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倾心,君不悔》 第1章 初见 你怨过一个人吗?怨他欺我、瞒我、甚至早就想好了怎么算计你! 你爱过一个人吗?愿与她相伴一生,携手到白头,不离不弃相执手。 你恨过一个人吗?恨她夺走了你的一切,这本就不属于她,却要硬生生的从你手里夺走。 你念过一个人吗?你知道刻骨铭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我默默擦拭着他的墓碑,或许就像现在这样。 我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只想知道,她有喜欢过我吗? 她亲手捡起所爱之人递过来的匕首,割向自己手腕上的那条红绳,就这样斩断了一切。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两人,却因为一场算计走到了一起。 ………… 这就是我抒写的故事。 兮夜:“小姐,小姐,快起床了。你忘了你还要去见慕公子了吗?”顾萋银:“没忘,只是昨日才刚回来太累了。”昨日顾萋银出门游历才回来,因为赶路太累,早早便回房休息了。 慕公子是顾萋银的青梅竹马,昨日一早便向顾家家主提亲求娶顾萋银。顾家家主也同意了这门亲事,提亲没有见到顾萋银,便约明早和她在茶楼见面。 顾萋银梳妆打扮后,到前厅给父母请安后便出了门。上了马车离开去了茶楼。到了茶楼,慕家小厮便在门口,顾萋银和兮夜从马车上下来。“顾小姐,我家公子在二楼等你,请随我来。” 顾萋银跟着小厮来到二楼左转,到第一个雅间门口停下。小厮推开门,里面正是慕祁夜。顾萋银进门后小厮便关上了门。慕祁夜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着一串珠子。手指纤细,白嫩,倒看不出是一个公子。 “坐吧,顾小姐,”顾萋银坐到了慕祁夜对面,慕祁夜脸很白,但有气色,眼神深邃而又平静。慕祁夜放下手中的珠子,给顾萋银倒了杯茶放到桌前。顾萋银并没有动,见顾萋银没动。 “顾小姐,是不喜欢,还是不愿喝?”顾萋银一听,便说:“我不喜欢喝茶。”“虽说顾伯父同意了这门亲事,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已提亲我便没有退婚的意思,这也是慕伯伯希望的。”“兮夜,把我让你拿的东西拿进来。”就见兮夜手里拿着盒子进来,放到顾萋银前面。 昨日,我刚回来,没来见你。实在抱歉,我特意为公子准备了这把扇子。”拿岀扇子放到桌子上。“既然是姑娘为我准备的,我也不好拒绝,那便收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便下了楼,出门后上了马车。 回府后,与父母一起用过膳后。便出了门,去了离茶楼不远的一间药铺里。“兮夜,从南诏运回来的药材备好了吗?”“小姐,你不帮兮夜吗?”“这不来了吗!”顾萋银和兮夜一起把药铺打扫好后开张。从门口刚好看见茶楼,顾萋银就坐在柜子前。顾萋银戴了一层纱,所以别人不知道她是谁。“兮夜,你看外面的马车,好豪华呀。” “那是,扬家的马车。扬家是商贸之家,以商贸生意为主,还有好多店铺呢。这家药铺之前就是她家的,她家的马车都这样。”“公子这里会有我们要的药材吗?”“进去看看。”“姑娘,我想找些药材不知姑娘这里可有。”“有药方吗?拿来我看一眼。” 淮安:“真的有吗?怎么感觉不太靠谱呢!”“淮安,闭嘴把药方拿岀来。”淮安把药方递给顾萋银,顾萋银看了看。便开口说到:“这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这些药我们店里都有,但我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抓这些药。” “太子参、天花粉、冬虫夏草、槟榔、白芨,都不便宜。”“你抓不抓吗?我们还是给的起的。”顾萋银:“兮夜去抓药。”兮夜把药抓好后包好放在柜子上。“三十两银子,二位谁给。”淮安把钱放到桌上,拿着药便出了门。 “小姐,我们这可是这里最大的药铺了,他还嫌小。”“兮夜,刚才他们所抓的药材,其中就有两种不是平常的人抓的起的,他们还抓了三服。”这些药是治疗喘症用的不能断,如果断了就会有危险。还要继续抓,非富即贵。 扬乐颜:“祁夜,你真的要让她做妻,让我做妾吗?”慕祁夜:“别难过,我不会让你做妾的,这只是援兵之计。”“父亲已经答应过我了,只要我和她成亲,便同意我们的亲事。” 慕祁夜把扬乐颜搂入怀里安慰到:“别哭了,再等一个月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慕祁夜亲了亲扬乐颜的额头。“乖,先回去,过几天再来找我。”扬乐颜:“那我走了。” 顾萋银这边开张了好久都没什么人,就决定回家了。“走吧,兮夜回去了。”回到顾府时已经是傍晚了。顾母:“萋萋呀,怎么现在才回来。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叫厨房给你做呀。”“不用了娘,我好累呀,先回房休息了。” 第2章 婚前 “兮夜,萋萋最近怎么了,老是这么累呀?”“这几天,小姐都在忙药铺里的事,还要核对数量。”顾母:“那么明天,就别让她去了,让她在家好好休息。”“是,夫人。” 顾萋银回到房间后,叫青柠给她打了桶热水。自己也把头发放了下来,换了套干净的衣服。青柠:“小姐,热水好了。”顾萋银走到桶前,把手放进桶里试了试水温后。 便进去泡了泡,顾萋银心里想:[一个五年未见的青梅,真的会愿意与自己儿时的玩伴在一起吗?真的会幸福美满吗?]这时房间里的油灯灭了,“青柠,你在外面吗?” “小姐,油灯灭了,我去隔壁房间拿了一个新的来。”青柠把油灯点亮后,顾萋银穿好衣服便准备睡觉了。“青柠你去睡觉吧。”青柠进来吹灭了油灯,便去睡觉了。 第二天,兮夜叫顾萋银起床时。顾萋银已经醒了坐在了床上,“小姐,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呀!”“夫人说,今天不让你去药铺了,让你在家好好休息。”离顾萋银和慕祁夜成亲还有三天,顾府和慕府还在准备。 慕府这边请帖已经发好了,但慕祁夜却不在府上。他跑到茶楼幽会佳人了,慕家家主见他天天往外面跑。便给慕祁夜禁足了,只有等到成亲的时候才能出来。 顾母为了这桩婚事,叫人到首饰店买了很多珠宝,首饰。还特意挑了几件最漂亮的,让顾萋银自己挑。现在顾萋银正在看,但太多了她让兮夜一起挑。“小姐,两日后你就要岀嫁了,这些东西要早早准备好。”“兮夜,你先挑我去找母亲,马上回来。” 顾萋银说完,便来到了母亲的房间前。轻敲了敲门,“母亲,你在吗?”“进来吧,萋萋。”顾萋银进到房间时,夫人还在梳头。顾萋银走到夫人身后,“母亲,我帮你梳吧!”“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来了,不多睡会。”“这不今天还有事吗?要挑东西。”“母亲,其实用不了这么多的。” 顾萋银帮顾母梳完头后,便与顾母一起坐到了床上。“慕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了。”“虽说慕家是名门,但是那些东西和嫁妆却不能少。若慕家的人敢欺负你,他们也要惦量惦量。”“母亲,我已经不是那个摔倒喜欢哭;喝药觉得苦,吵着要吃蜜饯的小哭包了。萋萋已经长大了,也是一个快要当妻子的人了。”“是,我们的小哭包长大了,不是还有事吗,你去忙吧。” 顾萋银来到前厅找父亲,但没有找到。只听丫鬟说老爷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并没有说出去做什么。顾萋银并没有在意,便回到了房间。“小姐,你哥哥要回来了,少爷来信说他明天就到长安了。” 顾萋银的哥哥顾池恩,这些年一直在南诏任职。因为顾家家主因旧伤在身,所以就请辞回到了长安。但军中不可一日无帅,顾池恩就向皇上请求到了南诏任职。“我还以为哥哥不会回来了,我去游历时到过南诏。 却未曾见过他,南诏很美药材也很丰富,我便托人送了一些药到军营中。”“少爷收到了,他还写信回来说,你若回来便告知你一声。”顾萋银听了,便没有再说什么。让兮夜先去忙,她要出去一下就不必跟着了,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顾家家主听说慕祁夜被禁足,早上就去了慕府。来到慕府,慕夫人早就在那里等他。“青雅呀,怎么没见老慕呀!”“老慕,在后院训话呢!祁夜这孩子,天天去墨雅阁给人家提字。那有一点快要成亲的样子。” “是应该让他少出门了,这么美的公子可不能这样。”“是是,我一定多加管教。”[慕夫人说这话明显有些心虚,她知道祁夜是怎样的人。虽与顾萋银成亲,但也只是一个虚设,可惜了萋萋这个孩子。]“那我先走了,不必留了。”顾凛出了慕府便回了家,在回家的路上他看见了岀门的顾萋银。 顾萋银进了一个客栈,见到了他的师弟司忆安。“忆安,你怎么来了。”司忆安:“师姐,我不想来的是师父让我来的。”“那师父怎么不来,是不是不想受世俗所扰,求清静呀。” “师父走不开,让我来替他看一眼。你真的要嫁给他吗?你说过你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的,而现在的你却亲手把自己囚禁起来。”顾萋银用手抚上了司忆安的头,摸了摸。 “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不会被束缚的,忆安你有喜欢的人吗?”“有,但喜欢的人早已心之所属,我却未能说出我对她的喜欢。”顾萋银对上司忆安,落默的表情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那你就找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你也心悦于她的。” 第3章 说出口的心意 司忆安:[顾萋银,你可曾知道我喜欢的人就是你。你为什么总是逃避,还总是把我推向她人。没有说出对你的喜欢,是我的懦弱和退缩。但我害怕说岀来以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忆安,你怎么了,别伤心了。已经见到我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等一下。”顾萋银被司忆安叫住,“等一下,师姐我这次来银子没有带够,可否去师姐家借宿几晚。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会另想办法。” 顾萋银对于这种祈求的语气,和可怜惜惜的表情毫无抵抗力。顾萋银:[忆安三年前来过一次,也是住在我家。父亲和母亲应该不会介意,住几天应该不麻烦。] “好,走吧我只能岀来一个时辰,你还有什么要拿的快去拿吧,我等你。”司忆安见顾萋银同意了,就去拿了自己的东西,给了店家钱,就跟着顾萋银回到了顾府。司忆安:[虽听说过慕祁夜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还是要亲眼去看看] 顾萋银带着司忆安回到了府上,一进门顾母就看见两人。到了前厅,“母亲,这是我师弟,师父让他来看看我。只是钱没带够,想来我家借宿几天。”“我知道,他以前来过叫忆安。”司忆安很惊讶顾母还记得他,“伯父、伯母好,麻烦你们了。过几天我就走了,不会叨扰太久。” “客气了,我让下人给你准备了一间客房,让萋萋带你过去吧!”顾萋银带着司忆安到了客房,让司忆安先休息,她让厨房做了些饭菜。顾萋银去厨房把饭菜端来,让司忆安回房间等她。司忆安进入房间。 先是看了一圈,觉得还不错,他把东西放到床上。然后躺在床上:[五年前,我便一直跟着师父和师姐们。有一次,我和师姐一起下山给一户人家看病时,在他家长住了一段时间。他家的女儿却心悦于我,便叫师姐把我约了出来。当时我很欢喜,因为这是师姐第一次主动约我便同意了] [但我来到约定的地方时,并没有见到师姐来。而是那户人家的女儿,她向我表明了心意但我拒绝了她。并告诉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自此之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我回去问过师姐为什么要答应她,师姐说她找了我好几次一时心软便答应了她约你出来。等回去之后师姐觉得这样做不好,向我道歉但我并没有理她。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师姐又来找我,这次我也原谅她了]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对她,并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当我相要挽留时,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却也只能当师姐这一生中的过客。虽被记住,但却永远不会被放在心上。 “司忆安,开一下门。”听到顾萋银的声音,这才回了神。起来给顾萋银开了门,打开门。只见顾萋银端着一个盘子,后面还有两个丫鬟也端着盘子。司忆安帮顾萋银接过手里的盘子放到了桌上,丫鬟们放下盘子便出去了。“快吃吧,待会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司忆安:“师姐,有酒吗?”“酒,有但你不能喝,喝酒伤身。”“可是,师姐我心好疼。和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只能当朋友真的好难。” 顾萋银见司忆安这样便没有再说什么,坐到了他的旁边摸着司忆安的头安慰到:“你别哭了,我叫兮夜给你拿,但不能多喝。”司忆安把头搭在了顾萋银的肩膀上说:“我答应萋萋,我只喝三杯,绝不多喝。” 顾萋银叫兮夜去库房拿酒,兮夜走后。“忆安,你先把头抬起来,我有话跟你说。”司忆安抬起头,刚刚把头搭在了顾萋银的肩膀上,总感觉有些暧暧。“师姐,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 顾萋银见司忆安眼睛都哭红了,她用手擦了擦司忆安脸上的泪痕。说:“你已经长大了,以后不能这样对别的女孩子。这次之后就不能这样了,以后在外面叫我师姐或者叫我萋银。我比你大,就不要叫我萋萋了。” 司忆安一听就知道,顾萋银不高兴了。他马上答应了顾萋银。兮夜把酒送进来后,顾萋银便出去了。“我待会再过来,”顾萋银走后。司忆安便在房间喝起了闷酒,只喝了三杯就醉倒了。顾萋银回来的时候,见司忆安醉成这样。便把他扶到床上,嘴里还一直说着“我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一直喜欢你。”顾萋银只当他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便没有在意。 第4章 大婚 终于到了顾萋银和慕祁夜大婚之日,顾母一早便去了顾萋银的房间。顾萋银房间里丫鬟们都在准备,兮夜和青柠正在帮顾萋银梳妆打扮,见夫人进来丫鬟们便出去了。顾夫人手里拿着一个方形的匣子,放到了顾萋银的梳妆台上。 “母亲,这个是什么。”“这个呀是你外婆留给我的,你没见过你外婆。你外婆很早之前就过世了,这匣子里放的是一支簪子,你拿出来看看。”顾萋银打开匣子,拿出簪子。簪子全身是用银制作的,顶部还有几朵梅花。 银做的东西时间久了便会失去光泽,但这支簪子保存的很好。说明它的主人一定很爱惜它,所以才会依然光亮如初。“母亲,这支簪子你簪过吗?” “簪过,跟你父亲成亲时簪过一次就没再簪了。你外婆说等我以后成亲有了孩子,如果是女儿的话就给她,若是男孩的话便给儿媳妇。”“给我了,嫂子不就没有了吗?″”没关系,你嫂子的我会给。今天你岀嫁,娘亲给你簪上。” 司忆安这边因为上次的事情一直没有去见过顾萋银。今天顾萋银大婚,他也想送师姐岀嫁,所以司忆安现在便在府外等顾萋银出来。顾母为顾萋银盖上红盖头,便扶着她出了门。到了门外,顾池恩见妹妹岀来后便上了马。 媒人接过顾萋银的手,便把她送进了轿。“起轿,”迎亲队伍出发很快就到了慕府。到了慕府门口,媒人把顾萋银扶下轿。走进慕府,跨过火盆后便到了大厅。媒人把顾萋银送到慕祁夜旁边,司忆安和顾池恩站在一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结束后,顾萋银被送入洞房时已经是辰时了。慕祁夜正在与宾客们喝酒,司忆安见成亲结束后,便回到了顾家。顾萋银又等了一个时辰,她问门外的丫鬟慕祁夜还来吗?丫鬟说会来的只是会晚些。 顾萋银信了,以为他真的会来。慕祁夜这边宴席早已结束,他去了西厢房的房间见了扬乐颜后便再也没有出来。只见扬乐颜穿着一层薄纱,身姿妩媚的躺在慕祁夜旁边。慕祁夜用手搂着扬乐颜到自己怀里。 “祁夜,你不去找她吗?如此良辰美景何必与我独处呢!”“乐颜我答应过你的,我永远不会碰她。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今夜注定无眠,顾萋银因迟迟不见慕祁夜来便早已睡下。 早上丫鬟把顾萋银叫醒,让她换衣服去给公公婆婆请安。她本想与慕祁夜一起去,可是他昨夜一夜没来。便自己一人到前厅去了,到了前厅,顾萋银给公婆请过安后。慕母问顾萋银昨夜睡的可好,顾萋银说:“昨夜睡的很安稳。” 今天早上,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就把昨夜的事告诉她了。所以她才会问,但顾萋银并没有说。慕祁夜来了,大夫人让她坐顾萋银旁边。他却只是看了顾萋银一眼,给母亲请了安便走了。 大夫人见慕祁夜这样,便安慰顾萋银说:“你们才成亲不久,祁夜未免有些害羞,日子久了便好了。”到了第三天回门时,慕祁夜和顾萋银一起去了。慕祁夜也只是勉强的做做样子。 回到慕府时,慕祁夜也是这般冷漠的样子。直到一个月后,慕祁夜娶了扬乐颜为妾。虽说为妾,但排面却与正妻没有分别。因为顾萋银为正妻所以要到场,她本想推脱不去。但慕祁夜却没有给她机会,就这样顾萋银亲手接过了扬乐颜敬的茶。那杯茶也是格外的苦,就像当时在场的顾萋银一样。 一年后,大夫人见顾萋银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便在扬乐颜回家探亲时,把慕祁夜留在了府里。那日大夫人给慕祁夜放了一副猛药,在银耳汤里。顾萋银事先并不知道,直到后来大夫人才告诉了她。叫顾萋银给慕祁夜端去,并嘱咐她说一定要等祁夜喝完才能走。就这样顾萋银和慕祁夜才终于同了房,自此之后顾萋银便有了身孕。 慕祁夜知道后,不让顾萋银留下这个孩子。但大夫人不同意,便让顾萋银去了她的一处私宅好好养胎。还嘱咐府里的下人,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扬乐颜。直到两个月后,扬乐颜回到了府上。 照顾顾萋银养胎的丫鬟回来拿安胎药,被扬乐颜看见这才知道顾萋银怀了孩子。她转头就去问慕祁夜是怎么回事,慕祁夜说两个月前顾萋银端着银耳汤来到我的房间,说母亲一定要让我喝了那碗汤。她还让顾萋银看着我喝完,才能走。 第5章 失去 顾萋银因为这副猛药而有了孩子,但也因为这副猛药失去了孩子,也再不可能有孩子了。 扬乐颜知道顾萋银怀了孩子,便去了她养胎的私宅。语气带着挑衅和不悦的说:“姐姐,怎么几日不见,你就成这副模样了。还搬到了这破旧的宅院里。“ 顾萋银早就知道扬乐颜来这里干什么,所以并没有搭话。扬乐颜见顾萋银没有说话,变本加厉的说:“姐姐,你不要以为你用那些下三烂的手段,怀上了祁夜的孩子。他就会对你回心转意,宠你爱你。” “祁夜他心里只有我,你只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顾萋银听了便说:“就算是一颗棋子,也比你这靠身段得来的,最终也只不过是个妾的好。” 扬乐颜一听她本就不想让祁夜有这个孩子,既然大夫人不忍心那我就帮她一把。扬乐颜向旁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在顾萋银愣神的时候,就见丫鬟上前推了顾萋银一把。顾萋银只怀胎两个月,胎像不稳。被丫鬟推倒在地,肚子一阵腹痛血流了下来。 扬乐颜见孩子保不住了,就离开了私宅。她早已买通了给顾萋银送安胎药的丫鬟,在给她的安胎药里放了藏红花。不仅会让她流产,还能让她不再怀孕。 顾萋银知道孩子流产了,还是叫丫鬟去请了大夫。大夫来了后给顾萋银把了把脉,叹了口气。“姑娘,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你以后恐怕再也不能生育了。这次伤了身体,若不好好调理的话。还会伤其根本,我给你开个药方去抓药,好好调理。”“谢谢大夫。”把大夫送走后,便让丫鬟去药铺抓药。 三天后,大夫人知道后便把顾萋银接回去住了。但慕祁夜并不愿见她,顾萋银怀孕时慕祁夜就没有见过她,对她的事情不闻不问。 刚滑了胎,还要见他和扬乐颜卿卿我我。扬乐颜让我滑了胎我还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丧子之痛她又何尝体会过。只觉心痛大夫让我好好调理,我便向大夫人提岀回娘家住段时间。大夫人同意了,让我好好养着。 前几日顾池恩因为南诏军中有要紧之事便回了军营,司忆安也回去了。顾母知道顾萋银要回来,便叫厨房做了些滋补的药膳。顾萋银终究是离开了那伤心之地,回到顾府。顾母见萋萋消瘦了许多,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便让她好好调养,不要想那些烦心事了。 这几日巴蜀,因为气候和地形原因爆发了大面积的温热症。为了给巴蜀送粮,皇上派顾池恩护送粮食到巴蜀。巴蜀和南诏之间多山,最利于盗贼藏身,皇上对这次护送粮食很重视。派四皇子李晋带兵,一起去??助顾池恩。 顾萋银回来那天身体一直就很虚弱,顾母虽然为她准备很多滋补的补品。但却都没有太大的效果,又因为丧子之痛。精神一直都不好,油尽灯枯却已是早晚的事。 正月十五元宵节,顾母为了让顾萋银从悲伤中走岀来。便和顾萋银还有兮夜、青柠她们一起去逛灯会。“萋萋,今年的灯会特别的热闹,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好呀,我陪你一起去看。”到了灯会,她们一起猜了灯谜,买了花灯。还放了莲花灯,听说对着它许愿很灵的。顾萋银:[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定不会嫁给慕祁夜。也不会轻易的把心托付别人任其践踏,最后却被伤的千疮百孔。要做个自由,不受拘束的人] 最后陪着母亲逛完灯会后,便回到了顾府。今天晚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下了一个晚上。外面白雪覆盖没有任何声气,如同死寂一般。顾萋银知道她流产时,气血就已经溃尽了。 又因为丧子之痛和慕祁夜的不闻不问,让她再也支撑不住了。为了不让父亲和母亲伤心,她陪着他们过完了最后一个元宵节。便死在了那个死寂的雪夜里。等到兮夜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顾萋银一个人躺在床上,她把母亲送的簪子放到了梳妆台上。 顾萋银死时就只留了那只簪子,入葬时慕家只有对她好的公公婆婆来了。做为丈夫的慕祁夜也是照样也不闻不问,连做做样子都没来。顾萋银的一生就这样过去,前辈子过的还算无拘无束。下葬那天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雷雨交加,也为顾萋银这一生而,感到不值,而惋惜。 第6章 重生 顾萋银死后不久,顾池恩在护送粮食的路上,遇到了山匪。他为了确保粮食能够安全的送到巴蜀,便让李晋带着兵和粮先行去了巴蜀。自己则留了下来,和十几个将士为他们断后。 但山匪早已对顾池恩恨之入骨,此次前来不为抢粮。就为取顾池恩的向上人头,顾池恩自然不敌。被山匪所擒,带回了山寨。寨主孤秋杀,为了给多年前死在顾池恩手里的兄弟报仇。 便让他们几个祭了天,为了泄愤。孤秋杀还当着他的面杀了剩下的几个将士,自己被杀后。还被砍下了双臂,割了舌头。尸身被丢到了李晋他们驻扎的营帐前。剩下的则被他们,丢到了顾池恩在南诏的军营。 不久后,顾池恩的尸首被送回了长安。只可惜他的满腔热血和抱负,没能挥散在战场上。父亲和母亲也没能等到他们膝下的儿女尽孝,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阴阳两隔。自此之后,他们一夜白头。顾府两年后,也是晚景凄凉。 顾萋银从梦中惊醒,眼前人依然是叫她起床的兮夜。兮夜见顾萋银这样,还以为顾萋银做噩梦了。便安慰顾萋银说:“没关系的,梦里的事都是相反的。” 顾萋银一把抱住了兮夜,“我好想你呀!″是的,顾萋银重生了,重生到了她悲剧开始的前五天。顾萋银:[上一世,慕祁夜的冷眼,扬乐颜的欣欣作态,她受够了。这一世,也会让他们尝一尝我当时的滋味]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没有,只是太久没见你了,一时有些激动。”上一世因为慕祁夜的不闻不问,扬乐颜让我滑了胎。慕祁夜却不准让我掌管慕家,还把钱财都给了扬乐颜掌管。 就连自己的嫁妆也一并被拿了去,想要找她要,她也不给。还扣了一半给顾萋银房里的钱。房里的钱为了维持生活,还要给顾萋银抓药。就远远不够,顾萋银为了补贴生活便让兮夜拿着顾萋银成亲时,带的珠宝首饰和簪子拿去典当。 被扬乐颜知道了,便诬陷兮夜是她偷了府里的首饰,不管兮夜怎么解释她都不听。我去求大夫人,大夫人却问我为什么自己的人不管教好。 扬乐颜报了官,兮夜被害入狱。因受不了他们的严刑拷打,最后在牢狱中自尽了。此后顾萋银也没能再见她,最后一面。 “小姐,你是不是又忘了,还要去见慕公子的。他昨天就说约你去茶楼见面的。”“没忘,怎么可能忘呢。”顾萋银:[怎么能忘,要不是为了聚扬乐颜,他又怎会聚我。让我成了一颗任他摆布的棋子,我们彼此之间本就无爱,为何还要强求] “兮夜,帮我拿一件红色的衣服吧,我不想穿这种素雅的衣服了。”兮夜拿了一件粉红色的衣服给顾萋银,顾萋银穿上后也有了大家闺秀的样子。顾萋银去前厅给父母请安,便告知今天不回家用膳了。 便和兮夜去了茶楼。在去茶楼的马车上,顾萋银问兮夜父亲让她带得这把扇子好吗?兮夜说老爷准备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只是有点太素了。顾萋银也觉得慕祁夜配不上这把素扇,便说:“既然这把扇子太素的话,便不能给慕公子了。那我便笑纳了,改日定会送个更好的。” 到了茶楼,慕家小司带着顾萋银去了二楼左转的雅间前。小司推开门,顾萋银走了进去。她特意把手里的扇子放到了圆凳上,最不显眼的地方。 慕祁夜:“坐吧。”顾萋银坐到了对面,看着慕祁夜说:“今日,公子约我来所为何事。”慕祁夜没有说话,只是倒了杯茶放到了顾萋银的前面。 “公子,莫不是忘了我不喜欢喝茶的。”“抱歉,是我疏忽了。”“虽说顾伯父同意了这门亲事,但我还是要问一下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即已提亲我便不好拒绝,但我们五年末见,就这么成亲未免有些仓促。我提意不如把婚期放到明年,我知道慕公子是不会不同意的是吧!” 慕祁夜犹豫了,他问顾萋银为什么要等一年。顾萋银说:“我们分开了五年之久,总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彼此吧!”顾萋银:[上一世我们成亲不到一个月,你就娶了扬乐颜。这一次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一年呀有那个女孩子愿意一等再等呢] “不知慕公子可同意,慕伯父那边我会去说的,定不会让慕公子为难。” 第7章 推迟婚期 慕祁夜见顾萋银都这样说了便同意了。“那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顾萋银走时没拿那把扇子。 “兮夜,走吧。”顾萋银和兮夜去了药铺,打扫完药铺后。顾萋银遮了面站到了柜台前,不出意外她要等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门外李晋和淮安,正朝着药铺走来。淮安:“公子,这里真的有我们要找的药材吗?”李晋:“进去看看。”两人进到药铺来到柜台前,淮安打量了一番。觉得这里又老又破,怎么可能会有我们要找的药材。 李晋到柜台前说;“姑娘,我们想找些药材,不知姑娘这里有吗?”“公子,不妨先把药方给我看一眼。”“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们有药方!” “公子说笑了,到这里抓药的人都有药方,更何况是找药材了。”“淮安,把药方拿过来。”“这里真的有我们要找的药材吗,感觉不太靠谱。“ “公子,不要看着我们的药铺小。这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不如先把药方拿来看一看,再做决定也不迟!” 李晋严厉的说:“淮安,闭嘴把药方拿出来。”淮安不服的把药方拿给了顾萋银,顾萋银接过药方细看了一遍。说:“太子参、天花粉、冬虫夏草、槟榔、白芨这些药材我们都有,但都不便宜。”“你尽管抓吧,我们还是给的起的。” 顾萋银让兮夜去抓药,包好送过来。“看两位公子的穿着,不像是平常人穿的,怎会到我这里抓药。”“公子,身上佩带的玉佩就价值连城。”李晋:“姑娘,这就不用你管了,钱我们自然是给的起的。” “抱歉,是我冒昧了。”兮夜把药材包好后放到了柜台上,三副一副三十两,总共九十两给钱吧。淮安给完钱后,他们便拿着药头也不回的走了。顾萋银:[李晋,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小姐,我们可是这里最大的药铺了,他们还嫌弃。””兮夜,看事不能只看表面,你看他们穿的是平常人的样子吗。那么贵的药,一抓就是三副。有些人你不要看他们跟我们一样,但城府极深。” 顾萋银说完就看见了停在茶楼前的马车,她跟兮夜说现在已经是丑时了。不如我们去茶楼吃点东西,兮夜关了门就跟着顾萋银去了茶楼。到了茶楼,这才想起素扇落在了雅间。她跟兮夜说:“你先在下面坐着等我,我去楼上把扇子拿下来。” 顾萋银来到雅间前,在外面等了一会。然后轻敲了敲门说:“公子我扇子好像落在了房间里,可否让我进去找一找。”慕祁夜见顾萋银又转了回来,并没有吱声。因为扬乐颜还在雅间里,顾萋银听里面没动静。“公子不说话,我就当公子同意了。”慕祁夜以为不说话,顾萋银就不会进来没想到她竟然认为我默让了。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顾萋银推门走了进来。就见慕祁夜和扬乐颜一起坐在床上,慕祁夜的手还搂着扬乐颜。两人见顾萋银进来,慕祁夜放开了搂着扬乐颜的手站了起来。而扬乐颜则还是坐在床上,没有任何其余的动作。顾萋银刚才也看见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 顾萋银带着哭腔,委屈巴巴的看着慕祁夜说。“祁夜,她是谁呀!大白天的你们两个人,在这房间里干嘛。”顾萋银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说,“你怎么还把手,放在她腰上呀!” 顾萋银就是在明知故问,她知道她就是不说。就想看慕祁夜尴尬的样子,特别爽。扬乐颜见他们两个这样,生气的走了。慕祁夜还想跟上去解释什么,就被顾萋银拉住了手。顾萋银见扬乐颜走了,就开始飙戏。 “祁夜,她是谁呀!我只是想上来拿一下我落在这里的扇子。我敲了门的,只是没想到她也在这里。她找你是有什么事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呀!” 顾萋银放开了抓住慕祁夜的手委屈的说,“我找到我落下来的扇子了,我现在就走。”“她找你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快去找她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慕祁夜不是不想追,只是他要去的时候被顾萋银拉住了。要不然的话他肯定会追上去,跟扬乐颜解释的。 但他现在已经跟顾萋银订亲了,他必须先稳住顾萋银,她如果回去跟顾伯父说起此事。他肯定会退婚的,就娶不了扬乐颜了。慕祁夜把顾萋银拉到圆凳上坐了下来,他坐到了顾萋银旁边。 第8章 明知顾问 慕祁夜安慰说:“她确实找我有事,前几日我去墨雅客阁人提字。她见我的字,笔锋好,便到这里来找我。” “她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看见你们一起坐在床上,想是那位姑娘身体不适。便坐到了床上,可是你们举止也太亲密了。” “姑娘说她肚子疼,我便给她揉了揉。你们都是女孩子,应该不会介意吧。”顾萋银语气轻佻的说:“你只是给她揉了揉肚子,我自然是不会介意的。” 顾萋银:[介议当然不会介议,等到时间久了。那姑娘的肚子可就不是疼了,到那时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说词。谎言的产生,也只不过是为了添补另一个谎言。 它如同洪水猛兽般,又是你我能决定的]“那祁夜,我就先回去了。”顾萋银走后,慕祁夜一个人留在了房间。慕祁夜:[乐颜肯定会原谅他的,顾萋银只要把她稳住,其他可以慢慢来] 顾萋银稳定的想发疯,真是的这么明显。要不是还没有让他们痛过,我可保不准不会上去扇他。小白兔被惹急了,也是会跳起来咬你的哟!顾萋银可不想当只会在惹急的时候,才咬你的兔子。她要做的是会反扑,而又能肆意嘶咬的狼。 顾萋银下了楼,找到兮夜。“你吃饱了吗?吃饱的话,就走吧。”“小姐,你不吃吗?”“我不饿,走吧现在回家。”上一世,如果我也像今天一样,兮夜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就因为一时的软弱,自己的心就被刺的千疮百孔。身边的人也一个一个的离自己而去。人心本就不分好坏,可是一旦被摸了黑。就算再怎么做,心也是黑的。红成不了白,黑就能吗! 顾萋银和兮夜回到顾府,就与父亲母亲说了婚期的事。顾母也觉得顾萋银刚回来,应该等等。父亲也同意了,叫顾萋银明天早上与他一起去慕府跟慕伯父说。 顾萋银还特意让兮夜,准备了一件见长辈穿的衣服。慕祁夜的父亲本就对扬乐颜不满,所以才会让她做慕祁夜的妾而不是妻。 第二天,顾萋银便同父亲来到慕府。到了之后,她便见到了慕祁夜的父母。“伯父,伯母好。怎么没见祁夜过来!是不是因为昨日的事让他心烦了呀。”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慕伯母开口问:“昨日,是不是跟祁夜吵架了呀!我昨日见他回来的时候,很不高兴。”顾萋银听她这么说,就顺着她的话说。 “昨日,我去见祁夜的时候。扇子落下了都不知道,我便回去拿扇子。有位姑娘去找祁夜提字,我回去的时候。那位姑娘刚好也在,我敲了门进去。就见他们一起坐到了床上,我也没说什么。那姑娘就走了,些许是祁夜还没给她提完。我就进去了,应该是打扰到他们了。所以今天他才不肯出来见我吧!” “怎么会呢,你们都是订过亲的人了。他怎么会怪你,些许是昨日回来晚了。太累了,他才会不高兴。”顾萋银见伯母这么护着慕祁夜便没再说什么。“对了老慕,我们今天来呀是想说小辈的事。你看小辈们五年都没见,未免有些生疏了。我提议把婚期定在明年如何呀?” 慕伯父问为什么是明年,顾萋银说:“我与祁夜五年未见,见他时说话都生疏了。脸都依稀有些记不清了,这一年好让我们多多走动。”他们也觉得合理,便同意了下来。 安原计划的话,司忆安也快到长安了。顾萋银下山回家时,师父让她去云梦泽。找一个叫药老的人,之前她去过一直没找到。等到事情处理完后,她叫上师弟一起去。 慕祁夜并不在家,这几天他都在茶楼。到晚上才会回来,卯时慕祁夜回到慕府。他被父亲叫去了书房,慕祁夜到了书房后。“跪下,你今天去干什么了。自己的事,不会自己看着办吗?” 慕祁夜:“没干什么。”他本想给慕祁夜一次机会,见他还不肯说实话。便强压怒火说:“我问你去干什么了,是让你回答我。不是让你说这些话来敷衍我的,知道吗!”“听清楚没有,我问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他也只是说去墨雅阁给人提字去了。见他还是不肯说实话,气得直接差点把他踹飞出去。“我既然问你,我会不知道你去干什么吗!看来你跟扬家的女儿是不想成亲了,你趁早跟她断了吧!我们慕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慕祁夜并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您已经答应过我了,会让我娶乐颜的。” 第9章 相识 “你跟扬乐颜的事,都被顾家的人知道了。他们今天到慕府来兴师问罪,你为何不在。”慕祁夜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本想着把顾萋银稳住。就不会出差错,没想到她竟然先一步对父母说了此事。 “父亲,我与顾萋银的亲事。便本就是两家长辈安排的,我娶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为何还要让顾萋银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呢?” 家主见慕祁夜这样,也只是无可奈何的说。“那你与扬乐颜就能长久吗?我知道,你不喜欢顾萋银。但亲事已定,终是由不得你。”慕祁夜还想说什么,就被家主打断了。“你与扬乐颜之间的事,若再没有什么结果,那就断了吧!” 听到父亲这么一说,慕祁夜已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慕祁夜:[本想娶乐颜为妻,却终将让她做了妾。]慕祁夜走出房门,回到房间瘫软无力的坐到床上。 将一切的错都怪在了顾萋银身上,乐颜本可以做妻的,为什么要让她做配。一个邪恶的想法,涌上心头。而顾萋银这边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而是叫兮夜买了些药材回来。“小姐,这些药材是干什么的呀?”“这个吗是用来做香囊的,只是效果不一样罢了。” 司忆安也快到长安了,他们并不知道婚期被推迟的事。自己封存已久的心,也有了些许悸动。到了长安后,他便在一家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前几日,骠国与木兮国交战,其首领在交战失败后。便提出让使者,带着美玉和钱财来与木兮求和。洪沙瓦底的美玉,种类繁多。每年向木兮进贡的玉石,都是上乘。 贵族对于这种玉石做的饰品也极其喜爱,便与骠国一直都有着贸易往来。但在前往长安时,却在南诏与夜郎交界之地,被常年蜗居在山的山匪所劫。骠国使者与其带队之人,都被山匪所杀。 美玉和钱财都被劫走了,骠国首领大怒,本意有心与木兮和好。自己派过去的人,反被在木兮国的地界所杀。他让皇帝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并让他找岀丢失的美玉和钱财。 顾池恩做为南诏军营的主帅,理所应当的就被皇上安排找到被劫走的美玉和钱财。还要求一定要找到山匪。上一世,顾池恩就是因为杀了被俘虏的山匪,一年后在运粮时。 就被孤秋杀祭了天,尸身也被毁。这次顾萋银要赶在,哥哥杀山匪之前到南诏,求哥哥放了他们。这一世哥哥的悲剧就不会出现了! 等司忆安到长安时,顾萋银就找到了他。与父母告别,就与司忆安一起去了南诏。而作为皇子的李晋为了解决此事,便也去了南诏给骠国一个解释。“师姐,我们去南诏做什么。”“找人,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顾萋银说话时,并没有看到司忆安脸上的表情。并又十分坚定的说,她一定要见到他。司忆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眼中带着一丝不悦。便怀疑的开口询问,问为什么顾萋银要易容,还要打扮成男人的样子。 “我们只是出来找人,并不需要太华丽的服饰。反而会引起怀疑和不必要的麻烦,打扮成男人只是为了更好办事。”司忆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所以他并没有易容。 在路上还遇到了同去南诏的李晋,只是李晋觉得他们只有两个人。还要去南诏,怀疑他们是山匪的同伙。便以山路危险,其山上猛兽之多为由,让他们与其一起同路。而留在了队伍之中,顾萋银和司忆安也同意了下来。 在路上李晋与两人,并没有告诉此行去南诏的目的。只是自称自己是李公子,因为家族让他去南诏通商,所以才带了这么多人。顾萋银与司忆安也心照不宣的说,两人只是去南诏找一位故人。一个自称银一个自称安,且未与李晋他们透露过半点自己的事情。 李晋对他们的疑心也是越来越重,就算是与他们共处时。也时刻在,关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停,大家今天也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就先在此歇息吧,明天一早,早些起来赶路。” 顾妻银和司忆安也只是下了马,到马附近的树下坐了下来。李晋便到他们面前,想要套他们的话。但司忆安很谨慎,见李晋朝他们走了过来,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两位公子,不知你们要找什么人。我刚好在南诏有些认识的人,可以帮你们打听打听。” 第10章 阴谋 “李公子,不用了。既是经商,便不易多耽误时间。我们与故人早已约定好,相见的地点。多谢李公子好意,有缘我们自会再相见。” 夜晚的山林里,带了几分寒意。还总是有猛兽出没,所以都是轮流守夜的。“师姐,你先睡一会吧,今夜我会同他们一起守夜的。” 说罢便把自己的披风给了顾萋银,而自己则坐到了不远处的石头上。就这样顾萋银睡了一个时辰,山里夜晚总会有雾气。雾气很重,就算是生了火。也只能看见微弱的火光,其余的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山林中总会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从司忆安和顾萋银刚离开长安时就一直有人跟着。只是并不会,轻易的与他们碰面。藏得很深,且一直跟到了这里。司忆安早已察觉,独自一人去会了会那人。 “出来吧,阁下何必再躲躲藏藏呢!”只见一个人从不远处的树林里走了出来。司忆安果断的拔出配剑,放到了来人的脖子上。锋利的剑,早已让脖子划出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果然是皇后最信任的人,连我都未能轻易的察觉。”只见他用自己的剑推开了放在肩上的剑,用冷淡的语气说。“皇后让你办的的事,你可得赶快了。”司忆安不悦又夹杂着一丝不满的说,“她交代我办的事,我自然会处理。不知她让你来,又是何意。” 来人只是随意的向司忆安身后看了看,“公子多虑了,皇后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的。但也只是你,其他人你可要多心了。”随后就消失在了迷雾里,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公子偷听多时,不该出来见上一面吗!”李晋早已在树后偷听到他们说话了,便从树后走了出来。司忆安收起配剑,放到了自己身后。 “安公子,你大半夜不在那里睡觉,跑到这里干什么。”“李公子,早已偷听多时。何必又在那里明知顾问呢,要问或者要说什么不如直接一点。” 李晋靠着树,带着怀疑的语气开口说。“你是谁,他口中的皇后又是谁?你和银又是什么关系。”司忆安只是走到他身边,向师姐那走去。“我是谁并没有关系,他口中的皇后和银只不过是故人罢了。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晋并不相信他的说词,回去就让淮安去长安查一下他们两个人的身份。顾萋银这边也睡醒了,她来到司忆安身边。“你去睡觉吧,我替你守夜。明天还要赶路,快去吧!” 司忆安很听话,就去原来的树下睡觉去了。顾萋银:[上一世,我病死之后,司忆安就没也没有出现过了。他说有喜欢的人,但喜欢之人已经心之所属了。今世必须找一个他真正爱慕的] 次日,早上准备出发。再过一天就可到南诏了。顾池恩为了找被劫走的美玉和钱财,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军营了。一直都是在南诏与夜郎的交界之地,搜寻山匪。 等到顾萋银和司忆安到南诏时,便与李晋他们分别了。顾萋银也去了易容,换回了女装。“走吧,师弟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明日再出发。” “客官,你来了。今天又打算住几天呀!”“抱歉老板,我们明日还有要紧之事要办。你给我们两间房就行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走。”老板带着讨好的语气说“你们二位的房间在二楼第一,第二间房。” 第11章 分别 “走吧,忆安别站那了。”司忆安跟上顾萋银说,“你经常住在这里吗?”顾萋银回头看了一眼司忆安说:“只是以前到这里买药材,会经常住。”很快辰时了,老板准备关门了。 顾萋银和司忆安回到各自的房间里,今晚是满月。顾萋银坐在窗边,看着月亮。满月如同一轮金黄色的玉盘,高悬在天空之中,洒下柔和的银色光芒。“上次过元宵节,也是满月。只是并没有团圆,就阴阳相隔了。” 顾萋银身上披着银色光芒,恰似如丝绸那般,柔和而又不单调。在这月光下,带来的则是久违的宁静。经过这一夜,顾萋银也应该会放下些身上的怨念。至少不会与上次一样,病死在那个死寂般的雪夜。 顾萋银到司忆安的门前,轻敲了几下门。“忆安,你醒了吗?醒了的话,我在楼下等你。”司忆安穿好衣服后,就到楼下找顾萋银了。“哥哥在文山,我们可以去那里找他。” 司忆安听顾萋银说,她是要去找哥哥。就不确定的问了一遍,“师姐你那位对你很重要的故人,是顾池恩。”“师弟你没见过我哥哥,所以不知道。他一直都在南诏任职,你上次去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府上。”司忆安放心了,确实是她哥哥。 “走吧忆安,我们一起去找哥哥。”顾萋银温柔的笑着,对司忆安说。就像当初司忆安与顾萋银初见之时的场景,当时他也有点忐忑。 也是像这样,她站在山前笑着,温柔的对我说:“不要害怕,以后我就是你师姐了。”从那时起,我就一直跟着师父和师姐们一起学医救人。 直到那天,师姐抱着血淋淋的二师姐回来。二师姐身上还插着一根断箭,但是不管我怎么叫二师姐她都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师姐跟我说二师姐去了一个很漂亮的地方,还说二师姐非常喜欢那里。 但是,她手上和衣服上凝固的血迹,就已经证明了什么。我们一起把师姐的遗体和遗物,送回了她的家乡。自此之后,师姐就更加勤奋的学习救人治病的医术。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温柔而又开心的笑过了。 或许已经是从那件事走出来了,又或许只有她一个人还停留在原地。但司忆安不知道,顾萋银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 “走吧,今天就应该快到了。”司忆安和顾萋银上了马,朝着文山的方向离开了。”李晋也到了文山,顾池恩驻扎的军营前。“四皇子,我们将军还没有回来。你可以先去营帐里稍等片刻,等将军回来后我让他去找你。” 司忆安和顾萋银到军营前时,他便与顾萋银告别了。“师姐,既然我已经替师父见过你了,我也该回去了。”说完就骑着马离开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再见是何时。 顾萋银拉着马,走到军营前。看守的将士,看见顾萋银从这边过来。“站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从哪来回哪去吧!”顾萋银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我来找你们的将军顾池恩,不知他现在可在营中。” “我们这里并没有叫顾池恩的人,你快走吧。”顾萋银看着将士态度很坚定,定不会让她轻易进去,也并没有再与他们纠缠。只是站在军营外等顾池恩回来。顾池恩搜寻完后,就带着人回来了。到军营前,就看见牵着马的顾萋银站在那里。他骑马到了顾萋银面前,看了看她。 略带质问的语气,对顾萋银说。“萋萋,你怎么来了,父亲和母亲知道你来吗?这里是军营你不知道吗?”然后看向旁边看守的将士,带着怒气说:“他没说我名字吗?怎么还站在这里。” 将士看见将军发火了,赶紧解释说。“说了,但我们不能轻易放她进来。上次也是有人说了你的名字进来,粮食就少了几袋,现在也没找到那人。”顾池恩不耐烦的按了按太阳穴,只是才出去了几天。军中的粮草就频繁的被偷,到现在也没找到。 顾池恩让顾萋银先进去,待会再跟她说,自己去见了四皇子。刚刚李晋听见外面的动静,就出了营帐看到了营外的顾萋银。但他并没有多管,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又进到了帐中,等顾池恩回来。 顾池恩来到李晋所在的营中,“参见四皇子,我来晚了,请您恕罪。”李晋看着单跪在他面前的顾池恩,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第12章 再见 “有礼了,你也才刚回来。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所以你找到山匪的藏身之处了吗?”兴师问罪的语气,一下就让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我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了,但他们很容易就察觉了。抓了一个人回来,正准备审。” “那好,我要亲自审问。”顾池恩把李晋带到了关押的牢房,把人架了岀来。李晋拔出短刀,划破了那人的衣服。“你自己说,还是我让你说。” 潮湿的牢房,到处都是老鼠和蟑螂。行刑的工具,放满了桌子。阴暗、潮湿,更加让人感到绝望。“不知道,我不会说的。” “还挺讲义气,那你知道我是会先捅你肚子,还是先抹脖子;又或许还是一刀刀的来,刀很锋利你不用担心。”然后把刀插进了他的右手掌心,“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晋看他,还是不肯说。叫人拿了一支蜡烛,把蜡烛滴在了他被插破的掌心上,用火慢慢的灼烧着他的身体。一个时辰后,他的身上已经全是被灼烧过的痕迹了。 右手掌心已经不再流血了,他用刀转了几下,让掌心重新开始流血。把短刀插进了另一只手掌心,后用刀开始在他身上划出一条条的血痕。 “不说的话,就一直划。不管用什么办法,留一口气就行。”说完李晋就回到了营帐,一进去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顾萋银。“姑娘你是找人吗?但你可能是走错了,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顾萋银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李晋,衣服上还有残留的血迹。“公子为何这么说,我是来找你的。”李晋看着面前的顾萋银,坐到了椅子上不屑的说。“姑娘,我们见过吗?我才第一次与你见面而已,就有事找我。”“是吗,这可不一定。虽素未谋面,但却不是偶然。” 李晋走到顾萋银身边,挑起她的下巴。用冷漠的眼神看着顾萋银,然后又坐到了椅子上。“我知道你生性多疑,从来不轻信他人。所以来找你,我是有诚意的。”李晋傲慢的说:“诚意,那又怎样。有什么是可以打动我的呢,我可不是那些达官贵人。”“那我帮你们找到山匪和失去的美玉和钱财呢,你可以考虑一下吗?”李晋的态度依然冷漠,但语气有所缓和。 “可以考虑,那你有什条件。无事不登三宝殿,条件允许的话我可以答应。”顾萋银见目的达成,直接开门见山。“夜郎与南诏的地形都不一样,南诏多平地地形上占优势。但夜郎却是山山相扣,雾气很重。但两地都有山洞,为了藏身和躲避猛兽。一些当地的人,会选择住在山洞里。” “而他们一般会找一个比较大一点的山洞,既为了藏身,也为了有足够的地方放所劫的钱财。”李晋听着顾萋银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如果找到的话。被俘虏的山匪,必须让他们安全离开。”“那如果山匪反抗,并不能保证我们的人不会受伤。” “只要不残、不死就行,我没什么要求。”李晋思考片刻,答应了她的要求。答应明天会亲自带人去搜,如果找到了会让其安全的离开。 第13章 信任 第二天,李晋和顾池恩一起去搜山。带了很多的人,做足了准备。而军营之中只有十几个将士。顾萋银已经一天没吃过什么东西了,想岀去找点吃的。刚出营帐没多远,就见一个扛着麻袋穿着与将士不一样人。站在营帐后,鬼鬼祟祟的。 做为好心人,她装作没看见走到了练武场。大喊:“快来人呐,这里有个迷路的小偷。“小偷听见了,也是很想快点跑。小偷:[热心好心人,也是知道我迷路,还让我成功的端上了铁饭碗] 虽然营中人不多,但经过好心人的指引。也是成功的帮上了迷路的小偷,迷途知返。“终于找到你了,来几次了还迷路。也是多亏你迷路,让我们抓到你。”“谢谢你了,才让我们抓到他。” “不用谢,做为好心人。这是我该做的,你们一定要看好他。”小偷:[咦,你人还怪好的了。我都迷路了,你还怕他们看不住我]“快走,别磨磨唧唧的。” 顾萋银也继续去找吃的了,又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一天。三天后,李晋带着丢失的美玉和钱财回了军营。顾池恩看见顾萋银还没有回去,问她是来买药材还是有其他的事。 “哥,我这次来是来找你的。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你了,当然是来看看你呀。”李晋轻咳了两声,既然你们有事要聊那我先走了。顾池恩带着宠溺的语气说, “知道了,父亲和母亲知道你来吗?这里很危险,知不知道。”顾池恩掐着顾萋银的脸说,“你也是快成亲之人了,怎么还到处跑。”顾萋银拿开了掐着自己脸的手,揉了揉脸。 “母亲和父亲我已经告知过了,哥哥你不用担心。至于成亲吗,是一年之后的事了。”“怎么,人家看不上你。得要时间,好好缓缓。” 顾萋银听他哥说人家看不上,用手狠狠的拧了顾池恩的大腿。“哥哥,我怎么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能说看不上我,这种丧气话呢!”顾池恩吃痛,赶忙解释说。“是是,我家妹妹可是顾家的掌上明珠,是那些凡夫俗子配不上你。” 顾萋银很满意他的回答,并没有再跟他说什么。晚上,顾萋银觉得闷岀来透透气。李晋也出来找她,想解开心中的疑惑。“姑娘,不知能否问姑娘一个问题。” 顾萋银听见声音,看着一旁的李晋。“问吧,若可以的话也能帮公子解忧!””为何你对南诏和夜郎的地形如此熟悉?又为何要我们安全的放走劫财的山匪?”这更像一种质问的语气。“当然,做为常年往返于两地的人。对于地形当然要有足够的了解,靠杀剹解决不了问题。这也并不是为了屠杀他们而找的借口,从来都不是。” “那我们之间,值得彼此的信任吗?”顾萋银听了先是愣了愣,然后回答了他的问题。“信任,是建立在权衡利弊上的。有了它,才能说信任。所以我信任公子你,但公子未必能全信我。” 第14章 新的样子 “公子你觉得我的回答如何?”作为李晋,当然是不可能轻易的说信任。“是不够信任,因为这就是我做事的风格。”顾萋银看着地上的火,没有柴就不会再燃烧。 她只能不断的往里面扔柴,但总有熄灭的时候。所以她选择直接让其熄灭,“公子,残存的信任对我来说,已经是没有的存在了。我该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次日早上,顾萋银与顾池恩告别后。便骑马离开了,因为耽误的时间太长。所以现在她准备回长安了,让哥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并没有见李晋,因为她没有见面的理由。两天后,到了长安。就听见城中有人议论,扬家女儿的事。回到顾府,见到了母亲和父亲,也见到了找上门的慕祁夜。 “祁夜,你怎么来了。我才刚回来,不方便接待你。那我就先回后院去了。”顾萋银出去用了半月的时间,听说扬家的女儿还未岀嫁,就已经身怀六甲了。家主问她是谁的,她也没说。 现在还闹着要堕胎,真是可惜了。顾萋银当然知道以慕祁夜的性格,当然是不会有所收敛的。现在的局面,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刚才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因为迟早会有这天。扬家作为商户,诚信对他们很重要。所以不管是商铺还是营商,都是最好的选择。 扬乐颜为了留住肚子里的孩子,才说岀是慕家大公子的。现在不管是顾家还是慕家都知道了,女子未出嫁就有了身孕。必须要对她负责,这是做为一个男人和父亲该有的担当。 所以现在顾家已经准备退亲了,扬家也把女儿下嫁到了慕府。就这样还没等到明年,婚就退了。慕祁夜与扬乐颜的婚期定到了下个月,这也是让扬乐颜当了妻。 “小姐,你不要难过了。”兮夜见顾萋银回来后,就没怎么说话。就在门口安慰她别难过了,会有人真正喜欢小姐的。顾萋银:[难过,不值得慕祁夜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并不会觉得不值]虽然有过孩子,但却滑了胎,让她也有过当母亲的喜悦。 但她也失去了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让她悲痛。所以现在的她,应该和过去说再见了。做一个自由和热爱生活的人,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 顾萋银打开门,看见外面的兮夜。”我没哭也没难过,你放心吧。”“我就知道,那我要去忙了,你好好的休息。”事情处理完了,她也应该去云梦泽找药老了。但她决定明年再去,因为今年发生了很多的事。 李晋这边把美玉和钱财送回了骠国,并与首领和好,也回到了长安。顾池恩回到了原来的军营里,继续操练将士,和在南诏任职。 司忆安与顾萋银自那日分别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木兮国与北荒,也一直处于交战的状态。一直都是水火不容,但因为天灾人祸,也到了休战的状态。 第15章 师父的故事 李晋回到皇城,先是去找了母妃,又去见了自己的妹妹。妹妹李乐安,自小就患有喘症,也一直喝着药。北荒因为战乱,向木兮求和。 顾萋银则是一直都在顾府,慕祁夜和扬乐颜大婚之时。顾萋银还给人送了一块鸽子血的红玉和一个送子观音。 一年之后,终于有了一个新的开始。司忆安与顾萋银两人之间,也终会说破。而他们也踏上了去云梦泽的路,“师姐,这次又去找谁。”“我下山之前,师父叫我去云梦泽找一个叫药老的人。”“可是,云梦泽这么大怎么找。” “所以我叫上了你,帮我一起。”“走一走,看一看了,救人、治病,治不好不要钱。”只见一个白发老头,说着他的话。旁边的商贩不乐意了,“老人家救人、治病可不能乱说,别给人家看坏了。” 老头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小伙计,可不能乱说,我医龄都五十年了。”“厉害呀,老人家那你帮我看看。”旁边的商贩走到了摊位前,给老人家把把脉。 “小伙计,你最近可是房事太多呀,看着你也是乏力的很。”“没有,只是家中的妻子每次晚上都会等我回来。”老头看了看商贩的脸色,又把了把他的脉。 “我懂年轻人吗,精力旺很正常。但还是要知道分寸,不然你看你面色苍白,精神萎靡,畏寒、还有些浮肿。”然后凑到商贩耳边,“小心肾虚。”“老人家,你可别胡说。钱我给你,你可别乱说呀。” 老头叹了口气,年轻就是好。“师姐,那老头长什么样呀。”“没说,师父只说那老头喜欢在街头给人看病,还经常说治不好不要钱。” “刚刚那边就有个老头,就说治不好不要钱。”顾萋银和司忆安走到老头的摊位前,顾萋银却坐了下来。“姑娘看病的话,把手放上来吧。”顾萋银把手放了上去,“姑娘你的脉象挺平稳的,只是有些风寒。但你骨骼惊奇,有没有兴趣跟我学医呀!如果感兴的话可以考虑考虑,不着急。” 顾萋银思索一番,“可是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又怎么能信你。”司忆安站在旁边看着师姐,你别说还挺有用。老头小声的说了一句,“姑娘,你知道药老吗?我与他同门,我们的医术可谓是不分上下。” “哦,药老听过呀,那可算是重金难求。但我怎么没听说过您呀,真嘟假嘟。”“姑娘,我一个老人家,怎么能骗你们,当然是真嘟啦。” “哦,那你老人家认不认识柳清风呀!”老头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直接说不知道。“不知道也没关系,能带我们去找药老吗?” “啧啧,老是找他干吗?不能找我吗,年轻人。”“你不认识柳清风,自然也不认识我们。”“哦,我想起来了。他跟我说过,他找了个徒弟就叫柳清风。”你看这老头,话说这么足,就是不说他认识柳清风。 “走吧,二位有什么话跟我回去再说。”顾萋银向司忆安招了招手,快走别愣着了。两人小声嘀咕着,“师姐,你说他真的认识药老吗?” “知不知道,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老人家的话不能信吗,何况有你在怕啥。”有道理,符合常理。他俩跟着老头就回了家,是个农村小院还种了好多药,门口还有只大黄看家。“进来吧,我有话跟你们说。” 两人进到屋内,房子内还算整洁。老头坐到了板凳上,“说把,找药老什么事?跟柳青风什么关系?”“我们是柳清风的徒弟,是他让我们来找药老的。”又叹了口气,唉呀妈呀真惨。 “柳清风,我认识我还教过他。他跟药老学成之后,就走了。为赎青楼女子,他自己当了郎中给人看病,凑够钱了就走了。”顾萋银:[青楼女子,怪不得师娘这么漂亮怎么会看上我师父]两人一听教过师父,一下就跪了下来。 “师叔好。”这么快吗,我还没说完。“起来吧,受不起呀!”“那他是怎么和她认识的呀,你知道吗!” “那女子,本是青楼里卖艺不卖身的舞姬。柳清风年轻呀,喜欢这些。他就经常去给舞姬捧场,这一会生二会熟。两人越来越熟,之后就偷摸的在一起了。 为了给她赎身,他就自己当了郎中。”后来的事就那样了,走着就走远了。药老的医术还没教完,就和女子归隐山林了。 第16章 药阁 “你们知道药阁吗,他以前就是在那里做的医师。”顾萋银听了之后,只觉得师父的故事太不一般。“那你们,想不想做阁主呀!” 话风一变,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司忆安:“不想,没兴趣。”顾萋银:“师叔,你说笑了,那阁主之位并非能随便坐的。”“那你们知道药老就是药阁阁主吗?柳清风没有跟你们说吧,你们下山就是他特意安排的。” “柳清风走之前说过,如果他以后有了徒弟,就会让他们继承药老的医术。还要替药老接管药阁,因为这是他的承诺。”再一次被震惊,原来师父喜欢清静并无道理。 “有钱吗?有钱我就去。”老头无奈的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有钱有势,去吗。”顾萋银心动了,有钱就行。顾萋银把司忆安叫到一旁,“师弟,你不心动吗?”司忆安冷漠的回答说:“一个药阁又能做什么,我为什么要心动。” 不愧是师弟,想法果然脱俗。“师叔好,以后我就是你徒弟了。”药阁是以买药、卖药、救病治人为主,之所以叫药阁是因为。 里面医师的医术各有不同,中药,针灸、推拿,抓药、配药、看病的人都有所不同。每个阁里的医师看的人也有所不同,同样诊金也是有多有少。而阁主则是把他们,聚集于此的人。所以作为阁主,他有绝对的话语权。 “走吧,我带你们去药阁看看。”两人被老头带到了云梦泽的药阁,药阁占地面积很大。有晾场、药房、库房和诊室,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里面的人,也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三人刚进去,里面的都放下了自己手里事。恭敬的说道:“阁主好、阁主好…。”“老头,你居然是阁主。”“年轻人呀,阁主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你就是药老,好呀老头你藏这么深。”“好了你们都忙你们的吧,我去招待一下。”药老把他们带去了他的诊室,他的诊室虽在二楼但却与其他诊室没有什么不同。 “看见了吧,我没骗你们。这里是药阁的总部,分部则在其他地方。”顾萋银:[居然还有分部,在这赚钱还不是简简单单] “但是,分部的钱并不会到总部这里来,只负责为药阁提供药材。”顾萋银:[什么,这么快发财梦就破碎了吗]“但是,这里医师的诊金会上交一部分,用来修缮药阁和买药材。” 顾萋银:[我就说吗,这么大个的药阁那还缺钱]“但是,除了修缮药阁和买药材的钱呢。库房,已经差不多没有什么钱了。”“告辞,师弟我们走。”“等一下,我还没说完。”“老头,你说话不能连着说吗,别老是大喘气。”“年轻人,做事要有耐心。” “说吧,还有啥话没说。如果还是亏,我们可就走了。”药老摸了摸胡子,“其实,这药阁呀卖药的钱还是有的。医师的诊金上交的一部分,也用不了多少。”顾萋银:[这老头说话,我是真受不了] “走吧师弟,这里我是待不下去了。”“你们可要想好了,药阁的医师可有一千多人。”一千多人,就算一个人一两也是一千两呀。“师叔,我觉得和我们可以考虑一下。” 第17章 夫妻相 顾萋银:[有钱必须搞,一天一两还不得发]“考虑好了,我决定接管药阁。”“好,那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找我。”师父,你糊涂呀,怎么就归隐山林了。“走吧,师弟我们先回去。” 两人出了药阁,“师姐,你跟慕祁夜真的退婚了吗?”司忆安看着顾萋银,总感觉她藏了很多事。“忆安,慕祁夜已经成亲,他现在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司忆安听着顾萋银的话,语气没有半点波澜。 又或许她是真的放下了,又可能是把自己封闭在了高墙之内筑起了新墙。“师姐,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我们吗,就是平常的弟弟和姐姐的关系呀。我可是看你从这么点高,长到现在比我高的人。虽然很平常,但你是一个对我很重要,且必须重视的人。” 重要、且必须重视,这几个字好像很平常,但对于司忆安来说,却字字如金。因为他也成了师姐记忆中,能被记住和重视的人。字虽少,却透露着少有的情意。 “师姐,你真的要留下来做阁主吗?”顾萋银:“师弟你想法脱俗,对钱竟然没兴趣。所以你不会懂,有钱是什么感觉的。”司忆安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师姐,好像在下一秒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师姐,有你在我就不用去想了,我只想待在你身边。”顾萋银听完停了下来,走到了师弟身边。 拍着司忆安的肩膀,笑着说:“师弟,人的一生很长,有人会等你但也有人,会终究错过。我这个人呀,不喜欢原地等待不会回头的人。所以,你一定要记住不会回头的人就不要再等下去了。” “可是师姐……”司忆安的话没有说完,有人会等你、不会回头这一切原来都是安排好的。慕祁夜成了亲,顾萋银也没等到能回头的人。原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不愿辜负扬乐颜,而是选择了承全。 两人找了一间客栈,暂时住了下来。“师姐,要不然我们出去看一看吧!”顾萋银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已经没有多少钱了。“不去了吧,我都快没钱了。”司忆安注意到了,“没关系,也不能总用你的,用我的就可以了。”顾萋银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就被司忆安推着出了门,“好了,钱我还是有的,陪你逛街没问题。” “那好吧,逛完就回去了,不要在外面太久。”两人在别人的眼里就像平常的恋人一样,“你看那姑娘还害羞了,看来呀好事将近了。”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也是觉得般配。“师姐,我能叫你萋银吗?” “唉呀,想叫便叫,没关系的。”司忆安看着旁边的梅子糕,“那萋银,你想吃这个吗?”“客官,你可算是找对人了,我们这的梅子糕最受欢迎了。不少夫人想吃,都叫夫君来这买。您要不也买些,给夫人尝尝。” “我们不是……”顾萋银的话被司忆安打断,“好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吃吗,我现在给你买。”“老板,来一份吧。”顾萋银掐着司忆安的手臂,也是越发用力。“好了客官,祝您和您夫人百年好合。”司忆安接过包好的梅子糕,给了钱。“那祝您生意兴隆,我们先走了。” “给,萋银你先拿着。”顾萋银顺手就用掐着司忆安的手,接过了梅子糕。司忆安:[嘶嘶,这下手也太重了,唉呀,疼死我了]“萋银,别离我太远了。要不然你要买东西,我不好给钱。搂着我的手,就不怕你离我太远了。” “为什么,我的钱还是够买东西的。”司忆安一听,就吓唬一下师姐。凑到顾萋银耳边说,“师姐,钱不够,人家可不能让你走哦。你的钱,也应该不多了吧。”“搂就搂吧,你可别说了。”顾萋银搂上了司忆安的手,司忆安也笑了。只是顾萋银一直在看前面,没有看到他笑了。 第18章 永远的弟弟 “忆安,你看前面好热闹呀。”前面的人都聚在了一起,都在看着什么。“想去看吗,现在过去。”顾萋银:“走呀,我们挤进去看看。” 他们挤了进去,就看见一个杂技班子。这种杂技班子,在当地很受欢迎。只是与其他的杂技班子不同的是,班子里的人都戴着面具。 现在他们正在耍大刀,大刀在他们手里被耍得游刃有余。“各位乡亲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空闲的捧个留场。” 戴着面具的人,敲着锣围着圈走了过来。“咚、咚,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咚、咚,空闲的捧个留场。”走到了顾萋银面前时,司忆安放下去一两银子。“忆安,你长大了呀。” “怎么,我在你眼里是几岁小孩吗!”顾萋银看着前面的人耍着杂技,“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师弟呀。只是觉得你现在比我们视见时,成长了很多。”司忆安的眸子暗了下来,也没有了刚才的和顾萋银在一起的喜悦。 半个时辰后,杂技结束。顾萋银和司忆安回到了客栈。“客官,你们回来了。”顾萋银看着客栈老板:“老板你客气了,那我们先回房了。” 顾萋银和司忆安回到了客房。没多久,就有一道黑影进了司忆安的房间。司忆安冷漠的说道:“你怎么又来了,我说过皇后让我办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太子,我这次来是请你回去的。你已经出来一年多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你还是跟你那位师姐好好道个别吧,皇后已经等不了。”司忆安听到师姐:“你是在威胁我,我自然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太子,你就别跟我谈条件了。我只听命于皇后,她是看在顾萋银对你有恩的面子上。才会同意让你来找她,但是人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司忆安听到他居然敢用顾萋银来威胁我,又拔出剑放到了他的脖子上。“太子,我是皇后的人。别老是把剑放在我脖子上,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司忆安又一次冷漠的回答到:“那又如何,我也是一个特别记仇的人。我已经你说过让你别跟来,我平生最恨之人就是听不懂人话的。” 那人狠狠的挑开了剑,用挑衅的语气说道。“你不愧是太子有胆量,但是呀这皇宫可要变天了。太子可要好好想想,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说完又从窗户上跳了下去,离开了客栈。司忆安并不想回去因为这里有师姐,这次离开又不知是何时才能再见。看着外面的月亮,他又不希望母妃失望。 于是他想了一个晚上,决定回到那个战乱不断的北荒。第二天早上他来到了顾萋银房间,“师姐我要回去了,今天早上来了封家书。信上说家中变故,我也该离开了。” 顾萋银:“快去吧,要我送你出城吗?”司忆安带着一丝不舍的的说:“不用了,以后你如果有事的话一定要来找我,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在的。” 就这样司忆安走了,只有顾萋银一个人留在了云梦泽。但顾萋银并没有悲伤,因为她还有自己的事情没有做。 第19章 学医 司忆安离开后,顾萋银就去了药阁。“阁主,还没来吗?”只有一个捡着药材的姑娘,跟她说话。“阁主一般都是辰时才来,你若找他的话就去他的诊室吧!” 顾萋银看着姑娘,捡药材也很是熟练。“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姑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叫诗雅,来这里已经一年多了。” “嗯,”这药老果然不一般,这药阁上下一千多个医师。医龄高的也有好几个,年轻的也是非常熟练。走吧、走吧,果然还是我学艺不精呀。顾萋银来到了药老的诊室,看着他桌子上的药谱。 感慨师父学医之时,也是都识的这些草药。才敢收徒的吧,果然徒弟就是好骗呀!骗吧,就骗我一个。我虽然是先拜的师,但怎么就只坑我一个呀。五年呀,我跟了师父五年。 “你来了,先坐吧!”顾萋银回神,坐到了凳子上。“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呀,你师弟丢下你自己跑了。”“师叔,他对药阁没兴趣。家中突然发生了变故,先回去了。” 药老把他桌上的药谱拿了过来,“那好吧,既然你师弟走了。这两本药谱,就都是你的了。”顾萋银看着这两本比较厚一点的药谱,陷入了沉思。 顾萋银:[这药谱比我年纪都大,我这都第几代了呀]“上面这本是一些最基本的草药,下面这本是一些常见小病的药方。” “这两本都是我的吗?”“对,这两本都是你的。”咳咳、咳咳,只感觉师父不是亲徒弟,他一般都不会坑。“阁主的事情,就先不用你管了。我知道柳清风那小子,都教了你们些啥。” “但是,这两本你一定要看。”说完他就出去了,留下了顾萋银一个人在里面。“怎么,感觉又被坑了一把。”顾萋银:[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得吗,记着难记的草药,尝着最苦的药材。终究是没想到呀,学无止境]顾萋银看着药谱,只好潜心学习。 日复一日,终于三个月了。顾萋银觉得是时候回去了,剩下的就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看吧。顾萋银去了药老的小院里,“师父,你在吗?”药老在外面浇着花,“在这呢,找我什么事呀。” 顾萋银走到药老身边,“哦,原来你在这。想跟你商量个事,不知你同不同意。”药老浇着花,“不同意。”这么爽快,顾萋银不是,还没说呢就不同意。”其实今日来是与你告别的,我岀来找你已有三个月了。是时候,该回家看看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只要不是你不想看那药书了。其他事我都可以考虑,去吧是时候该回看看了。”顾萋银没想到今天老头这么好说话,不对劲十分有九分不对劲。“我会回来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药老花也浇完了,放下了手中的瓢。“你若想去又有谁留得住你,去吧去吧!” “那好吧,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再多带一个人来,陪你好好解解闷。”说完顾萋银就走了,回头再看时药老已经进了屋。 第20章 医师 两天后顾萋银回到了顾家,根据上一世的时间三天后李晋就会前往南诏。这次岀行,李晋为了以防万一。在城中贴了告示,大致内容是要前往南诏。为了将士们的安全,需要招募一位随行的医师。 顾萋银为了防止哥哥的悲剧再一次发生,所以她去应聘了医师。因为在此途中会经过爆发温热症的巴蜀,所以前来应聘随行的医师也是少之又少。李晋知道,所以给岀了让人难以拒绝的酬劳。 但是为了防止有人想蒙混过关,给前来应聘的医师设了三道考核。若能成功通过考核者,则能成为随行的医师。此次考核李晋会亲自监督,他是绝对不可能容忍作弊的。 李晋:“你们来之前已经都看过告示了吧,那么规则已经都清楚了。”李晋看向旁边的淮安,“好了,现在准备开始吧。”考核总共三关,分别是识药、把脉、针灸。每关的时间为一炷香,香灭之时考核结束。 与顾萋银竞争的有五个人,但这些师父和药老都教过。所以她轻松就通过了前两关,就只剩下了她和一个老头。距离考核结束还有半炷香的时间,但是老头因为身体原因失误了好多次。 虽然顾萋银也失误了好多次,但是还是在香灭之后完成了考核。淮安:“好了停手吧,考核结束了。”两人平手,能选上谁就只能看李晋了。淮安:“你们的医术都很好,但我们需要一个年轻的医师。” 无奈老头年纪大了,也只好退出。李晋:“姑娘,我们又见面了。”顾萋银看着坐在一旁的李晋,“公子,分开之时就已经说过了有缘自会相见。”“那好,我们三天后就会出发。”说完就走,让顾萋银三天后在城门前见。 三天后,城门前。李晋和随行之人已经准备好了,正等着顾萋银来。顾萋银巳时出门,只带了几件常穿的衣服。没想到,李晋他们来的比她还早。淮安看着拿着包袱的顾萋银,“姑娘,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顾萋银看着淮安,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说完便让顾萋银上了马,却没有看到李晋。“你们家公子连马都不骑吗,就直接坐车里。” “姑娘你多虑了,我们家公子出行一向都这样。”顾萋银看着后面的马车,再看看自己骑的马。“对你说的是,你们公子出身尊贵。又怎能与我们这些俗人,一同骑马呢!” 李晋听着顾萋银对他的阴阳怪气,并没有过多在意。行驶的队伍慢慢远去,剩下的也只是停留过痕迹。风轻轻吹起,而又落下。衬托着太阳,也映照着他们。 直到暮霞升起,众人才停下。“好了,原地休息。”骑了一天的马,顾萋银却早已习惯。李晋也下了马车,走到了顾萋银身边。“姑娘,上次分别未来相送,实在抱歉。”顾萋银往火堆里丢着柴,“公子,你客气了。”“与姑娘已经见过两次了,还不知姑娘的名字。” 第21章 叼走的披风 顾萋银用手托着脸,“对呀,与公子相识两次不是也不知道公子名字吗!”李晋看着坐在对面的顾萋银,“我叫李晋。”顾萋银听着李晋说话,只是笑着说:“我姓顾,字萋银。你可以叫我顾姑娘,也可以不叫。” 李晋只觉得眼前的人,并不值得信任。“那姑娘为何要应聘随行的医师呢!”“你们要的是医师,而我要的却不止这些。” 顾萋银起身来到自己的马旁,取了下了包袱。又走到了火边,继续坐了下来。从包袱里拿了一件披风出来,“公子夜深了,我要睡觉了。”说完就盖着披风睡了过去。 李晋看着躺在那里的顾萋银,帮她添了柴火后就去到旁边。淮安:“公子明天我们就可以到南诏了,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李晋回头看了一眼,睡熟的顾萋银。 “你查过了吗,她为什么会来应聘医师。”作为顾家的大小姐,自是不会缺那些锦衣玉食。又何必来这当一个小小的医师,何况她又怎么会知道山匪的藏身之所。“查过了,她之前与慕家公子退了婚。然后就去了南诏,与之同行还有一位公子。此次应聘医师,是为了找她的哥哥。” 淮安难得看见李晋对一个这么感兴趣,“只是那位公子到了文山,就离开了。”“公子,为何今日会想起这件事。”李晋听着淮安的话,用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让你办的事,该办就办怎么这么多话。”淮安摸着被拍疼的脑袋,“是是,公子的事该办就办。”李晋看着火光,用手感受着温度。用手摸着自己中指的戒指,冰凉而又光滑的触感。在这炽热之中,又显得那么无济于事。 夜色深了火光也渐渐微熄,顾萋银被一阵凉意惊醒。发现自己的披风不知道去了哪里,自己就这样睡了半夜。顾萋银起身寻找自己的披风,但旁边的草丛里却一直在沙沙作响。 顾萋银壮着胆子,上前看了看。拨开草丛,发现是几只野猫。野猫下面是被它用嘴叼着的披风,但是旁边的小野猫还没有断奶。正委委缩缩的的躺在母猫怀里,顾萋银并没有拿回披风。则是用水壶倒了些水,在自己手里喂给了母猫。母猫很小心,但并没有拒绝。 顾萋银看着小猫,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披风。决定让给它们,然后回到了火边。凉意已经让顾萋银没有了睡意,而是往火堆里丢了柴。 只能更靠近火堆,不至于太冷。李晋睡得并不是很熟,早就听见了野猫的叫声。李晋看着顾萋银,一个人蜷缩在那里。冷的直打喷嚏,又往火堆里丢了很多柴。 走到了顾萋银身边,“姑娘,你怎么醒了。”顾萋银看着披着披风的李晋,“你不也睡不着,”李晋调侃的说到,“姑娘的披风怎么还没了呀!”顾萋银看着李晋似笑非笑的样子,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草丛。“公子我只是你的医师,应该是有自己的决定权的。” 第22章 血脉压制 “那姑娘,有没有听到猫叫。”顾萋银刚想开口说没听到,不巧草丛里的猫又叫了几声。顾萋银尴尬了笑了一笑,“听到了,怎么了公子。”李晋看着顾萋银身后露出一角的披风,”刚刚我就听到了,就想过来看一下。” “公子此次去南诏,可以安全回来吗?”顾萋银看似是在问李晋,其实却有另一番意思。她去了南诏可以叫哥哥多派一些人护送粮食,却不能保证哥哥的结局会被改变。李晋被她这么问有些懵,但是看着顾萋银失落的样子。 也只是表情平静的说:“姑娘大可放心,若此次出行不发生意外的话。我们定可以平安回来,如果有的话也不会让你去涉险。”顾萋银的表情依然失落,慢慢的低下了头。她知道虽然安全的放走了山匪,但是他们之间早已积怨已久。又怎能保证不会出现意外,头也不自觉的下沉。 李晋不懂为什么她这么说,顾萋银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是跌落湖底的人,就算挣扎也没有什么用。不会被他人救起,就只会慢慢落入死寂的湖底。 李晋慢慢坐到她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摸着头,温柔的安慰道。“姑娘放心,我会安全的把你送回来。”柔软的手摸着顾萋银的头发,自己的心也渐渐变暖。但不管怎样,哥哥的结局她是一定会改变的。 女孩抬起头,眼里还有一丝蒙蒙的雾气。李晋也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把手伸了回去。顾萋银看着脸上生起红晕,眼神闪躲的李晋。两人视线相对,李晋先开口说话。 “我刚刚是看你心情不好,所以才想安慰你的。”“谢谢你,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李晋看着顾萋银勉强挤出来的笑容,“你心情不好,是因为出行的事吗?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的……”顾萋银打断了李晋的话,“天快亮了,也该走了。”清晨的阳光,射进树林照在了地上。 两人的谈话也结束了,众人被叫醒。“起来收拾收拾出发吧。”又踏上了去南诏的路,跟上次一样依然是顾萋银骑马,李晋坐马车。一天后终于到了南诏,顾池恩驻守的军营前。 顾萋银下了马,就看见了站在营前的哥哥。顾池恩也是一脸疑惑,为什么他们两会一起来,还有顾萋银为什么又来南诏了。顾萋银看着哥哥一脸不爽的样子,好像在说又自己跑出来了。 顾池恩给李晋安排好住处后,把刚要偷偷溜走的顾萋银叫了过来。“过来呀,你跑什么。”顾萋银一脸无辜的看向生气的顾池恩,“哥,你还在呢!我只是想进去放个东西,没想跑。” 顾池恩揪着顾萋银的耳朵,“妹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呢,现在好了家也不待了,到处跑。”被揪着耳朵的顾萋银,“哥哥,先放手有话咱慢慢说!” 顾萋银摸着揪疼的的耳朵,“我是你亲妹呀,怎么下手这么重。”“你可真是我亲妹呀,三天两头的往我这跑,不知道的呢还以为你多喜欢我这个哥哥呢。” 第23章 女将军 “哥哥,我当然是更喜欢你呀,要不然怎么三天两头来找你呀!”“那好,我问你这次来又要待多久。”顾萋银:[多久,当然是确定哥哥没事后才能走]顾池恩假装思考了一番,“一个月、半年又或者是一年都有可能。” 为了能多待一些时间,顾萋银还把应聘医师的事情告诉了顾池恩。顾池恩听完来气,又要去揪耳朵。被顾萋银躲开了。“怎么大小姐的生活都满足不了你了,你要自己岀来挣钱养活自己。” “但奈何四皇子的给的酬劳太多,我也不好拒绝呀!”顾池恩看着顾萋银,只觉得是大了留不住了呀!十五岁时大病一场,好不容易医好了。 没待多久,又跟着人家游历去了。这几年也总是聚少离多,也不知在家多陪陪父母。老是喜欢到处跑,好不容易可以安稳下来。没想到,实在没想到。看着长大的人,终究还是变了样。忆往昔,终究回不到过去。 “好了,过几日就可以回去了。”李晋看着两人,也想到了自己才出阁两年的妹妹。为了天下太平、两国交好。 成了和亲的公主,远嫁的女儿。“哥,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巴蜀。”“再过两日,两日后就可以岀发了。”两日之后,送粮的队伍出发巴蜀。 与之同行的还有另一位女将军,上一世为了安全把粮食送到巴蜀。女将军和李晋带人带粮先行离开了,留下顾池恩为其断后。 也是这位女将军和李晋一起把哥哥的尸首,运回了长安。故人已逝,也曾为他悲痛。“哥哥,山路不好走。山贼还很凶悍,可得做好准备呀。”“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不会岀现意外了。” 到了出发的日子,顾萋银也终于见到了那位女将军。女将军的面庞刚毅而深邃,一双黑眸如同古井无波,散发出无畏和坚毅的气息。 穿着一系黑色的军衣,也可比男将。“走吧,该岀发了。”李晋为了以防万一,又多添了一些人手。很快送粮的队伍就出发了,一路上顾萋银并没有和顾池恩走到一起。而是与女将军一起,“将军,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姑娘对这个也感兴趣吗!” 顾萋银看着与之同行的女将军,“没什么,我对你的名字也没什么兴趣。但我对你这个人感兴趣,想和你认识一下。”“那你哥,没跟你提起过我吗?”顾萋银:[不对,有情况。这我要该怎么说,提过还是没提过呀] 顾萋银旁边的顾池恩,没什么反应。不会吧,这俩不会不熟吧。顾池恩看着顾萋银一脸懵的表情,“好好看路,抓紧了可别摔了,要不然又要哭了。”确认无疑,他和女将军不熟。“他不仅没跟我提过你,还说跟其他人也不熟。” 将军一听,脸都僵住了。看向顾池恩那边笑着说,“那你哥哥的军务,还挺繁忙呀!在同一个军营里任职这么久,他都不熟。” 第24章 意外 顾池恩只感觉有一丝不正常的凉意,只感觉今天冷冷的。“那将军你叫什么名字呀,有兴趣和我认识认识吗?”“我叫沐青裴,你可以叫我将军也可以叫我青裴。” 顾萋银点了点头,觉得沐青裴应该比她大一点。“那我能叫你姐姐吗?”顾池恩听着顾萋银的话,“不是,你怎么还管人家叫姐姐呢,你们才刚认识。” 沐青裴听着顾池恩略带质问的话,只是轻笑了一声开口道。“姐姐,当然是可以叫的呀!”然后宠溺的摸了摸顾萋银的头,“想来应该是我与顾将军不熟,所以他才会介意你叫姐姐。” 顾池恩:[不熟,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说跟我不熟]顾萋银看着两人怎么都像是有点事的样子,“好了姐姐,别生气了。你们现在也可以重新了解一下对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顾萋银指着旁边的哥哥,“这是顾池恩你应该知道了,我叫顾萋银是这次随行的医师。”如果按上一世的安排,再过一个时辰应该就要到山贼的埋伏地点。一路上过来树林也是越来越密,也是他们埋伏的好地方。 在他们后面的李晋和淮安,“公子,你看他们好像你和公主呀!”李晋看着兄妹俩的样子,“是吗,可是以后就再也不能见到了。” 李晋的妹妹,当朝的六公主李乐安。作为和亲的公主,再过半年就要去北荒了。“公子,公主虽然是远嫁。但是公主也会回长安,见面也是可以的。”“或许吧,但我只愿妹妹能平安喜乐。” 很快运粮的队伍就要到山贼的埋伏地点了,李晋看着前面的密林。“淮安,你确定会有山贼来劫粮吗?” “公子,我们之前已经打探过了。”以往从夜郎到巴蜀的商队,最容易在这里被山贼所劫。但不管是有多少货,还是多少人。他们也只是一概不留,手段极其的残忍。被劫的的人,还会被要挟用钱来赎。 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在这里被劫的人或物很少会出夜郎。“好了,都小心一点吧!”队伍到了埋伏地点,就被山贼劫住了。“哟,胆子不小呀。拦路财都不想给,就想过去。”李晋看着带头的山贼,“就算是拦路财给你,你敢要吗!” “上,今天能不能开张就看你们了。”众人与山贼厮杀了起来,“小心一点,你不会武功就不要过去了在这里待着。”顾萋银看着哥哥与他们厮杀,自己却无能为力。也只能躲到了旁边,不会武功的她,也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被打。 但是就算这样,也总有人想过来打她。李晋看见山贼向顾萋银那边走了过去,也顾不上这里就到了顾萋银身边。顾萋银躲在角落里,还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走了过来。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顾萋银也是很无奈我都已经躲这了。你们也还是不死心,总想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顾萋银悄悄的用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撒在了那人的脸上。 第25章 被改变的结局 顾萋银把土撒到了来人脸上之后,他就倒了。“不是,我力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李晋看着顾萋银蹲在角落里,身体还在不自觉的抖。“好了姑娘,现在已经没事了。” 李晋走上前把顾萋银扶了起来,但是她还是一直没能平复自己的情绪。顾萋银看着扶着自己的李晋,声音有些惊恐和害怕。“我…没事的,谢谢公子出手相救。” 淮安这边已经处理好了,没看到李晋就过来找他。李晋放开了扶着顾萋银的手,“你没受伤吧,别害怕现在已经安全了。”淮安走到了李晋身边,“公子,那边已经解决好了。留了两个活的,要过去处理一下吗?” 李晋擦去了剑上的血,走到了顾池恩他们那边。顾萋银:[吓死我了,差点就交待在这里了]顾萋银蹲下看了看那人,心脏部位直接被深深的刺了一剑。果然是四皇子,解决办法也是一样的果断。“走吧姑娘,害怕的话就不要在那里了。” 顾萋银跟上了李晋,走到了哥哥身边。“哥哥、姐姐你们没受伤吧,让我好好看看。”顾萋银围着俩人转了一圈,除了一些细小的剑伤并没有其他伤口。 “好了别看了,你哥哥的武功还行。”但是顾萋银并没有在顾池恩身边,而是在沐青裴身边。“姐姐,你有没有受伤,疼不疼呀!”“好了,我没事。”顾池恩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妹妹,我才是你亲哥呀。” “我知道呀,但我还是非常相信哥哥的武功。”顾池恩:[变了、变了,果然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公子,你受伤了。”李晋看着自己手臂上被划伤的地方,还在往外面流血。 “好了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现在先赶路吧。”上了马后,又重新出发了。顾萋银这次骑到后面,因为她是这群人中最废柴的一个了。 顾萋银一个人骑到了李晋和淮安后面,顾萋银:[太好了,哥哥的结局终于改变了,或许,我应该会有嫂子了]她好像闻到了血腥味,顾萋银:[有人受伤了吗,好大的血腥味] 顾萋银左右看了看了旁边的人,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不对已经走了一段路了,为什么还会有血腥味?”顾萋银抬头看向了前面,就看到李晋用手捂住了受伤的手臂。“公子你还好吗?要不要让医师给你看看。” “不用了,这点小伤没关系的。马上就酉时了,就让他们先停下吧。”淮安叫停了行进的队伍,让他们原地休息一晚。顾萋银也下了马,走到了运粮的马车旁。把放在上面的药箱拿了下来,走到了顾池恩和沐青裴旁边。 顾池恩这边刚生好火,就看见了拿着药箱走过来的顾萋银。“你受伤了,”顾萋银坐到了旁边。“没有,我没受伤。我是想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其他地方被伤到。” “我还以为你受伤了,我没事去看看你姐姐吧!”顾萋银听着顾池恩话里话,“怎么我叫你哥哥,总不能让我叫姐姐青裴吧!” 第26章 包扎伤口 “是应该叫姐姐的,”顾池恩的声音有些沙哑。顾萋银坐到了沐青裴旁边,“姐姐我刚刚看你有些小伤,要不要我帮你看一下。”沐青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顾萋银,“我没事,你去看看其他人吧!” 顾萋银想起刚刚闻到的血腥味,还有李晋用手捂住的手臂。衣服上略带了一些凝固的血迹,“好我现在去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受伤,顺便也帮他们包扎一下。” 而李晋这边淮安正在帮他处理伤口,“公子,衣服上的血已经干了,可能会扯到伤口你忍一下。”顾萋银拿着药箱走到了李晋的旁边,就看见淮安正在替他处理伤口。 “淮安,让我来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你先去睡觉吧!”淮安看着拿着药箱的顾萋银,再看看李晋。李晋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公子…”。“好了淮安,你先去睡觉吧。” 淮安无奈起身,“是,公子。”顾萋银看着李晋手臂上清晰可见的伤口,先是把药箱放到了一旁,蹲到了李晋旁边为他处理伤口。 “公子,像你这种伤口若不及时处理的话,是有可能发炎的。”顾萋银从药箱里拿了一些纱布和药膏,“可能会有些疼,公子受不了的话可以说。”顾萋银把伤口处理好后,用药膏敷在了伤口上,还缠上了纱布。 “这缠好的纱布尽量别让他碰到水,伤口未好之前不要拿重物,要不然可能会让伤口裂开。”顾萋银把纱布和药膏放到药箱里,“好了,三天后我会帮你换药。记住一定不要碰水,不要拿重物。” 顾萋银起身要去查看其他人有没有受伤,刚要拿起药箱就被李晋叫住了。“谢谢姑娘,为我包扎。”顾萋银起身背对着李晋,但他说话的声音很小。 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谢谢两个字,“没关系,你今天不也救了我吗!更何况我本就是你随行的医师,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顾萋银就离开了,也并没有再回头看李晋。李晋低头看向顾萋银为他包扎的伤口,用手指轻轻的碰了一下。“确实是挺疼的,”但是他已经习惯了。李晋自小就开始练剑,大大小小的剑伤他都有过。也只是自己简单的处理一下,并不会过多的去在意。 在这皇宫之中,利益交织的蛛网之下。明争暗斗,已经让他学会了隐忍。不会在外人面前轻易表露岀自己的情绪,更不可能会去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所以他自幼并不讨喜,冷漠的性格更是让他受到了孤立。李晋看着自己左手中指上戴的戒指,也只有戒指带给他的冰冷触感才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公子,”淮安的声音把李晋拉回了现实。“公子我刚刚已经审问过那两个人了,”淮安站在了李晋的旁边。 “他们招了吗,是怎么知道我们要运粮到巴蜀的。”“没有,但不管怎样他们就是不肯开口。”李晋摸着手上的戒指,“不说,就没有必要留活的了。” 第27章 封村 “是,公子我会处理干净的。”李晋:“知道,去吧。”淮安叫了几个人把山贼绑到了离营地不远的树林里,山贼被蒙上了眼睛。“让他们跪下,好办事。”山贼被人强行按到地上,淮安用剑抵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 “说不说,”还是不肯开口。抵在脖子上的剑直接刺了进去,血溅到了淮安的衣服上。跪在旁边的人脸上也溅了血,淮安拔出了剑。 剑上还残留着血,直接把剑贴到了旁边山贼的脸上。“看看还有没有气,没有就直接处理了。” 血湿湿的感觉,让那人害怕了。“你还是不肯开口,那好直接处理了。”最终还是承受不住,“我说,我什么…都说,别…杀我。” 淮安见他开口,把剑上的血在他身上擦了擦。“谁让你们来的,你们的目的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抢粮吧。”“是…大当家让我们来的,不仅是为了抢粮,还要处理了带头那个。”“所以你们大当家想借刀杀人,”淮安示意旁边的人把他处理掉。 “那你们大当家叫什么名字,”“不知道,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说完就倒了。“处理干净,”两人被拖进了树林里。淮安已经走到了李晋旁边,“公子,他们是为了带头之人来的。” 李晋示意了一下,让淮安去睡觉。一夜过后,已经准备好出发了。“走吧,应该再过一天就要到了。”顾萋银依然是最后,但不一样的是李晋骑到了她的旁边。 “公子,是有话要说吗?”李晋开口说道:“凭姑娘的医术,能否控制住巴蜀的温热症。”“虽然我只有一个人,但我会尽力的。” 两天后,众人终于到了巴蜀。顾萋银叫住了众人,让他们蒙好口鼻。“温热症已经爆发到了很多地方,在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之前一定要蒙好口鼻。”他们进到了爆发温热症的村子里,因为爆发突然,现在染上温热症的人已经躺不下了。 只能简单的在地上铺张凉席,没有的只能躺在潮湿的地上了。“好了,去叫人煮些白粥吧。”顾萋银看着地上的人,走过去看了看。 “咳咳,”大娘看见顾萋银向她走了过来,连忙伸手示意让她不要过来。“咳咳,姑娘别…过来,小心被传染。” 大娘说完又连咳嗽了好几声,“大娘,没关系的我是医师,是来帮你们看病的。”大娘身体看起来很瘦弱,声音也很沙哑。顾萋银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烧,还一直咳嗽。 “大娘你先躺一下我去端碗粥给你,”顾萋银走到了白粥旁边,顺手拿了一个碗打好了粥。“够了,谢谢。”“大娘粥好了,”顾萋银把粥放到了大娘手上,“谢谢你呀,姑娘。”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个个面黄肌瘦与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娘,你们村里没有粮食了吗?”大娘喝完粥放下了手中的碗,“咳咳,那还有粮食呀,现在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只进不岀。” 第28章 事情的源头 李晋和淮安则是去找了村长,顾池恩和沐青裴则是负责给村民盛粥。李晋来到了屋子里,就闻到了一股很重的中药味。村长是一个中年人,但跟外面的人比起来。 却没有一点不适的样子,“两位公子,不知找我有什么事。”“我们来是为了村里的事,你作为村长应该了解。”村长一副讨好的样子,“当然,这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我都知道。”“那好,这村中的温热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村长没有迟疑,“这村子里的温热症是半个月的事情了。”半个月前,村里的李老汉因为染了风寒,几天不见好。他的儿子呀就给他请了个郎中,虽抓了药但听说好像没多大效果。 没过三天那老汉就病死了,他儿子呀给老汉埋在了后山上。但现在又至仲夏,雷雨天又多。 老汉下葬没几天,就连下了好几天大雨。那埋在后山的老汉不知怎的就被冲了出来,老汉硬是被雨水泡了好多天。 后来雨停了,那老汉才在后山被人发现。听说呀,老汉被发现的时候都臭了。他儿子为了让老汉放心,又给他找了个宝地好好下葬了。 “所以这跟温热症有什么关系,”“唉公子,我还没讲完。”后山那里有条小河,那河呀就挨着我们村子。老汉被雨水冲到了河边,因为是雷雨天,所以很少有人到河边。 但村里的乡亲,洗衣、做饭都是用那里的水。没过几天,村里就有好多人高烧不退,恶心呕吐。等到老汉下葬的时候,就已经被冲出来好多天了。淮安:“所以就是因为这个,整个村都被感染了。”“不过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 李晋:“好了,我们知道了。”李晋和淮安也大致清楚了,走出了屋。决定先去找顾萋银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办。但这村长家,又离村口有点远。而沐青裴和顾池恩这边,白粥已经给村民们盛完了。 “大娘,现在你就一个人吗?”大娘无力的坐了起来,“我呀还有个儿子,为了找点吃的。去后山挖野菜去了,现在应该也快回来了。” 大娘看着顾萋银,穿的也跟她们不一样。“姑娘,你不是本地的吧。你和他们,都是哪里的呀!” “大娘,我确实不是本地的。但离这也不远,就是特意来给你们送粮食的。”大娘看着顾萋银白净的手,“姑娘,你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顾萋银听了笑了笑,“大娘,大户人家的姑娘可比我好看多了。”“是吗,我看姑娘挺会照顾人的。不知道有没有婚嫁呀,哪个小伙子娶了姑娘你呀可就享福了。” “照顾人、婚嫁、享福,”这几个词虽然是大娘说出口的,但顾萋银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上一世为了做好一个称职的贤妻,顾萋银也努力过。 孝顺公婆,对公婆的话言听计从。甚至是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兮夜,含冤死在了牢狱之中。但为了顾全慕家的颜面,也只能草草下葬。最后也没能把兮夜,带回家。 第29章 突如其来的意外 言听计从,逆来顺受,这就是他们眼里贤妻的标准吗?可真是迂腐,不能回头的人,凭什么要求我这么做。 顾萋银:“大娘,你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半盏茶的时间,李晋和淮安也快走到村口了。李晋让淮安去河边看一下,自己去找顾萋银。这时大娘的儿子也已经从后山回来了,就看见了顾萋银扶着大娘。 大娘的儿子与顾萋银年纪差不多,但是左腿瘸了。走到大娘面前时,很反感有外人碰大娘。“别碰我娘,”直接给顾萋银推到了地上。 顾萋银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跌到了地上。地上的石子,把顾萋银的手给划破了。突如其来的痛感,才让顾萋银反应过来。 李晋也找到了顾萋银,就看见顾萋银被推到了地上。连忙上前把顾萋银扶了起来,“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顾萋银抬头看了一眼,“没事,你怎么来了。”顾萋银看着自己被划破的手,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手上的灰。“永安你干什么呀!还不赶紧给姑娘赔个不是。” 永安细细看了一下母亲,确认没事后。才站了起来,质问顾萋银为什么要碰他娘。顾萋银也是一脸的无奈,“大娘,他是你儿子吗?”大娘轻咳了几声,“抱歉了姑娘,我这儿子脾气太差了,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娘,你别这样,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李晋看着永安,“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胡说!”说完就拉着顾萋银走了,“娘你没事吧……”顾萋银被李晋拉到了旁边,“好了,公子你可以放手了。” 顾萋银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公子,其实也没必要抓这么紧吧!”“你做为随行的医师,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吗!”顾萋银:[到底是谁受伤呀,怎么被说的还是我] “公子我只是被人轻轻推了一下,现在你就开始质疑我了吗?”李晋有些不爽,“所以这就是姑娘认为的质疑吗!”顾萋银拍着自己衣服上的灰,“是,你不是一直都不信任我吗!”李晋的眼里带了些冷厉,“这不就是我一贯的风格吗!” 顾萋银:[对,权衡利弊之下的信任,就是那么脆弱]就这样两人不欢而散,李晋:[不就想关心一下吗,怎么就成不信任了] 淮安也找到了公子,但来的不是很凑巧。刚好就在顾萋银走后就来了,“公子,我有事要说。”“不想听,”说完就走了。留下淮安一人在风中凌乱,淮安:[不想听,那我不就白跑了吗] 顾萋银想要去找哥哥但没找到,就去找了沐青裴。“姐姐,你看到顾池恩了吗?”沐青裴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顾萋银,衣服上还落了灰。 “你怎么了,衣服上落这么多灰。”上前给顾萋银拍了拍,“这灰是被别人推到地上蹭的,手给划伤了拍不干净。”沐青裴刚刚给顾萋银盛粥的时候,看着还好好的。“那除了手,还有没有伤到哪。” 第30章 安置村民 “没有了,只是些小伤没事的。”顾萋银在房间里看了一眼,“我哥呢,没跟你在一起吗?”沐青裴给顾萋银擦了擦手上的灰,“顾将军去村外,多安排了一些人,好能控制住瘟疫。” 顾萋银点了点头,“姐姐,我现在要去后山采些草药。如果我哥有事找我的话,就告诉他我去采药了。”说完就要走,沐青裴担心就想陪她一起去。 “你手上还有伤呢,况且你一个人上山也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去吧!”现在已经午时了,顾萋银还要去借背篓和铲子。“好了姐姐,我会找人陪我去的。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沐青裴还想再劝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顾萋银就走了,她现在也要去安置一下村民了。天气恐有多变,夜晚村里总会有些蛇鼠。 不能再让患病的村民们躺在地上了,沐青裴已经来到了马车这里。沐青裴军营里的副将白淇,正在清点患病的村民。“白淇,过来一下。” 白淇朝沐青裴这边跑了过来,“将军,是有事要说吗?”沐青裴看了一眼,自己带到巴蜀的人。“白淇,你带几个人去安置一下患病的村民。外面太潮湿了,尽量别让他们躺在外面。”“是,将军。” 白淇走到了将士面前,看着他们真的好闲。有的还在睡觉,走过去一脚就给睡觉的那个踹醒了。被踹醒的那个人,直接就站起来了。 旁边的人还在笑,白淇一个眼神就让他们闭上了嘴。“谁,没看见我在这睡觉吗,踢什么踢。”气势汹汹的看着笑话他的将士,“大宝,是不是你踢的。” 大宝也只能用抖着的手指了指他身后,心中已经在为好兄弟祈祷了。“大宝你今天怎么了,手抖的这么厉害。” 顺着大宝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转头就看见自己身后的白淇。腿都软了,“白…副将,是…你呀。”白淇看着他腿软的样子,“怎么萧副将今天很闲吗?这才刚睡醒腿就软成这样。” 萧明哲赶紧眼神求助自己的好兄弟们,再不快点今天就完了。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兄弟们,直接就给萧明哲竖起了大拇指。萧明哲:[谢了,直接没救了]“如果萧副将太闲的话,就带着这几个只会竖大拇指的人,去安置一下患病的村民。” “是,是,马上,”然后又瞥向了旁边的几人,“怎么,萧副将都发话了,是要我请你们起来吗?”白淇的气势直接就让他们站了起来,去安置村民了。大宝用手搭着萧明哲的肩膀,“兄弟,早就叫你别睡了。看吧,又被踹了。” 萧明哲:“你好意思说,不是叫你帮我看着点吗。”一炷香前,因为今天早上起得太早。萧明哲因为实在撑不住了,就睡了一会。让大宝他们帮自己看着一点。如果白淇来的话,就把他叫醒。刚睡着一盏茶的时间,就被白淇给踹了。萧明哲摸着自己被踹疼的屁股,感觉走路都废劲了。 第31章 两个冤家 沐青裴看着走路都费劲的萧明哲,就知道他又被白淇给踹了。之前在军营里的时候,沐青裴让他俩好好带兵。白淇一天从早练到晚,效果很好。但萧明哲跟白淇不一样,因为他足够相信自己的兄弟们,所以对他们的操场练并不是很严格。 所以导致沐青裴和白淇有事找萧明哲,到练武场找他的时候都不在。问其他人去哪了,他们也总是支支吾吾不肯说。之后白淇一有事找萧明哲,到练武场找他没找到。就会去营帐中一个一个的找,找到就给他踹上一脚让他长长记性。这一来二去,不仅萧明哲怕她,他的那些好兄弟也怕她。 “白淇,你以后别老踹萧明哲了。女孩子,还是要温柔点。”白淇看着旁边的沐青裴,“将军,你不知道我每次去军营里找他。都找累了,人还不一定每次都找得到。”“但是…”沐青裴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白淇的话打断了。“好了将军,患病的村民我还没清点完,我先去忙了。” 沐青裴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唉,看来是不听劝喽。”沐青裴:[也只能默默的替萧明哲祈祷,下次白淇踹他的时候能轻一点]她也还要去看一下顾池恩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刚才顾萋银说是要去找村民,借背篓和铲子。但是她跟其他人也不熟,只能去找大娘借了。 大娘让永安去家里拿了背篓和铲子,给顾萋银还让永安给她带路,毕竟一个人去后山也不安全,还很容易迷路。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永安的腿虽然瘸了。但还是比顾萋银走的快一些,顾萋银喘着气,“唉,唉,永安你能不能…走慢点。” 顾萋银害怕永安再把他推倒,所以一直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永安应该是听到了顾萋银说话,步伐也放慢了一些。一路上两人也是很少说话,就算是说也只是顾萋银一个人,在那里单方面的问永安。“要到了吗?”“还有多远?……”但是每次问永安的问题他都不会回答,也不会做出什么回应。 顾萋银:[他是不是真的很反感别人碰他,或者跟他讲话呀]李晋因为找顾萋银有事,一直找不到就去找了淮安。李晋:“淮安,你见过顾萋银吗?” 淮安:“公子,刚刚顾姑娘说,她去后山采草药了。她还说如果你们家公子找他有事,等她回来再说。”李晋不确定她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她真的是让我,等她回来再说。”其实刚才顾萋银的原话是这样的,“淮安,我现在要去后山采药很忙,你们家公子要是有事的话,让他等着。” 淮安想如果要是真的说原话,自己可能又要被骂了。“顾姑娘的原话,就是这么说的。”李晋看淮安犹豫了,就知道肯定不是。但他现在并不想去管这是不是原话了,因为这都不重要。“那好,等她回来了,让她来找我。” 第32章 阿姐 果然是自己挖的坑自己填,看来只能等顾姑娘回来再说了。一炷香后,顾萋银和永安终于到了后山。 一路上,永安还会摘一些漂亮的野花。从自己带的细麻绳里,抽岀一根轻轻的把它们捆好。顾萋银看永安手里的花,虽没有牡丹、桃花那样娇艳。却也是他能找到最好的花,不知是送于大娘还是那心悦的姑娘。 就这样,顾萋银一直跟着永安。当走到一片乱葬岗时永安却停了下来,坟堆很乱。也很难找到其中的小路,坟头上也长满了青黄色的杂草。有的墓前还残立着墓碑,但时间久了上面的字也有些看不清了。永安手里拿着野花,走到了一座坟前。把鲜花放在了石头上,旁边还有几捧野花。被太阳晒得已经干透了,永安用手轻轻扫去墓碑上的灰。 坟是前两年的新坟,坟头并没有多少杂草。永安让顾萋银去采草药,自己在这里等她。墓碑被永安挡住了,只能看清最上面的两个字“阿姐”。想来应该是他的亲朋挚友,才会每次来都很会给她带花。 “你先去采药吧,我在这里等你。”顾萋银难得听见永安和她说话,不失礼貌的笑了笑。“那好,我会很快回来的。”永安看着眼前的墓碑,也不禁的让他想起自己的阿姐。 阳光透过树荫,照在了永安苦涩的脸上。回忆里的他,总会拿着一顶花环。跑向自己的姐姐,“姐姐,姐姐,你等等我。”阿姐也总会担心他会不会摔倒,向他展开双臂。我无忧无虑的投入阿姐的怀抱里,却总是看不清她的脸。 当我想要再一次去触碰阿姐的时候,她在我面前消失了。原来这都是梦呀,怪不得怎么都碰不到。“可是,阿姐你能再回来一次吗!”永安早已趴在墓前,哭的泣不成声。眼泪落到了花上,也慢慢落到了石头上。林中的蝉鸣,让永安的哭声渐渐被淹没。 顾萋银独自一人去采药,找了半个时辰。就是找不到其中的一味药材。“没了它,汤药就很难成了呀!”顾萋银也只能细细的再找一遍,总会找到的。 沐青裴也到村外找到了顾池恩,“顾将军,需要帮忙吗?”顾池恩派人沿着村子,撒了一些硫磺。顾池恩也只是冷漠的回了一句,“沐将军,你那边忙完了吗?”沐青裴走到顾池恩身边,“马上就快好了。” 顾池恩也已经有一个时辰,没见过妹妹了。“沐将军,你看到我妹妹了吗?”沐青裴想起顾萋银刚刚说的话,就跟顾池恩说:“顾妹妹,刚刚去后山采药了。” “后山采药,她一个人去的吗?”沐青裴刚刚看见顾萋银是和一个瘸腿的村民,一起去的后山。“她找了一个村民,带她去后山。”顾池恩:[我这个妹妹呀,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 “沐将军你去忙吧,这里有我们几个就行了。”沐青裴听着顾池恩越来越生疏的话,只感觉自己和他好像更陌生了。 第33章 识人不清 沐青裴并没有停留,毫不犹豫的走开了。找到了白淇,熟悉一下患病村民的情况。顾池恩看着离开的沐青裴,决定还是保持现在的关系。李晋则是带着淮安,去了河边。 顾萋银在林中又找了半个时辰,只找到了几株。就决定先回去看看,她沿着自己一路做的记号。走到了乱站岗,却并没有见到永安。她在林中大声大声喊着永安,“永安,永安,你还在吗?”但回应她的却只有回声,和林中的蝉鸣。“哼,被骗了。” 顾萋银没有办法,马上就要天黑了。只能一个人下山了,但她还是不死心。一边走一边还喊着永安的名字,“永安,永安…”不知道她喊了多久,却始终没有等到任何回应。“被骗了,还骗的很彻底。”不仅害怕被别人接触,还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事。 不知走了多久,顾萋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顾萋银也走累了,扶着树休息了一下。抬头就看见了自己刚才做的记号,不可置信的看着它。“所以我这是迷路了。” 她无力的靠在了树上,“果然,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值得相信。”四年前,顾萋银还在跟着师父学医。和她一起的还有师妹慕蓉、师弟司忆安。慕蓉的家在江南,因为父亲自幼学医。为了能让慕蓉学习更多的医术和磨练心性,就把他送到柳清风身边。 那一年,是顾萋银和慕蓉认识的第四年,也是和她在一起的最后一年。至此之后,慕蓉的离开就成了顾萋银的心病。五月初六自己带着她,去给周边的村民看病。因为村民家是在山上,前天还下了雨。路滑实在不好走,就耽搁了一些时间。 当两人到村民家时,已经是巳时了。谁都没有想到,就因为耽搁了一些时间。顾萋银和慕蓉就差点死在了山上,两人进到了村民的院子里。并没有看到人,顾萋银就喊了一声。“阿婆,在吗?” 说完就从房里走岀来了一个拄着拐杖的阿婆,看见有人出来了。慕蓉就先上去扶住了她,却并没有发现那半开着的门里。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她,“阿婆,你怎么还岀来了呀!你的腿还没好呢,就尽量别走动了。” 慕蓉先扶着阿婆,坐了下来。自己先去熬药,让顾青银先看看阿婆的伤。慕蓉拿着药来到了厨房,找熬药的罐子。顾萋银则是和阿婆留在了外面,顾萋银把阿婆的腿轻轻抬了起来。“阿婆,您的腿再过半个月就快好了。这几天就少走动了,记得一定要按时吃药。 阿婆却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半开的门,把手搭在了顾萋银手臂上。轻轻拍了几下,“姑娘,这山路不好走路滑,阿婆没事,你们就先回去吧。” 慕蓉已经生好了火准备熬药,想拿葫芦瓢去缸里舀水。刚拿起缸上的盖子,就看见沉满水的缸里有个小孩。被水泡的已经有些发白了,水里还飘着一个红色的拨浪鼓。 第34章 血腥味 慕蓉看着水里的小孩,手里的盖子也掉了下来。还在惊恐和害怕中的她,并没有叫。只是慢慢的蹲了下来,把地上的盖子捡了起来。重新盖了回去。把葫芦瓢放了回去,走出了厨房。 顾萋银:“阿婆,你先坐一下,药马上就快好了。”而屋里的人,却有些不耐烦。站在门后的两个人,透过半开的门看向外面。“你别说,她俩还是有几分姿色。”看着外面的顾萋银,“大哥时间够久了,也该办正事了。”坐在前面的人,从身边拿起了自己的箭袋。 慕蓉在看到缸里的小孩,脖子上粗重的红厚。也只能假装镇定的走出厨房,但眼里带着的惊恐却依然还在。她走到了顾萋银身边,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药…快熬好了,要不然…我们先走了。” 顾萋银起身站了起来,就看到了慕容有些发白的脸。她用手轻轻的贴在慕蓉的额头,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是不是发烧了?”而慕容此时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用手紧紧的拽着她的衣角。“快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顾萋银看她没有拿药箱,叫她回去拿。自己则是蹲下来,“阿婆你要记得吃药,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但屋里的人并不会轻易的放她们离开,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向坐在那里的阿婆,“阿婆,你今天的话实在有点太多了。”顾萋银看着他们手里的刀,就这样刺向了阿婆。血也溅到了顾萋银脸上,手里的药箱也重重的掉了下来。 带头的人开口说道,“姑娘,你知道的太多了。”顾萋银用手摸着自己脸上的血,不敢相信刚刚还在跟自己说话的阿婆。就这样倒在了自己面前,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他们打晕了,还用绳子绑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萋银才醒了过来。嘴还被捂住了,手也被反绑了起来。她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也看不到一点亮光。她被关到了阿婆家不透光的地窖里,慕蓉则是被他们关到了柴房。 被打晕之前,顾萋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大哥,把她们带上山吧!”“大当家肯定喜欢。”大哥看着躺着的两个人,“别说了,先把她们两个给我带进去。” 为了防止她们逃跑, 还特意分开了关。顾萋银在不透光的地窖里,用手摸了摸。好像摸到了什么湿湿的东西,黏黏糊糊的。却什么也看不清,腿往前伸了伸。 腿还没有伸直,就蹬到了墙。旁边好像还放着什么东西,往前挪一挪就能碰到。用手轻轻一摸,还有一点软软的。 仔细一摸才发现,好像是一张不怎么光滑的人脸。顾萋银连忙挪了过去,就没有再碰过那张人脸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黑暗中出现了几双红色的眼睛。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爬。 还时不时的散发出一股血腥味,仔细一听,好像是老鼠在啃什么东西。还会有老鼠顺着顾萋银的腿,爬到她的身上。 第35章 没用的 顾萋银在惊恐之中,把身上的老鼠甩了下去。缩成了一团,靠在墙边。血腥味也越来越重,老鼠啃食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在她的面前,只有几双红色的眼睛。 半盏茶过后,地窖被人打开。亮光之下,地窖的全貌也算看的清楚。老鼠在见到人之后,也逃窜了出去。顾萋银这才看清,它们刚刚啃食的东西。 是阿婆的老伴,肚子上已经被啃出来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洞。顾萋银在看到从肚子里面流出的东西之后,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呕…呕,”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外面的人下到地窖里,直接跨过了老伴。把顾萋银拉了起来,爬到了外面。慕蓉终于又见到了顾萋银,嘴里的布也被扯了出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想要挣扎,却被他们死死的按住。“啪,啪”两下,顾萋银和慕蓉的脸上,被重重的扇了两个大嘴巴子。“闭嘴,想活命就别说话。” 俩人被他们,带到了一条小河边。“过了这条河,你们就能下山了。”说完后把两人手上的绳子割断,往前推了出去。“但是我这里有十支箭,你们能不能下山,就只能看我箭法准不准了。” 她们为了能够活着下山,也只能不顾一切的往前跑了。老大从背后的箭袋里,抽出了一支箭。搭上弦后,拉弓射向了俩人。 箭出射到了顾萋银脚边,没有射中的他还惋惜了一番。“可惜了,这么好的箭。”说完又从箭袋中抽岀了一支,“知道太多,终归对你们不好。”箭出射向了慕蓉的心脏,突如其来的痛感让慕蓉停了下来。 用微弱的声音,让顾萋银别回头。“快跑,别回头,”说完就再也支撑不住了。顾萋银还来不及悲伤,就见他又搭上了一支箭。箭出之后,被一把剑挡了下来。 “不好了,大哥来人啦。”“ 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见他们逃走之后,才探了一下慕蓉的鼻息。顾萋银也赶紧上前,替慕蓉止血。箭射在了心脏,已经很难止住了。 顾萋银把慕蓉扶到了岸边,轻轻掰断了箭尾。用手捂住了伤口,“慕蓉、慕蓉,你一定要坚持住。”顾萋银看着一直在流血的伤口,“为…什么,怎么…都止不住呀!” 看着慕蓉因为失血过多,渐渐发白的脸。“姑娘没用的,箭射的太深了。”顾萋银用手摸着慕蓉渐渐失去温度的脸,“公子你有办法救她吗?只要你能救救她,我什么都可以做!”顾萋银声音有些发颤,用祈求的语气。“公子,我求求你…了,你…救救她吧!” “她真的…快不行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救不了她?”顾萋银看着慢慢冰冷的慕蓉,却怎么都叫不醒她。顾萋银呆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慕蓉从地上扶了起来,“对还有…师父,师父肯定能救她。” “慕蓉,你别怕。我们马上就能下山了,师傅肯定能救你的。”顾萋银扶着慕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就算摔倒了,她也一直在想着:“慕蓉别怕,师父肯定能救你的。” 第36章 离开 顾萋银扶着慕蓉,走在下山的路上。就算路滑不好走,她也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天黑了,林中的虫叫把顾萋银拉回了现实。为了下山,她只能继续往前走了。一到天黑顾萋银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她被关在地窖里的场景。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老鼠啃食尸体的声音,还有它爬到自己身上的触感。让顾萋银停留在了那里,是活生生的阿婆死在了自己面前;是顾萋银在看到那个洞之后,会感到恶心、甚至呕吐;还是自己学了那么多年的医术,却终究救不了慕蓉的自责、遗憾和挫败。 这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我重生了,救下了被孤秋杀祭天的哥哥,改变了自己因为一个人而不幸的命运。却没能救下和自己说话的阿婆,被箭穿心的师妹慕蓉。这一世的重生,真的是上天在垂怜她吗? 李晋和淮安到河边之时,就看到了永安从山上下来。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在喊着永安。李晋看着下山的永安,这才想起去山上采药的顾萋银。“淮安,见过和顾姑娘一起上山的那个人吗?” 淮安回忆了一下,“当时顾姑娘走得及没看清脸,但是和顾姑娘一起的那个村民腿有点瘸。”但他们到河边这么久了,也没见顾萋银下山。 “淮安你现在去找顾将军,让他去找和顾姑娘一起上山的那个村民。”“那公子你呢?”天也越来越黑了,“快去,我上山找人。”说完就上了山,边走还边喊着“顾萋银,顾萋银你还在吗?” “顾萋银,顾萋银,”李晋看着这林中的杂草,不时还会有什么东西窜来窜去。“顾萋银,你还在吗?”顾萋银趴在地上,手里还紧紧的拽着野草。那些画面,也慢慢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顾萋银看见了慕蓉,伸手想要触碰她。“慕蓉,是你吗!”但伸出去的手,却停了下来。“怎么可能会是你!慕蓉早就死了呀。”终究是走不出来,停留在了原地。 李晋也终于找到了顾萋银,跑到了她面前。“顾萋银,顾萋银,你没事吧。我喊你几次了,怎么不说话!” 看着李晋有些模糊不清的样子,她用手在眼前晃了晃。李晋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把她先从地上扶起来,却被她用手抱住了。 顾萋银声音有些沙哑,把头靠在了李晋的肩膀上。“公子,能让我抱一下吗!”抱完之后,李晋把顾萋银从地上扶了起来。“公子我迷路了,你能带我下山吗?” 李晋没有回答,只是把自己的袖子伸了出去。让顾萋银抓着袖子别放手,“抓着,天黑路不好走。”顾萋银抓着李晋的袖子,跟着他一起下了山。在下山的路上,李晋问了一个问题。 “顾姑娘刚刚看见你时,听见你一直在说慕蓉,她对你很重要吗?”抓着袖子的手,也渐渐紧了。“很重要,但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第37章 梦魇 李晋停顿了一下,听着顾萋银把话说完。意识到自己让想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就立马转身给顾萋银道了歉。“抱歉,让你想到伤心的事了。”听到李晋的抱歉,她也慢慢放开了抓着袖子的手。 “没什么的,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说一下。”心事憋太久,会沉下来。过了这么多年,她没有向别人提起过。只是一个人记了很久,慢慢的也就成了她的心病。午夜梦回时的梦魇,黑暗里的红色眼睛。 顾池恩见顾萋银还没回来,就带了几个人去山上找她。“将军,公子说让你去找人。”“好了,你家公子要找的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能找到。”叮嘱着旁边的人,“一定要好好找找。”火把渐渐燃烧,不知不觉中他们也走到了那片乱葬岗。坟前也慢慢的飘起了绿色的鬼火,不时还能听见风声。 突然一个拿着火把的将士,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声音,放低火把一看。原来是一根带着些腐肉的骨头,旁边还有一具散发着恶臭的动物尸体。上面还有一些蠕虫,在那里乱爬。“呕呕,太恶心了。”其他人也听见了声音,朝他那里看了过去。 看见他在那里扶着树狂吐,还不忘补充一句:“唉,这也太惨了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之后的两天里他都不会再想吃东西了。“快走了,别吐了。”扶着树的将士,“知道了。”李晋和顾萋银也终于看到了他们,朝他们喊了一声。“别找了,在这里,”看向身后的顾萋银。 “顾姑娘,将军来了。”“谢谢公子,带我下山,那我就先走了。”与他道谢之后,就跟着顾池恩回到了村里。淮安也走到了李晋身边,“公子走吧,他们都走远了。”顾池恩看着妹妹,“没事吧,下次别一个人上山了。”看向身后的李晋,“他为什么也在?是和你一起来的后山吗?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好了,不是他跟我一起来了。我在山上迷路了,是他把我带下山的。”顾池恩掐着妹妹的脸,“还知道自己会迷路呀!”一盏茶之后,众人回到了村子里。李晋:“要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淮安赶紧解释了一下,“顾将军说他要上山找妹妹,所以才没有找到。”“不用解释,我知道了。”沐青裴也见到了从山上回来的顾萋银,“饿了吧,先过来吃点东西。”她从火堆旁拿了一个放凉的红薯,递给了旁边的顾萋银。“快吃吧,刚烤好没多久。” 她掰了一半,给了沐青裴。“我只要一半就行了,剩下的给姐姐。”顾池恩看见了,“妹妹,姐姐都有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没了,只有这一个。”咳咳,“你忘了吗,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顾萋银点了点头,“谢谢哥哥,把我带回来。”沐青裴又拿了一个红薯,递给了顾池恩。“给,快吃吧要凉了。”顾萋银看着俩人,[我就说吗,这两个人绝对不简单]顾萋银:“拿着呀,发什么呆呢!” 第38章 入局者 顾池恩接过沐青裴手里的红薯后,说了一句:“谢谢。” 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失落,想要说岀口的话还是咽了回去。顾萋银:“好了,夜深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去睡了。”说完起身来到墙边,靠着墙睡了过去。沐青裴:“将军,我先去睡了。”起身离开,留下了顾池恩一人。 夜深人静后,他们也渐渐睡了过去。在安静的黑暗里,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人影。只停留了半刻,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在黑暗里隐藏的是入局者,还是早已看清一切的旁观者。真相的背后,是现实更残酷。还是摸不透的人心,看不清的人。 这一刻,你会想起谁。顾池恩起身给沐青裴盖了一件衣服,吹灭了旁边的蜡烛。在梦里,她又会想起谁! 天亮了,还在睡梦中的几人。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了,“怎么了,大早上的!”淮安起身查看,打开门就看见了外面围在一起的几个人。 “谁呀,咋还偷我家东西呢!”“是呀,我家昨晚也丢东西了。”说话的大婶,看见淮安出来后。“唉,你们知道是谁偷的吗?”“谁晓得呀!这大半夜的。” “我看呀,还是得挨家挨户的找找,没准就找到了呢!”旁边的人,拉着大婶说了一句。“会是咱们村里人偷的吗!”“不知道呀,村里那么多人呢!”“好了,先回找找吧!”说完后,就散了。 不时还回头看两眼,“别看了,快走吧。”屋里的人也差不多醒了,“哎,看什么呢!”淮安见顾池恩出来,就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顾池恩:“丢东西了,到村口说。”“是的,将军。”这村口就住了四家人,李晋他们也只是暂住几天并不会叨扰太久。 顾池恩走到了屋内,把其他人也叫醒了。“顾萋银别睡了,快去熬药。”巳时,顾萋银的药已经熬好了。“过来,端药吧。”沐青裴负责把药分给他们,“妹妹,药还有吗?” “等一下,马上就好了。”一边扇着火,一边又要看着药。把药端了出去,“小心烫,别洒了。”顾萋银看着后面排队的人,转头看了一眼自己从山上釆的药材。“这药不够了,要从南诏再运些来了。” 午时,熬好的药也分完了。剩下的药也不多了,最多只能撑两天了。如果不起效的话,连两天都扛不住。沐青裴准备让人回南诏,运一些好的药材回来。 “白淇,你明日和萧副将一起。回南诏,运些药材来。”白淇:“是,将军。”白淇又去找了萧明哲,“还闲着呢,快起来干活。”萧明哲:“干啥,又想踹我。”白淇也是一脸的无奈,“无聊,带着你那几个好兄弟把粮食卸了。” “你怎么不去,我才带了几个人。”白淇看着旁边的几个人,“我营中都是女将,不好搬。”[白淇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走吧,你们也别闲着了。”大宝:“兄弟,白副将今天怎么了呀。咋不踹你了,难道是转性了。”白淇:[变温柔,真的好难] ——————番外—————— 白淇想起了沐青裴对她说的话,“女孩子,还是要温柔点。”从前也有一个人,跟她说了一样的话。 他是大山里的孩子,从小就与白淇一起长大。每次和她山上捡柴时,都会帮她多拿一些。也会把自己不舍得吃的鸡蛋,分给她。山里的孩子就是这样,会记住对自己好的人。 那年村里闹饥荒,饿死了很多人。而剩下的人为了活着,就住到了山上。吃树皮、挖野菜、打野味,这些都做过。白淇的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父亲早早就过世了。饥荒时,母亲也饿死了。 为了养活弟弟妹妹,她就下山参了军。他是大山里的孩子,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没有人见过他的父母,就连他自己也没见过。 从小就生活在对他好的婶婶家,婶婶也会把自己家母鸡下的蛋留给他。 他也跟着白淇下山参了军,临走的时候婶婶给了他两个鸡蛋。给了白淇一个,自己留一个。两年前他死在了开满野花的地方,为白淇插上了一朵野花。 “多好看,女孩子就应该温柔点。”死在了白淇怀里,也留在了她的心上。白淇也在他的坟前,放了两个鸡蛋。 还插上了和当初一样的野花,“好看吗,可惜有点蔫了!”她剥了一个鸡蛋给他,“你看我还给你带了两个鸡蛋,一个给你,另一个给我。”最后的最后那两个鸡蛋,都留给了他。 白淇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开满野花的地方,也记得:“女孩子就应该温柔点。” ………… 这是属于她(他)的故事,美好、而又没有结局。故事很长,人生也很短。故事会有续集,可他不会有! 第39章 泥塑 “快走,变天了,马上就要下雨了。”顾池恩他们也在忙着收拾外面的东西,“快把粮食搬进来,别给淋湿了。” 村民:“怎么又开始下雨了,是河神动怒了吗!”“呸呸,呸,可别让河神给听见了。”昨天夜里,好几家供奉的河神都被偷了。“早就说了河神不能见光。” 萧明哲:“将军,粮都搬完了。”沐青裴看着被淋湿的将士们,“好了,快进屋避避雨吧!”大雨如注,仿佛要把世界淹没。天空中不时传来隆隆的雷声,仿佛在警告村民这场雨的力量。 一位年轻的姑娘,见沐青裴还在外面。“姑娘雨大了,先进来避避雨吧!”沐青裴进到屋里,用手擦了擦衣服上的水。姑娘给他们烧了壶热水,“家里没茶,你们若不嫌弃的话。就先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 顾池恩:“没事的姑娘,热水养生吗!”她给沐青裴也倒了一杯,“姑娘你也喝一杯吧,小心别染了风寒。”沐青裴从姑娘手里接过杯子,“谢谢,姑娘。” 等沐青裴接过杯子后,就走到上位拿了三炷香,拜了拜桌上供奉的泥塑。村里的人说河神不能见光,会拿一块红布盖到上面。 顾萋银看着桌上供奉的泥塑,一眼就注意到了上面盖着的红布。这不经让她想起了,上一世母亲为她蒙上的红盖头。象征着新娘的珍贵和神秘,会由新郎在仪式上揭开,以表达对新娘的尊重和爱慕。 上一世大婚前,顾母看着顾萋银穿着红嫁衣的样子。一时有些不舍,给萋萋理了一下头发。“萋萋呀,你嫁到慕家那边。她们如果敢让你缺衣少食了,你就回来!”顾母摸着萋萋的手,语气有些哽咽。“咱们顾家…的女儿呀,可不能…嫁岀去受欺负了!” 顾萋银用手擦去了母亲脸上的泪,“阿娘,你…别哭了。顾家的女儿,怎么可能…会被欺负呢!”出嫁时,顾母为萋萋蒙的红绸,也是同这块红布一样。 ………… “顾姑娘,你是又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晋又坐到了顾萋银旁边。看着旁边的李晋,“你怎么过来了,你们不是在旁边那屋吗!” “那个屋好久没修了,都漏雨了。”“确实,今天这雨应该是不会停了。”顾池恩看着妹妹旁边的李晋,怎么看都像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虽然对这个四皇子不是很了解,但还是听人说起过。他岀生时,皇上就给他订了一门娃娃亲。是宰相家的千金,在别人眼里是订亲。可在皇家眼里,这亲却是用来牵制相权的。 但宰相的女儿的却对这门娃娃亲,非常抵触。“没见过、不认识,不想嫁。”并没有明确退亲,只是对外说宰相家的千金。脸在小时候被烫伤“破相了”。 成了一个“大门不岀,二门不迈”的千金。但皇上在听闻之后,却并没有退婚之意。 第40章 爱慕 顾池恩看着自己的妹妹,跟一个有婚约的人走这么近。就向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过来。“顾萋银,过来。” 李晋正在和顾萋银说话,听到声音后就停了下来。“你等一下,我哥叫我呢!”说完就起身来到了顾池恩旁边,“说吧,喊我干嘛!”这说话的语气,多少是带了点不耐烦。“坐,我有事问你。” 顾萋银坐到了旁边,“问吧,我听着。”顾池恩清了清嗓子,“咳,你有爱慕的人吗?”非常直接的就问出了这个问题,“咳咳,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顾萋银看了看旁边,确认没有人听见后。又反问了顾池恩,“那你有爱慕之人吗?” 问题一出,顾池恩明显有些不自在。手都拽紧了,“我先问的,你先说。”顾萋银:“嗯,没有。”也是非常的直接,还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沐青裴。“说吧,你到底有没有。” “有,但也只是爱慕。”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这种爱慕到底单不单纯。抬头看了一眼沐青裴,在与她视线相对后。却又立马避开,不敢有过多的对视。但是他的声音太小了,顾萋银完全没有听清。 “哥你能不能大点声,我都没听清。”顾池恩:“跟你说了有,能不能好好听。”确认了这个声音,整个屋子的人都能听清。顾池恩看着其他人异样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知道了,别激动。” 顾萋银观察了一下沐青裴的反应,震惊之中又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忧伤。“咳咳,我过去了。”回到原位后,“不错,不错,效果非常好。”李晋听着顾萋银的话,一时有些不明白。“姑娘,你刚刚说什么效果好。”顾萋银:[这我该怎么说]“嗯,我说的是药。” ………… 雨下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停。院里的井,也开始在慢慢蓄水了。村口还有一处不怎么住人的小院子,里面也有一口枯井。之前也总会有人去那里打水,用了好几年,不过慢慢的那井里就不再岀水了。 离村口较远的村长家里,也总是会一股很重的中药味。也不知道为什么,村长这几天不出门了。老是待在家里,还总喜欢关窗锁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雷声也越来越大,村长也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不时还说些胡话,“你别过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你别过来,不是…我。是他们,一切都是…他们做的。”而站在村长面前的是一个蒙着红盖头的女人,身上的喜服还滴着水。 村长边说还边往后退,空荡的屋子里。还不时发出几声阴森的笑声,“你可是村长呀!他们可都听你的。”不时又传岀几声捂嘴的笑声,外面的雷也更响了。 “你是…人,还是…鬼。”女人慢慢的低下身子,把脸贴近了一些。“不如您好好看看,我是人是鬼。”透过薄纱一看,是一张发肿还被鱼啃食过的脸。右眼的眼珠还没了,留下来的是一个黑漆漆的洞。 第41章 村长 “你别过来,不是我…干的,都是他们。”手胡乱的挥着,再一睁眼时。女子已经不见了,而留下来的只有水印和一条红绫。 村长看着眼前的红绫,像是着了魔一样。爬到红绫前,捡起红绫丢向了房梁。“不是我,不是…我做的。”说完就拉了一个圆凳站了上去,吊死在了房梁上。 当村长被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村长夫人端着药来到门前,刚开门就看见了吊死在房梁上的村长。药碗也掉在了地上,“老爷,”夫人走上前,发现人已经硬了。“快来人,快来人呀。”她跌到了地上,看着吊死的丈夫。眼里充满了不甘和恐惧,目光也定格在了红绫上。 “报应,这都是报应呀!”等人进来后,就把村长放了下来。“夫人,你先起来吧,地上凉。”丫鬟刚想上前扶她起来,就被她推到了地上。夫人看着比自己年轻漂亮的丫鬟,“别碰我,你这个贱妮子。” 夫人蹲下身,用手摸着丫鬟的脸。“你这脸,生的可真好。”说完就从桌上拿了一把小刀,划伤了丫鬟的脸。看着她捂着脸痛苦的样子,夫人大笑了起来。“来人,把这贱妮子给我打发了。” 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嫌弃的说了一句。“把他埋了吧,看着恶心。”就这样吊死的村长,连头七都没有过,就被埋了。 埋完之后,夫人把村长生前穿过的衣物,用过的东西。和那条红绫一起烧了给他,跪在坟前。“老爷,你在底下可要好好的呀!”说完就把刚才的手帕,也丢在了火盆里。 萧明哲和白淇也带着人离开了,年轻的姑娘见他们离开后。也走了出来,“姑娘,他们这是要去哪呀。”沐青裴:“他们要去拿药材,过几天就回来了。”“是吗!” 顾萋银这边也准备开始熬药了,人不够就叫上了李晋。“把这个端过去小心烫,别弄洒了。”顾萋银看着李晋端药的样子,也不觉得他和其他皇子一样。 “高贵、冷血”的皇子,与“温柔、话少”的他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是学会了伪装、隐忍,还是根本没有变。七岁时,他被皇后罚跪。只是因为他不小心弄坏了太子的纸鸢,就被皇后罚在了父亲的寝宫前。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有不说话的父亲、冷漠的皇后。还有嘲笑自己的太子,“母妃都说了,父亲不喜欢你。”太子看着自己的纸鸢,“你就在这里跪着吧,我要去找父亲陪我放纸鸢了。”他摸着地上被弄坏的纸鸢,“只是线断了,为什么就不要了呢。” 顾萋银看着发呆的李晋,手里的药都倒满了。“干什么呢,药都满了。”顾萋银把药端给了排队的村民,“你去看着火吧,不用你倒了。” 用抹布擦好之后,就又倒了一碗。“好了,小心烫。”抬头就看见了永安,冷漠的说了一句。“端好了,下一个。”顾萋银:[眼不见为净] 第42章 枯草 永安接过药后,就回到了家。病榻上的母亲,看着为自己端药的孩子。用虚弱的声音把他叫了过来,“咳、咳,永安你过来,让阿娘好好看看。” 永安端着药,坐到了母亲身边。“阿娘,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先把药喝了。”永安轻轻扶起阿娘靠在了床边,“来先把喝药了,有话慢慢说。”阿娘接过药碗后,没几口就喝完了。永安接过了阿娘手中碗,为阿娘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递过手中的碗,靠着床看向了窗外的那棵枯树。“永安,你还记得院子里的那棵树吗?”随着阿娘的目光,永安也看了出去。“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和阿姐一起,在树下荡秋千、看星星和听你讲故事。” “是呀,当时你们还只有这么点大。这没过几年,连树都要倒了。”阿娘看着自己的孩子,也是沧桑了许多。“永安,记得以后要多去看看你阿姐。她生前最爱干净,别把坟弄脏了。” “好了阿娘,你现在还病着呢!别太累了,先躺下休息一会吧。”扶着阿娘躺下后,永安拿着碗走了出去。把碗还回去后,就上后山看了看阿姐。 和以前一样,他会在路上摘上几朵漂亮的野花。从自己带的麻绳里,抽出一根来把它捆好。等来到乱葬岗时,会细心的把姐姐坟前的杂草清理掉。擦一擦墓碑上的灰,看一看上面的刻的字。“姐,我又来看…你了。” 谁都不知道那一夜,他都经历了什么。只记得那天过后,乱葬岗又多了几座新坟。“爷爷,会有人来看他们吗?”男孩看着眼前的新坟,不知道为什么墓碑上没有名字。 只记得父亲和母亲都在里面,唯独没有自己和爷爷。爷爷让男孩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让他一定要记住上山的路。嘴里还一直说着,“会有人来看他们的,会有的…” 爷爷带着孙子下了山,不时还回头看两眼。顾萋银看着爷孙俩牵着手离开的背影,也为他们感到了哀痛和惋惜。放下手中的野花后,为她们擦了擦墓碑。李晋看着身后的顾萋银,也只是轻轻的唤了一声。“顾姑娘,该走了。” 她也经历了太多,生、老、病、死。人生常态,生是开头亦是结尾。“这就是她的故事!”红衣求娶,终身未嫁。 ……… “这个村里的人都该死,也包括我。”年轻的姑娘,为自己染红了唇。画好了花钿,等着自己的如意郎君娶自己过门。最后等来的却是残缺的他,“红衣求娶,终身未嫁。” 她用花烛点燃了自己的嫁衣,“不管你到哪,我都愿与你白头。”大火过后,她存在过的痕迹也被抹去了。 吊死的村长,病逝的阿娘;跌崖的永安,未嫁的姑娘。他们的故事,荒诞、可怜。为了一个不存在的河神,献祭了那么多姑娘;为了供奉他,做了红布泥塑。却说着:“他不能见光。”是不能见光的神明,还是这看不清的世道。 第43章 祈雨 还记得前面的李老汉吗!今天这章就是关于他的故事。(其中也会包括一些上章略过的内容。好话不多说,正文开始) ………… 三年前,在李老汉家曾孙子的满月宴上。 “唉,你听说了吗!村东头的的李老汉,又抱上曾孙子了。”“是呀,他老人家也算的上是子孙满堂了。” 李老汉的孙子,抱着自己的儿子。在门外迎接宾客,“恭喜、恭喜,”“叔你客气了,先进去坐坐。”今天来的宾客很多,李老汉在村里也算是辈大的了。村长:“小李呀,这么多年没见,都抱上儿子了。”“是呀三叔,这也是托您的福。” “好了,我就先进去了。”院子里的人,见村长进来后也都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村长”“村长,”村长手里盘着两个核桃,抬手示意让他们坐下。“坐,坐。” 满月宴上李老汉为曾孙子,带上了长命锁。“你看,这孩子的脸多白净。”白净的孩子被父亲抱在了怀里,不哭也不闹。 满月宴过后的第三天,村长带了两根金条和一个姑娘到了李老汉家。“小李呀,你去给你三叔倒怀茶。”“好,我现在就去。” “叔,我今天来找你有事。”边说还边把装着金条的袋子,推到老汉面前。老汉抽着烟袋,只是看了一眼。就又给推了回去,“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就别给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了。” “是,是。”村长把姑娘叫到了眼前。“叔,咱们村里就您做泥塑的手艺最好了。”“所以我想找您,照着这姑娘的样子做个泥塑。” 老汉吸了口烟袋,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姑娘。 “这女娃娃还挺白净,看着有点眼熟。”没过多久,老汉就想起来了。“你是张大娘家的,是吧!”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村长走时留下了金条,带走了姑娘。老汉呼出一口烟,“唉可惜了这个女娃娃,咋就不能说话嘞。” 李老汉做泥塑的手艺,十里八乡的都说好。好多人家都让他做过菩萨、送子观音,主打的就是像和精。这神仙呀一定要做像,才会有灵气。做的时候一定要精细,才不会有裂。 但做泥塑的有一个规矩,就是不能给活人捏像。就像扎纸人的师傅,他只给死人扎。“活着就要有一个活法,不能乱来。” 这没过几天,村长就又带人来了。还连续来了好几次,在村长的软磨硬泡下。李老汉还是答应了,决定给他捏一个。但在上好色的时候,这泥塑上的颜色见光就没了。实在没办法了,就盖了块红布上去。 没人知道这村长为什么要给活人捏泥塑,只知道半年后村里大旱了一场。雨也不下,颗粒不收。在向上天祈雨的祭台上,放的就是那个泥塑。 农历二月三十,忌祈福、祭祀。祈雨过后,那个和泥塑一模一样的姑娘。穿着嫁衣被送上了白轿,说亲的梅姨,带着接亲的人到了河边。 “姑娘,你可要坐好了。”“起…轿。”而村里这边却办上了喜宴,“新娘永乐,新郎河神。” 第44章 因果报应 轿里的新娘,抱着红布泥塑。薄纱下的脸,没有一点表情。 白轿入水,喜宴开席。“入水”又称河神接亲,入水之后她就成了河神的新娘。泥塑也沉到了河里,红布也随着河流被冲到了黑暗里。村里的人都以为,能成为河神的新娘是她的福气。 但是只有真正成为,新娘的人才知道,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骗局。因为在此之前,河底就已经有好几个这样的泥塑了。不一样的是,之前的泥塑是外村人做的。 活人捏像本来就是禁忌,更何况是这么多。外村做泥塑的师傅,在做完最后一个。就无辜在家中暴毙了,七窍流血而死。 三年后,李老汉病死了。在下葬后的第三天,大雨连下了好几天。自己的棺材还被人给刨了出来,被水冲到了河边。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而村长家也接连发生了好多怪事。 院子里昨天还出着水的井,今天再一看居然枯了。那房子本是去年搬迁的新宅,这没过几天就长满了蜘蛛网。看着还挺吓人,养在院里的鸡、鸭、鹅第三天竟全都死了。 这新宅实在住不下去了,就搬回了老房子里。新宅在村口,老房在村尾。也就住了三户人家,晚上回家呀也就只能听见狗叫了。 没搬几天就又遇上了温热症,村长为了不被感染还在家里囤了好多药材。一到他家就会闻到好重的中药味,他每天还会喝上两碗中药。生怕自己也被感染了,连门都不敢出。 后山的药材也被他挖的差不多了,村里的人想找一些草药治病都难找。半个月后,吊死在了家里。这说亲的梅姨呀,整天也是疯疯癫癫的。到别人家,一看见桌上放的红布泥塑。就像见了鬼似的,冲上去就把泥塑摔到了地上。 嘴里还一直说着:“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这没过多久也是彻底的疯了,见到人就说:“是她,都是她害的!”村里的人都说,是因为她摔碎了河神的泥塑。河神发怒了,这是河神对她的惩罚。 村长夫人在村长死后没几天,就改嫁到别的村子去了。没过几天,后山的乱葬岗就多了几座新坟。有说亲的梅姨,祈雨的祭司,抬轿的马夫。 祈雨的祭司,在家里用线缝上了自己的眼睛和嘴巴,刺死在了的她用来祈雨的法杖上。抬轿的马夫,是在早上去喂马时。一不小心被马绳勒住了脖子,是活活勒死的。 听说梅姨之前,还把自己邻家的女儿。说媒给了外村的地主做了小妾,导致女孩被地主活活打死。自己还因为给地主纳了小妾,得到了好多赏钱。地主害怕她父母报官,就找人把她父亲打了一顿。 还威胁他说:“要是敢报官,就不是被打一顿了。”失去女儿的父母,一夜就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祈雨的祭司,更是因为一点童子血。把她只有六岁大的儿子,活活用法杖给打死了。还把儿子用盐封在了陶罐里,砌在了用来祈福的祭台下面。 第45章 回城 这抬轿的马夫,在拉一位生产时大出血的孕妇时。更是坐地起价,原本只要四文钱的。他让人家出十文,人家急着去看大夫。就给了十文,最生气的是他说这十文只是一半的路钱。 要是急着见大夫,就还要再给十文。“不然的话,这马是不会走的。”但是剩下的钱只够看大夫了,根本就拿不出来多余的。“你能不能心心好呀,我娘子快不行了。这十文钱,我回去肯定会拿给你的。能不能先赶路呀,钱肯定会给你的。” 但马夫只认钱不认人,直接就给孕妇扔在了半路上。驾着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孕妇没有赶上,失血过多死了。刚出生的孩子,才睁眼就没了娘。母子连心,那一天的孩子哭的非常厉害。怎么哄都不乖,最后还是因为肚子饿了才没有哭。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云雾也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祭台被村民推倒,被砌在里面的陶罐也被发现了。失去女儿的父母,为讨回公道报了官。襁褓中的孩子,也有了更爱她的人。 真相会有人知道,恶人也会有他的因果报应。“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故事结束,这就是李老汉的故事。或许是他犯了禁忌,做了不该做的事,才会在死后不久被刨了坟。 ………… 李晋回到了长安,顾萋银在临走时。把母亲留给她的簪子,送给了沐青裴。顾萋银:“沐姐姐,我把这簪子送给你了。等以后你成亲了,就用它来簪头发。” 淮安:“顾姑娘,该走了。”沐青裴抱了抱顾萋银,“这簪子,我会好好保管的。时间不早了,你也该走了。”顾萋银上了马,回头看了一眼沐青裴和顾池恩。“再见,沐姐姐。”三日后,顾萋银和李晋回到了长安。 李晋去了皇宫,看了看母妃和妹妹。皇宫玥晴殿内,六皇子李知逸也在。“母妃,四哥还没回来吗?”嫔妃见知逸进来,“先等等,晋儿也快来了。”李知逸在殿内看了看,没见到乐安。“母妃,乐安不在玥晴殿吗?” “乐安去御膳房了,说是去拿一些玉露团来。”外面的婢女走了进来,“嫔妃,四皇子来了。”“让他进来吧,”李晋进来后就看见了李知逸,“母妃。” “快坐吧,你这几天赶路也累了。”给李晋倒了杯茶,“来,先喝杯茶。”给知逸也倒了一杯,“知逸,这是你的。”李知逸接过嫔妃手里的茶,“谢谢,母妃。” 半盏茶过后,乐安也拿着玉露团到了玥晴殿。婢女:“公主…”李乐安:“母妃,哥哥。”李晋:“先放下吧,你身体不好,就别到处走了。”李乐安把玉露团分给了他们,“……六哥这是你的。” 一盏茶之前,婢女青瑶看着桌上的玉露团。“公主,这些都要拿去玥晴殿吗?”“都拿着吧,四哥今天回来,六哥也肯定会过来。”青瑶把玉露团放到了木盒里,“好了公主,我们回去吧!” 第46章 佩佩 一盏茶过后,李晋和李知逸出了玥晴宫。李晋:“查到了吗,那帮山贼是谁指使的。”一个月前,李晋在去巴蜀的路上被山贼埋伏。不只为抢粮,还为借刀杀人。 到巴蜀后李晋就传信给了李知逸,“查到了,是太子。”李晋听到是太子,“确定是他吗!”“是…”李晋语气转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长安太子府内,太子李恒在府内听说着待卫季蒽的汇报。“李晋已经回到长安了,巴蜀的温热症也已经治理好了……”季蒽的说话声被摔杯的声音打断了,“够了,全都是废物。杀个人都做不到,废物。”季蒽走到了太子旁边,给他倒了杯茶。 “不急,还会有机会的。”李恒接过飘着茶叶的茶,“啧,这茶放多久了!”季蒽看着太子手里的茶,“来人,把这茶给撤了。”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去,带人把山贼给我剿了,听着心烦。” 此时撤茶的婢女也进来了,“太子…”收拾好后,“要换一壶新茶来吗?”季蒽:“不用了,先下去吧。”李恒:“记得处理干净!”李知逸也回到了府上,“王管家,我兔子喂了吗?” 王管家把兔子抱了过来,“喂了,吃了好多。”他把兔子抱了回来,“谢谢王管家了,你先去忙吧。”“那我先去忙了。”李知逸手里的兔子,是一只白色的短耳兔。叫佩佩,是李知逸在桥下捡的。 六岁时,李知逸还在皇宫中,和母妃一起住在云雪阁。寒冬初雪,与母妃出宫游玩时走丢了。他一个人等在原地,等着母妃来找他。不知道等了多久,一只白色的短耳兔跑到了他的脚边。知逸弯下身,把兔子抱了起来。 把它围在了怀里,“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走丢的。”又开始下雪了,“母妃,怎么还不来呀!”李知逸摸着怀里的兔子,没注意到有人给他遮了伞。伞一点点的靠近,遮住了李知逸。“喜欢它吗?” 李知逸听见声音后,看见了一块兔子玉佩。“这是我的兔子,能把它给我吗!”是一个比他大的姐姐,“它被冻僵了。”姐姐把手里汤婆子递给了李知逸,“你先捂一捂吧,手都冻红了。”知逸接过汤婆子放在手心,“你也喜欢兔子吗!” 姐姐:“喜欢,之前养过一只病死了。”李知逸:“那它有名字吗?”“有名字,叫佩佩。”母妃也找到了李知逸,“母妃,你终于来了。”“姑娘,谢谢你了。把汤婆子给姐姐吧,我们该走了。”李知逸跑到姐姐面前,“谢谢姐姐的汤婆子,我现在一点都不冷了。”姐姐接过汤婆子后,把手里的短耳兔抱给了他。“喜欢就送你了,一定要好好养。” 丫鬟:“怎么就送人了,你不是挺喜欢的吗!”“好了,他养的肯定比我好。”和这只兔子一样,它也叫佩佩。七岁那年,佩佩被人给烫死了。 六岁的时候李知逸的母妃,病死在了云雪阁。父皇没有来,只有他和佩佩一起陪着母妃。 第47章 兔子 在母妃病逝后,李知逸就被养在了玥晴殿成了嫔妃的养子。但宫里的婢女和太监们,都看不上云雪阁的娘娘。 只因为她不得宠,也不会想着争宠。宫里管事的大太监,就克扣了每个月给云雪阁的月钱。阁里服侍人的婢女和太监,也总会偷拿阁里的东西。深宫中里的人,若不想着怎么往上爬。就会被有权势、有人脉、有手段的人,狠狠的踩下去。想要咸鱼翻身,却更像是在咸罐里扎根。 就像其她那些身份高贵的娘娘,碎了支玉簪。“碎了,就碎了,换支更好的便是了。”高贵的她,从来不会在意是玉的、银的、还是金的。只会去在意,拿的是不是最好的。 李知逸在玥晴殿的第二年,佩佩就被其他宫里的太监抓走了。他们用开水烫死了佩佩,当李知逸想要去抱走佩佩的时候。手腕还被他们烫伤了。“哟,我说这是谁呢!”“这仔细一看,不是六皇子吗!” 他们一边拔着佩佩身上的毛,一边还嘲笑李知逸是个窝囊废。“怎么,这死兔子是你的呀!”带头的太监把七岁的李知逸,踹到了地上。 把手里刚拔的兔子毛,丢到了李知逸脸上。“什么六皇子,不就是个窝囊废吗!还要我伺候你,做梦去吧!”在周围人的嘲笑声里,带头的太监把盆里的兔子。 拿给了旁边的婢女,“去,把它拿到小厨房。”李知逸听见他要把佩佩拿到小厨房,也顾不上他们人多了。直接就咬在了太监的手上,太监在吃痛后又把李知逸踹到了地上。 “…你这个小畜生,还敢咬我!”他看了看手上的咬痕,“呀,还敢瞪我。来人呐,给我打。”太监撸起了袖子蹲到了李知逸旁边,“爷今天心情好,来教教你该怎么做人。”他用手掐着李知逸的胳膊,“让你咬我,你这个小畜生、窝囊废。” 半盏茶过后,“好了,都别打了,可别把他打死了。”“走吧,去小厨房。”旁边的小太监看着地上的李知逸,“呸,还养兔子,先管好你自己吧!” 就连从旁边路过的婢女,看见了也会说:“这宫里谁不知道,云雪阁里的那位娘娘不得宠。”婢女:“说的也是,我之前在云雪阁待过。那阁里破破烂烂的还漏水,哪能住人呀!” “别说了快走吧,今天可是皇后的生辰,可别耽搁了。”李知逸手里拽着兔毛,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地上的毛包好后,一个人回到云雪阁。佩佩被主人埋到了树下的草地里,可以乘凉,还会有吃不完的草。 李知逸看着和母妃一起种下的桑树,结了好多桑葚。没有人摘,也掉了好多。他坐到了树下,陪了佩佩半个时辰。临走时,他把佩佩的铃铛系到树枝上。风吹过树叶,也摇响了那个铃铛。 他负了,初雪下的那个承诺。“喜欢就送你了,一定要好好养。”…没能养好,也没能留住。 第48章 御行司 在之后的十年里,他跟着李晋学剑法,也有了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 李晋虽不讨喜,但他是皇子中最被看中的一个。在皇帝的子嗣中,最能与太子竞争的就是李晋。李恒虽为嫡长子,却没有其他皇子能吃苦。更是在幼年时,因为夜里怕黑,被皇后关到了狭窄、黑暗的木箱子里。 木箱在上锁后,被放到了阁楼里。李恒在里面待了一天一夜,没有吃过饭、喝过水,甚至连光都见不到。当上锁的箱子再一次被打开时,李恒已经被饿晕了。 皇后对他说:“你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你现在亦或未来,所做的一切他们都在看。”他们不希望有一个怕黑的太子,也不会让一个怕黑的皇子当上皇帝。 坤宁宫内,皇后正在小憩。旁边的宫女站在一旁为她扇着风,皇后:“停下吧,去给我倒杯茶来。”宫女放下手中的扇子,给皇后倒了杯茶。皇后看着宫女递过来的茶杯,“这杯子,也看腻了,去拿套新的来吧!”“还杯子虽华丽,却始终没有玉的光滑。” “唉,可惜了我那上好的茶。”皇后听着身边的婢女,说着太子的事。“好了,都下去吧。明天让太子,到坤宁宫来。”季蒽:“是,会让太子来的。”季蒽出了坤宁宫,回到了太子府。李恒见季蒽回来后,“母妃,又找你了,都说了些什么!” 季蒽:“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李恒:“嗯,什么都没说。”他玩弄着笼中的鸟,“算了,下去吧。”等季蒽出去后,李恒把桌子的杯子都弄到了地上。“为什么,我真的受够了。”李恒慢慢蹲下,捡起地上的碎片。“不就一个破杯子吗?为什么一定要最好的。”慢慢的,李恒也不再怕黑了。 在御行司的地牢里,用刑官霜凝正站在牢房外。用匕首划过牢门,“姑娘,求你别划了行吗?”“听着,太闹心了。”牢里的三个囚犯,看着外面的人走来走去的,“别问了,那些东西我们真的不知道在哪。” 七天前,这三个囚犯。去四王爷府上偷了点东西,偷完后就给卖了。拿着钱去酒楼里吃了一顿,吃完后发现钱是假的。什么鲍鱼、海参呐,是都点了一遍。结果吃完结账,店老板:“咦,快来人,来了三个吃霸王餐的。” 店老板报了官,直接就让这三个人成囚犯了。又因为偷了王爷的东西,还给了假钱。就又让他们升了一级,成了御行司里的囚犯。在御行司里,是可以用私刑的。 霜凝:“知道偷的是什么东西吗?”囚犯:“要命的东西。”霜凝:“要命还敢偷,”囚犯:“这不,快没命了。”霜凝:“快没命了,还这么多话!”“来人,准备上刑。” 囚犯:“要不再问问…”霜凝:“把嘴,给我闭上。”囚犯被带到了刑具面前,“都好好选选,选错可就直接上路了。 第49章 长相守 在灰暗的地牢里,透过烛光可以看清桌上摆满的刑具。霜凝从火盆中拿起烧红的铁烙,“呼,可以了。” 囚犯:“不是,我也没想这个呀!”半盏茶前,三个囚犯刚选完刑具。一把匕首,一个木夹,一个铁凳。霜凝的搭档,看着烧红的铁烙。“你们还是快好好想想吧!我怕你们扛不住。”说完就拿了个木夹走到了囚犯前,“来,我给你带上。” 带好后,拉紧了绳子。“先夹个一炷香吧,慢慢来咱不着急。”旁边的两个人,都看傻眼了。“咦,看着怪疼的嘞!”霜凝:“悠着点,可别把他弄死了。”她从桌上随意拿了块布,就塞到了囚犯嘴里。“你们最好想想,东西到底卖给谁了!” 九月初七,皇上为了操办李晋和楚冰瑶的婚事。巳时就召见了楚冰瑶,公公还到宰相府传了话。楚冰瑶的贴身丫鬟青瑶,到了她的闺房。 “大小姐,你就先别看那话本子了。”楚冰瑶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蜜饯。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话本子,“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呀!” 楚冰瑶:“要是宫里来人了,就说我身体不适卧病在床。”青瑶:“可是,你都病了三年了。”楚冰瑶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唉,这都三年了,我这婚到底什么时候退!”她走到了书桌前,打开了一幅画卷。“青瑶,你看我这脸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成亲。” 画卷上的她,脸上有一片烫伤。这光看着画像就让人嫌弃,青瑶:“小姐,这只是幅画像。”青瑶替她藏好了画卷,“ 这画一定要收好了,可不能让老爷和夫人看见。”整个长安都没有人见过楚冰瑶真正的样子,只知道她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破相小姐。 画卷是楚冰瑶自己画的,是为了让皇室嫌弃她这个“破相”皇妃。“青瑶,这话本子上的情爱之事,真的存在吗!”“小姐,这话本里的情爱之事,哪是我们能懂的呀!” 飞蛾扑火,萤星点灯。为了爱付出全部,最后就像飞蛾扑火一样;萤星虽然微弱,却能被慢慢点亮。话本里的情情爱爱,美好而又虚幻。“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顾萋银回长安没多久,沐青裴就把簪子还给了顾池恩。“顾将军,这簪子太贵重了。我一个习武之人,用不了这么贵重的簪子。” 顾池恩看着沐青裴手里递过来的簪子,“沐将军,这簪子是舍妹送给你的。要弃、要留还是得你自己决定。” 顾萋银走时,对顾池恩说了一句话。“我知道哥哥爱慕沐姐姐,但你总是这么冷冰冰的,她又怎么会知道呢!”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顾池恩:“若能长相守,我愿意倾其所有。” “但她好像并不喜欢,我又怎能贫图。”爱情可以是热烈的,也可以是平淡的。没有锦衣玉食,也可以粗茶淡饭。携手到白头,不离不弃相执手。 ——————番外—————— 萧明哲和白淇在回南诏的路上,遇到了另一帮山贼。白淇在与山贼打斗时,被刺伤了后背晕了过去。 因为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已经有一些发炎了。白淇被带回军营时,还发了高烧一直没醒。在回来的路上,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白淇看到了阿渡。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白淇:“阿渡,阿渡,真的是你吗!”梦里的阿渡拿着野花,“白淇,你看我给你摘的野花。”白淇看着眼前的阿渡,跑上前抱住了他。“你回来了。” 阿渡牵着白淇的手,把她带到了那片野花地。他为白淇做了花环,还给她剥了两个鸡蛋。“一个给你,一个给我。”白淇没有接过他手里的鸡蛋,她只想再好好看看被留在心里的人。 抱着阿渡的时候,他总是在问:“白淇,这花好看吗?”当白淇想要回答时,却在不远处看到了阿渡的坟堆。她不敢相信,踉跄的跑到坟前。像是想要确定什么,直到看清坟前的两个鸡蛋。 她无力的跪到了地上,是绝望和不甘。“不是的,怎么…可能。阿渡,他就在我面前。”当她想要回头确认的时候,才发现什么都变了。 在她眼前的是倒在血里的尸体,还有被染红的野花。白淇看着阿渡给她插上了野花,擦干净了脸。白淇也把阿渡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一声一声的喊着,“阿渡,”“阿渡,”“…别睡,我会带你回家的!” 没有回应,也没有心跳。在野花地里,只能听到“阿渡,阿渡…”萧明哲坐在白淇身边,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白淇醒了,叫着阿渡。“阿渡,阿渡,”看着房里的萧明哲,“你看见阿渡了吗,他给我戴野花了是…红色的。” 萧明哲:“什么阿渡,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萧明哲把药碗端给了她,“来先把药喝了,你还在发烧。” “你好好休息,就不用去巴蜀了,我会跟将军说的。”白淇被留在了南诏,其余的人则是回了巴蜀。 第50章 和亲 自沐青裴与顾池恩在见过一次后,两人见面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了。顾池恩作为军中主帅,事务繁多。 几日前,在与骠国交壤的几个村庄里。发生了内乱,顾池恩需要带兵去镇压。所以这几日都不在营中,他在临走时去找过沐青裴。但她好像在躲着自己,既不想与他多说话,也不想和他见面。 白淇来到沐青裴的营帐中,“将军,你这几日怎么了。从巴蜀回来的时候,就一直闷闷不乐的。”白淇站在一旁为沐青裴研墨,沐青裴:“白淇,顾将军走时有说什么吗?”白淇:“嗯,说…了什么,没有他走时什么都没说。” 说起这个,白淇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顾将军走时。在你营帐前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手里好像还捏着一封信。” 白淇叹了口气,“那日,将军碰巧有事不在营中。他没能等到,就走了。”手里的信,也没能送出。“是吗,等了这么久。”白淇:“可是我记得,你忙完回来。顾将军刚好出发,你们没有见过面吗?” 沐青裴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没有。”她想起了在巴蜀的那个雨夜,当听到顾池恩有爱慕之人时觉得是件好事。能和爱慕的人在一起,又何尝不是人生幸事。 只是当她与顾池恩对视的时候,她心里是痛的。疼了好久,以至于她到现在也没能忘记那种感觉。顾池恩和沐青裴之间,有很多次未能说清的爱意。如果能再勇敢些,是不是就能长相守了。 …………… 半年后,公主李乐安也已经到了和亲的日子。李晋做为和亲的使臣,需要把公主安全的送到北荒。顾萋银做为随行的医师,也要一同前往。李乐安在与母妃和父皇道别后,就出了皇宫。因为这次和亲的路,要走上几天。 李晋就让顾萋银和妹妹一起坐了马车,“顾姑娘,此次和亲路上;风沙大、空气干燥,你就和公主一起坐马车吧。”顾萋银拿着手里的药箱,看着公主坐的马车。顾萋银:[这马车我也能坐吗!她可是公主呀] 李晋看着顾萋银,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走吧,不坐就算了。”顾萋银:“等等,公主都还没说话呢!”李乐安坐在马车里,听着顾萋银和李晋的说话声。“姑娘,快上来吧。路上风沙大,马车也坐着舒服些。” 李晋:“上去吧,公主不会介意的。”就这样顾萋银和公主一起坐上了马车,公主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发丝如丝般柔滑,流淌在洁白的颈腰间。她的眉毛细长而弯,犹如新月挂在清澈的眼眸之上,尽显妩媚之色。 “姑娘,在看什么。”顾萋银:“实在抱歉,冒犯到公主了。”李乐安:“没关系。”李晋听着她们的说话声,“唉,怎么跟谁都这样。” 李乐安和李知逸初见的时候,也是这样。李乐安:“你就是云雪阁的六哥哥吗!我是玥晴殿的七妹妹。”她会牵着李知逸的手,把他带进玥晴殿。 第51章 伏击 会把母妃和哥哥介绍给他,“这是母妃,你以后也可以叫母妃啦!这是哥哥,我们的四哥。你不用害怕,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啦!”五岁的李乐安,治愈了七岁的李知逸。 让他知道,就算身边没有人。也总会有人用心的了解你、保护你。不用感到害怕,因为身后有人会为你点灯。 六岁时,为自己遮伞的姐姐,他记了一辈子,也找了她好久。就像乐安对他说的:“记住爱你的人,和她爱你的每一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缘分会让你们相见。 赶了一天路,他们也累了。淮安让他们好好休息,尽量不要离开营地。李晋也找到了顾萋银,把水袋和干粮递给了她。“拿着,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顾萋银接过后,向他道了谢。 李乐安刚下马车,就看见他们两个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跑那么远。”看向旁边的淮安,她打听了一下顾姑娘。 “淮安,顾姑娘和哥哥认识多久了。”淮安吃着手里的馒头,细细的算了一下。“一年,不熟。”李乐安:“你怎么知道不熟,他自己说的。” “是公子自己说,他不相信顾姑娘。”李乐安无奈,“你们公子呀,也是很难找到心悦之人了。”淮安听着公主的评价,也只是不解的“哦”了一声。 看向旁边的霜凝,“那你觉得,公子会找到心悦之人吗?”霜凝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柴,“难说呀,应该够呛。”以李晋这种性格,是很难找到心悦之人的。淮安无语,总感觉这两个人有点怪怪的。到了戌时,营地里的人都睡了。 四月初七,和亲的队伍已经到北荒了。只要再走两天,就可以到北荒的外城了。上路的马也被换成了骆驼,淮安:“小心点,不要踩到流沙。”马车会陷进沙地,为了不耽误行程,公主也骑上了骆驼。 风在沙丘之间低吟着,唤醒了沉睡的沙粒。掩埋了楼兰古国曾经的辉煌,也更为它添上了几分神秘。 在北荒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部落。虽为同族,却不能生活在城内,因为这是北荒对他们的惩罚。八年前,老王去世,新王登基。因为政权不稳,遭到了背叛。 是同族的亲王,他与外族勾结。在新王登基时攻进了内城,还掳走了十二岁的大皇子凯赛尔。这场战争打了三年,亲王和他的族人也被驱逐出了北荒。 与他勾结的外族被内迁到了其他地方,远离了北荒内城。皇子凯赛尔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直到八年后,才在扬州寻回了皇子。 部落生活在荒漠,会洗劫过路的商队。通常会埋在沙子底下,等待商队路过。此次与李乐安成亲的是二皇子巴图尔,是一年前定下的。 未时,迎亲的队伍遭到了伏击。霜凝为了保护公主和顾萋银,留在了后面。李晋则是带人围剿了他们,“留个活的就行。” 没过多久,被围剿的人就只剩一个了。淮安用手把他的头按进了沙里,右手拿着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只要再微微一用力,就可以收尸了。“胆子不小呀,谁都敢拦。” 第52章 厚礼 被按进沙里的人,没有给淮安审问的机会。直接就用匕首抹了脖子,血也流到了黄沙里。 血腥的一幕,让人感到不寒而栗。顾萋银看到这种血腥的画面,就会不自觉的发抖。李乐安看着顾萋银害怕的样子,“姑娘,这里血腥味太浓了,我们去那边吧。”扶着顾萋银到不远处坐了下来,李晋也注意到了顾萋银。 李晋:“霜凝,把他给我带上。”霜凝在听到命令后,就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淮安:“要不还是我来吧,太脏了。”她动作利索,没过多久就处理好了。而剩下的就只有一具无头尸体了,把东西放进了盒子里。 淮安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霜凝把盒子递给了淮安,“拿好,别丢了。”盒子里的东西还在渗着血,光拿着就害怕。淮安:“霜凝,你不害怕吗!”她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一个死人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 比起这个,黑心的活人才是最可怕的。一个前朝武将的女儿,没死就已经是万幸了,又会有什么让她感到害怕呢!至亲的血、仇人的血,已经让她麻木了。她是从死人堆里爬岀来的,旁边的人看不清、数不过来。瞎了眼的、缺胳膊少腿的都有。 霜凝当时只有十五岁,为了活下去。她在死人身上找过东西,在坟堆里睡过觉。为了谋生,她当上了御行司的用刑官。但司里的其他人总会说,她身上有一股死人味。“唉,你不知道吧。她身上总是臭的,有一股死人味。” “你说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到这来。”“谁知道呢,这年头想混口饭吃可太难了。”他们在地牢里喝着酒、吃着肉,谈着小家情怀和家国大事。 霜凝把盒子抱了回来,“你去洗一下手,我拿着就行了。”淮安:“你要保护公主和顾姑娘,拿着这个也不方便,还是我帮你拿吧!”霜凝:“行吧,记得去洗一下手。” 李晋看着顾萋银发抖的样子,应该是第三次了。每一次都一样,因为害怕和恐惧。李晋:“走吧,马上就可以到外城了。”李乐安:“姑娘,该走了。” 顾萋银她们上了骆驼,走到了队伍中间。霜凝:“姑娘以后这种场景还是不要太靠近了,会害怕的。”盒子里的东西,成了送给北荒王的厚礼。 两天后,和亲的队伍终于到了北荒外城。为了不怠慢他们,北荒大臣已经等了两天了。“请,随我进宫吧。宫里准备了喜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到内城皇宫时,顾萋银见到了太子凯赛尔。和师弟长得一样,但他叫凯赛尔。骨子里是师弟没有的高傲,北荒王:“贵国公主,能与北荒和亲,是我们的荣幸。” “来人呐,给使臣他们倒酒。”李晋:“等一下,我们此次来还准备了一份厚礼,不知北荒王见没见过。”“哦,厚礼,”淮安把盒子放到了北荒王面前。 第53章 情根深重 旁边的侍卫为北荒王,打开了盒子。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北荒王变脸了。 北荒王:“使臣,这是何意!”李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们在来北荒的路上,遇到了伏击,公主也受到了惊吓。…不知这盒子里的东西,您见没见过!” 北荒王:“这盒子里的东西,我从未见过。”旁边的侍卫在北荒王耳边说了一句话:“是哈迪尔的人。”李晋:“公主在北荒遇到了伏击,受到了惊吓。这北荒王室,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李乐安:“唉,太让人寒心了。”霜凝:“公主,你别伤心了,北荒王室会给我们一个交待的。”顾萋银:[没想到啊,温柔的公主还有这样的一面]北荒王:“公主言重了,”此时一直不说话的凯赛尔,站了起来。走到李乐安面前,“公主,让你受惊了。” “父亲,这件事就交给儿臣处理吧!我会给公主、使臣一个交待的。”北荒王看着桌上的盒子,明显有些顾虑。“这…好吧,一定要处理好。”没过多久,宴席就结束了。 顾萋银在离开的时候,被凯赛尔留了下来。顾萋银:“太子,你找我有事吗?”凯赛尔:“你叫我凯赛尔就行了。”顾萋银没有回应,静静的听着凯赛尔把话说完。“不用了,做为使臣,是不能随意出入皇宫的。” 凯赛尔:“没关系的,你可以随意出入皇宫。”顾萋银:“谢谢大皇子,我还有事先走了。”凯赛尔看着顾萋银离开,有些失落。阿依努尔:“她就是你的师姐吗?”凯赛尔看着皇姊,“是,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 阿依努尔:“皇姊知道,你等了很久。但你现在是太子,做事还是要稳重些。”凯赛尔语气冷淡:“知道了皇姊,我会注意的。”阿依努尔:“去吧,希望你能和她多说说话。”司忆安从去年回到北荒后,就一直没见过顾萋银了。没有表明身份,是为了让顾萋银没有顾虑。 司忆安在回到北荒后,就被皇后留了下来。皇后:“我念在她对你有恩,并没有岀面把你找回来。但已经五年了,该断的还是要断。” 李乐安在回寝宫之前,去见了二皇子巴图尔。婢女:“到了公主,这里就是二皇子的寝宫了。”李乐安:“谢谢,你先下去吧。”她轻敲了敲门,但里面没有人回应。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不见人岀来,她就走了。 在北荒的第二天,凯赛尔向顾萋银表明了心意。凯赛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对姑娘是一见钟情,你放心我是不会死缠烂打的。”顾萋银听着他的话有点蒙,“太子,我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如果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话,我能理解。” 凯赛尔:“这不是玩笑,你可以不用回应,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多说说话。”顾萋银答应和他多说话,但如果要回应的话是不可能的。 第54章 庆生 在北荒的第三天,凯赛尔向李晋要了人。李晋没有给,因为他答应过顾萋银不会让她去涉险。李晋:“她是我的医师,我会把她带回去的。” 李乐安知道后,就去找了顾萋银。“顾姑娘,我能进来吗?”“进来吧。”顾萋银在房间里梳头发,桌上还放了一对耳环。顾萋银:“公主,你找我有事吗?”李乐安看着房里的布置,是要比哥哥的好一些。“顾姑娘,过几日是我的生辰,我想和你一起过。” “可我,连礼物都没准备。”“礼物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之前的每个生辰,母妃都会为她准备一碗长寿面。“愿长寿、安康。”只是以后都吃不到,母妃为她准备的长寿面了。 霜凝:“再过几日就是公主的生辰了。”李晋:“你们会做长寿面吗?”淮安:“我会烤红薯。”霜凝:“唉,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呀!” 一个什么都不会做,一个只会烤红薯,另一个做的吃不了。李晋和淮安看向霜凝,“你会做吗?”看着他们两个满怀期待的眼神,“别看了,我也不会。”三人:“唉,还是自己做吧。”三人来到厨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一炷香后,霜凝揉着面,“少放点,别放多了。”怕什么来什么,这是水多了面也放多了。李晋:“怎么越揉越多呀!”霜凝:”公子,你可什么都没干。”淮安:“怎么说话呢, 哪有让公子干活的。”这好不容易把面揉好,终于可以擀面了。“使劲,公子不干,你来不。” 霜凝:“公子还看呢,连生火都不会。”“站着说话不腰疼,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擀。”淮安:[这面到底是谁在擀呀]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手擀面出锅了。三人看着锅里的面,直摇头。霜凝把面盛了出来,“我就说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们谁先吃。”李晋看着这不粗不细的面,陷入了沉思。“咳,你们俩做面辛苦了,淮安你先吃。” 霜凝:“快吃吧,面坨了就不好吃了。”终究是淮安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但因为面揉的太多。李晋和霜凝也吃了一碗,“我收回刚刚那句话。”实在没办法,只能请外援了。 顾萋银:“我是医师,不是厨师,大半夜叫我来揉面。”霜凝:“顾姑娘,明天就是公主的生辰了。”她揉着面,打着哈欠。“明天做不行吗!”淮安:“不行,万一做不好呢!” “知道了,不就一碗长寿面吗!”一柱香后,面岀锅了。“快吃吧,我要去睡觉了。”淮安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行。“可以呀,顾姑娘。” 第二天晚上,李乐安把他们带进了宫。顾萋银因为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很早就到了御膳房。把面做好之后,还在上面加了一个荷包蛋。李乐安寝宫里有一个露台,晚上可以看星星。李乐安:“坐吧,顾姑娘有事还没来。” 第55章 密帖 半盏茶后,顾萋银来到了寝宫。李乐安从顾萋银手里接过盒子放到了桌上,“坐吧,顾姑娘。” 坐在李晋旁边的淮安,被霜凝叫了过去。公主让顾萋银和李晋坐到了一起,顾萋银:“对了,公子做了一碗长寿面,让我帮他带过来。”从盒子里把面端出来放到了公主面前,“没想到,顾姑娘还会做面。”霜凝和淮安也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到了桌上。“遥扣芳辰,生辰吉乐。愿公主长寿、安康。” 以茶代酒,举杯同庆。顾萋银来到了露台,想透透气。上一世的今天,顾萋银刚滑了胎。她一个人在私宅里住了两个月,除了给自己送安胎药的丫鬟。就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去过私宅了。 大夫人也才去了三回,“医者不能自医,渡人不能渡己。”冰冷的过去,困住了她。她把自己也遗忘在了,那深幽的宅院里,孤独的守着那四方的天井。 李晋给顾萋银准备了谢礼,是一枚羊脂玉戒指。他把戒指放在了顾萋银的手心,“谢谢,你给乐安做长寿面。”看着手里的羊脂玉戒指,她眼底也有了不一样的光。“李晋,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我认识了一个人,她是相夫教子的人妻。但他的的丈夫却嫌弃她,觉得她是一个呆板、无趣的人。她也生性懦弱,在公婆面前唯唯诺诺。她在深宅里,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丈夫也娶了一个伶俐、有趣的人,丈夫和她在新婚时没有同房。而是去找了那个喜欢的人,他为了给女人一个名分,才娶了呆板、无趣的她。 公婆让她相夫教子,做好一个听话的妻。无夫、无子,又哪来的妻。她有了孩子后,丈夫觉得她不干净。为了生孩子,什么都做的出来。做妻却比不上妾,就连自己一生也都搭了进去。最后她病死了,都没人知道。 李晋:“那你觉得,她是一个呆板、无趣的人吗。”“我觉得,她在嫁人之前不是。”至少现在的她不是,不足百字就说完了她的一生。 御行司内,那三个囚犯。也交待了赃物的去向,“那些东西被一个官人买走了,假钱也是他给的。”他们偷了一个装珠宝的盒子,拿了几件出来剩下的就都卖了。“只是那官人对珠宝不感兴趣,只问我们有没有动过里面的东西。”他给了我们钱之后,就走了。 “给了多少钱,值得这么拼命。”囚犯细点一下,总共有三十两银子。“我们已经看过了,有一半的银子不够称。”那珠宝底下,还放了一份密帖。因为他们不认字,就又放了回去。 李晋在离开长安不久后,四王爷和五王爷就勾结了叛党。还派人去刺杀皇帝和皇嗣,三皇子还被箭射死了。密帖上有叛党的名字,是搬倒他们的证据。 在北荒的第十五天,李晋收到了李知逸的飞鸽传书。“皇城内乱,速回。”皇上把叛党的事情,交给了御行司。 第56章 叛党 因为事态紧急,李晋连夜骑马出了城,只有顾萋银一个人被留在了北荒。霜凝走时,给顾萋银留了一袋银子。 霜凝:“真的不带上顾姑娘一起吗!”李晋骑着骆驼在夜色里,语气依旧冷淡。“不用了,少一个人还能走的快一些。”不顾一切的去信任,换来的就只有被厌恶和抛弃。从头到尾,她就只是一个累赘。 外城的城墙上,凯赛尔手上停着信鸽,低头看着一切。“公子说过,他会尽早给你一个答复的。”笼中鸟、林中雀,终归只见一片天。“我知道了,先回去吧!” 长安城内,东郊城外。御史带了一批人围住了城外的一处私宅,“都给我盯紧了,来一个杀一个。”门内,急着离开的四王爷。被刚进来御史逮了个正着,“四王爷,这是要去哪呀。”王爷被御史踹到了地上,他从腰间抽出了匕首。用手勒住了王爷的脖子,“你想干什么,我可是王爷。”男人的手微微用力,“说吧,密帖在哪。” 匕首抵在了王爷的的眼前,“去,把密贴给我找出来!”几声惨叫过后,血流到了男人的手上。“不想成瞎子的话,就想好了再说,密帖在哪。”男人放开了勒住脖子的手,在王爷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 没过多久,御史就在房间里找到了密贴。“找到了,”“处理干净后烧了。”在找到密帖后,“四王爷李苏恒,勾结叛党。刺杀皇上,谋害皇??。欲图谋反,即可押回御行司。”“是,把他带走。” 戌时,李苏恒被带到了御行司的地牢。李苏恒:“我呸,什么狗屁御史。我是王爷,是皇帝的胞弟,你们凭什么对我用私刑。”男人用手擦干净脸上的血水后,就狠狠的用拇指按上了王爷的左眼。“王爷,这里是御行司,这里的人身上可都有血债。” “来人,把他给带我进去。”“不想说,就让他变成瞎子。”御史回到了书房,在确认密帖的真假时。他在上面看到了几个顾凛身边的亲信,“抄完后,把它给我烧了。” 第二天一早,东效城外失火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内的茶楼、馄饨铺,也都成了他们打听消息的好地方。“听说了吗,城外有处宅院失火了,还烧死了好多人。”旁边的人给他倒满了茶,“唉可惜了,多好的宅院。”“是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宅院失火的消息,也传进了皇宫。太子李恒也到了茶楼,“季蒽,去城外看看吧!”季蒽去了城外,而太子则是一个回了宫。抄好的密帖的被送进了皇宫,“起来吧,办得不错,上次的事情就不追究你了。李晋:“谢父皇。”李晋处理完这件事,已经是半年后。 李乐安给李晋写了一封信,向他问候了母妃,也询问了一下六哥的近况。在信中也提起了顾萋银,“顾姑娘在北荒待了半年,前些日子就回去了。” 第57章 独自一人 顾萋银在北荒的第十六天,凯赛尔带她进宫参加了小公主的生辰宴。 未时,宫里的婢女带了一套北荒族的服饰过来。“姑娘,我们伺候您更衣吧。”看着桌上的服饰,顾萋银有些疑惑。“为什么,要伺候我更衣。”凯赛尔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太子、太子。”凯赛尔:“你们先出去吧,晚一点再过来。” 旁边的宫女也是第一次见太子,“看什么,还不快走。”凯赛尔看着桌上的衣服,“你要试一下吗,我觉得很适合你!”顾萋银用手摸了一下,做工很好,面料也很光滑。“很漂亮,但和我不搭。”颜色太鲜艳了,她不喜欢。凯赛尔:“不喜欢,可以换。” 小公主阿依古丽,是阿依努尔和另一个部族首领的女儿。凯赛尔与阿依古丽也才见了三次,在北荒他们会叫舅舅“塔阿”。凯赛尔:“今天是我外甥女阿依古丽的生辰,想找你帮我挑一样生辰礼。”顾萋银:“公主,去吗?”凯赛尔:“当然,巴图尔会带她去的。”其实呢,生辰礼已经备好了。他只是想和顾萋银,多待一段时间。“我先走了,宫外等你。” 在北荒的第十七天,顾萋银也知道了李晋把她留在了北荒。凯赛尔跟顾萋银说,“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路上不会有危险。”她手里拿着霜凝留下的钱袋,“人都走光了,我还着急回去吗!” 在巴蜀的时候,顾萋银因为房屋失火被困在了里面。顾池恩和沐青裴都不知道,只有李晋一个人冲了进去。他顾不上火势有多大,只想快点把她救出来。当顾萋银快要绝望的时候,李晋找到了她。房子被烧塌了,他们也跑了出来。 火是年轻的姑娘的放的,她在放火前对顾萋银说:“整个村子的人都该死,也包括我。是我害了永乐,也是我害死了村长。”当时她并不明白,姑娘为什么会这么说。直到听村长夫人说起,她才想明白。 “什么村长,他就是一个伪善人。在家里打井,也只不过是想骗骗那些小姑娘。”几年前,那不住人的小院里。村长把永乐给糟蹋了,因为永乐是一个哑巴。家里没井,她就会去那里打水。 应该是第三次的时候,村长见永乐一个人就把她给糟蹋了。那天本应该是和阿娇一起去的,但因为阿娇家地里的活还没有干完,所以就只有永乐一个人去了。 没过多久,阿娇也被他给糟蹋了。她把事情告诉了阿娘,阿娘却跟她说:“别乱说,村长可是个大好人。”恶臭的井水,是洗不干净他的。村长干的那些坏事,村长夫人都觉得恶心。“早就想和他和离了,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恶心。” 在回长安的前三天,永安跌崖死了。阿娇知道后,就用花烛点燃了自己的嫁衣。那嫁衣是阿娇和永乐一起缝的,花烛也应该在新婚时点。她没有等到爱人,就用了这种极端的方法。 阿娇自焚了,“不管你去哪,我都愿与你白头。” 第58章 难念的经 大火将她吞噬在了无尽的黑暗里。 阿娇送走了永乐、永安,也葬送了自己。顾萋银觉得,阿娇愧对于永乐,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该死的罪人。世人用一堆堆的白骨,塔起了他们的神坛。 在白骨之下的他们,看不到自己的愚蠢和无知。就像那个红布泥塑一样,不能见光。 ………… 半年后,顾萋银被安全的送回了长安。她来到了自己的药铺,不仅见到了诗雅。也见到了一个,改变自己一生的人。 李恒在回宫的路上下了大雨,街上的商贩都在忙着收拾自己的摊子。“娘,下雨了。”大雨中,母亲把孩子拉到了屋檐下。“乖,听话。不能再玩了,等雨停我们就回家。” 小女孩揪着母亲的衣服,用手接着从瓦片滴下的雨滴。李恒站在屋檐下用手擦着衣服上的雨水,看着玩雨的小女孩有些出神。 顾萋银看着呆愣的公子,“公子,雨大了,你进来避一避吧!”李恒回神,才看见旁边的顾萋银。他只觉得姑娘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李恒:“谢谢姑娘,雨停我就走。” 慕府,两岁的慕家小少爷身上起了好多小疹子。又痒又难受,丫鬟抱着哭闹的小少爷。扬乐颜:“他怎么了,一直在那哭。”丫鬟:“夫人,小少爷身上起了好多小疹子。”扬乐颜从丫鬟手中抱过孩子,“乖,不哭了,马上就好了。”“小翠,去拿些药膏过来。”小翠去药箱里拿了一瓶药膏,小翠:“夫人,我给小少爷擦药吧!” 小翠给小少爷上好药后,“夫人,你今天也累坏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会把小少爷哄好的,不会让他哭。”扬乐颜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算账,小孩也顾不上。“好吧我也累了,记得把小少爷送回去。”说完就回了房间,“这账本呀,也是越看越亏。” 自从扬乐颜嫁到慕家,这扬家的生意就一直在亏,大哥和大嫂也帮着父亲打理。父亲年事已高,就把一部分的商铺交给了扬乐颜。 扬乐颜没走多久,大夫人就过来抱走了孩子。“一天就知道算账了,也不会好好看看孩子。”大夫人摸着孩子的脸,“哦乖,听话咱不抓。”大夫人看向桌上的药膏,“小翠呀,这药也不管用,明天让夫人带文文去看一下。” 慕夫人对扬乐颜这个儿媳,并不满意。她嫁到家里来,一次都没有给公公婆婆敬过茶。这是家也不常待,人也见不着。“这哪有女子,抛头露面的。”“我看呀,还是萋萋好,看着就让人省心。” 上一世,慕夫人对顾萋银和扬乐颜的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就算扬乐颜让顾萋银滑了胎,她也没让扬乐颜道歉。只是让慕祁夜好好管管她,别让她到处走净惹些事。 就算这样,大夫人还是对扬乐颜一再容忍。“这夫妻呀,床头吵架,床尾和!”“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的呀!” 第59章 退婚 御行司内,御史秦晋看着从囚犯家里搜岀来的白银。“这私铸官银可是重罪,竟有人敢不辜王法。” 烛光下的御史,戴着一副面具。似要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副使祁泽也找到了那位官人。“人找到了,但只是一个管事的。” 秦晋:“把他带去地牢吧,霜凝会让他开口的。”地牢里,有一股霉味。在这里待久了,往往会精神崩溃。这里每到一个人,用刑官就会在他们身上烙一个“囚”字。 用刑官也是长得“眉清目秀”,手段也是让人直呼上头。霜凝:“快说吧,你都到这了,还藏着掖着呢。”霜凝用鞭子打在管事的脸上,祁泽:“你不说呀,我都替你着急。”祁泽手里拿着刀,在他身上擦过来擦过去。祁泽:“听说了吗,今天有位大人物要过来。” 霜凝也在一边附和着:“谁呀,”祁泽:“那当然是冷酷、无情的御史呀。”霜凝手里拿着鞭子,“那叫冷血。” 说完就用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看着管事的。“别看我,我啥都没干,就只是买了几样东西。”祁泽:“啥东西呀,”管事的:“哼,不知道。”祁泽:“呀,脾气还不小。” 祁泽看着盆里烧红的铁烙,“是这个囚字好呢,还是这个死字好呢!”霜凝:“别看了,烙上都一样。” 祁泽:“也是,那就两个都烙上吧!”管事的都无语了,“咋的,你俩还“烙”上了。”祁泽:“你不是不想说吗,等我俩再唠会。”此时地牢外,御史秦晋也到了。 “大人、大人”开门声过后,秦晋也走了进来。霜凝、祁泽:“御史、御史。”秦晋:“他说了吗?”霜凝和祁泽连忙摇头,“啥都没说。”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秦晋就把桌上的刀插了进去。离他最近的霜凝,一个闪躲就躲到了祁泽后面。霜凝:[还好,没溅溅到我身上]秦晋:“干嘛呢,躲这么远?”霜凝:“这不是我新做的衣裳吗,老贵了。” “唉,那行吧。”秦晋:“说,那银子是哪来的。”手中的刀,也越插越深。“都说了,我只是一个管事的。你们说的东西,我是真没见过。” 管事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才刚出门没多久,就被祁泽带人绑到这了。“我只是想出门买个菜,你就给我绑到这了。”“还有你怎么动不动就用刀插人呢,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霜凝:“祁泽,你是不是抓错人了。”祁泽:“怎么可能,我就是照着画像抓的。” 半炷香后,三个人看着桌上的画像。和眼前人一对比,“这也没错呀。”“先关着吧,明天再审。”说完就把管事的关了起来,“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呀!” 前几日,四皇子李晋和皇上说。他想要退婚,但皇上不同意。“这宰相家的千金,那里配不上你了。这婚事并非儿戏,你是想抗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