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侠传》 第1章 我名谓侠 嘉靖1533年, 天下江湖血雨腥风,人心沉疴,诡谲魍魉笼罩在整个江湖之上,生死无常人称“天云如墨” 杭州府外,山林掩映,夕阳西下。 徐谓侠山西打马至此,自己的村子被魔门弟子屠戮一空,作为村子里唯一的武者,等他赶到时,已无一活口。 徐谓侠资质平平,境界不高,却还是追寻着线索一路南下来至杭州府。 城外数十里的官道上,一匹乌黑壮硕的骏马上骑着一个壮汉,他一身素色布衣头上戴着斗笠已然风尘仆仆。 那汉子有一些黑背后背着一柄长剑,四十多岁的脸上,浓眉方脸,稀嘘嘘的胡渣展现着不羁。虽是有些沧桑,不过眼角的每条皱纹都说着豪迈。 徐谓侠抓起腰间的酒壶,里面盛着自家酿的竹叶青。 他豪饮一口,盯着前方地上的车轮印子说道 “看来就是这儿了,这些杂种真能折腾!也不知道是谁指使了他们。” “前面应该是莫家村吧?他们来这小村子干什么?” 徐谓侠暗自思忖,不行!还是得去看一下! 想着徐谓侠一引缰绳,坐下黑马“唏呖”一声,卷起一片烟尘,向前方跑去。 莫家村内……… “啊!!” “你们是谁?来俺们这干什么?” “老婆子!老婆子!你怎么了?” “俺跟你们拼了!!” 宁静的村庄里,充斥着哭喊声和惨叫声。无辜村民的咒骂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只有无情的屠刀撕裂血肉的声音。这是一场屠杀! 徐谓侠朝着村落的方向飞奔而去,一旁的风将徐谓侠衣袍吹的呼噜噜的响。 徐谓侠村外便感觉到村中杀气漫天,血雾飞舞。 “啊!娘!我好痛…”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徐谓侠双眸瞪大,一股红色涌进瞳孔。他好像看到自己的村庄,曾经也是同样一副场景。 这帮畜牲!一路上所有的村庄被屠,都有这些杂种的影子! 徐谓侠大喝一声 “他娘的,找死!” 说着脚下红光一闪,整个人气势如同冲天破竹。轻点马头,整个人化作一道碧光,瞬间冲入村子。 莫家村内,几个黑衣人抽出了刺入体内的兵器。对面一个七旬老汉带着痛苦和惊恐的眼神倒下。 “老大!任务完成了,清查过了,无活口!”一个手持着大刀的黑衣人对着前方说道。 一个沙哑的声“上头交代的,虽然只是寻常村子,不过也杀了个痛快!” 沙哑的声音传来,黑衣包裹下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说着那领头人,将手中满是血迹的奇门麟角刃在残肢的衣物上擦拭着。 “剑过竹解!” 一声暴喝,自当空传来,碧波之下剑光锋锐撕开周围空气,点地上的沙土都渐渐被分开。 几个黑衣人正在搜寻周边其他角落,听到空中一声暴喝,猛地抬头。 只听噌啷一声,那领头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宛如一道流星划过苍穹。眼前几个手下还未将兵刃抬起,一道由翠绿剑气构成的竹枝映入眼帘。 咚!砰! 两具死尸倒地,徐谓侠手持的宽云铁剑,一言不发,只死死盯着面前的几个黑衣人。 那领头人缓缓的举起奇门麟角刃,周围剩下的几人皆是举起手中兵刃将徐谓侠周身四角包围。 “你是何人?为何杀我手下?” 沙哑的声线刺耳难听,好像破篓穿风一般。 徐谓侠抬起头,眼中怒焰滔天,豪迈的脸上竟透出丝丝狰狞。 “垃圾!畜牲!杂种!这些村子无冤无仇都是一些老弱妇孺,这习武的杂种,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 周身四边的几个黑衣人闻言都爆发出了残忍的笑声 领头那人往前一步,眸中血光点点 “不好意思啊,这位大侠!我们也是上命难违!怎么就凭你个小小的云涌境也来送死吗?” 徐谓侠自道境界不高,手中握着的长剑紧了紧,血迹遍地,断肢残破,他能看到这些无辜村民脸上带着绝望和恐惧, 和自己的村子如出一辙!徐谓侠感到胸中一团火焰在奔腾而出。 “就是你们所谓上面的狗杂种!才弄的这天下云如墨生死无常!” 徐谓侠剑上的真气越来越锋锐,碧绿的宛若一块宝玉。 “他娘的老子今天不为私仇!是为了宰完你们!”徐谓侠几乎是大吼着说完了这一句话。 这是什么江湖?人心为恶,却所无现其形,人心为善,却终不得好死。这是他娘的什么的狗屁道理?我既学剑!便要抹去世间一些看不过眼的事!哪怕只让我畅快些也好。 那领头的黑衣人周身慢慢探出阵阵黑雾,对着徐谓侠说 “既然如此!兄弟们!送这位大侠上路!” 小小数十里的村庄内,血煞之气纷飞,黑气奔腾好像要吞噬一切,其中还能看到隐隐的碧绿剑光闪动。 村外林中惊鸟翻飞,风动不止。 ………………… 徐谓侠想要风,一阵清朗的风。很长时间他说不了一句话,忍着裂痛咽下口里的苦涩,眼前的景物比他嘴里的血还要干涩,比冰雪还要寒凉。 隐隐的残阳映在村口,只见那村庄里尸横遍野,有老弱妇孺无辜村民,也有一帮浑身只见黑衣手上握着怪异兵刃的残肢。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的徐谓侠,一张豪迈的脸上尽是血迹,眼神中透着愤恨决绝,身上的素色布衣伤痕累累,里面缓缓的浸透出鲜血。虽是境界不高,剑法称不上江湖高手,不过还是杀的满地尸山血海。 徐谓侠的眼中死死盯着,前方那仅剩的恶人。那是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奇门兵器,眼中却充斥着无措,不远处还有一具同伴的尸体,显然死前极不甘心。 败草枯木之前只见那只汉子愤问一声 “呵!你们这些邪教魔贼是为了什么!” 只见得莫家村口外,断壁残枝,鲜血滂沱,徐谓侠倚着浸血门框喘息的问道。 这个40来岁的汉子,只是拄着剑,坚毅的脸上淌下的鲜血和汗。盯着对面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眼神飘过村里蔓延到村口的血迹,死死地盯着徐谓侠沙哑的声音好似讥讽的说道 “想不到你这个云涌境却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说了我们不过奉命行事,不想碰到了你这位大侠,我们也只能斩草除根啊!” 徐谓侠眼中一沉身体各处传来阵阵痛楚。 真气要见底了呀 “哈~狗杂种!老子可称不上什么大侠,不过看来你这任务只剩下一种结果了。” “用我的剑送你下去,和这些杂碎们一起陪葬!” 徐谓侠长剑一挺,进步向前。真气和着剑锋,竹叶飘零相伴,徐谓侠引动仅剩的真气,剑上青霞漫天,一刹那之间,犹如狂风挟叶,徐谓侠周身裹着决绝杀意刺向面前的人。 那黑衣人猛然一惊,手中奇门兵器,好似短刃又好似长笔,应是奇门麟角刃。他身上黑雾笼罩,煞气凛然,嘴上念叨着 “你找死!” 你既然要当侠客,就应该和这些孤魂一样像无人问津的朽木葬在这片荒山之中! 黑衣人是这样想的。手中兵刃依附着层层的黑气更加凶猛了几分。 刹那间,血煞纷飞,黑衣人只一瞬间便已杀到那大汉眼前。手中兵刃指向徐谓侠,煞气一起好似猛虎又如狂涛迎向那道碧翠的盈盈剑光。地上尘土翻飞,周身杀气冲着残垣断碎。 黑衣人手中魔刃凶煞异常,踏步向前右手劈砍抗住徐谓侠剑锋,只听到“铮!”的一声。 左手麟角刃犹如毒蛇一般裹着黑气刁钻着向徐谓侠喉哽刺去。 翠叶纷飞,消磨黑雾。徐谓侠只感到颈下一阵寒凉。 手中宽云铁剑,急速相挡。扛下了这一击。顺势鞭腿一起,踢中黑衣人手中兵刃。将那黑衣人踢开数十米之外,趁着他立势未稳,长啸一声,又是一剑相送。 “受死!!”徐谓侠暴喝一声向前刺去。 竹叶夕阳落风晚,青霜只送不归人。 这一剑,徐谓侠或许没有想着可以活下来只是想着。 又慢了一步!只晚了一步! 唉! 既然这村子里的人,无人可怜,无人可管!那他既然见到了就要刺出这一剑!只是为了心里讨个心安,哪怕死在这里,黄泉之下碰到了这村的无辜村民,也是会被美酒招待的吧? 徐谓侠挺剑向前,这一剑好像竹叶过林,无影无踪。真气把剑尖顶的翠绿,轻飘飘的送入他的咽喉。身后的茅屋好像也受了这一剑一般。 “咚” 只听到一声,双刃落地,黑衣人的手向徐谓侠的脸挥舞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唔啊唔啊的小声呻吟。 好像不可置信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已经受了重伤,穷途末路的侠客可以杀了他。 莫家村庄外刻着莫家村三个字的巨石旁,一阵狂风起过碧翠竹影,锋锐凛然,地上都多了几道剑痕,残破的屋檐被这一剑的剑风掀的支离破碎。 送葬了这个不该在这个村庄滥杀无辜的罪人。 夕阳下,徐谓侠的剑缓缓的抽出死人的咽喉。 他往后一踉跄,胸口的裂伤和满身数不尽的小伤痕都在往下滴着血滴。 “哈......呼........” 许谓侠大口喘着粗气体内真气不能牵动分毫。经脉之中,丝丝阵痛传来。 向后快退了几步,一屁股靠在莫家村村碑的巨石下。望着这村里的残酷景象,怕是方圆数十里之内都了无人烟了吧? “明明离着杭州府不过数十里的距离,小小的一个莫家村惹上了什么大敌,什么仇家?看样子这帮黑衣人像是什么大人物的爪牙啊。” 徐谓侠看着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宛如人间炼狱般的村庄疑惑的想道。 “嘶.....呃.......老子也算对得起这帮村民了,肋下剧痛伤及两处,啊.......估计还伤到筋脉了。” 徐谓侠把剑垂下,捂着自己的身体,缓缓说道。 “这天下到底怎么了?这些村庄无端端的给人屠了!” 徐谓侠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查线索碰到这事,我也算是行侠仗义了!” 徐谓侠感到自己的经脉一阵撕裂的疼痛自语的说 “他娘的!出来行个屁侠,仗个狗义!碰到这样一遭,都四十多了,也不知道迈不迈的过去这个坎!嘶........” 徐谓侠感到口中一阵干涩,准备拿起腰间的酒壶,狠狠的喝上一口。 忽然!一道劲风袭来,错着徐谓侠瞬间而过,把徐谓侠手中举到一半的酒壶刹那间击的粉碎。 那道劲风,不可阻拦的又掠过徐谓侠径直的撞向旁边本就破败的房屋。 “轰隆隆!”一旁的房屋直接被炸出了一个大洞。地上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竟然直接将断壁残垣抹去。 “还有敌人!” 徐谓侠撑着剑,挣扎着站起来环顾四周,他紧张极了。 “这真气!看来今天老子是栽了!” 徐谓侠已经准备放手一搏。这时只听头顶两道破空之声,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老练?你的天路神功不行啊!这一掌都打歪了,你看!” 紧接着的是一个苍老的声响 “滚蛋!你小子偷了我的东西还想跑?老子一掌打死你!” 徐谓侠抬起头,两个人影横空而立,一个犹如俊秀书生,看着倒是玉树临风,只是脸上露出了丝丝癫狂。另一个垂发老者,一身黑裘,威武霸气。 “嘿嘿嘿!你打赢了我,我就还你!” 那俊秀书生向着面前的老者勾了勾手指咧嘴说道。 “死疯子,你找死!!”霸道的声音卷起一片声浪,将下面的徐谓侠直接震得喷出一口鲜血。 “啊!他娘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徐谓侠还未及反应之时,天上一黑一紫,两道磅礴如山的真气对立而撞,竟然直接将靠着莫家村外的一个山头震的粉碎。 苍穹之上,原本的蓝天,也被染的一片紫气,一片黑气水火不容。 徐谓侠境界太低,根本看不清两人如何交手。 “这他娘的是什么境界?在这打什么架呀?” 徐谓侠气得只想骂娘,直到头顶那两人稍不留神,若是殃及自己,便是粉身碎骨。 徐谓侠头顶交锋越来越激烈,自己被震倒在地上,只觉得天崩地裂,日月颠倒。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 徐谓侠睁开眼睛,那霸道老人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俊秀青年悬空而立。 他好像发现了下方的徐谓侠,而徐谓侠只是撑着剑吃力的站起来,这天上不言不语。 看了一会那俊秀书生开口说道 “呐呐呐,真可怜啊,太弱了!一点也不好玩儿!” 戏谑的声音满是失望,说罢只见一片紫光“轰隆隆”的一声,俊秀书生闪去便不见了踪影。 徐谓侠摇了摇脑袋,晃着头说道 “真是高人啊!是够高的,就是不像人!” 太阳渐落,月色横空。若非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在寻常人看来,这片村庄依旧是万籁俱静,黑夜茫茫。 而徐谓侠抵着长剑,靠在石墩旁边喘息了许久。缓上来的真气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拐的向村里走去,滴下的血滴诉说着刚才那一战的凶险和惨烈。 村旁的树上祈福的红带还在缓缓地飘着,可见村庄里的农家应该是淳朴良善。 黑夜之下,一路上想不被路上的尸体绊倒徐谓侠走得十分艰难。 徐谓侠拄着剑看向两边的房屋和满地的残尸,缓缓的说道好像是在问自己 “悔吗?” 为这一村的无辜百姓,为这心底的无端侠义。 “估计这辈子破不开云涌境了,有点悔了,哈哈哈.........” 许谓侠自嘲的摇摇头,这个40岁的豪迈汉子伤痕累累的向前走去。 徐谓侠搜过这村子一间间残破的屋子,想着在这个已经生机断绝的村庄里休养一阵。他推开一扇扇染血的房门,好像还能看到这个村庄在几日前都是这么的祥和安宁。 “唉,该死的江湖,以前只是祸害我们这些走江湖的人,现在连寻常百姓都不放过了。” 徐谓侠自从12岁起学剑虽然家境贫寒也拜得镇上以武馆为师。从山西一路游历至杭州府,见过许多高手,也拜过几个师父。却因为自身资质有限,年至四十岁,还不过是云涌境的侠客而已。在江湖上实在算不上高手,在他之上,浑圆境,破空境的高手也是寻常。 只是多年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多了几分老辣和决绝。 夜幕缓缓升起。 徐谓侠身上缠上刚刚找来的布条,好在真气恢复一些,伤口终于不再淌血。他推开村末的一个宅子,这间屋子里更是尸横遍地,先前也是这间屋子里的战斗最为惨烈。 “这些人怕是为了这家人来的。”看着眼前的院子里除了房子还立着,遍地都是破碎的农具,衣物。 院子里,耄耋老汉已经被拦腰斩断,一旁倒着一个农妇,身上满身数不尽的伤痕,姣好的面容,虽是农家女儿,不过却生的清丽。可是这样的脸上却只有死前的绝望和不甘。 徐谓侠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剑,很是疑惑不解,小小农家院,有什么值得这帮江湖恶人在这里肆意杀戮,难道只是为了泄愤? 徐谓侠提着剑推开了厨房的门。看着一地的狼藉,灶上还有一些食物。 “哈,终于这村子里还有这些东西剩下。” 徐谓侠快步上前,径直略过灶台,来到角落里,拿起堆在墙根的酒坛晃了晃。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喜色。打开酒坛,转身看向门口,好像透过院子看着整个村子。 “都死绝了,呵,希望你们下辈子安宁一些,你们先喝吧。” 说着徐谓侠噼里啪啦的将半坛酒倒在地上。然后将剩下的酒坛举起,大口倒下。 酒液溅在豪迈的脸上淌下,慢慢流过徐谓侠伤痕累累的上身。 徐谓侠感到伤口灼热的阵痛,或许为了麻痹,又或许为了发泄,徐谓侠依然不管不顾的大口喝酒,直到把剩下的半坛酒喝完。 这才缓缓的去灶上寻些东西来吃。他缓缓的吃下几张大饼。体力又恢复了一些。只是嘴里有点干涩。 想着再来一坛酒的徐谓侠又走到墙边,提起一个酒坛。只是这坛子酒竟然让徐谓侠手臂上的伤口又泌出血液。 “嗯?嘶.......这坛酒........这么重?” 徐谓侠突然将酒坛放下,后退几步,用剑挑开上面的酒封。映入眼中的是一坛子的黑色粉末。 徐谓侠用剑挑起一些放在鼻子下轻轻一闻。脸上猛然变得狰怒,暴喝出声。 “他娘的!这些狗贼到底要做什么!要把整个村子都抹去吗?” “这些火药放在酒下面,看来早就有人潜进来了,到底是谁这么狠决,这村子怎么招了这样的敌人?” 说着徐谓侠体内又开始一阵阵的痛。 “不行,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药,不然还没有回去先死路上了。”徐谓侠想着走到院里,看着残败的村子,长叹一声。 手中宽云铁剑缓缓竖起,用不多的真气,催动剑气。翠绿的剑气,好像还有竹叶相随慢慢攀上剑身。整支剑绿意盎然,他就像一枝苍竹立在血色的院子里。 剑锋慢慢的向周围转去,那剑气虽然锋锐,但却充满生机,直到指向一个方向,剑上剑气一盛,好似被什么东西牵引。 徐谓侠将剑垂下,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说道 “还好,看来草药离得不远。” 说着徐谓侠便向刚刚剑指的地方走去。那是院子的后墙,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屋子。门已经碎透在一边。倒是没什么血迹,可能是因为那些人看了一眼是堆放草药木柴的屋子就离开了。 门口有一捧烟灰,应该有人烧了什么。徐谓侠鼻子微动。 “艾草?呵,看来我运气不错。”进到屋子当中,月光照在因为厮杀漏洞的屋顶,落在屋子里。 屋子不大只有堆砌了一堆干柴农具,另一旁几个竹编的筐子里堆着草药。 徐谓侠向前走去,在一个筐子里找着自己要用的草药。 忽然徐谓侠听到了什么,手中长剑猛地持起。目光一凝,看向旁边的一个竹筐,一束月光刚好罩在筐里的草药上。 徐谓侠拿着剑慢慢走近,草药忽的又是振动一下。剑尖也缓缓攀上绿意。徐谓侠小心的剥开一大片艾草干。 徐谓侠眼猛地一缩,月光下,一个小婴儿垫在艾草之上,灰色的绣褓把婴孩裹的严严实实,还在酣然入睡。 徐谓侠发誓他收剑的速度绝对比今天刺出的任何一剑都要快。 徐谓侠把剑收起,轻轻的把小婴儿抱起。他看着怀里的孩子,那绣褓的布料虽然算不上柔软,但是细致的针孔是一个妇人对孩子最深的爱。 徐谓侠的脸上从开始的无措慢慢的转变为快意。一抹畅快从心底自下而上让他身上的疼痛都隐隐散去。 “哈哈哈哈哈!不悔了!这下不悔了!”徐谓侠豪迈的大笑,好像是又活了一次一般。 月光下那婴孩被笑声惊醒。开始“呜哇,呜哇”的哭起来。 徐谓侠看着还在大声哭泣的婴儿,随即笑得更加恣意。 在这人间炼狱的村庄里,那汉子豪迈的笑着,说着哄逗孩子的话,那婴儿则是咿咿呀呀的发出声来。好似只有天上的明月和大汉的怀里是最干净的地方。 徐谓侠寻了一些米汤,生疏的喂给婴儿,生怕这会伤害到这村中唯一的希望,婴儿“哇呜,哇唔”的吃饱了后,在他怀里沉沉又睡去了。 娃儿啊,你的命苦啊,生在了这个天下。 徐谓侠轻轻的拍打着怀中的婴儿。 一地的残肢下,徐谓侠带着婴儿缓缓的将地上的尸首一个一个的挪出屋子。 怀中的婴儿艾草味混着奶香,总算是冲掉一些徐谓侠刺入鼻中的漫天血气。 徐谓侠低头瞥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小家伙睡着了,鼻翼微微颤动,呼吸轻柔而均匀。看着他可爱的小脸蛋,徐谓侠忍不住轻轻地把裹着的绣褓紧了紧,内心充满了感激和爱意。粉嘟嘟的笑脸圆润可爱,睡梦中小小的嘴巴安宁的一张一合,嘴角还露出一淌晶莹。 嘿!这娃儿的梦真甜! 徐谓侠抱着孩子咧嘴一笑。 脚下残肢血海煞气浓,怀中盈盈生机好入眸。 徐谓侠神情放松下来,身体也没来由的多了一股劲。 夜半丑时,徐谓侠拖着一身的伤痛和疲惫,终于将所有的尸首安置好。 清风习习,半露微凉,一所残破的屋顶之上,那豪迈汉子,怀抱着一个婴儿,轻轻躺下。 皎洁的月光下,只能听到那粗犷的汉子嘴里哼着柔柔的乡音。 怀里的婴儿窝在在他壮硕的胸膛上,睡得香甜。 “哼~哼~睡吧~睡吧~醒了咱就回家了~” …………… 第2章 莫潇 两日后,莫家村口。 徐谓侠将村里的尸首全部埋葬,立下了一个小碑。至于那些黑衣人在自己带来的火药中化为灰烬。 怀里抱着婴儿骑上村口已经系了两日的马。 “走了,乌球儿,回家。”说着一拍身下漆黑如夜的马。马儿唏呖呖的一声,马蹄点点,甚是轻柔,一人一马向西北缓缓走去。 “老子还不会做饭呢,得想想怎么给你小子拉扯大。” “说起来,你应该算我的孙了吧” “哈哈哈哈,光棍了一辈子,现在多了个孙儿。” “得给你小子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斜阳照在蜿蜒的小路上, 像是踩着金缕那般轻快。 马蹄和着马上的大汉快意的声音, 渐行渐远......... 时间飞逝,白云过隙。 七年之后 山西承宣布政使司 清源县中 大雪时节,白雪纷飞。冬日的气息虽然寒冷,正旦节才过四日,整个清源县都充斥着新年到来的欢喜气氛之中。 清源县家家户户还贴着新的春联。道路两旁已经有商户陆陆续续的早起出摊,正所谓百家烟火,最是人间。 街上一个面摊还在缓缓地升腾着白烟,只有一个面摊三两张桌子,周围却围满了来吃面的居民。 一个居民哈着手,嘴里吐出热气,向着摊子中的老板说道 “徐老爷子这么早就出来摆摊呀?老规矩,一碗竹叶面!” “还有我,我也是!” “徐大爷,老规矩,老规矩啊,再给我来二两” 周边的客人也纷纷出声说到 只见那面摊中的汉子,身材壮硕高大,微微泛白的鬓角,诉说着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他穿着一身厚厚的褐衣,将袖子挽起。坚毅的脸上,虽然有些沧桑,不过每一条皱纹里都写满了豪迈与洒脱。 徐谓侠咧嘴一笑,说道 “嘿,好嘞!我家那小子可不想天天吃面,这不大过年的,我这老爷子还得出来摆摊。” 徐谓侠嘴上回着客人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不慢,一把厨刀动得飞起,将面案上的面皮飞快地切成一堆堆面条。 徐谓侠抓起一捧捧面条,放入滚开的锅中,随后又转身,握住白案上一个半人长的木柱,木柱的一边有一个刚好可以握住的把手。 粗壮的木柱在徐谓侠的手里,轻盈的好像一根擀面杖。他又惬意地压起了剩下的面团。 等到面条在滚水中打了一个又一个圈,徐谓侠熟练的抄出几个碗来,将面条一碗碗装好,又从一个大锅里盛出汤浇了上去,又从一个大碗里,掏出几勺滑嫩的肉糜放上,最后淋上一勺热油,油里还飘着两片竹叶。 “好嘞,来着趁热哈!银子搁那就成”徐谓侠把面条端给摊子前一个个食客。 人们自觉的来到两三张桌子前拼桌吃面,小小的面摊上都是食客“吸溜吸溜”的声音。偶尔的聊几句家常。 有个食客突然抬头对这徐谓侠说“对了,老爷子,我咋没看到莫小子呢?平时不都在你旁边玩面团吗?” 徐谓侠手上不停,嘴上没好气的说道 “这臭小子,这几天过年都耍疯了,天天睡到晌午。” “我说,这臭小子,哪儿好啊,你们这天天哄着他玩?整天东窜西跑的,没个正样子。” 周围的食客听着脸上都泛起笑意,只见刚才那食客又说道 “我说徐老爷子,您这话就不对了,自打您七年前来了咱们县,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咱清源县徐老爷子的面最好,嘿,徐老爷子的孙最灵。” 是另一个食客也说到 “就是这娃聪明,咱县里谁有本事的都想教他两手,万一哪天成了将军宰相咱老少爷们脸上也有光不是。” 徐谓侠听着当即说道“那咱全县的能人都教了我这孙子,这臭小子就我这爷爷的能耐,他不想学!” 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我说徐老头!莫萧那小子跟谁学都成,这娃要是跟你学了做面又开一面摊,那才叫没出息呢!” 王铁匠穿着一身粗布短打露出精壮的右手,看着也是四十来岁的汉子,脸上胡须根根炸起,就是皮肤黢黑。 徐谓侠瞅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早打铁,晚打铁,大冬天还穿成这样,冻死你个王八蛋!” 王铁匠来到摊前,说了一句 “老规矩啊,帮我多放点面。” 徐谓侠哼了一声“老王,你给老子说清楚什么叫我的能耐就不能学?不然你今天的浇头没了!” 王铁匠听到这话,立时变了脸色 “别介啊,老哥哥,我这儿不是觉得你家那小子学我这手艺,那叫一个快,我这心疼了不是。” 徐谓侠手上动得飞快,嘴里却说 “你家那大小子也得十六七了吧?那小子比我年轻的时候都壮实,有他顶着你这手艺,绝不了!不像我。” 王铁匠咧嘴一笑“嘿,这还真是,不过我是真心喜欢莫潇那娃,这不过年,他还向我讨了个小锤子,平时锤着玩。” 徐谓侠抿抿嘴“怎的?那也是我的孙儿,得了,吃你的去吧。” 说着,王铁匠拿着一碗面朝旁边的空位也坐了下去开始吃面。 面摊不远处,一个石墩后面,两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缓缓的探出头来 “潇哥哥,要不算了吧?徐爷爷会生气的。”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穿着红皮袄子,看着面前七八岁的男孩说道。 那男孩扒着石墩也是一身棉袄,长相清灵可爱,一双眼睛里透露着狡黠。 “嘿嘿嘿,别怕王妮儿,这事儿老头子发现不了,嘿,我跟你说这法子可有趣了,一试一个准,上一次把家里的壶子都踢碎了,可有趣了” 小莫潇嘿嘿的笑道。 说着小莫潇掏出身后藏着的小铁锤,左手拿着一个小面团。眼里紧紧的盯着面摊中正在切东西的大汉。 小手把面团往上一抛,奋力的用铁锤砸向面团。 面团飞快的划过空中,向着徐谓侠的头飞去。 徐谓侠这时正在专心致志地切着案上的面皮。忽然感觉有破空之声,转瞬即逝。 手中的刀飞快竖起,斩向飞来之物。面团瞬间一分为二,右边一半,咚的一声,掉入一锅正在煮的水中。 小莫萧看到此景,开心的雀跃起来,忙对着身后的小女孩说道 “怎么样?我就说可以把它劈开吧!嘿嘿,好玩吧?” 小女孩看到这个也觉得新奇,无比兴奋的说道 “哇!好玩好玩,潇哥哥,咱们再扔点什么吧。” 小莫潇也是一脸的开心“好,那我们再找点别的........” 小莫潇话音未完,就感觉头上一阵黑影笼罩,紧接着一阵暴喝之声。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那一锅水刚刚烧开,还没有怎么用过!” 徐谓侠暴跳如雷,拎起小莫潇大声骂道 “教你本事在家里不好练,带着这小丫头来整天霍霍老子?你是不是皮痒了?” 小莫潇一阵惊慌的说道 “他娘的,给发现了!” 徐谓侠额头青筋暴起,放下小莫萧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小小年纪,嘴里骂骂咧咧的。好的不学,学老子这个!” 说着拽着小莫潇来到面摊前,身后跟着那个小丫头。对着王铁匠说道 “老王给你家这闺女领回去,别跟着这臭小子学坏了”说着把小莫潇扔到面摊里。 王铁匠笑盈盈的揽过小女孩,对着面摊里说道“莫小子,拿着铁锤抡你爷爷玩,给你爷爷打坏了,咱们全县的人都没有面吃啦!” 小莫潇从面摊里探出个小脑袋,嘴里说道 “老爷子可抗揍了,怎么会坏呢?” 徐谓侠面色一沉,拎着刀大步走向面摊里,地上的影子越发恐怖。 “老子不抗揍,我看你小子倒挺抗揍的!” 小莫潇乖巧的一笑,说道 “不是啊,爷爷,我开玩笑的.....孙儿最爱您啦.......” 小莫潇试图唤醒爷爷的爱,可并没有什么用。 面摊的食客都哈哈大笑起来。 夕阳西下, 徐谓侠挑着担子,身旁跟着揉着屁股的小莫潇,缓缓向家走去。 小莫潇看着徐谓侠说道 “老爷子,这两天王爷爷都说我打铁的手艺已经很好啦,学堂的夫子让我背的,我也都会了,还有南城的刘医师都夸我哩!” 徐谓侠壮硕的身子,边走边对小莫潇说“怎么?人家教你的会了,这么开心?老子教你的,你就不乐意学呢?” 小莫潇脸上苦巴巴的说道“扎马步太苦啦,还有挥剑,一点也不好玩。” 徐谓侠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小莫潇说道 “你学的那些本事,长大了足够好好活着,可太容易死了!老子教你的本事,长大了,能让你好好活着!”说完,徐谓侠挑着担子自顾自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小莫潇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只能快步的跟上。 跟着徐谓侠回到了小院子,院子不大,只有两间小屋子,门外的院子里挂着几件衣物,还有一些晒干的竹叶。 夕阳西下,清源县里又是平静安宁的一天。 往后的几个月。屋子上的雪慢慢的化了,而小莫潇还是一样的玩闹,跟着王铁匠学打铁,跟着学堂里的夫子学读书,跟着城南的刘医师学治病。只是徐谓侠教的本事小莫潇匆匆了事,不用心学。 直到有一天小莫潇着急的推开了徐谓侠的房门。徐谓侠正在床上睡得香甜。 小莫潇着急的吼道:“老头子不好啦,王妮儿不见啦!” 徐谓侠瞬间坐起身来向小莫潇问到“你说谁?怎么就不见啦了?” 小莫潇着急的说道 “王爷爷的孙女儿!刚刚我去找王大哥玩,王大哥和他妹妹都不见了。铁匠铺里面全部都烂了,” 徐谓侠眼神一肃随即放松下来“人家哥哥带着妹妹出去玩,你这臭小子着什么急呀?就算是有拐子,人老王也会报官的,你个臭小子,操什么心啊?赶紧上学去,老子等会还得出摊呢!” 说罢徐谓侠又转身睡下,小莫潇看着徐谓侠脸上一阵着急又无可奈何,只能对着徐谓侠叫道 “哼,爷爷不管!,自己去找王妮儿”说完小莫潇便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徐谓侠依然还在转身躺着,眼睛却缓缓睁开。 小莫潇顺着清源县的道路,又来到了王家铁铺,只见王家的院子木门敞开,小莫潇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清晨的清源县里还有淡淡的薄雾。 只见王家铁铺里,院外,衣物,农具,还在整整齐齐地摆着。 小莫萧慢慢的挪到里屋。径直走向打铁的屋子。推开房门,火炉还烧着正旺,各种铁块容器,洒了满地。 打铁的铁砧上居然有几道割痕。 小莫潇看向屋子里通风的窗口已经被撞破。快步走向前去。 “看来王大哥和王妮儿就是从这儿被撸走的。”小莫潇来到破损的窗子前,用手打起一片红色的袄布残片想到。 随即跳上窗台,往窗外看去,院子后面地上的草歪七扭八的躺倒着。 “跟上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他们到哪去了!”小莫潇心里想着。 随即,小莫箫马上跳下窗台,沿着草地上拖拽的痕迹,一路跟去。 跟着地上的痕迹,一路跟到县城外面,一个靠山的树林旁边,小莫潇突然身子一缩,缩在了旁边的一棵小树后面。 他看到了一群黑衣人手里拎着一个一个竹笼子,竹笼子里用被子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东西。 小莫潇靠着小树,右手轻轻的摸上了腰间,挂着的小锤子。 这时听到为首一个黑衣人传出沙哑无情的语句 “老三,怎么还没回来?这县城里的货也就这么多了。” 另一个踩着笼子的黑衣人也阴狠的说“是啊,也不知道这招能不能行,上头可是紧着要呢。” 小莫潇心里一惊“这是碰到贩孩童的拐子了” 这时只听为首的黑衣人冷冷说道 “呵,想不到这小县城有这么多货,兄弟们,等会走的时候利索点给我检查清楚了!莫要惹了官府找来!” 小莫潇想着如此多的恶人,自己一小孩,要救肯定不成了,还是要回城去告知大家所有人一起来救! 小莫萧缓缓的低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后退,怕惊扰到这些劫掠儿童的恶魔。 忽然背后一阵草木响动,小莫潇猛地回头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哟,这还送上门个小崽子!” 只见一个黑衣人说着,他浑身被黑衣包裹着, 只露出一双骇人的眼睛,残忍无情看着小莫潇。左手拎着一个笼子,笼子里还有什么东西好像在一阵一阵的动。右手裹着黑气向小莫潇抓来。 小莫潇心头一紧“不好!被发现了”身下一缩,凭着小小的身躯往旁边的草地上飞快的滚去,险险的避开了这一抓。 莫箫刚抬起头,就听到另外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老三,这小兔崽子还挺能蹦哒的。刚好一个也别放跑!”为首的黑衣人看向自己。 小莫潇大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这么多孩童?” 只听到唰唰几声,小莫潇周围已经站满了黑衣人,小莫潇只觉周围的天都宛如黑夜一般。为首的那人看着小莫潇阴恻恻说道 “嘿嘿嘿,娃儿,是你们命不好,多送上门的一个我也要!” 话音落下小莫潇看到一阵黑影袭来。 随即不省人事........ 第3章 出逃! 小莫潇的头摇摇晃晃,好像磕到了什么。 眼睛缓缓的睁开,朦胧的眼睛里看着一个黑影,渐渐远去。 小莫潇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上却阵阵发紧,动弹不得。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裹满了一床厚厚的被子。 他用尽力气从被子里面慢慢的爬出来,看清楚周边的样子。 这是一个不大的木头屋子,小木屋的门显然从外面已经被锁住了,只剩下墙上有一个用木条钉死的小窗户,清晨的阳光,从木条里照进屋中,照在一个个的棉被团上。 被团里露出一张张小脸,闭着眼睛,应该也是被弄昏掳来的孩童。 小莫潇心里想着 “县里的小孩儿,应该都在里面,被这些坏人整晕了,要不是从小被老爷子折腾过一阵,估计一时半会儿我也醒不过来。” 突然小莫潇身前的一个更大的棉被团,好像动了一下。小莫潇死死的盯着那个棉被团。 只见棉被团缓缓地坐了起来,里面露出了一个青年的头。这青年皮肤黝黑,却是一脸刚毅,十六七的模样。 小莫萧立马认出这是王妮的哥哥,心下猛然一惊。怪不得站起来走到那青年面前。 小莫萧轻声呼喊“王大哥,王大哥,你快醒醒!” 王妮的哥哥好像还在晕厥的模样摇了摇头,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小脸,惊诧的出声。 “小莫潇,你怎么........” 小莫潇一把捂住他的嘴。赶忙的说道“王大哥,小声一点,万一他们还在外面,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醒了。” 王妮儿的哥哥点点头示意小莫潇把手放下,然后轻声的说道“小莫潇,你怎么被抓来了?” 小莫潇也是一脸的疑惑,对着青年说道 “王大哥,今天早晨我去找王妮儿玩,进去就发现你家铁匠铺子空了,人都不见了,东西还洒了一地,” 说着小莫潇神色紧张着看着周围,随后,眼神又盯着小木屋的门口说道。 “然后就跟着窗外的痕迹一直找到县外面,发现有一伙人拿了好多小笼子,笼子里都是这样的被团,本来想回去找老爷子,可是被他们抓到了,我也被扔到这儿来了。” 王妮儿的哥哥点点头说道 “今儿早上有几个人带着斗笠来铺里找找我打铁,王妮儿被我吵醒了,就来找我玩。然后我就看到那些人把王妮儿拎在手里,我刚要说话,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莫潇低头沉吟一阵,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神似慌张的对着青年说道 “坏了,我刚看到,他们提着笼子,还以为是拐子要抓了孩童去卖,可王哥哥你也在这里。说明这帮人连百姓他们都抓!” 王妮的哥哥一听,脸上惊慌失措的说道“那怎么办?得回县里去告诉大家,赶快让官府的人来!” 小莫潇看看周围,突然目中灵光一闪看着那个小窗户,思索了一阵。对着青年说道“门口肯定有他们的人,咱们直接出不去,这小窗子我应该能爬的出去。” 说着还来到窗前,小腿用力向上蹦了几下对着王妮儿的哥哥快速说道 “王大哥,来帮我,我把这窗条弄掉就能出去了!” 王妮的哥哥一听,马上弓着身子走到窗户下面。对着小莫潇问道 “这窗子上钉死了,我把你托起来你才能够着,你怎么弄掉这些木条啊?” 小莫潇抿嘴一笑,慢慢的,从背后掏出了一个小铁锤。 “嘿嘿,之前王爷爷过年的时候送我的,刚才他们抓我的时候,我趁着他们不注意,藏在我裤子后面了!” 王妮儿的哥哥看着小莫潇也是憨厚一笑的说着 “嘿嘿,怪不得咱十里八县都说咱小莫潇灵呢!”嘴里说着,手上却已经拖着小莫潇的小腿,慢慢的将他举在了木窗前面。 小莫潇沉着冷静,小心翼翼的用锤子的尖端,一个一个撬开窗子上的木条。 小手一撑,宛如小猴般挂在了窗子之上。回头对着王妮儿的哥哥轻声说道 “王大哥,你在屋子里面守好这些小孩儿,我回县里告诉大家伙一声!” 王妮儿的哥哥,对着小莫萧点点头,轻声的说着“好,小莫潇你小心点,莫要让他们再抓了去。” 小莫潇知道事不宜迟,飞快的从窗子里钻了出去。 小莫潇跳在地上,身子猫在小木屋的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清晨的山上秃枝遍地,只有寒冷的晨株挂在枝头上。 而一旁山坡上还有很多这样的小木屋,应是这几天才建好的。周围还有几个黑衣人,手里拎着奇形怪状的兵器,在走来走去。 小莫潇看准时机,宛如狡兔入丛,跳进木屋后面的山丛中。 冬日里清晨的露珠挂在丛林的小枝上,刺的小莫潇小脸小手又痛又冷。 小莫潇一声不发,小小的眼睛里满是沉着,死死地盯着不远处,正在巡逻的黑衣人。趁着黑衣人转身之际 又是几个挪窜匍匐,已经来到最靠近山路的一个木屋后面。这时突然听到,一个拿着刀的黑衣人说道“老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另一个跟他同行巡逻的瘦高黑衣人也停下了脚步说道“好像是有点什么动静,会不会是山上的野物窜出来的?” 木屋后面小莫潇听到这话,心中忐忑不安,左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鼻,右手缓缓的摸向了身后的小锤子。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这时又听到,那拿刀的黑衣人说道“屁!这大冬天的,山上哪他妈来的野物,走,咱寻寻去!” 说着,两人一左一右的走向发出声音的木屋。 小莫潇将身子蹲在木屋一角,手里慢慢的拿起那把小铁锤手指紧紧的攥着,攥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他娘的!拼了!高低也不能等死啊! 想到此处小莫潇眼神中恐惧尽去,只剩下殊死一搏的坚毅。 两人的脚步越来越近,踩在地上的枯枝传来吱呀呀的声音。 小莫潇心都快跳出来了。 突然! “哇啊啊啊啊啊!放我出去!” “这是哪里!我要回家!” “娘!爹!你们在哪里!” 一阵阵哭喊声传来!不远处的一个木屋里传来了拍打哭喊的声音,真是撕心裂肺的响声,令人心痛,想来是被抓的孩童醒了。 孩童的尖利声音穿破木屋,顿时,在整个山坡回荡。 那两个黑衣人猛然一顿,转身便向那个木屋快步走去。嘴里还嘟囔着 “这些小崽子要是给人找来就不好了,老五咱进去再给他们弄晕!” 另一个瘦高黑衣人听罢,点点头也是愤愤的说道“这次下手重点,不然等会都得哭起来就麻烦了!” 看着两道身影走远,小莫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指已经掐的鼻头有点发红,脸上水滴缓缓落下,也不知是露水还是汗水。 趁着所有黑衣人都被木屋里的哭喊声吸引,小莫潇一个箭步犹如藏匿许久的猎豹,飞快的扎进了山路的树丛之中, 小莫潇观察四周,山路上雾蒙蒙的一片,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有人来看守巡逻, “呼!好在山路上没人守着。” 小莫潇心下一松,却也不敢大意。 只能小心翼翼的在路旁的树林里,猫着腰垫着步,小小的脑袋还不停的闪避着丛林里的枝丫。 小小的影子正在慢慢的远离这个龙潭虎穴。 向山下跑了近百米,小莫潇才敢不隐着身形,整个人的魂都好像飞了出来。 两条小腿也顾不得什么脚印,顾不得什么路线,飞快的向县城的方向跑去。 小莫箫一路飞奔,路上被绊倒,“碰碰”打了几个滚儿,身上的棉衣早已被撕的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白嫩的小肉,可是两只小腿还是不停的往前跑去。 “哎呦,好疼!不行,不能够停下来!” 他知道那木屋里的孩子只能指着他,如果晚了,那整个县城的孩童都没指望了。小莫潇小小的身子里,坚毅的信念推着他一路向前飞驰而下。 “再快点,我要再快点!” 小莫潇飞奔到一个山路旁,猛地看到,不远处,一群人正向山上走来,大约五十几个人的样子人群熙熙攘攘说着什么,脸上都充满了愤怒焦急。 只见为首的正是王铁匠,还有几个熟识的县民,王铁匠手里拿着一个大锤子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常年打铁的胸膛强壮黝黑,深厚的县民我的拿着锄头,有的背着猎弓,还有的干脆抓着一根木棍在空中刷刷的挥舞, 一群人好像朝着山上着急地寻找着什么。 人群的前面,丛林之中,一个狼狈的孩子身影,跌跌撞撞的向众人跑来。 已经破洞的小鞋,挂满棉丝布片的小袄子,可爱的小脸上也挂满了泥土枯叶还有几道被刮破的血迹。整个小人儿破破烂烂伤痕累累,可以看出,这一路上一定是艰难不堪的。 小莫潇飞奔到王铁匠面前,大声说道 “王爷爷,你们别上去!快快找官兵来!这.......这些人除了儿童,大人也抓的!” 王铁匠看到来的小孩儿正是小莫潇神色紧张的问道 “娃儿,你们去哪儿了?整个县里的小孩还有一些青壮都不见了!” “小莫潇,到底怎么了?俺家那小孩呢?” “俺家孩子也不见了,他们都被抓哪儿去了呀?” 闻言身后的县民也赶忙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向小莫萧询问道。 小莫潇只能绷红着小脸看着眼前杂乱无章的人群心中也是慌乱无比,无可奈何下只能着急的大声说道 “这些强盗,他们要抓所有人!你们快去请官兵,来晚了都得会被抓走的!!” 听到小莫潇稚嫩焦急的话,所有人也立马安静下来,反应过来的村民马上准备向山下跑去。 “小莫潇这娃儿说的对,咱们先去找官兵来!” “对!对!咱们快下山!” 王铁匠这时也反应过来,准备领着大家下山,找官兵来剿匪。 就在众人正打算快步原路返回之时, 突然!面前的山路上从天而下几道黑影急速落下,只听“叮呤当啷”的声音在人群四周炸开。 围着人群一圈,尘土飞扬,草木炸起,所有县民不知道发生何事,映入眼帘的就是八把各式各样的兵器刺在了周围的土地上,兵刃上还传来阵阵的血腥臭味。 随后,树林中猛地窜出八个人包围了人群。 王铁匠和县民们一个个握紧手里的兵器,小莫潇也想站上前去,却被王铁匠揽在了身后。 “想不到,还是有个小子跑了出去,差点坏了我们的计划!”你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拿起前面的,一柄长锤,走了出来。 王铁匠对着他们暴喝一声“奶奶的!你们是谁?抓县里的孩子什么意思?不怕官府来剿匪吗?” 那些黑衣人闻言,全部发出了狰狞的笑声 “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谁说我们只要孩子?不抓走孩子,你们怎么会从县里找到这儿来呢?” 县民听到这话,更是紧紧的抓住了武器。 王铁匠向前一步愤怒的说道“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小县城里讨口饭吃的百姓,为什么要来霍霍我们?” 为首的黑衣人拎着铁锤一言不发,缓缓靠近村民,忽然!他手中铁锤一挥,上面黑光流转。直接把王铁匠砸得飞倒出去。 “王爷爷!!” “老王!你没事吧!” “狗贼,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跟你们拼了!” 人群瞬间围住喷出鲜血的王铁匠,向着这些黑衣人愤怒的喊道。 只见那黑衣人缓缓的将面纱摘下,露出一张狰狞肥腻的大脸,30岁出头,脸上还有几道狰狞的疤痕。 “拼了?自我介绍一下,老子东山韩虎!要不是上面着急,要老子才不来干这一趟差事呢,那些娃子要活的,你们可是要死的!”韩虎目露凶光,嘴角抿着残忍的笑意。 小莫潇愤怒的看向韩虎,手中小铁锤,用力的向他的大头扔去。 韩虎只是轻轻的拿手一格“当!”的一声小铁锤,便被打到了路旁的树丛之中,他盯着小莫潇那张愤怒的小脸中泛起阵阵狰狞的杀意,残忍的说道 “小兔崽子!真会给老子找麻烦,等会儿宰完了他们,我会把你的四肢敲断,到时候看看你能不能用牙咬死老子!哈哈哈哈!” 韩虎手中的长锤宛如一条咆哮的巨龙,在空中呼呼作响,其声如滚石落山,凶气骇然。 周围的黑衣人也纷纷拔出地上的兵器,兵刃上攀附上腥臭的真气,仿佛一条条毒蛇,狰狞着一步一步向人群靠近。 人群一阵躁动,有愤怒的叫骂,有苦苦的哀求,也有无助的呻吟。 小莫潇轻轻的扶着嘴角还流出鲜血的王铁匠。乌黑的小脸上一阵焦急,平日里灵巧的小眼神里也闪过一抹绝望。 只见韩虎和黑衣人的高高举起手里的兵器,兵器上的黑气,宛如乌云盖顶。 嘴上狞笑着说道“哈哈哈!下辈子投个好胎!” 千钧万发之际!一根木柱飞舞而来宛如天落流星!鼓鼓气浪夹杂着发出破空之声。 只听到“砰砰砰!”几声,如同雷鸣一般,几个黑衣人的兵器全部被打开,就连那几个黑衣人也如落叶般被一股巨力掀得往后仰而去。 人群也随之安静下来。 只见黑衣人惊诧的眼神和茫然的县民中间,一根碗粗的木棒宛如一条灵动的游龙一般,在空中飞快的转了几圈,“嗙!”的一声直直的插在了地上…… 第4章 卖面老头和学武孙子 “谁,谁!他娘的谁?给老子出来,老子给你砸成肉泥!” 韩虎气急败坏的向周围看去,几个黑衣人也拿着兵刃,瞬间警戒。 这时一个身影从林中闪现。脚下绽着火云一般的光,所到之处地上枯枝震的粉碎。 宛如惊鸿掠江。 急速撞向了两个黑衣人,那两个黑衣人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直愣愣的两团黑影被扔到了树上。 只听到“咔嚓,咔嚓”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随后这两个黑衣人便挣扎着爬不起来,随后便没了生息。 这时只听一个豪迈的声音缓缓的说道 “韩虎?前两年在东山给撵的鸡飞狗跳的强贼?如今怎么干起了邪魔歪道的勾当?” 这时众人才看清,一个穿着粗布武服的壮汉,走到了木柱前,看样子年近五十,刚毅的脸上,一双虎目,却隐隐的透出精光。 “爷爷!”小莫潇对着徐谓侠,大声叫道。人群中也看着徐谓侠都惊讶的叫出了声 “徐爷子!您这......” “徐爷子会武!咱们有救了!” 韩虎和剩下的黑衣人,盯着徐谓侠恶狠狠地说 “老头,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 徐谓侠没有理会他,只是拔起木柱走进人群中,俯下身子蹲在王铁匠身前。手中缓缓浮起翠绿的真气,好似清波浮动。覆在了王铁匠的胸膛之上。 王铁匠煞白的脸瞬时有了血色,嘴里也不再流血,呼吸慢慢的平稳下来。 小莫潇看着每日里出摊煮面的爷爷,眼中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正在隐隐闪动。 韩虎见到徐谓侠不理会自己,又大声怒骂 “臭老头,别趟这趟浑水,上面交代的事儿,你参不了!” 徐谓侠缓缓的站起身来,平日里有些沧桑身体好像顶着天地一般。 这一刻县民再也看不见平日里那个和善做面的老头,寒风乍起,只剩下一个未老的侠客! “老子参不了?这儿站着的是吃我面的客人,地上的是教老子孙儿的朋友!山上的还有喜欢逗老子玩的丫头!你他娘的说老子参不了!!” 徐谓侠眼神无比的平静,嘴里却是愤恨的大声说道。 韩虎嘴恶狠狠的说道 “你个老不死的!就别怪我手黑了!” 眼神一动,剩下的几个黑衣人,缓缓的向徐谓侠靠过去。 徐谓侠手里握着木柱站在人前,冬日寒风凛冽,不知怎么的好似一阵竹叶飘过, 只听着徐谓侠对着身后说道 “臭小子,看好爷爷教你的东西!” 只一瞬间 徐谓侠周边迫进几个黑衣人举着兵刃“老头受死!”大喝着向徐谓侠杀来。 手里刀,枪,刺,剑等兵刃上黑雾缭绕,五人只一瞬向着徐谓侠头,手,腿,腰,颈,攻杀而来。 赫然是魔门杀伐攻阵“五凌斩”! 徐谓侠浑身碧色流光乍起,个人宛若一条竹枝,手中粗壮的木柱,犹如一片片轻巧的竹叶。 一瞬间,刺,挡,格,挑,抹。一片片碧绿的竹叶,在五个黑衣人之中绽开。寒冷的山林之中,刹那间,碧叶纷飞,周边草木,地上沙尘,尽皆颤动! 小莫潇眼中只剩下一片翠色,还有一段带着竹叶的竹枝出现在眼前。 下一瞬,五个黑衣人飞倒而出。手中黑气迷雾,煞气冲天的兵刃,却被一片片竹叶击得粉碎。 徐谓侠手持木柱,站立在人群之前,脚下东倒西歪的躺着五具黑色的尸体,每具尸体身上只有浅浅的一道剑痕。 只见徐谓侠不动如山的说道 “魔门的狗更该死!” 这时,韩虎趁着徐谓侠话音落下,衣衫鼓胀,骤然暴起,双手紧握铁锤,好似万均之力,锤上黑雾笼罩,犹如一团乌云盖顶。 只听“砰!”的一声徐谓侠站立处已是黑气弥漫,尘土飞溅! “徐老爷子!快走吧,你打不过这些恶人的。” “是啊,徐老爷子!你快跑啊!” 人们都看着面前的烟尘,脸上闪过一阵阵担忧。若徐老爷子折了,他们也没指望了。 只见黑雾之中,只见莹莹绿光渗出,只一瞬冲散黑雾。 小莫潇和众人才看见 徐谓侠不避不闪,身子宛如石中破竹,单手用木柱架住了长锤。 韩虎见自己全力一锤被轻松接下,大吃一惊。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徐谓侠吼道 “你到底是谁!”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韩虎,徐谓侠只是淡淡的说 “刚刚老子说过了,我只是县里卖面老头而已!” 然后徐谓侠将木柱缓缓撑起,嘴里说道“跟老子比力气?老子还没老呢!!” 说吧一脚带着真气踢的韩虎整个身子向左侧凌空飞出几米撞在一棵树上, 树上枯枝震的纷纷散落。 徐谓侠运起真气,木柱上竟然隐隐浮现碧色波痕。 瞥了一眼人群中的小莫潇,徐谓侠好像瞬间回到了这辈子最开心的那一天。随后整个人化做一抹碧光,径直刺向韩虎。 韩虎被撞的七荤八素。抬头一看,发现徐谓侠持着木柱飞快的逼来,杀气凛然,避无可避!韩虎心下一横,大手拍向自己的胸口,那是心脉的位置。 瞬间双眼湛的通红,隐隐有血线渗出。大口一张,漆黑的真气,夹杂着怒焰向着徐谓侠喷去。 徐谓侠心下一惊!“不好!”手中木柱转刺为格。挡下眼前的怒焰狂涛。 身子一侧总算避开了这一击!身前木柱插在地上,熊熊烈火还在蚕食着木柱。 小莫潇担忧的向徐谓侠说道“爷爷!”县民也是担心的看向徐谓侠。 徐谓侠用手护住众人 韩虎口中喷出鲜血,看到燃烧的木柱,腥红的眼神满是疯狂 “哈哈哈哈!怎么样,死老头,魔门的法子不错吧,虽然要废一口心血,不过寻些孩童还是可以补上来的!” 徐谓侠只是冷冷的看着韩虎豪迈的脸上都是凝重之色说道 “看来你们来周边县城抓孩童和百姓也是为了练功啊。” 韩虎阴冷的回应“不错,本来想着,上面紧着要,抓了一夜,就到你们清源县出了岔子。害老子损了心血!” 说着可怖的眼睛盯着小莫潇缓缓的说 “等会宰了你之后,就用你的孙子给我补上吧!哈哈哈哈哈!” 徐谓侠挡在小莫潇前面,高大的身子将自己的孙儿遮的严严实实。 “看来,老子不杀了你,怕是要招来大魔头了,你用心血催动魔功,刚才那一下也算有了云涌境的功力,你们魔门崽子也不怕不得好死吗?” 韩虎嗤笑一声“哈哈哈!杀了我?你是老糊涂了?你的木柱子都烧烂了,你用拳头挡我的魔焰吗?哈哈哈哈!” “卖面老头!今天是你们不得好死!!” 韩虎咆哮着冲向徐谓侠,嘴里魔焰漫漫,呼啸着一团黑色好似龙卷狂风卷向徐谓侠。 众人隔着数米都能感觉到那魔焰的灼热,都疯狂的冲着徐谓侠喊道。 “徐老爷子!快躲开!” “老爷子你快走!回去找官府给我们报仇!” “是啊!徐老爷,你快走吧!不要为了我们白白送命!” “爷爷!快走!不要打了!” 小莫潇和县民们在危机关头,却还是有着朴素的善良,希望灾难来临时哪怕少一个人受难也是好的。 韩虎看着淹没在魔焰里的徐谓侠一边喷涌着怒焰,一边疯狂的笑道 “哈哈哈哈,老东西!灰飞烟灭吧!” 就在这时! 嚣腾的魔焰和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根烧的比之前细了很多的木柱径直的刺入了韩虎张着的大嘴里。 韩虎不可置信的捂着喉咙,向后猛退几步 嘴里还汩泊的涌出黑色的血。 另一只手指着还持着刺势的徐谓侠挥舞着,好像满是疑惑和不甘。 徐谓侠好像看懂了韩虎的眼神,右手握着烧的漆黑的把手猛然一转,整根正在燃烧,焦炭残败的木柱瞬间炸开。 木炭飞溅,翠碧的真气犹如河水一般流上了那柄尘封了七年的宽云铁剑。 剑上碧色真气吞吐,盈光锋锐。 徐谓侠一言不发的来到了满是哀求神色的韩虎身前。 一阵微风夹着竹叶轻轻的掠过面前这个东山堕入魔门的恶匪。 刹那间人首分离,宁静无比。 劫后余生的县里民的,顿时欢呼起来,一言一语叽叽喳喳的对着,对着徐谓侠说 “徐老爷子好厉害呀!真叫个有本事!” “是啊,老徐!有你在我们县可算安宁了!” “徐老爷子,谢谢!您就是俺们家的大恩人!” 有的县民对小莫潇说道 “小莫潇!你爷爷可有大本事呢!” “是呀,还有娃儿,能跑出来受吃苦了吧。” “是啊!娃儿!你可真灵光!大娘在这也谢谢你了……” 小莫潇红着脸不知所措,只是摆着手站在原地。只是觉得身上的伤口都不怎么痛了。 …………… 冬日的山林里 只剩下还未曾反应过来的县民,还有一个持剑的豪迈汉子傲然而立, 好似春日来临前的第一抹生机。 冬日和风拂山暖, 正是暖阳化枝头。 晌午时分, 小莫潇已经领着县民来到了山腰的山坡上,众人齐心协力,将一个个木屋里的青壮孩童全部放了出来去。 木屋前只剩下一个看守的黑衣人,被徐谓侠随手一剑送去和自己的同伙做伴了。 众人抱着自家的孩子,来到徐谓侠面前,齐齐拜倒,嘴里不断的说着感谢的话 “感谢徐老爷子大恩大德!救了俺家这娃。” “徐老爷子,您真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呀!没了这娃,咱家可就没指望!” “咱全县的百姓都得谢谢您!” 说着,县里的百姓纷纷下跪。 徐谓侠和小莫潇赶忙上前去,挨个扶起县里的众人。 嘴上洒脱的说道 “大家伙都是咱这邻里乡亲的,平日里都来我这儿面摊吃面,我才把那臭小子拉扯大。” “要是县里的人都没了,我做的面给谁吃去?哈哈哈哈.......” 听着徐谓侠豪爽的话语,众人心里也都泛起暖意。 知道这个豪气冲天的老爷子,还是平日里拉扯着孙子长大的面摊老头。 这时,王家大小子,抱着王妮儿,扶着已经面色红润起来的王铁匠走来。 王铁匠眼中透着感激缓缓的开口说道 “我说老哥哥,这回真要谢谢你了,不然我这一大家老小可真就搁这了啊。” 徐谓侠摆摆手 “谢个屁,老王!老子刚来这清源县的时候,你也不是给老子白白打了那么多锅碗瓢盆。” 王铁匠咧着嘴说道 “那能一样吗?说白了,咱就贪你那一口面!” 徐谓侠那坚毅的脸上,却升起丝丝担忧,对着王铁匠说道 “呵!给你老小子做了七年的面了,也没见你给老子说一句谢谢!” “对了老王,你那伤虽然是给我用真气医了不少,但估计还是震到脏腑了,回县里记着去刘医师那看看,这几天的就别动你那锤了。” 看着王铁匠点点头,又转身对着县里的众人大声说道 “我说街坊们,你们赶快回去,看看自家的娃儿有没有落下什么伤?” 县里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徐谓侠又是千恩万谢,随即赶忙抱着自家孩子向山下跑去。 小莫潇站在徐谓侠身边,怔怔的看着前面,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徐谓侠看着众人在山路上慢慢走远,这才转身盯着一旁的小莫潇说道 “臭小子,有事儿没事儿?” 小莫潇看着爷爷高大的身影,也是咧嘴一笑,说道 “嘿嘿,没事老爷子!我抗揍!” 徐谓侠蹲下身来,看着小莫潇平日里清秀灵气的小脸,如今已是脏兮兮的,还有被树枝刮破的血痕。身上保暖的衣袄早就被刮得破破烂烂,鞋上也破了一个大洞。 徐谓侠脸上泛起了阵阵的怜惜,用那粗糙却温暖的大手,缓缓的揉着小莫潇的头,眼中却尽是骄傲 “臭小子,今天表现不错!是老子的孙儿!” 小莫潇倒是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头,“嘿嘿”的笑着。 觉得自己没有帮上什么忙,还是老爷子赶来救他。 徐谓侠站起身来,走到那个黑衣人旁蹲下。用剑轻轻的拨开外面的黑衣,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随即长剑一抖。 一个蓝色的布条飞起,紧紧的攥在徐谓侠手中。 小莫潇走到徐谓侠身旁,对着他问道 “老头子,这些是什么人啊?” 徐谓侠只是神色凝重摇了摇头,回答道 “老子也不知道,但绝不应该在这儿!” 然后又转身小莫潇说道 “那小锤子呢?丢哪儿了?要给你捡回来吗?” 小莫潇抬起头来,摆摆小手,眼中满是希冀神色的说道 “不要啦,不要啦!老爷子,咱回家吧!” 徐谓侠又揉揉小莫潇的头,随即把剑别在腰间。然后蹲了下来,对着小莫潇说道 “来,上来!背你小子回去!” 看着眼前宽厚的肩膀,小莫潇眼里慢慢泛起阵阵的委屈。 就是这样似曾相识的,从未有过的安心,让小莫潇乖巧的趴在徐谓侠背后。 徐谓侠站起身来颠了颠,说道“好了,臭小子,咱回家!” 冬日的寒风随着山林上枯枝的影子,在小莫潇人身上一点点划过,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那个豪迈的大汉, 那个仗着剑的侠客,如今,后颈的头发也已微微泛白...... 小莫潇趴在徐谓侠背上,身上的暖意和安心的味道,让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徐谓侠缓步向前走了许久,身后传来小莫潇软软的声音 “爷爷~” “欸~” 徐谓侠的眼里闪过一丝丝期待。 “我想吃面了。” “好~” 徐谓侠轻声说道,背着小莫潇缓缓向前走着 “爷爷~” “欸~” “我想学武了~” 徐谓侠豪迈的脸上扯出开心的笑容 “好!” 林间的小路上,一个大大的身体,背着小小的影子,缓缓的向下走去......... 第5章 学武 冰雪渐消,冬日暖阳 距上一次的孩童失踪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清源县里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澜。 但是日子还是要过,寻常的百姓,跟往常一样,做着自己的小生意,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整个清源县又回到了安宁祥和的氛围。 只是徐谓侠的面摊前,来往的老主顾送了很多礼物。 徐谓侠也只是收了一些鸡蛋白菜之类的粮食,怕寒了人家的心。 平日里还是随和的用新做的大擀面杖给大家做着竹叶面,还和以前一样,说说笑笑的支着自己的面条摊。 县里还是一片祥和。 而徐谓侠家里...... 小莫潇认真地扎着马步,双手平举,上面放着宽云铁剑。 一双小腿不住的抖动,小脸挣得通红,口中气息急促,灵动的眼睛中满是坚定。 小小的身子,已经把脚下的土地用汗水浸透了。 自那天之后,小莫潇绝口不再提练武辛苦劳累之事。每日自徐谓侠出摊,便认真的完成徐谓侠之前教导的习武任务。 每日,马步一个时辰,挥剑一千次。基础剑诀招式刺,劈,点,撩,挑,崩,截,斩,抹,削,云,挂,架,压等,练习之大成。 小莫潇听徐谓侠说过,无论天赋几何,无论名师教导,只要走上了习武这条路,则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小莫潇不是为了变得更强,也不是为了去争去抢什么东西。 小莫潇小小的心灵里只有一个念头, “爷爷真帅,爷爷说现在练好这些,以后就不会死了。而且我要练得厉害一点!成为天下第一大侠,这样就可以保护爷爷和清源县所有朋友了!” 小莫潇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难熬。但是小莫潇却明显感受到,从脚上有一股热气经过丹田,虽然劳累,但是呼吸却渐渐平稳下来。 鬓发上的汗水也不再抖动。小莫潇眼神却越发坚毅清明。小小的腮帮子,已经咬得紧紧的。 冬日的寒风里,他的身体上感觉不到一丝寒意。浑身气血凝成一劲,头上也散出阵阵白烟! 小莫潇呼吸缓缓平稳,虽然非常疲惫煎熬,但是心神越发安静,浑身肌肉筋脉气韵,浑然如一,如山中竹石,雪中巍峨。 这是马步大成的标志。 日落西山还未沉,徐谓侠就挑着担子从门口慢慢的走进来。 因为小莫潇认真练武的原因,徐谓侠每日收摊的时间都提前了不少。搞得王铁匠,都抱怨了好几次,说晚上没面吃了。 徐谓侠每次都乐的咧开大嘴,说着“臭小子,好不容易好好学他爷爷的本事,我得回家看我孙子去!” 今天徐谓侠推开小院子的门,看到院子中间小小的人影,他一眼就看出小莫潇马步已经大成。 徐谓侠那张豪迈的脸上也不由泛起喜色,心里想着 “嘿,这臭小子,天赋当真,不错,寻常人站桩功夫没个一两年下不来!这臭小子认真站了一个月就成了!” 徐谓侠也不发出声响,他知道习武之人也好,或是练习其他技艺也罢。遇到这种神形唯一,忘我的状态,极为难得。 放在道家里,管这叫悟道。 若这时有人触碰身体,或者与之搭话。 那便是一语“道”破。再想进入这等境界便是千难万难了。 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 徐谓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下去便容易透支身体损伤经脉。于是徐谓侠走进屋里。 拿出一个包袱打开,里面尽是些,人参,黄芪,当归,何首乌,甘草,等一些补气滋身的药材。 徐谓侠架起每日挑着身上的小锅,就在小莫潇身旁开始煮面。 徐谓侠菜刀翻飞,将每一种药材,按照合适的比例和配方与面条制成药膳。 煮好的竹叶药膳面,清香中夹着丝丝药香,整个院子里都泛起一阵暖意。 小莫潇绷紧的身子,在闻到面香味的时候,突然缓缓放松下来。 小莫潇双眼清明,吐出了一口长气。转身看到了正在身边成面的徐谓侠。 “老爷子,你回来啦?” 小莫潇刚要冲着徐谓侠走来时,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徐谓侠盛好了一碗面,看了还要挣扎着爬起来的小莫潇一眼说道 “在那躺着臭小子!今天你刚刚马步大成,身体还经不住劳累,后面就好了,以后练完了武,都要吃,老子一碗面知道吗?” “不然以后损经伤脉,你会长不高的!” 小莫潇汗珠的脸上认真点了点头,说道 “知道了,老爷子!” 徐谓侠将面碗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来到小莫潇身边抱起他小小的身体。 将小莫潇放到了椅子上,递给他一双筷子。说道 “吃吧,趁热。” 小莫潇接过筷子,也不废话,大口的吃了起来,一日的刻苦练习,让小莫潇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吃着药膳竹叶面小莫潇嘴里还不住的说道 “嗯...嗷呜...吸溜.......爷爷这面....太好吃了!” 徐谓侠看着小莫潇笑了笑说道 “好了,慢点吃,别噎着。” 徐谓侠缓缓的举起手,手上缓缓的攀上如碧波般的真气。放在小莫潇丹田之上,替他温养着经脉身体。 小莫潇咽下的药膳,经过徐谓侠真气催发,自丹田而起,几股温暖热流,瞬间贯通四肢百骸。 好像冬日里的暖风和煦,暖阳透身一样舒服。 徐谓侠用真气蕴养完小莫潇的身体,就进到屋里收拾东西。 小莫潇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坐在椅子上,缓缓的调息。 太阳缓缓落下山头,夜幕沉沉月犹生。 徐谓侠叮嘱小莫潇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他就不出摊了,要带小莫潇去个地方。 小莫潇目光闪烁,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坐了一些热水,将衣物,身子清洗干净。 安静的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沉沉的睡下。 一夜无话 第二天 暖阳盛开,冰雪消融。 在清源县外的小道上,徐谓侠拎着一把竹剑,小莫潇后背着宽云铁剑。朝着县外的一座小山上走去。 徐谓侠带着小莫潇来到了一片竹林中的空地上,漫山的冰雪之中这片竹林依旧绿影淙淙。 徐谓侠站在小莫潇,手持着木剑对他说道 “臭小子,如今你基础大成,自今日开始,老子正式传授你招式功法。” 小莫潇认真的点点头,随后又听徐谓侠问道 “臭小子,你学什么剑?” 小莫潇思索片刻,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徐谓侠说道 “就学爷爷最厉害的剑!” 徐谓侠豪迈的大笑,将林中竹叶震的簌簌作响。 徐谓侠举起手中木剑对小莫潇说道“ 好!老子是剑法名叫竹林剑法!老子走了多年江湖,没什么大高手师父,在竹林中悟了几年,才得了这个剑法。” “听好!竹林剑法共有十二式,第一招起式:破竹之势!” “此招虽为剑法第一招,不过立意旨在如破竹立天,攻其不备……” 只见徐谓侠手中长剑一起,带起呼啸的破风声,宛如林中横竹,碧横破空。霎时间,风停叶立。徐谓侠还保持着刺剑的姿势。 地上赫然被撕开,一道长约数十米的剑痕。 转身看向眼中星光熠熠的小莫潇问道 “第一式可看清了?” 小莫潇露出思索的样子,低头闭目沉思片刻。 手中宽云铁剑猛然乍起,长剑竟被带的嗡嗡作响。一剑之下,虽然还毫无声势,但动作已学了十之七八。 徐谓侠异彩连连,想到 “这臭小子,当真天赋卓绝。估摸着可以顺带把其他本事也交给他了。” 小莫潇刚起头看着徐谓侠问道 “怎么样?爷爷成不?” 徐谓侠点了点头,虽是心里惊艳无比,嘴上却是说着 “还行啊,小子,来且看这一招!” “这一招名为,林叶撕风!” 徐谓侠说着,手中木剑一转,身形于空中凝为一道弧线。 长臂一抖,如竹叶折枝,空中瞬间,叶影森森。碧叶展开,每一片竹叶都带着破空之声,真当是竹林穿燕,秀美锋锐。 徐谓侠用这一招,一个月前,一剑杀了数个恶匪。 “臭小子听好,这一剑须,以你为枝剑为叶,竹叶乘风过处,剑之所指皆死无常。” 小莫潇点点头,手中拿着宽云铁剑开始练习。 徐谓侠在一旁指点出小莫潇剑法中不足之处。 “第三式,竹烟波月!这是闪转腾挪,变化剑招………” “第四式,胸有成竹!这是御守反击剑招……” “第五式,竹径通幽,这是制空对敌剑招……” “第六式,剑过竹解,此乃绝杀刚猛之剑招……” “第七式,影叶叠嶂,此式苍劲,用以锻炼竹林之意,锋叶之息……” “第八式……” …… 冬日暖阳当头,小莫潇天资聪颖,一个早上的时间,便把竹林剑法,记在心中。 徐谓侠点点头,只要日日打磨便可。 吃了点干粮,休息了片刻,徐谓侠又带着小莫潇来到了竹林茂密处,开始传授小莫潇身法步法。 徐谓侠在小莫潇面前站定 “臭小子,接下来教你步法,看好了!” 小莫潇点点头,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徐谓侠。 徐谓侠脚下迸起一片爆裂之气,隐隐的可以看到丝丝血色,身上衣袖无风自动。 小莫潇眼中徐谓侠身形一动,虽是做着闪转腾挪,提空纵跃,的灵巧动作,周身却气势凛凛,如滚石落山,奔腾入林。 一片细枝枯竹,四面纷飞所过之处,风卷残云一般遍地残骸。 徐谓侠几个闪身来到小莫潇面前,对他说道 “来!臭小子!刺我!” 小莫潇闻言点点头,宽云铁剑手中一起,带着呼啸之声向着徐谓侠毫不留情地刺去。 正是“破竹之势”这一招 徐谓侠只是微微仰头,便错身分毫,险之又险的躲开。 小莫潇紧接着“竹烟波月”“竹径通幽”“剑过竹解”…… 一套生涩的竹林剑法,舞得密不透风不停的刺向徐谓侠。 明明是小莫潇攻,徐谓侠躲,但是小莫潇却被徐谓侠逼得连连后退。 徐谓侠等到小莫潇一套竹林剑法十二式,施展了一遍之后。身形气势猛的一涨。竟然避开层层剑影,径直的撞向小莫潇。 小莫潇手中宽云铁剑,防守不及。小小的身子被撞飞出去,落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 小莫潇“呸呸”的吐掉嘴里的杂草,顾及不上身上的疼痛。向着徐谓侠灼灼地问道 “他娘的,老爷子,你这是什么步法,怎么还能带撞人的?不都说好了,是闪避之法吗?” 徐谓侠站定身形,大嘴一咧 “我徐家家传!徐啸天阳步!” “还有臭小子!谁说步法身法只能躲避的?” 小莫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竟忍起了笑意。 徐谓侠百思不得其解,摸摸脑袋,问道 “你这个小子想啥呢?他娘的,有什么可笑的?” 小莫潇两眼滴溜溜的转,对徐谓侠说道 “嘿嘿嘿,爷爷,你这步法才像是你家传的,早上那剑法根本就不像你会练的嘛!” 徐谓侠听闻,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你懂什么?我徐家以前做过将军。战场上杀敌光会闪转腾挪可不行。所以步法也是杀器,气势更是要一往无前才行!” 紧接着徐谓侠又解释道 “我徐家老子这一支,因战乱的原因,很多家传绝学都已失传,只剩下这徐啸天阳步了~” 小莫潇点点头,准备开始模仿步法。却被徐谓侠叫断。 “别急,小子,先说清楚了你再练也不迟!” 小莫潇马上站好认真听讲。徐谓侠开始讲解诀窍 “虽然说这步法叫徐啸天阳步,但立意源自东坡先生的: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虽是闪转腾挪之身法,又用于战场,所以气势灼烈且逍然恣意。可做身法躲闪,也可做腿法进攻!听好口诀!” “身转气动意先行,气烈恣然左右分。浊前清后随风动,势阵身渺踏影岑……” ………… 月明星稀,竹影重重中 徐谓侠和小莫潇盘腿对坐。 徐谓侠抬头看看天上的皎洁。对着小莫潇说道 “现在天时正好,白天教了你剑招,步法,给你讲一讲真气境界,然后传你真气心法。” 小莫潇点点头,徐谓侠说道 “人体真气由天地五谷食物所有体自生,存于丹田气海。由经脉穴道而发。真气从无到有,自弱而强,分为八境。” “第一境,风起境,意为体内真气可使衣衫鼓荡,覆于身体。非练武之人不可伤。” 说罢徐谓侠身上气势一变,身上如碧色真气将衣衫吹的鼓动翻飞,豪迈的头发胡子都向上飘飞。 看到小莫潇会神的看着他,而后继续说道 “第二境,云涌境,以为丹田之内真气可以粗粗的外放体外数米。是外招释放之时,引动周边气流。” 徐谓侠徐谓侠缓缓地抬起手,衣袖气运鼓荡。一掌击出,四周气流飞旋,手掌延伸之处数米,飞沙走石,落叶纷飞。 紧接着,徐谓侠又说道 “你爷爷我这辈子就到这个境界了,他娘的没天赋!” “在此之上,还有混圆境,意为体内招式真气浑圆如意,运行功法无缺无漏。少数外招可以隔空伤人。” 小莫潇又向徐谓侠问道 “在此之上呢?” 徐谓侠则说道 “那是破空境,需体内真气用于制敌,一招一式可完全外放,数十米凝而不散,隔空伤人。只是这样的高手,老子这辈子也没见过了。” “再往上的,你爷爷我就不知道了,那得你自己登上去看看?” 小莫潇若有所思对徐谓侠说道 “那爷爷你练的是什么真气呀?” 徐谓侠抬起右手,上面碧绿,缓缓褪去,只剩下无暇的皎白。好似在月光中摘下了一瓣。 “这就是我要传你的心法,皓月真气!” “皓月真气,是老子年轻的时候无意间得到的,是残的,只有六层,这本功法的特点就是清冷如月,凝华如霜。别的没有,就是他娘的干净!” “反正你是练刀也好,练剑也罢,这真气用着就特别顺手,特别锋利!而且因其至纯至清的特点,用来疗伤温养,去除毒素。” 小莫潇好奇地伸出手指,探入徐谓侠手中那团真气之中,果然,犹如伸进了清澈的湖水之中那样凉爽。 徐谓侠说了一声坐好,准备开始正式传授心法 “之前让你在刘医师那里学习,也是为了弄熟经脉穴位,现在刚好皓月当空,符合这本心法的立意。” 闻言小莫潇赶紧盘坐好,宁守心神。 徐谓侠缓缓的说道 “宁则守心意,兑端皓月起,气海化长空,天突咽清气,紫宫坠檀中,巨阙印天池,灵墟与神封,朗朗托百骸,天泉至中冲……” 说罢徐谓侠来到小莫潇身后,剑指一点,口中将心法又背了一遍,徐谓侠用自己的真气带领着小莫潇运行了一圈。 随后小莫潇盘坐在地,闭目修炼起,皓月真气来。 徐谓侠抱着手,走到一棵竹子旁,静静的看着。 那晚,月光柔和极了,小莫潇身上也泛起了点点柔光。纯净无瑕的不知道是月光,还是徐谓侠眼里的小月亮。 徐谓侠看着认真修炼的孙子,他知道当他的孩子走出清源县的那一刻开始,那些人,那些事儿 就没法回头了…… 第6章 天下我来了! 十年光景悠悠过, 清源县外的竹林里两个人影竞相浮动 坚毅英硕的青年手持着,一柄木剑。身前的是一个拿着铁剑的壮硕的老汉。 青年长吁一口气,竹叶飘散,清风寥落。 身影划出一道银光,一脚踏着竹枝,他眼神坚毅,手中长剑好像一道银丝划过竹林,周边的竹子被撕扯的道道剑痕。 周边数米竹林风起云涌,竹叶翻飞。 身前老汉,身形飘然若绝,翠色的真气瞬间绽开千叶万道竹影。 但青年长剑一抖,一招“竹烟波月”好似白月皎洁万条丝绦,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老汉所有的剑锋。 随即手中长剑一转,周身气凝于剑锋,使出“剑过竹解”。 凝练锋锐的剑气,甚至吹开老汉的发丝。老汉的脸颊都感觉到了灵隐刺痛。 真气相碰发出“叮…叮…”的精铁碰撞之声。 只见一片绿幕被锋锐绝伦的银光撕开。 风停叶落,木剑的剑尖止于老汉的面前五六寸处。 “你输了,老爷子!” 那张俊朗的脸上满是坚毅与不羁。 正是十八岁的莫潇。 莫潇扯出得意的笑容,对着徐谓侠说道。 “嘿嘿,老爷子怎么样?你教的本事,我练的不差吧?” 徐谓侠已经快五十七八了,虽然脸上的胡子和头发已经斑白,不过苍老的脸上依旧有着当年的豪气干云。 徐谓侠右手一松,宽云铁剑直直的插在地上。 突然!徐谓侠左脚赤色真气弥漫,腰身一转瞬间把莫潇手中的木剑踩在地上。 右脚猛地发力,后摆腿犹如猛龙过江。 莫潇只感觉面门一股劲风袭来 “他娘的!” 一道身影瞬间飞倒而去,撞断了数棵绿竹。 徐谓侠的脚缓缓放下冲着林中的身影说道 “臭小子!还不够啊~会死的!” “还有,叫爷爷!” 莫潇一个周身翻转站起来,拍掉了身上的泥土竹叶。 “啊~爷爷,你这不讲武德呀!” 徐谓侠拿出腰间的酒喝了一口 “你要去找寻,要去探这天下的真相要是就这样子,一年里非得死百来回不可!” “臭小子!太嫩了点!虽然同为云涌境,但是老子想杀你就一定得用剑吗?” “臭小子!你学什么剑?” 莫潇点点头来到徐谓侠面前,接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说道 “爷爷!过些日子我就要走了,您老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 徐谓侠弯着腰捡起地上的宽云铁剑, “你练的竹林剑法还有皓月真气的皎洁锋锐已可以胜过同境界大部分对手。” “比老子当年强多了!” “记着多留几个心眼!这江湖面皮是面皮,人心是人心,若是一概而论者,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莫潇点点头捡起地上的木剑“知道啦,老爷子!您老人家就等着听我的大名吧!” 这十年里莫潇苦修爷爷教自己的剑法真气步法,在十七岁那年,便达到云涌境。 可谓是天资聪颖,悟性非凡。 皓月真气的修为已经早早的超过了徐谓侠。 一身剑法也是打磨的锋锐无比,莫潇用皓月真气,将竹林剑法的锋锐凝练到了极致。 也时常跟着徐谓侠扫荡周边,山贼匪患确保清源县安宁。 徐谓侠看着莫潇眼前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壮硕青年说道 “好了!回家好好歇歇,明天你就去吧,去看看这江湖!” “这江湖,老子走了二十年,这天下什么都没给老子!我不欠它的!到头来就得了你这个臭小子!” “哈~哈~哈…哈……” 莫潇好竹林里的一切练武之物,将宽云铁剑别在了腰上。 莫潇伸了个懒腰说道 “爷爷!明天我就要走了,晚上想吃竹叶面多喝点酒,行不?” 徐谓侠扯出了一抹笑容 “走吧,臭小子!咱们回家!” 说着徐谓侠壮硕的身影,带着清瘦的影子向清源县内走去。 莫潇抿了抿嘴快步的跟上。 也不知道走出这片竹林最后还剩下多少宁静的时光。 ………………………………… 第二天清晨,即便是夏日还是夹杂着些许冷风。 清源县外 莫潇别着宽云铁剑,一身黑布短打,外面穿着干练的淡色明袍,腰里别着一个酒壶。 身旁的乌黑骏马上挂着装行李的包袱。显然是徐谓侠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取了个丑名字唤作“墨盒儿。” 看起来真是一个潇洒不羁的青年侠客。 “老爷子,我走了!你要保重身体哈,等我搞清我爹娘是谁,成了天下第一了我再带个媳妇儿回来嘿!” 徐谓侠挑着担子看着,面前英姿勃发的莫潇说道 “臭小子!别以为练了武就可以横行天下,你还差远了!遇见打不过的要跑,先把命活下来,不丢人,懂吗?” “还有,你要知道的东西放你包里了,别忘了记得看!” 莫潇点了点头,他看着眼前已经开始老去的爷爷,他知道眼前的老人将这辈子的一切都给了他。 将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莫潇知道徐谓侠本可以娶妻生子,身边有人照顾,活得安逸自在。 但爷爷还是怕我受委屈,才一个人窝在这个小地方做了这么多年的面。 往往离别之际的回忆才最是杀人。 莫潇的双眼开始泛红,喉咙里好像梗着什么东西。看着徐谓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徐谓侠“唉”了一声,看着当年那个在县城里玩闹的小孙子。如今个头已经比自己还高。教他的本事也比自己强了。 他不禁有些感慨。 “好了,臭小子!你是有大出息的人!比老子强多了,别在这抹眼泪了,嘿!老子还没死呢!” 徐谓侠重重的拍了拍莫潇肩膀 “一个人在路上小心点,别死了就成!天不早了,你快出发吧。老子还要赶着摆摊呢。” 说罢徐谓侠猛地转身,挑起肩上的担子。大步往县里走去。 莫潇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看到徐谓侠已经远去。 阿爷人犹在,鬓白不回头。 他壮硕矗立的背影宛如一个寻常老人般那么落寞。 莫潇看着徐谓侠缓缓地消失在了眼中凝起心神,转身翻身上马。 一匹马,一把剑,一个酒壶,一个侠客。 哒哒的马蹄声,又出现在了清源县外。 只是这一次是远去而已~~ ……………………………… 由县城出来十几里地外的山道上。 正是早春料峭,暖玉习风。 莫潇骑在马上,不疾不徐的往大同府方向赶路。 徐谓侠告诉自己,或许在那里会有线索。 看着山路两旁青山苍翠,白云趁着碧水蓝天一望无际。 让这个年轻的侠客第一次心里顿生苍穹豪迈之感 “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呀!” 莫潇很想大吼一声,但是爷爷教导自己不可无故张扬,以免招惹是非。 念及此处,莫潇只是拎起腰中的竹叶青,豪饮了一口,心中泛起丝丝的期待。 莫潇在马上往前走了半天,脱离山路,眼中隐隐约约的看到几里外,好像有个小镇子,镇子外不远处还有几间小屋挂着酒幌。 “应该快到青阳镇了,得要先去填饱肚子,是不是墨盒儿?” 莫潇拍了拍身下的黑马说道。 墨盒儿只是唏呖呖的叫了一声。 “好嘞!咱们先填饱肚子,你也多吃点!再找地儿睡觉!” 莫潇引辔骑着墨盒,不远处的一个小酒馆行去。 青阳镇外的道路两旁,几间小屋子都挂着招子。还散着阵阵的烟火气。 还有几个像是镇民的汉子,在几张桌子上吃饭喝酒。 “听说了吧?隔壁老张那婆娘……” “别扯了…我家那小子…就要去玄意门了…咱今天高兴…喝!” 莫潇翻身下马,听着他们熟悉的口音,也觉得倍感亲切。 走到一个看起来不错的酒肆,莫笑开口说道 “小儿!有面吗?打点酒!再给我来两斤肉!顺便给我的马喂点草料!” 莫潇将一块碎银扔在了桌子上。打了打身上的土,一双眸子环顾四周察看。 这时酒馆的小二,快步走上前来,用搭在脖子上的桌布擦拭着面前的桌子不动声色的拿走了桌上的银子。 “好嘞,客官!您先坐着,您要的东西马上就来!老三!把客官的马牵到旁边喂着。” 莫潇点点头缓步坐下。 不一会儿莫潇桌子上边放满了食物。 莫潇早已经肚里空空,从怀中掏出了一双筷子吹了吹准备好好的吃上一顿随后进镇休息。 山西的面条热气腾腾,面前摆着烧鸡烧肉。莫潇已经饿了大半天了,叨了一筷子面,正要往嘴里送。 “啪!”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将莫潇身前的桌子撞得粉碎。 “哎呦,老子他娘烧鸡!” 一桌子好菜漫天飞舞,莫潇眼疾手快,赶忙抓了一只烧鸡,脚下运起徐啸天阳步,将烧鸡护在怀中,只一刹落在两丈之外。 还未来得及定睛观瞧,眼前飞沙走石,四个赤衣人手持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破开烟尘径直地刺向上的身影。 周边正在吃食的镇民散而逃 “天爷爷诶!杀人啦!” 刚刚伺候莫潇的小二,也飞快的躲在了招子的柱子后面。 说时迟那时快,莫潇将烧鸡放在一旁,完好的桌子上。 这是要奔着要命啊! 手中宽云铁剑骤然出鞘,皎洁的真气猛然自莫潇爆发,门口的酒招瞬间撕裂。 一招“竹径通幽”赫然使出,宽云铁剑上银光茫茫,莫潇凌空而起! 一抹纯白剑光迎上煞势凶凶的四人,莫潇的皓月真气至净至锋轻易的划开几个赤衣人的合击。 呼啸的赤红真气将莫潇的脸刺的阵阵发烫,莫潇手中剑气流转。 风起巅峰?莫潇脸上勾起一抹笑意 只听到金石交接之声,四人虽是合击却心不齐。 莫潇宛如一道月牙当空,盈光划过。 四人齐齐飞倒出去卷起阵阵烟尘。 莫潇手持着宽云铁剑洒然落地不言不语的看向四人。他知道这一剑虽是出其不意,却只能伤到几人,不能斩杀而已。 烟尘尽退,站在地上的身影前莫潇终于看清了这四人的样子。 好家伙!这四人红发冲天,一身赤色劲装,手持着刀枪剑棒各色兵刃煞气冲天!脸上戴着半遮面具,只留出赤色的瞳孔。 杀意盎然啊~虽然爷爷教导过人不能以貌取人,不过这几位看起来确实不像好人啊! 就是在这时那持刀人,嘴里吐出冷漠的话语 “天火教办事!不想死的就滚开!” 沙哑的声音刺的莫潇十分不舒服,莫潇低头看看毁了自己一桌好菜的身影。 “怕是恕难从命诸位!此人欠了我东西,诸位若是取走了他的性命,在下无处寻找了!” 那赤衣人的眼睛血色盎然,口中沙哑的声音犹如万年老冰。 “哦?欠了这位兄弟什么?” 莫潇抚着长剑洒开口 “呵,他欠我一顿饭呢~这债,在下怕是要讨回来的!” 拿刀的赤衣人与身边同伴对视一眼,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癫狂。 “天火烈烈焚残党,罪路潇潇引路人!臭小子,你自找的!” “既奉教主之令,诛杀仇敌,阻者~杀无赦!!” 话音落下!四道“砰!”的声音炸起 几人周身红光变转,大刀,朔棒,赤剑,长枪,好似流星撕夜。 犹如火线燎原只一瞬间便漫至莫潇身旁,几人原本不过数十米。炙热爆裂的真气裹挟着兵刃瞬间便到莫潇周围。 莫潇眼中白光闪烁宛如星辰,手中宽云铁剑的剑影遍布周身,脚下步法灵动,一招“胸有成竹”便轻松的挡下所有的攻击。 四人见合力一击无功而返都大吃一惊。 那持赤剑红衣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惧嘴里说道 “云涌……” 话语还未说完,莫潇皓月真气骤然一盛,一招“竹烟波月”持剑人身影闪动,轻易抹去赤色真气。 只见银光巧变,剑尖犹如暴雨残云般瞬间击断几人兵刃。随着残兵落下莫潇使出“剑过竹解”,这是竹林剑法中绝杀的一招,和着莫潇的皓月真气更是锋锐无比。 “呃啊!!” 苍白的竹枝闪现当空。 一瞬间将四人当胸穿过!一瞬间,鲜血翻飞将几人齐齐的钉在了地上。 莫潇抽出剑锋,脚下快速砸出四下。一道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地上。 眼前的四人齐齐倒下,胸口裂开一道极细的剑痕,贯穿周身,将身下的地面都刺碎,鲜血缓缓的溢出。 莫潇把铁剑收回剑鞘,脸上一阵苍白。看着眼前的景象胃里阵阵翻江倒海。 “以前都是爷爷杀人,我帮忙。今天轮到我自己杀了,真他娘的恶心!” 他走上前去,用剑查看四人的尸体, 突然莫潇好像发现了什么?眼中猛地一缩! “这是……” 第一次杀人还是有些不适应啊 他看看周围的小酒肆,早已遍布剑痕残破不堪。 客人都已四散而逃,小儿和酒肆老板缩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莫潇叹了一声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找了一张干荷叶包着桌上的烧鸡来到了地上的身影旁,细细地打量着倒在地上的人。 在桌椅碗筷的碎片中,躺着的是一个青年。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只是被污垢染的污秽不堪。 露出修长的双手,一张清秀的脸上透着玩世不恭,此时却只有苍白。 莫潇拎着烧鸡,右手驮起这个青年来到了不远处,正在吃着草料的墨盒身旁。 翻身上马,嘴里嘟囔着 “也不知救了你是福还是祸,不过老子就是看不惯!还是救你一命吧!” 说罢莫潇带着青年,缓缓地向青阳镇骑去。 一路上莫潇神情有些凝重,脑子里思绪飞腾, “你到底是谁?怎么扯到这事儿来了………” 第7章 小米儿 莫潇来到青阳镇口,他将那青年驮在马上,自己则下马牵着缰绳。 马上的青年脸色可能是因为马匹颠簸,“滴滴”的在一路上点下鲜血。 这样不行啊,等会别给流死了! 莫潇这样想着,于是用手抚着那青年的后背,真气缓缓攒动去除里面的锋锐剑息。只留下最纯净的皓月真气,真气如溪流如江一般渗入青年的经脉。 “咦?” 随着真气缓缓探入,莫潇的脑子里却闪起阵阵疑惑。 “这青年怎么刀剑伤遍布周身,经脉真气透支,身体却气血旺盛,并不虚浮?” 莫潇的皓月真气已经练至第三层大圆满,周身真气数量也已经稳稳的达到云涌境,一般伤势足矣应对恢复 儿时学习的医术加上皓月真气的纯净甚至可以去除各种异种真气,毒素。 只是莫潇这次本来想着这青年被追杀的如此狼狈倒在自己桌前,如是自己不理不睬,那么必然任人宰割。 自己救下他料想这人必然是外伤动骨,内伤损经。可这次受伤之人的气血之烈,居然把自己这个健壮侠客比的有羞愤之心。 莫潇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用至净的真气封住青年周身穴道。免得流血而亡。 随着莫潇白玉般的双手不断的传送着真气,青年身上总算不再往下淌血。 莫潇牵着马,在熙熙攘攘的青阳镇,周围寻常百姓虽见此怪异情形也是一阵惊异侧目。却也最是人间烟火,好不热闹。 一番兜兜转转之下莫潇总算停在了一家名为“清扬医馆”门口。 医馆里一个白发老人看着年纪六十有余年纪已高双眼却炯炯有神,有些佝偻的身子,气度斐然,有些干枯的手有条不紊的正在称量着药材,旁边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姑娘正在咚咚的敲着药臼。 莫潇将墨盒儿拴在门口的柱子上。将那青年背在背上,快步地走进了医馆。 那坐堂老者,感到有人进门,马上抬起头放下手中的药称。快步迎了上来。 “哟,小伙子!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莫潇拱手一礼说道 “老先生,可是此地医师?” 那坐堂老者点点头说道 “不错不错。小老儿正是,这位少侠可是要为背上之人求医?” 莫潇赶忙点点头说道 “正是!敢问大夫贵姓?背上之人周身外伤不计其数,施以援手针砭药石救救他!” 那老者赶忙将莫潇引至一个内院的床榻前嘴里说着 “小老儿姓严,快快快!医者父母心救人要紧!将它放在这床榻上吧!” 莫潇莫萧点点头,两人搭着手将背上的青年于床上放平。 随后严医师便开始切脉问诊,一阵思索过,紧接着,又撕去青年衣袍,看着青年胸膛上刀剑伤痕累累,伤口虽未结痂去已停止流血。 老者脸上一阵细致观察过后,赶忙说道 “妮儿!赶快去拿止血散!白及艾叶多加两成!快!” 那捣药的小姑娘,不过七八岁而已,听到老者焦急的声音,赶忙起身嘴里喊道 “好嘞,爷爷马上!” 老者说完,眉头依旧紧锁,随即于榻下,取出一包银针。点着一盏油灯燎了一下。为那青年施针医治,只见严医师虽是白发老人,手却稳如钢铸,飞快的用银针刺入青年周身大穴。 “爷爷给!” 这时那小姑娘手托着一瓶白瓷药罐,递给严医生。 眼一是用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洒在青年胸膛的伤口上。 紧接着手中银针不停,继续为青年治疗。 莫潇安静的退后几步,抱着手倚在医馆的门框上,静静的等待。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 严医师手里拿着白布擦拭着头上的汗珠,眼中透着丝丝疲惫从内院走了出来。 莫潇赶忙迎上前去 “严医师,如何?有无性命之忧?” 严医师长呼了一口气,对着莫潇说 “这小伙子,身上刀剑伤口数十处,筋脉疲弊,虽是气血旺盛不过还是因伤因劳有损元气。不过好在有一道至纯真气暂时封住了伤口,若是再失血一阵就不好说了。” 严医师眼中也闪过阵阵的疑惑 “老朽行医数十载,如此气血旺盛之人也实属罕见。不过好在此时,经过医治已是性命无忧。估计明日便可苏醒,不过最好还是辅以汤药温养几日方可恢复。” 莫潇听罢赶忙掏出一锭银子,放入严医师的手中,说道 “有劳医师了,那就且让他在此医馆中好生修养,明日我再来寻他,若她苏醒之后,还要有劳医师为他配制汤药。” 严医师拿着银子对莫箫说“少侠放心,本是救人一命之事怎谈有劳?况且若不是所需药材珍贵,这银子老朽也是受之有愧。” 莫潇拱手一礼道了一声 “有劳了!” 说吧,摸摸小姑娘的头便出门而去。 莫潇翻身下马,看着天色渐晚,便在镇上随意寻了一家客栈,住下休息了。 次日清晨,莫潇将马拴在客栈,匆匆吃了些东西,便赶忙来到医馆。 医馆里,严医师正在耐心地教授着小姑娘熬制汤药。 “妮儿,你要记住,浸泡透的药材药性才能达到最佳,这头煎一定要注意用文火慢慢熬,若是寻常药材这二煎……” 小姑娘手拿着蒲扇,轻轻地摇着前面的药炉。整个医馆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莫潇迈步进来,拱手说道。 “严医师,情况如何?那人可是醒了?” 老者听到来人问话,犹如触电般赶忙站了起来,对着莫潇说道:“哦,少侠你来啦?那人已无大碍,应是马上就要醒了,现在正给他熬汤药哩。”“少侠可是要见他一面?”莫潇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有劳了。”随后,便随着医师进到内院。 ………… 小米儿不省人事,昏昏沉沉。 本来沉疴的神志,忽然一清。身上暖洋洋的。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 小米儿缓缓的坐起身来 “这,这是哪?” 清醒了半晌,终于看清自身所处的环境。 一个干净的房间里,弥漫着药香。身上的衣物已被褪去,伤口上已裹着白布,没有鲜血渗出。周边并无枷锁利刃,也无血腥气味。就连经脉之中,也不似之前那般生涩疼痛已然能感觉有丝丝真气恢复。 “我这是被人救了?” 小米儿正在思索着,听到门口两个脚步声缓缓靠近。突然紧张起来,手上犹如裹上赤焰,将周围温度都炽的灼热。 一连几日的追杀让此刻的小米儿精神一直紧绷着不敢有一刻松懈。 突然小米儿只感觉体内经脉一痛,手上真气荡然消散。 小米儿知道自己身体未愈,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死死的盯着前方来人。 很快脚步的主人便映入眼帘,为首的是一个老者,看样子脚步虚浮,只是气息缓缓自然。看来不是个习武之人,应该是医师。 紧接着的是一个背剑青年,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小,一身黑色劲装衣袍,走路沉稳自然。脸上坚毅清朗,眼神清明,宛如揽着明月清风。 好一个潇洒不羁的青年侠客! 小米儿能够感觉到此人应不是险恶凶煞之辈,不过行走江湖嘛,特别是这个江湖,若是以貌待人,当心观之,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心中还是留着几分警惕。 莫潇看着躺在床上的青年,怔怔的看着自己。随即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这位仁兄!昨日打烂了在下一桌酒菜,待仁兄伤病痊愈之后,记得请我吃酒哈!” 小米儿听着莫潇清朗的声音,心下没来由的产生一丝赞叹,不挟恩,不图报。看来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心下更是涌出阵阵感激 “多谢兄台出手救我性命,在下蜀中小米儿,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小米儿虽然有些有气无力,温柔的声音还是会让人产生好感 莫潇拱手回礼说道 “在下山西莫潇,初入江湖也没得什么名气,对江湖事知之甚少,不知小米儿兄台为何被人追杀至此?” 小米儿听到正要开口,这时,严医师从门口接过一碗药汤到他的身旁,没好气的说道 “先别聊了!把药喝了去躺着休养,等会再说!” 莫潇此时也是点点头,说道 “不错!不错!是在下着急了,兄台还是先安心养伤,待痊愈之后,若是方便,便可告知在下。” 小米儿接过严医师手里的碗,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莫兄!有劳医师了。” 说罢小米儿便静静的开始喝药。 莫潇和严医师见他身体无甚大碍,也不再打扰他休息,便安静的退出门去。 五日后…… 青阳镇的客栈里人声鼎沸,都是来往的百姓,在客栈里吃酒聊天。 一桌丰盛的饭菜前,两个青年侠客正在交谈着什么。 小米儿拱手一礼对着眼前的莫潇说道 “在下还要多谢这几日莫兄相助,我已痊愈可事情不能耽搁!不知莫潇兄弟有什么需要在下去做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要莫兄弟开口无论刀山火海,天崩地裂,我小米儿绝无二话!” 莫潇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倒了一杯酒说道 “小米儿你客气了!谈什么报恩?在下这刚入江湖,什么也不懂!也没什么仇敌,说起来最近杀的人还是追杀兄台那几位。” 莫潇喝了一口竹叶青,自来熟的揽着小米儿的肩膀看着他问道 “江湖怎么样?刺激不?是不是像说书先生讲的那样?快意恩仇,肆意潇洒。” 小米儿听此脸上扯出一抹苦笑 “莫潇兄弟,你初入江湖,还涉世未深,唉,恩仇是恩仇,就是没有快意,肆意是肆意,只是那些恶人潇洒啊。” 如此艰辛?也不知我究竟能否探查出自己的真相? 莫潇心里想着,脸上却是满不在乎的问道 “不是~那兄台,你是如何被追杀至此?恕在下直言,小米儿兄弟你也应在云涌境之上吧,那几个黑衣人如何将你伤的这么严重?” 小米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着自己的遭遇 “我路经山西大同府,探查到大同府内有一邪教名曰天火教,一番探寻之下,发现此教居然已经在大同附中横行数年之久。” “城中只有玄意门这样的正道大派才能与之抗衡。我几次探寻,想要挖出天火教的目的,但是邪教内盘根错节还未查到其手里或幕后黑手,便有三个混圆境的教徒围攻我。” 小米儿喝了两口酒,又吃了点菜,继续说道 “我全身而退逃走了,而后,为了探查真相,彻底拔除这个邪教,我只能请求玄意门帮助。在这些正道侠士的帮助下,我还真的查到天火教背后居然与魔门有关!” 小米儿说到此处,用手砰的一声愤怒的砸了一下桌子,将莫潇吓了一跳 “危急关头,这教内居然有六个混圆境的武者底蕴!玄意门的侠士后被屠戮殆尽,只有我逃了出来!” 说到此处小米儿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眼眶也微微发红。莫潇见此,也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 小米儿缓了缓继续说道 “虽然我逃出来了,不过三个混圆境的教徒带领了一帮天火教徒对我发起追杀。一个月自大同府到这,我凭着他们大意轻心之时,才斩杀了两个混圆境,可最后一个,我凭着重伤才将他杀死。” 莫潇点点头接着小米儿的话说道 “可是兄台已油尽灯枯对吗?所以才被这帮最高不过云涌境的教徒逼入绝境。” 小米儿无奈的点点头 “若是未遇到莫潇兄弟,估计如今我早已身化白骨了。” 莫潇听罢,从怀中掏出了一根蓝色的布条递给小米儿。 小米儿疑惑的接过,只见那布条上,绣着出了他熟悉的图案。 一片祥云图案,小米儿脸上一阵激动 “莫潇兄弟!你怎么会有这个的?莫非你也认识玄意门的人吗?” 莫潇心里一阵颤动 果然如此! 看来救下小米儿真是宿命使然。 莫潇表面上不动声色,对着小米儿点点头,笑道 “是啊!渊源不浅呐!不知此事在下可否与兄台一同前往?” “我们互相照应,说不定有个帮助。” 小米儿点了点头,心下想着 眼前的恩人,虽是境界无有自己高深,不过从他能独自解决追杀自己的教徒而且毫发无伤来。此去一行有了莫潇帮助来胜率大增! 随即小米儿兴奋的说道 “多谢莫潇兄弟!那事不宜迟,即刻出发,如何?” 莫潇拎起桌上的酒壶,别在腰间,对着小米儿说 “走!” 一声走说罢莫潇在桌上放下一块银子,只见两人飞身而出,一道皎洁如月,一道赤焰如火。 两人分别飞身上马,向着青阳镇外骑去。 马上莫潇眼中精光闪烁,脑中阵阵思绪翻涌。 是人是鬼?你们到底是谁呢? ……………… 第8章 路遇水鬼 莫潇和小米儿一路策马狂奔两日。 自青阳镇出来,二人无话不谈,逐渐成为知己好友。 小米儿和莫潇同岁自身师门不可提及,莫潇则是毫无保留,全盘托出。 春风送暖,两位江湖侠客共同踏上了行走江湖的旅程。 二人昼夜兼程,风尘仆仆,往大同府赶去。 这是一条清澈宁静的小河,树木丛生之下,绿意盎然,春意来到之时,勃勃生机。小河不大,彼岸不过数十米宽。但也是波涛汹涌,川流不息。 不远处二里地内,便能看到一个热闹的小镇。 两匹骏马在此停住,骏马上下来,一黑一白两位侠客。 二人牵着马来到溪边喝水,这时,只听那黑衣侠客说 “前方应是谷阳镇了吧?也不知这一次能不能赶上客栈内有空余房屋住所。这几日我都嘴里淡出鸟来了!” 莫潇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看着小米儿。 随即莫潇饮了一口酒,对着身边已然疲惫不堪的小米儿说着,这几日的艰辛。 小米儿如今,身体已完全恢复。一身混圆境初期真气已然凝实,所谓不破不立就是这样。 他看着莫潇撇了撇嘴,神情满是无奈,这几日相处下来小米儿虽是与莫潇人品心性相合,不过日夜相处下,还是诸多抱怨。 “我说莫哥儿~您老人家自青阳镇出发之时,好酒不停,路遇肉摊客栈也是烧鸡肥肉裹腹,我就纳闷了,你这样的也算吃苦了?” 莫潇清俊的脸上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用手摸了摸徐谓侠给他准备的银子,包袱里的银子已经少了大半仅仅几日,莫潇便已经花销了个痛快。 “小米儿!你现在在这儿挖苦我!你就说你吃没吃吧?” 小米儿无奈的点点头, “我吃了!那我这不是伤员吗?习武之人恢复元气,当大酒大肉进食,如何?” 莫潇一听这话也不回答,只是嘿嘿一笑手中银丝万道起,犹如一抹白雁抽在了马屁股上。 那骏马只觉得臀上一阵寒凉刺痛。瞬间横马长啸撒开蹄子,马尾都高高翘起,只听一声 “吁~~” 骏马落地一瞬,烟尘四扬,向着小河另一头窜去。 小米儿本来牵着马儿饮水呢。他自己则在那儿掸着身上的灰尘,突然间,只觉得手中缰绳一震。还没来得及反应呢,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你大爷的!莫潇!” 莫潇抱着肩膀站在原地,看着小米儿被自己的马越拉越远,眼睛都快望到了数十米开外。小米儿被拖在地上,发出刺啦啦的响声,河边的石子都被溅飞了出去。莫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再给你恢复恢复!臭小子!让你叨叨我!” 而远处只能隐隐的听到传来的四个字 “你大爷的~~” 莫潇正在为了自己的捉弄,得意之时,不远处烟尘一旁的河流之中“砰”的一声炸开,霎时间水雾漫天,宛如晴空落雨,眼前一片朦胧。 莫潇和正在喝水的墨盒儿都懵了 “他娘的!掉河里了?” 莫潇不知小米儿是否会水,须臾之间,身影攒动,赶忙运起徐啸天阳步向着小米儿的方向爆射而去。 一道盈光犹如排山倒海气势如虹,瞬间扯散天的雾气。莫潇定睛观瞧,只见小米儿右手身侧,白袍衣衫破破烂烂。正在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河水。 莫潇此时也感觉到了事情蹊跷,一个闪身便来在小米儿身旁对着小河,“苍啷~”一声,莫潇便抽出宽云铁剑侧身而立,剑锋巍然不动,只是上面隐隐的流动着皎洁的月光。 “小米儿,怎么回事?河里有东西?” 小米儿此时眼中玩笑神情尽去,只剩下严阵以待的严肃,对着莫潇说道 “我也不知!刚刚被拖拽至此,本想着拧腰定步。但是这河中有一股真气在摄我!” “浑圆之下,云涌之上!” 莫潇一听这话,便知自己云涌境修为不能力敌,腕子一抖,实步转为虚步。周边真气磅礴而出,长剑上真气好似裹上了一层白霜。 这是莫潇竹林剑法中“胸有成竹”的起式! 一旁的小米儿则是双手垂下,一身气势凝而不散,长长的衣袍下,双手为爪成虎式,隐隐的散出炙热的真气,二人皆以严阵以待。 奔腾的水面上依旧川流不息,一片落叶垂下,点在滚滚的河水之上。 “砰!!!” 一股水汽自河水之中,喷薄而出,瞬间便笼罩在二人身前。 莫潇正准备使用御守剑式,听到身旁,衣袖飞舞之声,紧接着便是火焰爆裂声音,就连皓月真气遍布全身的莫潇都感到了阵阵的炙热。 只听到“噌~呼~呼!!”一声爆响。小米儿身上赤波四起,双手一起赤焰般的真气凝于双手好似烈阳在握。 莫潇脚尖一点,瞬间身形落余小米儿身后,长剑藏于脊背。一身皎白真气蓄势待发。 只要小米儿两侧有任何风吹草动莫潇便能刺出极致锋锐的一剑! 小米儿左手赤焰散去眼前水雾,右手虚空一握,只听得“吭叮”一声,右手烈中藏锋!于空中交错竟然扯出金属碰撞声音。莫潇觉得眼前五道霸烈爪痕瞬间抓出! 莫潇心下一惊 “好凶烈的爪功!锋锐虽不及我之真气,可霸道不是我能抗衡!” 将眼前水雾瞬间分开,两人眼中清晰的河水依然波涛汹涌。 就在这时,趁着小米儿一击未尽,余力不散之时。河水之中,骤然飞出四道飞链铁爪,铁爪上竟裹着奔腾的水汽,犹如瀑布来袭。 小米儿和莫潇眼中一定,同一时间想到 “攻我首级,心脏,双腿,琵琶骨!” “是取小米儿首级,心脏,双腿,琵琶骨!” 莫潇宽云铁剑,经过数息的真气凝聚,已经散着阵阵的白光,宛如夜中星火那般璀璨。 只一瞬间剑光犹如银河落九天般,极速的越过小米儿的身体。莫潇在河畔的地上,撕裂出了半道弧形的剑痕,真当是极快极刃,锋锐无比。 “胸有成竹,竹影随行!” 莫潇口中轻喝,毫厘之间准确无误的将冲着小米儿四个铁爪尽数斩落河中。 莫潇非常诧异也不知这四个链爪是何材质,竟然没有被这一剑斩断! 随后莫潇快速收剑犹如轻飘落叶般,缓缓的踏在了河旁的地上。 他向着身后的小米儿看去,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此时小米儿踏着轻柔的步子,好似一只灵猫,慢慢的藏于莫潇身后。左手锤立身前虚握爪势,右手背在背后燃烧着赤红烈焰般的真气。 二人死死的盯着河面,他们知道于偷袭者,若是制胜一击不成,或是逃遁远去,或是现身迎敌! 果然!眼前奔腾的河水,竟然缓缓平静下来,水中“砰砰”,两道身影,炸起两道水雾,一左一右的落在莫潇和小米儿两侧。 这时二人才看清,方才在河中袭击,自己的到底是谁。 只见左边那人清瘦于枯枝一般,露露的头发盖着面前的眼睛,脸色有些苍白面颊凹陷,嘴唇青白如一个骷髅一般。他赤着上身,身体上尽是累累的疤痕。身下一青色鱼鳞铁甲,双手垂在膝前,腰中别着一对飞廉铁爪。 右边那人光着头颅,一道自脸上贯穿至腰间的疤痕,身形高挑白皙。也是赤着上身,身下一件残破短裙,铁链环自脚踝着肩膀,右手残缺,左手甩着两个爪刃将地上石子甩的四溅翻飞。 只听到左边那枯干青年说道 “看来这次碰到个硬茬!你们是哪里的?报上名来!” 右边的高瘦青年,口中也传来一阵细细的声音,宛如女子一般。 “呵呵呵呵!碰上我们,只要在这河中渡,只要在这河边饮,要么留下财要么留下命!” 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奔波的河面之上。 莫潇和小米儿都不禁感到阵阵恶寒。 “太他娘恶心了!原来是强盗吗?” 小米儿死死的盯着两人,眼中思索一阵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原来是山西水鬼波怨,波恨两兄弟啊!怎么?大同府地界混不下去了?还是来这打打牙祭呀?” 莫潇不明所以,眼中透着丝丝疑惑。他初入江湖,是真的不知道江湖上的武者称号。 干枯青年正是波怨,听到自己的身份被小米儿直接叫破,也不羞恼,这是嘴里传出桀桀的笑声 “哈哈哈!看来还是认识我们兄弟二人!不过有什么用呢?我们兄弟俩正愁着水里的鱼不够鲜美,刚好你们俩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弟弟!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莫潇和小米儿也知道,今天这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湍急的小河旁,莫潇缓缓的举起了剑,身上云涌境真气奔涌而出,挡在小米儿身前,半个身子遮着身后的人。 只听到,那高瘦青年波恨长啸一声,尖利的声音刺破云霄。 嘴里对着面前的二人说道 “云涌境?怕是你们命不好,应该死在这鱼虾之口!” 莫潇听到这话,只能严阵以待,长剑上,皓月真气已然,凝如白玉。 山西水鬼二兄弟,齐齐的长吼一声 “受死吧!”说罢,身后河水引动,清澈透明的真气漫上两人身上的铁爪。只见两道身影转成旋涡,周身水气弥漫,虽然只有两人,却带着惊涛骇浪之势,一左一右的向着莫潇卷来。 小米儿站在莫潇身后,轻声说道 “二人以水汽为助,远超寻常云涌境之上,会磨你真气,透你血肉!最重要的是注意他们的飞爪!” 莫潇隐隐的点头,口中轻喝 “知道了!你左我右,即是水鬼,就让他们葬在水中吧!” 小米儿右手之上,炽烈真气愈发爆腾。 “好!” 莫潇和波恨瞬间交错,那波恨水鬼得到河中水汽相助一身清白真气当真难缠。 波恨口中大声说着 “区区云涌境,竟敢反抗送死?” 周身真气犹如细雨蒙蒙,无孔不入。莫潇至纯至净的真气虽然能抵挡一时,却也会被水雾割伤。 只是一个回合不过身上还是被漫天水雾,撕扯的犹如破布残痕,里面觅出鲜血。 莫潇咬着牙闷哼一声,看到自己双手手臂上,好像皮肤被人撕去一般泌出鲜血。 手中剑光暴盛,大喝一声。 “狂风挟叶!” 手中长剑,顿时千变万化,犹如竹林如小河,狂风断云卷。 一片苍色的竹子出现在了波恨面前。将他周身的水雾真气瞬间格散。 莫潇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下思索着 “爷爷说过,其徐如林,势以狂风,才能将这招发挥到极致,需以竹林之意为神,才能同境不可敌!” 莫潇脑海中一片清灵,仿佛又和爷爷置身于一片竹林之中。手中宽云铁剑化作竹枝,周身皓月真气翻涌,每剑落下,变成一棵苍天破竹!! 那波恨何曾见过如此清灵锋锐的剑法,瞬间惊愕无比,嘴里不自觉地喃喃出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化的了水雾之气?” 万道竹林剑影之下,苍白高瘦的身上,变多了无数道剑痕。 “找死!!!” 波恨手腕一抖,长链铁爪飞出,一流水线,从河中攀上接着铁爪的链子。和莫潇的,宽云铁剑碰撞出“叮叮”响声。 铁爪好似裹着惊涛骇浪,径直穿破,竹林掩映的剑光直接奔着莫潇面门而来。 莫潇瞳孔一缩,一眨眼,铁爪裹着鱼腥恶臭便抓至眼前,若是再停一息便是颅开脑裂,魂首分离! 莫潇脚下赶忙运起徐啸天阳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身形一闪,犹如瞬移一般,地上的石子和烟尘瞬间被炸起!虽然他险险地避开了这一爪,但是“呲啦”一声,右肩上还是被硬生生地扯下了一块血肉,鲜血瞬间染透了他的衣衫。 莫潇忍不住痛喝一声 “呃啊!” 手中铁剑只能赶忙使出一招“竹烟波月”,灵巧的剑法加上徐啸天阳步的躲闪避开波恨含怒的攻击。 莫潇身形飘忽,犹如空中四散的竹叶一般,瞬间化做幻影。他手中铁剑迅速转移到左手,继续向着面前的敌人发起凌厉的攻击。 波恨腰间猛力一拧,铁链如灵蛇般迅速收束回至身边。他右脚猛力踏地,身形再次化为一道狂暴的旋涡,铁爪的影子如密密麻麻的蛛网一般遍布周身,向着莫潇绞杀而来! 莫潇心下一沉 “该死!这水鬼怕是云涌境巅峰了!小米儿你这个混蛋,快点啊!” 念及此处莫潇也只能放手一搏,身上真气犹如冷月绽放,咬着牙,忍着痛,口中大喝一声 “剑过竹解!!” 竹林剑法中攻伐最强的一招! 莫潇化为一道银丝,好像要将身前的河流一分为二!极致的锋锐剑光,决绝的冲向那团,凶险的旋涡。 清白交错之间,银光瞬间划过波恨的身子,铁爪也裹着,清白的真气将莫潇的身上,扯开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二人齐齐落地,莫潇撑着剑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上衣物早已被扯成布片,布片之下莫潇的身上好像被万刃刮割一般,血喷涌而出。 反观对面波恨胸前一道剑横几乎将他一分为二,脸上因疼痛狰狞无比嘴里大口喘着粗气。但毕竟境界高于莫潇,以命相搏之下莫潇还是九死一生! “小杂种!你忘了?血也是水鬼最爱的东西啊!” 波恨大吼一声,眨眼间,栖身而来,周身鲜血竟然化为万道利爪,誓要将面前的莫潇碎尸万段! 莫潇撑着长剑,体内真气枯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血影,向自己杀来。口中喃喃的说道 “爷爷!这辈子就走到这儿了………真相我也查不到了………下辈子再让孙儿尽孝吧!” 这江湖,真的好难走啊! 莫潇咬着牙,摇摇晃晃的举起了手里的长剑,刺向近在咫尺的敌人。 其实最后一刻,老子也绝不坐以待毙!! 莫潇怀揣着必死之心,口中含着鲜血,宽云铁剑上,居然散起了血色的真气。 莫潇口中长呼出一口气清俊的脸上满是决绝,眼中血色漫布,纵使体内真气枯竭,纵使伤上伤痕累累,壮硕的臂膀真气混着鲜血,持着剑的手青筋暴起。 波恨运转着飞爪旋涡,看着拼死一搏的莫潇眼中泛着阵阵嘲讽。 “初出茅庐的侠客!今天就是你葬身鱼腹之中!!” 云涌境的清白真气宛如龙卷过地,无数利爪朝着莫潇撕去,好像一条鳄鱼要一口吞掉面前伤痕累累的青年。 突然!一旁一道惊天动地的破风之声瞬间炸开在河畔的地上将石子烟尘直接扬起数十米,紧接着一声惨烈的叫声传来直接震的山林里飞鸟耸动。 “啊啊啊啊啊!!!” 波恨和莫潇齐齐一愣 “这不是小米儿的声音!” “这是哥哥的声音!!” 波恨周身真气一滞,暗自想着,“哥哥怕是凶多吉少!不行,我得让这小崽子偿命!” 于是真气再一次爆发而起,比之前更是汹涌了几分,这是含怒一击! 莫潇听到惨叫声再看着眼前凶猛残暴的真气,紧绷的身体反而放松下来,手中的长剑也缓缓垂下。 看着杀意决绝的波恨莫潇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心中竟然出奇的平静, “来吧,让我看看!” 波恨的飞爪旋涡已经搅杀到莫潇眼前几寸处,腥恶的气浪将莫潇的长发吹的四散飘荡。波恨竟然看到面前清俊的脸上,风轻云淡,毫无波澜,甚至就连眼中也没有一丝惊慌。 波恨脸上狰狞更盛,尖细的声音中杀意滔天, “小崽子我要你……” 声音戛然而止,一道炽烈的爪影骤然出现,好像要将天空撕下。 “虎落苍!” 随着小米儿一声轻喝。 五道赤的发红的裂痕瞬间出现在莫潇鼻尖三寸处,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好像身处小时候打铁的火炉旁边。 “呃啊啊啊啊!” 眼前的原本气势汹汹的飞爪旋涡,被霸烈的一爪轻易的撕开。 波恨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裂成了数块,砸在一旁的地上滚的石子飞溅。 莫潇眼中扯出笑意,口中戏谑的说道 “你要我什么?我还没听完~” 小米儿落在莫潇身旁一身霸道炙热气息,遍布周身,好似一只烈虎撼地。小米儿左手一抖,上面火焰包裹的真气轻轻散去身上的气息也慢慢平复下来。 他看着莫潇那张血迹斑斑的脸上只有轻松之色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莫哥儿?你也不怕玩脱了?” 莫潇下意识的耸了耸肩,结果肩上的伤口痛的莫潇龇牙咧嘴。 “嘶~怎么会呢?我相信你,更何况你还欠着我的债不是吗?” 小米儿赶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莫潇嘴里说道 “怎么样啊?债主,现在我们两清了吧?” 莫潇浑身剧烈阵痛,眼皮前所未有的沉重。他看着小米儿轻笑了一声 “呵!想什么呢?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说罢莫潇便在小米儿怀里昏迷过去。 小米儿看着莫潇眼中复杂意味闪动 “莫哥儿?你是那个我要找的人吗?” …………… 第9章 带着龟龟走江湖 莫潇的眼前逐渐模糊,意识在混沌与清醒之间徘徊。 他仿佛穿越回了那个县城里肆意成长的岁月,只见徐谓侠那魁梧的身影如一座山般矗立在自己面前,那张粗犷而豪迈的脸庞此刻却写满了愤怒与担忧。 徐谓侠瞪大双眼,一把揪住莫潇的耳朵,声音如雷霆般在他耳边炸响: “臭小子!老子的话你当耳边风了是吧!打不过就跑,这丢什么人了?非得逞那无谓的强,现在落得这般田地,纯属自找的苦头! 莫潇仿佛回到了儿时,面对徐谓侠的训斥,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嘴角挤出一丝苦笑: “爷爷,您不是常说嘛,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我拔剑了,就是…就是对方实力太强,我没能打过……” 徐谓侠的眉头紧锁,脸上的愤怒更甚: “少给我在这耍嘴皮子!你小子要是敢就这么死了,老子这些年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言罢,他猛地一脚踢在莫潇的屁股上,虽然力道不轻,但却充满了关切与急切: “别磨蹭了!快盘腿凝神,用你那皓月真气治疗伤势!老子可不想看到你英年早逝!” 莫潇被踢得一个趔趄,但随即他便稳住了身形,深吸一口气,按照徐谓侠的吩咐盘腿坐下,开始凝聚皓月真气,治疗自己身上的伤势。 莫潇一缩肩膀,讨好着说 “好嘞,老爷子!您别担心嘛,我这身体壮实,死不了!” 说着,赶忙盘腿坐下运起皓月真气的法诀。 ………… 河边小米儿拖着莫潇淌着鲜血的身子,牵着马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 他将莫潇身体放下,原本清朗俊秀的面孔如今已血迹斑斑,身上的衣物也已成片片布片。小米儿凝神一转,手中燃起赤焰真气,赤色的火焰好像要将周边的空气都燃尽。 小米儿眼神凝重,闭目思索 “现在到哪个穴位了来着?” 缓缓的手上原本炽热的真气,慢慢的散去温度。只剩下,一抹青绿色的真气流淌。 虽然不似徐谓侠的,皓月真气那么碧绿,可是其中浓郁的生命气息四散而出,引来了周遭蝴蝶在一旁翩翩起舞。 “莫哥儿!师父教我以来我这可是第一次用哈!使的不好,你可别怨我。” 说着小米儿手中真气对着莫潇身体一按,瞬间,浓郁的生命气息直接将莫潇包裹。 莫潇伤痕累累的身体内,也散出阵阵皎洁的白色真气。 两股真气同化纠缠,竟然,开始快速的修复莫潇伤痕累累的身躯。 一刻钟后,莫潇身上的伤口已经缓缓结痂开始生出肉芽。 青绿色的真气和白色的皎洁,不停的修复着,这个千疮百孔的身躯。 小米儿停下了手中的真气传送,一身大汗淋漓。 “喵你大爷的!!还不如再给我来俩云涌境敌人打一打呢!累死小爷了!!我这辈子真是欠你的!” 小米儿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脱去身上黏糊糊的上衣,正准备,好好的清理一下身上附着的汗液。 忽然小米儿耳朵轻轻颤动好像听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小米儿眼神一凝,脚底下,乌青的背壳上面白色分明的细丝分割着五边形的壳上,小小细细的尾巴一摇一摆的拖在,身后的石子上。 乌龟自如龟壳上系着一条红丝带,向着自己的方向缓缓爬来,地上的石子顶的小乌龟一上一下的起伏着,虽是乌龟但是却显的灵动可爱。 小米儿一眼便相中了这只乌龟, “嘿!小东西还真别致嘿!” 小米儿嘴角一咧,也不忙着洗漱了,赶忙拽起地上那条红色丝带,将地上的龟龟吊在眼前。 正在艰难攀行的乌龟不过一手掌大小,突然被悬在空中马上一缩在背上的龟壳之中,红绳摇摇晃晃的在空中吊着龟壳摆荡。 小米儿手中运起清透的真气,上面浓浓的生命气息汇在指间,对着龟龟的头汇去。 突然,小小的壳里伸出一个脑袋,四肢也开始舒展,小心翼翼的向前探去。 小米儿带着真气的手,还向后缓缓抽动着,只见那小乌龟四肢正在无措的滑动,小小的头的向前抽动着一口一口的好像想要咬着小米儿青绿色的真气。 突然四目对视,小米儿看着,眼前的龟龟,小龟看着眼前的小米儿 ………… 树林里,约莫两个时辰,头顶暖洋洋的阳光已经穿破了层层交错的树林,斑驳的洒在莫潇的身上。 莫潇缓缓的睁开眼睛,身上的衣服蹭到了医布包扎下结痂的伤口,还是传来一阵阵痛让他龇牙咧嘴的呻吟出声。 “嘶~嘶…啊,他娘的!我这是在哪?” 这时莫潇的声音已经不再虚弱,只是还有些沙哑。莫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药膏,这是之前出青阳镇之时为了给小米儿恢复身上伤势配置的,没用完还剩下了一些。 “呵!现在倒是给我自己用上了~” 想到此处莫潇赶忙坐了起来,凝守心神,运起皓月真气开始疗伤,身上的药物还在阵阵发烫。 “唉?不对劲啊,昏迷之前,我的经脉真气早就空空如也现在怎么……而且浑身伤势怎么会好的如此之快?当真是莫名其妙。” 莫潇细细的观察了一下,现在除了有些饥饿以外,身上伤口也已经结痂,真气还未恢复,不过估计再有半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在原地又将皓月真气在体内走了两个大周天,自觉的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便站了起来走出树林。 “小米儿~小米儿!!你人呢?哪去了!” 莫潇一边呼唤着小米儿名字一边朝着河边走去,此刻他的脸上还有点点血迹已经干透,让莫潇十分不舒服。 “哟!墨盒儿!你们兄弟俩在这呢!” 河边不远处,两匹黑色的骏马正在慢慢的吃着河边的水槽,墨盒看到莫潇抬起头“唏呖呖”的叫了一声,紧接着又低头吃了起来。 莫潇蹲下用河水洗漱了一下,只感觉腹中饥饿难当,生死搏杀,又昏迷了许久,早就疲惫不堪。 莫潇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叫喊了只能低头自语道 “小米儿你到底死哪去了,你莫哥儿都要饿死啦!” 突然背后一阵香风传来, 他娘的!烤肉!! 莫潇猛的回头,只见小米儿双手持两根四尺长的木杆,上面插着几只热气腾腾的烤兔,烤鸡,腰间系着一根红线。正在缓步走来, “哎呦嘿!这么快就起来了?你身子骨不错啊!我这不给你整吃的去了吗,这山上还不错找到了些野鸡啥的。” 说着将一根插着烧鸡的木棒丢向莫潇。 莫潇眼疾手快一把抓在手里,也去顾不上什么烫,赶紧撕扯下一个鸡腿狼吞虎咽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 “那…什么,嗯…嗯~饿死我了,……你再不来我估计要就地饿死了。” 小米儿也坐在了河边的地上拿着一只烤兔吃了起来。莫潇嘴里啃着烧鸡,左手摸向腰间的酒葫芦,在嘴里猛灌一口。 “呜~哈!真他娘的痛快!呐”说着手上一抛将酒壶丢给小米儿。 小米儿喝了一口说道 “那是!饿了什么都香,等到了大同咱们再好好吃一顿!” 莫潇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米儿!那啥,我身上原来那身呢!” 小米儿啃着烤兔,嘴里满不在乎的说道 “哦!都撕烂了,我当火绒点了。” 莫潇嘴里嚼着烤鸡,听到这话顿时眉毛一跳但是也却没有说些什么 唉,那是爷爷给我做的~ 莫潇的目光突然如鹰隼般凝聚,他指着小米儿腰间那只悠然自得的乌龟, 眼中闪烁着惊奇与好奇:“嚯!小米儿,你腰间那只乌龟,简直像是从画里蹦出来的!真是不赖! 这是你新寻得的宝贝吗?” 小米儿低头,看见那只乌龟在阳光下悠然爬行,他的眼睛闪烁着孩童般的光芒,就像是猫咪找到了小鱼一样。 “怎么样?这小家伙是不是特别惹人怜爱?“ 小米儿轻轻拎起那条红色的带子,龟龟在突如其来的升空中,瞬间惊慌失措,四只小巧的爪子紧紧缩进龟壳。小小的脑袋也迅速缩进壳中,只留下一双黑豆般的眼睛在壳的边缘偷偷探出,此刻的龟龟,就像一颗被岁月精心雕琢的乌青宝石, 镶嵌在红色的丝线上,随着小米儿的动作在空中微微摇晃,那情景既俏皮又充满生动,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莫潇轻轻伸出手指,巧妙地拨弄着悬挂在空中的小龟,疑惑地望向小米儿 “小米儿,这小家伙总是缩在壳里不出来,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它舒展一下吗?” 小米儿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缓缓道 “你得用带着生命气息的真气去喂养它试试看。” 莫潇闻言,立刻心领神会。他缓缓闭上眼睛,手中开始汇聚起一股纯净如皓月般的气流,那气流中蕴含着勃勃生机,宛如初春的绿意。 当这缕气流轻轻触碰到龟壳时,那原本静止的乌龟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在感知着这股生命的力量。 紧接着,乌龟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个小脑袋,那双黑豆般的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欣喜。它开始一点一点地吸溜着莫潇手中散发出的温暖气息,仿佛在品味着这世间最甜美的甘泉。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这只小龟,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直到手中的烤鸡和烤兔都冷透了,他们才如梦初醒般相视一笑。 随后,他们稍作休整,继续踏上了前往大同府的旅程。 两匹骏马载着这两位青年侠客,再次踏上了漫长的征途。 他们身后,只留下山西水鬼那死不瞑目的身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 “轰隆隆”的巨响如同雷霆般在河边炸开,一道身影犹如被炮弹发射般,随着河水疾驰,向着“波怨,波恨”散落满地的尸首处迅猛冲去。 在那一瞬间,他骤然停住,犹如山岳般稳固。他周身散发出的浑厚真气,犹如狂风巨浪中的蛟龙,猛烈地翻滚着,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河水在这股真气的冲击下,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掀起,化作一片滔天巨浪,然后又如同被巨大的吸力牵引,迅速退散,露出了白骨累累的河床,犹如一片鬼域般凄凉。 而那真气的爆裂更是惊人,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嘶鸣声。 这股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连河边的土地都被震得裂开,扩开了几米宽的裂缝,仿佛是滚滚河水也在为这惊天动地的气势而震撼。 气势散去俨然是一个破空境的阴冷壮汉。 他的头发短而硬,如同钢针般直挺挺地竖着,没有一丝的柔软和妥协。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僧袍,勾勒出他健硕的体魄,同时也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危险的气息。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寒而栗。他的鼻梁塌陷,嘴唇紧闭。 这个阴冷的壮汉就像是一头孤独的野兽,在河边寻找着什么?他的存在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空气都被他的气势所凝固。 突然壮汉的眼神一凝,看到了散落在河边的尸首,周身狂暴的真气再次炸开, “是谁!!!到底是谁敢杀了我的弟子!!” 壮汉的眼神阴狠恶毒,口中沙哑的怒吼声,震的地上石子缓缓浮动。 面对地上“山西水鬼”那残破的尸身,壮汉的衣袍在冷风中狂舞,仿佛在为他的威严与力量喝彩。 他双手虚空一握,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吸力骤然爆发,如同黑洞般将尸体中仅剩的血液无情地剥离出来。 在他的操控下,那些血液迅速凝聚成一个个血红的球体,宛如被囚禁的恶鬼之眼,散发出诡异而诱人的光泽。 阴冷的声音从他喉咙中缓缓溢出,如同寒冬中的冰凌,刺骨而冷酷: “水无常形,入目皆明!来!”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那些血球仿佛受到召唤一般,缓缓上升,最终融入了他的眼眸之中。 那一刹那,他的瞳孔瞬间被血色覆盖,原本黑白的眼神变得深邃而诡异,仿佛能吐出世间一切虚伪与罪恶。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染上了血色,只有莫潇和小米儿打马远去的方向,一缕缕腥气在空中飘散,成为这阴冷世界中唯一的温暖与生机。 “终于抓到了!这两个胆敢伤害我徒弟的凶手,我要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壮汉的双眼燃烧着残忍阴毒的复仇之火,似乎能穿透一切阻碍,若是被这等高手追杀,莫潇和小米儿两人怕是九死一生的危机! 然而,就在壮汉即将爆发全部真气,准备追杀而去的时候。 一阵突兀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壮汉猛然回头,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沿着河边的角落,缓缓走来。 他的步伐轻盈而诡异,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旋律之上。左手中紧紧系着一根断掉的红绳子,他的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嘿?怪了!我的玄德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第10章 终到大同府 那壮汉猛地回首,目光如炬,穿透层层空气,落在了一位与众不同的身影上。 只见一位白衣俊秀的书生,他的身姿犹如翠竹般挺拔,优雅而又不失力量。头戴一顶精致的方巾,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的气质。他左手中紧握着一卷书籍,书页随风轻轻翻动, 他的面容清秀,如同精雕细琢的瓷器,皮肤白皙如玉,双眸明亮如星。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嘴角挂着一丝癫狂而又不羁的笑容,仿佛能轻易吸引所有的目光。 壮汉的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他暴喝一声,声音如同雷霆般在空气中回荡:“这位施主!!!来此何干啊?” 那俊秀书生仿佛没有听到壮汉的暴喝,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河边,脚步虽然不稳,但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系着一根鲜艳的红绳,红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如同一条灵动的蛇。红绳的末端,一只小乌龟正悠然自得地爬行着。 那书生只是自言自语的拿起手指上拎着的乌龟,那乌龟在空中任意翻腾旋转。 书生伸着脖子对那乌龟说道 “玄德呢?玄德哪去了?孟德!你知道吗?这一溜烟的功夫,它就不见了!” 那俊秀的书生满脸疑惑,拎着手中的乌龟,向着他问道 “怎么了?孟德?怎么不说话呀?之前玄德都乐意跟我聊天的!!” 只见那书生不疾不徐地朝着壮汉身边走过,全然没把这人影装在心里,突然脚下一停。 “嗯,这什么玩意儿?” 那俊秀书生拎着乌龟,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路,于是脚上一起,那山西水鬼的尸首于空中直接化作一团血雾! “烦死了!路上还有些东西挡着,还不如飞呢!孟德啊~你说是不是。” 那俊秀书生摇摇晃晃,手中挑着另外一只悬挂的乌龟对着他说道。 那壮汉顿时感觉三尸神暴跳!清风拂过,一个书生若无其事的在他的面前走去, 还一脚踢碎了他徒弟的尸首。 “小杂种!你找死!!” 壮汉狰狞的声音低沉而又愤怒。壮汉的体内真气如同被点燃的火山,瞬间爆发至巅峰,一股破空境的真气犹如万道银丝,携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向那青年呼啸而去。 这股真气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密集的网,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前的物体都撕成碎片。 然而,面对这惊天动地的气势,那吊着龟的书生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他分毫不受影响,仍旧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 “什么玩意儿?有风是吗?孟德?”他轻轻摆了摆手,仿佛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而手里的龟龟头还在一伸一缩,像是在咬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这一幕,与周围的狂风骤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为之停滞。 壮汉见状,面色瞬间变得越发狰狞恐怖起来。他感受到自己的真气在这青年面前仿佛被无视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莫大的侮辱。 他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既然找死!也不怨的我了!!”随着这一声怒喝 那壮汉全身真气犹如碧海狂淘般喷涌而出,径直杀向在河边寻觅的清秀青年。 “死!!!老子正愁一肚子邪火没地发呢!!” 壮汉疯狂的咆哮着,一身破空境真气,犹如怒涛席卷,身上的血肉青筋暴起,一道恐怖的碧水云涛骤然凶煞起 “嗯,真是无聊!为什么谁都要打我?” 那俊秀书生,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他,此刻缓缓抬起头,双眸终于聚焦在那滚滚波涛中冲来的凶煞壮汉身上。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仿佛刚刚才意识到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哎呀,什么东西呀?”他口中嘟囔着,声音中带着几分惫懒和玩世不恭。 左手依旧拎着他那只悠哉悠哉的龟龟,右手则缓缓抬起,轻柔自然,仿佛在抚琴一般的轻轻挥向壮汉。 突然,他的周身气势瞬间爆发,直冲云霄。苍穹之上,仿佛被这股气势所震撼,电闪雷鸣,波动连连。那俊秀青年的右手只是轻轻一挥,仿佛掌握了天地之力。真气瞬间凝聚成一股排山倒海、万马奔腾的巨浪,向着壮汉汹涌而去。 河边的地面,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咔咔咔啦啦”地裂开, 一道巨大的沟壑,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张着狰狞的巨口,径直向那壮汉的身体蔓延而去,仿佛要将他吞噬在无尽的深渊之中。 那壮汉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带着丝丝惊恐,和那冲来的掌风一比,自己一身破空境的真气犹如萤火映皓月。 壮汉知道自己遇上了绝无仅有的高人!刹那间为了活命口中疯狂的求饶道 “啊!!前辈,前辈!!是在下有眼无珠!!是在下……” 话音未落,那道掌风携带着开天之势,瞬间抹过那壮汉的身体。 “轰隆隆隆~~” 这让天地都失色的,恐怖一掌下,壮汉的身子瞬间“砰!”的一声便化作一团血雾,随着掌风的方向消散而去。 只见身后的山林也因为这一掌,被捅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一个漆黑巨大的洞穴出现至山体中间。 片刻之后,漫天的劲风,才缓缓的平息下来。 那俊秀书生仿佛只是为自己扇了一下风一样轻轻的放下手。看着左手上吊在空中的乌龟,自言自语的说道 “玄德好像走丢了!孟德,我们去找他吧!好不好?” 手上的乌龟随着红线旋转晃动,那书生只是自顾自的点点头。于是向着河畔前方走去,慢慢的不见了身影。 …………… 大同府前 莫潇和小米儿骑着马又行了一日。 这日正午, 终于二人看到了大同府,威严高大的城墙,城墙上三层屋檐屹立而起。让从小没出过清源县的莫潇异常震撼 “哇!小米儿!大同府好大呀!真是壮丽斐然!” 小米儿摆了摆手,撇撇嘴说道 “好啦好啦,咱们又不是来玩儿的,等解决了事情,再在大同里耍几日也不迟” 两人牵着马走进城内,大同府里,一间间古屋屋舍俨然,井然有序的坐落在城内的地上,一砖一瓦都在诉说着这个城市的,沧桑和悠久。 可是本该热闹非凡的城内却遍地白绫,纸钱翻飞之空中飘飘洒洒的落下。就连两侧,齐满坐满的小商贩臂膀上都带着一条白巾。 耳边哀乐四起,哭嚎漫天。 莫潇看了一眼小米儿心中满是疑惑,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大同府全城尽皆缟素?” 小米儿牵着马思索,一阵对着莫潇说道 “这事儿在这儿常有!我估计天火教的那帮狗贼又在城里杀了什么人?每一次城内居民丧命,或是玄意门中的侠客牺牲,都会这样。” “好好的大同府已经连年出殡未停,哀鸿遍野。城外山上的墓地都快装不下了!” “干!他娘的,这帮狗杂种!!” 小米儿的声音,愤怒而低沉的说道。 莫潇点了点头看来这一行危机重重啊! 二人前方缓缓的行来一支出葬队伍。前方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抱着怀里的牌位,身后跟着男女老幼面带悲容缓缓行来。 后面抬着一口实木棺材,两旁不停的有小厮吹奏着丧乐,跟着后面的小厮在空中漫天撒着纸钱。 小米儿带着莫潇来到一个茶摊旁,茶摊老板是个年近五十的男子,手上不停的冲洗着茶碗,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悲伤。 小米儿招呼道 “老板!来碗茶!” 茶摊老板这才抬起头,看到来了客人,强扯着一丝笑容招呼道 “哟,客官辛苦,快坐下吧!小老儿这就给您冲茶。” 片刻,茶摊老板手里抓着一个大壶,左手托盘上放着两个小碗。来在了小米儿和莫潇桌前为二人冲茶。 小米儿趁机问道 “老爷子!今儿个谁出殡?好大的排场啊。” 莫潇也缓缓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耳朵则一字不落的听着。 那茶摊老板,脸上又泛起阵阵悲伤,口中缓缓地说 “唉!!是咱大同首富霍家的老爷!!这两年天火教那帮恶人,为非作歹,往日还好,只是和江湖侠客打打杀杀,也害不着我们这帮老百姓,最近几个月大户人家就不说了,就连我们这些小商小贩都不放过。” 说着用手一指对面空荡荡的摊位 “呐,连对面老王头也给抓走了,我听说啊是给天火教那帮杂种炖着吃了!!” 莫潇的手瞬间青筋暴起,死死地扣着桌子。脸上却不动声色,一口一口的喝着茶。 小米儿这时又问道 “官府呢?官府不管吗?” 那茶摊老板口中声音竟有了丝丝颤抖 “官府?前些天刘员外家的小子刚往上递了状纸第二天,便尸横遍野满门皆丧啊!” “天火教的人太可怕了!!” 小米儿默默的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茶摊老板问道 “那霍家这事儿是?” 茶叶摊老板面露悲苍叹了一口气说 “唉~霍老爷是个大善人啊!平日里对咱百姓都不错,还时常开点粥棚布施来着,这不前些天火教那帮人又看上了,说是为教中一长老求亲。” “霍老爷本身就气不过这帮江湖恶人,在咱老百姓上拉屎撒尿!! 这次又打到他的头上了,然后好像然后就好像发了什么什么帖?反正是说将咱们山西的好多侠客都邀来了!本来咱还想着说,希望霍老爷这一次能为民除害呢。” “唉~那帮贼人太厉害了!召来的侠客全都被赶尽杀绝,就连霍老爷也没能逃的了。听说就连家里的传家宝白玉螭如意都给夺了去!” 那茶摊老板看了一眼莫潇和小米儿苦口婆心的劝道 “客官啊,要是来大同府游玩的,您就快走吧!免得惹上杀身的祸啊!” 莫潇听着茶摊老板,声音中带着的绝望,也缓缓的开口说道 “老爷子!您放心,咱们绝不多待哈,都会好起来的,您相信我!” “诶!多谢这位客官吉言。” 说罢,面摊老板转身回到摊中又开始冲洗刚刚的碗来。 莫潇看着小米儿说道 “你说的没错,这天火教还真是个邪教!当真是无恶不作啊。” 小米儿点了点头,看着整个街道一片哀鸿,说道 “是啊,当初功亏一篑!就我自己,这事真的蹚不起了我才把你拉来的吗?” 莫潇眼中思索着,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小米儿!你当时潜入天火教这事儿!我总觉得有些蹊跷!我有个想法,你不妨……” 莫潇的话语尚未落地,送葬队伍中突然响起一声女子的凄厉惨叫,尖锐而惊恐,犹如撕裂夜空的闪电。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呼喊声,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是……是那些贼人!他们又来了!” “天火教的人啊!!难道还是不能放过我们吗?” “大小姐,您快跑啊!这些人需要来抓你啦!”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贼子!老天爷定会降下惩罚,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音未落,一道道凌厉的劲风如利刃般划破空气,整个出殡队伍瞬间炸开,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枯叶。几个小厮被这股力量掀飞,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随后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摊贩上,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桌椅杂物四散飞溅。 送葬队伍乱作一团,惊恐的人们四处奔逃,试图逃离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周围的百姓被这股恐慌所笼罩,尖叫着、推搡着,想要尽快远离这片混乱的是非之地。转眼间,街道上只留下了一片狼藉,桌椅、杂物、碎片散落一地,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队伍里几个老人和中年男子护着小孩女人,赶忙缩在一旁。 几个人影出现在了街道中间,莫潇看见这几人,高大壮硕,头上火红的头发虽然扎着却顶的如同竹篓。身上穿着一身暗红色的短打衣袍,露出结实的胸膛,为首那人脸上戴着一个半面玄火面具,雕刻着祸斗的浮雕,上面露出一双摄人的眼睛。 身后也是一身玄火刺绣的短袍,露出的身体上都鼓鼓的绷着肌肉。 男子缓缓的开口: “大小姐?该跟我们走了!还有些时日,就该跟三长老成亲了!先来教里准备准备吧,可不能误了时辰啊! 青天白日下,山西大同府内,冲天而起的 是绝望! …………… 第11章 五指一握之间! 一道雄壮的声音,如同雷霆般炸裂在空气中,仿佛一只暴怒的巨熊在街头狂吼。 街上本来行着迎送队伍的百姓,全都四散而逃。只留下孤零零的送葬队伍停在空荡荡的路中。 原本就因恐惧而双腿颤抖的几个抬棺小厮,此刻被这惊天动地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 “哎呦!妈耶!这差事要命啊,咱不干了!”一个小厮尖叫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妈呀!!别杀我,我只是个抬棺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和我无关啊……” 另一个小厮更是吓得语无伦次,浑身颤抖如同筛糠。 在这惊恐的呼喊声中,几个小厮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纷纷撒手,棺材如同被遗弃的巨石般“哐当”一声砸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土飞扬。那几百斤重的实木棺材在地面震颤,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而在这一切混乱的中心,那位抱着灵牌的女子,面容清秀温柔,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此刻的她,满脸惊恐地向后缩去,仿佛想逃离这可怕的梦魇。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女子周边几个老人还有男子赶忙拦在女子身前对着那赤色壮汉骂道 “你们这帮狗贼!!就不怕报应吗!” 苍老的声音对这身后的女子说道 “婉儿!你快跑!今天咱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让他们碰你!” 一个苍髯老人拄着拐杖,把,女子揽在身后,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恶人。 “哈哈!哈哈哈!!报应?呵呵…要不是三长老点名要你,你们霍家断然留不下一鸡一犬!” “我们天火教作对,都不敢好死!!” 为首的壮汉嚣张的话语落下,身后的几个手下只留出眼睛的脸上也凝出阵阵淫邪的眼光,盯着人群里惹人怜爱的女人,好像一只只发现猎物的豺狼。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丝丝绝望响起 “没事!爷爷!二叔,三叔!我跟他们去!咱们霍家什么都没了,还差我这个女人吗?” 环绕在女子周围的几个老人和中年男子转身愤然的看向女子,那个叫婉儿的姑娘,已然一脸的绝望,眼神空洞的说道 “爹,已经走了…咱家万贯家财也千金散尽,各位长辈!各位叔叔!你们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悠悠的话语让人心碎,听到婉儿坚定的说着,身边的老人和那些叔叔伯伯们,连带着缩在一旁的孩童都,悲伤的出声 “婉儿!” “婉儿!!” “霍姐姐!!你不要走!!” 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划破混乱的空气,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眼中闪着愤怒的光手里紧握着一条折断的椅子腿,直直的般冲向了前方高大的壮汉。 “打死你们这些坏人!不准欺负婉儿姐!” 孩童的呼声铿锵坚决,婉儿和那群老人见状,心中的惊恐瞬间化作了无尽的担忧和呼唤。 “危险!涟儿!!快回来!!” 婉儿的声音几乎要撕裂喉咙,她伸长了手臂,试图抓住那冲向危险的身影。 “孩子!快停下!” 老人们的声音充满了焦急,他们拄着拐杖,踉跄着向前,试图追上那个勇敢却稚嫩的身影。 然而,孩童并未回头,他小小的身躯在人群中穿梭,手中的椅子腿挥舞得虎虎生风。 而那群壮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小英雄,脸上露出了残忍而戏谑的笑容。 “哦?小家伙,你也想和我们玩玩吗?”为首壮汉身后其中一个手下轻蔑地笑道, 那巨熊一般壮汉的脸上凝起一丝残忍。 一旁不远处的莫潇和小米儿齐齐站起身来,莫潇低喝一声 “帮忙!!” 无需多言小米儿心领神会。 男儿的热血愤恨只在一念之间, 只是不过五指用力一握而已吧。 那那赤发壮汉看着向着自己奔来的孩童嘴里残忍无情地说道 “想死啊,小崽子?来,老子送你一程!” 话音落下,左手上炸起一抹猩红的真气,好像异色的火焰奔腾,冲着眼前的孩童一掌击去。 “娃儿!!” “涟儿!!!” 身后的老人女子全部惊叫出声,脸上充满了绝望的奋力地想要扑上来,挡住这凶猛的一击。 突然狂风骤起,沙尘弥漫,一道清冷的剑光如流星划破夜空,璀璨夺目。 那剑光所至之处,时间仿佛凝固,一切嘈杂与混乱都在这剑芒之下沉寂。 赤发壮汉的瞳孔骤缩,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那是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恐惧。 他的手臂,那只即将触碰到孩童天灵盖的手臂,被剑光所斩,断裂处鲜血如注,染红了衣衫。 “啊啊啊啊啊!!!” 他的惨叫如野兽般凄厉,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中,令人胆寒。 身后的手下们见状,纷纷拔出武器,目露凶光,警惕地盯着前方。 他们看到了什么?一个身影,在剑光中若隐若现,他身形矫健,如猎豹般灵活,在空中闪转腾挪,一把揽过惊恐的孩子,将其护在身后。 霍家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他们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到那赤发壮汉的左手被整齐地切断,残肢掉落在地,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血色真气。 这真气如同被抽离的生命之源,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霍家众人惊惧交加,他们不知道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年是谁,但他们都清楚,是他救了他们的孩子,是他们家族的救星。 莫潇轻轻的落在在霍家男女老幼身前 壮汉看捂着自己的断手,疯狂的咆哮着,雷般的吼声将两旁的房屋门扉都震的,吱呀呀的颤动。 这时霍家众人才看清,眼前站着一个清朗俊秀的持剑男子,里抱着的刚才的孩童。 “你是谁?居然敢妨碍我们天火教办事?” 赤发壮汉点了点身上几个的穴道。撕扯下一块衣物,包裹起自己的断臂,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莫潇吼道 “你这个云涌境的小崽子,老子要将你千刀万剐!!” 听着,那赤发壮汉的咆哮威胁莫潇毫无波澜,只是抱着怀中已经脸色苍白的孩童缓缓的走霍家众人。对着刚才的拄棍老者说道 “这位老爷子!您家孩子没事!看好了,回去睡一会就行了!”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那老人哆哆嗦嗦的接过莫萧手里的孩童,看着眼前的高大青年,苍老的眼里竟含着泪水,对着莫潇大声说道 “多谢少侠!救我们一家性命啊!” 这时那婉儿姑娘疯了一般的跑来 “涟儿!我这苦命的弟弟!!让姐姐看看受伤了吗?” 那孩童任由姐姐在身上摸索,脸色苍白的摇摇头,颤巍巍的声音看着莫潇说道 “我没事,姐姐,是这大哥哥救了我!” 婉儿这时才反应过来,赶忙朝着莫潇纳头就拜。 “多谢公子,多谢这位公子!!” 身后的几个叔伯辈的中年男子,还有几个老人也同时围了上来,对着莫潇直呼恩人。 莫潇忙搀扶口中连连说着 “没事没事,哎呦,姑娘快起来!这几位老人家赶紧请起!” 忽然,老人怀中的孩子大叫一声 “大哥哥,小心!!” 身后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只见那赤发壮汉高高跃起,壮硕凶烈的身子,遮天蔽日,仅剩的右手上血光大放,缓缓的凝成一个祸斗凶兽的头颅虚影,口中恶狠狠的吼道 “小杂种,给我死!!” 咆哮的声音乌云盖顶,气势汹汹的自上而下而来。 莫消手上宽云铁剑,皎白之色瞬间覆盖整个人身子只是轻轻往上一纵。为了防止身下的百姓被伤害,莫潇没有使用徐啸天阳步,只是凭着肉身力量向上跃去。 手腕飞转,心中默念“竹烟波月,势如破竹“一棵苍竹拔地而起,势如冲天巨剑,定要刺破这笼罩的绝望! 众人的眼中,只见一抹银白如雪剑光划破天际,裹挟着凌厉的剑气,自下而上,疾速冲向赤发壮汉。那银白的光芒璀璨夺目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势。 与此同时,赤发壮汉的右手血光大放,凝聚成的一个巨大的祸斗凶兽头颅虚影,凶煞之气浓烈到令人窒息。那张狰狞的兽脸仿佛要吞噬一切,口中发出震天的咆哮,赤红真气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空中疯狂肆虐。 当银白剑气与赤红真气交错的瞬间,仿佛两颗星辰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石相撞之声。那声音如同惊雷滚滚,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剑气与真气在空中激烈碰撞,产生出耀眼的光芒和强大的气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莫潇手持长剑,身姿挺拔,眼神坚定。 莫潇感到的手上传来的力度不由得咧嘴一乐,他看着那双吐露着猩红条意和仇恨的眼睛说道 “你也不过涌云境初期而以凭什么如何可以这样为非做歹? 沉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显然已经没有了当时的狂放,宽云铁剑上传来的力道让他的手都在缓缓颤抖。竹林剑法加上至清至冷的皓月真气锋利的剑气撕裂着他额头生疼。 “臭小子!天火教办事!不是你能惹的起的!现在退去,说不定可以留一条命!“ 莫潇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手中剑光一吐。只听“此啦“紧接着便是入肉之声。 铁剑犹如刀切豆腐一般轻松的划入由真气所化的祸斗头中,纯净至极的剑气将血色真气劈开,只一剑就将未发壮汉重伤,斩落半空。 砸在地上扬起一片烟尘,与此同时烟尘后面传来了阵阵惨叫, 莫潇如一只灵雀清灵的落在霍家众人之前。身后众人传来一阵阵欢呼!这时之前那个,唤做涟儿的孩童,眸中像是闪着小星星一般跑来一把抱住莫潇的大腿。 “大哥哥!你好厉害啊,把那个坏人都打飞了!” 莫潇看着孩童崇拜的目光,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嘴里柔声说道 “涟儿长大,会比哥哥更厉害!!” 突然烟尘之中传来阵阵怒吼 “人呢!给我上啊!!把前面的人全部杀干净!!啊!!人呢?” 沙哑的嘶吼声飘荡在空中,可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烟尘缓缓落下只有一个温柔的男声传来。 “不用喊了!你的手下吗?他们先睡了。” 躺在地上的赤发壮汉,胸口裂出一条深至见骨的剑痕,脸上的面罩也被劈成了两半,露出一张痛苦挣扎的脸,带着之前被斩断的左手,鲜血不要命似的往外涌出。 他挣扎着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面露死灰,绝望之色开始在他的脸上浮现。 只见身后的不远处,地上躺着遍地手下的残骸。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成了一块一块。残骸之上,一个清秀的白衣公子不染一丝烟尘,身上干净的好像刚刚散步一样。正在缓缓向自己走来。 “是……是你!!” 赤发壮汉瞳孔一缩,口中绝望的吐出三个字。 小米儿来到他的面前,这个天火教的恶人可以看到面前虽然这个白衣公子的脸上尽是温柔但是眼神中冰冷刺骨的杀意好像要冻结他的灵魂。 口中吐出冰冷的话语 “哟!认识我哈!我可是多亏了你们天火教照顾了整整一个月。” 赤发壮汉嘴里不停的求饶,眼中还渗出泪水。 “放过我!求求您……放过我,都是上面的意思,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小米儿抬起头来脸上慢慢的变得面无表情,让人心寒!嘴里说道 “莫潇!” 莫潇怀里抱着孩童听到小米儿的话语,马上心领神会。右手一抖,宽云铁剑在空中飞舞。 小米儿手中升起一把接住飞来的剑,盯着脚下还在不停求饶的恶人嘴里冰冷的说道。 “先收点债吧!本来还想直接爪死你的,但是……我嫌脏!算了…上路吧!” 话音落下,宽云铁剑上好似燃起火焰,小米儿长剑一挥炙热的真气流转将面前的壮汉一剑枭首。然后左手一道炽烈爪风挥出,将地上的尸体全部烧成了灰烬。 莫潇放下孩子,缓缓来到小米儿身旁,用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放心吧!那些害你的人,我保证他们全都跑不了!” 小米儿心里涌上一阵暖意,看着莫潇点了点头。 这时霍家众人在一起来到两人面前齐齐拜倒齐呼恩人,二人赶紧馋起众人,口中忙道“不敢”。 在众人齐声呼喊“恩人”的瞬间,莫潇和小米儿都感受到了来自霍家众人的深深感激与敬意。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喜悦。然而,在这份感动之中,莫潇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极速的从城外赶来。 小米儿脸上一喜正想上前迎接,莫潇却一把抓住小米儿的手,脚下爆发徐啸天阳步,半拉半拽的拖着小米儿飞快的点在屋顶,向着城中一个方向跑去。 ……………… 第12章 分头玄意与天火 莫潇拽着小米儿在大同府的屋顶上狂奔,身边向后吹去的狂风,将两人的衣袂吹的似舞飞扬。 小米儿脸上充满惊诧,口中欲言又止,只是看着前方莫潇的脸上神情坚毅的用轻功不停的往城内跑去。 小米儿我按下了心中的疑惑只能跟着莫潇不停地用轻功穿过一片片屋顶。 人如同一黑一白两只灵猫,灵活的穿梭在楼房之间。 终于两人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中落下。莫潇转身看着小米儿盯着他充满疑惑的眼睛,口中缓缓的说道 “你是不是要去见那玄意门的人?” 小米儿点了点头看着莫潇脸上充斥着疑惑 “是啊!你怎么了?莫哥儿?玄意门那些正道侠客可是救了我的命啊!本来我还想着这次赶回来把你也介绍与他们认识!” 莫潇脸上一沉,眼中散落着凝重与严肃 “刚刚在茶摊那我就没说完,我觉得这一次你还是不要明面出现的好!” 小米儿不明所以不过看着莫潇满脸的凝重,还是按住心里的疑惑,耐心的听他说道 “你上一次功败垂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总感觉有张巨大的网一直在笼罩着什么。如果你堂而皇之的与玄意门的人接触,天火教肯定会有所警惕,上次追杀你的人都让你九死一生了,这一次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你怕是凶多吉少啊!” 小米儿听完莫潇的话,脑海中也飞快的过着丝丝记忆,随后抬起头来对着莫潇说道 “你说的对,莫哥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莫潇抱着剑倚着墙,陷入了阵阵沉思。小米儿站在他的身边,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莫潇脑海中构筑的计划。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莫潇忽然咧嘴一乐,脸上展现出胸有成竹的神情。 小米儿看着莫潇便知道他的心中有了主意,嘴里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样?计划好了吗?我们应当如何行事?” 莫潇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对着小米儿说道 “为今之计,我们需要分头行动!”突然莫潇眼神在小米儿身上上下打量着划过。 “你会易容吧?” 小米儿被,他看的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若是粗浅扮演,师门有教过,隐藏境界气息,调整武学风格这一些还可以,若是要动眉换骨改头换面怕是不行。” 莫潇听罢点了点头说道 “足够了!因为玄意门不能遮住自身面目,所以于你而言乔装想要骗过他人,难度太高。不过天火教教徒是以半面示人,想要混入其中应当不难。” “小米儿你去改换身份面貌,加入天火教,而我却进入玄意门。可以商量一些暗号手势,以便我们碰头将两边消息汇总对比。” “上次你就说过,天火教内高于我等境界之人太多,必须找机会逐个击破,才有希望一举拔除萦绕在大同府的黑暗。” 小米儿点点头,刚要说话,就感觉到怀中一阵鼓动。 “呀,龟龟!差点把它忘了!” 说着,小米儿从怀中抽出一根红线,缓缓吊出了正在四条小短腿空中摆动的小乌龟。 莫潇用手指运起一抹真气开始未央体悬在空中的龟。口中向着小米儿而确认道 “既然如此,我二人分头行动你先找地方进行乔装隐匿,我现在就去与玄意门的人碰头,等待我们走后你去将马匹包袱安置好,夜晚三更时分,我们还是在此地汇合!” 小米儿听罢点了点头,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将龟龟递给莫潇说道 “此去天火凶险,这龟还是你来带着吧!” 莫潇手中接过已经缩成一团的乌龟揣入怀中,嘴里说道。 “好!万事小心!” 约定好了计划之后,莫潇几个店铺又从屋顶原路返回之前的街道。小米儿则隐下身形,不急不徐的往巷子外走去。 莫潇在屋顶运起步法,只是片刻,便回到了城门口的街上。 街上虽然还是有些冷清,不过终究多了些人气,一些胆子大的百姓已经在两旁的小摊上重新开始忙活起来。 原来的出殡队伍也恢复了队形向着城门口缓缓走去,只不过棺材是由四个身着蓝色衣袍的持剑侠客抬着。 霍家老小的周围同样跟随着四个武者好似护卫,队伍领头的则是一个,身着深蓝劲装衣袍的高挑女子。 莫潇几个箭步转身,空中拧收身真气便落在了队伍的前方。 莫潇突然的出现,让整支队伍齐齐顿在原地。 “什么人!” 随着一声清脆的冷喝,周边护卫着的四个蓝衣武者眼中都向着莫潇射出了警惕的目光。只听到四道铿锵的拔剑声音响起。 莫潇终于看清了,眼前女子的样貌,这位女子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身材高挑却无清瘦之感。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此时却闪烁着坚毅与警觉,脸上虽然是冷峻却自有一番灵动清纯的气质。 此时女子突然发现身前落下一人,身上马上运起淡蓝色的真气冲的衣袖飞舞。右手成掌式置于身前。 莫潇心道 “云涌初期?” 她身后的几位蓝衣武者衣袍上绣着祥云图案,此时却齐齐的持着长剑,剑锋指着莫潇。包括后面四个抬棺人皆是一脸的警惕之色。 莫潇看到这阵势,赶紧抱拳拱手,已是自己并无敌意口中说道 “在下山西莫潇,并无敌意。只是来看看这霍家老幼是否已然周全?” 果然面前那女子,虽然还是虚步以待,看着面前的青年清朗俊秀,眼神清明,且周身并无真气运动迹象,心下稍稍放下一丝警惕。 不过口中依然清冷的说道 “你与霍家有何关系?为何此时才突然出现?” 莫潇正要回答,只听得女子身后那涟儿脆生生的叫道 “大哥哥!你回来啦!” 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噔噔的跑向莫潇一把搂住他的大腿。 莫潇眼中含着一丝笑意摸了摸孩童的脑袋。这时霍家众人也反应过来,拦路的青年正是刚才解救自己全家的大恩人。 “哟!原来是恩公啊,玄意门的英雄们快快放下剑。” ……… 赶忙招呼着身边的武者们放下手里的兵器。这时,霍家老爷子也拐杖,身旁跟着带着抱着灵位的婉儿到了那女子身边说道 “玄姑娘,莫要误会了刚刚是这位少侠和他的朋友杀了那天火教的恶人,解救了小女,乃是我们霍家的恩人啊!” 身旁的婉儿也俏生生的说道 “没错,玄姐,这位少侠不是恶人。刚刚发生了什么,街坊们都能作证。” 这时街道两旁不少在窗缝里看到了事情经过的居民,也你一言我一语的替莫潇解释着事情的一切。 那女子点点头,听着众人的话语。脸上的冷峻也悄然融化,看着前方正蹲下和孩童玩闹的莫潇,不由得升起一好感。 “好了!都收起来吧,他不是天火教的人!” 清脆的声音响起,身旁的几个武者全都道了一声 “是!大小姐!” 几人便收起了武器。 紧张的氛围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霍家老幼又围在莫潇身旁一阵千恩万谢,莫潇也是热情的一一回礼。 “恩公,您那朋友呢?” “老爷子可不敢啊,叫我莫潇就成,他家中有事儿,先离开大同了。” “哦哦哦,原来如此,我们还未向那位公子致谢呢。” “不妨事,老爷子,不过举手之劳……” 这时那清灵姑娘也是来到了莫潇跟前,抱拳一礼说道 “莫潇少侠,刚刚得罪了。小女子在此给你赔罪~” 莫潇看着眼前的姑娘脸上全无刚才的清冷,此时已然却多了几丝俏皮,好像这才是这位女侠的本性。 “不敢不敢,皆是为护他人性命,怎敢称罪?敢问女侠芳名?” 女子似乎很满意莫潇的回答,清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如同百灵鸟灵动啼鸣般的声音传来 “在下玄意门,玄洛水。” 莫潇看着面前的玄洛水问道 “原来是大同府赫赫有名的玄意门侠客,敢问玄姑娘,你们迟来是为了……” 玄洛水环绕四周,看着周边的百姓和霍家人说 “是以门派中收到情报,天火教三长老打算强娶霍家的千金。我们来此堵截,可没想到,莫潇少侠年纪轻轻便武功高强,我等还未到达,便被莫潇尽数解决,真是惭愧。” 莫潇看着护卫在霍家两侧的玄意门弟子故意说道 “那接下来你们这是?” 玄洛水噗嗤一乐,犹如一朵昙花绽放当真是明艳动人 “接下来自是要护他们周全呀!” 玄洛水脸泛起一抹笑意,看着莫潇说道 “既然莫潇少侠也是正道侠义之士,不知可愿助我们玄意门一臂之力!共同抵御天火教!” 说罢还朝着莫潇眨了眨眼睛,莫潇则是,一脸正色,眼神清明,口中说着 “我辈侠士,除魔扶正当是义不容辞!” 玄洛水听到这话,脸上更是喜悦无比双手背在身后,向前快步走去 “既然如此,莫潇少侠便由我来给你引荐吧!” 莫潇抱拳拱手微微行礼,口中答谢道 “有劳了!玄女侠!” 街道上,送葬队伍缓缓向着城门外行去。莫潇看着前方,背着手如同灵兔一般蹦蹦跳跳向前走去的女子心里不禁想到 “算是过了这一关,玄意门恐怕有大问题,不过这姑娘看起来倒是天真正直,颇有侠义之心。唉!得罪了!” 莫潇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阵愧疚,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跟上前去。 ………………………………… 与此同时大同城外,小米儿安置好一切。现在已然换了一副装扮,原本清秀的青年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脸上出现了好似被万道利刃划过的疤痕。 眼神中带着丝丝凶狠煞气,头上整齐的头发已经被随意的四散开来,用木炭摩擦的粗壮发亮,好像雄狮一般散落在肩头。 身上的白色长袍,也换成了火红色的贴身短打,身材虽不壮硕,不过还是露出结实黝黑的胸膛,背后背着一口鬼头大刀。脚下的步伐也由原来的不虚不疾变成了大步流星。 小米儿凭着记忆,轻车熟路的在城外,找到了通往天火教的路。 从大同城外向西不过二里地的一座山脚下,树林其中隐匿着一道数十丈高的巨门,仿佛自山体中破壳而出,震撼人心。 这道巨门,不仅高大,而且厚重,是由一块巨石整体制成,它的轮廓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为刚硬与神秘,如同守护着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巨门的正中,雕刻着一只火红的祸斗凶兽。这只凶兽双目圆睁,獠牙外露,火焰在其身上熊熊燃烧,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向世间展示其无尽的破坏力。它的形象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石壁上跃出,令人心生敬畏。 而门上那块石匾,更是令人瞩目。上面赤红的字迹犹如火焰般狂放不羁,一笔一划都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霸气。“天火教”三个字,犹如雷霆万钧般震撼人心,仿佛在宣告着这个教派的威严与力量。 石门两侧,摆放着一人高的石柱烛台,烛台上两团血红烈火即使是白天也在熊熊的燃烧。 在烛台的两侧,如同山岳般屹立的是两位雄壮的汉子,他们身披重铠,仿佛披上了钢铁的肌肤,宛如两只普通的野兽般紧紧趴在地上,他们的脸上佩戴着凶兽面具,只露出两只黯淡无光的眼睛,犹如深渊。 就连他们的手脚之上,也戴着精心打造的利爪重铠,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仿佛两只活生生的猛虎,静静地蹲守在门前,一动不动,却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霸气。 小米儿看着眼前这一幕,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心底还是不由得一阵阵恶寒。 “又是这样!上次宰了两个!这次又逮了两个人装野兽守门!真是恶心!” 小米儿散去脑海中的杂念,长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这一次是要光明正大的进入虎穴。 紧接着他大步向前,将一身炙热真气分化开来,只留下凶烈霸道的气息,自身上散出。 门前的两只人兽,感觉到了前方传来的阵阵压迫气息。忽然警觉起来,厚重的铁凯下臃胀的肌肉缓缓硬起。 只见一个背着刀凶悍气势的身影出现在石门之前,脸上宛如恶鬼撕扯过一般狰狞。 两只人兽,感觉铁凯包裹之下背上的寒毛竖立。口中浑浊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 “来……者……何人?此…地……天火教!” 看着眼前缓缓说出模糊人声的两只兽人,小米儿将一抹炙热的真气凝于喉部,干涩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出 “来入教的。” 两只人兽,对视一眼,混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全身的铁铠碰撞之下,发出了,“哐当哐当”的响声。 他们如同野兽一般,在地上爬着,来到石门之前。瞬间一左一右两只兽人,铁铠兽爪握成拳猛地砸向了石门一左一右两侧。 “砰!” 巨大的砸门声音将两边的树林都震得枝条摇摇晃晃,许久才安静下来。 “双冲石门,是新人入教暗号?” 小米儿心里缓缓记下。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石门内一阵铁链碰撞之声响起。“轰隆隆隆”声音响起,那巨大的石门缓缓的打开,里面喷出的气流吹着小米儿狂野的头发,四散飞舞。 只见门内的黑暗之中,缓缓的走来了两个,一胖一瘦的身影。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温和有礼的声音在小米儿耳边缓缓响起, “这位壮士?可是要入我们天火教?” 听到这个声音,突然一阵浓烈的杀意如同岩浆喷吐般的在小米儿心头疯狂的蔓延久久不能散去。 小米儿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则是如奔雷破空 “好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好的很!!!” ……………………… 第13章 各自潜入成功 巨门的黑暗之中两个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小米儿眼中, 走在后方的是一个令人一见难忘的胖子。名叫兰非紫,他的身形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山丘,胖得几乎看不见脖子,只能隐约在那层层的肉褶间窥见。他的腰围,恐怕得用好几个人的手臂才能合围过来,而那肚皮,就像是一个饱满的米袋,沉甸甸地垂在腰间,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 他的脸更是如同一个圆圆的月亮,挂在满是肉肉的脖子。眼睛被周围的脂肪挤得只剩下一条缝,但那双小眼睛却异常明亮,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他的鼻梁上总是挂着一串串汗珠,那是他体内无尽热量的象征。 他赤裸着上身身下系着一条灰色的襦裙直拖着地面,身旁跟着的是一个,账房先生样子的老人。看样子都有五十多了, 这位账房先生,姓张,名叫张裕德。 他身材中等,略显瘦削,但双眼却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的穿着朴素而整洁,一身深红色的长袍,看着虽不华丽,却质地优良,显得既稳重又大方。 长袍的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的焰纹,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一个精致的算盘,这是他算账时不可或缺的工具。 脚下的布鞋虽然旧了些,但鞋面却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张裕德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方帽,帽檐上镶嵌着一块白玉,既显得高贵又不失儒雅。 他的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而可靠的感觉。 两人并排走出门来,周身气势隐而不发,虽然没有对周边的任何景物造成影响,不过小米儿可以感觉到这是和自己一样,凌驾于云涌境之上的气息。 “这位壮士,不知姓甚名谁?为何要加入我们天火教?” 和蔼苍老的声音从张裕德嘴里说出,宛如一个邻家爷爷般那么慈祥。 小米儿心里一阵恶寒 “教中大长老二长老?久违了~当时承蒙你们的照顾!” 看着眼前的和蔼老者,小米儿这辈子都不能忘记,就是这样的表情,笑眯眯的却差点揉碎了自己的右手。 即使心中一万个杀意沸腾,小米儿表面上还是努力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口中吐出嘶哑的声音 “老子厉云!天火教不是山西最强吗?老子在陕北犯了事,一群苍蝇把我烦的不行!加入你们天火教,会害怕吗?” 听到小米儿这话张裕德只是微微笑着捋着嘴下一缕苍白的胡须。一旁如好像大酒缸一般的兰非紫说话了,憨厚可掬的声音配上他肥大的身子,显得有些滑稽 “嘿嘿~小兄弟,放心好了我们天火教不怕!嘿嘿~” 张裕德也缓缓的点头对这小米儿说道 “不知这位壮士境界到达几何?我们天火教向来是不收废物的呀,哈哈…” 慈祥的声音却带出了极为嚣张的文字。 小米儿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掏起背后的鬼头大刀。 “那就看看老子够不够资格吧!”说着,周身气势凝聚为凶残至极的锋锐在刀上缓缓浮现,几抹赤到腥红的真气。 小米儿口中一声怒喝“喝啊!” 一道赤黑色的刀气,如同开天裂地般蔓延向右侧的一个兽人身上。“呲啦!”一声那兽人只觉得耳边好像传来呼啸的破空之声,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在刀气之下被一分为二,身上的重铠都被斩的寸寸碎裂。 另一只兽人看到同伴突然被杀,这时才反应过来,如临大敌的,趴在地上。口中喷涌出凶悍的气息,全身的重铠被风起境的真气,震的咔咔作响。 好像下一刻便要向小米儿杀来!,忽然这时,一只干枯苍老的手,缓缓地抚在了兽人的头上。那兽人浑身凶气瞬间横扫一空,瞪大的眼眸中只流露出了阵阵惊恐。 不知什么时候,兽人的身边张裕德突然出现,嘴里安抚似的说道 “好了…好了…要是再给你找个新的同伴就是了。” 明明高大如虎的兽人宛若一只小猫咪匍匐在,老人身边瑟瑟发抖,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嘿嘿~老张!这小子不错~就当我的手下成不?” 身后的兰非紫说话了,人还看着小米儿透露着阵阵的满意之色。 张裕德点了点头用手捋着胡子嘴中说着 “云涌境中期?不错不错,在大同这地界也算是难得了。” “那么厉云小兄弟,欢迎入教,这几天先跟在老二身边吧,投名状过两日再带你去交,可好?” 张裕德虽然口中说着商量的语气,不过眼神里却泛着不可质疑的残忍。 小米儿收起了大刀,口中说道 “好!在下厉云听凭天火教差遣!” “嗯~不错!跟我来吧!” 二人皆是满意的点点头,说了一句转身便向门内走去。小米儿调整心神,缓步跟上。 看着身后巨大的石门又是“轰隆隆”的隔开了最后一丝光明心里还还在暗自庆幸 “幸好之前莫哥儿说过在没有绝对把握之时更要藏拙,若是用出云涌境之上的实力,这两个邪魔怕是要怀疑了!” ………………… 话分两头,莫潇跟着玄意门的人,安顿好了霍家老小。便一同跟随着玄洛水向玄意门走去。 城外向东行了二三里地的路程,莫潇别人看到,前方隐隐约约好像是一个小镇的样子。 走近一看,小镇里屋舍俨然,在这城外的丛林中,居然有人开辟了野地,两侧围墙高耸,江磊二三层的庭院楼房星罗棋布,如一个小型的城镇般坐落在树林之中。 玄洛水看着好像被惊讶到的莫潇,嘴里扬起骄傲的语气说道 “玄意门虽然比不得大型城府,不过这方圆数十里地都是我们的!也是为了抵抗天火教才不得已的壮大至此!” 一行人缓缓的来到玄意门前,入眼帘的庄重大气的木门,足有二三米高,木门上镶嵌着两排黄铜门钉。门上的牌匾上写着“玄意门”三个大字。虽然简洁不过却也让人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丝信任。 “好一个正道大派!” 莫潇看着高耸的大门不由得说道。玄洛水和身后跟随着的玄意门弟子脸上全都扬起一抹骄傲。 这时从大门左侧围墙的上面,跳下了一人,眼前的门也缓缓打开。那人影轻轻的落在玄洛水的身前。 玄洛水看到了眼前的人影,脸上露出了一丝机灵调笑的笑容 “赵师弟?今天你值岗啊?怎么样呀最近真气有没有突破呀,要不要师姐教你两招?” 身前的青年,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祥云衣袍,头顶发髻别着一个白玉簪子,身形挺拔,面容虽然普通,不过一双眸子却散发着沉着认真的眼神。手里抓着一根齐眉铁棍。 听到玄洛水的问话,却是一板一眼的抱手行礼 “是的,玄师姐。今日轮到我们谷雨堂值岗。” 赵师弟答话认真严肃,仿佛例行公事一般。身后的玄意门弟子也是一脸的笑意,仿佛等着看好戏一般。 玄洛水白了他一眼,对着莫潇说道 “这是谷雨堂的赵临疆师弟,是个认真的人!” 虽然嘴上说着夸赞的话,不过在莫潇听来更像是玄洛水无趣的抱怨。 这时赵临疆也是看到了莫潇,来到他的身前抱拳一礼,瞳孔中满是严肃之色 “在下玄意门赵临疆,敢问这位少侠来我们玄意门有何要事情?” 莫潇看着眼前认真询问自己的青年,眼中也不由的闪过一丝兴趣,不过还是马上回答道 “哦!在下想要加入玄意门,共同抵御天火邪教,玄姑娘正要给我引荐,不知这位兄台是否……” 还未等莫潇说完赵临疆就继续着他那严肃认真的语气直接问道 “姓名,贵庚,哪里人士,什么境界?所擅长武学?” 莫潇正想回答之时就感觉手下衣袍被人牵引,只见青葱般纤细的手指拉着他的袖口往门口走去玄洛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口中边拉着莫潇一边向着门内走去。 回头对着赵临疆说道:“赵师弟!真是麻烦,本师姐带来的人还用这样吗?” 赵临疆的眼中闪放一抹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玄洛水拉着一脸歉意的莫潇向着门内走去。 那青年长叹了一声,又几个飞身垫步站在了一旁三米的墙上,开始了巡视起来,莫潇跟着玄洛水进到门内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景。 走进玄意门的驻地只见一片青石铺就的广场,平滑如镜,反射着阳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广场中央,一座高耸的练武台拔地而起,台边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和龙腾图案,仿佛一条条巨龙在云海中翻腾。弟子们正在台上挥汗如雨地练习剑法、拳术,每一次出拳、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呼呼”的风声,显得那么生动而有力。 沿着蜿蜒的石阶而上,来到玄意门的主殿。主殿气势非凡,整个主殿的陈设都显得庄重而典雅,透露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殿内是一面巨大的屏风,上面绘制着山水云雾的图案,仿佛将整个自然都融入了其中,令人心旷神怡。 在殿内的两侧,摆放着一张张古朴的木制长桌,上面陈列着各色的茶具,长桌的边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一种古朴典雅的气息。 殿内的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祥云玉雕,精致灵动 在玉雕的两侧的墙上,悬挂着两幅巨大的字画。一幅是山水画,描绘着群山环绕、云雾缭绕的美景;另一幅则是书法作品,笔力遒劲、气势磅礴,这两幅字画不仅为殿内增添了文化气韵,也彰显了玄意门正道大派的风范。 门派四角,四个五六层的阁楼冲天而起分别是以银白,暗黑,淡蓝,淡青四色为主的风格。好像四只神兽镇守在玄意门之中。 玄洛水让跟随的玄意门弟子退下,一边和莫潇说着门内情况,一边带着莫潇往主殿的地方走去。 “荧萧先给去介绍一下,我们玄意门是我父亲玄霖创立的,已有数十年了.当时我父亲只是大同城里一个风起中期的小武者,玄意门也不过数十人,数十年才慢慢发展成了大同第一大派。” 说到这里玄洛水清丽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悲伤 “只是五年前不知为何天火教出现在了山西,将大同的几大正道门派用阴谋也好,劫杀也罢。竟然把他们全部毁灭。” “只有我们玄意门因实力强大和天火教两败俱伤。为了不同归于尽,天火教的教主和我们达成协定,以大同为中心,一西一东选两个驻地,他们想要彻底的掌控大同冠,我们则是替天行道,守护大同,抵抗天火教。“ 玄洛水说着门派的历史,一路经过身着各色衣袍的弟子时不时的和玄洛水打着招呼玄洛水也是笑着一一回应。 这时莫潇问道 “那四座颜色各异的阁楼是?”听到莫潇的疑惑,玄洛水用手指向主殿说着 “我们门派第一高手就是我父亲剩下便是四大长老都是浑圆境修为,下面便是…” 说着用手分别指向四座阁楼 “门内弟子中或门派长老统领的,白玉楼,主门内事务管理玄飞楼主刺探情报任务分配。 江云楼,是诸位弟子侠客主战斗,完成任务也是我门抵抗天火教的主力,一般弟子也都入此楼所以也是人数最多的楼,谷雨楼,主支援,任何楼有需要都可以去谷雨楼借调人手。” 说着玄洛水便领着莫潇来到了主殿,她身上云涌初期的蓝色真气涌动,轻轻一掌,柔和的身影按在了祥云玉雕上,一阵轻脆铃铛响动回荡在整个大殿内。 莫潇环顾四周不明所以,玄洛水只是看着他嫣然一笑说道 “在这里等着吧,我爹等会就来了!” 说完玄洛水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左侧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莫潇拿着宽云铁剑在大殿内环顾着,好像在观察着每一个角落。突然莫潇耳朵传来阵阵颤动,莫名的危机感涌上他的心头,只听到“铮然”一声。 锋芒的气息直冲他的后脑,莫潇本来就处在警惕的边缘,这一瞬间更是让他汗毛倒竖,身上衣袍都被带起的狂风吹的向前飞舞。 这绝不是云涌境初期应有的声势! “该死,暴露了吗?” 脚下真气弥漫,本来打算使用徐啸天阳步躲避攻击的莫潇突然听到了一声灵动婉转的娇喝 “不要!!” 莫潇的余光看到玄洛水朝着自己扑来,若是自己避开或是无动于衷,这一道剑光绝对会透体穿过玄洛水的身体。 莫潇这一刻来不及多想,手中的宽云铁剑随着他心念一动,“噌”地一声,如同龙吟般凌厉,瞬间弹射至半空,剑身闪烁着寒光,剑上剑光微吐,仿佛要挑破这庄严的屋顶。 他的动作迅捷而果断,仿佛经过无数次的演练,已然深入骨髓。在上身左手快速一揽的同时,一股清新的兰花之气扑鼻而来,那香气淡雅而高贵,瞬间冲入莫潇的鼻子,让他心头一颤。 紧接着,他的左手便稳稳地搂住了一个娇躯。那娇躯柔软得如同春日的柳枝,轻轻摇曳,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翩翩起舞。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发出了一声轻吟 “呃啊~” …………………… 第14章 双侠陷泥潭 剑光自莫潇身后席卷而来,他生死须臾之际,一臂揽过玄洛水步法闪动一道黑色的人影如惊鸿过隙,剑光擦着莫潇的后颈卷起数道烟尘。 这时玄洛水只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对着刚刚心内泛起丝丝好感的青年发出了一剑。 刚只劝阻一声便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环抱。 本来还想出声,却被莫潇身上一股莫名的气味冲的脑中一片空白好似天旋地转,是此生从未有过的感受,好似美酒当头,花海沉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定在原地。 “我这是怎么了,他怎能如此?虽是为了我好,怎能无礼至此,真是好生讨厌,为何不……提前知会一声…” “这自小到大,从未见过这般男子!真是无理的厉害,哼~之后便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玄洛水心如乱麻,一张俏丽的脸上宛如微风轻轻拂过红果,低眉之目如秀婉盈风,目光流转如美玉一双,只是往地上一丢便使人散不开注意,就连头上瀑墨的发丝都轻诉这婉转柔情。 莫潇赶不及观看眼前的美景分毫,手中宽云铁剑骤然出鞘,身形瞬间站定,护在玄洛水身前。 “云涌初期!” 莫潇心里低语一声。 周身云涌境中期真气骤然爆发,手中长剑自下而上只是轻轻一挑便格开眼前的清白剑锋。 脚下真气暴出,踏着火红真气宛如赤云一般,后摆一腿!直接将空中的长剑踩在了地上,手中长剑于浑身的真气化作银光,已然有了混圆之意。 右手长剑带着前所未有的锋锐刺向前方的人影。 莫潇脑中和爷爷练武的记忆一幕幕浮现,这是徐谓侠教授的招式!! 银白剑光犹如满天星辰拧于一线,在空旷的大殿上扫出一道残月,宛如星空极光乍然,绚丽无比。 这一剑没有什么招式,只剩下一个四千三百多个日夜一剑一式和徐谓侠在竹林里练剑的青年。 这一剑皓月当空,锋锐无比!其威势绝不是一般云涌境可以抗衡。莫潇眼中好似空无一物,只是想着一剑将眼前敌人一分为二。 从莫潇站定到出剑,不过一息之间。 玄洛水还未来得及出声,便看到了此生最美丽的剑光。那绚烂的剑招不禁让她愣在原地嗫嗫呆呆的发不出的一语。口中只是轻叹用着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这…是剑光吗?这是星月吗?当真………好美!” 只见剑锋马上要将前方的身影划开之时,一团更加浑厚的清白真气瞬间挡住了莫潇的剑锋。远超云涌境的浑厚真气直接挡住了莫潇的剑锋。 莫潇又一次入了悟道境界,见到面前出现的一个宽厚身影挡住了自己绝杀的一剑,下意识的周身竹叶旋转,苍白的竹林剑法骤然使出,无有生命磅礴只剩锋锐!! 一枝枝水墨色苍竹在大殿中悄然浮现,极速蔓延到了人影身前。 面前的身影运这浑厚的清白真气随手抵挡宛如一座巨山耸立,剑气不能撼动分毫。 “住手!!” 一道带着混圆境的暴喝突然突然传入莫潇的耳朵,让莫潇原本灵明的心神瞬间抽离,让莫潇从悟道的状态瞬间抽离。 “可惜了!” 莫潇心里说了一声,瞬间于空中摆正身形如秋叶飘散般轻轻落在地上,犹如世间最是潇洒恣意立于殿中,一双清明的眸子打量起面前的武者。 只见眼前的人中年之容貌,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一身玄水淡蓝衣袍轻轻浮动,庄重的脸上散落着正气凛然,浓眉大眼中一片凝重,高耸的鼻梁,紧紧闭合的嘴唇上透着坚毅,头上发束簪着一只白玉发簪,站在殿中不摇不晃如同定海神针,端正而内敛。 这时玄洛水终于反应过来,快步来到中年人摇着他的衣袖身边说道 “哎呦!爹!你干什么?我刚好带了一个侠客回来!为了一起抵御天火教嘛,你干嘛叫伶舟师兄打他?” 娇嗔的声音宛如陈醋化骨,直叫人心软。 这时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缓缓传出, “玄师妹,师父的意思,弃,只是遵从师命而已,师妹不要误会。” “那也不行!师兄就是欺负我!非要对我带来的人出手!” 那青年苦笑无比 “师妹,何必呢,我只是出手试探而已。” 青年名为伶舟弃,青云长袍,面容儒雅随和,清风怡然,手持着一把长剑,好似一个浊世雅公子。他是是中年人的大徒弟自幼被玄意门门主捡回收为大徒弟,刚刚剑光突袭莫潇的便是此人。 这时为首的中年人口中说话了 “少侠莫要惊慌,小女带你归来,还触动了玄意玉惊动我等,本座自是要出手试探一番,望小友见谅。” 莫潇这时也反应过来,眼前的并不是敌人,于是赶紧收剑入鞘,抱拳拱手说道 “在下山西莫潇,来此玄意门,之为了抵御天火教,替天行道,扶弱乾坤,特此加入,望前辈成全起!” 莫潇说的情真意切,真挚的脸上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时那中年人簇着眉眼正在思索之时,玄洛水轻轻的摇晃中年人的衣袍。 “嗨呀!爹!咱们不是召集侠客吗,莫潇少侠境界高绝,咱们玄意门中同龄的武者就没有比得上的!咱们就收了他吧!” 玄洛水停顿一瞬,灵巧的眼中机灵的旋转思考说道 “呀!爹~您女儿说的还有假吗?” 那中年人沉思到片刻便被如同精灵般的女儿打断,看着眼前英姿勃发的莫潇说道心中不由得信任了些许 “本座玄霖!为玄意门门主,欢迎莫潇少侠为正道而拔剑而出!” 莫潇听着脑海中翻江倒海,霎那间抱拳拱手嘴里说道 “我辈侠客,替天行道义不容辞!!希望可以加入玄意门挡平天火!还大同府朗朗乾坤!” 这时玄霖说道 “我观莫少侠已经是云涌境,而且招式高绝,不知莫潇贵庚?” 莫潇思索一阵想着爷爷说过 其他可以藏拙,只是年龄可以如实告知,以免引起他人腹诽。 于是莫潇如实禀告说道 “在下十年有八,还未加冠。” 玄霖脸上泛起一抹赞叹之色点点头说道 “真是天资非凡啊,十八岁便有如此实力,真是得天独厚啊,既然如此便在江月楼小女麾下做个副楼主可愿?” 听到这话玄洛水双颊生出一丝红晕一言不发的看着莫潇。 莫潇抱着手说道“只要是,可以覆灭天火教为民除害,在下并无……” 这时身后的伶舟弃突然打断了莫潇的话语 “莫兄刚刚加入,虽然武艺强于我,不过并无功绩恐难服众。毕竟是与天火邪教厮杀,希望莫兄可以在门下弟子前大展身手一番,之后便也方便听从调遣,门下弟子心服口服,可助正道大涨!” 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挑不出丝毫破绽。就连玄洛水都频频点头随后来到莫潇身旁拉着他的手娇声说道 “是呀!莫潇,你去江月楼,我去帮你招呼,到时候你打败所有师弟,看看谁还敢不听我的!” 莫潇脑中正在思索就听到玄霖说道 “胡闹!水儿!不要乱说!即便是为了服众此番行为也是过于胡闹!” 随后看着莫潇说道 “莫少侠,此事确实需要证实,虽然本座为门主,不过四楼中还是有很多散修武者加入,贸然领受副楼主确实容易引起非议。” 随后玄霖沉思一阵好像想到什么,突然对这莫潇说道 “这样!莫少侠,过两日就是我们玄意门宗门大比,你代表江月楼出战,若是证明同境无敌,战绩斐然,本座也好将副楼主的重担交于你。你看这样可否。” 莫潇听罢点了点头自信的背起长剑说道 “多谢门主,弃兄信任!在下必定全力以赴,让其余三楼的好汉们心服口服!” “此行就是为了铲除天火教,世间正邪不明,天不出,我剑出!诸位,请观我剑锋!” 玄洛水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眼中噙满了笑意,就连玄霖和伶舟弃也一脸笑意的看着莫潇频频点头。 太阳缓缓落山 “我带你去住处!” “想不到,你还挺有自信的哈,对了!你的武学为何如此好看?你是怎么练的?” 殿外玄洛水一双漂亮的眸子闪烁着好奇问道 莫潇苦笑的摇摇头说道 “我爷爷是个天赋不好的老人,也就会这几招剑式,练来练去就是这样,苦练成这样也只是为了讨他安心而已。” 夕阳下,阳光照着玄洛水的脸庞宛若仙子低眉,清灵的脸上也不知道是红晕还是夕阳的余晖。 “那你得跟我说说,从你爷爷出来怎么行走的江湖。” “我的故事很短,只是为了探寻身世而已……” ……………………… 夜半三更 大同府城内的屋檐上,月色之下,两道身影,从不同的方向齐齐闪动,相交汇合。 月光之下莫潇手持着长剑,口带黑布,到了一个小巷之中。 没过多时,生前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披发蒙面男子落于地面,没有溅起一丝烟尘。 “怎么样?莫哥儿,玄意门侠客还是光明磊落,正气凛然吧。” 莫潇迎着月色点点头,说着,拿出怀中的小乌龟一边用自己的真气喂食着,一边心里想到: 好啊!玄意门好的让我都,不敢相信,有问题了。 可是嘴里还是说着 “不错!小米儿这玄意门确实是以正道大派,来我们铲除天火教又多了几分助力!” “你呢?顺利吗?有无入险,引起那帮恶人的怀疑?” 小米儿垂首低头,扯下脸上的面罩,狰狞的面孔在月光下灿然一笑 “怎么样?认得出我不?” 莫潇眼眸一缩,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在江湖上乔装打扮的情形。这效果显然让他惊诧,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怎么也无法让他和温润如玉的小米儿联系到一起。 “他娘的,真厉害呀!你这换个声线,我都认不出来了!” 小米儿在月光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骄傲 “那是!我师门的隐匿手段,绝非等闲!不过说实在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哈,你可别再玩脱了!” 莫潇压低了声音撇撇嘴说道 “好啦!你放心,我已然有了周全的计划,你快告诉我在天火教内发现了什么?” 小米儿点了点头,诉说着他今天得到的情报 “莫哥儿说的对,隐秘探查,不如直接加入! 今天我在天火教二长老兰非紫口中了解到,除去天火教教主,门内四个长老为首,门下数百教众夹杂着一些邪道人士,这些邪道人士并非加入天火教之中,只是好似成同盟关系。” “他们想要以大同府的计划分一杯羹而已!” 莫潇点点头眼中思索万千,不知想着什么? “然后呢?有具体的情报吗?” 小米儿摊了摊手说道 “计划的情报还没有接触到,毕竟我还第一天入教,还没有得到信任。不过我能知道的是,五天之后,有一次针对玄意门弟子的突袭,说需要我杀一些正派弟子作为投名状,到时候方可信任于我。莫哥儿,我该怎么办?” 莫潇沉吟片刻说道 “小米儿你放心,你假意痛下杀手,莫要留下破绽。真气十留三假,之后我会进行救助,你不用担心正派弟子的伤亡!行动前一天我们在此交换情报,我会配合于你。” 小米儿听罢点了点头,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放松之色 “这样就好了!我害怕我陷入两难抉择,到时候不得已而暴露,逃遁而去。” 紧接着莫潇又问道 “门中四长老是何境界?门下教众和散修的邪派高手又是如何?” 小米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口中说道 “教主,我没见过并不知情,四长老中大长老名为张裕德,浑圆境!是一个账房先生样子的老人,上一次天火教追查围攻,就是他差点废了我的右手!” 小米儿说着掏起袖子,他的右手大臂上,竟然有一个,圆洞形状的疤痕。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 “二长老名为兰非紫,是一头肥猪!也是浑圆境!我周身轻功了得,拳法沉重浑浊,不过喜欢用灵巧身法直接撞击制敌! 三长老最为神秘,我只知道他的境界与前面两位一样,上一次围攻只射出一把飞枪,差点要了我的性命!也是我当时受的最重的伤!” “四长老是一位女子,名为幽裳,长相倒是冷峻不过脸上有一道疤痕,善用毒功,也是浑圆初期境界。剩下的最高不过云涌境,倒也不值得一提。” 这时莫潇喃喃自语的说道 “可对于寻常百姓而言一是灭顶之灾啊!” “啊?你说什么?” 莫潇赶忙摆了摆手,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玄意门情况差不多,我相信你也应当早就了解了,只是后两日宗门大比,你可否知道是什么情况?” 小米儿点了点头对着莫潇解释道 “玄意门宗门大比,是以四楼,白玉,玄飞,江月,谷雨,中的门派弟子加上江湖侠客进行比武,胜者可以有幸参观玄意门高深功法或是选择接任职位。莫哥儿,怎么?你要去?” 莫潇点了点头说道 “不去不行啊,拿不到职位,怎么跟你配合?你给我透露透露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对象吗?” 小米儿挑起了不太灵活的眉毛撇着嘴对着莫潇说 “你已经快云涌境巅峰了吧?一身真气,就算是我在同境界都得被你斩的一剑两断。剩下这帮侠客弟子,最高不过云涌初期,你怕什么?” “也他娘的见了鬼了!就没见过你这么锋利的真气!好像我修炼的跟豆腐似的!” 莫潇白了小米儿一眼,手里不停拨弄着,在空中滑动四肢的小乌龟,嘴里饶有兴致的说道 “别扯!我不还得藏拙吗?今天人家试探我,我都没用出超过云涌中期的力量,好不容易顿悟了,还给人打断了!” 对面的小米儿头往上仰着,好像在回忆之前的一些细节对着莫潇说道 “我告诉你哈!你要注意的是…………” —————————— 第15章 宗门大比 小米儿煞有介事的说道 “当初我在玄意门的时候没赶上过,就是宗门弟子实力不高没有超过云涌境的存在,以你的实力绰绰有余,再加上你那真气,我要是与你同一境界估计都得跪。” “不过嘛,谷雨楼的楼主高辰同,倒是一个不错的对手,还有江月楼的副楼主凌云,白玉楼伶舟弃,玄飞楼应墨棠,这几人都是云涌境中期,刚好给你磨练磨练。” 莫潇听罢点了点头,心中大概有了计较 “我这儿暂时应该是顺利的,你在天火教中万事小心,过两日若是天火教内有什么行动,到时候我们再定计策,随机应变……” 月光照射下两人,不断的计划交谈着,小米儿总感觉莫潇有些不对劲 “莫哥儿,这是怎么了,为何好像和我陷入了同样境地一般?如此小心翼翼?” ………………… 两日的时间悠悠过去,玄意门人声鼎沸,所有玄意门的弟子及江湖侠客们,都在热烈的讨论翘首期盼着,两年一度的宗门大比。 莫潇听着外面逐渐热闹吵闹吵嚷的声音,洗漱完毕,穿戴好衣物,从屋子里缓缓的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四层阁楼坐落在江月楼的后面,用来给每个江月楼弟子居住。同样的住房,其余三楼的后侧同样也设置着,用来给宗门的其他弟子或是江湖武者居住。 莫潇住的是第三层,是作为副楼主候选人的身份玄洛水特意安排的。第四层则是江月楼楼主玄洛水一个人的房间。 莫潇拉开门,站在房间过道的走廊上,这栋住宿楼好似一个“回”形,一楼中间是一片空地,用于练武和晾晒衣物。 可以在门外的走廊上看到其余各层的景象,他缓缓的伸了一个腰,拉抻了一下身上的筋骨。掏起腰间的酒壶,抱着剑倚在走廊的柱子上。 莫潇向下看着其余楼层,不时的会有手持各色兵器的弟子缓缓走过,也有几个江湖武者热烈的交谈着什么,清晨的阳光洒在这个充满活力的小楼里,让他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岁月静好。 “唉…如果都是真的就好了,江湖还不错…” 莫潇自顾自的想着,一口一口的小酌着酒葫芦里的竹叶青。这时,正住在对面,那间的屋子,也骤然打开了房门。 走出一个面容冷酷淡然的男子,他穿着淡蓝色的玄意门制式长袍,手中拎着一把细细的长剑。 在阳光的映衬下,这位冷酷剑客的面容如同精雕细琢的玉石,既坚硬又冷峻。他的双眉如同两把锐利的剑,斜插入鬓,深邃而冷漠,他的鼻梁高挺,唇线紧闭,如同刀刃一般锐利。 即使隔空相望,莫潇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生人勿近的冷意。 “呵!我比起这凌云,他才更像个剑客。” 自从两日前玄洛水带领莫潇回到江月楼,并将莫潇介绍给了楼中所有人而且宣布莫潇之后有可能代替凌云成为江月楼的副楼主之后。 莫潇也认识了很多不错的人,有性情如火的山东汉子秦化风,使一柄盘龙大锤,常云骁是跛脚书生,善用折扇。 韩天逸俊逸的是个江湖游侠和自己一样也是为了铲除天火教而来,善用诡异掌法。 还有玄洛水的好友雨小岚是一个和她一样的活泼丫头,喜欢用红色发带缠着脑后高高的秀发拿着剑装作一个冷酷的女侠。 莫潇和他们聊起小米儿,隐去了他还活着的事情,果然便和几人聊的不错,他们也对潇洒恣意的莫潇赞叹不已。 只有凌云一直对自己冷眼相待。想来是因为突如其来却要代替自己的莫潇感到不痛快。 正在自顾自想着事情的莫潇,突然感觉身上传来两束锋利的目光。他抬起头来,便发现凌云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他的眼睛是深邃的黑色,像是无尽的深渊,闪烁着寒星般的光芒。那光芒中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气,和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冷酷。 “呦!凌云兄也起的挺早哈。” 莫潇倒是对凌云冷漠的眼神无所谓的打着招呼。 对面那冷酷剑客,冰冷的声音从口中传来,好像不带一丝表情 “今日宗门大比,莫潇少侠还是紧张点为好,莫要大以轻心给楼主和我们江月楼落了脸面!” 莫潇面色轻盈自然,他耸了耸肩摇着手里的酒葫芦对着凌云说道 “来一口不?青阳镇的竹叶青还是不错!” 那语气中满是轻松之色。凌云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让原本就冷酷的脸又凝滞了三分。他一言不发,也不回话,自顾自的向楼下走去。 莫潇也不气恼依旧无所谓的神色,一口一口的,一边感受着阳光一边晃起酒壶继续喝着。 “你别在意哈,可能他心里有点不痛快。而且这人平时就这样冷冷的,一点也不好玩!” 这时一道,婉转轻灵的声音,揉着暖暖的阳光传入了莫潇耳朵。莫潇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便看到玄洛水不知什么时候出了房门,站在四楼,正对着自己淡笑着说道。 玄洛水可能是因为宗门大比的关系,今天的穿着尤为庄重,一身深蓝色的长裙上绢绣着,醒目的祥云图案,不施粉黛的脸上 肌肤白皙如玉,吹弹可破。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透着一丝俏皮与可爱。她的双唇红润如樱桃,微微一笑,便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如同明珠般闪耀。她的笑容宛如春风拂面,温暖而明媚。 一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青丝,轻轻摇曳在风中,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只见玄洛水运起真气,脚下轻轻一点,便直接由四楼向着莫潇飞来,她的身姿轻盈曼妙,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的步态轻盈如飞,轻轻的落在莫潇身侧。 一阵柔和的花香幽幽的传入莫潇的鼻中。意识到玄洛水离自己太近了的莫潇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啊,我并不在意。换做是我也多少会有点不痛快的。” 玄洛水点了点头对着莫潇转了一圈说道 “怎么样?好看吗?” 一双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莫潇,眼神中带着丝丝期盼。 莫潇脸上神情一肃抱拳拱手微行一礼嘴里说道 “楼主大人,自是国色天香。” 玄洛水被莫潇玩闹的样子逗的噗嗤一乐,两眼弯成了两勾残月,让本就清丽不俗的脸上更是犹如昙花绽放一般绚烂。 “那是自然!好了,现在莫潇少侠跟着本楼主去比武吧!你可不能给我们江月楼丢人,昨天晚上我都跟我爹保证了,你可得给我争气,知道吗!” 说着玄洛水便向前楼下走去,喜悦的声音吐出威胁的话语,让莫潇连连称是。随后便缓缓地跟着玄洛水去往玄意门的比武广场。 玄意门广场之上,人山人海,数百人分别穿着,白色衣袍腰上系着一条淡蓝色的宫绦。 好似一抹白云般站于一角,定睛观瞧,为首的伶舟弃正在和身后的人温和的交谈着什么。 玄洛水身后跟着莫潇,对着他看向的正在白玉楼对角的一群身穿黑衣劲袍的人说道 “你看!他们就是玄飞楼的人,平时你可见不到他们来的那么齐。他们是主刺探情报,以暗杀为常,别看他们空着手,身上全是暗器!那个为首的姐姐叫应墨棠她可是很厉害的,二十岁就云涌境中期了,而且平时杀了好多天火教的恶人可强了!“ 听着玄洛水崇拜的语气,莫潇前看去,果然如同黑鸦在林一般,大约五十来人的样子,身着黑云劲装,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个男女弟子都散发着摄人的气息,为首的女子,戴着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艳丽的单风眼,只是好像寒冬一般。 她身材如同一熟透的葡萄,虽是诱人不过身旁的玄意男弟子却不敢有丝毫不敬甚至莫潇可以从一旁的弟子眼中感到一丝惧意。 莫潇点点头这时,又看到一股青色的人群缓缓行来。 为首之人一身青袍绣着淡青色祥云松针纹,浓眉大眼,五观庄重。敞着宽大的衣领,露里面壮实的胸膛手持着一根黑漆漆的玄铁重棍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头上顶着一颗闪烁的光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娘的!闪痛吾眸啊!” 莫潇看着壮汉身后跟着赵临疆,一行人皆是手持长棍,龙行虎步的站定,心中不禁想道 “怎么样?谷雨楼的人很奇特吧?他叫高同辰和伶舟师兄同年,也是我的二师兄!” 玄洛水好像看出了莫潇眼中的好奇开口解释道。终于二人穿过各色的人群看到大约百人聚集的淡蓝色衣袍。 此时凌云双手拄着剑,傲立于人前,自风中有一切孤高之意。 见到玄洛水带着莫满走来也只是微微颔首,口中惜字如金:“楼主!莫少侠!”便闭口不言。 反倒是人群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 “玄姐,莫哥,你们来了?”只见人群中一个身着淡蓝长裙明明容貌甜美可人,却绷着一张小脸上面写满了飒气。 头上系着一根发带束成马尾似的秀发活脱脱像个女侠。 “小岚!好好说话!”看到来人的样子,玄洛水没好气的说道,言语中满是娇嗔。 雨小岚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在玄洛水面前瞬间恢复了原形。 一张可爱的眼睛来回在莫潇和玄洛水之间徘徊。声音也不再低沉开始甜美如春天的甘露一般让人心怜: “玄姐姐~你和莫潇大哥这么晚才来,不会是去哪说什么悄悄话了吧?“ 听着好姐妹的调笑玄洛水一把捏住了雨小岚的小脸说道 “好啊!小丫头片子还调戏起我来了!看本楼主怎么惩罚你!” 说着两人便玩闹作一团。 “我错了!错了!玄姐姐,饶了我……” 看着眼前玩闹的二人,莫潇自来到玄意门后一直紧绷的心也稍稍放松下来,面带着笑意 谁也没有注意到,云洛水的耳根后面已经微微发红。 应该是打闹造成的吧? 这时莫潇说道:“好了,玄姑娘,我来说吧!刚刚楼主只是给我讲解了一下大比的几楼对手而已故而…” 莫潇话音未落就听到后面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 “莫兄,你有楼主大人亲自陪同,怕是早把哥们几个忘了一干净吧!” “是极,是极!咱们几个哪能 比的上楼主大人让莫少侠值得停留呢!” 这个儒雅的声音把“少侠两字”咬的很重。 “哈哈哈哈!莫老弟!你确实不咋地道,给我们楼主整个玄意门的第一美人勾走了!”这是个雄伟的声音说道。 莫潇无奈的扶着头,转过身躯看着这三个人。一个雄壮的汉子大约三十来岁,拿着一把盘龙大锤,脸下胡须根根炸起整个人看起来豪爽无比声如闷雷的说道。 另外两人,左边那人二十五六岁,肩膀一上一下有些跛脚,面容白净斯文,头戴绑着一根淡蓝色的抹额,一身儒衫手摇纸扇,目光柔和。 另一人年龄和莫潇相仿,双手枕在头后一身蓝袍穿的松散,连中衣都露了出来。他的嘴中叼着一根干枯杂草,俊逸的脸上嘴角挑起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轻佻洒然。 莫潇看着眼前壮汉说道 “我说秦大哥,你怎么也来这一套?韩天逸是个痴呆的,莫要和他学啊!” 眼前的秦化风用手挠着后脑勺,老实的脸上咧嘴嘿嘿一乐 “反正是常秀才教的说是吸引你注意力来着!” 莫潇还未反应过来, “什么吸引我注………” 话音未落身边一道蓝色人影,已经化为一道蓝色的流光飞快的经过莫潇的身旁,莫潇只感觉到腰间一轻,瞬间衣衫摆动。 只见眼前一花,莫潇便看到韩天逸“呸”的一声吐掉嘴中的干草。拿着一个酒壶疯狂的往嘴里灌着酒。 “你他大爷的韩天逸!能不能拉点人屎!!” 莫潇瞬间反应过来合着这三人就是为了偷自己酒喝!瞬间脚下徐啸天阳步爆发,化做一道银光直冲正在大口喝酒的韩天逸。 韩天逸眼中透出一股畅快之色,瞳仁骨碌碌一转口中说道 “老常!!” 说着手中酒葫芦一抛飞向了正在看戏的儒生。 莫潇瞬间停到韩天逸身前看着飞舞在天上的酒葫芦心里只想骂娘。 只见常云骁折扇轻抚,稳稳的接住葫芦,看着莫潇眼中满是得意他说道 “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莫兄弟就别夺了吧。” 说着拿起酒壶仰头便向嘴里灌去 莫潇听到这话本来还想着说这三个坏种里就这个老实人,随后便瞳孔一缩 “老常,你这个假秀才!!他娘的给老子留点!!” 莫潇又化做一道流光直冲常云骁, 大饮了一口的常秀才看着朝着自己冲来的流光,嘴角微微一笑。 “秦大哥,接着!!” 随后用手一抛,酒葫芦直接向秦化风扔去。 莫潇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了,又一次,又一次!他看着酒葫芦稳稳的落在了秦化风的手上。 “不是,秦大哥,何必呢,不带这么玩我的!” 莫潇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他看着秦化风没有一丝犹豫直直的往大嘴里倒着酒液,豪爽的动作甚至让溅出的美酒沾在了刚硬的胡子上。 “我的陈年竹叶青!!” 莫潇发出一阵悲嚎,用手捂着脸,眼神中满是悲愤。 只见秦化风直接将酒葫芦的酒全部倒完,甚至还意犹未尽的张着大嘴摇了摇手里的葫芦。 低头看着莫潇憨厚一笑 “嘿!没了!” 莫潇一股真气顺着喉咙夹杂着他这辈子最恶毒的粗话就要喷涌而出!! 突然,主殿内一道声音传出 “时辰已到!所有玄意门人归位!!” ……………………… 第16章 第一场比斗 随着玄霖的步伐,四个身着深蓝色长袍,气息浑厚如海的浑圆境长老缓缓跟在他的身后,他们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 他们站在主殿前,一股无形的威严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让整个广场都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 一道威严而洪亮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广场上空炸响:“时辰已到!玄意门!静!”这声音如同金石撞击,震撼人心。 原本热闹喧哗的广场上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停止了交谈和打闹,他们面容肃穆,目光齐聚在主殿上的门主身上。门主身着紫色长袍,面容威严而庄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执着。 莫潇一群人站在原地,安静地听着门主的讲话。他们的目光不时地扫过秦化风三人,只见他们也是一脸肃穆,停止了玩闹。而一旁的玄洛水一行人则是静静地站着,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门主的敬仰和尊重。 此时,广场上的气氛变得更加庄重和肃穆。风中的树叶都仿佛停止了摇曳,只有门主那威严而洪亮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 “自天火入侵大同以来,我玄意门门人,为山西正道抵抗邪魔,我辈义不容辞……” 整个玄意门仿佛都沉浸在这股庄严肃穆的气氛中,每个人都在默默地感受着这股力量。 莫潇站在玄洛水身侧,虽说也是看向主殿前方,不过眼中却是仔细的观察玄霖身后的四人。 只见玄霖身后四个神色各异的中年人、四人都穿着深蓝的长袍。四人长相并不出众,却面带和煦的笑竟,看着样子分别使,“锤,剑,拳脚,暗嚣”倒是和四楼对应。 莫潇只细细的想着,一旁的玄洛水顺着他的目光也发现了他正在看宗门的四长老。 然后轻声说道 “四位长老都是我父亲的好友,大长老是那个使剑的和爹一样一身玄水真功已经练至浑圆境,名叫温云, 二长老叫玄宇空他拳脚可厉害了,是我二叔。三长老叫俞星泽四长老俞洪,这二位都是我爹五年前为了抵抗天火请来的,是两兄弟,只知道一个用拳脚一个使暗器。 是爹让他们做了长老并且统领玄飞楼。” 莫潇点点头说 “多谢!” “不客气啦!” 殿上玄霖终于讲完了,大比采用两两对战的方式,先是四楼擂台对战,最后决出谁是弟于中的第一,而且以风起境一组,云涌境一组以免以境界压人。 不得重伤致人残疾不得伤人性命,否则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命抵命。 最后优胜者可选择门主传授学或者出任楼主和副楼主,前提是必须胜过原楼主式副楼主。 黄潇看着手中的“三十七号“陷入了沉思 “门主这奖励,看来还是不信任我啊!” 这时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 “莫大哥!你看我是丙十六号哦!你是多少啊?” 原来是雨小岚,莫潇着他柔和的笑了笑说道 “丙三十七,也不知会碰到谁。” 这时,身边韩天逸贱兮兮的传来 “我们莫少侠出手那不是手到擒来,就连楼主大人都被……” 他话未说完就被紧紧的捂住嘴。常秀才面带惊恐在韩天逸耳边说 “老韩别说了!你看那!” 这时莫潇看着具是面带惧意的四人向不明所以,然后向着左侧看去。 在众人交错的演武场上,凌云的身影孤独而坚定。他站在左侧,手持长剑,剑尖轻轻触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的面无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两把锋利的利刃,直勾勾地盯着莫潇,仿佛要将他看透。 莫潇迎着凌云那凌厉的目光,毫不退缩地向前走去。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在坚实的土地上,发出轻微的回响。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惧色,只有坚定和果决。 秦化风和雨小岚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 他们还未与其他三楼过招,难道就要先自伤一臂吗?这种担忧让他们无法安心。 玄洛水刚刚拿到交战情报,急匆匆地赶回来,却突然被这紧张的气氛所笼罩。 她看着莫潇和凌云对峙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她正在思考着要不要出言制止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但就在这时,莫潇出声了。 “凌云兄,怎么了,莫不是也想喝我的酒?可是竹叶青没了,赶明儿,我再去城里打点不过到时候你可得给点银子哈!” 莫潇倒是脸上一松,说着还摇着手里的酒壶对着凌云示意着。周围人心中一松 “还好!没动手就行!” 这时只见那凌云脸上一黑,根本就没有答应刚刚莫潇的话,只是语气犹如凛冬之风一般冰冷 “你几号?”说着拿出了写着“三“的木牌给莫潇观看 “三十七!” 莫潇说道。 凌云点了点头回了 一句 “决战等你!” “好!” 说罢便冷着脸走开了。莫潇看着他的背影开始沉思。 “我已经知道了莫潇你第一场估计要和玄飞楼的人对决。你要小心些,玄飞下手没个轻重不行就下台,知道吗?” 玄洛水自己都不知道她看向莫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担心和在意。 莫潇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多谢了,玄姑娘。只是不知多久才轮到我上场。“ 说着莫潇从怀里牵出一根红色丝带,钓出了一个翻腾的龟壳。玄洛水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 “莫潇这是什么呀?“ 说着还用手指拨了一下。 “别闹,这是小伙伴。“ 说着,莫潇的手心中渐渐凝聚起一抹翠绿的光芒,那是充满生命之息的真气在缓缓升腾。 随着真气的涌动,他的掌心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生命之源,散发出勃勃生机。 在这生命之息的滋养下,原本安静的龟壳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有一个顽强的生命正在其内部挣扎、觉醒。紧接着,一个可爱的小乌龟缓缓探出了头,它的眼睛晶莹剔透,闪烁着好奇与喜悦。 “哇!好可爱的小龟!快!快莫潇,我也要玩!” “行啊估计到我还要一会呢!” …………… 两个时辰后,已至下午。 “丙三十七号对乙六号!请武者入场。” 江月楼的人坐在一个巨大演武场的里面四周坐满了各色衣袍的其余四楼弟子,泾渭分明。高台上云霖带着四位长老老神在在的坐着。 看着前面那一批风起境打斗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莫潇,听到身旁崔促有些迷茫的苏醒 “啊?到我了吗?” 看着一脸迷茫神色的莫潇云洛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说呢,快去吧,别给我……还有我们江月楼丢人哈!” 一旁雨小岚也逗着龟龟说道 “上吧!莫大哥,一往无前!” 就连常云骁,韩天逸,秦化风都对莫潇纷纷开口为他助威。莫潇点了点头走了上去。 “这人谁啊?不会步法吗?就这么上去?还是云涌境组别的?” “嘘!玄师姐带回来的,听说走的很近!” “这样,怕不是个绣花枕头!就一副好样貌!” “就是,也不知长老们会不会徇私!” “呵!碰上玄飞楼的,算这小子倒霉!” 莫潇听着周围的嘲讽议论脸上并没有透出愤怒反而噙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只有波澜不惊。 他知道自己背负的东西过于沉重根本不应该在这里停留着做这些事的。 莫潇站在演武场一侧,这时另一旁这时突然也闪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宛如一道闪电轻轻的落在地上看不见轨迹也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原来是应楼主,在下山西莫潇,初入玄意门。便赶上此次盛会,能与应楼主切磋,在下不胜荣幸。” 眼前的女子一身黑色劲装衣物紧紧的包裹着曼妙丰腴的身躯,黑色半面纱轻轻的附在脸上从风动的轮廓可以看出是个美人,漂亮的眼睛透露出的却是冷酷无情,正是之前玄洛水提到的玄飞楼楼主应墨棠。 她看着眼前的莫潇口中吐出极度冰冷的声音 “不想死的,自己滚下去!” 本来应该娇媚的声线此时却像是万年寒冰向着莫潇喷涌出寒气。 演武场内观战的玄意门弟子早已人声鼎沸。 “天哪!第一场!应师姐就上了吗?” “这小子惨了,没个几个月下不去床了!” “说不定直接被宰了。” “不是不容许杀人吗?” “呵呵,人玄飞楼是干嘛的?失手杀了也就那样,应师姐还是应师姐,弱者不配让强者付出代价!” 听到周边热烈的讨论,反而是江月楼这边一阵安静,不管是那三个坏种还是玄洛水和雨小岚都不禁担心起来。 只有凌云双手拄着剑眼神万古不变,口中冰冷的话语吐出 “莫潇死不了!” 看台上二长老玄宇空侧首对着玄霖问道 “门主?这番安排是否有些过于残酷了?” 玄霖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到任何情绪变化 “他是水儿带来的人,试试他!一剑把赤血手臂斩断的怎么会是一个简单角色。而且这小子估计有点藏拙,应丫头拦不住他的。水儿说了好几次了,估计是对这小子有意,不过还是要磨磨看看,不然还是原计划行事。” 玄宇空听到这话立马不再多说低头回了一声 “是门主!我明白了。” 演武场内莫潇看着面前如毒刺的女子也是不知从何开口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应楼主,请吧!” 应墨棠还没等莫潇嘴唇闭合,便一瞬间失去了身影。那是速度快到极致的表现,按理说云涌境的真气运行功法必然会带起烟尘,引动周边气流。 不过应墨棠在莫潇眼中瞬间消失就连场上的沙尘都没有波动分毫,足见控制力道的已经微妙到了巅峰。 “真是暗杀的好刀!” 莫潇感叹一声,突然后颈明明没有任何气流波动但是莫潇却汗毛倒立。一股生死危机之感涌上心头。 脚下红光燃动莫潇分毫之间向左侧踏动一步,轻飘飘的瞬间离开原处数米。 原本必杀一击的应墨棠眼前一花,只见一片残影消散。只能用手中的匕首快速回收身后,她转头看着此时还在淡淡微笑的莫潇口中冰冷的说道 “看来玄师妹没有看错人!” 莫潇手持着宽云铁剑没有出鞘,口中淡淡地说道 “应楼主,还是全力以赴吧,在下也想看看玄飞楼的技艺究竟如何?” 应墨棠中轻喝一声“狂妄!”又一次在莫潇眼中失去了身影,明明是青天白日,明明是空旷,无人的演武场莫潇的目光却抓不到一丝应墨棠的身影,具体在哪个方位。 莫潇轻笑一声 “皓月当空,万物皆明!” 于是体内快速的运转起,皓月真气。莫潇宛如玉仙人一般,周身气流拧旋,白光乍起。 只要应墨棠真气涌入白光,所过之处莫潇皆能感应。 只见“咻”的一声破空袭来一把暗色匕首。莫潇从容的往后一缓,眼前匕首破空而过。 紧接着的,就是漫天的暗器,飞刀,飞针,暗镖!瞬间自莫潇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明明是暗器,却如同,排山倒海般,杀气腾腾,来势汹汹。 莫潇手持的宽云铁剑,脚下徐啸天阳步运行到极致,身形如雨中落叶,缥缈恣然。不时的,用手中剑鞘隔开飞来的暗器。 宛如暴雨中滴水不沾的侠客,怡然自得。 突然莫潇头顶,一道黑影闪现应墨棠手持着匕首,直接撕开层层的气浪。宛如世上最恶毒的利刃,直直的刺向莫潇的头顶。她心中一声轻喝 “落影万刃杀!” 曼妙的身姿旋转,还向下喷吐着无数的飞针利刃甚至漆黑的刀口还淬了毒。 莫潇头顶发丝,一阵寒凉。 口中轻轻的说道 “拔剑了~应楼主!!” 莫潇觉得此等意境恰到好处,口中轻吟着 “且赏!莫听穿林打叶声!” “影叶叠嶂!” 一瞬间,场中真气漫动,化作数道苍白竹叶,宛如山水画中,竹林苍翠。莫潇引动竹林意境,每一片竹叶,真气盎然,尽数挡下头顶飞来的暗器。 “且观!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径通幽,剑过竹解!!” 莫潇心中低吟一声“再加上破竹之势!” 一瞬间玄洛水以及身旁的江月楼众人从未见过如此,高雅淡然的剑光,一只只苍竹冲天而起。锋锐的剑气将场中地上割裂的千痕万沟。 森森竹影之中,一轮残月熠熠生辉。磅礴的真气被莫潇压制在云涌中期。 可是锋锐至极的剑气岂是刺杀武者可以正面抗衡的。 应墨棠一瞬间,好似落入一片竹林之中,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道皎洁到了极致的月光。宛如一轮皓月,要将自己瞬间一分为二。 自己平日里引以为傲的绝杀真气,瞬间被割裂的如同破碎的绸布。 应墨棠绝望的闭起了眼睛,此时,于空中已来不及运气,身法躲避 “真美!死在这样的剑光下也算是值了!” 两息之后应墨棠,并未感觉到任何刺痛只是脸上面纱一轻。 失去控制的身体在空中仿佛被人推了一把。应墨棠赶忙运起身法,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应楼主!承让了!” 应墨棠宁定心神,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一片苍白的竹林之中眼前的莫潇长剑上真气微散,一身黑色衣袍宛如黑夜般,清俊的脸上一双眸子闪烁着一轮明月,微风浮动,吹起他那洒然的鬓角。 她原本冷如冰霜的心居然轻轻的颤动了 “你!为何不伤我?” 莫潇只是轻轻笑着 “为何要伤?在下已经胜了不是吗?” 应墨棠看着身旁的竹林缓缓散去,心中居然,生出一丝惋惜,这样的美景如果能多看看就好了。 “怎么样了,应师姐没事吧!” “是啊,刚刚这一剑好锋利,我看着都要将我一剑两段了呢!” “是啊,江月楼这次太强了!有了凌云还有莫潇,看来无人能敌了………” 烟尘散去,两个毫发无伤的身影映入眼帘,只是地上散落着无数的暗器。 应墨棠无言以对她看着眼前的莫潇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输了!输给你了,莫潇!” 莫潇长剑归鞘,抱拳拱手 “承让了!应师姐!” 场下的人群直接沸腾了,玄洛水还有身边的,江月楼门人纷纷欢呼着本来危险绝伦的对决分配,此时仿佛只是莫潇拔剑的赞歌。 “丙三十七号对战乙六号,江月楼,” “莫潇!胜!!” ………………… 第17章 小米儿谈境界,碎昆仑锤法! 莫潇用极为锋锐的一剑,强势的击败了大热门的玄飞楼楼主应墨棠。 让整个江月楼都欢呼起来,玄洛水和雨小岚都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莫潇。 韩天逸,常秀才拉着秦化风,到处和人吹牛,说莫潇是自己兄弟,就连其余三楼的玄意门弟子也眼中也是惊叹连连。 “天啊,莫多锋锐剑光,云涌境中何人可以接此一剑!” “玄师姐眼光真好,真是境意高绝的创法,只出了一剑,当真目炫神迷!” “是啊是啊…怕是这次凌云师兄悬了!” 这样的言论飘入了凌云的耳朵之中。周边生人勿近的凌云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好似剑芒闪动。一言不发。 看台上,伶舟弃依旧眯着温柔的笑容,缓缓的来到玄霖身边拱手一声: “师尊!有何吩咐?” 这时玄霖却对着身侧说话了,看着着二长老玄宇空道 “宇空?你对莫潇这小子怎么看?” 二长老玄宇空听到这话压低了嗓子道 “门主,我认为莫萧此人,剑法锋锐真气澄净是个好苗子,再加上此人小小年纪已经涌云中期,这样天赋当真罕见。” 听到这话玄霖脸上无喜无悲的说道 “神秘!太过于神秘了,总觉得他有藏拙,这样的人,在未弄清其真实目地之前,楼主之位需要斟酌一下,以免破坏后续的计划。” 玄宇空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找个事,牵制一下?” 玄霖思索一阵面容严肃的说道: “不可!你堂堂长老对待小辈算计,有违我正道理念,不可因我们一时猜疑,寒了人除魔卫道的侠义之心嘛?” 玄长空闻言拱着手笑道: “大哥,无愧山西正派魁首!定能成功带领我们将玄意门发扬光大。” 玄霖一张庄严的脸上也是充满着敬重笑着说 “也多几位长老帮衬,才能使玄意门正气宏扬,蒸蒸日上” 其余几位长老,连连抱手,口中称不敢。看台上一片和谐,伶舟弃依旧眯着眼睛噙着笑意,不动声色的行了一礼,便缓缓退下。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其实谁也不知道那天,莫潇悟道一剑虽未有伤到玄霖,被浑厚的真气接下,不过之后玄霖摸到了手腕衣袍处有一道小小的剑痕!这让玄霖心中有了淡淡的不安。 “哇!莫潇,你的剑法好美啊。叫什么?” 玄洛水跟他莫萧身边叽叽喳喳的说,语气中满是崇拜 “竹林剑法。” “谁教你的呀,你爷爷吗?” “嗯,他做的竹叶面可好吃了。” “那你下次做给我吃呗! “没问题就是没老爷子做的好。” “没事儿,我不嫌弃!你做于我吃便很好了。” 是夜莫潇在房中拿着严医师给他的草木书看到半夜,假意睡下,实则自窗口无声无息的离去。 一阵星夜赶路,莫潇又一次潜入大同府,寻小米儿交换情报。 同样的小巷里,小米儿早已等候多时。小米儿看到莫潇一身灰色劲装轻轻落下于是好奇的问 “哟!潇哥儿换衣服了?” 莫潇无语的回道 “两天没换了,今儿打架了之后换一套,好了休侃碎语,天火那边什么情况?” 小米儿一瞬间面色凝重起来,正色的说 “不妙啊!天火打算过几日趁着玄意门三长老俞洪,带领宗门大比新晋的江月楼,谷雨楼好手出门抵御天火时。伏击你们!将新加入的侠客弟子全部杀光不给玄意门培养后续力量的可能。我有预感,再不久,有场风雨要来了!” 莫潇听罢心中沉思,总感到有一层迷雾笼罩让他看不清真相。 “莫哥儿?莫哥儿?莫潇!” “啊!” 小米儿的声音将莫潇惊醒 “你想什么呢?” “哦!我想到了对应之法!到时候你还是不留手。 以我今日宗门大比的水平来看我必定在那名单之上,我也会一同前往。 至于那三长老你就全力出手,而我拦下天火教高手,结束之后我会护住玄意门人性命!” 小米儿思罢也觉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正准备纵起身腾空而去之时,被莫潇一把拽住 “唉!唉!莫急!我还有话!” 小米儿疑惑的抬头,一张狰狞的脸上满是疑惑交换情报嘛自然是越短越好, “怎么了,玄意门有情况?” 莫潇摆了摆手,摇着头道 “不是,是我有疑惑!” 小米儿随即站定在墙根处以免暴露身形问道 “何事啊,莫哥儿?” 莫潇看着他然后将一肚子的疑问全部涌出 “小米儿,你看哈,我爷爷,只教了我风起,云涌,浑圆,破空,之后的境界我一无所知,能否给我说说呗,我知你师门来头不小!” 小米儿听罢,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于是便耐心的对莫潇讲解起来 “武道境界乃是八个!或者说九个,破空之上便是守域境,是以真气领域可蔓延百丈成为领域,百丈内万法不侵,真心可只由心调动。 守域之上是为断岳境,真气凝炼至极致,轻轻一击便可击断山岳,如此武者可称荧惑之人。 自古以来诸国之战不过荧惑之人相互操戈而己,断岳之上称天地和鸣境。 此境界之人以真气勾动天地之力,覆手之间遍是改天换地甚至幻功强者可随意修改人之性情,喜好。” “此境分有小境,一为天地,二为和鸣。 之后便是道成境,这样的人已不能以武者来称,已为圣人。以自己一言一行近可入道,自古入道之人也不过寥寥数人,最近的也就数邋遢道人和达摩祖师了。“ 莫潇点点头,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既然如此,为何山西此地如此贫脊,连浑圆境之人都能开教立派呢!” 小米儿听到此语顿感无奈心道 “莫哥儿还真是个雏啊,除了动手和脑子,对这江湖还真是一无所知!” 嘴里解释道: “九个境界有两大难关,对我们习武之人来说,第一重难关便是混圆境,只要好好打磨身体,有一本心法淬炼真气。寻常人也可以通过苦练来到云涌境。 不过在此之上的混圆境并不是这样,需要自身天赋,经脉的宽厚程度,丹田可以储存真气的量来看。而这些都是先天形成的,后天,极少数方法可以改变。 所以天赋一般者往往练到混圆境因为丹田狭窄和经脉弹性不够,都已被真气灌满。除非奇遇,否则,一生之中难有混圆境之上的突破。 这便是第一重难关,是习武之人对根骨以及经脉丹田的要求,所以,你可以看到无数的人都卡在了这一关。此生最多也就只混圆境巅峰而已。” 莫潇从脑中思考了一下,对着小米儿恍然大悟地说 “怪不得自打从家里的城镇出来,我就没见过混圆境上高手。连我这个云涌境都已经可以行走一番了。” “那第二重难关呢?” 小米儿看着天上的月光缓缓说道 “第二重难关便是断岳境到天地和鸣境界~~此等境界最考验悟性,就算根骨经脉武学人机遇,都顺利的到达了断岳之境,不过若是个人悟性不够,他是此生永远无法沟通天地之力,从而达到天地和鸣之境。” 莫潇明晰了前因后果,他的脑中逐渐有了一个完善的计划。 “多谢了兄弟!我还以为我天赋很弱呢!” 小米儿看了他一眼,诚恳的说道 “我坦诚相告,你的天赋在我的认知里也是仅仅几个人才能匹敌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皓月真气修炼起来速度挺慢的吧?” 莫潇点点头 “这是爷爷教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样算快,怎么样算慢?只是好像到云涌境之后体内真气积蓄的速度慢下来了。” 小米儿眼中露出了应当如此的样子,随后他向莫潇解释道 “我观察过你的真气,真气的纯度非常干净,坦白的说,我没有见过比这更加干净的真气了。而体内有这样的真气去运行剑法或者步法,它的效果是远胜于寻常真气催发的。” 莫潇想起了爷爷说过的话 “不错,爷爷说过,皓月真气的特点就是纯净,而且寻常功法用起来也非常顺手。” 小米儿点了点头,对着莫潇说道 “这是一把双刃剑,他让你的剑气,你的剑法凌厉无比,同境界之中,几乎没有任何同样的功法可以抗衡。不过也导致经脉内需要大量的时间和更多的修炼才能达到他人正常的数量。” “所以我才惊叹于你的天赋啊,莫哥儿,从小练着这样的功法居然在加冠之前就达到了云涌境中期还高,我估计再过不久云涌境巅峰就水到渠成了。” 莫潇修炼上所有的问题,在今天得到了解答,随后他对着小米儿说道 “我已明晰,多谢!赶快回去吧,莫要让教中恶人引起怀疑。” 小米儿答应了一声,随即飞身而走。莫潇先是等待了一会儿,观察四周并无人影跟踪也运起步法隐匿身形回到了玄意门。 第二天,宗门大比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莫潇还是和玄洛水一行人,坐在江月楼的座位区域。 “莫潇兄弟,你还真是好运啊,胜过了应师姐,继接下来两轮都不会有人敢找你的麻烦了。” 韩天逸虽然对着莫潇口中如此说道,不过眼神中,还是死死的盯着莫潇手中的酒壶。 是的,自从昨日莫潇一举成为黑马,击败了玄飞楼的楼主之后,今天的比赛,对面白玉楼的弟子,一看是莫潇上场,便直接开口认输。 搞得莫萧现在百无聊赖的,只能小酌着葫芦里的竹叶青,观看他人比武。 莫潇眼睛一瞟,便看到了韩天逸的目光,口中直接说道 “今天门儿也没有啊!昨天我可是回着大同府特意打的酒。” 说着还挑衅似的又喝了一口 “我说莫兄啊,一口酒至于吗?都是江月楼咱自己人。” 这是常秀才跟着搭腔了,莫潇想起,就是这个坏种,昨日里联合三人骗喝了自己一整壶的,年竹叶青,不由得直接回骂道 “老常!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也没见你什么时候掏钱,请我喝一壶啊!一天到晚那小心思都用来偷我酒喝了!” 常秀才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嗫嚅的说道 “这……读书人的事情是吧?你……你懂的。” 莫潇原本还想多说两句,这时玄洛水出声打断 “莫要侃了!秦大哥要上场了。” 随后坐在几人后面的秦化风,站起了小山般的身躯,手里拎着锤子。 对着几人憨厚一笑 “嘿!我是丙六十六号,兄弟们,我去了哈!!” 莫潇几人嘴里也说着鼓励的话语 “秦兄出手自是轻而易举。” “且去!扬我江月风采!” “秦大哥,全力以赴!赢了回来请你喝酒!” 说着莫潇还摇了摇手里的酒葫芦。 秦化风点点头,朝着演武场中飞跃而去。 秦化风所练武学名为“碎昆仑锤法”使的是一柄四十斤的盘龙长锤,不仅重达四十斤,而且锤头雕刻着蜿蜒盘旋的龙纹,仿佛真龙附身,为其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锤柄则是由罕见的铁木制成,既坚韧又轻便,使得秦化风在挥舞长锤时能够挥洒自如,威力倍增 所谓锤劲如山,山势取法为意。在施展碎昆仑锤法时,秦化风能够调动体内的碎骨真气,这股真气凝聚在锤尖之上,一旦击中对手,便能将对手的骨骼震得粉碎。而且,这股真气还能化山间巨石为齑粉,其威力可见一斑。 而且欲向前锤法越为霸道。若冲行一阵,直面处宛如山峰砸来。 锤影笼罩下避无可避,是玄意门中不可多得的一门霸道锤法。 只见秦化风犹如陨石坠地,重重的砸在演武场上。手中长锤“轰!”狠狠地碰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见对面来人,又如同幽影一般,轻轻的站在了,秦化风的面前。周身黑色衣袍飞舞,虽然宽松,不过却让人看不清此人身形究竟如何。 这位玄意门弟子的面容极其普通,不过散发的气势就像是一座孤独的冰山,在阳光下静静地矗立着,散发出一种冷峻而神秘的气息。 显然,这又是一个玄飞楼的刺客。 “不妙啊!秦大哥,遇上这样的敌人优势全无啊!” 正在观战的莫潇心中陡然一紧,觉得此战不会那么轻松了。 “丙六十六号,江月楼,秦化风。” “玄飞,刺泉!” 二人在场上互通了一声姓名,气氛便瞬间开始凝重起来。 只见秦化风率先动手了,浑身上下,肌肉猛的一涨。云涌境的真气瞬间攀上他那雄壮的身体,深黄色的真气更是把秦化风的脸庞鼓动的像是风中的岩石一般。 “砰”的一声长锤拖在地上,秦化风如同山巅滚石一般,气势浩大沉重的朝着刺泉冲去。锤子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痕。 对面那玄飞楼的刺客,眼中红光一闪,本来宽大飞舞的衣袍,一瞬间,紧紧的皱在他的身上。好像被水浸过一般,死死的贴着他的身子。 原本场中凝实的身影,瞬间变得虚幻,就在原地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出现三个刺泉身影,每一个都轻浮飘动让人分不清虚实。 秦化风嘴角一咧,前脚猛地一踏,竟然在演武场上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手中横摆长锤犹如碎山破石之势。 口中还轻轻的说道 “躲不开的,师弟!!碎骨撼山!” 锤子萦绕这玄黄的真气,将周边沙尘带起宛如一座山峰之形,朝着面前的三个人影直接砸去。 莫潇瞳孔一缩! …………………… 第18章 异变横生 莫潇只见场上烟尘猛打了几个旋,长锤猛地挥出! 秦化风眼神坚毅,盘龙锤裹挟着真气一瞬间便将眼前的三个人影尽数吞没。 “轰隆隆!!” 看到如此霸道绝伦的锤法,江月楼的,全部开心的欢呼起来。 雨小岚兴奋的抓着玄洛水胳膊,口中大声说道 “玄姐姐,这次咱们江月楼,可是要夺魁了!!” 身边常秀才也出声附和 “然也~然也,有莫兄弟打头阵,再加上秦大哥无人能挡,看来本次宗门大比咱们江月楼当仁不让了!” 玄洛水也是眼中异彩连连,口中对莫潇问道 “怎么样?对面玄飞楼的应该打不过秦大哥吧!” 莫潇还未出声,韩天逸口中叼着一个干草,已经把手枕在了脑后看起来轻松至极。 “那是自然!那小个子估计早就被抡台下去了。” 只有莫潇瞥见了一旁抱着剑坐在位置上的凌云正在微微摇着头。然后也对着玄洛水说道 “不好说,看结果吧!” 没有在莫潇这里得到想要答案的玄洛水也只能气鼓鼓的说了一句 “什么嘛?半言半语,装神弄鬼!” 就在众人都认为秦化风已然胜券在握之时,忽然,场中形势发生了变化。 秦化风前方烟尘散去,只见地上除了碎裂块状的地面,竟然空无一物。 “是被打飞出去了吗?” “不!锤子没有砸到任何东西!” 秦化风口中喃喃自语,不禁的往两边观察,寻找着对方的身影。 “嗯?这是衣袍?” 突然,眼前的空中缓缓地飘下了一件宽大的黑袍。秦化风并未在意,只当是刚才被他带气的气流,给吹散在空中而已。 那黑袍飘飘荡荡,缓缓的落在秦化风身前。秦化风心感不耐直接用长锤尖端锋利出带着些许真气,瞬间划开了黑色的衣袍。 忽然秦化风身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还带着极速的脚步点地声音。 秦化风瞬间反应过来,又一次运行起了玄黄色厚重如石的真气 “这也未免太拙劣了!!这就叫刺杀吗?” 他闷雷般的声音响起,紧跟着的便是手中飞快的后抡去的巨石。只见那刺泉,手中拿着,一把漆黑的匕首,快速向着秦化风刺来。 见着盘龙长锤,马上就要砸中那袭来的刺客,秦化风心里还带着丝丝不屑, “连脚步都藏不了,当什么刺客?” 是分毫之间,那此刻竟摆动她柔软的身体宛如一条银蛇,宛如落叶一般,手中匕首轻轻的点在,长锤的锤身上。一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秦化风的面前又留下了一件黑袍轻轻的浮动。 “呔!真是无趣!你的刺杀比起应楼主的来说,真是粗糙啊!刚刚莫兄弟打起来可是真叫一个惊心动魄。” 不满的声音从秦化风口中缓缓说出,手中长锤往上轻轻一挑将眼前的黑袍,切成了两半。 紧接着破空之声又从秦化风左边袭来,瞬间秦化风耳朵轻动,手中长锤交换至左手,紧接着又是凶猛的一锤挥出。 如同刚才一样,虽是声势浩大,却也没有直接伤害到,那场中穿梭的刺客。 一件黑袍缓缓的飘落,秦化风终于反应过来了,好像有些不对劲。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将黑袍撕成了两半。 “不妙啊!秦大哥现在的处境。” 莫潇在台下看着秦化风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口中喃喃地说道。这时玄洛水对着莫潇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秦大哥,怎么会打不过他呢?” 莫潇看了一眼玄洛水随即开口解释道 “现在并非打不过,而是压根就不跟秦大哥打,碎昆仑锤法虽然凶猛在霸道刚烈的锤法砸不中人依旧是无用的。现在秦大哥犹如一颗棋子在场中,随着刺泉的拨弄而肆意奔走。”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之后会有一个恐怖的陷阱,等待着他。” 玄洛水听完这话,眼中也泛起了担忧,是啊!像棋子一样任人摆弄,这不就是秦化风现在在场中的状况吗。 一张清丽的脸上死死地盯着演武场上高大的身影,生怕江月楼的弟子出现任何意外。 此刻,秦化风已经如同狂风骤雨般挥出了数十锤,每一次攻击都如同雷霆万钧,但都被刺客刺泉以惊人的身法轻盈地避开。 每一次闪避,他都会在原地留下一件黑袍,犹如黑色幽灵的幻影,随着他的动作翩翩起舞。 秦化风怒吼着,手中的长锤每一次挥出都伴随着破空的呼啸声,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 然而,刺泉却如同鬼魅般在战场上穿梭,他的身形快得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随着黑袍的碎片散落一地,秦化风的面前终于显现出了刺泉的真身。 他身穿黑色贴身劲装,仿佛是黑暗中的幽灵,显得异常诡异。他的身形干枯如猴,但双眼却如同深邃的湖面,波澜不惊,透露出一种冷酷和镇定。 两人对峙着,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秦化风深吸一口气,将真气凝聚到顶点,准备发动最后一击。而刺泉则依然双手背在身后宛如一个老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你的把戏没用了!现在是你自己下去,还是被我砸下去!” 秦化风将锤子拖在地上,看着好似已经无路可走的刺泉,口中闷雷般的声音缓缓的说道,锤子上也慢慢的浮起了沉重如山的真气。 “收网了!” 刺泉的声音冷漠而坚定,如同冰冷的刀锋划破寂静。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突然举至头顶,手指上赫然环着九个闪烁着寒光的铁戒指,每一个戒指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秦化风刚刚准备出手,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猛地抬头,只见四面八方传来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在蠕动。 电光火石之间,原本散落在地上的黑袍碎片,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瞬间活了过来。它们如同鬼魂般,飞快地聚集起来,化为一道黑色的洪流,疯狂地冲向秦化风。 秦化风瞳孔一缩,他试图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黑色的洪流瞬间将他高大的身体覆盖,残破的碎片此刻仿佛获得了灵智,它们紧紧地包裹住秦化风,犹如一张巨大的黑色蜘蛛网,将他牢牢地束缚住。 秦化风挣扎着,试图挣脱这束缚,但那些碎片却仿佛有生命一般,越挣扎越紧。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开始都变得有些困难。 刺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轻轻一挥手,那些碎片仿佛得到了命令,更加紧密地包裹住秦化风,让他动弹不得。 此刻的秦化风,就像是一只被困在蜘蛛网中的猎物,无力挣扎,只能任由那些碎片将他紧紧地束缚住。但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突然不动了?” 演武场外观战的江月楼众人也是大吃一惊。 玄洛水吃惊的看着前方,口中疯狂的抓着莫潇追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雨小岚,常秀才,韩天逸眼珠都要瞪着掉出来了,也对着莫潇投射来询问的眼光。 莫潇低头沉思,脑海中刺泉的行为犹如拼图碎片般慢慢拼凑。 突然他好似恍然大悟,抬起头来用手指着,场上正在高举,双手的刺泉说道 “你们看,他手上的是什么?” 众人也纷纷仔细观瞧起来 “那是戒指?可为何要带那么多?” “是啊,这和黑袍有什么关系。” 莫潇对着,一脸疑惑不解的众人说道 “戒指上应该裹着极细的铁线!”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仔细观看秦化风此时的状态,虽然身体被无数的黑袍碎片包裹,但是还是能隐隐的看出有许多道细细的丝线嵌在黑袍的里面。 莫潇这时又开口解释道 “这刺泉确实好计策!他知道正面强攻或直接刺杀都撼动不了秦大哥的长锤,于是他步步为营宛如蜘蛛一般,他故意的留下黑袍。 就是为了可以让秦大哥撕碎!再通过拙劣的刺杀脚步,让秦大哥对地上的黑袍碎片掉以轻心。 最后,完成所有的位置再齐齐的收网。他手上的戒指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就是用来控制地上那些黑袍的丝线。” 众人听完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好恐怖的杀手! 场内秦化风浑身的肌肉被丝线卡的严严实实,锋利的丝线好像嵌进了,他结实的肌肉里,好像越用力便割的越深。 这时刺泉冷漠的声音换开口说道 “玄飞秘武,蛛巢牵丝引!如何?认输否?” 说着手中扬起一抹黝黑的真气,所有的铁戒都在缓缓的旋转。一步步收紧着秦化风身上的丝线。 宛如一只正在狩猎的毒蛛将猎物残忍的绞杀。 就在众人都在为秦化风担心之时莫潇却缓缓的说道 “计谋确实很精彩,不过……” 只听到场内出现了无数“砰砰砰砰”丝线断裂的声音 “真气强度的差距不是这种阴谋诡计,可以抹去的!” 莫潇冷静清朗的声音缓缓的吐出了那半句还未说完的话。 只见秦化风浑身宛如一只巨熊苏醒浑厚真气瞬间炸开,将地上的沙尘都震出波涛般的气浪。 “臭小子!!勒着老子挺疼啊!” “给老子开!!!” 一声震天的吼叫震的场外观看的众人耳膜生疼。 秦化风身上原本紧紧覆盖的黑布,犹如雪花一样被震成了块块黑色的碎屑。 “彭!!” 只见无数缠绕着秦化风强壮身躯的丝线及其断裂。突如其来的泄力让刺泉双手后仰,退了几步。 “干的漂亮!!秦大哥!” “咱们江月楼无敌!” “解决掉他!” 江月楼周围的一行人,全部因为场上局势的反转而全部欢呼起来。可是莫潇却不知为何,心里不安的情绪越发浓烈。 秦化风全身被割出了数道血线,不过因为真气的覆盖已经没有鲜血泌出,看来只是皮外伤而已。 他微微扭动脖子,发出“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动,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热身。手中紧握的长锤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锤头上的盘龙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的每一次挥动都发出低沉的呼啸好似龙吟。 他的脚下,真气如江河般流转,汹涌澎湃。一瞬间,地面仿佛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力量,在原地炸出一团烟尘,弥漫在空中,遮挡住了他的身影。 烟尘散去,他的身影再次显现,犹如一尊开天辟地的巨斧,屹立在战场之上。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一切阻碍。 秦化风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抡起手中的长锤。这一刻,他的身影仿佛与巨锤融为一体,变得遮天蔽日,巨锤所过之处,风声呼啸,气势磅礴。 “碎昆仑!!” 他一声大喝,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在战场上。随着他的喝声,他身上的真气瞬间凝聚成一座巍峨的昆仑神山,山势险峻,气势磅礴。 他猛地向前一踏,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刺泉。他的速度之快的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 秦化风的身上真气化为一座昆仑神山,周身气浪排山倒海,瞬间砸向地上枯瘦如猴的身影。 “轰隆隆” 长锤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声浪,刺泉眼神阴狠,面无表情。 演武场外的所有玄意门弟子都认为这场比武,江月楼又胜了。 江月楼座位区域甚至已经开始欢呼起来,只有莫潇身上不安的情绪越发强烈但是他却抓不到问题的关键。 他也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场内的情况。 白玉楼众人之中,一身白衣的伶舟弃眼神越发柔和,嘴角的笑意更是止不住的上扬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内的情况。 在莫潇死死的注视下那刺泉,动了! 只见他身影闪动,居然顶着秦化风遮天蔽日的锤影冲去, 一米, 半米, 一尺! 锤子离着他冷漠的脸庞近在咫尺,突然他手指上的铁戒犹如暗器一般朝着空荡的秦化风身后猛烈射出。 他的身子宛如随风飘摇的黑烟一般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扭曲角度毫厘间被射在地上的丝线瞬间抽离开秦化风制胜一击的范围。 左手不知如何手腕飞快一闪,一道菱形飞光居然径直的朝着秦化风脖颈处飞射而去! 莫潇心道 “原来这才是绝杀的一击!” 看着刺泉的眼神莫潇瞬间读懂了里面的含义,脚下徐啸天阳步瞬间爆发周身化作一抹银光飞快的朝着演武场内飞去 “不好!那眼神!是要杀人!!” 第19章 惩罚 莫潇瞬间身化流光,手中长剑几个剑花直接将空中气流轻易化开。 秦化风必胜一击被诡异的躲开,心中刚刚涌上一阵惊诧。 忽然只觉颈后生死危机来临。身子还被刚才的这一击带的周身气势真气向前奔袭,重心还未收回只能微微侧头, 余光看见一飞刺带着幽光极速朝自己咽喉飞来,甚至他可以感到这凶烈之气已然锁定自己。顿时心中银铃大作 “不好!玄飞润物刺!” 此飞刺暗器由特殊墨玉制成,约七寸,四面出棱,周边尽为倒锋,上面涂满剧毒!可以凝实真气,使外来所触及真气犹如剑入湖面,船过无痕。可轻易的陷入浑厚真气带起的气浪、掌风剑风等。 可以直接刺入肉体一击致胜,实乃玄飞楼最凶厉的绝杀暗器! 而此时秦化风认出了这飞的棱刺。当下也知避无可避心中长叹一声 “唉!吾命休矣!” 随即闭目等死。 而莫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剑上霜雪落刃。 他感受到时间的紧迫,仿佛整个青天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莫潇深知,若此刻稍有迟疑,要是落地架挡便是万事皆休,一切努力将化为泡影。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与勇气。 莫潇半息之间马上闭目凝神,将内心的杂念全部摒弃。他的丹田之中,一股精纯的皓月真气如同沉睡的巨龙,被瞬间唤醒。 这真气犹如皓月般皎洁无瑕,蕴含着无尽的能量。它自丹田汹涌而出,穿过神海,犹如奔腾的江河,沿着上身穴道缝脉中疾驰。 莫潇的腰身轻拧,仿佛是一片竹叶在空中摆荡。他的手腕灵活如软鞭,猛的一甩,仿佛要将整条手臂都甩出去。 在这一刹那,他体内汇聚于内关穴的皓月真气如同被点燃的烟火,在沙尘中绽放出绚丽的银光。 他手中的宽云铁剑,此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犹如床弩离弦般暴射而出,带着莫潇的全部力量和信念,化作一道银白的流星,划破天空,飞快的朝秦化风的面庞刺去。 这是莫潇习武对敌以来,第一次于战中主动松开宽云铁剑。而这一次……… 是为了救人! 润物刺瞬间已经推开了那周身浑厚的玄黄真气带着绝杀之意。 飞至秦化风面前二寸处,袭来的劲风甚至带动了他那粗硬的胡子。 突然一道白芒如同流星赶月一般瞬间撞上了黑芒, 只听得“叮!”的一声金石相交之声传来,秦化风本在闭目等死,只觉面门上传束一阵寒凉之意便猛的睁开眼睛。 只见在他二寸处一白一黑,犹如邪恶与正义在空中抗衡。两息之后,终是皓月的皎洁,压过了决绝凶气。 “咔咔﹣﹣啪!” 秦化风终于看清了,眼前原来是一泛着盈光的剑尖直接斩碎了润物刺。紧跟着带着寒冷的气流径直吹过,将秦化风的衣袍吹得往右翻飞。 从莫潇入场出剑,拦下暗器说来也不过五六息过去。 只是场下的玄意门弟子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突变的局势看的眼花缭乱, 等到所有人反应之时,那宽云铁剑已然挟着润物刺的碎片飞插在了一旁的地上,碎片也如同石子击沙一样嵌进了地里 “刚刚发生了什么,那江月楼怎么又有人入场了?” “好快!好像是玄飞楼欲要置人死地,不过被那莫潇拦下了!” “千钧一发呀,好狠的暗器,好锋利的飞剑,估计我碰上哪个都要死啊!” 周边观战的玄意弟子议论纷纷。 这时秦化风终于反应过来,紧接着就看到玄洛水等江月楼一行人全部都运起身法飞身入场中。 这时莫潇也走到了秦化风身前问道 “秦大哥,如何,可有不适?” 反应过来的秦化风哪能不知是莫潇救了自己一命,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多谢莫潇兄弟!咱没事!之后只要莫兄弟一句话,我秦化风立马去办,绝无二话!” 这山东大汉死里逃生,虽是身上还伤痕累累不过还是向着莫潇感激的说道。 莫潇摆了摆手,只是冲着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冷笑的刺泉看去。 此时玄飞楼的刺客们也乌泱泱,窜入了场中站在了刺泉身后。 而江月楼的人以玄洛水为首齐刷刷也站在了莫潇身后。 整个演武场上一黑,一蓝两股人群泾渭分明的各立一侧对峙着, 玄飞楼虽是人数不多但胜在人人皆利刃快刀,一股血煞之气冲天而起刚好和江月楼的气势分庭抗礼。 玄洛水绷着清丽的脸身边的雨小岚韩天逸也是如此,都死死的盯着刺泉和玄飞楼的一行人。 场中气氛凝到了冰点,周围人山人海的玄意弟子愣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息便要陷入宗门内战。 只有白玉楼人群中的伶舟弃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看着场下的人群,仿佛这个宗门大师兄一点也不着急。 这时莫潇说话了眼神却是对着应墨棠 “应楼主,同门切磋,何至于致人死地呢?” 应墨棠蹙着眉头,虽是带着轻薄的黑色面纱,不过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还是可以看出丝丝的挣扎与无奈。 她可以怎么解释呢?她们玄飞楼本就是干着密探刺杀的工作,就算是她自己在比武场上若是看着目标留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眼前的清俊男子确确实实在之前的比武上令她心服口服,颇有好感。 一边是欠下的人情,一边是行事准则,这样的纠结令本就不不善言辞的应墨棠颇为为难,只是眼里挣扎的看着莫潇一言不发。 看着玄飞楼的应墨棠不说话,莫潇身后的玄洛水随即开口说道 “刺泉!我们玄意门为的是抵抗天火邪教替天行道,即为正道大派你怎可做出如此毫不留情,手足相残之事?” 刺泉站在擂台之上,面容冷峻,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川,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与轻蔑,仿佛将周围的一切都置于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针尖,刺向江月楼弟子的心灵。他轻蔑地扫视着莫潇身后的身影,眼中闪烁着讥讽的光芒。 “所谓宗门大比,乃是四楼弟子之间的实力较量,我们玄飞楼派出在下出战,我自当全力以赴,不留余地。” 刺泉的声音冷冽而坚定,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直指江月楼的众人。 随后只见他微微扯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江月楼弟子的不屑与轻蔑。他继续说道: “你们江月楼的弟子若是技不如人,输在这擂台之上,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如今竟然还有脸面来质问我玄飞楼的行事手段,真是笑话!”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之色,仿佛要将江月楼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死死地盯着秦化风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你!” 玄洛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反倒是身旁的韩天逸口中冷冷地说道 “似你说的……呵!宗门大比便是要下死手是吗?既如此,先前那一场你们楼主都应该死在我们江月楼手上了!” 听罢这话,应墨棠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身后的玄飞楼众弟子更是将杀气腾腾的目光齐齐射出,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 而江月楼的众人亦是不甘示弱,他们脸上带着坚毅与不屈,缓缓地扶上了腰间悬挂的长剑,剑气缭绕,一股磅礴的真气在他们周身凝聚,蓄势待发。 就在双方气氛紧张到几乎要爆裂之际,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那声音如同利剑出鞘,直刺云霄,尖锐而刺耳,震得人心神俱颤。随着叫声的落下,一个巨大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般从看台上急冲而下。 那身影深蓝色长袍随风飘舞,如同一只遮天蔽日的巨鹰,振翅欲飞。他的双臂上真气汹涌澎湃,化作一对巨大的翅膀,翅膀上根根羽毛都栩栩如生,仿佛真的能够翱翔于九天之上。 他身法迅疾如风,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掠过。 当他掠过演武场时,一股狂风席卷而来,将江月楼和玄飞楼人群中间的沙尘瞬间吹散。那狂风如同猛兽般凶猛,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将所有人的衣袍都吹得猎猎作响。 “放肆!住手!” 这一道威严的声音,紧跟着从沙尘中传出,烟尘退散,只见一个样貌普通眼神尖利的男子浑身翻涌着混圆境的气势说道 赫然是刚刚与看台上坐于玄霖身旁的玄意门二长老玄宇飞。 “堂堂玄意门宗门大比,险些演化成门内械斗,成何体统!你们难道忘了?我们玄意门是为何而生吗?你们现在这样是想给我们正道蒙羞吗?” 严厉的声音从玄飞宇口中说出,他严厉的目光环视着两旁的人群,玄飞楼和江月楼,的所有弟子全部不敢直视,尽皆低下了头颅。 应墨棠和身后弟子眼中都闪着惊恐,黑压压的数十人,立马单膝跪地口中连道不敢。 反观江月楼中玄洛水还是倩影微动走上前来,看着玄飞宇说道 “呀!二叔~都是他们要下死手嘛,咱们也是为了保存我们正道力量,才不得已反击的呀!” 少女满脸委屈,娇嗔的声音如同秋水映月般缓缓传出。 玄飞宇面色如常严肃的宛如一块钢板,他还未说话只见看台上玄霖严肃的眼神看着演武场上的江月楼,弟子说道 “水儿!退下!此事严峻莫是你能耍性子的时候!” 玄洛水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依旧满脸的不服气,口中对着玄霖说道 “爹~~” 玄霖只是面沉似水一言不发。这个时候二长老说道 “宗门大比的规矩诸位应该知晓,演武场内,若非自己开口认输,或是被击一方已无反抗之力,则其他人不许参与出手!” “否则公平何在?江月楼此次触犯了大比规则理应处罚!” 玄飞宇严厉的眼神的看着,月楼的方向,全然不管玄洛水已经含泪的眼神。 这时秦化风终于忍不住了,他拨开莫潇的手臂往前一步,向着玄飞宇先是拱手一礼,随后口中闷声说道 “既然此次比武是因我而起,那么我甘愿受罚!只是二长老莫要迁怒江月楼的其他人。” 玄飞宇盯着这个耿直的山东汉子,口中问道 “哦?你说因你而起,可否说说此事缘由如何?” 秦化风听到这话,赶忙将众人全部挡至身后口中说道 “二长老,皆因在下武艺低弱,比武之中产生了破绽,莫潇兄弟只不过担心我有性命之危,才不得不出手相助救我一命,望二长老明察……” 还未等秦化风口中话语说完玄飞宇却自顾自的打断问道 “性命之忧?那你现在如何还站着?” 秦化风本就不善争辩,口中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愣磕磕的呆在原地。这时又听到玄飞宇继续说这个 “若是你真当有性命之忧,我等也会出手阻止并且将会惩罚出手的弟子,而如今,江月楼擅自行事已然犯了宗门大比的规则,那么,出手之人理应处罚。” 玄洛水忧心忡忡的脸上,死死的盯着莫潇她还未开口为他求情,便听到玄飞宇喝了一声 “莫潇!” 听到这话,江月楼弟子脸上都泛起担忧之色,看着莫潇。反观莫潇倒是一脸的轻松,只是不徐不急的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直视着眼前的二长老 “弟子在。”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着急之感,仿佛要接受惩罚的并不是他本人一般,眼中皆是风轻云淡的眼神。 这时候秦化风赶忙单膝跪地,口中大声说道 “弟子甘愿代罚!” 玄洛水,雨小岚,韩天逸,常云骁也随即反应过来全部跪下身子,口中齐声的喊道 “弟子甘愿代罚!” 莫潇看着眼前的几个好友,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暖意。 这是看台之上玄霖出声了 “宇飞!莫潇出手也是为了相救门中弟子性命,又有这么多江月楼的精英少侠请愿,看这责罚就免了吧。” 玄霖的声音听起来端正威严,神中也是波澜不惊,口中话语也听不出一丝偏袒,只剩下公正。 谁知二长老抱拳拱手口中说道 “门主!此次大比是为抵御天火教筛选出类拔萃,武艺过人的优秀弟子上阵杀敌,怎能因为几人求情便因私废公,如此玄意门规矩何在,又何谈对其余弟子公平公正呢?” 玄飞宇的话也是大义凛然,听的周围其余二楼的玄意门的弟子频频点头。 玄霖的脸上闪过一抹为难之色。 “这……” 随后玄宇飞又转身眼中威严愈发沉重看着莫潇问道 “莫潇!你可愿受罚?” 莫潇先是抱拳对着玄落水等人行了一礼以示感谢,口中声音依旧风轻云淡的说道 “莫潇甘愿受法。” 听到莫潇并无异议玄飞宇点点头对他口中声音传遍整个演武场 “既然如此,江月楼弟子莫潇不顾大比规则私自出手,迫使比武中断,这些引发两楼内战,按照门规应当处罚……” 二长老话音未落突然看台之上玄霖再次出声 “飞宇!” 玄飞宇听到门主叫喊,随即转身看向玄霖,身形挺的笔直。眼中直视着看台上的身影,眼中毫无退色。 玄霖长叹一声随后面色稍带柔和的看着莫潇说道 “唉…虽是违反规则,不过莫潇少侠也是为救人心切才犯此大错。飞宇你看这处罚是否可以稍稍减轻一些小惩大诫便可了。” 玄飞宇为难似的点了点头脸上又恢复了严肃他盯着莫潇说 “既然门主为你求情,那么,此次惩罚也可稍作减轻, 以往新秀弟子,会出门抵御天火教,做为历练,不过这几年,邪教势大,外出历练弟子往往因为境界问题而十不存一,莫潇你既然已是云涌中期 便罚你,三日之后跟随三长老一同前去围剿天火邪教,保护我玄意弟子,肃清邪敌,为我正道出力!” 这时玄洛水还是忍不住朝着玄霖说道好像还是为了给莫潇求情 “爹~” “退下!不可胡闹!” 随即玄霖面对莫潇问道 “如何莫潇少侠?二长老的处罚,你可有怨言?” 只见他微微侧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询问和关切,望向站在不远处的莫潇。他的面色柔和,仿佛春日的暖阳,试图缓解场上紧张的气氛。 莫潇站在那儿,身姿挺拔,仿佛一根风中劲竹,在周围人群中显得格外沉静。他的眼神深邃,宛如千年寒潭,让人难以窥视其内心。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是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有着自己的打算。 “在下并无异议,为玄意正道莫潇自当全力以赴!” 玄霖点了点头,他仿佛很满意莫潇的回答随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洪亮地宣布道: “好!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了结!玄意门的弟子们!” 场上所有的玄意门弟子齐声应和,声音震天,显示出他们对门主的绝对忠诚和对宗门大比的热情。 玄霖挥手示意,示意宗门大比可以继续。随着他的命令,场上的众人开始缓缓散去,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二长老也飞身上台,准备继续观察接下来的比赛。 莫潇则默默地走到一旁,弯下腰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宽云铁剑。他轻轻抚过剑身,仿佛在与老朋友叙旧。随后,他将剑归鞘,转身看向台上的众人。他的眼神在玄霖和四长老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要将他们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印在心中。 此时莫潇心中冷笑连连 “玄意门?呵!在下莫说言语,莫抗命令,却因不是不报……” ………………… 第20章 天火行动 天火教内部,气氛紧张而凝重。小米儿站在巨大的圆形石轮之上,他的脸色狰狞,额头上竟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双原本犀利的眼眸此刻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慎重之色,仿佛正在面对着一场生死攸关的考验。 他感觉到自己被四道混圆境的气息牢牢锁定,那些气息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他紧紧束缚在祭台之上。他体内的真气如同被卷入漩涡的湖水,汹涌澎湃,却又无法挣脱那股深邃如渊的压迫感。 石轮之上,小米儿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坚韧。他身后是数百阶的石阶,如同一条通往未知领域的道路,而在这条道路的尽头,是数百名身着赤色玄火纹劲袍的天火教徒。他们目光凶狠,仿佛要将小米儿生吞活剥一般,那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小米儿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那些目光中充满了敌意和挑衅,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动,他知道,这一刻,他必须平复自己慌乱的心绪 “这感觉就像是掉在魔窟一般!” 小米儿可以看到眼前便是四位长老,左手乃是大长老和二长老,张裕德和兰非紫虽是绽放周身气势不过却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而右侧三长老隐于黑袍看不见身形只露出一双清亮的双眼,让人看不清面容,但这身气势居然隐隐在其他三人之上。 剩下那位一身紫红衣袍,身材火爆一双修长的大腿好似白嫩的莲藕在轻神的薄纱下若隐若现的露出一段如玉的肌肤。 她的胸部高耸而饱满,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起伏,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欲望。那紫红的衣袍在她身上显得更加鲜艳夺目,仿佛是她的皮肤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衣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深邃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雪白,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诱惑。 她的腰肢纤细而柔软,仿佛轻轻一扭就能摆出最美的姿态。她的臀部丰满而紧致,随着她的站立而轻轻摆动,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韵律与力量。 幽裳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无尽的性感魅力。她就像是一个妖精一般,美得让人窒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她的存在就是一种诱惑,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不过此时化名厉云的小米儿可没有功夫欣赏这美景,因为从张裕德口中吐出了冰冷质问: “厉云小友,老夫有一疑问,不知为何,前几日令你带回田河镇镇长的尸体做为入教的投名状,这几日,小友不但没有行动反而日日修行,怎么?当我天火教是正道大派,还是来此另有所图?” 慈祥的脸上却散着冰冷的目光。身侧三位长老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浑厚的气息仿佛要将小米儿骨头都压碎。 小米儿知道若是下一句话不能令其信服恐怕是要万劫不复的,更何况还有数百弟子下身下虎视眈眈,一旦动手便是十死无生! 小米儿强定心神脸上刻意的化为张狂的神色 “呵!老子刚刚从追条中脱身自然要修养几回,区区官府文人对我如同蝼蚁,我随时可杀,不过嘛几日后既是要找那帮狗屁正道玄意泄愤,这两天才要多练一会啊,到时候!呵!老子用真气多劈几个玄意崽子!几位长老要是不信老子,就等着瞧好吧!” “这么说~厉云壮士还是不愿动手咯?” 如同羽毛挠心般的声音缓缓的飘入了他的耳朵,听起来就令人血脉喷张,是右边幽裳开口了,小儿心下一沉自觉此遭不好迈过了。 不过表面上却故作不满的说 “既如此,看来四长老是要动手了,哈哈哈!那就来吧!” 说着手上一花,背后的鬼头大刀便被他握在了手中。紧接着小米狞着大嘴脸上尽是疯狂之色。一身浓烈凝在刀上。 的一声,刀上黑霞弥漫。反观幽裳纤手垂下真气好似浓洞的树脂,碧绿的汁水滴落地面。 在石板铺成的地下发出的响声,竟把石板蚀出了几个小洞,可见这毒性猛到。 幽裳的脸上却盈着迷人的笑容好似注视着自己的情郎一般。 而此时小米儿心中却只剩下冰冷的寒意。一旁的兰非紫,依旧拿着一个大牛腿啃食着,张裕德也是慈眉善目的一言不发,三长老合眸而立好像睡着了一般 “看来厉云小弟弟,是该让姐姐好好疼爱一番了~~” 听到这话,小米儿心中一阵咒骂。 “骚蛇!今天怕是要露点底了,不然怕是走不了了!” 战端一触即发。小米儿隐去灼热只留下凶残霸道的真气。 一招“力劈华山了”踏步便冲着幽裳当头砍下。劲气瞬间带起一股腥气涌上四长老的面门。腥煞的气味让这个常年以毒为攻的女子都皱起了眉头。 “哎呀呀~真是臭男人啊!” 幽裳嘴上调笑着可手上却半点不慢脚下真气微涌,娇躯化为一条柔软的毒蛇,轻盈的避开前方落下的刀刃。 手上轻点,两根青葱似的手指上拨在了大刀之上。 直接把小米儿的刀刃“砰”的弹开,另一只手如灵蛇吐信一般裹着绿色的真气化为一道残影直取小米儿面门。 小米儿只觉眼前一条青竹毒蛇闪着幽缘的毒牙直取自己的双眼,小米儿身形一落,脚下猛的扫堂踢出! 手上动作一点不慢,拧身也挥出凶烈一刀。 这一息小米儿沉着冷静,不仅低身躲开幽裳的攻击,并且腿刀齐出,分别攻向她的下盘和腰间,若是幽裳被扫堂腿踢中,身体落下,那这一刀必然会落在她的头上! 幽裳正是看出了这一击的狠辣,眼中瞬间杀意大盛。 她全力绽开真气,竟直直的上跃数米,调整身形,双手飞舞的向下宛如一条吞天巨蟒向下张开了血盆大口。 口中毒液喷散,混圆境的气势向下压来小米儿感受到头顶的危机,眼中雨点似的毒雨拢罩自己已然无处可退。 若是这剧毒真气所化毒雨洗礼,怕是身子口剩下骨头架子了。 “看来要把真气提一下了!” 小米儿心中凝重无比,身上云涌境中期的气息骤提高到了云涌巅峰,好似临场突破了一般,张裕德和三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噢?这小子突破了?” 两人心中均是闪过这样的念头。 这时候只见小米儿脚猛的踏地,手中刀芒更加深厚霸道一刀猛的向上挥去,刀气竟然在毒雨中化开了一道黑路一般,不待幽裳反应,小米儿身形跃起,纵着刀光直冲她的面门。 “呵!所用毒者必以侧面袭杀找寻机会,一招制敌!这四长老被我境界迷惑想要以势压人,我这一刀必让她重伤!” 小米儿心中默念,手中的刀上真气已经烈得微微发烫,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而此时的幽裳,脸色却异常难看。她没想到,自己出手攻击这个云涌境的武者,竟然会让厉云临场突破。 她的心中充满了气愤,但同时也更加警惕。她全力鼓动混圆境的真气,手上攀上一抹绿色的绿焰,那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奇鳞剧毒。 “找死!” 幽裳心中轻喝,她瞄准了小米儿,准备一击必杀。她知道,只要打中厉云一掌,此人便会身中奇鳞剧毒而死。这剧毒无比猛烈,即使是混圆境的武者也难以抵挡。 两人之间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致命的危险。小米儿打算凭借着刀法的霸烈与幽裳进行殊死一搏。 在两人激烈交锋,杀意腾腾的紧要关头,一道黑影突然从旁闪出,犹如鬼魅般迅速。 那是张裕德,他瞬间起身而上,身体周围弥漫着黑色的真气,如同黑暗中的幽魂。他的干枯双手在真气的涌动下,瞬间化作了两把巨大的钳子,尖锐而坚硬。 金石相击的“吭铮”声震耳欲聋,张裕德那瘦瘪的身躯此刻却像是无法逾越的天堑,稳稳地挡在了小米儿和幽裳之间。 他的左手真气缭绕,如同黑色的屏障,幽裳那剧毒的翠绿真气竟无法染浸分毫。而右手则在下方,稳稳地抵住了小米儿那凶烈如龙的刀刃。 张裕德的面色平静而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的眼神深邃无比,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稳稳地维持着双方的平衡。 这一刻,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三人之间激烈的真气碰撞声和金石交击的轰鸣。小米儿心中惊讶于张裕德的实力和速度,他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老者,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和反应速度。 兰非紫啃着手中的牛腿,看到三人在空中抗衡交错,心中感叹的说道 “真不错,可以蹦的那么高啊,以前我也可以,不过我还是填饱肚子比较重要嘿!” 而空中小米儿,心中确是凝重无比。 看来之前潜入天火教交手张裕德时,这个慈善老人还是没有全力出手便让自己陷入险境! 而张裕德则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了!” 张裕德一声怒斥,三人从空中缓缓落地。小米儿的双眼还故作愤怒的死死盯着前方的四长老幽裳。 反观幽裳倒是噗嗤一乐 “张老头~怎么你此刻倒是惜才了?” 张裕德捋了捋脸下的胡须笑语盈盈的说道 “想不到厉云小友如此天资卓绝呀,看来小友所言不虚。这几日确实是在安心修炼,那么此事依老夫看来就揭过如何?” 听罢这话小米儿将手上的刀缓缓的背上,口中闷声说道 “哼!老子已经说过了,既然要共伐正道,我自当努力便是!” 幽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大长老打断 “是了,小友,那三日之后你就跟着二长老去围杀玄意门弟子吧。如此,若是尽心尽力不坏主上大事,也算你纳投名状了,可否?” 听到这话幽裳瞬间冷静下来,心里想着 “父亲大人,如今大计只欠东风。厉云这人虽然桀骜不驯,不过看样子也不算什么正道人物,想来可为我教增添助力。” 随后她的脸上有充斥着娇媚一身气势收敛,瞬间又回到千娇百媚的样子 “只要厉云小哥好好为我天火教办事,姐姐到时候好好的疼爱你哦!” 说罢,还用眼神挑了一下,看的小米儿浑身鸡皮疙瘩直起,口中赶忙说道 “不必了,为天火教办事,是求自保罢了,下次莫要有无端的猜忌便是!” 小米儿说完对着面前四人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看着小米儿离开的身影,张裕德对兰非紫说道 “老二!三日之后,你领着他去,云涌境巅峰也算是此方小高手了,若是他好好办事可以信任并带他回来,若是他另有所图,手下留情那你便就让他留在那里吧!” 兰非紫肥腻的大嘴嚼着碎肉口中含糊不清 “好…嘞!老大,我…我盯着他!” 转眼便是三日后。 这天清晨兰非紫带着三十几个风起境教众还有小米儿缓缓的出了天火教。 一行人向着大同府外东边走了六七里,来在了一座小山之前,小山不高,不过也是绿意盎然,两侧数林掩映,山脚下立着一块石碑,上面雕着“青同山” 兰非紫脸上扯着残忍的笑意对着小米儿说道 “玄意门有我们派去的人,前两日我们放下消息去,说这几日我们会山林上寻找猎户村民为我教中练功所用。玄意门前几日,宗门大比刚过。 往年都会派出中门大比所胜出侠客弟子前来用我天火教众。作为磨刀石进行历练。” “以往都是在外巡逻探查的教众不敌玄意门狗崽子群攻偷袭所杀害,嘿嘿! 先前反攻还留了几人!这一次我要让他们全军覆没!” 小米儿心中不断的思索,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拿下了背后的鬼头大刀,口中残忍的说道 “好嘞,二长老!老子憋好久了!” 兰非紫满意点点头,随后,对着身后众人说道 “现在我们分兵两路,厉云领队十五人,剩下的跟着我!我们要分散隐于山林之中,等待玄意门的小崽子们过来。记住,一旦他们出现,我们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们一举拿下,开膛下酒!” 听到这话,那些天火教徒们脸上都露出了残忍的凶光。他们手中的刀枪剑戟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饮血了。他们齐声应和道:“是!”声音震天动地,仿佛连山林都被他们的气势所震撼。 最后,兰非紫再次看向小米儿,他微微点头示意,让小米儿可以带领他的队伍去准备了。小米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向他的队伍走去。他的背影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承载了无尽的沉重。 二长老眼中闪烁着审视的光芒,转身也带着其余的天火教众,来到一旁埋伏。 半晌过后,只见玄意门三长老俞星泽虚拳半握步伐沉稳有力,身后跟着数十人手持长剑铁棍,向着青同山走来。 身侧莫潇一身黑色劲装左手撑在腰间别着的宽云铁剑上不疾不徐的走着,右手还时不时的拿着酒壶喝着酒。 兰非紫肥胖的身躯上瞬间遍布赤红色的真气,所有天火教众都蓄势待发。 小米儿这边也慢慢的掏出了鬼头大刀,身上凶气烈烈。不过他的心中却想着 “莫哥儿,希望你昨晚的计划可以成功!” ………………… 第21章 围杀施计 莫潇自那日接下了惩罚之后,便主动退出了宗门大比,一个人在房中思索计较着。 这从清源县中随着小米儿一路至此所见所闻,与他心中那个荡气回肠的江湖,简直是毫无半点关系。 那日之后莫潇又找了个机会,来到大同府城内与小米儿交换情报,二人定下计策,就是在天火教和玄意门交战之时进行。 只不过莫潇虽然了解到这世事险恶,还是有着几分深沉与保留,并未全权与小米儿和盘托出。 这一日莫潇便是跟着玄意门三长老俞星泽,然后跟着这数十人皆是宗门大比中,脱颖而出的新秀。 拿棍的三个乃是谷雨楼弟子风起境巅峰,剩下的江月楼弟子四人和玄飞楼弟子都是云涌境初期,听玄洛水说过每次宗门大比,脱颖而出的新秀弟子,都会跟着三长老出门对天火教发动攻击。 每次皆是死伤惨重,不过,实力超群可以战胜回归之人,便可以得到宗门的大力培养。 所以每一次,这些弟子虽知危险无比可为了铲除天火教这个苍生毒瘤也趋之若鹜。 莫潇好像摇摇晃晃,随意懒散地跟在,三长老身后。可是眼神中却一阵清明,时不时的闪烁着精光。 “三长老,这马上到青同山了,咱们这次到底要面对天火教的什么高手啊?” 这时一个江月楼弟子,快步地走上前来压着声音问道 俞星泽依旧是龙行虎步向前走去,脸上带着沉着与坚毅。这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闷声说道 “两日,玄飞楼的弟子探到,说是天火教最近不安分啊,咱们把大同府守的这么严,这帮邪教妖人决定要拿周边村落的村民进行练功之事啊。” “这青同山,是临近大同周边最大的猎户山,这不,冬日一过,周边村子的猎户都要上山来寻那睡醒的熊瞎子,剥了皮毛好去换钱。这帮妖人定是盯上了猎户常年打猎的那身气血罢了!” 说罢俞星泽侧头看向一旁正在喝酒赶路的莫潇说道 “莫潇少侠!此次你是将功折罪,定要好好出力,虽然宗门大比你是没有继续参加,不过按你的修为来说,也是众位弟子中的佼佼者。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天火教高手就由我来出手抵挡一二,剩下的就靠你了!”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好像真是为了玄意门弟子考虑,听到这话,正在自顾自喝酒的莫潇一愣,口中立马回到 “放心吧,三长老!莫潇此次自当尽力而为,不惜代价的完成目标!” 俞星泽点了点头,随即继续带着众人往山脚下走去。 莫潇眼见离着山脚下的石碑越来越近,这座小山虽是不高,却也绵延数里生机勃勃,觉得春日来到,确实是一个打猎的好场所。 俞星泽忽的站住身形,身后众弟子也随即停下脚步。只见他口中说道 “众弟子!” “在!” “前方便是森罗地狱,我们皆为玄意门正道弟子,自是要保卫百姓周全,敢问诸位可敢与本长老入山杀敌!!” 热烈激昂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这数十位玄意门弟子,虽然境界不高,不过也被这股情感激发的热血汹涌,气势震天。口中齐声喊到 “杀邪扶正,玄意长存!” “杀邪扶正,玄意长存!” “杀邪扶正,玄意……” 突然!第三句话语还未落下,两边丛林之中,喷薄而出数道黑芒。 那速度犹如闪电过云,一瞬间两名谷雨楼弟子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黑芒击穿。 只见胸口汩汩的鲜血喷洒,口号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瞬间运起全身的真气。手上兵刃呼啸在风中眼里闪着的惊慌马上调整为警惕。 “什么人!!” 莫潇赶忙上前一步,那两道黑芒闪烁着穿过人群在玄意门左右两侧停住了身影。 绿色的衣袍,祸斗浮雕的半面面具,只流露出一双赤红的眸子,浑身真气也到风起境巅峰。 俞星泽大吼一声 “天火教妖人袭击!给我…杀!!” 当他狂吼出声时,声音如同雷霆般震撼人心,震得周围树林的枝叶都为之颤抖。 紧接着,一道无形的力量自他体内迸发而出,犹如狂暴的风暴般肆虐。这股力量瞬间将身侧的树林撕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仿佛连空间都被撕裂。 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巨大的血色肉团萦绕着磅礴的真气,如同一颗血色流星,直勾勾地冲向俞星泽。 他的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肉眼的极限,只留下一道血红色的残影在空中掠过。 “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刻颤抖。 在场所有人都感到耳朵一阵生疼,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那声音如同山崩地裂,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俞星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眼中闪过凝重。他双手瞬间紧握,四指紧扣,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姿势,似掌非掌,似拳非拳。 他身上的真气在这一刻疯狂地涌动,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翻滚不息。 他深吸一口气,将一身混圆境的真气灌到了极点。只听得 “哞!!!”的一声,这声音低沉而震撼,仿佛是一头铁青巨牛在咆哮。他化手为角,直直地轰向了那血色肉球。 与此同时,身旁树林里数道黑光犹如墨色溅射,瞬间冲入玄意门众人之中。 霎那间血肉横飞,兵刃入肉声不计其数。数十玄意门弟子犹如风中烛,雨中灯一般瞬间此伤惨重,只能发出阵阵哀嚎 “啊!!” “天火教小人!!老子跟你拼了!!” “杀敌!杀敌!!” 莫潇宽云铁剑骤然出鞘,身上云涌中期的真气直接化为一道银光杀入那些带着黑煞真气的人。 俞星泽这边终于烟尘落叶散去,只见两人双手紧扣,真气对冲下甚至将他的袖口全部冲烂,露出了粗壮结实的小臂。 眼前如同肉山的兰非紫,身上真气暴虐,将地上的落叶都撵的粉碎。 “想不到!这一次是你带队啊!” 兰非紫憨厚且残忍的说道,一张肥脸上透露着残忍。 俞星泽双脚齐齐的陷入身下的泥土之中,可见刚才霸道冲烈的一击,对他而言也是压力颇大。 “兰非紫?想不到为了区区猎户,堂堂天火教二长老居然在此围杀我等,真是不要面皮啊!” 兰非紫虽是人身,却一张血盆大口宛如凶兽咆哮着说 “你们玄意门今天一个也别想逃去!厉云!!” 随着他一声暴喝,玄意门众人身后的,树林里一道雄烈的刀光犹如开天辟地般猛的飞出。居然把一个谷雨楼的弟子手中长棍直接斩断,身上壮硕的胸膛直接裂开一道,上而下直达腰间的伤口。 刹那间,又是数十道黑影从树林里蹿射而出。让本就已经以一抵多的玄意门弟子心中惊骇无比。 莫潇此时手中铁剑已经化为了数道苍竹将几名凶煞的天火教弟子一剑枭首,身形猛的站住。 身旁一位江月楼青年侠客名为“长青”他一边持着长剑后退一边着莫潇说道 “莫潇少侠!不行啊!太多啦!快来帮我!!” 说话这一刹那,对面的天火教弟子手中短斧已经在他身上开了好几个口子鲜血淋漓。 莫潇看来了一眼人群中手持鬼头刀肆意挥砍的小米儿,二人心有灵犀微微点头示意。 随即莫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手中的长剑不再犹豫,带着凛冽的寒光,直刺向前。他的脚下,徐啸天阳步运行到极致,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风上,身形迅捷如风,飘忽不定。 突然,一直巨大的苍竹犹如从虚空中横空乍现,苍翠欲滴,带着无尽的生机与力量,朝着那天火教手持双斧的敌人劈去。那双斧在苍竹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几乎无法抵挡。 莫潇的长剑,化作一道惊鸿,瞬间穿透了那天火教徒的身体。只听得一声闷响,双斧应声落地,而那天火教徒的脖颈处几乎被一剑斩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他倒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呜…呜”声,仿佛是在哀鸣自己的不幸。 莫潇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他知道,与这些天火教徒的战斗这些恶人都是死不足惜! 他的眼神坚定,对着一旁的长青微微点头致意,而后他并未停留,瞬间便化身为一道凌厉的旋风。 他身形一动,一招“竹烟波月”便如行云流水般施展而出。只见周围的竹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他的动作翻飞起舞,每一片竹叶都携带着锋利的气刃,犹如万箭齐发,迅猛地朝着其他正与天火教众弟子对战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小米儿这边也毫不示弱。他心中牢记着莫潇的计策,面对眼前两个来自玄飞楼和江月楼的弟子,他手中的大刀闪烁着寒光,带着一股霸道而凌厉的真气。 他身形如风,刀法如龙,每一次挥刀都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两名敌人逼得节节败退。 玄飞楼的弟子手持匕首,身形灵活,试图寻找小米儿的破绽。而江月楼的弟子则手握长剑,剑光闪烁,不断向小米儿发起凌厉的攻击。 然而,小米儿却仿佛游刃有余,他巧妙地躲避着两人的攻击,同时大刀如电,瞬间便将两人砍得重伤昏迷。 只见两人的身体在刀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脆弱,他们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流出,看上去触目惊心。 然而,小米儿却并未下死手,他巧妙地避开了两人的周身大穴与重要经脉,只伤不杀。两名敌人如同被重锤击中,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这一刻,小米儿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凶残。他的刀法凌厉而霸道,但却又透露出一种从容与自信。 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莫潇的计策是正确而有效的,同时也展现出了他作为天火教弟子的狠辣与果敢。 不多时玄飞楼和江月楼的玄意门弟子全部砍的昏迷不醒,直直的倒在地上。 在战场的另一侧,兰非紫与拳脚长老俞星泽的交锋更是惊心动魄。 兰非紫的体型魁梧,仿佛一座肉山,他的拳头犹如陨石般沉重,每一击都带有雷霆万钧之势。他的拳风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爆裂的呼啸声。 而俞星泽则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他的身形矫健如豹,双手双脚并用,施展出各种精妙绝伦的招式。 只见他的双手时而化作虎爪,猛扑而下;时而化为豹掌,迅猛如风;双脚则时而如龙行踏云,时而如霸腿横扫,灵腿轻点。 他身上的各色混圆境真气更是化作一头头猛兽,轮番闪现,与兰非紫的拳风激烈碰撞。 两人虽然都只是混圆境的武者,但他们的战斗却异常激烈,仿佛已经超越了境界的限制。 他们每一次的交锋都伴随着气浪的翻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扭曲,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地上的劲草在他们的脚下被扯断无数,一片狼藉;一旁的树木更是被他们的战斗波及,宛如被巨口啃过一般,坑坑洼洼,满目疮痍。 “想不到,你玄意门还有如此天赋的武者加入。” 兰非紫冷冷笑一声,余光看见莫潇手里拿着宽云铁剑,在人群中不断的穿梭飞舞。 本该以碾压之势的天火教众人,却有数十人死在了那一片片一根根的竹林之中! “哈哈哈!那可是门主看好的人!你们天火教这一次,可是全军覆没了!” 虽是威胁但却带着莫名意味的话语从俞星泽口中吐出。 “嘿嘿嘿!只有你们有新的助力吗?” 兰非紫一边与俞星泽互相嘲讽,身上的肥肉却挡下了一阵阵的攻击,仿佛混圆境的真气也只是在这肉浪中掀不起一丝波涛。 小米儿身上云涌巅峰气息运行至刀锋之上,面对玄意门弟子犹如猛龙过江般一刀一个,他出手利落无比,将还站着剩下的玄意门弟子全都砍杀至昏迷气若游丝。 莫潇也运起皓月真气,竹林剑法过出没有任何天火教敌人可以抵挡片刻,直接将其全部杀死。 片刻之后,两人轮番闪烁舞动长剑和大刀。只见满地的玄意和天火的弟子倒在地上,有的死去,有的重伤昏迷。 山脚下的山林之中只剩下兰非紫和俞星泽,莫潇和化为厉云的小米儿还站立其中。 玄意门和天火教两位长老还在激烈拼杀,莫潇和小米儿对视一眼立马明白了对方眼中的含义。 两人长剑对长刀,皎洁对霸烈。瞬间拼杀在一起。 “玄意门的小崽子!区区云涌中期也敢来送死!” 小米儿口中沙哑的声音充斥着杀意一双血眸死死的盯着莫潇。 反观莫潇同样也是一脸杀意正气凛然的反讥道 “呵!你们天火教叫这么多人都被我尽数斩杀,看来终究是邪不压正!你的结果也一样!!” 莫潇瞬间长剑如霜雪般寒冷,周身气势达到巅峰,小米儿手中鬼头大刀上沾染着玄意门弟子的鲜血也瞬间抖散,刀刃上真气黑的发亮。 两道截然不同的光芒冲着对方杀将而去,一方正气冲天,一方邪气凛凛。一刀一剑瞬间砸在一起发出令人发酸的响声 “滋啦啦!” 身旁刀痕剑影把手树上落叶毁的粉碎,漫天飞舞着木屑断枝。 而一旁兰非紫和俞星泽的交手也愈发激烈。 兰非紫身上赤红遍体,如蛮荒巨兽般在空中扭转身躯,好似泰山压卵般冲向地上的一头巨熊幻影。 “轰轰轰!!” 混圆境的真气对撞,其威力犹如两颗陨石相撞,瞬间将地面震得塌陷三尺。 俞星泽脚下的大地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直接裂开了一道十米长的圆弧裂缝。裂缝周围的土地更是寸寸碎裂,宛如被无数利刃切割过一般。 石子、沙尘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被抛向了空中,它们仿佛化作了利箭,穿透层层树林,将几只正在忙碌的松鼠瞬间射成了血雾。 这一刹那,整个战场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所笼罩,充满了肃杀和惨烈的气息。 莫潇与小米儿之间的配合默契到了极点。他微微给小米儿使了一个眼色,小米儿立刻心领神会。 莫潇手中的竹林剑法突然变得飘忽不定,似乎有意无意地卖出了一个破绽。 随后小米儿飞起一脚,直踹莫潇胸膛。莫潇瞬间飞倒而出,砸断了一一棵碗口粗细的树瞬间滚入山林之中。 随后在兰非紫与俞星泽二人激烈交手的瞬间,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他们之间的空隙中暴射而出,宛如一道划破山中的黑色流光。 这道身影的主人正是小米儿,他手持大刀,刀锋上涌动着云涌境巅峰的真气,带着翻腾的气浪,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烈风刀斩!!”小米儿一声暴喝,声音中充满了凌厉与决绝。 他的刀锋瞬间逼开了俞星泽的护体真气,如同切豆腐般毫不费力。紧接着,大刀携带着无尽的威势,直接朝着俞星泽的肩膀砍去。 这一刻,整个战场都仿佛凝固了。二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刀之上,仿佛能够感受到那刀锋上蕴含的恐怖力量。 俞星泽的脸色也在这一刻变得慌乱起来,他能够感受到这一刀的威力,知道如果这一刀落实,自己这条胳膊恐怕就保不住了。 “不能硬扛!!” 俞星泽心中想到,感到一道锋锐直冲自己右边臂膀。 瞬间几个闪身,身上宛如白鹤翻身,一个轻点避开了小米儿如墨般的刀芒。 可是不要忘了前方还有一个同为混圆境的大敌! 兰非紫看准机会,虽是庞大的身躯却如麻雀般灵巧瞬间踏着灵动的步法上前一拳挥出,瞬间血色真气暴发只听到他口中一声惊雷乍起 “血震撼苍!” 俞星泽虽然没有被小米儿偷袭伤到,可终究是真气一松,被兰非紫一拳击飞数米,虽然还是在危机关头用了大部分真气抵抗不过二人毕竟只在伯仲之间。但是多了小米儿这个变数他还是被伤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在地上翻滚数圈,混圆境真气稍稍弥散显然受了轻伤。 小米儿得理不饶人,瞬间飞身上前。手中紧接着上撩一刀竟然瞬间划开了他的胸膛,刀上真气霸道无比直直的钻入俞星泽的体内。 “噗啊啊啊!!” 这下彻底重伤了这位玄意门三长老,他的眼中喷发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双手瞬间化为虎爪,只听一声,虎啸龙吟撕破空气,要把小米儿的头颅直接拍碎! 小米儿立马抽身后退可是手中鬼头大刀还是被瞬间断成数节,飞刃刀片直直的插入了一旁的树上。 俞星泽随即昏死过去。这时看到小米儿如此凶悍的砍杀出招的兰非紫被肥肉包裹的脸上也显出了一抹复杂神情,随即马上恢复如常。 兰非紫的脚步声如同重锤落地,沉稳而有力,一步步地走向小米儿。他来到小米儿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赞赏的语气说道: “不错!厉云!这次的投名状算你纳的漂亮啊!” 小米儿闻言,那张原本狰狞的面孔瞬间沉了下来,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 他低垂着头,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他的手中紧握着那把只剩下一半的大刀,刀刃上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他缓缓地将大刀甩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接着,他抬起头,用一种无喜无悲的语气说道: “是啊。这一次干的痛快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小米儿身上的混圆境真气突然猛地爆发出来!那真气如同狂暴的洪水般汹涌澎湃,瞬间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他的双手迅速变化,化为一双锋利的虎爪,爪尖上闪烁着炙热的火焰。 他猛地反手一爪,向着兰非紫的面门抓去!那炙热的真气仿佛火山爆发般汹涌而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冲向兰非紫。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和愤怒都发泄在这一击之上。 小米儿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杀意。 “该你了!!” ………………… 第22章 刀俎,鱼肉! 小米儿五爪宛若烧红的烈刀在空中撕开五道出红色的光芒,原本兰非紫本就在一场大战后松懈下来,浑身真气散尽。 眼神刚刚又被分神在小米儿扔掉的断刀之上,耳边实然响起了一声杀意凛然的暴喝 “该你了!” 他心中猛然一呆,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小米回身便是一爪!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身体却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只见小米儿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回身便是一爪! 他肥胖的身躯在生死关头本能地往后一缩,肥厚的脸颊勉强避开了那锋利的爪尖。 然而,他那堆积如山的肥肉却成了最致命的弱点。爪影划过,犹如热刀切入生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呲啦”声。 “啊!…啊啊!!” 一阵钻心的疼痛如同被万箭穿心,瞬间传遍他的全身。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在幽深的森林中回荡,显得异常恐怖。 随后小米儿脚下爆裂的真气一起, 他的身体如同一个被踢飞的肉球,淌着鲜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狠狠地撞在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上。 大树剧烈地摇晃着,枝叶纷纷落下,地面上尘土飞扬,仿佛经历了一场小型的地震。 而小米儿却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所用爪法名为“七煞残虎爪”又名“九没(mo)天爪”取万虎奔山之势,厉狠绝勇,气贯天下。集擒拿敌首,裂敌骨,分碎肉,穿敌心,爪锋烈等为一体的爪法。又炼气为火,霸道凶残,炙热无比。双手交错可欲杀欲决。气势层层叠攒霸道,目光所至皆为爪痕,顷刻间惧人心神,断碎敌躯。 正是因为他所修爪法之特性,此击之下又带着盛怒杀意,莫说是人之身躯,就算是千斤巨石,也要被他深深的撕开一道口子。 可如今从他手上的感受想来,也只是将真气抓入了兰非紫的体内,却没有将他的身形直接撕裂。 这让小米儿在惊讶的同时,眼神中又恢复了深深的警惕,他死死地盯着面前扬起的烟尘。 烟尘逐渐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山林间回荡着兰非紫那愤恨而惨烈的叫声。当一切归于平静,小米儿眼中的景象愈发清晰,令人触目惊心。 前方,大树之下,兰非紫的身影斜斜地倚靠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的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他的脖子,也染红了他的双手。 那双原本被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此时却瞪得溜圆,仿佛要将眼前的景象尽收眼底。血丝遍布在眼球上,使得他的眼神显得更加恐怖和绝望。 他肥胖的身躯上,从胸膛到肚皮,已经血肉模糊一片。五道鲜红的血痕犹如被利刃划过,几乎要将他庞大的身躯剖开。这些伤口深可见骨,层层的肥肉向外翻卷着,露出里面模糊的内脏。鲜血如同小溪般流淌而出,将树下一片土地都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兰非紫的气息已经变得微弱而颤抖,原本那浑厚凶残的气势荡然无存。 他只能勉强地调动体内残存的真气,试图护住那些被剖开的内脏,不让它们进一步受损。然而,即使是这样微弱的努力,也让他显得力不从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颤抖和痛苦的呻吟。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兰非紫那挣扎的呼吸声和血液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这片山林,见证了一场惨烈的战斗,也见证了一个强者从巅峰跌落至谷底的绝望。 他的眼神好像喷出了万道怨毒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化名为“厉云”的男人,口中声音虽然虚弱,却还是暴怒的朝着小米儿质问道 “小……小畜生,这!这爪法……你究竟是何人!来我们……天火教究竟要干什么?” 小米儿甩了甩手,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口中沙哑的声音变回了,清澈温柔之声不过却带着无尽的冰冷。 “二长老,你不记得我了吗?当初你的拳头,可砸的老子好疼啊!” 听到这话兰非紫脸上忽然覆了一阵惊恐之色 “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你居然没死?没想到当初这么多人都让你活下来了!早知道当时老子……老子亲自来杀你了!” 小米儿浑身混圆境真气瞬间蓄势到巅峰手上血红色的烈焰缓缓升腾,配着那张狰狞的脸,此时宛如一个炼狱恶鬼,正在注视着兰非紫 “是啊没死!所以就来索你的命了!!” 兰非紫感觉自身生命气息正在缓缓消失,此刻也打算放手一搏。随后他不再用真气护着自己的伤口,浑身的鲜血喷洒而出,但是他也全然不顾,双拳之上,再一次裹上了浓厚的真气。 搏命的兰非紫气势瞬间膨胀,竟然把喷涌的鲜血也带入功法运行之中,巨大的拳头上直接顶起了两个鲜血圆球。整个个人宛如一座肉山怪物! “我天火大业岂能因为你这个小小的变数而崩毁!今天就和老子死在这里吧!!” 歇斯底里的声音夹杂着疯狂,兰非紫脚下一震口中咆哮着冲向小米儿。 小米儿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左手迅速凝结成爪,指尖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够轻易撕裂任何阻碍。 而右手则悠然背于身后,显得从容不迫。紧接着,他身形猛地一跃,犹如离弦之箭般直冲云霄,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在空中,他数日来隐藏的炽烈真气终于爆发出来,化作了一只巨大的上古凶虎。这只凶虎全身毛发如火,双目赤红,獠牙外露,威猛无比。它遮天蔽日,仿佛连太阳的光芒都被其凶悍的气势所吞噬。 他与巨虎融为一体,左爪在空中划过,瞬间化开五条暗红色的丝线。这些丝线散发着强烈的煞气,如同鬼魅般穿梭在空中,发出“噌噌”的破风之声,让人心生寒意。 下方的兰非紫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然。他挣扎着想要跃起,但无奈伤势过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凶虎朝自己扑杀而来。 “轰隆隆!!” 两者相撞的瞬间,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红色肉团与巨虎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强大的气浪。这股气浪如同飓风般肆虐,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 地上几具天火教弟子的尸体也被这股气浪掀翻,撞上了树干,瞬间化为碎块。 小米儿和兰非紫真气相交,霸道和浑厚血腥的真气在二人之间疯狂碰撞,甚至周围的空气都有微微的扭曲。 小米儿抗衡着真气口中嘲讽的说道 “刚刚一爪没把你宰了,看来你这头肥猪还真是抗揍啊!!” 兰非紫脸上原本的怒火更盛几分,口中沙哑的骂道 “小猫崽子!!就你这样的,敢说自己是老虎?看老子碾死你!!” 说着,他双拳上血光更盛,一股巨力直接顶着小米儿的左手,庞大的身躯朝着他猛地压过去。 小米儿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虽是被压迫着连连后退,口中还是冷冷的说道 “呵!死猪!你觉得老虎最凶狠的是利爪吗?” 背于身后的右手早已积攒片刻的炽烈狠决的真气猛的升腾出炼焰,每根手指甚至已经被真气灌注的犹如烙红的铁钩一般。 他虚握成爪猛的向身前挥去! 小米儿周身气流暴散,赤红的真气瞬间自他身后纠缠凝炼成了一颗燃烧着的虎头,一张血盆大口直接包裹着小米儿整个身躯,向着兰非紫咬去。 “虎落苍!!” “吼嗷!” 紧跟着一声震天的虎啸响彻云霄,山林中觅食的生物全部被这百兽之王的咆哮震慑的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缩成一团。 “啊!!!” 一根肥壮的断臂伴随着兰非紫撕心裂肺的惨叫落在了地上。小米儿凶狠的一击,竟然直接将他的右手整根扯下,宛如真的被一只巨虎啃了一口。 兰非紫向后踉跄两步,不断流失的鲜血,此时让他的嘴唇都有些发白。眼神中满是痛苦和恐惧的看着,小米儿,这是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有捂着自己的断臂,不断的呻吟。 “死肥猪!你还说错了一件事!让你们天火教覆灭的不止我一个!!” 小米儿话音落下,只见兰非紫后的树林中,一片气浪涌动。一道璀璨的剑光尖锐无比,如流星赶月一般,直直冲着他那肥大的身体刺来。 “剑过竹解!!” 跟随一道清朗声音而来的剑光转瞬即逝,如银月般皎洁,如神兵般锋利。 兰非紫眼神惊恐的向后看去,剑光中莫潇神情坚毅,全身气势虽然只是云涌境但剑法威力真当是无坚不摧。 就在这时小米儿也动了,几乎兰非紫转头的同时,的身形直接化作一道赤焰,右手成爪,上面裹挟着狠厉凶绝的真气“嗤!”的一声直直的插入了兰非紫的胸口,利爪嵌入体内死死的捏住了他那肥大的心脏。 随后小米儿手上宛如利刃绞杀,“啪”的一声直接将手里的心脏捏爆!! 生机渐渐从兰非紫眼中抽离,眼中闪过了一生的走马灯 一个瘦弱到几乎快要饿死的小男孩。自从帮他乞讨的哥哥走后,他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现在他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他蜷缩在街角,望着那高高挂起的饼铺,喉咙里咽着口水,但肚子早已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脸上带着冷漠的表情,但眼中却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他伸出手,将一块热气腾腾的饼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但饥饿感最终战胜了恐惧,他接过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男人看着小男孩吃得如此满足,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告诉小男孩,只要他听命于自己,就可以让他每天都有饭吃,再也不用忍受饥饿的痛苦。 小男孩听后,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他点了点头,答应了男人的要求。 那个男人教他本事,让他为天火教做事,男孩也义无反顾的执行着男人下达的任何命令…… 因为他说过只要听他的,就可以让他吃饱饭! 把肚子吃的饱饱的……… “噗!!”一道残月闪过,一颗头颅随着鲜血冲天而起,随后“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莫潇缓缓的将宽云铁剑收起一身气息,平复下来。而随着巨山般的身体将地面砸的一震。 小米儿也抽出了沾满鲜血的右手,不断的甩动着上面的鲜血。这时,莫潇看着躺在树林中一地的天火和玄意弟子对着小米儿问道 “怎么样?可有受伤?你可要想好了,这一次天火教全军覆没,你回去做何交代?” 小米儿看了看满地的尸体,思索一阵对着莫潇说道, “没事,敷衍一阵就行了,就说有你这么个变数,导致所有弟子全军覆没!” “再加上此处战斗如此惨烈,他们定会派人来此查证。你的剑给我一下!” 莫潇大概知道他想做些什么,于是随手将铁剑抽出,递给了小米儿。 紧接着他接过长剑,反手在自己胸膛上割出了几个不深不浅的剑痕,又心下一横,剑锋反转将自己的左边肩膀捅了个贯穿。 “嘶啊!” 小米儿咬着牙拔出铁剑插在地上,莫潇赶忙上前手上运行皓月真气为他疗伤。 这一剑虽然看着狠辣,却只是对穿了血肉,避开了骨骼经脉,其实并不成重伤。 小米儿一边盘坐着用身上的真气修复着伤口,口中对着莫潇说道 “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玄意门的侠客们我都是只伤不杀,不过终究是下手重了。会昏迷的久一些,你给三长老和这些弟子们疗伤一番,再带他们回去,莫要在此给山林野兽害了!” 莫潇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只是口中自信满满的说道 “兄弟!受苦了,放心吧。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这一次宰了天火教一个长老,计策也算是成功了。” 小米儿自觉体内的伤势应该差不多了,似乎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口中又恢复了沙哑的声音,说道 “好了,我回去了!此后,若是再有情报,我们再细细商讨!” 莫潇看着小米儿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口中只能说着 “万事小心!” 小米儿点点头不再说话,一瘸一拐的向着树林外走去。 等到,小米儿的身影渐渐消失莫潇喝了一口酒,将地上的宽云铁剑拔出又挂在了腰间。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了,满地昏迷着的玄意门弟子身前,而三长老之前虽说被小米儿和兰非紫联手重伤。 不过小米儿是刻意的手下留情,俞星泽毕竟是混圆境武者,云涌境巅峰的一击还不足以让他和地上其他的玄意门弟子一样昏迷许久。 此时他的脸上眼皮微动,显然是要苏醒了。 莫潇此时却捡起了刚刚被小米儿扔在地上的鬼头断刀,断刃上缓缓映射出俞星泽的身影。 此刻,他往日潇洒恣意的脸上却泛着无尽的阴沉和冰冷。 树林苍翠席卷叶,此刻万物皆无声。 他看着地上的三长老,口中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的说道 “现在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了……” ………………………… 第23章 拷问调查 莫潇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三长老醒过来,手上刀光凛冽。他随时准备着,准备着完成心中的计划。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昏迷在地上的三长老,忽然睁开了他的眼睛。 俞星泽正意识到先前是于战斗之中,被偷袭至不省人事。他调动浑身的真气,正准备弹地而起。 忽然,一道冷冽的刀光闪现,紧接着,丹田处便传来了,撕裂的阵痛,一身浑厚的真气犹如,水银泻地一般顿时无影无踪。 “啊啊啊!!!” 地上不安鼓动的气流,顿时平静下来。俞星泽疯狂的惨叫,他的脖梗快速的扬起,只见到眼前,一个黑衣男子正在缓缓的收回刀刃。 他定睛观瞧玄来面前之人,正是莫潇!只要细微感受一下,随着丹田处的剧痛传来,俞星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流在体内肆虐,他的真气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沙粒,瞬间四散而去,不留一丝痕迹。 他拼尽全力想要凝聚起一丝真气,但丹田的破损让他感到力不从心。 “大爷的!,莫潇你在干什么!你居然废了我的丹田!!你这个杂碎!!” 此刻俞星泽忍不住对着莫潇破口大骂 “你这个邪教妖人!门主就不应该相信你的!!你回去怎么跟宗门交代!!” 原来是莫潇刚好卡着三长老意识清醒的瞬间,一刀斩破了,他的丹田气海,任凭他混圆境的真气有多浑厚,此刻也如同一个废人一般躺在地上。 莫潇面沉似水,眼中散发着,难以企及的冰冷 “三长老!怕是你还不了解当时的处境,或者说你还是不知在下想要的是什么?” 俞星泽此时眼中怨毒之色宛如利刃般射向了眼前的男人口中说道 “还有什么?你这个天火教的细作!想杀老子就杀好了!!何必在这故弄玄虚!” 莫潇听到这话,几乎就要被气笑了,手中断刃银色的光芒更盛之前,口中依然冰冷地说道 “呵!三长老对待上面还真是忠心啊!只是你此时已成了一个废人,对于魔门的那帮人来说已经是无用了!” 俞星泽瞳孔一缩莫潇的话,宛如针刺般扎入了他的心灵,不过出于畏惧,他依然神色不改,口中强硬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子一生光明磊落为正道而战,岂是你这一个邪门妖人可以威胁的?莫潇!!枉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正道侠客,谁知竟做出如此落井下石残害同道之事!!” 三长老的脸上正义凛然,仿佛,此刻莫潇才是那一个邪魔歪道一般,如果这么多天的深入调查下来他早已经看透了玄意门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啧啧啧!真是大义凛然啊!真是忠诚不二啊!!” “有几个问题要问!敢问三长老,天火教究竟意欲何为!还有于大同府中搜刮来的财物放在哪儿了!!” 莫潇说到此处,手中皓月真气凝着刀光瞬间一起,只听得“呲啦”一声银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紧接着就听到地上的俞星泽哀嚎震天 “啊啊啊!!” 他全力的向一旁的挪动的身躯,地上留下的是一只左手。 “莫潇!!你大爷的,你这个邪魔!!你这个畜牲!!” 莫潇冷眼笑道 “别吼了,三长老!此刻没有任何观众!你也不用想着演给谁看,若是不想生不如死……那么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吧!!” 俞星泽看着一片冰冷神色的莫潇口中依旧是无边的咒骂 “莫潇!!你这个邪魔!!” “你不得好……” 话音未落,紧接着又是刀光一闪莫潇一刀砍断了俞星泽脚掌! “啊……啊啊!!” “他娘的,你这个狗贼!!我正道永不放过………” “啊啊!啊………啊啊!!” 莫潇砍出一刀直接砍断了他仅剩的左手。口中看着这个挣扎,辱骂自己的,敌人心下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佩服。 “真能忍啊,三长老!巨人,你不肯老老实实配合的话,那么在下也只能使出一番手段了!” “既然如此,那么三长老,就莫怪我残忍啊!” 莫潇口中冷笑一声,说着,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本黑皮的古书,书的封面上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信息,看着泛黄的纸张,就知道此书已经有年头了。 三长老虽然被砍掉了一只手和一只脚,不过他好像还相信自己的意志,也可以为了自己心中的任务而舍生忘死。 不过此时俞星泽突然看到莫潇冷笑轻蔑的脸上,此刻宛如对待一个死人一般的神色。 手中不徐不急的翻开那本,黑色的书页,不得不说三长老的内心,此刻开始慢慢变得有些恐惧了。 这时莫潇又冷冷的说道 “知道这是什么吗?” 说着莫潇摇了摇手中古老的书籍,心中闪烁着残忍兴奋的寒光 “之前在我的家乡,老子宰了两个魔门弟子,摸尸什么也没有。就只找到了这本书,好像叫什么…”他顿了顿口中的话语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哦!对了是叫刑讯百解!书里面记载了,从古至今,我闻所未闻的残酷刑法,什么凌迟炮烙都已经算大巫见小巫了!” 俞星泽听到这话,眼中的恐惧更甚!甚至都已经快忘了自己的手脚还在淌着鲜血脸色越发的苍白。 这时莫潇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用手翻了翻书籍上的书页,一字一句的朝着地上躺着的三长老说道 “哦!比如这个!上面记载了两种毒虫,用以奇花引导,从口鼻而入,与受刑者脑中进行激烈交锋,而受刑者会痛苦之疯癫无比,最后将自己的眼珠口鼻全部扯下,一寻求脑中这两条虫子的踪迹!” “哦!这个也不错!!” 莫潇的眼神越发残忍兴奋,真如一个嗜血的狂魔一般,在缓缓的讲述他想要折磨人所产生的快感。 “这……这个是用两根细丝自胸膛而过,避开周身大穴经脉由体内环过心肺,另一头则连通树桩再用以奇异机关,细丝环于颈上缓缓收紧,若是受刑者蹬地求生,则心肺碎裂而死,若是不管不顾则身首分离而亡!!” “还有………” 听着莫潇讲述着书本上的内容俞星泽已然感到头皮发麻,整个灵魂都在颤栗,他无法相信面前这个看起来侠义无双的男人会做出此等泯灭人性之事。 可是看着他冰冷狠毒的眼神,三长老并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他真的怕了,这些刑罚哪怕听听都让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于是他屈服了,他不求可以得到一个善终,此刻却只求可以痛快地死去! “呃啊……嘶!莫潇!别说了!!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俞星泽恐惧的声音叫停了正在诉说着那些骇人听闻的刑罚。莫潇却意犹未尽,眼神中透露着遗憾之色仿佛一个玩具离开了自己一般。 “求……求你!!让我痛快的死吧!不然回去终究也是生不如死啊!!只要你答应我,我就都告诉你。” 听到俞星泽说出这话的莫潇眼中闪过一丝思量,好似特别为难般将手里的书“啪”的合上。 只是脸上还是面沉似水,面无表情,口中说着如寒冰一般的话语 “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之前问的问题,你必须回答详细!” 三长老感激似的点了点头,口中快速说 “天……火教意欲何为我还没得到具体消息!我现在只得知五年计划已经满足……大同府所有的价值许然被掏了个干净!接下来便是要发挥剩下的余热了!” 俞星泽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至于天火教搜刮来的珍宝财物有一部分则藏在大同府福泰里,天宝茶庄!!” 莫潇得到了关键情报脑中思绪万千,脸上则是厉声问道 “你们如此行事究竟多久了!” 俞星泽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口中断断续续的说道 “噗啊……宗门……教派,需要银两维持,城内大小门派的底蕴已然耗尽,若要进行后续计划,只能朝着百姓……百姓!下手……呼…呼!” “只是……这后续计划究竟为何……我确不知情!” 莫潇手中死死的捏紧刀刃心中想着 “看来这帮畜牲所求不小啊!” 看着莫潇面沉似水,俞星泽心中已然透露着哀求之色, “莫潇…少侠!这便是我知晓的一切,至于剩下的只有二长老……大长老或是门主才知晓了!” “现在可否痛快的送我一程!” 俞星泽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哀求,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解脱的渴望。 他望着莫潇,那双曾经充满威严和狡黠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哀求和绝望。 莫潇微微抬头,与俞星泽对视。他感受到俞星泽此刻的真诚,那种绝望中的释然和坦然,让他从激烈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 “下辈子,光明磊落些。” 话语间,莫潇手中的刀刃轻轻扬起,刀刃在月光下闪耀着银色的寒光。他手臂一挥,刀刃便如闪电般划过空气,直取俞星泽的脖颈。这一刀,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和拖泥带水。 俞星泽的眼中闪过惧然,但更多的是解脱。他感受到了刀刃的冰冷和锋利,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包袱和束缚,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然。 “玄……玄飞……杀……”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俞星泽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他的声音微弱而模糊,但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击打在莫潇的心头。 他看着缓缓没了生机的俞星泽心中想明白了,他最后说出的话。 只见他手持着利刃,一步一步的走向剩下的玄意门弟子。 “不行!若是全部斩杀玄飞楼弟子恐怕此次回去会引起门中怀疑!留下那么二三个修为低下的或许可以浑水摸鱼,扰乱视线!” 莫潇心中想着,手中的断刃缓缓的转向了躺在地上被小米儿重伤昏迷的几个玄飞楼子弟。 树林中,银色刀光闪动。莫潇干净利落的将刀刃,用不同的方式,杀死了三个修为最高的玄飞弟子,紧接着又看上了两具刚刚被天火教偷袭致死的江月,谷雨楼尸体。 口中轻喝一声 “抱歉了!” 随后又是刀光闪过,在那两个死不瞑目的身躯上添上了许多狰狞的刀痕。 紧接着莫潇缓缓的走到了兰非紫倒下的身躯前丢下了断刃,使起“竹林剑法”用宽云铁剑将他身上的爪痕印记,破坏了一遍又一遍。 完成这一切后,莫潇深吸了一口气,确保万无一失。 他转过身,开始为剩下的玄意门弟子一一疗伤。他的动作专注无比,仿佛对待每一位弟子都如同对待自己的友人一般。 当莫潇为长青治疗时,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色。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在那里,一株鲜红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位婀娜多姿的舞者。 莫潇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迅速撤回正在为长青疗伤的真气,转身走向那株花朵。 他掏出怀中那本黑皮封面的书籍,快速地翻动着书页,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他的手指在书页上飞快地滑过,每一次翻页都伴随着轻微的沙沙声。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抬起头,望向那株鲜红的花朵,仿佛迫切的寻找着什么答案。 “磷火花?还是……” 原来刚刚那本恐吓俞星泽的所谓“刑讯百解”只是原先严医师送于他的草木书,莫潇稍稍加工便让其从表面上看起来倒是像一本古籍。 莫潇翻翻查查终于找到了想要答案,嘴角扯出笑意。赶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摘下了那朵奇花异草,心下无比的庆幸。 “有了这东西!之后的事情倒是方便许多!” 莫潇心中想到,然后掏出了一个瓷瓶将花卉装入其中。 随后好似解恨一般抄起来挂在腰间的酒葫芦,猛的喝了一口竹叶青,又突然想到 “这酒可不便宜啊,爷爷给我的银两也花销的不多了,看来得需要发笔横财了!!” 随后莫潇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缓缓的走向了满地的天火教弟子尸体。 “爷爷告诉我要勤俭持家的,嘿!我可不能饿死在外面!” 想着莫潇这厮真如先前于三长老说过的那样将地上尸首进行挨个摸尸,抽走了几张数百两的银票揣入怀中。 “嘿!这下,几月的酒有着落了!” 莫潇笑了笑心中想到,随后又开始了治疗玄意门弟子之事,等到所有弟子都被他用皓月真气温养了一番之后。 莫潇便倚在旁边的树上喝着酒等待起来。 天色逐渐暗淡,晌午的热烈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山林中开始悄然下起了春雨。 细雨如丝,点点滴滴地落下,轻轻拍打着地面,将那些战斗留下的鲜红痕迹一点点冲刷掉。 莫潇站在雨中,感受着雨水带来的凉意,同时,他的感官也异常敏锐地捕捉到了周围玄意门弟子真气波动的微妙变化。 他知道,这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时机。瞬间,莫潇身形如电,一个箭步冲到了兰非紫的尸体旁。他毫不犹豫地扑倒在地,全然不顾地面的泥泞和潮湿,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中的宽云铁剑也随之滑落在身旁,剑尖插入泥土,剑身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莫潇的“死去”而哀鸣。 青同山下雨越下越大,滂沱的雨水,仿佛唤醒了山林中一切的生灵,也包括战场里缓缓站起的玄意门幸存之人。 莫潇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仿佛真的已经昏死过去。然而,在他紧闭的眼皮下,那漆黑的瞳仁却在微微滚动。 ………………… 第24章 黑夜调查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有玄意门弟子苏醒过来 “嘶……这是怎么回事?” “天火教的敌人呢?” “怎么会!都死了!就连三长老也…………” …………… 此时江月楼的弟子长青也悠悠的站起来。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尸体。 玄意门弟子只剩下寥寥七人,这个伤亡人数比起往年来已经好了许多了,想来是因为有莫潇少侠的缘故。 “对了!莫少侠呢!” 长青突然意识到莫潇并不在人群中,他心中一紧,赶忙四处寻找。 终于,在一具肥硕的无头尸体旁,他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黑色人影。一眼就认出了一旁的宽云铁剑,那是莫潇的佩剑,它的主人此刻正躺在泥泞之中。 长青心中一紧,赶忙忍着身上的伤痛,踉跄着走上前去。他蹲下身,用手轻轻触碰莫潇的身体,感觉到他还有微弱的生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缓缓地将莫潇的身体放正。 他运起淡蓝的真气,双手轻轻按在莫潇的胸口,为他震去口鼻中的泥水。只见莫潇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仿佛随时都会失去生命。 长青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他不断地呼唤着莫潇的名字,希望他能够醒来。 终于,在长青的不懈努力下,莫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但看到长青时,却露出了一丝虚弱的微笑。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而沙哑: “长青……你还活着…… 咳!咳!……多谢长青师兄了,不然怕是要给闷杀了!” 长青皱着眉摆了摆表示“不谢”反而是口中说着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莫潇少侠,此次入山被强敌伏击,我们都始料未及,只可惜此次除了莫潇少侠和三长老外,我们皆被一个云涌境的天火妖人杀败。” 说到这里仅存的弟子也纷开口道 “是啊!莫潇少侠,连三长老也死了。” “之后战斗究竟如何了,你可知晓?” ……… 在雨中,莫潇望着周围的弟子们,他们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等待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深吸了口气,然后说: “大家,听我说。” “天火教这次真的来势汹汹,他们的二长老兰非紫和一个超级强的教徒厉云,都想把我们玄意门的弟子一锅端了。我虽然和厉云实力差不多,但那些教徒太多了,我真的没办法一一挡住他们,导致我们损失惨重。” 莫潇的声音有些颤抖,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过,我和三长老还是联手反击了。我们把厉云打伤了,让他跑了。但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三长老和兰非紫打得好凶,我则去追杀那些教徒。每杀一个,我都觉得是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了仇。” 莫潇的眼眶开始泛红,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可是!就在我们快要赢的时候,兰非紫突然发飙,攻击我和三长老。三长老他……他为了救我,被那混蛋砍成了重伤。他本来可以躲开的,但他选择了保护我。” 莫潇的声音哽咽了,他低下头,擦去眼角的泪水。 “最后,我终于杀了兰非紫,但三长老已经……已经不行了。他替我挡下了大部分攻击,我真的很后悔,很自责,如果我当时能更强一点,或许他就不会……” 莫潇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此刻大雨中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知道现实极有可能就是如莫潇说的一样。 周围的弟子们都被莫潇的话深深打动了,他们默默地站在雨中,为三长老默哀,也为莫潇的坚强和勇敢而感动。 还有其他楼的弟子议论纷纷,语气中满是羡慕 “这可好了,江月楼和谷雨楼回来的人都能得到宗门大力培养!” “是啊,以往可没那么多,历练能活下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宗门也是稀缺人才!” “听说前几次历练回来的新人,全都,进了白玉楼了…………” 即使玄飞楼仅剩的弟子脸上抱有狐疑之色,但看着眼前的情况也不知从何处怀疑,毕竟他们也是战至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而莫潇故意隐了一些细节,就是为了让听的人自己完善事情的经过,这样一来莫潇回去自己并不用解释什么方便后续计划的进行。 等到所有事情全都在众人心中盖棺定论之后,众人便商量着先回宗门,之后再派人来收殓玄意门弟子和三长老的遗体。 于是乎由伤势稍轻的莫潇开路剩下弟子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着往宗门的方向行去。 只留下了腊黄的尸体在林中陈横……… 众人回到了玄意门,果然,正如他想的那样玄意门的幸存弟子自然完善的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整个玄意门都对三长老大义凛然的牺牲感到赞叹惋惜,也对于莫潇的行为大为欣赏,称其无愧一个大义凛然的侠客! 而莫潇在应对了江月楼的几位友人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倚在关好的木门上,神情凝重。脑中一遍遍的闪过这些天的回忆。 莫潇审问着自己的内心,虽是问心无愧的做下这一切,不过终究撒下了弥天大谎,这一声声赞誉令他脸红羞臊,可心下又想道 “不过我所斩皆为恶人,却无意算计真侠客之意,诸位同道!莫潇在这番赔罪了!”想罢朝着门外行了一礼, 脑中不禁思索着,期盼着有朝一日自己修为可以冠绝天下时, 定要一剑肃清所有的魑魅魍魉! 之后莫潇在屋中思索着后续计策心中对于玄意门和天火教之间的关系也算稍稍明晰。 只是灭火教所谓的大计仍然陷入一片迷雾中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唉!看来还是要和小米儿在大同府内走一遭啊!” 天火教至殿后的密室中,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 四个模糊的人影藏匿于这深邃的黑暗中,只能依稀从他们的身形和轮廓中辨认出,他们正是当时看台上的其中四人! 气氛异常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这时,一个威严而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死寂般的沉默,正是玄意门宗主玄霖。 “老三死了!” 玄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悲痛和愤怒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继续说道:“这事儿,诸位有什么看法吗?” 话音刚落,四长老俞洪身上猛然爆发出强烈的真气,这股真气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整个密室,将其余三人震得衣衫摆动,仿佛随时会被这股力量吞噬。他的双眼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密室都点燃。 “门主!” 俞洪的声音如同爆竹般炸响在密室中,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哥哥的死肯定有问题!那么多年了,为了大同府大小门派多少次历练,咱们为财,天火那边为命。 怎么就这一次闹了个同归于尽呢!去的这一批人里绝对有问题!!” 他的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悲痛。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整个手掌都捏碎。他的脸上写满了狰狞和疯狂,仿佛要将那些背叛者碎尸万段。 这时大长老温云却咧了他一眼,瞬间四长老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爆裂的气势瞬间平复下来,就连神情也恢复如常。 这时温云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稳重宛如一个长辈一般 “确有疑惑!无论怎么讲,咱们和天火也算给一人办事,假意相争那么多年,如今只差临门一脚,怎会有此等自相残杀之事?恐是被人算计了!“ 云霖沉吟了一会口中说道 “也不该啊!就算是心有诡谲之人也须实力进行谋划才是。 此次历练,老三和兰胖子都是自己人,实力境界最高的也就莫潇了。 不过此人就算是再藏拙也上不了混圆,又如何能算计两个境界高于他之人呢?” 温云缓缓的伸起明显粗壮于常人的右手手中一抹血色真气一闪而逝,他猛的紧握将空气都抓出了炸裂之声 “那就看着那莫潇!派人好好盯着他!主上大计绝不可有任何意外!” “我等明白!” 居然包括玄霖在内的其他两人也纷纷拱手示意,仿佛温云才是玄意门实际的掌控之人。 ………………………… 两日后的星夜,三更时分,夜幕如浓墨般厚重,只有点点星光点缀其中。 莫潇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窗台上,他脚下轻点,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住所。 在黑夜的掩护下,莫潇的身形如同鬼魅般难以捉摸。他几个闪转腾挪之间,便轻盈地跃上了玄意门高耸的围墙。他深吸一口夜晚的清冷空气,感受着微凉的夜风拂过面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是时候和盘托出了!” 莫潇对着自己说道 随后他纵起真气,身影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向大同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人总是习惯一些事情,即使只做了两三次而已。 然而,他全然不知,在他身后,一个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紧紧跟随。 大同府 同样的小巷,莫潇几个身形飞转,快速落地。 身形潇然,鬓角的发丝微微摆动端的清俊潇洒。 眼前小米儿早已经等候多时,看起来倒是无缺无漏,脸上乔装的面目仍然可怖。 看起来倒是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我都处理好了!怎么样,回去之后有没有什么问题?” 莫潇看着小米儿问道 “这些天火教的渣子有没有为难你!” 小米儿的面色阴沉如水,双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解的光芒。他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随后一言不发地朝着莫潇走来,每一步都沉重而坚定,仿佛要将内心的怒火全部倾泻而出。 莫潇看着他走来,心中虽然早已明白小米儿的想法,但他却选择了站在原地并不躲闪也不出声。 他静静地注视着小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诉说着一段难以言喻的往事。 “砰!”小米儿终于挥起了拳头,没有真气加持,只是纯粹的肉身力量。 这一拳势大力沉,直接将莫潇打得往左冲去,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小巷的墙上。脑袋和石砖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在回应着这一拳的力量。 莫潇被撞得几乎站不稳脚,他捂着疼痛的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鲜血顺着他的脸庞缓缓淌下,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嘀嗒”声。 小米儿见状更加愤怒了大声吼道: “你他大爷的!!莫潇!!你骗我!!”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失望。 “老子昨天接到的风!玄意门三长老死了!!我那一刀不可能杀了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着小米儿手上居然燃起了一道赤红的真气,烈焰照的他的脸上布满了愤恨,的整个黑暗的巷子通红无比发亮,一股灼热的真气直冲莫潇面门。 莫潇见此情形口中苦笑道 “呵呵!兄弟为何不信我?若我是恶人,你岂能活到现在?” 小米儿心中一颤! 是啊,从两人相遇之时莫潇若是要取自己性命当真是易如反掌。也是因为自己的经历才来到此处调查,虽然莫潇做出了自己不解之事,但也未必没有缘由。 随即小米儿冷静下来一双眼睛盯着莫潇不言不语,只是为了求一个真相。 “你信我吗!兄弟!你若是信我,今晚和我走!我一定让你明晰一切!” 小米儿看着莫潇那张真诚的脸口中还是不由自主的说道 “我……我信你!” 莫潇听罢当即不再多言,他转身一跃,身法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瞬间便踏上了屋顶。 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小米儿见状,也毫不示弱,他纵起身形,紧跟着莫潇,两人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在大同府内飞快地穿梭。 夜色中,两道黑光在屋顶上起落,如同两条游龙般在城东泰福里区域闪烁。他们的速度极快,却又悄无声息,仿佛连风都被他们避开了。 莫潇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宛如鹰眸一般锐利。他扫视着城中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某种迹象或线索。 城内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远处更夫的打更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祥和。 终于,在城东泰福里的街道上,莫潇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块用金墨书写的四个大字上——“天宝茶庄”。 这四个大字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莫潇没有犹豫,他踏着瓦片,身后紧跟着小米儿,两人如同鬼魅般直接隐到了茶庄的门楼之上,随后二人静静地观察着茶庄内的情况。 前方的莫潇突然紧紧拽住小米儿的手腕,他的眼神锐利而专注,犹如猎鹰盯着猎物一般,仔细扫视着院内的每一个角落。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前院的青石板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泽。 他们在墙上悄悄靠近后院,一股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几间厢房的窗户规整四方。从乌黑的窗纸看出里面并没有活人看守。 院子中央的那口炒茶大锅,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古朴而庄重。 确认无人之后莫潇和小米儿运起步法飞身而下宛如秋叶过河一般,没有引动一丝波澜。 他们轻轻踏过青石板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仔细的审视两旁。红漆柱子上镶嵌的浮雕护栏在月光下显得栩栩如生。青砖瓦漆规整大方,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格调。 东西两侧摆放的蓝瓷花瓶中,绿萝和兰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它们与整个茶庄融为一体,营造出一种高雅而祥和的氛围。 “咱们来这干嘛!” 小米儿不解其意口中压低了声音说道。 莫潇的脸上则是阴沉无比,口中轻声低语说道 “这里就有答案!!” “小米儿!你身形躲藏隐于院中,若是有人跟踪你可毫无顾忌,直接出手,今日若不给你个交代那么此后的事你也不必信我了!” 莫潇言辞凿凿的说道,最后,他自顾自的踏步上前,推开了左边第一间厢房的门。 小米儿虽是满腹狐疑,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相信他的莫哥儿,快步得来到一旁的红柱之后,将自己的身形气息隐匿。 耐心的帮莫潇望着风。 忽然茶庄前院屋顶的瓦片上,传来了一阵摆动,紧接着月光下一道人影也飘飘落入院内,轻轻的点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响声。 小米儿隐于柱子后耳边传来一阵轻响,浑身紧绷,微微侧过头去观察,月光下的面孔令他大吃一惊! 小米儿脑海中翻江倒海口中无声的说道 “果然有问题!不然你来干什么!!” ……………………………… 第25章 含生木绝险,月夜凶虎泪! 莫潇缓缓的进入后院的厢房,房间里凄黑一片、一片、一片。 纵使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可房间的窗户上被加厚的窗户纸封的严严实实,莫说是月光就算日正午烈阳,这屋子应该也是昏暗一片。 莫潇不敢轻易踏前,手上真气汇聚宛如手指皓月一般,清冷的白光一瞬间眼亮了暗室。 眼前的景象让早有所准备的莫潇也是大吃一惊,这哪里只是一间厢房? 而是每间相邻的房间墙上已经给打通了只留下了两根乌木的长柱顶着屋顶,整整五六间的厢房贯通连接把此处改成了一个几十米长的库房。 库房内星罗密布的依次排列了二十几口一米有余的大箱子,皆是用实木打造,上面用两张封条死死的贴着。由近至远莫潇发现有的箱子上布满了灰尘,有的左右交叉的封条已经有些泛黄,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这些狗贼真该死啊!如些多的钱财究竟做何用呢?” 莫潇心里大概明朗了这箱子里的是什么了, 是罪恶,是贪婪的兽心罢了。 他来到了一个在最前方的箱子周围观察着地上隐约可见的脚印,似乎说着这里前几日还有人员来过。 凄冷的月光洒落在莫潇坚毅的脸庞上,他的眼神比那月光还要冷冽。 他静静地抽出那柄宽云铁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一剑便斩断了箱子口的封条,随即轻挥剑尖,锁扣应声而断。 “吱呀——”一声悠长,箱盖被剑尖轻轻一顶,缓缓开启。 箱内之物,在莫潇手中真气好似的白玉灯笼的映照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那光芒犹如万紫千红般绚烂,光辉将周围的一片昏暗驱散,连莫潇也不禁为之目眩神迷。 “天爷唉!老子算开了眼了!” 莫潇心中惊叹,只见箱内珍宝堆积如山,珍珠玛瑙如星河般璀璨,翡翠碧绿如玉盘中的青翠,黄金则闪烁着诱人的金光。 各色奇珍宝石犹如繁星点点,在白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莫潇凝视着这满箱的金山宝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怀中那厚厚一叠的银票,在这无尽的财富面前,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连“钱”的称谓都配不上。 这堆奇珍异宝中,莫潇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 “等等?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一应该就是………” 他用手缓缓的拔开了一把珍珠项链,眼印入一抹温润雪白。 ……………… 在庭院内,月光如细纱般洒落,柔和而清冷。一个人影逐渐从月光的朦胧中浮现,展现出他真实的面容。 原本那张带着轻佻和洒脱之意的脸庞,此刻已被冷峻和凶狠所覆盖,仿佛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他一身黑衣,与平日的装束截然不同,显得神秘而危险。 他手中紧握着一块镇尺似的长形木条,藏于背后,仿佛随时准备发动致命的攻击。他缓步无声,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悄然接近莫潇所在的厢房。 小米儿藏在红柱后的阴影中,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般翻腾。他的双眼瞪得几乎要裂开,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在他的记忆中,那个人曾是如此义气、洒然、玩世不恭,除了天赋一般之外,几乎与莫潇如出一辙。他们曾并肩作战,共同面对过无数的邪魔,情义深厚! 然而,眼前的这个人却让他感到陌生而可怕。他的面容扭曲,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完全看不出一丝昔日的好模样。小米儿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意识到自己被这个所谓的“好友”欺骗了。 更让他愤怒的是自己因为单纯和愚蠢而陷入了生死危机险死还生估计都是因为面前之人! 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意从心底涌起,几乎要滴出血来。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但他却毫不在意。他只想找到那个背叛他的人,杀之泄愤。 小米儿眼尖地瞥见韩天逸手中紧握的长方木条,心中猛地一惊,那股不安如同巨石砸落心田,瞬间让他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云飞楼的含生木!该死!这是冲着莫哥来的! 所谓“含生阳,散送阴!”含生木,虽是似木,却由一千二百三十六片薄如蝉翼的锋锐刀片嵌咬而片。 内有足量火药,一经由真气触发瞬息之间由头至尾刀片飞散,七丈之内于“含生木”前方,无命生还,血染苍穹! 若是数米之内,更犹如千刀万剐一般,且每片刀刀只有四寸许,覆有奇毒,见血封喉!可谓是一件至阴至狠的凶器。 此刻,韩天逸手中的含生木在月光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仿佛是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准备发动致命的攻击。 小米儿能够想象到,一旦韩天逸触发含生木内的火药,那些刀片就会如同暴雨般四散飞溅,将莫潇所在的厢房笼罩在一片血光之中。 小米儿脑中思附道: “莫哥儿的竹林剑法我也看了数次,学了十之七八。其中影叶叠嶂,胸有成竹两式,配合步法,足以阻挡同境之人射出的大部分暗器, 具说含生木因其工艺超绝,整个玄飞楼只有两块,其一手之前的大同府中的正邪大战消了一块,如今这是剩下的一块。 这杀器纤薄散刃看来是专破莫哥儿的竹林剑气啊!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就在小米儿隐于暗中之时,只见韩天逸已经摸于厢房门前,一身真气缓缓覆起,那波动已经攀至云涌境巅峰,他浑身蓄势待发。 只要动手破门而入,便能用“含生木”给莫潇致命一击。 看到这里小米儿已经没空思索,心中大惊 “不好这狗儿子,平日里竟然藏匿境界!莫潇有危……” 小米儿来不及心中念头说完便身法如风,悄然接近。他眼中火焰跳跃,真气汹涌欲出,脚尖轻点地面,瞬间激发出一道炽热真气,似火球般划破黑暗,直袭韩逸飞。 韩逸飞立于屋前,手握“含生木”,目光凶狠。 他心念一动,准备纵身入屋,以“含生木”与真气合力,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他即将动身之际,一声低沉而古老的虎啸在夜空中回荡。 这虎啸声仿佛来自远古凶兽,充满了野性与威严。随着虎啸声的响起,一阵劲风掠过韩逸飞耳畔,带着刺骨的寒意。 紧接着,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万虎奔腾,吼声震天,如天雷滚滚,直劈其灵魂深处。 “啊!啊啊啊!!!!” 韩逸飞只觉脑海中剧痛无比,仿佛有无数猛虎在撕咬他的意识。他痛呼一声,声音凄厉而惊恐。 鲜血自他的眼、鼻、口中流出,他痛苦地扭曲着身体,仿佛随时会被这剧痛吞噬。 一身气势瞬间颓下,就连“含生木”也“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小米儿掂步拧腰飞起一脚!脚上霸道的直挥洒而出,将正在抱头惨叫的韩天逸一脚踹飞。 “天虎十三扑”取灵猫之柔,恶虎之凶。集步法,腾挪,藏形,攻伐为一身是上乘轻功。 而震惶爪算是小米儿七煞残虎爪中较为鸡肋的一招,需以爪气撕出虎啸再用真气拧为一线逼入敌耳,在人耳中炸开,以震人心神,控人行远的效果,但可惜只有境界低于自己之时才能送入,所以也只有今日小米儿灵机一动方有奇效 韩天逸的身躯在空中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速度快得惊人。 他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砸在了一盆兰草上。 那盆兰草瞬间被砸得粉碎,泥土和碎片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草香和尘土的味道 “啪啦啦——”这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瞬间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碎裂的兰草盆和泥土碎片在空中飞舞,卷起了一团烟尘,将韩天逸的身影笼罩在其中。 莫潇在屋内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声巨响。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紧迫,需要尽快收集证据以便后续计划的进行。因此,他并没有过多在意屋外的动静,而是继续专注地打开眼前的箱子。 莫潇的手速极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条不紊。他逐一打开箱子,仔细查看里面的物品。 这些箱子中装满了各种文件和物品,每一件都可能成为他后续计划的关键一环。莫潇全神贯注地收集着,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着一丝安慰。他知道小米儿就在屋外看护着他,这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相信不会有任何危险靠近他。 门外…… 烟尘渐渐散去,韩天逸的身影在月色中逐渐清晰。 他摇晃着身体,口中溢出丝丝鲜血,每滴血液在月色的照耀下都显得格外刺眼。 他努力支撑着自己,试图站稳脚步,但身体的不支让他只能踉跄着前行。 此时,对面的小米儿缓缓走来。他身着黑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的面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狰狞,仿佛恶鬼附身,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小米儿弯腰捡起地上的“含生木”,手指轻轻摩挲着木条上的纹路,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但更多的是对韩天逸的不屑和轻蔑。他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韩天逸,不发一语,但那眼神已经足够让韩天逸感到恐惧。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形成了一幅鲜明的对比。韩天逸狼狈不堪,身负重伤;而小米儿则冷酷无情,宛若一位黑夜中的死神。两人的眼神交汇,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天火教的?混圆境?你就是那新入教的厉云吧! 为何犯我玄意门?里面那人与你是何干系?为何要保他?” 韩天逸擦去了他嘴角的血,眼神中带着凶狠,浑身气势又开始鼓荡起来,将周边瓷片石子震的悬空颤抖。 他心中疑惑万千,不知如何得罪了这个,凶恶的强者。只能借着玄意门狐假虎威的说道。 “现在离去!莫要妨碍我玄意门办事!诛杀叛徒!!” 小米儿口中冷冷的笑道沙哑的声音越发低沉。 “呵呵呵,你不认得我了?真是虚伪啊,当初………老子还那么相信你!!” 说到最后,小米儿干脆不再隐藏声线,直接用自己原本的声音缓缓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韩天逸好像被勾起了一段尘封的记忆,这个声音!是来自一个死人!! “不!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居然没有被杀死!!” 小米儿将右手背在身后,口中的冷意,宛如结成冰霜,无情的刺入韩天逸的双眸! “又是这句话!我若不是碰到了你口中所谓的那个叛徒,确实应该化作一堆白骨了!!” 这肮脏的江湖,根本不知道,他的背上到底背负了什么,只有无尽的算计,还有肮脏龌龊到令人作呕的人心! 小米儿浑身混圆境的真气毫无保留的爆发。直接将身后窗户上的糊着的纸直接震烂,气流如线的带动屋内正在忙碌着的莫潇的鬓发。 莫潇瞥了一眼窗外,脸上漫着一股苦涩。 “爪弑善!虎落苍!!” 小米儿愤怒的真气带着无穷的气势,难以想象,一个小小的茶庄内,竟如同千里山丛,一望无际!! 这不是万马齐喑,而是万虎奔腾!! “啸吼!!” 韩天逸眼前房屋崩塌,星夜血红,他再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无数尖牙利爪要将他粉碎!! 他拼尽全力想要抵挡这股力量口中说不出一句话,但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下,他感到自己的抵抗变得如此无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猛虎向自己冲来,感受着那炽烈锋锐所带来的后悔和绝望。 正所谓 蛊毒人心不可堪, 纵是凶虎也悲然! …………………… “吱呀呀~~” 厢房的门开了,莫潇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向着门外走来。 映入眼帘的则是一片废墟,原本高雅古韵的庭院内,石板的地面好像被万军奔腾而过一般破碎。 前厅到后院,这中间已成了一片虚无,好像被树把斩天利刃划过一般。 小米儿低着头,缓缓的站在莫潇身前,眼前已经只剩下一片人形的血渍洒在地面。 一股悲凉的气息弥漫在厢房之前,毕竟谁被信任之人如此对待都不会好受的! “曾经…我以为,他把我当兄弟的……” 莫潇一言不发,来在了小米儿身侧,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 “没事儿,现在!有我把你当兄弟!!” 小米儿凄然的身影忽的一抖,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死死的盯着莫潇。 莫潇可以从那双原本活力的眼眸中看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希冀。他的声音低沉而沮丧好像是为了刚刚道歉: “对不起!莫潇!” 随后小米儿紧接着问道,他的神情非常迫切 “莫要隐瞒,告诉我!” “我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莫潇点了点的头,看着月光洒在地上的薄凉,口中缓缓说道 “这是个漩涡,是个弱者会不得好死的漩涡,我们已经被卷进去了,接下来的……” “只有拼命了!!” 第26章 真相!! 月夜下,无数的大同府百姓听到了不远处的巨响,虎啸之声,以及利刃飞舞和房屋破碎之声此刻却没有人敢出门观看,全都紧闭房屋躲在屋子里议论纷纷。 “二娃!今咋了?大虫进城了!” “嘘!爹,估计是有人打起来了,咱不掺这事,要真是大虫官府会管的……” 临近的茶楼内老板和妻子也缩在被子里。 丈夫死死和妻子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等到屋外平静了一下来 片刻之后,二人才窃窃私言的说话 “老爷!是恶人又杀人了吗?” 那茶楼老板心有余悸的回道 “嘘!他们杀了人就走了,莫要多嘴!染上了腥,到时候咱们都没命了!” 庭院内,两人坐在厢房外的石阶上,莫潇拎着酒壶,喝了一口递给小米儿,语气缓缓的诉说 “当初救你时,我就发现了追杀你的人之中,便有一人身中衣物上有蓝色祥云图案,我便警惕起来 说起来这跟我儿时经历有关,呐……就是这个。” 说着莫潇从怀中取出了一根布条,蓝色的布条在月光下,可以明显的看到上面绣着飞腾的祥云图案 小来儿接过了布条脑中回忆一幕幕闪过。 果然!就是初莫潇给自己辨认那块布条。他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可是仅凭这个,你就认定玄意门有问题?” 这时莫潇又从怀中掏了另一根蓝色布带,同样的祥云图案,同样的工艺,只是这一根布带有些泛黄,祥云纹上都有些起线了,一看便是有年头了 小米儿有些惊诧: “这是?” 莫潇回道 “我自小生在清源县,自小爷爷带我习武,可开始我不愿,只觉得,挥剑,站桩太苦。直到我八岁那年……” 小米儿安静的听着莫潇的经历,终于在他说到自己的爷爷在那帮劫掠百姓儿童的匪徒身上扯下了这个布条之时! 他的的眼神流露出了震惊,他捏着泛黄的布条声音有些不可置信 “莫哥儿!难道说!” 莫潇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开始我对布条不解其意,爷爷也并未明言,直到我救下了你,你告诉我这是玄意门的衣饰,并且跟我说玄意门作为正道大派,一直跟和邪教对抗。于是开始我便有了两个猜测 一为:玄意门十年前也是邪道门派,所以才会在我儿时,派人劫掠村庄,欲用百姓儿童练功,只是后来改邪归正,成了正道大派。 可这又解释不通为何天火教追杀你的人中会有玄意门人隐藏其中,不过也不排除是那玄意门人背叛入教,或是卧底潜伏。 只是我认为多个巧合下这第二种情况可能性不高。 其二:之前你说过,天火教背后可能是魔门,而玄意门抓儿童百姓用来练功,也服合魔门准则。 可如今这正邪对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呢? 我便推论那便是玄意门和天火教本就是一丘之貉,玄意门只是十年前魔门楔入大同府的一颗钉子罢了。” 莫潇口中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精光: “而且从玄洛水姑娘的口中得知玄意门是由他父亲玄霖一手创立的。 这也更让我确信了这玄意门就是第二种情况,或是在十年前这门派就被魔门控制。在魔门的支持下才能迟速壮大,等到时机成熟,再让天火教入侵大同府时。 而玄意门假意对抗,终于天火教和玄意门在所谓的正邪之争之下,灭掉了大同府和周边的所有大小门派,再吸收其底蕴,慢慢的,只用五年!天火和玄意已是山西大同一带最强的两个势力了。” 小米儿听到这里,狰狞的脸上居然浮现了复杂的神色,有了然,有愤怒,有无奈更多的怎是难以言说的神绪。 他的声音透着五味杂陈 “所以说,我从青阳镇出来就被你算计了?就因为这样,你才不让我活着的消息被玄意门知晓 而你说,事有蹊跷也是说当初我加入玄意门而潜入天火教是二派通风才注定会失败。 再后来你让我加入天火教,一是为了保护我不被两派发现,二是为了在行动时,可以汇总两边消息更好的定计。 比如这次你嘴上说是为了铲除天火教长老,实际上玄意门的长老也在你计划之中吧!” 小儿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 “而且我入天火还可以为你得到较为准确情报让你的谋划成功率更高! 真是可怕的谋算啊,莫潇! 可是你怎么就确定这次的行动你一定会成功呢?” 莫潇喝了口酒,点了点头说道: “因为你啊!小米儿,你的功法招式霸道凶烈非一般武者可及,每一门都在我所学之上,况且虽然相交时间不长,我也不敢彻底信你。不过就河边那次我看看出寻常混圆境绝不是你的对手!当然也有赌的成分在吧。” 小米儿瞪了他一眼,手中捏着两条布带对着莫潇摇着,口中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 “可是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就连这证据都是十年前的了!你怎么会就笃定玄意门也是魔门棋子呢!你要我怎么相信!” 莫潇笑了笑看着小米儿,知道这不过是他想要彻底死心而已。 “还记得吗,你刚入天火不久就告诉我,过几日有针对玄意门的围杀。 可是当时玄意门高层都还没有通知具体时间,我这个玄意门的人都还不知情,你却比我先知道了这个情报,这不反常吗?” “现在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突袭!而是赤裸裸的陷阱啊。” “哦!你要证据,这个呢!” 随后莫潇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往地上扔去。一个条状物在地上砸出“砰砰”的清脆响声。 月光下小米儿他看见了一个洁白的玉如意在反射着柔和的宝光,玉如意上一条栩栩如生的螭龙浮雕攀着杆子,如意顶端镶着各色的宝石看起来美轮美奂,杆子末梢还雕着一个霍字。 “这……这是?” 莫潇掏出小乌龟在月光下喂食着,口中一边说道 “真以为我只是为了杀玄意门三长老?你走后我先拷问的他,就问了问有没有见不得人的放东西的地方,我也怕呀~怕杀错了好人。毕竟玄意门还是有真侠客的,但是他把答案告诉我了,那该死之人我是断不能留他了~” “还记得咱们进大同府那天吗,那茶摊老板说的吗,霍家传家宝,白玉螭如意!” “呵,天火教做下的恶事,我从玄意门的地方找到了。你要是不信自己进去看看吧!我估计里面的那些是给魔门留的,几年的门派底蕴,民脂民膏,呵呵!” 莫潇冷笑着,小米儿看着地上玉如意乜乜些些的发愣。 忽然猛地起身,转身就向着厢房走去,只留下了一个绝望的背影。 莫潇呢,也不急。就在门口坐着逗着自己的可爱的小乌龟,静静的等待着。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米儿便低沉的走了出来。显然是接受了现实,原本还抱着希望以为韩天逸的出现是宗门败类的个例, 但是屋内几口珠光宝气弥漫的箱子,彻底的击碎了他心中的幻想。 小米儿此刻已经彻底相信了莫潇的判断。 莫潇没有转过身去,也能感到背后一阵阵的心死绝望。 “怪不得爷爷,不直接跟我说是玄意门小时候犯下的恶事,毕竟是扬名整个山西的正道大派,我一直跟在爷爷身边,他老人家要是跟我直说了,追查真相时,怕是会影响了我的判断!” 莫潇感慨万千,看着小米儿一身沮丧的在自己身旁坐下,整个人臊眉耷眼,甚至不敢抬头。 “没事儿,兄弟!江湖险恶嘛,所以说你也别怪我了,而且此等恶事,此等弥天大祸,我们必要阻止啊。” “我说过会帮你的,你也别管我究竟怎么做的,我们现在重要的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解决这两个为祸苍生的毒瘤!” 小米儿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壶猛喝了一口,长“呼”了一声。说实话他早该想到的,自师门出来就不应该如此单纯的行走江湖。 “莫哥儿!你说吧!接下来做什么?我绝对支持!” 莫潇听到这话,心知小米儿已经做下了决定,也是面色严肃的说道 “来,你看看这个!我在箱子里找到的。” 莫潇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沓纸条,这是从箱子翻盖内侧找到的。 小米儿伸手接过那一沓纸条,趁着月光一张一张的翻看起来。 “戊辰年丁卯月十五日,宗门历练,罗家侠客,家产伍佰壹拾两,珍宝拾陆件。” “庚午年乙丑月四日,天火劫杀大同林家弟子,身家贰千仟柒佰叁拾肆两,黄金三佰两,绫罗叁拾伍匹。” “辛酉年甲子月二十八日,山西钱嘉靖,游侠,身家捌佰陆拾两。宝马壹匹,宝枪壹条,碧壹只。” ………… 足足近百张纸条,每一张都记载着,房屋中金银财宝的来历。好像这纸上的乌黑笔迹不是墨水,而是一个个正道之人的鲜血! 小米儿牙关紧紧的咬着,眼中似要滴一出鲜血一般。 他没有想到自己行走江湖一段时日了,走了许多处。恶人常见,好人难有。 以为遇上了个侠义凛然的名门正派,没有想到,揭开之后竟是这样的腌臜之事。 莫潇冷冷的说道 “看明白了?” “之前我刚到青阳镇的时候,就我救你那个酒肆!那里的百姓都庆祝着要把儿女往玄意门送!” “看来是这几年天火教愈发凶名远播,所谓穷文富武,只要家中有家资的武者,因为害怕这帮邪恶凶徒。都会送到玄意门以求庇护,包括大同府内的百姓也是一样!” “只要入了玄意门,要么就在所谓宗门历练被天火教劫杀,之后天火教徒再派人前往收取财富。” “要是游侠相投,就更是秋毫不剩!所随身家都进了玄意门口袋!!” 莫潇看着小米儿眼中翻江倒海终归化为阵阵怒焰。口中对着他问道 “天火教那边的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我从三长老临死前的话语猜想,这五年计划便是要掏空大同府周边的江湖底蕴,无论大小门派都要在天火和玄意这两个巨锤之间彻底粉碎,他们的时机已到,接下来就是要对百姓下手了!!” 小米儿眼中闪烁着凝重之色说道 “天火那边,将所有的人员都调回来了,前两日兰非紫的死让教主大怒,随后却让我来接任二长老之位, 按你的说法,天火教不可能不知道,这次两败俱伤绝对是有猫腻的。突然让我担任二长老之位,恐怕是故意算计而为之。 而且他准备开始提前行动。目的就是整个大同府的所有人!一个也不放过!” 莫潇思索一阵抬起头来,对这小米儿分析道 “你说的没错!玄意和天火共同敛财,财富归了玄意,而那肉身气血估计在天火教也是蚀骨销血,渣子都不剩下了!” “具体时间呢?可有知晓?” 小米儿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这是绝密,教中只有死忠或许才可以提前得知。 我这个刚刚上任的二长老,估计就是他们实行计划的马前卒,若是听话还则罢了,只要我稍有异心暴露,估计计划开始前就得拿我祭旗!” 莫潇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尘。仰头看着天上的月光,缓缓说道 “好了!事已至此,两名混圆境死在了我们手上,也算是削弱了这帮杂种的势力。接下来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兄弟!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之后再有什么计划………我绝对不再算计你了!” 小米儿同样的站起身来,他看着莫潇心中复盘着,这么多天来,所发生的一切,居然对这个境界实力低于自己的青年,感到了由衷的敬畏。 “莫哥儿!我现在知道了,你的天赋可不是武学!而是这颗深不见底的心啊!” “幸好你走着正道,若是你投身邪魔,这个江湖真当是万劫不复!” 莫潇想着爷爷的话,口中喃喃自语地说道 “现在已经万劫不复了!” 小米儿看着莫潇,又想起刚刚被他撕成血雾的人,不由的一阵感慨 “韩天逸和你真像啊!只是走错了路,也没你这样的天资!” “他是虚伪的恶人!” “而你………” 小米儿在月光下看着莫潇那张清朗俊逸的脸庞缓缓的说道 “是个不择手段的好人………” ……………………… 第27章 却是难断险岭与青峰。 莫潇听到这句话看着小米儿笑了笑说道 “嘿嘿,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小米儿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口中没好气的说 “我是在骂你!就当为我自己出口气!” 莫潇拎着包袱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可能是喝多了酒,一个清朗的声音缓缓地飘入小米儿耳朵 “没办法啊,没实力啊,要是老子断岳境,呵!想这些干什么~” “里面的东西给你了!要么毁了,要么散了,总之别给玄意门再留下些什么就行。也算提前恶心恶心魔门吧。” 听到这话小米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身子,口中回了一句 “莫哥儿!没火折子啊!你有没有,借个火!” 莫潇举起的手缓缓的攀上了纯净盈光,反手挥了挥。 “我刚刚还没带蜡烛呢!用真气~~” 说罢几个闪身便失去了踪影。 小米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好像万吨巨石被卸下一般,好像总算接受了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心中不禁想到 “莫哥儿。你这脑瓜子,可别死了啊……” …………… 莫潇运行着身法,飞快的朝着玄意门赶去,折腾了半宿,此时已是皓月当空。 他估摸着时辰,应该到寅时了。时间耽搁的有一些久了,他必须在五更前,回到宗门才不会引起怀疑。 一路上莫潇脑中千回百转 “韩天逸应该是派来跟着我的!可能是因为路程原因,刚刚他跟我来时看到的,应该是小米儿的背影!” “看来宗门高层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天亮之时他们看见我依旧身在宗门之中,而韩天逸却不见身影必然会引起警觉。” “今天晚上茶庄之事怕是瞒不住了,应该还能稍拖几日,就看看是谁先出手了!” 耳畔的风,吹的莫潇衣袂飘飘,鬓发飞舞。他身子感到了一丝凉意,毕竟春季的黑夜总是带着些许寒气。 自大同府出来,虽说离着宗门还有二三里路程。不过,对于习武之人而言,也不过多迈几步罢了。 一柱香的功夫莫潇就看到了玄意门的围墙。 月光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还有几个弟子正在星夜巡查。从服饰上来看,应该是玄飞楼的弟子。 宛如黑夜的鬼影一般,在玄意门周围缓缓的打转。 莫潇看到此景,心中冷笑一声 “呵!所谓大计将近,我的出现估计让他们连觉都睡不着了,寻常这等活计岂是玄飞楼的人干的?” 想到这里,莫潇还是庆幸自己身着一身黑袍劲装,不过藏匿身形还算方便。就怕潜入之时弄出什么动静,对于这帮刺客暗探来说,黑夜中的响动,怕是最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莫潇眼球咕噜噜的转了一阵,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随后先是隐下身形,在丛林中翻找,终于!他的口中咧开一抹笑意。 只见莫潇在远处百米有余的树林之中,趁着月光细心探查之下,捡到了许多,干枯的枝条。估计是冬日里还没来得及回土留下的。 他轻声的捡起枯木,缓缓堆在一棵高树之下,再用地上的散碎落叶杂草,推成了一个小柴堆。 紧接着,缓缓地拔出宽云铁剑,将自己的衣袍割下一块。然后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将割下的布袍揉成一团虚捂着,用身子死死的压住。 锋利的皓月真气急促的凝在手上,为了不散出一点光芒,这真气一闪而逝。 果然手中的布团已经被割成了细细的布条。 “嘿!这下火绒就有了!” 莫潇心里欣叹一声,随后一刻也不敢耽误,将手中的一大团布条均匀的铺在了小柴堆之上,随手还铺上了许多寻觅而来的枯草。 他摸索着捡了一块地上的木段,在林中退后了十丈。 像干枯的木段垫了几棵枯草,踩在了脚下。 莫潇脑中飞快的闪过徐啸天阳步的真气在体内的经脉走向。 “好像是要走几条阳性大脉…平时用不上,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莫潇踩着木段,真气逼在右脚隐白穴之上, 徐啸天阳步虽然爆裂却只求瞬发极速,平日里使用步法之时,只求辗转腾挪,或是急行赶路之效。灼热真气于步法中根本无用,只能算是真气附带效果而已。 然而此时莫潇全力运行真气只是为了脚下的热度提升。 真气覆盖鞋底不至于被自己的脚给烧穿,木段在他脚下缓缓升起缕缕白烟,只是黑夜之中,难以察觉而已。 莫潇可以感觉自己的脚底越来越烫,几乎已经到了极限。浑身真气运行阳性经脉已经让他浑身燥热,下身早已经大汗淋漓。 终于莫潇移开了右腿,只见木段已经变成了一块赤红的木炭。正在散着缕缕白烟,脚下的土地上也已经被灼成了乌黑。 “不行,得抓紧了!要是给发现了这戏可就不好唱了!” 紧接着莫潇拿着宽云铁剑,缓缓地用剑尖将木炭挑起。心中死死地盯着刚才做好的小柴堆。 他双手握着剑柄,站在原地,猛地一挥!只见树林中是一条红丝,若隐若现。“噌”的一声径直的扎入了,那树下的柴堆之中。 莫潇此刻倚在树后,一动也不敢动,他在赌!赌刚才的细微动静,没有被百米之外耳聪目明的玄飞楼守卫发现。 一息,两息,三息…… 林中仍然万籁俱静莫潇并没有听到任何呼喊或是脚步之声。 他也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怕弄出一点声响,向着玄意门围墙的右侧挪去。 走了将近七八十米的距离,眼前围墙上熟悉的图案在月光下都清晰可见。而此时莫潇放下了脚步,甚至屏住了呼吸。 因为他的正前方,不过,十丈之内,便有一个玄飞楼弟子正在巡逻,然后便是近在咫尺的围墙。 莫潇在等,等他的想法成功的那一刻。 又过了几息,耳边忽然听到刚刚的树林中传来了几声“噼啪”的动静。虽是细微但在如此,严密坚守的警戒之下,宛如晴空炸雷一般。 瞬间吸引了所有玄飞楼弟子的注意。 “嗯?有动静!” “羽,幻!你们摸过去看看!” 莫潇可以听到数十米外,一个头领一般的声音传来,好像正在发号施令。紧接着,月光之下,两个朦胧的身影,宛如暗影一般躬身向着刚刚声音传出的树林缓缓探去。 只是莫潇前方的那个玄飞楼弟子,依然不为所动。死死的,守着自己监察的区域。 而正在暗处,窥视的莫潇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他在等待着时机,等待着,一个可以将所有玄飞楼弟子都引开的时机! “来吧!来吧!” “烧起来!” 莫潇在心中不断的说道,好似在催促着什么。 忽然! “轰啦啦” 树林里原本的火苗好像被周围的柴堆点燃,几个眨眼便壮大了几分。 原本毫不起眼的微弱光芒居然在昏暗的树林中跳动耀眼的红光。 “这……是,好像是敌袭,炽热真气闪动!” 莫潇耳边隔着数十米都隐约的听到,玄飞楼首领似的弟子,轻喝了一声。 随后,双手置于胸前飞快的比划了几个动作。紧接着莫潇便感觉周围有数道人影飞出,连带着眼前的,那名玄飞楼弟子也“刷”的一声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莫潇嘴角划出计谋得逞的笑容,又过了五六息的样子。 “时机成熟!走!” 他心里飞快的判断,身上动作也一点不慢,浑身真气涌动,一瞬间步法催到了极致。 “砰”的一声,脚下泥土爆开。莫潇好似空中化作一道残影,只有隐隐约约的赤光闪动,一眨眼便窜近了玄意门的围墙。 紧接着莫潇脚尖一点,身形在空中收转调整,那动作行云流水,宛如燕影穿花一般翻入了墙内。 在空中莫潇的余光还瞥到了,几个影子正在飞快的接近树林里那团焰火。 莫潇洒然一笑,落下墙头飞快的隐着身形往自己的住处赶去。 这是大玄飞楼巡查首领,终于接到了异动的情报, 是一团火焰而已,并无敌人来袭。 正在思索时,耳边左侧围墙周围突然有一声步法炸响,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神忽然一惊,猛地反应过来。 “不好!调虎离山!!” “有人进宗门了!!” 他冷漠的神情终于变成了严肃,手中手势飞舞,数十道黑影极速聚拢而来,快速停在他的身前。 只听他轻喝一声,对着眼前的数十名巡逻弟子说道 “回宗门!搜!” 四个字落下,玄飞楼弟子令行禁止,一个眨眼,便全部在围墙前失去了身影。 莫潇一边急速的赶路,还时不时的,需要绕开容易视线宽阔的地方。 脚下步伐虽然着急,不过却也没发出一点声音。手上也是忙碌着,解开自己衣袍的丝带。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莫潇便来到了江月楼后,弟子的住处。 他踏着一旁的古树,借助步伐反蹬之力,瞬间蹿入了还正在半掩的窗户之中。 踏入自己房间莫潇一息也不敢耽搁,瞬间将自己的外附衣物,尽数散乱好像慌忙穿着的一样。 将背后的包袱塞入床下,手上拿着一块小石子。来到门前只留下了一条缝隙,手腕涌动着真气,巧力一甩! 石子飞向上空带起一道破空之声。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啪”!石子径直的穿过了四楼玄洛水的窗纸,飞入她的房中。 随后莫潇轻轻的带上门,就站在门口,用耳朵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半刻之后 夜色愈发深沉,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忽然,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仿佛打破了某种神秘的平衡。 莫潇的耳朵捕捉到这一细微的声响,他几乎在瞬间做出了反应。 他迅速扒开了门,右手紧握着宽云铁剑,仿佛这剑与他融为一体。 他飞跃而出,身轻如燕,稳稳地站在了门口的栏杆之上。月光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映衬出他坚定的眼神。 与此同时,对面的凌云房间也传来了相似的声响。凌云的身影迅速闪出,他的衣物虽然不整,但却透出一股冷峻的气息。他手持长剑,目光锐利如鹰,似乎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莫潇抬头望去,只见四楼的玄洛水已然穿戴整齐,她的衣物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的发丝虽然有些散乱,但更增添了几分妩媚。她的手上已经覆上了淡蓝色的真气,那是一种柔和而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够吞噬一切黑暗。 玄洛水以虚掌姿势缓缓迈出,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却带着警惕和紧张,她瞬间捕捉到了与三楼栏杆上持剑而立的莫潇。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流动。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他们三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回响。 莫潇目光下沉,看着同样盯着他一言不发的凌云,紧接着二人不约而同的运起步法,两个身影于空中几个扭转便踏到了四楼之上,二人全都来站在了玄洛水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有动静!” 莫潇口中缓缓说道,那声音不见往日的潇洒,只剩严肃。 凌云点了点头冰冷口中说道 “楼主不能有失!不然无法向门主交代!” 玄洛水看着身前的两个身影,明明是被莫名的动静惊扰原本紧张的神情却在此刻放松下来,就连身上的真气也缓缓的平复。 莫潇和凌云一左一右的站在玄洛水身侧,身上云涌境气势蓄势待发。 只是大约一盏茶后,楼内依旧是月明星稀,寂静无声。 玄洛水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她的心底泛着阵阵暖意对着二人开口说道 “可能是飞禽什么的,衔了石子准备筑巢,无意间甩到我房里来了。” “应该没有人敢在玄意门放肆的,没事的。” 此刻,温柔的声音环绕在夜空之下,宛如春风化雨一般莫潇和凌云身上的气息渐渐平静。 二人皆收起了剑,转身看向玄洛水,莫潇的眼神清明无比宛如一泓清泉可以安宁人心。 而凌云依旧波澜不惊,眼神仍然是如冰山一般,水火不浸的就这么平静的看着玄洛水。 终于莫潇先开口说道 “既然无事,那么楼主大人,早些休息,莫潇便不打扰了。” 说罢还拱了拱手,准备飞身回屋。 凌云还是冷峻对着玄洛水微微点头,口中生硬的说了一句 “有事,出声!” 随后打算走楼梯回房。 在这幽深的夜色中,玄洛水眼眸中的柔光如同古潭中的月光,清澈而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清流,足以将世间最坚硬的钢铁化为绕指柔。 她轻轻凝视着准备乘风离去的莫潇,那双美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随后双唇微启,声音如同天籁之音, 这轻柔的呼唤如同一缕春风,轻轻拂过莫潇的耳畔。他正准备离去的身形突然一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莫潇!你……你等会儿!” 正在离去的凌云,忽然听到玄洛水的轻唤,他的身形微微一颤,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并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下了四楼,身影在月色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 莫潇转过身来,对着玄洛水扯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月光倾泻而下,为他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微风轻拂,他的衣袍随风飘动,仿佛一片轻盈的云朵,使他看起来如同一位从仙界走来的青年。 他背着栏杆,的阴影下他的面容显得朦胧又俊朗,那双眸子却如同星辰般熠熠生辉,闪烁着令人着迷的光彩。 看着莫潇的笑容, 玄洛水不由的痴了……… ……………………… 第28章 百练不比儿时味 月光清澈如水。 看着玄洛水看着自己发呆的莫潇心中暗暗升起苦涩 “唉!这债什么时候欠下了?可怎么还啊!” 心下无可奈何,只能出言打破了这份宁静 “玄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莫潇用手在玄洛水的眼前挥了挥,总算是将她痴痴望着自己的眼神惊醒。 玄洛水猛地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的样子,秀丽的脸颊满是染上两团红晕,看起来煞是可爱。 她赶忙撇过双眼不敢直视莫潇,口中只能强装着镇定对着他说道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刚刚…醒了一下,我睡不着了,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到最后几个字玄洛水的声音越来越虚小,莫潇要不是耳聪目明根本就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听到这话莫潇面色严肃回到 “玄姑娘,深夜此时,我们孤男寡女,无论我们相谈什么,传出去都对姑娘名声不利,以在下看来还是各自回屋休息,如何?” 莫潇的话说的情真意切,却无非分之想,只是传入玄洛水的耳朵,却让她心中羞涩中带着一丝埋怨 “若是你的话,我不在乎!” 玄洛水心中不知怎么的就如此想到,只是感觉自己脸上越发的烫热。口中咛喃的说道。 “不碍事的,莫潇!是我想跟你说话………” 莫潇不知如何回答玄洛水已然明朗的情愫。自小跟在徐谓侠身边的他接触最多的也就是王铁匠家的二丫头了。 只不过那是少年玩伴而已,虽算得上青梅竹马,可二人只有兄妹之情。 看着眼前的清丽少女莫潇心中宛如一团乱麻缠绕,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玄洛水的那颗心! 看到莫潇在月光下许久并无回应,玄洛水认为莫潇残忍的拒绝了自己,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次胆大,在夜晚之时,对着一个男子在出挽留的话。 莫名的委屈感涌上心头,玄洛水一张小脸上布满了失望,她只觉得鼻尖酸酸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连眼眶都开始噙出晶莹。 莫潇看着那张惹人怜爱的脸庞,知道他的反应无意间伤害了玄洛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口中赶忙说道 “我说,你饿不饿?” “啊?” 玄洛水原本以为莫潇会就此离去,或者是,口中说出决绝的话,让自己彻底死心,但是耳中突然听到这样的一声询问。 她感到脑内的,想法思绪被彻底搅乱,这是玄洛水未曾想到的回答,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只觉得刚刚满肚子的委屈,仿佛用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攥住再也无法泄露一点。 眼中的泪水完全化作茫然,疑惑不解的望着莫潇,轻声问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 “你……是什么意思?” 莫潇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女孩子家的清白怎可玩笑?在下的意思是,玄姑娘惊醒之后既然睡不着,想必是离着上次吃饭过了好几个时辰,定然是腹内空空了吧。” 玄洛水听完恍然大悟,随即用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柳腰,她细细的感受了一下, 还真别说,刚刚神情紧绷,此时放松下来确实是感到肚中有些饥饿,这样的感觉顿时让玄洛水有些不好意思,口中嗫嚅的说道 “这…这个时候问我这个干嘛?” 莫潇边用手整理着自己松散掉的衣袍,嘴上说道 “上一次不是想说吃我做的面吗?刚好我也饿了,大晚上的!咱们江月楼的厨房还能用吗?” 玄洛水心中翻涌起无尽的欣喜,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莫潇口中期待的问道 “现在你要给我做面?” 莫潇笑着点点头,看着他说 “嗯!大晚上的,我也饿了,请你吃面!” 玄洛水的眼中喜悦之意,溢于言表,口中正想说些什么时。到四楼走廊的尽头,三个声音齐齐传来 “吃面?” “吃面?” “吃面!” 玄洛水和莫潇瞬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谁!” 莫潇低喝一声,右手又抚上了剑柄。二人都警惕的盯着走廊的尽头。 只见三个脑袋瓜,从走廊的末端墙壁后缓缓的探出来。 从下往上以此排列由小到大。最下面的小脑袋好像头发还垂在半空。 月光之下,莫潇和玄洛水仔细的看去,原来是雨小岚,常云骁,秦化风三人正在好奇的看着他们。 玄洛水瞬间反应过来,脸色通红的转过身躯,慌乱的用双手整理着自己脸上的泪痕,还有散乱的发丝。 莫潇心中一阵无语,想来刚刚说的话被三人听到了,要不然不知道这三人还要偷看多久。他放下戒备,表情复杂的走过去。 三人也从墙后走了出来。 “不是,小岚姑娘,你怎么也在这啊?这两个家伙就算了,大晚上的你也不睡觉吗?” 雨小岚听到了莫潇无奈的话语,随即脸上俏皮的一笑 “嘿嘿!莫大哥,这不怪我,谁让刚刚有异动的,不醒也不行啦!” 说着还下意识的吐了一下小舌头。然后眼神一直在玄洛水和莫潇之间打转。 “莫兄,本来在下都想睡了,不过既然听到兄弟你说的话,在下感受了一下如此时辰,确实有些腹中饥饿,不知道莫潇兄弟愿不愿意给我们也做上一碗啊?嘿嘿嘿!” 常秀才斯文的脸如今在莫潇看起来是如此的可恶,一股憋愤上涌却又无处发泄,最后只能认命了似的看向一旁的秦化风,口中无奈的问道 “秦大哥!你们已经来这多久了?” 秦化风挠着头思考了一下,然后看着莫潇憨厚一笑 “嘿!本来我听到楼上有动静,我们仨都开门了。然后我就看到莫兄弟和凌云副楼主,正在四楼站着,我就想着上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哦!小岚和老常也是陪我一起上去的,上来之后发现凌云已经走了,只剩下你和楼主在说话。” “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事了,老常非得拉着我,说是要看看什么戏,还说要看看你和楼主有没有………” 秦化风本来自顾自的说着,一旁的常云骁赶忙捂住了他的嘴。 “唉……唉唉!那什么,莫潇,你别听他瞎说哈,我们就是凑巧了,哈哈~凑巧了。” 莫潇猛瞪了他一眼,口中气愤的说道 “死秀才!又是你!!” “看拳!” 说着莫潇快步上前抡着拳头就要打,常秀才见势不对,赶忙一个回身躲在秦化风身后,不停的躲闪,来了一个秦王绕柱。 “别别别别……莫潇,我错了…啊!我错了……啊!何必呢。” “他娘的!别闪!” 化为柱子的秦化风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傻笑着。 打闹声和惨叫声让不少月楼的弟子都拉开了房门,探出头来。当他们看到是四楼这几个人在耍疯时又若无其事的回到了房里,继续睡觉。 哦!是这三人啊,那没事了~ 这时玄洛水和雨小岚也挽着胳膊走来,开口说道 “好啦!莫潇别闹了,饿死了,我带你去厨房。” 听到这话莫潇也停下了脚步,狠狠的看了一眼已经成食铁兽的常云骁。收起了拳头,对着玄洛水几人说道 “成!走吧!秦大哥还有小岚,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哼!不要理这个假秀才!” “太棒了!多谢莫大哥!” “嘿嘿嘿,谢谢兄弟!” 几人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跟着玄洛水往楼下走去。 常云骁捂着自己的眼睛赶忙跟上,口中不停的说道 “莫潇大哥,别呀,赏我一口!等我一会………” 五人来到了江月楼内,白天原本熙熙攘攘的楼内如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空荡荡敞着房门的练功房,以及摆放着书籍情报,兵器服饰的房间。 而平日里江月楼的弟子或是在练功房习武待命,或是出门接取任务情报,进行剿灭天火教的任务。 几人来到了江月楼一层的一个宽阔的厨房内,燃起了蜡烛。莫潇看着灶台上的还摆放着各种蔬菜,厨房的窗户上挂着几块腊肉。 房内可以说烹调之物应有尽有,不愧是大门大派。 莫潇看着几人都在目光期待的看着自己,随即眼神看向了一只熊猫瞪了他一眼口中没好气的说道 “赶紧的,生火去!” 常云骁用手摸摸鼻子,口中讪笑道 “所谓君子远庖厨,莫兄弟我………” “远个屁!今天不干活甭想吃了哈!” 莫潇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瞪着眼睛说道 “去不去!” “好嘞,这就去!” 常秀才一缩脖颈,屁颠屁颠的去灶台下烧火坐水。 随后剩下的几人在一旁的小桌子坐下,就好像在酒楼一般有说有笑 莫潇来到灶台前翻看了一下,有一些今日吃剩下的羊肉,还有一些面粉,莫潇取了几个鸡蛋开始和面。 面团在莫潇手上飞快的成形,反复,搓揉,拍打,将表面揉至光滑,又放入一个碗中备用。 随后,拿起菜刀,取了一些白菜,手上真气微发。将砧板上的菜叶一掌震散,同时控制着力度上皓月真气的锋锐划断白菜中难唏的经络。 紧接拿起一块羊肉,先是轻轻闻了闻 “嗯,没坏!” 莫潇随后手腕一抖,羊肉瞬间被一分为二,他先是手上飞动,刀光飞舞,众人只见到莫潇的手都飞出了残影,一片一片簿簿的肉片从整块羊肉上切下,又甩入一旁的碗中,看的人眼花缭乱 玄洛水等人都被莫潇震惊了,雨小岚口中轻叹 “好高的武…呃,厨艺!” 一旁看呆了的两人也忍不住点头。 这时,莫潇将剩下的羊肉,先是分成小块拍散,丢了几块放入刚刚老常烧开的水中, 紧接着莫潇先用刀背对着羊肉一阵敲打,先是将肉块打烂,再用菜刀飞快的剁成肉末。 同时拿出面团,在白案上,一阵刀光棍影闪动一合儿,就将面团先分后切,做成了一把把面条。 又让常秀才热了一口锅,倒入一点油,放入厨房常备的葱段,在加入肉末爆香,拿着葫芦里的酒,淋了一圈,在按照爷爷教的顺序调味一番。 瞬间整个厨房都被诱人的肉香包裹,屋内的所有人,包括烧火的常云骁都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玄洛水和雨小岚肚子甚至已经咕咕直叫,秦化风眼中闪着红光死死的盯着莫潇手下的锅。 紧接着莫潇往锅中放入面条,没一会儿,面条翻腾然后他拿着刚刚的肉片在滚开的面汤里稍稍烫了几息,便已经变色成熟。 五个大碗放在了桌上,莫潇先将面条盛出,随后放上了等量的羊肉,之后用刚刚炒香调味的肉末臊子浇在面汤上。 热腾腾的面条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整个屋子里此刻只有吞咽口水和肚子“咕咕”的叫声。 莫潇长呼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因为做饭热气而泌出的汗水。口中学着徐谓侠说了一句 “客官,您的面好……” 莫潇剩下半句噎在嘴中,因为他看到四道身影几乎快成了各色的流光,瞬间飞来。 莫潇从未见过有身法如此迅捷整齐的四人。他眼中只是一花,灶台上便已经少了四碗面条。 再一抬头,只见刚刚的小桌子旁四人已经端着面碗围坐成一圈,紧接着就是“吸溜”“吸溜”声不绝于耳。 莫潇看到玄洛水和雨小岚,可能因为是姑娘家家的还透着几分矜持,虽是迅速不过还是一口一口的吃着。 剩下的两人,正在埋头痛吃,每一次低下都好像要把头插入碗中一般。 莫潇无奈的笑笑,端起了剩下的那碗面条,走向桌子边的柱子。就这么站着倚着柱子,一口一口的吃着面条。 忙活了大晚上,莫潇真的有些饿了,他吃了几口,又看向坐着的四人问道 “好吃吗?我爷爷教我的手艺!” 玄洛水和雨小岚眼中好像冒着小星星一般,小脸疯狂的点头。 玄洛水咽下了一口面条对着莫潇夸赞道 “太好吃了!这辈子第一次吃那么香的面条嘿!” 那声音宛如百灵鸟般清脆喜悦。一旁的雨小岚也是忍不住的说 “莫大哥,你好厉害啊,比武厉害,做面也厉害,真是太强啦!” 莫潇笑着目光又凝到剩下埋头痛吃的二人身上 “秦大哥?老常?怎么样好吃不?” 然而二人根本没空说话,回答莫潇的只有 “嗯!……吸溜——嗯…吸溜~嗯!” 莫潇开心的笑了,继续吃着自己的那碗面。 这是爷爷的习惯,每次有新客人来吃面,徐谓侠总是会热情的询问客人,面是否可口。 而那一声声“嗯!” 也是莫潇儿时最常听到称赞。 最近他思考的太多了,他有点累了,有点思念那个拉扯自己长大的老爷子了。 只有这个时候莫潇才好像回到了清源县,好像依旧呆在面摊旁,闻着那熟悉的香气,看着徐谓侠忙碌的背影,听着客人吵杂的声音。 那是他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不知道老爷子身体还硬朗吗?” “不知道爷爷会不会为我现在担心呢……” “唉,爷爷啊,这面,没您老做的香……” ………………………… 第29章 发难 正在莫潇想得出神之时,常云骁咽下一口面,忽然问了一句 “老韩呢!今天一整天都没见他人了,这两天老是一个人晃荡,晚上也没见他人?” 雨小岚听到这话脸上也带着疑惑的说道 “是呀,韩天逸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也不咋跟我们说话了,感觉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秦大哥?你知道吗?” 秦化风听到询问同样的摇摇头,眼神中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嗯……呃,韩小子之前……跟我说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办,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莫潇听着众人的讨论面带苦涩的吃下了面条,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唉!可惜了,老韩!但你却是玄意门作恶的刀啊!” “莫潇!你知道吗?他这两天干什么呢?” 玄洛水也放下筷子,对着莫潇问道。而莫潇能说什么?只能掩饰而已。 “不知道哎,可能家乡有什么消息传来吧,他回家了?反正这两天我是怎么也没见到老韩了。” 莫潇眼中透着莫名的神色,不过谁也没有发现,听了他的回答,也只觉颇有道理的点了点头,随后一边吃着面,一边聊着其他的话题。 江月楼外,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只能勉强勾勒出楼宇的轮廓。 微风拂过,带起一阵阵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夜色中低语的幽灵。就在这幽静而神秘的氛围中,几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朝着厨房发着烛光的窗户缓缓靠近。 他们身着黑云劲装,脸上戴着特制的面巾,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警惕光芒的眼睛。每一步都轻盈而谨慎,仿佛怕惊扰了这片沉睡中的土地。 其中,一个身材瘦削、动作敏捷的身影,低声冲着领头之人汇报道: “老大,其他楼都搜过了,无有异常,唯独这江月楼,厨房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里面似乎还有人影。” 那领头之人身形匀称,肌肉线条流畅而不失力量感,脸上的嘴唇薄而紧闭,透出一股坚毅与决绝。他的鼻子略显粗大,但在这夜色中却显得格外醒目,仿佛能嗅到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眼神中更是带着犀利的寒光,仿佛能洞察一切黑暗中的秘密。 他微微侧头,目光如炬地望向那烛火透亮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随后,他轻轻一挥手,示意众人继续靠近,同时压低声音,用只有身边几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要的是活口,明白吗?”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更加小心地调整着自己的步伐和呼吸,一步步逼近那扇半掩的厨房门扉。 莫潇几人正在热火朝天的聊着什么,手上筷子却不断的往自己的嘴里送着面,一份欢快而祥和。 突然!厨房的门好像被风带了一阵,只是轻轻的,开了一下。却紧接着数道“刷刷”的身法破空之声,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五个黑衣人影包围。 玄洛水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本还算空旷的厨房周围已经站满了人。穿着应是玄飞楼弟子。 常秀才口中正准备咽下一口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惊了一下,直接“噗”的一声,嘴里的面碎喷在了地上。 莫潇心中念道 “果不其然!这些玄飞楼的不会这么轻易撒手!” 这时厨房的门打开了,那领头之人慢慢的走进来冲着玄洛水等人说道 “几位深夜不眠,在此何干啊?” 莫潇靠着柱子端着面碗对那人说道 “哟,玄飞楼的兄弟们啊,我们深夜倍感腹中饥饿,在此宵夜,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声音自然无比,听不出半点破绽,而玄洛水也放下了面碗,原本欣喜清丽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气,毕竟谁在轻松愉快的情况下被打断都会有些愤怒的 “刺寒!你们玄飞楼吃饱了撑着是吗?” “我们在江月楼自己弄点东西吃,你们也要管?” 那名叫刺寒的领头之人听到这话眼睛也打量着众人,随后又四下看看, 果然厨房里明显还有刚刚生火的痕迹,案板还有用剩下的食材。砧板上也沾着肉渣,况且整个厨房里弥漫着诱人的面香。 不过刺寒此时可没有空想这些,脸上的表情逐渐难看起来,不过口中还是僵硬的说道 “你们一直在这?” 常秀才听到这话将一根面条咬断,口中看着他们阴阳怪气的说道 “如何?不然这面是你做的?门主让你们巡逻是为了保护宗门安全,现在成天有事没事就找我们江月楼麻烦!” “怎么不信任我们?下一次天火教来袭全都你们玄飞楼的人上好了!” 秦化风“砰”的一声将面碗砸在桌子上。他本来就对这帮险些要了他性命的杀手,无甚好感。 他侧过头一双虎眸,瞪得溜圆,口中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后就这么死死的看着刺寒。 看到秦化风的做法,玄洛水雨小岚和莫潇等人也目光不善的看向包围着的玄飞楼弟子。 这几个黑衣弟子明明是包围之人,此时却被看到心中一片惊慌。 那刺寒也心知理亏,毕竟人家的地盘,也是搭伴来吃宵夜合情合理,确实也没有什么触犯门规的地方。 不过今天夜间的异动他还是不能放下,依旧强撑着气势冲着玄洛水说道 “玄楼主,确实抱歉,皆因为我们在巡逻之时有异动之声,我们怀疑有不轨之人潜进宗门,故而来此搜查。” “不过潜入之人还没有找到,不知可否让我们进入江月楼内部好好检查一番?” “嘭!” 玄洛水猛一拍桌子,双眼怒气冲天,手中原本婉转轻柔的声音,现在已经冰冷无比 “刺寒!你放肆!就凭你们空口白牙就想往我江月楼搜查?” “我爹派你们保卫宗门,你们就对自己人下手?” “莫潇!” 莫潇瞬间心领神会,他先将面碗放下。然后转身回道 “楼主,莫潇在!” “给我把他们打出去!” 莫潇心中已然乐开了花,但是上却故作为难的说道 “楼主,这……不好吧?” 玄洛水小嘴一瘪,眼神带着娇嗔的神色 “那你帮不帮我嘛~” “出了事儿,我去跟爹说!” 莫潇无奈的点点头口中答道 “行吧!” 说罢宽云铁剑,“仓啷”出鞘上面瞬间覆盖上霜雪一般的真气。转身对着刺寒说道 “几位…请吧!不会是真的想对我们动手吧?” 听到莫潇口中的话语,就在这时,一旁的秦化风也猛地站起身来,他身形魁梧,肌肉虬结,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山。 他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结实、青筋暴起的手臂,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容,声音如雷鸣般炸响: “嘿!我来帮你莫老弟!这事儿我在行!”说着,他还故意拧动手腕,发出“咔啦咔啦”的骨骼摩擦声,一瞬间屋子里剑拔弩张。 刺寒看到这情形,虽然面无表情,不过那眼神宛如吃了死孩子一般,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玄洛水,随后躬身一礼 “打扰了,玄楼主!撤!” 玄飞楼的弟子瞬间运起身法,离开了厨房。 玄洛水依旧是忿忿不平,口中说道 “玄飞楼的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一旁的雨小岚安抚着说 “好啦,玄姐姐不跟他们置气,再不吃,面都凉了!” 一人反应过来也,抛去刚刚的不快,继续吃面聊天。 刺寒带着身后的一行人,在黑夜里朝着宗门外墙走去,一个玄飞楼弟子走在他身旁问道 “老大?咱们这就算了?” 刺寒眼中满是恶毒之色,回身看着江月楼的方向,口中说道 “那能如何?不说刚刚真打起来,我们在人家的地方能讨得了好?” “况且还有个大小姐盯着,她要是宰了我们,我们就算白死了!你敢动她?也得死!” 那弟子低下头不再出声,默默的回到了刺寒身后。众人继续往前走着,不过刺寒的直觉告诉他,今晚的事,估计就和江月楼有关! “是谁呢………” 玄洛水等人吃完了面纷纷夸赞莫潇的手艺,又收拾了一阵便回到了住所楼中。 几人邀请莫潇明日,一同去领任务,莫潇欣然接受。随后便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今天晚上这一遭算是过了!”莫潇心中想到,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此时应该已经快过了五更天了,他换洗了一下衣物,便躺在床上休息,可能是一夜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莫潇几乎什么都没想,便沉沉的睡去。 ………… 次日中午,莫潇睡醒,来在了江月楼膳房。玄洛水等人已经在吃饭了,只是每人碗里的饭菜都不多的样子。 莫潇拿了两张大饼,也在玄洛水他们所在的桌子坐下。口中看着众人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怎么了,大家伙今天怎么没胃口吗?” 玄洛水和雨小岚都幽怨的看了莫潇一眼没有说话,一旁的常秀才这时抱怨的说 “食不知味呀,莫潇,你昨儿晚上那碗面把我们嘴养刁了,现在在吃江月楼伙房的东西,真吃不下了!” 莫潇看着所有人都冲着自己点头口中亦是无奈的说道 “那没招,偶尔来一次还行,要天天让我做,我可受不了!” 众人听罢齐齐的“唉”了一声。秦化风倒是胃口稍微好起来了口中说道 “没事,莫老弟也不是庖厨,咱们在这是为了抵抗天火,快多吃点吧等会一起去接个任务!” 听到这话,众人总算勉强的打起了精神,吃的稍微的多了一些。 吃完了饭在玄洛水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白玉楼的方向走去。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一路上各色衣物的弟子在白玉楼进进出出。 显然正是接任务的高峰期,莫潇跟着玄洛水进到了白玉楼内,他也第一次看见了除了江月楼之外的其余三楼的真实面貌。 只见白玉楼内部名副其实,可谓是雕梁画栋,四壁之上,雕刻着繁复精美的图案,龙凤呈祥、麒麟献瑞,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着匠人精湛的技艺与对美的极致追求。 地面铺设着洁白无瑕的汉白玉地砖,光可鉴人,走在上面仿佛步入云端,每一步都轻盈而飘逸。 中央摆放着一张由珍稀木材雕琢而成的圆桌,桌面光滑如镜,边缘镶嵌着金边彰显着非凡尊贵。周围环绕着几把雕花座椅。窗棂之上,挂着轻纱帷幔,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带来一丝丝凉爽与惬意。 这等楼宇真是瑰丽无比,不过莫潇心中却是无比愤怒 “着便是用百姓累累白骨和侠客血肉堆成的如此奢华!” 玄洛水看着莫潇的样子以为他被楼中场景惊呆,口中还略带着骄傲对着他说道 “怎么样?白玉楼总管玄洛水的大体事务,很有气势吧!” 莫潇不动声色的应和道 “名不虚传,白玉楼真是内有乾坤不同凡响!” 一行人来到第二层,这边的弟子明显人多起来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堆满了竹简,书架的前方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桌子,桌子上的纸张也是层层叠叠的整齐摆放。 桌案之后,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发丝虽已如雪,却被精心盘成古朴的发髻,一丝不苟,尽显岁月沉淀下的雅致。 估摸着年逾花甲,六十有余,岁月悠悠,然其风骨犹存。一身白底蓝云衣袍,看着有些佝偻,不过精神头看着不错,老妪面容慈祥,眼含笑意,那笑容仿佛能穿过一切阴霾温暖人心。 她手中紧握苦竹毛笔,笔尖饱蘸墨香,于泛黄的宣纸之上,缓缓勾勒,细细书写。 玄洛水和雨小岚蹦蹦跳跳的走到桌子前甜声喊到 “李奶奶~~” “李芸奶奶~~” 那老妪抬起头来,眼中的见到来人是玄洛水二人更是慈爱无比的回答道 “哟!玄丫头!这么久不来看奶奶?快快让奶奶好好看看,丫头又漂亮啦!” “还有小雨也让奶奶好好看看!” 二人听罢绕过桌子,玄洛水来到了老妪的身侧摇着她的手口中撒娇的说道 “李奶奶,这不是这些日子大比人家忙嘛。” “今天我们来看您,顺便一起来接个任务~” 说着还朝着莫潇招了招手对他说道 “这位是李芸奶奶,主管任务的调配和接收,玄飞路的人有情报都会放到李奶奶这,我们就可以在这接啦!” 雨小岚走到后面捏着老人家的肩膀口中说道 “是哦,莫大哥,李奶奶可好了,老是照顾我们江月楼。很多任务其他楼的抢不着呢~” 莫潇听罢走上前来抱拳躬身一礼面带尊敬之意,口中说道 “老人家,在下莫潇,刚入江月楼不久,这次跟着楼主来接个任务,还望老人家多多照顾。” 李芸看到英姿勃发的莫潇也是慈祥无比的笑道 “好说好说,小伙子真精神,真是少年英才呀!” 莫潇赶忙口称“不敢”紧接着又用他那温和而充满敬意的声音说道 “您老人家才是,精神头十足,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哎呀,莫潇少侠真会说话……” 玄洛水眯弯了眼,看着二人友好的交谈,心中很是开心。李芸是玄霖几年前请来的,一直在白玉楼做事,平日里也特别喜欢玄洛水,对她颇为照顾关心,让从小没了爷爷奶奶的玄洛水很是温暖。 “好啦,奶奶,有没有什么任务给我们,莫潇他可厉害了,还有秦大哥他们跟着,我觉得这次我们可以挑几个天火教的硬茬杀杀!” 李芸听罢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在桌子上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就抽出一了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小字。 她递给玄洛水口中还关心的说道 “玄丫头,这个任务可不简单啊,天火教有一批器械要从大同外面运回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估计有高手护着。” “老婆子还是想着要不你们多带两人再去?” 玄洛水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她拿着情报来在了莫潇几人身前说道 “没事的~李奶奶,我们可以的,您老人家放心吧!我们去了哦,您老注意身体,等我回来再看您!”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哦丫头!” 几人走出白玉楼,玄洛水对着莫潇说道 “白玉楼掌管任务分配,李奶奶就会把好做的任务给我们江月楼,任务完成后也是来李奶奶这交付,然后宗门就会根据任务重要性,赏赐银两丹药功法。 就是最近这两年天火教的妖人越发的猖狂厉害了,我们江月楼还有谷雨楼,很多出去执行任务的弟子都会受到截杀!” 莫潇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正要对玄洛水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这次……” “莫潇小心!!” 玄洛水突然一声娇喝,莫潇只觉得右侧传来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直冲自己面门,来不及过多言语。 莫潇瞬间宽云铁剑骤然出鞘,一身真气瞬间爆发,整个人身上散发着皎洁之色。 那破空之声来得又快又急,莫潇只能剑随心动,中直接抡出了一道银丝。只听得 “当!” 两剑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房上的瓦片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 剑尖碰撞之处,火花四溅,真气激荡,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向四周扩散开来。 周围的正在行走玄意门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耳膜发酸,纷纷后退几步, 长剑在空中飞转几圈后,最终稳稳地插入了地面,剑身微微颤抖,发出阵阵嗡鸣,显然也承受了不小的冲击。 而莫潇则站在原地,宽云铁剑斜指地面,身形稳如泰山,眼中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 玄洛水一行人终于反应过来,都冲着长剑飞来的方向怒喝道 “是谁?行此卑鄙之事!” 秦化风和常秀才在来到了莫潇身后,可是莫潇可以感觉到,刚刚那飞剑虽然看似凶险无比,不过却没有带着什么杀气。 只见已经眼中带着惊异的玄意门众人散开,凌云从人群中走出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莫潇。 “凌云!你干什么?你为何偷袭莫潇!” 玄洛水前一步对着凌云厉声问道,而凌云却没有回答玄洛水的话,眼中仿佛只剩下莫潇一人。 他那张冷峻的脸庞在阳光下更显棱角分明,一身气势宛如寒风凛冽,眼神却中燃烧着战意,那双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能点燃烽火,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冽的笑意,话语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寒冰的雕琢,冰冷而锋利: “莫潇,跟我比剑,输了,这任务,我去!” ……………………… 第30章 发难(2) 众人的目光如同炽热的火焰,聚焦在凌云身上,他宛如一尊即将出鞘的利剑,周身环绕的冰冷剑意仿佛能冻结时间,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与期待。那剑意之强,不仅割裂了地面,更在每个路过的弟子心头刻下了深深的震撼。 莫潇嘴角咧出了笑容,风轻云淡的说道 “可以呀,去比武台上吧!莫要伤及无辜就行了。” 说完,自顾自的往先前的比武台方向走去。他迈步前行,步伐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与优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更添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身后经过凌云的玄洛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一言不发的快步跟了上去。 凌云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抽起地上的长剑,中凌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莫潇远去的背影。 随着两人的离去,玄意门的弟子们纷纷跟了上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好奇与期待。他们或窃窃私语,或交头接耳,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比武。整个玄意门广场仿佛都被这股热情所点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紧张。 比武台上莫潇和凌云两人一左一右的对立而站,周围站满了围观的玄意门弟子,玄洛水,秦化风,雨小岚则站在莫潇这边,眼中满是鼓励和笃定的神色。 虽然莫潇出手次数不多,但是每一次都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以及使凌云的气势咄咄逼人,众人对莫潇还是有绝对的信心。 周围的人群热烈着讨论着,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肯定会异常精彩 “嘿,你们说谁会赢?” “应该是莫潇少侠吧,虽然这次大比他没有继续下去,不过应楼主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估计凌云也够呛!” “那可不一定,你忘了凌云的迎送剑吗,宗门那么多年里他是第一个练成这套剑法的人!” ………… 比武台上,两人对峙而立,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凌云周身环绕的真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激活,化作万千寒光闪烁的利刃,这些利刃虽是无色无影,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仿佛能割裂空间,让人不敢直视。它们在空中交织、旋转,形成一片死亡之网,只要有人胆敢靠近,便会被瞬间粉碎成虚无。 而莫潇则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气质。他身上的真气犹如月光倾洒,皎洁无瑕,带着一种孤高的清冷之气。这股气息不仅让人感受到他的强大与神秘,更在无形中压迫着周围的一切。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欺瞒与懈怠。 两人的真气在空中碰撞、交织,宛如数千柄长剑在空中分割交错,发出阵阵“嘶啦啦”让所有观众都屏住了呼吸,剑客对立的气势碰撞就已经让他们感到心里发寒。 就在这时,凌云开口了 “莫潇!自我学成剑法以来,剑锋既出,必入骨肉,你若是挡不下,记得出口认输,莫要枉死在我剑锋之下!” 凌云所研习的迎送剑法,是玄意门中最难修炼成功的剑法,此剑法之精髓,非但要求武者拥有超凡脱俗的剑道天赋,更需具备对剑意深刻的理解与感悟。 迎送剑法,顾名思义,仅含“迎”与“送”两式,然其奥妙无穷,变化万千延伸出的每一式诡谲偏锋。 “迎”,非单纯之防守,而是寓攻于守,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在实战中,凌云能凭借此式,洞察敌手攻势之微妙,于千钧一发之际,以剑锋之微妙偏移,化解对方凌厉的攻势,同时寻找反击之机。此式之精妙,在于其能引导对手之力量,化其攻势于无形,展现出一种近乎于道的和谐与平衡。 “送”,则为纯粹之攻击,摒弃一切繁复招式与外在形式,直指敌人要害。一旦出剑,便是雷霆万钧,势不可挡。凌云运用此式时,全身之力与精神皆凝聚于剑尖之上,形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以最快的速度、最精准的角度,送入敌人身体之内。 此剑法之高效,在于其追求的是一剑毙敌的极致效果,不容有丝毫的犹豫与拖沓。 莫潇听到这话,依旧神情洒然的点点头,说道 “在下知道了,况且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可不想这么早就死了呀!” 听到莫潇的话,凌云缓缓的将剑举起,那是一把细长的宝剑,模样十分朴素,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在阳光下闪烁着异常的锋锐。 莫潇也是表情严肃下来,他右手将宽云铁剑持在背后,左手比作剑指立于胸前,脚下红光闪烁徐啸天阳步蓄势待发。 就在这一刻,凌云突然动了。他身形如电,长剑挥出,化作一道璀璨的寒光,直逼莫潇而来。 “好快!” 莫潇心中想到,凌云的境界也在云涌境中期,可这一剑并没有想象中的,真气鼓动,来势汹汹。 在刺出的瞬间,反而一身气势归于体内,平静无比。在他的眼中,宛如刺来的并不是一个剑客,而是单单的一把剑而已! 而莫潇也不甘示弱,他身形轻盈,如同一片落叶般飘忽不定,轻易地避开了凌云这又急又快的一剑,二人错身而过。 紧接着莫潇飞快转身,背后的宽云铁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意志,嗡鸣作响,剑尖轻点,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随后剑光四射,如同繁星坠落,化作千道凌厉的剑影, 一片片苍白的竹叶于空中飞舞,莫潇心中轻喝 “竹烟波月!” 这一刻,莫潇的前方仿佛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笼罩,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只见那些原本在空中飞舞的苍白竹叶,在莫潇的挥剑下,竟然拖着长长的竹枝,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空中旋转、交织,最终化为了一张巨大无比的剑网笼罩向凌云。 凌云脸上无喜无悲,眼中只有纯粹的平静,随着那一张剑网,即将包裹自己周身之时。忽的眼睛中瞳孔一凝,右手的长剑动了 “迎??送!” 他口中轻喝一声,声音虽轻,却如同龙吟虎啸,带着不容小觑的威严。 在这一瞬间,他手中的长剑仿佛流星过夜,猛然间化作一道耀眼的白线,快若闪电,精准无误地点在了那张即将将他吞噬的剑网正中央。 “噌锋”一声,清脆而尖锐,那是金属与金属激烈碰撞的声音,紧接着,“吭嘶”之声响起,如同巨兽在痛苦中挣扎,又似狂风骤雨前的低沉咆哮。在这一连串的声响中,那张由竹叶与剑影编织而成的巨大剑网,竟然在凌云这轻轻一点之下,瞬间爆散开来。 剑网破碎的瞬间,无数锋锐的剑气如同皓月下的寒光,四散飞溅。这些剑气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地弹击在比武台的坚硬地面上,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 地面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竟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剑痕,每一道都深邃而狭长,足有四五米之长,宛如被苍龙利爪撕过一般,却又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破坏力。 还未来得及等众人惊叹之时,一声清脆的“叮!!”传入所有人都耳朵。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刚刚凌云无与伦比的眼力以及冷静沉着的方法,一剑刺在了剑网的薄弱处,破掉了这避无可避的一招, 如今比武台上凌云和莫潇的剑尖居然分毫不差的顶在一起,看的众人心里发酸。 凌云的长剑上平平无奇,甚至没有任何真气覆盖的痕迹,但就是这样,依旧寸步不让的抵住了,银光盖满剑身的剑尖。 二人眼神隔空而望,好像也有两柄利剑正在空中无形的对碰交锋。 僵持了片刻,终究是宽云铁建的重量和硬度将凌云细长的长剑压弯。 莫潇脚下石砖碎裂,身子猛的向前,长剑也化做苍白的劲竹,皓月真气猛地爆发,直直的穿向凌云的身体。 “破竹之势!” 凌云知道自己对剑力拼不过,顺势长剑往下一拨,长剑在地上被压出了一个柔软的弧形,随后腰身骤然发力,整个人在空中一个后空翻与莫潇瞬间拉开了六七丈,原来的位置被一根苍竹转眼洞穿,留下一个幽深的窟窿。 莫潇收回宽云铁剑,竹叶绕着他的身体飞舞,好像一个逍遥无比的仙神。 另一侧凌云稳稳的站在地面,将长剑剑身贴放在自己的左手,脸上沉着的宛如一个雕像。 两人气势再一次凝聚到了巅峰,就在两人即将又一次发动攻击之时,一个声音突然自场外传来 “住手!” 这突如其来的阻拦之声莫潇和凌云包括台下的所有人都当时怔住了。 随着声音而来的便是一身白衣的伶舟弃,身后跟着几个人影分别是高同辰,赵临疆,玄飞楼的刺寒。 几人身着各色的衣袍却步法同步,不疾不徐的跟在伶舟弃的身后跳上了比武台。 莫潇和凌云平复下身上的气势,眼中带着疑惑之色。这时玄洛水等人也上的台来,对着伶舟弃问道 “师兄,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叫断了比武?” 伶舟弃面带的温和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斯文有礼,风度翩翩的说道 “师妹,我们白玉楼有一些事情需要问莫潇少侠,交代清楚后便不会打扰了。” 玄洛水点点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白玉楼是玄意门的大管家,很大程度上代表着高层的意思。 此时莫潇也知晓了众人来意,随后走上前来抱拳一礼,口中说道 “伶舟师兄,不知道有何事情需要询问?莫潇一定如实相告。” 伶舟弃笑着点了点头,声音还是那么谦和让人听不出恶意 “是这样的,莫潇来到我们玄意门,匡扶正道抵御天火。我们字是非常欢迎,若是犯下什么违反正道侠义之事,我们玄意门自然要讨一个交代。” 声音虽然柔和谦逊,不过莫潇可以感觉到其中的咄咄逼人。清俊的脸也不禁冷了下来口中严肃的说道 “伶舟师兄,当着大家伙的面,不妨明言。” 玄洛水这是也开口帮腔对着来的一行人说道 “对呀,莫潇哪有做什么违反正道的事情?师兄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伶舟弃依旧风轻云淡,脸上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只是眯着眼对莫潇说的 “刺泉死了!” “什么?” “刺泉?玄飞楼的那个?” 四个字,宛如晴空炸雷一般,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就连莫潇身后的秦化风等人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玄洛水眼中也是闪着丝丝的震惊之色,就连小嘴也下意识的微微张开。 莫潇眼中泛着凝重之色口中说道 “我知道这与在下有何关系,伶舟师兄莫不是怀疑,是我所为?” 伶舟弃摊着手好像有一些无奈的说道 “刺泉身为我玄意门玄飞楼弟子,多年来也算是出生入死,劳苦功高。只是在昨夜居然被人一剑毙命,死在了宗门外二百米处。” “在下冥思苦想了半天,若是天火教之人行凶,也不至于在我们门前犯下此等凶案却不被我宗门弟子发觉。” “而门派之中,只有莫潇少侠与刺泉有过嫌隙,基于这个情报,我想莫潇少侠应该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紧接着伶舟弃的声音开始逐渐冰冷下来口中冲着莫潇问道 “刺泉死在昨天深夜,我想要知道,莫潇少侠昨夜在哪里,又干了什么呢!” 莫潇口中扯着一丝笑意对于这种盘问他早已经定好了答案 “昨夜?昨天晚上什么时辰我记不清了,反正就是和玄楼主,还有几个江月楼的好友一起在厨房做了点宵夜吃。” 伶舟弃还未说话,玄洛水以及秦化风等人都出声为莫潇作证。而莫潇又说道 “伶舟师兄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身后哪位刺寒兄弟,他昨日也在现场哦!” 伶舟弃笑着摇了摇头口中说道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自然已经了解清楚,在下想要询问的是在做面之前,夜晚的那段时间莫潇少侠,你在做什么呢?” 莫潇抱着手脸上尽是无所谓神情随口说道 “在屋子里练了会儿心法,然后就睡着了!” “哦?可有人能为你证明?” 莫潇撇着嘴,眼中死死的盯着伶舟弃缓缓说道 “并没有,不过我说伶舟师兄,应该是由怀疑之人证明,我昨晚不在房中,而不是由我来自证,不是吗?” “毕竟若是没有什么证据,仅凭推断便能定人罪名,我估计这也与理不合,不能服众吧?” 伶舟弃看着周围的玄意门弟子,都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心中暗骂莫潇狡猾,确实谁在安静练功之时会喜欢有外人在身旁? 他见此事看来无法追究,只能话风一转说道 “嗯…说的没错!确实不能盖棺定论,我们白玉楼后续还会进行调查。那么还有一件事在下想要请教于莫潇少侠!” “哦?请讲。” 伶舟弃脸上又回到了刚刚温和有礼的样子不疾不徐的说道 “那日三长老带队历练,不幸牺牲于天火教邪魔之手,之后我们白玉楼也探查了三长老的遗体,确实身上的伤口和死去的玄飞楼弟子身上伤口是由同一把刀所造成的。” “而谷雨楼和江月楼的弟子后续也证实了这一点,确实有一个名为厉云的天火教新人用刀狠辣,境界颇高,将众人砍杀。” “在下好奇的是,那日行动如此惨烈,天火教和我玄意门皆有长老同归于尽,而且还有如此厉害的高手帮衬之下,莫潇少侠居然连一个外伤也没有,甚至于一条刀痕都没在衣服上找到,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伶舟弃口中的话愈发咄咄逼人 “难道说莫潇少侠,你已至混圆境之上了?还是你与天火教之间另有隐情?才得以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 莫潇脸上流露出更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口中轻松的说道 “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那日情形确实危急,不过厉云的刀法虽是凶烈,但走的还是沉勇路线。我的步法特殊,只要小心一些,他自然碰不着我。不过当时确实被拳脚伤到了,只是衣袍上没有伤痕而已。” 伶舟弃好像听到了满意的回答甚至鼓起了掌,口中透着喜悦的声音缓缓传出 “原来如此!哈哈哈,之前大比莫潇少侠出手只有一场甚是可惜,今日刚好当着众位师弟的面,就请莫潇少侠在我身后这几位师弟的手上撑下一柱香。” “毕竟是以一敌多,莫潇少侠既然有高深步法,只一柱香之内不被击败,就证明你所言不虚,若是一柱香内莫萧少侠无法坚持。” “那就说明当日另有隐情,我也只好请莫萧少侠去我们白玉楼做客一番了!” 莫潇瞬间意识到,这帮人势必要解决掉自己这个不稳定因素,无论自己如何辩解都是无用,现在看来只能够见招拆招,不能让几人找到把柄! 他身子挺拔坚韧衣袍飞舞,瞬间长剑出鞘,目光宛如一潭幽湖,口中坚毅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 第31章 香息生死斗,皓月巧避空! 莫潇虽是刚刚与凌云对拼了一招,不过终究是消耗不大,而且照伶舟弃的意思来看,今天并不打算放过自己! “真是好算计!” 莫潇心中冷喝一声。然后自顾自的往台的一边走去。玄洛水还正要说些什么就马上被伶舟弃打断 “师妹!这是为公办事,就是你去找师尊,我相信他也会支持我的。” 玄落水听罢也只能对伶舟弃冷哼了一声口中回了一句“臭师兄!”就带着秦化风等人悻悻的离去,她经过莫潇时还不忘嘱托了一句 “别太拼命,实在不行就我去找爹说!” 雨小岚等人也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支持着对着他说道 莫潇微微一笑,口中自信的声音缓缓说出 “朋友们,勿用担心,我不会为江月楼丢人的!” 说罢,众人也只能选择相信莫潇等到众人下台,凌云也因为战斗被打断眼中露出一抹不悦之色,不过却并未开口,只是依旧冷着脸走下台去。 莫潇的面前,只留下了高同辰赵临疆,还有玄飞楼刺寒,台下的观众全都议论纷纷,但都是不看好莫潇的声音, “江月楼,这次可现了!” “是啊,这莫潇这次狂妄了,他直怎么强也不过云涌境,况且场上的都是好手,寻常同境之人中的狡狡者。一对三,唉……太不自量力了。” “是啊我觉得伶舟师兄说的其实有些道理这莫潇啊估什是……” “嘘!慎言,江月楼的人还在呢!” 那名大放厥词的弟子听到这话,立马收声环视一圈,果然秦化风等人都射来不善的目光.让他打了个冷颤。 台上高同辰顶着那颗闪烁的光头对着莫潇说道 “小子!我与你无怨无仇,若你现在认输,我可以不揍你!” 那声音到让人感到敦实可靠只是中语气非常不善。反而身后赵临疆却是一板一眼的说道 “莫潇少侠,得罪了,师门之命不得不从!”位于在侧的刺寒一言不发,眼中盯着莫潇泛着阵阵恶毒。显然因为昨夜之事记恨上了他。 莫潇将宽云铁剑抽出,自然的垂向地面,仿佛下一刻被围攻的不是他似的,言语中更是透着几分讥讽之色,对着三人说道 “以侠义之名来行不义之事,之后还要扣上邪魔的大帽子,好啊,我确实见到了!只不过你们口中的少侠,现在更像一个娼妓呵!” 这句话说完对面的三人全都气的面色铁青,刺寒的脸上更是浮现着瘆人的杀气。 这时伶舟弃,手上拿着一根细香插在了比武台的一角,用火折子点燃之后对着台上柔声说道 “诸位~请吧!” 日光如织,照耀在这片被战斗气息笼罩的空地。刺寒的身影在光线的交错下显得虚幻而难以捉摸,他如同日光下的暗影,瞬息间便融入了周遭的明亮之中,只留下一串细微的足音和空气中残留的凉意。 七道幽光在阳光下失去了原本的阴森,但它们依旧迅猛而致命,如同日光下的闪电,从各个方向划破空气,直逼莫潇而来。 莫潇的宽云铁剑在阳光下闪耀着银白的光芒,剑尖轻颤,似乎在与这耀眼的日光共舞。他并未急于硬碰硬,而是以一种优雅而从容的姿态,让剑影与那些幽光在空中交织、缠绕,最终一一化解于无形之中,只留下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回荡在空旷的场地上。 在这激烈的交锋中,莫潇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那两个谷雨楼弟子。 他们手持长棍,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威猛。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精气神带着如同皓月银霜汇聚剑尖之上,准备迎接与这两个谷雨楼弟子的正面交锋。 高同辰目中精光闪烁,手中长棍更是抖动不止,莫潇心知长剑对上长棍本就吃亏不少,加上对面二人修为又与自己相差不远,这更是需要警惕。 只见高同辰长啸一声,震的沙石滚动一身真气瞬间如清波一般,流于棍上。 棍影层层叠叠,密不透风,每一击都伴随着强烈的破风声,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开来。更奇的是,这些棍影在空中交织碰撞,竟然发出了一阵阵清透如雨打芭蕉的声响,清脆悦耳,却又充满了杀机。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莫潇却显得异常冷静。他身形微动,如同月光笼罩的仙鹤,轻盈而飘逸。 只见他手中宽云铁剑瞬间出鞘,剑光如练,宛如月光倾洒,照亮了整个战场。剑锋所指,正是那漫天棍影中的一处微妙破绽。 莫潇这一击,不仅速度惊人,更蕴含了极高的智慧和悟性。他巧妙地模仿了刚刚凌云破自己剑网的方式,以点破面,以柔克刚,将自身的剑意与真气融为一体,化作一抹无坚不摧的剑光,准确无误地点在了那漫天棍影之中最为薄弱的一环之上。 剑光与棍影相交的瞬间,爆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当当当当当……” 仿佛金石交击,震人耳膜。而随后,那密不透风的棍影竟然在莫潇这一剑之下,如同被春风吹散的乌云,瞬间土崩瓦解,露出了高同辰那略显惊愕的脸庞。 棍影和长剑交错,虽是和高同辰数息之内交手百招,勇猛的攻势也被莫潇尽数挡下,不过铁棍向来就不是只有击打肉身才能造成伤害,棍子上的震颤波动,已经将莫潇持着宽云铁剑的右手震得发麻。 “不能力敌!” 他赶忙抽身向后,手中长剑飞快的在空中化出一条弧线,只见半空突兀的出现了数道竹影越攒越多,顷刻间比武台上宛如一片升起一片苍白的竹林,犹如置身水墨画一般。 “竹帘寒苍!” 这是竹林剑法中的第八式,专门用于克制境界相仿,而勇猛无前的敌人,高同辰手中长棍虽然意化雨点但是依旧走的勇猛无前的路子。此招用竹林剑意化为幻境刚好可以牵制高同辰的骤雨棍法。 果不其然在莫潇用出这招之后,高同辰眼前一花,周身遍布着凉爽的皓月真气,身前竹林茂密无比,又没有锋锐之息,让人十分舒适,可无论他眼神如何寻找就是看不到莫潇的影子。 同一时间,莫潇的耳畔骤然响起了阵阵浪涛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由弱转强,仿佛突然间置身于一片浩瀚无垠的大海之中。四周的空气仿佛被这股力量所牵引,变得沉重而湿润,带着一股海水的咸腥之气。 赵临疆的身影在这浪涛声中显得格外威猛,他手中的长棍仿佛化作了搅动大海的巨桨,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真气的涌动,蓝白色的光芒在棍身上交织缠绕,越来越亮,越来越凶猛! “涛绝千浪棍法!去!” 赵临疆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可一世的霸气。随着他话音落下,手中的长棍竟如同暴风的风眼飞旋而出,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直直的向着莫潇所在的方向飞去。 那长棍在空中旋转得极快,所过之处,空气都被逼迫开来,发出尖锐的震啸声。而更为惊人的是,棍身上竟裹挟着一团硕大无比的水花般的真气,那真气晶莹剔透,蓝白相间,宛如实质,将莫潇周边数米的范围全部笼罩在内。 那数丈长的巨浪,在莫潇的眼中仿佛真的存在一般,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狂拍而来。每一朵浪花都蕴含着赵临疆深厚的内力与精妙的棍法,仿佛要将莫潇吞噬在这无尽的波涛之中。 云涌境居然凭借棍法招式攻出了混圆境的效果! 紧接着身后又有数道破空之声飞射向自己头颅,是刺寒动手了! 莫潇此刻,双眸澄澈,宛如两轮明月悬挂心湖,映照出世间纷扰而不为其所动。 他面容清冷,宛如古松傲立,无畏无惧,心中默念:“竹烟袅袅,波月悠悠,剑随竹解,影叶叠嶂,破敌于无形!” 真气汇聚,宛若江河奔腾,涌入宽云铁剑之中,剑身顿时化作一道璀璨白光,耀眼夺目,宛如天际初升之日,又似寒夜最亮之星。 剑尖所指,寒气逼人,连周遭的空气都似被冻结,与那汹涌而来的巨浪形成鲜明对比,两股力量在空中激烈交锋,犹如龙争虎斗,各不相让。 忽而,台上仿佛天地变色,仿佛有神迹降临,两根参天古竹凭空显现,它们交织成“十”字,横跨虚空,将巨浪一分为二,为莫潇开辟出一条坦途。莫潇身形灵动,如同林间穿梭的清风,瞬间转身,目光如炬,直射向那尚未来得及反应的刺寒。 竹影婆娑间,莫潇一剑挥出,剑尖之上,一钩残月悄然凝聚,清华流转,仿佛自万丈天穹而来。 那残月划破长空,直奔刺寒而去,速度快若闪电,令人目不暇接。刺寒只觉眼前一暗,尚未及反应,剑尖已穿透其腹,剧痛袭来,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消散。 而一旁赵临疆被突然起来剑光迫退数米,长棍在空中飞舞几圈,被他死死的攥在手里。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莫潇缓缓落与地面,手持长剑,背影孤傲而坚定。那两根古竹亦在此时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竹香与剑意。 高同辰也从竹林幻景中冲出,眼神看到了一旁倒在地上重伤昏迷的刺寒和一旁正在调整身形的赵临疆,刚刚三人同时出手,竟没有在莫潇身上讨下半分便宜,甚至还因为不善正面交锋刺寒竟然被直接打败,无再战之力。 场外玄洛水等人全都欢呼雀跃,而一旁的凌云眼中剑意几乎就要飞射而出。 就连观战的伶舟弃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僵硬。 “莫潇小子!你的真气应该不多了吧,就此认输吧,免得等会受不住手,将你重伤!” 高同辰看着莫潇此时身上的中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原本飘逸的鬓角也滴下了一丝汗水。想来刚才的一击,虽然锋锐无比,无人可挡。却着实消耗了他太多的真气,所以才这么判断道。 “呼…呼…别废话了!能打赢我再说!” 莫潇大口的喘着气,口中断断续续的说道。 “那就不怪我了,师弟!!” 高同辰大喝一声,赵临疆心领神会,“砰!”的一声手中铁棍猛地斜插在地上,将比武台上的石砖直接震碎,铺在上面的沙石都飞溅而起。 他右手猛地推向棍尾,左手真气好似捏着一个水球覆于棍身,霎那间赵临疆便推着身前斜嵌入地面的铁棍,强行的冲向莫潇,那气势宛如脚踩着激流波涛,铁棍的前方石砖寸寸裂开,石子崩飞,每一块都像是飞溅的浪花,宛如一条水龙向着莫潇撕咬而来。 “乘浪蛟翻覆!” 同一息,高同辰手臂上肌肉虬虬鼓起,铁棍一点地面,壮硕的身体,宛如灵猴撑杆一般跃在空中。 身上真气涌动带起“呼!呼!”之声,霎那间莫潇头上宛如乌云翻滚,高同辰拿着铁棍在空中飞转,紧接着无数道棍影化作雨点扑面而下,虽是雨点但是落在地面上犹如陨石一般将地面砸的千疮百孔。 “骤雨初歇,谷雨初降!” 随着一声大吼,这场碎骨的大雨就朝着莫潇袭来。这一上一下的攻势,宛如天罗地网一般,令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莫潇看着即将就是粉身碎骨的场面,上却丝毫看不见惊慌,苍白的脸色瞬间恢复过来,呼吸也变得沉稳有力。只见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到我了!” 莫潇口中轻声说道。随后脚下红光一闪猛地向赵临疆的水浪蛟龙冲去,那速度根本不像是一个真气耗尽之人! 赵临疆原本鼓动的真气原本以为胜券在握,莫潇的身影宛如一道闪电,紧跟着手上月光盈动。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感到手中长棍一滞! 只见莫潇手中宽云铁剑居然死死的顶住了他向前的棍头,抬起头便看到一双挑衅的双眼直直的看着自己。 赵临疆瞬间怒不可遏,身上真气瞬间暴动,宛如角力一般势要将莫潇顶向身后让人骨碎魂消的大雨。 蓝白色的真气疯狂涌出,宛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推着莫潇的剑尖,而莫潇确实如同真气不足那样,被赵临疆的长棍逼连连后退。 直到的身后不过两米便是高同辰从天而降的棍影! 突然,这时莫潇身形拧转居然转身跨过了自己的长剑背对着赵临疆,他的脚下赤红的真气迸发,只见一个潇洒的后空翻,向着蛟龙后方飞跃而去。 赵临疆在空中甚至可以看到莫潇自上而下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好!他还有真气!” 等到赵临疆反应过来之时,却为时已晚。自己刚刚为了逼退莫潇用尽了全身真气力道,而随着莫潇那锋利如电的宽云铁剑猛然抽回,一股难以抗拒的惯性力量瞬间席卷了赵临疆的身体。 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继续向前冲去,如同失控的马车,在惯性的驱使下无法停止。 而前方就是高同辰犹如满天繁星陨落的棍影! 停不下来……便是深渊!! 第32章 阴谋初显 赵临疆的眼眸中,绝望如寒冰凝结,他缓缓阖上眼帘,仿佛已将自己交付于命运的剑锋之下,静待那最终的一击。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几分肃杀之气,每一缕风都携带着不容抗拒的死亡阴影。 “不好,上当了!赵师弟!!” 高同辰见状,脸色骤变,他怒吼一声,犹如怒狮咆哮,试图挽回这即将酿成的惨剧。然而,真气已如脱缰野马,那点点水滴似的棍影势不可挡地砸向赵临疆。 他拼尽全力想要收回招式,却如同螳臂当车,无法阻止这股毁灭性的力量。 霎时间,棍影如暴雨倾盆,每一击都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力。赵临疆的身体在这无尽的棍影中显得如此脆弱,仿佛一叶扁舟在狂风巨浪中挣扎。他的衣衫被撕裂,皮肤凹陷,鲜血四溅,与泥土混合成一幅凄厉的画面。 “啊——!” 赵临疆终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仿佛是他灵魂深处的最后呐喊。 紧接着,胸口传来“咔嚓”一声脆响,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他的眼睛猛地一翻,整个人如同一摊烂泥,无力地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高同辰见状,心如刀绞,他身形一闪,犹如鬼魅般出现在赵临疆身旁。他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地抚摸着赵临疆惨不忍睹的身体,泪水如泉涌般滑落。他悲愤交加地喊道: “赵师弟!”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愤怒,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为之动容。 说着用手轻轻的抱起赵临疆交给台下的谷雨楼弟子照看,又拖着已经昏迷的刺寒丢在了台下。 一旁的莫潇并未阻止,而是看向了台边烧了还剩下小半根的香。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不行!需要势敌以弱!不然宗门高层不会放过我!我使一招瞒天过海,看看之后他们作何计较!” 随即莫潇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对着高同辰说道 “高楼主,何至于此?同门相较为何下如此重手?” 高同辰听罢眼中的怒火好像如火山喷发一般,原本还算憨厚的脸上此刻却遍布了狰狞之色。就连闪亮的光头上都暴着青筋崩的通红。口中怒吼道 “莫潇!你这个卑鄙小人!赌斗还未结束!你给我死来!!” 说着手猛的一攥一旁的铁棍,好似蓄力一般,身上云涌境的真气毫无保留的绽出,整个人身上好像围着薄薄的云雾。 此刻莫潇也缓缓的举起铁剑虚步向前,严阵以待的盯着前方的高同辰。 “哈!!” 随着一声暴喝眼前的壮汉,宛如自古代战场上走出的霸主,一声暴喝,如同龙虎交啸,震得台下四周的草木瑟瑟,尘土飞扬。 他身上的青松色衣袍,在这股磅礴内力的冲击下,瞬间化为片片碎布,随风飘散,露出其下宛如古铜浇铸、坚不可摧的肉身。阳光照耀下,肌肉上仿佛流转着淡淡的金辉,宛如战神披甲,威风凛凛。 他深吸一口长气,气沉丹田,周围原本缭绕的云雾仿佛被摄取牵引,纷纷向他汇聚,最终化作缕缕白气,被他鲸吞入腹。 这一吸之间,他的身躯仿佛又膨胀了几分,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如同虬龙盘踞,展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美感。 “臭小子,我要你血债血偿!!” 他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愤恨气息,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剑出鞘,锋利无比。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莫潇焚为灰烬。 言罢,高同辰手中的长棍仿佛失去了重量,悠然滑落,轻轻点触地面,发出沉稳而悠长的回响。 然而,这看似随意之举,实则暗藏玄机,只见他以青筋暴突的手指,如铁钳般牢牢锁住棍端,那惊人的握力,竟让粗壮的铁棍微微扭曲,展现出他深厚的内功修为。 他轻轻一挥,棍影带起的劲风凌厉无比,犹如狂风骤起,吹得莫潇的衣袍猎猎作响,这一刻,高同辰周身气势暴涨,宛如凶兽降临,气息令人恐惧。 突然,他身形暴起,每一步踏出都如同山岳崩塌,沉重而有力。看似笨拙的步伐实则暗含玄机,几个呼吸间便已逼近莫潇身前,距离之近,足以让对手感受到他身上的腾腾杀气。 紧接着,高同辰那壮硕如山的臂膀猛然发力,本已紧握棍端的手指更是加劲,使得整根铁棍在他手中仿佛成了凶蛮的巨龙翻身,攻击范围瞬间扩大数倍。台上空气仿佛凝固,只听得清脆的水滴之声,那是高同辰体内真气流转,与铁棍共鸣所产生的奇异声响。 下一息,高同辰周身清气缭绕,铁棍划出一片碧波,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莫潇。 而在莫潇眼中,棍子自一条黑影瞬间化为一片一片水花,每一滴水珠上却都带着碎石穿金的力道! 眼见此景莫潇当即运行真气,手中长剑锋锐异常瞬间自下而上化作一抹无瑕的剑光,直直的劈向冲来的水花,仿佛要直面高同辰的挥舞的长棍。 只听到“啪……砰!!” 一道黑色的身影,宛如断了线的纸鸢倒飞而出。是莫潇!他重重的砸在台面之上,沙尘漫起遮住了他的身影,让人看不见他的情形。 高同辰拖着垂落在地上的铁棍,一步一步拖着走向莫潇沙尘扬起的地方,忽的,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雪白剑光瞬间刺破烟尘,锋锐过处将地上直接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剑痕, 剑光一拧只见一根苍竹瞬间出现在壮汉的面前,霎那间风起云涌,竹叶翻飞!苍竹剑光宛如闪电好像要将高同辰结实的身体直接钉穿! “林叶撕风!” 地上的棍子被拖起点点火星,高同辰口中冷笑道 “竹子?呵!!” “念去去,千里烟波!” 随着他一声长啸,身上竟然化开数丈水雾,真气带动下宛如山雾弥漫,朦胧一片。高同辰手腕猛的绷紧竟然扣着棍尾将沉重的直直的端起,随后好像腰身带动出千斤之力,铁棍直直的捅向前方的苍竹。 “轰!!” 一青一白两道真气猛地相撞,发出了震碎天穹的响声,铁棍上水雾萦绕,只见高同辰猛的一冲,苍竹剑气撑不住这撼天巨力,居然瞬间被崩碎! 散落的剑气化过高同辰虬实的身体割出了道道血痕,可他依旧不管不顾只是冲锋一般捏着长棍砸向莫潇。 “当!” 莫潇毫厘之间险险的用云铁剑抵挡,身子又被向后击飞了数丈。等待他稳住身形脚却已经踩在了比武台的边缘。 “呃啊……呼!呼!” 莫潇的脸上苍白了几分,然这一击,他已经是非常吃力的接下。台下玄洛水等人全都面带担忧的看着他,而伶舟弃却扬起了灿烂无比的笑容。 “江月楼的!当初你打应楼主的时候,那诗词念的不错,现在让你看看我的!!” 高同辰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已洞察战局的每一个细节,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那是对胜利的自信,也是对对手的轻蔑。 突然间,他脚下的地面仿佛响应了他的意志,真气涌动,尘土翻飞,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清透涟漪。 他身形一展,如同大鹏展翅,双手紧握长棍,借助这股力量腾空而起,直上云霄。在空中,他身姿轻盈而矫健,长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擎天巨棍,划破长空,带起阵阵呼啸之声,拥着排山倒海之势。 他居高临下,目光如炬,锁定莫潇所在的位置,随后猛然一喝,声音中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与威严,仿佛能震碎人的心魄。紧接着,他双手一沉,长棍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朝莫潇猛砸而下。 “杨柳岸!” 莫潇瞳孔微缩心中一喝 “好快!” 脚下徐啸天阳步赶着气浪瞬间往左侧一闪,眼前的地面立刻炸裂!缝隙甚至蔓延至台下,下一息无数的雨点又如流星陨石一般将击打处周围三米的地面捶成了一个大坑,里面坑坑洼洼宛如坠石碰过一般。 “好大的范围!!” 莫潇身形向着左侧飞快的挪动心下想到,但此时只听高同辰口中继续暴喝 “还没完呢!” 说罢居然借着打空的震力将身子又弹在空中,抽着铁棍在空中翻了一圈,居然顷刻朝着莫潇此刻的方位劈来! 而莫潇不敢丝毫犹豫只能继续运起步法躲闪。 “晓!” “砰!!” “风!” “砰!!” “残!” “砰!!” “月!!!” “轰隆隆!!” 莫潇身形灵动,如同巧雀穿林又似竹叶乘风,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避开了高同辰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然而,高同辰却并未因此放慢攻势,反而愈战愈勇,四棍连打,每一棍都携带着碎筋错骨,开山裂地之力轰击在比武台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大坑,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他的动作迅捷爆烈,每当一棍落空,便借由铁棍的反震之力瞬间弹起,如同猛虎般紧追莫潇不放,誓要将他置于死地。比武台上,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字的呐喊声在比武场上空回荡,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莫潇却已避无可避。 只能拼尽全力,将体内所有的皓月真气凝聚于胸口,同时手中长剑横架,企图阻挡高同辰那致命的一击。 然而,高同辰的攻击太过霸道密集,即便是莫潇倾尽全力,也难以完全抵挡。只见数个雨点穿透了他的防御,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胸口。莫潇只觉胸口一闷,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紧接着,一大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洒满了衣襟。 他的身体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在空中翻滚着划出一道弧线,最终重重地摔落在数米开外的地面上。他挣扎稳住身形,但无奈伤势过重,只能任由身体在风中颤抖,宛如一只即将破碎的破篓向后翻腾。 “莫潇!!” 玄洛水看着比武台上的身影,当即尖叫一声。只见高同辰手持着长棍立于台中宛如一座耸立的山峰,不可撼动。 尘埃落定,只见莫潇“噗哇”一声口吐鲜血,晃晃悠悠的撑着铁剑脸色苍白如纸。而对面高同辰则是又一次拖着长棍一步一步朝着莫潇走来口中还说着 “如何?我谷雨楼的本事不差吧!” 莫潇此刻却张着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口中声音并无一丝害怕淡淡的说道 “还……还行!” 说着手上奋力一甩,宽云铁剑旋转着朝前方之人的脑袋飞去。见此情形高同辰口中轻蔑的一笑 “呵!垂死挣扎?” 面对飞来的铁剑,他甚至不屑于抵挡,只是微微侧身,宽云铁剑便擦着他的身子凌空飞过。 随后高同辰正要继续向前给眼前的垂死之人最后一击时莫潇却笑了,口中缓缓的说道 “我…赢了!” 说着莫潇还用手指了指他的身后,高同辰忽然一愣,费解的转过身躯。 只见宽云铁剑死死的插在比武台的另一侧边缘,剑身侧则是一根已经烧完的残香。 “你!” 这一刻比武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欢呼声此起彼伏,有的玄意门弟子称赞莫潇的武艺智谋,有的则是夸赞高同辰的强势,一片嘈杂好不热闹。 高同辰此时才发现自己被莫潇耍了,脸上充斥着愤怒又无可奈何。 而莫潇却看也没看他,只是转头对着场外的伶舟弃说道 “如何啊?伶舟师兄?我可算过关了?” 听到莫潇的话语,台下的众人又安静了下来,也紧紧的盯着伶舟弃。 此时伶舟弃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公然毁约,他看着莫潇苍白的脸心中不由的又生一条毒计 “莫潇少侠武艺高强,步法高超,自然是无需再次证明了。只是如此好的身手当为我山西正道,多多出力才是!” “这样吧,根据玄飞楼的情报,莫潇少侠手中的那个任务,明日白天便会到来,不如就由莫潇少侠带领江月楼明早启程,也方便劫杀天火教邪魔不是?” “莫潇少侠,你意下如何,若是此次任务又能成功,那我玄意门当真是高枕无忧了!” 伶舟弃悠悠的声音宛如蛊惑人心的魔咒传入莫潇的耳中。 莫潇依旧虚弱无比,口中却还是冰冷的说道 “既如此,我自当效力!” “很好!那我便等着莫潇少侠的好消息了,祝君一路顺风!” 伶舟弃笑盈盈的说了一声随后拱手一礼,便招呼着高同辰缓缓的离去。 “莫潇!!” 此时江月楼的好友立马闪上台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莫潇。 “怎么样?莫潇!伤的重不重!我去给你找医师!!” 玄洛水焦急的说道,身边的秦化风也一脸着急的看着他。而莫潇却摇了摇口中断断续续的说 “无……无碍!秦大哥背…我回房调息…” “好!” 秦化风当即,将莫潇搭在身后,快步的走向江月楼。此时莫潇可不敢让玄意门的医师为自己疗伤,万一药中下毒更是十死无生。 几人着急的将莫潇背回房间,放在床上,而莫潇的脸色越发苍白,口中虚弱的说道 “多…多谢诸位,劳烦请将房门带上,我需要安静……疗伤。” 说罢莫潇便吃力的盘腿闭目不再说话,玄洛水见此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常云骁拦下,只是示意众人缓步退出门去,将房门紧闭。 “伶舟师兄太过分了!莫潇都伤成这样,怎么去执行任务嘛!” 门外走廊,玄洛水小声的抱怨。而常云骁却是说道 “唉,莫潇太扎眼了,估计是遭人陷害了!明日我们出去需要多护着他一些。” 秦化风听到这话马上拍着胸脯说道 “放心!要动莫老弟,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玄洛水和雨小岚也点点头,这时常秀才又说道 “好了,我们现在养精蓄锐,不要打扰莫潇疗伤,明天要好好的卖卖力气了!” 说罢众人各自离去。 而屋内的莫潇,虽然刚刚面无血色好像马上要死去一般,可等到玄洛水等人出门片刻,他紊乱的气息却瞬间平静了下来。脸上也多了一些红润,全然不像刚刚重伤濒危的样子。 他盘坐在床上,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似有真气流动。莫潇一边运行着功法,治疗着体内的伤势,一边心中盘算道 “还好!刚刚和高同辰北对战并未使出一招强力剑式,让他误认为我真气枯竭只能闪避,幸好用余下的真气护着胸前才没有伤的这么重!” “不然明天真就任人宰割了!” 想到这里莫潇心中又冷笑一声,想着果然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呵!早知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我的,若是我轻松赢了这次赌斗,展现威胁更盛。那么估计下一次就是必死之局了。现在我故意示弱,明日虽然较为棘手不过终究有缓息的余地!” 莫潇感受一番,此刻虽然伤势不重但却也不是皓月心法一夜之间便可恢复的,一夜的疗伤估计也只能十成功力大约使出六七。 “唉!看来明日必须接着隐藏,伺机而动方有破局之策啊………” …………………… 第33章 阴谋初显玄意门,天火密探恶人心! 夜风轻拂,春雨绵绵,为大同城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幔。 玄意门内,气氛凝重,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故。 在玄意广场主殿的密室之中,伶舟弃身姿挺拔,双手抱拳,向四个人影深深一揖,其态度恭敬而坚定。 玄霖长老神色严峻中透露出一丝赞许,他深知此次事件伶舟弃处理的十分完满。 “弃儿,你此次做的不错!莫潇以一敌三,不仅展现了过人的实力,更有着非凡的心智与策略。此人藏拙已久,其来意定非单纯。你的处理很好。”玄霖的话语中,既有对伶舟弃的认可,也有对莫潇的深深戒备。 然而,四长老俞洪的眼神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他冷哼一声,言语间充满了对莫潇的不满与杀意: “此子自入我玄意门以来,事事生变,绝非善类。大比之时,就该将其除去,以绝后患!” 玄霖闻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他沉吟片刻,对俞洪吩咐道: “老四,你明日便去处理此事。虽然水儿对他有所青睐,但此人终究是个变数,留不得。” 言毕,玄霖又转向伶舟弃,询问道: “韩天逸何在?为何未与你一同前来汇报?” 伶舟弃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他语气凝重地对玄霖说道: “师尊,弟子确有一事需您与众长老定夺。此事关乎我玄意门之未来,弟子不敢擅专。” 此时,一直闭目养神的大长老温云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眸深邃如渊,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秘密。他静静地听着伶舟弃的陈述,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淡淡的看着伶舟弃中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 “说!“ 伶舟弃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一滴冷汗悄然滑落脸颊,他声音低沉而坚定: “韩天逸失踪了,根据玄飞楼的记录,他昨晚私自离开了玄门,去向成谜。而就在刚才,应师姐传来急讯……” 说到这里,伶舟弃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连他自己也难以承受接下来的消息所带来的冲击。前面的四人,包括玄霖在内,都感受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悄然弥漫。 玄霖再也按捺不住,急切地催促道: “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伶舟弃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缓缓吐出几个字: “昨晚,茶庄……被毁了。” 此言一出,整个密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空气瞬间凝固。 温云大长老身上猛然爆发出骇人的气势,如同怒海狂涛,让整个密室都为之颤抖,墙壁上更是裂开了无数细密的缝隙。 他的双眼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射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将伶舟弃紧紧束缚在泥沼之中,脸色涨得通红,仿佛被无形的铁链扼住了咽喉。 玄霖长老见状,连忙出声制止: “大长老,请冷静!让弃儿把话说完!” 温云大长老的气势稍减,但脸上的怒意却丝毫未减,眼中甚至泛起了红雾,厉声喝道: “说!那东西呢?若有丝毫隐瞒,你便不必再活!” 伶舟弃终于如释重负,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我亲自前往探查,发现茶庄已成废墟,大火烧毁了整个院子。在废墟中,我发现了打斗的痕迹,显然那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而那些东西……也随之一同消失了。” 此言一出,密室内的气氛更加凝重。听完了详细请报,俞洪当即就说道 “哼!就是莫潇那小畜生的阴谋!韩天逸出宗门就是为跟着他,现在人不见了,茶庄也没了,这显然,就是莫潇所为。 门主!你当初心慈手软!现在怎向上面交代!” 玄霖听到俞洪的质问脸色很不好,这时二长老玄宇空盯着俞洪口中冷冷的说道 “呵!我倒是想知道莫潇是如何知晓茶庄位置的,难道不是三长老贪生怕死告诉莫潇的?” 听到玄宇空的讥讽话话,俞洪亦是脸色铁青,眼中居然生起了杀意。而玄宇空也踏前一步,分毫不让的盯着四长老,小小的密室里顿时又一次剑拔弩张。 直到已经收回气势的大长老温云呵斥了一声“够了!”才打破这凝重的气氛。随后又转头盯着玄霖说道 “玄霖!你因判断失误对上面造成如此大的损失,几年的功夫毁于一旦!不过念在大计在即,若是你此次的行动尽心竭力,并圆满完成任务,上面我会为你求情!” 玄霖听罢面色稍松,赶忙抱拳感谢 “多谢,大长老赐我生机!玄霖自当为大业万死不辞!” 温云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俞洪中说道: “至于你,既然是你哥哥犯下的错,你须要承担!那小崽子已然重伤,明日你跟着去要是带不走他的命! 那么你也不必回来了!我这么做你可心服?” 俞洪看着温云面无表情的脸,立刻也躬身一礼恭敬一声 “俞洪心服!我出手自当是要彻底将我门危机彻底抹干净!” 听罢温云自顾自的隐入黑暗,留下了一句 “大计在即!谁若是坏了主上大事,你们知道什么才是求死不能,诸位好自为之……” “我等明白!” 几人冲着温云离开的方向齐声说道。之后俞洪站直身子狠狠的瞪了玄宇空一眼就径直离去,而玄霖则是眼中化为幽深的谭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房间之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天火教深处,石窟幽邃,邪气缭绕,宛如幽冥之域。 教台之上,乌石烛台烈焰熊熊,永不熄灭,其下矗立着巨大的祸斗雕像,面目狰狞,仿佛自远古而来的凶兽,以其无尽的威严俯瞰着整个教派。 四周,六层回廊如巨龙的脊梁环绕中央,每一层皆被巧夺天工的手笔雕琢成石屋,隐匿着无数邪魔的身影,他们或低语、或狂笑,交织成一首令人心悸的暗夜曲。而这一切,仅是这天火教中的微末一角。 教台四周,密道纵横交错,宛如迷宫,每一条都通往未知的深渊——练功场,武器库,功法楼,更有那阴森可怖的囚牢,关禁着无数无辜者的灵魂。 小米儿穿梭于这复杂的布局之中,心中暗自庆幸,当初的一时冲动竟能全身而退,实乃天命所佑。 然而,随着对天火教背后魔门势力的逐渐了解,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这魔门竟有通天彻地之能,将一座巍峨大山雕琢成蚁穴般复杂,其背后隐藏的实力与野心,让人不寒而栗。 他深知,自己如同蝼蚁般渺小却肩负着与这庞然大物抗衡的使命,每每想到都让他心头沉重无比。 如今或许是所谓的大计在即的缘故,每一层都安排了风起境中期以上的教众轮班巡逻。兵器库,功法房,囚牢更是重兵把守。 而小米儿此时的目标却不在这些看似情报汇聚的地方。自从他上次和莫潇交换过情报之后,如今的目的只有一个! “要搞清所谓的大计究竟是什么!不知道教主的房间有没有什么信息!” 小米儿在错综复杂的通道内,缓缓的前进着,只要有遇到巡逻的天火教徒,他便立刻隐藏身形。 一般四长老,居住在天火教台回廊的六层,方便随时受到召唤,也可以相互牵制对方行动。 而天火教教主,更是住在宗门的最深处。根据多日以来旁敲侧击,暗中观察得出的信息小米儿大概可以推断,教主本人就住在,囚牢的上一层。 要想到达目的地,就必须经过地牢。 小米儿紧贴着冰冷的石壁,心跳随着脚步的每一次轻移而加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囚禁之地的沉寂。 昏暗的烛火摇曳不定,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阴森恐怖的囚牢更添了几分诡谲。 铁柱矗立,宛如沉默的守卫,它们不仅禁锢了囚徒的身体,更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绝望。每一根铁柱都覆盖着厚厚的锈迹,每一道裂痕都仿佛在倾诉着一个悲惨的哀嚎。 牢笼之内,黑暗如同厚重的帷幕,将一切光明拒之门外。小米儿勉强能辨认出那些蜷缩在阴影中的身影,他们如同被遗忘的幽灵,在无尽的牢笼中徘徊。 干枯的身体如同被时间抽干的树木,皮肤紧贴着骨头,每一次蠕动都显得那么艰难而痛苦。 而那些被穿透琵琶骨、挂在铁钩上的身影,更是令人触目惊心,他们的身体因剧痛而扭曲,肌肉紧绷,仿佛连灵魂都在颤抖。 小米儿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囚徒,他们的年龄各异,老幼皆存,但无一例外地,他们的眼睛都是空洞的,宛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们的眼球已经被无情地挖去,只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以及面颊上干涸的黑色血渍。 他们的四肢的变形更是惨不忍睹,有的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有的则因长期的折磨而萎缩不堪。他们的身体布满了伤痕与污垢,浑身上下肮脏无比,飞满苍蝇蚊虫,仿佛连时间都已经遗忘了他们的存在。 然而这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了他们仍然活着,尽管生命之息已经微弱到了极点。 小米儿虽然已经看过数次,但每一次这映入眼帘的人间炼狱,还是让他心中不禁的咒骂 “这些杂种!畜牲!!” 同时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随后小米儿安静的隐于幽黑的石道之中,两柱香的功夫后终于等到了另一队交班的时间。 小米儿看着一片暗红走向了正在巡逻的那支队伍耳边听到 “换班!口令……” 心下轻喝 “切口交换,只有三息!就是现在!” 随机身下飞快的运气“天虎十三扑”脚蹬石壁,瞬间飞跃而出,手中扣着另一端的墙壁调整身形。只听得一瞬风闪过,便绕进了上一层的石阶,小米儿不敢停留,压着脚步飞快向上蹿腾。 “哈哈哈!看来你们有口福!前两日那小娘们的肉嫩………” 交换巡岗的天火教头领正在和另一名领头闲聊,忽然听到的烛台火苗一抖飞快的转过头去。 只见上下石廊中的烛火依旧熊熊燃烧,除此之外并无异常。那头领随即便认为只是石窟内的气流经过而已。便不再探究,继续闲聊了几句,便开始了认真的巡逻。 小米儿半蹲在石阶上,屏着呼吸,见下方石廊没有人跟来才敢缓缓起身。 踏入囚牢上层,长廊空旷,寂静无声,唯有中央一扇石门巍然矗立,其上祸斗浮雕栩栩如生,大小不一,仿佛诉说着眼前门后的凶煞与威严。 小米儿眼神坚定,步伐轻盈,犹如夜行之猫,悄无声息地逼近那扇象征权力与秘密的石门。 “此地,必是天火教主闭关修炼之所!” 小米儿心中暗忖,指尖轻触石门,感受其厚重与坚实,仿佛能抵御世间一切侵扰。他侧耳倾听,石门之内,静谧无声,连一丝武者特有的呼吸声都未曾泄露,更添几分神秘莫测。 “石门虽固,然武者修行,岂能无通风透气之处?” 小米儿心中生疑,随即目光如炬,沿着石廊两侧墙壁缓缓移动,手指轻触,感受着每一块石砖的纹理与温度。行走间,他步伐沉稳,宛若游龙戏水,于无声处显真章。 约莫三四丈后,小米儿忽觉头顶微风拂面,一缕不易察觉的气流轻轻掠过。 他抬头仰望,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只见石壁上方,一处凹陷隐于黑暗之中,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秘密通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是此处!” 小米儿低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不再犹豫,双手紧握成拳,利用石壁上的凸起作为支撑点,身形如同壁虎般灵活,一点一点向上攀去。 练爪功之人其他本事可以不出众,唯独指力腕力肯定强于常人。 小米儿爬了二三米,便身在石壁凹陷之处,此处凹陷深及一米,深处有着一条细细的缝隙,刚好可以看见房间内的小半场景。 可小米儿还没等细细观察便听到了一阵靡靡之音。 “教主~~” “啊!啊~~” 小米儿眼中瞳孔一缩,只见眼前活色生香,一男一女正在石屋中的床上翻云覆雨,击鼓相交柳玉常欢,锦被攥团,喘息急促,娇喘不绝。 精壮的身体搂着纤细的腰肢,轻纱裹体下隐隐约约露出大片皎白。 那女子面如桃花,红唇微张,发丝纷乱,眼中欲火缠丝。 雪域山峰倾倒,一抹波痕翻覆,亭亭莲苞唤春风摇动,摇曳生姿,杜鹃沾露,金莲指散。 玉白动入目波涛,娇莺应和千柔长,俏眸处泛潋滟光,檀齿起兰入寒凉,青葱颤动一贪欢,彤彤花蝶轻含香。 满园春色在房中绽放,俨然一幅活春宫,小米儿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他并不是因为眼前的香艳而震惊,而是胃中一片翻涌快要吐了出来。 因为眼前的两人他都认识! 那男子赤眉方脸,本应该成熟稳重的脸上却挂着邪气凛然,头上扎着赤红的发髻,从脖到腿印满了赤火刺青,身形均衡精壮,大约四十五六的年纪,乃是先前见过面的天火教的“重一教主”。 而身下那娇物则是之前于小米儿交手过的幽裳,最关键的是二人乃是天火教内,人尽皆知的如太极两仪般的关系。 “真当是令人作呕!!” “这帮牲口啊啊啊!!!” 小米儿眼中怒焰仿佛要燃尽屋内的一切肮脏!他出生至此,肮脏事已然见得多了,不过如此让他发自灵魂的恶心,确实是头一遭! 忍受了大概两炷香的时间,房内的一男一女终于平静下来。小米儿眼前幽裳靠在重一教主胸口一边舔着他的结实胸膛一边操着娇柔的声音问道 “教主呀~” “为什么让厉云去护送器具呀~” “上一次行动不是已经纳了投名状了吗?” 只见精壮的中年男人用手轻柔的摩挲着身旁丰润的身躯说道 “呼~哈!小裳啊,厉云是个人才,不过毕竟刚刚入教,虽然给了他二长老的位置,不过心中忠诚与否,却要看这一次了!我会派人盯着的……” “若是他真心入教便罢,若是心有异想,想破坏我们天火教大计!便让他和这群血食一起葬身在此处吧!” ……………………… 第34章 一线生机 小米儿匿于暗处,心潮澎湃却面如止水,周身气息凝若寒霜,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幽裳之音,宛如夜风中飘荡的魅影,既娇且媚,又藏着蚀骨之毒: “此番派遣,父亲可让女儿可否同行?若那厉云再有不轨,我自当以柔情化钢刀,让他尝尝何为真正的‘伺候’~” 言罢,语带笑意,却字字如针,刺向小米儿心头,透露出对过往恩怨的深刻铭记与复仇的渴望。 “世人皆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却不知,两者皆不毒呵……”小米儿心中暗忖,这幽裳之美,犹如幽出蔷薇,看似娇艳欲滴,实则暗藏杀机。 上次交锋,她已种下仇恨之种,此番若真随行,必定是风起云涌,杀机四伏。 他轻轻调整呼吸,将每一丝杂念摒除于外,心中暗自盘算着。 这时重一教主的低沉嗓音在静谧的石屋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勿须多言,吾之爱女另有重任在肩。待那批神秘之物抵达,你需潜心研习,不得有误!” 言罢,他身形一展,犹如猛虎下山,猛然将身旁佳人揽入身下,两人随即陷入了一场欢愉的交锋之中,娇嗔与喘息交织,两个滚烫的躯体又缠绵在一起。 小米儿隐身暗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却难掩心中阴霾。他未曾料到,此番夜探,非但未得关键线索,反而目睹了一场意料之外的“大戏”。 心中暗自思量: “今夜之行,竟是如此。明日之监视,定非寻常护送,恐有重大图谋隐藏其后。我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防不测!” “不行!已然离开太久了!需要离开了,万一被其余长老发现我不在房中就不好了!” 仿佛意识到危险逼近,小米儿身形微动,如同风中落叶,悄无声息地自石槽边缘滑落,每一步都轻盈至极,仿佛踏在云端之上。 他运用自己过人的轻功与对地形的熟悉,穿梭于阴影与光影之间,巧妙避开巡逻的教众,宛如夜行的灵猫,留下一路无声的风。 回到房中,小米儿迅速收敛心神,闭目沉思。虽无莫潇那般缜密的心思,但他深知,在这魔窟之中,唯有深思熟虑、见微知着,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他开始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复杂的局势图,试图从今晚的蛛丝马迹中,寻找出隐藏于暗处的真相。 “江湖路远,风波险恶。我虽非智计无双,但勤能补拙,多思多解,定能在这混沌之中,找到转机!”小米儿心中暗自发誓,一股不屈的斗志在他胸中熊熊燃烧起来。 …………………… 次日清晨,晨曦初破,霁夜后天朗气清,莫潇于床榻之上缓缓启眸,眸中精光内敛,周身环绕的纯净真气如晨雾般缓缓归拢,融入其体。 他轻吐一口浊气,那气息中竟夹杂着丝丝白霜,与窗外偷溜进的晨光交织,瞬间消散于无形。 “伤势虽重,但恢复之势与我所料相符,六七成功力已足够应对一些敌人。只要明晰此行所携器具,或可窥探对方之图谋。” 莫潇心中暗忖,面上却不动声色,强忍胸口传来的阵阵隐痛,运转真气,刻意让自己的气息显得更为虚弱,以掩人耳目。 穿戴完毕,莫潇一袭淡蓝祥云衣袍加身,腰间银甲纹木銙熠熠生辉,其上宽云铁剑与酒壶悬挂,既显不羁又带几分儒雅之气,宛如从古籍中走出的儒侠。 然而,他苍白的面色与脚下略显踉跄的步伐,却无法掩饰重伤未愈、虚弱至极的事实。 门外,玄洛水、秦化风、雨小岚、常云骁四人已整装待发,见莫潇现身,皆是神色一紧。玄洛水与雨小岚眼中满是忧虑,温柔的话语几乎同时响起: “莫潇,你还好吗?” 秦化风与常云骁则更为直接,一左一右迅速上前,稳稳扶住莫潇,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莫兄(老弟),身体如何?” 莫潇微微一笑,虽面带病容,却难掩其风骨: “无妨,些许小伤,不足挂齿。此行关乎重大,我岂能因私废公?” 莫潇看着好友们担心的样子。心中暖流夹杂着愧意,口中勉强扯着笑意,便有些踉跄的往前走去。 众人目睹莫潇的坚持与决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钦佩,为他的侠义之心深深动容。 两男两女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彼此间已心照不宣——“定要拼尽全力,护莫潇周全!” 随后,一行人气氛凝重,却步伐坚定,缓缓向宗门之外行去。然而,他们未曾察觉,一道阴冷的目光正自背后悄然跟随,那是俞洪,面带狠厉之色,紧盯着他们的背影,仿佛一匹饿狼正在盯着猎物。 行至马厩,众人迅速挑选了四匹骏马。雨小岚与玄洛水共乘一骑,常云骁则小心翼翼地将莫潇扶上马背,自己紧随其后。秦化风则独自跨上另一匹马,英姿飒爽。四骑并进,朝着情报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沿途风光虽美,但众人无心欣赏,只一心赶路。数十里地转瞬即过,正午时分,阳光炽烈,前方二三里处,便是大同府边缘的小镇——禾阳镇。小镇依山傍水,炊烟袅袅,一派宁静祥和之景。 众人决定在此稍作休整。常云骁细心地将莫潇扶下马,让他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秦化风则将马匹牵至不远处清澈见底的小溪旁,让它们饮水解渴,同时自己也借此机会放松片刻。 玄洛水与雨小岚则在一旁忙碌,或整理行装武器,或准备干粮,气氛虽紧张,却也透着几分温馨与默契。 四周静谧,唯有马蹄轻踏草地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莫潇在马背上颠簸了一上午,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汗水与尘土交织,勾勒出一幅坚韧不拔的轮廓。 他轻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正欲拿起那陪伴他多年的酒壶,一解口舌之燥,却未料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已悄然伸至,轻巧地将酒壶夺走。 “啊……” 莫潇的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低吟,嘴巴半张,仿佛还沉浸在即将畅饮的幻想之中,突然间,手中的温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清脆而略带责备的声音: “啊什么啊!看看你这身体,还想着喝酒?” 玄洛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对莫潇身体状况的担忧。 说罢,她轻巧地将酒壶抛向常云骁,后者稳稳接住,随即解下腰间的水袋,抛回给玄洛水,两人之间的默契仿佛无需多言。 玄洛水接过水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将水袋递到他的手中,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这已成为他们之间无需言语的默契。 “呐……喝水吧。” 莫潇低头看着手中的水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头望向正大口品尝着自己美酒的常云骁,那满足的神情仿佛是在品尝世间珍馐,而一旁的玄洛水则满脸关切地望着他,那温柔的眼神仿佛能抚平他所有的伤痛。 他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苦笑,对着玄洛水道: “多谢了,玄姑娘!”声音虽轻,却充满了感激。 “嗯哼~你快喝吧……” 玄洛水轻声回应,眼中满是期待。 待秦化风归来,几人在原地稍作休整,气氛依旧凝重。突然,常云骁的耳朵微微一动,他神色一凛,低声道: “有人来了,我能听到是一群风起境的武者,正往大同方向赶来,还有车马,数量不少。”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迅速会意。秦化风立刻拉着莫潇,身形一闪,躲进了百米外的一个土坡之后,利用地形隐蔽身形。 莫潇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只见四周一片寂静,百米之内并无异样。他转头望向常云骁,眼中满是惊讶与敬佩: “百米之外?咳……老常,你莫不是顺风耳?” 常云骁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自信也有几分谦逊: “不过是些微末之技罢了,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此乃我独门功法,名曰三礼书诀,我是跛脚,然耳力却因此磨砺得更为敏锐,对周遭脚步自是多了几分留意。至于听声辨境,却也不过是仅能对付那些修为不及我之人罢了。” 雨小岚闻言,眉头微蹙,疑惑道: “常秀才你言之有理呀,只是你如何断定来者就是天火中人?” 常云骁轻轻展开手中地图,目光如炬,指着其上路径缓缓道来: “诸位请看,此情报明确提及,天火教正秘密运送一批重要器具,此等大事,定有高手护航。 而马车行路,多有不便,尤其是小径崎岖,难以通行。再者,此路乃通往大同的咽喉要道,平日里商队走镖虽多,但此时正值敏感时期,寻常商队走此险路,实为不智。 因此,我料定,此番来者,非邪魔中人莫属!” 一番话语,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令在场众人无不暗暗点头。莫潇更是目光闪烁,看向常云骁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与惊异。 玄洛水突然压低嗓音,宛如春风中的一缕轻烟,悄然传入众人耳际: “另一侧,有人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骤变,如临大敌,缓缓抬头,目光穿透雨幕,望向那西北山林深处。 只见五六个赤发如火、身披红袍的身影,自密林深处缓缓步出,每一张半遮半掩的面具下,皆是凶光毕露的双眸,宛如幽冥使者,降临凡尘。 为首之人,面容狰狞,长发披散,背负一柄鬼头大刀,周身散发着沉稳而凶厉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这一行人,行止张扬,宛若劫道的悍匪,却又比寻常土匪多了一份令人心悸的杀意。莫潇凝视那为首之人,瞳孔骤缩,低声告诫道: “那是天火教厉云,长老便是丧命于他之手,云涌巅峰之境,刀法狠辣至极,你们务必小心!未曾想到此次行动竟由他亲自坐镇!” 玄洛水等人闻言,面色凝重,秦化风更是紧握长锤,指节发白,显是已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莫潇表面紧张,心中却暗自盘算,既喜又忧,思绪万千,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天无绝人之路,天火教对小米儿亦是心存忌惮,此番试探,必有高手相随。我们俩若不能演好这出戏,只怕难逃九死一生之局!” 话音未落,远处禾阳镇方向,一阵沉闷的马车碾压声由远及近,数十辆马车连成一线,宛如一条黑色巨龙,缓缓驶来。 两侧,数十名灰袍人紧随其后,面容隐匿于长袍之下,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眸,手中兵刃各异,寒气逼人。 灰袍首领龙行虎步,修为深厚,显是队伍中的佼佼者。马车沉重,车轮碾压地面,留下道道深痕,昭示着所载之物非同小可。 厉云立于大路中央,气势迫人,迫使车队不得不停下。他上前与灰袍首领交谈,二人境界高深,对话内容难以窥探。片刻后,灰袍首领挥手示意,留下五人守护,余者则带领大部人马返回禾阳镇。 黑色巨龙再次启动,但护卫之力已改头换面,五名灰袍人与五名天火教徒。厉云背负大刀,走在最前,引领车队前行。 莫潇见状,低声部署: “待那灰袍人远去,我此刻重伤未愈,就由老常与玄洛水负责擒敌首,秦大哥冲阵,小岚与我策应。老常,以为如何?” 常秀才略一沉吟,点头应允,深知此刻一行人带着一个伤员之下当前如此才是最好的计策。 “诸位,成败在此一举,望大家齐心协力,压邪斩魔,共卫正道!” 莫潇话音刚落,雨小岚长剑出鞘,寒光闪烁;玄洛水双掌覆蓝,真气缭绕;秦化风长锤轰鸣,战意盎然;常云骁铁扇轻展,蓄势待发。 只见车队缓缓行至土坡之下,马蹄声与车轮碾过地面的吱嘎声交织成一首沉闷的韵律。阳光斑驳地洒在队伍上,为这静谧的场景添上一抹暖色。马车轿内,一口口巨大的黑漆木箱被厚重的布幔半遮半掩,它们静静地躺着。 木箱的表面泛着幽深的光泽,黑得深邃,仿佛里面藏着无穷的杀机。每一只木箱都显得异常沉重。随着车队的行进,这些木箱偶尔因道路的颠簸而微微晃动,发出低沉而沉闷的声响。 此刻,莫潇将宽云铁剑缓缓抽出,涌上了皎洁无瑕的真气。他心中缓缓说道 “大势不敌,才更需隐匿藏拙才有一线生机!小米儿,不要让我失望!” ………………………… 第35章 鬼头刀入魔心,皓月剑救侠客。 小米儿方才与那位护送秘宝的灰衣使者悄然间进行了切口互换,心中本是跃跃欲试,欲一探马车内藏着的究竟。 然而,那位灰衣首领修为深不可测,气息浑厚应是混圆中期的高手,仅留下一句冰冷而决绝的话语: “任务已毕,尔等务必谨慎护送。” 言罢,他便如同幽灵般,带着手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视野之中,留下小米儿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得收敛心神,继续扮演起厉云的角色,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他暗自思量: “这批器具,定非凡品,十有八九出自魔门之手。那灰袍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独特而诡异,漆黑如深夜的深渊,绝非寻常武者所能比拟。唉,魔门参与,天火教,你们真是万死不足惜啊!此行之后,我定要找莫哥儿问个明白,仅凭我一人之力,实难解开这重重迷雾。” 小米儿表面上不动声色,招呼着手下继续前行。马车在蜿蜒的大路上缓缓行驶,向着天火教的方向进发。他的眼眸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仿佛能洞察四周的一切动静。他深知,此刻天火教的高手正潜伏于暗处,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迎来致命的雷霆一击。 行至一处土坡之下,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如同金色的利剑穿透云层,照耀着大地。 马儿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所惊扰,步伐不禁放缓了几分。然而,小米儿却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慌乱,他依旧保持着那份沉稳与冷静,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风卷长路,黄沙漫天,为这场景平添了几分悲壮与苍凉。小米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他轻轻挥手,试图驱散眼前的沙尘,却在这瞬间,两道凌厉的气流如龙腾虎跃般,穿透滚滚沙尘,直奔他而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小米儿的反应却快如闪电。他背后的大刀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危机,轻轻嗡鸣,一股血腥而霸道的真气瞬间涌遍全身。他身形暴起,快速踏前一步,横刀架挡,只见刀光如龙,与那两道气流激烈碰撞。 “非礼勿言!不言刺!”一声低喝伴随着乌光真气划破空气,直取小米儿檀中穴。 而紧随其后的,是玄洛水那如同江流逐星般的掌力,带着阴柔却又不失刚劲的力道,将小米儿周身笼罩。 “砰!当!”数声巨响,真气碰撞的余波将三人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仿佛连空气都在颤抖。 小米儿手腕飞转,刀光如织,竟在一息之间拦出了数十刀,将来势汹汹的危机一一化解。他的身形在刀光中穿梭,宛如魔神降临,不可一世。 玄洛水双掌上淡蓝色的真气比初见时更加浓郁,显然她的修为已经突破至云涌中期,实力大增。她与常云骁并肩作战,一柔一刚,掌上真气制着刀身,铁扇好似长枪顶着刀口冒着火星。 二人配合无间,让小米儿也慎重了几分,两方真气抗衡着。 于此同时,一个天火教徒发现了有敌来袭。 只见赤发独眼的教徒刚欲大喊“敌袭”,却只见一阵气浪自天而降,如同泰山压顶般将他压得双膝跪地,一身风起境的真气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竟显得如此无力。 他费力地抬头,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只见玄黄沉重的真气如同滚石般自天而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那真气在他眼中迅速放大,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 “呃……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云霄,伴随着那名教徒身体的崩溃。 一把盘龙长锤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重重砸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风起境的真气瞬间崩溃四散。紧接着,玄黄色的真气透体而过,将他的身体内好像撕得粉碎。 “啪擦咔嚓……”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陆中显得格外刺耳。身下的地面轰然裂开了一个数米宽的大坑,尘土飞扬,仿佛连大地都在为这惨烈的战斗而颤抖。 秦化风手持长锤,冷漠地站在坑边,他随手将那名教徒如同烂泥般的身体挑起,然后随意地甩在一旁的地上。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那独眼教徒倒在地上宛如一件随意丢弃的衣服。 显然刚刚的碎骨真气,已经将他的生机彻底断绝。 此时,天火教徒的阵营中终于有人高声喊出了“敌袭!”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划破长空,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剩余的四个教徒面露凶光,如同饿狼般朝秦化风扑去,企图以人数优势弥补修为上的差距。 然而,面对这四个风起境的喽啰,秦化风眼中却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五个灰衣护卫所吸引,他们平静如水,仿佛置身于事外,只是默默地结成一个奇怪的战阵,守护着马车,没有丝毫的慌张或上前帮忙的意图。 就在这一刻,秦化风体内的云涌中期真气如同泄洪般暴涌而出,他的衣袍被真气鼓荡得猎猎作响,壮实的体魄周围环绕着狂暴的沙石卷动,宛如一位即将怒放的战神。他手中的盘龙长锤更是如同挑着山岳的幻象,威势如山,令人心生敬畏。 那四个风起巅峰的天火教徒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迫得连连后退,眼中满是凝重与恐惧。他们深知自己与云涌境强者之间的差距,心中已生退意。 “不好!云涌境!不能力敌!” 其中一人惊恐地喊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那该如何是……”另一人刚欲询问对策,却只见一道璀璨的剑光瞬间划破长空,如同闪电般降临在他们面前。 “挣——噬!噬——噌!”伴随着剑鸣声的响起,无数剑尖在空中绽放,宛如繁星点点,璀璨夺目。这正是雨小岚的独门绝技“玄意剑林”! 繁华如雨的剑招自四人右侧迅速展开,仅仅两息之间便在人群中编织出一张死亡的网。一道倩影在剑光中穿梭自如,如同仙子下凡,令人目不暇接。当剑光消散之时,只见雨小岚手持两把细长如带的软剑缓缓收起,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刚刚只是进行了一场轻松的演练。 而她的身后,那四个天火教徒已经全身浴血,倒在地上,再无声息。他们的身上布满了剑痕,鲜血染满了衣衫,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这是雨小岚的玄意剑法,乃玄意门剑法中最为普遍的一门武学。胜在好练,威力不俗,许多江月楼弟子都有研习,只不过雨小岚以女子之柔软另蹊径,以双手软剑化简力繁,变幻莫测。 此刻便是用软剑倾刻出了三十一剑招,直接抹杀了那四个灭火教徒。 雨小岚和秦化风对视一眼,并步走向了那五个灰衣人。 玄洛水这边,玄洛水与常云骁的战局,在小米儿认出他们的瞬间,似乎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韩天逸事件带来的回忆让小米儿如同被点燃的野火,瞬间燎原,将他整个人化为了一尊血煞之魔。他沙哑的咆哮,如同阎罗殿深处的呼唤,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玄意门的伪君子!!今日,便是你们的末日!” 言罢,他云涌境巅峰的真气如同江河决堤,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左手重重拍在刀背之上,那一刻,仿佛天地都为之色变。原本势均力敌的战局,在这一击之下,瞬间崩溃瓦解。 常云骁与玄洛水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如海啸般汹涌而来,那赤黑如墨的煞雾,犹如饿兽般撕咬着他们的真气,瞬间将其湮灭。 两人如同被蛮牛冲撞般狠狠抛出,重重摔落在地,尘土飞扬中,只听得两声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便是两人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周遭的土地。 常云骁挣扎着起身,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与惊恐,他急切地询问着玄洛水的状况: “楼主……没事吧?这厉云魔头,怎会如此强大?” 玄洛水强忍着伤痛,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决绝之色,她的声音虽虚弱,却异常坚定: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分散他的注意力,等待援军到来,一同围剿这魔头!”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沙尘中便猛然爆发出一抹黑气缭绕的刀光,如同无常勾魂,骤然斩下! “围攻?哼,你们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历云的声音冷冽如冰,他浑身散发着霸烈无比的刀意,他的眼神中,只有无尽的杀戮与疯狂,犹如恶鬼附身,直扑二人而来。 “不好!”玄洛水与常云骁心头剧震,身形如同惊弓之鸟,瞬间拍地而起,运起身法向两侧疾掠而去,企图避开那致命的刀芒。 只见刀光如龙,破空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将地面硬生生劈开一道深邃无比、长约四丈的巨大裂痕,仿佛要将这条大路一分为二。 厉云刚想收起大刀,只听两旁风声阵阵,压迫感呼啸而至。玄洛水的“江月随星掌”裹着数道星芒掌影由左侧攻向厉云左耳。 常云骁折扇荡出了轮轮刀月,扇面上都盈着锋锐的古拙真气荡开烟尘杀来。 然而,厉云冷笑一声,身形未动,却已洞悉先机。只见他五指如铁钳般紧扣刀柄,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仿佛在看两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呵!君子失时无命争,小人搏血论经文!” 言罢,刀影骤起,如同鬼魅般穿梭于虚空之中。他以刀柄轻点常云骁的折扇,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随即刀尖如电,精准无误地刺穿了玄洛水的手掌,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常云骁更是惨不忍睹,直接被震得口吐鲜血,身形扭曲如同一只大虾,飞跌而出,重重摔落在地。 厉云趁势追击,刀身随着他的身形流转,凶悍的刀气化作一抹幽鸿,带着死亡的气息,朝常云骁的头顶猛劈而下。 常云骁勉强拧头一转,却仍未能避开这凶残一击,“噗啦!”肩膀上顿时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紧接着,厉云飞起一脚,如同重锤般轰击在常云骁的胸膛,将他踢得仰面飞出,洒下一路鲜血,如同绽放的红花,点缀着这残酷的战场。 不远处的山林中,一个黑袍人影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声音冷漠而无情,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 “毫不留情,心狠手辣!这厉云果然是个狠角色,无有异心。看来上次老二的事,确实是个意外。” 此人正是天火教的三长老,他此行的目的是监视小米儿等人的行动。然而,看到厉云如此凶残的表现,他心中已有了定计。 他知道,以厉云的实力,完成这个任务已是绰绰有余。因此,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毕竟,大同这边都是自己人。”他的话语在风中飘散,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而这场残酷的战斗,仍在继续着。 厉云身形一展,犹如猛虎下山,一脚重重踢在常云骁胸前,常云骁身形如同断线纸鸢,重重摔落在地,鲜血染红了衣襟,双眼紧闭,气息微弱至极。 厉云冷哼一声,转身之际,却见玄洛水独臂运起掌势,右手鲜血淋漓,滴滴滑落,但她眼神中却依旧冰冷无比看不出任何情绪! 左手微颤,却仍强行凝聚起一丝微弱真气,步伐虽显踉跄,却坚定不移地朝自己冲来。 “你这魔头!终有一日,必遭天谴!” 此刻玄洛水的声音已带几分沙哑,却更添几分悲壮,她的脚步虽乱,却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屈的意志,独掌萦绕着淡蓝色波涛,直指厉云,誓要与之决一死战。 莫潇在一旁观战,心中猛然一紧,察觉出小米儿状态异常,不由心道: “不对!小米儿入魔了!危险!” 他身形暴起,衣袂翻飞,徐啸天阳步施展开来,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快若闪电,盈似月光,直奔玄洛水而去,意图阻止这场即将发生的悲剧。 “哼!老子送你上路!” 厉云冷笑一声,脸上血色更甚,仿佛整个人的躯壳都被无尽的杀戮所占据。他手中大刀猛然挥出,刀锋如龙,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取玄洛水项上人头,那刀光之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死亡与愤恨。 玄洛水眼中坚定而又遗憾的还是挥出了那一掌,只不过微弱的淡蓝真气还未靠近厉云便被消磨殆尽。 只听得“铮吭!!!” 一时间,战场之上,风云变色,剑气纵横,刀光如电。 莫潇险之又险的,终于在最后时刻用出了“胸有成竹!”稳稳地接下了这夺命的一刀。只是脚下一沉“砰!!”的陷入地面。 可是,小米儿那含怒一击,真的如此轻易可挡吗? 只见刀光虽受阻滞,但那股肆虐的劲气却如同狂潮中的暗流,依旧汹涌澎湃。 猩红的劲风猛然爆发,犹如一头失控的猛兽,瞬间将莫潇身后的玄洛水卷上半空,随后狠狠地摔落在地,尘土飞扬中,她无力地昏迷过去,如同被秋风拽落枯叶。 莫潇的身体剧烈一震,口中不由自主地“噗”出一口鲜血,那鲜艳的红色在苍白的面色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深知,云涌境巅峰的含怒一击,即便是自己全盛时期,也需全力以赴方能抵挡,更何况此刻他身受重伤,体内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拧转,疼痛难忍。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莫潇手中的宽云铁剑依旧涌动着纯净无瑕的真气,如同沙尘中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温柔而又坚韧。 这真气不断与小米儿那杀意凛冽的刀意碰撞、消磨,每一次交锋都似乎在诉说着不屈与坚持。 “你要阻我?” 小米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眼中的红光如同燃烧的魔焰,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吞噬殆尽。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邪气,让人不寒而栗。 莫潇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深知自己无法退缩。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剩余的皓月真气汇聚于剑上,继续抵挡着小米儿的压迫。同时,他大声喊道: “不错!!我定要拼死护住玄意门真正的侠客!!” “侠客”二字从他口中吐出,仿佛重若千钧,每一个字都凝聚着他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 这两个字仿佛拥有咒法一般,让厉云眼中的红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那一丝清明如同暗夜中的星光,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前行的道路。 趁此机会,莫潇迅速抽身闪躲,避开了小米儿那裹挟着黑气的血刃。 他紧握剑柄,体内真气涌动,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他挥拳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打在厉云的下颌上,那庞大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朝左侧甩出数米之远。 “去他娘的!!醒来!” 莫潇在心中怒吼着,他希望这一击能够唤醒厉云那迷失的心智。 他深知皓月真气的纯净无瑕能够驱散异种真气,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施展出这一招,希望能为厉云带来一丝清明。 沙石飞舞,遮住了地上的人影,莫潇站在原地气喘吁吁地调息着体内的真气。 他双眼紧盯着厉云飞倒的方向,双脚微微分开以保持平衡,脚下红光四溢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站起在尘土之中显露出轮廓。那干涩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今天!你们都得死!!!” …………………………… 第36章 黄泉魂路窄,不邀卿同行! 烟尘散去,只见小米儿踏着大步看着莫潇,一张脸上虽说狰狞无比,口中话语依旧冷漠无情。不过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上次没宰了你!这次送上门来了之后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结清吧!” 莫潇用长剑遮住了半张脸,上面剑气飞扬,实际上是用剑遮住了自己微微上翘的嘴角。 “厉云!你们这些妖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得逞的!”说罢呼出了一口气,好像决绝赴死一般冲向了小米儿。 两道身影一碰,刀光剑影化成了一道恐怖的旋涡,锋刃带着真气的碰撞声将周围树林中的飞鸟都震的四散飞逃。 ………………… 另一边秦化风和雨小岚此刻已经无暇关注其他的战局了,只因眼前那五个灰衣人身形气势连成一脉,如千军万马般守护在马车前。 每个人看不清样貌不过身上灰暗的真气翻涌,每个人的气息都在云涌境中期! “呲啦—呲啦!” 只见五人宽大的袖袍撕裂,分别弹出了“短刃枪”“青齿剑”“崩龙刀”“判官笔”“凤凰镰” 五把兵刃上造型各异,散发着幽幽的寒光,显然是精细锻造的奇门兵刃。 “这一遭,怕是不好趟了!小岚等会你在我身后,若是被这这些破了护体真气挨上一下,估计不死也得扯块肉下来!” 秦化风粗中有细,面色严肃的对着一旁的雨小岚说道。 对此雨小岚也知道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本就是以少对多,再加上对方本就是天火教邪魔应当小心应对。 雨小岚闻言,轻轻点头,她深知此刻的形势不容乐观。只见她轻移莲步,腰间拔出的软剑仿佛有了灵性,随着她的身形轻轻摆动,剑光如水,时而曲折蜿蜒,时而直刺苍穹,如同两条银色灵蛇,环绕在她的手上。 秦化风怒目圆睁,对着那五人沉声喝道: “助纣为虐的鼠辈,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秦化风的手段!” 言罢,他双手紧握盘龙长锤,体内玄黄真气汹涌澎湃,犹如江河决堤,瞬间汇聚于锤尖,化作滚滚泥流,带着万钧之力,猛然挥下。 只见锤影所过之处,地面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层层龟裂,碎石纷飞。秦化风借力打力,将这股浑厚的真气化作无数锋利的石块,犹如天女散花般,密不透风地射向五人。 这些石块上,每一颗都蕴含着秦化风深厚的内劲,呼啸声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显然是一次试探性的猛烈攻击。 然而,那五人中的持剑者,却只是微微侧首,脖颈间发出“咔咔”的轻响,眼眸深邃如潭,波澜不惊。他轻哼一声,仿佛是对秦化风攻击的轻蔑回应。紧接着,其余四人仿佛心有灵犀,五人真气瞬间融为一体,犹如磨盘般紧密无间。 五个身影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鬼魅,身形闪动间,只留下一道道灰色的残影。 秦化风与雨小岚只觉眼前一花,还未等他们看清五人如何出手,那些原本凌厉无比的石块,竟在空中纷纷碎裂,化作了漫天的粉尘,随风飘散。 这一幕,犹如灰色巨轮轻轻碾过,万物皆碎,让不远处的莫潇不禁为秦化风与雨小岚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那持剑会衣人口中无喜无悲,宛如一个傀儡一般的男声说道 “五凌斩——” 声音又干又平,听不出年龄,听不出情绪。可话语落下五人凝成的灰色犹如车轮滚滚一般朝着秦化风碾来,五人身影宛如一人手脚一般在灰色的真气团中极快的闪动,有条不紊,毫无偏差。 “毫无破绽,五人宛若一人!” 秦化风心中暗叫不好,可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他看着这奇怪的攻杀方式,所能想到的便是一力破万法! 手臂上肌肉虬鼓,真气将盘龙长锤的威势几乎蓄成了一座山脉,沉重坚实又连绵不绝。 “喝!!” 一声低喝紧接着便是伴随而来的一座座山峰横挥着砸向眼前的五人。 秦化风全神贯注的一击不仅范围极大,山岳劲力将面前的一丈全部覆盖,势大力沉的震碎了一旁的树叶。同样也是攻守兼备将前方的所有角度全部封死以护自身。 看似不可阻挡的一击,而五个灰衣人却只是五刃其出毫不费力的顶下了这一击,原本霸道的碎骨真气此刻却奈何不了那混浊的气团一丝一毫。 两方气势僵持碰撞着,都不让分毫。 秦化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也是第一次在力道对敌上和人势均力敌。 可他不知的是这魔门攻伐杀阵“五凌斩”可不是莫潇孩童时几个风起境武者拙劣模仿的玩闹之物。 这杀阵讲究的是五人真气混圆如一攻击如狂风骤雨且每次出手必为阴狠毒辣的攻击要害部位,再有魔功加持下可以越境而战,即便是以一敌多也能做到以五胜十的同境之人。 更何况如今秦化风面对的是五个同为云涌境中期的魔门弟子!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时一旁的雨小岚出手了,她手腕一抖软剑瞬间变化万千,剑影组成的丛林冲着五人蔓延而来。 那五个灰衣人,眼中红光一闪,秦化风心中暗叫不好,只见眼前本如磨盘似的灰暗真气,瞬间炸开。 秦化风的力道瞬间在前方的地上冲出一道沟壑。 “糟糕!小岚!!” 当他意识到自己一锤空打,那五人的目标原本就是雨小岚之时,口中发出一声大吼。 眼角瞥见,五道灰芒化作混沌凶兽巨口,凶狠的撕咬向那剑影丛林,幽寒的兵刃带着邪厉的魔焰瞬间撕开了软剑分化的剑影,雨小岚的真气在魔气面前显得脆弱不堪。 雨小岚俏丽的眸子瞬间放大,只感觉五道利刃冲着自己“脖颈” “双眼”“心口”“丹田”“双腿”攻杀而来。 秦化风瞪的睚眦欲裂,来不及调整身形蓄力,只能瞬间腰弓拧转力从地起,浑身肌肉绷的如同钢铁一般结实,直接调动全身的真气朝着五人的方向挥出。 “碎昆仑!!” 长锤破空,深黄的真气化为一座昆仑神山径直的砸出,这是秦化风含怒的最强一击。 周边气流翻动,刹那间地面振动,宛如遮天蔽日的大山顷刻间沉压过去。 五个灰衣人默契无比,看到不可力敌的山岳塌来,手中兵刃即刻回锋放弃攻击,明明是五人身形向后躲避,落地却只有整齐的一个声音。 秦化风的攻击自然是砸在了空处,雄浑的劲力甚至将雨小岚都震开。 地面塌陷留出了一个夸张的巨坑,宛如盆底一般足有六七丈宽。 就在他为雨小岚解围成功,余招未尽之时那生人居然又作生道灰影一个眨眼朝着春化风的身躯杀来。真是令人窒息的杀阵!如同不知疲倦的被兽一般无情吞噬生灵否则绝不停下。 “秦大哥!危险!” 而这次反应过来的则是雨小岚,她双手疯舞着剑招,口中轻喃,倩影几个飞跃就来到了秦化风身前。 高大的壮汉也腾起浑厚的真气,用大锤的长柄全力的变招架挡只见五个人影和两人极速交错而过。 难以置信,五人的攻击居然没有在周遭地上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那说明所有的攻势都凝在了兵刃之上。 “呃……!” 秦化风痛哼一声,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剑风如电,镰影勾魂,幽刺破气,刀光斩骨,枪芒透神,五种奇门兵刃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无情地在他身上留下了十五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每一道伤口都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衣襟,也映照出他坚韧不屈的眼神。 他虽真气浑厚,护体功力深厚,更有雨小岚的真气相助,但在这五人默契无间的配合下,终究还是难以抵挡。 在最危急的关头,他毅然决然地以肉身之躯,为雨小岚挡下了那足以致命的攻击。此刻的他,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那份守护之意,却比钢铁还要坚硬。 雨小岚望着秦化风那满是伤痕的身躯,眼眶不禁泛红。她深知秦化风是为了保护她才身受重伤,这份情谊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然而,她自身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双剑虽利,却在那五人奇兵之下纷纷折断,她自己也因躲闪不及,被兵刃所伤,身上五六处伤口血肉模糊,疼痛难忍。 “秦大哥……你还好吗?”雨小岚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充满了关切,她虽也受了伤,不过相较于秦化风却是轻了许多。 雨小岚努力支撑着自己,望向身旁那个因保护自己而遍体鳞伤的憨厚身影,眼中满是不舍与心疼。 秦化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尽管那笑容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小岚,别怕……咱们……要一起赴死了。” 他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雨小岚望着他,那双俏丽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对秦化风深深的爱意与不舍。 “秦大哥,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其实,从很早开始,我就已经不再害怕了……” 此刻雨小岚的声音不再颤抖变得异常决然,这是在生命最后一刻,倾诉着她对面前之人最纯粹的感情。 “哈哈哈哈!谢谢你!小岚…” 就在这时,一头灰色的魔兽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口中无情的锋锐带着弥漫的魔气,生死危机瞬间笼罩。 秦化风看着雨小岚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眸慢慢合上,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猛地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将雨小岚紧紧抱住,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小岚……”他低语,声音中充满了柔情与不舍,残破的身体里不知为何又涌上一些真气。 “这……这是?” 雨小岚此刻正在享受着最后的温暖,庆幸着自己可以和所爱之人死在一处肯定是上天垂怜! 但突然身体好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后松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微风拂过她的俏丽可爱脸庞,带起她的发丝在面前微摆。 当她睁开双眼来,眼眸中只见秦化风对着她,双臂张开,仿佛是在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他的脸上挂着释然的微笑,那是一种对生命的超脱与对爱人的深情。 “好姑娘……黄泉路太窄了,让秦大哥先过吧!!” 他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豪迈与悲壮。 五道锋利的利刃如闪电般划破空气,直逼秦化风的后背。灰色的真气在他周围翻涌,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仿佛要将他吞噬。 雨小岚的泪水如泉涌般涌出,与眼前的画面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最后,只剩下……在她的视线中那温柔憨厚的笑脸。 小米儿和莫潇已经交手二十余招,每一次都能碰撞出巨大的响声,而每次短兵相接二人都在用极快的话语说着什么。 莫潇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可是体内的真气却稍稍充盈起来。 “砰!!!” “他们有危险!莫潇!!” 小米儿低喝一声,莫潇马上心领神会二人的战局飞快向马车的左侧转移,紧跟着莫潇飞起一脚用一股巧力踢在了小米儿的胸膛上。 紧接着又纵起一道犀利的剑光,刺向了那飞倒而出的身影。 “秦化风!!你………” 雨小岚咬着银牙,眼前泪珠顺着脸颊滴在了空中。可是那温柔霸道的力道却是把她推的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似有东西飞来,让五个灰衣人猛地一怔,只离秦化风身体还有半米的利刃居然硬生生的止住。 一个身影直直的飞过了两者中间的空隙之中,紧跟着的是一道璀璨的剑光。 “云涌中期之上!先退!” 持剑灰衣人飞快的说了一句,几人步伐同调飞快的后退几步。 莫潇一招围魏救赵,成功的落在了秦化风身边,用手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用刚刚和小米儿假意相搏的时间恢复的些许真气给秦化风重伤的身体疗伤。 秦化风没有想到已然心存死志,居然还能绝地求生,虚弱的对莫潇道 “莫……老弟,多谢!你快走吧!带着他们走吧!” 莫潇摇了摇头,用剑指着眼前五个正在蓄势待发的灰衣人,将秦化风护在身后,他认出他们所用攻杀战阵就是魔门的“五凌斩”没有想到这五个不显山不漏水的灰衣人才是此次任务最大的意外! 这时雨小岚也终于从路旁的丛林中走了出来,终于走到了秦化风的身旁。 她轻柔而坚定地伸出手,轻轻扶住秦化风那因伤痛而颤抖的身躯,仿佛是在抚平他所有的伤痛与疲惫。 她的眼神中,原本因绝望和焦急而生的埋怨之色,此刻已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与柔情。 这世上最缠人心的莫过于是“失而复得”。 这时厉云站起身来,口中好像有些愤怒 “小杂种!又来坏我们天火教好事!” 莫潇眼神转向了厉云口中朗声说道 “你们这些邪教妖人,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是吗?刚才这一脚虽是我大意,却踹的不疼啊!你现在的状态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说着厉云身上黑色的煞气攀到了巅峰。莫潇身上也开始缓缓萦绕着月光夹杂着竹叶。 眼见二人即将爆发一场大战,那五个灰衣人对视一眼,只是默默的回到了马车身旁,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看来他们的首要目的是护住,这箱子里的东西!” 莫潇和小米儿眼神微动,好像有了什么计划。口中却是大声说道 “小岚!带着老常他们走!回宗门求援!” 秦化风稍稍减缓的伤势让他有力气开始小声的回答道 “不!不……行!莫老弟,我们……” 这时雨小岚赶忙打断了秦化风越来越虚弱的声音 “莫大哥!我们怎能丢下你自己独自逃生!要走一起走!” 莫潇身上气势越来越强盛,背对着二人几乎是怒吼的说道 “我的步法你忘了吗!再不走我们都得死!滚!!”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底深处迸发而出,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力量。 雨小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她强压下内心的冲动,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扶起秦化风,一步步向后退去。她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走?你们走不了!!” “煞血刃!!” 厉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暴起,手中煞血刃闪烁着嗜血的寒光,对着莫潇就是凶猛的一刀。 这一刀快若闪电,势不可挡,仿佛要将莫潇瞬间整个斩断。 莫潇口中轻喝 “竹烟波月” 身形瞬间化作一道幻影,与厉云的凶煞利刃碰撞在一起。 刀刃与剑锋的剧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无数刀痕与剑气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周围的一切都切割得支离破碎。尘土飞扬中,两人的身影如同两道闪电般在空中交错、缠斗,场面惊心动魄。 ………………………… 第37章 群狼环伺,已入绝境。 雨小岚搀扶着秦化风,二人自马车前方不远处的地上发现了已经昏迷的玄洛水二人。 二人赶忙挪动过去,眼前,玄洛水与常云骁两人横卧于地,如同战场上的落难尸骸,命运多舛。 玄洛水面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右手之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贯通了她的手掌在手臂上留出了一道蜿蜒的伤口,此时还在汩汩淌出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她的衣袖与身下的土地。 一旁的常云骁更是凄惨,右肩上的血肉已经翻开隐隐的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红色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土地,此刻,他已经面若金纸,若不是轻微浮起的胸膛,显然已经是个死人了。 雨小岚见状,心中大骇,但随即镇定下来。她深知,此刻非是犹豫之时。 只见她身形快速挪动,来至常云骁身旁,手指翻飞,迅速点中其周身数处大穴,止血之法施展得淋漓尽致。随后,她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衣袍的一角,轻柔而坚定地包扎住那狰狞的伤口。紧接着,她闭目凝神,调动体内稀薄的真气,缓缓注入常云骁体内,助其稳定伤势,硬生生地将他从死神手中夺回。 随后又来到玄洛水身旁注入真气为她疗伤,只可惜之前那道劲风显然震荡了腑脏,她依旧面无红润,昏迷不醒。 雨小兰看着虚弱撑地的秦化风以及地上昏迷不醒的好友,心中已然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她只是一女子之身且受了伤,如何可以将几人带回宗门。 “不行!莫大哥已经舍命换我们逃生,我要带他们回去!” 纵使眼中悲愤万千,雨小岚依旧没有打算放弃。抽出自己的细长而柔韧的发带将其一分为二。 三千青丝及腰飘荡。沾着点点血迹的脸上平日里的灵动可爱之气尽去,此刻只剩下英气逼人的女侠客。 她灵巧地将发带绕过玄洛水那柔弱的肩头,又紧紧系于常云骁坚韧的腰带之上,两股力量,在这一刻紧密相连,共同承载着生命的重量。 她的一只手,如同铁铸般搀扶着同样虚弱的秦化风,而另一只手,则紧紧拽着那红色的发带,如同拽着命运的缰绳,缓缓拖行着昏迷中的二人,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坚定。 烈日当头,春天的正午其实并没有那么灼热,只不过此时雨小岚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满。汗珠顺着鬓角缓缓地滴在地上。 她的脚步从来没有像这样沉重过,左手搀扶的秦化风此刻依然还在行走,但眼神早已迷离,神志不清的喃着什么。 她右手上的发带,被她缠成一圈又一圈,紧紧地攥在掌心,那白嫩的手腕上,青筋暴起,展现着她此刻的坚韧与执着。发带紧成线,深深地陷进了她的手掌肉中,但她却浑然不觉,只因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前行,无论多么艰难,都要将他们带回安全之地。 雨小岚不能停,也不敢停。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好友活下去的执念,她不求能将他们直接拖到宗门,只求能来到那来时的村庄,那里,有他们的希望,有他们的生路。 拖行了数百米后,秦化风的身影愈发显得摇摇欲坠,他的脚步踉跄,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虚无之上,随时可能倒下。 雨小岚的小脸因用力而绷得通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与脸颊上混合着尘土与血迹的汗水交织在一起,就连天上的烈阳都扯过一片云朵不忍直视。 她的双腿,此刻仿佛被无形的铅汞灌注,沉重得几乎无法抬起。每迈出一步,承载着无比的煎熬。 她身上的衣物,在拖行的过程中不断与身体摩擦,尤其是那些战斗中受伤的地方,更是传来阵阵刺痛,如同被锋利的刀片一次次划过。然而,她咬紧牙关,硬是将这份痛苦咽下,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汗水与鲜血交织在一起,渐渐浸透了她的衣衫,将原本轻盈的布料变得沉重而黏腻。 那些伤口在汗水的刺激下,正不断地向外渗出新的血液,与汗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身后拖行一路的血迹触目惊心。娇小的身躯,此刻却坚如磐石,她左手强撑着把秦化风顶高,口中依旧是微弱蚊蝇的声音不住的说着 “呼……秦……大哥…你,你……别倒下,呼……不…不然……小岚……要撑不住……了。” “……你……刚刚骗…我……来着……秦…大哥!呼…呼…你要陪我……走完。…我就不生气……啦。” 或许是听到了雨小兰的声音,秦化风的呼吸居然渐渐稳下来,开始尝试着用双腿撑着自己的身体大部分重量,向前走去。 雨小岚身上稍微一松,眼神也更加的坚定,她右边肩膀向前,拼着全力拖拽着地上的身体。 一步,一米!一丈!! 每一步都好像背着山岳在前行。 又走了那么五十米的距离,雨小岚的精气神与肉体都已经到达了极限,她的眼神也开始昏暗无比,神志开始被模糊,目光中眼前也有无数的黑暗朝着自己的视线中间聚拢而来。 突然前方一个身影骤然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色的人影,向着她们缓缓走来。 “砰!砰!” 本就深受重伤的秦化风和精疲力竭的雨小岚双双倒地昏迷。 阳光下面前的人分明就是一身黑袍面无表情的俞洪。他眼中无喜无悲,老神在在的看了面前地上昏迷不醒的几人。 口中缓缓的说道 “带回去吧~莫潇那边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说着一招手身后四个玄飞楼弟子,飞快的上前将地上昏迷不醒的玄洛水还有雨小岚几人背起。 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玄飞楼弟子上前拱手问道 “四长老?那我们?” 俞洪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决看着那条血迹拖行的路面缓缓说道 “你们也回去!人多了树大招风。刚刚我已经看见了,一个云涌境巅峰,五个中期,都是我们的人,莫潇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更何况老子一定会拧下他的脑袋!” 说着身上的混圆境真气毫无保留的爆发,黑色的真气浑厚邪恶如雾气弥漫,好像要将中午的太阳都整个吞噬。 玄飞楼弟子见此情形也不敢多言一句,只能带背着玄落水四人,剩下的人也尽数返回,消失在了大路的尽头。 俞洪面色阴沉下来,说实话他刚刚很想连带着玄洛水全部灭口,不过想到玄霖对于计划的重要性,也只能按下心中的杀意,将他们尽数带回。 紧接着他龙行虎步大步上前,根本不像是一个暗器加身的刺客。此时更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朝着血腥的气味缓缓走去。 ………………… 此刻马车旁,莫潇和小米儿已经交手了近五十招,从路面打到了一旁的树林之中,树林里无数的树木山丛彻底遭了殃。 无数的刀痕剑气几乎把绿意盎然的丛林豁开了一个口子。粗壮的树干上满是刀痕,地上横陈着无数被砍断的细小树木。 “这个给你!” 莫潇在二人交锋之时飞快的将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隐秘的递给小米儿。 小米儿用手接过布包飞快揣在怀中,紧跟着手中一刀煞气凌人的劈下,莫潇赶忙用宽云铁剑抵挡。 紧跟着就见到莫潇被势大力沉的一击,震的飞倒出去。黑色的身影重重的从树林中抛出,重重的砸在了一辆马车旁边。 小米儿手中鬼头大刀,凶烈的刀锋越发的浑厚,甚至刀刃上都出现了一条血线,残暴的气势从树林中飞跃而出。 狰狞的脸上看起来怒目圆睁口中大吼着 “莫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莫潇瞥了一眼不远处依旧如同石雕般的五个灰衣人,自从和小米儿拼招开始这五人就无动于衷。 虽然气息仍然牢牢的锁定着自己,不过身体却不上前攻击,只是守在马车旁,任凭自己和小米儿打的天崩地裂,焦灼无比,这几人还是依然不动,不肯轻离马车半步。 莫潇的眼珠灵活转动,仿佛能洞察先机,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宽云铁剑猛然挥下,剑尖在地面上轻轻一划,顿时,一股气劲自剑尖爆发,将周围的泥土与石子卷起,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跃上半空,化作一片混沌的烟尘。 紧接着,莫潇的右手手腕轻转,月光似乎在他的剑身上凝聚,闪烁着淡淡的银辉。他猛地一记剑拍,剑身与石子在空中相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石子在这股真气的包裹下,仿佛活了一样,破开烟尘,化作几道流光,疾射向马车所在的方向。 然而,莫潇的目标并非那五个神色戒备的灰衣人,而是直指马车前那匹威风凛凛的黑马。这一变化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灰衣人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惊愕之色。 就在这时,小米儿的声音划破空气,带着愤怒和着急: “快拦下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但显然已经为时已晚。 “嘡嘡嘡嘡!”一连串沉闷而有力的撞击声响起,石子如同精准的箭矢,一一击中了五匹骏马的马头。 这些马儿本就训练有素,此刻却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魂飞魄散,它们眼中闪烁着惊恐的光芒,发出阵阵凄厉的啼鸣,马蹄在空中乱蹬,缰绳瞬间绷紧,仿佛要挣脱一切束缚。 马车在失控的马匹拉扯下,开始剧烈摇晃,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个车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向着四面八方乱窜。 那持剑灰衣人终于反应过来,眼中闪过晕红的杀意,口中冰冷的吐出一个字 “定!” 随即和剩下的四人瞬间犹如离弦之箭,四散而开,每个人都飞快的窜向已经慌乱逃窜的马车。 小米儿眼中满是恶毒,而莫潇却是讥讽的说道 “呵呵,只要不让你们好过,我就真他娘解气啊!” “垂死挣扎!!” 鬼头大刀上已然,蓄势已久的刀气,炽烈的喷发而出。 那五个灰衣人几个箭步便追上了四散而逃的马车,拧动身形站在了受惊的黑马之前。 用手拍在了马的头顶,他们用强大的气势和力道逼迫受惊的马匹安静下来。 正在几人就要赶着马车回到路上之时,忽然一阵木条破碎声传来。 “啪啦!!” “啪啦——!!”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天空,令所有灰衣人的心脏都不由得一。 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目光聚焦在那些被遗留在大路的马车之上。 只见莫潇的身影犹如一颗失控的流星,狠狠地撞击在马车脆弱的轿身上,瞬间,那轿子便如同被狂风肆虐的纸糊一般,四分五裂,木屑纷飞,留下一片狼藉。 而在这毁灭性的一击中,两口黑黝黝的木箱却如同顽石般安然无恙,静静地躺在破损的车板上,显得格外神秘。 “找死!!杀!!” 那持剑灰衣人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愤怒之色,杀气腾腾的说道。随后不远处几个已经安抚下马匹的灰影瞬间爆发成灰色的雾气,朝着地上的莫潇飞去。 只见莫潇胸中气血翻涌,一口淤血猛地喷出,化作血雾,染红了周遭的空气。 他的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穿透灰色的魔雾,锁定那五把利刃编织的死亡之网,它们在空中盘旋交织,宛如幽冥中的鬼魅,旋转着向他逼近,每一道锋芒都蕴含着收割生命的寒意。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残余的真气仿佛被点燃了一般,赤红如烈焰,从足底喷薄而出,瞬间在地面上烙印下一个深深的火红足迹,炸开周围的泥土。 徐啸天阳步,这门上乘身法在他脚下绽放,每一步都跨越生死界限,身形化作风中残影,直向另一侧的土坡掠去,誓要突破这绝望的天堑。 然而,天不遂人愿,土坡之巅,一位身着黑色祥云袍的强者矗立其上,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双袖随风轻扬,飘逸中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宛若自幽冥深渊踏步而来的冷酷判官。此人正是俞星泽的弟弟,俞洪。 俞洪的面容与俞星泽有着几分神似,虽然长相其貌不扬,但他的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阴冷狠毒的气质,那双眸子,却如同冬日里冻结的寒潭,深邃而冷冽,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杀伐之意在其中翻滚,令人望而生畏。 随着莫潇的跃上土坡的那一刹那,他周身黑气缭绕,仿佛森罗炼狱大开,释放出无尽的幽冥之力,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墨色。 “哼,区区蝼蚁,也敢在我面前逃遁?” 俞洪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充满凶厉,仿佛能震碎人的心魄。他缓缓抬手,指尖轻弹,一股幽黑的气浪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将衣袖撕裂,露出他那双仿佛能握碎虚空的修长手掌,其上缠绕着令人心悸的幽黑真气,仿佛要将一切生机扼杀于无形之中。 莫潇看到了土坡上这熟悉的身影,瞳孔波澜不惊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心中轻笑一声 “呵呵,老鳖蛋!藏了那么久总算出来了吗?” 此刻他身处绝境,前有混圆境强者拦路,后有魔门杀阵紧追不舍,四周更无半点生机可寻,显然已经进入绝境。 可此刻他的眼中并无一丝绝望,只剩下了无尽的平静,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心中无比坚毅的说道 “哼!让我看看这绝境能不能要了老子的命!” …………………………… 第38章 瞒天过海,巧出生天 四长老练的武功名曰“旁门百解三篇”是来历颇深的上乘武功,虽然只有三篇却收录了十九种种暗器,毒药的用法,周身隐匿,无遮无漏。 暗器所需内劲做为内力运行之法包罗万象,一旦发动,可由手,肘,肩,头,腿,腰,腹。齐齐发射暗器毒药,所攻范围笼罩周身,可谓是为杀而生的极端武学。 此刻面对仓皇逃命,状态十不存一的莫潇来说俞洪并不需要无声发动,一身混圆境气息凝到巅峰,他缓缓抬起双手,那些盘旋其上的暗器在幽暗真气的催动下,轻轻震颤着,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嗡鸣。飞刀闪烁着寒光,如同游走的银蛇;毒针则隐于暗处,无声无息,却能在眨眼间夺人性命;飞镖则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 他阴沉着脸,眼中杀意盎然,嘴角又撇出一丝冷笑,只是看着仓皇逃来的莫潇并不打算马上出手。他想要看到莫潇这个变数,在发现自己的那一瞬间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喜悦轻松亦或是绝望悲然? 俞洪的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无法理解,为何在面临死亡威胁的这一刻,莫潇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与淡然。这种超乎常人的心态,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仿佛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都将在对方那无波无澜的眼神中化为乌有。 心中一凛,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狼狈之人,或许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必须更加谨慎,更加果断,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所有的真气凝聚于双手之上,准备将那些致命的暗器与剧毒,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 俞洪的眼睛微眯,里面充斥着不悦。紧接着他要看看莫潇是作何选择,是死在自己的暗器剧毒上,又或者求个痛快被“五凌斩”直接四分五裂。 此刻,莫潇正悬于土坡腰腹,仿佛置身于命运的咽喉,一步之遥,便是万箭穿心的绝境。 然而,世事如棋,局局新,一抹火红如烈焰般的身影,宛若破晓之光,撕裂了黑暗的束缚,几乎以超越光影的速度,化作一道残影,连大地上的影子都几乎都难以跟上其轨迹。 那股汹涌澎湃的真气,犹如火山爆发,轰然炸响于土坡之间,带起的烟尘如同千军万马奔腾,瞬间将莫潇吞噬于一片混沌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五凌斩”的灰衣人群如同被寒冰凝固,纷纷停下了脚步,连俞洪那即将倾泻的暗器之雨也戛然而止。 尘埃在空中缓缓沉降,但比它更清晰、更震撼的,是那一声声从烟尘深处传来的痛苦挣扎,如同被狂风撕裂的枝叶,发出“呃……呃!”的呜咽,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灵魂在绝望中的呼唤。 当一切归于平静,众人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 厉云侧着身子将莫潇狠狠扼于半空,双手徒劳地挣扎,如同溺水之人渴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通红,如同夕阳下的火烧云,那双眸子更是暴突出血丝,仿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厉云此刻,犹如从地狱归来的阿修罗,周身环绕着浓郁的血煞之气,仿佛每一寸空气都浸透了血腥与死亡。他的面容狰狞可怖,双目赤红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恐惧。那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如同夜半鬼魅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灵魂深处都为之颤抖。 “小畜生再跑啊!!” “噗嗤!!” 鬼头大刀瞬间从胸口将莫潇透体而过,鲜血淋漓的刀刃从莫潇的背后衣服缓缓的伸了出来。 “啊!!” 即使已经涨红了双眼,吸不上气的莫潇被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大脑,发出了惨叫。 眼中的生命之火越来越微弱,鲜血从口中不停的涌出滴在地上。 “咱们的账!今天要清了!!” “噗嗤!!” “啊!!啊!啊………” 只见厉云不停的拧动刀柄,无情的折磨着莫潇,此刻莫潇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就连惨叫声也越来越微弱,除此之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五个灰衣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去,他们收回气势继续走向了马车。 “这厉云还挺狠的!看来用不着我动手了,嘿嘿嘿!” 而俞洪看着厉云如此凶狠毫不留情的出刀,心中虽然意外不过也收回手上的暗器,就这么看着土坡下的两人。 终于莫潇双眼中的光芒彻底消散,缓缓的阖上了眼皮。生命的气息彻底消失,身体宛如一块烂肉一般滴嗒着鲜血被厉云捏在手上。 而厉云转头看向站在土坡上方的俞洪,眼中依旧是杀意漫天 “你也是来找死的?” “呵呵呵!我来杀人!” “噢?你要和我们天火作对?” 俞洪缓步走下来,眼神里倒是平静无波看向了那死去的莫潇,口中缓缓说道 “不!我是来杀和我们作对!” 厉云先是打量俞洪一番,随后眼中闪过一阵了然之色 “原来是玄意那边的长老啊,真是抱歉啊,这小崽子老子先宰了!” 俞洪耸着肩膀手上缓缓浮现了一把锋锐的飞刀,口中对着厉云说道 “嘿嘿嘿…没事儿。你就是天火那边新晋的二长老吧,果然年前有为!” “既有意外抹去了就好,现在我要带他的头颅去交个差,二长老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说着只见一抹黑幽的盈光带着锋锐直冲莫潇的头颅位置。厉云瞳孔一缩,当即拎着莫潇的脖子连带着插着刀的尸体,运起步法转身避开了这一刀。 俞洪顿时心中起疑这厉云为何要护护住一个死人,可厉云转身停步后的动作直接让他瞳孔微震。 只见厉云张开狰狞的嘴伸出了猩红的舌头,在莫潇尸体那沾满鲜血的脸上自下而上舔了一下。眼中竟然闪出了贪婪的色欲,还有享受之色。 “嗯~哈哈哈哈,那可不行!这小子生的可真俊朗啊~这身体可得好好享受啊~况且这血食要完整才最好不是吗?” 俞洪也算是见多识广,再凶残的魔头他也见过,恐怖的手段他会的不少,可即使这样还是被厉云这样的姿态给惊吓到了。 厉云满脸的狰狞享受眼中颇有兴致的扫视着俞洪的身体,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荡着笑意说道 “玄意的前辈啊,你也混圆境了?要不要一起来试试~呵呵呵!!” 一股寒意透遍俞洪全身让他不由的打个冷颤,特别是厉云那饶有兴趣的目光盯着自己好似一个绝世美人一般。 原本心里的疑虑瞬间转化为翻涌的恶寒,虽然面前之人比自己境界低上不少,但不知为何心里还是震震发虚,口中竟然有些慌乱的说道 “呵!不……不了,小友年纪轻轻有如此境界,咳……还真是异于常人啊!” “既然此人于小友有用,那老…夫先走了……” 俞洪说着脸上带着一丝恶然之色胃里还有些翻腾心中还思索道 “现在教里的新人都是如此吗?当真是浑烂邪魔,百无禁忌啊!” 随后一刻也不想多待,立马转身离去,甚至还带上了身法运行,几个呼吸便失去了身影。 厉云凝视着四长老消失之处,神色瞬息万变,终归于平静,唯胸口剧烈起伏,似在强忍体内翻涌的恶心之感。他的眼神深邃复杂,心中暗自呢喃: “莫哥儿,你若有朝一日醒来,切莫怨恨于我。此乃局势所迫,我亦是被逼无奈!玄意与天火那些杂碎,你们给我等着,此仇此恨,老子要你们百倍奉还!!!” 说着便拎着莫潇口中还不停隐秘的“呸呸”着,下了土坡来到了车队前面,车队周围,五名灰衣人宛如五岳耸立,身形僵硬,目光如炬,警惕地巡视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他们的耳目。 厉云行至近前,几人也一言不发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只见厉云“嗤”的抽出了鬼头刀将其背在地上,然后手臂猛的发力将莫潇甩入了一旁绿茵森森的树林中。 厉云转向那五名灰衣人,声音冷冽如冰: “继续任务,不容有失!” 五人闻言,齐齐点头,无需多言,各自心领神会。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分工明确,默契十足。两人迅速将后方的马车缰绳连接到前方的车轿上,形成一条连绵不绝的长龙;另两人则稳守马车中段,确保车队稳定;最后两人则以真气驭马,确保车队行进方向无误。 厉云则跃上最前方的马车,身姿矫健如鹰击长空。他手握缰绳,轻轻一甩,马儿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定,蹄声如雷,引领着整个车队向着天火教的方向疾驰而去。 ………………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透过林叶,斑驳影子洒在躺在草地上的尸体。 微风拂过本来本来鲜血狰狞的胸膛慢慢的开始起伏。 他歪着的头颅,双目紧闭,脸颊下面已经暗黑血液将他灿黄的脸衬的异常可怖。旁边的小草突然也有节奏的左右摆动起来。 一息,两息,三息…… 莫潇本该如金纸一般的脸居然开始苍白起来,紧接着竟然抹上了一丝红润,眼皮开始微微的颤动。 这时太阳已经只剩下了小半个脑袋还在努力的散着柔光。 好像推开了万吨巨门一般,莫潇终于睁开了双眼,眼前的绿意,鼻腔里充斥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他知道自己没死,自己赌赢了!胸口的本来贯穿的位置此刻已经完全结痂没有流出鲜血,只是体内肋下还是疼痛难忍,但是好歹保全了一条性命。 莫潇就这么躺在原地缓缓运行皓月心法为自己疗伤。就这样月亮缓缓的升上了天空,月光点点宛如霜雪般洒在他的脸上。 终于身体稍微恢复了,丹田内最后一抹翠绿至极的真气缓缓的消散,他身体的伤势已然好了不少,已经没有强烈的剧痛,可以自如的行动自己的身体了。 莫潇撑着地面缓缓坐了起来,眼神中无尽的思绪流转。 “呼~呼!这一遭就算是过去了!” “现在我应该算是个死人了吧,不过如今行事倒是方便了许多!小米儿陪我唱完了这出戏,让我脱出身来,现在也该我去做一些布置了!” 他不断复盘着今天的回忆,从几人出宗门,到遇见天火教马车队,九死一生总算是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最后果然如他所料,玄意门果然派人对他进行劫杀,看来是对他的容忍度已经到了极限。 若不是此番刚好遇见天火教对小米儿试探,自己怕是真的要死去了。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胸膛的伤口,不禁为小米儿的刀法之准确感到惊叹,卡在三肋与六肋之间,完美的避开了所有腑脏,也没有伤到重要经脉。 “这样的疗伤功法真是闻所未闻!而我已经第二次这样得救了!” 莫潇心里想着第一次和小米儿并肩作战而被水鬼重伤昏迷,就是被莫名的疗伤真气治好了身体。 而当时身旁并无他人,而小米儿在看到他苏醒时理所当然的态度就可以判断,这个出手救治自己的人一定就是自己这个好兄弟! 所以莫潇笃定小米儿有一门再生造化的功法,所以定计之时虽然他没和自己提过,但是还是忍不住算上了这一点。 将自己的生死完全的交给了小米儿,和自己所想的一样,只是那门功法比预料的还要强横,硬生生的把见到鬼门关的自己拽了回来,而且还能修复自己之前的旧伤。 莫潇仿佛旁观者一般,把今日的画面缓缓构筑在眼前。 “之前小米儿就是在掐着我脖子的时候把这治疗真气送入我丹田的吧。 先是隐而不发,等我要假死之时再吊着我的命,等我生息全无,心脏不动之时再由丹田而出,修复我四肢百骸!” “真是厉害的功法啊,小米儿看来你的来头真是不小啊!” 莫潇缓身站起,先去土坡那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宽云铁剑收在腰间。看着路上天火教尸体,脑子里一个个画面交织成一副棋盘。 随后趁着月色又钻入了树林之中几个闪身便不见了人影。 “现在~这局棋,该轮到我落子了!!” ………………………… 第39章 山雨欲来 天火教前,月光如银,洒在那沉重的车轮与马蹄上,每一声轰鸣都似乎承载着厚重的邪恶与未知的命运。 那巨大的祸斗石门,宛如沉睡的巨兽,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唤醒,门内传来低沉而有力的齿轮转动声,仿佛是天穹上的雷鸣作响。 随着两扇门扇缓缓开启,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无数身着黑色斗篷的灭火教徒如鬼魅般窜出,他们手提赤红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生光,犹如黄泉路上的引魂灯,引领着一切生灵走向未知的深渊。 灯笼散发出的幽光,将这条道路笼罩在一片诡异庄严的氛围之中。 小米儿熟练地驾驭着车队,在距离石门不远处停下。他轻盈地翻身下车,身姿果决,眼神中透露出冷冽的忠诚。 他站在路的尽头,凝视着前方那位赤发方脸的中年男子,他的面容虽显沧桑,但眼神中却闪烁着邪魅与智慧的光芒,显然早已预料到了车队的到来。 两侧,张裕德、幽裳等人错身而立,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连三长老的眼中也是笑意萦绕,仿佛对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此时,厉云龙行虎步的走上前来,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来到几人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冷冽而沉稳: “启禀教主,厉云幸不辱命,将器具全数安全运回!”这句话如同金石落地,掷地有声,好似表达着他对教主的忠诚与对任务的执着。 看着在昏暗夜色中宛如墨色巨龙蜿蜒而行的车马队,“重一教主”的脸上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他放声大笑,声音中充满了狂放与邪气: “哈哈哈哈!二长老,您此次劳苦功高,这趟运送之路,想必是风雨飘摇,坎坷不平吧?” 小米儿闻言,心中猛然一颤,暗道: “果然不出所料,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然而,他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脸上甚至浮现出几分狂热的神情,仿佛对此殊荣倍感荣耀。 “为我教效力,何谈辛苦二字!” 小米儿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此次不过是顺手解决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罢了!” 重一教主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转向厉云身后的马车,他手一挥,沉声道: “来人!将这些宝物带入圣地!” 随着他的命令,车马队发出低沉而有序的响动,缓缓向天火教内部进发。而那五名灰衣人,在目睹天火教的那一刻,便如同幽灵般悄然转身离去,仿佛他们从未在这片土地上留下过任何痕迹。 此时,重一教主再次将目光投向厉云,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赏与期许: “厉云,你此次差事办得极为出色,足以证明你对我教的忠心耿耿。现在,随我进来,我将向你详细阐述我们的大计。” “厉云自当誓死效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厉云的声音激昂而坚定,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随着厉云的话语落下,原本散乱在火光前的人影也逐渐收敛,只留下马匹的嘶鸣声和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此刻莫潇已然身处城西的“同和客栈”之中,他穿遍了天同府内所有的草药铺留下了银两,又来到先前小儿花了重金租下的房间,“墨盒儿”和小米儿的马以及两人的包袱行李都在这里。 “同和客栈”天字号房内。空间开阔,光线柔和,一张八仙桌稳坐中央,四条圆凳环绕其旁,宛如四位忠诚的卫士,静静守候着主人的归来。 桌上,原本摆放的茶水蜜饯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口古朴的药锅,锅中药液翻滚,袅袅白烟升起,带着一股清新而浓郁的药香,弥漫在整个房间,让人心旷神怡。 桌子右侧,两个灯笼散着温暖光晕充满整个内屋,窗户被支起,薄薄细雨润着春风,轻轻的摇动台上瓶中的花枝。 床榻靠墙而设,淡蓝被褥铺展其上,整洁而雅致。祎幔轻卷,内里珠光闪烁,宛如藏宝之地,引人遐想。 而在这幽静之地,莫潇静坐其间,清容俊秀,一袭轻薄中衣难掩其英气勃发。他身缠白布,一圈又一圈,宛如战袍加身,记录着过往的刀光剑影与生死搏斗。 显然是负伤未愈的样子。莫潇将皓月真气在体内运行了几个大周天。 这几日的激烈战斗,每次都是精疲力尽,真气挥之一空。然而,正是这无尽的战斗与磨砺,如同烈火淬金,让莫潇的武学境界悄然松动,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欲破茧而出。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在不断地激荡、凝聚,仿佛即将冲破束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若不是因伤因劳此时怕早已突破至云涌境巅峰。 莫潇的思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这几日的战斗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每一招每一式都清晰如昨。他紧蹙的眉头透露出他内心的沉思与自省,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察武学的真谛。 他意识到,自己在细节处理上已近乎完美,但在白皓月瞬气所调动的真气量上却显得力不从心。面对那些浑厚的真气强者,他只能以点破面,一击不中便极易陷入被动,甚至遭受重创。这让他深刻体会到,加强步法的运用已刻不容缓。 “步法是武学的灵魂,只有灵活多变的步法,才能在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 莫潇心中暗忖,开始思索如何将自己的步法并入战斗至炉火纯青之境。他想象着自己如同风中的柳絮,轻盈飘逸,又似山间的溪流,蜿蜒曲折,让敌人难以捉摸。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起手招式需要更加精准地判断敌人的防御能力。面对云涌境之上的强者,那些华而不实的招式如“胸有成行”、“竹烟波月”等,已难以奏效。 他必须学会在瞬息之间判断敌人的虚实,选择最有效的攻击方式。 “竹径通幽之轻灵,剑过竹解之刚猛……” 莫潇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这两招的精妙之处。他意识到,如果能将这两招融合起来,或许能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攻势,既具备轻灵的迷惑性, 又蕴含刚猛的杀伤力。他开始在脑海中模拟这一招式的运用,想象着自己如何在战斗中运用这一招先示弱于敌,再藏锋于后,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此外,他还考虑到了手腕穴位的真气量问题。他深知,手腕是控制剑势的关键所在,只有手腕穴位中蕴含足够的真气量,才能发挥出剑法的最大威力。 一个时辰后莫潇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身上的真气缓缓收回归于平静,他走下床来,马不停的来到桌子旁。地上的砂锅中倒出一碗深棕色的药汤,一股浓苦的气味直冲荣潇的鼻腔,只不过他那张脸上的苦意更甚。 “唉………爷爷在就好了,直接做药膳面多香啊!正所谓良药苦口,这他娘的也太苦了,汝娘之! 为正道我可以死,不过吃这狗屎的药……” 随后又打气似的自语道 “莫潇你可以的,不就是喝药吗?对身体好!刀剑都不怕,还怕这个?呼……呼!干了!” 莫潇长出一口气又大吼一声,仰头便干。可世事岂能尽如人心,他错了,从药液入口的第一息开始,他才知自己有多愚蠢。 潮水一般的苦涩瞬间冲击着他的舌头。尽管莫潇已经屏住了气,但药液入口的瞬间,就如同舌头牙齿上都长了千万个鼻孔一般,无尽的苦楚让他的全身都开始发抖,满身云涌境的真气此刻竟然毫无用武之地。脑子里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要疗伤!要疗伤!喝了就好了………” 这个连被刀刃穿胸都不皱眉头,毫无怨言,阴险诡迹,恶念加身都不皱眉头的坚毅侠客,此时眼角居然泛起来了一些泪花。 终于碗底立空,整碗汤药都被莫潇以惊人的速度灌了下去。随后他赶忙来到床头边拿起放着的茶壶猛地往嘴里倒水,意图冲淡嘴里好像已经渗入口鼻的味道。 “呼~呼!呕~” 他喝了大半壶茶,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只是胃里返上来的味道几乎让他又要吐出来。 “真他娘的!!玄意门还有天火教给老子等着!!” 此刻莫潇心中的愤慨已然到达了巅峰,然后又来到了桌子前拿起了严医师给的草木书,然后对比着一张纸药方。 他神情凝重眼神中飞快的构想着什么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 “磷火花,囚阳草,焰木叶,赤广红蜣,朱砂,川乌,祛寒果……” “不知道有没有用,唉!具体还是要等小米儿再好好商讨一下。” ……………………… 两日后 玄意门内,此时玄洛水等人经过了江月楼医师的医治,已经醒了过来,此刻因为常云骁的伤势较重还躺在床上静养,其余的三人,已然可以下地行走。 几人围拢在常云骁的床边,雨小岚正在端着一碗汤药递给床上之人。玄洛水用白布裹着手掌,一旁的秦化风浑身也缠满了包扎伤口的棉布。 常云骁接过药碗,目光空洞无神,一口一口,似是在品味着生命的苦涩。屋内静谧,唯有药汤轻碰碗沿的细微声响,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交织,更显凄凉。 屋内的气氛伤感无比,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如今还能回到宗门都是因为谁。 常云骁喝完了药,那双曾经充满活力的双眼此刻却空洞无神,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的血泪: “还说什么要拼死护住他的!到头来还是折损了他的性命,毁了我们几人的生机,呵!同生不易,共死也难!” 秦化风听到这话脸上愧疚之色更甚,这个山东汉子此刻再也没了往日的憨厚豪迈,眼中的后悔与愤怒交织成一片火海,他沙哑着嗓子吼道: “天火教那些畜牲!我秦化风在此发誓,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可是…可是……哈!我这做大哥的,真是废物!还要自己兄弟换我的命,我……我!” 他本就不善言辞,此刻任是胸中千怒万悲亦是不知从何开口。 雨小岚站起身轻轻握住秦化风的手,那双手虽然粗糙宽厚,此刻却传递着无尽的温暖与安慰。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努力不让它们落下她轻声说道 “秦大哥,我知道,你别说了,我们都一样这并不怪你,天火教那帮恶人绝对不得好死!好好养伤,不要让莫大哥白白的为了我们……” 秦化风狠狠的点头随后长叹了一口气,他用臂膀紧紧拥抱着雨小岚,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心灵的依靠。他们彼此依偎着,共同承受着这份沉重的悲伤与痛苦。 其实雨小岚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只能在心里缓缓地想道 “其实比我们更难过的应该是玄姐姐吧。” 此刻,玄洛水静默如雕像,眼眶泛红,似已承载了无数夜的泪河泛滥。 她强迫自己忘却那道挥之不去的身影,但记忆的碎片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不经意间便飘落在心湖,激起层层涟漪,让那份深藏的悲伤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淹没了手上的伤痛,使之变得微不足道。 她仿佛游离于现实与回忆的边缘,如同木偶似地移至常云骁床前,投以一瞥,随即转身,步伐沉重,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每一步都踏在心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她选择了沉默,因为害怕一旦开口,那压抑已久的泪水便会如决堤般汹涌而出,所以她选择逃离,逃离这充满哀伤气息的屋子,逃离那让她窒息的氛围。 门外,风雨交加,细雨如丝,却似万千银针,针针刺痛着玄洛水的心。她孤身看着这雨幕,身影在雨落的护栏前拉长,显得那么单薄,那么无助,宛如一叶孤舟,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中飘摇不定。 凌云,这位平日里冷峻如冰的剑客,此刻却抱剑倚柱,目光复杂地注视着玄洛水。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无有言语,凝滞了几息。 凌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那份深埋的悲伤,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仿佛连呼吸都能扯动心底的伤口。 然而,两人终究没有打破这份沉默,只是让这份情感在雨中静静流淌。玄洛水缓缓转身,踏向了前往四楼的走廊,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那么艰难。 雨点不时落在她的肩头,她却浑然不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已与她无关。她的背影,在风中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抹淡淡的、带着无尽哀愁的剪影,缓缓消失在凌云的视线之中,如同风中残荷,虽清瘦却坚韧,虽摇晃却不屈。 凌云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口中声音虽然依旧冰冷,只是这次却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莫潇……我想和你比一场,但此刻……我已然……输了……” 而玄意门的另一侧,那密室中此刻却是轻松无比,几个人影在烛火的映照下,在地上被拉的很长。这影子好像恶鬼一样深邃,无形……… ………………………… 第40章 风满楼! 密室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大长老温云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又似藏着无尽的智慧与秘密。 俞洪冲着大长老温云口中带着一丝严肃但更多的则是喜悦 “属下以为此次大计已无任何羁绊,如今时机成熟可以和天火那方说明,共赶大计了!” 温云那眸子中却是流露着仿佛古老的沧桑和平静。就这么盯着俞洪却给整间密室平添了几分压力。 “莫潇那小子死了?你亲眼所见?” 沉稳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缓缓说道,而俞洪满脸的自信之色言之凿凿的话语脱口而出 “错不了!我亲眼所见那小子本就是离泽之鱼,又被一把大刀穿胸而过。直到生息全无,那尸身……” 说到这里俞洪略微停顿,眼中流露出恶寒之意又继续说道 “尸身被杀他的天火教长老带回去享用了。” 温云闻言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一旁的玄霖等人开口问道 “你们的意见呢?” 玄霖和玄宇空对视一眼皆是面带赞同之色 “确实已到好时机,如今大同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方,所有异数尽数铲除,确实应该启动大计了!” 玄霖的声音对着大长老恭敬的说了道 “况且,天火那边估计目就迫不及待开始准备了!” 温云听罢眼中思索一阵之后,也觉确无什么纰漏之处,之后便对几人身后垂首待立的伶舟弃下达了命令 “去!让玄飞楼的人通知灭火教!告诉他们计划如期进行,,让他们全力配合!” “遵命!” 伶舟弃温和的拱手一礼便又隐于暗中不发一语。 温云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密室中央的那幅古朴的地图上。他的视线轻轻划过地图上的山川河流、城镇村落,仿佛是在规划着整个山西的未来。 “此计之后我们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一切阻碍,不负上命所托!” “诸位做好布置莫要大意!“ “遵命!“ 说罢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昏暗的灯光之下,而玄霖则是对着正准备离去的伶舟弃打了一个眼色,后者立马心领神会。几人的身影在昏暗的烛光下逐渐拉长,最终消失在门扉之后,只留下一室寂静与未散的余温。 玄霖转身,目光深邃地望向伶舟弃,那眼神中既有严厉也有慈爱,仿佛穿透了岁月的尘埃,看到了两人共同走过的风雨。 伶舟弃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身体紧绷,似乎随时准备承受师尊的任何责难或吩咐。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师尊深深的敬仰与感激: “师尊,弟子愿闻其详。” 玄霖轻轻叹了口气,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雨的眼睛此刻显得格外温柔。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伶舟弃的肩膀,那手掌虽大却温暖而有力。 “弃儿,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伶舟弃缓缓抬起头,似回忆之色口中随即答道 “师尊三岁那年抱我回来如今以二十三年又二个月了。“ 玄霖口中声音带着温和说道 “是啊,二十余载弹指一挥间。呵……你倒是记的清楚。” 伶舟弃脸上带着无尽的感激之情眼中和着面前这个对自己无师亦父的庄严男人说道 “若无师尊大恩,弃,早就不和死于何处,经年点点徒儿已如刀刻斧凿怎能忘怀?” 看着曾经的孩童已然成为了青年,玄霖心中万千感慨终成一息长叹 “唉!当年我是身不由己落入泥沼虽说这些年来白玉和玄飞处理了很多脏事,不过弃儿你还没有如我一般深陷至无可自拔。 你自小到大,为师不仅没教导你为一个良善正直之人,唉……反而进入邪道,是为师的过错。” 伶舟弃闻言当即跪下,眼眶微红,但他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玄霖对视,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师尊!弃,不悔!为报恩情以万一,就是作恶世间,生灵涂炭,弃亦不在乎!” 玄霖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伶舟弃的性情,更明白他对自己的忠诚与感恩。然而,作为师尊,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子继续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唉……我将水儿任命为江月楼主,一是为了收拢人心,二是为了离那帮正道之人近一些,让她不去碰这此腌攒之事。 弃儿!我知你和凌云一样都与水儿是青梅竹马,凌云…唉,不提也罢,我知你对水儿有意,我也不会反对。此遭之后你就带着水儿离开吧远离邪道。 以你的智策应该足以护水儿一世,不过记着!远离邪魔,越远越好!我不求你做一个品性正直的圣人。但求你莫要再入江湖这个暗无天日的泥沼了。” “你,可能做到?” 玄霖目光灼灼视着今舟弃,此刻他不是玄意门主而是一个为女儿谋退路的父亲。 伶舟弃身体微微一震。他从未想过师尊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他与玄洛水唯一的出路。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当即磕了一个响头口中坚定的说道 “弟子必当好生照顾师妹,绝不在踏入江湖半步,日后子嗣降生也当姓玄!” 说罢又磕了两个响头,力量之大竟将身下的石板撞裂。 玄霖听到这话也是惊讶的看着伶舟弃,不过马上化为满目的欣慰,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后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很快密室中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今日的夜晚格外的寒凉春雨如蓑,雨泣旧瓦之声在“答答”的轻传整个大同城内。 小米儿几个翻腾便上了城墙,此时已至二更,他身着一袭黑袍,内里隐约可见暗红的里袍,唯有双眼在夜色中闪烁,宛如寒星。脚下轻点,如同踏云而行,几个飞跃间,已悄然降临于城门旁那孤寂的茶摊前。 茶摊已歇,唯余几只茶碗,零落地置于雨棚之下,只留了几个茶碗放在雨逢下的零散空桌上。 小米儿未施真气以避雨水,任由那细密的雨丝穿透夜幕,缓缓浸湿了他的黑袍,仿佛他本就与这夜色、这雨幕融为一体,无悲无喜,唯有心中那份执着与探寻,炽热如初。 他走到桌前,眼中的瞳孔不断的扫视寻找着什么,在一个个碗上掠过,直到一个带着缺口的碗映入了他的眼中。 小米儿赶忙走到那方桌面前,用手轻轻的将茶碗拿起,用手再往桌上轻抚而过。掌中便多了一块叠的好好的纸片。 他用手小心的展开,随后又用手指亮起一抹赤光。 微弱的光芒下只能看到“客栈“两字,紧跟着小来儿手掌一团再灼热真气于掌中一闪而逝。 而此时,“同和客栈”内,天字号房内药香四溢。 莫潇的窗棂大开,一只龟龟用红绳吊起挂着摇摇晃晃。 它的身体虽小,却异常灵动,小脑袋不时地左右转动,四足虽未触地,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仿佛正置身于碧波荡漾的水中,自由畅游,无忧无虑。 龟龟的眼睛,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它似乎也在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风雨洗礼,又或是被室内那温馨的气息所吸引,风雨无阻地闯入室内,却似乎也被这温馨的气息所软化。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道黑影破空而来,如同夜行的蝙蝠,精准无误地落入屋内。 那是一只黑猫般的身影他轻巧地落在地上,水珠四溅,发出清脆的声响。 “莫哥儿!我来了!” 小米儿恢复了温柔的嗓音,对着正在桌前摆弄着药炉的莫潇说道。 莫潇眉头紧缩,左手上拿着一张丹方,右手攥着一把草药,还在时不时的用鼻子抽动的闻闻药炉里传来的药香。听到小米儿进屋的声音好像早有预料似的说道 “行了,看你弄的满地的雨水,我还有一会儿弄完你先等着,还有湿漉漉的莫要坐我床上!” 小米儿无奈的的翻了一眼,随后浑身瞬间散发出燥热的气息,“呲……呲!”周围蒸腾起团团白雾,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浑身湿漉漉的衣袍已然干透。 随后将黑袍一脱坐在了床上,他并没有开口打扰莫潇,就这么安静的等着。 一炷香过去之后莫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草药,随后端起桌上起那黑乎乎的一碗汤药,面色挣扎无比。 小米儿注意到了莫潇貌似痛苦的神情,饶有兴致的走上来盯着他。 “你做甚?为何如此盯着我?” 莫潇疑惑不解的问道,而小米儿却是,嘴角扯出笑意 “嘿嘿!莫哥儿,想不到这天下,还有能让你害怕的东西啊!” 莫潇没好气的咧了他一眼口中无奈的说 “以前受过伤,吃药都是我爷爷给我做药膳,我不会!只能这样子慢慢煎熬,每次喝这个我都感觉恶心。” 说罢端起碗仰头便干,小米儿看着莫潇眼睛瞪的溜圆原本俊朗的脸庞已经纠结成了一团。 “呕~” 莫潇强行捂着嘴,压下肚子里翻腾的呕意,疯狂的用手指着桌子对面的一小盘蜜饯。 小米儿心领神会马上将盘子端过来,莫潇拿起一个果脯扔进嘴里猛嚼了几下,脸色才算恢复了平静。 “呼~呼!” “好了,我先说说我的猜测,然后你再告诉我天火教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小米儿点了点头,随后,莫潇缓步至窗边,指尖轻轻敲打着窗棂,声音低沉而有力: “那日你手下留情,让我窥见了那玄机。我用剑抵开箱子瞥见里面玄铁铸就的柱子,其上密布的孔洞,应该是用来发射什么的。” “大同府,这座历经沧桑的古城,其下的武者资源早已枯竭,唯余百姓的气血,成了那些贪婪者觊觎的目标。我猜测,那些柱子,实则是为了构筑一个巨大的囚笼,欲将万民如羊般圈养,再由高手环伺,令他们逃脱无望。” 莫潇说完,只见小米儿此时满眼震惊的看着他,没有想到,只凭刹那一眼,便能窥一斑而见全豹,这等心智着实令人吃惊。 口中缓缓的说道 “你的猜测基本上已经和真相重合了!我那天押送完器具回教之后,教主已经跟我说了计划的全部内容。” “箱子里的东西叫煞困吟魂柱,本是属奇门兵器,可由柱身的孔洞内发射数根精钢铁链,若是寻常百姓绝对无法断开的。他们打算等着百姓出城之时,用这些柱子结成一种魔门所传阵法。” “阵法名为炼生魔阵,云涌境中期以上的教众都会施展功力,高手为阵眼,催动阵法将数万百姓的气血生机全部剥夺。具体目的想来应该是为了增强自身魔功功力吧。” 莫潇轻轻逗弄着身旁的小乌龟,似是在思索对策,随后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问道: “然而,天火教如何诱使百姓出城,步入这死亡之局?” 小米儿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 “知道七天之后是什么日子吗?清明!!” “这几年正邪对立死掉的侠客百姓无数。居然死者不得全尸,气血尽数归了天火教,不过城外山上可是有这些百姓先人祖坟的,他们会立碑祭奠。” “玄意门的人那天会假意支持保护百姓,最后算上江月楼谷雨楼的所有弟子都会进入炼生魔阵之中,天火教那边在出高手全部劫杀,这些武者的生机气血也尽数不留!” “而且多年的渗透下来,就连官府的官员也被他们暗中控制,所以即使报官也是无用。” 莫潇面色凝重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脑海里千回百转,纷乱不堪的形势,让他很难从中找到破局之法。 这时小米儿突然说道 “莫哥儿,能不能提前通知百姓?然后再去邻近的府县招官府?” 莫潇听罢摇了摇头,口中冷静的说道 “没用的!他们既然谋划多年若是寻求官府,定然是无用!这周边的官府内必有他们暗子控制。太远的官府指望不上。” “而且就算是你将这个计划全盘托出百姓也不会相信的。我们只是两个人,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个死人!提前告知,我们根本堵不住那么多悠悠之口。” “而且现在敌强我弱,敌明我暗,若是贸然出手引起两方警觉,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彻底铲除这两个为祸苍生的毒瘤了!” “为今之计,只能好好谋划一下,我们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真相,这样才有反败为胜的生机!” 莫潇眼中幽深似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任由窗外肆虐的风雨无情地拍打在他的脸庞上,风将他的白色衣袍吹的向后飞舞不停。 额前的发丝恣意的飘零,脸上的每一滴雨珠都像是天地间最冰冷的泪滴,却未能触及他内心那份坚定不移的决意。 他感受到的,不仅是风雨的侵袭,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如同千斤巨石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半个时辰,在这无边的压力之下,莫潇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淡然的微笑,那是一种面对绝境却仍不失从容的自信。 他缓缓开口那声音带着无边的冷冽与邪意看的小米儿都心底冷意直冒。 “小米儿,我要用点阴谋诡计了,到时候我们………” 此刻,窗外的春雨似乎更加猛烈了,寒风也带着刺骨的寒意,但这一切都无法动摇莫潇的决心。 他深知,自己即将下的将是一盘九死一生的棋局,但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的无辜百姓,他愿意拼上一次。 “春雨和风今不暖,皆因冤骨九尺寒…………” 莫潇的声音缓缓回荡,在房间里,应和着的是连绵不断的风雨之声。 “滴滴答答………” ………………………………… 第41章 决战开始! 六天之内,莫潇犹如风卷残云,足迹遍布了大同周边的崇山峻岭与茂密丛林,他的身影在晨光与暮色中穿梭,仿佛一位孤独的苦行僧,在寻觅着心中的目标。 白昼时分,他化身为山林间的隐士,采撷着自然的馈赠——草药,以其独特的医术,与山川草木对话;夜幕降临,他又成为了修炼的孤独剑客,借由星辰明月之力,疗愈着体内的创伤,时间在他的修炼中悄然流逝,如同指尖的流沙。 清明时节,大同府城被一层淡淡的哀思与节日的祥和交织覆盖。家家户户忙碌起来,为祭祖扫墓精心准备,纸钱纷飞,贡品琳琅满目,贡香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对先人的怀念与敬仰。 莫潇,身着一袭灰袍,头戴蒙笠,宛如一位隐世高人,漫步于熙熙攘攘的街道。他目睹着百姓们井然有序的准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战祸一旦降临,又将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在这场阴谋中枉死?唉,世事无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人不救后辈,那我试试吧!” 他心中暗叹,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回到客栈,莫潇将一切杂念抛诸脑后,只愿享受片刻的宁静与安逸。他吩咐小二备上一桌丰盛的酒菜,借此来慰藉自己疲惫的心灵。 美酒佳肴摆满一桌,他大快朵颐,享受着味蕾的盛宴。饭后,他还逗弄了一会儿那只陪伴他的乌龟,在与它分享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洗漱完毕,莫潇早早地躺在了床上,任由疲惫的身体沉入梦乡。这一觉,他睡得异常香甜,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从夕阳的余晖到黎明的曙光,时间的流转在他沉睡中悄然无声。当第一缕阳光抛进了窗台洒在他的脸上时,他缓缓睁开了双眼,似被新生的阳光所唤醒。 “咯……咯~咯!” 屋外,雄鸡的啼鸣声此起彼伏,宣告着新的一天的开始。莫潇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挂在床头的宽云铁剑上。那剑身泛着寒光,也在期待着即将来临的挑战。 他凝视着它,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感。在这一刻,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它……… 经过数日的静养与内息调养,莫潇的身体如同枯木逢春,焕发新生,真气修为已至瓶颈,只差那微妙的一瞬,便能破茧成蝶,踏入云涌境的巅峰之境。 他轻启步伐,宛如游龙出海,脚尖轻点窗台,身形瞬间化作一抹淡淡的影子,融入了清晨的薄雾之中,犹如一滴晨露悄然融入江河,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清风。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街道上逐渐热闹起来,百姓们或结伴而行,或单独前往,他们的脸上都挂着肃穆与虔诚。男女老幼,皆以白巾缠臂,或以白帽覆首,手提瓜果贡品、纸钱香烛,整个大同府都被一层淡淡的哀愁和忧思所笼罩。 “啊婆!今天好多人呀。大家伙都来一起去玩吗?”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拉着身旁一个老人家衣角问道,那位老妪看起来也年过花甲,鬓发尽白。 虽然面容愁苦,但听到孙儿的话,也不禁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她轻轻地抚摸着孙儿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乖孙儿,今天可不是去玩哦。我们要去见你的爷爷和爹娘。他们住的小屋可能已经落满了灰尘,我们要去帮他们打扫打扫,再送上一些他们生前喜爱的食物。好吗?” “嗯!”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明白“清明”二字的含义,但他能感受到阿婆话语中的深情与思念。而且他知道自己很久没有见过娘亲了……… 周围的人群中,类似的对话此起彼伏。一个青壮的小伙子穿着粗布麻衣,肩上揽着扫把,与身旁的妻子并肩而行。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庆幸与感慨: “幸好,这一次清明有玄意门的英雄护卫,不然和往年似的,咱们都快三四年不敢去祖山那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妻子也附和道 “是啊,要搁之前,当家的你敢去扫墓天火的那帮恶人定会害了你性命的!” “唉!大同气运不好,山西的恶人怎么就偏偏在咱们这扎堆。这两年更是过分,害了多少条人命啊,连官府都管不了!” “是啊!要不是玄意门这次发了善心,我们这全城百姓今年又见不着祖宗了!” 随着阳光彻底的照亮的大同的每一块角落,街道上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除了无有行动能力的老人和婴儿,整个大刚府已是人山人海粗算之下也有六七万百姓在街上等待。 终于有眼尖的百姓发现大同城墙之上出现的数十个人影 “唉!你们看是玄意门的人来了!!” “真是嘿!是来护咱们祭祖来啦!!” “玄意门!!” “玄意门!!” “玄意门!!!” ………… 数万百姓,如同汹涌的潮水,自发地汇聚在一起,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玄意门!”这三个字如同雷鸣般在天地间回荡,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仿佛要将那遥远的天穹也一并震碎。 阳光洒在他们坚毅的脸庞上,每一双眼睛都闪烁着对玄意门无比的崇敬与信仰。 城头之上,玄霖身着一袭深蓝衣袍,衣袂翻飞间,如同深海中的蛟龙即将腾空而起,他的脸上挂着温和却又不失威严的笑意,宛如一代宗师,气定神闲。 应墨棠,伶舟弃,以及玄飞楼和白玉楼的一干高手严阵以待。 看着墙下高声呼喊,无数面带崇敬的百姓,几位长老眼中却散着着些许残忍,好像在看一群待宰的家牲一般。 玄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几个闪身便跃上了大同城墙的屋顶。他立于高处,身形挺拔如松,真气在体内涌动,汇聚于喉间 “五年前!大同安定祥和,诸位平居乐业。只可惜天道不公,使天火邪教入侵山西,致使多少英雄断寿,侠客销骨。至近两年,天火教更加残忍,竟对大同百姓下手,当真令本座痛心疾首,玄霖在此处替玄意门向大家清罪!” 说到此处玄霖的声音竟有些哽咽。而城下的百姓则是尽皆悲容口中纷纷出声对着玄霖碱道: “玄宗主,这不怪你!” “是啊!天火杂种做下的恶事天理难容!” “玄宗主无罪!玄意门无罪!” “咱得多谢玄意门护了大同那么多年!何过之有!” “是啊!是啊……” …………… 玄霖听到百姓的回应顿时身形一震,犹如古松挺立,那份沉稳与威严瞬间弥漫于四周。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坚定与决心。只是声音如常的继续表演的说道: “多谢诸位乡亲父老的包容与理解!近年来,天火邪道肆虐,其势汹汹竟至我大同城,三年无祖祭,死者魂难归!此乃我辈正道中人之大耻!” 玄霖的声音逐渐激昂起来,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剑刃,划破长空,直指那邪恶的根源。 今我玄意门人觍为山西正道魁首当打破此邪盛正衰的局面!时逢清明,玄意门举全门之力,就是为了护我天地正道!还我大同一片朗朗乾坤!” “好!!” 玄霖激昂无比,将下面的百姓全部调动的热血沸腾。这也是他的目的随后他看着伶舟弃缓缓点头示意。后者立马转身离去想来是为了安排后续计划去了。 玄霖此刻又说道 “所有祭祖之人!大同的百姓们!现在请跟随安排,以此出城等候~我玄意门人会进行保护和警戒!随后由我方护送前往祭祖!!” 话音落下,只见大同府城门内,乌泱乌泱的走进来数百人,分别是身着淡蓝色衣袍以玄洛水为首的江月楼弟子,另一边则是高同辰,所带领的青绿色衣袍谷雨楼弟子。 玄意门高层落下城墙领导在众人面前昂首阔步往前走。 数百人维持着秩序,半个时辰就将数万百姓通通引导至城外空地。大同府出来,城门前荒地宽阔,除了几间房屋只剩下一条一望无际的官道。 足够容纳数万人的队伍,此刻忽然狂风大作将城外百姓的衣物,衫帽都吹得四下飞舞。天上原先万里晴空顷刻间乌云密布,似有雷龙翻滚,压抑沉闷的气氛笼罩在整个大同府外。 “轰隆隆隆!” “吱吖吖,哐当当!” 随着雷鸣闪烁出声的则是百姓们身后巨大的城门。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城门关了!这才刚刚早上啊!!” “莫非是天火来袭?怎么可能此处玄意门正在看护啊!” 数万百姓惊异,无措声音不绝于耳,而伶舟弃则是冷静的说道 “诸位莫慌!官府此举,应当是为了防止诸位家中财物丢失。” “况且我玄意门高手,倾巢而出,尽皆此地诸位只管安心祭祖,等此事一过,我等定然护佑大同府百姓性命周全!” 随着伶舟弃,言之凿凿,冷静坚定的话语传开,大同府百姓终究还是对玄意门颇多信任,渐渐的也安静下来。 玄霖身先士卒,率领着众长老以及白玉楼、玄飞楼的精锐弟子,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刃,劈开前方的人潮,为百姓们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道路。 而江月楼与谷雨楼的弟子们,则在玄洛水与高同辰的精心部署下,如同守护神一般,环绕在数万百姓周围,他们的身影坚定而沉稳,维护着秩序,防止任何可能的危险发生。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众人缓慢前行之际,天空突然变得阴沉可怖,乌云如墨,翻滚不息。 雷鸣之声此起彼伏,如同巨兽的嘶吼,激荡着每个人的心灵。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伴随着翻心乱血的轰鸣,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 “咔嚓!!” “你们今天哪也去不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凶厉的咆哮骤然响起,犹如地狱之门被猛然推开,无尽的恐怖与绝望瞬间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只见数百丈之外,满天红光如血,自天际倾泻而下,犹如无数燃烧的流星,划破长空,直扑人群而来。 那红光之中,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力量,瞬间将数万百姓包围在内。 “砰!轰~~” 轰鸣炸响,震的人耳膜生疼,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烟尘四起,遮天蔽日,将所有人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百姓们的惊呼声、惨叫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喷灌成惨烈的海洋。他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紧紧束缚,无法挣脱。 “啊!!!” “啊啊啊!!!” “来啦,那帮恶人来啦!!” “救命,我不想死,救命!!” 这些歇斯底里的话语,在空中回荡着,撕扯着每一个人的神经。百姓开始变得暴躁起来, 人们相互推搡、踩踏,场面一片混乱。许多百姓还未及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周围的人群撞倒在地,哀嚎声此起彼伏,环绕在玄意门众人心头。 玄霖立马反应过来,手上一挥。几位长老混圆境修为的真气带起一阵虎啸龙吟,瞬间竟盖过了数万个人的杂乱哀嚎之声 “安静!!!” 声浪宛如夹杂着狂风,瞬间逼开了萦绕在在数万姓身旁的烟尘。暴动的人群终于被这齐齐的声望震的呆傻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有敌袭!高师兄!警戒!” 玄洛水当即反应过来对着高同辰轻喝一声,江月和谷雨楼的弟子立马运起真气,如临大敌! 尘埃落定之后,众人才看清了自己的情形。 只见数百丈的荒地周围,每隔十几丈,便有一个,戴着祸斗半面,只露出凶厉眼神,邪意盎然,身着暗红衣袍的天火教教徒将一根树干粗细的铁棍直直的插在地面上。 身后还跟着数十个手舞兵刃的邪魔相随,此刻整个大同府外的荒地上居然围起进三百丈多丈的圆形牢笼,将七万大同百姓困在其中。 见这阵势,整个圆形牢笼内,七万大同百姓被紧紧包围,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无助,只能相互依偎在一起,试图从对方的体温中寻找一丝安慰。 只剩下孩子们的哭声、妇女的抽泣声、老人的叹息声,无人敢吐露言语生怕自己下一息便是被残忍杀害的目标。 此时所有玄意门的弟子全都将百姓围在身后,手中利刃齐齐出鞘,皆是面色凝重的看着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天火教教众。 “妖魔邪道给我滚出来!!” 玄霖丝毫没有在意围绕着数万人的小喽喽,而是对着前方黄沙飞卷的官道怒喝道。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几道身影瞬间冲破了眼前的迷障,来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在人群中的玄洛水秦化风等人瞳孔一缩,便看到一个威严邪魅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慈祥老人,紧接着就是和几人有弥天大恨的厉云,最后还有一个蛇蝎狐媚的女子带着浑身裹着黑袍的神秘身影出现在众人前十丈处。 这几人错落而立,周身环绕着滔天的魔障,仿佛连天空都被他们的气息所染成了暗红色。 所有百姓的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只剩下苍白与惊恐,他们口中喃喃自语着“完了……我们死定了!”之类的绝望之语,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玄霖的面色如铁,眼神中凝聚着深深的战意,他紧盯着眼前的人影,一字一顿地道出了对方的身份: “重一教主,张裕德,厉云,三长老,幽裳!天火教众邪魔,今日倒是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那为首男子,重一教主,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玄霖门主,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你玄意门倾巢而出,只为护这区区百姓,那我天火教岂能坐视不理?今日,就让这大同府外,染上我天火教的烈焰之色,至于你们……” 他的话语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自然也要成为这烈焰下的灰烬!!” 话音未落,只见周围的天火教徒们齐声暴喝,体内绯红灼热的真气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他们手中的铁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黑气缭绕,邪异非常。 随着“重一教主”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数百人同时发力,猛拍铁柱,动作整齐划一,犹如毒蛇出洞,又带着一股银铃般的脆响,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呼啦啦啦……”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只见每根铁柱上的孔洞之中,六根乌黑的铁链如同离弦之箭,疾射而出,划破空气,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这些铁链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黑色的幻影,最终稳稳地插入临近的铁柱右侧,彼此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黑色铁网,将众人牢牢困在其中。 “铿!铿!铿!铿!” 随着铁链撞击铁柱的清脆声响,整个场地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所震颤,众人只觉一股压抑与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天火教的阵法之诡异,之狠决,远超所有人内心的底线。 ……………… 瞬息之间天火教仅凭数百人就将三百丈中七万人围了个严严实实,而这仿佛只是噩梦的开始。 此刻天上黑浑倾覆,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 第42章 扑朔迷离 目睹着逃生之路被封锁的绝望景象,百姓们的恐慌又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曳不定。 玄霖,犹如破晓前的第一缕曙光,毅然决然地迈出步伐,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坚定与希望,瞬间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仿佛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攥住了所有人的心。 重一教主与玄霖之间的对视,犹如两股无形的风暴在空中激烈碰撞,压迫感如同千斤巨石,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让人几乎窒息。 玄霖的声音,宛如雷鸣般轰鸣,穿透了战场的喧嚣,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要战?我等奉陪到底!” “诸位百姓,请保持冷静,勿要慌乱!” 玄霖的话语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拂过众人焦灼的心田,给予围困百姓无尽的安慰与力量。 “我等誓将守护你们的安危,直至最后一刻!” 言罢,他与玄飞楼、白云楼的强者,以及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身形一闪,化作数道璀璨各色的流光,瞬间跨越至铁锁连环之外,与那天火教的众多高手形成了针锋相对的态势。 “江月、谷雨弟子何在?!” 玄霖猛然暴喝,声音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回荡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在!!” 弟子们的回应如同山呼海啸,响彻云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玄霖的敬仰与对胜利的渴望。 “护佑百姓,杀出一条血路!” 玄霖的命令简短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直击人心。 话音落下,玄洛水与高同辰已自发行动,指挥着双楼麾下的二百三十一名玄意门弟子,犹如两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毅然决然地挡在了七万百姓的身前。 兵刃出鞘的“噌噌”声,宛如战鼓擂动,激荡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这些弟子中,有风华正茂的少年,也有肩负家庭重任的中年人,他们虽修为参差,但此刻却都怀着同样的信念与决心,誓死守护身后的百姓。 而那些隐藏于煞困吟魂柱后的教徒们,则是面露狰狞之色,修为自风起境至云涌中期不等,他们手持利刃,枕戈待旦,仿佛一群饥饿的野兽,正蓄势待发,准备吞噬眼前的一切。 玄洛水侧目望向身旁的秦化风、常云骁与雨小岚,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坚定,她的声音冷冽如冰,穿透了周围紧张的空气: “今日,我们江月楼要拼命了!!” 常云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却藏着不容忽视的锋芒,他的眼中仿佛有万丈火焰在熊熊燃烧,照亮了他愤恨的意志。 “呵,这些天火邪魔,我们之间的账,今日就一并清算!他们倒是来得齐全,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找了。” 秦化风紧握盘龙长锤,猛地一砸,地面瞬间裂开,尘土飞扬,一个小坑赫然显现,他浑身气势凛冽,玄黄真气环绕周身,将空气都挤压得粘稠不堪,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老子早就等这一天了!今天,我就要让这天火邪魔知道被锤成肉泥的滋味!” 凌云与雨小岚则是默契地同时拔剑出鞘,剑光如龙,剑气纵横,他们浑身散发出的剑意凌厉至极, 仿佛两柄无形的长剑,飞刺而出,直逼面前几个风起境的天火邪魔,让他们的双眼生疼,心生畏惧。 百姓们目睹这一幕,无不感动落泪,他们纷纷双掌合十,或抱拳望天,无声地为这些勇敢的侠客们祈祷,愿他们能平安归来,守护大同府安宁。 看着在战场的前方,玄意门的弟子们众志成城,气势如虹。 重一教主嗤笑一声,浑身衣袍炸裂,露出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肌肉上赤火刺青仿佛真的在燃烧,释放出混圆境的强大气势。 他身后,上古凶兽“祸斗”的虚影若隐若现,择人而噬的恐怖气息好像要把面前的所有阻挡之人吞噬而下。 玄霖则是双手被云浪白烟所笼罩,真气凝实如九霄云层,背负于身后,显得他更加超凡脱俗。 两方的武者,无论强弱,无论修为,此刻都毫不保留地释放出自己的真气,颜色各异,却同样强大而震撼。 方圆五十丈内,真气带动的气势在空中无形交锋,如同地龙翻身,惊涛拍岸,金器交击之声在空中回荡不绝,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大战将是一场血杀天地的浩劫。 只要双方一声令下,这片天地都将被无尽的战火所吞噬。 “不对!这是屠杀的前兆!云涌如潮,混圆境强者交锋,若双方仅以虚招诱敌,将无辜百姓卷入这凶厉交锋之中,不消片刻,这七万生灵将化作血河中的浮萍,十存其一亦是奢望。 万万不可让战火燎原而起!莫潇,你究竟身在何方,为何迟迟不至?!” 小米儿所化的厉云,周身真气绷紧凝如实质,内心却如沸水翻滚,焦急无比的想道。 大同府外,空气仿佛凝固,每一丝风都承载着即将爆发的力量,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只待那水滴如油锅的一刻。 天际,雷鸣如鼓,风带着刺骨的肃杀之意,在玄霖与重一教主之间穿梭,两人举手投足间,仿佛能引动天地之力,一旦交锋,便是血染天地,再无退路。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道清越如泉、空灵飘渺的呼喊自城墙上空响起: “住手——!!!” 这声音,如同天籁之音,穿透了压抑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显然是融入了深厚的真气,掩盖了原本的音色。 这一声呼喊,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周围的沉寂与压抑。 数万百姓、天火教徒、玄意高层,无不仰头望向那声音的来源,眼中满是疑惑与期待。 “是谁?”众人心中,这个疑问如同烈火般燃烧。 紧跟着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抹黑红的的流星在自城墙之上猛的的划破天空。 “轰隆隆!” 众人眸中只看到一道灰光自赤红流星中分化而出,径直的向上抛飞而去。 那流星在空中划出几次拧转逸散,径直冲向铁链魔阵的右侧。 那守柱天火教徒眼见赤黑流光居然朝着自己的方位冲来,转瞬即逝,极速在眼中变大。 暗中隐约看到光晕中一个黑袍人影闪动,半面下的嘴边唾沫横甩却也毫不在意的嘶吼道 “有人来袭!!” “噌…仓啷啷!!” 好像接到了命令,周围六道寒光如同利箭般疾射而出,直指那不速之客,却见他身形灵动,借着从天而降之势,脚踏红光,宛如烈焰中的舞者,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已一脚精准地踏在一名持刀来袭的天火教徒胸膛之上。 那天火教徒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真气自脚底涌来,竟是连丝毫抵抗之力都未有,胸前衣物瞬间残破,整个人被这股力量硬生生地踩入地面。 “呃………啊!啊!啊!!!” 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便归于沉寂。 奇门兵刃,形态各异,或圆或尖,又或是沉重钝击,纷纷向着那溅起泥土草叶的身影袭来。 然而,那红光黑影却如同鬼魅一般,在众人眼前留下一道道残影,飘叶齐动,额前毫厘之间,锋利的刀刃与沉重的兵刃竟只能斩破虚无的空间,无法触及他的分毫。 “啪…啪……砰…砰!!” 一连串身体相撞与脚步落地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五个身影四散飞出的景象。 其中一名手持圆刃的教徒更是如同断线风筝般,在空中翻滚数圈,带起一片沟壑泥点,最终滑落到守柱人面前。 他小腹上那个仿佛被烙铁灼烧过的脚印清晰可见,凹陷的皮肤下,鲜血与内脏隐约可见,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痛苦,翻着的白眼透露出无尽的绝望,殷红的鲜血从面具下缓缓淌出,染红了衣襟,也宣告了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这一刻,整个战场仿佛都为之静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红光黑影之上,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恐惧。 那人影在黑袍环绕下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无常,以雷霆万钧之势,轻易地收割着生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此等突变,实属天火与玄意布局之外的惊雷,玄霖与重一教主等一众高手,皆被震得心神一滞,体内蓄势待发的真气竟也为之迟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好!!!” 数千百姓,目睹此景,犹如久旱之地忽逢甘霖,欢呼之声如潮水般涌起,眼中重燃希望之光,炽热而明亮。 他们渴望一窥那黑袍之下,神秘身影的真容,却在此刻,天际忽现一抹灰色流光,快若闪电,划破长空,带着呼啸之声,直逼而下。 “叮!叮!叮!当!!!” 一连串金属交击的清脆声响,犹如天籁之音中夹杂的碎裂之鸣,响彻云霄。 只见那些坚不可摧的金刚铁锁,在灰色流光的撞击下,竟如琉璃般一一破碎,碎片四溅,火星四溅,璀璨夺目。 一时间,光芒耀眼,照亮了整个战场,那些断裂的铁链无力地坠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埃,仿佛是大自然对束缚的嘲讽。 而那变故的中心,一把硕大无朋的玄铁巨斧赫然入目,其整体高达一人,宽刃半人有余,散发着幽幽寒光,深深插入地面,周围还缭绕着丝丝白烟,显是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交锋。 这巨斧,仿佛是自远古而来的战神之兵,以其不可一世之姿,硬生生地在包围阵法中劈开了一道可供人通行的豁口。 守柱人见状,面色大变,他疯狂地催动体内真气,双脚深深嵌入土地之中,双手更是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扣住那摇摇欲坠的煞困吟魂柱,生怕这支撑大阵的关键之物毁于一旦。 反应过来重一教主眯着眼睛口中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的向着眼前的玄霖问道 “你的人?” 询问的话语闭声成丝的传入玄霖的耳中,看着那突如其来的黑袍人影,玄霖却也是意外的微微摇头。 “并不是!玄意门的血食都在阵中了,现在在外面的都是自己人!” 他锐利的双眼反复扫视着面前之人。正要再说什么之时,那黑袍人当即又炸开了土地。 赤红真气自黑袍之下汹涌而出,犹如烈焰般炽热,而更令人惊异的是,那淡淡的银光竟能穿透厚重的黑袍,在青天白日之下,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辉,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直冲天火教的方向而去。 天火教高层张裕德等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满是不屑与轻蔑。 “云涌境?哼,区区蝼蚁,竟敢来此送死?” 他们心中已暗自决定,无论此人是否来除魔的侠客,今日都必将成为这战场上的亡魂! 只可惜他心中所想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那黑袍怪人,居然临时在空中扭转身形,调转方向,朝着玄意门高层冲来! “他他他!要干什么!!” 玄洛水在人群前惊讶的轻唤出声,身旁无论是高同辰还是江月楼的好友全都不解其意。 “为何要对玄门主而去?” “这人不是来救我们都吗?” “难不成又来魔头,可……可为何要对两方动手!!” 百姓们也是窃窃私语,显然如今场上的局势令所有人都好像云山雾罩般迷茫。 而对于黑袍人来说,不过三十几丈的距离,对于习武之人而言,不过是几步之遥,转瞬即至。 破空之声尖锐刺耳,直冲玄意门高层的耳膜,让人心生寒意。玄霖更是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凶戾之气,他身旁的武者们无不紧握兵刃,严阵以待。 就连玄霖也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凶意。身边所有武者全部用手狠狠地捏紧了手里的兵刃。 同时玄霖门主和长老们脑中疯狂的思索着。 “此人冲我玄意而来却是为何?” 黑袍人身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在战场间穿梭自如,轻易避开了天火教的所有攻击。无论是锋利的刀刃还是尖锐的长枪,都只能触碰到他黑袍的残影,无法伤及分毫。 玄霖身上真气愈发凝实,就连身后的几位长老也虚步向前以待来袭。伶舟弃和应墨棠手中兵刃暗器藏在背后,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忽然!! 玄意众人目光皆是冰冻般凝固,因为那黑袍人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小臂长短,方方正正的如镇纸一般的木块。 玄霖好像认出了那人手中之物,脸上好似变脸一般化为了惊恐骇然。 “含生木!怎么会在他手里! 其他人防守!俞洪!!”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俞洪的身影瞬间暴起,全身被密密麻麻的暗器所环绕,那些暗器在空中飞舞,闪烁着幽暗的黑光,宛如一只只择人而噬的恶灵,将他衬托得如同绝世凶魔一般。 然而,在那张狰狞的面容之下,却隐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紧张与不安,显然,即便是以俞洪的暗器之术,对于接下来的挑战也并无十足把握。 而听到“含生木”的现世,就连玄霖身后的玄飞楼刺客都倒吸一口冷气。 黑袍人似乎并不急于给众人更多反应的时间,他手腕微动,一抹白光瞬间闪过,紧接着,那含生木便化作一道棕色的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玄意门高层所在的人群飞去。 众人眼前仿佛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那棕色的光芒穿透一切阻碍,直奔目标而去,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残影,令人目不暇接。 空中的暗器化作一抹棕色的光,直冲玄意门所在方位的人群之中。 随着真气催动,一瞬间“砰!” “噌!噌!噌!噌………” 含生木犹如百花绽放,原本乌黑的长条从中间炫开了一抹爆竹似的火光,紧接着无数道薄如蝉翼的刀片,瞬间四散开来将俞洪和身后的玄意门高层尽数笼罩其中。 每一片刀刃在舞动间,都化为了无形的黑芒,那是剧毒在其上流转的证明。 这些黑芒在空中穿梭,仿佛有灵智一般,寻找着每一个可以攻击的缝隙,誓要将前方的所有生灵都吞噬殆尽。它们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紫色,那是剧毒的气息在弥漫。 一千三百多片剧毒利刃嵌咬而成的暗器强大无比,有几片薄薄的刀刃向下飞散,畅通无阻的将土地开了几道扁平细密的刀痕。 随着刀片的深入地下,周围的土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侵蚀,迅速变得黑紫一片,并冒起阵阵浓烟。 那些黑烟中夹杂着刺鼻的气味,那是剧毒在土地上蔓延、扩散的证明。顷刻间,周围半米的土地都变成了死亡之地,任何生灵一旦踏入其中,都将面临着被剧毒吞噬的命运。 临危受命的俞洪硬着头皮身上的真气均匀的覆盖在每一道暗器之上,飞刀,银针,脱手镖,柳叶镖……他瞳仁灵动的转动锁定。 前方密不透风的刀网,幽黑的真气萦绕双臂,一身气势催动沸腾到了顶点,双手御使成残影向着四面八方瞬息之间出手数百次,口中轻喝道 “百解摘星!!” ……………………… 第43章 剑出拨乱,两方皆敌。 无数刀片与暗器在空中交织,犹如夜空中最密集的星辰,碰撞出的刺耳声响伴随着满目的火花,仿佛白日里也能摘星揽月,壮丽而危险。 “叮叮叮叮……” 刀网虽密集狠辣,不过终究是境界低于俞洪之人催发而出,散落在每一片刀刃上的真气强度有限。 比不上混圆境的手法暗器,俞洪正前方以点破点挡下了大片的飞刃。 然而,即便是俞洪也无法完全封锁住那漫天的幽暗迅光,它们如同蝗虫过境,势不可挡。 但在这危机四伏之际,玄霖、玄宇空以及大长老温云却显得异常镇定。 只见玄霖双手轻挥,云雾缭绕间,星光点点闪烁,仿佛将整个星空都握在了手中。他的掌影破开云雾,蓝白色的浑厚真气如同江面上粼粼的繁星,每一次星辰闪烁都精准地拦下一片剧毒锋刃,展现出她超凡脱俗的掌法修为。 玄宇空腰间“噌”的一声短剑出鞘,自肩膀开始真气几次变幻,化为了翎羽分明的翅膀,而短剑也成为了最锋利的苍青之羽。 只见他振翅回旋,无数剑光在真气半翼上呼之欲出。好像雨天的飞雁,轻巧的弹开了所有的雨点。 而大长老温云则更显修为招式的霸道。 他深蓝衣袍翻飞,四道黑影自袖口轰然而出,地上被粗烈的气流犁开四道深深的沟壑。 他手中的铁链仿佛有意识一般,在他的操控下肆意舞动,带着四个碗口大小的棱锤直冲而出。这些棱锤虽然不大,但在温云的真气灌注下却变得异常沉重,带着毁天灭地之势。 四根铁链被温云死死拽在手中,铁链来端四个四个碗口大小的棱锤,虽然不大但从飞出的声势来看也足有二三十斤,用不知何材质的金属打造而成。 深蓝如海的直气攀上铁链,越往前去,越是激荡,真气漫延至一丈半左右的飞锤之上。 温云眼前已然聚集了四个半米天小的蓝白圆球,四个带着破天之势的“巨锤”直直击向飞来的密布的刀网。 “呼!啪!”温云手上紧握铁链,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目若幽潭。 好像无关紧要的捶散了一团落叶那般轻松。 四人明显神通,只不过二息之内就将危机尽去,可那黑袍人似早有预料一般,身形在“舍生木”散发的瞬间便跟随着飞射而出的暗器,欺身而上。 就在玄霖四人合力破开含生木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 一抹剑光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划过虚空,它无形无影,却又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其清冷的剑气骤然在四人身前凝聚成一道半圆的光幕,快如闪电,锋锐至极,仿佛连空气都被其一分为二。 然而,境界的鸿沟并非轻易可越。尽管这突如其来的剑光令人措手不及,但俞洪、玄霖、玄宇空以及大长老温云四人,皆是正道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凭借着深厚的修为和敏锐的直觉,瞬间察觉到了这股威胁。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握着剑柄的那只手轻轻一动,一个精致的瓷瓶悄然碎裂。 瓶内似乎装有某种特殊之物,随着瓶身的破裂,一股肉眼可见的粉末瞬间弥漫开来,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 这粉末无色无味,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诡异力量,使得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压抑。 四人虽未直接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冲击,但他们的神色却同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们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绝非偶然,背后定有更加复杂的阴谋和算计。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他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 剑光暴涨月牙当空,可玄霖四人面色只是稍显凝重,口中轻吐 “云涌?呵!” “哼!” “雕虫小技!!” “找死!” 每个人运起各色的真气,四道真气相互交错挤压,空气震覆,将几人周边的光线就扭曲开来。四人联手的威力,根本不是云涌境的一剑可以破开的。 “砰!!” 剑气不出意外的破碎了,可奇怪的是,皎洁的真气上好像蒙上了一层黑纱,让人看不见原本的颜色。 云涌境的气浪带起黑色的沙尘,将几人尽数包裹, “怎么回事!障眼法!” 玄宇空口中轻喝,用真气将眼前密不透风的烟尘瞬间迫开。几人停下身来生怕还有“含生木”之类的暗器。 而俞洪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惊异心中不由得疑惑顿生 “这剑光?” 黑烟散去,玄霖几人眼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只见黑衣人也不追击,脚下红光闪烁,如孩童一般“捉弄”人的把戏得逞,便赶忙抽身向后与众人拉开足有二十丈开外。长剑已经被收起,只露出了一双戏谑冷静的双眸。 几人过招虽然危险重重,不过依时间看来,从含生木爆发,到黑衣人出剑后撤,不过七八息之间。 而眼前的局势已经让在场的百姓也好,又或是正邪两方的高层弟子也罢全部呆住。 天火这边张裕德眯着双眼,皱纹里压满了警惕 “事情失控了!” 他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时只见到玄霖走上前去,一身气势凛然,口中威严的问道 “你是何人!是正是邪!为何来此!” 黑袍底下的声音又变沙哑,真气聚拢在喉部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话语 “正邪?你们可说不好,呵呵呵!于天火教,我为正。于玄意门,我亦为正,若我为百姓,你们他娘为邪!” “藏头露面,装神弄鬼!邪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同辰!” 玄宇空眼中暴虐无比,直接一顶大帽子从口中扣下,不等众人反应当即暴喝一声。 就见人群中高同辰手舞齐眉玄铁棍,那颗光头当真是夺目无比,身法瞬间跃过众人,长棍弹为雨点。 冲着那黑袍身影直奔而来,笼罩的黑布之下,一抹笑意不为人知的升起。 海浪席卷出恐怖的力道,只是那剑光成为了此刻最为明亮的划痕。 “噌………铿…嗤!” 一泊鲜血轻易的洒在了土地之上,对于本就锋锐无比的皓月剑气而言,寻常同境界的武者真气都会被轻易的破开,更不用说境界低于自身之人了。 虽然高同辰的棍法又急又凶,只不过虽是肉体真气抵挡不了,不过要杀人却只需一剑而已。 皎洁的光芒在瞬息之间在众人眼前出现,宛如天地间被画笔强行撕开了一道白线。 而那颗璀璨的光头显然成了众人的焦点,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光头可以离开腔子在空中独自飞转数米之高,又重重的砸在地上。 强健的身体轰然倒地,剑刃上鲜血淋漓。 “这……这!!” “师兄!!” 赵临疆当时便吼叫出声,此刻那黑袍人面前只剩下满地的鲜血和一具正在喷淌着鲜红的残躯。 长棍微颤,他正要愤恨上前却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因为眼前黑袍人的剑尖已经缓缓的指向了他。赵临疆知道如果高同辰师兄都被一击杀死的话,那再来一剑取自己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他止住了脚步,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担心再也无法为师兄报仇而已。 “你!!!” “邪魔!!!” “畜牲!!!” …………… 污言秽语凝聚成河流冲向前方,此刻玄意门和百姓全部眼冒怒焰群情激愤。 可沙哑的声音却带着轻蔑盖过了所有人的嘈杂,他缓缓的将剑入鞘缓缓说道 “真当我一剑杀不了你?” 忽然之间天火教人群里真气暴散,幽裳和张裕德蓄势待发。身上真气已然呼之欲出,只要下一息便能直取黑袍人头颅。 当然那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话语之间却毫不在意的说道 “呵呵呵呵,两方皆是敌?来吧天火的!若是想要你们大计破灭,就尽管动手!我绝不抵抗!” 玩味的话语如同下了法咒一般,让两个混圆境的高手硬生生的卡在了原地。 重一教主听到这话轻蔑的冷笑道 “空口白牙,垂死挣扎?莫要认为在此大放厥词,便可以搅乱局势浑水摸鱼!” 此时玄霖终于忍无可忍,上前厉声质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我等正邪之争,你又来此何干!”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玄霖的问话原本沙哑的笑声慢慢转变为清朗,熟悉的声线让玄意门的所有人都心头一颤,尤其是玄洛水和其好友更是瞪大了双眼好像要望透那隐匿身形的黑袍。 “别来无恙啊!!玄门主?” 只见那黑袍人手中拽起黑袍往后甩去,一张清俊潇洒的笑脸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只见那人身着黑色劲装,腰间酒壶轻摇,鬓角的发丝在空中洒的恣意,长剑束腰。眼中似笑非笑,浑身衣袍飞舞,盈光闪烁。 “莫潇少侠!” “莫潇!!” “莫潇!!你还活着!!” …………… 江月楼的弟子全都惊讶出声,而玄洛水和常云骁等人更是惊喜的目光几乎要贴在了莫潇的身上。 “莫潇?是谁?” “嗨,我跟你说,前些日子霍家出事你记得吧?” ………… “就是此人!” “哎呦!那打玄意中人干什么?” “不知道啊………” 有认识莫潇的百姓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莫潇!你还活着!” 玄洛水眼中希望和疑惑并存,不过见到倾心之人她还是口中朝着莫潇吼道。 此刻这个棋手心中已然满是愧疚与亏欠,他能算到一个姑娘的心,却应付不了一位姑娘的感情。 苦涩的情绪蔓延在的心头,唇齿胶凝,缓缓的说道 “玄姑娘!多谢挂念,我并不是有意相瞒,只是真相千回百转,残酷异常!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我………我不想伤害于你!” “此生至此,所愧之人,只你而已!” 莫潇的眼神中挣扎和无奈环绕,似再也不想对着玄洛水说出一语。 而玄洛水眼中委屈之情弥漫,她不知道为何明明如此潇洒恣意的剑修会对自己轻易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语。 身侧原本兴奋之色弥漫的雨小岚,秦化风,常云骁都沉默了。 面前局势已然万分胶灼,数万人的性命就在几人之间,无论是于公于私,几人也都不该再开言出声。 而此刻最为震惊的则是玄意门的俞洪。 “你!!不……不是?” 莫潇看着他宛如凝实一只牲畜般的打断道 “呵!接了你玄意任务我活着很意外吗?我既然逃生,作为江月楼弟子四长老不应该高兴才是吗?” 听到这话话温云眼中的杀意已然凝结如实质,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俞洪,他清楚地听到俞洪言之凿凿的说过,意外已然被抹除了呀! “这………这!”俞洪此刻百口莫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是何时出现了纰漏,只能将目光凝聚在厉云的身上,他刚想说话。 就被莫潇清朗的声音打断。 “玄霖门主!莫潇有问相赠,可否解惑!” 玄霖此刻因为大计相阻,也是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口中威严的说道 “莫潇少侠,你既然于任务中死里逃生,更应该回归宗门为正道出一份力!” “为何恩将仇报对我等动手?岂不是自投邪路!” 莫潇好像听到了此生最大的笑话一般,爷爷跟他说过,江湖之人虚伪,但是此刻玄霖之言远远超出了他所预料的范围。 “玄霖!莫要顾左右而言其他!此时,囚困百姓之锁已然断绝,为何不将百姓护送回城,反而在此质问我存活原因呢?” 玄霖显然一愣,口中也是机敏过人的说道 “大同府城门已被关上,此刻,若是放诸位百姓回城,怕是要遭天火诸位袭杀拦截!故而,本座定要先除祸根,再保黎民!” “哦?不知重一教主,打算如何解决玄霖门主的问题啊?” 而莫潇却完全不理会玄霖的话语,目光如剑的看向天火教,而重一教主嗜血的贪婪似要溢出的从百姓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莫潇的脸上: “哈哈哈哈……真是笑话!而且你凭什么觉得如今耍耍嘴皮子便可逃得一死吗?” “废话真多!来人先把这小子宰了!然后再启大阵!” 莫潇心中已然如明镜一般,如今这亦正亦邪,此刻已然着急万分,只想着赶紧将自己这个意外之人彻底灭口,甚至连假意的对立都不再维持。 不过这正称了他的心,于是双手微摊,似将生死置之度外,口中聊无所谓的说道 “既然不信,你们就来吧!” “而且玄霖宗主!谁说现在城门关了!” 话音落下,只听得 “轰隆隆~啪啦啦!!!” 突如其来的震荡,犹如天崩地裂,瞬间将周遭的空气凝固,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齐刷刷地投向了身后那座巍峨的大同府城门。只见城门之上,烟尘如怒涛般翻涌而起,直冲云霄,四五丈的高度,遮天蔽日,仿佛连天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所吞噬。 烟尘之中,大同府的提名牌匾若隐若现,如同被历史尘封的秘密,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揭开。 那高耸入云的城墙,历经风雨沧桑,曾是无数英雄豪杰的见证者,此刻却在这震耳欲聋的巨响中颤抖、崩溃。城墙之上,一个巨大的裂口如同猛兽张开的巨口,瞬间吞噬了所有的宁静与安详。两片实木城门,如同被狂风肆虐的枯叶,破碎不堪,木屑纷飞,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凄美的弧线,最终无力地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就连上面的门钉都被溅射的热浪烫的扭曲变形。 就在众人惊异无比之时,大同府的内部,随着烟尘飞散,火光爆发。城内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缓缓地收回了手掌。 “呸!啊………呸!!!” 门内中人正是莫潇初入大同之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茶摊老板,这位年近半百的老者,此刻的脸上布满了灰尘与惊恐,皱纹中夹杂着岁月的沧桑与今日的震撼。 他口中不停地呸呸作响,试图吐出嘴中的尘土,那双经历了无数风霜的眼睛里,除了惊恐之外,更多的是对莫潇那不可思议的震惊与不解。口中不住的咛喃道 “莫少侠哪淘换来的火药,呸………呸!” “要不是提前跟我说了,估计小老儿都得被掀飞了!” 茶摊老板在烟尘中,收回了已经变成乌黑的手掌,口中讪笑着露出白牙,眼中却带着百姓无比的亲切与单纯,好像在闪闪发光! ……………… “不行啊,咱得溜了,到时候被那两帮恶人杀进来,估计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呀!!” 远远的便看见玄意门高层之人,满腔的愤意,只要一瞬便可以将他五马分尸席卷而来。 茶摊老板虽然被武者愤恨的目光折磨的生不如死,可心中依旧坚定无比的说道 “玄意,天火教!!你们都该死!!” 说罢那茶摊老板双手不停的抹着脸上的黑灰,飞快收拾狼狈的茶摊几个转身,便消失在众人目光的尽头。 而莫潇此时从容不迫的看着面前玄霖和一众长老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口中似戏谑又坚定的吼道: “城门已开~” “此刻可否先行护送百姓回家了!!!” 此刻清朗的吼声如天道质问,盘旋在这七万多人的上空,又如一柄巨锤狠狠的敲击在玄意门众人的心头。 ……………………………… …………………………… 第44章 唯剩人间皓月明 天火与玄意这盘大棋之中,想要直接抗衡已成大势的黑子?这不可能!莫潇自问没那么大本事,他想要下赢棋局,就只有一个办法。 让黑子怕,怕他掀翻整个棋局,这样才能有白子落下翻盘的可能! 玄霖等人此刻面色难看至极点,他们无法开口,毕竟只是逢场作戏又怎么会真的希望百姓逃离? 城门的豁口大开,烟雾消散,城中的景象一览无遗的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七万大同百姓好像看到唯一生机之路,眼中求生之色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人群疯狂挤压着,推搡着往莫潇用巨斧劈开的铁链崩断处挤压。 可数百天火教徒却齐齐爆发出凶煞的真气,让妄图逃生之人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此时莫潇的声音又在众人耳边响起,他知道若是混乱逃窜,必然增加百姓伤亡,说不定又会给天火教的邪魔露出可乘之机 “诸位!我今至此就是为了救护尔等性命!请听我安排莫要混乱,莫潇在此保证今日过后大同府将恢复安宁!” 而百姓们相比于玄意的震声压迫,此时显然是对莫潇的所言所行更为信服。开始了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安抚劝解 “老王!你先别挤!莫潇少侠都把城门破了,肯定会让我们回去的!” “是啊是啊,老婆子能感觉的出来,这娃子是真想救我们。” “大家安静!等候莫潇少侠安排!!” 一个颇有名望的私塾先生高声吼道,七万之中也有不少德高望重的老人安抚下了着急慌乱的人群。 这时那邪魅狠决的话语又带来了无尽的冰冷 “休的废话,宰了他!” 重一教主显然失去了耐心,不想继续让莫潇开口下去,当即朝着大长老命令道。 张裕德赤红真气飞舞双拳之上,干枯的身体此刻却如凶兽般的爆射而出,腰间的算盘珠都被真气颤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令人心悸的气息直冲莫潇,而莫潇呢,不急不缓的看向铁青着脸的玄霖等人,口中笑意自信而恐怖 “玄霖门主,还有诸位长老啊~毒药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说什么!!!” 张裕德本来已经张开的五指上真气骤然离散,原本霸道杀意的身形此刻却像被人捏紧了脖子的一样停在了原地,只剩下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听到玄霖等人中毒,几方势力包括所有百姓全都安静了下来,此刻人山人海,却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天空上隐隐雷鸣反复,耳畔风声朗朗。 纵然已经感到了气氛的非同寻常,但玄洛水依然担忧的出声询问 “爹!!!” 紧接着她眼中只剩下了满脸的疑惑和愤怒朝着莫潇质问道 “莫潇!我爹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何要暗害我们!!你才是邪魔!!!” 莫潇不敢看她的眼睛,脸上一闪而过的挣扎与苦涩,最后全部化为了坚毅,他逼着自己一定要下完这盘棋!于是冲着百姓朗声说道 “各位可能认为在下行此下作之事,不过我也只是想求个说话的机会罢了!” 随后目光又回到人群前的玄意与天火两帮人身上。 “如何?现在可有兴趣,听我把话说完?哦!对了!天火教的长老是吗?” 莫潇的目光凝在了那张慈祥的老脸上,看着他脚下仿佛又聚集的真气说道 “不要想着擒住我哦!因为在你碰到我的一瞬间,我就自断心脉! 你们的计划便付诸东流吧!我既然敢只身前来,肯定是留了后手的,我可以保证即使我死了,你们玄意和天火的阴谋也绝对成不了!怎么样? 你们,敢!赌!吗!!” 说着莫潇那张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不是邪魔胜似邪魔的笑容。 此刻他虽然咄咄逼人,不过其实心中还是阵阵发虚, 因为他确实没有实力阻止这些混圆境之人强行围圈百姓进行杀戮,所以只能凭借内心攻势来压制众人。 “此为虚张声势!” 事实证明莫潇的神秘,心计和淡然确实令张裕德不敢轻举妄动。而重一教主面色难看的看着眼前这个风轻云淡的身影。 是的,他们不敢赌!! 所有混圆境高手此刻都感到无比的憋屈,明明只是一个云涌境的武者,却因为多年筹划岂能毁于一旦的谨慎不敢轻举妄动,任由莫潇牵着众人的鼻子走。 即使众人心中杀意凛然,重一教主也只能开口说道 “大长老!回来吧!” 张裕德听到命令,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祥的看了一眼莫潇口中好像是对后辈的夸奖 “好小子!” 说罢又回到了天火教众人身旁。而玄霖等人此刻面色阴沉的可怕,因为他们都已经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开始变得异常,好像有烙铁一遍一遍的略过经脉般的疼痛。 “你!究,竟,要,做什么!” 愤怒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从玄霖的口中蹦出,那眼神好像要将莫潇千刀万剐一般。 莫潇见众人不敢强行对自己下手,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脸上随即又攀上了玩世不恭的笑意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废话那么长时间?几位真气浑厚,若想要发挥毒药之功效当然得拖延一阵喽!” 看着几人的面色越来越阴沉,莫潇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 “磷火花,囚阳草,焰木叶,赤广红蜣,朱砂………嗯,太多了。我往里面加了数十种阳性药材,花草,毒药,苦心钻研之下,终于让我发明了一种药散,诸位是否感到体内经脉如烈火焚身般难受啊?” “这毒我称为,焚脉散!这些毒粉进入体内后,会引动体内阳性大脉,勾出真气并且点燃,只要玄意门的诸位运使真气不消顷刻,便会烈火灼烧经脉,最后燃尽胕脏,有内自外焚脉而亡!!” 说着莫潇得意的看向众人,手上还在空中做了个烟花绽放的动作。 “而且就算不动用真气,这些阳性毒药也会随着诸位内息血液融入心脏,最后嘛………砰!” 听着莫潇的描述,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心中一阵发寒。 “好歹毒的人!!” 感受着体内已然有些沸腾的真气,玄霖,温云,玄宇空,俞洪,眼中都开始闪过慌乱。温云赶忙踏前厉声问道 “你说吧什么条件!可以拿出解药!!” 莫潇摇摇头,口中说道 “我只要你们的真面目。” 说着又用目光扫视了百姓一眼 “那么多百姓啊!我猜猜,不是几个云涌境就可以炼化的吧,必须要数位混圆境之人作为阵眼,才能保证万无一失,而且必须保证阵中人群不能暴动。” “所以玄意和天火的诸位才会假意正邪相斗,实则以交战之名,将这近七万百姓全部失去抵抗之力,最后启动大阵,把这数万人屠戮一空吧!” 莫潇的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原来的疑惑,不解在此刻好像终于琢磨过味来。开始了窃窃私语的讨论,终于有大胆的百姓朝着玄霖等人直接问道 “玄门主!莫潇少侠说的是真的吗!” “你们和天火教一样都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吗!” “为什么!!为什么!!” “你们明明是正道之人啊!何苦对我们动手啊!!” 就连江月楼和谷雨楼的弟子心中都开始泛起了嘀咕。玄洛水更是不可置信的和秦化风等人对视一眼,又死死的看着玄霖问道 “爹!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玄霖咬着牙,纵使心中几欲发狂,但还是严肃的说道 “一派胡言!!我玄意门已然驻守大同府多年,怎能跟邪道之人同流合污!!” “莫潇!你才是天火教的邪魔!!在此蛊惑人心!!你不得好死!” 虽然怒骂但是玄霖却不敢动用一点真气,只有寻常的吼叫之声,传入众人的耳朵。 莫潇无动于衷的看着他表演,口中真气凝聚,声音好像古神轻语般回荡在整个大同府外,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哦?不认吗,没关系!你们会认的,我告诉你们着毒药无有任何解药,只能靠以毒攻毒,需要找寻内力高强且带着炽烈属性的武者用真气冲刷你们的经脉,以火烧火,以阳灭阳!你们体内的毒自然可以化解。” “不过嘛,在此地既有炽热真气还境界颇高之人就只有天火教的诸位了吧。” “真气冲刷经脉就相当于把性命交于他人之手,来吧乡亲们!让我们看看此刻究竟是天火教和玄意门正邪之争,还是两派互帮互助为一丘之貉呢!” “对了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哦~时间不等人呐~~~” 一片死寂………… 现场犹如冰山凝固了一般,只剩下莫潇好似魔鬼的低语在众人耳畔回荡。只见那莫潇用宽云铁剑撑在地上,右手拿起酒壶看戏般小酌起来。 数万目光齐聚在了玄霖和重一教主身上,仿佛也想知道两方的真相究竟如何。 玄飞楼和白玉楼弟子对着莫潇怒目而视,天火教的半面邪魔们也朝着他散发出了滔天的杀意。 玄意高层的众人如同吃了死孩子一般面沉似水,天火教这边也是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按照此时的情况来看无论如何,计划是不可能正常进行了, 若是出手相助,则两方关系昭然若揭,玄意门多年的牌坊定然轰然倒塌,再想指染控制大同府显然不可能了。 可若是不管不顾,任由那么玄霖等人毒发身亡,但少了四个混圆境的阵眼,所谓“炼生魔阵”就是个笑话,根本无法炼化数万之人。甚至想要捕捉或者屠杀仅凭着天火教一教之力根本做不到。 玄霖的眼神有些慌乱起来,他已然不知此事该如何解决。最后只能求助般的看向大长老。而温云的脸上也是黑如一块焦炭一般。 重一教主的脸上挣扎,恨意,狰狞之色轮番变换,精彩至极 他看着莫潇咬着牙说道 “小东西!你狠!!比我们还要狠毒!!” 随后他和温云对视一眼,脑海中千回百转,权衡利弊,三息后他口中蹦出了一个字 “救!” 话音落下,地面忽地裂开,几道刺目的红光如血蛇般窜出,尘土飞扬,风卷残云,紧接着,五道矫健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直扑玄霖所在。而玄意等人见状,不惊不惧,身形微动,已盘膝坐于原地,任由那红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似乎要将他吞噬。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画面突变,玄霖背后赫然矗立着张裕德,他目光如炬,沉稳如山;玄宇空身后,厉云悄然现身,身姿撩狂,气势如虹;温云之侧,三长老身裹黑袍,神秘无比;俞洪身旁,幽裳轻纱狐媚,宛如幽灵,却又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四人几乎同时运起掌力,轰鸣之声震天动地,掌心所及,皆是赤红光芒大盛,仿佛将天地间的热量都凝聚于此。他们各自将掌力拍向面前盘坐的人影。 刹那间,四道赤热的光晕交织缠绕,将玄霖等人紧紧包裹其中,宛如四尊火焰铸就的神只,将身下的土地炙烤得焦黑龟裂,热浪滚滚,令人窒息。而重一教主则在一旁为几人护道。 “哗!!!” 此情此景,无论是七万百姓还是玄意玄意门弟子全都炸开了锅。真的好似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面前的场景,宛如开天辟地般震撼。 “真的!!莫潇少侠是对的!!” “他妈的!!畜牲!!都是畜牲!!” “老子还把娃儿送到玄意门里!然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那………那么多年!!我们大同居然有两个邪魔门派!!” “天哪!!!” 比百姓更为震撼的,乃是玄意门内那些曾经满怀憧憬的弟子们,他们的反应犹如万花筒般纷繁复杂,歇斯底里中尽显众生百态。 江月楼的弟子们,如同被晴天霹雳击中,眼神空洞,口中反复呢喃着“不!不可能!”,那不仅仅是言语的抗拒,更是心灵深处不愿接受的呐喊。 谷雨楼的弟子,更是手足无措,手中的兵刃仿佛失去了重量,纷纷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是他们内心崩溃的回响。 玄洛水此刻眼中不可置信之色弥漫,面色苍白,口中好像被压了一万片心碎的利刃,往昔种种,化作千缕万丝钢线,深深的嵌入心脏。 如此沉重的打击让这个悲惨的姑娘彻底失去希望,此刻她已然摇摇欲坠,宛如傀儡断线一般瘫软在地。 或许是风太大了,把她漂亮的眸子都带出了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慌乱,悲痛,绝望相互交织。 这一刻,她仿佛初生的婴儿,面对着这个陌生而残酷的世界,风,不仅带走了她的泪水,更似乎要将她记忆中那份温暖与善良,一并吹散,只剩下了无尽的苦痛。 玄洛水此刻已然被现实抽干了精气神,双目垂泪,口中只能喃喃说道 “父……父亲?你……你们!” 一旁的常云骁,秦化风和雨小岚则是脸上恨意滔天,手上抓着兵器的指节已经攥的发白。 所有人的脑子仿佛被搅成了一滩绝望的湖水 除魔卫道了数年,到头来自己的宗门成了最大的魔头? “呵呵呵呵!!!” “真是笑话!!原来我等才是邪魔歪道啊!” …………… 莫潇眼中收起了戏谑,此刻只剩下了严肃,面前的人群已然群情激愤,看到玄洛水绝望的神情,他心下也泛起了不忍和愤怒 “他娘的!该死的世道!!” 随着人群如潮水般汹涌失控,莫潇身形未动,心念却已如电转,深知此刻分秒必争,生死一线。 玄霖等人在一旁,正经历着真气洗礼,体内毒素被缓缓逼出,然而,四周却有四双犹如饿狼般凶狠的眼眸,锁定于他,怒焰腾腾,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莫潇嘴角又勾起一抹淡笑,那笑中藏着几分不羁与决然。他深知,今日之举虽搅乱了那天火教精心布局的大计,却也彻底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 天火教救人之举,不过是狡兔三窟,意图保留一丝余孽,继续其罪恶之路。而自己,便是那点燃导火索之人,接下来,必将面临天火教无尽的追杀与围剿。 但莫潇何惧之有?他剑眉微扬,眸光如炬,周身散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剑气。在这肮脏的江湖之中,他只想用剑将所有的不痛快一剑抹去! “秦大哥!老常!!” 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怒喝,秦化风与常云骁如同两道闪电划破长空,瞬间从人群中跃出,他们的动作迅捷而默契,仿佛两道狂风,瞬间将阻挡在前方的天火教徒席卷而起,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将他们撞飞,留下一片惊愕与混乱。 莫潇,这位立于风暴中心的青年,他的身影在风中更显挺拔,宛如青松傲立于峭壁之巅。 风,轻轻撩动着他额前的发丝,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那双眼睛,清澈而深邃,宛若夜空中最亮的皓月,散发着纯净而坚定的信念之光,穿透了周围的喧嚣与黑暗,让嘈杂的人群平静了下来。 他的衣袍随风轻轻摇曳,如同墨色的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既显得飘逸出尘,又不失坚韧不拔,耸立在众人的目光尽头。 正当时, 天穹如墨云反复, 唯剩人间皓月明! 秦,常二人看着面前的好友,心中五味杂陈, “此事还未结束!!诸位!!莫潇刚刚说过,无论此事过后在下存活与否,明日!大同府应当清明!!” 真相或许很残忍,但是总比腐烂的希望好上太多。 ……………………………… 第45章 吾用…一命抵七万!! 说着,莫潇缓缓自衣襟深处抽出一个精致的蓝皮布裹,宛如揭开时光尘封的面纱,将其郑重地交予了常云骁,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老常,拜托你!将这里面的一切真相念给大家伙听吧!!” 常云骁双手接过那蓝皮布裹,指尖微颤,仿佛接过的不仅是布料,更是千斤重担与无尽沧桑。他的面容凝重如磐石,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浩然之气。 “好!” 而温云见此,尽管体内仍受着治疗带来的不适,身体无法活动,但他的声音却如寒风中的利刃,穿透了在场的每一丝宁静: “莫潇,你当真要一意孤行,与我们为敌吗?” 莫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夹杂着无尽的苦涩与决绝,他环视四周,那些步步紧逼的应墨裳与玄飞楼众人仿佛成了他眼中微不足道的尘埃。 “为敌?呵,自八岁那年起我便已经与你们为敌了!” 他猛然抬头,目光穿透灰暗的天穹,仿佛要与那无常的命运对话: “不,自我降生于世,便已然与你们为敌了!!” “老常,念吧!” 莫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 常云骁深吸一口气,身形如同灵豹般矫健,脚尖轻点,衣衫凛动,一跃而上那铁柱之巅,瞬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缓缓展开那蓝皮布裹,里面露出的是一沓厚厚的纸张,足足有二尺之厚,仿佛承载着多年的血腥与恩怨。 当他的目光触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震撼,那不仅仅是文字的堆砌,更是尸骨的洪流、人性的丑恶和阴暗交织。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仿佛在这一刻,他窥见了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真相,感受到了手中鲜血淋漓的大同。 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常云骁一字一句似从心底刨出来那般坚决和愤怒。 “戊夏年丁卯月十五日…” 玄霖等人听到这话面皮一阵抽动,当了那么多年的正道魁首,如今要被当众扒掉人皮又怎不让他们怨怒。 他有些气急败坏的下达了命令: “杀!把此二人千刀万剐!” 应墨棠瞬间出手,曼妙身姿化为暗影如细柳飞舞般抖下万千柳叶,只不过这每月叶子都闪烁着锋锐的光芒。 无数飞影破空之声直冲鹤立鸡群的常云骁而来。而他呢?却心无旁骛的腾着道红的双眼朗声诵念 “戊辰年辛未月四日,韩沫昔女侠,邻县劫杀,天火生食其尸,余财,宝簪合计壹仟陆佰两…….” “砰砰…叮!当!” 影叶叠嶂剑式构成的剑气竹林如同撑起的苍墨屏障,尽数的挡下了所有飞疾而来的杀意。 失去力道的暗器飞缥纷纷散落在地上,莫潇轻盈的落在常云骁下方,宽云铁剑煞着寒光。 双目相对应墨棠银牙紧咬,似身不由己的说道 “天地之地是否只剩尔一人为善?” 莫潇坚毅无比,剑上月光越发皎洁。那朗声震人心肺,令着失地间所有魑魅魍魉都羞于遁形 “此处已然暗多载,怎不让日月照苍明!今日,我莫潇在此!不许此血墨蒙尘!” 秦化风猛地杀出,长锤挥舞着沉重的真气口中说了一声 “莫兄弟!我来帮你!!” 常云骁: “庚年年乙丑月二十三日,同城偶遇武杀,孙家二子江月楼子孙林,所得钱财捌佰贰拾叁两……” 七万百姓,百数江月,谷雨楼弟子瞪的睚眦欲裂。桩桩件件大多是大同府居民家中的丈夫兄长,儿女,叔伯。 这血债,罄竹难书,这天地混沌无眼! “杀!” 应墨棠不再多言,令喝一声。二十七个风起境玄飞刺客齐向着莫潇冲去。 “铿!……嗤——呜!!” 莫潇“剑过竹解”一剑之下将玄飞那使钩刺客透胸而过。 常云骁: “辛西年甲子月十一日,谷雨小队覆于寒谷,九人所得身家,壹万零肆佰两有余!” “林叶撕风!” 两人枭首,莫潇血溅长空竹刃狂风带起飞沙走石,剑痕渡地,尸骨未寒 “已巳年申庚月七日,江月楼蒋无亭亡于任务,所收蒋家资产,田肆亩,金银宝玉贰仟两有余……” “轰———呃啊啊啊!!” 秦化风锤上碎骨真气霸道无比的掠过两个玄飞楼弟子,手中匕首闷声落地,颈颅裂炸,留下一地腥软。 阴暗的天色终于撑将不住,春雨如洒,苍天泣泪。风声交卷,山林呜咽,雨点零零星星的落下湿润了土地。 紧跟着众人面前剑光闪动,似有旌旗飞舞,一锤一剑守柱台,此景当如戏文那般: 当是时, 皓月侠客映剑霜,长锤好汉玄黄荡。 那伴雨碎星随身转,那条条杀却守险关! 瞅贲勇,把握重山碎暗羉, 看剑侠,赤莲覆地叶影寒。 剑剑刺出直言路, 锤锤砸烂血煞残。 这一个竹龙通径飞空落,那一个昆仑震开透骨竿。 左右分攻好公道,了却恶命无阻拦,遍地软泥破风爪,漫天头颅不回还! ………………… 只一柱香的功夫,玄飞楼内二十余名刺客,皆已命丧黄泉。莫潇身形飘逸,宛若林间修竹,其竹林剑法经此番顿悟,更是锋芒毕露,所向披靡。 剑光如织,每一式竹林十二式皆蕴含皓月苍竹之韵,竹影婆娑间,剑锋所指,无不披靡。 即便是同境剑修,亦难望其项背,更何况这些修为尚浅之辈。莫潇剑法施展开来,行云流水,真气流转之间,几乎未见丝毫损耗,便已轻松斩敌于剑下。 秦化风则更显豪迈,立于阵前,宛如一尊不动如山的战神。他手持盘龙长锤,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锤影重重,如同山岳盖天般席卷而来。 碎骨真气自锤尖爆发,所触之处,无不骨断筋折,敌人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同蝼蚁般被轻易碾压。 若是比武打斗,容易被常年习练暗杀之人牵住鼻子行动,而此刻他镇守于此,无需寻觅,敌人自会送上门来,他只需挥锤一击,便可决定生死。 此战过后,二人身影依旧挺拔,衣衫虽染落雨血埃,却难掩其超凡脱俗之气。 “呼…呼!” 莫潇甩落剑上的血滴,呼出一口快意之气,收剑回鞘。秦化风拖着锤子,守在常云骁所立柱前。身上已然沾满了碎肉鲜血。 玄飞楼弟子正在二人四周散落,残缺不全,尸横遍野。 “………所得叁万两!!尔等牲畜,不配为人!!” 常云骁,以真气为屏,隔绝了那绵绵不绝的细雨,却隔绝不了心中如潮涌般的悲愤。 他紧握着那半沓沉重的纸张,每翻动一页,都像是亲手揭开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疤。字里行间,数百条鲜活的生命,数百颗正直无畏的心,在眼前一一陨落,化作了无尽的叹息与不甘。 此刻的他,双目赤红,宛如两团燃烧的火焰,在雨幕中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雨水,似乎也被这股强烈的情感所震慑,只能勉强触及他的衣角,却无法侵扰他分毫。他的衣衫,虽被点点雨珠润湿,却更添了几分痛怒与决绝。 站在众人之上,常云骁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他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剑,穿透层层雨幕,直射向玄霖等人。那眼神中,既有滔天的恨意,也有不屈的愤怒,仿佛要将这一切不公与黑暗,都彻底撕裂开来。 他站在那里,周身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仿佛随时都会化作一头狂暴的猛兽,将眼前的玄霖等人撕成碎片。 然而,在这股狂暴之下,又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无奈,那是对逝去生命的哀悼,也是对正义沦丧的控诉。 而百姓们早就双拳紧握,博耿直上,青筋暴起,被愤怒冲的满脸通红,这一刻,无人再管是否还在险地对着玄意门的畜牲破口大骂 “俺干你祖宗!!玄霖你这个母狗生的杂种!” “没人性的东西!不为人子!” “所以咱哥家那四娃也是进了什么江月楼被派去阴死了!!” “老子跟你们拼了!!” …………… 说着一个教书匠抄起手上的,瓜果贡品猛的朝正在祛毒的几人砸去,这一举动,真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数万百姓啊手中瓜果梨桃香烛贡品,随着恶毒的咒骂铺天盖地般的砸向了阵前之人。 玄霖等人脸上如今已经像恶鬼一般狰狞可怕,却又无法动弹只能用最怨毒的目光看向莫潇。 “不好!!护法!!!” 重一教主当即反应过来,口中飞快的吼叫,临近的守柱教徒几个闪身将玄霖他们四面八方团团围住,运起赤血色的真气烧灭飞来只武。 白玉楼的弟子在伶舟弃的带领下全力的运使真气打碎各种贡品。 玄洛水周围的一小撮百姓,显然发现了正倒在地上乜乜些些的可怜姑娘,口中纷纷叫嚷着 “莫忘了这个小畜生!” “贱人还我夫君命来!!” “对!!砸死她!!” 在那灰暗无垠的天幕下,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沉重的叹息,一堆杂乱的器物,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怒涛,带着刺耳的呼啸,恶狠狠地冲向玄洛水那已是一片死寂的世界。 她的眼眸,深邃而空洞,宛如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光芒尽失,七魄三魂似已游离于九天之外,不再眷恋这尘世的纷扰。 “砰——!” “砰——!” 每一次撞击,都是命运无情的嘲弄,几个古朴的香炉,穿越了风雨的阻隔,以不可阻挡之势,狠狠地砸落在她的头顶,肩头,瞬间,她的世界被鲜血染红,如同冬日里绽放的残梅,凄美而绝望。 那些鲜血,仿佛是她内心深处未干的泪痕,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悲哀与苦痛。 玄洛水,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宛如一尊被时间遗忘的石像,对周遭的一切暴行毫无反应。她的沉默,不是屈服,而是一种超越了言语的控诉;她的不抵抗,不是软弱,而是对命运最深刻的讽刺。雨水与泪水交织,模糊了她的视线,却冲刷不掉那份刻骨的伤痛;狂风肆虐,撕扯着她的衣衫,却带不走她灵魂深处的一丝挣扎。 她的身躯,在愤怒与暴虐的洪流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韧,就像是在为自己那遥不可及的父亲,默默承受着世间所有的苦难与惩罚。 任凭雨水狂风洒满她的衣衫,任凭鲜血染红了她清丽的面容,任凭愤怒摧残着她无辜的身躯,也没有运起一丝真气进行抵抗。 “水儿!!!” 玄霖的目光透过了保护他的人群,看到了女儿此时的惨状悲愤的出声。 他知道他该死,但是自己的女儿却为何要受此牵连?此刻他心中升起了丝丝的悔恨。 两息之后,仿佛时间凝固,见到玄洛水没有抵抗,更多的贡物,宛如被激怒的狂潮,携带着金石之坚,带着呼啸之声,“唰唰”不绝地席卷而来,每一物都足以让凡人之躯瞬间皮开肉绽,骨断魂飞。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耀眼如日出的剑光划破苍穹,宛如银河倾泻,照亮了这片阴霾之地。 剑光所至,一切纷扰皆被定格。一个身影,挺拔而冷峻,如同自寒冰中走出的剑客,凌云,他如同守护神只般,毅然决然地挡在了玄洛水那摇摇欲坠的身前。他的出现,仿佛是命运最巧妙的安排,为这绝望之境带来了一抹生机。 只见那人影手持长剑,剑尖轻点,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剑气纵横,宛如龙蛇起舞,将那些凶猛袭来的贡物一一击碎,化作漫天破片,散落风中。 风雨与碎片交织,却再也近不了玄洛水分毫。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她唯一的避风港,为她抵挡了世间所有的风雨与仇恨。 是凌云,此刻一直冰冷如川的剑客为她挡下了所有的愤恨怨毒。眼闪过一丝心疼之色,身上剑气暴散,径直逼开了所有的飞物。 “她不知情!她是无辜的!!” 自莫潇等人认识凌云以来,第一次他的口中带有了情绪,那是愤恨也是无奈,真气裹挟着声浪震慑着还意欲出手的百姓。 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宛若绷弦之箭一般蓄势待发。凌云面容清冷高绝,手中长剑阵阵轻吟,就这么守在玄洛水的身前,不退一步! 莫潇显然也发现了玄洛水的处境口中眼中愧疚之色更浓,随后大声说道 “莫要伤及无辜!诸位冷静!此刻求生才是重中之重!!” 此刻常云骁已然落在了莫潇身边,那清朗的声音瞬间压盖了众人的愤恨之情,百姓们纷纷停手,目光灼灼的看着莫潇,好似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此刻,正在运使真气为玄霖疗伤的张裕德再无慈善和睦神色,看着莫潇苍老沙哑的声音厉声说道 “莫潇!!你有想过你的下场吗?毁我魔门大计,今日之后,你必会后悔!为了这区区七万血食,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火教众人和温云等人的杀意几乎浓郁到了实质,他们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剑客知道何为地狱,何为魔门! 莫潇听到这话,目光扫过重一教主,白玉楼弟子,盘坐的玄霖四人,最后落在了张裕德的腰间,眼神中带着洒脱和轻蔑 “我说老头~你是不是糊涂了!” 看着他腰间的算盘珠子,莫潇站在雨中,双手微张,衣衫随风摆动,充满了万丈豪情的笑声传遍整个大同府外直冲云霄 “哈哈哈哈哈!” “您老人家会不会算术啊!!” “吾用一命抵七万,老子他娘血赚!!” 说着莫潇看向了所有已然不知所措的江月楼和谷雨楼弟子,开口朗声说道 “此间江湖黯淡无光,诸位以往皆在泥沼囚笼之中,正者无力低微反,邪者带头尽数藏!先前是为傀儡那般,尔等所战皆为腌臜,生久则为爪牙,死则血肉与财尽归混账!” “如今万事皆明,不受枉然,此刻这七万人中,皆是尔等父母!妻儿!兄弟!好友!此刻,诸位出剑是为家争命,为自己,为心中所存良善!!” 莫潇对着阵内深鞠一躬,话语中情深意切,眼中却冒着月光 “恳请诸位侠客,为我山西正道在出一次剑!哪怕只为泄愤也好!!” 随后站起身子,一个飞身跳上之前的铁柱,身躯站的笔直口中猛然大喝道 “江月,谷雨!弟子何在!” “在!!!” 此刻无论是愤怒的百姓,是两楼中的侠客们全都对莫潇无比的信任,就连刚刚对待他苦大仇深的赵临疆也跟着众人说道。 听着一百五十多人气势如虹的声音这剑客满意的笑了 “护送百姓回城!!拦路天火邪徒和玄意走狗。” “杀!无!赦!!” 他的声音充满着杀气,而江月和谷雨的弟子当真是一呼百应,目光缓缓的转向了柱前的几号天火教徒。 手中长剑,铁棍上霎那间真气涌动,所有江月和谷雨楼弟子全都聚在人前。 莫潇眼中冷笑着看向了赤红真气漫天的魔门之人,心中轻轻的说道 “这!才叫真正的正邪之争!!” ………………………… 第46章 白猫巧现身,凶兽战墨龙。 江月楼和谷雨楼的弟子,纵起剑光棍影,目的则是,炼生魔阵外严阵以待的数十守柱人。 正当时,残肢血光,断骨泥泞,随处可见。 清白剑气成江河,点点棍影似流星。霎那间金石相撞之声,怒喝咆哮之声,撼天震地。 围绕着七万百姓无数江月谷雨弟子带着为己而战,为家而战,为正而战的信念,愤恨带着坚定运起所有招式和真气,和面前的天火邪魔鏖战着。 常云骁点着铁扇,雨小兰纵着双剑,来到秦化风身侧,几人看着莫潇点点头,此刻莫潇说道 “如今已是无路可退!我们要杀开一条生路!!” 几人闻言齐齐点头,秦化风将长锤握紧,对着莫潇说道 “莫兄弟!之前我就说过,无论刀山火海,鬼门地狱,老子皆陪你闯了!更何况这次……” “你是对的!” 常云骁亦是点点头声音中带着愤怒 “不错!你是对的!” “嗯!你是对的!!” 雨小岚红色发带飞舞,双剑齐颤,真气荡出剑刃森森。几人看着面前冲杀来人头攒动,赤色的发丝真宛如天火下山一般,朝着大战的缺口杀来,这一刻几人对着莫潇注目出最坚定的信任。 “去吧!我知道你还有事情要办!” “这里交给我们了!” 常云骁此刻体内的“三礼书诀”在铁扇上,洒开了浑乌色的浩然之气。那张书生的眉宇此刻满是自信,口中对着莫潇高声说道 “如今再无玄意门,只剩江月常云骁!” “莫哥儿!去!!” 四人身后,百姓之前,江月楼持剑弟子长青也听到了常云骁的话语,云涌境的真气逼开了两名天火教,口中朗声应和道 “江月楼长青在此护道!莫哥儿!去!!!” 春日昭昭千鸟鸣!正在和天火教缠斗的谷雨,江月弟子顿时气势一振,手上招式更平添几分决然,口中纷纷齐鸣 “谷雨楼涂于留在此护道!莫哥儿!!去!!” 一名江月楼弟子用手死死的钳住披在自己身上的大刀,纵使入肉见骨。他身上真气弥散,口吐鲜血沾满淡蓝衣袍,可右手长剑决绝的刺向对面赤发半面的畜牲,长剑当胸而过,持刀人面带不甘和疑惑消散了生息。 重伤的江月楼弟子口中大吼道 “哈哈哈……江月楼显意…………在此,护道,莫哥儿!!去啊!!!” 春雨和风迎着数道齐鸣来到莫潇的耳边 “谷雨鸿新章!” “江月元萍!” “江月楼伺宣染!!” “谷雨弟子钱南鸣!!” “江月墨夷目权,在此护道!” “莫哥儿——去!!” 是否为深埋心底的愤恨之火,是否为难以言喻的怨意之海?亦或仅是渴望为这混沌不堪、污浊遍地的世间,吃一口恶气? 莫潇耳畔,那震耳欲聋的呐喊犹如雷鸣,穿云裂石,直击心灵。他深知,待到这场春雨洗净尘埃,大同府的天空必将重现清明! 积水在脚下炸裂,仿佛大地被天雷炸开圆坑,释放出赤红的烈焰之气,与倾盆大雨交织成一幅诡谲的画面。一抹皓月,不畏风雨,穿透厚重的雨幕,运起身法朝着前方穿行而去。 莫潇身形如水中银梭,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道白色丝线,划破雨幕,直指玄霖所在。 二十三步,每一步都踏在身后侠客的呼喊之上,是那么的毅然决然。他的步法已然使用了徐啸天阳步的精髓所在,轻盈而迅猛,留下的是一串串令人目眩神迷风雨难触摸的残影。 四周,刀光剑影,赤红怒焰吹弄脸上鬓发,暗器纷飞,如同星点点,企图将这位孤胆剑客吞噬。 然而,莫潇却似浑然不觉,他的心中只有前方,在他身旁,一群身着蓝白服饰的侠客,以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他们的面容坚毅,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为莫潇挡下了无数致命的攻击。 一瞬之间,莫潇已掠出数丈之远,五息之内,他已立于那魔阵之前。雨中的几人的气息更显阴森恐怖,九张狰狞的面目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八道骇人的视线如同实质,直勾勾地锁定在莫潇身上,仿佛要将他生生撕裂。 然而,莫潇却毫无惧色,他的眼神中只有坚定与冷漠。口中盛着冷漠说道 “筹划多年一朝破碎,诸位想来可以安然赴死了!” 重一教主抱着手口中透着轻蔑之色 “小杂种!你不过是一个云涌境的蝼蚁而已,就算我天火教弟子死伤殆尽,只要吾等还在,这方国土上,千万城池任意挑选,不过在费些时日罢了!” “而你这样的所谓侠客,初出茅庐,妄想着澄清玉宇扫荡乾坤,自以为有几分心计,便可以翻云覆雨,此当为吾等敌手?” “似你这般乳臭未干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上了怎样的巨兽!” 说着他还用手一指上方,邪气逼人的笑容缓缓的说道 “让我来告诉你!” “这天是黑的!!” 莫潇手中宽云铁剑越发的明亮,此刻已然真气啸作剑意,锋锐的气势将落下的雨点尽数逼开。 听到重一教主的话语,他并没有慌张或者愤怒,反而是神情自若的样子,让对面的几人心底缓缓感受到了不安! “首先,现在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跟你们身后的东西作对!” “其次!我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子谁说只有一个?” 正在众人思索莫潇话语之时,只听得正在疗毒的几人中间有入肉之声传来,紧跟着一声惨叫震彻云霄 “呃……啊啊啊啊!!!” 玄霖等人以及重一教主的目光,如同被无形之手猛然牵引,瞬间转向了那惨叫传来的方向。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以至于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只见厉云,那个平日里便显得阴鸷可怖的身影,此刻更是如同恶鬼一般。 他的手腕,深深地、无情地插入了玄宇空的后心,那动作之快、之狠,让人不寒而栗。鲜血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沿着他的手臂流淌,将四周的土地染成了暗红色。 随后,厉云的手臂猛然一抽,手指瞬间弯曲成爪状,死死地攥住了那颗刚从玄宇空胸膛中挖出的、仍在跳动的心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狠辣,仿佛是在享受着杀戮恶人的快意。 随着他爪劲的发力,“啪”的一声巨响,那颗心脏竟如同多汁的番柿一般,被生生捏爆,血雾四溅,将厉云那张本就丑恶的脸庞映衬得更加可怖。 玄宇空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如同一摊烂肉般倒在了地上。 他浑身那若隐若现的真气,也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的后背,被厉云那一击炸开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红色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将周围的土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他的生命之火,在这一刻彻底熄灭,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空弟!!” 玄霖的吼声穿透了雨幕,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愤怒。他的双眼赤红,泪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无法模糊他心中的痛楚。 “老二!” 温云、俞洪以及重一教主也齐齐出声,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瞬间便断去一臂,而且竟然会如此惨烈地死在自己的眼前。 几人出声怒问那修罗般的人影: “厉云你!!!”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得真气不稳,就连正在运功的幽裳、三长老以及张裕德都差点行错了穴位。 几人话语萦绕在耳还未断绝,此时莫潇出手了。说是迟那时快,他脚踏恣意迅捷的步法,在雨中带出一条红光,身上剑气攒动,一息之内便朝着相近的俞洪暴射而去。 莫潇直接用出了此刻最强的一剑,心中轻喝 “剑过竹解!” 霎那间竹叶环绕周身,一颗苍竹化为墨色竹龙,剑意甚至引动了周边的雨水,融入了剑气之中,正所谓以水盛木!墨龙沾上了雨水,更明添了几分清灵之气。锋利至极的剑光直取俞洪头颅。 此刻幽裳正在运功,无法抽出双手,俞洪还处在震惊之中。面对莫潇如此出其不意,杀意凛然的一剑,显然成了两个活靶子,无法闪避也来不及闪避! “不好!” 重一教主显然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人,而且此刻面对如此锋利的剑光,也只有他可以相抗。 一个箭步便挡在俞洪身前,脖颈下的赤焰刺青似要奔腾而出,浑圆境的真气,在他体内如同火山般爆发,瞬间席卷全身,将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都包裹其中。 这股力量,强大而炽热,仿佛能够焚尽世间一切。方圆数米之内的雨点,还未及近他的身畔,便已被这股力量蒸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道道淡淡的雾气,在空中缓缓飘散。 双拳紧握,重一教主猛然挥出,一股磅礴的真气瞬间凝聚成形,化作一头巨大的祸斗凶兽。这祸斗,凶烈盎然,栩栩如生,仿佛从古老的神话中走出,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恐怖。 它的头颅覆盖着暗色的毛发,血盆大口张开,露出锋利的獠牙,眼中闪烁着黄色的光芒。口中,似乎还咬着一团炽热的火焰,那火焰自它的脖颈处环绕而上,形成一道绚丽的红焰光环,将整个祸斗映衬得更加凶煞不凡。 足有一丈之高的祸斗凶兽,在重一教主磅礴真气的支撑下,即便是在这倾盆大雨之中,也依然能够掀起一阵阵灼热的暗红气浪。 “祸斗凶天!!” 重一教主口中爆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长啸,那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决心。他稳扎马步,腰身一挺,双拳被侧身的力量带动,如同两柄重锤般,狠狠地击向了那条苍墨竹龙。 “吼!!” 祸斗凶兽也随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中充满了野性与力量,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 那祸斗凶兽瞬间扑杀向那苍墨竹龙,只见一红一暗两招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一刹那,剑气如狂风骤雨般激荡,莫潇手中的长剑,早已蓄势待发,此刻更是借由冲杀之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 他虽以云涌境修为催动剑法,但那剑光凌厉,剑意纵横,竟丝毫不逊色于重一教主那仓促间施展的浑圆境一击。 苍墨竹龙,这由剑气凝聚而成的神兽,其利爪如同锋利的刀刃,猛地一探,便深深刺入了祸斗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肉身之中。 “铿……呲!”伴随着金属交击般的脆响,五道爪痕瞬间在祸斗身上划开,仿佛撕裂了空间的裂缝,露出了其下涌动的暗红真气。 而祸斗凶兽,面对墨龙的挑衅,亦是怒吼连连,不甘示弱。它的口中仿佛真的吐出了万道火焰,赤暗交织的怒焰如同狂风中的烈火,朝着墨龙那高傲的头颅席卷而去,誓要将这侵犯者吞噬殆尽。 然而,莫潇却是沉着冷静,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怒焰,他手中的宽云铁剑轻轻一拧,一股皓月般皎洁的真气瞬间涌入墨龙体内。只见龙须微颤,如同微风中的柳丝,而龙牙则猛然张开,露出锋利的獠牙,仿佛要撕裂一切阻碍。 随着莫潇的引导,墨龙口中数道纯白皎洁的剑气喷薄而出,这些剑气如同银河倾泻,又似月光洒落,瞬间迎上了那赤暗交织的怒焰。 剑气与怒焰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剑气如霜,劈开了赤焰的包围,将祸斗那庞大的身躯划开了一道道深深的剑痕;而怒焰则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墨龙,不断蚕食着它那威武的身躯,两者之间的战斗,既激烈又残酷。 冷热消弭,光暗对击,莫潇和重一教主此刻斗的难舍难分。 不过终究是混圆境的真气更为雄厚,虽然对莫潇的锋锐剑气感到有些惊愕,但是在反应过来之后。双拳上暗红真气猛然升腾几成。 原本势均力敌的场景瞬间失去了平衡,那祸斗浑然涨大几分,只一息便稳稳的压住了身前的竹龙。暗红之色更为耀眼,将无数剑气崩碎。 莫潇手中铁剑沉重了几分,只能攥着剑柄,改为双手相持,手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道,才稍稍抵抗着面前的拳势。 “无知蝼蚁,给本座受死!!” 重一教主双目杀意决然,口中朝着莫潇大喝一声,浑身好像生起滔天的怒焰朝着莫潇包裹而去,誓要将这个致使计划破灭的臭虫直接碾死。 只不过他忘记了莫潇并不是孤身而战。 突然空中传来一阵虎啸,只听得一个声音随之而来 “虎落苍!!” 同样炙热霸道的血虎,自当空朝着重一的头颅扑杀而来!! ……………………………… 第47章 局势瞬息万变 重一刹那间,周身寒气骤起,汗毛直竖,心中惊骇难掩——这血虎之威,绝非云涌之境所能媲美,其势汹汹,直指他命门而来! “不妙!” 他身形一晃,宛若流云逐月,猛然跃上半空,避开了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凶厉拳风。 而下方,剑客与墨色行龙,在狂暴的拳劲下踉跄倒退,剑光如残梦,破碎于泥泞之间,剑气四溅,化作点点寒芒,点缀在这片战场之上。 莫潇只觉手中一轻,赤色祸斗的哀嚎戛然而止,在雨中随即化作一缕轻烟,消散无踪。他的目光瞬间聚焦,只见重一教主孤身面对那气势磅礴的血虎,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 来不及多言,重一全身真气沸腾,如江河决堤,汇聚于拳,轰然击出。空中,真气凝聚,化作一头凶兽之影,仰天长啸,正欲与血虎争锋。然而,血虎之速,超乎想象,利爪划破长空,如烈焰焚天,轻易撕裂了重一的攻势。 “砰!”一声巨响,血虎之爪带着炽热的气息,重重拍击在重一的胸膛之上。尽管有真气护体,避免了穿胸之祸,但那恐怖的力量仍让他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急速坠落。 落地之时,重一胸前,五道焦黑的爪痕触目惊心,隐隐可见血肉模糊,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衣襟。 他痛呼一声,强忍剧痛,身形一转,借势稳住,勉强站立。而对面,厉云却未趁胜追击,只是右手背于身后,左爪微垂,眼神冰冷如霜,静静地注视着他。 “你!究竟是………” 重一的声音因疼痛而颤抖,但更多的是疑惑与震惊。他仿佛从厉云的眼中看到了往昔的影子,那些尘封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然而,话语未落,战局再变。莫潇身形一闪,如同鬼魅,再次发难: “此非比武较技,乃生死相搏,何来多言!” 怀揣着这样的信念,他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出手的时机,哪怕是现在! “竹烟波月,剑过竹解!” 莫潇心中轻吟,剑意涌动,如同古曲悠扬。 他身形飘逸,剑光如影随形,每一道剑芒都化作苍竹摇曳,月光倾洒,竹叶间闪烁着银辉,美不胜收,却又暗藏杀机。 剑光纷繁复杂,似幻似真,而在那万千变化之中,一抹锐不可挡的剑意悄然隐匿,犹如毒蛇吐信,静待时机。 瞬息之间,莫潇长剑如龙,已逼近玄霖等人所在之处,势不可挡。 重一见状,心中大骇,质问之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了咽喉。 他欲救却无力,只因眼前五道数丈高的爪痕撕裂虚空,斩断雨幕,犹如无常勾魂锁,直逼面门。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不得不放弃救援,全力应对厉云的攻势,心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祸斗焚骨拳!” 重一怒吼,双拳挥动,拳风如烈焰狂潮,每一拳都带着邪恶的凶兽虚影,与血虎爪风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两者势均力敌,互不相让,战场之上,风云变色。 “善目!!” 重一教主再次暴喝,声音穿透云霄,回荡在整个战场之上。 然而,玄霖等人却面色轻松,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毫不在意,令莫潇心中疑云顿生。 “难道,这背后还隐藏着我不曾知晓的高手?” 莫潇心中暗道,目光如炬,紧盯着战局。果然,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道苍老而迅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旁掠出,直取莫潇剑光所在。 那身形虽显佝偻,但动作却异常敏捷,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点滴之中,不留痕迹。 竹影剑气之前只见手中一柄黑色拂尘,当如毛笔一般。 拂尘轻挥,万丝墨线如铁树骤然开花,真气凝实,纤细如针,与莫潇那竹叶皓月锋利的剑气相撞,发出“铿…铿!”之声,清脆而刺耳,犹如金石交响。 莫潇原本志在必得的攻势,竟被这不起眼的拂尘尽数化解,令人心神震颤。 更令莫潇心惊的是,自己挥动铁剑的手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痕,那是被那真气细线无声无息间切割所致。若非他心细如发,及时察觉,再斗片刻,只怕手筋都要被这集腋成裘的真气细线割断! 念及此,莫潇身形一展,步法玄妙,瞬间后撤,与那身影招式拉开距离。 而另一边,厉云与重一教主的激战也已进入白热化,双方斗了三四招后,各自收手,分立两旁,目光凝重。 此时,莫潇终于看清了阻止他的老者真容。一位身着白底蓝袍的老妪,年逾花甲,面容慈祥,手中那柄铁把黑须的拂尘,在朦胧的雨中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有真气流转其间。 她嘴角挂着一抹温暖的笑意,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料想这位看似平凡的老太太,竟是云涌境巅峰的武者高手? “李芸老人家,原来您老人家不仅是白玉楼中一个管理琐碎任务之人,更是那位深谙弟子情况,暗中操控生死大局的幕后黑手。” 莫潇目光如炬,语气中既有警惕也有几分了然。 生在这个江湖,忽出一个好人他才应当惊讶,而谁成了一个恶人? 呵!谁会在乎泥潭里多了一条蚯蚓吗? “真是江湖依旧,好人难长。您老人家如此高寿,却也要来掺和这等毒计,难道就不怕报应不爽,阎罗殿前难逃一劫吗?” 莫潇对着李芸,言语间满是嘲讽与不屑。 李芸闻言,慈善和煦的笑声在几人身边中回荡,她缓缓言道: “呵呵呵呵,小子,老身自幼便为我教献身,非是明珠暗投,亦非坠落黑暗,此乃老身宿命所在。” 莫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 “呵,原是恶人已老,却仍执迷不悟,可悲可叹!” 此时,一旁的重一教主目光毒辣,紧盯着眼前的“厉云”,声音冷冽如冰: “不,你不是厉云!你究竟是谁?” “厉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沙哑的声音变得温暖,只不过却带着无穷的冷冽,他缓缓说道: “应重一,你竟不识得小米儿了吗?承蒙尔等‘厚爱’,我自坟墓中重生,誓要向你等讨回血债,不死不休!” 言罢,“厉云”轻轻一扯,脸上覆盖的面皮被生生撕下,没有想象中的露出的血肉模糊。而是一张清秀白净、棱角分明的脸庞。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在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小……米……儿!” 重一教主的声音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他怎会忘记,那个曾以一己之力,险些让整个大计功亏一篑的使爪侠客——小米儿,本该死在重重围杀之下,如今却突兀地重生归来。 一旁正在祛毒的众人,也是瞠目结舌,尤其是俞洪,他怒目圆睁,怒吼道: “原来是你!难怪莫潇那小崽子能够逃脱!” 莫潇抚着长剑冷笑道 “废话太多了!小米儿,杀!” 当即手中宽云铁剑,化出数道竹叶剑光朝着李芸杀去,小米儿也燃起赤红的爪风冲向了重一教主。 此刻魔阵前端,剑意破空,烈爪撕风! 莫潇接连用出竹林剑法十二式,配合着徐啸天阳步,虽是真气境界稍弱于李芸拂尘用出的千丝杀, 不过凭着年富力强不停的闪转腾挪,稍有不敌,便赶忙抽身闪避。 而李芸手中拂尘举轻若重,自有以一敌百的架势,手中拂尘如同活物,万千墨丝在她手中曲直自如,既可化为双刺直取敌首,又可聚拢为长枪力贯千钧。 面对莫潇密集的剑影,她以柔克刚,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将莫潇的剑光一一化解。 那老妪看似年纪已高,腿脚不便,不过身形却灵巧如猴,躲开了数次莫潇的决杀之剑。 场中,皎洁的白色剑光疯狂的冲击着那似鞭似枪的拂尘。即使没有,混圆境的威势,不过依旧凶险万分,危机重重。 另一旁小米儿可能已然熬恨已久,在重一教主身上将所学的“七煞残虎爪”用了个遍。 “虎落苍!!” “万虎破!” “虎泉阳!!” “虎横州!” “反斑尾!!” 重一教主面对小米儿狂风骤雨般的攻势,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他领教过这套“七煞残虎爪”的威力,这不仅仅是一套爪法,更是蕴含着无尽杀意的武学。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在这生死较量中立于不败之地。 只见重一教主身形一展,如同游龙出海,瞬间避开了小米儿的一记“虎落苍”,猛烈的赤红爪痕直接在地上抓出五道近一丈长的沟壑。 他双手迅速结印,体内真气涌动,一股强大的气势自他体内散发而出,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要灼烧殆尽。 “哼,区区‘七煞残虎爪’,也想伤我?” 重一教主冷哼一声,随即身形暴起,直扑小米儿而来。他掌中真气凝聚,化作一赤红兽掌印,直向小米儿拍去。 “焚山印!!” 小米儿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他身形不退反进,硬生生地迎上了重一教主的掌风。 同时,他双爪一错,施展出“万虎破”的绝技,只见无数爪影在空中交织着扭曲,咆哮出万虎啸林的声音。 “吼!!”此刻十一条灼热猛虎,宛如妖魔现世一般,小米儿真气催动,用猛虎成了一个包围圈,朝着重一的上下左右,撕咬而去。 “砰!”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气浪四溅,积水飞扬,周围的树木都被这股力量震得摇摇晃晃。 重一教主身形一顿,显然也被小米儿的这一击所震撼。但他毕竟是老江湖,经验丰富,很快便稳住了身形。他深知硬碰硬并非上策,于是开始利用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深厚的内功,与小米儿周旋起来。 小米儿则是不依不饶,他心中对重一教主的仇恨如同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他不断地变换着招式,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如灵信步,不断地向重一教主发动攻击。 两人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了一般。每一次的交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和四溅的气浪。 莫潇这边却有意的引导着将他与李芸的战斗朝着小米儿的战场挪动。 忽然锋锐的剑法一改,剑尖精准无缺的点在一滴雨水之上,滴滴的雨水交相呼应,绽放出异样的光芒,寒凉的竹林幻影瞬间升起包裹在李芸眼前。 以为是对方使出了杀招剑法的老妪,手中拧转拂尘,半米长的细丝,在空中像是墨笔一刷,揉成一道真气,挡在身前。 不过此刻来临的并不是那凌厉的冲击,只是眼中升起翠绿幻嶂,因有水汽相助,此刻更是以假乱真。 直接让李芸迷失在了这片寒凉的竹林之中。 意识中了幻境招式的老人,自是冷静无比的眯着眼睛,以不变应万变。手中拂尘丝线根根轻颤,看似随风飘动,实则蓄势待发。 只不过此时她与小米儿的战场已经不足五丈而已! 莫潇见李芸的身形已被困顿,随即朝着小米儿隐秘的投去一个眼神。小米儿即使是正在与重一教主交战正酣,却还是接受到了这转瞬即逝的信息。 “一决胜负吧!杂碎!!虎落苍!!” 小米儿故意口中暴喝,全身气势霸道骇人,仿佛下一息就要挥出最强的一爪。 重一教主见此情景,马步扎入地上,腰马合一,口中呼出一口浊气,拳峰上黑气炸起,显然打算正面接下小米儿的挑战。 又一次一头真气所化祸斗凶兽被打出,嘶吼着朝前方攻杀而去。 “祸斗凶天!!” 可是下一息,小米儿的身影冲破了雨幕,预想中的炽烈爪劲并没有到来。反而是剑光闪动化作两棵皎白的竹枝,向着凶兽疾刺而来。 逐月之剑,虽然锋利但却还是无法刺破浑圆境最强的一拳。 “叮————” 莫潇假意用剑招和凶兽拳势撑了两息,立马抽身就走。几个踏步便身处十丈开外。 拳势凶兽朝着前方猛然冲去,无阻无挡,朝着李芸的方向轰鸣而去。 “呵!借力打力,敌强我弱,使之正好!!” 莫潇眼中闪过精光,心中说道,更何况他的计划中还有一个杀招呢。 重一教主眼中精光一闪,猛然察觉自己那凌厉的攻势前竟立着李芸,身形急顿,内力如潮般倒流,试图挽回已出的杀招。然而,收势远比发招更为艰难,即便是他已混圆境,招式心法浑圆如一。 可真气逆流之下,经脉如同烈火炙烤,嘴角不禁溢出一抹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李芸在幻境中静待一会儿,尝试用真气逼开幻境,忽然觉得面前传来阵阵杀意。瞬间严阵以待,可是让这老人家,意想不到的是半只祸斗凶恶拳风而不是剑光杀将而来。 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重一教主已然绷紧了脸庞,收回真气显然比打出,费力许多,即使是混圆境已然对于招式心法掌握浑圆如一,但此刻自身灼热的真气在经脉中的涌动还是让他,口中泌出了鲜血。 “给我收!!!” 重一教主拼尽全力甚至不惜自伤也要收回招式,并不是怕伤到自己人,毕竟魔门中人还没有如此的慈悲心肠,而是若重伤了李芸,那估计自己要面对莫潇和小米儿也怕是凶多吉少! 此刻的他浑身肌肉紧绷,仿佛要将天地之力都凝聚于体内,终于,那即将吞噬一切的拳风在李芸身前三尺处硬生生停下,化作无形。 就在两人都松了口气时。万事岂能尽如人意! 变故突生。小米儿身形鬼魅,宛如暗夜中的猎豹,一爪裹挟着炽热的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李芸扑去,五道赤红的爪影划破空气,犹如地狱之火,誓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啊———” 李芸惊呼声中,已被那五道通天彻地的爪痕击中,身形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最终重重砸落在水面上,溅起一片水花,随即归于平静,生死未卜。 “老婆子!!!”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划破长空,张裕德身形暴起,如同老鹰搏兔,不顾一切地冲向李芸落水之处,眼中满是焦急与绝望。 小米儿与莫潇背对而立,眼神交汇间,皆是凝重无比。莫潇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与不甘:“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该死,还是棋差一招!!” 小米儿不言不语,只是收着气势,蓄势待发。 然而,局势的逆转却比想象中来得更为迅猛。 只见幽裳、三长老、玄霖、俞洪四人,身形一动,各自释放出粘稠而邪恶的真气,如同四条黑色巨龙,交织缠绕,将小米儿与莫潇两人团团围住。 那真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让人心生绝望。 四周的空气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小米儿与莫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围攻,心中虽惊不乱,各自运起内力,准备应对这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们的毒!祛完了!! ………………………… 第48章 众人战斗,洛水醒悟。 此刻大同城外依旧是春雨淋漓,无数江月,谷雨楼的弟子依旧在浴血奋战。那所谓的炼生魔阵,已然被战场的余波推倒,纵使这样依然没有大批百姓敢四散而逃。 炼生魔阵,那座曾令人闻风丧胆的邪阵,如今已化作废墟,散落于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但那份恐惧并未因此消散,反而因天火教徒的虎视眈眈而更加浓郁。 近五百名天火教徒,赤发半面,眼神冷冽,如同雨中的幽灵,他们环伺四周,每一道目光都蕴含着吞噬生灵的寒意,对于凡人而言,这些武者的护体真气,便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有几个青年趁着不注意想要溜入府中,被随意的几枚暗器毒标击中,死状极为凄惨。 招致数万百姓依旧在雨中缩成一团宛如被恶狼看营的绵羊一般。等待着逃生之时的到来。 而江月楼侠容正在拼死的拼开一条血路,百人成栏,左江月,右谷雨,硬硬的阻了两旁人多势众凶神恶煞的天火大军。 而雨小岚、秦化风、常云骁,三人此刻情况都有些令人堪忧。雨小岚虽身上只有小伤不过脸色苍白,呼吸散乱,显然一副真气不足的样子。 而秦化风和常云骁则凄惨许多,二人浑身已然伤痕累累。 秦化风胸膛上的肌肉里还嵌着大放暗镖不过好在没有淬毒,只是战斗中根本无暇取出,只能任由刀刃卡在身躯之中,导致秦化风一动就泌出细血,又被雨水一化,将外袍温染的鲜红。 虬实的臂膀上,刀口,剑伤不计其数。大手握着的盘龙长锤撑在地上,虎口都有些微微发抖。 而一侧的常云骁一身青蓝儒衫已然残破不堪,宽大的袖口此刻只剩半截,一条割痕将他原本还算白净的脸庞豁一个大口子,自眼角到双唇显的无比狰狞。头上发髻有此飘散在雨中显的杂乱。 三人身先士卒,挡在大阵后端,为百姓已然杀死了五十一个或同境或风起境的天火教徒了。 三人并肩而立,身先士卒,立于大阵之后,犹如三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守护着身后的百姓。他们的脚下,是五十一名天火教徒的尸骨,或同境,或风起境,无一例外地倒在了他们的剑下。这些尸体横七竖八,血肉模糊,与周围的雨水、泥土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仿佛人间地狱,却又充满了不屈与抗争的气息。 常云骁,面色苍白,却眼神坚定,他一边以精湛的打穴止血之法稳住自身伤势,一边目光如炬,扫视着那些暂时不敢轻举妄动的天火教众。 他喘息未定,却仍不忘关怀好友,对身旁的秦化风与雨小岚沉声道: “呼……秦大哥,小岚,你二人可还撑得住?” 秦化风闻言,手中长锤猛然一震,五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他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哈哈,今日咱们江月楼,定要在这天火教徒面前扬眉吐气!小岚,等会你先跟大家伙儿走吧,此处由我挡着!” 雨小岚闻言,柳眉倒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她轻抽腰间红色发带,手腕翻转间,发带如灵蛇出洞,轻轻划过剑刃,一分为二。她凝视着秦化风,声音清脆而坚定: “秦大哥,休要再说轻薄之语,小岚定与你生死相依,绝不独活!呐!缠上” 秦化风望着雨小岚那决绝温柔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胸口的伤痛仿佛也随之减轻。 他默默接过那半截发带,身上因为雨小岚细心的爱意,没来由的又冒出了一股气力。 这个不善言辞的山东汉子,他粗糙的大手将发带紧紧缠绕在长锤之上,与锤柄紧紧相连,仿佛也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绑在了一起。 “洛水呢?她现在肯定很难受吧。” 常云骁向后瞥了一眼,似要透过层层的人群,想要找到那个可怜的姑娘。 雨小岚听出了常云骁话语中莫名的意味心中万分理解的说道 “让她静一静吧,有……有凌云陪着,应该无有危险吧!” 常云骁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打起精神面对着正在朝三人走来的敌人,只是嘴里咛喃道: “那便好……那便好………” 雨小岚心中不由的为玄洛水暗暗心疼,又看了一旁的秦化风一眼,嘴角闪过一丝庆幸,但也马上也看向了那个让几人如临大敌的身影。 应墨棠! 她丰腴的身姿却踏着冷酷的脚步正朝着三人行来。一双不带情感的单凤眼,脸上黑纱不知是什么材质,沾雨未湿。 她缓缓前行,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众人心弦之上,令人不寒而栗。雪白的手指轻轻虚握,看似柔弱无骨,实则暗藏杀机,几谁都知道,这双手一旦展开,便是漫天暗器,无情夺命,不知多少英雄豪杰已倒在她的冷峻刺杀之下。 忽的,常云骁动了,他深知面对以袭杀见长之人。若是落了先机那才是危机重重!更何况,如今他们皆已不是全盛之态,必须攻其以先! 手中铁扇猛然开扇,“三礼书诀”招式使出。 常云骁着气带着一股浩练之意,手中铁扇盈出淡涌的幽光,扇面化作百花利刃轮闪出“嗡—嗡—!”之声。 “非礼勿视!”常云骁低喝一声,铁扇携带着凛冽的劲风,瞬间笼罩向那道神秘倩影。 应墨棠反应迅捷,手腕微动,一片毒针如暴雨般倾泻而出,与常云骁的扇刃激烈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火花四溅,真气激荡。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应墨棠的身影却如同鬼魅般消失无踪,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残影,令人捉摸不透。 秦化风与雨小岚见状,迅速移动至常云骁身后,三人呈“品”字形站立,各自守住一方,目光如炬,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们周围,虽然杀声震天,正邪双方武者激战正酣,但在这片小小的区域内,却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空谷,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平静。 只有点点雨水落下。 ……只有点点的雨水……和暗器落下! 三人脑中似有响雷炸开! “不好!” 谁也没有想到,没有试探,没有交锋回合,只有从天而降的无尽利刃,以及无穷的杀意! 秦化风怒吼一声,声如惊雷,他深知此刻已是生死存亡之秋,不容有丝毫懈怠。 手中长锤猛然挥动,浑厚的真气自其体内汹涌而出,化作一道金黄色的屏障,犹如铜墙铁壁,硬生生地挡住了那漫天利刃——“落影万仞杀”! 然而,令人惊骇的是,利刃虽被阻,但应墨棠的身影却如同鬼魅,未曾现身,只留下无尽的杀意在空气中弥漫。 雨小岚的目光锐利如鹰,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密集的雨幕,如同暗夜中夜莺,悄无声息地向着秦化风的背后疾冲而来。 那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固。 雨小岚的心猛地一紧,她深知这黑影必定是应墨棠无疑。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双剑出手,剑光如匹练般划破雨幕,直取那黑影要害。她的动作迅捷果断,剑光森林展开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致命的威胁,誓要护住秦化风的周全。 然而,应墨棠岂是易与之辈?她身形一转,轻易便避开了雨小岚的剑芒,同时反手一挥,又是无数暗器如同雨点般倾泻而出,直逼三人而来。 …………… 与此同时,依旧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玄洛水,周边空无一人,就连百姓都不由离她数米开外。 虽是没有诅骂出声,眼中却带着怨恨之色。 无妄之灾的怨气和惊恐七个人的误解或许可以不被放心上,可若是七十,七百,七千,七万呢! 玄洛水那清丽的脸上已然覆上了丝丝绝望,无论她怎么开解自己始终都逃不开“恶人之女”的身份,或许自降生开始就是对她一种折磨吧。 可玄洛水选不了,选不了自己是玄霖的女儿,选不了她的善良,亦是选不了往昔到此注定是个悲剧。 “可你能选现在,或!此后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冷冽的声音好像在回答她心中的话语。 随着一道剑光荡开了飞向她的所有暗器,那声音送入了她的耳中。 是凌云,他一身白衣,在雨中点点血迹映着他似无情的脸旁, 一旁两个天火教恶人捂着自己的脖子无力的倒下。 空气中抽出的血雾还依稀飘散。玄洛水抬起头来看着凌云如冰山般的身影。 现在终于读懂了他多年以来眸中藏的很好的关心……与在乎! “楼……主!若是无措,那便杀天火!也好过于此地等死!” 惜字如金的凌云第一次带着情绪的说了那多话。 玄洛水眼眸里好像恢复了一丝神采缓缓的站起身来,下一瞬凌云身上剑意逸散,身影毫无征兆的变的朦胧,只见前方五丈处一个赤发人形被六片剑光几乎同时送入了双腕、双膝、两脚踝。 那是凌云出剑了!一息之后便拖着一个风起境巅峰的天火教徒,摔在了玄洛水面前。 那教徒被刺断了脚筋,手筋,还有双膝的所有能活动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身真气还升腾着,只不过倒在玄洛水跟前不住的咆哮咒骂。 “你这个小畜生!!我去你大爷!!老子要杀了你们………” 凌云对着玄洛水冷喝一声 “杀了他!或是继续瘫在这!” 随后转身离去,长剑又盯上了两个云涌境初期的敌人,使起迎送剑法,化作剑光继续为搏杀而去。 玄洛水站在原地,眼中挣扎万分,先前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或者是她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活在这世上。 而此刻凌云好像给了她一个选择,一个只做自己的选择。 于是她手上运起真气,沉吟了片刻,脑海中思绪愈发清明,奔流在手上,如江水一般的真气中,星光点点闪烁。 所谓真气随心功法亦随心,也不知为何凌云的剑光不仅替她挡下了所有危险,同时也为她斩去了心中纷乱的枷锁。 一掌落下,那名还在叫嚣着的恶人,也随着璀璨的星光彻底消散了生机。 “我是!玄—洛—水!我是江月楼的楼主,我不是我爹安在这个位子上的傀儡,我是一个侠客!” 玄洛水心中一字一句的说道,此刻旧日枷锁尽数扯断,她不再在意过往,不再在意周围那恶毒的目光。 现在她只想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 刹那间,玄洛水周身环绕着深邃碧蓝的真气,宛如洛水女神降临凡尘,其姿容灵动脱俗,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 点点雨水在她的周身跳跃,与真气中闪烁的星光交相辉映,更添几分超凡脱俗的气息。 这股气势,不经意间触动了一位正沉浸在屠杀正道弟子快感中的天火教云涌境中期凶徒——箫血。 箫血抬眼望向玄洛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与欲望。他随手将一名已被其化为灰烬的谷雨楼弟子遗尸于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双手凝聚起犹如泥沼般污浊恶心的真气,身形暴起,犹如一头饥饿的野兽,疯狂地朝玄洛水扑去。 “小娘子,就让大爷我来陪你好好玩玩吧!” 箫血那干瘪扭曲的声音从他六尺枯槁的身躯中传出,搭配上他下垂至肩的赤红乱发,宛如一具行走的干尸,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面对这凶猛的攻势,玄洛水却显得异常冷静,眼中无喜无悲。她足下轻点,步法轻盈灵动,轻而易举地避开了箫血那企图捏碎她头颅的双手。 即便是那扑面而来的浓烈尸臭,也无法让她的眉头有丝毫的皱动。 双掌翻飞之间,玄洛水体内真气如江河奔腾,化作点点星光,璀璨夺目。 她施展出一整套“江月随星掌”,每一掌都蕴含着“春江花月”的意境,既有暮江之宁静,又有春花之绚烂,更有江月之流波与潮水带星之浩渺。 这掌法在她手中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暮江平不动!” 一掌拍出,真气化作滔滔江水,平静而深邃,仿佛能平息世间一切波澜。 “春花满正开!” 再一掌,掌风之中带着勃勃生机,犹如春日里万花齐放,绚烂夺目。 “流波将月去!” 第三掌,掌法变得灵动而飘逸,如同江面上轻轻摇曳的月光,既温柔又致命。 “潮水带星来!” 最后一掌,更是将整套掌法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真气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携带着点点星光,直接轰击在了箫血的身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啊啊!!”箫血的身体仿佛被自内而外地撕裂开来,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滚了几圈后便一动不动了。他的眼中还残留着一丝不解与惊恐之色。 他想不明白明明一个与自己境界相同的女子为何可以将自己瞬间抹杀? 玄洛水不愿看那地上的人一眼,正准备前往支援更多的江月,谷雨楼弟子,可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的眼前一个白色身影轻飘飘的脱开人群,落在了玄洛水的面前。 “师妹,且慢。” 伶舟弃点雨不沾身,面带微笑温柔无比的叫住了她。而玄洛水自是对白玉楼的人没有好感。 但伶舟弃是自己自小到大青梅竹马的师兄,念及此处玄洛水的满眼的复杂之色,口中说道 “师……兄!你难道要阻止我吗?你难道还要跟着我爹继续助纣为虐下去吗?” 伶舟弃听罢一脸真诚的摇了摇头,温柔的声音似乎从未改变。 “师妹,师尊也是迫不得已!你现在的样子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此番大战之前,他把你托付给我。就是为了让我们两个远离江湖这滩泥沼,如今,师妹你初心不改我也刚好可以完成师尊交代的事情啊!” 随后伶舟弃上前一步,二人之间只剩下十步之遥。 “现在,师妹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弃!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我们白头偕老,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好吗?” 说着伶舟弃还向着玄洛水伸出了手,眼中情意仿佛正在等候着自己的新娘归来。 玄洛水身形微颤低下了头,脑中千回百转,耳边似还有那振聋发聩的话语,数息之后,还是对着伶舟弃说道 “多谢师兄的情意了,只不过………”她咬着嘴唇,言语坚毅的说道 “我父亲做下了孽债,我要还!莫潇说的对!今日之后!大同府应该清明了!!” “师兄!你回头吧!看看这些百姓!!你我才是该死之人!不要再错下去了!!” 玄洛水几乎是咆哮着说完了这段话,眼中目光希冀的看着自己的大师兄。 伶舟弃微笑着,并没有被拒绝的愤怒,只是慢慢的收回了手,眼中目光还是那么柔和,最后他缓缓的转过身说道 “师妹,你是对的!” 玄洛水眼中的闪过一丝喜悦。随后又听到伶舟弃继续说道 “这些百姓不该死的……” “所以………” “你就去死吧!!” …………………………… 第49章 我在!我一直都在!! 伶舟弃袖袍轻扬,一条短剑如同幽灵般自其中窜出,剑身上清白真气缭绕,却夹杂着丝丝诡异的黑线,如同夜色中潜藏的毒蛇,透露出不祥的气息。 两人相距不过数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玄洛水愣在当场,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大师兄,竟会对自己露出如此狰狞的杀机。 短剑如电,带着刺骨的寒意与阴毒的杀气,直逼玄洛水的咽喉。那剑锋之快,几乎超越了时间的束缚,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黑影在空中划过。 剑气所至,玄洛水白皙的肌肤上瞬间浮现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如同雪地中绽放的红梅,凄美而又绝望。 她的眼中满是绝望又带着些许释然,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她心中自语: “或许,这就是命吧……” 而伶舟弃,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与贪婪的野心。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计划成功的那一刻,想要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一股莫名的危机感突然涌上心头,如同寒冰刺骨,让他浑身一颤。 他猛地停下脚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暗中窥视着他,只要他再迈出一步,甚至是半步,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股力量如此强大,让他不得不放弃眼前的猎物,迅速抽身而退。 就在伶舟弃退后的瞬间,一柄长剑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般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这柄长剑无声无息地抵在了他手中的短剑剑脊之上,剑尖微微颤抖蕴含着无尽的剑意。 与伶舟弃那阴狠毒辣的剑法相比这柄长剑的剑法显得大道至简、快如电、准如鹰、稳如山。 它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与声势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剑锋送达对手的要害之处。 而玄意门中唯有一人有此剑术。 玄洛水眼前似微光一动,那致命的锋芒使瞬间消散。 身子一软却跌入一个混暖而又坚硬的怀抱,等到她回过神来便看清此刻揽着自己的人正是凌云。 而凌云此刻那依旧冷峻的脸上却有一丝慌张之色。 他飞快的托正怀中的身体让玄洛水单独的站在地上,此刻甚至没有一滴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分明是凌云用真气,阻挡了淋下的雨滴。 等到玄洛水站稳回神就听到凌云生硬的声音传来 “楼主……没…没事吧!”只是这问话中怎听都有一些无措与慌乱。 玄洛水看着凌云随后呆呆的点了点头,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上了一层那般堵的难受。 退却三丈外的伶舟弃,脸上又挂上面具似的假笑用手中短剑指着凌云问道 “凌师弟你也要背叛宗门,背叛师尊了吗?” 凌云面对伶舟弃,身上的冷意甚至要冰住漫灭的春雨,口中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是对的!莫潇也是对的,是师父背叛了我们。你也是!” “哦?” 伶舟弃一歪头躲过一个飞来的灭火教面具,口中玩味的说 “这么说——凌师弟是不遵师命咯!” 未等凌云回答,一旁的云洛水便踏前一步。眼中早已没了往昔的崇敬,只剩下了如同看一滩粪便般的厌恶。 “伶舟弃!你真是虚伪的令我作呕!我父亲或许真的打算将我托付给你,可杀我应该是另有隐情吧!你作的什么打算!领的又是谁的令!” 伶舟弃脸色一阵变化,半个字也吐不出,最后那张脸上全部化为了恶毒的杀意。 浑身气势猛的一变,再也不见那清澈温和的真气,而是浑浊的,血腥的,暴躁的真气覆盖满了他的身躯脖子上都肉眼可见的黑色血管遍布蔓延,双回瞪的通红,活脱脱像一个嗜血的野兽一般! 玄洛水和凌云的脸色凝重无比,只见伶舟弃的气息疯狂攀腾,竟直接冲破了云涌中期……云涌巅峰……直到逼到了将近混圆境才堪堪停下。 “你修了魔功。” 凌云冰冷的说道。伶舟弃的声音已然变的如魔兽一般。 残暴脸上除了无穷的狰狞就只剩下沉迷于力量的癫狂 “哈!哈哈哈!师弟!师妹,如何?我所修名曰,归去来决!如何?不错吧!承蒙大人赏识赐下神功,让我轻易的夺人生机造化。 玄霖那老东西!半步入魔道又自命清高!要不是大人当年帮助,玄意门早就被大同里的其他门派挤跨了!哪有现在的风光!这老东西不要的!老子要!” 伶舟弃此刻终于抛下了所有伪装,阴恻恻的说道 “玄霜办事不利,仍有异心!你们来助我一臂之力吧!用你们的命助我突破混圆吧!” 此刻玄洛水终明白了,伶舟弃或许从大计一开始就盼着会有意外出现,从而浑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 毕竟若是他晋升混圆之境的话那么魔门应该非常乐意换一条听话的狗。 伶舟弃话音落下,凌云和玄洛水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将真气汇于脚上,眼前的战斗,显然不是正面对敌可以取胜的,所以两人都选择了侧面进改,避其锋芒。 凌云一个闪身脚踏七星剑步,分以天枢,天权,天玑,天璇四个方位移动身形,朝着伶舟弃进行迂回。 玄洛水后退一步,双掌一前一后摊开,真气好像汇成一条银河,上面星光点点,璀璨夺目。 伶舟弃看着拉开架势的二人,嘴角含着不屑的笑意。“砰”的一声将短剑插在了一旁的地上。 双手齐肩五指微张,缓缓举起。黑色的真气缓缓形成一个旋涡,隐约间连径直下落的雨水微风都被扭曲着吸引朝向他的双手。 凌云率先发起攻击,依旧是朴实无华的长剑,可他的眸子却无比的明亮似要斩出剑气般锐利。 “迎??送!” 长剑已经在空中灵动变换数十次有余,腰身倾侧,提膝拧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把剑尖送向伶舟弃的喉咙。 只可惜伶舟弃只是左手微按,那长剑居然在空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弯了一样,原本精准无比的一剑,此刻剑锋却不偏不倚的刺在了那真气旋涡的正中间。 凌云忽觉,从剑身到剑柄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扭曲之力,并将他整个人带飞到空中,就好像被拧着手腕一般,不可挣脱。 玄洛水看到凌云受制,立马运起江月随星掌,奔上前来。只可惜伶舟弃只是左手一甩,凌云的身子就好像被一只大手捏住向扔一块石头一般朝着玄洛水的方向砸来。 玄洛水眼中的身影快速放大,立马收起攻势,手上轻抚用真气接住了凌云,在顺势引导泄力,保证他不受伤害。 而凌云在空中也是立马稳固身形,一个侧身空转,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伶舟弃挑衅似的话语传到了两人耳边 “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二人对视一眼,继续齐心协力朝着面前的魔影发动了攻击。 “叮!” “砰!!” “当!” “轰!!” 一盏茶的时间,二人朝着伶舟弃出了数百剑,剑剑夺命封喉。玄洛水亦是环绕其身打出了七十余掌。 只可惜练过魔功的伶舟弃已然不可同日而语,只是站在原地面对四面八方,来势汹汹的各种攻击,各种招式,他只是玩味似的每一次都用手轻轻一引。 无论是可透体内的随星掌力还是变幻无常锋锐无比的迎送剑光都会自动的击向他双手上黑暗深邃的旋涡,最后便如泥牛入海般无影无踪,掀不起一丝风浪。 轻松地接下了二人的攻击之后,伶舟弃没有追击向前的意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身在自己七丈处正微微调整气息的玄洛水和凌云。 他贪婪目光扫过凌云,视线最后落在了玄洛水的身上。 “我再问你一次!师妹愿不愿跟我走?” 看似询问,实则是威胁。而玄洛水的眼中也丝毫没有犹豫,余光隐隐的括着凌云。口中坚定的说道 “莫说是一次,就是千次万次将我折磨至最后一息,我也只能回你四个字……” “白日做梦!!” 清冷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着伶舟弃缓缓说道。 可对面的人,却并没有愤怒和失望,口中反倒是有些兴奋之色 “那便好!刚刚你们俩也玩够了吧?如今到我了!” 说着伶舟弃双手微张,玄,凌二人瞬间一股不安的情绪扰乱在他们心头。 忽然一股滔天的吸力从那散着幽暗光辉的双掌上锁定而来。不知什么时候凌云的剑上,玄洛水双掌的真气之上紧紧的吸附着两团不起眼的黑晕,如附骨之毒一般微小却致命。 此刻那团黑晕竟然如墨色一般浸染开来,好似要被抽出一般和伶舟弃手中的黑色真气交相呼应。 玄洛水此刻也感受到那被无形巨掌捏住的滋味。凌云疯狂用剑御守胸前,可惜这样的僵持没有超过两息之间,二人就像被狂风强行从地上扯出根枝的大树一般。飞快的飞向了伶舟弃的方向。 只听得他那阴沉嘲哳的声音响彻当空。 “归去~来!!” “嗡!!” 千条万条黑气推着二人的身体来到了他双手上方,两人像是被吊在半空两米处动弹不得。 “哼!归去魔掌!” 伶舟弃随后冷笑一声,双掌猛地向后一拉,二人在半空之中被真气牵引之下,突然向下坠去。 而此刻伶舟弃双掌上那浑厚的黑色魔气,已然凝聚的煞气凛然。他将两掌似拉弓般的至于腰间,朝着二人猛地拍去。 此刻就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推出了阵阵暴音。 空中无法借力的二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接上这两掌,凌云电光火石只见当机立断做出了反应! 左手强行运起一股力道打在玄洛水肩头口中微微咛喃道 “……送!” 右手飞快的用剑挡在身前。玄洛水忽然意识到了凌云的动作口中惊呼“你……”可话语未完便被一股巧力推出了那压迫全身的黑色气流。 眼中只见伶舟弃那两掌都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凌云的身上,只听得“轰隆隆!”那双掌前方的地上都被犁开了一道六七丈长的沟壑。 而凌云眼珠突出,口中“噗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成了血雾漫在空中,身子如弯弓一般被瞬间击飞出去足有十丈多,在泥泞的土地上翻滚几圈,生死不知。 “凌云!!”玄洛水大叫一声,声音中满是担忧,她站稳身子落在一旁的地上,心底好像马上有东西要生出来了一般。 雨幕如帘,视线艰难穿透,玄洛水目光如炬,誓要穿透这层层水幕,洞察凌云之安危。 然而,那恶鬼般的身影,携带着滔天气浪,不给她丝毫喘息之机,一闪而至,立于她身前,一掌蓄势而出,宛如阎王的宣判。 “师妹!死吧!!” 伶舟弃的声音冷若寒冰,不带丝毫情感波动,掌力自天穹而降,犹如泰山压顶,直取玄洛水天灵盖。 玄洛水咬紧牙关,体内真气汹涌澎湃,双手翻飞,掌影重重,化作漫天星辰,璀璨夺目,欲以精妙绝伦之掌法抵御这致命一击。然而,在即将踏入混圆境的伶舟弃面前,这些掌法虽美,却如同纸糊,不堪一击。 幽黑的真气带着浪涛般的掌力摧枯拉朽般击碎了灿烂的星辰,击穿了奔涌的江月,直接砸在了玄洛水身上,将她击倒在地。 “呃……啊!!” 玄洛水惨叫一声, 此刻的她身受重伤,面色苍白,显然已无还手之力,可那张清丽的脸上依旧充斥着恨意的死死盯着面前之人,哪怕临死前也没有丝毫退却。 就在伶舟弃正打算直接将玄洛水杀死的时候,一道响彻云霄,震颤整个战场的声音出现了, 只听得 “迎…………送!!!!” 漫天的雨水似要被这吼声暂停,那身影由远及近,几乎要化为一道白光,千山万水之遥也不过一步之间。 凌云持着长剑决绝的使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剑,剑上银光内敛,却带着红色的血气,地上随着白光的经过居然跟着被剑气割出一道笔直的剑痕,连绵不断。 雨点环绕剑身,也成了最锋利的宝剑直冲伶舟弃的头颅贯穿而去。玄洛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可下一瞬…… “嗤………铿!!” 暗红的血点“嘀嗒,嘀嗒”落在地上,只见伶舟弃左手紧握着剑刃,锋锐的剑身深深的切在了他的手中。虽然鲜血淋漓,不过剑锋却停在了他面庞的五寸处,在不得前进半点。 “好一剑!差点要了我的命啊!” 伶舟弃残暴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剑客,此时凌云的的样子也是极为凄惨,身上白色的衣袍已然被鲜血染透,小腹,胸口。衣衫破开了一个大洞,隐隐的看到里面两个黝黑的掌印。 他的双眼角垂下两条血痕,口中还汩汩的淌着鲜血,可眼神却极为坚毅,寒意刺骨。 还没等玄洛水说出一字,就见伶舟弃好像恼羞成怒的咆哮到 “居然伤到我了,你真的该死!!” 一身魔焰升腾而出,强大的气浪直接震飞了玄洛水和凌云两人。将他们推在了身前十几米的地上。 凌云撑着剑缓缓站起,身子摇摇晃晃,此刻他的气息已然虚弱无比,可还是踏出一步站在了玄洛水的身前。 玄洛水忍着体内的剧痛爬起来,用手扶着凌云的身体。那声音中满是担忧的说道 “凌云!你怎么样!” 凌云虽然依旧还在不断的吐出鲜血,眸中的神志也越来越朦胧但还是断断续续的对玄洛水说道 “噗!……我……在!我一直……都在!” 这句话穿过了玄洛水的耳朵,她心中要呼之欲出的东西终于一瞬间破开,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一息…两息……在她的眼中时间好像慢了下来直至暂停。 那是一片片记忆,一片片她本来毫不在意,却清清楚楚存在在她脑海中的记忆。 那是两个小小的影子,一个小男孩只有七岁,身子瘦弱无比,身上衣物有些破旧了,他在玄意门的院子里一遍一遍的刺出木剑,衣服早已被汗水渗透,满脸的汗珠绷的通红,可他仍然没有停下。 “九百九十五!九百九十六!九百………” “砰!” 小小的身体终于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 “凌云!” 一个小女孩飞快的跑到他的身旁担心的看着男孩。 “我在!” 男孩虽然瘫倒在地,可依旧飞快的说道。 “我送你木剑又不是让你练坏身体的,你每天都刺啊刺的,都不陪我玩!” 小女孩绕到男孩身侧,拿起木剑用手指轻轻弹着,似撒娇般的说道。 而男孩依旧想要站起来口中说道 “还没到一千下,不能休息!” 小女孩盯着他过了几息,粉妆玉砌的脸上泛起一丝无趣。 “哼!你不陪我!我找大师兄去!” 说着便蹦哒着走了,口中还对着男孩说道 “就知道练剑,真是的,也不好好休息!爹爹捡你回来,又不是把你当一把剑养的………” 男孩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言不发…………… 凌云这一挥剑便是六年,直到凭借着出众的剑法,在比武中多次胜出,他提出的奖励便是那本宗门中最难的“迎送剑法”。 于是他又开始了练剑的生活。 “凌云!” 此时已经十三岁出落成一个小美人的玄洛水找到了依旧在那小院子里挥剑的凌云。 “我在!” 凌云持剑而立,宛如一个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爹爹今天说,要成立四个楼,我想你和我一起去接管江月楼,你当副楼主,帮我!” “好!” 玄洛水和凌云十五岁那年,天火入侵,玄霖正式的将江月楼副楼主的位置交给了凌云。 对此凌云只是说了一个字 “好!” 随后,在玄洛水记忆中她清楚的记得 五年里,她一共出了三百三十二次任务,每次带出去的弟子都不能完整的回来,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一个人始终跟在自己身边。 那就是凌云!每次涉险,总有一道剑光为自己拦下了所有攻击, 现在算来!每出任务凌云平均都会为自己挡下三次危机。 呵!根本不是她有多强才能在这么多次任务中安然无恙的回来,而是有一个人一直都在而已……… 随后几个人影在她脑海中闪过 莫潇? 他是天上皓月,可皓月怎么可能只照我一个人?只是碰巧经过这无边黑暗的地方,只是碰巧我喜欢上了他的光罢了! 伶舟弃? 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而已,这么多年我居然没有发现?真是笑话! 凌云?凌云!! 我与他相识十三载,居然此刻才意识到,原来他才是一直在我身边站着的那个人! 而不是一把剑! 十三载的四季流转,一百五十六个阴晴圆缺,五万六千九百多次日月轮换,无数个持剑的身影尽数重合,最终汇成了身边的那一个人。 知我恋者,唯其春秋! 玄洛水啊!玄洛水!你真是眼瞎了!什么都看不清! …………… 看着朝着眼前朝着自己冲来的伶舟弃,玄洛水用手轻轻的握上了凌云的手腕,凌云身形一颤,并没有回头。 玄洛水心中温柔的想道 “九百……九十六剑了吗?不!算上刚刚那拼命的一剑,应该算九百九十七剑了吧…累了吧,凌云。 该我了,让我为你挥一剑吧,就一剑!” “真可惜!还是没有凑满一千剑,就要……提前休息了!” 玄洛水忽然上前转身,抱住了凌云,催动所有真气,用自己的后背对着伶舟弃。那无情的一掌彻底的击在了她的身上。 将她连带着凌云击的飞倒而出,两人随着气浪,尽力飞倒而出,而玄洛水只是死死的用手抱着面前的人,她把头深深的埋在了凌云的怀中。 背后好痛,好痛。 身前好暖!好暖! “砰———” 两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在地上滑行了很远。凌云呆住了,哪怕是原本几度晕厥的眼神也骤然清明过来。 此刻,两人相拥着躺在地上。玄洛水枕着凌云的胸膛,血液的颜色染红了两人身前的衣衫,宛如嫁衣那般鲜艳。 凌云艰难的抬起头,曾经如冰山般的声音此刻却像个孩童般开始颤抖 “楼……洛水!你!” 玄洛水奄奄一息的向前撑起身子,离散的双眸中此刻只剩下了凌云的影子,她用殷红的双唇轻轻的点在了凌云的嘴上。 很咸……很腥……很甜! 玄洛水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轻轻的将头靠在了凌云的肩膀上,口中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温柔 “你在……真好呢………” 随后她缓缓的睡下了,仿佛春天的阳光那般宁静,那般香甜。 下一世,换我为你挥剑吧…… ……………………… 作者想说的话: 为什么凌云可以练成“迎送剑法”? 因为剑法择人,剑意随心意。凌云只为了玄洛水出剑。 他爱她,只为了她出剑还不够吗? 就这么简单朴素,所以得到剑法真意,对于他来说不用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气变化,不用什么花里胡哨的特效,最快,最稳,最准!才是他要的, 十年挥一剑,一剑护一人。 只要:送剑入敌喉,迎得佳人归。 那么就可以了……… 这才是“迎送剑法” 我的武侠世界里,个人心境和武功心法应该是相辅相成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不应该只是单纯的杀人, 这样太无趣了不是吗? 如果所行所言不由本心,那么再强的武功又有什么用呢? 就如我们自己一样,所在天地身不由己,但是我们所言所行,若是由着自己本心,难道不能做的更好吗? 对于自己写了那么久的角色我也是有感情的,她就向活生生的人一样,而我就像天道一般。 但是我想给她一个不悔的结局,玄洛水,一个生在泥沼中的青莲,她不是完美的,但是在无法选择之下,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后温柔。 让她见到此生真正爱自己的人, 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留意他做了什么! 希望这是她的幸运也是你们的幸运……… 祝我所有的读者 都有爱自己的那个人, 所言所行都为己本心! ……………………………… 第50章 双侠激战。 凌云与玄洛水之战烽烟四起之际,战场前沿,莫潇与小米儿并肩而立,宛如双剑合璧,与玄霖等一众高手形成了剑拔弩张之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不远处,张裕德身形一闪,宛若鬼魅,瞬间出现在李芸身旁。 那是一位背影清瘦的老者,此刻却展现出超越年龄的迅捷与坚决。只见李芸,一位历经沧桑的老妪,躺在地上,衣衫破碎,肩至腰腹间,爪痕交错,鲜血淋漓,她的气息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虽然已经用真气飞快护住了周身,不过小米儿的爪劲,依旧把她的肩至腰腹都爪伤,一身气势低落无比。 张裕德,此刻只是一个担心老伴的老人。那浑浊的眼中噙满了关心,用看贴在李芸那饱经岁月雕饰的脸上,用最为纯净的真气向她缓渡不断的输着生机。 待李芸悠悠转醒,张裕德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并未就此放松警惕。只见他长袖一挥,真气激荡,瞬间在二人周围织就一张无形的气罩,将倾盆大雨隔绝于外,仿佛为这对暮年夫妻撑起了一片无雨的天空。 李芸的眼睛缓缓的睁开。见到眼前的张裕德口中轻声说道 “老头子!我歇一会…你去吧没事儿……” 说罢李芸便开始运功疗伤,只是因为年事已高,所以身上的真气没有那么凝实。 张裕德口中看着老伴,轻声说道 “叹!我知道了,老婆子!” 随后便站起身来,双目喷火,再无一点慈善之色,就连半白的胡子都被气的根根炸开。 口中冷声说道 “小米儿!莫潇!你们想好了怎么死了吗!” 紧跟着,重一教主几人也散开一个缺口让老人也加入了包围圈中。 “怎么?老伴身体不安泰?一把年纪了,还是作恶多端,可真当折寿啊!” 小米儿的眼中满是不屑冷冷的盯着张裕德口中丝毫不让的说道,毕竟账没算完,嘴上也得先得讨一点利息。 “小杂种!” 张谷德一把年纪本应该波澜不惊可还是被小米儿话语相激到的三尸神暴跳! 说着就要抄起腰间的算盘,准备动手。 却被,与三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的重一教主喝住 “慈眉!且住!” 张裕德瞬间止住了身形眼神询问似的看向了一侧的重一教主,只见他低声答道: “莫潇这小子诡计多端,不要再着了他的道!玄霖!你们先上!” 说着对温云的方向说了一声,温云听罢示意儿几人可以出手了。 而这时莫潇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全然没有了刚刚的紧张,口中飞快的说道 “呵!真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 他锐利的眼睛从幽裳,张裕德,应一教主身上扫过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人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疲态,心中似有了些许算计。 “真气祛毒很累吧!如今重一教主被自身招武震伤,幽裳毒蛇和张老头怕是真气受限打不了几招了吧! 也只有这位三长老,和玄意门刚刚恢复过来!你们要是上来,估计我和小米儿同心协力真就可以将来者彻底斩杀,只不过你们谁也不愿先上送死,亦不想为他人做嫁衣对吧! 呵呵!怕死就说怕死,装什么谨慎!还有我听说重一教主和自己的好女儿…噗!哈……我说张大爷! 呃……还有玄意门门主,你两怎么就非得跟这样的人共事呢,魔门就一点底线都没吗!哈……哈…哈哈!!” 莫潇嘲讽的笑声萦绕在众人耳边,仿佛此刻确确实实的就是在嘲笑眼前的所谓魔门弟子。 然而玄霖几人和张裕德,三长老并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当事人的重一教主以及幽裳脸上泛起了尴尬之色。 小米儿站在莫潇身旁不言不语,可眼中却是闪烁着精光。 “莫哥儿是在提醒我!还有在……拖延时间?等会看他指令,到底要先解决谁!” 三长老此刻也看出了莫萧的意图,他一身黑袍,看不见身形,可口中沙哑的声音,却是急促的说道 “他在拖延时间,温云!你们上!其余的人原地掠阵,恢复真气。等会儿尽可能的解决那帮苍蝇,百姓给我能带回来多少就带回来多少!” 莫潇听到这话,手中宽云铁剑轻吟,真气流动,似月光般皎洁,剑尖微颤,竹叶随之翻飞,更添几分凛冽与锋锐,他目光如炬,紧盯着前方,准备随时应对即将到来的死战。 小米儿则目光警戒而坚毅,他同样将右手背在身后,左手垂放身前,掌心之中,真气汇聚,犹如火焰般熊熊燃起,炽热而耀眼。他身姿挺拔,犹如山岳般沉稳,严阵以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霸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温云身形一展,犹如离弦之箭,冲破雨幕,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全身真气鼓荡,显然已是将毕生修为凝聚于此刻。 “呼!呤哴呤哴!”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温云所修炼的玄意门绝技“贯杀灵锤”赫然施展而出。 只见四个棱锤在空中疾速旋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每一个棱锤都裹挟着深蓝色的真气,如同深海中的漩涡,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飞速袭来。 那真气之浓郁,仿佛能吞噬一切,而锤子的速度更是快若闪电,划破长空,所过之处,雨滴被其带动,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箭,与真气相融,使得这一击的威力倍增。 只一瞬间便犹如四个巨拳一般直直的砸向了莫潇和小米儿的头颅和胸口。 若是被这裹挟着混圆境真气的飞锤砸中,当即便是颅碎命陨。莫潇当机立断,运起徐啸天阳步,毫厘之间便一个跃起,身形化作流光直冲半空。 小米儿身形灵动,往左一侧,身形宛如游龙,瞬间拉开与温云攻势的距离。 他左手后撤,臂膀如满月之弓,猛地抡圆,旋即手腕一抖,五指紧握成拳,拳头上真气炽烈,犹如烈焰环绕,将整个拳头染成了火红之色,炽热而耀眼,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斑斓猛虎。 突然,小米儿身形暴起,猛然转身,动作迅猛而有力,仿佛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他的手臂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粗壮的虎尾,缠绕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带着破空之声,向那飞来的棱锤猛然甩去。 “反斑尾!!”小米儿口中轻喝,声音虽轻,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只见那条由真气凝聚而成的“虎尾”在空中划过一道绚烂的轨迹,速度快若闪电,留下一道道炽热的残影,直接撞击在了那飞来的棱锤侧面。 都是混圆对混圆他何惧之有! 果然真气相撞发出一声巨响“砰!!” 那锤子果然被击打的脱离了原本的线路,甚至砸在了攻向莫潇的那对锤子之上。 温云脸色一变,手中铁链一抖!宛如一阵波浪一般,一股劲力瞬间划过数十米的铁链,那失控的锤子却在空中化作一个优美的弧度,向下直冲地面。 雨中的土地原本就比较软烂,更何况是,如此威猛的锤子,四颗棱犹如陨星一般直直的钳入土地之中,只在地上留下了四个黑洞,溅起一片雨水。 而天上的莫潇身形转动,清冷无比的剑气飘散,瞬间化作一枝苍竹,朝着俞洪飞去。 随着二人之间距离的靠近,竹枝慢慢生出竹叶,周身飘散起无穷的落叶,只是每一片墨叶都是一道剑光,只一息之间,天空已是竹叶带着雨水,锋锐盛着月光,好看极了。 “林叶撕风加上竹径通幽!” 莫潇心中轻想,他决定柿子先挑软的捏! 而地上的站在原地的俞洪,明显发现了自己正是这道剑光的目标,口中冷冽的笑道 “上一次让你逃了!我看看今天谁能救的了你!!” 俞洪身形暴起,衣袍猎猎作响,宛如雨中的幽灵,周身环绕着幽暗的真气,这些真气仿佛有灵,化作一条条黑色的毒蛇,蜿蜒缠绕,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气息之中。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眼眸中闪烁着森寒的杀意,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阻碍都化为乌有。 他浑身一震,手、肘、肩、头、腿、腹、腰七个部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齐齐颤动,宛如七颗心脏同时跳动, 紧接着,从这些部位中,竟有无数的飞刀、暗器、毒镖激射而出,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乌黑的轨迹,犹如幽暗的流星雨,带着凄厉的破空之声,向莫潇铺天盖地地袭去。 “百解幽杀!!” 俞洪暴喝一声,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杀意,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撕裂开来。 随着他这一声暴喝,身上那些黑色的真气更是疯狂涌动,又裹挟数道黑光暗器,穿透空间,直奔莫潇而去。 这些黑光速度快若闪电,威力惊人,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莫潇在空中宽云铁剑飞快的出剑,带起无数的呼啸剑鸣,他的眸子异常明亮,之中残月微闪。 “一百二十四道暗器!!” 竹叶似漫天飞舞和那点点的幽光发出来“叮!叮!叮!叮………”的碰撞。 虽是暗器,不过境界真气的差距总算还是有的,对于现在的莫潇来说每一剑挡下的暗器都让他手指发颤,只能用力的死死攥住剑柄。 那剑气所化的墨竹在空中被黑色的幽光流星雨冲刷,变得越来越缓慢。等到莫箫尽数拦截下那大部分的暗器之时,仍然有三十余道幽光笼罩着他周身大穴而来。 而此刻莫潇在空中已然出现了本身,浑身的皓月真气,已然所剩无几,无法做护体之功效。 “步法!身法!!” 莫潇面对近在咫尺的杀机,心中依旧沉着无比,飞快的,沉思着自己的几日所得。 “既然真气挡不住,何不顺势而为依托险境?” 手中长剑忽然一送,精准无比的点在一把飞刀之上,此刻,他的手臂,肩膀以及全身松散无比,宛如一张飘在空中的宣纸。 果不其然,一股巨力自剑上传来,带动他的整个身体往后飘去,其他暗器也同流星赶月一般继续飞来,莫潇在空中调整身形,目光如箭,继续如法炮制,用剑尖点在一枚飞镖之上。 看样子好像是莫潇在空中被这漫天的暗器冲撞的向后飞去,实则则是借力顺势,不停的向后躲避。 “叮……呼!” “叮………呼~~” ………… 向后飞动了数十丈,终于莫潇已然调整好身体,脱离了这波暗器的锁定范围,随后用剑身轻拍几枚幽光,整个人呈直线飞快的落在了地上,脚步轻点在地上,宛如片叶不沾身的蝴蝶,从容优雅。 而其余的暗器则还有余力朝着天空射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俞洪此刻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死死的盯着距离自己十五丈开外的莫潇,他如何也不敢相信对面的持剑侠客,居然以这种难以置信的方式躲开了自己必杀的一击。 不仅仅是他,就连一旁正在调息,恢复的张裕德,幽裳,重一教主也是大为震撼,不由心中感叹 “真当是天赋异禀!” “这是……什么身法!!” 俞洪震惊的朝着莫潇问道,而莫潇长吐一口真气,眼中依旧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他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缓缓的说道 “身法?你缺的何止是身法啊~~哈哈哈哈!” 俞洪听到莫潇嘲讽自己不带脑子的话语,顿时脸色涨的通红,口中带着滔天的恨意,对着莫潇说道 “牙尖嘴利,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相比于俞洪的气急败坏,而一旁看了莫潇与其对过一招的玄霖则更加干脆,一道身形如电般朝着莫潇的方向飞杀而来。 玄霖左右双掌似有两颗星辰齐绽,当真是绚烂无比。 “江月随星!!” 霎那间,一道劲风袭来,那如江水一般的真气亦在稳稳的混圆之境。 而莫潇,此刻面对已经在自己三丈处几乎马上就要杀至自己面前的玄霖之时。 脑子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突然产生,散着皎洁光晕的真气,飞快的凝于他的右手内关穴上。 “既然硬拼必然会被打散,亦是无法阻拦的话,就试试这样吧!” 说着好像片片竹叶全都归于剑身之上,层层叠叠。苍白的剑气叶片几乎都将宽云铁剑耀成了一把敷着万道月光的光剑一般。 随后莫潇脚下红光乍起,带动身子朝着玄霖的方向飞快的刺出,不过这次没有带起气流涌动,亦是没有剑气掠空,除却剑身本身以外,没有都周遭空间造成任何一下。 “剑过竹解!!” 莫潇口中怒喝,好像拼死一搏的样子直直的朝着玄霖面门刺去。玄霖见此情形,不怒反喜,心中嘲笑似的说道 “真是愚蠢。竟又犯贰过,那送你去死吧!” 玄霖的“江月随星”和莫潇的“剑过竹解”骤然相撞,虽然是以肉掌接铁剑,不过玄霖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叮!轰!!” 两人身侧雨水尽数炸开,包括二人脚下十米内都再无任何一丝涟漪。 “云涌对混圆?不自量力!” 玄霖嘴角扯出得意的笑容,果不其然,和他预想的丝毫不差,那锋锐纯净的剑光在自己的星光闪动下缓缓地破碎开来,宛如一片片飞舞半空的雪花一般煞是美丽。 只可惜玄霖此刻只想要取莫潇的命!随后浑身更是淡蓝真气化作清流,清流汇到掌上更成了惊涛骇浪。 他推着双掌猛烈向前,直冲莫潇脖颈处拍去。 在这下一息就要殒命的时刻,玄霖原本得意的笑意显然有些凝固起来,因为他看到了莫潇清俊的脸上居然扯出了一丝笑意。 只可惜玄霖根本不信在此时莫潇还有什么翻盘的可能,口中狠辣的轻声说道 “死吧!!” 可突然危机降临,那破散的真气,随着莫潇剑柄一转,居然在空中飘舞旋转一息瞬间化作漫天的锋利到了极致的剑气。朝着自己的全身暴射而来。 “不好!!” 这样的危机感让玄霖十分的眼熟,这哪里是剑光,这分明就是用剑招使出的“含生木!”啊!! 可此时玄霖已然反应以晚, 数百道剑气朝着他的身体激射而来,即使有真气护体却还是被数十道突如其来的剑气轻松的刺穿了真气,送入了玄霖的身体。 皓月真气真当是锋利无比! “嗤……嗤……” “呃啊啊啊!!” 鲜血飞溅,他的肩上,腿上,面颊上都被染成红色。玄霖忍不住惨叫一声,赶忙收起真气向后撤去,因为他看见了莫潇剑上崩碎的真气越来越多,只怕强行打出这一掌估计自己的脑袋也得被刺成筛子一般。 更何况刚刚交锋的瞬间玄霖看到了莫潇嘴唇微动,瞬间脸上生起复杂之色,此刻也只能后退。 莫潇看到剑锋之前的人影瞬间撤出十米开外。心中暗暗沉下了一口气。 “总算是和混圆有一战的资本了!” 玄霖飞快的用手,自点穴道止血。口中还是带着不解之色。而莫潇则是趁时拿起了宽云铁剑指着前方,口中带着稍许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哈!此剑新创,可称为,含生竹叶杀!” “如何啊?门主大人!是否给了你一个惊喜?” 玄霖口中冷冽的说道 “莫潇!你天赋悟性真当是百年罕见!只可惜今日过后,你就要死了!” 话音落下,玄霖身后的俞洪,跃过他的身旁,一身真气已然蓄势待发朝着莫潇直直的杀来。 而一旁的小米儿面对温云此刻也是危机重重,险象环生。 ………………………… 第51章 双侠激战,声东击西。 小米儿身形紧绷,犹如即将离弦之箭,锤子的柄链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伸至极限,闪烁着寒芒,四条锁链绷的笔直, 温云的动作迅捷而决绝,一扯之下,身形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仅留下一抹残影,在雨幕中穿梭,直奔小米儿而来,宛如天辰星降,划破寂静。 他的双拳紧握,手腕间仿佛蕴含着山河之力,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空气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震撼人心。 “臂如链锁拳如锤”,这句话在此刻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温云的臂膀宛如钢铁铸就的锁链,坚韧不摧,而他的拳头则如同锻造了无数次的铁锤,每一击都足以撼动山河。他的拳风之中,蓝白相间的真气如同沸腾的岩浆,炽热而狂暴,将周围的雨水瞬间蒸发,化作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水雾,裹挟着毁灭性的力量,直扑小米儿而去。 当温云的拳头终于轰向小米儿时,整个空间都仿佛为之震颤。蓝白相间的真气在拳头上凝聚成幽沉的光芒,如同宝石般夺目。 “若山海,似洪流!” 温云口中冷冽的说出了招式的名称。 这股力量在接触到雨水的瞬间,便引发了连锁反应,无数细小的水珠被这股力量撕裂开来,化作一道道细长的水箭,向四周激射而出。 那威势,犹如天崩地裂,让人心生畏惧。然而,小米儿却并未退缩,他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他选择硬接,手中烈焰真气直接将臂膀烧的赤红。 脚下猛地发力,五指在空中扯开出五条红丝,直直砸向温云的双拳。 “来的好!虎横州!!” “轰!” 拳爪交锋的瞬间,空气仿佛被点燃,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血虎在怒涛中咆哮,其声威震天动地。 温云的真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与小米儿的真气激烈碰撞,两者势均力敌,互不相让,但温云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力道如同泥牛入海,消弭于无形, 只有真气相碰的力量传来,可并没有拳爪相击的力道感触,这让他心中惊疑不定,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小米儿那看似不起眼的身躯 “难道说?他还有什么消劲卸力之法?” 他不知道的是“七煞残虎爪”就取自猫之灵,虎之凶。这招“虎横州”,虽然看似简单的以力冲力,正面对敌。 实则是将真气巧妙的揉在掌心“劳宫穴”模仿,猫,虎掌中肉垫,除非真气境界强势压制,或是特殊招式克制,那么可正面挡下大多数拳脚劲力。 此刻小米儿不算粗壮的小臂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温云的脑海里却有着一丝震惊的念头升起。 “此子年纪轻轻不仅真气境界与自己相差无几,就连手上功夫也打磨的炉火纯青。 怪不得之前可以从重重追杀中逃出生天,甚至就连天火内的几个供奉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他深知,像小米儿这样的人才,一旦成长起来,将是何等的可怕。 就在他脑内正在感叹之时,忽得一阵危机感,从两人拳爪相接之处传来。 小米儿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而冷酷的笑意,那笑容如同冬夜中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他并未给温云丝毫喘息的机会,只见眼前血色真气猛然间沸腾起来,如同沸腾的岩浆,交织缠绕,形成一张巨大的血色网罗。 那火钳般的利爪,在血色真气的加持下,变得更加锋利无匹,它们毫不留情地深深抠进了温云那蓝白相间的真气之中,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柔软的丝绸,让温云顿时感到进退维谷,动弹不得。 “老东西!你可知道兰非紫是如何命丧黄泉的?” 小米儿的声音低沉而阴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穷的恨意。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倾泻而出。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那奔腾的血色真气猛然间凝聚成形,一声虎啸之下,化作一颗狰狞的血色头颅。这头颅赤面獠牙,凶神恶煞,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能吞噬一切生灵。 而就在这时,血色猛虎猛然间张开大口,朝着温云的双臂狠狠咬下。那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简直超乎想象。 “吼!!!” 温云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笼罩全身,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但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小米儿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虎落苍!!” 不好!温云此刻,已然全无退路,他瞳孔微缩,口中疯狂的嚎叫着,想抽回自己的双手。 只可惜,腕力相比之下小米儿丝毫不逊色于他,这是死死的用,虎爪紧扣着,向下压去,不让他逃离。 眼见这一击便要建功。一旁的三长老站不住了,那黑袍人影如同鬼魅一般,朝着小米儿右侧暴射而来。 黑袍之下,一对强健的手臂上布满了暗色的火焰刺青。此刻却爆发出令小米儿胆战心惊的气势。一个中年的威严声音出现,仿佛在此危机关头,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祸斗——凶天。” 和重一教主的拳法“祸斗焚骨拳”,招式气息相似,却更是内敛凶险,灼热之气更是如同熔岩比炭火般强了不止一筹。 此刻打出并没有真气化作凶兽的震撼场面,三长老身前泥泞的地面居然瞬间热浪烤的龟裂开来,被真气经过的地上直接焚出了一个凶兽的图腾。 “呼!!” 小米儿当即便做下判断 “不可力敌,估计已在混圆巅峰之境!” 随后即刻抽身就走,脚下天虎十三扑当即带动他的身体往后翻去。一息之间便拉开六七米之距,落在地上,双膝半蹲,一手至前,一爪后背,目光凝重的严阵以待。 而那血虎头颅失去了真气的灌注,又被一侧三长老一拳击过,仿佛被在天地间擦除一般直接消散的无影无踪。 小米儿眼见灼热的真气居然精准无比的绕开了温云,那还未收回的双臂,没有对自己人造成任何伤害。顿时感觉事情变得十分棘手。 这时,三长老对着,正在收回双手心有余悸的温云说道 “太轻敌了,温云!莫要近战与他纠缠,用你的锤子砸死他!” 温云虽然被训斥,脸上却无任何不满之色,只是轻轻的点头,口中答道 “是!” 说着双臂一抬,嵌在地上的锤子尽数飞出,在半空中犹如四条黑蛇衔果一般灵动的飞舞着。 他看着小米儿眼中带着一丝屈辱,若不是三长老及时解围,只是一个回合他便败了。 随即他不再轻敌对着前方的小米儿说道 “小东西!粉身碎骨吧!” “贯杀秋陵舞!” 铁链飞响,温云的双臂此时挥作两条钢锏一般,朝着前方疯狂的舞动,而随之而来到是四个带着毁灭之息棱锤。 这些棱锤在温云的操控下,被真气层层包裹,膨胀至西瓜般大小,璀璨夺目,宛如话本中描述的仙家法宝,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它们在半空中自由翻飞,轨迹诡异莫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与温云心意相通,如臂挥使。 锤影漫天,每一击都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力,将周围的空间撕裂得支离破碎。雨幕在真气的冲击下,被撕扯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四处飞溅,与空气摩擦出嗤嗤的声响。 整个战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风暴所笼罩,让人无法直视。无数的攻击朝着小米儿砸来。 小米儿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击,小米儿面色凝重,但他并未退缩。他深知,此刻唯有以攻为守,方能有一线生机。 忽然他双耳微动 这是……… “叮…叮…叮…当!” 一阵金石相碰,铁器相交之声传入他的耳朵,小米儿余光一扫。便看见了一旁的莫潇仿佛在漫天的暗器中身法飘然,宛如落叶般的样子。 “好主意!莫哥儿!让我的天虎十三扑试试!” 小米儿眼神微缩,只见一道锤影已至额前,那蓝白真气甚至逼得他能感到脸皮都有些向后褶去。 浑身淡色真气划过,身子如同水流一般,柔软自然的扭开了这一锤,只听得“砰”的一声,地上瞬间被砸开,一个半米却深不见底的黑洞。 是被这样的力道击中,估计身子瞬间就会被贯穿,什么真气护体都没用! “嗡!嗡!嗡!!” 小米儿心中快速的判断。 不过这仅仅是攻击的序曲,抬头仰望,漫天的锤影从四面八方朝着小米儿的身体尽数砸来,那气势真如倾天覆地一般,强横无缺又不失灵动,将锤法一道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小米儿此刻手掌心又凝聚起刚刚“虎横州”的真气运行之法。只见小米儿身形如同灵猫如林,闪转腾挪,跳腾扑跃。 每一次都用极其柔软的腰身险险的避开了锤子的攻击,留下了一地的幽深黑洞。 实在是退无可退,方便用双掌强接愣锤,发出道道闷声。数百道锤影在瞬息之间居然没有一锤落在小米儿的身上。 只是不停的闪躲抵挡让他感到手腕阵阵发麻。 毕竟是肉掌相接,虽有真气相护但还是有些勉强。小米儿心中冷静的分析到 “久守必失,我不能陷入疲兵困孤城的局面,锤子虽然又快又凶,触之即伤,贯之即死,不过终究不是无根之萍。 我他妈抓!” 小米儿瞅准时机,大胆心细,双手化作残影,直接伸进了那无穷的残影之中,猛地拽住连根铁链。 腰弓瞬间发力,温云此刻正在聚精会神的控制着飞锤的招式走向,进行攻击。忽觉两根铁链之上真气运行不畅,跟着一股巨力传来。 “你他娘过来!” 小米儿必须要让战斗陷入近身肉搏方可掌握主动权。正所谓拳怕少壮!他要欺负欺负老人家了! “该死!这力道!” 温云心里一阵惊慌。 锤影瞬间离散,温云未来得及反应,身体便被小米儿直接扯去。 面对飞来的身影,小米儿毫不留情,五爪似钢刀般划在半空。 三丈余高炽烈霸道的爪气再现,直逼那人面门,而温云无可奈何只能将真气灌在双手,可拳劲从地起,此刻他飞在空中又无处借力,只能算是垂死挣扎罢了。 三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谁成想不过百招温云居然有入下风,只能再次朝着小米儿的方向冲出 原本温云的打斗风格就偏向于一人对敌,否则则会束手束脚,可面对小米儿这身法灵活,近战霸道的敌人终究还是失算了, 无奈之下三长老策应的打算此刻荡然全无。只能选择围魏救赵帮助温云解围。 小米儿似乎早有预料,在三长老身形刚动的瞬间便不做留恋,立马抽身朝着莫潇的方向踏出步法极速窜去。 “他意欲何为?” 三长老见攻击不到小米儿,只能退而求其次,浑厚的真气爆发,骤然转身击出双拳。直接将那冲天的爪劲崩碎。 而这时莫潇和玄霖正在激烈的交手,一旁俞洪双手一摊,一排飞刀在幽暗真气中盘旋,见缝插针的化开道道黑芒射向莫潇。 玄霖的“江月流星掌”比之玄洛水当真是强横了数倍。在混圆境的真气催动之下漫天的掌影如星图包裹住莫潇四面八方。 时不时又有几枚暗器带着翻涌的气浪朝着他的头射来。而莫潇手中宽云铁剑不停的挥出剑式,每挡下一掌都让他体内经脉隐隐作痛。 此刻俊朗的脸上已经沾满了水珠,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雨水。 玄霖一掌“流波将月去”似挥出一条江河,俞洪暗器无孔不入,又带着阴毒的杀意,齐齐击来。 “剑过竹解!竹烟波月!林叶撕风!” 莫潇怒吼着,将真气全部汇聚在剑锋之上,此刻他已经疯狂,虽然真气强度比不上,不过几招剑光合为一处,方能稍稍抵抗两位混圆境武者的攻击。 但可惜这双方的攻势没僵持多久,即使万千剑气化作竹林,苍白竹叶盛着剑意。还是在这强横的招式掌影下两息之后便被强行破散。 莫潇赶忙运起徐啸天阳步避开,又用长剑点在那黑光之上,借力和两人拉开了距离。 “呼……呼!呃!嗯!” 虽然步法高明,不过几番打斗下来,就是余威力道,也足矣让莫潇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要喷出。 可莫潇一脸的坚定,这口逆血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 “莫潇!无论是阴谋诡计也好,投机取巧也罢,弱者始终是弱者。就算你想螳臂挡车,也不过是不自量力罢了!” 玄霖缓缓的走向前去,似胜券在握的表情,口中缓缓说道。而俞洪也嘲笑般的说道 “小杂种!你不是乐意出头吗?今天就替他们死在这吧!小小云涌?哈哈哈哈!!!” 莫潇星目中依旧淡然无比,飞快的挑起大拇指,将一颗丹药送入自己口中,声音却是轻松的说 “螳臂挡车?呵!可是我这螳臂生生的裂开了你们这帮毒虫的诡计啊…… 玄霖!俞洪!若我似你们这般年纪,这一遭还真的不需要用阴谋诡计,为何伤天害理的事儿在你们这儿好像理所应当?” “招式淬筋骨,心法炼真气,苦练二十余载,最后只是为了助纣为虐,收取弱者气血,刮走万民钱财?但是你们练武的意义?” 随后莫潇用手缓缓抚过剑身,好像在和老友叙旧一般,身子在雨中挺拔无比,皓月光辉盈盈闪动。 “现在居然还有资格来嘲笑于我!跟你们相比,我是弱者,不过我是人!我既出剑,问心无愧! 真的不知道你们娘亲在生你们的时候,是不是把你们的心当补品吃了?” 面对莫潇的话语,玄霖的脸上一阵青白,而一旁的俞洪脸黑成锅底一般,真气搅动杀意将周边空气全部渲的幽暗沸腾,口中恶狠的说道 “你找死!!” 就在二人即将动手之时,莫潇忽然看到他们身后飞快行来的小米儿,眼中万千思绪瞬间一定,紧接着身影瞬间朝着两人激射而出。 而玄霖和俞洪都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莫潇居然还敢朝着他们主动发起正面进攻,脑中纷纷的想到 “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随后一清一黑两股真气瞬间蔓延包裹二人周身,招式瞬间待发而出。 突然两人的身后一阵破空之声传来,玄霖飞快向后一瞥,只见原本二十丈开外与温云战斗的小米儿此时居然已经朝着他们举起了赤红的虎爪,已然不足三丈。 而身前莫潇长剑上又是霜雪轻附,显然就要使出刚刚似含生木的那一招剑式。 玄霖感到了威胁,他不想面对小米儿,同样也不能放任俞洪被两人夹击重伤,随即当机立断口中轻喝一声 “俞洪!散!” 俞洪立马反应过来,两人都运起步法朝着两旁拉开,暂避锋芒。俞洪口中冷笑道 “又是偷袭?真如蝇虫一般,不知所谓!” 可左右分开的二人看见莫潇和小米儿根本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化为一白一清的流光向着对方冲去。 就在玄霖疑惑之时,两人身上的攻势瞬间消弭散尽,只见小米儿和莫潇左手对左手猛然握紧,互相牵制硬生生强行停住了身形。 莫潇脸上缓缓的张开一个口型,小米儿心领神会,二人真气相互催动朝着一个方向暴射而去。本来两人的的步法就是精妙无比,此刻齐心协力之下如电光火石,瞬间就和玄,俞二人远离二十丈开外。 三长老刚刚回身便看到,莫潇和小米儿二人身上的气势越来越恐怖,直直冲着战场的另一方轰杀而去,口中大声吼道 “不好!!!声东击西!!” 而俞洪,温云,玄霖都齐齐的看向了二人奔向的终点 是正在调息的 重一教主!! ………………… 第52章 重一教主与幽裳 小米儿的真气,犹如炽烈的烈阳之火,带着一股不容言说的狂野与霸道,而莫潇的真气,则宛若初雪覆盖下的清泉,纯净而锋锐,能切割一切阻碍。 当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交织在一起时,仿佛天地间最绚烂的烟火绽放,雨雾被这强烈的能量波动瞬间驱散,露出了原本朦胧的大地。 只见两股真气不再泾渭分明,而是如同太极图般缓缓融合,那原本带着几分血色的真气,在皓月真气的净化与融合下,竟化作了琉璃般晶莹剔透,散发出柔和而圣洁的白光,犹如月光倾洒,为这战斗的舞台披上了一层神秘祥和的光辉。 莫潇深知,在这合击之下,自己需化为那无形的风,助小米儿成为那破晓的箭。 于是,他身形灵动,剑光如影随形,与小米儿那凶猛如虎的爪风相互呼应,一前一后,一柔一刚,同调和鸣,其气势之磅礴,已非寻常混圆境所能企及,直逼破空之境! “吼——!”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一只庞大的白虎自虚无中凝聚而成,它身长数十丈,每一根毛发都闪耀着银色的光泽,脚踏赤红烈焰。 缟身如雪,浑身剑意冷冽环绕,正所谓,离火化血肉、庚妄金化神! 这白虎,仿佛是从《山海经》中跃然而出的上古神兽,其威势足以震慑万灵,其剑意更是凛冽如冬日寒风,穿透人心。 在皓白真气的加持下,那原本可能带有几分凶戾之气的白虎,竟变得超凡脱俗,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灵之气。 它的每一次咆哮,都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在风雨交加的夜空中回荡,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白虎以不可阻挡之势,向正在调息的重一教主猛扑而去,其速度之快,犹如流星划过天穹,留下一道道璀璨的光轨。 在这一刻,无论是站在原地的张裕德,还是身旁的幽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神兽之威深深震撼,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从心底涌起, 被虎眸锁定的那一刻还是感到身下而上的恐惧直冲脑门。 莫潇和小米儿口中齐齐轻喝 “皓月烈伐——白虎降!!” 十丈之间,转瞬即逝,对着重一教主撕咬而来。 重一教主心下明了,以自己如今的力量,若是接下此招真当是魂飞魄散。 手中凶恶的真气浮现,对着身旁几人吼道 “一起上!” “是!” 神兽当面,张裕德,高高跃起,手中算盘轻响,苍老干枯的手上对着算珠一拍,似幽黑真气扫出一片圆润的珠子又如炮弹般直飞白虎头顶。 幽棠,紫红衣袍飞舞,修长白嫩的小腿微微发力,纤纤小手似万条毒蛇张开毒牙,柳腰挑着一抹亮丽的春光,墨绿色的真气化为腥臭的毒液,每一滴都带着蚀骨剧毒,挥扫向前方。 而重一教主双手聚起半身祸斗幻影直直的击上了那巨大的真气白虎。 三人口中低喝道 黎击子环重!” “碧川千入骨” “祸斗凶天拳” 小米儿目光一凝,临危不乱,利爪一扬,白虎亦是赤爪撕空而去。 十二枚算筹子,带着诡异的光晕直接爆裂开来。 火焰如龙腾跃,猛然间冲向白虎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企图以狂暴之姿撼动其神威。 然而,白虎非凡,它轻轻一挥那蕴含着天地之力的巨爪,火焰便如同脆弱的烛火,瞬间被扑灭,消散于无形之中。 与此同时,莫潇身处毒雨与凶悍拳劲交织的险境,却面不改色。 他手中的宽云铁剑,宛若游龙戏水,轻盈而灵动,剑尖微动间,无数赤红与银白的真气如丝如缕,缠绕其上,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被其吸引而来,凝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剑意凌云,白虎的赤眸仿佛与莫潇心意相通,猛然间射出两道凌厉的剑光,与莫潇的剑势相融合。 在雨滴的洗礼、月光的照耀、火焰的淬炼之下,一柄七丈有余的巨剑虚影缓缓成形,它悬浮于空,剑身晶莹剔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芒,宛如宽云铁剑的放大版,却又超脱其上,自成天地。 剑气纵横,惊天动地。莫潇与小米儿心意相通,同心协力之下,这一剑凝聚了二人所有的力量与意志,直逼重一与幽裳而去。 那二人本就不在全盛状态,面对这如同天崩地裂般的一剑,他们的招式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只见毒雨中的碧绿色毒液,在接触到那皎洁的月光时,竟如同冰雪遇春阳,迅速消散,无影无踪。而那凶悍的祸斗拳风,在巨剑的锋芒之下,更是脆弱不堪,一剑之下,拳风破碎,化作虚无。 此剑一出,天地变色,风云为之动容。莫潇与小米儿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成为了此方战场中最为耀眼的存在。 剑锋直逼重一教主眉心,无数的死亡之气让他面色有些苍白,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危急关头之下重一教主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大手往身边一抓,一个娇躯被挡在了他的面前,在幽裳惊诧恐惧的目光中,一柄巨剑自她的身体中直接穿过。锋利的剑气瞬间搅乱切碎了她体内的五脏六腑。 只听得“啊啊啊!!!” 女子惨绝人寰的尖叫,幽裳全身的气息快速颓靡消散。重一教主用幽裳的身体为自己偷得了一息生机。 那具美妙的身体,如残破的红花一般随意的被重一教主扔在地上,口中不断的涂着殷红的血液和一块块内脏残片。 而重一教主则是趁机抽身向后,莫潇和小米儿都对他贪生怕死的行径感到了恶寒,真气灌注白虎更添几分杀意。 白虎携剑锋,势如破竹,直指重一教主,那锋利的剑尖仿佛能割裂虚空,将其一斩为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长老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他衣衫纷飞,犹如战旗猎猎作响。 内里强健的体魄显露无遗,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棱角分明的身躯上,暗色的焰火刺青仿佛活了过来,翻滚出绯红的真气,如同地狱之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血腥之气。 “祸斗——凶天!!” 一个冷酷而严峻的中年声音缓缓响起,宛如寒冰中的利刃,切割着空气。 三长老双拳紧握,一正一反,如同天地间的阴阳两极,迅猛无匹地拦在神兽白虎的前方。 他的拳法,与之前的凶悍截然不同,此刻更显鬼气森森,幽蓝的火焰与绯红的真气交织在一起,犹如血海决堤,汹涌澎湃,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白虎奔涌而去。 这血海一现,周遭的热浪瞬间沸腾,仿佛连空气都被点燃,扭曲变形。一地的泥泞,在这恐怖的力量下,竟奇迹般地化为黄沙,飞扬四散,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而扭曲。 小米儿与莫潇见状,神色凝重,严阵以待。白虎周身白光大放,犹如日出东方,照亮了这片被血海笼罩的天地。 那柄巨剑在血海中穿梭,剑芒锋盈,锐利无比,每一次挥动都划出一道璀璨的剑痕,将血海一分为二。然而,血海仿佛拥有无尽的生命力,不断地冲刷着剑身,试图将其吞噬。 一息,两息………十息! 僵持了片刻之后,惊天动地的真气碰撞开来。 待到混浊散尽,幽冥血海与神兽白虎都已经消散不见 只见莫潇和小米儿气喘吁吁,真气开始变得弱了下去,任凭滴下的雨水打湿了两人都衣衫。 而对面三长老同样也没好到哪去,黑袍已然破碎只剩下脸上还有一圈布片,遮住了他的真实面目。他赤裸着上身,一个狰狞的祸斗刺青,喷射出火焰印满了他那伤疤弥补,却精壮无比的胸膛。 全身皆是精细的暗火刺青显的邪魅中带着几分霸气。 他身后的重一教主,此刻面色苍白心有余悸的站在三长老的后面,脸上还带着丝丝恐惧,几个身形攒动,张裕德,温云,玄霖也尽数站到了他的身侧。 莫潇的眼睛看向了一旁倒在地上正对着重一教主发出呜咽声音的幽裳,一双原本勾人夺魄的美目中此刻满是不解与绝望。 “死不瞑目吗,姑娘?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做,对吗?” 莫潇和小米儿将一颗丹药飞快的弹入口中,嘴里对着她缓缓说道。 重一教主眼中闪过精光,脸色变得毒辣起来,而听到这话的幽裳目光又死死的盯着莫潇似乎在求一个答案。 莫潇则是冷静的看着面前的几人回答道 “他不是你父亲,你应该是被他捡来的玩物而已!甚至他都不是真正的重一教主 我说对吧,三长老!” 果然听到这话,就连温云和玄霖都带着震惊之色,而身旁的小米儿也瞪大了双眼瞪着三长老。 “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完这句话只见三长老一把扯下了裹在头上的黑布“呲啦”一声,露出了一个四十五左右的中年面貌,眉宇只见冷静沉着,没有任何轻佻邪魅之色,只是面容与身后的“重一教主”有那么七八分相似,只不过气势更为令人心悸显得与那山寨货完全不同。 莫潇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不过对于身边的几人来说却是脑子中嗡嗡作响,半天没反应过来。 而莫潇继续说道 “如此大计啊!数年谋划啊,正所谓树大招风,你得找两个靶子,这样即使若是失败,或是像此刻一般出了岔子你也可以全身而退不是吗,你可以随时另寻一座城市开始新一轮阴谋。” 说到这里,莫潇又用手指了指玄霖和他身后的“重一教主”说道 “而且有玄霖和你身后的替身在,估计还能为你上面的问责来临之时挡一刀。” “呵!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刺青,甚至差不多的样貌,这还不够明显吗,况且你身后那替身所练的应该只是徒有其表的,祸斗焚骨拳吧,不对应该叫祸斗血海拳?” 听到莫潇的话语正在的重一教主眼中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可是眼中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莫潇~好一个莫潇!怪不得这么短时间内就能破坏的大计,甚至在如此局势下,还能力挽狂澜,将棋下到如今这个局面,你真的比我身后这个废物强太多了!” 莫潇撑着剑,倒是面色轻松的对着地上的幽裳说道 “如何?可以瞑目了吗?” 幽裳喷出一口鲜血,眼中的在得到答案后立马死灰一片,在面色绝望之中缓缓失去生机,身前一道巨大的剑痕,还在不断的留着鲜血。 三长老依旧面色不改,只是身上的绯红真气越来越爆裂升腾,口中冷冽的说道 “无重!” 那“重一教主”浑身一抖,口中立马对着前方回道 “属下在!” “你办事不力,此战后自己去找上面领罚吧!” 那被称为无重的替身,面色瞬间苍白,就连声音也开始颤颤巍巍起来面露死气口中说道 “是!属…下,明白……” 张裕德和玄霖,温云三人听到这话眼神中也散发着阵阵恐惧。 而在审判完废物的命运之后三长老……不!此刻正是天火教真正的重一教主。 他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瞬间锁定在小米儿与莫潇这两位青年才俊身上。教主嘴角微扬,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惋惜与赞赏: “小米儿,你确是个难得的人才,胆大心细,行事狠辣而决绝,若非你我立场相悖,我当真希望你能成为我魔门的一员,共谋大业。” 小米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随即被坚定的光芒所取代。他紧握双拳,体内因丹药而恢复的真气蠢蠢欲动,仿佛随时准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直视重一教主,声音低沉而有力: “魔门?哼,不过是藏污纳垢之地,一群见不得光的鼠辈罢了!我小米儿踏入江湖,便是为了铲除你们这些祸乱世间的毒瘤,让你们这些非人非鬼之物,再无立足之地!” 重一教主闻言,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怒意,只是淡淡一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的恩怨,今日便做个了断吧!” 言罢,他猛然挥手,冷喝道:“玄霖、温云、重无,动手!” 三人闻言,身形暴起,各展神通,周身真气如同实质般涌出,五彩斑斓,交相辉映。他们身形鬼魅,速度快若闪电,瞬间便将小米儿与莫潇二人团团围住。 正当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之时,莫潇的体内忽生异变。 一股温暖的气流自丹田升起,迅速游走于全身经脉之中,原本枯竭的皓月真气竟在这一刻奇迹般地恢复,且更为澎湃。他清朗俊秀的脸上绽放出自信的微笑,心中暗道: “云涌巅峰,终得突破!”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莫潇的真气境界竟有了质的飞跃。 没错,经过轮番苦战,又有自制养气滋身的丹药帮助下,莫潇终于突破了那层屏障真气境界突破到了云涌境巅峰,剑上的真气更加的凝实锋利。 而莫潇正打算给周围的几人一个惊喜! 只见重一教主此刻双手摊开一条血浪,温云也是将飞锤挥起着阵阵气浪,重无的手上红色赤焰缓缓升腾而起,一旁的张裕德拿着算盘伺机而动。 仿佛只要下一息,莫潇和小米儿就会面对九死一生的绝境,此刻他二人面色都凝重起来,莫潇脑中飞快想着对策,想要找到破局之法。 大同府外仍然杀声震天,无数正邪武者的尸体散落遍地一片尸山血海的战场,整个天空都要被血煞之气染红。 就在重一长老正打算动手之时,一个响彻云霄的声音震彻整个战场,送入了玄霖等人和莫潇小米儿的耳中。 “迎………送!!!!” 此刻战场局势将因为此声暴喝而彻底反转!!! ………………… 第53章 玄霖反戈 正准备动手的几人瞬间被这震天的吼声吸引,莫潇二人,玄霖等人纷纷看向了那百米外的战场,只见那夺目的剑光几乎要将整片失地划开。 玄霖微微皱眉心下思索到 “这是云儿的声音!莫非……”一股隐隐的心痛和不安之感这股情绪如同寒冰般侵入他的心脉,让他的真气流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打定主意,而重一教主,重无,俞洪,温云四人则是立马回神,莫潇心中也有着不好的预感。 然而,局势却不容他们有丝毫的喘息之机。各色凶恶的真气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带着剧毒的暗器、势大力沉的拳劲、呼啸而至的棱锤,将莫潇与小米儿二人团团围住。他们背靠背站立,共同抵御着这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身后还有张裕德正在掠阵恢复真气。 莫潇与小米儿背靠背分别应对众人的围攻。 宽云铁剑在莫潇手中仿佛剑灵自生一般,真气涌动间,剑尖上凝聚出一片片纯白的竹叶剑光,它们锋利而皎洁将那些激射而来的暗器一一挡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赤红的虎爪掠过莫潇的头顶“轰!”的一声弹开了飞来的蓝白巨锤。 紧接着,重一教主和重无已然欺身上前,而小米儿则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他迅速迎上了重一教主的攻势。 他的双手化作凌厉的爪影,与重一教主的血海拳风激烈交锋,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炙热的火花。 凶烈的爪芒不断的分开他那连绵不绝的拳影。而一旁的莫潇境界突破之后如今再与混圆境动手已然轻松多了。 重无和张裕德见状,身形一展,如同两只黑色猎豹般扑向莫潇。 但莫潇凭借着境界突破后的浑厚真气与精纯锋锐的皓白剑气,与混圆境的高手正面抗衡之力。 他轻喝一声:“竹烟波月!”顿时,竹叶与剑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与那祸斗虚影碰撞出铿锵之声。而无数的算盘虚影也被漫天飞舞的竹叶化解。 张裕德和重无显然没有料到莫潇能够正面挡下他们的招式,二人眼中眼中齐齐闪过一丝震惊。然而,就在这出其不意之下,莫潇眼中一喜手中一个瓷瓶飞快捏碎,心下低语 “林叶撕风,剑过竹解!” 紧接着,他把握住重无露出的破绽,宽云铁剑如灵蛇出洞般左右划出两道璀璨的剑芒,瞬间在重无的腰腹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而张德则是胸口多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 “啊!” “噗!” 二人立马惨叫抽身,身形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 他们的叫声令一旁的重一教主都有些侧目,而小米儿也趁机反击,将重一教主逼得连连后退。 “怎么可能!你…你竟然突破了?” 重无强忍着剧痛,稳住身形,他的腰间伤口触目惊心,残余的剑气如同游走的毒蛇,不断切割着他的肌肉与骨骼,每一下都让他痛不欲生。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调动真气,试图稳定住这几乎要将他吞噬的伤势,同时口中恶狠狠地冲着莫潇咆哮,那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一旁的张裕德则更是干脆,直接盘腿坐下疗伤运气。 莫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并未理会重无的咆哮,只是紧握着长剑,剑尖微颤,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惊人的剑芒。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乘胜追击,将眼前的敌人彻底击溃。 而俞洪见状,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他手腕一抖,又是一片密集的暗器如暴雨般倾泻而出,企图趁机给莫潇和小米儿致命一击。 然而,莫潇却并未因此慌乱,他迅速将刚刚击碎的瓷瓶残片向前抛去,脚下稳定住身形,同时全神贯注地施展出精妙的剑法,将那些暗器一一化解。 尽管莫潇和小米儿身法高超,但面对重一教主那狠绝至极的“祸斗焚骨拳法”,他们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那拳法每一击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要将他们的身体彻底撕裂。 莫潇和小米儿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技巧苦苦支撑了数十息,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被那密不透风的拳劲震得气血翻涌,受了内伤。 一旁的玄霖,他看似在掠阵,实则心神不宁,目光时而望向战场,时而陷入沉思。他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刚刚与莫潇相斗时,他口中轻吐“洛水”二字如同法咒一般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重无见状,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坐在地上,一边调息疗伤,一边焦急地催促着玄霖: “玄霖!你还在等什么?快去解决他们!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然而,玄霖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催促一般,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而迷茫。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是遵从内心的声音,还是屈从于现实的压力?他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 而此刻的莫潇和小米儿已经疲惫不堪,他们气喘吁吁地并肩而立,面对着五丈外群魔环伺的险恶局势。 重一教主手中绯红真气一闪,冷笑着捏碎一道剑气,那剑气在空中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仿佛是在宣告他们的末日即将来临。他冷冷地说道: “无论你们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此刻,细密的雨水好像慢慢的减缓了下来,只剩下狂风依旧不停的在空中刮着。 莫潇和小米儿两人不言不语,只是面色依旧坚定无比的看着重一教主,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 而温云,俞洪,身上又一次蓄势待发的准备彻底了结面前的二人。 此刻仿佛真入绝境! 突然,一声悲凄无比叫喊刺破云霄,让玄霖和莫潇猛地抬头。 “洛水!!!” 二人齐齐朝着右侧看去,此刻没了雨雾的阻拦,所有人都将另一处战场的景象,尽收眼底。 只见百米外,玄洛水几乎成了一个血人,趴在凌云的胸膛上生死不知,而身下的凌云面带绝望的痛苦之色,不知所措的吼了一声,二人所在的地面早已经被鲜血浸染, 不远处的伶舟弃还手上氤氲着浓烈的黑气残忍的笑着向凌云的方向走来。 玄霖看到此景顿时睚眦欲裂,一股鲜血直冲头颅,无尽的愤怒和悔意推着他飞快朝着玄洛水的方向奔去。 “水儿!!!” 莫潇此刻也面带悲伤苦痛之色,他也不想这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出现任何意外,口中亦是喊叫出声 “玄姑娘!” 说罢,脚下红光闪烁,在重一教主等人都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两道身影化为流光直冲百米开外。 小米儿心中凝重无比,看到莫潇的身影消失,他也运出步伐极速窜出。 重一教主冷喝一声 “想跑?追!” 几人也催动真气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追杀而来。 此刻万念俱灰的凌云,感受着上身爱人慢慢冰冷的体温,先前积攒强撑着的内伤夹杂无穷的悲哀与心死,嘴里又向一旁喷出一口鲜血,彻底的昏死过去。 伶舟弃缓缓的走上前来,看着地上已经没有动静的二人,口中残忍的说道 “嘿嘿嘿!想不到师妹最后选的是你呀!” “那也好,你们就去地一下做一对伉俪吧!你们的身体,我就不客气了哦!” 只见他原本儒雅温和的脸上已经被黑红色的真气环绕,七窍也漏出丝丝黑雾,一对瞳仁涨的通红,显然已经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他手呈虎爪,正要朝着地上的二人拍去之时,一道凶猛的劲风带着滔天的杀意,直直朝着伶舟弃的身体打来。 “伶舟弃!死!!” 一道清辉如练,伴随着震天怒吼,划破长空,其势之猛,搅动四周空气沸腾,仿佛山巅崩裂,巨石滚落,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精准无误地撞击向那即将行凶的黑影。 玄霖面容扭曲,双眸中怒火中烧,掌中银河倒挂,混圆境的真气汹涌澎湃,毫无保留地凝聚于掌心,化作一道璀璨光柱,轰然拍下,直击伶舟弃身躯。 伶舟弃虽已习得魔功,气血之力大增,但修为尚浅,未至云涌境之巅,面对玄霖这混圆境强者含恨一击,无异于蚍蜉撼树。 他仓促之间,意欲施展“归去来诀”以求自保,然那原本幽深莫测、如鬼魅般的魔气,在“江月随星掌”的璀璨光芒下,竟如晨雾遇日,瞬间消散无形。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伶舟弃口吐鲜血,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血雾在空中绽放,染红了半片天空。他重重摔落在地,激起一片泥泞,随即身形连闪,如同泥鳅般滑入大路尽头,不顾一切地逃遁而去,只留下一道狼狈不堪的背影。 玄霖的目光缓缓自远方收回,聚焦于玄洛水与凌云身上,双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眼中竟有悔恨的泪光闪烁,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化作了心头难以承受之重。 正当他欲俯身之际,两道身影如风而至,正是莫潇与小米儿。莫潇面沉如水,眼神中满是难以言喻的沉痛,他语速急促,对小米儿说道: “小米儿!救人!” “好!” 小米儿毫不犹豫,正要蹲下身子,就看到玄霖踏出一步挡在了二人面前。可他的脚步并未停下,依旧朝着地上玄洛水和凌云的方向走去。 莫潇的声音也适时的说道 “你不想他们得救,就继续挡着!” 玄霖看着莫潇同样悲伤的神情赶忙躲开身子,让小米儿开始救治。 只见小米儿将二人轻轻的分开放平,手中缓缓生起青绿色的生命之气。贴在了二人的头顶。 一息!两息!三息! “轰!轰!” 重一教主,俞洪和温云到了! 只见他们踏步上前,看到了面前的景象,此时小米儿正背对几人,正为地上的二人好似在疗伤。俞洪面露喜色刚想动手,就见莫潇和玄霖齐齐的挡在了几人周围。 重一教主威严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意,口中低声问道 “玄霖!你要背叛我们吗!” 听到重一教主的质问,此刻的玄霖心中再也没了犹豫,什么大计,什么霸业,又或是什么功名利禄,绝世武功,此刻都尽数化为虚无。 只有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在脑子回荡,那是小时候的玄洛水,正在冲着自己微笑,正在甜甜的喊着自己“爹爹!” 清泪顺着玄霖的双颊慢慢的淌下,此刻的他脸上只有坚毅和沉着。 混圆境中期的气势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眼中看着重一教主和温云再无往日的恭敬和畏惧,好像从灵魂中说出了一句话 “今日,我为人父!胆敢上前一步,即使魂断骨销,同归于尽,我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莫潇也是上前一步和玄霖并肩,并不言语,只是宽云铁剑立于胸前表示着和玄霖共进共退。 重一教主的脸色难看起来,就连一旁的温云和俞洪也不知所措。他们深知虽然重一教主此时修为最高,并且几乎在全盛之态,想要击败玄霖击杀莫潇并不困难。 不过身在魔门的几人也都清楚,若是不管不顾,抛却性命,还是有很多禁忌之法可以以命换命的。 更何况还有一个诡计多端的莫潇在一旁协助,看如今玄霖的态度,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该死的伶舟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重一教主心中怒骂道。 可实际上,伶舟弃的计划非常周全,无论此次大计有没有变数,他都会借机杀死玄洛水,这样玄霖就会和魔门反目成仇,而自己吸收了足够的气血便能一举突破。 顺势表明忠心,再连手几大混圆境的高手杀死玄霖,彻底的得到魔门的重用。 只可惜,他没有算到莫潇,更没有算到,在他眼里的一个死人会有如此强的心计,将整盘棋局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 并且在小米儿的帮助下,居然真的可以和重一教主,俞洪,温云,几人抗衡。在雨中战局不明的情况下才依旧对玄洛水进行了暗杀。 就这样,几人之间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一盏茶的功夫悄然流逝,小米儿终于缓缓站起身,他的眼神中满是无法言喻的沉重与哀伤。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玄霖与莫潇的身后,声音低沉而哀伤地说道: “凌云重伤,尚有救治之望,但玄姑娘……” 说到这里,小米儿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声叹息,宛如沉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莫潇和玄霖的心上,让他们两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玄霖听到小米儿的话,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他猛地用力拨开小米儿,脚步踉跄地转身,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水……水儿?水儿!!” 他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如泉水般涌出,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水花。 “是爹……对不起你!!是爹该死啊!是爹瞎了眼信错了人!水儿!!” 玄霖的哀嚎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自责。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那冰冷的脸庞,仿佛想要用自己的温暖去唤醒她。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玄洛水都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反应。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让玄霖心如刀割,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了胸口,让他无法呼吸。他的灵魂仿佛被生生地剜去了一块,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 他哭泣着,哀嚎着,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痛苦与哀伤都倾泻出来。然而,这些都无法改变眼前的现实,他的女儿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看到玄霖的状态不对,重一教主立马使出眼色,想让温云和俞洪动手,只是莫潇用剑一指几人身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们还是去看看那两人吧!刚刚我在剑上洒了毒!!” 几人忽然转身,果不其然身后百米外俞洪已经面色苍白,口中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浑身真气离散还有黑血在不停的滴下。而张裕德更是因为年纪颇高,面色发黑,此时已然昏迷不醒。 “你!!” 温云和俞洪的眼神要是可以杀人,恐怕莫潇早就被二人的目光千刀万剐了,而重一教主则是无喜无悲的说道 “不错啊,比起狠辣,当真强过我们魔门了!” 随后重一教主大手一挥,带着俞洪,温云两人,飞快又冲回了重无身边。 局势瞬息万变,玄霖反戈已成定局,加上小米儿和莫潇。重一教主惊悚的发现,此刻胜负的大势已经开始倒向了自己的对立面。 所以他立马做出决定,必须要留住重无和张裕德这两个助力,起码现在不能死! 莫潇看着被自己当做猴子戏耍一般几人的背影,脸上却无任何喜悦之色。 反而转过身看向了地上了已经失去生息的清丽面孔,一股由衷的心痛涌上,无关男女之情,而是对好友以及一个本该无忧无虑活着的单纯姑娘深深的悲痛和自责。 他的内心仿佛被撕裂开来,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无数次地质问自己,声音虽未出口,却在心头回荡: “我应该来吗?是不是我不来这玄意门,玄姑娘就会好好活着了?” “可是七万百姓啊!难道他们就该死吗?” “莫潇!你这个自私自大的混账!你在算什么东西,为什么玄姑娘会死!” “呵!真是可笑,算尽人心险恶,以为落子无悔,大势皆在我手!” “我真的是太过愚蠢和幼稚了,我没算到玄姑娘倾心于我这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算丢了她的命!” 莫潇双眼两泪纵横,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如江湖第一次哭了,他感到彻底的无助,为什么世道可以糟糕成这样! 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弱小! 弱小的什么都改变不了! “啪!” 莫潇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好受一点,小米儿慢慢的来到他的身边用手轻拍莫潇的肩膀,也是一脸悲容。 玄霖此时宛如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一般,脸上痛苦,愧疚,后悔,杀意交织着,看着宛如世间最残忍凄绝一般。 就在这时,在数万百姓的后面,一个无比雄壮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生路已开!!!诸位百姓快速撤离!!” ……………………… 第54章 惨烈战场,百姓生机 那雄浑的吼声,如同雷鸣般在百姓心间激荡,震颤着每一寸灵魂。大阵之后,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铺展开来,犹如人间最深沉的炼狱,触目惊心。目之所及,尽是尸横遍野,血海无涯,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生命的哀歌。 正所谓,凶徒恶煞碎成泥,腥热泼赤二三里。断脊残刃春雨落,丹心侠骨魂首离。 赵临疆,手中的长棍已化为半截残骸,他的身躯亦是伤痕累累,一只臂膀已然断落,鲜血如泉涌般不断涌出。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闪烁着悍不畏死的决绝与坚定,用那仅剩的右臂,狠狠地砸向了一个天火教徒的脑袋,这是他在这场战斗中斩获的第三十二条恶魂。 嘴角边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他扫视了一眼已被鲜血染红的青松祥云衣袍,轻轻叹息一声: “赚了!”随后,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永远地沉睡在了这片他誓死守护的土地上。 谷雨楼赵临疆,战死!享年二十三岁, 而另一边,江月楼的长青,他以长剑为伴,斩杀了三名天火教徒与两名玄飞楼的走狗,更是替同伴挡下了那致命的三十一枚暗镖。然而,在真气耗尽的那一刻,他与一名使用奇门飞爪的玄飞楼弟子陷入了殊死搏斗。 飞爪如闪电般掏向了他的心脏,而他也毫不畏惧地以长剑贯穿了对方的胸膛。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怀抱而亡。 江月楼长青,战死,享年十七岁。 ………… 而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一隅,秦化风、雨小岚与常云骁三人,就在刚刚经历了一番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验,并且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他们虽配合默契,但面对应墨棠的暗杀之术,加之真气损耗与伤势累累,每一刻都显得异常艰难。 虽说三人配合无间,不过终究是真气有所消耗又负了伤,再加此方,地利,天时,都有助于应墨棠的暗杀。 雨小岚,那位曾经灵动活泼的少女,此刻却陷入了重伤昏迷的境地。 她的腰间衣物被锋利的刀刃割开,露出了一抹令人心痛的春光,但那白皙的肌肤上,却赫然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六寸刃伤,鲜血与泥点交织,更添几分凄美。 她的秀发被雨水打湿,凌乱地散落在肩上,娇躯无力地倒在地上,双剑虽已卷刃折断,却仍被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似乎不愿放弃一丝抵抗的希望。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皮紧闭,若非胸膛尚有一丝微弱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雨小岚,重伤昏迷! 常云骁,他的脸上布满了死灰之色,显然已中毒颇深。在听见凌云那绝望的哀嚎之后,他的眼中更是充满了决绝与死志。 他本是为了保护秦化风与雨小岚,而主动拦下了应墨棠的飞刀。在战斗的最后关头,他更是强行逼出心血以增加真气,施展出了那血灌瞳仁、燃命取火的绝技。 然而,这代价却是巨大的,他的蓝白儒衫已破碎不堪,身上布满了刀痕、剑伤与毒针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即将朽烂的木偶,浑身上下都流淌着殷红的死气。 他的表情空洞而麻木,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但他依然用尽最后的力气,使出一招令铁扇扇骨飞散爆射而出,成功逼出了应墨棠的身形。秦化风趁机一锤将应墨棠重伤倒地,但常云骁却已油尽灯枯。 他费力地转身,目光从近及远地扫过战场上的每一个人。他望着秦化风与雨小岚的方向,眼中充满了不舍与遗憾。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玄洛水的身上,似乎想要将这份最后的情感寄托给她。 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种释然与满足的微笑。他的眼前如同走马灯一般流转。最后定格在江月楼厨房内与莫潇等人共度的美好时光,那些和谐快意的画面。 他轻声呢喃道: “真好!莫哥儿!还想再吃一次你的面,嗯…带上秦大哥、小岚……还有洛水吧!下一次,我想着和你学学……” 就这么站着,他有些跛脚,但依旧站的笔直,面带微笑…… 江月楼常云骁,战死!享年二十岁。 秦化风,这位豪迈激昂的壮汉,此刻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勉强依靠着锤柄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他的脸庞上布满了疲惫与沧桑,双眼中闪烁着凄然悲哀的光芒,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痛苦与无奈。他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那是长时间激战与力量透支的明证。豆大的汗珠与密集的雨珠交织在一起,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他的目光穿过战场,落在了不远处昏迷的雨小岚身上。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共历风雨的爱人,此刻却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娇花。 身侧那依旧站的笔直的好友,已然毫无生息,浑身伤痕累累,哪怕是此刻身上还在不停的滴落鲜血。 他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痛得无法呼吸。他努力想要走上前去,但沉重的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一般,动弹不得。 而在他视线所及的十米开外,应墨棠已经缓缓地坐起了身。她的身体虽然略显虚弱,但那双漂亮的双眸却依旧冷冰冰地注视着秦化风,仿佛两把锋利的刀刃一般,直刺人心。 她的鼻梁两侧带着点点血迹,那是战斗留下的痕迹,却更增添了她几分冷艳与狠决。 她就像是一把永不言败的利刃,即使身受重伤,也依然坚定地插在地上,刀口永远对着自己的目标。 看着战场周边依然杀声震天,谷雨楼和江月楼剩下的弟子还在和天火教的敌人进行着激烈的搏杀。 虽然惨烈无比,但是,百姓和大同府城门之间已然开辟了一条生路。 秦化风已觉时机成熟,用体内仅剩的真气发出了那虎啸龙吟。 ““生路已开!!!诸位百姓快速撤离!!” “莫潇!” 宛如暮鼓晨钟一般,秦化风的吼声冲天而起,将仍在自责追问的莫潇拽回了这残酷的战场之上。 听到这话莫潇眼神即刻恢复清明,他知道如此紧要关头并不是反省自身的时候!无论如何他也要完成今日的计划,不能让这些死去的侠客白白牺牲! 而听到生机已现的话语,在战场之中瑟瑟发抖,已经蜷缩了许久的百姓也开始躁动起来。 “可以走了!快快!俺要回家!” 一个农家汉子脸上带着喜悦和劫后余生的庆幸飞快的说道。身后的女人也随之喜极而泣。 “奶奶!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是呀,哇儿,咱们都不用死了………” “大家不要乱!青壮走两边!妇孺和老人家往中间站!!不要拥挤!!” 还是原先那个教书先生,口中带着些许迫不及待大声的吼叫着。 他的提议显然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那些德高望重的年长之人,也纷纷出言维持着秩序。 就这样熙熙攘攘之下,原本聚成一团的人群开始化出一条人流,快速的往大同城门走去。 前方领头的几个青壮,都面带对于生机的热切,心中不断的求神告祖希望可以得到庇佑,让自己顺利的逃出生天。 不过数万百姓,显然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撤退干净的,身后还有无数人翘首以盼,望眼欲穿。 …………… 对于正邪两道而言,这场战役的惨烈远超想象,即便是邪派的重一教,亦难逃厄运的纠缠。 只见温云和重一教主,疯狂的在为张裕德和重无祛毒。俞洪则在一旁为几人护法。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他们。尽管二人的真气浑厚无比,足以毁灭一切强敌,但所修炼的功法却偏偏对毒素束手无策。 那毒素如同附骨之蛆,顽固地侵蚀着张裕德与重无的肉身,让他们的脸色逐渐变得灰暗,仿佛被死神的阴影所笼罩。 黑色血滴从二人的嘴角溢出,落在地面上,瞬间便腐蚀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小坑,那是生命之力的消逝,是地府判官的低语。重一教主与温云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他们深知,时间正在一点一滴地夺走张裕德与重无的生机。 重一教主脸上虽然难看,不过还是瞬息之间便做出了决定。口中对着温云当即说道 “撤手!” “是!” 重一教主的心情逐渐低沉下去,口中对着温云继续说道 “莫潇这小崽子不知道下了什么毒,现在他们奇经八脉的真气全部被腐蚀同化,毒性猛烈蔓延,顷刻之间便归心脉,已然回天乏术了。” “此刻当保持状态为主!不能让全部百姓那么轻易地回到大同府内!” 俞洪和温云二人齐齐应道 “是!” 重无与张裕德,这两位曾搅乱大同府残忍无情的恶魔,此刻却如同秋叶般凋零。 毒火在他们体内肆虐,苍老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眼中闪过的绝望如同熄灭的烛火,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重无紧随其后,七窍流血,神情骇人,仿佛从地狱归来的厉鬼。他的真气如潮水般退去,盘坐的身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奋力前扑,五指深深扣入泥土,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随即归于沉寂,再无半点声息。 重一教主立于一旁,眼神冷冽如冰,没有丝毫的怜悯与波动。在他看来,这两具已失去利用价值的躯体,不过是战场上的尘埃,不值得他浪费任何情感。他轻轻颔首,向俞洪与温云示意,三人瞬间化作三道流光,犹如破空而去的箭矢,疾驰向莫潇所在的方向。这三位魔门高手的身形在风中穿梭,快若鬼魅,留下一道道残影。 小米儿和莫潇马上反应过来,开始警戒,爪上的赤红真气缓缓的升腾而起。 而宽云铁剑上也覆上了皎月银光。莫潇面无表情,周身环绕飞舞的竹叶更加锋锐。 重一教主来到莫潇身前,眼神却是看向了战场后方那条生路,口中大喝一声 “天火教,玄飞,白玉所属!拦住百姓!!顽固不化者———杀!!” 冷酷的声音宛如冬日的寒风,让原本稍微放松下来的百姓又揪起了心,开始纷纷的不安起来。 当那冷酷无情的命令如寒风般席卷而来,魔门之中的残余势力,约莫一百三十余众,无论是来自天火教的狂热信徒,还是玄飞楼、白玉楼中散落四处的孤狼,皆在这一刻仿佛被血食猎物吸引,纷纷闻风而动,汇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暗流。 飞快的朝着大同府和百姓之间的必经之路聚集,他们虽然身上皆带着轻重不一的伤痕,不过依旧磨刀霍霍的喷发出了无穷的杀意。 秦化风紧随其后,用真气将喉咙中想要说出的话送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谷雨!江月!!还没死的,就再拼最后一次!!来呀!!” 话音落下就听得数十道声音接踵而至 “江月李笑淳!在此!” “谷雨楼周遥,还没死呢!” “谷雨沈语柔………” “江月楼关屈叶………” …………… 在那凶气连天、血染战场的惨烈厮杀后,江月与谷雨二楼的侠客,如同凋零的残荷,仅余四十余柄孤剑,屹立不倒。他们遍体鳞伤,衣衫褴褛,有的真气涣散,步履维艰,嘴角挂着不屈的鲜血,那是他们与死神搏斗的印记。然而,正是这群看似风烛残年的正道之人,却在这一刻,仿佛被秦化风的热血重新点燃,纷纷响应,誓死守护无辜百姓。 众人明知此时前去赴死,但依旧个个坚定无比,随着他们的步伐逐渐接近百姓,一股冲天的侠气猛然爆发,它汇聚成一股洪流,冲破了天上的乌云,让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这片被鲜血浸染的战场上。 那点点阳光,如同天地间的绝世剑芒,照亮了百姓的前路,也照亮了他们的心灵。 莫潇见此情形,知道有些事情刻不容缓,他对着小米儿郑重的说道 “兄弟!相信我吗!” 小米儿回过头来看着莫潇那疲惫中却散着无比坚毅的眼神,温和的声音里充满了对莫潇的信任。 “莫哥儿!你要做什么,去吧!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莫潇看着面前缓步走来的重一教主三人对着小米儿郑重的低语道 “我要寻个机会脱身!他们三人就交给你了!” “嗯!” 小米儿没有任何思索,即刻答应下来。开始将右手放在了身后蓄着霸道的爪势。 重一教主看着眼前的依旧战意高涨的二人,口中语气嘲讽中又带着恨意 “看来你们不打算引颈就戮,想拼死一搏啊!” “莫潇!你的手段确实狠辣,居然在这种情势下,还能断我两臂!的确厉害!不过就凭你们二人的实力,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扭转不了乾坤!今天你们俩就和这些血食死在这里吧!” 三人真气带动气旋朝着莫潇和小米儿压迫而来。 铁链棱锤呼啸出破空之声,俞洪身上幽暗真气之下隐隐可见数道锋芒,重一教主的身后也翻起了幽蓝色的鬼火,双手虚握凝出真气血海。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而这时,一道星芒冲天而起,飞快的从莫潇身后掠来,瞬间站在了小米儿身旁。 一个怒火冲天的声音对着重一教主三人咆哮道 “还有老子呢!!” …………………… 第55章 以命换命,宿命之敌 玄霖此刻的眼神,犹如暴风雨前的天空,阴沉到了极点,嘴角紧抿,眉宇间拧成了一个“川”字,透露出无法言喻的痛苦与愤怒。失去爱女的痛,如同利刃穿心,让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但那份深藏的父爱,却在此刻如火山般爆发。 他心中暗道:“我怎么能无动于衷?那是我的女儿啊!”自责与悔恨如潮水般涌来,但更多的是对那三个罪魁祸首的滔天恨意。 他在心中立下誓言,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以告慰爱女在天之灵。 江月随心,幻化出漫天星辰,但此刻,唯有两道星芒最为耀眼,它们如同两颗璀璨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是玄霖心中不灭的仇恨和愤怒的象征。 重一教主,这位暗影中的执棋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星辰之怒,也不禁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冷静,手中血海翻涌,真气如龙,一双肉掌犹如钢铁铸就,直接迎上了那闪烁的星光。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玄霖低吼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愤与决绝。他身负剑伤,但这一击却蕴含了他所有的恨意与力量,掌力之强,竟让空气都为之震颤。 只见掌风与星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重一教主,这位强大的对手,竟在这混圆境中期的玄霖一击之下,被逼退了两步,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还有老子!”玄霖怒吼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屈。他飞身落回莫潇身侧,眉宇间已爬满了痛苦与后悔,但那双无光的双眼中,却燃烧着不灭的复仇之火。这一刻,他只是一个痛失爱女的父亲,誓要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浑身的死气却不妨碍,他的瞳仁中那寒冷的杀机,重一教主收回了手,刚刚那一招他在仓促下应对,虽处于下风,将他逼的往后退了两步。 可实际上,除去体内仍在激荡的真气外,重一教主的身形并未受到丝毫实质性的伤害。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迅速转化为狠辣,仿佛冬日里骤起的寒风,直刺人心。他冷冷地注视着玄霖,声音低沉阴森: “玄霜!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玄霖闻言,眼中寒光一闪,那光芒犹如地狱之火,瞬间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是从九幽之下爬出的恶鬼,带着咬牙切齿的怨恨和愤怒: “承蒙诸位多年‘照顾’,玄意门才得以成为山西一流大派。但今日之后,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所以,也请你们下去,与水儿认个错吧!现在,我是水儿的爹,你们——受死吧!!!” 随着这声咆哮的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气。 玄霖的身影如同暴怒的狂龙,势不可挡地冲向重一教主,话语的尽头即是无语,那便只剩下一个字——“杀!” 重一教主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吐二字: “找死!”随即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迎上了玄霖。两人之间的战斗,瞬间变得激烈而残酷,真气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与此同时,两侧的温云和俞洪也毫不示弱,他们真气挥洒,如同两道鬼魅般腾空而起,不约而同地找上了自己的对手。 温云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无法理解,为何自己那冠绝天下的霸道飞锤,竟会屡次败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小米儿之手。 于是,他怒吼一声,施展出了所学锤法的绝招——“四方灭杀”!这一击,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与意志,誓要一击必杀,以证武者之心! 一旁,俞洪亦是身形矫健,手中动作繁复,宛如织就一张幽暗的天幕。他心中暗思,莫潇剑术超凡,步法轻灵,若是以寻常暗器相攻,可以举重若轻,借势躲避。于是,他巧施妙计,决定以高打低,让莫潇无处可避。 他总不能退到地底里去吧! 只见俞洪周身关节仿佛被手指一般,灵活异常。他轻轻一颤,肌肉中便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配合着真气,一枚枚细如牛毛的飞针划破空气,疾射而出,其速之快,其准之狠,说是击打蝇翅,就不会落在蝇头! 他心中默念: “百解??幽丽落!” 此刻,天空虽已放晴,但俞洪所营造的幽云之顶,却如同夜幕提前降临,密密麻麻的死亡之雨自云端倾泻而下,每一滴都蕴含着致命的威胁,向着莫潇所在之处无情地覆盖而去。 …………… 四枚飞天棱锤,裹挟着浑厚的真气,犹如四颗璀璨的蓝色流星划破天际,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它们在空中交织、流转,形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锤影之网,将小米儿牢牢地锁定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仿佛是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好狠!好急!想要一雪前耻?” 小米儿心中想到。 锤风呼啸,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所过之处,地面被硬生生地撕裂出四条深不见底的沟痕,泥点飞射,碎石四溅,整个空间都成了巨兽之口,下一息便要被啃食殆尽。 然而,在这看似绝境之中,小米儿却保持着淡然的微笑,没有丝毫的惊慌与畏惧。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世间万物,看透这四面绝杀的虚实。 他深知,温云此刻虽然攻势凌厉,但正因如此,他也必须同时控制四个方位拉扯之力道,使得每一击都需精准无误,不容有丝毫差错。而这正是小米儿所等待的破绽。 作为大门大派出身的天才少年,小米儿不仅眼力过人,更在跟随莫潇的这些时日里,逐渐领悟到了武学的真谛——用脑子打架。 他不再单纯地依靠蛮力与技巧,而是学会了观察、分析、判断,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对手的弱点,给予致命一击。 此刻,小米儿的心中已有了计较。他身形微动,仿佛一只即将展翅高飞的雄鹰,准备在这片锤影之网中,寻找那一线生机,给予温云以意想不到的反击。 只见小米儿双手赤红,炽热上面锋芒必露的爪势显然已积蓄已久,现在他的五指绝不会比任何一口精纲宝刀来的脆弱。 “接不住,我就不接!”小米儿心中一喝。 “虎泉阳!” “铿——” 双手微张向东西, 爪锋齐进贯命锤! 随着一声低喝,“虎泉阳”三字如同虎啸龙吟,震彻云霄。 然而,他并未选择硬碰硬,而是巧妙地运用了真气的力量,因势利导,将棱锤的攻势化解于无形之中。 “轰——!” 双锤砸碰!迸出余波,蔓延数丈。 小米儿轻灵如猫,双手按下,翻身滞空! 锤影相对之时,烈爪已然收回,紧跟着又是一声轰鸣,显然是那南北二锤相撞所发之声。 小米儿见锤链又被绷的笔直,立马轻盈落下,脚踩链条,身形微俯,宛若真成一只灵猫。 “天虎十三扑!”精要便在扑上! 身形美巧又不失平衡,在铁链上如履平地,几个轻跃便顺藤摸爪般扑向了温云,数十米的距离不过一息之间,小米儿口中轻咬将先前含在口中的“茯芩白术丸”咽下。 补气!养血! 温云见此情形,一张本就平常的脸上更是只剩下了恼羞成怒,难看无比。 又一次!又一次!! 被同样的方法破了招式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选择练锤是对是错了! 显然此刻的温云武道之心都有些动摇。 他不知道的是,这江湖中,同境界下有小米儿这等爪功,身法,战斗天赋的人少之又少。更遑论还样样都克制于他。 也真当是宿命一般。 小米儿的双爪如同闪电般探出,瞬间已逼近温云,仅二三米之遥。 他猛然间爆发出“万虎破”的绝技,这一刻,空气仿佛被撕裂,万虎齐鸣的轰鸣声响彻云霄,赤红的爪影化作十条真气凝聚的血虎,咆哮着向温云猛扑而去,每一声虎吼都蕴含着小米儿心底的威势与杀机。 温云此刻的心情复杂难言,他发现自己已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 抵挡?手中仅有锁链,难以抵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攻势。 凭什么?凭同境界的真气吗? 闪避?那意味着要放弃自己赖以生存的棱锤,而失去棱锤的他,又如何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立足?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温云的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对生的渴望战胜了一切。 他咬紧牙关,运起身法,金石碎响中,他勉强避开了小米儿那致命的一击,但代价是两把棱锤永远地留在了原地,成为了这场战斗的牺牲品。 温云的肩头被爪风划破,五条血痕醒目而刺眼,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然而,小米儿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小腿发力,腰身拧转,又是一记“虎落苍”腾空而起,爪势凌厉,直指温云的要害。 温云强忍剧痛,双手猛然一招,两条铁链如同灵蛇出洞,瞬间回收。 他疯狂地压榨着丹田气海,将全身的真气都汇聚到棱锤之上,一左一右,两道蕴含着深厚真气的锤影破空而出,向空中飞落的小米儿迎去。 然而,这仓促之间的飞锤虽然声势浩大,却已失去了先前的灵活与精准,仿佛强弩之末,难以再现辉煌。 小米儿面色冷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右手置后,下落的同时,左手猛然拍出,不是爪击,而是掌风!这一掌,他运用了爪法中手腕的技巧与真气的流转,使得掌风之中蕴含着旋涡般的力量,轻松地将那两道看似凶猛实则无力的锤影格开挡向一边,双锤猛地改变方向朝两旁砸去! 身形带着右手极速落下,好像要把面前的一切都撕破!五道利刃凌空出现,就这么呈现在空中突兀又霸道。 下方就是温云的脸,小米儿憋屈很久了口中忍不住的咒骂出声 “去你妈的!!给我死!!!” 温云此刻双手两条臂膀也被刚刚挡飞的棱锤带的空门打开只留下胸口迎接这一击! 他的脸上浮现后悔和绝望,要是有的选,他肯定和俞洪交换,由他去面对莫潇。 此刻的他只能口中高声呼喊一声 “教主救命!!” 此刻重一教主已然受了轻伤,并不是因为玄霖的武艺高深,也不是他轻心大意。 若是一个人单纯的不要命的战斗,自然会让高低沾上一些血,不管这沾上鲜血,是他自己或是敌人的。 如今玄霖就是如此,一套江月随星掌完完全全的施展开来,毫不吝啬自己的真气,毫不考虑自己的防守,虽然重一教主,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打赢玄霖。 不过仍然被他那,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凶残打法给击中了好几掌,江月随星掌的星辰掌力震的重一教主断了两根肋骨,在真气护体的情况下,还是口中吐了一口鲜血。 而对面的玄霖更是凄惨无比,双手手已然被重一教主打断甚至可以看见血海燃烧后露出的一截白骨,随后殷红的血波席卷着他的身子在地上滑出了数米,让玄霖一时两眼一昏,再起不能。 这也是为了伤到重一教主付出的代价。 “噗——” 在玄霖被强大的拳劲冲飞出去的那一刻,温云的呼救也送进了重一教主的耳朵,一刻也不敢喘息,只能扎稳马步双拳奋力挥出,以此希望可以围魏救赵化解小米儿的攻势。 “血海惊涛!!” 绯红的劲风席卷而来,直冲小米儿的头颅,只是落爪之人好像早有预料一般,身子居然在空中生生转动,右手一个回拉那空中的炽烈爪风居然被生生延长一截,几乎成了一匹血布一般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不仅可以攻击到温云也有余势应对重一教主的招式。 “早就防着你呢!打不过就叫人!幼童之举!!” 小米儿心中冷笑一声,利爪和温云的身体一触即分,招数已出,在脚尖落地的一刹那飞快后撤,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重一教主的一击。 两道声音同时回荡在空中, “嗤———啊啊!!” “噌———吭!!” 虽然没有一爪将温云直接分尸,但霸道的劲气已然在他的胸口撕开了五道巨大的伤口,强大的力道将一道人影瞬间冲飞,落在五米外的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虎落苍和血海惊涛,在空中对撞一声,两招尽皆不是全力。一个盛势已出,另一个仓促应对,那威力自然是半斤八两。 气浪闷响一阵便平静了下来。 重一教主看着躺在地上的温云已然生死不知,心中阵阵狂怒却又无从发泄而出,恨恨的骂道 “真是怂兵坑死良将!这帮废物真当是无用至极!” 只能将杀意凛然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眯眼含笑的小米儿。 “哦吼!看来重一教主的打算不太顺利啊。” 这句话的音调极尽嘲讽,目的就是为了惹怒重一教主的情绪,一个人只有怒了,才会犯错。 不过重一教主仿佛看破了他的想法,虽然此刻小米儿好像占了一丝上风,但是他的胜利从来也不是几位长老可以左右的。 “呵!现在该开心的不应该是我吗?” 重一教主的目光延伸的很准,直直的便落在了百姓周围的战场之上。 如今接到命令的天火教徒正在一点点蚕食着江月楼和谷雨楼的守护力量,百姓化为的长龙已然停滞下来,在大同府城门外瑟瑟发抖。 如今只剩下了二十几个侠客依旧顽强的抵抗着剩下还有近百名的天火教凶徒。 周围的百姓此时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因为无论如何,在屠刀砍完了最后一个正道弟子之时,下一刀必然会落在他们头上,虽然明知道区区这百人的武者根本不可能将所有人赶尽杀绝。 但是没有普通百姓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他人生路不是吗? 重一教主可以看见,小米儿自然知道他的目光看向哪方,就算不用回头也可以想象,此时的形势严峻无比。 本来想激怒敌人的小米儿如今自己倒是有些焦急起来。 而收回视线的那一刻,也是重一教主动手之时!! ……………………… 第56章 生路终开,百姓皆存,英骨还乡! 重一教主咬紧牙关,体内传来的阵阵剧痛仿佛要将他撕裂,但他仍毅然决然地挥出一拳,红光如流星划破夜空,直奔小米儿而去。那身形在战场上如同鬼魅,红光闪烁间,已逼近至小米儿身前。 小米儿不敢轻视,体内的真气虽然经过丹药补给,但此刻依旧是入不敷出,类似于“万虎破”这种强力杀招怕是使不出了。 反观重一教主,他身上的轻伤在功法的压制下似乎微不足道,混圆境巅峰的真气如同江河湖海,深不可测,即便是在这激烈的交锋中,也未见丝毫枯竭。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让小米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血海苍冥,焚尽八荒!” 重一教主低吼,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道道幽蓝鬼火凭空而现,它们在空中盘旋、舞动,如同幽冥世界的使者,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这些鬼火自下而上,划出一道道绚烂的火潋,将周围的空间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蓝紫色。 气温急剧攀升,连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力量点燃,发出阵阵噼啪之声。重一教主足下的地面更是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高温,瞬间龟裂开来,碎石飞溅。 小米儿眉毛一挑,有些吃惊,这火焰之烈居然远超自己的“七煞残虎爪”,双手交错胸前用出反向“虎泉阳”,此招数本就是以爪势做防守之效,只不过逆转真气线路使出,便也变成了进攻。 十指如刀,赤色光辉在指尖跳跃、汇聚,最终化为一张璀璨的刃网。这张刃网如同渔网入湖一般,带着无尽的霸道与力量,猛地洒向那肆虐的火镰。小米儿知道,既然火焰之力拼不过对方, 那就只能以霸道取胜! 果不其然,刃网经过小米儿的压缩,和火镰相互消磨,终是双双湮灭在空中。 重一教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小米儿真气不济的微妙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猛然间,他身形暴起,如同猎豹扑食,一个踏步便跨越了战场上的距离,瞬间出现在小米儿身前。 三十六路拳法犹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层层叠叠地攻向小米儿,每一拳都蕴含着混圆境巅峰的浑厚真气,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裂开来。 小米儿面色不改,用左手飞动拦下了数拳,身子被击的有些后仰,不过随即如同柔韧的弓弦瞬间回弹带动右手成爪,似钢鞭,如刺锤般轰然抓下。 “虎落苍!!” 重一教主眼中精光一线! “就怕你不敢拼!!” 右手好像早有准备自腰间似离弦之箭,一般带动血海真气骤然对向那凶决虎爪。 小米儿自感到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袭来,利爪被血煞之海侵蚀的皮开肉绽,整个人拔地而起,口中鲜血倒卷向后飞倒而出。 而一旁的莫潇还要雪上加霜,一剑恍如隔世般拦在了重一教主的身前,方才他用含生木叶杀不算狼狈的挡下俞洪的暗器暴雨。 虽是凭着刚刚突破的强横真气对了一招,不过莫潇心知自己正面对敌根本不是俞洪的对手。 所以只能祸水东引,脚踏徐啸天阳步朝着重一教主杀来。 皓月剑上盈月光,苍墨竹叶血锋芒。一剑竹径通幽,直迫重一教主眉心而去。 而重一教主却一点不慌,手中绯色旋涡轻咬,便止住了这锋芒毕露的一剑。 而身后俞洪飞身赶到,手中一挥,大把暗器破空而来直取莫潇的后心。 莫潇立马收剑侧移,将重一教主让在了这片暗器雨中。 只可惜俞洪好像猜到了他的打算,那片暗器根本就没有使用功法运行射出,而是纯粹的肉身之力而已,可莫潇不走恋战,后背必然射成刺猬一般。 而这所谓“驱虎吞狼”之计,在重一教主轻轻真气一挥之下便彻底破灭。 莫潇眼中复杂无比,带着决然的眼神和刚刚从地上撑起的小米儿对视一眼,就瞬间抽身远去。 心中第一次开始了祈祷 “兄弟!送你入死地,否则难存生!只要几息便可!!千万撑住!!但愿我的推断没有疏漏!” 他忍着心将强敌,送到了小米儿身边,莫潇相信小米儿一定可以拦下二人,为自己争取时间。 俞洪正想着越过重一教主继续追击,可一道腥红利爪拦住了他的去路,直朝他的喉咙抓来。 无奈之下,俞洪只能甩出幽暗飞刃拖延,又一个闪身站到了重一教主的身旁。 重一教主看着已然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却依旧一人身躯挡在自己和俞洪身前的小米儿。 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讥讽 “你要以一敌二?” 他余光看了背影正在极速远离自己,朝着大阵右侧飞窜而去,像是要冲向城门的莫潇。继续说道 “呵!你可以为了你的朋友死,可他却祸水东引,推你进了棺材!这就是你们正道的嘴脸?真是虚伪!” 小米儿右手顶着膝盖站直了身子,脸上不为所动,只是将左手缓缓虚爪落下,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二人,口中却透出万均难撼的语句: “哈哈哈哈!我不会死的,你们会失败的!我相信莫哥儿绝不会背弃我!这就是我和你们本质的区别!” 他相信莫潇如此行事必然有可以解救自己的方法,况且这也是目前唯一可以相信的机会,若是二人强行战斗,最后只有油尽灯枯,败亡一途。 那么今天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所以他必须拦住重一教主和俞洪,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重一教主见小米儿还是死鸭子嘴硬,顿时失去了耐心,口中轻喝一声 “杀!!” 随后俞洪双手又盘转起数道暗器,身侧血海燃烧,拳势冲天而起。 他们要用最猛烈的一击彻底斩杀小米儿,随后只剩下一个云涌境的莫潇自然不足畏惧。 仿佛胜利已尽在掌握,俞洪和重一教主都目露凶光,脸上狰狞的笑容看着宛如两匹恶狼一般。 “祸斗焚天!!” “幽冥??百解………” 两道真气即将脱手而出,直取小米儿性命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朗的声音好像从天上传来,将所有人都目光都吸引过去。 “住手————!!!” 莫潇身影随心动,手上好像提着一个人影,脚步轻纵便点到了,一条仅剩的柱子之上,让战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位置。 天火教徒和玄飞白玉楼余孽自然是不管这传遍战场的声音。手中利刃依旧一刻不停的挥向了负隅顽抗之人。 而俞洪本来不想理会,可一旁重一教主瞥见了莫潇的人影口中赶忙说道 “停手!俞洪!” 小米儿此刻已然做好了生死一搏的准备,见到面前两人生生止住他便知道莫潇的计划!成了!! 俞洪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手中暗器寒光闪烁,却隐忍不发,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出手之际,却被重一教主一声断喝生生遏制,心中犹如被巨石压住,愤懑难平。 重一教主神色瞬息万变,胜券在握的决绝瞬间被怒火与杀意所取代,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炬,直射向那铁柱之上,仿佛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只见莫潇手中擒着一个面色涨的通红,双目紧闭的倩影,丰腴的身体被他紧紧的贴在莫潇的身上,手中呈现虎爪之态扣着她那白皙修长的脖颈。 应墨棠本来还在调息,准备真气稍有恢复,便彻底了结已然昏迷在地的秦化风。 可美目中忽然出现一道人影直冲她而来,心头一紧,此刻的她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真气也尚未恢复,只能甩出暗器飞刃进行拦截。 只可惜莫潇的时候步法真气太过于锋锐,只一瞬便破开了她又急又险的飞刃。并且瞬间欺身上前,一掌劈在后颈,便让她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随后莫潇手环应墨棠,快速的来到了人群的显眼之处,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就将应墨棠扣在了身前。 香软入怀,只是局势危机甚至不容许他心神荡漾。右手长剑横空就这么悬在应墨棠的后颈,目光死死的盯着重一教主。 莫潇余光看到,江月,谷雨楼的侠客们此时已然奄奄一息,最多一盏茶便会被屠戮殆尽,他不敢耽搁,口中迸出虎啸龙吟,看似传遍众人,实际上只要重一教主一人听到便已足够。 “让你的人放百姓进城!!快!!” “不然你知道的我会怎么做!” 莫潇手中长剑一落,剑锋冷冽,无情地搭在应墨棠那修长的脖颈之上,皓月真气缭绕其上,锋锐之气令人心悸。 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下一秒就能做出决定生死的抉择。 重一教主目睹此景,眼中怒火中烧间担心之情溢于言表。他深知莫潇的剑气已至巅峰,随时可能落下,心中焦急万分,不禁怒吼出声: “全部住手!!” 声浪滚滚,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在这声怒吼之下,原本激战正酣的天火教徒与江月楼弟子皆是一愣。一名天火教徒正欲将手中长刀刺入一名江月楼弟子的胸膛,却仿佛听到了圣旨般,动作戛然而止。 他脸上狰狞的煞气被这股力量硬生生地卡住,黑气缭绕的刀口在空中凝固,显得格外诡异。 真气回收的力量在他体内翻涌,将他的面皮涨得通红,仿佛要爆裂开来。他双眼圆睁,满是不甘与惊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攻势被化解于无形。 而对面的江月楼弟子,在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冲击下,两眼一翻,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昏迷不醒。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留下重一教主那暴怒的吼声在耳边回荡。 小米儿眼睁睁的看着重一教主和俞洪的目光径直掠过了他,宛如两只被掐着脖子的鸡一般,沙哑的声音冲着莫潇说道 “说吧!如何才能放了她?” 莫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杀意也有玩味,他故意装出一副杀意凛然的模样,声音洪亮而清晰: “让你的人退到你身后去!”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寒冰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重一教主闻言,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却也只得妥协。他深吸一口气,运起全身真气,声音如雷贯耳: “天火、玄飞、白玉!撤回来!” 这声命令中蕴含着冷酷无比的威严。 随着命令的下达,近百道暗色的魔影仿佛听到了召唤的幽鬼,瞬间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闪电,飞快地朝着重一教主聚拢而去。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整齐,宛如训练有素的军队,在霎那间便完成了人头的汇聚,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云。 这些邪道弟子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魔门中的规矩森严,对于上面的命令他们向来是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怠慢。 此刻,他们默默地站在俞洪的身后,双眼中闪烁着警惕与敌意,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整个场面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气氛。 之后,不等重一教主再开言,莫潇的目光已投向了那片百姓与城门之间的坦途,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地上回荡,坚定温暖: “生路已开!诸位,回家吧……” 这简短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不仅拂去了人们心头的阴霾,更在大同府外久久回荡,成为了一种希望与解脱的象征。 此刻,天空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喜悦,彻底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温暖而明亮,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也温暖了他们的心灵。无论是幸存下来的不足二十人的侠客,还是那数万欢呼雀跃的百姓,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无尽的喜悦。 紧接着,冲天的哭泣声、叫喊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直冲云霄。 这些声音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生命的无限珍惜,更有对莫潇这位少年的无限感激与敬仰。 “孩子他娘,我们可以回家了!!”一位父亲激动地抱起孩子,眼中闪烁着泪光。 “是啊,我没想到今天还能活下来!” 一位妇女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 “可以走了吗?快快,阿爷!我要回家!” 一个孩童拉着老人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要踏上归途。 这时,那位教书先生挤开人群,上前一步,对着阳光下宛如救世仙人一般的莫潇深深鞠了一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恩戴德,口中颤抖着说道: “多谢莫潇少侠!!” 随着教书先生的这一声感谢,百姓们纷纷反应过来,他们意识到今天能够重获新生,全是因为眼前这位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舍生忘死、力挽狂澜的结果。 于是,无论是士农工商还是老幼妇孺,全都用感激涕零的目光望着莫潇,口中齐声叫喊道: “多谢莫潇少侠!!” “多谢莫潇少侠!!!” 这声音响彻云霄、震撼人心,成为了大同府外最动人的旋律。 …………… 莫潇对此眼中虽然带着笑意,不过口中立马高声回答道 “不止是我!诸位看看两旁的侠客吧!他们才是保佑你们无恙的英雄!大家伙也带着他们……回家吧!!”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当即多了几分悲凉之色,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场景中不感到难受。 如果有那他一定算不上人! 环顾四周,只见百丈之内,残破的景象触目惊心。断臂残肢散落一地,尸体横七竖八,许多江月楼与谷雨楼的弟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无法醒来,有的甚至未能留下完整的身躯。 他们的牺牲,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虽然陨落,却永远照亮了一条生机之路。 而存活下来的侠客们,此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眼中看向莫潇的方向亦是充满了感激,仅剩的十八人,身子都被染成了血人,甚至破碎的袍下还能看到无数令人眼酸的伤口。 十几人互相搀扶着,用手中的长剑和长棍死死的撑着地面不让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彻底倒下。 虽然气势虚弱到了极点,虽然每人都面带疲惫,但是当百姓们那温暖感激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之时,心中还是不由的说了一声 “此行,值了!” 而几个大胆的青年已经反应过来,壮着胆子快步上前,搀扶那十八位幸存之人生怕他们虚弱倒下。 “快快快!诸位英雄!来吧,随俺们一同回去。” “对……对!老朽也感激不尽,你们的大恩大德………” “快!搭把手,老王!英雄们都站不住了!” 人群密集的聚拢,却不见任何混乱,这些谷雨楼和江月楼的弟子此刻也并未惊慌,反而是默契的相视一笑,几人终于不再绷着体内的那根弦,真气一松,便齐齐的昏了过去。 有几个江月楼弟子在失去意识之前口中还对着搀扶自己的百姓低声说了一句 “有劳了。” 百姓们自发地抬起侠客们的身体,他们的动作轻柔而虔诚,仿佛是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们知道,这些侠客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是他们用生命守护了这片土地上无数的万家灯火。 而剩下的百姓则是不言不语的在周围拖动着死去或者还在重伤的其他侠客身体。只一盏茶的功夫,大同外的地面就只剩下了那帮恶人的尸体,还有已然碎的接不上的残肢。 一个个青壮们丝毫不嫌血腥,背着背上已经不成人样的躯体,缓步上前走着。 既已舍生护吾命,怎让侠骨无处归? 人流缓缓开始朝着城门内走去,而剩下的百姓此刻虽然着急却也不再催促,只是每个人的脸上同样都是愁悲满目。 有些经过天火教尸体的百姓,还会突然淬一口唾沫,或者补上一脚再往前走去。 不过数万人的队伍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走的干净的,阳光下莫潇依旧一刻不敢放松,而小米儿已经守在了他所在的铁柱之下,为其护法顺便恢复中体内的真气。 而重一教主和群魔则是死死的盯着莫潇却不敢有什么行动! 正邪两方就这么僵持着,等待着………… 直到………… ………………………… 第57章 正邪两相迫。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重一教主见到百姓已然不可获取,自己授人以柄,心中虽感到万分的憋屈,但也不敢说什么狠话。 生怕惹怒了莫潇,会对应墨棠造成伤害。此时两方互相牵扯,无论是莫潇还是重一教主都知道,双方已然不死不休。 只是此刻还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罢了。 “呵!” 莫潇的冷笑,如同冬日里凛冽的寒风,穿透了重一教主故作镇定的面具,直抵他内心的最深处。“知道?你以为你们之间那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真能瞒过天下人所有人的眼睛?” 言语间,剑尖轻挑,如同挑逗着危险边缘的火焰,缓缓逼近应墨棠那戴着面纱、神秘莫测的面庞。 小米儿在下方也是忽然仰起了头,眼中也散出疑惑,口中不由得问道 “莫哥儿?莫非应墨棠和那邪魔关系匪浅?” 面对小米儿的疑问,莫潇并未急于解答,而是让那锋利的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似乎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即将揭晓的秘密。重一教主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更加阴沉,如同乌云蔽日,他双手紧握成拳,真气在体内翻涌,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生生压制。 俞洪在一旁,虽然满心疑惑,但重一教主那变幻莫测的眼神让他选择了沉默,将满腹的好奇与猜测深埋心底。 “呲啦——”一声轻响,如同撕裂了时空的裂缝,剑尖轻描淡写间,黑色的面纱悠然飘落,如同秋日中最惨淡的枯叶,划破了寂静的长空。 面纱之下,一张惊世骇俗的脸庞缓缓显露,肤白胜雪,细腻光滑,仿佛初冬的第一场雪,纯净而无瑕。唇瓣薄而嫣红,宛如寒风中傲然绽放的梅花,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却又带着不可侵犯的凛冽之气。琼鼻盈秀,挺立而精致,为这张脸庞增添了几分英气。 而那冷冽的眉宇,如同雪峰之巅的孤莲,清冷而孤傲,让人心生敬畏,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小米儿和俞洪的眼中,仿佛被一股强横的力量猛然冲击,瞳孔不禁猛然扩张,满眼的震撼与惊叹。那面纱之后的脸庞,美得令人窒息,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距离感,让人不敢直视。 两人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张脸,那是一张同样威严冷冽的脸庞,却与眼前的应楼主有着几分神似,仿佛是跨越时空的镜像,让人心生遐想。 俞洪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小心翼翼地望向重一教主,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应楼主她……难道是……” 重一教主见状,知道事情已经无可隐瞒,便坦然承认道: “不错!她是我的女儿!” 眼中也浮现了丝丝担忧之色,冲着莫潇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自认为隐匿身形,我们两人皆归于暗处便无人可知,你究竟是如何发现的!” 莫潇看了一眼还有大半的百姓还未进城,心下打定主意要拖延时间,为自己和小米儿的恢复博取生机。 而拖延时间的方式便是对话,在千钧一发的战场上拖延时间的方式有多种多样。 用对话拖延时间虽然看似简单,实则难度颇高。 需要注意语速腔调,对方情绪,言语力度,必须要让沟通之人陷入自己的对话节奏,或是因势利导,或是引起好奇,亦或是气魄压制,都需要步步为营。 此刻的莫潇就是勾起了重一教主,俞洪甚至于小米儿的兴趣,让众人好好的听他说。 “藏叶于林,隐若入市,掩人耳目,偷梁换柱!不得不说,重一教主你还真是谨慎万分!” “只可惜………” 重一教主眼神微眯,口中追问道 “哦?你不是赌的?可惜什么?” 莫潇也不耽搁继续说道 “只可惜,百密一疏的是,刚刚让我发现了那个山寨货色,血就是你所谓的替身,也有一个所谓义女。只不过这二人关系混乱,根本看不出是父女之间的关系,说甚至幽裳又是重无的玩物,可对外又以父女相称人尽皆知。” “可这是为何呢!” 莫潇的目光此刻比刀剑还要锋利,口中继续说道 “我进大同府那一天,赶上你强娶霍家女儿,怎么说明你这个假意化身成的三长老应该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见不得光的男人。” “你作为真身,替换的假身有个不合理的女儿身份,你却是孤独一人我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重一教主眼神多了很多东西,有敬佩,有反思,还有仇恨! “那么你怎么知道你手中的女孩就一定是我的女儿呢?” 莫潇洒然一笑,继续讲述着他的推断 “我原本不知道,只不过就如同你给那个替身所谓的功法一样,她女儿幽裳的武功名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他的武功,绝对不应该以真气化作毒液进行攻击!” “无论是飞针暗器,还是铁索连刃,在混圆境的情况下,总是有形之物淬毒定要超过纯粹的毒液。” “况且我又和应墨棠交过手,两人的攻击实在有太多相似之处了,不是吗?” “我敢保证,如果说幽裳和应墨棠进行交手的话,只要应楼主稍作突破,幽裳就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啪——啪——啪!” 突兀的鼓掌之声传递在每个人的耳边,原来是重一教主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莫潇。口中声音竟然有了丝丝敬佩之意 “不愧是一朝毁了我们五年谋划之人,莫潇……这番推断鞭辟入里严丝合缝,即使是生死对立之敌本作也由衷的佩服你!” “不过,两派女子如此繁多,你就敢把你朋友的性命和这七万百姓的性命就堵在这一息之机上?” 莫潇脸上本来露出了尽在掌握的笑容,可突然沉静下来,内心当中隐隐作痛。不过口中还是继续回答道 “玄意门宗门大比,我的第一场战斗就是和应墨棠的,当时我用剑风吹动了她脸上的面纱,我看见过她的长相,不过我当时好奇的是,如此美人为何要隐于面纱之下,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我原来以为是个人喜好而已,不过在下不才自小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直到重一教主你………现在应该叫应重一对吧?” “你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让我原来只有十之七分的赌,变成了十成十的——赢!!” “哗!” 莫潇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小米儿和俞洪,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一股荒谬之感油然而生,莫潇竟如此受天地所眷,几人看着这并不强壮的身影仿佛狄公在世一般。 …………… 半个时辰后,随着百姓们越走越少,眼见着太阳似走到了未时,所以百姓侠客皆已经回到了大同府内。 莫潇和小米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们都知道,庙堂是庙堂,江湖是江湖,若是强行进城去抓人,朝廷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计若是成了还好,有买通官员的掩饰,魔门算是先斩后奏。可若是百姓已然回城还继续出手抓人,那么就是把官家的脸面踩到脚底上碾了,下一次来的就是朝廷大军了。 而这世上能以一敌万,莫潇料想这样的人肯定存在,在绝对不会包括应重一和俞洪! 应重一也知道,所以此刻他的脸色已然阴沉无比,随着应墨棠被莫潇擒住的那一刻,他们已经彻底的败了。 “莫潇少侠,是否可以完成承诺将小女归还于我了?” 虽然愤怒无比,不过应重一还是压着怒气,朝着莫潇问道。 莫潇撇撇嘴,手上宽云铁剑却丝毫没有要离开那白皙脖颈的意思。口中缓缓说道 “我说,重一教主啊,你看如今死了这么多人,我们二人搅着大同天翻地覆,到头来,正邪两派死伤殆尽。你那所谓的大计已彻底破灭,你魔门规矩森严,来到此方,也是应了上面的令。” “依我看来,你们已是无法对上面交代,不如就地解散吧。毕竟上头追责起来,后果不用我来提醒你们。 倒不如你带着你女儿,哦!还有俞洪长老,你们退隐江湖,远走他乡,找个小地方做个富家翁,安稳稳度过此生不好吗?” “这趟浑水呀,就让我们兄弟二人蹚了,如何?” 俞洪听到这话,心中仇恨依旧撑的他杀意漫天,口中轻骂一句 “巧言令色!” 反倒是应重一好像开始认真思考莫潇的话语,脑中千回百转,脸上五彩缤纷,片刻之后,还是化作的一声叹息 “你不懂,你不过在山脚而已,你根本不知道这条路,站在上面的的人有多恐怖。” 随后看着眼前之人他立马扯出了一抹狞笑 “所以为今之事,就用我们的命来了结吧!” 莫潇见不能用言语化解危机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大路远方传来吼着一声怒吼 “莫潇!!” 穿进了他的耳朵。百米外一人影飞快闪动,站定在了原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 莫潇看到来人心下一沉,不祥的预感飞快蔓延全身。 伶舟弃! 此刻那白衣蓝衫的身影歪歪斜斜的站在地上,脸上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不过那邪煞之气几乎从双眼就要溢出来。他嘴边鲜血未干,面色凶厉,好的一只死里逃生的豺狼继续前来复仇。 “哦!原来是你这个,不忠不孝做人不易的畜牲,刚刚玄霖那一掌居然没打死你!不跑就算了,还敢前来受死!” 小米儿双手残虎爪气升腾而起,灼热的真气环绕手腕之上,口中对着伶舟弃冷冷的说道。 而面对他的嘲讽伶舟弃却毫不在意,口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阴狠对着莫潇说道 “不不不!我是来威胁你的!就如同你威胁教主一样!” 说着右手一挥,只听得身后“丁零当啷”和着脚步声,一群人踉踉跄跄来到了大路中间。 莫潇此刻好像被天雷轰中了颅顶,眼中血丝攀绕,无尽的杀意和愤怒带起锋利决然的剑气,将身下的地面甩出了道道剑痕。 他又算漏了一件事! 只见七道身影,如同秋风中摇曳的枯枝,凄凉而绝望,被三四个天火教徒如狼似虎地团团围住。这些教徒,面容狰狞,眼神中闪烁着凶光,宛如地狱走出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那七人,被沉重的铁链与枷锁紧紧相连,宛如一串被诅咒的灵魂,无力挣扎。 四个中年人与三个稍显稚嫩的青年,他们的双眼已被无情地剜去,留下两个深不见底的血洞,仿佛能吞噬周围所有的光明与希望。双手更是惨不忍睹,断口参差不齐,如同被野兽撕扯过的猎物,衣袖半挂在残臂上,随风轻轻摇曳,诉说着哀歌。 他们的脖子上,交错着鞭痕与刃伤,每一道都像是地狱之火留下的烙印,黑血缓缓渗出,沿着肮脏不堪的布衣缓缓流淌,染红了周遭的空气,也染黑了观者的心。他们的气息微弱至极,如同风中残烛。 而在这群人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位女子。她虽未失去血肉之躯,但那双眼睛,却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惨白而空洞,宛如两颗失去光泽的宝石,镶嵌在一张布满青紫伤痕的脸上。她的面容虽清秀可辨,但此刻却已被污秽所覆盖,昔日的纯净与美好已荡然无存。 她的脖子上,几个紫得发黑的指印清晰可见,那是暴行留下的印记,也是她无法摆脱的噩梦。她的双脚被铁铐紧紧束缚,皮肉已被磨得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但她却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脚步轻浮地行走着,宛如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在这人世间游荡。 “婉……儿姑娘!” 莫潇口中带着震惊和怒火,口中似不可置信的朝着那女子问道。只可惜声音虽然传去,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被包围的凄惨人群,赫然便是那日霍家出殡队伍中的百姓啊! 而此刻这几人宛如天火教徒的牲畜一般被牢牢的圈在原地,像极了八具尸体站着一般。 小米儿和莫潇的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将那看着自己得意笑着的伶舟弃自肉身到骨头全部焚为灰烬。 “伶舟弃!你他娘的禽兽不如啊啊!你是真该死啊啊!!” 小米儿咬着牙对着伶舟弃骂道。莫潇手上的宽云铁剑上真气都开始渗出淡淡的红光,那是杀气影响到了皓月真气的表现。 反倒是伶舟弃完全不在意,对着应重一抱拳说道 “教主!他莫潇都能以女子作为威胁,破坏我魔门大计,如今,在下便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如何?” 应重一当然看到了这一切,脸上马上绽出了喜色,口中夸奖似的说道 “不错!伶舟弃!你做的很好!” 虽然口中这般夸赞,不过心底却升起了十足的忌惮,看着伶舟弃那邪意盎然的表情,在心底不由的想到 “此子,才真是魔道中人!若是他被重用,不肖忌日就会踩在我的头上吧,好毒的人,好恶的心!” 莫潇目光从霍家人群转到了伶舟弃的脸上口中冷冽的问道 “涟儿呢!我问你他去哪了!!” 伶舟弃脸上好似一怔,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口中不由的狞笑出声 “谁?” “…………哦!你说那小东西啊,哈哈哈哈!谁让玄霖那老家伙伤到我的?” “没办法,为了恢复伤势,我只能把那小儿…………” “哈哈哈哈哈!!!” 他那猖狂邪恶的笑声回荡在莫潇耳边,仿佛无数把利剑穿入了他的心房,一阵阵的绞痛让他的脸都变得苍白起来。 他已经可以想到,曾经那个抱着自己大腿喊着他哥哥的天真孩童再也不会出现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大和愚蠢!! 而伶舟弃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手中慢慢的汇聚成了一个血色气团,口中继续说道 “虽然孩子的气血不如青壮那般旺盛,不过终究占个干净!哈~~现在想起来可真是美味啊!” 莫潇很想决绝的出剑又或者怒骂出声,不过此时他也陷入了和应重一那边受制于人的局面。还好他的手中还有筹码可以下注,于是莫潇强撑起冷静的脸庞,口中恶狠狠的说道 “放了他们!不然我就让应墨棠人头落地!” “一位父亲的怒火已经要了你半条命,我相信若是再来一位你肯定会死无全尸的!!” 说着锋锐的剑气甚至划破了,应墨棠那洁白的皮肤,鲜血从脖颈缓缓的滑下。 重一教主眼中充满着担忧之色,刚要开口就听到凌乱嚣张的话语从伶舟弃口中说出 “嘿嘿嘿嘿……莫潇,你还敢赌?骗—谁—呢!” “你这招唬得住他们,却骗不过我。” 紧接着只听得 “呲啦!!” 鲜血如同失控的喷泉,猛然间喷涌而出,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断裂声,一个霍家中年的头颅竟在刹那间与身躯分离,高高飞起,最终无力地滚落在泥水之中。 温热的血雾将他那本就狞厉的脸洒的腥红,血点落在白衣上,让他看起来真如地狱恶鬼一般恐怖。 小米儿两人包括应重一和俞洪愣住了,他们都没有想到伶舟弃居然真的杀伐果断的杀了一个人,毫不留情。 “你!!” 莫潇口中瞪的脖颈上青筋暴起,手中剑气越来越锋利凶烈,只可惜,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将剑刃斩入应墨棠的脖子上。 伶舟弃虚握双手,漫天的血气,连同地上已经失去头颅的身躯中都汇出了无数血液,汇集到了他的手上。 血球翻滚,红光闪烁,便飞入了他的胸口,而伶舟弃的脸上也出现了陶醉般的神情。 而还未等几人反应过来,伶舟弃又抓过一个霍家之人,好像一块烂肉般提在了空中,对着莫潇疯狂的说道 “怎么样?我敢杀!你敢吗!哈哈哈哈!!” “我的要求听好了!……莫潇,你把剑放下!然后将应教主的女儿送过来!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每过三息就杀一个!最后在杀那个臭娘们!” “现在我们开始吧!” ……………………… 第58章 异变横生,血月剑光。 踏入魔道者,多因利欲熏心,权势迷眼,贪婪成性。然而,在那无尽的黑暗中,仍有一丝人性的微光闪烁,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比如亲情,爱情等等。即便是在邪魔中人如玄霖、应重一的心中,也未曾完全熄灭。 但伶舟弃,他立于战场之末,魔气滔天,已将人性彻底吞噬。他的眼中只有欲望的火焰,心中唯有残忍、野心与杀戮的狂风肆虐。 他,已非人,而是化身为魔,一尊令人闻之色变的真魔,其魔威之盛,足以让天地为之色变,生灵为之颤抖。 莫潇目睹此景,心如刀绞,万千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他试图寻找破解之法,却发现自己竟如此无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和绝望的累积。 “嗤——嘶啦——”一声撕裂声划破空气,如同判官的低语,宣告着又一个无辜生命的终结。莫潇眼睁睁看着伶舟弃轻描淡写地摄来一个青壮,生生将其撕杀,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不要!!” 莫潇的呼喊声在战场上回荡,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愤怒、他悔恨、他心痛,因为他一时的犹豫,又有一个无辜之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伶舟弃的笑声在莫潇耳边响起,那笑声中充满了嘲弄与不屑。他随手将干瘪的人头丢在地上,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玩物。他看着莫潇,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大仁大义的莫潇少侠,你不是自诩正义,誓要杀灭邪道、护佑苍生吗?怎么如今却让这些无辜之人因你而丧命?你的愤怒、你的悔恨,又能改变什么?还是说,你想让剩下的人也步那潋儿的后尘?” “潋儿……”这个名字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莫潇的心上,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那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是他无法触碰的伤痛。伶舟弃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裂着莫潇的内心防线,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与挣扎之中。 莫潇听到这话立马收回了几欲瞪出血的眼神。 “潋儿!”这两个字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割开了霍婉儿心中那道尚未愈合的伤口,原本已被折磨凌辱到麻木的心又开始传来了阵阵绞痛,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她的双眼,空洞而绝望,两行血泪无声滑落,如同地狱中绽放的彼岸花,凄美而绝望。 娇弱的身子一颤,死气森然的双眼,落在了那疯狂大笑的伶舟弃身上。 “哈!哈…哈!我再说一次!放下剑——莫大侠!” 莫潇心下暴怒无比,却别无他法缓缓的松开了捏着应墨棠后颈的手。 伶舟弃见此情形嘴角的笑意越发得意,仿佛已将莫潇和小米儿的性命抓在手中一样。 只可惜,下一息到来,异变横生。 在这绝望的深渊中,霍婉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她那原本已麻木不堪的心灵再次被仇恨之火点燃。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一种超越生死、跨越极限的愤怒。 “畜生!!”她尖利嘶哑的声音划破了长空,如同夜空中最亮的闪电,瞬间照亮了这片被黑暗笼罩的战场。 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恨意,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痛苦与不公都倾泻而出。 小米儿一直在莫潇下方严阵以待,目光锁定下眼前场景让他也不由的感叹道 “江湖凶险!莫潇你会如何行事呢!” 只见霍婉儿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坚定,仿佛所有的痛苦与屈辱都在这一刻凝聚成了无尽的恨意。 她口中喷出的鲜血如同绽放的红花,染红了她的衣襟,也染红了她的双眼。 那虚弱的身躯,在这一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支撑,带着悍不畏死的决心,如同飞蛾扑火般冲向了伶舟弃。 她的脸庞,那张曾经美丽如今却布满伤痕的脸,此刻只剩下了无情与恨怨。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誓要将眼前的恶魔彻底杀死,哪怕要付出万劫不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然而,伶舟弃岂是那么容易被击倒的? 他见一干枯人影朝自己撞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迅速凝结出“归去来诀”的招式,一拳挥出,凌冽的真气如同狂风骤雨般轰向霍婉儿。 “咔啦——咔啦!”一阵令人心悸的骨头碎裂声响起,霍婉儿那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仿佛被万吨巨石碾过一般,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她倒在了伶舟弃的脚边,身体扭曲着,仿佛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但即便如此,她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伶舟弃,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永远镌刻在自己的灵魂深处。 她的牙齿紧紧咬住,已经渗出了鲜血,但她依然拼尽全力扭动着碎骨般的身体,试图朝伶舟弃咬去。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从这个恶魔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伶舟弃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饶有兴致地对着地上的霍婉儿说道: “哈?如此想杀我?唉呀!可惜……你们只配做血食和玩物~”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仿佛霍婉儿的挣扎与反抗在他眼中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之举。 霍婉儿的声音,如同破晓前最后一抹曙光,虽痛苦却充满决绝,她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余晖,大声吼道: “莫少侠——杀!为吾等报仇!” 这声呼喊,如同一石击起千层浪,瞬间在战场上空回荡,激起了无尽的悲愤与斗志。 身后的五个霍家弟子,虽然目不能视,双手皆残,但他们凭借着对莫潇的信赖和对正义的执着,奋力向前撞去。 他们的动作虽显笨拙,但每一步都充满了决绝与无畏。 “你妈的!!” “莫潇少侠为我等报仇!!” “在下等先走一步,不成尔等拖累!杀———” 这些话语,如同烈火般点燃了他们内心中最后的血性,让他们的灵魂在最后一刻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四个天火教徒见状,眼中红芒闪烁,黑恶的真气瞬间覆盖在刀刃之上,他们仿佛变成了嗜血的恶魔,准备将眼前的猎物撕成碎片。 “找死!!”一教徒怒吼着,手中的刀刃如同闪电般劈砍而下,瞬间撕裂了空气。 “嗤!嗤!!嗤………”刀刃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的是霍家之人那不甘的闷哼。 他们的身躯在利刃的劈砍下缓缓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场面惨烈无比。 然而,在他们的嘴角,却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们知道,自己的牺牲并非无谓,因为他们的信念与希望已经传递给了莫潇少侠。 他们相信,莫潇少侠一定会为他们报仇雪恨,让那些为非作歹的凶徒付出应有的代价! “啪!!” 伶舟弃一脚踩碎了霍婉儿的头颅,眼中见到此景,顿时气急败坏,口中大吼道 “住手!!你们……” 可惜话音尚在空中回荡,未及消散,一道血色的流光便如同撕裂夜空的利刃,裹挟着无尽的愤怒与仇恨,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扑伶舟弃而来。 那怒吼之声,如同九幽之下冤魂的哭嚎,又似狂风骤雨中最猛烈的雷鸣, “伶——舟——弃——!!”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心头,震颤着他的灵魂。 伶舟弃的身躯猛地一僵,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与惊怒交加的神色。 他缓缓转过身,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双手猛然张开,十指间黑气缭绕,那是他日夜苦练,以无数生灵为代价炼就的魔功,此刻被他催动到了极致。 空气中仿佛有无数暗流涌动,被这股力量牵引,汇聚成一道道扭曲的旋涡,盘旋在他掌心之上,仿佛要将世间一切吞噬。 临近混圆境的真气在身前立刻布上了一层厚厚的真气屏障。 虽然还未看得清人影,不过他有自信,只要来敌的速度被真气放缓他就能反击。 然而,面对那如血色闪电般袭来的身影,即便是他引以为傲的真气屏障,也显得如此脆弱不堪。那身影所携带的气势,远超寻常混圆境强者,如同火山爆发,海啸来袭,无可阻挡。 真气屏障在接触的瞬间,便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撕裂,连半息时间都未能坚持,便轰然破碎。 “咔嚓!”一声清脆而刺耳的骨裂声,在空旷的战场中显得格外响亮。 伶舟弃只觉一股无法言喻的巨力猛然撞击在胸前,仿佛有万斤巨石压顶,又如同被炽热的炮火正面击中。 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胸前衣物瞬间被鲜血染红,肋骨断裂的剧痛如同刀割,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一刻,他手中的黑色漩涡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与绝望,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黑色的魔气如同受惊的野兽,四处逃窜,几乎要脱离他的掌控。 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伶舟弃的眼中便出现了一个人脸。 那是一张宛如从地底深渊厮杀爬出恶鬼的脸庞,血迹,情景,泥土,赤红的双目,还有满脸扭曲到了极点的恨意。 玄霖!! 伶舟弃心中的丝线荡起振波,将他脑中的狂傲,野心,阴狠彻底击碎,只剩下了蔓延至天灵盖的愤怒。 口中刚想求饶“师………” 只可惜面对杀女仇人,玄霖的怒火已经似火山喷发般要焚尽万物,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呲啦!!” 在双手尽废的情况下,玄霖疯狂的用牙齿咬过了他的喉咙,鲜血似箭,将他的脸庞彻底染红。眼中恨意不散,似修罗一般令人心惊。 伶舟弃口中如破篓一般,只有出气带出“呼呼”出声,他再发不出半个字,任凭满身魔功也填不上这飞快流逝的生机。 最后只能双手乱挥,身子软烂的向后倒去,眼中充斥着不甘和恐惧。 “砰!” 死尸倒地,玄霖此刻大仇得报,心中却无任何快意只剩下万分悲凉。口中又不停的淌出鲜血,有伶舟弃的也有他自己的。 刚才本就重伤玄霖刚刚醒转,便看到伶舟弃正在自己不远处杀死霍婉儿,这相似的一幕让他痛彻心扉,又回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于是便再也顾不上其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牲!!” 哪怕榨干生机,强行催动真气也要用和伶舟弃同归于尽。 此刻玄霖体内已然千疮百孔,就如一个被凿漏的瓷坛一般。生息和真气一泻千里。 死亡来临他的眼中却只剩下了后悔与愧疚。 看着面前之人的尸体,玄霖死不瞑目,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追了一辈子,也错了一辈子,直到最后关头才发现,自己只想做个父亲………… 局势瞬息万变,这连续转折,意料之外的变化几乎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打的措手不及。 应重一和俞洪原本的打算彻底落空,伶舟弃的筹码连带着他这个庄家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场面又回到了之前的情况。 反倒是莫潇那原本挺拔的身躯有些佝偻,原本稍微放松的左手又死死的扣住了应墨棠的脖子。 整个人不住的颤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拷问着自己 “莫潇!你明知道玄意门有问题!为什么还让这些人就这么带走了霍家仅剩之人!” “你为何会相信,相信着这边狗杂种真的会妥善的安排?” “你是将他们亲手送入了火坑!!你才是最愚蠢!最自大的人!!” 此刻一股绝望的煞气遍布莫潇的全身,他的眼中冰冷无比,剑上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杀意。 声音低沉有有些抖动,像是尽力的压制着什么,对着小米儿轻声说道 “兄……弟!” 小米儿没有抬头,不过他可以理解莫潇的心情也大概可以明白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所以口中平静无比的回道 “嗯!” “接……下来!我不想按照计划走了!” “嗯!我知道了。” 莫潇咬着牙强迫自己说完剩下的话语 “抱歉!或许会死的!” 小米儿异常冷静,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波澜,只是手中几乎已经变成了干净的赤红色。 “我知道,那一起吧。” 莫潇听到了好友肯定的答复再也不压抑内心的情感,眼中冷冽的目光瞬间被怒火和决绝充满。 应重一看到莫潇射来刺骨透魂的眼神,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不安之色升腾而起。 原本沉着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慌失措,口中飞快的说道 “莫潇……你!!” 只可惜莫潇的咆哮席卷覆盖了这天地间的一切声响 “我杀你祖宗!!!” “噗——嗤啦!!” 宽云铁剑上的剑气,在这一刻彻底挣脱了束缚,犹如脱缰野马,肆意奔腾。 它们与莫潇胸中那滔天的怒焰交织在一起,仿佛天地间最狂暴的风暴,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剑光闪烁,锋利无匹,每一道剑芒都蕴含着分石断金的威能,将周遭的空气切割得支离破碎。 应墨棠的脑袋瞬间被整个切下,那丰腴的娇躯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腔子喷着无数的血光,随后无力的落在地上。 莫潇的双眼赤红如血,他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紧握着宽云铁剑,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 他拽着应墨棠那沾满鲜血的长发,将那颗还残留着冷意的人头高高举起,面对着应重一。 而地面上,应墨棠那被剑气肢解的娇躯,更是惨不忍睹。她的身体被切割成数块,散落一地,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口中朝着前方狠辣无比的说道 “我错了!让你们退隐而活,对不起这数年来上千的冤魂!” “畜牲就应该像她一样,死无全尸!!” “他娘的!!跟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 第59章 苍生十武——安莫道!! “哈哈哈哈哈哈!!” 张狂恣意的笑声冲刷着每个人的心扉,就连俞洪也感觉到了那无边的冷意。 “莫——潇!!好!!你好的很!!” 应重一面目如同恶鬼一般恐怖狰狞,口中好像千年寒冰一般一字一句蹦出话来。 此刻,恨?怒?悔?直接将他的情绪彻底点燃。 若是可以早点下手? 若是可以不将爱女置入死地? 若是再能考虑周全一些?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此刻都只汇成了一个字——杀!! 冲天的气势瞬间覆盖应重一方圆数丈,居然不管不顾的一旁的俞洪推开数米,在地上留下了两道脚印。 那狂暴凌人的声音,在一团血色气团中间站立,似魔神降世,周身的空气,大地已然完全被血煞粘稠的真气覆盖,哪怕地上的一个石子都带着腐骨蚀心的力量。 此刻若是常人靠近重一教主周身都会被血海瞬间化作一句白骨。 如此威力之下,就连俞洪也不得不用幽暗的真气进行抵挡,他依稀可以看到重一教主那令人灵魂震颤的目光。 不由的开口询问道 “教主……我们?” “砰!!” 声还在人,身已离! 原地那还有什么人影,只见一团红色魔气,朝着莫潇的方向直杀而去。原地只留下了一个字回荡在俞洪和近百天火教徒的耳边。 “杀!!” “吼!杀!!!!” 好像火星点燃了火药一般,俞洪和数百教主皆是目光一凝,随后瞬间兴奋的阀口彻底燃动了天空。 数百道人影离开了原地,朝着莫潇围杀而去。 小米儿眼中一肃,看着那疾驰而来的血色人影早有准备,即使如今莫潇稍作恢复,气势逼人,但绝不是盛怒之下应重一的对手! 于是他一个纵身便迎了上去。 天虎十三扑! 当空虎啸长鸣,热浪翻涌。 爪随身动,手指如刃破空面对比他都高了一个境界的强敌,双手并用好不留情。 左手“灵猫探”,右手“虎落苍!” 真气交织闪动,赤红双虎跟随之下,猛然咬向面前的人影。 一手攻敌心,一手碎敌颅! 可暴怒之下的的应重一岂是易与之辈,眼中虽然狂乱,不过终究还是带着些许冷静,双拳瞬间握紧将空气都捏出一声暴响。 手腕上似血龙升腾而出,紧跟着便是万波血海汹涌。此刻掣肘尽去,他也再无顾及,浑厚的真气全力催动。 血海倒卷,祸斗焚天!! 铿!! 二人拳爪向交,赤虎血龙,在空中向撞。 “轰!!” 小米儿臂膀一紧,热浪蒸腾居然顷刻侵蚀了他的爪芒,四面八方的血色波涛朝着自己奔涌而来,见此他极速变招,双手回收的同时,右脚下居然也带起五道爪气,直直的踏向应重一的胸腹。 应重一眼中闪过一丝差异,谁能想到爪功不仅可以由上肢施展,就连双脚也可以用出攻击? 赶忙回收四散而去的血海,归于身前化解那凌厉的爪风。而小米儿却趁势一踏身形落在地上。 “嗯…哼!!” 只一招小米儿的就被凶狠的拳劲的荡伤,喉咙一甜,便有一道鲜血落下。 七煞残虎爪虽然炙热不及重一的拳法,可霸道爪意真当是不讲道理的也冲击着重一教主的身体。 精壮虬结的身体上还是被震颤出一层乱痕,力道直冲五脏六腑,受了些许轻伤可应重一却毫不在意。他落在地上面色依旧杀意不改目光死死的盯着柱子上拎着自己女儿头颅的莫潇 口中轻吐“让开!!” 小米儿沉着冷静亦是张口回击 “绝无可能!” 那你也去死吧!!! 应重一不再开口,脑中咆哮到,身子却一点不慢的又重向了面前之人。 “呼!” 突然破空之声传来,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突然飞倒了二人中间,让他的脚步生生停住。 是应墨棠! 原本稍微冷静的应重一又被滔天怒焰彻底焚乱了神魂。 “狗杂种!!” 咆哮席卷而出,声音中的仇恨像是要从莫潇的身体啃下一块血肉一般。 可是小米儿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手中瞬间爆撕而下冲天的红色爪芒朝着前方直冲而去。 …………… 一旁的莫潇眼前也出现了紧随应重一之后的俞洪,手上又是数道幽色流光直冲他而来。 莫潇丝毫不慌身形一落掉在了地上,轻松的避开了着几发试探的暗器。 随后就见俞洪已然飞身高空两米之上,身子如同陀螺般飞快旋转,“咻——咻………” 须臾之间百道淬毒利刃雨自上而下,又快又密,笼罩莫潇周身使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暗器百解??幽冥落!! 莫潇此刻好像完全被怒火攻心,灵智蒙尘,可手中长剑却是一点不慢,这是他步入江湖以来最为生气的一次。 他恨这邪魔遍地走的世道, 他怨自己无可奈何,只能凭借计谋取胜却又伤及无辜的弱小。 他此刻只想将满腔的愤怒,和不平都化为剑光彻底抹去眼前的一切肮脏之事。 于是乎 “含生血叶杀!!” 莫潇心下轻呵,手中宽云铁剑飞升而出,片片带着鲜血的竹叶剑光似有灵智一般,归于剑上,剑气锋利,杀意凛然,一把宽云铁剑已然冒着殷红的光芒,看起来邪意盎然。 既然无处可躲,那便以攻对攻,以刃斩毒! 惭心耀月万鬼空,血叶凛意剑盈红! 铿……叮,叮,叮!!! 莫潇内关穴已然被真气崩的胀痛,可是腰身不停,浑身经脉内的真气似江河流转依旧汇聚在剑身之上毫不吝啬。 飞刃密密麻麻,长剑横批竖点,变化万千。 竹径通幽, 竹叶波月, 林叶撕风 ………… 三息内宽云铁剑几乎化为残影,剑随心动,莫潇咬牙凝眉,足足挥出了三十一剑,六十几种变化,终于在漫天暗雨中,拨开了一条生路。 脚下红光一涨,身形带着凌冽的剑风冲天而起,直冲俞洪的身影刺去,只留下了满地的淬毒暗器。 剑过竹解!! 俞洪面色一异,他没想到莫潇居然真的可以正面接住自己的招式。 可料想如此搏命之举定然损心劳神,真气飞逝。他依然无所畏惧口中狞笑着说道 “受死!!” “噌!” 把六寸飞刀紧持手上,似燃起悠悠黑烟,五指上黑雾缭绕。 虽然是暗器,不过竟生一股奋勇之气。 “叮!!” 剑尖与刀刃,分毫不差的顶在一起。莫潇和俞洪双目向碰,凌空之中亦有前往无形的利刃交错挤压。 墨竹冲天,红光闪烁,剑锋带着丝丝血色相较于之前的剑意则平添了几分邪魅诡谲。 两方真气碰撞,刀剑角力,丝毫不让。 不过终究是俞洪境界高出莫潇一筹,又有自上欺人之势,浑身的真气再次暴涨一分,便轻易的压制了莫潇这决绝的一剑。 只可惜,莫潇心中前所未有的坚定,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碰!!” 剑光离散,俞洪面带喜色,手中短刀已然将莫潇的剑锋彻底压落。 下一步便是飞刃如喉! “含生血叶杀!!” 此刻原本领悟之下的绝招,在莫潇恐怖的杀意下,变的更加凌厉。苍竹剑光暴碎,剑芒飞舞盘空,凝而不散。 他肩膀一抖,手中积蓄已久的真气彻底爆发,飞舞着的片片剑光瞬间变作万千利刃,尽数刺向了俞洪的身子。 “不好!是这一招!” 俞洪虽然极速躲避,可身为暗器长老的他又怎会不知道,如今他的位置可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他赶忙使出暗器防御,只见俞洪手,腹,肘,齐齐抖动幽暗的真气夹杂利刃仓促的飞出,点向了那片剑光刃海。 “嗤!嗤!嗤!!” 俞洪危机关头,爆发潜能只能先拦下朝着自己致命位置射来攻击。 “呃……啊!!” 一声惨叫发出,只见三道剑芒还是突破了他真气的封锁,将他的左肩,大腿,侧腰,撕的鲜血淋漓,剑痕内不停的喷涌鲜血。 二人同时落地,只不过俞洪是狼狈不堪的将将调整身形勉强站在地上,表情有些痛苦,眼中却带着怨毒,看着面前潇洒怡然站定的莫潇。 忽然莫潇脸色一阵苍白,口中又泌出了鲜血,显然这一回合之下,他的真气也是消耗巨大。 “你们今天必死无疑!小杂种!!” 俞洪虽然看起来伤势更重不过他自己知道,几处外伤对他的实力造成多少影响。于是口中对着莫潇恶狠狠的说道。 莫潇平复体内微微离乱的真气,口中也是反唇向讥 “我会死?呵!你也已经死了!只不过还没埋而已,你高兴什么?” 听到这话俞洪也是表情凝滞,不过看着身旁已然将莫潇和小米儿包围成圈的近百天火教徒他不免有了泄愤的底气 “莫潇!牙尖嘴利!!我要让你受千刀万剐之苦!!”说着他大手一挥,口中暴喝着下达命令。 “给我把他剁成肉泥!!” “是!!” 群魔皆应,凶煞齐飞,每个天火教徒的眼中都射出嗜血的目光。一时间杀声震天,无数邪恶的利刃朝着莫潇二人涌去。 刹那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无处落,斗大的头颅满地滚,血海奔涌刃反复,只见恶魂无处回。 ……………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虽是不长但是对于小米儿和莫潇二人而言算得上度秒如年。 “噗———呃啊!” 莫潇背靠着小米儿,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面色惨白无比,原本那清俊潇洒的青年此刻却满脸鲜血,气息紊乱,若不是用剑撑着自己还靠着小米儿,他几乎就要站不起来了。 浑身虽是黑色衣袍身上衣物虽然还在,不过也已经衣袖尽毁,即使有小米儿的治疗,还是有无数细小的伤口在渗出鲜血。 只不过虽然莫潇已经惨不忍睹眼神依旧犀利无比,就这么扫视着环绕在自己周围的六十余个邪魔,以及正前方的应重一。 而小米儿的模样也同样凄惨。身上几乎成了布条,结实的胸膛上赫然印着两个暗红色的掌印,头发似雄狮一般杂乱想着四面八方根根立起。 双手虽依旧呈爪式,却有些微微颤抖,口中更是鲜血不停的滴下,面色虽比莫潇好上不少,但原本清秀温柔的脸颊上也出现了四条刀痕。 虎落平阳被犬欺! 二人前方或是被利爪分尸而亡,或是被长剑一剑枭首。自被围攻开始便有三十多具应死之人彻底的倒在了地上。 二人背靠而立,莫潇轻声说道 “咱俩……的江湖路就到这儿了,小米儿,你后悔不?” 小米儿看着群魔环饲冷哼一声口中说道 “哼!悔个屁!莫哥儿……这一次,咱赚大发了!” “呲——啦!” 小米儿一把撤掉了身上的布条,赤裸着伤痕累累的上身,虽然并没有似钢铁般虬鼓的肌肉,却十分精壮如雕刻一般。 身上已然被数道恐怖的刀痕覆盖,原本白嫩的肌肤也被血水沾满,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眉宇之间豪气顿生。 若是金乌在,临死啸山林! 他长处一口气,五指微蜷,双掌心摊开分于左右,最后一次升腾起了赤烈霸绝的真气。 春日正暖,金灿灿的暖阳洒在小米儿那百战之躯上,一抹悲壮肃杀之感油然而生。 莫潇亦是猛地撑起一口气,立如青松,身子挺拔沾上了鲜血的发丝在眼前轻轻摇动,长剑斜指,流光轻吟,竹叶飘飞,剑意冲天而起。他知道下一剑应该就是最后一剑了。 应重一和俞洪分立于两人面前,一个脸上仇恨怨毒,另一个则带着几分喜色。 “强弩之末,还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事到如今你们可以自傲了!” 双眼泛着血丝,沙哑冰冷的声音从应重一的口中缓缓吐出。 只可惜莫潇根本不愿意回答半分,因为他感觉到胸口一阵鼓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滑落。 莫潇余光一撇,左手在空中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一个被红丝带绑缚的龟壳。 “哎呀……抱歉,还把你算漏了,龟龟,带你来送死了……早知道就先放你离去了……” 莫潇脸上带起一抹苦痛,手中那润滑的龟壳里好像还有两颗宝珠在滴溜溜的转着。 见此情形应重一不愿多言,口中说道 “受死吧!本座要亲手为女报仇!!” 说着双手血光内翻江倒海,混圆境的气势毫无保留的压迫向二人。一旁的俞洪也是扯出笑意,手中数枚飞针环绕,黑色的真气同样覆盖上了双手。 “两个小杂种!上路吧!!” 说着二人齐齐动手 “血海焚天!” “百解??幽冥,去!!!” 如今二人油尽灯枯,就连刚刚拉扯天火教徒的高明步法都没法使出,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莫潇和小米儿屏气凝神,打算放手一搏,两人面前一个拳势化成血海,令人尸骨无存。一个飞针阴毒,狠辣无比。 既然无路可退,那就战! 既然必死而已,那就战! 战!!! “虎落苍!!” “剑过竹解!!” 爪芒暴起,剑光璀璨,小米儿和莫潇义无反顾的朝着前方的绝境发出了最后的攻击。 只可惜真气十不存一的二人又如何可以抵挡,霸道的爪芒被飞针一触即碎,直冲小米儿周身死穴而来。 璀璨的剑光也被绯红的血海无情的淹没,下一瞬二人就要彻底杀灭尸骨无存! 突然! “轰隆隆隆!!!” 一阵强大的威压自上而下瞬间降临在了战场的中心,无论是剑意,拳势,爪芒,针影,都一瞬间尽数湮灭,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紧接着好似天穹倾覆,眨眼间春光明媚的天幕瞬间变成了万里紫色,好似天崩地裂的响动瞬间挤压着所有人都灵魂。 一道紫焰流光,好似星辰陨落般破开万丈紫云飞速降落,瞬间砸在了重一教主和莫潇的中间。 带起的气浪飞卷,居然将除去莫潇和小米儿以外的所有人全都拍飞十米之远,那帮天火教徒本来凶光乍现,狞笑残忍的眼中出现了慌乱的恐惧。 “什么!” 应重一和俞洪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子便被一股山岳般的巨力瞬间带飞,心中一股死亡之息瞬间萦绕着众人心头。 莫潇和小米儿原本已经失去所有的希望,可如今眼前的异变让两人全都失去了思考。 只见大同府外紫霞万里,战场上飞沙走失。 又忽然一阵狂风席卷,好像要将地皮掀开一般,强行吹散了这漫天的烟尘。 众人眼中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场景。 只见莫潇面前站着一个身长七尺,穿着纯白无瑕的儒士长衫,腰间青色丝绦轻系,无风自动。 他面白如玉,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好一个儒雅书生! 只是那眉宇之间带着丝丝癫狂之意,那双眸子却明亮清澈宛如星空一般摄人心魄。 而他身上虽然此刻没有任何气势外放,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强者! 此刻战场上随意数十人,无论正邪却没有一人感发出一点声响。只是小米儿在看清那书生面孔的瞬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心中开始惊讶起来。 “他来这干什么?” 只见那书生口中嘟嘟囔囔了几句没有听的清的话语,眼中看向了莫潇,随后缓步朝着他走来。 此刻就连死亡都不惧的莫潇看着那双深邃如空的双目心中却变得紧张无比。 “他是和人?是敌是友?意欲何为?” 这个问题不止是莫潇,同样萦绕在所有人都心头。 “前……前辈?” 莫潇虽然虚弱,但刚刚的攻击毕竟没有真的落在他的身上,所以还有力气和面前的书生轻轻的试探一句。 只见那书生几步便来到了莫潇的身前,他那张脸上突然泛起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一只白皙如女子般的手缓缓抬起。 看着他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眼,心中升起了绝望,甚至闭上了双眼。 “他娘的,完了!是敌人!” 小米儿瞪的睚眦欲裂,却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若是眼前之人要是真的是敌非友,那么就算他和莫潇全盛之姿再来上千个万个,也不够人家几掌之杀。 俞洪和重一教主虽然还是不敢乱动,哪怕大气都不敢喘,但是脸上还是泛起了喜色。 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 “这两人还得罪了这等高人!今日怕是神形俱灭了!!” 只见那完美的如同白玉雕琢的右手化作数道残影,所有人都仿佛看见了莫潇血骨分离,或是神形俱灭的样子。 “唰!” 只是莫潇预料般的无边痛苦并没有降临,只是左手一松,只剩下了空气。 “嗯?” 莫潇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却看到那书生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龟龟! 随后拎着丝线将龟壳在空中晃荡,然后一个焦急的声音从书生的口中发出 “玄德啊!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很久啊,你说话啊,说话啊,说呀………” 眼前的一幕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没有人知道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只是小米儿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莫潇看着那小龟龟缓慢的伸出脑袋,乌玉般的绿豆和书生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脖子还朝着前方一缩一缩的抽动着。 心中千回百转,虽然惊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前…前辈!这小乌龟是您的?” 那书生脸上泛起一抹不忿之色立马的转过头来对着莫潇说道 “是啊!他丢了!我这爹都不要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竟然掩面开始抽泣。 所有人都被这眼前的场景震惊的快要将脑子裂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什么……前辈,我与好友捡到这乌龟也有些时日了,并没有怠慢,都是好生喂养的,您也不用担心………” 听闻此言,那书生忽的扬起头,看了一眼小米儿,顿时失去了兴趣去,踏前一步来到了莫潇的面前。 此刻莫潇和书生的脸庞不过二寸之距,他甚至可以看到书生眼角细细的皱纹。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莫潇无所适从,更何况…… 还是一个男人。 可形势比人强,他也不敢妄动分毫,只是口中不由自主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吸———” 那书生居然鼻子一阵抽动,在莫潇脖颈处长嗅一下,让莫潇鸡皮疙瘩起了全身。 随后好似点评了一般 “嗯~~不错,不错,难怪玄德喜欢你,这味道不错……” “前……” 莫潇刚想说话,就见到一道深入骨髓强横的目光掠过他的身体,随后书生转身看向了十米外六十余个天火教徒,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应重一和俞洪的身上。 此刻二人好像被万吨巨石压迫般透骨生寒,就连体内真气都被定在了丹田竟然不能调动半分。 这时那书生直接打断了莫潇的话语口中带着一丝厌恶的情绪说道 “嗯……你们的味道我不喜欢!而且刚刚你还要对玄德下手对吧!” 说着书生一步一步走向了应重一和俞洪,霎那间周围好像天地灵气都被调动一般,整个世界只剩了一种颜色,那就是——紫色! “轰!!轰!!!” 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莫潇都能感觉整个大同府都在颤抖哀嚎,而应重一和俞洪此刻被这气势吓的心胆欲裂,他们没有想到为什么忽然便局势扭转,自己成了待宰羔羊。 嗒!嗒!嗒! 书生拎着龟龟,一步一步的朝着两人走去,那脚步声好像丧钟一般令人绝望。 应重一见那书生目光好像要扯开自己灵魂一般,口中赶忙说道 “误……误会!前辈!!我们并非要伤害您的爱宠……只是……” 书生置若罔闻,依旧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去。 不过这边,莫潇却心中大定,苍白俊秀的脸上带起了一丝好奇之色,全然没有刚刚险死还生的紧张,对着背后还在调息的小米儿问道 “你可知这位前辈是何人?” 那声音显然是轻松无比,如释重负。 而听到莫潇的问话,身后小米儿面色凝重,双眼中绽出点点精光口中的每个字都重如千斤 “苍生十武之一,断岳境强者。” “安——莫——道!!” …………… 第60章 天火教灭,阴绝魔出! “苍生十武?” 莫潇话语带着无尽的好奇,和小米儿比起来自己初入江湖倒真如白丁一般无知。 “此前和你说了武道境界,现在与你说说这天下高手,其中之一便是这安莫道。” “他成名于二十年前,现已年近花甲了吧。” 小米儿似回忆之色口中悠悠的说道。 听到这话莫潇面带震惊之色,谁能想到一个清秀书生居然和自己爷爷差不多大! 嘴里紧巴巴的说了一句 “修为高深了之后还有驻颜不老之效吗?” 小米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 “是也不是,若是寻常功法,即使在刻意维持下也难挡岁月侵蚀,只不过步入断岳境后,容颜在散功消之之前大多都不会看太大改变。 而常人达到此境界往往已是半百之年,那时,容颜老去,已是自然之理,谁又会在意那皮相之美?至于安莫道前辈,他却是那少有的例外,以非凡之姿,逆岁月而行。” “为何?” 小米儿的目光变的沉重无比 “因为他疯了!” “……”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拎着乌龟的安莫道此刻已然踏近应重一和俞洪七步之遥。 应重一与俞洪七,两人脸色苍白如纸,恐惧与绝望交织在他们的脸上,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他们的眼神中除了惊惧,更多的是深深的哀求,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拼尽全力地想要寻求一线生机。 “前辈!是我等愚昧无知,有眼无珠,竟敢冒犯您老人家!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应重一的声音颤抖而急促,语气中充满了恳求和绝望,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将这份哀求化作实质,融入空气中,直抵安莫道的心田。 俞洪的脸色瞬间变换,先前的狠辣与杀意仿佛被一阵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谦卑与讨好。 他双手抱拳,躬身至极,面容扭曲,几乎要将所有谄媚之色都堆砌在脸上,声音颤抖地恳求道: “前辈慈悲为怀,恳请饶我等一命,我们即刻退去,绝不再犯!” 然而,安莫道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他们的哀求充耳不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突然,安莫道的鼻尖轻轻抽动,仿佛嗅到了什么令人不悦的气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厌恶,眉头紧锁,双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是在追忆往昔,又似是对眼前景象的深深不满。 这一幕,让俞洪和应重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的求饶声更加急促,几乎要哭出来。而那些自诩凶恶的魔头们,也在这股无形的压力下,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神色惶恐不安。 安莫道的沉默,如同阎罗殿的凝视,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的求饶声,在安莫道耳边似乎化作了虚无,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不耐与慵懒,仿佛是对世间万物都失去了兴趣,只是随口呢喃: “唉呀呀…这味道,真是令人不悦。” 言罢,他轻轻一挥袖,刹那间,天际紫日横空,如同神只之怒,轰然降临!! 一股冲天的真气猛然爆发,伴随着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席卷整个空间。这股力量太过强大,以至于众人仿佛置身于风暴中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了咽喉。 应重一与俞洪,这两位混圆境的武者,此刻也不过是风暴中的两片落叶,被这股力量折磨得面色通红,双眼圆睁,满脸恐惧。 他们试图发出求救的嘶吼,却只能发出“呜……啊!”“呜啊——”的微弱声响,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困兽。 而那些修为低微的杂兵们,更是如同蝼蚁般无助。他们被这股力量冲击得东倒西歪,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些什么来稳定身形,却只是徒劳。 手中的兵器纷纷脱手而出,“丁零当啷”之声不绝于耳,散落一地。他们的眼中,除了绝望,再无其他。 安莫道,就像是画卷外的主宰者,只需轻轻一挥袖,便能决定众人的生死。 只见那书生雪白衣袍猎猎飞舞,脸上带起了一丝癫笑,浑身似一块紫玉散着玄妙的盈光,那光芒四射好像要将天上的太阳都给比下去。 苍穹之上,紫云翻滚,云朵碰撞之间却如甲胄一般发出“呕哑嘲哳”之声。 就连空气都变得粘稠,一阵轻吟从安莫道的口中发出,声音虽小,却又那么惊天动地的送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恨刺——” 应重一和俞洪忽然感到身体堕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似火烤,似雷击,似油炸,似水淹,似凌迟。 二人双眼几乎要瞪大到撕开眼眶,表情扭曲无比,好像用数把铁钩,拉扯着五官,骇人至极。 无穷无尽,千种万种的痛苦尽数加身。 生不如死,死去活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见身后的六十个邪魔和他们二人一样,七窍内鲜血夹杂着口水,眼泪,鼻涕全部流出。 每个人都正在承受着最残忍的痛苦和最凶残的折磨,可偏旁这样愣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发出一点声音,哪怕是想要畅快的哀嚎都做不到。 这时安莫道抬起了手,虽然说是“恨刺”但他却击出了一掌,就这么当空轻轻一按,那力道看起来比叠被子重不了多少。 可空间却真如被子被折叠了一样不是气浪!而是光影扭曲,像是被揉皱的琉璃一般,紫光萦绕下那波动自小变大,一息之内便瞬间覆盖了前方数百米的距离。 “呼——轰!!!” 巨响爆发,在招式正前方的应重一和俞洪根本没有抵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诡异的波动掠过空间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下一息,他们便感觉到了比肉体折磨更恐怖的东西,那便是好像三魂七魄都被无数的小虫子啃噬般撕心裂肺,好像一万个肝一千条肠被一点点掰碎、扯烂般痛苦。 那虫子名为——“怨!” 此刻二人原本涣散的双目中只剩下了一种情绪“怨气!” 怨自己为何还活着? 怨自己还能感到痛苦却还没有死去? 怨自己为什么有眼无珠平白无故的招惹上如此强敌? 同样的感受同样在每个天火教徒身上发生,怨气,怨气,怨气! 无处不在的怨气填充满了战场内的每一寸每一毫空间。 一息过后之听得 “砰!砰!砰!!砰………” 无数的爆炸声音同时响起,无论是风起,云涌境的教徒还是混圆境的应重一和俞洪,衣物全部碎成了粉末,整个身子瞬间血肉碎裂,变成了一团团血雾飘散在空中,之留下了六十几个光滑如玉的白骨架子站在原地,一阵风蓦的吹过,“噼里啪啦……”白骨成片倒下。 眼前白骨成林,没有一丝红色,虽是春日,却让人感到阴寒刺骨,遍体生寒。 小米儿和莫潇已经被震的六神无主,哪怕已经知道对方底细,二人还是被如此吓人的场景震撼了。 “这就是断岳境的力量吗?” 莫潇目光闪烁,自言自语的说道。 看着那紫云翻涌的苍穹,现在他才看到了头顶的天有多高,自己有多渺小。 “应该不是全力!断岳境的攻伐,技巧,境界根本不是这几人可以触摸的!” 小米儿眼中虽然震惊,但还是言之凿凿的说道,就仿佛他真的见过这等高手全力的样子。 而安莫道,垂下了手,轻松无比,自他周身三米内则是干干净净,就连地上的泥土也未曾翻起一点。 只不过他的眼中忽然一阵精芒闪过,口中玩味的语调继续说道 “还有你——破空境的小东西~~” 说着三里之内瞬间紫光覆盖,就连大同府的被囊括进去。安莫道手心虚空一攥,就见百丈外树林中竟然被硬生生的摄出一人。 浑身也是黑袍笼罩,看不清模样,只不过那袍子下一股浑厚邪恶的力量爆发而出想要抵挡那摄住自己的紫光,只可惜如烟尘紫色真气宛如玄铁锁链一般,任凭那邪煞强横的身躯如何挣扎依旧掀不起任何风浪。 黑袍人影被安莫然的真气极速摄来,几乎都要化作一道残影。百丈之距不过瞬息之间,莫潇和小米儿只看到黑暗之中一双苍老的双眼中满是求饶之色,沙哑的声音只飞快的喊到 “饶命!前辈………” 不过安莫道显然并不打算听他废话什么,对他而言 破空境又如何?他不喜欢这人的气息,那就也像蝼蚁一般捏死好了。 只见他口中缓缓的说道 “怨掌~~” 虽然是口说怨掌,可一道寒芒出现在了手中,那是一柄一尺左右的短刃,似刀又刃脊笔直,似剑又两旁带着向内弧圆刃,只有一个锋刃又细有尖闪烁着深紫色的光芒。 等到那道人影已在百米之内,安莫道轻描淡写的拿起通体暗紫的利刃,朝着前方的一点。 一道紫芒似从天边而来带起霸道至极的气流翻动,好像一支紫色的画笔在空中划开一道久久不灭的割痕,那暗色的空间划痕,散发出毁灭不详的气息。紫气领域中亦是万道尖刺忽然成型,朝着那人影激射而去。 “咻!!咻………” “嗤!嗤!嗤………” 那黑袍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便被无数光线穿透而过,那对于莫潇和小米儿坚不可摧宛如天埑的真气被轻易的捅破。 天空之上,云海翻动,也跟着那紫芒裂开一道百丈的口子。 风停,云歇…… 那个黑袍人还没有露面便被安莫道一招抹杀。 好像是感受到地上的尸体彻底没了生息,安莫道也收回来一身的气势。 此刻苍穹云海尽散,又露出了碧空如洗的样子,春光微洒在那清秀书生的脸上,看起来和煦自然。 不过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刚刚挥手只见便杀死了六十余人,就像碾死了六十只蚂蚁一般。 安莫道转过身来,笑吟吟的拎着龟龟朝莫潇二人走来。 此刻小米儿和莫潇紧张极了,就连互相也急促了半分,只不过不敢有任何不敬的表现。 安莫道凑近莫潇的身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的莫潇头皮发麻,口中只好战战兢兢的说道 “前……前辈?” 安莫道眼中闪出一丝古怪之色,手中拎起那悬吊在空中的缩头乌龟。直接打断了莫潇的话语 “玄德跟了你们这么多天,倒也没有饿瘦啊,小子!你拿什么喂他的?” 莫潇听闻此言赶忙运起皎洁如霜的皓月真气,带着丝丝绿意,虽然二人受伤颇重不过刚刚已然吞服过丹药,此刻还是恢复了一些。 口中赶忙说道 “是这样的!我用真气喂的……” 说着竖起一根手指,翠绿盈光闪动靠近前方,小乌龟好像是察觉到了食物到来,缓缓的伸出脑袋,一张小嘴一伸一缩的咬着食着手指上的真气。 而安莫道见此情形,嘴角上扬露出了开心的笑意,眼中宛若孩童般开心,口中兴趣大增的说道 “嘿嘿嘿……不差!不差!真气如月,翠生似竹!嘿嘿嘿……喂的好!喂的好!” 虽是玩笑间话语,不过一眼便能看清莫潇所使用真气的底细,两者差距可见一斑。 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安莫道脸色一变,脸上变得比苦瓜还要苦涩,眼中竟然泛起泪水,满脸的委屈,两息后泪珠居然扑簌簌的往下掉。 “哎呀………月亮小子!呜~呜……你这真气真好!我用不出!!玄德跟着我岂不是以后要挨饿了………呜呜呜……” “孟德……你说是不是……” 他长袖一抖另一只小乌龟也是悬挂空中晃荡。 莫潇何等的聪明,脑子灵光一闪,口中赶忙安慰似的答道 “安前辈,您莫哭啦,您要是不放心……嘿嘿,玄德就先放我这养养!” “或者咱俩干脆做个游戏,嘿嘿……” 安莫道果然被吸引,脸上哭容一收瞬间变得兴致勃勃,莫潇还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将情绪如此收放自如,似变脸戏法一般! “哦?游戏?小子你快说说!” 莫潇眼中滴溜溜的转动,用嘴一撅指向孟德 “咱们各养一只小乌龟,嘿!过段时间您来看,看看咱们谁养的好怎么样?” 安莫道面色忽然冷了下来眼中空洞无比,就这么死死的看着小米儿和莫潇二人。 小米儿以为莫潇说错了话,脚下真气暗暗攒动,稍有不对便要拉着莫潇跑,虽然他也知道尽管无济于事。 反观莫潇则是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安莫道,依旧脸色不改。 忽然安莫道脸色一喜,脑袋左摇右晃,笑容愈发开心 “月亮小子!嘿嘿!你不差,真不差,好玩!!” 忽然一身气势突然爆发,似洪荒巨兽降临一般死死的压在了小米儿和莫潇肩头,二人膝盖齐齐一弯,小米儿脸色一变,骤然浑身筋骨齐鸣咬着牙死死撑住不让自己跪下来。 而他也看到莫潇将宽云铁剑置于身后死死的抵着地面。可面色却云淡风轻,仿佛真和一个好友做游戏那般轻松洒然。 谁也不知道莫潇已经将一口逆血强行咽下,绝不肯将它吐出来。 只见安莫道浑然不觉二人的艰苦,好像打起了斗志一般,用手举起那叫“孟德”的乌龟,口中似干劲满满 “听到了吗!孟德!!咱们可不能输了,你放心我绝对给你找最好的吃食!” 随后莫潇身上一松,刚刚那股不可阻挡的气势又转而一空。 安莫道一把将“玄德”塞入莫潇怀里,口中说了一声 “就这样,说定了!月亮小子!我过段时间来找你哈~现在我去给孟德整吃的去了!” 不等二人回答,安莫道似一股紫光环绕,整个人拎着龟龟冲天而起,口中还不停说道 “说话!说话……孟德,和我说话!!” “………” 莫潇脸上忽然一松,仿佛如释重负一般,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小米儿也长出一口气,跟着莫潇坐下。 “呼——莫哥儿~” “什么事?” “嘣!” 莫潇拿起腰间的酒葫芦,晃了晃拿开瓶口,这酒壶在如此鏖战下居然奇迹的没有被打坏,这是让他此刻最开心的事情。 他猛灌了一口,递给小米儿。小米儿也没客气接过酒壶大喝了一口,对着莫潇问道 “天火教这就灭了?” 莫潇的眼中开始闪过复杂无比的神色,口中闷声说道 “灭了!玄意……也灭了!” “没想到啊,今个儿咱俩还能活着。” 小米儿看着莫潇面色如此难看,大概想到了他在思索什么,所以赶忙转移话题的说道。 莫潇听罢拿起了正在自己腰间爬呀爬的小乌龟,对着小米儿说道 “得谢谢玄德公呗,要不然咱俩就跟那片白骨一样咯!” “得了,这两天啊,你先喂着哈,我估计要恢复是得些时日了!” 小米儿点点头答应下来,想起今天的遭遇,真的是险死还生跌宕起伏,若不是莫潇估计自己十条命都不够死的!随后他口中说道 “成!咱们先恢复恢复吧,不然都没力气走了。” “嗯!” 莫潇也觉得可以,二人就在这修罗战场上,又吞嚼了一刻“回气丹”后便盘坐恢复真气。 阳光轻轻的落在两位侠客身上,好似披上了一层绚烂的轻纱。 可谁也没有发现落在三十丈外的一具“尸体”身上,他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 第61章 万民齐力护侠心,阴绝魔生息反复。 莫潇盘腿坐在原地,虽然身体内正在运行功法恢复真气,疗养伤势,可心中一直盘转着刚刚小米儿跟自己说的话语 何为“苍生十武”——如今天底下明面上至强的十位武者。 而安莫道便是其中之一。 安莫道——河间府交河县人士,具体出生日月不详,反正是谁也没有从他口中问出来过。 四十多年前,年仅十七的安莫道还是一穷苦书生,为家中过世的老母亲守孝三载后独自进京赶考, 只可惜路遇土匪强盗,那是交河县外青丘塞的贼人。那强盗头领见是个穷苦书生,浑身榨干了也只落得十三个铜板。 又见他念过几年书便请他入伙做白纸扇师爷,只可惜安莫道,威武不能屈,绝不肯落草为寇。 那土匪头子虽然愤怒但想着不能做赔本买卖就也没杀他,就将他卖到了脚行做苦力,没想到安莫道是肩不能担手不能提,于是又被退了回来。 无奈之下匪首就联系了牙行以三十两银子把安莫道卖出。 谁曾想到他居然被一富商买下。那富商肥硕无比却癖好独特,喜好男风。 见安莫道年轻秀气,又带书卷之气。于是大喜,将他收做变童,日日行非人之折磨。 久而久之直至半年后安莫道……疯了! 他勾引了富商侍女,为他偷来了一卷家中护卫练习的粗浅运息之法,凭借一本简单到不行的功法,一日之内便练出了真气。 又是一年在饱受凌辱折磨的情况下,体内无有功法下真气累计竟达到了云涌之境。 可谓是天生武学奇才! 在一月圆之夜,那富商想像往常一样宠幸于他,可安莫道却突然暴起杀人,富商临死前没有想到相处一年的床闱之人居然一击将他的脖子扭断了。 随后惊动了院里护卫,虽然没有练习过任何招式,凭借着疯魔般的意志还有百年难遇的战斗天赋,硬生生的杀了两个时辰,居然倚仗重伤之躯杀了富商全家二十一口,最后拼死逃离。 再出现已经是五年之后,凭着自创绝世杀伐功法“紫极怨书”修为精进至破空境, 凭着“怨掌!”“恨刺!”“疯魔意”,手持一把“离霄刃刺”,在一战强杀了魔门五名同境界高手后从此名震江湖。 因其真气功法以怨为基,以恨为食,以疯化骨,战斗风格飘忽不定,时而飘逸,时而霸道、灵巧、混浊、厚重、凶残、浩大、阴毒、锋锐、甚至一场战斗可以变化数种风格攻杀敌人,为人也是亦正亦邪,鲜有脑袋清醒的时候。 江湖人称——癫邪疯魂安公子。 而安莫道在三十五岁正式踏入“断岳之境” 因其疯癫的原因,不攒怒,少忧愁,神恣意,全凭个人心意喜好做事,所以心中无结郁,虽年龄不小可依旧如同青年般面容。 莫潇心中无比愤怒,这安前辈明明有着大好天赋,大好前程,却生生的被险恶的人心逼疯了,所有江湖人只赞叹他的强大,却无人悲哀这位号称“十武”的强大武者有多么不想走到如今这一步! 而一旁的小米儿心思同样波涛汹涌, “唉!这一天的事啊~除了几分运气之外,主要还是要靠着莫哥儿的那灵脑瓜子才能活下来,虽然仍然有纰漏,不过初入江湖就做成如此大事,可以说是蚍蜉真撼倒了大树!” “或是我见人浅薄了,不过就算拎出这中原九成九的少年英豪,也做不到如此之功啊!” “莫潇!此等才情,莫要让我失望啊……” 大同府外尸山血海,大同府内亦是忙碌滔天,无数所有侥幸活下来的侠客,包括,凌云,秦化风,雨小岚,等都被放在了城内的“同林医馆”内。 百姓们更是熙熙攘攘,热火朝天的在忙碌着。 有药的取药,有换洗衣物的从家里抱来,几个大婶子端来了热水,在一旁等候着,整条街道一片白色人流攒动。 即使是大同府医馆内早就放不下那么多的人,只能支起白棚,搭在街上。 无数药锅,冒着浓烈的药香,六位白发医师正在医馆内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那教书先生亦是在一旁等候帮忙,就连七八岁的孩童也在帮忙递东西。 一个须发尽白,面带凝重之色的老人双手分别在两张木床前为昏迷不醒的凌云和秦化风搭脉。 忽的口中似有些决然的说道 “这些天杀狗杂种们!老子学医四十年,今个要是救不回你们兴趣之后老子就拆了这医馆换成饼铺!!” “老王!你的金针包借我使使!” 另一个看着同样已过花甲年纪的老医师,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绵布包扎手臂的动作,头也不抬的说道 “李婶子!帮我去坐诊台前面看看,应该在右边有个灰色的针灸袋取来给老何!” “唉!!咱马上就去!” 一个大婶马上穿过人群,小跑似的冲向同林医馆的诊堂。 围观的百姓们,如同被无形的手轻轻按捺,静默中透露出深深的敬意与忧虑。他们的面容上挂满了愁云,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也有对眼前英雄的无限感激。 细碎的低语在人群中轻轻流淌,如同溪水绕过岩石,每一句都承载着对生命的珍视与对未来的期许。 “哎呦,活了大半辈子,今天这场面,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差点以为要交代在这儿了!” 一位老者颤声感叹,语气中满是对生命的珍视还有对劫后余生的庆幸。 “谁说不是呢,多亏了这些英雄,咱们的家才得以保全,他们的恩情啊,咱一辈子也忘不了啊!” 另一位中年汉子接话,声音虽低,却难掩内心的感激。 “嘘,小声点,钱大哥……”一个年轻妇女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袖,压低声音提醒道, “你看那些倒在地上的侠客们,他们本可以远离是非,却为了我们,与那些狗贼浴血奋战,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这些了…… 唉,要是我没有家室拖累,我也一定冲上前去和他们拼了!”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慨与无奈,眼眶泛红,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 此刻这帮最纯朴的百姓,正在用全城之力从阎王爷的手中抢人! 此时此刻,整个城池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凝聚,数万人的心紧紧相连,共同为这些英雄祈祷。 他们的目光穿越了喧嚣与纷扰,聚焦在那些生死未卜的身影上,祈盼着奇迹的发生。更有一些人,将目光投向了城外那遥远而未知的地方,心中默默为莫潇和小米儿祈祷,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归来,还给这片土地上的安宁与和平。 …………… 半个时辰过去了,莫潇和小米儿齐齐睁开了双眼,看着这满目疮痍,互相点点头。 莫潇面色复杂似有些悲伤的说道 “好了!此间事了,咱们应该和他们告个别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还在吗……” 小米儿站起身来朝着莫潇而伸出手将地上的莫潇拉了起来。此刻他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真气也恢复了两成,他用手轻轻拍拍莫潇的肩膀说道 “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莫潇抬起头,目光拉的很远很长,过来了两息他的目光逐渐坚定 “下江南!我要弄清楚我自己到底是谁!你呢?” 小米儿扯出一丝温润的笑容说道 “陪你去咯,反正我也没啥目标,况且你修为还没起来,我们兄弟二人总好过你一人追查!” 莫潇不由的心间一阵暖流闪过,眼中一阵感激之色,却并没有说出道谢之语,只是冲着小米儿狠狠点点头。 真的好朋友是不需要感谢的,交心之间自有深厚的情意。 小米儿也懂得莫潇的意思,人生难得一知己! 莫潇捡起地上的宽云铁剑,将酒葫芦重新挂在腰间,开口说道 “小米儿,我们等会……” “小心!!!” 小米儿猛地一吼,声音中带着一股决然坚定的力量,他迅速拽起莫潇,两人的身影如同两道闪电,瞬间向后疾驰而去,快得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莫潇何等心志更何况刚刚一场大战结束,绷住的弦还没放松,在看到小米儿脸色一变的瞬间,脚下便运起了步法。 两人的步法都妙到了毫巅,一息内原地只剩下了两个残影,而两人已在十丈开外。 “轰!!” 的一声巨响,如同天崩地裂,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轰得四分五裂,地面被炸出一个三丈多深的大坑,尘土与碎石漫天飞舞,气浪如狂潮般席卷四周。 “还有残敌?” 莫潇与小米儿心头一震,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难道还有未知的敌人潜伏在暗处?他们迅速调整状态,全神贯注地盯着那烟尘弥漫的坑洞。 阳光穿透云层,如同锋利的剑刃,最终揭露了黑袍之下的真相。那黑影,竟是先前已判为死亡的黑袍人,此刻竟奇迹般地复苏,宛如从地狱归来的幽冥使者。 莫潇的反应迅速而果断,“噌”的一声,宽云铁剑如同出鞘的龙吟,直指黑袍人,剑尖寒光闪烁,透露出主人不容小觑的决心与警惕。 “你究竟是谁,竟能死而复生?!”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与戒备。 黑袍之下,一个沙哑而干枯的声音缓缓响起,宛如枯木逢春的诡异回响,又似老树盘根的深邃空洞。 “嘿嘿嘿嘿!!安疯子终于走了,害得我不得不施展秘术,装死多时,真是憋屈啊!”言语间透露出一种解脱与疯狂。 随着黑袍的“呲啦——呲啦”声,它仿佛被无形的火焰吞噬,瞬间化为片片飞散的布缕,露出了黑袍之下真正的面目。 那是一个几乎与死亡融为一体的干枯男人,他的身体仿佛被岁月无情地抽干了所有生机,只剩下了一副枯槁的皮囊。 他佝偻着背脊,双手如同枯枝般修长,指尖却已残缺不全,面容更是苍老得如同恶鬼,每一寸肌肤都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黑灰色。他的头发、鬓角、胡须,无一不是这种诡异的色彩,明明应是乌黑的发丝,却给人一种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绝望感。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双闪烁着幽蓝色火焰的眸子,它们宛如两盏永不熄灭的油灯,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死死地盯着莫潇和小米儿二人,仿佛能洞察他们内心的所有秘密与恐惧。 用舌头舔舔还沾在嘴唇上的鲜血,同时对着莫潇还有小米儿恶狠狠的说道 “你们两个!居然破坏了大计,让老夫破关之时没有血食可吃,真是该死啊!!” “哼!应重一这个废物!连你们两个蝼蚁都抹不掉!让他那么轻易的死去真是便宜他了!” 小米儿右手不动声色的藏在身后对着眼前之人厉声问道 “老东西!你就是天火和玄意背后之人对吧,如今你的阴谋已然魂飞魄散,还敢对我等动手?就不怕安前辈回来吗?” 小米儿此刻别无他法,只能扯虎皮做大旗,希望可以吓住这个老魔头。 可面前的老者眼中的的幽火却却更亮了三分,他双臂缓缓虚抱,仿佛是在拥抱整个天地,而体内那股破空境的强大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瞬间席卷而出。 气浪翻涌,犹如万马奔腾,又似惊涛骇浪,以老者为中心,飞快地向外扩散开去。 这股力量之强,竟硬生生地将百米之内的空气都排挤开来,形成了一道清晰可见的气墙。 莫潇与小米儿的头发、衣袖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狂舞不止,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力量撕扯得粉碎。 “老夫,阴绝魔!!安疯子已经走了,嘿嘿嘿!不然老夫怎么可能再站起来呢?” “我承认,刚才他那一下差点要了老夫的命!现在刚好用你们的血肉为我疗伤吧!” 阴绝魔嘴角扯出无穷的杀意,脚下瞬间发出千钧力道,整个人似只箭矢朝着前方破空而来! 天虎十三扑与徐啸天阳步,两大绝学同时催动,莫潇与小米儿如同两道划破天际的流光,一红一白,交相辉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大路远方疾驰而去。 三息之间,三十丈之遥已成过往,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那未知的恐怖,逃离那无常索命的追逐。 一个闪身二人齐齐钻入山林之中。 林间风声如刀,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他们的衣袂与发丝。莫潇与小米儿身形矫健,如同林中精灵,穿梭于枝叶之间,每一步都精准无误,踏枝翻飞,拨树腾挪,带起一阵阵草木的哀鸣与石子的飞溅。 “咻咻咻——”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急促,两人的身影在树林中忽隐忽现,如同两道幽灵般难以捉摸。 他们的双腿化作一道道残影,每一次提、纵、掠、闪、腾,都蕴含着玄妙的步法与真气极致的运用,将二人的求生之欲展现得淋漓尽致。 莫潇紧握长剑,剑尖微颤,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与警惕;小米儿则虎爪背身,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危机。 转眼间,二人已行出二里之遥,眼前的树木愈发茂密,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 然而,就在这片生机盎然的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危机。 身后那股如荒古凶兽般的气势愈发强烈,“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将沿路的一切拦腰折断,气劲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只留下一片片焦黑的枯地,仿佛是大自然被硬生生地剥夺了生机。 莫潇和小米儿对视一眼,他们可以感觉的到,虽然二人占着步法高明的优势还能拉开一段距离,可要是论及真气的浑厚程度,二人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此刻只要那阴绝魔随着自己的真气波动的气息跟来,不用太久,只要真气耗尽的那一刻便是两人的死期! 莫潇脑海中飞快的运转着,一边向前方逃窜,一边权衡。 “为今之计,最好则是分兵两路,则至少有一人可以逃离!不过另一人则是必死无疑!” “或者我们二人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破敌之法!” “不行啊!!对安前辈来说那老杂毛是蝼蚁,可对他来说我和小米儿不也是蝼蚁吗?他娘的!!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 第62章 今日一命换吾友…… 二人如同夜空中被狂风追赶的流星,疾驰向西南方向,仿佛在与月影追逐,短短时间内,已远离原点五六里之遥。 小米儿与莫潇,两位并肩作战的侠客,此刻却只能依靠彼此最后的力气,在生死边缘挣扎。 汗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从他们的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也模糊了视线。脸上、发间,甚至衣摆上,都粘附着几片随风而来的落叶,它们似乎也在见证着这场逃亡的艰辛还有悲壮。 小米儿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坚毅与决绝,他深知此刻的处境已是危机四伏,刚刚恢复的真气再次消耗殆尽,伤口也在这剧烈的奔跑中重新裂开,鲜血染红了身躯各处,但他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停下就意味着放弃,就意味着死亡。 莫潇的情况更为糟糕,他的伤势更重,体内的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苦。然而,他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与小米儿一同前行。 可身后的气势如煌煌天威一般势不可挡的飞速逼近二人。莫潇咬着牙,仿佛做出什么决定一般。 一边运行的步法腾转向前。 口中飞快的说道 “呼………呼………小米儿!此非长久之计!我二人必须有一人活下来…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分头逃生,他只能择一人跟随!” 在风中狂奔的小米儿面色复杂,脑中不知想着什么,口中却是立马答应下来,而且他也知晓这是唯一能快二人还能留下一命的办法。 莫潇眸中一凝,脚踏一株古树枝杆,在空中拧腰转身,瞬间和小米儿并肩而行。 随后从怀中一掏将“玄德”一把塞到小米儿手中,小米儿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喘息间问道: “呼……呼……莫哥儿,你这是?”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与惊讶。 莫潇洒然一笑,尽管气息已显急促,但他的笑容却如同竹叶般潇洒淡然 “无论我们兄弟二人谁逃了出去,呼……都要记得去杭州,等到八月十五那一天。若是八月十五之后,有一方未到,那就说明……我们之中有人真的已经不在了。 但记住,活下去的人要练好本,来年能为兄弟烧个纸钱…… 若是我们能再次相见,那就说明,咱们俩的命,真的不该绝于此地。 记下了吗?” “记下了!!” 小米儿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玄德”,眼中闪烁着决绝的信念。 莫潇的目光望向前方,那里有一个小土坡,如同一个天然的屏障,为他们提供了分头逃生的机会。 “三息之后,土坡分头,你左我右!保重!”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小米儿的心上。 小米儿闻言,眼中也带上了郑重之色。他深知这一别可能是永别,但他更明白,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为莫潇报仇,才能有机会再见。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说道 “保重!”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如同两道闪电般划破长空。 三息之间,他们已经冲出了十丈之远。在林中一片耸起的空地上,两人一左一右,再次钻入了茂密的树林之中,消失在了茫茫翠色之中。 就在那决定命运的三息之后,一抹盈光悄然覆盖的身影竟奇迹般地重返土坡之下,那正是莫潇,他以一种近乎超脱的姿态,静静地倚靠在一棵古木之上,胸膛起伏,喘息中带着几分释然之色。 他的面容清俊依旧,洒然之中更添了几分从容不迫,眉眼间满是对命运的轻松笑纳。 他缓缓拎起手中的酒葫芦,那葫芦仿佛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每一次轻启葫口,都伴随着他对过往的淡淡回味。 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里面的佳酿——那是他花了一百两银子才换来的二十年竹叶青,酒香四溢,醇厚而悠长。 嗯!酒还是酒,没变味儿!! 他轻声呢喃,仿佛在与自己对话,又似在品味短短人生的酸甜苦辣。这一刻,他忘却了即将到来的危机,只愿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之中。 然而,他心中却藏着难以言喻的歉意。 “抱歉了,小米儿,又算计了你一次。愿你在逃生的路上一切顺利,若有来生,再请我吃顿饭吧……” 今日一命换吾友…… 呵!! 来年坟前见敌首!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浓厚的信任与哀伤。 就在这时,时间仿佛凝固。 一息、两息、三息……直至五息之后, 前方的景象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根原本粗壮的树木,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下如同筷子般拦腰炸开,伴随着 “啪——轰!!!” 的一声巨响,飞沙走石,尘土飞扬,地面也随之剧烈颤抖,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这一刻,莫潇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潇洒淡然之色。 他深知自己的选择意味着什么,但他更清楚,自己只能这样做。 于是,他仰头将壶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任由那辛辣与甘甜交织的味道在口腔中肆意流淌 一瞬间,飞沙走石,地面仿佛被无形的巨手重重拍打了三下,震颤不已。 阴绝魔那双幽深的眼眸中,射出彻骨的杀意,他冷笑一声,视线锁定在莫潇身上,那悠然自得、竟敢在生死关头还饮酒作乐的身影上。 “呵!小东西?不逃了?还是说,你已经为自己挑选好了这处风水宝地?” 阴绝魔的声音里讥讽中夹杂着不屑,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莫潇的眼中却波澜不惊,他淡淡一笑,说道: “都不是,我不逃了,才有人能逃啊~~” 这句话,轻描淡写,却透露出无尽的快意。 阴绝魔闻言,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仔细感知四周,果然发现另一人的气息已在五十丈开外,正迅速远离。 意识到自己被莫潇巧妙戏弄,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冲天的杀气如同实质般爆发,气浪翻涌,朝着莫潇汹涌而去,仿佛要将他吞噬。 “舍己为人?你可真是悲天悯人啊……” 阴绝魔冷冷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莫潇感受到这股压力,额上不禁划落一滴冷汗,但他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镇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说道: “没有的事儿!我只是单纯想恶心恶心你~~而且,你要是现在去追他,我敢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哪怕是一根毫毛!” 这番话,既是对阴绝魔的挑衅,也是对自己信念的坚持。 阴绝魔面对莫潇如此挑衅此刻反而却冷静下来,忽的计上心头。 浑厚阴毒的真气立马聚在喉咙,下一息一声嘶哑难听的话语即刻如石入平湖一般朝着四面八云扩散而去,惊的山林震动,草木颤然,群鸟齐飞。 “小米儿——你好友留下换你一命!难道你要苟活逃生?” 声浪席卷,立刻覆盖阴绝魔周身二里之内。 二百米外…… 正在埋头逃窜的小米儿,自然听到了这话,脚步放缓,呆在原地。脑中似炸雷劈响! “他娘的!你大爷的!! 莫潇!!你狗儿子的又骗老子!你他妈没跑!!就是为了买老子的命吗!!” “这他妈的太贵了!老子命贱,值不了你的脑子!!” 紧跟着脚尖直接在地上顶出一个浅坑,正要快速向后飞荡而去。又听到另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小米儿!!你要是不想,一地双尸!若,还把我当朋友,你他娘的就别回头! 来年浇壶酒!!算你请了——” 小米儿以为莫潇要和他赌命,在无可奈何下只能放手一搏,可如今, 可如今!要用莫潇的命来换!! 这让他怎么安心!! 心回百转之下, 他运起步法向远处跃去…… 因为他还把莫潇当朋友,当兄弟! 他平日里温和的眸中满是悲愤和泪光,自二人谋划以来,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安排,永远都不愿听到的话语……… 可他不能回去! 就像莫潇说的,不能一地双尸! 至少得有人烧些纸钱,还得捎上贡品……那就是敌人的头!! 平生从不祈祷的小米儿第一次在心中跪求漫天神佛, 让今年的八月十五,眼前可以看见一轮皓月!! 他眼带苦涩,低头攒身,真如一只伤痕累累的血虎,在林莽间不停的朝前奔去。 …………… 莫潇咽下了一口唾沫,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好似气急败坏的阴绝魔。 “如何?跑远了吧!” 果然在阴绝魔的气息锁定中,小米儿已然渐行渐远。 “咻!!” 莫潇趁他凝神感受之时,脚下赤光一闪,猛然朝着右侧丛林冲去,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带起的风声瞬间惊动了正在用真气追踪的阴绝魔,他当时回过神来,看到土坡前只剩下两片落叶飘落,顿时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 神魂凝动,瞬间盯死莫潇的气息,这次他才知道,到底谁才是破坏大计的罪魁祸首!! “找死啊啊!!” 阴绝魔此刻虽然也是重伤之躯可,体内的愤怒之火亦是让他不管不顾,浑身阴煞至极的真气全力催动自身步法,螺旋劲气盘旋身前,摧毁着一切抵挡在自己身前的物体。 横冲直撞的朝着莫潇离去的方向奔去! 莫潇此刻所剩真气不多,只能飞快的震碎仅剩的一个瓷瓶,掌心躺着六七个药丸, 增气,补血,凝神,养身!! 他聚掌成笼,用力的抖了抖,然后囫囵吞枣般的将所有丹药都扔进了嘴里。 药丸的苦涩丝毫不能冲淡莫潇此刻脸上的快意,他心中大吼着 “值了!值了!!” 就这么二人你追我赶,行出九里有余,莫潇忽然听见水声,见到草木葳蕤,百树丰茂。 此刻他更是咬紧牙关,全力用出徐啸天阳步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纵去。 终于拨开一丛灌木之后,眼中出现一条宽余七十余丈的河流,波涛汹涌,奔流不息。 而身后阴绝魔还在穷追不舍,莫潇一个纵身来在湍急的河边,见过河无门,若是贸然跳河逃生,那阴绝魔必然顺河追杀, 此情形下唯有放手一搏! 宽云铁剑“仓啷”出鞘,剑上皎洁月光荧动,无比锋锐的真气宛若雪花飞舞,一片一片的覆盖在剑身之上,莫潇的手腕内关穴更是汇聚了大量的真气蓄势待发。 莫潇持剑而立,脚下红光闪动,他目光犀利似能甩出剑芒,手腕放松,五指紧握剑柄, 这是他打算拼死一战前的准备! 片刻后,一阵清风吹动莫潇的鬓角向后飘去, “来了!” 莫潇心中说道 下一息…… 只见眼前树木飞散,烟雾遮掩,烟尘后一个黑影倒映在莫潇瞳中。 “就是此刻!!” 莫潇身形一闪,几乎一线银光好像要将大地撕裂,快到了极致,利到了极致! “铿——!!” 剑尖破开一切着奔那黑影面门而来,此刻莫潇好像化为了宽云铁剑的一部分,而剩下的一部分则是要尽数灌注在阴绝魔的脖颈之上! “剑过竹解!” 这是莫潇剑法中最强的一式看着只是平常直刺,可此刻竹叶微动,皓月皎洁,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了一个光辉,那便是——剑光!! 面对这决绝而清冷的杀伐之剑,阴绝魔虽仓促应对,但那破空境的真气却如同深渊中的暗流,汹涌澎湃。 他的双臂仿佛被夜色浸染,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浓郁到几乎凝固的死亡与枯萎之息,左手化气为盾,坚不可摧,右手则凝聚了无尽的黑暗与力量,一掌拍出,宛如地狱之门轰然开启,释放出足以吞噬万物的风暴,意图将莫潇的剑光彻底淹没。 “嗤——嗤!!” 剑与掌的交锋,如同星辰陨落,光芒四溅,每一缕剑气的崩碎都是对视觉的极致冲击,它们在空中交织、旋转,形成一幅幅绚烂而短暂的画卷,美得令人心碎,却又透露出无尽的杀机。 漆黑如墨的魔气飞快侵蚀着莫潇那清净如月的剑光。 “不自量力!!” 阴绝魔那灰暗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笑意。他根本不相信区区云涌境的莫潇使出的搏命一剑可以对自己造成伤害。 即使自己是重伤之躯! 只可惜事事难预料,他没见过“含生竹叶杀!”所以并不知道眼前的“蝼蚁”到底要做什么。 莫潇手腕一抖,不管不顾的榨干着丹田中最后一丝的真气,用着自己最坚强的意志,操控着漫天的剑芒激射向阴绝魔的身躯! 他甚至盯紧了身体的所有要害部位进行攻击,喉咙,双目,心肺,丹田……… “杀!!!” 莫潇咆哮着刺出了最后一剑!漫天的剑芒甚至覆上了几分血色。皓月真气的锋锐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此万刃穿身之感来临时,阴绝魔才脸色大变口中不由得吼道 “不好!!!” 云涌境的一击居然突破了那幽深邪煞的魔气,直冲阴绝魔的肉体。 “铿——嗤…嗤…嗤!!” “噼里啪啦——” 只听得那人影身后,万丛折腰,百树悲鸣。无数暗红色的血花在阴绝魔的身后绽出。 被剑气冲身的魔头即使是破空之境还是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干枯的躯体像是被无数跟流矢射中。 踉跄的向后倒去,那张苍老灰暗的脸上满是不甘和怨怒。 只听得“砰——”的一声,阴绝魔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可以说阴绝魔做为一个破空境的魔头被云涌境算计当真是憋屈无比,不明不白。 而莫潇面前一道漆黑的掌印也在眼中瞬间放大,实实在在的击打在他的身上,一瞬间阴冷,邪恶,粘稠,的魔气瞬间将他席卷而出。 剧痛瞬间蔓延莫潇的全身,而无可阻挡的劲力带着他向后飞倒而去。 而莫潇眼中平静无比,仿佛已然接受了他的命运。 “扑通——”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奔流不息的河水仿佛有了灵性,它张开宽广的怀抱,以一种温柔而又坚定的力量,将这位千疮百孔的剑客轻轻揽入怀中。 河水与莫潇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带走了他身上的血迹与疲惫,也仿佛带走了他所有的痛苦与挣扎。 大河依旧汹涌,仿佛那无情的世道带着生命一去不复返。 ………………………… 第63章 侠名远播,除恶务尽!! 江湖总是如一缸浑水,总是把扔进去的人染黑,要想不被污染要么有超绝的实力,要么就甘愿沉在缸地,永不出头。 而且这缸浑水永远都沸腾着,永远有新鲜的事情让他沸腾着。 大同府在第二日终于如同莫潇所说的那般,迎来了五年来的清明时日,没有魔门弟子,没有了虚伪侠客,这座古城终于披着春日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而自小米儿逃生而出后,大同府外正邪一战便口口相传。 五天不到便传遍整个山西地界,一月之后整个北方就已经知晓,且大有朝着南方蔓延的架势,想来不出三个月整个江湖都会为大同之战而惊叹。 如此诡谲波澜的大事发生,身在其中的几位主角自然跑不了被推上风口浪尖。 天火教……玄意门……莫潇……小米儿…… 无数茶馆,酒楼内热火朝天。经过各方势力的情报汇聚,事情的脉络也逐渐明朗。 不少自诩智计无双的江湖人士对莫潇更是敬佩无比,心中叹服称颂。 晋阳城内一个酒肆里几个汉子围拢一桌,正在热火朝天的说着什么,其中一位手持折扇的白面武者,眼中闪烁着兴奋之色 “嘿!几位可听说了吗,咱们山西的莫潇少侠,虽然初入江湖名声不显,可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大事!” “早就传遍啦!要我说人这才叫运筹帷幄,倒转阴阳!” 一中年武者口中端着酒碗,闷声说道 “咱老岳,这辈子没服过人,莫潇少侠算一个!同时云涌境,你看看人这手段,如此弱局让他硬生生盘活了!听说就了大同近七万百姓!真是少年英雄!” “天火教和玄意门真是畜牲!吸引了那么多侠客枉死,还要屠了大同那么多百姓!真的是禽兽不如!” 另一个风起境武者则是张嘴说道 “嘿嘿嘿,莫潇我也是极为佩服的,不过莫要忘了他的生死兄弟——小米儿啊,那蜀中白猫也是一等一的好汉,孤身入局,里应外合,要我说没他呀,莫潇就算是武侯转世也没用!” 随后又听那武者继续说道 “咳咳!而且莫潇少侠的手段是不是有点邪性啊!” “砰!” 听闻此言,那岳姓武者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不悦之色,口中只见喝道 “卵蛋!不用些手段怎的?天火和玄意都是些魔门恶徒,莫说些许计谋,就是再下作点老子也认莫潇少侠是条好汉!” “哼!如此英杰,救万民水火之中,要不是老子不知此事,高低也得去趟大同,陪着莫潇和小米儿两位少侠同战一场!!” “此等大战,正邪之争,如此多名侠客为苍生而战,老子居然没遇上,想想就他妈的遗憾!!” 那白面武者手中纸扇轻动,眼中亦是赞同无比,口中声音有些颤抖 “是极!是极!在下比不上那飞天遁地的高人,但若是能似莫潇那般凭着计谋匡扶正道,我也此生无憾了!” “瞒天过海,移花接木,虚实结合,料敌于先,里应外合,环环相扣………莫潇此人真乃奇才也!” 随后他的脸上泛起一抹笃定之色 “我敢保证,若是给莫潇少侠不到二十年的光阴,咱们山西就必然出现一个十武那般的侠客、剑客!” ………… 诸如此类的讨论不绝于耳的蔓延向整个北边江湖, 莫潇的智计,小米儿的义勇,江月,谷雨楼弟子的侠气无双,天火教和玄意门血债累累,几乎让整个江湖都沸腾了起来,比画本还要精彩……不!此刻已然有不少大酒楼请了说书先生将此事编成了评书,就为了能多拦下一些客人。 莫潇和小米儿如夜幕流星一般,被无数正道前辈寄予厚望,期待二人的成长。 …………… 莫潇此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说实话他被击落波涛的河流之时便已然抱着必死之志。 只不过天意弄人,莫潇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浑身伤痕累累,真气枯竭,落入冰冷汹涌的水中,他的神志早已迷失,可突然几股暖流似要将他慢慢冰冷的魂魄拽了回来。 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思维好像被无情的伤痛揉乱,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若隐若现,时清时浊。 莫潇在意识混乱期间,耳边还能听到数个脚步声在自己周围环绕奔走,细细碎碎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传入自己的耳朵 “这小子……伤到那么重还活着身子骨倒是壮实,不错……医好了还能卖个好价钱!” “老刘………这小子好像练过武,你别玩脱了……要是他恢复过来咱们可小命不保啊……” “哼!老子把他捞上来的………那就是我的货,这小子看着皮囊真是不错……估计又是哪家公子哥充大侠出门被打劫了……要不是看他练过武啊……我高低给他当男奴卖了……” “我可是知道,现在有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可是就好这口……嘿嘿嘿……” “得!也是……这毛头小子就算会武能有多厉害?你还是送到李哥那挖矿好了……这身子壮实!这会儿,你可是赚大发了!!” “走!请你喝酒去………” 又是两日之后,莫潇总算恢复了神志,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的环顾着四周,发现自己正被关在一个铁笼之中,浑身绑着布条,布条下还有丝丝药香穿出,刚要动弹,便发现自己脖颈,双手,脚腕皆被铁链锁在墙上,而体内一阵阵的空虚之感。 他闭目沉思,虽然这几日昏迷不醒,但他还是将身边人的话语一字不落的记在了脑中。 他依旧不动声色的躺着好像依旧昏迷不醒的样子,心中却是思绪乱飞 “看来如今我也沦落到安前辈的境地了,不知此地这是何处?应该还在山西境内,唉!此遭没死也算是侥幸,但又成了拐子牙行货物,也算是祸福相依吧。” “不知道小米儿脱身没有,大同那边情况如何?” “必须要找个法子脱身!” 念及此处莫潇守心凝神,细细的感受自己体内的情况 “不妙啊!伤势太重了,经脉丹田虽未受损,不过这体内还有好几处内伤未愈,况且数日不进食,此刻就算是向运行功法疗伤也无用,唉!若不是最后囫囵个儿塞了那么多丹药,怕是这条命就真沉河里了!” 莫潇眉头紧锁,在了解自身情况之后,觉得事情不好办了。 “此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得装!装的像个只会花拳绣腿的雏儿,才能找到机会疗伤脱身!!” 想到这里莫潇缓缓的张开眼睛,那双原本深邃宁静的眼眸,此刻却泛起了涟漪,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慌乱与不安。 他咬紧牙关,凭借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勉强支撑起虚弱的身躯,坐直了身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个阴冷潮湿、光线稀缺的幽暗空间之中,宛如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而且自己腰间的酒葫芦,宽云铁剑全都不翼而飞。 这柴房,狭小得令人窒息,三四丈见方的空间内,每一寸空气都似乎承载着压抑与绝望。 铁牢的轮廓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格外狰狞,两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杂物桌上,油灯的光芒无力地洒在堆积如山的劈柴上,更添几分萧瑟与荒凉。 除了目及尽头的那扇小铁门,便什么都没有了。 而铁笼的角落还有一个二尺高大瓷桶,里面散发出阵阵恶臭,显然是用以解决人内急之用。 莫潇深吸一口气,故意让铁链发出“当啷当啷”的声响,那清脆却刺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如同绝望中的呐喊,试图穿透这厚重的铁壁,唤醒外界的一丝关注。 果然,几息之后,门缝中透进一丝光亮,紧接着,一颗肥大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迅速缩了回去,伴随着“砰”的一声,门再次被重重关上,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与光明都隔绝在外。 一盏茶的时间,仿佛漫长的岁月,终于,门又一次缓缓开启,三道人影伴随着门外微弱的光线,缓缓步入这幽暗的世界。 他们的身影在油灯下拉长,显得格外神秘而诡异。三人停在牢笼前,保持着一种既好奇又戒备的距离,两米之隔,仿佛是生与死、自由与囚禁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借着昏暗的灯光莫潇终于看清了眼前三人的模样。 当为首之人映入眼帘,莫潇脑海中飞快蹦出一个词——獐头鼠目! 此人年约四旬有余,身形瘦削,最令人瞩目的,莫过于他那张仿佛集世间所有奸诈猥琐于一体的脸庞——窄而尖的脑袋,透着一股子阴鸷之气;两抹精心修饰的细小八字胡,如同两条黑色的细线,镶嵌在这张“惊世骇俗”的脸上。 穿着倒是锦衣蓝缎,手里还抓着一个小算盘。活像只老鼠成了精唱大戏。 莫潇心中不由的说道 “夫子和爷爷皆说过,人不可貌相,但这他娘也太丑陋了! 真会长啊~还得是你! 该!让你做拐子!” 随后目光又看向了身后那两个人影,这俩肥汉子,就像肥硕的侩子手一样站在那拐子的身后,应该是手下。 “嗯……没有真气,寻常恶狗!” 就在莫潇装着眼神看着他们时,那牙人也盯着莫潇的表情,见他眼中除了茫然便是慌乱无措,他非常满意,不禁用手撵着自己那一绺小胡子开口用尖细的声音说道 “醒啦?嘿嘿!我也不问你姓名来由,既然是我救了你。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货物,咱知道你练过武,不过嘛,到我刘老三这里,一视同仁,乖乖听话,不要起什么不好的心思啊!” 莫潇猛然一怔,那神情看起来恐惧无比,口中不停的哀求道 “刘……刘爷,能不能放我回家……我家中有钱……能不能…” 听着莫潇的颤抖的声音刘老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嘿嘿嘿!莫要当老子是呆子,你们这些公子哥家里有钱有势的,要是真让你回了家,我这还能有好?” “听着!过几日就把你卖到矿山那去!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嘿嘿嘿……他们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说着还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壮汉,而那两个手下也配合似的捏了捏肥大的拳头,目露狠意的看着莫潇。 而莫潇的眼中闪过绝望之色,整个人似烂泥一般瘫在地上,仿佛是对自己命运感到悲哀,口中颤颤巍巍的说 “知……知道了,刘爷……” 看到货物的表现,刘老三很是满意,眼中的那一抹阴毒也随之而去,其实莫潇不知道的是。 因为自身相貌的缘故这刘老三最恨长相俊秀的男子。若是莫潇稍有反抗之色,他便会命人用利刃毒汁毁去他的容貌,以解心头之恨。 毕竟他只要货物的身体壮硕就能卖出好价钱不是吗? 而此刻见到面前这个清俊的公子哥命运尽在掌握之中。他不由的心中升畅快之感。 “今天晚上要去找几个小婊子,好好爽爽!!” 刘老三心中舒畅无比,随后转身离去又对着身后的两人说道 “给他点吃的,也不要让他吃的太饱了!!” “好嘞,老大!” 言罢不再看双眼无神的货物,转身出门。 可他却不知道莫潇眼中闪过道道寒芒,比刀剑还要锋利!! 不久后一个肥硕的手下端着一大碗清水,两个小小的面饼放在了铁笼之内宛如喂狗一般。 而莫潇也非常配合的如同一个失去理智的野兽,在地上飞快爬行着朝食物挪去,将铁链弄的响动不停。 发了疯似的将面饼塞入自己的口中,然后将碗中的清水一饮而尽。 随后又缩在铁笼的角落,仿佛一只受惊的狼狗一般。 两日之间餐餐如此,然而第一次给面食之后,刘老三总喜欢亲自给莫潇送来食物,然后看着他向狗一样在铁笼中扑来,狼吞虎咽的样子总是让他开怀大笑。 而莫潇呢,虽然表面上恭顺无比,仿佛真如一个落难的公子哥一般,可每晚都趁着餐食之后,四下寂静无人之时,独自运功修炼疗伤。 只可惜刘老三虽然为人险恶,不过心思倒也周全。每日两餐,餐餐清水面饼,这对常人都尚且不够,更何况莫潇这个负伤剑修呢? 一连三日,莫潇吃的东西只能保证他不被饿死,体内伤势却还只恢复了不到一成。 虽然有了少许真气,不过一是手无寸铁无法挣脱铁链,二是大同的事情让莫潇更加谨慎,在没有洞悉全盘之时他不会轻易动手! 第三天后清晨,依旧那柴房内。 “吱呀—” 一声那小门突然开了,惊醒了正在闭目养神,偷暗中运功的莫潇。 莫潇忽然睁开双眼,随后眼中赶忙变成一摊混浊之色。茫然不解的撑起身子,看着刘老三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刘老三脸上泛着丝丝喜色,缓缓来到牢笼之前将托盘放下。看着空洞眼神的莫潇说道 “你小子,嘿!卖出去了!卖了个好价钱,花三十两救了你,不错不错,今天吃好点,到了那边儿好好卖力气!” 莫潇鼻子微动竟然闻到了肉香,他的目光飞快聚焦到那铁笼外的托盘上,只见上面放着一碗清水,三张大饼,一小盘青菜,还有一只烧鸡。 随后依旧是狼狈的爬动,来在笼边,狼吞虎咽的吃着,口中还含糊不清的说道 “多……谢……刘爷……” 刘老三满意极了,这是他卖的最舒心的一次买卖,以往的富家子弟,还会叫骂,挣扎,让他头疼一阵子,这次真的走了大运,碰上个懦弱的主!不仅价钱赚了一百两银子,货物还如此“懂事”! 随后带着笑意便转身离开了。 今天的两餐变成了三餐,每一顿必有一只烧鸡, 莫潇吃的很仔细任何一丝东西都没有留下,就连鸡骨内的骨髓都被他吸出咽下,虚弱的身体终于得到了食物的滋养。 当晚便运起功法恢复体内伤势,经过一晚上的恢复,莫潇的真气量终于恢复到风起境中期了,只是肉体的内伤还有四处没有恢复。 此时他已然可以用蛮力挣脱铁链。不用弄断链子,只要将楔在墙上的钉板扯出就行,不过莫潇并没有这样做,已经有了底气对付这些没有练武的奸恶之人轻松无比,不过他想要看到所有的黑暗,他要将这片土地上的邪魔彻底铲除! 这几天的经历让他想了很多,心思也成熟了很多。 昏暗的柴房内,莫潇宛如一尊静坐的雕塑,盘膝于地,周身被一层无形的剑意所笼罩。 尽管他身着粗布衣衫,污渍斑斑,难掩其落魄之态,但那头蓬乱的黑发却如同夜空中最不羁的墨云,肆意张扬着不屈与自由。 他的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映出半圆残月,闪烁着锋锐无比光芒。 剑气鼓荡将周遭的空气都切割得支离破碎!! “来吧………让我看个仔细!!” “恶无大小,除之务尽!!” ……………… 第64章 广灵县 又是一夜的无尽黑暗,时间对于莫潇而言,仿佛失去了意义,只知日月更迭,却无法亲眼目睹其变化。他闭目凝神,心随功法流转,已忘却时间的流逝。 自上次送饭之后,他沉眠了约莫四个时辰,体内功法自行运转,三十六个大周天循环往复,直至经脉鼓胀,隐隐传来阵阵疼痛,他才缓缓停下,那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磨砺,是武者之路必经的洗礼。 在这漫长的时光里,莫潇的识海中幻化出一柄宽云铁剑,剑光如龙,穿梭于虚无之间。他悟剑心,养剑意,将每一个剑招、每一分剑意都细细雕琢,仿佛在与自己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同时,他利用这段被囚禁的时光,对自己过往的言行举止、所思所感进行了一次深刻的复盘,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画纸般在脑海中回放,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与成长。 “我虽为棋中一子,又或执棋之人,但万物生灵,皆有灵性,皆有情感,怎能将自己凌驾于天道之上,视他人如刍狗?” 莫潇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省与不甘,他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能穿透这无尽的黑暗,直视自己的灵魂深处。 “莫潇啊莫潇,你为何就不能更加周全地考虑问题?爷爷说过,步入江湖的那一刻,便是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一条比黄泉更加凶险的道路。” 他低声自语,心中既有自责也有无奈。 “天火也好,玄意也罢,那些魔门奸邪之人,不过是为了汲取众生之力为己所用。 若这是一切的源头,我为何不能做得更好?我要用这次遭遇,作为筹谋,看看这世间的人心究竟能有多险恶……” 莫潇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还有决绝 那俊朗的脸上眼神无比清明,仿佛肩头千钧之重,他逃不了,避不开,数条冤魂压的他几乎透不过气。 剑是剑,亦非剑!! 若是蛮力挣脱那么此遭便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和猪狗一样侥幸逃生罢了。 “此时我身无所托,手亦无锋,宛如大同内的寻常百姓一样,不过离岸悬鱼而已,看看这里是否如爷爷说的那样………” “江湖已无侠,血墨染苍生!” “咯咯——咯!!” 莫潇闭目养神之际,耳畔忽闻公鸡报晓之声,那嘹亮的啼鸣犹如晨钟暮鼓,瞬间将他飘远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仿佛有星辰在其中闪烁。 他心中已有了计较,对于刘老三的命令,他自然不会轻易遵从,但若非取他性命之令,他倒也不介意顺水推舟,借机行事。至于那牙行等人物,在他看来,不过是自己修行路上的一块块磨刀石,用以磨砺他的心志,铸就他的剑意。 “应该是天亮了!” 莫潇心中说道。 经过了一晚的调养生息,莫潇此刻的状态已然好了太多,除去心境的迷茫需要探寻,实际上他已经随是可以逃脱这该死的牢笼。 体内功法细细的疗愈着伤势,而表象眼神又回到了那混浊,慌乱的样子,只等着刘老三的到来。 一个时辰后……… “哐当!” 眼前的门好像被蛮力踹开,只见晨光之下几个人影涌入屋内让本就狭小的柴房更加拥挤。 或许是让莫潇吃饱了的缘故,这次的早晨刘老三带了四个肥壮的护卫之人。 “公子爷,咱们该走了!” 口型歪斜的嘴角似乎总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眼中却片刻不离的看着铁笼内,若是这个货物,因为吃饱的缘故,稍有反抗,他不建议施加点狠辣手段。 然而,铁笼内的莫潇却仿佛与世隔绝,他依旧瘫软如泥,双目空洞无神,脸色苍白如纸,麻木得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这样的他,非但没有激起刘老三的警惕,反而让他更加放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贪婪的眼神对着身旁的壮汉微微示意,这四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便走上前去为铁笼内的莫潇解开禁锢。 看着任人宰割的公子哥,刘老三的嘴角忍不住越发咧开,仿佛是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正在收入囊中。 “啷当……当啷!” 很快由几条铁链被扔在了角落,莫潇茫然的盯着地上的锁链发呆,好像在回忆过往的人生亦或者在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 “别看了!小子,你不是第一个,后面还会继续锁着别人的!” 身后一肥汉子,推了莫潇一把,那力道将他踉跄着推出铁牢。 随后四个手下东南西北四个角,分立而站,抱着膀子斜眼盯着他,仿佛他稍有异动,便会立刻将他按在身下。 刘老三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走去,莫潇也低着头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他的后面。 走出柴房的那一刻,清晨的阳光虽不刺眼,却如同久违的温暖拥抱,让莫潇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眯起,仿佛是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与自由。 他的鼻翼轻轻翕动,周遭湿润的泥土气息混杂着山间特有的清新,让他的心情微妙地波动起来。自由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让他忍不住要暴起真气,一飞冲天,逃离这个囚笼。 然而,理智如同冰冷的锁链,紧紧束缚住他内心的冲动,让他不得不保持冷静。 莫潇的目光如同敏锐的猎鹰,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们此刻似乎正位于山脚之下,一座巍峨的大山如同守护神般矗立在他们身后,给人以无尽的遐想与敬畏。 而环顾四周,数百米之内,类似的柴房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宛如一座座囚禁灵魂的牢笼。莫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这些柴房里,或许正关押着与他一样被拐卖来的无辜者,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看衣着,都是灰色的坎肩短打,毫无顾忌的将大肚皮垂在身前。莫潇细细感受居然没有一个带有真气的,反倒是身边这四个汉子,脚步沉稳有力,应该是练过一些庄家把式。 “想来也是些穷苦百姓,只是图个吃喝便被这刘老三收入手下,带上邪路。” “干这一行的,看来都是些利欲熏心的阴毒小人,天不收,地不养,神怒鬼恶,人憎狗怨!” “呵!都说人为财死,还养这么多普通人,怕死又贪财,看来此地不是什么大地方。” 他心中飞快的思考着,而刘老三也转身看向莫潇,在阳光下终于看到了自己这宝贝货物苏醒的样子。 虽然满脸污垢,头发散乱,身上还散发着不好的气味,样貌确实是俊朗坚毅。 “不错,不错,这次成色好!可惜会武,不然真能狠狠捞一笔!” 刘老师撵着自己的小胡子,随后口中说道 “那什么,把我的坐骑牵来!还有那东西也带上!拿条绳子拴着他!” 言罢就在原地等着,没一会,一个壮汉拎着一个粗麻绳将毫无抵抗的莫潇捆了个严严实实,留出一个六尺长的绳子头窝在手里。 “哒……哒……哒……” 一头毛驴缓缓的被牵到了刘老三的面前,驴脖子脖子上还挂着用蓝色麻布缠绕的严严实实的长条东西。 随后刘老三翻身上驴,怡然自得的往前骑去,而莫潇则如一条狗一般被大汉拽着绳子踉踉跄跄的跟在驴屁股后面。 此刻万般羞辱尽归于心,可即使是这样莫潇还是面不改色,只是眼中似有滔天怒焰闪动,只不过被他隐藏的很好,谁也没有发现。 出了山脚营地,继续向东行进了二里路,山路逐渐变得平缓,直至尽头,一个古朴而宁静的小县城缓缓映入眼帘。 这县城虽规模不大,仅约百户人家,却仿佛是一枚精致的印章,深深烙印在群山环抱之中。虽言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县城内的屋舍错落有致,青砖黑瓦间透露出岁月的痕迹与生活的气息。 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三座巍峨耸立的二层楼阁,它们如同三位巨人般矗立于县城之中,显得格外突出。在阳光的照耀下,楼阁的飞檐翘角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让人不禁猜测其用途——是烟花之地的青楼,还是食客云集的酒楼?这一切都为这小小的县城增添了几分遐想。 刘老三带着莫潇并没有进县城的意思,只是远远的从县城经过,莫潇依稀的看到县外牌匾上刻着“广灵县”三个字,暗暗把名称记下,以便日后行事方便。 而县城内的透出的景象更是让莫潇判断着此处县城不是什么繁华之地。街道上县民稀少,本该热闹的市井之相此刻在这“广灵县”却显得有些冷清。 又走了大约一里的路程,身边的几个手下早已经是满头大汗,而莫潇没用真气,此刻也是冒出了微微的汗珠,毕竟演戏演全套,他习武之人的体魄自然不会如同这几个脑满肠肥的常人一般那么不堪。 穿行于蜿蜒曲折的山路之上,两旁树木葱郁,仿佛翠绿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隔绝。阳光透过密集的枝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幽深的山路增添了几层诡异意味。 莫潇耳边渐渐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清脆而有力。 跨过一条潺潺溪流,两座高山之间豁然开朗,一条山沟横亘其间。 脚下的土地由先前的松软变得坚实,仿佛是大自然对辛勤劳动者的馈赠。 山沟之上,十几间茅草屋屋檐低垂,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宛如一幅古朴的乡村画卷。而在这画卷的中心,一座宽大的木屋傲然挺立,门口站立着两个身影魁梧的守卫。 山路上满地的碎石细纱,无数的青壮背着竹筐手持着铁镐,铁锤,甚至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参与其中。 显然他们正朝着左边那座山脚走去,只见左边的山脚下已然被掏出了一个矿洞,无数的百姓正在埋头捶打,也有一些背筐人正从矿洞内向外面运送着筐筐的硕大石块,堆在洞口。 而莫潇可以看到如此多的百姓大约有数百人的样子,不过脸上身上除了脏乱的尘土,豆大的汗珠,更多的都是麻木和空洞。 而刘老三的到来并没有在人群里绽放出任何水花,大家还是自顾自的做着辛苦的活计。 而不管是刘老三本人还是身后的手下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他们拽着莫潇走进木屋六七丈之遥,莫潇将眼前的场景一毫不落的看了个明明白白。那木门外两个八尺有余的壮汉约三十多岁的样子,身穿晦暗的淡蓝色贴身短打,凶神恶煞,目露狠辣之色。 “嗯……最多风起初期顶天了,估计是屋内这人找两个根骨经脉已然定型之人传授武艺,再收入麾下。” 莫潇在思考着,而刘老三则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声音中还有几分迫不及待的喜悦之色 “李爷~货物给您送来了!!” “吱——呀!” 几息后,木门开了。只见里面一个身着黑色劲袍的壮实人影走了出来。 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皮肤是强健的古铜之色,粗黑的扫帚眉带着几分野性,一双三角眼炯炯有神,下面却带着灰黑的卧蚕,络腮胡根根硬起,看着年近四十。一个发髻倒是整整齐齐的落在头顶。 气息平稳,步伐有力,显然是个习武之人。 只见这中年汉子来在了刘老三身前,一双眸子飞快的从莫潇身上扫过。 “嗯!此人风起巅峰?此刻我伤势未愈需要注意一点了。” 虽然莫潇飞快的低下头,不过当那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莫潇心中更加谨慎起来。甚至还微微的颤抖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 刘老三搓手着,讨好的躬身来到那汉子身前露出一抹谄媚笑意口中说道 “李爷,您看看要不要验验货?” 那“李爷”上下打量了莫潇一番,就听得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你小子!把头抬起来。” 刘老三立马一个箭步窜到了莫潇身边,鼻梁低塌,颧骨高耸此刻的他更添几分刻薄与狠厉。 用手捏着莫潇的脸将他的样貌给完完全全的展现给前方之人观看,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 “机灵点!没听到李爷说话吗?嘿嘿!李爷,您上眼。” 李爷看着那张俊脸,满意的点点头。又上前狠狠的将手扣在莫潇的肩膀上。 “哎呦!李……爷?” 莫潇吃痛一声,眼中露出求饶之色。 “哼!你也算练过武?身子骨倒是壮实,不过还是一个软蛋!!” 看到莫潇的反应,李爷眼中留出不屑之色,随即将手收了回来。随后脸上又泛起了满意的笑容,转身看着刘老三问道 “行啊!你小子捡大运了,说吧,多少钱?” 刘老三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口中却继续说道 “别介呀,李爷,咱还有好东西嘞,等着哈,小的给您取去!” 李爷抱着双臂饶有兴致的说道 “哦?还有好货!” 说罢便看到那瘦小的身子飞快的来到毛驴旁边将那挂着的蓝色裹布拿下。又回到了自己身前。 刘老三麻利的将布条一圈圈解下口中带着丝丝得意之色 “李爷,您赏眼!” 随着里面的东西出现在了阳光之下,莫潇的瞳孔罕见的一缩随后闪过一丝杀意。 “宽云铁剑!!” 这时有听到刘老三自吹自擂的介绍到 “李爷,咱知道您练武,得有间趁手的兵器,这剑啊是那公子哥儿的,咱们这小地方,您算捡了大漏了,这剑,独一份!!” 李爷的眼中果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接过那柄宽云铁剑,只听“仓啷”一声清脆,剑已出鞘。 剑脊挺拔如松,利刃寒光凛冽,剑身上雕刻的流云图案古朴而神秘,整柄剑在阳光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寒芒四射,令人不寒而栗。 “好剑!真是好剑!”李爷的赞叹之情溢于言表,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宽云铁剑之上,仿佛要将这柄剑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入心底。 “行啊!刘老三!这次真是送了一份大礼给我啊!说吧!多少银子!!” 刘老三拿起算盘手指飞快的拨动几下,口中还不停的说着 “嘿嘿嘿,李爷~救这小子费了小的不少银子,您看………” “得得得!你就直说!!” “得嘞!李爷爽快!一个货物一把宝剑,不多不少一百五十两!” 李爷几乎没有过多思考,瞬间将宝剑归鞘随后将宽云铁剑别在了腰间。随后一口答应下来 “成!记着以后要还有这样的货,先紧着想老子!!”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颠了点递给刘老师。 刘老三大喜过望,收下钱后,口中不停的说着奉承之语 “是是是!这等宝剑自当是只有李爷才能配得上的。” 随后用手伸进袋子里,也不用打开查点,便知道数目只多不少,随后又说了几句好话,将李爷捧的哈哈大笑。 而一旁莫潇心中冷笑着 “一百五十两?还搭上老子?老爷子可是说过,虽然说是铁剑,但宽云可是用铁精掺着玄铁百锻而成,再加上有老爷子和我那么多年的皓月真气蕴养,就是一万两老子都不换!!” 在莫潇眼中中能明显的感觉到,当宽云铁剑落入“李爷”手中的那一刻,剑好像发出一声悲鸣,原本锋芒毕露的剑身好像盖上了一层灰纱一样。 当然只有莫潇这个真正主人可以看到,他心中狠狠的说道 “宽云!老朋友,委屈你几日……等此间事了,我会为你出了这口气!!” ……………… 第65章 李丘泽和徐莫。 刘老三离去了,满怀喜悦的离开了,只留下了被绑缚在原地的莫潇。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诚惶诚恐,无助悲惨的神情,李爷腰间别着宽云铁剑,还用手肘随意的放在剑柄上垂着。 随后便转过身来眼神盯着莫潇,口中缓缓说道 “公子哥?你的名字叫什么?” 莫潇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我叫徐莫。” “徐莫?” 那李爷好像在脑海中思索着,周边是否有徐姓的大家族,虽然刘老三已经一再保证只要货物自己不跑,便绝对没有麻烦找上门来。 可武者的谨慎还是让他细细的进行思考,万一这家伙有着他得罪不起的背景,自己也好留条后路。 脑海中的记忆飞快的运转,再三筛选之后他终究还是没有想到临近的几个县城村庄内有什么姓徐的大户人家。 随后,李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他深知江湖险恶,不愿有丝毫大意。于是,他决定采取一记“敲山震虎”,以展示实力,震慑四周,确保万无一失。 他双拳紧握,体内仿佛有股力量在涌动,瞬间,衣衫无风自动,鼓荡起层层气浪,连带着他那略显粗犷的须髯也随风起舞,增添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一刻,他仿佛化身为山中的猛虎,凌冽之气逼人。 接着,他迈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一块半人高的矿石旁。那矿石坚硬无比,表面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是大地之骨,坚不可摧。然而,李爷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自信。 蓦地,他一声低喝,右拳如同雷霆般轰出,带着破风之势,直击矿石。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紧接着,“卡啦——卡啦——”一连串清脆的碎裂声接连响起,如同冰裂般蔓延开来。 那块看似坚不可摧的矿石,在李爷这一拳之下,竟然瞬间出现了数条密密麻麻的裂缝,一霎那碎石纷飞,尘土四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感。 而莫潇也适时的露出了惊讶,敬畏的神情。口中有些害怕的说道 “李……李爷?” 面对莫潇的表现李爷十分满意,走上前来对他说道 “看到了吗?可你这一身花拳绣腿不同,这才叫会武呢!” 莫潇赶忙似啄木鸟般点着头,口中赶忙回答道 “李……李爷神威!” 随后李爷看着莫潇仿佛意犹未尽一般,用手抓住他的麻绳,手中混浊如泥的真气猛地爆发,这结实的麻生应声断裂。 一股力道将那懦弱的身子踉跄着倒在地上,这人的意思莫潇自然明白,他可以松开绳子,自然也有制服他甚至取他性命的能力。 随后李爷居高临下的说道 “听好了,徐莫!老子叫李丘泽,我花了钱买了你,往后你这条命自然是有我指使。既然踏入了江湖!就不是你这个公子哥玩的过家家游戏了!” 随后眼中又闪过一丝狠辣似威胁般的对莫潇继续说道 “像你这般会点武艺,初出茅庐就想着仗剑天下的小子,我见的多了! 见过血吗?杀过人吗?知道什么是残酷吗?记着给我乖乖的听话,不然老子会让你知道的!懂不?” 莫潇赶忙点头,口中不停用慌忙的语气说道 “是!是!是!我懂了李爷,我……我不跑。” 看到识时务的莫潇李丘泽站起身来,手上对着门口的壮汉一招手,就见到一个八尺来高臂膀虬结的护卫快步走上前来,对着他抱拳行礼。 “李爷!” “虎二!给他讲讲这儿的规矩,然后带着他换身衣服洗洗身子,然后给他整点吃的,之后先陪着县里的一起干活。” “是!” 莫潇听到这话飞快的爬起身来,等候着接下来的命令。这时又听到李丘泽说道 “徐莫!好好干!若是干的不错,老子倒是不介意传你两招,让你真正的会武,后面还能像他们一样给我做护卫,明白吗?” 莫潇好像获得了无上恩赐一般,飞快的朝李丘泽鞠躬并且恭敬的说道 “多谢李爷,多谢李爷!!” “嗯~不错,很识时务!” 李丘泽心情显然十分不错,随后便转身走向木屋,他还要好好耍耍自己刚到手的宝贝呢! 随后那面神凶恶的壮汉来到莫潇面前,对着他口中话语平稳却无有什么感情的说道 “徐莫!我将这的规矩告诉你, 其一这是广灵矿场,你作为李爷买来的下人,没有命令,不能踏出矿场半步!平日生活皆在这些茅草屋中,记住你和县里的县民不一样。” “其二,李爷的话就是命令!不管他要你做什么,你都要完成,不然会死的的很难看的!” “其三,目前你的工作就是挖铁矿!工具等会儿会给你,日出而农作,日落而息,在没有李爷的命令前你都只能做这个。明白吗?” 莫潇点头连连称是,随后看着面前的壮汉又恭恭敬敬的问道 “这……这位大哥,可以问一下这些县民为何与我不同却也在这挖矿?” 那虎二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之色,不过转念一想,不如直接将情况告诉与他,绝了徐莫逃跑的心思。 “他们是广灵县人,不是奴仆,广灵县周边向西南有伙山匪,时常会去县内劫掠,除了那几个大楼内有武者护佑,其他人都遭过劫掠。” “而且实话告诉你,那伙山匪所在腥风寨内,有好几十人呢,而且大当家乃是十里八乡鼎鼎有名的云涌境武者。” “腥煞拳——马仇!” 随后他的表情有些崇敬之色的说道 “若不是李爷和这帮匪徒周旋,估计整个广灵县都完了,李爷心善,在此地发现铁矿就召集县民来此地挖矿卖出,这样既不用再县里担惊受怕,还有个生存的活计! 只要每月上交足够的铁矿,李爷就会此地守护县民。” 说罢用手一指那一个个正在忙碌的身影。口中语气嘲讽中带着不屑 “所以你明白了吗,他们晚上可以回家睡觉,而且是有工钱的,你嘛——没有!只管吃喝!听明白了吗。” 莫潇脸上一阵黯然仿佛接受了现实口中唯唯诺诺的说道 “明……明白了。” 实际上心中上心中满是古怪之色 “这是他娘的咱山西特色?大恶是如此?怎么小恶也是如此行事?罢了,这次我得看个周全在做行事!” “况且,这次就让我用剑好好的出出一口气吧, 剑心通明,剑心通明!!” 天火和玄意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眼前的广灵县的情况又如此相似,不由得让他如此猜想。 虎二随后冷淡的说道 “成了,跟我来!” “噢噢……好的。” 莫潇强压下心头的思绪万千,紧随那壮汉虎二的步伐,步入木屋左侧那间简陋却整洁的茅草屋内。屋内一角,一只半人高的木桶静静伫立,清水满盈,清澈见底,几套干净的衣物整齐地摆放在旁,显然是特意为某人准备的。 虎二毫不客气地将莫潇推进屋内,声音冷冽中带着不容置疑: “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洗干净,换身衣服,出来吃饭。我在门口候着!” 言罢,房门轰然关闭,留下一室静谧与莫潇一人。 关上了房门的那一刻,莫潇眼中瞬间清明起来,脑海中一边思考着什么一边来到了木桶面前,翻身跳了进去,用瓢从头淋到脚,清洗着自己污浊的身体。 身上的灰尘与汗水在清水的洗礼下逐渐消散,露出他原本清癯却结实的身躯。那清水由清转浊,莫潇闭上眼,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清爽与自由,仿佛连灵魂都得到了净化。 随后他拿起旁边的干布将身体擦了个痛快又换上了旁边的灰色麻衣,他心中低喝 “啊!真他娘痛快!!” 此刻莫潇发梢微湿润,剑眉星目,清俊洒然,仿佛那个意气风发的侠客又回来了。 即使是粗服衣物也难掩他的英姿,只可惜这样的气势并没有持续多久。 莫潇深吸了一口气,浑身气势一改,眼中眉宇之间只剩下愁苦,身子也不再挺拔,仿佛真如一个落魄遭难的公子哥一般。 他拉开了房门,看到正在等候的虎二,上前微微躬身说道 “虎……哥?” 虎二转身看到莫潇,也是被他的样貌惊了一下,随后眼中嫉妒,幸灾乐祸,不屑之色轮番变换,口中冷冷的说道 “哼!皮囊不错,可惜没有卵蛋!跟我来吧。” 随后绕过草屋,只见一张小桌子上摆着几张大饼,一碗米汤,一碟青菜,外加一个鸡腿。 虎二用手一指说道 “去吃吧,吃饱了好干活。这都是卖力活儿,你要是不想被李爷惩罚,每次就吃的饱饱的!别扛矿的时候成了软脚虾!” “哎!多谢虎哥!” 莫潇听罢赶忙走上前去,有肉食自然是再好不过,每多吃一顿,自己的伤势便可以尽早一些恢复。 来到桌子前莫潇也顾不得虎二有没有在身后监视,他还是狼吞虎咽起来,毕竟是矿场,所以这次的大饼和米粥都有满满一大碗,这几日从没吃饱过的莫潇此刻终于得到了满足。 虎二看着尽数吃下食物的莫潇也点了点头,能吃说明身子骨健硕!可以挖更多的矿! 酒足饭饱之后,莫潇并未得到片刻的闲暇,虎二如同铁面无情的监工,将他安排至幽深的矿洞之中,与那些饱受辛劳的县民们并肩作战。 他的手中,多了一副简陋的工具:一个竹筐承载着希望与重负,一把铁镐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还有一把铲子,静静躺在脚边,准备挖掘深藏地下的宝藏。 步入那漆黑的矿洞,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尽管两旁墙上挂着几盏摇曳的油灯,努力驱散着黑暗,但那微弱的光芒依旧难以照亮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矿洞内,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变的味道,混合着矿石特有的气息,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四周的县民们,皆是青壮之年,却无一不面带疲惫之色。他们的动作机械而重复,“叮当叮当”的铁器撞击声在矿洞内回荡,宛如一首无尽的劳役之歌。 莫潇注意到,这些百姓的眼神中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麻木与空洞。他们的心灵,似乎也被这无尽的黑暗与劳作所吞噬,只留下一具具躯壳,在这矿洞之中苟延残喘。 “不管了,先恢复要紧!!” 看着前方满墙的凹凸矿壁,莫潇凝心静神。上前两步就拧腰抡臂开始挖矿。 “叮!!叮!!叮!!” 虽然他此刻看似正在卖力的干活,实际上体内却暗暗运行功法调理体内的内伤。 “宁则守心意,兑端皓月起,气海化长空,天突咽清气,紫宫坠檀中,巨阙印天池,灵墟与神封,朗朗托百骸………” “先由神海入,转诀直通脉,任脉自清气,督脉走华净………” “叮!叮!叮!” 每抡一下莫潇便默默的用功法滋养着身体,腹内刚刚吃下的食物也缓缓转化为精纯的真气归于丹田。 虽然不及静悟通顺自然,不过此刻莫潇一心二用,身动而心静倒也成了一种难得的修炼之法。 矿洞内,热火朝天的景象与死寂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汗水与尘土交织,每一声“叮当”都像是沉重的叹息,却无人愿意打破这份沉默,只是埋头于无尽的劳作之中。矿石的搬运如同时间的流转,一筐接一筐,无休无止。 当夕阳的余晖尚未触及这幽深的矿洞,虎二那如雷贯耳的大吼声便划破了宁静: “今日结了!” 这简短的话语如同解放的战鼓,让众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铁锤铁镐,将最后一筐矿石稳稳地放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轻松。 莫潇也随着人流缓缓走出矿洞,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哐啷啷!!” 他将背后的矿石轻轻卸下,那沉重的负担仿佛也随之而去。 站在人群中,他抬头望向远方,只见夕阳如血,将天际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橙红。 只见夕阳之下李丘泽别着剑赫然立于人群前头,身后左右而站两个护卫看起来威风凛凛,傲气凛然。 他口中大喝一声 “明日就发工钱了,辛苦大家了,回去睡个好觉,多吃一点!去吧! 徐莫!你留下!” 只见身边百十来个百姓无论老人还是青壮,齐齐单膝下跪口中高喊道 “多谢李大人!!” 莫潇也无奈的先单膝跪下高声附和着,等到人群缓缓散去,再讨好的来到李丘泽面前口中说道 “李爷,您有何吩咐?” 而李丘泽却没有看他而是看着面前的虎二问道 “他今天挖了多少?” 虎二抱拳行礼口中飞快的说道 “二十六筐!” 李丘泽闻言脸上扯出一抹笑意,心中更是开心的说道 “不错不错!这买卖值!练过武就是不一样哈,这铁矿那些县里青壮挖上两筐就得歇一会儿,一天也不过十三筐顶天了!这徐莫买来,第一天就能为我多挖如此多筐,嘿嘿嘿,只管他吃喝便好了,真不错!!” 说着他看向莫潇那满身汗水和满脸灰土的莫潇眼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赏 “嗯!不错,没有偷懒,今天晚上给你多加二两肉!!” 莫潇赶忙受宠若惊的说道 “多谢!多谢李爷!徐莫一定好好努力!为您效力!!” 李丘泽听罢哈哈大笑,随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口中说道 “跟着你李爷!自然有你的好处………” 说罢李丘泽转身离开,而虎二则是领着莫潇来到了右侧中间的一个茅草屋内,并跟他说了一声“吃食等会送来!”就出去了。 莫潇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茅草屋上,虽简陋却透着几分温馨与整洁。这屋子约莫三四丈长宽,空间虽不宽敞,却也足够一人安身立命。 屋内光线昏黄,仅有一盏油灯孤零零地放置在桌上,散发出柔和而微弱的光芒,为这简陋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暖意。 铁盆静静地躺在角落,仿佛随时准备接纳主人的疲惫与尘埃;木床虽旧,却铺得平整,似乎在邀请着莫潇卸下防备,安然入梦。一旁的晾晒衣物架子,随风轻轻摇曳,带着几分生活的气息。 莫潇推开门扉,步入门外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溪水潺潺,洗涤着他身上的尘埃与疲惫,也仿佛在诉说着自然的宁静与纯净。 他闭上眼,让清凉的溪水浸润全身,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与安宁。 再次回到屋内,莫潇换上了粗麻衣物,那份简朴之中却透着一股别样的洒脱与自在。 桌上,食物已备好,与虎二所言无二,皆是广灵县内那些力有不逮的小厮们送来的,只不过鸡腿变成了小半只烧鸡。 莫潇坐在桌子旁一边吃着脑海中一边想着今天的事情 “李丘泽不怕我逃跑是因为,若是这营地内有任何风吹草动必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况且对于一个无有真气之人来说在他手下获得庇护才是唯一的生路! 若是我跑出去,遇到了山匪肯定会死无全尸。” “怪不得,仅仅一日便没有了监视,看来他是完全相信我的身份了,这样最好。” “哼!把我当摇钱树?给了我独自一屋?恩威并施?呵呵!有趣,有趣极了………” ……………………… 第66章 方大叔和方乖儿。 莫潇吃完了饭,边将门窗关好,赶忙回到床上开始盘腿疗伤。好在此刻已然吃饱喝足,功法滋养之下体内的伤势已经在缓缓恢复。 就这样一夜无书,屋外的万籁俱寂之声,慢慢的也转为了鸟语啼鸣。 莫潇睁开眼睛,浑身的盈光慢慢的回到体内,心下感叹一声 “唉,先前太过于依赖小米儿的疗伤功法了,如今体内想要恢复最起码要个十几日,若是水米未足,可能还要增加。不行!我得寻些什么看看能不能和皓月真气相辅相成,加快我的痊愈。” 此刻他体内的真气经过一夜的疗伤,已然恢复到了风起境巅峰,若是此时动手莫潇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杀死李丘泽,不过他还是按下了这种心思,想要回到全盛之姿有了十足的把握再动手。 如今亦身在局中他绝不会,贸然行事! 莫潇又闭目养神了半个时辰,自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于是便背起筐,拿起工具,推开了门。 果不其然,此时已然有稀稀拉拉的县民拿着各种工具散在了矿洞前,他们有的坐着休息,有的三两成群聊着家常。 他手中的干饼,虽不起眼,却成了此刻最质朴的慰藉。 他一口一口,费力却专注地掰扯着,每一下都像是与生活的艰辛进行着无声的较量。他的目光不时地越过手中的食物,投向那条蜿蜒而上的山路,那里是广灵县的方向,也是他心中某个柔软角落的所在。 他并不强壮,只不过即使是大早上他依旧光着膀子,皮肤黝黑,面容看起来便让人感觉是个憨厚老实的农家汉子。他挽着裤脚,也不找人说话,只是费力的掰下手中的面饼放入口中,然后看着那条广灵县上来的山路,有些失神。 莫潇认得他,昨日在自己身边挖矿的汉子就是此人,他没有主动问过汉子叫什么名字,可能问了汉子也不会回答自己。 而莫潇亲眼看着他做为一个寻常县民却生生的送了十六筐出去,每一批都装的满满的。 于是“徐莫”此时缓慢走去,他的脚步懦弱极了,即使体内的真气也丝毫没有带给那身影任何的底气。 莫潇来到那汉子身侧,也蹲了下来,离他只有三步之遥。 正在发呆的汉子忽然见到眼前的山路被一个身影掠过,原本他还不甚在意,只是这身影已然来到自己身边蹲下,那他不由的扭过头看向那张清俊的脸庞,和自己邻居家读书的儿子差不多大,只不过眼中闪动的神色他不喜欢。 于是这个三十五六的中年汉子操着浓重的乡音对莫潇说道 “娃儿?你读书的?叫甚名?” 莫潇扬起和煦的笑意说道 “大叔,我叫徐莫。” “俺叫方栓,听昨个,娃儿你是李爷买来的?” 莫潇点点头,昨天那一幕并没有对着众人掩示什么,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他这个公子哥为什么也会跟他们一样在这边挖矿。 只见方大叔看着莫潇继续啃着手里的饼,随后说道 “挺好哩,俺们在这有李爷护着,不会给强盗害了。 你家里有钱,到头来惹了人,给招了灾,连家里口子连饭都吃不上。还不如在这有李爷挡着,虽说累点,但总算有个活头,还能养着家里………娃儿,你说是不是?” 莫潇心中微微有些感到不舒服,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口中依旧想着多打听一些情报 “是嘞!方大叔,您这儿干多久了?” 方栓大叔也不瞒着,脸上好像回忆般的呆了呆,然后说道 “俺啊,三年多喽……十里八乡的都给那强盗害的够呛!就只有俺们广灵县自李爷来了后,才能勉强还有个事儿能赚下钱来。” 莫潇随即又问道 “那大叔家里几口子?” 听到这话,方大叔脸上终于扬起了一抹朴素的笑意 “嘿,俺家四口,除了俺娘,还有俺媳妇,还有方乖儿,俺家那丫头,刚刚七岁……” 莫潇也附和着说道 “那大叔担子重!” 方栓吃完了饼,然后用手锤着自己肩膀说道 “还行……就是俺挖了三年了,还不见几个子儿攒下来,就是瞅着老些。 家里要吃饱,俺娘一直说着让俺媳妇生个小子,俺就觉得怎的?方乖儿俺也得养的好看看!” ………… 莫潇听着方大叔打开了话匣子般说着,心底脉络慢慢的理清。 “私贩铁矿已是重罪,县民们不懂就算了,李丘泽是有什么样的胆子,私熟而肥,盘剥压民,这样的人要么就是背后有人,要么就是愚蠢至极! 看来这广灵知县也不干净!!竟然如此滔天大罪也敢瞒天过海,包庇欺上?” “官匪相护?养寇自肥?官商勾结?” “好胆!!” 片刻之后,矿洞前已汇聚了百余名县民,人头攒动间却保持着一种奇异的秩序,仿佛每一颗心都默契地跳动在同一个节拍上,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为这平凡的一幕添上了几分暖色。 李丘泽带着他的左右护法——虎二与虎三,踏着沉稳的步伐,手提沉甸甸的布袋步入人群之中。 他身形一跃,稳稳立于一块巨大的矿石之巅,瞬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那姿态,宛如山巅之王,俯瞰着脚下的臣民。 “李爷!!” 众县民,包括莫潇在内,齐齐躬身行礼,声音虽齐整却压低了音量,如同林间细语,既表达了敬意,又充满着畏惧之色。 李丘泽环视四周,眼中闪过一丝自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他真的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很好,诸位辛苦了!今日,便是发放月钱之时!”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显然已经端起了架子,高高在上。 “虎二!虎三!”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位护卫迅速响应,如同忠诚的猎犬,一左一右站立,虎二手持账本,目光锐利;虎三则紧握钱袋,面色冷峻。 众人屏息以待,目光紧紧跟随那两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 “陈德!一两三分银子。” 虎二的声音冷冽而清晰,如同冬日里的寒风,瞬间穿透人群。 “俺在嘞!” 一个青壮汉子闻声而动,飞快的挤开人群,来到虎三面前。他单膝跪地,双手恭敬地捧起,脸上写满了对这份微薄收入的珍视与感激。 虎三面无表情,但动作却异常精准,从钱袋中取出一两银子及三分碎银,轻轻放在陈德掌心。 陈德站起身,对着高处的李丘泽深深一躬,口中连声感谢: “多谢李爷!多谢李爷!还有二位虎爷……”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充满了真诚与感激。 虎二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扫过账本,继续念出下一个名字: “蔡老汉!整一两!” “哎!小老儿在这……”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颤巍巍地走出人群,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 莫潇看着百人陆陆续续的上前领取工钱,而每个人都会对李丘泽和两名护卫千恩万谢。 只有此刻,他才在这群百姓身上感觉到了除去空洞和疲惫外还有这其他愉悦生机的情绪。 虽然对于心中愤怒无比,不过他还是想要看看这李丘泽是否有更加恶毒的行为。 而这时方大叔也领着一两五分银子欢天喜地的来到了自己身边。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回去多买点白面,让家里的都吃饱……再扯些布………” 不多时,百名百姓已然领完了月钱,众人又对着上方的人行了一礼,便各自开始今天的忙碌。 莫潇也拿着铁镐走入了矿洞。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又回荡在两座大山之间。 正午,晴日当空,所有人卸下了疲惫,纷纷拿出了包裹里携带的干粮围聚的三五成群就在矿洞边上吃起来。 莫潇也随着虎二一声招呼,来到了茅屋后面开始吃饭。可能是昨天的良好表现,今天的盘子里还多了两个鸡蛋。 飞快的吃下两张大饼一个鸡蛋,喝下了米汤,将肉食吃尽,莫潇抓着剩下的面饼,准备再去找方大叔聊聊。 绕到矿洞前方,果不其然,方大叔还在早上的矿石上坐着。只不过身边却多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只见一个村妇二十五六的年纪,面容白净,虽然没有胭脂点缀,却看着清纯朴素。穿着淡蓝雀花丝裙,头上盘着妇人的发髻,上面还有一根,乌木簪子,那双手有点粗糙,显然是常常干活的手。 而身旁则是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一个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棕色的裙子,头上绑起双丫髻,穿着一双干净的灰色布鞋。 小脸蛋粉扑扑的,煞是可爱,一双眼睛宛若两颗水灵灵的葡萄一般,孩子唇红齿白,真是灵动无邪。 只见那妇人拿着一个食盒,从里面拿出了三张面饼,还有两个鸡蛋,递给方大叔。 而小女孩也坐在矿石上,小腿晃呀晃,然后又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跳下石头在地上捡着石子。 莫潇走上前去,对着方大叔问道 “方大叔!吃着呢?” 见到有人说话,几人都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方大叔见到是莫潇走来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口中吃着回答一句 “是你啊,娃儿?” 而一旁的妇人扫了莫潇一眼,眼中划过一丝茫然和震惊,她们小地方的人哪见过这等容貌的男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不禁靠向了自己丈夫的身边。 “孩儿他爹?这是?” 方大叔倒是没想那么多,就是随口回答一句 “哦,这娃儿是徐莫,李爷买来的人。” 听到是李丘泽的人,那妇人也没有多问,继续伺候着从食盒内,拿出了一小碟咸菜,放在一旁。 莫潇走上前来摸摸小女孩的头,对着方大叔问道 “方大叔,你家的娃儿啊?” 方大叔嚼着大饼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对着莫潇说道 “是啊,俺家的妮儿,方乖~叫哥哥!” 小女孩怯生生的说了一声 “哥哥——” 莫潇也笑着蹲下身来,看着小女孩温柔的说道 “哎~真乖,大叔的娃儿真可爱!” 听到这话,方大叔脸上质朴的一乐,然后看着身旁的妇人说道 “那是孩儿他娘生的好。” 方乖儿看到莫潇那温柔的脸庞,也不再害怕了,反而一双水汪汪的好奇的盯着他看。 莫潇坐在方大叔的旁边,也拿起手里的大饼吃了起来口中说道 “方大叔有福气,这娃儿长大了肯定是个漂亮姑娘。” 方大叔点点头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就见到妇人已经剥了一个鸡蛋递给了他。 而站着的方乖儿则是抬起头来眼中带着渴望的神色盯着方大叔手中的鸡蛋。 妇人好像看到了女儿的表情,口中赶忙说道 “哎呦!娃儿别想啦,你爹每天都很累的,要多吃点,听话啊~” 小女孩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很懂事的没有胡闹口中脆生生的说道 “知道啦,阿爹吃,乖儿不吃。” 说着又低下头去捡地上的石子。莫潇看着温馨的一家三口也不由得心中一松。 然后那妇人剥完了鸡蛋,对着方大叔说了一声 “孩儿他爹俺去了。” “嗯,去吧。等会我也干活去了。” 方大叔一边吃着鸡蛋,一边对着妻子说道 然后莫潇就看到妇人缓缓的向一个方向走去,而目光的尽头则是李丘泽的木屋! 只见妇人来到了木门前,而虎二和虎三没有任何阻拦就让她推门走了进去。 莫潇将一切收入眼底,又转身看向依旧出神吃喝的方大叔,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叔?您夫人这是?” 谁知方大叔却毫无波澜的说道 “哦,他陪李爷睡觉去了。” 那语气仿佛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小到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一样。 莫潇虽然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不过在听到确切回答的那一刹那,心中还是杀意横飞,怒火滔天。 他不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明明和睦幸福的家庭会有着这样的事情。而且眼前的丈夫却好像漠不关心一般。 他的眉头终于控制不住的皱了起来,口中的声音不再平稳,而是在拼命的压抑着什么 “可……可她不是您夫人吗?” 方大叔又拿起一个鸡蛋,头也没抬的说道 “她还是孩子她娘。” 莫潇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心头哽着些什么让他喉咙翻滚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这时方大叔又继续说道 “李爷说俺家媳妇好看,比县里那些楼里的姑娘都好看………” “李爷给了我们活计,俺和他娘还得拉扯大娃儿还有俺娘。而且每次都会多给些银子给俺媳妇儿,万一俺哪天给土匪害了,她还有个活路………” 说罢方大叔顿了顿,又继续吃着手里的东西。 莫潇明白了,他看向了这矿洞外每个正在休息的身影。从每个县民的脸上深切的看到了两个字——麻木! 只是为了活下去的麻木。 或许方大叔开始的时候会生气的吧…… 莫潇也有些出神的吃下了最后一口大饼,他站起身来,心中五味杂陈。 看向方大叔还有地上正在天真玩耍的女孩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他来到了一旁的小溪旁,洗着自己的手还有沙土沾染的脸庞,溪流的水很清澈。 正午阳光照射下还有些许的暖意,这是莫潇现在唯一可以感受的感觉……… 他面对着流水发着呆,这时身后一个软糯的声音传来。 “其实,乖儿也不想……娘去陪李爷……睡觉的。” 莫潇听到这个声音忽然转过身子,只见那乖巧清灵的小女孩俏生生的站在他的身后说道 “每次娘的手臂上都弄的红红的,娘说不疼……但是我看到阿爹给娘上药来着………” 那双天真无邪的眸子中隐隐的可以看见点点的泪花,却紧紧的绷着自己的小嘴。 看的莫潇心里满是苦涩之意,就好像喝下了十几碗汤药那般不是滋味。 他轻轻的抚摸着方乖儿的头,手上一花,只见一个鸡蛋瞬间出现在了姑娘面前。 “呐!方乖儿~哥哥给你吃。” 看着眼前圆滚滚光溜溜的鸡蛋,方乖儿果然被吸引了过去,只是眼中还有些犹豫之色。 莫潇语气轻柔而坚定的说道 “方乖儿~你吃了这个鸡蛋,哥哥呢~答应你,以后你的娘亲再也不会痛了,好吗?” 听到莫潇的话语,小女孩终于开心的露出笑容,接过来了鸡蛋,随后说道 “真的吗?谢谢哥哥!” 看着方乖儿喜悦的眼神,莫潇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告诉哥哥~你会不会剥鸡蛋呀,要不要哥哥帮你?” “嗯!我会哒~~” “真厉害!” …………… 莫潇牵着小女孩回到了方大叔的身旁,而方大叔看着女孩手中白嫩的鸡蛋时,也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对着莫潇说道 “徐娃儿!多谢啦!” 莫潇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将小女孩交给了方大叔,独自去背起了竹筐,拎着铁镐走进了矿洞。 他逼迫自己忽略木屋中男人低沉的嘶吼,他不敢再听! 莫潇害怕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想要一脚踹死李丘泽的冲动!! “叮!叮!叮!叮!” 矿洞内,一声声金石相碰之声,缓缓的传进每个百姓的耳朵之中,这孤独的敲击声,很是清脆,很是响亮! ……………… 第67章 一剑既出分缠丝,皓月映照烂肉池。 点点汗珠从莫潇颚下滴落,虽然刚刚有些心绪纷乱,但此刻终究还是沉定下来,身边亦是无数挥汗如雨的身影。 “我应该从何入手呢?刘老三?李丘泽?还是那土匪?知县?这次的局好像更为棘手……” “这里面还有朝廷命官牵涉其中,不是单纯的江湖之事,真是难办无比………” “叮!叮——咔嚓!!” 莫潇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运转,寻找着应对之策,却不料在这股专注之中,肉身不自觉地使出了八分力。手中的铁镐,那曾陪伴了无数人度过无数日夜的工具,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 只听“咔嚓”一声,木头把柄从中间骤然断裂,如同脆弱的枝条在暴风雨中折断,铁镐的头也随之一弹,飞向了旁边的碎石堆,发出“哐当”一声清脆的回响。 莫潇这才如梦初醒,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仅剩的半截木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了一阵沉重的喘息声,紧接着,一把沉甸甸的铁锤悄然抵在了他的身旁。那略带疲惫却又不失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来!呼……呼……徐娃儿,你那块石头太硬了,得使这个。这个铁锤劲儿大,多砸几下就成了。” 莫潇抬头看到方大叔正在自己身旁看着自己手里的木棍说道。 忽然这一句话好像一抹惊鸿划过自己的心。莫潇有点发愣的点点头,接过铁锤道了一声“多谢” 随后便又开始了,矿石的粉碎。 “砰!砰!砰——” 仅仅三锤,原先碰断铁镐的矿石,碎了………… 不过在莫潇心里却是振聋发聩,他有些兴奋的说道 “是了!是了!就算在局势再乱些又如何?我又不是跟天火和玄意他们斗!万丝缠结,我自一剑开解,又有何妨?” “老子他娘的又不是都察院的老爷,也不是查案的官差,需要铁证如山。我管那么多干什么,一剑砍了不就得了?” 想通了的莫潇意识到此刻,不管他如何思考,不管心中感受如何,现在第一要事便是先恢复势力。 然后在弄清此方应死之人,然后——杀!! 随即体内功法开始运行,又恢复到了之前形神守一的状态。 而在背后竹筐装满之后莫潇自然的走出矿洞,趁着卸倒矿石的功夫,眼中细细的观察着这山上一草一木,想要寻觅是否有着可以用来恢复的草药。 就这样一日时间又过去了,而李丘泽带着两个手下,一天里只来了一次,见到莫潇埋头苦干,并且所挖矿石远超其他人之时便满意的回去了。 而夕阳西下,又是一天终了,莫潇已经暗暗记下了不远处的小溪旁有几株自己用的上的草药。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莫潇借着月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来到小溪边。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如同夜色中的蝙蝠,轻轻一拔,几株珍贵的草药便落入了他的掌心。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卷起,藏入换洗衣物之中,仿佛是在珍藏着世间最宝贵的秘密。 回到房间,莫潇迅速而无声地关上了门扉,隔绝了一切外界的窥探。门内,他恢复了那个冷静决然的侠客形象,眼神中闪烁着智慧与深邃的光芒。 仅仅一天的时间,他仿佛已经融入了这片土地,将县民们的神态、姿势模仿得惟妙惟肖,让人难以分辨他究竟是新来的矿工,还是在此劳作多年的老手。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几株草药莫潇不由的有些惋惜 “洛草,荭草,水蓼……唉!可惜没有砂锅或者药炉,这药性不知道还能剩下几成………” 言罢,他轻移步伐至桌旁,缓缓坐下,目光温柔地掠过盘中那看似普通的大饼,心中却已有了计较。他拿起大饼,手指间巧妙地夹起几株草药,轻轻一捻,草药便化作碎末,均匀地裹入了大饼之中。 他轻咬一口,草药的苦涩与大饼的麦香在口腔中交织,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滋味, 趁着饭食饱足,趁着夜色长长赶紧回到了床上,运起皓月功法。 随着食物的吞咽,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那是草药的力量在体内悄然觉醒。他闭目凝神,运转起皓月功法,只见周身隐隐有月华流转,与体内的真气相互呼应,形成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草药的药性在真气的引导下,化作一股股细腻的热流,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修复着那些因战斗而受损的经脉与丹田。 这次的疗伤进度比昨日来说最起码快了三成。同时草药散发的药性还滋养着经脉丹田,让莫潇的真气积攒都快了几分。 等到一夜过去时,莫潇体内的真气积蓄已然恢复到了云涌境初期,体内的内伤也好了三四成。他估计只要有足够的草药和食物不超过一个月他便能恢复到全盛之姿。 ……… 就这样十日悠悠而过莫潇,随着伤势越来越好,他原本不需要使出太多力气便能轻易的达到挖矿的定量,可莫潇却认为这是很好的锤炼身体的机会,虽然之前身陷囹圄,不过此时却是做为了一场修行。 每一次莫潇都不会运用体内已然恢复到了云涌中期的真气,而是完全用肉身的力量,抡动着大锤,劲力自地而起,体内运功疗伤,体外却淬炼肉身。 而在第七日之后莫潇伤势恢复到了能避开李丘泽和两个护卫的感知。而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莫潇便化身为夜的使者,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山林之间。 肆意地在这片属于他的天地间寻找着草药与猎物。山间的风带着凉意,却也夹杂着自由的气息,让他感到无比的畅快与满足。 在这十日的时光里,莫潇不仅内伤得到了显着的恢复,他的肉身也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锤炼。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力量的增长,那曾经的单臂二百三十斤气力,如今已轻松跨越了三百的门槛。他的身躯变得更加壮实,肌肉线条分明,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爆发力。 然而,这一切的变化都被他巧妙地隐藏在宽大的麻衣之下,不为外人所知。 第十三日,正在屋内散发着纯净锋锐气息的莫潇突然耳朵一动,他能感觉到不远处的那间木门开了。 莫潇立刻中断功法的运行,面带狐疑之色想道 “三个脚步声汇聚,看来是李丘泽他们,不过现在已是子时。这个时候,三人齐齐出门定有古怪!” 念及此处,莫潇先假意躺下休息,却听到那脚步声离自己渐行渐远,显然是离去之感。 “嗯?他们要去哪?不对!如此星夜行事定是为了避人耳目。管他们为了见谁或是要做什么此刻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好机会!” 想罢莫潇立刻睁开双眼,细细感受,等到三个脚步声已然快要离开矿场营地的范围之时,那茅草屋的门开了,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是夜,月光朦胧之下,李丘泽和两个护卫运转真气朝着广灵县西南方向飞奔而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二十丈外跟着的矫健人影。 莫潇此刻聚精会神,身边的风猎猎的穿过自己的身子,出来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跟踪他人。 他们的脚程很快,只一柱香的功夫,便路过了广灵县外,随后行了二里有余又钻入了一座山中。莫潇来在山脚,如今真气已然恢复至云涌中期耳聪目明之下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这座山腰间竟然有灯火晃动。 李丘泽三人走着山间小路,而身后莫潇则是隐于林中,脚踏树枝跃行跟随。 在大概明白了三人的目的地之时,他便已决定守株待兔提前行往。于是几个呼吸便飞快的超过了李丘泽的脚步,朝着山腰纵去,这过程安静极了,莫潇将真气垫在脚下运起步法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爬山二百米有余来在山腰,眼前山寨的面貌终于完整的呈现在了莫潇眼前,只见一丈高的木墙围护三十余丈,墙头廊上四个举着火把的人影正在四下巡逻,那大门则是由几条环抱的木柱削尖了朝下关着。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腥风寨了,果然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李丘泽也是个首鼠两端的恶人!不过想要混进去,怕是还要费些心思……” 莫潇心下正琢磨着怎么潜入之时,就听到李丘泽带着人从山路来在了山寨门前,口中吼了一声 “来啊!李爷我来了!!” 那声音却是毫不避讳甚至将山林中的鸟儿惊动飞起了几只。 被惊动的显然不只是飞鸟,还有寨上巡逻的喽啰。只见四个火把飞快朝着中心靠拢,只见一个人影奋力的向下甩出火把,随后被李丘泽稳稳接住。 火光将三人的脸庞映照的红彤发亮。而木墙上的四人在看清了三人的样貌之后,便高声齐呼 “哟!李爷来了!!开闸——” 而随着那木闸门缓缓的升起,李丘泽昂首阔步往山寨内走去…… 而在树上目睹了这一切的莫潇沉默了。 在那喽啰高声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脑中却只有一个字在不停的回荡 “啊???” 而现在他只想着蹦起来,抡圆了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心里不停的说着 “他娘的,我谨慎个毛?就这?” 虽然莫潇此时万分无语,但是在那四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丘泽的身上之时,脚下一个发力,身子宛如一只巧燕,飞快的跃进了山寨之内。 随着脚步轻盈的落在木墙之后,他将整个山寨的样子尽收眼底。 整个营地长宽也有个五十丈的样子,十几个木屋错落在山地之上,有上有下,看着有些凌乱。几十个人,或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都在山寨内围着一团团篝火吃肉喝酒。 完全没有秩序,仿佛误入了一个市集般热火朝天。 而隐藏在木墙上的莫潇可以看到当李丘泽走入山寨之时,无数人还冲着他问好示意,甚至邀请他加入自己喝酒的队伍。 而李丘泽频频点头示意,然后一摆手,身后的虎二和虎三从善如流的各自找到了熟人开始吃肉交谈。 反倒是自己径直的走入了中间一个稍大的瓦房内。 莫潇见此情形,快速的抓起身旁挂在木条上的一件黑袍,披在身上。几个闪转腾挪,飞快的点在每个木屋的屋顶之上。朝着中间那瓦房掠去。 而下方正聊的兴起,还在行着酒令的人群完全没有察觉。 莫潇几个纵跃便落在了瓦房后中间的一个窗子前,轻轻的在窗脚破开了一个小洞窥视着里面的情况。 只见那古朴的瓦房之内,客堂布置得既典雅又透着几分不凡之气。红木桌椅,纹理细腻。 桌上摆放的白瓷茶具,洁白如玉,仿佛能映照出人心的纯净,壶中茶气袅袅升起,与左右两个发着柔光的灯笼罩子相得益彰。 而李丘泽则是和一个头发稀疏,似如恶罗汉般的中年男人分立而坐。 莫潇细细感受一下 嗯………云涌境初期! 他正要凝神听两人正要说什么之时,忽然耳边竟有脚步声自右侧传来。莫潇飞快猫下身子,快步移动到瓦房后的左墙角。 脚步声愈发急促,伴随着一阵阵沉重的呼吸,一个踉跄的身影渐渐步入了莫潇的视线。 那人满身酒气,步履蹒跚,显然已是醉意熏熏,裤带松散,一副急欲寻得解脱的模样。月光下,他那张模糊的脸庞显得格外滑稽,仿佛是命运不经意间抛出的笑料。 就在这一瞬,莫潇身形暴起,剑指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精准无误地点在了那人的后颈之上。那动作之快,力量之巧,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只见那人身子猛地一颤,随即如同被抽去了筋骨的傀儡,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莫潇眼疾手快,顺势揽住那人的身躯,动作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夜色中的一丝宁静。他轻而易举地将那醉汉拖至房后隐蔽之处,小心翼翼地将其面容朝内对着墙脚安放。 又觉此地不是很安全,于是一个点脚,身子飞快向上跃去。当身子已然向上高起一丈之时用手轻抚屋顶便将身子带了进去。 莫潇身形一定来到了屋顶正中间,随后立马趴下,用手轻轻拿开一块瓦片用黑布挡住了窟窿附耳倾听。 就听到里面李丘泽的声音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马兄!这批买卖我当时就说过了只赚不赔!” 这时另一个有些粗糙的声音缓缓说道 “赚是赚,但是哥哥今天来就想着问问贤弟,之后咱们能不能多分点?” 李丘泽问道 “哦?马兄的意思是??” 那人回答 “唉!现在这矿啊,刘老三一份儿,张大人一份,剩下的才是我们兄弟二人。 可偏偏累死累活的事儿都是咱俩干了!到时候出了事情,被人追究起来还是咱们扛罪!” 听罢此言李丘泽沉默不再说话,片刻之后他的声音也有些低沉无奈 “马兄,这铁矿朝廷是管死了的,若不是靠着张大人的关系,还有刘老三的路子,咱们就算是手里捏着金山银山也花不出去啊!” “再者说,万一事情闹大了,朝廷派下人来查验,这矿啊就得充公了,到时候别说吃肉,就是连汤的份儿都没有!” 这时另一人又说道 “贤弟说的是!不过我想着,张大人毕竟是官面上的人,能让这些矿石变得光明正大,咱不能动他。可这刘老三……” “说实话,咱们也做了三年了,这老牙人的路子和下家,咱们也算一清二楚了,既然是买东西,买谁的不是买?那咱们的货干嘛平白分他一份?” 听罢李丘泽的声音开始有些兴奋起来 “马兄说的言之有理啊,之前货物的去处咱们可是都知道啊!况且这个小子也就充充蛇头,又不会武,手下养了一帮废物,还有暴露的风险。我们何不找人取而代之?” 那人赞同一声随后问道 “贤弟可有人选?” “嗯………有!说起来这人还是前些日子刘老三给我送来的,嘿! 现在给我调教的跟那帮贱民一样言听计从!还练过些武!到时候我教他两招,过些时日那刘老三给换了! 让他之前吃咱们兄弟俩的都给我们吐出来!” 李丘泽的声音里还带着丝丝杀气。而这一切话语都被屋顶的莫潇尽入耳中。 心下不由的冷笑一声 “呵!好一出黑吃黑的大戏!这二人还真是心狠手辣。就是愚蠢至极!还想着让老子当你们的狗?看老子不给你个惊喜!” 这时又听另一人说道 “不错!贤弟做事周全,不过那人选需要留心观察,慎重挑选,最起码过了这个月再说。” “马兄放心,我自会谨慎,若是这一个月内那小子乖乖听话便好,若是无事生非也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 听到这里莫潇已然没有了继续的心思,只见他缓缓的起身,又是一个纵跃落下了房。 随后故技重施,运起身法几个呼吸便回到了山寨围墙之下,趁着一个巡逻之人转身之际,足尖垫墙腰身拧转便跃出墙去,只留下了一缕微弱的波动揉进了夜风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山寨。 随后莫潇在林间飞跃,飞快的朝着矿场的位置奔去。眼内寒光微动似有剑芒射出,口中轻声的说道 “一个月?好!看看到时候谁会死去!!” …………………… 第68章 江月侠心依旧在,长剑失鞘覆白头 小米儿自那日惊魂一役,逃脱之际,心如鹿撞,脚下生风,不敢有丝毫懈怠,仿佛身后有万千追兵,直至奔出数里之遥,方敢悄悄放缓步伐,却仍是不敢回望那片是非之地,生怕一丝犹豫便将自己重新拉回深渊。 直至月色下,他的身影在十里之外缓缓定格,方敢深深吐纳,让那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 大同府边缘,一座静谧的小城——灵休县,悄然接纳了这位风尘仆仆的旅人。 小米儿先是在密林深处寻得一隐蔽处,四周绿意盎然,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他准备的避风港。他闭目凝神,调息养伤,一日之间,只听得风声鸟语,与世隔绝,仿佛所有的伤痛都随着这清新空气缓缓消散。 夜幕低垂,星辰点点,小米儿身影轻盈,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县衙深处。 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照在那银库大门上,他手法娴熟,仿佛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不多时,二十两沉甸甸的银钱便已悄然入手,未惊动一丝尘埃。 随后,他身形一晃,已远在数丈之外,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夜风,和银库内依旧沉睡的安宁。 换上一身新置办的衣裳,小米儿步入县城中一家看似不起眼的客栈,找了一间清净的房间住下。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略显疲惫却坚定的面容。 他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思绪万千。 他在等!等一个消息降临,才能去办剩下的事情。 终于十天后,他和莫潇做的事情传遍整个山西地界,他的伤势也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就连客房楼下的江湖人士或者寻常百姓都在热火朝天的谈论此事。 而小米儿则是下得二楼,找了一张空桌子,叫了三两个小菜自斟自饮。 而此时他也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袍,头发也已经打理的和原先一般无二。面容也带上到了清雅柔和的表情。 身边嘈杂的讨论之声络绎不绝,小米儿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喝着酒,耳中却在快速分辨着自己需要的消息,终于一个带刀汉子说出了他想要听到的话 “哼!这些贼子,真是狼子野心!现在好了不仅什么都没捞着,估计此刻大同府得成咱们山西这地界儿最太平的地方了!” “哦?兄台此话何意?” “嘿嘿!诸位有所不知,我家中有亲戚在朝中为官打探到了些消息?” 他的声音并未掩藏,一语说出便引动着整个酒馆内的目光齐齐朝他投射而来。 小米儿则是屏气凝神,虽然并未转身相看,却也不肯接下来的放过任何语句,耳朵早就是微微侧偏准备继续听着那带刀汉子接下来还要睡什么。 一息之后,那汉子忽然看到酒馆内好像空气都为之一顿,数十双眼睛眼巴巴的瞧来。心中不由的有一丝惊慌,于是他也不再犹豫赶忙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诸位!你们可知如此大的恶行发生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而那大同官府却无任何反应?” “是因为那大同府知府受了那魔门拉拢,甚至据说,就连大同周边的几个县官府也都是魔门的人!” “哗!!” “居然还有此事!” “那不是说咱山西已然没了王法吗?” 那些江湖人士还好,而寻常百姓则是有些人心惶惶。起来甚至有几个汉子想着要举家离开故土了。 这时又听那带刀汉子继续说着 “怎会没有王法,此事你我皆知了,朝廷内的大人会不知道。据说陛下非常震怒,派了位监察御史前来彻查此事,而且据说军队也给调动了!” “怪不得……兄台你说大同那边会安全,原来如此………” “……………” 小米儿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立马站起身来,回房披上一身蓑衣,带着斗笠用围纱遮住面目,撂下了银子朝着大同府的方向直奔而去。 来在了大同府外的树林中细细观瞧,这城外原本尸山血海的战场此刻已经被打扫一空,而城头之上果然一个个身着甲胄巡逻在城头。 而城门口也设立了关卡,百姓进出城门也要经过查验,是否为习武之人,是否与魔门有瓜葛。 而且甚至有两个气息波动在云涌境巅峰的军士把手管控。 “看来魔门的爪子,暂时是不敢伸过来了,若是惹恼了朝廷,派出大军扫荡,整个魔门怕是也无抵抗之力。” “唉!先去玄意一趟吧,有些事情我得替莫哥儿做了,若是他还活着,这条路日后还长着呢!” 小米儿隐在林中,随后身形一转,便朝着玄意门的宗门驻地闪动而去。 又是蜿蜒二里,终抵玄意门扉。那扇曾矗立如峰、威严不可侵犯的大门,此刻却如同被岁月风霜侵蚀的巨人,衣衫褴褛,破败不堪。 玄意门的牌匾,更是命运多舛,被无情的利器一分为二,如同被遗弃的古老誓言,凄凉地躺在大地的怀抱中,字迹斑驳,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今日的破败。 迈步进入来在了那宽阔的广场上环顾四周,原本整齐的地砖也块块碎裂,台阶十不存一。 望向广场的四角,白玉楼与玄飞楼,这两座曾经如明珠般璀璨、如飞龙般腾空的建筑,此刻却已化为一片残垣断壁。而那恢宏威严的主殿却已被熊熊大火吞噬殆尽,只余下砖瓦破碎,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未散的焦味。 只剩下东南角淡蓝色江月楼立在原地。还有剩下的谷雨楼虽然还未被破坏,却人气全无,孤零零的在角落立着。 小米儿看着眼前的景象,记忆中那正气重霄,恢宏大气的宗门竟在几日之内变成如此破败场景,心中未免有些感慨之意 “唉!想来是被愤怒的百姓打砸的吧。不知道江月楼里还有谁在……” 想着迈步便往江月楼的方向走去,江月楼做为弟子人数最多一楼此刻却闭门紧锁,不过却能感受到楼内确有脚步走动。 他立在门前,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过往的怀念,也有对未知的恐惧。他不知道门后的人会是怎样的面貌,更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保留着那份对江湖正道的忠诚与热爱。犹豫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随着“咔啦啦”的声响,两扇木门缓缓分开,仿佛是在为小米儿的到来开启了一扇通往过去的门扉。 他踏步进入楼内,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江月楼内部依旧保持着往日的整洁与完整,每一间屋子都仿佛是他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就在小米儿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中时,一股冲天的剑意猛然间直冲他的面门而来。 这股剑意凌厉而霸道,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他顿感浑身如针扎般刺痛,连忙运行真气进行抵挡。 目光迅速扫向大堂之上,只见二十几个人正站在那里,他们手中抱着各色的物品,似乎是在进行着什么重要的活动。 然而,在小米儿踏入楼内的那一刻,他们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立在了原地。 而在这所有人正中间的一个身影是如此的引人注意。 只见他一身白衣,手拄长剑缓缓立起,他面容宛如千年寒冰一般,那双眸子却没有冷峻,没有愤怒也没有警惕。 窗外微风拂过他的衣袍却带着丝丝的死气,整个人看起来灰蒙蒙的,好似墓前的树,枯败的竹。 最让小米儿感到心痛的,是他那满头的白发。那头发纯白如雪,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与活力。 它们静静地披散在肩上,落在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片落叶,孤独而凄凉。 随后一道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说道 “来者何人。说不清——死!” 随着那人的话语传遍整个江月楼,无数的目光也穿刺向小米儿的斗笠之上,仿佛要突破那纱帐看清楚他的面貌。 而小米儿则是缓缓的抬起了手,一边摘下斗笠,口中五味杂陈的说道 “凌云,是我,小米儿。” 在听到这温和的声音,看到小米儿那清秀的面貌之时,凌云身形微微一颤,随后便收起了剑。 一身的剑意尽去,只留下了满身的死气。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小米儿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坐下,平复着气息。 显然大战后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而小米儿目光扫过众人,他们各个身体带伤,还有些面目上包裹着白布。 他们手上或是抱着书籍,或是拎着一些器具,还有的抱着一些衣物。 他们看着小米儿,显然也认出了这就是十天前与他们并肩作战之人,这些人里有江月楼的弟子还有谷雨楼的侠客,现在都聚在了同一个地方。 小米儿可以看出每个人虽然对自己的眼中带着善意,不过更多的则是带着茫然。 紧接着两个身影绕出了人群,互相搀扶着来到了小米儿的身前,是面色还带着少许苍白的秦化风还有雨小岚。 雨小岚看着小米儿率先开口了她说道 “小米儿大哥!你……你也还活着!真好!” 小米儿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后秦化风也开言说道 “咳……咳!老弟,说实话,咱不知道什么计谋啊策略,就是多亏了你和莫老弟我们才有了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 这时除了盘坐在地的凌云,剩下的弟子也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小米儿表示感谢。 若不是小米儿和莫潇,他们怕是这辈子都要成人人喊打的老鼠,而心中的牵挂之人很可能也终生不得安宁。 小米儿连连口称不敢,同时也抱拳行礼对他们在大势之下坚守正道,护卫无辜之的精神感到敬佩。 这时又听秦化风对着小米儿问道,其他人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对了,莫老弟呢?” 小米儿闻言眼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丝悲伤,却没有将实情相告 “他啊,下江南了有事情要办,我们约好了过几个月杭州碰头。” 众人听罢点了点头,小米儿看着众人问道 “你们现在这是?” 雨小岚看着江月楼内的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之色,随后她将这几日的情况尽数告知小米儿 “我们幸得大同府全城百姓帮助,捡回来了一条性命。 而在那日牺牲的侠客都被葬在了城外清鸳山下,包括………玄姐姐……还有常大哥的………”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周围的人也是满目黯淡 “之后我们陆续清醒,便回到了这里,而相信你也看到了,整个宗门包括天火那边都被百姓们毁了个干净,我们呢就把玄意内有用的功法情报留了下来。” 说道这里雨小岚顿了顿,面带迷茫的说道 “至于后面………可能等痊愈后就要各奔东西啦……” 众人沉默了,现在大同府为之清明,玄意门和天火教都已经化为历史,而他们这些正邪之战的幸存之人显然也不知何去,不知何归。 小米儿的目光则是透过众人,落在了那满头白发的凌云身上,对着雨小岚轻声问道 “凌云这是?” 雨小岚看向秦化风二人对视一眼,皆面带凄色,摇了摇头随即说道 “凌副楼主,自清醒之后一夜白头,几乎不做言语,白天里他就在玄姐姐坟前跪着。 最后我们怕他自寻短见,就让他回来,来江月楼里帮忙,护卫大家安全,这样凌……云才跟着我们回来。只是回来之后他除了疗伤,进食,还是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雨小岚又问道 “那么小米儿大哥你这次来是为了?” 小米儿长叹一声,缓步来到了凌云身前,而白发剑客依旧是低头发愣,一言不发。 小米儿心中思绪沸腾,不断着跟自己说着 “若是莫哥儿此时会怎么做呢?” 五息之后…… 忽然小米儿面带怒意对着前方暴喝一声 “凌云!!” 突如其来的吼声倒是激起了凌云的反应,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缓缓抬头,一双漆黑死寂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小米儿。 而小米儿则是一脸严肃之色,手指着屋顶,口中愤怒的说道 “你知道这里是哪吗?这里是江月楼!玄姑娘是原来的楼主,她牺牲那一刻依然是江月楼的楼主,你问问这些活下来的人有谁是不认的?” 说着环手一指掠过所有人,而那二十余人均是齐齐点头。秦化风更是直接低吼道 “老子也是江月楼的,我只认玄楼主!” “我们也是!” 哪怕谷雨楼弟子也是坚定的点头。凌云见此情景,眼中有了一丝波动,而小米儿继续说道 “还有虽然玄霖不是东西,但你去问问大同府的百姓,七万条人命!你去问问他们认不认!!” 凌云眼中终于闪出了一丝情绪,那是无穷的悲意,仿佛失去了一切的悲伤。 小米儿忽然语气一松,口中冷冽如霜的说道 “你知道是谁害死了玄姑娘吗?不是你!是玄霖,是魔门!是这该死的世道!莫潇为什么拼死也要做过这一场?不就是为了此间再无玄姑娘这样的人吗?” “况且,她用命换你生机,而你却想着死?” 话语虽轻却如暮鼓晨钟一般狠狠的敲在了凌云的心上,蓦的浑身灰暗的绝望气息开始变得凌厉无比。 凌云缓缓的站起身来,整个人似一柄出鞘的利剑,剑意冲天而起,一双眼睛不再空洞死寂,而是透着能斩断万物的寒光。 他缓缓转身,那二十几道目光如炬,纷纷聚焦于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凌云的声音虽依旧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怒意,仿佛冬日里寒风中的冰刃,刺骨而锋利: “江月楼还没倒!我想,请你们帮我!” 秦化风和雨小岚眼中带着喜色口中立马答应的说道 “好!” 剩下的人也面带兴奋之色,齐声喊道。 “副楼主!” 凌云对着众人持剑一礼,随后说道 “先恢复,再练武,随后——江月除魔!!” “是!!” 小米儿看着他们脸上的茫然之色尽去,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呼!莫哥儿,看来还是学到了你的几分本事!” 凌云转身看向小米儿,脸上没有变化,可是眼中却泛起感激之色 “多谢!” 小米儿温和一笑,摆了摆手,转身口中对着众人说道 “现在我不方便露面,可否请哪位帮我个小忙?” ………………… 大同府外小米儿骑着马,另一只手牵着“墨盒儿”的缰绳,一人两马朝着南方骑去。 夕阳西下,道路上马蹄轻响,尘土微扬。小米儿在马上想着雨小岚最后告诉自己的话嘴角不由的扬起 “原来玄意门的主殿,是凌云烧的!” 随后他的目光蔓延很远,看着残阳如血,天边似有孤雁飞过。他面容坚定继续朝着远方纵去,只留下了一声轻语 “接下来………下江南!!” …………………… 第69章 伤势痊愈——出剑!! 时光如水,缓缓一月将过。 广灵县矿场,所有百姓正在借着夕阳的余晖,卸下了劳作一天的疲惫,陆陆续续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莫潇随波逐流,只不过没人注意到他的腰杆已然挺得笔直,一个月的虚与委蛇没有露出半分破绽,让他完美的获得了所有人都信任。 夜深人静之时,矿场四周万籁俱寂,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与风声交织成夜的乐章。莫潇独坐一隅,闭目凝神,耳力却异常敏锐。他清晰地捕捉到李丘泽与其两名得力手下在暗处密谋的声音,谈及即将传授他武学,并欲将其纳入麾下之事。 对此莫潇只是冷冷的笑着的,随后继续装模作样的如常挖矿。 是夜,月明星稀,天朗气清。 今天的夜晚安静极了,就连屋外的虫鸣蛙叫声都小了不少。 茅草屋中,莫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体内真气平复下来,那清俊的脸庞已然只剩下淡漠,心中思??道 “终于恢复全盛之姿,伤势复原了!甚至真气还略有精进,云涌境巅峰!这次轮到我以势压人了!” 他踱步到窗前,推开了窗子,天上明月高悬 “快到亥时了吧?今天晚上事情还很多啊,罢了……不等了,明日便是发月钱的日子了吧?有些帐今晚便了了吧!” 说罢,脚下红光一闪,直接从窗户飞身而出,运行徐啸天阳步几个腾挪便出了矿场。 如今莫潇已经伤势痊愈,体内真气充盈无比,再加上刻意压制下没有引起木屋中人的任何注意。 月光明亮如洗,山路间莫潇身形洒然如风,直朝着腥风寨方向而去。 仅一炷香的工夫,莫潇已悄然立于昔日他精心挑选的蹲守之地。 眼前,那巨大的山匪巢穴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阴森杂乱,但他脸上却无丝毫惧色,只有一股冷冽的决绝。 只见他身形一晃,仿佛与月光融为一体,瞬间飞跃至那高耸的木墙之上,轻盈无声,如同夜色中的幽灵。 墙根处,一名山匪正蜷缩着身躯,沉醉于梦乡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浑然不觉。 莫潇双目如炬,冷冽如冰,双指轻轻并拢,仿佛凝聚了皓月之精华,闪烁着淡淡的银芒。 他身形一顿,双指如电,瞬间点中那山匪的太阳穴。那山匪猛然间脑袋剧痛,如同被雷击中,梦中的欢愉瞬间化为乌有,双眼圆睁,却再也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 莫潇指尖轻轻一颤,一股锋锐无比的皓月真气顺着指尖涌入那山匪的脑海,犹如利刃切割,瞬间将其意志与生命撕裂。此刻,那山匪的脑壳之内,只怕已是混沌一片,脑浆四溢,而这一切,都在这无声无息间完成。 山匪的身体轻轻一晃,便软绵绵地靠着木墙缓缓滑下,脸上竟还残留着一丝安详的笑容,仿佛真的只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而未曾意识到生命的终结。 莫潇身形未停,脚步轻点,犹如蜻蜓点水,又似风中落叶,瞬间化作一道淡淡的残影,在木墙上穿梭跳跃。他的指尖不断有剑气轻吐,每一道剑气都精准无比,直击那些望风山匪的要害。 十息内这木墙上的四个望风山匪尽皆安详的睡去了。 随后莫潇走上前小心的探出眼睛观察着山寨内的情况,只见山寨内依旧是灯火通明,群匪喝酒玩乐热火朝天。 莫潇瞳仁微凝,脑海里有了计较 “四十七个恶匪?先诛恶首!免得打草惊蛇让他逃了!” 莫潇轻踏木墙,无声无息的潜入了腥风寨内,朝着那瓦房纵去。 腥风主屋内,只见那头顶见光只剩下一圈暗红头发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在看着广灵县地图自斟自饮。 目光时不时的往其他县城的地点飘去,显然他的野心根本不拘泥于一块小小的县城。 那凶恶的神情上充满着扭曲的欲望,他就是邪气凌压数百广灵县民的腥风拳——马仇。 只见那粗犷的身影低语着说道 “三年了……在这个小地方!哼!两年,最多再待两年!等我攒够了本就换个大宗门学艺去!等到老子到了破空境,我要将整个太原府都踩在脚下!!” 他正死死的盯着地图,眼中寒光闪烁,嘴角缓缓勾起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了绝世强者,威压天下。 只可惜一个清朗的声音缓缓的传入了他的耳朵 “你怕是没机会了~腥风拳!” “什么人!” 马仇顿时大惊,低呼一声,便转身朝着身后挥出一拳。腥臭污浊的真气带起一道劲风直冲站在他身后的人影。 “砰——”一道闷声响起,马仇惊讶的发现自己那无往不利的“腥风拳劲”仿佛融进了一块万斤寒玉之中,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只见一只修长的手掌轻易的挡住了他狠辣的一拳。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着麻衣的青年,身姿挺拔如青松,面容俊朗,眼神中闪烁着智慧与戏谑的光芒。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清辉,与这充满血腥与杀戮的腥风寨格格不入。 而自己灰蒙血色的真气被那纯净的流光消弭的干干净净。 马仇的心中瞬间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一个仅凭一己之力便能颠覆他所有野心的存在。 他刚欲张口呼救,却只见眼前光影一闪,莫潇的身形已如同鬼魅般绕至他的身后,那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 紧接着,一股冰冷而锋锐的气息贴上了他的脖颈,那是莫潇的剑指,正稳稳地抵在那里,仿佛随时都能将他的生命之线一斩而断。 马仇的喉咙不由自主地蠕动着,想要吞咽下那份恐惧与紧张,但喉咙上的刺痛却让他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了无声的呜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能感受到那两根看似白皙的手指,此时却比世间最锋利的刀刃还要可怕,它们所蕴含的真气之强,足以在瞬息间穿透他的肌肤,让生命之泉汩汩流出。 那殷红的鲜血,如同盛开的彼岸之花,在马仇的脖颈上缓缓绽放,既妖艳又触目惊心。 只要双指轻轻一送自己就会立马死去。 他面带惧色,颤颤巍巍的问道 “少……少侠?不知马仇何处得罪过您?” 那声音低颤,生怕惹的身后那人不悦,随手便要了自己性命。 莫潇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就是你那好兄弟选来代替刘老师的人啊,马大当家还记得吗?” 听到这话,马仇在心里将李丘泽骂了个一千遍,招惹了如此强敌还可能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随后他口中赶忙对着莫潇求饶的说道 “少……少侠!我这完全不知啊,都是李丘泽自做主张。在下给你赔罪……只要饶我一命,在下愿意以万金相送………” 虽然肉疼不过此刻形势比人强,为了平息莫潇的怒火马仇已经顾不得许多,但求活下来再说。 而莫潇则是没心思听这些没用的东西随后声音带着冷冽的杀意对着马仇问道 “少废话!告诉我你们来广灵县多久了?怎么谋划的?” 马仇听到如此询问,眼中闪过绝望之色,心中无比震惊的吼道 “他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 可感觉到自己喉咙上的那锋利真气已然离自己越来越近,马仇为了保命还是将自己几人的行为尽数交代了。 一盏茶后,莫潇已经得知了广灵县的所有情报,心中逐渐燃起的怒火让他更是坚定了此夜就开始行动的想法。 “伤势已愈,此夜当斩!” 感觉到莫潇几息不说话,马仇小心翼翼的问道 “少侠……少侠?” 莫潇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抱歉,我并没有说要放过你。” 听到这话马仇再也顾不得胁迫当即高声叫道 “来人!!” “嗤——噗!!” 而马仇的呼喊声立马传出,所有的山匪瞬间抬起头来,看向了那瓦房。 “老大的命令!” 只听得“仓啷——”数口大刀直接出鞘。一息内就有五个身形矫健的山匪,如同离弦之箭,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房门。 他们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脚步坚定而有力。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瓦房的一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力猛然爆发,如同山洪暴发般汹涌而来。 只听 “砰!砰!砰!砰!砰!!” 五声巨响几乎同时响起,那扇看似坚固的房门瞬间被这股巨力撕得粉碎,木屑纷飞,尘土弥漫。 紧接着,五个山匪的身影如同断线的纸鸢般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他们的身体无力地抽搐着,胸口塌陷,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衣襟,也染红了地面。那触目惊心的场景,让在场的所有山匪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充满了恐惧与震撼。 这五人,本是山寨中的精英,力大无穷,武艺高强。 但此刻,他们却如同蝼蚁般脆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轻易击败,生命之火瞬间熄灭。 一息入,二息出,三息死。 整整齐齐,干净利落! 这时众匪才反应过来,三十几双眼睛死死盯着那瓦房内。只见那破烂的房门内一个身影拎着什么东西走了出来。 篝火旁一个山匪双眼通红惊悚无比的吼道 “那是,大当家!!”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以山匪都看清了此时屋外正提着马仇瘫软尸体的莫潇。 “他杀了大当家!!为大当家报仇!!” “杀!!砍死他!!” “对!!杀!!” 二十几个山匪朝着莫潇杀气腾腾的冲来。对此莫潇,随意的将手上的尸体扔在一旁的地上。紧接着,莫潇足尖轻点,地面似乎都为之微微一颤。 只见一把长刀猛然自他身下飞掠而起,宛如游龙出海,划破空气,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把长刀,长而锋利,刀身反射着月光,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将莫潇的半张脸庞遮掩得若隐若现,只留下一双深邃的眼眸,宛如最暗夜一般,闪烁着残月般的光芒,既神秘又摄人心魄。 “三十五个?看来还是有聪明的,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随后那多日没有碰武器的手,再一次握住了刀柄 “林叶撕风!” ………… 皓月当空,银辉洒落,将整个腥风寨笼罩在一片柔和而清冷的光辉之中。苍竹挺拔,随风摇曳,竹叶轻舞飞扬,宛如白色的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而每一根竹枝的挥动,都伴随着一道凌厉的刀光,无情地夺走了一条条罪恶的生命。 莫潇以刀做剑,身形闪动,面对这群只有恶狠却无任何真气的山匪似秋风扫落叶般轻易的抹除这寨子里所有的鬼魂。 战斗结束得如此迅速而彻底,以至于整个腥风寨内,除了那几团篝火仍在“噼啦啪啦”地燃烧着,发出阵阵温暖而又诡异的声音外,竟再无其他声响。 只有刀刃上残留的鲜血,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滴落,发出“哒——哒”的声响,宛如时间的脚步,在寂静中回响。 莫潇站在遍地的尸体之中,虽着素衣,却纤尘不染。竹叶环绕,霜雪萦身,好似谪仙一般。 包括见势不对想要逃跑的山匪,总共五十二人尽数亡命于莫潇刀下。 劫杀抢掠了广灵县三年,笼罩在百姓心头的阴霾腥风寨——灭! 莫潇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一碗美酒入喉般浑身酣畅淋漓。面带快意的不由的有些激动的说道 “真他娘的爽利!呼!大爷的,自出来,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终于轮到老子欺负人了!” 莫潇收起情绪,抬头看着天穹, 嗯……月明风清夜,仗剑屠狗天! “不急!夜还长,有些命慢慢收!” 言罢莫潇来到马仇的尸体前一刀挥下,好像在心中的生死簿上涂掉了第一个名字。 紧接着他趁月光,踏着徐啸天阳步,离开了腥风寨。 两旁丛林飞快从莫潇经过,而他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马仇告诉自己的信息 三年前马仇本来还在山西太原周边县城流窜作恶,行至广灵县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周边两山之间居然有一未发觉的铁矿,原本就是为了求财的马仇起了心思。 深知一个人根本吃不下如此横财的马仇,便寻来了自己的结义兄弟李丘泽打算狠发一笔。 随后也是在李丘泽的提议下,马仇便在广灵县外的山上扎了寨。虽然广灵县不过一大同府周围一贫瘠小县城,县内百姓榨干了也捞不了几钱银子。 不过凭借着云涌境初期的修为守着广灵县外的大路旁横行霸道,在二十余次的杀人劫杀之后却给整个县内的百姓心头披上了一层畏惧。 广灵县知府张任也是个素位尸餐的官,象征性的遣人剿了两次匪,在见到是云涌境武者劫掠自己无法抗衡,也就听之任之了。 而李丘泽则是找到了广灵县内的牙行刘老三,二人对张任一通通威逼利诱下几人达成合作。 知县谎称李丘泽是他请来的护卫,用以保护县内百姓的安全。可若是不想被半道劫杀就不能在城内寻活计,要去矿山干活挖矿,李丘泽则是复杂为大家保驾护航。 有了官府的背书,和马仇的压迫,县民也不疑有他,乖乖的为这四人挖矿敛财。 刘老三则是凭借着多年牙行的路子,找到了几条走私铁矿的路子,而张任则负责让挖来的铁矿加上公用的名头掩人耳目。 在第一个月的银子拿到后,足有尽千两白银,四人坐地分赃。 就这样三年中凭借着走私铁矿四人大发横财,而李丘泽则是用最低贱的工钱将百姓变成了几人的工具。 刘老三也一跃成为广灵附近最大的牙行蛇头,豢养了一批手下。而张任也是挥金如土,在如此贫苦的县城里盖起了酒楼和青楼。共他平日里玩乐消遣,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莫潇背着刀飞奔在林间,此时他已经理清了自己下一个目标,越前行身上杀意越浓烈。 他心中漠然的说道 “接下来是私仇了——刘老三!” 此时山脚牙行营地内,刘老三正在一个木屋中疯狂的甩着鞭子,他那狡诈丑陋脸上满是残忍的笑意,口中还不住的说道 “狗货物想跑!你刘爷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当老子心善!!” “啪——啪!!” 只见那曾经关着莫潇的柴房内此刻已然换了一个无辜之人。同样是一个样貌白净的公子哥,此刻却被两个肥汉架着,已经面如枯槁,身上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 那双眼睛睁着看向刘老三,虽然遍体鳞伤,不过还是带着不屈的神色。 “呼——呼!!” 兴许是打累了,兴许是没有听到这个公子哥的哀求和哭喊让刘老三一股无名火喷涌而出。 他走上前捏着那张不屈的脸,口中阴狠无比的说道 “玩硬骨头?呵!你要是像我上一个货物一样,兴许就不用受罪了!知道吗,老子最讨厌你们这些家里有钱有势,从小锦衣玉食白白净净的公子哥了!” 可面对刘老三的威胁那双眼睛依旧毫无惧色,就这么盯着他。让刘老三怒极反笑道 “好!小子!有种!喜欢瞪是吧,等老子拿刀剜出一只来让你自己吃下去!!” “来人!” 刘老三大呼一声,可三息过去了,那柴房的木门依旧无动于衷。 “来人!!” 面对公子哥坚定中带着嘲笑的眼神,刘老三有些挂不住面子,以为是外面的手下玩疯了没有听见,于是又暴喝一声。 一息,二息,三息…… “嗤—!” 那公子哥脸上强行扯出一抹嘲讽,口中讪笑一声。就这么对着他,那两名肥汉也感到了差异彼此对视一眼。 木门纹丝不动,屋外安静极了…… 而那刘老三显然被这声讥笑燃尽了最后一丝理智,他阴冷的眼中带起一丝杀意,同时口中气急败坏的说道 “日了狗!老子一个月养着你们就是在这吃肉喝酒当聋子的?” 随后转头看着那公子哥继续说道 “老子货物不要了,你今天就给老子死在这里吧,我会把你的四肢全部剁下来,喂门口的几个聋子!!” “你们俩!” 说着刘老三,对着两名肥汉一招手命令道 “给我扔他进去,然后把我刀拿来,还有把门口的给我叫进来,我要当他们的面把这小子削成人彘!” 听到这话就连那个手下都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面泛害怕之意口中道了一声“是!”手上却一点不慢的将那公子哥塞回了铁笼内。 紧接着,两个身形臃肿、步伐蹒跚的手下,摇摇晃晃地朝着柴房门口踱去。就在他们即将推开那扇吱嘎作响的木门之际,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震颤。 “嗡——铿!!” 一瞬之间,天际仿佛被撕裂开来,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犹如银河倾泻,又似九天神雷,凝炼至极,几乎化为了纯白的银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贯长空,瞬间将柴房横向一分为二,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仿佛是神明最无情的笔触。 那两名手下,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已身首异处,生命之息在那一刻骤然湮灭。他们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却只能永远地定格在那一刻。 “砰!砰!” 两股血柱冲天而起,如同绽放的妖艳之花,却又带着致命的毒辣。血液在空中飞溅,染红了柴房的每一个角落,也染红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气浪肆虐,如同狂风骤雨,将柴房的屋顶撕扯得支离破碎,木屑与灰尘漫天飞舞,一片混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天罚降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生畏惧。刘老三更是吓得肝胆俱裂,他蜷缩在铁笼之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与绝望都宣泄出来。 待到尘埃落定,铁笼中的那青年和刘老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斑驳的月光倾洒这原本阴暗的柴房里,一个人影持着刀缓缓的落在二人的眼前。 刘老三此时才敢缓缓抬头,而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时,好像三魂七魄都尽数剥离自己的身体,此刻那猥琐阴狠的脸上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脚步声,轻盈而坚定,仿佛踏着月光的节拍,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却如同重锤般,一下一下地敲击在刘老三的心上,激起层层涟漪。 那声音,既清晰又遥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随后那清朗的声音缓缓传入了耳朵,语调中带着一丝戏谑,又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仿佛是在老友重逢时的寒暄,却又更像是猎人面对猎物时的从容不迫。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让整个柴房都为之一颤。 这句话,简短而有力 “别来无恙啊,刘爷~ 我来收债了!!” ……………………… 第70章 快意,恩仇!! “咕—哝!” 他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咕嘟声,就像是山间清泉轻轻滑过石缝,虽轻却清晰可闻,透露出他内心的忐忑不安。 他看到了什么,他的目光瞬间凝固,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定格在了那一幕惊心动魄的画面上——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刀,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锋芒,而持刀之人,身姿挺拔,头顶皓月当空,脚下却踏着斑驳的血影,每一步都踏出了死亡的节奏。 那容颜,宛若精心雕琢的玉石,温润而又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但此刻,这绝美的面容上却挂着冷笑,而是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气。 月光如洗,本应温柔地洒满大地,却因这一幕而染上了几分凄清与肃杀。每一缕光线都似乎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让这清冷的夜更添了几分寒意,直透骨髓。 刘老三的心在这一刻沉到了谷底,求生的本能如同野火燎原般在他心中肆虐。 他蜷缩着身体,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就像是一只刚从阴暗潮湿的角落中爬出的老鼠,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天敌,所有的勇气与尊严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颤抖与逃避。 磕头似捣蒜,在地上砸出“咚咚!”的声响。这一刻他怕了,他后悔了,身体缩的不能再小,口中声音惶恐至极的说道 “大……大爷!您……您,有眼不………” 莫潇立于原地,手中长刀轻轻摇曳,月光下刀光如水银泻地,映照出他嘴角那抹玩味十足的笑容。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有眼不识泰山?” “是!小的无意间开罪了您,以为您是谁家公子,不知大侠神威!请您恕罪!!” 刘老三的言语诚恳到了极点,而眼中只剩下了倒霉之色,他祈求着莫潇可以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饶过自己一次。 笼中公子,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宛如一摊血泥,却难掩其眼中闪烁的疯狂与快意。他的笑声,沙哑中带着几分不羁,虚弱中蕴含着无限嘲讽,回荡在四周,如同寒风中的利刃,割裂了空气的宁静。 “哈…咳!哈……哈……哈!你也有今日,苍天不惩,自有江湖义士来收!咳……呼!!我即便今日命丧黄泉,能亲眼见你落难,亦是快哉,哈……哈…哈……哈!” 每一声笑,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胸中的积郁与仇恨一并倾泻而出,其声之烈,足以撼动人心。 刘老三闻言,面色铁青,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强行按捺。他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只能继续对莫潇卑躬屈膝,好话说尽。 心中暗自懊悔,未曾料到那看似平凡的“货物”,竟是隐藏于人的强大武者,其手段之强横,连马仇之流也难以望其项背。 他不知道武学境界的划分,但他肯定的是,眼前的莫潇绝对比马、李二人更强大。 在此之前他可没有见过,自己两位盟友有这样的力量哦咯,可以随手一刀掀翻屋顶。 为求活命,刘老三磕头如捣蒜,额上鲜血淋漓,只盼莫潇能网开一面。然而,空气中却突然响起了一声冷漠至极的质问,宛如寒冰刺骨。 “呵!我这条命,你花了多少银两救回来的?” “快说!!” 话语未落,一柄带血的利刃已悄无声息地搭上了刘老三的肩头,令他浑身一颤,仿佛被死神轻轻触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刘老三的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三……三十两……大侠,饶命啊!!” 莫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左手轻探腰间,瞬间两张百两银票跃然掌中,那是从腥风寨中得来的不义之财。 他随手将银票揉作一团,狠狠掷在刘老三面前,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三十两?加上你卖我的那一百五十两,这里共是二百两!拿着!” 刘老三闻言,心中惊骇莫名,缓缓抬头,正对上莫潇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冰冷眸子。他颤抖着声音,满脸惊惧。 “大……大侠?” “拿着!!把银子拿着!!”莫潇突然怒喝一声,厉声如雷,震得刘老三心神俱裂。 他慌忙伸出枯瘦如柴的手,颤抖着去捡那地上的纸团。 然而,身体却已诚实至极,他抖得如同筛糠,一股难以言喻的骚臭味,也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悄然弥漫开来。 莫潇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沉声问道: “如何?你我之间的恩怨,是否已了?” 刘老三闻言,连忙叩首不止,声音中带着哭腔: “清了!清了!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额头与地面相撞,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恐惧与懊悔。 莫潇得到满意的答复,微微点头,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寒意: “很好,你我私怨已了。但接下来,是该算算你在广灵县欠下的债了……” 他的话语一顿,目光如电,直射刘老三的心底, “身为牙行之主,你拐卖人口,草菅人命,更与贪官勾结,鱼肉百姓,其罪当诛!” 然而,正当青年和刘老三本人都以为莫潇即将展开一场大义凛然的审判时,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怒不可遏的愤怒: “他娘的!老子可没兴趣做什么正法判官,老子就是看你这等恶狗不爽!更恨透了你们这些拐卖人口的杂种!!” 言罢,莫潇眼中剑意纵横,杀意如潮,手中长刀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黑暗。他怒吼一声:“受死!!” 随着这一声怒喝,刀光如冷月当空,清冷而锋锐,带着无匹的威势,向刘老三疾斩而去。刀影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一分为二,发出刺耳的撕扯之声。 刘老三仍在无力地哀求,但那蕴含着万钧之力的真气刃芒,却已无情地掠过他的身躯。 “嗤——”的一声轻响,紧接着是“铿!”的金铁交击巨响,刘老三的身体在那公子哥惊骇的目光中,被一分为二,鲜血四溅,染红了周遭的一切。 而那由真气凝聚的刃芒,在斩断刘老三之后,依旧余势未消,狠狠地撞击在铁笼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排山倒海的乱流将那笼内的公子哥也推到了一旁,还在囚禁了无辜生灵的牢笼因为应声而断。 飞沙走石,血流如注之后终究尘埃落定下来,黑夜下血腥的气味刺激着废墟内年轻人的鼻子。 面前的景象让他震惊无比,只见那刘老三已经成了两半残躯,切口光滑整齐的倒在地上。 而囚禁了自己的铁笼似纸糊的一般被整个撕烂。铁柱也被削成了一段一段散落在地上。 而莫潇则是面容冷峻的收回了刀仿佛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那样。 他身形佝偻,步履蹒跚地走出铁笼,宛如重获自由的囚鸟。 在即将倾倒之际,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稳稳托住了他,眼前骤然亮起一张清癯俊逸的脸庞,宛如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 一股冰凉舒爽的清流自莫潇掌心涌入青年的体内,瞬间驱散了他周身的疲惫与伤痛,那干涸已久的身躯仿佛被甘露滋润,重新焕发生机。 回想起数日来非人的折磨与屈辱,青年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颤抖着声音,满怀感激地对莫潇说道: “多谢!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莫潇轻扶着青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与理解,他一边将纯净的皓月真气缓缓注入青年的体内,为他疗伤续命,一边轻声叹息道: “唉,小哥,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尽快回家吧……我已将那门外的肥猪都宰干净了,以后切莫再独自涉险,这江湖路远,人心险恶啊!” 青年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望着莫潇手中那滴血的刀刃,心中更是感激涕零。他深知,若非这位侠士出手相救,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于是,他满怀敬意地问道: “恩……恩公,敢问您高姓大名?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莫潇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洒脱也有不羁,他淡淡地说道: “我莫潇不过是一介江湖浪子,算不得什么恩公。报恩什么的就罢了,无论有没有你,这些畜牲我今天都要杀的。” 那青年公子还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莫潇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只是飞快的搀着他来到了柴房之外。 而柴房外的山地上已然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个无头的腔子,将周围一圈山脚都染的通红。 “呕!!” 那公子哥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原本锦衣玉食的他一时兴起想要蹚一趟江湖,结果有了这么一遭。 此刻见到这般尸体遍地,腥臭刺鼻当即便作呕想吐,只可惜几日饥饿让他纵使想吐也吐不出什么来。 莫潇拍了拍他的后背,片刻之后他已经恢复的基本的行事之力。便撤回了手掌,让他独自喘息站立。 深知自己晚上还有余事未完不能过多停留便开口说了一声 “他们身上自有银钱,末尾的木屋里有些吃食,你恢复一番便回家去吧。” 那青年面色苍白的抬起头,口中赶忙说道 “恩……恩公!我………” “唰——” 可是话语未完,就看到莫潇身形一闪,几个闪身便踏着步法消失在了林间,不知所踪,只留下了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回旋 “谢恩休提,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青年公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莫潇离去的方向不知所措,良久眼中坚定无比,好像做了什么决定般轻声咛喃道 “莫潇……恩公!!” “练武!我要习武!!” 一颗种子在这山林中悄然而生,朝着月光下生机勃勃发芽而出! …………… 夜半丑时 广灵县知县宅内,莫潇一个飞跃跳过了护墙,落地寂静无声。 县衙后院倒是看着朴素整洁,左右分开两个厢房。而最中间屋子显然就是知县张任的房间。 院中种着一棵翠树,两边两盆兰草,朴素中带着雅致,还有一个巨大的大水缸,装着满满一缸的清水,正映着天上的明月。 莫潇却感到了丝丝的不对劲,鼻子微耸,初闻之下,仿佛有一股温暖而深邃的气息扑面而来,它不同于任何花卉或草木的香气,而是一种来自自然活物、经过时间酝酿的独特韵味。 这股气息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醇厚感,就像陈年老酒,越品越觉甘甜柔美。 “这味道………” 莫潇细细回想,脑中好像翻开一本草木书籍,终于在记忆的搜寻中得到了答案。 “这是……麝香?” 细品之下莫潇终于确定了,这是儿时跟着县内刘医师学医的时候,被刘医师提及过的名贵香品。 看着院子里上好的官窑花瓶花纹细腻,光泽温润显然也不是凡品。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仅仅一个小院子的场景和那被盘剥了三年却只能勉强糊口度日还不自知的百姓来比,莫潇便知道这个知县死有余辜。 此时莫潇的腰间已经多出了两个布袋正在向下滴着血,不过很快又要多上一个了。 他脚步轻盈,手中长刀血迹未干,在隐隐约约的微光里显得妖异无比。 他悄无声息的拨开了那主房的门…………… “走水啦!!走水啦!!” “快!快!!” “是县衙!赶快去找大人!” “对对!!” 深夜的大火惊动了正在酣然入睡的县民,所有人都被这焰火惊动,青壮们正拎着木桶往县衙赶去,广灵县内瞬间乱做一团。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却有一抹身影,轻盈如燕,穿梭于瓦房之间,宛如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月光的窥探。 他静静地站在高处,凝视着那片火海,眼中闪烁着与火焰相呼应的光芒,似乎在与这肆虐的焰光进行着无声的对峙。 半个时辰的奋力扑救,终于将肆虐的火魔逼退。然而,当救火的县民们满怀希望地冲进县衙时,却惊讶地发现,那位本应身处火海的知县大人,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踪迹全无。 几个胆大的青壮,在老婶子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已被烧焦的木门。 门轴干哑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心脏猛地一缩。院子内,一切都被烧得面目全非,唯有那口水缸,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水虽浑浊,却依然坚守着它的位置,仿佛是这场灾难中唯一的幸存者。 而其他房间,早已被烧的漆黑,刺鼻的烟味与烧焦的气味交织在一起,让人窒息。 而几个胆大的县民,心中满是不安与急切,他们再次呼喊了几声“老爷”,却只换来死寂的回响。 终于,他们鼓起勇气,颤抖着手推开了主卧那扇而焦黑的木门。 “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如同利刃般撕裂了所有人的心脏。 几个老婶子,平日里虽历经风霜,此刻却也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她们眼前一黑,纷纷昏倒在地。 只见主卧之内,一具焦黑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扭曲,仿佛生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而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竟从死者的口中深深刺入,直没至柄,仿佛要将这具躯体一分为二。那长刀之上,还残留着未熄的火星,与周围的灰黑遥相呼应,更添了几分诡异与恐怖。 从死者头顶那残破不堪的发髻中,依稀可以辨认出,这具焦尸正是广灵县的知县——张任。 众人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翻查了其他屋子。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整个知县住宅之中,除了县太爷本人之外,竟再无其他死者。 这诡异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知府其他家眷都不翼而飞…… ……………… 而莫潇看着屋顶上码好的三女一幼,分别是张任的夫人,两个宠姬,剩下一个小女孩应该是他的女儿。 看着被自己点了昏了正在熟睡的四人,眼中挣扎了几番,终究没有选择斩草除根。 他对恶人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可对寻常妇孺,终究是下不了手。 听到了县内乱哄哄的动静莫潇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带着些许希望的想道 “唉——闹吧,闹吧。越大越好,证据也已经藏好了,只要这案子越奇诡,上面才会越重视,这样那些逆产也能充公。 那矿山才能公诸于众,广灵县应该会被重点照顾,这样百姓才有活路啊——” 莫潇隐去身形,飞快的离开了广灵县,此刻已然天边快蒙蒙亮起光芒。 相信知县长刀刺亡,焦尸存室,家眷天明昏于房顶这样的案子在朝廷必然会轩然大波。 随后莫潇眼神仿佛可以刺破天穹,他朝着矿场的方向行去。 “如今只剩下一个了!” “李丘泽!!轮到你了!” …………………… 第71章 青锋利空泣,春雨蒙剑心(一) 晓至天明 广灵县矿场内…… “什么!那狗杂种竟敢逃脱!” 李丘泽的咆哮如同被囚禁的猛兽猛然挣脱锁链,他站在那张狐裘覆盖的床边,脸色涨得如同熟透的番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一切阻碍他意志的存在化为灰烬。 虎二站在一旁,面露难色,他深知李丘泽的脾气,此刻只能小心翼翼地劝解: “李爷息怒,那公子哥能逃多远?广灵县四周皆是咱们的地盘,他要么迷失在茫茫山林,成为野兽的盘中餐;要么,便是插翅难飞,迟早会被咱们的人擒回。” 李丘泽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思索,怒火似乎被这番话稍稍平息,但嘴角仍挂着一丝冷笑,声音冰冷如冬夜寒风: “逃?哼,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待大哥将他擒回,我定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蚀骨之痛!” 言罢,他抬起眼皮,目光穿透窗棂,投向那渐渐泛白的天际,仿佛能洞察时间的流转。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淡淡问道,语气中却威严无比不容辩驳。 虎二连忙抱拳,躬身答道: “回李爷,现下应是卯时初刻,门外那些贱民正翘首盼着,等领取月钱呢。” 李丘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让他们多等半个时辰,辰时再去发放。我倒要看看,这些平日里唯唯诺诺的贱民,是否真敢心生反意!” 说着眼中闪烁一抹血光,这是他临时起意也是他的泄愤之举动。虎二应答了一声,便恭敬的退出门去。 而李丘泽则是站在屋内,眼中不停的思索着什么。 半个时辰后……… 原本此刻应该正在挖矿做工的县民却还是聚集在矿洞之前。每个人饱经沙土的脸上虽然有了焦急之意,眼神里却无任何愤恨之情。 他们精神有些疲惫,虽然是大早上的,有些青壮却开始打起了瞌睡,虽然困倦,但还是摇摇晃晃的站在矿洞前一息也不敢分神,就这么望眼欲穿的看着李丘泽那安静的木屋。 终于踏着清晨的余晖,李丘泽带着身后的手下不疾不徐的从木屋的方向走来。 所有人看到皆是面色一肃,宛如一个个忠实的信徒一般。就这么看着李丘泽来到了巨石上,站在了他们的头顶。 而李丘泽此刻却是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声音中都带着些许的威严,口中说道 “此矿山是天赐之物,将于我们广灵地界。诸位用心采矿,老子一定护诸位衣食无忧!可若是哪位觉得辛苦,想跑,想闹事的,也请各位思量清楚!” 话音落下,数百县民无不诚惶诚恐,面带央求之色乌泱泱的全部跪下,口中齐喊 “我们不敢,李爷慈悲!!” 李丘泽看到这样的反应,满意的点点头,也确定了这批百姓依旧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随后他朝着手下挥手示意,口中吼了一声 “好!那么就开始分发月钱!” ……………… 晌午,暖日当头,所有矿民该吃食的吃食,该睡觉的睡觉。方大叔则是眼中带着惋惜之情接过妻子送来的面饼。 那妇人,一袭素白裙裳,在尘土飞扬的矿区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脸上淡施脂粉,更添了几分不染尘埃的纯真。 她轻声细语,试图抚平丈夫心中的忧虑,却不知自己也是这乱世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孩子他爹,究竟怎么了?” 她的声音里藏着关切与不解。 方大叔抚摸着身旁女儿柔顺的发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唉,徐娃儿不见了,怕是逃走了。这世道,离了咱们这地界,他能去哪儿?只怕是要落入那些恶人的手中,受尽折磨啊。这孩子,怎就不懂,只有在这李爷的庇护下,才能求得活路……”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与无奈,仿佛是在为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默哀。 方乖儿,这个小小的身影,却拥有着超乎年龄的坚定。她仰起稚嫩的脸庞,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啊爹,不会的。哥哥答应我了,他不会跑的……” 她的声音软糯而坚定,似在用她全部的力量,去守护那个未知的承诺。 然而,这份纯真的信念,很快就被一阵粗暴的呼喊打破。 “方家妻!过来!爷我今天心情不好,快点!” 李丘泽带着两个手下,如同阴云般压了过来,他们的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仿佛连这温暖的阳光也无法驱散他们身上的寒意。 妇人面露难色,虽然一月一次,三年来为了娃儿她已经习惯了,可当着他丈夫和女儿的面还是感到了无比的愧怨之情。 更何况李丘泽毫无顾忌的话语已经让数百名的县民都被惊动,眼神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方大叔依旧不管不顾的吃着媳妇送来的面食,根本不管妻子眼中的羞愤。 两息过后,李丘泽好像不耐烦了,那眼神轻蔑带着不耐,口中又大声催促道 “怎么了?方家媳妇?装烈女?也不看看谁养的你们?快点!!” 听到这话妇人她看了淡然如水的方大叔和乖巧站立的女儿,蓦的眼中苦色尽去,只剩下了一具毫无感情的躯壳。 她一步一步朝着,李丘泽的方向走去。而李丘泽身后的虎二和虎三那恶狠的脸上也扯出了期待的兽欲。 因为李爷今天让他们也加入这个快活的队伍,以此泄愤。看着袅袅婷婷走来的身影他们的嘴里都开始干燥起来,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可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拽住了妇人的衣裙。那含泪的眼神噙满了倔强,小脸被委屈的情绪冲的红彤彤的。清脆的童声回荡在安静的矿洞周围 “阿娘!不要去!” 所有人都被这眼前的景象震的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心中惴惴不安起来,这是三年了第一次有人胆敢反抗李丘泽,况且还是一个幼童。 方大叔反应最快,赶紧跳下石头,飞快的来到方乖儿的身旁,双膝“砰”的跪下,他用手揽着小女孩,不停的朝着李丘泽的方向哀求着 “哎呦!李爷!李爷!俺家娃儿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饶命饶命!” 说着还用手还在不停的在扒拉着自家女儿攥着裙边的小手。只可惜那只手虽然嫩小却紧紧的拽着母亲的裙子,不肯放松。 方大叔着急了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快!快!撒了!方乖儿!” “我不!我不要娘去!不要!!” …………… 李丘泽脸上冷了下来,无名火已然烧的他耐心尽去,今天本来因为自己货物逃跑的原因就非常不悦,想着泄泄火,又被这个小东西打断,让他更觉得威严受损,怒火中烧。 “哼!” 只见他冷哼一声,快步走上前来,这时候所有人都被惧的站在原地,包括方大叔和他的妻子,一动也不敢动。 只见几步便踏在了方乖儿的身前,那高大的身躯遮住了所有阳光,看着那依旧倔强不撒手的孩童,嘴角扯出扯出一丝冷笑。 一旁的妇人满带祈求之色口中断断续续的说道 “李……李爷?俺家娃儿不懂事,俺这就来,这就………” “啪!!” “娃儿!” 李丘泽没有丝毫怜悯,一掌打到了方乖儿的脸上,虽然没有动用真气,可还是将小女孩瞬间抽在了地上。 方大叔和妇人惊呼一声瞬间护住了,倒在地上的娇小身子旁。 就看到方乖儿可爱的小脸上出现了三条手指印,嘴角都开始流出了血液。 方乖儿绷着小脸,泪珠从眼角滴滴的落下,虽然满脸委屈之色,但眼中还是盯着李丘泽分毫不让。 李丘泽走上前来,一把将妇人揽到怀中。 “娘!娘!!” “不要走!!” 方乖儿惊呼哭喊着,就看到娘亲被李丘泽半推半搡的逼迫着朝木屋的方向走去。 而妇人还不住的回头盯着正瘫在原地的方大叔和方乖儿。 虎二和虎三则是虎视眈眈的看着矿洞外的所有百姓,那凶狠的眼神让所有人都自觉的低下了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随后两人揉着手腕,也趋步跟上了李丘泽。可就在这时三道破空之声极速传来。 三个石子宛若箭矢流星,直冲李丘泽三人的头,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咚!咚!咚!” 三个人影好像被一个巨大的拳头狠狠击中,脑袋踉跄着朝后跌去。 李丘泽只觉得有东西朝着自己射来,刚想转身便额头一痛,口中怒骂一声跌在地上 “日你妈的!那个狗日的!!” 虎二和虎三也捂着脑袋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站在李丘泽的身前。 而那妇人则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突然反应过来,快步走到了方乖儿的身旁,不停的安慰着女孩。 就在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动之时,只见溪流旁的丛林一阵颤动。 霎时,风起云涌,尘土飞扬,一人影如同飘叶般轻盈落地,后空翻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立于众人眼前。 李丘泽目光如炬,只见三丈开外,一少年英姿飒爽,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间闪烁着不屈与骄傲,仿佛世间一切磨难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此刻,懦弱,恐惧,卑微之色再也不复那张剑眉星目俊朗英硕的脸上。 而面前这人直接让李丘泽瞬间怒火中烧,威严被狰狞填满每一条缝隙。口中厉声吼道 “好啊!小杂种!你还敢回来!!” 莫潇面带戏谑的笑意,现在他终于可以坦然的做自己了。他朗声说道 “怎么?你这个畜牲都敢在此处?我为何不敢?” “大哥哥!” 方乖儿忘却了脸上的伤痛,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她奋力呼喊,声音中充满了对莫潇的敬仰与依赖。莫潇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如初阳,足以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李丘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杀意,原本他打算莫潇被马仇抓回来后只是折磨一番,但此刻他只想把面前之人碎尸万段! 三年了他如同皇帝一般,在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从无任何人敢违逆他的意思。 从来没有! “你这个买来的杂种!老子要让你手脚折断,趴在这矿洞门前当狗!!” 而李丘泽的狠辣的话语也鼓动了周围县民的应和,或是出于真心,或是畏惧也纷纷朝着莫潇咒骂起来 “就是!李爷买你来的!你还敢反抗!” “是啊是啊!白眼狼!不知道吃谁家的饭!” “徐娃子!跪下!跪下………” “要不是李爷我们都饿死了!你还敢回来!!” 不少县民点头哈腰的对着李丘泽说着好话 “李爷息怒!这小杂种就不配让您生气!” “是啊!是啊………” “…………………” 咒骂之声如潮水般汹涌,在山峦间激荡回响,每一声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莫潇心中的宁静。 他脸上的轻松笑意逐渐凝固,眉头紧锁,仿佛能夹住那无形的怒意与不解。环顾四周,只见百余县民,或怒目圆睁,或咬牙切齿,他们的神情中透露出的是真真切切的义愤填膺,仿佛莫潇便是那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冰冷,让莫潇感到一股不适的情绪悄然滋生,缠绕心间,难以驱散。 然而,眼前的局势紧迫,容不得他沉溺于个人的情绪之中。他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剑,直刺向李丘泽,仿佛要穿透那虚伪的伪装,直视其内心的阴暗。 如此多的声势相助下李丘泽仿佛又找到了主宰万物,凌驾众生的感觉。 他周身真气一运,一个鲤鱼打挺便稳稳的站了起来。 李丘泽看着周围县民们畏惧慌乱的神情残忍的命令道 “以为身子恢复了就能仗着练过两天武就能反抗老子?虎二,虎三!” “李爷!” “给我打断他的四肢拖回来!” “明白!” 接到那冷酷无情的命令,虎二与虎三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狰狞的笑容,如同饿狼见到了猎物。 他们的衣袖随着体内涌动的暴虐气息轻轻飘动,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颤,仿佛连空气都在他们的脚步下颤抖。他们如同两座移动的山岳,步步紧逼,直逼莫潇而去。 “小子!你自找的!” 虎二的声音里充满了残忍的快意,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莫潇即将面临的悲惨下场。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莫潇却仿佛被定身了一般,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一片深邃与平静。 就在这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时刻,一声清脆的童音划破了空气的凝重。 “大哥哥!” 方乖儿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担忧与无助,她的小手紧紧抓着妇人的衣襟,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咔啦——咔啦——”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的出现,似是早就注定的结局。李丘泽看着两个手下的背影,眼中怀着畅快的痛快。 只可惜这样的感受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只修长的手分开了立在众人眼中那两个矗立的身体。 “砰——砰!” “卡啦!!!” 天空一道炸雷劈响,震惊了所有人的脸孔。两个软绵绵的身子一左一右拍在了地上。 莫潇依旧是莫潇,然后身旁却多出了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他们的脖子向后诡异的凸起,显然是被一击致命。 县民的眼中好像看到了什么前所未有的事情一般,天上乌云凝聚,这是大雨落下的前兆。 只见莫潇随意的踏过倒在地上的尸体不再看一眼。 而方乖儿则是费力的掰下娘亲遮住双眼的手,小小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当看到莫潇依旧站立的那一刻,她开心的笑了。 ………………………… 第72章 青峰利空泣,春雨蒙剑心(二)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县民们如同惊弓之鸟,面露惶恐,四处张望,试图寻找一丝安全的庇护。 而李丘泽,他的眼中阴黑如深渊,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他猛地一抽腰间宝剑,剑出鞘时发出“仓啷”一声清鸣,剑锋直指前方,让莫潇的眉毛都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一下。 “想不到,你也是练过真气的人!”李丘泽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不过,就凭你杀了两个风起境初期的废物,就想与我抗衡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上的真正主宰!” “丘风刺!” 只见李丘泽将浊暗的真气覆在剑上,宽云铁剑轻吟一声似在哀嚎。紧跟着他脚下石子飞溅,飞快的跃向莫潇。 可在莫潇眼里,这一剑不伦不类,漏洞百出,显然是李丘泽为了匹配宝剑私下琢磨的粗糙运用。 所以他依旧是眼带漠然,不言不语的向剑锋徐步而去。剑锋又快又急,带起丝丝气流涌动,看着莫潇毫无躲避之色,李丘泽的招式更是狠辣几分。 他仿佛已经可以看到莫潇被自己一剑枭首自己依旧“君临天下”的场景。 剑锋如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逼莫潇面门而来。然而,就在剑尖距离莫潇的脸庞仅剩二寸之际,他动了。 他的动作轻盈而精准,身子微微一侧,便如同游鱼入水般避开了这凌厉一击。而转身的瞬间他看到了一旁的方大叔一家,面色惊异的大人,以及希冀的娃儿…… 李丘泽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莫潇仅凭肉掌瞬间朝着剑身拍在了地上,一股不可阻挡的巨力,将他带的身形朝前踉跄。 莫潇脚下赤光迸现,腰身带动一个凶猛无比的后摆腿一脚踢到了李丘泽的胸口。 “他娘的!!” 这一脚莫潇已然在心中憋很久了!! 那力道之大几乎在空中化为了一道残影,便击中了目标。 “咔!” “噗——啊!!” 李丘泽惨叫一声宛如炮弹一般飞倒而出,在空中留下一团血雾,而莫潇掌下还按着那宽云铁剑。 身子瞬间砸烂了木屋的门,木条横飞,似整个屋子都被砸的一晃。李丘泽躺在门槛之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喷出鲜血,胸口已经微微塌陷,显然已经断了不止一根肋骨。 此刻,除了天上的云无人敢动一分一毫,除了山间的风声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所有人皆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呼——呼!噗!!” 李丘泽又喷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的坐起来,如今他的脸色再也没了半点倨傲残忍之色,刚刚的一击彻底粉碎了他心中的一切。 他眼难以平复之色的朝着莫潇说道 “你……你!不是徐莫!你到底是谁?” 莫潇缓缓的捡起宽云铁剑,拭去了剑上的沙石,宛如一个老朋友一般。 然后他眼中杀气盈动,口中冰冷的说道 “李爷!有些问题咱们初见我没回答你,如今我尽数告知!” 他直起身子,身上忽的似皓月流光覆盖,风起境巅峰的气息震荡的他衣袍鼓荡。 只见他朝着李丘泽踏出了第一步! “老子见过血!” “呼!!” 真气波动瞬间超越风起境,来到了云涌境初期,随后莫潇继续踏出了第二步 “老子杀过人!!而且是很多很多人!!” “轰!!” 真气升腾至云涌境中期,莫潇又踏出了一步。 “老子见过残酷!比你想象中的都要残酷!!” “轰隆隆!!” 浑身的气势夹杂着剑意彻底爆发,将周身地上划出了道道剑痕。 莫潇宛如看待一个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随后走到了木屋前,话语如冰如刃,寒冷刺骨 “最后!老子叫莫潇!!” 李丘泽此时已然被吓破了胆,看着莫潇的气势一点点变强到云涌境巅峰,他的眼珠子已然快瞪了出来。这是他大哥也毫无抵抗之力的存在。 “莫……莫潇?!” 这个名字如同死神的低语,在他耳边回荡,每一个音节都重若千钧,砸得他心神俱裂。他的脑海中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所充斥,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他知道自己完了,广灵县是个小地方没有错,可也在大同府附近啊,他作为武者又怎么不知道莫潇是谁,到底干了什么! 那可是就连天火教和玄意门这两个庞然大物都能颠覆的人啊! 自己区区一个风起境巅峰,从这两个势力中随便找出一个弟子都可以将他的性命扯烂八百遍! “莫………莫大侠,您………您………” 此刻他的肠子都悔青了,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在小地方做了个土皇帝,如何招惹了这样的大佛,为了活命他不顾口中喷出的鲜血,体内的疼痛,朝着莫潇拼命的磕着头。 “大……大侠,求……求您!我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饶我一命!!” “砰!砰!砰!” 所有县民看着眼前的场景,全都呆滞了,今天的异变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曾经说一不二,在众人心头如神似魔的李丘泽正在如同一只臭虫一般疯狂的为了活命,舍弃着自己的尊严。 众人眼中的惧怕之色渐渐转移,所有人都紧盯着那持剑而立的青年,却不敢移动一步。 而李丘泽满眼哀求之色,只求莫潇可以饶恕自己。 莫潇冷冷的说道 “我曾答应了一个娃儿,让她娘,再也不会疼痛,如今我来兑现!” 他已经见了太多次像这样的求饶之景,对于莫潇来说无论是李丘泽还是那大同府外那些恶鬼,杀起来并没什么分别! 随后他用身子挡在李丘泽身前,手上银光闪烁, “噌!!”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竹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们乘风而起,带着无尽的凛冽与决然,轻轻却坚决地划过空气,最终带走了那个自命不凡、欺压凌辱县民的恶人。 李丘泽的囫囵个脑袋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咕噜噜地滚进了木屋之内,留下的只有一具无头尸体在冰冷的倒在地面上。 所以当破晓来临的那一刻,正义是什么颜色的呢?莫潇看着缓缓淌着血液,如同绝望中盛开的彼岸花——红色! “咕!!” 一个青壮咽下了口水,忽然面带紧张的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所有人县民就这么站在屋外,没有动弹,没有说话,就这么等着。 方大叔和他的妻子也是如此,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对这位神秘强者的敬畏。 他们紧紧地揽着女孩方乖儿,生怕她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而方乖儿的心中却充满了喜悦与期待,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木屋的门口,等待着那位“大哥哥”的身影再次出现。 一炷香的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天色变得越来越暗沉,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要吞噬掉一切光明与希望。 明明是正午时分,却比黄昏时分的天空还要阴暗几分。这样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压抑与不安。 莫潇也踏步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三个圆形的袋子。他看着县民那充满莫名神色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他将三颗头颅依次摆在了地上,清朗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矿场 “乡亲们!地上三个!分别是李丘泽!马仇!还有刘老三的头!在你们头顶欺压着的人都没啦!!你们可以回家了!!” 可一语完毕,莫潇却看着无数道迷茫的眼神直射自己的身上。却没有任何一个县民移动脚步。 莫潇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口中又继续说道 “乡亲们!李丘泽这狗贼骗了你们三年,这买矿之银子远超你们月钱数倍,百倍!!木屋里有碎银三千两,还有财物一箱,都是他从你们手中刮去的!现在你们可以去取回你们的钱了!!” 一息,两息,三息! 依旧是寂静无声,无人行动半步,莫潇心脏都快要炸开了,无奈之下口中只能厉声大喝道 “你们!!现在!!去拿!!!” 终于冷冽的声音送出,百余县民终于朝着木屋赶来,他们低着头,不曾抬起,却井然有序的排起了队伍,跨过李丘泽的尸体,一个一个的进到木屋内领取本就属于他们的银两。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而又天真的身影如同小鹿般飞快地朝着莫潇跑来,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般让人心旷神怡。她边跑边喊: “哥哥~~” 那声音中充满了对莫潇的依赖与喜爱,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而变得更加美好。 莫潇见状,脸上不禁露出了柔和而温暖的笑容。他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将方乖儿紧紧地环入怀中。 看着方乖儿脸上那红彤彤的指印,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心疼与愤怒。他轻轻地抚摸着方乖儿的脸庞,温柔地说道: “哎!先别动哦方乖儿!哥哥给你脸疗伤哦~” 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关怀与爱意,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委屈都一一抚平。 过了一会……… 方乖儿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莫潇欢乐的说道 “大哥哥!你没骗乖儿~以后娘亲真的不用痛了吗?” 莫潇露出了阳光温暖的笑容,也是快意决然的说道 “是啊~~大哥哥怎么会骗你呢!以后再也不用啦!” “嗯!对了,大哥哥我有东西送给你,这是……” 小女孩正在身上摸索着什么的时候,周围县民全都聚拢到了莫潇的身边,齐聚在木屋前,他们手中都抓着一大把碎银子,或者一些玛瑙珍珠,宝石都被双手抓着满满的。 显然他们都已经取回了被压榨的财物。此刻他们眼神带着莫名的神色看着莫潇。 见到此景莫潇也只能先站起身来,他看着将自己环绕半圈的县民,脸上也是微笑的说道 “大家伙,回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可下一息让莫潇意想不到的发生了! “砰!砰!砰!砰…………” 只见百余县民无论青壮老少全部整齐划一的跪了下来。随后所有人虔诚捧起双手朝着莫潇献上了所有的财物。 下一息仿佛商量好的一样,众人口中齐齐喊到 “莫爷!!!” “轰隆!!!” 又一个炸雷在莫潇的心中猛然炸响,如同万钧之力直击他的灵魂深处,让他仿佛被千斤巨锤狠狠地砸在了身上,无法喘息。 他的面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在这一刻被抽离。 莫潇的脖子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根根分明,那是他内心挣扎与悲伤的表现。而他的眼中,更是布满了的血丝,足以证明他此刻有多痛苦! 他懂了!他明白了!莫潇在他们眼中依旧看到了麻木,空洞,畏惧,只不过这次所有人的眼底倒映着是自己身影。 甚至身上的气息都开始混乱,莫潇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似痛苦,无措,愤恨,无力,交织在每一个五官之上……… 最后只剩下了——迷茫。 “嘀嗒!嘀嗒!嘀嗒!!” 春雨如梭,点点雨水凝成苦涩的泪痕滑落在两座山间。 即使在雨中,众人依旧捧着手,跪在地上,没有移动。莫潇也没有对他们说出任何一个字,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这个智计无双运筹帷幄的侠客,此刻却无能为力。 莫潇面如枯槁的转过了身去,可这时突然感到有人拽自己衣角,他低下头去。 是方乖儿! 单纯无邪的小女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大哥哥很不开心! 所以她想逗大哥哥开心,于是她双手学着大家伙捧起了一个鸡蛋,口中软软的说道 “大哥哥,这是乖儿今天攒下的鸡蛋,给你吃!谢谢你!” 莫潇看着方乖儿,心中更如万刀刺痛无比。 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蹲下了身子,拿起鸡蛋,一点一点,小心翼翼仔细的剥着外壳,只留下了白嫩的鸡蛋。 随后他将鸡蛋掰成两半,将一半的蛋递给小女孩,口中轻声细语的说道 “方乖儿~乖!你要好好长大,好好吃饭,好好……过日子!” “嗯!” 方乖儿懂事的,接过鸡蛋认真的吃了起来,只是眼神一直看着“大哥哥”没有离开。 随后,莫潇缓缓站起身来,手中轻捏那半个鸡蛋,仿佛那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物。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远方走去,任由点点春雨轻轻洒落在他的衣衫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这春雨虽细密柔和,却也无法掩盖他此刻内心的沉重与疲惫。 春雨朦胧,这个即使被打的重伤濒死,也未曾弯下傲骨的剑客,此时却有些佝偻了。 他莫潇摇摇晃晃,朝着远方走去,直到众人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只剩下了雨水点在了地上发出声音在矿场间回荡。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 第73章 明月染尘埃,恍至郑州城。 雨水几乎遮住了他的所有视线,可无论怎么冲刷,都冲刷不了莫潇浑身的苦痛,他将手里的半个鸡蛋嚼碎咽下。 可愁苦成粥,黏烫心头,不是滋味。 莫潇自离开了矿场,身上除了一把宽云铁剑什么都没有,甚至剑鞘都没有。他只能随意的插在腰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本该爽快无比的仗剑复仇,救苦救难。 可到头来却什么也得到,仇报了,他也一点也不畅快。苦难救了吗?好像和没救没什么不一样。 说到底莫潇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罢了,他看不清,读不透,理不明,所以迷茫了。 此刻走在蜿蜒不到尽头的山路上,莫潇衣发尽湿,面容呆滞,就连嘴唇都有些苍白。 若是让常人看到多半还以为这是个身染重病之人或者是刚从大牢内跑出来的囚犯。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这条路应该是朝着南方,原本做事条理分明的他此刻却只想随着本能前行。 莫潇的脑海中不停的思考,不停的盘问自己应该怎么办,为何明明自己已然考虑周全,可却是这样的结局。 “斩?斩了!李丘泽,马仇,刘老三,我都斩了!” 他抽出宽云铁剑放在手上,雨水的清洗下剑刃依旧闪烁着寒光,剑还是剑! “可我斩不了那个李爷啊!我就算是天下无敌的剑客,拿着神兵利器,也刺不死他们心头的李爷,那又有何意呢?” “斩不灭!刺不死!抹……不去……” 一步一脚印,从未有过如此的沉重。 …………… 霁夜, 莫潇离了广灵县的范围,漫无目的的走了数十里地。最终脚下发酸胀痛,这才让他反应过来。 在路旁的山林中随意的捡了几个野果裹腹。趁着夜色天晴,皓月当空,莫潇在一棵树旁的石头上打坐练功。 只是原本该运行无阻,澄澈无比的皓月真气此刻却时隐时现,莫潇闭上双眼。 可刚要运起功法脑海里就出现了,数道身影依次闪过, 玄洛水,凌云,霍家姑娘,潋儿,方大叔,广灵县民……… 一张张带着鲜血,或是眼神空洞无比的面孔就这么一直盯着他,多日的战斗,多日的算计与自责,终于在这一刻累积到了极致。 莫潇仿佛可以看到数百人对着他厉声质问,似魔音贯耳般回响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莫潇!你这个骗子!为什么来我家,害的我家破人亡!!” 玄洛水的沾着鲜血的苍白面容,朝着他恶狠狠的说道,一旁凌云拿着剑冷酷的眼中满是杀意的说道 “你配不上她!你是个自私自大之人!” 莫潇瞬间面带愧疚之色,悲痛无比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随后二人身形逸散,紧接着脑海里便是霍家老少带着霍婉儿被伶舟弃挨个虐杀,而他们全都满脸哀求惨烈的之色,冲着莫潇嘶吼道 “莫大侠!救救我!!” “救救我!!” 蓦的莫潇站在一片黑暗之中,看着眼前人群的样子,眼中怒火横生。 “我……” 他喉咙滚动,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想要上前出剑,就感到右腿好像被死死的禁锢在原地。 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具小小的人影。 是潋儿! 身子仿佛被抽干了血液,小脸只剩下了半个,口中不停的说着 “莫哥哥!救我!!” 莫潇刚要反应,又是数道身形离散成沙,紧接着就看到广灵县的百余县民乜乜些些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朝着他抓来,每个百姓身后都站着一个李丘泽的身影,正在狞笑轻蔑的看着他。 “诸位醒醒!!你们……” 忽然那些人影变得好大好大,比山还高比天还大。而自己则是变得很小,在看自己双手宛若幼童一般。 小莫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能任凭无数道人影,无数个鬼魂绕在自己周围不断咒骂着,求救着 “哥哥!救我!!” “你这个废物,老子和小岚怎么与你交了朋友?哼!自此恩断义绝!!” “娃儿啊,莫要管了……你管不了的………” “哈哈哈!莫潇!你是多大的人物又如何?杀了我又如何?你能救的了谁?还行侠仗义?什么狗屁大侠!哈哈哈哈………” 他那小小的身子,抱着脑袋,灵动的脸上带恐惧委屈,整个人缩成一团,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对不起……我很抱歉……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 那身影坐在石头上,表情越来越狰狞,越来越扭曲,忽觉嘴里好像含着一口温热的水。 下意识的往一旁一吐,突然他猛地张开眼睛,只见月光下有一滩鲜红。 紧接着胸口一痛喉咙一甜 “噗!!” 一口鲜血从莫潇嘴里喷出,浑身的流光瞬间如泄了气一般一落千丈。 “呼!!” 莫潇眼神飘忽,慌乱无比。脑海中场景如同梦魇久久不散。 “我……这是?” 他看着手上的血点,口中一字一句难以置信的说道 “走火入魔?怎么可能!爷爷说过皓月真气清冷纯净,应绝无可能练到此等境地,可……可如今这是怎么了!” “不行!不行!我要明心守神!再来!!” 莫潇擦去嘴角的血迹,强行逼迫自己心思空灵起来,追本溯源的开始运行功法。 “宁则守心意,兑端皓月起……” 可刚要催动,经脉就一阵绞痛出现,先前那些画面好像附骨之毒又一次浮现眼前。 “兑端皓月起……” “兑端……皓月起!!” 可无论他如何想要催动真气按照应该的穴位流动,可就是无法继续下去,直到嘴角又泌出了鲜血。 “嗯!!” 莫潇赶忙平复下全身的真气,眼中思索着原因 “是了!皓月功法第一句便要在兑端穴观想出皓月当空,如今我心思纷乱,愁怨缠心又如何能运行这皓月真气?” 自语的说着,他的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 “呵呵!先伤身,再损心!这江湖,这天下……” 随后莫潇抽出了宽云铁剑,目光一凝,纯白的真气瞬间覆盖在了剑身之上,可两息之后纯净的白色瞬间变得灰暗不堪,那真气也飞速消弭倒退回到了莫潇的内关穴上。 “剑心蒙尘,明月坠空!” 此刻莫潇知道若是自己再运行皓月真气对敌,怕是过不了几招便会被自己混乱的心境先逼的重伤倒地。 他抬起头迷茫的看着天空的那轮皎洁。可这一次莫潇却没有被月光笼罩,连同身下的石头都在树的阴影之中。 莫潇想了很多,也尝试了很多次,可无论如何只要运行功法,原本丹田内纯净的真气催动到剑上都会变得灰蒙污浊,最后只能放弃,半梦半醒的靠在了石头上。 一个声音恍惚间在莫潇的脑海中响起 “臭小子!你学什么剑?” 莫潇眼前浮现了那个豪迈的老人,当年的询问音犹在耳,可这次他却再也回答不出来了 “是啊!我学什么剑呢?” “爷爷……我该怎么办啊!” …………… “啊!” 莫潇眼皮突然睁开,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显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可他却是被那心底的迷茫,还有愧疚交织的恶梦缠了一个晚上。 虽然天朗气清,清风月明,他本应该睡的很好,可莫潇缓缓的坐起身来,眼神中说不出的疲惫。 看着那条长长的路,他摇了摇头面带木然之色,继续的朝着前方走去。 ……………… 在这漫长的一个月里,莫潇仿佛穿越了时空的迷雾,不知不觉间已行至何方。每到一处镇子,他总会停下脚步,于简陋的酒肆中打上一壶浊酒,就着干粮匆匆果腹,随后又踏上那无尽的旅途。 腰间的宽云铁剑,被灰布紧紧缠绕,宛如他心中的一道伤痕,既是对过往的纪念,也是前行的负担。 沿途的人们,见他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无神,宛如行尸走肉般行走坐卧,无不投以诧异与嫌弃的目光。 然而,这一切对于莫潇而言,都如同过眼云烟,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只顾着向南方那未知的远方前行。 虽然此刻莫潇剑心蒙尘,剑法皆不可用出,但是徐啸天阳步倒是在多日的赶路之下更加娴熟,显然显然已到了大成境界。 所谓“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地步,只可惜步法还未圆满,最后一境“也无风雨也无晴”他即使日夜兼程的赶路,每次都把步法挥洒到了极致却依旧毫无进展,想来也是心境的关系吧。 徐啸天阳步做为昔日军中步法,对于心境要求不高,需要调动脚上大脉,还有气血。 徐谓侠曾经和莫潇讲过,习武千万人,除去真气人体神藏还有很多运用的方式。气血便是其中之一,只可惜徐谓侠本人天赋不高未能讲明具体的区别。 不过只凭着只言片语莫潇大概也能推断出自己目前的情况。 真气有,云涌境巅峰! 只可惜只要使出剑法容易走火入魔,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步法可用,朝下运行调动转换为气血倒是没有影响。 “看来之后遇到敌人,我也只能跑了。” 莫潇背负着沉甸甸的干粮,身着一袭紧身的黑色劲袍,步履间透露出几分孤傲与坚韧。然而,他的面容却难掩苦涩,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辛酸无奈。 每当回想起这一个月来的经历,他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狠狠攥紧,直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悄然渗出,而他竟浑然未觉。 他逃离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山西地界,背影中满是狼狈与决绝。一路上,他目睹了无数打劫劫掠的暴行,村庄的炊烟不再升起,取而代之的是断壁残垣和哀嚎遍野。 那些惨烈苦痛的景象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割裂着他的心,让他痛不欲生。 然而,他却只能选择逃避,任由那些无辜的生命在眼前消逝。 真气的失控和内心的迷茫如同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害怕自己一旦出手,便会再次陷入那无尽的梦魇之中,让更多的面孔成为他心中的阴影。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与逃避,任由胸中的血性在日复一日的挣扎中渐渐消磨殆尽。 他浑浑噩噩地凝视着前方那座巍峨的城门,夕阳的余晖将其染上了一层金黄,仿佛是给这座古城披上了一层辉煌的战甲。 申时的钟声悠扬响起,与城外熙熙攘攘的人流交织成一幅画卷。 那城墙,高耸入云,六丈有余,宽度更是惊人,横跨百丈,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城墙之上,砖木结构的大钟鼓楼巍峨矗立,斗拱飞檐,雕梁画栋,每一砖一瓦都透露着沧桑和繁荣。 那乌木牌匾上,金色的“郑州”二字威严而端正,仿佛是这座城市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原来已经到这了吗?” 莫潇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恍惚与迷茫。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那里原本装着从广灵县衙取出的银两,但此刻却空空如也。几日来的恍然行路,已让他身无分文。 “唉!还是先入城吧,明天找个活计干几日再说。” 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对自己做出了妥协。随后,他恍恍惚惚地踏入了城门,融入了那条川流不息的人流之中。 一进入城内,眼前的景象便让他眼前一亮。街道两旁,小摊林立,商品琳琅满目;阁楼遍布,飞檐翘角,古色古香。 人来人往的百姓们或笑语盈盈,或讨价还价,将这座城市的烟火气息演绎得淋漓尽致。 “烧饼!刚出炉的!!” “大爷您看看这个,咱家的挂画多的很!” “大师您给我家老爷算算………” 眼前热闹的场景、繁荣的街景,让莫潇不禁感叹: “大城市当真是不一样!” 如此繁荣热闹的大城市显然让莫潇感到了新奇万分,他眼中不断的扫视着这安宁的一切,总算让他的心稍稍感到了几分平静。 只可惜囊中羞涩和身体上的疲惫不停的催促着他找个安身之处。 然而,尽管眼前的繁华让他感到新奇万分,但他心中的苦涩与疲惫却并未因此消散。 他身上的新衣虽显干净,但依旧带着一丝丝凌乱;头上的发髻也有些松散,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颓靡与疲惫,仿佛是一只被风雨摧残过的孤舟,正艰难地寻找着可以停泊的港湾。 周围的百姓们见他如此模样,纷纷皱眉绕道而行, “先找地方睡觉吧,天快黑了。” 莫潇自语一句,无神的脸上四处寻觅着,又从包裹中拿出了放了两日的面饼啃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沉,街巷间的喧嚣逐渐退去,只余下稀疏的人影在夜色中匆匆穿行。 莫潇终于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桥洞,作为他暂时的避风港。 夜幕低垂,万盏灯火在远处闪烁,如同点点星光,而他却只能依偎在冰冷的石砖上,凝视着桥下那条默默流淌的河流,思绪万千,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连续数日的奔波,非但没有为他心中的疑惑找到答案,反而让那份迷茫感愈发沉重。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风声和河水潺潺的流动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随着夜的深入,莫潇感到一股困意悄然袭来。他靠在墙上,眼皮沉重,意识开始模糊。 微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爽,轻轻拂过他的发丝,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尽管此刻的他,衣衫褴褛,形单影只,甚至不得不栖身于这简陋的桥洞之下,但这座城市却以一种它独有的方式,给予了他一份难得的宁静与安慰。 在这片被夜色笼罩的天地间,莫潇仿佛找到了片刻的安宁,让心灵得以暂时休憩。 …………… “唰——啪啦啦!” 莫潇耳朵一动忽然听到了一声异响,好像是有人踏在了瓦片上,虽是微弱可对于他来说却清晰无比。 莫潇被这响动惊醒,右手下意识的握住了宽云铁剑。他脸色一肃小心的探出头来观察着周围的楼顶。 “这?这是?” 只见一个身影穿着夜行服正在相邻的屋顶上轻盈的奔走着,背后还拎着一个大的黑色包袱。 “这是夜行窃贼?” 莫潇死死的攥住了剑柄,脸上挣扎无比,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去阻止眼前正在发生的罪恶。 一息之间,那黑影已然翻过了两座楼顶,好像一只耗子一样轻盈又狡诈的朝着远方逃窜而去,眼见便要没了踪影…………… …………………… 第74章 柳昤双!! 看着阁楼上人影绰绰,宛如暗夜中的幽灵,时隐时现,而那偶尔滑落的瓦片,却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更添几分神秘与紧迫。 显然,这位不速之客,身怀绝技,真气缭绕,非等闲之辈。 莫潇的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两息之间,内心的挣扎化为乌有,他紧握手中长剑,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划破夜空,留下一道绚烂的红光轨迹,宛如夜中绽放的惊鸿,轻盈而决绝。 他稳稳地落在了一座屋顶之上,身姿挺拔,目光锐利如剑,直刺向那黑衣盗贼的所在。 月光下,那盗贼身形瘦削,宛如风中劲竹,虽背负沉重黑包袱,却难掩其灵活与狡黠。 黑布蒙面,仅露出一双细小却闪烁着狡猾光芒的眸子。 突然,一阵细微的夜风拂过,带着几分不寻常的气息,盗贼的耳朵微微一动,多年的行窃生涯让他对任何风吹草动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道红影如鬼魅般逼近。 “该死!” 盗贼心中暗骂,脚下却是不敢有丝毫停滞,他猛地一蹬屋顶,身形暴起,如同猎豹捕食,头也不回地朝前方疾驰而去,黑包袱在他背后随风摇曳,却丝毫未减其速度。 月光如洗,照亮了郑州城错综复杂的阁楼群落,两道身影在其间穿梭跳跃,窃贼身法诡异,时而贴墙滑行,时而跃上屋檐,每一次转身、每一次跳跃都精准无误,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而莫潇则紧随其后,步步紧逼,誓要将这盗贼抓住。 莫潇施展出徐啸天阳步,此步法已至大成之境,每一步踏出,都仿佛与风共舞,身形飘逸,宛若乘风而行的仙人。 他与那盗贼之间的距离,在这精妙步法的推动下,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拉近,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股紧张激烈的气息。 盗贼感受到身后那如影随形的风声,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心中暗骂: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既然你执意找死,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言罢,他身形猛然一拧,如同泥鳅般滑入了一道看似普通的围墙之中,瞬间消失在莫潇的视线里。 莫潇心中虽有疑惑,但脚下却未做丝毫停留,他紧随盗贼之后,轻盈一跃,也跨过了那道围墙。 落地之时,他环顾四周,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这里竟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庄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翠叶轻摇,花香四溢,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给这庄园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宁静的光辉。 然而,在这份宁静之中,莫潇的注意力却被那盗贼的身影紧紧牵引。只见盗贼一息不停,直奔庄园前方那数十座巍峨的阁楼而去。 那些阁楼之中,有的房间还亮着微弱的烛火,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未眠之夜。 莫潇心中暗自思量: “此人行踪诡异,为何不选择更为隐蔽的路线逃脱,反而要闯入这人来人往的庄园之中?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疑惑如同迷雾般笼罩在他的心头,但他知道,此时已无暇多想,唯有紧跟盗贼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他身形一动,再次施展出徐啸天阳步,如同鬼魅般穿梭于庄园的亭台楼阁之间。 按下疑惑莫潇趋步上前,就见到那人轻巧地一扣栏杆,脚下仿佛有无形的力量牵引,轻轻一勾门栓,便如同燕子归巢般翻身上了一座三层阁楼的屋顶。 莫潇此时也来到了这阁楼之下,月光披身,他静静地站在那里。 眼中那盗贼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下方,竟也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甚至还摆了摆手,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你上来啊!” 莫潇心中怒火中烧,但更多的是对眼前局势的冷静分析。他深吸一口气,几个垫步之后,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阁楼顶端。 然而,就在他即将探出半个身子之际,危险骤然降临——数道破空之声划破夜空,如同死神的低语,数枚飞针以惊人的速度激射而来。 莫潇眼神一凛,来不及多想,手中宽云铁剑已如闪电般挥出,横亘在胸前。 “叮!叮!” 几声清脆的响动在夜空中回荡,那飞针与剑身相撞,火星四溅,却未能穿透莫潇的防御。 他虽不能运用真气,但一身的气力与精湛的剑法却足以让任何轻视他的人付出代价。 然而,连日的奔波与缺乏充足的饮食,使得莫潇此刻的头脑略显恍惚。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凭借着过人的战斗本能与坚韧的意志,成功地挡下了三根飞针,并借着轻盈的身姿与敏捷的身手,巧妙地错身躲开了剩余的暗器。 那盗贼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不甘,但很快便被决绝之色所取代。他一言不发,而是直接欺身上前,身形之快,如同鬼魅一般。 作为一个合格的窃贼,他深知不能留下任何痕迹给追查的人,包括声音。 莫潇刚刚脚踏实地,还未站稳脚跟,便见那窃贼双手腕上黑光缭绕,如同幽冥之中伸出的魔爪,两个跃步间,已朝着自己猛扑而来。 面对这风起境中期的武者,莫潇深知仅凭剑法难以匹敌,但他并未退缩,竹林十二式在他手中施展得淋漓尽致,剑影如织,快若闪电。 然而,没有真气加持的剑法终究显得力不从心。三十一招交手下来,莫潇的剑锋虽屡次逼近那窃贼的要害,却都被其护体真气轻易化解,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莫潇的面色愈发凝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 “果然,常人要想斩杀武者,简直是难如登天,这护体真气,便是一道天堑!” 他脑内疯狂的思索着对策,凭借步法的优势莫潇也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他的拳风。 刚想起脚用徐啸天阳步踹向他的胸口,可那窃贼一个闪身向后,反手又是一把飞针洒来,莫潇心中一凛,不得不先以宽云铁剑护住周身,将那些致命的暗器一一击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他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猛然一拧,垫步上前,脚下真气涌动,如同踏浪而行。 “好机会!!” 而就在这时黑衣人眼中闪过喜色,只见黑衣窃贼一个拧身垫步,脚下萦绕真气猛地上前。 无瑕分神的莫潇,在那凶狠的一脚袭来时,竟如同被时间定格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觉胸口一痛,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将他击飞,发出“砰!”的闷响。 “呃——嗯!” 莫潇口中发出一声痛哼,他的身子如同断线的纸鸢,飞快地被从楼顶踹了下去,划破夜空,留下一道凄美的弧线。 “咔——嚓!!啪—啦!” 一连串清脆而刺耳的声响在夜空中骤然响起,那是莫潇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撞击相邻阁楼三楼窗户的声音。 灯火通明的窗棂在他强大的力量下瞬间碎裂,木头碎片四溅,如同烟花般。 随后,莫潇整个人也如同陨石般砸入了屋内,尘土飞扬,一片狼藉。 黑衣窃贼目睹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喜色。 他深知自己已经成功地将这场风波引向了本家,自己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于是,他不再留恋,头也不回地背着沉甸甸的包袱,里面装满了他的“战利品”,几个闪身之间,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和那逐渐远去的黑影。 ……………… 那阁楼房间内,莫潇忍着胸前的阵痛,此刻他的身体和心灵都感到了无比疲惫,只想着好好睡上一觉。 “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 晃晃悠悠只见直起脑袋,耳畔两个声音回荡耳边,清脆作响。 眼前的画面让莫潇的脑中思绪为之一懵。 只见一张红木圆桌上,一白毛幼犬正在冲着他糯吠不止,幼犬前面一个人影却对着小狗学着狗叫。 一起一和之间童真无比。莫潇拨开身上的碎渣,撑起身子。 灯火笼罩下,那女子好像突然被定住了,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终于发现了房中多了一个人。 她立马停住了学狗吠的行为,袅袅婷婷的走近莫潇。 莫潇看清了眼前的人面貌。 那是怎样一个女子,步月穿云,身姿曼妙不可方物。眉宇间,远山淡影,轻描淡写间藏着千古柔情;秋水双眸,波光粼粼,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缄默无声。 朱唇微启,似含樱桃,不言而媚,未语先娇;肤若凝脂,白皙胜雪,仿佛月光下最纯净的瓷器,透着淡淡的温润光泽。 身着一身纯白色裙袍,鲜红色发带微微垂落。 发髻高挽,青丝如瀑,几缕碎发轻轻垂落,更添几分柔美与诗意。 莫潇从未见过如此女子,仿佛世间曼妙都聚在她的周身。脑海中不禁感叹道 “长风迎送时辰去,不见青缕玉仙人!” 好一个“玉仙人!”这是莫潇心中所能想到最贴切的描写。 只是那绝色女子,双颊染上了薄霞般的绯红,耳尖更是如同晨露中的樱桃,晶莹剔透中透着羞赧的红润,仿佛每一丝光线的触碰都能让她那细腻的皮肤泛起层层涟漪。 她的眼神中交织着少女独有的羞涩与慌乱,如同春日里被惊扰的小鹿,双手不自觉地背于身后她的目光时而闪躲,时而又忍不住偷偷瞥向莫潇,那眼神闪躲却又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 莫潇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那女子素手一扬,一个茶壶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不留一丝痕迹。那茶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砰……啪!!” 或许是被这容颜惊呆了心智,或者是多日的疲惫没有睡下一个好觉,但这个茶壶却实实在在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他颅顶一痛,双眼一黑,便昏迷过去。 这时残破的窗外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音,柳昤双赶忙走出屋去,扶栏观看,只见阁楼下数十火把闪动,一群家丁手持木棍正打算往楼上赶来。 柳昤双心下一惊心中说道 “我这屋里撞入一男子,这可如何解释?不行!这等奇事,不能让爹知道!” 随后一道柔婉如丝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慢着!你们这是?” 只见人群听到了柳昤双的询问立马止住了脚步,一个家丁抬起头恭敬的问道 “小姐,是方才听到了您楼中传来异响,我等前来查看。” 柳昤双美目微皱口中说道 “方才乃是有夜莺冲窗,此刻已然赶跑了,更何况,女儿家闺房岂可轻闯?尔等自去,我要休息了!” 听到这话,家丁们面面相觑,见到柳昤双的催促之声又看到她却无大碍也只能行了一礼,随后退去。 柳昤双的目光随着火把光影的渐行渐远,缓缓收回,檀口微启,轻轻吐出一缕悠长而细腻的气息,仿佛是在释放心中那份突如其来的紧张与好奇。 她的步伐轻盈若莲,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落在地板上,不发出丝毫声响,宛如夜空中最温柔的月光,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烛火摇曳,将房间镀上了一层柔和而温暖的光辉。她借着这抹微光,细细地打量起地上的男子。 他身着一袭略显凌乱却仍不失风度的黑色衣袍,衣摆处似乎还沾着些许泥土与草屑,更添了几分狼狈之色。手中紧握的长剑,即便是在他昏迷之际也未有丝毫松懈。 他的面容,即便是在这昏黄的光影下,也难掩其清俊英朗之气。鼻梁高挺,宛如山峦之巅,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傲骨;双目虽紧闭,但长长的睫毛轻颤,似乎在梦中也在经历着不为人知的波澜。 剑眉微蹙,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而那散乱的发丝,随意地覆盖在他的额前,更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活脱脱似画本中走出的受难侠客! “生的还……还挺俊!” 柳昤双颊生一丝红晕,做为郑州富贵人家的千金从小自是诗书礼乐,琴棋书画。 可这等是还是头一遭,更何况让一男子坠入房中,还看到了自己闺房之好更是前所未有。 倾城绝世的脸上不由得勾起了一抹让人惊心动魄的微笑,口中却清冷说道 “且待天明,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何人!” 说着便走到了柜子里摸索了一番,随后缓缓的走出了一根粗麻绳,漂亮的眸子盯着莫潇似幽潭般的神色。 …………… 次日中午,阳光如织,洒满了郑州城的大街小巷,也为逍遥居披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这座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此时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砰!” 一声惊堂木脆响,将三层酒楼内起满坐满目光全部聚集到了那一楼正堂中高桌醒木的说书先生身上。 “昨个儿,讲了孤月邪侠以身入局和好友蜀中白猫施计骗过那天火邪教押送魔器的邪派高手。今天我们书接后文,且听小老二细细评讲——” “清明大同凶煞乱,孤月白猫救万民!” “好!!!” 随着说书先生的一声高喝,酒楼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莫潇和小米儿的侠义之举赞不绝口。 …………… 莫潇和小米儿做的事迹显然比他们的脚程更先一步传到了郑州城。 说书先生已然将这江湖上的轶事,编成了章回书目用来用以谋生。 而莫潇二人做的事迹显然是符合这帮听众的胃口的,自逍遥居的老板请来了这个会说“孤月邪侠”的先生,生意比以往好了不止三成。 而莫潇和小米儿也侠名传遍郑州,虽然只是江湖新秀,可这等大事,这等豪情不正是少年人最爱听的吗? 逍遥居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柳昤双的心情就没有那么灿烂了。 屋外已然春日当空,屋内这个清俊少年却还靠着柱子呼呼大睡。 外面的春光明媚,花香四溢,与屋内的热闹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柳昤双的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涟漪,她看着这个突然闯入她生活的男子,心中五味杂陈。 “你到底是何人呢?” ………………………… 第75章 孤月邪侠和莫潇 莫潇昏昏沉沉,悠悠醒转。鼻子忽觉阵阵花香轻唤着他的脑袋,终于半盏茶后他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入眼帘的是一个破烂的窗子,窗外鸟语花香,碧空如洗。 费力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雅阁之中,古意盎然。门扉轻掩,一缕古檀香自青烟袅袅的铜炉中缓缓升起,与窗外斑驳陆离的阳光交织,铺就一室幽静时光。 中央靠着墙一张古朴雕花木床,铺陈着锦绣繁华的蚕丝被褥,边缘垂挂流苏,随风轻摆,似低语呢喃。床头镶嵌美玉,温润如君子,更添几分雅致。 床畔,置一青铜雕花梳妆台,镜面光可鉴人,旁侧散落着玉梳、象牙簪、金线荷包与宝石点缀的脂粉盒,皆是女儿家心思细腻之物,尽显闺中风情。 墙角,一床古琴静立,乌木流光古朴自然。一侧,古木书架巍峨,架上典籍琳琅满目,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备,透露出主人乃是大家闺秀的底蕴。 眼前的一切,无不正在告诉莫潇自己正身处一个女子的房中。 “我这是?” 他刚想用力却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被紧紧的束缚着。低头一看原来是粗壮麻绳绑得严严实实,从肩膀到脚尖,没有一处放过。 而自己正靠在墙边无法动弹。莫潇努力的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他还依稀记得自己追寻盗贼,随后被一脚踹进了房间之中。 “昨天那姑娘………嘶!头有点痛!” 莫潇眉头微皱,想起心底那道清绝的倩影。不由得有些好奇她的身份,而且他也确实想搞清楚自己目前所在的处境。 就在莫潇看着窗外沉思之时,门开了。“吱呀——”的声音,瞬间将出神的思绪拽回了他的脑子。 柳昤双轻启莲步,仿佛踏云而来,当她那抹倩影悄然映入房间的门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春光透过窗棂,细腻地洒在她的发梢与肩头,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而温暖的金辉,柳昤双和莫潇的目光在她轻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便碰撞到了一起。 春光送暖,鸟鸣和风,将屋子里的少男少女镌刻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足足三息,人只是彼此对视着,也没有开口。最终还是柳昤双缓缓的走到了莫潇的身前。 随着距离的缩短,莫潇的视线更加无法自拔地被柳昤双所吸引。她的容颜,宛若大自然最得意的杰作,未经雕琢却已浑然天成,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张扬,也不失温婉动人。 那双清澈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又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让莫潇不由自主地有些呆了。 柳昤双见莫潇直勾勾的看着她,心中本来升腾起一股厌恶,又见他那清明无比带着惊讶的眼神才知此人并非是轻薄好色之徒。 只不过那好似瞻仰玉雕般的神情,也让俏脸上泛起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之色。 “公子,看够了吗?” 柳昤双声音婉转轻柔,礼数周全,只不过就连莫潇都能感觉到她的疏远之意。 意识到自己有一些无礼的莫潇赶忙离开了双眼,口中也是轻声回答道 “抱歉姑娘,是在下失礼了。” 随后莫潇面带疑惑之色,眼神又转到了束缚自己的麻绳之上,口中问道 “姑娘?我这是身在何地?为何要将我绑缚于此?” 听到这话柳昤双没来由的,心中一阵无奈之色, “这傻小子居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绑?” 就见她抬手一指纤细玉指冲向那扇被砸烂的窗户说道 “公子说笑了,莫非你忘了昨日破窗而入,若不是我将你缚在此地,你早就被家中下人扭送去见官了。” 莫潇脸上扯出一抹苦笑,低着头,声音沮丧无比 “多……多谢姑娘,昨日,城中有盗贼流窜,我与其打斗之时,不慎跌入姑娘闺房之中,是在下的过错,望得姑娘原谅………” 柳昤双听罢点点头,清冷之意稍去,柳眉轻舒。心中道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 她见莫潇虽然,被困在原地,狼狈不堪,口中话语仍然有礼有节,这个涉世未深深闺少女显然相信了他的话。 “如此说来,你会武?” 莫潇看着对面立在墙根的宽云铁剑,蓦的不知如何做答,好一会儿才蹦出一个字 “嗯!” 柳昤双以为莫潇是武功不高,不敢大方承认,再加上,能被一小小窃贼打落,就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测。 为了不伤及他的痛楚,柳昤双决定询问其他的信息 “公子何方人士啊?” “山西。” “来郑州何干?” “我不知……” “是走江湖吗?” “算吧……” 柳昤双一连三问只得只言片语,不由得有些暗火,可这时莫潇面带迷茫之色,眼中有些空洞的说道。 “姑娘能否放开在下?体内气血不畅一夜,在下身体有些麻痹了。” 柳昤双轻“哼”一句,抄起了桌子上的果盘中的小刀,想要吓他一下。 于是便来到莫潇身旁蹲下,刀刃若即若离的从他的脖子晃动。哪知鼻子中一股兰香沁人心脾,眼前明晃晃的刀刃分毫间闪动。 可莫潇却只是面无表情的发着愣,幽香和利刃似乎都并不存在。 柳昤双见他如此毫无反应,心中大感无趣,随后一挑他胸前绳结处,“砰”的一声莫潇只觉浑身一松,随后稍微一用力便将周身的麻木尽数散落于地。 柳昤双站起身来退后两步,手中刀刃未歇依旧是死死的攥着,她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一个蠢决定。 只见莫潇站起身来看着虽然并不壮硕,身形却匀称英武。活动了一下手脚,目光凝聚到了柳昤双的方向,随后走了过去。 柳昤双忽的将小刀紧握向前,表情有些慌乱,口中强装镇定的说道 “公子,请自重………” 话还没讲完,就见莫潇和她错身而过,让柳昤双后面的话语噎回了心头。 她目光流转宛若山间一汪清泓,看着莫潇径直的走向了房间的一侧,将立靠着墙的宽云铁剑抓在了手里,在确认铁剑上的布条完好之后,就将剑随意的插在了腰间。 随后转身面带郑重之色,对着柳昤双深鞠一礼。 “多谢姑娘,昨夜收留之恩,待在下事情办完之后,再携带重礼拜谢令尊大人。” 随后抹头就要朝着窗户走去。 柳昤双看到莫潇并没有想象是要对自己无礼轻薄之意,略微的松了一口气,可听到那离去之言心中不禁想到 “此人倒是知恩图报,况且刚刚所言所行,倒也算个正人君子,这两天府上刚好要选护卫,与其招惹上些心术不正之人起了歹念到还不如将此人留下………” 念及此处,莫潇已然准备运起身法从窗台离去,可身后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 “行走江湖之人都是些欠债不还之辈?” 莫潇转过身去,看着那无双的丽人此时脸上却带着丝丝不屑之色。他疑惑的问道 “姑娘,这是何意?我与姑娘不过初次相见,怎会有欠于姑娘?还请明言。”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莫潇不解其意,口中却还是立马说道 “其他人在下不知,我若欠了债,无能为力,也自当尽力归还!” 柳昤双笑了,似雪山上雪莲盛开,又如十里柔丝系上心头,看的莫潇心中一跳。 随后又听她说道 “好极了,昨日你破窗而入,公子身后的窗户,难道不算你欠下的债?” 余光看着那已经支离破碎只剩下一根木条正在摇摇晃晃的窗户,莫潇沉默了半晌…… “算!” “既如此,该不该还?” “该还!” 这时柳昤双缓缓坐下,眼中似泛起思索之色又对莫潇问道 “我再问公子,你说昨日见城中有盗贼流窜是也不是?” “是!” 柳昤双的语气开始笃定起来继续说道 “昨日盗贼出没为何只有公子一人发现并上前追逐,财物失窃,住在屋子里的人并未发觉也未吵嚷,可见那贼人手段高明。” “公子既能发现,就说明昨晚你并不在房屋之中可对?” 莫潇终于被她的话给震惊到了,想不到眼前的姑娘虽然看着天真单纯可心智却是如此细腻。 他口中说出了肯定的答复 “没错!” “初到郑州,既不入客栈,也不去寻投宿人家,公子身上的银钱怕是花销了个干净吧?” 一股荒谬之感遍走莫潇全身,好像自己浑身的秘密被柳昤双猜了个一干二净。 “是!” “没了行路盘缠,以公子为人行,应该不愿去做那偷抢之事,那定是要寻个活计赚取银钱喽?” “姑……姑娘洞若观火,聪慧过人,在下佩服。” 说着莫潇还真的抱拳行礼,不再将眼前之人看做一个寻常的大户千金。 柳昤双嘴角扬起一抹得意之色,口中语气仿佛尽在掌握。 “那公子欠了债,又要去寻活计赚取盘缠………如今可还是要走?” 莫潇点点头,随后来到了柳昤双面前再次抱拳说道 “姑娘所言,言之有理。在下皆听从安排。等到还清了债,有了盘缠我在同姑娘告辞。” 柳昤双看着恭敬行礼的莫潇心下窃喜,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口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小姐~东西到啦!” 听到这话柳昤双眼中好像瞬间被勾起了兴趣,立马也不管莫潇了,赶紧站起身来随后来在房门前将门扉打开了一条小缝,将手递了出去,口中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兰儿,给我吧,我刚刚在换衣服,你自去就好!” 屋外那名叫“兰儿”的丫鬟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可还是将手中东西交给柳昤双,应了一句“兰儿告退。”随后便缓缓离去了。 莫潇还在抱拳行礼,就看到柳昤双似彩蝶飞舞般来在门前,随后手里拿回一个淡青色的包袱,随后又飞快的回到了桌子旁坐下。 “啊……这?” 他有些不解的看着那包袱,究竟是何物能让柳昤双如此着急取回? 只见柳昤双飞快的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扁平的红木盒子。 打开盒子一沓记载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纸叠放整齐的摆放当中。 随后柳昤双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一沓纸,眼神瞥到了还在一旁站着的莫潇。 紧接着将桌子上一个摆放着水果蜜饯糕点的盘子推给了莫潇,口中却是有些激动的说道 “公子想必是饿了,这些东西公子先取之裹腹,先等我看完再与你再细细交谈!” 莫潇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也坐下身来,拿起一个橘子扒了起来,眼神却又有些离散,思绪不知道飞到了何处。 一柱香后,柳昤双看完了所有的纸,忽的站起身子,她眼带向往倾慕之色,倩影抓着纸在屋内婷婷踱步着,带起道道香风。 忽然她目光慢慢的定到双眼无神还在吃着一个桃子的莫潇身上。她强掩神色上的激动来到了桌旁,用手指轻戳他的肩膀。 “嗯?姑娘?” 莫潇有些疑惑的回神,便看到柳昤双面带希冀的看着自己,让他感到不明所以。 柳昤双轻声细语的开口,还带着丝丝期待 “我记得公子刚刚说过是山西人士,对吧。” 莫潇点点头回答道 “没错!姑娘可有疑问?” 一双星眸内开始带起了喜悦之情,柳昤双又快速的问道 “公子一定知道孤月邪侠咯?” 对于初入江湖的莫潇来说,什么江湖有名之人的确是知之甚少。他疑惑的摇摇头问道 “是谁啊?” 吃了一块糕点让他口中干涩甜腻,于是莫潇抓起了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听到柳昤双似有些着急的说道 “哎呀!就是那个,莫潇啊!” “噗!!!” 莫潇听到这话嘴里那口酒登时喷了出来,还好他极速反应过来将酒喷在了地上。 “咳!咳!” 莫潇双眼瞪的溜圆其中满是吃惊之色,口中还不停的咳嗽着好像被呛到了。 柳昤双有些懵了,她不知道眼前之人为何听到“莫潇”二字竟然惊的连酒都喝不下去。不过此时她却没有功夫计较这个口中又催促的问道 “怎么样公子?你也是山西人士是否知道莫潇?” 莫潇稳定心神,口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 “孤——月——邪——侠?” 随后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莫潇……我算认识,但这个称号是何解呢?” 柳昤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整个人萦绕开心的气息,口中话语不禁多了起来 “孤月邪侠莫潇,那是说书先生取的称号,话本里说啊,莫潇此人虽然初出江湖,境界不高。 可为了大同府七万无辜百姓那真是不择手段,舍生忘死,最终仅仅凭借他和兄弟两人便颠覆了魔门的巨大阴谋,铲除了天火教和玄意门这两个大魔窟!” 说着这些话语之时柳昤双真是兴致高涨,可听着这些话的莫潇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本来想着能闯出个什么,皓月剑侠的名头。怎么到头来成了个邪侠?” 随后柳昤双又摇了摇手里的话本对着莫潇说道 “这逍遥居的说书先生今天刚刚说道莫潇和小米儿配合用计策杀死了那玄意门的二魔头,并且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真是了不起!” “公子既然认识莫潇可知在此之后莫潇是凭借什么计策彻底消灭了天火和玄意门两个邪派的吗?” “最后这孤月邪侠和他兄弟去哪了?” 莫潇苦笑着身上沮丧迷茫混乱之息由内而外的透了出来,这段记忆似业火焚心一般,那些人影在自己心头挥之不去。 口中有些凄然的说道 “他……他朋友小米儿,应该下江南了吧,莫……潇他受了伤,现在应该还在疗伤吧……” “真是厉害!虽说受了伤,不过没有丢失性命,之后他一定会痊愈的。唉!就连爹爹都说,要是世上多些莫潇这样的少年侠客,他平日里运送货物都会轻松不少……” 柳昤双开始还是自顾自饶有兴趣的说着,可忽然发现身边的莫潇宛如坠入苦海一般。 整个人都像是被抽掉了魂一样。 她心下一惊的想到 “这人如此的悲伤,莫不是也是莫潇的朋友?或是那日迎战魔头保护百姓的众多侠客其中一人?” 越是如此思索柳昤双便越觉得合情合理, 若不是同为朋友和侠义之人又怎会知晓莫潇的情况?若不是其好友为何会为了莫潇而悲伤? 随后柳昤双心中的警惕彻底的放了下来,眼中看着面前消沉的莫潇闪过了一丝不忍,聪灵的她立马想到了用其他话语分散注意。 只见她檀口吐兰,柔声问道 “我姓柳名昤双,敢问这位公……少侠姓甚名谁?” ……………………… 第76章 柳家庄园和比武招卫 莫潇看着那双期待的眼睛,又瞥见了那小心翼翼抓着话本的小手,忽觉的自己不配成为莫潇,最起码在找到答案,恢复皓月真气之前他还不配! “我虽不能杀死广灵县民心中的李爷,但最起码要保住这姑娘心中的莫潇!” 念及此处,莫潇同样起身抱拳行礼,口中说道 “在下徐莫,见过柳姑娘!” 柳昤双微笑颔首让莫潇坐下。口中又继续说道 “徐少侠,你既然和莫潇相识,是否也是那护佑百姓都侠客一员?” 莫潇心中一跳念及一声“果然如此”随后冲着柳昤双说道 “姑娘鞭辟入里,只是在下修为低微,比不得那莫……莫潇少侠有逆转局势之能。” 柳昤双双手背在身后,飘飘然来到破损的窗柩前,轻声细语的说道 “莫潇我是敬佩的,方才徐少侠称我聪慧,其实是看了孤月邪侠的事迹之后,我尝试用他的视角去看待问题,去思考事情。” “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我也希望可以向他一样,凭着自己本心做事,这可比平平读经史子集可以让我明白的多。” 随后她又转过身来对着呆滞的莫潇问道 “徐少侠,你说说如今我可从孤月邪侠身上学到了一些吗?” 莫潇听她左一句“孤月邪侠”右一句“孤月邪侠”不禁掩面低头,脚趾都缩紧到了一起。 口中赶紧答道 “学到了,学到了!” 心里却是 “别说了,别说了!” 随后眼神又迅速失落下来,升腾起道道愧疚 “柳姑娘如此称颂于我,而我却无颜坦诚相告,莫潇啊,莫潇!你究竟在干什么!” 柳昤双心情十分愉快,本想继续安排莫潇活计之事,可突然一个念头突然出现让她心情又迅速沉重起来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莫潇口中问道 “徐……少侠?那个……” “嗯?姑娘有话直说无妨!” 柳昤双半咬绛唇,难以启齿的话缓缓说出 “你……你还记得昨晚有看到什么吗?” 莫潇作沉思状,脑海中一倾城绝世的女子和小狗互吠的画面挥之不去。柳昤双见此情形,银牙轻咬,耳尖都染上一层嫩红,心中更是羞愤交加 “他在想!这个傻子居然真的在想!!” 看到那几欲将他“灭口”的眼神莫潇自然猜到一些少女心思,当然不会坦言相告 “抱歉柳姑娘,昨日因遭受袭击,又跌入窗台。在下脑子早已昏昏沉沉,天旋地转。实在是不知道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的?” “那是自然!” 莫潇知道此刻必须咬紧牙关死不松口,否则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缠身。 柳昤双酥胸轻伏松了一口气。随后她立马恢复到了清冷独立的状态,对着莫潇说道 “徐少侠,因其山西那边近日来魔道猖獗,家父欲为我选拔一个护卫之人,不过其余武者善恶难辨,小女子想的是少侠既是正邪之战中幸存下来的好汉,那人品武功自当是上上之选。” “不知……徐少侠可愿接下这个差事?” 莫潇没有过多犹豫,眼下,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他随即答应下来。 柳昤双满意的笑了她继续说道 “那你先从窗户离开吧,记得隐藏身形,跳出外墙。我家住宅正门坐北朝南你先去大门口等候,等会儿我自去领你。” “哦!还有………理理衣裳!” 莫潇先行一礼,口中说了一句“姑娘周全。”便脚踏窗柩一点,身形腾空落下。 身子稳稳的落在地上,环顾四周,确认是否会会被发现,可却被眼前的庄园景色震撼。 昨夜朦胧难以窥视细节,此刻莫潇才在心中由衷的感叹道 “真是大户人家,看来这柳姑娘身份也并不简单啊!” 而白天所见便是另一番天地。院中一池碧水,清澈见底,宛如一方翡翠镶嵌于大地之上。 池中荷花亭亭玉立,花瓣轻展,宛如仙子凌波微步,偶有清风拂过,带起层层细腻的涟漪,荷叶随风轻摆,发出沙沙声响,与远处传来的古筝之音遥相呼应,构成一曲天籁之音。 假山石径,曲折蜿蜒,穿行其间,如同步入了一幅山水画卷。石径两旁,古木参天,枝叶茂密,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与地上的青苔相映成趣。 偶有小鸟穿梭其间,清脆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亭台楼阁,皆采用上等木材与青砖黑瓦构建而成,飞檐翘角,斗拱交错,尽显古朴庄重之美。 门窗之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花鸟鱼虫,山水人物,无不栩栩如生,尤其于窗棂之上,以精细的镂空工艺雕刻出的梅花图案,于冬日寒风中更显傲骨铮铮,令人肃然起敬。 眼前的光明壮雅和莫潇见过的那广灵县知县住宅中金丝缠绕,却内藏腐朽相比,更是一阴一阳,天差地别。 莫潇收回心神,立马跃墙而出。墙外虽毫不起眼,却绵延百丈,看不见尽头。 绕了一大圈,终于来到了庄园的正门。莫潇难以想象,普普通通的一扇,木门之上,也无精细雕刻,又无炊金馔玉。只是木门之上牌匾所写,端端正正两个大字——柳宅。 莫潇心中暗暗敬佩 “这柳家老爷倒也是个雅人,所谓家财万贯,不过如此谁又能想到,这扇门后竟别有洞天呢?” 他上得前去轻叩那带着铜锈的门环,“砰——砰!砰!” 随后便将自己身上衣物尽数收拾完毕静静等候。 不多时,那木门开了,门扉半掩,只见一个身着灰色衣袍的垂髫老者正站在门内观瞧。 “这位公子?敢问客从何来啊?来到我主府宅,有何贵干?” 只见那老者语态端正平和,如沐春风。莫潇赶忙行礼说道 “这位老先生,在下徐莫,自山西而来,听闻贵府是要招收习武之人做护卫之用,在下恰好与宁家小姐相识,故而前来讨个活计。” 那老者见莫潇虽是风尘仆仆,小一副江湖儿女的打扮,口中话语倒是礼数周全,心中泛起好感的同时,不由又带着一些疑惑 “我家小姐相识?” 不过当下还是,立马将扇门完全打开,冲着莫潇回了一礼。他轻捋须髯对着他说道 “原来如此,确有招收护卫之事,不过在下却有些疑问望公子告之。” “老人家请讲。” “公子既从山西而来,也算是路途迢迢,不知如何与我家小姐相识,况且小老儿在这府内也算有些年头了,怎会从未在小姐口中提起过公子呢?” 莫潇见老人家面带微笑,不温不火的说着,只是眼中自带着审视的意味。心中却无奈万分,只想扯个谎先圆过去再说,刚要开口就听到一,宛若清泉的声音袅袅传来 “徐莫~是你来了吗?” 那老人面色一怔,显然,他听出了身后来人正是柳昤双。随即立马转身行礼口中恭恭敬敬的说道 “大小姐。” 柳昤双来在了门前,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她语态带着埋怨之色对着老人家说道 “忠伯,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无需对我这晚辈这样。” 忠伯微笑的摇摇头,退至一旁只是眼神中带慈爱之色,对柳昤双问道 “大小姐,这位是?” 莫潇也适时的上前抱拳,说了一句 “柳姑娘,你好。” 柳昤双点点头,先是冲着忠伯是道 “这位是徐莫,山西那边来的侠客,前些日子酒楼听书之时相遇的……” 不半句话,却带着些许揶揄之色对着莫潇说道 “多日不见了哦……徐少侠是来给我做护卫的吗?” 莫潇心中有些无奈却不动声色的说道 “呃……是啊,没有盘缠了像柳小姐讨个活计!” 忠伯见柳昤双已然发话,且二人却像相识的样子。也没有过多计较口中赶忙对着莫潇说道 “哦……哦!既然如此,小老儿先前多言了,少侠莫要怪罪。” 这一刻莫潇才真正感觉到了所谓大户人家的行事周全,虽礼多,却不惹麻烦圆滑有度。全然不似江湖那般一言不合便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他赶忙拱手回礼 “不敢,不敢,应当的…应当的。” 柳昤双随即对着老人说道 “忠伯,且带我们去护卫选拔之地吧。对了,徐莫!这位是家里老管家,老人家可是自小照顾我长大的。”又对着莫潇介绍了一句。 莫潇了然,对着忠伯道了一声 “尊管,有劳了。” “好说,好说,小姐还有这位公子且随我来。” 随后带着柳昤双和莫潇向门内走去,又穿过了一道木门,来在一条仅仅只通一人的走廊之上,两侧护栏低矮,周边石墙灰暗。 三人行,影随形,静默中只闻脚步声在石板上轻轻回响,如同低语,引领着他们向未知的深处探索。 走了约莫七八丈之遥,眼前的景致忽然一暗,随即又在一扇不起眼的矮小门檐下豁然开朗,仿佛踏入了另一番天地。 抬首间,莫潇的眼前赫然便是刚刚那一片雅致壮阔的庄园,如同世外桃源般静谧而美好,与方才的狭窄走廊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他不禁心下感叹“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路无话,在园林中穿穿行行,周围的树木开始稀疏起来,三人踏着青石板道,来到了一小院子前。 这院子,隐匿于庄园一隅,却自成一派风景。院墙不高,却巧妙地围合出一片宁静的天地,院内景致别致淡雅,一草一木皆显匠心独运。 莫潇未曾料到,在这繁华庄园的深处,竟还藏着这样一方静谧之地,其面积之大,竟也有三十余丈见方,足以让人心旷神怡,忘却尘嚣。 一扇青木大门后隐隐传出武器碰撞之音,以及男子低吼喘息之声。 忠伯推开院门,三人依次而入。莫潇看着一片开阔的庭院映入眼帘,中央那杆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的“比武招卫”四字虽显突兀,却也自成一派风趣。 院中,壮汉们如同群龙戏珠,各自展现着十八般武艺,刀枪剑戟交相辉映,光芒四射。 他们或跃起如飞燕,或沉稳如山岳,而在这热烈的氛围中,柳昤双的出现犹如春日里的一缕清风,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噗嗤!”莫潇看着那杆大旗,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柳昤双面带疑惑之色对着他轻声问道 “怎么了少侠?可有不妥?” 莫潇则是目不斜视,口中却回答道 “自古有比武招亲,这旗倒是新颖。”莫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戏谑。 而柳昤双则是以一个漂亮的白眼回应了他,随即解释道: “我柳家几代不踏江湖了,下面的人不会弄,也就成了现在这样。” 而柳昤双的出现,犹如春日里最温柔的一抹阳光,瞬间照亮了这片比武场。 她轻移莲步,仿佛行走在青蓬之上,每一步都散发着令人心醉的芬芳。 她的美丽,如同初绽的莲花,纯洁而高雅;又如同深邃的夜空,神秘而迷人。 那二十几个高矮不一的汉子,用余光偷瞄着柳昤双,身上无不壮起了盛势,挺起了胸膛,手上家伙挥舞的更加卖力,希望可以引起这位仙子的注意。 忠伯走上前去,口中大声说道 “诸位好汉!暂且停下,听小老儿有事相说。”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众人齐齐不再动手,皆是抬头挺胸的走上前来对着忠伯抱拳行礼,口中答复,可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柳昤双的容颜。 柳昤双的眉头轻蹙,如远山含黛,增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风情。她深知自己容颜倾城,却也未曾料到会引来如此多炽热的目光。这些目光中虽有尊重与倾慕,却也不乏占有与欲望,让她感到一丝丝的不适与烦躁。 这时忠伯侧身对着众人介绍到 “这位便是我柳家大小姐以及徐莫少侠!诸位好汉皆是本领非凡,所以小老儿无法取舍,可能护佑大小姐的只此一人,所以才用这比武的方式责齐高手中的高手。” “不过诸位放心!无论最后是谁优胜而出,其余好汉还是可以选择留下在我柳家看家护院。若是要走小老儿也绝不强留,自有盘缠奉上。” 此言一出,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哗然之声。汉子们面露激动之色,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一展身手。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比武较量,更是一次证明自己实力、赢得靠近佳人的机会。 对着众人言罢,忠伯回头对着莫潇说道 “徐少侠,虽是大小姐相识之人,但此事小老儿也不好徇私,请少侠展现本领,也要让人心服口服才是。” 莫潇点点头,眼中一扫院子的人影。虽是个个结束壮硕,膀大腰圆,可都无真气波动,显然没有功法,未修真气。 随后忠伯见汉子们没有异议于是开始解释起了比武规则 “这位徐少侠也会加入诸位的比武之中,请各位稍作休息,随后,我们通过抓阄的方式两两一组比武较技,胜者自然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们一起上吧!” “我想着早点吃饭………” …………………… 第77章 弹指败敌,柳家家主。 莫潇,身姿挺拔,宛如青松,怀抱长剑,步伐稳健,无视周遭喧嚣,径直步入风暴中心。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忠伯还有心相劝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粗暴的打断 “少侠,你这………” 如此狂妄的话语,宛如火星,点燃了一堆炸药,二十一个汉子全都面露怒色,将手上的兵刃举起。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敌意,仿佛要将莫潇生吞活剥。 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夹杂着无尽的嘲讽与不屑,回荡在庭院之中,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 “哪里来的野小子?真是胡吹一气!” “是啊,也不撒泡尿照照。因为抱着个剑就真成天下第一侠客了?” “哼哼!臭小子,我若是你,乖乖跪下,叩头认错然后再退出此次比武,否则免不了伤筋动骨躺他个十天半月的!” 莫潇无聊的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口中念叨一句 “唉!麻烦!啰里吧嗦的。” 随后,竟径直的向众人走去。本来就因为莫潇清俊的长相感到有些嫉妒的武者们此刻更是露出了残忍凶狠的笑容。 为首的壮硕男人,年约四旬,肌肤如同铜浇铁铸,浑身肌肉虬结,仿佛一座行走的小山,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他手持一柄宽厚的长刀,刀光冷冽,映照出他狰狞而充满挑衅的笑容。那双深陷的眼眸中,闪烁着残忍与不屑,仿佛已经将莫潇视为待宰的羔羊。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的话语如同雷鸣般在庭院中炸响,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与威胁, “以为凭着一副好皮囊就能蒙骗大小姐和尊管?哼,在我这把刀下,可没什么花架子可言!” 言罢,他猛地一挥长刀,刀光如匹练般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啸声,让周围的人都为之色变。 那些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武者们,更是受到了鼓舞,纷纷怒吼着响应他的号召。 “兄弟们!给我上!让这小子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他挥舞着长刀,带起一股凌厉的劲风,率先向莫潇冲去。其余人见状,也不甘示弱,纷纷握紧手中的刀枪棍棒,如同潮水般向莫潇围拢而来。 庭院内的气氛瞬间达到了沸点,紧张与压迫感如同巨石般压在观战之人的心头。 战圈之外,柳昤立于一侧,她的双眸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忧虑,如同秋水般深邃而温柔。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急切,对身旁的老者忠伯说道: “要不还是叫停吧,我担心……” 忠伯闻言,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忧虑,但他的眼神却如同深邃的幽潭,波澜不惊,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 他缓缓摇头,目光穿过人群,聚焦在那被重重包围的莫潇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和坚定。 “大小姐,” 忠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咱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此事事关您人身安全还是验一验为好。真若出事,也请大小姐放心,小老儿定会开言处置妥当。” 柳昤闻言,轻轻咬了咬下唇,目光再次投向莫潇,仿佛要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期待,既希望莫潇能够证明自己的实力,又不愿看到他受到任何伤害。 况且她也想看看先前那房中话语是否为实。 只见围拢着莫潇的五位壮汉,面上满是不屑与轻蔑,他们手中的长棍大刀已如毒蛇吐信,距离莫潇周身不过一尺之遥,寒光闪烁,杀气腾腾。 然而,莫潇却恍若未觉,他身形挺拔,闭目凝神,宛如老僧入定,四周的风吹草动都似乎无法扰动他分毫。 这一幕,更让围攻他的武者们确信,这小子不过是个装模作样的骗子,企图以这种荒诞的方式逃避到来的比武。 他们纷纷发出嘲笑讥讽,言语间充满了对莫潇的轻蔑。 “小子!受死吧!!” 一声暴喝响起,如同惊雷炸裂,震得周围空气都为之一颤。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莫潇即将命丧当场之际,他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周遭话语还有半句没有说完,只见莫潇眼中射出一道精芒。 下一息院中还剩下什么呢? 是风声,是呼啸凛冽的风声!! “唰——唰!” 柳昤双和忠伯的双眼皆瞪的溜圆,里面的震惊之色都快要飞出来了。 就看到莫潇脚下赤光乍起,他的身形仿佛融入了风中,变得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眨眼之间,他的身影已从众人眼前消失,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一抹赤色幻影。 须臾间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道道残影流窜在二十一位武者之中,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面对高明步法,身子虽然赶不上,可多多少少都能看到一些。 然而,对于柳昤双、忠伯以及那些未曾修炼真气的壮汉而言,莫潇的存在更像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赤色幻影在庭院中舞动,却无法捕捉其真实的轮廓。莫潇此刻,已然化为了真正的鬼魅,来无影去无踪,让人心生敬畏。 “砰!砰!砰………” 三息内,随着一连串沉闷的声响响起,庭院中的落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起,尘土飞扬。 那些试图阻拦莫潇的武者们,在这股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莫潇虽然无法调动真气,但他那单臂已能爆发出超越三百斤的气力,每一个手刀都如同雷霆万钧,轻易地将对手击昏在地。 三息之后,庭院中还站着的,就只剩下柳昤双和忠伯还有莫潇。 他脚下二十一个汉子整整齐齐,皆是口吐白沫,酣然入睡。 莫潇静静地抱着剑,立于庭院中央,宛如一尊玉像,周身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所笼罩,使得尘埃无法近身,保持着他那超凡脱俗的洁净。 他的衣袍轻轻摇曳,无风自动,如同被微风轻抚的湖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又似夜空中最温柔的星光,轻轻洒落。他既无喜悦之情,也无愤恨之色。有一抹淡淡的愁绪萦绕眉间,久久不散。 “江湖上的侠客都是这般吗?端的潇洒无比!” 柳昤双眉梢眼角万种绝美齐绽,她目光流转,柔和的落在那莫潇的身上。 而忠伯则是考虑的更为复杂。 “真是英雄出少年,如此鬼魅身法有他在小姐身侧纵使不敌,恶徒想要追上也是万难的。 见他怀中抱剑想必剑法才是最强,可长剑未出就轻易击败了这帮习武多年的汉子,并且手下留情,仁心可赞!不错!不错!” “看来我柳家当真是走了大运,能让小姐结识到这样的人物!” 莫潇轻轻抱着剑,步伐稳健地走到忠伯身前,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江湖礼节,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风度。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诚恳: “老先生,在下深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理,故而擅自决定出手,还请尊管海涵,恕在下鲁莽之罪。” 忠伯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他笑眯眯地看着莫潇,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他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啪!啪!”的掌声在庭院中回响,带着几分欣慰与喜悦。 “无妨,无妨!少年热血,正是江湖儿女应有的风采。徐少侠技艺精湛,武功高强,实乃难得一见的人才。待我明禀老爷之后,若得应允,不知少侠是否愿意留在小姐身边,担任她的护卫之职?每月十两银子,以表敬意。” 一旁的柳昤双,目光中闪烁着对莫潇的崇拜与敬佩。她轻轻地咬着唇,脸颊上泛起了一抹红晕,莫潇抬头望向她,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好感。 这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清风,让人心生暖意。 他点了点头,口中说道 “承蒙老先生厚爱,只要有活计可做,在下并不在意身份地位。更何况,能保护柳姑娘,也是在下的荣幸。” 此言一出,庭院内的气氛更加和谐融洽。莫潇与柳昤双之间或许自己都不知道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悄然滋生。 “哈哈哈!!太好了,少侠随我面见老爷,大小姐也一并同去可好?” 莫潇(柳昤双)二人皆是点头回答 “好!” “徐少侠劳驾移步,且随我来……” 三人自小院出来,穿过园林,向东走去。路上遇见家丁行人,无不对几人行礼问好。柳昤双和忠伯也是,频频点头示意,毫无主上架子或是居傲之色。 这样的场景,在莫潇心底不由得照进一丝温暖,即使是富贵人家,温润谦和,如此门风让他不由得对此间主事之人感到了更加好奇。 三人来到了一恢宏大气的阁楼之前牌匾上书——柳风阁。门外两个下人正在垂首而立,忠伯走上前去,对着两人说道 “老爷呢?是否还在书房?” 两个下人见是忠伯问话,赶忙恭敬的答复道 “回大管家的话,老爷子中午用膳过后一直便在书房之内,除了茶点是由夫人送入,并无其他吩咐。” 忠伯点点头回身看着正在和柳昤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什么的莫潇说道 “徐少侠,劳您等候片刻,小老儿,进去通禀一声。” “好的,有劳了。” 这时柳昤双也缓缓的走上前去,不忘对着莫潇轻声说道 “徐少侠我也先去向爹爹请安。” 莫潇说了一句“应当的,姑娘请便。”之后又开始出神,眼中开始茫然起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柳昤双和忠伯便推门走了进去。下午的阳光在富丽的庄园中显得暖软无比,虽是心思纷乱,眼前的景,鼻中的味,周身的意,都让莫潇的身体舒坦至极。 枝头上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 “吱呀——” 阁楼的门开了,只见忠伯笑眯眯的走了出来对着莫潇说道 “徐少侠,我家老爷招您堂中一叙。” 六神归壳,莫潇听闻此言道了一声“好!”便随着忠伯走入了阁楼。 步入这府邸的心脏——正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股沉静而典雅的氛围。阳光斜洒,透过细密的竹编窗格,在地面上绘出一幅幅光影交错的图案,宛如时间的笔触轻轻勾勒。 正中央,一张黄花梨木的长案静静伫立,其上覆盖着一张手工编织的竹席,边缘以银丝镶嵌,既朴素又不失雅致。 案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青花瓷茶具,一只铜制香炉正散发着淡淡的檀香,香气悠远,让人心神宁静。 长案之后,挂着一幅细腻的工笔人物画,画中人物栩栩如生,仿佛正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画下,两把宽大的太师椅稳稳当当地摆放着,椅背上绣着繁复的牡丹图案,寓意富贵吉祥。 正堂左右还有不多不少六张桌椅,分立两旁显然是为了招待来客之用。 在正堂的角落,摆放着几盆精致的盆景,有青松挺拔,有翠竹摇曳,还有几朵盛开的莲花静静绽放于水盆之中。 这时两个人影从正墙后方走了出来。那最引人注意的自然是绝色脱俗的柳昤双,而莫潇却打量着行走在她身前的中年男子。 约莫四旬左右的年纪,一身素青色长袍披在匀称的身上,他的面容清瘦而线条分明,透出一股书卷气与沉稳。 他的眼睛并不特别大,但眼神深邃,仿佛能窥视人心,又似乎总是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让人感到安心。他的眉毛修长而浓密,轻轻上扬,为他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他的发髻高挽,用一根简朴的玉簪固定,几缕碎发不经意间垂落额前,端庄中带着随性。 莫潇心下暗暗感叹道 “这如何像是一个家财万贯的商贾啊?分明就是手不释卷的教书先生。” 忠伯见到正主到来,行了一礼便站在一侧,方便随时听候命令。 而就在莫潇看到柳家老爷的同时,那中年人也在细细打量着他。 柳源经商二十余载早已观人无数所以练就了一副毒辣至极的双眼。并且早就过了以貌取人的阶段,如今的他识人更多则是望气识人。 好人或许他看不准确,但是心有诡谲或奸诈小人在他眼中则是无所遁形。 饶是这样当他看到莫潇的那一刻还是被惊讶到了。心中暗暗揣想 “好样貌!坚毅端正,韧骨天成,不错!不错!可是孩子心中好像装着事啊,本应目若朗星此时却是珠光晦暗。 唉!愁绪离索萦绕心头挥之不去,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惜哉,惜哉!” 这时似有灵鸟唱歌,柳昤双来到二人身侧打断了两人的思考 “爹!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徐莫,山西侠客,刚刚我给你讲过哒。” 柳昤双的声音雀跃无比,整个人也变得娇嗔起来似幼狐一般可爱,在父亲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的欢喜无虑的女孩。 莫潇赶忙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伯父讨扰了,在下山西徐莫见过柳家主。” 前一句是以柳昤双朋友的身份问好,而后一句则是正式的见面礼节。 柳源先是微微一笑,手上轻轻摇动两下口中的声音却是带着些许威严之感 “嗯,徐少侠一表人才秀武功高强,还是双儿的朋友以后便叫我伯父便可。” “好的,柳伯父。” 柳源频频点头,对莫潇很是满意,不过为了爱女安全着想他还是需要多问几句,对于商人来说,话语便是最好了解他人的方式。 “徐少侠,老夫柳源,小女你应当是认识的,我有几个问题,还望少侠为老夫解惑,我们坐下说可好?” 莫潇自无不可来到了一张椅子前端端正正的坐好,而柳源便和柳昤双来到了长案后坐下。 随后莫潇便开口说道 “伯父想要知道什么,在下尽力坦言相告。” 柳源一听就知道了其中意味,知晓了这孩子定然有事说不出口,或者又不知怎么说,不过只要不是恶人他自然不会刻意的去探索莫潇心中的秘密。 “哈!少侠言重了,你日后必竟是跟在小女身边,我是当爹的也得担心,担心才是。” 柳昤双摇着柳源的胳膊撒娇似的说了一声“爹~” 柳源继续问道 “来自山西而来?” “没错。我乃山西清源县人士。” “哦!好好,听闻小女说,少侠可是参加孤月邪侠带领的正邪一战救护苍生之事啊?” “嗯………确有此事。” 莫潇眼中闪过一丝极为细小的悲凄,他已经极力忍耐,可还是被心细如发的柳源发现了。 “是了!这些该死的魔头,相比此战中这孩子应该是牺牲了很重要之人吧。” 念及此处柳源赶忙扯开别的话题,以免再次触伤莫潇。 “好好好!不知少侠打算行护卫之事多少日月啊?” “等攒够了游历的盘缠在下,当自行告辞。” “嗯……可以…………” “……………” 柳源问了很多,莫潇也答的干净利落,一柱香后柳昤双便带着莫潇吃东西去了。 柳风阁内……… 偌大的正堂只剩下了柳源和忠伯主仆二人。 柳源看着身侧问道 “老哥哥,可看出什么了吗?” 忠伯先生微微躬身,口中话语却是立马回复道 “回老爷,徐少侠武艺不俗,又是舍生忘死的正道侠士,我自觉此人倒是护卫的最佳人选。” 柳源淡笑一声,声音满带深意却又言之凿凿的说道 “他的名字是假的!” ………………… 第78章 柳家夫人,莫潇住所。 柳源的声音复杂无比 “徐莫应该不是他真正的名字。 包括他与丫头相识倒是相识,应当不是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是相识于酒楼之中。” 忠伯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 “那要不要咱派人查查他的底细?” “无妨!” 听到这话柳源倒是摇了摇头一口否决的说道 “这孩子不是什么恶人。刚刚与我答话之中也是真多假少,我猜他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有一件事绝对是真的。” “那便是他确确实实参加过大同府外的那场争斗,且绝对是正道一方的人!” “我家那丫头啊,什么情况?你也是知晓的。” 忠伯眼里泛起怀念之色,口中慈祥的说道 “大小姐自是天生丽质,聪明无比。” 柳源用两根手指搓着眉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过犹不及呀,自双儿长开了之后但凡是同龄男子都恨不得心神飞到她的身上,如今世道不太平。 那些江湖中的邪门歪道,也开始对平常百姓下手了!所以双儿的护卫人选迟迟定不下来,和但凡有点本事的女侠客,谁愿意去接这种苦差事呢?” 忠伯回道 “老爷言之有理!” 看着那张莫潇坐过的椅子,柳源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对着忠伯说道 “这徐少侠不会对双儿起什么歹念的,况且也就这一阵子。所以他到底是谁藏着什么秘密,对我们来说不重要,只要他能护住丫头的安危就足够了………” “是!” 就在忠伯打算问礼退下之时,一个温婉的声音从后堂传出 “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不错。” 只见这位温婉的妇人约莫三十岁左右,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淡雅的痕迹,却丝毫未减她的风韵。她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淡青色罗裙,裙摆随着她轻移莲步而微微摆动,宛如春水泛起的涟漪。容貌间和柳昤双有那么七八分的相似。 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被精心梳理成低髻,几缕碎发轻轻垂在耳侧,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与柔情。 她的面容温婉端庄,肌肤虽不若少女般细腻,却也别有一番成熟韵味,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清晰,如同山间清泉,沁人心脾,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聆听她的每一句话语。 妇人便是柳昤双的母亲,也是柳源唯一的妻子秦婉仪。 他从后堂出来,来到了柳源和忠伯的身旁,说着 “双儿,自小便爱听那些奇人轶事,深闺之中,除了丫鬟之外,也没什么朋友,我这做母亲的知道,对任何男子向来不假颜色,虽守礼端庄,不过内心却拒人千里之外。 如今有个品行端正之人在他身旁护他,平日里跟他说说话,想必那清冷的性子也能改些。” 忠伯赶忙恭敬的道了一声 “夫人。”便退后静立,不发一言。 柳源脸上看着秦夫人那张温柔的脸庞,也不禁点了点头说道 “夫人言之有理,心思细腻。可毕竟是个男子,希望这少侠可以理解方才我与他谈话之中的深意。” “老爷莫要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我看着徐莫倒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 …………………… 莫潇跟着柳昤双回到了庄园中她所居住阁楼,一路上他不停的思索着刚刚柳源和他讨论的话语。他低着头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柳伯父刚刚何意?话里话外,兜兜转转总而言之,应该就是一句话………和柳姑娘保持距离。呵,这是在敲打我的意思吗?” 他余光瞥到柳昤双那惊世骇俗的容颜之上,随即心中有些沉默了 “嗯……合情合理。” 收敛心神,他才反应过来不是说去吃饭的吗,为何又来到了柳昤双的住处。不禁对柳昤双开口问道 “柳姑娘?不是说带我寻些吃食,咱们来此何干啊?” 柳昤双有些无奈,却还是耐心的对着莫潇解释道 “少侠作为我的护卫,但是也要在我住处附近所在安顿。我阁楼内房间数多,爹爹已经命人收拾好了一个屋子,就是为了给选拔出来的护卫居住。” “至于吃食嘛,等会儿自会有人送来的。所以从今天开始,在家中嘛倒也无妨,只不过我若是出门,你可要跟牢我喽。” 柳昤双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显然对于护卫人选满意的敲定,还有就是从此之后他就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出门玩耍,这让他十分喜悦,就连语气都娇俏了起来。 莫潇听罢应承一声,亦是心中暗暗窃喜 “看来活计还是比较清闲的,也好!这样我才有时间好好思考心中的问题,在八月十五到江南之前,我一定要恢复武功!!” 随后二人相视一笑,谁也没有再开口,一前一后的走进阁楼。二人上得二楼,在柳昤双的示意之下莫潇推开了正中间的一扇大门。 虽然在柳昤双的家中已经见识过了无数豪华壮丽的景象,可这屋子还是将莫潇震撼了个够呛。 这间客房位于府邸的幽静之处,房间宽敞明亮,中央铺设着一张巨大的波斯地毯,色彩斑斓,图案繁复,脚踏其上,柔软而温暖。房间的四壁,镶嵌着细腻的银丝壁纸,上面绘有四季花卉,栩栩如生。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紫檀木书桌,桌上文房四宝俱全,笔架上挂着几支上好的狼毫,旁边则是一摞宣纸,书桌旁,一张宽大的罗汉床,上面铺着织金锦缎的坐垫和靠背,让人一坐上去便能感受到极致的舒适。 房间的一角,设立了一个小巧的博古架,上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古董瓷器、玉器以及名人字画,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窗棂之外,是一片精心修剪的园林,假山流水,曲径通幽,鸟语花香,让人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 而屋子的正中央,一张古朴雅致的四方桌,宛如镇宅之宝,稳稳地镶嵌于色彩斑斓的地毯之上,四周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与周遭的奢华氛围相得益彰。 桌上,四菜一汤,宛如精心布置的盛宴,展现着食之美、味之韵。 金鸡报晓,一碟色泽金黄、皮脆肉嫩的烤鸡傲立中央,其形宛如即将展翅高飞的凤凰,寓意着吉祥与希望,让人垂涎欲滴;鱼跃龙门,一条银鳞闪烁、鱼眼圆睁的清蒸鱼跃然盘中,其姿矫健,仿佛正奋力一跃,越过那无形的龙门,象征着步步高升、前程似锦。 什锦时蔬,色彩斑斓,犹如春日里的一片花海,青翠欲滴的菠菜、鲜嫩可口的芦笋、圆润饱满的香菇……各式蔬菜交织在一起。 面点则是百花齐放,一盘精致的点心宛如微型的花园,有洁白如雪的莲蓉包、金黄诱人的南瓜饼、晶莹剔透的虾饺……足有四五种类别。 就连汤中也有药香缓缓飘出,光是药材种类在莫潇的脑海中便有四五种呈现。 柳昤双看着正在发愣的莫潇,便开口说道 “这是今日特别准备的,家父说徐少侠舟车劳顿,也算是千里迢迢来在我郑州,无论今日护卫之事,谈拢谈不拢总是要尽一些心意,为少侠准备一顿便饭的。” 莫潇口齿之间有些干涩,他听闻此言,才算缓缓的出了一口气,说道 “这下自幼清贫,幸得令尊大人如此招待,今日也算大开眼界。只是这往后的吃食嘛,也不用那么讲究了,一荤一素,一壶清酒,在下自感激不尽。” 柳昤双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这些饭菜不过是她平日里很普通的膳食罢了,数十年下来她都有些腻了,况且她也确实是实话实说,过普普通通一顿“便饭”罢了。 随后她看着莫潇洒脱的话语不似作假,心中对这个将要保护自己之人升起些许好感,口中答道 “公子简朴,昤双佩服!” 莫潇:“……………” 随后莫潇的眼神从那桌好菜上离开,仔细的扫过了屋子中雅意鎏奢的陈列,他的眉头似高山般皱起,显然是极为不满意。 柳昤双察言观色,显然发现了他不满的神色,口中问道 “这屋中的东西公子可是不喜?无妨,等你吃过之后我在命下人,好好重新布置一番便可,或是公子对于戏剧风格上有个人喜好,也可直言相告,即使家中没有,明日也会差人去买。” 莫潇心中说道 “乖乖,哪怕是大同府最好的客栈中那天字号客房,与这里相比,且只能算是一个平旧的柴房而已。罢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虽未做过何人护卫,不过有些还是要跟这姑娘讲清楚啊,细细想来,这柳家与江湖还真的是一天一地的两个世界!” 随后他先是摇摇头,随后语气中带着谨慎与思索之色说道 “我的确不满意,不过非是因为此间屋子不够舒适和典雅。” “哦?请公子明言。” 莫潇继续说道 “相反,此间太过于舒适典雅了!唉,将这些,古玩玉器,名贵地毯,名人字画,琉璃宝盏,锦被罗缎……………” “呼……呼!东屏西柜………” “………文房四宝……经史子集………” 指着房子物品一连说了二十几个东西,中间还要换换口气才能继续说道 “还有那床,换成普通的木床就好。” “呼~差不多就这样吧。” 柳昤双看着莫潇宛如一个上了磨盘的毛驴一般,涨的脸色有些通红,气喘吁吁的报完了屋内八成的器具后终于停了下来。 眼含笑意,仿佛正在强忍着什么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 “公……子,说完了?” “完了。” “呵……呵…呵…呵!” 在莫潇无措的目光中,柳昤双拂袖轻掩,只留出了一双飞舞的明眸。一阵悦耳清脆的笑声从衣袖后面传来。 看的莫潇不解其意莫名其妙,有些无语的说道 “姑娘有所不知,在下乃是习剑习武之人,虽不需似苦行僧那般风餐饮露,简朴至极,不过似这等锦衣玉食,富丽堂皇,是会在无形中消磨武者的血性。” “在下竟应承护卫之职,自当全神贯注为姑娘安全着想,若是意外来临时我稍有迟疑,便可能和姑娘阴阳相隔,在下不想到那时再后悔莫及。” “此事重大,事关柳伯父重托,绝不可轻视!” 忽的莫潇又想起了,那因为自己而失去生命的玄洛水等人,不禁悲从中来,口中话语越来越低沉,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痛苦起来。 柳昤双听到这话立马止住了笑意,她才发现莫潇的可靠绝不是那表面上的武功高强可以比拟的。 看到莫潇的状态迅速低落,灵魂中的善良让她的心中也充斥着感动和心疼之意。她立马正色开口道 “少侠考虑周全!是我轻薄了。” “无妨。” “先吃饭吧,随后我便让人换了去!” “好………” 莫潇慢慢的走到了桌子前坐下,先饮了三口大酒,才如傀儡提线般吃了起来,真是美味佳肴啊,只可惜莫潇吃着不是滋味儿。 “徐少侠,你能从如此险恶的战场中护住万民,真是了不起!” 莫潇拿起酒杯回答道 “嗯!了不起!为此我干一个。” “徐少侠!你一个人行走江湖,很累吧,昤双佩服!” 莫潇又拿起了酒杯 “嗯!” “很累,为柳姑娘的佩服,我再干一个!” “哼!!” ……………… 是夜,万籁俱寂,月光如细丝般穿透窗棂,轻柔地洒在柳昤双的房中。她轻轻安顿好莫潇后,踏着月色,独自步入那幽静的空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轻盈而秀婉。 回到房中,她缓缓坐下,目光温柔地投向枕边,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古朴的本子,仿佛藏着无数未了的心事。 她轻轻从枕头底下抽出这本子,动作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珍重。 烛光摇曳,为她清丽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那双眸子在烛光下更显晶莹剔透,宛如两汪深邃的清泉,映照出她内心世界的波澜。她翻开本子,笔尖轻触纸面,发出细微而悦耳的声响, 记录之时她的脸上瞬息万变,时而笑,时而怨,时而……有些出神…… ……………………… 第79章 双花日录记,莫潇存身隐。 【四月廿十八,天晴,凉夜】 父亲再提护卫之事端,令我忧心。要是淫邪虚伪之辈该如何是好。 今魔道猖獗!江湖中人已然倾覆于民生之界,可我只是一女儿身,又为之奈何? 还需他人护命安身真是悲从中来。 【午时已过,阳光柔暖】 此时,新一期的《孤月邪侠》终于送到了我的手中。我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那熟悉的墨香瞬间扑鼻而来。 话本的主人公莫潇以其机智过人的才智和超凡脱俗的武功深深吸引了我,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事迹让我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莫潇可真叫机智过人呀。说书先生怎不多说一些?哎呀,才一回又要等一天了。 都怪那些恶人!哼!娘说找到护卫前都不能自己离开家中,可我也不愿,让男人随时跟着真是不喜! 【深夜,记】 天啊!我和雪铃说话时竟被一坏人打断了! 他都看到了! 怒意盈身,我拿起花瓶,向他砸去,瓷瓶碎裂之声,响彻闺房。此人虽似侠客,面容尚属俊逸,却何故擅闯我香闺,毁我清幽? 真是无礼!女子闺房岂能乱闯?不过我看着倒不是什么奸恶之辈!待我擒住他!明日再作计较。 ……………………… 【四月廿十九日,天朗气清】 本小姐等了一早上,哼!我才没有用很大力气。这人就是懒猪儿! 还敢在我房中睡的那么香,过分!今日份的话本怎还未送来,真是急死人啦。 【晌午时分,日影斑驳】 他醒转过来,自报姓名徐莫。此人举止间流露出一股超凡脱俗之气,与世俗男子大相径庭,更无江湖儿女之粗犷。 我尝试以孤月邪侠莫潇之智,与之交谈,不料此举竟令徐莫少侠面露惊色,似被我的思维深度所震撼。 心中欢喜雀跃!那是自然!试想,若孤月邪侠亲临此地,以其超凡脱俗之智,定能更胜一筹,引领风骚。 然,徐莫少侠亦有其独特风采,令我心生敬意。 【夜幕低垂记】 我终得爹娘首肯,让徐少侠伴我左右,护我周全。心中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唯有暗赞:“昤双,你果真不凡!” 不过他真的好厉害呀,未出剑鞘,便已轻松击退爹爹所遣之众。其风采之盛,令人叹为观止。 不愧是认识他的少年侠客! 然而,我却因一时之误,错解了徐公子之意,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愧疚与懊悔。望着他那深邃的眼眸,我仿佛能窥见其中隐藏的万千思绪,却又难以捉摸。 ………………………… 【四月三十日,天阴】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但直觉告诉我,总归不是坏人就是了。初见他时,以为其乃清逸脱俗之侠客,定当洒脱不羁。 然今日,徐莫静坐楼下假山之巅,终日默然,宛若石雕,唯餐时与我略作交谈,其余时刻,宛如心有所系,愁云密布,唇齿紧闭,似以忧愁为锁,封心绝口。 于是,我向他讲述孤月邪侠莫潇之最新传奇,原意借此探知更多关于莫潇之事,不料他听后神色变幻,令我心生异样。 后询之于父,方知此乃府中罕见之情愫——苦涩。此二字,犹如寒风中的苦梅,让人心生怜悯,亦添几分不解与好奇。 【五月一日,天气有云绵延】 初闻徐莫少侠愿为吾之护卫,心中确是欣喜难掩。然此喜悦之情,犹如朝露,未及夜幕便已消散无踪。 我欲解其心中愁绪,盼其展颜欢笑,而后可以愉悦出行。今日晌午,饭桌之上,我终鼓起勇气,问及他的年岁。闻其言,一十八岁,恰比我长一岁。于是,我改口唤他为“徐大哥”,心中虽略带羞涩与不甘,却期许此举能为他带来一丝慰藉。 未曾想,当他真真切切地以“昤双”二字唤我之时,我的心湖竟泛起了层层涟漪。 那喜悦之情,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悄然绽放;而那心疼之感,则如同秋风中飘落的枯叶,无声无息却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此乃多日来,我首次见他褪去那知进退、守礼节的木讷外壳,以人之情感与我交谈。此刻的他,方显真我,令人倍感亲切与温暖。 随后我跟他说六天之后想要出门游玩,辛苦他随时保护。这次的要求他终于不再死气沉沉的答应了。不知为何,我心中竟泛起期待。 【五月七日,晨光灿烂,风景依旧】 今日,我与徐大哥终得同行,此乃数日来首次之出游。观其神色,较往日已大为舒展,我心中亦是欣喜不已,对此行更是充满了无限期待。 【待记】 …………………… 莫潇跟随柳昤双走出了柳家,刻的他如同身上长了一万只虱子一般,他扯着衣襟,摇头晃脑,肩膀微晃,怎么看都像是浑身都在骚痒的样子。 他脸上颇为无奈,看着眼前身着宛如林间仙子般的柳昤双有些无奈的说道 “昤双,护你本就是我应尽之责,为何你我二人一同出行,还非得让我换上这身衣服?” 莫潇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一身纯白侠衫,头戴白玉簪子将那恣意的头发束的端端正正。 腰间系着淡蓝色宫绦,上绣白鱼碧浪,还环佩一块玉佩,如果不是,腰间挂着的酒葫芦,还有怀中抱着的宽云铁剑。 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习武的剑客。相反,则更像是一个出门游荡的富贵公子。 柳昤双,轻纱半掩面,仅露一双秋水盈盈的玉眸,更添几分神秘与遐想,眸光流转间,似有万种风情轻舞飞扬。 她眉眼弯弯,俏然轻笑一声随后又清冷郑重的说道 “徐大哥,身为柳家护卫,你之言行举止,皆系我柳家颜面。若你仍着旧日衣衫,诸多场合,我自是不敢轻易携你前往。江湖之大,流言蜚语如影随形,若因此累及柳家清誉,爹爹怕是要头疼不已。” “况且如此衣物也称不上华丽吧?” 莫潇听闻此言,也只好作罢,他目光清澈的看着,面前的窈窕身影。 柳昤双今日为了不引人注意,特地摘下了头饰,并且换上了一身并不华贵的衣物。 不过,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身着一身淡色的柳叶青花裙一条,素色发带箍住三千青丝。和莫潇也算是相得益彰,明媚动人。 “唉,好吧!既然如此昤双,此行想去何方游玩啊?” 莫潇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已经答应柳伯父,夕阳之前必须护送你回家的。否则,日落之后将会凶险百倍!” 柳昤双点了点头,随即不再说话,自顾自地朝前走去。二人缓缓走至在郑州城最繁荣的大路上。道路两旁商铺叫喊声络绎不绝。 随处可见二层以上的阁楼,雕梁画栋气势非凡。正如莫潇第一次来到城市中的景象。郑州的确是商贾云集,富豪林列。 柳昤双微步袅袅,那优雅的身姿,漂亮的双眸,虽然并无华丽的衣裳衬托,可一路上还是引得街边男子驻足观看。 而莫潇也并没有多幸运,因为他穿上了从小到大从未穿过的白色衣裙。让本就容貌出众的他更加气势非凡,自二人经过的地方,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女子接俏脸微红,余光含羞的轻瞟着莫潇,而男子也被柳昤双身姿所紧紧吸引,流连忘返。 莫潇说不出的难受,无论是行走江湖,还是平常生活,他都未曾接受过这样的事情。 现在就算是让他提剑去砍一个破空境的强敌,他都不会有半分犹豫。 柳昤双似察觉出了他心中的慌乱,意有所指的说道 “容貌非你我所能决定,无论美丑都是父母所赐。所以徐大哥,你当要知晓,我们自己所生之物都不由自己做主,你又何能去左右他人眼光呢?” 莫潇听到这话,宛如遭受雷击,心中的苦海上仿佛出现了一根救命稻草,只可惜飘飘荡荡,还离自己甚为遥远。他有些感慨的说道 “昤双!你说的对!确实半点不由人。你的言语让我受益颇………” “我们到了!” “深……什么?” 莫潇话语未完便见柳昤双止住了身形打断了他的话。 顺着柳昤双的目光向上望去,足有五层高的鎏金阁楼上,硕大牌匾写着“逍遥居”三个大字。 莫潇有些疑惑,不是说好了出门游玩的吗?怎么来到了如此奢华的酒楼之中?他一脸疑惑的对着柳昤双问道 “咱们这是来这儿?” 柳昤双忽然福灵心至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中还夹杂着迫不及待的兴奋之色,语气稍显低沉 “吃饭!听书!” “啊?” 香风拂过,只留下了满脸尴尬的莫潇留在了原地,不得而已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二人走进逍遥居,一身讲究的布料果然收到了小二的热切招待。只可惜“天、地、玄、黄”四种厢房,皆因今日“孤月邪侠”的事迹将要完结而被人早早的定下,饶是柳昤双也没有想到,哪怕自己豪掷百金也没人愿意让出一间厢房。 气的她银牙轻咬,双眼一翻狠狠的冽了一眼莫潇。 莫潇当然知道,要不是自己消沉多日,以她家的财力怎么可能至于连一间厢房都订不到。 可此时他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说道 “姑奶奶唉,别为了我花那么多钱唉,一扇窗户我都赔不起了,你再花钱我要还到什么时候?” 二人在小厮的招待下来到了二楼一个靠着护栏的桌子坐了下来,此地刚好正对着酒楼内说书先生所在的高台。 柳昤双点了几个素雅小菜,一壶好酒给莫潇,而自己却叫了一些蜜饯糕点,准备听书之时掰着吃。 二人来时已过巳时三刻,酒楼内早就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柳昤双是花了五十两银子才买下了这个位置,让莫潇汗颜无比。 没一会儿,天色已至午时,一个精神抖擞的白发老人,身着蓝缎儒衫,安然自若的走到了那高台之上,蓦的茶楼内鸦雀无声。 只听得 “啪!”惊堂木一响,好戏开场。 说书先生,轻咳一声,口中正声说道 “承蒙各位照顾在下生意,在下没什么本事,就是啊,当初探亲时在大同府街道上远远的见过孤月邪侠一回,承蒙少侠鸿福才能活着给各位说书。” 莫潇听到此言,心中“咯噔!”一下。 “坏了!要是被这先生认出,会很麻烦的!得找个法子遮掩一下面目!” 莫潇四处寻觅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桌上的酒碗之上……… 随即又听那说书先生说道 “好了,书归正传,咱们现在开始!” “啪!” “灵龟引动高人落,邪侠义换友人活!” “好!!!” 叫好声几乎要将整个逍遥局都震颤的抖了三抖,就连伙计都不由得驻足观看。 柳昤双更是少见的轻拍桌子,虽未出言却满眼的激动之色。 只见所有人翘首以盼。 只见那莫潇掩面难堪。 老先生也不迟疑,立马开讲 “上一回说道,大同府外虽百姓得以解脱,可莫潇和小米儿仍然深陷重围…………” “好!!!” ……………… 柳昤双和莫潇出来时,已然天色已晚,阳光开始朦胧起来,眼见着天边的云朵开始泛红。 而莫潇的步伐略显踉跄,酒气熏人,显然已是醉意阑珊,这是他踏入江湖以来,首次放纵自己,让那醇厚的酒液肆意流淌在血脉之中,直至七分醉意。 由于皓月真气的原因,此刻他连身上酒气都不能用真气驱散化解。 而他会喝那么多的原因,皆是因为二人的酒桌就在说书先生面前。 每当先生的目光掠过他们,莫潇便故作豪迈,举起酒碗一饮而尽,以此作为遮掩自己的面目,实则心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逃避。 而柳昤双,则完全沉浸在那跌宕起伏的故事之中,双眸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向往,不知不觉间,莫潇已然喝了三大坛酒,若不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莫潇早就醉如烂泥倒在了酒桌之上。 直至柳昤双回过神来,才发现身旁的莫潇已是一副醉态可掬的模样,脸颊绯红如霞,双眼迷离,虽未至烂醉如泥,但那份神志不清的模样,却让人心生怜爱。 他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陪着柳昤双走出了酒楼,他口中还有些颤抖的说道 “多……多谢!昤双姑娘款待之恩!莫……徐莫!感激不尽!” 柳昤双双眉微簇,口中带着丝丝埋怨之意 “徐大哥!不是说,好了保护我的吗?你现在如此,怕是自身都难保吧!” 莫潇潇洒一笑,浑身说不出的豪情壮志的气魄。 “哈哈哈!昤双姑娘!刚刚先生口中战场如何?在下不畏死!同样地若你身处险境!在下亦然!” 柳昤双半信半疑,眼中带着好奇的神色反问道 “真的?” “那是自然!!” 莫潇手持宽云铁剑,拍着胸膛说道 “呵!昤双姑娘!我爷爷告诉我,直言对善人,可!欺言杀恶人,亦可!” 他忽然决绝站直了身子对着柳昤双说道 “但谎言对女人,那他娘的是乌龟王八蛋!” 莫潇灼灼的目光让柳昤双脸上晕起一片滚烫心里娇嗔的说道 “哎呀,怎么当街说如此话语!” 可这条街上惊讶的从来不止柳昤双一人, 这条繁华的街道上,本应洋溢着欢声笑语,此刻却像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逍遥居前,一道突如其来的尖叫划破天际,尖锐而绝望,如同夜色中骤现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四周惊慌失措的脸庞。 人群,仿佛瞬间失去了方向的蜂群,四处乱撞,彼此推搡,恐惧像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妇女紧紧抱着孩子,眼中满是惊恐;青年男子试图保持镇定,却也不禁加快了脚步,生怕被未知的危机吞噬。 意外………降临了!! ………………… 第80章 纨绔逞凶戏,皓月映险围。 柳吟双愕然侧首,目光如炬,穿透喧嚣, 只见昔日繁华似锦的街道瞬间化作了混乱的旋涡。夕阳斜照中,那些曾经热闹非凡的摊位此刻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锅碗瓢盆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凄凉的弧线,伴随着刺耳的碎裂声,散落一地。 “哒——哒——砰!” 这节奏急促的马蹄声,犹如战鼓轰鸣,每一响都敲打着人心,伴随着的是物品破碎的残息和人们惊恐万状的哭喊,交织成一曲凄惨的悲歌。 匹雄壮的骏马,身披红鎏珠辔,宛如血色的火焰在市集上肆意奔腾,所过之处,无一不遭殃。 它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眸中,似乎没有丝毫对生命的怜悯,只有无尽的狂放不羁。 马背上的骑手,虽未露面,但那嚣张的气焰已透过家丁们的举动显露无遗。 四名黑衣家丁,手持朴刀,步伐稳健,周身散发着习武之人的冷峻与威严,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满是冷漠与轻蔑,如同驱赶蝼蚁般,用刀背无情地驱散着道路上的行人,每一击都伴随着路人痛苦的呻吟与求饶。 “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惊呼,夹杂着对那位“高大人少爷”的畏惧与愤慨。 “快!快回家!保命要紧!”有人颤抖着声音喊道,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 “哎呦呦!别打,少爷,我……我这就让开!” 一位行人踉跄着摔倒在地,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无助地求饶。 “哼,又是这恶少!” 人群中不乏义愤填膺之声,但更多的是无奈与叹息。 “真是作孽啊,高大人一世英名,怎会有如此败类的侄子!”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一旁的旁观者连忙提醒,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警告,生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手提菜篮、步履蹒跚的老妪,因年迈体弱,根本无法及时避让这匹失控的骏马。 众人心中一紧,纷纷闭上了眼睛,不忍目睹即将发生的惨剧。那马蹄声,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死亡的沙漏,无情地逼近,将一切希望都淹没在了尘埃之中。 柳吟双惊呼一声“大娘小心!”娇弱的身子一点不慢,几乎是下意识的莲步轻点来到了老人家的面前。 那声娇呼,如同林间黄鹂的啼鸣,清脆悦耳,不仅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暖,也似乎不经意间触动了马上之人的心弦。他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轻吐一字“咦”,语调中满是对这突如其来变故的好奇与玩味。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手制止骏马之时,一道更为耀眼的光芒已经抢先一步划破了空气的宁静。 只见一团雪白人影脚踏血阳,的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极限,一息之间便穿透了那些家丁护卫的重重包围,只留下空气中一缕淡淡的酒香。 那绚丽的白光瞬间出现在了那匹高头大马之前。 只见莫潇虽然眼神有些醉色,可表情却极为镇定,嘴角还有着些许不屑之色。 他双手一起浑身气劲凝成一处,脚下炽烈霸道的真气,瞬间在地上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 一双有力的手掌,死死的扣住了马的鼻口。任凭这匹骏马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给我起!!” 莫潇大喝一声,腰弓一抖,数百斤的马竟被他强行拨翻在了半空之中。 马背上那人被忽如其来的震动顿时吓了一跳,他惊呼一声,下一刻便被抖飞了出去。 “少爷!” 一个黑衣武者,眼中目光一定,身子飞快的踏前跃去,双臂交错之间便在空中稳定了高家少爷的身形,让他平稳的落地。 骏马飞快的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哀嚎,显然已经再起不能。 而身后的柳昤双先是好生安慰了那受惊的老婆婆,搀扶着她走到了路边。 随即回过身来,目光中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莫潇那慷慨激昂的背影。 她走上前来对着莫潇问道 “怎么样?徐大哥你是否无恙?” 莫潇开朗的一笑,摇了摇头,二人的视线逐渐凝聚到了正在不远处的那人身上。 这位纨绔子弟,年岁约莫二十五六,面容并不算是英俊,反而带着几分狡黠与狠厉。他的眼神总是闪烁着算计与欲望,仿佛随时都在寻找下一个可以玩弄的目标。 他的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不羁地垂在额前,遮住了部分阴鸷的眼神,却更添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他身穿一袭华丽的锦袍,色彩鲜艳夺目,以金线绣制的繁复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与地位。 腰间束以一条玉带,玉带之上挂着各式精致的玉佩与香囊,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更添了几分风流倜傥的气质。 就看他眼中泛起一抹厉色,不过却是一闪而逝,被他隐藏的很好。在他看到柳昤双的那一刻,立马换上了一副温文尔雅卓尔不群的表情。 高崇德从未见过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历史还未露出容颜,只一双顾盼生姿的双眼,便已让他目眩神迷,心下泛起一片火热之色。 若不是他今日,偶然起兴,想去逍遥居,点上几坛“七仙醉”然后找上姑娘们快活一般,哪能遇上如此绝色? 眼前的女子,将他家中那些玩腻了的美姬比的宛如村姑一般。 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信步来到了柳昤双身前,微微作揖一礼说道 “这位姑娘,在下高崇德,乃是郑州知府之子侄,今日有幸得见姑娘,这厢有礼了。” 那语气柔和的宛如谦谦公子一般,带着礼貌的笑意,身上礼数更是分毫不差。 柳昤双若不是刚刚眼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还真容易被他这副模样给欺骗过去。 而面对那习以为常却仍然厌恶无比的目光,她可没有心思在虚与委蛇, “哼!” 柳昤双冷哼一声,便立马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心中暗道一句“晦气”巴不得立马回到家中。 高崇德热脸贴了冷屁股,却浑不在意的样子,以为面前的美人或许是被他刚刚的行为惊吓了心神。 于是来到了还在地上喘息的宝马面前,用脚轻轻的踹了踹口中解释道 “姑娘,莫要误会,这是胡商刚刚进给伯父的域外宝马,性子烈了些,在下也是初次乘骑,故而有些野性难驯,所以才会有些许护卫为马开道,也以免弄伤人命。” 说着高崇德手上隐蔽的打了个手势,四个手持朴刀的护卫立马,心领神会,脚步微动,慢慢的移动到了柳昤双和莫潇二人的周边四角,拦住了两人所有的退路。 几人心中也是一片淫邪火热之色。要是这样的美人得手了,估计得自家少爷玩腻了还能轮到自己呢!就跟之前一样! 而这一切也逃不过莫潇的眼睛被他尽收眼底。 见到柳昤双依旧是不言不语,仿佛不愿和他产生任何交集,高崇德却也不动怒口中恭恭敬敬的说道 “敢问姑娘芳名何许?” 柳昤双有些不耐烦了眼中带着不满和厌恶的神色冷声说道 “我叫柳昤双!你待怎样!” 高崇德听罢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他大喜过望口中大笑几声,随后对着柳昤双再次行之一礼说道 “哎呀呀,难不成就是传闻中咱郑州第一美女的昤双妹子,真是幸会幸会啊!” “我听闻,我家伯父跟令尊大人可是老相识了,那咱们也不算外人,刚刚是为兄的不是了,昤双妹子哥哥跟你道歉。” 看着那张讨好殷勤的脸,柳昤双的胃内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将一天的好心情连同刚刚吃下的糕点都要吐出来。 只见他横眉竖目,口气冷如寒冰般的呵斥道 “你叫谁昤双妹子!爹是我爹,我是我!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我并不想认识你!哼!!” 高崇德脸色一僵不过还是立马调整好表情,口中不怀好意的说道 “是是是,嗨呀,昤双妹子还跟我见外,就这么平口道歉是为兄不对,那什么,快请昤双妹子回府,我备好宴席,郑重其事的表示歉意,快快快!” 听到这话几个护卫也扯着邪笑,缓缓的聚拢过来。柳昤双怒极了口中忍不住怒骂道 “高崇德!谁要去你家!你这个败类!” “嗨呀,昤双不要辜负我一片真心嘛,来人礼貌的请姑娘回府!” 周围百姓尽皆愤怒无比,可迫于高崇德的家世,都是敢怒不敢言。 “住手!!” 一个清朗的声音瞬间呵斥住了正要动手的黑衣护卫。 就连脑中一片滚烫的高崇德,此刻也是脸上一怔,他没有想到在郑州地界上除了自己的伯父还有人敢呵斥自己。 一名白衣公子翩然而至,其身姿俊逸非凡,宛若从古风画卷中走一般,每一步都踏着云雾,轻轻巧巧地落在了柳昤双的身侧。 柳昤双见状,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撒娇与依赖 “徐大哥~” 莫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他对着柳昤双轻轻点头,低语道: “交给我。” 言罢,他身形微动,自然而然地挡在了柳昤双的身前,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 随后便自然无比的挡在了柳昤双的身前。 高崇德猛然回神,方才眼中唯有佳人倩影,周遭万物皆成空,此刻方觉眼前立着一位面若凝脂,气宇轩昂的公子,正是适才以力撼其胯下烈马,将他轻盈甩出的高手。 他心中怒意初起,欲要发作,却只见莫潇身形如松,挺拔不群,一袭洁白无瑕的长衫随风轻扬,仿若云中仙人,不染尘埃。 这份超凡脱俗,让高崇德心中暗惊,料想此人定非池中之物,背后必有非凡师承或是显赫家世。 这样的猜测让他也开始谨慎起来,高崇德虽然纨绔,但绝对不傻,他深刻的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在郑州地界为所欲为就是仗着伯父的官职。而且他也明白有些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所以他强行按下心中的怨毒,双手一拱,同样莫潇微微行礼 “原来还有一位人中之杰与柳昤双同行,在下高崇德,不知这位公子是?” 莫潇上前一步抱拳拱手,傲然一言 “在下崇德高!” “噗嗤!” 柳昤双听到莫潇的回答也脆声一笑,被他逗乐,刚刚的不悦也略微有些散去。 高崇德显然听出莫潇话语中的玩弄之意,不过谨慎的他还是没有立马发火又耐着性子咬着牙问道 “公子莫要调笑了,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显然还带着丝丝威胁之意。 莫潇冷笑一声 “我叫徐莫乃是昤双护卫,你待如何?” 高崇德听到他的话语,口中立马骄横了起来 “呵!原来只是一护卫!怎么我与你家小姐有旧,你这当下人的还要插手!你家老爷没教过你尊卑吗!” 柳昤双闻言,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她轻盈地迈出步伐,径直走到莫潇身旁,轻轻拽住他的衣袖,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对着高崇德,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徐大哥乃我柳府之人,他的事,便是柳家之事,何须向你禀报?” 高崇德见状,脸色骤变,眼见还未到手的猎物居然维护其他男子,这让他仿佛被当众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起来。 他再也按捺不住那虚伪的面具,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恶毒之色溢于言表,他大声咆哮道 “原来传言柳家千金,人称郑州第一美人的柳姑娘,居然自甘下贱,和一个区区护卫暗通款曲,真是好给令尊大人长脸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他言语如刺般的侮辱着柳昤双和莫潇,身旁的护卫们也配合的嘲笑出声。 高崇德和护卫的笑声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在柳昤双的心上,也刺痛了周围人的耳膜。 周围的百姓们或窃窃私语,或面露嘲讽,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如同无形的箭矢,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 柳昤双的小脸气得通红,她紧咬下唇,双眸中仿佛有火焰在跳跃,怒视着高崇德,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忽然!!一阵突兀的笑声打破了这恶劣的和谐。 “哈哈哈哈!!!” 莫潇竟然也开始大笑出声,那诡异的场景就连高崇德和他的狗腿子们都止住笑声愣住在了原地,柳昤双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莫潇。 他虽然浑身的酒气,可难言那豪气干云的气势。他一步一晃,摇着手指指向了高崇德和他的四个护卫口中说道 “哦~~原来身带护卫出行,便是和护卫暗通曲款,勾搭成奸啊!那在下今天长见识了!” “高公子口味独特,身子骨强健啊,居然有四个习武的汉子可以自甘下贱,那可真是下贱!下贱!!下下贱!!” 说罢他还大声吼道 “快来看哪!高大人侄子高崇德居然有断袖之癖,还是四个男的!!四个哦!!” “哈哈哈哈!!!” ……………… “哗!!” “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咆哮响彻整个街道,让本就围观的百姓狠狠出了口恶气,他看到莫潇大声的嘲笑,也不禁大笑出声!!也纷纷用手指着已经成了猪肝面色的高崇德四人。 而柳昤双也已经笑的花枝乱颤,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莫潇那不羁的脸庞,心中好感盈动。 她不知道的是自小跟着徐谓侠摆摊的莫潇在吆喝之事上岂会输于他人? 莫潇恣意的笑着,好像要将心中积郁很久的苦闷全都释放出来! 可这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却打破了这欢快的氛围 “把这小子四肢砍断喂狗!再把柳姑娘给小爷请回去!!” “是!!” 蓦的街上一片寂静……… ………………………… 第81章 血月横空起,剑侠入魔心。 只见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咆哮着将所有奚落的嘲笑声尽数按下。 原本嘈杂的街道上,瞬间安静了下来。高崇德煞着双眼,整张脸上映着狠厉的神色。此刻什么风度,什么伪善他一分一毫也不愿意再伪装下去。 他的目光像一匹嗜血的豺狼,死死的盯着莫潇柳昤双两人,仿佛是要将二人生吞活剥一般。 “杀!” 他一声令下,周边的四个朴刀护卫,瞬间萦绕上了虚浮的真气。莫潇打眼一扫便知道几人的境界应在风起境中期左右。 而且看着真气色杂不纯,想来是靠着珍稀药材生生堆上去的。若是他全盛姿态,自然是毫不畏惧。 但此时,他的脸上也泛起了丝丝的凝重之色。心下极速判断到 “一人怕是可以脱险,可还要带着昤双姑娘,现在的局面怕是有些难缠了。” 莫潇身姿挺拔,宛如松柏,他轻轻抽出那裹着布条的宽云铁剑,剑身未露锋芒,却已带着不容小觑的气势。他毅然决然地站在柳昤双身前,坚实的背影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墙,将高崇德那怒火中烧的目光尽数挡下。 “呼!” 空气仿佛被撕裂,四道凌厉的劲风裹挟着刀光,如同饿狼扑食般迅猛袭来,直指莫潇的四肢,企图将他一举废去。 那些刀手嘴角勾起残忍的狞笑,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显然,他们早已将莫潇视为待宰的羔羊解决随后任由高崇德处置泄愤。 柳昤双的眼中升腾起担忧之色,只不过看似娇弱的她远比常人想象中要坚毅许多。 她并不慌乱,也未呼喊只是口中在莫潇身后轻声提醒道 “小心!” 莫潇早有预料,可听到身后提示还是心中一暖。他长剑一挥,剑光如龙,瞬间在空中绽放出一片绚烂的剑花。那剑花犹如繁星点点,又似银河倾泻,将那些扑来的刀光一一化解。 他足下穴道涌动着一股浑厚的劲力,仿佛大地都在为他助威,让他的剑势更加威猛无匹。 “当!当!铿——” 金属交击的声音响彻云霄,莫潇仅凭单臂之力便将那些刀手的攻势一一化解。 他的剑势凌厉而精准,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地击中了那些刀手的要害之处。那些刀手只觉虎口一麻,手中的朴刀险些脱手而出,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随后莫潇铁索拦江之势展露无遗,一剑横空出世,宛如怒海中的定海神针,稳稳地接下了正前方那两道势不可挡的刀光。 他的右手,宛如铁铸,高举头顶,任凭刀光如何狂暴,都无法在其上留下丝毫痕迹。 “怎……怎么可能!!” 任凭那两名手下如何用力的向下催动真气,都不能撼动莫潇分毫。现在的他可不是那个数日奔波,心力交瘁的赶路之人。 在柳家这些日子,环境清幽淡雅,亦无勾心斗角,吃喝富足考究,除了每天会有一个天仙似的姑娘让自己心下难堪外,几乎是莫潇行走江湖以来最惬意的一段时光。 甚至心中的苦闷都消了不少,肉身力量更是神完气足。根本不是区区强行提拔起来的武者可以撼动的。 莫潇看着几人惊讶的眼神,感受着手上的力度, 嗯!还行! 随即,莫潇脚下生风,犹如猎豹般迅捷,他巧妙地利用两人下压之势,手腕一抖,原本紧握的剑柄瞬间松开,仿佛卸去了千斤重担。 那两名朴刀护卫措手不及,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仿佛被莫名的力量拽住。 莫潇见状,身形暴起,如同怒龙出海,脚下赤光缭绕,几乎要凝聚成一轮炽热的火镰,猛然横扫而出。这一击,势大力沉,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直接将两人卷入其中,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将他们狠狠地扫飞至半空。 “滚!!” 莫潇口中轻喝,声音虽轻,却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他的左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只见他手臂肌肉紧绷,宛如一柄巨锤,一拳挥出,携带着百斤之力,狠狠地砸在了那两名护卫的脸上。 “噗啊!!”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两道身影在空中翻滚,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与空中的尘埃交织在一起,形成两捧触目惊心的血雾。 随后,两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狠狠地砸在了高崇德的脚边,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人脸颊凹陷头昏脑胀,见到自己的手下一个照面便被击倒,他有些色厉内荏的咆哮着 “白养你们两个废物了,站起来!给我上!!” 而被击退的其余两人,立马收起了轻视之心,竟然甩起刀法朝着莫潇杀将而去。 莫潇全然不惧,挺剑而上,三人立马战作一团。刀锋凌冽,剑影灿花。 “铿!砰!铿……” 道道金铁相交间,宽云铁剑上的布条也被划开了道道缺口,莫潇的剑法精妙绝伦,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竹林十二式的精髓。 虽然他没有真气加持,但凭借着这精妙无匹的剑招,竟也让那些朴刀护卫久攻不下,陷入了一场苦战。 然而,莫潇的实力远不止于此。他的徐啸天阳步,既是步法也是腿功,每一步都蕴含着炽热的真气。在三人交手二十七招后,莫潇瞅准时机,猛然间一脚踏出,结结实实地踩在了那两人的脸上。 “呲啦——啊啊啊!!” 那一刻,仿佛铁板炙烤生肉一般,两人的脸上顿时冒起了青烟,皮肤被高温烤得焦黑一片。 他们痛得撕心裂肺,双手捂着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朴刀也在慌乱中掉落在地,发出“吭铿!”的闷响。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啊——” 就在莫潇以为战斗快要结束之时,忽然身后一声娇呼传来。 他心下暗道一“不好!” 回头只见,两个刚刚被他击退的黑衣护卫,趁着三人交战之际已然迫近柳昤双三米之遥。左侧那人的脸上除了拳印还有一道割痕。 柳昤双虽然眼神有些慌乱,可并没有恐惧之色,手上一把短匕闪烁着刺目的寒光,显然这是她的贴身兵刃。 左侧朴刀人口中恶狠狠的骂道 “臭婊子!还挺烈!老子挑了你的手筋!” 说着招呼另一人手中扯出一抹刀线,朝着柳昤双飞扑而去。 柳昤双双手死死的攥着匕首,哪怕危险近在咫尺,她依旧不会束手待毙! 刀刃撕动风声,直冲她那青藕玉纤的手腕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人影脚抹赤云,几乎要超过了锋刃带起的风,一息内横掠数米,纵入了刀影之中。 “呲啦!!” 柳昤双只觉自己撞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之中,那浓烈的酒香和一股莫名的气息让她在危急关头有些目眩神迷。 紧接着两道血花迸出融入了残阳,入肉之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朴刀护卫还保留着刀刃上挑的姿势,脸上还带着残忍的笑意。 可眼前的景象也让他们始料未及。就看那莫潇怀揽着柳昤双背对二人,他们的刀锋轻松的割开了那雪白的侠袍,将他背上劏开了两个深深的刀口。 鲜血立马染红了衣衫,柳昤双反应过来,眼前一张焦急俊逸的脸庞,双目紧闭,嘴角却还留着丝丝残血。 显然是刚刚的刀气还影响了,体内造成的。 “徐大哥!!” 她眼中立马盈起一片水雾,担忧无比的呼喊出声,快速的站起身来,用手轻轻的扶着莫潇。只可惜莫潇却如一个失去生息的石雕一般紧闭双眼,额上渗出点点汗珠。 “徐大哥!徐大哥!!你怎么样!” 柳昤双依旧担忧的呼唤着,她看到了那被鲜血浸染的衣衫。心中十分的悔恨。 为何自己今天要出来? 为何即使是遮盖面容还是惹来这无端的麻烦? 她咬着牙,用力的搀扶着莫潇。而高崇德见势立马带着嚣张无比的神情,带着两个捂着脸的护卫向着柳昤双走来。 口中还得意无比的说道 “哈哈哈哈!昤双妹子,不好意思!手下人没轻没重的。快快请这位小兄弟和昤双妹子回府治疗开宴!少爷我重重有赏!” …………… 就在朴刀护卫正打算走去强掳离开之时,莫潇的脑海中一道道声音交织盘复,声音越来越狰狞,越来越凶厉,似自语,又如拷问 “为什么!为什么!” “这天下为何到处都是这样的丑恶之人!!江湖也是!寻常官宦也是!!” “该死啊!该死!!” 愤恨,怨毒,嗔怒,无数的画面,无数的情绪交织,瞬间充满了莫潇身体的每个角落。 “既然天生为恶,天不杀!” “既然地养为邪,地不葬!” “那便我来!!” “杀!杀!杀!!!” 似察觉到莫潇的异样,原本有些绝望的柳昤双立马回头。 眼前的人,让他居然有些害怕的,捂住了嘴唇。却看到了一张宛如修罗恶鬼般的容颜,和一双带着泼天血海的瞳仁! 不祥,不安,宛如魔鬼般邪恶的气息从那鲜血淋漓的身体上散发而出。 紧跟着殷红如血,寒冷如冰的幽光萦绕在莫潇周身,甚至封住了背后那还在淌血的伤口。 若是小米儿在此,肯定会惊骇无比,因为莫潇——入魔了! 就和当初小米儿被迷了心智要去砍杀玄洛水一般无二! 丹田内莫潇不由自主的勾动那已然混浊不堪的皓月真气,可此刻却被蒙成了血色。无比纯净的功法在莫潇的心神入魔,居然被强行催动成了魔功一般。 高崇德还在不知死活的招呼着四人上前拖拽柳昤双,已然被美色蒙蔽的四人哪还会在意一个已经背对他们,一动不动的莫潇。 一阵颤天的怒吼宛如九幽下的召唤,瞬间响彻云霄。 “兑端……血月起!!” 云涌境巅峰的真气再无阀制,宛如江海惊涛似血河奔流般瞬间冲荡而出。 一道啸天剑气猛然间自莫潇的剑尖爆射而出,犹如划破乌云的闪电,带着无尽的毁灭之力。 漆黑血色的裂痕在空中骤然显现,宛如一条来自幽冥的裂缝,狠狠地抹过了那两名护卫的身体。 这锋利凶顽的剑意,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瞬间摧毁了两个风起境武者的所有防御。 他们的四肢百骸在这股剑意之下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仿佛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被无情地撕裂开来。 在众人震惊而恐惧的目光中,那两名护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被这可怕的剑气一分为二。 鲜血与内脏散落一地,与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胆寒的画面。 “轰隆隆!!” 紧接着,那道剑光如同惊雷般轰然斩在地上,顿时激起一片石子飞溅。整条街道仿佛都在这股力量之下颤抖起来,发出阵阵轰鸣。 而当尘埃落定之时,一条宽余一尺、却绵延数丈、深不见底的剑痕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宛如天堑一般。 “呕!!!” 随着那惨烈一幕的呈现,四周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固,紧接着,一阵阵干呕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无数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景所震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恐惧。他们纷纷捂住口鼻,踉跄着四散而逃,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 即便是向往江湖的柳昤双,此刻也忍不住脸色苍白,双唇紧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 她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一动也不敢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 而高崇德,这位平日里靠着家中势力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此刻更是如同被捏住脖子的野鸭一般,双眼圆睁,满脸惊恐之色。 他的脸色比纸还要白上几分,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冒,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他的四肢无力地垂着,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在心中蔓延。 他疯狂的指使着身边仅剩的两个手下,有些颤颤巍巍的命令道 “上!你们……上啊!!” 可两名面带焦容的护卫早已两腿发颤,看着那如魔神般的身影,再也没有踏前一步的勇气。 一人丢下了刀口中疯狂的叫道 “不要杀我!!饶命!饶命!!” 随即夺路而逃,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另一个护卫忽觉一道目光直射,那目光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寒意与杀意,直刺他的灵魂深处。 他望去,只见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在幽暗的残阳下闪烁,宛如野兽的瞳孔,散发着择人而噬的恐怖光芒。 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如同寒冰般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让他从头到脚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更是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让他几乎要窒息。 在这股恐惧与绝望的交织下,他的双眼猛地一翻,口吐白沫,身体一软,便失去了意识,昏死在了原地。 此刻偌大的街上只剩下了柳昤双,莫潇和已经吓的跪倒在地的高崇德人。 高崇德涕泗横流,以头抢地,再也不见那桀骜的嚣张之色,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爷爷!爷爷!放了我!!” “我伯父是高知府!!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砰!砰!砰” 说罢不住的朝着前方磕头,即使磕的头破血流也不敢停下。 莫潇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混乱,他踏出一步,眼中竟然倒映出两轮黑色的残月,身上原本的雪白衣袍沾着血点,真如修罗恶鬼临凡。 他每一步踏向高崇德,身上的血光就盛了三分,最后浑身的真气扭动空气,在他的身后汇聚出一轮血月。 此刻他的脸上只有无尽的杀意,和对于生命从灵魂上的漠然。 在不断的磕头声中, 一把覆着残布的血剑,横在了高崇德的眼前!! ………………………… 第82章 玉柳拂剑心,莫潇智清明。 此刻莫潇眼中只剩下了一片猩红之色,他扭曲着脸庞,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尤其那高崇德就好像身在巨兽之口一般。 那边盈动着血光的长剑,此刻就像是死亡的獠牙。莫潇全然听不到,那反反复复的求饶之声。 在高崇德懊悔惊惧的眼神中,宽云铁剑慢慢的抬起,莫潇口中轻声咛喃道 “兑端……血月起,气海化……戮空……” 与之对应的则是那苦苦的哀求 “对不起!!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铿!!” 宽云铁剑在空中,撕扯出刺耳的呼吸,下一息便会将面前这个纨绔恶少人首分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对白皙如玉、纤细柔美的手,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柳丝,紧紧缠绕住了莫潇那即将挥落的铁臂,仿佛要将这狂暴的风暴平息于无形。 “徐大哥!不要!” 这声呼唤,宛若山间清泉,潺潺流淌,带着一丝不可阻挡的坚决与温柔,穿透了莫潇心中的狂暴与杀意。 剑锋,在距离高崇德脖颈仅二尺之遥的地方,颤抖着,迟迟未能落下,仿佛被这股清泉般的呼唤所感化,收敛了它的锋芒。 剑身上弥漫的浓烈杀意,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携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之气,直冲高崇德的脑海。这突如其来的恐惧,如同寒冰刺骨,让他面如金纸,双眼圆睁,满脸都是对死亡的恐惧与绝望。 他微弱地吐出一口浊气,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如同一块失去生命的烂泥。 柳昤双面带担忧的神色,脸上的轻纱不知何时已悄然滑落,露出了那张白玉无瑕、清丽绝俗的脸庞。 她虽没有习过武,可还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克服了对莫潇不祥气息的恐惧。用两只手死死的握住了莫潇的手腕。 自小便喜爱江湖话本的她,哪怕没有见过,也隐隐的猜测莫潇此时,煞气缠身,杀意冲天,哪像个正道侠客?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了呀! 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张带着痛苦之色脸庞,强忍着那令人窒息的压力,柔声说道 “徐大哥,这人是死是活,不要紧,可若你这一剑麾下,可真就没法回头了。” “我们走吧!我不想再牵扯了,行吗?” 那近乎于哀求的话语,终于让怨烧神魂的莫潇找回了一些理智。眼中一点清明蔓延,几番纠缠挣扎之后那赤红的双眼中愤怒和杀意才缓缓的退去。 紧跟着还有如溃散的堤坝般消散颓靡的真气。 莫潇口中泌出鲜血,脸上一阵苍白,真气又如缩头乌龟般收回了丹田之内任凭他如何调动也如一潭死水,无动于衷。 半晌,他才平复下体内的气血,望向了那还带着关心之色的柳昤双。 “咳!多……多谢昤双了!刚刚心神失守,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吓到你了吧?” 柳昤双眼角还有半滴挂着的泪珠,她摇了摇头说道 “徐大哥是为了护我!我又怎会怪你呢?来我扶你!咱们快回去吧,给你疗伤要紧。” 莫潇看着那搭在自己臂上的双手,虽是虚弱可还是立马撑着剑说道 “昤双!男女……授受不亲,我没事的,你放开我吧!” 说着还要用宽云铁剑当拐杖超前挪去,可柳昤双却小嘴一抿,面带愠怒之色,两手扶的更紧了,身子微微贴近,倔强的说道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徐大哥,莫要做扭捏姿态,伤势要紧!快!” 莫潇闻言脖子一缩,鼻中淡淡的兰香好像乱心之毒一般,让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就连背后的伤口都不觉得疼痛了。 眼见柳昤双是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再坚持,两个身影搀扶依偎着向柳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无话,莫潇回过神来,心中却似地龙翻身一般震动异常 “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跟傻子一样?什么都想不明白了?先前小米儿而入魔的时候,皓月真气的纯净属性,可以帮他明心见性,可为何昤双只是与我触碰,便能轻易的压回我几乎入魔的真气,怪哉!怪哉!其中体会就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 “还有我好像要抓到答案了,为何?为何又那么朦胧?” “不行!等会我要问个明白!” …………… 夜幕低垂,柳府内灯火阑珊,却掩不住一股紧张与忧虑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在听到忠伯告知柳昤双第一次带着莫潇出去就险些被掳掠走,柳源和秦婉仪大吃一惊。 本来想着招收护卫只是花钱买个心安,可谁曾想转头便发生了如此惊险的事情。 夫妻二人带着忠伯快步来到了莫潇的房间门口,刚好撞上了拿着金疮药,白棉布的柳昤双。 柳源和秦婉仪面带焦急之色,对着柳昤双问道 “双儿!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秦婉仪快步上前,用手在把住了柳昤双的手腕,双眼有些红晕的问道。 “这个高崇德!真是胆大妄为!平日里无法无天就算了,居然还如此欺负我女儿。” 一旁柳源面带阴沉之色,眼睛却也担忧的看着女儿。 柳昤双可没有心思再去谈论此事,如今房间内莫潇伤势还没有完全治疗完毕,她口中快速说道 “哎呀,娘!爹!女儿没事,你们快让开,徐大哥,他为我挡刀,受了伤还没上药呢!” 柳源看着女儿如此迫在眉睫的样子心下虽然有些不舒服,可嘴里还是说道 “双儿,家中有医师,为父去让人喊他,你也不用操心了,快跟爹细说说今天的事情。” 柳昤双面带忧色,口中快速回道 “徐大哥是习武之人,他的伤势岂是寻常医师可以诊治的?况且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我做!娘,你让开~” 说着她拨开了秦婉仪的手就要推门进入,可黑着脸的柳源终于忍不住呵斥道 “双儿!他行护卫之职受了伤,虽是有恩于咱,可那本就是他应当之责!你作为我柳家长女,却替他行疗伤之事,况且孤男寡女还可能有肌肤之亲,这成何体统!!快将东西放下,我随后便将那医……” 没等柳源将话说完,柳昤双便巧眉微立,琼鼻轻耸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哼!体统,体统!爹爹自己去提桶吧!就是要去,才不听爹爹的!” 柳源气的脸上由黑转红,口中忿忿的说道 “是不是对他有私情?不许!他只是你的护卫!你却如此对他,这要传出去,其他人怎么议论我柳家?” 柳昤双俏脸一甩,自顾自的推门而入,只留下了一句 “爹爹,您若是这么想,那女儿自是无可奈何!哼!” 听到这句话原本城府颇深的柳源嘴都要气歪了,看着面前“砰!”的一声关上的门扉,他却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 “哎呀!夫人,你看看双儿!我……我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反倒是秦婉仪看着女儿急冲冲的样子,有些慈祥的笑道 “老爷,好啦~什么引狼入室?这孩子能为双儿挡刀,最起码我看着品行不差,况且双儿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这些年来,你虽然一直教她知书达理,倒颇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 “可这骨子里似你这般硬要她做什么,她就偏不做什么,老爷咱们就顺其自然吧。” 柳源听罢也只能脸上表情精彩无比,最终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随后带着忠伯拂袖离去,只有秦婉仪眼中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样,随后含笑跟上。 房内………… 莫潇斜倚在木桌旁,脸色苍白得如同冬日初雪覆盖下的寒梅,透着一种脆弱而又不屈的美。身上的单薄中衣,被血渍斑驳,湿漉漉地贴在肌肤上,更添了几分惨烈的气息。 那盆热水散发着袅袅热气,与周围的凉意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冬日里的一抹温暖,试图驱散这房间内的寒意与莫潇身上的伤痛。 柳昤双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她的步伐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中的莫潇。她将手中的棉布和金疮药缓缓放在桌上,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她对莫潇的细心与关怀。 当她的目光落在莫潇那痛苦而隐忍的表情上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心疼。 开口柔声问道 “徐大哥,好些了吗?接下来要做什么?” 莫潇嘴唇有些颤抖的看着柳昤双说道 “昤…双,有劳了,你可以出去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可柳昤双却一口否决,她坚定的说道 “徐大哥,又在胡言乱语了,你伤口在背后,如何又能自己上药?” “这……” “好了,徐大哥,你且说吧,你是为了我受伤的,这种事情自然是我来帮忙啊。” “唉,好吧………” 莫潇对上那决绝的眼神,他也只能退却,却是若是一人治疗伤口却是多有不便。 他有些犹豫的说道 “昤……昤双,那就有劳你帮我褪去上衣至腰间,刚刚我已经用烈酒浇过,你帮我撒上金疮药便好了。” 柳昤双重重地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接下来的行动。 她绕到了莫潇身后,此刻的她,脸上突然晕生出淡淡的双颊红晕,脖子也微微发热,仿佛一颗熟透的蜜桃,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显得格外可爱动人。 毕竟为男子脱衣这种事情她平生还是第一次做,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惊扰了正在忍受巨大痛苦的莫潇。 她伸出那双如细丝般柔软的小手,轻轻地触摸到莫潇那坚实的肩膀,宛如纫针般细致温柔。 然而,当真将那贴身的中衣褪下的那一刻,原本有些暧昧的情绪却并未出现。 柳昤双的美目中充满了震惊——她看到的是莫潇那宽阔而白皙的背上两道触目惊心的刀伤,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更让她感到心悸的是,除了这两道醒目的伤口,他的背上还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有刀伤、剑伤,甚至还有被火灼伤的痕迹。 这些伤痕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但那些伤痕依旧历历在目,令人震撼。 她眼中噙着泪花,轻轻的将金疮药洒在了莫潇的伤口上。 “嘶——” 莫潇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凉气,伤口的疼痛让他不禁皱起了眉,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无比,咬紧牙关,硬是没有让自己喊出声来。 上好了药柳昤双有些悲伤的为莫潇缠上棉布,房间内静似针落可闻。 莫潇此时大汗淋漓,他背对柳昤双将刚刚的忍耐已久的问题轻声问出 “昤双?” “嗯?怎么了,徐大哥?可是步骤有误?” 莫潇摇了摇头,他的语气中带着疑惑不解的神色 “我有问题想问,你可以跟我说实吗?” 柳昤双下意识的回答道 “徐大哥,你说!” 记忆一点点从莫潇眼前划过,他娓娓道来 “昤双?今日,你于那马蹄之前,明明无有还手之力,为何还要冲上前去,难道你不怕死吗?” “还有,若是知道自己挺身而出,会遭人非议,你……还会去吗?” 莫潇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他全神贯注的听着她的答案。 反倒是柳昤双似理所当然般的说道 “我读书啊,我是柳家长女,希望可以帮上爹爹,所以有些事情我既看到了,那就想去做啊,书上是那么说的。” “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至于闲人怎么说,可能当时会气急吧,可过后,为何还要为这些人生气呢,我又没有做错!那我为何要怕呢?” 此话语,犹如晴空霹雳,猛然间在莫潇的心湖上炸响,激起层层波澜。 它虽源自一位姑娘略显青涩的唇齿之间,却蕴含了无尽的力量,如同一道轰雷,穿透了莫潇内心的阴霾,将他长久以来的积郁与困惑一扫而空。 莫潇的口中不自觉地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挖掘出来的,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震颤: “我既无过,何罪加身?是了!是了!!” 他的语气由最初的迷茫逐渐转为激动,双眼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他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柳昤双望着他,心中充满了莫名的疑惑与好奇。她不明白,为何这样简单的话语,竟能让莫潇有如此大的反应。但 她也感受到了莫潇身上那股正在悄然变化的气息,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坚定与释然。 而莫潇,仿佛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心海之中,与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 “对!对!昤双说的是对的,我为何要在意他人的看法!我所行本就是无愧于本心,无愧于天地!” 这时他的脑海中又响起了那熟悉的身影和那亲切的问话 “臭小子!你学什么剑?” 莫潇终于明白了徐谓侠一直做的,想教给他的——原来,剑道并非仅仅是为了旁人而行侠仗义,更是为了守护自己内心的光明。 当遇见那些看不过眼的事情时,即使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安一些,为了让眼前的世界更加干净一些,他也应该毫不犹豫地出剑! 所以徐谓侠和自己用同样的剑招,自己却一直比不过爷爷。 莫潇明悟了,他脑海中此刻清醒无比 “出应该出的剑,做应该做的事!这就够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柳昤双眼神中带着佩服和感激之色。 此刻丹田内枷锁尽去,莫潇可以感觉到只要他此刻运行功法,云涌境巅峰的实力将瞬间恢复。 在真气蕴身的滋养下,背后的药力和皓月真气的疗伤之效互相辅佐。让背后的刀伤都不再感到钻心的疼痛了,面色随即也平稳下来。 柳昤双见状,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宽慰,以为那金疮药已悄然发挥了效用,正欲轻声细语地询问莫潇的感受,却未料到他竟猛地一把握住了自己的双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的脸颊瞬间如同初升的朝霞般绯红,心中既惊讶又羞涩,仿佛有千百只小鹿在胸膛里乱撞。 她本欲轻轻挣扎,欲从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中抽离,但耳畔却传来了莫潇那略带激动的声音,那声音里似乎蕴含着无尽,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挣扎的动作,转而静静地聆听。 就听到莫潇语气有些高昂的说道 “昤双!你简直就是天才!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先前我因心境问题,体内真气受损,迟迟不能康复。我自山西行至郑州,被心中的迷茫一直折磨的寝食难安,销形立骨。” “又找不到解决之法,心中愁苦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唉!” 莫潇长叹一声,随后又转悲为喜对着柳昤双说道 “没想到昤双你早就看出我的异色,想必今日出行和刚才话语都是你为了解决我的心境问题而对症下药!真是环环相扣,既智且善!” 莫潇越说越开心,眼中几乎溢出对于柳昤双的钦佩之色 “昤双你蕙质兰心,老听爷爷说巾帼不让须眉,如今见到你才知仅凭女子之身,你的聪慧,你的才智,便已让我佩服至极!” “真是柳暗花明,路遇贵人啊!!” 而听到莫潇妙语连珠的称赞 柳昤双 “嗯…………” …………………… 第83章 高府明乱危,情愫论温竹。 柳昤双此刻,脸颊如同初升的朝霞,红得几乎要溢出血色来,双眼闪烁着羞涩与不解的光芒,就像是春日里初绽的桃花,既娇艳又带着几分无措。 她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对于莫潇那番深刻而超脱的话语,她感到既迷茫和惊讶。 说实话,她完全听不懂莫潇到底在说什么,不过看着他如此开心,喜悦言之凿凿的语气,不由得心中产生了怀疑 “我……我有这么厉害?我只不过想单纯的听个书而已呀!徐大哥的思绪是如何能想到这儿的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莫潇见状,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辞可能过于唐突,不禁有些懊悔。 他连忙松开紧握的双手,脸上也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两人之间仿佛瞬间弥漫开一股尴尬而微妙的氛围。 二人宛如熟透的番茄一般,不约而同的离开了视线。不过莫潇心中终究还是激动,情绪喜悦无比。 柳昤双有些慌乱的说道 “徐……徐大哥,昤双恭喜你扫清魔障,伤口既已处理好了,我……我就先走啦!” “等会儿,吃食会送来的!” 说罢不给莫潇说话的时间,第一只受惊的白兔一般快步逃出了莫潇的房间。 莫潇愣在原地,不知怎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莫名到心底万物皆散,只留下了一个人影的一颦一笑。 他看向窗外,按理来说,此刻他伤势未愈,真气刚刚复原,应该凝心守神,好好修炼一番。 可窗外似能看到小荷青青,微露蝉鸣,却让他如何也提不起修炼的兴趣。 莫潇慢慢的站起身来,将身上衣物褪下,小心的洗漱一番后,就这么赤着上身坐在床上。 双眼无神又有意,蓦的觉得心烦意乱,无论如何观想皓月,可脑海中反复蹦出的则是他与柳昤双初见之时的场景。 “小姑娘还挺有趣!” 莫潇猛地回神,脸上有些烦躁之色,口中冲着窗外抱怨 “平日里也不觉得,怎么今儿个窗外这么吵?烦的我都没法好好练功了!” “唉!还是休息吧。” 莫潇趴在床上,等着下人端来了吃食吃过之后,依旧傻傻的发呆。也不怎么地,脸上却一直绷着笑意,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高兴,就连他自己说不出。 真是莫名其妙! 而另一处的柳昤双小碎步飞快的回到了自己楼层,在门口拽了好久的门却死活拽不开。 眼睛一直盯着门缝,好像要看出什么来。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自家的屋门是推开的。 她手忙脚乱的跨过门槛,快速的将房门关好,背靠着门扉。身前饱满缓缓的一起一伏,耳尖还有未散的红晕。 柳昤双只觉得脸颊发烫,屋内寂静无比她可以听到自己怦然而动的心声。 她用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口中呐呐自语 “我……我这是怎么了。呼!呼!” 可越是慌乱,耳尖就越是发烫。纷乱的心思让她也无处发泄只能不停的抱怨着莫潇 “都怪你!都怪你!” 目光转动之下她无意识的看到了屋中那床古琴之上。双唇微动轻语而出 “琴……琴瑟……哎呀!!我在想什么!” 柳昤双羞愤无比,即使屋内除了她别无他人,她还是感到羞赧难当。几个莲步便扎入了被窝之中,用锦被死死的掩着自己的脸不敢抬头。 秀拳微紧垂着被子,隐隐的从遮盖之下可以听出一声声娇怨 “都怪你!都怪你!都………” 显然今晚的柳家多了两个失眠的人。 ……………………… 不过今夜失眠的并不止两人而已。 郑州知府……… 楼台庄严,井然有序。 住宅内………… “啪!” 一个茶杯被摔得粉碎,高家正堂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一位威严的中年男子,身着素衣却脚踏官靴,他的身份不言而喻——郑州知府,亦是高崇德的伯父高昌宁。此刻,他脸色铁青,双眉紧锁,宛如怒目金刚,正对着眼前的高崇德发起一场猛烈的训斥。 “子明(高崇德的字)!” 高昌宁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高崇德的神魂之上,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爹将你托付于我,是希望你能在我的庇护下成长成才,而非在我的任地上肆意行事,胡作非为!” 高崇德此时犹如一只被暴风雨淋湿的败鸡,颤抖着站在伯父面前,头低垂着,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如纸。 他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任何微小的动作都会激起伯父更大的怒火。 他的嘴角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辩解,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他深知,在伯父的怒火之下,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责罚。 高昌宁见状,不禁长叹一声,他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闭目沉思片刻后,再次睁开双眼,目光中多了几分决绝与严厉。 “来日方长,我和你爹确是太久没有严加管教于你,以至于让你养成了这般恶习。从今日起,你便禁足一月,闭门思过!此外,罚抄家规一百遍,以儆效尤!” 高崇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怕的判决。禁足与抄书,对于他这样一个纨绔子弟而言,无异于最残酷的刑罚。 旁边一个高大端正的年轻人,身穿儒衫,面带不忍的冲着高昌宁说道 “爹!堂弟这……” “不许为他求情!” 高昌宁厉声制住了自己儿子的话语,对着高崇德严肃的说道 “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圣上他……唉!江湖中邪道势力愈发猖獗,那魔门的爪子已经要伸到百姓之中了!” “各地皆有正邪之争,每日死伤不计其数!前些日子,山西那边的事,你们也应该听过的。” “可为何独郑州这边平静安宁啊?” 高崇德平日里只顾得斗鸡走狗,风流快活,哪管这些时局之事?如今面对伯父的问话口中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高昌宁眉毛一挑口中说道 “那是因为你大伯我官商勾结而致!” 听闻此言,一旁高昌宁的儿子高素安皱起眉头说道 “父亲,你这……” 就见高昌宁摆了摆手,随后坐到了堂中太师椅上说道 “安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爹我官商勾结不是为了求权求利,而是为了求平求静啊。” 他揉着眉心,语气中有着谆谆教导,却也夹杂着无奈之色 “我与那柳家主早在多年上任之前便已相识,算得上是故交。如今世道不平,我们这做官的和他柳家为商的说是不互相帮衬一把怎么能安稳的过日子?” “所以他柳家出钱,我才能调人,调物,调资!来保我这方百姓安宁,同时柳家也有生财之道!” 高昌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高崇德说道 “可你呢!才来几个月啊?原本你爹就是看着我这儿稍微太平点,还有我帮衬着你,我们不求你升官发财,你就是老老实实做个富家翁便可了,可看你平日的样子!” “若不是伯父在这任知府上对百姓还算有点老脸!你这臭小子,早就给我抓到大狱里去了,知道吗!” “滚回去禁闭!” 高昌宁呵斥一声,高崇德不敢违抗只有弱弱的说了一声“知道了”便灰溜溜的出了门去。 留下了一脸疲惫的高昌宁还在位置上喘息着,随后他对着一旁的儿子说道 “唉!这小子真会给我惹祸!安儿!” “父亲,我在。” 看着知书达礼却身形高大的高素安他还是十分满意的。高昌宁点了点头说道 “过些时日,等柳兄的气消了,你陪我去一趟柳家我要亲自登门致歉,顺便也为你把那件事提了吧!” 高素安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喜悦对着父亲深鞠一躬,口中说道 “有劳父亲烦心了!” …………………… 时光如梭,转眼便已经过去了五日,这五日以来莫潇伤势稍稍恢复,依然可以开始练剑。 只不过,他和柳昤双之间却好像,盖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轻纱。 柳昤双见他低头错身就走,好像遇见了债主一般。而莫潇在柳昤双面前也是经常前言不搭后语,平日里才思非凡,潇洒恣意的感觉荡然无存。 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口中的舌头仿佛是别人的一般,生疏无比。 这日傍晚,莫潇在柳昤双门前来回踱步,仿佛是在纠结着什么。为了不引起屋内的注意他还特别用真气隐去了脚步。 而屋内柳昤双靠在窗台上,看着夕阳西下,屋外姹紫嫣红,她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持着墨笔,脸上尽是幽怨之色。 说是记录,可斑驳的书页上星星点点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字迹。 柳昤双想的出神,口中喃喃抱怨道 “木头!笨蛋!呆子!我不来找你,你就真的不来找我吗!哼!” 说着还用毛笔死死的按在了书页上,直接将一笔锋扎成了刷子。 忽然一阵轻叩门房的声音传来。 “咚!……咚!咚!” 屋外莫潇叠指轻弹,实际上面色绷紧,仿佛上刑场一般。 屋内,柳昤双则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娇躯轻轻一颤,瞬间花容失色,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抓着笔和本子的手上下挥舞,不知道往哪儿安放,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啊~” 一声轻轻的惊呼,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柳昤双终于勉强稳住自己,踉跄着来到桌前,将本子和笔小心翼翼地放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不已的心脏,口中勉强挤出一丝询问: “是……是谁啊?”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门外,莫潇的声音适时响起,温柔而坚定: “昤双,是我。” 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有着千钧之力,让柳昤双的心湖再次泛起了涟漪。 她连忙伸手理了理并不凌乱的发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清冷和平静: “哦,是徐大哥啊,你有什么事吗?” 莫潇的手掌攥紧又放松,停了半晌又赶忙问道 “是这样的,我此处还没有好好逛过庄园,可……可否请姑娘为介绍一番………” 话音出口莫潇便后悔了,他双目紧闭,快速低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心中暗暗骂道 “我他娘的在说什么!我居然让本家小姐给我带路!” 可屋内的柳昤双那张倾城容颜上却绽起了喜色,好似微雪消融一般盛起了笑意。 “既如此,徐大哥稍等!” 莫潇紧紧握拳,面带振奋 “我他娘的就是天才!!” 随后,莫潇在门口静候,心中犹如小鹿乱撞,既期待又紧张。 不久,门扉轻启,柳昤双犹如仙子下凡,袅袅婷婷地走出,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可言喻的仙气,美得令人窒息。 她的每一步都轻盈如舞,仿佛踏在云朵之上,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两人目光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莫潇的眼中闪烁着惊艳与赞叹,而柳昤双则以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眸,静静地回望着他。 最终,还是莫潇率先败下阵来,他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脸颊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柳昤双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仿佛一位战胜的将军,优雅地来到了莫潇的身侧。她关切地问道: “徐大哥,你的伤势……可好些了?” 那声音温柔而细腻,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心生暖意。 莫潇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好……好多了,多谢昤双的关心。”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和感激,仿佛是在向柳昤双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然而,这份温馨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莫潇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走廊顶上那精美的木雕上,它们栩栩如生,仿佛是稀世珍宝那般细细品味。 他随口说道:“那……那我们,就走吧!” 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自然和急切。 柳昤双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 她双手背在身后,步伐轻盈地向前走去,显得格外娇俏可爱。 莫潇见状,也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连忙跟上她的步伐,两人的身影在走廊上渐行渐远, 二人自楼下开始在庄园内散着步,柳昤双每到一处景致便和莫潇介绍一番 “此处是万花齐绽。” “真是春意盎然,沁人心脾!” “此处是林山逐月。” “真是壮丽非凡,巧夺天工!!” “此处是巧燕归巢。” “真是栩栩如生!” “此处是丫鬟的住处。” “真是别……别开生面,别…来这了吧!” 柳昤双与莫潇二人,踏着悠闲的步伐,缓缓踱至居所的后方,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精心雕琢而又自然流露的园林映入眼帘。 围墙虽巍峨矗立,却似以柔和的线条勾勒,既界定了空间,又不失通透之感,让园内的景致得以巧妙延伸。 虽是围墙高耸,却并不拘束,其间树木花草肆意生长,却又不显杂乱,雅致盎然。 莫潇轻轻的环视着这片园林,目光如炬口中轻轻的说道 “梅……兰……菊……” 他细数着,心中却泛起一丝疑惑,因为在这片生机勃勃的园林中,最为显眼的植被,竟只有这岁寒三友。 不由得朝着柳昤双问道 “昤双!我有一问,其他景致莫说是见,在下就是听都未曾听说过。可昤双你阁楼的后院为何只种,梅、兰、菊?” “难不成这四君子中的竹你并不喜欢?” 柳昤双摇了摇头,面带温柔之色她走上前,眼神从这片生机勃勃的园林中扫过口中轻声说道 “并不是的,徐大哥。我也知四君子是以梅兰竹菊方成圆满,可我种了它们,又不想这四君子只在花盆之中,便圈了这片地让它们自由生长,故而只能如此了。” 莫潇大为不解,对着柳昤双问道 “姑娘自然恬淡之心真是可贵,不过竹为何不能与其并列呢?” 柳昤双摇摇头面带惋惜之色看着园中问道 “徐大哥!你没有养过竹子吧!” 听到这话莫潇抬眼思考一会儿,虽然自己和爷爷多为竹中练功,但还真就没有种养过竹子。 于是他也点了点头,这时就看柳昤双轻轻的在微弱的残阳下抚过来园中的兰草,她惋惜的说道 “竹啊,我很喜欢,可太霸道了!” “霸道?” 莫潇不解其意,自古以来还从来没有听过如此之言。 柳昤双又继续说道 “四君子中唯有竹不能与它们并种,竹子生长迅猛快捷,又直立冲天。 若是我在此园种下几颗竹,不消两年此地就尽皆竹林了!” 她的话语却是点醒了莫潇,除非入那花盆,否则已竹的生长迅速,怕是真就没有“梅兰菊”的活路了。 “唉!” 莫潇轻叹一声,可这时又听柳昤双说道 “我何尝不想找到一株温和的竹子来到我这园中,可差人去寻觅,至今还没有发现这样的竹子呢!” “走吧,徐大哥!有点累了,等着吃饭吧!” 她说罢便自顾自的朝着阁楼上走去,只留下了还在思索不语的莫潇。 他看着眼前这番美丽的景象口中有些希冀的轻喃道 “或许有呢?” …………………… 第84章 特殊体质,昤双习武。 暖阳温柔地洒落,如同细碎的金箔,轻轻铺满了阁楼后那片静谧的岁寒园。 园中,兰草丰茂,菊叶轻摇,似乎在低语着春意。 莫潇,身着一袭紧身的黑色练功服,发髻虽略显散乱,却更添几分不羁洒脱。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锁定在手中那柄缠绕着朴素布条的宽云铁剑上,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 剑尖轻点,如同蜻蜓点水般轻盈,却蕴含着千钧之力。腰身发劲,长剑如影,呼啸破风。 没有运用丝毫真气,一套竹林剑法自然的挥洒而出,剑影交织下带起地上的落叶断草。 “破竹之势!” “林叶撕风!” “竹烟波月……” 此刻莫潇反复的使出这早已滚瓜烂熟的剑法。十五天的养伤与修炼,不仅让他的真气恢复如初,更让他的心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平和。 先前萦绕在他心间的心魔湮灭,迷茫在此刻也尽数打开,如今当他再次回首自己在大同府的那段经历,心中已没有了往日的波澜起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与坦然。 莫潇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而遥远,仿佛穿透了岁月的长河,直视着曾经的自己。 他开始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审视着自己在那些日子里所犯下的错误和因自大而产生的漏洞。 每一道裂痕,每一次失误,都被他一一剖析,直至其根源。 他明白世道无常,可人心却有冷暖。自己之前那种自以为可以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态度,如今看来,竟是如此的幼稚与可笑。 “自是轻狂智绝”,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如今明白了,这种轻狂与智绝,最终只会带来两种结果:要么是自己亲手将自己推向毁灭的深渊,要么是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拖累身边之人的沉重负担。 莫潇练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可心中却越来越平静,显然已至恃动而守静之意。目光中似有隐隐锋锐闪动, “剑势,剑意,剑芒,不能使用真气这些时日才让我看清了自己,我算不得剑客,只不过是一个使剑的武者罢了,若是爷爷教我的是什么竹林刀法或者竹林枪法,估计现在的我也没有什么分别。” “剑!剑!剑!” 莫潇脑海中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他发现自己所相识的人中好像只有一个人配得上剑客之名 “凌云!抛开真气差异,他的剑,比我更加纯粹,更加真实!” 随后眼神微动 “爷爷?不!老爷子应当算是剑侠!而且两者之中,爷爷更偏向侠字多些。” “我的剑势取自于竹势,这个倒也明了,可剑意……剑意……” 莫潇在使了十七遍剑法之后,终于觉得身上肌肉疲痛不已,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在劈出最后剑,将土地上割出了一道又细又长的剑痕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脑中还在不断的想着“剑意”之事,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从前使剑所带的只是习剑的锋锐之意,可却称不上属于他自己的剑意。 这时,身旁一阵惊叹传入了莫潇的耳朵。 “哇!徐大哥,第一次看你练剑,这套剑法好厉害呀!你都没有用出什么真气,就把我眼睛都看花了!” 莫潇转过身,眼前一个曼妙出尘的身影出现在了拱门之下,正是柳昤双。 她面带崇拜之色,背着手朝着他走来。 听到柳昤双的话语莫潇无奈的笑笑说道 “嘿嘿,昤双……你也知道这两天在你身旁确实有些轻松了,陪着你都差点让我忘了自己是个习武之人,可练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呀!我也不能一直这么懒散下去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莫潇看着柳昤双的眼神中,却带着丝丝的宠溺之色。 柳昤双嘴角含笑,她歪着头,温柔如水的目光透过面前微垂的发丝看着煞是可人。让莫潇的心都不由自主的漏跳一拍。 却听到柳昤双用着半询问半娇嗔的语气问道 “徐大哥?” “嗯?怎么了昤双?” “你……教我习武吧!” “好啊……啊啊什么!” 本来下意识答应的莫潇大吃一惊,他的眼中带着不解的神色问道 “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 柳昤双撅起小嘴说道 “怎么?我不能练武?还是徐大哥想藏私,不愿教我?” 莫潇赶忙摆手以免误会,他解释道 “不是不是,并无此意。只是说大小姐诶,练武最好是童子之身,因为幼童的根骨经脉还未定型,正是习武基础的最好时候。” 柳昤双听罢态度有些失落起来 “那……徐大哥的意思是我已经不能练武了吗?” “并不是!” 莫潇摇了摇头,却见柳昤双右腮微鼓,显然有些生气,她使起粉拳轻锤了莫潇一下口中说道 “哼,干嘛这样戏弄人家!” 莫潇拎着剑行了一礼,脸上却是嬉皮笑脸的神色 “错了,是我的错。” 柳昤双看着示弱的莫潇也是笑靥如花,她脸色有些期待的问道 “那徐大哥可愿教我习武?” 莫潇抱着手捏着下巴思索道 “昤双,也不是说习武非是童子之身不可,只不过是我等这般年纪,经脉根骨已然有了定型之势。所以练起舞来遭受到的痛苦可能比幼孩之时多上很多。” 听到这话柳昤双更是自信的表示自己绝对可以坚持下来。 莫潇见到她态度如此坚定,也只好点头答应。 忽的柳昤双,双眸灵动的一转,口中似调笑着说道 “那徐大哥要不要让我喊你一声徐师父啊?” “咳咳!这就不用了吧。” “嘻嘻!” 莫潇让柳昤双去换了一身不那么宽大了衣服方便练武。 须臾之间,清风徐来,携一缕古风雅韵,一位英姿飒爽的侠女,步入了莫潇的眼帘。 她身着一袭紧致白色武袍,衣襟随风轻摆,恰似月下松涛,又若云间鹤舞,尽显其婀娜之姿。袍袖飘飘,仿佛能拂去世间尘埃,独留她一身清逸出尘。 阳光斑驳,洒在她的肩头,更添几分脱俗之气,宛如仙子临凡。 柳昤双面若桃花,眸含秋水,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与温婉并存的韵味。 她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却自有一股令人心动的力量,直击人心最柔软之处。 他不禁心下感叹道 “真是绝世的不可方物。昤双,任何衣物都不过是你的陪衬,除你之外,其他女子也不过尘埃而已!” 柳昤双看着莫潇欣赏发呆的样子,心下不由得有些窃喜之色。 她蹦蹦跳跳的来到莫潇身边,用手轻挥,口中喊着 “师父!” 莫潇猛地回过神来,听到这声“师父”不禁有些好笑,随后又正色起来 “昤双,莫要调笑我了,来把手给我,我自你内关穴打入一股真气来确定你体内的经脉是否有堵塞,丹田是否无缺无漏,可作练武之用。” 言罢,莫潇伸出修长的手指,等待着柳昤双的回应。 然而,他未曾料到的是,这番正经的话语却让柳昤双更加羞涩难当。 她的脖颈处开始泛起一抹绯红,如同初绽的桃花,渐渐地,那抹红晕蔓延至脸颊,直至整张脸都变得如同朝霞般绚烂,仿佛随时都会滴出血来。 柳昤双羞涩地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宛如蝴蝶振翅欲飞。 莫潇对此莫名其妙,他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只能不解的问道 “怎么了?昤双?我有说什么无礼之语吗?” 柳昤双低头撵手,声音细如蚊蝇的说道 “徐……徐大哥,你要用真气走遍我周……身经脉啊?” 莫潇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说道 “是啊,万一你体内与常人有所不同之处,贸然习武,岂不是害了你?” 柳昤双继续扭捏的问道, “那不是昤双的身子里面都被你看光啦!” 柳昤双说完这话几乎都感觉自己七窍生出了白烟,她忽的转身背对着莫潇不敢回头,只觉胸口跳动很快。 听闻此言莫潇粲然一笑,转身来到了柳昤双身前, “呀!你干嘛!” 只见莫潇在柳昤双额头一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又羞又怒,眼前却出现了那张清俊中戏谑的脸。 随后便听莫潇耐心的解释道 “傻丫头!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想什么呢?真气又不是眼睛,你用手去摸叶子的叶脉,就可以看到它是什么颜色的吗?” 柳昤双还是将信将疑,不过终究是羞意褪去 “真的?” “真的~赶紧的!听师父话,手给我!” 听到莫潇忽然严肃的话,柳昤双翻了一个白眼,还是将手伸了出来。 只见莫潇剑指轻点,手指上似有纯白如雪的流光滑动。柳昤双开始还有些好奇的看着莫潇指尖的真气,可忽觉一阵清凉之意自小臂而上席卷周身舒服极了。 莫潇让皓月真气在柳昤双的经脉中流淌,一点一点的运行至柳昤双四肢百脉,最后行入丹田。 脸上的郑重之色也慢慢变成惊奇的表情。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前所未有的事情一般。 柳昤双看着莫潇的样子,不禁心中一股莫名的紧张泛起眼中不由的有些慌乱之色。 她害怕一会听到一个噩耗,更怕自己身体有什么隐疾。 而一旁莫潇的心中也是翻江倒海啧啧称奇。 “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脉如玉髓,温润无瑕,丹田似冰环,绝冷而清澹。体内无垢无虚,宛如孩童一般,只是少了那先天一炁。 怪哉!奇哉!况且好像很喜欢似皓月真气这般纯净的气息,怪不得可以轻易的压制将入魔道的我! 只是我却不知这体质究竟叫什么,爷爷曾经说过天生剑体,天生炽体,这种倒是头回遇见………” 半晌,莫潇不说话,柳昤双也不敢问,怕打搅了正在全神贯注“发愣”的莫潇。 慢慢的柳昤双身上的清凉之意归本溯源,慢慢消退而莫潇也面带复杂的张开了眼睛。 柳昤双紧张极了,可脸上还是保持着毫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道 “怎么样呀?徐大哥?” 莫潇重重的点点头 “非但可以习武,而且……昤双!你是个天才!” 柳昤双立马破功,脸上的开心之情溢于言表,开心无比的说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一定不差!” 莫潇看着这个宛如仙子般正在喜悦欢呼的女孩也是面带喜色,随后那温暖的嘴里,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无比冰冷的话语 “是啊!!太棒啦!!昤双真厉害!快庆祝一下吧!去扎马步一柱香,等会教你挥剑五百次哦!去吧!!” 柳昤双只觉得陷入了幻觉一般,还以为幻听了,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转过身来,就看到莫潇已经自顾自的扎起了马步。 对着柳昤双说道 “看着我的动作,双脚齐分,浑身经脉舒展,气沉丹田,身子下沉……” 柳昤双琼鼻微拱,憋着嘴轻骂了一声“坏人!” 然后还是带着幽怨之色,学着莫潇扎起了马步……… 两人在园林中认真的习武,虽然此刻稍显安静,但两个身影间却又别样的和谐融入了周围的景致之中。 …………… 而柳风阁内,一间古色墨香的书房内,柳源兴致盎然正在挥毫写字,而一旁则是正在悠然泡茶的秦婉仪。 两人面前的忠伯则是躬身详细的讲述了柳昤双正在和莫潇习武的事情。 柳源闻言,手中的毛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那原本流畅如水的笔画瞬间出现了些许瑕疵,但很快,他便调整了心绪,手腕轻转,瑕疵之处竟被巧妙地融入整体之中,仿佛本就如此,令人叹为观止。 待忠伯的话语落下,柳源也恰好完成了手中的书法作品——“大成若缺”。 这四个字苍劲有力,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哲理和韵味。 随后,柳源缓缓放下笔,笔尖轻触砚台,墨色晕开一圈又一圈,如同他心中泛起的涟漪。 他对着忠伯微微颔首,示意其退下,书房内瞬间被一层静谧所笼罩,只剩下他与秦婉仪二人。 柳源长叹一声,眉头紧锁,仿佛能夹住一缕忧愁。 他望向窗外,又缓缓收回目光,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夫人,你看这世道,女子本应绣花抚琴,温婉贤淑,怎可沉迷于刀光剑影之中?双儿若是男儿身,倒也无妨,可她身为柳家千金,却与护卫共练武艺,这……这岂不是有违祖训,家风何在啊!” 秦婉仪闻言,轻轻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既有对丈夫固执的无奈,又藏着几分狡黠和柔情。 她轻移莲步,手执一盏精致的茶盅,茶香袅袅,如同她的心境一般细腻而深远。 她将茶盅轻放在柳源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劝慰: “老爷,你呀!还是个商贾思想,双儿夫婿的人选,要么同样大富大贵,与咱家门第平起平坐,要么家中有庙堂背景,可以相辅相成。” “要么便是江湖中那飞檐走壁可开山裂石的高手,也算给我柳家添个中流砥柱。” 她有些抱怨的说道 “可双儿是咱女儿,又不是你平日里卖的商货!你只考虑这些,终究是看不上徐莫那孩子身为一个护卫,却成了她中意之人。” 被夫人戳破了心思的柳源也不羞恼,反倒是有些颇为自然的说道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这阵子过了,双儿也就不需要护卫之人了,不能让那小崽子就这么骗走我的女儿!” 说到最后柳源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可看到秦婉仪那张端端注视他的眼神,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端起茶碗,轻啜一口,那茶香在舌尖缓缓绽放,仿佛也在提醒他保持冷静与理智。 秦婉仪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不失温婉。 她轻轻摆动宽大的衣袖,如同云卷云舒,优雅地转身向书房门口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她早已看透了这一切,在即将踏出书房的那一刻,她留下一句话,那声音轻柔而坚定,如同风中的细语,却又清晰地萦绕在柳源的耳边: “呵呵~老爷,咱们拭目以待哦~” ……………………… 第85章 药膳竹叶面,阴谋初现。 当归、白芍、何首乌、阿胶……数十种中药在莫潇手中的菜刀下飞快的变成了厚薄均匀的药片或是粒粒分明的块粒。 旁侧,鸡汤滚滚,如银河倾泻,沸腾间藏尽地之精华,岁月之韵。面条洁白如雪,于热浪中婉转腾挪,犹如仙子织就的素锦,流淌着食韵之美。 “呲啦”轻响,似晨钟暮鼓,香料跃入油锅,香气瞬间绽放,宛如古刹中的袅袅青烟。鸡肉片薄如蝉翼,羞涩滑入锅中,与香料共舞,炒至金黄,恰似月光洒落凡尘。 莫潇将药材依次放入,随后再加上肉末和香菇碎。将灶内的火焰用真气逼小随后盖上锅盖,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一旁的面条早已捞出放入了另一碗冷鸡汤中保存,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鸡油,封锁住了香气。 厨房内,斜阳西照,映衬出柳昤双那香汗淋漓的娇颜,宛如晨露微沾的桃花,虽显疲惫,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她轻倚于那张沉稳古朴的檀木桌旁,仿佛是古画中走出的仕女,静谧美好。 她的呼吸渐渐平缓,每一次调息都似是与这厨房内的烟火气息融为一体,眼眸中闪烁着不灭的光芒,紧紧追随着灶台旁那道忙碌而专注的身影。 那身影,在她眼中,给予她无尽的安全感与向往。 自今日劳累习武结束,黄昏的余晖洒满庭院,柳昤双听闻莫潇要亲自下厨的消息,心中犹如被春风拂过,惊喜与感动交织心间。 她未曾想过,这位武艺高强、才华横溢的少年,竟还有如此温柔细腻的一面,能够为她洗手作羹汤。 而踏入厨房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更是让柳昤双震撼不已。 莫潇身着简朴衣衫,却难掩其超凡脱俗的气质,他手法娴熟地操控着锅碗瓢盆,每一次翻炒、每一次调味都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精妙的舞蹈,让人目不暇接。 那份自如与洒脱,让柳昤双心中的崇拜之情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溢出胸膛。 她发现自从认识莫潇之后,她眼中那出现喜悦的情绪比以往一年加起来还要多。 “徐大哥居然还会厨艺,真是了不得啊,你说是不是呀?” 柳昤双扭头冲着桌上的一只白毛小狗说道,“嗷!”那叫雪铃的幼犬哒哒的来到她的手边,粉嫩的小舌头舔着那纤细的手指。 此时莫潇也用手擦了额头的细汗,来到了柳昤双身旁说道 “小时候练武,特别是初期筑基之时,爷爷总是让我吃他做的药膳面,光有鱼肉,可是不够的,需要有药力滋养,这样身体才会更加强健。” “怎么样?这几天下来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柳昤双感受到了莫潇的周全和关心,心里暖洋洋的泛起涟漪。 “徐大哥,没事啦。有你看着我很安心。” 她说着含笑点头,就连身上的疲惫都少了很多。 莫潇和她相视一笑情愫悄然蔓延,任谁也不忍打破,就连“雪铃”都慵懒的枕着柳昤双的手腕打起了瞌睡。 当莫潇揭开锅盖的一瞬间,药香,肉香,香料的气味完美的交织成了一片迷人的海洋。 柳昤双深深的吸气,本就疲惫的她喉咙滚动,这股美妙的气味,几乎将她的馋虫的翻滚不歇。 自以为吃过了很多山珍海味,珍馐美食的柳昤双此刻也难掩对莫潇这碗面的渴望,狠狠的将口水咽下。 眼神充满期待的看着莫潇面前锅的方向,恨不得下一息就立马吃上! 莫潇拿出五个大碗,将鸡汤内的面条分好,在将那碗药膳面汤依次浇入,放上先前准备好的羊肉浇头,随着一勺带着竹叶的热油“呲啦”一声洒在了面碗之上。 五碗热气腾腾的“药膳竹叶面”大功告成。 将三碗面装在一个托盘之上,随后亲自端着一碗带着诱人气息的面条放在了柳昤双的面前。 柳昤双看着那香气四溢,汤厚条白,竹叶漂浮的面条,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她的味蕾。 莫潇适时的将汤匙筷子放到了桌子旁,口中柔声说道 “饿了吧,快吃吧。吃饱了还对身体有好处。” “嗯,谢谢徐大哥!” 柳昤双的双眼眯成了月牙,紧跟着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虽然动作优雅可速度却一点不慢,一口面吹凉吸入,一口汤吸溜入唇。 “慢点吃,小心烫。” “嗯嗯!真是人间美味,这是我我迄今为止吃过最好的面条!” 柳昤双一刻感到了一脸的幸福,一股热流随着面汤的咽下也蔓延在四肢百骸,滋养着她那疲惫的身体。 莫潇则是喊来了门口的,下人,将托盘递给他,吩咐着给柳昤双父母和忠伯送去说明习武的情况还有以表谢意。 随后便也端来了自己的面碗,和柳昤双同桌共食起来。 莫潇细细的品味起来,孤身在外,经历颇多,此刻最让他感到亲切的还是这一碗自爷爷那学来的手艺。 “嗯,百宴不及儿时味!” ……………………… 而在柳家的另一处食屋内,当一个小厮,将三碗面条端到柳源秦婉仪和忠伯面前之时,三人脸上透着吃惊之色。 那三碗面条,不仅仅是食物,更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热气缭绕间,仿佛携带着山林间的清新与竹林的雅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下了口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 忠伯听着小厮转述着莫潇的话语频频点头,随后对着柳源带着笑意说道 “老爷,夫人。徐公子说昤双小姐习武,需要药膳配合才能养身,滋身,不伤身。所以特意做了他家乡的竹叶面,是药膳。” “而且徐公子还说,多谢老爷多日的照顾和收留,这面就算不习武对身子也有好处,希望咱们可以尝尝。” 忠伯说着频频点头,眼中越发的慈祥,显然他对莫潇这样的少年也感到十分欣赏。 秦婉仪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她轻移莲步,优雅地坐下,动作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她分出一碗面条,轻轻推到柳源面前,眼中闪烁着对莫潇越来越深的认可与喜爱。 “老爷,您瞧这孩子,真是样样精通,既会武艺又能下厨,还如此懂得体贴人。真是不错。” 此时秦婉仪的心中对于两人的相处是不反对的,甚至对于莫潇还越来越满意。 此刻闻着面碗中传来的香气,这个温婉的妇人也露出了好奇之色。 柳源虽被那三碗面条勾起了强烈的食欲,目光几乎黏在了面碗上不愿挪开,但开口时语气却显得有些生硬与无奈。 “夫人啊,你们……唉!就算徐莫这孩子千般好万般优秀,咱们也不能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啊!”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情。 “你要知道咱们柳家……” 柳源刚欲继续,却被秦婉仪温柔而坚决的声音打断了。 她惊喜地发出了一声轻呼,手中的筷子已迫不及待地夹起了一缕面条送入口中。 那面条在唇齿间轻轻一咬,便化作一股醇厚而滑嫩的滋味,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让她从未尝过如此美妙汤面的她不禁沉醉其中,享受至极。 “不错!这面,真不错。咱家的厨子,还真是远远比不上这手艺。” 秦婉仪边吃边赞叹道,眼神中闪烁着对莫潇厨艺的高度认可。她转头看向柳源,略带几分嗔怪地说道: “老爷,您要是再犹豫下去,这面可就要凉了。” 言罢,她又转向忠伯,语气中充满了关怀与温暖。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送来了三碗面,里面自然也少不了您的那一份。快趁热吃吧,您的身体也确实需要好好滋补一番了。” 忠伯闻言,连忙拱手致谢,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 “多谢夫人关心,小老儿也确实该好好尝尝徐公子的手艺,以表谢意。” 说着,他恭敬地走上前来,端起一碗面,退后几步,便站在那里吃了起来。那汤面入口的瞬间,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忠伯也不禁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当真是,厨艺高超!” 食屋内,气氛因柳源那略显尴尬的处境而增添了几分趣味。他站在那里,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咕噜”,仿佛是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饥饿感。 柳源的眼神瞬间变得精彩起来,尴尬与窘迫交织在一起,让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咳咳……哼!” 他连忙用咳嗽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同时试图用一声冷哼来挽回些许颜面。 然而,秦婉仪那带着几分戏谑的目光却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他所有的伪装,直接照进了他的心底。 秦婉仪一边轻轻吹着汤匙中的热气,一边以那双充满智慧与温柔的眼眸注视着柳源,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的眼神中既有对丈夫的调侃,也有对他即将品尝美味反应的期待 感受到了妻子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柳源更加不自然了。 他连忙找了个借口,故作镇定地说道:“也罢,既然是这孩子的一片心意,我便勉为其难地品尝一下吧。” 话虽如此,但他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迅速而优雅地坐下,将桌上仅剩的一碗面条揽到了自己身前,故作姿态的吃了起来。 “嗯!真香!!” 忠伯吃着面,看着桌上宛若市井夫妻那般毫无距离,惬意吃饭的样子,他也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嘿!这孩子,真不错!” ……………………… 与柳家的和谐相比,半个多月来高崇德的心情十分不美丽。平日里被禁闭在家中,不能踏出一步,除了几个老妈子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半点荤腥都见不到。 书房内,光线昏黄而昏暗,高崇德的发丝因长时间的挣扎与愤怒而显得凌乱不堪,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他手中紧握着那杆毛笔,仿佛那是他唯一能发泄心中怒火的工具。 然而,面对眼前密密麻麻、细如蚊蝇的文字——四书五经,那些他从未真正用心去触碰过的学问,他的眼神中只有无尽的厌倦与绝望。 笔尖在纸上胡乱游走,留下的字迹越来越潦草,如同他此刻凌乱不堪的心境。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份煎熬,手中的笔被他愤怒地杵断,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 “啪!” 高崇德面容愤怒无比,满脸都是怨毒之色,口中污言秽语不停的骂道 “混账!都是王八蛋!狗日的!” 他的口中爆发出连串的污言秽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毒箭, 他的面容因愤怒变的扭曲,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焰火,仿佛要将这囚禁他的世界一举焚毁。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何况老子还什么都没干!凭什么就要把老子关在这里!!”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中回荡,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他猛地一脚踢翻面前的书案,墨雨打得他一身斑驳,更添了几分狼狈与疯狂。 四周的书籍散落一地,每一本都像是无声的控诉,提醒着他曾经的放荡不羁与如今的落魄无助。他的恨意如同野火燎原,几乎要将整个屋子吞噬殆尽。 “来人!!给我来人!!” 他咆哮着,衣袍散乱,宛如一头被困的野兽挣扎。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屋外那冷漠的虫鸣与风声, 高昌宁下了命令一旦天黑,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紧闭的院子。 高崇德愤然推开房门,步入院中,但见景致素雅,整洁有序,此景非但未能平息其心中怒火,反而更添几分柴火。 他心中不仅怨恨那高昌宁之严苛,嫉妒高素安之优秀,更将亲父亦视为仇雠,恨之入骨。 然其心中,全然未省己过,不知自省,唯余满腔怨恨,无处宣泄。 他信步至屋前一株挺拔杨树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然间一脚踹向树干,力道之大,使得枝叶簌簌而落,如同秋风扫落叶,满院皆是飘零之景,却也映衬着他此刻心境之凄凉与狂躁。 高崇德的怒骂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怨恨和不甘: “该死!都该死!!” 他的声音沙哑而尖锐,如同被愤怒扭曲的利刃,试图割裂这压抑的夜色。 天上明月凛然,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高崇德身后幽幽传来 “你想复仇吗?” “啊!” 高崇德浑身上下寒毛倒立,一股凉意自头顶凉到了脚尖。他发出来一道尖叫,同时整个人似烂泥般瘫靠在树上。 眼中赫然出现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影,只露出了那漠然如冰的双眼,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院中。 他的到来仿佛让周围空气都寒凉的起来,就这么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高崇德。 在意识到是个人之后,高崇德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声音颤栗的说道 “你……你是……何人!你要做甚!” 那黑袍人一歪头,须臾间便闪身到了高崇德一丈之内,宛若鬼魅一般。 “啊……啊!” 高崇德以为此人是来取他性命的当即便跪下身来,不断的磕头口中连喊“饶命!” 黑袍人点点头,口中阴沉的说道 “起来,我不要你的命。” 高崇德听罢,心中稍定,却也不敢违背命令,依旧半跪着抬起了头。 “高手?您这是?” “观你对高家有很大的怨气啊,高昌宁是你什么人?” 高崇德一听这话,立刻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恨: “回大人的话,高知府是我伯父。可我恨他!他把我关在这里!他该死!!” 愤恨的声音回荡在小院中,就连黑袍人都听出了他的恨意。 生死之间审时度势,高崇德听出了黑袍人对待自己伯父的不善,立马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实际上却也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黑袍人口中终于有了一丝满意的情绪 “很好!你是个可造之材!”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高崇德的心上,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振奋。 “既然你有恨对于高家,那么我们便是自己人。” 黑袍人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两人之间已经建立了某种不可言喻的默契。 高崇德闻言,脸上的喜色难以掩饰,他连忙点头哈腰,口中不住地附和着: “是是是!这是在下的荣幸,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黑袍人看着眼前这个面带谄媚之色的高崇德,心中竟然生出了些许欣赏之情。 他微微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错!小子!你很聪明。我要高家的情报,包括他和柳家的往来,平日里的活动。若是办好了事情,这个郑州城,之后便是你的了!” 高崇德听到这话,宛如被天雷击中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一手遮天、权势滔天的画面和柳昤双绝美的容颜,在自己胯下承欢的样子。 可在甜枣之后便是一个大棒降下, “若是你不用心做事~哼哼!” 黑袍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刺骨,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 这股彻骨的杀气让高崇德从幻想中猛然惊醒,他连忙弯下那高傲的头颅,一遍又一遍地保证着自己绝对会完美地完成任务。 黑袍人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生硬地留下一句交代: “等你解禁,每三日就来这院中,子时以后我回来找你!” 随后,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的院落和跪在地上的高崇德。 随后他的脸上扬起了邪邪的笑意,踏着四方步扬眉吐气的又回到了房中。 “接下来,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月高晴朗,此间寂静。 只有那房中传来誊抄的声音,不疾不徐,怡然自得………… ……………………… 第86章 感情升温,山西面片。 莫潇的眼前,仿佛绽放了一朵由剑光编织的玉莲,那女子身姿曼妙,宛如自画中走出的仙子,每一动都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她手中的木剑,虽无锋刃,却似蕴含着竹叶之息,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空气的轻吟,仿佛连风都为之沉醉。 柳昤双眼带沉重之色,手上轻持剑柄,虽说一套剑法有些生涩生硬,可毕竟是刚刚学到剑法第三天。 她手上剑影飞快的刺破空气,划出风声,每一下都气势汹汹的奔着面前之人要害冲去。 一剑跃起,莫潇双目微眯,认得出这招便是竹林剑法中的“竹烟波月”,这一招在她手中虽显稚嫩,却已初具神韵,剑尖所过之处,仿佛连空气都被染上了淡淡的青色,如同竹林深处那抹最温柔的月光。 然而,面对莫潇那游刃有余的闪避,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倔强,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抹坚决。 两个身影,一黑一白,在岁寒园中翩翩起舞,如同两只交织的蝴蝶,穿梭于落叶与光影之间。 柳昤心中暗自嘀咕:“真是的!也不让让我! 莫潇等到柳昤双将剑法使出两遍,便瞬间抓紧时机双手一拍面前层层虚影尽数消散。 只见莫潇嘴角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而易举地用手掌轻轻嵌住了那柄还在空中划着不甘弧线的木剑。 而柳昤双,此时正站在他面前,双颊泛红,宛如初绽的桃花,正奋力地想要将自己的木剑从莫潇的掌握中解救出来。 但木剑却像被牢牢镶嵌在石缝中一般,任凭她如何使力,都未能撼动分毫。 “哼!不打了,徐大哥你欺负人!” 柳昤双终于放弃了挣扎,双手一松,任由木剑被莫潇轻松取下,自己则向后退了两步,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和无奈。 莫潇见状,笑得更加灿烂,他轻轻将手中的木剑抖了抖,随即随意地插回地上,仿佛这不过是一场轻松的嬉戏。 他转过身,面对着气鼓鼓的柳昤双,眼神中满是宠溺与鼓励。 “好啦,昤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套竹林剑法,你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记下了所有招式,并且能流畅地使出来,这简直是天赋异禀,令人惊叹啊!” 莫潇的话语中带着由衷的赞叹,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柳昤双心中的不满与气恼瞬间烟消云散。 可柳昤双忽的俏脸一扬,显然对于莫潇的夸赞十分满意可眼中还是泛着狐疑说道 “真的?徐大哥,真的满意吗?” “快说,不许骗我!” 柳昤双走上前来目若杏花初绽,直勾勾的盯着莫潇。 面对如此眼神莫潇率先败下阵来,他摸着头口中话语却是正色无比的说道 “剑法招式并无错漏之处,只不过昤双你初涉武道,需要知晓气力,传至剑尖用使七分留下三分。切勿拼尽全力! 否则,与经验丰富的江湖人对敌之时,可能会被抓住招式之间的空隙。若是余劲难收,防守不及便有可能瞬间落败。” “莫要小看了此事,在我对敌的吾者舟就有许多因不知收敛肆意攻击,随后被我找到了规律一击斩杀。” 闻听此言柳昤双低头沉思一会,随即也是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 “嗯!徐大哥,我知道啦!” 莫潇随后又对柳昤双继续说道 “莫要忘了每天晚上的真气修炼,柳昤,你的经脉丹田异于常人。即使是到了这般年纪,可仍然如同幼童一般干净澄澈。习武不会受到年岁的影响。 只不过真气一道需日积月累,不能一蹴而就,需苦练不辍,方能正是的,踏入武道。” 柳昤双略微有些无语,虽然她知道莫潇是真心待她心中也十分感动。只不过似这样的叮嘱,自柳昤双练武开始已经过去一个月中莫潇说了不下十次。 真如幼时请来的教书夫子一般啰嗦。 “好啦我知道啦,那徐大哥你先练着吧,下午我就自己回房修炼啦。” “呃……好吧。” 柳昤双对着莫潇娇声说道,随后便如流云轻舞般向着园外走去。 那张俊逸的脸上不由得低头一笑。目送着柳昤双的背影离开了视线,看着园中一片草盛木虬,阳光微暖,这几日他的心情十分愉快。常常睁开双眼就会不由自主的轻笑出声。 平日里脑海里满是柳昤双的影子。 一个月中柳昤双当真做到了当初承诺的那样,对于习武她坚韧不拔,即使有时会累到精疲力尽,偶有擦伤也没有任何放弃之色。 身体天赋也是卓绝,短短二十日马步,基础剑法,基础步法都已经熟悉。甚至夜晚也会主动去寻医书刻苦的记下经脉和穴位。 甚至除了练武休息一次也没有出去游玩过。如此心智真让莫潇佩服不已。 而莫潇也在柳昤双基础完成的当下便传授了她“竹林剑法”和“皓月真气”,毫无藏私保留。 只不过步法却并没有传授。并不是不想而是有顾虑,所以不能。 一是莫潇也没有搞清楚柳昤双经脉体质的真相,害怕徐啸天阳步的灼热真气可能会损伤到柳昤双的身体。 二是毕竟是爷爷的唯一家传武学,虽然徐谓侠并未禁止莫潇将步法传于他人。只不过二人关系如今还只是大小姐与护卫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月的光阴悄然流逝,莫潇的心田已被柳昤双那纯洁如雪的品性、坚韧不拔的意志、聪慧过人的才情以及温柔善良的性格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他发现自己已经彻底地喜欢上了这个女子,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次皱眉,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而柳昤双,在与莫潇的日日相伴中,也被他那份潇洒不羁的气质、广博的学识、纯良正直的品行以及无微不至的体贴所深深打动。 莫潇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语,都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甜蜜与幸福。 她甚至开始在自己的日录中写下 “想来莫潇也是如徐大哥那般,俊朗洒脱的侠客吧!”这样的话语。 她的心中,莫潇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朋友,更是一个值得她托付的伴侣。 两人之间的情感,如同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虽未言明,却已芬芳四溢。他们的眼神交汇时,总能捕捉到对方眼中的柔情与蜜意;他们的对话中,也时常流露出对彼此的关心与呵护。 然而,这层薄薄的轻纱却始终未曾被戳破,两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份珍贵的情感,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打破这份宁静与美好。 但即便如此,他们之间的情丝却已纠缠得越来越紧,两颗心也日益靠近。 莫潇发愣半晌见日暮低垂,才从脑海中的幻想和柔情之中脱离出来。 开始盘坐于地,仔细的思考着剑意之事。 “与爷爷和小米儿话语中谈及过,武学和武者心念息息相关。恕我为政,其实一套阴森诡绝的剑法写会显得浩然正大,只不过招式奇意罢了。” “若我为邪,即使像皓月真气这种如此清华正净的功法也有走火入魔之险。” 莫潇用手轻抚上绑着布条的宽云铁剑。隔着一层薄布,他还是可以感觉到那笔直的剑身以及锋上的锐气。 忽的莫潇眉头一皱,他的手上感到了丝丝不平的凹凸之感。 “宽云铁剑有三处卷刃了?唉!是了,我先前战斗之时虽是兵刃相碰,可终究隔着两方武者的真气。当我剑心蒙尘对敌之时,却实实在在金铁相交,所以宽云才会受伤有缺。” “委屈你了,宽云。” 莫潇眼中有些愧疚之色。他已然打定主意,剑意一日悟不出他便绝不去剑上布条。 这是莫潇自己的决心,也是对宽云铁剑的承诺! 紧接着莫潇继续闭目沉思起来,他让自己的心明神清仔细的思索起来。 月上柳梢头,莫潇一坐便是一个时辰。就连有丫鬟来到院内点蜡照明,他也依旧老僧入定一般不为所动,面带沉思之色。 其间莫潇几次都要抓到剑意的关键,可又忽远忽近,就是难见真容,这让他不禁心思有些烦躁。 “徐大哥~” 温柔的呼唤让莫潇从烦躁的情绪之中,立马退了出来。他抬头望去,只见柳昤双此刻已经换下了练功服,身着一袭青衫,发束轻挽,皎皎月光下,碧容如花,香风浮动似月仙落尘。 “这姑娘,容貌生的有些过分了。” 即使看了很多次莫潇每一次见到柳昤双,心中都还是会被惊艳到,无论她穿什么样的衣服皆有异常的清美。 “昤双?你这是?” 莫潇的目光慢慢的聚拢到了柳昤双手中提着的食盒之上。 柳昤双此刻反而脸上带起一抹忐忑之色,朝着莫潇婷婉的走来。口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刚刚听莲儿说,徐大哥一直在这坐着。一动也不动,就连饭食也没有去吃。我想着你应是肚子饿了,所……所以我就自己弄了点吃的给你送来。” 柳昤双不经意间的羞,却化作莫潇眸里的柔。 看着眼前的佳人,莫潇心中的烦杂之色立马一扫而空。嘴角忍不住咧开开心的笑容,心中感动不已 “你为我做吃的了?昤双你真的太好了!” 莫潇双腿气血一运,久坐酥麻的感觉随即消散一空。他飞快的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接过了柳昤双手中的食盒。 看到莫潇的喜悦,柳昤双却支支吾吾的说道 “嗯,我……我第一次做东西吃,所以可能没有那么……” “害~这又有什么关系?你肯为我做吃食,无论做的什么,在我这儿那便都是人间美味,这等心意,可是天下最独一无二的珍宝!” 莫潇豪迈的挥手说道。听到这话柳昤双心中稍定,脸上也泛起开心的神色说道 “那可提前说好了,你不许怪我!” “怎么会!” 莫潇决绝的表示着,随着盒盖的缓缓开启,一缕柔和的月光恰好洒落,映照在那只精致的青花碗上。 只见碗中热气袅袅升起,如同仙境中的云雾,带着一股淡雅而诱人的面香,悄然钻入莫潇的鼻尖。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仿佛这碗面片是他久别重逢的老友。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碗,那温度似乎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只是轻轻吹了口气,便拿起筷子,将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面片送入口中。 一旁的柳昤双,目光紧紧跟随着莫潇的动作,心中虽已得到他的保证,但那份忐忑与不安却如同潮水般涌来,难以平息。 她终于忍不住,声音细若蚊蚋地问道:“怎么样?” 莫潇的咀嚼动作渐渐放缓,他的眼中闪烁着怀念与满足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味蕾都被唤醒了。 他咽下口中的食物,连忙赞叹道: “哇~昤双!真不错啊!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面片很久了?” “面……面片?” 柳昤双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转为喜悦。但紧接着,当她听到莫潇如此高的评价时,心中又不禁涌起一股不知所措的情绪。 她偷偷观察着莫潇的神情,试图从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而莫潇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自顾自地吃着手中那碗清香四溢、口感弹实的面片,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 他继续说道: “是啊!自从我离开山西之后,这面片真的好久没吃到了。真不错!要是再加点醋就更好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柳昤双,眼中满是赞赏与惊喜: “昤双,这哪像第一次下厨做的东西呀?你的天赋不仅仅是在习武之上,就连这生活之事也一通百通,真的了不起!嗯!好吃……” 听着莫潇的话语,柳昤双站在一侧,脸颊上泛起了两朵红云,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心中庆幸和羞赧交加一团。 “啊……可我做的是面条啊!我是按着徐大哥的做法学的,可面擀厚了,火也大了,还煮过头了!然后……就成面片了………” “呼!徐大哥看起来不像是在安慰我,这么说本小姐还真有点天赋……还好……还好!” 柳昤双轻轻眯起双眸,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化在了她温柔的视线之中。她静静地站在莫潇的身旁,宛如一位贤淑温婉的妻子,无需言语,那份陪伴便足以让人心动。 他偶尔抬头望向柳昤双,眼中闪烁着温柔与感激的光芒,仿佛在说: “谢谢你,为我带来了这份家的味道。”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离他们远去。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在这静谧的夜晚中相互呼应……… ……………………… 第87章 明悟凛苍剑意! 莫潇吃完了面,心满意足的将碗筷放下连连称赞柳昤双的手艺。那一言一语的赞颂之言让柳昤双羞红了脸。 为了不再延伸这个话题,柳昤双只能抱着好奇的语气对着莫潇问道 “徐大哥,刚刚你在想什么呢,很难吗?” 莫潇看了看立在地上的宽云铁剑,愁闷又上心头,长叹一口气说道 “唉!我习剑至今,传授你的剑法也算练至大成,只可惜我那只能算是剑法、剑术!” “如今我所思的便是那于术于招之上的意!” 柳昤双不明所以,重复了一句 “意?” “对!剑意!” 莫潇将宽云铁剑骤然拔起,虽然抱着布条,不过皓月真气运行之下似雪如霜的锋锐气息覆盖上笔直的剑身。 月光下宛如神兵仙剑一般,美轮美奂。 柳昤双点了点头眸中思??了一会儿说道 “徐大哥!我初涉武道,可能不太了解,不过要是你愿意可以跟我讲讲。” 莫潇看着柳昤双关心的表情,也觉自己或许是入了“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困境,或许他人的意见可以帮助自己拨云见日,更何况这等问题已然困扰莫潇多日,他也想找人倾诉一番。 于是莫潇则是郑重的说道 “好!昤双!多谢!我和你详细的说说……” 等到莫潇将自己心境的变化,和自己剑道上的困境一一讲明,约莫快一柱香的功夫,柳昤双没有打断。 等到听完了莫潇话语柳昤双,眼中若有所思,任凭月光轻轻的洒在两人的身上,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忽的柳昤双仔细的分析起来,莫潇见状立马侧耳倾听, “徐大哥你说如今你的招式已然练到了尽头,甚至竹林剑法还有新创招式对吗?” “没错!” 柳昤双背着手摘下一旁的一片叶子对着莫潇说道 “徐大哥,你说的是对的,你先前是在练剑!所以方能在剑法的枝条上生出新叶,可剑意于你心境有关,你要做的是悟剑!” “悟剑?” 莫潇若有所思,好像心中有些东西正在被轻轻拨开。 柳昤双坚定的点头对着莫潇肯定的说道 “我看唐诗宋词,如古之诗人,李白杜甫,东坡居士,易安大家,或许个人风格心中牵挂各有不同。可每首诗词却总有不同的心境。 再如书法一道亦是如此,名家林立纵是二王书之也非千篇一律。以笔法比剑法技巧可以练习,可行气,气韵却是独到的。” 柳昤双顿了顿指着莫潇手中的宽云铁剑说道 “徐大哥你被竹林剑法困住了,只记得如何出剑强横,只想着真气运行正确,这样是万难修成你说的剑意。” “我认为,徐大哥你现在不应该去想如何使出剑意,而是如何创造剑意,换言之剑之意,人之意,若是持剑之人都不明白剑向何去,意归何从。那又如何可以悟道剑意呢?” 莫潇的眼神,宛若晨曦穿透薄雾,渐渐变得晶莹剔透,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柳昤双的话语,则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闪电,轰然划破黑暗,将四周的一切瞬间照亮。 在他的脑海里,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的思绪仿佛被这股力量点燃,如同夏日山林中的野火,迅速蔓延,势不可挡,烧尽了一切迷茫与困惑。 “对!字字珠玑,昤双!” 莫潇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对!说的对!就是这个!一语惊醒梦中人!哈哈哈!是了!”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而坚定地握住了柳昤双那细腻柔软的指尖。 这一举动突如其来,却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真诚与热烈。 柳昤双正全神贯注于长剑的解析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惊得微微一颤,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解。 然而,很快,她便感受到了那只手掌传递过来的温暖与力量,如同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温柔地包裹着她。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羞涩与甜蜜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禁低下了头,脸颊上悄然浮现了两朵红晕。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落在这静谧的小院中,为柳昤双那倾城之姿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柔美。 她的容颜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清丽脱俗,仿佛世间万物都为之黯然失色。小院中仿佛有百昙花同时绽放的错觉,香气袭人,清艳绝伦。 正所谓: 一剪秋水拂散惊慌,拂手挽下几丝情肠。 柳昤双心中不禁嗔道 “怎么忽的这样,我还没有许你呢!” 可看到莫潇那喜上眉梢溢于言表的样子柳昤双也由衷的为他开心起来。 莫潇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自然的放开柳昤双的手,将地上的碗筷放入食盒装好,一脸兴奋的对着柳昤双说道 “昤双!饶我一个晚上的时间!今晚不能和你聊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莫要因为我煞了你的时光。好吗?” 莫潇眉飞色舞的对着柳昤双说着,他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安静,如今,疑惑尽散,云开见日。 他有信心,只要给他思考的时间,一定就能彻底的解决问题,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剑意! 柳昤双懂事无比的点了点头,她知道此刻不干扰,安静的离去就是对莫潇最大的帮助。 随后眼中羞意散去,给了莫潇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后缓缓的提着食盒静步离开。 只留下了站在院子中独沐皓月的莫潇,脑海中正在掀起惊涛骇浪。 “勿困于招,勿留于势!返璞归真,只去归源。” 莫潇轻松的持着剑,仿佛又回到了徐谓侠第一次教他握剑的那天。 “刺,斩,抹,格。云,崩,点,绞。撩,抽,环,藏………” 无需丝毫真气的催动,他的身躯仿佛融入了周遭的宁静之中,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弛与和谐。 就在这份近乎无为的状态下,他缓缓抬手,剑尖轻点,一套基础剑法便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淌而出,没有丝毫的造作与刻意。 那英姿勃发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被赋予了某种超脱世俗的韵味。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的本质。 自踏入江湖的一点一滴,每一个画面,见过的每一个人都在莫潇眼中浮现掠过。 “吾意心之所向, 不忍见寒凛凄苦心生寒, 只剩的手中青峰三尺三!” 这是见到霍家无辜性命遭受劫难之时的想法。 “寂幕沉沉终将明, 万里夜云月犹升!” 这是曾经的他,虽千魔环伺,可仍坚信的手握长剑,立于人前的决然。 吾生何惜至于善, 但走幽途去鬼酣。 无惧道消魂逆折, 恐惶剑泣秽光寒! 莫潇闭上了眼睛,心意已明,剑意筋骨已成!接下来便是淬其血,生其肉! “混圆境少数招式可以外放,破空则是可以全部招式离体数丈不散,我之真气凝炼无比,以如今,我这境界便可使出混圆境的杀伐之效,我意传之怎可绵延一丈开外呢?” 莫潇想起了自己一路行来的对手,暗器,链爪,飞锤……… 这些不都是以实物为舟,灌之真气为浪,可推至身前数丈之敌? 莫潇悟性当真绝顶,凭着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他便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似含生竹叶杀般巧控,我以剑意为刃,使之真气为链是否可以将我之决然化为杀伐之攻!” 莫潇浑身真气鼓荡而起月华凝聚,流光皎洁,宛如剑仙临凡,只不过这次曾经那暴散的剑气却被他完美的收入体内,就连地上的脆叶也未动分毫。 可以说此时莫潇剑意真气浑然天成,再无分裂之感。只是那双眸子却异常明亮,内似有万道剑气闪动。 “积月华之清冷,汇苍竹之韧锋!” “去!” 莫潇口中轻吟,仿佛剑仙的法咒吐出,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奇妙的韵律。 他手中的宽云铁剑,看似沉重笨拙,舞动间却慢得离奇,如同老牛拉车于岁月长河,却在这缓慢之中,蕴含着无尽的玄机。 剑尖所过,空间似乎被轻轻揉碎,层层剑影悠然叠现,非是速度与光影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如同无数把透明的利刃,在虚空中悠然舞动,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足以割裂虚空的锋锐。 手腕轻轻一颤,宽云铁剑仿佛活了过来,朴拙之中蕴含着千钧之力,前刺而出,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紧接着,莫潇手指微松,长剑竟似有了自己的意志,离体而出,化作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破夜空,其速之快,犹如流星赶月。 剑光如矢,一往无前,而随后,竟有百道剑光紧随其后,犹如群龙戏水,又似百鸟朝凤,交织出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莫潇眼神冷峻,手起剑指外翻,横陈于右眼前,眸中的光芒仿佛能斩破一切虚妄。 “散!” 他低喝一声,声音虽轻,却似言出法随。 宽云铁剑,那看似平凡无奇的剑身,在这一刻仿佛被解开了压抑许久的封印,剑身裹着的布条无风自动,一股恐怖至极的锋锐气息骤然爆发,于虚空中凭空划出一道耀眼的剑气,犹如银河倾泻,璀璨夺目。 “铿——铮!!” 剑与空气的摩擦声,清脆而干净,如同天籁之音,又极为克制的没有轰鸣之声。 剑身周围的锋锐剑意,如同狂风暴雨般肆虐而出,所过之处,无一物能挡其锋锐。 地上的兰草瞬间化为齑粉,数十棵菊树与梅树,在这股剑意之下,竟是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被切割成大小不一、光滑如镜的木块,切口之整齐,犹如天工雕琢,叹为观止。 剑气流光四溢,交织飞舞,最终竟在空中凝聚成一轮明月,映照在莫潇的眼眸之中,那纯粹的锋锐,竟没有丝毫气流的扰动,唯有唯美与毁灭的极致融合。 随后莫潇手中一摊,对着眼前的明月轻唤一声 “宽云!回来吧!” 好似宝剑有灵,剑光似飞鸟还巢般快速的敛回了剑身之上,莫潇闭目凝神,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源自自己丹田的真气,正跨越数十米的距离,与宽云铁剑紧密相连,如同指挥着忠诚的仆从,随心所欲,如臂使指。 他轻轻一扯,仿佛是天地间最细腻的丝线,将那股真气与剑意紧密相连,牵引着宽云铁剑划破空气,带着破风之声,朝着他手中激射而来。 莫潇手腕一翻,稳稳地接住了归来的宝剑,那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与豪迈。 莫潇“哈哈”笑着拿起腰间的酒壶,猛地灌入,酒液入喉,如同烈火般燃烧着他的胸膛,真当快哉! 豪饮之后莫潇看着面前已经成一片狼藉,好像被万把飞剑冲刷过一般。 随处可见的草木碎块,满地纵横着的剑痕,好好的园子里除了莫潇身后的草木幸免于难,在这方寸之间勾勒出一幅惊心动魄的场景。 那些原本挺拔的树木,此刻都倒在了他的剑下,无一幸免;就连那洁白的墙壁,也被他的剑气切割得伤痕累累,留下了无数深浅不一的印记。 他的嘴角苦涩的一笑,心中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到 “糟糕!太过了!” 莫潇看着手上还在轻吟似在欢呼的宽云铁剑,心中又转悲为喜,暗自沉思道 “此招新创,竹月相合,剑意为基。嗯……就叫………” “凛苍月降!” 看着天已然有些蒙蒙亮了,自己悟剑,明了凛苍剑意借此创出一剑,不知不觉一夜已过。 莫潇反应过来,似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童,臊眉耷眼的拎着剑朝着柳昤双的阁楼走去,背影有些凄然。 他要认错! “唉!这一院子,还都是昤双种的,他娘的!惹祸了!” ……………… 旭日东升,转眼便到了巳时。 柳家东门庄严壮丽,寻常不开的迎客门前。 高昌宁自华贵的轿辇中款步而出,他身着锦袍玉带,步伐稳健而自信,仿佛每一步都踏着晨曦的韵律。 紧随其后的高素安,手中紧握着两个被锦帛精心包裹的木盒,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期待。 他们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一队衙卒,他们肩挑乌木箱,膀系鲜艳的红巾,如同喜庆的使者,为这庄重的场合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色,脚步轻快,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欢乐与期待的气息。 对着身旁的高昌宁说道 “爹!咱们此行可周全吗?” 高昌宁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 “我儿啊,你放心!凭着我和柳兄的关系,两家共结秦晋之好乃是双赢。 再者柳家长女和你也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婚约我和柳兄早就提过,他也是十分赞同的。” 高昌宁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儿子,此刻也已然到了成婚的年纪感叹 “儿啊,你爹我不求你能有个扬名立万,可在我们两家拂照之下可以成家立业,平安喜乐为父也就心满意足了。” “等会进去,切记看为父眼色行事,我知道你对那柳家千金爱慕已久,今日过后我们和柳家就是一家人了,日后你可要好好待你妻子啊!” 高素安面带喜悦,也有对于父亲的感激,他立马说道 “父亲放心!我对昤双姑娘真心一片,怎会负她!成家之后我们自当为长辈分忧,也让岳丈和父亲不必太过操劳!” 高昌宁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着前方对着身后的下人问道 “好了,东西都带齐了?” “回大人!齐了!” 高昌宁攥着儿子的手腕,一脸的郑重之色,对着身后说道 “来啊,前去叩门,说高昌德携礼赔罪来了!” “是!” …………………… 第88章 高家提亲双狐斗! 柳源面上洋溢着春风化雨之色,他轻轻一挥手,示意忠伯将到访的高家父子引领至府中最为宏伟壮观的“松香楼”正堂,那里不仅宽敞明亮,更弥漫着淡淡的松香,让人心旷神怡。 他特意嘱咐忠伯要好生伺候,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客人的尊重与重视。 待忠伯躬身行礼,步伐稳健地退出柳风楼,那扇雕花木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就在这静谧得仿佛能听见时间流淌的片刻,柳源的身后,一阵轻盈而略带哀愁的脚步声悄然响起 “老爷?你终究还是决定了啊!” 秦婉仪带着幽怨的,踩着莲步来到了柳源的身后。 柳源的脸色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后立马也转变成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他肩膀轻颓,叹了一口气转身说道 “唉!夫人,我也是无可奈何。此次高家前来我大体是知道他们的打算的。 只不过我们两家年年修好,在这郑州地面上,可得一时安宁,已经算是共进共退,同舟共济。” “况且,此次双儿年岁确实也已经到了,是有些事情也应该定下来为好。” 秦婉仪哪能不知道丈夫是在伪装,心中对于女婿人选怕是早有人选。多年商贾贸易下来柳源的脸上已经多了很多副面皮,或许他也不想巧面善变,只是习惯使然。 随即她对着柳源说道 “好了老爷,我知道你是真心觉得昤双托付给高家是个好的选择。唉!我们这妇道人家的又能说些什么呢?” “我只是心疼双儿罢了!” 柳源被妻子戳穿了心思也不羞恼,目光开始变得深邃起来,此刻他的语气才像是一个父亲一般的说道 “我又何尝不知,双儿喜欢什么样的人?他自小便喜欢那奇人异事退,所谓的江湖之事更是感兴趣。女儿心思嘛!我这当爹的自然知道他想找一个盖世侠客或者当世英豪才能称心如意。 可如今世道下天下局势越来越不安生了,就连我们这种身不在庙堂,室不染江湖的人都能感觉到有场风雨即将到来。更何况是如徐小子那般的江湖人士呢?” 柳源的眼中闪过一抹浓厚的慈爱之色他沉声继续说道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高昌宁毕竟是朝廷命官会受到庇护。双儿是我的女儿,所以在这场斗争中,咱们不能独善其身最起码要保住她的安全!” “况且高素安那小子我也派人调查过,品行不错!据说还是个文武双全之人。以后很有可能也走上仕途之路,对于双儿来说,已经算是个良人了。” 秦婉仪看着柳源,面带心疼之色,她用手轻轻的挽住丈夫的臂膀,将头温柔的靠在那并不宽大的肩膀上,说道 “那女儿那边我去说吗?” 柳源侧头看着妻子那温婉的脸庞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了,这个消息只要告知她就好,不用额外再劝说什么。夫人,你知道吗?我何明知双儿和徐小子两人互有情意却不出手干涉?” “难道不仅仅是护卫之职,没有更好的人选吗?” 柳源沉默片刻说道 “这只是其一,双儿毕竟是我的女儿,我也希望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所以她和徐小子之间我不另加干涉,这次婚约我也会定下来!” 他的语气开始威严起来,整个人充满了上位者的气息说道 “不要说我没给徐小子机会!若是他真能让双儿死心塌地,这江湖,那便让他们闯!我柳家也效仿祖上再疯一次又有何妨!” “况且我能感觉到那小子的身份可不是一般人啊!” 秦婉仪看着丈夫掌控全局豪气冲天的样子,脸上带着无限的爱慕之色。 她爱上柳源并不是因为他的家世显赫,而是在手腕通天的同时还能,以最真诚的爱意保护着家中的每一个人。 “好了,夫人!我要换身衣服去见见高家父子了。今天的事不要跟双儿说的太细,要恨就让她恨我一个人吧。” “我……知道了,老爷。” …………………… 松风阁内,雅致而静谧,每一寸空间都透露出柳家不凡的品味与深厚的底蕴。 高家父子端坐于名贵的圈椅之上,那椅子以精选红木打造,雕工繁复而不失细腻。椅面上铺着柔软的锦缎坐垫,色泽温润,触感极佳,让人坐上去便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心。 忠伯站在一旁,面容慈祥,满脸堆笑,宛如春风拂面,给人以温暖与亲切之感。 他手持精美的瓷壶,壶身绘有细腻的青花图案,他轻巧地提起壶柄,那清澈的茶汤便如丝如缕般倾泻而出,落入面前的精致茶杯中,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高大人,劳您稍等片刻。我家老爷昨日沉迷于书海,夜不能寐,今儿早方得闲暇洗漱更衣。这杯中的,乃是今年早春采摘的明前龙井,叶嫩色翠,香气高雅,特地为您和公子解渴提神。” 忠伯的话语温婉而诚恳,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对客人的尊重。 高昌宁闻言,微微颔首,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色。他轻启朱唇,道了一句: “有劳了,替我谢谢柳兄。” 声音温润如玉,却不失威严的说道。 而一旁的高素安,则是表现得更为恭敬。他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那动作流畅而标准,显示出良好的家教与礼仪。 “多谢老人家。”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为这静谧的阁内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忠伯笑盈盈的颔首点头退到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高家父子也没有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品着茶,欣赏着这阁内的每一处细节。茶香袅袅,与周遭的檀香、松香交织在一起……… 没一会儿,只听正堂门口,人未至,笑先行。 “哈哈哈!高兄!别来无恙啊。” 此时柳源已经换上了一身得体的白锦长衫,口含温和的笑意一边走入堂中,一边抱拳拱手对着高昌宁说道。 见到正主到来,高素安立马站起身来退至父亲身后,高昌宁也带着老友相见的喜悦神色站起身来冲着柳源连连行礼。 “柳兄!多日未见风采依旧,大早上的讨扰了!” 柳源一摆手说道 “哎~高大人是见外了不是,高兄您这日理万机的能抽个闲来柳家,在下自是欣喜雀跃,无任欢迎!” “来!来,快坐!” 一番客套之后,二人尽皆落座。一旁的忠伯也是适时的用眼神命退了在场的下人,自己则是默默的站到了柳源的身后。 刚一坐下柳源就拿起一杯清茶徐徐问道 “高兄,今日来访可有要事与我商量?” 高昌宁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可依旧面不改色,听到问话立马泛起了一抹歉意,口中更是诚恳无比的说道 “柳兄啊,我这今日前来,是向您赔罪的。” 看着那张面带苦涩的脸,却好像知错能改的样子,柳源反倒是神情自若的说道 “哦?咱们两家这么多年来通力合作,无论是我这柳家经商还是高兄的官场都是一帆风顺啊。这赔罪从何说起?” 高昌宁知道越是这样,就更要真诚道歉,否则此事揭不过去,自己儿子的提亲之事都无法开口。 于是他苦笑着低下头说道 “柳兄大度,可我又岂是不明事理之人,前段日子我那混账侄子,居然鬼迷心窍冒犯了令千金。险些让我们两家多年经营毁于一旦,说到底还是我管教不严,真是惭愧无比。” 柳源老神在在,眸子中波澜不惊,还喝了一口茶后随意的说道 “原来是此事,高兄不必介怀,放于心上。毕竟双儿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况且我与高兄情谊深厚,两家更是同舟共济,些许小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听闻此言高昌宁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万幸柳昤双没有出意外,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两家之间可以说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虽说士农工商,可如今局势之下,若是得罪属柳家这般一州巨富,也确实够高昌宁吃上一壶的。 高昌宁的姿态放的很低,毕竟理亏在先又有求于人,所以这个郑州知府站起身来对着主位的柳源深鞠一躬,而高素安也跟着父亲行礼以表歉意。 柳源倒是不必不让,可口中还是客气的说道 “哎呀,高兄,你这是干什么?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高昌宁站起身来脸上却是郑重的说道 “我已经罚了那小子禁足思过。以后我也会严加看管,所以说柳兄气量非凡,但此事毕竟是我高家失礼在前,些许薄礼不成敬意,就当给令千金赔罪了。 来人啊!” 高昌宁招呼一声,只见十来个衙卒抬着五口箱子井然有序的入了正堂,“砰!”的一声放在地上,显示着箱子内东西的份量。 随着高昌宁挥手示意,几个衙卒将箱子尽数打开,只见房间内骤然充斥着珠光宝气。 那五口乌木箱,古朴典雅,其上雕纹繁复,透露出岁月的痕迹与匠人的心血。箱内珍宝,熠熠生辉,珍珠圆润如月,玛瑙斑斓似霞,绫罗绸缎轻舞飞扬,瓷器首饰精致绝伦,更有山水字画另置一箱。 显然对于常人来说这是一份重礼,高昌宁歉意的说道 “平日里,柳兄的资助我都用在郑州之上了。自然也没有闲钱拿出来,况且既是赔礼自然不能用柳兄之物再赠还柳兄。 所以这几箱东西还是我从山东老家里那边调过来的,还望柳兄不计前嫌,笑纳!” 高昌宁的算盘打的十分精细,虽然自己强行从家族中一次取了那么多财物,家里有些不满。 可只要自己的儿子迎娶柳家千金,自己便能得到整个柳家商号的支持,这几箱银钱的付出和回报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而已。 果不其然柳源也只是轻扫了一眼箱子便挪开了视线,反倒是将目光看向了高昌宁口中说道 “高兄言重了,我坐下细聊好吗?” “多谢柳兄!” 等到高昌宁落座,柳源语气平稳的说道 “高兄歉意,我感受到了。只不过看这些赔礼之物,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此事那么简单吧?” 高素安在父亲听着心中一跳,开始不由得兴奋起来暗道 “来了!” 高昌宁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柳兄料事如神,今日我等前来,还有一事,望柳兄成全。” “哦,高兄不妨明言。” “来!素安!见过你柳伯父。” 高昌宁正襟危坐,冲着身后说道。紧跟着高素安饶至堂中冲着柳源深鞠一躬,语气恭恭敬敬的说道 “小侄高素安,见过柳伯父!” 柳源看着面前的青年虽是壮实高大,却身着儒袍,看着仪表堂堂。眉宇之间自有一股书卷之气,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口中语气稍微温和的说道 “哦哦,贤侄快快请起。嗯!这便是高兄的长子吧,果然是青年俊杰。不错不错!” 高素安心中一喜,随后又听到自己的父亲说道 “柳兄过奖了,今日另外一事除了来给令千金赔罪之外。还有就是希望替我儿向柳姑娘提亲!” 柳源听罢,先是愣了一下,脸上带着思索之色口中说道 “这……” 高昌宁此刻为了儿子也算豁出老脸,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柳兄,我们两家交好多年我与之官场,柳兄则行之商贾之道。我这孩子倾慕令千金许久,虽然前些日子略有误会,今日也算是尽去嫌隙。何不更进一步?两家共结秦晋之好,化远为近,转疏为亲。岂不成完满之事?” “不知柳兄意下如何。” 柳源故做迟疑的说道 “小女也确实到了该考虑这个的年纪,只不过我与令公子初次见面这………” 这时高素安“噗通”一声,双膝下跪,将原先准备好的帛金,聘书以及那锦盒双手奉上,口中话语真挚无比的说道 “伯父!素安对柳姑娘一见倾心,若是能娶到如此贤妻,定当倾尽所有,好生呵护柳姑娘,绝不让她受到半分委屈。若负此心,在下不到好死!天地可鉴!” “望……伯父成全!” 柳源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高昌宁也是躬身一礼口中庄重的说了一句 “柳兄!” 半晌………… “唉!” 柳源的长叹一声轻轻的送入了每个人的耳朵,在静谧的气氛下却显得异常响亮。他脸上带着些许欣慰和释然的说道 “罢了,罢了~你这孩子也算是情真意切。和我家昤双倒是良配,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高素安面露激动神色,更是恭恭敬敬的将手中聘书放在了柳源身前的桌子上,随后又退后跪下端正的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伯父成全!” 这时高昌宁见此事尘埃落定,也是带起和善的笑容对着柳源说道 “哈哈哈!柳兄!真好,以后咱们也成亲家了。” 柳源站起身来,来到了高素安身前将他扶起,口中说道 “哎呦,快!贤侄请起!高兄,这也是水到渠成。咱们多亲多近才是。” 他拍了拍高素安的肩膀,随即换上一副热烈的表情对着高昌宁说道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那高兄和贤婿就留下吃个便饭吧,我们好好聊聊。” 高昌宁频频点头,显然此刻心情大好,连忙相让着说 “是极!是极,柳兄,请!咱们喝两杯!” “哈哈哈哈…好!请!来人啊,准备开宴!” “来!这边请!” 三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正堂里只有忠伯面露难受之色。老人家摇了摇头朝着后堂走去 “唉!丫头,这次要看你自己咯!” ………………………… 第89章 黯然处,情销魂! 高家父子的爽朗笑声与柳源夫妇温婉的言语交织在一起,宴客厅内光影交错,觥筹之间,不仅流淌着佳酿的醇香,更洋溢着情谊的甘甜。 欢声笑语如同春日里最悠扬的风铃,清脆悦耳,让整个柳家仿佛被一层温暖而明媚的光辉所笼罩,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祥和喜悦。 可以说整个柳家都萦绕在热闹的氛围之中。 而柳昤双和莫潇今天却是早早的出门游玩了。正所谓劳逸结合,二人习武多日一直绷紧了弦,柳昤双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在见到大早上等候在自己门前“负荆请罪”的莫潇之时,柳昤双也是哭笑不得。 在得知事情原委之后柳昤双也是又气又喜。一个院子而已她并不放在心上,只不过有些心疼自己种养了很久的树木罢了。 喜的是,得知莫潇悟出剑意,还是在自己的帮助下,让她暗暗窃喜,与有荣焉。 于是柳昤双借着此事莫潇提出了惩罚,那便是陪着她出门游玩。 莫潇苦笑着答应下来。 随后二人便稍稍准备,一早的就出了门。 柳昤双依旧是面戴薄纱,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这次出门还带上来一个白纱斗笠,可以说将面目遮了个严严实实。 莫潇则是身着白衣趋步在后,二人走在郑州城内,柳昤双看着街道两旁好不热闹的市井场景也感到发自肺腑愉快。 她对于那些金钗玉镯不感兴趣,反倒是很喜欢一些手工编织的小玩意。还有看着烟火缭绕的街边食摊也十分感兴趣。 晨光初照,二人漫步至晌午,春日暖阳高悬,莫潇亦感微汗沾衣,燥热渐生。 他紧随柳昤双身后,双手不空,满载而归。衣物乃柳昤双精心定制,色彩斑斓,尽显其品味;手工织品,则小巧别致,蕴藏匠心独运。加之荷叶包裹的蜜饯糕点、香醇烧肉、软糯焖饼,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可以说莫潇现在疲态尽显,本以为自己区区一个护卫,出生入死都不皱眉头,可如今陪着柳昤双游玩却让他心力交瘁。 莫潇无奈调动皓月真气驱散浑身的热气,看着面前依旧健步如飞,袅袅飘然的柳昤双面带苦涩的说道 “我说,大小姐唉,您这千金贵胄的,一个早上了都不累的吗?” 柳昤双显然心情十分愉悦,虽然看不到任何表情可语调都在上扬显然此刻轻松无比 “怎么啦?徐大哥,我很好啊。先前可能会累,可是自习武之后体内有了些真气,我都觉得可以逛一整天呢!” 莫潇苦啊,好像被一大盆汤药淋下了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好!很有精神!呼……看来昤双真是用功了……” 莫潇有气无力的称赞道,柳昤双面纱下勾起一抹笑容。 莫潇脑子千回百转,手腕轻轻的蹭到了宽云铁剑,忽的灵光一闪,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口中说道 “昤双!” “嗯?” 她转过身来,好奇的看着他,而莫潇继续说道 “你习武也有些时日了,真气累积快达到了风起境初期,是时候给你去寻把武器了。那日我记得你有一匕首防身,而今,学了剑法写理,应有一把佩剑在身,这样才算得上是习武之人。” 柳昤双听闻此言眼神立马亮了起来,这城里她喜欢的东西自小也玩了个遍,只不过这武器倒是从未有过。 今天莫潇一提也瞬间引起了她的兴趣,口中喃喃道 “是啊,我还没有一把剑呢!走走!徐大哥,我知道城西有家铺子铁匠手艺好!忠伯跟我说过,咱们去看看!” 说着脚下步子又快了两分,莫潇眼中一喜,提起精神拎着东西跟上前去……… 申时…… 天光慢慢黯淡下来。柳昤双抱着一把淡青色的长剑,剑鞘用上好的鲛於皮包裹,虽然未有繁华花纹却看着优雅自然。剑身二尺九寸,剑宽一寸九分,窕细灵动,剑格流佩鸢纹,雅而不奢。 城西的“星记铁匠铺”果然名不虚传,见柳昤双使足了银钱,足足二百两银子! 铺子里的老师傅们纷纷喜笑颜开。 恨不得将整个铺子的老底都搬了个干净。用了一珍稀剑胚是以玄铁而锻,又融了百锻铁精,足足两个个时辰,在三位老道的铸剑师的同心协力之下,一把适用于女子的长剑“玉鸢”终于交到了柳昤双的手上。 因为天色稍暗,柳昤双此时已将轻纱挽起,只留出一双泛着新奇雀跃的眉目。 她抱着剑视若珍宝一般,忽的“仓—啼!”一声玉鸢剑出鞘三寸,可以看到剑身上映射出道道寒光,剑脊笔直自然,剑刃波芒微闪。 柳昤双越看越喜欢,而身侧的莫潇也面带“死里逃生”之色,看着一旁的时而拔出宝剑欣赏的大小姐,看着天色昏沉心中暗暗庆幸道 “幸好!天见可怜,我终于可以回去了。” 二人继续前行,此刻的街道已不复先前的喧嚣,百姓们大多归家休憩,小摊贩们也渐次收摊,只余下几抹稀疏的身影,在春风中摇曳生姿。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火红的夕阳画下一幅淡然和宁静。 莫潇望着柳昤双,她正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新得的宝剑,那剑身寒光闪烁,仿佛蕴含着莫名的魅力。 他轻叹一声,语气中既有提醒也有关切:“ 昤双,你需铭记那晚的誓言,莫让外物蒙蔽了心智。剑虽是你的,但剑意却非剑所能尽述。 我知此刻提及或许略显突兀,但仍需一问……” 他话音未落,那双深邃的眼眸已锁定在柳昤双身上,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 “你,究竟学的是什么剑?” 柳昤双闻言,从剑的世界中缓缓抽离,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新剑的喜爱,也有对莫潇话语的深思。 她并未急于回应,而是轻轻放下宝剑,双手交叠,陷入了沉思之中。春风拂过,吹动她的发丝,也似乎在轻轻拂去她心中的尘埃。 莫潇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望着柳昤双那专注而坚定的侧脸,眼中满是羡慕。 他知道,这少女正站在武道之路的门槛上,很快就会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真是天才啊!” 他心中暗叹充满了由衷的赞叹。 “或许,用不了多久,昤双便能在这武道上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 夜幕低垂,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天幕,二人终是踏入了柳家的门槛。 家中景象与往日大相径庭,杂役仆从穿梭其间,步履匆匆,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与忙碌,整个柳府仿佛被一股热烈的氛围所笼罩。 莫潇与柳昤双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不解。 莫潇目光扫过那些忙碌的身影,只见他们每经过柳昤双身旁,都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恭敬地行礼,眼中闪烁着敬畏与羡慕的光芒。 “最近家中可有何大事将临?” 莫潇忍不住向柳昤双询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柳昤双闻言,也是一脸茫然,轻蹙秀眉,思索片刻后,无奈笑道: “徐大哥,我也不知呢。昨日一切如常,或许真是因我俩今日出游,错过了什么消息吧?”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却也难掩心中的好奇与期待。随即,她话锋一转,显得颇为豁达 “无妨,明日我自去询问爹爹便是。” 莫潇闻言,轻轻点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柳昤双那张已显疲态却依旧绝美的脸庞上,此时她已将所有的遮掩卸下。 他轻声细语,如同暖风拂面 “昤双,今日便好好休息吧。习武之路,不急于一时。养精蓄锐,方能走得更远。” 这番话语,简单而真挚,却让柳昤双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她甜甜一笑,眼眸中闪烁着感激与幸福的光芒: “徐大哥,谢谢你。我已许久未有过如此轻松惬意的时光了。” 言罢,她转身欲行,手中依然紧紧抱着那把新得的宝剑,仿佛那是她此刻最珍贵的宝物。 小丫鬟兰儿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柳昤双的房间缓缓走去。 夜色渐深,柳府内的灯火依旧通明,映照着她那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推开了房门,招呼一声让兰儿将东西放下,柳昤双便又摸出了压在枕头下的日录开始书写。 显然今天畅快的出游,还有心上人时时跟随陪伴,让她的心里十分的满足。 轻柔的将毛笔放下,柳昤双托着下巴,痴笑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此刻,屋门外,忠伯面带无奈之色心中叹道 “唉,这差事啊,要被丫头嫌了啊。” 老人摇了摇头,还是轻轻的叩响了柳昤双的房门。 “徐大哥!是你吗?” 里面立马传来一个欢喜的声音,还有窸窸窣窣动静响起。忠伯硬着头皮说道 “小姐,是我。” 话语落下,三息后房门大开,只见面带惊讶之色说道 “忠伯?这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可是爹爹有事情找我吗?” 在柳家若是大事,一般普通下人是没有资格前来找大小姐的,只有如忠伯这般似仆似亲的长辈前来通传。 所以柳昤双下意识的以为是柳源有要事找他。 忠伯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暖的笑容,温柔地洒在柳昤双的身上。 “小姐,老爷有话让我转达给您,咱们还是移步楼下园中,找个清静之地商议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慈爱,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柳昤双轻轻点头,没有丝毫犹豫,随手将屋门轻轻合上,那门扉关闭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跟随着忠伯的步伐,缓缓下楼,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二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庄园深处的一个幽静角落。 这里有一座精巧的假山,假山之后隐藏着一个池塘,月光如银,倾泻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颗星辰在轻轻摇曳。 偶尔,一两条小鱼跃出水面,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又迅速沉入水底,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柳昤双信步走向池塘边的一座小亭,那亭子古朴而雅致,她走到石凳前优雅地坐下,姿态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从容。 忠伯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最终站在了她的身侧。 周围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凝重起来,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柳昤双却并未被这份凝重所影响,她转过头,以一种轻松而自然的语气对忠伯说道: “好啦,忠爷爷,这里四下无人,您老坐下慢慢说吧。” 忠伯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缓缓走到石桌旁,动作中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从容与沉稳。 坐下后,他直视着柳昤双的眼睛,开门见山地问道: “丫头,你跟老头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徐莫了?” 这句话如同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柳昤双的心湖中激起了层层波澜。 本来还觉压抑可突然听到如此问话,耳稍立马染起绯红。语态倒是镇定无比,只不过那心中小小的慌乱还是透了出来 “哪…哪有。忠爷爷,莫要打趣昤双啦。我只是把他当大哥而已,您也知道,家里闷得很,除了兰儿都没什么人跟我说话。兰儿还小,有些事情她不知道的。我就是跟徐…徐大哥聊聊天嘛。” 柳昤双话语镇定,思路清晰,只可惜忠伯人老成精,又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何不知道柳昤双此刻不过是以理藏心罢了。 忠伯摇了摇头,脸上每条皱纹都带起了愁苦 “丫头啊,你和你爹都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老头子跟着你爷爷一辈子了,你爹我放心的很,倒是你这丫头性子又倔,脑子还灵光。” “跟老爷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 说着忠伯的眼神中带起了丝丝追忆之色。柳昤双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忠爷爷?到底怎么了?” “唉!” 话语未起声先叹,只叹半点不由人。 忠伯看着柳昤双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爹给你定亲了。” ………………… 沉默,小小的亭子里,只剩下了一片安静,只有两旁虫鸣和叶子飞漱的响声。 半晌 柳昤双的语气平静无波,好像与她无关一样 “哦,如此,是我这未来夫婿是哪家公子啊?” 忠伯看着柳昤双那碧玉无瑕的脸,此刻真是如“碧玉雕”一般生冷孤远,却不失任何礼节。 忠伯再叹一声随后说道 “是高家高知府的长子,高素安公子。” 柳昤双依旧波澜不惊,听到了这话只是眼神微微一沉,口中清冷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 忠伯见到柳昤双如此,心中当真是在滴血似的心疼,二人虽名为主仆,可多年了他早就将这丫头当做孙女般宠爱,可如今却……… 唉! 可有些话又不能不说,于是忠伯平稳了一下心态,对着柳昤双解释道 “高素安公子,我今天见了,文武双全,仪表堂堂,而且品行不错。咱们柳家和高家多年交好,丫头你也到了岁数,高大人真心前来求亲,要不丫头你抽个空见见高公子?” 柳昤双充耳不闻对着忠伯平静的说道 “日子定了吗,什么时候成亲?” 忠伯见此,所有话语都堵在了喉咙之中,只是缓缓的说道 “一月之后,六月十五。” 柳昤双点点头,站起身来。此刻对于忠伯她端正的行礼,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说道 “忠伯,既如此。那就按照日子来吧,成亲前,我于高公子不便相见了。请告诉爹爹,昤双听从安排。” 随后也不管忠伯的反应,自顾自朝着阁楼走去。 只留下了形单影只的老人家身子显得有些佝偻,忠伯苦笑着说道 “丫头唉,对不起啦,这次爷爷帮不了你了。” ……………… 就在柳昤双和忠伯在亭子中说话的同时,一个下人叩开了莫潇的房门。 莫潇拿着剑将房门打开,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厮,他先是躬身行礼,手中奉上一个红贴。 “徐护卫!” “小哥?你这是?” 莫潇下意识的接过红贴却没有打开,朝着小厮问道。 小厮恭恭敬敬的说道 “老爷命小的传话,下月十五,大小姐出嫁。请徐护卫在这一月中尽心值守,护佑大小姐安全。待到大喜之后,自有大礼奉上。” 莫潇脑海中宛如一个晴天霹雳炸开,口中干涩无比,就连手上拿着那烫金的喜帖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时小厮继续说道 “这次大小姐与高家大公子喜结连理是大事,到时候全城的人都会知道,望徐护卫可以尽心尽力,保证大小姐和未来姑爷的安全。” “对了,老爷还说,切记珍重!” “小的告退。” 莫潇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就半倚靠着门,手中拿着喜帖不知所措,就连小厮什么时候走的他都全然不知。 “大小姐?成……成亲?” 一股莫名的心痛涌上心头,好似被人生生的剥去一块。原本温暖的春风环绕,下一息便被人揣入了冰窖一般。 “昤双?是昤双要和他人成亲了?” “为什么?她不能啊!她明明……” 此刻莫潇的脑海中全然凌乱无比,似一团浆糊一般。他缓了很久,终于强撑着站直身子,浑身明明无伤无痛,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还有所有思维。 “为何啊,他娘的!贼老天,老子踏入江湖惹你妈的了!为什么要夺走我的所有东西!” “去你妈的!” 他逼迫着自己去想,去思考,可无论如何推动,眼前却只有柳昤双的影子,挥之不去。 “对了!酒!” 莫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拿起腰间的酒壶 将里面还剩下半壶的竹叶青全部灌入了喉咙。 火辣辣的疼,都快要疼哭了,莫潇的右眼一滴泪花泛起,或许是门前的风太大了。 他忽然胸中泛起一片浪花,转而变成惊涛骇浪,直接推着莫潇朝着门外奔出。 他踉跄着步伐,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无形的刀刃之上,疼痛与慌乱交织,连平日里得心应手的真气都忘却了如何调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飞速奔向那扇房间! “砰!砰!砰!” 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响,如同他此刻杂乱无章的心跳,却只能换来一片死寂的回应。 莫潇猛地回头,望向那灯火阑珊、祥和安宁的庄园,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与恐惧悄然爬上心头。 他不再犹豫,一个腾跃,身形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疾掠而下,穿越过层层夜色与光影。 在这急速下落的过程中,与柳昤双共度的点点滴滴如同潺潺流水,清晰而又不可触及地划过他的眼前,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与不舍,如同下落的风,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凉意。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扬起的沙尘,莫潇狼狈地摔倒在地,左腿与左肩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 但他无暇顾及这些,强忍着疼痛,迅速运功于掌,轻轻一挥,顿时,周围的沙尘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消散于无形之中,露出他那张焦急而无措的脸庞。 莫潇此刻宛如一个迷路的幼童一般,茫然而焦急的环视着周围,想要找到柳昤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踏入江湖以来,憧憬、狂妄、朋友、尊严、就连命都差点丢了。 可现在他只想要立刻见到她!见到或许还能抓住! 终于环视两圈之后,一个身影慢慢的从假山的方向走来。 莫潇看的真切,那身影就柳昤双! ………………… 第90章 钗头凤,阴雾生。 莫潇眼中一片朦胧的冲动,在柳昤双的那一刻又瞬间转变清明起来。 似拂开烟尘,她披着璨璨星辉,衣袂流云,她还是那么美,凄美得宛若一座孤城,被遗忘在天地之间,看不到有人进得城去,也不见得有人从城门出来。 荒野千里,渺无人烟,月光却偏只照这城头:规规矩矩的每块墙砖上都划满了,孤、冷。 初见心动,有如烈火乍焚,一触即止;常伴情深,偏似细雨落花,久而弥香。 可对于莫潇来说,初见的一面惊欢,怎抵的过久处柔肠。 此刻不外如是,柳昤双脸上的清冷,将他抛回了二人正式见面的第一眼。 五味杂陈瞬间冲醒了莫潇的心,他心中开始苦涩起来。 “呵?自本浪荡儿,怎觍入仙眸?万贯财于世,怎载入寒舟?” “我浑身左右不过长剑一条,真气于武道也不值一提,天下高手如黄河之沙。” “自古侠以武犯禁,我在高家眼里和匪患之流怕是差不多吧。” 莫潇的面容仿佛被月光轻轻抚平,所有的波澜不惊地收敛于深邃的眼眸之中,宛如一潭静谧的秋水。而柳昤双,她的双唇轻启又合,细微的颤抖如同初绽的花瓣,欲语还休。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被她巧妙地藏匿于眼底的清冷之后,谁也没有发现。 二人分别片刻,再见之时时却好像恍若隔世。 寂夜无声,彼此都是默然不语,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任凭微风从二人之间穿过。 良久莫潇说话了, “你要成亲了………昤双。” 柳昤双的淡笑,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只是发丝不停的纠缠着眉前,似在遮掩着什么。 “是啊,是门当户对的高家呢,徐……公子。” “哈……之真是不错!刚刚柳伯父还让我保护好你们的安全,确保亲事的顺利。” 柳昤双点了点头温婉的笑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笑,只是见过嫁做人妇的女子应当是如此吧。 “有劳了,徐公子……” “嗯!” 莫潇呆在原地,任凭柳昤双从他身旁经过只留下了风中淡淡的余香。很熟悉的香味,好像兰花盛开一般………… “昤双!” 当莫潇的呼唤响起时,柳昤双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她停下了脚步,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站在原地,等待着一个未知的答案。 莫潇绷着嘴,眼中挣扎无比,死死地压制着内心的情绪,剩下的话语被硬生生按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柳昤双的手紧紧攥着衣角,好像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不敢转身,害怕一旦回头,就会看到莫潇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眸,那将会是她无法承受的重量。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以至于布料都被她抓出了丝丝裂迹,点点红色如同血滴般渗出,映衬着她内心的痛苦。 一息,两息,三息…… 柳昤双终是开口说道 “徐大哥……好好休息吧!” 随后便一步一晃的朝着阁楼走去,只留下了原地的莫潇如同被遗弃的幼童一般失神的站在原地。 莫潇的耳边只剩下了喧嚣的杂声,或许不该但情绪酿成悲痛还是将他的情绪彻底灌醉。 就这么站着,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脱离于世界之外………… 阁楼之上,柳昤双闭上了泛红的双眼,视线从楼下收回,然后转身回屋。 她轻轻的关上门,看着桌上那把“玉鸢宝剑”还是在莫潇不断建议下帮助铸剑师傅们一点一点的锻成,就是为了给自己使用时可以得心应手。 “嘀嗒!” 强忍许久的泪滴,从无瑕的脸颊上滑落,点在地上,那响声显得格外清晰。 柳昤双走到桌前坐下,手温柔的从剑身上抚过,最后落在了桌上的一个白玉把手之上。 从未喝过酒的柳昤双,破天荒的拿起了昨晚送来的“桃花醉”,用一个茶杯倒了起来。 那梨花带雨的脸上嵌着一双惹人怜爱的水目,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咳!咳!哈……呼!” 酒液柔和中带着苦涩,点点花香此刻却比汤药还要难闻。柳昤双呛到了,可她却没有停下,不停的倒着酒水,一一杯一杯不停的送入口中。 直到脸上翻起两抹酡红,双眼迷离,她枕着右手靠在桌上,口中如怨如诉的咛喃着 “徐……大哥……你这个呆子!你为何不气啊,你为何不来拉我!难不成你心中真的没有我么……” “呵!那我就嫁,当着你面嫁给他……呜……” 柳昤双脸上带着悲凄,开始低声抽泣起来。烛火微摇,她看着那扇依旧破损的窗户,想出了神…… 声声低吟在房间内回荡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呵呵,人……成个,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 高家府中也是一片喜色,高昌宁回到家中,脸上一直笑语盈盈的,儿子的终身大事敲定,高,柳两家珠联璧合,牢不可破。 可以说,今天是他赴任郑州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他在厅中悠悠的饮茶,目光落到了一旁的两个身影之上。 只见高崇德,此刻面带微笑,眉宇之间已经没了半点浮躁之色,对着身前的高素安行礼朗声说道 “恭喜堂兄,贺喜堂兄。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兄长好事将近,和我那嫂夫人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先前给兄长和大伯添了不少麻烦,子明惭愧无比,还望兄长原谅。” 高素安听着堂弟真心祝贺的话语,也是开心无比,他坦荡的说道 “子明,你这就见外了,咱们本是一家人,就该相互扶持,哪有当哥哥的记恨弟弟这一说。 以前的事儿都随风而去,堂弟,如今,改过自新,为兄亦是喜不自胜。子明日后定然也是前程似锦,大有作为!” “啊!兄长大度,愿兄长和柳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哈哈哈哈!!” 高昌宁看着眼前兄友弟恭的场景,心中更是畅快非凡,就连口中的茶水此刻也变得格外的清香。 自禁闭解除后高崇德仿佛真的改过自新了一般,遣散了家里的美人,行为举止也变得端庄有礼了起来,这段时间真如一个翩翩公子一般。 他缓缓点头,冲着高崇德和蔼的说道 “嗯!子明,你能明心见性走入正道,我十分欣慰。所谓家和万事兴,在素安成婚之后。过个半年吧,我也为你讨户好人家,你也算给我弟弟有个交代。” 高崇德立马对着主座的大伯深鞠一躬说道 “多谢大伯,知子明定然不会让您和父亲失望!” 高素安和高昌宁见此都满意的笑了,不过二人谁也没有察觉到高崇德低头的瞬间表情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在抬头的瞬间又恢复如常。 夜半子时三刻……… 高崇德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原先囚禁他的小院子之中,探出脑袋看了看四下无人,于是闭紧了大门。 来到了院中的树下,等待着。不一会忽听得一阵微风掠过,高崇德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黑袍人。 “大人!” 高崇德脸上一喜,来到黑袍人身前行礼说道。黑袍人干哑的声音从袍子里传出 “今日可有什么大消息?” 高崇德显然有些迫不及待说道 “嘿!回禀大人,这次可是真的大事啊,高素安那小子将会和柳家大小姐在六月十五日拜堂成亲。这是今天刚刚发生的事儿,高昌宁没有撒出请帖,但是我听说两家已经开始准备了。” “哦?哈哈哈!!” 听到这个消息,黑袍人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显然如此及时的情报对他来说确实非常重要。 黑袍下他看着高崇宁的目光十分满意,就如同一条好狗一般。 “不错!不错!本来想着先解决高昌宁那老东西,柳家之物唾手可得,想不到如此天赐良机,可将两家一网打尽!你这事办的不错,消息非常及时!说吧,事成之后想要什么?” 高崇德眼中暴起一抹兴奋的淫邪之色口中压抑着情绪恭声说道 “为大人办事是在下的荣幸,事成之后,只希望大人将那柳家千金交与我处置。” “嗯!可!这一次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你莫要露出破绽。事成之后自会得偿所愿!” 黑袍人几乎没多犹豫,便答应了他。这让高崇德心中更是一片火热起来他恶狠狠的想到 “兄长,这次小弟就却之不恭了!臭婊子!老子要当着高素安的面好好玩弄你!!” 随即口中连声保证着“大人放心!他们绝对不会发现,保证大人的计划顺利进行!” 黑袍人轻“嗯”了一声,随后不再多言,只见高崇德眼前一花便失去了他的身影。 在无人的院中高崇德彻底撕碎了身上的伪装,他满面阴毒之色口中猖狂的大笑起来。 昏暗之下更显得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 日子如同指尖滑落的细沙,悄无声息地流逝了七日,柳家上下仿佛被重新编织的锦缎,恢复了往昔的宁静与秩序。 然而,这份表面的平静之下,却暗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 阁楼之巅,柳昤双宛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莲花,静静地坐在古琴之前。 她的手指如同轻盈的蝴蝶,在琴弦间翩翩起舞,勾、挑、拨、弹,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无尽的哀愁与深情。 左手轻撵复搓,如同细雨轻拂过心田,让那首哀怨的曲子更加缠绵悱恻,仿佛能触动人的灵魂深处。 琴声如泣如诉,穿透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化作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着听者的心。 柳昤双的面色苍白,双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目光游离而空洞,仿佛被无尽的忧伤所吞噬。她的身体显得异常虚弱,精气神仿佛被抽离了一般,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颓然的气息。 一旁的兰儿,那个年仅十三四岁的贴身侍女,满脸忧虑地望着自家小姐。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与无助,却也只能默默地守候在柳昤双的身旁,不敢有丝毫的打扰。 “铮~哃~哃~” 空灵的泛音轻轻的落下,一曲终了。柳昤双坐在琴前,愣愣的出神。许久她缓缓开口对着身旁的兰儿问道 “兰儿,你跟在我身边都快十年了。我只想听你说句真心话,你说徐大哥心里真的没有我吗?” 小丫鬟听到柳昤双的问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哪里知道这些问题啊!心下焦急又生怕说错了话,只能有些拿不准的说道 “这……这,兰儿想着应该是有的吧……” 听闻此言柳昤双抿着嘴,眼中似有些微红泛起,她继续问道 “那为什么他不肯留我?明明他知我心意的呀!” 兰儿低下了头,低声回答道 “兰……兰儿,不知。” 柳昤双眼中悲怨更盛,语气都有些僵硬 “你也学着他们哄着我玩,他就是心里没我!出这么多天了,才一次也没来找过我,难道我不出门寻他,他就不来吗?明明我们住所相离如此近!” 兰儿看着柳昤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口中细如蚊蝇的说道 “可徐护卫,这几天都……没有回屋啊。” 这话语换作以前的柳昤双段然听不真切,可如今她已经习武,真气存身之后耳聪目明。 于是她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兰儿话语中带着一丝焦急 “什么?那他哪去了?莫不是他离去了?可他明明应下了爹爹的差事呀!” 兰儿看着柳昤双如此大的反应,好像被吓到了,一张小脸绷的通红,口中赶忙解释道 “不!不是!不是!小姐你误会了,徐护卫他这几天一直在喝酒!” “什么?” 柳昤双精神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 “喝酒?是喝酒吗?他在哪喝?” 兰儿赶忙点头说道 “徐护卫好像在七天前,就没有回过屋子了。找忠伯拿了好多坛酒,白天就在红丝池那的石头上喝酒,晚上也睡在那,就连吃食也是忠伯让人送到那去。” 柳昤双听罢顿时大惊失色。 红丝池,在庄园偏北的方向,那里的池子旁种满了红芍药,当下正值盛开之时,放眼望去花团锦簇,微风拂过似万缕红丝轻荡,池中流水青荷,阳光下清澈粼粼,十分好看。 最关键的是那里视野开阔,可以一眼看到柳昤双所在的房间! “几天啦?” “七天,小姐。” “呀!死丫头也不说一声!” 柳昤双眼中此刻满是心疼之色,飞快的整理好衣物。 快步推门而出,只留下了百思不得其解的兰儿在原地看着那道倩影,可爱的笑了………… ……………… 第91章 表明心意,互诉衷肠。 柳昤双轻倚栏杆,眼眸微眯,红丝池的美景瞬间尽收眼底。 那鲜红芍药,如同火焰般炽热,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围绕着池子织就了一幅绚烂的赤霞画卷,美得令人窒息。 花瓣轻旋,如同粉色的飞蝶,在碧波荡漾的池中嬉戏,偶尔跃入荷叶的怀抱,藏匿于翠绿之下,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香痕,引人遐想。 池中那那块见方的大石,宛如清池的守望者,静静地承载着七八个酒坛,就这么坐落在池子中间。 而最吸引眼球的,莫过于大石头上那道不羁的身影——莫潇。 他发丝凌乱,眼神迷离,却透出一股子倔强与洒脱。他肆意地将酒坛高举过头,酒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淋湿了衣衫,也淋湿了那份束缚与忧愁。 在他的世界里,这一刻,只有酒,只有自由,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清冽的酒香消散在风中。 看着倒是豪迈无比,长饮一口之后,“砰!”的一声将酒坛放到了石头之上。 红丝池旁偶尔会有做事的下人经过,可一连七天这样,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且忠伯没有阻止,他们也不会自讨没趣的上前说话。 莫潇依旧醉了七分,反应也越来越迟钝起来,只是眼神中还难得的保留了一丝清明,显然他的理智不允许让他喝的烂醉。 不过身子确实有些不听使唤了,他口中嘟囔着什么。脚下有些虚浮的想要躺下,可惜石头上并非光滑如镜。他的脚跟一不留神踩入了左侧的浅坑之中。 随后身体便开始朝着左侧晃去,莫潇本能的想要站稳身形,双脚交错又并不流畅,在大石上摇摇摆摆,最终转了一个身却还是难以维持平衡……… “噗通!” 仰面朝天的拍入了池子之中,溅起了四散的水花。直到满池的清波归复平静,水上再见不到任何激荡,莫潇好像彻底沉溺在了池水之中。 柳昤双轻呼一声,一颗芳心也止不住的跟随莫潇跌了出来。她忍不住想要朝着红丝池奔去,可下一息 “砰!” 又是冲天的水花从池子中暴起,莫潇穿着被完全打湿的白衫化作一抹白光,从水中飞身而上。脚下步子轻点便落回了巨石之上。 只不过这次也没有完全站稳,身子向后跌坐而去。 “哎呀?怎……怎么回事?身上湿答答的。” 莫潇酡红着脸,还打了一个酒嗝。随后体内经脉中皓月真气瞬间从周身大穴喷涌而出。 “呲!!” 不消一会儿,身上的衣物就变得干爽起来,不过虽是无心可皓月真气纯净的特性还是将他体内的酒气也驱散了五六成。 莫潇的眼神也干净了很多,可他原本就是借酒浇愁,神志清晰之后伴随而来的依旧是绕不开,驱不散的忧愁。 柳昤双脸上带起怒色,右脚轻轻一跺,口中冷哼一声便回了房间。 烦忧似石子嵌床,想要躺下却总会扎的人浑身刺痛,鲜血淋漓。 喝酒不过是在这床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虽然石子总有刺破棉被的时候,不过终究可以睡个安稳觉不是吗? 莫潇显然不想要醒,趁着烦恼还没有完全扰乱他的思绪,他又开始马不停蹄的晃荡起身边的酒坛。 “唉?酒呢?” 他挨个晃去,七八个酒坛都已经被他一晚不停歇的喝空。直到莫潇拎起了靠在大石边缘最后的一坛酒。 手腕上传来的重量让他脸上扯出笑意 “嘿!还有!” 他随意的撕开酒封,看着里面澄澈的酒液,正准备提坛畅饮。 突然!一阵破风之声传来,“铿—咔!” 莫潇鼻子一耸,一股熟悉的香气冲上心头。 嗯?不是酒香,是兰香! 紧跟着美酒在空中洒下,将他的裤腿全部打湿。 莫潇将视线落下,直至定格在柳昤双那冷冽如霜的身影上。 她立于池塘之畔,双手紧握长剑,姿态挺拔而决绝,宛如自天山之巅走来的雪莲,不染尘埃,清寒而孤傲。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却也掩不住她眼中那抹深邃的冷意。 玉鸢剑已出鞘,剑身修长,刃光闪闪,在阳光下更显锋利无比,仿佛能割裂一切虚妄。 莫潇的苦笑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自嘲,他轻轻地将手中那半个破碎的酒坛抛向一旁的花丛,那碎裂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情一般,无法挽回,只能任由其散落一地。 他对着柳昤双开口说道 “柳姑娘,为何阻我喝酒?可是会怕我悟了你安危之事?” “莫要担心,姑娘如今也是习武之人了,真有意外来临在下整齐一转,便能醉意全消。左右不会超过两个呼吸。” 柳昤双俏脸生怒的说道 “徐大哥,我并无阻你之意,只不过习武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也荒废了多日,是该重新拾起来了!” 莫潇听罢倒也无话可说,忽的有带着笑意说道 “那么?柳姑娘可是要让我考校一下你的剑法有没有生疏了?” 柳昤双点点头,口中决然的说道 “不准你用真气!看招!” 话音落下,玉鸢剑上瞬间覆盖上淡青色的真气,恍若碧波漾动。 她脚下真气打了个回旋,将的身子快速的推起。虽然柳昤双并未练过步法,可依旧不影响她粗浅的使用真气从足下穴道喷出。 柳昤双面色如霜,身姿轻盈,宛若惊鸿一瞥,手腕轻轻一抖,玉鸢剑瞬间化形,剑光如织,绽放出一朵朵翠绿的竹叶,朝着莫潇疾驰而去。 她这招“林叶撕风”,使得行云流水,毫无生涩之感,显然已将此剑式修炼至炉火纯青之境。 莫潇望着那化作竹叶的剑光,心中了然,这剑法他再熟悉不过,每一招每一式都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微微一笑,应下了柳昤双不用真气的要求,身形微动,如同风中飘摇的落叶,捉摸不透,轻松写意地避开了所有竹叶的攻击。 然而,柳昤双并未因此气馁,她手腕再翻,长剑舞动,下一息,“竹烟波月”便如云雾般弥漫开来,竹叶纷飞,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封住了莫潇所有的退路。这一招变化精妙,令人叹为观止。 莫潇见状,也不由得暗自赞叹,他深知自己已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轻松避开。于是,他脚下一蹬,借助巨石的结实,身形一展,如同大鹏展翅般腾空而起,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落在了地上,与那漫天竹叶擦肩而过,惊险万分。 柳昤双得势不饶人,趁着居高临下之势,紧跟着一招“竹径通幽”朝着莫潇极速杀来。 一棵青竹凭空而生,柳昤双衣衫鼓荡直取莫潇胸膛而去。 “风起境初期?” 莫潇此刻当真有些被柳昤双的天赋惊讶到了,这才两个月不到她的真气居然已经积蓄到了如此程度。 不过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锋,莫潇立马收回心神,眸中猛然一凝手上剑指一起,直冲柳昤双咽喉而去。 面对莫潇凶狠的眼神,还有那完全不做防守决狠的动作,显然是不管不顾要和自己拼命的架势。 柳昤双立马慌了阵脚,赶忙长剑回收,使出“胸有成竹”进行应对,只可惜此举刚好入了莫潇的圈套。 他嘴角勾起邪笑,趁着柳昤双余招未收,下式未起的空档一掌拍在了玉鸢剑身之上,即使不用真气可百斤的力道还是轻易的将她震的向后一个踉跄。 莫潇也不继续进攻就这么站在原地等着柳昤双稳住了身形。 “你!” 柳昤双的脸上带羞怒,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莫潇却半戏谑半正视的说道 “柳姑娘,拿起了剑,就不要怕血!否则真的碰上亡命之徒,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柳昤双好像被气的发抖,脸上盈着委屈的神色。莫潇看着心中一紧,怜爱的情愫一闪而逝。口中继续说道 “现在便有个好的机会,来吧,你刺我一剑,一来可以出出气,二嘛见了血以后可不许留情了哦!” 说着莫潇还真的微张双手让自己空门大开,用毫不设防的胸膛正对着柳昤双。 柳昤双面神一滞,随后仍然是冷峻的说道 “好啊!” “铿!” 剑刃无情的划破长风,朝着莫潇狠狠的刺去,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莫潇面带微笑,看着那道身影朝着自己飞掠而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长剑错身而过,修长的身子被冲的往后踏出了一步。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反而是一股温软如玉的触感猛然间撞入了莫潇的怀抱,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轻轻拂过心田。 他瞬间感到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重心,唯有怀中的那份温暖,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莫潇的眼皮缓缓睁开,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小心翼翼地揽住了那让他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人儿。她的发丝轻拂过他的脸庞,带着淡淡的香气,让他沉醉不已。 怀中的软玉,淡淡的幽香在提醒他这不是做梦。口中有些颤抖的说道 “昤……双?” 忽的身前一片温热好像被打湿了一片,莫潇缓缓的低头只见柳昤双眸中泛泪,正在和自己对视着。 那纤细无骨的手指哪怕隔着剑柄也死死的抓着莫潇背后衣物不肯撒开。 “混蛋!你这个混蛋!” 柳昤双发泄似的嗔骂着莫潇让他心疼无比。也只能紧紧的环抱着柳昤双,在她耳边不停的说道 “对不起!昤双我错了!” 那温和的声音让柳昤双慢慢放松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相拥着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彼此一般。 忽的柳昤双脸上又泛起怒色,她抬起头来质问道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难不成真想让我嫁于他人吗!哪怕你那晚愤怒的质问我,我都有理由说服自己去跟爹爹反抗,可是你没有!为什么!” 柳昤双左手握起秀拳狠狠的砸着莫潇的胸膛,听的他脸上带起无尽的愧疚和后悔之色,心中想道 “原来昤双是这样想的,我真是傻子!” 他知道此时是解释清楚最好的时机,于是莫潇带着悲凉一点一点的诉说着 “可……我配不上你,你那订婚之人,高官之子,仪表堂堂又文武双全,我想着昤双你于他,应该会比我这个江湖剑客要幸福的多啊!” 柳昤双听着莫潇苦涩的话语,脸上也泛起了心疼的神情,她将脸轻轻的枕在那让人安心的怀中。口中柔柔的说道 “可我爹也好,你也罢,从来不问问我是否喜欢,可你们选的我偏不喜欢,我只信我的心。 徐大哥以后不要那么想了好吗,我再不相信还会有人是因为我的人,而非我的容貌对我好。” “你知道吗,每次你说我真的帮到了你,我都欢喜无比。可能开始只有一点点,可这些日子,你在我身旁,昤双真的很开心!比以往任何日子都要开心!” 莫潇听着柳昤双一字一句的流露着对自己的感情,心中的愧意更是升腾百倍而起。 他用力的抱着柳昤双柔若无骨的身子,鼻子深深的埋入了那柔然盈香的发丝之中,口中低沉而坚定的说道 “不会了,不会了!卿已许我真心,我便百倍相予柔情!相信我!” 柳昤双的心被莫潇那温柔的话语深深触动,仿佛有一股暖流自心底涌起,直涌向四肢百骸,让她觉得连骨头都酥软了下来。 她紧紧依偎在莫潇的怀抱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颗心在剧烈地跳动着。她暗暗想着,这一定是世间最美好的地方,比任何仙境都要来得真实而温暖。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柳昤双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于大胆,尤其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羞涩,脸上也泛起了片片红晕,如同朝霞映照在雪地上一般。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地与一个男子相拥,这种感觉既新奇又让人心慌意乱。 那异样的火热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化在这份深情之中。柳昤双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要晕厥过去一般。 而莫潇虽然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起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生怕自己的动作会弄疼了怀中的佳人。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又不敢乱动生怕弄疼了柳昤双。 突然,一道锐气轻轻的搭在他的腰间,让莫潇浑身一僵。 柳昤双从他的怀抱中脱离开来,脸上还有未消散的红晕。只见她用剑悬在莫潇的腰旁,口中带着些许俏皮的神色说道 “怎么样?这次输了没?” 莫潇赶忙配合的举起了手,口中求饶似的说道 “输啦,输啦!女侠太厉害啦!” “哼!这还差不多!本女侠原谅你啦!” 柳昤双将剑收回,看着莫潇那俊秀中带着憨厚的样子,口中轻声啐道 “笨蛋!呆子!我走啦!” 随后似仙子飘飞轻轻点点的朝着阁楼走去,只剩下在原地的莫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随后眼中带着开心和幸福的神色抱怨道 “女子真是小气!嘿!” …………………… 第92章 婚期将近,各方反应。 莫潇看着柳昤双离开的方向,心下宛如放下了一块巨石,可以说是愁来如山倒,愁去如抽丝。 心情的愉悦如同阳光下里初绽的花朵,绚烂而明媚,彻底驱散了他心头那抹挥之不去的朦胧醉意。 他轻轻摇头,目光从红丝池上那片狼藉——七零八落的空酒坛上掠过,嘴角勾起一抹既无奈又自嘲的笑意,低语道: “罢了,终究还是要靠我自己来收拾这烂摊子。” 言罢,他闭目凝神,丹田之中仿佛有清泉涌动,真气如同灵蛇出洞,在错综复杂的经脉间游走,完成了一个圆满的大周天循环。 随着这股纯净力量的流转,那些淤积在他体内的冗杂酒气,仿佛遇到了克星,被一一逼至四肢百骸,最终汇聚于喉间。 他微微启唇,一团凝聚了多日醉意的白雾,犹如被驯服的龙息,化作一道凌厉的气箭,嗖的一声,穿透了清晨的薄雾,直射出数尺之外,化作虚无。 那一刻,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酒香与解脱的畅快。 恢复了神智的莫潇,身形轻盈如风,一个优雅的闪身,便苦中带笑地落在了那块被晨光轻抚的大石之上,他卷起衣袖,开始收拾起来。 他和柳昤双都没有注意到,两人刚刚互诉衷肠的一幕,被在另一处阁楼上的人尽收眼底。 秦婉仪慢慢的将窗户关上,眼中尽是欣慰之色。 她手中拿着一个木匣子看起来有些旧了,上面的棱角都有些光滑,木头的纹路隐隐约约的有些混浊起来。 她挪步踏出了房门轻轻的关上。 门外,忠伯的身影挺拔而坚韧,仿佛一棵历经风霜仍屹立不倒的老松,他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忧虑,那份对主家的忠诚还有关切,无需多言,已尽数写在了那张布满皱纹却依旧和蔼可亲的脸上。 “夫人。”忠伯的声音低沉而恭敬,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秦婉仪的尊重。 他的脸庞因期待而微微泛红,但在面对秦婉仪时,那份恭敬与谦逊瞬间占据了上风,让他显得更加庄重。 秦婉仪的嘴角绽放出一抹柔和的笑容,那笑容温暖如春风化雨,瞬间洗刷了忠伯脸上的担忧。 “久等了吧?老爷子。” 她的声音轻柔而富有温情的对着忠伯说道。 忠伯微微摇头,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劳累反倒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夫人,小姐那边?” 秦婉仪点着头,只见老人家身子都好像放松了下来。这时就听到带着丝丝喜色的声音说道 “还是您老估计的准确,知道昤双这丫头绝对撑不过七天。现在他们二人心意相通,或者当母亲的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忠伯躬身说道 “跟在老太爷和老爷身边这么多年,小老二识人总算是还有些准头。丫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徐莫那孩子也是真心不错。 最起码这么多年了,我还没有见过比他各方面都要再优秀的年轻人了。” 忠伯顿了顿,眼中带着慈爱继续说道 “况且,我也不想让丫头再怨我了,所以除了帮夫人,也算是小老儿的一点私心吧。” 秦婉仪忽的对忠伯蹲身行礼,将他吓了一跳 “唉,您这是干什么?您是主,我是仆,怎能给我行礼啊。” 忠伯连连虚扶,口称不敢。却见秦婉仪正色的说道 “昤双自幼您就当亲孙女宠她,我和她爹有时顾不上,还是您多加照顾,婉仪感激不尽。” “夫人言重了,这是小老儿的心甘情愿的。” 忠伯说罢,面泛怀念之色,好像也回到了年轻的时候,看着柳源一点点长大,随后娶妻生女。虽然他不是柳家人却在柳源夫妇还有柳昤双身上感到了家人的温暖。 随后秦婉仪将取出一个信封和手上的木匣一起交给了忠伯。而忠伯却在看到木匣的瞬间瞳孔忽现震惊之色,随后又带着疑惑问道 “夫人!这东西你哪来的?可是老爷给你的?” 秦婉仪摇了摇头,说道 “我从家中的祖祠那取的。老爷不知道。” “这……这不合适吧?” 忠伯当然知道木匣中有什么,那不仅是柳家后世的依托,更意味着曾经柳家那段光辉的历史。这木匣代代相传,而且被严格保密,只有柳家真正的掌权者或核心之人才可以得知 。 可如今却堂而皇之的被秦婉仪递到了他的面前,让他如何不以郑重对待。 秦婉仪不紧不慢的说道 “其实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柳家除了咱们,剩下的那些旁支都散在各城。我们又只有昤双一个孩子,迟早是要交到她手上的。” “昤双若是嫁入高家这东西要么被其他旁支得了,要么就彻底的为他人作嫁衣。高家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子嗣还回到柳家管事?到头来我们这偌大家业也将成为他们的附庸罢了。” 秦婉仪的眼中不可阻挡的出现了浓厚的忧虑 “况且朝堂之上,波谲云诡尔虞我诈。稍不留神就是万丈深渊,高家看似风光可谁也不知道何时灭顶之灾就会顷刻降临。” “忠伯,你也是老人了。徐莫和高素安选谁才最有可能让柳家昌盛悠远你应该知晓的。” 忠伯思索着,最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选高公子或许能够盛一代,可风险同样很大。可选徐公子风险很低,可若是成了说不定可以让柳家几代都不用忧愁。毕竟老爷祖上也是来自那里。” 秦婉仪正色的交代道 “既您已经了解了,就烦请您将此物交给昤双,相信她看过信后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事也只能拜托您了!” “夫人思虑深远,小老儿知道怎么做了。” 忠伯郑重无比的将木匣和信件揣入怀中,随后又行一礼缓缓退下……… ………………… 莫潇终于将散落一地的空酒坛逐一归置妥当,心中那份迫切如同被闪电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驱使他毫不犹豫地朝着柳昤双的闺房疾驰而去。 每一步跃动,都仿佛是在跨越千山万水,只为那心心念念的佳人。 他身形轻盈,如同夜中流星,划破寂静的空气,瞬间抵达了三楼。 站在那扇雕花木门前,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门扉,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心跳的回响,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温柔,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了这一刻的等待之中。 门内,传来柳昤双那带着羞涩与甜蜜的声音,如同夏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云层,温柔地洒在他的心田。 “笨蛋!是你吗?” 这四个字,简短却充满了无尽的情愫,让莫潇的心瞬间被一股暖流所包围。 这让他不由得嘴角疯狂上扬,根本压抑不住。只能忍着先应答道 “……嗯!” “徐大哥~怎么啦?” “嘿嘿!咳咳!” 莫潇赶忙正色了心神,将要飞走的思绪快速抓回口中说道 “昤双,我已知你心意,嫌弃提取是徐大哥的过错!上你我之间产生误会,徒增两人神伤。” “不过你成亲一事,我是断断不能相让!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他的!哪怕这次不择手段,是为了我自己,也无怨无悔!相信我!” 莫潇目若朗星,其间好像有道道锋锐闪烁。而屋中柳昤双听到他如此浓烈的心意也是扬起甜蜜的笑容,目光情意绵绵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半晌才回了一句 “嗯~我知道啦~笨蛋!” 莫潇亦是含笑离去,可手中抓握着剑柄已然有些发白足可见他心中的决心。 “呵呵!侠以武犯禁!这次老子要犯一次大禁了!爷爷你想不到吧你孙儿也有一天要行那抢亲之事!” 莫潇心中想着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修炼起来。 岁月匆匆,转眼间六月十日已近在咫尺,柳府内外洋溢着浓郁的喜庆氛围,犹如一幅缓缓展开的锦绣画卷。庄园被精心布置,每一砖一瓦都披上了红妆,宛如一位待嫁的新娘,羞涩而充满期待。 那些“囍”字,宛如繁星点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将整个庄园装点得如诗如画。 府中的下人穿梭其间,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他们的身影忙碌而有序,如同蜜蜂,在为这场盛大的婚礼采集着甜蜜的甘露。 然而,在这繁忙与喧嚣之中,莫潇与柳昤双却仿佛置身于一个静谧的世外桃源,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以及那份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情愫。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两人便会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悄悄在花园中相会。 月光倾洒,为这幽会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 花影摇曳,似乎在低语着他们的秘密,而风,则成了他们之间最温柔的信使,传递着无尽的情意。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隐秘的恋情开始在他们心中悄然生变。 最初的激情与刺激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彼此更深的依恋与渴望。 他们开始向往着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世人面前,手牵手,肩并肩,共同迎接每一个晨曦与黄昏。 甚至于两人都无比的希望,成亲的日子可以早一天到来。 而忙碌热切的不仅仅是柳家,整个郑州都知道了柳家千金郑州第一美女将要嫁于高家公子的事情。 两家的请柬早就散了出去,巨富和高官的联姻显然对于百姓来说也算是脍炙人口的谈资。 况且婚礼的规模空前盛大,两家来了不少亲朋好友,让城内如今每天都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柳家商号遍布郑州,拥有数十家镖局,丝绸铺,典当行,甚至还有钱庄银号都是柳家的产业。 可以说整个郑州九成的银子都要过柳源的口袋再散出去。 而十七家商号的掌柜早就收到了消息开始忙碌起来,十几个个富态的商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讨论着 “嘿!大小姐嫁人,咱们也应该有所表示,毕竟是娘家人。这礼可不能薄了!” 一个八字胡的掌柜听罢有些遗憾的说 “唉!我家那小子,小时候见过双儿那丫头一面,本来我还想着跟家主提一嘴,看看有没有可能让孩子们接触接触,可现在,唉………” 其他展柜听到这话立马反驳道 “柳赛皮!你的脸呐真的赛牛皮,怪不得就你的商号挣银子快,让家主赏识,就你家那小子黑的跟块炭似的,还想沾大小姐的光,知不知羞?” 那八字胡的柳赛皮脸上迸的通红,面对那展柜的挖苦也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 “去你妈的!老子为孩子考虑,有错吗?等着,老子用不要面皮挣来的银子好好筹一份重礼,气死你个兔崽子!” “呵谁怕你啊,贵有何用?要别出心裁才是!你等着………” 几个掌柜吵嚷了一个下午都是为了能在柳源面前出个风头,以此得到家主的认可,商场如战场。他们可还想着吞并管理更多的商号,这样才能过上更加奢华的生活。 与此同时,郑州城内对于柳昤双要成亲的讨论也是不绝于耳,往往酒楼里有人提上一句就立刻会受到在场所有人都回应。 “柳姑娘谁人不知?咱郑州有多少倾慕者简直数不胜数。去年柳姑娘刚到碧玉之年,青年才俊都快将柳府的大门推平了。只可惜柳姑娘心气太高,愣是三月都没有瞧得上的。” “唉,可惜这次柳姑娘都要名花有主咯!传说这柳美似天仙,就因为爱慕男子太多她都不常出门,每次出门都要带着面纱,以防不轨之徒!” 一个公子有些失落的喝下了一碗酒说道 “呵呵!爱慕有何用啊,不过单相思罢了,这次可是跟高大人的公子成婚。以后这柳姑娘可是高官夫人啊,岂是寻常人可以接触的?” “是极,是极。诸位兄台也不必难受,还不如趁着这次盛会把酒言欢,看看这门当户对的两人如何终成眷属,岂不美哉?” “这兄台说的是!来,喝酒!” “好!干了!” 只是在热闹扎堆的人群中,总会有这么一个面带冷笑独自一桌,不说话却自信的倾听之人。 他靠着窗边就这么小口小口的喝着酒仿佛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这样的怪人,显然数量不少,他们安静的守在每次话题开始的地方,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眼中冒出了危险恶毒的寒光………… ………………………… 第93章 良辰吉日,乱局! 六月十五日,天朗气清,阳光洒在了张灯结彩的郑州城内,对于百姓来说今天显然是个大日子。 刚过正午的街道上 而高家早就忙碌了起来,高崇德身着红袍,脸上也洋溢着开心无比的神色,口中大声吼道 “高家接亲咯!!” 这个曾经人憎鬼恶的纨绔少爷,今天却尤为老实,甚至在请示过高昌宁之后还主动揽起了喜队开道的任务,脸上更是毫无破绽一副喜气洋洋的神色。 随着一声长吼,高府内陆陆续续的跑出了二十几人的锣鼓队,开始敲锣打鼓,一时喜乐冲天,鲜花铺地。紧随其后的便是八抬大轿的花轿队,每个抬轿汉子都绑着红色的头巾,身上的衣服也是周正无比。 高府门前,高昌宁今天破天荒的穿上了一件庄严华丽的喜袍。往日了严肃的脸上此刻却怎么也藏不住笑意。 身旁的高素安更是意气风发,身着一袭华贵非凡的绯红长袍,那红,映照着他端正的脸庞,洋溢着吉祥之气。 长袍面料乃细腻丝绸所织,内敛而温润,其上绣工繁复,图案栩栩如生:龙凤翱翔,牡丹娇艳绽放,寓意新人和谐美满,福泽绵长。 长袍之外,轻披一袭金边勾勒的马褂,不失庄重,金色与绯红交织,尽显其尊贵非凡的身份。 腰间束以玉带,其上镶嵌珍珠颗颗圆润,光泽柔和,宛如月下碧波,既显身份之尊,又彰其风姿绰约。 高昌宁看了看高大的儿子脸上不住的欣慰他拍了拍高素安的肩膀说道 “今日我儿大喜,成家立业。日后切记,夫妻二人要琴瑟和鸣和睦珍重!” 高素安眼中带着对于父亲的感动说道 “多谢父亲!素安知道了!” 此时高崇德牵着一匹高头大马,颈带绣球。来到了二人面前,他脸上同样带着“真心实意”恭贺说道 “伯父,兄长!小弟,恭贺兄长今日成家,日后与我嫂子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兄长?时辰已到?您看?” 高素安对着父亲点了点头,然后先生来到高崇德身前抱拳拱手说了一句 “堂弟!看到你如今也已懂事,兄长我也高兴,日后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今日还要有劳堂弟了!” “兄长说的哪里话来?马上请,可不要误了吉时啊。” 高素安晃了晃手,随后翻身上马,高崇德自然的牵过马绳,朝着迎亲队伍走去,口中高喊 “起轿!迎亲!!” “得嘞!!” 绵延半条街的队伍缓缓朝着柳家吹拉弹唱,热闹无比的走去。 街道两旁无数的百姓也纷纷走上街头送上了祝福 “嘿!靠,我大人的公子今个要成亲啦!” “别挤!让我看看!哈哈哈!高公子果然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要我说啊跟柳家大小姐那是天生一对!” “不错!不错!要不是高大人咱们哪来的太平日子!新郎官!这点薄礼算是咱家的心意………” 两旁人山人海的百姓中有很多都拎着礼物朝着高素安的迎亲队送去。而高素安则是一一点头微笑,对于礼物却分文不收,只说“要个彩头就行啦!” 这样的行为显然更得了民心,百姓们也纷纷欢呼起来,都说着“小高知府”日后一定是个好官! 人群里还有未成婚的女子,皆是面带倾慕的看着马上的高素安,恨不得嫁入高家的就是自己。 而正在马前牵马的高崇德表面上一副和和气气,眉开眼笑的神色。可听着百姓的欢呼,心中早就妒火中烧,恶毒之情蔓延整个脑袋。 他现在恨不得就将高素安的一切夺去,再让这群贱民付出惨烈的代价! 与此同时,柳家,布置好的喜房内。 正在安坐在铜镜前的柳昤双已然穿好了绯红嫁衣,那面料丝绸质地,光泽柔和,绣有凤凰、牡丹、莲花,寓意美满、富贵与高洁。 端坐在镜子前柳昤双面含笑意,痴痴的看着镜子,可镜子中倒映着的却是莫潇和自己的脸庞。 今天的嫁衣将她的风华绝代倾城容颜衬托的淋漓尽致,柳昤双自己都没有见过她这么美的时候。 一旁兰儿俏生生的站在梳妆台旁收拾着台上的胭脂余光中她那外披金凤霞帔,长及地面,随风轻摆,珍珠宝石点缀其间,增添仙气。 头戴宝石珍珠镶嵌的凤冠,凤凰展翅,与嫁衣相衬。 发髻高挽,珠翠金钗,尽显名门风范。红唇皓齿,眉眼如画,尽显娇媚动人。 小丫头看着柳昤双的样子眼中几乎都要冒出了星星 “哇!小姐!你今天美极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不是出嫁就可以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啊?” 柳昤双含着笑意,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说道 “傻丫头,你知道吗?今天开心的不是可以穿漂亮的衣裳,而是你安静的等着,便会有一个人来接你。” “哇!兰儿真是羡慕死小姐啦!” “你呀,也会有的。” 柳昤双幸福的笑着,她心中尽是甜蜜,因为她知道自己心中的人儿绝对不会骗自己,她盼望这一刻已经好久了。 夕阳温婉西下,天边渐染橘红轻纱,犹如新妇颊上绯红,预兆着此日最为温婉而庄重之序曲即将启幕。 郑州城之内,红灯高悬,轻轻摇曳间,洒落一地温馨与喜庆之光。 街巷间,人潮如织,欢声笑语编织成古老乐章,庆亲之民,老幼皆怀喜悦,尾随那浩浩荡荡之迎亲队伍,犹如一条斑斓彩绸,缓缓铺展至柳府东门。 柳府东门之前,繁华景象蔚为壮观,而此时身着喜袍的柳源夫妇早已做好准备,迎接到来的接亲。 红毯铺陈,犹如康庄大道,绵延百丈,其上金云并蒂莲绣纹细腻,寓意新人和谐美满,富贵绵长。 忠伯,柳家仆从,身着红色长袍,静立红毯之末,双手背后,目光穿透人群喧嚣,凝视路口,似能预知喜悦将至。 其面含慈笑,眼中闪烁着期盼之光,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古韵与幸福之息。 随着迎亲队伍渐近,喜乐之声悠扬而起,宛若天籁,穿透尘嚣,直击心田。 于此同时在柳家临近的一家客栈内,莫潇从木桶中跃出,真气将浑身的水汽尽数蒸干。 他走到了床前,将一件白色盘领袍穿在了身上,缎带淡蓝系在腰间,跟随着玉佩挂着的还有一个酒葫芦。 长袍细腻淡雅,花纹绣成祥云瑞气图,莫潇郑重的将头发扎的一丝不苟,甚至没有一根多余的发梢散出,发髻上用一根白玉簪子穿好,显得清秀儒雅。 莫潇此刻往日里那潇洒的剑侠儿样貌全然不见,而是变得温润如玉,气质雅静。 真如风流贵公子,好俊翩翩俏书生。 他将一旁的宽云铁剑插在了腰间,剑身上的布带都换成了柔和的白色,少了几分锐气。 想着这几日自己的安排莫潇心中激荡无比,他喃喃的说道 “昤双,久等了!我来接你了!这次老子便不讲理了!” 说着,莫潇身形一展,仿佛踏云逐风的孤雁,施展出那轻盈绝伦的徐啸天阳步,无声无息间,已从客栈的雕花木窗悠然掠出。 街道上的喧嚣与残阳映照,在他眼中化作了急待跨越的波澜,心潮澎湃,难以自抑。 他轻盈地跃过数道屋脊,每一次落足都轻盈得如同落叶归根,不惹尘埃。 终于,他几个垫步,宛若飞燕穿柳,轻松跃上了柳家那高耸的东门墙头,身形巧妙地隐匿于砖墙与瓦片交错之间, 心中,莫潇反复推敲着今日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精心雕琢的棋局,力求完美无瑕。 他俯视着下方,柳府内外张灯结彩,喜庆之气溢于言表,柳源与秦婉仪夫妇的笑容中满是对女儿婚事的期待与喜悦,这一幕,却让莫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与酸楚。 “伯父,伯母,请原谅潇儿今日之举,定会让二老承受不必要的非议。但请相信,这一切皆因我心之所向,对昤双的一片深情。 愿二老勿怪昤双,所有的风雨,我愿一力承担。”他在心中默默祈愿着。 莫潇的想法很周全,他要做的便是在柳昤双出现的瞬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势的打败所有人,然后带着柳昤双离去。 只有这样高家才不会怨恨为难柳昤双的父母,将高家的所有恨意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而江湖路远,待到日后修为高深之时,莫潇再光明正大的带着柳昤双回来求亲。 他无比的相信,只要自己能至断岳之境,相信无论是高家还是柳昤双的父母绝对不会反对。 更何况两人本就情投意合,用情颇深。 莫潇静静的等待着,就这么看着整个郑州都因为柳昤双的亲事都喧腾翻天,人人都涨着热情想要沾沾喜气,他则是沉默不语,脸上尽是珍重之色。 而莫潇不知道的是原本也应该出现在场保护新人安全的他,在秦婉仪的刻意放纵下并没有人过问,就连柳源此刻都沉浸在成亲的喜悦氛围之中。 柳家东门前,街道两旁,夕阳似乎比往常更加鲜艳,一抹不为人知的阴影悄然蔓延于屋檐之巅。 在那片被阳光遗忘的角落里,数道身影身披余晖,宛如幽魂般静伏于错落有致的瓦片之上,他们面覆骷髅面具,冰冷而狰狞,与周遭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从幽冥世界走出来的使者,与这屋顶融为一体。 每一具“死尸”般的身影背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杀机,各式各样的奇门兵刃在残阳的微弱照耀下泛着幽光,长锤沉重如山,铁钩锋利似鹰,飞爪灵动如蛇,铁拐则透着出诡异的力量,它们静静地等待着,仿佛是在渴望着杀戮。 为首的骷髅头领,手持一柄漆黑如夜的长枪,枪尖隐隐有寒芒闪烁,他的双眼透过骷髅面具的空洞,射出两道凶狠而决绝的光芒,紧紧锁定着下方那正沉浸在喜庆氛围中的迎亲队伍。 喜乐悠扬,鲜花纷飞,却丝毫未能动摇他心中的冷酷决绝。 这长枪骷髅头领低喝一声 “小的们!等会记住了,定要等那大小姐和公子哥都出现的时候我们再上!公子哥要死的,大小姐可是要活的!” “明白!” 其余的骷髅面手下齐齐低声应和,随即四散而出,分别摸向了柳家东门相近的楼顶。 而此时迎亲队伍总算在两旁热烈的人群注视下来到了柳家的大门前。 高素安亲自翻身下马,迎亲队伍后方数十个小厮抬着六口木箱,飞快的赶到了他的身后。 忠伯,这位经验丰富的老管家,微微躬身,手轻轻的一挥,仿佛在为这盛大的场合添上一抹严肃的仪式感,他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 “姑爷到!” 这三个字,如同晨钟暮鼓,瞬间响彻了整个街道。 两侧的下人也整齐的纷纷张开喉咙,高声齐喊: “姑——爷——到!!!” 这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穿透了人群的喧嚣,直击人心,让整个郑州城都为之沸腾。 “哗!” 两旁的百姓,无论是衣着朴素的平民,还是衣着光鲜的商贾,都被这股热烈的气氛所感染,他们或鼓掌欢呼,或踮脚眺望,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喜悦与祝福。 这一刻,郑州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凝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场空前盛大的婚礼之上。 高素安稳住了紧张的心神,大步朝着柳家的方向走去。 径直来到了柳源和秦婉仪面前, “噗通”一声双膝下跪,身后抬着箱子的小厮也同步齐声下跪,将聘礼重重的放在了地上。 高素安面带恭敬之色却难掩满心的激动喜悦对着柳源夫妇说道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柳源走上前来搀扶高素安,他眉开眼笑口中大声的说道 “哈哈哈哈!贤婿快快请起!今日能看到你们二人共结连理,也算老夫余生幸事!素安啊!” “岳父大人,小婿在!” 柳源点了点头,看着高素安真诚的样子倒是十分满意的说道 “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可要好好待她啊!” 高素安听罢立马郑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口中大声说道 “我待柳姑娘之心天地可鉴!将来我妻,素安自当以命护之!” “好!!!” 周围的百姓也被这誓言感动纷纷出声叫好,而柳源则是上前将高素安扶起又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啊,昤双托付给你我也算方向了!” “来啊!请亲上轿!!” “请亲上轿!!!” “新娘子来啦!!!” 柳源高喊一声,忠伯跟着下人立马招呼道,身旁锣鼓乐师立马卖力的吹奏着喜乐,在众人的凝视和高素德的望眼欲穿下。一个盖头掩面,身着凤冠霞帔,流光溢彩的曼妙身影在兰儿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出了柳家的大门。 虽然看不见容颜,可那华贵的嫁衣和飘然若仙的体态已经让人群炸开了锅。 高素安更是眼中一片迷恋之色的看着正朝着自己走来的人影。他没有看到身后的高崇德眼中几乎要喷出怨毒的火焰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消灭殆尽。 柳昤双心情忐忑的在兰儿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向了高素安的车队此刻她心中紧张极了,一次又一次的期盼着心中的人儿可以赶快到来。 而一旁的屋顶上,所有骷髅面人影已经部署完毕,只见那长枪首领浑身泛起灰黑色的真气,眼中的血丝更是红的瘆人,他手中长枪一挥,数道黑芒直冲下方而去!! ………………………… 第94章 阴谋杀局!! 高素安看着面前被盖头盖住面目的似仙女般的倩影,眼中满是爱意和迷离,看着她在兰儿的搀扶下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来口中轻声吐出两个字 “娘子~” 柳昤双身形一晃,却可没有回应,依旧这么朝着婚轿走去。而在人后的高崇德眼中一片火热不禁舔了舔嘴唇。心中激荡的叫着 “来吧!嫂子!今天过后!你就是我的了!嘿嘿嘿嘿!!” 在两旁百姓和两家充满祝福的目光中柳昤双来到了喜轿七步之距离。高素安揣着温和的笑意将轿帘掀开一般,就这么等着自己未来的妻子到来。 “咻——轰!!!” 下一息,一道红光破空而来似天降陨星瞬间将整个婚轿冲成了碎片。高素安没有反应过来被气浪直接逼退数米,却瞬间稳住身形站在了地上。 “什么人!!” 高素安咆哮一声,自己的迎亲被打断,饶是他温润的心性此刻也怒火中烧。目光死死的盯着已经成碎片的婚轿处,想看清飞起的烟尘中的真相。 周围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呆了,齐齐脖颈一缩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只有柳昤双站在原地,既不害怕也不退缩,就这么俏然而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烟尘散去,一把漆黑的长枪映入眼帘。高素安瞳孔一缩,感受到上面的需血煞之气,知道来者不善。他挪步走到了柳昤双的面前护住了她。 柳源脸色凝重的看着那击碎喜轿的长枪,而秦婉仪则是东张西望,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人。 紧接着一声声惨叫从两旁的百姓中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瞬间刺入人心。 “啊!!” “你们是谁!!” “不要不要!!噗!!” “快跑啊!!杀人啦!”” 众人目光凝向街道两旁,只见二十余个戴着骷髅面具手持兵刃的人影好似恶鬼一般逢人便砍,三个呼吸之间脚下已经残肢断臂血流成河。 “妈呀!!有恶人!!” “快逃命!!” “哇……娘!我要回家!!” ……………… 百姓们四散而逃,而那些假面人也不去追杀,反倒是朝着迎亲队的方向聚拢而来。 锣鼓队,抬轿的小厮……全都“噗通”的跪在地上口中高喊着“饶命”和“不关我事”的话语。 仅仅三息,柳家门前的百姓已经逃窜一空,只留下了无辜者的尸体散落满地。 莫潇立于墙上,手中紧攥着宽云铁剑的剑柄,变故来到太过突然,就连他都为之一惊,刚想下场救人,百姓皆已经逃走。 看着眼前的乱局他眉头紧锁,理智将他的冲动按在了原地 “该死!怎么哪都有这些人?现在木已成舟,其实我现在下去也于事无补。不行!我要吸取前车之鉴,且看今天这局是否还有幕后黑手!” 果然他刚刚思索完就见一个身影从空中飞掠而下,稳稳的落在了长枪之上。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那人影慢慢的抬起来头,只见他也戴着骷髅面具看不清面目,双眼狠辣无比好像猎物般看待身下的人群。 他双手异常粗壮,垂落近膝。慢慢的蹲下来,就这么盯着高素安。 高素安看着周围惨烈的场景,立马上前一步,他双眼微眯口中冷声质问道 “原来是白骨寇的余孽!怎么如今堂而皇之的看出现在郑州城内!你们就不怕我父亲派人围剿吗?” 高素安的话语在众人的耳中炸响,柳家之人和缩成一团的迎亲队伍,都开始变得不安起来,简神舟泛起惊恐,一段血腥的回忆萦绕心头。 在高昌宁未上任之前,郑州城外大小山寨林立,常常劫杀往来的商队,落单的富人。 官府因为人手不足,虽有征剿的念头可这些山贼却总是春风吹又生般杀不完,抓不尽。 就连柳家的商队出郑州都只能重金聘请镖局用血的代价才能完成一次次的通商。 而高昌宁来了之后和柳家合作,一个出钱一个出力,打通关系让巡抚征调了大量的官兵,在一次次的“清洗”之下终究是将郑州周边的匪患拔除了十之七八。 可唯有众匪之中的“白骨寇”是以流寇的形式聚集,行踪飘忽不定。故而才没能一网打尽,可没想到今天已成了过街老鼠的残余势力居然敢在此侵犯直接当街杀人。 这如何不让他们胆战心惊。 看着抱成一团颤颤巍巍的众人,长枪之上那人眼中说话了,口中语气更是嚣张无比 “哈哈哈哈!高公子!别来无恙啊!这些年,我们白骨寇多亏了你们照顾!” “今天趁着你们两家大喜的日子,我们特来为您和新娘子恭贺一番!你看看这满地的红色是不是特别喜庆啊?” “哈哈哈哈!!!” 话语落下围绕在周围的白骨寇们也发出了狰狞的笑声。 高素安向着身后低语一句 “昤双,莫要害怕!快回去,不要乱跑!” 柳昤双面目虽然被红盖所掩,却还是点了点头向后了几步,感受着这紧张的氛围,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 高素安将袖子挽起,露出了精壮的小臂,朝着面前质问道 “白雄!莫要得意!我父亲能将你撵的四下逃窜,我也可以!况且你们今天逃不出去了,等到我父亲带兵来临之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白雄立在枪上发出了肆意的嘲笑 “哈哈哈哈!!小东西你以为如今的普通兵卒还能困得住我们吗?我们还得多谢你了,把我们撵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才让我见到了真正的大人物!” “今天你们的命和柳家的东西都是我们的投名状!” 这时柳源踏前一步来到了人前,秦婉仪惊呼一声“老爷”却也跟随了上去。 柳源此刻身上的和气尽去只剩下了冰冷的威严口中说道 “无论你们要什么,我们柳家绝对不会给的!” “你们最好趁现在退去!不然!来人啊!” 就听他一声令下,柳家门内瞬间涌出五六十个手持长棍的家丁,每个人都身强体壮,步态沉稳,显然这些就是柳家平日里专门护宅看院之人。 白雄轻轻的跳下来,对于柳家人多势众的威胁他的眼中更是戏谑无比 “柳家主!我说了,今时不同往日,就凭这几个练过粗浅把戏的普通人?给我杀!!” 白雄一声令下,只见二十二个白骨寇身上居然立马血色气流喷动,手上的兵刃也萦绕起黑色的光泽。 高素安顿时脸色一变口中大呼道 “伯父!他们练过真气!不要枉送了性命!!我来拦住他们,带着昤双回去!” 柳源脸色变得难看无比,眼中飞快的寻找莫潇的人影,可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心中不由得叹息起来 “这徐莫应该是伤了心了,才不告而别吗?唉!柳家今天难道注定要有此难吗?” 他斥退了家丁,眼中微微有些悲壮之色,看着女儿的背影说道 “双儿,快过来!回房去再也不要出来!!” 秦婉仪和身后的忠伯也是轻声呼唤着,可柳昤双却出人意料的将头上的盖头一把摘下,露出那张美玉无瑕的脸庞 她摇了摇头却是镇定无比就这么看着周围的白骨寇们。 那些恶人何曾见过如此容貌的女子也纷纷为柳昤双的容颜感到了震惊,随后又是满目的淫邪之色。 白雄看着口中嘟囔一声 “那小子眼光不错,嘿嘿,不过要让老子先尝了!!”紧接着,口中再次咆哮一声 “给我上!!” “杀!!!” “小美人儿!我来了!!” 手中刀光如寒月破云,凛冽至极,数道凶恶的真气犹如暗夜中的饿狼,咆哮着直扑高素安与柳昤双所在的方向,誓要将二人吞噬于无形。 高素安屹立如山,面不改色,衣袍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的风鼓胀,猎猎作响,宛如战神降临。 他体内涌动着一股浩瀚无垠的浩然之气,这股气息纯净而神圣,如同初升日光的淡黄色真气,在他双拳间疯狂凝聚,璀璨夺目,犹如两颗即将爆发的星辰。 面对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长锤、锋利如电的长刀、以及诡异莫测的奇门刺,高素安口中猛然爆发出一声震天响的暴喝: “是非人择,养吾浩然!” 这声音中蕴含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仿佛能穿透云霄,震撼天地。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惶惶拳劲犹如怒海狂涛,带着一股舍生取义、无畏无惧的磅礴气势,猛然间轰击而出。拳风所过之处,发出尖锐的啸声。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如同天崩地裂,两个白骨寇在这股恐怖的力量下,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摔落在地,尘土飞扬。 而那身形壮硕、肌肉虬结的长锤人,却是依旧屹立不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 他浑身风起境巅峰的真气如同江河决堤,疯狂地汇聚于那双斗大的拳头之上,与高素安的拳劲激烈碰撞,爆发出纠缠混芒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白雄倚靠在长枪上,口中冷冷的说道 “风起境?想不到高家还生了你这么个文武双全的好手!” “好好好!看你能拦得住几人!来两个去抓那丫头!剩下的把我家的其他人给我废了!” 命令下达,两个分别手持勾爪和双拐的白骨寇立马发出“嗷嗷”的啸声朝着柳昤双摸去。 剩下的十四个白骨寇分别狞笑着朝着柳家众人包围而去。 这时柳家的下人们乱成一团,手持长棍的家丁倒是忠心耿耿的围在柳源和秦婉仪身前,虽然他们也面带惧怕之色,可手中长棍依旧坚定向前。 秦婉仪眼见两个白骨寇已经逼近柳昤双身前两米,口中担心的喊到 “双儿!!!” 那一声喊叫,让那两名风起境中期的白骨寇更加兴奋起来,朝着好像已经被吓呆的柳昤双邪笑道 “嘿嘿嘿!小美人!别怕!乖乖跟老子走,不然会弄疼你的!!” 那荡着勾爪的白骨寇,似有些迫不及待的向她的肩膀抓去,另一人也是目露煞光,铁拐点向了柳昤双的腿部。 ………… 而高素安此刻犹如身处狂风暴雨之核,与六大白骨寇的激战已至沸点。拳风呼啸,密如织锦,每一击皆携破空之势,煞刃交错,寒芒毕露,令人胆寒。 风起境战场,满目疮痍,碎石激扬,尘土与真气混为一色,混沌不堪,轰鸣之声震耳欲聋。 浩然之气虽浩荡,然面对六人轮番狂攻,亦显独木难支。 高素安虽全力以赴,浩然之气环绕周身,但时间推移,终感力有不逮,渐入苦撑之境。其抵挡愈显沉重,闪避之间,真气损耗甚巨,宛如流水般不断消逝。 正当生死一线,高素安耳畔忽闻身后秦婉仪之惊呼,那声音中满是忧虑与急切,犹如晨钟暮鼓,猛然间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柔情与斗志。他紧咬牙关,目中闪过决绝之色,双手猛然一振,力道如火山喷发,璀璨夺目,将周遭刺来的短刃一一化解于无形。 足下轻点,身形宛若游龙戏水,在六大白骨寇间穿梭自如。 每一次转身拧步,皆恰到好处地避开敌人凌厉攻势,同时寻觅破敌之机。终于,在一次精妙绝伦的身法变换后,他成功突破重围,获得了片刻的喘息。 然而,这短暂的解脱并未让高素安心生懈怠。 此刻的他,额间汗珠滚落如豆,面色苍白如纸,显是真气耗损过度所致。 他担心的朝着柳昤双的方向望去,可眼前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下巴。 只听“呲啦”一声裂响,如同春日里最为绚烂的烟火,柳昤双身上的新衣瞬间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红绸缎,轻盈而飘逸,却又带着一种决绝与惨烈的美。 布片纷繁复杂,如同片片落花,巧妙地遮蔽了那两名白骨寇的视线,让他们在刹那间失去了目标。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青竹般的剑影划破长空,犹如暖日里第一抹嫩芽破土而出,迅猛而犀利。 这道剑光穿透了纷飞的红绸,无视了空间的阻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那名飞爪白骨寇的咽喉。剑锋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割裂,绽放出竹叶般的冷冽寒芒,瞬间将其咽喉贯穿。 紧接着,剩下的剑光如同秋日里的落叶,虽轻柔却蕴含着无尽的杀机,准确无误地刺向了另一名毫无防备的白骨寇。 剑光闪烁间,那白骨寇的身上便多了四道触目惊心的剑痕,鲜血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襟,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什么!!” 白雄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他的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 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剑术! 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与肃杀之气。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地震撼,就连那些正欲扑向柳家众人的白骨寇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怔怔地望着这一幕。 那名飞爪白骨寇捂着脖颈,眼中的难以置信逐渐转化为绝望与恐惧。他呜哇呜哇地惨叫着,鲜血从喉咙的剑口中喷涌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洒落一地。 他的生命力在迅速流逝,眼神也逐渐涣散,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再无声息。 而那铁拐人则是飞快的点着穴位止住了鲜血,口中大骂道 “臭婊子!你敢阴老子!!” 他目光如炬,燃烧着要吃人的怒火,死死锁定前方。 五步之遥,柳昤双亭亭玉立,一袭青白素衣随风轻扬,宛如初绽的莲花,不染尘埃。她右手紧握长剑,剑身冷冽,未沾丝毫血腥,却自有一股凛然剑气,让人不敢直视。 左手轻抬,她优雅地摘下了头上的凤冠珠玉,那些璀璨夺目的宝石与珍珠,在她手中仿佛失去了光华,被她随意一抛,便散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无人敢去拾取。 三千青丝随风狂舞,如同黑色的瀑布,带着不羁的柔美。 淡青色的真气环绕周身,如同轻纱曼舞,为她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眼神坚毅无比,似女剑仙降临人间一般,清冷如月,美艳决然。 她口中轻声说道 “泥猪疥狗!真是恶心!” 柳源和秦婉仪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而身后的忠伯却是一脸的庆幸之色缓缓说道 “还好,大小姐跟着徐莫练武,总算有了自保之力!” 听到这话,柳源和秦婉仪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可依旧有些不安的看着柳昤双。 白雄沉着脸,将长枪拔起。他分明看到柳昤双的真气不过区区风起境初期,显然练武时间不长。 让他气愤的是那两个中期的蠢货居然因为被她美貌所惑,一个受了伤,另一个干脆就直接丢掉了性命! 他猛地一扯,脸上的面具如同碎裂的瓷片般四分五裂,露出了一张布满交错伤疤、狰狞可怖的面容。 身上的气势逐渐升腾而起,已经带动了周围的气流将他地上的沙尘石子都推开。 他瞪视着柳昤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杀意,口闷声中说道 “好一个巾帼女侠!这两个废物!他妈的! 不过凭着你风起境初期的女子,不能改变今天的任何结局!” “呃啊!” 话音落下,就听异变横生,一道破空之声带起了一声惨叫,白雄的脸上笑意越来越浓烈起来。 ………………………… 第95章 险恶人心,皓月降临 接二连三的变化如同疾风骤雨,令人目不暇接。就在那一刻,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如同夜枭的悲鸣,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牵引了过去。 柳昤双的眉微微蹙起,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正是刚刚英勇地挡在自己身前的高素安! “噗!堂弟你……” 高素安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和惊愕。他的肩膀上,一根弩箭深深地插入,箭头几乎要将整个肩膀贯穿,只留下一点寒光在肩头闪烁。 那突如其来的重击仿佛巨锤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的气息瞬间跌落,嘴唇也被鲜血染红,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然而,即使如此,高素安依然咬紧牙关,抬起头,用那双充满怒火和决心的眼睛,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定向人群中那个邪笑着收回弩箭的身影。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解的仇恨,仿佛要将那个人影彻底洞穿! 只见高崇德好像扯下了脸上的面具,再也看不见那端正温和的表情。 此刻的他,丑恶的灵魂犹如一股黑烟,似乎要从那扭曲的皮囊中挣脱而出,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 他双手一摊,脚步踉跄,如同一个刚从地狱爬出的怨鬼,缓缓挪到了白雄身后。 白雄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怜悯也有嘲讽。 他凝视着高素安,缓缓开口: “如何啊?新郎官?这特制的破气弩,滋味如何?你没想到吧,向你们讨债的人,可不止我们这一波哦!”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箭矢,射向高素安的心窝。 “哈哈哈哈!” 白雄的笑声如同寒冰中的裂缝,既冷又刺耳,“对了,弩上可是涂有毒药的哦!虽然你的真气独特,但也足以让你感受到死亡的滋味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恶毒与残忍,就像是一个玩弄他人生命的刽子手。 高素安咬紧牙关,用丹田内残余的浩然真气勉强压制着肩上蔓延的剧毒。 然而,那剧毒如同贪婪的毒蛇,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他的脸色开始变得灰暗无光。 他强忍着剧痛,没有理会白雄的嘲讽,而是目光如炬地盯着高崇德,咬牙问道: “为……何!” 高崇德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口中发出疯狂的嘲笑: “哈哈哈哈!!兄长!!你凭什么!你文武双全,全城百姓都颂扬你,就因为你有一个当知府的爹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倾泻而出。 “我呢!我即使是个纨绔子弟又如何?你还是没看清楚,如今这个天下,执刀者才是浩然之人!”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一种扭曲的态度,仿佛认为只有力量才是凌驾众生的一切。 “无论你之前拥有什么!现在都将被我夺走,包括我那美丽的嫂子!” 他的眼中燃烧着嫉妒的火焰,那双火热的眼睛如同饥饿的豺狼,紧紧盯着柳昤双那曼妙的身躯,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噗!”高素安又喷出一口鲜血,眼神越来越迟钝,身子已经半屈到了地上。 白雄一挥长枪当下命令道 “废话少说!给我杀!!” 六道身影直冲高素安而去,数道杀气再下一息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砸碎。 柳昤双已经一个翻身站在了柳家众人之前,数道人影正在逼近。 眼前的大好局势在高崇德的眼中甚至都能想象到自己称霸郑州为所欲为的场景了。 “死!!” 刀刃、长锤、圆刃划破空间,犹如死神之舞,只留下了呼啸的风声,仿佛天地间都为之战栗。 就连柳源都感到了阵阵绝望之色,他的心仿佛被寒冰所封,颤抖不已。 身前的家丁们,如同蝼蚁般渺小,拿着长棍于事无补地奋力挥舞着,企图以微薄之力阻拦那绝命一刻的到来。 他们的动作虽急,但在那汹涌的杀气面前,却显得如此无力与苍白。 而柳昤双的眼神,却如深潭般平静。她手中的玉鸢宝剑,虽真气薄弱,却澄澈无比,犹如明月之辉,照亮了前方的凶煞。 她剑指前方,朝着那十五个白骨寇飞掠而去,犹如凤凰涅盘,决意以微薄之力,挑战那不可一世的强敌。 “唰!!” 就在这万险之际,突然没来由的锋锐之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绽起了寒毛! 那锋锐之气,犹如冬日之寒,透骨而入,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涌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惊恐与不安。 仿佛在这一刻,天地间的一切都为之凝固。 “铿——锋!!!” 一道煌煌剑芒,犹如九天之上的神龙,骤然降临,划破苍穹,带着毁天灭地之威。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轮由残月晕开的剑光所吸引,那剑光清冷如寒月,却又锐利无匹,似能斩破世间万物。 “啊啊啊!!!” 十五个白骨寇,在这剑芒之下,犹如风中之烛,瞬间被劈飞而出。他们的身影在刹那间化为了琉璃碎片,波光粼粼,盈盈刃光,消散于无形之中。 紧接着,两具白骨寇的遗体如同流星般疾驰,直奔那正对高素安挥动兵刃的恶徒而去,狠狠地砸在了他们的身上,宛如天罚降临,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这突如其来的剑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那剑光的威严与力量,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白雄也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烟尘弥漫的前方。他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既有惊愕,也有恐惧。 只见黯淡的天穹下,一道人影身盈流光,宛如天神降临,屹立于柳家众人之前。 他的身姿挺拔而潇洒,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 “来者何人?!” 白雄看着身旁那些或多或少都被一剑重伤的手下,厉声喝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挫败。 只见那柳家人前,一位白衣飘飘、面容俊朗的英姿人物挺身而出。 他手中的长剑仍散发着清冷的光芒,那光芒与他的气质相互辉映,使他更显清冷如月。 “徐大哥!!” 柳昤双高兴极了,她如同小鸟般飞到了莫潇的身后,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她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而柳家人的眼中则是仿佛找到了救命的稻草满是希望的看着前方。 秦婉仪和忠伯都微笑着点头,仿佛一早便猜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睿智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柳源则是带起一抹苦笑,就这么看着莫潇,他的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期待,仿佛对这位突然出现的人影既感陌生又觉熟悉。 莫潇的眼中柔情闪过,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阳,温暖而明亮。 他对着身后的柳昤双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告诉她: “有我在,你无需担心。” 随后,他又目视前方,准备应对眼前的敌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决。 白雄看着眼前傲然挺立的侠客,心中不由得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那预感如同乌云般在他心头蔓延开来,让他感到一阵压抑的不安。 身后的高崇德却是一缩脖子,小声说道: “他是那柳家的护卫,专门保护那贱人安全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嫉妒夹杂着恨意,充斥着对莫潇深深的怨恨。 白雄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话,只见莫潇脚下徐啸天阳步刹那间炸开,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绚烂而耀眼。 一道银光在剑上扯出绚丽的光芒,直冲高素安的方向而去,那光芒如同闪电般划破长空,速度快得惊人。 包围着的白骨寇连根本抵挡不了这势若万涛、快如闪电的一击。就看那身影在众人眼中一花,仿佛是一道幻影般掠过,便已经立在了几乎要昏厥的高素安面前。 身旁血雾冲天而起,如同一片血色的海洋,几乎要浸满了整个天空,那场景既惨烈又震撼。 六个风起境的白骨寇如同糖葫芦般被一剑刺穿了身体,他们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哼唧”了几声就轰然倒下,那场景既悲惨又令人心惊。 莫潇的这一剑之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不已。 白雄和高崇德的嗓子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眼中满是震惊之色,如同见到了不可思议的鬼神。 这样恐怖的一剑,无影无声,却恐怖至极,宛如死神之吻,轻轻掠过便带走了五条风起境武者的生命。 就连白雄自己,也自认无法如此轻松地做到。 他硬着头皮,声音干涩得像砂纸一般: “你………呼!!” “足下武功卓绝,为何要为这朝廷爪牙效命?若是似你等英豪与我们齐心协力,不仅可以向魔门表示忠心,日后飞黄腾达自不用说,就连脚下这座郑州城,也将是囊中之物!”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辉煌。 而莫潇,却如同聋了一般,置若罔闻。他蹲下身子,手中如同裹上了霜雪,一把按在了高素安的身上。 那皓月真气与他本身浩然真气的特性相结合,驱散了那难缠猛烈的毒性,让高素安的气息都平稳了下来。 柳源和秦婉仪的心中稍安,他们看着莫潇,眼中闪烁着感激与敬佩。刚刚莫潇一剑斩杀五人的壮举,如同烈火烹油,让他们的信心大增,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身在几人前的家丁也纷纷议论到 “太好啦,小姐的护卫来了!咱们有救了!!” “我听说徐护卫一人便轻松打败了二十几个前来的武者!” “那是!徐护卫刚刚那一剑真是恍若天人!!咱们有救了!” 战场上的话语让白骨寇的众人脸上都难看无比,就连手上的兵刃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而莫潇,在稳住高素安的伤势后,便面色冷峻地将他扶起,随意地丢至路边。其动作干练利落,无丝毫拖沓,犹如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紧跟着他猛然回头,周身真气如同狂风中的旋涡,立马缠绕纠结,锋锐的气息直接化为了万千流光,犹如银河倾泻,璀璨夺目。 莫潇身形暴冲之下,竟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没有一个白骨寇胆敢抵挡,任凭他如破竹之势冲破了包围圈,来到了柳昤双的面前。 他的眼神从柳源和秦婉仪殷切的脸上划过,如同温暖的阳光拂过寒冰,带给他们无尽的安慰与希望。最后,他的嘴角扯着淡然的笑意,看着柳昤双说道: “昤双!你的表现甚好!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柳昤双郑重的点头,她不是不想帮忙,只是完全相信莫潇罢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莫潇的信赖和爱意。 随后,她来到了家丁的面前,似那九天玄女无喜无悲,长剑依然的俏立人前。 莫潇踏前一步,眼神中带着戏谑的看过所有白骨寇,包括白雄和高崇的脸庞。 他的眼神如同利剑出鞘,锋芒毕露,让那无恶不作的白雄遍体生寒,仿佛被无形的剑气所伤。 就连高崇德也抵挡不了那灼然似剑的目光,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与莫潇对视。 更何况那剩下的十四个白骨寇更是被这空气中盘旋的剑意刺痛了双眼,不敢正视只有一人的莫潇。 半晌局面僵持下莫潇开口了 “你个云涌境初期?剩下一群风起境的土鸡瓦狗,也妄想掌控郑州加入魔门?” “真是笑话!今天我本只为一人而来,看来还得要宰几条狗了!!” 高崇德率先绷红了脸颊,双眼中满是血丝口中对着莫潇破口大骂道 “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那日两刀没砍死你!今日还敢在大人面前送死!!” 白雄身上气势一凛,手中长枪紧握并受到身后高崇德的干扰,反倒是眼中的野心向林间山火般难以遏制,心中反复权衡利弊。 面色几轮转变对着莫潇说道 “这位少侠,你也是云涌境的武者!我们今天只来找高家的事儿!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莫潇将长剑横在身前,目光在白雄身后瑟瑟发抖的无辜之人身上一扫说道 “高家?高大人?他们所行之事,虽然让我也心生不悦,可终究比你们这帮狗贼要好的许多,老子还是那句话!” “魔门的人!都—该—死!!” 白雄的耐心已然到了极点,口中怒而啸道 “既如此那便死吧!!” “轰!!” 长枪瞬息间幻化为一道炽烈的红光,犹如天际流星,划破长空,撕裂气浪,带着毁天灭地之威,向莫潇狂袭而来。 那残余的白骨寇仿佛响应了无形的号令,他们手中兵刃挥舞,口中发出“哇呀呀呀!”的咆哮,犹如狂风骤雨中的猛兽,奋不顾身地冲向莫潇。 ……………………… 第96章 凛苍剑意! 莫潇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淡然的弧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毫不在意地将宽云铁剑轻轻一横,那剑仿佛与他心意相通,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口中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爷爷,这次的风头,该孙儿来出了……” 话音未落,他手上的皓月真气已然涌动,如同晨曦初照,带着一股不可言喻的剑意,刹那间便冲开了缠绕在剑身上的布带。 那布带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凌空飞舞,宛如灵蛇出洞,而剑刃之上,寒光流转,犹如秋水共长天一色,清冷而锋利。 莫潇双指轻抚剑身,动作温柔而充满敬意,宽云铁剑也似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轻轻嗡鸣,仿佛是在兴奋地回应着。 剑身之上,似乎流转着一抹淡淡的辉光,与莫潇的眼神交相辉映。 “老朋友,久违了!” 这一幕,让首次亲眼目睹莫潇出剑的柳昤双也不禁心生期待。他凝视着那呼啸而至的血色长枪,以及紧随其后,杀意逼人的十四道身影,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莫潇眼中径直射出似能透骨的锋锐。目光飞快的在所有敌人身上扫过心中已然明了 “一个云涌境,剩下都是风起境?看来此次是剑意对敌的最好时机!” 自他悟出剑意之后,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冲动,希望可以在真正的战斗中看到自己所悟的确切威力。 “就是此刻!” 长枪先行一步,幽暗的寒芒直冲莫潇面门而来。手中宽云铁剑轻轻一抖,脚下炸起四散的烟尘。皓月真气仅仅运行到了五成,剩下的便是凝聚的剑意跟随。 “势如破竹!!” “铿!!” 剑气呼啸,周边气流似螺旋归于剑身之上。虽是没有风起云涌的威势却如同利刃撩目般让人眼球发酸。 原本自信满满的白雄催动了所有真气,长枪几乎化作暗红的流星,而他更是紧随其后双手持枪分阴阳口中大喝一声 “转浊枪!受死!!” 莫潇不避不闪长剑刺出,眼前竹叶飘散,可剑在空中划出半勾残月耀眼的光芒让天地间的万物都失去了眼色。 只剩下了无限的皎洁,充斥在所有人都心头。 “叮!!” 而直面剑光白雄头颅内似钻入了千道利刃,将他的灵魂斩碎。枪尖和残月触碰的瞬间,泛起的剑气顺着枪杆带起了铁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虎口直接扯裂。 “该死!!” 白雄闷哼一声,爆发出了全身的力气,赶忙用腰劲强行顿住了身形。整张脸立马从开始的猖狂咧笑变得惊恐狰狞。 脖子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出鲜血,状若疯魔,只为了在那剑光前挪出几寸以求苟活。 “呲啦!!啊啊啊!!” 剑啸长空,强行的躲避终究无法让他全身而退,那残月轻而易举的将白雄的肩膀划开,一道长及腰间的剑痕喷出了漫天的殷红。 白雄冷汗直流,口中发出一声惨叫,朝着一旁滚去。 莫潇这一剑,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蕴含着惊天的威力。剑光微闪,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瞬间绽放出无尽的风刃,宛如林海波涛,汹涌澎湃。那范围之广,仿佛能吞噬一切,极光闪烁,将周遭的一切都映照得如白昼一般。 “砰!砰!砰!” 随着一连串沉重的落地声,那些冲杀而来的白骨寇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纷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劈飞出去,伴随着阵阵痛苦的呻吟,整个场景宛如一场恐怖的噩梦。 这一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柳源和秦婉仪的双眼瞪得溜圆,嘴巴微张,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忠伯呆在了二人身后,口中不住的说着 “了不得!了不得!” “哗!!” 片刻的寂静过后,无论是柳家之人,还是原先缩成一团的迎亲队伍?都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之声! “这这!你看到了吗!这是柳家的护卫!!” “啊啊!!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徐护卫真是深藏不露!武艺高强!!” “是啊!怪不得大小姐会选他做护卫!” 高崇德忽的一缩脖子,恨不得将自己缩在地缝之中,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眼中带着惊惧之色,看着身子也开始发抖。 柳昤双凝视着莫潇,那举重若轻、风轻云淡的姿态,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立于人前,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仰。柳昤双眼中的崇拜之色浓郁得几乎要溢出眼眶,她的笑容犹如昙花一现,骤然盛开,绚烂而短暂,却充满了无尽的赞美与倾慕。 “哼!这才是我钟意的男子。”她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与满足。 莫潇的眼神漠然无比,身上虽然没有丝毫的波动,周身也风平浪静,但那股决绝的气息却如同寒风中的利刃,让人不寒而栗。他的表情与衣着的温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呃……啊!!” 白雄将身子撑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口吐鲜血,目光看向了莫潇妄图垂死挣扎一番说道 “阁下……天姿不凡,何不与我们一起?咳……咱们拿下郑州,再入那魔门……绝对不可限量!!” 莫潇听罢,看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剑伤的白骨寇们,仿佛没有听到白雄的拉拢,脑中却反复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剑意所至,比我寻常用剑式强了最起码三成!接下来且让我看看剩下的招式到什么地步!” 随后莫潇轻弹剑身,踏步走向了白雄而去。 看着莫潇淡漠的样子,白雄惊慌失措,生死的恐怖在顷刻间化作鱼死网破的愤怒之色,他知道若是不放手一搏,今天怕是死无全尸。 于是这个亡命之徒攥紧长枪伤口上的鲜血已经将上衣浸透,眸子中渗着狠辣,口中用尽全力吼道 “一起上!不然咱们今天彻底玩球了!!杀!!” “杀!杀!杀!!” 剩下的白骨寇皆是死人堆中爬出的狠角色,当然知晓眼下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方有活命的可能! 血气凝结,强弱参差的真气同一息升腾而起。他们眼含血丝,口中发出暴喝。 枪,刀,锤,刺,勾…… 兵器带起破空的响声,气势汹汹的朝着莫潇飞掠而去。 只见,左上飞锤右暗勾,翻飞利刃直刺吼,凶凶寇首当先去,赤枪盛血恶似稠。 莫潇四面八方,刃影纷纷,腥恶的真气将他全身大穴尽数笼罩,三丈不过瞬息之间,眼前便是一杆长枪拧成的毒蛇朝自己的心脏猛然刺来。 搏命之下白雄云涌境的修为展现的完美无缺,他有自信哪怕是初入云涌中期的武者也要被自己捅个对穿,一击毙命。 更何况周边十四个风起境的同时攻击,可以将面前的任何生命全都搅成肉块。 “死吧!!杀!” 这一刻所有白骨寇都忘却了生死,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杀意。 莫潇终于抬起了双眼,那双眸犹如寒潭深邃,闪烁着锐利而冷静的光芒。 他的身子瞬间融入了风中,仿佛与天地间的气息共鸣,那所谓的绝杀之局,在他的眼中不过破网缚蛟龙一般,可笑而微不足道。 剑意如潮水般先行,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汹涌澎湃。皓月之光紧随其后,犹如天之骄子,为这剑意披上了一层高雅的华裳。 霜雪凝聚于剑身,寒气四溢,仿佛能冰封万物,令人生畏。 须臾之间,莫潇的身周仿佛有苍竹破土而出,林叶随风飘飞,整个场景好像将现实拽入了一幅水墨画之中。 他的剑招每一式都如同画家的笔触,精准而富有力量,将眼前的空间点缀得宛如仙境。 “砰!呲!” “啊啊!!” “铿——呃!!” 本就处于云涌境巅峰的莫潇,此刻全力运行真气,再加上剑意的加持,使得竹林剑法的每一招都威力大增,犹如狂风骤雨,势不可挡。 就连随意飘飞而出的一片竹叶都能在将一旁的石板刺出一道黑漆漆的裂口。 宽云铁剑只轻轻一碰,那看似凶恶浑然的真气如同豆腐一般被轻松斩破。 惨叫声此起彼伏,犹如鬼哭狼嚎,让人心惊胆战。在场的众人都只能看到一个身影潇然登仙,脚踏残阳,随手一挥便是皓月横空,墨竹凌然。 在柳昤双的眼中再熟悉不过的“竹林剑法”一招一式都变得陌生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剑法居然也能如此的绚烂夺目。 眼前本该是一场杀戮,却似红尘仙落笔,白雁戏于林。 看着莫潇的身影,其他人的眼中带着叹为观止的迷离神色。可柳源和柳昤双父女二人脑海中好像被惊雷闪过一般。 柳昤双目若星光不自觉的对照着话本念出一句 “墨竹剑上皓月霜,邪侠影过恶鬼寒!” “剑光如月,恣意洒然……徐大哥……” 而在那战场之内,莫潇于三息之间,不多不少,挥出了十五剑。这十五剑,犹如天神之怒,不仅将围杀的攻势一一化解,更是如秋风扫落叶般,每一剑都轻易地刺入了所有白骨寇的身体之中。 剑意如狂澜,汹涌澎湃,一旦入体,便疯狂地切割着他们的经脉,犹如无形的利刃,在他们的体内肆意肆虐。 白骨寇们尚未反应过来,便已感受到体内仿佛被千刀万剐般的剧痛,那是一种深入骨髓、无法言喻的痛苦,让他们痛不欲生。 “啊啊啊啊啊!!!” 他们的皮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从内向外撕裂,道道剑痕触目惊心,鲜血如注,染红了战场。 而在这惨烈的景象中,白雄的遭遇尤为惨烈。 他被莫潇一招“剑过竹解”硬生生地将长枪斩为两截,那断裂的长枪如同他命运的象征,预示着他的悲惨结局。 随后,竹叶化作白龙,带着凛冽的寒气和无尽的杀意,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 白雄甚至连惨叫都未及发出,眼中的光芒便已熄灭,化作一片死寂。 他的生命,在这一刻被莫潇的剑意彻底剥夺,只留下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战场上。 十五道躯体闷声倒地,有些已经毫无生息,剩下的零星两三个白骨寇还在扭曲挣扎着抽动着。 莫潇手持长剑,犹如离弦之箭,锐不可挡地穿越了白骨寇的阵营。 他的身影在空中穿掠而过,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眸子一定,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身后,已然留下了遍地的身躯,无声地诉说着他刚才那惊人的战斗。 他的气势并未因此收敛,反而愈发磅礴。周身的剑意几乎凝聚成了实质,仿佛一柄柄无形的宝剑悬浮于空,锋芒毕露。 这一切,皆因他还有一招剑式并未使出,那是他力量的巅峰,是他心中的执念。 只见莫潇蓦然转身,动作迅捷而优雅。漫天的剑影利刃仿佛受到了他的召唤,眨眼间便归于己身,环绕在他周围,犹如群星拱月。 宽云铁剑之上泛起了内敛的光泽,那是剑意与剑气完美融合的象征,是莫潇剑意凝聚到极致展现。 这一刻,他仿佛与剑合为一体,浑然天成! 下一息…… “凛苍月降!!” 莫潇低喝一声,手中长剑脱手而出,紧跟着宽云铁剑朝着白骨寇的方向激射而去。 一剑出,百剑随! 众人面前只剩下了数不清的剑影,以及好像要斩落天穹的白光。 “嗡!!” 莫潇剑指外翻至于右眼之前,宽云受到了召唤似的,一道剑气瞬间洞穿了一个虚弱待毙的白骨寇。下一瞬,就看那长剑上登时流光溢彩,千道万道剑气呼啸而出,将数十丈内的空间尽数笼罩。 光影似流,旋转交织,一轮皓月就这么出现在了长街之上,当真是美轮美奂。 “铿!铿!铿……” 然而,在这绝美的风光之下,却隐藏着恐怖到了极点的杀机。 经过一个月的精心打磨,莫潇已经能够完全掌控那些离散的剑气,确保它们不会随意崩散,伤及无辜。 而在皓月之光的照耀下,白骨寇的下场就显得不那么美丽了。 交织的剑光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们牢牢困住。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街面都仿佛往下一沉,无论生死,所有的白骨寇全都在剑光的肆虐下化为了碎片。 就连他们的血液也被斩成了肉眼不可见的血雾,飘散在空中,如同一片诡异的红雾。 皓月之光维持了五个呼吸的时间,然后所有的流光都开始飞速坍缩,如同潮水般规律地退回到了宽云铁剑之上。 那剑光仿佛有灵性一般,依恋着剑身,不愿离去。 最后,长剑在空中轻舞,如同一只灵巧的飞鸟。在莫潇的抬手一招之下,它划出一道银光,回到了他的手中,只留下了一道银丝在观战之人的瞳孔缓缓散去。 莫潇满意的点头,眼前原先白骨寇瘫倒的街面则空无一物,好像用一个巨大的圆勺在地上突兀的挖出了一个深坑。 只有繁杂的剑痕证明刚刚那凄然唯美的一剑真实存在过。 此刻,寂静无声!! 街上的所有人都好像被窒息了一般,仿佛灵魂也随着白骨寇的灰飞烟灭也一同离散还没有归来。 …………………… 第97章 携美相离,共赴江湖。 街上的人早就被刚刚的一幕震碎了心神,刚刚绝美风景让众人恍若身在梦中一样。 寻常百姓,未涉江湖,何曾目睹如此打斗之景?而迎亲队伍中人,先前匍匐在地,此刻方能颤颤巍巍起身,欢欣鼓舞,爆发出震天欢呼之声。 “哇!!太厉害了!” “学武!我也要学武!!” “天呐,老天爷保佑,我居然活下来了!!” “多谢少侠!” “多谢少侠!!” 一呼百应,就连柳家的护卫家丁,丫头兰儿都涨红了脸疯狂的对莫潇欢呼着。 高崇德缩着脖子低着头,任由迎亲队伍的人影将自己淹没,蹑着脚步希望可以浑水摸鱼彻底逃离这里。 此时高素安捂着肩膀,苍白着脸来到了莫潇的眼前对着他真诚的感谢道 “多……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莫潇面带复杂的看着高素安,自诩待人圆滑的他,此时面对这个差点抢走了自己爱人之人却支吾着难吐出半句话语。 五味罐打翻,莫潇求救般的看向了一旁带着戏谑笑意的柳昤双,显然看她的样子并不打算出言开解。 二人目光交换流转,高素安并不愚蠢,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不好的预感。 而柳源看着女儿和莫潇心眼相交的画面,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想着刚刚才确定的真相,显然对莫潇满意无比。 生意人嘛,货比三家,有什么不对吗?更何况还是自己女儿喜欢的,那不是皆大欢喜? 三息之后……… 莫潇开言说道 “还没完呢,还有一个!” “砰!” 忽的脚下红光迸散,他的身影直化作一道白芒,一个眨眼便不管周围人惊诧的眼神冲入了人影之中。 “呃………” 风停,神定。众人才看到刚刚还在高素安身旁的莫潇此时已经立在人群尾后,手中死死的扣着高崇德的脖子,这个虚伪的恶少,此刻却面带哀求之色。 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手在空中不断的乱抓挣扎着去掰那嵌入自己脖颈的修长手指。 只可惜运用了真气的莫潇岂是一个虚浮纨绔可以撼动的。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面带怨恨,对着高崇德怒骂而出。无数“禽兽!”、“畜牲!”、“不得好死”诸如此类的咒骂不绝于耳回荡在街道之上。 还有几个大胆的乐师口中不停的怂恿着莫潇直接掐死他。高崇德彻底失去了希望脸上除了痛苦便是绝望。 他知道这次事情败露,自然是惹的群情激愤 ,就连自己伯父估计都保不了自己,更何况他还想要了高素安的性命。 莫潇看着身旁滔天的怒气,心中倒是微微有些欣慰的想到 “双双说的是对的!唉!幸好我出手便是一击必杀,不然让刚刚那帮恶人挟持了百姓,这事情倒是复杂了!” 想罢,就在莫潇心生杀意,欲动手之际,街道忽又震颤起来,犹如地龙翻身,预兆着非凡之事。 自那道路尽头,火把如繁星点点,摇曳生姿,映照出一片肃杀之气。 身着皮甲,手持长枪的兵勇,如同铁壁铜墙,列队庄严,步伐铿锵,朝着柳家行军而来,气势恢宏。 在那兵卒之中,一匹黑马如龙腾空,其上高昌宁身披官服,面带焦急之色,策马如飞,犹如战神下凡。 领口还露出了慌忙之下未及褪去的喜服,双色之下更添一份紧迫与纷乱。 军队浩浩荡荡,如潮水般涌来,训练有素,行动一致。 随着一声令下,三百人的兵卒迅速分化为三支队伍,将整条街道围得水泄不通,犹如铁桶一般。 而在场的百姓看到高昌宁领兵到来,又发出了欢呼之声,如同春风拂面,温暖人心。他们纷纷对着高昌宁躬身行礼。 高昌宁原本惊怒交加的脸上此刻却泛起了不解之色,口中还是不住的说道 “快快!我儿和儿媳妇无恙否!!” “你们围住这里,不要让任何一个前来搅亲的恶人逃脱了!!” 兵卒们眼神一肃,口中齐喊道 “遵命!”紧跟着手中长枪猛地上前。几个领头的官兵,目如鹰隼,锋利的环视着场中的众人。 而莫潇掐着高崇德在人群中显得异常扎眼。 “兀那贼人!将高公子放下!!” 一个手持刀刃的官兵口中大喝一声,带着十一个兵卒飞快的将莫潇围住。 百姓们见此情形,立马跪倒在高昌宁的马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哎呀!高大人,没事啦!” “是啊,大人容禀………” 片刻之后,高素安也面色惨白的走上前来,高昌宁的脸色已经漆黑的如同锅底一般。 他轻轻的扶住高素安的身子,看着爱子虚弱的样子,心中就泛起一阵阵愧疚 “我儿!你伤势如何?都怪爹识人不明,想不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今天本该是你大喜的日子,是爹对不起你!” 高素安摇了摇头说道 “父亲不……不必自责,我已经无碍,谁也没有想到堂……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高昌宁命家奴照顾好,负伤的儿子,快步的走向了莫潇的方向。大手一挥便斥退了还在虎视眈眈的兵勇,他面带复杂的神色,看着悬在半空的高崇德。 这一会虽然莫潇没有刻意用力,甚至还用巧劲不让他被自己掐死,可还是让脚不沾地的高崇德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看着身姿挺拔,俊朗温润的莫潇高昌宁,先是正式的对他躬身一礼,随后面带感激之色说道 “少侠便是我那儿媳妇的护卫吧,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代郑州的百姓和我高家感谢少侠相护之恩。” “少侠可否把那畜牲交给在下发落,待结亲之后,我们两家自有重礼奉上!” 高昌宁的姿态摆的很低,而且是真心实意的对着莫潇感谢。 莫潇先是面带正色,待他话语落下嘴角却带起莫名的笑意说道 “高大人!你是个好官!我敬佩你,这人便还你吧!” 说罢手中一挥,便将昏迷不醒的高崇德像破衣一般甩到了高昌宁的脚下。 “多谢少侠!” 高昌宁松了一口气,看着脚下口吐白沫的高崇德说了一句 “来啊!把这个畜牲扔到地牢中!待到事情结束后我再审他!” “本官在此明言,此事我绝不徇私!必会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高昌宁为官多年,名声颇为不错,在场的百姓也信服无比,口中高赞着“多谢大人为我等主持公道!” 高昌宁将事情处理完毕,对着众人抱拳拱手一礼。可他不知道的是莫潇刚刚将一道剑意悄无声息的打入了高崇德的脑中,剑意穿梭在头颅几个大穴之间。 高崇德怕是醒了也是个痴傻之人了。先前的教训告诉他,除恶不尽,后患无穷! 高昌宁对着莫潇摆手相请的说道 “有劳少侠了,虽是有恶人搅乱可今小儿的婚礼还要少侠相助。请少侠将柳小姐护送至高家,本官感激不……” “慢着!” 话语未落,莫潇当即出言打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目光齐齐的落在他那带着戏谑笑意的脸上。 只有柳昤双面带温柔之色,就这么看着莫潇好像要将他融化在如水的柔情之中。 高素安和高昌宁齐齐抬头,只不过表情不一,一个带着悲凄一个泛起疑惑。 “少侠?” 莫潇朗声一笑口中说道 “呵谁说抢亲的恶徒没了?这还有一个呢!” “哗!” 话语虽轻松说出,可送入在场所有人都耳中就似那天崩地裂一般。高昌宁强笑着对莫潇问道 “少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潇见无数道目光震惊的看着他,可他依旧笑语盈盈的将视线转向了那道倩影之上。 随后在众人的面前将手指靠近嘴边,真气于喉部凝聚奋力一吹 “呼!!!” 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如同利刃乘着真气回荡在小半个城内,紧接着,数道爆鸣之声从四面八方轰然炸起,犹如战鼓齐鸣,震撼人心。 众人耳畔轰鸣,心头一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 只见烟火犹如流星群般划破长空,摇曳着绚烂的流光,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冲天而起,划出一道道耀眼夺目的轨迹,犹如天空中的神笔在挥洒着无尽的绚烂。 “咻——砰!!” 烟火在空中轰然炸开,火树银花在空中炫丽绽放,犹如繁花似锦的仙境,霎那间,天幕之上五彩斑斓,美得令人窒息。 这烟火的美丽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卷,倒映在了每个人的眼中,让人仿佛置身于梦幻般的世界。 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绽放出了微笑,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景所陶醉。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惊喜与愉悦的光芒,仿佛所有的忧愁都在这一刻被一扫而空。 “哇!” 柳昤双檀口微张,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她用头发想都知道,这是莫潇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惊喜。 心中满是感动之色,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甜蜜。她恨不得立刻投入他的怀中,感受那份专属温馨。 所有人的心都放松下来,柳源紧紧的将自己揉进怀中,低声说道 “他们会幸福的吧,夫人!你赢了!” 秦婉仪在丈夫怀中看着天上的七彩焰火,明媚的笑着说道 “双儿肯定会的,就跟我一样,你说呢?老爷~” “嗯!” 所有人都沉浸其中之时,莫潇动了!只见他身如惊鸿,一息之间就闪过了呆立原地的人群,在众人还沉浸在烟火的余韵中,未及回神之际,莫潇已经将柳昤双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动作温柔而果决,就像春风拂过枝头般温暖。 他双手轻轻环抱着她的腰肢,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永远不分离。 感受着莫潇身上的温暖,柳昤双将头埋入了他的怀中,贪婪的嗅着那熟悉的气息。 在相拥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他们俩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烟火的光芒映照在他们脸上,映照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与满足。 柳昤双口中喃喃的说道 “你来啦!真好!” 莫潇温柔的低语一声 “嗯!我们一起走!抓紧啦!” 话语落下,莫潇一个垫步拧腰,脚上一踏街旁的房柱,翻身到了屋顶之上。 柳昤双在爱人的怀中好像天旋地转,似乎忘记了自己也会武的事情,发出了一声娇呼。 “呀!” 她的惊呼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拽回到了莫潇身上。 看着闪动的彩光之下,莫潇怀抱着佳人,立在屋顶之上。看着柳昤双的将脸深埋之中,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胁迫了一般。只有柳源夫妇面带笑意的看着宛如神仙眷侣的两人去。 “徐护卫!你干什么!!” “天呐!高大人!他把新娘子抢走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无礼呢!!” 迎亲队伍,爆发出阵阵惊呼,他们痛斥着莫潇,仿佛他刚刚的白骨寇是同伙一般。 高昌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口中大声怒问道 “放肆!你要干什么!私掠民女,可是重罪!! ” 莫潇洒然一笑放声说道 “不劳大人烦心了,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最后半句说的极为大声,显然是对柳昤双父母的承诺。 高昌宁气的鼻子都歪了,手中指着房梁上的莫潇不断的命令道 “来呀,给我把他抓下来,快去!!” “遵命!” “慢着………” 兵卒们受到了命令立马整好队伍,正准备朝莫潇所在的屋子跑去。可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将手下制止。 “素安?” 高昌宁看到儿子,居然挣扎着站到了兵卒之前,他的身子有些佝偻,口中却坚定无比的说道。 高昌宁快速的上前扶住了儿子,眼中满是疑惑。 可高素安却释然般的摇了摇头说道 “父亲,算了……” 随后他抬起头发梢有些散乱,对着莫潇费力的吼道 “喂!抢亲那人!你叫什么!” 柳昤双微微的抬起头就这么看着莫潇的侧脸,柳源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这边。 此刻除了天上绽放的烟花,没有任何人说话。 “高公子光明磊落,在下佩服!你问便答!” 就见莫潇听罢,昂首挺胸,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些许骄傲说道 “呵!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蜀中白猫!” “小米儿!!” ……………… 说罢,不去理会众人那惊骇的目光,抱着柳昤双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柳昤双环着莫潇的脖子,脸上有些微红还没有褪去。眼中满是喜悦的说道 “真好,和你一起,真好!”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的光芒,仿佛柳昤双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他抬头仰望天上的璀璨星辰,仿佛在与它们共鸣,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此生定不负你!” “嗯!” 柳昤双感受着从耳旁掠过的晚风,看着天上还在绽放的绚烂,莫潇双眼如此的温柔澄澈,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漂亮,她不由得有些醉了,醉倒在了爱人的怀中。 今晚的城内,烟花响了很久,在窗前的百姓都观赏着,祝福着,他们知道今晚一对新人互相许下了终生。 只有一个小女孩,指着窗外的屋顶说道 “爹!娘!你们看!有神仙飞过去啦………” …………………………… 第98章 下江南!! 莫潇与柳昤双的骤然离去,如同戏剧中突兀的落幕,只留下两家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之中。 空气里弥漫着惊愕与不解,今日这接亲之事的波折,如同狂风骤雨,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心中的震撼犹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涟漪四起。 “这……这……”言语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众人欲言又止,仿佛任何话语都无法描绘这份突如其来的荒诞。 迎亲队中的伙计们,平日里处理喜丧之事游刃有余,如今却也不禁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和错愕,仿佛踏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他们偷眼望向高大人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庞,那神色犹如暴风雨前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伙计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就触动了这紧绷至极的氛围,引发未知的风暴。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也变得缓慢而沉重,等待着未知的后续。 就在万籁俱寂,压抑无比的氛围如同沉重的铅块,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之时,柳家众人渐渐散去,只留下柳源与秦婉仪。 柳源带着秦婉仪,抱拳拱手,步伐中带着几分无奈,上前说道: “唉!高兄,贤侄伤的如此之重,还是身体要紧啊。快快进屋来,我马上命人去请最好的医师诊治!” 那语气诚恳至极,仿佛春日里的一缕暖阳,试图驱散周遭的寒意。 然而,这温暖的话语传入高昌宁的耳朵,却没来由的刺耳无比,如同冬日里突兀的冰凌,刺破了表面的平静。 他沉着脸,目光如炬,说道:“多谢柳兄了,不过我们两家联盟之事?” 柳源闻言,立刻回应道: “无论我家小女有没有被那该死的贼人劫掠走,你我两家的事情永远不变!” 话语中“贼人”二字咬得极重,犹如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显然那话中深意不言而喻。 “今日之事,乃是意外!莫要事后追究再寻后账!” 高昌宁看着被下人扶入柳家大门的儿子,自然听懂了柳源的弦外之音。他为官多年,从刚刚柳家的表现来看,如何不知道,对于这次亲事成功与否,柳源其实并不在意。 只要自家女儿跟了个好夫家,无论如何他柳源都是乐见其成。 无论是自己这高官大员,还是江湖之中的潜力新星,反正他们柳家都是不亏。 不然怎么会毫无表示,就连女儿都被人带走了却无动于衷? 高昌宁心中暗自冷笑,却也明白,此刻他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架到了空中。 可无论如何,柳家女儿的清白算是毁了,自己的儿子怎么也不能娶这样的人过门,否则就要遭人非议,门风受辱! 他心中如翻江倒海,面上却强作镇定,只是那紧握的拳头和紧锁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思索片刻之后,他略显僵硬地拱手回礼,口中冷声说道: “哼!小儿福薄,与令千金的亲事就此作罢!” 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随后,他转过身来,挥手命退迎亲队伍,还给了他们足够的工钱,算是对这场闹剧的补偿。 然而,官面上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好解决。在众人散去之后,高昌宁又唤来了府中的师爷,下达了命令。 “两件事,” 他沉声说道,“其一:白骨寇余孽肆虐归来,请求户部拨款安置受难百姓!此事关乎民生,不可有误!” “其二!江湖游侠小米儿,强抢民女,道德败坏,行为恶劣!发下海捕文书悬赏通缉!快去!!”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仿佛要将这恶徒的罪行昭告天下。 那精瘦的师爷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即立马朝着高昌宁行礼,转身带着兵卒离去,执行这紧急的任务。 高昌宁看着街上此时红丝遍地,却了无人烟,不禁觉得肩头一阵沉重。 他摇着头,步履蹒跚地走入了柳家的大门,心中充满了无奈与忧虑。 这场亲事的波折,不仅让他颜面尽失,更让他看到了江湖与官场之间的复杂纠葛,让他不禁对未来的路感到迷茫。 话分两头,却说莫潇与柳昤双如同流星划过夜空,星夜飞驰,终于来到了城外。 路旁的树林中,一辆马车早已静候多时,仿佛是夜色中的一抹神秘暗影,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二人飞驰几步,来到了车前。莫潇轻柔地将柳昤双放下,这时,他注意到柳昤双的俏脸苍白如纸,喉中一阵阵泛着恶心。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莫潇心中一紧,他慌忙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双双?刚刚战斗受了伤?” 说着,他手上赶忙运起雪白色的皓月真气,贴在了她的背上,试图用这股纯净的气息为她抚平伤痛。 柳昤双感到四肢百脉仿佛被一股清凉的泉水流过,说不出的凉爽舒适,胸中的闷意和恶心也退下了不少。 但她仍然心有余悸,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笨 我…………我刚刚好像杀人了!”说着,脑海中那血液喷涌的画面又涌上心头,让她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莫潇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他明白柳昤双心中的困扰。 但对此事,他也没有太好的方法,只能从马鞍上取下一个水袋,递给柳昤双。他口中不停地安慰着说道: “双双,还记得你是怎么劝解我的吗?你杀的是恶人呀。这不是你的错,而是他们罪孽深重,本就该死……” 关心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柳昤双的心头,让她心神稍定。 但胃里的翻江倒海之感仍然难以平复,仿佛刚刚的经历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莫潇心疼极了,只能默默陪伴,用真气让她好受一些。忽的他突然抬起头面带感动的说道 “双双!我现在想想,你千金小姐,居然肯为了我舍下锦衣玉食!而我却连光明正大向伯父提亲的资格都没有!我……” 柳昤双听罢,嘴角勾起一抹柔情,她用手轻轻的握上了莫潇的手掌,那柔若无骨的纤细却坚定的扣着。 莫潇有些愧疚的抬头,对上了那双映照自己倒影的双眸。这时柳昤双笑着说道 “笨蛋~你就是笨蛋!我不在意的,你比那些东西好上百倍……千倍!” “真的!” “你猜!嘿嘿!” 莫潇脸上喜色一滞,随后也憨笑道。可心底第一次感激起了老天爷,感叹着上天真待自己不薄。可以让如此,善良、美丽、聪灵的女子倾心于他。 柳昤双当然知道莫潇,此时突然这样提问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心中的甜意让她不再恶心。 二人相视一笑,情愫蔓延开来。莫潇看着天色已上树梢的月色,对着柳昤双说道 “双双,咱们上车吧,我来赶马,争取天亮之前到下一个城镇,可以好好休息!” 说着就要掀起轿帘,可手上动作却被柳昤双制止下来。 “双双?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莫潇一脸疑惑的问道,可月色朦胧下,那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庞却带着戏谑的笑意说道 “且慢哦~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呀!” “徐——大——哥!” 柳昤双目光射出让他心悸的审视之光,口中语气咬的极重,好像一把重锤敲在了某人的心头。 “嘶!” 莫潇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上下鸡皮疙瘩乍起,头皮都有些发麻,嘴里干涩无比。 内疚,后悔,做贼心虚的情绪在他的脑中交织重叠最后只剩下了四个大字 “吾命休矣!” 莫潇肉眼可见的扭捏起来,原本清俊洒然的脸上少见的泛起红色。他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口中嗫嚅着对着柳昤双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那……什么……我…你!不是啊,双双……你别多想……” 柳昤双心中暗笑,表面上却蹙眉瞪眼,嘴角翘的老高,口中大声质问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你叫什么!小米儿哈~~” 莫潇慌乱的勇气一颓,他双手一摊,似认命的说道 “好叭,我错了。我…都说,我不是什么徐莫,也不是小米儿。我嗯嗯嗯……是……莫潇!” 莫潇绷着嘴,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立马心虚的低头左右摇摆,视线时不时从柳昤双脸上扫过。 看着莫潇那溜溜转动的眼神,柳昤双噗嗤一乐,笑靥如花的抓起他的手带着他转起圈来 “嘿!我猜到啦!你还想瞒着我,编了个化名!你一出手我就看出来啦,嘻嘻!太棒啦!!” 看着身旁宛若仙灵的女子,莫潇的心中涌起无限柔情,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含笑着感受着她的喜悦,仿佛整个世界的美好。 然而,下一息,柳昤双的话语却让他措手不及。 “没想到我的意中人,就是莫潇,那个我崇拜的孤月邪侠!”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 莫潇的嘴角一抽,面色一呆,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他立马抽出手来,双掌合十,微微躬身,口中央求道: “姑奶奶,此事是我的错。你随便怎么惩罚我都行!但这破称号别再叫啦!”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尴尬,仿佛一个被揭穿秘密的孩子。 柳昤双的错愕之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狡黠的笑容。她口中柔声说道: “哦?是孤——月——邪——侠吗!” 她的声音拖长,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啊啊!!别说了,” 莫潇双手抱着耳朵,宛若一个孩童一般,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羞涩。 他似箭临身那样,飞快地窜到了马车后面,仿佛想要逃离这个让他尴尬不已的现场。 柳昤双不知道的是若是以“徐莫”身份,莫潇平日里还能掩耳盗铃,装作不知道说的是自己。 可如今好像被剥去去了所有衣裳一般,就这么赤裸裸的展现在自己心爱之人的身前,让他无地自容,羞愧欲死! 然而柳昤双抱着手,步步生莲,袅袅的绕到车后面,对着莫潇说道 “谁让你骗我来着!说!堂堂孤月邪侠,在我这个倾慕你的小女子身边天天听着我赞颂你的话语,是否很开心呀?” 莫潇脸上凝成了苦瓜,此刻却也只能坦言相告 “哪有呀大小姐,提起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孤月也就罢了!我邪吗?我哪邪啦!老子向来光明磊落的。” “更何况,我剑心蒙尘,修为沦丧。就算我说我是莫潇,你信吗!” 柳昤双琼鼻一哼说道 “还不承认!话本里都说了,说你为救百姓不择手段,还谋划双向潜入!” “那是为了刺探情报!” 莫潇梗着脖子反驳道。 “你还骗人假死,让你的朋友们担心!” “那是为了掩人耳目,混淆局势,伺机而动!” 柳昤双横眉微立稍作不满之色说道: “你还下毒!出手狠辣无情!” “那是敌强我弱,剑走偏锋。” “你你你!连兄弟都骗,让他独自逃生!” 莫潇双手一摊口中微叹,满脸的绝望: “唉!那是,无可奈何,只能如此。” “你……你还公然抢婚!带民女私奔!” “那是……你说的对。” 莫潇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举手投降,脸上挂着一副无奈而又宠溺的表情,宛如被顽皮小猫逗弄的无奈主人。 柳昤双则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面,像一只胜利的小狐狸,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而莫潇则像忠实的跟班,紧随其后,眼中满是宠溺与纵容。 柳昤双摇着头,好奇的光芒在眼中闪烁,宛如探索未知天下的冒险侠女,她问道: “那你让小米儿扛了你做的事情,真的没事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几分关切,宛如春风拂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 莫潇垂头丧气地走到马车前,掀起轿帘,他理直气壮地笑道: “这小子差我一条命呢,怎么啦?我用他讨个媳妇怎么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自嘲,宛如秋日里的落叶,带着几分萧瑟,几分洒脱。 “哼!再骗我你等着!孤月邪侠!” 柳昤双娇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的光芒。 “好啦好啦!不会啦!” 莫潇连忙求饶,脸上满是诚恳之色,宛如一个真心悔过的孩子。 随后,莫潇坐在车上,轻挥辔鞭,那红棕马长啸一声,二人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朝着远处行去。 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为这段旅程增添了几分浪漫与期待,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诉说着二人之间的美好和希冀。 “笨蛋!咱们去哪啊!” 柳昤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兴奋,几分期待,从轿帘中传出。 “下江南!” 莫潇的声音坚定而温柔,宛如一首深情的诗篇。 ………………………………… 第99章 醉狂歌剑法!! 天光大亮,晨曦如同细腻的笔触,轻轻勾勒出大地的轮廓。刚刚送走了高家父子的柳源,面容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默默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辛劳。 柳昤双与莫潇的离去,如同湖中的一叶扁舟,随风而去,不留一丝痕迹。 而他,这个身为父亲的人,却需默默承担起二人留下的种种后续,宛如园丁细心整理被风吹乱的花园,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都需归位。 他安抚着每一位到来的宾客,贺礼如数退回,又额外散了些银钱作为赔礼,那不仅仅是物质的补偿,更是他对这场未完宴席的深深歉意。 在人前,他装出苦涩的模样,那苦涩如同深秋的最后一片落叶,带着无奈与哀伤。 忙碌了一夜,他总算安抚好了所有人。回到自己的阁楼前,只见天朗气清,鸟语花香,那美景如同一幅生动的画卷,让人心旷神怡。 柳源理了理身上并不存在的皱褶,那动作似文人墨客整理衣襟,带着几分从容与淡然,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深吸一口气,他推开了房门,里面秦婉仪早已沉睡,那静谧的模样如同一朵睡莲,恬静而美好。 这时,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柳源长呼一口气,又将房门轻轻关上,那动作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生怕惊扰了其中的宁静与和谐。 转过身,只见忠伯手上拿着一个木盒,安静地等候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忠诚。 柳源微笑着颔首示意,那微笑温暖而不刺眼,充满了信任与感激。 忠伯微微躬身以表尊敬,随后,二人便安静地朝着外面走去,来到柳风阁外的小亭内,那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与宁静,仿佛是为他们的到来而特意准备的避风港。 早晨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让柳源身上的疲惫都缓解不少。他坐在了石凳上说道 “忠伯,辛苦了。其实您老大可不必陪着我折腾前后的,身体要紧啊。” 忠伯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却没见多少倦意 “老爷,人年龄大了觉少。不妨事的,况且您这一夜都没睡,我这当下人的如何能休息?” 柳源点了点头,大宅门办事也只能如此。平日里倒也没事,可昨天的场面之下若是无论是外人还是自家人,都盯着他们。必须小心谨慎才是,做为老管家的忠伯自然要做好表率。 思绪收回,柳源让忠伯坐下,此刻没人,他自然也不用在长辈面前摆家主的架子。 “怎么了?忠伯,可是还有分家有人闹事?” 忠伯摇了摇头,将木盒放到了石桌之上,推给柳源并解释道 “这是小姐房中桌上摆放着的,应当是给您的。” 柳源听罢,沉默不语。随后将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两个信封。一上面写着“父亲亲启”。另为“伯父拜上”。显然两封信显然是莫潇和柳昤双离去前写下的话语。 柳源也不避讳忠伯,直接先打开了柳昤双的信封。 信纸上洋洋洒洒的用娟秀的小字写满两页。柳源一目十行,很快便读完了女儿的话语,大体意思便是,想要追求自己的人生,不愿因为外物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让他和母亲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 等到她二人成亲之日还会光明正大的回来。 这封信柳源在没拆开之前就已经猜的七七八八。毕竟知女莫如父。心情倒也没有多少波动,只是盼望着女儿平安。 而莫潇的信封打开之后却让他无法淡定 “伯父台鉴: 吾与双双擅自定夺,不辞而别,实有冒犯之处,望伯父海涵。吾自知尚未有迎娶昤双之资,犹如青涩之果,未熟而难登大雅之堂。然吾与双双情投意合,心心相印,犹如夜空中璀璨之星,交相辉映,难以割舍。 吾誓必光明正大地前来提亲,给二老一个圆满之答复。另有一事相告,望伯父宽宥。 吾本名莫潇,只因些许缘由,并未刻意隐瞒,犹如浮云偶遮明月,月华依旧皎洁。望伯父大人勿责难。 身为护卫多日,或有失礼之处,犹如微风轻拂湖面,虽起涟漪却无恶意。 吾心有愧,不敢妄受恩赐。 唯愿伯父勿因吾之过而迁怒于昤双,她犹如春日里无辜之花朵,不应承受秋风之凛冽。 行走江湖,吾必以性命相护,犹如守护者珍视稀世之珍宝,确保她之安然无恙。望伯父大人明察吾之拳拳之心,犹如明镜映照真心。 待吾与双双成亲之日,再向伯父伯母赔罪,犹如游子归乡,终得拜见久违之亲人。 莫潇顿首再拜。” 字字句句,皆为吾内心之真情流露,满载对昤双之深情厚意与对未来之殷切期盼。 柳源看完了信,却一把就将手上的信纸揉成了一团。随后目光看向木盒,果不其然盒底安安静静的躺着十五两银子,除了用来买酒和烟火的花销。 莫潇两月的所有银钱都没有乱花一分一毫。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木盒的底部。 柳源冷哼一声说道 “臭小子!拿这点银子换跑了我千金小姐!希望你这个名声大噪的江湖新星,可以真的做到你说的这些!” 这时忠伯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柳源深躬一礼,脸上带着些许愧疚的说道 “还有一件事老爷!夫人,把那件东西给小姐了。我没有及时禀告,还望老爷责罚!” 柳源听到这话并没有露出什么生气的神色,反而是温和的将忠伯扶起。 “老爷?” “我早就知道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那东西不是落入高家便是便是落在莫潇的手上。两者相比之下还不如选个双儿中意的托付。 况且双儿在他身边有了那东西,也算在行走江湖之时,多了一份保障。 即使夫人不去做,我终究还是要给的。您也不用太过自责了。” 柳源看着亭外的景色,平静的说道。忠伯可以感觉到他对女儿的用心深远,背后更是浓厚的爱意。 随后忠伯道了一句“老爷早些休息。”就安静的退下。 柳源看着远方好像牵挂着什么,半晌才背着手,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 前往许州的大路旁,一辆大气而不失雅致的马车静静地停驻着,晨光中透出一抹柔和的光辉。 柳昤双缓缓地从沉睡中苏醒,她用手轻轻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仿佛是在拂去梦境的残影。 她轻轻掀开了帘子,只见莫潇正端坐在路旁的草地上,闭目凝神,打坐练功,宛如一尊静谧的佛像,与自然融为一体。 昨晚,他们赶路行至三更,星辰点点,月光如水。 两人经过一番商量,决定在这宁静的夜晚停车休息。 柳昤双安身于有软垫的轿子内,如同置身于温暖的港湾,安心地沉入了梦乡。 而莫潇则是选择在车外打坐守夜。 二人虽然已经彼此表明了心意,情感如溪流般潺潺流淌,但莫潇对她却极为尊重,如同珍视着世间最纯净的明珠。 即使在没有旁人的时刻,他也绝不会轻薄于她,任何行为都会先关注柳昤双的情绪,再细心地去做,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体贴。这份深情与尊重,如同晨曦中的露珠,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她跳下车来,看着那浑身散着流光的男人,心中说不出的甜蜜。只要莫潇在,即使是第一次露宿街头她也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出现。 “笨蛋?” 柳昤双轻唤一声,莫潇随即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 “怎么了双双?这么早就醒了?是车里睡得不舒服吗?” 柳昤双摇了摇头随后轻盈地走到莫潇跟前,两手轻扣,带着一丝俏皮与亲昵。 她拽着莫潇的衣袖,仿佛带着春风的温柔,将他引领到了马车前。 这一次,二人牵手,没有激荡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只有柳昤双那单纯而真挚的亲昵情感,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媚。他们的心意相依,但在身体上,却带着一丝诚实的紧张,如同初次触碰的琴弦,微微颤抖。 莫潇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柳昤双那本该柔若无骨的臂膀,在这一刻却变得僵硬,好似失去了关节的灵动,透露出她内心的那份紧张与期待。 而柳昤双也能察觉到,莫潇的手心瞬间沁出了细密的汗液,那份细微的变化,如同他们心中涌动的暗流,无法掩饰。 短短的几米距离,他们却走得异常漫长。 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契地挥舞着相握的双手,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不适与紧张。他们的步伐一致,身影并肩,好像一对童年朋友那般。 来到了马车前,柳昤双微微一笑,对着莫潇语气中带着颇为关心的意味 “一晚上啦,你累了吧,笨蛋。跟我一起进去休息一下!” “可……” “哎呀,我这女儿家家的都不怕,你怕什么!好啦~” 柳昤双半拽着将莫潇推入车轿之中。对于马车来说这轿子已经非常宽敞,轿内铺设着柔软的织锦坐垫,色彩斑斓而不失雅致,坐上去如同置身云端,舒适至极。 四周挂着轻纱窗帘,既能遮挡外界风尘,又不失朦胧之美。 轿内一角放着两个包袱显然是二人的行李,玉鸢剑平放在软垫之上,显然柳昤双昨天考虑的十分周全。 两人坐下,看着莫潇局促的样子柳昤双有些感到好笑的说道 “怎么啦?我们又没干什么,你紧张什么?” 莫潇只觉得脖子下有热气腾出,二人在如此狭小的空间相处还是第一次。 特别是那幽幽的女子香气让他紧张无比。 “没啊,对了!双双!我们留下的书信伯父应该看到了,你说他会不会气我没办法照顾好你,毕竟我一无所有。” 莫潇生硬的转移着话题,希望可以将气氛变得轻松一些。柳昤双则是用手轻轻的拽着他的衣角,嘴角一扬,颇为得意的说道 “笨蛋!从今天开始嘛,本小姐就是你的债主啦!做为债主,怎么可能亏待了自己呢!” 莫潇不明所以,他还是觉得二人私自出逃还是仓促了一些,诸多方面没有处理妥当。 这时就见柳昤双拿起了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掏出了一沓银票。粗略看去里面都是千两的面额。 柳昤双开心的手拿银票摇着说道 “你看哦,这都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咱走江湖不用愁啦!这些钱够花啦!” 莫潇被晃的有些目眩神迷,他没想到,哪怕脱离了千金之家,可柳昤双仍然是“千金小姐”! 不由得有些敬佩,口中说着 “嘿嘿,大小姐果然有钱,看来我这江湖游侠儿,要靠你啦!” “那是自然哦,要是你惹我生气,哼!那就没有饭吃!” “不敢,不敢~” 莫潇和柳昤双逗趣的聊着。她将银票放入包袱之中好像又摸到了什么一样,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莫潇见此也正色的看着她,只见柳昤双从包袱中拿出了一个年头已久的长条递给了他。 “这是?” 柳昤双用手指着木匣说道 “这是我家传家宝,听那帮恶人的目的,估计就是这玩意儿!我娘当时偷偷给我的。” 听罢莫潇面带沉思之色,用手摩挲着光滑的木纹,显然这传家宝已经不止一代的没有开启过,上面满是岁月的沉淀。 “给我的?可你家不是商人吗?能有什么东西可以专门给我?” 柳昤双耐心的解释道 “我娘说里面是一卷武功,是门了不起的功法!我柳家三代之上也是行走江湖的。当时还闯出了不小的名头,这才有了后面我们家的商运兴隆。” “只不过我娘说,这武功很奇怪:女子练不了、天赋差的练不了、年龄大的练不了、悟性差的也练不了! 因为太苛刻了,只能一代一代的往下传。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再现祖上荣光。并且留下祖训,在找到这卷功法传人之前。不许我柳家后辈,踏足江湖招惹是非。” 闻听此言莫潇点了点头,先前的一些疑惑尽数揭开。 “不得常言说穷文富武,以你们家的财力,却无人练习武艺而是埋头经商,这功法可真苛刻!” 柳昤双一耸香肩有些无奈的说道 “确实想达成这么多条件,继承祖传的功法难度有一些高。而我又是个女子,也无可奈何。我娘大概是觉得这一代只有笨蛋你,才是合适的人选吧!” 莫潇突然感到手中的木匣有些沉重,他用手指感受着匣子的边缘,果不其然有一条细缝工整的绕在看似如同浑然一体的木匣上。 他手微微用力,只听“卡啦!”一声,木匣的盖子被整个滑开。 二人皆是好奇的朝着匣内探寻。 而匣子内一卷泛黄的牛皮书卷正静静的躺在其中。 莫潇看着书卷上端正的篆文,口中不由自主的念道 “醉狂歌!” 柳昤双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那边角有些残缺的书卷对着莫潇催促的说道 “你快看看!这是什么武功?” 莫潇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书卷从木匣中拿起,翻开了第一张书页。 只见上面用古拙的文字清晰的写着让他大开眼界的文字 “半梦半醒伴疏狂,碎仙碎月醉寒光。只叙一字留剑意,长叹燃血少儿郎!” ………………………… 第100章 练武!练武! “醉狂歌?” 柳昤双带着疑惑看向莫潇,可莫潇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手中的卷册之中。 见到莫潇面带严肃,认真无比,柳昤双也很懂事的没有再发出声响,而是安静的在一旁等候着。 莫潇展开书卷,开篇的四行小字已然给了他莫大的震撼。 “好狂傲的话!”他心中暗赞一声,继续往后看去,只见后续写着 “此卷剑法乃吾师兄——虚怀剑老,于江湖之中,习剑,悟剑,证剑,汇百家剑道真意,苦心感悟四十载终得所悟。后因本门凋零,只余我和师兄二人。剑法成后,师兄托付与我,独自一人杀上千机巧幻邪派,了解恩怨。 吾不忍师兄独自涉险故而跟随。终大仇得报,师兄伤势过重,安然离世。吾也因为驰援师兄,内伤难愈只余下两月寿命。 不甘传承断绝故而留下此剑法以待有缘之人。若后世修剑之人剑法大成得以名动江湖,我与师兄也含笑九泉,剑魂护佑。 切记剑法高深苛刻,吾自知没有资质习练,留下此言警醒后世,女子若修,十死无生! 悬法剑宗——断落血绝笔。” 莫潇摩挲着那手上的纸卷,显然这位前辈的故事已然百年还多了,自己一个江湖小子除了感叹之外,也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将这剑法发扬光大。 将前辈的传奇继续书写在这篇江湖之上! 莫潇正式的看到了剑法的内容: “醉狂歌剑法,立意取自,我来携酒醉其下,卧看千峰秋月明。 如云离碎,飘渺无迹,以酒聚神,以山势为剑,以奔雷做锋,恣意狂然。可堪天下至狂,至绝,至杀剑法。 主旨乃醉,狂二字,化气酿酒,落剑醉心,以狂招为杀敌。 剑法分为醉,狂,两篇。 醉篇记载剑招真气运行之法,每一式剑招都有专属的真气运行路径,否则威力大减。 狂篇记载剑招十六式,依次为:天融地乱,迷神,剑起,意分,刃往,措然,悲喜,愤决,浮生,执迷,无相,贪梦,噬泓,复见离散,阴晴轮转,狂醉沧然。 每一式剑招皆无固定标准姿势,只有模糊动作要求,灵活无比,又变化万千。 出招顺序即可随心编排奇险难测亦可按部就班,剑招连接极为顺畅,剑势层层堆叠,最后一剑威力巨大,目中所见,尽皆杀伐,霸道无比。” 莫潇依次看去,如痴如醉完全沉迷在剑法之中,就这么一个时辰过去了,柳昤双都静静的陪伴着,等待着。看到他脸上兴奋之色尽显,整个人的情绪亢奋无比。 这才试探性的轻声问道 “笨蛋?” 莫潇回过神来,拿着手中的书卷对着柳昤双面带激动之色的说道 “天才!悟出这剑法的前辈,当真是天纵奇才!” 随后又自言自语的说着 “怪不得你说女子不可练,愚钝之人不可练,悟性根骨缺一不可。否则强练这门剑法,当真是自寻死路!” 柳昤双也对这家传之物,好奇无比,朝莫潇问道 “剑法?” “对!绝世剑法!” 莫潇对着柳昤双解释道 “我们一般所练剑法,都是剑招动作为重,真气的运行路径还是自身所练的功法决定。换言之,一个毫无真气之人,寻常剑法也可练会。” 莫潇将书卷递给柳昤双,继续说道 “可这门剑法不一样,若想练成,真气就必须按照它每一招剑式的独特路径运行,十六招剑法,每一招真气的运行路径都不一样。每一种运行路径,又能将这一招剑式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习剑之人每出一剑都要记起对应的真气运行之法,否则剑招威力大大下降。寻常武者记下三四种真气运行的顺序已经是极致,包括步法,身法,暗器的出法。” 柳昤双接过了莫潇的话说道 “可这剑法居然要一次性记下十六种,在战斗中要随时切换。还要配合你刚刚说的其他功法的运行路径,这已经不是一心二用。这已经是一心二十用了!” “可仅仅是威力下降,也不会损害所使用之人自己的身体啊?为何要点名愚钝之人不可修炼呢?” 莫潇摇了摇头,眼神变得锋锐无比的说道 “双双,你没经历过生死之战!战斗之中,瞬息万变!稍有差错,付出的就是生命! 这剑法强则强矣,可愚钝之人心思来不及转换出剑迟滞,或是仓促应对之下,真气运行出错导致剑招威力大减。这任何一种都足以让他们丧命当场!” “所以前辈用心深远,若是被平庸之人练了这剑法,那迟早会变成他们的催命符! 所以定下了严格的要求,就是为了不枉送剑客的性命,同时也保全了这剑法的名声。” 柳昤双低下了头以她的聪慧则是一点就通,而且想到了更多 “怪不得我家祖上得到这剑法之后,若是后代是愚笨平庸之人。就连知道传家宝究竟是什么都没有资格。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愚笨不堪,在看到,这剑法上书威力之后,肯定还是会难以自持强行去练,以后肯定会枉死他人剑下。” 莫潇深以为然,眼带欣赏之色的看着她,柳昤双被这火热的目光看到俏脸一红,口中有些慌乱的问道 “那……那为什么女子不能练呢?” 莫潇笑着说道 “你看它真气运行经过的穴道和经脉。女子身体为阴,且经脉薄弱于男子,而醉狂歌的剑意所产出的真气太过狂傲霸道,如在女子体内产生,非但不会阴阳相融,反而似水火对碰。 这样的话你体内的经脉都会被焚坏,丹田也会被刺穿,只有男子还得天赋超绝之人才能承受。所以女子也不能练习,这剑法修炼的条件当真苛刻到了极点!” 柳昤双听着如此严重的后果,也不由的为莫潇担心起来她焦急的问道 “可你练的皓月真气,不也是清冷如月吗?难道两者不会如你刚才所说焚坏经脉?” 莫潇心下一暖,正色的点头打消了柳昤双的顾虑 “不会,实际上,最狂歌剑法没有任何属性之分。只不过剑招剑意会引动阳性大脉催生阳气,这在我们男子体内是无妨的。可你们女子若是阳气太盛阴阳失衡才会导致刚刚所说的后果。” 说到这里为了让柳昤双安心,他还微微的抬起了脚,就看他腿部红光迸现,整个车轿中都变得灼热起来,随后他举起手,手掌上盈光流转,凝华如霜。对着柳昤双说道 “你看,我家传的步法需要走阳性大脉才能使出,但是并不妨碍我皓月真气的运行。只不过这一炽一寒是在我体内完成转变罢了。” 柳昤双忧虑尽消,将书册放入他的手中说道 “原来如此,那你要练吗?” 莫潇点了点头,扯出自信的笑容说道 “当然!难道双双你对我没有信心?” “当然不是,你可是莫潇!若是凭你的天赋都练不出,那这破剑法就活该在这木匣子里吃灰!” 莫潇快意的笑了,二人心意流转,轿子中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随后莫潇对着柳昤双严肃的说道 “此番我们下江南,前方迷雾重重,局势有可能会凶险无比!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这一路上我会认真习武,会带你多参加一些战斗!只有我们自身强大了才能同去同归,风雨无阻!” “知道啦!我会的!” 柳昤双也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她义无反顾跟着莫潇离开之时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努力习武,争取可以和莫潇并肩而行,不离不弃! 随后,莫潇一刻也不耽搁,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趁着天色之正好,他抓起那把宽云铁剑,大步流星地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上,开始了他那如行云流水般的练习。 而柳昤双也将马车安顿好,拿着玉鸢剑跟着莫潇开始练习。 经历了真实的战斗洗礼之后,柳昤双的竹林剑法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每一个招式都如同春风拂面般得心应手。 那把玉鸢剑在她的手中也不再只是一把华丽的装饰,而是真真正正地绽放出了凛冽的寒光,犹如冬日里的冰凌,锐利而冷冽,令人望而生畏。 莫潇持剑而立,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初次练剑的场景。脑海中不断的剑法的第一招。 “天融地乱,剑意迷离倒悬,好似天地混沌反复,身起似游龙,腕动如弦弓,剑似前,意半后,双足分踏,足尖微松,狂意心头起,醉剑舞朦胧。 经脉运行需,出气海,过神阙,穿章门,期门二穴,行至中府凝结,分化左右一入天突,一行中脘,劳宫盘旋,劲发而出。” 莫潇小心翼翼的将皓月真气引导而出,按照运行之法将真气汇聚到了手中。 果不其然经过特殊的运行之法,手中皓月真气产生了变化,原本如同月光的真气此刻好像披上了琉璃胄一般,坚毅璀璨的同时锋锐之息大盛。 “原来是这样,真气刺激隐穴,除了更加凝炼之外,却更加强横。几乎没有任何浪费,完美的将真气推出体外,只不过消耗确实有些大了,精气神都要需要受到消耗。看来境界提上之后这剑法会更加恐怖!” 他熟悉了几次之后,开始用宽云铁剑练习剑招。和以往拉开架子在出剑不同,这第一剑更像是临时起意。 只见他大步向前,手中长剑忽的刺出,整个人松散无比。 可又变化多端,剑招无定式,这让莫潇可以根据自己的出剑习惯肆意的驱使身体,可偏偏这一剑真如同天旋地转一般狂放无比的达到了他想要的地方。 莫潇认真无比,只是第一剑的动作,他足足刺了三百余剑。而每一次出剑,心中都会将穴道的运行之法默念一遍。 终于在半个时辰的熟悉之下,莫潇来到了一棵大树旁,准备正式运用真气出这一剑。 而一旁的柳昤双也停下了练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她也很好奇,这剑法是否真如书卷上说的那般威力惊人。 莫潇一身白衣,手持长剑,衣袍无风自动,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忽然,他身上升腾起一股狂傲冲天的剑意,原本盈动的流光此刻也变得咄咄逼人,犹如烈日当空,令人无法直视。 脚下一圈的青草,在这股气息的压迫下,纷纷断裂,向四周飞卷而去,犹如一群受惊的蝴蝶。 “天融地乱!” 莫潇低喝一声,眼中好像飞出利刃一般,身形一动,犹如蛟龙出海,朝着前方的树攻去。 他身披月光,体若流风回雪,手上宽云铁剑上好像泛起纯白的闪电,晶莹剔透的真气带着无比的锋锐呼啸而出,犹如天河倒挂,势不可挡。 只听“铿——咔咔!!”一道剑光好像惊雷落地,在空中发出干脆的爆鸣。 那剑气好像是用一杆无形的巨笔,在空中狠狠的扎下,再用力的写出一个“一”字。当真是势若奔雷,豪气无双,仿佛要将天地都一分为二! 眼前的大树在这道剑光下瞬间一分为二,树叶纷飞,犹如一场金色的雨。剑光如鸿,粗犷无阻地劈在了身后的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轰!!” 整个森林好像都晃了晃,惊动了成群的飞鸟,它们四散而逃,犹如一片慌乱的云朵。 莫潇身上气息平复,柳昤双瞪大了双眼,小嘴微张,满脸震惊之色,说不出的可爱。 二人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那棵参天大树整整齐齐地倒在两旁,中间一条粗大的剑痕在地上蔓延数丈,就好像被一把擎天巨剑斩过一般。 “天呐!” 柳昤双发出惊呼,来到了莫潇身边,而莫潇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手上的宽云铁剑,仿佛在说“这一剑真是自己使出的?” “笨蛋!你太强了吧!这样的剑法,当真是担得起绝世之名!” 莫潇看着眼前那条还在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剑痕缓缓的点头他感叹道 “确实,我的皓月真气本来就有将剑气变得锋锐之功效。若是再加上我的凛苍剑意,估计就算是混圆境中期也要被我一剑斩伤!这只是区区第一剑而已!” “要是用竹林剑法与之抗衡,除了含生竹叶杀。估计其他招式一息都撑不下去,估计只有凛苍月降可以在攻伐之效上超过这招剑式。” 柳昤双拉着他的手毫不吝啬自己的崇拜和夸赞 “那不是还被你练成啦!笨蛋你太厉害啦!” 莫潇微笑着看着柳昤双那张倾城的脸庞说道 “练成第一剑并不算太难,难的是在十六剑全部练完之后要能在对战之时用出。我刚刚试了,如果是用皓月真气就这么寻常使出。这剑招除了精妙一些,威力上并没有比竹林剑法强横什么。” 柳昤双温柔的笑着说道 “没事,慢慢来!我相信你!” “好!我们一起!” “嗯!” 接下来的时间二人如火如荼的练习着武艺,每天都会拿出两个时辰停下赶路,莫潇在练剑的同时不忘照顾好柳昤双的一切。 比如吃饭,打水,日常解惑,他都做的事无巨细。二人之间感情越来越深厚,一路上除了汗水,便是两人欢声笑语的声音。 ………………………… 第101章 练武,除恶,庙堂! 二人一边习武一边朝着杭州的方向赶去,十日时光匆匆而过。柳昤双的真气修为提升迅速,短短几个月的习武光景皓月真气便已经达到了风起境中期。 莫潇对此大为震撼,要知道常人要想达到风起境中期最起码需要一年时间。 而除了开始的高歌猛进,在中期之上,若想要达到风起境巅峰往往需要两年时间,而突破云涌境还需要更加强大的毅力。 而像柳昤双这样的情况莫潇对此还担心了一阵子害怕她是燃命取火,提前透支潜力获得的境界突破。可在莫潇轮番用真气探寻过她体内经脉情况之后也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那便是柳昤双因为体质特殊,虽然已经错过习武启蒙的最佳年龄,可经脉丹田却柔韧干净。 比之孩童习武,不用担心积蓄太快的真气撑破丹田经脉。再加上皓月真气和柳昤双的体质当真契合无比,同样的清冷无垢。 甚至契合程度要完全的超越莫潇和徐谓侠的身体。所以短短两三月就能突破至此。 两人得到结论之后不禁感叹“一啄一饮皆是天定!” 莫潇的真气功法与她特别合适让她于武道迅速成长,而柳家的家传剑法也总算碰到了够格的传人。 是的,莫潇的的确确练成了醉狂歌剑法。而且是十六式剑招尽数学会。 不过就如他所说的“剑招学完之后,才是剑法难点的开始。” 十六式剑招,功法各有不同。最后一剑的“狂醉沧然”更是天下无双,威力惊人。 配合凛苍剑意打出威胁到混圆境巅峰的效果。只可惜需要前十五招剑势铺垫,否则也达不到这样的功效。 而莫潇虽然已经熟悉了每一招剑式,可每次出剑都要凝心守神将真气按照专属的路径行走。 这样生涩的迟滞感让他十分不爽利。甚至觉得还没有竹林剑法用的得心应手。 而开始莫潇苦练了七天却也只能最多连续转换两剑。而之后的剑法便会有停顿难以连贯这让他苦恼不已。 最后还是柳昤双提出境界稳固想要进行真正的战斗这才点醒了莫潇。 “练剑,习武,最快的进步方法难道不是在战斗中学习吗?” 莫潇回想起,自己境界突破,悟出新的剑招,这些都是在什么在生死一刹逼迫自己迈过了迷障。 于是他兴致勃勃的,带着柳昤双每到一个城镇都会沿途打听周围有没有强盗山寨。 从许州至颖州再到????应天溧阳县最后到湖州府。一路上的劫道强贼,土匪山寨全都遭了殃。 原本半月就能到杭州府的路程两人硬生生的不走水路,拖了一个多月。 两人一路上,柳昤双和莫潇足足拔出了十二波劫贼,逮到了六个江洋大盗。 最有趣的便是在颖州,投宿之时莫潇还见到了一个老熟人。那便是他刚刚行至郑州之时将他一脚踹入柳昤双房间的盗贼“林六”,他悲催的盯上了二人的马车,想要趁着夜色潜入客栈小院进行偷盗。 被正在房顶借着月华修炼的二人尽收眼底。 接下来的事情自不必多说,莫潇显然认出了他身上的气息。 柳昤双和莫潇二人一通暴揍之后,莫潇扯下了他掩面的黑巾,出了一张鼻青脸肿的猪头。 柳昤双在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也是笑的捂嘴背身肩头微微耸动。 莫潇颇为好笑的看着眼前之人,林六正在“砰砰”磕头不停学着说着“大爷饶我一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诸如此类的话语,心中也没有多少愤怒。 莫潇看了看已经平复情绪却还是面带笑意的柳昤双问道 “如何?双双?” 柳昤双倒是觉得,多日来紧张的练武,除恶有这么一个有趣的事情让他们心神一松当真是不错。于是开口说道 “好啦,笨蛋。这人也只是贪财罢了,再加上若没有他,我们又如何相识?算不得大恶,留下他的命吧。” 莫潇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那林六倒也机灵,不等莫潇开言,便冲着柳昤双使劲的砸在自己的额头口中说道 “多谢姑奶奶不杀之恩!多谢姑奶奶不杀之恩!” 莫潇冲着柳昤双一摊手自然无比。柳昤双白了他一眼,从袖中掏出了几两碎银交给他。 莫潇接过俯下身子说道 “那日,虽然我抓到了你的行踪,不过你也以脱身为上。并不想取我性命,那日一言一行都证明你非是穷凶极恶之辈。犯下这偷盗之事实乃穷途末路之举。” “你也是习武之人,须知武者当有自身傲气。既然不想成为那帮艰险腐烂的恶徒,咱就好好习武坦荡而行,最起码你出手不用非得挑在这夜深人静之时,都对不起,平日里下的苦功,你说呢?” 林六面带茫然之色,心中一次次的质问自己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想跑而已,哪他妈的管这些?不过是捡了本秘籍瞎练练,也没多少苦功啊?” “况且我不是不想当强盗啊,关键是老子怕死啊,没这个胆子啊。” 林六摸爬滚打,在市井中练了一手的偷盗绝技,只是为了活着。习武也是为了偷盗财物之时,可以更加方便而已。却从没有人告诉他,练武应该做什么样的人。 莫潇的话让他振聋发聩,一瞬间竟然有点点泪水涌入眼眶。 月下,莫潇和柳昤双二人一个挺拔而立,玉树临风。另一个美玉无瑕,宛若仙人。 他憧憬,他向往。回看脑中的记忆,除了偷盗财宝,花天酒地他竟然没有一次直起脊梁过! 不是被身上的财宝压弯了腰,便是去寻欢的路上因为身份的卑贱不敢直视道路。 “多谢少侠!” “砰!!” 他郑重的磕了个头,这次比先前的动作都要沉重,他没有接过莫潇递给他的银钱,尝试着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即使狼狈不堪,即使鼻青脸肿。在踏出莫潇小院的一霎那,他决定做一个绝不弯腰低头的人,一个真正的“武者!” 莫潇二人并未制止,就这么看他远去,今晚发生的事情带给柳昤双的不仅仅是开心,更多的是对于人性的沉思……… 这一路上,两人拔出了河南,南直隶到浙江行省的九个匪患山寨,包括“连山寨”、“青盲山二十匪”、“勤兽山团杀寨”数个盘踞城镇多年,让朝廷和百姓都焦头烂额,苦不堪言的凶恶匪徒。 他们多是亡命之徒,以劫杀来往商队,押宝镖局,大户人家的财宝女人为生。 柳昤双和莫潇自然毫不留情,肆意的淬炼着自己的武艺。 马车轮滚滚向前,马蹄声哒哒点点……… 还有最多一日,二人就能抵达杭州府,柳昤双除去修为精进,剑法纯熟之外也沾了不少恶人的血,褪去千金小姐的过往,成就了一颗真真正正的侠客之心。而莫潇也正式的将徐啸天阳布传给了柳昤双,见证着他想要和她相守一生的决心。 而莫潇的剑法进展也是喜人,他压低自己的境界,每次都凭借和敌人同样的真气修为对敌,绝不以力压人。 在多番惨烈的战斗之下,莫潇将醉狂歌剑法前五式已经可以挥洒自如,招式连接毫无阻塞。 几乎不用思考,只要身体姿势摆出相应的动作便可以顺势运行对应的真气路线。 天融地乱:似临时起意,却带久蓄杀意,是让人捉摸不透之起手剑招。 迷神:心随意走,剑随身动,变化多端,出其不意,攻敌于先。 剑起:剑身清浊恣意,承接御守,前方攻势。 意分:长剑两分霸烈,消融变化,攻守自如,应对万方。 刃往:至狂,至决!因敌所施,讲究一击必杀,却留余劲三分,以待后效。 每一招每一式都把莫潇的真气运用到了极点,配合上自身的凛苍剑意,更是随手奔雷动,裂空剑气展。 而且莫潇还发现,若是酒液入喉,还能将体内真气的强横程度再增上两成! 于是每到一处乡镇酒楼,莫潇总会打上一葫芦的好酒,用来辅以修炼余下的剑招。 只可惜,时间太短。剩下的剑招莫潇虽然可以单独用出,可还是无法衔接剑法之中。 而且莫潇可以感觉到五式之后再想要有所长进,难度倍增。 他实在想不到虚怀剑老前辈是如何的天纵奇才可以创造并且驾驭这样的剑法。 只学到三成!以他自傲的天资尚且如此,这剑法练到得心应手。 须臾间转换真气运行路线,甚至同时控制,三四种真气路径的使用在一息内可以灵活变换,这真让他惊叹无比。 而两人毫不遮掩高歌猛进,一路上除恶斩匪,自然也引起了江湖之中人的注意。 杭州府内西子湖旁的“杭仙楼”内无数江湖的底层人士正在激烈的探讨着 “嘿!这孤月邪侠,不愧是当前江湖最强的新星!据说他和玉仙人,居然仅凭两人就把连山寨在内的数个险恶山寨尽数剿灭!传说他们二人好似神仙眷侣,真乃江湖之幸运啊!” “对呀!今年风头最紧的便是那莫潇了,据说这孤月邪侠是孤儿身世,端的难能可贵的是还有一颗侠义之心!” 这是一个操着江浙口音的大汉,在酒后当着朋友的面畅快的吹嘘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而一旁一个白衣秀士则轻摇纸扇,面带不屑的说道 “哼!不过北方的粗劣人罢了。那江湖乱不是应该?你看看咱们江南七府二十八省可有魔头作乱?” 虽是语气高傲,却反而也迎来了一片赞同之声 “那是!咱们这有苍生十武之一的何前辈镇着!那魔门的贼人哪敢进来啊!” “是极,是极!” 这时五道人影,齐声开口说道 “谁说的莫大侠是粗劣之辈的!咱们五个并肩子第一个不同意!” 话音落下五道云涌境气势冲天而起,直接横盖了酒楼内的所有声音。 只见那为首的壮汉冷哼一声,随即便带着其余四人一同上了杭仙楼二楼而去。 只剩下一个富态的掌柜,领着一干小厮,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息事宁人,不要砸了自己的买卖…… ………………… 而莫潇和柳昤双的影响远不止,只流传在江湖高远,就连庙堂之上也有波及。 广灵县知县遇刺奇案,最后在在刑部派人调查之下于,院中的水缸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山西大同府周围铁矿被揭露,一时间朝野轩然。而根据桩桩件件的线索将凶手都导引向一个江湖剑客“莫潇”。 骇人听闻的魔门大同府围杀一事,就将莫潇小米儿二人推到了风口浪尖。只不过不知为何就被当朝的嘉靖帝压了下来。 理由是“江湖竖子事,不入朝堂决!” 群臣也就不了了之。 而在郑州知府高昌宁上书刑部,下发海捕文书通缉莫潇的兄弟“小米儿”甚至人脸都是按照莫潇画的。 此时京城,大高玄殿后殿…… 这是当朝皇帝往日修炼起居之所,而殿后之乾元阁坤贞宇,实乃大高玄殿之精髓核心所在。 其名甚奇,乾坤二字交织其间,寓意深远。其构更妙,方圆相融,别具一格。 下为正方之楼体,象征地之稳重;上为正圆之楼体,带以回廊,寓意天之高远。天圆地方,乾坤一体,正合天地之道。 其圆顶高耸,与天坛祈年殿遥相呼应,蔚为壮观。蓝色琉璃覆盖其上,安稳端庄,大气磅礴,舒展自如。 楼体之内,嵌有皇家金龙藻井,华丽非凡,圆形神龛亦显尊贵之气,令人叹为观止。 而这雕栏画栋之间,一声拍桌之声显得尤为刺耳。 “砰!” 时年四十四岁的嘉靖帝朱厚熜,此刻身着道袍,虽面无表情,却眼带怒意,更显得如惶惶天威降世,而在夕阳之下。 在这天下之主大发龙威之时,居然有一个人影背着阳光只露出了一双深邃而平静的双眼,就这么站在皇帝的身前。 嘉靖帝的手下是一张海捕文书,上面画着的正是莫潇的脸庞。 半晌,皇帝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那张薄纸,口中冷声说道 “你选的人!你可真会给朕找麻烦!” 那背光人影听到了,皇帝的质问,也并不慌张。只是缓缓的抱拳以示尊敬。随后用听不出老幼,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 “皇上,您知道的。我只是在赌!” 皇帝的眼神愈发恐怖起来,直视着身前那人的眼神说道 “已经很多年了!就连朕都还未出生之时,你就已经在赌了!要不是你还能为朕留下点东西,你以为朕会义无反顾的去支持你那虚无缥缈的计划?这么多年,朕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你还有脸请求朕撤了这公文!” 而那人听到皇帝的责问,却没有任何害怕的表现,反倒是语气平缓的说道 “对陛下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而我拥有的不正是,陛下最想要的吗?现在可以站在这里和陛下您说话就足够证明一切了。” 面无表情的嘉靖帝听到这话脸上终于挂起一丝羡慕的神色。只不过一闪而逝,谁也没有发现。 他忽然感到有些心力交瘁,身子有些佝偻的走到了一个蒲团旁缓缓坐下。 是啊,他为天下之主,最想要的,最渴求的,也是古往今来很多帝皇所希望得到的东西——长生! 修炼多年,只有眼前这个人,才在最接近他的理想,甚至他都有些羡慕对方! 片刻之后,皇帝还是挥了挥手说道 “行了!朕答应了!还有你的计划,朕希望你们能尽早完成!” 那人影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是拱手一拳说道 “陛下放心,不会很久的。” “嗯,那便来吧!” “遵命。” 只见那人影身上泛起一股奇怪的波动,缓缓的走向了面带迫切之色的皇帝。 二人对话,偌大的阁楼内竟然没有半个侍卫宫女。只有轻纱幔帐,以及几个丹炉而已……… …………………………… 第102章 纵网轻布,初入杭州 杭州府内,城东一隅,矗立着一座巍峨之宅,名曰何府,犹如明珠凝于时光之河,散发着非凡之奢华气息,与周遭繁华街市相映成辉。 朱红大门,金光门钉镶嵌其上,门楣雕龙刻凤,细腻入微,栩栩如生,彰显主人家之显赫地位。 牌匾之上,两大字“何府”,气势如虹,令人敬畏。 跨过门槛,步入青石甬道,两旁珍稀花卉与古树参天,绿意盎然,花香四溢,宛若步入一精心雕琢之园林,令人心旷神怡。 院内建筑,错落有致,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皆透露匠人之精湛技艺与主人之极致品味。更深处,乃主人寝宫与书房,布置典雅,书架之上,珍稀古籍与名人字画琳琅满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墨香与书香,彰显主人之深厚文化底蕴。 寝屋内,床榻之上,轻纱帷幔低垂,床边瓷器玉器,皆价值连城,艺术之瑰宝也。何府正厅,宽敞明亮,屋顶悬巨大琉璃盏灯,熠熠生辉,地面铺厚实织锦地毯,脚踏其上,软绵绵无声无息,倍感舒适。 厅内陈设,各式名贵家具,紫檀桌椅、宝石屏风,皆散发出淡淡光泽,令人目不暇接,心生赞叹。此何府,真乃人间之仙境,奢华之典范也。 此刻正厅两旁两个容颜俏丽身着华贵的侍女,分离两旁。 正中间坐着的是一位贵公子,约莫十七八的青年样貌。 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袍身以云锦为底,织就了繁复细腻的麒麟图案,金光闪闪,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袍袖宽大,边缘绣着精致的云纹,随风轻轻摇曳,流露出一种不凡的气度。腰间束以一条玉带,玉带上镶嵌着数颗碧绿的翡翠,与袍上的金色相映成辉,更显其雍容华贵。 他头戴一顶束发嵌宝紫金冠,冠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中央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发髻高挽,发丝间隐约可见几根精致的玉簪,更添几分文雅之气。 足下踏着一双软底锦靴,靴面同样绣着繁复的图案,与身上的锦袍相得益彰。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可言喻的高贵与风华。 与之鲜明对比的便是,厅内的座椅上歪歪斜斜的坐着一个满身匪气,满脸通红,虽算不上口歪眼斜可最令人好奇的便是那脸孔中的鼻子居然生着三个鼻孔,看着更显面目可憎。 他飞眉乍起,呼吸间似有淡赤色的雾气化作气箭飞射而出。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 即使刻意收敛之下,还是藏不住身上的血煞之气,显然,两者皆是亡命之徒。 这时,那红面三鼻汉子抓起了一杯龙井香茗,粗放的朝着自己口中倒去。 随后又随意的将名贵的白瓷茶碗放到了一旁发出清脆的响声。看的那华贵公子微微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两个侍女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那那汉子干了一碗茶水,后畅快的长呼一声。随后大咧咧的声音说道 “我说,少爷!就您家老爷子对咱们照顾,派个人知会我一声就行了,您看您还特意请咱到您这深宅大院来。” 话语间唾沫横飞,那贵公子只是优雅的将盖碗放下,口中的声音平淡无比的说道 “赤焰,我并不想这么做,有些事儿还是见了面好交代。免得到时候我吩咐下去,你下面的人笨手笨脚的坏了我的大事。” 那名为赤焰的汉子一拍胸脯,放声说道 “他妈的,公子你放心!这点小事要办不好,老子真白费,这些年了!” 贵公子眼中一凝,口中问道 “所以说他们到了吗?” 赤焰嘿嘿一笑身子微躬,讨好似的说道 “我手底下这帮兄弟们,从杭州府出去五十里路都坐下了眼,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到!” “我说公子啊,不就是一从哪冒出来的小东西吗!还费您这么大心思?您一句话,我那帮兄弟就帮你把这小崽子料理了!” 而左后方手下也跟着搭腔说道 “是啊!咱们赤老大出手那自然是能将那小杂种碎尸万段,公子您就放心吧!” “哈哈哈!!” 赤焰颇为受用的听着手下对于自己的吹捧,放肆大笑起来。 那公子,面无表情静静的等待着他笑完,整个厅内慢慢的回归平静鸦雀无声。 “呃………” 赤焰也感觉到自己笑的太过放肆,于是骤然收拢了嚣张的表情,随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主座方向。 只见那贵公子慢慢的站起身来,那动作纤尘不染,慢条斯理。他对着赤焰说道 “嗯,不用。你只需要完成好我说的事情便可以了。” “是。” 赤焰赶忙点头答应道。 突然,贵公子身上金色流光四溢,他轻轻抬手虚握五指,就见真气刹那间化作万条丝带一般,一息间便错过了赤焰的身体,直接将身侧的那名手下裹了个严严实实。宛如一个蚕蛹那样只留下了一双面带迷离之色的双眼。 口中还能发出阵阵不似痛苦的轻喝。 同一时间,公子身旁的两位侍女爆发出了云涌境的真气,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那手下身边,两人默契无比。 右边那人纤细的手掌带起掌风,将手下推入空中,另一个侍女则是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脸庞。 下一息,只见那被金带包裹的手下,双眼猛然充满了血丝。只发出半声苦痛,浑身抽搐一下便没了生息。 抚掌的美丽侍女,在金带退散的一霎那,还用真气垫在那悬于空中的尸体之下,就这么让他悄然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做完这一切,侍女从袖口抽出一块白帕,仔细的擦拭着右边的手掌。 紧接着二人又莲步婷婷的朝着贵公子离开的方向跟去。 只有一个淡然的声音回荡在赤焰的耳边 “下次,不许在我面前说粗话。” 地上冰冷的尸体,让赤焰和另一名已经瑟瑟发抖的手下,噤若寒蝉。 半晌赤焰口中才低声喝到 “快快!扛着他走!要不是这个傻子,就是老子挨教训了!咱们走!” “是!头!” 二人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雅厅,走之前赤焰还将桌上散乱的茶具摆放整齐,不敢有丝毫造次逾矩的行为。 …………………… 杭州府外,晌午过后,阳光如织,洒落一地金黄。 莫潇轻轻地将车马停下,车轿内顿时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停滞之感,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凝固。 柳昤双那松软如春风的声音,缓缓自车轿内透出,带着几分慵懒与期待。 “笨蛋?我们到了吗?” 她的声音,宛如落叶轻拂湖面,泛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莫潇的目光落在面前那座生机勃勃、阳光明媚的城墙上,眼中闪过一丝感慨与坚定。 他轻声道 “是啊!双双,到了哦。爷爷说我应该可以在这里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关于我自己的真相!” 柳昤双闻言,从车窗中探出了半个脑袋,宛如一朵初绽的花朵,带着清晨的露珠和生机。她笑道: “嗯!没事,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陪着!咱们进城吧!” 莫潇和她相视一笑,随后慢慢的朝着城门驶去。 一个月来,莫潇和柳昤双形影不离,两颗心早就紧紧的挨到了一起,不分彼此。 一路上莫潇也和柳昤双讲述了自己的身世,以及她所好奇的之前的故事。 而柳昤双也陪伴着他,偶有一些看法却总能让莫潇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况且她也特别希望可以帮助莫潇完成他心中的执念。 随后二人约定,等到一切都弄清楚之后。再回到清源县去看望徐谓侠。 两人进得城内,柳昤双也从马车中下来和莫潇并行。 今天,她依旧面戴白纱,那轻盈的面纱如同晨雾般朦胧,遮住了她那引人注目的容颜,却更添了几分神秘与仙气。 身上穿着一件与莫潇相得益彰的淡青色武袍,那袍子随风轻扬,宛如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将她温婉的气质与英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手中紧握着的玉鸢剑,剑身泛着淡淡的寒光,犹如秋水共长天一色,更显她的不凡。 头发只是用一根简约的发带稍作捆绑,几缕青丝随风飘散,更添了几分柔美。 而莫潇,他身着墨韵竹纹武袍,那袍子上的竹纹宛如水墨画般流转,腰间系着一个酒葫芦,更添了几分豪放与不羁。 手持宽云铁剑,剑身沉稳,如同他的性格一般坚韧不拔。发丝微动,身姿挺拔,自是俊逸非凡,卓尔不群。 两人牵着马车,刚入杭州府内的街道,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来往的江湖人士、文才商贾,全都面带赞叹之色地看着二人,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任谁都从心底赞叹一句:“真是天作之合!”他们的身影,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让人流连忘返。 柳昤双虽然面戴白纱,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好奇的眼睛却如同明亮的星辰,闪烁着她女儿家的心思。 显然,自北边来到江南之后,她也被这里的秀气典雅所深深吸引。 两旁阁楼虽不华丽,却烟火气十足,人来人往,只见多了很多白净面孔。举止也不似北边江湖人那么粗犷,女子身上的衣裳也素雅中透着精致,宛如一朵朵淡雅的水仙花,在江南的水乡中静静绽放。 道路两旁,清风拂柳,逐鸟常戏。那柳枝随风摇曳,宛如少女的腰肢般柔美;那鸟儿欢快地嬉戏,仿佛在诉说着江南水乡的柔情与美好。 这一切,都将江南水乡的柔情体现得淋漓尽致。 两旁不少江湖儿女正在窃窃私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 “这二位是什么来头?真是人中之杰!” “莫不是哪家公子带着女眷出来了?看着倒是第一次来咱们杭城的。” “好个少年郎!还有那女侠当真宛若天人一般。” 诸如此类的讨论传入了莫潇的耳朵。他只觉心情有些复杂,可又总不能掩面而逃。只能硬着头皮希望着快速找到一间客栈住下。 然后赶紧休养调整,随后立刻和柳昤双开始调查。 二人在街上四处寻觅着,终于拐过两条街后,两人找到了一家名为“朋来客栈”的投宿之所。 客栈门口看着干净有序,有三层小楼,进出的客人也不算太多。难得还多数都是行商样貌的穿着。 而且老板倒是个精细人,四十多岁的样貌还兼着账房先生正在柜台上拨拨打打。突然听到小二嘹亮的招呼到“有客啦~” 特地拖了个长音,示意一楼的小厮好生招待,同时也提醒着来人不凡。 果然老板扶着帽子,整个人如同窜猴一般快步穿过来往的客人。迎到了客栈门口。 果然他定睛观瞧,来的二人果然不凡。那相貌身姿无论男女,都是他平生少有。余光还瞥到了门口停着一辆有些风尘仆仆却难掩大气的车轿。 未及开言人先笑,他作揖向前。同时口中说道 “嗨呀呀,真是贵客登门啊。看着二位就不是常人呐!鄙人是朋来客栈掌柜的,二位能赏光,那朋来客栈当真成了蓬莱啦!” 一套好话说的一楼酒桌上吃喝的锦衣商人都暗自佩服。 而莫潇带着柳昤双刚刚走进来,才扫了一眼整个客栈一楼虽然不到座无虚席却也称的上生意兴隆,二十余桌只留了三两张空位而已。 柳昤双看着面前谄笑的掌柜倒是感到有些亲切,毕竟她自幼耳濡目染,这样的话语听了不知道有多少。 她想来,这客栈能做到“不满不溢,过犹不及。”想来面前的这个老板也算是深谙经营之道。 莫潇则是也带着笑意,同样回了一礼说道 “掌柜的,过奖了。我二人也算是路途迢迢,有些劳累了。此间可有客房可住?” 那老板每条褶子都噙着笑意,口中赶忙说道 “有!贵客登门自然是有的,小店有上房,梅、兰、竹、菊。客房,星宿二十八间,您看您二位是……” 莫潇转过头来看着柳昤双,而柳昤双却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一息后莫潇明白了对着掌柜笑道 “那就两个邻间吧,先住一个月!将我们的马车拉到院子里,给马喂点草。在送点酒菜上来。” “得嘞,狗子~收拾好竹兰二房,干净的嘿,两位客官入住了!” 掌柜的吆喝一声,赶忙躬身将二人往三楼迎。 莫潇一路行侠仗义,除恶务尽,积攒了些许银钱。 他慷慨解囊,仅取数百两作为路费,余下之财皆散于受难百姓,犹如春风化雨,润泽穷苦之人心田。 房钱付好,二人互道安好,便各自归房修整,宛如归巢之鸟,终得片刻安宁。 柳昤双轻置行礼,宛如落叶触地,无声无息。 她洁面如晨露,清新脱俗,就至莫潇房中,共享饭食。这桌酒菜,莫潇特命备至丰盛,以庆二人终抵杭州府。 鱼肉时蔬,羹汤糕点,摆满了整整一桌,香气缭绕令人垂涎欲滴。 然而,对于正式练武的二人来说,这并不算太多。 他们的胃口,早已被艰苦的习武和长途的赶路磨练得如同深渊一般,能够吞噬一切疲惫和饥饿。 桌前两人相依而坐,柳昤双用手捏着一块糕点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笨蛋,嗯~这次怎么查起呢?” 莫潇看着她眼含期待的眼神,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有些好奇的问道 “双双,你怎么比我还兴奋?这路上也算是真真切切的行侠仗义了啊。” 柳昤双吃着糕点,腮帮子微微鼓起可爱无比的说道 “那不是人家想到了你上次去天火教那一遭吗!这次是我自己陪你唉,当然开心啦!” 莫潇为她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入面前的碗中笑着说 “这一路上,我也没少打听据说江南这边最大的宗门便是锦华宗。而且听说除了江南省二十八府,这锦华宗还有着朝北方江湖蔓延的趋势。” “锦华宗?这么厉害?” 莫潇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据说江南这边繁荣魔门十年不见侵犯很大程度和锦华宗的强大有关。 而我爷爷的信中有猜测说,我的身世或许和锦华宗有关。 所以啊,我明天想着说看看能不能从江湖人口中再套到一些更加详细的线索。这么大的宗门,盘根错节,定然是高手如云。 等到线索凑齐之后我还要找一个人,然后咱们三个一起行动!” 柳昤双稍微沉思片刻,于是立马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你要找小米儿对不?” 莫潇面带欣赏之色的看着她说道 “是啊,我这兄弟也好久不见了,估计再见面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好啦,你也快吃点吧。吃完了好好休息,明天再说!” 二人有说有笑,杯盘狼藉之间,尽显欢愉之情。酒足饭饱之后,便命人收拾一番,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过后,他们便沉入了梦乡,一夜无话,安静无比,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这片宁静之中。 多日的奔波,让两人的身心都略显疲惫,但他们依旧留出一分警惕,以防不测。 然而,在这难得的安宁之中,他们终于放松了下来,睡到了日上三竿,仿佛连时间都为他们放慢了脚步。 阳光如同调皮的孩子,掠过了窗台,悄悄地洒在了莫潇的脸上。 他原本还在睡眼惺忪之中,却忽然听到了房屋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之声,那声音清脆而有力,宛如晨钟暮鼓,将他从朦胧中唤醒 “咚……咚咚!!” ……………………… 第103章 宴请。 轻叩门扉的声音,如同夜风中的一缕细语,让正在床上安眠的莫潇整个人忽的弹起,宛如被无形之弦拨动,手上仍紧紧抓着那把宽云铁剑,剑身微鸣,似在回应他的警觉。 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仍在竹字房内,门外的人影也如常人一般,没有丝毫真气的波动,莫潇便如释重负,心神渐渐松懈下来。 他就这么穿着中衣,脚步轻盈地来到门前,仿佛踏在云端之上。 打开房门,客栈的走廊外,一个客栈小厮正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如同守候着某种神圣的使命。 看到门开了,他立马将手中的请帖送上,动作敏捷而恭敬。 莫潇一脸疑惑,眼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口中却和和气气地说道: “小哥,你这是?” 那小厮礼数周全,手中拿着一封淡蓝色的请柬,宛如捧着一朵盛开的莲花,回复道: “爷,门外有个大爷让我把这个给您。还交代了务必是您亲自接送。” 莫潇细细打量了那寻常的纸页,心想一个毫无真气的小厮都能安然无恙地拿着它递给自己,于是便彻底放下了戒心。 他接过请柬,递给小厮一块碎银,动作中带着几分洒脱。回到屋中,他先是轻轻地闻了闻请柬,只有寻常的纸张墨水味道,并无任何特殊之处,这让他更加安心。 随后他借着阳光缓缓的展开,只见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 “初闻孤月邪侠伉俪二人,来在杭州,吾兄弟五人敬仰已久。且恕吾等冒失之罪,望能栈前相约一见。 无论久长,少侠二人自行方便即可,吾等倾佩,还望少侠赏脸一见。 河北郑山峰拜上。” 莫潇面带恍然之色。他将书页合拢,赶忙开始洗漱自身,穿戴好衣物。 抓着宽云铁剑立马来到了隔壁“兰”字号房间,可还未敲门,就见柳昤双已然穿戴整齐打开了房门。 莫潇倍感意外,柳昤双则是招他进屋坐下。 两人喝了一杯茶水之后莫潇问道 “双双?你怎么刚好起了?” 柳昤双倒是声如灵鸟一般说道 “本来还没有呢,刚刚我听到有人敲你房门,我担心便起来啦。” 莫潇泛起笑容,温柔的用手握住柔荑,柳昤双也很自然的与他十指紧扣。 随后他将请柬展开摊来到了柳昤双面前说道 “你看看,咱俩的名声传的够快的,眼下这几人已经在楼下候着了,怕是唐突还特地让一个小哥送上来的。你怎么看?” 柳昤双仔细的观看过请柬之后,思??了几息,随后展颜说道 “应该无事,这几人虽是江湖人,礼数还是周全。况且你呀,带着我行侠仗义全然不藏,被人想要结交实属正常。而且我当初不就是这样么?” 莫潇沉思着点了点头,说实话他自己对于这样的人也是颇有好感。 更何况在这杭州府内自己做为外来的侠客,多去结交一番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嗯,那咱们走吧!人家既然诚心相待,我们也莫要冷了他人心意。” “我都听你的,笨蛋!” 柳昤双挂起面纱,跟随莫潇出了房门。 下得客栈外,两人光明正大的拎着剑走出了客栈。 莫潇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街道,以及周围吆喝叫卖的小摊像是寻找着什么。柳昤双则是错开半个身位,面无表情眼中无比波的静静等待着。 忽然,天空之上传来了衣袍吹冽的声响。五道身影自街对面的胭脂铺楼顶飞落,瞬间落地无声,稳稳的站在了莫潇的面前。 两人打眼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雄壮汉子,半敞胸膛身着灰布衣,生的方脸圆目。微须乱扎,看着自有一番慷慨激昂之前。 身后四人年龄略小年近三十的模样手中还拎着几个木匣礼盒。 只见那为首的汉子,眼带激动之色。对着莫潇抱拳拱手朗声说道 “嘿!莫少侠!咱哥几个这番有理了,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二位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卓然超群。真是名不虚传!” 莫潇见此,赶忙拱手回礼说道 “嗨呀,在下莫潇,愧不敢当老哥如此赞许,我与双双初入江湖。只不过一毛孩子而已。在此谢过诸位好汉以此礼相待。” 柳昤双只是眼神稍缓,对于莫潇以外的其他男子她不想有任何情绪,只是冲着几人稍做抱拳拱手便不再说话。 郑山峰咧嘴一笑,对着柳昤双说道 “这便是玉仙人吧,听闻女侠一路跟着莫少侠行侠仗义。真乃天仙之姿,女中豪杰!在下佩服。” 柳昤双只是微微点头,口中声音有些清冷的说道 “过奖了。” 莫潇这是赶忙说道 “老哥,您这几位这是?” 郑山峰见到柳昤双的淡然反应也不恼,反而一拍脑袋,爽朗地笑道: “哈哈哈,你看看,光顾着自己了。莫少侠,来,我给你引见一下我的几位兄弟,他们也是仰慕少侠已久啊。昨天听说我今天要来拜访少侠,死活说要跟来。” “岂敢岂敢,” 莫潇连忙拱手回礼,谦逊地说道, “在下莫潇,见过各位好汉。敢问诸位好汉尊姓大名?” 这时,见到莫潇的问话,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仿佛见到了久违的知己。 郑山峰左侧的一人,身披蓑衣,一副渔夫打扮,可手上却是白皙无比,加上沉稳有力的气质,显然是个练家子。只见他缓缓拿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淡黄老实的面孔,眉毛稀疏,却透着一股坚毅之气,说道: “在下林民!见过莫潇少侠!平日里就练个武,打个鱼,逍遥自在。” 说着,他手中的两尾鲜鱼还颤了颤,向着莫潇表达着敬意。 莫潇拱手点头,含着笑回应道: “见过林大哥!林大哥的生活真是令人羡慕啊。” 这时,林民身后一个略显消瘦,长相颇为白皙的男子踏前一步。他头绑青带,身着白色素衣,手中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对着莫潇正式行礼。 他的言语中无不透着崇敬之情,仿佛莫潇是他心中的希冀一般。 莫潇拱手点头,含着笑回应道: “见过林大哥!” 他的笑容温暖而真诚,仿佛春风拂面,让人心生好感。 “莫少侠,在下吴彦。武功不强,散人一个。见过少侠!薄礼奉上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吴彦的声音温和而谦逊,透露出他对莫潇的深深敬仰。 “见过吴兄!多谢多谢,我和昤双也是散人,大家都一样!” 莫潇连忙回礼,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仿佛阳光洒落,让人感到温暖和亲切。 “哈哈哈哈!”郑山峰大笑着,气氛一时变得轻松愉悦。 而莫潇笑着接过礼盒,颇有几分份量,显然是吴彦用心挑选的。他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情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哈哈哈哈,莫少侠。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兄弟!” 郑山峰笑着拉过右侧一个略带腼腆的青年。这青年只有二十五六的模样,身子骨匀称强健,宛如一棵挺拔的松树。 只是来到莫潇面前,他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指搓着鼻子,眼神中闪烁着羞涩和期待。 “这位兄弟是?” 莫潇好奇的问道,只见那腼腆青年,清秀的脸上带着憧憬的对着他躬身说道 “在……在下,殷……潭,见过孤月邪侠。是……是喜欢少侠的话本,这些薄礼,还望邪侠…收……” 郑山峰哈哈一笑,接过了他的话头说道 “莫少侠,我这兄弟最是崇拜你,说是到了混圆境怎么样也得跟着你走江湖去!昨晚就这小子叫的最凶!” “哈哈哈哈!!” 几人放声大笑,就连柳昤双看着殷潭明明比两人大了不少岁数,此刻却面带不好意思的憨笑。她也有些忍俊不禁。 一时间街道上充满了快活和谐的气息。 莫潇赶忙接过礼盒,口中连连说道 “不敢不敢,殷大哥也是前途无量,咱们多多交流便是。” 随后莫潇的目光移到了,最后一人的身上。只见那人身背长剑,淡黄色武袍。面容刚毅棱角分明,目若沉星,嘴唇轻薄。手中拎着礼盒,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莫少侠,在下何长卫!和你一样也是用剑的。” 神色虽不似那几人般激动却带着真诚,语气中莫潇还能感到一片火热。 莫潇也是不失礼数的行礼问候。 随后面带感激之色的对着五人,再次抱拳行礼。眼神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口中说道 “多谢诸位好汉!莫潇初入杭州就得几位大哥如此厚待,吾代昤双在此谢过了!” 说着莫潇还要躬身行礼,这时却被郑山峰扶住了双臂。 就看那汉子开心的大笑,快意无比的喊道 “莫潇兄弟!哥几个没看错你!走!你和弟妹初来杭州,我们为你接风洗尘!” 莫潇点着头看向柳昤双的的方向似要征求她的意见。 只见柳昤双也眉眼弯弯的颔首示意。莫潇立马明白过来随即口中招呼道 “走!咱听老哥安排去!” 郑山峰说着,用膀子挎着莫潇带着四人,而柳昤双则是跟在所有人的身后。 几人乌泱乌泱地朝着西子湖旁的“映山楼”走去,宛如一群欢快的鸟儿,向着它们的栖息地进发。 一路上,几人的交谈之声不绝于耳,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豪情与笑声,惹得来往的行人,无论是士农工商,都纷纷露出了好奇的目光,仿佛被他们的欢乐所吸引。 郑山峰和莫潇的交谈更是毫无遮掩,只有爽朗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清澈而悦耳。 “我刚刚就跟弟兄们打赌,一眼就能看见兄弟你,你看这不!咱说是就是!没错吧?” 郑山峰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那是自然!老哥哥,你见的多识的广,等会儿可得给我好好说说!知道杭州府了,究竟是怎么个事儿?” 莫潇的声音中透露出对郑山峰的敬仰与期待。 “哈哈哈哈哈,咱都说:知无不言吗!” 郑山峰的笑声宛如雷鸣,震得街道上的行人都纷纷侧目。 一群人吵吵闹闹,在众人的瞩目下来到了西子湖畔。 映山楼当真是“羚羊挂角分崇湖,镜水荷花已过春!” 它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西子湖畔,熠熠生辉。当真是朋来客往,络绎不绝,俨然是杭州城内最为奢华高雅的酒楼。 几人有说有笑的上了四楼,就开始狂饮。叫了一桌子酒菜,还有杜康陈酿,竹叶青,女儿红……各色的名贵酒坛摆满了圆桌一圈。 “来!兄弟们!为莫少侠还有柳姑娘接风!干!!” “干!” 莫潇也抄起一个大碗将柳昤双身旁小杯中的佳酿一并倒入碗中。随后也是站起身来和几人满饮一碗。 “哈哈哈哈!莫兄弟好汉子!” “多谢几位大哥热情款待……” 他们推杯换盏,喜不自胜,仿佛要将所有的欢乐都倾注在这酒中。杯中的酒水宛如他们的豪情,汹涌澎湃,无法遏制。 柳昤双在他们跟前自是旁观者清,她看着着莫潇在酒杯间穿梭,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莲花,不惹尘埃。 在觥筹交错间,莫潇也能感觉到郑山峰和其余四好汉之间虽然武功没有自己强横,但都是值得结交之辈。 他们的豪情与义气,宛如烈火烹油,让人心生敬仰。 几人杯酒谈闲生,然而这莫潇却留了几个心眼。 在映山楼上,他有意无意地讨论着“锦华宗”的事情,宛如一只狡猾的狐狸,在暗中窥探着猎物的动向。 然而得到的答案也让他颇为意外。郑山峰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对着莫潇解释道: “这边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咱们趁机多杀点混人!并不作数罢了!” 莫潇点了点头,满脸疑惑的问道 “老哥这怎么说的?” 这时只见吴彦喝着酒,两旁的脸颊颇为红润的说道 “咱们这边啊,比不上莫少侠那里出头仗义的机会多,咱们啊,能够在锦华宗庇护下还活着就已经不错啦!” 莫潇和柳昤双,心中皆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问道 “你们怎么只凭着宗门吗?不告官府吗?” 这时吴彦有些无奈的说道 “前些年还好,这两年越来越过分。大魔头自然管不着!但是小鬼一年比一年难缠啊!” ………………………………… 第104章 喝酒,除恶。 吴彦有些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 “莫兄弟,锦华宗当真厉害。那宗主可是苍生十武之一。也是个响当当的高手。就是有他撑着,宗门大小遍布江南一带。 但凡有破空境的魔头来犯,无论是分部还是杭城外的宗门都会派出高手除魔。所以啊,你才能看到这太平的城中场景嘛。” 莫潇眼中思索着, “苍生十武?和安前辈一样?看来这次的事情棘手多了啊。” 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着 “嗨呀,吴大哥。那你们怎么不加入锦华宗?这行走江湖的多个宗门也多个庇护嘛。” 郑山峰一咧大嘴,其他四人也面带笑意,他朗声说道 “哥几个都是散修,学的的舞也都是些庄家把式。人大门大派的条条框框太多了,我们兄弟五人还是喜欢向莫兄弟这样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由自在岂不快哉?” “哈哈哈哈!是啊,咱们兄弟同生共死。” 一旁的林民也是洒脱的说道。 “而且啊,大魔头都没有。但是山贼匪患却还是有的嘛,一个宗门护着江南多少也会有人手不足的时候,这样咱们这些泥腿子也有口饭吃嘛。” 看着几人真诚的笑容,莫潇不禁也开始有了其他猜测 “莫非这宗门真真切切的是个清白的名门大派?莫非爷爷说的我身世与其有关只是误会或者私人恩怨?” 留着疑问莫潇继续和几人畅谈。数十个酒坛渐渐空了,天色也微微有些低沉。 几人有意结交,莫潇也算是诚而相待,宴会期间主宾尽欢。 等到几人都醉醺醺的满身酒气,就连何长卫都将剑放下和莫潇拼酒,几人划拳到脸红脖子粗。 腼腆的青年殷潭早就抱着酒坛喝到了桌底。 郑山峰说到兴起还开怀大笑。 终于日落西山,宴席将散。五人互相搀扶着跟莫潇告别,并且相约着下次一同除恶。 柳昤双搀扶着满脸通红醉意明显的莫潇,有些嗔怪的摇了摇头。她原本想着说莫潇已经算是酒量极好之人了,可今日六个汉子放开了喝,尽兴的饮足足喝了快七八十斤。 不过柳昤双倒也没有多想,其间她也曾摘下面纱,露出了那张倾城的容颜。随后暗暗观察几人神态,看看是否有奸邪之辈。 只是除去开始一眼的惊叹,众人倒是神色清明也无冒犯调笑之意。反而一个劲的夸赞着她于莫潇般配无比,祝福两人百年好合。 这让她也觉得这几人倒是正气的侠客。 于是莫潇和他们推杯换盏,大饮欢乐,柳昤双也就由他并未阻止。 柳昤双扶着莫潇走过了两条街尾,她忽的感到身旁有真气波动。 只见莫潇脸上的醉红和迷离的眼神像潮水般褪去。仅仅几个呼吸就看莫潇右手升起一团酒气,打在了地上。 原本踉跄的步伐开始平稳,身板也挺拔了起来。 柳昤双有些惊讶的看着莫潇,口中不禁问道 “笨蛋?你怎么……” 莫潇扭了扭脖子,话语冷静无比的说道 “记得我跟你说过吗?防人之心不可无!行走江湖,无论如何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柳昤双看向那深邃的双眼不由得有些沉浸其中。莫潇微微一笑牵起她的玉手说道 “辛苦你了,陪了一下午,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吧?” 柳昤双摇了摇头,眼中爱意乘着月光闪烁 “还好啦,你说的是对的!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为了和他们喝酒。” 莫潇平复下体内运转的真气,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也是一方面吧,人家盛情相待。真心相交,我也不好冷落他们的意。况且今日所得还是不虚此行的,最起码上我们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靠运气进行调查。” “而且双双你刚刚展露真容之时,我也在暗中观察。这几位汉子倒是光明磊落,最起码我没有看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生了邪念的神情。想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柳昤双点了点头,只是觉得哪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她也怕自己的胡乱猜忌影响了莫潇的判断。 两人停下脚步,都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莫潇说道 “没事儿,咱俩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值得威胁的。最起码今日下来我对几人也却无恶感,他们结交之意也是冲着我来的。在江湖上多五个朋友总好过多五个敌人,你说呢?” 柳昤双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二人穿过灯火阑珊的街道回到了房屋之中。 夜色朦胧,莫潇盘坐在屋内。将当下脑海中的情报进行汇总,得到了一些想法。 “先前我为暗处,所有行动都可以肆意布局。如今我和双双已然有了些许名气,若是还想要潜入锦华宗怕是不易。不若效仿先前,在江南除恶,等到锦华宗露出机会,我再潜入进去。” “虽然我的人确实无法隐匿行事,可我的目的旁人也是一无所知。不错!此次我和昤双下江南就是为了行侠仗义。 也不一定对待所有大门派都需要阴险算计,可以光明正大,徐徐图之。不需要刻意的去杀任何人,先看看这宗门的情况,再做计较!明天先去除恶,伺机探查!” 莫潇的眼神开始锐利起来,好像又回到了大同府之时,那个智谋掌握,力挽狂澜的孤月邪侠! 第二天柳昤双和莫潇便又踏上了出城除恶的道路。 ………………… 杭州城外十里,青茹山巍峨耸立,山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然而,此刻却有一道狂烈璀璨的剑气,如同天外流星,猛然划破这宁静的美景,将山寨的山门整个劈成了两半,碎石四溅,尘土飞扬。 莫潇手持宽云铁剑,一身黑衣如墨,杀意凛然。 他身形挺拔,剑尖轻点地面,周身似有纯白色的火花闪动,宛如战神降临,气势逼人。 他一剑挥出,“天融地乱”,剑光如电,将苍狼寨的寻寨人连带着狰狞的石雕尽数切成了两半。剑气纵横,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什么人!来来来!强敌闯山啦!” 一个头戴狼头帽的山匪,口中大声的喊叫着,声音中带着惊恐和愤怒。 紧跟着,三十几个手持大环刀的凶恶身影乌泱泱的涌出了那残破的山门,他们凶神恶煞,口中不停的叫骂着,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碎。 为首一人更是三十余岁,面带疤痕,如同恶鬼一般。 他撑着云涌境中期的气势,手持狼牙锤,对着莫潇嘶吼道: “混账!你是谁!犯我山门,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山林间的鸟儿都纷纷飞走。 莫潇眼中带着冷意,仿佛能洞察人心。他冷冷地问道: “你就是寨主?大当家的?”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带着让人生寒的杀意。 “砰!”重锤砸地,震出一个浅坑,那匪首大喝一声: “不错!老子便是……” 然而,他的话语却被莫潇直接打断。 “苍狼寨,盘踞两年。主以劫杀杭州出城商队,劫掠幼童,杀人无数,死的不冤。” 莫潇的声音冷漠而坚定,他眼睛一扫,便大体知道了这些匪徒的实力。三十几个匪徒除去了匪首其余最高不过风起境中期,根本不足为惧。 于是莫潇朗声说了一句 “头子给我,其他的你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目中无人的神态和不明所以的话语瞬间点燃了众匪的怒火 那匪首咆哮道 “你他妈找死!!给我上,给我削干净他的手脚拖回来!” “得嘞!兄弟们杀!” “杀!!” 众匪杀声震天,面露怒意的朝着莫潇冲杀而来。 ………………… “求求……求你!大侠!姑奶奶!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才当的土匪!” 那匪首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涕泪横流,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饶我一命!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他不断地磕头,额头已经血肉模糊,但他依然没有停下,仿佛这样能让他多一丝活命的希望。 “砰!” “砰!” 一盏茶后,苍狼寨内只剩下了满地的尸体。 三十个山匪面带惧色,全无生息,他们的身上多是三道剑痕,道道透体而过,仿佛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瞬间撕裂。 柳昤双纤尘不染,面带轻纱,宛如仙子降临。 淡青色的真气从她的玉鸢剑上缓缓消散,仿佛是她轻轻一挥,便将这世间的污浊都扫荡干净。 “铿!”的一声,剑归鞘中,她迈步走到了莫潇身边两人并肩而立。 而他们身前,原本桀骜煞然的匪首在满地的尸体之中对着二人用力地磕头,即使头破血流也不曾停下。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莫潇面带赞许地看着柳昤双,口中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不错啊双双,步法也入门了。没有沾上血,现在以你的武功风起境之中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你的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骄傲和欣慰。 柳昤双听到爱人的话十分愉悦,不过还是将目光看向了匪首: “还是你教的好呀,他怎么办?”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询问。 莫潇刚刚两剑斩碎了苍狼匪首全部的幻想。 一招“剑起”挡下前方所有攻势,一招“意分”直接将他铁锤斩断,剑气在他的胸膛撕开一个大口子。 亏的这山匪也是身强体健,没被一分为二。 他看向还在不断求饶的山匪,眼中有些意兴阑珊的意味。 醉狂歌剑法太过强横,这还是在莫潇不用剑意,不喝酒增威的情况之下。 云涌境的敌人往往皆是三剑之内便可解决,现在已经起不到磨练剑法的作用了。 莫潇摇了摇头,宽云铁剑上“咔嚓!”一声,剑气呼啸如匹练,带着萦绕着银白色的细雷,抹过了匪徒的身体。 “铿!!轰!” 就连惨叫都没来的及发出一声,便已经被粗及半尺的剑气轧成了两半。 身后是又遭一难,被带起裂开的尸体,以及地上一条深深的剑痕。 莫潇有些无奈的说道 “唉,已经十天了。山寨也拔了快五六个了吧,锦华宗弟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柳昤双扭过身子朝着山下走去,口中说着 “赶紧走吧,你那几个兄弟估计又来找你喝酒了。” 莫潇收剑赶忙追上前去,下午的太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他来到柳昤双的身旁脸色有些古怪的说着 “我也不想嘛,双双你看哈,昨天我都拒绝了啊。可郑大哥老是央着他们四个来找我。我总不好一直不去吧!” “再说了,我这也没由头再推啦,难不成我跟他们说。我看似来除恶实际上是为了混入锦华宗?” 柳昤双白了莫潇一眼,虽然心知他说的是实话可还是忍不住的嗔怨道 “哼,那是~我看你啊这几天和他们喝酒倒是挺开心的!得了,这次我不去了哈,本小姐还要修炼呢。不许喝的烂醉回来,还要我照顾你!听到没!” 说着她还举起秀拳示威似的在莫潇脸前晃了晃。随即一甩头发,只留下了淡淡的幽香就朝着前方走去。 莫潇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边跟上去一边口中答应着 “是是是!大小姐,我早点回来哈!不喝太多嘿嘿………” 自那日之后,郑山峰总是带着吴彦几人来找莫潇喝酒吃饭,谈天说地,好不自在。 豪气干云的郑山峰、坚毅朴素的林民、谦逊温和的吴彦、单纯内敛的殷潭以及和莫潇秉性相投,外冷内热的何长卫。 几人聚在一起,总是气氛热烈无比,直抒胸臆。就连一开始怀有戒心的莫潇也在三天两头的聚会之中将几人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虽然还没到完全交心的程度,可感情却也是真挚无比,日渐深厚。 而莫潇和柳昤双的扫荡周围山寨匪患的行为也受到了,杭州府内的一致称颂。 就连百姓都知道了有个“孤月邪侠”在守护城池的安宁,交口称赞下就连来往的客商都比之前多了两成。 映山楼内,莫潇此时已经完全放开,酒液似不要钱的往嘴里灌去。醉狂歌剑法不仅让他有了强横的实力,更把酒量撑的越来越大。 何长卫和莫潇碰了一杯,口中故作不满的说道 “莫兄弟!你这不厚道啊,行侠仗义也不带着咱们哥几个?” 一旁在吃菜的林民含着笑意说道 “嘿嘿嘿,老何?人家出马自有玉仙人跟着,带着咱们几个汉子做甚?是吧莫兄弟!” 说着还对着莫潇挤眉弄眼,甚是有趣。吴彦也拿着酒坛帮腔着 “是啊,你要是有心也穿个裙子,说不定莫兄弟明天就带你去啦!” “噗,哈哈哈哈!” 调笑的话语让一旁默默喝酒的殷潭喷了一地,随后也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去你的!” 何长卫没说过兄弟们,带着苦笑回了一句,就坐了下来。 莫潇赶忙说道 “何兄弟,这什么话。你们都是云涌境武者,这山匪我也知道,杀了一波过些时日又起一波。次次带着你们去不是大材小用嘛。” 郑山峰一拍莫潇的肩膀,胡须上还有挂着的酒珠不羁的说道 “这样,莫兄弟!你这些天忙累的,以后有解决不了的硬骨头告诉哥哥,咱帮你!” “是啊,千万别客气!咱们一起杀那帮狗子!” 莫潇看着眼前五人激昂的话语,心中也有暖流划过。他口道一声“多谢兄弟!”便端起一杯酒满饮而下。 惹得众人放声大笑,随后氛围依旧热烈。众人侃着天,郑山峰随意的和兄弟们说着城内的轶事,大家也出声附和,话语间吴彦说了一句 “据说明天,余杭那边锦华宗又运来一批刀剑,要不说大门大派呢,咱们没法比!” “那可不!咱们全城的铁匠铺都没那么多兵刃不是!” “老何!你的剑哪打的来着,我还想着再去看看………” 莫潇的眼神瞬间清明了三分,这句话一语带过就被其余兄弟的讨论掩盖过去。 他沉下心来,开始小口的喝着杯中的竹叶青,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表面上掩饰的很好,依旧陪着几人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 第105章 跟踪 月夜高挑,将杭城照的很干净,很宁静。 醉意朦胧的莫潇,身形稀松如绵,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口中含糊不清地摆着手,断断续续地拒绝了兄弟们好意的相送请求,那模样,就像是被酒香深深缠绕,无法自拔。 他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的客栈走去,步伐蹒跚,却在这无人注意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张通红的脸庞上,胡言乱语与咛喃交织,宛如醉酒后的狂歌,让人难以捉摸。 就在低头晃动的那一刹那,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清明,那清澈的光芒仿佛能穿透醉意的迷雾,照亮他内心深处的真实。 然而,这短暂的清醒很快又被酒意淹没,他继续跌跌撞撞地前行。 一路上,莫潇甚至在草地上绊了个滚,杂草碎石沾在身上他也毫不在意。 这时任谁见了他也会认为这个青年已经醉成烂泥,还要挣扎着回家。 低下头的面目在昏暗的黑夜下更是模糊。 偶有几个行人走过莫潇的身旁,都是皱着眉头,赶快避开,生怕被这个醉鬼沾染了晦气。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嫌弃与厌恶,仿佛莫潇是一个不祥之物。 然而,这正是莫潇所想要的。当他终于来到了客栈,推门进去时,那守夜开门的小厮见到他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但莫潇却毫不在意,随手扔给小厮二两银子,就摸着木雕扶手,慢慢地朝楼上走去, 小厮是个有眼力见的,他想要上前搀扶,莫潇却只是有些口吃的低语道 “没……没事!小哥你去吧” 紧接着就在小二略带无奈的目光中,上到了四楼之上。莫潇迷离的步态一晃,便来到了右侧那间挂着“兰”门牌的屋前。 有些瘫软的依靠在门扉上,三息之后屋内似有真气闪动,冰冷的锋锐穿破了窗纸贴在了莫潇的颈旁。 莫潇微微一笑,叠指轻弹剑刃。口中说道 “双双,是我。” 声音平淡的传入屋中,玉鸢剑微动,立马抽了回去。一道松气声尤为明显。随后便是细如蚊蝇的慌张的柔声 “你……别回头啊,我还没穿戴好~” “好。” 莫潇温柔一笑,用背靠着刚刚刺破的细缝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还有闲情用手挑下身上的杂草碎石。 一盏茶后,莫潇背后一松。整个人向后倒去,可他既不慌张也不拧身化解,就这么任由自己朝着屋内倒去。 他笑的很开心,因为他跌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熟悉的香味和体似温玉的温度让他的心神都放松下来。 柳昤双虽是女子,可毕竟习武之人。区区一个男子的重量她环抱的十分轻松。 俏目一白,莫潇有时宛如孩童的淘气让她暗自好笑的同时也会心怀甜意觉得亲切无比。 她口吐轻兰,在莫潇耳边说道 “好啦,笨蛋。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情语如丝立马钻入他的脑中,穿过一切死死的缚住了那颗剑心。莫潇瞬间清明过来,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莫名其妙的骤然升高。他一咬牙心中说道 “该死!完全防不住!” 于是丹田内真气流转,须臾间浑身的酒气便干干净净。他站起身子从那销魂蚀骨的怀抱中挣扎着站起身子。 回头看到了柳昤双在昏暗的烛火下,青丝垂肩。衣衫散乱间更惹几分风情,就这么站着就似乱心痴神的旋涡。 柳昤双眼带揶揄的神色看着莫潇那稍显慌乱的眼睛。 半晌她“噗嗤”一乐,让莫潇压力一松。柳昤双拉着莫潇的手来到桌子旁坐下。对着他问道 “好啦,你说说吧。光是喝酒,不至于让你这样。” 莫潇也随之正色起来,对着柳昤双说道 “有消息了,明日咱俩得出趟门了。余杭有锦华宗的商队进来。我也留心观察过城内并无宗派弟子往来的迹象。结合今日得到的消息来看,只有两种可能。” “如此庞然大物就在此地,却了无生形。要么是他们大隐隐于市藏匿手段高超,但这种情况难度太高。作为一个宗门来说,若是没有快速的反应如垂垂待毙又如何能执掌江南武林牛耳。” 柳昤双点了点头,也在细细分析着莫潇的话语。可她毕竟初入江湖对于其中的计谋局势却是半点也思索不出来。 片刻之后莫潇继续说道 “唯有一种可能!这庞大的宗门现在一定拧成了一股绳。自上到下都在全心的筹集着做同一件事!” 他言辞凿凿的说道 “所以这次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明日一定要去!” 柳昤双握着莫潇的手莞然一笑说道 “嗯,知道啦!我陪你。” “好!我先走了。” “不留下吗~” 听到柳昤双调笑的莫潇踏过门槛差点一头撞在走廊的木柱上。 他摇了摇头,落荒而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天色初明,晨曦微露,莫潇与柳昤双已用过早膳,身披不起眼的灰衣,宛如江湖中的隐士,悄然融入这宁静的清晨。 二人心意相通,特地施展轻功步法,趁着街道上人迹罕至之时,迅疾掠出城门,犹如两道轻烟,不一会已远在郊外。 莫潇手持地图,卷轴轻展,其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尽收眼底。 两人心有灵犀,未言半句,便已决定弃马而行,以徒步之姿,朝向余杭的方向疾行而去。 日走天穹,在余杭县外。柳昤双和莫潇穿行在林间,两侧景物飞快后退。 为防止柳昤双没有跟上莫潇还牵着她,两人真气本就相融,步法更是同出一脉。 两个灰袍人脚踏赤光,如同踏着焰云,轻点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之上,瞬间腾空而起。 莫潇手中用力,将柳昤双轻巧地送上了前方的一棵大树,她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宛如灵蝶戏叶,轻盈而优雅。 随后,莫潇再次拧腰垫步,身形如同鬼魅般闪烁,几个借力便跃到了柳昤双的身旁。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展现出超凡脱俗的轻功修为。 柳昤双酥胸在宽大的袍子中起伏,她的脸上还未消散长途奔波造成的酡红,宛如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她小口小口地调息,真气也在慢慢恢复,仿佛一股清泉涌入心田,滋润着她疲惫的身躯。 莫潇轻拍她的后背,将真气渡给她,眼中却一丝不苟的盯着余杭县外的大路。 不一会就看那路的尽头尘土飞扬,似有车马翻动。 柳昤双有些惊喜的伸手一指,口中轻声说道 “笨蛋!来啦!” 可莫潇却宁心定神,说了一句 “且看看再说。” 等到车马走近,视线汇聚。的确是一条长如黑龙的车队。两侧护卫也是手持兵刃,肃穆以待。 只是莫潇微微的摇头,对着柳昤双解释道 “他们虽是习武之人,只可惜步法虚浮气息薄弱,看似蓄势待发。实际上却绷着神,端着意。若是真有来敌,朝着队形薄弱处杀去,不消两轮绝对尸横遍野。” “大派的弟子护卫岂会这样?应当是外松内紧,随机应变。他们虽是护卫可就是太像护卫,反而没什么用。” 柳昤双收回笑容,目光灼灼的盯着车队。想要得知莫潇说的是否属实。 果不其然,等到车队经过,车尾后明晃晃的招子上写着“拂松镖局”四个大字,再一次印证了莫潇的话语。 这只不过是个普通押镖队伍而引起。柳昤双有些丧气了,表情做沉思状安静下来。 莫潇叹了口气,面带安慰的语气说道 “唉!你莫要太深陷那些话本了,我们现在在走江湖。江湖之事,岂能尽如人意? 等待,错过,失意,遗憾只有这些才会如意而至,其他的我们什么也掌控不了。” 柳昤双再次打起精神,对着莫潇点点头。 二人继续恢复到了蹲守的状态。 时间如水,悄然流逝。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转眼便到未时。 其间有三批车马声势浩大的从两人面前路过。只可惜,要么是普通的行商,要么就是官家运送的货物。 就连莫潇都感觉有些疲惫,只是柳昤双依旧不发一句抱怨,就这么陪着他,共同承担着煎熬的时光。 女子的耐心通常会好过男子,特别是在她们打定主意要去做一件事的时候。 若是这件事情是为了心爱的男人,那这耐心还能再翻上一番。 汗液如同细密的滚珠,在柳昤双那精致细腻的下颚边缘缓缓汇聚,晶莹剔透,闪烁着微光。 它们不甘寂寞地沿着她优雅的天鹅颈轻轻滑落,落入高山深处看不见踪影。 莫潇有些心疼的看着柳昤双简单的目光,口中柔声说道 “双双,你下去歇歇吧。没事的,剩下的时间我来吧。反正也没有………” 话音未落,就被她带着丝丝欢悦的话语打断 “笨蛋!你看那个是不是?” 莫潇猛地止住,立马回头看向道路的远方。 就看那路途迢迢外,一支鎏金华贵的车队朝着前方匀速行来。 虽然只是运送车马,可车轿上也是清一色的雕金嵌玉。车顶还用各色的玛瑙串做尖塔在阳光下扎眼无比。 “是了!如此招摇,若不是自己地盘上的车队那便是护卫中有高手坐镇。” 莫潇目露星芒,语气都有着自己察觉不到的激动之色 “我更偏向于,两者都是!” 柳昤双随着莫潇的话语看向了两旁行走的人影。 细观之下,但见车马三驾,宛若古帝巡游之微景,悠然行于尘世之间。两侧侍者凡十二人,恰似古卷中走出的仙从,布列有序。 六名少年郎,手持镶玉宝扇,风姿绰约,恍若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他们身上穿着绸缎金边、鼎纹绣饰的长袍,发髻高挽,白玉簪头,光华内敛。 虽未及弱冠之年,然面上已显露出从容淡定的笑意,步履间更是透露出超凡脱俗的气度,每一步都显得落落大方。 而六位女弟子,手持精巧纸伞,伞面绘有古朴图案,与她们身穿的流彩藕裙相映成趣。 裙摆绣有白玉钟纹,随风轻轻摆动,既灵动又庄重。她们身姿轻盈如柳,步履款款,每一步都仿佛在诉说着勾人的柔情与雅致。 面上神情若隐若现,时而娇羞,时而欢喜,犹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令人一见便心生怜爱。 男女侍从错落有致地围绕在车马旁,时而身形交错,既惬意又随机,充满了奇特的韵味。 然而,在莫潇那锐利的目光中,整个车队却仿佛是一个无懈可击的阵势,即便是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空隙,也会在转瞬之间被阵型的巧妙变动所掩盖。 柳昤双不禁感叹道 “好家伙!这些哪是宗门弟子啊,感觉像是数个商会的少爷少奶奶出门踏青啊。” 莫潇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你看着他们随意走走是吧?可男女之间阴阳协调,气息同步。就连表情转化在每次变化中都改的丝毫不差。 虽然因为距离我感觉不到他们的真气,但我估计他们每人绝对不会低于云涌镜!” 柳昤双对着莫潇开解道 “我们只是跟踪,又不是劫杀。没事的!” 莫潇点了点头对着柳昤双最后嘱咐了一句 “小心行事!我害怕这车轿内还有高手没有现身!” “嗯!” 二人对视一眼,脚下运转真气,这次两人万分小心的落在了林间。 看着三十余丈外的车队彻底的经过了两人藏匿的树林。莫潇动了动嘴 柳昤双分明看清楚那口型正式 “小心!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悄然跟上。就吊在车队约十五丈的位置有些冒险的跟着。 还好路旁丛林茂密,再加上黯淡粗糙的衣袍想要发现他们也是不容易。 在车马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又井然有序的转向朝着杭州府的方向缓缓行去。 莫潇和柳昤双跟随着车队越走越远,足足一个时辰。车马运行可是不慢,特别是进入山路之后那赶马的弟子更是挥动马鞭让车队行快了一倍。 而身旁的弟子居然还是毫不混乱,十二人跟着马车的速度有序的变换着阵型。 此时莫潇脑海中大概算计了一下,自己的方位大概位于杭州城西五六里的样子。心底已然绘制出了一条路径,就连周围的景物也被他算在了眼里。 “吁!” “唏呖呖~~” 随着打马之人一牵缰绳,整个车队突兀的停在了一条小溪旁。那些“富家子弟”却面含笑意的倚靠着马车,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 突如其来的停止让莫潇飞快的拉着柳昤双藏入一块大石之后。 柳昤双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 “怎么了?” 莫潇探出半个脑袋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此刻和谐无比却宛如静止了一般的车队。 他压低了嗓子说道 “他们停了!而且停在了很奇怪的地方!我刚看过了,这周围没有什么东西。除了山路就是树,就连飞禽走兽的波动,也未曾听到!” 柳昤双预感有些不好的说道 “你说的对呀,一件事情若无其他意外,实行之人绝不该突兀的停止的!” “现在事出反常,必定是有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莫潇眼色有些阴沉的盯着前方,轻咬牙齿显得极为不甘的低语道: “有意外发生了!” 柳昤双也看着车队想要看出什么,口中问道: “是什么?” “就是我们啊!” “轰!!!”莫潇话音落下,就感到头顶一股磅礴的压力带起劲风朝着二人极速冲来!! …………………………… 第106章 山河恶蛟! 只听得一声暴喝随着恐怖的力道从天而降 “好胆!” 莫潇顿觉身上寒毛倒竖,危急关头他顾不上许多。脚下落叶飞散,飞快的怀抱着柳昤双朝着左侧窜去。 徐啸天阳步已然催发到了极致,他刚刚思索着两人的行踪已经暴露,肯定会招来袭击。 只不过自天而落,如此迅猛这他是没有想到的。 “轰!!” 一道由真气所化白里泛金的手掌直直的拍在二人刚刚藏匿的山石之上。 好像整个大地都被翻起,涌动而出的气浪带出三层震波,朝着四面八方荡去。 莫潇心中凝重,立马判断仅仅一次闪避根本无法全身而退!他揽着柳昤双身形不停,在两棵相邻的大树间飞掠。 气浪“咔嚓……咔嚓!”将方圆数十米的植被草木尽数崩断。 莫潇将一旁惊魂未定的柳昤双放下,用手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说话,两人心意相通,虽然有些慌乱。但此刻的局势也逼着她做出了判断。 “不能暴露!什么都不能暴露!” 莫潇冷着脸看着十丈外,那树木乱倒,一片狼藉。那一人多高的山石已然被拍成了碎块,地上还深嵌着一个硕大的掌印。 只见烟尘中,一个眼角含笑体态丰腴,的中年男子,身披一袭精工裁剪之绸缎长袍,袍面绣有细腻入微的云水图案,色泽温婉如玉,于日光映照之下,隐隐泛起柔和光泽,其头顶则戴一顶镶嵌美玉的瓜皮小帽,帽檐微微上翘,透出一股悠然自得之感。 很难想象这个如同商铺展柜的男子用那胖乎乎的手掌刚刚造成了如此恐怖的场景。 他看着面前遮掩面目的两人,虽面带笑意却毫无感情的说道 “两位是何人啊?在这江南地界上敢打我锦华宗的主意,怕是心有诡谲啊。若是正道的朋友还望露个面,也免产生误会不是?” 一双深邃的眼睛似要透过灰袍看清二人的真面目。 莫潇上前一步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出 “我二人出道贵宝地,对尊派无有恶感,只有好奇。才多有冒犯,实际上我二人更想上得贵派拜访一番,才出此下策。望前辈见谅。” 那富态中年人呵呵一笑却眼冒寒光说道 “藏头露尾,暗处跟踪,还敢说是为了拜访?看来阁下也非正道之人啊。既然犯到我锦若环头上了,怕是难以善了了!” 莫潇心下一紧对着柳昤双轻声喝到 “快走!不可力敌!撤退!” 刚刚说完,就见那锦若环双手似蒲扇,身子微动间。丰腴的体态洒然向前,掌随身动。混圆境巅峰的气势一览无遗。 口中厉声喝道 “千锦馔玉掌!” 双掌之上温润的白色却带着万钧的力道,上面金丝缠绕。一丈高的大手印对着两人猛的倾覆而来。 柳昤双脚步轻点暴退而出,她知道这样的对手绝对不是她可以面对的。所以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绝对不能作为莫潇拖累! 莫潇沉着不乱,显然混圆境巅峰的压迫感还是很大的。 锦若环霎那间推着巨大的真气掌劲已经欺身近至五步之内。手掌直冲莫潇丹田而去。 显然即使不被这真气手掌打的骨断筋折也要废了他的武功,让他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莫潇不再犹豫,心中清明一片。身上凌冽气息暴发,整个人宛如一把出鞘的宝剑,他的眼中一轮圆月清冷,凛苍剑意——出! “含生竹叶杀!” 心中轻喝,决定不用剑招去跟这掌劲硬碰硬对抗。 只见宽云铁剑几乎要被雪白的剑气覆盖成了一柄流光溢彩的神兵。 竹叶再现,苍竹一点。 “叮!!” 剑尖直刺巨掌手心。掌风盖压,强横的力道原本要将莫潇强势的拍烂。只可惜他立如青松,身上真气纠缠交织,剑意化作无形的剑网将推来的气浪尽数拦下。 锦若环的大脸上露出一抹惊诧,他没有想到原本一掌就要震碎这人周身骨骼的气浪竟然被莫名其妙的方式消弭于无形。 他只能感觉到莫潇身上传来锋锐无比的波动却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呵!不够!区区云涌境!” 他眼中一横,手掌上真气驱使又浑厚了几分。果不其然两息之后 “砰!!” 那顶着自己手掌的长剑上真气横飞,剑光崩散。一看就是连同最基本的剑气都无法凝炼。 他臂膀一颤,想要拨开面前的剑锋,直取面前之人的心口。这次锦若环下了狠手想要彻底将这人打成残废。 可莫潇手持长剑微微一旋,突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在锦若环惊愕的目光中。 “铿——锋!!” 那崩散的剑光居然化作万道利刃,在剑意的加持下。每片流光都带起数道无形的剑气,直冲他的面门。 “不好!被阴了!” 锦若环左手立马也拍出一掌,试图用浑厚的掌力护住自身。 只可惜漫天的剑刃,好像无穷无尽一般,呼啸着激射向他全身的所有角落。 他转身周身气流带起漩涡,双手将掌力揉成了磨盘。就看那剑气似荷叶拦雨一般,“砰砰砰……”的和他的白玉金丝真气相撞。 眨眼间锦若环的周围千刃交错,剑痕四散在残破的草地之间。 真气化作的圆球足足挡了十息左右,锦若环已然出了五十余掌。这才拦截下无孔不入的凛然剑光。 “呼!” 他将双手放下,心中暗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涌境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莫不是他就一个混圆境中期之人。特地伪装?当真是多事之秋!什么人都来了!” 等他真气平复双手自然垂落之时,眼前除了满地的剑痕印记已经草木断枝眼前显然空无一物。 让莫潇和柳昤双在谨慎对应下一剑道锦若环怒“哼”了一声。显然对于二人的脱逃他感到十分不悦。 冷眼环视一圈,便拂袖朝着车队走去。今天的事情他要好好的和上面的长老交代一番。 而距此百丈外的丛林之中莫潇和柳昤双正朝着前方飞奔。 “呼!太悬了,双双!刚刚那人幸好没有开始就尽全力相搏。不然难以脱身!” 莫潇感到身后并无真气流转,才悻悻的说道。柳昤双脸色有些难看,她没有想到以往都是轻易取胜,自己脑海中一览众山小的女侠客形象今日被轻易的横压而过。 在此时逃亡的路上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即使莫潇在自己身前挡着还是有种大厦将倾的窒息之感。 她用力的攥紧了他的手掌说道 “笨蛋,咱们要斗的恶人都是这样的吗?” 莫潇冷着脸说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呵,这世界的恶人都比这高的多,况且刚刚那人也不一定是恶人!他只是做着他认为对的事罢了。” “动手什么的只是习武之人的习惯而已至于生死只怪自己没练好吧!我心疼的便是像你这样单纯善良的姑娘罢了。” 柳昤双仿佛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毕竟练武之前生活虽有诡诈但也算符合情理,哪像如此的一言不合便生死一刹 ! 两人逃至杭州府三里处,莫潇才敢带着她钻出森林来到大路。 二人将身上的灰袍一甩扔到路边,开始徐步朝着前方走去。 柳昤双将发带轻轻的松开,青丝在夕阳下飘飞,随后带起了面纱遮住了自己带着薄汗的容颜。 莫潇微微一笑,自感幸运无比,可以遇到这样的女子,愿意陪伴着自己。 两人的影子在黄昏的余晖中,如同被时光拉长的记忆,缓缓铺展在大路那历经沧桑的黄土之上,愈发显得孤寂而深邃。 直至,十二道如同暗夜幽灵般的身影,自四周的朦胧中悄然逼近,如同命运的枷锁,无声无息地将这对旅人紧紧缠绕。 飞沙走石,仿佛是大自然对这一场不期而遇的见证,声势之浩大,犹如天际呼啸的狂风,预示着危机的来临。 十二个身披恶兽纱袍的身影,手持寒光闪闪的钩索,如同编织命运的织女,交相抛掷间,一个四方铁链阵犹如黄泉路,横亘在大路中央,将前后的退路悉数封死。 莫潇用手轻轻的将柳昤双揽到身后,突如其来的变化并不能让他慌张,此刻目光扫视之下这大阵的四角十二人中居然有四个云涌境中期的波动。 “仓啷!”一声清脆的剑鸣,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柳昤双,这位温婉中藏着坚韧的女子,默默地抽出了腰间的玉鸢剑,剑光如水,映照着她紧锁的眉头和坚定的目光。 她的视线,牢牢锁定了大阵前方那个壮硕如山的汉子,他的出现,压迫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那汉子,面容赤红,三孔奇异的鼻孔中透出缕缕白雾,邪淫之色在他凶恶的神情中若隐若现,令人不寒而栗。 他轻拧着手腕,手中那把扇形的铁刃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两条赤龙纹雕其上,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吞噬一切。 莫潇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股不弱于自己的气息波动,不由得慎重起来。 在这突如其来的包围,他并未选择退缩,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了满不在乎的神情。他用左手的小指头拿起酒葫芦,长饮了一口。 那动作看似轻佻,实则酒气在他体内经脉中流淌,如同烈火烹油,将他的醉狂歌剑法威力推向了极致。 右手松散准备时刻拔剑出鞘!看着面前之人,随意的说道 “怎么?诸位兄弟有事聊聊?” 为首那人嗤笑一声,嗓子粗放的说道 “自我此途通,天地散金铜!买命钱,你的!还有那小娘子留下,给我们兄弟乐呵乐呵,留你一条狗命!” “哈哈哈哈!!” “铿!!” 剑气呼啸,如同龙腾九天,苍雷随刃而出,仿佛天神震怒,一招“刃往”,宽云铁剑在空中划开一道银白色轨迹,带着丝丝外绽的闪电,在众人眼中只剩下了璀璨无比的一抹剑光。 莫潇,此刻不再啰嗦半个字。 他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经脉中皓月真气狂卷而出,如同江河决堤,势不可挡。 酒气,在这剑法中化作了最好的助威之物,这一剑,迅猛如电,霸道决然! 他的身子也在这一瞬化作了惊鸿,一息间就扯烂了铁链的封锁,那速度之快,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剑尖直刺那三鼻赤焰而去。 众匪徒都被这极速的一剑惊呆,而赤焰,这位混圆境中期的强者,也是面色凝重,手中刃扇连舞,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飘忽不定。 他的目光凝聚之下,一股死亡的气息油然而生,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这一剑,已经超越了云涌境的范畴,蕴含着古朴而强大的剑意。 就连混圆境的赤焰,脸面上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仿佛被那剑气所震慑。 “要退!” 赤焰心中暗叫不妙,他感受到了莫潇这一剑的毁灭性力量,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险境。 于是,他急中生智,将半人高的铁扇插入地面,以之为支点,凝聚全身真气,化作一道赤红色的刀芒。 那刀芒化作烈焰之刃,呼啸着冲向莫潇,所过之处,大地被撕裂出一道深深的裂痕,仿佛是大地的哀叹。 此刻混圆境中期的实力展露无疑! 于此同时,面对那十二名如狼似虎的匪徒包围,柳昤双宛若寒风中傲立的寒梅,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她虽仅处风起境中期,却在此刻化身为不屈的青竹,面对四个身着黑衣武袍、境界高至云涌境的强敌,她的双眸中未露丝毫怯意,唯有坚毅不拔的战意熊熊燃烧。 玉鸢剑上,淡青色的真气犹如山间清泉,潺潺流淌,那是皓月真气独有的锋芒与灵动。 剑尖轻舞,宛若仙子飘飞,将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攻击一一化解,正如“剑光如水月如霜,照见人间万种忙”的诗意。 而在面对境界超越自己的恶匪之时,柳昤双则是凭着徐啸天阳步的灵动恣意,在险之又险之中闪转腾挪保全自身。 “小娘子!何不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一个瘦骨嶙峋、长臂猿猴般的匪徒,狞笑着从人群中窜出。他手中的长枪上,真气凝聚成蚕蛹般的圆锤,闪烁着阴森幽暗的光芒。 那圆锤如同毒蛇吐信,直直的朝着柳昤双闪避的落脚点上挑而去,企图一举将她擒获。 然而,柳昤双却仿佛早已洞察了他的诡计。 她轻盈地一跃,如同飞燕凌空,巧妙地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同时,她手中的玉鸢剑也不甘落后,剑光一闪,便如同古代剑客的绝技,朝着那匪徒的咽喉刺去,速度之快,犹如电光火石,令人目不暇接。 而意外总是接踵而至………… ………………………… 第107章 千钧一发!! 莫潇这边眸子回头一看,柳昤双已然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周围绞索铁链让他脑海中浮现起一段段不好的记忆。 柳昤双身姿轻盈,一招“竹烟波月”犹如月下竹影,飘逸而精准,却在宽厚如山的刀背前黯然失色。 那刀刃之上,黑色的真气如毒蛇般蜿蜒,反噬之力让她的手腕仿佛被重锤击中,酸痛难当,仿佛连骨髓都在颤抖。 云涌境的使刀者,面带轻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对那失手的同伴说道: “哼,臭小子!整日沉迷于温柔乡,差点就在一个风起境的小娘子手下栽了跟头,我看你的枪,是时候该掰了!” 使枪者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墨,眼中的杀气如同实质,锐利地刺向柳昤双,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臭婊子!拿命来!你们谁都别插手!”他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住口!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另一个云涌境的恶徒,身形匀称,面容黝黑如铁,沉声喝止。 他眼神冷冽,犹如寒冬中的冰刃,随即一挥手,四名风起境的恶匪仿佛受到召唤,迅速移动,将柳昤双围得水泄不通,犹如困于笼中的凤凰,展翅难飞。 柳昤双柳眉轻蹙,目光如电,迅速扫视四周,心中暗自盘算着体内真气的存量。 一股焦急之情涌上心头,先前的连续施展徐啸天阳步,已让她的脚掌隐隐作痛,而丹田内的真气,更是如风中残烛,仅剩不到三成,危机四伏,前路未卜。 可周围狞笑着冲向自己的匪徒却都带着无情的凶气,八股混浊深浅不一的真气自他四面八方而来,此刻已经是危险重重! 而劫匪头子赤焰则是手拿铁刃,浑身真气化出了一朵烈焰凛然的花朵。整个身子横旋着朝着莫潇杀来。 周围升腾的温度让莫潇感到了危机,而分心察觉到柳昤双已经陷入危机,心中不由得有些急躁。 他咬着牙,决定冒个险! “竹帘寒苍!”他用出了不常用的剑式。郁郁葱葱的竹林幻影朝着赤焰笼罩而去。清冷的皓月真气在剑刃上弥漫而出。 赤焰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失去了眼前的景象,取而代之的便是苍白的竹林。 以及消磨自己灼热真气的清凉。只是混圆境的他怎会如此的轻易被困住。手中铁刃似一把大扇,赤红色的真气瞬间暴涨成风刃。 霎那间便将幻景扯了个粉碎。他嘲笑一声,心中想到 “这小子想要帮那小娘子?等你到了,尸体都凉了!” 他的判断是准确的,在他破招之后,眼前果然再找不到莫潇的身影。只可惜他低估了柳昤双在莫潇心中的重量。 十丈之外,一息到达显然仅凭徐啸天阳步无法做到。于是莫潇打算拼命了! “竹林剑法——林叶撕风!醉狂歌剑法,醉狂歌——迷神!徐啸天阳步!给老子出!!” 丹田疯狂运转,在莫潇极怒的控制下却显得精妙无比,自上便分出了四条真气路线。向下炽热的真气运转成步法的劲力。 此刻莫潇手中宽云铁剑上左边半清澈如月,化作锋锐的竹叶。右侧纯白色的狂傲剑气带着桀骜的银电。两不相干的剑气,毫无关联的剑意,在皓月真气的顺滑过渡下竟然开始融合纠缠。 真气三种意境开始蜕变,竹林剑法的锋锐轻巧,醉狂歌剑法的狂放飘然,徐啸天阳步的炽烈恣意。 这一切都是为了可以在瞬息之间来到柳昤双的身边! 三种真气在莫潇体内穿梭融合,经脉的胀痛好像要将他整个人撕扯开来。只可惜莫潇此时根本不在乎这个! 莫潇整个人化作一把琉璃神剑,裂天斩地的毁灭气息引动了正在飞快杀向已然正在围杀柳昤双之人。 此刻战场中柳昤双万分危险。她真气已然耗尽,握着玉鸢的手都有些颤抖。面对八名匪徒已然避无可避,心中慌乱如麻。 “杀!!!” 震耳的吼声,带着将路径上粉碎一切的剑光骤然而至。长余三丈的琉璃宝剑内莫潇手腕已经挥成残影。飞舞的剑气在莫潇剑意的控制下组成了这璀璨极致的一击。 “该死!快退!!” “噗!!” 四名云涌境立马反应过来,拼命的将真气涌下脚底。已经出手的兵刃也被他们强行扯回。 那用着长枪的劫匪,脸色上绷成猪肝色,手抓着枪杆青筋暴起,朝着后侧掠去。 “呃………啊啊啊!!” 但见那无情的剑光,犹如狂风骤雨中的闪电,刹那间掠过,尚未及撤退的恶鬼便被其吞噬。 血光四溅,如同残阳余晖中的一抹凄艳,五个风起境的匪徒瞬间身首异处,魂归九幽。 剑气在体内翻腾,犹如龙吟虎啸,将骨骼肌肉悉数斩断,化作一段段残破的碎片。那尸体,如同被暴风雨摧残的枯枝,颓然倒地,化为一滩烂泥。 柳昤双周身环绕着盈盈剑气,犹如仙子披纱,美轮美奂。 莫潇面带焦急,站于她身前,口中喘息如牛,关切地问道 “怎么样?有受伤吗?” “没事,笨蛋!你怎么样?” 柳昤双轻轻摇头,她分明看见,自莫潇身后,一条沟壑笔直深邃,如天堑般自十丈外延伸至自己脚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急忙上前,扶住莫潇那略显虚浮的身躯。两人相依相偎,互相搀扶,剑气逐渐消散,仿佛一场危机暂时落下了帷幕。 此时,四周传来阵阵惨叫与喘息之声。那五个云涌境的匪徒,或多或少皆已负伤。 其中三人持刀而立,胸口鲜血淋漓,剑气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右侧那枯瘦的恶匪,枪头已断,仅剩一条枪杆,右手掌被削去大半,正跪在地上哀嚎不已。 而那些离柳昤双稍远的风起境匪徒,也或多或少被这剑气撕扯得浑身布满细小的剑伤,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狼狈不堪。 莫潇此刻状态稍稍恢复,压下了经脉中阵阵的疼痛。 而这时那赤焰则是脸上带着恨意,来到了二人面前。看着周围满地猩红的土地,以及滚在地上的头颅,他没想到莫潇居然真的出剑迅速无比,还损失了如此多的手下。 这让他怒火中烧,一张本就怪异的脸上此时更是涨成血红,头发也“呲呲”的冒着白烟。 一双赤瞳盯着莫潇,杀意已然要溢出来,口中压低的嗓音更显怨毒 “想不到我山河恶蛟,今日在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身上跌了跟头!你们的命老子要了!” “给我上!抓住了他们任凭你们处置!” 赤焰怒喝一声,不再小看莫潇。身旁的手下本就是恨不得将莫潇千刀万剐,就连半掌的持枪人也强行用真气封住了伤口。左手拿着枪孤掷一注的朝着两人冲来。 刚刚的一剑彻底激活了这帮亡命之徒的血性。即使身受剑伤,那目光也透着要将莫潇和柳昤双千刀万剐的怨恨与疯狂。 “啊啊啊!混账!” “老子要剥了你们的皮!” 就看那赤焰“喝!”的一声高高跃起,双手紧握铁刃。血光带着决然的真气直劈两人的脸庞。当真是身先士卒! 看着一脸冷意的莫潇,口中高声喉道 “云涌境出这一剑,我看看你下面要如何?受死吧!” 真气流转,凶恶的人影将两人彻底覆盖。 莫潇面色冷静,他站在柳昤双的身前。雪白的真气覆盖剑锋之上,他眉头微紧,若是一人他尚且好办。 只可惜柳昤双此刻境界不高,无法独自逃生,这让他进退两难,心中反复的说着 “不妙!看来只能扯出口子先送双双离去!” 说着他已然心生决然的死志,只要能送爱人离去,他愿意付出一切。 柳昤双显然也感受到了莫潇的情绪,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终于泛起了慌张的神色,对着他试探的问道 “笨蛋你………” “等会逃了,别回头!莫要管我!” 急促的声音宛如生硬的糙米,让柳昤双难以下咽。不等她拒绝,下一息莫潇已经抓着她的手腕冲向了那高高跃起的赤焰。 手中长剑利空,一招“剑起”,刃旋翻飞。剑光清浊恣意聚成剑网试图挡下赤焰凶残的一击。 左手将柳昤双朝着包围圈外猛地一甩,百斤的力道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直接抛出。 莫潇清楚的知道周围已经无路可逃,想要让柳昤双离开必须从天上才有一线生机!所以他毅然决然的迎上了修为高过自己许多的赤焰,打算以命换命! 柳昤双带着哭腔惊呼一声 “莫潇!” 便在那力道中无可奈何的飞去。那剑网在仓促间直接崩碎,虽然抵挡了大部分铁刃的攻势,可自空而落的强大气浪还是打在了莫潇的胸膛之上。 莫潇闷哼一声,便口吐鲜血,被击落掉下。 而身下一群野兽正张着獠牙想要将他啃食殆尽。 那被莫潇重伤的而丢掉右手的匪徒,此刻面如恶鬼。满眼的疯狂之色,看到柳昤双抛飞而出,口中怒吼道 “妈的!休想走!!” 紧跟着手中枪杆带着血红的真气,啸出破空之声宛如箭矢朝着柳昤双飞射而出。 而其他人则是刀刃朝着下落的莫潇怒劈而去。 “双双!” “莫潇!!” 莫潇和柳昤双同时惊呼道,视线在空中忽望,从对方的眼底都能看出不舍以及浓浓的遗憾。 此刻已然成为了死局,莫潇或许还能逃生,可柳昤双在空中无处借力面对云涌境的一击则是必死无疑。 “赶不及了!” 莫潇心下焦急想要同样射出长剑替她解围却有力不逮,只能尽量的调整身形,长剑朝下有些疯狂的使出了“醉狂歌剑法” “天融地乱!” 白色的惊雷荡开云涌境三人的合击之势,只不过抗衡不过两息。周身风起境的匪徒便如同苍蝇一般手中叉刃刀爪朝着自己攻来。 最要命的是莫潇在空中借着剑式的反转几圈,想要远离。赤焰在空中又挥出一刀,红色刀芒直切他的腰间。 下一息,莫潇便会被一分为二。 “噗……嗤!”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起!一条长槊如同流星赶月,猛然间插入了一个正欲包围莫潇的风起境恶徒胸口,鲜血喷涌,犹如红花绽放于半空之中。 紧接着,一个雄壮的身影踏风而来,犹如战神降临,他高举巨斧,猛地朝天空挥出,斧风呼啸,震耳欲聋。 “叮!!”金属交击之声清脆响亮,回荡在空中。 “是谁?” 莫潇在空中眼神锐利如鹰,迅速扫视四周。 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手中判官笔飞快地点动,犹如蝴蝶穿花,那些云涌境的匪徒被其强行迫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驱逐。 紧接着,一条长鞭在空中舞动,化作一条灵巧的毒蚺,鞭尖利刃闪烁,寒光凛冽。 长鞭流动之间,便已捆住了三个风起境的恶匪,只听得“咔嚓!咔嚓!”之声接连响起,三个脖子深凹的尸体如同破败的布偶,缓缓躺下。 莫潇站定身形之后,只见半空中那刀芒如同烈焰般炽热,与那雄壮汉子的斧子正在角力。 然而,可惜那壮汉的真气波动显然只是云涌境,刀芒如同狂龙般压过了斧刃,气势如虹。 可就在下一息,一道剑光仿佛从天外飞来,须臾间便直逼赤焰的脖颈。 赤焰原本疯狂的眸子瞬间清明,他心知不妙,立马收手抵挡。 “砰!!” 剑光与刀芒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局势瞬息之间便乱成一团。 这一切,仅仅在三息之内发生,却如同惊雷闪电,令莫潇目不暇接。 待到众人落定,如雁行般分立两旁,莫潇的眼眸才终于捕捉到了来者的身影,犹如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只见郑山峰,身形魁梧,手持一把宣花板斧,稳稳地落到了莫潇的身前。他咧嘴一笑,声音洪亮如钟: “嘿!莫兄弟!咱们没来晚吧!” 莫潇的眉毛轻轻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惊喜的说道: “郑大哥!你怎么来了!” “还有我们!”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吴彦手持判官笔,翩然而至,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谦和的笑意,犹如春风拂面。 一旁,原本腼腆的殷潭,此时却仿佛换了一个人。 他将长槊从恶徒的胸口拔出,左手紧握蟒鞭,英姿飒爽。 他的眼神冷峻,与莫潇印象中的那个羞涩少年截然不同。他对着莫潇微微点头,声音坚定有力: “莫兄弟!” 而何长卫,则与赤焰对拼一招后,宝剑如同闪电般快速收回。 他站立在那群云涌境的劫匪之前,周身环绕着金色锋锐的剑气,偶尔发出爆鸣之声,震人心魄。 四人将莫潇护在中间,气势磅礴的升腾。 而赤焰眼中震惊无比,他瞪大了眼睛,仿佛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有些疯狂地叫骂道: “哼!还有四个小兔崽子,也敢来找死!” “还有四个小兔崽子,也来找死!” “不哦!是五个嘿!” 两道脚步由远及近,莫潇眼中泛着喜悦的神色,林民身披蓑衣,宛若山林间的隐士,肩上扛着一杆乌黑鱼竿,鱼竿之上似乎还挂着几滴晶莹,身旁跟着柳昤双一双眸子中喜悦和担忧交织,两人朝着莫潇的方向缓缓走来……… …………………………… 第108章 何长卫重伤! 莫潇的一颗心,在深渊的边缘摇摇欲坠,却随着柳昤双的到来,猛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回了现实的躯体。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激。 “双双,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莫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柳昤双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流露出对林民的感激之情,她对着缓缓走来的林民说道: “多亏了林大哥,他及时拦下了那致命的攻击。” 莫潇闻言,正欲抱拳拱手向林民表达感谢,却被对面赤焰的狂妄言语直接打断。 “原来是五个找死的混蛋!区区云涌境的小辈,还想翻天不成?今日,便让你们葬身于此处!” 赤焰的声音中充满了蔑视与疯狂,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点点疯狂的火光,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只见赤焰整个人如同被赤铜浇铸的罗汉一般,虬结的肌肉绷带通红,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三个鼻孔同时哼出一声,三道焰云便如龙卷般打出,身子猛然拔高至九尺,宛如一个盖世魔神,屹立于众人面前。 “轰!砰!砰!砰!”随着赤焰的气息暴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发出阵阵轰鸣。 莫潇的眉毛一挑,他隔着数丈远的距离,都能清晰地听到赤焰那声如闷鼓的心跳,仿佛是在宣告着末日的到来。 而手下的残匪们见老大的气息暴涨,不由得气势大震,他们咬着牙齿,仿佛要将面前的人全都咬碎一般。 “头儿的秘法使出,你们等着碎尸万段吧!桀桀桀!!” 一个残匪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恶鬼之音。 吴彦拿着判官笔,眼中毫无波澜,他对着林民说道: “笑的真难听,为什么恶人都出这样的声音?” 林民手中的鱼竿晃了晃,他张开了嘴,露出整齐的牙齿,轻笑道: “可能他们觉得恶心可以吓到我们?” “哈哈哈哈!” 郑山峰大笑着接过话茬, “老林说的不对!这帮崽子怕是娘胎里就他妈的没长好,才会发出这样难听的笑声!” 郑山峰的话语让一旁的何长卫和殷潭都扯出了笑容,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仿佛被冲淡了一些。 莫潇和柳昤双也在这片刻的轻松中,心神一松。 “王八蛋!受死吧!!给我杀!!” 赤焰被几人聊天打趣得怒火中烧,三尸神暴跳,脸色已经由红转黑,声音扭曲得如同野兽的咆哮,震得人心神俱颤。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暗红真气已经开始扭曲一旁的空间,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原地的地面瞬间炸成一个深坑,飞沙走石竟如流沙一般环绕在他那雄壮的身体之上,形成了一道恐怖的屏障。 须臾间,铁刃横斩而出,粘稠的真气融成扇形斩波,如同狂风巨浪一般朝着莫潇几人的方向汹涌而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郑山峰和殷潭面无表情,全然不惧这恐怖的攻势。 他们猛地上前一步,两人的真气开始交汇,虽然只是云涌中期,但此刻却默契无比,仿佛融为一体。 郑山峰手中的宣花板斧在他一声怒吼下带着沉浑的真气骤然砸下,仿佛要将天地都劈开一般。 身后,殷潭一手蟒鞭螺旋而转,将前方的气浪硬生生钻出一个缺口,一手长枪如龙一往无前地扎向那刀芒的薄弱处,气势如虹,锐不可挡。 “啊啊啊啊!!” 郑山峰浑身坚实的肌肉鼓起,脚腕深埋地上,仿佛与大地相连,用手死死抵着那霸道的劲力,整个人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 与此同时,林民和吴彦两人同时动身,如同两道闪电般冲向战场。 林民手中的鱼竿弯曲自如,其上丝线泛着奇异的光泽,显然锋利无比。他口中轻喝一声: “寒江独钓!” 便对着冲杀而来的风起境匪徒划出一点寒光,紧跟着便是“嗤嗤”的入肉之声,那匪徒的脚腕瞬间被斩断,身子却因为惯性朝前奔着,等反应过来已经栽倒在地,剧痛席卷全身。 吴彦手中的判官笔在手上飞旋盘空,脚步一踏,便冲着那四个云涌境的重伤恶匪杀去。 他身法高超,使得打穴功夫炉火纯青,每一击都精准无误地击中恶匪的要害,让他们痛苦不堪,哀嚎连连。 何长卫的剑鞘微微绽开,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剑光生澜,犹如秋水共长天一色,凌厉而优雅。 赤焰此刻气如长虹,凶烈擎天,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狂狮,随手一击便是接近云涌境巅峰的力量,令人心悸。 一整个大境界的差距,让郑山峰和殷潭尽管配合无间,默契非常,但在赤焰的几刀之下,还是被震得口吐鲜血,身形踉跄。 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不甘。 此刻,何长卫终于出剑了。 他的剑光凌冽,如同寒冰中的一缕阳光,划破长空,直冲那凶徒而去。剑尖在空中划开一条金线。 “不自量力!找死!!” 赤焰红着眼,仿佛被激怒的野兽,感到后颈的寒凉,他腰带万钧力道,转身一砸,拳劲如山崩地裂,与剑尖的锋锐对碰,将空间都炸开了一道裂缝。 莫潇的目光坚定而执着,他紧紧盯着柳昤双,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没有办法坐视自己的朋友为自己陷入危机之中。 柳昤双自然明白莫潇的心意,她温柔的目光仿佛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她轻声说道: “去吧!你可是莫潇!我等你回来。” 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让莫潇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嗯!” 莫潇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向自己,也是向柳昤双诉说了一个承诺。 “铿!!” 一声清脆的剑鸣响起,莫潇手中的宽云铁剑上剑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醉狂歌剑法挥洒而出,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直冲赤焰的要害而去。 他的身影在剑光中闪烁,仿佛与剑融为一体,成为了一道不可阻挡的锋芒。 霎那间场中拳影交织,剑气环绕。只见得:斧刃烈烈冲赤光,鞭旋枪透入恶刀芒。金剑飞若天坠星,醉狂青峰破蛟龙。 莫潇的加入让郑山峰三人压力大减。 “天融地乱,迷神,剑起,意分,刃往!!” 凛苍剑意与醉狂歌前五式的剑势相互叠加,犹如龙腾九天,汇聚成了一股混圆境中期的杀伐之力,锋利无匹。 即使是强悍如赤焰,也只能正面硬撼,用铁刃击碎那狂傲的剑气,仿佛是在与狂风巨浪搏斗,艰难地抵挡着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莫潇眸光一凝,最后一剑猛然劈出,宛如一剑天堑,将天地都一分为二。 那苍白豪放的剑气,竟然正面劈开了赤焰的暗红刀芒,如同破晓的曙光穿透了黑夜的束缚。 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长余两尺的剑痕,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衣襟。 “噗!混账!你他妈找死!!” 赤焰喷血的同时暴喝一声,声音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他急忙用真气封住了伤口,防止鲜血继续流淌。 两侧的郑山峰、殷潭、何长卫三人见到他被劈伤,身上气息一弱,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好机会!” 郑山峰大喝一声,手中大斧猛然劈出,斧光如电,带着分山唯我之势,直取赤焰要害。 殷潭也不甘示弱,使出腾蛇盘株之技,鞭影如蛇,直扎赤焰双眼,意图迷惑他的视线。 何长卫则是负责一击必杀,他紧握长剑,身形如电,这是兄弟几人战斗的默契,无需多言,只需一个眼神便能心意相通,他怒喝道 “贵胄!!” 只见那赤焰踉跄一步,眼球中三人的攻势转瞬而来,他仿佛被蝼蚁惊扰的怒龙,手中铁刃汇聚起浑身的真气,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你们找死啊啊!!山河恶蛟!!” 赤焰怒吼一声,刀芒几乎叠加成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莫潇的方向疯狂砸去。 而剩下一个摆腿便甩出残影,气流飞散之下,何长卫的长剑居然被一脚踹飞,他腾出双手紧握双拳,对着郑山峰和吴彦的攻击奋力打去。 对于赤焰来说,区区三个云涌境的武者不过如同烦人的苍蝇一般,只能上蹿下跳,却对他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然而,莫潇的剑法却诡异无比,明明也只是区区云涌境巅峰,可一手剑法却闻所未闻的锋利,居然可以和自己抗衡,甚至有正面击伤自己的能力。 这让他难以接受,于是怒火倾泻的一击直冲莫潇而去,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倾泻在莫潇的身上。 面对那已经散发出混圆境巅峰气息的真气蛟龙,莫潇的丹田内真气如同被冻结一般,来不及转化为步法所用,此刻空门大开,他仿佛成了暴露在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危险。 长剑横空,却来不及调动防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蛟龙朝着自己撕咬而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娘的!完了!” 莫潇暗骂一声,面露一丝绝望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他的心中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柳昤双的心都要飞了出来,她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突然,任谁也意想不到的人影突然挡到了莫潇身前,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莫潇与那恐怖的蛟龙隔绝开来。 只见何长卫手中拿着剑,朝着蛟龙决绝地杀去,他的身影在蛟龙的攻击下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无畏的神色。 “吼!!” 蛟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仿佛是在为何长卫的勇敢而震惊。 “老何!!!” 莫潇瞪的睚眦欲裂,看着自己好友被淹没在恐怖的攻击之中,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悔恨。 “砰!!!” 两人的身子如同飘飞的柳絮落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莫潇噙着泪,看向了何长卫,此刻他衣衫破烂,胸前被烧焦似的乌黑一片,仿佛是从地府中爬出来的鬼魂一般。 他面色惨白,口吐鲜血,生命之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莫潇用真气覆在何长卫的伤口之上,试图为他延续一丝生机。然而,心脉已经弱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莫潇咬着牙,脑子好像炸开一样,过往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他居然又让自己的朋友替自己踏入了鬼门关!这种无力与自责让他几乎要崩溃。 柳昤双缓缓步至莫潇身侧,满目悲凉,无言以对,唯余泪光闪烁。 殷潭与郑山峰悲呼之声穿透云霄: “老何!!” 其声哀婉,如泣如诉,痛彻心扉。 林民与吴彦自尸横遍野之中回首,目睹眼前惨状,双目赤红,怒火中烧,口中怒吼: “杀!!” 其声响彻苍穹,震颤九霄,满载复仇之焰。 四人齐心协力,犹如一股不可阻挡之洪流,向赤焰汹涌而去。 虽见手下已尽数陨落,赤焰却毫不动容,秘法之力已使其心神迷失,眼见莫潇众人悲痛,反生幸灾乐祸之心,嘲讽道: “区区蝼蚁,就该死去啊!” 言罢,他手中真气熊熊燃烧,犹如烈焰焚天,映照四周。 此秘法需以寿命为代价,换取实力之暴增,然此刻赤焰已深陷迷途,不顾一切。 他轻搓双手,气焰暴涨,周遭数丈之内,爆裂之声不绝于耳,仿佛天地亦为之震撼。 他大喝一声: “蛟河翻天拳!”其声震天撼地,拳劲如怒涛汹涌,壮丽如山石崩塌,正所谓“一力破万法”! 无论是判官笔索命杆,还是重山斧与绞蟒枪,于赤焰拳劲之下,皆如蚍蜉撼树,四人纷纷倒飞而出,犹如落叶随风,无法抵御这惊世骇俗之一击。 只是他猖狂忘形之时,地平线上,一轮明月与残阳缓缓重合, “他娘的!!” 莫潇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崩溃的愤怒。 “凛苍月降!!去你的妈的!!!” 他榨干了全部的真气,剑意从未有过的锋利,仿佛能够斩断世间一切阻碍。 宽云铁剑如同神罚一般,趁着他一式未尽,出拳的刹那,穿过了赤焰的胸膛,带起一片血雾。 决然的杀意此刻几乎化为实质,万剑相随,仿佛与莫潇的意念相连,在这苍黄的土地上肆意切割。 宽云铁剑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的愤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要与天地争辉。 “啊啊啊啊啊!!!!” 莫潇彻底扭曲了他的神志,他仿佛变成了一头疯狂的困兽,只想用自己的剑彻底的抹去眼前的一切腌臜。 “锋……轰隆隆!!!” 皓月横飞,宛如磨盘一般,将那涨得赤红的身体绞成了碎片。月光如刃,锋利无比,将赤焰的身体切割得支离破碎。 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在了那沉入长路的月光之中,那美轮美奂的景色之中,却渗透出让人灵魂颤栗的惊惧。 郑山峰四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撼。 “砰!” 一声巨响,血雾消散在天地之间,残阳被天边的山峦彻底吞没,黑暗笼罩在了这萧瑟的景色之间,仿佛是在为这场战斗画上了一个沉重的句号。 林民与吴彦相互搀扶,步履蹒跚,仿佛是两棵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老树,彼此搀扶着。 郑山峰与殷潭则沉默不语,面色凝重,如同两座沉默的山峰,静静地承载着内心的悲痛。 莫潇“铿”的一声,将长剑稳稳地插回剑鞘,那声音清脆而坚定,似他内心的回响。 他的人影焦急万分,人影焦急万分的将奄奄一息的何长卫抱在了身前。 一群人的身影伴随着焦急的步伐朝着杭州府内飞快奔去………… ………………………………… 第109章 至清心血 夜幕如墨,悄然无声地笼罩在古色古香的杭州城内,城东一隅,“临春堂”的招牌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古朴而庄重,这里是那些快意恩仇的江湖人心中的疗伤圣地。 医馆的主人,松悠然,一位年逾花甲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也赋予了他超凡脱俗的气质。 年轻时,他亦曾是那江湖中的一叶扁舟,随风飘荡,最终却因缘际会,沉醉于医术之道,四十载春秋,苦心孤诣。 三十岁那年,他携一身医术,踏入了烟雨朦胧的杭州府,开设了这“临春堂”,从此,医馆便成了他后半生的守望。 平日里,他不仅以精湛的医术治愈着寻常百姓的病痛,更以一颗慈悲之心,为那些江湖儿女抚平身上的伤痕,无论是内伤、毒伤,还是刀伤、剑伤,在他的手下,总能找到一线生机。 “砰!砰!砰……” 这一夜,临春堂的木门突然响起了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松悠然老医师,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素袍,从简朴的木板床上缓缓坐起,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淡然。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闻声从隔壁房间匆匆跑来,手中提着一盏摇曳生姿的油灯,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小徒弟眼中虽然有些倦意却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显然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他打了个哈欠来到了松悠然床前说道 “师父,又有人来掀棺了。” 松悠然白眉底下的眼神十分清明,他苍老细长的手随手将一旁挂着的医袍穿好。口中快速说道 “晨儿,老规矩。你去拿东西,我去开门,记得把烛火点上!” “哎!” 小徒弟将油灯放下,开始往前堂快步走去。他要去取的就是松悠然平日里为江湖人士治疗的随手之物——银针,净纱,金疮药。 松悠然的身子虽然有些清瘦但非常挺拔,他拿着油灯,步法沉稳疾行至医馆门前。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只见月光之下朦朦胧胧的可以看见五六人的身影。 只见莫潇抱着何长卫口中焦急的说道 “恳请老医师,救我兄弟一命!”身旁郑山峰几人也是神态万急的看着松悠然。 “唉!快进来吧!” 老者点点头让开身位,几人鱼贯而入。在医师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内。 莫潇将何长卫放在了软榻上,松悠然才看清了来此几人的样貌。 榻上之人,胸口犹如被雷火所噬,焦黑一片,衣衫碎裂,如同秋风中飘零的落叶,片片纷飞。 皮肉之伤,触目惊心,仿佛被无形的利爪撕扯,翻卷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臭。 随行的众人,高矮错落,气质迥异,他们的衣袍上沾满了尘埃与血渍,狼狈不堪,如同刚从一场恶战中挣脱。 然而,在这群人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位为首的俊朗青年,以及他身旁身姿绰约、曼妙如画的女子。 六人的脸上尽数盛满了担忧之色。 这时松悠然脑中千回百转,口中马上说道 “几位无需如此焦虑,这伤势虽重,但并非无药可救。你们不妨先出去稍作等候,保持冷静,老朽定会倾尽全力,为这位壮士施救。” 郑山峰林民几人抱拳躬身,闷声说道 “有劳医师!”几人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来到了前堂静坐。 而松悠然,则是接过了一旁小徒弟递来的毛巾,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割开何长卫紧贴着血肉模糊的衣物。 皱纹布满的脸上,泛着凝重的神色。 莫潇和柳昤双沉默着,一旁往日里吵吵嚷嚷的四人此刻也像闷葫芦一般不再打趣。郑山峰这个如山的汉子沉着脸,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堂的药香让几人的情绪稍安,只是心中却依旧烦躁无比。 突然莫潇站起身来,对着四人深深的鞠躬口中说道 “多谢几位兄弟施以援手!救命之恩,终生不忘!” 柳昤双也跟在莫潇身后,行了一礼。 林民,吴彦脸色一呆,而郑山峰和殷潭赶忙走上前将莫潇扶起,正色的说道 “莫兄弟!何须如此!咱们是朋友,是兄弟!既然赶上了岂有不出手的道理!” 林民皱着眉开口说道 “是啊,咱们几人也想学着你去扫荡山寨。没成想遇到了那山河恶蛟,兄弟你和昤双女侠为民除害。咱们岂能袖手旁观!” “是极,老何替你挡去了那一招,定然和我们一样把你当做兄弟。此遭咱们无愧于心,你也不要自责了!” “莫……兄弟,帮你应该的!你不用这样。快……快!弟妹请起!” 几人来到莫潇身旁,在烛光下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真挚的情谊。莫潇含笑着点点头,心中不由得泛起暖意。 暗自庆幸着自己可以遇到几个坦荡相交的好汉。 柳昤双站在几人旁边,望着这一幕,心中也由衷地替莫潇感到开心。 她想,这便是话本中常说的“侠义”吧!这份情谊,这份担当,正是江湖中最宝贵的财富。 半个时辰后,只见松悠然额头渗着细汗,老人家行步匆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走到了几人面前。 看到医师的神色,几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莫潇上前抱拳,语气中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老人家?请问我那兄弟他……” 松悠然低眉,似无奈似惋惜的说道 “唉,病人的外伤虽然严重,但好在是习武之人。断了几根骨头,我已为其接骨续上,皮肉伤痕敷了草药也无大碍。只是……唉!” 看着医师这副为难的样子,郑山峰有些绷不住情绪的闷声说道 “如何啊,松老!你说吧,我们哥几个同生共死!” “没错!!” 吴彦几人也是硬声喝道。看着几人目光灼灼的样子,松悠然也摇着头坐下身子说道 “难啊……能医却难医啊,病人伤及五脏六腑,打入他体内的真气凶顽炽烈。再加上几乎由檀中注入经脉,此刻已成了火毒啊。” 莫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也是会医术之人,于是对着老人家问道: “火毒……天地阴阳自有法可解!既是毒,自然有解药!还请医师开出药方,无论天南海北,碧落黄泉,我都为您寻来!” 几人听到这话,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声附和着说道 “是啊,是啊!” 每个人的语气中都透着坚定。 “唉!” 松悠然长叹一声,看着几人摇了摇头说道 “其他药物我这堂中也有,不成问题。只是有一位特殊的药材,那便……是寒山之上雪兔或者灵狐的活血!” “雪兔灵狐久居雪山之上,其血肉自是极净极清,其内寒性可解这火毒。只是……唉!! 你们除非是有飞天遁地之能才能须臾间去的话天山一趟,用这玉瓶取来这药材。否则三日时间一到火毒遍走全身这人也再无醒转的可能啊。” 松悠然捏着鼻子说着将一个玉瓶放在桌上,有些疲惫的说道 “所以老朽才说,此人能救! 可你们却救不了啊……诸位,节哀顺变吧!” 令人绝望的话语如同寒冰般刺骨,回荡在几人耳边,这几个汉子,尽皆面露不甘之色,他们的拳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与无助都捏碎,却无处发泄。 明明有一线诊治的可能,却如同遥不可及的星辰,几人无力触及。 现在已至初夏,这整个南边,莫说雪山,就连晨霜都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更何况,天山距此千里之外,那希望如同远水,解不了近渴,让人心生绝望。 吴彦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与绝望,他从心底挤出的呐喊: “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的等着老何死吗!” “那你说怎么办!还能有什么办法!” 林民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焦躁。 “这………”郑山峰开口,却只说出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在这沉重的氛围中凝固。 几人慌乱中似在宣泄着心中的悲伤,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好像被无形的网紧紧束缚,无法挣脱。 松悠然苍老的眼中泛起一抹不忍,他的眼神穿透岁月的尘埃,看到这些汉子内心深处的痛苦。 可他也确实无可奈何,这样的事情,他年轻时见的太多了。 只是如今这世道,能见到如此重情重义的一帮兄弟,实在让他惋惜无比。 “至净至清之寒血?老人家你刚刚说了“或”字?” 他抬起头发现那发梢散乱的青年站在了自己面前,语气莫名的说道。 想来也是个会医术的…… 念及此处松悠然耐心的解释道: “确实,也非是定物,只是天山雪狐、雪兔已经算是易得之物了。而且还需要的是心血!只有寒性纯净活物的心血才有功效。所以少侠你还是…………” 莫潇听完了老人的解释,忽的将一旁桌上的玉瓶一把抓在了手中,两人的动静瞬间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正在吵吵嚷嚷的众人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林民红着脸带着疑惑的语气对着莫潇问道 “怎么了?莫兄弟?” 一旁柳昤双的心思自莫潇站起身来就系在他的身上。 刚刚莫潇与松悠然的话语她自然尽收耳中。 冰雪聪明的她怎能不知道莫潇想要做什么,这时柳昤双眼神一变口中万分焦急的惊呼道: “笨蛋!你………” 她的惊呼,如同夜空中突兀响起的惊雷,让包括松悠然老医师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不知道柳昤双为何做出如此姿态。 只见莫潇的眼中,仿佛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玉瓶,他的声音坚定无比,如同利剑般锋利: “至寒至净之心血?既然走兽都能承受,那人为万灵之长,又有何不可!!” 他怒喝一声,声音坚决的在药堂中回荡,震得人心神俱颤。 “莫潇!!” 在柳昤双的惊呼声中,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莫潇的身上蓦然绽起皎洁的流光,那流光如同月光般纯净,又如同寒冰般清冷。 霎那间,真气升腾,莫潇一身气势如同江河决堤般爆发而出,使得他的衣衫飞舞,柳昤双的双眼已经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然而,莫潇并未停下动作,他的右手泛起一团纯净无比的真气,那真气如同月光般虚握在他的手中,清冷的气息如同寒风般席卷整个药堂。 下一息,莫潇猛然拍向自己胸膛,那动作如同惊雷般迅猛,让人措手不及。 “莫兄弟!”几个兄弟惊的大吼出声,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惊恐,他们被莫潇的行为惊得脑袋似要都要炸开。 郑山峰几人面带焦急之色,正要上前阻止,可这时,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挡住了他们的行动,使得他们无法接近莫潇。 是柳昤双和松悠然! 柳昤双双颊垂泪的开口解释道 “他的功法叫皓月真气,清冷如月,至净无垢。他要用自己的心血做最后一味药材!” 柳昤双几乎是哽咽着向众人解释道。 一旁的松悠然放下枯瘦的手臂,眼中爆发出敬佩的精光,苍老的语气有些感慨着说道 “然也!少侠的真气当真如此!老朽行医一生还未用过此法疗伤治人!当真是天下无双!” “好清的气!好净的人!!” 几人明晰了莫潇的目的,那一刻,他们的心中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悲痛之情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们的心田。 他们也是习武之人,如何不知道心血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生命,更是武者修为与精气神的根本。 郑山峰一双虎眸此刻也有些泛红,仿佛被火焰灼烧过一般,透露出深深的哀伤与无奈。 他的嘴角紧抿,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却半个字也吐不出,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此刻莫潇的双眼已经泛起了血丝。脑海中一阵阵的危机感仿佛在告诉他停下这疯狂的行为。 然而,何长卫那不顾生死挡在自己身前的画面,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让他眼中的坚毅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 真气在莫潇的经脉中奔腾流转,如同江河汇聚于心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有一块肉被活生生的撕下,那种痛楚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撕裂开来。 脖颈上的血管暴起,如同虬龙般蠕动,发梢乱舞,飘飞在空中,如同狂风中的落叶。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仿佛一张白纸,没有丝毫的血色。 只见莫潇咬紧牙关,发出“哈!”的一声低吼,一滴鲜红中盈动着丝丝光华的血液从口中缓缓吐出,那血液如同红宝石般璀璨夺目。 他强忍着身体的虚弱用真气包裹住飘在了空中的这滴“至清心血”,随后缓缓送入玉瓶之中。 莫潇颤抖着将玉瓶交给松悠然,仿佛还在压抑着什么一般,低声问道 “这样……可否?” 松悠然接过还泛着寒凉之气的玉瓶,对上了那双清朗的眸子,口中郑重的说道 “放心!少侠交给我!” “嗯………” 莫潇听到了老人家肯定的答复,那一刻,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身的气势霎那间烟消云散,整个人宛如从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捞出,疲惫不堪,虚弱至极。 他的面庞已无血色,苍白得如同冬日的雪,气息更是颓靡到了极点,就像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 强撑着站立的身子直接瘫软下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莫潇!!” “莫潇兄弟!!” 柳昤双眼疾手快,立马上前将莫潇揽入了怀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 几位兄弟也快步走上前,围在了他的身旁,他们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担忧,生怕莫潇也出什么意外。 莫潇强行扯出笑容,那笑容如同破碎的琉璃,断断续续地说道: “有……有点……困了……睡会儿……” 说着,他的两眼一黑,便如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昏厥过去。 “莫潇!!” 众人面带不忍,看着倒在柳昤双怀中的莫潇,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哀伤,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这时,松悠然走上前来,他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潭水,看了一眼莫潇,对着几人说道: “他失了一滴心血,这是极大的损耗。先让他休息吧,放心诸位!这位少侠年纪尚轻,生命力旺盛,应该无有大碍。现在他最需要的是静养,让他的身体慢慢恢复。” 几人闻言,小心翼翼地将莫潇抬到了前堂的一张木床上,他们的动作轻柔而谨慎。 这时柳昤双走上去来对着松悠然施了一礼,口中说道 “拜托了,老人家!” “放心吧!交给老朽!” 松悠然也是正声说道。攥着玉瓶的手有些激动,他口中苍老的声音对着后堂说道 “雨儿!准备甲字第七方!老夫今日陪着少侠赌一把!跟阎王爷讨个人!” “是嘞!师父!!” ……………………………… 第110章 吕回回 杭州城内,喧嚣如织,市井之声不绝于耳,百姓们循着往日的轨迹,恬淡而安然地度日。 唯独那“锦华宗”之名,如同春日里最炽热的阳光,无处不在,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热议焦点。 城北一隅,欢仙居内灯火通明,几位江湖汉子围坐一桌,热气腾腾的谈论声与店内弥漫的酒香交织在一起。 “嘿,听说那每三年一度的锦华观澜盛宴,又要开始了,据说是前所未有的宏大!连那何公子,也将亲自下场!” 一蓑衣雨笠的侠客,声音低沉而有力的说道。 同桌的四人,闻言皆是神色一振,纷纷附和,言语间流露出对这场江湖盛事的无限憧憬。 “此言非虚!我曾听闻,锦华观澜历来都是江湖豪杰除魔卫道的活动,而这一次,更是藏着不为人知的大事!” 一位看似精明的中年人,轻抿一口杯中佳酿,一旁的同伴眼疾手快,立即为他斟满。 他缓缓开口,言辞间透露出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我有一位兄弟,数年前参与除魔归来,他曾私下透露,锦华宗近年来的种种举动,皆与‘上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着,他眼神微眯,意味深长地向上一指,那动作似触及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众人闻言,一时之间面面相觑,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感到茫然无措。 见状,那汉子压低嗓音,如同耳语般对众人解释道: “东南边!‘上面’即将有大动作!”他的声音虽轻,却如惊雷般在众人心头炸响。 经过一番细思极恐的揣测,众人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这背后所隐藏的深重含义。一时间,原本热闹的氛围变得凝重起来,几位江湖人士相视一眼,皆默契地选择了沉默,随即话锋一转,聊起了其他话题,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 欢仙居内一片快活的气氛,这时一个说书先生走上了正摆在一楼堂内的木桌前,老先生身穿儒衫,精神矍铄。他的到来让正午的酒楼更加的热烈起来。 “周先生!来一个!” “周先生!今天说个啥呀!” 无论是江湖人士亦或是贩夫走卒,满带期待的语气对着说书先生打招呼。老先生也是微笑回应,步态轻松自得。 那周老先生正襟危坐,“啪!”的一拍惊堂木,全场压言,静等开口。 “醒木一响,咱书接上回!话说这凌云少侠当真是了不得,当日其眷恋的女子正是那大恶人玄霖之女——玄洛水!” “却说这玄洛水替凌云挡下一掌,当时是香消玉殒!可以说是红颜薄命啊。自孤月邪侠和白猫走后,凌云少侠一夜白头。 他重整了山西侠客,原本的江月楼等人,开始自大同周围扫荡群邪!玄意门已逝,痴情人犹在!” “今日的故事咱们就从凌云所带的势力——江月楼开始!” “好!!!” …………………… 酒楼内热火朝天,而这时一个小厮抱着一个瓷坛,走了出来。他的目光搜寻终于聚集到了欢仙居大门口倚靠着木柱的人影。 他快步走上前去,空气中飘飘的酒味让小厮皱起来眉头。可他还是耐着性子将手中的瓷坛放下呼唤道 “老方……嘿!老方!回神!别听了!掌柜的说了把这坛酱子送到朋来去!他上月的货到了!” “嗯……嗯?” 说书的声音灌满了那人影的耳朵,听到小厮的呼唤才回过神来。 只见此人一身粗布麻衣,看着五十多岁出头的年纪。他发丝微散,皮肤焦黄粗糙。手上的皱纹和老茧证明着他平时的活计。 他沉迷听书无法自拔,此刻这个不修篇幅的老头才打着哈欠转过身老说道 “哈~~真是的,才停了一点呢。行吧,三儿!你回去吧,这事儿没问题,你放着就成。” “还有,不许叫我老方!” 那小厮敷衍的应和几声,口中却叮嘱道 “别摔了哈!到时候掌柜的可是很说过的!不然您啊还是换家馆子吃饭吧!” 他交代一声,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后又满脸堆笑的走进了酒楼内。 那老头站起身来,来往的客人脸上尽是调笑之意的看着这个正在伸着懒腰露出肚皮的人。 只因他长的太怪异了,五十多岁脸上也生了些皱纹,只是都集中在脸颊的两边。 他叫吕回回,孤寡老人一个。没什么长处,本身也就是生的奇怪。身高六尺,浑身上下也挂不住几两肉。 人如其名,整个人方方正正的样子。方脸如纸,方身似板。就连耳朵都有棱有角,混浊的眼神长在略塌的鼻梁上。骨架撑起泛黄的麻衣,两个肩膀显得“规矩”极了。 平日里,他没有别的爱好,只爱流窜在各个大馆子周围,为了听书而痴迷。 他独爱听写江湖志义、神鬼妖狐的话本,那些故事仿佛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 他总想着自己也能如同楼中的周先生一般,在堂中来上一段,搏个满堂彩。然而,大字不识一筐的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他的创作热情。 吕回回眨巴眨巴了眼,努力将脸上的皱纹撑得平滑一些,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岁月的痕迹。他全然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只是弯下腰来,轻轻地抱起那个瓷坛。 平日里因为串楼听书,所以杭州城内的大小馆子也都认识他。于是,吕回回便多了个活计,便是替酒楼送东西,偶尔也给有钱人家代买送餐。 虽然赚不了几钱银子,但管餐饭还有免费的书听,他也怡然自得。 他抱着瓷坛,身子不壮硕还有些干瘪,只是腰板却挺的很直。口中喃喃的说道 “朋来?好像孤月邪侠来杭州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唉!本座要去看看嘿!” 吕回回咧嘴一笑,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牙齿,步伐平稳毫不摇晃的朝着街头走去。 ……………………… 转眼已到了未时,朋来客栈竹字号房间内,莫潇从床上撑起身来。轻薄的中衣纯白无瑕,和他的脸色一样。 自那日献出心血之后已经过去了三日,皓月真气逼出的心血果然达到了入药的要求,效果甚至更为出色。 何长卫体内的火毒,在那至清心血的助力下,已被彻底清扫一空,如今已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因伤势过重,仍需留在医馆中慢慢恢复。 而莫潇,他的身体本就无甚大碍,故而在昏迷了一夜之后,便被柳昤双细心地带回了客栈,以作休养。 “吱呀”一声轻响,屋门被轻轻推开,只见柳昤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从屋外款步而入。 她一见到莫潇正欲站起身子,连忙将手中的砂锅稳稳地放到了桌上。 随后面带心疼之色的上前搀扶住莫潇口中话语还有责怪的意味 “笨蛋!你干嘛呀!快歇着!起来干嘛!” 莫潇讨饶的一笑,看着柳昤双那担忧的神色柔声安慰道 “没事,我的身子也没受什么伤,失了一口心血而已,又不是残废,不用这样的。” 柳昤双一挑秀眉,语气强硬的说道 “那也不行!医师都说了,虽然你现在年纪尚轻,身子骨好。但心血也不是什么小事!精气神所系,比内伤还严重,想要恢复就要静养,什么都不要多想知道吗!” “好好好!都听你的。” 莫潇举手投降,感受着爱人强势的话语他也是心下一暖。缓缓的靠在了床头。 柳昤双来到桌前,掀开砂锅。药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莫潇的笑容凝固,他面带难色仿佛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只见柳昤双片刻就端着一个小碗,碗中黑黑的药液还散着热气。 她来到莫潇身前将汤药递给他,口中说着 “这是松医师开的方子,可以护心养脉,有利于你的恢复。以后在你复原前每天我都要去给你带一碗。快喝吧。” 莫潇咽了一口口水,整个人都显得抗拒起来,他抿着嘴。面前的草药味让他的眉头紧锁,就是迟迟不肯用手接过柳昤双手中的碗。 看着他如此扭捏的神色柳昤双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嘴角翘起俏皮的神色,口中问道 “怎么……哦!原来你怕喝药啊!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莫潇居然害怕喝药啊~” 莫潇在柳昤双面前展现了窘迫眼神有些躲闪,却还是梗着脖子嘴硬道 “谁……谁怕!我就是…不喜欢而已……” “呵呵呵呵!!” 柳昤双银铃的笑声让莫潇脸庞一阵阵发热,他还是接过了药碗。看着那棕黑色的药液,胸膛起起伏伏,嘴巴微张又闭合。却始终不肯将药液送入口中。 柳昤双不禁笑着催促道 “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乱来呀!快喝吧,忍忍就过去了,药性散了我只能再去打碗新的了哦!” 听到柳昤双的话,莫潇心下一横,捏着鼻子将汤药一股脑倒入了嘴中。 温热的药液席卷起浓厚的苦涩,在莫潇舌尖肆意奔走窜动。最后才不舍的流下。 “呕……呕!” 赶忙用手捂住了嘴,强行止住那无法控制的恶心。身子都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恨不得再去找那“山河恶蛟”打一架都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 短短几息,莫潇的额头居然冒出了一层细汗。柳昤双看到他喝药如此大的反应,自感好笑的同时都有些怀疑这药里是不是下毒了! 她接过莫潇手中颤抖的碗,放在一旁,轻轻的抱住了莫潇。眼神怜惜无比的说道 “不要你受伤了嘛,我看着难受。你都不知道前些天我的心都要停了。我也想帮你的,跟我说嘛……” 莫潇听到柳昤双的话语心中也暗自自责,他感到了身旁的柔软和那真挚的爱意用臂弯也抱着她。回应道 “好啦,我知道了。我也不想受伤,不过这一次确实是无可奈何。而且又不是好不了,你也不用担心啦。” 柳昤双点点头,还是泛着担心的神色问道 “那你现在伤势的具体情况可以跟我说说吗?我想听!” 莫潇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无奈的笑了笑,若非必要他真的不愿意让她担心。 “好,我实话说与你听。这次失了伤势虽然伤及经脉丹田或是皮肉筋骨。但心血的损失也着实伤了些许元气。近几天怕是都不能动用真气了,现在我一运行功法心口就会痛,好像人漏了一般。”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逆的,前感觉过了,只要这两天喝药补回来一点,我就能运功疗伤,加快复原!” 柳昤双紧了紧臂弯,对着莫潇问道 “好哦,那你要好好休息哦,线索的事情先不要着急。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莫潇答应下来,突然他又问道 “我那帮兄弟呢?” 柳昤双白了一眼,娇嗔道 “还想着跟他们喝酒啊,放心好啦!何大哥没事,跟你一样,还需要恢复。他们这两天老是想来看你不过被我婉拒了,我想让你好好休息,等伤好了再说!” “嗯!没事,我也想着这几天好好陪着你!” 莫潇柔声说道。柳昤双温柔地扶着他重新躺下,那双手如同春风拂过,带着无尽的暖意。 随后,她突然贴近,双唇在莫潇的脸庞上轻轻一点,如同晨露轻吻花瓣,留下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悸动。 “嗯!” 莫潇的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轻吟,那突如其来的弹嫩触感,以及近在咫尺的女子香风,瞬间让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柳昤双便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地转身,只留下一句 “你好好休息哦”,便如同逃跑一般,匆匆离开了房间,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嘿嘿嘿!” 莫潇终于反应过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荡。 他躺在床上,开始宛如一个傻子一般,嘴角挂着痴痴的笑容,笑声在房间内回荡,充满了甜蜜与幸福。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刚才的那一幕,心中泛着柔情的涟漪。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受了伤,竟然也值得了。因为那一刻的轻吻,已经足够让他忘却所有的痛苦与疲惫。 回味过后莫潇又静静的开始休息,其实有一句话他没和柳昤双说 “唉,可惜了,本来此战之后,应该能顺利的突破至混圆境了,现在又要缓一段时间了……” 是的,在跟赤焰战斗的同时莫潇已经能感觉到体内真气境界的松动。如果没有出此意外,只要再运行几个大周天,就能水到渠成的突破。 只不过为了救兄弟,莫潇失了心血。导致精气神被强行削去一截,他估计再吐几滴就要折损寿命了。 现在其余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搁置,静静的等待着恢复的那一刻。 …………………… 朋来客栈门口吕回回抱着坛子,走上了石阶。 他的眼神从混浊变得十分清醒,他抬头望向客栈一楼堂中,那里正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客人们或坐或立,或谈笑风生,或低头品味美食,一派和谐融洽的氛围。 吕回回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特定的身影。口中还喃喃自语的说道 “让我看看哈,孤月邪侠在哪呢……………” …………………………… 第111章 橘皮老方 “嘿!瞅啥呢,老方?” 一个朋来客栈的小厮,轻巧地拍了拍吕回回那方正的肩膀,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 正置身于大堂中央,四处张望的小老头吕回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惊得一个激灵,身形猛地一晃,怀中的坛子险些脱手,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他急忙稳住身形,故作镇定地转过脸来,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上,努力挤出一丝沉静之色,对着小厮沉声道: “呐!欢仙那边吩咐送来的,我这不正刚到嘛!” 小厮瞥了一眼那坛子,随即招呼来厨房的伙计,将坛子稳稳接过。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用毛巾点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到: “豁,老方,看你这架势,是不想走啊?我告诉你,今天先生可不来说书,你想听也没辙,还是回去听那几段熟悉的吧……” 小厮见吕回回依旧伸着脖子,像只好奇的老猫般左顾右盼,不由得兴致大发,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 “怎么了?你是不是又想找几个江湖豪侠喝一盅?我可得提前说好,最近这世道可不太平,别想着揣着你那三两个破牛皮就找人攀谈。 要是惊走了客人,掌柜的可不会饶了你哈!” 吕回回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他双手一叉腰,整个人显得正气凛然,口中低声而坚定地说道: “扯淡!老子我什么时候吹过牛皮?只是你们自己没懂而已,江湖这个坛子,水深着呢,别惹着老人知道不!” 小厮看着那张一本正经、方正的脸庞,听着他言之凿凿的话语,心中不禁暗自嘀咕: 若不是知道你这老头的德行,没准还真被你给唬住了呢! 随后小厮继续说道: “您老说您年轻前也是跑江湖的豪侠?还有个百胜棍的名号?” “那是自然!要不是本座棍被偷了,怎么会被那帮恶人偷袭?沦落至此!” 小厮似笑非笑,看着吕回回面带回忆之色,颇为骄傲的回答。却没有出言向讽,而是继续问道 “呵,那您老年轻时,据说杀尽了河南三十二寇,更胜今朝的孤月邪侠。甚至还有魔道女千里寻夫?” “哈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不也退隐江湖了吗?” 小厮看着吕回回整个人开始变得眉飞色舞,还自比如今炙手可热的江湖少侠心下不屑。 “听说您老连锦华宗都有路子?就连何前辈远房亲戚都是您的晚辈?” 吕回回怡然自得,还欲卖弄一番 “那可不?小子我告诉你,何宗主都是我老朋友了,大少爷小时候我都抱过哩!” “那您怎么没让老朋友替您谋个差事哈?” 小厮嬉笑着一句话,将吕回回高昂的情绪瞬间噎了回去。只见他方脸微红,眼中开始露出些许窘迫之色。 口中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那……那是,本座低调。不……不想再沾惹江湖之事,你这后生!无端端扯上旁人做甚!” 见老头气急败坏的样子,小厮笑的更开心了。这是平日劳累的活计中为数不多的乐子。 随后他摆了摆手,口中说了一句 “得了您老歇歇吧,赶明儿把这事啊,攒到您那话本里得了,没准还能多挣几钱银子呢,我干活去了哈,老方~” 说罢便只留下,满脸铁青之色却不知如何反驳的吕回回,朝着门口揽客而去。 吕回回冷哼一声,这样的事情他见的多了。道了一句“夏虫不可语冰!”腰杆子挺的笔直,眼神却依旧回到了审视众生的模样。 在每个江湖客人的脸上细细扫过,吕回回的视线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所过之处,总有些感知敏锐的人会不自觉地有所反应。 一桌身带兵刃、气势彪悍的镖师,猛地面带警惕地抬头,四人齐刷刷地看向那目光的源头。 在见到是吕回回之后,他们紧绷的神经又放松下来,其中一个黑脸汉子,脸上泛起戏谑的笑容,对着吕回回喊道: “哟!老方!找你那魔道小媳妇呢!” “哈哈哈哈哈!” 大堂内顿时爆发出一片哄笑,同桌的镖师们都乐不可支地看着表情有些僵硬的吕回回,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数十双满带调笑意味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就连掌柜的也停下了手里拨弄的算盘,加入了这场无声的围观。 吕回回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挺了挺胸脯,反嘴说道: “什么老方!胡说八道!你们这些人没个正事,看我做甚!老子找人不行啊!”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透露理直气壮的意味 被呛了一句的众人也不恼,反倒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吕回回问道: “哟?要不您老来一段?再跟咱们讲讲您那一人一棍砸烂了河南三十二寇的英勇事迹?” “哈哈哈哈!” 大堂内再次响起一阵哄笑。 “就是吕老头,跟咱来一段哈,刚刚下酒的东西没了。不听你扯两句淡,这酒水都没味了啊!” 一个镖师打趣道。 “哈哈哈,妙极,妙极!”众人纷纷附和,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异常热烈。 吕回回忽的平静下来,这样的事情他几乎天天都要经历。他明白越是争执,这帮浑人就越是热闹。 只见这小老头忽然变得渊渟岳峙起来,众人也有些泛懵。哄笑的声音小了不少。 这时就见吕回回沉着眼,嗓音都有些沙哑的问道 “诸位?那孤月邪侠可在这里,我与他是相识多年,也算的一个忘年之交?不知可否告知与我?” 听着那煞有其事的表情,众人先是猛地一滞。下一息 “哈哈哈哈哈!!!” 几个带头起哄的镖师笑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众人纷纷拍着桌子,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老方!这个不错!新创的牛皮可太响了,哈哈哈哈!!” 一个拿刀的侠客,甚至将含在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口中忍不住的调侃道 “哟!还忘年之交,老方啊。您老去过山西吗?你咋不说当日莫潇是受了你的指点才救下了大同的百姓哈!” “哈哈哈哈,孤月邪侠?百胜棍不会给他偷了吧……啊哈哈哈!好活!当赏!!” “对对对!赏了赏了!!” 说着但听“咻咻”几声,堂中的客人有的掏出铜板,有的丢出碎银,只不过这终究是少数。更多的便是鸡爪骨头,果皮,半块点心。 杂物纷飞全都朝着吕回回扔去,小老头顿时抱头鼠窜,口中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们这些人,无礼!尊老爱幼呢!礼义廉耻呢!!” “哈哈哈哈哈!” 吕回回越是叫喊着躲再来一条木柱之后,那些取乐的客人则是笑得越发放肆,欢快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客栈。 待到尘埃落定,吕回回头上挂着橘子皮冷哼着走出来,口中还嘟囔着 “一帮没见识的,胆敢冒犯本座,哼!真是罪大恶极!” 嘴上说着,身子却无比诚实的从一地的杂物中挑挑拣拣那为数不多的散钱。 大家伙也乐的这样,继续对着他调侃着 “老方!好身手啊,万刃加身就挂个橘子皮!” “哈哈哈,是啊,要不您老换个喝号得了,叫橘皮老方怎么样!” “哈哈哈哈………” ………… 客栈中的吵嚷自然传入了竹字号房间内。莫潇此刻正在倚靠在床上借着窗外的日光看着一本草木书,榻前还放着一张江南地界的详细地图。 柳昤双则是坐在他房中的一个蒲团上正在打坐修炼。身上淡青色的明媚柔光闪烁,好似仙子下凡,美玉无瑕。 自那日的生死危机之后她已经下定决心定要更加努力的修行,争取早日可以和莫潇并肩而战。 然而,楼下那阵阵欢腾叫喊的声音,却如同不合时宜的杂音,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柳昤双那绝美的容颜上,秀眉微微蹙起,仿佛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喧嚣感到意外,又或是心中那份对修行的执着被打扰后的不悦。 随着她深吸一口气,周身的气息渐渐收敛,那环绕的柔光也如同晨雾般缓缓消散。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满是毫不掩饰的不耐之色,缓缓的站起身来。此刻一个柔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双双,些许杂声而已,怎会搅的你心绪不宁?就连心法的运行都乱了?” 柳昤双眼中莫潇此刻身披单薄的衣裳,金辉洒身,映照着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孔,俊逸中比平时多了几分惹人心疼的虚弱之色。 此刻莫潇依旧看着医书,也不转脸看她说道 “心要静哦,需要知晓,习武之人万不得已之下于战斗中须臾间突破都是寻常。练功更是要宁心守神,若是能到浑然忘我的顿悟心态才是最好的。” 柳昤双一瘪朱唇,娇俏的说道 “那不是刚刚听到楼下喊什么孤月邪侠吗?要不是你我怎么乱了行气?” “咳!咳!” 莫潇脸色一呆,有些尴尬的说道 “怎么还有我的事儿?” 柳昤双将面纱挂上一跺脚,口中说道 “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唉,莫要去啦……” “咔!” 话没说完,柳昤双已经推门而出。只留下了一脸无奈的莫潇。 一盏茶后…… 柳昤双又推开了门,整个人都透着冷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然。 莫潇回眸一瞥,心下一惊。自他与柳昤双相爱以来多是看到她温柔善良善见人意的一面。 如此泛着冷意的柳昤双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往日里都是对陌生人这样。看来刚刚发生的事情的确让她十分不喜。 莫潇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了,双?怎么一下不开心了?” 柳昤双一身的冰山融化,转变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在莫潇面前她自然可以肆意的表现自己的情绪,她抱怨似的说道 “楼下那帮客人在打闹,有个老不……老人家!非说自己是你的忘年交!在跟他们吵呢!” 柳昤双“老人家”三个字咬的极重,随后她坐到了莫潇的身边说道 “哼!还你的忘年交呢!就是在骗人呢!气息虚浮,没有练过武!一把年纪了还胡吹一气,真……真是个老不羞!” 莫潇洒然一笑,看着柳昤双为她鸣不平的样子十分畅快,他眉毛一挑说道 “还扰了你修炼是吧!” “对呀!太过分了!老人家哪能这样嘛!” 莫潇摇了摇头,他和柳昤双心意相通岂能不知道她的性格?面对亲近之人的时候才会外露情绪。 若是寻常人柳昤双定然是守之以礼,越是平常之人礼数越周全。可却能让人感到拒之千里之外的清冷。 任你百方讨好,多献殷勤。面对你的始终是那守礼淡漠的态度。礼数就成了她最坚实的城墙,寻常人根本休想踏前半步! 这一点莫潇自和柳昤双相识便已经感受过了,此刻她张嘴克制住了自己的“恶语”依旧以老人家相称。 可见柳昤双心中是多么的不喜甚至厌恶。 莫潇开口安慰道 “好啦,人家就借我的名字侃天而已,又没做什么恶事。人老人家没个家人,否则怎么会如此呢?” 柳昤双听罢惊讶的转身问道 “真的?你怎么知道?” 莫潇伸了个懒腰,脸上反倒是带着些许感兴趣的神色解释道 “一个老人家要是有家人怎么会如此和一帮客人打闹?再一个他借着我的名号也没作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奚落,显然是个困苦人。说起来我倒是挺想看看我这个忘年之交的。” “哈哈哈!” 莫潇不自主的笑起来,踏入江湖那么久了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让他也十分的好奇。 柳昤双听完了他的解释,也不再烦躁了,口中忍不住的说道 “好叭,我不气了。笨蛋?你真的要见他?” “是啊,要不你替我叫一声?” 听到这话柳昤双扬脖子,口中脆声说道 “我才不要!” 莫潇在床上突然抱住了柳昤双不盈一握的腰肢,整张脸都埋到了她的腰间,贪婪的吸着那幽幽的兰花香。 突如其来的偷袭让柳昤双芳心一颤,脸上烧的像要滴下血来。 就听莫潇捏着嗓子说道 “求求你啦,我的好双双,你去嘛,帮帮我。我这一天没出门了,要闷死啦!” 柳昤双拗不过莫潇的请求,也只能败下阵来,她攥着裙摆低声说道 “好嘛,你……你等着嘛,我去说一声………” 女子的腰柔软无骨,显然也是她羞赧的地方,被莫潇温柔揽着的柳昤双身子都快要化了,只能慌乱无比的答应着随即立马站了起来。 莫潇“嘿嘿”一笑,面带无辜的看着柳昤双说道 “双双,你真好!” 柳昤双听罢轻啐了一声,她将旖旎的心思平复,然后又恢复了那清冷的样子推开了屋子的门……… ……………………………… 第112章 唇齿之间 吕回回与众人之间的交锋,犹如一场无形的剑舞,言辞犀利却又不失诙谐,仿佛他以一己之力,在这朋来客栈内织就了一张语言的网,网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他虽然身形单薄,宛如秋日里的一枝枯木,但怼人之时,那言语便如同利箭,嗖嗖而出,直指人心,却又在即将穿透对方防线之际,巧妙地绕了个弯,化作春风,逗得众人捧腹大笑,其技艺之高,直追当年舌战群儒、口若悬河的孔明先生。 客栈内,哄笑声、怒骂声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仿佛是一场未经排练的戏剧,自然而然地为这客栈吸引了络绎不绝的客人。 掌柜的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那笑容里既有对金钱的喜爱,也有对这场免费好戏的享受,真是乐不可支。 正当吕回回伸手抓起木案上的茶水,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牛饮,意图滋润那因激烈辩论而略显干涩的喉咙,准备再次披挂上阵,与众人一较高下之时,客栈内的气氛却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喧嚣的馆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那些原本兴奋叫好的男人们,此刻都像是被施了法咒一般,眼神中流露出痴迷与向往,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美景。 几十只原本叽叽喳喳的“鸭子”,此刻也仿佛被掐住了脖子,齐齐偃旗息鼓,不再发出半点声响。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吕回回的身后。吕回回刚刚咽下一口茶水,转过头来,便看到了满屋的老少爷们正用一种近乎渴求迷恋的目光盯着自己。 这一刻,吕回回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被剥去了衣裳,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他虽历经风雨,见多识广,但面对这样一群男人的虎视眈眈,尤其是自己这个已年过半百的老头,也不由得感到一阵无所适从,两腿甚至有些微微发颤。 “咳!诸位………没犯病吧?我老了,不好这口,更何况还那么多人,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 话没说完只听身后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传来 “老先生!可否借光楼上一叙,吾良人想与先生相识一番,不知可否赏光?” 吕回回一转身,眸中出现了一个清丽风雅,窈窕绝俗的倩影。身着青花长裙,面带轻纱谁看不见面目只露一双美目却有万种风情。 吕回回恍然大悟,原来满屋的男子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如此绝美的女子。 只是那话语虽然礼数周全,可一双美到窒息的双眸中只有一片清冷,宛如薄冰一般毫无温度。 而耳旁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男子交谈声 “这边是玉仙人吧!虽不见面目,可佳人如玉,浑然天成!金某活了大半生也未见过有此等风姿卓绝!” “那是!唉?玉仙人找老方干什么?她和孤月邪侠不是伉俪一对吗?莫非她移情别恋喜欢老的?” “你那耳朵长驴毛了吧!人姑娘都说了是她的良人要见老方,你别在这满嘴喷粪,玷污仙子!” 一个年少的富家子弟,面目震惊的说道 “那不是就是莫潇吗?难不成这老棒锤真的是那人的忘年交?” “呵!估计啊是莫少侠要教训他一顿!谁听他满嘴胡吹一气!” “有理啊,反正我是不信吕老头说的…………” 吕回回听到这些讨论,立马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心中也不由的忐忑起来。莫不是自己撑着架子言语间真惹了他人不快? 柳昤双显然对闲人没什么耐心,眼如平波的催促一声 “老人家若是不愿,那便不打扰了!” 听闻此言,吕回回立马一挺胸膛,干枯的眉毛都舒展开来。半侧着脸大声说道 “谁说的!莫少侠相邀,本座岂有相拒之理!烦请姑娘带路!” 柳昤双冷着脸,也不回话,只是一施莲步,飘然若仙的落到了楼梯之上落地无声,似在等着吕回回。 而吕回回自然是扬眉吐气,他心里想的是 “哼!打不了挨顿打!下来后看谁再敢嘲弄于我!” 随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吕回回昂首阔步,朝着二楼走去。路径上遇到了拥挤的客人口中还会客气的说着 “劳您驾,借过……借过!” 只不过神情却颇有倨傲之色。 众人就这么看着他别扭的走上楼去,直到背影都被隔板阻挡彻底消失。 而回荡在一楼大堂内的只剩下更为喧闹的讨论声。而风暴的中心无非就是,吕回回是否真的没有吹牛而是真的认识莫潇。 而大多数食客的观点则达成了统一的战线——“老方会被打一顿扔出来!”,甚至开了盘,赔率一比五。 而莫潇在屋内安静的等候着还披上了一件外袍毕竟是要见长辈不能显的太过随意,将离散的发丝微微的拢到颈后,坐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房门推开了。只见柳昤双宛如一阵风,径直走到了窗前任凭阳光洒在玲珑的身上不再回头亦不发一言。 紧跟其后进门的一个小老头,虽然有些沧桑不修篇幅那腰杆却挺的笔直,即使面带紧张的神色。 吕回回活了四十几年从未进过如此典雅的房间,屋内药香沁鼻只是床上那个撑着床的年轻人,让他目不转睛。 说是病态,胸膛却起伏有力,说是随意却坐的笔直似在等着一位尊贵的客人。 他苍白的脸上除了俊秀什么也找不到,只剩下一抹温和的笑意。 这是二人第一次见面,却没有想象中的严肃。许久莫潇可以感到吕回回的尴尬,他先开言说道 “老先生,在下莫潇,您也看到了,我受了伤。听见了您为在下与楼下的客人争吵故而寻您攀谈一番,略有唐突还请见谅。请随意坐吧。” 吕回回搓着自己那双沟壑纵横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张方正的脸上到有些局促起来,一边拱手行了个江湖礼,口中支支吾吾的说道 “莫……莫少侠,本座就是喝多了……嘴里没个把门的,惊了您清修。本座也就是崇拜少侠才……才……” “哈哈哈哈!!” 莫潇闻言突然畅快的笑起来,他没有猜错,这老先生果然很有意思啊。 “老先生唉,您别紧张。小子我就是好奇而已,您坐下说。” 随后还口中还大声的冲没有关严实的屋门叫道 “小二唉!” 朋来客栈“梅,兰,竹,菊。”四号房外白天都有小厮在走廊守候,只要开门叫一声便能唤来伺候。 “唉!客爷您什么吩咐?” 一个年轻小厮在门前回应着,莫潇豪爽的说道 “来一桌酒菜,要有番瓜(南瓜)!时蔬!其他鱼肉你看着上!再来两斤酒啊!” “哎!客爷稍等,稍后给您送来!” 小厮恭声一语,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呼吸更为急促的吕回回,只见老人家刚要坐下木凳又猛地站起身来,脸上尴尬无比。 这时柳昤双忽的转过身来,快步走到了莫潇的床前,轻轻的低了身子口中有些埋怨的说道 “你干嘛!这样了还喝酒!” 莫潇则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好啦,这老哥不是恶人,请一顿怎么了?就当我请我自己了,行不! 况且番瓜时蔬有助于我恢复,我不喝酒,只吃这些。你就别担心啦!我心里开心了,不是恢复的更好?” 柳昤双轻哼一声就自顾自一把抄起他床头的地图,来到床前的花瓶前看了起来。 莫潇无奈的笑笑,对着吕回回说道 “老人家,您快坐。我这做晚辈的也没什么招待的,请点薄饭淡酒和你聊聊天。” 吕回回看着莫潇那真挚无比的眼神,心中的不安也缓缓落下,感到手脚都放松了些许不再冰凉。他一屁股坐到了木凳上对着莫潇正色的说道 “莫少侠仁义!小老儿实在惭愧!莫名编排少侠,望少侠不要怪罪。” 莫潇将腿上的锦被拿开,也拱手行了一礼,口中说道 “老人家何必呢?些许小事而已。咱还是聊聊天,也算给小子解解闷,这酒菜就算是我的消遣吧。” 吕回回眼神一动,听到这话心下大定,心中不由得想道 “英雄出少年!孤月邪侠果然高义,怪不得于这世间盖压了当世那帮名门子弟!” 而后莫潇颇有兴致的问道 “老哥哥家里几口啊?我这初入杭州也是少见寡闻的,没啥认识的人物。” 吕回回一摆手,满脸不屑的说道 “哪有什么家人,咱们侠士,自四海为家!天下的亲友都死绝啦!退隐了在这杭城里讨口饭吃!” “老哥哥,那你也是跑过江湖喽?” 莫潇面带笑意的问道。吕回回一拍膝盖,脸面朝窗沧桑无比的声音从喉中传出 “怎么说呢,本座也年轻过一阵子!” “哈哈哈哈,小子初入江湖不久。就好听个热闹,您给我说说………” “……………” 酒菜上来之后,吕回回饮了几杯蒿酒,沉默片刻,话匣子便彻底的打开。两人虽无推杯,尽皆换盏,口中那奇闻异事谈天说地绕耳不绝。 是真是假莫潇这个身踏江湖之人一听便明,只是这老哥哥说的话实在有趣,让他听上句就必要去问前因后果 “莫少侠,你可知本座年轻时候,真当是威震北直隶(河北)! 本座那百胜棍真是,前点齐眉崩散气,乱打双肩只冲心!” 莫潇筷子夹着青菜放入口中,杯内杏汤都显得醇厚非常,令人陶醉,兴起处连声附和。 只是柳昤双在两人身旁看着那潇洒的聊天脸上一阵阵皱眉。显然对于莫潇和这个老爷子的畅谈十分不悦,却还是按下冲动只是在莫潇身旁看书修炼。 “哈哈哈哈,那老哥你那魔道小媳妇怎么来的?” 莫潇已经坐到了桌前和吕回回肆意交谈。吕回回也不含糊,他赤着脸,年长的脸上全然不见苍老的模样一手吃着酒一手拿着鸡,口中洒然的说道 “老弟啊,小媳妇个屁!人魔门少女,千杀万杀为了复仇!就在宿豫县(宿迁)!本座借几两银子来着!这小娘们追了老子几十里!” “尽放屁!要不是本座身受内伤高低给她就地正法喽!也算扬我正道不是?” 莫潇哈哈一笑,口中调侃着说道 “那你还敢说?不怕那小娘们来找你哈?” 吕回回显然有些喝多了搭在莫潇的肩上,简直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干髯都扎着莫潇的两旁瘙痒无比。拿着酒杯说道 “老弟啊!这女人啊,你要是骂她她才不会来寻你呢!懂不?” 莫潇看着翻着白眼的柳昤双点了点头说道 “老哥哥您这是怎么说的?” 吕回回吐着酒气脖颈往前,煞有其事的说道 “老弟啊,你知道不?这世间女子啊分几类啊! 天不收,地不收,只一人收!这是一类!” “天收!地收!男子不收!这是一类!” “还有一类,天地世间,男女老少皆收!可她收的只随意啊,一人?或者多人?男女?老少?凭着心意。只要随心,白首一人也可,万枕千人也可啊!” 吕回回的脸上前所未有的郑重,却立马转而为喜的说道: “哈哈哈哈,你像我,天不收,地不收,亲不收!友不收!师不收!子不收!万人嫌!万物嫌啊!哈哈哈哈!!” 他笑的眼泪都要洒出来了,只是口中的酒确实很苦,苦的让他难以咽下。 随后吕回回又自嘲的说道 “我见过了江湖多大,高手多高,但是也就是见过。参不进去,看不明白,活到现在也没的个天上地下的!” “不过嘛,站在门前也挺好,至少不闷嘛!” 莫潇沉默了,他只是讨个乐子。却没有想到触及了前所未有的灵魂,是他踏入世间从未见过的苦涩。 这时吕回回见他有些黯然,反倒是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说道 “哎~莫多想!我说的是那魔女便是天地不收,和我一样!所以我这臭老儿怎么也不肯再添麻烦不是?” “你可不一样,莫要想这么多!反正当我小老儿喝多了胡言乱语。好好去吧!” 莫潇抬眸一眼,吕回回已然站起身来。只见他打了一个响指对着他笑道 “喝多了!老弟,莫要多想了哈!我不是什么江湖前辈亦不是什么隐士高人,你就当我是个老骗子得了,哪有那么多好事啊!我曾经也想过呢!都是狗屁!” “多谢你请酒了哈!我也还你的乐子啦!” 莫潇看着吕回回推开门去只留下一句“等你好了再找你喝酒!”慢慢的阖上了眼。口中喃喃的说道 “吕老哥,我才是乐子,是你话中的乐子…………” 踏过江湖的人看得清吗?或许有些口述的人看的更清吧………… …………………… 第113章 恢复五成,暗自计较 “吭!” 一声轻响,房门悄然合上,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莫潇默不作声,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柳昤双则轻步移至他身旁,优雅地坐下。 她缓缓摘下面纱,露出清丽脱俗的面容,见莫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和风,恬淡宁静。 半晌,莫潇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双双,你觉得吕老哥这个人,究竟如何?” 柳昤双回想起方才在房中目睹的一切,吕老哥的言谈举止,在她眼中显得有些浮夸和不实。 她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哼,他满嘴胡话,开口便是唬人之语。我实在是讨厌这样的人。” 莫潇闻言,目光转向桌上那半杯残酒,它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乜乜地发呆,口中轻声喃喃: “是啊,他确实如此。 但你可曾想过,这样的人,又何尝不是一种简单透彻呢?我欣赏他!最起码,他比天下大部分人都来得简单、清醒得多……包括我……” …………………… 自与吕回回相识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莫潇由于伤势原因被柳昤双强制不许出房门半步。饶是他心智坚韧,可少年跳脱还是觉得平日里无聊的紧。 就靠着吕回回来客栈送货的机会两人一阵闲扯,莫潇洒脱不羁,吕回回清醒随意这一来一去,两人倒真成了忘年之交。 可真和莫潇相识之后,这个平日里牛皮飞天的吕回回倒是在人前绝口不提自己与莫潇相识之事。 即便是与莫潇见面,他也总是趁着客栈没什么人的时候,找个借口偷偷地溜上楼来。 每当莫潇好奇地问及“为何”之时,吕回回却总是笑而不语,只是默默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深意,让人无法捉摸。 对此,莫潇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并未深究。 他只是觉得,和这个老哥哥聊天甚为有趣,最起码可以压下他那颗想要看透一切、蠢蠢欲动的心。 “莫兄弟!咱们来看你啦!” 伴随着爽朗的声音,这晌午时分,屋门忽然传来“砰!砰砰!”的脆响,如同鼓点一般,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在莫潇的身体逐渐康复之后,柳昤双终于在郑山峰的恳切请求下,勉强同意了让几人前来探望。 于是,他们满心欢喜地买了酒菜,径直朝“竹”字号房奔来, 屋内,柳昤双静静地坐在软榻上,她将自己的花容月貌用面纱轻轻遮起,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神秘而迷人。 她看着正准备上前开门的莫潇,轻声说道: “不许喝酒!要是再受伤了,我可不管你啦!”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娇嗔,几分关切。 莫潇听出了她话中的意味,嘴角翘起保证道: “放心啦,不会的!你不一起吃点吗?” 柳昤双摇了摇头,语气故作嫌弃的说道 “你们大男人聊的我可不听,还不如找个桌底修炼去!哼!” 莫潇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走上前去将房门打开。 只见屋外走廊上出现了四个人影还有……一个人形物体。准确的说是一个被白布带缠满上身的人。 此刻何长卫已然已然醒转过来,脸色随然带着虚弱可揽在林民的身上却不曾低头。 “郑大哥!几位兄弟!快快进屋,何兄弟伤病未愈快快请进!” 莫潇口中赶忙将几人让进来,而柳昤双则是跟几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郑山峰提着酒肉放在桌上,随后何长卫扯出一抹微笑对着莫潇说道 “莫兄弟,我都听说了。你耗费心血续我一命,现在还元气欠失,在下心中有愧啊……咳…咳!” 莫潇心中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满不是滋味的说道 “老何你何必呢?要不是因为我,你怎会生死之间走上一遭?若我明知可救却不出手,那才是天诛地灭!” 说着他的眼神还看向了剩下的林民,殷潭,吴彦几人,随后一抱拳行礼正声说道 “几位兄弟,诸如此类的话语就别说了。我和昤双路遭险恶,若是没有几位兄弟我早就化作灰灰了去,内子也会颠沛流离生不如死。几位兄弟!是我欠着呢!” 莫潇正要深鞠一躬,以表心中的感激之情,却见郑山峰那如苍松般苍劲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他,一股刚毅的力量,止住了他这一礼。 “哈哈哈哈!!” 只见四人尽皆朗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豪迈与不羁,就连何长卫都摇着头,眼中闪烁着笑意,仿佛也被这份欢乐所感染。 这时,吴彦上前一步,拍着莫潇的肩膀,他原本正经的脸上此时带着一抹莫名的笑意,说道: “莫兄弟,咱们可是同生共死过的交情!和你过命的交情,还谢什么?若是你真的觉得有愧,那等你好了,多罚一坛酒便是!” “哈哈哈!有理有理!谢个屁!咱们不都活着吗?这说明这狗日的世道也没说非要爷们的命!老弟,你别矫情了,咱们来了,包括这老何,就是来找你喝酒来了!” 郑山峰爽朗地拍着胸脯,也让莫潇的眼神逐渐明亮起来, 林民则是已经扶着何长卫坐在一张交椅之上,他手上还招揽着几人坐下,说道: “来!来!几天没喝酒,馋死我了,快快快!别在那谢来谢去的,赶快坐下,好好聊聊今天的事情!” “是啊是啊!老何和莫兄弟不能喝哈,你们别醉了灌人家酒!” 殷潭和林民斗着嘴,兄弟几人相视一笑,纷纷坐下。 莫潇也咧开嘴,嘴角扬起一抹欢快的弧度,端着茶杯,仿佛捧着一汪清澈的泉水,加入了这场热烈而欢快的问候之中。 “老何?你看看他们,就欺负我们俩,还买了女儿红!嘿!还有那竹叶青?过分了啊!” 莫潇故作委屈地说道,眼神中却满是笑意。 何长卫端着茶水,脸色一苦,仿佛被那苦涩的茶味所感染,轻轻与莫潇碰杯,口中郁闷无比地说道: “要不是伤还没好,这仨老蒜哪能是咱俩的对手!”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 “哈哈哈哈!!馋死你和莫潇!来!老林,咱们喝!” 郑山峰的笑声响起,他举起酒杯,与对面挤眉弄眼的林民一饮而尽。 “嗯~十八年的竹叶青!等会再来女儿红!” 林民陶醉地眯起眼睛,仿佛已经闻到了那酒香四溢的美味。 “郑大哥,你大爷的!” 莫潇笑骂道,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几人放肆的喝酒。 竹字号房间内,发出了阵阵爽朗舒畅的笑声………… 另一屋子里,柳昤双静坐床上。身上皓月真气环绕,脸色平静无比,脑海中那日的画面不断的涌现。 她真气由穴位反哺丹田之中,或许是自习武以来顺风顺水,短时间内达至风起境中期,实力迅速增长的感觉让她不由的有些着迷。 可真当生死危机如暗影般笼罩而来时,这个纯真无邪的姑娘心中还是不免泛起阵阵慌乱的涟漪。 莫潇的受伤更让她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的弱小会毫无反抗的丢掉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所以在莫潇静养的时间里,她几乎没有睡过觉,晚上都是用打坐练功代替。 甚至她还问莫潇要了“含生竹叶杀”的真气运转路线,每日练习不辍,只为了可以更快变得更强。 “辉意晃于形,绝意匿入锋。取竹烟之巧变,化影叶入繁华,竹解烈杀,含生绽死!意为寒苍,气过流转…………” 柳昤双本人都不知道的是因为体质特殊,一抹幽蓝如玄冰的真气正在丹田内悄然晕染,宛若一朵莲花盛开。 玉鸢剑脊之上片片剑气锋锐无瑕,只是左右摇晃不定,宛如青郁香花瓣在微风中摆乱。 柳昤双额头浮现薄薄的细汗,紧咬牙关,口轻喝道 “定!” 在她全神贯注的控制之下,剑光化形才颤颤巍巍的贴合在了剑身之上。只见玉鸢剑流光四溢,整把剑如同真如宝玉一般,淡青色的盈光闪动。 一息,两息,三息…… “呼!” 柳昤双周身之气势,宛若江河决堤,洪流瞬息间倾泻无余。 其手中之剑,剑身之上,一抹蓝色气线游走其间,似蛟龙潜渊,若隐若现,蕴藏些许磅礴之力。 随其气息翻涌,周遭气流宛若被无形巨擘搅动,刹那间狂风大作,吹开一丈有余。 但闻“噼里啪啦”之声响,犹如爆竹连天,震耳欲聋。 屋内烛台、摆设等物,在这股汹涌气流之冲击下,纷纷跌落,散落一地,宛如突遭风暴洗礼,一片狼藉。 片刻床帐停歇,一切归于平静,柳昤双身前饱满快速的起伏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自语一声 “这招是人练得?他是妖怪吗?三息!我就凝了三息!他还要在搏杀中使出?这还要下多少苦功啊!” 将眼前晃动的发丝拨在耳后,口中不由得对自己与莫潇的差距感到了忿忿不平。 这样的招式居然是他创出的! 若是她知道当时情况危急,莫潇只见过一次,用了一晚上便创造了这一招,并且三日掌握熟练,估计会羡的扯着莫潇的脸将血吐到他的头上! ………………… 待到戌时,月上柳梢,除了莫潇与何长卫因伤不能饮酒外,这场酒宴可谓是喝得酣畅淋漓。 兄弟们依依不舍地道别后,莫潇便吩咐人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冷炙,随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邃的思索。 他轻启笔端,于纸上勾勒出一道简洁的讯息,随后,巧妙地用一颗饱满的梅子将其包裹,紧紧攥在手心。 他端坐在床榻之上,安然自若,仿佛在等待着某个重要的时刻。 “喵~” 窗外,一声夜猫的轻吟划破寂静,伴随着扑簌簌的声响,想必是那夜猫在丛林中穿梭捕食。 莫潇闻声抬头,眸中精光乍现,他并未调用丝毫真气,仅凭手腕轻轻一抖,那包裹着纸条的梅团便如同离弦之箭,划破空气,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精准地穿透了客房的窗纸,消失在夜色之中。 之后,他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坐姿,仿佛在静静聆听夜的低语,又似在期待着某个回应。 十息之后…… “咻!” 一道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一块“暗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莫潇的面门。 他左手迅疾伸出,如同捕风捉影,精准无比地用掌心接住了那飞来之物。 莫潇缓缓摊开手掌,只见一个纸团静静躺在其中,他轻轻展开,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小块坚硬的石块。 那石块带来的强大冲击力,让他的左手不禁生疼。他借着摇曳的烛火,凝视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左手还下意识地攥紧又放松,抖落了两下,仿佛在试图甩掉那份疼痛与困惑。 然而,他并未在意手中的疼痛,只见那泛黄的纸上,用苍劲有力的笔触写着一个字——“可!” 那字迹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他的心跳不禁加速。 随后,窗外又传来一阵林叶晃动的声响,如同夜的低语,想来又是那夜猫在林间攒动,轻盈地纵跃而出,发出阵阵声响。 莫潇一把将纸揉紧,眼中似闪烁着火光。半月的修养他因心血所失的伤在皓月真气的疗愈下已经好了大半,如今只要真气调用不超过五成,就不会有事! 他再也按不下那想要得知一切的心,他想要知道自己的真相,他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只不过,锦华宗现在滴水不漏!莫说现在还未全盛,就算是突破至混圆也不见得能毫无声息的混进去,毫无线索啊!” 莫潇皱着眉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回忆往昔看看能不能有破局之策 自今日始的记忆一点点回溯,一张张面孔浮现在眼前 郑山峰:“哈哈哈,莫兄弟!咱们进退与共!” 吕回回:“老弟!不是本座吹牛………” 柳昤双:“你来说说,你和那玄洛水之间的故事吧!” 秦婉仪:“你若是对我女儿真心,那江湖男儿还扭捏什么!” 莫潇摇了摇头,脸色越发难看,摒去无用杂念,记忆的画面朝着更远处探寻 方乖儿:“大哥哥!我长大也像你一样!” 玄霖:“本座玄霖!为玄意门门主,欢迎莫潇少侠为正道而拔剑而出!” ………… 徐谓侠:“一个人在路上小心点,别死了就成!天不早了,你快出发吧。老子还要赶着摆摊呢。” 徐谓侠:“别喝了臭小子!等会别吐床上啊! 当初要不是路过霍家村,我也没个孙儿! 哎?臭小子醉啦?嗝……得了早点睡!明天还得出摊嘞!” 念及此处莫潇猛然睁开双眼,手上力道将被子攥的“呲啦”一声,口中一字一字的念道 “莫—家—村!” …………………………………… 第144章 推理,调查 莫潇浑身颤抖,仿佛承受着千斤重担,终于将最后一滴苦涩的汤药勉强咽下,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渐渐被一抹坚毅所取代。 他缓缓起身,一身黑色武袍如夜色般深沉,将他挺拔的身躯紧紧包裹,发髻一丝不苟,整装待发。 腰间,那酒葫芦轻轻摇晃,尽管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那双眸子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的双手灵巧地穿梭于丝线之间,一圈又一圈,细心地将它们缠绕在手腕上,再用护腕紧紧束住。 目光落在床头那把宽云铁剑上,莫潇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爷爷啊,命运弄人,没想到最后还是您老人家在冥冥之中助了孙儿一臂之力。锦华宗的路既然已走不通,那么,就从我自己身上寻找答案吧。世事如棋,局局新,每当我追问过往,爷爷总是眉头紧锁,难言之隐溢于言表……或许,一切谜团,都该由我自己去揭开。” 说完,莫潇毅然将宽云铁剑挂在腰间,那剑身沉稳,仿佛也承载着他坚定的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却意外地发现,柳昤双已然整装待发,一身碧色劲装贴身而穿,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曲线优美,动人心魄。 她的青丝被高高束成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春风中摇曳的柳丝。 手中紧握的玉鸢剑,寒光闪闪,与她那半脸狐狸面具相映成趣,她站在那里,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莫潇面带尴尬,有些吃惊的张开了嘴巴,口中说道 “双双?你这是?” 柳昤双没有回话拿着剑柄搭在了莫潇的肩上,干脆的动作更让他底气不足了起来。 狐狸半面上一双媚眼,此刻审视中带着冷意,她无喜无悲的说道 “想要自己走?你伤好了?那我怎么办?” 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要命,莫潇甚至背上生出了冷汗,平日里口舌灵巧的他现在却仓促用话语解释道 “哈……双双?不是啊……我是想着有别的法子查案,自己去一趟就得了……也没啥危险。不是去找锦华宗那批人,这不是你照顾我那么久了,想让你好好歇歇嘛………” 那心虚无比的语气更是让柳昤双不悦了起来,她一用力剑鞘横着莫潇的脖子就把他摁着向后推去。 莫潇忽的一谎也没有和柳昤双较劲,任由力道将自己推的踉跄向后,口中却讨好似的说着 “唉……唉……双双你干嘛呀?” 二人从门口一路退到了屋中的圆桌旁,莫潇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背靠着桌子边缘。 “嗒!” 柳昤双抬起脚踩到了莫潇左侧另一个圆凳上,左手撑着膝盖右手横着玉鸢,将莫潇的脖子推的向后仰去,却仍然不敢反抗,只是脸带求饶之色。 这时柳昤双用脚架着莫潇,眼中微露怒色,清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 “哼!老实交代!现在你也不真诚了?跟吕老哥学的?” 说着还一压,手中的剑鞘。莫潇喉咙滚了一滚,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双眸,似能感受到柳昤双吐出的香风。 他赶忙扭开头的口中慌乱的说道 “哎哟唉,大小姐谁惹你生气啦?刚刚说的是真的,我不去找锦华宗的人,没骗你。关键是这个情报是我回想起爷爷说过的,所以没有什么危险。不会像上次啦!” 柳昤双眼神稍霁,可她还是用剑柄挑起莫潇的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 二人距离虽然暧昧可莫潇却眼带清澈,就这么坦然的注视着她。 半晌,柳昤双还是握着剑缓缓当没放下,口中冷哼一声,看着莫潇那张怡然自得的脸,狐疑的问道 “真的?” 莫潇自知理亏,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将昨晚的猜测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况且,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片地方或许早已物是人非。” 说着柳昤双揽着莫潇的臂膀站起身来。 他看着柳昤双认真思索的眼神,轻吻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哎呀,你干嘛呀!” 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弄的顿时晕生双颊眼带羞怯。 莫潇此刻已经明白了她的担心,口中柔声的安慰道 “双双你真美呀,我怎么会嫌你是负累呢!好啦不气啦,那咱们一起去吧!” “真的么?” “当然,你那么聪明,肯定能帮我找到重要的线索!” 面对这真诚的话语柳昤双意识到莫潇真的不是有意想要丢下自己,心中升起暖意。眉眼弯弯的点点头,似与莫潇又似为自己鼓励的说道 “嗯!笨蛋!我肯定可以的!” 两人又依偎了一会,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此刻,屋外阳光如织,温柔地洒在大地上,金色的光辉穿透树叶的缝隙,斑驳陆离地落在地面上。 鸟语花香,初夏的早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清新,并没有丝毫的闷热,让人感到格外舒爽。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走出客栈,将客栈中那两匹雄壮的马匹牵出。 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期待,兴奋地踏着蹄子,鼻孔里喷出阵阵热气。他们跨上马背,出了城,朝着宽阔的大路奔去。 清风吹动两人的发梢,让他们感到十分舒适。 莫潇的衣袂随风飘扬,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脑海中已经清晰地浮现出杭州府周边村落的位置图。 虽然现在他除了知道“莫家村”这个名字以外,对其余的村落一无所知,但那份对身世的执着让他无所畏惧。 昨晚,他已经在昏黄的灯光下,对着地图推理了一番。 他知道,村落的形成必有道路相通,必有河流滋养。 而杭州府周边,村落星罗棋布,大小有百余个乡镇村庄,尽管庞杂繁复,但在他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从临近的几个村庄查起。 而此行的目标便是城外西北十里外——新窑村。 柳昤双和莫潇的马匹错开半个身位口中好奇的问道 “笨蛋,这城外的村子之数如此之多,仅仅知道一个名字,而且还是十几年前就已经被屠戮殆尽的村子。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莫潇策马向前,口中也是赞同的说道 “确实如此,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况且我也细细想过。一个普通的村庄,既无动人兴博的财富,也没有灵宝异材神功秘籍。却在十几年前便遭魔门中人血腥屠杀。” 说到这里莫潇与其竟有些哽咽 “据爷爷所说村中鸡犬不留,我……我娘,要不是帮我藏在了柴房的草药堆中。估计我也得被剁成肉馅了,所以我想了许久为何村子会被屠戮?” “为什么说不是因为财宝秘籍才遭到劫难呢。” 莫潇想着爷爷描述过的话语对柳昤双解释道 “爷爷当初捡到我时,不过,云涌境中期。他一路追查魔门线索无意间才经过了莫家村。当时他晚到一步,屠杀已经结束。村外没有大批护送人员,写没有超过于云涌境的高手在村中坐镇。” “是为了劫财劫宝,魔门!怎么可能只派遣这样的武者前去杀人!” 柳昤双沉默了片刻,眼中智慧的光芒闪烁,将莫潇话语中的信息一点点抽丝剥茧,最后好像是有所猜测,她的语气平静而睿智就这么穿过风中送入了莫潇的耳朵 “所以他们就是为了杀人而去!而且他们知道这村中,除了妇孺以外,并无习武之人。杀鸡焉用牛刀!云涌境的人对于村民来说,已是噩梦!” 莫潇被这句话瞬间击中了脑子,只见他“吁!”的一声立马勒住缰绳停下,脸色凝重的开始思索。 柳昤双也停在了他的身旁,一盏茶后莫潇剑眉一舒,脸上全是兴奋的神色 他目光火热的盯着柳昤双的眼睛,口中凿凿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双双!你简直太聪明了!先前我太过于执着通过人来入手,刚刚你提醒我了!” “非是为财宝,非是为练功!那么如此庞大的势力为何独独放过了其余村庄只对莫家村屠杀?爷爷还跟我说过,在杀完那帮狗贼之后。 还在村子里发现了大量的火药,这肯定是他们提前潜入村子存放好的!就是为了杀了人,将整个村庄付之一炬,他们是在掩盖什么!能让魔门如此残忍行事,这定然是个惊天的秘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找到村子的位置!” 莫潇坚定无比,有了柳昤双的帮助他相信关于自己的身世必然会很快的水落石出。 二人继续策马奔腾朝着新窑村赶去。 穿林踏过崎岖蜿蜒的小路两人终于到达了新窑村外。莫潇和柳昤双翻身下马,眼前出现一个村庄匿于层峦叠嶂、翠竹环绕之间,若世外桃源,恬淡而和谐。 只见村庄村舍俨然,青砖黛瓦,错落有致地散布于广袤的田野与潺潺溪流之畔。炊烟袅袅升起,与晨光交织,绘就一幅温馨的景象。 溪流潺潺,清澈见底,几尾鱼儿在水中自由穿梭,偶尔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溪边,几位老翁悠然垂钓,享受着这份宁静与闲适。 不远处,一群孩童在草地上追逐嬉戏,纯真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柳昤双呼吸着山间的空气,感到整个人都轻盈起来,此处农舍虽不及大城市那般繁华,却也有别样的留人之意。 莫潇目光锁定在了小溪旁的几位钓鱼老人身上,对着柳昤双说了一声 “你守住马匹,我去询问一番!” “好!” 随后稍稍整理下一下自己的衣物,就连宽云铁剑都交给了柳昤双。再踏步走向了一个正在专心致志垂钓的老人。 “大爷!您好啊?” 那老人,五十几岁的模样,鬓发皆白。黝黑的皮肤,和满脸的皱纹透露着沧桑。身上粗麻的衣物,虽有些陈旧却干净无比。 显然这是个,勤恳淳朴的农家老人。 钓鱼翁抬起了头,见到眼前,一位俊朗公子带着柔和的笑意微微躬身对着自己说道。 他立马站起身来,这边的动静也让一旁一同垂钓的老人家都带着好奇的神色看了过来。 那老人搓着手,看着这公子虽然语气温和也不敢轻待,眯着眼问道 “哟!这位公子,您找小老儿有何贵干?俺们都是本分的农人,也没啥可以帮您的。” 莫潇见他略显紧张,立马用手搀扶着老人坐下,也蹲在地上语气和善的说道 “哦,老人家您莫要慌张,我就是来问个路。我有一朋友,之前约我去他家看看,说是在杭州府这边的莫家村,您看我这第一次来这边,也不认识路,向您打听打听,莫家村怎么走啊?” 说着莫潇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递到了老人的怀中。 老人兴许上了年纪有些耳背,俯耳听完了他的话,却将银子连连推了回去,口中说道 “哎呀,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只是问个路嘛,我们这小村子总共就这么大也没啥要花钱的地方。快拿回去哈,让俺想想!” 莫潇笑着将银子收回,蹲着安静等待,老人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口中嘟囔着 “莫家村?村后那个?不对啊,那是罗家屯啊,真是坏记性……” 他摇了摇头又扭头朝着剩下在钓鱼的三个老头说道 “哎!老刘!老田!老于!这娃子来问路啊,你们知不知道莫家村在哪啊!” 几个老人家听到了这话,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那老人家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莫潇说道 “那啥,俺们都没咋进过城,别的村子哈,还真不了解,不好意思哈娃子!” 莫潇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可还是,扯着微笑说道 “没事儿!谢谢哈老爷子!” “要不娃儿来咱家吃个饭?我在帮你好好问问?” 莫潇看着老人家纯朴真挚的眼神,也是婉拒了一声 “不劳您了,老人家好好休息。我去别处问问就好!” 说罢脚下轻踏一个飞身掠出数米坐回了自己的马上。 几个钓鱼老翁顿时目瞪口呆,口中惊呼到 “哎呦喂!这娃儿嘿……飞走啦……” 柳昤双眼见莫潇面带失望的飞身而来,她也随即上马问道 “怎么了?” 莫潇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似早有预料的说道 “走吧,下一个村子。没有那么顺利的………” “嗯!走吧!!” ……………………………… 第115章 柳暗花明 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莫潇和柳昤双在这三天里,确确实实深有所感。 自新窑村踏出那一步起,两人便如离弦之箭,穿梭于一个又一个村落之间,马不停蹄,风尘仆仆。 他们访遍了不下十个村庄,每至一处,必先寻访村中那些年岁悠长、阅历丰富的老人,渴望从他们口中探得一丝半缕的线索。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他们开玩笑。 得到的答案,要么是含糊其辞,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让人摸不着头脑;要么便是干脆利落的一句“从未听说过”,如同冷水浇头,让人心寒。 莫潇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气馁的涟漪。 他与柳昤双,为了追寻那朦胧的真相,早已抛却了舒适与安逸。 他们风餐露宿,夜以继日,甚至连客栈的温暖都未曾享受过。每当夜幕降临,便只能寻得一根粗壮的树枝,草草了事,权作休憩之地。 连日来的奔波,让两人的身影都显得疲惫不堪。 破晓时分,一缕阳光穿透了密林的缝隙,洒在了莫潇那略显憔悴的脸庞上。 在城西密林的一棵参天古树上,他与柳昤双仿佛被阳光唤醒,齐齐睁开了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 莫潇轻轻抚去额上的露水,仿佛是在拂去心中的阴霾。 他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动作矫健而有力。 而身旁的柳昤双,则是刚刚戴好那张神秘的面具,遮住了她那如花似玉的容颜,只留下一双清澈的眼眸。 莫潇看着这个柔弱的姑娘莫潇不由的有些心疼的说道: “唉!辛苦了双双,这两天东奔西窜的,到现在也没个准消息,当真是为难你了。” 柳昤双伸了个懒腰,带着些许还未睡醒的迷离说道 “没有的事啦,这样也挺好的,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在外面过夜。” 她的目光对上了莫潇那充满怜惜的眼神,心中的甜蜜冲淡了些许身上的倦意。 柳昤双看着日出的方向转而问道 “那么笨蛋,咱们今天去哪个村子呀?” 莫潇苦笑着摇了摇头,脑海中的名单已经全部走访询问过,却还是一无所获,现在他也不知道下面二人的目标要前往何方了,只能缓缓的和柳昤双表明了情况: “呵!没有了,咱们回去吧。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两天辛苦啦。我也想开了,这种事情急不来。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从锦华宗开始查起吧。” 柳昤双看着莫潇自嘲的神色,用玉手温柔的牵起了他的手掌,二人十指紧扣。 就看她俏皮的眨了眨漂亮的眸子说出了一个这些天来深思熟虑的最后一步 “不要失落嘛,笨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次回去,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莫潇宛如死灰的眼神瞬间恢复了些许神采,脑海中一阵阵思索,可终是一无所获,他看着柳昤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问道 “什么?双双你快说,我现在快笨死啦,看来还是要靠你!” 柳昤双嘴角扯出笑意对着他说道 “你那老哥哥呀!” “什么?” “你看哈,咱们都是在周围找寻是否有知情的老人询问,咱们去过的村庄都是民风淳朴,不谙江湖之事。 魔门屠村这类事情既然发生在杭州府,那更应该在城内去找啊!以前你那老哥哥,本就对江湖中事感兴趣,多年下来积累颇深。嗯,何不去找他一问?” 莫潇灵光一闪,不禁连连点头赞同道 “对!有理!吕老哥虽然爱吹牛,但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骗我的,毕竟我即刻去找,他犯不上嘛!” 他因为柳昤双的一句话立刻恢复了斗志,更带着迷恋的目光感叹道 “江湖上都传闻我智计百出,如今看来昤双女侠还真是鞭辟入里洞若观火!” 柳昤双拿着剑背在身后,脚步都轻快的似一只小鹿,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去,对于爱人的称赞,他自然喜悦无比 “那可不!要不是这两天你的推断,我早就跟你说啦!好啦,快走吧。你去找你那老哥哥喝喝酒,我也休息一番!” 莫潇咧开嘴笑着,拿着剑跟了上去。 “好!” 马蹄声声,清脆悦耳,莫潇与柳昤双策马扬鞭,骏马奔腾,又一次踏入了那座人声鼎沸的繁华都市。 莫潇先将柳昤双安全送回了朋来客栈,心中暗自思量,自己无端消失多日,恐怕朋友们早已焦急万分。 于是,他调转马头,决定先前往郑山峰等人的住处,报个平安。 五人居住的燕萍别院,坐落在风景如画的西子湖畔,小院虽不豪华,却别有一番韵味。 走出院门,只见“映日荷花别样红”,那湖畔的荷花在阳光的映照下,似羞涩的少女,雅致非常,令人陶醉。 然而,当莫潇来到院子外,轻轻扣响门环时,却只见一个姓赵的老管家缓缓走出。 老管家面容慈祥,他告诉莫潇,五人已经于两天前就出去了,说是与江湖友人相会,还让他不要担心。 莫潇听罢,心中虽然有些狐疑,但还是礼貌地告退一声,转身牵着马朝客栈走去。一路上,他心中暗自琢磨: “大概是我不告而别,让郑大哥他们以为我又去走江湖了。也罢!虽然老何受着伤,但兄弟们都是云涌境的实力,在这地界上,也无需担心他们的性命之忧。我还是先去找吕老哥吧,与他询问一下莫家村的情况。” 想着,莫潇的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 待他回到了客栈,立马在人来人往的木门前就看到了那“为人方正”的小老头,正在拿着一壶酒自斟自饮。 每喝一口脸上便泛起陶醉的神色,莫潇轻笑一声心中想到 “嘿!这次运气还算不错!省的我满城的酒楼去找了!” 他笑眯眯的来到了吕回回的身前,地下身子轻声喊道 “老哥哥!” “哎!” 吕回回动作一滞,酒杯中洒出几滴酒水。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到了正在含笑的莫潇。 酒液从手腕上滑落,吕回回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将手抬起用嘴巴去嘬流下的酒,一边颇为不舍的舔着一边和莫潇问好道 “呀……莫…老弟啊!嗯~怎么了,这两天想找你说话来着,你都不在!跟老哥哥说说,你干嘛去了?” 莫潇将他搀起,口中说道 “老哥哥,我也想找你聊聊了!走!别在这喝呀,我伤好了些了,上去,我陪你喝!” 吕回回听罢露出了几颗缺牙,满脸的褶子起了兴致,可又转为了严肃的表情,对着莫潇低声说道 “那什么,你先上去!我把这酒啊存了!等会喝你的好的!” 莫潇无奈的笑了笑,答应下来。 老哥哥还是这脾气! 看着周围街上没什么人,他便先行走进客栈去叫酒菜。吕回回小心翼翼的喝完最后一杯,将酒壶盖好。 在门口等了片刻,才小心的走入了客栈的门。 竹字号房中,一桌子鸡鸭鱼肉,一坛上好的竹叶青斟满酒杯。莫潇和吕回回相视一笑,便肆意的吃喝起来。 多日的奔波莫潇的馋虫早就被勾了起来,此刻面对拽着一个鸡腿吃的满嘴流油的吕回回他也食指大动,开始大吃大喝。 期间,两人谈天说地,话语间流淌着轻松与愉悦,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欢声笑语飘散而去。 莫潇的心神也难得地放松了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酒足饭饱之后,吕回回摸了摸那圆鼓鼓的肚皮,满意地打了一个悠长的饱嗝,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这时,他才略有深意地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睿智: “这吃饭喝酒之时,咱们不谈正事。莫老弟,你这份心思,我领了!” 莫潇凝视着吕回回那双混浊却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喝了半坛好酒,稍显醉意,但语气却依然清晰,没有丝毫凌乱。他先是心下猛的一惊,随即化作满脸佩服,坦诚地对吕回回说道: “老哥哥厉害!这一次,我确实想请你帮我个忙。” 吕回回一挥手,满不在乎地笑道: “别客气啊,老弟!我若还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那说明这顿酒我没白喝你的!你且说来听听!” 听闻此言,莫潇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沉声问道: “老哥哥,你可知晓杭州府外,有一小村庄,名曰莫家村吗?” 吕回回依靠在椅背上,眼中似有一道精光闪过,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脑海中无数关于江湖传闻的记忆浮现,一盏茶后。他倒了一杯酒放在了嘴前问道 “老弟你和这莫家村关系匪浅?这陈年旧事便是你下杭州的目的吗?” 莫潇看到吕回回意味深长的话语,心中一跳想到 “果然如此!双双说的是对的!吕老哥果然知道!” 随后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 “老哥哥,莫家村什么情况我确实不知道,我也不敢说有多了解自身的情况。只是这莫家村对我来讲真的很重要!烦请老哥哥告诉我!” 吕回回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于是微微颔首,既然莫潇如此决绝那么他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呢。 只听他带着些许追忆之色说道 “快二十年了吧,当初我还想着真的去做个说书先生,可以点评江湖中奇人异事,谈天说地好不快哉!所以便在杭州附近各处搜罗打听有关江湖上发生的事情。” “听人提过一嘴,魔门肆虐,我原以为彻莫家村是得罪了哪方魔头才遭屠杀,据说整个村子鸡犬不留。百姓也嫌那地方煞气就没有人再敢前往去那居住,怕再被魔头盯上。” 吕回回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 “至于你说的那村子,他就在杭州东南方位十里外的青灵山中,哦,现在叫缘临山!你要去寻,切莫小心!” 莫潇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听着吕回回郑重的语气,也思忖着点了点头。而后拿起一杯酒,对着他感谢道 “多谢老哥!待我查明一切再来与你把酒言欢!” 吕回回微笑着站起身来,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之后步伐有些摇晃的走向房门,口中感叹道 “好啊!莫老弟!你老哥哥没那么大本事,想了一辈子江湖!到头来能被江湖看着起的我只有你一个!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 莫潇送别了吕回回,原本想着去敲开柳昤双的门,但来到了兰字号房前,举起的手终究还是放了下去。 “不急,不急,先让她好好休息吧!” 看着外面惠风和煦阳光正好,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 翌日中午,烈日高挑,两匹快马自杭州城内奔出并辔朝着东南而去。 两人经过一夜休整,再次踏上了调查真相的道路。 莫潇想着脑海中缘临山的线路和柳昤双从大路一直走向小路,在转而进入山路之中。 一路上,他们的足迹曾掠过一家名为“夕花”的小酒馆。 这家路边的酒馆,虽然规模不大,仅有两层简陋的小屋,但生意却异常兴隆。 酒招下,五张木桌整齐排列,客人们围坐一堂,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那酒招上,用行云流水般的字迹书写着: “千里迢迢酒水一解乏,好梦弥香过客一酒家。” 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温馨与惬意。 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他们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但大多都会停下脚步,打上几壶酒水,然后匆忙赶往杭州城。 莫潇显然没有心思去解决口中的干涩和柳昤双只是瞟了一眼便埋头赶路。 二人打马至缘临山下,小路的尽头郁郁葱葱,除了稍显平缓的地面,延伸进了茂密的丛林之中。显然这条小路原本的尽头本不该在此。 莫潇与柳昤双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十足地分别下马。 莫潇动作娴熟地抽出了宽云铁剑,剑身上泛着淡淡的寒光。 他丹田内真气流转,如同江河奔腾,运行功法的同时,莫潇还特地只使出了不过五分的功力,以免伤牵动伤势。 身上的光华盈动,宛如皎洁的月色洒落人间。他口中轻喝一声: “天融地乱!” 声音清澈下一道剑气如虹,白色如柱的狂傲锋锐呼啸而过,仿佛能够劈开一切阻碍。 一剑之下,面前的灌木草丛瞬间被粉碎。 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小路,莫潇和柳昤双的眼神凝重无比,她的手也攥紧了玉鸢宝剑。 莫潇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注意周围异动!马走不得了,我们得牵着。我在前方开路!” “好!你要小心!” 柳昤双竟然替莫潇感到紧张起来,毕竟她也想了解他。了解那无人问津却深埋多年的秘密! …………………………… 第116章 三条剑痕! 莫潇和柳昤双牵马匹,用剑气劈开前方的草木,躬身向前走去。和他想象的一样,前方的山路并没有大树阻拦,除了葳蕤丰茂的山丛,便是满地的石子。 莫潇一边用剑挥舞一边对着身后说道 “看来吕老哥说的没错,山路中看着郁郁葱葱,实则脚下一片坦途。想来多年前,这确实通往一片开阔。” 柳昤双牵着马,显然马匹对于这样枝繁叶茂的山路并不适应,总是轻哼着。 随着他们的深入,即便阳光正烈,柳昤双却感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冷意,那冷意仿佛是从地底深处冒出来的,刺骨入髓,让人心生寒意。 她忍不住扭头查看四周,只见万籁俱寂,万物无声,连天上的飞鸟都似乎离他们很远很远,仿佛这片山林被一种莫名的凄厉所笼罩。 “笨蛋!我总感觉不舒服,这条路越走越不对劲了!” 她忍不住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莫潇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口中喃喃说道: “鸡犬不留,魔门屠村……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啊!”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他们又往山林深处走了大约半里地的样子,突然! 一阵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卡啦!”那声音突兀而尖利,让人的心跳瞬间加速。 莫潇猛地止住了脚步,柳昤双也立马虚步以待,双手紧握剑柄,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敌人。她紧张地问道: “怎么了?笨蛋?” 莫潇凝视着前方被一片高高的葱郁之色遮挡的视线,口中凝重地说道: “一路行来,全是石子铺就的山路,刚刚的动静却像是瓷片砖瓦之类发出的!我们……快到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像是在预示着即将揭开的秘密。 他脚尖轻轻移开,低头观瞧,果然,半片残破的灰色房瓦映入眼帘,那瓦片上仿佛还残留着岁月的痕迹。 他沿着足下向前搜寻,这样的瓦碎竟然零零星星地有数十个之多,全都毫不起眼地混在了满地的石子之中。 柳昤双可以明显感觉到莫潇看着前方的草木,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她上前轻握他的手说道 “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们一起面对,去吧!看看你到底是谁!” “好!” 事到临头犹豫本就不是莫潇的性格,他一挥宽云铁剑。剑气如匹练,带着磅礴的气流狠狠的砸在了那道“墙”上。 “嘁哩喀喳!”之下,枝叶横飞,沙砾飞溅。宽于丈许的通道出现在了山路之前。 莫潇和柳昤双牵着马走上前去,终于看到了一个被藤蔓青苔包裹成绿团的残碑。 目光朝后看去,只见在山脚之下,除却茂密生长的草木。便是一个方圆百米的阔地。 地面上凹凸不平,似有过房屋存在过的痕迹。显然那一堆堆的小坡就是墙砖坍塌后被山上的生机覆盖。 莫潇凝着身,走上前去。看着那两米多高的残碑,用手将其上的藤蔓用力的扯下。 那巨石像是再也撑不住一般,朝着被藤蔓上的力道一带,竟然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最后“轰隆隆”一声,朝着左侧倒了下去。 柳昤双淡青色的真气横扫,将飞来的烟尘气浪吹散。 眼中的莫潇已经蹲下了身子,前方的倾倒的石碑上刻着浅浅的三个大字——莫家村! 那字迹已经被时光侵蚀的不太完整,就连“村”字都只剩下了半个。 莫潇轻轻的用手拂过,冥冥之中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随后他抬起头,自顾自的朝着前方走去。柳昤双很懂事的将马匹拴在了一旁的一棵树上,拿着剑跟上去。 绕开村碑,两人在朝着已经成了废墟的村庄走去。 一路上的石子漆黑,在小草丛生之中格外的扎眼,好像被什么东西烧过一样。 “砰!” 莫潇一脚踹出了铁器的声音,他用剑一拨。只见杂草中一把锈迹斑斑把手都蚀掉了的奇门兵刃出现在了二人眼中。 “这帮畜牲!” 柳昤双口中骂道,她转身四顾,看着周围绿意下的断壁残垣,甚至还有些残缺的布条散落满地。早已经污黑不堪,甚至两旁的树木也已经枯萎,树上丝丝红色飘扬。 无不显示着,在魔门的血腥屠杀之下,这平静的村庄居然就这么埋葬在了山脚之下已经十八年了。 莫潇看了一眼那枯朽的枝干说道 “想来是太多的血和怨,这地方树生不得了!” 他不是不愤怒,而是这周围的一切,让他迫切的想知道一切真相。 然后,出剑! 莫潇仔细观察着,这里村庄的痕迹当然不是区区数十年可以彻底抹去的。 两人在村中缓缓行走,四周的房屋早已尽数倒塌,只留下一片片残垣断壁,静静地诉说着往昔的祥和与今日的荒凉。 村子虽然不大,但从周围散落的残骸来看,昔日里至少也有十几户人家在此安居乐业,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 他们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片沉睡的土地。越是深入观察,那些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便如同幽灵般浮现得愈多。 瓷片、砖瓦、长满铁锈的农具、破烂的衣被、以及一些凌乱的白骨!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莫潇这里深埋着的真相估计会让他触目惊心。 “你看那是什么!” 柳昤双轻呼一声,将蹲在五丈外的莫潇唤来。 莫潇随着柳昤双剑鞘的方向看去,在一堆散乱的木块前砖瓦前,一个突兀的石堆上长满了轻轻摇曳的杂草。 莫潇看了一眼四周,残破的墙根意味着这是一户人家后方的院子。 “快走到头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莫潇拿着剑,心跳砰砰的加快。他走上前去,用手扒开了已经固实的石堆。 他手上包裹着真气化拳为掌,左右开弓,将石块拨开。眼前是一片土地,因为石块的镶嵌并没有任何绿意。 只露出了突兀的棕色,莫潇也不顾肮脏,直接散去真气徒手在磨盘大小的土地上挖掘起来。 土沙飞溅,柳昤双则是站在他的身后用手搭在剑柄之上蓄势待发,以防突如其来的敌人。 莫潇眼神坚毅无比,在向下刨了一尺之深之时,指尖触及到了一块坚硬的平面。 他的动作轻柔起来,掌心的真气旋动气流吹散了之上已经松软的泥土。 最后将所有遮挡尽数拨开,眼前的东西让他立刻站起身来。 柳昤双问道 “底下是什么?” 莫潇颔首示意,柳昤双打眼看去,只见浅坑的中间一个不规则的石板静静的镶嵌在坑中。 上面凹凸不平的三道痕迹。 “这时?” 柳昤双不明所以,莫潇语气有些急促起来他盯着石板说道 “剑痕!竹林剑法的剑痕!自上而下依次砍出!” “分别是林叶撕风,竹烟波月和竹径通幽!” 柳昤双小嘴微张,口中惊讶的说道 “那不是你爷爷……” “没错!我爷爷留下的!他早知道我会来,所以在十八年前便留下了这石堆!竹林剑法啊!若不是我来,即使是他人发现了这石板,也不明其意!” 柳昤双则是俯下身子,仔细的观看着石板上的剑痕。竹林剑法她早就烂熟于心,每招需要用什么样的角度,什么样的变化都已知晓。 所以这剑痕确实如莫潇所说正是剑法中对应的三招。 可柳昤双依旧疑惑对着莫潇问道 “那你也想告诉你什么呢?”她不明白如果只是这样莫潇不应该如此兴奋才对,毕竟只是剑痕而已。 莫潇的声音却带着肯定的意味说道 “剑痕的方向,代表我们要去的地方,最后一条剑痕。那里才是爷爷为我留下的真相!走!” 莫潇说着用剑一点,剑鞘上真气喷吐,“轰”的一声将石板打成了碎块。 随后飞快的走向第一条剑痕所对应的山路之中,柳昤双恍然大悟立马趋步跟上………… 二人走后不久,拴在废墟外那两匹原本安静的马儿,忽然间如同感受到了无形的威胁,开始躁动起来。 它们的马蹄胡乱踢腾,扬起一阵阵尘土,嘶鸣声在寂静的村中乍然响起,带着几分惊恐与不安。 只因缰绳被牢牢地拴在了那棵老树上,它们虽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这束缚。 它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瞳孔中映射出一道越来越近的黑光,那黑光如同勾魂的锁链,无情地破空而来。 “噗嗤!!”一声刺耳的声响划破空气,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两匹原本健壮的好马,在这一刻发出了绝望的喘息。 它们的身躯无力地摔倒在地上,鲜血如同泉涌般喷出,瞬间染红了满地的石子。那鲜红的血液在石子间流淌,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宛如十八年前那场灾难重现一般……… 二人已翻越了寒临山的重重阻碍,此刻正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朝着第一条剑痕方向一路狂奔。 他们的身影在山林间穿梭,如同两道疾驰的箭矢,穿梭在林中惊动起一片飞鸟。 当他们来到一棵参天古树前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只见一把断刃,锈迹斑斑,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雨的洗礼,孤独地插在了古树之下。 那断刃上残留着岁月的痕迹,仿佛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正在为莫潇而等待。 莫潇的目光扫过断刃,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他马上领悟到了这标记的深意,沉声道: “下一个剑痕!走!” “好!” 柳昤双应声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一般。 两人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运起步法,在山林中闪转腾挪,犹如两只灵巧的猿猴。 他们的身影在树木间穿梭,百米距离转瞬即逝。 当他们眼前出现一块山石,上面赫然刻着一道剑痕时,两人又迅速调转方向,朝着第二条剑痕疾驰而去。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片空地之上。这里四面树木耸立,宛如一片天然的屏障,将这片空地与外界隔绝开来。光山路就有五条之多,其间纵横交错,林叶遮掩。 柳昤双来到莫潇身旁,她的目光如炬,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任何显眼的标记出现,所有的线索都在这里断了。 思索片刻她看着别无二致的五条山路,指着右前方那条说道: “这里没有标识,第三招竹径通幽应该朝这边了!” 说着她便要运起步法朝着前方赶去,却被莫潇一把抓住了手。 “笨蛋?” 柳昤双疑惑的看向后方,就看见莫潇脸上泛着思忖之色,随后蓦的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对!爷爷用心之深远不止这一筹!若是被与竹林剑法交手过之人发现了这石板,他们还是可以通过这剑痕找到他隐藏之物!” “所以他在此处没有留下任何标记,为的就是只有他亲受剑法之人才能通往正确的道路!” 柳昤双被他说的更是一头雾水,她看着周围山路问道 “难道第三招指的不是这个方向?” 莫潇摇了摇头,说道 “竹径通幽指的确实是这个方向,不过这不是第三招,而是第四招!” 柳昤双一点就通,脑中好像立马明白了莫潇话中的意思 “你是说………” 莫潇肯定的接过了她的话 “竹烟波月和竹径通幽之间,还有一招御守之式你忘了吗?” “胸有成竹!” “没错!剑法的招式,他们或许知道。可剑招的顺序只有我们这种习练之人才最清楚!” 莫潇指着这几条山路,眼中升起怀念和敬佩的神色 “胸有成竹,意为回剑避收,在敌之后在顷刻反击,自然没有剑痕!爷爷故意选择这几式留于板上,就是只让我看懂!” “所以………” 说着莫潇身随心动,剑指一起,剑法流畅无比的展现。 一个飞身空中,手臂正用出那“胸有成竹”的剑式。待他洒然落地剑指的方向赫然朝向刚刚两人左后方的山路。 “朝这才对!” 莫潇肯定的说道,随后再次运起步法义无反顾的朝着招式指引的方向奔去………… 柳昤双紧随其后,两人如影随形,穿梭在山林之间。 果不其然,在翻过一个土坳之后,他们的眼前豁然开朗。 在一棵苍劲的古树下,一把锈迹斑斑的奇门麟角刃静静地插在那里。 “走!这边!” 莫潇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人继续前行。 他们跟着最后一条剑痕的方向,穿林过溪,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来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此时,眼前的小路尽头,一座荒凉不堪的山神庙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它静静地等候着什么,山神庙的四周,杂草丛生,荒草萋萋,更增添了几分荒凉。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们知道,这座山神庙或许就是他们此行要找的目的地。 山神庙的牌匾已经朽的看不见字迹,只有两根褪色断裂的红柱,显得萧瑟无比,显然除了此时门前的莫潇和柳昤双。 这处地方已经数十年没人来过了。 两人对视一眼,缓缓的走了进去,莫潇手心都有些出汗,只能长饮了一口腰间的酒,用以迎接其间的真相! ………………………… 第117章 坟中襁褓,危机降临 山神庙已经破旧不堪,在里面抬头看去,尽是漏砖漏瓦。泥塑的神像也只剩下了半个脑袋,香案也已经坍塌,留下一地无人问津的香灰贡烛火。 莫潇用手撵着刚刚门框上沾染的灰尘,显然这已经多年没人来了。 柳昤双用袖子捂着口鼻,她的眼中满是愤懑,仿佛那怒火能点燃这沉闷的空气。 “你看看这!”她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估计也是当年屠村之后再无人敢来此啦!这帮江湖人士,满想着恩仇快意,却全不管身后事有多腌臜!” 她的言辞如锋利的刀刃,直刺人心。 女子的心思,细腻如丝,这一句抱怨如同寒风中的一缕暖流,让莫潇的心中不禁一颤。 然而,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 他凝视着这座老木撑柱、十丈见方的山神庙,目光如炬,一寸寸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社公伯母和土地爷的神像之上,那神像好像隐藏着某种秘密,吸引着他的注意。 莫潇身形一展,如同灵猫般敏捷地掠上了五尺高的贡台。 他伸长脖子,眼睛紧紧地盯着泥塑的后方,仿佛要穿透那层泥塑,看到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果然! 三尊神像本应平放向前,但在外侧的伯母像的底座却有些略微向前倾斜,这细微的不整齐在面对泥塑前方时根本看不出来。 莫潇先是微微拱手以表尊敬,随后,他轻手轻脚地绕到神像身后,双手稳稳地扶住那沉重的石像,脚下猛地发力,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咔咔咔!!!”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百斤重的石像竟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座下一个隐秘的凹槽逐渐显露在莫潇的眼前。 这时,柳昤双也轻盈地跳上了贡台,与莫潇并肩站立,两人一同注视着凹槽中的东西。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来自过去的神秘。 “这就是你爷爷给你留下的东西?” 柳昤双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山神庙中回荡。 莫潇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只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槽中的一个灰布包袱缓缓拿出。 那包袱仿佛承载着岁月的重量,上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两人跳下贡台,在众人的注目之下,莫潇轻轻地、缓缓地打开了灰布包袱。里面是一块木板,显然是用剑刃精心削下的,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柳昤双在一旁没有打扰,静静的等待着莫潇读完。 庙中光线昏暗莫潇的手上泛起皎洁的光芒。 只见木板上写着: “徐谓侠留记于此,静待吾孙亲至。” “孙儿,你能查到此处。老子很欣慰,说明后面的事情你若是知晓了,也有手段去解决。” 这句话中透露出一种豪迈与信任,仿佛徐谓侠就在眼前,用他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注视着莫潇。 “我自山西来此,路遇魔门屠村,莫家村便是你出生地,那石堆处便是原本你的家!我于小院木屋草药筐中寻得你。” 这段文字如同一幅幅画面,在莫潇的脑海中浮现,好像让他亲眼看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 “院中女子已经遇害,应是你那苦命的生母,既然你能看到此言后事便由你去做! 我将你娘这人家葬在了庙后院中,坟旁坑中有你的身世,那是个惊天之秘!老子有心无力,你知晓后若是不愿,可回家来咱们爷孙再不踏入江湖,平安既可。 无论孙儿作何选择,莫忘本心,坚守正道!” “徐谓侠留书。” 莫潇看完眼含热泪身旁仿佛出现了那个豪迈老人,正对着自己叮嘱,这是老人家的关心,是十八年前便已经等候在此处的亲情! 将木板包好,柳昤双看到了莫潇的情况来到了他的身旁用手掌轻轻抚其背,柔声说道 “知道了?” 莫潇抬起头看着柳昤双点头说道 “嗯!去后院吧,我娘葬在那了。” “好!” 两人绕过神台,推开了山神庙那古老的后门。 门外,一棵枯树孤零零地矗立着,它的枝叶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在风中瑟瑟发抖。 树下,一大一小两个坟包静静地躺在院中,它们被岁月遗忘,被杂草和落叶所覆盖,却依然坚守着这片土地,守护着那份深沉的思念。 坟山上,杂草丛生,落叶纷飞,它们像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随风飘荡,最终在这里找到了归宿。 一个石板斜放着,上面的字迹虽然粗糙无比,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它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母爱与牺牲的故事。 莫潇来到石板前,只见上面刻着“慈母莫婉之墓”几个大字,那字迹如同母亲的呼唤,让他瞬间泪如雨下。 他跪倒在坟前,双手紧紧地握着泥土,仿佛要抓住那份已经逝去的亲情。一旁的柳昤双见此情景,也默默地跪在了坟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与理解。 “砰!砰!砰!”莫潇的额头重重地磕在泥土上,每一次磕头都是在向母亲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泪水无声地滑落,却被那厚重的扣首所覆盖。 两人站起身来,开始清理坟上的杂草和落叶。 他们的动作轻柔而庄重,仿佛是在为母亲打扫家园。 清理完毕后,他们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那是对母亲最深的敬意与怀念。 最后,他们走向了另一个小小的坟包。莫潇用手一抨一抨地挖开泥土,只见深坑里躺着一个陈旧木盒,它虽然破旧不堪,却依然坚守着那份属于他的记忆。 莫潇将木盒取出,在柳昤双的陪伴下缓缓地打开。 木盒里放着一个灰色绣褓,它虽然破旧但缝制得尤为整齐。 莫潇颤抖着用手将绣褓拿起,哽咽地说道: “这边是我娘给我缝的第一件衣物,也是最后一件!”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痛。 柳昤双没有说话,也没有开言安慰。她默默地用温柔的臂弯揽住了莫潇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莫潇感觉到绣褓内似乎还有东西,又在地上小心的打开了布片。 绣褓当间有一个小口袋,一封泛黄的书信插在其中。封口已经被打开过。 “老爷子什么都知道了,估计我娘的名字也是里面说的吧。” 莫潇将绣褓内的信封拿出,上面没有字迹。本想直接打开观看,可不知怎么的心头一悸。 愣在原地,柳昤双看着莫潇左右探寻的模样,不由得问道 “怎么了?不看吗?” 莫潇摇了摇头,只觉得一股凉风由身下穿过,仿佛在推着他离开一般。 莫潇快速的将襁褓放好又埋入坟中,随后将信封揣在了怀里对着柳昤双低声说道 “回去吧,别在我娘的面前看这个。” 柳昤双点了点头,二人对着坟前又拜了三拜。随后快步朝着山神庙的前厅走去。 两人来到神像之前,莫潇的神情变得凝重而坚定,他对着柳昤双轻声说道: “此事已毕,接下来的我们就等消息好了!” 柳昤双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不明所以地问道: “等消息?谁的消息?你安排了人吗?” “等锦华宗的消息……”莫潇的话音未完,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打破了山神庙内的宁静。 “砰!”的一声巨响,一道流光如同闪电般刺穿了山神庙的房顶,瞬间将整个庙宇照得通明。 莫潇眼神一肃,只见贡案上插着一支箭矢,箭头上还在燃烧着熊熊火焰,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吞噬殆尽。 “不好!火药!” 莫潇惊得大吼一声,他一把将柳昤双推开,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护在身后。下一息,铺天盖地的箭雨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带着无尽的杀意与毁灭。 “嗤!嗤!嗤……” 箭矢破空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山神庙都撕裂开来。 柳昤双极速反应,她手持长剑,身形如同鬼魅般旋转闪避,每一次挥剑都能准确地格开飞来的箭矢。 然而,箭矢的数量实在太多,它们带着烈焰从庙宇之外射来,又快又密,仿佛要将这里变成一片火海。 神像、立柱、房梁之上已经被扎得密密麻麻,火焰在箭矢的引导下迅速蔓延,将整个山神庙映照得如同地狱一般恐怖。 莫潇和柳昤双身上覆盖真气,手上挽起剑花,剑气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那些箭矢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纷纷被弹开,没有一支能够临近他们的分毫。 然而,更要命的是那些会爆炸的火药。莫潇的脸上睚眦欲裂,他怒目圆睁,口中怒喝道: “他娘的!谁想要老子的命!” “小心!!” 柳昤双惊呼一声,她紧紧地抓住莫潇的手腕,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莫潇感受到了柳昤双的关切,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他来到了柳昤双的身旁,一把带起她的腰肢,紧接着,所有的箭矢仿佛得到了某种命令,全都爆炸开来。 “轰!!”响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山神庙都震塌。 每支箭矢都像是一条饥饿的凶兽,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将房中的东西一一啃烂,火焰与硝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恐怖的炼狱。 火焰迅速蔓延到了房顶,周围翻起浓烈的黑烟和刺鼻的气味,让人窒息。 莫潇眼见一条撑柱已经摇摇欲坠,被炸得断裂开来。 飞快地朝着柳昤双砸去。 危机关头,他再顾不得其他,手上宽云铁剑真气暴增,皓月真气化作白色的苍雷,瞬间将那木柱劈成两截。 柳昤双紧张无比,她惊呼一声,又一轮箭矢如雨点般飞来。她全神贯注地运起步法闪避,同时口中快速说道: “不能在这了!要出去!”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话音未落,整个山神庙都开始颤抖起来,“咔嚓咔嚓!”石块带着火焰四处落下,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埋葬在火海之中。 两人相视一眼,他们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莫潇原本满腔怒火,正欲冲去屋内进行反击,以牙还牙。 然而,在透光的窗户外,他瞥见了一群蒙面黑衣人,他们正搭弓齐射,箭矢如雨点般密集。 更令莫潇心惊的是,跟在这些黑衣人之后,还有一个散发着混圆境气息的男子,他如同鬼魅般快速朝着两人窜来,周身缠绕着浓郁而危险的真气。 “跑!后院去!” 莫潇大喝一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他用手中的宽云铁剑格开箭矢,那些箭矢在空中爆炸,震荡的力道让他脸色一白,手腕生疼。 然而,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继续挥舞着剑,为柳昤双争取逃脱的时间。 柳昤双脚下快速腾挪,她轻盈的身姿好似穿林巧燕般在箭雨中穿梭自如。她朝着刚刚的院子推门而入。 莫潇看到散落一地的泥塑碎块,心生主意。 于是,他一个翻越,在箭雨的空隙间停住脚步,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喝!”莫潇大喝一声,他手上猛地用剑一拍,半个巨大的神像身子腾空而起,朝着窗外飞出。 与此同时,他左手一甩,一条丝线弹出,上面有倒勾,稳稳地拽在了山神庙中仅剩的撑柱之上。 屋外的黑衣人,看着飞来的泥塑,并不退避。他们手上轻轻一抚,那泥像就好像被化了一般,轻易地散成了碎块。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冷漠与杀意,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毁灭殆尽。 那个散发着混圆境气息的男子,面带杀意地看着屋内的莫潇身影。 他周身粘稠的真气暴增出旋涡,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吞噬进去。 莫潇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走将必死无疑! 于是,他踏着徐啸天阳步,朝着后院猛冲而去。他的右手挥出剑气,迫开火焰,左手拽着丝线,用力地前拉。 另一条木柱比莫潇想象的要结实一些,他脖颈处青筋暴起,手上的肌肉凝若钢铁。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发力。 “给我下来!!”莫潇大吼一声,他的声音中皆是愤怒。 在那黑衣人踏入庙门的同时,木柱轰然倒塌。千疮百孔的山神庙,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屋顶房梁整个落下,化作一片废墟。 面对铺天盖地的砖块木柱,黑衣人轻骂一声“狡诈的混蛋!” 不过他也不再硬抗,只能不断的出掌劈开掉落中还在燃烧的瓦片。 莫潇则是化为一道了白光,如同闪电般冲入了后院。他的身姿矫健而敏捷,仿佛一道白色的流星,在箭雨中穿梭。 后院的四周也扎满了箭矢,地上坑坑洼洼的泥土被炸开翻起,一片狼藉。 柳昤双和莫潇并肩而立,应对着还在不断射来的箭雨。 流矢无情,“轰!”的一声将那坟前的碑位炸的粉碎。 “他娘的!杀!!” 莫潇一腔热血上涌,他的俊脸上此刻被狰狞的怒色所占据。 他紧握长剑,劈出一道粗大的剑气,仿佛要将这整个世界都斩为两半。 他的脚下泛着红光,就想冲去箭雨射来的方向,将这些畜牲砍杀的一干二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柳昤双先行一步拽住了他。她一巴掌打在了莫潇的脸上,清冷的真气瞬间让他止住了失控的心神。 耳旁传来了柳昤双的怒斥 “杀什么!你现在能杀谁!难道你要在你娘的面前死在这里吗!!” 听到这话莫潇猛地醒转过来,虽是杀意盈身,怒火中烧,可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眼中闪动恨意,口中说道 “对!先走!” 莫潇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紧紧握住柳昤双的手,两人朝着另一侧的围墙飞掠而去………… …………………………… 国庆快乐!!!! PS:国庆码字不易,望读者大大们点点五星好评,点点催更,给我更大的动力和支持!多谢多谢!! 第118章 夕花酒馆 莫潇与柳昤双,在白昼的照耀下,犹如两道疾驰的光影,翻过那高耸的墙垣。 然而,迎接他们的并非自由的光明,而是一片乌云盖顶——大批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阳光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冷酷无情,仅余二十余丈,弓弦已紧,箭矢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莫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但面对如此绝境,他也只能无奈地对柳昤双低语: “入山林!” 话音未落,两人脚下仿佛踏上了无形的风轮,红光一闪,便窜入了那片郁郁葱葱的丛林之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他们的逃亡之路增添了几分紧张。 “铿——轰!!” 身后,火箭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宽云铁剑与玉鸢剑在空中舞出绚丽的剑花,将那些致命的箭矢一一击落。然而,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火焰在树干间肆虐,仿佛要将整片丛林都吞噬进去。 尽管是白天,但那片丛林在火焰的照耀下,却如同一片地狱。黑衣人们踩着燃烧的火焰,穿越火海,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密密麻麻的追杀者,足有百来之众,他们如同蝗虫过境,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莫潇与柳昤双在丛林中奋力奔逃,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带来丝毫的温暖。 他们凭借着那精妙绝伦的步法,在林间闪转腾挪,躲避着那如影随形的箭雨。 每一次双脚的落地,都仿佛是与无常的擦肩而过,而身后,总有一条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颤着扎入他们刚刚离开的位置。 柳昤双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如同破败的风箱,发丝在奔跑中微乱,背上的衣衫已被汗水紧紧贴合,勾勒出她疲惫却坚韧的轮廓。 她虽已踏入风起境中期,但真气毕竟有限,在这无尽的奔波之下,丹田内的皓月真气已近枯竭,如同干涸的泉眼,再也挤不出一滴甘霖。 此刻,她全凭自身的力量,踩出那熟悉的步法,在箭雨中犹如一只灵巧的燕子,不断闪避。 二人在林间疯狂奔跑,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杀手,如同附骨之蛆,甩之不脱。 莫潇感受到了身旁柳昤双的气息紊乱,急促得如同即将断裂的琴弦。 他心急如焚,赶忙牵住了她的手,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渡给她。二人心意相通,身法同步,共同低头闪过一排排如雨的流矢。 然而,逃窜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下来。柳昤双气喘吁吁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与绝望: “接……下来,怎么办?他们……人太多了!” 莫潇的脑海中如同翻涌的江海,飞速地运转着,不断地寻找着求生之策。 随着他们在林中的深入,一阵水声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耳中,如同天籁之音,让他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脚下一点,加大了真气的输出,整个人如同猎豹一般,带着柳昤双朝着水声的方向冲去。口中无奈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赌一赌吧,又借水逃生,却也是无奈之举。记住!等会闭住口鼻,莫要给淹杀了!” “好!”柳昤双坚定地回应道,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透露出对爱人的信任。 穿过一片树林,水声逐渐变成了轰鸣之声,如同万马奔腾,震耳欲聋。莫潇心中一肃,知道前方或许不是普通的河流,而是一场生死存亡的考验。 他挥剑劈碎了拦路的枝叶,一条宽于二十丈的瀑布如同巨龙般映入眼帘,水流汹涌澎湃,气势恢宏。而身后的密林中,已经可以看见火光点点,锋锐的箭头如同毒蛇之吻,与莫潇擦身而过,危机四伏。 两人将剑绑好,轻轻吐了一口气,将手紧紧的握住,生死一瞬。莫潇和柳昤双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爱意和不舍。 “走!”莫潇轻喝一声,犹如战鼓催征,两个身影纵身跃下,白色的激浪霎那间如怒龙般将两人吞噬,只留下一串串翻滚的气泡,在日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那批黑衣人拿着弓箭,如幽灵般悄然无声地来到了崖岸上。他们往下看去,只见湍急的河水如野马脱缰,奔腾不息,而那两个人的身影,却已消失在汹涌的波涛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那些持弓的黑衣人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道路。 只见那混圆境的男子也在此刻走到了瀑布旁,他凝视着下方汹涌的河水,眉头紧锁,仿佛在寻找着那两个人的踪迹。 然而,最终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了一句: “回去禀报吧!记着,莫家村遗迹给我运更猛的东西来!彻底抹干净!”他的声音冷酷如冰 “是!”黑衣人齐声应和,声音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而此时的莫潇,在河流中可谓是艰苦无比。 他用手死死地抓着柳昤双的衣服,仿佛那是他们生命中唯一的依靠。他们的身体在冰冷的河水中随波逐流,仿佛两片无助的落叶。 莫潇还要用真气包裹在胸口的信封之上,不让它被河水打湿,那是他了解真相唯一的希望。 柳昤双虽然会水,但第一次跳入瀑布之中,难免有些惊慌失措。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和,但很快,她就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开始感受着四周湍急的水流,跟着莫潇在水中游去。 二人在下游两百米处,终于抱住了一棵生出岸边的老树,那棵树如同他们的救命稻草,让他们得以喘息。 他们挣扎着爬上了岸,瘫倒在地,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噗啊!”两人同时吐出一口气,仿佛将胸中的郁闷和疲惫都吐了出来。 此时,他们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除了莫潇胸口一块因为真气的覆盖而没有被打湿外,其余的地方都已经被河水浸透。 他们的头发贴在脸庞上,显得狼狈不堪。而柳昤双更是双唇苍白,微微颤抖,一身衣物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惊人的曲线,然而现在,谁也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些事情。 两人互相搀扶着,在林中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驱散着身上的寒意和疲惫。 他们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在享受着这劫后余生的宁静与喜悦。 柳昤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刚从死亡的边缘挣脱出来,眼中还流露出一丝庆幸与劫后余生的神色,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呼!呼!笨蛋!我们……我们逃出来了。” 莫潇点了点头,他的心口一阵阵的疼痛,那是真气运用过度的象征,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刺扎。 他平躺下来,将那个珍贵的信封用一块小石头仔细地压在一旁。 他看向柳昤双,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眼中满是珍惜与感激。他的声音轻柔而坚定: “是啊!我们活下来了!看样子,我们的马估计也要倒霉了,不过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 柳昤双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莫潇的面色凝重,他的眉头紧锁,也在在思考着这个难解的谜题: “不知道啊,刚刚我们这么走,前脚刚到,后面就有人跟来追杀。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们。” 他一边运行功法,努力恢复着自己的状态,一边对着柳昤双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双双,你有感觉到吗?我总觉得进到杭州府之后,一切都很不对劲。就好像我们的行动都被一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一样,让人心里发毛。 这次的路线都是爷爷给我的,在这之前谁也不知道,这说明那批人自打我们来了这寒临山,就开始跟着我们了。 而且,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 突然莫潇感到一阵阵的晕眩之意,只觉得天上的太阳都要掉下来一般。 奔波、思考、心神激荡、亡命逃脱之下莫潇的心身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终于在这一刻黑暗彻底将他的视线笼罩,话语未完就昏厥了过去,耳边柳昤双的惊呼声越来越弱直到完全听不见。 “笨蛋!笨蛋!莫潇!!” 柳昤双面露焦急,赶忙替莫潇搭脉。这么多天前往药堂,她也跟着松悠然学了不少医术,此刻却是派上了大用场。 “呼!心力憔瘁!真气使用过度!你怎么这么累啊,笨蛋!” 柳昤双满目的心疼之色,看着躺在石头上呼吸均匀脸色苍白的莫潇想要替他承担,却有心无力。 “不行!赶紧恢复!万一还有恶人那真的是上天无路了!” 柳昤双转而坚定下来,她明白任何着急担心都不如浑厚的真气可以保证两人的安全! 一息也不愿耽搁她立马打坐起来运行功法凝聚真气。 ……………………… 夕阳斜照,在杭州府外五里的小路上柳昤双面戴轻纱,身姿轻盈却步伐沉重,脸上蒙着轻纱,细密的汗珠在她的额间闪烁,宛如晨露微光,映衬出她坚毅的眼神。 她的背脊,虽纤细却承载着莫潇那仿佛千斤重的身躯,每一步都似乎在挑战着她的极限。此时两人的衣物已经被柳昤双用真气透干。算是少了很多负重。 习武之后让她的气力有所增进,但即便如此,莫潇那“死沉死沉”的体重,如同山岳般压在她的肩头,加之两人身上的衣物与两把寒光闪闪的剑,这一路四五里地的跋涉,几乎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榨取殆尽。 她小心翼翼地穿梭于山林间,只走那隐蔽的小径,生怕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即便偶遇村庄,也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生怕被那帮恶人再次追杀。 她没有寻求马匹的帮助,只是决然地用自己瘦弱的肩膀,背负着莫潇,一步步坚定地朝着杭州城的方向迈进。 当黄昏的最后一抹余晖也即将隐没于地平线之下时,柳昤双的脚步已沉重得如同灌铅,每一步的挪动都伴随着牙齿紧咬的坚持。 终于,她来到了曾经路过的夕花客栈前,那熟悉的小酒馆此刻已散去了大批的客人,只余下两名小二,正细致地擦拭着篱笆内的桌椅,动作悠闲而宁静。 柳昤双的身体已近极限,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她深知自己急需一片宁静之地以恢复体力。 于是,当那夕花客栈映入眼帘时,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 小二仿佛嗅觉到了商机,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身子微微前倾,嘴角咧开,露出一排虽不甚整齐却透着世故的黄牙。 那笑容里满是世故与热情,二十来岁的年纪,眼神中却透露出远超其年龄的老练精明。 “哟!客官,您这是打算住店吗?咱们酒馆可是出了名的干净整洁,酒香四溢,保准让您满意!” 小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几分自豪。 柳昤双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疲惫,她此时只想着快些休息于是干脆的说道: “来一间上房,酒菜你看着办,银子自然不会少你的!” “诶!贵客两位,马上为您准备上房一间呐!” 小二应声答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职业的热情所取代。 他本想上前帮忙搀扶,却被柳昤双那清冷如霜的声音制止: “不用,带路便可!”她的声音虽淡,却十分坚决。 小二笑着点了点头,他引领着柳昤双穿过喧嚣的酒馆,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简朴却温馨的房间。房间虽不大,也不见华丽装饰,只有最质朴的实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一张床上铺着靛蓝色的被子,那颜色深沉却干净无比。 柳昤双轻轻地将莫潇放在床上,动作里充满关怀。 然后,她从怀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递给小二,说道: “这是房钱和酒菜钱,你先下去吧。” 小二接过银子,脸上再次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敬意。 他轻轻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留下柳昤双与莫潇在这宁静的房间中,享受着难得的安宁与休憩。 “呼!笨蛋呐,你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了,我守着你!” 柳昤双来到床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莫潇的脸庞,虽然很累但她心甘情愿。 “原来话本上说的故事,都是假的,江湖……确实也就那样……” 她喃喃自语,望着他那张清俊却面无表情的脸,心中五味杂陈。良久轻声抱怨道 “真是个冤家!日后若是敢负我,本小姐就……就掐死你!哼!” 柳昤双的左手一甩轻轻的碰到了床边奇怪的触感由指尖传回让她眉头微皱。 “这是什么?” 虽是口中抱怨,她还是谨记莫潇的叮嘱——行走江湖谨慎为上! 慢慢的翻开被单,木制的床板边缘出现了两条刀痕。 柳昤双的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 “平日里江湖人士也经过此处,屋外的桌子刀来剑往下有剑痕也算正常,这床下怎么会有刃痕?” 她的眼中闪动警惕的神色,随后将窗子打开,转过身来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莫潇不知在想着什么。 很快,小二端了酒菜上来。路边酒馆没有那么多讲究,烧鸡,白藕,几个馒头还有一壶老酒。 小二十分懂礼,将酒菜放下之后没有多问便退了出去。 柳昤双给了赏银,在寂静无声的房间内愣神。 随后拿起馒头在鼻尖轻嗅,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吃了下去。 夜幕低垂,转眼间就到了子时。客房内的灯也熄灭了,整个夕花客栈仿佛都沉浸在了宁静的夜色之中。 然而,在一楼的后厨内,却传来了一阵“噌噌!”的磨刀声。 两个小二,一个五大三粗的厨子,还有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掌柜,正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他们的脸上都透露出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容,仿佛正在密谋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掌柜搓着手,金镯子在他的手腕上晃得让人眼花。昏暗的烛火下,他那张肥腻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 “那小娘们睡了!嘿嘿!兄弟们!这等货色千年不见啊!那身段!嘿嘿嘿!!” 掌柜的嘴角都要甩出口水,那张充满邪淫的脸上透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贪婪和欲望。 摸着刀的厨子和小二也带着迫不及待的笑意,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那个美丽的女子据为己有。 那引路的小二说道: “我刚刚听了!屋里没声啦!估计她和他那小情郎睡的正香呢!送菜的时候那男的还是没醒,估计啊是被仇家打昏了跑来躲藏的!” 磨刀的厨子用手拨了拨寒光乍现的尖刀,目露凶光,闷声说道: “掌柜的,咱们到时候一起玩吧,把那小子的头摆在那婊子面前怎么样?” “哈哈哈哈!!老沈!你好恶心啊!我是干不下去!” 另一个小二枯瘦无比,在哄乱的笑声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几人把后厨内染血的衣物从一张大方桌上扔到角落,那掌柜的一指桌子,狞笑道: “二啊!等会药劲要猛,一个病鬼不算啥,两人都带着剑呢!主要是那小娘们!一定要倒了再去挑她的手筋!完事了就在这玩儿!” 枯瘦小二连连称是,随后就阴恻恻地将一包药粉掏出,对着几人说道: “等着吧!晚上耍个痛快!” “嘿嘿嘿嘿!!” 几人的面目在晃动的烛火下显得狰狞恐怖,宛如恶鬼一般!厨子手中尖刀闪烁,那寒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腥还有残忍。 不知道这次,那锋利的刀刃将会染上谁的鲜血! ………………………………… 第119章 黑店 月高黑风夜,杀人放火天! 枯瘦如柴的小二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滑下门檐,宛如夜色中的幽灵。 他微微地、几乎是虔诚地拨开了二楼那层薄薄的窗纸,仿佛揭开了期待已久的礼物。 月光如细丝般穿透,映照出一桌散落的碗筷,它们在昏暗中泛着幽幽的光,诉说着方才的盛宴已散,食物被一扫而空,只余空寂在深夜中徘徊。 他心中涌起一阵难窃喜,仿佛是猎人见到了陷阱中的猎物。 随即,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芦苇杆,如同他眼中的凶光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他 将准备好的迷药,如同倾注所有恶意一般,全部送入那无声的夜色中。 袅袅白烟,如同幽灵的轻纱,飘飘荡荡,无声无息地融入了整个房间。 枯瘦小二眼中的凶光更甚,他向后一掏尖刀,蹭着麻布的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如同他心中的恶意一般冰冷。 他将利刃藏在背后,安静地等待着,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一盏茶后,屋内依旧是寂静无声……… 他眼见时机成熟,心中不由得火热一片的想道 “多此一举!老沈的药够猛了,只要吃了一口菜,一头牛都给放倒!还准备啥迷烟啊,嘿嘿嘿,小娘子,我来啦!”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得意与贪婪。 他目露凶光,用刀尖轻易地便挑开了柳昤双的房门,那门在他手中仿佛如无物。 他捂着口鼻,踏步进去,虽是对自己的手段自信无比,但此刻还是压着脚步,猫着腰,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 月光下,屋内显得有些昏暗无比。做为这客栈的小二,他自然是对每间客房熟悉无比,仿佛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刻印在他的心中。 柳昤双的房间是他精心挑选的,这里曾经是一个死亡的陷阱,吞噬过不少自诩强横的江湖豪客。他们的生命,如今都化作了这屋内的一缕尘埃,随风飘散。 在杭州城外,还不是被他一餐好料、一管迷烟,在床上丢了脑袋? 他心中暗自得意,那细长的小眼睛在今夜看得格外清楚,仿佛能穿透黑暗,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衣柜旁的衣架上晾着一件薄薄的纱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木床上鼓鼓囊囊,好像是躺了两人的样子,那轮廓在月光下显得诱人无比。 一把剑立放在床边,一个酒葫芦挂在其上。 “嘿!得手了!” 那小二的声音低沉而猥琐,带着难以抑制的得意与贪婪。 他缓缓走向那件淡青色的纱衣,那纱衣轻柔地挂在衣架上,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其上,泛起一层柔和而神秘的光泽。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几乎是癫狂地捻起一片衣角,在鼻下轻嗅,仿佛能够感受到女子身上独有的幽香,那香味如同深山中的兰花,清新淡雅,却又让人心神荡漾。 他的脸上流露出痴迷的神情,嘴角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晶莹,那是对罪恶的渴望与对美好的玷污。 随后,他转头,脚步轻盈而急促,朝着床边挪去。 他的眼中闪烁着寒光,手中的利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刀尖蹭着衣角缓缓向前延伸,仿佛是在寻找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死吧!” 他低声咒骂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恶意与决绝。手中的利刃快速划破被面,发出“呲啦”一声刺耳的布片撕破声作响,却未见鲜血喷涌。 他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嗯?” 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左手猛地一揭被子,只见两团被褥轮廓出现在月光之中。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个剑鞘如同破空而来的流星,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捅他的心窝。 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黑影如龙携带着透骨的寒意直点檀中穴! 手上的刀尖无力地斜插入地板,发出一阵颤动,比他的心更加慌乱。 “嘶……哈!!” 他感到喉咙一痛,紧跟着一根长棍狠拍面门,紧接着是一阵扑面而来的残影和惨叫声。 他的身体如同一片落叶般“砰”的一声拍到了地上。 “铿!” 剑刃弹出剑鞘之声响起,清脆而决绝。 一抹剑尖盈动着淡青色的流光,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直直的抵在了他的后颈之上。 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下巴上传来裂骨的疼痛,喉咙上的火辣几乎让这个恶人窒息。 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五体投地地平趴在地上,感受着死亡的气息在颈后游走。 满口的鲜血涌出,如同他内心升腾的悔恨与恐惧,此刻小二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彻底暴露,他只能含糊不清地哀求道: “大……大侠!我也是被逼无奈!求您放过我!放过我啊!” 一个冷漠彻骨的女声在寂静的房屋中响起,宛如寒冬中的冰凌,刺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起来!” 小二听罢,立刻抹着带血的嘴唇,一骨碌爬了起来。 眼前,剑锋如毒蛇般抵着他的咽喉,锋锐的剑气甚至已经将他的皮肤刺出一抹殷红。他举着双手,不敢移动分毫,生怕那冰冷的剑锋会瞬间夺走他的生命。 屋内,月光如水,洒落在柳昤双的身上。她面带轻纱,身着劲袍,手持长剑,目光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小二, “女……女侠……都……都是误会!我………我……噗!” 小二满脸堆笑,眼中满是恳切的祈求之色,支支吾吾地说着,口中还不时喷出一口鲜血。 柳昤双皱起眉头,声音冰冷如霜: “出去!说你已经得手了!叫他们过来!” 她的语气冷酷无情,即刻下达一道生死令。 “啊?” 小二闻言,心中一阵惊愕与疑惑。然而,剑刃上流光一盛,死亡的气息瞬间将他的疑惑打散。 他立马仰着头,微微点头,口中满是讨好之色: “是……女侠,我这就去说!” 紧接着,柳昤双便用剑抵着他的喉咙走出了房门。他们来到了二楼走廊。 楼下厨房中,灯火昏黄,三人正围坐一桌,酒香与话语交织成一片喧嚣。 许是因楼上久无动静,那沈厨子猛地一砸酒碗,“砰”的一声,碎片四溅,如同他内心的焦躁与不满。 他口中骂骂咧咧,言辞粗鄙不堪: “日了!这小子不会吃独食吧!那么久连个屁都不放一声!娘的,真是急死人了!” 掌柜的则显得从容不迫,他揭开自己脖子上的衣扣,露出斑驳的胸膛,老神在在地说道: “不会!他那小身板,估计得日死过去才罢休!”言语间,透露出一股不屑与轻蔑。 “哈哈哈哈!掌柜的高见!”一旁的小二附和着,笑声在厨房中回荡,充满了得意。 这时,只听半掩的门外传来一阵呼唤: “进圈啦!来逮嘿!” “哈哈哈哈!二儿得手了!今晚哥几个亮亮本事!” 掌柜的立马反应过来,一拍桌子,大笑着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仙女承欢的模样。 几人快步走向厨房的门口,那厨师甚至连裤子都已经松了一半,眼中闪烁着欲火与贪婪。 而在二楼上走廊上,气氛却截然不同。 那小二被剑尖顶到了木柱上,咽了一口掺着鲜血的口水,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那……什么女侠?我这……”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然而,话音未完,只听几声狞笑自下而上的传来,让人心惊胆战。柳昤双的眼神一沉,眼中杀意四射,剑锋果决的一送! “嗤……呃!!” 玉鸢剑的剑锋无情的刺入了小二的喉咙,剑气将他的身后贯穿出一道剑痕,面带惊恐的尸体瘫软的倒下。 下一息…… 一个身影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横摆着跃下,窈窕的身子紧随着剑刃的轨迹,宛如一道优雅的弧线。 皓月皎皎之气仿佛被其引动,化为满屋青竹,光影交错,飞光剑影闪动整个客栈, “啊啊啊啊!!” 惊恐的惨叫声在客栈中回荡,伴随着剑气的肆虐, “林叶撕风!” 柳昤双轻喝一声,剑招瞬间在肥腻的厨子身上破开一道血痕,散乱的剑气如同风卷落叶,带起一阵阵寒凉的死意,卷过左右的人影,桌椅暴散,筷碗齐飞,整个客栈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柳昤双经过这一日,心头的怒气已经积攒到了极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寒冷的杀意。 此时唯有以剑泄愤,方能平复内心的波澜! “含生……竹叶杀!!”她低吟一声,赤云轻踏,倩影环绕。 她一蹬木柱,身化带些许气流缠绕,宛如仙子下凡,美丽而又危险。 玉鸢剑身,冰蓝色的圣洁剑气覆盖其上,只有瞬息之间,便好似风雪于剑暴散而出,剑气如龙,奔腾不息。 柳昤双眼带杀意,决绝无比,她的剑招已经摒弃了莫潇原本谋而后动、出其不意的方式,转而以一种剑气漫天、磅礴飞舞的方式,朝着几人穿身而过。 “嗤嗤嗤!!!” 无数的冰刃在柳昤双的锋上绽裂而出,似冰莲盛放,西风烈雪! 那掌柜小二和已经死绝的厨子,被剑气直接洗礼而过,身上无数细密的血痕能出现。 在黑夜中炸出一片血雾,柳昤双眼中面色一凝,脚下运起徐啸天阳步猛地踢出。 三个身影如同被巨力抛掷的石子,瞬间飞出,“啪啦!”一声,他们穿过了窗户,砸飞一片木屑,仿佛是在为这场战斗画上了一个血腥的刻章。 窗台透出皎洁的月光,它静静地洒在后院,照在那三具已经失了生息的身体上。 他们无力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浑身血光,好像瞬间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一匹毛驴惊得连连啼叫,它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莫名的哀愁与恐惧。 柳昤双的眼角沾染一丝血光,衣袂轻摆,秀发飘散。长剑横空刚好点进月光,脸上的轻纱飘下,檀口轻诉一声 “干净了………” 将长剑缓缓回鞘,柳昤双踏步而出,她的身姿宛若仙人一般,轻盈而飘逸,瞬间便掠回了二楼。 她拽着走廊上的尸体,如同拖拽着一片无生命的布偶,毫不费力地将其拖到了屋内的窗前。 拽着走廊上的尸体拖着来到屋内的窗前,真气流转脚下发力也让那闯入房间的应死之人整整齐齐的躺在了院内的尸体旁。 随后卷起挂在衣架上的轻纱衣物擦了擦手,随意的扔出窗外。 “吱呀”一声打开衣柜莫潇正轻缩着沉睡着,柳昤双的脸上泛起了些许的喜色口中喃喃说道: “这次!真能好好休息了!” 她轻轻地点起火烛,那晃动的光明仿佛带着温暖,驱散了屋子中的阴冷与黑暗。 她将莫潇温柔地抱回床上,他熟睡的模样如此安宁,这让她心中的戾气终于得到了释放,此刻的她显得轻松无比,仿佛所有的重担都已卸下。 看着莫潇那舒展的睡颜,她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神色,轻声说道: “你说的对,江湖没什么好的,人也不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释然,仿佛是在对过去的自己进行告别。 休息了片刻后,她知道后续的事情还需要靠她一人去解决。 此刻的柳昤双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周全与冷静,就好像莫潇依然在她身旁陪伴着她一样。 她从无人的客栈中找来了笔墨,在招子上写上了“暂不营业”的字样挂在了门口。 接着,她将四处的房门紧锁,仿佛是在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在院中,她找到了清水,仔细地洗漱着,仿佛是在洗去一身的疲惫与尘埃。最后,她才缓缓地推开了一楼厨房的门。 然而,眼前的场景却让她几欲作呕。 柳昤双记得说书先生曾讲过: “天下不过,烂泥砧板剁腐肉!” 这句话此刻在她的脑海中回荡,让她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恶心与愤怒。 她死死地扣紧了双手,仿佛是在抑制着呼之欲出的喘息声,想要将眼前的一切付之一炬,用烈焰让这污秽与罪恶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