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今天也在努力摆烂》 序章 重生 “苏文苏文!你考上了苏文!” “哇我的天啊太厉害了!二本上岸重本,文姐还得是您!” “太感人了,苏文!你那么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呜呜呜!” 微信不停的弹出消息来, 是啊她好努力的,四年了啊!当初高考发挥失常,所以她一到大学就拼命的卷,卷生卷死, 终于她把自己卷死了。 沈苏文趴在寝室桌上,寝室里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电脑屏幕还闪烁着微光,赫然写着沈苏文的成绩和排名。 我,不,甘心啊啊啊啊啊啊 让我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苏文的灵魂大叫着,天旋地转之后,她的叫声与婴儿的哭啼声融合, 她,穿越了!? 上京城 冬月飘雪, 皇宫中喜讯和坏消息同时传来 公主诞生,皇帝驾崩 婴儿的哭啼声与众人的呜咽声夹在一起,皇女刚刚临盆却传来了皇帝薨逝的消息,皇后崔氏虚弱的躺在榻上,身下一片鲜红,满头汗水,她急促喘息着。 一想到皇帝已去,崔氏心如死灰,可婴儿的哭啼声传入耳中,她又不得不重燃活着的念想。 门外, 太子沈玉卿跪坐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言不发,眼神空洞。 整座京城都被满天大雪覆盖。 —— 光阴飞逝 沈苏文体弱多病,过了哺乳期就跟着皇太后来了这远离上京城的皇家大明宫休养,一休养就是十八年。 其实太后把沈苏文带在身边,远离京城争斗是为了护住她,可原书沈苏文哪里懂得太后的良苦用心? 她总觉得是太后在束缚她,看不起她,甚至于操控她的人生,这也是原书中的沈苏文滋生恶念的原因之一,回宫后皇帝为了利用她将她哄着,赐了公主府还有无数钱财,让她与太后离心,蜜饯里放砒霜,一步一步亲手将沈苏文推向不可挽回的地步,被亲哥这么利用还挺可怜的。 当然这也不能成为书中沈苏文作恶的理由,书中沈苏文的确可恶至极。 大学生沈苏文止不住落泪,十六年寒窗苦读,最后竟然穿越到了这本小说中,穿越到此十八年,她不曾有一日忘记她自己。 造孽啊,这本小说名为《逐影》写的就是男主世子,追求将军府女主相爱相杀的一生,剧情跌宕起伏,后期天下大乱,硝烟四起,群雄争霸。试问要怎么样才能在战乱之中,安然无恙的活着呢? 记得不错的话,原书沈苏文是每一对官配cp中的搅屎棍,哪里捣乱哪里搬,并且也是全文最大的助攻,别看沈苏文每次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神经作死的小动作,cp推进基本全靠沈苏文!结局更是死无全尸..... 这该死的丑角,她才不当!根据大数据套路的基本准则一般穿越后死了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她也不是没试过寻死,但终究她心里还是畏惧的,万一真死了呢?万一自己下手太轻了导致自己残疾或者半死不活呢? 大明宫,沈苏文十年如一日坐在池塘边沉思, 她的贴身丫鬟,小岸,小尚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开始他们还是很害怕伺候公主的,传闻一般被冷漠的皇族性格作风都不是很好,毕竟曾经身处高位,或者本身高贵却无人问津必定心有不甘,但相处之后,多虑了多虑了,他们家长公主呀……… 一言难尽! 第一章 你知道我这十八年是怎么过的吗!? 皇家大明宫 沈苏文对着池水中的自己发呆,如今已年芳十八与她上一世的模样还有几分相似,但明显是现在更加明艳。柳眉凤眼,明眸皓齿,生得亭亭玉立,黑发如墨垂落在她的腰间,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就这红润的脸颊,她上辈子自从上了大学就很少会有的状态了。 小尚和小云摇头惋惜,他们家公主,就这姿色全南国都找不出第二个!真是太美了! 事实也是这样,原书沈苏文的容貌设定就是倾国倾城,无人能及,也就那张脸,其余全是坏心眼儿。 “公主殿下,太后有请。”小尚终于还是等不了了,这次公主思考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沈苏文眼睛都没抬一下,和原书一样,沈苏文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深受宠爱,太后慈祥,给沈苏文十八年亲情温暖,可一想到原书她利用太后宠爱强行取消原定的婚约非要嫁给沈明术,天天打着太后的名号作死,最后事情败露太后对其失望至极。 ........ “我天,又不是我干的我愧疚什么??”沈苏文猛地抬头起身,为自己辩解这种事那一定要说出口才行! 小尚小岸一惊,“公主?” 沈苏文收敛情绪,“太后找不是,走吧那。”说着提起裙摆就走了。 又来了又来了,长公主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一惊一乍,还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太后不过也就,六十多岁,这十八年养得好,仍然还是满头黑发,脸上甚至看不出什么皱纹。她坐在大殿内品茶,沈苏文跑来,还没等太后旁边的嬷嬷反应过来,就窜进太后怀中。 “母后~” 太后原本庄严的面容此刻变得十分融和,轻笑着摩挲沈苏文背,嘴上却嗔道:“意安,快些站好。” 尤嬷嬷叹气,也不敢说什么 磨了半天,沈苏文才端坐好,结果太后开口,沈苏文差点炸了。 “瞧你开心的,还有更开心的事呢,三日后,我们便回京,皇帝点名要见你,回去弥补这么多年亏欠你的兄妹之情。” 回京? 回京!!!!! 沈苏文放下了太后面前的绿豆糕,正是六月下旬,她平时最是怕热了,这会儿全身都在冒冷汗,太后溺爱归溺爱,但回京这事儿吧,那肯定躲不了。 太后看沈苏文呆愣住的样子,还以为这丫头高兴坏了,“哀家已经让尤嬷嬷通知你那边的下人了,他们早就开始收拾了,你回去在看看有什么要带的,可别忘了。” 沈苏文木讷的点头 —— 走出太后殿内,沈苏文恨不得仰天痛哭! 小尚、小岸紧随其后,看着沈苏文颤动的肩膀,不确定的开口:“公,公主殿下,莫非真是高兴坏了?” 沈苏文转身,“你们知道,我这十八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 ......... 够了,真是够了! 小尚试探性的开口道:“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要什么有什么??” 小岸左手手拐顶了顶小尚,就算平时公主再怎么平易近人也不能说这种话啊。 沈苏文,“说的也是。”除了那好不容易上岸的大学,其他也没什么,谁让她原本就是一个孤儿呢。 小尚、小岸同时松了一口气,“那公主殿下,咱们回去打点一下带什么东西回京吧。” 原书皇帝沈玉卿和沈明术是不对付的,而此次回宫其实沈玉卿会想起把沈苏文带上,完全是因为先皇在世时,她还没生下来呢,就跟宰相谢家那位大公子定下了婚约。 想用沈苏文拉拢谢家,可惜,他不会看人,原书写过,谢家大公子谢宇早就和男主沈明术勾搭在了一起,哪能让皇帝插足啊。书中沈苏文是真蠢,还想嫁沈明术,不知不觉中两边都得罪了,她但凡能听话嫁给谢宇,可能也不会死那么惨。 回京的路上,沈苏文一言不发,十八年转眼就过去了,她过的可是相当舒适,但她不确定回到故事线以后会不会像以前小说里写的那样被强制控制执行剧情。总有几个夜晚会做梦梦到自己惨死城门,心惊肉跳的起床用运动麻痹自己。 世事多变,走一步看一步吧,苟住!要苟住! 沈苏文不停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走在前方的马车上太后抚摸着她养的一只大白猫,悠悠的开口说:“皇帝此刻宣文儿回京定是为了用文儿换取人脉!” 尤嬷嬷边给太后捶腿,边回答:“皇上怎么想奴婢不知,可太后娘娘您真是太宠爱公主了,您曾经说厌恶宫廷,再也不想踏足,可为了给公主撑腰,还是回宫了。” 太后叹息道:“这孩子可是哀家的心头宝啊,哀家怎么能由得让皇帝胡来?先帝去世,意安是哀家在这世上唯一的挂念了。” 远在京城中的沈玉卿怎么也没想到,他那厌恶争斗的母后忽然决定回宫竟然是为了沈苏文? 第二章 红色战袍,盛柳 从大明宫到京城足足有半月路程,沈苏文原先就晕车,所以现在坐马车就更难受了,她想骑马却被太后制止了,说什么路上危险,马车安全些,太后态度强硬,沈苏文也没办法,就这样他们走得更慢了。 等等,危险?说起来路上确实危险,这一趟的必经之路好像有一个叫做黄州的地方,那里山贼不少,按照剧情马车队会在黄州被劫,然后男主沈明术出手相救,太后这边损失了不少人,最后沈明术便护送太后回京城。如此,沈明术得到了太后的赏识,以及书中沈苏文的无限好感。 那她现在这么一耽搁,是不是就遇不到男主了?哎不对,应该祈祷不要遇上山贼! 但是事实往往就是跟想的反着来的。 “大胆!什么人?” “放肆!退下!!” “保护太后!!” 沈苏文昏昏欲睡之时,马车外传来了厮杀的声音, 我天,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熬走了男主熬不走山贼,服了!沈苏文暗骂一声,一把掀开车帘,就见一群衣衫破烂的人拿着锋利的大刀与侍卫宫女交锋,小尚小岸也厮杀在其中,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公主!危险!快退回去!”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引起了贼人的注意,一名男子提着他的大刀就向沈苏文走过去。 此时侍卫保护的重点自然是太后的马车,见太后马车被侍卫围拥着,沈苏文才放心些,抬脚将狠狠地踢向了迎面而来的贼寇,将那人踢飞出去。 一路上因为她不舒服,耽误了也挺长时间,沈明术奉命回京所以是绝对遇不到的,所以没有援军,贼寇不少,只能靠自己了。 沈苏文回身提剑,十八年也不是天天吃白饭的,太后从前武艺超群,是不折不扣的巾帼英雄,所以没少锻炼沈苏文,沈苏文被迫拥有超强武力值。 只不过还没等沈苏文跳下马车,前方一支穿云箭精准的穿破了接近马车的贼寇,紧接着前方杀来一群黑色铠甲的兵士。 沈苏文一愣,反应过来就钻回了马车,不用出手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黑色兵士是很快就解决了山贼。与其说解决,其实也是山贼怕了。 只一眼,沈苏文就想起了书中的剧情,原书女主盛柳前期是女扮男装的少年将军,所带领的军队便是身穿黑色战甲的,前期可谓最强战力,一开始沈明术接近盛柳的原因就是如此,一开始只想做兄弟,发现盛柳是女人后,就想上位。沈明术还是不够爱啊,男的就不行吗?男的也可以啊! 小尚回到了沈苏文马旁复命,“公主,是盛家的盛小将军盛柳。太后无事,我们损伤的人很少。” 沈苏文还是掀开车窗帘,忍住不住想看一眼盛柳。 只见那人踏马而来,身着黑色铠甲,红色战袍迎风而起,双眼眸光锐利如鹰隼,白皙俊美的脸庞下是阴冷的杀气,英姿卓越,盛柳男装可迷倒京城一大堆大家闺秀,女装也是精美,甚至不输沈苏文,第一次女装时把沈明术迷得死死的。 想着书中的描写再一看盛柳,沈苏文想,如果是她真是个男人,那沈明术最后也会把自己掰弯吧。 沈苏文放下帘子等着盛柳跟太后交涉,救她的人换成了女主,这剧情看来是可以改的嘛。 盛柳赶来,急匆匆下马,单膝而跪,行了个跪拜礼,高声说道:“臣盛家军副将盛柳拜见太后,太后千岁,救驾来迟还请太后恕罪!” 马车内,太后以前见过大风大浪,自是没有半分动容,但依旧面露担忧之色,她急迫的问道:“文儿!哀家的文儿呢?” 文儿?长公主沈苏文? 尤嬷嬷回道:“回禀太后,长公主无事。” 被尤嬷嬷焦急的喊下来去见太后时,沈苏文脑子还是懵的,太后第一时间想到她?这宠爱比原书还深啊。 皇帝敬重太后,当朝谁人不知?曾经一名官员只不过说了些诋毁太后的话,就被皇帝革职流放,盛柳路经黄州,如果没有救下太后,她少不了绝对会被责罚。还好,还好,只不过太后第一时间竟然关心长公主?长公主住在大明宫,朝野上下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名公主在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传言。 盛柳知道不能惹是生非,但还是好奇心驱势抬眼想一睹芳容。 女子身着一身淡青色的烟衫,素色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肤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细腰以微步,乌黑的如泉的长发散落在腰间,一络络的盘成发鬓,玉钗松松簪起。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仿若天仙下凡,与她相比京城中的大家闺秀怕是都要被比下去了。 沈苏文还不知道,盛柳已经折服在了她的美貌之下,她快步上了太后的马车。 第三章 倾国倾城,长公主 太后见沈苏文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眼前,才放下心来。 沈苏文笑盈盈的说道:“母后别担心,儿臣也是学过剑术的,不会有事的。”想了想又补充道:“还得感谢盛小将军及时赶到。” 太后紧紧握住沈苏文的双手,她终归还是老了,有了牵挂,变得脆弱了。见沈苏文无事,神经放松下来,困意袭来,和沈苏文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沈苏文安顿好太后,下了马车 盛柳就站在马车前,牵着她的黑色战马,四周的兵士正有条有序的整理着现场,见沈苏文下车,盛柳赶忙迎了上去,“末将盛柳参见长公主。” 原书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半个月后的皇家狩猎盛宴上,盛宴上沈苏文强硬出头非要去打猎,却不料中了陷阱,沈明术在此相救,沈苏文便彻底沦陷了。可当时沈明术只想着讨好盛柳,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明明那时盛柳还是以男装示人,但沈苏文就是看她不顺眼,还三番五次出言嘲讽。 可这次却提前相遇了,确定了故事线可以改,那就不怕了,苟住,是可以的。 沈苏文迟迟不回话,盛柳抬眼却见沈苏文含笑看着自己 “!!” 高兴,沈苏文特别开心,她红唇微张,“多谢盛小将军的救命之恩。” 盛柳被这一笑迷路心智,竟然直接呆住了? 沈苏文将脸凑近盛柳,“盛小将军?” 盛柳反应过来连连后退,“臣奉命剿匪,这,这是臣的分内之事!长公主不必言谢!” 沈苏文哦了一声,只听盛柳接着说道:“臣现下也要回京复命,往后的路程就由臣护送吧。” 沈苏文点点头,“那就多谢将军了。” 小尚小岸方才看见沈苏文笑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往常沈苏文这个表情那一定会干出一些常理之外的事情,或者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盛小将军传闻在京城颇有人气,若是公主刚来得罪人那就不好了。还好公主没有乱来,他俩已经可以预想到后面天天捏把汗的日子了。 车队在盛柳的安排下很快就启程了,她骑着马独自行驶在车队之外,眼神不自觉地瞥向沈苏文的马车。 盛柳的手下见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上前问候:“盛小将军,您没事吧?” “华羽啊,” “末将在。” 盛柳道:“这世上还真有倾国倾城的容貌。” 华羽从十岁跟随盛家,虽在军中,可那些险恶斗争是一件也没少听,于是便肃然说道:“小将军,人不可貌相。” 盛柳“........” 她女扮男装,年仅十一岁便跟随父亲上阵杀敌,战场上有生命危险,可回到京中却更加危险,这四年来她克己守礼,从不与人深交,每日每刻都在惧怕她的秘密被发现。 好不容易出来剿匪一次,才三个月就又要回京了,心情很是郁闷,可能一睹长公主的绝世容颜,盛柳扬起嘴角,“华羽,一码归一码,长公主的确,倾国倾城。我一见她,心情都好了许多,你和父亲说的一样,好死板啊你真的和我同龄吗?” 华羽被怼的哑口无言,怎么见一次面就护上了? 小岸感官比常人敏锐,担忧问道:“盛小将军怎么时不时就要瞥一眼公主的马车?公主也没怎么她啊。” 小尚笑道:“该不是迷上公主了吧?” 沈苏文立马出声制止,“不可背后议论他人。”堂堂女主可是你们能说的?还迷上我?小心被男主割舌头。 车队在盛柳的带领下行驶得很快,但走了不久还是歇下了。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沈苏文一手扶着大树,一手捂住胸口,真服了,晕车是她的宿命重生也改不了。这一刻她无比想念现代的三轮车,不是汽车坐不起,而三轮车更有性价比,世上只有三轮车她不会晕。 盛柳关切的询问:“公主殿下,您还好吧?” 小尚小岸左右搀扶着,小尚道:“回将军,我家公主只要一坐马车就难受。” 这世上不会只有她一个人晕马车吧,沈苏文这样想 盛柳道:“前面不远就有一个驿站....” 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盛柳坚定的说道:“这里是森林深处,盛家军不会多言,公主若不嫌弃,可与臣一起骑马前去?” 沈苏文“?!” 哇天使!怪不得男主这么爱。 小尚率先道:“将军这不合适吧。” 原先看他挺好的,没想到这么没规矩,小尚的语气都变了。 沈苏文赶紧挣脱小尚的搀扶,还要坐马车她真的会死,盛柳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无事,那就多谢将军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盛柳莫名觉得开心极了。 太后想下车安抚,却被尤 嬷嬷制止了 “太后,盛小将军在军中颇有声望,公主与他多接触不会出错的。” 太后想了想,觉得尤嬷嬷说得在理,她身子骨老了,不能一直护着沈苏文了,所以一定要在她不行之前为沈苏文找到一个依靠的肩膀。 尤嬷嬷道:“公主与谢家不过一纸婚约而已,太后也可以看看别人的。” 太后赞同的点了点头,“文儿的终身大事,可不是一句先皇婚约就能说了算的。”当初定下来的时候她就不同意。 第四章 深夜抚琴 到了驿站,沈苏文倒头就睡,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的沈苏文睡得很沉,小尚小岸来看她时摔坏了一个花瓶她都没动静。 随后太后便召见了盛柳,显然太后十分满意这位少年将军,都没去看看沈苏文。 沈苏文一觉睡到深更半夜,被噩梦惊醒,再无睡意。 明日就要入京了,沈明术有谋权篡位之心,谢宇与他是八拜之交,他们关系如铜墙铁壁,那这次回京要怎么办?听话嫁给谢宇?若沈玉卿让她去做什么间谍,她可不愿意,得罪男主那一定死得很惨。原书写沈玉卿只是想借此拉拢谢宇,真的是这样吗? 一连串的问题和刚才清晰无比的噩梦一下涌入沈苏文的脑中,只觉烦躁,这下是真睡不着了。下床穿好衣服,打算去驿站内转转,反正有盛家军守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白天进来的时候没注意,这驿站有些意境啊,四周被竹林包裹,月光洒下,静寂无声,守夜的兵士打着火把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黑夜的凉风吹过沈苏文的脸庞,很舒服,但这一刻沈苏文又觉得无比寂寞。 确实没人能懂,这十八年,只要周围安静下来,沈苏文一定会想到前世,每天都很忙碌但是她人缘好,每天也会有人关心她,她原先是有很多朋友的。 忽然竹林深处,一阵清越悠扬的琴音传来,沈苏文仔细听,那琴音很小,小到好像只有沈苏文能听见一样。 谁啊,深更半夜的,搞什么? 好奇心驱使沈苏文翻过围墙,寻着发出琴音的竹林前去,一阵强风拂过,竹叶飘落,沈苏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离开驿站很远了,差点就到了看不见驿站的地方了。 此时琴音也消失了,沈苏文一阵后怕,她是傻了吗就这么出来,被人噶了怎么办!?就算不会被噶,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啊,路痴不丢人,路痴还乱跑就很气人了,她可不想被太后教训。 沈苏文眯眼再次望了一眼竹林里,隐约看见一个亭子,亭子里一个白色身影正起身欲走。 叹了口气,沈苏文想着睡不着回去躺着呗。 —— 次日清晨 沈苏文恢复了精气神, 小尚道:“公主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沈苏文道:“没有,就是睡了好觉,舒服。” 是真的,昨夜沈苏文回到房中竟然舒舒服服的睡着了,她从来不睡回笼觉的,看来京城有助于我恢复睡眠质量啊。 沈苏文心情极好,遇到盛柳时,还笑着打了个招呼,盛柳的心情也好极了。 就此,浩浩荡荡的车队转眼就来到了京城门口 繁华尽在城门其中 沈苏文一眼看去,城门之下,骏马之上,有一身着玄服,身姿挺拔,剑眉星目,手握长剑的男子正昂然端坐,紧紧盯着一处,露出赤手可得的高傲眼神,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不用多想这人一看就是男主沈明术。 他注视着的,必定是行驶在最前方的盛柳。 盛柳见来者,眉目间出现一丝烦躁,这沈明术自从她回京之后就天天缠着她,花花公子巧言令色,一看就不值得深交, “盛柳兄弟!欢迎回京!!”沈明术迎上去,喜笑颜开 盛柳的马退后几步,“沈明术你让开,我这护送的可是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 沈明术拉过盛柳,“哈哈,真巧,我也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城门口接太后娘娘的。” 盛柳“.......” 沈明术开怀大笑,“走走走,皇上召集了众妃嫔和大臣都等着呢。” 于是乎盛柳不是很情愿的与沈明术并排而行 沈明术嘴巴就没停过,“柳兄,你都不知道你不在京城有多无聊,崔世子天天约我比武,求求他了什么时候能有点自知之明,就他再练五百年都打不过我!” “还有那个崔绍云啊,天天变着法子和我偶遇,本世子魅力是真的大,他们兄妹俩真的很爱我,还有啊宋锦啊,他一个户部尚书之子忽然想跟着我想学武动是怎样啊?” 盛柳忍不住打断他,“好了好了,背后议论别人是不对的,我真的不想听。” 沈明术眨巴着双眼,无辜的说道:“我这个算议论吗?我就和你随便说说啊柳兄!” 车队驶入城中,盛柳和沈明术在京城都很有人气,特别是在年轻女子中,一出现就引来了一大批人的关注。大街小巷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沈明术忽然话锋一转,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柳兄可见过长公主了?” 闻言盛柳一顿,轻笑回答:“长公主殿下,倾国倾城,温柔如水。” 沈明术“.....是吗?那这把谢宇可是赚了呀。” 盛柳“?” 沈明术看盛柳一脸疑惑便调笑道:“哦,你这几年才回京不知道吧,长公主沈苏文和谢宇可是先皇赐婚,这次皇上召回沈苏文,必定是为了履行婚约,怎么说我们皇帝陛下这么孝顺呢,先皇的旨意那肯定是要执行的。” “这消息三个月前,你一出京城又被口口相传了,不过长公主传闻可不好噢,民间都说她长相丑陋,还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 “够了!!”盛柳眉目间少有的带上了浓郁的怒气,“长公主才不是这样的!!” 第五章 回京,不幸的开始 盛柳反应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沈明术甚至慌张了几秒,他怎么能想到也就几天时间,那沈苏文就俘获盛柳的心了呀?那想拉拢盛柳,就把沈苏文想办法塞给他? 盛柳也不管沈明术作何反应,回头望了一眼沈苏文的马车,那双眸光锐利如刀锋的眼中满是心疼,她人都还没到呢,传言就先来了,在军中乱嚼舌根可是会被军阀处置的!! 沈苏文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是,谁在骂她啊,别骂了,肺管子都要打出来了!!真服了,她已经可以预想到以后得倒霉日子了! 行入皇宫, 小尚扶着沈苏文下车,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好几秒, 只见高台上下都是人,大到主位的皇袍加身的皇帝,小到宫女太监,文武百官在阶梯上,皇亲国戚以及众妃嫔在皇帝身后,在皇帝身旁的是他的皇贵妃。 红杖百里,彩带飞扬,除却皇帝,其余人在太后下车后都纷纷叩首 “恭迎太后娘娘回朝,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全场整齐划一,弄得沈苏文都加入了。 沈玉卿和书中写的一样,他真的很爱很爱太后,但是太后就是不怎么喜欢他,现下不知出何原因,但书中太后回宫是沈苏文求来的后盾,若不是有沈苏文,太后是一点也不想回宫,那是偏心偏到家了。 沈苏文也没愣着,扶着太后上阶梯, 迎面走来,黄袍加身的男人生了一对和她极其相似的眉眼,但由于政务繁忙吧,男人的双眼更加深邃,眼底隐隐显出乌青,面色偏黄但整体看上去还是很精神,以及周身那股皇者气焰,使得沈苏文不敢多看。 沈玉卿疾步而来,双臂平起,恭敬的弯腰道:“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盯着眼前的人,恍若隔世,“皇帝,你长大了。” 就这一句话,沈玉卿都难言欣喜,“这么多年,儿臣一直很想念您!” 太后见此也没多说什么便跟着沈玉卿回了大殿,今日沈玉卿在南文殿宴请百官及其家眷,皇亲国戚也都来了,加上众妃嫔,场面是真的隆重,这也是太后没想到的。 原书中,也是如此,只不过太后还没进殿呢,就拉着沈苏文介绍给了沈玉卿,沈玉卿脸唰的一下就垮了,虽然也就几秒但那几秒眼神如果可以杀人沈苏文早死了上百次了。 感谢我吧沈玉卿,这么多年我在太后面前没少说你好话呢。 沈苏文抬头看了一眼南文殿的牌匾,书中一切不幸似乎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从沈玉卿在南文殿宣布“先皇赐婚,年岁已至,择日完婚。”开始的。 但不一样的是如今的她不是从前那个眼中只有沈明术,恶毒至极的恋爱脑沈苏文了。 “那就是长公主沈苏文?” 今日沈苏文脸上稍加脂粉,红唇如珠,一身正红衣裙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其实方才除了皇帝和那些老臣眼中是太后,其余人都被沈苏文惊艳了一顿 “传言不实啊,这人分明倾国倾城!!!” “好美啊,当年的太后年轻时也比不过了吧!” “住嘴,美有什么用,名花有主了好吗?” 盛柳本想上前的,可一想到她有婚约在身,实在不好大庭广众之下与他交谈,唉,盛柳轻轻叹了口气。 沈明术看呆了,哎?真沦陷了?不过这沈苏文当真美丽啊,可惜,越美的女人内心就越复杂,越恶毒。 “啊,”沈苏文还好忍住了,就这还有人说她坏话吗?这招惹谁了啊? 大殿之上,太后与皇帝做主位,她的位置应该在太后下面,啊她不是很想上去说真的,谁料太后还是唤了她,“苏文,这边来。” 沈玉卿这才注意的他的胞妹,沈苏文 那张脸映入沈玉卿眼中时,他还是忍不住厌恶,生得可真像父皇!! 碍于人前,沈苏文向沈玉卿行礼,沈玉卿道:“苏文?快上前苏文,让朕好好看看朕的亲妹妹,十八年未见,朕也是牵挂着你的。” 沈苏文真怕她上前就被噶了,意思意思和沈玉卿聊了几句赶紧回了自己的座位,哎呀真可怕。 小尚小岸看见沈苏文脖子背后冒出的冷汗,不明所以。 沈玉卿一直注意的位置上,终于来了人,他勾唇一笑,起身举杯:“众卿,今日朕为庆祝太后娘娘回朝宴请百官,太后娘娘最爱喜庆,今日诸位可要尽兴!!” 沈玉卿执政以来,今日比他收复失地的庆功宴还开心。 台下,沈明术靠近盛柳,附耳道:“你真的那么喜欢长公主吗?能不能换一个呀,她可能真的不行。” 盛柳震惊正欲反驳,高台之上的皇帝冷不丁来了一句 “今日谢卿也来了,谢卿,先皇曾赐婚于你与长公主,如今年岁已至,不如挑个良辰吉日完婚吧,先皇泉下有知必定也是高兴的。” 沈苏文一口酸辣土豆丝还没有嚼完,一时间最爱的菜肴都没了味道,我就知道,该来的还是得来,什么接风宴啊,对于她来说就像鸿门宴一样。 沈明术小声道:“看,我说吧。” 盛柳腹诽,真的好想打沈明术啊! 太后闻言也是一愣,她是真的老了吗,她又没想到,沈玉卿竟然这么直接。 高台下,身处首位的人放下了酒杯,缓缓起身。 第六章 谢宇 太子继位之时,为稳固朝野上下,谢宇的父亲,谢丞相可谓是鞠躬尽瘁,谢丞相是真心为沈玉卿的不错,只可惜死的早,不然说不定能争个爵位也说不定。 谢丞相去世,朝野上下便以为谢家也大势已去,再不曾构成威胁,谁料谢宇天资卓越,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丞相的位置,如今亦是当朝第一权臣。 原书中,是怎么描写他来着?沈明术手中的利刃,所过之处血流千里,沈明术的成就有一半是谢宇的功劳。 但书中给谢宇的笔墨好像很少,性格,人品,身世背景都很模糊,沈苏文觉得他就像一个工具人,沈明术开的挂一样,最后辞官远去也不知结局。 沈苏文咽下嘴里的食物,不敢抬头也不敢乱看。 迎娶长公主? 谢宇到底要爬到什么位置才满意啊? 大殿之上,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满谢宇与长公主的婚事,可先皇赐婚有什么办法?有些人甚至希望谁出来捣个乱,破坏这事儿啊。 今日设宴,皇帝特许身着私服 谢宇一身月白衣衫起身,他身形瘦弱,四肢修长,细眉单眼,琥珀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一根玉簪扎住一半盘发,清冷的脸庞,白得不正常的皮肤,仿佛触碰一下他的皮肤就会泛红。 几根耳鬓碎发被微风吹起,给年轻脸庞增添几分破碎的柔美。 “臣,谨遵圣令,断不负先皇所托。” 低沉而温柔的嗓音传入沈苏文的耳中,她不禁寻着声音看去,正好撞上谢宇毫无生气的眼神 视线碰撞的那一刻,沈苏文怔住了,这是谢宇?原书对他的相貌描写也是一句“相貌尚佳,然天资卓越,公子世无双。”就代替了,但眼前这个人明明好看的过分,哪里来的白狐成精了啊,好漂亮,这是沈苏文两辈子以来见过最好看的额男生!! 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只这一眼,便让沈苏文短暂的失了心智 得到谢宇肯定的答复,沈玉卿开怀大笑,“好好好,真是双喜临门哈哈哈” 被沈玉卿开朗的笑声拉回神,沈苏文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内心不经吐槽,笑什么啊?人家只说娶我,没说以后唯你马首是瞻! 太后观察沈苏文的神情,见其并没有不悦之色,就先暂时压下了担忧的心情。 盛柳确实有点神伤,沈明术开解道:“你也别太伤心,先皇赐婚那真没办法不是。” 盛柳白了一眼沈明术,无奈说道:“我只是担心公主不适应,我对公主并无男女之情。”谢宇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多少名门贵女想着法讨他欢心,如今却被公主截胡,她担心公主被排挤。 沈明术拍拍盛柳的肩膀,“懂,我都懂。” 盛柳咬牙,不想在争辩,这家伙皇家狩猎盛宴上一定好好教训他! 沈明术盯着盛柳,内心嗤笑,这家伙军中长大,还真是什么心思都挂在脸上啊,“你不需担心长公主,她可是当今皇帝胞妹,马上又会嫁给当今第一权臣,除非蠢到家,不然没人会去招惹她。” 盛柳诧异的偏头,沈明术会读心术吗这是? 这可爱的样子使沈明术忍不住发笑,“哈哈哈,你多喝点啊柳兄!” 看着两人的互动,坐在对面的崔氏两兄妹心底都不是滋味,特别是崔绍云,她总觉得沈明术看盛柳的眼神不一样,错觉吗?崔绍绫则是因为前几日约战沈明术失败了,想着什么时候在约沈明术,可盛柳一回京,沈明术会粘着盛柳,他要怎么约战啊? 而此时,沈苏文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怎么会有人精准无误的长在她的审美上啊?而且且谢宇他可一点也不柔弱,他明明文武双全,瘦弱的身躯上可能有八块腹肌! 搁这儿藏拙呢,偏偏谁也没看出来。 宴会的后半场是那些个老臣纷纷上前向问候太后,很快也就结束了。 丞相府 “哈哈哈哈谢兄!!”沈明术人还没进屋,爽朗的笑声先一步传入谢宇的耳中 谢宇也不恼,提笔自然的开始处理公文。 书房内,沈明术再也忍不住吐槽起来,“谢兄可知你今日让我很是为难啊!” 谢宇挑眉,有些不解 沈明术道:“你是不知,盛柳也就护送了沈苏文几天,居然就被沈苏文迷住了,哇这沈苏文有点手段哈。要不是她与你有婚约,我今夜就把她打包送上盛柳的床。” 谢宇好看的眉头紧紧收拢,“盛柳心思单纯,他可不像你,你若是想拉拢他,只靠美人财富权利都是不够的。” 沈明术冷哼一声,“是真单纯,还是假清高,试过就知道了。” “不过,”沈明术按住谢宇的肩膀,笑意不达眼底,“我们还没说好,沈苏文该怎么处置呢。” 谢宇放下笔,手指在桌面上扣动,“沈玉卿厌恶她,却想用她做人情?弃子一个,翻不出什么水花。” 沈明术道:“可是她迷住了盛柳,哼,你别管我,我要去会会她。” 第七章 公主府 “那谢宇虽好,就是看着柔弱,有些女气了。” 慈宁宫内,太后有些不满的开口,“文儿,你怎么想的?” 沈苏文道:“母后,儿臣这个身份不就去和亲就很好了,况且今日谢大人长得着实让儿臣欢喜,您就别为我操心了!” 一听到“和亲”两个字,太后赶忙呸呸,斥责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沈苏文撒娇道:“哎呀母后,儿臣说的是真的嘛,儿臣若是不喜欢那谢宇,那肯定会跟您说啊,儿臣什么脾性您还不不知道吗?” 太后想了想,说的也是,从小沈苏文要什么她就给什么。“那你....” 沈苏文扶着额头,“哎,母后,儿臣还是觉得有些头晕,儿臣先下去了。”再待下去,就怕太后开始乱点鸳鸯了, 太后:“哦哦,那你好好休息啊。” 说着沈苏文头也不回的走出殿外,宴会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天黑了 小尚小岸跟在沈苏文背后,“殿下,刚才来了太监说,皇上让您在偏殿住一晚,明日就安排您入公主府。” 沈苏文“????”他是有多厌恶我啊,刚刚说让我不日与谢宇完婚,又事先准备好了公主府,他是一天也不想我出现在宫里吗? 想了想,沈苏文又觉得很好,在公主府起码自在一点。远离沈玉卿,珍爱生命。 第二日一大早,沈苏文赶忙出宫, 公主府就修得还算正常,在这里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便把所有琐事都交给了小尚小岸打理,自己一个窝在书房中沉思。 十八年了,有必要再一次清理一下剧情了。 原剧情这里是沈苏文在接风宴上表现出极度不满,太后出言制止婚约,惹得沈玉卿是真的想噶了沈苏文,连夜宫门关了都把她丢了出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乖乖听话,沈玉卿反而对她好一点点。谢宇态度倒是一样的,书中谢宇被拒婚也没多大反应,那应该是觉得无所谓。 那接下来呢?今日见到沈玉卿,他眼中对她的厌恶,她清晰的感知到了。书中也没说具体原因,反正就是沈玉卿极度厌恶沈苏文,为什么?就因为太后的偏爱?那也不至于想杀了她吧? 那就只有先听话嫁给谢宇了,毕竟沈明术和谢宇更加惹不起。 沈苏文瞧着窗外的大好天光,忽然心情开朗了许多,从昨晚开始她脑子全是那白衣少年,沈苏文暗道不好,一掌扇在自己脸上,摇头,“要不得啊,要不得,命更重要,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午后,沈苏文打开房门,小尚小岸吓了一跳, 颤抖的问:“公,公主您的脸?” 沈苏文对自己是真狠,一巴掌给自己扇红了,轻轻一摸还有点疼,“哦我没事,有蚊子刚刚,房间布置如何了。” 小尚小岸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又笑着说道:“公主放心,布置得和您大明宫的房间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一把躺椅,大明宫的太大了没带上。” 沈苏文道:“没事,走吧出去再买一个,我也想去散散心。” 一听要上街,小尚小岸眼见的开心,别人家公子小姐都喜欢没事上街玩,可长公主不一样,她真的不喜欢逛街,就喜欢待在宫殿里,她主动提出出去走走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出来,难得呀。 “公主你要不遮一下您的脸,确实有点红了。”小尚关切的说道。 沈苏文道:“都说了是打蚊子打的了,有什么好遮的,别人会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吗?别说了,再说就不带你们出去了。” 备好马车,三人就出府了,从前她们三个都是骑马出去的,现在不一样了,太后叮嘱了要低调。还好只坐一会儿马车沈苏文不会晕,不然她就真的一步也不想出门了。 来到城中最好的卖椅子的地方,沈苏文仔细挑选,这事非常重要,好的椅子能躺一天,一路过来小尚小岸都被京城的繁华所倾倒,但沈苏文只觉得好吵啊,下次还是少出门吧。 老板见来者面容尊贵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所以也热情的介绍着。 “公?沈小姐?!” ?这声音,少沈苏文回头一看就看见,盛柳一身黑色常服含笑走来, 盛柳走近,“沈小姐,这是买椅子?” 沈苏文疑惑,女主这么开心干什么,“啊,是啊。” 盛柳道:“那我帮你看看,我自小也是学过手工的。” 沈苏文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面对女主的热情,沈苏文竟觉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摩挲了一下耳后,盛柳震惊的看着,忽然急切问道:“公,沈小姐,您的脸怎么了?” “哦,我打蚊子不小心,自己扇的。”沈苏文自然回答 但显然,盛柳不相信,她紧咬双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苏文还在认真挑选椅子,好的椅子看书都香的,终于挑好一把,“小尚小岸,就要这个了。” 转身见盛柳居然还在,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忽然说道:“沈小姐,可以约您一起喝茶吗?” 第八章 我仰慕于您! “我不喜欢喝茶谢谢。”沈苏文面不改色,毫不犹豫的拒绝,“我还要回打理公主府,您自己去喝茶吧盛大人。” 也不管盛柳是什么反应,吩咐小尚小岸搬起凳子就往外走,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只留盛柳孤零零的站在大街上,不知所措,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搭在盛柳的肩膀上, “昨天皇上才宣告了她和谢大人的婚事,你今天就约她喝茶,还说你不是对她没意思,要么你就是缺心眼儿。”沈明术神清气爽的出现, 盛柳皱眉,确实不太好,但每次她和沈苏文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放松的感觉,让盛柳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她。 盛柳吐出一口浊气,一把打掉肩膀上的重物,眼神锐利,“沈明术,少管我的事!!” 长公主昨日才回宫,今日就住进了公主府,脸上那么红一定是被人打了!太过分了,再怎么说,那也只是一个刚刚年满十八岁的女孩子啊! 沈苏文要是知道盛柳是这么想的,肯定很无语,咱做人那么坦诚,说什么就是什么。 京城最大的酒楼内 二楼的贵宾席上,谢宇慵懒的靠在窗边,一手把玩着玉瓶酒壶,注视桌上的棋局拇指与食指捏着一颗白色的棋子,不一会儿见沈明术缓慢上楼,眉宇间带着几分郁气。 沈明术还没坐下就拿起酒瓶闷了一口,“我派人盯着沈苏文,这女人入了公主府就出来过一次,就买了把椅子?然后七日过去了,她硬是没踏出公主府一步!!” 闻言谢宇轻笑一声,“你堂堂陈王世子,派人盯着我未婚妻,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旁人如何想?” 沈明术横眉微蹙,嫌弃的说道:“这沈苏文真是太后养出来的吗?这性子和太后一样也不像啊。” 谢宇手中不停地翻转着白子,“跟着什么人长大,不一定就是什么性子。” “最近盛柳也不理我,谢大人这可怎么办呀,”沈明术一口,酒壶就见了底 谢宇道:“世子莫急,此次皇家狩猎的盛宴,我已经安排好了。” 沈明术,哼笑道:“还是你靠谱啊谢大人!” 谢宇将白子落下,缓缓起身,站在窗前,夏日的强烈热风袭来,他的白色衣衫被吹动,他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太后回宫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只是盛柳,若是在皇家狩猎上你与他关系还是没有精进,那就要换个法子接近盛家了。” 沈明术眯眼烦躁的说道:“啧,就没有我沈明术搞不定的人!” 正说着,门外谢宇的侍卫楚义敲了敲门,“大人,宋锦公子来了。” 沈明术更烦躁了,“不是,这家伙有毒啊。” 沈明术收敛怒气,推门而出,就见宋锦身着一身青衣,身姿挺立,脸庞尽是少年的英气,呆呆的站在一楼,见沈明术走了下来,巴巴的迎了上去,“陈王世子。” 沈明术气笑了,“宋锦你干什么?你天天粘着我,我可不好你这口!” 宋锦眨巴着双眼,“我只是想跟着您学习武学。” 沈明术蹙眉,满脸不解,他有刻意接近过宋锦吗?户部本就是谢宇手下的,沈明术不喜欢有人做他的狗腿子,也不喜欢有人缠着自己,特别是被不喜欢的人缠着, 这宋锦一个文弱书生,前段时间这人见他还怯生生的,如今性情大改是怎样啊? 宋锦也不管沈明术对他如何嫌弃,再一次坚定的说道:“我想跟您学武!” 沈明术无奈的看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学武?”沈明术问道 宋锦道:“我仰慕于您!” 沈明术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锦一脸无辜 两人站在过道中间,不时有探究的眼神望过来,沈明术扶额大笑。 谢宇慢步从楼上下来,一身白衣,身后跟着两名带刀侍卫, 宋锦见了谢宇一下就把头低了下来,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谢宇的气息一步步靠近,宋锦吓得满头冷汗,早知道谢宇在,他就不跟过来了! 谢宇轻轻的说道:“世子,在下有幸曾担任过宋公子的老师,他是个可造之材,不如世子您带一带宋公子吧,若实在不行那就另说喽。” 宋锦眼前一亮,猛地抬头,满怀期望的看着沈明术。 沈明术笑完连忙点头答应,“好好好,走走走,正好今日军中有单人演练,走吧我们玩玩,宋大公子!” 说着揽过宋锦的肩膀,向门外走去。 上了马车,谢宇不经咳嗽了两声,瘫坐在座椅上,今日盛柳也在军中,沈明术这,是为了见盛柳? 连想到近日沈明术对盛柳的态度,忽然觉得有一丝好笑, 看来这次狩猎宴是不会无聊了。 ...... 此时沈苏文正躺在椅子上,她很满意她的这把椅子,但她现在一点也不高兴,太后派人来叫她一定要去三日后的皇家狩猎, 七天无人问津,她还以为能一直这样苟住呢。 第九章 明月居(上) 次日沈苏文坐在院中,院里种满了太后命人寻来此时盛开的栀子花, 花儿盛开之后就会面临凋零,沈苏文满面愁容 小尚灵机一动,“公主殿下,奴婢昨日出门寻话本时,路过一家酒楼,就顺便留下了听了一段说书,那说书先生比扶阳城不知道好了多少,公主要不要去听听?” 沈苏文有一点心动,“可以让他来我们府上吗?你们也知道,现在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咱们呢。” 小尚蹲在沈苏文旁边,“公主殿下,听书自然是人多才有意思啊!” 沈苏文“......”小尚这丫头放到现代看电视一定是喜欢开弹幕的那种人。 “那不去了,走不了一点儿。”沈苏文叹气一声,“仔细一想也没什么意思。” 小尚小岸“........” 一刻钟后, 京城最大的酒楼,明月居 “传闻世间有一妖孽,其名为狐,狐妖靠吸食男人阳气为生,故而狐妖会幻化成美丽的女人来吸引男人的注意......” 说书人绘声绘色的演绎着 二楼包间内,纱窗内沈苏文听得入迷,“好好好,这家伙口才真不错,真不错。” 小尚小岸一脸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盯着, 小岸道:“小姐,您还要吃点什么吗?” 沈苏文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啊,去给我拿点,橘子吧橘子,” 但马上沈苏文就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说书人正准备进入下一个章节,二楼忽然有人惊呼一声,一个纤细的身影被人从二楼的阶梯上退了下去,众人皆惊,那少年连滚带爬的滚落在说书人的台子上。 说书人被吓得愣在了原地,那少年几度想爬起来,都未能成功,抬起头,一股鲜血从发缝中流出, 群众中人有人认出了少年,那不就是户部尚书的嫡子,宋锦嘛 本来是有人想上前搀扶的,可一见楼上走下来的人,便止住了脚步,那走下来的人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混世纨绔,崔绍绫,崔世子。 崔绍绫仗着家中有权有势,整个京城除了皇室,就没人能入崔绍绫的眼,嚣张跋扈,欺辱百姓的事情他可没少干。 沈苏文吓得瓜子都掉了,给小岸投了个眼神, 小岸说道:“此人是崔国公长子,也是皇上亲封的世子,崔绍绫。被打的那个多半是最近传闻中扬言要学武的户部尚书之子,宋锦。这二人民间传闻是没有什么瓜葛的。” 崔绍绫,宋锦......沈苏文大脑飞速运转,半天也没想起来什么细节,只记得崔绍绫最后死在沈明术的刀下,宋锦成为了沈明术的手下,还迎娶了当朝唯一的女将叶刀华,两人先婚后爱,也算大热cp,这个时候宋锦闹着要学武该不会是为了叶刀华吧。 文中也没写这两个人有什么交际啊,好奇心使得沈苏文看戏看得更认真了。 崔绍绫身着蓝衣华服,走到宋锦跟前,他嘲讽的笑道:“哎呀!真是不小心啊,宋公子,刚刚没看见你,你没事吧?” 宋锦手指紧紧的钻入衣角中,从牙缝中挤出声音,“崔世子,为何针对我?” 崔绍绫猛的抬起宋锦的下巴,眼中满是不屑与狠厉,“为何?你说为何,你喜欢云儿?就凭你?你一个户部尚书的儿子,你也配肖想云儿?从今以后,你最好不要出现在云儿面前,不然,本世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最后几个子,崔绍绫咬着牙狠狠说道 可宋锦脸上却没有半分退缩,他坚定的说道:“配不配得上,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崔绍绫冷哼一声,转了一圈脖子,一下子气笑了,“好,好好好,宋公子,你给本世子等着。本世子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喜欢我们家云儿。” 崔绍绫甩开宋锦,向后面的家丁示意,家丁立马递了一根棍子给崔绍绫 “他们刚刚说什么了,太远了没听清。”二楼三人看戏看得认真,小尚着急问道,崔世子当街殴打户部尚书之子,这可是大事件,啊但是吃瓜吃一半着实难受,“崔世子拿棍子做什么?还要打吗?” 沈苏文赶忙拉回小尚,“天呐,你小心一点吧小尚,你都快把头伸出去了。” 崔绍绫捏紧的桌脚搬大小的棍子, 沈明术却在关键时刻出声制止,昨日谢宇才叮嘱他好好照看一下宋锦,今日宋锦就被打了。宋锦好歹也是朝中重臣之子,这崔绍绫是真敢啊。 沈苏文见沈明术出现,忽而觉得,沈明术不愧是男主,能识别人才也是一种才能,宋锦虽然武力值不行,但商业赚钱会得很,后期那可是男主实打实的钱袋子。 这下有好戏看喽 第十章 明月居(下) 宋锦其实就挨了崔绍绫一拳,左脸凸起,又从阶梯上摔下来,此时全身脏兮兮的,可那双眼睛却极为明亮没受半点侵蚀。 崔绍绫见沈明术来了,气焰也丝毫没有减弱,面上反而更嚣张了,“哟,沈明术,听说这小子天天缠着你,我就帮你教训一下,怎么样够兄弟吧!” 沈明术瞥了一眼崔绍绫,和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崔绍绫是崔国公的嫡长子,崔国公权倾朝野,又是当朝太后的哥哥,沈玉卿敬爱太后,乃至整个崔家都备受皇帝恩宠,崔绍绫和崔绍云兄妹一出生就被册封为了世子和郡主。 可以说崔氏兄妹在这座皇城内那就是皇子和公主的待遇, 沈明术虽然也是世子,可是陈王远在国都边境,也是因为这一点沈玉卿也很放纵沈明术shu,但其地位自然与崔绍绫是一样的,故事前期沈明术也没有和崔绍绫发生过什么大的冲突,沈苏文这样想着。 沈明术扶起宋锦,盯着崔绍绫眉头一皱,“如果是因为这个愚蠢的原因,那么就请崔世子以后不要再找宋公子麻烦了。” 崔绍绫丢掉棍子,吐出一口浊气,笑道:“什么意思啊沈明术。” 沈明术道:“字面意思。” 宋锦噎住了,千言万语梗在喉咙里,不是吧京城两位世子为了他当街闹翻? 小尚看热闹看得起劲,“哇公主快来看,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了。” 沈苏文托腮,叹气一声,“唉,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啊,今天还说书吗?” 小岸道:“京城兵权分三股,一股在崔家,一股在盛家,一股禁军,沈明术虽与盛家交好,但若是与崔家为敌,只怕是有点困难。” 沈苏文拿起一个橘子剥开,漫不经心的说道:“小孩子打打闹闹,崔家到底是崔国公说了算的,崔国公暂时不会惹沈明术的。” 小岸眼前一亮,“不愧是公主,还未到京城多久,就对京城之事了如指掌。” 沈苏文内心吐槽,那可不,沈玉卿厌我至极,总得好好想想小说情节才能保命啊! 小尚惊呼一声,“公主快来看,他们真的要打起来了,哈哈哈这比说书还有意思呢公主!” 沈苏文挪到了窗户旁边,小尚把窗户打开了一点,沈苏文刚好能看见楼下的闹剧,沈明术与崔绍绫眼神对视间电光石火,宋锦在一旁也不敢吱声。 崔绍绫肚子里早就窝了一大股火了,崔国公一直叮嘱他没事别惹沈明术,可沈明术不过一个被抛弃的,只有一个世子名头的孤儿!凭什么和他平起平坐,还要他处处忍让,要不是沈明术武功尚可,他早就把沈明术踩进淤泥里了! 沈明术眉头舒展,调笑道:“崔世子自小习武,宋公子是读书人,别为难人家嘛。” 宋锦咽了一口唾沫,沈明术这是给台阶下了? 家丁搬来了一把椅子,崔绍绫顺势坐了下来,扭了扭手腕,“我要是非要为难他呢?” 沈明术“........” 宋锦“?!” 沈苏文支起了耳朵听,哎呀这崔绍绫有毛病吧,给台阶不下? 崔绍绫脸上难掩烦躁,沈明术就是平时他太给脸了,才变得如此嚣张! 宋锦终于鼓足了勇气,“崔世子,陈王世子,今日是我唐突了,还请两位不要在僵持不下了。” 沈明术眼底渐渐浮现出一股冷意,不耐烦的抬头一看,果然在二楼某个包厢窗边看见了沈苏文的身影,嘴角一勾, 崔绍绫嗤笑一声正要开口,沈明术率先开口,向二楼行礼,大声说道:“哎呀长公主殿下也在啊,” 崔绍绫“?!” 宋锦“?!” 众人“!!” “长公主?是前些日子回京的长公主!?” “传闻长公主美若天仙,今日居然可以一睹芳容吗!?” 沈苏文“?!”这家伙果然一直派人跟着我, 都这样了,沈苏文干脆大打开窗户,无所谓反正过不久就会跟谢宇成亲,现如今太后和谢宇的立场都是中立,只要我不惹事,就不会有人蠢到得罪我。绝世容颜让众人皆是一惊,沈明术微微一笑,行礼道:“参见长公主殿下!” 宋锦看呆愣了,那天宴会他没去,这是第一次看到沈苏文, 众人也跟着下跪行礼,场面中心焦点一下子被沈苏文抢了,崔绍绫也站了起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皇帝虽然不重视她,可是太后极其重视这个人,太后回宫第二日就召见了父亲,明里暗里都在叮嘱父亲要好好照顾她。这是个太后捧在手心里的,惹不得。 沈苏文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第十一章 故事开始的时候 沈苏文卡的一下把窗户关了,刚才开窗算是给足了沈明术脸面了。 小岸出门,来到一楼,向崔绍绫和沈明术行个礼,恭敬的说道:“参见崔世子,陈王世子,我家公主初来京城听闻此间酒楼茶酒都是独一份的,故此来这里品茶。酒楼本是供人娱乐之地,还请两位世子不要大动干戈。” 沈明术笑得明艳,“好的姑娘,代我向公主问好。” 继而又对崔绍绫说道:“还不听你表姐的话,好了好了走,兄弟请你喝酒!” 沈明术揽上崔绍绫的肩膀就往门外走去,待人群散去,小岸给孤零零,脸上还红了一大块的宋锦递了一块手帕,宋锦接过手帕道了声谢。 小岸道:“不必言谢,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宋锦明亮的双眼看着沈苏文包厢紧闭的窗户,“那就替我谢过长公主殿下了。”随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沈苏文还在思考,那崔绍绫今天什么毛病,原书也没这段啊,哦记起来了,原书沈苏文一到皇城便日日进宫,跟着太后接见了许多王公大臣的妻妾,特别是崔家那位郡主,按原着这会儿都应该处成闺蜜了。 小尚小心翼翼问道:“公主,接下来咱们干什么呀?” 沈苏文道:“回家吧,早知道就不该出门。” —— “什么?宋锦学武是为了绍云郡主?”沈明术才知道这回事,他从前都不以为意,但完全没想到这货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听了楚义的报告,谢宇眉头都没抬一下,沈明术倒是兴奋得很,“不过今日长公主是吃错什么药了?七天不出门,一出门就为了喝口茶?” 楚义道:“说是为了去听明月居的说书。” 沈明术大笑一声,“哈哈哈,什么奇葩,今日我唤她时,她的神情也颇为有趣,有点意思,值得本世子去接触接触。” 谢宇道:“崔绍绫的表面关系还要在维护一段时间。” 沈明术收敛笑意,冷声道:“哼,这还得多亏了沈玉卿,想用我制衡崔家于是便对我恩宠有加,他也是想得出来这种法子。”看了一眼谢宇晦暗不明的神色,改口说:“那就在忍忍吧,崔绍绫就是个没脑子的二货,就今日而言,他就没什么心眼。” 楚义道:“公子,世子,今日宫中来人说太后与众臣内子聚会,言语之间不停的夸赞长公主,似乎是有.......” 沈明术摇摇头,啧啧两声,“看来他们崔家人都没什么心眼。” 谢宇却道:“阿术,不可胡言,太后早年跟随先帝征战四方,是为不折不扣的巾帼英雄,后面久居大明宫,自然不懂这京城水深。” 崔家 一身粉衣华服的少女,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崔绍绫的院子里,一把推开房门,“崔绍绫!!!” 崔绍绫惊得从床上坐起来,昨夜与沈明术喝了一夜的酒,此时脑子钻心的疼痛,见少女前来,脑子乱作一片。 少女来到崔绍绫的床前,一路上畅通无阻,她的容颜与沈苏文那种容和美丽不一样,她的美就像古时候的妖妃一样美得极有攻击性,就算是生气面色上也带着勾人的气焰,她就是崔绍绫的双胞胎妹妹崔绍云,京城第一美人绍云郡主。 “崔绍云你有病吧,大早上你干什么呀?”崔绍绫道 崔绍云双手交叠在胸下,红唇微张,“听闻你昨日在明月居差点和阿术哥哥打起来。” 崔绍绫无语道:“你是真有病,我替你去教训没长眼的追求者,你还怪我,你那么喜欢沈明术,你去给他当妹妹吧。反正你每次都直呼我大名,对他却一口一个阿术哥哥。” 追求者?宋锦? 崔绍云骄哼一声,“哼,做你的妹妹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说完又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丫鬟阿喜快步跟上,“听闻昨日在明月居那宋锦被世子打得可惨了,但就算那样,他还是说喜欢您,他的原话是配不配得上您世子说了不算。” 十七岁的小女孩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崔绍云一下就红了耳根,嘴上却说:“崔绍绫说得也没错啊,喜欢本郡主,他也配?” 阿喜自小跟着崔绍云,一看这样子就知道崔绍云爱听这些,“听说昨日要不是长公主在,宋公子当真是骑虎难下,最后事情结束两位世子爷喝酒去了,宋公子一瘸一拐的走了。” 崔绍云思索了下,注意力被长公主三个字吸引了注意,“长公主,太后娘娘日日挂在嘴边,本郡主后日可得看看这长公主到底是不是像太后娘娘口中说的那样优秀。” 第十二章 太后您可闭嘴吧 “盛家的盛柳盛小将军,崔家的崔绍绫世子,,,他们哪一个不比谢宇那个病秧子厉害?” 沈苏文来跟太后请安,谁知太后一抓住她就开始侃侃而谈,“我看就算是陈王世子都可以,哎,文儿啊,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可不能随意来啊,那谢宇长得就秀气,听闻身体还不健康,柔柔弱弱的,和你不相配啊!” 耳朵要起茧了,还好早几日就出宫了,不然一定会被太后烦死,就这么一会儿沈苏文都快烦死了。 太后道:“文儿啊,你倒是听哀家说啊,哀家听闻你去了公主府就没有出去过,你这孩子,就该进宫来,哀家带你见见京城皇亲贵族。” 沈苏文听了直摇头,“别别别,母后啊,儿臣怕见生人的。”我已经很尽力在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了,昨日明月居见了沈明术和崔绍绫,宋锦就够意外了,今日来此就是想找个机会把狩猎宴给推了。 太后出生沙场,是不喜欢文官,但沈苏文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今日早晨皇上差人来传话,练武场今日召了各大公子练习骑射,太后您要不就带公主去看看。”尤嬷嬷一句话,太后立马来了精神, “好好好,文儿你也习武,咱们去看看京城这些人是个什么水平。” 沈苏文听了疯狂摇头,“啊不不不,母后啊儿臣,儿臣今日身体不舒服,儿臣先告退了。” 太后笑道:“文儿!你就陪哀家走走,这你也要拒绝?” 太后抓紧了沈苏文的手,沈苏文深呼吸一下,点了点头, 书中沈苏文和太后一起努力,最后还不是嫁给了谢宇,要怎么样太后才能明白呢,一切都是徒劳。 练武场 沈玉卿一身玄色常服,坐在高台之上,身旁谢宇抿了一口茶 练武场内盛柳见沈明术和崔绍绫气氛怪怪的,难得崔绍绫没有一见到沈明术就上手,昨日明月居的事她也听说,但后来两个人不是一起去喝酒了吗,怎么崔绍绫还是对沈明术爱搭不理啊? 沈明术笑着招呼盛柳,“柳兄!午好啊。” 盛柳行礼,“见过陈王世子,崔世子。” 崔绍绫对盛柳点点头,沈明术直接上手揽过盛柳的肩膀,“别管他,我们玩儿。” 想着今早出门被父亲教训一顿的崔绍绫此时对沈明术那是各种不顺眼,眼见宣远候姜喻辰走进练武场,崔绍绫立刻迎了上去,“宣远候,好久不见了。” 姜喻辰勉强微笑道:“好久不见,崔世子。” 随后南国第一女将,叶刀华身骑黑马进场,一身戎装,虽为女子,但长身玉立,面容精致,杀伐之气萦绕。盛柳每次都会被叶刀华迷住,她想若不是身在盛家,她是不是也能像叶刀华一样,成为南国名正言顺的女将军! 顺着盛柳的视线,沈明术疑惑了,盛柳这到底是喜欢长公主还是叶刀华啊? 沈玉卿托腮,“谢卿,今日朕邀请了母后前来,你猜母后可会欢喜?” 谢宇放下茶杯,轻笑道:“陛下如此上心,太后娘娘定是欢喜的。” “太后娘娘驾到——” 沈苏文扶着太后走进高台, “参见太后娘娘。” 沈玉卿直接忽略的旁边的沈苏文,欣喜的迎上去,“母后,母后快来上座。” 谢宇起身行礼,“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直接忽视谢宇跟着沈玉卿入座了,沈苏文站在太后旁边呼吸都觉得困难。 被忽视的谢宇面不改色的起身,太后是真绝,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都写在脸上了,沈苏文只感觉大热天的背后冒出大片冷汗。 谢宇今日依旧是一身素衣,正直夏日,他居然还披一件单薄的披风,沈苏文不解这是为了迎合人设吗?不过好仙啊,沈苏文悄悄的观察谢宇。 他目视前方,双鬓碎发迎风飘散,面色红润,这么热也不见他出一点汗,感觉他周身的空气都比四周的温度低一点, 谢宇忽然感觉脸庞痒痒的,余光中察觉到沈苏文怔怔的看着他,有点莫名其妙了呀这位长公主。 盛柳见沈苏文也来了,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沈明术看懂了,这家伙还是喜欢长公主呀。 沈苏文给沈玉卿行了礼以后就再没出声了,沈玉卿也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沈苏文稍微安心了一点,这时候太后宠爱她,暂时沈玉卿应该还不会怎么样她。 可偏偏事与愿违,她想影身,太后可不会放过她。 “苏文平日里也是喜爱骑射的,来京城数日也没有伸展了,苏文你下去和他们玩玩。” 众人闻言目光都转向了沈苏文 叶刀华挑眉看过去,在这京城之中很少有女子能在她面前说什么喜爱骑射的,因为这家伙以为的骑射可不只是玩玩而已。 盛柳则是担忧,公主做个马车都难受,上次骑上她的马也是昏昏欲睡极为难受,她真的喜爱骑射? 谢宇倒是没什么惊讶的,太明宫的事他掌握不少,沈苏文的消息也时常会报告给他,她确实会一点骑射。 沈苏文“.........” 太后,要不您就当我死了吧。 第十三章 不喜女色? 太后像是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出,骑射装都准备好了,沈苏文本想开口拒绝,却撞上沈玉卿不耐烦的眼神,若是在多说一句话可能就要被噶的样子,只好不情不愿的下去换衣服。 沈苏文换上一身黑红相间的短衣走进,这才看见太后连她在大明宫经常骑的马,白驹,都给带过来了,她一路上都没发现,她向太后投去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太后也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欢喜,甚至还有一点兴奋。 沈苏文握紧了手中的缰绳,从前在大明宫怎么没发现,太后如此直率啊? 沈明术笑着恭维道:“这么一看长公主还真有巾帼之姿啊。” 说完不忘瞥了一眼叶刀华,叶刀华根本不在意,早就开始了自己的训练计划。 盛柳此时也不好上去搭话,毕竟谢宇还在上面看着呢,众目睽睽之下,她现在又是男子身份,不能坏了长公主的名声。 沈苏文不管他人探究的眼神,场上现在的人,男女主,叶刀华人气女二,崔绍绫小小反派,宣远候姜喻辰炮灰一个无需在意,沈玉卿超级大反派之一且对她莫名的十分厌恶,而谢宇,书中沈苏文嫁给他之后还想爬沈明术的床,一直也没有确切提及过谢宇对沈苏文的态度。 弯弓,拉箭,射出,一气呵成,正中靶心。 骑马射箭是沈苏文在这个时代最喜爱的活动之一,所以沈苏文的骑射比原文设定更加厉害。 沈玉卿捏紧手中的酒杯,眉头压下,厌恶的情绪涌了上来,可内心一想到这个女人马上就要嫁给谢宇了,又放松了心情,没关系,就算在像又如何,她不过一个女子,生在皇家天生就是做棋子的命运!、 太后拍手叫好,“好好好,皇帝,看见了吗,你这皇妹骑射厉害不?” 沈玉卿赔笑道:“皇妹确实厉害,不愧是母后培养出来的公主,有几分当年您的风采。谢卿,你说是吧?” 忽然被点名,太后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谢宇也察觉到了自己是真的不受这位太后待见,识趣的点点头,夸赞道:“长公主殿下确实英姿卓越。” 叶刀华瞥了一眼,挑眉小声说道:“看来有两把刷子。” 盛柳回道:“叶将军这可不是军营中,说话需谨慎。” 叶刀华内心腹诽,我刚刚明明说得很小声,离得这么远,她能听见才是见了鬼了,而且我又没骂她,我明明是在夸她!这盛柳什么情况?“沈明术,说你,喜欢长公主?” 盛柳好看的眉眼顿时睁得巨大,正欲射出的砺剑停顿在手中,她呆愣的转头,咬着牙说道:“绝、无、此、事,谣言止于智者叶将军!” 叶刀华耸了耸肩,表示很无辜,“沈明术说的,他说他只跟我说过。” 盛柳怒上心头,气势汹汹的就驾马去找沈明术,而沈明术此时正和崔绍绫,姜喻辰一起围在沈苏文不远处, 姜喻辰道:“传闻太后出生沙场,当年的英姿就连叶将军都比不上,长公主自小在太后身边长大,看来武学必定是不差的。” 崔绍绫双手叉腰,“她不是因为身体不好才去的大明宫吗,病秧子一个也会武功?” 沈明术轻声道:“但是和传闻不一样不是吗,话说崔世子狠起来连公主都怼啊。” 崔绍绫道:“实话实说,有意见?” 姜喻辰低下头,想走开,不料一转身就看见盛柳骑马过来 盛柳冷声质问,“沈明术!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沈明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你没有你不是。” 盛柳见面前崔绍绫和姜喻辰都在,无奈压制住怒火,“那你少在背后编排我!” 姜喻辰悄悄退下去找叶刀华,崔绍绫就不一样了,催绍绫坐等看戏,“编排?如何编排?” 沈明术张口就来,“我说盛小将军都二十岁了还没定亲,是不是,不喜女色啊?” 崔绍绫“?!” 还没走远的姜喻辰“?!”是真的吗?怪不那么多女子对他万般示好,他都无动于衷, 盛柳顿时黑了脸,“沈、明、术!!” 沈明术皮笑肉不笑的接话道:“啊哈哈,开个玩笑嘛盛小将军。” 盛柳脑中灵光一闪,忽得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沈明术和叶刀华交好方才的话八成只是跟他说过,我这时候来质问他,难不成要沈明术说我喜欢长公主吗?女子身名,就算传出去是我纠缠长公主,那对长公主也是不利的。 想通了这点,盛柳打算出了宫门在和沈明术算账,“以后少开玩笑,陈王世子殿下!” 第十四章 他竟然想杀我? 沈明术见盛柳放松了态度,立马舔着脸上去,“哎呀柳兄,不要生气嘛,我就是爱玩笑了一点。” 盛柳拨开沈明术搭过来的手, 崔绍绫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两人的互动,他记得沈明术是不是也拒绝了云儿的示好来着,这两人该不是........ “啊———马受惊了!!” “长公主殿下!!” 众人齐刷刷转头,只见沈苏文的马忽然发了疯一样踏蹄随后向围场外狂奔, 慌乱之际,沈苏文疯狂把缰绳往后拉,可几乎没什么用,白驹狂奔,沈苏文大声呼唤:“闪开!!!” 盛柳见此,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其他人反应过来也速度跟上 太后惊的站起来,恨不得自己亲自下去,沈玉卿赶忙拦住太后,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母后莫慌,台下几位都是我南国青年将校,他们不会让公主有事的。” 谢宇望了一眼,发现沈苏文是往南文大殿的方向跑过去了,于是起身道:“皇上太后莫急,臣也去帮忙。” 沈苏文感觉手疼得已经没有知觉了,亏得她从前经常在山野之中骑马不然早被这马甩下去了,一路上还十分废嗓子,沈苏文大声驱赶人群,身后盛柳等人怎么也追不上她,沈苏文泪目了啊,白驹哪里都好,好就好在太能跑了,叶刀华的战马是京城第一烈马,就这也追不上发了疯的白驹。 白驹本来就跑得快,这下发了疯就跑更快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盛柳等人的视线,沈苏文不能控制方向,很快就来到了宫里的无人之处,沈苏文是真怕前面没路啊,不然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说什么来什么,眼见前方一堵白墙,沈苏文真想扇自己一耳光,也顾不得其他了,沈苏文拼命勒紧缰绳,千钧一发之际,忽的有人坐上了马背,纤细白嫩的手拉着缰绳居然硬生生的将马稳了下来,白驹仰天长鸣一声,晃了晃头,原地踏着蹄子。 沈苏文反应过来长舒一口气,正要开口询问身后的人是谁, 身后的男子贴上她的背,双手放下了缰绳,在她耳边开口道:“听闻公主有一白驹,神速千里,今日一见,” 沈苏文僵硬转身,谢宇柔美的脸在沈苏文眼里放大, 谢宇似笑非笑的看着沈苏文,缓缓开口,“名不虚传。” 一股雪松香味传来,沈苏文整个呆愣住了,打理好的盘发被风吹乱,好几根碎发从额头落下,喘着粗气,汗水打湿了单薄的青衣,握住缰绳的手还在微微颤动,饶是她自小在太明宫山野上玩耍,也很少会有这种危急时刻,很少会如此狼狈。 谢宇翻身下马,沈苏文反应过来,扶着谢宇的双臂下马,鲜红的双手浸染了谢宇的衣衫, 沈苏文定了定神,稳定声音道:“多谢谢大人出手相助。”浸染过的衣衫此刻极为醒目,沈苏文有点紧张,想开口补充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开口。 谢宇轻笑道:“无事,反正再过几日你我便是一家人了。” 沈苏文“?!”震惊,这么说是可以的吗?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哎不是,他怎么会救我? 谢宇牵过沈苏文的手,手掌摊开一片血肉模糊,沈苏文嘶的一声,她自己看了都直犯恶心,这大热天的,这手怕是短时间好不了了。 谢宇温声道:“臣府上有上好的金疮药,随后臣命人送来。” 沈苏文犹豫两秒点头应下了,这才想起来看看四周的环境,陌生的角落,奇怪,谢宇是怎么找到她的? 谢宇牵住缰绳道:“这里是冷宫,你本来是跑去南文殿的,中途拐弯来了这边,臣就走了条近道,我们回去吧,可别让太后在担忧了。” 沈苏文点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跟上,刚才着实让她有点腿软了。 谢宇道:“这是公主的马?方才见公主看到这马颇为欣喜。” 沈苏文道:“啊是是,这是我十岁时太后赐给我的。” 但这么一遭能不能留下就难了,白驹一向是温顺的,今日是被人下药了吗? “公主可是担心它?陛下喜爱骑射,这马并未伤人,最多就是充公,以后就要归刀华了。”谢宇漫不经心的说道。 沈苏文没有搭话,这么多年白驹除了跑得快就是跑得快,此次绝不是意外,而知道这马是她的人除了太后还有可能就是沈玉卿了,他居然.....想杀我?还是说只是想我出丑? 谢宇再次唤道:“公主?” 沈苏文抬眼笑着说道:“不过是一匹马而已,谢大人不用上心。” 楚义珊珊来迟,“大人!” 谢宇将缰绳递给楚义,“牵去马厩。” 不远处,盛柳等人也匆匆赶来,沈苏文的双手还在颤动,她再次向谢宇说道:“谢大人,今日之恩,苏文记住了。” 待众人到来的时候,盛柳急切翻身下马,疾跑到沈苏文面前,甚至没看见旁边的谢宇,一把牵起沈苏文的双手,血肉模糊让盛柳红了眼。 沈苏文“???” 盛柳道:“怎,怎么会这样?” 叶刀华“??” 沈明术“!!” 姜喻辰“??!!” 谢宇“.......” 盛柳不顾他人视线,盯着那双手,道:“不行,必须马上传太医!” 沈苏文内心:是不是她遗漏了什么细节?灵光乍现,想起来了,书中亲爱的女主大人前期几乎所有的傻白甜都给了沈苏文,盛柳幼儿时期曾被先皇所救,先皇又曾御驾亲征,征战四方,盛柳仰慕至极, 前期就是看着沈苏文像先皇,所以盛柳一直觉得沈苏文是个好人,多亏沈苏文三番五次陷害盛柳,这才让盛柳醒悟,最后彻底跟沈苏文闹掰与男主站成一条线。 第十五章 苟命困难 先皇是所有人心中的英雄,即便沈玉卿上位这么多年也依旧没有改变这一事实,前朝势力也没有全部归顺于沈玉卿,这也就是沈玉卿为什么急忙把沈苏文带回来拉拢谢宇的根本原因之一。 练武场 “真是废物!一条马都照顾不好?让它误食了兴奋剂,倘若今日冲撞了太后你们该当何罪?!”沈玉卿压制着怒火,沙哑的声线中隐藏着浓烈的杀意。 管理马厩的小厮额头贴着地板,颤抖着身躯,“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沈苏文被接回了慈宁宫,太后也跟着回去了, 沈玉卿觉得没意思,抬手一挥,“杀了吧。” “陛下,不可。”谢宇赶来,“太后刚刚回宫,不宜杀生。” 谢宇求情,沈玉卿有些触动,但还是觉得十分不耐烦,“那就各大打三十大板,退下吧。” “谢皇上,谢皇上!!” 谢宇扫了一眼,“还不快退下。” 众人识趣的退下了。 “沈苏文,怎么样?”沈玉卿这才想起来询问,“朕看她和盛柳走得很近,你怎么想?” 谢宇面不改色的回答道:“长公主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交个朋友而已,臣相信盛小将军的为人,断不会有什么逾越之举。” 沈玉卿勾唇笑道:“那朕就命钦天监算个日子,让你们早日完婚。” 谢宇道:“多谢陛下。” 坐在出宫的马车里 “查清楚了?”谢宇斜靠在马车边上,淡淡的问道。 楚义小声回答道:“今早上,皇上的人下的药。马现在被扔给了叶将军。” 谢宇歪了歪脑袋,有些意外,沈玉卿费那么大力气把沈苏文带回来,现在却忍不住想杀她?有点意思。 公主府 “就这样,太后还要您去狩猎宴。”小尚边给沈苏文包扎边说道。 沈苏文默不作声 小岸走进来,将一瓶雪白的药膏递上,“这是相府送来的药膏,公主,那谢大人真的救了您?传闻他不是柔弱得很吗?” 沈苏文接过药膏,“那个药膏都是白色的,唉。” “小尚小岸啊,日后你们公主我啊,日子肯定不好过了。白驹是太后寄养在皇家马斯的,今天这事一看就不是意外,初来皇都,除了他还有谁会想不开陷害我?” 小尚忧心道:“公主您怎么能确定,这就是冲着您来的呢,万一是意外呢?” 小岸打断小尚的话,“不可能,太后精心饲养的马,难不成有人会害太后吗?只不过那位为何偏偏跟您过不去?” 沈苏文道:“我于他不过是一颗棋子,” 小岸道:“真是该死!接回公主的是他,想让您死的也是他,又或者说他今日只是想重伤您,但无论哪种,他都该死!!” 小尚道:“可是公主,可我们连证据都没有。” 无论是书中还是现在,沈玉卿对沈苏文都一样厌恶,为什么? “够了,反正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我如何示弱藏拙都是没有用的,沈玉卿对我绝对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厌恶了!那他也只会是我的敌人!”沈苏文捏紧了药膏,“看来要想活命,会变成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小岸双膝跪下,“小岸,愿誓死追随公主!!” 小尚也跟着跪下,“小尚也愿意!公主,咱们还有太后呢,太后让您出事的。” 太后?原先沈苏文以为,沈玉卿之所以厌恶沈苏文只是因为太后偏爱,书中沈苏文又喜欢作死,才让沈玉卿起了杀意,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掌心传来的刺痛令沈苏文头脑清晰,面对沈玉卿这莫名其妙的敌意还得来日方长,沈明术那边可以尝试着接触一下了。 沈苏文将药膏递给小岸,“给我涂上吧,谢大人的药定是极好的。” “是,公主。” “走一步看一步吧,这次狩猎宴咱们坐着看戏就行,一次失败,那位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对我下手。”沈苏文漫不经心的说道, 小岸道:“此次奴婢也有责任,宴会上奴婢必定跟紧公主,不让公主受一点伤害!” 沈苏文点点头,想开了便快速接受了沈玉卿厌恶她的事实,“小尚,明日准备一份糕点送到相府,”想了想,补充道:“要甜一点的。” 小尚“?” 沈苏文道:“回礼嘛。” 小尚点点头。 第二日下朝后谢宇就收到了沈苏文送的“桂花糕”? 楚义本不打算送到谢宇手上的,但巧的是送来的时候刚好被撞见了。 “大人不喜甜食,正打算去处理掉。” 谢宇却接过食盒道:“以后她送来的东西必须给我过目。” 楚义道:“是。” 第十六章 盛家 将军府 盛柳在军中留了一夜才回家, 主母姚岁姚氏坐在大堂里,她不过四十来岁,岁月在她的脸上似乎没留下任何痕迹,依旧貌美。而她旁边的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便是南国的骠骑大将军盛无行,英武的身姿,身穿一身蓝色常服,国字脸上满是皱纹,一条可怖的刀疤显得格外醒目,虎目炯炯有神的盯了过来,盛柳当时就打了一个冷颤。 怪不得她从进门开始,家丁都古怪的眼神偷瞄她,这两位一看就等她许久了,盛柳暗自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走进大堂。 姚氏不由分说,起身上前就给了盛柳一个响亮的巴掌, 盛柳脑子忽的一片空白,就连下人都忍不住手抖,盛无行却无动于衷。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姚氏目露凶光,咬牙怒斥道,“你怎么可以大庭广众与那长公主攀关系?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不是忘了长公主已经婚配!?丢人现眼的东西!如此你置盛家于何地?!” 盛柳脑子都被打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姚氏在说什么,只看见原本美艳的妇人在她面前面露狰狞,变得极为丑陋。她下意识的看向盛无行,盛无行却装作无事悠闲的端起了茶杯。 姚氏嘲讽道:“你看他有什么用?你该不是真忘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了吧?攀附长公主?你连那宫里的太监都不如!!” 姚氏还想继续开口,盛柳猛的抬头,杀气萦绕,目光凶猛的瞪着姚氏, 盛柳年少,但久经沙场,刀刃般的目光吓得姚氏立刻住了口。 姚氏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瘫软在盛无行身边,期期艾艾的说道:“老爷~妾身虽为继室,但妾身也想为老爷照顾好府里一双儿女,你这眼看清儿已到了婚配的年纪,盛柳还这般放肆可如何是好?那长公主已经婚配谢相,开罪了谢相是小,但是得罪了陛下怎么办?妾身也是为了将军府啊!” 盛柳憋着一口气,也不想解释什么,她是女子,姚氏和面前的父亲都清清楚楚!她怎么可能大胆到心仪长公主? 半晌,盛无行终于放下茶杯,心情似乎愉悦了很多,“好了,柳儿你也别放在心上,此事本就是你欠妥。你母亲这也是为了你好。” “我!”盛柳想反驳什么,却被盛无行看姚氏温柔的眼神怔住了,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一时间她觉得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她想立刻离开这里,眼前的这场面简直令人作呕! 这样想,盛柳只道:“孩儿知错,孩儿先下去了。” 说完转身就疾步离去,身后也无人挽留。 盛柳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进自己的院子,她便自己打了几桶冷水,回了自己房间,脱掉上衣钻进冰冷的井水中,她才勉强觉得舒适些。 华羽在门外,不敢开腔,就盛柳刚刚那走路带风的样子,一看就是生了很大的气,这小子平时温和得很,一旦生气那就是惹不得的主啊。 不一会儿,身穿浅蓝色衣裙的纤细如骨柴的女子走进院内,骨瘦如柴的她那张脸却温柔如水,窸窣的齐刘海下那双明亮的琥珀瞳又显得她极为可爱,嫣红嘴角微微上扬。 女子身后跟着的侍女端着一碗汤水,华羽眼见此人立马恭敬行礼,“参见大小姐,” 来人正是姚氏所出嫡女盛岁清, 盛岁清悠悠的开口道:“听闻哥哥昨日又留宿在军中,我来给哥哥送些汤水。” 华羽道:“大小姐有心了,小将军正在洗澡,您将汤水留下,我一会儿给小将军” 听到门外的动静,盛柳不为所动 盛岁清却隔着门对盛柳道:“哥哥!哥哥就算忙于军务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这是清儿亲手做的鸡汤,哥哥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喝!” 华羽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盛柳实在不想理会盛岁清,幸好盛岁清识趣的离开了,不然华羽又得为难了。 等盛岁清离开好一会儿,盛柳才开门 华羽立马把鸡汤端到盛柳面前,“喝吗?要凉了都。” 盛柳看着那碗鸡汤,想起姚氏的嘴脸,有些嫌恶的推开,“你喝吧,不喝就倒掉!” 她做不到对盛岁清也心生厌恶,但也无法接受盛岁清,盛柳觉得此时空气都很沉重,“我出去走走。” 华羽将鸡汤一饮而尽,跟喝酒一样,吧唧两口道:“何必呢,大小姐一直以来都对你这么好,这鸡汤蛮好喝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盛柳留下一句,便披上外袍出了门 第十七章 来两壶? 盛柳游走在大街上,她的秘密只有父亲与那姚氏知道, 来往人群中闪过一对父女的片段,盛柳眼中难掩失色,出门前盛无行叫住她开解道,谢宇如今在朝堂上与崔国公分庭抗礼,权势之大,他一个武将搞不明白那些弯弯绕绕,故此行事定要小心些。 提起酒壶,闷了一口 “嘿!柳兄!” 肩膀一沉,沈明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揽过盛柳的肩膀, 盛柳一个反手擒住沈明术,沈明术吃痛,“哇,疼,柳兄快放手。” 盛柳另一只手晃了晃酒壶,道:“放手可以,但今日这酒?” 沈明术道:“好好好,我出钱,我陪你喝!” 盛柳松开沈明术,淡淡道:“出钱就好了。” 沈明术笑道:“那怎么行,近日开了一家新酒楼,那味道比明月居的还好,走走走。” 盛柳睨了一眼沈明术,大步离去,走进最近的一家叫不出名字的酒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又叫了几壶酒。 沈明术追过来,“你这是干嘛啊,心情不好吗?话说自从认识你开始,你就没怎么笑过,天天板着个脸,有人欠你钱没还是吗?” 盛柳不作声,连着喝了好几壶酒,可她的脑子却很清醒,也就这一点她觉得她可真是盛无行亲生的,喝酒跟喝水一样,千杯不醉。沈明术作死跟着喝,没喝几壶就倒下了,盛柳盯着眼前趴在桌上的人犯了难。 “都说了出钱就行.......”这人什么毛病啊? 正巧这时候,叶刀华进来酒馆,盛柳慌忙出声,“刀华!” 叶刀华一身紫衣长裙,未施粉黛,青春靓丽,听见盛柳声音走过去,见沈明术趴在桌子上睡得跟死猪一样,不禁显露出嫌弃的神情,“?” 盛柳解释道:“世子心情不好,多喝了两杯,叶将军与世子所住相近,可以麻烦叶将军护送一下世子回府吗?” “不要!”叶刀华直接干脆的回答:“直接扔客栈里吧,然后给陈王府捎个消息不就好了。” 盛柳“?” 叶刀华顺势坐了下来,拍打了几下沈明术的脸庞,在看向盛柳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不过,沈明术酒量不至于这么差吧,醉成这样?你是真能喝啊。” 盛柳点点头,难得扯出一个笑容,“就喝酒这事,鄙人还未曾遇到对手。” 桌上摆放的空酒壶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叶刀华赞同的点点头,“盛小将军不愧是自小在军营中长大的。” 盛柳道:“喝两壶?” 叶刀华道:“我,我用碗就好。” —— “这几位是后宫嫔妃,今日来给我请安的。”太后说道, 沈苏文进门就是一愣,太后主位下,坐着三位身着华服的女子,三个人很好认,一身通红的是皇贵妃郭子敏,粉色衣贵妃明之林,一身浅黄色连衣的娴妃扶诗元。 皇后之位空悬,原书中这三个女人都是为了稳固权利所收,朝野上下都这么认为,看似如此,其实沈玉卿分明心属娴妃扶诗元,沈明术逼宫,沈玉卿放弃最后的挣扎只求放过扶诗元, 现下宫中除了这三个人,其余人等沈玉卿眼神都不会给一个,而这三人都是世家大族的嫡女,心思都摆在明面上了,想必此时沈玉卿在这三人中间游离也是为了保护扶诗元。只要所有人认为沈玉卿眼里只有稳固权势,也就不会有人去针对扶诗元了。 沈苏文坐下来,太后就开始安慰沈苏文, 沈苏文暗暗打量着娴妃,礼部尚书的嫡女,长相清纯,脸上稍加粉黛,银色步摇垂在耳侧,她就像误入红尘的清冷仙子,气质绝尘。 书中沈玉卿对扶诗元爱得深沉,敬爱太后至极,偏偏是对他的胞妹抱有敌意, 她不明白,沈玉卿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对沈苏文这个人深恶痛绝。 “文儿?文儿?” 沈苏文回过神来连忙答应,“在的,母后。” 太后道:“你这孩子,为何今日呆愣愣的。” 皇贵妃调笑道:“想必是昨日受了惊吓,今日公主神情还未缓过来吧。” 闻言,太后不禁皱眉,“昨日之事,竟说是有人将药物误丢入了马饲料,真是离谱,皇家马场竟敢糊弄哀家,文儿放心,哀家已命人严惩了。” 沈苏文道:“不必如此大动干戈的母后。”毕竟这一看就是沈玉卿干的好事,无辜的宫人啊。 太后慈爱的抚摸沈苏文的肩膀,“哀家知道你一直善良,哀家没取他们的性命,放心吧文儿。” 第十八章 出行 “长公主有所不知,皇上宅心仁厚,像昨日那样大发雷霆的还是第一次呢。”贵妃道,“可见皇上对长公主可是关心得紧呀。” 就算是太后面前都打扮得妖艳似花的女人,一开口声音夹得沈苏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话时还不忘用粉色的手帕捂嘴,化着艳丽的妆容,迷离的双眼盯着沈苏文, 沈苏文一愣一愣的,这位贵妃是真漂亮,加上她前凸后翘的身材当真是祸国妖妃啊?只是这人怎么睁眼说瞎话呢,沈玉卿大发雷霆明明是为了太后,可能还有没有成功让我受重伤或者没有杀了我而生气吧。 郭子敏关切问道:“长公主手上伤势如何?” “用了药,感觉好很多了,多谢皇贵妃关心。”沈苏文回答,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后宠爱沈苏文,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郭子敏和明之林如泉水般关心得话语,说得沈苏文只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扶诗元时不时开口附和,宫中形势真是一目了然,皇贵妃和贵妃为夺取后位争锋相对,谁能料到这三人之中沈玉卿心里只有扶诗元呢? 这样看来,扶诗元也是知道沈玉卿在护着她的,所以行事才万般小心谨慎,和皇贵妃和贵妃的关系也是要好不好的,和谁都能聊上两句。 扶诗元露出和善的笑容,沈苏文微微一愣,真是温柔如水,别说沈玉卿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呢。 宫门即将关闭的时候,沈苏文才出了宫,一上马车整个人都累瘫了。 小尚道:“公主这又是何必呢,明日狩猎宴,您过去看看不就好了?” 沈苏文仔细回忆着,狩猎盛宴设在京城郊外二三十里的皇家围猎场,地点在山林深处,明日不但要早起,还要坐很久马车,沈苏文一下子心凉了半截。 还要在山林之中住满十日,山林之中虽空气凉爽但沈苏文蛮不喜欢那山林里,她最讨厌蚊虫鼠蚁了,再加上这次沈明术铁定搞事,沈苏文就觉得心累,还好她手上有伤不至于再被太后推出去显摆。 沈苏文吩咐道:“明日我们早些起,跟太后一起。” 小尚,“是” —— 第二日 天还没亮,大街上就是出现了一群一群,乌泱泱的车队,火把提前点亮天空,沈苏文起得困难,自从到了京城她是夜夜失眠,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次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又被叫起来, 沈苏文终于想起了曾经被早八支配的命运。 浩浩荡荡的军队护送着太后的马车出了京城, 如今京城之中最是年轻有为的两名少年将军负责护送太后,两人便是叶刀华与盛柳, 沈苏文的马车跟在太后的后面,叶刀华骑马跟在沈苏文马车旁边, 微风吹过车窗,沈苏文时不时能窥探到叶刀华的侧颜,忽的想起书中内容 此时京城之中,武将之首骠骑大将军盛无行手中军权被躲,被困京中,原本的战无不胜,踢踏敌国的盛家军如今已是四分五裂,现在盛家军在盛柳手上,军中也全是盛柳的亲信,盛无行从前的亲信早已被沈玉卿和谢宇铲除干净了。 叶刀华也就是在沈玉卿和谢宇铲除盛无行亲信时,因她毫无背景,一介女子,武功高强又心怀报国之心,当然主要是她和朝中各方势力毫无关联,才被谢宇趁机抬了上来。 后期与宋锦成婚之后,也与从前无二,为了南国征战四方, 她不是任何人的棋子,她只忠于南国。 这是宋锦之后对她说的话,一句话加上多年的陪伴,才获得了叶刀华的芳心。 宋锦为沈明术办事,也未曾强迫叶刀华归顺沈明术。 沈苏文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滚,捂住口鼻,她闭上双眼昏昏欲睡,可脑子异常清醒,能不能走路过去啊,烦死人了! 叶刀华也时不时会偷看沈苏文,她对这位长公主还是有点兴趣的。 而前方, 华羽追上盛柳, “大小姐跟上来了。”华羽小心翼翼的说道, 盛柳眉头皱了又松,吐出一口浊气,无可奈何的说道:“她昨日有些咳嗽,应是带了药的,但是........你立刻回城给她买些蜜饯送去。” 第十九章 崔鳞 沈苏文跟在太后身后,进了场, 不得不说这里的人执行力挺厉害的,能在山林的空地里搭建一片帐篷还有一坐高大的祭台,这狩猎规矩也不是很多,为期十五日,猎物最多的那人会得到皇帝的褒奖,以及和皇帝一起祭祀保佑来年风调雨顺的机会。 在此之中也会有许多比赛举行,马球,射箭,擂台比武之类的。但是这些沈苏文兴趣都不大,按照她所知道的剧情,盛柳依旧大放光彩但是会在狩猎中遇到危险,沈明术出手相助,其实这个时候盛柳已经把沈明术当成朋友了,而这次生死与共得他们关系更近一步的关键。 一如既往的太后进了场,沈玉卿自动忽略了沈苏文,恭敬的请太后上座,说了几句就开宴了。 沈苏文扫了一下方,嗯人都齐了,随后眼睛自动锁定了那身披白色披风,玉冠束发的少年朗,谢宇。暗自腹诽道:这家伙长得是真好看啊,看书的时候作者是一点没提啊。 谢宇抬眼,沈苏文强装自然的移开视线。 谢宇正想起身说些什么,忽的余光看见沈明术穿着昨日穿过的衣衫,些许凌乱的头顶,脚步轻盈,踉踉跄跄的走进来。 盛柳也看见了,难得的扯了一下嘴角, 崔绍绫瞧见了,起身就想去嘲讽一番,却被崔绍云拉了一下,兴奋的迎了上去,“阿术哥哥!” 沈明术还有点恍惚,他依稀记得他昨日和盛柳喝酒,第二天在客栈被阿城叫醒,然后着急忙慌的来到这里,什么情况,所以说他是被盛柳抛下了吗? 崔绍绫跟了上去,双手叉腰,“哟,沈明术,这是从到哪里去鬼混了呀?” 还没等沈明术反驳,宋锦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我昨日看见世子和盛小将军还有叶将军喝酒。” 崔绍云听见叶刀华的名字,眉心一颤,她? 沈明术柔了揉眉头,“我和谁鬼混也不关你的事吧,崔世子。” 崔绍云挽着沈明术的手臂,娇嗔,“就是!和你没关系!” 崔绍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崔绍云,“你!” 崔绍云笑得灿烂,“哼,我什么我?我说得不对吗?” 崔绍绫拿崔绍云没有办法,崔绍云得意, 宋锦被眼前美得惊心动魄的崔绍云一时间出了神,半天没反应过来。可如此炽热的眼神,崔绍云却毫无察觉,眼里只有沈明术,还帮沈明术打理头发。 崔绍绫推了一下宋锦,语气压着怒气,“宋锦,你在看,信不信本世子挖了你的双眼?” 宋锦?闻言崔绍云好奇的转眼打量 少年一身蓝衣,瘦骨嶙峋,柔柔弱弱,长着就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这样的人真的是传闻中不惧哥哥威严也要喜欢我的人吗? 沈明术打理好,瞧见盛柳一下来了精神,“好了各位,你们聊,我还有事再会。” 只一眼,崔绍云的眼里又只有沈明术了,提起她的粉色裙摆便追了上去,“阿术哥哥!等等我!” 南国设定少年男女之间可自由恋爱,自由婚配,故而高门闺女尚未婚配的女子男子之间相处暧昧一点,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设宴也不会单独男女分开,总之设定就是开明。 盛岁清坐在盛柳旁边,盛柳时不时关心两句,兄妹二人在旁人看来就很一般。 盛岁清察觉到刚才盛柳看向沈明术的视线,调笑中带点无奈,又有一丝温柔,这是盛柳在家中从未有过的神情,盛岁清面色不改,却不自觉的捏紧了手帕,扶着胸口咳嗽两声。 盛柳连忙递过去一包山楂,“吃点甜的吧。” 盛岁清接过,“多谢兄长。” “哈哈哈哈,” 还没等沈明术走到盛柳跟前,伴随着青年人的笑声,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太后和沈玉卿都停下了酒杯。 沈苏文蹙眉, 他来了! 一身金色华服,手上和脖子上挂着金绿色的珠宝,拇指带着一颗翠绿的扳指,面容俊朗,浓眉微蹙,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缓缓走来, 这人就是,太后的胞弟,掌管京城三分之一兵权,京城第一世家,崔国公,崔鳞。 年过五十的人了,却没有一点偏老的迹象,就连一丝银发都没有,崔鳞走近就行了一个跪拜礼,“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霎时间,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刚刚如此嚣张的走来,见面怎么就跪下了? 沈玉卿倒是稳得住心神,“崔国公,快快请起。” 崔鳞起身,沈玉卿道:“今日国公在此,诸位可得好好表现,可别给往日的大将军看轻了。” 第二十章 盛岁清 崔鳞大笑道:“皇上,我朝青年武将当属盛小将军啊!此次狩猎魁首臣认为,非盛小将军莫属。” 盛柳闻言起身,盛岁清也跟着起身,盛柳面不改色的回道:“多谢崔国公赏识。” 崔鳞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场地,崔绍绫忽的觉得父亲和沈明术挺像的还,都那么喜欢大笑,可很明显,父亲的笑可怕多了。 “盛小将军莫要谦虚,前些日子剿匪,当地村民甚是感谢小将军,可见盛小将军之英勇啊!”说着崔鳞向盛柳行了个拱手礼,“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话听着就阴阳怪气,幸而沈玉卿也没放在心上,“是吧,朕也觉着盛小将军的英姿不输骠骑大将军啊!” 沈明术忽的起身,“皇上!国公,狩猎还没开始呢,胜负未分,怎么夸奖就先到盛小将军身上了?” 沈玉卿露出满意又慈祥的笑容,“哈哈哈,明术你啊,还是这般心高气傲!” 崔鳞接话,“陈王世子当真诚恳,那老臣就要看看是陈王世子厉害,还是盛小将军厉害。” 沈苏文默默的抿了一小口酒,崔鳞对沈玉卿阳奉阴违,此时两人都想拉拢的就是陈王和盛家,可怜盛无行打拼半辈子,却输给了京城里的暗流,根基不付,盛家如今空有一个名头,所有的指望几乎都在盛柳身上,若盛柳选择崔鳞,那盛无行还有何颜面? 崔绍云悠悠的看着,又帮他,为什么阿术哥哥这么喜欢盛柳啊! 语罢,不多时狩猎就开始了。 南国高门之中,无论男女几乎都喜好骑射,于是乎狩猎开始之后,猎场就剩下了太后,沈苏文,还有盛岁清,一些不会骑射的贵女,还有三妃跟着在太后的帐篷中闲聊,说着是闲聊,其实就是轮流换着花样恭维太后。 沈苏文觉得实在无聊,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出去了,准备转转,等着他们回来吃个晚饭就睡觉,接下来十多天同一种生活方式。 虽然场面很大,但还是处于山林之中,被无数认不出的树林包围,感受到新鲜的空气进入肺腑,沈苏文心中念叨,活着真舒服,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人都喜欢归隐山林吧。 在一个转角遇到同样出来散心的盛岁清。 盛岁清行礼道:“臣女参见长公主殿下。” 沈苏文没认出来人,小岸附耳道:“这是盛小将军的妹妹,盛家嫡女盛岁清。” 盛岁清,哦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沈苏文笑道:“不必多礼,你也是出来散心的吗?不妨一起走走。” 原书中盛岁清,边缘人物,最后被封了一个平安郡主,就没有后续了,给她的笔墨几乎没有,和这种人相处就是舒服。 盛岁清点点头。 但是一起走,沈苏文又不知道聊什么,半天憋出一句,“盛小姐,多大了可曾婚配?” 小岸在后面扶额,他们家公主聊天怎么和宫里的嬷嬷一样啊? 盛岁清却不以为意,“小女今年十七了,未曾婚配,多谢长公主关怀。” 沈苏文“……..”这样我怎么回话呢, 她带着职业般温柔细腻的笑容,一颦一笑都尽显高门贵女气质, 沈苏文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对上这种腼腆的人,很难应付。 盛岁清咳嗽两声,沈苏文摩挲着盛岁清的背,关切道:“怎么了这是?” 盛岁清的丫鬟赶忙回答道:“回禀长公主,我家小姐昨日受了一点风寒。” 沈苏文了然:“原是如此,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去坐会儿吧。” 盛岁清点点头,沈苏文扶着盛岁清过去,盛岁清道:“多谢长公主关心。” 沈苏文道:“你,你不用对本宫这么客气。本宫回京之时还曾蒙盛小将军所救才得以安然入京,说起来还未曾言谢呢。” 说道盛柳,盛岁清忽的眼神一亮,“那,那是兄长应该做的,长公主能记着已是兄长之幸了。” “?”沈苏文察觉到了盛岁清方才得悸动,有点怀疑,这孩子是? 找到了切入点,两人就聊了起来, 沈苏文道:“听闻盛小将军年少成名,亦是京城才俊的榜样,本宫初来京城,就这几日也是听了他许多传闻了。” 盛岁清笑意到达了眼底,“是啊,兄长确实优秀……” 一番交谈下来,沈苏文确定了,别人可能看不出,但沈苏文阅文多数,一看便知,盛岁清八成就是个十足的兄控! 怪不得原文盛家视盛柳如豺狼豹子虎,盛柳功臣之后,盛家全家流放唯独盛岁清留下,还被奉为郡主,赐号平安 等等,沈苏文忽然觉得这之间不会和谢宇一样有什么隐藏设定吧? 第二十一章 第一步 仔细回忆,盛岁清登场次数屈指可数,在盛柳与盛家断绝关系的时候,她都不曾出面,怎么见到真人了,她就成兄控了呀,真服了,看来要想苟命,人和事都不能单从原书中描写了,须得用心感受了。 盛岁清给人的感觉就是病弱美人,瘦小的身形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但是….. 一说到盛柳,盛岁清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停不下来,虽然说的都是一些平常事,但可以看出她真的很喜欢盛柳。 盛岁清的丫鬟见此,背后渗出一层冷汗,她悄无声息的走到盛岁清旁边,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盛岁清。 盛岁清立马反应过来,抬手捂住唇瓣,“抱歉公主殿下,臣女是不是说的有些多了….” 见盛岁清一脸少女羞涩的摸样,沈苏文觉得可爱极了,“不会啊,本宫觉得清儿妹妹可爱极了。” 盛岁清呆愣,这位长公主传闻粗鄙不敢,长相丑陋,视人命如草芥,但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方才第一次见面就被其美貌无双所惊艳,此时她温柔如水,身上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第六感告诉她,这位长公主是个极好极好的人! 在此聚焦眼神看着面前的人,盛岁清红了耳。 和盛岁清待在一起,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沈苏文看了一眼天边,“时间差不多了吧,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清儿妹妹你说今日狩猎最多之人会是谁?” 盛岁清轻笑道:“自然,是兄长。” 沈苏文道:“那我们回去吧。” —— “盛柳!!” 沈明术在树林里找了好一阵才找到盛柳, 盛柳带着几只兔子,都已经准备返程了,被沈明术拦住了去路,有些不满的开口道:“你有事吗?” 沈明术看盛柳抓着的几只蹦跶的兔子,轻蔑道:“你就抓几只兔子?” 盛柳差点翻白眼,“沈明术,你酒醒了吗?我抓兔子,关你什么事?” “你还敢提喝酒,你是不是把我丢在客栈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本世子陪你喝酒,在怎么说你也要送我回府吧。”沈明术质问道 盛柳扯了扯嘴角,“我也醉了呀,当时就叶将军在场,我怎么能让叶将军一个女子单独送你,这不妥吧?” 沈明术哼笑,“叶刀华也算女人?” 叶刀华牵着马悄无声息走到沈明术身后 沈明术毫无察觉,畅所欲言,“她一个女人等于我们三个男人,你居然关心她也不关心我?她居然也不送我,她就是不想,回头我在找她算账!” 叶刀华冷不丁开口,“我就在这里,世子您要算什么账。” 沈明术一个抖机灵,转身就看见叶刀华牵着马,马上各种动物的尸体,最大的是一只麋鹿,“啧,叶刀华你走路没声啊。” 叶刀华转了转脖子,“就应该带上小东他们,猎物还要自己拿,烦。” 盛柳拍手赞扬道:“叶将军当真厉害,收获真是太丰盛了。” 叶刀华道:“要吗,送你。” 盛柳摆手,“那就不必了,昨日出门有位算命先生说我印堂发黑,说近三日不宜杀生,我就给家妹抓了几只兔子玩,也免得她一天无所事事。” 沈明术呲牙笑道:“我,我要,刀华给我啊!” 叶刀华毫不犹豫拒绝,“不,我拒绝,世子你应该坦诚。” 沈明术无语道:“那为什么他可以?” 叶刀华道:“盛小将军英雄不拘小节,我自愿赠与盛小将军,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沈明术小声吐槽,“咦惹,英雄不拘小节,真无语。” 叶刀华不理会沈明术牵着马略过沈明术就走, 盛柳道:“沈明术,你这手中空无一物的,刚刚还夸下海口和我一决高下,不如先打几只兔子来?给我一起送给家妹?” 沈明术冷笑道:“哼,你们家清儿怕是不会喜欢兔子噢。” 盛柳微微愣住,“你怎知家妹不喜兔子?”他为何唤清儿? 这花花公子难道之前追求过清儿吗?没听说啊。 沈明术骑着马,慢悠悠的和盛柳擦身而过,“你四年前才回到京城,我可是从小打到大在京城中长大,盛岁清嘛,从前在国子监经常见着,熟得很,你不知道吧。” 盛柳握紧缰绳,表情都有些凝重,“这样吗,可我从未听说过。” 沈明术道:“你打心眼里就不屑去打听别人的八卦,一回京日常不还是在军中度过,不过你连清儿的事情都不了解,你这当哥哥的怕是有些不称职吧。” 第二十二章 日落 沈明术玩味的看着盛柳,死死的盯着盛柳的脸庞,不想错过盛柳的任何反应,不曾想果真在盛柳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气氛一下子就降到冰点,沈明术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在这京城中,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了,你那么惊讶干什么?” 盛柳开口,嗓音中带了一点莫名的古怪,“我要回去了。” 还没走远的叶刀华催促道:“你们不走吗?” 盛柳架马跟上,“来了。” 等人走远了,沈明术也没跟上,树林中探出一个身影 沈明术赞叹道:“不愧是你,他过果真在乎清儿,没想到啊,盛家全家人都不待见盛柳,我还以为盛柳也不在乎他们了呢,原先在国子监所有人都喜欢清儿妹妹,现在好了,盛柳也不例外。” 从森林中走出来的人,一身白衣一看便知是谢宇,他甩手拍拍披风上沾染的不存在的灰尘,怀中抱着一把绯红的古琴,整理好自己的衣物,面带笑意,“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不是吗?” 沈明术道:“不可以动清儿妹妹噢。” 谢宇道:“自然不会真的对她动手。” 说着谢宇摆手,“好了你去吧。” 沈明术不假思索的询问:“你又去山林中弹琴吗?谢兄你这爱好有些特别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鬼呢。” 谢宇眼含笑意,“这就不劳世子您操心了。” —— “清儿妹妹!” 崔绍云第一个跑回来,一身浅粉的短装,梳起一个高高的马尾,像一朵明艳的红玫瑰,张扬活泼又高端美艳,她一路带风,在盛岁清前面几步路的地方停下,翻身下马, 抬手展示了她今日的收获,几只野鸡加上一篮子形色各异的蘑菇,笑得欢快,“清儿妹妹,我”走近了才发现盛岁清旁边站着一位红衣女子,慢慢收敛了笑容。 崔绍云行礼道:“参见长公主殿下。” 沈苏文感到奇妙,崔绍云和盛岁清关系这么好?好像文中是提起过,国子监里就她们两个女子,但是崔绍云在文中是和她齐名的恶毒女配啊, 文中说她平等的看不起所有高门贵女也没说她有什么朋友啊,可眼前这名女子,看这架势和盛岁清就是好朋友,如此光彩动人,怎么会和书中一样干出那些蠢事?看来这书中的内容和现实差别是越来越大了。 盛岁清上前挽着崔绍云的手,“云姐姐” 感受到气氛有些尴尬,沈苏文开口对盛岁清说道:“今日和你一起,本宫很是开心,这会儿本宫要回太后身边了,我们可明日再约。” 盛岁清点了点头,“恭送长公主。” 崔绍云搞不清楚状况,跟着行礼,“恭送长公主。” 还没等沈苏文走远,崔绍云就问:“你怎么和她在一起啊?” 盛岁清小声回道:“今日拜见太后时遇到的,”看着崔绍云还抓着鸡,“云姐姐你抓那么多鸡干什么?还有蘑菇。” 崔绍云放松下来,傲娇回道:“还不是有人喜欢吃?这蘑菇我可是挑了很久的,今晚小鸡炖蘑菇?” 盛岁清甜甜一笑,“好,谢谢云姐姐。” “我观察了一下,这里比去年那地方好多了,路也好走,清儿妹妹你要是想去看看,明日我带你出去逛逛。”崔绍云边走边说:“这儿的树林稀疏,没什么山间野兽,路上还开着小雏菊呢,你真的可以去看看。” 盛岁清点点头,“好好好,去去。” 崔绍云气鼓鼓的道:“就是找不到阿术哥哥,一进山林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 打猎的人陆续都回来了,猎物会由宫人计数,随后是去是留自己决定,今日狩猎最多的当属叶刀华,赞美的话语众人毫不吝啬的给予,崔绍绫见到空手而归的沈明术差点笑掉大牙,同样空手而归的姜喻辰跟在崔绍绫身后尽量不给自己找存在感,崔绍云见状上前帮忙,崔绍绫一下子噎住了, 盛柳归来看着盛岁清被催绍云挽着站在人群中央,一种莫名的情绪翻涌上来,却被沈明术一个大声呼唤止住了思考, “切!你看盛柳,盛柳也只打了几只兔子!” 不得已盛柳也被拉入了人群中,盛岁清连忙帮盛柳解释道:“哥哥只是运气不好,没遇到猎物而已,是吧哥哥!” 盛柳的眼底晦暗不明,她点点头,道:“沈明术你急什么,我们最后一日再看。” 崔绍云道:“看就看,我们阿术哥哥才不会输给你,盛小将军!” 盛柳瞧着崔绍云张扬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好啊,那走着瞧!” 姜喻辰好像找到了一个吐槽点,连忙说道:“那后面我们打不到猎物,就不能怪我们喽。” 崔绍云嘲讽道:“喻辰哥哥你别说话了,谁不知道你骑射差啊。” 众人一阵哄笑,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透过树林一束一束的撒在众人的脸庞上,沈苏文站在远处的角落里,见此情形,一阵没落涌上心头, 小岸也察觉出沈苏文的不对劲,上前一步道:“公主,该用膳了,太后娘娘给您带了好多好吃的!还有桂花糕呢,公主……” 沈苏文抬手打断小岸,“我一个人出去走走,就跟太后说我休息了。” “公主,这…” 沈苏文放缓语气道:“我能有什么事,不信我?” 好话说尽,沈苏文才摆脱小岸一个人向山林走去,她自小就在大明宫旁的山林里乱串,这小山沟自然不会迷路,也不会出事。 第二十三章 树林 山林中尽是参天老树,正值夏日之际,浓荫如幕,月光洒下,林中开始浮起淡淡的雾气,沈苏文脚步缓慢的在小路间漫步,路旁的树丛模糊成团团黑影,在夜风中恣意地摇晃,发阵阵沙沙之声,遥望着几颗遥远的孤星,不知不知觉间似乎已经走到了森林深处。 在古代白天还可以找乐子,晚上是真的难熬啊,就是天天给闲的啊, 前方若隐若现的似乎有一座亭子,沈苏文也有点累了,就想走过歇歇脚,不料刚靠近就听见了一阵琴音,与入京前一夜在驿站旁听到的琴音极其相似。 沈苏文忍不住好奇,悄悄的走近了些。 只见亭中一名白衣男子端坐着,远观侧脸,沈苏文眯眼打量了一下,树叶随着夜风吹落,沈苏文在在走近些,白衣男子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逐渐清晰, 谢宇? 沈苏文今日身着一身正红,即便在小心翼翼,谢宇还是察觉到了她,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扶在琴弦上, 沙哑低沉的声音传入沈苏文耳中, “既然来了,何不出来见见?” 沈苏文心头一颤,??却听谢宇柔声说道:“长公主殿下?” 都被点名了,沈苏文从大树背后走出,她躲在亭子右侧两棵树后,其实也很难不被发现,多少是有点尴尬的这大半夜的。 谢宇起身,走到亭子的围栏前,行了个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沈苏文心道,众人大半夜不睡觉在深山老林中弹琴? 仿佛知道沈苏文在疑惑什么,谢宇继续开口解释,“山林之中最是安静,臣就是贪恋这一份空灵,若是惊扰到了长公主,还望公主海涵。” 沈苏文摆手,“没有惊扰到我,我就是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 “是这样啊......” 谢宇让一个位置,沈苏文在亭子里坐下,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一时莫名的尴尬 谢宇率先打破僵局,他问:“公主,您的手的伤势如何了?” 闻言沈苏文摊开手掌,“谢大人给的药很有效果,这才没几天就已经快好了。” 谢宇道:“那就好,” ....... “公主还是小心些好,这里可不比大明宫。”谢宇关切的问候道 沈苏文睨了一眼谢宇,他提醒我?是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吧,京城确实不比大明宫,在这里就连太后的宠爱都会变成一把双刃剑,更何况沈玉卿,上次计划失败那家伙绝对会在狩猎过后继续对我出手,又或者在狩猎中他就会忍不住。 真是烦人,想搞清楚从前的事何等容易?但我又不知道前因后果,那人到底为何厌恶我? 这样想着,沈苏文回应道:“那就多谢谢大人提醒了。” “这是应该的嘛,你我婚约已定,那么日后你我便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有些事臣还是要如实相告的,或许他人不知,可臣自小跟随家父,又曾是皇上的伴读,自是比旁人知道的多一些 据臣所知,太后八月之时是因太子冲撞才导致小产险些丧命,那时候,先皇征战凯旋本就身受重伤,有忽闻太后小产即将一尸两命,气急攻心之下,口吐鲜血,号称一代神医的李季也无力回天, 臣也算自小看着皇上,与其一同长大,自然知晓他的脾性,” 谢宇凑到沈苏文耳边,令不丁说道:“他不会将一切怪罪在自己身上,一个倒霉的孩子将无端的承受他所有的罪责。” 沈苏文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反应回过,神色严肃的站起身道:“谢宇,你好大的胆子!” 谢宇却气定神闲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臣说过了,臣与公主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臣自然会为您着想的,那事关乎皇家威严,当年知晓其中缘由的人几乎都被处死了,臣如实相告,公主还感受不到臣的决心吗?臣早已将公主当做是自己人了呀。” 自己人?这话听得沈苏文想笑,还自己人,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他把这些告诉我,难不成还揣度我和他们一起造反吗, 要想别人相信就得真话掺和着假话一起说,谢宇说的,至少有一半是事实, 想了想,沈苏文拧眉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就算本宫与你成婚,南国律令,本宫依旧是南国长公主!” 谢宇道:“明人不说暗话,若是公主执意装傻充愣就没有交谈的必要了,臣与皇上相处多年,他不喜欢的人,多半都没有好下场,即便是皇亲国戚。” 这话谢宇说得也对,虽然皇室中人,死的合情合理,但书中也有提到过沈玉卿生性多疑,大半皇族都是被他悄悄整治的。 与谢宇相关的信息少得可怜,沈苏文只记得这货是怎么帮沈明术大杀四方的了,摸不清楚脾性,他主动抛出橄榄枝,倒是让沈苏文犯了难,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沈苏文道:“今日之事,本宫全当不曾听见。” 谢宇道:“臣所言句句属实,公主您要放在心上啊,况且您在宴会中降低存在感,难道不曾察觉出什么吗?” 沈苏文辩解道:“本宫生性低调,不愿引得他人注意。” 谢宇轻笑一声,“那公主殿下,能不能离盛小将军远一点呢,那日臣可都瞧见了,她竟如此关心与您。” 第二十四章 “盛小将军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您若与她来往过盛,难免会引得那位不满。”谢宇意味不明说道。 盛柳?沈苏文摩挲着手指,她能感受到谢宇冰冷夹杂着审视的视线,背后渗出层层冷汗,附近也没察觉出有伏兵啊,我在怕什么啊,这家伙不一定打得过自己好吗,沈苏文暗自给自己打气,对上谢宇的视线,语气有些玩味的道:“如同谢大人所说,本宫与你很快就是一体的了,难道他不会连你一起厌恶吗?” 谢宇摇摇头,勾勒出一抹惊心的笑容,淡淡开口,“自然是不会的。” 沈苏文有一瞬的失神,她真的痛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喜欢上这张脸?回过神沈苏文假意咳嗽两声,“谢大人怕是误会了,本宫与盛小将军不熟,本宫和所有人都不熟!” 说完沈苏文也不等谢宇回应,径直走开, 走到有大片月光照耀的地方时,沈苏文的脚步才缓慢下来,前方的路逐渐清明,回头看早已没了谢宇的身影, 沈苏文松了一口气,在往前一点便看见了巡逻的军队,领头的人看见沈苏文,慌忙下马前来,走近一看竟然是盛柳? 沈苏文道:“这么晚了,这里是场地外围,你为何在此?” 盛柳回道:“此次狩猎,内围由禁军守护,外围由盛家军把守,末将自小在军营长大,已是习惯晚睡了。” 她一袭黑色甲胄,月光下白皙红润的面孔尽也有了一丝女相,沈苏文不禁心疼面前的人,能拉人入坑的小说女主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沈苏文很喜欢盛柳,但也觉得她可惜, 可惜她从小到大守着秘密,在军营长大,十一岁上阵杀敌,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次死里逃生,可最后她的结局是什么呢?卸下盔甲,入住后宫,那真的是盛柳想要的吗? 沈苏文摇头,止住思考,是太晚了吗,她居然开始感性起来了? 盛柳关切的问:“公主殿下,天色已晚,可否让末将护送公主回营帐?” 沈苏文点点头,四周都是盛家军,盛家军全员忠于盛柳,想必是传不出什么谣言。 夜色渐深,一辆巨型马车缓缓驶入营地,刺目的白色一下子就吸引了沈苏文的视线, 似乎是看出沈苏文的疑惑,盛柳解释道:“这是崔国公要献给皇上的礼物,具体是什么旁人都无从知晓。” 通体白色的马车,沈苏文倒吸一口凉气,她记得这家伙,架空就是好啊,作者给弄了一只 身长三米,高二米的白虎!? ......沈苏文反手抓住了盛柳的手臂,最原始的恐惧使她抓紧了盛柳, 盛柳先是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公主殿下,您怎么了?” 沈苏文紧紧盯着马车离去,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点,她轻轻摇头,“没,没事,就忽然有点冷,快送我回去吧,盛小将军。” 盛柳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长公主这神情明明是害怕,那马车里装了什么让公主害怕的东西吗?那公主是从何得知的? 沈苏文冷静下来,松缓了手指,却没有要松开盛柳的意思。 盛柳看着沈苏文白嫩的手指抓着自己衣襟,心情尽颇为舒爽,小声嘟囔,“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沈苏文耳力极好,眼神不自觉的睨了一眼盛柳,发现这小家伙耳根子都红透了,她这么喜欢拥有和先皇相似脸庞的我吗?这搞什么替身文学,我要是个男的,是不是还真的来一个铁三角恋情啊? 沈苏文笑道:“盛小将军何必妄自菲薄,少年将军战功赫赫,南国上下都得尊称您一声盛小将军,您守护南国平安盛世,没有人会讨厌您的。” 盛柳“?!” 少女轻松爽朗的笑容在月下如同鲜花一样盛放,眼前真挚的双眼,一股莫名的暖流涌入盛柳的心房, 回应沈苏文的,是同样带着笑容的盛柳,盛柳轻声道:“多谢公主赏识。” 两人的互动逐渐熟络起来 树林中,沈明术提着几壶酒,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盯着沈苏文拉着盛柳的部位, 暗探在身后汇报,沈苏文从谢宇那里刚刚出来, 沈明术听得直冒火,这女人没病吧?刚刚和自己未婚夫幽会完,又来勾搭盛柳?她不是想两头吃吧,一个是当朝文臣之首,一个是最年轻的少年将军,她不怕噎着吗? 沈明术道:“不是说让你们别跟着谢宇吗?被发现了他就算是杀了你们我也没办法。” 暗探回道:“禀告世子,我等原先是跟着沈苏文,后来才遇见的谢大人,我等跟踪的距离都很远,一见是谢大人,我等就退下了。” 沈明术将几壶酒扔给暗探,“扔掉!” “是!” 第二十六章 擂台赛 第二日 沈苏文被太后拉着起了个大早, 擂台赛的彩头是沈玉卿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从盛无行那里弄到的一把枪,传闻是巅峰时期盛无行不离手的一把利器,枪身刻有祥云图腾,枪尖锋利无比,仿佛能穿透一切! 但显然在场怕是只有盛柳和叶刀华是真心想要那把穿云枪的。 崔鳞站在圆台上,台下京城中几乎所有的名门之后都在,他摊开双手,风云突变,仿佛他才是天下之主,“诸位,今日比武不过狩猎插曲,诸位不可伤及性命!” 沈苏文余光瞥见沈玉卿正跟太后谈笑风生,他似乎不在乎崔鳞怎么做, 还在思考中的沈苏文被一声惊呼打断了, 转头就看见,宋锦又被催绍绫一脚踢下了擂台,哎?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众目睽睽之下,宋锦不像上次那般正定,这次他的脸直接从头顶红到了脖子低,强大的羞耻感使得他开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崔绍绫盯着宋锦,笑得轻蔑,他什么都不用说,这一次是真的把宋锦狠狠地踩在了脚底。 沈苏文疑惑,宋锦是这样的吗?他没那么脆弱吧,书中的他无数次被叶刀华当众“教育”,也没见到他跟煮熟的虾一样红成这样啊。 “这就是宋锦啊,他怎么敢上去的啊,他不是书生吗?” “哼,哗众取宠之辈,” “柔弱成这样,怕是连谢丞相都不如吧?” “谢丞相是百官之首,他宋锦只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得废物!” “哈哈哈,可惜宋尚书,晚来得子,得来的是个什么样的废物?” “少说两句吧,毕竟是尚书嫡子.....” 崔绍云给了宋锦一个怜悯的眼神, 没曾想竟然和宋锦慌乱探究的视线撞上了,宋锦虽然一秒离开视线,但内心早已爆炸,他现在想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墁了, 宋锦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着,刚刚崔绍绫那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腰间隐隐作痛, 忽的一人搀扶住了宋锦的胳膊,那人对宋锦的难看,气氛的嘲讽都不以为意,少年呲牙笑道:“宋公子也是这几日才开始找本世子学武的嘛,崔世子何必呢,打不过本世子就对宋公子大打出手?哈哈哈哈哈” ...... 崔绍绫瞬间脸就拉了下来,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喂,你个阴阳人沈明术,有种上来决斗!” 沈明术笑得张扬,“哎,急什么嘛,你啊,平时就是眼瞎,没发现挑战者已经走到你后面了吗?” 崔绍绫怔愣一瞬向身后看去, 只见少女一身紫衣短装,手执一把长枪,一根黑色的发带将她的秀发绑在脑后,未施粉黛,但白皙的皮肤,红润的唇瓣,英气逼人,站在烈日之下,身姿宛若凤凰,目光炽热如烈焰, 赫然便是叶刀华。 崔绍绫拧着眉,这人出身卑贱,还是一个女子,却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经常出现在沈明术身边,什么时候开始就连皇上也青睐于她?怎么配的啊? 这天下间与他同龄的女子,除了崔绍云和盛岁清,其他人,只要他动动手都能成为他的玩物!可这个女人凭什么,凭什么能这样站在他的面前? 叶刀华挥舞着长枪,冷冷开口道:“崔世子,请赐教!” 崔绍绫迈步到武器架旁,抽出一把长枪,“哼, 叶将军,接招!” 崔绍绫二话不说,就向叶刀华刺过去,叶刀华身轻如燕完美躲过崔绍绫的进攻, 沈明术搀扶着宋锦,悄声说道:“好了,宋锦,上台前本世子替你嘱托过叶刀华了,刀华会好好教训他的!” 宋锦视线紧紧跟着叶刀华移动,少女身姿轻薄,可手上的长枪少说几十斤重,她却能轻易挥舞,可想而知此人必当力大无穷,惊了世上竟有这样的女子存在?他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崔绍绫在崔鳞的拳脚下长大,但这又怎么比得过身经百战的叶刀华呢?前些年都没遇到过叶刀华的崔绍绫怕是真以为自己武功强于叶刀华。 叶刀华一直在躲避催绍绫的进攻,等到崔绍绫稍微竭力的时候,叶刀华反手捏紧长枪,青筋暴起, 碰的一声,在崔绍绫惊愕的目光中打掉了他的武器,在崔绍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发起了一连串的攻击 叶刀华一晃,三棒子落到了崔绍绫的背上,手臂上,肩膀上,最后将枪尖抵在崔绍绫的脖颈前 叶刀华面不改色,崔绍绫扶着手臂,瞪着叶刀华的双眼染上一股杀意, 崔绍绫不动,叶刀华收回长枪, 行了个拱手礼道:“承让了,崔世子。” 崔绍绫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叶刀华, 叶刀华也不说话, 台下也不敢出声,崔绍绫是国公心尖,叶刀华手握兵权近年来战功累累,皇上也是对她青睐有加,这两位都是不好得罪的主啊 半响,崔绍绫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台,和崔鳞对视的那一秒,他知道,他完了。 第二十六章 盛柳获胜 叶刀华接连获胜,众人都是皆是一阵惊呼,有些世家子弟从未见过像叶刀华一样的女子,眼神中竟生出了几分爱慕之意。 可输给她的崔绍绫就不会好过了,沈苏文看得清楚,崔鳞那眼神分明带着滔天的怒火,再看崔绍绫的时候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真惨。同时也觉得这帮人也确实年轻,曾经的太后不也和叶刀华一样英姿飒爽吗? 正看热闹起哄的沈苏文忽的感觉一股视线紧紧黏在自己脸上,不用去看都知道这热烈的视线一定是太后,她故作样子的用缠满纱布的双手端起茶杯,疯狂暗示太后,手还伤着呢,可别想逼我上台什么的。 沈苏文都有点搞不懂了,太后到底是什么傻白甜人设啊? 时机差不多了,盛柳迎着众人探究的视线上场了, 四年了很多人还是第一次正面见到盛柳,这人回来的这几年好像也没怎么在大家面前出现,上一次狩猎甚至都没有参加, 他自小在军营长大,杀伐果断,战功显赫,长得也英姿翩翩,许多女眷一见盛柳上场竟纷纷羞红了脸。 叶刀华也不多说,在军营中她见过很多次这位与沈明术比拼,但结果都如出一撤,盛柳哪次不是把明术按在地上揍,想来她也不是这位对手, 盛柳拔出长剑, 没错,盛柳很少用枪,也无所谓这种比试的结果,想来定是盛无行的嘱托,她才上台的。 叶刀华也不含糊,紧握枪饼径直向盛柳刺过去,盛柳侧身躲过锋利的剑刃擦过枪尖冒出火花,盛柳眼神狠厉,翻身一跃踩在枪尖上,叶刀华脑子懵了一下,盛柳锋利的长剑就已经正面向她砍去, 叶刀华急忙防守,长剑硬生生劈在枪杆上,盛柳的手稳如泰山, 只听咔的一声,枪杆列出几道缝出来,叶刀华连忙叫停,“认输!认输,我认输!” 盛柳回神手起剑,退了两步,再看叶刀华正心疼的抚摸枪杆上的几道裂缝, “这么心疼?”盛柳挑眉不解的问道,她还没见过哪个人这么宝贵自己的枪? 叶刀华道:“盛小将军见谅了。” 盛柳摆摆手,“行了,下去吧。” 好潇洒啊,好帅啊,沈苏文暗自感叹道, 崔绍云都忍不住感叹道:“你家哥哥还真厉害。” 盛岁清神色复杂,她看着盛柳,满眼的心疼,“哥哥原本是不爱这样的,要不是........” 崔绍云道:“啊什么?” 盛岁清道:“没什么,哥哥自小习武,自然是厉害的。” 姜喻辰夸赞道:“平时看盛柳,就是骑骑马,射射剑,看来当将军的人武动当真厉害!”主要是叶刀华天生神力,能逼退叶刀华是真的牛。 接下来就是盛柳独霸了,沈苏文跟着拍手,开玩笑,盛家军作为前期最强战力的原因就是有盛柳,后期也没人能战胜盛柳! “盛小将军当真厉害。” 沈苏文“?!” 谢宇不知什么时候大庭广众之下和她做到了同一个棚子下, 谢宇瞥了一眼沈苏文,淡淡说道:“昨夜臣看公主的手不是快好了吗,怎么今日又缠上了纱布?” 沈苏文压制住震惊,这时候大家注意力都在盛柳那边,没人会注意到她,“昨夜回去又摔了一跤,不行吗?” 小岸,小尚,不敢说话,什么昨夜??? 谢宇故作惊讶,稍微拔高了一下腔调,“是吗?臣精通医术,旧伤不愈又添新伤,公主不可大意啊,快让臣看看吧,万一说不好就留疤了呢?” 沈苏文“.......我,本宫不在意,” 谢宇凑近了些,盯着沈苏文的双眼,“真的吗?” 好好看的眼睛......风吹起谢宇额前的碎发,他漆黑的瞳孔此时似乎蒙上了一阵雾气,沈苏文呼吸都停止了, 谢宇见沈苏文呆呆的与他对视,竟然毫无反应,退后一步, 沈苏文都还没回过神来,谢宇怎么会医术啊,哪里来的设定? “哇啊——” 沈苏文被一阵惊呼来回,再看擂台上,沈明术不知何时站上去和盛柳扭打成一团。 咔,谢宇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散漫的问道:“公主你这边看好谁?” 沈苏文毫不犹豫的说:“盛柳啊。” 谢宇轻笑,“公主还真是看好盛小将军啊。” 沈苏文道:“我实话实说而已。” 谢宇道:“ 说来也是投缘,陈王镇守边境留下世子,若不曾留下世子,那陈王世子应当与盛小将军一般。” 沈苏文道:“只可惜没有如果。”搞不懂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第二十七章 你就算把沈明术吹成花他也打不过盛柳啊。 沈苏文暗自吐槽道,再说谢宇多番试探是为什么,怎么我有什么很大的利用价值吗? 果不其然,沈明术就算不藏拙,也已经竭力,而盛柳经过几次比试也依旧面色如常,执剑之手稳如泰山。 沈明术心想,他看上的男人果真这么强盛! 盛柳手握盛家军,数以万计的兵权本就使众人敬畏他,如今见他武功又这般高强,众人皆是悄声惊叹,看来这京城中又多了一位惹不起的主子了! 真是奇妙,原本以为倒台的谢家出了个谢宇就够离谱了,没想到这盛柳简直更上一层楼啊。 吹捧的话语传进崔鳞耳中,崔鳞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 盛柳反手将沈明术打落擂台, 沈明术也不恼, 拱手道:“不愧是盛小将军,在下服输!” 盛柳第一次对沈明术发自内心的展开笑颜,“你也不赖啊世子爷。” 伴随着一阵强光闪烁,沈明术感觉盛柳的微笑差点刺瞎他的双眼,哇什么东西?好闪! 沈玉卿拍手,全场瞬间寂静下来, 威严的声音从高台响起,“盛小将军不愧是我南国骠骑将军之后,朕看盛小将军早晚得超越父辈,为我南国创下更多的神话哈哈哈!” 盛柳单膝而跪,“谢皇上赏识!” 沈玉卿大手一挥,“来人啊,把那把穿云枪给盛小将军奉上,在把朕准备的凌云剑一并给了盛小将军吧。” 一句话犹如惊雷,谁不知道穿云枪是骠骑大将军的,而绫云剑则是先皇最爱的佩剑之一,将这两样兵器同时赐予同一个人,可想而知沈玉卿对盛柳器重有多重啊。 沈苏文微微蹙眉,凌云剑?先皇佩剑,不是给了沈明术吗,怎么是盛柳? 哦对了,原书中沈苏文在这里也没放过和沈明术亲密接触的机会,沈玉卿一看见沈苏文心里就难受,没到比试结束呢就先走了,所以盛柳的奖品也就只有穿云枪,而凌云剑是在后面的骑射比试中赐给沈明术的, 左右不过一个兵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今日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公主要去狩猎吗?” 谢宇温柔的话语打断沈苏文的思考, 沈苏文摸不着头脑,“本宫手还伤着呢,你自个去吧。” 沈苏文起身离开,谢宇也没挽留,离开众人的视线,沈苏文才稍微安心些, 小岸扶着沈苏文,“没曾想盛小将军竟如此神勇,公主何不拉拢一番?” 沈苏文敲了敲小岸的后脑勺,轻声斥责:“大庭广众之下,慎言” 这个时候拉拢盛柳,岂不是和谢宇沈明术过不去?这个时候她能有什么拉拢人的资本呢,她也只有太后的宠爱了,可太后母族崔氏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真是如履薄冰啊。 接下来马上就是文中第一个篇章的开始了,崔鳞的人追杀盛柳,谢宇的人追杀盛柳,两波人遇到一起了,沈明术自然也认出其中一部分人不是自家人,带着盛柳逃窜,遇到了崔鳞暗自放出的白虎, 纵使武艺高强,白虎力大无比,又刚刚经过一轮逃杀,盛柳和沈明术两人差点断送虎口,有了这一次的生死一命,为两人后面的关系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故事结局,盛柳都不知道,追杀他们的人有一半是沈明术的人。 现在就等着看戏吧,沈苏文想后面几日她哪里都不会去,她有那个巨物恐惧症,隔着铁网看大型动物她内心都发毛,何况还是这种直接放出来的。 另一边盛柳风光无限, 在一众惊讶追奉承的眼神中,盛岁清真挚的眼神显得格格不入,可一想到盛无行在临行前威胁她必须将穿云枪带回,还有姚氏得意的嘴脸,盛柳到底没有多看盛岁清, 他们注定就无法和睦相处! 盛岁清仿佛知道盛柳在想什么,眼神中透出一阵伤感, 崔绍云不理解,“清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盛岁清摇摇头,抬头仰天,“我没事。” 崔绍云明显感觉到盛岁清不是很高兴,于是便拉着盛岁清的手边走边说:“昨日不是说要带你打猎吗,走吧清儿,就当散散心。” 一旁的姜喻辰见两个少女去打猎,于是便跟了上去, 蓝天上的白云遮住了一半阳光,崔绍绫立在崔鳞身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冷汗直直的流下, 崔鳞拍了拍崔绍绫的肩膀,道:“走吧,打猎。” 崔绍绫点点头,“是,父亲。” 第二十八章 初次接触 就这样安稳的度过了七日, 沈苏文日日被太后娇养,手不想好了也都好了,于是又被太后架着打猎去了, 这七日,盛柳势如破竹,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不论是挑战还是打猎都是头筹,沈明术紧随其后,然后叶刀华,其他人完全被抛下, 像崔绍云这种只求一个开心倒是舒服,但崔绍绫可就不好受了,每天面对崔鳞总有一种要被杀掉的恶寒,但又敌不过其他人,只能乖乖闭嘴。 沈苏文骑着马和小岸小尚两人在内围晃悠,左转转右转转,三日来,一点拔箭的意思都没有, 看见野鸡的时候,沈苏文就开个金口让小尚打回去给太后熬汤喝。 小岸心虚道:“公主,咱们这样太后娘娘真的不会生气吗?” 沈苏文摆摆手,“不会不会,” 现在太后应该和崔鳞相谈甚欢,哪有闲工夫管我哦。 正说着,小岸惊呼道:“公主,有鹿!好可爱啊,” 小岸提起弓箭预射, 沈苏文内心吐槽:嗯,好可爱,射它??? 小岸还没放箭,那只鹿就被另一支的箭射倒了, “??”小岸气愤,沈苏文稳住小岸, 从远处,一人踏马而来,沈苏文看清来人,赫然是沈明术,有些疑惑,这家伙难道不该围着盛柳转吗? 沈明术像是才看到沈苏文在一样,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呀,这不是长公主殿下吗,真是抱歉,那只鹿该不会是您想要的吧?” 沈苏文看沈明术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一定盯自己很久了,什么情况,这家伙盯着我干什么? 沈明术戏谑道:“那这鹿就送给长公主殿下吧,这距离一看也是长公主您先看到的。” 沈苏文淡淡道:“没关系,本宫本来也不想要的。” 沈苏文抓着缰绳,调转马头,并不想和沈明术有什么交流,但沈明术居然跟了上来,与沈苏文并排而行,沈苏文没有反应,小岸小尚也没有动作。 沈明术死死看着沈苏文的侧脸,笑了笑,“那日见公主骑射颇为厉害,怎么这几日公主收获如此惨淡啊?” 沈苏文侧目瞥了一眼沈明术,稍加打量,他的设定不是传统意义上正直的男主,要不然也不会满脑子想着谋权篡位,他与沈玉卿同岁,先皇去世后不久,陈王远赴边关留下沈明术,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成为皇帝控制陈王的筹码, 他记得这个主意还是谢宇的父亲主张的,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沈明术居然和谢宇交好,这篇文重点还是在沈明术和盛柳携手共赴江山上,对于他们的过往介绍得太少了, 对于沈明术想要谋权的原因直接给到了这十四的质子生活, 见沈苏文迟迟不回话,沈明术接着说道:“长公主殿下?莫非是在下冒犯了?” 沈苏文摇摇头,轻声道:“并没有,” 沈明术勾起唇角,“长公主殿下跟随太后多年,想必骑射定是在行的,不会是那日手伤还没好吧,这帮太医还真是无能啊!” 沈苏文目光清冷,望着沈明术多了几分寒意,“这与你无关,陈王世子你拦住本宫到底所为何事?” 沈明术忽略沈苏文语气中的疏离,“在下只是想关心一下长公主嘛,再怎么说,你我也算是堂兄妹,不是吗,长公主殿下。” 沈苏文“?” 沈明术接着说:“长公主初来京城,堂兄自然要多关照一下,免得您听信奸人所言误了事啊。” 沈苏文蹙眉,这话是在说谢宇还是盛柳?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沈明术转头看,这会儿小岸小尚走后面,正是四下无人之时,沈明术自以为真诚的说道:“长公主殿下,您远在大明宫可能不知谢大人的传奇,他年纪轻轻就拜相,其心思必定缜密,长公主不得不小心防范啊。” 沈苏文眼神复杂的看着沈明术, 沈明术明面上并没有和谢宇有什么来往,沈苏文警醒自己,“你与本宫说这些干什么,本宫对权势之事毫无兴趣。” 沈明术眉头一跳, 沈苏文分明在沈明术的眼中看见了几分厌恶,她并没有像原书里那样纠缠他,就算如此沈明术也会厌恶我吗? 沈明术内心吐槽,这女人怎么油盐不进啊,他怎么就不信这人像表面这样单纯呢? 沈明术还要说什么,却被沈苏文打断, “你不用白费力气,本宫这里,任何事都不想管,权势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兴趣。” 只要远离你们,只要你们不要主动招惹我。 沈明术噗嗤一声抖着肩膀笑,随后拉了拉缰绳,使得他的马离沈苏文更近了,他压低声音说道:“看来公主是个聪明人,那还请公主说到做到,乖乖成亲,少多管闲事。” 这是不装了啊,沈苏文也觉得这样轻松,就回道:“自然。” 第二十九章 遇险 听到沈苏文的回答,沈明术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不知为何他就是厌恶这个女人,特别是看她和盛柳、谢宇接触的时候,总感觉这女人接触他们是带着某种目的的。 但是偏偏这女人的说法天衣无缝,看着越是完美的东西就一定有问题,沈明术坚信。 沈苏文暗道,这家伙是重生的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一直跟着我?她到底做了什么,这几天沈明术老是有意无意的观察她。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名女子骑着马从远方疾驰而来,看样子还很着急 “阿术哥哥!” 沈明术歪头,崔绍云? 崔绍云停了吗,眼中闪着泪光,“阿术哥哥,清儿,清儿不见了,我与她在西边一同打猎,转眼她就不在了,我找不到她阿术哥哥!” 沈明术“?!” 沈苏文“?!”还有这么一出? 沈苏文沉声道:“你先别急,你回去通知其他人,我们先找找。” 崔绍云抬眼,似是才看见沈苏文也在,来不及多想,只好点点头,驾马离去。 紧接着,沈苏文对沈明术道:“分开找。” 沈明术此时也不多做思考,就应了一声离开 沈苏文内心有一阵不好的预感,盛柳被劫好像就是这几天,她面色凝重的对小尚小岸道:“你们也去,我们先分开找,多去一些地方,盛小姐应该是没有骑马的。” 小尚小岸应声。 沈苏文望了一眼天边,夕阳西下,马上就要天黑了....... —— “盛大小姐!” “清儿!清儿妹妹!” 黑夜降临,却被火把点亮, 沈苏文在寻找中脱离了大部队,按理说前期盛岁清是没有戏份的,这忽然的失踪让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崔绍云,沈明术,宋锦,崔绍绫一起在森林中寻找,崔绍云边哭边寻人,若是盛岁清出了事她怕是要后悔一辈子, 盛柳更是焦急到失了心神,一种天塌了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四处寻找,却不见盛岁清的身影,要死了,盛岁清的面容不断在盛柳脑中闪现, 这里提前清过场,她不会出事!她不会出事!! 盛柳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可双手颤抖暴露她此刻的恐惧。 沈明术拍了拍盛柳的背,稳重道:“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她!” ........ 沈苏文沿着内围走,慢慢走出内围,远处的火把越离越远,最后消失在沈苏文身后,四周也越来越安静,她已经完全来到了外场,外场可不一样,不出意外会有大型动物的出场,虽然没有白虎那么夸张,那也够沈苏文害怕的了。 沈苏文不自觉的握紧了剑柄,外围的树林更加密集,沈苏文这才感觉到什么叫不辨天日, 眼见四周毫无反应,沈苏文内心有点发毛了,回去吧,盛岁清怎么可能一个人来了这边? 沈苏文正想返回,就听见旁边的灌丛沙沙作响,沈苏文盯着灌木丛警惕退后拔出一半剑身,火把凑前了点 却见盛岁清钻了出来, 秀发凌乱,脖子和脸上还挂了几道彩,太暗了看不清表情,她踉跄的走了几步, 沈苏文大惊,即刻翻身下马,扶住了少女,“盛岁清!?” 盛岁清瘫软在沈苏文的怀里,沈苏文焦急的翻了翻她的衣袋,见是完好无损这才放心,还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沈苏文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边?” 盛岁清迷迷糊糊回答:“我不知道,有人背后袭击我,醒来就在这边了,我好饿,好冷.......” 娇软的声音,弄得沈苏文心疼极了,沈苏文打横抱起盛岁清, 脚步还没迈开呢,一声老虎低沉的候音传入沈苏文的耳中,沈苏文当及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靠!!崔鳞干的吧!!这为了除掉盛柳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要疯了,我跑那么快是为了给老虎大哥夜宵加餐的吗啊啊啊啊啊啊 冷汗顺着脸颊直直的往下流,完了完了完了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 老虎的低吼从四面八方传来,树林太狭窄了,沈苏文根本无法判断远近,更不敢贸然行动, 更麻烦的事来了,盛岁清她没有晕,她也听见了低吼,证据是她抓着沈苏文肩膀的手越来越紧 沈苏文轻轻拨开盛岁清的手,低下身来与她对视, 此刻的盛岁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病弱美人的坚韧,她害怕得发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的盯着沈苏文,“怎,怎么办?” 她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颤音, 沈苏文沉思着,快速过滤有用的信息,在这里出现那跑不了就是崔鳞的白虎了,这只白虎被饿了起码有三天以上,白虎的感官更是灵敏,视觉,听觉都很好,嗅觉是它最强的杀手锏,加上饿了这么多天...... 沈苏文看了看马上的弓箭和手中的铁剑,在看了看盛岁清, 她打定了主意,小心翼翼问:“会骑马吗?” 盛岁清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章 脱险 沈苏文找回了大腿的知觉,把火把熄灭,慢慢走过去把盛岁清放在马上,在翻身反坐在后,轻声道:“你来架马,沿着这条路直走,我来断后。” 月光透过枝叶打落下来,沈苏文握紧了弓箭,她一遍一遍安慰自己, 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这里不是现代,弓箭很锋利,刺杀白虎不犯法, 犯法都得杀!! 她训练过无数次,她的箭术无人能敌,很强! 盛岁清,双腿一加马儿开始蹦跑, 白虎从后面的灌木中揣出,月光之下,通体黑白,要死了,为什么她不曾练习过轻功,如果可以带着盛岁清直接上树就好了! 白虎翠蓝的瞳孔虽然好看至极,但此时却让沈苏文遍体生寒,白虎速度极快,沈苏文也不含糊,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没曾想却一箭射歪了,射在了白虎右腿上,它似乎没有痛觉一般还在追赶,沈苏文瞄准了它的右眼,却不料马背一颠又射歪了,还好射中了左腿, 看着自己兜里的两支箭,沈苏文深呼吸一口,稳住心神在此开弓,这次她完美的射中了白虎右眼,白虎在强健此时也受不住这般巨疼, 但让沈苏文没想到的是,白虎用大掌拍下箭,接着追赶, 完蛋,这得饿了多久啊, 这马是太后给她选的,也是一匹千里马,但怎么跑得快老虎啊,这老虎就跟没事虎一样接着追, 眼看白虎越来越近,最后一支箭沈苏文迟迟射不出来,紧紧握着,抖得不行,狰狞的面孔越来越近, 沈苏文心一横,对盛岁清道:“求你了走快点吧!!” 就在白虎扑上来的时候,沈苏文一跃而起,将利箭狠狠刺入白虎的左眼, “吼————” 白虎痛苦的吼叫,四肢胡乱攀咬, “刺啦——”一声,爪子撕破了沈苏文右肩的衣裳,一阵凉意传来,沈苏文将长箭狠狠刺入后, 剧烈的疼痛让白虎倒在地上,沈苏文不敢犹豫,拔出长箭刺入白虎的脖子 鲜血绽开,侵染了沈苏文的半张脸和上半身的衣服, 伤口处不断在涌出鲜血,沈苏文加大了力气,直到白虎停止了所有的活动,她才缓慢的放手, “呼哧,呼哧,”沈苏文大口大口的呼吸, 剑掉落在地面上,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低头一看裙摆上也满是鲜血,拉了拉被撕坏的衣领,一阵迟来的疼痛传来,才发现肩膀被抓出一道血痕来, 她想她现在一定十分狼狈,她捂住伤口,立在老虎身前, 这真的是给盛柳设的局吗? 沈苏文大脑飞速运转,不, 不对,原书中崔鳞做事一向严谨,派去杀盛柳的杀手也都是高手,怎么会抓了盛岁清放白虎呢,精力旺盛下手执砺剑的盛柳不一定会输, 那会是谁, 谢宇和沈明术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拉拢盛柳吗,不可能,看沈明术的神情,就不会是他们。 那会是谁,她和盛岁清之前也不认识啊,若是她没有这么着急的赶来呢,到底是谁? 伤口不断流血,反而不那么疼了,沈苏文还在大口大口的呼吸,不会是沈玉卿吧,白虎的事他肯定是知道的.......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铁剑,移步到一颗大树下,缓缓滑落在地面上,要死了..... 好困啊,架马寻找了盛岁清两个时辰,沈苏文累了,想了想自己为什么那么笨呢,为了一个不相干的这么劳累, 睡一觉吧,睡醒了在思考, 四周也没个杀手什么的,玩呢,该不会真的是沈玉卿吧,他真的,他真的有那么讨厌我吗? 昏迷的最后一秒她好像看见有火光在靠近,盛岁清带着人,脸上显眼的红痕证明她哭了很久, “公主!长公主殿下!!” !? —— 崔鳞看着一波一波的人去到沈苏文的营帐,还有带回来摆在外面白虎的尸首,眉头皱紧, 崔绍绫站在崔鳞身边, 崔鳞极其不耐的压着声音说道:“真是浪费我的白虎!!” 崔绍绫不敢说话,内心无以言语,抓了盛岁清,险些害的盛岁清丢了性命的人居然是他的父亲吗?! 崔鳞咬牙道:“小子,和盛家划清界限吧,你长大应该明白我们的对手是谁,你和云儿不同,你要继承本座衣钵,就必须明白,有的人与我们崔家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崔绍绫前一秒还在担心盛岁清,后一秒被拉来说要与盛家划清界限,实属有点懵了,前段时间不还说要拉拢盛柳吗? 面对崔绍绫的不解,崔鳞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话说到这个地步,你就应该明白了,崔绍绫你若想活,就必须活成本座的模样!你听懂了吗?” 崔绍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第三十一章 恶梦 “吼——” 嘶吼声不断传入沈苏文的耳中,利箭明明刺穿了白虎的眼睛和大腿,可它依旧能站起来,嘶哑的吼声显示出它的痛苦,但显然它不想饿死。 沈苏文将铁剑刺入白虎脖子里时,这把剑是她督促洛城中最好的铁匠打制而成,坚硬且锋利,太后怕铁剑伤了自身一直不赞成沈苏文使用, 沈苏文几乎什么都依着太后,偏偏这件事她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对的,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敌人的杀心比任何剑刃都要锋利, 温热带着刺鼻的血腥味钻入口鼻,溅入眼里,沈苏文不敢松懈,她就算再怕也不愿意被活活咬死。 白虎的吼叫声使得沈苏文有短暂耳鸣,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聋了。 得益于肾上腺素的飙升,沈苏文感觉自己把下半辈的力气都透支了,瘫倒在大树下,累到眼皮都抬不起来, 恐惧,麻木的感觉遍布全身,忽而想起来前世似乎有过差不多的经历, 只不过对手不是老虎,而是一只巨大的狗,为了一块面包打架的也只有她了吧,上辈子就是一个孤儿,还有点想念前世的朋友了,有他们在就再也没有俄过肚子了, 十八年过去,脑子里前世的画面越来越模糊,来到这里也没有新朋友,怎么就连老朋友都要忘了呢,总归是孤独一人,孤独一人........ “长公主,” “殿下,殿下,” 沈苏文躺在床上,小岸上尚在一旁轻声呼唤, 沈苏文满头冷汗,脸颊通红,喘着粗气,双眼迷离,显然还在梦中,伤口早已包扎好,但是她随便一动,白色的纱布就会渗出红色来, 这可急死小尚小岸了,太医来了就没出去过,沈苏文的情况就是不见好转, 沈苏文发着高烧,嘴里喃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太后就坐在帘子后,她也跟着守了一夜,双手紧握着不停地颤抖, 营帐中, 禁军统领温逾白,盛柳跪在沈玉卿桌前,两人都不敢啃一声,事先沈玉卿就下旨说过,此次狩猎有太后出席所以无论内围外围都不希望出现什么大型凶兽, 现在可好,不仅出现了,还伤了太后最宠爱的长公主。 “怎么说?”威严冰寒的声音响起, 温逾白率先道:“此次乃臣等失职,臣愿受责罚!” 不用抬头都知道这会儿沈玉卿的脸绝对黑成黑炭了,他怎么知道从哪里跑出一只白虎?温逾白内心一万个吐槽 盛柳一言不发,昨天看见沈苏文全身都是血,她都快急疯了,她在沈苏文的营帐外守了一夜,也命手底下的人暗自去调查了,那白虎不像是生长在这边的动物, 若是有人有意带入,那必定会有留下踪迹,果然一查就查出来了,手下的人前几晚隐隐约约就听见过虎叫,那定是有人将其带入,而最近出入最大的马车就是崔国公的马车。 这就疑惑了,崔国公与太后乃是血亲,崔国公没道理做这件事啊, 沈玉卿冷哼一声,话锋一转,转而问起盛岁清的状况, 盛柳老老实实回答:“多谢陛下关心,臣妹许是受了惊吓这会儿发着高烧还未苏醒。” 沈玉卿语气平了下来,“行,温逾白,盛柳你二人失职在先,害的长公主受伤,念及山林中瞬息万变,自然规律就罚你二人半年俸禄。下去吧!” “是,陛下!” 退出营帐后, 温逾白一个四十多岁的青年一下子就泄了气,“哎,老子的半年俸禄啊!” 盛柳叫住温逾白询问是否有在清林时遗漏什么, 温逾白差点就炸毛了,“那当然没有啊,禁军办事怎可敷衍,也不知道是撞邪了还是什么,偏偏你我摊上这样的倒霉的事,哎你家妹妹还好吧?” 盛柳内心涌起一阵无助,她摇了摇头,“家妹身上并无外伤,倒是长公主,那么深的伤口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那样细腻的皮肤若是留疤了,长公主得有多伤心啊.... 温逾白立马打住盛柳,“你干嘛,听闻长公主伤的可是肩膀,你说她伤口深就等于看了她肩膀,你不要命了啊,你昨日还敢在她营帐外守着,你别以为我没看见,我说盛老弟,大哥是个粗人,你可别再这样了。” 盛柳沉默了, 温逾白以为这孩子想通了,欣慰的搭着盛柳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先回去看看你妹妹,军营的事我先帮你照看着。” 盛柳望了一眼沈苏文营帐,没再说话。 第三十二章 救命之恩 沈明术来到谢宇营帐中,发现这计划还在悠闲的下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阴阳道:“喂,你未婚妻差点死了,你这一点反应没有,人家知道可是会伤心的。” 谢宇目光宁静,盯着那棋盘道:“死不了,” 沈明术坐到谢宇跟前,试探性问道:“这事,和我们没关系吧?” 谢宇嗤笑一声,“当然没有,白虎是崔鳞的,这事儿嘛,估计是沈玉卿做的。” 沈明术大惊,“,啊?白虎是崔鳞的,崔鳞准备了一只白虎?你怎么才说啊?” 谢宇无所谓的笑了笑,“这边才知道消息呢,崔鳞这次做的很隐蔽,这次事件对我们是有利的,因为不光我们知道了白虎是崔鳞的,盛柳也知道了。” 沈明术倒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谢宇的眼神忽现阴鸷,“盛柳对盛岁清感情非同一般,重情重义如盛柳,她不会允许身边的人受到伤害的,经此一次,崔鳞就是完全失了拉拢盛柳的机会。” 谢宇将白色的棋子递给沈明术,“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做,才能得到盛柳这把利剑了。” —— 等沈苏文转醒的时候,狩猎只差一天就结束了 “小岸,小尚......”沈苏文艰难的发出声响, 小岸猛的上前,“公主!公主您醒了,太医!传太医!!” 一阵小小的混乱之后,沈苏文倚靠在太后的怀中再次苏醒,只听太医说她是因为伤口受了感染才高烧不退,这好转起来就是没什么大碍了,按时服药即可。 随后就是太后一顿教诲,说这次太过大意,轻举妄动,险些丧命,以后可使不得了。还有就是沈玉卿已经处罚了大统领温逾白,还有盛小将军,叫她莫要心生怨念。 沈苏文当然不会怨谁,凶手昭然若揭,只等她好转点去查一查便会水落石出,可真相如何,也只能暂时埋藏心底。 下午沈苏文渐渐恢复了一些精气神,太后被她劝回去休息了, 沈苏文这才问道:“那只白虎现在何处?” 小岸回答:“就在广场上,陛下也没说怎么处理......” 沈苏文嗤笑一声,悠悠开口:“既然是本公主杀的,那就把它的头砍下来送给皇兄,找位师傅把它的皮拔下来给咱们家里的椅子添一床毛毯吧。” “是,公主!” 小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知:“公主,盛小姐来了几天了,要请她进来吗?” 盛岁清?沈苏文蹙眉,此刻的她尽显柔弱,脸色苍白,这时候连太后都回去了,盛岁清还在,沈苏文腹诽道这丫头挺倔的,只好点点头示意让她进来。 盛岁清脸色也不好,还是一身浅蓝色的衣裙,她一进来就给沈苏文行了一个跪拜大礼,沈苏文脑子都没反应归来,盛岁清就跪下了。 跪下的人儿还咳嗽了两声,沈苏文赶忙叫人把她扶起来。 沈苏文无奈道:“你这身子也不好,难为盛柳肯答应放你出来。” 盛岁清眼含热泪,一双雾气的双眼盯着沈苏文道:“哥哥怜惜我,可长公主于我是救命之恩,清儿怎可拜见都做不到?” 沈苏文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她本来就耳根子软,况且仔细想来这事八成还是她连累了盛岁清, 沈苏文赶忙说道:“你,你别哭!” 盛岁清坚定回答道:“好!”可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像下一秒就得落泪的样子。 沈苏文急忙道:“这件事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也说了是有人打晕你了吗?” 小岸扶着盛岁清在沈苏文床前蹲下,盛岁清这才想起了来意,肃然说道:“公主,哥哥说此事不宜外传,他说他后面会拜见您的,还有就算是造人算计,可公主明明可以独自骑马离开,公主却没有,公主为了清儿独挡凶兽,往后清儿一定为公主赴汤蹈火!” 沈苏文即答,“我不用你赴汤蹈火。” 你的清冷呢,没想到盛岁清是这种性格,还有盛柳,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公主待人如此真诚,清儿曾经还听信谗言觉得公主并非善类,清儿真是该死,”盛岁清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这几日公主受伤,我居然也病了,不曾来照看公主,真是大不敬,......” 沈苏文连忙制止盛岁清在说下去了,“好了好了,本宫无事了已经,太医说本宫再过几日就会康复了!” 盛岁清盯着沈苏文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坚定说道:“公主放心,清儿一定寻到最好的药膏,公主的肩膀不会留疤的!” 沈苏文迟疑了一下说,“这,这个不用,太医本来就说不会留疤,而且我不在意这个的你放心。” 这孩子好单纯啊,沈苏文想。 第三十三章 首次交谈 盛岁清在沈苏文营帐中待了很久后才离开的,沈苏文深呼吸一口,心中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小岸顺势给沈苏文倒了一杯清水, “皇上惩罚了温统领和小盛将军,似乎并没有想追查下去的意思。” 沈苏文抬手示意小岸不要再说了,营帐之中,隔墙有耳,“回公主府再议此事。” 狩猎盛宴并没有因为沈苏文的受伤而受到任何影响,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不过沈苏文的事迹倒是流传出去了,众人皆叹她虎父无犬子,当真是在太后身旁长大的,真是武艺高强,也有人暗自嘲讽,再厉害又如何,马上她便要嫁做人妇,皇上想来也不珍视她,她一介女子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沈玉卿厌弃沈苏文的传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深入人心,加之沈苏文初来京城第二日就搬到了公主府,这公主府京城名门还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时候建好的,沈苏文就已经住了进去,此次沈苏文重伤,沈玉卿草草了事似乎也在证实沈苏文不得重视。 就在众人都在忙碌狩猎宴最后的事宜时,沈玉卿走进了沈苏文的营帐内 沈玉卿一身玄色常服,一进门便温和的唤了一声沈苏文的表字, “意安啊.....” 沈苏文还躺在榻上,眼见沈玉卿走进来,大脑居然宕机了几秒,她也不方便起身便道:“参见皇兄,皇兄恕罪,臣妹不便起身。” 沈玉卿右手藏在袖口下,拇指狠狠摩擦着扳指,“无碍,朕就是来看看你,意安啊,你感觉现下如何了?” 沈苏文五指陷进被褥里,“意安已无大碍,劳烦皇兄记挂了。” 沈玉卿说:“那就好,钦天监已经定好了你与谢大人成婚的日子,十一月谓黄道吉月,朕回京便传旨谢家做好准备,意安啊,你说可好?” 沈苏文应声,“一切听从皇兄安排便是。” 沈玉卿像是松了点气,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好,意安你此次受伤实在严重,回京之后就尽量不要到处走动了,在公主府好好养着吧。” 沈玉卿没多久就离开了, 沈苏文迎着烛光坐起身来,她把小岸小尚支开,蜷缩在床榻上, 十一月,离现在也就半年不到的时间,四周安静,沈苏文冷静下来,不过为什么本该用在盛柳身上的计策变成了我呢,真的是沈玉卿做的吗?他不是忌惮谢宇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马上就要和谢宇成婚了 谢宇接手谢家,虽父死,但谢家也是京城名门望族,其亲属家眷之多,盘根交错,谢宇继任谢氏家主后不久便稳定谢家,弱冠之年拜相名动京城。 这样的人却甘愿为沈明术赴汤蹈火,若不是沈苏文有点上帝视角,还真猜不出谢宇是沈明术的刀,一个谢宇,一个盛柳,都围着沈明术转,沈明术还真是气运之子啊。 当遇袭的人变成了我,沈明术还能俘获盛柳的心吗? —— 盛柳一箭正中靶心,这几日她势如破竹,一骑绝尘,沈玉卿赞不绝口,众人都看得出沈玉卿极其看中盛柳。盛柳也不低调,沈玉卿的赏赐夸赞,盛柳尽数收下。 盛柳一下把所有人都的风光都给盖住了, 这才是虎父无犬子,势头可真猛啊,这要是让他收回兵权,那就会是南国第二骠骑大将军! 沈明术听着这些传言,双手环于胸下, “阿术哥哥!阿术哥哥,” 崔绍云带着盛岁清,两人一粉一青, 盛岁清病好之后也精神了很多,此时脸颊微红,眼神清明,嘴角带着微笑。 沈明术还是关切的问:“清儿你还好吗,” 盛岁清道:“谢谢银哥哥关心,清儿好多了。” 沈明术点点头,转而对崔绍云说:“清儿这才好转,你带着她瞎转悠什么?” 崔绍云刚要解释,盛岁清抢先说:“是我缠着云姐姐的,银哥哥你别责怪云姐姐!” 崔绍云抱着盛岁清的手臂,娇嗔道:“就是!我和清儿好着呢,清儿我们走,不理他。” 说着也不等沈明术反应,就拉着盛岁清走开了 而两人身后不远处,沈明术眼尖的发现有个人跟着,盯紧一看居然是宋锦,沈明术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不怪崔绍绫针对宋锦,这家伙是有点吓人了。 沈明术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拎起宋锦,斥责道:“宋公子,你干嘛呢?” 宋锦一米七五的身材在高大的沈明术面前就像一个小姑娘,身体临空,宋锦一下就慌了神。 第三十四章 枷锁 “你老爹现在可在皇上下边坐着喝酒呢,你就算在爱慕绍云郡主也要克制一点吧。”沈明术不假思索说道。 宋锦四肢扑腾,口中极力辩解着,“我没有,我只是正好路过,我只是路过!” 沈明术力道一松,宋锦挣脱开来退后两步畏惧又不甘的与沈明术对视,沈明术不屑说:“宋公子若是真属意于绍云郡主,大可不必再武术上下功夫,你自幼从文应当清楚崔绍云如今的地位,她便是除开太后与长公主,京城中最尊贵的女子了,想要娶到她可不容易噢。” 宋锦脑子一热,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你!”说完才知失言,连忙抬手捂住嘴。 沈明术却轻松的抖了抖肩膀,“那又如何,你看崔国公愿意这桩婚事吗?” 怕是崔鳞还打着将崔绍云嫁给盛柳的主意吧,不过经历此事也不知崔鳞会不会改变策略呢。当今南国兵权分布,北方边境有陈王率领的十万大军与云国的雪骑兵时有冲突,南临大海与四国通商,纪如风纪大将军是南方的底盘,还有靠近青阳国的西面, 先皇高明帝在世时,青阳国大举进攻南国,骠骑大将军盛无行节节败退,高明帝御驾亲征才守住了南国的一片江山,也是因此盛无行才失了民心,原本离天下统帅只有一步之遥, 只可惜一招败北,高明帝逝世,他的兵权也一步一步被夺去,驻守京城也就是折断了他的翅膀,一只被拔了牙齿的猛兽再也掀不起风浪。 沈玉卿上位虽年幼,太后离宫,崔国公步步紧逼,可他的背后有谢氏,明氏支持,内阁首辅明季海倾囊相授,陈王当时手中加上盛家军旧部二十五万大军只认沈玉卿,这才让沈玉卿安稳的十几年。 可现在不一样了,谢家换了家主,盛柳在西方横空出世数次击败青阳国的铁骑,四年前被召入京城,其实力不容小觑,他年少轻狂,盛无行无法被沈玉卿重用,但盛柳不一定,明家也渐渐淡出了京城世家的圈子,可贵妃明之翎是明氏家主唯一的嫡女,故明氏还是沈玉卿的底牌。 沈明术看着宋锦离去,心中嗤笑,崔鳞如今势力之大不知道私下养了多少私兵,最缺的还是兵权,如此他怎么会把女儿嫁给我呢,一个行如质子,还性情乖张的世子?崔绍云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太后也回宫了,就是不知道如今太后心中作何思想。 谢宇一身红色朝服在沈明术思考的间隙与他擦身而过,并小声说了一句:“世子,该去拜见皇上了。” 沈玉卿华服起身敬酒,他侧旁坐着太后,在下面是谢宇,另一旁是崔鳞,在下面是明季海, 酒过三巡,太后眼见气氛恰好,她耳旁的朱钗晃了晃,“哀家听闻盛小将军已到了适婚年龄,” 盛柳眼眸微睁,有些不明的回答道:“回太后,是。” 崔鳞笑说:“太后有所不知,盛小将军年纪轻轻英姿飒爽,在这京城中内不知道是多少名门闺秀的梦中情人!” 太后闻言也笑了笑,“是吗,既如此,盛小将军可曾婚配。” 盛柳搞不清楚状况,摇摇头,刚想回答就撞上沈明术意义不明的眼神中, 什....什么? 沈玉卿开口说:“盛小将军多次以征战沙场为由拒绝了朕多次赐婚,想必是心系国家百姓,太后可别打趣他,就他这倔脾气没几个名门闺秀受得了他。”说着他眉头跳动,也不去看崔鳞的神情,就顺着太后的视线看着盛柳。 盛柳早已起身,如实回答“臣年少,确实还没有成家的打算,还请皇上太后恕罪!” 太后面色不改,“哈哈,不愧是我南国的少年将军,不沉迷于儿女私情心系国家大事是好事,那便依你吧,只不过你还有个妹妹是不是,近来盛岁清这孩子哀家见了甚是欢喜,一问才知竟然也不曾婚配,你是少年哀家就不说了,可自家亲妹子的婚事怎么也不上心?” 盛柳刚要开口,太后却接着说道:“这孩子年纪倒是与陈王世子相仿,清儿文静,世子活泼,瞧着倒是登对,皇帝你怎么看?” 沈玉卿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母后好眼光,阿银顽皮,若是成了家说不定会变得成熟些,清儿自小也是和阿银一起长大的,感情上好说,如此这样朕也好和皇叔交代,此举真是两全其美啊。” 沈明术“???” 盛柳灵光乍现,饶是她再不懂官场,也该明白了,今天这事原本就是冲着盛岁清去的。 盛岁清倒是没多大反应,她的父亲是骠骑大将军,她的哥哥是南国最得意的少年将军,她的婚姻注定是不能自己做主的,只是......... 第三十五章 赐婚 沈玉卿与太后一唱一和,完全不给盛柳说话的机会, 盛岁清和沈明术?? 他们确实自小相识,其中的情谊是盛柳拿不准的,但她也知道沈明术是陈王之子,所有人都认为沈明术会在京城度过余生,他在一辈子只会也只能是一个闲散世子,但盛柳不这么觉得,就这几年相处下来,她似是能明白他心中所想,他不是安分的主,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注定会是一个开疆扩土的人! 这样危险的人,怎么值得盛岁清托付终身? 盛柳越想越是恼怒, 沈明术的声音率先传来,他语气漫不经心,“皇上可莫要胡言,臣数日留恋烟花之地,怎好意思耽误清儿妹妹?况且多年相处臣已将清儿妹妹当做自己亲身妹妹了。” 此话一出,沈玉卿的笑脸立马拉了下来,他神色不定的喝了一杯酒,台下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太后也收敛了笑意, 崔鳞看戏似的,嘴角勾起扯出眼角厚重的纹路,崔绍绫眼神轻蔑,内心腹诽,沈明术当真是个草包,盛岁清可是盛家大小姐,娶了她还怕和盛柳关系不好吗? 今日艳阳高照,台下的沈明术看不清沈玉卿的表情,他被这一出也是整懵了,但是这个婚反正是不能结的,他要拉拢盛柳,决不能依靠沈玉卿赐婚。 良久沈玉卿沉声说道:“沈银,你可真是个混球!不识好歹,不思进取!” 沈明术如此说自己,那以后哪个名门贵族还敢把嫡女嫁给他? 好在沈玉卿并没有过多纠缠,罚了沈明术几杯酒,这事就翻篇了, 沈明术暗自舒了一口气,抬眼见盛柳看着自己眼神复杂中夹杂着一丝感动, 这把赚了,沈明术这么想。 太后也没在出言,原本今日就是沈玉卿向她提的意见,沈玉卿都松口了,她便也不多了,可这么一看一桩婚事而已,盛柳和沈明术好像都不太愿意,其中必定还有其他原因,朝堂之事她是许久未归,充耳未闻,若想给沈苏文铺一条好路怕是有点困难了。 崔绍云坐在盛岁清旁边,方才一直紧紧握住盛岁清的手,直到沈明术开口拒绝,内心早已坠落谷底,她似乎明白一件事,盛岁清嫁不了沈明术,她好像也不可以,若不是皇上改了口风,一看刚才父亲的神色,她就猜到方才要赐婚的就是她和盛柳! 盛岁清见崔绍云脸色有些不好,也没多说什么反握住崔绍云的手,两人什么话都没说,这顿饭吃得那是难以下咽。 —— 事情传入沈苏文耳中的时候,沈苏文已经坐在了回城的马车上,太后给她安排了一个超大型的马车,她直接笔直躺在了里面,摇摇晃晃还是有点晕,但比起坐着已经好太多了。 小尚跪坐在马车里,“只不过太后娘娘怎会忽然想赐婚?” 沈苏文闭着眼,“那就要问陛下了。” 盛岁清和沈明术,亏沈玉卿想得出来,盛家如今靠着盛柳势力也不小,陈王是沈玉卿的后盾,让沈明术娶盛岁清?他怎么不自己娶啊? 沈明术拒绝了,倒是如了盛柳的意愿,这个时期的盛柳还没想怎么样,她还想靠自己创出一片天地,沈明术也算间接帮了盛柳,而且盛岁清能安然无恙活到大结局想必盛柳也是看中她的,就算没有生死之交,有了这么一件事也算是有点情谊,和原先定是不一样了。 再过两个月就是副本了,西洲闹饥荒,山野匪徒称起了土皇帝,盛柳与谢宇一起带兵下西洲解决此事,沈明术护卫太后去灵隐寺祈福, 这算是盛柳的单副本,沈明术没跟着,原书沈苏文是跟在沈明术背后大献殷勤。 那怎么办呢,那就两边都不去,躲在公主府里睡觉好了。等到他们回来就是跟谢宇大婚了吧,原书成婚的时间并没有提前,应该问题不大吧。 等等...... 主角团都走了,万一沈玉卿在发神经怎么办,这次的事情怎么看怎么像沈玉卿干的,那就跟着太后去祈福吧,她不和沈明术接触就好了。 小尚询问:“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沈苏文的声音沙哑,“我们新开的那家酒楼生意还好吧?” 小尚说:“那是自然,也没有人会猜到公主做生意,毕竟公主才到京城。” 沈苏文说:“行,回去准备准备,我们开点其他的,把洛城半年的收益用来收购京城已有的店面,京城那家花满楼甚好,想个办法收来给我玩玩。” 小尚点点道:“是。” 第三十六章 消息 “聂老板传消息说到了京城想见您一面。” 沈苏文只觉头昏,“过段时间吧,把我们身边的探子查清楚了再说。” 小尚不再多言,马车缓缓驶入京城, 回到京城后,沈苏文在家养了数日,宫里也没再去拜见,跟在她府边上的人也少了, 沈苏文渐渐恢复精气神,决定开始打理自己生意了,她在这个世界前十八年除了学习极其无聊,娱乐活动太少就开始做生意,也不是很会但是太后给的钱还有那些如流水般赏赐,这么些年下来沈苏文的生意铺子还挺多的,从十岁开始做生意,前几年亏了不少,但是后来都补上了,以现在的资产在南国商会里也是排的上号的。 但不是以她自己的名义,她还有一个合伙人,聂老板。她回到京城,聂老板想把生意做到南方,此次想见她应该就是商议此事。 沈苏文一身浅蓝色常服出了门,长安大街上人来人往,尚岸两人一左一右跟在沈苏文身后,沈苏文也没有要逛街的意思,几个回转确定没人跟着自己后才拐弯进入一家酒楼。 酒楼里客人稀稀拉拉不多不少,店主一下子认出了小尚,又见小尚立于沈苏文身后,便明白沈苏文身份应是不小,便笑脸迎了上去。 “这位贵人,您....” 小尚伸手示意店主不要说话,沈苏文仔细打量了一下酒楼,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主很有眼力见迅速把二楼清场。 沈苏文说:“怎么没有说书先生?”忽而想起明月居,“多请几个,嗯....再加个戏班子好了,这样就不会冷清了。看外面多热闹啊。” 几个乞丐落入沈苏文的眼中,沈苏文喝了一盏茶,“最近京中可有什么有意思的传闻?” 小尚说:“回禀公主,传闻西洲发了大水,夏日炎炎西洲四面环山,暴雨接踵而至便有了山体倒塌,河流暴涨,西洲前后的路都被隔断了,河水暴涨水路也无人赶走,而且此事似乎已是几月前发生的事了。不知为何西洲州府没有消息,还是靠一步一步爬出山里的烂民得知此事,西洲内的情形也还未知。” 沈苏文微愣,事情的发展又提前了,西洲州府是生是死不明,但西洲这会儿估计还下着雨,匪徒已经攻入城中,等着朝廷派人去,落入他们的圈套呢。 西洲事件包含了,暴雨大水,土匪瘟疫,凶险万分,此事过后盛柳直接上位,她不再是什么盛小将军,而是真正的盛将军,西洲对她感恩戴德,西新关的兵权才真正交到了盛柳手中,可见这次事件其中的凶险。 沈苏文只觉得奇怪,怎么事情都提前了呢。 小岸原本在楼下勘察,得了什么消息便立马上楼,“公主,太后传您跟随她三日后去灵隐寺为西洲祈福。” 沈苏文颔首,看来剧情的走向还是对的,西洲的事情谢宇和盛柳会完美解决,她只需要在灵隐寺等结果就好了。“嗯知道了,小岸你找人在京中接济一下烂民,顺便打听一下西洲的消息。” —— 沈玉卿坐在龙榻上,一把将奏折摔到了地板上,他生气的时候就不想多说话,“看看,这些都是有关西洲的奏折!!” 谢宇,崔鳞,郭临,宋晨之立在下方,明季海年迈坐在了一旁, 温逾白带刀在沈玉卿身后与魏闲并列 谢宇肃然说:“西洲月霞山山匪趁此机会攻入城中,如今还在城中称起了皇帝,也正是因此西洲的消息才迟迟没有传入京城。” 宋晨之只觉背后发凉,郭临不可置信“竟有此等荒唐之事!” 崔鳞说:“那西洲之事就不仅仅是赈灾了,那么大个西洲被抢占,想必匪徒兵马定是不少,这么久了才报上来,其中必有蹊跷还望皇上明察。” 沈玉卿揉着太阳穴,“崔国公言之有理,只是当下匪徒与民众混作一谈该如何是好?” 谢宇道:“南国江山不容轻视,是匪徒还是民众,西洲之事已有两月,当务之急应当收回西洲在做打算。” 宋晨之接话:“回禀皇上国库如今充盈。” 一句话,现在就是要派人拿回西洲。 沈玉卿手指扣着桌面,“西新关的兵这个时节不能妄动,那就让盛柳去,她上次在黄州事情办的就很漂亮。” 谢宇抬手,“盛小将军固然合适,但这次西洲已是被抢占,万一还得攻城,西洲有数万百姓,盛小将军即便打赢了想必也没有精力去赈灾了。” 崔鳞见状正要请旨,岂料沈玉卿说:“西洲事关重大,交给他人朕着实不放心,谢卿,朕就命你前去,你与盛柳商议好,在把所需物资军队报上即可。” 西洲连着西新关,这个地方本不该出差池的,沈玉卿咬着牙想。 第三十七章 策马 崔鳞此刻也禁了言,西洲算是京城连接西新关的命脉所在,办得好就是功成名就,办不好即是永失帝心,可这样的大好机会,崔鳞怎会拱手相让? “皇上,西洲事发已有两月之余了,百姓早已民不聊生,皇上登基以来以仁义治理天下,西洲之事若无天潢贵胄把持怕是稳不住民心啊!” 崔鳞说得动容,沈玉卿握紧了龙椅把手,天潢贵胄? 崔鳞道:“臣知皇上为难...臣愿.....” 崔鳞话还没说完,谢宇却冷声打断,“国公所言有理,如今皇上身边不正有一位武艺高强的皇家子弟吗?” 沈玉卿睨着谢宇,谢宇低着头, 沈苏文?虽为女子,却也是先皇亲封的长公主殿下,猎场之事早已传遍京城,她的污名早已不存,留下的只有虎父无犬子的美名。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她马上就要嫁出去了! 沈玉卿轻视沈苏文,厌恶沈苏文,但此刻也要承认,这个花瓶说不定真有点用,西洲凶仙指不定就死在那里了呢。 想到这里沈玉卿居然笑了一下,他周身的戾气荡然无存,“哼哈哈,谢卿真是智慧!” —— 派长公主去剿匪赈灾, “他真的那么恨我吗?”沈苏文感叹道:“他还下个圣旨?”这下就算太后不同意都没有办法。 沈苏文气到发抖,小岸连忙扶住, 小尚说:“皇上此举应该只是想让您做个代表。” 不不不,这就代表着她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对对对,沈苏文安慰自己,有盛柳和谢宇在肯定死不了,这是好事,好事。 “要死了,又要赶路?”沈苏文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跟着太后还可以躺在马车里,这回亏大了啊啊啊 小岸说:“公主出了城您骑马不就好了,反正您也不需要再藏拙了。” 沈苏文点点头,“哦说得也是。” 西洲之事迫在眉睫,谢宇和盛柳两天内加紧打点,第三天清晨沈苏文就见到了城门口乌压压一片军队,五千人中有一千是盛家精兵,盛柳的盛家军战力之强,这次剿匪根本用不到这么多人,一看就是沈玉卿太过紧张西洲。 沈苏文打量着,在将领中看见了叶刀华,叶刀华是谢宇提拔,沈玉卿亲封的四品京城守备,此行皇上能让叶刀华随行,想必是对温逾白的信任,或者是对崔鳞的试探,可这些都是多余的,前期沈玉卿背后有明家和陈王,稳得一批,京城守备可有可无,崔鳞都没把叶刀华放在眼里。 盛柳好心给沈苏文准备了一个看得过去的马车,沈苏文也能躺下就是没有太后给的舒服,思考之际,谢宇前来拜见,“长公主殿下万安。” 谢宇月光白常服,眼中带着笑意, 沈苏文摆摆手,“出发吧。” 谢宇道:“长公主若是觉得不适,臣给公主准备了马匹。” 沈苏文偏头就看见有人牵着一匹雪白的马儿,沈苏文一眼认出这就是她的白驹,当时欣喜涌了上来,“白驹!?” 谢宇见沈苏文欢喜,便也笑说:“公主,骑马吗?” 沈苏文笑着点头,没想到谢宇还挺贴心的,看着那张绝世的脸,又觉得好看了几分。 出了京城,沈苏文便迫不及待的骑上了白驹,前路生死不明,在策马飞驰的那一刻,沈苏文是开心的。 沈苏文在大军前方奔驰,盛柳追上她,“公主殿下!” 沈苏文放缓了速度,“盛小将军。” 盛柳说:“此行凶险,还请公主万事小心。” 沈苏文暗道,那可不,剿匪事小,瘟疫你们还不知道呢,河流和山路还没通,她得知自己要去就立马给谢宇提了建议,河水泛滥恐生疫病让他们多带点药,希望有用。 盛柳坚定道:“末将一定会尽全力保公主平安!”她也是不明白为何皇上要派长公主前去,西洲凶险,皇上怎么忍心? 沈苏文笑了笑,“你,卫言啊,我虽为女子,可论武力不输你军中的将领。” 听见沈苏文叫自己的表字,盛柳呼吸一滞,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 沈苏文见盛柳这副样子,居然觉得有些可爱,“好了好了,那到了地方还得仰仗卫言了。” 盛柳颔首,“是,是,末将在剿匪一事上经验颇多,公主不需担心。” 两人在前方奔驰,楚义走在谢宇的马车边上, 谢宇掀开车窗看着前面的人,默不作声。 楚义说:“大人可是有吩咐?” 谢宇说:“盯好沈苏文就好。” 第三十八章 迷人眼 越往西边,灾民就越多,他们从深山中爬出来,全身脏泥皮包骨头, 土匪抢占了西洲,踩着民众的尸体想乐,沈苏文记得那土匪头子名为乔端,乔端看不起朝廷,还嘲讽谢宇体弱,在前期就是个炮灰,但是他难打的地方就是人多,所以盛柳战胜他还花了点时间。 车队要进入西洲就必须翻山越岭,到了西洲境内,也越发紧张,沈苏文被盛柳强硬着塞进马车里,要是被她被袭击盛柳可担待不起。 沈苏文只好听话坐在马车中,山路难行,马车晃得她头晕目眩, 车队在一处停下来,盛柳安排人扎营 “前方不远就是西洲了,在前面一点恐遇匪徒袭击,在这里扎营最好,我们整顿一日,明日叶将军前去探路,谢大人如何想?” 营帐中,盛柳在摊开的地形图上指给谢宇看,谢宇颔首,“这活匪徒头子叫做乔端,已经在西洲活动有四年之久了,底下人对他之信服,大大小小的队伍加起来也有一万人了,盛小将军需得万般小心才是。” 叶刀华不耐道:“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盛柳说:“西洲山野颇多,这些年南方富有,西方贫困早已不是什么奇闻了,再加上西方连续两年大旱,田野颗粒无收,户部虽说国库充盈,但是光有钱也没地方买粮食啊,西方人口众多,这次赈灾的粮食还是从洛城那边来的。” 叶刀华对此无所知,一听便觉得唏嘘,南方何止富有,简直富到流油,“原是如此,” 谢宇平静说:“西洲易攻难守,想必对于攻城盛小将军早有对策。” 盛柳说:“是,我在西新关的时候就经常往返西洲,对西洲地势熟悉。” 盛柳郑重的对叶刀华说:“此次行事,叶将军你一定要守护好公主殿下,长公主西行的消息不知为何传得世人皆知,我疑心那乔端会走极端起歹意。” 叶刀华应声答应, 这会儿沈苏文下了车站在一片小小的溪流前,新鲜的空气进入肺腑,四面环山让沈苏文觉得舒服,她弯腰双手捧起清水扑在脸庞,眩晕感就此烟消云散。 沈苏文一愣,感觉脸上痒痒的,侧目一看,便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溪流旁的谢宇, 谢宇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沈苏文诧异暗道,刚刚是错觉吗,她怎么觉得谢宇盯了她很久,眼神奇奇怪怪的。 谢宇走近一步,“公主,此行凶险,天下皆知公主西行赈灾,公主定要万分小心。” 沈苏文大概明白沈玉卿的用意,用她立皇族威严,她就来当花瓶的,事后也不用封赏,要是能不小心死在途中那是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沈苏文都没办法顺心的欣赏近在咫尺的美人,这事情一看谢宇也是支持的,若不是我来,就是崔家那边来人,沈苏文偏头不在看谢宇。 谢宇轻笑一声,他从怀中拿出一方雪白的手帕递到沈苏文面前,“擦一擦吧,公主。” 沈苏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手帕,擦了擦脸颊的清水, 谢宇冷不丁的说:“每次与公主相见,公主盯着臣的视线都太过热烈了,公主莫非您...” 说话间,沈苏文与谢宇对视缓缓转过身来,与谢宇面对面,谢宇漆黑的双眼中闪烁着精光,深邃中带着笑意,“臣以为,公主莫不是喜爱这幅皮囊?” 热烈?她有那么明显吗?沈苏文浑身发毛,谢宇再好看也得有命要啊,沈苏文强行稳住心神,“是啊,所以谢宇,你可得守好你这张脸。” 谢宇笑意更浓,在沈苏文眼中美得惊心动魄,她一时间居然看出了神, 她荒唐的想,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谢宇说:“那公主也得守好自己的命,活到你我大婚才行喽。” 沈苏文“.......” “长公主,谢大人!”叶刀华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侧面,她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直言道:“盛小将军请两位议事。” 沈苏文捂住嘴咳嗽两声,“好,知道了。” 真是着了谢宇的迷了,这家伙就是来试探自己的,跟狐狸一样,沈苏文没好气的剜了一眼谢宇,径直离开。 叶刀华望着沈苏文的背影,说:“谢大人惹到她了?” 谢宇摇摇头,“许是公主有些饿了吧,一会儿可得给公主多吃一点。” 叶刀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沈苏文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转眼就生气了? 第三十九章 敌袭 沈苏文回到马车里,发现自己手中还拽着谢宇的手帕,雪白的丝绸摸上去十分舒适,沈苏文忍不住将手帕发到鼻尖, “公主!” 沈苏文一个激灵,把手帕揣进怀中,打开车窗, 小尚说:“叶将军连夜带兵出去了,公主我们要怎么做?” 沈苏文闭了闭眼,剿匪的事情她不用管,跟谢宇他们说的一样,她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不必,你们在四周勘察就好。” 深夜 叶刀华还未归来,沈苏文闭眼养神,四周的蝉鸣瓜叫渐渐消失, 沈苏文猛地针眼,背后泛起一阵凉意,她坐起身来,握住铁剑剑身,进了山林就算有两万人的队伍在这里也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盛柳选择一条山路进西洲, 想到现下四周全是盛家军,沈苏文又稳了一下心神, 猛地营地中,有人惊呼一声“敌袭!!!” 瘦骨嶙峋却力大无穷的山匪从杂草之中窜出来,他们不是士兵而是饿极了的疯狗,战斗没有任何技巧,只管抹脖子,捅腰子,拼了命一样的撕咬着, 沈苏文忍住掀开车窗的冲动,半拔出铁剑,听着外面的动静,来的敌人似乎不少,凌厉兵器相撞的声音一直持续着,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近,利剑切断皮肉的声响让沈苏文头皮发麻。 沈苏文掀开车帘,月光下这片空地上火把照亮的是衣衫褴褛手持各种武器的匪徒与军队打成一片,沈苏文眼神快速闪过,盛柳与一名裸露着上半身的男子缠斗着,那人手臂上纹着一条五爪黑龙,一看便知那人就是乔端,他居然亲自来了?没有找到谢宇身影,他没有下车, 盛柳偏头一眼,就看见沈苏文下了马车,厉声说:“华羽!!” 华羽闻言秒懂,这是叫他护住公主。 乔端狞笑着,“盛柳,我知道你,你是南国的少年将军,哈哈哈可惜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你来了这山中就是到了爷爷的地盘,在这里你盛家军就是再厉害也是没有用的!” 盛柳巨型弯月刀垂在身侧,刀尖上流淌着鲜血,“山野之子,愚不可及!” 语罢,叶刀华从匪徒后包抄而来,乔端呲牙啧了一声,料想此时毫无胜算,想要撤退也没有机会,晃眼间黑压压一片中那一束蓝色吸引了乔端的注意,他牵动缰绳扯开马头就向沈苏文冲了过去, 沈苏文挡了几只利箭,就看见那个光着膀子面目狰狞的大汉向她冲过来, 真辣眼睛! 尚岸两人在不她身边,让他们在四周巡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沈苏文思考间,乔端已经跑了过来,盛柳跟在他的后面,华羽挡在马车前,“公主快快退下!” 乔端一刀批了下来,打得华羽手颤丢了武器,这家伙力气也太大了 ,打掉了华羽乔端就来到了沈苏文跟前, “公主?哈哈,委屈你跟爷爷走一趟了。” 乔端刚想上手,沈苏文一脚就把乔端踢下了马车,乔端本想抓住沈苏文的脚踝的,但没想到沈苏文力气很大,速度也快,一瞬间乔端脑子都懵了,他满脸写着不可置信,这公主传闻不是柔弱不能自理吗? 随后而来的盛柳立马把刀架在乔端脖子上,头子都没擒了,其余匪徒很快便败了。 尚岸两人前来,“公主!” 小尚说:“公主恕罪我等在巡视时遇见了匪徒,” 沈苏文见两人没事这才放心下来,“没事就好。” 天边泛起白肚,盛柳和叶刀华安排人打理,楚义扶着谢宇下了马车, 沈苏文毫无睡意,干脆就坐在了溪流旁的火堆边烤火,随时酷暑,但山林早晨还是清亮,谢宇坐到沈苏文面前关切的问:“昨夜公主可有吓到?” 沈苏文观察谢宇神情,轻轻松松,没有黑眼圈一看就睡得很好,不愧是谢宇啊,一点影响都没受到。 “公主?” 谢宇一口一个公主,不知怎么地,叫的沈苏文心里发怵,谢宇的设定就是笑里藏刀,这家伙越是殷勤就越是危险,沈苏文往火堆里丢了一块石头,“自然是被吓到了,觉都没睡呢。” 谢宇发笑,“那到了城内,臣亲自寻一个好地方给公主睡觉。” 沈苏文讪笑道:“我谢谢你。” 第四十章 审问 山雨如三千银丝,悄无声息的落在西洲的城墙上,阴沉的天空中几缕阳光透过云层照耀下来,湿热湿热,行路上所遇的所有人都佝偻着背,眼见马车驶来纷纷迈着千斤重的步伐上前讨要食物。 西洲的城门大大敞开,连个守门的士兵都没有,昨夜袭击的土匪系数一下不过两千人,那其他人呢?难不成消息有误?盛柳关押着乔端,依旧保持着十二的警惕,她亲自带队进西洲,在牢房中解救了西洲州府柯久,打点好一切确保城内基本没有匪徒身影时才让叶刀华带沈苏文进城。 一路的所见所闻,让沈苏文再也不能保持冷静,她的心中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即便在她眼中这些不过都是一笔带过的纸片人,也无法坐到毫无旁骛。 沈苏文的马车与关押乔端的牢车在一个岔路分道,沈苏文睨了一眼乔端,发现此人不狞笑时居然长着一副书生面孔,如果能忽略他上半身渗出油来的肌肉的话, 乔端猛地抬头,对着沈苏文裂开唇角,得意张狂的眼神盯着沈苏文打了个冷颤。 下一瞬,乔端就被叶刀华狠狠踢进了堆满茅草的牢房中, 乔端不以为意,拴着铁链的手揉了揉被叶刀华踢过的地方,“小娘子好生脚力,踢得爷爷我好疼啊。” 叶刀华被狠狠恶心了一把,不禁露出质疑的眼神,“你真是乔端?” 乔端耸耸肩膀,笑说:“不然呢,在西洲这群软弱无能鼠辈中长得如此英俊潇洒,高大威猛,除了你乔爷爷还能有谁?只可惜败给了你们这群来自京城的军队,愿赌服输,我乔端也不是会苟延残喘之辈,既然输给你们,那就杀了我吧。” 乔端语气轻松,仿佛生死在他眼神并不重要,这就有点让叶刀华摸不清楚了,这个人四年前将西洲流串打家劫舍的匪徒组合成一支队伍,想来定不是无能之辈,只不过败了一次就要求死?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你当然该杀!”叶刀华思考之际,盛柳走进牢房,一把揪住拴在乔端脖子上的铁链不由分说将乔端拉到在地,“只不过不是现在。” 盛柳接着说:“柯大人方才确认过了,你的确是乔端无疑,你昨夜袭击自报家门,我还有点担心你不是呢,我确实没想到霸占西洲山头四年的匪头就这?” 乔端被踩在地上,方才的气焰嚣张全然消失,他清楚的明白昨夜若是在于盛柳打下去,他也断然赢不了这个男人,南国少将名不虚传,乔端暗自称赞,这家伙看上去细胳膊细腿的,力气怎么就那么大呢? “你真这么蠢吗还是有什么目的,你说呢乔兄弟?”盛柳抓起乔端的头颅,强行与其对视,被深沉狠厉的双眼凝视着,一股恶寒油然而生,乔端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会动手杀了自己, 乔端压制住内心对于盛柳和死亡的恐惧,扯着嘴角说:“老子得到的消息出错了不行吗,爷得到的消息是你们只有两千人还要保护一个娇气的公主,也没证实就出手了结果就是败给你了。” 盛柳说:“是吗,这消息那也太假了,直接少得有点多啊,乔兄弟你?” 乔端哼笑,“被信任的人背叛而已,这种事,多的是,盛小将军以后也会经历的,没想到娇气公主的消息也是假的,你们长公主长得是漂亮就是也太凶悍了点,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啊,不如这样,让我当个上门驸马好了哈哈哈哈” “放肆!!”叶刀华斥声, 盛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拳揍了过去,一下就打掉乔端两颗坐牙,谁料乔端趴在地上居然还哈哈大笑起来,带着鲜血的牙齿,连叶刀华都觉得恶心。 见此人油盐不进,盛柳也不多做停留,浪费时间和精力。 盛柳走出牢门,叶刀华紧随其后, 叶刀华说:“看来此人若是不抓到弱点,是什么都不肯说了。” 盛柳说:“让底下的人先给他几十鞭,保证人活着就好了,弱点?他刚刚不是说了吗,被信任的人背叛,长公主西行的消息天下皆知,但具体路线已及军队都没有公开,想要知道这些必定是有内鬼的,还有城中百姓并未被巧夺食物,财产,看来这西洲内的情况还挺复杂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 叶刀华道:“那柯久什么情况?” 盛柳说:“我不是很能懂这个人,谢大人正在和他交谈,我们晚些再说他。” 第四十一章 沈苏文的马车在柯久府门前停下 柯久带领着自家为数不多的仆人在府门前等待,沈苏文下马车众人齐齐跪拜行礼, 沈苏文一眼过去,所有人的身形都十分瘦弱,为首的男人一身青衫,骨瘦嶙峋,仿佛风一吹就倒,实在看不出是一州之府,想过西洲穷,但没想到这么穷。 “恭迎长公主殿下!” 沈苏文点头示意小岸,小岸立马把柯久扶起来, 一张美艳的脸映入眼帘,沈苏文小小惊艳一把,就算脸上已经瘦到皮包骨了,但依旧十分漂亮,甚至可以说是艳丽。 “长公主殿下里面请,” 柯久走进府中,府中一眼过去修建的也十分简易,一袭白影立在大厅中, “见过长公主殿下。” 谢宇行礼, 西洲温度不低但是雨水确极其冰冷,打在手背上是刺骨的冷厉,城里的空气似乎更加压抑,简单吩咐几句后柯久就下去了, “长公主殿下怎的脸色不好,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谢宇关切的问道 沈苏文抚了抚胸口,说:“无事,” 柯久算是有点能力的,但是不多,不然也不会被钟宜兰打压那么久 乔端正是钟宜兰的走狗,钟宜兰人不在西洲,却把西洲耍的团团转,此次钟宜兰就是借盛柳的手把乔端除掉。 但是这次不一样的是她来了,沈苏文不确定有她的情况下,事情还能完美解决吗? 谢宇说:“柯久算是有点能力,但是贪官该死,无能之人也该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西洲真是比我想象中的严重很多。” 沈苏文接话:“.....西洲之难,并非是柯大人一人的过错,柯大人也并非无能之辈。” 谢宇说:“他上任已有四年之久,四年了西洲还是这个样子,他多少是有点无能的,长公主可别过于仁慈啊。” 沈苏文不搭话,后面柯久归属谢宇,谢宇重用柯久,这家伙明明就很看好别人。 察觉到沈苏文质疑的眼神,谢宇不解的问:“怎么了?” 沈苏文说:“没有,就是觉得你说的对,柯久确实蛮无能的。” 谢宇道:“盛柳会清理好西洲,烦请长公主等几天,这边帮您安排施粥。您就屈尊在柯府里多呆几天吧。” 沈苏文愣了愣,忽的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乔端要怎么处置?” 谢宇不经不慢的吃了一盏茶,斜视一眼沈苏文,说:“乔端背后定是另有主谋,盛小将军还在审理,结果定会向长公主殿下汇报。” 你不用汇报我大概都知道,只不过细节肯定是记不起来了,乔端就是天生的坏种,不怪钟宜兰抛弃他,实在是这个人烂泥扶不上墙,不过结合谢宇的经历来说,这里和书中所描写的有些不一样,一些情节差得也很多,保不齐这个副本会出些什么岔子, 但若是她强行插手,产生蝴蝶效应害了别人怎么办,特别是城中百姓,他们可以被拯救的,谢宇和盛柳会出手,她还是不过过多插手以免发生其他意外吧。 想到这里,沈苏文暗下决心,先不予插手,以谢宇的聪明才智更不需要她去提醒什么, 沈苏文微微颔首,“那便有劳谢大人了。” 谢宇早早在柯府为沈苏文整理好了一间院子,沈苏文简单询问后就去了院子里。 柯久前来汇报,“大人真是料事如神,那乔端背后正是青竹君子钟宜兰,两人之间关系如铜墙铁壁,乔端有钟宜兰这个钱袋子原本在西洲这方是极其嚣张的,但此次事件下官却没有头绪,钟宜兰为何忽然将乔端判定为弃子,下官无从知晓,一万五的军队也早早撤离了西洲,现下应是去往南边了,城中的匪徒还没有清理干净。” 谢宇说:“韬光养晦四年足矣,此行之后将城中清理干净,你就可以去实施你书信中于我说的计划了,并且我会全力倾注于你。” 柯久闻言忽的单膝而跪,仰望着谢宇,眼中满是感激与兴奋,“柯某在这里代全西洲全城百姓感恩于您!” 谢宇双眸暗沉,“我既为南国丞相,自然是心系南国子民的,桦栢你且放心,我所做之事皆是为了黎明百姓!” 谢宇所言便是他终于南国而并非皇帝,这样的狂妄悖逆之言若是别人听了去定是要治谢宇大不敬之罪的,但这话却狠狠击中了柯久的内心,谢宇的追求也正是他的追求, 柯久郑重道:“我定追随先生,生死不论。” 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来,谢宇逆光而立,柯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似乎察觉到,窗外的雨停了。 第四十二:钟宜兰 “听说你想见我?” 一连三日,乔端早已被折磨的不像人样,自从盛柳审问他之后,他便再也不开口了,无论衙役如何羞辱折磨他都不为所动,就在他奄奄一息之时他终于开口,他说他有话想对谢丞相说。 乔端被铁链捆绑在木桩上,浑身布满伤痕,可每一处也都恰到好处,没有一处是致命的,听见谢宇的声音,他才微微抬头, 衙役不知何时搬来的桌椅上,谢宇正一身月白,漫不经心的吃茶。左边站着衙役,右边是叶刀华。 乔端哼笑一声,双眼如同恶狼一般审视着眼前这个人,“你?你就是谢宇?” 谢宇,“正是在下。” 乔端转动手腕,铁链发出声响,“我有话,但是只能对您一个人说。” 叶刀华眼神犀利,“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你以为你是谁,” 谢宇抬手制止叶刀华的嘲讽,并示意他们下去, 乔端见人都离开了才开口说:“谢大人此行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钟宜兰吧,大人,你失算了,钟宜兰根基本就不在西洲,谢大人这回怕是要走个空门了。” 谢宇面不改色,轻笑道:“此言何意?钟宜兰不过一介白衣商人,我为要注意他?” 乔端说:“明人不说暗话,钟宜兰在南国商界中早已只手遮天,甚至朝堂之中也有不少他的爪牙,谢大人若不是畏惧他与崔氏合作何至于跑这一趟?您只是想借此探探钟宜兰的虚实罢了,只不过您失算了,我也不是钟宜兰心腹。” 谢宇说:“乔端,你深居山野之中自然不知,不论是钟宜兰还是崔氏,朝中还是商户,这两人都没有一手遮天的本事,我此行是为赈灾,别无其他。” 乔端呼吸急促起来,“笑话!!西洲背后就西新关!皇帝若是在意,也不会这么多年对西洲不闻不问,一出事知道派人来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们这些伪君子,根本没有人真真切切的为百姓着想,只知道在朝堂上搅弄风云。你们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眼中根本没有西洲,也没有西新关千千万万的将士,他的眼里只有利益。” 谢宇放下茶杯,凝视着乔端,平静的双眸让乔端不寒而栗, 谢宇说:“没曾想,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居然心系百姓?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如果是这些无聊的事情,那我便不想听了。” “不!不不不,”乔端滚动喉结,紧张说:“谢大人,我追随钟宜兰已久,虽算不上心腹,但也算了解钟宜兰,我愿倒戈,追随您!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宇没有搭话,良久后他起身离开,走的时候留下一句,“等处理好西洲之事我会再来看你,你在好好想想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吧。” 乔端目眦欲裂,如果谢宇没能接受他,他就真的只有去死了, 乔端嘴里不知道呢喃着, —— “钟宜兰是谁?” 叶刀华问,她方才怕出事根本没走就站门口,谢宇看见她也没说什么,叶刀华便留下听了个全。 谢宇说:“青竹君子钟宜兰,饱腹诗书又持万贯家财,是南边的名人了,此人不干于人下,朝野之中与他交好的官员数不胜数,我怀疑他居心不良于是便多注意了一点。” 叶刀华颔首,“哦,商人啊,商人精于算计,刀华愚钝,不愿多接触。” 谢宇说:“钟宜兰也不完全算商人,他诗文写的极好,早年教你读书时,还读过他的诗书呢。乔端主动暴露他是钟宜兰的人,其中怕是有诈,他入城满城皆知,你且守好他,有刺杀他的人尽量留个活口。” 叶刀华,“是,先生。另外长公主已经在施粥了,先生要不要去看一看?” 谢宇侧脸看叶刀华,“盛柳陪着?” 叶刀华说:“盛小将军本来就在乎长公主,这会儿这么危险的事,盛小将军定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意识到什么之后,叶刀华忽的住了嘴,她在说什么,长公主可是谢宇的未婚妻啊! 叶刀华受惊的样子让谢宇忍不住发笑,“清歌,男女之间不是只有爱慕才会守护,男女之间亦有知己好友,盛小将军与长公主便是后者。怪我,教你诗书却嫌少传授你人情世故。” 叶刀华反驳道:“先生可别这样说,先生于清歌而言如同父亲.....” 谢宇淡笑不语 第四十三章 暴雨 盛柳没让沈苏文亲自动手施粥,对于平民来说沈苏文来一趟现场就已经是万幸了。湿热的天气,沈苏文立在粥棚后,天空中的乌云并没有散去,不多时又下起了绵绵细雨。 整个现场十分的安静,偶尔传出几声感谢声也小的可怜,剩下的就只有急促的吞咽声。沈苏文穿得单薄,小岸的伞还没有撑起来,一把浑身暗红的伞就出现在了沈苏文头顶, “长公主殿下。”谢宇温柔的声音响起,“差不多了您就可以回去了。” 沈苏文刚想回话,人群中却忽的传出一阵骚乱 窸窸窣窣中似乎是有人晕倒了,谢宇一眼眼神示意楚义,楚义上前查看,盛柳即刻命人护住沈苏文退后, 恍惚间,沈苏文看见人群中又有一个人倒了下去,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楚义才前来汇报, “发烧,咳嗽,胸闷,体虚,本以为是秋日流传的感冒,就算是人多了一些也没有问题,可谁知怎么医治都不见好转,近日情况还严重了许多,竟有人口吐鲜血后直接昏厥,大夫断言怕是疫病。” 沈苏文站在城墙之上,逐渐握紧了拳,该来的还是来了,这疫病可不好治,传播极强,后面就连谢宇都中招了,但根据原文描述,这病传不到身体强健的人身上,沈苏文对自己的体魄是很有信心的, 嗯?奇了怪了,谢宇不也武功高强吗,怎么也会被传染啊?沈苏文斜视一眼谢宇,发现这人也挺高的,红伞之下她足足矮了谢宇一个头。 雨越下越大,盛柳紧皱眉头, 楚义的话却还没有说完,他沉重的说道:“我们的人分为两路去挖通山路,大半的粮食还没运进来,雨一直下着,山间土质又松软,刚刚挖好的路就又被埋了大半,要疏通管道起码还要个四五日的时间,粮食药草也得要个六日才能到西洲。” 此时城墙上,除了当值的士兵,就只有谢宇,柯久,沈苏文,盛柳还有楚义四人,其余人都被派去疏散民众,柯久将划了三分之一的城地作为隔离区, 听到物资不能及时来,柯久的眉头也皱了在一起,“城中粮草,加上公主带来的一部分物资还能支撑多久?” 楚义道:“无法确定,因为患有疫病的人还在增加,一两日没问题,但总归是撑不过六日的。” 那多人都齐力挖路还要用那么长时间,怕不是移山吧,这得堵得多厉害啊,沈苏文扶额,想起来西边这么穷似乎就是因为路不通。 谢宇说:“先把有病的没病的分开在想对策,” 楚义应声回去 盛柳似是想了什么转头盯着沈苏文道:“长公主,还请您速速退去后院,若是您在出事,我等担待不起。” 老天爷像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乌云压顶,明明正是午间却好像是傍晚时分,沈苏文叹了口气,正想回话,猛的一下电闪雷鸣,吓得沈苏文一个激灵侧身抱住谢宇, 谢宇侧身将沈苏文拥了一个满怀,沈苏文双手紧紧扣住谢宇的腰,谢宇一手撑着伞,一手护着沈苏文。 盛柳和柯久一人打着一把伞,见此景都沉默住了, 暴雨袭来,谢宇几乎是吼着出声说:“两位!你们先去办事,我们晚间再想对策!” 盛柳瞥了一眼沈苏文的背影,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沈苏文此刻窝在谢宇怀中脑子一片空白,她在干什么啊?她最近定又有点精神衰弱了,随便打一下雷就给吓到了。 谢宇贴在沈苏文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撒在耳畔,“公主,我们该下去了。” 沈苏文挣脱出来,耳尖泛起粉红,她侧着手掌抵在嘴角边,鬼使神差的说:“你去做什么,我跟你一起!”说完便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是为了不显得那么废物,她就稍稍的刷一点点存在感。 谢宇不在多说,握住沈苏文的手腕就走, 显然这次是天灾,染病的人数量接近一半百姓,盛柳奔走在城内,原本死一般的城池中,一下午都十分热闹, 痛苦分离,如同死别,一下午盛柳奔走在这些场面中不知疲倦。 牢狱中,叶刀华来回踱步,怎么也坐不住,等到华羽奔马而来,她便立刻上马,“华羽,盛小将军说了,这牢房不能出任何差池,你给我看紧了。” 还没等华羽应答,叶刀华就冲了出去。 很快就消失在华羽的视线里,她,那么急作甚? 第四十四章 发病 暴雨一直在下,疯狂的击打着西洲每一寸土地。 仓库 谢宇拽着与实际数量完全不等的账目有些发愁,柯久这些年韬光养晦,收敛锋芒,什么都能作伪,但穷是真的穷,此次天灾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即便早有准备,存粮也是不够的。 不,不对,是天灾还是人祸还犹未可知...... 沈苏文拍了拍裙摆,望着这大半空虚的仓库,“盛小将军不是说西洲城附近没有土匪的踪迹了吗,仅仅只是赈灾,等道路通了就好了。” “两边的路都不通,西新关的草药也进不来。”谢宇没来由的说:“这西洲城穷不是没有道理的。” 沈苏文说:“那不一定,雨水如此多,我看这里就很适合做农活的,只是南方生意好,人都往那边去了,剩下一堆老弱,朝廷要是给些好处,西洲也不至于穷成这样。” 谢宇似笑非笑的盯着沈苏文,“柯桦栢也是这么想的。” 沈苏文没注意到谢宇的目光,她目测着草药的种类,“柯大人有心无力,这次过后能不能保住州府这个位置都不知道呢。” 谢宇说:“既是天灾,与柯桦栢又有什么关系,他总不能连老天爷的事情都要处理好吧?” 说的也是,说起来聂老板好像有意想把生意做到西方来,回京城之后让聂老板和柯久搭上线,柯久发展的本金这不就来了?反正柯久后面是谢宇的人,也算卖谢宇一个面子。 “草药这边就我来负责,总不能出趟门什么都不干。”沈苏文点着草药说。 谢宇颔首,“那便有劳公主了。” 屋外来人与谢宇说了些什么,谢宇与沈苏文辞别刚要离去, 沈苏文忽的对谢宇说:“谢大人,注意安全别被感染了。” 谢宇侧目笑了笑,“多谢公主关心。” 沈苏文还是有些奇怪,谢宇真的会被感染吗,还是这家伙在装病啊?一阵惊雷,脑海中闪过那时抱住谢宇的触感,纤细的腰身却无比硬挺,有机会一定看看这货藏着的是不是真八块腹肌。 —— 谢宇快步上了马车,楚义车窗外,此时雨也小一点了, 楚义说:“西新关那边来信说已经派人在通道了,最多三天,西新关的草药就能进来。” 谢宇点头,道:“疫病区,我要去看看。” 楚义犹豫着点头应下,此时正是建立民望的好时机,谢宇断然不会错过,只是去看一看应该没事,楚义这样想着驾马为谢宇开路。 疫病区, 盛柳和叶刀华在人群中指挥着,见谢宇的马车行驶而来,叶刀华赶忙上前,“谢大人!这里是疫病区域,还请您速速离开这里。” 谢宇掀开窗帘,“虽说是条件有限,但万万不可过去苛待。” 叶刀华知晓谢宇的用意,“下官知道了,还请谢大人先行离去。” 等谢宇的马车离开,叶刀华才松了口气,忙碌了一下午总算把人都安排好了,已经发病的人在一起,与病人有过接触的在一起,剩下的人在一起,大夫分别会医。 夜幕降临,雨便又大了些,换作平时沈苏文一定特开心的在床躺一整天,但如今只剩忧愁,空气急速下降,小岸献宝似的拿出白色大氅给沈苏文披上, “现在披着这个会不会有点夸张?”沈苏文处理好仓库的事回柯府的路上,小岸拿出大氅她都惊呆了。 小岸说:“不会的公主,你就说暖和不?” 沈苏文点点头,“还不错,回去有赏。” 沈苏文回去的时候已经夜深了,为了保存好体力,盛柳和叶刀华都被强硬要求休息了,沈苏文路过谢宇院子的时候发现灯还亮着, “不是说商议好都休息了吗?” 小尚回道:“谢大人定是在思索其他事吧,公主您也要休息了,您从上午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呢,您不饿吗,快回房间吃点东西休息吧。” 沈苏文被推搡着离开, 谢宇一个人在房中,昏暗的灯光下,桌面上摆放着南国的地形图,西洲这事有了西新关的帮助,无论疫病如何也很快就会落下帷幕,只不过前后道路都被堵了也着实奇妙,他不信这事没有人为参与...... “咳咳...” 一阵胸闷喉咙发痒,引得谢宇咳嗽,看来还是高看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浓密的睫毛下,漆黑的双眸缓缓闭上,最后意识定格在与沈苏文分开时的关切问候,真诚的样子引得谢宇心中发怵。 第四十五章 花猫 谢宇生病的消息不胫而走,盛柳便在不敢让沈苏文出门了,沈苏文只好在柯府处理账目。 “谢大人昨日还好好地,怎么忽然就病了呢。”小岸疑惑问道, 小尚说:“听闻昨日谢大人去了疫病区慰问灾民。” 沈苏文百忙之中抬眸望了一眼谢宇的院子,心中也是疑问,这病是真的假的?、 恰巧这时盛柳前来,沈苏文以为她会进去,没想到就在门外说了几句,盛柳就走了,沈苏文撂下笔快步拦住盛柳, 盛柳看见来人脸上浮出一阵隐隐的恼怒,“长公主殿下,您怎么会在花园?这里离谢大人屋子很近,您快些回去吧。” 沈苏文抿唇,“大夫说了,这病身体硬朗的人不怕,我自小习武不会被传染的。” 盛柳说:“不管如何,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还请公主关心好自己。” 沈苏文岔开话题,“谢大人如何?” 盛柳愣了愣,仿佛没想到沈苏文会询问谢宇,迟疑了一会儿才说:“谢大人不许人进屋,但听他说话的声音,药也在按时吃,应该没什么大碍。” 闻言沈苏文点点头,盛柳接着说:“西新关已经答应接济西洲,长公主只需在府中等待消息即可。” 沈苏文说:“谢宇搬动了西新关?” 盛柳垂眸说是,她很意外,西新关与京城关系日渐恶化,就算是下了圣旨,想让西新关出面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她都还没开口呢,谢宇仅凭一封书信就让西新关答应帮忙,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屋内传出谢宇咳嗽的声音,撕裂喉咙的声响让沈苏文眉头微颤,他真的没事吗? 疫病爆发短短两日,死亡的人数就已经过超过二十人了,傍晚趁着盛柳不在,沈苏文不顾他人的阻拦非要亲自给谢宇送药,盛柳不在其他人都管不了沈苏文只好作罢。 沈苏文踏入屋内,虽是秋日,可屋内的气温如同冷冬,怎么这么冷? 沈苏文缓步走到谢宇床边,掀开床帘, 谢宇裹着被子只露出一颗头来,他紧闭双眼,眉头皱在一起,双鬓流淌着虚汗,唇瓣苍白仿佛还在呢喃着什么, 沈苏文吃惊,看样子好像真的蛮严重的,沈苏文缓缓坐到床边,伸出手指戳戳谢宇此时通红的脸颊,内心不禁涌出一阵快意,这应该是全文谢宇最狼狈的时候了吧,发烧发到无法思考,她现在只要动一点点手脚就能轻易结束此人的性命。 还好,她不想要谢宇的命。瞥了一眼床头,还有一碗药没喝,不难看出是今天盛柳离开以后就睡下了,就这个状态他好起来是全靠自己命硬? “谢宇,谢宇,谢宇,谢玉简,谢玉简........” 沈苏文轻声唤着谢宇,一旦谢宇有反应就立马给他喂药,一勺一勺,终于给他全部喝下之后,沈苏文觉得心情颇好, 看了看谢宇些许舒缓的眉头,他这幅和平日假笑虚伪全然不同的样子,沈苏文甚至觉得现在的他略显可爱, 观摩别人的痛苦果然可以让自己得到快乐。 沈苏文好像找到什么好玩的乐子一样,此后的几天她都坚持不懈的来给谢宇送药,一定要把药全给谢宇灌下去才算完事。 沈苏文开朗的样子让尚岸两人觉得陌生, 小岸试图阻止,“公主,公主他一个外臣,您去照看不适合吧?” 沈苏文答:“有什么关系?他可是我未婚夫,再说了,谁敢嚼长公主舌根?” 小尚笑得勉强,“公主,公主他现在身患疫病啊!” 沈苏文答:“都这么多天了也没听说哪个身强体壮的人被传染啊,你们家公主强得很,我对我自己的体魄很有信心。” 小尚说:“可是公主您从前说过越是自信的人就越是容易输。” 沈苏文道:“那是别人。好了好了别劝了,把账本给盛柳送过去吧,不然就该迟了。” 语罢,沈苏文给两人机会就小跑而去。 小岸还想针扎, 小尚拦住她,“你不记得了吗,公主曾经养过一只花猫,刚抱回来时那花猫连自己喝奶都做不到,公主喜爱就一口一口喂奶,花猫生病公主一定要亲自照料。现下这个状况,公主应当是把谢大人当成那只花猫了,劝不住的。” 小岸“......可是,小花不还是死了吗?” 小尚说:“好歹在公主的照料下多活了三年,是那只猫没那个福气啊。还望谢大人可以挺过来吧,也算公主没有白费力气。” 第四十六章 余醉 沈苏文每日都换着花样去找谢宇,但是谢宇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每日都昏昏沉沉,双眼迷离分不清是醒着还是在做梦,沈苏文特意叫人观察了下谢宇的亲信,楚义很积极的帮盛柳做事,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谢宇的情况。 到后面沈苏文办完事就到谢宇的房间里, 西洲的雨不停的飘落,直到余醉带着西新关的士兵打通西洲的路,带着物资来到西洲城内才有了一丝阳光。 盛柳在城门口迎接余醉,少年英姿飒爽,桀骜不驯,面对盛柳的恭敬,余醉白了一眼盛柳与其擦身而过, “真是好久不见呢,上京城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盛小将军。”余醉道:“我们亲爱的长公主呢?” 盛柳也没转身,背对着余醉说:“余副将,我感谢你不辞艰辛支援西洲,可你若是对长公主不敬,我便由不得你放肆。” 余醉挑眉,“呵,不过是皇家走狗,” —— 这个时间余醉应该登场了,沈苏文坐在书案边,这几日盛柳忙上忙下终于算是熬到头了, 小岸望着空中退散的乌云傻笑,“公主公主,放晴了放晴了!” 沈苏文起身,“嗯,可是谢宇的病还是没有......” 话还没说完,沈苏文就看见谢宇从对面的廊下走过, ??他昨天不还是一副他要死要活的样子吗?今天怎么忽然能下床了? 小岸顺着沈苏文的视线看见谢宇背影,当即就给沈苏文解答了疑惑,“大夫说谢大人的病已经好了。” “?”沈苏文疑惑,我天天守着他,怎么没感觉他有要好的样子? “公主,西新关,副将余醉求见。”小尚道 沈苏文收回视线,西新关怕是只剩主帅玄绣还对皇族抱有那点点敬畏之心了吧, 这一点点敬畏之心还是因为先皇,长公主深受太后喜爱已经传遍整个南国,原文中沈苏文根本没机会和西新关的人见面。 此次人家也是来救急的不好不见,沈苏文点点头, 大厅中,沈苏文坐主位,谢宇坐在右侧默默吃茶,盛柳站在她的身旁, 一身黑色战甲的少年右侧还带着利剑,他大步流星的走进大厅里,单膝而归,昂着嗓子说:“末将西新关副将余醉拜见长公主殿下!” 沈苏文余光中,谢宇事不关己一样,都不愿抬眼看看余醉 沈苏文说:“余副将快快请起,这次有劳你前来相助了,回到京城本宫定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余醉咧嘴一笑,抬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在看清沈苏文长相时怔愣住了,往年京城百官宴时他跟随主帅曾觐见过皇上,那人虽是先皇之子却没继承先皇半点容貌,气质也相差甚远,倒是和太后长得出奇的一致, 可眼前的长公主,不仅长得与先皇极其相似,平静的眼神竟能与先皇的双眸重合,太奇妙了,就算是亲生父女也很难想象这世间竟有如此相似的两人? 余醉不搭话,沈苏文问:“怎么了,余副将?” 盛柳也奇怪余醉的反应,他刚刚抬头的那个表情明显就是想出言阴阳,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谢宇此时放下茶杯,不经不慢的说道:“想必是跋山涉水有些累了吧,公主可命余副将下去稍作休息,前路就要开通了,西洲城之行十拿九稳,公主该考虑回京复命时该如何汇报了。” 谢宇一开口,沈苏文便也不想多说,“嗯,余副将先下去休息一日,明日再来,谢先生.....你多注意你自己的身体,可别再病倒了。” 沈苏文离开后,余醉找准机会就逮住了盛柳的肩膀摇晃,“盛柳!!盛柳!!” 盛柳被摇得头晕,“余醉你干什么!?” 盛柳强行挣开, 余醉冷静了一点才说:“那个长公主,你有没有觉得她,她长得好像陛下?就连眼神也完美的相似,这简直太神奇了?” 盛柳自然知道余醉口中的陛下是先皇,她肃然道:“余醉,长公主乃是先皇之女,相似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特意在先皇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余醉完全没注意,“你在京城与长公主接触可多?如何如何,她行事如何?你也知道京城的消息很难传到我们西新关,你跟我说说呗,盛将军?” ........余醉一脸痴汉的模样让盛柳略显嫌弃,“你把你如饥似渴的眼神收一收吧,长公主殿下是太后的挚爱,是皇上的胞妹,她与谢丞相有婚约,此次回京就是为了和谢丞相成婚。” 第四十七章 通敌 盛柳和余醉聊了几句之后,盛柳才找回话题,“谢宇大人到底给主帅说了什么才让你前来相助?” 余醉说:“不知道,这回主帅口风贼严实什么都不肯透露。” 盛柳思索片刻,如此其中缘由是只有主帅和谢宇两个人才知晓了, 盛柳摆手,“好了,你去办你的事吧,” 余醉转身时,盛柳连忙补上一句,“对了,记得有外人的时候别给我好脸色。” 余醉懵懂的点点头,他是个粗人,从前在西新关时盛柳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直到某一天盛柳忽然说要与他明面上决裂,这要求虽然很奇怪但余醉还是答应了,就这样两人不知何时起在外人眼中从铜墙铁壁的关系变成了前面就得互掐的冤家。 盛柳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大堂中忽的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大人!” 谢宇的手帕早已被染成了鲜红,茶杯中的茶水也被染成了红色,谢宇扶着把手,额头上渗出冷汗,方才平静淡然的样子荡然无存,鲜血覆盖了他的唇瓣, 楚义将药碗端上,不忍的开口道:“大人!您,您还好吧?” 谢宇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说话的声音都很虚浮,“无事,西新关的人已经到了,我们应该去见见那位乔端了。” 楚义面露难色,此时的谢宇看起来过于虚弱了,尽管他从不怀疑谢宇的计划也不得不犹豫..... 谢宇起身将嘴角的血渍用力摩擦干净,轻飘飘的说:“我们走。” —— 牢狱之中,乔端经过这几日的摧残早已不成样子,他双眼无神匍匐在杂草中发呆,楚义打开牢门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谢宇穿着一身与周围环境完全不符的月光白,他坐到椅子上,楚义一把拎起乔端将他压到谢宇面前。 “乔端,” 乔端不为所动,此时他早已麻木 谢宇说:“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只是西新关来人,西洲城之事很快就会有着落了,乔端你也蹭算得上一方枭雄,真甘心被人算计一回丢了身家性命?” 乔端闻言,一双空洞的眼神死死盯着谢宇,沙哑的说:“我不是说了大人,我愿意倒戈于您吗?” 谢宇温和的笑着,“那也要你真心实意啊,效忠于我可不是过家家说说而已。” 乔端跪在谢宇跟前,“哼,好吧好吧,你们都是算无遗策,老子不跟你们玩了还不行吗?” 谢宇“哦?” 冷漠的语气让本就寒冷的乔端打了一个冷颤,他怎么觉得谢宇来了温度又低了几分?乔端强装镇定道:“谢大人来此必定是猜到我身后是另有其人了,爷爷我此次沦落至此,爷爷认了也累了,爷爷我不想再斗下去了,杀了也好关着也罢,我乔端任凭你处置便是!!” “光阴七年,你曾参军西新关,但被祖上流寇为由拒绝,接起来的七年你年年去年年被拒,直到光年十四年你落草为寇,乔端你可知为何整整七年西新关就是不要你?”谢宇淡淡说道:“西新关可以接受任何人,西新关的士兵从来不论家事,但唯独一种情况例外,想必你也是知道了这个例外才放弃参军的,是吗?” 这番话宛如一把刀子一样,刺穿着乔端的心,他终是忍受不住红了眼眶,哽咽说道:“子是子,父是父,我父亲通敌叛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参军是为了镇守南国江山,我没隐藏身份是我敬仰西新军,我自小颠沛流离从不在意他人眼光,可我哪里能想到西新军也是一群庸俗之人?!我乔端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我是乔冶之子我就活该死吗?” 谢宇,“可你这不是又走上乔冶的老路了吗?” 乔端哼笑一声,咧开嘴笑着说:“南国是南国,皇帝又是皇帝,朝臣为朝臣,我说了我从不在意他人眼光,爷爷即便为流寇也是南国子民,谢大人,您不能因为我不以皇帝为尊,不效忠于朝廷就说我不爱国啊。” 谢宇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既然如此,我也不瞒着你了,想必你只知你父亲通敌叛国,却不知道,乔冶通敌,” 谢宇忽的弯腰,附在乔端耳边轻声说:“间接害死了高明帝。” 一句话如同雷击,让乔端久久没能反应过来,先皇何等荣耀,怎么可能……… 谢宇接着说:“或者这样,我会把你交给西新军,以山贼的身份,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我再谈?” 第四十八章 生孩子吗?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这样说?!”乔端撕扯着嗓子大声怒吼,还有开什么玩笑把他送给西新军?侮辱谁呢! 谢宇俯视乔端,“我说了,你若是不行可以亲自去查,我会把你交给西新军,是在这里等死,还是出去寻找真相,我给你选择。” 乔端狼狈的低着头,“不,西新军又凭什么听你的呢?何况他们又不是不认识我.....” 谢宇闻言笑道:“只要你愿意,办法多的是。” 乔端木讷的抬头,谢宇的笑让他脊背发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那一刻他猛的确信,他想若是现在拒绝谢宇,那么他一定马上会死得很惨, 良久乔端才点头,“好,若真如你所言,我便在西新关门前自刎谢罪!” 谢宇说:“你不是说子是子,父是父,你父亲就算犯了天条,也与你无关,你那么聪明应该能明白,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以死谢罪。” 乔端定了定心神,没在多说, —— 回到柯府, 谢宇一进门便又咳出了血,楚义上前赶忙搀扶,不料被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沈苏文给截胡了, 天空又下起了点点细雨,灰暗的天空中狂风来袭,廊下沈苏文扶住谢宇,一双明亮的双眼盯着谢宇带血的嘴角出神,“怎么会?不是说好了吗?” 谢宇暗沉着眸子,睫毛微颤,“长公主,” 沈苏文质问道:“你出去干什么?病人麻烦好好休息可以吗?” 楚义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实在奇怪,这位长公主莫不是真爱上自家主子了? 谢宇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有点事一定要亲自处理,有劳长公主关心了。” 沈苏文抓紧了谢宇的胳膊,能让谢宇亲自去的事肯定也不小,都怪书中也不详细说说,“唉,算了算了,余副将说他们的军医也来了,说是妙手回春,我想说也给你看看,半天没找着你急死我了,我们快去吧。”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谢宇颔首,任由沈苏文拖着他回到卧房 孙景思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把谢宇送上榻后,沈苏文识趣的退出了门 孙景思疑惑的望了一眼门外,小声询问:“什么情况?” 谢宇说:“她是当朝长公主,我的未婚妻。” 孙景思在脑海中过滤这句话的信息量,“啊?长公主?对你这么上心,可以啊臭小子,没想到啊,你们三个居然是你先成家,好好好老夫一把年纪正等着抱小孩呢,还是我们玉简有出息,不像其他两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家!”孙景思越说越开心,嘴角都压不下来 谢宇眉头微蹙,“老爷子,不先给我把把脉吗,玉简要是婚前去了,您就抱不了小孩了。” 孙景思,“那你倒是先伸出来啊,” 把脉的时候孙景思也不停地絮叨,“长公主好啊,你瞧瞧多好看啊,这整个南国找不出第二位吧,我们玉简也好看,生出来的小孩一定特水灵,哎不过听闻长公主回京没多久啊,她怎么就对你这么上心了呢?哦哦,一见钟情,小子你可以啊,继承了老夫当年的风范.....” 谢宇也就听着,若是他出言反驳,这老爷子能唠叨死他, “脉象还可以,比往些年好点,我在重新给你开点药,这个冬天熬过去老夫在拜访你一趟。”孙景思说 谢宇点点头,“多谢叔父。” 孙景思瞥了一眼门外,改了语气道:“人走远啦?你是怎么想的?” 谢宇说:“沈苏文有利用价值,就是不知道好不好控制了,我与她婚期已定,也不全然是坏事。” 孙景思说:“老夫,老夫就是看着这姑娘满院子寻你的模样,觉得她甚是可爱,有些不忍罢了,也怕你后悔。” 谢宇眼眸微眯,“叔父应该了解玉简,玉简从不后悔。” 孙景思忽的话锋又一转,“那这孩子生吗?” 谢宇笑了笑,“叔父,还没成婚呢,您不是说开药吗,快去吧,玉简好难受。” 孙景思一听谢宇说难受,立马起身,“好好,你等着,叔父去去就回。” 院子里的沈苏文看孙景思出来了,立马迎了上去,“孙大夫,怎么样怎么样?” 孙景思笑说:“长公主且安心,谢大人并无大碍,臣这就去给谢大人开药,三日之后谢大人便不会再咳血了。” 沈苏文点头,“好好,愣着干什么啊楚义快陪着孙大夫去啊。”也不怕有人背后做手脚,这个楚义有点不称职啊。 楚义本想反驳,奈何眼前这人可是长公主不得以点头答应,孙大夫不是自己人吗,需要他时时刻盯着? 第四十九章 交付真心 “长公主,” 沈苏文目送楚义扶着孙景思离开,听见谢宇唤她,“怎么了,谢宇。” 沈苏文走进来,谢宇眼神复杂,“臣不是很懂您在做什么。” 沈苏文熟练的把床帘系了上去,“我做了什么吗?你有什么不懂的,”她对着谢宇笑, 谢宇败下阵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再想也猜不到她的内心,“看来公主是真的喜欢臣呢。” 沈苏文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把两边系好才坐在床边,嗤笑道:“啊对啊,就是喜欢你,不习惯吗?” 谢宇“.....” 沈苏文接着说:“我一看到你病倒了,整个人都不好了,谢宇啊,你可得好好的,别让本公主伤心。” 谢宇“......能得公主青睐是臣的荣幸。” 沈苏文,“我也觉得你很荣幸,南国那么多人我偏偏喜欢你是吧,我们本是政治联姻,我却交付你真心,谢大人可不荣幸吗?” 谢宇“.....臣定不负公主所托。” 沈苏文拍拍谢宇的肩膀,微笑着说:“我准许你叫我的名字,意安就好,我不喜欢你一口一个公主,这显得多疏离啊。” 谢宇“....好的。” 沈苏文,“你叫啊,” 谢宇带上他的职业微笑道:“意安,这几日你也累了,但是事情要做到完美,城中百姓您还得出面安抚一二。” 沈苏文听到意安两个字满意的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不一样的,谢宇和书中所写的不一样,他生病时真的像要死了一样,他没有在装,他体质真的不好,可文中却只写了他文武双全,配角就是配角,一个细节都没有。 交付真心? —— 晚间 沈苏文守着谢宇喝了药才肯回去 小岸不理解,“公主,您真的喜欢谢大人吗?” 房中沈苏文只给自己点了一盏灯,三人围绕着灯坐在一起,沈苏文说:“聪明人一般都不是很好利用,在谢宇身边的,要么是效忠于他,要么是有利用价值,而我们是后者,我表现得好利用一点,他是不是就会对我放松一点呢。” 小岸点点头,“公主您说的很有道理。” 沈苏文,“现在京城除了太后谁能真心对我们啊,想要活着该争取的就得争取,沈玉卿给我这么大一头肥羊可不得巴结一下?” 小尚问:“可是公主您怎么就能确信谢大人不会效忠于皇上呢?” 沈苏文勾唇一笑,“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谢宇就不可能成为沈玉卿的人,我现在的利用价值,我想想,太后的喜爱吧,” 小岸接:“太后身体康健在活个十多二十年都不是问题。” 沈苏文颔首,“那就对了,收敛锋芒,乖乖做个棋子,在伺机而动才是正题。” 只要自己不给自己加戏,哪来那么多事。 小岸拍手叫好,“公主高明。” —— 灵隐寺 扶诗元伺候太后睡下出了寝殿 沈明术在门候了许久,“臣参见娴妃娘娘。” 扶诗元一身素衣全然看不出是什么宫中妃嫔,倒像是游历天下的绝尘女子,再加上扶诗元平时没少在京城默默做好事,所以沈明术是很尊敬这位的。 “太后娘娘要的长公主的消息呢?”扶诗元摆手示意沈明术边走边说, 沈明术道:“臣正要禀告太后。” 扶诗元说:“太后娘娘忧心长公主殿下,日日神色暗淡,你先同我说说殿下的境况,若是好也就罢了,若是不好我也好做个准备。” 沈明术如实相告,西洲城起了疫病,但长公主并没有感染且西新关来兵相助,西洲城之事应该很快便会有结果了。 扶诗元这才长舒一口气,“长公主殿下安然无恙就好,稍后太后娘娘午睡起来你便告知她吧,有劳陈王世子了。” 沈明术道:“这是臣分内之事,娴妃娘娘不必挂心。太后娘娘当真是宠爱长公主殿下,几日不见竟思念至此。” 扶诗元,“长公主殿下自小就陪在太后娘娘左右,整整十八年,关心得紧了些合情合理,陈王世子断不可背后以这种调笑的语气议论此事。” 沈明术平时痞里痞气习惯了,加上他就是不喜欢沈苏文,只要说道沈苏文有关的话题就忍不住想阴阳两句,真是奇怪,他这是怎么了? “多谢娴妃娘娘提醒。”沈明术老老实实道了声谢 扶诗元接着说:“我只不过是深宫中的妇人,长公主殿下不一样,就算她下嫁谢丞相也是南国皇室,陈王世子需得当心。” 第五十章 镜子 山林中细雨绵延不绝,枯木混着泥土大小不一的石子倒塌在官道间, 叶刀华披着头蓬指挥着,这山一蹋像是整座山横着倒下来了一样,盛柳处理好城中事前来,只觉得离谱。 乌泱泱的士兵卷着裤腿,披着斗篷,埋头挖掘,盛柳费了些时间才找到叶刀华。 叶刀华,“你来了?城中事情处理好了?” 盛柳点点头,“差不多吧,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叶刀华喘口气,“就这样呗,简直离谱这是什么天灾才能塌成这个样子,回去通知公主这个路没有一个月拿不下来,之前重点在城中,我们又是从对边过来的,所以不知这条路塌得太厉害了。” 盛柳,“不用公主殿下说要来看看,此时就在不远处,我去去就回。” 沈苏文在不远的山林中等待,她抚摸白驹,“你还是在山林中跑得最快。” 小岸,“公主,盛小将军回来了。” 盛柳将详情告知, 沈苏文思索片刻道:“如此,你不怀疑,这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盛柳说:“这不太可能吧,南国境内火药把控一向严格,炸掉这大一座山峰得用多少?而且不可能一点留下的痕迹都没有。” 沈苏文摇摇头,虽然书中不曾说过这次是人为,但是这次事件后的最大得益是钟宜兰和谢宇,谢宇不会干这种事,但钟宜兰就不一定了,钟宜兰得益太大了,但是像他这种人会等着机会上门吗? “有没有痕迹我们去看看就是了,”沈苏文坚持要去探查,盛柳拗不过她只能跟着她一起。 在山间一阵快速架马走了圈也没发现什么踪迹,倒是雨越下越大了,淤泥溅到沈苏文的裙角上,马蹄上也全是泥水, 盛柳劝道:“长公主殿下,就算是人为,也不该您亲自来探查,您先回去,等雨小了我带一对人来,您先回去吧。” 沈苏文抿唇,“这么说来,这雨连连续续下了有几个月了吧,乔端占了西洲城什么也没做,称土皇帝什么的更是三人成虎,但是看这个情况是不是好理解了,乔端占了西洲城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清理痕迹,称帝只是为了让占西洲城合理?” 盛柳闻言汗颜,“长公主此言....但若真是人为,又是为了什么呢?” 沈苏文眉头轻轻压下,眼神清明,为什么?西洲城之事以后,钟宜兰也把生意做了进来,他以资助修路的名义给朝廷捐了一大笔银两收获人心,柯久也跟着翻新了西洲城,仅仅三年西洲城富裕得不行,如此说是钟宜兰?他南国商界中心,一定有门路弄到火药, 养一批匪徒也不是问题,但要悄无声息的运输火药进来,即便是钟宜兰也做不到吧,那这背后岂不是还有同伙?谁?崔鳞,还是四国那边的人? ....看来确实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还要插手查吗? 沈苏文烦躁之际,树林中某个闪光闪过, “卫言,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盛柳闻言听命前去,在一座灌木丛的污泥中找到了闪光点,“回禀公主,是一面镜子。” 雕花质地都不像平民之物,但若是杀手士兵也不会带一面一看便知是贵族享有的镜子啊。 沈苏文肃然道:“卫言,这般看来此事非同小可,敌在暗我在明,你且先收好这面镜子。山间雨下得太久了,很多的痕迹都被冲刷干净了,你不可声张此事,通了官道之后,你在留一批人悄悄探查,总有些东西会像这面镜子一样,是雨水冲刷不掉的。” 盛柳行了一个握拳礼道:“是,长公主。” —— 等雨小了一点的时候,沈苏文带着小岸和盛柳三个人才回到挖掘的地方, 叶刀华道:“回禀公主,照着这个情形我们能在短时间内挖一条路出来,但不安全,只能委屈公主在这边待久一点了,万分抱歉。” 沈苏文道:“赶上了雨季你们也没有办法,辛苦了,尽力而为吧,我也不是很急回京。” 叶刀华倒是没想到沈苏文这么好说话,于是连声答应了下来,小公主人挺好。 盛柳一直留意着沈苏文裙角,泥土实在扎眼,“好了长公主,事情已经安排好了,还请您先回城吧!” 沈苏文想了想,城中疫病有了西新军的帮助已经完全控制了,来了这么久还没正式巡视过西洲城呢,于是点点头,翻身上了白驹道:“好,卫言我们走。” 叶刀华,“恭送长公主。” 第五十一章 身世 “长公主殿下昨日回城带着盛柳和柯久便巡视去了,今日早晨早早的又出门了,”楚义道:“资料显示长公主曾经在大明宫天天吃喝玩乐,不曾想她也心系百姓啊?” 谢宇半躺在榻上,“先放着她吧,世子那边如何?” 楚义道:“皇上后来命的是娴妃娘娘一同去灵隐寺,世子说娴妃娘娘识大体,灵隐寺之行太后也对他十分满意。元空大师的话,还是不肯见世子,世子每日都去请他,元空大师都闭门不出,大人这....” 窗外一束阳光照射进来,谢宇感觉神清气爽,“无碍,他会见世子的。” —— 灵隐寺 灵隐寺后山,竹林里小屋前,沈明术今日又等了一个时辰,但沈明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来了这边每日都要来等上三个时辰, 竹叶摇曳,这一次小屋的门终于还是开了,孩童打开门,“施主,师傅吩咐弟子告知,施主所求之事师傅无能为力,施主请回吧。” 沈明术也礼貌的行了个礼,“烦请禀明元空大师,晚辈见不到大师,是不会罢休了。” 孩童无奈侧身,“师傅说若施主坚持,就请施主进吧,师傅在内屋等您。” 沈明术走进内屋,空荡荡的屋子里,立着一面素雅的屏风,屏风后端坐着一个身影, “沈银。”苍老空灵的声音响起, 沈明术道:“十八年未见,大师康健否?” 元空道:“老衲已大限将至,你既如此执着,那问吧,老衲若知定便告知于你,” 沈明术恭敬的说道:“晚辈也不想打扰大师,可此事关乎我那挚友生母,晚辈不得不来。” 元空道:“你挚友可是明大小姐之子?” 沈明术点点头,“正是。” “明大小姐,明元姬乃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女将军,与骠骑将军、高明帝,当今太后乃是当年南国战无不胜的四大将领,明大小姐与骠骑将军情投意合,婚期已定,他们是天下公认的一对,可偏偏就在这时明大小姐兵败西洲被谢家家主谢时云所救, 事后明大小姐以身相许,等骠骑大将军回京之时明大小姐孩子都已经生子了,骠骑大将军本想找明大小姐当面质问,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他亲眼所见谢时云一家,心灰意冷,恰逢边关告急,他便直奔边关, 那一年骠骑将军大胜凯旋而归,向皇上要的赏赐竟是要谢时云将明大小姐让出来?夺人妻子这事褒贬不一,可明大小姐一世英名也便毁在这两个男人的手中了。”元空缓缓道来, 沈明术忍不住打断道:“可盛无行抢走明大小姐,但后面为什么又抬了姚氏做侧?最后还抬成了主母?” 元空道:“别急,接下来才是重点,少年时相知相恋,终究还是没能敌过流言蜚语,加上明大小姐改嫁之时怀中还一个未出的孩子!” 什么?这一点是沈明术没想到的,可当年传言明大小姐生了玉简之后身子早已破烂不堪,就连房事太医都坚议不让,怎么会,还有一个孩子? 元空道:“骠骑将军请令到明大小姐改嫁有一月有余,这段时间内,无人知道明大小姐经历了什么,她失去了自己的光辉,再加上南国进军骠骑将军节节败退,此时竟然得知明大小姐怀有身孕,一怒之下便有了姚氏。” 沈明术握紧了拳头,“这么说来,盛柳与玉简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但这一切难不成是明大小姐的错吗,为何她要被这样羞辱?” 元空长叹一口气才说:“夺人妻子之事毕竟还是说不过去,皇上明面上没有答应,明大小姐是被太皇太后一顶轿子从后门送给骠骑将军的!” 一口气梗在沈明术的喉咙里,此时他竟惊得说不出话来, 元空道:“当年明大小姐被骠骑将军送至灵隐寺修养,老衲才知此事,明大小姐当时身躯早已破烂不堪,但唯独那双眼睛,却十分清明。” 沈明术颔首,“多谢元空大师相告。” 元空说:“沈银啊,老衲本不想在参与尘世,但老衲与你父亲乃是故友,故此多言几句,你与挚友所求之事,惊险万分,一失足便是万劫不复,还请多加思虑。” 沈明术放松了些,说道:“大师有所不知,人活一世,怎么都得死,阿银不求那死后名声,只求活着的时候让憎恶之人碎尸万段!!今日多谢大师了,阿银事了之后定为佛祖重塑金身。” 沈明术走出竹林之时回头望了一眼,直觉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与这位大师相见了, 果不其然,第二便传出灵隐寺元空大师圆寂的消息 灵隐寺上下为其诵经,沈明术站在阶梯上不为所动,晃眼间看见扶诗元只带了一名贴身侍女,一脸伤感的站在诵经队伍的最后,双手作揖。 “娴妃娘娘,”回去时,沈明术叫住扶诗元, 扶诗元道:“陈王世子也来送大师一程吗?” 沈明术点点头,“元空大师乃是家父故友。” 扶诗元闻言放松了警惕道:“原是如此啊,本宫是得了太后的命令前来相送。” 得了太后的命令这么伤感?扶诗元是礼部尚书的嫡女,礼部尚书的妻子是明家庶出三小姐,这么说来明大小姐还是扶诗元姨母了,这背后难道还有什么故事吗? 扶诗元说:“太后娘娘决定不日返回京城,还请世子做好准备。” 沈明术道:“是。” 扶诗元与沈明术走开,贴身侍女询问:“娘娘为何说是太后让您去参拜大师?” 扶诗元一改温柔的语气,冷冷说道:“本宫平日如何教你的?不该问的别问!” 贴身侍女吓得一个激灵就想跪下,却被扶诗元拦住, 扶诗元轻声道:“在这里跪什么?跪给谁看啊?阿七,本宫一向喜爱你的乖巧听话,却不喜欢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你跟着本宫这么久,本宫何时罚过你?” 阿七背后冷汗如雨下,“不,不曾,娘娘深明大义,待人宽厚....” 扶诗元笑了笑,“很好,回去吧。” 第五十二章 邀约 西洲城 “南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西洲城原本是通往西新关唯一的城池,本是一座要塞,但随着现任皇上继位,西洲城的地位一再缩减,再加上南方五城崛起,西洲城便成了南国最穷苦的地方。西新关和青阳国还是会有摩擦的,但新帝登基仅仅只用了三年便修好了一做军用官道,西洲城的处境就越来越差了,可西洲城背后直达京城,这一点不会变,西洲城依然重要,却很多人忽略了这一点。” 柯久说的沉重,他身为西洲城的州府,这四年他亏欠西洲城的百姓太多了。 沈苏文、谢宇和盛柳,柯久四人聚在城门上, 沈苏文颔首,柯久说得没错,后期战事再起,西洲城炙手可热,若不是谢宇早有准备,西洲城就是青阳军的囊中之物,西洲城前是京城后是西新关这一点是不会变的,若是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柯久接着说:“前些年西洲城日子还算能过,但最近几年西洲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久,积水洪灾都闹了好几次,民不聊生.....” 沈苏文道:“积水洪灾挖道就好了,农作物我看城中多有马铃薯之类的,为什么不多种点水稻玉米水果呢,喜水的农作物反而会生长得很好。” 柯久“.... ” 沈苏文手撑在城墙上,“虽说是四面临山也没有到真的包围起来的地步,小山峰很多就开垦出来,就那种阶梯型的,这样种水稻就简单了,至少大米不用操心....” 三人齐刷刷盯着沈苏文,沈苏文被盯得背后发痒,“干什么?” 良久柯久道:“南国农业落后,看来公主是对于农业方面有所研究吗?” 沈苏文迟疑的点点头,这边农业很落后吗?话说柯久复兴西洲城其实也是一句话带过的,原来这么艰难吗? 柯久止不住的欣喜,“那公主,择日不如撞日,烦请公主在多多指教。” 沈苏文道:“指教不敢当,但我确实有点点子。” 柯久伸手,“公主可移步田地,我们边走边说。” 谢宇和盛柳被他们忽略在了原地 盛柳真心夸赞道:“公主还真是忧国忧民,冰雪聪明,其他贵族小姐有哪个能像公主一样研究农业?公主真厉害。” 谢宇细声说:“确实厉害。” 谢宇问:“盛小将军觉得叶清歌如何?” 谢宇忽然一问,盛柳反应了一下才说:“叶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南国女子都当以叶将军为榜样。” 谢宇不明意义的笑了笑,“盛小将军,年少有为,当是南国所有子弟的榜样。” 盛柳被这忽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谢宇道:“在京城时,我便很欣赏您,想同您结交,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盛柳目光凝滞,谢宇向来中立不参与皇上和崔氏的暗自斗争,说是欣赏可能是真的?可传闻中谢丞相从不主动结交朝臣,今日为何向自己抛来橄榄枝? 谢宇说:“我还听说盛小将军在家中并不受待见。” 调查我?盛柳感受不到谢宇的敌意,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但谢宇如此行事也叫盛柳心生不满,“卫言家中事就不劳谢大人过问了。” 谢宇看着盛柳,表情眼神都很温和,“盛小将军不要动气,我的眼线遍布京城,想要知道你的家事并不难,我调查你也没有敌意。” ?盛柳疑惑,谢宇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谢宇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回京之后便会有结果,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能与您单独相处,还望这次回京之后能邀请到您喝一杯茶。到时候,我便把想说的都告知于您。” 盛柳虽然很懵,但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谢宇见盛柳答应,笑了笑,“好,我们去公主那边吧。” 沈苏文和柯久及其手下聊得火热,“对,风车,阶梯照着我这图来,工匠有吧?” 柯久兴奋说:“有的,城中的老木匠多得很,我们城中有很多手艺人。” 沈苏文蹲在田埂上,“那就好办了,启动资金这边赈灾款还剩了点,回京之后会为你们多称取。”和聂老板谈谈投资个几千万不是问题,“柯大人有什么想法,本宫一律支持。” 柯久简直受宠若惊,“多谢公主殿下!” “柯大人也是为了西洲城的百姓,有什么困难,自当竭尽所能。”谢宇插话说道。 谢宇立在沈苏文旁边, 柯久连声道谢, 一天下来把西洲城几乎走了个遍,日落时沈苏文累倒在马车中,都没察觉谢宇和她上了同一趟马车。 沈苏文闭眼养神 谢宇冷不丁的开口道:“公主为何如此相助柯久?” 沈苏文眉头颤了颤,很不情愿的睁开眼,“我没有帮助柯久,我是在帮西洲城的百姓,我生活在大明宫还没见过烂民呢,触动太多了,我,很不忍心。”这话是沈苏文真心实意的,亲眼所见西洲城百姓的苦难,沈苏文根本无法将这看做是书中一笔带过的情节。 “是吗?”谢宇凑近沈苏文,沈苏文看不清他的表情,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困意涌了上来,她竟然依靠在谢宇的肩膀上睡下了。 谢宇揽住沈苏文的肩膀,将人拉入怀中,柯久是他的暗子,此时还不到动用的时候,这颗棋子他打磨了七年,沈苏文最好像她说的那样,而不是发现了什么。 经过几次相处下来,这位未婚妻好像不是表面那样简单,她好像知道很多很多事,就比如她看沈明术和自己的眼神意味不明,真有意思 还好此人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不然留在外面还真不放心。 怀中的人呼吸平稳,谢宇也不再多想,到了柯府,谢宇一把将沈苏文打横抱起, 下车的时候,前来迎接的小岸和小尚都惊了,这谢宇不是个病秧子吗,连公主都能抱起来,厉害啊! 小岸上前,“大人,将公主交给我等吧。” 谢宇没理会小岸,抱着沈苏文径直走进柯府 小岸担忧的对小尚说:“这不合规矩吧.....” 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四周都还有百姓看着,谢宇完全没有顾及的抱着沈苏文。 《长公主与谢丞相的爱情故事》一时间在百姓之间传开了。 第五十二章 回程 京城郊外一座不知名的庭院之中 “西洲城现在都要把谢宇和长公主奉为神仙了。”崔鳞不满道, 屏风后的人影出声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长公主不一定是皇上的人,国公是否忘了长公主是太后身边长大的。” 崔鳞一壶酒水下肚才稳了稳心神,“这丫头是太后的心尖,传闻中也没有任何可以拿捏的地方。” “弱点肯定是要去寻找的,他们回京之后马上就要入冬了,国公应当早做准备才是。” 崔鳞闻言立马换了副神情说:“冬日来临,北方水路上还要请先生多多关照。” 屏风后的人依旧平静道:“那是自然。” —— 西洲城的雨终于停了,正午时,热烈的阳光照射下来,好几日都是晴空万里,西洲城也逐渐恢复了生机,一开始面黄肌瘦的孩子们也有了活力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嬉笑打闹。 沈苏文走在街道上看着小孩们笑得温柔, “长公主喜欢小孩子吗?”盛柳问, 沈苏文颔首,“还好,就是觉得他们挺可爱的。” 盛柳夸赞道:“长公主宅心仁厚,” 沈苏文打断盛柳,“你不要三句话就开始夸我可以吗?来找我是官道好了?” 盛柳无奈的笑了笑,“是公主,这几日放了晴,依照现在的速度再过几日管道就修复好了,公主便可走大道回京了。” 沈苏文问:“余副将今日回西新关吗?” 盛柳道:“是,余副将已经在城门外了,谢大人说公主不必前去相送。” 沈苏文点点头,“好。” 柯府,孙景思给谢宇把完脉,“你这身体要好不好的,前些日子还弱,现在却是强悍起来了。” 谢宇说:“这不是依靠叔父医术精湛吗?” 孙景思收拾着自己的医药箱,“你小子嘴甜,你大婚之日给老夫多备一点好酒比什么都强。” 谢宇打理打理自己的袖子,“那是自然,叔父要来,要什么有什么。” 孙景思望了望窗外,顺了顺自己的白胡子,“今日府中怎么不见小公主?” 楚义上前帮孙景思提起了箱子,谢宇挑眉调笑一声,“她今日出门了,” 孙景思一脸严肃道:“玉简啊,经过老夫的观察,盛柳对长公主也很上心啊,盛柳这孩子是个正人君子,但是保不齐他被爱情冲昏了头啊。” 谢宇摆手,“叔父切莫妄言,盛柳对长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孙景思,“?” 谢宇给楚义使了一个眼神,“还不松松叔父,不然就跟不上大部队了。” 楚义秒会议,拖桑着孙景思出门, 孙景思刚出门,沈苏文就回来了,沈苏文在街上收割了一大波草药,她发现这西洲城山林中名贵草药倒是很多,要是放南方那都是珍惜物品,这也是个商机啊。 沈苏文来到谢宇的窗前,“谢宇谢宇,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谢宇瞅了一眼沈苏文怀中各色的药草,“嗯,这些在南方都能买个好价,恭喜长公主又发现一个商机。” 沈苏文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草药给你先挑啊,我便宜卖给你,最多不超过一百两银子。” 谢宇斜靠在窗户上,凝视沈苏文,“意安这是要中间商赚差价啊?你这些在街上买,最多不过一两银子吧?” 沈苏文心虚的咽了咽唾沫,“哪,哪有,你要不要啊?不要算了,我走了!” 谢宇叫住沈苏文,“唉,我没说不要啊,只不过现在穷,赊账可否?” 沈苏文回头道:“可以可以,我又不是不讲情面的人。” 沈苏文将草药摊开,“昂,这个十两,这个十四,这个成色好这个得八十....” 沈苏文一通乱喊乱叫,谢宇硬着都收着了,一炷香时间,谢宇就欠了沈苏文整整四百两银子。 沈苏文拿起书桌上的纸笔,“立个字据,谢宇快来,” 谢宇由着沈苏文来,最后是沈苏文带着四百两的欠条美滋滋的回了自家院子。 楚义回来的时候,路过哼着小曲的沈苏文,忍不住问谢宇,“大人,长公主唱的这是什么歌?四百四百?” 谢宇睨了一眼楚义,“是你家主子欠她四百两银子!” 楚义立刻住了嘴,转移了话题,“大人孙大夫已经安全离开了。” 谢宇颔首,“嗯,准备启程回京。” 晚间许久没回西洲城复命的叶刀华回城,带来了管道修复完毕的消息,三日后柯久带着西洲城的百姓含泪送别沈苏文等人。 沈苏文被强烈要求待着马车中,这可难受死她了,只有强行让自己睡着才能好受一点点,说起来,真的累人的时间段马上就来了,年关将至的各种宴会,还有马上要举行的百官进京朝拜,到时候各国使臣都要觐见,最最关键还是年前和谢宇的大婚。 沈苏文只希望在大婚之前太后不在搞事了,嗯?总感觉好像遗忘了什么事, “刺客!!保护长公主!!!” 马车摇晃,不知是谁撕扯了一嗓子,兵刃接触的声音让沈苏文猛地惊醒, 不是吧?又来? 沈苏文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马车一个急转弯,沈苏文身体重心不稳撞到了木板上,一个眩晕在反应过来掀开帘子的时候,发现马车已经脱离了人群向着悬崖疾驰, “沈意安!!”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谢宇, 此时林子里一片混乱,穿着黑衣的人与士兵混作一团, 沈苏文想跳车,却被一个黑衣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沈苏文力气不敌,被死死的抓住了手腕, “要死!”沈苏文想到电视剧里的悬崖是摔不死人的,啊但是,摔不死的那都是主角好吗?心一横沈苏文抬头咬住了黑衣人的脖子,硬生生撕扯下一片肉来,黑衣吃痛,沈苏文找准机会带着黑衣人一起跳车, 用黑衣做垫背,沈苏文跳下来毫发无损,黑衣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直接疼晕了过去不知是死是活, “沈意安!!”谢宇抢了一批黑马带着人赶了过来, 沈苏文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大声回应谢宇,“我在这儿!” 谢宇找到沈苏文,慌忙下马,上下打量了下沈苏文,“没事吧?你吐血了?” 沈苏文擦了擦嘴角道:“我没事,这是他的血。” 第五十三章 心动 盛柳奋力杀敌,来者并不是毫无准备,且目标明确就是沈苏文,见沈苏文的马车被带走后,便不再恋战,速度退场,盛柳也明白过来,立刻向沈苏文那边走过去。 “长公主!” 不一会儿,沈苏文便被护在最中心,尚岸两人一前一后,不留一丝缝隙 黑衣人眼见已经失了先机,只得撤退, 盛柳道:“此地不可久留,所有人上马我们速离。” 这么一折腾,盛柳这边没损失什么,却提了十二分的精神,沈苏文如愿骑马上路,奔走一天终于离开了山林地带,来到了开阔的视野才敢休息。 沈苏文下了马才发现双手手腕都被黑衣人捏得乌紫了,酸痛不已,“嘶,”那么雄壮,再用点力怕是要将她的手捏断了。 小岸小尚此时还惊魂未定的守在沈苏文旁边,只是两人精神都在注意周围,没注意到沈苏文此刻的不适。 士兵们在平地搭好帐篷,把沈苏文送进帐篷后,小岸小尚就守在外面谁也不许进了。 半晌沈苏文从帘子后探出半个身子来,“小尚,小岸,我想烤火,让我出来吧。” 小岸立马驳回道:“帐篷里有火堆啊公主,回京之前公主还是不要透气了。” 沈苏文认命的缩回去,内心吐槽,也不怕我被闷死。 晚间 沈苏文,盛柳,叶刀华,谢宇在帐篷中 叶刀华道:“这些黑衣人非常的严谨,力大无穷像是,北方人。” 沈苏文挑眉,北方?四人围坐在火堆旁,沈苏文将手揣到袖子里,她并没有把手上的酸痛放在心上,倒是想着北方三洲基本都是崔鳞的势力。 盛柳后怕的说道:“而且现在反应过来,那帮人的目标就是长公主,长公主马车被走,那帮人打的就很拖延。” 沈苏文没有接话,这就不合理,崔鳞怎么会大费周章来对付我呢? 叶刀华说:“只不过他们失败了,打草惊蛇,后面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 盛柳道:“话虽如此,但回京之前我们还是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北方三洲守备超四万人,背后还驻守着陈王,要说训练有素,力大无穷,三洲守备首当其冲。”谢宇开口道:“可为何要对长公主出手?此事不明,我等还是不要走漏风声,回京之后我会禀告陛下。” 帐篷外来传报说,抓到的俘虏醒了,盛柳和叶刀华即刻起身前去。 帐篷里只剩谢宇和沈苏文两人, “手伸出来,”谢宇忽然说, 沈苏文本想道谢今日谢宇第一个前来,却被谢宇打断了想说的话,她乖乖的把手伸出去,谢宇拿出药膏给沈苏文的手腕涂上。 谢宇道:“回京之后我会帮你彻查此事。” 沈苏文没接话题,而是夸赞道:“你这药膏真好用,清清凉凉的。” 谢宇没打算被带偏,“或者你有什么头绪吗?” 沈苏文别过头,“我怎么会知道,我才来京城能得罪什么人?” 谢宇将药膏涂抹均匀,伸手把沈苏文的头掰回来,“长公主就是这么交付真心的吗?” 沈苏文说:“你不是都知道谁和我过不去吗,你说,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谢宇忽然笑了,“臣倒是好奇是什么改变了公主的想法?” 为什么,因为她明白了,无论她心性如何,处事如何,沈玉卿都不会放过她,这么看就算是嫁出去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那为什么不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造反就造反呗,而且谢宇这边可是稳赢局,跟着主角混怎么样都不会太差吧。 但这种理由自然是不能明说的,她注视着谢宇,认真的说道:“因为我,爱上了你啊。” 谢宇“.....真话?公主可莫要拿臣开玩笑。” 沈苏文眼含笑意,“谢大人,你可能不知道什么叫一眼万年,我们初次见面时,我就知道,我这辈子算是输给你了。” 咦惹,要被自己恶心死了!哇忍住,趁着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疯狂刷好感,在怎么样也不会残害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吧? 沈苏文壮着胆子迎上谢宇审视的目光,“谢宇,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心动吗?” ........ “意安,手还疼吗?” 转移话题?有戏啊,沈苏文顺着话题说:“还好啦,我幼时玩闹,身上经常有这种伤痕的。” 谢宇笑道:“哈哈,我们的意安还真是调皮。” 沈苏文,“母后也经常这么说我。” 两人有说有笑的聊到了后半夜, 小岸小尚一刻也没放松警惕,后半夜小岸悄悄说:“现在还没出来,公主该不是真喜欢谢大人吧?” 小尚道:“平常人喜不喜欢一个眼神就看出来了,何况咱们公主,不过也没有那么喜欢吧,我猜。”想了想小尚还是补充了一句“算了,公主的心思还是别猜了。” 这时盛柳审问完俘虏回来问:“公主可是休息了?” 小岸迟疑了一下,这咋说,谁知道现在里面在干什么? 还没等回应,谢宇掀开帘子出来看见盛柳,道:“明日再来吧,公主休息了。” 盛柳惊了,“谢大人?你一直在公主帐篷里吗?” 谢宇平静的说道:“嗯” 盛柳表情有一瞬的不可置信,随后忍不住训斥道:“谢大人,虽然你与公主有婚约在身,也不能如此放肆吧?你们还没有...” 谢宇打断道:“公主受了点伤,我上个药而已,” 盛柳一下子噎住了, 谢宇却调笑道:“盛小将军,你似乎对我的未婚妻很上心嘛?” 小岸小尚识趣的退后,怎么办这两人要是吵起来怎么办? 谢宇说:“好了别说了,别打扰到公主休息了。” 盛柳又被噎了一下,最后什么也没反驳就被带走了, 两人离开后, 尚岸两人连忙拉开帘子进去,看见熟睡的沈苏文才放心了些,沈苏文露出来的手腕上是有青紫,谢宇没说瞎话啊。 尚岸两人退到门外, 沈苏文立马睁开了双眼,开玩笑怎么可能睡着嘛,这么久以来好像就只有那回在马车上,闻着谢宇身上的味道,沈苏文才睡了一个好觉。 她想了想今晚谢宇的反应,逃避就是有戏,看来谢宇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嘛。 第五十四章 玉酌 京城 回京之后如沈苏文所料,沈玉卿还封赏的封赏,加官的加官,到了她这里只是简简单单的赐点金银首饰外加几句赞赏就完事了,盛柳替她不值,但她自己却乐在其中,什么东西能比得过钱啊? 十一月十八,太后找钦天监算了十多次,得出的沈苏文大婚的黄道吉日。 沈苏文回京第三日,太后将她召到宫中去看准备好的嫁妆以及谢家的聘礼,沈苏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整个慈宁宫后殿装都装不下。 “这些还只是一部分,皇上正在和太后娘娘请安,一会儿太后娘娘说还有惊喜要给殿下。”扶诗元道。 沈苏文咽了口唾沫,深呼吸,“好,我知道了。” 扶诗元说:“太后娘娘这次亲自命人准备,说是要给殿下一个南国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婚礼,殿下真是好福气。” 沈苏文顺着扶诗元的话点点头,早知道大婚能收这么多钱,她不介意回京当天就跟谢宇拜堂。 扶诗元领着沈苏文在御花园坐下,“此处静谧,就请殿下在这里稍作等待吧,”说着就给沈苏文看茶,“这是四国进贡的精品茶水,还请公主尝尝。” 扶诗元说:“听闻殿下与谢大人情投意合,郎才女貌惹得京城闺中女子艳羡,” 沈苏文这才注意到扶诗元,陪同太后去了灵隐寺之后,扶诗元就成了太后在后宫中最看好的妃子了,扶诗元回京之后就一直陪在太后身边,更加从后宫的斗争中淡漠出来,这也是沈玉卿的安排吗? -- 将军府门前 盛柳已经回京三日在军中整顿,硬是到今天才得来时间回家,其实她不是没时间,就是不想回家,她是思念父亲的,她想告诉父亲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她祈求得到父亲的夸奖, 可她已经长大了,学会了如何看人眼色,父亲似乎并没有因为她优秀而高兴....一定是因为她达到的高度还不够,一定是因为父亲担忧她的身份如果暴露会万劫不复,所以才如此谨慎行事不便表露自己的真实感情。 盛柳立在门前,脚重如千斤, “哥哥!” 铃音般的呼唤叫醒盛柳, 盛岁清小跑而来,面上带着欣喜还有隐隐的克制,在离盛柳几步路的距离停下,恭敬的行礼道:“哥哥辛苦了,欢迎哥哥回家。” 盛柳扯了扯嘴角,“父亲呢?” 盛岁清说:“父亲今日陪同母亲去城外了,我即刻吩咐人准备吃的,哥哥先回卧房休息一下吧。” 盛柳颔首,感到轻松的同时也十分失落,她的父亲重视姚氏超过了自己... “对了,谢大人差人送信说邀你在明月居喝酒,哥哥去吗?”盛岁清说着将信封递给盛柳,“今晨叫人送来的,父亲刚走就来了。” 盛柳的失落一扫而空,这位谢大人在西洲城就一直向她示好,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如此明目张胆的邀约也让盛柳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不用准备饭食了,我去明月居。” 盛岁清,“哥哥我也去。” 盛柳摸了摸盛岁清的头顶道:“我与谢大人喝酒,你一个小女孩去干什么?在家好好待着。” 说盛柳即刻骑马离开,盛柳不知道的是,今日将军府中还有一位客人。 崔绍云从院子里走出来,见门前没人,疑惑问道:“清儿,你哥哥呢?” 盛岁清回道:“谢大人约哥哥在明月居喝酒,” 崔绍云不满道:“这个盛柳,回京三日不归家,刚到家门口就又出去喝酒?还有谢大人也是,都要成婚的人了还在外面花天酒地啊?” 盛岁清安抚道:“好了好了,哥哥不在我们也乐在清闲,府中的桂花开了,我命人准备了桂花糕,云姐姐多吃点。” 崔绍云恨铁不成钢的回挽住盛岁清道:“哎呀你啊,天天在这府中,也不知道多出去走走,你身子弱就是因为缺乏运动,走吧,盛柳去明月居,我们也去玩玩。” 盛岁清有些迟疑,“我,这不合规矩吧?” 崔绍云道:“就是吃个饭,哪有那么多规矩不规矩的?走。” 明月居 “你就直接送信到将军府啊?”沈明术吃惊的说, 包厢中,已经备好了酒菜,谢宇倚在窗前发愣, 沈明术道:“如元空所说,盛柳就是你的亲生弟弟,盛无行想必也是知道的,你这么大胆不怕盛无行对付你吗?” 谢宇一言不发,脑子里思绪万千, 明元姬是个怎样的女人?驰骋沙场,带十万兵马,与先前的崔将军而后的太后娘娘并列,但是最后呢,后者成就了崔家一身荣耀归崔鳞所有,前者因为被两个男人争夺失了名声身死,且死因不明,死后葬入明家算是唯一的安慰。 离京前一个自称明元姬旧仆的人找到谢宇告知他,明元姬在离开谢家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盛无行悄悄的把她送到灵隐寺山后,生下了一个女婴,回程时路遇山匪截杀,生命的最后一刻明元姬都在护着女婴,盛无行赶到时,明元姬跪求他养育女婴,才有了后来的盛柳。 那年旧仆也重伤不愈,盛无行将她丢入了乱葬岗,却不想旧仆大难不死活了下来,旧仆说当时情况危机,现在仔细想来,灵隐寺前怎会有山匪?那群人训练有素,怎会是普通山匪?旧仆恳请谢宇查明真相并且找到那名女婴,告诉她,她的出生不被世人所知,她的父亲把她当成一个污点....但是大小姐真的很爱她,大小姐说她没有父亲只有母亲,她的名字是 明月竹,字玉酌、 旧仆苟延残喘十多年就是为了有一日将她所知告知谢宇,当天夜里,那名旧仆便离开了人世。 “玉酌?”谢宇喃喃自语 沈明术问:“玉酌?什么玉酌?” 谢宇道:“我说,多谢你为我寻来一个真相。” 谢宇忽然道谢,沈明术反而不适应,“咱们之间说什么谢啊,你该好想想如何处理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