。 阿乐此刻意识到,这群兄弟中有几个都是好色之徒,尤其是聪哥,虽智慧超群,但好色之名亦在外,若非如此,也不会被曹顺拉入这条不归路。 仅从刘聪现在的神色,阿乐就知道,连日逃亡生活让他们未曾接近女色,刘聪已按捺不住。 “那个……聪哥,我们这一路赶来,实在有些疲倦了,能不能先歇息一下再走?” 阿乐深知刘聪不便直接开口,于是主动为他创造机会。 刘聪立刻心领神会,点头道:“也好,那大家都先歇歇。” 随后刘聪命令随行的一位壮汉前往前方警戒,其他人原地休息。 “你……跟我来。”刘聪指着范静雯,眼神中的欲望毫不遮掩。 “大……大哥,我……” 范静雯面露极其抗拒的表情。 “怎么,你刚才不是说过,只要我不取你性命,任何要求都肯答应,现在却又想反悔不成?” 刘聪面色一沉,厉声质问。 范静雯依然满脸不甘愿。 “女子,我家大哥看得起你才这般,别不知好歹,快照做吧。” 方天对着刘聪献媚一笑,随后催促范静雯离去,而在他人未曾留意之时,二人的眼神却在频繁交汇传递信息。 “方天,你这无耻之徒,你还算不算个男人?你难道愿意我服侍他人,想让自己头顶一片青翠吗?” 范静雯愤恨不已,朝方天厉声痛骂。 但此刻,阿乐手中的枪已抵在了范静雯的额头上,范静雯顿时花容失色,立刻安静下来。 “小妞,聪哥在叫你呢,没听见吗?” 阿乐冷冷发问。 范静雯急忙回应:“听到了,大哥,我愿意陪聪哥。” 说着,范静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刘聪所在的方向靠近。 刘聪面露喜悦,拽着范静雯径直走向远方的一片密林深处。 其余人丝毫没有担忧刘聪会出现什么意外,只因刚才范静雯的表现明显是为了保命,绝不会有反抗之意。 “嘿,你们说,聪哥这次能撑多久呢?” 阿乐盯着刘聪和范静雯消失的方向,满脸猥琐地询问。 “哈哈,顶多十分钟,毕竟完了之后,咱兄弟也得享受一下。” 众人哄笑议论之际,并未察觉方天已在不知不觉中接近了两名持枪的大汉。 “砰砰……” 方天陡然现身,在两名持枪大汉的背后轻轻一拍,二人瞬即全身僵直,无法动弹。 此刻仅剩阿乐手持枪械,另两人手持匕首。趁他们尚未回过神来,方天迅速扑向阿乐身旁,同样在他后颈轻轻一拍。 “混账东西,你这是搞什么鬼?” 剩余的两名大汉惊觉过来,愤怒地喝斥。 第266章 敢对我耍手段 然而他们手中并无枪械,方天对此毫不在意,立即冲向两人,不出几下便成功制服了他们。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沙沙声响,只见范静雯正拖着刘聪的一条腿蹒跚而来,刘聪的头颅不断撞击着地面的石头。 “静雯,你这样是不是太狠了点?活生生一个人被你这么拖着,就不怕把他摔成脑震荡吗?” 方天望着刘聪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揶揄范静雯。 “哼,这个混账东西竟敢对我耍手段,撞死他也活该!” 范静雯愠怒地回答。 方天心中暗想,范静雯才是真正的母老虎,刚才刘聪刚露出占便宜的念头,她就示意要动手教训。 尽管如此,为了抓住曹顺,眼下还需借助刘聪的情报。因此,方天只好提醒范静雯适可而止,因为目前还需依赖刘聪提供线索。 “好吧,你先去解决前面望风的人,这边由我来审问刘聪。” 范静雯言毕,眼神中闪过一丝冷酷之色,令人不寒而栗。 方天并未反对,只是叮嘱范静雯下手不要太重,然后便朝着先前与刘聪一同出现的大汉离去的方向摸去。 待方天返回时,却见范静雯仍在对头破血流的刘聪施以拳脚,他赶忙上前制止。 “范大小姐,你也曾是特警精英,怎么审讯逼供起来毫无章法?就这种皮肉之苦,哪能撬开他的嘴巴啊。” 方天满脸无奈地说道。 “方天,你少说风凉话!这家伙就跟茅厕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死活不肯开口。换了你,你能让他吐露曹顺的下落吗?” 范静雯满腹不服气地反驳。 方天这下明白,范静雯的确缺乏有效的审讯技巧,不再多言,径直来到刘聪面前,在其身上拍打了几下。 仅仅过了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躺在地上的刘聪骤然脸色通红,像发疯般在身上乱抓。 “刘聪,你的罪行至多判个三五年,但若说出曹顺的消息,不仅有机会戴罪立功,还能免受这份折磨。 当然,曹顺的藏身之处,我已经从你手下的口中得知大概方位,所以你说不说在我,全凭你自己决定。” 方天语气平淡从容,与范静雯先前的焦急模样截然不同。 范静雯听方天说得如此轻松,刚要嘲笑他也没啥真本事,可就在此刻,刘聪却因痛苦而向方天开了口。 “曹顺去了西北方向两里远的山林躲藏,那儿有一片白松林,非常好认……” 刘聪详细描述了位置,仿佛生怕指引错误,述说完毕后,痛苦地哀求道:“我说了,求你别再让我难受了。” 方天确认了刘聪所说与他之前从其手下的情报相符,满意地点点头,随手将刘聪打晕,然后拉起范静雯离开。 “喂,方天,这刘聪刚才还宁死不屈,现在却如此轻易招供,能相信吗? 再说就算刘聪说的是真的,我们也无法精准判断曹顺的具体位置,何况他还有个随从,万一他们手中有枪,我们贸然追击,处于明处的我们将会非常危险。 所以我建议等我们的大队人马赶到,再联合搜捕曹顺。” 范静雯急于劝阻。 “范大小姐,逃亡之人心理必定极度紧张不安,我们不能寄希望于曹顺一直安稳地等待刘聪他们回去,这是不可能的。 一旦曹顺失去耐心或是产生疑虑,很可能就会离开现在的藏身处,所以我们必须把握住当前已知的信息,尽快行动,以防出现变故。” 方天虽然在专业抓捕方面不如范静雯,但他前世坐过牢,接触过众多罪犯,因此对于嫌疑人的心理状态有一定了解,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范静雯呆望着方天,心中不禁疑问,究竟谁才是特警,谁才是专家。 毕竟,方天身为公认的鉴宝大师,却同时具备超凡的格斗技艺和洞察犯罪心理的智慧,这样的综合素质,实在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所能拥有的。 要知道,范静雯本人也是公认的天才人物,但在方天面前,她感到自己的才华似乎略显黯淡。 察觉到范静雯眼神中的疑虑,方天迅速行动,再次拉起范静雯前行。 “方天,我刚从刘聪那里找到一件东西,来历不明,你能帮我鉴别一下吗?” 范静雯回过神来,边走边将一物件塞到方天手中。 夜色中,方天起初未能辨识此物,然而凭借他深厚的鉴宝经验,立即感知这是一块形态奇特的玉石,份量颇重,体积不小,显然并非吊坠类饰物,更像是块玉佩。 这块被曹顺犯罪团伙二号人物刘聪贴身藏匿的物品,连范静雯这位对古董文物颇有研究的人都无法识别,这让方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虽未停下脚步,但他仍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审视着手中的物件,这一看之下,方天震惊得立刻驻足不前。 “嘭!” 紧跟其后的范静雯没来得及刹车,一下撞到了方天的背脊,但方天此刻全然不顾,只是专心致志地重新审视手中的东西。 原来这是一块雕刻成鱼形的玉佩,长约半掌,宽约两指,正面雕工精细绝伦,背面则平整如镜,仿佛一条完整的鱼被从中剖开一般,其中央赫然刻有一个“同”字。 “这……难道是玉质鱼符?” 方天难以置信地低语。 “鱼符?你是开玩笑吧?玉做的鱼符怎么可能浮在水面上呢?” 范静雯满脸困惑地问。 “我说的不是垂钓用的鱼符,而是类似调兵虎符的调兵鱼符,古代用于调动军队的信物。” 方天急忙澄清。 “方天,你该不是在逗我吧?调兵虎符要么是虎形,要么是令牌形状,哪有用鱼形状的道理? 在我看来,它更像是一块玉佩,虽然工艺稍显粗糙,但从包浆来看,应是唐宋时期的产物。 说它是兵符,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范静雯满脸不相信,这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兵符,盛行于春秋战国时期,因当时人们对百兽之王的崇敬,因此将其铸造成虎形,作为武力的象征。 虎符常由玉、铜或木石制作,通常分为左右两半,右半保存在国君手中,左半交予将领。调动军队时,需两半契合方可生效。 第267章 未曾大规模推广使用 对此知识,无须深入探究,只需多观看一些古装剧便能略知一二。 范静雯对兵符的确所知有限,但通过影视剧,她了解到的兵符形象一直是虎符。 “哈哈,你对兵符历史了解不足,并不意味着我的说法是错误的。” 方天笑着继续讲解,边走边说…… “正如你所推测,这块玉质鱼符确实源自唐朝,而在唐朝初立之时,兵符并未采用虎形。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唐高宗的祖父名为李虎,为避先祖名讳,李渊在建立大唐后,废除了虎符,改用鱼符作为兵符。 甚至直至宋初,也沿用了鱼符制度,后来才重新启用虎符。 当然,除了虎符、鱼符外,还有兔符和龟符,只是未曾大规模推广使用。 而鱼符相较于虎符,不仅具有调兵遣将的功能,更是持有者的身份象征。 据《旧唐书》记载:玉质鱼符为皇室专用,包括皇帝和太子;金质鱼符为亲王所有;铜质鱼符则是普通官员佩戴。 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块玉鱼符是左边的一半,应当属于某位太子所有。 但由于上面没有其他明显标识表明是唐朝哪位太子,我们也无法断定其具体所属。 不过,这类玉制鱼符目前尚未有过出土记录,其历史价值和文物参考价值极高。 即便算不上顶级国宝,其价值也绝对不容小觑,若是放在拍卖会上,估价上亿恐怕不在话下。” 方天说完这番话,范静雯愣住了。 她击倒刘聪时,对方身上掉落的这块玉鱼符,虽一眼看出是古董,却因对其来源不清,便请方天鉴定,却没想到竟有着如此深远的背景和巨大的价值。 “这……刘聪为何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这不可能是那个被盗古墓中的陪葬品吧?” 范静雯满腹疑惑地问。 方天摇了摇头,不确定地说:“按照墓穴陪葬物品的记载,并未包含这件物品,然而很多大型墓葬中,总有些陪葬珍宝并未被记录在册,所以具体情况还需后续审讯刘聪他们才能得知。” 范静雯点头赞同,随后若有所思地道:“如果这块玉制鱼符真是那个古墓中的东西,刘聪作为二把手都有这般宝贝,那是否意味着曹顺身上也可能藏有呢?” “可能性极大。”方天将玉鱼符归还给范静雯,神情严肃地道。 两人交谈间,已隐约望见刘聪提及的那片白桦林。 方天停下脚步,对范静雯说:“静雯,曹顺身边还有一位手下,倘若他们仍在,那位手下必定会在暗中警戒。 如此一来,敌暗我明,我们最好效仿刘聪的方法,采取阶梯式接近,如此一来,即使一人暴露行踪,另一人仍有余地作出应对调整。 所以,现在我先悄悄摸过去,你随机应变。” “不行,你并非专业人士,一旦被对方发现,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还是让我走在前面,若我遇到危险,你就直接等待大部队支援吧。” 范静雯反驳道。 “静雯,就算曹顺他们发现了我,他们直接开枪的可能性并不大,万一发生近身搏斗,吃苦头的只会是他们。 安排你在后方的原因,正是因为你身为专业人士,在后方能更加冷静客观地判断曹顺的具体位置,这样就能确保他无处遁形。 因此,我们还是按照我提出的方案行动吧。” 方天坚守自己的决定,范静雯思索片刻后,也未再提出异议。 “好,你尽量采取隐秘方式行动,我会在你身后约三十米的位置跟随,一旦遭遇险情,你要立刻趴下隐蔽。” 范静雯细心叮咛。 方天应承下来,随后步步谨慎地朝前方的白桦林潜行而去。 步入白桦林后,虽然暂时并无险象,但此刻才是真正的危机四伏时刻。 方天持续深入,步步留心周遭环境,尽量利用树木遮蔽自身要害部位。 一路悄然前行,直到走出白桦林,全程并未遭遇意外状况,此时,他已能望见远处的一座山丘,其底部赫然有个刘聪提及的洞穴。 方天在远处仔细观察,未发现附近有人藏匿,便打算悄悄接近洞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异常动静,方天转头一看,发现是范静雯过来了。 “静雯,不是约定好梯次跟进吗?你过来做什么?” 方天惊讶询问。 “前面的事情按你说的做,现在轮到我来决定了,你在这儿留守,我去探查一下洞穴内是否有人。” 范静雯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 方天不愿范静雯涉险,然而范静雯严肃表态:“方天,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当前这种情况,我的职业素养要求我必须勇往直前。” 范静雯言毕,未待方天回应,即刻低身贴近地面,朝山洞方向爬去。 方天见状,只好放弃劝阻,紧紧关注着范静雯以及周边的动态。 时间仿佛凝固般煎熬,实际上范静雯仅用了几分钟就摸到了洞口,手中紧握一把缴获的枪械,稍作迟疑后,将其伸入洞中探查。 旋即,范静雯迅速退出洞口,直接喊道:“方天,快来,这个山洞内别有洞天,曹顺和他手下的那个人很可能已经进入了洞内。” 方天对范静雯的话深信不疑,几步就跨至洞口。 借助手机微弱的光线,绕过洞口转弯处,可见内部有一处类似卧室大小的空间,而在洞底一侧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阵阵风声从中呼啸而过,足以推断这条裂缝通往深处。 “静雯,你是怎么判断他们是进了里面,而不是离开了这里呢?” 面对幽深的裂缝,方天难以置信地问。 “你看这地面上的脚印,只看到进入的,没有出来的,这还不清楚吗?” 范静雯指向裂缝边缘,确实能看到两双不同尺码的鞋印,均是朝着洞内方向。 方天颔首,准备踏入裂缝。 “方天,你这是要做什么?他们既然已经进去,我们只需在此等待他们出来不就行了?” 范静雯一把拽住方天。 “如果裂缝的另一端能够通往外界怎么办?” 方天的意思很明确,担心曹顺会从另一个出口逃脱。 “就算裂缝真的通往外界,为了与刘聪会合,他也可能会折返。我刚试过了,这里没有信号,若要与刘聪取得联系,他必定要回来。” 第268章 不能冒然进入 范静雯说着,拿出了手机以示证明。 “虽是如此,但我们也不能完全确保曹顺一定会回来,稳妥的办法还是跟进确认,否则万一曹顺不回来,我们的努力岂不是全部付诸东流?” 方天坚持要进去查看。 “不可以,裂缝内可能存在曹顺他们的伏击,同时也不排除有其他未知的危险,我们不能冒然进入。” 范静雯仍牢牢抓住方天不肯放手。 “静雯,我远赴西湖市,就是为了捉住曹顺,为我爸报仇,倘若让他逃掉,我这一生都无法安心。 所以,我决不能让他溜走,不能有任何闪失。” 方天神情肃穆地对范静雯解释。 “好吧,好吧,那我们一起进去。” 范静雯无可奈何,只好同意。 于是二人一同踏入裂缝之中,这里漆黑一片,为了防止灯光暴露位置,两人只能依靠微弱的手机光亮缓缓前行。 大约深入十几米,绕过一个弯道后,两人发现前方有一片新近坍塌的区域,遂小心翼翼地用手电筒照射检查,发现这片坍塌显然是刚刚发生的。 “此处原先应该是封闭的,曹顺他们探索至此,发现了背后的天地,尝试破开阻挡,进而深入其中。” 范静雯分析道。 方天点头赞同,神情惊奇不已。 “外边的山洞显然是古代人工挖掘而成,通常这种地方多为猎户临时避雨歇脚之处; 而这裂缝更像是天然生成,却又被人有意封堵,莫非裂缝深处真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方天脑海中闪过宝藏的想法,甚至联想到武侠小说中的奇遇情节。 范静雯对此并未多加揣测,只是提醒方天小心,然后继续向前探索。 在昏暗的空间中,两束闪烁不定的光线映照着前方,曹顺和他的手下刀子,前后相随,谨小慎微地前行。 “老大,咱们已经走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没有走到尽头,是不是该回去了?万一会合的时候聪哥他们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刀子突然发问。 “闭嘴!这个地方明显是被人工封闭的,里面肯定隐藏着重大秘密,假如真是藏有财富,那我们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至于聪哥他们,只要他们回来,定会推测到我们进了这里,我们不必急于回去。” 曹顺厉声训斥,同时在刀子后脑勺上拍了一下,示意他继续前进。 刀子无计可施,只得强压心中的恐惧,继续深入。 然而,还未走出几分钟,又是一个转弯,他手中的灯光照射下,突然大声呼叫起来。 “老大,快看,这里变得宽敞了,而且里面似乎有个石室。” 刀子兴奋地说着,就想冲进去,却被曹顺一把拉住。 “刀子别急躁,刚才你还胆战心惊的,现在怎么就不怕里面会有危险了呢?” 曹顺没好气地责备,制止了刀子的冲动举动。 刀疤脸面露尴尬之色,继而不好意思地说道:“头儿,您不是说这里面藏有重大秘密吗?我只是想提前帮您探查一下。” 曹顺并未回应,而是与刀疤脸一同站立在拓宽后的通道口,光线自上而下,由左至右,细细扫视。 他们所见,此处显然是人工开凿的隧道,并且尽头显现出一座设有石门的石室。在未察觉任何险情后,曹顺拾起一块地上的碎石,朝通道投掷过去,确认无异样后,才对刀疤脸吩咐道:“你过去瞧瞧,紧贴着墙壁走,万一有状况,立刻返回,我在这边接应你。” 曹顺一边嘱咐,一边将手中的枪械举起,警觉地凝视着远处的石室。此刻的刀疤脸,却已没有先前急不可耐的模样,反而流露出明显的抗拒情绪。 然而面对曹顺的命令,刀疤脸不敢违抗,只好举枪持灯,沿着墙壁缓缓走向石室。一路上并无意外发生,很快刀疤脸便立于石室的石门前。 “头儿,您不过来吗?”刀疤脸望着石门,跃跃欲试。 “你先试着推推这石门,看能否打开。”曹顺挥手示意,又下达指令。 刀疤脸应声尝试,用肩头奋力推挤石门。 “吱呀……” 石门在刀疤脸的推动下缓缓开启,留下一道仅容一指通过的缝隙。 “头儿,这石门虽能推开,但实在沉重,我已经使尽全力,也只能推开这么一点儿。”刀疤脸喘息不止地说。 “你不是已经推开一条缝隙了吗?快看看里面有什么。”曹顺急切催促。 刀疤脸依言行事,但很快沮丧地说:“头儿,门缝里除了一堵墙,啥也看不见。” 听闻此话,曹顺沿刀疤脸走过的路径贴近墙壁,同样来到石门前。 “刀疤脸,咱俩一起合力推门。” 曹顺说完,与刀疤脸共同倚靠在石门上,齐声吆喝着推门。 “吱呀吱呀……” 石门再次发出低沉的声响,尘埃随之飘散,石门逐渐敞开大片,足以让人进入其中。 曹顺用手电筒迅速扫视内部,只见仍是一面墙壁,这才明白石室的空间是背对门口方向设置的。 “刀疤脸,你先进去看看。” 曹顺再次指示刀疤脸行动。此时刀疤脸因刚才并无预料中的变故发生,心中的畏惧已然消减许多,于是果断跨步踏入石门内,手电筒的光芒随即照射进石室深处。 “哎呀,有鬼啊……” 刀疤脸扔掉手电筒,毫不犹豫地逃出石室。曹顺大吃一惊,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奔逃。待他们逃至裂缝口时,由于此处狭小,两人不慎撞在一起。 曹顺下意识回头查看,发现背后空无一物,立即抓住刀疤脸衣领,满腹狐疑地质问:“你这小子,大呼小叫的,到底看见什么了?” 毕竟圣旨这类物品,在世间留存的数量并不少,若非具有特殊的史实价值或书法艺术价值,其市场价位通常只在数百万上下浮动,难以与调兵令符相提并论。 至于那枚所谓的寒玉髓雕龙玉佩,范静雯对寒玉髓并无认知,只感觉那玉佩透出阵阵寒意,自己并不喜欢。 目睹范静雯的反应与疑惑,方天意识到她对手中这两件宝物并不了解。 “哈哈,静雯,我一直以为你对古玩文物很有研究呢,现在看来,你最擅长的应该是瓷器鉴别吧?” 第269章 传国玉玺 方天笑着调侃了范静雯一句,接着解释道:“的确,圣旨的确流传较多,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价值连城。但我手中这份圣旨是用来册封一位进士的,正常来说,其价值大约在千万左右。 关键在于,这是一道明弘治年间的圣旨,距今已有几百年历史。要知道,圣旨多采用绢帛和丝绸制成,要在漫长岁月中得以完好保存,本就不易。此外,圣旨通常会制作两份,一份交予官员,一份存于宫廷档案,每逢改朝换代或新帝即位时,宫廷存档的圣旨常会被销毁。 至于官员手中的那份,为免遭视为叛逆、引来抄家灭族之祸,许多传世圣旨往往会选择暗中销毁,或是作为陪葬品放入陵墓,这就使得圣旨更为罕见。 因此,现今流传下来的圣旨,主要以清代居多…… 方天说到此处,见范静雯听得专注,便将手中的圣旨摊开继续道:“这份明代圣旨,不同于一般采用黄绢布料制作的圣旨,它是由顶级蚕丝编织而成的绫锦制品,圣旨两端装饰着栩栩如生的银色蟠龙作为防伪标识,底纹则是寓意吉祥的云鹤图案,华美至极。 除去材质与工艺图案的独特性,圣旨的内容也是极其重要的历史标志。你可以暂时忽略圣旨的具体内容,只需关注其钤印。 这上面刻有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只要是了解印玺的人都清楚,这是秦朝丞相李斯利用和氏璧,命令工匠为秦始皇打造的玉玺,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被誉为传国玉玺。自秦朝统一六国以来,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将拥有传国玉玺视作皇权正统的象征。 然而,传国玉玺在历史长河中时隐时现,在清朝时期更是彻底消失。凡传国玉玺存在的朝代,其颁发的圣旨所盖的印玺,便是传国玉玺。 而在现存的圣旨中,加盖传国玉玺的实属稀罕,这就使得这一卷圣旨尤为珍贵。若将其置于拍卖会上,其价值轻易就能突破亿元大关。 当然,相比这一卷圣旨,我更为看重的其实是这块寒玉髓雕龙玉佩。” 方天收好圣旨,转而将雕龙玉佩展示给范静雯观看。 “你该不会是想说,这块冰冷彻骨的玉佩竟也能价值上亿吧?” 范静雯满脸难以置信地询问道。 “何止上亿,若将其置于拍卖场上,恐怕数十亿乃至数百亿都不在话下。” 方天神情复杂地回应道。 范静雯留意到了方天脸色的变化,满心好奇地追问:“这也太夸张了吧?即便是顶级国宝,虽被誉为无价之宝,可一旦真正进行拍卖,能达到数亿已是极限了。你却说这块玉佩有可能高达数百亿,难道它也像你捐赠的药圣药方一般,有着特殊的用途吗?” 方天颌首赞同,却又微微摇头,继而解释道:“这两者的确各自具有特别的功效,然而它们的作用却迥然不同…… 方天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然后娓娓道来:“药圣药方,那是名副其实的传世瑰宝,用于救死扶伤,普惠天下,堪称世界级的宝贵遗产,确属无可估量的价值所在。 而这块寒玉髓,则因其独特价值,主要用于逝者而非生者身上。我猜测,这块雕龙寒玉髓玉佩极有可能属于这间石室原主人之物,曹顺刚才才得到它…… “你是说,这块寒玉髓雕龙玉佩其实是冥器?”范静雯惊讶之余脱口而出,“听说冥器一般无法进入拍卖会,除了历史价值外,收藏者通常避之不及啊。” 方天再次点头肯定,然后继续说道:“没错,普通冥器一经确认,确实不受收藏界欢迎。 然而却存在一种冥器,对某些讲究的人来说,他们在生前就争相搜寻。 此物唤作‘九窍玉’,即指放置于死者口中以守护九窍的玉器。 九窍玉的起源,源自古人相信玉石能滋养人体,能使遗体永不腐朽的理念。 其中,最早采用蝉形设计的九窍玉最为人们喜爱,寓意为金蝉脱壳、魂归极乐。 而在这之中,诞生了一种专为九窍玉打造的独特工艺——汉八刀,其线条简洁凌厉,刀法刚劲,光滑明亮。 尽管九窍玉的主要作用是为了防腐,但由于需放置于逝者口中,往往给人以对亡者的亵渎之感。 然而,我们眼前的这块寒玉髓雕龙玉佩,则能在接近遗体后使其瞬间冻结,若处于封闭环境中,甚至能令遗体玉化,永存不朽。 因此,这类能够替代九窍玉,保证遗体不朽的宝物,对于那些崇尚传统的富豪来说,是最炙手可热的陪葬品。 寒玉髓乃是天地间罕有的稀世珍宝,唯有在我国道教圣地昆仑山脉中发现大型寒玉矿脉,并在其核心区域才可能产出寒玉髓。 寒玉本已属世间罕见,寒玉髓更是珍贵无比。 故而,对于那些身家数十亿乃至数百亿甚至更多的富豪而言,若他们关注身后之事,定然不惜代价寻求此类宝物。 所以,一旦寒玉髓现世的消息被这些人得知,他们必定竭尽全力争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方天言毕,范静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手中的寒玉髓雕龙玉佩,内心矛盾挣扎。 “百亿之巨,寻常人一生百次也未必能赚得一个亿,可现在百亿财富近在咫尺,倘若我拿它去拍卖……” 身为公职人员的范静雯,此刻也不禁陷入了欲念的诱惑之中。幸好方天察觉了她的表情变化,拍拍她的肩头,使她如梦初醒,背后冷汗涔涔。 “哎哎哎,你在想什么呢?”方天看着范静雯的脸色,便知她在想些什么。 范静雯回过神来,暗自庆幸方天及时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心中不禁一阵后怕。她深知,如果不被打断,自己或许真的会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占有寒玉髓雕龙玉佩的想法,那样可就丢脸至极了。 “那个……还是先把东西收好吧,这玩意儿看着总觉得不太吉利。”范静雯略显尴尬地说。 方天点点头,脱下曹顺的外套,将两样东西包裹起来。 “好了,虽然现在石室内已经涌入了一些新鲜空气,不至于让我们中毒,但依然对身体有害。 第270章 寒玉髓的玉佩 咱们暂且先出去等一会儿再进来吧。”方天一边收拾妥当,一边对范静雯建议道。 范静雯环视了一圈石室内的箱子和其他物件,随即点头同意,随同方天一起离开了石室。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裂缝通道内闪烁起一道光线,方天和范静雯立刻意识到特警大队的增援到了。 范静雯用手电筒照射进裂缝通道,灯光快速闪烁三次,这是特警大队特有的安全信号,以此告知外部人员可以放心进入。 不久,特警大队的五名队员迅速进入,据他们介绍,通道各处均有他们的队员驻守。 如此一来,即使石室内仍有潜在危险,他们也无需过于担忧,因为始终会有队友在外接应。 于是,方天和范静雯在特警队员的陪同下再次步入石室。甫一进入,便听到曹顺和刀子痛苦呻吟的声音。 显然,在石室内外空气得以流通后,原本因短暂性缺氧和二氧化氮中毒而陷入昏迷状态的曹顺和刀子逐渐苏醒过来。然而由于四肢关节被方天卸脱,下巴也被固定,他们醒来后发现自己既不能动弹也无法言语,只能焦急地发出声音,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进来的众人。 方天径直无视了曹顺,首先将刀子的下巴复位,随后指向床边一堆粉末质问:“你就是刀子吧?这堆粉末是怎么回事?你们进来时,这里应该还没有这些吧?” 刀子心中七上八下,感激涕零于方天恢复了他的语言能力,急忙答道:“大哥,我们刚进来时,床上坐着一个身穿龙袍、头戴金冠的古人,可我们只是轻轻一碰,那个古人就化作粉末,仅留下一块名叫寒玉髓的玉佩。” “古人?身着龙袍?难道此处曾是一位流亡皇帝的隐匿之所?” 方天思索之间,注意到那块寒玉髓的雕刻工艺,推测其源自唐宋时期,然而对照石室内其他陈设,例如箱子、桌椅的装饰风格,则显现出了明代的特点。 他心中开始揣测那位逃难的huangdi的身份背景。 “按理说,明朝时期逃亡的huangdi,除去朱允炆,恐怕就只剩下崇祯了吧?莫非这其中就有他们其中之一?” 方天心潮起伏,思绪万千,这时,刀子诚实地回答完问题后,愁眉苦脸地恳求道:“大哥,您若还有疑问尽管问,如果问完了,能不能麻烦赶快送我们去医院?我们年纪尚轻,可不愿余生如同此刻一般,成为一副无骨之躯。” 显而易见,刀子误以为自己与曹顺变为此般状况,是因为在这密室中遭遇了某种莫名毒素。 方天并未加以解释,亦未打算帮助二人复原,只是挥手示意两名特警将他们带走。 随之,在特警大队众人的瞩目之下,方天与范静雯逐一审视起石室内的其他物品。 只见石室内共存放有七只箱子,拂去厚重的尘土后,便能一览这些箱子的全貌。 均是由顶级红木酸枝精心打造而成,四角皆镶嵌有黄铜防护,锁具搭扣亦为黄铜制成,并饰以吉祥云纹与瑞兽图案,显得既精致又大气。 “真是蹊跷,刚才那个人不是说这里有位huangdi吗?即便落难至此,随身携带的排场也应有所体现才对。 除了那一枚雕有游龙的寒玉髓玉佩之外,石室内的桌椅床榻均为普通木材拼接而成,更别说有什么像样的古董摆设了。 而这几只箱子显然是从外部特意搬入,虽看似不凡,却似乎并非宫中的稀世珍宝。” 看清箱子的外表后,范静雯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位huangdi显然是在逃难途中来到此处,可能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没有携带皇宫内的箱笼,而且说实在话,仅凭这几只箱子,已经相当不错了。 采用顶级红木酸枝制作,且刻有精细的图文装饰,每一只在市场上都能轻松卖出十几二十万的价格。 而且箱子本身更多作为装饰用途,想来那位曾经的huangdi也不会过于在意,关键在于箱内所藏之物。” 方天心中同样有着与范静雯相同的疑惑,但在箱子即将开启之际,他及时出言安慰道。 范静雯听闻方天此言,望着箱子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此时,有特警小心翼翼地开启了箱子。 “哗!” 首个箱子被打开。 “什么?这箱子里面竟然是空的?是不是搞错了?” 当第一个箱子被打开时,所有人都感到失望,因为里面什么也没有。 接下来又有三个箱子被打开,同样是空空如也。 “看来这些箱子原来可能是用来装食物的。” 这时,细致的方天在箱子角落发现了一根乌黑的树枝状物体,仔细辨认后确认为腌制晾晒过的肉干,如今已坚硬如石。 “哎呀,如果这真的是某位huangdi的遗物,也真是落魄到了极致。” 范静雯不禁感叹道。 “倒也合理,毕竟逃难之时,选择权并不在huangdi手中。” 方天同样发出一声叹息。 “剩下的三个箱子都上了锁,看来里面应当是那位huangdi出行时携带的重要宝物。” 范静雯此刻将目光投向最后的三个箱子,它们确实与先前的空箱子有所不同。 之前的四个箱子虽然挂有锁,但实际上并未真正锁定,可以轻易掀开。 而剩余的三个箱子则是实实在在穿过搭扣的,必须摘掉锁才能打开箱子。 方天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因此亲自动手,不再劳烦特警。 “哗!” 又一个箱子被打开,里面的确存有物品,只不过大多是衣物。 “方天,刚刚那个人不会是在撒谎吧?这一箱子的衣服,虽然质地稍微华贵些,采用了丝绸锦缎,但这哪里像是huangdi会穿的?” 范静雯说着,正欲伸出手触摸里面的衣物。 “别动,这些衣物不可触碰,毕竟历经数百年,它们可能已经风化,一经触碰就有可能化为粉末,稳妥起见,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比较好。” 方天拦住范静雯,告诫道。 范静雯点头答应,将注意力转向最后的两个箱子,满腔期待地说:“剩下的两个箱子我来开,我就不信里面没有好东西。” 旁人自然没有异议,纷纷紧紧盯着范静雯的动作。 “哗!” 又一个箱子被打开。 第271章 配得上他的身份 “我就说嘛,哪怕是个逃难的huangdi,也应该随身携带不少珍贵物件才是,这一箱东西总算配得上他的身份。” 范静雯看到箱子内部的瞬间,兴奋地叫出声来。 只见箱内摆放着一件件精美绝伦的玉器和金器,这些在当时都是价值无可估量的宝物,如今更是成为了古董,愈发珍贵。 范静雯情不自禁地在那些金银财宝中摸索了几下,但她却没有像之前面对寒玉髓雕龙玉佩那样流露出惊艳之色。 “静雯,只剩最后一个箱子了,你手气这么好,不如由你来打开它吧。” 方天看着范静雯对那些金银财宝的热切关注,对于最后一个箱子里的东西,她似乎充满了期待。 范静雯听罢方天的话,毫不推辞,兴致勃勃地打开了最后一个箱子。 “咣!” 最后一个箱子在范静雯的急切动作下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这是玉玺?” 范静雯惊讶不已。 箱子最深处垫着被褥,而在最上方并排放置着两样物品,一个是小巧的玉瓶,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一枚色泽深青的印玺。 印台周长约一厘米,印纽上细腻地雕琢着五条首尾相连的螭龙形象。 而这五条龙并非真正的龙,而是螭龙,又称蟠螭,乃是龙的九子之一。 方天此刻也注意到了这枚五龙印钮的玉玺,瞬间脸色大变,疾步上前拿起玉玺,然后翻过来看它的印文。 “奉天承运,寿终天年。” 只见底部篆刻着八个古朴的虫鸟书字体,一眼就能辨识出属于战国时期的文字。 “这是传国玉玺?” 方天低语道,满脸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在不久前,他还谈论着一件加盖了传国玉玺印章的圣旨,其价值能飙升数十倍,然而此刻,他竟亲眼目睹了传闻中的传国玉玺实物。 “方天,你说这便是传国玉玺?这怎么可能?你不是曾说这传国玉玺已在历史长河中遗失无踪了吗? 再看这块玉玺,材质不过是普通的青白玉,印纽部分明显缺失一角,而且似乎是被某个无知之人用黄金胡乱修补过。 此外,印纽侧边镌刻着‘大魏承汉传国玺’字样,牵涉秦、汉、魏三国,造假迹象颇为明显,如何能断定其为真品呢?” 范静雯留意到方天的异样反应,一边指着玉玺上的疑点,一边困惑地询问。 “确实难以置信,但在我看来,这块印玺的真实性却高达九成。” 方天语气坚定地回应。 “何以确定呢?” 范静雯仍抱有怀疑,她并不相信这般珍贵的宝物,失踪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后,会如此轻易地再现人间。 “首先,从材质角度分析,现代人普遍偏好纯净色泽的玉石,比如羊脂白玉、昆仑白玉或是冰种翡翠。然而,关于秦人对玉色的喜好并无确切记录,但从众多现代考古发现中可以推测,秦人更倾向于选择色泽深厚的青玉。 诸多显赫秦墓出土的玉器,几乎都是采用深青色玉材制作而成。 据此推断,传国玉玺并非选用羊脂白玉,而是采用了产自秦都咸阳周边、色泽更为深厚沉稳的蓝田玉。蓝田玉历史悠久,早在旧石器时代已被古代先民开采利用,历经各个朝代,直至今日,产地仍有玉料产出。 正因为如此,蓝田玉与和田玉、岫岩玉、南阳玉并称为中国四大名玉。在先秦时期,蓝田玉的应用极为广泛,特别是在春秋战国时期,蓝田玉制品在秦国贵族及上层社会中极为盛行,被视为地位象征。 因此,秦代传国玉玺采用青白色调的蓝田玉实属合乎历史脉络,且在情理之中。至于其上的金镶玉工艺,确实是出自一个缺乏见识之人的手笔…… 提到此处,方天不禁惋惜万分,继续解释道:“秦朝灭亡后,玉玺落入汉高祖刘邦手中,流传至西汉,其间发生了意外。当时西汉有一位权势熏天的朝臣意图篡位夺权,向当时的西汉孝元皇后索要传国玉玺,孝元皇后情急之下,愤然将玉玺摔在地上,致使玉玺缺损一角。王莽对此痛心疾首,立即命令工匠以黄金修补,自此之后,传国玉玺便被称为金镶玉。 篡位成功的王莽建立新朝,自封为帝,仅享国23年便兵败被杀。传国玉玺重归东汉刘氏皇族。到了东汉末年,天下大乱,三国纷争,传国玉玺再度丢失。最终曹操成功夺回玉玺,并将其交给汉献帝,借此号令群雄,操控天下大局。 汉献帝小心翼翼地扮演了几年皇帝角色,最终无奈将帝位禅让给了曹丕。曹丕建立魏朝,并下令在传国玉玺侧面刻上隶书,即‘大魏受汉传国玺’,意在表明其皇位传承自汉献帝,具有正当性,也算是欲盖弥彰之举。 自此以后,传国玉玺经过镶金修补和后世加刻,在保留主体形态的同时,也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大致呈现为我们眼前的模样。后续的史书记载中并未详述传国玉玺的去向,但在现存的几份明代圣旨上,均能找到传国玉玺的印迹,可见它在明代时曾再度现世。 自明朝以后,包括清朝以及民国时期,传国玉玺则彻底消失无踪。如今看来,传国玉玺可能被带至此处,只是不知是哪位皇帝在此避难。 方天陈述完毕,心中感慨万千。此时,范静雯随手拿起箱内另一件小巧玉瓶,该瓶仅有拇指般大小,整体呈红粉色,精致玲珑,瓶口处嵌有一颗黑檀木塞。 范静雯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摇晃了一下瓶子,接着就要拔掉黑檀木塞。方天见状立刻制止道:“别动,这类瓶子不能随便打开。” 方天前世从事文物买卖,曾与不少盗墓贼打交道,听闻过一些特殊的盗墓经验。像范静雯手中这类小瓶,往往盛放着毒药或药物,而经历了几百年的时光,即便是药物也会变质,成为毒药。 尽管这只小瓶内不至于构成太大威胁,但方天依然担心范静雯会受到伤害。果不其然,木塞刚被打开,玉瓶中逸出一股粉红色雾气,弥漫开来。 第272章 别硬撑着走 方天迅速抓住范静雯的双手,重新将木塞塞紧,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雾气。 “我们赶快出去,一定要去做个检查。” 尽管当下两人并无异常,但方天依然保持着警惕,拉起范静雯离开了石室,朝着通道外走去。 “方天,你是不是有点过于紧张了?都已经过去快半小时了,我们不是都没事吗?还需要去医院检查吗?” 走出裂隙通道后,方天焦急地寻找他人,坚持要带他和范静雯去医院检查,范静雯却对此不以为然: “生命只有一次,若真出了什么问题再来后悔就晚了,所以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奔赴黄泉。” 方天认真地说着,心中却暗想,他好不容易重生归来,绝不愿意因为一时的疏忽,错失了这一世生存的机会。 “好吧,那我找个熟人送我们回去。” 范静雯见方天态度坚决,也就不再争论。毕竟这次全靠方天,不仅破解了九鼎轩的文物走私案,还顺藤摸瓜抓到了盗窃文物的曹顺团伙,并且意外发现了藏有传国玉玺的遗迹。 如此多的收获,别说听方天两句劝告,即便是要她为方天鞍前马后,她都会考虑答应。于是,范静雯找到一位熟悉的女警官,一同离开了山林。 方天心头始终萦绕着一股不安的预兆,无奈山路崎岖坎坷,他们三人只能循规蹈矩地赶路前行。 然而范静雯却依然无忧无虑,紧紧跟随在方天身后,边走边与身边的女警花分享刚才石室中的新奇发现。 突然之间,方天身形一晃,身后的范静雯与女警花均被吓得一惊。 “方天,你没事吧?” 范静雯迅速靠近,来到方天跟前。 “还好,只是脚下一滑而已。” 方天稳住身形,微微摇头示意无碍。 两人并未深究,然而在继续前行中,方天竟又一次晃动身形。 范静雯这次立刻挽住方天的手臂,另一位女警也关切地上前询问。 “方天,你怎么回事?怎么如此大意?” 范静雯满脸困惑地问道。 这时,方天停顿了一下,然后望向范静雯,疑惑地问:“你没感到脚下使不上力吗?” 显然,方天这么问,显然是意识到自己行动不便。 范静雯摇摇头:“没有啊,我觉得挺正常的啊。” 方天皱眉道:“恐怕是那个红粉玉瓶泄露的气息有问题,不然我怎会突然感到虚弱无力,我们必须马上去医院检查。” 此言一出,范静雯的脸色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方天,你现在还能走吗?要不我来背你吧?” 范静雯关怀备至地提出建议。 “不必了,我暂且还能支撑,我们还是尽快走出这片山林要紧。” 方天决然拒绝了这个提议,不愿让女性背他。 可就在这一刻,一直沉默寡言的女警花却坚定地说:“方大哥,如果按照你们所说的症状来看,你可能是中毒了,这样的话,你必须尽量减少活动,以免血液循环过快导致毒素加速扩散,那样你可能都无法走出这座山林。” 听了女警花的话,方天和范静雯都惊讶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疑问:她所说的是真是假? “你们放心,我父亲是资深中医,我自幼受家庭熏陶,对此有所了解。” 女警花崔悦坚毅地回应。 “对对对,方天,崔悦家里确实是中医世家,我听说过这种情况,你最好听崔悦的,别硬撑着走,我来背你。” 范静雯仿佛醒悟过来,走上前来,准备背起方天。 方天虽仍有犹豫,但崔悦却推开范静雯,严肃地说:“静雯,背人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做吧,毕竟那种毒气你也吸入了,虽然你现在还未出现不适,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安然无恙,所以由我来背方大哥,你只需确保在出山林前不要发病就好。” 面对崔悦的话语,方天和范静雯此刻无法反驳,范静雯识趣地退到一旁,而方天则听从崔悦安排,被她背了起来。 幸亏崔悦身为特警,尽管外表娇柔,但她身材修长健硕,背上方天约六十公斤的体重,仍然能够稳健疾行。 于是范静雯手持手电筒在前方开路,崔悦背着方天紧随其后。 “砰!” 然而,才走不到十分钟,眼看离山林边缘已不远,此时崔悦却突然脚步趔趄,连同背上的方天一同跌倒在山林中。 “喂,崔悦,方天,你们怎么样?” 范静雯连忙回头,焦急地上前查看。 “我……方大哥,他……他碰我……” 崔悦脸颊泛红,言语含糊,尽管她一手护住胸口,但她的表情已足以说明一切。 范静雯深知崔悦不会撒谎,正想对方天发脾气质问,但在看到方天的状态时,却发现他此刻明显失去了常态。 只见他倒在地上,手脚乱舞,口中喃喃自语却又听不清具体内容,更令人惊恐的是,他的面部及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呈现通红之色,如同一个高烧昏迷的人一般。 “崔悦,看方天这样子,他似乎是完全没有意识的,肯定不是故意冒犯你,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劲,要不这样,现在换我来背他,我们得赶紧送他去医院。” 范静雯赶紧安慰崔悦并提出新的方案。 崔悦看着方天,也注意到他的异常状况,便不再纠结于被冒犯的事。 她本想坚持背着方天,但在站起身时,却发现自己体力消耗过快,联想到被方天触碰时那种身体异样的感觉,她只认为是对异性的排斥反应,造成了一定影响。 因此为了不影响方天救治,她接受了范静雯的建议。 于是范静雯接过神志不清的方天,而崔悦则在前方继续开路。 然而,在行走的过程中,崔悦脑中始终萦绕着刚刚被方天触摸的情景,而且每走一步,都感觉方天的双手似乎仍在她身上游移不定。 身体在这种诡异的错觉下,犹如被一把无形之火点燃,炽热难耐,尽管她竭力保持冷静,但那种感觉却越来越难以压制。 甚至到了最后,崔悦脑海中竟浮现出一些偷偷观看过的影片场景,而其中的主角赫然是她与方天,这让她的身体反应愈发强烈,双腿更是不断地渗出莫名的液体,令她感到全身力量都在悄然消逝。 第273章 重重摔倒在地 “砰!” 尽管她竭尽全力想要维持正常状态,不希望被背后的范静雯察觉异样,但最终她还是没能支撑住,双腿一软,重重摔倒在地。 她这一摔不仅自身痛苦不堪,还使得背后背着方天的范静雯因分心防备被方天占便宜,加上双腿已然发软,在崔悦摔倒的一刹那未能及时避开,带着方天一起摔在了崔悦身上。 巧合的是,范静雯摔在了崔悦的大腿上,而方天则倒在了崔悦身上。 这一摔之下,范静雯尚未回过神来,可方天与崔悦却像两块互相吸引的磁铁,瞬时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紧接着紧密相拥,激烈地亲吻在一起。 范静雯听见身旁两人的动静,误以为又是方天趁机占崔悦便宜,于是立即拉扯方天,试图将他们分开。 然而,崔悦却紧紧拥抱着方天不放。 范静雯颇感惊异,她所认识的崔悦,素来傲骨嶙峋,向来看轻天下男子。 “究竟怎么回事?难道那个玉瓶里装的是催情药?即便我和方天吸入了那些气息,方天中毒倒也正常,可崔悦又是什么情况呢?” 范静雯一时之间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眼前的两人,她犹豫着是否应该将两人强行分开。 崔悦脑中闪过了许多念头。 用力晃晃头,试图驱散那些杂乱的思绪,迅速唤醒了范静雯。 当范静雯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整个人也陷入了迷茫。 “静雯……” 崔悦迟疑着想要询问范静雯的意见,该如何处理此事。 然而范静雯却抢先开口道:“不怪方天,都是我鲁莽打开了那个玉瓶,才这样的。” “什么?难道那个毒可以传染?而且还是一种能让人……让人失去理智的毒?” 崔悦满脸难以置信。 毕竟那可是来自明朝时期的古物,竟会有如此奇异的功效。 “恐怕正是如此!” 范静雯艰难地点点头。 “我们该怎么办呢?” 崔悦紧盯着范静雯,再次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范静雯自然想起了方天身边的赵灵果,尽管方天未曾对她解释过与赵灵果的关系,但她也能看出两人关系错综复杂。 而且她似乎也曾听方天提过,他还有其他的女人。 过去,范静雯曾嘲笑方天是个花心之人,声称自己绝不会与其有任何亲近的瓜葛,但现在…… “崔悦,你怎么想?” 范静雯反过来询问道。 “我……我不反感方天……” 崔悦吞吞吐吐地说出。 范静雯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崔悦这位平日里独立自主的女子口中。 “只是方天还有其他的女人,你不介意吗?” 尽管觉得崔悦与自己的想法相通,范静雯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这一生,只要有这么一个男人就足够了。” 崔悦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好,那就让我们让方天为此负责到底。” 当方天他们从山林中走出来时,才发觉昨夜在恍惚之中已迷失了方向。 找到车辆后,他们先找个地方更换了三人略显狼狈的衣物,尽管身体并无不适,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进行了仔细检查。 最终确认并无任何异常后,三人才放下心来。 之后前往范静雯家中,酣畅淋漓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直接回到了特警大队。 “方天,听说你昨晚可能中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特警大队内,庄正凯、席芳和蒋国都在场,见到方天,庄正凯率先关切地询问。 第274章 处罚方案 面对这个问题,方天身边的范静雯和崔悦都不禁面露羞赧,目光警示地看向方天。 “那个……没事,是我过于紧张了,其实并未中毒,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方天竭力保持自然,如此回应道。 庄正凯显然并未察觉任何异样,遂放松地笑道:“这实在是太好了,你是我国大夏最为出众的青年才俊,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你或许还不知道,昨晚听说你可能中毒时,若非联系不上你,蒋部长甚至都想亲自过去为你做检查呢。” 方天遂与众人寒暄了几句。 “庄局长,昨晚曹顺团伙已尽数伏法,不知在判决时,曹顺会面临何种刑罚?” 方天此番行动的主要目的便是为父报仇,如今事情进展至此,自然不会放过曹顺。 “曹顺早先在七溪市便涉足黑恶活动,甚至酿成人命案件,才逃离外地,现又加上贩卖文物、非法持有武器以及多项重大罪行,即便不判极刑,无期徒刑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庄正凯明白方天的心意,平静地回应道。 尽管他未明确表达,但方天深信,庄正凯在为曹顺量刑时,必定选择了最为严厉的处罚方案。 “好,恶有恶报,如此一来,我也能给那些曾遭受曹顺欺凌的亲朋好友们一个交代了。” 方天心中豁然开朗。 “庄局长,那石室中所发现的物品是否已全部归档入库?其中那位huangdi的身份,可否已辨明?” 范静雯满心好奇地询问。 “确实已查明,并且是我们所有人都未曾料想到的人物。” 庄正凯点头应答,却又故作神秘。 “我们大家都猜不到?”范静雯立刻陷入了思索。 “石室内遗留的物件均出自明代,据此推断,其主人应从明朝算起,但明朝失踪的huangdi唯有建文帝朱允炆,难道会是他吗?” 崔悦脱口而出猜测。 “不对,既然庄局长强调我们都猜不到,那么就不会是建文帝。在我看来,可能是崇祯huangdi,考虑到石室内的箱子和陈设并无明显的皇家标识。 这意味着该huangdi是在逃亡途中,虽携带了一些珍贵宝物,却不愿引起他人注意。明朝各代huangdi中,除建文帝失踪外,其余皆有详实的史书记载,唯有崇祯huangdi在国破家亡之际,晚年的经历并未在正史上留下详细记录。 尽管野史中多提及崇祯huangdi自缢于京都景山的歪脖树下,但仍有其他诸多传闻存在,也就是说尚未得到确切证实。据此推测,崇祯huangdi也许成功逃出京都,历经辗转来到了此处。” 方天否定了崔悦的观点,并给出了自己合乎逻辑的推测。听罢,范静雯和崔悦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对方天的分析表示赞同。 然而,庄正凯却果断摇头道:“不对,既不是崇祯huangdi,也不是建文帝,严格来说,这位人物并不能称为huangdi,他……” “莫非是李自成?” 方天不待庄正凯说完,即刻接话。 这让庄正凯颇为惊讶,甚至转头看向蒋国和席芳,疑惑问道:“怎么回事?我好像还没透露什么吧?” 显然,庄正凯未曾预料到方天竟会如此迅速猜中答案。 “李自成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崔悦对历史了解不多,满脸困惑。 “李自成正是推翻明朝、迫使崇祯huangdi逃离京城的人物,他建立了大顺政权,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闯王,不过他在皇位上仅坐了42天,就被清朝入关逼退。 ·由于其统治时期短暂且在历史上影响力有限,所以我国历史并未将其大顺政权视为一个朝代,因此很多人并不视李自成为真正的一朝huangdi。” 范静雯作为古玩世家出身,虽然专长在于鉴定古董文物,但对于某些特殊的历史知识却也并不陌生。 “庄局长,果真是李自成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传国玉玺怎会落入他手中?” 尽管猜中了答案,方天仍感到困惑不解,不明白李自成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关于李自成政权覆灭后的去向,正史上同样缺乏记载,流传较广的说法是,李自成称帝后,吴三桂故意打开海山关放清军入关,大顺军队溃败,李自成被迫逃离京城,后向西南方向撤退,最终在假扮逃亡的过程中,遭一乡间地主派家丁围攻致死。 这一说法颇具戏剧性,但随着传播广泛,相信的人也不少。尽管不断有人对此提出质疑,希冀找出李自成其他的历史线索,但始终未能找到确凿可靠的证据。 方天在前世也未曾听说真品传国玉玺和李自成下落有关的信息,如今因他的重生,致使曹顺团伙遭遇强力打击,逃入山林之中,意外揭开了李自成的踪迹。这种剧变令方天惊叹不已,同时也对他前世未曾得到解答的问题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我们在存放传国玉玺的箱子里找到了一些书信,这些都是李自成逃离京城后,他的密探传递给他的情报。 ·起初的情报主要是关于军事动态的奏报,详尽记录了当时清军的行动及闯王逃亡途中的战况。后来闯王势力节节败退,面临绝境,他让替身带领大军继续逃亡,自己则带着妃子和亲信藏匿于这片山林之中。 ·然而不幸的是,不久后亲信背叛并与妃子私奔,只剩下一名忠心耿耿的老太监陪伴左右。这位一代枭雄,在众叛亲离之下心灰意冷,最终选择让老太监将他封闭在石室内,饮毒自尽。” 庄正凯的一番解说,终于解答了方天他们的疑问,遗憾的是,那些珍贵的书信由于经过数百年时间,只能在无氧真空环境下小心翼翼地查阅并立即采取技术手段加以保护,使得方天他们此刻无法亲眼目睹。但他们从中认识到,此次意外揭示出李自成的踪迹,无疑是一项重大的历史贡献。 果然,庄正凯阐明完毕,旋即转向方天与范静雯二人,言道:“方兄弟,范警官,无论是在昨晚成功缉捕曹顺团伙,抑或是于石室中揭示古老遗迹,两位均堪称功不可没。 范警官方面,我听闻有关部门正在为她申请最高荣誉的一等功勋章,而关于方兄弟,尽管目前尚未收到确切信息。 第275章 必须为此负责 但凭借我对体制内运作的了解,方兄弟近期的卓越贡献,料想将会引来极为震撼的嘉奖,届时,方兄弟定会如日中天,声名鹊起。” “哎呀,一等功?这可真是不得了啊!这么说来,静雯岂不是要成为晋升警衔速度最快的人了?恐怕我拼上十年也不一定能到达这样的高度。” 崔悦满脸艳羡之色,因她深知,在当今的和平岁月,获取一等功殊荣委实不易,须得有卓越非凡的建树方可有机会获得。此次范静雯不仅查封了九鼎轩,还一举擒获曹顺团伙,并且发掘出闯王遗留的古迹,其中更包含了数件国家级特级文物,特别是那传国玉玺,可谓是我国历史文化遗产的源头重器,其价值无可估量。诸多功绩累积,身为文物稽查大队一员的范静雯荣获一等功,自然是实至名归。 庄正凯一行人迅速离去后,方天立即寻找到范静雯与崔悦。 “静雯,悦悦,我来到西湖市的主要目的便是对付曹顺团伙,如今他们已尽数落网,我想回到海山去……” 方天话音未落,却被范静雯的大声抗议打断。 “不成,方天,你既然已经与我们俩有了肌肤之亲,虽非故意为之,但也必须为此负责。” 范静雯边说边一把拽住方天的衣领,神情激愤。 “没错,你不能走,我和静雯都不是轻浮女子,你既然占有了我们,就应当承担起作为我们男人的责任,你以后要和我们在一起。” 崔悦也紧紧抓住方天的手臂,附和着说。 “请放心,我会负起责任,但你们必须深思熟虑,我在海山已有几位红颜,我绝不可能因你们而舍弃她们任何一人。 此外,你们身为公职人员,若这段关系被外界知晓,必然会对你们造成不良影响,这一点你们务必仔细考虑。 当然,如果你们决定不随我而去,可以向我提出我能帮助的事情,甚至是索要精神赔偿也在所不惜,无论是百万还是千万,我都愿意承担。” 方天坦诚地剖析了其中的利弊,去留与否,全由她们自己抉择。 “方天,你以为我们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倘若我们贪图名利,凭我们的资质,怎会选择投身艰辛而不讨巧的特警行业? 况且,我和悦悦都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子,与你发生这种关系虽出于意外,但在我们心中,此事已然铸成大错,无法更改。我们二人皆崇尚从一而终,因此不论你身边有多少女子,我们都坚持要与你共度此生。 对于我和悦悦的身份问题,我们早已有所考量,待表彰结束后,我们就选择辞职,然后随你一同返回海山。” 范静雯与崔悦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坚定地表明立场。 方天闻言,瞬时愕然。 他万没想到范静雯和崔悦竟会如此坚决。 上一世,范静雯在破获九鼎轩倒卖文物案后,犹如开启了事业的快车道,在方天入狱之际,似乎已升至科级干部,前程似锦。然而这一世,在方天的影响下,范静雯竟然打算辞去公职,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 方天顿感肩上重担加重,上一世作为文物贩子,最忌惮的就是与文物稽查特警打交道,未曾想到这一世,竟然与两位美女特警产生了情感纠葛。 虽然他很想劝说她们再三思量,但面对她们那坚定清澈的目光,方天终究还是点头答应:“好,我尊重你们的决定,在你们受到表彰之前,我会先处理好这边的事情,这段时间,如果你们改变主意,请随时告诉我。” 告别两位女警后,方天回到了琉璃街的尘溪阁。 今日赵灵果早早便已开门营业,然而当方天抵达时,却发现店门敞开,赵灵果却不见踪影。 方天心中纳闷赵灵果为何不在店内看店,遂拨通电话询问。 “灵果,你现在在哪?” “方大哥,我在旁边的店里,你快来,莫潇姐姐这里的店里出事了。” 方天对方潇一直颇有好感,若不是她店里有何良师徒这股浑水摸鱼的存在,或许此刻方天仍会是宝霞斋的坐堂鉴定师。 心中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尽管对何良师徒感到厌烦,方天还是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几步路便走到宝霞斋门口,然而并未见到何良师徒的身影,只见茶台前坐着面色恍惚的莫潇,以及在一旁焦急安慰的赵灵果。 “莫姐,如果真的没办法,你就跟老掌柜坦白吧,如果不填补上这笔巨大的亏空,店铺没了充足的流动资金,宝霞斋岂不是要完了?” 赵灵果的话,令方天心头升起一丝猜测。 “怎么回事?什么巨大亏空?难道莫潇私下动用了宝霞斋的资金去做亏本生意不成?” 正当方天疑惑之时,只见莫潇摇头苦笑,神色凄凉地说:“不行,我爸把钱都投资到别的地方了,短时间内恐怕筹集不到这么多资金。 而且这件事若让我爸知道了,我这个掌柜的位置,恐怕就不保了。 我无论如何也要设法弥补亏空,让宝霞斋重振旗鼓。” 方天面露复杂之色。 他原本打算今天来找莫潇商谈收购尘溪阁的事宜,这样一来,只要范静雯和崔悦辞职,他就能毫无牵挂地离开西湖市。 可如今看来,宝霞斋竟然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困境,短期内,莫潇怕是无力接手尘溪阁了。 在琉璃街上,有能力收购尘溪阁的也就只有宝霞斋和九鼎轩两家,如今宝霞斋遭遇财务危机,九鼎轩又被查封,这让方天短时间内很难顺利出售尘溪阁。 满腹思绪地步入店内,此刻莫潇和赵灵果才注意到他的到来。 “莫潇,我听说你们提到了亏损的事,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有,何良师徒二人怎么不见了?该不会是因为店面经营困难,你把他们解雇了吧?” 方天甫一靠近,便开门见山地询问,全然不顾赵灵果试图制止的目光暗示。 不出所料,方天的话语才落,莫潇即刻勃然变色。 “哼,何良师徒简直就是一对背信弃义、狡猾阴险的小人。 何良是我父亲一手栽培起来的,他的鉴宝技艺大多源自于我父亲的传授,之后我父亲更以业内顶级古董鉴定师的薪酬挽留他在店内工作。 第276章 顶级鉴定大师 他从一名杂役小厮,摇身变成坐拥千万财富的顶级鉴定大师。 还有那个岳云威,起初是个无人问津的穷困青年,出于同情,我父亲收留了他,别的学徒都要交学费学艺,但我父亲却给他提供了普通工人的待遇,确保他生活无忧。 这两个人都曾受过我们宝霞斋的重大恩惠,而现在竟然联手他人设计欺骗于我,使我蒙受重大损失,简直是猪狗不如……” 提及何良师徒,莫潇就像被点燃的炸药桶一般,怒气瞬间爆发,这番责骂令方天颇感惊讶。 “莫潇,你刚才提到的店面亏损问题,是何良师徒所为?” 方天追问着。 “没错,昨日午后,一位年轻男子带着一件乾隆年间的洋彩万寿连延葫芦瓶来到店里。 当时接待这位男子的是何良师徒,按照他们的常规做法,通常是鉴定完毕,只有在收购价格超出自身权限时才会通知我出面。 但这次却提前唤我过去,说是请我亲自过目。 我看出这件葫芦瓶在制作工艺上较之其他瓷瓶、瓷罐更为复杂,形态要求栩栩如生、线条流畅,因此现存的精品极为稀少,深受收藏者喜爱。 确定是真品后,我便开始与其商议收购价格。 对方一开口就是一亿,鉴于此类葫芦瓶通常成对出现,单只价值略显欠缺,所以我给出半价收购。 谁知对方声称要去别处询价,我当时并未多虑。可当那人再度回到店里时,却让我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在莫潇详细述说后,方天才明白,原来她不慎跌入了古董行当里最常见的一个陷阱中。 那位携带着乾隆洋彩葫芦瓶的客人在周围转悠一圈后,又回到了宝霞斋。 莫潇发现那件葫芦瓶依旧安静地躺在锦盒中,遂在再次检验时,顺手将其拿起。 然而就在葫芦瓶刚刚触及手中还未取出锦盒之际,竟猝然破碎。 顾客顿时痛哭流涕,指控莫潇失手打碎了珍品。 莫潇当时感到万分困惑,毕竟身为古董世家出身,她深知古董交易中的种种规矩。 每次接触瓷器,她早已养成小心翼翼的习惯,这次也不例外,可那件乾隆洋彩葫芦瓶在她手中却仿佛纸糊般脆弱,轻易破碎。 她本欲辩解,无奈那顾客不容分说,坚持要求按原价赔偿。 更让莫潇意想不到的是,何良师徒作为店内的员工,不仅未站在她这边,反而作证是她亲手打碎了葫芦瓶,并出示了店内的监控录像,令莫潇无法辩驳。 尽管莫潇对葫芦瓶破裂之事提出质疑,并请了专家对视频进行分析,专家也一致认为,莫潇的动作力度不足以导致一件完整的瓷器破裂。 但顾客以及何良师徒均坚称是由于莫潇不慎用力过大导致乾隆洋彩葫芦瓶破裂。 面对何良师徒与顾客的默契配合,莫潇渐渐察觉到其中有预谋的陷害迹象。 在古董协会处理此事时,她要求慎重对待。 古董协会虽觉此案疑点重重,但由于宝霞斋的监控录像和何良师徒的证词都表明,葫芦瓶因莫潇的直接接触而破裂,故而在责任归属上难以撇清她的关系。 尽管如此,考虑到疑点的存在,古董协会并未草率结案,而是给了莫潇一个期限,若能在三天内证明自己被冤枉,则撤销控诉。 随后,古董协会要求莫潇先将赔偿款打入监管账户,并以查封宝霞斋作为威胁。 无奈之下,莫潇只得支付赔偿款,但想要洗刷冤屈,却又束手无策。 直至今日清晨,收到何良师徒辞职的短信,联想到他们昨日的行为,莫潇越发觉得昨日葫芦瓶破碎之事过于离奇和可疑。 尽管她心中充满疑惑,但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和解决之道,情绪一度陷入低谷。 方天听罢莫潇的讲述,面色愠怒。 “莫潇,照你所说,我觉得这件事的确存在问题。 而且根据你的描述,我认为对方可能本来就拥有两只乾隆洋彩葫芦瓶。 最初你鉴定的那一只是完整的,后来莫名其妙破碎的那只葫芦瓶恐怕本身就存在问题。” 方天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对呀,乾隆洋彩葫芦瓶一般是成对出现的,说不定对方手里确实有两只。一开始我还以为对方为了陷害我,不惜损坏那样一件珍品,但现在看来,很可能正如方天所说,对方手中的另一只葫芦瓶原本就有瑕疵。 这样一来,利用有瑕疵的物品嫁祸给我,用廉价的破损品换取高昂的赔偿,对方的计策可谓精妙绝伦。” 赵灵果赞同地点点头。 莫潇恍然大悟,旋即又沮丧地说:“即便猜测破碎的那只葫芦瓶本来就有问题,但现在它已经破碎了,无法提供直接证据,我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似乎已失去了机会。” 然而,方天却突然坚定地说:“事情未必就此绝望。” “诶?” 莫潇与赵灵果均流露出困惑之色,视线一同投向了方天。 “方天,你是不是有什么解决之道?” 莫潇满含期待地追问着。 “理论上来说,若那破碎的乾隆洋彩葫芦瓶本身存在瑕疵,定然有内部裂纹,故而轻易破裂。 据我所知,文物局确实配备有一种专门检测此类问题的设备,只需将所有瓷片置于该设备上扫描检验一番,瓷片是否有隐裂、是否经过修补,都能立即查明。” 方天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真的吗?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莫潇半信半疑。 赵灵果同样满脸惊讶之情。 “自然是真,但此等仪器极为珍贵,文物局通常只在甄别极其重要的文物之前才会动用。 而且,这类高端仪器目前并未对外开放,即便不少在文物局工作的人员,也鲜少知晓它的存在。” 方天再次确认了他的说法。 听闻方天如此解说,莫潇与赵灵果并未对方天为何知晓此事感到惊奇。 毕竟身为国家博物馆名誉馆长的方天,与国家文物局的副局长庄正凯交往颇深,比他人了解更多亦属寻常之事。 然而,他们并不知晓,方天的信息并非来自庄正凯,而是源自上一世信息流通广泛后的积累。 第277章 不愿令她失望 “方天,你提到的方法确实能助我一臂之力,可你也说了文物局的那台仪器是保密的,我这边并无途径借用,看来还需另寻出路。” 莫潇略显沮丧地摇头道。 “方大哥,既然你能想到这个方法,依你现在跟庄局长的关系,应该可以破例试一试吧?” 赵灵果对方天有一定的了解,认为他既然提出方法,必然有能力运用起来。 莫潇立刻双眼闪烁希望,紧紧盯着方天。 方天见状心中苦笑。他刚才纯粹是从理论上分析,并未提及自己能亲自出马帮忙。 尽管他与庄正凯有过数次交集,看似关系熟络,但真正涉及到请求帮忙,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如果是亲近之人求助,方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现在帮助莫潇,他并没有这样的义务。 然而,看赵灵果这般积极主动地为莫潇求助,显然她对此事极为重视,甚至不惜放下身段请求他人帮忙。 对于赵灵果,既然她开了口,方天自然不愿令她失望,只得点头应允: “好罢,那我就去找庄局长问问。” 莫潇与赵灵果顿时喜形于色,充满期待地注视着方天。 方天虽感无奈,也只能拨通了庄正凯的电话。 “喂,方老弟,这才分别不久,你怎么就打电话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接通电话的庄正凯显得颇为意外。 “庄局长,有个问题我想向您请教一下。” 方天礼貌回应。 “方老弟,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咱俩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应该知道我这人喜欢乐于助人,你若不介意,喊我一声老哥就行,有什么疑难杂症,我一定倾囊相告。” 庄正凯此举显然是有意加深与方天的关系,显然在庄正凯心中,方天的地位举足轻重。 “好的,庄老哥,那我就直呼您老哥了。” 方天历练两世,瞬即洞察了庄正凯结交之意,自然没有拒绝。 接下来,方天便讲述了莫潇遭遇的问题及其困扰,唯独避而不谈鉴定仪器的具体事宜。 关于鉴定仪器的秘密,一旦方天在庄正凯面前透露知情,恐难以解释信息来源,所以只能将其变为一种解决方案,引导庄正凯主动提起。 “方老弟,你这事若是别人碰到,或许真不好办,不过幸好我这里倒有个法子或许能帮上忙。 我们文物局恰好拥有一台设备,可以极其专业地鉴定碎裂文物的所有细节,只要你朋友那件瓷器通过这台设备鉴定,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 这样吧,我现在正在回京都的路上,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们省文物局那里就有一台类似的设备……” 庄正凯果然中了方天的暗示,主动提及了那台特殊仪器。 待方天挂断电话后,立即安排莫潇联络古董协会,对她当前面临的纠纷进行裁决,而此次选定的地点正是文物局。 “何良,岳云威,我一直待你不薄,为何这次竟与他人联手设计我?” 当莫潇见到何良师徒与那位顾客共同出现时,痛心疾首地质问道。 “莫小姐,请你慎言,分明是你自己不慎招致麻烦,怎能说是我们伙同他人算计你呢? 再者,你认为我们在宝霞斋工作,是你给了我们机会,可你是否想过,若非老掌柜的恩情,我一把年纪何必受你一个小姑娘差遣? 我忍受屈辱,在店里勤勤恳恳,而你却因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青年男子对我有所质疑,甚至要求我和他平起平坐,如此对待我在宝霞斋几十年如一日的辛劳付出,岂非有失公允? 现下你触犯了古董界最基本的规则,导致面临巨额赔偿,此刻我站出来揭露实情,完全是出于公正之心。” 何良面对莫潇并无丝毫愧疚,反倒是言辞凿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没错,我们新人入门就知道对待古董瓷器需轻拿轻放,可你却因与顾客未能达成交易意向,一时冲动,导致那件乾隆洋彩葫芦瓶破裂,纯属咎由自取。” 岳云威随声附和。 莫潇与何良师徒在省文物局一碰面便争论不断,这时,古董协会的代表到场,此人双方皆识,乃是周宇智周大师。 由于此次周宇智是以仲裁者身份出席,所以在面对双方时,始终保持冷淡的态度。 “莫老板,你特意约我们前来,莫非文物局这边有专家能证实那件乾隆洋彩葫芦瓶本就存在问题不成?” 周宇智开门见山地询问。 “周大师,确实有个法子可以尝试一下。” 面对方天提及的那件设备,莫潇心中无底,只能硬着头皮,谨慎回应。 “好,既然如此,你需要请谁,那就尽快安排过来吧。” 周宇智眼中流露出几分困惑,显然他对莫潇有何种解决之道颇感意外。 此时,莫潇将目光投向方天,方天心领神会,立刻行动起来拨打电话请求支援。 “啧啧,真是稀奇了,店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莫大小姐竟然不求助于老掌柜,反而信赖这位来历不明的小年轻。连古董协会都已经认定乾隆年间的洋彩葫芦瓶是人为损坏,他又能有什么办法推翻这个定论呢?” 何良看出此次莫潇召集大家是因方天而起,不禁讥讽起来。 “哎,我看莫大小姐是被这姓方的小子灌了迷魂汤了,这般事关店铺生死的重大问题,她竟敢和他在这里故弄玄虚。” 岳云威同样口无遮拦地批评。 尽管周宇智对何良师徒的行为颇为不齿,但他同样不解莫潇和方天为何来到文物局。 “莫非他们在这文物局里有什么人脉关系,打算以此方式蒙混过关?” 周宇智只能如此揣测。 毕竟文物局在法律法规层面上,对所有文物古董交易拥有绝对权威。 若文物局施加压力,促使买家不再深究,令古董协会退避三舍,此事恐怕也只能不了了之。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人走来,一位中年男子走在前头,步履稳健,自带威严,显然是这里的领导者。 “方……方天,这常局长该不会是你请来的吧?” 周宇智满脸惊讶地问。 “常局长?” 方天一脸茫然。 “我说的是常保国常局长,他是文物局的一把手,你刚才该不会给他打电话吧?” 第278章 坦诚相告 周宇智虽认为常保国的出现可能是巧合,但仍追问不停。 其余人纷纷难以置信地望向方天,尤其是何良师徒和那位一同前来的顾客。 倘若真能请动文物局的常局长出面调解此事,他们的确不敢再追究莫潇的责任。 毕竟他们还要在西湖市立足,只要还在这一行,若现在不给常保国面子,一旦被对方抓住机会,必将面临厄运。 即便像周宇智这样的鉴宝大师,同时也是古董协会的理事,对此也不敢掉以轻心。 莫潇和赵灵果都精神振奋,对方天的关系网感到极其可靠。 “不是的,我也是通过朋友介绍了一位省文物局的人,给了我她的电话号码,刚才接电话的是个女士。” 方天摇头否认,坦诚相告。 何良师徒先前还惶恐不安,一听方天这样说,立时恢复了镇定。 “周大师,您是不是把他看得太高了?真要有常局长这样的关系,他还用得着窝在那家小古董店吗?” 岳云威立刻谄媚地对周宇智说道,同时对方天的鄙夷之情表露无遗。 周宇智点头赞同,尽管对何良师徒也有厌恶,但岳云威的分析确有一定道理。 毕竟以常保国的身份地位,周宇智尚且无机会结识,真要是能让他亲自接待的人物,随便一句话,便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正当周宇智眼看方天略显尴尬,打算开口宽慰几句之时,却发现常保国带领一众人径直走向他们。 “请问哪位是方天方大师?” 常保国环视四周,脸上竟然带有一丝敬意。 常保国的询问,使现场熟知方天的人都大吃一惊。 方天同样感到困惑,因为庄正凯并未明确告知对方的身份,他原以为对方可能只是负责那台仪器的管理员而已。 所以即使常保国前来找他,他仍未能意识到对方的目的,仍旧懵懵懂懂地回答:“我是方天,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方大师,实在抱歉,刚才我刚好有其他事务处理,便让秘书代为回复了您,希望您别介意。” 常保国对待方天时,那份恭敬谦逊的态度,令在场不少人开始猜测方天的真实背景。 方天明白,常保国之所以如此客气,完全是看在庄正凯的面子上,自己其实不过是个有点积蓄的普通人,因此不敢妄自尊大。 “常局长,您真是太客气了,我哪里是什么大师,您若是瞧得起我,直呼我的名字就好,千万别称我为大师。” 方天受宠若惊地道。 常保国见方天性格豪爽大方,也不再多客套,笑着道:“哈哈,那好,既然我年纪稍长一些,不如这样,我叫你一声老弟,你唤我一声老哥,怎么样?” “当然可以,常老哥,这是我求之不得的。” 方天迅速答应下来。 常保国与方天亲如兄弟般的情景,让现场所有人都艳羡不已。 此刻,何良师徒以及身边的顾客早已面色苍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谈论些什么。 “方老弟,关于你朋友的事情,庄局长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们现在要不要过去看看?仪器我已经安排好了。” 常保国与方天寒暄一阵后,提出建议。 方天正欲同意,这时乾隆洋彩葫芦瓶的原主人却忽然转向周宇智,说:“周大师,我决定撤销对莫潇和宝霞斋的指控,您之前收下的六千万赔偿款还给莫老板吧,我不再追究了,这事就此结束,我先走了。” “那个……既然刘先生不再追究,那我们也就没必要插手了,我们也告辞了。” 何良打了个哈哈,拽着岳云威紧随其后。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方天厉声喝止二人,随后严肃地说:“我坚信莫潇莫老板绝不可能不具备基本的古董瓷器鉴定能力,以至于误将那件乾隆洋彩葫芦瓶摔碎。 今天我们来到文物局,正是为了洗刷她的冤屈。 你们如果早点撤销指控、收回伪证,此事倒也罢了。但现在,你们必须留下接受调查。” 既然已走至这一步,我必须彻底为莫小姐洗清冤屈,并确保构陷她之人承受应有的惩处。”方天此言一出,刘先生及何良师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方天,看在常局长亲自调解的份上,我们才同意不对莫潇追究此事,你切莫得理不饶人,若不然,即便我们从此退出这一行,也要与你们抗争到底。”何良一听方天的话语,立刻愤慨地回应。 周宇智则面容复杂,环视四周后,拉近方天低声说道:“方……方老板,尽管莫老板摔破葫芦瓶一事确有可疑之处,但店铺录像和店员都可以证实瓷器在她手中破碎的事实,我先前做出的裁决也是基于实情。 如今刘先生决定撤销指控,何良师徒也不再为其作证,本该就此了结,可你若想凭借常局长的权势扭曲事实、颠倒是非,我坚决反对。 我劝你宽宏大量,不必将事态扩大。” 方天听完周宇智的话,一时之间有些困惑,但迅速理解了他的意图。 “周大师,您是以为我要借助常局长的地位来压制他人吗?”方天苦笑着询问。 “难道不是吗?”周宇智满脸疑问。 方天赶紧摇摇头:“当然不是,我刚才就说过,我今日来到文物局,是为了揭示莫潇所破坏的那只乾隆洋彩葫芦瓶其实是个赝品,背后是一场蓄意的陷害。” 周宇智听了方天的解释,瞥了一眼常保国,神色怪异地说:“方老板,那只乾隆洋彩葫芦瓶破裂后,现场得到了妥善保护,我及时赶到并进行了仔细鉴定,确认在破碎之前,它是确凿无疑的真品。 对此,任何具备职业道德的鉴定师都应该得出相同的结论,我想即使在常局长这里,这个结论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哼,周大师,您还没明白吗?方天分明是想利用常局长的权威,逼迫我们承认陷害莫潇。如果是那样,我也在此声明,为了扞卫自己的清白,我宁死不从。”何良冷冷地说。 面对这番言论,常保国一头雾水。而方天也意识到,常保国的到来令周宇智他们产生了误解。 第279章 没有对外宣传 他鄙视地瞪了何良一眼,向周宇智解释道:“周大师,看样子您误解了,我今天请求文物局重新审理莫潇这件事,并无借用常局长身份扭曲事实之意。 找来常局长的原因在于,文物局拥有一台能检测古董文物所有细节的仪器,借此可以判断文物是否经过人工修复。” 方天说到这里,转头望向常保国,语气恳切地问:“常大哥,您能否详细介绍一下那台仪器?说实话,我对它的具体功能也非常好奇。” “好的。”常保国点头答应,严肃地介绍道:“方天所说的仪器名为碳十四综合扫描仪,相较于只能测定物品年代的普通碳十四仪器,它更能检测出古董文物内外的瑕疵。 比如哪里有隐蔽裂缝、气泡分布何处、密度变化如何,甚至能精确识别文物的接合痕迹以及使用的新型修补材料。 可以说,碳十四综合扫描仪是我们文物局针对一切文物伪造售卖现象的秘密武器。 虽国家发放后并未明确规定必须保密,但在文物局内部,大家还是默契地没有对外宣传。 坦白讲,若非方兄弟的关系,那台仪器绝不会在各位面前亮相。” 随着常保国的话音落下,在场不少人瞠目结舌,这其中甚至包括与常保国一同前来的人员。 显而易见,他提及的碳十四综合扫描仪的存在,即使是文物局内部人员也鲜有知晓。 周宇智满面愧疚,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方天。 而何良师徒及刘先生则是满脸惶恐。 如果那台碳十四综合扫描仪果真存在,一旦证明他们是串通诬陷莫潇,他们将会面临法律责任。 “这可如何是好?何老,万一真的查出来了,那我们岂不是成了诈骗犯,这可怎么办?”刘先生紧张地望着何良。 “别慌,什么碳十四综合扫描仪,听都没听说过,真要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还需要我们这些鉴宝师吗?他们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你放宽心就好。”何良面色同样难看,但他仍努力保持着镇定地安慰道。 他在古董行业摸爬滚打了数十年,只听说过能测定年代的碳十四,而对于能分辨古董细微瑕疵的碳十四综合扫描仪,则是初次听说。 尽管方天和常保国说得煞有介事,他心中仍半信半疑。 因此,他安抚刘先生保持冷静,心想即使真的通过仪器证明那件乾隆洋彩葫芦瓶存在问题,也只是无法让莫潇吃亏而已,对自己而言并无太大损失。 毕竟,他作为证人的所见所闻都是亲眼目睹,无可挑剔。 在何良的安抚下,刘先生情绪确实稳定了许多。 同样惊讶不已的周宇智回过神后,立即表态:“太好了,如果碳十四综合扫描仪真有如此强大的功能,用事实来验证就不用担心出错了。” 方天赞同地点点头,看向周大师身后捧着一只锦盒的年轻人,显然那正是存放乾隆洋彩葫芦瓶碎片的地方。 “常大哥,周大师,时不我待,我们现在就用仪器进行鉴别吧。”方天直接提议。 常保国和周宇智均点头同意,一行人迅速进入一个隐蔽的房间内。 只见房间中央立着一台巨大的仪器,前所未见。周宇智亲自将装有乾隆洋彩葫芦瓶碎片的锦盒递给常保国。 “常局长,这是打碎的乾隆洋彩葫芦瓶的所有碎片。” 常保国接过了锦盒,将其递交给了现场的一位专业人员。 这位工作人员手法娴熟地打开锦盒,随后将大小不一的各块碎片有序地安放在精密的检测仪器上。 “方老弟,诸位请看,现在操作员已为每片碎片标上了编号,一旦仪器启动,就能准确判断出每块碎片的材质构成及其内部的隐性损伤情况。” “此外,该仪器还能通过识别碎片形状进行三维重构,将所有碎片组合成最为合理的形态,其还原成功率近乎百分之百。” 常保国在一旁观察着操作员的动作,同时热情地为方天讲解着其中细节。 此时,在仪器外部的显示屏上,首先出现的是类似雷达扫描的画面,旋即显示出一行行的文字信息。 “提示:二号碎片重179克,主要由高岭土、化妆土组成,并混有长石、石英和莫来石,含铁量极低,吸水率低于1%。” “提示:八号碎片重132克,主要成分为……” 前几条分析结果显示,除了碎片编号和重量各异外,其它的材质鉴定并无太大差异。 围观的众人对此无不惊叹连连。 何良师徒及刘先生起先神情紧张,但见到这些初步结果,都略显放松,以为这台仪器仅能做到如此程度。 他们心中暗想,这样的检验根本无法证实瓷器本身存在问题。 然而,就在此刻,仪器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提示:十六号碎片重74克,检测到异常成分石膏粉和环氧树脂,确认该碎片经近代人工修复!” “提示:五号碎片重36克,检测到异常成分……” 此类提示音连续不断,顷刻间便使得何良师徒与刘先生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刘云飞刘先生,你现在亲眼目睹了仪器的检测结果,它明确指出你第二次带入宝霞斋的那件乾隆洋彩葫芦瓶实为修复品。 从录像资料中我们可以断定,这件葫芦瓶与初次展示的并非同一物件,这就表明你有意欺诈,其行为令人发指。 要知道,诈骗罪的最低刑期也在十年以上,若你能及时坦白作案动机和过程,或许还有机会减轻罪责;否则,你可能会因此面临更为严厉的惩罚,有可能要在监狱中度过一生。” 周宇智在辨明是非后,作为裁决者,险些误判,此刻对真正的罪犯自然是声色俱厉。 “说,你为何要陷害于我?” 莫潇在确认了自己的推测后,冷漠地瞥了何良师徒一眼,同样质问刘先生。 刘云飞投向何良师徒求助的目光,然而这二人此刻已然远远避开,仿佛刚才与刘云飞的亲近只是人们的错觉。 刘云飞见求助无门,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失声道:“周大师,我只是想赚点外快,并无害人之心,若真要坐牢,这罪过不应由我承担啊。 第280章 最终选择默不作声 指使我做这一切的人才是真正元凶,与我关系不大啊。” “原来如此,你是说你这么做全是由他人指使?那么,指使你的人是谁?你知道他在何处吗?或者能否联系到他?” 周宇智眼神一冷,厉声追问道。 “周大师,那人我真的不认识,每次相见他都遮得严严实实,除了知道他是男性,身高与我相近外,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每次都是他主动联系我,且总共只给我打过两次电话,使用的号码均不相同,我试图回拨过去,都是关机状态。 我怀疑他使用的电话号码可能是匿名黑卡,除此之外,关于他的信息我真的一无所知。” 刘云飞涕泪横流地陈述着。 “刘云飞,你恐怕还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我告诉你,如果找不到你说的那个指使人,我们将不得不认定你就是罪魁祸首,所以你最好把能联系到那个人的所有线索都如实招来,不然,后果依然如刚才所说,下半生将在狱中度过。” 周宇智语气冰冷地训斥道。 刘云飞全身颤抖,泣不成声,连连哀求,却见无人同情宽恕,只得竭力回忆一切可能有用的线索。 “周大师,我总共见过那人三次,他总共给了我三万元现金,那些钱至今未动,还在家中。 对了,他曾对我说,这次针对莫小姐的行动不会有丝毫风险,他还提过……他还提过……” 刘云飞说到此处,不禁看向了何良师徒。 “哎,姓刘的,你交代就交代,瞅我们俩干啥?又不是我们让你干的。” 何良师徒察觉到刘云飞的目光,顿时神色紧张起来,岳云威狠狠瞪了刘云飞一眼,气愤地说。 “岳云威,你和何良同样是陷害莫小姐的帮凶,在没有盘问你们之前,请保持沉默,否则我可以视你们为幕后主谋,对刘云飞所说的一切视为胁迫之词。” 周宇智冷冷地瞥向何良师徒,发出警告。 何良师徒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本想辩解,但在面对周宇智犀利的眼神时,最终选择默不作声。 但他们看向刘云飞的眼神中,分明透露出不悦。 刘云飞看到何良师徒被周宇智震慑住,才继续说道:“周大师,那位指使我行事的人曾告诉我,只要照他说的去做,便会有人为我打掩护,此事成功的几率将达到百分之百,绝不会出错。 根据我的推断,当时承诺帮我打掩护的人,很可能就是何良师徒。 我怀疑他们可能知晓那位幕后人的身份。” 随着刘云飞的这一席话落地,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到了何良师徒身上。 特别是方天和莫潇,他们本来就对何良师徒有所猜疑,此刻听闻刘云飞的指控,更是坚定了原先的猜测。 “姓刘的,你胡说什么?谁帮你打掩护了?我师徒俩所做之事皆是以事实为依据,秉持公正与正义。 遗憾的是,我们未能洞察真相,无意间成了你的帮凶。 这一点我们的确承认有过错,但我们始终坚守良知与正义。 而且按照您的逻辑,周大师最初曾提出要让莫小姐赔偿损失,难道他也成了您的同谋不成?” 何良面色不佳,然而其言辞却极为得体且滴水不漏,确保在场众人无法找出任何破绽或指责之处。 的确如他所言,尽管他在事件中起到了煽风点火的作用,但从行为本质来看,他并无违法行为,也没有直接陷害莫潇之举,如此一来,旁人难以断定他们师徒二人是刘云飞的共犯。 尤其当他搬出了周宇智作为挡箭牌,这无疑更成为了他为自己开脱的有力依据。 “不对,何良师徒私下多次诋毁莫小姐,甚至向我提供了不少诬蔑她的建议。 我可以担保,他们与背后操控之人绝对有关联。” 面对何良的辩解,刘云飞急于将其牵扯进来,语气焦急。 “哼,刘云飞,你是否明白空口无凭的道理?若你要拖我们下水,那就请拿出实证来,否则我们有权控告你诽谤。” 岳云威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道出。 双方显然陷入了争论之中,而刚刚被当作例证提及的周宇智此刻则选择了沉默。 “常局长,我自觉在此事中并无任何私心杂念,但正如何良所说,我在初期对事情的判断确实有过失误。 因此,在真相尚未明了之前,我认为避嫌更为妥当,此事就交由您和警方全权处理。” 周宇智无奈地对常保国表达了这一态度。 常保国点头同意,若非此案牵涉到了极其珍贵的乾隆洋彩葫芦瓶,他本无必要插手,但现在,他确实不能坐视不理。 “来人哪,将与此事相关的原告、被告及证人,统统带到警方那里详尽陈述,务必要让事实真相昭然若揭。” 随着常保国一声令下,文物局的驻守警务人员出动,押解着刘云飞,同时带上了何良师徒、莫潇以及周宇智前往警局接受调查。 “常大哥,今天的事真是多亏了您,不如这样,今晚您下班后,我请您吃个饭,不知您是否有空赏光?” 方天向常保国发出了邀请。 尽管他心中最为感激的应是庄正凯,但此刻常保国就在眼前,自然也要表达一番心意。 “方兄弟太过客气了,于我们文物工作者而言,您是当之无愧的鉴宝大师和慈善家楷模。 庄局长曾提及与您交往的经历,令我对您豁达洒脱的为人和无私奉献的精神深感钦佩,您将如此多的稀世珍宝无偿捐赠,这份胸襟世上少有。 此外,您卓越的鉴宝技艺也让庄局长赞不绝口,称您同辈之中难逢敌手,后来居上,我亦对此万分敬仰。 若有机会能与您亲近交流,自然是求之不得,遗憾的是,近期我所在的文物局接连发生了不少案件,都需要全力配合警方侦破,这两日我忙得不可开交,只好等下次有机会再行邀约了。” 常保国满脸无奈地解释着。 这让方天颇为惊讶,“常大哥,您说的该不会是九鼎轩倒卖文物案、曹顺团伙盗窃案,以及闯王遗迹之事吧?我记得这些案子不是已经接近尾声了吗?” 方天了解,他提到的这几个案件,由于发生地在西湖市,当地文物局具有优先处置权。 第281章 正式的申请流程 其中涉及的所有古董文物,最终都将归入省博物馆收藏。 当然,诸如传国玉玺这类顶级国宝,仍需移交给国家博物馆,但这需要遵循一套正式的申请流程。 身为省文物局局长的常保国,若是因为这些案件事务繁忙,倒也在情理之中。 “没错,方兄弟提及的几桩案子大致已告一段落,后续事宜我只是签字确认,其实并没怎么费心,真正棘手的是其他一些案子。” 常保国苦笑着回应。 “其他案子?” 方天闻言,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他绞尽脑汁回忆,却想不起上一世这段时间内还有其他的文物大案。 “难道是上一世未曾公开的事情吗?” 方天心头暗自思量,带着一丝好奇。 他重生归来,携带着前世的记忆,预知未来的这种能力让他沉醉不已。 但现在倘若突然出现他不知道的事情,难免会感到些许不适与不安。 常保国似乎察觉到了方天的情绪变化,便悄悄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透露:“方兄弟,其实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说起来跟刚才莫小姐遭遇诈骗的情况有些类似……” 见常保国似有滔滔不绝之势,方天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大学生们筹集的资金,汇集了同窗们的日常开销和对父母的巧言索求,被骗后损失殆尽,无法偿付,心如槁木,竟至萌生死念,欲从高楼跃下。 最终该大学生获救,并在对其遭遇深入调查后,此事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和高层重视。政府部门指示文物管理部门联合警方,倾力追踪那两名诈骗嫌疑人。 文物局内,常保国亲自挂帅,主要根据一批伪造的秦半两作为线索,探寻这两名诈骗嫌疑人的身份和行踪。 然而,即便常保国带领团队连续两天加班加点,此案仍未能取得实质性突破。 为此,他们每日奔波,四处打探线索,虽忙碌不已,却犹如迷失方向的飞蛾扑火,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秦半两?” 此刻,方天闻此讯息,眼中闪烁着深思熟虑的光芒。 “常老兄,我们省内未曾发掘过秦半两吧?” 方天突然提出疑问。 “确实没有,我地处于南方腹地,先秦时期人烟稀少,根本谈不上什么人口集聚,因此不仅先秦时期的遗址几乎不见踪影,即便是唐以前的遗迹,也大多是后五代墓葬遗存中的零星珍品。” 尽管常保国不解方天何出此问,但仍严谨回应。 方天听罢,微微点头。 “常老兄,这类诈骗案件,往往针对有一定古玩鉴赏能力且抱持侥幸心理的群体,他们如同赌徒般,渴望凭借慧眼识珠,一朝暴富,故而极易落入陷阱。 但要成功诱骗他们,伪造的古董必须具有高度仿真性,至少能达到八成以上的相似度。 如此精妙的仿造技艺,不仅要依托专业技能,更需实物样本作为参照,才能实现完美复制。 因此,倘若能在省内找到拥有秦半两的人士,将其手中的真品与仿品对比分析,或许能有所斩获。” 方天信心满满地道出这一思路,却见常保国满脸困惑。 “方贤弟,你所言确实在理,可我实不知省内谁能收藏有秦半两,而且相较于追寻那两个诈骗犯,我觉得找寻拥有秦半两的人似乎更显艰难。” 常保国显得颇为无奈。 “哈哈,常老兄,于他人而言,或许找寻秦半两收藏者是个难题,但我恰巧知晓一人,且他就身处西湖市,手中便握有一枚秦半两。” 方天淡然一笑,从容回应。 “真的?方贤弟快告诉我他是谁,我这就前去拜会。” 常保国闻言,脸上顿时洋溢起喜悦之情。 “不知常老兄是否听说过一位被誉为‘露山仙人’的古董收藏大家?” 方天目光转向常保国。 “自然听说过,露山仙人也可说是我的前辈,他不仅是省博物馆名誉馆长,还是古董协会的元老级人物。现如今西湖市内那些声名赫赫的古董界人士,大多与其有着师徒或弟子的关系。” 常保国回忆着答道。 “嗯,据我所知,那位露山仙人的藏品中,正有一枚秦半两。欲要寻找仿币的线索,可以去他那里探寻一番。” 方天语气肯定地说。 “哎呀?要去找露山仙人?这好像不太合适吧?即便他真有秦半两,以其德高望重的地位,怎可能牵扯到伪造古币之事?若是无凭无据地登门询问,万一并无结果,恐怕我在西湖市古董界就要变成人人喊打了。” 常保国面露迟疑。 “谁说要去质询露山仙人了?我也并未指明露山仙人与此事有直接关联。” 方天啼笑皆非。 “方贤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说,我这脑袋瓜子没你灵光,跟不上你的思路。” 常保国沮丧地说。 “常老兄,虽然秦半两现由露山仙人收藏,但也可能是他人以某种借口将其借走,或是露山仙人身边之人私下盗取并加以利用。 若我们能证实这批伪造的秦半两正是依照露山仙人的那枚制作,对于露山仙人而言,实乃一件幸事。 毕竟,一旦秦半两出现了仿造品,那么他的其他藏品也可能面临同样风险。如果借此机会帮助露山仙人清理门户,他定会感激不尽。” 方天耐心解释。 常保国听完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方贤弟说得在理,不过这么冒然前往,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能否请方贤弟陪我一同前往?” 常保国略显尴尬地请求道。 “常老兄不必客气,你刚才帮了我大忙,我正愁无以为报,既然你有需要,我自当随时候命。” 方天笑着回应。 “好,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如何?” 常保国急切地提议。 方天内心早已万分期待,自然是满口答应。 露山仙人,本名宫奇,因居住在露山脚下,气质飘逸超凡,宛如世外高人,因而得了“露山仙人”的雅号。 他在古董鉴赏领域堪称国内泰斗级人物,同时亦醉心于书法绘画,且造诣颇深。 露山仙人本人极为喜爱这一别称,他常在鉴定古董文物的手稿以及书画作品上钤盖“露山仙人”的印章。 第282章 义不容辞地出手援助 方天之所以了解露山仙人藏有秦半两,缘于他前世入狱后结识的一位人物。 此人名为宫翔宇,乃是露山仙人的孙子。 因宫翔宇身为私生子,在宫家地位不高,一直盘算着如何在家族中崭露头角。 为此,宫翔宇不择手段,只要是能增强自身实力和筹码的机会,他都会牢牢把握。 经过一系列秘密布局后,宫翔宇采取釜底抽薪之计,通过不光彩的手段侵占了露山仙人的产业。 最终,宫翔宇因涉嫌非法占有他人财产、诈骗及伪造古董文物等罪行被捕。 方天入狱后,曾与宫翔宇同一囚室。 宫翔宇在炫耀自己的“光辉事迹”时,曾提及他曾为了巴结某位市领导,特意从露山仙人的藏品中挑选了一批珍贵的古钱币——其中就有古币秦半两,组成了所谓的大五帝钱。 除此之外,宫翔宇在狱中的不幸遭遇揭示了他未曾向任何人透露的罪行内幕,其中涉及露山仙人的病情恶化,实际上是因他利用邪术暗中加害;而宫翔宇的父辈及兄弟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同样也是出自他精心策划。 倘若此次常保国不曾提及大学生被骗之事,不曾提到秦半两的存在,那么方天或许还无法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然而一旦触及此事,便无法袖手旁观。同时,这也恰好成为方天偿还常保国昔日恩情的机会,他自然义不容辞地出手援助。 坐落在露山脚下的露山庄园,占地广阔,足有十顷之多,是露山仙人宫家三代共同居住之地。远远望去,庄园那巍峨耸立的朱红正门高达六丈,两侧的侧门亦给人以崇敬之感。加之层层叠叠的金色琉璃瓦顶以及美不胜收的楼宇亭阁,皆令人赞叹不已。 即使此刻方天已腰缠万贯,即便常保国身居高位,但他们均未设想自己的居所能如此宫殿般壮丽宏伟。若换作寻常百姓,恐怕都不敢轻易靠近,但方天与常保国二人却泰然自若地走到门前。 正当他们琢磨如何敲门之际,侧门处已有侍从走出,询问二人的来意。常保国自报身份后,显现出地位带来的便利——门房通报一声后,迅速引领着方天与常保国通过正门步入庄园之内。 待抵达宫家的议事大殿,露山仙人亲自至门口迎接二人入内。 “宫大师,真是抱歉打扰您了。”常保国一见到露山仙人,立刻显得颇为紧张。 “常局长亲临寒舍,实乃我宫家之幸事,若有何需求,请尽管直言。”露山仙人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谦逊有礼的态度。 “宫大师您太客气了,论起我在鉴宝方面的技艺,曾有幸得到苏铭老师的指导,他是您的弟子,按理说我称您一声师祖也不为过。今日我们前来,既是为了正式拜会您,同时也听说您珍藏有一枚先秦时期的秦半两,故渴望能一饱眼福,不知能否赐予这个机会?”常保国极其恭敬地道出此行目的。 “原来你是苏铭的学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我这一生正式收录的五个弟子中,苏铭无疑是最杰出的。他才情出众,若非师生关系,恐怕他连我都未必放在眼里。但他竟愿意教导你,可见你的才华横溢,也难怪你能成为西湖市古董界的翘楚……”露山仙人谈及爱徒,满面自豪与欣慰,对方保国的态度也愈发亲切。 接着,露山仙人并未多问,径直让身边的仆从取来收藏的秦半两。 “小常,这枚秦半两是我多年前在一个路边摊意外得来的,它可是大五帝钱币中的首位,也因此,我开始搜寻其余四帝的钱币,遗憾的是,至今尚未觅得大汉的五铢钱。”露山仙人将秦半两递交给常保国,话语中流露出一丝遗憾。 常保国接过秦半两后,立即从口袋中取出另一枚古币,乍一看,竟然也是一枚秦半两。露山仙人虽感惊讶,却没有急于发问。 “方老弟,你的推测果然准确,这两枚秦半两无论大小、重量,仅凭肉眼难辨差异,尤其是上面的‘半两’篆文,其中‘半’字竖笔末端均有缺损,更证实它们模具相同。因此,基本可以断定,你的猜测是对的。”常保国兴奋地贴近方天耳边低语。 方天点头赞同,将两枚秦半两仔细对比。 “小常,你们这是发现了含有秦半两的先秦遗址吗?”露山仙人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不禁问道。 “宫大师误会了,并非您所想的那样。”常保国摇头否认,随后严肃地向露山仙人解释道:“近期我们发现了一批伪造的秦半两,正设法追踪其制造工坊,但一直苦无线索。我们认为伪造钱币必然需要参照真品,于是决定以追寻秦半两真品作为突破点。然而秦半两真品在全国并不多见,大多珍藏于北方各省博物馆中,我们在南方城市要想仿制,寻找真品模具实属不易。因此,我们多方打听,得知您这里有秦半两珍藏,便想碰碰运气,比较一下仿品与真品间的差异。如今看来,我们手中的仿品正是以您这枚秦半两为模板仿造的。” “什么?常局长,你该不会认为我是故意提供真品作为仿造者的参考吧?”露山仙人闻言一惊,刚才对常保国的亲近感瞬间消失,神情愠怒地问道。 “当然不是,宫大师,我坚信您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现在确认您手中的确是仿品原型,那就意味着真品秦半两在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送到了伪造工坊。”常保国依然恭敬地回应道。 露山仙人闻听此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追问:“常局长,那仿品的仿造时间是什么时候?” “宫大师,经过检测,结果显示是在半年内。”常保国毫不犹豫地答道。 “半年……” 露山仙人紧锁眉头,陷入深思。 “莫非是他?”露山仙人忽然低声自语。 “宫大师,您是否想到了某个嫌疑人?”常保国焦急地追问。 露山仙人微微点头,道:“确实有一个人嫌疑较大,但我还不能确定就是他。” “宫大师,如果我猜测无误,那个人应当与您关系极为亲密吧?尽管他有嫌疑,但在您心中,您并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对吧?”方天突然插嘴说道。 第283章 难以接受 露山仙人皱眉看向方天,继而又转向常保国,眼神中似乎在询问:这小子是谁?凭什么跟我讲话?显然,常保国在进门之初并未特意介绍方天,使得露山仙人误以为方天只是常保国的随从。 “宫先生,这位是方天,尽管他年轻,但在古董鉴定领域却是赫赫有名,其专业素养远超于我,并且他还身兼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之职,被誉为建国以来对文物贡献最为卓着之人。据我所悉,他已被提名为国家功勋奖章候选人,预料不久将成为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常保国对方天的认知均源自庄正凯,所述绝无虚言,这也是他对方天心生敬意并亲近的原因所在。 “这……这怎么可能……” 露山真人听到常保国介绍方天的事迹,惊愕得瞠目结舌,难以接受。 论及鉴定技艺,尽管常保国在省内已是一流,但他自认无法与方天相提并论,足见方天在鉴定方面的天资卓越。 再说到国家博物馆荣誉馆长的头衔,身为省博物馆荣誉馆长的露山真人对此荣誉背后的份量了然于胸。 尤其令他震撼的是,方天竟被提名国家功勋奖章,记忆中获此殊荣者皆是对国家作出持久卓越贡献的人物,而方天如此年轻,何以能有此成就? “宫先生,我只是后辈学子,一向视您为学习楷模,今日因有幸随常老前来拜见您,未曾料想您竟然涉及到了文物伪造之事。 现您已有怀疑对象,但我认为对方必然不会轻易承认,因此建议您可以设局诱使真相浮出水面……” 方天对方露山真人表达了由衷的敬仰与一番解释后,迅速得到了对方的认可。 随后,露山真人提出了他心中的怀疑对象,果不其然,正如方天所猜测,正是他的孙子,宫翔宇。 采纳了方天的建议后,露山真人吩咐管家将宫翔宇唤至面前。 “爷爷,您找我有事?” 宫翔宇来到露山真人面前,一脸恭敬谦逊。 “小宇,你在公司已经待了快两年了吧?感觉如何?适应了吗?” 露山真人平静地询问,言语中并无波澜。 “爷爷,公司这两年发展得相当顺利,在您的庇佑下,家族里的长辈和兄弟们都对我颇为关照,就像在自己家一般。” 宫翔宇低头垂眸回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揣测的情绪。毕竟,他虽被宫家收养,虽受老爷子宠爱,但鲜少会有被单独召见的情况发生。 正当宫翔宇内心忐忑之时,露山真人又道:“小宇,今天你七叔去了北港巷口闲逛,听说那里新到了一批奇特物件,我倒有些心动想去看看。 只可惜我年岁已高,视力衰退,恐怕去了也分辨不出真假,所以想找位内行一同前往。 家中大部分人都忙于公司事务,唯独你和你二伯在古董鉴定上有一定天赋。 不过你二伯目前事务繁重,恐怕抽不出时间陪我,所以我想请你陪我同去。 如果你方便的话,就准备一下,我午睡过后,我们一起去瞧瞧。” 宫翔宇听完露山真人的话,脸上顿时洋溢出喜悦之色,应答后便转身离去。 然而刚转过走廊,他就碰见了管家七叔,宫翔宇立刻热情地打招呼。 “七叔好。” “哎呀,小宇,看你这么开心,是不是老爷子说要带你去看古董的就是你呀?” “没错,七叔,爷爷说您在北港巷口看到了人家摆摊卖古董,是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虽说我不懂鉴宝,但也看过老爷子收藏的不少宝贝,什么宫廷瓷器、青铜器上的金银装饰,我都见识过不少,对了,我还瞧见了一堆疑似先秦古钱币的东西,和老爷子那枚收藏的样式一模一样呢……” 二人看似不经意的交谈,却让宫翔宇心中陡然一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小宇,小宇,你怎么不说话了?” 管家拍了拍愣住的宫翔宇问。 “那……那个……七叔,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下午还要陪爷爷出门,我得赶紧去准备一下,就先不和您聊了。” 宫翔宇如梦初醒般找了个借口与管家告别。 他却并不知晓,在他走后,露山真人、方天以及常保国三人已悄然出现。 “老爷子,刚才小宇的表现确实有些异常。” 管家七叔回报时,露山真人脸色已然阴沉。 “既然如此,正如方天所说,如果那小子心里有鬼,现在一定会想办法藏匿那些仿制的秦半两,不让咱们看见。我们现在就跟着他,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露山真人话语刚落,便率先朝宫翔宇离去的方向追去,管家七叔紧跟其后。 方天和常保国相互看了看,都流露出几分无奈与惋惜,但还是紧紧跟随而去。 宫翔宇离开露山庄园,驱车疾驰,来到了西湖市北区一座依山而建的砖窑厂,无需过多交涉,径直被放行进入。 砖窑厂规模颇大,数个砖窑和几个晾砖大棚内人来人往,一片繁忙景象。 宫翔宇驾车直接驶向砖窑厂深处临近山脚的地方,前方是一片废弃的砖窑,四周散乱堆放着杂物,与前面的砖窑厂形成了鲜明对比。 废弃砖窑后面,则是一堵用砖块垒成的高墙,墙体厚重且顶端嵌着碎玻璃,显然是为了防止外人翻越。 显而易见,这砖窑背后定有秘密,才设置了如此严密的防护。 宫翔宇抵达此处,按了两下喇叭,大门开启,他驱车驶入,大门随之关闭。 宫翔宇下车后,目光锁定帮他开门的瘦黑男子,厉声道:“黑炮,大强在哪里?” “宇少,强哥在东屋里,刚刚弄来了一批……” 黑炮并未察觉宫翔宇此刻的神情变化,大大咧咧地回答,话未说完,却发现宫翔宇已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怎么回事?宇少莫不是又有什么大动作?” 黑炮嘀咕一声,赶忙追上宫翔宇的步伐。 宫翔宇步伐极快,不一会儿就走进了一间房屋。 “哪个家伙,难道忘了老子说过进这里要敲门吗?” 一踏入房门,一阵抱怨声便传来。 “大强,那大学生的事儿热度还没降下去,你怎么还敢动秦半两的念头?你想玩火,能不能别拖我下水?” 第284章 招惹是非 宫翔宇望见屋内一人背对着他,在桌前站立,他径直走上前,愤怒地猛力一推,厉声质问。 “哪个混账吃了雄心豹胆……哎呀,宇少,您怎么来了?您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咱们近几日早就不对外做任何交易了,更何况涉及秦半两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大强子正欲因被打扰而发作,一见是宫翔宇,立刻收敛情绪,思索片刻,困惑地回应。 “大强子,你嘴上说得漂亮,可为何今晨北港街竟有人见到有秦半两出售?而且一次性就是一批,西湖市除了你这儿,还有谁能如此大量地拿出秦半两来?” 宫翔宇厉声责问,神色严峻。 “北港街?这不可能!先不论仿制的秦半两除了被官方没收的部分,其余都被我藏匿深山,绝无可能再现。 再者,即使是我们内部人意图私下倒卖,也断然不会选择北港那种古董集中地。 要知道,那里的买家眼光毒辣,仿品根本无法脱手,反而会招惹是非,我们的人再无知,也不会愚蠢至此。” 大强子满腹冤屈地分辩。 “你说我们没卖秦半两?也不是我们的人在操作?难道是警方在处置那些没收的秦半两不成?” 宫翔宇勃然变色,愤然反问。 话音刚落,他心头猛然一震,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种可能,顿时心惊不已。 就在前几天,那位被骗的大学生闹得沸沸扬扬,仿制的秦半两因此成为焦点。 全城暗中严阵以待,试图追踪到诈骗大学生的两名嫌疑人,而这仿制的秦半两正是关键线索。 据说文物局亦已加入破案行动,全城上下都在搜寻有价值的线索。 在这种高压态势之下,怎会有人胆敢公然售卖秦半两? “糟了,我必须立刻离开此地,决不能让人知晓我曾来过。” 宫翔宇隐约察觉到,这次祖父突然要求他陪同逛街,并非表面上的轻松之举,反而可能是灾祸临头。 他猜测祖父或许因大学生案件而起疑,通过仿制的秦半两将矛头指向了他,但既然未直接质问他,那就表明尚未得到确切证据。 宫翔宇悔恨自己一时冲动来到仿制工坊,此刻只想尽快抽身离去。 深知若正如自己猜想,祖父此举乃是试探于他,恐怕此时砖窑厂外已有人监视着他了。 大强子刚要示意黑炮开启大门,宫翔宇制止道:“别开大门,我走后门。” 只见宫翔宇熟练地穿过一间房屋,打开角落里的柜子钻入其中,再度出现时,已在砖窑东侧的山脚之下,离原地已有两里之遥。 此处面对一片密林,宫翔宇进入后推出一辆摩托车,跨上疾驰而去。 然而刚刚驶至大道,前方就有轿车拦路,起初宫翔宇并未在意,但轿车横在路中挡住他的去路时,他才意识到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正欲调头离开,后面又有一辆车堵住了退路。 随后,露山仙人由方天和常保国搀扶着出现在视线中。 “小宇,你在宫氏集团的地位日益重要,深受器重,给你分配的股份和分红应该足以让你生活无忧了吧?那你为何还要涉足此事?何况你明知我对古董文物坚持真伪分明的原则,你却制作赝品,你心中是否还有我这个爷爷的位置?” 露山仙人显然已认定宫翔宇的所作所为,痛心不已。 宫翔宇明白,倘若现在逃走,即使真相败露,他也尚有机会撇清关系。 但现在被人抓了个现行,已无法辩解。 宫翔宇跳下摩托车,目光不再像以往那样恭敬顺从地看向露山仙人。 “老爷子,你还真是好意思开口?你们让我进入公司,是真的赋予重任吗?为何我在公司里始终扮演跑腿打杂的角色,充当各个部门的使唤工具? 不曾有过实权在握的机会,却要承受各种辛劳,口口声声说我持有股份,可那不就跟其他经理人的干股一样吗? 当然,作为宫家收养的孩子,我本就无权继承家族产业,对此我并无异议。 可为何宫家上下都要像防贼一般提防我,甚至时常对我冷嘲热讽? 那我想问你老人家,既然宫家我难以依靠,那为何不能自己开创一番事业呢?” 宫翔宇满脸愤慨。 露山仙人脸露尴尬,却又无法反驳。 他确实了解宫翔宇在家族中遭受的一些不公正待遇和排挤。 尽管身为宫家现任实际控制人,露山仙人一直在尽力帮助宫翔宇。 然而此刻看来,宫翔宇心中的怨念积累已久,似乎已无法恢复对宫家的感情。 “事业?我若真要做事业,选择古董造假这条路?你知道这是犯罪行为吗?” 常保国怒斥道。 “嘿嘿,我自幼为了在宫家立足,所有精力都用于迎合老爷子,他喜好古董收藏,我也因此对此领域最为熟悉。 我在宫家不受重用,自己创业只能选择自己擅长且熟悉的领域,自然而然就选择了古董文物这一行当。” 宫翔宇冷笑着,显得理直气壮。 常保国一时语塞,觉得宫翔宇仿佛有些执拗偏激。 露山仙人则满脸痛惜。 然而这时,方天突然说道:“宫翔宇,按你所说,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保,预备将来为自己留条出路?” “没错,不然我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呢?” 宫翔宇冷漠回应。 “哼,那你为何要暗中给宫老下毒,为何秘密收购宫氏集团的股份?还有,近年来你频繁向宫氏集团的竞争对手泄露情报,导致宫氏集团连连受挫。 这些行为也能归咎于自保吗?莫非不是出于报复宫氏集团,最终图谋将其占为己有?” 方天冷冷一哼,话语掷地有声,令宫翔宇瞬间愣住,表情愕然。 若仅仅是文物伪造行为,他顶多也就是面临几年刑期,而若他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强调自己所受冤屈,那位老爷子或许还会竭力助其减轻刑罚,甚至在其出狱后予以一定的补偿。 然而,倘若方天刚才揭露的事实得到证实,那便是图财害命的大罪,即便不被判极刑,也将终身监禁无疑。 更关键的是,若连老爷子都不愿施以援手,宫家其他成员恐怕正期盼他早日身陷囹圄,届时他将彻底失去翻身的机会。 第285章 您千万不可轻信 “不不不,你胡说!我怨恨的是宫家那些欺辱我的人,老爷子对我素来关怀备至,我怎会有加害之心? 何况你说我泄露集团机密,并私下收购集团股权,简直是荒谬至极。 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控告你诽谤!” 宫翔宇竭力稳住情绪,冲着方天厉声反驳。 “方……方大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宇虽行事偏激,但他与我一直交好,我相信他绝不会对我有害。 露山仙人面露挣扎,但仍坚称道: “宫大师,您是否很久未曾做过全面体检了?如若现在去医院检查一番,您或许就不会这样想了。” 方天笃定地指出。 他清晰记得,在上一世中,露山仙人的猝然离世最初被外界认为是病情恶化所致,直至宫翔宇伏法后,才曝出露山仙人实际上是遭慢性毒药侵蚀,最终不幸离世。 在这个时代,许多富有的长者还未养成二十年后那种珍视生命的生活习惯,往往能不去医院就不去,也因此,露山仙人才会在悄无声息中遭受毒害。 此刻,既然方天恰巧介入,有机会阻止宫家即将发生的悲剧,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不,爷爷,我怎么可能要害您?您别听这小子瞎说,他一定是想离间咱们爷孙的感情,用心险恶,您千万不可轻信。” 宫翔宇急切地分辩道。 “厚颜无耻,就凭方先生的地位身份,你在他眼中算什么,他会特意设计陷害你吗?” 面对宫翔宇的话语,露山仙人确实有所迟疑,但常保国的一席话却令他内心陡然紧张起来。 倘若是他人对宫家指指点点,露山仙人或许会质疑其动机,然而考虑到方天深厚的背景实力,只怕整个宫氏集团的价值还不如人家捐赠的一件顶级国宝。 加之方天与宫家并无恩怨纠葛,他所说之事,恐怕并非空口无凭。 露山仙人脸色阴沉,眼神游移不定,仿佛压抑着滔天怒火。 宫翔宇试图再次申辩,常保国却示意随行的特警将其控制。 “宫大师,您要不要一同前往那个伪造工坊查看一下?” 常保国见宫翔宇被带走,对神色恍惚的露山仙人问道。 露山仙人这时才清醒过来,身体不禁晃了晃,幸好被方天及时搀扶住。 “罢了,老朽陪你去看一看那孽障到底对我隐瞒了多少事。” 露山仙人点头同意,言语中充满愤慨之情。 于是,众人步入砖窑厂,只见门口的特警队伍已将山脚下的小院围得水泄不通,大强子和黑炮被铐在地上,满脸惶恐。 “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吗?” 常保国刚抵达现场便发问。 “是的,常局长。我们刚刚对他们进行了初步审讯,这两人原本都有祖传的造假技艺,尤其擅长伪造青铜器和瓷器。 他们最初在出售修补过的瓷器时结识宫翔宇,后来在宫翔宇主动示意并提供启动资金的情况下,开设了这家文物造假工坊。 该工坊主要仿制珍贵古钱币及小型青铜器,破损瓷器经修复后当作真品出售。 至今,该造假工坊已运营七个月,非法所得累计达八百多万元。 由于大部分真品模具和初期投入均由宫翔宇提供,因此宫翔宇是该工坊的最大受益者。 此外,根据他们的供述,我们已对工坊进行了搜查,发现了多件疑似文物,目前现场已全部查封,待文物局接收。” 领队特警汇报完毕,在常保国示意下,引领大家走入小院之内。 小院内共有三间房屋和两个棚子,一个棚子类似铁匠铺,另一个则是缩小版的窑炉。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中,竟能制作出足以乱真的伪文物,真是让人眼界大开。” 常保国看到院内的设施,不由得感慨万分。 方天和露山仙人都表示赞同,满脸惊奇。 “常局长,这座小院内主要是些工具,他们仿制的物品主要存放在东边的屋子里,其余两个房间存放的则是用于造假的原材料和破损的青铜器、瓷器。” 带领常保国他们进入的特警队长恭敬地介绍道。 “好,那我们先去东边的屋子瞧瞧他们仿制了哪些文物。” 常保国应允着,准备离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方天驻足在那个缩小版的窑炉前,突然喊道:“稍等一下,我发现了一个非同寻常的东西。” 众人的视线立刻集中过去,只见方天伸出手,取下了小窑炉顶部的盖子。 盖子拿到手中,显现出一个形似平底锅的物件,表面覆盖着干裂的泥浆,两侧耳柄乌黑陈旧,看起来极为普通。 显然,这件物品长期被用作遮挡小窑炉的排烟口,这般模样,普通人很难对其投以关注的目光。 然而,当方天注意到它的大小形状以及双耳特征时,心中几乎确定了它的来历。 兮甲盘,呈圆形,附带双耳,盘沿向外扩张,内底趋于平整,盘沿下方装饰着窃曲纹,表面光泽黝黑,呈现出明显的传世痕迹,圈足部分缺失,内底铸有铭文共133字,记载了周宣王讨伐严允的战役及其因战功受赏的情况。 因其制造者名为兮甲,金文中又称为兮甲、兮伯吉父,因此,根据作器者兮甲名字中的“甲”字,也可解释为“田”字,故此盘又有兮田盘、兮伯盘、兮伯吉父盘之称。 据可考文献记载,兮甲盘于南宋时期出土,曾被元代丞相鲜于枢等人收藏,历经数代递藏,至清末民初辗转落入着名收藏家陈介棋手中,之后兮甲盘便下落不明。 上世纪,日本与港岛地区相继传出兮甲盘现世的消息,彼时诸多人士坚信其为真迹,然而此时有人出示兮甲盘内部铭文的拓片,经过对照确认,该盘实为赝品。 在方天的记忆深处,直至上一世2010年,在美国生活的华裔人士在美国一场小型拍卖会上觅得兮甲盘,并不惜巨资购入。 那时兮甲盘的外观状况与现今相差无几,仅仅是表面的污垢被清理干净,其色泽犹如双耳部分般黝黑黯淡。 据说当时那位华人在购买兮甲盘前,曾与委托拍卖此盘的外国友人交谈,对方声称自己在华夏西湖市旅行时,遭人强行推销购得此物。 第286章 轻易被人捡漏 原先外国人回到本国已将此物遗忘,却意外被其子女在整理物品时找出,并认为这可能是来自东方的古董。 于是这位外国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其带到小型拍卖会,没想到竟然有人愿意高价购买。 方天至今仍记得,那位华裔仅花费数百美元便将兮甲盘收归己有,而卖出兮甲盘的外国人因此欣喜若狂。 待兮甲盘被带回国内,经过层层专家鉴定,确认其正是传说中的兮甲盘后,立刻就有买家愿出亿元高价收购。 此事在国内古玩界引起轩然大波,其中受影响最大、议论最多的就是西湖市。 因兮甲盘正是从西湖市流出,这让西湖市众多古玩收藏家扼腕叹息,懊悔不已。 而邻近西湖市的海山市,也有不少声音对西湖市古玩界加以调侃,彼时方天在海山市亦颇有名气,自然听闻此事,并特意对兮甲盘做了深入研究。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眼前的兮甲盘与记忆中的形象差异颇大,但当方天看到其两侧独特的附耳,形似古代栓马石桩,心中不禁一震,猜测这可能就是兮甲盘。 当方天将其握在手中,依稀窥见内部的铭文时,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正是传说中的兮甲盘。 此刻,当方天真实地捧着这件国宝级文物,内心五味杂陈,感慨万分。 上一世此宝流落海外,幸亏被那位华裔遇见并带回国内,否则将成为华夏文化的重大损失和遗憾。 而这一世,方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在如此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这件国之瑰宝,内心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方老弟,你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那不是个烙煎饼的平底锅么?都破成那样了,你还把它当个宝贝?” 常保国并未看出方天手中的物品有何珍贵之处,毕竟这里是古董造假工坊,无论是大强子还是黑炮,皆有一定鉴宝水准,若此物真是珍宝,在他们眼皮底下怎会沦为炉灶盖子,轻易被人捡漏? 露山仙人仅扫了一眼方天手中的物件,随即移开视线,显然他以为方天是在故意捉弄常保国。 “常老哥,你若是这么说,那我就只好笑纳了。” 方天打趣地说。 “哈哈,方老弟,你若真不嫌弃拿着这玩意儿掉你的身价,尽管拿去好了。” 常保国笑着回应,不以为然。 “这可是你说的哦。”方天说着,指向露山仙人,又补充道:“宫大师也可以作证,这宝贝现在归我了。 我虽然不好意思直接带回家,但我倒是可以用它在我贡献榜上再添一笔。” “真的假的?” 常保国这时也起了疑心,直觉告诉他方天并非戏言,于是走过来从方天手中接过了兮甲盘。 常保国先掂量了一下兮甲盘的重量,随后注意到其双耳的独特设计。 “哎呀,这倒是挺像青铜器上的附耳,莫非这是仿青铜器?或者是哪个时代的炊具?” 常保国惊讶之余,随手在兮甲盘内底刮去了覆盖其上的几乎烧瓷般的泥垢。 此时露山仙人似乎也察觉到异常,凑近细看,恰好看到常保国刮开的部分显露出几个字迹。 “这……好像是四个字,属于西周时期的青铜铭文,似乎是‘王赐兮甲’……” 露山仙人低语道。 “兮甲?西周铭文?这玩意儿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兮甲盘吧?” 常保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喊道。 “兮甲盘?看这器型,的确很像兮甲盘呢。” 露山仙人也瞪大了眼睛,一手抓住兮甲盘的一侧,另一手开始清理刚刚显现字迹附近的泥垢。 常保国见状,也立刻加入清理。 周围的特警队员和文物工作人员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不明所以。 随着二人的努力,兮甲盘内底的泥垢逐渐清除,一篇近百字的西周青铜铭文赫然呈现。 “这……这确实是兮甲盘上记载的铭文,许多文献都有提及,我甚至见过该铭文的拓片,因此对西周铭文有所研究。 单凭这些特征来看,这确实极有可能是兮甲盘。” 露山仙人目光专注,像是寻宝者发现了至宝一般。 “叮……” 常保国突然敲击了一下兮甲盘,发出一声浑厚而清脆的声响。 “声音沉稳且悦耳,这正是商周时期青铜器特有的音质,当时制作的铜器多采用铜锡合金,因而具有这种特点;而后来的青铜器材质较薄,敲击声往往尖锐,且多用黄铜制造,故音色较为混浊。 如此看来,此物的可能性更大了,只不过据我所知,兮甲盘历史上曾多次出现精巧仿制品,几乎可以乱真,而判断其真伪的关键,主要在于其上的铭文。 因此,这件真假难辨的物件,未必就是真正的宝贝。” 若换作其他场合,常保国或许不会如此草率地下结论,但在这样一个专门制造假青铜器的工坊里,出现一件伪造兮甲盘,倒也不足为奇。 “究竟是何物?你们发现了什么稀罕物件?” 正当常保国的话语音落之际,大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 院内的众人闻声转首望去,只见两位女特警步入院中。 “静雯、悦悦?” 来者正是范静雯和崔悦二人。 方天心中曾疑惑,身为文物侦察特警的她们,在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中为何迟迟未见身影,没想到此刻才翩然而至。 面对美女们的询问,始终紧跟身边的特警队长连忙趋步上前,将眼前所见的一切详尽地向她们复述了一遍。 “兮甲盘?这是个什么样的古董?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崔悦听到兮甲盘的名字,满面困惑地望向范静雯,以其深厚的家庭学术背景,或许能对此有所了解。 然而,范静雯回应崔悦的眼神时,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继而将目光投向了特警队长。 “这个兮甲盘嘛……是……是……” 特警队长正欲解释,但刚才听过的描述,此刻竟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讲起。 “兮甲盘乃是西周时期的青铜瑰宝,其珍贵程度,比拟传国玉玺亦毫不逊色,同样位列国家特级保护文物。” 方天插言解释了一句,接着含笑调侃道:“不过常老哥您倒是认为这只是个寻常物件,甚至打算让我拿去当煎饼铛使唤呢。” 第287章 无人敢轻易下结论 “哈哈,方兄弟,我这人说话算话,这玩意儿分明就是个平常物件,既非赃物,你若感兴趣,带走也无违反规定之处。” 常保国随性一笑说道。 “既然常老哥您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方天一边说着,一边将兮甲盘塞到了范静雯手中。 “喏,这件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宝物,现在就归你了。” 方天装模作样地道。 “这东西该不会是真的吧?” 若换作他人赠送如此破旧不堪的物品,范静雯恐怕早已随手丢弃。 但她深知方天的鉴宝功力,加上自己与他之间的交情,不认为他会送给她一件赝品。 “嘿嘿,我送出的东西怎会是假的。” 方天特意瞥了一眼常保国,笑容可掬地道。 “方兄弟,你可别唬我,你真确定这是真品?” 常保国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忙不迭地追问。 露山仙人也饶有兴趣地盯着方天。 尽管他们也能识别不少青铜器,但对于兮甲盘这样的重宝,却不敢仅凭经验和眼光便判定真伪。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造假窝点,兮甲盘竟然被当作普通器皿使用。 此种情况下,无人敢轻易下结论。 此时,方天却平静地说:“自然是真品,虽然我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如果它出现在拍卖会上,我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竞得此宝。” “这……莫非你看出它有何独特之处不成?”露山仙人急切地问。 “其实很简单,这件兮甲盘本是展示器,而在西周时期,此类展示器通常会有底足,眼前的兮甲盘底部明显留有三处底足痕迹,说明其原有底足。 根据记载,兮甲盘在宋朝时被一对夫妇用来摊煎饼,当时即呈现今日这般形态。 自那时起,兮甲盘开始进入古董收藏家的视线,因其独特的历史价值,受到众多青睐,也因此导致兮甲盘的仿制品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然而,后代仿制的兮甲盘大多模仿的是宋朝出现时的模样,所以现今人们普遍忽视了它原本具有底足的事实。 这件兮甲盘的底足特征明显可见,故其真品的可能性极高…… 接下来的章节,方天又拿起铁匠铺的一把铁锥,在兮甲盘内底的文字上轻轻刮试,并进一步解释:“古代青铜铸造主要采用范铸法或失蜡法一次性铸成器物主体。 这两种方法都需要技艺精湛的工匠协同完成,若以类似手法仿造兮甲盘这样的青铜器,成本极其高昂。 尤其是兮甲盘内部铸有文字,想要完美仿造,难度极大。 现代青铜铸造工艺中,往往是先铸出基础造型,再加以打磨,至于内底文字及表面花纹,则常用腐蚀法复制。 但腐蚀法易损伤青铜器的质地,容易刮伤且难以控制,往往造成字体肥大或线条不清的问题。 而我们手中的兮甲盘并无此类问题,据此可以推断,即使这件兮甲盘为仿造品,也不会是近代的产品。 即便它是清代的仿制品,也仍是一件具有历史价值的文物。 当然,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极小,我还是坚持认定其为真品。” 听完方天的分析,露山仙人陷入了沉思。 而常保国这时则苦着脸说:“方兄弟,你以为我看不出这是个老物件吗?你这一通剖析,真要送给我,岂不是害我违规犯错了?” 方天忍俊不禁,笑着宽慰道:“常老哥放心,我只是开个玩笑,兮甲盘太贵重,就算真给我,我也不能要,您还是快收好吧,回去好好鉴定一下,若是真品,您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呢。” “方兄弟说笑了,兮甲盘若真是真品,那也是得益于你的慧眼识真,真要论功行赏,功劳自然属于你。”常保国苦笑着说。 “功劳别算在我头上,我已经有一等功了,要算就算在崔悦头上吧。”范静雯听到方天的话,也挥手婉拒,反而推荐崔悦。 崔悦一脸茫然。 她只是简单跑跑腿,哪想到还能分到功劳? 还未及拒绝,就听见常保国痛快地答应下来。 众人的欢笑声中,连露山仙人的心情也变得格外愉悦。大家一同在院中仔细检查,确保没有遗漏任何古董文物后,便朝着那几间房屋走去。 每间屋门前均有特警值守,待方天一行接近时,特警便会详细介绍屋内的发现情况。 先是查勘了原料库,又查看了成品库,确认其中并无遗漏的宝物后,全部进行了查封。 当众人步入东侧居所时,值守的特警汇报说:“常局长,此处乃罪魁张强的秘密居所,据他供述,今日他刚以一万之资,自一农夫手中购得一袋文物,疑似源自明朝古墓。” 常保国闻此言,眼中精光一闪,向特警点头致意后,转向方天笑言:“方老弟,今日实属因你而有幸,不仅在诈骗案中觅得线索,还一举端掉一处伪造文物的窝点,并找回一批文物,可谓三喜临门哪。” “还帮我们宫家除掉了一条内部蛀虫。” 露山仙人随声附和,仿佛已全然忘却被宫翔宇算计之事。 方天淡然一笑,随意回应:“这只是机缘巧合罢了,不足挂齿,我更为关注的是这批文物究竟是何来历。” “走走走,咱们进去瞧瞧。” 常保国听见方天言语,兴致盎然,遂引领众人步入屋内。 屋内陈设极为简朴,仅见一木质床榻,一座书架,以及一个摆着一台大彩电的电视柜。 “真是出人意料,那张强外表粗犷剽悍,好似流氓头目一般,他的住处竟有书架,且摆放的书籍涵盖了科技、历史、人文等多个类别。” 范静雯甫一进门环顾四周,即惊讶不已地说道。 “正所谓‘不怕流氓身手好,就怕流氓有文化’,若非张强有一定见识,他至多不过是一个受人操控的匠人,所能做的也只是固定的一些技艺活。 尤其在仿制古董文物方面,恐怕他也只能复制一二件而已。 但他竟能借此赚取上千万利润,此事绝非易事。若非今日被捕,他日恐怕会成长为文物走私界的大鳄。” 方天严肃地分析道。 在上一世,宫翔宇虽被捕,但方天却未曾听说有关张强的消息。 第288章 未能提及姓名 倘若未目睹张强的这间居室,方天或许会认为张强被捕时太过微不足道,以至于在案件中都未能提及姓名。 然而此刻,方天推测,上一世的张强可能早已脱离宫翔宇掌控。 “方天此言甚是独到,如此看来,若非走上歧途,那张强也算是个人才。” 常保国目光闪烁,显露出想要招揽张强的意图。 交谈间,众人走近书架前,只见书架分两排,中间配有一张书桌,桌上几样物品和一个布袋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首先是两座青花瓷烛台,呈上下两层八角形设计,腰部束紧,上下层均饰有青花瓷面,其中镶嵌蕉叶纹、回纹、变形莲瓣纹等图案。 上下层之间以锦纹及缠枝花纹装饰的支柱相连,下层台座周边以海水江崖纹围绕,边缘饰以一圈莲瓣纹,外壁八面各绘一组不同形态的缠枝花卉。青花色泽浓郁,略带晕散,部分地方可见铁锈痕迹。瓷胎洁白,釉质饱满润泽,底部无釉。 而在烛台旁,则是一件小巧的银白色小碗,约巴掌大小,碗壁上浮雕着荷叶图案,拿起碗来看,碗底刻有一个“宣”字。 除去以上几件,只剩几块表面坑洼不平、无任何标识印记的银锭。 “这对青花折枝花纹八方烛台,乃是明代初期流行款式,最初起源于永乐年间,后世官窑多次烧制。 由于此对烛台并无款识,显然是民间窑口所产,但从其绘制工艺精细程度来看,颇具宣德时期的韵味,应当是宣德年间的产物。 而那只银碗则是宣德年间的荷叶纹银碗,在古代唯有皇室贵族才有资格享用这样的奢华器具。 它不仅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且据古代医书记载,长期使用银制食具,可增益精力,延缓衰老。 至于那些银锭,因其未经官方印记,制作较为粗糙,应是民间银号铸造的私人储藏银两,其价值并不高。” 常保国逐一鉴赏桌上几样物件,如是评价。 “这张强这次确实是捡到了宝贝,这一对青花折枝花纹八方烛台,尽管非出自官窑,但成对保存,工艺精湛,纹饰精美,堪称民窑精品。 若是送到拍卖会上,拍出上百万的价格并非难事;而那荷花浮雕纹银碗同样珍贵罕见,估价也有十数万元。 单凭这几样东西,普通人足以安享一生衣食无忧了。” 方天感慨万分,心中更为庆幸今日使张强落入法网。 否则,一旦张强凭借这笔财富与宫翔宇渐行渐远,独立发展,若再继续作奸犯科,必定成为棘手的对手。 对于那几块银锭,众人并未过多留意,常保国抓起旁边的布袋,把手伸了进去。 一番摸索后,又有三件物品被取出,直到布袋空空如也,被丢在一旁。 “又多了两只荷花浮雕纹银碗,若这三件能成套出售,每只碗的价值至少都能翻番。 只是这最后一件看似压轴的物件究竟为何物?乌漆嘛黑的,看上去就像个木桶似的。” 范静雯好奇地问道。 果真,最后一件物品形状类似木桶,腰部宽度甚至超过了高度,大约能容纳成人头部大小。 乍一看,实在难以引人注目。 “咚咚……” 常保国用手轻轻敲击木桶,清脆深沉的回音顿时响起。 “这是黄花梨木制品?” 方天、露山仙人和范静雯闻声皆露出恍然之色。 “黄花梨?黄花梨不是黄色的吗?这个怎么这么黑,难道是黑檀不成?” 崔悦此时满脸困惑地询问。 “哈哈,谁说黄花梨就一定是黄色,黑檀就一定是黑色呢?” 方天笑着解释道。 “啊?如果不是,为什么要这么叫呢?” 崔悦自觉失言,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 然而事实上,黄花梨木与梨树并无直接关联,其本名实为降香木,此木种类多数呈现金黄色泽,亦有个别品种显现出紫、褐、红、黑等多元色彩。 黄花梨这一名称的诞生,主要源于明朝时期的记载。相传降香木原产地主要集中在东南亚地区,明朝时,商贾从海外引进此种木材至国内,将其用于精工细作的家具制造。由于降香木色泽多为金黄且纹理犹如绽放花朵般绚丽,香气清新近似梨香,基于这三方面特点,为了方便记忆和区分,人们便将其命名为“黄花梨”,并沿用至今。 也因此,黄花梨这一称谓普及度极高,以至于几乎所有降香木都被冠以此名,甚至其他颜色的树种也不例外。在古代,黄花梨以金黄如玉的色泽最为推崇,其余颜色稍逊一筹。但随着时光流转,黄花梨木已几近绝迹,故而其它色调的树种价值也同样高昂,从而使得黄花梨木成为我国乃至全世界都极为珍视的木材品类。 至于所提及的黑檀,其实也不尽然是纯黑色,真正意义上的黑檀木只是以其心材以黑色为主而得名。实际上,其边材以白色为主,越往内则黑色愈浓,真实的黑檀木实际上是黑白交融的纹理。 综上所述,尽管黄花梨和黑檀在名称上带有一定的色彩指向性,但这并非绝对性的描述。”方天面带笑容,耐心细致地解释着。崔悦羞涩地点点头,不知是因对方天体贴入微的态度,还是因自己刚才问了一个略显幼稚的问题而感到不好意思。 常保国早已习惯随时恭维方天,他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方老弟的这番解说,简直可以直接编入教材了,连我这样的老江湖也无法这般清晰透彻地解析这个问题,真是令人敬佩。” 方天苦笑着回应:“常老哥,我们还是来看看这个‘木桶’究竟是何物吧,我觉得它表面那层黑色并非木头本色。” 常保国立刻行动起来,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布和一个小巧的橡胶瓶,滴了几滴带有轻微刺激气味的透明液体在布上,然后开始轻轻擦拭那个黄花梨木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笔筒。” 这时,一直在仔细观察木桶的露山仙人突然发声:“若我说这是个笔筒,你们可能会觉得奇怪——若作为笔筒,其容积足以容纳数年之需的毛笔,而且笔筒不都是细长型的吗?怎会像木桶般模样?” 第289章 追根溯源 对此,身为古董爱好者的范静雯深感困惑,她曾见识过众多材质和朝代各异的笔筒,正是因为有一定的鉴赏基础,对于露山仙人的判断反而更为质疑。 露山仙人不疾不徐地解答:“你所说的笔筒,指的是常见的那种。但在古代,尤其是那些书画大家,他们的笔筒往往就有这般大小。关键在于他们使用的毛笔。古代的毛笔,顾名思义,是以各类动物毛发为原料制成。依据尺寸,毛笔大致可分为小楷、中楷、大楷,甚至还有更大的屏笔、联笔、斗笔等。这些毛笔不仅会挂在笔架上,也会置于笔筒之中。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种大尺寸笔筒,就是为了存放诸如大楷及以上尺寸的毛笔。尽管这个笔筒的腰部尺寸大于高度,看似奇特,但这恰是明朝笔筒的特征。” 此刻,常保国突然惊呼:“月下来仙子,罗浮计meiren。两家春共影,同作一般事。这是孙雪居的诗句!天哪,这个笔筒我知道,我在一本古籍中见过,它是明代黄花梨错铜丝嵌螺钿梅花诗文笔筒,出自明代着名木器制作大师孙雪居之手。孙雪居本名孙克弘,是晚明松江画派的重要画家、收藏家,因其祖辈曾在西湖之上建有映雪斋,故以雪居自号。他的书画技艺超群,与宋旭齐名,名声远胜赵左、沈士充、顾正谊、莫是龙等人。同时,他也是明代文人参与木器制作的杰出代表,硬木嵌银丝技法的开创者,首开在黄花梨、紫檀等硬木上嵌螺钿、银丝的工艺先河,作品以香盒、笔筒为主。眼前的这件笔筒,主体材料为黄花梨,圆形筒状,底部为圈足。筒壁正面镶嵌晶莹白螺钿装饰成花形,搭配灵动蝴蝶与冷香梅枝,通过挖嵌涂漆凸起塑造出梅花树干的形象,疏密有致,苍劲有力。尤为独特的是,以铜丝为骨架,铜质古朴,赋予器物庄重肃穆的气息。筒口环绕一周铜丝回形纹装饰,背面还嵌有铜丝篆书诗句:月下来仙子,罗浮计meiren。两家春共影,同作一般事。更有孙雪居亲笔题名。整件笔筒充满浓郁的文人气息,堪称瑰宝,让人观赏之余生发出超越世俗的遐想,是孙雪居现存稀有的传世之作,价值非凡。” “的确,这件笔筒本身就是千年的黄花梨木打造,仅凭材质就价值数十万元。再加上一位木器制作大师的题诗雕琢,历经千年岁月,其价值更显得弥足珍贵。若是拿到拍卖会上,起拍价至少会在五百万以上。”方天肯定了这件笔筒的价值。 范静雯感慨万分:“这张强还真是运气极佳之人,竟能寻获如此贵重之物,倘若他知道这件宝贝的真实价值,恐怕早就不再满足于每日守在这里蒙尘了。”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方天忽然转向常保国问道:“常老哥,你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看出什么?”常保国一脸茫然,周围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你没注意到这批古董都来自同一个朝代吗?而且它们保存得相当完好,特别是那一对青花折枝花纹八方烛台,能在千年的时间跨度内保存至今,实属不易。”方天言语间暗示着某种可能。 “哎?方老弟,你的意思是这些物件来历……” 常保国满脸惊讶兼困惑之情。 “我觉得多问一句总没坏处,说不定还能因此立下一功,毕竟眼前的这些物件,并非寻常百姓家所能拥有。” 方天平静地解释道。 “对对对,方老弟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追根溯源,查个究竟。” 常保国连连点头应承,随即离开了房间。 “方天,怎么回事?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 范静雯满面茫然,向方天投来询问的目光。 崔悦与露山仙人同样满脸疑问。 “没啥,我只是觉得这些可能是被盗掘的文物,所以想让常大哥仔细核查一下来源,也许能顺带揭露出另一桩事迹。” 方天淡然回应。 “你怎么看出的?就因为它们同属一个时代?” 范静雯再度惊讶追问。 “哈哈,我刚才不是提过了吗?碰碰运气,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方天微笑着随口答道,心中却暗自思量:“上辈子我从事古董行业数十年,倒卖文物之时,对那些出土器物可谓熟稔于心。 那些器物中混杂的土腥气息,以及银制器具上若隐若现的白色斑痕,正是长期埋藏于古墓中的显着标识。” 尽管方天内心已基本断定这些文物的来源,但在言辞上还是留了几分余地,借此掩饰自己前世的职业背景。 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常保国的表现实在称得上是个“马屁精”。 方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常保国竟深信不疑。 一个愿意讲,一个乐意听,两人都不怕惹来麻烦。 待常保国离开后,众人也准备离去,这时方天随手拨弄书架上的书籍,忽地神情一动,抽出了一本书。 “我去……” 刚瞥见书皮信息,方天下意识想将书放回原位,但犹豫片刻后,最终将其揣入了衣内。 “喂,方天,你干什么呢?当我们不存在吗?这是案发现场,所有物品都是赃物,你竟然当着我们的面拿东西?快点把那本书交出来。” 范静雯目睹了方天的动作,在场除了露山仙人之外,还有其他特警人员在场,自然无法视若无睹。 “什么叫拿东西?我连兮甲盘那样的至宝都能抗拒,怎会随便拿这里的物品?我取的这本书只是担心被人损毁,暂且保管一下,之后我会还给常大哥的。” 方天急忙辩解道。 “该不会你拿的书很珍贵吧?莫非是一本古籍孤本不成?” 崔悦满腹好奇。 “孤本?”露山仙人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方大师,我能借阅一下吗?” 方天立刻摆手道:“不是什么孤本,只是一本年代稍久远的书,没什么特别的。” “既然如此,那你拿出来给我们瞧瞧,我们都懂得轻拿轻放,不会损坏的。” 范静雯对方天的行为表示怀疑,说着便伸出手欲夺书。 “对啊方大师,我们就看一下,应该没关系的。” 第290章 逃离现场 露山仙人紧跟其后,满脸期盼。 面对范静雯的手即将触及,方天明白已无法回避,只好无奈地从怀中取出那本书。 “喏喏喏,这是你们要看的,别怪我。” 方天将书重重放在书柜台面上,略带不满地说道。 “《新镌绣像批评金瓶梅》,这是什么书?” 范静雯首先注意到书名,并未多想,拿起书随便翻开,却没注意到露山仙人脸涨得通红,如同猴屁股一般。 “这个嘛,这可是古今第一奇书,堪称文学巅峰之作,不过……” 方天尴尬地回应,正要将书收回,可范静雯已然翻开几页,只见一行字映入眼帘,“赴巫山潘氏幽会,茶坊风波郓哥愤怒”。 紧接着便是一页页插图,画面描绘着男女主角宽衣解带,巫山云雨的情景,令人面红心跳。 “方天,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居然看这种书,自己看就算了,还硬塞给我……” 范静雯赶紧放下书,拽着崔悦欲逃离现场。 “喂喂喂,静雯,明明是你自己要看,我才拿出来的,我本来是怕你们看到,才想着先收起来的好吧?” 方天无言以对地喊道。 然而范静雯并未搭理方天,径直冲出了房间。 “唉,随便你们了,既然你们不看,那我就收起来。” 方天再次将书揣入怀中。 “那个……方大师,能否让我看看那本书?” 露山仙人面露挣扎之色,再次对方天开口请求。 “宫大师,您这把年纪,再加上身体状况,恐怕不太适合阅读这种书吧?” 方天惊讶地反问。 露山仙人顿时面红耳赤,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只是想简单浏览一下古籍的纸张质地和书画风格,毕竟这个版本的《金瓶梅》我也是头一次亲眼见到实物。” “哦?宫大师之前见过别的版本?” 方天惊讶地看着露山仙人。 “嗯,《金瓶梅》在众多文献中曾提及多种版本,据说最早的版本是由金陵笑笑生亲手书写,仅在较小的社交圈子内流传手抄本。 据记载,手抄本曾由徐阶、王世贞、刘承禧、王肯堂、王稚登、董其昌、袁宏道、袁中道、丘志充、谢肇淛、沈德符、文在兹等名家亲笔抄录,遗憾的是这些抄本均未能流传至今。 现今流传的主要有三个版本,分别是万历年间的词话本、崇祯年间的绣像批评本,以及张评本。 然而万历年间的初刻本《金瓶梅词话序》已失传,现存的三部完整刻本及一部二十三回残本,皆为万历年间的翻刻版本。 其中一些珍藏于我国国家博物馆,还有一些存于日本博物馆。我曾经有幸翻阅过这一版本。 此外,我还研究过清代康熙年间流行的刻本——《皋鹤堂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一百回,即彭城张竹坡评本。 这个版本我在私人收藏中有过一套翻刻本,其中包括李渔、张竹坡及文龙的点评。” 这部所谓的版本实际上是崇祯版的升华提炼,但明显感受到其中删减颇为严重,不少部分读来略显语焉不详。 公认的卓越版本当属崇祯版的《新镌绣像评点金瓶梅全传》,相较于《新镌金瓶梅词话》,无论从章节标题还是内容主体,都经过了大量的削减、修饰和完善。 例如,该版剔除了原着近三分之二的诗词歌赋,剪裁掉冗余枝节,并针对原着中的明显瑕疵进行了修补,同时对部分文字做了润色加工。 此外,在整体架构上也做出了相应调整,比如《新镌金瓶梅词话》首回为“景阳冈武松打虎”,而在本版中则变更为“西门庆歃血结义”。 加之精美的插图,《新镌绣像评点金瓶梅全传》堪称集大成之作,几乎无懈可击。 我对这一版本心仪已久,遗憾的是始终未能亲睹其真容,今日有幸相遇,且恰逢改动最为经典的首回,实在不愿轻易错过。 露山仙人言语诚恳,仿佛完全是出于对学术及文物的挚爱而提出此番请求。 然而男子最能洞察男子,方天无需多虑,便明白露山仙人的言辞背后另有深意。 尽管如此,哪个男子又能抵挡得住《金瓶梅》这类奇书的魅力呢? 既然不担心露山仙人年事已高会与自己争抢,方天大方地将书递给他。 心中已然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设法将此书据为己有。 正思索间,常保国精神焕发地返回。 “方老弟,那两位女警花怎么回事?怎的脸颊红扑扑的就跑掉了?” 常保国显然在进门时遇见了范静雯她们,不禁好奇询问。 “没事,她们屋里热,说要去外面凉快一下。” 方天自然不会说出实情,随口回应一句,同时巧妙地挡在露山仙人身前,刻意不让常保国注意到手中的《新镌绣像评点金瓶梅全传》。 “这样啊。”常保国点头,接着满脸喜色地道:“方老弟,我刚才查到了卖给张强文物的线索,已派人去核实,若此事真能牵扯出一桩案件,我的业绩恐怕要在全国名列前茅了。” “那我提前祝贺你,不过你之前说过功劳也有我一份,我嘛,别的奖励都不要,只是看上了张强那里的某本书,拿走应该没问题吧?” 方天故作轻松地指向书架。 常保国一愣,望向书架,不明所以,但仍应声道:“尽管拿,那些都不是关键证据,我有权做主给你。” “那太棒了。” 方天满脸欢喜,随即转向露山仙人:“宫大师,你听见了吧?这本书归我了,你想看随时来找我就行,咱们就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 方天边说边从露山仙人手中抽出书,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露山仙人原有些不满,但面对方天的眼神,赶忙陪笑应承。 “什么书?连宫大师都感兴趣?让我也瞧瞧呗。” 常保国目睹全程,也起了好奇心。 “别别别,你这儿不是还一堆事儿没解决吗?要看的话改天去我那儿。” 方天说着便朝门外走去。 露山仙人紧跟其后。 常保国疑惑地看着两人离去,然后看向旁边的特警守卫。 “哎,你知道方大师拿走的是什么书吗?” 常保国试探着问。 “好像是崇祯版的《金瓶梅》,宫大师说是所有《金瓶梅》版本中最好的。” 第291章 必定亲自上门致谢 特警守卫如实回答。 “什么?崇祯版《金瓶梅》,带插图的那个版本?你怎么不早说?这种宝贝怎么能让他带走呢!” 常保国气得直跺脚。 “啊?那我现在去追回来?” 特警守卫说着就要往外追。 “追啥追,你早干吗去了?” 常保国喝止他,气得脸色铁青。 特警守卫一脸无辜,心想书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给的。 方天与露山仙人走出砖窑厂,互相告别。 “宫大师,您回去后务必及时体检,确保身体健康,并留意宫氏集团的情况,应该能发现宫翔宇的阴谋。” 方天叮嘱道。 “好的,多谢方大师关心,待我处理完这些事务,必定亲自上门致谢。” 露山仙人认真回应。 “哈哈,我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挂齿言谢,当然宫大师若顺便来我处借阅此书,我也乐意分享。” 方天调侃地说。 露山仙人脸庞微红,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范静雯和崔悦,这位人老成精的大师隐约察觉到这两名女警花对方天的态度有些微妙,于是不动声色地道:“方大师得到这般奇书,独享不如众享,大家一同探讨,这才是这部古今第一奇书真正的价值所在。” 方天听出了露山仙人言外之意,哑然失笑。 曾几何时,他对露山仙人极为敬仰,视之为世外高人,如今看来,这位大师也是位老顽童。 “行吧宫大师,您说得的确在理,那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现在就去好好研读这部古今第一奇书。” 方天说完,不再客套,径直走向范静雯和崔悦。 露山仙人眼中流露出羡慕向往之情,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范静雯和崔悦原本就是追随方天而来,在砖窑厂附近转悠,既然方天要走,她们自然也走得爽快。 眼看已至饭点,方天本打算找个餐馆随便吃点,再给留守店面的赵灵果带些食物回去。 然而范静雯和崔悦却提出回家吃饭,方天自然求之不得,正好借此机会认认家门,更便于一起研读这部古今第一奇书。 虽然方天知道范静雯住在别墅区,但他没想到这里的豪华程度超乎想象。 别墅位于西湖市生态公园中心湖畔,推窗即见湖光水色,背后则是西湖市最具风情的天籁山脉,据说此地风水独特,时常有自然乐音缭绕,令人心境舒畅。 别墅占地面积足有十亩之广,甚至还配备了私人高尔夫球场,其奢华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静雯,听说你家是世代经营古董的,你父母是凭借多少次精准淘宝才积累了这份家业?还有,这座别墅,恐怕并非单纯靠财富就能拥有吧?” 方天自身浸淫古董界已久,见识过诸如明镜堂的明家、高远拍卖行的高家以及宝霞斋的莫家等诸多古董世家,这些家族皆是几代人均涉足古董界。 不过尽管这些家族富甲一方,财力远超常人,但似乎仍不及范静雯家的底蕴深厚。 通常情况下,方天觉得能在此地拥有如此豪宅者,应当是那种在官场与商场间游刃有余、根基深厚的显赫人物。 “哼,这别墅不论如何得来,现在不也归你了吗?”范静雯不满地说。 “不不不,这别墅我可不敢接受,借住几日倒是可以的。”方天摆手婉拒,随后又怯生生地道:“喂,方天,不就是一栋房子嘛,哪有那么特别?怎么你一到这里,刚才那股豪情壮志都消失不见了?” 范静雯颇感无奈,觉得方天仿佛在看见自家别墅后,立刻对她产生了敬畏之情。 “静雯,你还没真正打理过家业,不懂生活中的艰辛吧?要知道,一般人要在市区立足何其艰难,而你却独自拥有这样一块风水绝佳的宝地,任谁见了都会惊讶不已。” 方天苦笑着表示。 “还好啦,我这里也就是这样,我爸妈他们在其他地方的房子比我这个大多了,环境也更好呢。”范静雯轻描淡写地回应。 “不是吧?你爸妈究竟是做什么的?若是普通古董商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实力。” 方天惊讶地询问。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我们家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有十几家拍卖行,而且还开设了珠宝连锁店、酒店等众多业务,产业确实不少。” 范静雯平静地陈述。 “行吧,我真心佩服。”方天本以为自己目前轻易获得近百亿身家,在国内或许不算最顶尖,但在省内也算是名列前茅了。 但此刻看来,他的成就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之处。 比如海山市的地产大亨董金辉,他拥有能持续盈利的地产公司及酒店,且收藏的古董价值不菲;再如刚到海山市的李铁牛,他在国际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其资产和人脉远非方天所能比拟。 然而,这些人似乎都没有范静家那样的底蕴。这一刻,方天真切地意识到,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传承中,一些古老家族的势力若不深入探究,真不可轻易小觑。 在方天宛如初入繁华都市般惊叹不已的情绪中,三人步入了范静雯位于湖心的豪华别墅。仅从院门走到住所就需要驾车五分钟,奢华至极。 待三人下车,走到宅邸门前时,方天目光定格在门廊顶端一只熠熠生辉的小钟上,整个人愣住了。 “方天,你又怎么了?一个门铃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范静雯注意到方天的举动,略带厌烦地问。 “门铃?你们家用这个当门铃?”方天指着门廊顶端那只金光闪闪的小钟,瞠目结舌。 “很正常啊,这里仿古建筑,所以特意设计了一个古代手动式的门铃,虽然看上去有些笨拙,但也为了整体环境的协调嘛。” 范静雯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我不是说你们不能仿古,也不是说不能用这样的门铃,但是你用来做门铃的这个,你知道它的来历吗?”方天内心压抑,眼前的景象令他无比震惊。 “这门铃本来就有,我只知道应该是纯金打造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看你这反应,难道这也是件古董不成?”范静雯好奇地问。 “绝对是古董,而且是国家级别的古董,要是文物局的人看到你把它挂在门外当门铃,估计会骂你糟蹋宝贝呢。” 第292章 实属精美绝伦的乐器 方天满脸痛惜之色。 “国宝?到底有多珍贵?”崔悦先前一头雾水,听闻是国宝,顿时来了兴趣。 “这件宝贝名叫玉罄鸣音,出自清代乾隆年间,各路总督为庆祝乾隆皇帝寿辰,征集了一万一千四百三十九两黄金,铸造了总计十六只玉罄鸣音。 这十六只玉罄鸣音大小各异,最大的名为无射宏罄,最小的称为倍应微罄,尽管尺寸不同,但造型大致相同。 每只罄面上均刻有阳文楷书音律名称,罄体图案统一分为三层:上层饰以祥云,中层宽阔,錾刻有腾跃灵动的行龙,龙头一律朝左;下层为对角云纹,均匀排列着八个平整的乳钉,作为敲击发声点。 玉罄鸣音形态庄重华美,展现出宫廷乐器及礼器的独特气派,以黄金铸成且能发出各异音色,实属精美绝伦的乐器。 当年,这套玉罄鸣音曾作为礼乐器,在乾隆寿宴上伴奏,象征盛世繁华,彰显乾隆年间的鼎盛国力。 根据史料记载,乾隆皇帝对这套玉罄鸣音极为喜爱,甚至将其置于太庙之内,每逢朝廷大典、宴会祭祀时才会取出,与玉磬合奏。 历经大清几百年,玉罄鸣音一直深藏于紫禁城中,直至民国时期,末代皇帝溥仪被软禁在紫禁城内,因失去税收供养,被迫向外借款。 当时,溥仪首次向京城的盐业银行贷款,抵押品中便包含了这十六只玉罄鸣音以及其他珍贵宝物。 自抵押之后,溥仪始终未能赎回这批国宝,它们在盐业银行的库藏中度过了十多年的时光。 然而,当国宝被抵押的消息传出后,有人倡议将这批国宝归还紫禁城。当人们前往盐业银行寻找时,却发现那些被抵押的国宝已不见踪影。 此事引发了许多爱国人士的愤慨,甚至有人组织游行示威,更有甚者攻击盐业银行的重要人物,企图查明玉罄鸣音等国宝的下落。 事态愈发严重,最终盐业银行承受不住压力,背后的大股东们不得不商议如何处置这批国宝。 价值连城的宝物此刻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无人敢擅自留下。经过一番争论,为了避免背负私吞国宝的恶名,那些大股东最终决定将玉罄鸣音熔铸回收。 此事交付京都盐业银行的负责人操办,谁知这位负责人起了私心,他以金银财宝充数交差,却将那金编钟私自占有,并分配给了自家几个孩子。 就在那时,十六座金编钟流离失所,散布于世间各处。 自民国以来直至今日,不断有金编钟重现人间,被各地博物馆收藏珍存。 相传在大夏新国初立之时,其国歌演奏中,缺失的金编钟便是作为重要配乐器具之一。 至于您家中的这座金编钟,显然是其中体积最小的一款,即为倍应钟。 此金编钟突破了我国历来以铜铸编钟的传统,其形态华丽庄重,尽显皇家乐器与礼器的崇高气度,堪称世间罕见之作。其精巧工艺及文物价值,远超黄金本身的价值,意义非同凡响。 现今现世的金编钟均归于国家博物馆,每逢盛大的庆典仪式,它们都会作为重要的配乐器具登场,地位举足轻重。 我可以断言,一旦文物局得知倍应钟的存在,必定会前来索求。” 方天这般解说,令范静雯和崔悦皆感愕然。 她们万没想到,家中一直视为寻常的门铃,竟然是一件国宝,这真是颠覆了她们的认知。 面对范静雯的神情,方天忽然怪异地问道:“静雯,按理说,你的父母应当知晓这金编钟的真实来历,但他们仍用它来做门铃,难道他们从未考虑过将金编钟捐赠给国家吗?”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毕竟在此之前,我也不了解这是金编钟。” 范静雯略显尴尬地摇头答道,接着补充道:“我记忆里似乎没听过父母提起过捐赠古董文物的事,他们这些年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其他事业上,对于古董业务基本都委托给了专门的经理人打理。” 方天理解地点点头,并未多加评论。 毕竟捐赠古董,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藏宝人的主观意愿,现实生活中愿意无私付出的人并不多见。 如同方天自己,若非有特别的目的,他也绝不愿意捐赠任何一件古董,至少目前没有这种想法。 他之所以捐出了不少,是因为他权衡过,这样做不仅能赢得荣誉,甚至能得到更多的回馈。 而范静雯的父母身为古董商人,手中的古董文物对他们而言或许仅是交易的商品,他们选择不捐赠出去,也是人之常情。 谈话间,三人已来到金编钟下,墙边挂着一根拉动的绳索,崔悦走上前,拉起绳索摆动,只见上方的铁锤击打在金编钟上,发出悠长的回响。 “静雯小姐、悦小姐,你们回来啦?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正等着你们呢。” 铃声响起,一位约摸五六十岁的阿姨立刻走出,面带和蔼笑容向范静雯和崔悦打着招呼。她是吴阿姨,负责照管此处的家务。 范静雯点头回应,随后向吴阿姨介绍方天:“吴阿姨,这是方天,从今天开始,这栋房子属于他了,我跟他打赌输了,所以以后这里的事情您就听他的安排。” 吴阿姨一脸惊讶,满腹疑惑。 “方天,这是吴阿姨,她和她的丈夫一起帮我管理这里,以后你在这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告诉他们。” 范静尘向方天简单介绍了一下吴阿姨。 方天苦笑着点头,原本他只是打算暂住两天,并无真正要取范静雯别墅之意,而现在与范静雯关系发生转变,他更是不可能接受这套别墅。 此刻吴阿姨在场,他不便多言。 这时吴阿姨反应过来,担忧地询问:“静雯小姐,你要是没有了这处房子,以后住哪儿呢?要不我辞了这里的工作,去照顾你吧?” 范静雯听闻此言,瞥了一眼方天,脸颊微红地回答:“那个……我还没有找到新的住处,暂时还会住在这里。” 吴阿姨敏锐地捕捉到了范静雯看向方天时脸红的瞬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便放松了下来。 第293章 难以置信 “好好好,这样很好,大家都住在一起,快进来吃饭吧。” 吴妈热情地招呼着三人进屋,待他们进入后,自己悄然退了出去。 “哎,吴妈不进来一块吃吗?” 方天感到有些意外。 “人家吴妈还要陪老伴儿呢,哪能总守在这里呢。” 范静雯并未回头,径直走向厨房,随口回应了一句。 方天倒也没太在意,然而当他跟随其后步入玄关,看到客厅内的一切布置,顿时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天哪,这么多宝贝?光是这一眼看过去,恐怕总价值就已经过亿了吧?” 方天惊叹不已,因为博古架上的每一件物品,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价值百万以上。 要知道,在海山市时,即便是明镜堂那样的大型古董店铺,能够称得上镇店之宝的也就寥寥两三件而已。 而明镜堂作为海山市首屈一指的古董行,但范静雯家中的国宝级古董,却不下十几件,单件价值均逾千万。 方天还在惊叹之际,范静雯已在前面的餐厅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他。 “喂,方天,你发什么愣呢?快来吃饭吧,不然饭菜凉了,岂不是辜负了吴妈的好手艺?” 范静雯催促道。 方天这才收回视线,朝餐厅走去。 “哇,范静雯,你爸妈该不会买下这套房子就是为了存放他们收集的宝贝吧?” 方天突然惊奇地发问。 “这……应该不至于吧?这里的每一样宝贝原来就有,只是单纯作为装饰摆放。” 范静雯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装饰?” 方天指向餐桌,夸张地说:“这张桌子可是由至少百年的金丝楠木打造而成,要知道金丝楠木的价格比黄金还要昂贵,你确定这只是用来装饰的?” “金丝楠木?我一直以为这是黄橡木呢。” 范静雯同样感到震惊。 “静雯,金丝楠木和普通木材有什么不同吗?” 崔悦好奇地问道。 当然有所不同,历史上,楠、樟、梓、椆并列四大名木之尊,而楠木位居首位,足以显现世人对楠木的钟爱程度。 在国内大夏建筑艺术中,金丝楠木历来被视为最为理想、最为珍稀、最为顶级的建筑材料,在皇宫殿堂、祭祀庙宇以及皇陵园林中广泛应用。 古代封建帝王的龙椅宝座均精选优质楠木精制而成,同时,楠木亦是古代营造皇家宫殿、陵墓、园林的特殊建材首选。 楠木主要繁衍生息在我国川、贵一带的古老密林中,自清代开始,其树种已颇为罕见,而能长至百岁以上树龄的老树种更是凤毛麟角。 现今,除为了修复某些博物馆或古迹中的楠木家具饰品时有必要采伐之外,已不再轻易砍伐楠木。 故而,楠木现已被列入国家保护名录,欲对其进行采伐,必须经过极其严格的审批程序。 然而,由于新制楠木家具无法实现,众多钟情于楠木家具的人便将目光转向了古代流传下来的古董楠木家具。 据说,上品金丝楠木纹路笔直且木质结构紧密,稳定性强,不易变形开裂,其中蕴含金丝,且具有如绸缎般的光泽,并伴有天然香气,相传长期生活在金丝楠木家具环境中,甚至能增添吉祥长寿之气。 范静雯的一番解说详尽明了,令方天听后表情略显奇异。 “静雯,你对楠木如此了解,为何刚才还认为这餐桌是黄橡木?” 方天疑惑地问。 “这个嘛……我只是死记硬背了一些知识,实战经验不足,只能说纸上谈兵。事实上,除了瓷器鉴定我还算拿得出手外,其它方面也就比常人稍好些。特别是这张餐桌,其表面包浆厚重,显得油光锃亮,全然没有金丝楠木应有的气质,当然,最关键的是,我根本就没发现任何金丝痕迹。” 范静雯面露尴尬,但言语间依然理直气壮,仿佛她未能识破餐桌的真实身份是情理之中。 “好吧,这张桌子的包浆确实容易引起误解,这油腻感确实像极了老橡木。” 方天赞同地点点头,明白范静雯并非专业鉴宝师,对金丝楠木与黄橡木有所混淆也在情理之中。 接着,方天解释道:“区分金丝楠木与黄橡木其实并不复杂,主要从木质纹理及应用领域入手。 橡木纹理粗犷,花纹时而笔直时而倾斜,大气丰富;而金丝楠木纹理交错致密,木质结构细致均匀,精致而细腻。 此外,橡木相较一般木材更为坚硬,韧性强,抗弯强度高,即使受力弯曲也不易受损。同时,橡木内部含有大量填充物,不仅耐腐性能优良,而且抗渗性能优异,因此在古代,橡木较少用于制作家具,更多应用于制作酒桶等食用器皿。 而金丝楠木硬度适中,强度较低,收缩率小,适用于旋切单板、胶合板、薄木刨切、家具制造、轻型结构、地板、细木工、室内装潢及一般木制品等。 知晓这些特点后,即便金丝楠木餐桌因某种原因导致标志性的金丝不够明显,也能辨别出来。” “得了得了,我们不过是来吃个饭而已,管它是金丝楠木还是黄橡木呢?快点开吃吧。” 范静雯一脸厌烦地说。 “真是服了,这么大一件金丝楠木,再加上那些虽简约却富有韵味的雕刻,其潜在价值至少在千万以上。 要是被人知道了,不得羡慕嫉妒恨死啊?” “什么?千万?那岂不是比这栋别墅还要值钱?” 崔悦听闻后惊讶万分。 “别说千万了,反正我又不打算卖,所以它就仅仅是一张用来吃饭的餐桌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范静雯边说边一屁股坐在餐桌旁,津津有味地享用起桌上的美食。 “静雯,你先等等,至少先把灵果的饭菜另外准备一下吧。” 方天焦急提醒。 “放心,我已经让吴妈提前分出来了。” 范静雯没好气地回应。 “哈哈,还是你想得周到。” 方天讪笑着,低头开始进餐。 眼看饭吃得差不多了,这时门铃突然响起,范静雯去开门后,只见吴妈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口,说:“静雯小姐,静轩少爷已经到了大门外,家父让我来问问您,是否要让他进来。” “什么?我哥来了?” 第294章 以后别再来找麻烦 范静雯应答时,瞥了一眼崔悦,愠怒道:“他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该不会是知道崔悦在我这里吧?” “静雯,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哥难不成是冲着崔悦来的?” 方天若有所思地问。 范静雯点头确认道:“肯定是来找崔悦的,我和我哥关系本来就不对付,如果不是为了崔悦,他没事绝不可能来找我。” “他是不是有问题啊?干嘛非盯着崔悦不放?” 方天一听之下立刻站起来,满脸怒意。 “喂,方天,你什么意思?追我就代表有病吗?” 崔悦对方天的言辞感到很不满。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方天摆手解释,又补充道:“我是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竟然还有人敢打你的主意,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此言一出,崔悦的脸颊瞬间泛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而范静雯则醋意十足地反问道:“怎么着?我哥真要和你争女人,你就要动手不成?” 方天一眼看穿两位女子的心思,他正色看向她们,坚定地道:“我并无与任何人冲突之意,前提是我不能为此而不悦,而你们作为我的女人,若有他人觊觎,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范静雯眼中闪烁着明显的笑意,显然对方天的回答颇为满意。 “好好好,既然你这样说,那就让我哥进来吧,你最好真能教训他一顿,让他以后别再来找麻烦。” 范静雯说完,朝吴妈挥挥手示意。 吴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餐桌上三个人依旧默默进餐,似乎全然未将即将到场的崔静轩放在心上。 不久之后,一对男女走进了餐厅。 男子身材魁梧,面容英俊,穿着一身显然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活脱脱一副豪门贵公子形象。 他身边的女子则显得妩媚动人,尽管姿色相较于范静雯和崔悦略逊一筹,但她对男性群体的吸引力却更为显着。 即便是方天,在二人步入的一刹那,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女子身上。 “哎呀,悦悦你也在这儿啊,真是巧遇,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分,不如这样,你们吃完饭后,我陪你们四处逛逛怎么样?” 范静轩惊喜万分,却完全忽视了方天的存在。 “喂,范静轩,你别在这儿刷存在感,我告诉你,悦悦是不会喜欢你这种缺乏修养的人的。” 范静雯紧跟着补充道:“还有,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悦悦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趁早死心吧。” “什么?是谁?除了我,还有谁能配上悦悦?” 直到此刻,范静轩才注意到方天,满脸愠怒地质问道:“悦悦的男朋友莫非就是他?就凭他这副样子,哪一点能跟我相比?他凭什么配得上悦悦?” 范静轩一边说着,一边刻意挺直腰杆,展现出傲人的气势,同时有意无意地露出手腕上价值数百万的钻石腕表。 “嘁,范静轩,你看上去仪表堂堂,骨子里不过是个衣冠楚楚的败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身边的那个nvshou秘书,不过是临时勾搭的对象罢了。 像你这种渣滓,才配不上悦悦。 再者,撇开这些不说,单就你和方天相比,他在各个方面都胜过你千倍万倍。” 范静雯毫不客气地反击,眼前的景象让人难以相信他们竟是亲兄妹,倒更像是彼此厌恶的敌人。 范静轩勃然大怒,面红耳赤地吼道:“范静雯,你少胡说八道,你亲眼看见我和秘书怎样了吗?就凭空污蔑我? 既然你说我比不上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那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值得称赞之处?” “哼,方天可是凭借自身努力,年纪轻轻便拥有能与我们家相提并论的财富,说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毫不过分。此外,他还有其他的身份背景和深厚的底蕴,远超你这个依赖家庭的人。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悦悦看重的是自己的感受,而凑巧的是,悦悦偏偏钟情于方天这类人。” 范静雯对方天的认知,源自特警处详尽的档案记录,方天的所有身份及荣誉,她都了如指掌。 在她看来,即使她的父母,恐怕也没有方天这般深厚的底蕴。 当然,这只是她所了解的表面,但在她的认知中,方天已足够出色。 “真是够了,都说头发长见识短,你还说什么能与我们家媲美,你知道我们家达到现在的地位,付出了多少人力和努力吗? 这不是单靠一个人能做到的,你竟然信这个方天的一面之词,真是可笑至极。 你也不想想,如果他真有那么了不起,怎会跑到你的住处蹭吃蹭喝? 果然,爸妈当初不愿你当特警是对的,就你这智商,恐怕连抓犯人都会被别人策反。” 范静轩满脸鄙夷,觉得范静雯是被方天迷惑甚至洗脑了。 “啐,你自己没本事,就以为世界上没有天才和杰出人物了吗?你既知道我是特警,难道还认为随便什么人都能欺骗得了我吗?” 范静雯没好气地瞪了范静轩一眼,然后不耐烦地说:“范静轩,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若只是为了得到消息来找悦悦,那就快滚,悦悦已经是方天的人了。” 范静轩气得不行,但他每次见到范静雯就会争吵起来,实在是无奈,只好说出此行的目的。 “范静雯,要不是爸妈让我来找你,我才懒得跟你费口舌,你给我听好了,后天有一位津门的大佬要来我们拍卖行挑选瓷器,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爸可是明确指示了,不管你怎么安排时间,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让那位大佬满意,否则的话,你的所有消费,包括房子车子都将暂停供应,甚至连你在警队的工作都有可能被暂停。 你自己掂量一下,千万别把事情搞砸了。” 范静轩毫不客气地道出任务。 “范静轩,一定是你这家伙在背后使坏吧?不然无缘无故的,老爸干嘛要我插手生意上的事?” 范静雯愤怒地责问。 “哼,你身为范家的一员,生活上的种种享受,哪一样不是家族给予的,却在这里图清闲,真以为家族的一切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第295章 把你推到了台前 我实话告诉你,目前海山市高远拍卖行正在崛起并计划扩张业务,西湖市首当其冲。 家族对此高度关注,恰逢津门的大佬要在我们西湖市的拍卖行挑选物品,因此西湖市一下子变成了烫手山芋,家族内部无人愿意接手此事。 而你恰好在这里,家族中不少人提议由你负责此事。 爸本来就反对你当特警,于是顺水推舟,就把你推到了台前。 所以,不仅这次,恐怕以后西湖市这边的拍卖行事务都将由你负责。” 范静轩得意洋洋地道出真相。 范静雯顿时面色铁青,怒吼道:“范静轩,你给我滚,我猜准是你撺掇的,我告诉你,那个破烂摊子,谁爱管谁管去。” “嘿嘿,那你可想清楚了,今后你的各项开销都将与你的贡献挂钩,如果不按照家族的意思去做,到时候穷困潦倒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范静轩笑得如同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范静雯脸色愈发阴沉,立刻赶范静轩离开。 范静轩也不纠缠,不过临走前仍对方天发出警告: “小子,你要有点自知之明,就你这种骗吃骗喝的家伙,根本不配和悦悦在一起。” “方天,他这样侮辱你,你能忍吗?” 范静雯转向方天,试图煽动他教训范静轩。 方天本来顾及范静雯的面子,不想理睬范静轩,谁知他竟真的把自己当成软柿子捏。 既然范静雯都已经发出了挑衅的信号,方天自然不能再沉默下去。 挺直腰板,迈开大步径直走向大门,望见即将登车离去的范静轩,方天冷冷地喝道:“范静轩,给我站住,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对我品头论足?” 范静轩察觉到方天竟然追了出来,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窃喜。 先前在范静雯那里遭受了一顿训斥,尽管表面平静如水,心底实则怒火中烧。 原本打算速速离开,准备向身边的秘书发泄一番,却不料方天紧随其后,且言辞挑衅。 这正好符合范静轩的心意,他可以把刚才积压的愤怒一股脑儿倾泻在方天身上。 只见范静轩转身走回,来到方天跟前,扬起下巴,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小子,你误会了,我对你所说,并非挑刺指责,而是纯粹的鄙视你。 不仅如此,我现在还要告诉你,你就是一个欺诈者,是个穷酸货,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我们提鞋。” “范静轩,你胆子不小,可知道胡言乱语是要承担后果的。” 方天步步紧逼,眼神冰冷锐利。 “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你是不是以为我和那些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一样软弱无力?”范静轩满脸傲慢,瞥向范静雯,嗤笑道:“你怎么不提醒一下这个废物?我可从小就练跆拳道,对付一般人,轻轻松松撂倒几个不在话下……” “啪!” 范静轩话音未落,脸颊便感到一阵疾风掠过,随之而来的是火辣辣的疼痛感。 “哎呀……” 旁边的美女秘书惊恐尖叫,迅速后退,显然未曾料到方天如此寡言少语,却直接动手。 “混账东西,你想找死不成?” 范静轩先是难以置信,旋即勃然大怒,咆哮一声,挥拳猛击向方天。 “啪!” 然而还未近得方天身前,又被一记耳光扇得歪向一边。 “跆拳道?不过是花架子而已,你以为我会像那些讨好你的人一样惧怕你?你说能轻易撂倒三五个,那我揍你这样的三五十个又该如何?” 方天满是讽刺地回应。 范静轩虽有心再战,但方天那一巴掌力道十足,让他认清了双方力量的悬殊,只得强行压制住再度动手的冲动,身体再次后撤,与方天保持了足够的距离。 “方天,你竟敢打我,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给我记住,我保证你无法安然走出西湖市。” 范静轩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然后慌忙逃离现场,连身边的美女秘书也不顾了。 方天面对范静轩狼狈逃跑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几乎有了追上去彻底解决掉他的冲动。 但他明白,范静雯和范静轩虽平日争吵不断,但他们毕竟为亲兄妹,范静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范静轩遭杀害。 “静雯,你听见你哥刚才说的话了吗?如果他真的想对付我,那我要是不小心失手杀了他,又该如何是好?” 方天望着范静轩远去的背影,淡淡地向范静雯询问。 “放心吧,方天,如果你真正了解他这个人,就会知道,他并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否则我也不会借你的手教训他。” 范静雯语气坚定地说着。 此刻,方天注意到一个细节,尽管范静雯与范静轩在外表现得针锋相对,争吵不休,但实际上,范静雯私下里却以“哥”称呼对方。 另外,众多豪门世家的子女往往为了在家族中获得更多利益,争得头破血流也要挤进家族产业,恨不能一人包揽所有事务。 然而范静雯兄妹二人却似乎互相推诿家族产业的责任,仿佛争相让自己过得更清闲。 就像这次让范静雯接管西湖市的拍卖行并接待津门来的贵客,看似烫手难题,实则福祸相依,一旦让对方满意,对范静雯而言无疑会是一份巨大的功绩。 此前,方天虽然对范静轩为何将这份功劳让给范静雯心存疑惑,但现在看来,明显是有意将西湖市的范家拍卖行交由范静雯管理。 再看崔悦,她自始至终保持着淡定自如的态度,仿佛刚刚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与她毫无关联。 显然,作为范静雯的密友,崔悦早已知晓这对兄妹的真实情况。 无可奈何地回到餐桌旁,方天继续享受美食,而范静雯却是一脸愁容。 “怎么了静雯?愁眉苦脸的,难不成真是吃饱了撑的?” 方天不明所以,心想这女子食量也太小,哪像个特警的样子。 “你才吃饱了撑的。”范静雯瞪了方天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是愁拍卖行那边的事,我已经很久没管过了,突然叫我接手,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特别是那个津门的大佬要来,我对他喜好一无所知,想要让他满意,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第296章 私人收藏 身为范家的一员,范静雯虽然对家中众多产业有所耳闻,但她志不在此,故此重新接触这些事物时难免感到迷茫。 “实在无从下手,那就暂时放下呗,反正就算家里断了你的零花钱,我养你也无妨。” 方天满不在乎地说着。 此言一出,崔悦立刻双眼放光,充满羡慕,仿佛在想:怎么我就没遇到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呢? 不过此刻范静雯并未留意这些,依旧愁眉苦脸地道:“我哥也就是那么一说,怎么可能真断了我的零花钱? 他那样说,只是找个理由让我必须接手这件事罢了。” 方天若有所思,随后不在意地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先去了解一下那位津门大佬的背景呗,说不定你们拍卖行恰好有他心仪的宝贝呢。” “没错没错,实在不行,这几天可以让方天帮忙嘛,他那么厉害,还认识文物局的大佬,想找几件宝贝,岂不是易如反掌?” 崔悦附和着建议。 当崔悦的话语落下,范静雯即刻双眸闪烁起光彩,“方天,不如下午陪我去我家的拍卖行走走,顺便一起探讨下那个津门大人物的事。” “好的,这没什么问题。” 方天爽快地答应了。 餐毕,三人径直前往琉璃街的尘溪阁。踏入店内,便见到赵灵果正陪伴着满脸忧郁的莫潇。 方天瞬时想起,刚才进入时似乎看见宝霞斋大门紧闭,虽然知晓何良师徒已离去,但宝霞斋不至于因此关门停业。 “灵果,我们给你带来了饭菜,趁热快吃吧。” 范静雯与崔悦因与莫潇不甚熟悉,仅礼貌性地点点头,继而热情招呼赵灵果。 赵灵果回应着,却目光望着方天,显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灵果,莫潇,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方天直接问了出来。 赵灵果看向莫潇,莫潇显得颇为窘迫,终究还是开口道:“方天,今天我和何良他们去了特警队,谁知那个诬陷我的人并未留下任何幕后指示的信息,特警队追踪手机号码,发现全是街头巷尾可随意购买的黑卡,无法追踪来源。 何良师徒虽为帮凶,却也无法提供确凿证据,这就意味着这次我们完全是被冤枉了。 幸好垫付的资金已经追回,但我回到店中不久,何良竟以古念楼的名义向我们宝霞斋发起斗宝挑战。 而这斗宝不仅包括鉴宝技艺的较量,还包括对宝物价值的比较。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知道何良师徒先前在我们店里时,所有宝物都曾经其手,甚至我父亲的私人收藏,他也了如指掌。 可如今宝霞斋并无新购入的珍品,我真的不愿接受这场斗宝。 然而琉璃街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同等规模的古董店若要斗宝,若一方拒绝,则必须公开声明并阐述拒绝理由。 自斗宝活动开启以来,琉璃街上从未有店铺拒绝过斗宝邀请。 不论何种原因,宝霞斋都无法成为首个逃避挑战的角色。 倘若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应对,即便败北也能赢得尊重。 但现在宝霞斋这般境况,斗宝日期定在三天之后,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我该去哪里寻觅宝物和鉴宝师呢?” 听了莫潇的叙述,方天大致揣摩出他的意图,直言问道:“莫潇,你现在是希望我去做你们店里的鉴宝师吗?” 莫潇略显尴尬地道:“方天,我实在是无计可施,若非结识了你,恐怕我就任由这场斗宝自行发展,听天由命了。 但既然我认识你,且你之前有意来我店担任鉴宝师,所以我……确实是想请你出手相助。” 方天一脸无奈,指向身边的范静雯,说:“莫潇,按照道理,何良师徒的离开确实与我有关,帮你本是我义不容辞之事。 可凑巧的是,我刚刚答应了静雯要去她的拍卖行帮忙,而且她的事情时间未定却至关重要,我真是分身乏术。” 的确,范静雯即将接待的津门大人物极为重要,否则范静轩也不会亲自前来嘱咐范静雯。 可这位津门大佬并未透露确切的来访时间,万一与斗宝时间重合,两边耽误不得。 听见方天的话,原本满怀期待的莫潇眼中顿时失去了光彩,显得颓唐沮丧。 “好……好吧,既然你没空,那我还是另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让我父亲出面,请几位鉴宝师,并收购几件宝物。” 莫潇无精打采地说。 那绝美的面容此刻布满了无助与哀愁,令人见之心疼,连在场的其他三位美女也忍不住心生怜悯。 “方天,你是不是担心我这边津门大佬过来后,会与斗宝时间冲突?其实这个问题你大可不必忧虑,那津门大佬既然热衷于古董,自然是古玩爱好者,若有一场斗宝可以观赏,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 暂且不说两者是否会撞期,就算真的冲突了,不妨带着津门大佬一同观看斗宝。 说不定斗宝当天会出现他心仪的宝物,那反倒解决了我这边的困扰。” 范静雯思索片刻,立刻对方天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额……” 范静雯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范警官,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不会给您带来不便吗?” 莫潇虽然欢喜,但仍不失礼节地询问。 “没事的。”范静雯摆摆手,坦然答道:“那位大佬既然为了宝物而来,也不能保证我们拍卖行一定能满足他的需求,那么作为东道主,我还是需竭力助他寻找心仪之物,那么观看斗宝,也许正是一个契机。 这样一来,既能解决我的问题,又能满足他的爱好,一举两得,你不用顾虑我会吃亏。” 听闻此言,莫潇的脸上终于重新焕发出笑容,他急切地看向方天,“方天,你看……” “哈哈,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那我既赚了人情又得了好处,何乐而不为呢?这样的话,接下来几天得多在市场上逛逛,瞧瞧能否淘到几件宝贝。” 方天笑着回应。 “嗯,方天你尽管去挑选,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提出来。” 莫潇立即表态。 “哈哈,你就安心让灵果吃饭就好了。” 方天指着带来的饭菜,打趣地说。 第297章 古董爱好者 “那个……都怪我影响了灵果的心情……灵果你快吃吧,要不然方天该心疼死了。” 莫潇没想到方天突然秀起了恩爱,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亲手拿起饭盒,一边打开一边催促赵灵果用餐。 “莫姐,你也没吃呢,这里有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一起来吃吧。” 赵灵果自然不会独自享用,忙邀请莫潇同食。 莫潇有些难为情,刚想开口推辞,这时方天却突然说:“我们来主要是送饭菜,你们快吃吧,我们现在就去市场上转转,看能不能碰到几件宝贝。” 方天说完,便携着范静雯和崔悦离开。 “静雯,作为西湖市古董界的熟面孔,你应当知晓何处藏宝之地最为热门吧?” 自宝霞斋走出后,方天向范静雯求教。 “若论最容易出宝贝的地方,当数老城门一带无疑。” 范静雯迅速给出了答案。 “老城门?那是个什么地方?” 由于对西湖市不够了解,方天疑惑地询问。 “其实就是西湖市东区的明王别院,古时曾为一位王爷的封地,后来居住的均是权贵人家。 民国时期社会动荡不安,原主人早早避居外地的外国租界,而家仆在逃走时用府中的珍贵古董换取了粮食和钱币。 因此,当地村民们手中留存了不少古董珍品。 建立后,社会稳定,明王别院变为一处旅游景点,络绎不绝的游人纷至沓来。 此时,不少村民便将手中的古董出售,时而能见到国家级别的古董现世,从而引来了更多古董爱好者的驻足。 随着时间流逝,不仅是当地村民在此交易宝贝,更有不少外来的收藏者选择在此处出售自己的珍藏,由此逐渐形成了一片稳固的古董交易区域。 并且,此处还立下了一个规矩,交易的古董必须确保真品,至于价格,则要求卖家详细说明物品来源,最终买卖双方自愿达成一致。” 范静雯进一步解释道:“确乎如此,全是真品的地方,宝贝自然是有的,但其价值恐怕不菲吧?” “确实不低,相较于琉璃街,这里的售价估计会更高些,毕竟在琉璃街,倘若非真品,很难辨其真伪。 然而,老城门也有低价淘得宝物的机会,此外,在老城门外还有一条摆满地摊的街道,寻宝淘宝的概率比起我们先前去过的夜市更为可靠。” 范静雯点头应答:“那好,我们就去那里看看。” 三人驱车抵达老城区,眼前的景象与市区截然不同。 尽管琉璃街同样古韵犹存,但给人感觉更像是现代人为营造气氛刻意营造的环境,并未让人感到浓厚的历史底蕴。 而步入老城区,遥望那沧桑斑驳的城门楼和坚实厚重的城墙,一股沉甸甸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 老城区外围则是各式各样的路边摊档,如糖葫芦、糖人、爆米花、等,尽是承载着回忆的传统小吃。 而在这些摊贩之间,穿插着一些售卖古董文玩的店铺,主要以小型把玩件为主,偶尔可见几件大型陈列品。 “这地方真是够热闹的!来到西湖市,如果不来这里转转,怕是要留下不小的遗憾呢。” 方天不禁感慨万分。 “哈哈,那是因为你初次到来,还不知道这里好东西的价格。其实,我在这里消费过几次后,也不敢轻易再来了。” 范静雯淡然一笑。 “真的假的?你这样的身家还会舍不得来?” 方天有些难以置信,毕竟范静雯住在豪华庄园别墅,显然并非普通人家。 “哎呀,我哪有什么身家可言?正如我哥所说,我只是依赖家庭资助,一年大概也就百八十万收入。 比起普通人,我的生活确实优越不少,但在这个地方,真正的富豪大有人在。” 范静雯直言否认,继而转向方天询问:“你知道老城区是如何从最初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铺发展成现在全市最具影响力的古董交易场所的吗?” 方天见范静雯满脸期待,摇摇头道:“你就直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刚才提到过这里是明王别院,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形成的独特商圈,曾有大师点评此地。 据说,明王别院背后倚靠明王山,其余三面则被城墙和护城河环绕,寓意背有依靠,遇水生财,乃是一处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 随着老城区的价值日益受到重视,这个原本偏僻的角落逐渐发展成为众人瞩目的古董交易集中地。 随之而来的,是老城区周边在改造过程中,地下竟发掘出了一系列古墓遗迹。 彼时,国家尚未出台严格的文物保护法规,管控力度有限,许多出土的宝物便被周边村民瓜分。 所以,现今老城区出现的诸多宝物,大多是这些村民手里的传世珍藏。” “正是因为一件件震惊古董界的国宝级珍品在这片土地上不断涌现,例如九鼎之一的青鼎,明代开国皇帝的圣旨,画圣吴道子的真迹等, 正是这些宝物的频繁现世,使这片区域在古董界名声大噪。 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的宝物并非短暂闪耀即逝,而是持续不断地曝出国宝级珍品,从而成就了其长久不衰的地位。” 范静雯叙述这段历史时,脸上流露出敬畏之情。 方天听完这些介绍,心中更是充满了期待。 他上一世虽涉足古董行业,但注意力大多集中在那些不见光的古董黑市,西湖市正规的古董商圈他并未涉足。 尽管凭借上一世几十年的鉴宝经验,他在海山地区靠熟悉的古董街捡漏无数,但在内心深处并未获得多少成就感。 而今,当他踏足西湖市老城区这片宝物汇聚之地,决心要在此展示一番自己的鉴宝能力。 交谈间,三人已步入市场内部,方天很快发现,这里有上世纪八十年代常见的街头小摊,同时还融入了各地特色美食和传统工艺品摊位。 所有的商品无不透出古朴的韵味,令人目不暇接,仿佛穿越回了过去。 诸如晋西的传统陈醋、齐鲁的阿胶糕、关东的铁锅炖大鹅等各类古法美食,令初来乍到的游人纷纷驻足,被深深吸引。 第298章 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一起分享的 因之前被范静轩打扰未能好好用餐,此刻三人面对琳琅满目的古法美食,顿时食欲大增。他们在一家灌汤包摊位前坐下,点了几笼包子享用。 正当他们大快朵颐之际,邻桌突然传来一阵交谈声。 “大哥,你们是不是来找宝贝的?我这儿有个物件,你们可有兴趣瞧瞧?” 范静雯面无波澜,显然对此情景早已习惯,然而方天却被这一声问询吸引,转头望向那边。 一位约摸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肩上斜挎着一只藤编小箱,正向邻桌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客人推销她的物品。 “呵,我确实是来找宝贝的,不过我只对城内的事物感兴趣,城外的就算了。” 老者微笑着婉拒了她。 小女孩脸上掠过一丝失落,但仍礼貌地回应微笑,继而将目光转向餐厅内的其他食客。当她的视线与方天交汇时,却又迅速移开,看向别处。 方天心中略感惊讶,没想到这位小女孩居然忽视了他这个俊俏青年,反而去找那位满脸皱纹的老者搭讪。 “嘿,小姑娘,让我看看你有什么宝贝。” 方天主动出声招呼,但小女孩看向方天的同时,瞥见他身边的两位女性同伴,便摇摇头说:“大哥哥,我看你还是别看了吧,不然可能会不够分哦。” 显然,这个小女孩虽小却颇为机灵,担心手中的物件会被范静雯和崔悦同时看中,让方天陷入尴尬境地。 “放心吧,小姑娘,这两位姐姐感情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一起分享的。” 方天笑眯眯地道出此话,内心对方小女孩手中的物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还猜测那应该是个颇受女性喜爱的物品。 小女孩听闻方天如此说,看到范静雯和崔悦也正看向她,并未反驳,而是点了点头,走上前来。 “大哥哥,两位大姐姐,我这里有把古董梳子,非常漂亮。” 她边说着,边解开腰间的藤编箱子,取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躺着一把木质的半月形梳子。 一眼望去,这半月梳背部厚重,上面镶嵌着五彩斑斓的饰物,构成一幅生动的龙戏明珠画面。 梳子一亮相,范静雯和崔悦皆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道:“哇,好漂亮的梳子!” 小女孩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将梳子从布包中取出,递向两位姐姐:“两位姐姐,你们试试看,这半月梳非常好用呢。” 范静雯正欲接过梳子,却被方天适时阻止,他自己拿起梳子仔细端详起来。在周围几道略有不满的目光注视下,方天温和地问小女孩:“小姑娘,你知道这把半月梳的来历吗?” “当然知道,这是一把源自东瀛倭国的螺钿嵌工艺梳子,根据其包浆和装饰图案样式判断,应出自倭国永和年间,相当于我国的大明朝隆庆时期。 那时,倭国已从我国学习了不少技艺,而这把螺钿嵌半月梳正是模仿我国大夏国的作品。 谈及螺钿嵌工艺梳子的历史,就要追溯到梳子的起源了。 相传在远古时代,黄帝有一位王妃名曰方雷氏,她是开创华夏凤凰图腾的黄帝长子玄嚣之母,一位高贵温婉、智慧贤淑的王妃。 当时,人类刚刚走出原始蒙昧阶段,步入上古文明时期,方雷氏王妃管理的王宫中有二十多位女子。 每当举行祭祀、庆典等部落联盟的重大活动时,她需带领这些女子共同参与,此时就需要将她们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却常常因此而划破手指。 有一年,黄河发生了上古大洪水,许多鱼货被冲上岸边,部落每日都有鱼肉可食,以至于鱼骨随处可见。 一日,方雷氏在整理自己的头发时,无意间发现几根鱼骨形状犹如手指般一节节分开,心生妙想,捡起一段鱼骨折断一节尝试梳理头发。 没想到,鱼骨竟将她披散的长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于是,她将剩余的鱼骨折断成短节,分发给宫中的女子,教会她们如何用鱼骨梳理头发。很快,这群女子都学会了用鱼骨打理自己的秀发,发现效果极佳。 然而,方雷氏注意到鱼骨锐利,容易划伤头皮,便开始思考如何改进这一问题。起初,她试着折断并打磨鱼骨锋利的部分,尽管有所改善,但仍未达到理想状态,她依然在探索如何更好地运用工具梳理头发。 某日,她偶遇一位木匠在建造房屋和家具,灵感突现,请求木匠按照鱼骨的形状,用木头制作一把类似鱼骨的工具。 木匠遵循方雷氏的需求,果然用木头雕琢出一把形如鱼骨的器具,这便是世界上第一把真正意义上的梳子的诞生…… “……然而,梳子的初次出现并未令方雷氏满足于此,她继续与木匠深入研讨,不断改良模拟鱼骨的梳子,最终研发出梳柄舒适、梳齿排列有序的梳子款式。 此后,方雷氏下令木匠批量制作梳子,分发给部落的所有成员使用。梳子因其实用性深受人们喜爱,逐渐成为各家各户不可或缺的日用品之一。 随着梳子的普及,为了区别于他人,有人开始在梳子上雕刻自己的名字或个人标识图案。随着时间推移,木梳背面开始出现精致的图案装饰,而人们对于闪耀夺目的事物的喜爱促使他们将美丽的贝壳、鱼鳞,甚至是珊瑚、奇特的石头镶嵌在梳背上,由此催生了最初的螺钿嵌工艺。 该工艺至唐朝时愈发精细,在明朝更是达到了鼎盛。彼时,倭国尚是我大夏的藩属国,每逢进贡朝拜之际,也会借机学习我国的先进文化,螺钿嵌工艺便是在那时被倭国学走,他们用此技术制作了诸多器物,其中自然包括木梳。 我手中的这把梳子,乃是在战争时期带入我国的。当年,我的曾祖父在战场上斩杀了一名倭国军官,缴获了一批战利品,其中就包括这把螺钿嵌半月梳。” 小女孩条理清晰地解说一番,随后指向布包底端的一个小型认证书加以强调:“此外,我手中的这把螺钿镶嵌半月梳是在老城门管理处做过专业鉴定的,其来历确实如我所说,认证书上记载了详尽的信息,保证真实可靠,童叟无欺。” 第299章 瞠目结舌 方天听得连连点头,范静雯与崔悦亦表现出一副受教的样子,对小女孩赞赏有加。 “小姑娘,如此贵重的东西,为何是你亲自出来售卖呢?你的家人呢?”崔悦关切地追问。 显而易见,她在心中已将小女孩视作父母不在身边、独立生活的小孤儿。 方天同样对此充满好奇。 “那个……我家有很多古董,这只是其中较为平常的一件,所以爸爸妈妈让我用这把螺钿嵌半月梳来锻炼一下。” 小女孩说到这里,略显羞涩。 方天和崔悦闻此言,皆惊讶得瞠目结舌。 “哈哈,你们现在明白老城门这里的豪气程度了吧?像这样让孩子出来实践销售古董的事例屡见不鲜,每次来都能见到。” 范静雯适时插话笑道。 “小姑娘,那你这把螺钿嵌半月梳准备卖多少钱呢?”方天急忙询问。 “我爸妈说了,这把半月梳售价不得低于十万,如果你们有意购买,我可以立刻叫他们过来,接受现金、刷卡或支票支付。” 小女孩干净利落地回答。 “哎呀,就这么一把小梳子竟然要十万?”崔悦满脸难以置信。 作为非古董行业人士,她很难理解为何一些看似不起眼的物件竟能拥有如此高昂的价值。 “十万的价格其实是符合市场行情的,因为这把半月梳代表了明朝时期我国螺钿嵌工艺的广泛流传与卓越成就,同时也是近代战乱历史的见证物,蕴含深厚的历史底蕴。并且,梳子上镶嵌的各种宝石均为稀有材质精细打磨而成,即便是拆解下来用于首饰制作,其价值同样不菲。因此,十万的价格并非过分,相较于其他古董,这类螺钿嵌珍品的认可度更高。” 方天边说边指点着半月梳上镶嵌的宝石。 “宝石?真的假的?五颜六色的,我还以为是琉璃或玻璃做的呢。” 崔悦惊喜欢呼。 范静雯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仿佛女性对宝石有着天生的喜爱。 “螺钿工艺最初流行时,人们习惯以坚硬光亮的材料进行装饰,比如贝壳、鱼鳞、珍珠、珊瑚等,当然也包括矿石和金属。随着人们对宝石的认识加深,螺钿工艺中逐渐融入了钻石、蜜蜡、绿松石、菩提子等元素。而这把梳子的雕刻工艺极为精湛,镶嵌物虽有些采用的是刷过彩漆的木胎,但其中确实包含了珊瑚、多彩珍珠、蓝宝石、绿松石等多种亲水宝石,均可再次加工为首饰饰品。” 方天详细解释道。 “好好好,小妹妹,快叫你爸妈过来,这梳子我们买了。” 范静雯迫不及待地表态。 “好的,三位哥哥姐姐请稍等,我爸妈就在附近,马上就来。” 小女孩说着,一溜烟地跑开,此刻崔悦握着手中传来的梳子,略感无奈地说道:“这……看来这位小姑娘的确需要历练积累经验,这么贵重的古董梳子就留在我们手上,她竟然放心地离开了。” “其实也是,即便小姑娘有所疏忽,我们也不会对这梳子有任何手脚或占便宜的行为。要知道,从大道过来的路上就有监控设施全程监视,而且这里出售的所有古董均有记录备案,一旦非正常方式带走,很快就能追踪到当事人。因此,在这里极少会发生欺诈行为,当然,若能慧眼识珠,淘到经古董协会鉴定过的宝贝,那就全凭个人的眼力了。” 范静雯对此显得十分淡定,显然她对这里的环境早已熟悉。 没过多久,小女孩领着一位中年男子走过来。 “爸爸,就是这三位哥哥姐姐要买我的梳子。” 小女孩先是向中年男子指了指方天他们,然后又向方天他们介绍了自己的父亲。 “小伙子,两位美女,是你们想要这把螺钿嵌半月梳吧?如果没问题的话,十万块钱成交,我这里有刷卡机,付款方便,当然,你们如果选择现金或支票也可以。” 中年男子手持一台刷卡机,熟练地说着。 “好的,刷我的卡。” 方天不多言语,直接拿出银行卡刷了十万。 “大姐姐,这把螺钿嵌半月梳上的宝石易受损,镶嵌部位也需防尘,用这块布包着会更好一些。还有这是古董协会对它的鉴定证书,一并交给你们。” 交易完成后,小女孩贴心地将原来包裹半月梳的布包以及鉴定证书递给了崔悦。 中年男子正要带着小女孩离去,方天此时突然发问:“大哥,您女儿带来的是明代的东洋螺钿嵌半月梳,并说那是家中最普通的一件宝贝,不知您今天带来了什么样的宝贝?能否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方天本就是来淘宝的,既然有机会,自然想顺带碰碰运气,看能否一开始就碰到真正的宝贝。 中年男子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面露欢喜之色:“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去取。” “不必,我们一同过去看看吧。” 方天他们已用餐完毕,便起身跟随。 很快,一行人来到一个摊位前,那里有一位中年女子守摊,摊位上悬挂着几个小巧玲珑、饱满圆滑的小葫芦,这样的小葫芦最适合做成手把玩件,深受众多古董收藏者的喜爱。 此刻摊前并无顾客驻足,一位中年男子步入此处,立即指向摊位边的竹篮向身边的中年女子言道:“夫人,花花遇上了识货的大买主,不仅收下了她的木梳,还想瞧瞧咱家其他的珍玩,您把那个篮子拿来,我给他们展示一下。” 听闻此言,中年女子转眸望向紧随其后的方天一行人,面上浮现出欣喜之色,迅速将一旁的竹篮递至中年男子手中。 “小兄弟,我这还有两样物件,不知能否入得了你们的眼。” 中年男子眼中充满期待之情。作为古城门的老居民,他们家中收藏了不少古董瑰宝,但祖辈们始终强调要把这些传家之宝留给后裔子孙。 因此,唯有家庭遭遇困境之时,才会取出几件宝物应急变现。而这些拿出的宝贝一旦展示给他人,便必须待全数售出之后,才会考虑是否拿出更多的物品交易。 显然,这一家目前急于出手的宝物已放置了一段时间,所以当他们遇见方天等人主动询价鉴赏时,内心自然满载期盼。 第300章 完美结合 不一会儿,竹篮被中年男子接过,随即引领着方天他们来到了一处较为隐蔽之处。 “三位,请看,这是我家中世代相传的一枚印章,以及一块嵌有粉彩龙凤图案的瓷板插屏,都是经过专家鉴定过的珍品,你们先观赏一番。” 中年男子边说边解开竹篮,里面赫然出现一方拳头大小的锦盒及一件被粗布严密包裹的大物件。他小心翼翼地取出这两件物品,打开锦盒,揭开粗布,展露出两件宝物的真容。 然而,方天仅略扫一眼,目光便被锦盒内的那枚印章深深吸引。 “大叔,我能先看一下这枚印章吗?” 方天迫不及待地询问。 “小伙子,一看你就是个行家,一眼就能看出这枚印章的珍贵所在,尽管放心欣赏,看好后再详谈。” 中年男子点头答应,极为熟练地拿起印章放入又取出锦盒,表明并无任何问题,可以放心查验。 方天并未多言,微笑致意后,专注地捧起锦盒中的印章细细审视。这枚印章尺寸约一寸见方,高约三寸,整体呈枇杷黄色,色泽纯正,晶莹剔透,温润如脂,其上遍布清晰可见的萝卜丝纹,纹理繁复细腻,质地纯净无瑕,柔润宜人。 印章顶端雕刻着一只侧首扭身的卧狮,双目炯炯有神,张嘴露齿,威严中透露出一丝亲和;而在卧狮背部,另有一只幼狮嬉戏攀爬,形态活泼,描绘得栩栩如生,线条饱满流畅。 整枚印章自雕钮至印面,无不展现出古朴庄重的气息,刻工精湛绝伦,精致传神,生动逼真,堪称美石与良工的完美结合。 而印面上以金石篆刻的六字——“陈孝威字孝威”,同样刀法老到,气韵内敛,不过与印章的整体雕刻风格略有出入。 方天对此赞不绝口。 “太棒了,真是令人惊叹,这老城门之地果然孕育宝物,单凭这一枚印章,我们今天的行程就已值回票价。” 方天激动不已。 “小兄弟看来是看出了这枚印章的来历了?” 中年男子颇感惊讶,原本以为方天一行年轻人可能不懂其中奥秘,还准备了一番关于宝物来历的解说词。 “哈哈,这分明是一枚来自明末清初的寿山田黄石雕琢而成的太狮少狮钮印章,其工艺雕工只需对那个时代钮章名家稍有了解,便会认出这是寿山石雕名家李玉璇的手笔。 据历史文献记载,李玉璇能以寸许大小的琥珀雕琢玲珑准提,毫发毕现,令观者叹为观止,这是对李玉璇寿山石雕技艺的高度赞誉与肯定。 这枚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印章上刻有‘陈孝威字孝威’的印文,显然是后来添加上去的。而这位陈孝威,我亦有所了解,在抗战时期曾加入白崇禧部,官至中将旅长,因不满军界腐败利益纷争,遂投身文教事业,后在香港创办了《天台日报》,直至终老。 熟知李玉璇和寿山石雕艺术的人都知道,李玉璇是首位在寿山石雕上署名的可考艺术家,因此,后人对其寿山石雕技艺的研究尤为深入。 虽无确切文献记载李玉璇在宫廷任职,但他流传于世的作品大多与宫廷有关,许多甚至作为贡品进献朝廷。 这枚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无论是整体造型、气息还是工艺,都与清代宫廷典藏的寿山石玺印极其相似,甚至在钮饰样式上几乎与府库旧藏毫无二致,无疑是李玉璇的作品无疑。 李玉璇诸多寿山石雕作品中,现存于国家博物馆的田黄石卧虎是最具代表性的经典之作,甚至可与乾隆的田黄三链章相提并论,属国家级特级文物。 此类古兽题材作品,凭借其精巧的构造布局与古兽间的相互映衬,充分展现了中国传统造型艺术的魅力,令人由衷赞叹。 而眼前的这枚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所展现的韵味,与那田黄石卧虎一脉相承,无疑是李玉璇大师的又一力作。 当然,遗憾的是印章后来被人刻上了印文,破坏了其原有的整体艺术效果,算是一点美中不足之处。” 方天对李玉璇的作品如数家珍,言语间流露出深厚的学识。 中年男子听完方天这一席话,先前因年龄而对方天产生的自然轻视之心瞬间消散,反而对他产生了几分敬意。 “小兄弟,真是不得了,看你年纪轻轻,对古董鉴定的造诣竟然如此深厚。 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连当初帮我们鉴定这枚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的专家都不及你这般详尽,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中年男子诚恳地道。 “哈哈,大叔您就别给我戴高帽了,就算您夸我再好,谈到这枚印章的价格,该砍价我还是会砍价的,不如您先开个价吧。” 方天笑着回应。 “小兄弟,这话可不对,我怎么可能多收你的钱呢?我实话实说,这枚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古董协会的大师曾给出的估价约为一百万,不过那是三年前的价格了,现在社会发展了,物价上涨,古董行情也在攀升,所以我开价一百五十万,应该不算过分吧?” 中年男子坦诚直言,表情诚恳无比。 “老哥,您这价位是不是有点偏高了?假如我没猜错的话,这块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定然引来了不少关注,只不过多数人在您开出的价格面前只能望而却步吧?” 方天听罢报价,立刻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神情。 “小兄弟,你说得确实不假,但我这定价并非胡乱喊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并经由古董协会的大师确认过的。他们曾言,这块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若是在大型拍卖会上亮相,成交价突破两百万亦非难事。” 中年男子坚定地回应,言语间充满自信。 “老哥,事情并不是绝对的,就像人们常说的‘适时而出,物以稀为贵’,珍贵之物一旦遇上了合适的时机,价格飙升并不罕见。 我固然认同这块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若是遇见真正的知音,可能会以远超两百万的价格成交,但这终究只是可能性之一。 实际上,寿山石雕作品的价值往往与其形态艺术成就紧密相连。 第301章 实属难得的珍品 您这块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质地优良,且出自名家李玉璇之手,实属难得的珍品。 但因其体型小巧,加之不太知名的陈孝威在其上刻下的私印,这就如同美玉微瑕,对于有意购买此类大师级印章的人来说,难免会有所顾虑。 更要考虑到,许多购藏此类名作印章的人,本就有意效仿陈孝威,将自己的名字镌刻于印面流传后世,而今这块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已有此印记,他人若再有此想法,则需改动原有的比例和尺寸,这无疑是对作品原有风貌的破坏。” 尽管方天未直说,但中年男子也不愚钝,显然明白了方天的意思——无论是谁,面对那能令人一见倾心的印章,谁不愿将自己的大名篆刻其上,流传千秋? 尽管如此,中年男子依然坚持己见:“小兄弟,你说的虽在理,但我们出售这块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就是要寻找一位真心喜爱之人,低于两百万的价格,恕我无法接受。” 听闻此言,方天略感兴致索然,虽然他对这块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颇为欣赏,但也并非无脑挥霍之人,不可能为了一个有瑕疵的作品多付几十万。 “方天,不如考虑一下这件瓷板插屏如何?尽管看上去只产自清末民初,但不论是瓷板插屏的主体部分,还是其底座,都是极为精美的工艺品,尤其是那幅龙凤呈祥图案,摆放在家中,寓意吉祥如意,非常合适。” 眼见方天似乎对那块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失去了兴趣,范静雯忙引导他看向另一件瓷板插屏。 方天点头应允,将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轻轻放入锦盒中,继而转向那件瓷板插屏。 “没错没错,看看这件瓷板插屏,它的底座采用的是正宗小叶紫檀精心雕琢,而瓷板则是景德镇出产,无论从瓷胎质地,还是上面的纹饰绘制,均属上乘之作。” 中年男子迅速将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收入竹篓内,转而热情地介绍起瓷板插屏来。然而,方天看到这件瓷板插屏,并未激起太大兴趣,尽管它确实与范静雯别墅的风格颇为协调。 “静雯,没想到你能一眼认出这是民国时期的粉彩插屏,看来你对这类古董也有深入的研究啊?” 方天笑着询问。 “那当然,我曾经特别热衷于研究各类瓷质宝物,不只是瓷器,凡是含有瓷质元素的,我都略有涉猎。 就像眼前这粉彩龙凤呈祥的瓷板插屏,其设计灵感其实源自我国古代最常见的屏风。 屏风作为一种历史悠久的陈设家具,既是建筑空间的划分工具,又是书法、绘画、雕刻、镶嵌等多种艺术形式的最佳承载平台。 至明清时期,文人墨客将屏风制作得更为精致小巧,置于书桌案头,即成为插屏,成为了书房中的雅致之物。 瓷板画至少在明代中期就已经出现,但当时数量较少,直至清代乾隆年间,瓷板画的烧制量逐渐增多,工艺水平达到了历史高峰,其中尤以画面精细、色彩丰富、主题喜庆的粉彩瓷板画最为典型。 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件插屏,其核心部分镶嵌了一块景德镇产的瓷板,瓷胎坚实细腻,表面施以透明釉层,釉色略带青韵,釉上以粉彩技法绘制图画。 正面展现的是江阁翠谷山水景象,画面气势宏大,构图巧妙,笔法精细入微,勾勒出了亭台楼阁、峻峭山岩,巍峨壮观,江水悠悠,流淌不息。 画面中心是手绘的龙凤呈祥图案,龙与凤各占半壁江山,龙腾跃翻滚,张嘴回望凤凰; 凤振翅翘尾,抬头凝视着龙。龙飞凤舞,深情相聚,四周缭绕着祥云片片,整个画面洋溢着一片祥瑞气象,寓意家庭和睦、和谐美满。 插屏的边框采用紫檀木精雕而成,以缠枝莲花纹为主题装饰,雕工精湛,沉稳庄重。 插屏底座同样是紫檀木材质,稳固敦厚,座墩两边的站牙镂空雕刻了螭凤纹饰,尽显尊贵吉祥之意。 背面同样以粉彩描绘了一幅紫藤花鸟图,紫藤花开正盛,竞相斗艳,歌唱的鸟儿也开始鸣叫,呈现出一派祥和欢乐的气氛,紫藤和小鸟都以亲近可爱的形象向观赏者展现了大自然生机勃勃的世界。 整幅画面气韵流畅,韵律节奏富有变化,动静结合,给人一种宁静恬淡的审美享受,意境优美和谐,使人观之心旷神怡。 这件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选材讲究,结构严丝合缝,雕刻纹饰精美绝伦,双面瓷板画构图丰满,意境悠远,散发出浓厚的文人气息,倘若放置在我们家的客厅或书房,岂不是恰到好处?” 范静雯滔滔不绝地赞美着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几乎将其形容得出类拔萃,令方天哑然失笑。他心想,难怪范静雯总感觉钱不够用,买东西时当着商家的面这般吹捧,分明就是主动挨宰的节奏嘛! 不过话说回来,单就外观而言,这件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确实称得上是一件难得的精品。 无疑,按常规逻辑,此类插屏的重点应当在于中央的瓷板绘画部分,然而这件插屏的真正珍贵之处却隐藏在那坚实且精美的小叶紫檀底座框架之中。 仅是小叶紫檀的材质,在当今市场已价值三五十万元,再配以精细绝伦的雕刻工艺,若非中间镶嵌的是民国时期的瓷板画,倘若换成署有款识的明清两代官窑作品,其价值飙升百倍亦不足为奇。 尽管方天本人对此并无特别感触,但他见范静雯颇为喜爱,遂决定探讨一下这件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的价值所在。在此之前,他必先对其进行一番全面的品相审视,包括其未曾展示过的底座底部。 众人协助之下,方天得以窥见这件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底座下的面貌,只见平整光滑的檀木底座四角各嵌有一枚古铜钱,令人惊讶的是,这四枚铜钱均呈现出背面状态。 方天所见识过的铜钱多为清代所铸,这类铜钱的一大特点便是背面镌刻有满文。 然而此刻眼前的这四枚铜钱背面却空无一字,唯有内外一圈方形和圆形的边缘。 第302章 信息了如指掌的原因 这种背面无任何阴刻痕迹的铜钱,其年代应在明代以前。 通常情况下,识别一枚铜钱的年代和出处,只需观察正面即可一目了然。 但如果需通过背面来判断,则显得格外困难,这要求对各个朝代的铜钱有着极为深入的了解。 不过,方天前世从事文物交易,接触到最多的是随葬铜钱,故对各类稀有钱币的研究尤为深入,这也正是他在这一世多次成功鉴别珍贵钱币,对秦半两的信息了如指掌的原因。 当方天凝视着眼前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底座四角处的铜钱时,凭借铜钱的直径大小及内外边缘的宽度与形态,他便大致推断出了它们的来源。 首先是两枚开元通宝,继承了秦朝的方孔圆钱形制,是唐代初期流通的主要货币,同时也是使用时间最长、发行数量最大的钱币品种,自唐高祖武德年间开始铸造直至宋太祖开宝年间停铸,对中国后世近千年历史产生了深远影响。 由于铸造时间跨度较长,开元通宝的现存数量庞大,相对而言价值并不算高,故这两枚开元通宝并未引起方天太大关注。 另外还有一枚永乐通宝,单从名称即可知其为明代永乐年间的货币产物。 普通人在对比永乐通宝与开元通宝的背面时或许察觉不到明显差异,但方天心中明白,开元通宝背面的边缘是最为厚实的,且外形规整,方圆分明。 而永乐通宝在当初铸造时,由于永乐皇帝系篡位登基,国内动荡不安,民怨颇深,因此该铜钱的厚度极薄,尤其是中间的钱孔,工匠刻意将其打磨成左斜角度,使得辨别起来颇为容易。 永乐通宝现今出土的数量也较多,根据品相和版别不同,其价值与开元通宝相差不大,普通品级的几十至几百元,较好的则能达到上千乃至数千元。 然而,当方天看到底座最后一枚铜钱时,心跳不禁加速,显然这枚铜钱非同凡响。 方天熟知的珍稀钱币中,诸如大清光绪雕母、大金天眷通宝、大秦秦半两等,因其存世稀少,市场价格从几十万至数百万不等,堪称价值连城。 一枚看似微不足道的铜钱,竟有如此高昂的价值,令许多人难以理解。 然而,方天深知,在华夏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论真正珍贵的钱币,大齐通宝堪称翘楚。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提及“大齐通宝”可能会感到陌生,完全不清楚华夏历史上何时曾有过这种货币。 然而,对于热衷于钱币收藏的人来说,“大齐通宝”这个名字足以让他们热血沸腾。 大齐通宝由南唐开国皇帝李昪在昪元年间铸造,该钱币在其改国号为唐(史称南唐)并成为一方霸主之后,便不再铸造。 遗憾的是,李昪称帝后痴迷于炼丹,荒废朝政,短短四年便因中毒驾崩。 李昪去世后,南唐历任君主虽励精图治,却未能拓展疆域。 三十年后,南唐末代君主李煜向宋朝投降,南唐自此灭亡。 昪元年间铸造的大齐通宝多数在战乱中消失,只有少数铜币流传至今。 随着时间流逝,历史变迁,大齐通宝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而文献中记载的大齐通宝,从南唐至现代,最早是在清朝道光年间曾任侍郎的江南名家戴醇士手中收藏过一枚。 由于这枚大齐通宝左侧稍有残缺,因此被称为“缺角大齐”,据说乃是戴醇士家传之宝。 太平天国攻克杭州时,戴醇士眼看形势危急,担心这枚家传的缺角大齐无法保存,便怀抱铜钱投进了钱塘江。 钱塘江波涛汹涌,戴醇士与其手中的缺角大齐一起沉入江底,自此世间再无缺角大齐的踪迹。 至于另一枚有明确记录的大齐通宝,则出现在上世纪二十年代。 据说是一位文物商人戴保庭在一农家孩童玩耍的毽子上偶然发现的。 此枚大齐通宝虽未缺角,却因用于制作毽子而在上面穿了四个小孔。后来被着名收藏家张叔驯高价购得,秘而不宣,藏于密室,被誉为“四眼大齐”。 张叔驯收藏这枚四眼大齐二十年后,不幸身患重病,远赴国外就医,但终究未能康复,客死他乡,自此四眼大齐再次失踪。 此后又有两枚大齐通宝被提及,但都只是传闻,据说在某个人手中,却未曾得到确切证实。目前可知拥有实物的大齐通宝仍未现世,市面上可见的仅是大齐通宝的拓片图形。 据闻众多钱币收藏爱好者为了寻觅这种钱币,甚至愿意开出八十亿的天价收购,无奈大齐通宝始终未曾再现人间,成为了传说中的瑰宝。 方天在前世的无数次钱币交易中,也曾梦想能有幸遇到一枚大齐通宝,但终究只是奢望而已。 然而他对大齐通宝的拓片图案进行了细致研究,甚至遍阅了所有有关大齐通宝的文献资料,对大齐通宝的特征牢记在心。 他清楚地记得,大齐通宝同样是铜质打造,外形为外圆内方,背面同样具有双重边缘,且其外边缘相较于内边缘更为厚重。 另外,尽管大齐通宝的外缘稍显宽阔,但相较于其他货币,却又窄细一丝,更独特的是,其内李右上角并非严整的直角形态,而是具有一处不连续的弧线弯度。 若对大齐通宝有深入认知,几乎一眼就能识别出它与普通铜币的显着差异。 “若这枚钱币确为大齐通宝,任何对古董收藏稍有热衷之人,都会对其趋之若鹜,毕竟此物一旦现世,全球仅此一件,哪位收藏家能抵挡得住这样独一无二的藏品诱惑呢?” 方天甚至暗自决定,有意将这枚大齐通宝视为自己的私人珍藏。 “冷静,务必要冷静,虽然初步判断它很可能是大齐通宝,但必须揭开其庐山真面目才能最终确定,毕竟有可能是他人刻意模仿大齐通宝制作的赝品。” 方天尽力克制住自身的特殊反应,随后缓缓将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放回地面,面向中年男子询问:“大哥,您这件宝贝打算定价多少出售呢?” 第303章 相当划算 “这件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在古董协会评估时,给出的参考价位是六十万元,不过那是三年前的情况,现今最珍贵之处在于其采用的小叶紫檀瘿子底座边框,随着这类古老木材价格不断攀升,我现在索价八十万,您看是否合适?” 中年男子轻松地说出报价。 听闻这个价格,方天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实事求是地说,按照当前小叶紫檀瘿子的市场状况及他对未来市场的预见,花八十万购买这件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无疑是相当划算的。 方天原本便推测,在古董协会鉴定该瓷板插屏时,恐怕并未注意到作为垫脚使用的铜钱的真实价值,而今中年男子只开价八十万,更是坚定了他的猜想。 此刻,方天心中生疑:为何中年男子对于螺钿嵌半月梳和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的定价都相对公道,唯独那枚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却咬定高价,丝毫不愿让步? 平常情况下,方天或许不会多想,径直将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收入囊中。 然而,倘若那枚铜钱果真是大齐通宝,那么他无疑是在中年男子身上捡到了极大的便宜。 若是遇到不良商家,方天倒也心安理得,但看到身边那位天真淳朴的小女孩,方天却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大哥,这件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我决定购买了。”方天先将此事敲定,接着又说道,“实话实说,我对那枚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也颇有兴趣,只不过您给出的价格我认为过于坚挺,难道您没考虑过适当降低售价以便成交吗?” 中年男子听了方天的话,苦笑着回应:“小兄弟,我怎会不知那枚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目前这个价位,最多也就值一百五十万。 只是这枚印章自幼陪伴我成长,有着深厚的情感寄托,坦白讲,若非家中急需用钱,我是真心不愿意割舍的。 如今情非得已,我只能通过提高价格来寻求心理安慰,如果有买家愿意出高价购买,我会感到释怀;如果没有高价买家接手,那我就让它留在自己手中,权当留个念想。” 方天至此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中年男子在收藏古董的过程中,对某些古董产生了特别的感情,而这枚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这就难怪他会坚持高价售卖了。 既然他亟需资金,那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早晚会被售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方天深信,像这样的珍品碰到识货之人,两百万绝非不可逾越的障碍。 于是,方天果断决定:“大哥,既然如此,那枚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我愿意以两百万收购,就当作我们之间的缘分,帮您了却这份挂念。” “哎呀……” 中年男子一时愣住。 而一旁的范静雯和崔悦则惊讶地看着方天,不明白他明知这笔买卖可能亏本,为何还主动提出高价购买。 方天看出他们的困惑,平静地解释道:“其实换成其他人购入这枚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或许确实有些吃亏,但以我的人脉关系,若将它放到拍卖行,总会找到愿意出高价的买家,所以并不算亏损。” 尽管这个理由略显牵强,但方天不便直言自己是因为占了大便宜才良心发现。 周围几人听后似乎都明白了,中年男子回过神后,点头道:“好,小兄弟,你这样做确实解了我的心头之忧,不过这样一来,你吃了亏,我不能让你白白受损……” 中年男子说着,从腰间的布袋中取出一个棉布包裹的福袋交给方天,说:“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一块料子,我用它做了两串手珠,这一串就当作是你高价购买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钮章的赠品吧。” 方天接过棉布福袋,从中取出手珠,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这是一串由十八颗光泽油润、纹理独特的紫檀瘿子珠子串成的手串,仅凭其特殊的纹理和沉甸甸的手感,方天一眼就辨识出它的非凡出身。 “这……这是小叶紫檀瘿子?” 的确,小叶紫檀瘿子,即瘤疤紫檀,在紫檀收藏界堪称顶级瑰宝。 对于紫檀爱好者而言,拥有一条满瘤瘿疤手串,几乎就是收藏生涯的巅峰之作。 罕见的瘤疤纹理,稀缺的原料来源,极低的成品率,加之高昂的市场价格,使得众多玩家对此趋之若鹜。 瘤疤形成条件苛刻,出现概率极低,现如今市场上瘤疤料子可谓一木难求,供需严重失衡。 尤其是那些精美绝伦的瘿子瘤疤手串,更是难得一见,其价格日益飙升,收藏门槛也随之增高。 通常市面上,一颗小叶紫檀瘿子手珠起步价就在万元以上,而方天手中的这串无论是质地还是纹理都属上乘,单颗估价至少翻倍,整串加起来,其价值轻松突破四十万。 仅仅如此考量,可能还难以弥补寿山田黄石太狮少狮纽章的价值差距,但此类小叶紫檀瘿子木料实属稀有之物,在小众圈子内,有人愿以百万高价求购一串,却往往因资源稀缺而不得。 方天感到颇为愧疚,心中本想婉拒,然而看着中年男子那坚决而热情的神情,他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他只好自我宽慰,心想那枚大齐通宝的真伪亦未定论,如此看来,他并未过分占他人便宜。 慎重地将那串小叶紫檀瘿子木珠重新收入棉布福袋中,方天迅速与中年男子结清了印章和插屏的款项,完成了这笔交易。 “大哥,您手上是否还有其他宝贝打算出售?如果有,我全数收购,即便是未经鉴定的,如果您信任我,我也愿意高价收购。” 方天此举显然是希望通过别的交易机会,进一步对中年男子作出些补偿。 中年男子听了方天这番话,略加思索后,立刻回应:“小兄弟,我确实有一物件有意出手,不过此物曾被古董协会的人看过,但他们皆认为其并无太大价值。 但实际上,这件物品乃是我祖上传承下来的,我坚信其绝不普通,只可惜现下无人能识其庐山真面目,留置家中,令我倍感压抑。 第304章 世代相传之物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随我去家里瞧瞧,若你看中此物,尽管开出价格,拿走便是。” 仅从中年男子的神态便可看出,他对那件物品并无十足把握,但又迫切希望借此机会解开心头谜团,故此欲邀方天一同尝试运气。 此刻的方天对方中年男子的诚信深信不疑,既然是世代相传之物,必定年代久远。 然而连古董协会都无法辨识其真伪,这让方天对其究竟为何物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随着中年男子回到家中,双方自然而然地互相了解了一番。 这才得知,这位中年男子名叫李德海,他的妻子姓司徒,唤作司徒芳,他们的女儿则名为司徒静静。 这些信息,方天其实无需多问也能推测得出,李德海应当是入赘至司徒家,毕竟像司徒这样的复姓,多为世家大族。 而在当今时代,子女随母姓的情况,通常只有男方入赘才会出现。 对此,方天并不想让李德海感到尴尬,然而对方却毫不在意,坦然承认自己确系入赘。 一路上,李德海口若悬河,又提及司徒家在清朝时曾有多代人担任将军,到了民国时期,又有司徒家子弟投身geming,家中曾出过师部级别的官员。 可见,司徒家底蕴深厚,历经数百年始终顺应时势,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 直至今日,虽非显赫富贵之家,却也生活富足,衣食无忧。 更值得一提的是,家中尚存数量不明的古董,预示着司徒家在未来几代仍有望延续繁荣昌盛。 方天听闻这一切,内心不禁生出几分羡慕,暗自思忖,自己身为一名平凡的穷小子,上一世甚至走得冤屈。 而今有幸带着前世记忆重生,并已略有建树,是否也有机会建立起一个能够经久不衰的家族呢? 随着李德海的步伐,方天竟然穿过了古老的城门,真正步入了这座积淀深厚的历史古城。 与城外喧闹的叫卖声相比,古城之内仿佛是一个秩序井然、宁静而又充满活力的市集。 尽管人流络绎不绝,但街道上并没有杂乱无章的摊位,所有的买卖交易均在那些历史悠久的老字号店铺中进行。 从店铺门口望去,可以看到人们围聚在古董玉器前议价交流,但却不见一家专门经营古董的店铺。 此处无疑是最具实力的古董市场,却无任何专门的古董商铺,堪称奇特。 李德海沿途与不少熟人寒暄问候,很快便来到了一座巍峨壮观的大门前,穿过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三进式的四合院,前后左右共有数十间房舍,比赵灵果家的老宅还要宽敞。 “方小兄弟,我们全家都住在这个院子里,一般接待客人都在前院,请不要介意。” 李德海引领方天来到前院一侧的凉亭,这显然是他常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 方天对此并无异议,直言道:“李叔,我此行是来看宝贝的,其他的事不必挂怀,您把宝贝拿出来给我瞧瞧,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连古董协会都无法断定来历的物件,看看我能否辨识一二。” “好的,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静静,你替客人倒杯茶。” 李德海嘱咐了司徒静静一声,随即离席而去。 司徒静静赶忙拿起一只茶壶,为方天他们泡茶。 “哇,这是道光年间的官窑粉彩瓷器,而且还是全套,至少也值个三四百万吧?” 范静雯凭借其深厚的瓷器鉴定功底,一眼就识别出了茶壶和茶杯的出处。 “那个……范姐姐,这套茶具在我家已经传了好几代,家里有规矩,不允许出售。” 司徒静静听范静雯提及此事,立即紧张地回应。 “哈哈,小静静,我只是第一次见到用古董来饮茶,可没想过要买。” 范静雯笑着解释道。 “哈哈,就算想买,恐怕我们也买不起,毕竟这种流传几代的茶具,上面附着的茶垢已然形成茶山,其价值已非金钱所能衡量。” 方天笑着补充说明。 范静雯轻轻捧起眼前的茶杯,闭目嗅了嗅,只觉茶香浓郁,清新宜人。 这不仅因为茶叶本身的品质上乘,更是得益于优秀的茶壶将其香气唤醒,她由此认同了方天的说法。 “原来如此,有时候我在家里明明有更好的茶具,可父亲总是独爱常用的那一套,估计也是因为茶山的原因吧。” 范静雯恍然大悟。 然而方天却摇了摇头,进一步解释:“并非如此,古董收藏是一回事,日常生活用品又是另一回事。 比如茶壶,如果是刚从地下出土的,其过往的经历和用途都无从知晓,那么用来泡茶饮用,难免让人有所顾忌。 而那些世代相传、用于日常生活的茶具,则承载了几代人的气息,且积累了深厚的茶山,无疑是品茶之人竞相追逐的对象。 所以,传承的茶壶除非迫不得已,一般不会轻易出售,对于这一点,大多数有见识的人都会有同样的考虑。” 方天注视着眼前的这套茶具,心中亦生起一阵喜爱之情,但他明白,这只是心中的向往而已。 除却茶壶之外,厅堂正中的画卷及对联均出自名家之手,所有家具虽为近数十年的新制,但材质均为珍贵的老酸枝红木,价格不菲。 仅从目之所及的这些摆设来看,其价值恐怕已超过范静雯那座庄园式的豪宅。 欣赏之际,李德海走出,手中捧着一个古老的锦盒,盒身竟是精美的老乌木雕刻而成,乃是清末民国时期的珍品。 显然,这并非李德海要展示的真正物品,方天内心不禁升起一丝期待。 李德海走到方天他们面前,坦率地打开了锦盒,只见锦盒内部垫着一层丝绸,中央赫然是一颗成人拳头般大小的灰白圆球。 “方小哥,这就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它并非来自我们家的宝库,而是在清理老祠堂时偶然发现的,家族记录中并无记载。 但从其包装方式和隐藏位置来看,应当是一件极为重要的物品。 只是古董协会的几位专家都无法辨识其来历,我也不敢对其价值抱有过高期望。 第305章 真是让人意外 当然,若是要出售此物,我自然也不会轻易贱卖,若价码低于一百万,那倒不如留在我手中。” 李德海依然保持着那份诚意。 方天点头回应,目光紧紧锁定在锦盒内的灰白圆球上,面露深思,无人知晓他在想些什么。 “李先生,我能仔细研究下这个东西吗?” 方天边说着,边从口袋里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型放大镜,仿佛他已经对此灰白圆球有了些初步的推测,但仍需进一步确认。 李德海自然表示同意,亲手将圆球从锦盒中取出示范,示意方天尽管查看。 方天则颇为谨慎地戴上手套,然后将灰白圆球握在手中,首先做的事情便是贴近嗅闻。 范静雯也在旁模仿他的动作。 “哎呀,这东西确实有股味道,像草木灰的味道,又有点像雨后土壤的气息,还夹杂着一种奇特的腥臭味,真是怪异得很。” 范静雯闻过后,微微蹙眉,显然那气味并不令人愉悦。 方天哑然一笑,没有言语,继而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灰白圆球的表面纹理。 “咚咚咚……” 这时,范静雯出于好奇,轻轻敲击了几下灰白圆球的表面,只听见一阵低沉的回音。 “原来如此,古董协会的人之所以无法辨识此物,是因为它是这个东西,真是让人意外。” 方天突然开口,显得自信满满。 “方小哥,你真的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德海面上流露出惊讶之色,他此次邀请方天前来,心底并未寄予厚望,然而此刻方天的表现却似乎已有答案。 “没错,这件东西我最近恰巧有所了解,它名叫龙涎香,是一种极其珍贵的香料,同时也可用作药材,具有凝神静心、安定香气的效能。” 方天感到庆幸不已,他此前曾得到一本李时珍的药方集,并认真研读,其中便介绍了一些罕见的药材,龙涎香便是其中之一。 “什么?这就是龙涎香?为什么闻起来一点香味都没有?而且我一直以为龙涎香应该像香水一样是液体,怎么会是颗灰白色的圆球呢?” 范静雯满脸困惑,显然她曾听说过龙涎香的名字,但从未亲眼目睹,如今见到实物,与想象中的模样相去甚远。 “哈哈,我最初接触龙涎香的认知,也与你的想法相似。但在深入了解之后,我才明白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块龙涎香,实际上已相当可观。” 方天微笑着解释。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龙涎香还不都长这样吗?”范静雯满腹疑问,转头向崔悦询问,“悦悦,你们家是中医世家,龙涎香作为一味药材,你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 崔悦茫然地摇了摇头,答道:“我只知道一些基本的医理知识,并没有深入研究过,尤其是龙涎香,我家也没有收藏过。” 方天无奈地瞥了范静雯和崔悦一眼,随后说道:“龙涎香虽是一味药物,但却非寻常之物。 这里,我有必要给大家科普一下龙涎香的由来。” 方天稍作停顿,见李德海和司徒静静也表现出倾听的姿态,于是继续讲述:“我国最早发现龙涎香的历史可以追溯至大汉时期。 据说当时有一位渔民在海中捡拾到一些灰白色、散发着强烈腥臭味的蜡状漂流物,然而干燥后却能释放出持久的香气,燃烧时香气更为浓郁,甚至超过了麝香。 这便是经过长期自然变化形成的成品龙涎香。 此事流传开来后,当地官员将渔民手中的龙涎香悉数收购,并请药师鉴定其功效,从而发现了它的凝神静心作用,因此将其用于制作香料或提神药物。 然而,随着官员们大规模搜寻龙涎香,却发现这种香料极为难得,而且其来源无从查证。 因其独特的功效,龙涎香最终成为皇室专享。 直到18世纪,国外的渔民首次揭示了龙涎香的真实来历。 有一次,一名外国渔民捕获了一条搁浅的抹香鲸,并打算将其分割成数百块制作成肉干。在清理抹香鲸的肠道时,渔民发现了一块龙涎香。 当时,龙涎香在国外同样被视为仅供达官贵人享用的珍宝,渔民将龙涎香高价卖给权贵时,自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甚至有位权贵为了探寻渔民获取抹香鲸的途径,将其扣押审问。 当渔民透露是从抹香鲸体内找到龙涎香时,这一信息引发了权贵们的高度关注,他们开始将目光投向抹香鲸,试图通过这条线索揭开龙涎香诞生的秘密。 幸运的是,他们的方向找对了,在不断的探索研究下,终于揭开了龙涎香背后的秘密。 原来,在海洋生物中,大乌贼和章鱼这两种生物口腔内有坚硬的角质颚和舌齿,难以被消化。 当抹香鲸捕食这类大型软体动物后,颚和舌齿会在胃肠道内堆积,刺激肠道黏膜,促使肠道分泌一种特殊的蜡状物质,将食物残渣包裹起来。 这些珍稀物质在抹香鲸腹内历经生物酸的腐蚀以及微生物对其他有机成分的降解,最终通过消化系统或由鲸鱼呕吐的方式排出其体外。 当龙涎香排入大海之初,呈现深暗的黑色,随后在海水的长期作用下,逐渐转为灰色、淡灰直至纯白之态。在这之中,最为纯净的白色龙涎香品质最佳,它需历经百年以上的海水洗礼,使所有杂质得以洗净,方可修炼成为至臻至美的龙涎香瑰宝。 然而,若强行猎杀抹香鲸并直接从其肠道提取龙涎香,则无法得到任何价值,它必须在海洋中漂浮浸润数十年,才能真正赋予其尊贵的身份。 这一漫长的演化过程,在古代海洋生态环境较为原始之时已然极为罕见,而今全球各类污染日益严重,海洋更沦为了废弃物的汇集地和军事核试验的场所,许多海域环境早已恶化,要想孕育出龙涎香,其难度之大,可想而见。 因此,现存于世的龙涎香皆堪称稀世珍品,难得一遇。即便是那些从事医学研究的人士,亦鲜有机会目睹真正的龙涎香,对其所知自然有限。 此刻眼前的这块龙涎香,无疑属于上乘之选,且能保存至今,实属难能可贵。 第306章 完全不在话下 这样的龙涎香若无一定的专业知识,确实难以辨识,故此也不足为奇古董协会未能识别其真实来历。 方天一番滔滔不绝的解说之后,众人终于明白了龙涎香的来源之谜。 “这就难怪这宝贝会被安置在祖宗祠堂之内,恐怕早在很久以前,我们的先祖就已经视其为祭拜祖先的神圣香料。 估计是因为这物件过于珍贵,只在特殊时刻才会启用,而熟知其用途之人猝然离世,他人不明所以,便将其封存至今日才被发现。” 李德海听闻后也揣摩出了这块龙涎香为何会在自家祠堂中出现的原因。 “应当如此,不得不承认你们家族底蕴深厚,连曾进献给皇上的宝物,都能留存如此巨量的一块。 根据我对现今市场上龙涎香行情的了解,这块龙涎香无论从大小还是品质考量,估值达到千万级别完全不在话下。” 方天附和着李德海的话语,笃定地道出判断。 “千万?这怎么可能?”李德海满脸愕然,无法相信。 “没错,大叔,这块龙涎香的确价值千金,若您有意出售,我可以出价一千万购买。” 方天沉稳地说出这句话。尽管坦诚而言,按照目前的市场状况,一千万或许对方天来说略显溢价, 但他深知,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美妆产业的崛起,作为制造顶级香水、香料的原料,龙涎香未来的价格将会飙升至令人瞠目的境地。 现下一千万购得的龙涎香,或许十年后其价值将高达数十亿,引来众多买家竞相争购。 方天的神情决不含糊,李德海稍作迟疑,旋即答应下来: “方小哥,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多推辞了,这块龙涎香我就卖给你吧。” 双方买卖意愿达成一致,交易顺利进行。虽甫至不久,花费已然超过千万,然而入手之物并非此行的主要目标。 尽管那枚大齐通宝颇为可观,但仍需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加以验证。特别是范静雯即将接待的津门大佬钟爱瓷器,方天自然少不了要收购几件精品。 因此,寻宝行动仍需继续。而此刻与李德海关系更为熟络,方天直言不讳地询问: “李叔,您可知晓老城门附近哪家有意出售绝品瓷器?” “有意出售瓷器的倒是有,但说到绝品,我却未曾耳闻,不过有一个人肯定知情。” 李德海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却又十分肯定地回应。 “谁?李叔能否引荐一下?” 方天闻言欣喜若狂,急忙追问。 “就是我们老城门这里的古董协会办事处的许大师,凡是在老城门要出售的宝贝,都得经过他的鉴定,并且每月还需登记交易是否成功,所以在老城门挑选古董,向许大师咨询总是没错的。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李德海竭诚相助,毫不保留。方天自然满心欢喜,委托李德海带路前往。 老城门区域虽无专门的店铺,但每户人家都犹如固定的交易场所。 为了在此构建一个信誉良好的古董交易圈,老城门居民自发邀请了古董协会入驻,制定了一系列规则,确保出售的古董均为真品。 方天三人跟随李德海,很快来到老城门附近一座临街二层小楼前。 此时一楼大门敞开,屋内可见一间宽敞的大厅,门前两侧各摆放着两个展示架,上面放着不少锦盒,尚不知所藏何物。 大厅内部设有一张可供四人围坐的茶桌,此刻空无一人,靠内则是一张书桌,一位身材瘦削、头发斑白的老者正伏案疾书。 李德海远远指向这位老者,介绍道:“这就是许大师。” “许大师,您这是在忙什么呢?”李德海走进屋内,随和地打着招呼。 许大师抬头瞥见李德海,随之将目光转向方天三人,然后回答道: “原来是德胜啊,我这里还不是老样子,谈不上忙不忙,反正就围着你们这些人团团转。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急着出手一些物件吗?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许大师,正是为此事而来,我的东西都已经出手了,特地过来跟您办理一下手续。” 李德海一边回应许大师,一边指向方天介绍道:“还有,我那些物件都是这位方小哥收购的,不过他此番前来老城门的主要目的,是要寻找两件绝品瓷器,我知道您消息灵通,就带他来找您问问。” “哦?不但收了你的东西,还想要绝品瓷器?”许大师咀嚼着李德海的话,对方天顿生几分好奇。 只见许大师放下手中的钢笔,起身离开书桌,朝他们走来。 “许大师,您好,我是方天,正如李叔所说,我想向您打听一些信息。” 方天见许大师走近,立刻恭敬地问候。 “方小哥不必客气,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又收下了德胜的几件宝贝,你若想打听些消息,我自然是乐意提供帮助的。” 许大师与方天握手示意,热情地寒暄起来。 “那就太感谢了,我除了寻找瓷器之外,若有其他精品亦同样欢迎。” 方天主动表明了自己的需求。 “嗯?” 许老先生的神情中增添了几分关注。 “方天兄弟,你要想清楚了,在老城门购买的东西,无论之后出现何种情况,都不能退货的。” 许老先生再度瞥了一眼方天身后的两位佳人,及时地提醒道。 他显然将方天视作那种为了在美人身前炫耀,一时冲动的年轻人。 “呵,许老先生尽管放心,我来此之前,已经详细了解过这里的规矩。” 方天微微一笑,显得从容不迫。 “好,不论你是否知晓,既然来到我这里,就必须提醒你,当然,老城门出售的所有宝物,都经过古董学会的鉴定,确保品质和真实性。 如果交易中发现商品存在问题,我们古董学会承诺假一赔十。” 许老先生展现出了公事公办的姿态,相较李德海的热情,他显得更为冷静几分。 对此,方天并不介意,毕竟他的年龄容易让人误解,加上身边陪伴的两位美女,被误认为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公子,也在情理之中。 第307章 能有多少真才实学 李德海也察觉到许老先生对方天的态度有所不同,便急忙说道:“许老先生,方小哥在古董研究方面颇有造诣,我那几样物件,他一眼就看出其来历,还有您未能辨识的那颗珠子,也被方小哥识别出来了。” “嘿,李德海,你这是何意?莫非你想表达这小子在鉴宝能力上能胜过我们许老先生不成? 暂且不论你所言真假,即便是真的,那也有可能是偶然为之,我不相信他年纪轻轻,能有多少真才实学。” 李德海话音刚落,大厅一侧雅间的门被推开,一位手持抹布、满脸不悦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王……王老先生,我并无贬低您的意思,只是说方小哥并非我们常见那种急功近利的年轻人。” 李德海立刻解释。 王老先生皱眉,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许老先生抬手示意他停止,然后和蔼地对李德海说:“德海,王术性格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李德海连连摇头,表示不在意。 王老先生这才问起:“德海,那个白色圆球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方天说那是龙涎香,一种极为罕见的顶级香料,也可作为药材使用。” 李德海坦诚回答。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我不了解了。” 王老先生点头,看着略显尴尬的方天,以及一脸愤慨的范静雯和崔悦,遂挤出几分笑容道:“你们若是要搜罗几件上乘瓷器,在老城门虽非难事,但若想从我这里获取信息,我必须验证你们具备一定的瓷器鉴定能力,否则若是家中长辈指责我年纪一大把还串通他人诱骗你们买卖,那就不好了。” “王老先生说得对,不知您打算如何验证我们的鉴定能力?” 方天面露轻松之色询问。 王老先生手指指向入口处的两排展示架。 “这些是我刚为老城门乡亲们新鉴定出的古董,他们还未取走,第二排前三列的锦盒内都是瓷器,你们从中随便挑两件出来鉴定。 如果你们的鉴定结论能与我给出的结果相符达到八成,就算你们通过测试,届时我将亲自陪同你们寻找所需的瓷器。 当然,如果没能通过我的考验,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以后还想来找我,就带上你们家里的长辈。” 王老先生虽然语气客气,但话语中对方天他们仍带有轻视之意。 范静雯火爆脾气发作,几乎忍不住要破口大骂,却被方天拦下。 “好的许老先生,一切按照您的安排来。” 方天心中虽有不悦,但现在有求于人,自然要遵照人家的规矩行事。 同时他也明白,正如许老先生所说,倘若有纨绔子弟找他引荐购入古董,日后遭人找上门说他蓄意引导交易,那便是有口难辩。 许老先生并未回应,只是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而王术则在一旁冷眼旁观,依然满不在乎。 “方小哥,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李德海一脸无奈,没想到本应简单的事情,竟然变得如此复杂。 方天点了点头,走向展示架,这时范静雯快步上前,挡在方天身前道:“方天,瓷器鉴定我可以胜任,让我试试,反正他也没说我们要看几件。” 方天深知她的怨气未消,而范静雯在瓷器鉴定方面确实有一定功力,于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好,那我们就各看一件。” 方天话音刚落,范静雯随手拿起展示架上的一只锦盒。 她打开锦盒,里面的东西呈现眼前,敞口、深腹、圆底,赫然是一只碗。 范静雯拿起碗,仔细端详,又用手敲击了一下碗壁。 “叮叮叮……” 声音清澈,微带沉闷。 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许老先生的重视,明显展现出专业的瓷器鉴定技巧。 “哼,故弄玄虚,只学了几招皮毛,就自以为是鉴定大师了。” 然而,王术却冷哼一声,毫不在意。 尽管瓷器作为古董中最常见的品类,流传的鉴定方法众多,民间也有不少爱好者掌握了一些方法。 但是,瓷器恰恰是最难鉴定的古董之一。 因为瓷器涉及朝代、窑口、器形、釉料、瓷质以及保存状况等诸多学问,多数人即使掌握了一些鉴定手段,但在真正判断瓷器真伪时,往往欠缺火候。 王术身为一名鉴定师,虽然仅为许老先生的助手,但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出身正规的优越感,因此对于其他鉴定师乃至像方天这样的年轻人,更是瞧不上眼。 许老先生深知这一点,本想提醒他几句,然而此时,范静雯已开口分析: “这显然是一只碗,以白釉为底,以青花装饰,即是我们常说的青花瓷。 此碗壁薄而透明,胎质纯白细腻,圈口匀整周正,体现了清代官窑一贯的工艺特点。 底部的款识书写‘大清嘉庆年制’,基本上可以断定它是清朝嘉庆时期的青花瓷。” 再观其装饰图样,碗中央描绘了一位手持寿桃的寿星,旁边伴着两位侍者,四周则布满了松树、山石、花卉纹饰,内外口沿则采用了青花双线装饰。 外壁则遍布绘制了形态各异的八仙人物,每一位仙人的足下都踏有吉祥如意的云彩图案,人物之间以流云纹相互间隔。青花色泽明丽动人,人物形象生动逼真。 此类主题是清朝景德镇青花瓷制作中极为常见的一类,尤其是在乾隆时期,市场上曾出现过不少同类瓷器,无疑为此碗的年代背景提供了有力证据。 按当前市场行情估算,此碗价值可达三十万元,但适才敲击声中隐约透露出一丝瑕疵,尽管从碗身各处并未看出明显缺陷,但可以断定,在烧制或后期保存过程中,此碗内部应当产生了一定程度的隐裂。 因此,这一隐裂的存在极大地削弱了这件清朝嘉庆年制青花八仙过海纹碗的艺术及经济价值,故而给出的最终估价大约在十万元左右。” 范静雯一边讲述,一边将装有此碗介绍卡片的锦盒展示给王术看,言语间充满挑战意味。 王术内心愤懑不已,碍于对手是个女子且许大师从中调解,只好强忍怒火,目瞪口呆地望着范静雯的表现。 待范静雯言毕,王术彻底懵住了。 第308章 今日奉陪到底 “对……没错,都说对了,这怎么可能?” 王术匆匆浏览了一下许大师亲笔注解的卡片,上面所载内容与范静雯所述大致相符,这意味着范静雯的鉴定不仅准确无误,且堪称完美解答。 王术清晰记得,当许大师鉴定此件清朝嘉庆年制青花八仙过海纹碗时,他也尝试进行了鉴定,但却未察觉出存在隐裂。 然而范静雯的鉴定结论竟与许大师惊人一致,这让王术深感不悦。 范静雯已从王术的表情中读出了自己的完全正确,她瞥了一眼手中的卡片,然后望向许大师。 “许大师,我此次鉴定的结果,是否达到了八成以上的准确性?” 这一明知故问让许大师既无奈又惊讶,而王术则面红耳赤,仿佛遭人打脸一般。 “没问题,只要你们再成功鉴定一件瓷器,我便信守承诺,亲自陪同你们去寻找瓷器卖家。” 许大师面色平静地道出此话。 范静雯自信地点点头,转向方天鼓励道:“方天,轮到你了,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实力。” 然而,方天却突然向许大师提议:“许大师,我此行所求不止瓷器,能否让我们再鉴定一些其他物件?” “嘿,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先不说你们这一件瓷器是否侥幸猜中,就算真猜对了,你以为许大师有那么多空闲时间,陪你们四处乱转吗?” 王术立刻不满地反驳。 “哎,这位王大师,我们没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老插嘴?是不是嫉妒许大师对我们这么看重,觉得我们不应找你帮忙鉴定呀?” 范静雯尖酸刻薄地反唇相讥。 “胡扯,我……” 王术气得跳脚,正欲破口大骂,又被许大师挥手制止。 “年轻人,不必再鉴定其他物品,只需将剩余的那件瓷器鉴定完毕,不论你们真心想购买何物,我都愿今日奉陪到底。” 许大师平静地说着。 方天点头同意,遂走向展架,随手拿起一只拳头大小的锦盒。 谁知,这只锦盒刚入手,许大师和王术的神色均变得古怪起来。 “方小哥,这件瓷器有些特别,当初我自己鉴定时也曾请教多人,你确定不换一件试试?” 许大师善意提醒道。 “没关系,许大师,正因为其特殊,我更想借此机会增长见识,毕竟您之前并未限定我们必须鉴定多少件。” 方天婉拒了许大师的好意,言语间透着坚决。 “哼,真是厚颜无耻,竟然跑到这儿来偷学技艺,如果这件瓷器鉴定不出来,我看你们最好趁早离开,省得继续丢人现眼。” 王术满脸敌意,此刻对方天他们的轻蔑中更夹杂了几分厌恶。 “呵,您这是哪儿的话。” 范静雯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击:“如果我们顺利鉴定出这件瓷器,按照您的逻辑,岂不是许大师也要跟着丢人现眼了?” 范静雯对自身及方天有着十足信心,自然是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你……” 王术还想争辩,此时许大师突然厉声喝止。 “够了。” 王术身子一震,立刻闭上了嘴。 “方小哥,如果你确有信心,鉴定手中之物也无妨。只要你能得出结论,我不但任由你差遣,还会让王术向你们道歉。但如果无法鉴定,那我也确实没时间等待你们鉴定其他物件,请你们自行离去。” 许大师虽然仍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但在场之人皆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愠怒,至于这股怒气针对的是方天他们,还是王术,则无人知晓。 此刻,王术噤若寒蝉,脸色尴尬至极。 范静雯也安静下来,看向方天,等待他的决定。 方天此刻也意识到,一旦成功鉴定手中之物,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他的鉴宝能力超越了许大师。 虽然这种观点并不全面,但在场众人难免会在心中有这样的认知。 然而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今天的收获,方天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好的,许大师,我听从您的安排。” 方天说着,打开了锦盒,刹那间,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在方天脸上和锦盒中的物件间来回移动。 “这……这件瓷器看上去好像并非产自我国啊?” 范静雯见到锦盒内之物,心中陡然一紧。 只见其中的瓷器形似一只捧杯式的奖杯,整体采用红黑两色绘制装饰,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其腰部两侧高高翘起的双耳抓柄,其独特的弧度设计显然不属于大夏任何一个朝代的典型特征。 范静雯见状,一时瞠目结舌。 她出身于学术世家,对于华夏数千年各朝代的瓷器均有深厚的研究底蕴,然而此刻面对方天手中的瓷器,她却一时感到困惑不已。 “静雯,你怎么了?” 崔悦对范静雯的异样反应感到不解,于是关切询问。 “这件东西看上去确实不是出自国内,我无法确定其来历……” 范静雯低声细语,面露难色。 “不是国内的?那方天怎么来辨识真伪呢?” 崔悦也开始有些紧张,深知若不能辨识,他们此行恐怕就要空手而归了。 “现在只能依靠方天的见识了。” 范静雯无奈地表示。 “嘿嘿,你们这群年轻人啊,做事如此冲动,这下碰壁了吧?” 王术在许大师刚刚的愤怒气氛中暗自窃喜,见到范静雯受挫的表情,他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许大师和李德海并未理睬他人,而是专注地注视着方天。 “这是古希腊极具代表性的黑绘式高脚陶杯,在国内实属罕见,这类器物多是在民国时期的海外租界如香岛等地有所遗留,不过保存如此完好的,我确实是首次遇见。” 方天言辞笃定,毫无犹豫。 “哎呀!” 方天话音刚落,许大师和王术皆现出惊讶之色,特别是王术,顷刻间脸红得如同一只刚出锅的熟虾。 “方小兄弟,你该不会连古希腊的陶瓷文化也有深入研究吧?” 许大师对方天的态度立时转为亲昵,并且提问时竟带上了几分谦虚请教之意。 “这个……我只是稍微涉猎过一点。” 方天没想到许大师会有如此态度,赶忙谦恭回应。 “那……方小兄弟能否就这件黑绘式高脚陶杯,谈谈古希腊的陶瓷文化呢?” 第309章 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许大师犹如一名渴求新知的学生,满目期待地看着方天。 “可以,那我就抛砖引玉,简单讲解一下。” 方天点头答应,继而滔滔不绝地讲述开来。 “提及全球陶瓷艺术,我们华夏与希腊可谓分别代表着东西方陶瓷技艺的巅峰之作。 相较于希腊,我国陶瓷工艺在瓷质细腻度及器型精致度上更胜一筹。 然而从造型的多样性、纹饰的细腻程度以及主题内容的丰富性来看,希腊陶瓷似乎更显优势。 由于材质差异,希腊所谓的陶瓷,严格意义上应称为陶器。 希腊陶器装饰手法多采用彩绘和刻画两种形式,并且以描绘人物和动物为主,同时包括几何图案和花卉,其中最为精彩的部分当属人物形象,生动有力,富于表现力和装饰美,内容丰富多彩,变化无穷。 其中彩绘技术主要分为黑绘式、红绘式和白底彩绘三大类别。 正如我们现在所见的这件黑绘式高脚陶杯,就是在红色陶胎上涂一层黑彩,再利用坚硬工具在表面上刻划,将形象以外的黑彩剔去,暴露出下方的红陶胎底,经过烧制后便形成了红底黑纹,宛如剪影,这一手法与我国磁州窑工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希腊陶器质地较为疏松,但工匠们会在陶器上施加一层薄釉,烧制完成后细致打磨,使得陶器表面呈现出类似皮革的光泽质感。 至于红绘式则是黑绘式的反向操作,先给整个陶瓶涂上黑彩,然后勾勒出人物轮廓,再剔除人物形象内部的黑彩,形成黑底红纹的画面效果。 如果按我国的说法,黑绘式类似于阳刻,红绘式近似于阴刻,黑绘式好比线条勾勒的红线图,红绘式则是黑线勾勒的图像。 这两类绘法中,黑绘式装饰性强,图案鲜明,力量感十足,因其整体色调统一,故能赋予器物强烈的立体感和厚重感。 而红绘式的人物形象以黑线勾勒,更接近绘画效果,更容易让人接受。 至于白底彩绘,则沿袭了相同的技艺,但在古希腊陶器应用中相对较少。 这些陶器上的装饰图案,往往展现了古希腊诸神欢聚、宴饮、弹奏、舞蹈、梳妆、出行、战斗以及人们日常生活的故事场景。 就如同我现在手中这件黑绘式高脚陶杯上所绘,我们可以看到一位身披盔甲的战士正在家门口与一位女子告别的情景。 画面中不仅包含了战士的坐骑、庭院中的家畜、天空飞翔的鸟儿,还有许多抽象图案点缀其间,这种将人物、动物和图案相结合的装饰手法,正是希腊陶瓶的一大特色所在。 值得一提的是,根据我所掌握的知识,目前全球范围内出土的古希腊陶器中,以表现神话故事题材的绘画居多。 这正是古希腊人民智慧的体现,他们担忧自己的文明会在历史长河中消失,因而采取书写文献和绘制陶器的方式,力求将文化传承下去。 可见,在漫长岁月之后,那些保留在陶器上的画面成了希腊几千年历史的独特回响,承载了许多古老信息的留存。 当然,这些陶器之所以大量得以保存,主要是因为它们在当时广泛应用,既可作为装饰摆件,又可用作日常器具,还用于祭祀等活动。 至于我们眼前的这件黑绘式高脚陶杯,其形态仿佛现代的奖杯,事实上它确实在古希腊战争中被用来嘉奖勇猛的战士。 现今世界各地流行的奖杯设计,便是借鉴了这种陶杯的形式而来。 当方天说完这段解说,现场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这哪里是略微了解,分明是深入钻研的结果啊! “那这黑绘式高脚陶杯的年代和价值呢?” 范静雯急切地追问,全然不顾方天是否真的知晓答案。 类似这样的陶瓷在后代的考古发掘中较为常见,而我们眼前这件黑绘高耳陶杯的工艺虽算不上精致细腻,实际上相当于我国古代瓷器中的民间窑口出品。 这类陶器在国际拍卖市场上估价往往在十万元上下。” 方天毫不犹豫,再度给出了明确而有依据的回答。 “哎呀,方天,你真是棒极了,连鉴定界泰斗级人物露山仙人都对你推崇备至。” 范静雯听完后激动地赞叹起来。 殊不知,话语无意,听者有心,王术听到这句话后,原本阴沉的脸色瞬息间流露出几丝狠辣。 “狂妄!你们这群不知深浅的年轻人,仅凭鉴别出一件冷僻的国外陶器,竟敢蔑视天下所有鉴定师! 竟敢编排露山仙人并声称他自愧不如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就联络宫家,让你们在西湖市乃至整个钱塘省都无法立足!” 王术仿佛抓到了可以让方天他们陷入巨大困境的把柄,愤怒而又兴奋地指责,却未察觉许大师正凝视着方天,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老家伙王术,你有种现在就给宫家打电话,我看露山仙人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范静雯满脸嘲讽地说。 不论方天与露山仙人现今已是忘年之交,即使不是,凭借方天如今的人脉,也未必会惧怕露山仙人半分。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现在就拨电话,到时候……” 王术闻听范静雯此言,立刻按捺不住,拿出手机准备真的联系宫家。 “啪!” 然而,王术话音未落,一记清脆的耳光便打在了他的脸上。 “师傅,您……” 王术捂着脸,难以相信地看着许大师。 “无耻之徒,你还嫌丢人不够吗?” 许大师满脸怒容,痛斥王术。 “师傅,他们刚刚可是诋毁师公啊。” 王术委屈地辩解。 “诋毁什么,这位方天方大师,分明就是我老师提及的那位鉴定奇才,更是我老师的恩人。 我曾亲耳听老师说过他在鉴定技艺上不及方大师,那么他们并非诋毁师傅,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许大师责骂完王术,转身向方天深深一躬。 “方大师,先前诸多冒犯,加上弟子多次挑衅,恳请您宽宏大量,恕我等无礼之举。” 许大师此举令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许大师,您这是……” 方天感到十分意外,满面困惑。 “方大师,我的鉴定技艺乃是由露山仙人亲自传授,他是我师门长辈之一。 第310章 戏剧性的转折 刚刚不久,老师与我通话时提到结识了一位姓方的鉴定大师,称您年轻有为,鉴定造诣在他之上。 我起初没料到老师口中的方大师竟是如此年轻,刚才听到您朋友的话语,才意识到老师所说的方大师正是您。 老师也亲口承认在鉴定方面不及您,并与您平辈相交,因此按照道理,我应视您为长辈,称呼您一声师叔亦不为过,向您行礼,自然是合乎礼仪的。” 许大师一边说着,一边拽过仍在发愣的王术,强迫他低头向方天行礼。 这一幕令李德海瞠目结舌,完全未曾想到事情会出现如此戏剧性的转折。 就在几分钟前,许大师还是一副傲然不可一世的模样,对方天毫不重视,而现在…… 至于王术,此刻被许大师压制着低头,全身颤抖,根本不敢直视方天。 “许大师,您这么做实在太过客气,即便我和露山仙人确实有些交情,那也不能因此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您年纪比我大这么多,怎能行此大礼?” 方天面对许大师的大礼,之前的不满已然烟消云散,反而变得客气起来。 “方大师,古董鉴定这一行,最为看重传承与实力,年龄并不是决定性因素,再者,我要是对您不敬,若是被师傅知晓,恐怕会受到训斥。” 许大师依然保持着恭敬的态度解释道。 方天见状推辞不得,只好无奈道:“罢了,我并未介意刚才的事,既然现在胜负已定,是不是可以带我去寻找要交易的顶级瓷器了?” “当然可以。” 许大师点头答应,接着走向展示架,在第一排取出一只锦盒,打开之后,急切地询问:“方大师,您先看看这件,能否符合您的需求?” 方天一看,不禁眼神一亮。 只见锦盒内藏一尊瓷器古朴典雅,整体形态似花觚,颈部、腹部及底部两侧均有出戟装饰,口沿内外壁绘有五彩花卉纹样,极为独特。 颈部与腹部四面均饰以五彩寿山福海腾龙纹,龙姿各异,起伏穿插,各种色彩搭配之下显得威武有力,栩栩如生。 “这是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看上去像是明代官窑的产品吧?” 方天脱口而出。 “哇哦,果然是呢,我以前见过一个清代仿制的,据说它的造型灵感来源于上古青铜兵器战戟。 其釉面划分成六部分,通过造型的变化巧妙过渡繁复的纹饰,每一部分均可独立成画,彼此之间又相互照应,使得尽管纹饰密集复杂,但整体图案层次鲜明。 其造型新颖独特,装饰华美繁复,层次丰富多样,集彩绘、模印、堆塑、浮雕等多种工艺于一体,相互映衬,各展其妙,堪称万历御窑瓷器中装饰风格罕见之作,堪称万历御窑花觚类瓷器中的精品。 我们快看看底部的款识,确认一下是否真是万历官窑的产品。” 范静雯对中国瓷器的认知确实名副其实,一番描述便将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的特点说得一清二楚。 方天也不客气,从锦盒中取出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查看底部款识,赫然可见六个大字——大明万历年制。 “哇哦,真的是万历年间的官窑瓷器!” 范静雯掩嘴惊叹,喜形于色。 “静雯,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它很值钱吗?” 崔悦满腹疑惑。 “我的小悦悦呐,像这样的五彩斑斓、形如战戟尊的瓷器,在收藏界堪称传说,许多藏家皆只闻其名,未睹其真容,即便是在我们家族多年积累的藏品中,也仅有一件仿制品,其珍贵程度,实属世间罕有。 市面上虽然也有其他矾红地青花描绘缠枝花卉的瓷器,旨在展示瓷器的精美细腻,但此件五彩出戟尊,却仿佛将战国武器的磅礴气势融入其中,犹如万花丛中一点红,令那些习惯了寻常瓷器之人,为之惊叹不已。 这件五彩出戟尊,足以用来应对那位津门大人物了。” 范静雯满心欢喜地解说道。 “这么说,这件五彩出戟尊价值超过千万了?” 崔悦闻言,不禁愕然失色。 范静雯没有明确回应,但她的眼神已然催促起方天来。 方天察言观色,转向许大师询问:“许大师,您拿出这件五彩出戟尊,是不是意味着您有权决定出售事宜?” 面对方天一如既往的尊称,许大师面上略显尴尬,但也明白不可能让方天直呼其名,只得暂且搁置情绪,恭谨回应:“方大师,这件五彩出戟尊虽非本人所有,但它正是寄放于我处以便销售,交易价格基本按照我的建议定价。 我只需通知一声,您便可直接从我这里购得。” “那太好了,请您尽快联系物主。” 方天满意地说。 许大师应声走向一旁,立刻拨打电话联系卖家。 不久后,许大师挂断电话,对方向尘回道:“方大师,我已经取得同意,这件五彩出戟尊可以按照我提出的建议价进行交易,也就是八千万,您觉得合适吗?” “非常合适,我们现在就办理交易吧。” 范静雯毫不犹豫地取出银行卡,表现得急不可待。 王术、李德海见到这一幕,均瞠目结舌,毕竟在这个时代,八千万无疑是个天文数字,然而范静雯竟毫不犹豫地支付,不仅毫无迟疑,反而显得极其热切,实属少见。 许大师倒显得颇为平静,毕竟方天乃是露山仙人都倍加推崇的人物,他身边的友人能轻易拿出八千万,也在情理之中。 很快,交易顺利完成,各方皆大欢喜。 “许大师,您这里是否还有与五彩出戟尊同等层次的古董?如果有,我都愿意收购。” 为了帮助范静雯以及莫潇,仅仅一件五彩出戟尊显然是不够的,方天如此表态。 许大师苦笑着摇摇头。 五彩出戟尊本就是稀世珍品,他在老城门从事鉴定工作十多年来,所见此类器物可谓屈指可数,如今店内能有一件已实属难得,怎可能再有其他。 “那许大师是否了解老城门内是否有其他人在出售这类等级的古董?即便是非瓷器也可。” 方天进一步询问。 “瓷器方面,倒还有一件明代万历年间的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并且盒子是原封未动,内部封装了明朝时期的皇家专用黄蜡。 第311章 不愿错过这次机会 我已确认,那蜡层与包浆浑然一体,历经数百年未曾开封。 据卖家透露,那砚盒内藏有一方唐代浮雕龙纹端砚,并附有一份万历皇帝御赐圣旨及礼单作为凭证。 卖家坚持砚盒原貌出售,并将万历御赐圣旨一同打包,由于砚盒内含有唐代砚台的因素,我不便给出具体估价,因此尚未出具鉴定结果,目前卖家正在自行寻找买家。 他开出的价格是一亿元整,方大师是否考虑一看?” 许大师思考片刻后,给出了答案。 “看,一定要看,买卖不成仁义在,只有看过实物才能判断是否值得购买,对吧?” 方天立即表示赞同。 理论上,万历年间的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本身的价值大约在几十万至上百万之间,而万历年间的御赐圣旨虽珍贵,但也价值千万左右,两者相加与一亿相差甚远,确实有些夸张。 然而对于寻宝捡漏的收藏者而言,那只未曾面世的唐代端砚无疑极具诱惑力。 要知道,端砚正是在唐朝时期出现并盛行,成为四大名砚之一。 而唐朝又是历史上最为长久且影响力深远的朝代,诗词歌赋、围棋、音乐、书法、绘画艺术、服饰文化、茶文化等诸多领域引领全球时尚。 其中如李白、白居易、杜甫等伟大诗人更是传颂千古。 正因他们的存在,一把唐代的端砚或许承载了丰富的历史痕迹,倘若该砚曾为李白所用,别说一亿元,就算是十亿元也会有人争相竞购。 当然,若是并非名人所使用的砚台,价格高出几千万,无疑会让人感觉不值。 但考虑到这砚盒内的端砚由皇帝御赐,且有圣旨为证,表明它的来历绝对非同一般。 如此看来,只要是来自宫廷的唐代端砚,即使定价一亿元,也算是物有所值。 基于这样的考虑,方天自然不愿错过这次机会。 何况他买来之后还可转手,相信那些钟爱收藏的大佬对此类藏品更为感兴趣。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财富并不是问题,追求的是满足感和刺激,只要详细说明砚盒的特殊之处,买家自会欣然接受,至于最终开启后的结果如何,则与方天无关。 许大师见方天兴致盎然,点头应允,随即安排王术照看店铺,亲自带领方天一行人出门,而李德海则并未同行,此刻他正忙于回家清点款项。 约莫步行了十几分钟,一行人来到一座深宅大院前,这座府邸比李德海家更加宏伟气派,完全展现出古代豪门世家的生活风貌。 据许大师介绍,这家主人名为蓝有富,单听名字就充满豪气。 据说蓝家祖上乃明朝开国功臣蓝玉,故而蓝有富出身名门之后。 这一支蓝氏家族自大清雍正年间迁至老城门,历经几百年积淀,已成为当地举足轻重的世家大族,家中拥有何种宝物也并不令人意外。 接着,许大师又大致介绍了蓝有富的一些情况,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当属蓝有富手中的资产状况。 据许大师所知,蓝有富手中掌握着多个稀有金属矿产资源,收入丰厚。 此次之所以变卖古董,是因为他正筹备一项大型投资项目。 方天等人听罢,无不赞叹连连,难以想象,蓝家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实力背景。 在对话的过程中,一行人已至蓝家宅邸门前。因提前接到许大师的通知,蓝有富早早在门外等候。 “哎呀,许大师,真没想到您竟亲身驾临。” 蓝有富的形象正如预想一般,身型肥硕,满身金银首饰,身着一套复古唐装,约摸五十多岁年纪,见许大师到来,立刻上前相迎。 “哈哈,若非特别之人,我确实无暇分身,毕竟您也知道我那里事务繁忙。但此次陪同我师叔前来观赏宝物,我不得不亲自前来。” 许大师言谈间,指向方天,态度极为恭谨地介绍道:“蓝总,这位是方天方大师,他常与我师傅露山仙人共研古董鉴宝之学,算起来是我的师叔。” 蓝有富一听,立刻领悟许大师对方天如此看重的原因,显然是担心自己有所怠慢,遂热络回应:“方大师,久仰久仰。” 方天亦以礼相待。接着,范静雯和崔悦也被简单介绍了一番,按照常理,蓝有富此刻应引领他们入内。 “许大师,劳烦您和方大师及诸位在此稍候片刻,有个巧遇,恰有客人来访寒舍,不如我们就在此等候,一同进屋如何?” 蓝有富满脸歉意地道出此话。方天心中顿生一丝疑窦,不知蓝有富所等之人究竟是他们,还是即将到达的他人。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位客人的身份绝不简单,否则蓝有富也不会让他们在此一同等待。 “蓝总,您说的那位客人,该不会也是为了那件宝物而来吧?” 许大师面露困惑之色。方天三人闻此,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许大师提及的宝物,无疑就是那件明万历年间的璀璨龙凤砚盒。原本这件宝物由蓝有富自行定价,一旦出现竞争对手,想要以一亿价格购得恐怕将变得扑朔迷离。 此时,方天他们正全神贯注地等待蓝有富的回答,却见他眉头一挑,指向远方的两人身影道:“瞧,说曹操曹操到,他们这就过来了,待会儿我为大家一一引荐。” 蓝有富言毕,笑容满面地迎向来人。远处走来的两位老者,皆已头发斑白,一位鹰钩鼻,一位厚唇,各具特点。 方天不经意间发现,许大师在看到这两人时,脸色明显阴沉下来。 “许大师,您认识这二人?”方天靠近许大师身边,低声询问。 “那个看起来狡猾的家伙也是古董协会的一员,名叫张天义,他在北区长盛街那一片工作,一直与我不睦。” 尽管许大师没有详述,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推测,他与张天义之间曾有过颇为不快的经历,而且很可能是许大师吃了亏。 鉴于此,方天不便深究。恰逢此时,蓝有富领着那两人走过来。 “哎呀,老许,我本想着来老城门别遇见你,谁知缘分如此奇妙,竟然在这碰上了,看来咱俩真是有缘得很哪。” 第312章 不知如何启齿 张天义见到许大师便笑逐颜开,丝毫没有受到许大师敌意的影响。 “姓张的,我跟你交情不深,别在这里自讨没趣,我们今日相遇,只能说是有冤家路窄。” 许大师面色沉稳,显然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 “好好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就当不认识。” 张天义尴尬地回应一句,之后果真目不斜视,不再看向许大师。 蓝有富本打算正式介绍一下两拨人,此时也感到一阵尴尬,不知如何启齿。 “那个……既然大家都是为我那件璀璨龙凤砚盒而来,那我们就先进去吧。” 蓝有富说着,挥手示意众人随他入内。一路上,各种或精致或华丽的陈设映入眼帘,众人不禁好奇发问。 蓝有富都耐心解答,同时借机暗示提问者的身份,这样一来,虽未正式介绍,众人却已大致了解各自背景。 果不其然,随张天义同来的厚唇老者,也是一位买主,名唤冯宇,乃是新近投资西湖市的大富豪,酷爱古董收藏,听说张天义提及此处有一件明万历年间的璀璨龙凤砚盒,并且其中隐藏玄机,便特意赶来核实。 “方天,倘若这位冯宇也对那件明万历年璀璨龙凤砚盒感兴趣,与我们竞价的话,你觉得我们的最高限价能定在多少?”范静雯了解到冯宇的来历时,忧虑不已。 毕竟,如今璀璨龙凤砚盒的标价已经是一个亿,若有竞价,最终成交价更是难以估量。而她与冯宇不同之处在于,冯宇即使亏损,也是自负其责,但范静雯却是替津门大佬代为收购,万一五彩龙凤砚盒并非珍品,届时即便按原价转交给对方,也会严重影响他们拍卖行的声誉。 “这个问题不好断言,关键要看那件璀璨龙凤砚盒本身的真正价值,所以我们进去后,切莫急于出价,务必先看清宝物。” 方天还未亲眼见到宝物,也无法给出确切判断,只好无奈地说出这番话。 范静雯点头赞同,此刻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方天身上。 毕竟,对于那件璀璨龙凤砚盒,除去其本身,无论是砚台抑或证明其来历的圣旨,范静雯都无法独立鉴定。 就在这样的思绪中,蓝有富将众人引入一间充满古韵的中式会议厅。众人落座后,蓝有富捧着一只锦盒走了进来。 那只锦盒并不大,仅比成人鞋盒略大一些,但做工极其精细。 “这可真是大手笔,这只锦盒采用的是桐木材质,从雕花和配件来看,应该是清朝中晚期造办处的工艺之作。 单论这锦盒的价值,至少也有数万元。” 方天凝视着那只锦盒,轻声评述道。 “方大师眼光独到,正如您所说,这只锦盒乃是我蓝家咸丰年间祖辈托关系为璀璨龙凤砚盒和那卷圣旨特制的收纳盒。 而这盒子内部设计巧妙,采用沉香木作为隔板,并镶嵌了一颗古代罕见的夜明珠。 尽管宝石体积较小,仅有指头大小,但其价值仍高达数十万元。” 许老先生听见了方天的话语,回应道,显然他在鉴定之时,就已经留意到了这个锦盒的存在。 方天颌首赞同,暗忖蓝有富果真大方,竟在这种场合下拿出锦盒,显然在交易之时,这锦盒定会被当作赠品一同送出。 按照许老先生的估价,这锦盒单凭自身便价值逾百万,却在此处仅作为附属品出现,其出手阔绰可见一斑。 正当方天他们低声交谈之际,蓝有富打开了锦盒,围观者们果真见到,揭开的盒盖内侧亦有浮雕装饰,描绘的是一幅山川夜色图,一颗碧绿晶莹的明珠仿佛点缀在夜景中,犹如一轮皓月。 然而,众人的目光更多地聚焦在锦盒之内,只见其中分隔为两部分,一边是成人手掌大小的砚盒,另一边则是一卷由金丝串连而成的泛黄圣旨。 在各个朝代,大多数砚盒都会选用木质漆盒以便于携带且防止摔损,而采用瓷质的砚盒实属罕见,尤其若是带有官窑标识的更是少之又少。 这类瓷质砚盒多数为皇家御制,即使在当朝现世也极其稀罕,往往是由皇帝赐予臣子,用于世代传承。 眼前的这款五彩龙凤纹砚盒的彩绘釉面与先前那件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颇为相似,以白釉为底,以青花为主体,配以巩红辅助,再搭配些许绿釉,同样以缠枝纹环绕边缘,无需细看款识,便可断定为大明万历年间的产物。 此外,砚盒盖底显现出清晰的接合痕迹,并以黄蜡加以密封,与整体釉面及部分开片纹理浑然一体,正如许老先生所言,历经数百年未曾开启。 “冯总,这款五彩砚盒确为典型的万历年瓷器,黄蜡封存之处无误,正如您所说,就如同开启未知的礼盒一般。 当然,圣旨上明确记载其中藏有一方唐代雕龙端砚,我们可以先查验圣旨真伪及其具体内容。” 张天义旁若无人地向旁边的冯宇分析,显然扮演着智囊的角色。 “好,那我们先验看圣旨,我一直渴望能收藏一件这样的宝贝,今天真是个绝佳的机会。” 冯宇面色红润,对眼前的一切表现得欣喜若狂。 张天义微笑着正欲拿起圣旨,此刻却被蓝有富阻拦,蓝有富随后宣布道:“张大师请稍候,在此之前,我需要提醒大家…… 蓝有富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然后指向身边的青年,只见该青年手中紧握一台录音机。 蓝有富接着说道:“各位,在这次交易中,首先五彩龙凤砚盒我将以原封状态与圣旨一同出售,总价一亿元,交易结束前,我不会开启砚盒。 尽管圣旨中详细描述了砚盒内的物品,但具体是否为唐代雕龙端砚,我保留意见,不做绝对保证,一切需由各位自行判断。 另外,我们的交易过程将现场录音,以避免日后的纠纷。 如果大家都接受这些条件,那么大家可以开始鉴别宝物的真伪和品相了。” 蓝有富言毕,环视四周,等待大家的答复。 “蓝总,这一点我们在来之前张大师已说明,我完全没意见,一切都按蓝总的规矩办。” 第313章 势在必得的决心 冯宇率先表明态度,言语间还瞟了一眼方天他们,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决心。 蓝有富点头表示认可,刚转向方天,就听见方天道:“我也是同样的看法。” “很好,既然如此,诸位现在可以开始鉴赏宝物了,请务必仔细观察后再决定是否出价。” 蓝有富随即把锦盒推向方天他们,然后安静地坐在一旁饮茶等候。 冯宇迅速拿起圣旨仔细研究,与张天义共同审阅。 方天他们实际上也认为五彩龙凤砚盒并无太多值得一看之处,然而圣旨在他人手中,他们也不好无所事事,于是范静雯拿起五彩龙凤砚盒,摆出欣赏的姿态。 “谈及瓷器发展史,明清两朝可谓达到了巅峰,而明代万历年间的瓷器最具特色的便是此类五彩瓷器,官窑出品每一件皆为珍品,这款五彩龙凤砚盒虽非主流器型,却制作得尤为精美别致。 不过若说到瑕疵,那就是这款瓷器的整体釉层偏厚,若不是确定这是明万历时期的工艺手法和装饰图案,我还以为它是一件仿品呢。” 范静雯边看边说,对其优缺点进行了点评。 无意间的话语引起了方天的注意,他心头一动,立刻道:“让我也瞧瞧。” “怎么了?你也想再欣赏一下吗?” 范静雯有些不解,为何方天还要再看五彩龙凤砚盒。 “是的,我想再好好看看。” 方天内心虽然已有猜想,但在他人面前不便直言,只好随口附和。 接过五彩龙凤砚盒,方天再次核实盖底接缝无误,逐寸审视其施釉工艺。 旁人可能不清楚方天,但他以往鉴定瓷器时,即使是再珍贵的物件,通常只需一眼就能大致断定,而今对方这件五彩龙凤砚盒却看得格外专注。 “方天,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范静雯轻声询问,尽量不引起他人注意。 方天扫视周围,见无人注意他们,同样压低声音答道:“万历年间的瓷器以精细独特着称,尤其是在施釉技艺和彩绘方面,极具个性,难以模仿复制。 然而这款五彩龙凤砚盒的釉层厚度显得过于异常,尤其是底部,虽然整体施釉均匀,但明显更厚,这十分可疑。” “确实有些反常,不过从胎质、釉色、装饰等方面来看,这件五彩龙凤砚盒无疑是明万历年间的正品,至于底部釉层较厚,或许只能说是在当时的工艺条件下的一种特殊处理吧?” 范静雯点头赞同,随即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方天不动声色地道:“小时候,我曾有一次不小心弄坏了母亲的针线盒,为了免受责罚,我和姐姐找到一家售卖针线盒的地方,秘密修好了它。 直至母亲最终弃用那个针线盒,也未曾发现修复的痕迹。 然而我和姐姐清楚,母亲之所以忽略了修复的部分,是因为那位匠人亲手制作了那只针线盒,因此他修复之后,若只从外观上看,几乎与原本无异。” 然而我和妹妹都明白,母亲之所以未能察觉,是因为那位匠师精巧地复制了针线盒的外观,细微的差异若非深究,完全可以视为制作过程中的小小瑕疵…… 方天陈述完毕,看向略显困惑的范静雯,神情庄重地询问:“静雯,你认为是否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这底部加厚的一层釉面,虽确实采用了万历年间的技艺,但并不能断定它就不能在当时进行修补呢? 设想一下,倘若采用相同的釉料、相同的工艺,并在同一窑口中,对有缺陷的瓷器进行修复,历经数百年之后,又有谁能分辨出它是否经过修补呢?毕竟它们都是同一时代的产物。 ‘哎呀,方天,你是说这件五彩龙凤砚盒在明代万历年间曾出现过问题,然后当时的收藏者找到了当初的烧瓷师傅重新修复了一次?这有可能吗?’范静雯满脸不解,难以领会方天所描绘的情形。 ‘若是寻常瓷器,自然不会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去修补,但这可是huangdi御赐之物,一旦进家门,便需珍藏,轻易不可示人。 然而,若是御赐之物有机会展示,它便是家族荣耀的象征,必定会欢欢喜喜地拿出来分享。但如果御赐之物受损且被他人知晓,恐怕会被指责为对huangdi赏赐的不敬,稍有不慎,甚至可能招致砍头的大祸。 所以,若是在那个时代,御赐之物不慎损坏,为了保全自身,唯有设法修补完好。 方天所说的并非玩笑话。 在古代,huangdi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任何对皇权的挑战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御赐之物表面上是荣誉的象征,然而一旦御赐之物有所损害,受到别人的诟病,就可能被视为对皇权的不敬,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导致杀身乃至灭族之灾。 因此,假如这件五彩龙凤砚盒在被御赐后不幸出现了破损,为了避免被人察觉,采取手段进行修复,的确不失为一种挽救措施。 听闻此言,范静雯瞠目结舌,却又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的惊讶,以免被他人窥见。 若此刻仅他们一家有意购买,提出质疑尚属正常,但在另一家竞购者在场的情况下,此刻说出此事,无疑会让蓝有富心生怨恨。 按照行规,此时也不宜挑明此事。况且即便说出,对方也可能认为此举是在故意排挤竞争对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要不要买下它呢?”范静雯轻声询问。 “这只是推测阶段,单凭肉眼无法完全确认,必须借助专业仪器检测。 况且,这五彩龙凤砚盒本身的经济价值并不算高,其真正价值在于内部所藏的砚台。 我们可以先查阅圣旨,再作决定。”方天平静地回应。 范静雯点头赞同,两人故作姿态,继续围绕五彩龙凤砚盒评头论足,仿佛仍在鉴赏。 “行了,蓝总,我们这边已经看过,五彩龙凤砚没问题,圣旨也无误,您之前说总价是一个亿,我们愿意出价收购。”没过多久,检查完圣旨的张天义和冯宇肯定地说。 “好,既然你们考虑清楚了,请稍等片刻,方大师他们还没看完呢。”蓝有富点头示意,指向仍在细看的方天他们。 第314章 按照常理推断 张天义和冯宇将圣旨放回锦盒,悠然自得地品起茶来。 方天和范静雯待圣旨回归,才将五彩龙凤砚盒归位,继而拿起圣旨仔细审阅。 圣旨以黄绢布为底,绣有双龙图案,两侧配有青白玉卷轴,华美非凡。仅是这些材质,现今已能卖出数十万元的价格。 展开圣旨,果然是封赐赏诏书,记载着蓝家先祖在科举中高中状元,huangdi亲自册封嘉奖,而这五彩龙凤砚盒正是诸多封赏宝物中最重要的一件。 审视到最后的印玺,不出所料,确为明朝万历年间的传国玉玺印章。 可见圣旨正如蓝有富所述,确实是万历年间颁发的封赏圣旨,没有任何疑点。尽管圣旨中提及五彩龙凤砚盒内含一方唐代雕龙端砚,但关于此砚台的具体来源并未详述。 “圣旨无误,即便五彩龙凤砚盒存在一些疑点,但按照常理推断,若真对其进行修补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对huangdi不敬之举。 那么,按照这样的思路,即使盒底部分被替换,内部的砚台应当未受影响。 如此一来,那方雕龙端砚仍是焦点所在。 而这方雕龙端砚究竟值不值一个亿,关键要看其渊源。 据《唐朝史记》记载,有一方雕龙端砚,传说唐武则天圣历三年,武则天将刻有‘明和璧,五星连珠’印文,雕龙为饰的端砚赐予名臣狄仁杰。 狄仁杰接受赏赐后了解到采砚工匠的辛劳付出,于是上疏请求武则天减免贡砚数量…… 方天停顿下来,望向惊愕不已的范静雯,接着又道:“倘若这五彩龙凤砚盒内的砚台即是那方传说中的端砚,那其价值就非同一般了,不仅具有特殊的历史意义,更是名臣狄仁杰曾经使用过的物品,对于古董收藏者而言,其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 毕竟狄仁杰在民间信仰中被视为禄星,象征着忠孝节义,他使用过的物品也被视为特殊的吉祥物。如果有买家抱持此种观念,那么这只五彩龙凤砚盒被炒作到十个亿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即便并非那方名砚,唐代端砚作为当时的贡品,本身就代表着皇家专享,能够体现使用者高贵的身份地位。 如今世上留存的唐代端砚极为罕见,即便是以一个亿的价格入手,也属合理,因此我们也可以出价竞价。” 方天说到这里,范静雯不由自主地瞟了张天义和冯宇一眼。方天捕捉到这一举动,补充道:“若与他们形成竞争,我们的最高心理价位是两个亿,超出这个数目,我认为就没有必要冒险了。” 范静雯思索片刻,点头答应道:“好,那就按你说的办,万一没能得到,我们还可以关注其他宝贝。” 鉴于范静雯已有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因此她对此次交易抱有平常心,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过于失落。 两人达成共识后,方天直接表态:“蓝总,我们也看完了,如果价格是一个亿,我们也能接受。” 方天此言一出,蓝有富脸上不禁掠过一丝欣喜之色。 对于蓝有富而言,两位买家同时对他的物品产生兴趣,那么究竟归属何方,自然是价高者得之。 如此一来,原本估价一亿的物件,在竞拍之下很可能飙升至翻倍的价格。 此刻正处在资金紧缺之际,若能借此机会获得更多收益,他自然乐此不疲。 “好,既然方大师也有意购买,那我们就只能通过竞价来决定归属,遵循拍卖行的传统规则——价高者胜,至于每次加价幅度,不妨定为一千万元,以免浪费过多时间。”蓝有富严肃地宣布。 然而此刻,张天义与冯宇的脸色均现出了忧虑之色。 身为买主,他们自然不愿看到竞争对手的出现,平白增加支出,毕竟谁的钱都不是从天而降的。 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方天也加入了竞价行列,一亿的起拍价显然无法止步,只能不断加码。 “没问题,蓝总,按照您的提议,每次加价一千万元,我现在出价一亿一千万元。”冯宇高声回应。 “一亿两千万元。” “一亿三千万元!” “一亿四千万元!” 直至方天报出一亿八千万元时,冯宇犹豫了,他紧蹙眉头,神色不定,下意识地望向了张天义。 他的眼神流露出明显的疑问:“这是怎么回事?之前约定的一亿价位,如今竟攀升至此,还未能收入囊中?” 张天义迅速领会其意,面色同样难看起来,随即将目光转向方天,眉心一皱,继而又扫视了一眼在一旁悠然自得的许大师。 “许老,这位方大师似乎是您引荐过来的吧?他年纪轻轻,怎敢自称大师?而且,他这般挥金如土,家里的长辈可知晓此事?” 张天义此言显然是对方天的身份提出质疑,同时也是在挑战许大师。 “哼,张天义,你当年不成气候,并不代表他人也不成气候。方大师的鉴赏功力,连我恩师都自愧弗如,若不尊称他一声大师,试问又有谁能担得起这个称号?所以,别说是一两个亿,哪怕十个亿,对方大师来说也不足为奇。你们二人紧紧跟随竞价,不恰恰证明了今日欲购之物价值非凡吗?” 许大师冷淡地回应。 “许某人,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这样的小子你也敢说他超越了露山仙人的鉴赏力,你究竟还把露山仙人置于何地?你还配做露山仙人的弟子吗?” 张天义显然对许大师的说法难以接受,认为他是在利用露山仙人的名号为方天造势,因此立即与许大师针锋相对。 “哼,方大师的能力乃是我恩师亲口所言,我亦曾亲眼见证,你以为我在信口开河不成?” 许大师冷冷反驳。 “好好好,你是真心当我是个傻瓜,竟然信你这套鬼话?再说了,这小子漫天要价,他到底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来?该不会是故意哄抬物价,让我们跟着往上叫价吧?” 张天义面色阴沉,不再伪装,直接与许大师针尖对麦芒。 “张天义,若是你们财力有限,大可自行退出,我们自有实力真金白银购得宝物。至于我所说的真假,你现在就可以去询问我师傅,只是不知道,就凭你的身份,是否有资格拜见我师傅他老人家。” 第315章 不受他人制约 许大师信心满满,全然不把张天义的质疑放在眼里。 “好,真是好极了。” 张天义一时语塞。 事实上,张天义和冯宇都很清楚,既然许大师陪同方天前来,便意味着方天拥有雄厚的资金背景,否则便是让许大师颜面扫地。 尽管许大师声称露山仙人对方天的鉴赏力自愧不如,这一说法虽让人难以置信,但了解许大师的人都明白,他是个坚守原则的固执老头,断不可能拿自己的师傅开玩笑,这就表明他说的是真的。 尽管心知肚明,但张天义此举实则是探听方天的虚实,旁敲侧击其出价上限。 此刻许大师虽未明确表态,但张天义和冯宇均面色沉重。 因许大师对方天越是推崇备至,就越意味着他们的出价空间更大,且不受他人制约,倘若他们坚持竞价下去,恐怕将是一场激烈的角逐。 “行,姓许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出两个亿,有种你们就继续跟!” 张天义咬牙喊出了新的报价,一次性提高了两千万,使得价格翻了一番。 许大师面色微变,看向方天征求意见。 “不必了,这件物品我们不打算要了。” 方天的心理价位正是两个亿,超出这个数额,他认为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尤其是五彩龙凤砚盒存在修补痕迹,其中所藏之物的安全性就大大降低,实在不值得花费两个亿去冒险。 “就这?你们的底线就是两个亿?早说嘛,何必耽误这么久工夫。” 得知方天退出,张天义立刻得意洋洋起来。 许大师则颇为惊讶,毕竟方天他们到来时显得胸有成竹,势在必得,如今却突然弃权,令他颇感意外。 “难道是因为我和张天义之间的争论,不想让我陷入尴尬境地?” 许大师想到此处,连忙走到方天身边劝说道:“方大师,老城门内目前最具价值的就是蓝有富手中的这件宝物了,如果您有意,我觉得还是值得一搏的。” “不必了,那五彩龙凤砚盒恐怕经过修复,内部物品被调包的风险极高,而且这种方式犹如赌博一般,与其在此耗费精力,我更愿意花时间去找寻那些实实在在、货真价实的宝物。” 方天低声解释原因。 许大师闻言一愣,“修补过?这怎么可能?无论是釉面绘制的完整性,还是大明朝的工艺特点,乃至整体釉面老化程度,都看不出有任何修补过的迹象,我以为它并无修补之嫌。” “如果并非近代修补,而是明代同期同窑口的画师修补的呢?” 方天忽然反问了一句。 “这……这……”许大师瞠目结舌,片刻之后恍然大悟,脱口而出:“方大师,您是不是因为它的底部釉层过厚,才有此疑虑?” 因此,我推测,要么是原先拥有五彩龙凤砚盒之人自行破开其底部,并寻觅瓷窑修复; 要么是有狡猾之人移花接木,采用拆解底部的方式,将其中的古砚替换掉。 毕竟此类皇室御赐之物,在受赐之后,往往被束之高阁,深藏不露,即便遭遇调包,寻常人对瓷器缺乏深入研究,亦难以察觉。” 许大师闻此言,频频点头,认为方天的剖析更具合理性。 既然存在内部古砚可能已被掉包的可能性,确实不宜花费巨资购入,否则无异于参与一场豪赌。 蓝有富见方天决定放弃,本欲加以鼓励几句,但见许大师已在劝说,便静待方天的进一步考虑。然而,等待的结果却是许大师的告别话语。 “蓝总,方大师已决意放弃此次竞拍,若贵方并无其他稀世古董欲出售,那我们便不再叨扰二位的交易了。” 许大师言毕,率先起立离座。 “额……好的,那恕我不远送了。” 蓝有富一时摸不着头脑,但仍不失礼貌地回应。 许大师颌首致意,方天等人也寒暄两句,随后起身离去。 临行之际,许大师一反常态,笑容满面地对张天义低声耳语:“张大师,恭贺您协助冯总获得一件珍宝,我认为您应当筹备一场盛大的开封仪式,邀请我古董界同仁共同见证您慧眼识珠的宝物究竟为何等珍贵,届时务必记得邀我出席。” 许大师未待回应,径自转身离开,留下满脸困惑的张天义。 面对身旁激动不已的冯宇,不知何故,张天义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预感。 此刻,他们已出价,无法再作更改,他只能期盼冯宇不要急于开启五彩龙凤砚盒。 万一盒中所藏古砚并非正品,届时最为尴尬的将是作为随行鉴定师的他。 果不其然,方天他们离开后,蓝有富与冯宇迅速完成交易。 张天义虽有心阻止,却又力不从心,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担忧只是多余。 毕竟眼前的五彩龙凤砚盒他曾亲自鉴赏,确系未经开启的明代之物,且附有一卷圣旨为凭,理论上内含之物应为唐代宫廷精雕龙纹端砚无疑。 交易完毕,蓝有富满脸欢喜,亲自送冯宇和张天义至大门外。 而当二人离开蓝家后,冯宇立即透露道:“张大师,您是否知晓我高价收购此宝的真正目的呢?” “啊?您不是为了个人收藏吗?” 张天义确实未曾询问过,此刻竟有种忧虑成真的感觉。 “您或许尚未听说,数日后琉璃街上将有一场斗宝大会,由我的一位挚友发起,他邀我一同观礼,我计划将此宝赠予他,使其成为斗宝会上的亮点之一,助他旗开得胜。” 冯宇满心欢喜地说着,全然未注意到张天义脸上苦涩的表情。 他对许大师的为人极为了解,若非有一定把握,绝不会无端臆测。 刚才他注意到许大师原本是在劝说方天继续加价,结果方天似乎提到了什么,令许大师的态度陡然转变,甚至急切希望放弃,这让张天义愈发觉得方天定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然而,张天义自己确实没有觉察出有何不妥之处。 尽管很想阻止冯宇,但他找不到确切的理由,这种矛盾心情实为煎熬。 冯宇见张天义神情沉思,未做回应,以为他不知晓这场斗宝大会,遂解释道:“张大师,看样子您还不知道此事,按照您的地位,届时肯定会被邀请参加。 第316章 需另辟蹊径 不过也不排除斗宝仅限琉璃街内,倘若您未能收到邀请,不妨与我一同前往。” “好,好的,我确实对此事尚不了解,若届时真未接到邀请,我再麻烦您。” 张天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方天一行离开蓝家后,许大师处暂时没有其他国宝级别的古董卖家推荐,方天只得与他告别。 尽管古城门时常会涌现出一些宝物,但匆忙赶来寻宝的机会实属难得。 而方天他们的期待值相对较高,已然得到了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及五彩龙凤砚盒两件重宝,要想再获其他宝物,恐怕需另辟蹊径。 走出许大师的店铺,他们正打算将所得宝物放入车内,却在临近停车场时被一位老汉拦下。 之所以称其为老汉,是因为他的装束完全是一个典型的农村老者形象。 红色背心外罩着一件褪色的旧工装,一条洗得几乎褪尽颜色的裤子,其中一条裤腿卷起,沾染着泥土;此外,蓬乱的头发和凌乱的胡须,都显示出他似乎是刚从田间劳作归来。 然而,这位老汉此刻却摆出一副庄重威严的姿态,言语之间颇有几分严肃之气。 “三位请留步,在下乃是上古封神大战中被女娲娘娘封印于山河社稷图中的远古大猿袁弘,今日有幸,被这位老汉无意中释放出来。 然而,我之魂魄历经漫长岁月,现今极其虚弱,只能暂借这位老汉之躯行动,寻找天地灵物以恢复元气。 通过探查这位老汉的记忆,我得知当今世界秩序井然,万事万物皆需货币交换。 我在路上偶遇各位,诸位乃是我首先遇见之人,可见与我有缘,因此我想将一份机遇赠予你们…… 老汉边说边如变魔术般手中忽然多出一幅古朴典雅的画卷,继而又道:“此画即为山河社稷图,乃上古神器,若落入你们手中,只需斋戒沐浴四十九日,必能实现心愿,财富滚滚而来,无所不能。” 方天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暗忖这位老汉是不是有些精神失常。 他人行骗,至少会选择那些思想较为保守的老人们,抑或是抓住单独一人更容易欺骗,可这位老汉却偏偏截住了他们三个年轻人。 他们三人无论从精神风貌还是穿着打扮,均属于时代潮流前端的人物,对于迷信之事显然并不轻信。 然而,这位老汉却如此坦然地挡住他们三人的去路,让人琢磨不透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我说老先生,您如果打算诓人,至少也找个看上去诚恳些的对象吧,找我们两位,是不是有点难为自己了?” 范静雯满脸无奈地表示。 “姑娘,看起来你并不相信我的话,对不对?不过我要真是个骗子,怎会傻到拦截你这位官方人士,主动送上门来呢?” 老者面对范静雯,脸上波澜不惊地回应。 “什么?您说我属于官家的人?” 范静雯此刻满是惊讶之情。 这里的“官家”,无疑是指她是警方一员的身份。 这个老者她根本不认识,怎会知晓她的背景? “难道不是吗?而且不仅你,她也同样是。” 老者坚定地指向旁边的崔悦。 这一下,他们三位皆是愕然不已。 如果说推测出范静雯的身份是因为她曾到访此处,经过一番查探尚且说得过去,但崔悦从未踏足此地,且她仅是警方合作的法医,性情温和,与范静雯截然不同,纵使猜想也不会想到她是官方人员。 “那他呢?他又是什么身份?” 范静雯手指向方天询问。 “这位只是一位商人,只不过他气质非凡,头顶更是红鸾星照耀,堪称人间贵胄,若是身为凡人,定当如他一般。” 老者在看向方天时,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与向往。 这一席话,令方天他们大感震惊。 方天的富贵自然毋庸赘言,手中握有的古董珍玩,价值早已破亿。 这点判断不难,毕竟敢于涉足这老城区的外来人,大多都有些家底。 然而,提到红鸾星动,则是指情感纷繁复杂。 一般的男女情愫,可谓正常交往,同时交往两人,或许可以说是桃花旺盛,唯有同时与三人以上保持情感纠葛,才能称得上红鸾星动。 尽管方天身边确实不乏女性,但知晓此事的人屈指可数,外界之人无从得知。 何况他刚到西湖市不久,除了赵灵果随行,与其他女子的关系并未公开。 至于与范静雯、崔悦之间,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仅限三人知情,至今为止,即使在外表上,也因职业身份的考量,始终保持适当的距离,未曾有过亲昵言行。 那么,老者是如何得知方天红鸾星动之事的呢? “莫非他真是那传说中的远古大神袁弘?” 范静雯和崔悦由于女性的直觉与对封建迷信半信半疑的心态,此刻不禁开始怀疑并倾向于老者所述的可能性。 “不可能,绝无可能,虽然我也经历过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难以用科学解释,但如果要我相信一幅画就能有求必应,那就未免低估了我两世为人的见识了。” 方天心中冷笑着,但表面依旧平静如水。 “老人家,您自称是袁弘,这无关紧要,关键是您想用这山河社稷图换取我们多少财富?” 方天直接问及关键。 “按你们现代的计价方式,十个亿吧。这山河社稷图虽是上古至宝,对我也有极大用处,但它被封印无数岁月,我对其已是深恶痛绝,加上确实需换取一些稀世奇珍,便送给你们好了。” 老者语气庄重地答道。 “十个亿?您还真敢张口!” 方天三人几乎惊掉下巴。 十个亿在这个时代,足以跻身一方富豪之列。 要知道,那些宣称身家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大亨们,其所提数额多为资产估值,真要让他们拿出流动资金,往往不过三五亿而已。 能够一次性拿出十个亿的,恐怕唯有那些底蕴深厚的隐秘世家。 方天在心中迅速估算了一下,若真有必要,他确实能凑得出这笔巨款。 然而,花费十个亿购买一幅画,这样的事情他还真做不出来,哪怕这画确实价值连城,但他并非收藏家,除非转手能卖出十几个亿的价格。 第317章 的确与众不同 此时的老者如此胸有成竹,莫非真以为他们愿意接受这笔交易? 方天强忍笑意,却又故作认真地问:“老先生,既然您知道我们在古董方面有所研究,能否让我们先见识一下您的山河社稷图,我想确认一下它是否真的源自上古时期?” “当然可以,真货不怕检验,这幅山河社稷图定会让你们眼界大开。” 老者竟然毫不担心被揭穿,边说边缓缓展开画卷。 只见一幅长约六尺,宽约三尺的黄色软皮卷轴从两边慢慢舒展,卷轴两端分别是一根白玉轴和一根墨玉轴,宛如墨玉与羊脂玉雕琢而成。 让方天感到惊奇的是,尽管画卷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但却无法从中辨识出具体的时代特征,反而其制作工艺精湛无比,的确与众不同。 待画卷完全展开,正如方天耳闻过的神话故事中的山河社稷图一般,画面展现了一幅日月交辉的山水景色,其间还游弋着一些上古时期的奇异猛兽,仿佛真如传说中的山河社稷图般,囊括了日月星辰、山川湖海以及各类飞禽走兽。 这时,更令方天惊讶的是,画卷上并无任何落款和题字,画风亦无法判断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最令人费解的是,画卷上的墨色,即便是鉴定宗师级别的方天也无法看出其具体的古墨来源。 整幅画卷呈现出古老之感,而拥有高超鉴赏能力的方天却无法推断其出处,这实在让人称奇,尤其是对这样的一件物品都无法做出判断,实属罕见。 “老人家,您能否让我们亲手接过画卷瞧瞧?” 方天心存疑窦,提出了建议。 “这个怕是不成。”老者坚决地摆摆手说:“这幅画可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瑰宝,虽在红尘俗世中沉寂无数载,昔日光辉不再,但它仍蕴藏着灵性。 倘若你们触碰了它,恐怕它会难以再接纳其他主人,所以你们现在若错过这个机会,我只好将这份机遇转给他人了。” “哎呀,这不就是玩的那招‘欲取姑予’嘛,当我们小孩儿哄呢?” 方天满脸无奈。 然而就在这一刻,范静雯却急切地扯了扯方天衣袖,低声道:“方天,我怎么觉得这老伯说的可能是真的呢?再说这幅‘江山社稷图’看上去确实与我之前见过的那些画作不同,仿佛真如传说中那般,是由天地自然孕育而成的。 不如我们把它买下来,如果真能如其所言心想事成,那我们岂不是如同神仙一般了得?” “没错没错,方天,我觉得可以买,如果你钱不够,我和静雯可以一起凑。” 崔悦竟也赞同,并且这句话不经意间透露出她的家境并非寻常,显然其家族经营的医药生意相当庞大。 方天无言以对,这已不仅仅是钱够不够的问题了。身为高智商大学生及女警的范静雯和崔悦,竟然真的被老人的话所打动,令他颇感意外。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老者的确颇具神秘色彩,而且从他的眼神里,方天感到对方似乎早已洞悉他与两女的关系,这一点让他倍感困惑。 面对当前状况,方天考虑的不再是是否购买画卷,而是想知道老者是如何得知他们的个人信息。 当然,关于什么上古大仙袁弘附身的说法,方天是打死也不信的。 “那个……老伯,这个问题我们还需商榷一下,麻烦您稍等片刻。” 方天打算弄清楚老者如何获知他们的信息,这就需要范静雯她们的配合,所以他必须先纠正这两个已被“洗脑”的女子。 “好嘞,没问题。” 老者显得颇为理解地点点头。 方天立刻拽着对那幅江山社稷图垂涎欲滴的两女走到一旁。 “二位美女,你们能不能理智一点,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大仙、心想事成的事?你们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骗了呢?” 方天满是无奈地说道。 “怎么能说是被骗呢?你不觉得那位老伯就像是被上古大仙袁弘附体了一样吗?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信息呢?” 范静雯正色回应。 “对呀,我也觉得挺靠谱的,那个老伯的言行举止与他的身份实在不符,除了有另外的灵魂控制他,没有别的解释了。” 崔悦赞同地点头。 “靠谱个啥!你们俩可是女警,居然被一个农夫糊弄得团团转,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你们不怕丢脸吗?遇到这样的人,你们不是应该直接将其逮捕,调查他还骗过多少人吗?” 方天忍不住大声质问。 “这……人家可是大仙,哪怕流落凡间,也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够对付的,万一他生气了,把我们都收拾了怎么办?” 崔悦低声辩解。 “对啊,我们还年轻,比起死亡,我宁可选择相信一下,或许人家说的是真的呢。” 范静雯喃喃自语。 “我真是……” 方天几乎要崩溃,没想到短短时间,两位女子就被“洗脑”成功。 “哈哈,方天,你看你的表情,跟世界末日似的,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被忽悠了吧?” 范静雯忽然坏笑着道。 “我觉得方天好像是当真了。” 崔悦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我去,没想到我是那个小丑,你们两个家伙是在合伙捉弄我吧?” 方天一看两人变脸,气愤地瞪向她们。 “哪有,我们本来只是想逗逗那个骗子,没想到最先当真的竟然是你。” 两女脸上均挂着得逞的笑容。 方天心中恼火,真想每人屁股上拍两巴掌,但在这样的场合,还是强忍住了。 “那现在怎么办?碰到这种开口就要十亿的骗子,我们是不是应该作为嫌疑人抓起来,严加审讯?” 方天终于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们自然是想这么做,可现在不是没有证据嘛?至少也得等我们给他钱,构成诈骗事实之后才能抓吧?” 范静雯略显无奈地说。 方天无语,原来刚才她们那么积极主动地给钱,只是为了留下诈骗的证据? “现在国家不是在严厉打击封建迷信活动吗?就算不算犯罪,抓回去教育教育总行吧?” 方天含蓄地指出。 “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范静雯和崔悦互相对视一眼,顿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第318章 巧舌如簧 她们刚加入警队不久,又都是负责文物走私案件的特警,对于普通警察对付街头骗子的手法并不熟悉,此刻经方天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先前过于执着于获取犯罪证据是多么的多此一举。 “那你们带手铐了吗?可以行动了。” 方天认真地询问。 两人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方天遂领着两人朝老者走去。 “三位商量好了吗?如果你们决定放弃这次机缘,那我就要找别人了。” 老者语气平静地道。 “您是袁弘大仙是吧?那您猜猜我们刚刚是怎么商量的?” 方天半开玩笑地问道。 “小伙子,我刚破封而出,魂魄尚不稳定,无法施展太过高深的法术。揣摩人心,那是泄露天机之举,若我真的算出来了,恐怕顷刻之间便会有天雷轰顶,魂飞魄散之险。” 老者说得玄而又玄,却又如此合情合理。 方天微微点头,看来如今骗子也需要具备专业知识,否则一旦面临突如其来的问题回答不当,就可能暴露马脚。 当然,既然方天他们已下定决心要将他绳之以法,无论他如何巧舌如簧,都无济于事。 “既然你无法自辩,那我们就只好坦诚相告了,我们已经商议过了,认为你这是在散布陈旧迷信,并且存在欺诈嫌疑,故此决定带你回局接受审讯和思想教育。” 方天淡然望着老者,此刻范静雯和崔悦二人分立左右,已然牢牢抓住老者的臂膀,一把冷光闪烁的手铐已将他反手扣住。 “什……什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远古大仙,你们竟敢对神祗施以刑罚?就不怕我恢复法力后找你们清算吗?” 老者惊怒交加地喊道。 “呵,老滑头,明知我们是公安人员,竟然还公然挑衅,这可是加重罪行,你最好在牢里想想怎么解释这一切,否则恐怕难以轻易脱身。” 范静雯笑着说道,言语中带着严厉警告。 “哎呀,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们别抓我啊,我这把年纪了,你们忍心抓我吗?” 老者突然转换腔调,显得颇为可怜。 “哟,刚才还自称是上古大神袁弘呢?刚才不是还恐吓我们吗?” 范静雯揶揄道。 “警官,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看在我年事已高的份上,放过我吧。” 老者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暂且给你个机会,先说说你是怎么得知我们的信息的,以及为何选择我们作为目标吧。” 方天这时忽然插话询问。 “我看两位姑娘行走的步伐整齐划一,显然是受过正规警务训练,据此就能大致判断。至于这位先生,只需留意两位姑娘时不时流露出的温情脉脉的眼神,总是在你身上凝聚,就知道你们关系非同一般。这些都是我多年人生经验所得,即便猜错,无非是被人嘲笑几句骗子,倒也无妨。之所以挑中你们,是因为觉得你们初入社会,见识尚浅,可能会比较好说服。不过现在看来,先生您的眼光和阅历显然远超实际年龄,若非如此,以你们的年纪,恐怕不会有这般决心对付我。” 老者面色苍白地回答。 “确实,你的眼力劲儿挺足,若换成别的年轻人,恐怕还真有可能上了你的当。” 方天由衷赞许了一句,继而紧握画卷追问:“那这幅画又是从何而来?” “这画是我家中祖传的,在整理老家的老屋时偶然发现,看它颇有年代感,我本人又酷爱神话故事,觉得这画有些《山河社稷图》的意味,于是心血来潮,打算借此捞点钱。” 老者竭力表现出诚实的样子,生怕被误会撒谎。 “你这还叫捞点钱?开口就要十个亿,你还说只是一点钱?” 方天哭笑不得。 “我……我就是先随口报个高价,让你们觉得我有底气,如果你们信了,到时候真拿不出,我可以降价,降到一两亿,你们总该没问题吧。” 老者有些尴尬地解释。 “你还真是步步为营,幸好遇到的是我们,不然说不定真能把别人给骗了。” 方天对老汉的骗术脑洞感到佩服,但此刻却不能心慈手软。 他想起前世曾听说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例,比如某村的一位女医通过迷惑村民,自立为王,甚至聚众上万人试图进攻京城,直至团伙被彻底摧毁。这类事件往往发生在信息不够发达的时代,眼前的这位老汉,也不知前世是否曾用同样的手段欺骗他人。 尽管内心对老汉的大胆之举感到惊叹,但现在必须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 “你现在行骗的事实已定,必须接受一定的改造教育,但在那之前,我想问问你,你所说的这幅‘山河社稷图’是否愿意出售?我想探究一下它的来历。” 方天的主要兴趣其实还是在那幅画上。 “卖,这画就是我家的老物件,没什么名人落款,不经过一番包装,其实并不值钱。您若有意,一千……不,一千太低了,一万您拿去。” 老汉战战兢兢地报价。 “这样吧,我直接给你十万,你也一大把年纪了,不容易,待你接受了教育改造后,拿着这十万安度晚年。” 方天虽不清楚画的具体来历,也并不认为其价值连城,买下来纯粹出于好奇,想深入研究。因此给出了十万的价格,实则是资助老汉养老。 “太好了,您真是个大好人,以后我一定向您学习,踏实生活,做个好人。” 老汉感激涕零,之前虽然曾妄想过靠这幅画骗取巨款,未曾料到真相败露后竟能得到十万巨资。 在这个时代,十万块钱的购买力足以在省城购置一套百平米的房子,老汉自然感恩戴德。 方天毫不犹豫地给了老汉一张十万的支票,将画据为己有,并安排范静雯联系老城区公安局,将老汉送进去接受教育改造。 办完此事后,他们便没了逛街的心思,毕竟已经有了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作为保底之物,勉强可以应对斗宝和那位津门大佬的需求。考虑到明后天还有时间,三人遂决定暂时返回琉璃街。 回到琉璃街后,他们发现赵灵果和莫潇正坐在尘溪阁门前,对着对面原九鼎轩的店铺指指点点。 第319章 不懂鉴宝之术 “莫潇,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店里现在只剩你一人,但生意还是要继续做的吧?你的鉴宝能力也不差,怎么现在有空在这里陪灵果闲聊,自家生意不管了?” 方天见状,疑惑地问道。 “方天,不是我不想做生意,实在是现在没生意上门。” 莫潇一脸苦涩,接着解释:“由于九鼎轩被查封,短时间内无人接手,大家都说这里风水不好,导致很多来琉璃街的买家都刻意避开这一片。再加上何良他们离店的事情不知为何被恶意传播开来,大家说我年轻轻率,连一些老顾客都不敢再来我店里了。所以不是我不做生意,而是根本就没生意可做。” “这……九鼎轩的事倒还能理解,可究竟谁如此空闲,竟传出咱们店里的事?”方天惊讶地回应。 “除了何良和岳云威这对师徒,还能有谁?他们如今转投到对面街巷的古念楼,逢人便说自己是从宝霞斋跳槽而来。 宣称宝霞斋仗势欺人,说我年轻资浅,不懂鉴宝之术。 若非一位交情深厚的熟客特意告知我爸,我们至今还被蒙在鼓中呢。” 莫潇言语至此,面色更加难看。 本想独自处理店内事务,不让家中担忧,但现在父亲已然知晓此事。 “你爸已经知道了?那他肯定急坏了吧?”方天察觉到这一点。 “我告诉他我能处理妥当,恰好他此刻在国外,也只能由我接手处理了。” 莫潇显得颇为无奈。方天则宽慰道:“安心吧,一切都会好转的。” 莫潇点头赞同,这时注意到方天背负的大竹篓,不禁询问:“你们今日不是去搜寻古董吗?成果如何?” “确实收获了几样物件,其中确认可用于斗宝的,有一件明代万历年间的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 方天边说边将竹篓置于桌面,开始取出其中的物品。 “灵果妹妹,你不必盯着竹篓看,瞧,这是我们特意为你购置的东洋螺钿半月梳,据说用它梳理秀发,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范静雯与崔悦此时围绕着赵灵果,拿出花费十万购买的东洋螺钿半月梳,神秘兮兮地道。 “哎呀,你们出门还特地给我买了礼物?还是这么漂亮的梳子,真是太感谢你们啦!” 赵灵果接过梳子,看着镶嵌其上的五光十色宝石,满心欢喜。 然而莫潇并未加入围观梳子的三人,而是径直走向竹篓,帮助方天取出其中的物品。 小小竹篓内,仅有两只锦盒和一幅画卷,但莫潇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装有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的锦盒上,拨开其他杂物欲将其取出。 “姑奶奶,慢点儿,这些都是古董,可经不起胡乱翻腾。再说剩下的两件东西,可能比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还要贵重呢。” 方天见状急忙阻止莫潇,自己动手将物品逐一拿出。 “比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还贵重?”此言一出,不仅令莫潇惊讶万分,连熟知其余物件的范静雯和崔悦也都难以置信地望向方天。 “你该不是在逗我开心吧?”莫潇全然不信,毕竟方天他们在半天之内已获得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怎可能好运到再次发现更珍贵的宝物。 “当然就是在开玩笑嘛,里面除了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不就剩下一幅从骗子手中花十万买下的画作,以及一件二百万元成交的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吗?”范静雯认为方天是在说笑。 莫潇顿时蔫了,认定方天在捉弄她。但方天却摇头苦笑,解释道: “那幅骗子手中的画作,一眼便能看出是年代久远的物品,尤其是画面采用某种未知动物皮制成,其朝代来历我也无法判断,极有可能是类似三星堆一类的史前文明遗存。 倘若能确认其身份,其研究价值将无法估量。 至于那件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尽管我似乎多付了钱,但它底座上镶嵌的四枚铜钱角中,有一枚在我看来极有可能是十大奇珍古币之一的大齐通宝。 这大齐通宝曾有传闻称,古币爱好者协会曾开出八十亿高价收购,虽略显夸大,但也足以表明其价值所在。 这两样东西,无论哪一件难道不比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更为珍贵吗?” “史前文明的遗迹和大齐通宝?”听到此处,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得合不拢嘴。 特别是范静雯和崔悦,她们曾随方天一同前往老城门,却不曾料到短短时间内收入囊中的四件物品中,竟有三件价值非凡,而那件东洋螺钿半月梳还是她们主动要求购买的。 这就意味着,方天挑选的三件古董,每一件都堪称稀世珍品。 “的确,虽然还未最终确认,但我猜测八九不离十。我们现在就可以揭开谜底。”方天说着,将画卷放在一旁,接着拿出粉彩龙凤呈祥瓷板插屏平放,然后拿起工具小心翼翼地撬动那枚大齐通宝。 “大齐通宝,乃南唐开国皇帝李昪所铸货币,后世仅现世四枚,但如今收藏地却成谜,疑似全部遗失。 这么说,如果这枚确实是大齐通宝,那岂不是现存唯一的一枚?” 莫潇正用手机查询信息,得知大齐通宝的珍贵性后,原本苍白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 “没错,如果不是因为这枚大齐通宝,我绝对不会多付五十万。” 方天话音刚落,成功将大齐通宝撬下。因之前镶嵌紧密,铜钱正面竟然未生锈迹,清晰可见上下左右四个古篆字——大齐通宝。 “真……真的是大齐通宝,天呐,如果在斗宝之时亮出此物,定会惊艳全场,至少在一轮宝物对比中,我们就先拔头筹了。” 此刻的莫潇彻底抛开了先前的烦恼,笑容灿烂如同孩童。 “此事暂且保密,待到斗宝之时再公开也不迟。毕竟像大齐通宝这样的至宝,一旦被钱币收藏家得知,恐怕宝霞斋的门槛都要被踏破,届时纷至沓来的收购请求,只会让我们不堪其扰。” 面对如此宝物,即便已确认为真品,方天依旧保持着淡然自若的态度,不见丝毫激动之情。 莫潇扫视着手边的青瓷五彩蟠螭纹觚,又瞥向那枚传世的大齐通宝铜钱,最后将视线落在那一轴疑似山河社稷图的画卷上。 第320章 有意者从速 “这个问题嘛,目前恐怕无人能够说得透彻,这必须依靠科技设备来进行精确鉴定。” 方天表情略显无助,他早已反复核实过这幅图,虽然确认无疑为古物,但依据他现有的知识储备,无法准确断定其具体年份。 在此情况下,通常的做法是由文物部门运用碳十四测年法来测定年代,并进一步探究其来源背景。 “哎,如果要用到科学仪器,岂不是又要跑一趟文物局?万一真是史前文明遗留之物,恐怕会被文物局紧紧盯上,难不成这幅画也要捐赠出去不成?” 莫潇脸上流露出惋惜之情。 “捐什么捐,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把每样好东西都捐出去?我还未婚呢,得给自己攒点娶妻本啊!何况这轴画卷我暂且还不打算拿去检测,待我真的对其来历感到极度好奇时再说吧。” 方天半开玩笑地说着,但他内心深处总觉得这幅山河社稷图并非寻常之物,故而不愿轻易将其信息公开于众,决定先自行研究一番。 旁人不明就里,只对他翻了个白眼,懒得深究。 毕竟按照方天现今的身家,若论及娶妻本,以他前女友李静提出的十万八万标准来看,他现在足以迎娶上千个新娘了。 众人正闲谈之际,忽见赵灵果指向对面的九鼎轩,惊讶问道:“你们瞧,市场管理在九鼎轩门口挂了一块牌子,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顺眼看去,直至牌子挂好,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则通告: “原九鼎轩现因债务已低价抵押给古董协会,现公开出售,整体打包售价仅八千万整,有意者从速。” “哇,九鼎轩店面比我们的宝霞斋还大出半间,地理位置更佳,据说在查封之前,曾有人开出两亿高价收购,却未能如愿,没想到现在竟然只卖八千万。” 莫潇读完通告,不禁感慨万分。 “这倒也能理解,毕竟九鼎轩经历此次查封风波,在古董行业极为重视风水财运的情况下,它算是遭遇了重创,那些原本对这个黄金地段觊觎已久的人,恐怕此刻也都会对它避而远之。 考虑到店铺的土地价值、地理位置以及内部的一些家具摆设,我认为这八千万应该是抵押后的直接出售价,这样做也许更容易吸引买家接手。” 方天沉吟片刻,言语间充满了感慨。 “方天,不如你把它买下来吧,正好可以把尘溪阁迁入其中,与宝霞斋合并经营。” 范静雯思索了好一阵子,忽然提出了建议。 “这……我的根基在海山,不可能长期驻守在此处,倘若店铺无人打理,若是招来了心怀不轨的鉴宝师或店员,恐怕会重蹈九鼎轩覆辙。” 方天苦笑着回应。 “我看这样吧,届时我可以从我家拍卖行调派几位熟识的鉴宝师和店员过来,或者这几天我们一起招聘几个可靠的员工,只要有我在,你只需每隔一段时间过来看看就好。” 范静雯话音刚落,仿佛就等着方天这句话一般。 “是啊,我也可以帮忙的。” 崔悦与范静雯眼神交汇,随即也表态支持。 “哎呀,你们两个?你们正式恢复工作后,哪里会有这么多空闲时间啊。” 方天满脸愕然。 “那个……其实我们俩早就在想,这两天表彰活动结束后,我们就申请停职或是辞职,去做些别的事情。如果你要开这么一家店铺,那我们正好有用武之地。 至于你的事务,可以全部交给莫潇打理嘛。” 范静雯认真地解释道。 她和崔悦的确有过这样的打算,既然选择了跟随方天,难免会触及道德伦理,若是在任职期间被他人知晓,恐怕会对她们的形象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但如果两人同时辞去公职,那么即使后来被人发现,也只是她们个人的事情,只要方天未婚,旁人便无权干涉她们追求自己的幸福。 此外,她们之所以想帮方天照看店铺,是因为她们的朋友和家人都在西湖市,如果跟随方天回到海山,她们既不知该做什么,也无法妥善处理与其他女子的关系。 所以之前她们曾想过接管尘溪阁,而现在看到九鼎轩出售的消息,范静雯自然希望尘溪阁能扩大规模,一旦成为方天的重要资产,他将来必然常来西湖市,这让她们看到了期待的未来。 尽管莫潇在场,有些话不便多说,但方天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范静雯和崔悦的心意,略加思索后,他点头答应道:“好,如果你们真心愿意帮忙,那我就买下吧,这样一来,我也能安排高远拍卖行在这边开设分店了。” 得到满意的答复,范静雯和崔悦喜笑颜开。 “行,那你们先坐着,我趁下班前去找周大师谈谈购买九鼎轩的事。” 方天说着站了起来,临出门前转身对方潇说:“莫潇,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顺便我把这个小店转交给你,这样我们这两天利用两家店铺生意清淡的时间,重新规划装修一下店面,斗宝大赛只要获胜,咱们两边都能声名鹊起,那时候生意必定会比以前红火许多。” 莫潇没有推辞,随同方天一同离去。 店内剩下三位女子窃窃私语,谈论着什么。 琉璃街上的古董协会办公地点,坐落在街道中段的一家店铺内。 这家店铺门面看上去甚至比九鼎轩更为宽敞,不过内部空间大部分用于商业经营,只有一小部分辟作古董协会的办公场所。 此处通常由两位鉴宝大师坐镇,另有四位学徒辅助,此外,街道的安全保卫等相关事宜亦归他们管辖。 方天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见到店内熙熙攘攘,不仅四位鉴宝学徒正忙着接待顾客,就连周大师和另一位大师也在为客人详细讲解。 恰好在这时,周大师正站在门外引领着另一位客人,见方天走来,没待方天开口,便抢先言道:“方掌柜、莫掌柜,你们来的正好,帮帮忙接待一下这位客户,我现在茶室内尚有一位客户在等候,我们店内的陈设一览无遗,你们可以根据客人的需求作介绍,若是要成交,只需唤店里的伙计办理即可。” 第321章 必须事先声明 周大师言毕,便匆忙离去,留下方天和莫潇两人面面相觑,尽管如此,他们依然笑容满面地迎接新来的顾客。 “这位大姐,您想要寻找什么样的珍品收藏呢?” 方天望向眼前这位穿着朴素的大姐,她并未携带任何包袋,他揣测或许她是打算购买一件普通的古董作为礼品,或是纯粹闲逛而已。 “那个……小伙子,你懂得鉴别古董吗?我有一件东西想要出手。” 大姐打量了一下方天,又看了看莫潇,眼中流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大姐,您尽管放心,关于古董鉴别,我可是行家里手,但我必须事先声明,我们这里是古董协会直属的店铺,相比琉璃街上其他店面,我们的收购价可能会稍低,而出售价则略高。” 方天坦诚地告知。 “这个我明白,做生意不容易,古董协会为了平衡各店生意,特地定了这样的规矩,不过我来这里就是图个公正安心。” 大姐淳朴地回应。 许多首次涉足琉璃街买卖古董的人,都有这样的固有观念,认为古董行业深不可测,故而倾向于选择正规途径交易,因此,古董协会旗下的店铺常常接待最多的便是此类古董新手。然而,那些熟悉琉璃街行情的人,通常会在协会店铺先行支付基础鉴定费用,确定古董价值后再高价转售至其他店铺;若是要购入,则会选择直接挑选其他店铺的明码标价古董,不仅价格公道,还可以讨价还价,更加实惠。这位大姐显然是初来乍到,却也打听到此处最为规范,因此选择了这里。 “既然您心中有数,那就请您拿出您要出售的藏品,我来为您估个价。” 方天礼貌地邀请。 大姐点头应允,从口袋中取出一只折叠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只玉镯。 玉镯的尺寸适合成年女性佩戴,且可调节大小。整个镯子沉甸甸的,采用上乘翡翠制成,镯面宽大,中央有一条深深的凹槽,槽中镶嵌着一块浑圆饱满的蜜黄色玉石,由五个小爪紧紧扣住。 镯身两侧雕饰着卷云纹样,镯内壁还精细地刻着四个字——德华翡翠! “大姐,这只玉镯非同凡响啊,它是从何处得来的?您是否知晓一些相关的信息呢?” 按照常规流程,回收前需询问古董的来源,方天顺势问道。 “这是我们家祖传的玉镯,据说我家祖上曾有一位先人在清朝咸丰年间入宫成为贵妃,返乡省亲时将这贴身佩戴的玉镯留下,说是能庇佑家族。此镯在家已流传了一百多年,如今家中遭遇困境,才不得已拿出来变卖。镯身为纯翡翠精制而成,中间镶嵌的是什么翡翠猫眼,我也不太清楚。” “那您心里期望的价位是多少呢?”方天继续追问。 “这个嘛……我听说古董都很值钱,这只镯子虽小,但毕竟是清朝的古董,能卖个十几万就行吧?”大姐边说边紧张地注视着方天,唯恐得到否定的答案。 “哈哈,大姐,古董的价值并不完全取决于其大小或年代,最关键的是其稀缺性和历史意义。比如某样东西独一无二,那全世界仅有的东西自然价值连城;若这件物品与某个名人或重大事件相关联,如与乾隆皇帝有关的物件,其价值往往高于其他时期;如果它还牵涉到特定的历史事件,那么其价值还会随着事件受关注的程度而波动……” 方天解说一番后,又接着说:“当然了,对于这类首饰类古董,其材质尤为重要,尤其当涉及到镶嵌宝石的情况,其主要价值往往在于宝石本身。就像您手中的这只玉镯,从工艺上看,确实属于清朝中期作品,特别是镯内壁所刻的‘德华翡翠’四字,文献中有记载,确实是宫廷造办处专为后宫嫔妃制作首饰时留下的印记。至于材质,翡翠二字已然说明一切,镯子本体由上等翡翠打造,纯度极高,分量十足。而镶嵌的宝石,确实是翡翠猫眼,这也是这只玉镯的灵魂所在。” 方天特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翡翠猫眼,乃金绿宝石中最珍贵罕见的一种,在珠宝界被视为稀世珍宝,变石猫眼,又称亚历山大猫眼石,兼具变色和猫眼效应,其全球产地唯有斯里兰卡,市场价格极其昂贵,超过十克拉在国内市场上已属难得一见。之所以称之为猫眼石,是因为它能像猫眼一样,随着光线强弱呈现出灵动、明亮的变化。然而,如同翡翠一样,猫眼石的价值评判依据包括颜色、猫眼线以及重量等因素。 首先说颜色,猫眼石有蜜黄、褐黄、琥珀黄、棕色、黄绿、黄褐色、灰绿色等多种色调,其中以蜜黄色最为珍贵。再来看猫眼线,猫眼石上显现的明亮光带被称为猫眼线,优质猫眼石的猫眼线应当平直、均匀,连续不断,清晰不浑浊,明亮而不阴暗。最后说到重量,同等大小下,重量越重,其价值则呈指数级增长,这一点在猫眼石上同样适用。 当然,这里所说的均为天然猫眼石,因其高昂的价格和惊艳的品相,与其他宝石一样,市场上也有合成猫眼石存在。合成猫眼石主要采用玻璃纤维制造,常见颜色多为褐黄、蓝、红等。合成猫眼石与天然猫眼石的一个重要区别就在于猫眼线的表现:合成猫眼石在弧面顶部通常会出现两条至三条猫眼线,并且不够细直。 若借助放大镜观察,人造猫眼石内部呈现六角蜂窝构造,其硬度及密度均较低,相较于同样级别的天然猫眼石,两者间的差异一目了然。” 方天详尽地剖析了猫眼石的相关知识,令老阿姨与莫潇听得入迷,当他们察觉到方天停顿时,脸上都显露出意犹未尽之色。 “咳,方天呐,你讲话可别总吊人胃口啊。你讲了半天,那你倒是说说,我这枚戒指上的猫眼石究竟是人工制造的还是天然的,品质又如何? 再者,这戒指的价值,是不是主要集中在猫眼石上呢?” 莫潇带着一丝抱怨语气问道。 第322章 惊得脱口而出 “对啊,年轻人,我这戒指上的猫眼石没问题是吧?它究竟值多少钱呢?” 老阿姨也显得颇为急切。 “哈哈,既然提到了猫眼石,那我们就先从这枚戒指上的猫眼石说起。” 方天微微一笑,这才接着道:“这颗猫眼石色泽属于极为罕见的纯蜜黄色,色彩纯净无比。 若细细审视其内部纹理,仅有一条狭长而平整的眼线,如雾般朦胧,呈乳白色调,这正是顶级的天然猫眼石,现今也被誉为顶级金绿宝石猫眼。 而这颗猫眼石估计重量超过十克拉,如此的顶级天然猫眼石,在当前市场上,其价值至少在百万以上。 当然,这只是单纯考虑猫眼石的价值,更何况, 它是清朝时期贵妃所佩戴,依据古董协会的估价标准,我给出的总价是一百二十万。” “一、一百二十万?” 莫潇对此虽已有心理准备,但老阿姨却惊得脱口而出。 “小、小伙子,你该不是跟古董协会有什么过节吧?就这一枚小小的戒指,能值一百二十万?” 老阿姨简直无法相信,一个小小的戒指竟然能值一百二十万。 “嘿嘿,阿姨,您刚才也听见了,周大师亲自指定我为您服务,我想我和他之间不至于有矛盾吧?关于价格方面,或许稍微偏高一些,但绝对是公正合理的,因为这枚戒指若拿到拍卖会上,其价值只会更高。” “不必更高,就按一百二十万,我现在就卖,你们可以直接付现款吧?” 老阿姨迫不及待地说道。 “没错,您请稍候,我这就为您办理交易事宜。” 方天点头答应,然后示意一位刚刚送走客人的店内伙计,向他介绍道:“我是尘溪阁的老板,受周有智周大师委托,前来接待顾客。 这位阿姨欲出售一枚来自清朝咸丰年间的猫眼石戒指,品相完美且来源正当,请您向周大师咨询确认后,协助她办理相关手续。” 尽管那位伙计并不认识方天,但他认得莫潇,听完指示后,便去后堂似乎向周大师确认,然后拿着交易合同与方天进行了交接。 “方掌柜,周大师说他现在有点忙,如果您不着急的话,可以在店内随便看看,稍等片刻。” 伙计交接完毕后传达了周大师的话,随即开始与老阿姨进行交易。方天和莫潇看着店内热闹非凡的景象,心中赞叹不已。 “果然是古董协会直属的店铺,生意就是红火。” 方天不禁感慨道。 “不只是因为它是古董协会直属,还因为我们那边现在生意冷清,不少常去那儿的人都转到这边来,才形成这样的景象。 如果平时真有这么多客人光顾,恐怕他们店里的人手还要加倍才行。” “确实如此。” 方天思索了一下,认同了莫潇的说法。 两人在店内随意闲逛约摸十来分钟后,周大师满脸歉意地现身了。 “方掌柜,莫掌柜,实在抱歉,顾客至上,必须照顾周全,因此让二位久等了。” 周大师略带无奈地道。 “没事的周大师,做生意嘛,遇到这种情况,顾客优先,我们明白。” 方天摆摆手,毫不介意。 “说的是,就是这个道理。” 周大师点头赞同,随即将二人引至店内的茶室,一边泡茶,一边询问方天此行的目的。 方天迅速将购买九鼎轩以及将原有小店转让给莫潇的事情说明。 “原来是为了这事啊。” 周大师露出惊讶之色,神情复杂地道:“方天,你应该了解,九鼎轩刚经历变故,古董界多少讲究风水财运,你应该也注意到,那边的顾客大多有所忌讳,不愿再去。 这样一来,除非在西湖市有深厚底蕴和广泛影响力的人物出面,否则很难扭转目前的局面。 从公的角度而言,古董协会确实希望九鼎轩能够找到接手的人。 但从私的角度来看,我个人非常欣赏你,但考虑到你在本地根基尚浅,恐怕难以应对当前的局面。 因此,我建议你先继续经营现有的小店,逐渐积累人脉,待时机成熟,再换一家更大的店面也不迟。” 周大师这番话实际上委婉地否定了方天提出的两个方案,使得原本满怀期待前来的方天和莫潇感到些许尴尬。 “那个……周大师,您所说的这些我们都清楚,并且也曾考虑过这些问题,但我仍然决定购买九鼎轩,并将现有店铺转让给宝霞斋。” 方天略感不好意思地表明决心。 周大师愣了愣,认真地看着方天,见他态度坚决,只好点头同意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帮你办理相关手续吧。” 手续无非就是两份转让协议,款项支付完成后即告完成。周大师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方天和莫潇,忽然转向莫潇问道: “莫掌柜,听说你店里原来的何良跳槽到了古念楼,要与你店里的鉴宝师进行斗宝比赛,你准备得如何了?” “呵,周大师,我正巧也要跟您提起这件事呢。” 莫潇轻轻一笑,继而回答:“这次斗宝我决定接受挑战,至于我宝霞斋的鉴宝师人选,就由方天担任。 这也意味着我正式接受这次斗宝邀请,古董协会需要何种配合,我都愿意遵从。” 周大师显现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继而赞许地道:“你们年青人真是勇往直前,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没错,你们是胸有成竹地想要在斗宝中取胜,并借此为自己的店铺制造声势,这样一来,在店铺扩张之际,便能顺势将影响力带过去,说不定还真是扭转当前低迷市场的一个绝佳时机。” “周大师真是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我们的心思,真是令人佩服。” 方天立刻表示赞扬。 “嘿嘿,关于这次何良提出的斗宝活动,我们古董协会其实是乐于见到的,旨在借助此事让琉璃街重新焕发活力,冲淡九鼎轩带来的不良影响,没想到你们也有这般考虑,真是机智过人呐。 既然如此,我就正式公布你们同意参与斗宝的消息,明日起,我们会大力宣传此事,届时不仅西湖市内,恐怕周边市县都会知晓,你们务必要做好充分准备,否则一步错步步错,会遗憾终身的。” 第323章 必须要有所对策 周大师含笑而言。 方天对此未加评论。 “你们是否都已经清楚斗宝的规则了?包含赛宝、鉴宝、淘宝这三个环节,都明白各自的玩法吗?” 周大师查问着。 “赛宝就是双方各自拿出三件古董较量,以珍贵程度定胜负,价高者胜出。 鉴宝则是针对古董的鉴别,包括判断其年代、品相及估价,最终仍是以估价高低来决定胜负。 至于淘宝,则是在众多古董中慧眼识珠,挑出最具价值的一件。” 方天肯定地回应。 “不错,鉴宝、赏宝这两项我看你不成问题,但首项的赛宝可能会有些难度。古念楼无论是规模还是资历都在宝霞斋之上,据我所知,他们店内目前就有两件市值接近亿元的珍宝,而宝霞斋现有的最值钱之物也就千万元级别,因此你们必须要有所对策。” 周大师语重心长地说。 “感谢周大师提醒,我们已在近日搜集了不少宝物,斗宝之时定会呈现精彩表现。” 方天拱手致谢。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或许我会怀疑他在夸大其词,但对你而言,我相信你能行。如果需要的话,你还可以调动海山那边的宝贝来应对。” 周大师对底细颇为了解,这也是他有意结交方天的原因之一。 从周大师那里离开时,实际上已到了下班时刻,原本方天还提议请周大师共进晚餐,但周大师委婉拒绝了。 这并非他另有要事,而是考虑到方天代表宝霞斋参与斗宝,古董协会作为裁判评审机构,即便周大师不亲自参与评判,也需适当避嫌。 于是,方天和莫潇一同回到了店里。 “方天,谢谢你愿意出面帮助宝霞斋参加斗宝比赛,现在刚好是下班时间,我想请大家吃个饭,顺道敬你两杯。” 路上,莫潇还在谈论有关古念楼的情况,但回到店里本应各自散去时,她却当众提出邀请。 莫潇心中打着小算盘,她知道方天与赵灵果有交情,所以请方天也是想在赵灵果面前表现,这样一来,范静雯和崔悦自然也跟着受益。 “不用客气,直接去我家吃就好,我让阿姨多做几个菜,酒管饱。” 范静雯毫不犹豫地建议道。 一听又要喝酒,方天心里直打鼓,每次喝酒总免不了醉倒,然后稀里糊涂就跟女子发生瓜葛,现在身边的女人数量都快赶上一支足球队了。 “别别别,大家互相帮忙,不必如此破费,而且喝酒伤身,你们女孩子还是少喝为妙。” 方天连忙劝阻。 “方天,你这话欠妥,根据医学研究,适量饮酒确实能促进血液循环,加快新陈代谢,甚至有助于提神醒脑、缓解疲劳。 而且,女性饮用红酒还有美容养颜的效果。 因此,我们女性适度饮酒并无不可。” 这时,具有丰富医学知识的崔悦脱口而出,直接堵住了方天的辩解。 “对啊,方天,咱们适量饮酒就行了,主要就是为了增进感情,图个高兴。” 范静雯接着说道。 “哎呀,方天,你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你们一会儿要一起吃饭竟然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打算请客,可能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我不管,既然静雯都说我可以一起去,那我肯定要去,到时候非得让你多喝几杯不可。” 莫潇满脸不悦地道。 方天内心无奈,他真心觉得莫潇此举仿佛是主动送上机会。 还说要罚他酒,若他喝多了,这群女人一旦兴奋起来,估计就要拉着莫潇现场演示一番。 可现在他却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只能求助地看着赵灵果。 毕竟,可能只有赵灵果知道方天的顾虑。 然而,赵灵果瞧见方天的眼神,随即答道:“那咱们赶快走吧,我今天中午吃的阿姨做的菜超级好吃,现在都迫不及待想回家再尝尝呢。” 方天再次无言以对,又遇到一位“老六”。 此刻,他已没有拒绝的借口,只能一起回家赴宴。 餐桌上,每个女子面前都摆放了一瓶红酒,而方天面前则是一瓶飞天茅台。 “方天,本来该我先敬你酒,因为你帮了我,不过你吃饭没叫我,你得先自罚三杯。” 还未动筷子,莫潇便率先向方天发难。 方天感到十分冤枉,另外三位女子都是他的亲密关系,同住一处,自然一起用餐,不叫莫潇实属正常,但他又不便主动透露自己与三个女子的关系,只好默默承受。 此刻莫潇说出这番话,方天无法辩解,只能接受惩罚,连喝三杯。随后,莫潇敬酒,他又饮一杯,之后无论如何再也不肯继续喝,无论几位女子如何劝说,他都只是低头猛吃。 赵灵果在一旁暗自发笑,她深知方天担心什么。 就这样,方天在一片欢笑声中,开启了这场特别的家庭聚餐。 范静雯他们倒也没有强求方天陪她们饮酒,然而这几个女子边谈笑风生,边细品慢饮,转瞬之间,各自已饮下半瓶红酒。 见她们个个脸上泛起红晕,方天生怕她们醉后举止失常,便主动请缨道:“那个……各位应该吃得差不多了吧?莫潇喝得确实不少,不如我送她回家如何?” “哎呀,咱们还没畅谈完保养心得呢,再说这里房间多得很,潇潇随便选一间暂住一晚不就行了。” 范静雯立时表示不满。 “对,我今晚就留在静雯这儿,我们还有许多悄悄话没讲呢。” 莫潇迅速回应赞同。 “行吧,你们继续聊,我吃好了,今天奔波一天,有些疲倦,我想先去休息一下。” 方天倒也未加坚持,只要他还清醒,就不会让荒唐事发生。 “唉,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君子风度?一起聚餐喝酒,你怎么能先溜呢?不成,你得接受罚酒。” 范静雯一听,顿时不悦,借着酒劲,拿起眼前的红酒走到方天跟前,说话间手臂环绕住方天颈项,就要强行让他喝酒。 范静雯对方天如此无所顾忌的身体接触,令莫潇看得目瞪口呆。 显然,她并不知道范静雯与方天已有亲密关系,因而认为范静雯在赵灵果面前与方天如此亲昵,似乎不太妥当。 然而,赵灵果非但没有任何不满之色,反而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第324章 罚酒你也必须喝 连一贯温文尔雅的崔悦也显得对此习以为常。 方天注意到莫潇的神情,但此刻范静雯正倚在他的椅背上紧紧抱着他,无处闪躲,只得赶紧接下范静雯手中的红酒,一口饮尽。 “行了,我已经喝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方天试图挣脱范静雯。 然而,范静雯抱得更紧了。 “不可以,你只喝了我一个人的罚酒,你先前要离开,是对我们所有人的不尊重,你们的罚酒你也必须喝。” 范静雯坚决不放过方天。 “没错,我也要罚你喝。” 赵灵果竟也前来添乱,起身端来一杯酒走向方天。 “灵果,你……” 方天本想责怪赵灵果此举纯属搅局,趁火打劫,但在莫潇面前,有些话他又不便出口。 无奈之下,只好再次举杯饮尽。 “悦悦,轮到你了。” 范静雯狡黠地喊了一声,原本还在旁观的崔悦,只好跟着众人,也端来一杯酒。 “喝吧,方天……” 范静雯一把夺过红酒,亲自喂给方天。 方天又是一杯红酒入喉。 “还有我的。” 仅剩莫潇,她也端来一杯酒。 方天自然不能区别对待,又是一杯饮尽。 这四杯红酒虽然酒精度不高,但加在一起几乎相当于大半瓶的份量。 若是单凭这些红酒或许还不要紧,问题在于方天之前还喝了白酒,两种酒混合饮用,极易使人醉倒,使得原本酒量就不算大的方天也开始感到头晕目眩。 “我……我去趟洗手间。” 方天怕再待下去真会醉倒,无法自控,便找个她们无法反驳的理由离开。 果然,这次没人反对,方天离席而去,几个女子仍自顾自地交谈着。 方天径直上了楼,找了一间带有卫生间的卧室,进入后反锁房门,一股醉意向他袭来,他直接昏睡过去。 “哎,方天呢?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是刚才喝多了吧?” 突然,细心的崔悦发现方天消失了一段时间。 “啊,难道是我刚才让他喝太多了?要不我们派人去看看他?” 莫潇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地说。 “我去吧。” 赵灵果自告奋勇,此时由她去看最为合适。 大家一致同意,赵灵果急忙去找方天。 其实,在方天离开之时,赵灵果就已留意到他去了何处,只是不好意思先行离开,此刻早已想去寻他。 由于赵灵果有着倭国血统,情欲较一般人更为旺盛,昨晚独自过夜,今日又饮下不少红酒,春情涌动,脑海中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 然而,当赵灵果找到楼上房间时,却发现房门已被反锁,尝试敲门却无人应答。 赵灵果急于进门,便返回询问范静雯是否有钥匙。 “方天喝了那么多酒,说去洗手间却至今未归,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也一起去看看。” 崔悦见赵灵果和范静雯离去,心里也焦急起来。 “那我也一起去。” 只剩下莫潇一人,自然不愿独自留下,毕竟她让方天喝得最多。 不久,四个女子醉醺醺地来到方天的房门前,尽管范静雯手持一大串钥匙,但由于醉意朦胧,一时分辨不出哪一把能打开房门。 于是,几个女子逐一尝试,直到打开房门时,已是半小时后,这时红酒的后劲突然涌上心头。 而此刻,几个女子似乎都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纷纷互相搀扶着步入房间。 方天再次醒来时,如同往常饮酒后的状态,头痛欲裂,感觉到身旁有人,先是吓了一跳,看清是赵灵果后,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紧接着他感觉到身后似乎也有人,这下他变得不安起来。 再感受到身体熟悉的空虚感,除非一夜之间没有经历过五次以上的欢爱,否则绝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显然,他在熟睡后又再度经历了鱼水之欢。 “我的天哪,千万别还有莫潇在。” 方天心中默念,试图坐起身来查看床上究竟有谁。 结果刚一动作,赵灵果就被惊醒。 “嘘!” 方天赶紧示意她安静。 赵灵果乖巧地点点头。 “灵果,那个……” 方天欲言又止。 “那个……好像莫姐也在。” 赵灵果看出方天的心思,略微回忆起昨晚的情景,记起进了房间见到方天后,她便情不自禁,失去了理智。 果不其然,范静雯与崔悦紧随其后,莫潇亦步亦趋地跟随着。 “这……昨日还仅仅是帮忙的朋友,非要表达谢意,一顿饭功夫,竟又发展到同床共枕的地步了。” 方天面露愁容,心中困惑不已,不知该如何面对莫潇。 “方哥,不必忧虑,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坦诚接纳便是,以往我们不也常常如此么?” 赵灵果低语安慰道。 “这如何坦然呢?毕竟现今的女孩已不像过去那样视贞操如金。” 方天有意责备赵灵果几句,但回想起身边的其他女子,似乎她们确实都自然而然地接纳了他。 “可是……” 方天感到颇为尴尬,毕竟在他看来,自己与莫潇的关系仅限于合作关系,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方哥,要不这样,你先装作熟睡,我来帮你化解这份尴尬……” 赵灵果说着,翻身上前依偎在方天身旁。 方天明白,赵灵果此举是要再现昨夜的情景,在众人清醒的状态下,若莫潇再次经历同样的过程,那也就不再尴尬了。 待四人一同出门时,坊间流传的那句话似乎恰如其分——亲昵得可以共享一条裤衩,姐妹间互称长短,还不时对方天撒娇唤一声“老公”。 由于昨晚是一辆车返回,他们首先来到了琉璃街。 随后,范静雯与崔悦当日前往警局,声称嘉奖已下达,她们借此机会先行休假,然后辞职。 莫潇和赵灵果则负责为九鼎轩重新开张,并更换为尘溪阁的招牌,同时还要添置一些古董,以及处理原小店与宝霞斋的合并事宜。 如今方天与几位女子关系更为亲密,自然无论是莫潇之事还是范静雯之事,他都格外上心。 因一时未能寻找到珍稀古玩的来源,他回想起周大师昨日提及的从其他地方调货一事,心中顿时有了打算。 海山那边确有存货,尤其在那批白莲教遗留物中,至少能挑出三四件,然而却不值得为此大费周折。 第325章 店铺的专业素质 反复思索后,他想到了高远拍卖行,此次前来西湖市,除了要对付曹顺团伙,他还考虑是否让高远拍卖行在此开设分行。 这显然并非心血来潮之举,毕竟高远拍卖行的古董店铺已遍布全国各大城市,作为钱塘省省会的西湖市自然也有分店,且位于西湖市最大的古董交易街区——兴盛路。 当然,高远拍卖行在本省省会的店铺规模颇大,不仅超过了宝霞斋,甚至较之此次斗宝的古念楼还要宏伟壮观。 而店铺愈大,往往意味着镇店之宝愈显珍贵,古念楼尚有两件价值接近亿元的宝物,相较之下,更大规模的店铺自是不会逊色多少。 方天驱车径直来到了兴盛路。 此地乃西湖市新兴开发区域,兴盛路的古董市场作为重点引进的产业,因其崭新的建设格局,相较于琉璃街那种老街,显得更为气派,加之政府部门的积极推动,其市场份额早已超越了琉璃街不少。 就像海山市曾尝试打造古董交易广场,实际上就是在借鉴西湖市的做法,尽管最终并未成功。许多人分析认为,即便建成,要么逐渐衰败,要么彻底取代原有的古董街,毕竟海山市目前的规模不及西湖市的三分之一。 当方天这一世入狱之时,实体经济正遭受巨大冲击,理论上古董行业不应受此影响,毕竟古董的价值在于实物本身,真伪难辨,需仔细观察诸多细节,然而即便如此,在时代的洪流中,仍有不少店铺被迫关张。 步入兴盛路,方天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感,因为这里与中规中矩的琉璃街截然不同,反而更像是海山的古董街,满街的地摊,一眼望去热闹非凡。 方天此行并未提前打招呼,而是怀着微服私访的心态,同时也想考察一下高远拍卖行旗下古董店铺的专业素质。 隶属于高远拍卖行的古董店铺统一冠名为“艺宝轩”。 当他在兴盛路询问时才发现,自己似乎运气不佳,兴盛路几乎呈环形延伸约两公里,而他所处的位置,距离艺宝轩恰好还需绕行约一公里左右。 “罢了,既已至此,不妨沿途观赏一番。” 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方天悠然自得地在街上闲逛起来。 “祖传清代仿制青花云龙纹蒜头瓶,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唐寅真迹,世间罕见,价格好商量!” “新品仿制各类青花瓷、名家书画,您想要的应有尽有,快来看看吧!” 叫卖声此起彼伏,令方天倍感亲切,此刻正好借此机会,试探能否有幸捡个大漏。 不久,方天在一个专门售卖仿品的地摊前驻足。 不可否认,这位摊主颇具经营之道。 别人的仿品常被标榜为珍品,意图高价转手,因而往往无人问津。 而这位摊主直言所售为仿品,摊前反倒围了不少人,其间已有几笔交易成交。 方天清楚,此处与海山古董街类似,的确有人能捡到漏,但也有一些囊中羞涩却又钟爱古玩的人,选择购买几件仿品回家赏玩。 此类仿品售价低廉,实属薄利多销,赚的是实实在在的辛苦钱。 那摊主收钱的速度之快,足以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方天走近该摊位,并非为了捡几件仿品,而是发现其中混杂着真品。 “老板,这个小茶杯看着不错,怎么卖的?” 方天自然不会一开始就直奔主题,他拿起一件仿品,摆出一副门外汉的模样询问价格。 摊主见方天年轻且言谈间毫无鉴赏知识,便热心地讲解起来:“兄弟,你手中这款是斗彩鸡缸杯,始于明代成化年间,堪称当时斗彩瓷器的典范之作。 据说当年乾隆皇帝对斗彩鸡缸杯情有独钟,一只斗彩鸡缸杯在当时就价值十万铜钱,相当于现在的百万人民币。 现存的万历年间的正宗斗彩鸡缸杯,全世界仅剩十九只,且只有四只收藏在私人藏家手中。 就在今年四月份,在香江苏氏拍卖行中,一只斗彩鸡缸杯赫然现身,并最终以三千万元高价成交,足见其市场热度之高。 而我手中的这一件,尽管是仿制品,但无论是其仿制的斗彩鸡缸杯的形态、色泽,抑或是斗彩绘制工艺,皆足以达到真假难辨的程度。 此物若置于家中,必将成为瞩目的焦点所在。 然而相较于真品的天价,我手中的这件仿品价位则亲民许多,只需三百元,便可将其收入囊中。 这位店主确实是个销售高手,即便是推销仿品,也显得兴致勃勃,一番言辞下来,足以让那些对斗彩鸡缸杯毫无认知的普通人对其有个基本的认识。 然而,店主并不知晓,不久前方天刚刚亲手鉴定过一件真品斗彩鸡缸杯,且方天的眼力远非店主所能比拟。 此刻方天刻意隐藏眼力,实则是另有所图。 “不是吧,竟然要三百块?这都可以让我在工地搬砖挣半个月了。”方天满脸不信地说道。 店主再次打量了一下方天,见他衣着朴素,面露不满,便急忙解释道:“兄弟,这个价我已经降到最低了,刚才就有一位老大爷买了两只,绝对是物超所值的。” “值个啥呀,一般的杯子也就两三块钱一个,三百块我能买它上百个,这样吧,我给你五十块,这杯子我要了。”方天有些不耐烦地说。 “兄弟,这真的不行,五十块连成本都收不回来。如果你觉得价格不合适,不妨看看别的东西,比如这只晚清的青花盖碗,配着茶托和茶盖,全套才二百块,怎么样?”店主认真地询问。 “老板,我就想要那个鸡缸杯,你便宜点,我想买五只凑一套。”方天坚持道。 “兄弟,斗彩鸡缸杯的成本本身就高,你要五只,我最多只能每只优惠二十块给你,否则我真的无能为力。”店主苦笑道。 方天故作犹豫,继而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摊位上的商品,问道:“老板,我只想花五十块钱买个看起来像老物件的茶杯,你这里就没有吗?” 老板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悦,随后随手一指摊位边缘的一组茶杯说:“你看那边那套茶杯,随便挑一个都算五十块,我先说明,这些茶杯多少有点小瑕疵,不过也因此更显得年代久远,你觉得怎么样?” 第326章 真是个穷鬼 方天似乎并未察觉到老板的讽刺之意,径直拿起老板所指的那些茶杯逐一查看。 “不是吧,这里有磕掉瓷的,有脏污渗入的,还有裂缝的,就这些破杯子,一个就要五十?难道这些茶杯是镶金了吗?”方天查看完后惊讶不已。 “兄弟,这些要是完好无损,我一只也能卖两三百,现在只是有点瑕疵,但不影响使用,这种东西贵就贵在‘老’,所以才有这个价。”老板没好气地回答。 “好好好,那这些茶杯一共五只,你说的减二十就减二十,总共一百五,另外那个茶壶我也要了,我觉得它的颜色和这些茶杯挺搭的,这个就算五十不讲价了,行不行?”方天语速飞快地一口气说完。 老板顿时火冒三丈:“什么茶杯减二十?我说的是质量好的茶杯多买减二十,还有你挑的那个壶是酒壶,和这些茶杯也不搭,那个酒壶我卖一百五,少于这个价我不卖。” 方天面露尴尬,忙赔笑道:“老板别生气,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只是和你商量嘛,这样吧,茶杯每只都减十块,那个壶不管是茶壶还是酒壶我都买下,总共算我一百四,可以吗?” 老板想了想,毕竟这些都是无人问津的次品,于是点头同意:“好吧好吧,我这里太忙,没时间跟你磨叽,给我三百四,东西你都拿走。” 方天听罢,背对着老板拿出三百四递给他,接着从旁边取了一个卖家通常会附赠的锦盒,将几样物品装进去,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嘁,什么人呐,年纪轻轻就这么抠门,身上也没几个钱,还怕我黑他似的,付钱还背着人,真是个穷鬼。” 待方天走后,老板当着其他客人的面忍不住抱怨起来。 “老板,我刚才看见那小伙子掏钱的时候,手里一沓子钱,起码有一万多块,这年头随身带着这么多现金的,你说他是穷鬼?” “对啊,那年轻人虽然穿得简单,但我看他戴的手表好像是劳力士阴阳脸,那可是价值几百万的古董手表,还有他脖子上挂的那串珠子,看上去也不便宜。” 这时,有顾客善意地提醒道。 “哎?那他干嘛装穷跟我较劲,该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练砍价技巧的吧?”老板疑惑地想了起来。 不论是老板还是其他客人,都没有过多去想这个问题。 他们都认为摊位上的东西不过是仿制品,根本未曾料到其中竟藏着真品。 “哈哈,赚到了赚到了,没想到刚来到兴盛路,就捡了个大漏——一件明万历年间的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虽说它在珍贵程度上不及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但同样出自同一窑口,存世量极为稀少,保守估计也能卖出几千万元的高价。” 方天心中暗喜,同时也为老板的无知感到庆幸。 如果不是老板认定这是一件仿品,断然不会如此轻易地让方天捡到这个大漏。 “这位老板充其量也就是个古董爱好者,对古董鉴赏略知一二,但他摊位上的货品显然并非直接来自瓷器厂家,而是从他人手中辗转而来。 以前有许多收藏家由于防盗措施难以周全,为保护自己的收藏品,往往会在众多赝品中混杂真品,以此混淆视听,达到鱼目混珠的效果。 这种做法虽可在一定程度上防范盗窃,但如果收藏家一旦离世,而又家中无人知晓真品藏于仿品之中,那么珍贵的真品就极有可能被视为仿品处理。 方天对古董界的诸多逸闻趣事颇为了解,对这类情况早有耳闻,没想到今日自己竟有幸亲身经历了一次。 不经意间,他又揭开了锦盒,凝视着其中的明万历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那是一件口狭、颈长、腹圆的瓷器,其瓶口设计确实酷似一头大蒜的形态。 值得注意的是,这件明万历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的标识,并未遵循常规置于瓷器底部或内部,而是巧妙地在瓶口边缘以楷书题写了六个秀气的小字——“大明万历年制”。围绕着款识的,则是精美的忍冬纹饰,紧接着是缠枝莲花纹,瓶颈部分描绘着古老的树木、飞翔的鸟类和蝴蝶图案,肩部则勾勒出曲折纹饰内嵌花朵纹,腹部则跃然显现一条穿梭于花丛中的巨龙纹饰,足墙则装饰着循环往复的回纹。 《陶雅》曾记载:“万历五彩瓷,初创时期,虽略显稚拙之态……此等技艺绝非常人所能及。”这句话恰恰彰显了明万历时期五彩瓷器的独特魅力和尊贵地位。 尽管蒜头瓶在器形上看似普通,但由于它在古代常用于煮酒保温,故使用率极高。加之五彩斑斓的装饰点缀,蒜头瓶更增添了几分艺术韵味,备受各阶层人士的喜爱。 方天心知肚明,近年来,几款蒜头瓶拍出高价,如清光绪时期的粉彩花鸟蒜头瓶价格接近百万,而清乾隆时期的并蒂莲纹蒜头瓶更是突破了两千万元大关。相较之下,明万历五彩瓷器的名声更为显赫,因此,这件明万历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的价值自然也是节节攀升。 然而,就是这样一件足以令他人耗尽家财竞相争夺的珍宝,方天竟然对其仿制品的价格还讨价还价,若被旁人知晓,恐怕会引来一阵惊愕。相反,方天本人对此却欣喜不已。 正当他将锦盒合上之际,一位年轻女子快步走到方天面前。 “嗨,先生,您这是带着宝贝来出售吗?不妨来我们万家福询个价,我们店里有西湖市资历最深、鉴定技术最专业的专家坐镇,且诚信经营几十年,在兴盛路上口碑极佳,来我们店里绝对让您称心如意。” 这位明显是店内揽客的女子,显然误以为打扮朴素的方天是前来出售宝物之人。 方天当然不是来卖宝物的,本能地想要婉拒。 此时,他突然眉梢一扬,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一家店面,那是一家在兴盛路上颇具规模的古董店,虽不及最大的那家,却比宝霞斋要宽敞些。 看到“万家福”三个字,方天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前世流传至海山都颇受热议的一段往事。 第327章 别具一番独特的审美情趣 据说万家福有一位美女店员,在家庭压力下外出打工,逐渐接触古董行业后,对古董捡漏产生了浓厚兴趣。领到第一份薪水后,她凭借两个月积累的古董知识,在地摊上尝试捡漏,首次出手便收获了一套包金口禾天目茶碗搭配包铜口大漆盏托。 据传那只包金口禾天目茶碗,色泽青黑,黑釉表面绽放出无数金光熠熠的金黄色兔毫纹理,属于稀有的金兔毫盏系列。而那件包铜口大漆盏托,托盘宽口,盏口微敛,矮足敦实,整体线条流畅而富有节奏美感,展现了宋代饮茶礼仪的侧面风貌。该盏托乌黑纯净、光泽夺目、温润如玉,完美体现了宋代崇尚内敛、追求性灵的审美风尚,别具一番独特的审美情趣。 这套盏托与茶碗和谐共生,被该女店员转手卖出百万高价。获得这笔财富后,很多人以为这个初出茅庐的幸运儿赚了一笔后会就此收手,去享受美好的生活。然而,这位女店员并未满足于此,反而对捡漏愈发痴迷,次日又开始了新的地摊淘宝之旅。 谁知,她在第二天仅花费两千块钱就淘到了一件乾隆年间的朱漆描金银福寿纹捧盒。作为乾隆年间的古董,无论何种类别均能售出高价,于是她再次轻松转手赚得五十万元。 得知她再次捡漏成功的人,嫉妒地认为她连续两次撞大运,不可能再有第三次,倘若继续涉足捡漏,早晚要将所赚的钱败光。而关心她的人则劝她见好就收,以免真的赔了进去,因为在古董行业中因盲目投资而导致倾家荡产的例子屡见不鲜。 然而,这位女子并未听从他人的建议,坚持走自己的捡漏之路。果不其然,第三天、第四天她又陆续有所斩获,几乎每次出手都能满载而归。不久后,她的事迹广为流传开来,有媒体对她进行了专访,其间有鉴宝师质疑她的鉴宝能力,发现她除了些许基础知识外,对鉴宝并无深入研究。因此,该女子一度被认为是单纯靠运气捡漏,但随后的事实证明她并非如此,她的运气仿佛从未中断,直至一个月后积累了足够的资金,开设了自己的古董店铺。 从此以后,关于她的传奇故事不断被传颂,不仅在海山地区闻名遐迩,甚至在全国范围内都有所耳闻,引得不少好奇者前往她的店铺探访。 方天此前倒是忽略了这段过往,如今被眼前的女子搭讪,不禁唤起了他的记忆。 “那个,请问一下,你们店里是不是有个叫宇文丽丽的美女员工?” 方天想到此处,连忙询问道。 “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女子满脸惊讶地反问。 方天以为她是惊讶于自己竟认识她店里的同事,便不动声色地道:“之前听人提起过万家福新来了一个叫宇文丽丽的美女,既然你说是万家福的,我就顺口问一下。” “你……你该不会是来找她相亲的吧?” 女子面色微红地问道。 “不是的,我只是随口问问,另外也想结识一下。” 方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只是简单问个问题,为何这姑娘会突然脸红。 “你……你是听说她长得漂亮,所以才想认识她?” 女子仍旧一副羞涩的表情,与先前的热情大方截然不同。 方天被问得一时语塞,不好直接表明自己是因为上一世听说过她犹如幸运女神附体,在捡漏方面无人能敌,因此想将她招至麾下工作。 于是方天只好含糊其辞地点了点头。 女孩面色更显羞赧,柔声细语道:“我……很高兴能遇见你,你叫什么呢?” “那个……”方天略显窘迫,他本想结识宇文丽丽,不明所以这女孩为何欢喜,但依旧礼貌回应道:“美女姐姐,我叫方天,能否请你帮我引见一下宇文丽丽呢?” “我……我就是宇文丽丽呢。” 女孩满脸通红,怯生生地不敢正视方天。 “哎呀,原来你就是宇文丽丽?” 方天略感难以置信。 “没错,我就是。”女孩肯定地应答着点了点头。 方天瞬间愣住了。 在他的记忆里,上一世的宇文丽丽身着华服,气质高贵,容貌出众且体态丰满,特别是那一头精神饱满的短发,其风采堪与范静雯相媲美。 然而此刻眼前的女孩,梳着高高的马尾辫,肤色偏黄,虽称得上清秀,但相较于方天身边的其他女子,总感觉欠缺了几分韵味。 尽管方天周旋于众多女子之间,对女性的独特魅力并无过多迷恋,但从相貌上判断,他确实没有辨认出眼前的女孩就是宇文丽丽。 直至宇文丽丽亲自表明身份后,方天再次审视她,对照记忆中的报道资料对比,竟然也能找出两者间的一些相似之处。 一时间,方天尴尬极了。 刚才正是他自己坦言想要结识宇文丽丽,而今正主就在面前,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那个……宇文丽丽,其实我听说你工作极为认真敬业,刚好我经营了一家古董店,想问一下你是否愿意到我店里工作?” 虽然与之前的表述有所出入,但凭借两世为人的智慧,方天依然能从容不迫地询问。 “我……我可以的,我对你很满意,我去跟万家福老板说一声,就跟你过去。” 宇文丽丽几乎没有迟疑,爽快地答应了。 方天顿时呆若木鸡。 他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这姑娘竟然真的答应了。 “难道她是误以为我醉翁之意不在酒,认为我是想与她交往?而她恰好对我也有好感,就顺其自然接受了?” 方天实难想象,前世在古董界崭露头角、独领风骚的宇文丽丽,在少女时代竟如此单纯天真。 但对于方天而言,像宇文丽丽这样的好运之人,若能招至麾下,他的古董店开业便有了位得力助手。 当然,鉴于宇文丽丽的特殊能力,要想留住她,就必须在她还未崭露头角时就让她全心全意地跟随。 “宇文丽丽,你先别急着答应,我得提醒你,来我店里工作我会提供最优厚的薪酬和待遇,但必须与我签订正式劳动合同,不可像在万家福那样随意离职……” 第328章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方天表面上给予宇文丽丽慎重选择工作的机会,实则开出的条件令人无法抗拒。 “好啊,只要你不会因为我犯错就责罚我,那我愿意为你工作一生一世。” 宇文丽丽甚至没等方天把话说完,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为你工作一生一世’的说法,听起来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方天哑然失笑。 尽管清楚宇文丽丽误解了自己的意图,但对方天来说,这种人才难得,先招揽过来再说。 在此之前,方天考虑到宇文丽丽的独特能力,于是拿出一万块钱交给宇文丽丽,并对她说:“丽丽,这里有万元现金,我家急需三五件摆件,今天就要拿到,但现在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想麻烦你帮我到市场上挑选一下,可以吗?” “啊?你是说让我拿着这么多钱帮你买东西?你不担心我拿着钱跑了不成?” 宇文丽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这笔钱在这个时候可不是小数目,几乎相当于普通人家一年的总收入。更何况,方天显然不要求任何凭证约束,若宇文丽丽真的携款潜逃,他还真不好追回。 “哈哈,我相信你,而且你要知道,今后我能给你的只会更多。” 方天笑得和煦温暖,同时又补充一句作为保障。 “好的,方大哥,你就放心吧,你现在尽管去忙,我这就帮你去找摆件,一定让你满意。” 宇文丽丽更加羞红了脸,但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这宇文丽丽大概觉得我是老板,年龄应该比我实际看起来要大,可我记得,她好像还比我年长一点呢。” 方天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表面仍镇定自若地说:“好的,丽丽,你就按照自己的眼光挑选,无论是用这一万块买一件也好,买十件也罢,只要你觉得合适的都可以。” 随后,方天与宇文丽丽各自分开,宇文丽丽先进入万家福向老板辞职,连做了半个多月的工钱都未领取,之后便满怀热情地在兴盛路的地摊市场搜寻起来。 对于现在的方天来说,区区一万块钱简直是九牛一毛,用它来试探宇文丽丽,即使她真的携款逃跑,他也毫不在意。 但方天隐约感知到,此时的宇文丽丽还是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对爱情抱有纯真向往的小女人,尚无多少心机与城府,必然全力以赴地替他做事。 只是宇文丽丽似乎误解了方天的真正意图,这个问题只能日后慢慢澄清。对方天而言,只要确认宇文丽丽确有独特的幸运属性,先与她签订长期劳动合同,将她留在身边,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则顺其自然发展便可。 毕竟,在他看来,既然宇文丽丽姿色出众,只要是正常男子,都不会轻易拒绝她的。 若非维持适宜的温度,微生物与虫害的繁衍速度会随之增快,进而加剧对古玩的损害作用;高温环境下,各类化学反应速率亦会提升,导致多种腐蚀进程加速。 尤其对于诸如纸、绢、墨所制的古籍字画,高温易致其脱水、紧缩变形。 低温环境虽能有效抑制霉菌滋生,但若低于冰点,对部分古玩同样可能造成不良影响。 因此,通常古籍字画存放之处的温控范围被设定在约22至26摄氏度之间,此温度区间恰好也是人体感觉最为舒适的。 此外,湿度控制也至关重要,通常维持在大约50%左右…… 那位身着旗袍的女子看似年约三十,容颜秀丽且举止端庄,言语间洋溢着春风般的和煦。 “这想必就是西湖市艺宝轩赫赫有名的美女鉴定师左悠然吧?早闻其名便觉富有内蕴,今日一见,更似从古画中走出的典雅美人。 难怪她至今未婚,如此女子,足以令众多男子自愧不如。” 方天远远地观望着左悠然送走两位顾客,暗忖她在艺宝轩的存在犹如一面旗帜,引领他人以温馨周到的态度待客,彰显礼仪秩序。 然而正当方天欲向前表明身份之际,却瞥见左悠然在目送客人离去后,望向艺宝轩大门的眼神中闪过几丝犹豫与不屑。 方天驻足,对左悠然的神情感到好奇不已。 “究竟发生了何事?若非对某地深恶痛绝,断然不会有这般表情,左悠然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何会对艺宝轩产生厌恶之情呢?刚才她出门时分明一切正常。” 怀揣这些疑问,方天深知作为老板,直接询问左悠然缘由未必能得到真心实意的回答,最佳方案便是让左悠然在无意识状态下流露出内心的真实情感。 于是乎,方天趁左悠然不备,从其身后现身,似乎并未认出她是店内鉴定师,径直走向店门。 左悠然正陷入沉思,忽见方天欲入店门,并手持一只锦盒,立刻恢复常态,礼貌地问道:“您好,先生,欢迎来到艺宝轩,请问您是打算出售宝物吗?” 方天刻意摆出一副难以对付的模样,斜睨左悠然后,故作姿态地说:“我确实是来出售东西,至于是否卖给你们店,那就看你们给出的价值是否合适了。” “先生请放心,艺宝轩立足西湖市已有百年历史,始终秉持实事求是的原则,鉴别宝物如同春雨润物,从未有过一起欺骗客人的投诉记录。 只要您选择我们店,我们将为您提供最准确的鉴定服务,并给出估价。 不过每件物品,特别是家中的老物件,对于家人来说,其价值并非仅能用金钱衡量,所以如果您对我们的报价不满意,完全可以去古董协会获取权威鉴定,验证我们是否有意压低价格。” “很好,美女你说得这么诚恳,那我就来你们店瞧瞧,见识见识你们最顶尖的鉴宝师,让他们看看我的宝贝。” 方天随口回应。 “哎呀,左老师又接待新客人了,竟然在门口就把人截住了,为了业绩真是够拼的,这位帅哥都说让你看看他的宝贝,看来左大师颇受帅哥青睐啊。” 一阵尖锐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只见门口左侧柜台边站立着一位年轻女子,年龄约莫二十五六岁,容貌尚佳,打扮妖娆,身穿低胸衬衫和短裙,显得颇为性感迷人。 第329章 休怪我不客气 “金潘花,这是古董店,请注意你的言辞,若你再这样下去,休怪我不客气。” 左悠然听到对方的话语,满脸怒容地斥责道。 “左悠然,你拿什么吓唬我?你是店里的鉴定师,我是前台接待,你抢我工作还要找我茬? 再说了,我刚才说的哪句不是事实?” 金潘花针锋相对,丝毫不给左悠然留面子。 左悠然气得脸色铁青,怒瞪着金潘花,尽管心中怒火熊熊,却不善言辞以反驳。 反观金潘花,却是一脸得意,眼神挑衅地看着左悠然。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了?而且还当着客人的面?这不是存心不想让店里好吗?” 又一道声音从店铺后堂传出,音色中透出中年人的稳重。 果不其然,一位五六十岁的微胖老者随即出现,他满脸傲慢,不满地扫视着金潘花和左悠然。 方天认出,此人正是艺宝轩的另一位鉴定师,于健文。 “于老师,这可不能怪我。” 金潘花一脸无辜,接着解释道:“按规矩,店里来了客人本该由我先接待,结果左悠然却抢了我的活儿。 再说咱们店里有两个鉴宝师,虽然没有明确分工,但我原以为,在不忙时可以轮流接待,忙时则各凭情况处理。 但左悠然为了赚取提成,刚刚才接待完一波客人,现在就在门口截住另一波客人,急切地展示自己的能力,连于大师的机会都不留给。 这种处心积虑的做法,我真的为于大师的业绩捏一把汗。” 于健文听完金潘花的话,虽未开口,却面色阴沉地看向左悠然。 左悠然顿时满腹冤屈,愤慨道:“金潘花,你别在这儿颠倒黑白,我左悠然从事这份工作纯粹出于热爱,并非觊觎什么业绩。 而且我平时也没有主动到门口拉拢顾客的习惯,今天纯属巧合,人家刚好先找到我,我才顺手接待。 你要替于大师鸣不平,可以直接让他来找我说话,何必揪住不放,阴阳怪气?我可没那么大的心机。” 别以为我能看不穿你的算盘,无非是想借故逼我离开店面,好让你有机会亲近于大师和那些尊贵的客人罢了。 以往我懒得与你争执,但既然今天你自己寻衅,那我就直说了,看见你这种行为,我内心极度不适。 我已经向上级高总反映了店内的状况,你可以安心,若届时你不主动离开,那么我走便是,与你这般之人共事一处,我每时每刻都感到无比反感。” 无人预料到,左悠然竟会如此犀利地一连串反击。 刹那间,现场所有人均愣住。 “这位客户,实在抱歉,您也看见了,我现在无法接待您,请您直接去找于大师吧。” 左悠然言罢,径直转身走向店内后部,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于大师,您瞧瞧左老师,我只是说了几句公正的话,她就动怒了,还诬陷我企图勾搭您和顾客,我真是太冤了。” 金潘花反应过来后,立刻泪眼婆娑地申诉起来。 “咳咳,小金,此事暂且搁置,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在呢。” 于健文注意到一旁的方天,尴尬地向金潘花摆摆手,随后转向方天。 “这位先生,我是本店的鉴定师于健文,您也看到了,我们左师傅似乎有些个人情绪困扰,所以由我来为您服务。” 于健文边说边引领方天向后堂的茶室走去。 方天跟随其后,随口调侃:“于大师真是艳福不浅,店里有两位佳丽相伴,真是叫人羡慕不已。” “先生过奖了,我一老头子,哪还有什么赏美之心,不过是被两个爱闹事的女人缠身罢了。” 于健文表面看似毫不在意,然而神态间却流露出几分得意,尤其当他看向金潘花时,眼神中的占有欲一览无遗。 方天目光微闪,他此前对这家艺宝轩做过一些调查,并未听说有何重大问题。 但现在看来,此处的确存在不少疑点。 此外,记忆中店里原本还有一对男女店员,此刻却不见身影,不知是临时有事还是另有他故。 心中满是困惑,不知不觉已步入茶室,于健文寒暄两句后,询问道:“先生要出售的宝物,能否让我先鉴赏一下?” “可以,反正都是鉴定,给钱就行。” 方天点头答应,将手中的锦盒推向于健文。 于健文眉梢微扬,显然对于方天如此爽快之举,不像一般古董行家。 “先生,盒内的物件,能否请您取出放在桌上,这是鉴宝的常规流程。” 于健文提醒道。 “真够啰嗦的。” 方天口中虽略有不满,但还是打开了锦盒,取出其中的五只杯子和一个瓶子。 他随手拿起那只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递给于健文。 于健文再次婉拒:“先生,您只需将物品取出放在桌上即可。” “真是麻烦。” 方天表现出几分不耐烦,但仍照做将所有物品摆放在桌上。 “喏,就这些玩意儿。” 方天没好气地说。 于健文陪笑致歉,然后开始仔细审视这些物件。 方天全程留意着于健文的表情变化,很明显,当于健文看到那只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先生,能否请问一下,您这批物品是从何处得来的?” 于健文不动声色地问道。 “当然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我们祖上曾在皇宫任职,因此带回了不少宫廷珍品。据我父亲所说,这批东西已经传承了好几代,最近手头有点紧,就打算变卖换些钱。” 方天撇嘴回答。 “先生,您想必也观察过这些瓷器的特点吧?根据上面的标识,它们应为明朝万历年间的官窑制品。 明代瓷器制作技艺堪称历史巅峰,无论是瓷胎质地、器型设计、绘画艺术等方面,均成为后世难以完全效仿的经典之作…… 于健文首先采用官方口吻引起方天注意,继而笑容可掬地道出:“先生这五只杯子,在古玩界赫赫有名,称为斗彩鸡缸杯。 全球现存仅有二十多只,私人收藏更是仅有四只。 因其稀有,目前一只真品斗彩鸡缸杯的价格,接近亿元。 遗憾的是,您手中的这五只杯子皆为现代仿品。 第330章 清初的仿制品 于健文手持一只斗彩鸡缸杯,逐一指出差异之处对方天解释:“您或许会问为何认定它们为假,我们就从瓷胎质地、器型设计、绘画工艺三个方面分析。 首先是瓷胎,斗彩鸡缸杯因万历皇帝御批烧制,瓷胎极为精致,而您的五只杯子露胎部分则略显粗糙。 再论器型,真品鸡缸杯整体造型偏低矮,呈椭圆形,敞口外翻均匀,圈足内收且无釉,给人感觉既精巧又自然天成,而您的五只杯子敞口处外翻层次不匀,圈足却又覆以釉色,看起来颇为别扭。 至于绘画,尽管图案与真品极为相似,但斗彩鸡缸杯所用色彩繁复,而绘画技法却极其简约,画面疏密有致,彰显出大道至简的美感。 然而,您的五只杯子色泽稍显暗淡,绘画表现上略显夸张,特别是线条笔触,过于刻意拘谨,而真品斗彩鸡缸杯色泽鲜亮,笔触流畅自然,绝非仿品所能比拟。 于健文讲完,偷偷瞥了一眼方天的反应,接着又将注意力转向了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 方天并未言语,只是面色更为阴郁,静待于健文对这件货真价实的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作出评价。 于健文首先令方天心头稍宽,旋即严肃表态:“依我数十年的经验判断,此物虽显老旧,却不似真正的万历年瓷器,反而更像清初的仿制品。” 听闻于健文的判断,方天内心不禁沉重起来。 他深知于健文的眼力非凡,但如今却将一件确为明朝万历年间的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断定为清代仿造,这一来,其价值便会天壤之别。 如此一来,于健文的行为无疑涉嫌欺骗顾客。 “来此之前,高老曾言,于健文在此店坚守数十载,始终勤勉敬业,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于健文显然并非一个诚实之人。” 方天心中泛起一丝寒意,但并未表露在外。 毕竟,于健文欺骗顾客的可能性有两种:一是如同宝霞斋的何良一般,虽在交易古董时误导客户,目的仅是为了获取更多提成,并未侵占店内财产。 另一种可能是,于健文私下操作,将极具价值的古董避开店面私下收购,这就等同于侵吞店内的利益,中饱私囊。 “我就说嘛,我爹如此慎重其事传给我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假?” 方天刻意流露出几分欣喜,追问:“于大师,那您看这只清代的古董瓶子能值多少钱?” “这位客官,您手中的这件五彩龙纹瓶,其实只是个常见的装饰品,若真是明朝真品,价值可达数百万不成问题。 但若是清代仿制品的话,其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恐怕也就只有二十万元左右。” 于健文装模作样地惋惜道。 “才二十万?您确定没搞错?二十万还不够我玩两天呢,再说您刚才说是摆件,但我爹告诉我这其实是用来温酒的,古代叫做蒜头瓶,对吧?” 方天表现出一脸愤怒的质疑。 于健文脸色微变,但迅速恢复常态,依然满脸笑容地道:“客官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一只蒜头瓶,的确有人用它来温酒,但这与它的实际价值并无太大关联。” 此时,于健文话题一转,继续说道:“客官,看您似乎急需用钱,但物品的价值本就取决于它本身,这只瓶子确实只值这么多。 我给您出价二十万,相信在其他店里,您未必能得到这个价位。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毕竟我们艺宝轩历经百年积淀,金字招牌,绝不会刻意压低对客户的报价。 当然,若您认为二十万实在偏低,我倒有个建议,能让您多得几万块钱。” “多几万块钱?有什么办法吗?” 方天心知戏肉来了,于健文开始露出真实意图。 他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机录音功能,静待于健文接下来的表演。 “不知客官是否知晓,我们这些古董店都受到古董协会的监管?” 于健文言语中透露出玄机。 方天点头,示意听说过此事。 “嗯,我们每做成一笔买卖,若古董协会知情,都会抽取一定比例的管理费。 我想帮您多争取一些收益,如果我们绕过古董协会,自行交易,就可以省下原本应交给古董协会的那一部分费用,大约能为您增加五万块钱,您觉得如何?” 于健文含糊其辞,期待着方天的赞同。 “于大师,这么做虽好,但如果被古董协会发现,你们店铺岂不是会有麻烦?” 方天假装迟疑地询问。 “客官,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不说,古董协会自然无从得知。” 于健文安抚着。 “那如果我把东西卖给您,岂不是没有任何凭据了?” 方天又问。 “正是如此。”于健文点头,随即便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双方钱货两讫,你情我愿,不就得了?怎能为了一个凭据,而将额外的五万块钱拒之门外呢?” 方天听着那诱惑的声音,愈发确认于健文此举旨在私吞这件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 一件价值上千万的宝物,他只肯出价二十五万收购,一旦转手卖出,便是接近千万的巨额利润。 倘若多次如此操作,方天毫不怀疑,长此以往,店铺或许会走向衰败,而从中渔利的鉴宝师却能大发横财,风光无限。 “于大师,店内收购非真品的古董器物,难道不应该也有店铺内部的收购协议吗?您只是想避开古董协会,不至于连店铺的规定也一起违背吧?” 方天突然语气转冷,厉声质问。 “额……” 于健文被方天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惊惶不安地问:“客官,您……您怎么知道收购协议的事?您不是第一次买卖古董吧?” “于健文,高老爷子曾高度赞扬您,我还以为西湖市艺宝轩之所以常无掌柜亲自坐镇,全赖您独挑大梁,但现在看来,您更像是盘踞在此处的一颗毒瘤,不知这些年已从店铺里盗取了多少利益。” 方天愤慨指责。 “啊……您……您是从海山那边过来的吗?年纪轻轻,该不会就是那位新来的方天方股东吧?” 于健文全身颤抖,难以置信。 第331章 可有何实证 “哈哈,你还挺机灵,竟能猜到我的身份,那么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方天冷笑着问。 于健文脸色变幻不定,心中明白被方天抓到了实证,此刻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于是他竭力稳住心神,长叹一口气,略带绝望地说:“既然如此,我也无需多言,大不了我辞职离开便是。” 于健文说着,气鼓鼓地起身朝茶室门外走去。 然而,于健文刚拉开门,方天一声厉喝便穿透而来,“于健文,你给我站住,我允许你走了吗?” “方大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您还想留下我不成?” 于健文被吓得脸色发白,悻悻然转身,不满地质问。 “哼,你在这店铺里耕耘数十载,高老掌柜对你如此倚重,你却阳奉阴违,中饱私囊,若不吐出吞进店中的钱财,真以为能轻易脱身不成?” 方天厉声质问。 “方大东家,您这是在寻我开心吗?说我侵占店中财物,可有何实证?若无凭据,最好莫要滥用您的权势压人,毕竟我一旦离此地,便不再受您管辖。” “证据?这能否算作证据?” 方天边说边掏出手机,只见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中,录音应用已开启许久,记录时间竟长达十几分钟。 于健文面色陡然一变,但旋即故作镇定:“姓方的,即便刚才对话被录音,那也只是证明我想规避古玩行会的管理费用罢了,此事若闹大,虽我名誉受损,但遭古玩行会审查的可是整个艺宝轩。” “不,我确有实据,既有你侵吞公款、欺骗顾客的证据,更有你胁迫女同僚、与金潘花私下苟且的证据。” 方天尚未开口,此刻对面房间门被推开,左悠然手持一盘录像带走出,冷冷言道。 “左悠然,你胡说什么?仅凭一盘录像带就想当作铁证如山?信不信我可以告你诽谤?” 于健文见左悠然突然现身,且对自己连连指责,顿时勃然大怒。 “于健文,你是否以为暗中关掉店内监控的事无人知晓?恐怕你不知晓,自你首次对我施加卑劣手段之日起,我就已在茶室门口及大厅安装了隐蔽摄像头,摄下了你诸多罪行的影像。 原计划倘若有一天我在店里实在无法立足,便会公开这些视频后拂袖而去,未曾料到今日竟是你身败名裂,实在是痛快至极。” 方天心中顿感震惊。 未曾想于健文竟隐藏如此多不可告人的丑事,尤其是竟然对左悠然这样的美人有所觊觎,简直令人发指! “左悠然你满口胡言,我不屑与你们在此纠缠,老子不干了,还不行吗?” 于健文羞愤交加,转身欲逃。 然而方天迅速跨步上前,一把抓住其后颈,喝道:“想走?问过我没有?给我站在这里,等待法律制裁吧。” “姓方的,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我……” 于健文挣扎反抗,而方天只在他下颌与背部轻轻一拍,他就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 “杀人啦,打死人了……” 此刻金潘花似是听见动静赶了过来,刚好目睹于健文倒在方天手中,立即惊恐尖叫起来。 “闭嘴吧,他分明只是昏过去了。” 左悠然见到金潘花便心生厌恶,毫不客气地斥责道。 “哼,左悠然,一定是你与这小子勾结,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被于大师察觉,你们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吗?我现在就报警,让你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金潘花边说边拿出手机,方天本无意阻拦,报警后也好将于健文绳之以法。 可左悠然却疾步冲向金潘花,试图抢夺她的手机。 不料金潘花反应敏捷,侧身避过左悠然,顺势一推,将左悠然推向一旁。 “砰!” 左悠然狠狠撞在旁边的门上,昏厥过去。 方天目睹这一幕,尽管不明左悠然为何执意阻止金潘花报警,此刻也顾不上许多,径直冲上前夺过金潘花的手机,并狠劲一掌将其打晕。 正当他准备丢弃金潘花的手机时,却发现手机屏幕亮着,正显示一个备注为“虎哥”的号码正在拨出。 显然这不是报警电话,更像是某个地痞流氓的外号。 “好险,差点就被这女人骗过去了。” 方天挂断电话,恨恨不已,几乎想再补踹金潘花几脚,最终还是忍住。 原本应先行报警,但他又担忧左悠然的状况,便决定先查看左悠然的情况。 此刻,左悠然的旗袍不知何时已被撕破,翻卷在身,内里的薄纱内衣隐约可见。 “都说正经之人往往藏着一颗闷骚之心,看来左悠然的衣着打扮确实内外反差颇大。” 方天心头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并未过分遐想,毕竟他的红颜知己众多,左悠然的这一点春色,并不足以令他意乱情迷。 他走上前将左悠然扶起,仔细检查她的头部,确认并无大碍,正犹豫是否拨打急救电话,左悠然竟在此时悠悠转醒,与正在检查她伤口的方天四目相对。 “你干什么?” 左悠然仍有些迷糊,下意识问道。 “那个……你摔了一跤,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方天略显尴尬地回应。 左悠然愣了愣,环顾四周,看见倒在一旁的金潘花,也看到了于健文,当她低头审视自己时,发现衣物的异常。 “啊……” 左悠然连忙抓紧衣物,面红耳赤地看向方天。 “那个……左大师,你的旗袍是刚才与金潘花拉扯时撕破的,与我无关啊。” 方天怕对方误会,忙不迭解释。 左悠然点头,然后眼神一凛,紧盯着方天询问:“那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左大师,我之前一心关注你的伤势,并未细看……” 方天显得颇为无奈。 “哼,你还说没看?当我三岁小孩儿吗?” 方天无言以对,作为一个正常男子,也在情理之中,但在左悠然犀利的目光下,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解释。 “左……左大师,这种情况,如果你觉得自己吃亏,去找金潘花好了,是她害了你。” 方天倍感委屈。 “不行,谁看了就是谁负责。” 左悠然语气坚决。 方天一听,彻底懵了。 第332章 纯净不可亵渎 按照高老先生的说法,左悠然出身高贵且性情孤傲,众多卓越青年竞相追求她,但她却无动于衷。 正因如此,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无人再主动向她示爱,以至于接近三十岁的左悠然,至今仍旧独身一人。 在老一辈眼中,左悠然俨然已步入大龄未婚女性行列,恐怕将来可能会孤身终老。 初见左悠然时,方天也视其为一朵不染纤尘的白莲,纯净不可亵渎。 然而,刚才窥见她内在的一面,方天对方悠然有了全新的认知,而现在的情景,令方天猜测她是否受了撞击而心智错乱,竟这般急于自我推销。 “那个……左小姐,我刚才关心您的身体,并非故意窥探,如有冒犯,我愿意赔偿损失,至于其他的事就算了,毕竟我已有伴侣,且数量不少,不能再让您受委屈。” 方天急忙婉拒道。 “嘁,我根本不缺钱,要赔偿就拿你自己来抵吧,反正你说你身边女人众多,多个我也不算多。” 左悠然边说边拽着方天,径直走向了自己的休息室。 半小时后,方天泰然自若地走出茶室,身后则是面色微红、换上一身休闲运动装的左悠然。 “悠然,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这就报警让他们来处理这里的事情。” 方天看着步履蹒跚、略显不适的左悠然,随口感慨道。 “不用了,我先去前台看看,别有客人进来。” 左悠然强作镇定地说。 方天这时才意识到,此处仍在经营中,前面竟然无人接待,幸亏之前并未有客人闯入,否则恐怕会撞见他与左悠然的激烈交锋。 他点头应允,不再阻拦左悠然,迅速拨通了范静雯的电话,让她派人前来抓捕于健文和金潘花。 之后方天也来到前台,却发现店内不但没有新顾客光临,就连街道上的行人也明显减少了许多。 店门口的地摊商贩们聚集在一起,似乎在热议着什么。 “悠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这条街和我刚进来的时候有点不一样了?” 方天向左悠然询问道。 “这种情况,估计是那位‘淘宝王’又来淘宝了吧。” 左悠然微微蹙眉,犹豫地答道。 “淘宝王?那是何许人也?” 方天充满困惑。 “那是一位与西湖市赫赫有名的‘露山真人’同时代的老牌鉴定师,据说他的鉴定能力与露山真人不分伯仲。 但不同于露山真人广收门徒并创立宫氏集团,这位淘宝王平时既不收徒弟也不涉足商业,行事极为低调,许多人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只因他时常现身兴盛路地摊淘宝,据说他曾多次慧眼识珠,捡漏了不少国家级别的古董珍宝,因此被人称为‘淘宝王’。 因其名声在外,每当他出现在街头,总会引来众人围观追捧,就如同现在这般,整条街上不是尾随他,就是在议论他。” 左悠然平静地解释道。 “听你的口气,好像对这位淘宝王不太感冒啊?” 方天从左悠然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异样,不禁问道。 “只是没太大感觉而已,淘宝这种事,其实店铺里的鉴定师都能做到,关键在于谁有那么多闲工夫以此为生?毕竟具备淘宝眼光的人不少,但真正缺乏的却是混迹地摊的真品古董和淘宝闲逛的时间。” 左悠然坦然道来。 方天赞同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了宇文丽丽。 若是论起淘宝,宇文丽丽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淘宝高手。 在方天看来,所谓的淘宝王遇到宇文丽丽这类全凭运气的奇女子,也只能甘拜下风。 想到宇文丽丽,方天顿时好奇起来,不知今日她手持一万块钱,能淘到何种宝贝。 两人话音未落,门口便走进了几个人,左悠然本欲挣扎着起身接待,却被方天按住。 “他们是来抓人的,我来应对。” 方天安排范静雯联系人过来,就是为了尽量不让事情扩大化,因此特意派了便衣过来,以免影响店铺正常营业。 果不其然,这几人一进店便亮明身份,询问道:“哪位是方天方大师?” “我就是,跟我来吧。” 方天回应着,引领几人前往后堂,不久于健文和金潘花即被抓获。凭借方天提供的录音和左悠然拍摄的录像带,于健文侵占店面财产、欺凌女同事的罪名已然坐实,此外还有金潘花协助于健文篡改账目的事实,二人锒铛入狱已是板上钉钉。 “悠然,你听说过虎子哥这个人吗?” 方天突然想起了金潘花打算求助的人。 “他是于健文的侄子,是个小混混头目,手下有一大群小弟,平常靠承包工程、替人看场子混日子。那家伙以前也曾对我有过不轨企图,但被于健文制止了。” 左悠然提及此事,神色忧虑起来:“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于健文被我们送进监狱的消息一旦传开,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方天满脸诧异。 那虎子哥岂不就跟曹顺团伙类似?对付这种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只需给范静雯发条消息,让她派人调查一下虎子哥,恐怕不出两日就能将其绳之以法。 眼看方天解决了问题,左悠然终于松了一口气。 “方天,我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可以吗?” 左悠然突然认真地说道。 方天一脸纳闷道:“你该不会又想要什么了吧?” “胡说什么呢,我可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现在走路都还不稳当,再来一次岂不是自讨苦吃?” 左悠然羞涩地道。 “哈哈,那好吧,你想商量什么事呢?” 方天笑着问。 “如今于健文和金潘花肯定无法再回到店里,我想把之前被他们逼走的几位员工召回,不然我一个人实在难以应付店里的事务。” 左悠然满怀期待地提出请求。 “这当然没问题,这段时间店里的一切就交由你全权负责,需要召回哪些人,你自行决定就好。” 方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终究他本打算提起这个话题,既然左悠然有合适的线索,自然是最好不过。 “好,那我现在就给他们拨电话。” 左悠然言罢,即刻拿出手机准备联络相关人员。 “稍等,我先问你点事。” 方天挥手示意左悠然暂停行动。 第333章 必须另寻他法 左悠然带着好奇的目光注视着方天。 “我近日要在琉璃街上参与一场鉴宝比试,需要几件压轴珍品,你能帮我从咱们店里的古董中挑选一下吗?” 方天这才透露此行的主要意图。 “哎呀?店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藏品啊。” 左悠然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 “怎会如此?历来古董店不都是藏着一两件镇店之宝么?咱们‘艺宝轩’这样的大店面,竟会没有?” 方天惊讶不已地询问。 “之前确实是有的,但镇店之宝原则上也会出售。前几天于健文告诉我有个老板相中了那两件宝贝,我还没见到买家,他就已经擅自做主卖掉了。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恐怕是遇到了急于求购这两件宝贝的买家,先按原价从店里拿到,然后高价转手。” 左悠然愤愤地道出事实。 “我勒个去。” 方天听闻此事,心中顿感不妙。 原以为若“艺宝轩”能提供两件价值过亿的顶级古董,那么他就不必为即将到来的鉴宝比试和与范静雯拍卖行的宝物短缺问题担忧。然而现实却是,接下来他必须另寻他法。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恐怕不得不求助于海山那边了。” 正当方天思索之际,左悠然突然开口:“方天,如果你需要参加鉴宝比试,我这边倒有一件物品或许能帮上忙,只是它目前放在我家中,下班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取。” “哦?你家里是何等宝贝?你确信它能在鉴宝比试中助我一臂之力?要知道,我这次的竞争对手可是得到了琉璃街‘古念楼’的支持。” 方天充满好奇地追问。 “嘁,不过是‘古念楼’罢了,一家二流店铺,能有什么珍稀之物?我那件宝贝若拿出来,足以买下整个‘古念楼’,尽管我现在还不便透露详情,但你今晚随我回家一看便知。” 左悠然自信满满,言语间流露出一种傲气。 方天无语地瞪了左悠然一眼,开玩笑般威胁道:“好,晚上我去看,要是不满意,你就等着瞧我怎么教训你。” “哈,到时候只怕你会被宝贝惊艳到才对。” 左悠然洋洋得意地说着。 “好吧好吧,那你先联系你的人,我先出去处理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方天内心对左悠然所说的家中宝贝的确抱有一定的期待,毕竟作为一位专业的鉴宝师,左悠然不至于对普通古董如此推崇备至,加上她深知鉴宝比试的重要性,自然不会随便糊弄他。 离开“艺宝轩”,沿路上仍能听见人们议论纷纷,提及“捡漏王”的各种事迹,然而方天对此并未在意,而是匆匆赶往“万家福”。 然而就在他走出不到两百米,拐角处发现前方聚集了一大群人,层层叠叠围得水泄不通。 方天猜测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于是走上前去拽住一人询问:“朋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嘿,听说过‘捡漏王’吗?他现在跟个小姑娘较上劲了,非要买人家手中的宝贝,不知道是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想老树发新芽呢,还是识破了小姑娘手中那几样东西的大秘密。听说人家小姑娘只花了七千块钱买了几样玩意儿,现在‘捡漏王’已经开价到一百万想要全盘接手呢。” 被问及的中年男子满脸兴奋地回应。 “小姑娘?还有老树发新芽?” 方天哑然失笑,心想这位大哥实在是爱看热闹,不过他也大致明白了,什么“老树发新芽”纯粹是臆测,估计是“捡漏王”看中了什么宝贝。 既然都要路过,方天便运用起当年在监狱中争抢食物的身手,硬生生挤入人群内部。 “我说小姑娘,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我都加价到一百万了,你要是还不答应,那我可真要走了。” 人群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走就走呗,你个糟老头子,我还懒得搭理你呢!我这些宝贝关乎我的终身大事,别说你一百万,给我再多,我也不会卖!” 一个略显焦躁的女孩声音响起。 “这声音……” 方天迅速挤到前排,还未看清里面的状况,就已经听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定睛一看,方天不禁有些难以置信。 “宇文丽丽?她手里提着六个锦盒,难不成都是宝贝不成?” 原来与“捡漏王”僵持不下之人竟是宇文丽丽,方天清楚宇文丽丽拥有逆天的好运,如今“捡漏王”竟愿出价一百万收购她的物品,这无疑证明了她在这一世的好运依旧如昔,甚至因方天的早一步发掘而更加凸显。 正当方天为自己成功将宇文丽丽收入麾下暗自庆幸时,“捡漏王”的声音再度传来。 “小姑娘,你该不会是犯糊涂吧?我给你一百万,你完全可以去买更多更好的东西,遇到心仪的人,可以用这笔钱购车购房,这样才能赢得对方的心意。你若是送出几件地摊上的摆设,又能有何作用?” “捡漏王”继续劝说道。 “哼,我喜欢的人才不会那么肤浅呢!再说你以为我真傻?你肯花一百万买我的东西,如果不是真有价值,你会那么傻乎乎地砸那么多钱?” 宇文丽丽一脸不屑地反驳道。 那是一尊源自古爪哇时代的一尊青石佛雕,刻绘的是大黑天神立像,两侧伴有护法仙女和悦音仙女,对于我国虔诚佛教徒而言,这无疑是极为珍贵的神圣造像,因此我想高价购得它回家供奉,恳请您割舍出让。” 面对宇文丽丽的迟疑不决,淘宝王环顾四周人群,颇为无奈地表示。 “什么?古爪哇的大黑天神立像?竟然有这样的瑰宝现世?” 果不其然,淘宝王的话语一出,周围原本围观的一部分人群顿时目光炯炯。 显然他们都知晓大黑天神立像的分量,顷刻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姑娘,你别上了淘宝王的套,你先把东西拿出来让大家瞧瞧,若真是古爪哇的大黑天神立像,我出一百二十万收购。” “我出一百五十万。” “两百万,我要了。” 竞价之声此起彼伏,迅速飙升至两百万,宇文丽丽瞬时愕然不已。 第334章 最终决定权所在之人 她此前的确购买了一尊奇特的佛像,起初她仅是因为佛像的基座线条流畅美观,然而那雕像本身却显得有些粗陋,原本还寻思找个地方弃置,却没想到,这些人竟愿为那看似粗陋的雕像付出上百万的高价。 要知道,她只花费了区区三百元而已。 此刻宇文丽丽心中也动了心,反正也只是出售其中一件物品,而且还是她觉得并不值钱的雕像,如此划算的买卖不做白不做。 然而正当她准备应允之时,忽然注意到人群中挤进来的方天,当下便无视了其他人,满心欢喜地走向方天。 “方大哥,你来找我啦,我为你挑选了几样宝贝,其中有一件竟然有人出价到两百万呢。” 宇文丽丽边打开袋子里的几个精致木盒展示,边得意地说着。 “嗯,我刚进来时听到了,说的是有一尊古爪哇帕拉时期的黑石大黑天神立像。” 方天面带赞赏之色回应。 “方大哥,那你要不要卖它呀?” 宇文丽丽问着。 宇文丽丽的举动,令在场渴望得到大黑天神立像的人们意识到,方天才是最终决定权所在之人。 “兄弟,卖给我吧,我出两百万。” “哼,两百万算什么?我出两百五十万。” “我出三百万。” 竞拍价格再次攀升。 对此方天倒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些崇尚佛教的人为了迎请一尊佛像归家庇佑家人,出手往往相当大方。 就如同他曾售出过的那尊武后御制碧玉佛首,原本标价仅为五六千万,却被众人一路抬升至上亿元,足见宗教信仰力量的强大之处。 方天注视着纷纷争相竞价的人们,视线转向在一旁静默站立的淘宝王。 只见淘宝王此刻正悄然立于一旁,面色铁青,冷冷地看着那些不断叫价的人们。 方天心中暗自点头,淘宝王显然是出于自身地位考虑,不愿与普通人争夺。 “各位,我来的时候,见到淘宝王前辈已与卖家达成初步协议,在他未明确放弃之前,按照古玩界的规矩,他人不得插手此交易。 而且据我看,一尊古爪哇黑石大黑天神立像,市场估价达到一百万已是极具诚意,因此我打算将这尊黑石大黑天神立像转售给淘宝王前辈。” 方天边说边向宇文丽丽伸出一只手,宇文丽丽赶忙将一座黑石雕像递过去。 “这雕像应该配有底座的吧?” 方天接过毗湿奴立像后,略显疑惑地问道。 “有的,但是人家只要雕像,并没要底座,既然这样我干嘛非要把底座一起送出去呢,我还在想另外找块漂亮的石头放到底座上,效果肯定会比这个雕像好多了。” 宇文丽丽一脸认真地回答。 方天无言以对,似乎宇文丽丽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前辈,看来您需要自己配个底座了。” 方天略带尴尬地将大黑天神立像递给淘宝王。 “无妨,你找了个好帮手,既能赚钱,又能持家。” 淘宝王瞥了一眼宇文丽丽,对方天说道,接着话题一转,又道:“而且,你本人也很出色,足以匹配这样的好女子,既有原则又有眼界,所以这尊大黑天神立像,我也愿意按先前最高出价收下。” 淘宝王接过大黑天神立像仔细查看一番,随即从口袋中取出一本支票簿,迅速填写了三百万金额交给方天。 方天也毫不扭捏,直接将那张三百万的支票转交给宇文丽丽。 “方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宇文丽丽看着方天递过来的支票,犹豫着并未接下,疑惑地问道。 “这些都是你用我给的钱买来的,而且这笔交易也是你亲自谈妥的,卖出的钱自然该归你。” 方天坦然答道。 “才不是呢,这些都是你给了我钱让我去买的,卖了之后钱理应还是你的。” 宇文丽丽连连摆手。 方天含笑看着坚持己见的宇文丽丽,又道:“那就算作是我付给你的劳务费,谢谢你帮我挑选这些东西。” “这……” 宇文丽丽一时之间显得十分尴尬。 “拿着吧,你为我挑选的这些物件,价值远超三百万。” 方天执意将三百万支票塞给宇文丽丽。 宇文丽丽见周围不少人投来关注的目光,也不好意思一直推辞,以免让方天难堪,只好暂时收下支票,心里盘算着等人群散去后,一定要把钱还给方天,免得让人误会自己贪财。 不过此刻,她对刚才方天说的话产生了好奇,“方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买的其他东西里还有更值钱的不成?” “那是自然。” 方天微微一笑,拉着宇文丽丽离开了人群,回到了艺宝轩。 围观的人们一头雾水,很快不再关注离去的方天和宇文丽丽,而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淘宝王身上。 “都散了吧,散了吧,今日老朽收获颇丰,单凭这一尊大黑天神立像,我今日就没有白来。” 淘宝王望着方天和宇文丽丽离去的方向,脑中反复回响着方天的那句话,不久便与跟随他的人告别,紧随方天他们的步伐而去。 周围的人群听见淘宝王的话,也就没有继续尾随,因为他们知道淘宝王素来如此,一旦告别众人,便不会再久留。 方天接过宇文丽丽手中的袋子,携着她快速离去,迅速脱离了刚才的熙攘人群。 “给你这个。” 确认无人关注后,宇文丽丽边走边将新到手的支票递给方天。 “这是给wogan的?你不是说这是给我的奖励么?” 然而方天并未接下。 “这怎么可以,这可是整整三百万呐,就算卖掉我一百次也不值这么多钱。” 宇文丽丽显得颇为焦急。 “哈哈,你在我心里可比三百万贵重多了,哪怕三千万、三个亿,只要你愿意归属于我,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转账给你。” 方天笑着打趣道。 “哎呀,方大哥,您这么说……我哪有那么值钱?” 宇文丽丽顿时羞红了脸,心中微微泛起涟漪。 “我是认真的,于我而言,你可是无法估价的珍宝。” 方天严肃地回应。 “哎呀,方大哥,您这样说……是不是对我……对我……” 宇文丽丽瞬间手足无措,紧张地询问着。 方天将支票重新塞回宇文丽丽手中,笑容满面地说:“随你怎么想吧,反正你都已经答应跟随我了,对吧?” 第335章 事与愿违 “嗯……” 宇文丽丽此刻感到头脑晕眩,仿佛迷失了方向。 两人不觉间已走到艺宝轩门前。 “丽丽,你在兴盛路也待了一段时间了,知道这个地方吗?” 方天指向艺宝轩的牌匾问道。 “艺宝轩?我听说过,跟万家福一样,是西湖市鼎鼎有名的古玩店,而且据说艺宝轩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店,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这是你的店吧?” 宇文丽丽惊讶不已。 “不完全是,我只是这里的股东之一,我的店位于琉璃街,一会儿带你去看看。” 方天解释道。 “好的,我都听你的。” 宇文丽丽温顺地回应。 方天看着宇文丽丽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内心五味杂陈。 宇文丽丽是方天最为渴望留在身边的女人,甚至超过其他人,包括明希溪。 因为对于重生一世的方天而言,此生不愿重蹈覆辙,希冀能够一切顺利,而有了宇文丽丽这个吉祥之人,也许真能遇难成祥,万事亨通。 然而,自己的身边已有众多女子,这对于宇文丽丽来说并不公平。 “丽丽,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方天犹豫片刻,决定先向宇文丽丽坦白,以免日后她难以接受,反而事与愿违。 “啊?是什么事呢?” 宇文丽丽好奇地看着方天。 “其实我……” 正当方天欲开口之际,艺宝轩内忽然走出一人。 “哎呀,方天,果然是你,我说听着像是你呢,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呢?” 左悠然满脸狐疑地走过来,看到方天身边的宇文丽丽,又问:“这位妹妹是?不会是……” 左悠然仅凭宇文丽丽依偎在方天身旁的姿态,便猜测她是否是方天诸多女性中的一个。 “这个……她……” 方天正要解释,宇文丽丽却突然惊叹起来。 “哇,姐姐你好美啊,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人儿?” 宇文丽丽由衷赞叹,确实许多人初见左悠然,皆会被其美貌气质所吸引。 尽管女性都喜欢别人的赞美,但左悠然看着宇文丽丽更为火辣的身材,也流露出羡慕之情:“妹妹真会说话,你可知道,你这样的才更受男性喜爱呢。” 宇文丽丽自然明白左悠然之意,脸颊瞬间红到了脖子根,随后悄悄望向方天。 “说的也是,咱们杵在这儿,别人倒当我们在赏景了呢。” 左悠然嫣然一笑,主动牵着宇文丽丽步入艺宝轩。 方天看着两位初次相识的女子如此和谐共处,内心暗自欣喜。 或许左悠然的帮忙能让宇文丽丽更能理解他的处境。 于是,方天打算暂时关门,先把宇文丽丽的事情解决。 然而,就在他刚把门关上,准备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时,一个人影出现。 “嘿,看来我猜得没错,你们果然收获了宝贝,能否让老朽我也开开眼界呢?” 来者竟是捡漏王,他竟然追踪至此。 方天一脸愕然,一时之间不明白状况。 “捡漏王前辈,您这话什么意思?” 方天心想,自己关门只是想和宇文丽丽独处,并无他意。 “小伙子,那位姑娘手中的宝贝恐怕不止毗湿奴立像一件吧?” 捡漏王含蓄地提示道。 方天这才明白,原来他与宇文丽丽之前的对话被捡漏王听见,并被误解了。 “前辈您见识广博,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我们这里怎会有让您看得上的物件呢?” 方天表面上恭维,实则婉拒之意十分明显。 “我自然是瞧不上普通宝贝,不过那位姑娘若是刚购得几件宝贝,且都是珍品的话,那可比我在捡漏方面的成就还高,我当然希望能见识见识。” 捡漏王真诚地表示。 捡漏王的意图很明确,他想见识的并非物品本身,而是宇文丽丽淘宝的眼光和运气。 “捡漏王前辈,您可能误会了,捡漏这种事除了您之外,谁能轻易得手那么多呢?” 方天苦笑,实在不愿透露宇文丽丽的好运属性。 “没事,我随便看看,如果没有宝贝,权当娱乐一下。” 捡漏王淡然说道。 方天心中矛盾,此刻他也极想知道宇文丽丽究竟买了些什么,但他同样担心若宇文丽丽的特殊能力曝光,在他尚未将其正式纳入麾下之前,她可能会被他人拉拢走。 而对于捡漏王这样的古董界泰斗级人物,他又不便直接拒绝。 思索片刻后,方天心中涌起一计,遂言道:“捡漏王老前辈,实不相瞒,那些物件其实是晚辈嘱咐购入的,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捡漏之作,您若有意,不妨鉴赏一下晚辈的眼光。” 方天预先声明这些并非捡漏所得,如此一来,倘若宇文丽丽除毗湿奴立像之外的其它物品并非古董,则可顺理成章;如若是真品,捡漏王亦不会轻易相信是宇文丽丽所捡漏,届时只需考察一下方天的鉴别力,便更能信服他此刻的话语。 捡漏王颌首应允,未加赘言,显然对此极为期待。 于是,方天引领捡漏王步入店内。 “方……哎,这位是……” 左悠然热情地接待着宇文丽丽,安排她在内室饮茶,见到方天走进来,忙不迭地招呼,却见到了一位陌生的老者。 “这位是捡漏王老前辈,刚才从丽丽手中收购了一尊黑石毗湿奴立像,想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宝物。” 方天介绍道。 “捡漏王?” 左悠然眉梢微扬。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曾直言对方对捡漏王并不推崇,没想到这么快就亲眼见到本人。 此刻,左悠然的眼中闪过几分奇异之色,显然是回想起了先前与方天交谈的内容。 “那个……方天,你该不会之前就认识捡漏王吧?” 左悠然略显尴尬地靠近方天身边,低声询问。 “不认识呢,我也是云里雾里,他竟然跟我和丽丽来到这里,执意要见识一下我们刚带回来的东西。” 方天边说边指向那一袋锦盒。 “嘿,老先生,你该不会是看上了那个雕像的底座吧?” 宇文丽丽也注意到方天身后的捡漏王,立刻警觉地说:“我先告诉你啊,那个底座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卖也不卖,那个底座如果配上别的奇石摆设,绝对比那个雕像还要抢眼得多。” 第336章 虔诚膜拜的人物形象 方天好笑地看着对捡漏王毫不畏惧的宇文丽丽,大概只有她这样初涉此道、不知捡漏王真实身份之人,才会这般无所顾忌吧。 “底座?我倒还没注意到毗湿奴立像还配了个底座,是什么材质的?让我瞧瞧,如果不卖,我可以找相同的材料仿制一个。” 听闻宇文丽丽的话,捡漏王并未介意她的唐突,反而对她提到的底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哦,原来只是想看看,那就没问题。” 宇文丽丽一听,面色放松下来,爽快地找出刚才携带的塑料袋,取出一只锦盒,拿出一件物品。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只紫褐底色的木制底座,整体形状犹如起伏连绵的山脉,山顶处有一处凹陷,宛如环抱的山谷。 底座之上镌刻着古印度尼西亚特色的佛教符咒以及虔诚膜拜的人物形象。 “这……竟然是非洲黑檀木制成的?一种当今世界上已绝迹的木材,此类木材通常呈紫褐或紫黑色,空心率极高,出材率极低。 顶级的非洲黑檀表面光洁亮丽,触感滑润,仿佛触摸丝绸一般。 暗中透光,色泽稳定,细观其纹理,仿佛游动的黑色丝线交织其中,虽低调却独特非凡。 不过此种木材若不经常保养,会在外部自然形成包浆,形成一层保护层。 看这只底座上的包浆,历经千年沧桑,应当确是毗湿奴立像原配底座无疑。 仅论底座的材质,现今非洲黑檀已然绝迹,因其本就稀缺无比,故而至今,其价格已达令人瞠目的程度。 据说仅仅一小段极品非洲黑檀,其价值就足以抵得上一套省会城市中心的别墅。 而这座毗湿奴立像底座目测至少有十几斤重,其价格已是毗湿奴立像无法比拟的,再加上其精美的雕刻工艺和深厚的历史底蕴,其总价值恐怕轻松突破千万大关。” 宇文丽丽将木质底座置于捡漏王眼前,捡漏王细细审视并加以解说。 “啊?老先生,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就这么一块木头疙瘩,能值千万?” 宇文丽丽惊讶不已。 “的确如此,这确实是一块极其珍贵的非洲黑檀木料,这类木材与海南黄花梨、奇楠沉香木等稀世名木一起,被誉为全球最昂贵的木材。 而在这些木材中,由于非洲黑檀存量尤为稀少,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同等规格的材料相比同级别的黄花梨或沉香木,其价值要高出数倍不止。 至于这底座上所刻符咒与图像,展现了古印度尼西亚当时宗教文化的繁荣景象,加之其雕刻技艺堪称罕见,与珍贵材质相结合,其总价值当真在千万以上。” 方天生怕捡漏王追问宇文丽丽底座和毗湿奴立像的来历,也不愿让他们过多交流,自己随即附和道。 “这怎么可能?” 宇文丽丽一脸愕然。 要知道,毗湿奴立像搭配黑檀底座,在她看来不过是寻常摆件,如今却有人告诉她其价值千万,任谁听了都会难以置信。 然而,捡漏王放下木托后,饶有兴趣地望向宇文丽丽身边的袋子,只见里面尚有四个锦盒。 “小姑娘,你袋子里的东西能不能都拿出来让我瞧瞧?” 捡漏王以商量的口吻提议。 “当然可以了,我觉得这些东西都物有所值呢。” 出乎意料的是,宇文丽丽并未拒绝,反而满面得意地回应。 宇文丽丽一边说着,一边从袋子里取出一只锦盒,随手打开。 盒中赫然是一只木盒。 盒身呈五瓣梅花状,弧壁鼓腹,体型较大,形态独特且极具气势,通体覆以锦绣纹饰,涂以厚重的大红色朱漆,色泽鲜艳夺目,雕刻出层层叠叠的图案。 “看见没?这个盒子多么漂亮,古朴雅致,放在房间里装点瓜子花生,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宇文丽丽指着木盒介绍道。 但她未曾留意,当她拿出木盒之时,周围几人的目光皆是一闪而过。 此盒之内及底部均涂饰深邃黑漆,外部则采用剔红技艺装饰,盒盖顶部巧妙设计开窗式样,开窗内部分别描绘了象征天、地、水三界的繁复纹理图案,以此表达出深远多样的空间意象。 华美的锦地上浮雕了一幅山石庭院、高士人物的画面,整件器物所涂之漆质地丰厚,色泽红润亮丽,尽显富丽堂皇、典雅高贵之态。其雕刻工艺精妙绝伦,刀法挥洒自如,画面布局丰满且毫无空隙,充分展现了清乾隆时期漆雕艺术的典型装饰风格,这样的工艺品无疑出自于清宫造办处的专业漆器工坊。 因此,这件作品堪称清乾隆时期的剔红山水梅花形捧盒佳作。 整器漆层厚重坚实,色泽雅致而鲜艳夺目,雕刻工艺之精湛令人赞叹,刀工流畅自如,层次分明,边角打磨圆润,营造出一种深远静谧的意境,实乃剔红漆器中的翘楚之作。 相传乾隆帝对雕漆艺术品有着深厚兴趣,特命原来专攻牙雕工艺的工匠们转而从事漆雕制作。 这些工匠本就擅长牙雕的精致细腻,故而在乾隆年间创作出的漆雕作品灵动清新、气韵生动,可谓稀世珍品。 左悠然直言不讳地道出了眼前木盒的由来,并对着宇文丽丽略显无奈地补充道:“此外,丽丽妹妹,这件漆盒可是货真价实的古董,过去曾用于收纳珠宝首饰,按现今市场估价,至少也值三十万元左右,你若用它来盛放瓜子花生,未免太过浪费。” 宇文丽丽闻言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回应:“不是吧?这竟然真是古董?当初我买它的时候,那个摊主明明告诉我这只是个普通的老旧针线盒,根本不值钱,我看它挺顺眼便买了下来,哪会想到是真的。” “捡漏王”亲手拿起那件剔红山水梅花形捧盒仔细审视,不住赞美。 “姑娘,你还有其他物件没拿出来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还带来了些什么宝贝。”捡漏王饶有兴趣地看着宇文丽丽手中装着锦盒的袋子,满心期待。 “好吧,既然你想看,那就给你瞧瞧,不过剩下的肯定不会再有什么古董了。”宇文丽丽遂将剩下的三个锦盒取出,逐一摆在茶桌上,然后逐一开启。 第337章 不可替代的地位 “这是清代的铜错金银饕餮纹花觚,喇叭形口部,长度适中且宽广,颈部细长,连接腹部,腹部呈隆起状态,高足稳固。 整体形态修长优美,腹部隆起部分錾刻有饕餮纹,眼球突出,强化了立体感,中部与下部圈足间饰有凸起的弦纹,纹饰古朴大气,庄重秀丽,工艺细腻入微,美不胜收。 通体布满自然形成的铜绿锈迹,熠熠生辉,璀璨如宝石,极为美观,腹部还镌刻有九字铭文。 此物的工艺特点显示它同样出自清朝时期的铜错金银饕餮纹花觚,此类器物在清代宫廷中极为常见,而至今仍能保持如此完好的品相,堪称绝佳之选,估价约在二十万元上下。” 此次发声的正是捡漏王,他在评价眼前的铜错金银饕餮纹花觚时赞不绝口。 “哇,这竟然是大唐贞观年间的白釉莲瓣纹三龙耳瓶!”就在捡漏王话语刚落之际,最后一个锦盒开启的一刹那,方天发出了一声惊叹。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尊瓷器,整体光滑如玉,线条流畅柔美,底部平坦,腹部呈椭圆形鼓胀,颈部细长,颈部与肩部饰有弦纹及莲瓣贴花装饰。 自肩部直至器口,配置有三只龙形耳饰,每一条龙均低头咬住瓶口边缘,龙首细节之处如眼、耳、角、鬣等特征,均通过刻、贴等复杂精细的手法展现出来。 而这三只龙耳的造型与中式传统样式有着显着差异。 “天哪,这确实是大唐盛世所产的白釉瓷器,更特别的是,这种龙耳造型至今仍有颇多争议。 原因在于,龙耳的形状带有明显的古希腊双耳陶瓶特征。 然而,类似造型的白釉瓷器最早可追溯至南北朝时期,那时根本无法与古希腊文化产生交集。 因此,有人猜测可能是有古希腊的工匠在南北朝时期意外流落至此,从而将类似工艺传授给当地工匠。 而更多的人则坚信这是我国古代工匠受到某种启发,自行创造出融合了古希腊陶器文化元素的瓷器。 不论造型的争议如何,单凭这种白釉瓷器的形象,就已属罕见之物。 受限于胎釉中铁含量的技术限制,当时的烧制工艺难度极高,产量极少,能够历经千年留存至今且保存完整的器皿更是屈指可数。 正因如此,白瓷在历史考证、学术研究及收藏价值方面都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据目前可查阅的文献记载,自南北朝至唐朝的白釉瓷器中,未曾发现有品相绝对完整的实例。 我曾经在日本国家博物馆中目睹过一件白釉二龙耳瓶,其中一只耳已为后世修补,即便如此,仍被视为该馆最重要的珍宝加以保护,足见其珍贵程度。 而这件白釉莲瓣纹三龙耳瓶如果拿到拍卖会上,轻易就能拍出上亿元的价格。” 捡漏王旋即将刚收入囊中的铜错金银饕餮纹花觚暂置一旁,痴迷地捧起白釉莲瓣纹三龙耳瓶细细观赏,那模样就像一个深情男子在欣赏他的心上人。 “不……不会吧?我真是没见过世面,你们可别骗我。”宇文丽丽听得云里雾里。 此前的毗湿奴立像以三百万成交,已经让她感到难以置信。 谁知还未回过神来,她当作普通摆设购买的物品,竟被方天等人一一鉴定为古董。 尤其是刚才所说的白釉莲瓣纹三龙耳瓶,捡漏王竟然称其价值上亿,更是让她有种置身梦境般的感觉。 “方……方大哥……”宇文丽丽看向方天,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愁如何再寻一件宝贝,没想到你这个幸运星替我解决了难题,我真是太感谢你了。”方天言罢,激动之余,竟当着捡漏王和左悠然的面,亲昵地拥抱了一下宇文丽丽。 宇文丽丽顿时愣住,一股温暖又甜蜜的感觉在体内弥漫开来,使人沉醉,难以自拔。 然而,左悠然和捡漏王似乎并未注意到方天与宇文丽丽之间悄然升起的暧昧气息,两人依然专注于几件宝物之上,反复鉴赏不止。 "哎呀,该不会是因为心底里想把她揽为自己人,才这般积极主动吧?" 方天亲吻过宇文丽丽之后,才迟钝地意识到,此刻的自己竟然如此主动且大胆,这是以往未曾有过的情形。 然而,瞧见宇文丽丽那娇羞的模样,方天明白,她此刻已真心倾慕于他。 "接下来就看她能否接纳我身边还有其他女子了,按常理而言,现今社会虽有许多女性仍保留着一夫多妻的传统观念,且对自身的贞操极为看重,但她恐怕难以逃脱。” 尽管心头掠过一丝愧疚,但方天依然坚守此举,毕竟前世的悲惨遭遇教会他,要想安稳生活,必须把握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 倘若现在让他抉择,即使面对的是明希溪,也无法与宇文丽丽相提并论。 尽管这种想法听上去颇为薄情,但在方天看来,真爱并非占有,而是期盼对方能幸福安康地生活下去。 比如明希溪,前世遭遇家破人亡,别说爱情,连生存都变得极其艰难。 因此,在这一世,目标十分明确,无论未来如何变幻,首要之事便是活下去。 宇文丽丽前世的传奇历程,犹如开了外挂一般,方天自然渴望将其留在身边,借助她的幸运,确保一路顺畅。 正当两人的感情渐入佳境之际,捡漏王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 "方小子,这些物件是不是这位姑娘帮你挑选的?" 捡漏王指向宇文丽丽,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对啊,怎么了?" 方天心中暗忖,果然,捡漏王开始对宇文丽丽起疑了。 "这样说来,你应该在鉴宝方面颇具造诣吧?能否帮我鉴别一件物品?" 捡漏王一边说着,一边伸向自己的口袋。 "捡漏王前辈,您身上携带的每一样东西,想必都已经经过您的慧眼甄别,我就不献丑了。" 方天谦逊地回应。 "此言差矣,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我虽然年纪大些,见识广些,但这并不代表我样样精通,无人能及。 第338章 实属不易 而且我手中的这件物品,确实令我感到棘手,你在地摊上挑选的几样东西竟全都是宝贝,可见你的鉴宝能力非同一般,让你过目一番,我也能安心。" 捡漏王紧盯着方天,观察着他的反应。 方天深知必须消除捡漏王的疑虑,否则宇文丽丽的能力一旦泄露,现在绝非恰当之时。 "好吧,捡漏王前辈,既然您执意让我鉴别,那我就见识见识吧。" 方天应承下来。 这时,捡漏王从口袋中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福袋,从中抽出一只口小腹鼓的玉瓶。 此物全身晶莹剔透,犹如玻璃艺术品,却又蕴含一种独特的韵味,令人一见之下,心情舒畅。 "这……这是……顶级玻璃种翡翠鼻烟壶?" 看到捡漏王手中的物品,方天不禁脱口而出。 "这翡翠质地清澈如水,水头十足,我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玻璃种翡翠,真是美得惊人!" 左悠然也惊讶不已。 "哈哈,这玩意儿刚才被人当作玻璃制品,十块钱卖给我,正如你们所说,这确是一只玻璃种翡翠鼻烟壶。 这一点,只要有基本的鉴宝能力,都能辨认出来。 不过它出自哪个年代,这就有些难以判断了。 因为这只翡翠鼻烟壶整体线条流畅柔和,没有过多的雕刻痕迹或其他显着的时代特征,故要确定它的年代,实属不易。" 捡漏王对方天和左悠然的反应感到满意,笑着解释。 方天点头附和:"确实如此,鼻烟壶最早在明朝万历年间由西方传入我国,作为吸食鼻烟的器具。 而鼻烟壶在我国真正开始流行,则是在明末清初,先是在王公贵族间盛行,随后逐渐流传至民间,成为了当时的一种风尚器物。 鼻烟壶最初的材质包括金银器、铜胎画珐琅、玉石玛瑙等,后来又出现了玻璃、瓷器、象牙、兽骨等各种材质。 这种材质的变化大致发生在咸丰、同治年间,不再大量采用珍贵材料制作,并且无论是造型还是表面装饰都趋于简洁。 因此,鼻烟壶的断代工作既可以说相对简单,但也可以说相当复杂。 通常情况下,见到鼻烟壶,初步猜测为清朝制品,准确率较高,毕竟鼻烟壶从兴起到盛行历经数百年,发展脉络较为清晰。 但要精确判断一只鼻烟壶究竟属于清朝哪个具体时期,难度极高。" "对,我能肯定这只鼻烟壶属于清代无疑,但清代这么多皇帝,要想确定它是哪一时期的作品,确实不容易,你若能看出,不妨说来听听。" 捡漏王随手将鼻烟壶递给方天,目光中充满审视。 "好的。" 方天接过来,仔细端详,甚至拿起了放大镜查看,就在这一细看之下,方天和左悠然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醒悟的神情。 尽管左悠然看出捡漏王是在考验方天,她自己也对他的鉴宝能力充满好奇,因此并未插嘴。 "哎呀,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照了一下灯,这个小瓶子看上去水灵灵的,而且我好像看到里面有一幅画耶?" 宇文丽丽也在一旁凑热闹,看到惊奇之处,不禁惊呼起来。 "哈哈,捡漏王前辈,如此看来,您的这只翡翠鼻烟壶年代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辨识嘛。" 方天自信一笑,然后娓娓道来…… "这只翡翠鼻烟壶呈长条圆角小口圆腹形状,这是在清乾隆以后才开始流行的款式。 若是单纯从外观上看,这种造型中规中矩,简约而不繁复,无法察觉明显的纹饰,只能感受到其分量适中,手感绝佳,温润冰凉。 然而,若是留意此处……" 方天将鼻烟壶翻转过来,指向瓶底。 只见瓶底有一圈精致小巧的圆形足部,隐约可见打磨过的痕迹。 众所周知,在玉石雕刻过程中,匠师们首先会在需雕琢处预先标定位置,继而由点扩展至面,实现整体平整,这一过程被形象地称为“除痕”。 追溯至清朝初年,玉雕工匠普遍采用先用点钻工具在玉料上布点,随后运用铲刀逐步削平这些标记,然后再精心定位细雕。 然而,至清朝中晚期,技法演变,工匠们更倾向于一次性下铲,从一个预定点开始,迅疾雕琢出玉器雏形,随后再进行精细化打磨,最终成就完美的玉器成品。眼前的这件作品,显然便是采用了此种后期技艺。 此外…… 方天再度举起透光灯照在鼻烟壶腹部,映现内部一片湛蓝,竟是一幅生动逼真的林间两只蟋蟀争斗场景。 “我们留意到此鼻烟壶内壁,嵌有一幅栩栩如生的虫草画卷。 关于鼻烟壶的历史渊源,明代时仅限于沿海城市少数人群使用,直至清康熙时期,鼻烟壶才真正普及开来。据文献记录,早在清朝顺治年间,鼻烟壶首次出现在皇宫之内,至康熙大帝时,他对西方文化及工艺品深感兴趣,尤其钟爱小巧精致的鼻烟壶工艺,甚至特聘来自西方的鼻烟壶制作专家与珐琅画家在紫禁城内专司鼻烟壶制造。 因此,当时大量鼻烟壶融入了浓厚的西方艺术风格,这一趋势一直持续到乾隆时期。至乾隆以后,鼻烟壶艺术臻至鼎盛,收藏赏玩鼻烟壶蔚然成风,其实际盛放鼻烟的功能逐渐退居其次,鼻烟壶转而成为彰显个人身份地位的象征。 至嘉庆年间,这一状况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即使是最为繁复华美的雕刻装饰也几乎消失殆尽。但在嘉庆晚期,鼻烟壶内画工艺崭露头角,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 所言内画,即在鼻烟壶内壁作画,通常选用特制的纤细勾画笔进行描绘。由于内壁绘画难度极高,故常见题材多为简洁的虫草、瑞兽、山水等元素。 随着技艺的不断发展,部分材质如玻璃、玉石、玛瑙等,工匠们采用铁砂与金刚砂配以水分,在鼻烟壶内壁反复研磨,使其内壁呈现出乳白色磨砂玻璃质感,细腻且不滑腻,易于吸附墨色,效果如同宣纸一般。 现今展示的这件翡翠鼻烟壶内画布局虽简约,但绘制手法极为精细,并非简单的线条勾勒。参照清朝十二帝时期的工匠风格,可初步推断其制作年代约在同治年间。 第339章 绝非轻易可得之物 尽管此翡翠鼻烟壶并非久远古物,但它却成功实现了鼻烟壶制作中最难达到的两项工艺标准——“浮水”与“涵水”。 所谓“浮水”,是指将鼻烟壶掏膛至极致,使内部空间足以平衡自身重量,犹如现代船只的浮力原理,从而使鼻烟壶能在水中漂浮。至于“涵水”,则主要针对玻璃材质的鼻烟壶,工匠特意制成双层壶壁并在其间注水,使之外观仿佛一池静水。 这两项工艺在鼻烟壶制作中堪称登峰造极,若能具备其中之一,便已是珍稀罕见,备受瞩目。而我们眼前的这件鼻烟壶,手感极其轻盈,宛若薄纸;细观之下,可见其内含水意,这意味着它同时满足了鼻烟壶制作中的两大高难度艺术要求,实属惊艳之作,堪称空前绝后的匠心独运。 如此一件鼻烟壶,若投入拍卖市场,估价恐怕将达到千万级别。” 方天一番连珠炮似的点评后,将鼻烟壶交还给表情淡定的捡漏王。听罢方天的详尽解析,捡漏王对方天之前的话语,多了几分信任。 然而,他仍然心存疑虑。他清楚记得初次见到宇文丽丽时,她一人独处良久,而且从交谈中得知,那些古董似乎是她自行购买所得。而方天出现时,他已与宇文丽丽纠缠许久。 尽管与宇文丽丽交谈中察觉她对古董鉴赏全无了解,但她带来的物件却皆为真品古董,尤其是那件白釉莲瓣纹三龙耳瓶,绝非轻易可得之物。 捡漏王内心挣扎,难以确定是否应相信方天。“方小兄弟,你所说的每一点我都赞同,我也认为此翡翠鼻烟壶出自同治时期,价值的确在千万左右,你的分析与我不谋而合,这么说来,这次我是真的捡到宝了。” 捡漏王将鼻烟壶小心翼翼收入囊中,脸上挂着略显尴尬却又不失礼节的笑容说:“我虽被誉为捡漏王,但捡到几件古董也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尤其这件翡翠鼻烟壶,我能确认其年代和价值,也有你的功劳,为此,我必须向你表达感谢……” “不必客气,捡漏王前辈,我这点微末之力不足挂齿。”方天心里明白,捡漏王说这话必然又有别的意图,他并不想轻易顺着捡漏王的意思行事。 “不成不成,我这个人最讲究知恩图报,有功必赏,你刚才帮我鉴定翡翠鼻烟壶,无论是功劳还是回报,我都应当有所表示。”捡漏王边说边毫不犹豫地从手腕上褪下一串手串,递到方天手中,说道:“方小兄弟,这是一串十八颗的红酸枝手串,整串均为红酸枝打磨而成,是我刚刚淘得之物,虽不甚贵重,但也算是一件古董,你就收下吧,权当我对你帮助我的一点心意。” “不不不,捡漏王前辈,您能抽出宝贵时间为晚辈解惑,已经是我们的荣幸,如果要感谢,理应是我们向您致谢才是。” 同时,您这分明是想趁机对我再度考核吧?您手中展示的那串念珠显然并非红酸枝材质,而是赫赫有名的海南黄花梨所制。 这样一款念珠,每颗珠子直径接近两厘米,且各刻绘有一座名山大川,仅凭一眼便能感受其非凡气韵和磅礴大气,这样的一串念珠,其市场价至少在百万以上。 如此贵重之物若出售,足够普通家庭享用几代人的富贵生活,而您却有意赠予我,实在令我惶恐不安,难以接受。” 方天苦笑着回应,挥手示意婉拒。 此时,那位被誉为“慧眼识珠”的老者,在听完方天的言语后,未作任何辩解,径直将黄花梨念珠放在旁边的桌上,言道:“方小友,你的眼力确是卓越超群,能够轻易洞察众多珍宝的真假本质,这等才华堪比天纵奇才,比我年轻时候还要出色许多。 我承认之前对你有所低估,并有刻意测试之举,这是极为失礼的行为。因此,赠你的物品请安心收下,日后若有机会再见,我们可以一同深入研讨鉴宝之道。 今日之事至此为止,我已言明结束,再久留则显得失信于人,就此告辞。” 待慧眼识珠的老者离去后,方天看到宇文丽丽脸上流露出惊讶之情,显然在困惑为何方天会那样对待老者。 左悠然同样满面疑云,刚才方天还在为斗宝所需的古董头疼,转眼间却出现了一件堪称国宝级的白釉莲瓣纹三龙耳瓶。 “这个……” 方天略显尴尬,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宇文丽丽,于是转向左悠然解释道:“这些宝贝其实是丽丽自己在地摊淘宝所得,她似乎天生具有某种独特的眼光,能够在未经专业鉴定的情况下,直接从众多物件中选出真正的古董。 这种能力过于匪夷所思,一旦传扬出去,恐怕会给丽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希望尽量避免外界对此有所察觉,以免给她带来困扰。” “这……这也太离奇了吧?就是小说也不敢这么编吧?” 左悠然瞠目结舌,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宇文丽丽同样满脸愕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拥有这样的特殊能力。 然而,就在刚才她在地摊上挑选了几样物品,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其中甚至还包括一件前所未见、完整的白釉莲瓣纹三龙耳瓶,这种百发百中的捡漏本领,即便是慧眼识珠的老者也为之赞叹不已,近乎颠覆了一般认知。 “这叫我怎么相信呢?不成,我得亲眼见识一下才行。” 左悠然边说边拉起宇文丽丽走向店外。 “左姐,你们……” 方天正欲劝阻,左悠然却坚决地说:“放心吧,我会掌握好分寸,确保不会让人对丽丽产生怀疑的。” 此刻,方天也只好默许二人离开。 没过多久,临近店铺打烊,方天刚通知范静雯她们今晚会在外面过夜,这时左悠然和宇文丽丽回来了,手中各自提着一只精致锦盒。 左悠然甫一进屋,即刻打开锦盒,其中各放有一只圆盘及一件青瓷罐。 只见那圆盘采用独特的重布胎工艺制成,即以麻织品和漆灰在模具内部涂抹定型,干燥后取出模具,形成复合胎体,再髹漆完成,其特点在于胎体轻薄、光滑亮丽,且能适应气候变化而不易变形开裂。 第340章 真品古董 便于塑造复杂多变的器型,深受人们喜爱,被视为近代脱胎漆器的鼻祖,甚至可说是现代塑料制品的原始形态。 圆盘中心镶嵌螺钿构成一幅山水人物图景,画面描绘了月色寂寥、远峰巍峨,池中莲花傲然挺立,亭中雅士倚栏遥望,画面构思取材于北宋周敦颐的《爱莲说》。盘底嵌有螺钿行书“吴岳桢制”落款,全器采用点螺工艺,图案细腻精美,颇为罕见。 至于那只小罐,形似鼓状,小巧玲珑。罐盖与罐身以子母口紧密扣合,边缘装饰一圈凸起的鼓钉纹饰,与罐身下部相互映衬,两侧对称粘贴花瓣环绕装饰,使得整体更为生动有趣。 器皿造型规整,线条圆润灵动,通体施以龙泉青釉,釉色之下隐约可见洁白胎骨,与淡雅的釉色交相辉映。 方天仅仅扫了一眼,便断定这两件物品分别为清初的大漆嵌螺钿《爱莲说》纹香盘以及元代的元龙泉窑青釉鼓式小盖罐,且均为真品无疑。 “方天,真是神了,简直神乎其神,我现在彻底相信丽丽的这种能力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款清初的大漆嵌螺钿《爱莲说》纹香盘,当初因其色彩过于艳丽,我以为是赝品,遂匆匆掠过。 但丽丽却一眼相中,我仔细观察才发现,此香盘在拿出时曾被人用植物油擦拭过,故呈现出异常的光泽。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身为艺宝轩的鉴宝专家竟险些失手,若非丽丽坚持说对其有好感,我们可能都不会多留意一眼。 当丽丽握着香盘爱不释手时,我想起你提到她的幸运特质,再度审视,确认无疑乃是真品。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那只元龙泉窑青釉鼓式小盖罐,根据龙泉大窑枫洞岩窑址考古资料,元代中晚期地层曾出土类似的贴花牡丹纹鼓钉罐残片,与拍品在器形和尺寸上相近,应属于同一时期的龙泉窑产品,同样是真品古董。 最关键的是,这两件物品丽丽总共只花费了五百元,而它们的真实价值却高达百万以上。 这简直就是点石成金般的神奇力量,我亲眼所见,真是不得不服。” 左悠然感慨万分地道出了自己的感触,脸上带着一丝挫败感。 方天深有同感。 宇文丽丽这般逆天的好运,能够毫无规律地淘宝捡漏古董,确实足以令所有热衷于此道的藏家们为之震惊。 “嗯,这件事我们就私下知晓即可,千万不可对外声张,否则那些一心追求名利的所谓大师们,恐怕会坐立不安。” 方天再次叮嘱道。 左悠然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宇文丽丽的这种能力,即使是她也感到羡慕不已。 “方大哥,我以前并没有这种能力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呢?” 宇文丽丽倾听着方天与左悠然的交谈,略显困惑地插话:“前几日我在万家福商铺碰见一位顾客携一件大瓷瓶欲出售,我觉得那瓶子既美观又顺眼,然而我们店内的一位资深师傅却断定那是赝品,并立即打发那位顾客离开,还数落我当时鉴赏眼光太差。” “哈哈,丽丽,这样说来,若非方天鼓励你大胆购物,你的这份特别的洞察力恐怕还未觉醒呢。 人们常说,良驹易得,伯乐难寻,我看方天便是开启你这匹潜在千里马潜能的关键之人。 拥有这样的能力,你今后不再仅仅是为生活奔忙的小店员,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像采购商品一样去发掘被低估的珍宝,仅凭此法就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女强人。” 左悠然调侃着说道。 “哎呀,我只是出身贫寒之家,连今日购买的这些物品,都是方大哥出资。或许明天起来,我的这种能力就消失了呢。 我可没想过要做富婆,那样会过得不安稳,如果可能的话……” 宇文丽丽此刻转向方天,柔声道:“如果可能,我只愿跟随方大哥,脚踏实地学习鉴别宝物、经营古董店,我相信这才是我人生最光明的道路。” 宇文丽丽面露羞赧之情。 “哈哈,这话我喜欢听,我也是这么想的。” 左悠然迅速附和。 “行了行了,这些赞美之词暂且放一放,未来的路还要靠时间来验证。现在嘛,已到下班时间,我们可以回家了。” 方天说着,目光落在了宇文丽丽身上。 “方大哥,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宇文丽丽不安地询问。 “那个……我想问你,下班后准备去哪里?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方天眼神深邃地问道。 提及回家,宇文丽丽立刻现出忧虑之色:“我下班依旧回到二舅家,家里肯定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去做。 况且今天突然辞去了万家福的工作,估计老板会告诉我二舅,回到家免不了又要被絮絮叨叨,有时真希望不必回去。” “你住在你二舅家?你是外地人吗?” 对于宇文丽丽的家庭情况,方天并不了解,好奇地问道。 “是的,我家住在周边乡镇,离琉璃街这里有好几个时辰的路程。我在这里工作,无法每天往返,所以借住在二舅家。 我二舅是我们家中与我关系最好的,包括万家福的工作也是他帮着安排的。 但是二舅妈对我并不友好,每次回去总是一堆家务活丢给我,仿佛是要我辛苦劳作来抵消食宿一般。” 宇文丽丽面色忧郁地述说。 方天虽未言明,但已从宇文丽丽的话语中感知到她的委屈与抱怨,心中暗自欢喜,表面却不露声色地说:“丽丽,如果你不愿意在你二舅家住,以后可以搬到我们员工宿舍,那里房屋宽敞舒适,还有专人负责做饭,你应该会喜欢的。 当然,鉴于你今天帮我选购的物品如此超值,尤其是那件价值连城的白釉莲瓣纹三龙耳瓶,原本给你三百万作为奖励也不过分。但你拒绝了,那么我打算在西湖市为你购置房产和车辆。” “啊,搬去宿舍是我梦寐以求的,但关于给我车房的事,还是算了吧?至少也要等我能真正做出一些贡献后再提吧。” 宇文丽丽惊讶之余,有些手足无措。 尽管她明白,今天的慧眼识珠为方天带来了大量珍宝,她接受三百万的报酬并非过分之举。 第341章 你挑个好地方吧 但她本是个恪守原则的人,之前并未约定通过购买物品发现古董就有额外酬劳,现在突然索取,似乎不太合适。 况且,当初方天毫不犹豫地给她一万块钱巨款,这是何等的信任?怎好意思再要更多? 方天内心急于让宇文丽丽跟自己走得更近,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生怕弄巧成拙。 左悠然果然机智过人,瞬间洞悉了方天的心思,立刻提议:“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不过今天大家初次相识,应该聚在一起好好庆祝一下。 所以我建议,我们一起吃顿饭,喝上一杯。” “没问题,悠然,你挑个好地方吧。” 方天满脸赞同。 “挑什么呀,直接去我家就好,我提前让阿姨准备,到家就可以开吃开喝了。” 左悠然微笑着说。 “太棒了,那我们就直接去你家。” 方天欣然答应,反正原本也计划去左悠然家,如今晚饭也已备好,自然是乐意赴约。 接着,他又看向宇文丽丽,问:“丽丽,你怎么样?能跟你二舅家说一声,今晚晚点回或者不回去吗?” “根本不用特意去说,二舅这两日不在家,我回不回去没人会在意,所以我们直接去悠然姐那儿就好。” 宇文丽丽满面失落的回答。 “好,既然你这样说,今晚就不必回去了,明天我亲自带你去琉璃街那边的宿舍。” 方天不动声色地道出,心里却是暗暗欢喜。 不久后,宇文丽丽感激涕零地同意了。 不得不提的是,左悠然家境确实非凡,所言非虚。 单论她居住的别墅,尽管位置位于新城,不及范静雯那栋豪宅昂贵,但也相差无几。 对方这种豪华居所,方天早已习以为常,但宇文丽丽初见之下,却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对一切都充满惊叹。 “悠然姐,这里空间这么大,难道就你一个人住吗?晚上一个人岂不是会很害怕?” 宇文丽丽感慨万分地问。 “哈哈,如果真是我一个人,这么大地方,确实会害怕。 不过我这别墅内暗藏保镖守护,各个角落也都安装了监控设备,所以并无什么可担心的。” 左悠然耐心解释。 “哦,这也太奢侈了,简直就是皇宫一般。” 宇文丽丽不由得感叹。 方天与左悠然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默契的微笑。 “好了,别墅都差不多是这样子,没什么好看的,不如跟我去一个地方,见识一下我的收藏。” 左悠然的话语中断了方天与宇文丽丽的交谈。 “你的收藏?你的意思是指……” 方天的眼神即刻焕发出光彩,回想起刚才左悠然提及她家中亦珍藏有一件古玩瑰宝。 “没错,我要展示的正是那件藏品。” 左悠然引领着方天和宇文丽丽悄然推开门扉,微醺的饭香飘然而至,但他们并未走向餐厅,径直踏入一楼一间改造过的卧室。 然而,这卧室已被改造成了一间书房,除了书桌书架之外,两侧还设有多层博古架,陈设着各类古董文物。 “哇哦,我一进来就被这些博古架上的物件吸引,每一件都让我心动不已。 这些都是真正的古董吗?” 宇文丽丽环视书房四周,流露出困惑之情。 “当然是货真价实的古董。” 左悠然笃定回应,继而又解释道:“身为艺宝轩的鉴定师,我只对真品有着深厚的热爱,对于赝品,若我们有能力,则会自行收购并销毁,若是力有未逮,则尽量劝导顾客舍弃。” 宇文丽丽至此略解其意,微微点头。 “好了方天,我知道你急于想见识我所说的宝贝,现在我就取出它,让你见识一下何谓世间罕有之珍品。” 左悠然庄重地从一个保险柜中取出唯一的锦盒,然后郑重地放在方天面前。 方天满心好奇,迅速开启锦盒,刹那间,一抹白光与金光交织闪过。 锦盒之内,共收纳三件物品。 一件呈圆形,通体晶莹柔润,开敞口,腹部微弧,底承圈足,表面并无任何装饰纹饰。 另一件则璀璨夺目,呈弧面形状,边缘短促且向外翻折,自边缘至顶部逐层递减,形成三层阶梯式结构,顶部镶嵌一朵莲花形纽扣,纽扣中心镶嵌一颗红宝石,周边环绕着连绵云纹纽座。边缘上浅浅镌刻着一圈云纹,盖面上则以镂空云纹为背景,底层描绘三条龙戏珠,中层和上层各饰有两条龙戏珠纹。 最后一件同样是金色质地,边缘向外卷曲,腹部浅弧,底部平整,中央部位由外壁向内巧妙压制出一圈碗状托架。 盘腹内部刻有八组规整的云纹图案,盘底为砂地,雕刻着二龙戏珠以及云纹,中间碗托内部则刻有精致的云纹,托架外部则环绕一周浮雕式的连绵云纹。 这三件组合起来,赫然是一件配有金盖金托的玉碗。 “天哪,这东西竟然在你手中?” 方天在目睹这金盖金托玉碗的那一刻,不禁失声惊叹。 他的强烈反应并非毫无缘由,因为在另一个时空的几年之后,这件金盖金托玉碗曾现世过。 据说当时有人发现了明代神宗万历皇帝的陵墓,但在文物局进行正式发掘时,发现墓室内已有不少物品失踪。 尽管后来在主墓室内找到了陪葬品清单,标明了丢失物品的具体情况,其中便有一件极为珍贵的金盖金托玉碗。 这件金盖金托玉碗属金玉合璧之作,其艺术价值与金镶玉有异曲同工之妙,在我国历史上,此类宝物实属罕见,如今更是难得一见。 如同金蝉玉叶般,这件金盖金托玉碗的制作工艺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在当初打造之时,必定耗用了大量资源。 要知道,黄金与美玉本就贵重无比,在当时唯有皇室贵族才能拥有。而这金盖金托玉碗的三部分,各自均展现出卓越的工艺,即使是在现代工艺高度发达的时代,复制这样的作品也绝非易事。 先说玉碗,看似朴素简洁,无任何雕饰,但这恰巧成为了它的珍贵之处。 因其色泽洁白如冰,光华内蕴,仿佛有水波流转其间,这就要求选用质地纯净无瑕的顶级冰白玉,经过精雕细琢,磨砺至薄如蝉翼,各处厚薄均匀,才能呈现出这种效果。 第342章 必能一举成名 难以想象,要达到这般境界,需要怎样精心筛选玉石,又要经历多少个日夜的打磨,甚至可能因细微差错需反复劳作,这对于明代工匠来说,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再谈金盖,分三层设计,弧面镂空雕刻,且需与玉碗完美贴合,弧度协调,无缝衔接,尽显工艺之精湛。 单是那一片片云纹的细腻雕刻,就需要何等精细的手法,其难度丝毫不逊于玉碗的制作。 相对而言,看似构造较为简单的金托盘,实则装饰最为繁复,足底与边缘的弧度也与玉碗、金盖相互呼应,其工艺同样不容小觑。 由于在文物局公布的陪葬品图片目录中,这件金盖金托玉碗的存在引起了极大震动,并悬赏百万征求线索,但直至方天上一世入狱,也未曾听说有关金盖金托玉碗的任何线索浮出水面。 根据方天的记忆,万历皇帝的陵墓将在三年后被公之于众,但现在这件金盖金托玉碗却已出现在左悠然手中。 倘若这件金盖金托玉碗真是万历皇帝陵墓中的遗物,那么是否意味着左悠然可能与那起陵墓盗窃案有所牵连? “方天,你怎么了?看你这样子,似乎之前见过这东西?” 左悠然疑惑地看向方天。 此刻,方天内心五味杂陈,犹豫着该如何启齿。 他曾因倒卖文物之事锒铛入狱,最终命丧囹圄,因此这一世,他发誓决不再蹈覆辙。 然而今日才刚刚与左悠然建立起联系,却意外发现她疑似涉足文物交易,令他一时陷入纠结,不知应选择保护左悠然,还是秉持正义揭露真相。 “最近频繁接触到万历年间的物品,这件金盖金托玉碗也是那个时代的瑰宝,即使在当时已是稀世珍品,如今更是价值连城,你是如何获得如此贵重的宝贝的呢?” 方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神色紧张地询问。 “这是我家族世代相传的。” 左悠然虽然捕捉到了方天的异样情绪,但仍坦诚相告。 “家族传承?” 方天心头一震。 “难道说,万历皇帝陵墓被盗的时间远早于官方发掘?如此一来,只要在官方正式发掘之前,将这件珍宝提前向文物局说明来源,日后应该就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吧?” 左悠然心中暗自揣摩,试探性地询问:“方天,你好像对这只金盖金托玉碗颇为了解,并且似乎觉得它不应出现在我这儿,是吗?” 方天确认般地点点头,只要左悠然与非法倒卖文物的行为无直接关联,他就没什么可担忧的。 “确实如此,我早前阅读过一篇明代万历年间的日记,作者是一名参与明神宗陵寝安葬的官员,其中提到明神宗陪葬的部分珍宝中就有这件金盖金托玉碗。因此,我以为此物应当存于明神宗陵墓之内,如今却意外地在你这里见到,自然感到惊讶。” 左悠然这才明白过来,方天刚才的疑惑其实是在质疑她的来历。然而细想之下,这也实属正常反应。 众多正统的古董收藏者都对非法贩卖文物的地下交易行为深恶痛绝,左悠然本人亦是如此。 “方天,这只金盖金托玉碗似乎是模仿唐宋时期的瓷托盏样式制作,而瓷托盏往往成套出现,至少为三件一组,故而这金盖金托玉碗的仿制品可能不止一件。所以,你所说的那一件,并非一定就是我手中的这一件。要知道,我家传承了这件金盖金托玉碗已逾百年,它早已深深镌刻上了我们家族的印记。况且,追溯至百年前,我家先祖乃是左宗棠,凭他的身份地位,即便再珍贵的物品传至我家中,也不足为奇。 还有,你是否忽略了最基本的一个事实?” 左悠然看着方天困惑的表情,继续解释道:“凡是下葬超过三年以上的古董,会受到地下的阴气侵染,被称为明器。如果我手中的金盖金托玉碗真是明神宗的陪葬品,那么明神宗驾崩后,明朝又延续了六七十年,其间无人胆敢盗掘明神宗的陵墓。也就是说,若果真随明万历陪葬,历经六十年岁月,玉碗必定会被阴气严重侵蚀。但你看,我手中的这件金盖金托玉碗丝毫没有受阴气侵蚀的迹象,这不恰好证明它并非同一物件吗? “这样就好,这样一来,我便能坦然携带这件金盖金托玉碗参加斗宝大赛,必能一举成名。” 方天松了一口气,只要宝物来源正当,便无所畏惧,斗宝之时亮出此物,无疑会傲视群雄,毕竟像这般稀世珍宝,在古董界数年难得一见。 “哈哈,那我问你,如果这金盖金托玉碗真的是来路不明,你会不会举报我,让我被抓起来呢?” 左悠然半开玩笑地问。 “倒不至于,但肯定会对你进行批评教育,并督促你主动投案自首,改过立功。” 方天严肃地回应,这不是玩笑话,因为他深知,人生在世,若有选择,务必不能触犯法律,否则后悔莫及。 “好吧好吧,虽然你的答案挺无情,但我明白你是对的。” 左悠然略显无奈地说,她期待的可不是如此一本正经的回答。 “方大哥,悠然姐姐,我听你们说了半天,就像听天书一样,不过这玉碗真的好漂亮,它是不是特别值钱呀?” 这时,一直在旁边听得似懂非懂的宇文丽丽插嘴问道。 “当然值钱,它的价值恐怕超过了你今天所见所有古董的总和。” 方天笑着回应,神情显得十分轻松。 “不会吧?我今天看到的古董,可是万家福和艺宝轩两家店里的宝物呀!” 宇文丽丽满脸难以置信。 “这两家店铺陈列的宝物估价大致相仿,大概各有两亿左右的价值,而这只金盖金托玉碗若拿到拍卖会上,起拍价定位四个亿恐怕都不算过分。” 方天认真地分析道。 “四个亿?就这小玩意儿?” 宇文丽丽惊愕得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罢了罢了,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若非方天要参加斗宝,我才懒得把它们拿出来。现在也看过了,我们可以去用餐了。” 左悠然说着,刚刚收到一条信息,瞥了一眼后,忙催促大家前往餐厅。 第343章 手艺确实无可挑剔 “好好好,吃饭去。” 方天应声附和,牵着宇文丽丽紧跟在左悠然身后走向餐厅。 “哇,这简直就是皇帝级别的待遇嘛!京味烤鸭、法式鹅肝、红烧大虾、火爆鳝片……” 刚到餐厅,宇文丽丽就被眼前满桌精美的佳肴吸引,兴奋地扑了过去。 “嗯,我请来的阿姨以前在京城里一家五星级酒店当过大厨,手艺确实无可挑剔,而且……” 左悠然得意地介绍,话说到一半却发现方天并未跟随他们来到餐桌旁,回头一看,只见他愣愣地盯着餐厅内部,瞠目结舌。 “方大哥,你不是吧?你可是大老板,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还跟我一样,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似的?” 宇文丽丽也注意到了方天的异常,好奇地问。 “他关注的不是饭菜,而是餐桌椅。” 左悠然一下就看出方天目光所向,笃定地说。 “左姐,你确定没弄错?你这套餐桌椅好像是明代早期的黄花梨家具,这样的国宝级物品,在博物馆里都是小心翼翼保管的,你怎么舍得用来吃饭用?” 方天终于缓过神来,满脸心疼地责问。 “不然呢?本来就是餐桌椅,不就是用来吃饭用的吗?” 左悠然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你也太糟蹋好东西了吧?要是让古董界的人看到了,怕是要扼腕叹息,跟你拼命呢。” 方天的语气中明显流露出对方悠然做法的不满。 “嘁,你难道没听过吗?最佳的保养方式就是正常使用,顺其自然。这套餐桌椅自我记事起,就一直是餐桌椅的角色,至今仍在正常使用。” 左悠然一脸不在意地道。 尽管如此,您可知道吗?国家博物馆内珍藏了一件明代晚期的紫檀镶边圈椅,为了确保其妥善保存,特别为其定制了一款真空玻璃展示柜,并配备专人定期维护保养,足见对其的高度重视。 而您所拥有的这套餐桌椅组合,则更为独特稀有,采用的是更为珍贵的海南黄花梨材质,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包括四张经典的四出头官帽椅和一张精美的束腰大方桌。 而这四张官帽椅,堪称是我国木工技艺登峰造极之作。 须知,官帽家具的设计灵感源于唐宋时期官员所佩戴的官帽样式,至宋代开始被引入家具设计中。 至明代,官帽家具蔚然成风,大量制造,诸如官帽椅、官帽床、官帽马车等各种款式层出不穷。 而在众多官帽家具中,官帽椅尤为流行普及。 究其原因,在于官帽椅形态高雅而不失简洁,线条流畅;其座面、椅腿等下部构造以直线为主,上部的椅背、搭脑、扶手以及竖枨、鹅脖等部位又流露出生动活泼的韵味,历经数百年时光沉淀,如同静静溪流般,在厅堂或书房之中稳稳落座,营造出宁静和谐的气氛。 另外,官帽椅可分为南北两种类型,即南官帽椅和四出头官帽椅。 所谓的四出头官帽椅,特点是椅背搭脑两端及左右扶手前端均有延伸部分,背板多呈S形曲线,通常采用一整块板材雕琢而成。 而南官帽椅的独特之处在于椅背立柱与搭脑连接处呈现柔和的圆形过渡,采取立柱榫头、横梁榫窝的烟袋锅式榫卯结构。 相较而言,全凭榫卯工艺打造的南官帽椅,更显朴实内敛,宛如隐逸山林的侠士。 此处的四张官帽椅,正是南官帽椅的典型代表。 与众不同的是,相较于许多南官帽椅背搭脑通常由三块木料拼接而成,眼前的四把椅子则是由一根横梁一气呵成,整体塑造出官帽的形象。 而当目光移至椅背竖板处,可见一处灰黑节点分外醒目。 方天对此并不陌生,那些接头部分实际上是黄花梨瘿木,也就是黄花梨树木变异产生的瘿瘤,一万株黄花梨树中,恐怕仅有一株会产生瘿瘤。 这样的一块黄花梨瘿木,其价值甚至高于同等重量的黄金。 再者,椅背上镶嵌的竹席也值得细品,虽已历经数百年岁月流转至当今的大名朝万历年,但竹席丝毫未损,反而包浆醇厚,简洁大气。 这就不得不提及这竹席的制作过程,需选用带有竹筋的老竹条,将其竹篾剖开。 竹篾经三次蒸煮、三次晾晒,历时三年以上的漫长工序去除杂质,保留纯粹的竹纤维,再经过火蒸、油浸擦抹等处理,最终编织成席。 这样的竹席成品,千年不朽,始终如新。 总而言之,一把椅子的每一个细节,无不凝聚着工匠们的匠心独运和智慧结晶。 方天的一番言论,揭示了左悠然家中这套餐桌椅的珍贵程度。 然而宇文丽丽听得一头雾水,便询问道:“方大哥,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明白,但我感觉悠然姐家这套餐桌椅好像很值钱,它们究竟值多少钱呢?” “去年香岛举办的一场拍卖会上,一把明代晚期的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最终成交价高达三千万元。 而眼前这几把南官帽椅无论从品相、年代还是艺术性上看,都要优于前者,估价五千万元不成问题,四把椅子总价就达两亿元,若算上桌子,估计能接近三亿元。” 方天舔了舔嘴唇,对方悠然的家世背景深感震撼。 尽管目前方天身家也已达亿万级别,但他仍在不断努力拼搏。 毕竟深知自家实情,他现今的财富基础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一批白教遗留文物。 然而这批物品来源不明,唯有尽快使其合法化,方天才能真正安心。 加之方天至今尚未拥有真正稳固的产业支柱,尽管他涉足古董行业,却没有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私人收藏。 每当获得珍品,他首先想到的是将其变现,以填补方蓉投资方面的资金缺口。 因此,尽管在资产总量上,方天或许超过了一些老牌家族,但他仍无法停止前行的步伐,享受安逸。 正如范静雯家,甚至是左悠然这类人家中,或许隐藏着价值难以估量的古董珍宝,谈及真实的财富积累,也许会令一些自认为了解他们的人瞠目结舌。 “哎呀,真是没想到,在昨天之前,我还觉得随随便便能拿出一千块钱就算是富豪了。 第344章 旁人羡慕不来的 可自从认识你们之后,动辄就是百万、千万甚至上亿元的数字,我都有种好像突然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错觉呢。” “哈哈,丽丽,如果换成别人这么说,那就只能羡慕嫉妒了,但如果是你的话,只怕我们家族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你可能短短几年内就能达到,就像得到了上天的特殊眷顾,拥有捡漏古董的本领,这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左悠然笑着调侃道。 “是啊,丽丽的捡漏古董技能若能善加利用,日进斗金并非难事,连我都艳羡不已呢。”方天颇有感触地附和。 “哎呀,你们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只是运气比较好,纯属偶然撞上了好运,跟你们凭借真才实学鉴定古董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说不定明天运气就用光了,一切打回原形呢。” 宇文丽丽羞涩地说,心里清楚自己捡漏古董完全是依赖运气,毕竟“腹中无诗书,焉能出口成章”。 运气这种东西无形无影,无法掌控何时降临何时离去,因此,尽管宇文丽丽至今捡漏成功,但她并未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决心既然有幸结识了方天和左悠然,一定要把握机会,好好学习鉴宝知识,这才是最为实际可靠的。 宇文丽丽一听,霎时脸颊泛起红晕,不禁忸怩起来。 “好好好,饭菜快要凉了,咱们先用餐要紧。” 方天竭力抑制内心的情感波动,迅速转换话题道。 “没错没错,我们聚在一起是为了庆祝,那些话语,不妨留到酒足饭饱后再谈。” 左悠然始终关注着方天,敏锐捕捉到他眼中闪烁的渴望,深知他有意挽留宇文丽丽,遂顺势推波逐浪。 因此,在左悠然引导下,开启一瓶浓郁的红酒,为三人斟满,率先举杯提议干杯。 方天仿佛有意装作浑然不知,自然是欣然接受。 而宇文丽丽则因羞涩难抑,只好顺应左悠然的举动。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三人渐入佳境,醉意朦胧,情感交融,自然而然地达成默契。 次日清晨,方天携两位女子先行抵达兴盛路,甫至艺宝轩门前,即发现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门前徘徊。 “孙明,小雨,你们来得这么早啊。” 左悠然显然认得二人,亲切地打着招呼。 “嘿嘿,左姐,您不是说艺宝轩就像我们的家一样嘛,回家当然要积极点啦。” 名为小雨的女子笑靥如花,大方回应道。 被称为孙明的男青年略显羞涩,此刻亦是面带红晕地说:“云姐,要不是您拦着,我昨天就想过来呢,我们都特别怀念跟您学习的那段时光。” 目睹左悠然与二人热络交谈,方天和宇文丽丽皆投以欣慰的目光。 途中,左悠然曾提及店内原有两名刚入职不久的店员,均受到她的关照。 然而,于健文觊觎小雨的青春貌美,趁机将小雨诱至其休息室图谋不轨,却被孙明撞见,事后于健文竟将两人辞退。 此事使得左悠然对方健文更为不满,无奈于健文在艺宝轩资历深厚,深受高家人倚重信赖,故左悠然萌生了离职之意。 直至方天到来,不仅惩戒了于健文与同样行为不端的金潘花,还阴差阳错地与左悠然结缘。 这样一来,左悠然便不必离开心爱的店铺,同时召回了孙明和小雨。 “孙明,小雨,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左悠然与他们寒暄几句后,指向方天和宇文丽丽介绍道:“这是我们店铺的大股东方天,以及方老板另一家店铺的掌柜宇文丽丽。” “方总好,宇文店长好。” 孙明和小雨恭敬地行礼问好。 方天与宇文丽丽自然客气回应,随后众人一同步入店铺。 孙明和小雨作为左悠然极力推荐的人才,一进店便熟稔地忙碌起来,着手清理店铺卫生。 方天刚进店门,便对方悠然言道:“左姐,这边店铺就有劳你和孙明、小雨照看了,我这就带丽丽去琉璃街那边,让她早点熟悉环境,以免正式营业时慌乱无措。” 左悠然明白,方天次日即将面临斗宝对决,还需协助范静雯接待津门的大人物,尽管已经做了充足准备,但仍需审慎对待。 加之九鼎轩已纳入麾下,挂上了尘溪阁的招牌,且与莫潇的关系发生变化,宝霞斋扩张店面之事也需要他亲自督导,故方天必须前往琉璃街查看状况。 “嗯,你尽管去吧,记得晚上把静雯妹子的住址发给我,我也过去住下。” 左悠然颔首同意,继而又低声细语。 方天点头答应,随即带领宇文丽丽离去。 “爸,您不是在国外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还事先没告诉我一声?” 莫潇来到店面,远远望见店门已然开启,本以为是何良师徒,走近一看,却惊讶地发现店内的竟是她的父亲——莫老掌柜。 “之前确实脱不开身,但昨晚恰巧有个航班,我就赶回来了。毕竟宝霞斋是祖上传承下来的心血,只要有丝毫希望,我们都应竭力将其经营得更好。” 莫老掌柜苦笑着解释。 “爸,您放心,关于斗宝的事宜,我们已有充分准备,绝不会让任何损害店铺声誉的事情发生。” 莫潇坚定地表示。 “准备?你所说的准备是指那个年轻人吧?”莫老掌柜疑惑地问。 “对啊爸,我不是跟您提过吗?方天的能力对付何良那种徒有虚名的老手,完全不在话下。” 莫潇自信满满地道出。 “哼,你这丫头,是不是被那个小子灌了迷魂汤,为何对他如此信任?要知道这一场斗宝的结果关乎宝霞斋的未来,万一输了,恐怕连招牌都保不住。” 莫老掌柜冷冷地嗤笑道,满脸的轻蔑。 “爸,您当初明明认同方天的实力,还说一切都指望他呢,怎么今天突然改口了?如果方天听到这些话,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莫潇意识到此次父亲突然回国,似乎正是针对方天而来,并且他的态度明显不友善。 “潇潇,若我不在,你采取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办法倒也罢了,但现在我回来了,怎能再冒险让一个籍籍无名的新手,拿我们店铺的存亡做赌注?” 莫老掌柜面色严峻地说。 第345章 不同意更换人选 “爸,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莫潇面色微变,明显感受到父亲对方天的敌意与轻蔑。 “你告诉那个方天,让他不必准备斗宝了,我已经请了另一个人来帮忙,应当更为稳妥。” 莫老掌柜直言不讳地道出决定。 “什么?” 莫潇如同遭受晴天霹雳。 方天参与斗宝的事情早已上报古董协会,现在想必许多人已知晓。 若临时更换方天,不论输赢,外界必定会传言方天被替换是因为实力不足。 一旦此类言论流传开来,方天欲借助尘溪阁扬名立万的梦想,或许就只能化为泡影了。 若无dashijian的推动助力,方天欲令尘溪阁重现九鼎轩鼎盛时期的辉煌,则需背负重任,踏上漫长之路。 “父亲,我们不能这样做,而且我有信心,您请来的这个人,未必就比方天更为出色。” 莫潇坚定地表明态度。 “好了好了,你若坚持如此看法,我也无可奈何,但我更倾向于信任我的老友。” 莫老掌柜挥手示意,脸上尽显严肃诚恳。 “哪位老朋友?” 左悠然正待争辩,此刻远处飘来苍劲嗓音,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莫家父女循声望向店铺门口,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赫然出现。 “老蔡,真是说到曹操,曹操便到,没想到你竟来得如此之早。” 莫老掌柜见到来人,满脸笑容地迎接。 “哈哈,老莫,你这家伙轻易不开口求助,能有机会帮你一把,我自然是乐此不疲。” 老蔡笑眯眯地道出心中欢喜。 莫老掌柜微微点头,继而指向莫潇向老蔡引荐,“老蔡,这是我的女儿,莫潇,年轻人难免行事稚嫩,因她的不慎之举,给我带来了大麻烦,这才恳请你一同解决这棘手的问题。” “爸,你怎么这样说,这明明不……” 莫潇一听莫老掌柜如此介绍自己,顿时尴尬万分,刚想反驳,却发现莫老掌柜目光一凛。 “怎么,你还不乐意了?我早跟你讲过,作为一个领导者,必须具备宽广的包容之心,可你呢?就为了一点小事,竟使得跟随我数十年的老伙伴心生寒意,难道连受几句责备都不能接受吗?” 莫老掌柜言辞间流露出对方潇深深的不满。 “那也不能全怪我呀,我所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保住我们店的名声吗?” 莫潇满腹委屈地回应。 “你的初衷虽正确,但在手段方法上却谬误连连。” 莫老掌柜目光锐利,接着语重心长地说:“你以前也曾随我看《铁齿铜牙纪晓岚》,难道不知乾隆皇帝明知和珅贪腐害民,为何仍对其宠爱有加?你是否思考过这其中的道理?” 莫潇闻言愣住,显然未曾想到自己的事与这部电视剧有何关联。 莫老掌柜见莫潇一脸困惑,明白她还未领悟自己的意图,不禁与老蔡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继而解释道:“潇潇,此事在起始点上,你的做法并无不当,但如今的结果,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压力。 若是换作我来处理,我会在事后对顾客做出补偿,私下与何良阐明我们的立场,以此达到双方皆不冒犯的目的,不至于使他对我们怀恨在心。” 莫潇心里还是有些不服,因为在她看来,像何良那种人难以沟通,日后必定依然固执己见,如今犹豫不决,只会让他越发嚣张。 莫老掌柜洞察到了莫潇的不满,亦明白年轻人的想法与他不同,深知一时之间无法彻底说服,只好轻叹一口气,无奈地说:“莫潇,过去的事暂且不论,当前最重要的是应对斗宝之事,这关乎我们宝霞斋的存亡,万一败给何良,我们在琉璃街的地位必将大幅下滑。 若我不在,或许只能坐视不理,但既然我已回归,就不能输给他何良,不仅要战胜他,更要通过此次斗宝提升我们宝霞斋的声望,使之更上一层楼。 如此一来,你计划中的店面扩展也会因此事而带动,或许能使宝霞斋达到史上前所未有的高度,成为琉璃街上规模最大、口碑最佳的店铺。” 莫老掌柜显然是打算用眼前这位姓蔡的老者替代方天。 “爸,方天的实力足以应对此次斗宝,不必另寻他人代劳。” 莫潇坚决不同意更换人选。 她深信方天的能力,况且方天还想借此斗宝机会,令宝霞斋和尘溪阁受到更多关注,倘若换成他人,这一愿景恐怕就会化为泡影。 “实力?你跟我说一个年纪尚不如你的小伙子拥有能与方天媲美的鉴宝实力?” 莫老掌柜面露鄙夷。 “单论他超过你,我倒是可以接受,但这鉴宝之事,绝非仅凭天赋,而是需要大量学习积累,靠时间去积淀经验。 或许他幸运地击败了何良,但斗宝比拼的并非只在一两件古董之上。 抛开鉴宝能力不说,眼下最关键的问题是,斗宝首先是以宝物价值定胜负,你们是否准备了足够珍贵的古董?” 莫老掌柜这一席话,让莫潇哑口无言。 关于鉴宝能力姑且不论,现实情况确实是斗宝所需的古董尚未筹备充足。 “潇潇,你那边的工人还没过来吗?方天说他这就过来,你……” 恰在此时,一阵豪爽的大嗓门响起,三位女子步入宝霞斋,见到莫潇神色愤懑地面对两位老者,不由得一愣。 率先开口的范静雯以为莫潇是遭遇到两位故意找茬的老者,当下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去,喝问道:“喂,哪里来的两个老家伙,你们敢欺负我好姐妹,知不知道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老掌柜?” 范静雯的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了赵灵果的声音,令其话语戛然而止。 范静雯转头惊讶地看着赵灵果,赵灵果随即解释道:“那个个子较高的就是老掌柜,也就是潇潇姐的爸爸。” 范静雯面色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静雯,你们要是方便的话,去跟方天打个招呼吧,关于斗宝的事,我爸已有新的安排,就不用麻烦他参加了。” 莫潇瞥了一眼进来的三女,满怀歉意地对范静雯说道。 “这怎么可以?若方天不去,万一斗宝输了,我们两家店岂不是都要遭受损失?” 第346章 共同利益 范静雯立刻表示反对。 “这……” 莫潇面露苦涩,接着解释:“我其实与你的想法一致,只是我爸就是不相信方天的实力。” 范静雯听完这番话,火暴脾气瞬间爆发,目光直指莫老掌柜。 “这位大叔,您是潇潇的爸爸对吧?按道理我应当尊称您一声叔叔,但现在您竟然怀疑方天的能力,那我可就真不乐意了。 您知不知道,这次的斗宝挑战,原本就是针对方天而来,成败直接关系到宝霞斋和我们尘溪阁的共同利益。 当前,方天已决心在斗宝之争中夺取胜利,而你现在却考虑临时更改人选,你是否以为何良此次率先挑起斗宝之局,是你随便找个什么人都能轻松取胜的吗?” 范静雯满脸愠色地反驳道。 “小姑娘,我与你并无血缘瓜葛,你如何称呼于我,并无太大关系。 但是若谈到斗宝之事,我所带来之人绝对要比那个乳臭未消的方天更为可靠。” 莫老掌柜面对范静雯的质询,不慌不忙地回应,随后指向身边的老人老蔡继续说。 “姑娘,我带来的斗宝参与者便是这位,仅凭他的身份地位,即便十个何良联手,再加上古念楼所有顶尖的大师傅,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莫老掌柜满面自豪,似乎能请动老蔡参与此事,对他而言是一项极为荣耀的成就。 “他究竟是谁啊?” 范静雯将目光投向老蔡,眉头微蹙地询问。 “他名唤蔡坤,曾任岳阳市古董协会理事之一,现任钱塘省博物馆荣誉馆长,同时也是国家古董协会的成员。除此之外,在西湖市古董界,他还有一个极其重量级的身份……” 莫老掌柜庄严地介绍至此,特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揭晓答案:“他更是露山仙人的首徒。” “什么?他是露山仙人的弟子?” 范静雯先前还未察觉有何特别,但听到最后一句,不禁神色骤变,追问道。 “嘿嘿,小姑娘,既然你也知晓露山仙人的崇高地位,那么我现在提出让老蔡替换那个方天,你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异议了吧?” 莫老掌柜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范静雯立即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嘁,不就是露山仙人的弟子嘛,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要知道,即便是露山仙人本人,都对方天推崇备至,他的弟子与方天相比,根本不在同一层次。” “放肆!你这小姑娘竟如此狂妄无知,明知露山仙人之名,还敢如此胡言乱语,你可知若这话被其他古董爱好者听见,你和那个方天定会被舆论淹没。” 莫老掌柜面色阴沉,厉声训斥。 “莫老掌柜,我没有兴趣与你争论过多,如果你真的认为这位蔡大师能够胜任,不妨待方天前来,让他们较量一番,择优选用,你可敢接受这个提议?” 范静雯冷笑回应。 “笑话!老蔡是什么身份,那方天又是什么身份,他……” 莫老掌柜一脸轻蔑,然而话未说完,却被蔡坤打断,后者冷冷地说:“老莫,小姑娘说得没错,我们突然介入,欲要取代他人,至少也应让人家心悦诚服,否则不明真相的人恐怕会以为我仗着年长,欺凌年轻人。” 莫老掌柜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然后环视范静雯和莫潇。 “你们都听见了吧?老蔡同意比试,那就快叫那个方天过来,具体怎么比,看他自己的意愿。” 莫老掌柜显然对比试结果有着十足把握,面上显得毫不在意。 范静雯和莫潇交换了一个眼神,正准备说话,忽闻赵灵果喊道:“方大哥来了。” 两人转头看向店门口,果见方天与一位身材异常惹火的美女一同走进店内。 赵灵果和崔悦立刻迎上前去。 莫老掌柜意识到方天已至,瞥了一眼周边几位女子,向莫潇警示道:“潇潇,你看这家伙身边围绕着一群莺莺燕燕,一看便不是善类,你若与这种人交往,早晚是要吃亏的,我警告你,等下他若是输了,你最好别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莫潇听了此言,本想为何尘辩解几句,但想起自己早已倾心于方天,此刻若被父亲看出端倪,只怕不必等到比试结束,父亲便会直接找方天拼命。 范静雯见莫潇的反应,便知她的顾虑,因此在此事上并未多言。 此刻,赵灵果和崔悦已来到方天身边,指着莫老掌柜和蔡坤,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一告知方天。 方天听完,心中五味杂陈。 他最初决定参与斗宝,不过是出于帮忙,倘若早知道有其他候选者,他倒宁愿置身事外。 然而现在的情况,好似他硬要往上凑一般,让他感到颇为烦躁。 然而考虑到自己已经接手了原本属于九鼎轩的店铺,正打算以此发展尘溪阁,并且希望通过这次斗宝获胜,使得尘溪阁借此机会一举成名,所以他不能轻易放弃这次斗宝的机会。 想到这里,方天迈步走向莫老掌柜和蔡坤。 “莫老,蔡大师,我是方天,关于斗宝一事,我并无争夺出场权之意,只是这次斗宝若能胜出,对我有不少益处,不如就由我来参加,我保证能够取得胜利,您看这样如何?” 方天言语间礼貌有加。 “胡闹!斗宝岂是你想赢就能赢的? 你这般年纪,又能懂些什么?不如我直接给你十万,这笔钱足够你逍遥快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莫潇对方天表现出极度的轻蔑。 “十万?” 这一幕令在场了解方天真实身份的女子们,包括方天本人都惊讶不已。 十万块钱,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需要十年辛勤努力才能积攒下的财富。 但对于方天来说,如今他身家百亿,区区十万块钱,就如同普通人心中的零花钱,虽有些许价值,但实际上并无多少分量。 “莫老,首先,别说十万,哪怕你给我十个亿,我也不会接受,原因无他,只因我自己有足够的财富,不缺钱。 其次,尽管我年轻,但对于这次斗宝,我有着绝对的自信能够胜出。 所以,您二位能否允许我参加这次斗宝呢?” 方天试探性地询问莫老掌柜。 第347章 筛选出真正的宝物 “哼,这些话就免了吧,要想参加斗宝,你自己要想出一个与老蔡比试的方法。” 莫老掌柜对方天的态度十分强硬。 方天略作思索,只得无奈表示:“好吧,莫老,既然您这样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建议,我们就按照斗宝本身的规则来进行比试,你看如何?” “行,那就按斗宝的规矩来。” 莫老掌柜看了眼蔡坤,见其并无异议,遂答应下来。 “很好,若要比拼宝物,就得先知晓比拼的规矩。 首先一步是展示宝物,这是较量双方底蕴的环节。 其次便是鉴别宝物,辨识各类物品的真伪优劣。 最后一关,则是慧眼淘宝,凭借眼光和机缘,在繁杂中筛选出真正的宝物。” 莫老掌柜唯恐方天对规则不熟,反复加以解说。 “方天,你觉得从哪个环节开始比较合适呢?” 蔡坤平静地询问。 “不必费心考虑,我们就按照莫老刚才所述的顺序,先是展示宝物,然后鉴别宝物,最后才是慧眼淘宝。” 方天泰然回应。 “如此甚好,那么就先进行展示宝物这一环节吧,期望当你见到我的古董收藏后,能够意识到差距,进而主动放弃比赛。” 蔡军同意之后,莫老掌柜看似面向二人发话,实则目光始终关注在方天身上。 “既然你们都达成共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展示宝物阶段,每人至少需拿出三样宝物比拼,你们是否已准备好用于此次比拼的宝贝,现在就可以拿出来了吧?”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取来。” 方天应允,并指示莫潇:“莫姑娘,帮我把存放于你那里的那只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取出,另外两件宝物在车里,我这就去取来。” 方天离开展览室,莫潇也随之前往自己的休息室取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待他们再次回到展览室时,发现蔡坤并未离开过,只是他的面前已然多出了三个精美的盒子。 “方天,不如这样,鉴别宝物这一环节,不如改为互相鉴定对方的古董,这样或许能节省不少时间。” 蔡坤竟然主动提出建议。 方天胸有成竹地说:“可以,那我先来看看你的这三件宝物如何?” 蔡坤微微颔首,将三个盒子置于桌上,示意方天进行鉴定。方天快速浏览了一遍,随手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一只湛蓝色的碗。 碗高约寸许,直径半尺,口微敛,腹部弧线流畅,小圈足规整细腻,整体呈现典型的瓷碗形态。碗身通体覆盖着天青釉色,釉面透出乳浊质感,布满细密的小气泡,伴有棕眼与细长的冰裂纹;口沿釉层较薄处显现出淡黄色彩,釉汁流淌自如,圈足外部积釉厚重,光洁如宝石,底部留有釉迹,裸露的胎土呈灰黄色。 “在座各位恐怕都听说过,五大名窑瓷器,个个都是顶尖之作,价值连城。 这里提到的是我们北宋时期的钧窑瓷器。钧窑瓷器以其瑰丽的釉色闻名于世,尤其是采用氧化铜为着色剂,在还原气氛下烧制出的铜红窑变釉,更是令其声名远播。这种釉色天然而成,变化无穷,因其色调各异,被誉为玫瑰紫、茄花紫、丁香紫、海棠红等多种美称。 根据文献记载,钧窑瓷器的起源可追溯至晚唐至五代时期,彼时官窑兴盛,民窑众多,而钧窑产出的各种瑰丽瓷器深受宫廷喜爱,逐渐成为宫廷专属官窑,一时之间无人能敌。至北宋时期,宫廷对钧窑的喜爱更是达到了顶峰,甚至特设窑口,扩大生产规模。 由于钧窑的独特地位,各民窑纷纷效仿其瓷器制作,可以说在当时,钧窑就如同瓷器世界中的帝王一般尊贵。眼前的这只天青釉碗,无论从釉色、开片形态等方面来看,无疑是一只正宗的钧窑制品。 然而,尽管钧窑瓷器品质上乘,但在当今古董市场上却显得较为冷清,相比于汝窑瓷器数次破亿的拍卖纪录,以及定窑瓷器动辄千万的价格,钧窑瓷器的市场价格颇为尴尬。就拿这只天青釉碗而言,即便各方面堪称完美,但受市场局限,其最高估价也不过百万左右。若以此参加宝物比拼,坦白说,根本不足以构成竞争,倒不如直接认输。” 方天从容不迫地剖析了这只天青釉碗的真伪、来历及价值,并略带困惑地看着蔡坤。毕竟,按照本次比拼的规定,展示宝物的最低标准即为千万级别。 蔡坤却拿出这样一只仅值百万的钧窑碗,毫不客气地说,此举几乎等于直接放弃了胜利的机会。 “方天,你的眼力确实出色,短时间内便能鉴定出这只天青釉碗,的确让人惊讶,看来你确实具备与我比试的实力。” 蔡坤对方天赞赏有加,随即神情一正,指向剩下的两个盒子,“方天,说实话,我真正用来比拼的,其实就只有这两件宝物。而这仅仅两件,就已经足以确保我在展示宝物这一环节稳操胜券。你要不要继续鉴赏一下?” 蔡坤表现出如此自信,使得方天好奇心顿起,急切地想要揭开剩余两件宝物的神秘面纱。 “莫非是稀世国宝级别的存在?” 方天心想,既然蔡坤身为省博物馆荣誉馆长,曾捐献过一件类似的宝物,说不定他还藏有其他同样珍贵的瓷器。 于是,方天迅速打开另一只盒子,却被眼前之物惊呆。盒内是一只瓷盘,色泽为淡雅的天青色,乍一看,瓷盘表面仿佛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天呐,这是北宋汝窑天青瓷盘?” 范静雯失声惊呼。 “哎呀,刚才还在说汝窑瓷器屡破亿元大关,这会儿就冒出了一件汝窑瓷器。” 方天心中暗自嘀咕,怀疑蔡坤是不是故意安排好的。不过,毋庸置疑,如果这件汝窑瓷盘确为真品,那便是价值过亿的无价之宝。 “方公子,看来你对这件宝物有所了解,不妨再仔细鉴定一下,发表一下看法?” 蔡坤面色平静,言语和眼神中却流露出得意之色。 方天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拿起盒中的汝窑瓷盘,细细观察。 第348章 有显着区别 “历史上,五大名窑分别为钧窑、汝窑、定窑、哥窑、官窑,关于它们的排名争议,历来在钧窑与汝窑之间争论不休。但就目前的市场行情而言,汝窑瓷器无疑是无可争议的王者。 同时,鉴定汝窑瓷器,业界普遍依据其几个显着特征,包括天青色釉、蟹爪纹、香灰色胎、芝麻挣钉等。” 天蓝色调的釉层即是温润如洗的天蓝色。 而所提及的蟹爪纹,则是指釉面上独特的裂纹纹理,犹如螃蟹细脚般错综复杂。 所谓香灰底,乃是指瓷器底部那一抹淡雅的灰色,就如同燃香后飘落的细微香灰。 至于芝麻挣钉,乃是由于在烧制过程中,瓷器底部采用微小的支钉支撑悬浮烧成,故而在瓷器成品后,其底部釉面会留有几个印记状的小点。 仅凭这几个特征点,汝窑瓷器便能轻易识别。 流传至今的汝窑瓷器,据说数量不足百件,加之其精妙绝伦的制作工艺,使得每一件现身于国内外拍卖市场的汝窑瓷器,只要是品质优良者,其市场价值往往轻松跃升至数亿元人民币之上。 而在汝窑瓷器中,其价值高低也有显着区别,关键就在于其款识的不同。 这类款识并非在烧制时形成,而是在瓷器出窑后另行镌刻上去的。 一般的款识较为随意,仅以甲、乙、丙等字样标识,用于区分瓷器的基础档次。 此外,另有一种款识备受瞩目,现存的款式有两种,分别是“奉华”与“蔡”二字。 “奉华”二字代表的是南宋德寿宫内的配殿——奉华堂,此地曾是宋高宗赵构宠爱的刘贵妃居所,许多镌刻有“奉华”款识的汝窑瓷器皆为她的专用之物。 据史书记载,刘贵妃拥有两枚大小不一的印章,印文均为“奉华”二字,每当画卷完成后即钤印其上,这也意味着所有带有“奉华”款识的汝窑瓷器应当皆属刘贵妃的私人物品。 至于“蔡”字款识,则稍有涉猎宋代历史之人便会联想到当时的权臣蔡京。 显而易见,“蔡”字款汝窑瓷器显然是供给他府邸使用的。 因此,“奉华”款瓷器堪称皇家御用品,而其他款则可视为日常实用器具,当然,蔡京府上所用的瓷器更为贵重。 眼前的这件汝窑天青釉瓷盘,其底部镌刻的正是“奉华”二字,且从其开片痕迹判断,并非近期伪作,足证其确系当时进献奉华堂的贡品。 此件汝窑天青釉瓷盘外观保存完好,毫无破损迹象,按当前市场价格估算,至少价值数亿元…… 言谈间,方天下意识地轻轻叩击了一下汝窑天青釉瓷盘。 “叮……” 一声清脆而短暂的声响过后,瞬时归于沉寂。 这声音甫一传出,方天的话语戛然而止,脸色不禁流露出一丝怪异之色。 “叮叮叮……” 接着,方天不甘心地连敲三下,此举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方天,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范静雯察觉到了方天的异常,关切地询问。 方天瞥了一眼蔡坤和莫老掌柜,见二人依旧气定神闲地品茶交谈,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蔡大师,我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一下。”方天示意范静雯暂勿言语,继而转向蔡坤发问。 “哦?你有什么疑问尽管说。”蔡坤以为方天确实遇到了不解之处,故而摆出一副严肃的长者姿态。 “这件汝窑天青釉瓷盘在送来之前,您是否仔细查验过?”方天问道。 “哈哈,这本是我个人的藏品,不仅在送来之前见过,事实上,我每日都能见到它。”蔡坤不明所以,但仍笑着回应。 “那您有没有注意到它内部存在隐裂的情况?”方天面色凝重,紧盯着蔡坤的表情变化。 “什么?你说有隐裂?我的这件宝贝分明是完美无瑕的瓷器啊。”蔡坤的笑容僵住,立即激动反驳。 “叮叮叮!” 方天再次当着蔡坤的面轻敲了三下瓷盘,那响声在人群中回荡,清晰可闻。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当年收藏它时,的确仔细检查过,而且此后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它怎可能产生隐裂呢?”蔡坤满脸愕然。 “蔡大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件汝窑天青釉瓷盘自您收藏以来,虽置于高位供人观赏,但实际上已许久未经细致检查。 它或许在您收藏之初并无隐裂,但如果在收藏过程中遭受过碰撞或震动,即使只是间接的,也可能造成损伤。” 方天语气笃定地道出自己的推测。 “这……这怎么可能?这样一来,它的价值岂不是大大降低了吗?”蔡坤神色忧虑道。 面对蔡坤的反应,方天心中暗生几分复仇的快感,但在表面上仍保持着平静:“蔡大师,您手中的这件汝窑天青釉瓷盘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瑰宝,其珍贵程度远超其他四大名窑。 只不过遗憾的是它竟然存在隐裂,虽然目前情况并不严重,但隐裂随时间推移,一旦受轻微震动都有可能加剧扩展,所以若要继续收藏这件汝窑天青釉瓷盘,必须采取妥善的保护措施才行……” “哼,小子,你还真是得了便宜卖乖,不就是找出了一个小瑕疵嘛,那又能怎样?汝窑瓷器的地位凌驾于其他四大名窑之上,哪怕我这件汝窑天青釉瓷盘真有隐裂,仍旧是炙手可热的珍品,就算标价一个亿,也会有人争相购买。”蔡坤愤愤不平地说。 “蔡大师,您说得对,尽管这件汝窑天青釉瓷盘有些许问题,但它并未出现明显的破损,相较之下,用它来参加此次斗宝比赛比您原先准备的均窑天青釉碗更合适。”方天似乎并未察觉到蔡坤的愤怒,依然不疾不徐地道。 蔡坤此刻顿觉颜面无光,仿佛被人当众揭了短一般,极为尴尬。 “喂,方天,既然汝窑瓷器鉴赏完毕,那就快来看看最后一件宝物吧,我先提醒你一句,待会儿你可要把心脏稳住了,别被惊得跳出来哦。”莫老掌柜看出蔡坤的难堪,及时插话解围。 方天未再多言,径直拿起最后一个锦盒,缓缓打开。 只见锦盒之内,一幅卷轴赫然呈现,显然是一件画作。 第349章 神情闲适自在 方天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一眼便看出画卷的主轴和副轴均饰以黑晶玉石雕刻的祥云图案,而画纸选用的是质地古朴的黄麻纸。 见到这两种材质,方天的脸色现出几分微妙之色。 要知道,黑晶玉石实属罕见之物,它是产自苗疆和田玉矿中的稀有资源,在古代几乎专供皇室家族享用。 然而如此珍贵之物,其承载之画纸,竟是黄麻所制。 何谓黄麻纸? 黄麻纸,乃是以麻纸本体浸染黄蘖汁而成,盛行于晋唐两朝,质地粗犷,色泽暗淡,初时多为寺庙抄写经文所用。 黄麻纸之所以成为流传千古画卷的依托,恐怕与其最为人称颂的一点密切相关,即其抗虫蛀蚀,易于保存。 “蔡坤竟以此物作为斗宝的秘密武器,此画必然非同凡响,此刻我倒真想弄清楚,此地居住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方天思索间,便动手展开画卷。 一眼便可看出,此画为横轴长卷,其中五头牛自右至左依次排开,各自展现出迥异的神态、性格与年龄特点。 从右至左,首为一棕褐色老牛,呈现其一边咀嚼食物一边在杂木边抓痒的场景,神情闲适自在; 其次为黑白斑驳的壮牛,体型庞大,高昂首尾,步伐沉稳有力; 再者为深赭色的老牛,瘦骨嶙峋,挺立嘶鸣,白嘴银眉,尽显苍老之态; 紧接其后的是黄牛,身姿雄伟,双角直竖,回首而望; 最后一头牛,头部系绳静立,体态丰满,眼神专注,似有深思,双眸中闪烁着坚韧的个性。 整幅画面除最右侧点缀一棵小树之外,别无其他背景,使得每一头牛均可独立成篇。 此外,画卷上并未署名作者,而在拖尾的后纸之上,留有赵孟?? 如此思索间,方天再次审视《五牛图》,但仍旧未能察觉任何异样之处。 方天心中疑窦丛生,按照常理,既然宇文丽丽直言此幅《五牛图》不佳,基本可以推断其并非价值连城的珍品。 然而,凭借方天的眼力,竟然无法看出《五牛图》有何破绽,况且蔡坤身为资深鉴定专家,也不至于拿出两件皆不尽如意的宝物。 “难道是丽丽的运气属性偶然生效?” 方天揣测着,但仍心有不甘。 毕竟倘若《五牛图》属实,他若以此与蔡坤较量,即便胜出,但也暴露了自己的底牌,一旦被何良等人察觉,必定会竭尽全力对付他。 “最好是能让蔡坤和莫老掌柜自行退让。” 方天心头闪过此念,目光再度落在宇文丽丽身上。 “丽丽,你仍然觉得这幅画不够出色吗?” 方天再次询问确认。 “对,我觉得挺普通的。” 宇文丽丽认真地点点头。 “潇潇,你不是说方天鉴宝技艺高超吗?为何此刻犹豫不决,不敢下定论,反而去问一个外行人?” 莫老掌柜讥讽地向莫潇质问道。 莫潇默不作声,脸上却显现出几分焦急,望向方天。 而方天并未理会他人议论,取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开始细致地逐寸检视《五牛图》。 “书画类赝品往往会在其中留下伪造者的独特印记,在科技发达的前一世,不少被各大博物馆珍藏的古书画,在经过精密仪器检测后,竟有许多被证实为赝品。 更有甚者,即使仪器初判为真迹,但因其中显现的伪造暗记,最终仍被确认为伪作。 若能在《五牛图》上寻得这样的伪造暗记,那么其真伪便能昭然若揭。” 方天内心忐忑不安,但依然决定信任宇文丽丽的直觉判断。 “嘿,方小哥,这《五牛图》乃十大传奇名画之一,其价值本应轻易就能判断,你这般装腔作势地审查,是不是想拖延时间,不想接受替换的结果?” 蔡坤冷言讽刺道。 莫老掌柜亦面露不悦之色。 然而众女皆紧紧盯着方天,她们坚信方天此举必有所获。 “找到了,果真是赝品!” 就在这一刻,方天忽然大声喊出,满脸欣喜之色。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给你留足颜面,不愿在这些女孩面前戳穿你的鉴宝水准,你却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鉴定大师了?” 蔡坤勃然大怒,接着说:“我这幅《五牛图》若是单凭我个人说是真迹,或许难以服众,但这可是经过多家古董协会认证,并曾在香岛博物馆展出过的,你说它是赝品,岂不是在质疑所有鉴定过它的人都是骗子?” “蔡大师,我并无贬低他人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毕竟任何人都可能有看走眼的时候。 而这幅《五牛图》的伪造者实在是才智过人,其所造之赝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几乎骗过了整个世界。 因此,对于不了解这位伪造者的鉴定师而言,误判也在情理之中。” 方天平静回应。 “好,你现在还能如此理直气壮,那你不妨告诉大家,你是从何处看出这幅《五牛图》是假的,那位伪造者又是何等非凡人物?” 蔡坤脸色阴沉,厉声追问。 “蔡大师是否听说过安秀亭这个名字?” 方天直截了当地问道。 “安秀亭?就是晚清至民国时期,以其‘千手’之名,仿造了无数名家书画的那个?你是说这幅《五牛图》是安千手伪造的?” 蔡坤闻言,脸色剧变。 连莫老掌柜也露出惊讶表情,显然他们都听说过这个名叫安秀亭的人。 “方大哥,安秀亭是谁呀?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宇文丽丽困惑地问道。 “确实厉害得很。” 莫潇点点头,然后解说:“那安秀亭原本家境贫寒,却才情出众,还未及弱冠之龄,即成为乡里闻名的神童,书画技艺俱佳。 然而在他即将成人之际,与其定下终身的女友被选中秀女,被迫入宫。 当安秀亭得知此事后,一心想要救回女友,一路追踪至皇城,却遭遇闭门羹。 他渴望把女友带回身边,然而皇城内外宛如两个世界,他根本没有途径进入皇宫。 他曾试图通过科举步入仕途,成为权臣以便进入皇宫,但那需要漫长的等待。 他也曾想过加入皇宫侍卫行列,可惜他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不具备成为皇宫侍卫的条件。 第350章 无人能辨真伪 最后,能让他进入皇宫的方法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自愿净身入宫当太监。 安秀亭万般无奈之下选择了净身入宫,但在多方打探后,却得知女友入宫次日便投湖自尽的消息。 安秀亭自然难以置信,因为他的女友同样是一位才情出众的奇女子,即便是不愿参加选秀,入宫并不意味着立即要侍奉皇帝,因此在安秀亭看来,女友定是在想办法逃离皇宫,与他相见。 然而接踵而至的消息均称女友已逝,甚至有传言指出女友是遭人陷害身亡。 这让原本准备为女友殉情的安秀亭立下了誓言,如果女友确系含冤而死,他必须为她讨回公道。 于是安秀亭一边探寻女友去世的具体情况,一边思考在找到真凶时如何成功复仇。 就在他陷入困境之时,无意间听说仿制售卖字画能赚取巨款,安秀亭想到自己的才能,遂从皇帝书房偷了一幅画进行临摹。 起初,安秀亭仿制的是清代画家的名作,其仿品一出,无人能辨真伪。 然而当他了解到当今时代古字画的价值不如其他朝代时,便转而偷窃并仿制其他朝代的画作出售……” 安秀亭遭受重创,几乎心生退意,直至聆听了一位资深匠人的教诲后,才恍然大悟,他所模仿的各朝代画作之所以迅速被识破,关键在于使用的画纸、墨色等细节,相较于真迹差异过大。 明了此中秘诀后,安秀亭立即调整了他的仿制手法。 若是画纸不符,便设法搜罗旧时仿制书画的纸张;若墨色有异,便寻觅陈年佳墨。 果不其然,经此一变,安秀亭再出手仿制时,事半功倍,每一件作品均能达到真假难辨的地步。 随着时光流逝,安秀亭对自己仿造的技艺愈发自信。 此刻市面上已悄然涌现大量署名安秀亭的仿制品,即使与真迹并列,亦难以辨别真伪。 然而这批仿制古字画的出现,引起了部分历史学者和古玩爱好者的警觉和指责,身在宫廷中的安秀亭,想要抽身实非易事。 反复权衡之下,为了自身安全,安秀亭只得暂且搁笔,不再从事仿制活动。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安秀亭停笔修养期间,不慎触怒了皇室威严,不幸遭遇横祸。他先前所仿造的作品,自此成为了无法复制的孤品。 那时与安秀亭交易之人极为谨慎,因深知与安秀亭交易乃犯下死罪,故详尽记录了所有与安秀亭的交易内容。 记录中详载了交易物品详情、成交价格等信息,甚至包括安秀亭在仿造过程中留下的独特标记。 这份记录流传至后世,使得世人知晓了这位名叫安秀亭的“千手巧匠”。彼时,即便是最具权威的鉴定家,在安秀亭的字画前也只能徒叹奈何,仅凭画技及画材等方面,无法准确分辨真伪。 直至该记录浮出水面,人们才掌握了鉴别安秀亭字画真伪的方法,并为此特意举行了一场“千手巧匠”绝迹仪式,将安秀亭所有的仿造画作集中销毁,以防更多人上当受骗。 莫潇平静地叙述了关于安秀亭的一切,让在场众人明白了这样的事实:倘若方天断定此幅《五牛图》是赝品,只需找出安秀亭留下的暗记,便足以为其正伪提供铁证。 “方天,既然你提到此画与安秀亭有关联,那么能否揭示你所发现的暗记?我记得安秀亭的暗记应是一个繁体楷书的‘安’字,对吧?”蔡坤此刻的态度较之前缓和了许多。 方天点头示意,然后指向《五牛图》中央一头牛的阴暗部位,并在旁边放置了放大镜。 众人轮流拿起放大镜细查,果然在方天所指之处发现了繁体楷书的“安”字。 “这……这真的是安千手的暗记,想不到又有许多人被他蒙蔽了。”莫潇低声自语,目光扫过莫老掌柜和蔡坤。 “哇,方大哥,这真的有个字耶,这么说,这张《五牛图》就是假的啰?”宇文丽丽欢喜雀跃。 “莫老掌柜,蔡大师,我对二位深感敬重,但既然接受了莫潇的邀请参与斗宝,便不可轻易退出,必须全力以赴助她赢得胜利。 此外,我还有另一个不能退出的原因,那就是我已接手了原来的九鼎轩店面。 若此次我能胜出,无疑将在西湖市古董界掀起波澜,从而有望扭转九鼎轩和宝霞斋当前经营颓势。” 方天态度诚恳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蔡坤默不作声,手中仍握着放大镜,似尚未从《五牛图》是赝品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莫老掌柜则依次看着莫潇、蔡坤,最后将视线落在方天身上,皱眉问道:“你这次取胜的把握有多大?” “自然是十足把握。”方天语气坚定。 “你竟如此有把握?我好像听说你最近几天还在为准备斗宝的古董四处奔波呢?”莫老掌柜满脸疑虑。 “侥幸而已,恰巧在近两日找到了几样宝贝,应当足以应对这次斗宝。”方天淡然一笑。 “方天,你可知古念楼的历史比我们宝霞斋还要悠久,尽管不愿承认,但古念楼的底蕴确实更为深厚。在过去,古念楼在琉璃街上与九鼎轩并驾齐驱,而我们宝霞斋最多算是第一梯队的末流。 因此,古念楼必然是有了十足的底气,才会对我们宝霞斋发起挑战,你只凭借这两日所得,如何能与人家百年的积累相抗衡?”莫老掌柜仍然对方天的说法表示怀疑。 方天面露一丝无奈。 “我本想以普通人身份与你们交流,谁知反遭质疑,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方天首先看向仍在发愣的蔡坤,拨通了露山仙人的电话。 “喂,宫大师,您知道琉璃街明天要举行斗宝的事吗?有人请我帮忙参加,但现在您的大弟子蔡坤说我乳臭未干,您觉得我是否该让他代替我出场?”方天一边询问,一边故意开启了免提。 “代替什么啊,蔡坤那小子虽然是我的开山大弟子,但他天资平庸,至今在字画类古董鉴定上稍有建树,其余领域皆是稀松平常。 而你的鉴宝能力如此全面,连我都自愧弗如,蔡坤那小子连我十分之一的功夫都没学到,哪有资格替代你? 第351章 足以稳操胜券 你稍等,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找我进修,省得被你这位真神打击得信心全无。” 电话那头,露山仙人毫不客气地贬低了蔡坤,对方天则是推崇备至。方天瞧着呆望着手机的蔡坤,强忍笑意,对方山仙人说:“宫大师,不必费心了,蔡大师就在我身边,他能听到您说话。” 电话里的露山仙人沉默片刻,显然是意识到方天有意借助他的威望震慑蔡坤。思索一会儿后,露山仙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蔡头儿,你给我听明白了,方天方大师的鉴宝修为绝非依凭年岁衡量,连我这般资历都要自愧弗如,你小子若能有幸结识他,就得摆正态度虚心学习,视他为你的师伯,遇事多求教,切勿萌生与其相较之心,否则只会自食其果。” 露山真人并未对这位首徒留半点情面,缘由在于他对方天确实是发自内心的钦佩。 范静雯等人对此淡然处之,然而不明真相的蔡坤和莫老掌柜,此刻却满面愕然。 “露山真人竟真会承认不及方天,这可能吗?” 莫老掌柜回想起莫潇曾对他提及方天鉴宝技艺的高超,但他未予重视,如今亲耳听见露山真人对方天的高度评价,顿感自己如同舞台上滑稽的小丑一般。 “方……师伯,晚辈先前不明您与家师的渊源,有所冒犯,请您宽恕。” 蔡坤脸上显露出一番挣扎,最终仍恭恭敬敬地走到方天面前道歉。这不仅因为露山真人的话语,更因他亲眼见证了方天的非凡之处。 无论是那件汝窑天青釉盘的隐裂瑕疵,抑或是刚刚被判定为赝品的《五牛图》,方天都能洞察秋毫,而身为宝物主人的他却一无所知,两者相较之下,高下分明,自然心悦诚服。 方天并未深究此事,毕竟以其年纪而言,确实难以使人信服,现下已然证明自身实力,足矣;况且对方已至晚年,仍称他为师伯。 “嗯,不知者不罪,日后切勿以外表评判他人。” 方天故作长者的姿态训诫了一句,接着转向莫老掌柜道:“莫老,我的鉴宝能力您应已见识过了,加上其他的筹备工作,都已经准备停当,足以应对明日的斗宝之局,您可以安心了。” 此刻的莫老掌柜虽心中不愿,但面对现实亦无可奈何,蔡坤显然无法取代方天的位置。他只能这样说:“罢了,反正我也已经退居二线,既然你们胸有成竹,那就由你们自行安排吧。” 莫老掌柜言毕,便独自离去,蔡坤则满脸尴尬地向方天告别,匆匆离去。待二人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方天他们这才舒了一口气。 “哎呀,老掌柜终于走了,他在的时候,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灵果心有余悸地说着。 “怕啥,潇潇跟了方天,那是她自愿的,跟我们关系不大吧。” 范静雯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可话音刚落,却发现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你们干嘛这样看我?” 范静雯疑惑地询问崔悦。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记得潇潇姐初次与方天建立关系,还是你亲自示范并催促的呢。” 崔悦略带无语地道。 “有吗?我不记得了。” 范静雯脸一红,嘴上却仍坚持否认。 崔悦还想继续追问,这时却传来一声惊呼。 “你们……你们都是方大哥的女子?” 发问的是宇文丽丽,她虽听说过方天身边还有其他女子,但刚才听见几位女子对话,才得知除她以外,这里的其他四位女子竟然都与方天有着联系。 “哈哈,妹妹,看起来你也一样呢。” 范静雯听见宇文丽丽的疑问,顿时好奇心起,笑着问道。其余女子同样充满好奇,没想到方天仅是一夜未归,她们姐妹之中竟又多了一人。 “我……我……” 宇文丽丽羞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啪!” 方天一巴掌轻拍在范静雯身上,佯装生气地道:“静雯,你怎么也像这般口无遮拦?这种事也能问出来?” “我就是好奇嘛,你就告诉我呗。” 范静雯毫无惧色,反倒紧紧贴着方天追问起来。 “行行行,我告诉你……我和丽丽是两情相悦。” 方天认真地道出了实情,紧接着补充道:“对了,昨晚还有一位女子,名叫左悠然,她是艺宝轩的鉴定师,现在也成了你们的姐妹。” 方天倒是很坦率,不怕几位女子吃醋,索性也将左悠然的事一并说出。 “哇哦,方天,现在我们姐妹加起来都可以组个足球队了,那以后你身体受得了吗?” 范静雯颇为感慨地道。 “哼,要是真受不了,就把你排除在外,你一人消耗的精力抵得上她们俩人。” 方天没好气地回应。 “我才没那么夸张呢,我这么温婉……” 范静雯立刻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嘻嘻嘻……” 众人皆忍俊不禁。 一番闲聊过后,话题又转回到了斗宝之事上。 “目前我们准备的古董有明万历年间的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唐代盛世的白釉莲瓣纹三龙耳瓶,以及另一件同样是万历年间的金盖金托玉碗。 这三件古董均为珍品中的翘楚,明万历年间的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与唐代盛世的白釉莲瓣纹三龙耳瓶均与蔡大师所展示的汝窑天青色釉盘级别相当。 而金盖金托玉碗的价值更是超过《五牛图》一筹,这类宝物每一件都是可遇不可求,而我们却一口气拿出了三件。 斗宝第一关的亮宝环节,便是各自展示三件古董比较,相信这三件足以稳操胜券。” 方天自信满满地道。 “太好了,这一关正是检验店铺底蕴,至于剩下的两关,则是实实在在的鉴宝实力较量。 这一点,我一点儿都不担心,尽管何良年岁较长,但与方天相比,实在相差甚远。” 莫潇面露轻松愉悦的笑容。 “没错,斗宝之事不必忧虑,有了这两件顶级瓷器,静雯那里也能从容应对。我们现在还需集中精力在两家店铺的整顿和宣传上。” 方天边说边征询地看着莫潇。 第352章 古董界的焦点人物 莫潇自然领会其意,回应道:“尘溪阁那边保留了九鼎轩原有的风貌未变,只是修复了原先遭损毁的秘道,并加以整饬,这两日只需补入一些珍贵藏品即告完成。 至于我这边的布局,昨日已大致做了规划,考虑到时间紧迫,不宜大规模改动,故计划在两壁之间开设一道宽敞通道相互连通。 我那边的前厅,则决定不再设置品茶商谈之处,转而将各类古董细致分类,辟为展览区域。 而这边小店,除陈列部分零散古董珍玩外,主要定为洽谈交流之所。 我已与师傅达成共识,下午便着手破壁施工,晚上加班加点完成两边的布置装饰。 如此一来,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只待斗宝大会胜出,宝霞斋力压古念楼,方天傲视何良,借助这场胜利带来的热烈气氛,恰好可以引导参与斗宝典礼的观众纷至沓来,重振我店昔日繁华景象。 只要此次我们精心筹备一些意想不到的稀世瑰宝,必将一战成名,超越以往任何时候。” 坐落在琉璃街另一端的古念楼,实际上,琉璃街虽分为东西二街,但此处堪称西湖市古董交易的发源地。 甚至在这附近,尚存数家古董店沿用着“某某典当行”的名号,既从事古董买卖,又兼顾传统的宝物抵押业务。 古念楼作为此地规模首屈一指的店铺之一,同样涉足宝物抵押业务。 由此,它的店面面积较之先前的宝霞斋足足大出了近半,所需员工数量自然也随之增多。何良加盟古念楼,对后者而言无疑如猛虎添翼。 此刻,在古念楼内部一间静谧的休息室内,何良满面怒容地冲了进来。 “古公子,这次斗宝本是由我个人与宝霞斋之间的恩怨引发,正如我所预见,宝霞斋果真请出了方天那小子与我对阵,这分明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决,为何还要换成卓大师参赛呢?” 何良一进屋便发出责问之声。 屋内,一位气度非凡的青年端坐于茶案前,一手品茗,一手通话,正是古家现任第三代掌门人、执掌古念楼已有一年光景的古放。 古放自接手古念楼以来,便一直成为西湖市古董界的焦点人物。 这不仅因为他年纪轻轻便继承了家族这份价值亿万的产业,更在于他接掌古念楼后实施的一系列革新措施。 曾有无数人质疑他的能力,认为他这样的年轻人不懂行业常规,推行经营变革无异于自掘坟墓。 令人惊奇的是,古放在古念楼的经营过程中融入了新颖的年轻思维,竟取得了显着成效,使古念楼不但留住了一大批忠实的老顾客,生意更是蒸蒸日上,短短一年间,各项交易额均创下了历史新高。 于是乎,古放在古董界迅速崭露头角,受到万众瞩目。 不少人都试图效仿他对古念楼的管理模式,然而怪异的是,这些模仿者非但未能复制成功,反而纷纷遭受惨败。 因此,由古放掌舵的古念楼,在琉璃街上独树一帜,其名声也随着时光流转日益隆盛。 这样的古放,可谓少年得志,风华绝代,然而此刻却被何良突如其来的闯入打断,面色顿时阴霾密布。 “何大师,您来古念楼应该是担任鉴定师的吧?怎么我觉得您倒像是来做座上宾的呢?” 古放果断挂断电话,放下手中茶杯,语调低沉地道。 “古公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不太明白。” 何良一时懵住。 “哼,你不明白是吧?” 古放冷笑一声,指向敞开的大门,厉声质问:“自我记事以来,除了我爷爷,包括我父母在内,无人胆敢未经敲门便擅自闯入我的私人领域,你觉得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如此放肆?” 何良心头一震。 他刚才确实未曾多想,毕竟在宝霞斋时,即使面对身为女性的莫潇,作为店内唯一鉴定师的他,进出莫潇的休息室向来都是不敲门的。 正是因为这种习惯,他并未将古放的身份放在眼里,自然而然地径直闯入。 然而此刻面对古放那宛如利剑般的眼神,何良才意识到,古放并非莫潇,古念楼亦非宝霞斋可比。 不同于在宝霞斋时享有几十年资深地位、作为唯一鉴定师的优越感,来到古念楼后的何良,不过是个尚未站稳脚跟的新人。 加之古念楼在古放新思维的引领下,交易模式迥异于传统古董交易,鉴定师的工作量大幅减少,角色变得更像是一个精准的鉴定工具。 初来乍到时,何良乐得轻松,但现在被古放这么一问,才惊觉自己在古念楼的地位几乎形同虚设。 就如现在,仅仅是未经敲门便进入掌柜的休息室,就被如此严厉地质问,内心顿感憋屈至极。 然而,刚刚跳槽至此,何良也无法立刻另谋高就,否则他近日对宝霞斋的诸多贬低言论,将会招致他人诟病。 尽管离开宝霞斋,或许可归咎于宝霞斋自身问题,但甫一加入古念楼又立即离去,旁人必会认为是何良自身能力不足,以至于在任何地方都无法立足。 身居他人篱下,不得不低头,何良只好忍气吞声道:“古公子,实在抱歉,我刚才太过急躁,因而忽略了敲门,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请您原谅。” “嗯,这次我就暂且饶过你,不过必须提醒你,这里不是宝霞斋,你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否则,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古放冷冷警告。 “是是是,古公子您说得对,我一定铭记在心。”何良心中焦急万分,暗自咒骂,甚至懊悔自己为何离开能呼风唤雨的宝霞斋,却到这里受气,但现实无法更改,若还想在古董界立足,目前他还真不能轻易离开古念楼,只得装作恭敬道: “好的,那我给您一个改正的机会。”古放微微点头,接着不悦地说:“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这个家伙,刚刚我说得那么大声,他怎么可能没听见?分明是在故意捉弄我!” 何良心头再度涌起一阵愤慨,但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的不满情绪,反而挤出了几丝笑容道:“古少,我刚刚得知,您有意让卓大师取代我参加明天的斗宝?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欠妥当?毕竟这场斗宝本就是因我和宝霞斋之间的纠葛而起。” 第353章 只得强忍怒火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啊,多打听一下,不就明白了嘛,何必非得来问我,把我这儿当休闲聊天处所不成?” 古放竟然毫无解释之意,反倒对何良又是一番训斥。 何良内心几乎气炸,但为了避免被逐出古董界的命运,只得强忍怒火,沉默应对。 “古少,此事关系到卓大师,并且我……” 何良急忙解释,话未说完,却被古放打断。 “得了得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你坚持要问,我就直接告诉你。” 古放满脸不悦,瞪了何良一会儿,接着说:“若你的对手只是那个方天,自然无需卓大师出马,但我们最新收到的消息是,莫老携同蔡坤蔡大师已早早抵达宝霞斋,显然是对那个方天有所疑虑,准备让蔡坤出场。 蔡坤的实力,你应该清楚,他是露山仙人的首席弟子,出身名门正宗,跟你这种自学成才的无法相比。 唯有卓大师这类鉴定世家的老前辈才有资格与之抗衡,此外,我们已探清蔡坤此次展示的古董详情,如此才能有望胜出,因此换卓大师出战,实属无奈之举。” 提及蔡坤,何良脸色立刻变得尴尬起来。 正如古放所言,若是蔡坤取代方天,那么他作为古念楼的代表,无疑会成为笑柄。 于是,对此他也无从抱怨。 “古少,如果是蔡坤大师的话,确实唯有卓大师能与之一较高下,这样的安排非常恰当,我没有意见了。” 何良尴尬地说完,正欲离去。 可就在转身之际,耳边传来了古放的声音。 “何良,今天算初次提醒你,今后在店内,你必须服从邓经理的一切安排,有任何事情也向她请示。 另外,我再多嘴一句,你之所以能来古念楼,不是因为我们离不开你,而是你需要这个平台,所以最好尽快体现出你的价值,否则,我们古念楼没有必要养一个无所事事的恶犬。” “无所事事的恶犬?他这是在借机贬低我和宝霞斋的关系吗?” 何良身形一僵,背对着古放的脸色变得极其难堪,但他终究没有勇气转身反击。 正如古放所说,若非他发起斗宝,或许还能与宝霞斋和平分手,凭借他的资历,在古董圈内也能有一席之地。 但如今斗宝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在别人眼中就如同现实版的背叛者,忘恩负义,令人不齿。 若在古念楼无法立足,那么想要另寻出路,恐怕也只会落得个反复无常、遭人唾弃的命运。 何良思绪万千,最终还是忍住羞辱和愤怒。 “古少,您的教诲我铭记在心。” 何良转身恭敬地回应了古放,然后才关上门离去。 他刚想找徒弟岳云威倾诉一下心中的苦闷,不料刚走出古放的房间,一名曼妙女子便迎面而来。 “这个女人,肯定是巴结上了古放才爬到现在的位置,走着瞧,等哪天古放厌倦了她,有她受的。” 何良心中暗骂,打算从对方身边走过,这时,只听见对方叫住他:“何师傅,原来你在这儿呢,赶紧去前面找小鹏,小威和小新都出去了,你们负责把今天要交给古董协会审查的古董送去。” 何良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他曾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鉴宝师,在宝霞斋时期更是备受尊崇,那时别说让他搬运物品,就是他喝茶,莫潇都会主动上前帮忙倒茶。 而现在,身为掌柜的竟视他如普通伙计,一个在他眼中宛如攀附权贵的女店员,竟敢差遣他做杂活,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然而,经古放刚才的一番敲打,何良也意识到自己的现状。 想到家中还有沉重的经济负担需要他支撑,他就不能轻易丢掉眼前的工作,倘若离开了古董界,他这一生恐怕都无法赚取这么多的钱财。 于是,何良迅速调整心态,面带微笑地道:“好的,邓经理,我这就过去。” 何良说完,迅速离去。 邓经理看着何良离去的背影,目光转向古放的休息室,心中暗自揣测:“看来是古少见过了这老头,让他认清了自己初来乍到的地位,不可能立即就与卓大师平起平坐。” 在蔡坤和莫掌柜离开后,方天他们全力投入到两家店面的整合工作中,由于这两天并无太多顾客光顾,店面的清理工作比预期进展得更为顺利,到了下班时间,甚至连宝霞斋这边的墙壁都已经打通。 他们安排新来的店员留守,监督工人们完成今晚的所有工作,预计一切都会按计划就绪。 众人兴致勃勃,还特意邀请了艺宝轩的左悠然一同前往范静雯家庆祝,共同期待明日斗宝会上的大展宏图。 何良整日心事重重,因为他这一天都在帮忙搬运东西,琉璃街上不少熟人看见他,纷纷对他指指点点,他自然知道他们在嘲笑自己。 何良原以为自己忍辱负重,未来总会好转,可等到下班时,仍未收到宝霞斋关于明天斗宝更换人选的消息,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太过分了,古放那个小子分明是拿蔡坤可能替代方天的事来欺骗我,目的只是为了敷衍我。” 何良怒火中烧,想找古放当面对质,但下班后却根本找不到他人影。 “师傅,其实您不参与斗宝未必不是好事,如果您赢了,卓大师恐怕会忌惮您抢了他的风头,到时候我们在店里怕是难以安宁。 万一输了,很可能遭到古念楼的解雇,那样我们在古董界就真的无处容身了。 与其辛苦挣扎却得不到好处,不如让卓大师冲在前面,他赢了,反正我们是新人,跟着鼓掌祝贺便是。 万一卓大师败了,那才是我们的机会啊,无论从道理还是情感上讲,卓大师总该给我们分担一部分压力吧?” 岳云威像个小跟班似的紧随何良左右,狡黠地分析道。 他内心深处懊悔不已,当初选择成为何良的徒弟,如今落得如丧家之犬般境地,比起在宝霞斋的日子可谓天壤之别。然而,自从拜入何良门下,若要在古董界立足,他便与何良的命运紧密相连,只能共荣辱,同进退,因此他也必须为何良出谋划策。 第354章 有十足把握能够取胜 何良闻听岳云威的话语,陷入深思。尽管方天曾展示过卓越的鉴宝才能,但何良始终认为那是侥幸所致。毕竟,在古董鉴宝领域,经验和眼力才是关键,而在何良眼中,方天不过是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子。若是面临如此系列的斗宝较量,何良自觉有十足把握能够取胜。 然而此刻听了岳云威的一席话,何良细想之下,觉得对于自己目前的状况而言,的确不参加斗宝才是最佳抉择。 “好吧,就听你的,现在我倒真希望方天那小子能再次撞上好运,赢了卓大师。” 何良面色阴郁地道出此言。 “师傅您放宽心,不论结果如何,对我们来说,已无更糟局面,却有可能出现最好结果。这样一来,我们反而能稳坐钓鱼台,没准儿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岳云威陪笑回应,何良一听,顿感此言有理,脸色随之转晴。 一天的工作结束,各商家纷纷打烊归家,而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口中谈论的主题,竟有一多半围绕着古念楼与宝霞斋即将举行的斗宝之事。 “你们听说了吗?古念楼要跟宝霞斋斗宝,临时更换人选,派出的是他们家的镇店之宝卓大师。据说宝霞斋这边何良离开后,已无鉴宝师可用,只好由小掌柜请来一位年轻朋友撑场面。” “如果是何良那种水平,可能胜负还难以预料,但卓大师出手,恐怕胜负悬念不大。” “没错!本来我还听说宝霞斋要请蔡坤蔡大师助阵斗宝,但至今还未见确切消息传出,看来这次古念楼应该是稳操胜券了。” 对于斗宝的双方而言,似乎都显得从容不迫,胸有成竹。真正焦急的却是那些渴望目睹这场盛事的人们。 虽说明确次日下午正式斗宝,但一大早,琉璃街古董协会所在的店铺门前已是人潮涌动,喧嚣不止。 “下注啦,下注啦,宝霞斋新晋鉴宝师方天一赔五,古念楼卓大师一赔一。押注方天,小本搏大利,单车也能变跑车;押注卓大师,稳稳赚钱,白送的钱,不拿白不拿。各位凭直觉,快下注吧,下得越多,赚得越多。” 人群中不断传来吆喝声,原来有人早早开设了赌局,赌方天和卓大师的输赢。而在此处聚集的一大早的人们,几乎全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 起初,毫无悬念,绝大多数人都是投注蔡坤获胜,偶尔有几个押注方天的,也大多是囊中羞涩,纯粹想试试运气。然而到了中午时分,眼看下注的人数渐少,却突然有人接二连三地出现,引发众人一片哗然。 “老城门许大师投注五十万,押方天胜。” “蔡坤蔡大师,投注三百万,押方天胜。” “艺宝轩左大师,投注一千万,押方天胜。” “范氏拍卖行投注一千万,押方天胜。” “露山仙人投注两千万,押方天胜。” 不断有广播播报着消息,一个个名字都令听到的人们惊讶不已。尤其是当露山仙人竟然也下注支持方天时,众人无不感到震撼莫名。 毕竟,人有名望,如同树有阴影,露山仙人在西湖市古董界的地位,已然成为一面金字招牌,无人不知,无人不敬。虽然近年来露山仙人早已退出古董界转向商海,但他的几位弟子仍在古董界活跃,且个个名声显赫,反而更加凸显了隐退的露山仙人的神秘莫测。 此刻,从露山仙人本人到他的弟子们,竟一致支持方天,使得不少人纷纷揣测其背后的原因。 有人猜疑方天或许是露山仙人或其弟子们的后代,因此受到露山仙人一派的支持。也有看法认为方天可能有着极为尊贵的身份背景,以至于连露山仙人都要示好。 当然,由于那些知名人物并未亲自到场下注,有人甚至怀疑这是古董协会为了避免输得太惨而故意造假,试图诱导更多人投注方天。 不过,这些消息确实带动了一些人跟风押注方天。另外,还有几个匿名人士,各自投注上百万支持方天。 方天一行昨晚庆祝得热烈非凡,欢愉过后难免一番放纵,结果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人人挂着黑眼圈来到琉璃街,发现今日的街道人流如织,繁华异常。 先回到店面,发现尘溪阁和宝霞斋已经焕然一新,只待顾客上门。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古董协会店铺那边吧,相信经过今天的斗宝,无论是尘溪阁还是宝霞斋,只要胜出,必将吸引更多客人光顾。” 方天话语掷地有声,挥手之间,带领众人朝另一街巷的古董协会店铺走去。 古董协会店铺坐落在琉璃街的核心地带,堪称整条街最大规模的商铺,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自营自销,这一点让他人艳羡不已。 此时,协会店铺门外的小广场上,已经挤满了围观群众,斗宝活动即将开始之际,随着一批批人影抵达,现场的准备工作已接近尾声。 “老城门许大师到。” “艺宝轩左大师到。” “露山仙人到。” 方天今日身穿一身略显正式的灰调休闲西装,除去淡淡的黑眼圈,整个人精神焕发,意气飞扬。 他的周围簇拥着一群佳丽,引得旁人侧目不已。 “咔嚓咔嚓……” 方天一行刚一现身,就有数名记者蜂拥而上,开始采访。 “您就是方天吧?请问您为这次斗宝做了哪些准备?” “方大师年纪轻轻就敢于挑战卓大师,请问您是否有必胜的秘诀?” 方天自然无意与这些媒体多费唇舌,径自确认了自己的座位后,便安静地等待起来。 见无法从方天身上挖出新闻素材,记者们只好转而去寻找其他目标。 此刻,一行人步入现场,男女皆有,其中为首的是一位青年。 有人迅速辨认出,这正是古放,古念楼的掌舵人。 紧随其后的,则是古念楼的一众人马,当中包括面色凝重的何良师徒。 “古掌柜,这次斗宝本应是方天与何良对决,为何贵店古念楼突变阵势,改由卓大师出战?这其中是否藏着什么巧妙安排呢?” 记者抓住机会向古放抛出了问题。 第355章 能否大胆预测一下 “诸位恐怕有所误解,我们更换人选的原因很简单,原定参赛的何良在搬运物品时不慎受伤,故此推荐卓大师接替参与。” 曹东来平静回应。 “那您能否透露一下,若卓大师对垒方天,会有怎样的结果?能否大胆预测一下?” 记者看出古放态度友善,便乘势追问。 “哈哈,预测倒不必,我可以在此直言,这次斗宝,我们古念楼不仅志在必得,更要以三连胜的姿态彻底击败方天,敬请各位期待。” 古放轻松笑道。 “既然古掌柜如此笃定,是不是该为此下一注,狠赚一笔呢?” 记者眼中闪烁着期待。 倘若真能借此营造出古放胸有成竹、信心满满的态势,与方天形成强烈反差,那便是极好的报道材料,一篇足以引起轰动的文章唾手可得。 “好主意,若非你提醒,我险些忘了,我现在就去买卓大师胜出。” 古放话音刚落,身后即刻响起一片赞同之声。 “我也支持卓大师。” “我亦加入。” 记者见状,又转向方天身旁。 “方大哥,刚才古掌柜说的话你听见了吧?他说要三局全胜你,对此你没有什么想要反驳或纠正的吗?” 这名记者的提问明显带有挑拨之意。 “这样说吧,我自己已押了一千万赌自己获胜,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方天同样面色淡然,言语轻松。 “纵然理想丰满,现实却往往骨感,方大师你自己虽有信心,但是否考虑过与古念楼卓大师之间的实力差距?难道就不怕过于自信吗?” 记者察觉到对话中的火药味,决定再煽风点火一番。 方天并非愚钝之人,早已洞察记者的用心,但他深知此次必须以绝对优势压倒对手,才能将自己的名声推向巅峰。 因此,这一次他并不打算低调行事,而是要在一开始就让人们牢牢记住他在琉璃街、在西湖市古董界的身影。 “自信源于实力,我坚信自己在各方面均不逊色于他人,因此在这次斗宝中,无论是最初发起挑战的何良,还是其他人,我都将一一战胜,为宝霞斋、为自己赢得荣誉。” 方天此言一出,记者眼前一亮,这篇报道的标题几乎无需多加构思,引用方天的话便足以吸引眼球。 “真是狂妄至极,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竟敢如此嚣张,等会被卓大师教训一顿,可别哭鼻子才好。” “说得没错,若非听说宝霞斋欲请蔡坤蔡大师出马,卓大师怎会与这小子较量?单凭何良一人,就足以轻易将其打败。” “别的不说,只要这小子能在三场比试中赢下一局,我就直播吃。” 周围围观的观众因方天的言论纷纷感到愤怒和嘲笑,一时之间,对他的指责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这些人现在越是咒骂,等下被打脸的时候就越响亮。” 范静雯对方天受到的非议颇感不满,但她也清楚,方天此举是故意刺激这些人,以便最终胜出时,能让自己的形象深深烙印在人们心中。 “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那位卓大师可是资历深厚的老牌鉴定师,家族传承的鉴定技艺,若非家道中落,他早就是西湖市古董界的大佬之一了。 我爸曾提及西湖市古董圈的十大风云人物,卓大师赫然在列,名气甚至盖过不少古董协会的大师级人物。 论斗宝,撇开晒宝环节不说,只怕整个西湖市也没几人能稳操胜券。” 莫潇慎重提醒道。 方天点头肯定,自信满满:“放心吧,我有丽丽这张隐藏王牌,后面两关完全不用担心。至于首场晒宝,我自有底牌,应当也能顺利过关。” 几位女子原本颇为紧张,听罢方天的话,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的确,此次方天仿佛受到上天眷顾,短短两三日内便收获数件稀世珍宝,用于此次斗宝的更是世间罕有的瑰宝,再加上还有一张随时可用的杀手锏,晒宝这一关,实则并无悬念。 而后续的鉴宝和淘宝看似是个人实力的较量,但实际上由于可选择一名助手,实则是对原有斗宝店铺底蕴的考验。 若有足够的影响力,完全可以请到诸如露山仙人,甚至是古董界更为声名远播的人物助阵。 方天不清楚古念楼会为卓大师配备何种级别的助手,但他所倚仗的助手,是宇文丽丽。 对于方天而言,对自己鉴宝的能力深具信心,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防止遭遇如《五牛图》那样真假难辨的仿品。 而这关键之处,有宇文丽丽这位如同开挂般的存在,无论是鉴宝还是淘宝,岂非易如反掌?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下午三点,这个时刻正是古董圈最为活跃的时候。 只见古董协会店铺外的广场上,已拉起了警戒线,圈出一块空地。 空地中央摆放着一排桌椅,五把太师椅上端坐着五位老人。 在古董圈的传统观念里,年长者未必一定具备超凡的鉴宝能力,但拥有超凡鉴宝能力者,必定是年长者。 这五位老者坐镇的,自然是裁判席,毋庸置疑,他们在古董圈内必然享有崇高的威望,才有资格坐在这里。 没过多久,一个众人熟悉的身形赫然显现于广场中央。 “诸位好,我是古董学会的周宇才,非常欣喜今日大家齐聚一堂,共同见证这场古念楼与宝霞斋的斗宝盛事。” 周宇才简洁的开场致辞过后,指向评判席接着道:“今日的斗宝依然遵循旧例,划分为三轮对决,由在座的五位专家担任评委,为各方评判得分。 无须赘言,现在斗宝正式拉开帷幕,作为挑战者的古念楼,请展示你们的珍宝。” 周宇才毫不拖沓,视线掠过空地,投向古念楼的众人。 一位发丝斑白但眼神炯炯有神的老者步出,手中捧着三个大小各异的锦盒,将其递至前方的评委们面前,并顺势一字排开,逐一开启。 刹那间,三样宝物展现在所有在场人士眼前,几乎所有人都流露出惊叹之色。 “噫,竟然是此物。” 方天这边看到古念楼呈现的古董,面露一丝奇特之色。 “你们为何这般表情?难道对方持有极为难得的宝物不成?” 第356章 满足个人虚荣心 赵灵果察觉到周围几人的反应,疑惑地询问。 方天点头示意,指向三个锦盒中最小的那一枚,里面装载的竟是一个长方形的瓷制盒具,上下两层以子母扣相接,外壁周边勾勒缠枝花卉纹饰,中心则是一幅青花五彩龙凤图。 稍有古董鉴赏知识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只古代的砚台盒。 “看见那青花五彩龙凤纹的砚盒了吗?” 方天指向它,对赵灵果解释:“前几日,我们不是曾去过古城门吗?那时在一个姓蓝的卖家那里,就曾见过这只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 此砚盒产自清朝乾隆年间,盒盖封蜡,岁月痕迹显着,内部很可能藏有一只极其珍贵的砚石。 未曾想到,当初从我们手中失之交臂的砚盒,如今竟出现在古念楼的展示台上,真是缘分匪浅。” “那么另外两件古董,一幅画和一个瓷瓶,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吗?” 赵灵果因距离较远且缺乏了解,继续指着评判桌询问。 “仅凭外观无法断定,至少需要近距离观察其工艺和标识,才能准确判断。” 方天同样关注着另外两件物品,遗憾地回应。 这时,五位评委已对古念楼的三件宝物进行了审阅和讨论,对这些古董的评价已悄然记录下来。 “方天,我们已对古念楼的三件古董完成了鉴定并打出了评分。 你作为被挑战的一方,有权选择鉴定对方的古董,若鉴定错误不扣分,若鉴定正确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可以获得加分。 你想尝试一下吗?” 评审们将他们的鉴定结果收起后,向方天征询意见。 这无疑是比赛规则的一部分。 斗宝最为精彩的环节,无疑在于鉴宝和寻宝。 其中鉴宝阶段,由五位评委各自提供两件古董供斗宝双方鉴定,而鉴定正确的数量往往各有不同。 若仅因鉴定数量相差一件就决出胜负,未免忽略了某些运气因素。 因此,从展示宝物开始,便可以积累分数。 例如,成功鉴定出对方的三件古董,就能获得三个积分,接下来的鉴宝环节,每人需鉴定五件古董,共五个积分。 至于最终的淘宝环节,则是在赝品众多的地摊市场中寻找真品古董。 这项任务虽有时限限制,每找出一件真品古董可积一分,但如果误将赝品当作真品,则要扣除两个积分。 这意味着,斗宝不仅关乎三局两胜,更是细化到积分累计,最终积分高者胜出。 方天的鉴宝眼力毋庸置疑,毫不犹豫地答应:“自然要鉴定。” 只见方天走向评判桌,首先拿起的是那件五彩龙凤纹砚盒。 “从纹饰工艺及落款来看,这是一件明代万历年间的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顾名思义,是用来存放砚台的容器。 砚盒分上下两层,上层覆盖黄蜡,与砚盒上下两层的釉色浑然一体,显示此砚盒封闭已久。 加之砚盒拿在手中份量十足,显然并非中空,这意味着要么是一件实体装饰砚盒,要么内部藏有一方砚石……” 方天边说边轻轻敲击砚盒上下两层,发出的声音清脆短促,随后继续道:“这种声音既非实心物体应有的沉闷,也非空心物体的悠长回音,表明里面应当有一件与砚盒形状大致吻合的砚石。 据史书记载,历代帝王常有将文房四宝赐予功臣之举,这其中的砚台通常连同砚盒一同封装,这件砚盒可能正是因为是御赐之物,至今未曾开启……” 方天正欲说出自己先前的猜测,此时评判席上一名老者发言打断了他:“方天方大师对于这件明代万历年五彩龙凤纹砚盒的判断,与我们评判团完全一致,积分加一,期待你能继续保持,成功鉴定下一件宝物。” 方天立刻意识到,似乎这些评委并未发现五彩龙凤纹砚盒底部的秘密。 若他能独具慧眼,纠正评判团的疏漏,必将在全场引起轰动。 强抑住内心的激动,方天开了口。 “那个……评判老师,关于这件砚盒的鉴定尚未完成。” “什么?” 方天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刚才那位评判略显惊讶,旋即回复道:“你是想谈它的价值吗?坦白讲,由于这件宝物因其内藏玄机,其真正价值取决于内部的砚石,因目前缺乏充分证据,故我们评判团暂未对其进行估价,所以这件宝物,你可以不必估价。” “不,鉴定结果缺失的并非估价,而是我认为这件明代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存在残损,是一件经过修复的残缺品。” 方天平静地说道。 “方天,我们评审团全体一致认为此明万历青花五彩龙凤纹砚匣乃完好无损的官窑珍品,不存在任何疑点,你从何处看出其为修复之作?莫非你要质疑我们评审团的鉴定结果?” 一位评审厉声询问。 “评审大人,我对各位的专业素养并无质疑之意,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在某些细节上不可能有所疏忽。这件明万历青花五彩龙凤纹砚匣的修复迹象极难察觉,即便是我本人也差点遗漏其症结所在,因此诸位有所失误也在情理之中。” “真是傲慢!方天哪来的自信,竟敢挑战评审团的权威?” “评审团中每位成员均是古玩界的耆宿,他们的见识比方天走过的路还要漫长,数位评审的眼光,其精准度堪比碳十四测定,怎会出差错?” “这小子分明是在故作惊人之举,乳臭未干,能懂什么鉴宝之道?” 方天的话语甫落,四周顿时充斥着连绵不断的嘲笑与指责。 “大家请注意,我可以证实,方天此举纯粹是为了吸引眼球、满足个人虚荣心。 事实上,他早先已接触过这件明万历青花五彩龙凤纹砚匣,并曾出价高达近两亿欲购入,无奈被我的一位朋友抢先一步。 倘若此砚匣真有瑕疵,他又怎会如此热切地与其竞逐?” 此时,古念楼方向走出一人,大声发声。 “这不是那位喜欢与许大师斗嘴的张老先生吗?” 范静雯她们立即辨识出来者的身份。 “没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古念楼卓大师即将带来的助手应当就是这位张姓老者。” 方天眼神微凛,做出推测。 第357章 遭受外界批评 “什么?卓大师自身便是鉴宝界的大师级人物,如今又携一名实力不下于他的张老头一同出场,这也太过分了吧?” 范静雯惊呼。 “不必大惊小怪,这都在比赛规则允许范围内,能请得动张天义,正是彰显古念楼深厚底蕴与广泛影响力的表现。只要最终获胜,一切都好说。 当然,即便如此配置仍不幸败北,不论邀请何人,都将遭受外界批评。” 方天笑而不语,心中却暗忖,自己带上宇文丽丽,才是真正开启了外挂模式,比起十个张天义更为有效。 “方天,你提出的鉴定补充与我们评审团意见相左,你必须给出充分令人信服的理由,证明你的观点无误,否则,此次鉴定不仅不会为你加分,反而会被扣分。” 先前发言的评审面色严肃地指出。 “评审大人,既然我提出了问题,自然会详尽阐明依据。” 方天斜睨了张天义一眼,随后向评审表明态度。 随后未经评审发问,方天拿起五彩龙凤纹砚匣,指向其底部:“熟知明万历瓷器的人应都知道,当时瓷器制作技艺几乎登峰造极,无论是胎土质地、釉料选用,还是彩绘艺术,在历史上都鲜有匹敌。 然而,这件明万历青花五彩龙凤纹砚匣底部的釉层略显厚重,这种现象疑似经过修补所致。 而在明万历官窑瓷器中,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 此外,正如张天义大师所述,我此前确曾目睹此砚匣,并注意到伴随它的还有一道御赐圣旨,可证实它是封赏功臣的礼品。 这样的器物必定经过严格筛选,绝不会容许丝毫瑕疵存在,因此我才做出这样的判断。 各位评审可以再次核实,如有异议,我建议采用碳十四检测,真相究竟如何,一测便知。” “简直是无稽之谈,砚匣底部釉层厚重,不过是转角处理稍有特别,怎能说是修补痕迹? 关键在于,釉层整体浑然一体,无论釉质或是绘纹接合之处,皆显得自然流畅,即使是最高超的仿造者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再说,这件明万历青花五彩龙凤纹砚匣在交易时,卖家提供了早期的碳十四检测报告,确认为明万历时期的真品…… 仍然是张天义在发言,说到此处,他讥讽地看着方天,继续道:“方大师,你既不认同五位德高望重的评审,又要对碳十四检测的结果产生怀疑,现在碳十四已经证明它是真品,你还要怎样? “张大师,我只是指出此青花五彩龙凤纹砚匣存在修补情况,并未断定它是哪个时代的仿制品。试想,假如它在被御赐不久即遭损坏,而后由当时的工匠修复,以早期碳十四技术来判断,它当然不是赝品。 不过据我所知,现今升级版的碳十四检测技术不仅能确定瓷器的年代,还能检测到其中细微的数据变化。 我之所以提出异议,完全是出于一名鉴宝人对于真假存疑的探索精神,并无意质疑任何人。我只是希望诸位德高望重的评审及在场观摩的同行们能帮助解答我的疑惑。” 方天平静回应,言语间滴水不漏,逻辑严谨。 这一番言论,令原本对方天持有偏见的人也有所改观,特别是年轻一辈,更是有种找到了志同道合者的共鸣。 许多初涉鉴宝领域的学习者,都是通过研读前人经验、梳理文献资料中的各类细节逐渐提升自身能力,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产生各种困惑,此刻的确需要有人指导,以便日后运用自如。 如此看来,方天即使面临积分被扣除、甚至可能因此导致斗宝失败的风险,也要坚持提出自己的疑问,这份求知若渴的精神,无疑传递出满满的正能量,让人如何忍心诋毁他? 不久,人们注意到,刚才还对峙不满的评审们,脸上纷纷流露出赞赏的神色,显然他们也被方天的话深深触动。 “方天,麻烦你将青花五彩龙凤纹砚匣交给我们,我们要进行再次鉴定,针对你的疑问,我们会给出明确的回复。” 评审郑重地说。 方天点头答应,将青花五彩龙凤纹砚匣重新放回评审台上。 几位评审轮流仔细查看砚匣,继而展开讨论协商。 在古念楼一侧,全员面色阴霾,特别是张天义,更是满腔愤慨。 他心头有种预感,评判团或许会采纳方天的观点。 缘于凭借他的丰富经验,倘若在此之前能洞察到砚盒底部的釉面瑕疵实乃明朝时代修补所致,他同样会得出与方天相同的结论。 然而,这样的情况此前从未遭遇,无论是他本人,抑或是评判团成员,皆被困于过往的思维定势之内。 他们一致认为,只要整体年代无误,便万事大吉,然而此刻来看,他们均忽视了一点。 若真将此物判为修复品,作为古董界的老行尊,他自然会揣测,在修复之前,其中的砚台是否曾被人调包。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疑点,因为原本的砚盒内,蕴藏着一方唐时宫廷出品的端砚,其价值无可估量。 然而一旦内部的砚台被替换为普通之物,这件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的价值便会骤然缩水。 “方天这个狡猾小子,我确信,前几日他在竞拍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时,已然心存疑窦,然而当时却秘而不宣,仅是不断与我竞价,使我多花了整整一个亿。 回想当时我还以为这件内含珍宝的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加上明代万历御赐圣旨,堪称物有所值。 如今才醒悟,原来他在这里给我设了个局。” 张天义回想起刚才自己故意透露与方天关系之举,懊悔得几乎要给自己两巴掌。 焦虑中,他看到五位裁判已经商议完毕。 “别宣布结果,千万不能宣布……” 张天义心中默默祈愿着。 “好了,诸位,我们已针对方天方大师提出的质疑进行了探讨,并重新审视了这件明万历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确定它的确是一件经过修复的物品。 因此原先赠予方天的积分依然有效,同时,鉴于该砚盒属修复品,严格意义上讲不具备成为真正宝物的条件。 第358章 尊重你们的选择 此外,盒内尚有一方砚台,唯有验证其真实价值,这件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方能展现出竞争力,成为一件值得称道的古董。 为此,我提议给予古念楼一次机会,是否愿意将这件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开封,让其中的砚台重现世间?” 裁判并未因先前对方天的不满而刻意刁难,而是公正无私地将难题抛给了古念楼。 果不其然,古念楼众人此刻的脸色各异,异常复杂。 “卓大师,您意下如何?” 古放冷声询问。 “开,本来这就是我们的初衷嘛。” 卓大师毫不犹豫地回应。 本来他们拿出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旨在展现其中的宝中之宝,以此展示他们独特的收藏和底蕴。 无奈千算万算,被方天这一手搞得连他们自己都失去了底气。 果然,卓大师话音刚落,古放即陷入犹豫。 “可是……如果这件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确实是修复过的,那么在修复前更换内部砚台的可能性就存在。 若此事真被方天言中,那他就有足够的资本炫耀十年,这样一来,即便我们最终在斗宝中获胜,也无法实现挫败宝霞斋的目标了。 倒不如我们在首件古董对比环节主动认输,以免给方天做嫁衣裳。” 古放的话语落下,卓大师与张天义交换眼神,眼中均流露出钦佩之情。 “裁判,由于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在公众面前暴露出问题,这是我们自身疏忽所致,为了公平起见,我们自愿放弃首件古董的对比,主动认输。” 卓大师领悟了古放的意图,坦然说道。 “很好,既然你们承认错误,我们尊重你们的选择。” 裁判点头赞同,继而对方天说:“方天,按照晒宝对比规则,你现在只需鉴别两件古董与古念楼余下的宝物即可获得两个积分,现在请你对古念楼剩余的两件古董进行鉴定。” “古念楼里真是卧虎藏龙,尽管青花五彩龙凤纹砚盒内极有可能仍是那只唐代端砚,但他们为了避免印证我的猜想,宁愿放弃这一分的争夺,真是妙棋一招。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与我们的矛盾更为深化了,假如有机会,我会让他们在这场斗宝较量中毫无胜算。” 方天也对方念楼的决策表示赞叹,但这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 方天伸出手,自旁边的锦盒中取出一只瓷瓶。 瓶颈纤细修长,腹部圆润饱满,圈足稳固,胎壁敦厚,通体覆盖着天青色釉层,布满了细腻的冰裂纹。 胎体质朴粗犷,形态秀美,而釉质纹理则温润柔滑,宁静雅致,透出一种近似美玉而非玉的独特美感。 轻轻转动瓷瓶,在明亮光线照射下,瓷瓶表面的釉色呈现青中带黄,犹如雨过天晴后,天空破晓时洒下的金灿阳光; 而在光线昏暗处,釉色又变为青中偏蓝,仿佛清澈如洗的湖水在月光下闪烁。 再观瓶底,灰白色胎底隐约可见三枚支钉痕迹,与釉面的秀美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不必说方天,即便是之前对鉴宝一无所知的崔悦和宇文丽丽,也能看出这是一只汝窑天青釉瓷。 当然,相较于北宋时期的汝窑瓷器,这只长颈瓶仍有一些差异,最为显着的是其胎体的厚重。 “这是元朝早中期的一只汝窑天青釉长颈瓶,模仿北宋汝窑瓷器制作,但在胎体方面稍显厚重,这是元朝器皿制作的习惯特征。 众所周知,宋代的陶瓷烧制技术已臻至巅峰,而元代则是承上启下的关键时期,在这一阶段,南北各地的传统窑址生产虽未彻底停止,但产品品质普遍显得较为粗犷原始。 在元朝初期,包括汝窑在内的五大名窑,依然是瓷器生产的主导力量。 直至后来景德镇烧制的青花瓷逐渐崭露头角,使得包括汝窑青瓷在内的诸多瓷器逐渐丧失了往昔的辉煌地位。 现今,汝窑瓷器的传世实物极为稀少,而元朝的汝窑瓷器更是极为罕见,故此,这件元朝仿制北宋的汝窑天青釉长颈瓶便显得尤为珍贵。 它不仅对于探索元代北疆民族瓷器制造工艺提供了珍贵线索,更对中国景德镇官窑瓷器艺术及历史的研究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这样一件模仿宋代风格的天青釉长颈瓷瓶,倘若置于拍卖台上,起拍价势必要过亿,且其市场估值无法预估上限。 这无疑是极为罕见的瑰宝。” 当方天言毕,周围不少人面面相觑。 “这小伙子是不是糊涂了?纵然这件元代景德镇官窑天青釉长颈瓷瓶价值不菲,但他这么一说,为何让人感觉它陡然增值不少,他难道忘了这是对手所展示的古董吗? “唉,终究还是阅历尚浅,不懂得审时度势,借力打力,纯属自寻烦恼。” 许多人甚至对方天嗤之以鼻。 然而几位评委却点头赞同道:“方天,这件元代景德镇官窑天青釉长颈瓷瓶确实如你所描述,价值无可估量,至少已达国家级一级文物的标准。 正因为它的珍贵,接下来你要想超越它,就必须拿出更为珍贵的古董来应对。 好,你的积分加一分,现在你可以继续鉴赏古念楼的最后一件藏品了。” 方天从容微笑回应众人,表情平静,随后伸出手,指向古念楼最后一项古董。 那是一件看似小巧的画卷,全长仅约一尺余,两端镶嵌着羊脂白玉作为轴头,画面选用黄褐色的丝帛质地。 方天接过画卷,却没有急着展开。 他先是审视画卷的白玉轴头,继而细致地观察丝帛质地,还将画卷贴近鼻尖嗅闻。 “此画卷即使未曾展开,亦可初步判断其为古物。 采用羊脂白玉为轴头,轴心由沉香木打造,这样的配置在古代唯有皇族权贵方能享用。 再从丝帛编织技艺来看,其制作时间应在宋代前后…… ”方天正欲展开画卷,此时一位评委质疑道:“方天,你仅凭丝帛就能断定其大致时代?我怎未听说过这种鉴定手段?你莫非是在信口开河不成? “丝帛,作为一种薄型丝织物,既曾是古人华美服饰的主要材料,也是古代书画艺术的重要依托,以丝帛为媒介绘画,便称作丝帛画。 第359章 早已腐朽不堪 鉴别丝帛画真伪的关键要素之一,可通过颜色、经纬密度以及丝帛处理的程度来判定年代远近。 首论颜色,一般认为年代越久远则颜色越深,但这并非绝对规律,因为保存状况才是关键。 清代晚期的部分丝帛画,虽然距今时间不长,却已呈现黝黑且破损严重。它们的丝帛颜色虽深,但色泽浮而不沉,并未浸透到丝帛本质中,易于辨别。 唐代阎立本的《步辇图》接近深麦黄色调,宋代赵佶的《听琴图》宛如新制丝帛,只是表面光泽已失。由此可知,丝帛的年代远近,并非单纯取决于颜色深浅,而是取决于丝帛保存状态,以及颜色是否渗透进丝帛本质及丝帛纤维的柔韧性。年代越久远的丝帛,柔韧性越差,稍一折叠便会断裂。 长久以来的丝帛画,往往依赖浆糊得以维系完整。若无浆糊支撑,丝帛纤维可能早已腐朽不堪。 世人常说年代久远的丝帛画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古朴韵味,令人心动。 历经沧桑的丝帛画,由于多次卷展,画面上往往会呈现出一种类似镜面的光泽,然而这种镜面光也可以通过人工仿制。 至于何谓丝帛颜色深入本质,何谓浮于表面未能渗入肌理,何种表现代表丝帛具有柔韧度和张力,以及如何据此判断丝帛年代远近,这就需要在鉴别实践中不断反复对比积累经验方可掌握。 此外,丝帛的生熟程度也是一个关键点,生丝帛是指未经精细脱胶处理的平纹织物;熟丝帛则是经过脱胶处理后的生丝帛。 丝帛画的生熟转变,在唐玄宗时期形成一个分水岭,即唐玄宗以前多为生丝帛画,自唐玄宗时期始,才出现熟丝帛画。 辨识丝帛的生熟,类似于宣纸,主要是看其吸水性,吸水性强的是生丝帛,反之则是熟丝帛。 具体方法简便易行,只需用手指或毛笔等湿润工具沾少许清水涂抹在丝帛上,若水分保持原状未扩散,则表明为不吸水的熟丝帛;若水分迅速扩散,则为吸水的生丝帛。 当然,部分经验丰富的鉴定者还能通过颜色微小差异判断生熟。 另外,丝帛经纬线的单丝、双丝及粗细差异,自宋代开始有明显区别。 宋代丝帛书画,经纬线均为单丝编织,且横向线条较纵向稍宽,色泽与深色的经书纸相近。 到了元代,丝帛经纬线似乎仍采用单丝,但丝线相对较细,纹理相对稀疏。 明代时,纵向为单丝,横向则变为双丝,丝线粗细均匀,纹理紧密。 至清代,经纬线均转为双丝编织。 明代以前的丝帛书画,丝帛表面必定不再光洁,丝上的绒毛也大多脱落。 另外,还有一种易于辨别的丝帛画,称为粗丝帛画,因其编织孔洞较大,需裱褙一层纸后方可绘画。 此类粗丝帛画的最大弊端在于,一旦去掉裱褙的纸张,丝帛上就会留下明显的网格状孔洞,犹如筛子,使画面失去生动感,这种情况下的画作是无法修复的。 凭借以上种种判断依据,我们可以看出眼前这幅丝帛画,其横向与纵向均为单丝编织,且横向线条稍粗,这正是宋代丝帛画的特征。 再者,关于生熟的判断,我们不便用水测试以防损坏古物,但从颜色上看,通常光滑的为熟丝帛,哑光的为生丝帛。 眼前的这件丝帛画微微泛光,应为熟丝帛,这也成为证明它非更早期作品的一个间接证据。” “啪啪啪啪……” 尽管方天说完后,不少人在疑惑中半信半疑,但五位评委及围观人群中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喂,这不是瞎扯吗?连拆都没拆开看过,就能说是宋朝的东西,什么经纬线单双、粗细、生熟,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老实说,我也看不出来,不过这小子说得头头是道,讲了一堆理论,也不像是胡乱编造的,再说评委都鼓掌了,估计他说的是真的吧? “嘁,不过是仗着年轻记忆力好吧?死记硬背罢了,我就不信遇到那种故意仿造出经纬线单双、粗细、生熟的精品赝品,他还能看得出来!” 观众群体中,大部分仍是对古董鉴赏略懂一二的业余爱好者,他们对方天的观点,依然保持着疑虑的情绪,毕竟方天没有显赫的身份,没有响亮的名号,他提出的论据,自然难以立刻令人信服。 正在这时,一位评判发话了。 “方天,常言少年才俊易遭轻视,但你的表现却有力地反驳了这一观念。 只因你的见识已超越了我们这几位老前辈的认知范围,仅此一点,你就足以证明自己并非寻常的鉴宝者,足以赢得在场所有人的敬重。” 评判虽在赞赏方天,旋即又补充道:“当然,你所说的这些信息或许可通过查阅古籍资料强行记忆,但这只能证实这幅绢画的大概年代。 而这幅画的真正价值所在,乃在于其内容本身,现在你能否分辨出画作的真实来源与真伪,我们静观其变。” “如你所望。” 方天微微点头,徐徐展开了画轴。 画卷展现的是横式的手卷形式,完全打开后的画面长度约摸三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幅叙事性的连环画,共分为三个章节。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十大传世名画之一《洛神赋图》?据说它在民国时期的混乱中丢失了啊!这……这似乎是一件宋代的临摹复制品!” 方天在看清画中内容的刹那,脸上掠过一丝恍惚,但迅速调整状态,大致推测出了它的来历。 “方天,看起来你认出它了,那么请你现在就对这幅画作,给出你的评估意见。” 一名评判听到方天的话语,眼神一亮,催促他说下去。 “《洛神赋图》,其真迹出自东晋画家顾恺之之手,取材于三国时期曹植所撰《洛神赋》,构成了一幅描绘故事的画卷。 整卷作品本应包含八部分情节,依次为洛神显现、神仙对话、信物订盟、洛水休憩、再度哀愁、乘舟追逐、心境沮丧、归任赴任。 最早记录顾恺之版《洛神赋图》存在的文献为《太宗实录》,其中有这样一句话:今日幸获顾氏一卷,现今世人所藏唐摹顾氏之作。 第360章 名画的真迹 可见,在唐太宗时期,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已是稀世之宝,难觅踪影。 即便到了北宋晚期的文献亦有记载:珍品不换千金珠,顾画李诗世间无,足见顾恺之的画作极其罕见,尤其是他的巅峰之作《洛神赋图》。 正因顾恺之《洛神赋图》自唐宋以来便备受珍视,故引得众多文人墨客竞相仿效,现存于世的大多是临摹本,其中具有明确传承记载的,多为北宋时期的临摹作品。 眼前的这幅《洛神赋图》,从种种细节判断,应当源自北宋时期,其引首处有清朝乾隆皇帝弘历行书题写的“妙入毫巅”四字,并钤盖有乾隆亲笔的“神品”、“乾隆宸翰”两枚印章。 画卷前端钤有“松雪斋图书印”,后隔水处押有“群玉中秘玺印”,后幅则有“明昌御鉴”的玺印; 画卷内部又有“明昌”、“御府宝绘”两印,尾部附有元代赵孟頫行书《洛神赋》以及李衎、虞集、沈度、吴宽等人伪托的诗跋,以及清代内府乾隆、嘉庆、宣统等各时期的收藏印鉴。 这其中最为宝贵的当属乾隆的题字与印玺,以我对乾隆帝的了解,其题字与印玺皆为真迹,这也间接证实了这幅《洛神赋图》的宝贵程度。 特别是鉴于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真迹早已失传,这一北宋临摹本几乎完美再现了东晋画风,堪称临摹作品中的翘楚之作。 这样一幅临摹本的存在,不仅从侧面佐证了古代文献对顾恺之《洛神赋图》的高度评价,而且通过后世众多的玺印题跋,反映了历史的流转。 可以说,这幅《洛神赋图》历经沧桑流传至今,已然超出仿造品的概念,成为一件承载历史、见证历史的艺术瑰宝,其价值即使面对顾恺之《洛神赋图》真迹重现,亦不会减损丝毫。 依我看,它的市场价值远超先前那件元代汝窑天青釉长颈瓶,甚至可媲美十大传奇名画的真迹。 因此,我认为这幅北宋临摹本《洛神赋图》的起拍价应在亿元人民币以上,上限无法预估。” “好极了,方天确实不凡,他对古念楼展出的三件宝物的鉴定都极其详尽且准确,许多见解甚至令我们裁判团都深感钦佩。 所以,裁判团一致决定,此次除给予方天四个积分外,还将额外赠送一个奖励积分,以表彰他在鉴宝技艺上的卓越表现。” “我的天,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壮举,斗宝活动的第一轮,极少有人能拿到超过三个积分的奖励,而方天竟然得到了五分。” “没辙,这小子太厉害了,简直就像是天生的鉴宝奇才,若他日有所成就,古董界恐怕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错,我至少比方天年长二十岁,但看着他,我感觉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这辈子仿佛白活了几十年。” 随着裁判的肯定,原本对方天持有怀疑态度的围观人群纷纷转变了看法,许多人对方天更是心生敬佩。 “既然如此,古念楼的三件古董都已经经过鉴定,现在轮到方天展示他带来的宝物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由于古念楼首件古董出现了问题,方天凭借一件古董就赢得了胜利。 接下来,只需他展示出最具价值的古董,只要能够超越古念楼的元朝汝窑天青色釉长颈瓶和宋仿《洛神赋图》,那么斗宝第一环节的比拼,方天将实现全面领先。 同时,古念楼方面有权对方天拿出的两件古董进行鉴定,若鉴定结果无误,可相应缩小双方的积分差距。 现在,方天,请展示你的宝物吧。” 此刻,围观的人们中已有不少人对方天另眼相看,同时也对他即将展示的宝物充满了期待。 毕竟,从方天的从容淡定来看,他显然并非草率行事之人,而他刚才在鉴定古念楼三件古董时,竟未流露出丝毫惊讶或艳羡之情,这或许意味着方天所准备的古董同样非同凡响。 方天在听到裁判的宣告后,迈步走向宝霞斋的展台。 “方天,按我们先前的分析,若非古念楼那件五彩龙凤纹砚盒资格被取消,青花五彩龙纹出戟尊本不必亮相,仅凭其本身就可稳获一分。 但剩下的大唐白釉莲瓣纹三龙耳瓶相较于元代汝窑天青釉长颈瓶及《洛神赋图》,仍略显逊色,唯有悠然姐手中的金盖金托玉碗能与之媲美。 如此看来,在首关的宝物展示环节,按胜利场次算,我们是两胜一负;若论积分,倘若卓大师能认定我们的古董真伪,我们再多下一城,也只是领先四分罢了。 尽管这样的优势尚可,但在最后一关的淘宝环节,只要运气爆棚,便足以迅速追平。你看,我们是否需要……” 莫潇神情紧绷,即使方天此刻积分暂时领先,首关已立于不败之地,但她仍未有丝毫松懈之意。 “哈哈,我说过了,有丽丽在,好运不会偏向古念楼,而说到鉴宝实力,除非历经二十年磨砺,不论是卓大师还是张大师,在我眼中都无足轻重。” 方天淡然一笑,安抚着莫潇。他所说确是心中所想,毕竟他来自二十年后的世界,在这二十年间,诸多鉴宝大家均在电视节目和网络平台上分享了各自的独到见解和经验,可以说,方天集各家之所长于一身。 正当范静雯等人认为方天会按原计划携带三件古董上台时,他却仅挑选了大唐白釉莲瓣纹三龙耳瓶和金盖金托玉碗走向评判台。 “唉,这家伙,口头上信心满满,行动上却又启用那件秘密武器,真是狡猾得很。” 范静雯满脸无奈地嘀咕道。 “方大哥既然说能赢,那就一定没问题,他这么做,恐怕是想一开始就以绝对优势压制对手吧。毕竟,若是按原来的计划,其中有一件古董是会输给古念楼的。” 最为了解方天的赵灵果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她的解读。 “没错,如果方天能够以绝对优势获胜,那么名声将更加响亮,随之而来的影响力也将更为广泛。这样一来,尘溪阁和宝霞斋开业之时,必将吸引更多的顾客,这显然是方天为未来的生意造势之举。” 第361章 针锋相对的话语 莫潇对方天亦是无比维护。 “哎呀,方天,你怎么只拿两件古董上来?是怕我鉴定出真相给你加分呢,还是宝霞斋已经拿不出更好的宝贝了?” 自五彩龙凤纹砚盒事件以来,卓大师脸色一直阴郁,此刻见方天携两只锦盒走来,不禁讥讽道。 “卓大师,这第一关的宝物展示,主要考量的是各派底蕴,积分只是用来精细化决定胜负而已。 话说回来,贵古念楼这次带来三件古董,竟有一件存在疑点,由此可想,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在你们那里受了蒙蔽。 而且因你们的问题,使得我积分大幅领先,似乎就算我一件古董都不拿,这一关也能立于不败之地,你说气人不气人?” 方天并未顺着卓大师的话题回应,而是回敬一番针锋相对的话语。 卓大师气得须发皆颤,却又无可奈何。 方天得意地将两只锦盒置于评判台上,接着在众人注视之下,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精致的珠宝盒,盒盖上赫然镶嵌着“方韵珠宝”四个熠熠生辉的金字。 方天将珠宝盒放在两只锦盒之上,然而当评委查验他的宝物时,却顺手将珠宝盒搁置一旁,只关注其余两件物品。 待金盖金托玉碗亮相之际,五位评委无不瞠目结舌。 不久,评委们似已有结论,遂向卓大师说道:“卓师傅,如果您确定要鉴定方天所展示的这两件古董,现在可以开始了。” “稍等。” 方天打断评委,随后指向旁边那个方韵珠宝的小盒子,问道:“几位评委,我明明拿出了三件宝物,为何你们只查看了两件?” “方天,你确定这不是随便拿来凑数的饰品?” 一位评委指着珠宝盒皱眉询问。 “当然不是,我只是恰好找不到合适的包装,所以暂且借用珠宝盒而已,并非随意拿些杂物滥竽充数。” 面对评委的质疑,方天显得颇为无奈。 五位评委皆半信半疑,卓大师则对此毫不在意:“几位评委,方天的最后一件物品连他自己都不看重,看起来似乎没有必要鉴定吧?不如让我先替几位看看,省得那些俗物污染了诸位的眼睛。” 几位评委面面相觑,最终未有人主动拿起那只珠宝盒。 “好吧,那就请卓师傅一起鉴定。” 遵循规则,评委们同意了卓大师的意见。 对此,方天并无异议,反而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目光紧紧锁定卓大师的动作。 不出所料,卓大师并未率先鉴定已被评委翻开的两件古董,而是立刻抓起那只珠宝盒,打开一看,还未细看便将其展示给围观的众人。 “各位,请先看看宝霞斋拿出来的这件所谓的古董,他竟然在这种庄重严肃的场合拿出来,既是对我的不尊重,同时也对诸位以及评委有所敷衍和亵渎,我建议,应立即取消他的斗宝资格,让宝霞斋另派一人……” 卓大师慷慨激昂地说着,之前的不悦早已抛诸脑后,然而说着说着,他却发现周围无人附和,连古念楼那边也是一片寂静。他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被他手中的珠宝盒牢牢吸引,仿佛盒内藏有何种神秘之物,令他们无法转移视线。 卓大师心头微微不安,赶忙将珠宝盒拿到自己跟前仔细观看,当他看清盒内的东西时,顿感脑海一阵轰鸣,话语戛然而止,身体更是禁不住摇晃几步。 “砰!” 卓大师退步时撞上了评判桌,几位评委连忙稳住桌子,以防桌上的古董受损,其中一名评委厉声责问:“卓鼎峰,你这是怎么回事?还想拆了我们的评判台不成?” “不……我……这里面……是……是大……大齐通……通宝啊。” 卓大师面色苍白,语无伦次,震惊不已。 “卓鼎峰,你到底在做什么?就为了区区一件饰品,瞥我一眼就如此失态,我看应该取消你斗宝资格的人是你才对吧?” 裁判们未能从卓大师的话语中捕捉到有价值的信息,只见他目光空洞,状若癫狂,皆流露出不满之色。 卓大师确实已无法言表,索性选择了沉默,径直将手中的珠宝盒搁置于裁判台上。 几位裁判起初对此并无特别关注,只是随意地朝珠宝盒扫视一眼,旋即个个瞠目结舌。 “这……这是大齐通宝?怎会如此?而且竟然是一枚完整的稀世大齐通宝?” 一名裁判回过神来,低声自语间,迅速伸手抓起珠宝盒,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大齐通宝,反复审视。 “没错,无论是铜质、锈迹还是铭文,全都符合特征,这正是古钱币瑰宝中最为传奇的大齐通宝无疑。” 裁判很快辨明了真伪,随后凝视着大齐通宝,面露赤红,就像一位饥渴已久的酒徒遇见了绝代佳人一般。 “让我瞧瞧,让我瞧瞧……” 其余几名裁判瞬时也陷入狂热,争先恐后地争相鉴赏大齐通宝。 “我的天哪,竟是大齐通宝,今日不虚此行,竟能目睹这般惊世奇珍,足以让我炫耀一生。” “不可小觑,这可是大齐通宝,我祖父毕生痴迷于古钱币,曾言古币珍品能镇定乾坤,一枚大齐通宝的价值,远超所谓的大五帝、小五帝。 我必须立刻告知他大齐通宝重现世间的消息。” “大齐通宝,这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大齐通宝,我必得筹集资金,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也要将此稀世珍宝收入囊中。” 待大齐通宝被证实为真品后,围观人群中,不少观众已然不再关心斗宝进程,有的人急匆匆离开现场,有的人紧握手机面色焦急,更有甚者意图越过围栏闯入,但被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及时阻止。 “这一局,第一环节的展示宝物,我败得彻底,宝霞斋拿出的那件顶级国宝级别的金盖金托玉碗尚且不说,竟连大齐通宝都亮了出来。 如果不是比拼规则要求一对一较量,单凭那件金盖金托玉碗,就已经压倒我三件古董的价值了。 至于大齐通宝,恐怕即便变卖古家所有家产,也未必能够购得一枚。” 卓大师轻声低语,刹那间整个人显得颓唐无力,斗意尽失,似乎已无心继续接下来的斗宝比赛。 第362章 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各位裁判,这一环节的展示宝物,是否已经有了结论?能否快些宣布结果呢?” 方天望着那一张张因震惊而迷茫的面孔,在裁判团队面前高声询问。 “方天……你那枚大齐通宝卖给我吧?我愿出价两亿,不,五亿,我能拿出的都给你……” “别听他的,方天,卖给我,我出价十个亿,如果你觉得不够,我们可以再议价,只要你同意,款项立即到账。” “卖给我,我不仅倾尽所有资产,我还有一位貌美的孙女,也可以许配给你!” 面对方天的催促,几位裁判似乎并未听清他的话语,而是纷纷抓住方天,极力恳求购买大齐通宝。 方天无奈,他知道大齐通宝一旦现世,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但他没想到,引起的轰动如此之大,竟使得五位德高望重的裁判不惜打破规则竞相争夺,甚至有人不惜以孙女为代价。 “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各位裁判,我们现在还在进行斗宝比赛,关于此事,能否等到比赛结束后再议?” 方天将大齐通宝收回自己手中,语气不悦地说。 几位裁判这才如梦初醒,脸上均闪过一丝尴尬。 “那个……经过第一环节的展示宝物比拼,方天胜出,并且暂时领先三分,接下来我们将进入第二环节——鉴宝。” 当大齐通宝被方天收回,众人才逐渐恢复清醒。 此时,一名对大齐通宝反应相对平淡的裁判急忙高声宣布。 紧接着,他示意侍从将桌面其他宝物移开,随后挥手示意,两排身着彩绸、身材高挑的美丽礼仪小姐翩然而至,各自捧着一只精致的锦盒。 “方天、卓鼎峰,你们看见刚才入场的礼仪小姐了吗?她们手中所捧的锦盒内装的是古董协会精选出的十二件宝物。 你们两人需要分别对这十二件宝物进行鉴定,并迅速在纸上选出赝品。 最后,我们会将你们的鉴定结果与裁判团对比,每误判一次,将扣除一分。 现在,请礼仪小姐将所有宝物摆放到裁判桌上,方天和卓鼎峰可以开始鉴定了。 记住,在鉴定过程中,不得大声喧哗,不得东张西望,更不得寻求他人帮助……” 随着裁判话语落下,方天便走到裁判桌前,仔细观察桌上陈列的各种古董。 “这是黄地粉彩喜鹊登梅纹盘,器型规整,外壁施白釉并以粉彩绘制折枝花卉,内壁则施黄釉以粉彩描绘喜鹊登梅图案,寓意喜上眉梢,画面细腻,纹饰繁复有序,色彩鲜艳亮丽。 这种绘画技艺明显出自清代中晚期工匠之手。 底部刻有‘同治年制’四字,显见是大清同治年间的一款粉彩喜鹊登梅纹盘。” “这又是一对清广彩花鸟人物故事纹兽耳大观音尊。 一对之中,一尊品相完美,另一尊口沿处微有瑕疵,不过并不明显。 整体造型规整稳重,肩腹饱满宽厚,尺寸宏大,器身肩部两侧装饰有精美的兽耳,瓶身布满了各式人物故事及花鸟等纹饰,绘画技巧精湛,风格十分热闹喜庆。 这种制作工艺和艺术表达方式在清代中晚期极为流行,虽无官窑款识,但从工艺、胎质和用料来看,确系官窑出品无疑。 这类无款识的瓷器,往往是官窑试烧样品时流出,按常规本应销毁,而这一对清广彩花鸟人物故事纹兽耳大观音尊却得以幸存,实属难得,其收藏价值甚至可能超过有款识的官窑瓷器。” 方天在裁判话音刚落之际,便从一头开始逐一鉴定并记录每一件古董的详情。 卓大师愣怔良久,直至方天已经开始了第三件古董的鉴定,他才恍若梦境般地从另一头开始进行鉴定。 “这卓大师年纪虽大,却因一枚大齐通宝便如此失态,看来这一回合,我们又稳操胜券了。” “没错没错,方大哥真是神机妙算,早预料到古念楼会出现稀世珍宝,预先准备好大齐通宝,果不其然,甫一展示,即震撼全场。” 尽管周围的几位姐妹情绪高昂、神情轻松,左悠然此刻却保持着冷静,分析道:“你们恐怕过于乐观了,若卓鼎峰真如你们想象般浅薄无知,他在古念楼断不可能立足至今。 你们仔细看看,方天表面看似随性鉴宝,实则总在暗中留意卓鼎峰的反应,显然两人目前都在刻意掩饰实力,彼此心照不宣,都想在这轮较量中拔得头筹。” 确实,方天正密切关注着卓鼎峰,见他面色不佳,但眼中却不时闪过睿智光芒。 “老将终究老练,卓鼎峰调整状态的速度不容小觑。这次的鉴宝古董虽数量众多,想必卓鼎峰也能应对自如,真正的决战,或许将在最后一轮淘宝环节展开。” 方天心中如是思量,卓鼎峰亦是沉稳有序,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了鉴定工作。 待两人各自提交了鉴定结果后,不出意料,双方均成功辨识出了赝品,第二关握手言和。 “各位,当前宝霞斋暂时领先,第三关将成为决定最终胜负的关键时刻。 而这关键一关,正是我们斗宝大赛最为激动人心的捡漏淘宝阶段,而比赛地点并非由裁判团指定,而是交由参赛者自行挑选。 在座不少朋友应当了解这一规矩,西湖市斗宝大赛第三关首先从西湖市内的三个地摊古董交易点中选定。 比试双方通过剪刀石头布的方式决胜负,仅此一局,获胜者将随机抽取三个地摊古董交易点中的一个,在限定的一个小时内,用五万元资金进行淘宝捡漏,淘得价值超过五千的古董数量最多者,将赢得第三关胜利。” 裁判详细介绍了第三关的比赛规则,首次听说者皆对此表示赞同,认为这一规则极为公正,有效防止了裁判或提前预知场地从而影响最终结果的可能性。 方天和卓鼎峰均无异议,遂有裁判将西湖市知名度较高的三个地摊古董交易市场的名称写入纸团,将其混杂在一起剧烈摇晃,随即跳出三个纸团。 接下来,方天与卓鼎峰展开了剪刀石头布的游戏,结果卓鼎峰凭借好运,一把定乾坤,以布战胜了方天的剪刀。 第363章 摆摊销售 在裁判们的见证下,卓鼎峰选择了飞出的纸团,由于无人知晓三个纸团分别代表哪个地摊古董交易市场,卓鼎峰随手拿起一个纸团并拆开。 “新隆小商品市场。” 得知纸团内容后,现场许多人顿时愕然,因为他们之前并不知道西湖市竟有这样一个地摊古董交易场所。 “新隆小商品市场?那是哪儿?听起来不像卖古董的地方啊?” 方天团队的几名女性互相对视,连常年混迹于古董交易界的范静雯也不清楚这个地方。 “新隆小商品市场位于南城城隍庙附近,原先是一个小商品批发市场,随着城市新区建设,出现了更大规模的市场,那里的大部分商户迁徙他处。 因其闲置了不少商铺,加上该地人流络绎不绝,一些周边居民手中持有古玩宝贝的,便在此摆摊销售。 经过七八年的发展,已形成一定规模,每日至少有三五十个地摊,甚至一些残留的商户门前也会摆放几件老物件,同样成为地摊古董交易的一部分。” 左悠然作为本地资深鉴宝师,对市内所有古董交易点了如指掌,迅速做出了解释。 “既然比赛场地确定为新隆小商品市场,若是有人作弊,提前安排人在那里增设几个摊位,或者私下勾结,岂不是稳赢无疑?” 崔悦细心地提出了疑问。 “哈哈,以往确实发生过类似事情,但现在基本上不会重演。 首先,一旦被查实作弊,不仅立即取消比赛资格,还要赔付第一关展示的古董给对手,并遭受所有人的鄙视谴责。 其次,现今规模稍大的地摊古董交易市场大多安装了视频监控,比试双方前往淘宝时,裁判会核验已交易过的摊位,如果在场地选定后才到达的摊位,即使捡漏到有价值的古董,也不会计入成绩。 当然,也不能排除有人采取全面撒网的策略,提前在可能的场地布控。 然而,面对西湖市众多的地摊古董交易市场,想要成功利用某个场地,除非能覆盖所有可能区域,要么就得依靠超乎寻常的好运,恰好选中已被布置的场地。 若真出现这样的巧合,那也只能说是天意使然了。” 依然是左悠然为大家答疑解惑,众人至此彻底认可了斗宝大赛的公平性。 “说起来,我确实曾考虑过去几个场地预先做些布置,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新隆小商品市场。 还好听了方天的话没去做准备,不然可就白费功夫了。” 范静雯略显尴尬地笑着说道。 “本就不必多此一举,抛开方天自身实力不说,如果你们亲眼见识过宇文丽丽的战绩,就根本不必担心他会落败。 对手即便有所准备,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这种情况下,若是宇文丽丽亲自出马,一路走过去,方天只需做个助手收取宝贝即可。” 左悠然亲历过宇文丽丽的卓越表现,对于第三关的比赛并无丝毫忧虑。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裁判们引领着方天和卓鼎峰一同前往新隆小商品市场。 而对于围观的人群来说,部分不知情者跟随驱车前往,而那些经验丰富的,则选择在附近的琉璃街古董店随意逛逛。 待参赛者进入比赛场地后,文物局便会封闭该区域,只准出不准进,直至比试结束为止。 因此,即使我们跟随前往,也无法进入现场,只能在比试结束后,他们直接返回此处宣布赛果。 我们去也是徒劳无功,倒不如在此静候更为实际。” 崔悦见其余几人纷纷赞同地点着头,仿佛在呼应左悠然的观点,不由得表示不满:“你们怎么都知道这些呢?” “我之前问过悠然姐。” “我也是询问过的。” “我以前就听说过这些规则。” 众女子忍笑回应,气氛一片融洽轻松,似乎并不担忧此关方天会败北。 这个所谓的新隆小商品市场,尽管方天拥有两世记忆,却也是初次耳闻。经过一路颠簸抵达后,刚下车,他就望见一座被烟雾环绕的高塔,塔下是一座宏大的寺庙,那些烟雾正是香客焚香祈福所生。 “方天,看你这表情,似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那我大致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状况。” 裁判们显然注意到了方天略显茫然的神色,便开始指向四周,对方天粗略介绍了周边环境。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南城城隍庙正门口,对面即是新隆小商品市场。 新隆小商品市场内,除入口处及一楼空地的地摊古玩可以自由交易外,一楼二楼走廊的店铺内也有商家经营古董生意。 总而言之,在这些指定区域内达成合法交易,均可视为淘宝成功。” 裁判一番解说后,方天微微点头,心中有了初步的认识。 “现在,我们裁判分成两组,分别陪同方天和卓鼎峰,宇文丽丽作为方天的助手,张天义作为卓鼎峰的助手,现在开始计时,淘宝活动正式开始。” 裁判宣布完毕,采取随机抽签的方式确定了各自跟随的队伍,还未等方天这边有所反应,卓鼎峰和张天义已径直向新隆小商品市场方向走去。 不多时,二人已至市场大门,只见门口两侧已有几个商贩在大声叫卖。 “卓老哥,按照约定,咱们各占一边,稳扎稳打。 咱俩一起行动,那个姓方的小子带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姑娘,看这样子,这一关咱们十拿九稳能赢。” 张天义瞥了一眼方天,脸上尽是嘲弄之意。 卓鼎峰点头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一关,我实在想象不出我们会输的理由。” 两人自信满满,随后分别走向了市场大门两侧的摊位。 随行裁判听闻二人对话并未多言,但看着方天和宇文丽丽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禁摇头笑道:“年轻人总是年轻人,不懂得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道理,恐怕待会要后悔莫及了。” “丽丽,一会儿照我先前所说的去做就好,就像昨天在兴盛路买东西那样,今天再重复一次就行。” 方天随意地对方文丽丽说道。 “真的吗?方天,这次的斗宝比试对你来说不是很重要吗?如果我今天运气不好,岂不是拖累你了?” 宇文丽丽显得颇为紧张。 第364章 你不必有太大压力 “哈哈,我在这件事上只是碰巧参与,即便真的赔了,也无关紧要。 常言道,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你不必有太大压力。” 方天笑着安慰她。 宇文丽丽听了点点头,原本紧张僵硬的表情逐渐舒缓开来。 “老板,你这摆的是个啥物件?看着像瓶子,又有点像长腿碗?” 张天义在一个地摊前发现了一件瓷器,立即与摊主攀谈起来。 “这位大爷,这是个杯子,古时候叫高足杯。” 摊主是个瘦削的中年人,他瞥了眼张天义和紧跟其后的裁判,除了觉得他们年纪偏大,并未看出有何特殊之处,随口回答了一句。 “高足杯?我记得高足杯是用来喝酒的吧?类似那种青铜小鼎模样的,怎会变成这样呢?” 张天义追问,并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摊主见状立刻提起精神,拿起高足杯在张天义面前展示讲解:“大爷您说得没错,高足杯最初确实是以青铜制作的酒器。 但根据历史文献记载,在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大汶口文化和半坡文化遗址中出土了大量的酒器,其中以黑陶高足杯为最早,这是目前考古发掘中发现的我国最早的高足杯实例,这表明早在新石器时代,高足杯已经出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 随着时间推移,酿酒技艺日益精湛,饮酒风气日盛,相应的酒器也随之不断改良和完善,经由各个朝代的积累沉淀,形成了众多品类丰富的杯类酒器,高足杯便是其中一种。 随着时代更迭和人们需求以及资源的变化,高足杯也出现了青铜、金银、漆器、玉器、陶器、瓷器等各种材质,考古发掘中不断出现不同材质的高足杯。 类似这样的高足杯在秦汉时期就有玉质的制品出现,而到了南北朝时期,青瓷烧造工艺的发展促使青瓷高足杯大量产生。 尤其是元代,高足杯的设计发生了显着变化,此时的元青花更是成为现今瓷器古董中的瑰宝。 由于元朝人豪放的五指持杯饮酒方式与宋代文雅的饮酒方式迥异,加之草原文化审美的影响,使元代陶瓷在品种、纹饰、器型等方面与宋代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种变化在高足杯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相较于前代的瓷质高足杯,元代高足杯的器形有了较大改观,杯身饱满如碗,长柄小圈足的设计为元代人提供了生活上的极大便利,细长的手柄方便他们将其系于腰间或挂在马背上,故而高足杯也被称作‘马上杯’。 元代景德镇窑在陶瓷釉色上创新了卵白釉、青花、釉里红、铜红釉、钴蓝釉等多种瓷种,开启了我国陶瓷史上彩瓷占据主流的新潮流。 眼前的这只高足杯,通体施以胭脂红釉,采用青花装饰,绘制有云龙出海图案,可称之为明宣德青花釉里红海水龙纹高足杯。 瞧瞧这高足杯形态雅致,瓷质细腻柔滑,其乳青花纹饰沉稳有力,青翠深邃且庄重,红釉色泽璀璨耀目,格外引人注目,无疑是大明宫廷御窑的一件稀世珍品。 “老先生若感兴趣,我正巧急需用钱,您若有意,只需五万即可购得。”摊主故作心疼状地讲道。 张天义嘴角禁不住微微抽搐,眉梢微挑,心中不禁泛起些许涟漪。 “嘿,这摊主为了把手中的货卖出高价,还真费了不少心思,竟然记住了这么多专业知识。只不过他是个外行人,这只青花釉里红海水龙纹高足杯,首先青花釉色纯正无瑕,并未呈现明朝时期的偏青特点,特别是口沿处的忍冬纹饰,一眼便能看出是清朝绘制的手法。仅凭这两点,就足以断定它并非明代之物,竟然还敢喊价五万,倒真是胆大。” 张天义在心里嘀咕一番,然后目光紧紧盯着自信满满的摊主,略显为难地道:“老板,您可别当我什么都不懂,我们这里的古董市场大多都是仿品交易,您这件高足杯自然也不例外。这样吧,我身上只有三百块钱,本来是用来买缝纫机的,如果您觉得合适,我就用这三百块买下它,如果不合适,那我只好去别处寻觅了。” 张天义话音刚落,摊主被这一席话噎得哑口无言半晌。 “这老头看似不通此道,怎敢如此压价?莫非是在试探我?不妨先答应他试试?”摊主回过神来,故作淡定地说:“老先生,这是咱大明朝的古董,距今已有近千年历史的宝贝。如果不是我急于用钱,拿到拍卖行至少能拍出十万以上的价格。既然您真心想要,那我就给您优惠点,四万八,您要么全款拿下,要么就算了。” 摊主说完,刻意摆出一副资深行家的姿态。 “那好吧,我再到别处看看。”张天义毫不犹豫地转身欲走。 “等等、等等……老先生您等等,三百就三百,您拿去吧!”摊主见状立刻慌了手脚,话语中甚至有些结巴,连忙拽住张天义,将那只青花釉里红龙纹高足杯硬塞到他手中。 张天义接过杯子,面露迟疑之色,道:“您这个人,我这一试探,果然是赝品无疑,就这么个物件,哪儿值三百块呢?给我五十块算了。” “哎哟,老先生,就算这是仿品,那也是民国景德镇的老手艺,成本价就有二百多,要不是今天还没开张,三百块打死我都不会卖的,您再砍价,我真的不卖了。”摊主焦急地道。 “好吧好吧,您也不容易。”张天义嘴里应承着,目光迅速在摊位上扫过,很快选中一对木雕佛手瓜,随即将三百块钱放下,道:“三百块您已经赚了不少,我顺便拿走这个小玩意儿。” 张天义说着,拿起东西径直离开。 摊主看着手中的三百块钱,又望向远去的张天义,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吭声,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与惋惜。 显然,这笔买卖在他看来虽不算亏本,但也确实没赚多少。 而离开摊位的张天义,刚一转身便与卓鼎峰撞了个照面。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手中的物品。 乾隆时期仿制的明宣德青花釉里红龙纹高足杯? 第365章 胜利的曙光 “这官窑仿制品工艺真是精湛,转手说不定能卖个十几万,相当不错啊。还有这对佛手瓜,看其包浆和雕刻技艺,估计是清代中期的作品,由顶级崖柏雕成,这样的对器,怎么说也值个七八千,这一下就淘到了两样宝贝!” 卓鼎峰见到张天义的斩获,惊讶不已。 “侥幸而已,你也挺厉害嘛,居然淘到了一对明代晚期的五彩将军瓶,也算是双份收获,看样子今天我们的运气真是不错。” 卓鼎峰满脸笑容地回应。 张天义点头赞同,这时他的视线落在了方天的身上,却发现方天和宇文丽丽才刚走到新隆小商品市场的门口。 “哈哈,你看这姓方的小子,不知道是不清楚比赛规则,觉得自己第一关赢了我们,第二关就算输掉也不在乎呢,还是看到我们两位老家伙出场,索性直接放弃了抵抗,看起来一点也不急着参加这关的比试呢。” 张天义调侃道。 卓鼎峰也看向方天他们,随即也笑了起来。 “哈哈,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带个美女助手,说是来淘宝,说不定待会找个角落卿卿我我去了。” 卓鼎峰此刻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也是,看样子今天我们是要大获全胜了。” 张天义显得十分轻松。 “额……你看他们走向那个摊位了,那个摊位好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卓鼎峰正准备附和,却突然发现方天和宇文丽丽在一个他先前留意过的摊位前停了下来,不由得感到奇怪。 “你之前都看过那个摊位了,肯定没什么漏网之鱼,而且你看,那姓方的都没怎么说话,好像是那姑娘看上了什么,估计不是淘宝贝,就是随便买个什么东西吧。” 张天义也瞥了一眼,随后满不在乎地道。 卓鼎峰点点头,正要说话之际,却见方天开始付钱了。 “这……怎么回事?那姓方的难道忘了比赛规则?只要是此处成交的物品,都会计入第三关比试的成绩内,他该不会是为了讨好女人,竟在这关键时刻胡乱买东西吧?” 卓鼎峰难以置信地问。 他虽然料想到方天可能不会全力以赴地争胜,但那样做并无不妥,毕竟双方实力差距明显,随便应对也能理解。 然而此刻,方天若是真的如此明目张胆地违规操作。 要知道,裁判都会记录在案,一旦曝光,不仅方天在古董界的名声会受损,还可能连累宝霞斋遭受业界唾弃。 正当卓鼎峰和张天义愣神之际,方天已带着宇文丽丽走了过来。 尽管按照规则两人不能互相交谈干扰,但在经过二人身边时,方天低声对宇文丽丽说:“丽丽宝贝,我觉得对手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是不是年纪太大,体力跟不上了,这才刚开始就打算休息了,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可以多淘几件宝贝?” 当方天话语甫落,他便从张天义和卓鼎峰面前径直穿过,显然并无与他们一道从正门开始扫视市场的打算,而是径直向市场内部行进。 “卓兄,你刚瞧见没?那女孩手中的小物件,是不是北宋年间产的均窑泡泡碗?” 待方天一行走远,卓鼎峰略显愕然地向身边的张天义探询。 “似是而非,瞧那女子一把将其握在手中,大小如同泡泡碗,且带有红斑变幻釉色,倘若胎质与开片皆无瑕疵,恐怕确为真品。” 张天义犹疑地回应。 “这…倘若是北宋均窑真品,即使比赛规则允许我们通过寻得更多宝物获胜,但一件北宋均窑泡泡碗,价值无可估量,堪称稀世珍品,仅凭那样一件瓷器的价值,恐怕就能拍卖至数亿元高价。 这比起我们数十上百件宝物的总和更具价值与震撼力,如此一来,即便最终获胜,人们铭记的也将是他方天。” 卓鼎峰面色不悦地言道。 “说得没错,此刻我们万不可沾沾自喜,必须加倍努力,搜罗更多的宝物,最好也能找到与北宋均窑泡泡碗相媲美的珍品。 唯有如此,我们的胜利才会具有实质意义,不然即便是赢了也会感到憋闷。” 张天义亦是一脸阴霾。 两人下定决心后,不敢再闲聊,左右分开,一同向市场内步步推进,凭借口若悬河的议价技巧,不遗漏任何一件符合第三关标准的宝物。 “方大哥,你刚才为何故意让他们看见这个小碗呢?如果他们真的认出来了,岂不是会更加激发他们的斗志?这样一来,我要是表现不佳,我们岂不是会输得很惨?” 当远离新隆小商品市场大门,宇文丽丽这才疑惑地问方天。 “嘿嘿,正是要他们全力以赴,让他们拼尽全力,以为稳操胜券之际,我再来反转局面,那才叫痛快!” 方天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 “这样啊,那你也太坏了,就像是强迫人家辛辛苦苦工作,最后却告诉他们不合格,简直是诛心之举啊。” 宇文丽丽哑然失笑。 “确实如此,所以你要好好表现哦。” 方天边说边轻轻拍了拍宇文丽丽的肩膀,给予她鼓励。 宇文丽丽娇羞地点点头,很快两人来到了市场的另一侧,开始了捡漏之旅…… “老板,您这个盒子挺漂亮的,我想用来装皮筋,五十块钱卖给我怎么样?” “老板,这个小鼓能不能八十块卖我?我家孩子正好需要一个。” “亲爱的,你看这个瓶子还不错吧,我们买回去插花怎么样?” 宇文丽丽砍价的手腕堪称一流,一路上收获了一件又一件物品,每一件的价格都没有超过一百元。 这一幕让紧跟在他们身后负责监督的裁判看得目瞪口呆。 “这…北宋均窑泡泡碗市值上亿,十块钱就买到手了,还有刚才那个元代均窑淀青釉玉壶春瓶,转手也能卖出几百万,他竟然只标价五十,这哪里是来买东西,分明就是来进货嘛。” 裁判看在眼里,宇文丽丽挑选的几乎都是真品,这样的速度和精准度,即使是他也无法比拟。 “这究竟是这位女孩深藏不露,还是他们早有预谋?怎么能在捡漏方面如此犀利?” 裁判回想起刚才自信满满的卓鼎峰和张天义。 第366章 拿下心仪之物 如果他们最终发现自己这两个名声在外的鉴宝大师竟不如一个小姑娘,是否会在厕所里哭晕过去? 相较于裁判的震惊,方天则显得泰然自若,手里提着一个编织袋,不断地将一个个锦盒放入其中,此时的他倒像是个贴心的帮手。 “看来这一次古念楼恐怕要败北了,他们大概未曾料到,方天年轻有为,鉴宝技艺超群,而宝霞斋真正的杀手锏其实是宇文丽丽。照此势头发展下去,即使方天前两关失利,最后一局仍有可能翻盘。这个小姑娘,其才华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第三关比试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不到半小时,方天手中的编织袋就已经更换了一个,收获了十几件达标宝物。 当他们从市场最末端一路扫荡过来,遇见卓鼎峰和张天义时,二人仍在摊贩之间精挑细选,试图用最低的价格拿下心仪之物。 虽然双方不能直接言语挑衅,但旁敲侧击的话语,裁判也无法多加干涉。 “哎呀,真是没想到,这么个小市场,我们竟能收获这么多宝贝,不像有些人,眼光不够锐利,半天下来才收获了几件,这样还想跟人比试,还不如早点回家颐养天年。” 方天看似在和宇文丽丽对话,实则是借机揶揄卓鼎峰和张天义。 二人闻言脸色难看,不再过分压低价格,匆匆结束一笔交易,之后看向方天他们,张天义首先开口反击: “真是故弄玄虚,这里不过是个新兴的古董交易场所,赝品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我们两人已经算是运气极佳,半小时才淘到八件宝物,其他人若是收获更多,要么智商堪忧,要么就是在一堆破烂中胡乱抓取。 我真想立刻见识一下他们在失败后的丑态。” 双方互不相让,交错而过。 方天他们径直上了二楼,卓鼎峰他们则继续在市场一楼探索,并未因方天他们的经过而放弃这片区域。 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裁判宣布第三关比试结束,众人随即返回琉璃街。 不少围观群众早已翘首期盼,特别是两家竞争店铺的其他成员,个个神情紧张。 毕竟,第三关的结果出炉,斗宝大赛的胜负也就揭晓了。 双方对彼此的实力并非完全了解,即便心中再有自信,终究还需以裁判的判定为准。 只见参赛双方中,方天提着两个满载而归的大编织袋,而卓鼎峰和张天义则各自拖着一只精致的行李箱,从外表上看似乎并未装载太多物品。 “各位,经过新一轮淘宝比试,古念楼卓鼎峰共收获待鉴定古董十三件……” 裁判刚要发言,话音未落,围观群众已然议论纷纷。 “哎呀,竟然有十三件古董,如果每一件都符合比赛规则,价值五千的话,岂不是意味着他们短时间内已经赚取了至少五万多元? 这赚钱速度也太快了吧?真希望我也能有他们那样的能耐。” “省省吧,不论是卓大师还是张大师,那都是有着数十年经验的老鉴定师,在业界堪称翘楚,因此才有如此丰厚的成果。 再看看那个名叫方天的年轻人,肩扛两只硕大的布袋,其中恐怕装载了数十件物件,莫非你以为布袋中装满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不成?” “没错,年轻人毕竟阅历尚浅,难免急躁轻率,怎能在寻宝路上有所斩获,看起来这场比赛的结果已成定局,古念楼必然是赢家无疑。” 面对嘈杂的声音,裁判显得颇为无奈,待稍微平息后才继续说道:“在第三轮淘宝比试中,宝霞斋方天收集到了三十五件藏品,数量上具有显着优势。 倘若双方所获均为合规之物,那么宝霞斋的胜利便毋庸置疑。 不过,一旦其中出现赝品,每件赝品将抵扣两件真品,这样一来,拥有多的藏品未必就能稳操胜券。 接下来,我们将由裁判团对双方的搜罗成果进行评估,从而决定最终的赢家。” 裁判言毕,首先对卓鼎峰一方的收获进行了鉴定,十三件物品,在几位裁判的一致判断下,全都被确认为真品。 “啧啧,不愧是古念楼的资深鉴定师,竟无一件赝品,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是啊,新隆小商品市场我也去过,比起老城门和兴盛路一带,那里规模甚小,没多久就能逛完,我去了几次也未曾觅得一件古董,而卓大师却能在其中找到十三件珍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嘿嘿,十三件不算什么,瞧瞧宝霞斋那小伙子,可是弄到了三十五件,几乎是卓大师的两倍之多,我倒是很期待,他们手中的十三件宝贝是否都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古董。” 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既有对卓鼎峰的赞誉之声,亦不乏对方天的冷嘲热讽。此时此刻,裁判开始对宝霞斋方天的收藏进行鉴定。 不久,围观的人群目睹三十五件形态各异的器物在裁判手中逐一检验,奇怪的是,裁判虽已查看完毕,却皆沉默不语。 “喂,裁判,现在是否可以公布宝霞斋那边的鉴定结果了?该不会全是赝品,你们为了顾及他们的面子,故意拖延不说吧?” 有人挑事般嚷道。 “裁判,这可是公开的斗宝大赛,我们有权知道结果。” “对,我今天早上刚收到一件赝品,正憋着一肚子火,你就告诉我有人收到了三十多件赝品,让我乐呵乐呵。” 人群中充斥着质疑方天他们收获的声音,由于方天名不见经传且年纪轻轻,加上新隆小商品市场规模有限,大多数人都不相信那样一个狭小之地能产出几十件货真价实的古董。 然而,就在一片喧闹中,一位裁判高声宣布:“经过裁判团对宝霞斋方天大师所获藏品的鉴定,三十五件古董全部为真品,此轮比赛,他以压倒性优势胜出。 综合他在前两轮比赛中取得的一胜一平的成绩,本次斗宝大赛,我宣布宝霞斋方天赢得最终胜利。 根据我们的斗宝规则,他们在比赛中拿出和获取的所有宝贝,将全部归属获胜者。” 裁判的话语甫一出口,整个比赛现场立刻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都被这个结果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第367章 情绪失控 片刻过后,人群逐渐回过神来,但仍有不少人对此结果表示怀疑。 “不可能,绝不可能,新隆小商品市场怎么可能冒出这么多真品古董?” “对,宝霞斋肯定是事先在新隆小商品市场做了手脚,否则就算是天王老子下凡,也不信能在那里捡漏三十五件古董。” “这其中必定有猫腻,我质疑裁判的公正性,卓大师这样的鉴宝耆宿怎么可能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 在短暂的寂静后,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反对声浪,许多人情绪激动,甚至试图突破保安防线,亲临裁判台查验那些古董的真伪。 然而,周边的保安个个训练有素,成功压制住了情绪失控的观众。 “各位,请大家冷静,事实上,裁判团最初也无法相信这个结果。 但我们全体成员均以个人名誉担保,本次斗宝大赛绝对公平公正,而方天在第三轮淘宝环节所获的三十五件古董,确实全部为真品。 这一点,方天的对手卓鼎峰可以亲自进行复查。” 裁判说完,卓鼎峰也不推辞,然而几分钟后,他面色阴沉地确认道:“经过我的核查,宝霞斋方天所获的三十五件古董,确实都满足比试的规定标准。” “不,这不可能,我绝不相信!” “对,必须彻底调查这个方天!” “裁判团,这可是三十五件古董,我想问一下,他们收集这些古董总共花费了多少?不可能连一万块钱都没花吧?如果超过了万元上限,那他的成绩还有效吗?” 有人痛心疾首不愿接受现实,也有人对方天如何能收获如此众多古董的花费产生质疑。 当时始终陪伴在方天身边的裁判立即回应道:“在场的各位请注意,方天大师他们在本轮比试中的表现,我一直全程监督,确保没有任何违规行为发生,他们总计消费金额仅为六千四百元,不仅没有超出一万元的限制,反而还剩下了三千多元,简直是神乎其技。” 裁判诚恳的解释让部分人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结果,包括卓鼎峰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提出异议。正当裁判准备宣布比赛结束时,方天突然发声。 “各位,在座各位,我这次能够侥幸胜出,深感荣幸,按道理来说,这场斗宝大赛到此为止,对我而言,已经足以向店里有个交代。 然而出于鉴宝人实事求是的原则,我必须对裁判团提出质疑,你们刚才鉴定卓鼎峰的十三件古董中,明明存在一件赝品,为何没有指明出来?” “什么?方天这是在暗示裁判团偏袒卓鼎峰吗?” 方天此言一出,全场再度陷入震惊之中。 “方天,你这是何意?质疑我们评判团的鉴宝结果,能否指出我们何处判断失误?”评判团成员因方天的质疑流露出愠色,群众围观者的质疑尚可理解,毕竟有些人投注胜负,难免情绪受牵动。然而,身为参赛者的方天竟也提出质疑,这实在令评判团颇感不适。 “各位评审,卓大师在第三关获得的古董中,有一幅清代画家萧晨所绘的《东阁观梅图》。 熟知萧晨书画真伪辨别的专家应当知晓,萧晨生平无意仕途,崇尚淡泊,过着避世的生活。 他才情横溢,在绘画与诗词两端皆有所成。 其画艺胜于诗名,尤擅人物画与山水画创作,尤其在雪景描绘方面独步一时。 这位集诗画才华于一身的大师,既拥有画家卓越的技艺,又兼具文人的诗意情怀,故其作品无论在构图布局或内容塑造上均耐人寻味,也因此他的画作备受追捧,时常能在拍卖会上创下百万高价成交记录。 然而,请诸位仔细审视眼前的《东阁观梅图》,画卷展示了一处林木葱郁的石崖,清澈溪流从密林深处分淌而出,流水声声入耳。 三位文士结伴至山中赏梅,边漫步边交谈;桥上一名书童正扶持一老者过桥,另一书童抱琴紧随其后。 山腰处建有一座倚山而筑的亭榭,亭中有一位高人正在小憩,目光炯炯投向远方,似在等待友人到来,抑或沉浸于美景之中。 此画的整体构思和艺术风格,无疑极具萧晨的个人特色,其中的绘画技法亦带有鲜明的萧氏印记。 不过,若曾细观萧晨所绘之梅,则应知晓他的梅花笔法多由外向内勾勒,而这幅画的梅花却恰恰相反,采用由内向外的绘制方式。 固然,仅凭这一点并不能断定此画为赝品,毕竟画轴、画纸确系清朝产物,而且墨色与萧晨知名的《角鹑图》、《踏雪寻梅图》等作品颇为接近。 然而,倘若关注到画卷左下角那犹如潺潺流水般的‘庄’字,以及其藏匿于溪水之中的巧妙设计,人们恐怕会联想到民国时期的津门书画奇才吧? “津门圣手庄淼?这画竟是他的仿作?我竟然未曾察觉?” 随着方天的揭示,刚才亲手拿出此画的卓鼎峰面色立时变得苍白无比。 他在西湖市的鉴宝师行列中亦享有盛誉,若仅仅是因为鉴定速度慢于方天,导致总量败北,他尚可自我安慰说是效率不够。 但如今若经他鉴定的古董中竟混入了仿品,且被方天当众指明,这对于他而言无疑是颜面尽失的巨大打击。 然而,事已至此,他唯有坦然面对。 “方天,我记得你之前曾拿起这幅画端详过,然后又放下,我以为你是对萧晨的画风不熟,生怕出错,没想到你早已看出它是仿作。 若非你此刻指出,我们评判团确实险些被蒙蔽过去。 鉴于此,我们承认自身的失误,并对方天你的指正表示感谢,为此我们将额外奖励你十个积分。同时,按照规则,卓鼎峰因鉴定失误,需扣除两个积分…… 评判团的肯定,坐实了方天的质疑。 “这怎么可能?古念楼两位鉴定大师加上评判团五位资深鉴宝耆宿,竟接连两次被方天质疑并被证实正确,是否意味着方天的鉴宝能力已经远超一般的大师级人物了呢?” “毋庸置疑,撇开年龄不论,单看他此次比赛中的表现,可谓神乎其技,其鉴宝能力绝非空穴来风。” 第368章 定叫他追悔莫及 “人比人气死人,他在我们这个年纪,已然在众多前辈面前崭露头角,而我们连个学徒都做不好。方天这样的成就,真是我辈榜样啊。” 四面八方传来阵阵赞美与羡慕嫉妒的声音,这一次围观斗宝的人们,无不对方天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而在另一边的古念楼,古放脸色阴沉,环顾四周却不见始作俑者何良的身影。 “何良呢?刚才他不是还在吗?” 古放心头积聚着怒火,毕竟这是他接手古念楼以来遭遇的唯一一次重大挫败,而且后果严重。 展出的三件古董价值数亿,加上新近淘得的古董全数归于方天名下,再加上张天义承诺的报酬,仅此一役,古念楼损失惨重。 “何良和岳云威似乎在看到我们落败后便溜之大吉了。” 古放身边的邓经理连忙回应。 “该死,若非何良这个家伙,我们怎会遭受如此损失,他要是再让我碰见,定叫他追悔莫及!” 古放愤然咒骂一声,转身离开了比试现场。 此刻的方天意气飞扬,评判团按例请他分享胜利感言。 方天期待的正是这一刻,好为宝霞斋和新开业的尘溪阁造势宣传。 “诸位,在这场斗宝较量中能够取胜,主要得益于宝霞斋与对面新开的尘溪阁的全力支持。为了回馈诸位的热情观战,本次斗宝所展现的所有宝物,将由宝霞斋与尘溪阁联合竞拍出售。 同时,我也诚挚邀请各位莅临宝霞斋和尘溪阁选购古董,我们拥有一流的专业鉴宝师和热情周到的店员为您提供服务。” 方天发言完毕,注意到许多人已经开始相互转告,其中最为热议的消息便是大齐通宝的现世。 尽管今日斗宝展出了不少珍稀古董,如《洛神赋图》、金盖金托玉碗,乃至元代汝窑天青釉盘等,都是世间罕见的瑰宝,但这些与大齐通宝的市场需求相比,简直就是霄壤之别。 这其中并非因为大齐通宝更为珍贵,而是因其承载的独特寓意。 收藏界流传着一句话:“宝玉益寿,古币定乾坤。”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优质的宝玉能够滋养生命,而珍贵的古钱币则能安定乾坤运势。 世人多知宝玉有益身心,关于古钱币的说法虽常见于民间,但对其具体作用与意义,多数人只知其表,不明其里。 然而,在古钱币收藏界内,真正的行家里手都明白,每一枚古钱币的铸造,实质上承载着历代帝王开创伟业的烙印,蕴含着浩然正气与天地灵气,更有传言称可在古钱币之上窥见吉凶演变,并能感知龙脉之气,这也正是古代许多占卜师选择以古钱币为卜筮工具的根源所在。 这一说法源远流长,其中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便是具有招财辟邪功效的小五帝钱。 小五帝钱由清代盛世时期的五位贤明君主在位期间所铸,因存世量相对较多,故寻觅这五种钱币尚不算过于困难。 这五枚钱币分别是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以及嘉庆通宝,它们均以其所属帝王的年号称谓命名。在他们相继统治清朝的那段岁月里,清朝国力达到鼎盛,书写了盛世华章,并且这五位帝王一脉相承,恰好对应了我国传统文化中所说的“五世其昌”。 而在小五帝钱之外,还有一个大五帝钱的概念。 所谓的大五帝钱,是指选取秦、汉、唐、宋、明五个朝代各自最具代表性的一枚钱币组合而成。 首枚为秦始皇统一六国后铸造的秦半两,其次为汉武帝时代铸造的五铢钱,再者是唐朝初期流通的开元通宝,紧随其后的为宋太祖时期的宋元通宝,最后则是明成祖时发行的永乐通宝。这五枚古钱币横跨的历史时空广阔悠长,极其罕见,因此,一串完整的、正宗的大五帝钱实属难得之宝。 尽管如此,市面上仍有不少收藏家手中拥有小五帝钱或大五帝钱,若肯付出高价,亦有可能购得。 而今,方天拿出的大齐通宝则另当别论,不仅受到古钱币收藏者的高度关注,更是受到了众多商贾的热烈追捧,他们梦寐以求能够将其收入囊中。 这一独特现象背后,主要原因在于大齐通宝身上附带的一个独特故事。 相传在元末明初之际,曾有一位富甲天下的商人,名叫沈万三。 由于双亲早逝,沈万三年纪轻轻便沦落为流浪儿,饱受饥饿寒冷之苦。有一年大雪纷飞,沈万三不慎跌入冰窟窿,历经生死劫难才得以脱险,但身体却冰冷如冰,数日未能回暖。 此时,他恰巧来到了香火旺盛、温暖如春的金山寺,尽管身处暖意融融的寺院之内,沈万三依然冻得簌簌发抖,几近绝望之时,一位老僧走到他面前,告知他体内侵入了阴寒之气,需借纯阳龙气庇佑才能康复,并指引他在寺内的许愿池中捞取一枚钱币,声称那些钱币乃是最纯粹的阳气寄托之物。 沈万三依言在许愿池中捞起一枚钱币,赫然发现正是大齐通宝。获得此钱币后,沈万三果然感到一股暖流遍体,身体迅速恢复如常。 就在此刻,他目睹一群官员经过,提及当前各地起义频发,急需加强城防建设,特别是火油桶和投石器等防御设施。沈万三灵机一动,立刻上前与官员攀谈,声称自己有途径获取足够的火油桶和投石器。 面对困扰已久的难题,官员们在听到沈万三的承诺后,毫不犹豫地将此事委托给他。沈万三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成功预支了50两银子,准备交付首批火油桶和投石器。 依靠这笔启动资金,沈万三找到了他曾流浪时偶遇的火油作坊和擅长竹编工艺的村庄,购置了城防所需的物资。从此,沈万三借此赚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并由此一路扶摇直上,终在明朝初年成为富可敌国的首富。 正是因为沈万三的这段传奇经历,大齐通宝被视为商人聚财纳福的吉祥宝物,只是大齐通宝自古以来即极为稀少,世上难以寻觅。 斗宝活动落下帷幕,方天立即被众人蜂拥围住。 第369章 焕发新生 “方大师,您手中的那枚大齐通宝能否转让给我?我愿意出价八千万。” “嘿,你这家伙还想在方大师这里捡便宜?八千万就想拿下大齐通宝,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揣着一个亿都不敢说稳拿大齐通宝,哪轮得到你插嘴?” “你们要是没钱就都靠边站,这枚大齐通宝我是志在必得,我出价三个亿!” 短短几分钟内,大齐通宝的价格飙升至三个亿以上,令人瞠目结舌。 “诸位朋友,大齐通宝确实有意出让,但它的价值,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我们做生意讲究公平公正,希望每位感兴趣的朋友都有机会,所以关于大齐通宝的竞拍,我们稍后会安排一个专门的时间,并在宝霞斋和对面的尘溪阁告示板公布详情。 当然,现场人虽多,大齐通宝却只有一枚,对于未能参与竞拍或者未能中标的朋友,欢迎各位光临本店选购其他珍品,我们将竭诚满足每一位贵宾的需求。” 方天这一番应对周全,巧妙地化解了眼前的尴尬局面。 待方天一行人回到店铺时,店铺已然重现昔日热闹景象,相较于近日来的冷清,此刻犹如焕发新生。 那些慕名前来求购大齐通宝的人们,在宝霞斋和尘溪阁间穿梭往来,纷纷出手购买其他商品,同时坚持要求与方天亲自交易,并私下向方天透露更高的收购价格,意图独揽大齐通宝。 方天以先前已公开声明,必须信守承诺为由婉拒了他们的私下交易请求,而此时大齐通宝的报价已经飙升至五个亿。 这一系列变故让方天身边的一众女性惊讶不已。 五个亿,在当今时代,拥有一笔这样的财富,足以使其跻身全国富豪榜前列。 虽然此前方天曾提到过大齐通宝曾有人开出高达十八亿的收购价,目前五个亿的价格显然还未触及顶峰。前来询价的人络绎不绝,以至于方天应接不暇。幸而斗宝活动结束后也接近了琉璃街店铺打烊的时间,在接待完一批客人后,方天指示赵灵果通知顾客结束营业,随后带领一群美女如释重负般下班离去。 “哎呀,之前虽然听说过大齐通宝的价值连城,但亲身经历了刚才那一幕,我才深刻体会到大齐通宝的珍贵程度。” 崔悦作为团队中唯一不太懂鉴宝的成员,在回家的路上不禁感慨万分。 “世间万物,贵在其稀,此乃颠扑不破之理,犹如此刻的大齐通宝这般稀罕至极,在商贾眼中无疑具有无可比拟的价值,故而一旦开启竞价,其价格恐怕将飙升至另一令人瞠目的层次。” 方天随口感慨。 “此言确实,但我认为当前暂不宜定下大齐通宝的具体拍卖日期,唯有如此,方可确保我们两家店面持续保持热度。 若大齐通宝过早易手,而九鼎轩之事余波未平,恐怕我们两家商铺便会迅速重归创业初期。” 莫潇表达了他的观点。 “这一点我亦有所考虑,故而至今尚未公布确切日期,但拖延太久也不妥,恐将触怒多方人士。” 方天展现了他的远见卓识。 “的确如此,仅观今日众人的热切反应,若逼迫过度,难保有人会选择孤注一掷,做出些极端之举。故而在确定拍卖日期之前,必须妥善抚慰这些潜在买家。” 范静雯凭借身为特警的直觉,观察到众人对大齐通宝的狂热追求,及时向方天预警。 “明白了,这样一来,明日我便安排盛文物局前来暂借大齐通宝,如此一来,即便有人心存不良,面对重重安全防护下的文物局,料也不敢轻举妄动。” 方天以其重生者的智慧,早已运筹帷幄,步步领先。 斗宝的成功,如愿以偿地为两家店带来了广泛关注,方天一行人自然欣喜不已,一夜安寝无话。 次日清晨,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众人的酣眠,范静雯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响起,接听后顿时睡意全消,一番急促的问答后,她挂断电话,望向方天。 方天隐约听到电话中的交谈内容,立即询问:“听你刚才通话的意思,那位津门大人物即将抵达机场?” “没错,最新情报显示,那位大人物的航班即将降落西湖市,我们必须尽快前往接机。” 范静雯焦急地说着,边说边快速收拾衣物准备出发。 方天不必多问,既然要陪同范静雯一同接机,作为她的鉴定师和助手,他自然同行。 二人驾车抵达机场,因得知那位津门大人物乘坐的航班将在八点半到达,他们提前十分钟到达,心中稍感宽慰。 由于未曾谋面也未曾沟通,只知道接机对象名为李想,他们在接机口附近找来一块纸板,写下“李想”二字,然后举牌等待。 当时间走到八点半,出口处人流渐涌,方天和范静雯目光紧紧跟随每一个走出的身影,手中挥舞着纸板。 “嗨,那个……” 忽然间,一名年轻男子走近范静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范静雯扭头一看,只见一名约摸二十出头、体重估计超过二百斤的胖子,误以为他是来搭讪的,立刻抢先开口:“胖子,别说那么多,我有老公,感情很好,别来找茬,我是跆拳道黑带。” “美女,我不是……” 胖子露出尴尬的笑容,正欲解释,范静雯却不容分说,举起拳头威胁道:“胖子,认清现实,别自讨没趣,我们现在忙着接一个重要的人,你最好别打扰我们。” 胖子见无法沟通,只得一脸无奈地离开。 方天和范静雯并未多加理会,继续举牌示意,期待那位津门大佬能够看到并主动前来。 然而,随着出口人流逐渐稀疏,眼看已无人走出,方天和范静雯不禁愣住。 “怎么回事?不是说那位津门大佬搭乘的就是这个航班吗?为何没接到?他该不会没看到我们,自己走了吧?” 方天困惑不解地问。 “我们俩这么显眼,他如果出来寻找接机的人,怎么可能看不见我们?我想,他可能是不认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所以才没发现自己是我们来接他的。” 范静雯略带抱怨地推测。 第370章 不是伪造之物 “那现在该怎么办?那个老头要是走丢了怎么办?” 方天有些焦虑。 “这不太可能吧?毕竟也是令你父亲极为重视的人物,即便是文盲,也是社会上的特殊精英,怎会在小小的西湖市迷路呢?我们还是直接去拍卖场看看,说不定他已经自行前往那里了。” 范静雯理智地分析。 方天觉得有道理,两人收起纸板正要离开,却见范静雯注意到刚才试图搭讪的胖子,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并且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尾随他们。由于未能接到人,范静雯心中不悦,拽着方天走向胖子。 “死胖子,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打什么歪主意,老娘可是特警,小心把你抓进去关几天!” 范静雯厉声警告。 “不是啊,姐,我哪有什么歪心思,只是想问问你们是不是在等人。” 胖子一脸委屈。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们不等人,难道在这里看热闹不成?” 范静雯没好气地回应。 “那你们要等的人呢?” 胖子追问。 “哼,你还好意思提,要不是你捣乱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我们怎么会接不到人?我告诉你,最好别惹我,否则小心我动手教训你。” 范静雯冷言冷语。 “那个……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就是你要接的人呢?” 胖子苦笑道。 “你……你是李想?” 范静雯愕然发问。 "没错。" 胖子点头确认。 "你有什么证据吗?" 范静雯依然半信半疑。 胖子随手从口袋中掏出身份证,果真写着李想的名字,身为特警的范静雯一眼便认出这不是伪造之物。 这一刹那,范静雯尴尬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她瞥见胖子一脸淳朴坦诚的样子,立刻掩饰住了自己的慌乱,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说:"原来我们要接的人就是你啊,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我……" 李想本想解释自己已经尝试过打招呼,是范静雯没给机会。 可这次话刚出口,又被范静雯打断。 "好吧,反正现在已经接到你了,之前的误会就算了。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我们俩,我是范静雯,现任天下拍卖行的负责人,旁边这位是我的男友方天,也是西湖市天下拍卖行的副负责人。" 范静雯行事果断利落,令李想颇感无奈。 他正打算寒暄几句,范静雯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她审视了他一眼,疑惑问道:"李……胖子,我听我爸说要买瓷器的是他的一个老朋友,该不会就是你吧?" "是我爷爷,他和您父亲是多年好友,这次我爷爷想筹建一座私人博物馆,因缺少几件有分量的瓷器,所以才托您父亲帮忙搜集几件。" 李想回应道。 "你爷爷跟我爸?这么说来,你还得叫我一声阿姨或是姑姑喽?" 范静雯听了李想的回答,顿时笑出声来,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那个……咱们年龄相差不大,就别论这些辈分了吧?再说了,我爷爷和您父亲也不是结拜兄弟,谈不上严格意义上的辈分关系。" 李想颇为无奈地说。 "嘁,你这胖子看起来就不老实,既然不愿意叫就算了。" 范静雯不在意地撇嘴,随后就领着李想说:"得了得了,我们的确收购了几件不错的瓷器,对你来说,也没必要特意去拍卖行看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取瓷器吧。 早点给你,你也好早点回去。" "别急,静雯姐,我难得出来一趟,还不想这么快回去呢。 不如你们告诉我西湖市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让我在这里玩两天,然后再谈瓷器的事儿。" 李想连忙提出。 范静雯古怪地看着李想,调笑道:"行啊,小胖子,我说你不安分吧,这就原形毕露了。 不过年轻人嘛,大家都理解,要不这样,你今天刚下飞机,我们先帮你安排个住处,然后一起享用一顿美食。 之后再给你规划一下附近值得一游的地方,你再自行游览吧。" 李想略显尴尬地点点头,笑着说:"这个安排我很满意,那咱们出发吧。" 为了方便方天照应,给李想预订的酒店位于琉璃街,这样一来,若有事发生,方天他们能够及时赶到。 住宿安排妥当后,范静雯提议去品尝一家特色餐厅,权当为李想接风洗尘。 "四海酒庄,我之前去过一次,那里的菜品不仅味道鲜美,而且据说采用的都是较为罕见的食材,比如红烧鸵鸟腿、干锅鳄鱼片、龟蛋蒜苗炒等等,都是平日里很难听到的佳肴。" 范静雯边走边介绍道。 "太棒了,静雯姐,你真懂我心思,你说的这些菜名,光是听着就已经让我垂涎欲滴了。" 李想咽了咽口水,满心期待地道。 "哈哈,别拍马屁了,这种地方谁来了都喜欢,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多找几家类似的店,你可以一一去体验。" 范静雯娇笑着,不知不觉间,她和李想之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一路上,方天大多时间都在聆听范静雯和李想的对话,并未多言,只是专心驾车,很快便抵达了四海酒庄。 "哎呀,这四海酒庄的老板底蕴深厚啊,你看那大门上方的牌匾竟然是一整块小叶紫檀制成的,而且那四个店名字迹,出自名家手笔,远观之下就令人油然生出一种崇敬之情,真是了不起。" 刚到门口,李想就盯着酒庄的大门赞不绝口。 方天和范静雯相视一笑,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 "小胖子,你眼光挺毒辣啊,一眼就能看出这些门道,你是不是学过一些鉴宝的知识?" 方天主动询问道。 当方天听说李想的爷爷竟然打算自建一座私人博物馆时,他在心中猜测李想的爷爷究竟是何等人物。 要知道,要创办这样一个私人博物馆,至少要有足够的古董藏品为基础,同时在古董界及当地拥有极高的影响力。 方天上一世也曾梦想拥有自己的私人博物馆,但现实条件并不允许。 据他所知,在他前世入狱前,国内已注册登记的私人博物馆已有八百余家,但真正得到大众认可的并不多。 第371章 不再受到严密呵护 提到私人博物馆,首先想到的必然是京都的观复博物馆。 这座博物馆由国内乃至国际知名的鉴定专家、收藏大家马先生创建,其内部分设瓷器馆、家具馆、工艺品馆、油画馆和门窗馆等多个展馆,藏品丰富且极具震撼力,甚至在其他城市还有分支场馆。 它无疑是我国最为顶级的私人博物馆之一。 其次,便是津门的瓷房子。 若非李想姓李,方天甚至会误以为他爷爷就是瓷房子的主人。 瓷房子,这座镶嵌满碎瓷片的法式洋楼,其外围墙全部由青花瓷瓶堆砌而成,内部建筑则是以橙黄色为基调,各类装饰图案和形状完全由瓷片拼接组成。 被全球知名媒体评选为全球十五座最具创意设计的博物馆之一,同时也是一座饱受争议的独特建筑。 据说这座瓷宅邸乃是由津门张家耗时八年心血打造而成,运用了逾四亿片古瓷碎片、五千余件古瓷瓶以及四千多只古瓷盘碟、一百余尊明清瓷猫枕、四百多座历朝石雕造像,加之二十多吨纯天然水晶玛瑙,对其进行全面装饰和重构,其投入之巨,让人惊叹不已。 在此地,那些宝贵、珍稀乃至残破的瓷器不再受到严密呵护,而是任意点缀于围墙之侧、屋檐之下、栏杆之上,任凭世人触碰、欣赏,承受风雨洗礼和阳光炙烤。 某种程度上讲,瓷宅邸以极具颠覆性的方式重塑了我们与器物间的关联。即使价值连城,它们亦不再被置于冷峻的玻璃展柜之中,承受我们那份疏离的凝视与敬仰,那种由距离感构建的权威格局已被彻底颠覆。 然而,如此创举引来众多不解与非议,甚至有人批评张家此举浅薄、缺乏对历史的敬畏,破坏文物,曾有一段时间,不断有人起诉张家,欲令其为其行为负责。 幸而,在这个包容的时代,瓷宅邸逐渐得到了人们的接纳与认同。而在瓷宅邸之外,同样令方天印象深刻的是位于京都的紫檀艺术馆。 这座紫檀艺术馆由知名女性企业家陈女士一手创办,陈女士在前一世新媒体盛行之时,曾一度成为舆论热议的焦点。而她之所以能够突破圈层,不是因其企业经营,亦非因她的紫檀艺术馆,而是因为她迎娶了一位特殊的对象。 没错,不是嫁,而是娶。这里的“唐僧”,实则是经典baliu版《西游记》中饰演唐僧一角的那位演员,他曾是多少女子心中的梦幻情人,最终却入赘到陈丽华家中。 可以说,陈丽华成为了众多女子艳羡、嫉妒的对象。但归根结底,陈丽华的人生轨迹,常人难以企及。据悉,她本人乃是清代皇室后裔,家族底蕴深厚,在新中国的建设浪潮中,她精准把握商机,积累了丰厚的财富。 仅看她的紫檀艺术馆,每一件藏品皆价值非凡,不仅囊括各类古旧文物家具,还以紫檀木精确复刻了京都的所有古建风貌,震撼世人。 这三座私家艺术殿堂,堪称最具个性特色与文物底蕴的代表。如今,听闻李想的祖父也投身私人艺术馆事业,方天起初以为只是小事一桩,然而李想刚才随口的一句话,却让方天意识到李家在古董界必然有着不凡的地位。 “哈哈,这哪里需要专门学习,家里耳濡目染久了,一看便知,当然,不谦虚地说,虽然我没有系统学过鉴宝,但我的鉴宝能力至少能在某些古董店坐镇当个鉴定师傅。” 李想微笑着,流露出几分得意。方天点头赞同,显然李想同范静雯一样,凭借家族传承,自然而然具备了鉴宝的天赋。 “小胖哥,我能冒昧问一下您祖父的大名吗?”方天好奇地问道。 这是因为他在上一世曾游历津门,并探访过数家私人艺术馆,其中几位创建者恰巧姓李,但若要将他们与李想对应起来,确实有些困难。 “嘿嘿,如果我说出我祖父的名字,恐怕你们都不会相信,我祖父名叫张连志,和我不一个姓氏,是不是挺意外的?” 李想开玩笑似的说道。 “什么?张连志?你是津门八大盐商家族之一张家的后裔?”方天闻言,惊讶地脱口而出。 “哎呀,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家?”李想满脸惊奇,西湖市与津门相隔甚远,若非对津门历史有一定了解,断然不知津门八大盐商。 “哈哈,我不仅知道你们张家,更了解到您祖父筹建的艺术馆相当惊人。 它选址在一座西洋楼房之内,且部分古董瓷器更是露天嵌入楼宇墙面,估计至今已近完工了吧?” 方天笑着,轻松地道出详情。 “既然你这样说,看来你是去过津门,亲眼见过我祖父那栋洋楼,那么你应该能理解我为何姓李了吧?” 李想收起惊讶神色,略显无奈地问道。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小胖子姓李这件事,难道还有什么内情不成?”范静雯听到李想的话,立刻表现出浓厚的好奇心。 李想脸色一沉,眼中充满怒意,若范静雯不是女子,他或许会上前争辩甚至动手。 “不是你想的那样。”方天知道范静雯误解了,连忙解释道,“主要原因在于李想祖父将古董瓷器嵌入墙面的做法,引起了许多人的不理解和反对,认为他是在蓄意破坏文物,而这些建筑物又是西洋楼房。 我听说,此事一经传出,一些所谓爱国主义者打着保护文物的旗号,对张家进行了攻击。尽管如此,张老先生并未因此动摇,坚持建造他心目中的理想艺术馆。 不过,为了家人的安全,他确实采取了一些预防措施,比如让后辈改姓。” “原来如此。”范静雯点点头,继而又感慨万分地道,“不过说实话,那种瓷房子作为古董瓷器的展示方式,即便是我初次听说,也难免感到困惑。” “哈哈,其实没什么,瓷房子建成后会有正规的展出方式,只要妥善维护,我们的古董瓷器完全可以历经沧桑而不朽,就像zijincheng的琉璃瓦,历经多少朝代更迭,不依然是熠熠生辉吗?”方天笑言,说得轻松自在。 第372章 豪奢至极 “方大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李想看着方天,先前对他并无太多关注,此刻却满眼惊异。 “这倒也没什么,只要是津门古董圈子里的人,对这些事大概都会有所了解。”方天毫不在意地道。 李想想了想,觉得方天说得有道理。 交谈间,三人步入了四海酒庄,当他们看到接待前台时,方天和李想瞬间愣住了。 只见那柜台的构造独特非凡,并非寻常木质架构或砖石堆砌,竟是由一系列形态独特的古代酒具巧妙拼接而成。 "唐代白瓷五升梅瓶、宋代磁州窑纯净美酒经瓶、元代铭文葡萄酒瓶黑釉修长瓶……" "哇塞,刚才提到他家那块紫檀木牌匾就觉得够奢华了,现在再看这个柜台设计,简直是豪奢至极啊!" 正所谓心想事成,之前还在谈论瓷房子的事儿,没想到此刻眼前竟出现了一个瓷质的柜台。 尽管这些古董级的酒器均被坚固的防弹玻璃妥善保护,但乍一见之下,仍不免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 在古董圈子内,人们习惯了珍而重之地收藏每一件古董,小心翼翼地呵护它们;因此,面对如此随性摆放的方式,总会感到有些难以适应。 于是乎,这样的视觉冲击力,直抵内心深处。 "您好,三位,欢迎来到四海,能否请问一下,只有三位客人吗?需要预订雅间吗?" 正当众人惊叹之际,柜台内一位年轻貌美的接待员声音甜美地询问。 范静雯瞥了一眼仍然处于惊讶状态的方天和李想,自行决定道:"小姐,我们就是三人,麻烦安排一个雅间吧。" "别别别,咱们就大厅就行,我就喜欢热热闹闹的,看着周围的人都在享用美食,我这胃口都能好上不少呢。" 李想听闻此言,立刻回应道。 "嘁,哈哈,哪里来的土鳖,不就是担心雅间的最低消费么?没钱就直说,还扯什么在大厅吃饭更开胃?" 李想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阵嗤笑声,一名身着花哨衬衫、打扮光鲜的青年,携着一名衣着暴露的妩媚女子步入店内。 "喂,你是谁啊,没听过各有所好吗?有人钟爱雅间的宁静,但也有人觉得雅间过于冷清,别总拿自己的局限性当作炫耀的资本行不行?" 李想皱眉,冷冷地反驳道。 "啐,还装清高呢?"青年怀中的艳丽女子满脸不屑地说,"大厅里什么人都有,形形色色,吵吵闹闹的,放屁的、打嗝的,那环境能有多差?你说在那里图清静?那干脆直接在大街上吃得了,还用得着来酒店干嘛?" "喂,你们……" 李想面色愠怒,正欲反击,这时,刚才还笑容可掬的柜台接待员面色一沉,目光冷冷地盯着新进来的两人,说道: "二位客人,来到这里便是宾客,四海酒庄欢迎每一位朋友莅临,无论选择雅间还是大厅,我们都一视同仁,皆为尊贵的客人。 因此,请尽量不要互相攻击,否则敬请离开此处,四海酒庄不欢迎无礼之客。” "什么?你说我是恶客?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就是要攻击别人,还要骂你,你能怎么样?" 青年对于柜台接待员的态度颇感意外,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 "先生,若您坚持这种态度,请您离开,否则我会请您出去。" 柜台接待员毫不迟疑地下达逐客令。 "什么?你让我离开?你知道老子是什么身份吗?知道老子来这里一次会给你们店里消费多少吗?快把你们老板叫出来,信不信老子让他立刻把你给炒了?" 青年一听,顿时暴跳如雷,大声叫嚣。 "关于此事,无需召唤老板,您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否则等到我们请您出去,场面就不那么好看了。" 然而,接待美女并未给他任何机会,挥手间四位身材魁梧的保安围拢上来。 "好,非常好,都说店大欺客,想不到你们这样一个小地方,竟然敢无视我,那老子今天倒是要见识一下,究竟谁能有本事把我赶出这个地方。" 青年一边说着,一边拨打电话,短短几秒钟后,一群黑衣保镖冲入店内,反过来将四海酒庄的保安团团围住。 "吴少,有何吩咐?" 领头的保镖恭敬地向青年禀报。 "臭丫头,老子叫吴家豪,我爸是吴铁军,西湖市副市长,你最好赶紧过来给老子赔礼道歉,否则老子拆了你们这家破酒楼!" 吴家豪指向柜台接待员,语气阴狠地道。 "不论你是谁的儿子,在这里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我再次劝你离开,否则堂堂副市长公子被逐出饭店,面子可挂不住。" 柜台接待员依然无所畏惧,坚决地下达了逐客令。 "好啊,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呢,还有你们……" 吴家豪突然指向方天他们,"要不是因为你们这几个穷鬼,老子也不会受这口恶气,今天你们谁都别想逃……" 吴家豪话音未落,便示意他的保镖动手,这群多达十人的保镖首先对四海酒庄的保安发起了攻击。 "砰砰砰……" 然而,双方刚一交手,吴家豪的保镖瞬间就有四个倒地,其余几个纷纷退避,脸上尽是震惊之色。 "废物,全都是废物,平日里不是都吹嘘自己有多能耐吗?怎么现在这么多人数优势,连几个保安都搞不定?赵队长,你给我找的都是些什么废物?" 吴家豪见到保镖们畏缩不前的样子,立即对身旁的保镖队长厉声呵斥。 "吴少,这酒店的保安看起来都是退役特种兵出身,实力不容小觑,我们的人一时无法应对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您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赵队长安抚了吴家豪一番后,冷峻地走向四海酒庄的四位保安。 "此人不简单!" 方天原本并未对双方争斗太过在意,然而当赵队长迈步上前、释放出威势的那一刹那,他却从赵队长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果不其然,正如方天所料想的那样,赵队长紧接着出手了。 "砰砰砰砰……" 这一次,迅速倒下的竟然是四海酒庄的那四位保安。 第373章 深刻的教训 "什么?" 柜台接待美女目睹这一幕,吓得尖叫出声,立即将手机抓起,准备求援。 "先给我把这个臭丫头拿下!" 吴家豪看到柜台接待美女的动作,立刻命令赵队长道。 赵队长身形矫健,几步跨到柜台前,一把抓住柜台接待美女的双手,将她压制在柜台上。 “松手,吴家豪是吧?我告诫你,别以为你父亲是个副经理就有多么了不起,我们东家可不是你能轻易触碰的,最好麻利点离开这儿,否则后果自行承担。” 尽管受到了侮辱,前台接待的佳人却并未退缩,反而强硬地发出警告。 “哼,不就是经营个破餐馆吗?我吴家豪还会怕了?你这女子竟还胆敢威胁于我,我今日必要给你个深刻的教训。” 吴家豪冷笑一声,大步闯入柜台区域,示意赵队长将接待佳人控制住。 “喂,你要干什么?你这个混账东西……” 刚才还显得从容不迫的接待佳人立刻尖叫起来,满心恐惧。 “女子,你不是挺傲慢的吗?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吗?现在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吴家豪面上浮现出一抹阴狠之色。 “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嘿嘿,女子,你以为他们三个穷小子能帮得了你?他们自身都难保,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你去招惹麻烦吗?” 吴家豪斜睨了一眼方天他们,满脸鄙夷地道。 接待佳人眸中顿时闪过一丝黯淡,此刻她也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换成自己,恐怕也会选择自保,脸上不禁流露出绝望的表情。 “吴某,你给我住手,我是西湖市特警大队的,你竟敢在我眼皮底下犯罪,真当我执法机构是摆设不成?立即放了那女孩,否则我让你和你父亲一同在监狱里待到底。” 这一声怒喝来自于范静雯。 她本无意插手此事。 身为特警,她的主要职责虽是文物保护稽查,甚至近来已有离职之意,然而今日她是以拍卖行东家的身份接待李想,本不愿惹事生非,但吴家豪的行为已让她忍无可忍,于是挺身而出。 听闻范静雯的话语,特别是看到她出示的证件,吴家豪神情瞬间紧张起来。 他知道,特警大队虽隶属市局编制,但与他父亲所属的系统并不相同,甚至在权限上,特警或许还要高出一筹。 他曾听父亲说过,做事须得不留痕迹,即使被普通派出所警察抓住也无妨,但如果落在特警手里,事情就会变得棘手。 “你是范警官吧?” 吴家豪的动作顿了一下,紧紧盯着范静雯,随后道:“既然你是特警,也算是体制内的人,那我们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今天这事,我对你出言不敬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不过关于我和四海酒庄的事,我劝你还是别插手,你现在离开,咱们互不干涉,怎么样?” 难得的是,吴家豪在此次事件中首次显露出服软的姿态。 “吴某,现在是法制社会,你最好不要挑战法律的底线,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我只需打个电话,不仅你,你父亲也会受到牵连。” 范静雯面色严肃地道。 吴家豪脸色立时阴沉下来,冷声道:“范警官,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若真是特警大队长,我今天或许还能卖你个面子,可你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特警,你真的以为我会怕你?明智的选择是趁早离开,事后我可以送你一份厚礼;如果不明智,这年头特警若出了什么意外,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吧?” 吴家豪这一番话,软硬皆施,料想普通人在此情况下多半会选择息事宁人。 范静雯听了吴家豪的话,脸色变幻不定。 她确实未曾想到吴家豪竟然如此无法无天。 很显然,如果她坚持介入此事,吴家豪必然不会给她任何求助的机会。 而若无援手,范静雯并无十足把握能够对付吴家豪一伙。 因为那个保镖头子赵队长的实力太过强大,范静雯深知自己不是对手,尽管方天表现得很出色,但在赵队长面前,她同样没有把握,更何况对方还有众多手下。 范静雯看向方天,希望听取他的意见。 方天心中满是无奈。 事实上,对于这件事,他本不愿意多管闲事。 毕竟吴家豪的父亲身为副经理,如此嚣张跋扈,必然是有其嚣张的资本。 而方天呢?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小商人罢了。 所谓“平民不与官员斗”,方天不想因此沾染一身麻烦。 然而,看样子特警出身的范静雯根本无法忍受此事,特别是吴家豪竟公然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面对范静雯的目光,方天苦笑一声,正准备站出来。 然而未料到,李想却先一步走出,对吴家豪道:“吴某,你不怕特警,不怕法律,那我现在提个你可能会怕的名字——三联帮,你可曾听说过?” “三联帮?就是那个横跨大半个国家的地下组织联盟?” 吴家豪一时愕然,显然不清楚李想所指何意,但他的保镖头子赵队长却惊讶地问了一句: “不错,你知道就行。” 李想边说边展示出一块精美的玉佩,高声宣布:“我是三联帮津门分舵三思堂的堂主,如果你想避免与三联帮结怨,就立刻滚开,否则不论你是什么来头,必将让你追悔莫及。” 李想话音刚落,赵队长脸色骤变,对吴家豪提醒道:“吴少,这个三联帮在西湖市设有分舵,堪称是西湖市最大的地下势力,如果惹恼了他们,随时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甚至祸及家人。” “赵队长,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三联帮再怎么嚣张,还不是个地下势力?何况这胖子只身前来,只要我们不放他走,谁能知道我们跟三联帮有过节?” 吴家豪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地道。 “吴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把我们都消灭不成?你恐怕还不清楚三联帮的实力吧?” 李想瞬间明白吴家豪的想法,愤慨地质问道。 吴家豪全然不顾赵队长的劝阻,神情凶狠地表态。 赵队长脸上掠过一丝迟疑,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朝李想走去。 第374章 实力相当不俗 “小胖,我本不愿动武,然而拿人钱财,替人排忧解难,吴少爷的指令我不得不遵从。” 赵队长言毕,陡然出击,直奔李想他们而去。 “你们先退后,有机会就赶快撤离,万一我有什么意外,请代为联络我爸,他会为我讨回公道。” 李想并未留意到方天已悄然跨出半步,意图阻拦赵队长,于是径直迎向赵队长,并向身后的方天和范静雯叮嘱道。 方天与范静雯交换了一个眼神,双方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显然他们未曾料到,外表憨态可掬的小胖李想竟然身怀武艺。 当然,具体实力如何,还要看他与赵队长实战较量的结果。 两人正思忖间,李想与赵队长已然交手。 砰砰作响,两人激烈对决,势均力敌,一时竟无法判断胜负高低。 “这小胖打的是七星拳,实力相当不俗啊!” 范静雯满脸钦羡地说道。 “没错,小胖确实挺厉害,不过似乎与赵队长相比还略逊一筹,赵队长看来是出身于某个杀手集团或是雇佣兵队伍的精锐,尽管其招式未留名号,但每招每式皆犀利狠辣,小胖在实战经验上似乎稍欠火候。” 方天点头赞同李想的实力,但对他接下来的表现并不乐观。 果不其然,在方天他们交谈之际,小胖因一时疏忽,被赵队长一脚踢中腰部,身形摇晃着连连后退。 “好样的,赵队长,做得漂亮,速战速决,解决他们!” 吴家豪满面欢喜,催促道。 赵队长心领神会,对李想紧追不舍。 “方哥,静雯姐,你们快逃,我快撑不住了。” 李想渐处下风,疲于应付,尽管如此,仍不忘提醒方天和范静雯。 “逃?别做白日梦了,今天你们谁也甭想走!” 吴家豪面色阴冷,挥手示意,剩余的保镖立刻扑向方天和范静雯。 “哎,如今这世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自掘坟墓的人?” 方天一声轻叹,稳步向前。 此时,几个保镖挥舞着拳头攻来,方天瞬时气质大变,如猛虎般勇猛冲击,非但不避不让,反而主动迎击。 “砰砰砰……” 这次倒下的却是吴家豪的保镖们,方天出手,举重若轻地在人群中穿梭,片刻工夫,几名保镖悉数倒地。 此刻李想已被赵队长打得落花流水,眼看又一记肘击即将落下,就在这时,方天及时现身,雷霆万钧的一拳首先击中赵队长的背部。 “砰!” 尽管看上去方天并未使出全力,但赵队长却瞬间瘫倒在地,无法抵抗。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赵队长惊恐万分地看着方天询问。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方天不予理会,转过身去,冷峻地看向吴家豪。 “你……你别过来,我与你并无深仇大恨,也从未说过要加害于你,你放过我吧。” 吴家豪见方天走近,吓得身体颤抖不已,哀求道。 “你以为我会信你?刚才你的意图,分明是要将我们全部杀人灭口。只不过你过于自负了,这世上能人众多,不是你想惹就能惹得起的。” 方天冷言道,身影渐渐逼近吴家豪。 “大……大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原谅我,只要您能饶我一命,我们可以好好商量,我愿意用钱买命,可以吗?” 吴家豪战战兢兢地恳求。 “拿钱买命?” 方天露出一丝嘲笑,“那你告诉我,你的命值多少钱?” “一百万,我给你一百万,拿着这笔钱,即便跑到国外也能逍遥一世。” 吴家豪急切地提出。 “才一百万?你之前那么嚣张,原来就只值这个数?况且看你这样子,身上也没带多少现金,若是弄什么支票转账之类的,恐怕转眼就会玩些花样。” 方天讽刺道。 “我……我真的不敢,我……” 吴家豪一听便慌了,急于辩解,但他面对方天的眼神,深知仅凭口头保证,方天确实不会信任他。 突然间,吴家豪灵机一动,从脖子上拽下一物,一块玉佩出现在他手中。 “大哥,这块玉佩是我们吴家祖传几百年的宝物,我成人礼时,父亲才把它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给我。 这是一块顶级的羊脂白玉,刻的是一个长命锁图案,你看这上面一个个梵文字符,都是我家几代人请得道高僧精心镌刻并开光过的。 你看这质地通透细腻,工艺古雅大气,我曾拿去古董玉器店鉴定过,单论玉石本身的价值就超过百万。 要不我把这块宝贝玉佩给你,你就放我一条生路,怎么样?” 吴家豪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呈向方天。 方天一见玉佩,目光顿时一亮,立即接过手中。 玉佩刚入手,方天便感受到一种温暖的触感。 方天心中清楚,这绝不仅仅是因为玉佩刚刚从吴家豪身上取下尚带有体温的缘故。 “这竟然是一块暖玉,我两世为人的经历中,现实中首次见到这样的暖玉。” 方天细致地摩挲着玉佩材质,发现这块长命锁和田暖玉纯净剔透,细观之下,似乎有一层淡淡的红雾环绕其中,而亲手触摸,除了一种温润感,还有一种如油脂般的滑润感。 “确实没问题,这无疑是一块极为珍贵的暖玉,与我现在佩戴的寒玉堪称玉中双璧。 寒玉源自昆仑雪山的低温高压环境,而暖玉则诞生于高温高压条件下的和田地区。 至今无人能揭示这两种玉所具有的特殊性质究竟从何而来,即使在历史记载中,也极为罕见,因此被称为仙玉。 方天甫一接触这块暖玉,便深深地爱上了它。 再细看这块长命锁和田暖玉的正反两面,果真雕琢着一个个梵文,从最大那个“静”字开始,再到那些方天认不出的梵文字母。 根据所提供的网络小说内容,进行仿写如下: 审视其雕琢痕迹,不难看出每个字迹上的包浆色泽显现出各异的时代印记,显然吴家豪并未撒谎,此物确实是他们家族的传世瑰宝。 “这确实是一件罕世珍品,但这类经过开光的传家之宝不可随意佩戴,唯有吴姓族人或近亲方可承载。 若吴家人知晓其底蕴,别说百万之资,即便是亿元高价,也会有人争相竞购。” 第375章 不愿触犯法律红线 方天深深明白此类蕴含神秘色彩的宝物对于那些崇尚风水运势之人具有何等巨大的诱惑力。 “对,确实如此,此物确实难得。” 方天颌首,将长命锁和温润美玉收起。 “不是吧?方大哥,你要放过他?这家伙可是想要对我们下手啊。” 李想瞪大眼睛望着方天,虽对其实力感到震撼,但听闻方天收下暖玉似有放吴家豪之意,立刻警示道。 “我也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只是也不能随意取人性命罢。” 方天扫视四周一片狼藉,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 诚然,他深受前世狱中改造的影响,内心深处怀有一种自觉的法治观念,不愿触犯法律红线。 “这……” 李想被这样一问,一时语塞。 的确,并非所有人都如吴家豪般冷酷无情。 “方大哥,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在西湖市也就待几天,但你们是本地人,如果放了他,倘若他回头报复你们怎么办?” 李想思索片刻,反问道。 “绝无可能,诸位皆非凡夫俗子,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报复你们哪。” 吴家豪原先见方天收纳了暖玉,面上闪过一丝喜色,以为侥幸过关,但听到李想之言,恨不能堵住他的口,忙不迭予以否认。 “不用担心,他不就是依仗他父亲么?我稍后会让人调查他父亲,让他们全家下半辈子都在牢狱中度过便好。” 方天说得颇为认真。 这番话他绝非戏言。 尽管初至西湖市,但方天的能量不容小觑,尤其是在捐赠了李时珍的药方之后,他即将荣获国家勋章,若他真的要对付一个副局级干部,实则并非难事。 当然,要做这样的事情还需借助他人之力,对于方天而言,这意味着欠下人情,他通常并不愿意为此劳烦他人。 然而,吴家豪乃是个狠角色,正如李想所言,一旦轻易放他离去,恐怕会引来后患无穷。 方天不愿日后再遭受暗算,因此已决定彻底扳倒吴家豪及其背后势力。 方天此言一出,除范静雯外,其余人均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仿佛在问:你以为你是谁,随口一句话就能把一个副局级干部送进监狱? “方……方大哥,除了是静雯姐家拍卖行的负责人,您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身份啊?” 李想满心疑惑地问道。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低调了,从未主动提及自己身为三联帮津门堂主的身份。 但是刚才范静雯透露她是特警身份,如今方天不仅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更轻松说出扳倒一个副局级干部的事,这让李想不禁产生一种自己才是小丑的错觉。 “哈哈,我确实有其他身份,只不过不足挂齿罢了。说到对付吴铁军,只需找几个朋友反映情况,他自己手脚不干净,终究难逃法网。” 方天微微一笑,自然明白李想想多了,但他并未过多解释,只是淡淡一笑,如此说道。 方天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但在旁人听来,却如晴天霹雳。 通过朋友告发吴铁军,那意味着方天能找到比吴铁军更有权势的朋友帮忙,而且还不止一个,这足以说明方天背后有着多个比吴铁军背景更为强大的人脉。 若是换作之前,他这样说无人会信,但现在,连吴家豪都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大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大量,饶了我们一家吧,我保证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胡作非为了。” 吴家豪赶忙向方天求饶。 “你今日之举显然并非首次,由此推断之前已有多少人遭受你的毒手,所以你也别奢望未来了,你这样的人理应在地狱中悔过。” 方天冷漠回应,未待吴家豪再次求饶,突然出手,轻轻一掌砍在其颈项之上,吴家豪应声倒地。 “静雯,你联络特警大队,派人过来抓人,包括吴铁军在内,直接抓捕,我会跟上面的人打招呼。” 方天吩咐完毕后,范静雯拨通电话调动特警力量,而方天则走到一旁拨打自己的电话,显然是在和他的所谓朋友沟通。 待方天打完电话回来,先是从保镖身上撕下一件衣服交给酒庄接待美女遮体。 随后,他走向赵队长面前。 “赵队长是吧?能否告诉我,你这一身出众的功夫是从何处习得的?” 对于赵队长,方天并无太多反感,因为刚才赵队长尚能表现出其良知一面,即使最终仍然遵从吴家豪的命令,方天也能看出其中必有难言之隐,所以他才会违背良心出手。 赵队长看着面带和善笑容的方天,心头莫名一紧。 迟疑片刻后,他答道:“我曾效力于远东的一支雇佣军,一身本领均在那里习得。” “嗯,你很坦诚。” 方天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问:“以你的能力,若想赚钱,应当不难,为何要屈居在吴家豪这样的渣滓之下呢?” “我……我的这些本事在国外施展较为自如,但现在我无法离开国内,若想在国内挣钱,只能充当打手。吴家的行为我也深感不齿,但他们给的报酬丰厚,我无法抗拒。” 赵队长满脸苦楚,显然每次为吴家豪效力,他的内心也在承受煎熬。 瞬息之间,赵队长便痛苦地屈膝跪倒,面对方天恳切哀求:“大少爷,我明白自己曾替吴家执行过许多不义之举,罪孽深重,但实属情非得已,恳请您饶恕我,别让我落入法网,我实在承受不起……” “能否详细告诉我你的经历?如果你确实有难言之隐,我可以考虑放过你,甚至有可能出手相助。” 方天这番话令赵队长先是愕然,接着转为满脸狂喜。 他察觉到,方天欣赏他的才华,心存惜才之意。 他看出,尽管方天背景深厚,其人格特质却与吴家豪截然不同;若能投奔方天,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将远胜于跟随吴家豪。 尤其是方天提及或许可以帮助他的话语,更令他深受触动,视之为摆脱当前困境的一线生机。 赵队长对方天感激涕零,连连磕头致谢后,开始述说他的遭遇。 原来,赵队长本名赵怀真,早年家庭富裕,举家迁居海外。然而,赵怀真自幼就展现出超凡的应变能力和卓越的身体素质,因而被一家雇佣兵组织相中。 第376章 丰厚的薪酬 为逼迫赵怀真入伙,该组织扣押了他的家人,使他出于无可奈何,只得投身雇佣兵组织接受严酷训练。 岁月匆匆,赵怀真在雇佣兵组织度过了十几个春秋,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 而这充满危险的职业也为他的家庭带来了极为优厚的生活条件。 然而半年前,他所隶属的雇佣兵组织遭受突袭,总部及各地分支基地连同旗下成员几乎全数覆灭,赵怀真的小队亦未能幸免,当时他恰巧外出侦查,侥幸逃生。 待赵怀真返回时,发现除自己外,小队全员阵亡,他试图联络基地,却发现通讯中断。 在长时间无人联络后,赵怀真意识到组织恐怕已遭彻底摧毁。 他曾无数次幻想如何逃离组织的束缚,但当组织真正覆灭时,他却没有半点喜悦。 因为他的家人已被组织暗中利用一种特殊的病毒控制,以往依靠组织提供的药物得以维系生命,如今组织崩溃,药物供应也随之断绝。 赵怀真多方寻找解毒良方,却始终无果,全家人心灰意冷,最终决定回归故土,落叶归根。未曾料想,这个决定竟让他们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们在回国后意外找到了那种病毒的治疗方法,只是需要用到极其稀有的药材。 为此,赵怀真迫切需要资金,因缘际会下加入了吴家担任保镖,凭借一身本领得到了丰厚的薪酬。 听完赵怀真的叙述,方天等人无不感到震惊与同情。 “赵怀真,我是方天,从事古董生意,事务繁忙,难以时刻守护所有家人,因此想找一位贴身保镖,你若愿意效力于我,你家人治病所需的费用我将全额承担,你觉得如何?” 方天目前身边虽有不少女子护卫,但在本地尚缺一名得力助手,见到了赵怀真,他立刻认定此人便是合适人选。 “方……方少,我家一共七口人,全部治疗大概需要七千万左右,您……” 赵怀真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却又紧张地询问。 “哈哈,我给你一个亿,用于你家人的治疗和生活安置,你看怎么样?” 方天轻松一笑,给出了答复。 对於方天而言,财富易得,良将难求。 只要能确保家人的安全,他便可安心行事。 “好!如果您能治愈我的家人,我赵怀真的性命从此就是您的,今后您有何差遣,我定当万死不辞!” 赵怀真激动万分。 方天点头答应,随即要求赵怀真提供银行卡号,准备转账,并让他先去安排家人的治疗事宜,完成后前来报到。 就在交谈之际,特警队伍赶到现场,将吴家豪与其他保镖悉数逮捕,并告知方天,吴铁军也正遭到追捕。 对比对待范静雯的方式,特警队对方天的态度明显不同,充满了敬意。 这让李想以及四海酒庄的接待美女对方天的背景来历愈发好奇。 “方少,我已经为您安排好了雅间,现在就带您过去吧。” 待特警离去后,接待美女已恢复常态,换回工作装,恭敬地邀请方天一行前往雅间。 众人来到二楼,范静雯正想询问是否可以回到她之前去过的房间,却发现接待美女并未在二楼停留,而是引领大家继续向上。 “美女,我记得雅间不是都在二楼吗?三楼不是说是你们内部办公区吗?” 范静雯面露困惑。 “范警官,三楼确实有几个雅间,但我们从不对外开放。不过既然您几位今天救了我,自然要以上宾之礼款待。 另外,我们老板听说了今天的事,对方几位深表感激,打算亲自过来向你们表示感谢。” 接待美女解释道。 范静雯略感诧异,瞥向方天,显然接待美女刚才的话更多是对着方天一人说的。 方天也注意到对方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特别的意味,于是赶紧回应:“美女,不必特意道谢,说到底,这件事也是因我们而起,若不是你为了维护我们,也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嘻嘻,方少,谁帮助谁就不多说了,总之从今往后,只要您几位莅临四海酒庄,必定是最尊贵的客人。” 接待美女娇笑着回应。 方天他们听到这话,心里都颇为舒畅,彼此间的关系似乎也拉近了许多,对话也随之变得轻松随意起来。 通过互相介绍,他们得知接待美女名叫李娇,年纪轻轻就已在四海酒庄工作,至今已有五六个年头。 “娇妹,适才听你提及,此地东家颇有来头,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否透露一二,以免一会儿对方驾临,我等措手不及。” 方天饶有兴趣地询问。 “嘿嘿,方公子,我家东主确实有些能耐,但相较您而言,恐怕还略逊一筹,至少我家东主无法如您一般,仅凭一句话便能使特警队缉拿一位副队长。” 李娇笑着回应,显然连她也认为方天的实力更胜一筹。 方天虽遭婉拒,却并未动怒,身为四海酒庄的一员,她在背后泄露自家老板的信息实非明智之举。 之后众人闲聊片刻,李娇便引领他们来到一间雅室。 “哎呀,这哪里是吃饭的包间,分明就是世外桃源嘛,若是寻常人乍然步入,恐怕还以为误入仙境了呢!” 甫一进入雅室,范静雯即刻惊叹出声。 她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她此前见识过二楼的雅室,不过是普通的包间而已,约莫十平米大小,只有一张圆桌椅和简洁装饰。 但这间雅室却配置了假山流水,整个空间弥漫着地下升起的薄雾,灯光柔和淡雅,令人感到极度舒适。 此外,这里还设有隔间卧榻可供休息,附带休闲视听区,既能看电视看电影,又能听音乐;最内部则是用餐之处,与外界由一扇硕大的窗户相隔,窗外街市繁华景象尽收眼底。 “诸位,我们三楼共有三间这样的雅室,通常只有东主和部分高层才能享用,从今往后,只要各位有任何应酬需要,都可以随时向我预定。” 李娇见众人满脸惊奇,信心满满地道,接着又礼貌地询问:“方公子,您们打算先用餐呢,还是先稍作休息?” 方天望向李想,道:“小胖,今天你是主角,你说了算。” 第377章 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先点菜吧,这样的环境,想必菜肴也是精品,把咱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遍,我要每样都尝尝。” 李想此刻不再提及喜欢大厅热闹之类的话。 李娇看向方天征求意见,方天微微点头:“娇妹,就按小胖的意思办吧。” 李娇领命而去,着手准备菜品。 此时雅室内只剩下方天、范静雯以及李想三人,各自带着好奇之心在雅室内环顾欣赏。 “哇哦,这对落地大瓷瓶竟是民国时期的,成对价值估计得好几百万吧?” “这里的香气并非合成香水,应当是采用沉香熏香,你们瞧这香炉,是清朝中后期的,里面尚存一截沉香灰呢。” “这里的餐椅是红酸枝材质,这一套下来,没个十几万怕是拿不下吧?” 三人很快便辨识出几件古董,在此被当作寻常摆设和家具,若非东主极为重视的宾客,恐怕断然不会放入其中,否则一旦丢失任何一件,都是不小的损失。 “我算是明白了,这四海酒庄的东主,绝对是位既懂生活又爱收藏的人,我猜一定和我家老爷子一样,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李想揣测道。 “我也这样想。” 范静雯赞同道。 “那你们猜猜东主是男是女?” 方天听罢二人的言谈,笑着逗趣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男的啦,女人通常精打细算,哪会这般花心思布置这些。” 李想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哼,虽然小胖这话有点调侃女性的意味,但要我说,我捯饬自己还行,捯饬别的,确实没什么天分。” 范静雯言语间默认了李想的观点。 “哈哈,我和你们的看法不太一样,我觉得这家酒庄的东主不仅是个女子,而且年龄应在四十岁以下。” 方天笑眯眯地道出自己的推测。 “不是吧方天,你怎么猜的?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范静雯疑惑地看向方天,李想同样充满好奇。 “其实很简单,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自踏入这个房间以来,这里有诸多粉色元素? 最关键的是,这个休息室床头竟摆放了一把半月梳。 这半月梳以老桃木打造,其上所雕喜凤纹饰,乃是清中期造办处的手艺,如此珍品绝不可能当作日常用品放置在此。 因此,我可以断定,娇妹并没有告诉我们全部实情,这里大概率并非接待外宾之所,而是东主的私人空间。由此推断,娇妹在四海酒庄的身份,绝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前台接待。 不然的话,我们仅仅是帮了她一个小忙,她怎会将我们引入如此私密重要的地方。” 方天说得胸有成竹。 “嗯,你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得挺有道理。” 范静雯边说边戏谑地看着方天,忽然道:“方天,你说娇妹还有这里的东主,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不然怎会对我们这般厚待?” “哎呀,静雯姐,你们这也……你不生气吗?竟然还拿方大哥开玩笑。” 李想听到范静雯的话,瞪大了眼睛,颇感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反正你方大哥身边美女朋友众多,再多几个也无妨。” 范静雯满不在乎地说道。 方天面露尴尬,却故作愠色道:“静雯,你可别瞎说,别人的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 范静雯抿嘴轻笑,正欲继续调侃几句,这时雅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方天等人神情一紧,紧接着方天顺口回应:“请进。” 只见房门开启,李娇与一名风韵犹存的女子一同走进来。 “方公子,这是我们这里的东主,荣敏敏。” 李娇为身旁的女子作了介绍。 “荣东主,感谢您在此处为我们设宴款待,实在是受宠若惊。” 方天立刻对荣敏敏表达了敬意。 “方公子此言差矣,若非你及时出手,娇娇恐遭欺凌,届时我这酒楼颜面何存?因此,我们必须郑重酬谢你。” 荣敏敏言毕,从随身携带的手提袋中取出三个精美的礼盒。 “方公子,我这人口拙,不善言辞,故特意为你们三位各准备了一份小小的心意,敬请收下。” 方天他们面面相觑,感觉荣敏敏的感激之情似乎过于热烈。 在方天他们看来,刚才之举仅是举手之劳,实未意识到其重大意义。 “这个……荣老板,您实在太过客气,能在此享用佳肴,已是给我们足够的礼遇,至于礼物,还是不必了吧。” 方天决定婉拒。 他隐约预感,荣敏敏口中所谓的寻常礼物,恐怕并非那么简单。 “方公子,娇娇自幼便是我最亲的姐妹,你救了她,便是救了我,于我而言,真是由衷感激你们的援手,这份薄礼微不足道,请务必收下。” 荣敏敏坚持赠礼。 方天望向李娇,心中暗忖,没想到这李娇竟是与荣敏敏一同长大的闺密,此前竟从未听她提起过此事。 李娇回应方天的目光,微笑道:“方公子,我们老板的性子可是非常执着的,她送出的东西,是不会再收回的,你们还是收下吧。” 听闻此言,方天也只好无奈接受礼盒,随手打开一看。 “这是清代中期的山水挂饰,以小叶紫檀精制而成,市价至少在十五万左右。” 方天盯着手中礼盒中的物件,低声念叨。 “我这块则是紫檀木雕刻的山水挂饰,同样是古物,只是尺寸略小一些。” “我拿到的则是一面清代中晚期的紫檀木化妆镜,镜框四周饰有一圈忍冬纹,一眼就能辨识出它的出处。” 范静雯和李想见到这些礼物,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 这种初次见面就赠送十几万礼物的做法,的确令他们感到颇为突然。 面对这些礼物,方天迅速合上礼盒,欲将其归还。 “荣老板,我们其实并未做什么大事,此礼过于贵重,我们实在受之有愧。” 然而,荣敏敏并未接过,反而指向方天手腕上的手表和串珠,说道:“劳力士阴阳表,舍利佛珠,你这两样物品的价值岂止千万,若是说我的礼物贵重,倒让我颇感惶恐了。” 李想、范静雯以及李娇闻言,都惊讶地看向方天手腕上的物件,显然在此之前并未留意到它们如此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